第一章 逢生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白锦知道,她自己活不过今晚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被云鹤亮所毒死的。 斜靠在软塌上,她即使是将死之人,但是嘴角依旧是带着淡然的笑意,盯着最后来见她一面的贺氏。 贺氏被她盯得有些毛骨悚然。 十余年前,白锦碧玉年华嫁入海陵云家之时,云家可谓是窘迫至极,云家祖上是给官家制盐的,但是自从新帝登基之后,允许制私盐开始云家便一落千丈。后来云家重新开始做起了贩盐的买卖,作为云府的少夫人,白锦无论是下盐田还是管理账房都是亲力亲为,甚至云家发家的银子都是她变卖了所有嫁妆换来的。短短几年云家的盐铺就开遍了大楚,又过了几年更是成功买入京城成为贡盐。 可是,后来呢? 皇帝为了拉拢云家,便许了广平郡主嫁给云鹤亮。 郡主是金枝玉叶怎么可能成为云家的偏房? 良久,贺氏才不闪不躲地对上了她的目光,如今的白锦早就没有之前那般风光,身上那套半旧的对襟袄子布料虽好却不知道穿了多久,袖子下露出的手臂几乎瘦的是皮包骨头,脸颊也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是白锦嫁给入白家没多久云鹤亮纳的妾室,这么多年下来两人明争暗斗了不知道多少次,对彼此早就已经十分熟悉了。 “夫人知道今日吗?”贺氏不急不缓地开口。 “不知。”白锦淡淡地道。 “广平郡主在清晨已经到海陵了,云家十里红妆前去迎接,再过一个时辰两人便成婚了。” 原来是在今日,她在这破败的别院里不知道呆了多久,早就对时间没有什么概念了,自从来了这里以后她便没有指望过自己活着出去。 “从今日以后广平郡主便时云府的主母,这个时候你不去她面前讨个好反到来我这,”白锦情绪有些起伏,她喘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为了来笑话我,你的代价可有点大啊。” 贺氏从边上拉了一张椅子,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看样子是好久都没有人坐了,她拿帕子擦了擦以后才坐下道:“夫人想多了,若是想笑话您,早在您第一天来别院的时候就过来了。” “他早就给我下毒了吧。”白锦吐了一口浊气,她感觉自己的生命之力在一点一滴的消散,“就算我放弃了正妻的位置,云家还是容不得我。” 她的脸上有几分悲怆又有几分傲气,贺氏记得第一次见到白锦的时候,白锦是绝美的,没想到两鬓竟是有些花白,几个月不见竟然模样老了十几岁一般。看了她良久才点了点头道 :“就从老夫人当初递给您的那杯茶开始,里面便已经下了毒了。” 那杯茶……她记得,她记得清楚,四个月前老夫人李氏端给她一杯茶,让她放弃正妻的位置。 李氏素来强硬,并不喜欢她,就从来没有给她好脸色看过,那日她难得缓和个脸色找她白锦便已经猜到一二,赐婚的消息老早和长了翅膀一样飞快的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面。 这些年来云家依旧积蓄了大量的银子,若是广平郡主能嫁入云家,那就等同于又了皇家的庇护那么云家的路子算是一马平川了。 舍弃她一个白锦又能如何呢? 况且白锦掌控了云家这么多年的账本,在李氏面前,她始终是个外人,云家早就想收回去了,只不过没有机会开口,正好接这个机会能要回账本又能娶郡主,简直是一举两得。 但是让出正妻的位置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但是老夫人连着几日的威逼利诱甚至还要挟了白家,让她不得不放弃正妻的位置,她想,自己嫁给云鹤亮这么多年,他对自己总是有感情的。 “四个月前的一杯茶到现在才毒发?”白锦断断续续地问道。 贺氏摇了摇头道:“夫人还记得两个月前染得风寒?那药里也下了毒。” 她也记得,两月前正值二月,春寒料峭,她不幸染了风寒,云鹤亮特意请了城里最有名的大夫给她看病,还特意让她搬出云府养病,只不过这病是一天比一天严重。 原来是她每天喝的药里……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夫人这个道理您应该是明白的。”贺氏道,“夫人后悔吗?” 白锦没有答她,忽然笑了:“恐怕我死后,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贺氏挤出一个笑道:“夫人说的是,只不过,我也离不开了,如今最后来见夫人一面,希望夫人能够好好上路。” 白锦用全部的力气看这空荡的房间最后一眼,黑暗逐渐地吞噬着她。 心里本能地对死感到害怕,她有些后悔了。 如果,如果能再活一次的话,她不想就活成这个样子。 四月初,阳光明媚,靖南今日天气很好,村里的汉子纷纷外出干活。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最忙的,人们不仅要耕作田地还要到作坊里面制盐,这里虽然不靠海,但是西侧有一个巨大的盐水湖,名为沔湖,这一带所有的产盐都来自这个湖泊。 离沔湖就几里路的黄岩村的白家却没人出来。 如今白家的屋子里充斥着焚香的气味,农家的屋子简陋,没有什么东西,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小厅的西侧设了一个小小的案牍,上面摆着牌位、香炉和一叠果盘。 跪在最前面的妇人四十多岁不到一些,看着却有些老态,眉间已经有层叠的皱纹,她双目通红,脸颊两侧还留着泪痕,显然是刚哭过,她把点燃的新香插入香炉之中后,朝着牌位拜了三拜,她身后跟着的少年和少女也随她拜了。 少女不过十六七岁的光景,长得有些偏瘦,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几乎没有多少肉,但是却有一头如云的乌发,肌肤白皙,衬的唇红齿白,倒是有几分姿色。 只不过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素缟和前面的妇人一样耳边别了一只小纸白花。 白锦跪在地上小小的叹了一口气。 她便是白锦,坐在海陵城的别院咽下气以后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这里,今日正是她此处父亲去世的头七。如今这家里只剩下了她的母亲洛氏和只比她小两岁的弟弟白山。 屋子里面的气氛有些紧张,一早大伯白啬和伯母花氏就上门来了,两人在白令的牌位前拜了一拜便坐到边上的椅子上。 正发呆之际,听得洛氏抹了抹眼角滚落的泪珠开口道:“锦儿你刚醒,大夫说不能久跪,先让山儿扶你去床上歇一歇吧。” “好。”白锦这身子并不好,没跪多久她脸色就已经有些发白,膝盖疼的厉害。 白山比她还要瘦,十三四岁的少年才刚刚开始发育,看起来比她要小一个头,不过眉目颇为清秀,四肢也十分的有力,不过铁青着脸甚至都不想理她,听得洛氏这么说,才翻了一个白眼起身过来把她扶到了边上的床上。 白锦小声道了一声谢,白山并未理会,那边就已经传来花氏的一声嗤笑。 洛氏也缓缓起身,白啬这才开口道:“既然锦丫头醒了,不如来谈一谈之前说的事情。” “那银子,恐怕借不了。”良久,洛氏才开口道,“锦儿万一要用的到。” “锦儿用得到?”伯母花氏轻声笑了出来,“你以为刘家会愿意娶锦儿吗?当初刘家提出的要求本是想要刁难你家,没想到二弟居然信了,能拿到这十两银子都算是刘家赏的了。” 转头又对白锦道:“锦儿也是明事理的人,难不成还对刘公子有意思?” 白锦不过刚醒两日,对白家的情况一概不知,更别提什么刘公子了,听花氏这话的意思,之前的白锦应该是对那刘公子有意思。 白啬来者不善,洛氏又开口拒绝,白锦也铁定不会答应的,她只想了片刻就道:“和母亲说的一样银子借不了,而且看着大伯和伯母的样子也不是缺钱的主儿吧?” 白锦抬起头看那所谓的伯父和伯母,两人身上竟然都穿着绸缎,虽然样式简单但也不便宜,而且这两人身形均有些臃肿,白家门小,刚刚两人几乎都是挤着进来的。 花氏嘲笑道:“难不成锦儿还真的认为那刘公子会娶你,还真的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 这话难听的让跟在身后的白山想要开口。 白锦也皱了皱眉头,若非在云家做了多年的当家主母早就养成了十足的定力,不然她定要反讽回去,可白家这样子她占得一时的口舌之快并没有什么意思。 更何况她喜欢谁关花氏屁事? 她摸着自己粗粝的衣角舒展开眉眼微笑道:“伯母说的是,锦儿不应该这般天真,刘公子与我有着云泥之别,锦儿也不该瞎想。” 花氏有些满意的点头,却听白锦接着道:“但是刘家公子是刘家公子的事情,银子又是银子的事情,我更想听娘的话,把这些银子用在刀尖儿上。” “比如,”白锦眨了眨眼睛,“送山儿去书院之类的事情。” 第二章 打盐坊的主意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上学堂?”白啬脸上露出和花氏一模一样的表情,“有什么用?读书能当饭吃吗,你问问这黄岩村有多少人愿意去上学堂?” 伯父和伯母讥讽自家亲戚的水平绝对是一流的,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白锦听了丝毫不恼:“伯父怎么就知道读书无用?难不成伯父上过学堂?” “这……” 白啬一僵,白锦毫不客气地接着道:“读书有什么用?自然知经史子集求得功名,或许有一日能走出这黄岩村。” “难不成白山日后还能当上大官不成?”花氏笑道。 白锦横了她一眼:“你不信?不如这样,咱们来打个赌,赌白山能不能求得功名,若是我赢了伯母不如给咱们家十两银子吧。” 虽然不太可能,花氏想赌,奈何白锦气势太强,花氏心里居然有些虚,白锦心里冷笑,若不是伯父家处处相逼,不然她也不必把话说到这个份上。 白山心里却是微动。 白啬脸沉了下去,不过也并不是很生气,他坐下来道:“你是说白山过几年要去学堂?” 白锦点了点头,白啬接着道:“那二弟留在的盐坊岂不是没人打理了?” 白令留下的盐坊? 白锦有些茫然,她扭头看向白山。 白山在她身边轻声道:“咱们家有个制盐的小作坊,自从父亲累倒以后便遣散了众人。” 靖南是个什么地方?白锦只在书里看到过,在楚国最西侧,深入内陆,是靖南侯的封地,有一片巨大的盐湖。 难不成就是那片盐湖能产盐?白锦恍惚记得,还在海陵的时候她听云鹤亮说过,云家的盐在京城成为贡盐以后有个隐患,很有可能这个隐患就是来自于靖南。 这也就是云鹤亮会娶广平郡主的原因,他想巩固自己在京城的地位。 白锦本想不再和盐打交道了,但是一听到盐坊,她还是把这个想法暂且扔到了九霄云外。对于如今的她来说,贩盐赚银子是最简单的方法,更何况白山还留下的盐坊,她现在只不过是重新来一遍而已! 白锦忍不住插嘴道:“伯父今日过来就是打盐坊的主意?” 白啬没有理她,对着洛氏说道,“盐坊已经荒废了多日,既然二弟不在了我倒是可以替他打理。” 白锦把目光投向了洛氏。 洛氏自然是听得懂白锦的意思,这作坊那能是平白无故的给出去,就算是卖钱也能拿到好多银子,她慢慢地摇了摇头道:“这恐怕也不行。” “这又如何不行?”白啬问道,“如今盐坊空着也是空着,若是我来打理兴许能赚些银子,到时候肯定不会亏待弟妹的。” 洛氏不说话了。 “那伯父能分多少银子给咱们家呢?”白锦在边上小声插嘴道。 “锦丫头,这盐坊的事情便轮不到你开口了吧?”白啬瞥了她一样,声音高了八度。 白啬说来说去怎样都算是她的长辈,白锦果断的闭上了嘴巴,她这样问只不过是故意逼得白啬转移这个话题,直接挑明了白啬赚了银子不会给他们多少,还有可能会一脚踢开他们。 白令自己打理着盐坊的时候家里都揭不开锅,被白啬占据了那就更没有多少了 白啬也不过是打着借银子的幌子过来,实则是想占了白令留下来的盐坊。 “难不成弟妹还在意十多年前分家的事情,当时我可是补贴给二弟数两银子,”白啬语气有些急了,“那事情本来和我毫无关系。” “而且若是让我来打理,说不定这盐坊比二弟管得时候还要好,到时候你们家也不必日日喝着稀粥。” “你们还是请回吧。”洛氏拿起了手上的针线活。 一看洛氏油盐不进,白啬又不能直接硬抢,他吐了一口气道:“行,那你们留着这空的盐坊长草去吧!走!” 看着两人气急败坏的样子,洛氏脸色有些难看,白山道:“娘,他们都已经走了,你怎么还苦着脸。” 洛氏道:“以你伯父的性子,你觉得他能放弃那盐坊不成?” 确实,白锦也知道,看白啬的样子就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现在倒是想着还不如给他得了,”洛氏道,“还省了一份心呢,现在天知道你大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白锦安慰她:“娘刚刚说的也没错,这盐坊本来便是爹爹留下的,没道理让大伯给占着,而且大伯好歹是大伯应该不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出来。” 洛氏抿了抿嘴唇,白锦从她的脸上读出“但愿如此”四个字。 这事暂且不提,洛氏从厨房后面端出了早饭,三碗白粥和几碟的咸菜,闻着四溢的米香,白锦有些饿了。 洛氏招呼她上桌吃饭,白锦拿着筷子捧起了碗,不过目光顺带扫过了洛氏和白山的碗。 她的那碗粥好像有些不一样,自己那一碗粥粘稠的不像话,而白山拿着筷子在自己的碗里捞了两圈,只看见屈指可数的米粒沉沉浮浮。 洛氏知道她刚刚醒身体不好,怕她吃不饱,所以给她多盛了一些米。 看来白家的生活真的是不太好啊,白锦有些担忧,按照这个样子白家还能支撑多久? 白山见她的目光瞟过,还以为她想讥讽自己几句,却没有料到白锦伸手把两人的碗换了个位置。 洛氏也微微一惊,白锦已经面无表情地拿着筷子去夹放在眼前的咸菜。 她没有那么大方,只不过白山目前现在正在长个子,过会儿又要干农活,就吃这点东西八成没啥力气,她现在是以养病的名义,呆在屋子里面也不需要做些什么,比较经得饿。 自己那碗米多了一些,但又能多多少,早饭才吃这么一点估计午饭都没有到就饿了。 现在这个家里主要还是依靠白山了。 白山看着自己那个平时都不和自己多说一句话的姐姐,不由分说的把自己那碗粥递给她,他恍若见了鬼,自己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转念一想,白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你别想要那十两银子,如今父亲都去世了你还想嫁人吗?” 白锦皱了皱眉头,看来又要出现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了。 正当她要问,洛氏已经拦着白山道:“算了,这些事情都再说吧,若是锦儿和刘家公子有意,那就结吧。” 刘家公子,白锦有些哭笑不得,她这个弟弟到底在想什么事情,她只不过是单纯的换一碗粥而已倒是惹出了话头来。 白山对她的怨气也多半在这里。 白山显然有些不服气道:“要不是她一心想着嫁人,父亲怎么会在作坊里累倒……” “山儿!”洛氏已经板起了脸,“这件事怨得了谁?莫要再提了。” 白山毕竟年少,少年的脾气一上来可拦不住,他粥也不喝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道:“我吃饱了,先去做事儿了。” 说罢便到壁橱里拿了一个昨日做的粗粮馒头,又拿了靠在门后边的镰刀出门去了。 洛氏瞧着白锦若有所思的脸叹了一口气道:“你弟弟的话别放在心上,你爹爹……去的太突然了,这些年他的身子本身便不好。” 白锦点了点头,这其中的事情她不了解,而且白锦在白山身上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丝白流云的影子,她微微一笑道:“娘,我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而且……山儿也是为我好。” 洛氏一愣,红了眼:“你能明白就好。” 白锦笑了笑,喝完了碗里的粥,顺带帮洛氏把桌子收拾了。 中午白锦在家里和洛氏用了午饭,说是午饭其实也和白山吃得差不多,就是一个粗粮馒头一叠咸菜和一小碟青菜,并不好吃,但是早上的那碗稀粥并不顶饿,白锦就这开水吃得也是狼吞虎咽。 不过她在家里都饿,白山在山上干活不知道饿成什么样子了。 下午的时候,她向洛氏问了白山在哪里,就从壁橱里拿了一个馒头用手帕包了,又找了一个带着盖儿的碗给他早上剩下的稀粥也盛了起来,现在天气还不是很热,食物坏的也没有那么快,她准备给他送过去,顺带看看这黄岩村。 白锦往山上走便看清了整个黄岩村的样子,村子不大但也不算小,东侧和南侧都是高山,西侧便是沔湖,从这里眺望下去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沔湖和一片大大小小的作坊。 不过她并没有看到盐田,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海陵的作坊和这里的不太一样,作坊前面往往都是一望无际的盐田。 心里虽然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可能这里制盐的方式不同。她揣着馒头继续往山上走,白山离得并不远,没多久白锦就看到了白山正靠在一棵大树下闭眼休息。 四月的阳光已经带着一丝暖意,只见树下的少年正翘着二郎腿,用巨大的草帽盖着脸闭目养神,画面还是非常美好的,当然若是她没有听见白山肚子的一声叫唤的话。 忍不住笑出了声,白山这才睁开眼睛,看见白锦一脸笑意的站在自己面前。 “你什么时候来的?”白山被她吓得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 第三章 白家盐坊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白锦挨着他坐下:“才刚刚来,喏,拿着。” 说罢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两个布包,打开以后居然是一碗稀饭和一个馒头。 白锦居然会给他送吃的过来?白山心里疑问,但是却咽了咽口水。 早饭没吃,他那个馒头早在上山没多久就已经吃完了,还未过晌午就已经饥肠辘辘,见到白锦的稀粥馒头,他很想硬气的拒绝,但是自己嘴不仅软还馋,脑袋里天人交战了好久终于伸出了手一阵狼吞虎咽,把她带来的东西吃的一干二净。 看来是真的饿坏了。 出东西的时候也是一言不发,白锦眯着眼睛看着碧蓝的天空道:“怎么?还在生我的气?”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白山支支吾吾了好久才道:“没。” 白锦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姐,你之前说让我去学堂的事情是真的吗?”喝完了最后一口稀粥稀粥,白山才腾出嘴问道。 白锦一边整理碗筷一边道:“是真的啊,不想去吗?” 难不成这小萝卜也和白啬一般不喜欢去学堂?那这可就麻烦了,到时候自己还要起做他的思想工作。 “倒也不是,”白山轻声说道,“我听村长家的铁牛说去城里的学堂要好多银子,恐怕那十两银子不够,而且和大伯说的一般,盐坊就没人管了。” 银子不够和盐坊无人看管确实都是白家存在的问题,不过白锦认为这两个问题还是可以一起解决的,只要盐坊能够运作起来便能解决银子不够的问题。 白锦拍了拍他身上的灰道:“虽然有难度,但是办法总是有的,过几日你带我去看一下爹爹留下的盐坊行不?” 她想去看盐坊?白山觉得自己姐姐这几日确实是有些奇怪,这么多年来白锦是从来没有去过那地方,不仅如此,白锦甚至不喜欢那股粗盐的气味。 不过白山没多想点头道:“行,只不过要过几日,最近田里的瓜苗要种下了,又要去稻田。” 过几日无妨,反正白锦也不急,她心里虽然有了想法,但还是想再思考几日。白啬那边暂且没有动作,她想着还得先把伯父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再来考虑盐坊,毕竟白啬打的是盐坊的主意。 更重要的是她还是有一点没有弄明白,为什么白家有盐坊还是这般凋敝,她记得当时在海陵刚刚开了盐坊以后,几个月下来就算没有存在多少银子,但维持每日的开销还是绰绰有余的。 正想开口,却见白山似乎有些事情想问她,白锦已经能猜到白山想问什么,她便先把自己的问题放到了一边。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白锦知道有些事情躲不掉的,还不如早问早答得了。 白山踌躇了片刻道:“姐姐你当真不想嫁给刘公子了吗?” 白锦笑了,她就知道白山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生怕自己转头又有去找刘家公子,她又没见过那人,凭啥要嫁啊,别说刘家还要嫁妆,就算是刘家倒贴她都不一定嫁过过去!一提到那刘家公子,总给她一种云鹤亮的感觉。 怪恶心的。 她认真地答道:“当真不想嫁给这刘家公子!我想通了,大伯和伯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刘家能给十两银子都是咱们赚的了,何必要这么想不开。” 听她这么说,白山心里的阴霾散去了不少,他想了好久点头道:“好。” 白锦知道,白山应该没有那么怨她了。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先前的白锦不是她,和白山关系不好不关她的事儿,但是如今她并不想和白山关系太僵,一个家庭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若是想让白家好起来,白山这关无论如何都要过。 傍晚的时候两人一起下山,白山砍了许多柴火,白锦本想替他拿一些,白山倒是没有答应,一个人直接背起了一大捆,宛若一只小牛犊一般。 夕阳余晖,闪闪金光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两个人的背影。白锦莞尔一笑,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白锦一大早被白山的声音吵醒。 天还没有亮,白锦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开着的门和刚刚泛白的天空。 伸手点了放在床边的煤油灯,她提着出去看了看,就见白山跪在鸡笼面前。 她打了个哈切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山脸色有些失神:“鸡笼里面……鸡没了。” 可是今天鸡没了?这十几只鸡可是足足值好几两银子,白山已经喂了好久的,怎么说没就没。 白锦拿着煤油灯照了照,两人又围着院子找了找,哪里有鸡的影子? 两人的动静又吵醒了洛氏,洛氏听了白山的话后便没有开口。 白锦见了洛氏的反应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底了,只有白山还在奇怪:“我昨天晚上明明把鸡笼关得好好的,还看了这么多遍,这鸡到底去哪里了?” 为了不伤了这位四好小少年的心,白锦只能道:“如今山中多黄皮子,怕是被黄皮子叼去了吧。” 白山摇了摇头:“黄皮子叼鸡都是见血掉毛的,昨晚都没有听到鸡叫声,娘,多半是被人偷了去,怕是得报官。” 洛氏这才道:“罢了,报官的事情就莫要说了。” “娘……” “睡觉去,一会儿早上还要去瓜田。” 白山闷闷不乐地回到屋子里面。 早上,白山和洛氏用了早饭之后便去了瓜田,白锦本来也想跟去,但他们两人中午要回来吃饭,白锦去了家里没人看着,也便没人烧饭了。 不过她知道,洛氏其实并不想让她干农活。 白锦看了看自己那双细皮嫩肉的手,显然是没有干过农活,手上连茧子都没有,就算是家庭这般困苦还是把她当做女孩儿样子。 也难怪养出白锦这样的性子。 另外早上的事情,那些鸡应该和白啬有关——所以洛氏才不愿意报官。 洛氏生怕报官以后会把白啬逼得狗急跳墙,而且若是真的查到了白啬的头上,两家面子上不仅都不好看,很有可能还会被乡里的人诟骂。 但是若是不报官,白啬会更加得寸进尺,她明日还会有事情发生。 白锦摇了摇头,看来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安稳地日子了。 她想的没有错,果不其然,之后几日出的事情更多,又是瓜田里面新种的瓜秧被踩又是稻田里面的水被放的一干二净,白山和洛氏为了防止出现这种事情,都是每天很早去田里守着。 白锦以为这是白啬的下限,没想到在某天晚上她被一声巨响给吵醒了。 她已经连着四五日没有睡好觉了,听到了隔壁房间白山和洛氏的动静,她也只能拿了煤油灯起来看看。 点起灯推开房门,白山也推门而出,借着微弱的火光,只见地上一块碗那般大小的石头,以及一地的碎瓦,再抬起头看看房梁,一片星河灿烂。 没错,屋顶被人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白山不知道什么叫士可忍孰不可忍,但是他已经连着忍了许多天了,这次屋顶都被人砸出了个洞这让他怎么忍得了? 更何况过几日便是靖南的梅雨季节,连绵的阴雨天气将要到来,屋顶破了这日子还要怎么过? 白山正气在头上,白锦不想去触这个霉头,就连洛氏都没有出来,她转身也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姐。”白山叫住了她。 白锦步子一顿:“好好想想这是怎么回事吧。” 洛氏的屋子有动静,想来也是听到了,只不过洛氏甚至都没有出来看来也已经预料到了。 早上,白锦难得起得比白山早。 天才蒙蒙亮,白锦穿好衣服叫醒了隔壁房间的白山。 昨天白山想了一个晚上,到早上才刚刚睡去,谁料自己睡去才没多久就被白锦吵醒了。 “姐。” 白锦拍了拍他道:“说过几天后带我去盐坊转转,那就今天吧。” 他是说过没错,但是哪有这么早叫他起来的,昨晚几乎没有睡好,今日还要去稻田里,哪有空带她去盐坊? 不过回头看见白锦也顶着黑眼圈,也是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 白锦本来也不着急,但是白啬一天连着一天干出这种事情,她昨天把盐坊的事情想了一个晚上。 能早点重新运作盐坊那就早些开始! “我知道,所以现在陪我去一趟,一会儿吃了早饭再去稻田。” 白山耐不住她,又看了天色其实还早,早点去回来以后说不定还能再睡一会儿,他点了点头答应道:“行吧,那现在就去吧。” 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白锦怕吵醒了洛氏便没有和她说,跟在白山后面径直去了沔湖的盐坊。 走了估摸两炷香的时间,白锦才看到了远处的湖泊和一个个的盐坊,之前因为是在山上眺望的缘故,以为这沔湖离得并不远,但是实际上还是有几里的路。沔湖比她想的要大多了,几乎和海一样望不到边际,而那些盐坊一根根的烟囱直立而上,看得更为壮观。 虽然现在尚早,但是有些盐坊已经开工了,几家盐坊的烟囱里已经飘起了黑烟,白锦还是有些好奇,在边上张望了片刻。 “姐,走了,爹爹的盐坊还在前面。” 白锦应了一声,跟着白山继续往前走,白令的盐坊离得更远,在湖的东侧,那边盐坊很少,只有稀稀疏疏地几座,不过也是和其他盐坊一样,没有盐田,只有一根巨大显眼的烟囱。 “那边是港口,来往的商人多,那些盐坊若是供给刘家有富足,还能偷偷卖些给商人。”白山向她解释道,“所以那边地租很贵,咱们家买不起,只能开在这边。” 第四章 办法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白锦点了点头,没有官家的盐引不能随意贩卖盐,大多数盐坊都是将盐供给给一个大家族,但是偶尔遇到一些商人偷偷卖一点还是可以的,以前在海陵的时候云家还没有取得盐引的时候也曾和一些海上来的商人进行一些交易,虽然卖的不多,但是价格至少是供给大家族的两倍,相当的赚钱。 白山在一家略有些破旧的盐坊前停了下来,这便是白令留下来的盐坊。因为有一个月没有开工,盐坊附近都生了杂草,看起来有些破败,白山推开了门,里面有一股呛鼻的灰尘味儿,白锦随手在台上抹了一下——一手的灰,太久没人用了。 不过东西都还是完好的,只见屋子的中央有一个已经有些锈迹斑斑巨大的圆盘,下面则是一个烧火的炕,边上还放着一些割刀、泥扒、溜锹、钉耙、卤吊、担桶等其他的器物。 盐坊虽小东西倒是齐全,她环顾了四周,整个盐坊就一个小窗口,在这种的环境下工作,是极易容易染上毛病的,也难怪白令会累到。 她拉了拉白山道:“你知道如何制盐么?” 白山这还是清楚的:“父亲和我说过,自然是知道,平日里用沔湖湖水煎煮数次便可得盐,九月份的时候沔湖退潮,可以取湖泥再挑湖水灌溜而成。集聚足量卤水后,始砌盘煎盐,以同样方法制盐。” “这边所有的作坊都用这种方式制盐?” 白山挠了挠头,想不出其他的方法:“沔湖附近几里路都是这样制盐的。” 白锦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三分。 难怪在这里看不到盐田只有烟囱,此处的人制盐和海陵人不同,靖南的煎盐法是最古法的制盐,所取得盐是从湖水或是卤水中煎制出来的,白锦很早以前听说过也曾试过,不过缺点太多也就没有深入去研究。 而海陵用的方法是大盐田的晒盐法,将海水引盐入盐田之中晒制而成,速度和煎盐法差不多,而且还不需要烧火这么麻烦,只不过唯一的缺点是天气。 白令的盐坊非常适合晒盐,盐坊位置偏僻,前面便是大片大片的湖滩,正好可以挖出盐田引入湖水晒盐。 白锦心里暗自琢磨,若是能有足够的人在这里开挖一个巨大的盐田那便能一次性产许多的盐! 白山陪着白锦在盐坊附近转了几圈,白锦满意的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盐坊的条件很好,也让她心情很好,她现在心里盘算着怎么重新开始运行起这个盐坊。 只要挖开了盐田就可以开始晒盐,这么大片的湖滩只有人足够的多那便能晒很多的盐,到时候能赚多少的银子。 “若是大伯想要盐坊,你愿意给吗?”白锦一边走一边问他。 白山道:“姐姐你是想和我说之前鸡笼的那些事情吗?” 看来他还是挺聪明对的,一个晚上便想清楚了事情。 白锦点头道,白山想了良久才道:“自然是不愿意的,爹爹生前大伯与我们家也并不亲近,几个月前爹爹想向大伯借一两银子都被拒绝了。之前爹爹也教过我制盐,若是想重新振兴盐坊也不是不可能。” 白锦嗯了一声:“盐坊若是能够重新运转我们家会好许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走着走着白山的脚步一顿,白锦以为他想休息片刻再继续走回去,不料她发现他的目光望着前方。 顺着他的目光,白锦眯了眯眼往前望去,只见前面走过来数人,为首的那两人穿戴的颇为华丽,都是一身锦缎绸子的袍子以及头上高竖的玉冠,走在前面的那人生的倒是长得棱角分明相貌堂堂,而后面的人相貌平平,虽说生的并不难看,但总给人一种有些猥琐的感觉,看得白锦并不是很舒服。 “你认识?”白锦好奇地问道。 只听得白山缓缓的吐出两个字:“刘家。” 刘家?白锦瞪大了眼睛:“难不成那便是刘家的大公子?” 白山点了点头,白锦摸着下巴道:“看起来还是挺好看的嘛。” 白山被她吓了一跳,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自己姐姐难不成又要变成之前那个样子了:“你说那叫好看?哪里好看?” 白锦道:“你看最前面那个人不好看吗?” “后面那个才是刘公子。” 哦,原来是后面那个,白锦正想夸自己眼光不错,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刘公子以后收回了自己的想法,这长得还没有云鹤亮好看呢。 不过相貌并不重要,人心才是关键,白锦也不好妄自评判,避免节外生枝她还是决定不和他们碰面的好。 好在那边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她们,两人也从边上绕了过去。 回到家里,洛氏正好熬了粥在等他们,两人坐下来了以后洛氏才开口直切主题:“如今这个样子,看来要把盐坊让给你的伯父了。” 白锦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白山嘴比她快地道:“娘,这盐坊绝对不能让给伯父。” 白锦眼前一亮,知道回来的那番话起了作用,白山带她去盐坊虽然全程似乎都是她在转悠,但是白山也不是什么都没干,白锦有些问题都是他一一解答了。 洛氏还没有反应过来白山已经接着道:“如今院子里面的鸡没了,瓜田里面的瓜苗也没了,咱们也就只能靠父亲留下的盐坊了。” “可是你爹爹已经……” “那又无妨?”白山少年意气地道,“就算是没有爹爹,我也能管好那盐坊。” 洛氏想了好久,把目光看向了白锦。 白锦抿嘴笑了笑道:“既然白山想要去做,那就做做看又无妨,反正母亲那十两银子放着生锈还不如让白山涨涨能力。” 洛氏有些震惊:“可是你的婚事……” “娘,锦儿是认真不愿意嫁给那刘公子了。” 看他们两人说的真切,洛氏皱着眉头想了好久,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愿意那我也不拦着你,你大伯若是再来便由我来说吧。”” 白锦点了点头,她想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 白山的性子向来认真,既然决定要重整盐坊那也不会是说说,第二日下午从农田里回来以后,他便去问了以往在白令盐坊的做工的人家看看能否招的到人,直到天色黑了下来,白山才怏怏回来。 一看就是出师不利。 白锦倒了一杯茶给他,白山垂着头坐在桌边道:“自从爹爹的盐坊停下来以后,那些以往做工的人大多都另行找了其他盐坊,而剩下的一些人不愿意来。” 白锦倒也没有吃惊,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这黄岩村虽然在沔湖附近,但是真正拥有盐坊的人没有多少,大部分的人都是在盐坊里面做工的,日子过得都是穷困潦倒,为了维持生计,一家的盐坊倒了肯定要飞快的换另一家盐坊接着干。而那些不愿意来的,白锦倒是也能理解,白山年纪尚小,不能服众,一看就不靠谱。 白山回来以后便很烦闷,他明明下定了决心想要重新运作起盐坊,但是还没有一天的时间就给他来了一个很沉重的打击。 “那就没有一个人答应来的吗?”白锦不相信一人都没有。 “那倒不是,”白山道,“要是有三五个人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愿意来的。” 这盐坊的工作量本身就十分的庞大,并不是三五个人能够完成的,白锦也知道,就算是不用煎盐法,晒盐法也要找大量的人挖开盐田。 白锦陷入了沉思。 现在的困难是人手不够,手里也就只有十两银子,不仅仅银子不够、人手不够、时间也还不够,在这样下去这个家迟早要被大伯弄垮。 大伯? 白锦脑子里灵光一闪。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了。”白锦笑道。 白山一脸疑惑,白锦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这……可行吗?”他有些怀疑,“万一大伯日后全部占据了怎么办?” 白锦脸色凝重的点头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现在也就只有这一种办法了,不然再过几天恐怕这个盐坊整个都要在伯父的手中,若是我们提前开口或许还能占据些利益。” “好,也只能这样了。” 第五章 做人留一线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当白山把想法和洛氏说了以后,洛氏倒没有反对决定去一趟白啬家。 白啬对洛氏一家的登门拜访似乎已经是等了很久了,听闻他们要来脸上几乎是满是喜色,这盐坊看来是要到手了。 他甚至难得大方了一点,给他们三人都倒了茶又拿出了果盆,里面塞满了蜜饯瓜子等物,白锦进屋的时候看了看摆设,比白家那个面徒四壁的屋子不知道富裕有多少。 “弟妹是不是想通了?”四人坐定之后,白啬便迫不及待地道。 洛氏指了指白山道:“让山儿说吧。” “好好好。”只要是让盐坊,谁说都是一样的,白啬眯了眯眼睛已经想着盐坊已经收入自己的囊中。 白山这才开口道:“我们想了很久,这盐坊在我们手中也没有用,所以我们愿意分一半的盐坊出来给大伯。” “一半的盐坊?”白啬这才睁开了一眼,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对,一半的盐坊。”白山认真地道,“大伯既然那么想帮爹爹打理盐坊,那么我们愿意让出一半来让大伯您来打理。” 本来能全部收入的现在只剩一半了,白啬知道白山是想和他谈条件,他自然不想答应:“看来山儿是不太相信大伯,放心便是,等盐坊赚了钱肯定不会亏待你家的。” 这种口头许诺,听得太多了,完全没有实际的效益,白锦摇了摇头,伸手毫不客气地去抓了桌子上面的蜜饯就往嘴里塞。 白山不吃他那一套:“这样也行,伯父不如现在立个字据,等日后赚了银子,利益的一半匀给咱们家。” 白啬本来便是想给他们一家空头支票,到时候赚了银子别说一半了,就是给出十之一二他都心疼,还立字据?怎么可能? 他本想着这盐坊今日是势在必得的,现在看来有些棘手,他还真小瞧了白山。 见他不说话,白山接着道:“若是大伯不同意那么明日我便和母亲找人家把盐坊卖了,反正这盐坊如今已经这个样子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一听他要卖盐坊,白啬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狠声道:“你敢?你难道不怕自己家每天遇到晦气的事儿?” “怕?”白山针锋相对,“确实最近晦气的事情挺多的,我想着过两日便去报官,看看是谁看咱们家不顺眼。” “谁知道呢。”听到报官,白啬心里还是一紧下意识道,“空口无凭能抓得住谁?” 白山笑道:“空口无凭?咱们隔壁的徐大哥这几日起得都挺早的,好像看到了是谁开了咱们家的鸡笼,李大哥好像也听到了是谁砸了咱们家的屋顶呢。” 白啬瞪大了眼睛,虽然他干这些事情要么是大清早要么是晚上,虽然人少,但是他也不能确保有没有人看到,若是真的报官查出点什么来…… 他心里其实有些顾忌,他当时这么做就是仗着洛氏不敢报官,可是如今若是他们一家真的报官的话,那么自己也不好过。 白令生前人品不错,邻居街坊谁家短了米缺了粮白令都会接济,若是真有人看到了说不定会站出来。 白啬笑不出来,他的算盘本来是打好的,没想到短短几日便全部落空了。 只见白山道:“大伯意下如何?” 白啬不可能任凭他们摆布:“那我凭什么要打理那一半的盐坊?” 白山看了一眼白锦,后者完全不理会他的眼神,专心致志地往自己的兜里塞着蜜饯:“可是大伯先提出想要打理爹爹留下的盐坊,而且现在不是大伯您能选择的了,我们这次来并不是和您商量这事情。” 他的意思是白啬的把柄在他们手里,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白啬已经明白洛氏会来的原因了,看来白山已经想接替白令的盐坊了,只不过现在缺银子缺人所以才会来找他,说是给他一半的盐坊,实则是想借助他的力量。 给出一半的盐坊,他不出亏,不过他不喜欢被一个小辈摆布,沉思了片刻,白啬开口道:“好。” 白山正欲松下一口气,不过白啬话锋一转:“但是日后盐坊若是赚不到银子那我便要剩下的那一半盐坊。” 这让白山有些犹豫,不过他听到身边一声清脆的“好!”一直在边上一言不发的白锦开口说话了。 白啬侧目看了一眼原本一眼不发的白锦道:“行,那就这样吧。” 他心情很是不好的送走了白锦他们,回头也忍不住抓了一把果盘里面的零嘴,结果啥都没有抓到,之前端上来满满的果盘,现在一点也不剩了。 白啬:“……” 回去的路上,白山的心情好了许多,不过对于白啬最后一句话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白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能做到这样就行了,让大伯答应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可以,”白山还是有些疑问,“既然咱们知道是大伯做的,那为什么咱们还要让一半的盐坊给大伯?直接用这个要挟不就完了?” 白锦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这样做最多也只不过是贪图一时的口舌之快,对于他们家是一点都没有利处的,她耐心地想他解释道:“首先,咱们说的那些徐大哥也好李大哥也要的证据都是咱们编纂出来的,若是大伯不答应我们报官也还是很麻烦,说到底我们也只是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大伯干的而已。” “其次,做人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咱们把大伯逼急了,狗急了也会跳墙,万一他做出些什么偏激的事情怎么办?更何况分给大伯一半的盐坊,有些事情大伯也能够上心一些,毕竟咱么还需要借助大伯的力量。” 白山还是有问题:“可是大伯说了若是一年赚不到银子的话那盐坊便都给他。” 他担心大伯会故意让他们在一年之中赚不了银子。 “确实,大伯为了能够拿到那一半的盐坊,肯定不会给我们太多的帮忙,甚至日后会给咱们下绊子,但是这样便也足够了,”白锦耐心地给她答疑,“咱们本来就不想依靠大伯,这是迫不得已下的方法,我们只需要他开头能帮上忙就行了,日后还要靠我们自己。我还真怕他管得太多,日后赚了银子咱们也不好把他赶走。” 白山听她说完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不由得有些佩服起了白锦。 前些日子他还讨厌她讨厌的紧,没想到短短几天这种感觉就从厌恶变成了佩服,可能是他错看了她姐姐吧。 洛氏听罢也觉得白锦讲的有道理,之前她听白山今天和白啬所讲,以为是白山自己想的,没想到居然是白锦告诉她的。 这么多年下来,自己把女儿一直养在家中还以为养出了骄纵的毛病,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不过白山高兴归高兴,白锦还是察觉出了他的一丝失落,本来商量好能送他去学堂,不过他要重新开始掌管盐坊恐怕是没有时间。 之后的日子白家便开始重新操办盐坊而忙碌了起来,这些事情白锦不能出面只能全部靠白山,所以这几天白山是累坏了,先是去城里找了刘家的重新要了贡盐的条例,刘家倒是有些奇怪,还以为白令去世后盐坊便要废弃,正准备派人来买白山便找了上来。 不过刘家是无所谓的,白山想办那就让他办,等办停了再来买不迟。 白家的盐坊,惦记的人实际上还是挺多的。 不提这边,白山拿了条例之后便果断去白啬那边请他找长工,白啬本来想拒绝,但是把柄还在人家的手里,他又好奇到底白山能否赚的到银子,他带着这种矛盾的心情还是帮他找了一些人。 当然,白山给了白啬五两银子。 在盐坊重开的第一日,白山特意起了个大早去盐坊,白锦昨日晚上已经把晒盐法和他说了,这小子倒是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两人琢磨了一晚上决定到时候把来的长工分成两批,一批煎盐另一批挖盐田。 不过事情并没有想得那么顺利,连着许多日白山回来似乎都有气的样子,白锦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他又啥都不说,每次都拿着“姐你操心的够多了”来搪塞她。 白锦心里清楚,八成是白啬请的人出了什么问题。 于是一天清晨,白山出门的时候看着白锦穿好衣服在门口等他。 穷人家大多数都是粗布衫和长裤,看不出男女,白锦今日又拿了布在胸前勒了两圈又把头上的头发竖了起来,看起来居然颇有几分英气。 “看什么?还不去盐坊?”白锦见他盯了自己良久忍不住开口道。 白山挠了挠头:“姐,你这个样子也是要跟我去?” “难不成呢?”白锦白了他一眼,“不然我穿成这个样子干嘛?” 白山有些无语,本想说这是男人该干的事情,但是能重新开盐坊都是白锦想的办法,他总不能不答应吧?而且这几日他对白锦相当的佩服也不会不同意。 只不过是怕她累坏了而已。 白锦不知道他的心思,不过见他没有拒绝她也懒得来猜了,两人吃了早饭后就一起去了盐坊。 第六章 酒和绿豆汤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问题果然出在了长工身上,两人到了盐坊之后,那些长工还没有来,白山已经拿起锄头下盐田干活了,白锦也跟着过去看了一眼,这么长时间盐田才挖开了很小的一角。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光景,那些人才陆陆续续的来,白锦仔细一看,白啬请来的人居然大部分都是本地的一些泼皮之流的人,各个吊儿郎当的,还有人居然喝的醉醺醺的过来。 这也难怪白山管起来很累。 白锦话没有多说,让白山找了一个靠谱的长工和他耳语片刻之后便也拎着锄头和白山一样下地干活。 白山转头看见白锦卷着袖子露出了一截白皙的皓腕,直接拿起锄头光着脚丫子跳了进去。 他完全都拦不住好吗? 白锦的身子比她自己想的要弱,就算是带了一个巨大的草帽挡住了太阳,她还是觉得被晒得有些发昏,体力也是相当的跟不上,拿着锄头动了两下,浑身上下便开始酸痛,自己那双手更是火辣辣地疼。 即使讲着量力而行,白锦还是强撑到了中午,听到了盐坊边有起哄的声音才抬起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盐坊外的人已经挑着绿豆汤和清酒到了,整整七八个大缸,这一掀开盖在上面的盖子,酒香和绿豆的香气一下子就散了开了。 那些长工鼻子都还挺灵,味道一出来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儿往这边看过来。 白锦深吸一口气高声道:“今日咱们白山坊主特意让人送了酒和绿豆汤过来给各位解解火。” “有酒?” 一听他们能喝的到,许多人的眼睛都看直了,纷纷放下手中的器具,白锦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这才接着道:“不过白山坊主说了,这绿豆汤和酒不是凭空就能喝到了,只有率先完成早上做工的人才能喝,不过各位放心绿豆汤是管够的,但是这酒——只有一小桶!” 只有一桶酒?那些人远远的看去,果真见七八个大桶之中混杂着一个小桶,只有那些桶的一半的大小,估计七八个人没人一勺就喝光了。 众人心一动,纷纷拿起锄头开始劳作,眼看着效率直线提升,白山布置的劳动量其实并不大,有人速度快的人居然在半个时辰内就完成了。 白锦忍不住感叹,果然还是要给这些人一点动力。 随着完成任务的人越来越多,岸边一边热闹,白锦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形不太适合和这些人挤,而且也不知道这绿豆汤够不够,也没有喝的打算。 靠着大树,白山递了一碗绿豆汤给她。 白锦抬起头,白山有些不好意思:“是阿姐想出的主意,这绿豆汤怎么也喝一碗吧。” “多谢。”白锦笑了笑,倒是不客气的接了过去,一碗冰凉的绿豆汤下肚,她觉得舒服多了,在树荫底下休息了片刻,等下午继续干活。 她故意只送一桶清酒过来的,一来刺激一下这些人的积极性二来送的酒太多白锦怕这些人下午醉的东倒西歪。 不过白锦这小身板哪里吃得消她这样折腾,不过一天下来,本来白花花的肌肤被晒红了一大片,洗了澡后趴在床上浑身都在痛,手心也被磨破了很多处,都已经开始结痂了。 第一天这个样子很正常,当初白锦第一次跟着云鹤亮下田也是这个样子,不过她当时只干了一个上午,所以没有这么痛。 洛氏倒是很心疼她被晒成这个样子,她找了一些草药捣在了一起做成土方子给她敷上,冰冰凉凉的药抹在身上疼的她咧了咧嘴,洛氏开始唠叨起了白山。 白山也颇为委屈,他明明想拦着她的,可是根本拦不住。 白锦也道:“娘,我那是想自己下去的。” 洛氏一边摇头一边道:“那也不至于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吧,你想做稍微做一下也就好了,非要干成这个样子。” 白锦咧着着嘴道:“是是是,娘我知道错了。” 虽然嘴里喊着知道错了,但是第二天还是和白山一起去了,洛氏在家里看得直摇头,开始为白锦日后的嫁人开始发愁了。 连着多日的干活,白锦虽然每天都痛的半夜睡不着觉,但是却明显感觉身体好了不少,手上的嫩皮也渐渐的褪去有了一层薄薄的老茧。洛氏调的药也有奇效,这几天暴晒她丝毫没有黑下去。 而盐田也终于挖好了。 白锦站在高地上看着下面挖开的巨大的盐田,满意地笑了。 接下来便是筑溜,白山让人在挖开的盐田里泥场中间置圆形土溜碗2-3只,这土溜碗是让白啬找人赶制的,够大,可容成咸泥120-150担,然后在溜碗中间埋一通节竹管,连接溜外卤井缸,以盛沥出咸卤。 这又足足用了数日的时间,等到了这些做完便打开了闸关向盐田里注满了湖水。 波光粼粼的湖水在盐田里荡然开来,极是漂亮,如今气温逐渐上升,按照这样的曝晒再过几日之后便能见盐。 如今一切都已经渐渐有了样子,白锦便不用每天都跟着白山去盐坊了,大多数时候都在家里做事,家里又重新买了几只鸡崽子,白锦就在家里喂鸡。 白锦有段时间没有吃肉,看着那些小鸡嘴角差点流出不争气的泪水,但是这些还要留着生蛋,白锦想这次卖了盐之后要好好地吃上一顿肉! 听白山每日回来说盐坊的状况,煎盐已经产出了一部分的盐,然后盐田里面的湖水也越来越少,田的底部已经出现了大片大片白花花的盐渍,已经开始挑泥渣了,掘出生泥堆于溜碗周边,积七、八次,挑开匀铺泥场,曝晒数日,灌入海水浸咸。 喜悦从白家的眼角悄悄地显露出来,白山甚至想着是不是自己再努力一段时间便能去学堂读书。 这一切都太过于顺利,让白锦隐隐有些不安。 一日的中午,白山回家吃完了午饭准备去盐坊,抬头却看见了层层的白云堆叠在了天边。 这莫不是下雨的迹象? 第七章 受挫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此时泥渣已经铺在湖滩上数日,在过两日时间便可收与盐坊之中取盐,若是此时下雨这一个多月的努力便要前功尽弃了。 白锦此时也抬起了头看着天边的云朵。 算了算时间,梅雨季节将近,她是打算梅雨之前能够晒这一批盐出来,靖南的梅雨季节是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日太阳的,所以只能在盐坊里煎盐。 “姐。”白山动了动嘴唇。 白锦笑了笑道:“没事的,你尽管去便是,梅雨应该还得再过几日才能到来。” 虽然这么说,但是白锦心里还是没底,她不能预测和掌控天气,若是梅雨天气真的要来又怎么能拦得住?她只能寄希望于这天气来的再迟一些。 白山听了也强笑着出了家门。 白锦心里嘴上这么说,一个下午的时间她都没有做什么事情,搬了一张小椅子坐在了外面,看着天空中的云朵渐渐变多,开始遮蔽了太阳。 然后最天边的云朵开始变黑、变厚,速度极快,没过多久半边天都已经黑了。 现在也不过是申时一刻光景,除了暴雨的来临,怎么可能会黑下来? 洛氏也从屋子里面探了出来,喃喃道:“暴雨要来了。” 是的,暴雨要来了,白锦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完了,这下子这一个月的心血要白费了。 不仅仅是因为泥渣,而是暴雨来临,沔湖的水位或许会上升,到时候盐田岂不是全部要被淹没? 当初白锦为了更好的引水,把盐田挖在了沔湖附近较低的地方,一旦沔湖水位上涨,湖水便会全部灌进盐田之中,甚至淹没! 等湖水退了以后,盐田也差不多毁了。 来不及了! 只听得一声巨响,电光撕破了天空,紧接着她感觉到脸上滴到了几滴水,然后豆大的雨珠密密麻麻的滚滚而落。整个黄岩村都好像浸泡在了雨里,白锦眼前的景物渐渐有些朦胧,只能看到远处有些虚幻的盐坊和密密麻麻地雨珠落地。 完了,这下子真的完了!白锦用尽一切力气跑到了盐坊,白山已经开始让人收起湖滩上的泥渣,场面有些混乱,因为雨是在是太大了,这泥渣又整整铺了一大片,根本收不完,被雨水一冲刷全部散开流入湖中。 往沔湖望去,只见沔湖的水平线也在飞快的上涨,慢慢吞没了盐田,不仅仅是泥渣,就连盐田也全部都没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前功尽弃。 白锦想安慰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煎煮了许多的盐。 但是她比谁都清楚,煎煮的盐能有多少?是,放在家里确实够他们三个吃好长时间,但是若是拿去卖,太少了,大头是晒在湖边的泥渣里面的盐!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白锦觉得有些头昏脑涨,但是她深吸了一口气,也混入了人群之中抢救泥渣,白山见她来了连忙想喊她回去,但是白锦也顾不得脏,抱起泥渣就放入盐坊之中。 就算是多一个人,又能多带回来多少的泥渣?白锦不清楚,但是她只要多抱一块回来那便多几个铜板。 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直到白山拉住了她,白锦望了望盐坊,一大片的泥渣到最后残存下来的连盐坊都堆不满,而且还有大部分的泥渣都已经浸泡了雨水,盐渍都冲刷的没剩多少了,白锦累成一滩烂泥靠在墙边。 白山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也沾满了泥,喘着气靠在他边上问:“姐,现在怎么办?” 白锦摇了摇头问道:“这些,有多少?” 白山看都没有就答道:“不到原先的十分之一二。” 也就是说,损失了至少八成。 白锦苦笑,正所谓做事在人,成事在天,是天不让她好好过日子? 本以为自己在海陵已经够惨的了,想着在靖南好好过日子总可以了吧?结果一场大雨便把她的全部心血全部给冲刷的干干净净。 她上上辈子是不是造了孽啊。 “姐,咱们怎么办?”白山问道。 她摇了摇头,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有些困意地靠在了白山的肩膀上,此时她累极了就想好好的休息。 她忘了那日是怎么回到家中的,反正她只记得洛氏那有些慌乱的神色以及一鼻子的药香。 她做了个梦,梦到了云鹤亮,梦到了白府,梦到了白流云,梦到了贺氏,梦到在海陵的最后一个夜晚,这些如今都是梦,她什么都没有了。 阴雨连绵,她失神地裹着被子坐在床沿,看着外面下着的倾盆大雨,没过多久,洛氏便端着药碗到她的面前。 白锦有些呆呆地,失了之前的神色,抱起碗来咕咚咕咚地喝完了那一碗很苦很苦的药又被洛氏塞了一颗蜜饯。 今日白山去城里送供给的盐,这么多日煎盐才不过十几担的盐,换不了多少银子。 靖安卖给大家族的盐价比海陵低太多了,白锦想,最多换个几贯铜板吧。 可能下个月那些长工的月银都开不出。 看来这盐坊真的要对白啬拱手相让了。 她眯着眼睛想着,如今身体很虚,她有些困意,不知不觉之中她又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才听到一些声音,迷迷糊糊地醒来。 白山推开门回来了。 “你回来了?”白锦轻声道。 白山摘掉头上的斗笠道:“是回来了,还换了不少的银子。” 银子?白锦愣了愣,只见白山打开随身的荷包,只见里面躺着一贯铜钱以及一颗闪亮亮的银子。 足足有一两! “这银子……”白锦不敢相信,居然能卖这么多。 白山擦了擦头上的水道:“其实也不难,我给刘家送了一担的盐,然后剩下的全部都卖给了港口的商人。” 刘家只拿了一担的盐?白锦知道白山应该是接了刘家无数个白眼。 白家的盐坊都开了一个月的时间了才供给一担盐?白让他开了! “不过如今沔湖水位上涨,又是阴雨天气,商船都没有多少,哪来的港口商人?”她疑惑的问道。 白山憨笑道:“说来也巧,今日我去取盐的时候碰巧遇到的。” 当然,他的“碰巧”是站在雨中等了好几个时辰才遇上,好说赖说才骗得他用一两银子买了剩下的盐。 “姐,你放心便是,咱这次只不过是运气不好,等下个月梅雨过了之后,潮水退了咱重新来过便是。” 也是,白锦点了点头,心里倒是有一丝暖意。 等梅雨过后,再重新来过。 第八章 大家口中的刘公子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靖南城。 药房的伙计打了一个哈切,连着一个月的梅雨,街上都没有多少人,药房也许久没有了生意。 门口响起一阵轻快的风铃声,伙计眯了眯眼睛看到两人披着蓑衣进来。 “甘草三钱、葛根两钱、白芷四钱……”他还没有开口询问,站在前面的人已经低声的开口道。 “行嘞,客官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帮你抓药去。”那伙计虽是这样说,但是忍不住打量了一下两位来访者。 站在前面那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能明显听出有意思稚嫩,再看看后面那个一言不发的人,厚厚的蓑衣下面露出一截灰色的布衣。 不过他也没有太在意,转身便替他们抓了药。 身后的那人拿出了荷包,掏出了银子给他。 那伙计盯着那双白嫩的手愣了愣。 “姐,你要找个铺子休息片刻不?我把盐送到刘家去?”出了铺子之后,白山开口道。 身后那人正是白锦,她摇了摇头道:“不用,我和你一同过去吧。” 白锦本来不想来的,盐坊露面的事情还是全部交给白山的好,但是洛氏催她和白山一起去。 白锦在家里也呆的足够长时间了,洛氏想让她透透气。 正好,也出来看看靖南城里是一副什么样子。 这里和海陵其实差不了多少,白锦想着想着牛车就停了下来。 抬头,一个非常大的铺子在眼前,上面的牌匾写着“刘家盐铺”。 这便是刘家的盐铺?白锦眨了眨眼睛道:“好像也不是很大。” 白山听到自己姐姐的那句话差点从牛车上摔下去:“姐,这刘家盐铺可是靖南城里最大的盐铺了,靖南侯府的盐都来自这里。” “我记得靖南的封地下面还有七座城池?盐铺也都是刘家的吗?”白锦问道。 白山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刘家虽然在靖南各地都有分行,但是实际上掌握的也只有靖南城以及边上的孔城,其他的城里各有各家的盐铺。” 所以刘家和云家比起来确实只是一个小盐铺子。 白锦并不想把上辈子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不过她试探性问道:“你知道云家吗?” “云家?”白山背起一袋袋盐放到刘家的木推车上道,“并不知道?这也是一个卖盐的吗?” 白山的话才刚刚落下,却听到盐铺里面传来一声笑声道:“这么长时间不见锦儿妹妹,没想到知道的已经这么多了。” 突然被人叫了一声“锦儿妹妹”,白锦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都不扭头,白锦都能猜到是谁。 传说中的刘公子。 但是白锦只不过远远地看了一眼,并没有看清楚那刘公子的相貌,这次人直直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倒是看了个仔细。 眼前的人身高七尺有余,身材颇为清瘦,身着流云锦缎织成的水蓝色的袍子,面容虽然长得并不是特别好看,但是却有几分书生气。 也难怪之前的“白锦”会喜欢。 白山有些谨慎地看着刘栩然,前两次来刘家的时候刘栩然可是向他问过很多次白锦。 “刘公子。”礼貌还是要有的,白锦脸上的笑不达眼底,不卑不亢地起身向他行了礼。 两人的目光一接触,刘栩然有些愣了愣。 但是他还是开口道:“余管家,帮他把盐运进去吧,价格给高一点。” 这话虽然是对着白山说的,但是话确是说给白锦听的,他身边的余管家点了点头心里清楚少爷想的是什么,伸手要帮白山把盐推进去。 “我自己来!”白山颇为排斥,皱着眉头看着白锦。 白锦笑了笑道:“你和他进去吧。” “可是姐……” “没事。”白锦瞥了一眼刘栩然道,“咱们家的盐可是上好的盐,刘公子定然会给咱们个好价钱的。” “自然。”刘栩然点了点头附和道。 白山不放心,但是还是和余管家一起进去了。 白锦看着他拐进了店铺内才温声道:“刘公子,今日找我又有什么事情?” “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刘栩然的目光依旧在白锦身上转了好几圈,“锦儿妹妹若是方便的话不如跟着我进店喝一杯茶,现在外面下着雨也怪冷的。” “不必了。”白锦摸了摸身上竖着的毛,比起这天气来说,刘栩然的话更让她感觉到寒气。 “好。” 刘栩然垂了垂眉毛,他已经看了白锦好几眼,发现她和之前似乎有些不一样。 虽然两人之前见面也是以礼相待,倒也没有什么越矩之事,但是白锦那双眼睛看着他总是含情脉脉。但现在,她的眼里却相当的透亮,宛若沔湖的湖水一般闪着潋滟的光。 咽了一口口水,刘栩然居然觉得这双眼睛更漂亮了。 “听父亲说白大伯前些日子过世了,你也病了几天?”半晌,刘栩然才开口问道,“如今家里和身体都还好吗?” 白锦点头回道:“多谢刘公子关心,家里一切照旧,如今我的身体也都还好,顺带多谢公子的十两银子。” “应该的,”刘栩然喃喃地道,“若是……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求求父亲让你嫁给我为妻。” “为妻?嫁过来,是为妻还是为妾呢?”白锦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 换之前那个傻头傻脑的白锦来,估计早就被这人骗了,不得不说这刘栩然骗女人简直是一把好手。 白令去世的时候,刘家的人直接甩了十两银子便不闻不问,现在过来嘘寒问暖有什么用? 她之前也说过了,刘栩然可是大商户刘家的大公子,而她白锦是什么出身?只不过是一个小村子里面出来的姑娘而已,若是刘栩然说的是真的话她都想为他鼓鼓掌了! 跨越门户的差距,一股反顾的娶她这样的人为妻。 显然,刘栩然看起来就不像是这样的人,而这狗血的剧情也只会出现戏本子上。 听了白锦的话,刘栩然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白锦坐在牛车上晃着腿道:“刘公子刚刚说的那些话不会是在骗我的吧?” “我已经说服了父亲……” “纳我为妾?”白锦飞快地接着道。 “我猜这段日子,刘老爷应该给公子找了一门亲事吧?”白锦抬起了下巴问道。 白锦猜的并不错,这几日刘老爷已经给他找了一门亲事,是张家的大小姐,这张家在靖南城也是小有名气,两家倒是门当户对。 只不过那张家小姐长得并不好看,又黑又胖不说,而且脾气大得很,刘栩然渐渐想起了白锦的好。 他的算盘打得很好,既然父亲想让他娶张家大小姐那就娶吧,这妾室刘老爷可管不了,正好能够纳了白锦。 第九章 恶心人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说真的,这刘栩然的人品还真不咋地。 这刘栩然和她说开了两人倒也没什么,白令的事情白锦倒也不是特别记恨他,她还以为这刘栩然真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之前的白锦这般喜欢。 说到底只是一些甜言蜜语而已,尤其是他吃着碗里还要看着锅里的样子就让她有些恶心了。 只能说之前的白锦过于骄纵了。 白锦摇了摇脑袋,只听道:“可是锦儿妹妹,我是真心喜欢你。” “这么说你也承认了?”白锦丝毫没有生气反问道。 “这……”刘栩然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承认,没想到居然被她套去了。 白锦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之前没有的狡黠,她丝毫不由他反驳接着道:“刘公子,咱们之前的事情不如一笔勾销?从此之后井水不犯河水。” 刘栩然有些犹豫,不知道在想什么,白锦倒也不逼他,静静地等着他答复。 盐铺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算了算时间,白山差不多也该回来了,白锦这才道:“刘公子就不想给我一个答复吗?” 刘栩然拱了拱手道:“就如锦儿妹妹的愿。” “这般甚好。”刘栩然的表情白锦尽收眼底,她点了点头道。 果然见白山和余管家出来,白锦朝他招了招手。 白山看见刘公子还是满满的敌意,不过手里的荷包倒是沉甸甸的,白锦嘴角微微勾起,朝着刘栩然道了别,牛车才缓缓的离开盐坊。 “说吧,给了多少银子。”等到马车离了远了,白锦这才问道。 白山接下腰上的荷包扔给她道:“刘家可真客气,这次足足给了三两的银子。” 白锦噗嗤一笑,刘家确实是客气,明明连半两银子都卖不了的东西居然给了三两,看来刘栩然为了骗到她真的是下了血本。 看来他是要血本无归咯! “刘家可真的是帮了大忙,”白锦颠了颠手里的荷包道,“到时候送二两银子给大伯吧。” “行。”白山这次没有问,白锦说什么直接同意了。 “不问理由了?”白锦笑道。 白山摇头道:“姐姐不是会告诉我吗?” 白锦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脑袋道:“自己想。” “回去再想把,”白山手里握着缰绳道,“之前刘公子和你说了些什么?” 白锦心情好便有心逗他:“刘公子想要把我娶过去,刘老爷已经同意了,也不要那十两银子的嫁妆,过几日便来接我。” “啊?”白山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车板上,“那……那你答应了吗?” “自然是没。”白锦往后靠在牛车上,“不过我和刘公子说过希望以后别在往来了。” 可是刘栩然表面上同意,他的最后一个表情告诉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做人咋就不能真诚一点,咋都和白啬一路货色。 白锦这半句话没有说出口,这事情还是自己想想办法解决吧,就算是开口说了白山这小子冲动,大部分时间脑子不好使,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现在白家的盐还是要靠刘家,若是每次都能把盐卖个好价格,她倒是不介意被贼惦记。 “早些回去休息吧。”白锦打了一个哈切。 白山点了点头,牛车的速度很慢,靖南城离黄岩村有些远,一直到天黑下来的时候才到家。 不过到家的时候雨停了,白锦伸了伸手,并没有感觉到雨滴滴落到手中。 白山回到家中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于是只能让白锦把银子给白啬送过去。 看着天色一晚,出门不安全,洛氏本想让她明日再去,不过白锦道:“大伯应该知道我和白山去卖盐了,估计明天一早就上门要银子,还不如现在送去的好。” 一想到每次白啬和花氏一大早闹得人不安宁,她还是早点送过去。 洛氏点了点头。 两家离得不远,白锦记得路,倒是很快就到了白啬家。 她敲了敲门,白啬从门里露出一个浑圆的脑袋,看到是白锦来了,眉开眼笑地把她拉了进来,端上了果盘。 这次来花氏也在,看到白啬端出果盘,眼皮子忍不住跳了跳。 白锦不动声色地把二两银子放在桌上道:“这是今日和白山卖了盐拿的银子,这是给大伯的。” 两盏足量的纹银放在桌上,被灯火一照反射着炫目的光,颇为令人眼馋。 花氏眼睛看直了。 白啬没有过于惊讶,他捏了捏下巴的小胡子道:“锦儿说的是什么话啊,这也太客气了。” 说着拿起一两银子往她手里塞道:“拿着,自己有空去城里买件好看的衣服穿吧。” 白锦眯着眼打量着白啬,没要他的银子。 白啬讪讪地坐下道:“那便吃些东西吧。” 白啬的态度有些奇怪,白锦并不觉得是白啬良心发现,她试探性地开口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大伯这般好心。” 见她有些起疑白啬笑道:“只不过是觉得锦儿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好看的衣服,既然有些银子你便拿着吧,可以打扮的漂亮些。” “是吗?”白锦心里冷笑,“这样不太好意思吧。” “没……” “可是这些本身便是大伯的。”白锦叹了一口气,“我怎么能拿这银子呢?” “就算是家里生活拮据,我也不能拿这些银子。” “娘说了,不是自己的银子不能拿。” 那你倒是把银子给放下来啊!花氏一边打扫着东西,目光却忍不住飘到白锦手里捏着的银子上。 “既然如此……” 白啬正想开口说算了,但是白锦恰好卡在他半句话上:“既然大伯真的想要给我,那我便拿上吧,反正最近盐坊也缺银子。” 白啬:…… 花氏:…… 说出去的话宛若泼出去的水,若是白锦直接要了还好说,但是这姑娘刚刚开始不要还说了这么一大堆,现在他好不容易想收回话,她又突然要了。 这分明是恶心人好吗? 尤其是看着她一脸的欢喜,拿着这盏银子反复看了两遍,还拿袖子擦了擦银子铮亮的表面。 “多谢伯父!” 第十章 绣的还蛮像鸭子的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多谢伯父!” 白锦特意表现的非常开心,然后手不客气地往果盘里面抓着果脯,花氏已经开始心疼了。 但是白啬并没有阻止她,反而一脸慈祥地道:“喜欢就多拿点。” “好!”白锦一脸欣喜,还真的不客气地拿起果盘全部倒到袖子里面,今日她穿的衣服袖子异常的宽松,能把果盘全部倒空。 谁知道白锦会突然变得这么贪婪,白啬咬着牙齿,忽然看见白锦盯着桌子上那个刚刚买的青瓷珐琅瓶。 单只瓶子不贵,但是这是他花了好多银子从城里买来的一套的,花氏喜欢的紧。 “喜欢你也拿去……” “多谢伯父!” 花氏已经黑了脸:“你……” 白啬连忙瞪了她一眼,然后强笑着朝白锦道:“时间不早了,锦儿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吧。” 白锦看了一眼天色惊呼道:“现在居然这么迟了,娘应该在家里等急了。” 白啬连连称是,希望她能赶紧回去,别再看上什么东西了。 “行。”她拍了拍手,顺手还不忘记拿起桌子上的花瓶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家了。” 白啬擦了擦头上的汗,把她送了出去,再待他回来的时候,花氏已经黑着脸坐在边上的椅子上了。 “白啬你是转性了不成?那个小蹄子说什么你就给她什么?”花氏已经气急了,尤其是她刚刚欲开口白啬还打断她。 白啬压低了声音道:“你懂什么?下午刘家的人找上门了。” “刘家?”花氏的语气微变,“你说的可是刘家盐铺的那个刘家?他们家找上门来作甚?” “莫不是因为白锦?” “难不成呢?”白啬睥睨着看了花氏一眼,“刘家还能因为什么事情和我们这种人打交道?听说刘公子已经同意娶张家的大小姐了,至于纳妾的事刘掌柜也并不对他看管过严。” “这小蹄子不过一身皮囊,有什么好的?”花氏小声嘀咕道。 白啬的目光在她有些肥胖的身上扫了扫心里一顿不喜,倒也没有说只是道:“也亏得这一身皮囊,不然我们哪来的富贵?” 一听富贵二字花氏眼睛就亮了,白啬嗤笑一声道:“到时候若是真能嫁过去,彩礼也不少,若是咱家能分到一些……” 他话没有说下去,花氏便已经心领会神了,顿时觉得送出去一个花瓶也没有那么心疼了,到时候拿到了彩礼她就是买十套也花的起这个银子。 两人的话,白锦趴在墙角听的一清二楚。 没想到上午刘栩然见到她一眼,下午就已经飞快的到了白啬这边,怪不得白啬对她这么好,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拍了拍衣服,她心里暗道一声可惜了,若是早些知道她就应该把白啬家给搬空。 不过有这些也够了,掂量了掂量花瓶,这东西应该值些银子。 回到家里的时候,洛氏已经给她煎好了药,晚饭放在桌子上并没有动,已经凉了,见她回来才招呼她先喝药后吃饭。 白锦饿极了,把花瓶和银子往桌子上一放就拿了碗往嘴里扒了几口饭。 “大伯给的。”白山和洛氏还没有开口,白锦就先老实交代了。 两人一惊,看了看那一两银子和那个花瓶。 “吃饭。”白锦撇了撇嘴,“白山你过几天有空,去把花瓶当死当吧,我看这东西值几个钱。” “可是姐,大伯会平白无故给咱们东西吗?”而且这花瓶看着就很贵的样子好吗? “咋不回?”白锦抖了抖自己的袖带,抖出了一大片的干果,“你看这些都是大伯给的。” “……” 听她这么说,洛氏和白山两人对视一眼便没有再追问了下去,夜里白锦躺在床上仔仔细细想了好久刘栩然的事情。 白啬不仅仅打那所谓的彩礼的主意,盐坊他自然也不会放过,本来以为自己就只有这一边的麻烦事儿,没想到刘栩然这边也是一个问题。 时间不多了。 天气终于放晴了,白锦终于看到了太阳。 中午白山回来的时候非常兴奋地告诉她道:“姐,湖水退了以后,盐田还在,也就是竹管子全部被冲走了而已。” 她突然想起来了当初挖盐田的时候附近都是坚硬的岩石块,也多亏了那些岩石块,所以盐田才没有被毁。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把竹管全部换一遍时间可用不了多久。 “而且退潮了之后,盐田里面湖水灌满了,不需要人来挑了,只需要等着晒就行了。” 此时已经六月底,靖南的温度比海陵要稍热,算了算日子大概只需要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经历了一次失败之后,他们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白山更是每日早起贪黑。 因为白啬那边拿来的瓶子当了银子,所以这个月给长工的工资很是丰厚,长工那边暂时稳定了下来,甚至还有人问白山的盐坊还缺不缺人。 只可惜白锦有些无聊,这些空档的日子被洛氏捻着去绣帕子。 白锦当时在白府的时候也被催着学过一些,在云府也曾经给云鹤亮绣了一件袍子,所以多少还记着一些,但是为了表示自己是一个初学者,她还是耐心的从头开始学过。 以她的手艺,绣个什么鸳鸯戏水图并蒂双莲图应该不算是什么难事儿。 白山某日回来的时候,看见自己姐姐有些惊恐地看了他一眼,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扔到桌子底下。 看了一眼她身边,整整齐齐地放着一篮子的针线。 白山好奇地捡起她扔掉的帕子,嘴角抽了抽,半晌才道:“姐姐绣的……鸭子,还是蛮像的。” 绣的鸭子…… 的鸭子…… 鸭子…… 子…… 白锦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道:“这是鸳鸯。” 白山:“也……也挺像的。”这哪里想好吗?他能认出是一只鸭子都已经很不错了。 她终究对自己过于自信了,以为自己以前绣过,绣个鸳鸯应该不是一个难事,结果还真的不太容易。 她记忆之中还记得几个海陵城绣过的花式,等练熟了手倒也可以试试。 第十一章 骗银子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六月末,骄阳似火。 靖南抬起过热的原因白锦早早地换上了短衫,窝在家里跟着洛氏学刺绣。 功夫不负有心人,白锦绣一些小图案已经非常的熟练了,就连水鸭子也越来越像样了。 她空闲的时候就有空琢磨着之前在海陵城绣过的图案样式,可惜她脑子在这个方面足够的笨,不是图案有些针脚记忆模糊,就是忘记了某些特殊的刺绣方式,反正她是白白忙活了半个月的时间。 心里不气馁,倒是和刺绣较上了劲,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了。 等白山告诉她盐田里面的盐堆积成山的时候,白锦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制盐的不是来刺绣的! 放下手里的东西,她和白山去了盐坊。 虽然在海陵见过许多次成片成片的盐堆积成小山的样子,但是白锦再看到这里的盐田的时候还是异常的激动。 满满的湖水此时已经化作了盐田中间那一堆小山似的盐堆,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若是附近有盐坊主路过一定会被这么多的盐给吓得合不上嘴的。 长工已经开始拿着耙子往袋子里面收盐了,两人站在边上看着身边的盐袋子逐渐的增多,直到他们要仰起脖子来看盐袋子为止。 足足十余个盐袋子堆在他们前面,每个盐袋子都足足有一百斤,白山忍不住囔囔道:“这可比煎盐产的量足足高了四倍有余……” 白锦早就拿出了她准备了许久的算盘拨了两下道:“若是全部卖了的话,除去长工的月银再除去成本以及给大伯的银子……“ 扭头问白山道:“盐坊里煎盐有多少斤。” “六十斤不到一点。” “那算上这些我们净赚十二两银子!”白锦飞快的算了出来。 “这么多?” 白锦相当地娴熟道:“是啊,前些日子好些长工不是问盐坊还缺不缺人,过几天卖了盐之后便都收下吧,顺带把盐田给扩一扩。“ 在她看来,这点盐田若是只想简单的维持生计那应该是够了,过上和白啬一样的生活并不算什么难事,但是她的目光不止这点。 白山要上学,白啬虎视眈眈地盯着盐坊,还有刘家这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若是真的想过上好日子,白锦觉得这些远远都不够。 这几日她的脑子里一直在构思一些想法,她想尝试着自己去做做看。 “明日把这些盐全部送至刘家?” “那倒不必,”白锦皱了皱眉头,又拨弄了两下的算盘,“明天有空去打听打听边上的盐坊一个月大概给刘家送多少盐,我们暂时先送他们七成的量,以防刘家怀疑。” “好。”白山点了点头。 白锦正准备回去,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拉住白山道:“关于盐的事情,不必和任何人说。” “好。”白山这点不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日,白山打听了其他盐坊的量,便将那些盐袋子分了出来送去刘家。 这次白锦没有跟去,她忙着在家里算着账本。 另外那些剩下的盐,都当宝贝一样搬到了家里,白锦拖着腮帮子想,是不是要找人在外面修一个屋子堆置闲盐。 等白山回来的时候,白锦和他说了一声,他便去村子里找了些人来修造个空余的屋子。 这次卖了的盐是货真价实地四两银子,白锦这次丝毫不客气,就给白啬送去一两银子。 白啬抖了抖眉毛。 “锦儿可有些不够意思了啊。”白啬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盏银子。 白锦不明思议:“大伯说说锦儿哪里不够意思了?” “先前梅雨季节,盐坊里面也没有产多少盐也买不了多少银子,你给个一两我也不计较,但是这次制的盐,可没有这么少吧?” 虽说因为刘家的缘故,白啬对白家的态度稍微有些缓和,但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他知道白山这个月产的盐可不止这个数。 白锦眼睛微微眯起道:“大伯可以问问,咱们昨日运到刘家的银子卖了多少银子,也不过只有四两,除去你请的那些长工的费用净赚也不过是二两有余,能拿出一两孝敬大伯都已经不错了。” “只有四两银子?”白啬可是对刘家的盐价了如指掌,“你当刘家的收盐的价格是白菜价。” 白锦微讪,说实话她觉得刘家确实坑人,这收盐价在海陵就是白菜价! “那大伯觉得应该有多少银子呢?”白锦问道。 “二十两银子至少有的吧?” 二十两银子?白锦算了算,刚刚好两千斤不到一点的样子,倒是和实际非常接近啊。 白锦心里一动,脸上却镇静地道:“大伯可知道二十两银子大概要多少斤盐吗?” “也不过两千斤左右。”白啬心道这点他总是知道的。 “那大伯可以问问这附近的盐户,”白锦道,“看看哪家的盐户一个月能煎出两千斤的盐。” 白啬一愣,白锦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大伯是误听了那边的话,咱们盐坊能产出这么多的盐。若是真有这么多,咱们家还会这般穷苦?” “更何况父亲去世之前都没有这么多,更何况现在父亲去世了……” 说着说着她低下了头,眼里含了泪,颇为可怜,白啬的头皮有些发麻。 想想也是,若是白家的盐坊每个月产的盐卖了能有二十两拿出十两银子不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行了,”白啬吐了一口气道,“恐怕是我听错了吧。” “父亲……”白锦还抹着眼泪一边嘤嘤嘤。 白啬颇为烦躁,把那一两银子往前一推道:“你莫哭了,这个月的银子我不要了便是。” 白锦从指缝里看到那一两银子被推到自己面前,她心里想笑,但是脸上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但是还是伸手拿了塞进了袋子里面。 “多谢大伯。”眼角还挂着泪,白锦乖巧地行了礼,“那便没什么事情了,我先走了。” 说罢倒是飞快的离去,就留白啬一个人在家里凌乱。 他不是明明记得自己应该是个反派角色,应该心肠狠毒为了抢白家的盐坊不择手段,怎么会被白锦那个妮子哭两声就把银子还给了她? 一定是因为刘家的缘故,和这姑娘的声音太过于令人烦躁了吧。 总有一天白家的盐坊会收入他的囊中。 第十二章 做饭白痴白锦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从白啬家出来的时候白锦内心颇为复杂。 她已经吩咐了白山别把盐的事情传出去,但是白啬还是收到了消息,而且消息还无比的精准。 显然,这长工之中定有人给白啬穿了消息。 其实这也并不奇怪,这些长工本来便是白啬请来的,有白啬的人也是正常。 好在消息传得其实并不多,若是白啬有心查地再准一点白啬就不会这么容易被骗过去了。 她叹了一口气,这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拿。 这事情她还是和白山说了一声,得想办法把人给揪出来。 白山听完后迟疑了一下道:“姐,其实这挺难的。” “这话怎么说?”白白锦皱了皱眉头。 白山给她解释道:“你看,先不说咱们不知道这些人里面有多少大伯的人,再者盐坊里面的长工现在少说也有二十人,咱们要一个个排查过去肯定不太实际,而且似乎大伯并没有收到太多的消息,说明那人可能很少和大伯联系。” 也就是说,这样不仅繁琐,而且查起来也根本没有线索。 揉了揉眉心,白锦道:“说的也是,咱们先好好排查,去了刚刚加进来的那些长工和之前的长工,就留心一下大伯送来的那些长工吧。” 白山点头道:“好。还有一件事儿,这些剩下的盐怎么处理,难不成咱们只堆着?” 白锦想了想:“你让长工建的那个存放盐的仓库有多大?” “银子不够,也就只有咱们屋子这般大小。” 白锦从口袋里掏出从白啬那边拿回来的银子道:“拿着,再造大一点吧。” 白山看了看白锦丢给她的纹银,不就是他给大伯的吗? “姐。”白山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到底是怎么样才从大伯那边拿回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白锦觉得还是不要说得好,“你只管拿去就行了,等过几天咱们把这些盐送到靖南的其他地方去。” “送到起到其他地方?”白山诧异道,“你是说咱们给其他的盐行吗?” 白锦应道:“你不是说靖南许多地方都有自己的盐行吗?到时候便倒腾给他们。” 虽然路远了一点,但是其他地方的盐价会稍微高一点的,到时候雇上马车送过去也可以。 午饭还是非常的简单,但是至少吃得饱了,中午白山就这白菜连吃了三饭碗。 白锦想着是不是要买些肉了。 一些花销去了之后卖盐的银子还剩下几贯,下午的时候,白锦去了黄岩村西侧的李屠夫家割了些猪肉回来。 白令生前和李屠夫交好,所以李屠夫还算是客气,给白锦划了两斤排骨,又将刚剁下的一些碎肉也一并给她包了进来。 回去后她亲自下厨用着菜地里刚刚摘了的冬瓜熬了冬瓜排骨汤,晚上白山才刚刚到家门口就已经闻到了排骨的香气。 已经许久没有闻到肉的香气,陡然间闻到白山还以为走错了门。 肉这种东西,印象中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得到。 看了三遍是自己家的茅草屋,他才踏入其中,就见到桌子上摆着一个砂锅,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冬瓜排骨汤。 白锦掀起厨房口的帘子道:“看来我掐的时间还算准,你回来我也刚刚煮好汤。” 白山笑道:“姐今日是什么日子?还买了肉回来。”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白锦掰着手指说道,“只是恰好银子还剩了一些,就突然想到买了些排骨回来,就当是大伯请我们的。” 白山想起白锦已经连着两回从白啬那边拿了银子过来,他早就觉得有些奇怪了,但是白锦不说,他也不好开口。 “尝尝吧,我亲自下的厨。” 之前烧饭白锦都是替洛氏打下手的,她也好久没有做饭了,想了想,似乎云家一直都是有厨子,她几乎都没有烧过饭,也不知道这次烧的好不好吃。 有刺绣的前车之鉴,白锦不敢再打包票,就连买来的排骨也只烧了一半。 白山也不知道自己姐姐还会做饭,他非常小心的从壁橱里拿了一个勺子舀了一点点汤往嘴里送。 “味道怎么样?”白锦一脸期待地问道。 白山一脸的平静地放在手里的勺子道:“还好。” “真的还好?”白锦有些不相信,太久没有烧菜了她很怕自己的盐把握的不好。 她拿了身边的勺子道:“我也尝尝。” “等等!”白山连忙拦着他,“姐姐特意给我烧的吧。” 白锦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白山把那碗排骨汤端到自己面前道:“那谢谢姐姐,这碗排骨汤我就全部喝了吧,明日让母亲再烧一次吧。” 白山的话有些没头没脑,甚至白锦还有些听不懂,她拿着勺子道:“难不成是不好吃?” “好吃极了!”白山连忙开口道,“好喝的我甚至想一个人喝完!” “也行。”白锦点了点头,“那我去厨房里面把饭给端过来。” 白山连忙应了,洛氏也有些好奇这碗排骨汤是怎么回事,白山还没来得及开口,洛氏已经夹了一块冬瓜放入了嘴里,洛氏的脸都要绿了。 最近盐坊确实是制了许多盐,但是锦丫头在汤里面放这么多盐是认真的吗? 白锦拿了饭出来看见这两人一言不发,疑惑地心思更加严重了,洛氏开口道:“锦丫头,你汤里放了多少盐?” 白锦想了想道:“就一勺而已?” “哪个勺子?” “做饭的啊。” 做饭的勺子拳头那么大。 洛氏:“……” 白山:“……” “怎么了,不吃了吗?”白锦挠了挠头。 “没……”白山道,“姐姐的汤……真好喝。” 白锦笑眯眯地道:“喜欢喝的话就多喝一点吧。” 白山:“……”他这是哪壶不提哪壶开?好端端的夸什么自己姐姐? 于是,在白锦的注视下,白山硬生生地吃完了所有的排骨还喝了很多的汤。 那一日晚上,白山喝了无比多的水。 那一日晚上,白山夜起去了许多次茅房。 那一日晚上,白锦觉得自己的厨艺可能还行,下次可以多尝试着给白家人做做菜。 要是白山和洛氏知道她是这么想的话估计得晕过去。 第十三章 离开靖南城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八月初的时候,第二批盐才赶制出来,随着盐坊长工的增加,特意又在边上挖出了一片盐田,再过几日第三批盐也能制出来了。 不得不说白锦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库房造的足够大才能堆下这一批新盐,晚上白山从城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停在屋外的四辆马车。 “你回来的有些慢了。”白锦拍了拍手,“四辆马车的盐都已经装满了。” 白山有些迟疑:“马上就走吗?” 白锦点头道:“当然是晚上出发才好,不容易被发现,而且早去早回的好。” 这说的和做贼似的,不过白锦说得没错。 靖南封地共有八座城池,除了靖南城之外还有汇城、润城、渝城、凉城、澎城等七座城池,汇城和润城离这里稍近其中汇城的盐行也以刘家为主。 剩下的几座城在白锦的脑子里面过了几遍,白山也想问她这个问题:“咱们要把这些盐运到哪里去?” “你觉得呢?”白锦心里虽然有主意,但还是问了白山。 毕竟白山才是正经的靖南人,白锦对于靖南的认知大部分都是上一世从书中得知的。 “凉城?”白山问道,“凉城离这里不远,也不过是汇城过去一点的距离,刘家的盐铺那边好像不多?” 白锦摇了摇头:“凉城已经靠近中原了,那边有云家的盐铺,恐怕咱们的盐没有那么好卖?” “云家?”白山已经是第二次从白锦的口中听到了这个家族,而且刘栩然似乎也知道这个家族。 “一个中原的贩盐商户而已,”白锦轻描淡写地道,“盐行布满中原的每一寸土地,如今应该已经成为了皇室的贡盐了吧。” 黑暗中,看不见白锦的表情,但是白山总觉得她的语气里面带着一丝丝的骄傲。 白山每次觉得,白锦提起云家的时候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似乎那个云家和她有什么瓜葛。 但是他和白锦从小就出生在靖南,几乎从来没有走出去过,和一个中原的大商户能有什么关系? “那姐姐的意思是……” 白锦顿了顿道:“澎城。” 比起凉城来说,澎城是远了许多,从靖南城过去就算是快马也需要四五日的光景,托着沉重的盐的马车速度就更加的慢了,往返一趟少说也要半个月。 “虽然离了远了一些,但是那边是靖南最西侧的地方,与匈奴的版图相接壤,倒是一个贩盐的好地方。” 白山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出发吧。” 白锦把他拉回来道:“你留在家里,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她想一个人去?白山忧心忡忡地道:“从这里到澎城至少要许多日的路程,你确定要一个人去?更何况娘也不会同意的吧?” “确实,”白锦严肃地点了点头,“所以我挑在娘已经睡下的时候来和你说。” 这么说,洛氏压根就不知道白锦准备去澎城。 白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弟弟,等明日娘醒了以后你来和她说吧,再者咱们两个都离开了娘和盐坊该怎么办。” 白山想想也是,最近因为白啬没有上门的缘故,他有些松懈了,而且如果他也一起走了,不是没人告诉洛氏白锦离开了吗? 他一想虽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对,但是真的好有道理哦! 白山朝她挥了挥手道:“姐,你放心去便是,路上小心。” 白锦笑眯眯地朝他挥了挥手,上了马车。 月黑风高夜,赶路好时机,四辆马车从黄岩村飞快地离开。 车厢里面堆满了盐,白锦蜷缩在很小的一块空出的地方,之所以只空出这么一点儿地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带上白山。 不仅仅是因为家里盐坊需要照看,她还想在靖南寻个人。 她把库房里面囤积的盐带出了大部分,这些盐能卖出去的话就能攒下许多的银子,之前她许诺过让白山进学堂,这话肯定是不能食言的,只是白山进了学堂之后这盐坊谁来照看? 她肯定是不行的,以她的性别自然是上不了台面,所以明面上还得寻个人来接受盐坊。 上一世白锦正好认识这样一个人,很久之前听说他到了靖南的澎城,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 她只不过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去找找。 白锦趴在盐袋子上想着,本以为今晚可能会睡不着,但是她一眯眼一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间了。 阳光从车窗帘子缝隙透了进来,白锦揉了揉眼睛掀开了帘子的一角,前面是一座小镇。 马车走了一个晚上了,已经离开了靖南城,但是地界还没有过,靖南的版图其实很大而城池却很少,所以每个城的地界都很广袤。 “小公子。”外面的车夫声音有些粗犷,“咱们走了一个晚上休息一会儿再上路吧。” “好。”白锦压低着声音道,“先去前面的镇子上寻个店打尖休息下吧,等中午咱们再上路。” “那今晚还要夜行吗?”那车夫问道。 “不必了,”白锦放下帘子,“中午起了早点上路,天已黑咱们就再找个店家休息了吧,等明日再说。” 从黄岩村夜行出发只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晚上上路并不安全,她也不知道靖南的治安怎么样,会不会有山匪这种东西。 为了路途安全她做了很多的准备,请来的车夫各个都是满脸横肉身体健壮的那种。 马车在一家客栈停了下来,白锦拍了拍衣服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便与车夫进店去,小二看她们一行人似乎并不好惹,很是热情,连忙给他们安排吃食和客房。 白锦睡了一晚上,此时倒不是很累,让那车夫先去休息后便在小镇上转悠了几圈,买了一些干粮之类的东西,以防晚上找不到客栈而挨饿。 在路过一家服饰店的时候白锦的脚步顿了顿,想了一会儿还是走进了店内。 她去澎城找盐行和别人谈贩盐的生意,总不可能就这样穿着一身粗布短衫去吧? 第十四章 我叫白铁牛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客官里面请是要定制衣服还是直接买?” 服饰店里面人不多,小二也很是热情,并没有因为她的一着寒酸有所懈怠。 “直接买吧。”白锦没有那么多时间和银子,还是买现成的好。 “好勒。”那小二粗粗的看了一眼白锦的身材道,“客观这边请。” 白锦在女人堆里并不算矮,但是和男人一比较起来那显然小多了,所以店内所存的服饰并不多,白锦看了一眼似乎都没有上眼的。 要么太贵,要么就是不太适合。 “罢了,”白锦揉了揉脑袋,并未注意店里的人逐渐增多,随手指了一件道,“就这件了。” “那小的就帮您拿下来试试。” 白锦点了点头,拿了袍子便到后面的更衣间内换个看看。 更衣室内很黑,视线并不好,白锦掀开帘子就去之后便感觉有些不对,正欲开口,一双手就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呜呜!”白锦瞪直了眼。 “别出声!” 身后传来一声低喝,白锦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咬在他的手上。 “嘶——” 那人吃痛,手稍微放开,白锦这才喘了一口气道:“你想要的憋死我啊。” 捂她嘴就好好捂,把她的鼻子都包进去是什么意思,想憋死她是吗? 让她不喊就不喊当她是傻子?而且耳边传来一声繁杂的脚步声,应该有人要过来了,白锦趁这人一愣的空荡正要打开嗓门,只见眼前亮光一闪,一柄长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好,她是傻子。 乖乖闭上了嘴,身后的人道:“放心,我不杀你,你只要别喊便是,喊了咱们都得死。” 白锦点了点头,这才闻到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可是就算她不喊,这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更衣间很小,身后那人紧靠着她,白锦似乎都能听到他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白锦小声问道:“我帮你躲开这些人如何?” 身后的人有些迟疑:“你行?” 白锦点了点头:“但是等出去之后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以及告诉我这些是什么人。” 那人想了想道:“好,这些都是朝廷的人。” 朝廷的人?白锦眯了眯眼睛:“你是朝廷在逃要犯?” “不是。”后面的人回答的很干脆。 “好,我帮你。” 两人正低声说着,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到更衣室搜!” 脚步声随即而来,正当外面的手抓住帘子的一角准备掀开的时候,白锦飞快的伸手按住了那人的手然后开口道:“谁?” 魏言有些惊讶,虽然这里视线很差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他还是能看清她头上梳着男性的发式和身上穿着的男装,而且她拿在手上的分明就是一件男式的袍子。 但是他分明听到了一声清脆地宛若银铃一般的声音。 外面的人显然一顿道:“小姐可曾看见有人来过?” 白锦的声音有些不满:“你觉得我在这更衣室里面能看到有人来过吗?” 好像并不能。 “那小姐可方便出来?” “不方便。”白锦语气中带着一丝怒,“你是想让本小姐直接这样出来么?你们是什么人?” 外面的人瞥见一眼藕臂皱了皱眉头,以为里面那姑娘正在更衣。 那人看了看他们的头儿,听这里面的人语气大大方方的,莫不是哪个人家的小姐?他们来靖南的做的事情本是私密,若非目标受伤不然他们不可能贸然闯入店内找人。 若是再惹上这地方大家族的小姐,恐怕会败露。 再看看这小小的更衣室,也不是两人能挤得下的地方。 “抱歉,打扰了。” 说罢,这才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渐渐的散去,身后的人这才收了剑,白锦也掀开了试衣间的帘子。 外面的光透了进来,只见身后那人一身月白色袍子上面隐约可见细腻的暗纹,玉冠高竖,那张脸很是俊朗宛若刀削斧凿的一般,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勾人,其中似乎有浩瀚的星辰一般。 只见那人看看她的脸,又看看她绷得一马平川的胸脯摸了摸下巴第一个想法居然不认为她是女的:“你不会是娘娘腔吧。” 你才娘娘腔,你丫丫的全家都是娘娘腔! 虽说白锦这几日出门前都是化了妆了,尽量往丑的方面发展,但是这人直接这么说她的脸还是一下子绿了,翻了个白眼换回了自己低沉的声音道:“行了,我也不和你墨迹了,兑现承诺吧。” “说吧。”魏言挑了挑眉毛。 白锦十分干脆的道:“我要去澎城,缺个人护卫。” “你想让我陪你一起去?” 白锦点了点头道:“是,一旦到了澎城之后你便可以离开了。” 魏言思考了片刻道:“好。” “那走吧。”白锦随手收起了那件袍子道。 店小二连忙道:“客官还没有给钱呢!” 白锦指了指后面的人道:“他给。” “……”不是应该只是护送她去澎城吗?怎么还要他付银子,把他当做小厮吗? 更尴尬的是,他随身一摸居然没有摸到银子,突然想起来荷包放在云鸾那边。 他从身上摘下一块玉佩扔到桌子上道:“这够了吗?” 玉佩通体碧绿,一看就是好玉,那小厮眼睛都瞪直了,正要开口说足够了,一眨眼的瞬间玉佩没了。 白锦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道:“我看这玉佩也不值这么多钱,还是我给吧。” “你不是有银子吗?”魏言嘴角抽了抽。 白锦回头反问道:“我有说自己没有银子吗?” 有些时候,他真的觉得眼前这个娘娘腔脸皮还真的是厚。 他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答应她的吧。 “行吧……”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一样,魏言也不想与她计较,“走吧。” 白锦点了点头,拿着袍子与他一起走出了店铺之中。 路上,白锦:“还没有问你的姓名,你叫什么?” “魏大柱,你呢?”魏言漫不经心地道。 白锦挑了挑眉毛:“我叫白铁牛。” “铁牛兄。” “大柱兄。” 这画风咋这么奇怪? 第十五章 脑子被驴踢了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魏言觉得今日脑子是不是真的被驴踢了,居然会答应护着一个娘娘腔去澎城,要知道从这里到澎城可是有好几日的路程。 看着走在前面那个娘娘腔一抖一抖的嘚瑟样子,魏言真的很想一脚踹她脑门上! 眼瞧着和她一起进了一家路边的客栈,白锦向店小二要了一尺白布便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道:“坐下。” 魏言不明所以,白锦很干脆的翻了一个白眼道:“包扎伤口。” 听她提起,他才想起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这才卷起了袖子,白锦又向小二要了一些膏药往上抹了抹便那白布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你稍微休息一下吧,再过一个时辰便上路了。” 他点了点头,手臂的失血让他有些头晕,便趴在桌子上稍微休息了片刻,一个时辰之后白锦准时叫醒他又上去叫了车夫。 他看了看门口的四辆马车问道:“这些都是你雇的?” 白锦点了点头,趁着他休息的时间,她已经在车厢里腾出了一些地方,正好容的下两个,魏言稍有些嫌弃,但是还是上车了。 白锦也跟着上了马车,本来她一个人还算宽松,但是多出了一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就算白锦努力地多腾出了一些位置。 他看了看边上堆着的袋子道:“这些里面是……” “盐。”白锦合上了眼睛,昨日睡得时间虽长但是不安稳,而且现在天气炎热,一到中午她就有些犯困。 魏言没有打扰她,心里倒是对她有诸多猜测。 这靖南和盐有关的地方也只有靖南城的沔湖了,从马车所行的方向来看正好就是靖南。 然后便是这人,魏言回头看她的时候,白锦已经睡熟了,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这人应该是一个姑娘。 好端端的一个姑娘独自出来送盐,如果这四辆马车都是盐的话那少说这里也有一千斤,除了刘家的盐行之外哪家的盐坊能一次性能拿出这么多? 就算那些盐坊拿出这么多的盐运到澎城去卖?不见得澎城的盐价就高于刘家。 若是这姑娘是刘家的人,那刘家把盐送至澎城作甚?而且更加说不通了,他去过刘家几次,并未见过府上有这样一个姑娘。 他还注意到,之前在更衣室的时候,听她的语气颇有几分大家小姐的味道,刘家也并未有这样的小姐。 那会来至何处? 白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惹来魏言这么多般的猜忌,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揉了揉眼睛白锦起身朝着帘子外的车夫道:“前面有店家吗?” 帘子外面的车夫道:“前面便是,不如今日便行到此处,再往前走便是荒郊野岭,天色已晚恐怕不好寻客栈。” “好。”白锦同意,“那就再次打尖。” 此处已经有些偏僻了,这家客栈来往人有些稀少,白锦他们进了门看见店小二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这种店有些像黑店,若是没有找这魏大柱她还真不敢再此处住下。 “要三间客房。” 白锦把几贯铜钱趴在了柜台前,那小二才被惊醒脸上带着困意笑脸相迎道:“几位客官楼上请。” “就要三间?”魏言出声道,“那怎么住?” 白锦走在前面道:“四个车夫两人一间,你与我一间。” 魏言张了张嘴,就听白锦接着道:“你要是觉得住不惯的话可以自己出钱再开一间。” 他哪里还有银子?身上唯一之前的玉佩都已经给白锦了,那玉佩可是上好的碧玉,少说也值百两银子。 她这叫没有银子? 心里抱怨归抱怨,他没有开口,随着白锦进了客房之后关上了门,白锦便向店小二要了一碗热汤,把整张脸都浸了进去。 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魏言有些呆住了。 他突然想起年少时候学的《诗经》中的句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意思。眼前的女子此时已经洗去了脸上的粉黛,巴掌大小的脸上娥眉微挑,之下是一双闪着潋滟的杏眼,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抿嘴一笑似乎能看见嘴角微微的梨涡。 只见她伸手除下了头上梳着的发髻,一头如云的乌发倾泻而下,怎么看都是一个姑娘。 既然魏言要随着她一直去澎城,她也懒得对他藏着掖着,倒是大大方方地展现在他的面前舒服多了。 眯了眯眼睛,他问道:“你究竟是谁家的姑娘?” 白锦舒舒服服地做到边上的椅子上道:“普通的农家女子罢了。” 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运着这么多的盐前往澎城?一千斤的盐怎么说都有数十两银子了。 他显然是不信的,白锦已经正色地开口了:“你不必问了,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咱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日后多半不会再见面的,所以知道这些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且你那所谓的魏大柱的名字也是假的吧。” 白锦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知道这人到底是谁,所以在他随意糊弄了一个名字出来之后也并未在意,倒是他现在反而质问她是什么人了。 魏言想想也是,看他脸上有几分歉意,白锦倒也觉得无所谓,挥了挥手道:“无妨,早些睡吧,明日寅时便要起来赶路,早点到澎城你也能早点离开。” 随后她要了热水稍作淋浴便上了床,虽说她和魏言话是说了不少,但是她还是非常的小心,缩在床的最里面只是浅浅地睡着,还在枕头底下放了一只簪子,只要稍有动静她便能醒来。 而此时一个黑影站在客栈的顶上,落地的时候脚点着瓦片发出了一声轻响,靠在椅子上的魏言睁开了眼睛。 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光景,魏言已经站在了屋顶之上。 见到魏言,那人直直地跪下道:“主子。” “查明了这姑娘的身份了吗?”他轻声问道。 那人黑影摇了摇头道:“靖南城的各个大家里均没有这人。” 难不成还真的是农家的女子? 皱了皱眉头,他道:“继续查吧,我再跟着她几日,看看是不是刘家的人。” 第十六章 澎城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还有一件事情。”魏言正经地道。 那人道:“主子尽管吩咐便是。” 魏言挠了挠头道:“我好像没有没有银子了。” 主子就是想说这件事情?那黑影差点闪了腰,很是无奈的道:“主子,您见那人穿了夜行衣还戴荷包的?奴才这边只有一块玉佩。” 他摆了摆手,玉佩有什么用,就像他的那块一样还是不是直接被那个女人拿走了。 两人正说着,却听到屋檐下传来动静,一只铁爪钩从下面抛了上来勾住了窗柩,魏言从这里望下去,店小二沿着绳子悄悄地爬上来,正欲潜入一间屋子。 那黑影道:“忘了说了,这家店是黑店。” 开在荒山野岭的店十家有九家是黑店,专门劫持路过的行人,魏言勾了勾嘴角道:“看吧,银子送上门了。” 那人不明所以,就见到自家主子相当善良地朝着刚刚爬上来的店小二道:“嗨。” 店小二瞪大了眼睛。 白锦早上下楼的时候并未看见昨日趴在柜台上的小二,她伸了一个懒腰喊道:“店家,早饭准备好了没有?” 喊了几声,除了把车夫各个都叫了下来以后并未看见有什么人了。 好像整个客栈只剩下他们一行人了。 “咋回事?”白锦问道。 魏言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众人把整个客栈都找了找,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只老鼠都没有找到。 有的车夫已经打了个哆嗦:“不会是撞到鬼了吧。” 白锦撇了撇嘴,她并不怕鬼神这种东西,说起来自己还算个鬼呢! 不过他的话说的剩下几个人头皮发麻,越来越觉得这个地方有些阴森森,催着上路另寻一处吃早饭。 白锦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说什么,稍微收拾一下行礼便上路了。 不过离开之前白锦简单柜台后面的抽屉是开着的。 后面几日有些风平浪静,一行人日出上路,日落打尖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大事,澎城已经在眼前了。 在进城的那日,白锦没有继续再画上妆容,而是换上了之前买的那件水蓝色的袍子,对着镜子照了照,只见里面倒影出了一个清俊少年。 满意的摸了一把下巴,白锦起身对魏言道:“这几日多有麻烦你,澎城已经到了,你若要走可以离开了。” 那些马车车夫也只是负责把她送至客栈,卸下盐袋子给客栈的店家管理之后便也都离去了。 魏言点了点头:“我还是挺好奇你倒是是什么人?” 白锦失声笑了笑道:“我都说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农家的女子而已,没必要骗你。” “当真?” “当真!” 白锦回答的斩钉截铁,而且毫不回避他的目光,魏言看她不像是说谎。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白锦掏了掏口袋,拿出那块他的玉佩道:“喏,这个还给你。” “你不缺银子?” 白锦摇了摇头道:“缺是缺的很,不过这玉佩我那不得,我救你你送我来这咱们扯平了,没道理我再拿你一块玉佩。” 这回轮到魏言笑了,他并没有收下拿了旁边的剑道:“暂时放你这保管着吧,下次若是再遇到还与我吧。” 听着怎么想俗套的话本子啊?白锦心里有些咂舌,不过眨了眨眼,眼前的人突然就不见了。 白锦推开窗户,这里是三楼,会武功的都是鸟人? 她躺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到澎城的速度其实比她想的快了许多,整整提早了两日,所以她现在并不着急,好好睡一觉先休息足了再说。 而且现在她想要干什么是丝毫没有头绪,要做的事情太多,她都不知道先做哪一件事情好。 兴许是这几日累坏了,她早上辰时睡得一直到下午申时出才醒来。 时间不早了,去盐行肯定来不及了她也只能去找找人。 她要找的人姓宁名桐华,早些年在海陵城的时候认识,他到澎城已经许久日子了,听说开了一家名为凤珍楼楼。 白锦但是似乎吐槽他的名字起得俗气来着,听起来还像粉蒸肉,不过他但是并未生气反倒是问他要不要跟着他来澎城。 那时候白锦还没有遇到云鹤亮,但也没有同意,总觉得那不太靠谱。 出了客栈之后,白锦便问了店小二那珍宝楼在哪,那店小二来来回回地打量了她许久道:“客官您应该很少来澎城吧,不然怎么可能连凤珍楼都不知道。” 白锦颔首道:“那敢问小二哥这凤珍楼在何处?” 那店小二指了指东方:“你只要出了店往前走便是了。” “就只要往前走?” 店内人多,店小二有些不耐烦地道:“往前走便是,瞎子都能看得见。” “多谢。” 白锦道了一声谢后便出了客栈,一直往东走,她心里腹诽还有地方是瞎子都能看得见的? 她倒是要看看什么地方是瞎子都能看得见。 一边想一边沿着路往前走,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抬起了头。 只见一座宝塔样式的建筑有些突兀的建在马路的中间,硬生生的把一条宽阔的官道分割成了两条狭小的路,而且整个建筑金光闪闪的,白锦怀疑这东西的外面是不是贴了金箔,上面挂着凤珍楼的牌匾。 白锦:“……” 这哪是瞎子都看得见的地方,这分明是想把正常人变成瞎子好吗? 这种地方人络绎不绝,而且往来的大多数都是达官贵人,白锦瞅了一眼自己廉价的水蓝色袍子便抬脚跨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凤珍楼的服务相当的好,她一进去便有小厮过来笑脸相迎道:“这位官人可是预约过了吗?” “预约?”白锦倒是有些懵。 小厮解释道:“您要是想进去的话要,要提前几日先来预约。” 还真的是宁疏桐的风格,她想了想道:“我并非进去,我只不过是过来寻个故人而已。” “寻人?”那小厮还是第一次见到来凤珍楼寻人的。 白锦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叠的方方正正地纸递过去道:“如果方便的话,把这东西给你们家掌柜的。” 小厮皱了眉头,看了看纸又看了看白锦道:“好。” 第十七章 故人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宁桐华从来都没让白锦失望过。 她在外面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见到那小厮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青衣中年男子。 宁桐华大她五岁,而白锦在海陵城去世的时候已经二十九岁了,算下来他也已经三十有四了。 白锦见到后面的人那张硬朗的脸后眯眼笑了笑。 两人分别的时候白锦不过十四岁的光景,转眼十五年过去了,这人除了看起来成熟了一点,竟然丝毫没有什么改变,还是和当日一样喜欢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 宁桐华被小厮带到门前的时候有些恍惚,白锦去世的消息他大致已经知道了。 到澎城的十五年里,他几乎每年都会收到白锦的信封。 但是今年没来,白锦病重搬入云家别院的时候,她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这写信了。 六月初——也就是白锦去世两个月的时候,宁桐华才知道,他想回海陵看看,但是这边实在离不开身。 不然他这么多年早就回海陵城了。 所以看见站在的清俊少年的时候,宁桐华一度寻不到东南西北。 “这是……你写的?”宁桐华的声音有些打着颤。 白锦点了点头道:“能找个地方说话吗?” “好。”宁桐华点了点头,吩咐了小厮几句便带她进了凤珍楼。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觉得你这凤珍楼的名字好难听。” “话说你到澎城这么长时间有回过海陵城吗?” “这凤珍楼一年能赚多少银子啊。” 宁桐华一边走一边听她感叹,她的语气和她的字简直就和白锦一模一样! 云家的人骗了他? 但是这相貌和这年纪,怎么看都不是那个人,算了算年纪那人也差不多应该快要三十岁了,但是眼前这人的年纪不过二十。 宁桐华的脑子在见到白锦的字的时候就已经乱了。 在海陵城的时候白家和宁家是世交,宁家的子女和白家的子女都是一个先生教的,所以看到那个和自己相仿的字迹他就能够确定那人是白锦。 直到上了二楼的主室,宁桐华才揉了揉太阳穴问道:“白锦?” 她点头笑了笑:“这就认不出来了?” 不过她怎么看宁桐华并不相信,甚至非常明显的把疑惑打在了脸上。 白锦撇了撇嘴,这倒也不怪他,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没有死,而且还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七岁的时候,”白锦非常认真的回忆了一会儿道,“和宁老爷说你不想当大少爷了想当小姐,还穿着宁二小姐的衣服在大厅里面蹦跶,我记得那日正是县令上门拜访的日子。” “……” “你九岁的时候,学了一点功夫,然后就去找永宁街的野狗单挑,被那疯狗连着追了八条街最后袍子几乎被咬烂了。” “……” “你十岁的时候,又被家里养的金毛狮子狗咬了一口,你在众目睽睽之中咬了回去。” “……” “你十二岁的时候……” 话还没有落,眼前这个成熟的男人老脸实在是搁不下去了道:“饿了吗?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被人掀老底实在是蛋疼,不过白锦这种简单粗暴证明自己的是谁的方法确实有效! 她笑着露出一口贝齿道:“饿了。” 宁桐华相当大方的请了她去了澎城最大的酒楼聚福楼,聚福楼的掌柜红光满面亲自出来迎接:“宁掌柜!稀客稀客!难得上门,这顿饭自然是我请客。” “赵掌柜!客气客气。” 白锦摸摸地看着两人互相商业假吹,放着彩虹屁,她饿极了,等了半天才让小二带着她们进了天字号的包厢。 入座之后,宁桐华就对上了白锦幽怨的眼神。 在他面前,白锦丝毫不掩藏自己的性子,把聚福楼的菜全部都点了一遍。 宁桐华:你丫还真不客气。 敲了敲桌子,宁桐华道:“你不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白锦其实是想吃饭的,但是宁桐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你点了这么多东西,要好久才能上菜。” 扁了扁嘴,白锦打算长话短说:“我好像是死了,不过等我醒来了以后却发现自己在靖南城,在一个普通农家里,现在还是叫白锦。” “什么叫好像死了?”听她那模棱两可的语气,宁桐华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脸道。 白锦摊了摊手:“我现在能叫死吗?” 不能,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自己也不知道。 “云家害的?” 白锦不吭声了,只听他继续问道:“云鹤亮?” 云家娶广平郡主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宁桐华一直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 虽然他远在澎城,但是云家盐坊他确实一直关注着,那个时候云家盐行正好进了京城成为了贡盐。 “这些事情不用提了,”白锦动了动嘴唇,半晌后道,“就当那个白锦已经死了吧。”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宁桐华能感觉到她的话里面混杂着无数的情绪。 捏紧了拳头,宁桐华抿着嘴道:“你应该和我一起来澎城的。” 白锦没有回答这句话。 宁桐华摇了摇头道:“不说这个了,现在你来澎城干嘛?” “卖盐,”白锦开口道,“我从靖南运了一批盐到这边找个盐行卖了。” “我记得靖南本地就有盐行,你为何要运到这边卖?” 白锦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想啊,只不过那边并不方便,所以想来找找你让你帮忙。” “这倒是没有问题。”宁桐华道,“这边盐本来就少,销量很好明日我便帮你找个盐行的掌柜。” “多谢。” 宁桐华微微一笑道:“我想你来找我恐怕不止这一件事情吧。” 她对白锦了解的相当透彻,就算是没有他白锦也能找到盐行。 白锦瞅着一盘盘地菜端上来道:“确实是不止这一件事情,你最近忙吗?” “不忙,”他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喜欢当甩手掌柜,这些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楼里面的人操心的。” “那好,”白锦拿起筷子道,“我在靖南城的盐坊那边缺个掌柜的,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过来暂时当一下,等过几个月我再找人接替。” 第十八章 担心鸡睡不好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行。”宁桐华爽快地答应了,“不过这个银子么……” 白锦认真地道:“银子我先欠着,等日后赚足了银子在给你。” “很缺银子?” 白锦实事求是地点了点头:“不然我早就请个掌柜了。” 宁桐华颔首。 菜端上来了之后白锦便无心说话,在靖南城吃了将近一个月的粗茶淡饭,见到这一桌子的好菜哈喇子早就已经流的好长了,拿着筷子就已经上了手。 “你这哪里还有云家夫人的样子啊。”宁桐华拖着腮帮子看着她道。 白锦嘴里含着肉含含糊糊地道:“让你连着吃几个月的白菜试试?说实话我现在感觉我能吃得下一头牛。” 而且这云家夫人的名头谁稀罕,谁要当谁当! 提起这云家白锦就觉得倒霉,祝云家的人在这夏天每天都中暑! 说实话这顿饭是白锦吃过最饱的一顿,就连宁桐华看着几碟空空的盘子都惊讶于白锦的食量。 至于那些吃不完的,白锦也完全没有浪费,向聚福楼要了几个饭盒全部都装回去当做夜宵。 唯一心疼的是聚福楼的赵老板,他哆嗦着手看着店小二递过来长的能拖到地上的账单欲哭无泪。 自己嘴咋那么贱呢! 宁桐华本想让白锦住过来,但是考虑到盐还全部都堆在客栈内,白锦还是拒绝了,宁桐华把她送到了客栈两人约定了明早在这里见面便分别了。 看着白锦进了客栈,宁桐华才放下车窗的帘子,前面的车夫道:“主子,回去吗?” “不必,”他沉声道,“听闻靖南侯世子也到了澎城?” “是,此刻世子殿下应该在万瑾别院。” “先去那边吧,”他道,“过几日我恐怕要离开澎城去靖南,还是和他说一声吧。” “是。” 白锦看着是进了客栈,但是宁桐华的马车一走,她便转了出来,向店小二问了一下附近的当铺便赶了过去。 这个时候当铺快要关门的,还好她来早了一步,掌柜才刚刚在收拾东西。 “小兄弟,当铺要关门了,若是要典当东西明日早些来吧。”那掌柜是个老头,一边打着哈切一边道。 “我并非来当物件,我只是这里我有一块玉想请您过一过眼。” 那老头想了片刻道:“行吧,那老夫便看一眼。” 白锦心下松了一口气,这才从怀里掏出了魏言给她的那块玉佩。 白天看那玉佩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此时她手里的玉佩在在烛火之下闪着碧玉的光,她一拿出来那老头便停下了手上的事情。 接过他的玉佩,那老头眯起了眼睛细细地打量了片刻才道:“小兄弟,你和玉佩哪儿来的?” 白锦小声地道:“我偷偷从我爹那里拿来的,我爹最近不给我钱去赌坊,所以我想拿着这块玉来您这儿估个价。” 掌柜看着她的打扮,确实是想富家的公子,不疑有他,他开口道:“老夫开了这当铺这么长时间,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上等的好玉,再加上这细致的雕刻至少值这个数。” 他伸开了五个指头,在白锦的眼前晃了晃。 “哇,”白锦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那我得赶快塞回去,不然我爹得打死我。” 她又看看那掌柜,从怀里掏出一盏银子道:“多谢掌柜的了。” 没想到这玉佩居然值这么多钱,看来那魏大柱的身份果然不简单,她揣着怀里的玉,想着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还可以把这玉给卖了啥的。 若是宁桐华和她来知道她这个想法估计会吐血身亡。 靖南城。 白啬难得来了一趟白家。 “锦儿呢?”白啬环顾了一周,只见到白山和洛氏两人。 “这几日是她外祖母过世的日子,”洛氏垂着睫毛道,“我和白山走不开,便让她去祭拜了。” “去了几日了?” “昨日刚去,”白山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这几日住在舅舅家,舅舅向来好客,姐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大伯过来不是为了盐坊的事情?” “盐坊哪有这么多事情?”白啬挺着肚子哼哧哼哧地道,“而且看这些日子盐坊似乎赚了不少的银子?” 白山点了点头:“还是托伯父的福,送了这么多的长工过来,不然还没有现在这个样子。” “前两日听人说家里建了库房,盐似乎没有这么多堆积的吧?是用来存什么东西?”白啬好奇地问道。 “你说那个库房——”白山一副心疼的样子,“我姐姐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不太对劲,最近担心院子里面的鸡晚上睡不好,所以特意造了一个库房,每日晚上把鸡给赶紧去。” 怕鸡晚上睡不好?这种胡扯的鬼话谁相信?却见白山仍旧一本正经地道:“白锦说如果鸡晚上睡不好,双黄蛋都下的少。” 他已经把白锦的圆滑学会了三分,白啬怎么看怎么扎眼。 不过是一些小聪明而已,只争得一时口舌之快。 他不想管那个库房是用来做什么的,也不想关系鸡晚上睡得好不好,他今晚来另有目的。 “之前锦儿是不是对刘家公子有意思来着?”白啬终于说出了刘家。 “有这事吗?”白山一脸疑惑,“我姐姐似乎已经强调了很多次她不想嫁给刘家了吧?大伯没有听到吗?” 他自然是听到了,但是刘家那边都已经和他说好了,他怎么可能不把这件事情说成? 就算是假的他也得说是真的好吗? “那可是刘家,”白啬耐下性子来道,“靖南最大的盐行!若是能嫁进刘家就算是为妾,那也相当有前途,到时候白家说不定能够发家。” 白山对刘家早就已经心存不满了,若不是盐坊的盐必须要经过刘家的盐行,不然白山真的不想跨进刘家? 刘家还想娶自己的姐姐?还是为妾?就他? 想得美呢! 若是说之前刘家看不上他们白家,现在是白家看不上他们刘家! 不过是有几个臭钱而已,他们家又不是没有,白山相当相信白锦,白锦已经去了澎城,回来的时候应该嫩带回来不少的银子。 到时候他们家应该能脱离现在艰难的状况了吧。 还是洛氏开口道:“既然是关于锦儿的事情,不如等锦儿回来了再说?” “那就这样说好了。”白啬看了白山一眼道。 第十九章 鬼扯一般的抬价方式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宁桐华来找白锦的时候,白锦已经坐在客栈的大厅里面已经连着打了四个喷嚏。 她自己都有些疑惑,这种炎热的天气自己都会感冒? 多半是昨夜有人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见宁桐华来了,白锦朝他招了招手。 “有帮我找到好的盐行吗?” 宁桐华轻哼一声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找个盐坊又有什么大事?早就帮你寻好了。” 他做事怎么突然靠谱了起来,白锦见他不经意的勾了勾嘴角,就觉得这人多半不会这般轻易如她的愿。 在大事上,宁桐华是非常正经的,但是一些小事么……说实话白锦经常被他耍得团团转。 “不过,”听他的话锋一转,“为了找个好买家,我称那些盐是我在卖,这没有问题吧?”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白锦丝毫不担心宁桐华会坑了她的银子,她算了算这些盐就算是全部卖了也抵不了他凤珍楼随意一件器物赚的多。 “所以,你得办作我的丫鬟前去。” 白锦脸色微沉:“为什么不是小厮。” 宁桐华极其欠扁地笑道:“自然是因为我带了丫鬟的服饰。” 这人估计早就预谋好了,不然怎么可能带过来?这人不就是仗着自己没有小厮的衣服么? 这人多大了?还玩这些无聊的把戏? 白锦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小声地说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年纪这么大了还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你么?” “随你说什么,”宁桐华脸上的笑意不变,“方圆,去把马车上的衣服拿过来。” 为了能卖出盐,白锦她忍了! 从那个方圆的小厮那边拿了装着衣服的布包,白锦便上楼换上了。 宁桐华向店小二要了一壶酒,慢慢晃荡着等着。 布包里面是一条襦裙,他给的服饰虽说是丫鬟的,但是白锦看起来不太像,再换上之后她想了想还是绾了一个丫鬟的发髻,在楼上鼓弄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慢慢走下来。 或许太久没有穿襦裙的缘故,她总觉得有些变扭,但是宁桐华的眼前却一亮。 虽然相貌变化了许多,但是穿上那条裙子一举一动还是有白锦的影子,只见眼前的那女子一身鹅黄色的齐胸襦裙,隐约能看到裙子之下窈窕的身形。那露在外面雪白的脖颈与白皙的手腕让人有些移不开目光。 这张脸,居然丝毫不必之前的那张丑。 他似乎看到了十余年前的白锦。 不过随即他低下了头,啜了一口杯中的酒。 “这下总行了吧。” 宁桐华很自然的点了点头:“方圆,去把那套小厮的衣服退了吧。” 白锦:你奶奶的。 “走吧。”白锦几乎是从牙齿缝里面把几个字给挤出来的。 宁桐华点到就止,让方圆去取了面纱让她戴上,与她一起上了马车,一路无话。 他也没有什么好提醒她的,白锦只是现在的相貌看着年轻,谈起事情来可能比他还要老油条。 澎城并不大,宁桐华选的盐行就算是在城的另外一边,马车也不过是行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已经到了。 孔家盐行。 孔掌柜早就在外面等着了,见到宁桐华下了马车道:“宁掌柜请。” 宁桐华颔了颔首,几乎没有说话便带着白锦踏入了盐行之中。 孔掌柜已经吩咐过了人在盐行里面准备了包厢还沏了茶,白锦站在边上都能闻到茶杯里面散发出来的碧螺春的气味。 招待的还真的周到啊。 等宁桐华坐定了之后,孔掌柜才过来拱了拱手道:“我先行冒昧问一下宁掌柜手头上有多少盐?” “两千斤不到。” “没想到宁掌柜也会涉足贩盐的买卖,是不是掌柜明年也想办个盐坊玩玩?”孔掌柜搓着手也坐下道。 “你想多了,”宁桐华淡然地道,“我对在澎城办盐坊没有多少的兴趣,我只是手上也一小批盐想卖给掌柜而已。” 孔双喜这个老狐狸,想的倒是挺多的,居然认为是他故意给他一批盐为了试探一下贩盐的行情。 宁桐华冷笑,手指敲了敲檀木的桌子道:“孔掌柜放心,那些盐都是好盐,都是从靖南城运过来的。” 孔双喜道:“宁掌柜的盐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只不过这个价格么……” “你出便是。” 两千斤盐若是卖给刘家最少也有四十两银子,白锦算的差不多,孔双喜沉吟了片刻道:“四十五两银子如何?” “考虑考虑。” “怎么样这个价格?”就算是孔双喜还坐在他们对面,宁桐华也直接抬起头问道。 孔双喜这才注意到与他一起来的那个女子,除了那双露在面纱外面的灵动杏眼之外,完全看不清相貌。 “差不多了。” “差不多?”宁桐华轻笑一声,“当家夫人,这边行了么?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白锦这才明白宁桐华为什么要让她假扮成丫鬟过来了,原来是想教她一些东西。她想宁桐华能将那名字超丑的凤珍楼开到现在这个规模,向来也是有几分本事。 她终于认真了起来,有心想要学一学。 “所以这个价格……”孔双喜有些弱弱地抬起头,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再高一点吧。”宁桐华微笑道。 “那便五十两……” “明日我便在孔掌柜对面开一个盐行。”宁桐华微微往后一靠道。 “六十两……” “办了盐行以后我便向县令先要周围所有盐户的契约。” “一百两……” “再过几天我寻思可以把孔掌柜的盐行给买下来。” “两百两!” “成交。”宁桐华抿了一口茶水道,“这两千斤的盐就是您的了,恭喜孔掌柜。” 恭喜个头啊!用两百两银子卖了两千斤盐?这整整用了五倍的价格买下来了好吗?他们这盐行本身便不大,这二百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说是很大一笔银子。 孔双喜的心在滴血,还敢怒不敢言,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这一尊大佛? 白锦在边上也同样有些凌乱,这算哪门子抬价的方式? 更令人震惊的是,宁桐华抬完了价格之后满是慈爱地看着她道:“学会了吗?” 第二十章 学会你个屁屁哦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学会你个屁屁哦!亏她还打起了精神。 论不要脸,还是宁桐华更胜一筹。 离开孔家盐行的时候白锦都看见孔掌柜哭了。 “你向来都是这样卖东西的?”白锦忍不住问道。 宁桐华似乎想了一会儿道:“你们不是这样卖的吗?” 白锦:“……”那个人会和他一样这样卖?而且他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把凤珍楼做成这个样子的?就真的不会被赶出澎城吗? “做生意不是应该坐下来好好谈吗?” 宁桐华皱眉:“难道我没有和孔掌柜好好聊吗?你看孔掌柜多开心?” 开心到流泪的孔掌柜。 白锦有些后悔了,这人并没有因为年纪的增大而正经一些,反而年纪越来越不靠谱! 让她来当盐坊的掌柜?白锦想自己那个盐坊不出一个月就要被他折腾没得。 “盐卖掉了,咱们什么时候好回靖南呢?”宁桐华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白锦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他舔了舔嘴唇:“我也想体验一下谈生意和别人坐下来好好谈。” 得了,这人就单纯向来玩玩。 白锦掰着手指算了算自己离开靖南城已经快十天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那边还有刘家和白啬的惦记还是早些回去好。 “一会儿去把客栈里面的盐全部搬到孔家去,等下午便可以启程了。” “那好,”宁桐华道,“那些盐就你自己去操心了,我一会儿去楼里交代一些事情,顺带雇辆马车回去。” 白锦应了一声,约定下午见面。 其实时间还是挺紧的,本来她拿了银子还想着上街给白山和洛氏带些东西回去,但是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她心下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再加上身边还有个不太靠谱的宁桐华,如果被他知道要上街,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回到客栈里,白锦把衣服换成了平常的粗布衣服,下楼随意用了一些东西后便倒头就睡养好精神准备上路。 那店小二有些迷糊,他明明记得那客房只住着一个人,怎么一下子出来的是公子一下子出来的是姑娘一下子出来的是土鳖? 申时一刻的时候,白锦推掉客栈的房间背了一个跨了一个大布袋子在门口等到了宁桐华。 一辆破旧的马车停在了自己的眼前,宁桐华从车厢里面探出一个脑袋道:“上车吧。” 宁桐华也和她一样换上了粗布的衣服,相当悠闲的靠在车厢里面。 白锦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要雇一辆这么破旧的马车?” “不是要和你进小村子吗?入乡随俗嘛。” 哪有这样入乡随俗的?白锦来的时候雇的马车都比这个好好吗? 而且这种破旧的马车赶路怎么快? 白锦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宁桐华似笑非笑拍了拍那车厢板道:“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木头?” 凑过去瞄了一眼,白锦脸色就变了变,这人又指了指外面的那匹马,白锦掀开了帘子这才注意到了那匹马。 那车厢看着虽然破旧,但是确实最结实的楠木造的,而外面的那匹马通体血红怎么看都是血汗宝马。 这叫入乡随俗? 宁桐华不给她吐槽的时间,挥了挥手便让车夫赶路道:“我想安全的离开澎城,今晚恐怕要连夜赶路。” “无妨。”车厢很大,白锦往边上的椅子一趴道,“能早些回去便是。” 没有沉重的物资,从澎城回到靖南速度快多了,再加上宁桐华的血汗宝马,不仅速度快还拉的稳,就算是夜晚出行白锦都能踏实地在车上入睡。 尽管如此,还是四日才到了靖南城,两人在靖南城的客栈里面休息了几个时辰,到晚上才悄悄地回到了黄岩村。 此时白家外面还停着一辆马车,里面隐约听到白山的声音。 “你们家来客人了?”宁桐华问道。 白锦也不太清楚,她也不知道白家是不是有什么远亲登门。 “你把马车听到院子后面,我先进去看看。” 说罢白锦把布包在他的怀里一塞便跳下了马车。 进了院子的门这才听到白山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中似乎还混杂着白啬以及其他人的声音。 她倒也没有顾虑,直接推门而入。 家里站着的人还挺多的,出了白山、洛氏和白啬以外,还有一位穿着管家服饰的人。 也亏白锦记性好,一见到这人的脸便脱口而出:“余管家?” “白小姐。”余管家朝她微微一笑。 没想到白锦当着他的面翻了一个白眼道:“你笑起来好变态啊。” 众人:“?” 这几天和太多没边的人呆在一起,她自己都感觉有点被潜移默化了。 “没事……”余管家是奉命过来的,“白小姐还挺……活泼的。” 能找出这样一个词来夸她白锦觉得他还是蛮辛苦的。 “锦儿。”许久不见白锦,洛氏都有些心慌,“在舅舅家呆的如何有没有给他添乱。” “娘,”白锦挪到了她的身边道,“舅舅太好客了,所以我住的时间长了一些,让阿娘担心了。“ “回来便好。”洛氏拍了拍胸口轻声道。 两个在边上安然说话,简直把周围一圈人全部给无视了,白啬小声咳嗽了一声道:“锦儿回来了,那便让锦儿自己决定吧。” 白锦眨了眨眼睛傻了吧唧问道:“什么决定?” 还能有什么决定,在场的人心里都知道,刘家的人都上门了还能涉及什么决定? 白锦没想到刘栩然的动作那么快,才几天的时间他又是找了白啬又让人找上自己家来了。 心里暗自腹诽,找知道自己回来就遇上这么一桩事她就应该迟一点回来。 “自然是关于白小姐和咱们家公子的婚事,”余管家腆着脸笑道,“在令父没有去世的时候和咱们老爷已经说过了。” “哦,”白锦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啊。” “是啊是啊。”白啬在边上补充道,“锦儿你应该是记得的了。” 白锦无辜地看着白啬道:“你们不是说,这是癞蛤蟆吃天鹅肉吗?” 第二十章 学会你个屁屁哦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学会你个屁屁哦!亏她还打起了精神。 论不要脸,还是宁桐华更胜一筹。 离开孔家盐行的时候白锦都看见孔掌柜哭了。 “你向来都是这样卖东西的?”白锦忍不住问道。 宁桐华似乎想了一会儿道:“你们不是这样卖的吗?” 白锦:“……”那个人会和他一样这样卖?而且他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把凤珍楼做成这个样子的?就真的不会被赶出澎城吗? “做生意不是应该坐下来好好谈吗?” 宁桐华皱眉:“难道我没有和孔掌柜好好聊吗?你看孔掌柜多开心?” 开心到流泪的孔掌柜。 白锦有些后悔了,这人并没有因为年纪的增大而正经一些,反而年纪越来越不靠谱! 让她来当盐坊的掌柜?白锦想自己那个盐坊不出一个月就要被他折腾没得。 “盐卖掉了,咱们什么时候好回靖南呢?”宁桐华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白锦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他舔了舔嘴唇:“我也想体验一下谈生意和别人坐下来好好谈。” 得了,这人就单纯向来玩玩。 白锦掰着手指算了算自己离开靖南城已经快十天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那边还有刘家和白啬的惦记还是早些回去好。 “一会儿去把客栈里面的盐全部搬到孔家去,等下午便可以启程了。” “那好,”宁桐华道,“那些盐就你自己去操心了,我一会儿去楼里交代一些事情,顺带雇辆马车回去。” 白锦应了一声,约定下午见面。 其实时间还是挺紧的,本来她拿了银子还想着上街给白山和洛氏带些东西回去,但是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她心下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再加上身边还有个不太靠谱的宁桐华,如果被他知道要上街,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回到客栈里,白锦把衣服换成了平常的粗布衣服,下楼随意用了一些东西后便倒头就睡养好精神准备上路。 那店小二有些迷糊,他明明记得那客房只住着一个人,怎么一下子出来的是公子一下子出来的是姑娘一下子出来的是土鳖? 申时一刻的时候,白锦推掉客栈的房间背了一个跨了一个大布袋子在门口等到了宁桐华。 一辆破旧的马车停在了自己的眼前,宁桐华从车厢里面探出一个脑袋道:“上车吧。” 宁桐华也和她一样换上了粗布的衣服,相当悠闲的靠在车厢里面。 白锦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要雇一辆这么破旧的马车?” “不是要和你进小村子吗?入乡随俗嘛。” 哪有这样入乡随俗的?白锦来的时候雇的马车都比这个好好吗? 而且这种破旧的马车赶路怎么快? 白锦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宁桐华似笑非笑拍了拍那车厢板道:“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木头?” 凑过去瞄了一眼,白锦脸色就变了变,这人又指了指外面的那匹马,白锦掀开了帘子这才注意到了那匹马。 那车厢看着虽然破旧,但是确实最结实的楠木造的,而外面的那匹马通体血红怎么看都是血汗宝马。 这叫入乡随俗? 宁桐华不给她吐槽的时间,挥了挥手便让车夫赶路道:“我想安全的离开澎城,今晚恐怕要连夜赶路。” “无妨。”车厢很大,白锦往边上的椅子一趴道,“能早些回去便是。” 没有沉重的物资,从澎城回到靖南速度快多了,再加上宁桐华的血汗宝马,不仅速度快还拉的稳,就算是夜晚出行白锦都能踏实地在车上入睡。 尽管如此,还是四日才到了靖南城,两人在靖南城的客栈里面休息了几个时辰,到晚上才悄悄地回到了黄岩村。 此时白家外面还停着一辆马车,里面隐约听到白山的声音。 “你们家来客人了?”宁桐华问道。 白锦也不太清楚,她也不知道白家是不是有什么远亲登门。 “你把马车听到院子后面,我先进去看看。” 说罢白锦把布包在他的怀里一塞便跳下了马车。 进了院子的门这才听到白山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中似乎还混杂着白啬以及其他人的声音。 她倒也没有顾虑,直接推门而入。 家里站着的人还挺多的,出了白山、洛氏和白啬以外,还有一位穿着管家服饰的人。 也亏白锦记性好,一见到这人的脸便脱口而出:“余管家?” “白小姐。”余管家朝她微微一笑。 没想到白锦当着他的面翻了一个白眼道:“你笑起来好变态啊。” 众人:“?” 这几天和太多没边的人呆在一起,她自己都感觉有点被潜移默化了。 “没事……”余管家是奉命过来的,“白小姐还挺……活泼的。” 能找出这样一个词来夸她白锦觉得他还是蛮辛苦的。 “锦儿。”许久不见白锦,洛氏都有些心慌,“在舅舅家呆的如何有没有给他添乱。” “娘,”白锦挪到了她的身边道,“舅舅太好客了,所以我住的时间长了一些,让阿娘担心了。“ “回来便好。”洛氏拍了拍胸口轻声道。 两个在边上安然说话,简直把周围一圈人全部给无视了,白啬小声咳嗽了一声道:“锦儿回来了,那便让锦儿自己决定吧。” 白锦眨了眨眼睛傻了吧唧问道:“什么决定?” 还能有什么决定,在场的人心里都知道,刘家的人都上门了还能涉及什么决定? 白锦没想到刘栩然的动作那么快,才几天的时间他又是找了白啬又让人找上自己家来了。 心里暗自腹诽,找知道自己回来就遇上这么一桩事她就应该迟一点回来。 “自然是关于白小姐和咱们家公子的婚事,”余管家腆着脸笑道,“在令父没有去世的时候和咱们老爷已经说过了。” “哦,”白锦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啊。” “是啊是啊。”白啬在边上补充道,“锦儿你应该是记得的了。” 白锦无辜地看着白啬道:“你们不是说,这是癞蛤蟆吃天鹅肉吗?” 第二十一章 被忘记的宁大掌柜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有……有吗?”白啬心虚地道。 白锦回忆道:“不就是那日和伯母一起过来的时候讲的么?”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啬此时此刻都想给自己两耳光顺带给花氏两耳光,好端端的说别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干嘛呢? 现在倒是好了,在刘家的人面前说出来了,自己还怎么解释。 “没有吧。”白啬有些心慌,他生怕余管家起了疑心,认为他答应了刘家的事情还要反讽白锦。 鬼知道那刘栩然在这里给他装作深情,就是因为那日的前两日刘家和张家订了婚才敢讲的好吗? “没讲过吗?”白锦瞅了瞅白山又瞅瞅洛氏,“你们听到了吧?” 白山一见姐姐回来就将大伯逼得进退两难,有些想笑,但是他还是强忍着道:“自然是听到了,当初大伯可是故意过来羞辱咱们一顿呢。” 余管家看了一眼白啬,白啬一惊道:“我未有此意。” 没有里白啬,余管家道:“这些话也就让别人说说,你暂且不用理会,今日吩咐我和白小姐谈谈彩礼的事情。” 要挑开白啬和刘家的关系,白锦其实已经达到目的地了,但是白锦还是想再接着白啬把余管家给赶出去。 听了余管家的话她脸微红道:“刘公子……是终于答应娶我为正妻了?” 正妻?这白啬是什么都没有和白家讲吗?余管家略显不满地又看了一眼白啬,白啬拿起了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并非如此……” “刘公子终于愿意为我抛弃张小姐了。”在余管家的面前白锦嘤嘤嘤了起来,还伸手拿了这袖子装作抹眼泪,“刘公子什么时候愿意来接我,与我结成夫妻?” “这……” “我知道了!”白锦抬起一双湿漉漉地眼睛道,“刘公子肯定是为了我要排除万难,为了和我双宿双飞,所以他应该带着我要逃离这靖南城,余管家你是过来告诉我这些事情的吧。” 他哪门子想告诉他这些事情?这到底是谁给她将的能让他脑补出这么一大堆的东西? “谁和你说的……”余管家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 “是我的大伯。”白锦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白啬,“那日我去大伯家里的时候,大伯拉着我悄悄告诉我的,说是刘公子偷偷告诉他的。” 这次余管家还没有看他,白啬头上的汗冒的更多了,这话他是真的没有说过。 “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我说的,”白啬急得脑子已经转不过弯来了,“但是那些话我确实没有说。” 话刚刚从自己的嘴里出来,他就已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 他承认了之前的那句“癞蛤蟆想吃天鹅头”是他说的,在余管家的心里他早就已经失信了,再说那些话不是他说的余管家又怎么能相信他? 房间里面的气氛已经有些微妙了,白锦嘴角上扬退了一步。 剩下的就他们两个人解决吧。 屋子里沉寂了一会儿,余管家道:“看来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导致我家主子的意思和白小姐的意思有些偏差。” 白锦张了张嘴,摆了一副居然不是这样的脸。 “等过几日我再上门拜访吧。”余管家道。 “不送。”白山声音硬气了许多。 说吧,余管家转身便走,白啬还想说什么,只听到身后的余管家冷声道:“白当家的,有些事情我可能想与你聊聊,希望你有空。” “……好。”硬生生地把话咽下白啬也跟着余管家出了白家。 两人出去后,屋子才静了下来,洛氏伸手就揪着白锦的耳朵。 “痛痛痛!”白锦连忙嚎了一嗓子道,“娘,我才刚刚回来别动手啊。” 洛氏眼圈微红道:“谁让你走的时候都不和我说一声?还一个人就离开?女孩子家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 白锦小声嘀咕道:“和你说了你不就不让我出去了嘛。” “说什么?”洛氏耳朵不差,白锦说什么她听得清清楚楚。 “没……没什么。” 洛氏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担心家里,但是出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娘在担心我,”拉过洛氏的手白锦笑眯眯的道,“所以托娘的福,这一路倒是非常的顺利,而且那些盐也都全部卖掉了,卖了整整……整整五十两。” “五十两?”洛氏和白山异口同声道。 “没错,五十两。”白锦道,“可惜回来的太急不然想上街给阿娘和白山带些东西回来。” 三人在家里聊得其乐融融,而白啬却不那么开心了。 “白当家的。”余管家跨上了马车道,“这好像和咱们之前说的有些不一样吧。” 白啬急道:“管事的你听我说,这件事并非白锦说的那样。” “哦?”余管家的目光深不见底,“难道还有许多和白小姐说的事情我不知道吗?” “不……” 说实话,今天余管家也懵了?他从白锦口中又听到一套说辞,他甚至开始怀疑刘公子难不成真的想和白锦双宿双飞?他放下了帘子道:“刘公子本以为咱们能够合作愉快,只要白小姐能够嫁到刘家去,那盐坊你是势在必得,可是现在……” 白啬也沉了脸,目送着刘家的马车离开。 白锦这死丫头!白啬也只能愤愤的离开。 今晚,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冻得没被子。 宁桐华还坐在马车上,坐在外面的方圆趴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主子,白姑娘什么时候出来。” 宁桐华抿着嘴唇拖了拖身上的披风看了看已经熄灯地屋子道:“在等等吧。” 于是乎,凤珍楼的宁掌柜等到了第二天东方吐白,还是白山起来喂鸡的时候才发现自家的后院后面还停着一辆马车,他连忙叫醒了还在睡觉的白锦。 自己姐姐昏昏沉沉地听完了他的话突然惊醒喊了一声:“糟了!” 她就说昨日好像忘了一件事情来着,结果到睡前都没有想到。 原来是宁桐华。 “姐,那是什么人?”白山问道。 白锦连忙穿起衣服道:“一会儿再和你说,你先把人请进来再说。” 白山点了点头,看自己姐姐这么急便也不敢耽搁,连忙把马车里面的人连同着小厮一起带进了屋子,此时虽然是夏天,但是清晨露水重气温低,宁桐华拖着鼻涕进来的,对上了白锦那张满是歉意的脸。 想张嘴说话,结果到嘴边就变成了喷嚏。 “啊切!” 大名鼎鼎地凤珍楼掌柜宁桐华在来靖南城的第一天感冒了。 第二十二章 草丛蹲人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白锦表示非常的抱歉,在方圆表示了自己的主子要休息以后,白锦让洛氏腾出了客房,又去替他煎了药。 至于药是哪来的,自然是白锦上次染了风寒剩下的,药房只有城里有,现在去城里并不方便。 白锦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安顿了宁桐华之后便和白山一起去了盐坊。 方圆有些不满:“主子,您看那白家的姑娘,让您在外面冻了一个晚上她就这么走了。” “稍安勿躁,”宁桐华是真的染了风寒,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身体早就已经大不如前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随她去吧。” 方圆想不通,主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那女子跑来这靖南城?他现在身上还有靖南侯的任务没有完成。 “主子您过来到底是为了啥?”方圆叹了一口气,宁桐华擅长经商,这么多年下来从来没有见过他吃过亏,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可是现在方圆已经看不懂他这次的目的是什么了。 “为了啥啊?”宁桐华合了眼睛,“只是单纯想帮一个故人而已。” 故人,指的是白家那姑娘? 他可是从未听闻自己家主子之前提起过,之前在海陵城也未见过,再算算年纪,那白家姑娘不过十六,那时候自家主子已经来到了靖南,也不可能是海陵城那边的故人。 “还有靖南侯的任务,那事情并不急,”宁桐华低声道,“而且其中涉及到了刘家,到靖南城内也未尝不可……” 等他在想问的时候,宁桐华的呼吸声逐渐趋向平稳了,已经睡着了。 而白锦这边,她与白山两人表面上要去盐坊,实际上绕了很大的一个圈蹲在了盐坊到白啬家的毕竟之路上。 白锦明显昨天晚上没有睡醒,蹲在草丛里支着脑袋便和一颗草菇一样开始打瞌睡。 “姐,你确定那人会来吗?”白山看白锦开始迷糊了所以才推了推她道。 “我也不知道啊。”白锦懒洋洋地道,“我也只不过是猜的而已。” 白山一噎,只听白锦继续道:“昨日我让大伯吃了亏,我猜他今日不会干坐着,多半是想知道一些盐坊的消息。” “可是万一大伯不急呢,偏偏要等到明日呢?” “你说的有道理。”白锦道,“这也是极有可能的,所以我们今日很有可能什么都的等不到。” “……那为什么还要等?” 白锦一本正经地答道:“我不会照顾人,我怕我在家里把人家照顾死。” “也……没有那么夸张吧。”白山有些汗颜。 白锦这才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道:“你让我再家里干嘛?给他做饭吗?我生怕盐放太多把人咸死。” “不过话说过来,”白锦顿了顿道,“人家也不会和你这小子一样傻,明明放了这么多的盐的排骨汤也全部喝完。” 白山听完她的话很是诧异:“你没有尝过怎么知道那排骨汤放了许多盐?” 为了不让白锦发现,他可是连汤都喝的一干二净。 白锦嗤笑道:“你当初就是想尝个味道,谁知道你这小子全部都喝完了,我那日希望的时候其实那手指摸碗底舔了舔才知道的。” 这也是为什么白锦第二日说什么都不碰那些排骨了。 生怕这傻小子又全部喝完。 两人对视一眼,均笑了笑,白锦拨了拨额头前的头发道:“等宁掌柜的身子好了,让他来接替你的位置吧,你也能够安心的上学。” “和你回来的那个是……” “一个小掌柜而已。”这是白锦十几年前的印象,“我花银子请的,先让他住在咱们家里几日,等过几日收拾收拾库房让他住进去吧。” “让他住库房?”白山一愣,“人家好歹也是你请来的掌柜。” “无妨,”白锦挥了挥手,宁桐华不是说想入乡随俗吗,那就让他感受感受,“说不定过几天他过得比咱们都要好。” “另外,等过几天带你去靖南城买一身衣服去,顺带让宁掌柜给你看看这里有什么好的书院,让他送你进去。” 白锦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白山拉住他指了指路边道:“有人来了。” 连忙闭上嘴巴,白锦从草里探出一个脑袋看着路过的那人,白山压低声音道:“还真的是咱们盐坊的,不过好像并不是大伯送来的那些人,是之前父亲盐坊的。” 没有过于惊讶,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白啬送来的那些人每日就和寺庙的和尚一样,各个都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哪里会有心思来管盐坊到底产了多少盐? 而且这些都是各个入行不久,哪里会知道一般的盐坊产盐有多少? 白山想出去,白锦连忙拉住他道:“别急,咱们先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去大伯那边。”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盐坊干活的时候,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可疑,白山现在就想把这人抓起来一顿打。 白锦也这样想的,若不是盐坊的消息泄露出去,自己也不用晒个盐也要偷偷摸摸。 其实现在还好,倒没有人注意他们盐坊,若是之后晒盐法在靖南普及了之后,大家产盐量都纷纷上去她的盐坊便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了。 而且每次盐都要运出去卖?她可没有这个精力,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想着尽早拿到盐引。 两人悄咪咪的尾随着那人往前走,眼见着就到了白啬家。 白山正想问白锦是不是可以把人拦下了,正扭过头发现白锦已经在路上捡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直接往那人的后颈敲去。 那人哼都没有哼就直接倒下去了。 白山:“……” 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早点把那人拦下,不然就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了。 拍了拍手,两人把这人拖到了大树后面,随后她吩咐白山去拿了一桶水,直接往这人脸上拍过去。 刚刚被弄晕又强制被弄醒真的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而且更难受的是这人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白山和白锦。 “白……白坊主。” 第二十三章 套话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审问这人的任务就交给白山了,宁桐华的侍卫方圆找过来说是他们家主子,有事情想和她说。 白锦也只能先回到家里,不管怎么说病人最重要。 不过等她回来之后,宁桐华还睡在床上,白锦看他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 白锦抬眼看了一眼方圆,方面脸上压根没有什么表情:“白姑娘回来的时候迟了些,主子可能睡着了,如果姑娘方便不妨在这里稍等片刻。” “没事。”白锦从边上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来慢慢等。 方圆也站在床边没有离去,白锦没看到但是开口道:“你是不是也有什么话想与我说。” “白姑娘想多了,”方圆的语调都几乎没有感情,“我只不过一个跟了主子十余年的侍卫罢了。” “好好好,”白锦打了一个哈切道,“那可真的是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方圆挺了挺胸,“能跟随着主子,再多十年也不为过。” “哇,那你好厉害,”心里想笑,白锦觉得这个侍卫倒是挺好玩的,便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和你家主子遇上的?” “主子才从海陵来到靖南便遇到了我,”方圆下意识地就开口道,“那时候我正与人发生争执,幸好主子帮我解围。” “所以从那时候我便跟着主子了……” 方圆说起往事便开始滔滔不绝,白锦都感觉他的脸都生动了许多。 她是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她并没有问宁桐华到靖南之后需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好奇。 有人主动想告诉她,那自然是最好的。 她就当听故事一样听了好长一段,一直说到凤珍楼的创立他这才停了下来。 白锦正奇怪他怎么不往下讲了,却见宁桐华已经睁开了双眼盯着方圆看。 方圆被看得有些发毛:“主子,您醒了……” “说故事很爽是吗?” 宁桐华声音相当的温柔,可是他的声音越温柔让方圆越觉得有些害怕,他可从来没有想讲这些事情,不知道怎么的,被白锦勾了两句就把所有的话都全部给倒腾了出去。 “不是主子,我只不过是……” “你先出去吧,”宁桐华撑起身子道,“我想和白姑娘说两句。” “好……”方圆低下头退了出去。 方圆一走,白锦便舒舒服服地翘起二郎腿道:“宁掌柜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要在我想听的地方醒来啊。” “白大小姐也好手段,”宁桐华双眼深黑,“随口说了几句话便套出了我的侍卫这么多话,我要是再不醒我的老底都要被你掏空了。” 白锦撇了撇嘴:“你那过往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不就是一个凤珍楼吗?我又不是不知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白锦倒是怀疑起那凤珍楼了,明面上卖的是首饰,暗地里或者做另外一番买卖。 白锦之前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而且宁桐华想要隐藏这段事情说明八成有可能。 她不打算问,对于她来说不管他暗地里有啥事情都和她没啥关系,只要能撑起盐坊就行。 “确实也只不过是个凤珍楼而已,”宁桐华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我饿了。” “一会儿便吃午饭了。”白锦起身道。 宁桐华一皱眉:“你不会去烧饭吧?” 然后他又飞快的补一句:“若是你烧饭的话我宁愿不吃,因为会吃死人的。” 白锦:“……” 她以为只是自己来到靖南城以后厨艺下降了,原来在海陵城的时候也是这样。 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道:“你饿死好了。” “这就是你对待病人的态度?” 白锦笑着拍了拍手道:“那你希望你自己病得长一点吧。” 等她出去方圆这才进来,她也没有多想便去厨房帮洛氏收拾收拾准备吃饭。 “主子……”方圆道,“我也一时没有忍住。” 宁桐华疲惫地往后面靠了靠道:“不怪你,你少去与那白姑娘讲话,你说不过她的。” 他有些不服气,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他会说不过?他吃的盐都比她吃的饭要多。 宁桐华看出他的不甘,冷笑道:“别老是小瞧别人,说话的时候动动脑子,人家就说了三句话你就告诉人家一堆东西,要不是我睁开眼睛你是不是要把凤珍楼的事情都说出去?” 隔了一会儿,宁桐华才慢慢道:“白姑娘也说不上是外人,你事情说出去我倒是不怕她乱说,但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还是越少越好,毕竟我们干的是刀尖上舔血的勾当……” “万一出事了……知道的人,都得死。” “是……”方圆应道,但是他对白锦的身份越来越怀疑了,这白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等白山回来之后,白锦便去客房叫了宁桐华和方圆出来吃饭。 白锦以为宁桐华和方圆两人锦衣玉食过惯了,这边粗茶淡饭可能吃不了,没想到宁桐华相当自来熟地坐到边上的椅子上接过了白锦递给她的那碗饭就这白菜扒了两口道:“真香。” “伯母的手艺还挺好的,”宁桐华笑眯眯地道,“可比某人好上不知道多少。” “香就好,”洛氏笑道,“还没有问这位是……” 白锦还没有开口,宁桐华抢着道:“伯母好,我是白锦请回来当掌柜的,来自澎城的一个小山村,之前也是种田的。” 这人咋说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白锦还没有给他编号身份这人就已经出口成章了,完全都不用担心。 白锦只能接着道:“我想白山总不能一辈子呆在盐坊里,所以特意找了人接下盐坊,这样也总比大伯拿走要好。” “原来是这样,”洛氏一听宁桐华也是来自村子顿时慈眉目善了不少,“相比那边的山村一样苦吧,会不会吃不上饭,来这里以后可能吃的也不太好,但是饭管饱。” “那些药用完了,”白锦也端起碗道,“明日我想和宁掌柜去一趟城里,白山也一起来吧,顺带看看有没有书院,再过几日我再带宁掌柜去看看盐坊。” 第二十四章 解围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洛氏自然不会拒绝,她突然间有些欣慰,自从丈夫去世之后她反而对这个家操心的少了。 恐怕日后唯一操心的问题就是这两人的婚事。 白山倒也还好,可是白锦…… 之前见白锦带了男子回来,她倒是想了许多,不过听闻只是带回来当掌柜的,她这才放心了下来,可是放心之余她又有了些心思。 白锦的年纪不小了,若非那刘公子耽搁了一年多的时间,不然早该和隔壁胡二妞一样嫁出去了。 如今白锦又对自己的婚事全然不上心。 这些话她藏在肚子里没有说,想着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情真的还是要靠缘分。 第二日,三人便去了靖南城。 白锦在马车上看宁桐华还是挺精神的,路上无聊倒是和白山打起了趣,让白锦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昨日在装病。 不过偶尔听他咳嗽两声倒也并不像。 白锦想了想为了节省时间决定兵分两路——她去买药,让宁桐华带着白山去看看附近的书院顺便买一套衣服。 去书院读书,好歹也得穿一套体面的衣服,白锦不想让别人看不起白山。 两人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宁桐华提议中午在靖南城用过午饭再回去。 白锦看了一眼宁桐华,那人的脸上分明写了四个大字:淡出鸟了。 还真以为这人习惯吃粗茶淡饭,原来昨日吃的那么欢快都是装的。 为了嘲讽一波她做饭难吃,白锦觉得她还是蛮拼的。 “不了吧。”白锦端正地坐着摆出了一副姐姐的样子,“虽然现在咱们手头上有些银子,还是要节俭着用好。” 白锦知道白山这小子顾家,她话前半句说了白山自然会接着她的话道:“姐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虽说有五十两银子,还是省这点花?” 五十两银子?宁桐华狐疑地看了一眼白锦,他帮白锦在孔掌柜那边卖掉两千斤盐,两百两银子是尽数给她了自己是一分钱都没有留下,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五十两了? 白锦扭过头去没吭声。 宁桐华勾了勾嘴角道:“不会吧不会吧,阿锦,这只卖了五十两银子?” 白锦:“……” 经不住宁桐华想掀她的老底,白锦只能勉强答应。 当然,得宁桐华请客。 白锦在靖南城门口就下了马车,往药房那边慢慢走过去。 她的时间相当的充裕,所以没有急着去药房,而是问了一下路人寻了一家钱庄存下了那一百四十两银子。 她并非想私吞这一百五十两银子所以才不告诉白山和洛氏,说实在的两千斤盐卖出两百两银子会不会太扯? 而且宁桐华的身份,就当做是她小村子里面请来的掌柜,自从她到了这白锦身上之后她的性格发生了许多变化,白山和洛氏姑且还能接受,若是说是凤珍楼请来的多半要引得家里人怀疑了。 虽说外貌一模一样,白锦也没有什么好怕,但是她还是不想引起没必要的争执,她还是好好地当白山的姐姐洛氏的女儿。 并且靖南城也有云家的盐行,白锦这个名字和之前云家的正房夫人同名也不免让人想多。 想到这白锦突然心里暗叫一声该死,若是云鹤亮想要占据靖南的盐的销量那不免会过来一趟,白锦到时候得避着那人,可千万不能碰到。 虽说碰到的几率几乎为零,但是白锦的运气向来不是这么好…… “小姐,这是您的存支。”白锦发呆之际,钱庄里面的小二已经把存支递了过来,“您已经在这里开了行号,下次您若是要再存银子或者支取银子只需要拿着这个过来就行了。” 白锦这才把思绪拉回来,道了一声谢以后把存支折好,小心的放进自己的贴身衣袋里。 接下来便是去药房替宁桐华抓药。 白锦前几分钟还想着自己运气背,结果现在霉运还真的早上了门。 她踏入之前药铺的门就见到刘栩然的背。 白锦:“……” 她身体一僵,还没有等他转身要走,刘栩然就已经回头看到她了。 不仅如此,白锦还注意到抱着他的手的女子。 那女子五官并不出挑,而且皮肤有些黝黑,但是长得还算是端庄。 白锦猜了猜,多半是张小姐。 早就听闻张家的大小姐和刘栩然订了婚,所以两人出行的可能性的极大。 白锦想,刘栩然应该不会太傻,既然都带着日后的夫人出来了也不会和她打招呼吧。 但是!刘栩然还真的有这么傻!甚至转身见到她就叫了一声锦儿妹妹。 白锦一阵犯恶心,这刘栩然是想把她逼到进退两难的地步吗? 强笑了一声,白锦脑子里面闪过了许多种开口形式,但是没有一种能够化解这次的危及。 早知道自己就应该和白山一起了,不然还能拿个宁桐华当个挡箭牌。 “锦儿妹妹今日过来是给谁买药的?” 刘栩然全然不管身边还有一个人,竟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那张家小姐已经给了她一个不善的眼神。 那刘栩然显然没有发现,光说不够,居然还想伸手摸上她的肩膀。 没有时间给她思考,白锦全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眼见他的手伸过来,白锦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是躲开还是一巴掌拍过去。 他的手才伸到自己的面前便已经停住了,白锦侧目望去,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年轻的男子抓着刘栩然的手。 刘栩然有些恼,正欲开口大骂,但是目光触及边上那人的脸的时候突然把话全部给吞了下去。 “刘公子。”那人显然也是认识刘栩然的,“我们家公子临时起意出门,正在附近逛逛,恰好在对面茶楼看到了你,所以想请你过去。” “稍等片刻……” “我们家公子说是有重要的事情。”那人语气平淡,毫不犹豫地打断他。 说着又朝着张家小姐行了礼道:“咱们公子知道你出来了,顺带也给你备了礼,请小姐与我一同去吧。” 刘栩然不死心地还想看白锦一眼,那人依旧拦在了两人之间道:“刘公子请吧。” “……好。” 第二十五章 翻脸不认人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多谢。”白锦道了一声谢。 那人笑了笑道:“原来姑娘是被那二人所叨扰。” 白锦眉头微皱,总觉得自己在被人套了话。 心里有了防备,那人行了一礼道:“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姑娘抓药了。” 说罢,不等白锦说什么,径直走出了药房。 白锦眯着眼睛朝茶楼处望了一眼,从这里看去只能望见茶楼二楼的一角,并且那茶楼离药铺至少有百米。 在这么远的地方能看到药铺里面的人的相貌? 她不由得心生疑惑,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细想那小厮便问道:“姑娘来买药?” 白锦才连忙把单子递过去让他抓药道:“这药我能一会儿过来拿吗?” “自然可以。” 把铜钱拍在桌上,白锦回头的时候看见那之前的白衣男子已经进入了人群,但是方向应该是对的。 她想都没有想便跟了上去。 现在正值中午,街上往来人多,但是白锦并不在意,随着人流慢慢地跟着进了茶楼。 随手找了一个小厮,白锦懒得多说直接塞了碎银子给他道:“之前有一个公子某样的人带着一位姑娘进来。” 那小厮掂量了掂量手里的银子才道:“姑娘,咱们不知道要接待多少公子模样的人,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白锦直接挑明了:“那有没有见过刘家盐行的刘大公子。” “刘公子?”那小厮挠了挠头,“那并未见过。” “没见过?” 能看得到药铺的也就只有这个茶楼,而且她也明明看到那白衣男子往这边过来了。 “确实没有见过,”那小厮把银子收进袖袋道,“咱们茶楼虽然人多,但是进进出出的人我都能看的到,而且如果刘公子来了咱们更是不敢怠慢。” 不疑有他,白锦道了一声谢,那小厮问道:“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或者来一杯茶?” 白锦摇了摇头道:“不必,我还有事。” “姑娘慢走。” 那小厮揣着手等白锦离开,这才端着水壶推开了身边的房间。 “公子,那姑娘刚刚来过了,不过被我打发走了。”那小厮说着脱下了身上黑色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衣裳。 “是吗?” 被称作公子的人喝了一口茶温声道,抬起头,若是白锦在的话看到这张脸定然会吃惊,因为这人正是白锦口中的魏大柱——也便是魏言。 “那把隔壁的刘公子请过来吧,”魏言心平气和地道,“张小姐就先让她呆在那个屋子里面吧,让掌柜的多上些东西别怠慢了。” “是。”云鸾应了一声。 没过多久刘栩然就被带了进来,魏言意识他坐下道:“刘公子尝尝茶,今年的新茶味道虽然没有自家的好,但是别有一番风味。” “多谢魏公子。”刘栩然拱了手,这才坐到了他的对面端着茶只是抿了一口便放下了,“确实不如家里的茶好喝。” 云鸾脸色微变,只听得主子缓缓开口道:“不愧是刘公子家财万贯,这是今年靖南城南山最新采摘的云茶,本来是上供给皇上的,只是被本世子所截下来的一些,在刘公子口中居然还不如家茶来的好。” “想来刘家的茶应该可以媲美与帝王家的茶了。” 刘栩然一惊,用舌尖仔细品了品唇齿间那茶所留下的余味,他并没有想到世子爷会这般问他也不过是顺着魏言的话接下去说而已,那茶他也只不过是囫囵吞枣一般一口喝下去哪会细品。 本想拿起茶杯再尝一口,但是抬眼就是魏言一脸的冷笑,摇着手里的扇子看着他。 刘栩然心里发毛,仔细想想他似乎并没有惹上世子爷,前几个月世子爷登门拜访的时候他们两人还有说有笑地去了沔湖的盐坊。 怎么几天一过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连忙准备拂袖行礼,只听对面的人噗嗤一笑,魏言收了扇子道:“别紧张,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而已,到茶楼哪有带自己茶的道理,自然是这茶楼里面自己泡的茶送过来的。” 这么一吓把刘栩然吓得满头大汗,听魏言这么说,刘栩然也只能强笑着点了点头。 “不说这些话,”魏言靠着椅子漫不经心地问道,“听闻你与张家的小姐订了婚了?” “是,”刘栩然答道,“再过几个月便准备结婚了?” 魏言轻笑道:“都是要结婚的人还带着未婚妻还在药铺里调戏人家姑娘?” “世子误会,”刘栩然笑道,“那姑娘我其实准备纳为妾。” 纳为妾?魏言依旧是笑着道:“刘公子好气魄,正妻都未娶便已经想着纳妾,也不想着日后家里乱成一团糟?那姑娘可是何人?” “也不过是一个靖南城下黄岩村农家的女子而已。” 魏言这才收了笑,也怪不得云鸾那几日会查不到人,原来还真的是农家女子。 给身边的云鸾使了个眼色,云鸾心领会神推开门出去了。 刘栩然并未察觉,魏言拍了拍手就让小厮上酒。 一般来说茶楼并不买酒,但是只见门一开,一个个小厮鱼贯而入,每人都端着一个灰黑色的坛子,那坛子上面封了一层又一层的黄土,严严实实的,但是神奇的是,就算是封的这般严实还是能让人闻到散发在外面的酒香。 “难得聚一聚,没有酒怎么行?” 一闻这酒香就知道是好酒,刘栩然有些为难,他有些嗜酒,尤其是那些上了年份的好酒,但是张氏还在隔壁的包厢…… 魏言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刘栩然的难处,他贴心地道:“无妨,醉了便醉了,我一会儿让人驾马车送你们二人回去。” 刘栩然稍稍思量,身边的小厮已经开了一坛给他倒了满满的一杯。 若是靖南侯府的马车送他回去,父亲应该不会走责怪吧? “多谢世子爷厚爱。”说着他拿起酒杯把一饮而尽。 魏言微微一笑,伸手示意让他身边的小厮继续添酒,刘栩然丝毫不客气喝完了一杯又接着一杯,全然没有注意魏言身边的那杯酒一滴没少。 第二十六章 世纪好姐姐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一个时辰过后。 刘栩然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之前还是身边的小厮替他倒酒,到后来就直接抱着酒坛子猛喝了。 云鸾这才回来,魏言托着腮帮子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刘栩然道:“查到什么了吗?” 云鸾点头道:“难怪之前差不多那女子是谁,原来是靖南城边上黄岩村上白家的姑娘,叫白锦。” 白锦……魏言嗯了一声,倒是想起了她糊弄他的名字,居然叫白铁牛。 “白家有个盐坊,她父亲白令还未去世的时候一直给刘家供盐,似乎白令去世之后盐坊停滞了几个月,然后又继续运转了,这三个月都有向刘家供盐的记录。” 魏言瞥了一眼,除了第一个月和第二个月量少了一点,到了第三个月已经接近正常盐坊的产量了。 他想起了之前白锦之前运了两千斤盐出澎城。 “那白家和刘家的关系呢?” “说起白家和刘家的关系,那也是好笑,”云鸾随身抽出一张纸条道,“我问了黄岩村的人,据说白令死之前那白锦一直想嫁给刘公子,刘掌柜一直不同意,但是白令死后刘家试图让白锦嫁过去为妾,现在反倒是白家不同意了。” “哦?”魏言似乎在听笑话似的,“其中是怎么回事?” 云鸾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街坊邻居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这也很正常,这是人家家里的私事,魏言颔首道:“行了,把这人送回刘府吧,顺带向张大小姐道个歉。” 云鸾应了一声,不过回头问了一句:“主子,你那真的是南山的云茶吗?” “自然不是,”魏言晃着茶杯道,“唯一截下来的那一些云茶本世子都还没有尝过,怎么可能拿出来到茶楼来泡?” 他自然是骗刘栩然的,就连那些酒,也就是第一坛是女儿红,其他全部都是兑了水的街坊劣酒,刘栩然喝高了哪里还管是什么酒? 全是好酒实在也太浪费了。 “对了主子,宁掌柜前几日已经到靖南城了,现在好像去了什么地方当掌柜。” 宁掌柜之前便已经和他说过了,魏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 白锦这边,一脸迷惑地从茶楼出来,走了三四步再回头看看,确实只有这里的茶楼才能看到药铺啊,而且附近也就只有这么一座茶楼。 那人到底是谁?还想躲着她? 白锦摸不着头脑,她在靖南这边也没有什么人认识。 嘀嘀咕咕地回去拿了药,白锦在药房门口的羊杂碎汤铺子那边等着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见到宁桐华的马车。 接了她宁桐华稍微和她说了一下给白山寻的白鹿洞书院分院,白鹿洞书院白锦在中原的时候便听过,想来也不会太差。 “我记得你好像也识字?”宁桐华看着窗外道,“一些基本的知识应该都会的吧,干嘛你不自己教他一些?” 白锦有些心不在焉,等宁桐华喊了她两遍他才回过神来,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他道:“你的药。” “你到底在想什么?”宁桐华颇为头痛。 白锦叹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只是发呆了而已,你问问白山有什么想吃的,今日宁掌柜请客。” 她显然是不想说,宁桐华很配合的顺着他的话道:“你倒是丝毫不客气。” 白山摇了摇头,他来靖南城很多次,最多也就吃过开在外面的铺子的羊杂碎汤。 白锦有心想让他尝尝美食,让宁桐华随意带了一家普通的酒楼,整整点了一桌子的菜。 满满地各式菜肴摆满了一桌子,荤有牛羊猪鱼素有当季的时蔬,做法都是比较家常,但是味道并不差。 看似随意选的一家酒楼但是暗合了白锦的意思,这让白锦有些惊讶。 白山已经蠢蠢欲动了,白锦挥了挥手他便迫不及待地动了筷子。 “吃慢一点。”白锦怕他噎着。 “呜呜。”也不知道这小子在说什么,反正嘴里已经塞满了东西。 宁桐华觉得这两人在吃这个方面还真像,各个吃起东西来都是狼吞虎咽。 也不怪白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菜。 白锦这次胃口不太好,吃的不多,全程看着白山吃,吃完了以后沿袭了白锦的风格,又带了许多菜回去准备晚上和洛氏一起吃。 莞尔一笑,白锦柔声问道:“书院的先生有说什么时候开学么?” “月末去书院报道。”白山道,“可能要住在书院,只能每周回来一次。” 靖南城离黄岩村太远,往返一趟马车都要两个时辰,宁桐华的马车不可能每日都用来接送白山。 “好,”白锦点了点头,“盐坊的事情放心便是,一切都交给宁掌柜。” 目前盐坊运营稳定,白锦之前并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宁桐华,所以理论上来说找谁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有宁桐华的话她会轻松不少,能够只坐在后面管管账目。 眼看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快要一步步完成的,白锦成就感满满。 之后洛氏知道白山要去上学堂了之后便开始忙着为他准备一些东西,白锦记得在海陵的时候她的弟弟白流云当时上学堂的时候准备东西,所以有些缺的她也能够给他补上。 书院的先生已经发了些书下来,白山不认字,只能慢慢地学,白锦已经让他安心地在家里看书,她带着宁桐华过去看看盐坊就行了。 说实话宁桐华管人的能力比她还要在行,几天下来便让那些长工接受了他这个新掌柜,而且一个个都是服服帖帖的。 到了晚上,宁桐华回来的时候也会指点白山一些,反正白锦就在边上看两眼也不说话,她猜之前白锦多半不识字所以她也当做不识字的样子。 于是……白山这个孩子,每次到宁桐华那边学到一些东西就会凑过去教她,白锦看着他写的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哭笑不得,这些都是她知道的东西,不过看他教的那么认真,白锦也忍着笑听完了。 有些时候白锦想,自己不亏是个世纪好姐姐! 第二十七章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一周后,白山去了书院,而白锦开始忙的焦头烂额。 前些日子从澎城回来以后账目就没有算过,再加上一些长工月银的支取有些又没有记录进去,白锦只能一点点去做,速度颇慢。 而第三批盐也渐渐的赶制了出来,几千斤的量一下子又把库房堆得满满当当的。 此时已经十月初了,炎热的气温正在渐渐退去,白锦算了算日子,可能今年只剩下最后一批盐了。 让方圆去给刘家盐坊送了一定的量后,白锦还是打算运到其他的城市去买。 但是这次洛氏却不同意她去了。 好歹也是姑娘家的,整日出去晃荡像什么样? 而且白山不在家,白锦怎么样都不放心。 闲暇的时候也找过宁桐华商量过,宁桐华让她再等等。 他消息比她灵通,估计过几天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白锦还是提醒了一句库房已经快塞满了,等最后一批盐制出来便没有安放的空间了。 “放心,不会放太久的。”宁桐华道,“更何况这库房也太小了,若是拿了盐引之后定然是不够的。” 白锦也知道,等拿到了盐引之后她便打算再来扩建库房。 村子里地管得并不严,只要你银子够空地随意建造屋子。 既然宁桐华要她等,她也只能静等,反正现在手头上账目繁多,她不愿再堆积下去,便借着这些时日好好的算账。 白山去书院读,白啬已经知道了,心里正盘算如何和白家商量接替盐坊的时候,便已经听说了白锦请来一个新的掌柜。 那新掌柜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似乎就是凭空出现在黄岩村里面的,村子里面的人没有人认识。 白啬想去找麻烦的,但是这几日刘家隔三差五请他去靖南城喝茶,他也只能作罢。 而且他现在又陷入两难的境地,就算之后和刘公子解释过了,但是刘家似乎并不太信任他了。 他白啬在刘家眼里算个屁。 而且这么长时间他一个铜板都没有捞到,反而之前白锦过来还给他塞了银子送了花瓶。 花氏更是一肚子气,就因为那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被白啬骂了不知道多少次,谁知道那刘公子还能回头喜欢上白锦? 现在她对刘家也带了几分怨恨,但是白啬却偏偏还要舔上去。 她前些日子趁着白啬去靖南城的空荡找了一次白家的麻烦,那日就白锦一人在家算账,不仅仅让她站在门口等了几个时辰,而且还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白锦知道花氏是背着白啬来的,再加上那日她算账忙的焦头烂额,对她爱理不理,也不知道花氏说了什么,她是一律淡淡的回答嗯。 花氏就感觉一拳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气的最后摔门而走。 白锦到中午午饭的时候才发现,因为无关紧要,怕惹得洛氏忧心,她也懒得和洛氏说。 一天的晚上,宁桐华吩咐她明日早些起来去卖盐。 他没有多说,白锦问了两句他也没有告诉她,便也不再过问老实地等到了第二日。 第二日清晨,宁桐华已经雇了许多辆马车装上了盐,催她上了马车。 几乎是被他推进了马车,白锦靠着车厢理了理自己散乱地头发问道:“到底是去哪里卖盐?” 从这里到任何一个城市都要至少两日的行程?若是再背着洛氏跑这么远她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她给拧下来。 “不远,至多两个时辰的时间便到,”宁桐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而且咱们这次的盐卖给的是……云家。” “云家?”白锦脱口而出,一脸的震惊。 没错,便是云家,宁桐华怕白锦不愿意来,所以故意昨日不说清楚现在来说。 有本事她现在从飞驰的马车上跳下去! “是啊。”宁桐华懒洋洋地应道,“你没有听错,就是云家。” 白锦似乎没有和他想的一样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也不过是深吸一口气便整理好了情绪道:“那就把话说清楚吧。” “很简单,也就是前两日在靖南城西侧的安平镇上云家的盐行开张了,”宁桐华淡淡地道,“说来也巧,这安平镇明明在靖南城的管辖范围内,居然会没有刘家的盐行,似乎那里只有一个很小的本地盐行,云家想分一杯羹。” 她记得云家在靖南也就只有靠近中原的凉城有盐行,从凉城到靖南城中间的路途差不多和澎城到靖南城那么远,而且其中还要途径两个城池。 难道云家的盐行这么快就已经从靖南的边沿蔓延到靖南城的中心?白锦还在海陵城的时候就已经得知皇帝想削藩已久,云家是贡盐代表的自然是皇帝,靖南侯真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中原的盐铺进来了吗? “云家也有几分本事。” 宁桐华猜到白锦在想什么,他嗤笑一声道:“云家到没有你想的那样厉害,自从你死了之后云家娶了广平郡主之后,在京城是一帆风顺了,但是在靖南的盐行这么长时间止步不前,似乎还亏了不少银子。” “知道是为什么吗?” 白锦摇了摇头。 “因为刘家,”宁桐华给她解释道,“当时云家的盐行刚刚进入靖南的时候,正是刘家发家的时候,还记得那时多久之前吗?” 在云家管了这么多年的账本这她知道,认真的想了想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四年前,因为当时云家的盐才刚刚挤进京城,无暇顾及靖南,靖南那边的盐行便让云鹤亮的六堂弟云万古打理。” 虽然是云万古在打理,但是每四个月就会给海陵运一次账本,白锦都看过了,虽然盈利不多,但是也没有到亏本的境地。 难道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亏了这么多银子?但是若是亏了银子的话云家的盐行怎么又开到了靖南城这边来? 她都感觉宁桐华不是在给她解释,虽然她并不是小朋友,但是她听了宁桐华的话之后还是有了许多的问号。 第二十八章 云家盐行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当初把盐行开在靖南的凉城,白锦也没有打算一开始就赚上银子,从海陵到凉城路途甚远,运盐的路费都需要不少,再加上盐价较低,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收益。 她只不过是想让云家的盐行先在靖南扎下根,若是能稳住京城的盐行,再转头来把云家盐行渗透进靖南城就方便多了。 她和宁桐华说了之前的打算,宁桐华挑了挑眉道:“你是什么时候没有管过云家的账本的?” “去年年底,”白锦答得干脆,“自从我染了风寒之后没过几天账本就让云鹤亮要了回去,应该给李氏管了。” 宁桐华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子道:“可是你们云家的盐行开在靖南两年之后便开始扩展了,因为刘家发家速度比云家的快,所以才亏了许多银子。” 这就奇怪了,她不仅仅没有听云鹤亮提过,就连账本上也没有看到。 从靖南那边拿过来的账本是假的?那云万古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在云家的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事情。 可她转念一想好像也不对,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胆子,就是有这个胆子没有那个银子啊,连着两年亏损银子早就应该亏得开不下去了,怎么还会往靖南城这边拱。 也就只有一个可能,在靖南扩展恐怕是云鹤亮和李氏的主意,这两人直接绕过了她,甚至为了不让她疑心给了她假的账本。 白锦冷笑,当时她为云家尽心尽力,这两人倒好,为了瞒着她不惜做了这些亏本的买卖也不告诉她。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最后两年送到她手里的账本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看来云家想除掉他已经谋划了很久,可能就算广平郡主不过来,她的结局还是死。 虽然早就一直知道了,但是从宁桐华的嘴里说出来,让她对云家最后一丝感情彻底幻灭。 “既然亏了银子,云家还是硬要往靖南城里面发展?”白锦冷静地问道。 宁桐华笑道:“我现在就是想说的是这个,云家也不能说是往靖南城离发展,云家的势力在靖南只有凉城有,沿途的几座城池都并未有,都说了只不过是因为那安平镇没有盐行,所以云家的盐行才会开到那里去。” 原来是这样,白锦想了想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也不知道这主意是谁出的,她刚刚开始咋一想云家的这一步棋没有走错,思路和她在凉城设立盐坊差不多,也先占个据点。 但是这里是靖南不是中原,云家之前敢在凉城设立盐行是因为从海陵到靖南这一路上都有云家的盐行,就算是路途遥远也没有什么关系,一路还能补给。但是从凉城到靖南城,中间隔了两个城池要如何运盐稍有不慎就会出现供盐短缺的问题。 既然宁桐华说要赚云家的钱,显而易见就是拿安平镇的盐行出现了供盐短缺问题。 不过宁桐华没有说,云家盐坊供盐短缺是因为他。 “你是打算把盐分成两批,一批卖个那个小盐铺另一批卖给云家的盐行?”白锦问道。 宁桐华赞赏地看着她道:“不错啊,脑子转的还是挺快的。” 说着想和很早之前一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过手才刚刚伸出去还没有碰到她的脑袋就抿着唇收回了手。 刚好白锦抬头,只见她双眼波光粼粼宛若秋水:“怎么了?” “没事。”有些尴尬地收了手放进袖子里淡淡地道,“就是坐久了手有些僵了而已。” 这什么稀奇古怪的理由,白锦忙着想云家盐行的事情也没有多想宁桐华准备干吗。 也就宁桐华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时辰之后,马车准时地到了安平镇,此时已经是正午,两人去了边上的小摊随意吃了一些,顺带决定了宁桐华去那家小盐行买一部分盐,白锦去把那大部分卖给云家。 “这次要不要还是我来?”宁桐华提议道,“你还是扮做我的丫鬟?” 白锦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块绿豆糕道:“不必了,不过你要是当我的丫鬟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 宁桐华微微一笑,白锦今日是穿着男装出来的所以他也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吃饱了,两人便分头行动,宁桐华让她带上方圆 白锦径直去了云家的盐行,云家的盐行倒是开了一个好位置,就在小镇官道的交叉路口上,想来这里的地租一定不少。 心里笑笑她便踏入店家,只见坐在柜台后面的账房先生皱着眉头在拨弄算盘。 白锦敲了敲桌子对店小二道:“贵店的掌柜的在吗?” “去去去,”那店小二心情不佳,就算看她一身体面的袍子也不想搭理她,“咱们掌柜有那么空,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白锦也不恼,靠着柜台道:“我这里可是有几千斤盐不知道你们掌柜感不感兴趣,若是掌柜的真的这么忙那我也不耽搁你们做买卖了。” “你有几千斤盐?” 一听到盐,不仅是店小二就是后面全神贯注的账房先生也抬起了头。 “自然。”白锦捻着头发道,“不然我为何来?” “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去请掌柜。”最近盐行盐短缺,凉城那边的盐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运过来,虽然这店铺是开着但是已经卖不出什么盐了,那店小二已经被拖欠了两个月的月银,一听到她有盐怎么不可能连忙告诉掌柜? 那店小二才刚刚进去,白锦就听到里面的急促地脚步声,柜台后面的帘子被掀开了,露出一张有几分熟悉的脸。 几乎云家的所有人白锦都见过,她向来记性不错,见过的人差不多都能记住,她扫了那掌柜一眼便知道这人是谁了。 云万古的嫡子云沢,也就四年前云万古准备去靖南的那一年,过年的时候云万古带着他来拜见过自己一次。 早就听闻云沢在经商上面是个草包,云万古为了能培养他的能力所以便带着他一起来到靖南。 云万古的想法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唯一遗憾的是,云万古在经商上面也不见得有多少精明,属于大草包。 大草包带着小草包? 白锦勾了勾嘴角,她倒是想看看云沢这几年学到了什么。 第二十九章 我自己来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就是这位公子想要卖给咱们盐。”那店小二指了指白锦道。 白锦礼貌性地拱了拱手道:“见过掌柜,听闻掌柜这盐行已经有几日没有存货了,恰好我这边有两千斤的盐不知道掌柜要不要。” 略微打量了白锦一眼道:“公子真有两千斤盐?” 这人显然不相信,白锦靠着柜台指了指外面的马车道:“都在外面的马车上了,云掌柜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去验货。” 马车就停在门口,从店铺里面望过去就能看到几匹马拉着几个拖斗,一个个**袋把拖斗全部都装满了。 给门口的小二一个颜色,那小二朝着白锦行了礼:“得罪了。” 白锦点头同意之后,那小二便随意寻了一辆马车打开麻袋,果见里面装着满满当当地盐,晶莹地在太阳底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掌柜的确实都是上好的盐。” 听完那小二的话,云沢这才皮笑肉不笑地道:“公子不如请来喝一杯茶,咱们好好商量一下这盐的价格。” 也算是有些长进,但白锦完全不吃他这一套,“那倒不必麻烦掌柜了,咱们也就长话短说尽快把这桩买卖做成吧。” “那就给这位公子端张椅子过来。” 这倒是可以有,见店小二端了椅子过来,白锦不客气地坐下去,那店小二接着又殷勤地端了茶过来,和之前敷衍她的样子完全不同。 “既然公子想尽快做完这桩买卖,那不妨咱其他的不啰嗦了,直接说价格吧。”云沢倒也直接顺着她的话道。 白锦颔首,之前她便已经在心里算了一个价格,按照计划云沢应该也能接受——当然若是不接受他也得接受。 虽然看了宁桐华胡乱的抬价方式,但是她认为这种方式肯定行不通的,她才不会用这种方式呢。 伸出了三根指头,云沢眼里放光:“公子只要三十两?” 云沢有些感动,他为云家经商这么多年,终于碰到一个傻子了,这些盐少说也有六十两,这人居然值卖三十两。 “非也,”白锦微微一笑,“云掌柜想多了,我说的是三百两。” 几乎是把激动全部给憋了回去,云沢脸色一凝道:“你……你说多少?” “三百两啊。”白锦笑眯眯地道,“不会吧,是不是太贵了。” 勉强撑着柜台才没有倒下去,云沢白着脸问道:“你说呢?” “买不起早说嘛,”白锦撇了撇嘴道,“真的是浪费我时间,没想到中原最大的盐行云家到了靖南之后居然成了夹着尾巴的野狗,不仅仅盐卖光了,就连三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也不知道靖南这边的人是怎么管理盐行的。”白锦起身淡淡地道,“还真是个草包。” “你说什么?”云沢的眼神陡然狠厉了起来。 行商,最讲究气度,沉得住气是关键,白锦随意两句话就把他撩拨了起来,而且他一开口居然不是还价而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说实话也不能怪云沢,这两年他跟着云万古也颇为辛苦,盐行一直亏损,虽然海陵的云家一直给他提供银子,但是在众人的面前他们父子还是抬不起头。 把盐坊开到这安平镇也不过是放手一搏,没想到才几个月就供盐短缺,听说好几趟从凉城运到这里的盐都被山匪所劫,再没有盐运进来恐怕过几日这盐行就要关门了。 “难道不是吗?”白锦坐会椅子上支着脑袋道,“看你这激动的样子,应该不止我一个人说过你草包吧?” “你……” 他之所以会跟着云万古过来是因为他无论在中原的哪个盐行都几乎毫无作为,那时候云家如日中天,出了他管理的分行无论哪个盐行都蒸蒸日上,使他在小一辈里面特别没有地位甚至还被兄弟姐妹唤作草包。 他不知道眼前这公子模样的人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看她的表情自己好像在某人的脸上见过。 白锦来这是为了卖盐的,可不想和话本子里一样说这些话来刺激他的积极性,她拍了拍手问道:“你什么你?不想被挤出安平镇就拿出银子卖盐,不然磨磨唧唧和个女人一样是怎么回事?” 她的话刚落,就有人快步地进来道:“掌柜的,咱们隔壁的盐行刚刚又买进了一千斤盐。” 白锦笑的更欢了,看来宁桐华那边的买卖已经做成了。 他们两人的计划本就是分开来卖掉这批盐,隔壁的赵家盐行不缺盐所以宁桐华只需要那那些盐原价卖出去就行了,而她则是来这里太价格。 云沢的打算是想和赵家盐行耗下去,虽然自家的盐行盐供给的慢了一些,但是云家的盐行是背靠着整个云家,从量来说怎么样都碾压赵家的盐行。赵家的小盐行不过是下面有几个人家的盐坊,靠着收盐才能有盐卖,之所以云沢会把盐行开到这里来,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没有刘家的势力插足,并且这个镇上只有一个盐行,常常会供不应求。 等赵家的盐行把盐卖完了,就是他们翻身的机会。 可是谁料想到赵家盐行又突然收了一千斤的盐,若是他不买下白锦这盐他的这个盐行存活的希望就非常的渺茫了。 云沢沉了脸踢了进来的进来的那人一脚,那人这才注意到白锦。 “怎么样云掌柜。”白锦靠着椅子道,“您若是不买我可是卖给隔壁的那个盐行了。” “三百两银子?你卖给隔壁的盐行如何会要?” 白锦有些欠扁地道:“谁告诉你我要三百两银子卖给隔壁的盐行?自然是用五十两银子的价格。” 若是这两千两再进入赵家的盐行…… 连着被白锦气了几次,云沢眼珠子转了转道:“行,这盐我买便是,三百两不是一个小数目,公子随我进来拿。” “走吧。” 白锦看了一眼身边的方圆,方圆点了点头便跟这白锦一起进了内室。 云沢从匣子里面取了四张银票递给了白锦,她才刚刚接过就听见一声轻响,内室的门被合上了。 “拿了银票,就别想从这里走了。” 白锦回头的时候已经看着关上的门前站着七八个小厮,手里均拿着棍子等物。 不禁觉得有一丝好笑,白锦抬起头问道:“原来几年你就学到了这些而已。” 云沢一愣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白锦便已经问方圆道:“你能打多少个?” 方圆淡淡地道:“这些人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那便交给你了。”白锦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两个人倒是还有空聊天,云沢冷笑也不来管白锦的话是什么意思挥手让他们上。 然而也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到,他口中所谓的两个人已经把他的那一堆小厮打趴在地。 准确来说是方圆一个人。 眼看着方圆朝他走过来,云沢已经退了一步道:“别我自己来。” 说罢他自己主动的撞到边上的柱子上,把自己撞晕过去了。 白锦:“……” 这人还挺狠,可能这几年也就学会这种东西。 第三十章 云家的盐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敲诈一趟云家的盐行,白锦非但没有愧疚,反而兴致勃勃地躺在马车上数着银票,也不过是三张银票她都在宁桐华的眼前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了。 整一和没见过银票似的。 “作为云家的当家主母,数十万两的银票都在你手里周转过,怎么见到三百两银票就乐呵成这个样子了?”宁桐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白锦用指甲划了划银票道:“你不懂,在云家给我上万两银子我都没啥用,但是在这里只有三百两的银票就能拯救一个家庭于水火。” 那倒也是,一个寻常的百姓家一个月也用不到二两银子,这三百两银子足足能让他们舒舒服服的过上几十年的时间。 对于白锦来说,手上有些银子了就也能去官府要了盐引在靖南城里开个盐铺了。 “对了,若是再靖南城里盘下一个铺子要多少样?”白锦算了算卖了的盐已经差不多有五百多两银子了,在靖南城先盘下一个店铺总可以吧。 “你想盘一个多大的?”宁桐华斜着眼睛看着她。 白锦比划了比划道:“也不要和刘家的盐行一样大小,差不多有他的一半便够了。” “一半?”宁桐华摇了摇头道,“以靖南城的地价,随意找个偏僻一点的地方都至少要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这么说来她也只存了一半?而且那也只不过是靖南城的地价而已,算上屋子的装修什么的至少也要一千两百两银子。 白锦开始忧愁了起来,把银票往自己的怀里塞塞好。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宁桐华坐在边上闭目养神,白锦缺银子只要向他开一声口他便会借给她,这一千两百银子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小数。 若是她愿意,把整个靖南城的商铺抱下来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以他对白锦的认识,他知道这个姑娘是不会开口的,微微睁开缝看着她掰着手指头认真算银子的样子他就觉得可爱极了,让人看着不知不觉的嘴角就有些上扬。 如果……那个时候白锦跟着她去了澎城也就没有这种事端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做的勾当,似乎也不行。 他们两个不是在一个世界上的人,他不能够动心,而且现在两人明面上可是相差了快三十岁了。 行驶的马车窗柩传来了两声细不可闻的扣车厢的声音,若不是不是习武之人耳力出类拔萃否则根本无法听闻。 宁桐华不动声色地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份信件,微微撩拨开挂着流苏的窗帘伸了出去。 借着窗帘微微张开的大小,他能看到外面人的脸,那人的嘴动了动,宁桐华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看来还要好久才能才能攒够银子。”白锦算了半天突然开了口。 马车外面的人还没有离去,宁桐华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白。 “怎么了?”见他脸色有些不对,白锦问道,“身子不太舒服?” “嗯,有些晕车。”瞥眼窗外的人已经离去,宁桐华才装作头痛地托着脑袋靠着车厢道。 他晕马车?她之前还看他坐车坐的好好的,转念一想她似乎见到过有些人间歇性晕马车,这边说得过去了。 “那你先休息吧,我还得算算至少有多久才能在靖南城盘个铺子下来……” 一旦有事情做时间便过得飞快,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便到了家。 “姐。” 还没有下马车便已经看到白山站在门口,白锦突然想起来今日是白山回来的日子。 拍了拍脑袋白锦,自己最近实在是忙昏了。 “你回来了?我和宁掌柜去盐行卖盐了。”白锦下了马车连忙道。 白山应了一声,姐弟俩几日未见话分外的多,说的都是书院里面的事情。 听闻白山在那边一切安好,她又问了银子够不够,有没有惹先生生气,读书认不认真之类的话,听白山一一应答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就宁桐华知道,白锦年轻的时候在书院可是能气死先生的存在。 提起盐坊的事情,白山突然道:“姐姐刚刚是只卖了一部分盐吗?我刚刚见库房还有几千斤盐的样子。” “嗯?” 白锦微微一愣,今日是宁桐华把盐运上马车的,所以她并不知道库房里还剩下几千斤盐。 但是也不对啊,那库房里面也就存了三千斤盐,全部拿出来了哪来的几千斤盐? 白锦目光看向还坐在车厢里面的宁桐华,后者已经捂着脑袋哀嚎不舒服。 眯了眯眼睛,白锦开始怀疑这厮是不是从头开始就在假装不舒服? “宁大掌柜。”白锦笑眯眯地上了马车道,“我说今日掌柜这么殷勤,一大早上不等我醒来就已经雇好马车把盐全部装上去了,莫不是在给其他来路不明的盐腾地方?” “哪……有。”宁桐华心里暗暗叫苦,谁知道那白山会突然回来而且还看了一眼库房里面的盐,他本想着把这些盐混着下一批盐一起卖。 “没有吗?”白锦眉眼笑的极其温柔,“宁大掌柜不如和我去一趟库房?” 方圆的脸色微冷,只要白锦敢动手他便敢拔刀。 宁桐华给他一个手势,他也只能板着脸退到边上。 与白锦到了后面的库房,果真见里面堆满了盐,一个个麻袋整齐地码着,那些袋子都还没有拆过,白锦随手翻开一个,上面印着她再熟悉不过的流云样式以及写着一个大大的“云”字。 “云家在安平镇的盐行深入靖南,只要一出意外那里的盐行变回断了供应。”白锦一字一句地道,“但是要云家出意外也没有那么容易。” “安平镇的盐行一出意外宁掌柜便飞快的知晓,今日应该是云家断盐的第二日吧?” 宁桐华没有吭声,白锦接着道:“我猜的没有错的话你这些盐应该是打算放在这里等着下一批盐赶制出来以后,你会告诉我这次产盐比上一次多三千斤?宁桐华,我作为云家当家主母这么多年,每片盐田能产多少盐我比你清楚,就算是那个时候我也会起疑的。” 这是她第一次正经地叫他名字,白锦抚了抚额头问道:“你不打算告诉我这事情是怎么回事吗?” 宁桐华缓缓摇了摇头道:“不能说。” “也罢,”白锦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去做这事情的吧。” 他又不吭声了。 说实话,这确实是一部分的缘故,但是打压云家也是他早就要做的事情。 第三十一章 做贼似的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白锦突然意识到,自己非常不了解宁桐华。 他们俩的交集都在几十年前。 她无权干涉宁桐华所做的一切的事情,他来靖南城也不是为了单一地想来她这里当个掌柜。 沉默了好久,白锦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是我冒犯宁掌柜了,掌柜大人有大量就别往心里去了。” 白锦突如其来的道歉倒是令他有些不解,她拍了拍袍子朝他笑了笑道:“这件事我不应该过问,宁掌柜想怎么解决便怎么解决。” 说罢,白锦招呼了白山先回屋子里面,她出去了这么长时间洛氏估计又要着急了。 宁桐华抿着嘴站在库房里面盯着那一袋袋的盐有些出神,就连方圆什么时候过来的都不知道。 “主子,您怎么还站在这里?” 宁桐华这才拢了袖子问道:“何事?” “刘掌柜也听说您到靖南城了所以想请您过去喝一杯茶。” “哦?”宁桐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刘显能消息也这般灵通?我才来靖南城几日那边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所以主子咱们要过去吗?”方圆觉得主子身边阴沉沉的。 宁桐华哼道:“刘显能并未见过我,你代我去就行了,顺带查一查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是。” “还有一件事情,找个机会去把那刘家的公子打一顿。” 方圆:“……”主子,咱们这么干是不是不太道德。 但是他们主子什么时候会考虑道德的问题?方圆领了命令便退了下去。 于是乎,在几天后的某一日,白锦得知了刘家的四个公子全部被人打了一顿,其中刘家的大公子刘栩然被打的最狠,双手全部都被打成了骨折。 白锦下意识地看向坐在边上嗑瓜子的宁桐华,后者一脸茫然地问:“怎么了?” 其实宁桐华刚刚也在看着方圆,用眼神问他怎么把四个人全部都打了一顿。 方圆无奈地摊了摊手,主子您也没有说清楚到底是哪个公子啊,咱们不是为了不打错就把人全部打了一遍。 放心主子,咱们那四个人用了不同的手法,别人看不出的。 本来方圆也只是意思一下,好歹那几个人也是刘家的公子,其余的那三个公子倒是还挺配合,方圆带着人打了一顿便走了,可是那刘栩然不知道那日是因为带着张大小姐的缘故,被打了一顿还要追上来,然后他们就没有忍住,下手是重了一点。 这事白锦知道了,也早就传遍了全城。 连靖南侯世子魏言听了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别人不知道是谁打的,但是他知道啊,才刚刚放下手里的毛笔,把手里的信纸塞进信封里,魏言哭笑不得地道:“云鸾,你说那宁掌柜好端端地把刘家的几个公子打一顿干嘛?恐怕这几日刘家那个老头又要来找我麻烦了。” 虽说是要来找他麻烦,但是他脸上是带着笑的,也并没有怪罪宁桐华的意思。 “难道是和白家的姑娘有关?”云鸾小心翼翼地道。 “嗯?”魏言抬起头,“你说什么?” “奴才之前有一件事情没来得及和您说,”云鸾踌躇道,“前些日子咱们查到了,宁掌柜和白家的姑娘在一块儿。” “你是说……宁掌柜和白锦在一起?” 云鸾点了点头,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宁掌柜会与白锦混做一块,两人一个是凤珍楼的掌柜,一个是普通的农家的女子,两人说起来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好吗? “查到什么东西了吗?”把刚刚写的一封信揉皱扔进边上的纸篓里面问道。 云鸾苦着脸道:“爷,这件事情咱们也还没有查出来,奴才临时让在澎城的人查了只知道那白家的姑娘似乎是和宁掌柜一起回来的,不过之前好像宁掌柜给您写过一封信。” 魏言这才想起前几日送过来的信,这几日他几乎没有闲暇的时间,都快忘了还有那么一封信。 伸手从匣子里面抽出那封信随意瞥了一眼,魏言起身道:“你去通知一声宁掌柜,说本世子在霄云楼等他,别让白家小姐知道。” 云鸾应了一声,连忙出府去黄岩村。 宁桐华正舒舒服服地靠着躺椅看着下面做工的人,今日的风儿也格外的喧嚣呢。 嗯?他躺在屋子里面哪来的风?睁眼却见盐坊的屋顶的瓦片被人掀开,露出一张有些憨批的脸。 “云大人,你在干嘛?” “我家爷想请您去霄云楼,但是我家爷不想让白家姑娘知道。”云鸾老实地道。 “那你为何不通知方圆,让他来告诉我?”宁桐华不太懂云鸾这波操作,“为何要和做贼似的?” “是吗?”挠了挠脑袋,云鸾道,“可能是我家爷催得紧吧,他想让您现在过去。” “你先回去复命吧,我一会儿便和方圆过来。” 既然不能让白锦知道是魏言约他,那他便随意扯一个去靖南城的理由然后让小厮回去告诉白锦,便去了霄云楼。 霄云楼是个金迷纸醉的销金窟,晚上灯火通明往来络绎不绝,但是白日却空的很,宁桐华带着方圆在门口叩了叩对联,那老丨鸨收起了一副笑脸递给他一块令牌。 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对照着令牌很快便找到了房间。 虽说他自觉地来的很是挺快的,但是魏言已经坐在里面喝了好几杯茶了,喝的那壶茶都没味道了。 边上唱弹的歌姬更是瑟瑟发抖,她们妈妈早就吩咐了要好好照顾这位客人,但是这位客人不仅不说话,而且啥都不点光喝茶,这不是折磨人吗? “来的慢了一些。”魏言把一盏冷了的茶推了过去。 “殿下,臣可是从黄岩村赶过来的,已经很快了。”宁桐华的语气带着抱歉,手不客气地去拿了他身边的那个小小的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 “你还真与白家那姑娘在一起?” “是啊。”宁桐华甚至对他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吃惊,“还多谢殿下一路护着她到澎城来。” 听这话两人似乎之前便认识似的,而且关系好像不一般。 魏言皱着眉头道:“当初朝廷的人追着本世子的时候你的人也在?” 第三十二章 刘家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并不在,只是臣回头去查的而已,朝廷的人下手过于明显,再加上殿下您的行踪与白锦相同,所以臣推测您与白锦一同抵达澎城。“ “我知道殿下想问什么,”宁桐华恭恭敬敬地行礼道,“但是白锦确实只是一个农家女子罢了,臣和她相遇不过只是一个巧合。” 魏言是不信他的,凤珍楼名义上对靖南侯府称臣,实际上却独立于靖南侯府,魏言对他的人也无权干涉。 当初拉拢宁桐华就费了好大的力气,魏言和他有十余年的交情,知道他性子闲散不想管这些事情,但是几个月前也不知道这人脑子是不是抽了忽然同意了。 “既然只是一个农家的女子,那你那封信上写的事情叫我如何相信你?” 一谈正事,魏言便挥了挥手外面丝竹管弦的声音一下子嘈杂了起来但是却无法掩盖他淡然的声音。 “信不信由你。” 宁桐华是只老狐狸,他哪里不知道魏言只是单纯激他而已,随手便打了太极。 魏言心里暗骂一声,但也正色道:“先不说这个,让你查刘家的事情并不是让你把刘家的几位公子打一顿,我想过一会儿刘显能估计要找上门来。” “确实是查到了一些事情,”但并不是因为打了刘家那几个公子查到的,他不可能说只是因为心情不佳所以让方圆带人打的,“和殿下之前说的一样,那些事情确实都是和刘家有关的。” “刘家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魏言把玩着手里的青瓷茶盏,“枉费了侯府这几年来对他的扶持。” 宁桐华嘀咕一声个什么茶,给他的杯子里面倒满了酒道:“既然都这样了,殿下还不考虑一下臣的提议?” 魏言不吃他这一套:“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事我便不插手了。” “别啊,”宁桐华殷勤地又给他慢慢倒了一杯酒,“到时候盐引的事情恐怕还要麻烦你。” 魏言皮笑肉不笑道:“不是还有你吗? 但是名义上他并不算官府的人,想要拿到靖南的盐引还是得找官府的人去操办。 等到白锦能有拿盐引的实力,必定会成为刘家的眼中钉,指不定那边会插一脚。 总不能让他凤珍楼的人去堵着官府强要吧。 不过这事情还有些时日,宁桐华也不过是和魏言说一声而已,等到时候再找他也不迟。 “对了,”魏言忽得道,“注意刘家。” “臣知道了。”宁桐华并没有理解魏言的意思,懒洋洋地带着方圆离开 看着他那副不太正经的样子,魏言还是挺怕他会误事,侧目看了一眼云鸾,云鸾也隐了下去。 刘掌柜的最近有些烦躁,不仅仅是因为最近四个儿子全部被人打了一遍,而且前些日子请的宁掌柜丝毫不给他面子。 宁桐华也就算了,本身他便没有指望能搞好关系,他能赏个脸出来吃饭都已经很好。 而他那几个儿子被打的事情,他本想去靖南侯府问责,但是靖南侯爷还在桃源并未归来,世子爷又不知道今日去哪里了。 那知府一问三不知,见到他只会唯唯诺诺地说是,找他什么用处都没有。 刘掌柜憋了一肚子的火,他们刘家好歹也是靖南城里有头有脸的家族,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刘栩然在床上喊了一声爹,刘显能是又心疼又生气忍不住骂道:“平日让你在靖南城少惹事少惹事你是不是听不到?现在倒好,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就连是谁打的都不知道!” 刘夫人冯氏劝道:“老爷,这事情怪不上栩然,青哥儿他们不也被打了,恐怕那人是想和咱们刘家过不去。” 一说这事刘显能就更气了:“这偌大的靖南城能有谁能和咱们过不去?能勉强与咱们家比肩的也就只有张家,总不可能张家前脚答应咱们联姻后脚就把栩然打一顿?” 这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刘栩然现在被打成这个样子婚礼都要延长,现在张家虽然在靖南城风光,但是也是在走下坡路,做梦都想能早些傍上刘家。 “那比咱们还厉害的莫不是……” 靖南侯府。 若单单论起权势来也就靖南侯府有这个胆子。 刘显能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今日我去靖南侯府上的时候世子不在,你说是不是可能故意躲着咱们。” 冯氏温声道:“妾身只不过是个没有见识的妇道人家,也只能说些拙见,不出意外的话十有八九是靖南侯府的人做的,不然以老爷在靖南的身份世子爷怎么敢小看您。” 宁桐华确实和靖南侯府有关,冯氏的猜测也没有完全错,不过若是魏言想把刘栩然打一顿,还需要这般藏着掖着?直接带着侯府的人打一顿都没有关系。 因为打了也是白打。 这话说的刘显能相当的舒服以至于他都没有想到那一节,冯氏稍稍思虑道:“不过……世子爷今日还是躲着您了,想来也并没有太将您放在心上,而且这几年来靖南侯府似乎有些制约咱们家的发展。” 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刘显能也不是没有察觉到,自从刘家发家以来,在一年的时间就借着靖南侯府的势力掌握了靖南城的盐脉,三年的时间汇城和润城也掌握在了手中,但是之后的两年里刘家再也没有有实质性的进展,只在其他的一些城里开了盐坊。 靖南城走不通,中原又有云家,刘家现在就处于这个极度尴尬的地方。 刘显能脸色微沉,这几年他也有自己的心思。 眼见刘显能的脸色不对,冯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说过了,连忙道:“老爷,妾身只不过是说一些自己的拙见而已,您也当做随意听听便好了,这是现在栩然这个样子,和张家的婚约……” “是得往后拖一拖了。”刘显能点头道,“这几日你在家里好生养着吧,大夫说你脚上的伤不轻,没有几个月还能下床那,过几日让张大小姐来照顾你吧。” “啊?”刘栩然一脸的不情愿小声道,“让锦儿妹妹来照顾我多好啊。” 他的话虽然小声,但是刘显能还是听到了,他刚刚才平下心来,无明业火又被他勾起,冯氏向来善于察言观色连忙道:“老爷,既然咱们刘家和张家的婚约可以缓缓,栩然又喜欢白家的姑娘,不如咱们先把白家那姑娘纳为妾室,让她来照顾栩然不是更好?” 第三十三章 强抢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这……张大小姐还没有嫁过来咱们便先让栩然纳妾,传出去让张家知道怕是会拂了他们面子。”刘栩然谨慎地道。 冯氏撇嘴道:“张家早就打着主意想接着咱们家翻身,这婚事理应低我们一头。栩然又躺在床上这么多日,张家也不过是托人送了些东西过来,那张大小姐都未曾来过,显然就是看不起咱们家,若是先纳妾又能如何?” 刘显能想想也是,张家再豪横也横不到哪里去,不嫁女儿亏得是张家又不是刘家,若非之前便已经订了婚约,刘显能更愿意刘栩然娶渝城钱掌柜的女儿。 “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余管家去白家提亲吧。”刘显能揉着脑袋坐下道。 刘栩然低声道:“之前我让管家去过一次,似乎……锦儿妹妹并不同意。” “不同意?”刘显能略微诧异,之前他还有意刁难白家,现在这般好的机会放在白家面前白家不同意。 “咱们不要那十两银子还给人家聘礼,那白家能够拒绝?”他可不相信。 刘栩然点了点头喊了一声:“爹。” 刘显能虽然生气,但大儿子一直是他最疼爱的,稍作思量之后便给了冯氏一个眼神。 冯氏心领会神微微一笑道:“你便好好在院子里面养生,要什么便院子里面的丫鬟和小厮去说,这事情便交给你爹来操心吧。” 听母亲这般说,刘栩然心里便有了数,甚至觉得脚都不那么疼了,等爹娘出去之后便让身边的小厮去拿了酒,今日得好好地庆祝。 冯氏双手放在腹间跟着刘显能出院子,在走到湖心亭的桥上,冯氏道:“明日我和余管家一起去一趟白家的吧,想来也总能同意吧。” “不必,”刘显能挥了挥袖子道,“只不过是纳个妾,让陈氏去已经很给白家的面子了,等下午的时候多带些人过去,那白家的姑娘不同意也得同意。” 陈氏是刘府的二姨娘,冯氏听了以后点了点头道:“是,妾身一会儿便去寻陈氏和她说此事。” 刘显能冷笑一声,这靖南城除了靖南侯府,刘家还真没有怕过。 盐坊的小厮来报宁桐华去了靖南城,白锦点了点头,她知道宁桐华有自己的事情,只要他顾及盐坊剩下的时间他想去干吗白锦也不会拦着。 搁下手里的毛笔,洛氏给她端了一碗雪梨熬得汤道:“白芨刚刚熬得雪梨汤,你休息一会儿尝尝吧。” “多谢娘亲。”白锦笑眯眯地接过抿了一口,甜甜的很是好喝。 白芨是她前两日找了人伢子买的丫鬟,现在家里生活条件渐渐改善了白锦精打细算地把家里的家具全部换了一套新的然后又请了一个丫鬟在家里帮着洛氏。 本来洛氏想重新修葺一下房子,但是白锦并不打算长期住在黄岩村,等在靖南城买下店铺之后就能在靖南城那边先租个小别院。 自从上个月稻田里面的稻谷收割了之后,白锦便劝洛氏退了田,种了几个月的稻卖了还没有地租来得多,不过她去城里卖了几颗兰花来种,等养大了也能卖不少的银子。 洛氏不认字并不知道白锦再写什么,只看着白锦再账本上写的蝇头小字。 白锦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应该是不识字的,反正白山不在,白锦胡扯这些知识账本上的一些小标记,洛氏也没有怀疑只是道:“也别都坐着,对身子也不好。” 她这才想起自己从吃了午饭之后便已经坐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发觉自己的背有些酸痛脚也发麻了,连忙从软塌上跳了下来伸了伸懒腰。 “你这丫头啊。”洛氏坐在软塌边上道,“这样下去总会累坏。” 白锦心里暖暖地笑着道:“阿娘说的是,锦儿只不过是这几日太忙了,之后会注意的。” 她什么时候空过,似乎自从盐坊开办以后一直是白锦和白山两人才操劳,自从白山去了书院之后,宁桐华看着又不怎么管事,这些事情好像全部都是白锦来操心。 嘴上说着会注意,她看着丫头什么时候注意过,她总不能看着日子一天天便好自己的女儿的身子一日日地差下去吧? 白锦的身子也没有她想的这么差,她坐的时间久,动的时间也不少常常在家和盐坊两边跑。 “前些日子隔壁你李阿姨给你说了一门亲事,好像是隔壁村的王家,家里也有个盐坊,想问你要不要去看看。”洛氏想起来道。 突然说起这个事情,差点让正在做拉伸动作的白锦扭了腰,她笑道:“娘,女儿还没想好嫁人的事情,况且盐坊这么忙,我又哪里有这个时间。” “但你也不能不嫁啊,”洛氏叹气道,“你隔壁家的李阿姨的女儿这个年纪早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她的年纪确实不算小了,但是经历了上一世之后白锦都快多嫁人产生心理阴影了,她早就打定了主意,若是可以自己这辈子还真的不想嫁人,当个独立自主的富婆有什么不好? 让他们那些人获得爱情吧,而她,获得银子。 但这话她不敢对洛氏说的,她也只能用再看来敷衍过去,洛氏也知道她全无心思,这件事情也不过是提了一提而已。 与洛氏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白锦这才拿起笔继续写。 这时外面传来了喧闹声,白锦挑了挑眉头,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来? 支开边上的窗子,白锦眼瞧着外面一个年轻的女子带着一干黑色衣服的奴仆。 洛氏也不认识。 怕是来寻宁桐华的人,白锦也只能喊了白芨去开门,她也合上了账本放在一边。 正做完这些,那女子已经带着那些人进来了,还带了一张太妃椅,在一干人拂了袖子便大喇喇地坐下道:“你们其中谁是白锦?” 似乎不像是宁桐华的人啊,白锦砸了咂舌道:“我是,怎么了?” “是你啊,”那女子摸索着手上新染的指甲道,“我是刘家的姨娘,我们家老爷特地想请你去一趟靖南城。” 第三十四章 陈姨娘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一听是刘家,白锦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最先是白啬,然后是什么余管家,现在连府上的姨娘都过来了,刘家——应该说是刘栩然还对他真的坚持不懈,白锦都觉得那日和他讲了这么多都白讲了。 这刘栩然现在被打成这个样子了还打算让人过来提亲吗? “请我去靖南城何事?”白锦表面镇定地看了看这都能把屋子塞满的人,心里却已经有些慌张,这个宁桐华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那能有什么事情?”陈姨娘声音酥酥地,听得白锦浑身不舒服,“自然是咱们老爷同意你嫁给咱们刘大公子了,现在刘公子卧病在床,你怎么也不得去照顾照顾。” 白锦怀疑刘家的人是耳朵不好还是脑子不好,为啥有些话她要一遍一遍的说。 她已经没有耐心想和这人解释,而且她丫带这么多人肯定不是来给她解释的。 陈姨娘娇笑道:“给你两个选择,是被我请着走,还是让我带的人强行把你带走。” “就没有第三个选择了吗?”白锦眨着眼睛问道。 “你说呢?”陈姨娘反问她。 “锦儿……”洛氏拉着她的手道。 很明显,刘家是已经打算用强了,在没有宁桐华的情况下,白锦不会选择反抗,万一伤了自己又伤了洛氏就不好了。 “阿娘放心,”白锦违心地轻轻拉下洛氏的手,因为她自己都不相信被陈姨娘带去之后会面对什么,“我想刘家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而且宁大掌柜也在靖南城。” 都带着人强行想要把她带走了,刘家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洛氏非常清醒,就算自己拉着白锦也没有用。 她只能强笑着道:“早些回来,一会儿还要吃完饭。” 白锦点了点头,吩咐了白芨几句便对着陈姨娘说:“陈姨娘,走吧。” “也还算识相,那我也不难为你了,跟我上马车吧。”陈姨娘起身拍了拍手道。 马车只有一辆,白锦乖顺地跟着陈姨娘上了马车,好在车厢还算大也不是很挤,白锦坐在她的对面。 一坐下来白锦开口道:“姨娘,现在天色已晚,咱们现在坐马车过去,要多久才能到?” “什么时候到靖南城都无所谓。” 上了马车,陈姨娘也便没有这般拘束直接翘起了二郎腿,长长的裙摆下面露出一双小巧的绣鞋来,一晃一晃的,上面带着的银片和玛瑙珠子有点闪眼睛。 “好看吧。”陈姨娘见她注意着她的鞋子道。 白锦点了点头道:“确实是好看。” 陈姨娘轻笑道:“我这一身的富贵啊,全部都是刘家给的,现在别先羡慕到时候你嫁进来,就算是妾室也能享受到。” 白锦正色道:“但是陈姨娘,你真的愿意嫁进刘家吗?” 她这话一出,陈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但是眉眼却是垂了下来道:“哪有什么愿不愿意,我本是城里霄云楼的一个歌丨妓而已,若非被老爷看中,不然我现在还在霄云楼里面日复一日与丝竹管弦打交道。” “但是,”白锦认真地道,“你真的觉得进了刘府以后会过得比在霄云楼里面好吗?” 真的比在霄云楼的时候要好吗?陈氏不说话了,对于她来说真的不是从一个囚笼到另外一个囚笼? “你再怎么说也没有用,”陈氏温柔地替她理了理衣角道,“我只是一个姨娘,送你到刘府也是冯氏的命令。” “冯氏?” “那是刘老爷的正房夫人。”陈氏给她解释道。 刘栩然是刘府的大公子,那冯氏也就是刘栩然的嫡母。 心里暗暗地记下了,白锦又问道:“咱们直接去刘府见刘老爷吗?” “不必那么急,”陈氏打量了一下她道,“先去换一身衣服吧。” 白锦这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粗布衣裳看得陈氏有些难受,她看得出白锦长得漂亮,但是这一身衣服居然能把她的漂亮掩盖个七八分。 正欲开口,却听得陈氏道:“你先别打着逃跑的注意,我可不带你到路边的服饰店里换衣服,自然是带你到刘府里给你找些衣服。” 又比了比她的身段,两人似乎相差的并不多,她的衣服白锦也应该能穿得下。 咽下刚到嘴里的话,不愧是红灯区出来的人,自己在想什么都能被猜到。 她本来还真的盘算能否服饰店里面趁着人多眼杂换上衣服跑掉,但是被带到刘府跑掉的难度就高了许多。 既然都上了人家的马车,白锦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她有些寄希望于宁桐华能够早些回到黄岩村发现她不在好来救他。 之后陈氏便不愿与她多说,白锦想问的也差不多问完了,两人坐在马车里一路无话。 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马车停了。 “到了,下车吧。”陈氏道。 白锦掀开窗帘,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算了算时间现在已经快戌时了,宁桐华难不成还没有回来吗? 刘府的大门已经落钥了,也就偏门还开着,陈氏带着他下车从腰间拿出了一块圆形的玉佩给门房看了一遍,门口的奴仆才打开了门让他们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来刘府,但是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进了府上才看见点着几盏灯笼,盈盈的火光也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青石板路,对四周的环境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个大概。 身边有不断提着灯笼巡视的丫鬟,经过陈氏身边都行礼喊一声:“陈姨娘。” 白锦不管有没有用,没到分叉路口就强记下来,以防万一。 走了一段路,在白锦记下第六个岔路口的时候才听到陈氏道:“就是这里了。” 白锦这才抬头看去,眼前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小院子,外面种了一拍整齐的竹子。 “我不和院子里面的其他主子一样,”门口的丫鬟给她们开了门,陈氏带着她进去道,“这院子只要能住就行了。” 白锦点了点头,陈氏让她稍等片刻让丫鬟先给她倒一杯茶,自己去了边上的房间里去替她寻衣服。 站在厅堂里,白锦已经开始琢磨应该怎么逃出去了。 第三十五章 逃跑计划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宁桐华到傍晚才慢悠悠地回到黄岩村。 难得去了靖南城总要带些酒馆子里面的饭菜回来,宁桐华今日有些背,去了好几家酒店都没有遇到合胃口的菜,方圆无奈地跟着他几乎绕了整个靖南城。 拎着装好的饭菜,他心满意足地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没有白锦,也就只有洛氏和白芨面对面桌子桌子前面发呆,屋子里面连灯都没有点上。 “这都怎么了?这么黑连灯都不点上,白锦去哪儿了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宁桐华抹黑拿到了火折子点了边上的油灯。 “主子到刘家去了。”洛氏没有说话,白芨替她说了。 “好端端去刘家干什么?”听了白芨的话宁桐华有些吃惊,想起了白天魏言说的话。 “主子才不想去呢,”白芨撇嘴道,“若不是那个刘府的姨娘带了人过来。” 刘家居然把事情做到了这种地步,宁桐华脸色一凝连忙道:“方圆备马,我去刘家一趟。” “是。”方圆那边连忙应了一声,连忙出去把后面马车的马给腾出来。 宁桐华出了屋子之后招了一直守在院子附近的两人了解情况,因为看那些刘家的人并未动手,他们也没有现身。 是他疏忽了,宁桐华眼见方圆牵了马出来,翻身上马前往靖南城。 而白锦这边,陈氏没一会儿就抱着一大堆的衣服出来,这时边上几个小丫鬟过来朝着陈氏行礼道:“姨娘,老爷现在请您过去。” “知道了知道了。”陈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一会儿就带着白家姑娘过来。” 说着又把衣服堆到白锦面前道:“你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 白锦此时心下已经有了主意,装作随意地随意看了看衣服,不过陈氏的衣服她还真的有些不敢恭维,先不说颜色艳丽,而且布料都少的可怜。 知道她的心思,陈氏环着胸道:“你也先暂时穿着,等见过了刘老爷再说。” “那便多谢了。” 随意挑了一套还算看得过去的衣服,陈氏指了指边上的房间以示她可以进去换衣服,有让丫鬟陪着她帮忙。 这倒是有些难办,但白锦还是硬着头皮进去。 陈氏的衣服确实有些繁杂,白锦也有意拖延时间所以她只是站着不动当个衣架子全靠那丫鬟动手。 眼瞅着就要换好了,她脸色一白忽的蹲了下来。 这可把那个丫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带子绑的进了把她勒着了。 “姑娘,你是怎么了?”那丫鬟连忙道。 “我好像有些不太舒服。”白锦脸色很差得很。 那丫鬟的声音有些响了,外面的陈氏听着动静大着嗓门道:“白姑娘,衣服换好了没有?” “回主子,那姑娘说是身体不适。”那丫鬟也只能推门出去,朝着陈氏行礼道。 不太舒服?陈氏疑似有诈:“我去看看。” 之前那丫鬟挡着门前给她行礼,她看不清屋子里面的状况,但是等拉开那丫鬟的时候,陈氏从房间外面看进去并未看到白锦。 心里一咯噔,她正要进去,但在她脚要买进去的一刻那门忽的朝她脸上合来。 陈氏怕疼习惯性地收了脚,但是那门就顺利地合了上来,陈氏连忙推了推门,但是门已经从里面插上了插梢。 “陈姨娘,得罪了。”插上插梢之后,白锦深吸了一口气,提着裙子就翻出了那窗户。 “白锦!你给我开门!” 这一路下来她这般乖顺的样子真的是把她给骗去了,之前她还是有些警惕着她逃跑,但是回到刘家之后,陈氏料想她跑不掉,以为她早就打消了这个主意,结果一松懈下来就被这个小妮子给算计了。 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了动静,陈氏慌了神,连忙让人绕到院子后面去看看,结果那屋子窗户开着,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稍微定了省,白锦穿着这衣服相比也跑不了多远,而且刘府守卫极严,隔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有一队小厮和一堆侍卫进行巡逻。 现在大门和侧门均已落钥,想要出府就必须要有刘府的信物,府上的墙又颇高,没有一双翅膀她是根本出不去刘府的。 “这件事情你先别告诉老爷和夫人,”一听那屋子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陈氏冷静地道,“让院子里面的所有小厮和丫鬟都出去找找,看看她去了哪里。” “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的一个耳坠掉了,特地让你们出来寻。” “是。”那大丫鬟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 陈氏眉头不展,这事情可千万不能传出去,若是有心人知道了白锦从她的院子里逃出去直接和刘老爷说了,那她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想起了白锦在马车上说的话,她不由得有些苦笑,自己确实还是从一个囚笼到了另外一个囚笼而已,虽然享的是荣华富贵,但是这富贵是有代价的。 身不由己啊。 陈氏的院子已经乱了套,院子里面的所有人几乎都出去寻白锦。 而白锦并没有跑出院子,此时她正和身边的一颗蘑菇一起蹲在院子的角落。 今日月初,几乎看不到月亮,所以刚刚那小厮来去两趟在自己的眼前晃过都没有发现自己。 听着院子里面声音渐小,人应该走的差不多了,她这才偷偷溜出了院子。 不得不说,刘府的守卫是在是森严,她几乎没走几步都能碰到一小队的侍卫,还好边上多花草能让她暂且躲起来。 眼前的一队侍卫走过,白锦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假山中走出来,这夜风一吹冷的她直打哆嗦。 也亏得陈氏能在十一月的穿着这些衣服,她现在是冷的要死,早知道就把之前的衣服也给带上了。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她的路应该没有走错,按照这样走到刘府大门是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问题是,到了刘府大门她应该怎么出去? 天色已晚,此时刘府大门都已经落钥了,这个时候进出府应该是需要信物的,她想起进府的时候陈氏递给门房的那块玉佩。 怎么办?难不成她要回去拿那玉佩吗? 第三十六章 抓贼啊!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正这么想着,脚步声渐进白锦以为那些侍卫又转过来了,连忙缩回假山里面。 眼见两人提着灯笼进来,接着微弱的火光,她勉强认出这两人似乎就是之前的门房,隐约听他们说道:“……来了,快点通知老爷。” 离得太远她听得并不真切,能听到后半句已经算好了。 看着两人急匆匆的样子,可能是晚上有人来访。 出府的方法只有三种,一是回到陈氏的院子偷了玉佩从这门走,二是翻墙出去,三是从来访的人那里混出去。 但是要拿到陈氏的玉佩,白锦觉得也不太容易,她来的时候注意过刘府的墙,估摸有三米,若是边上有树之类的话应该能借力上去。 至于混在来访的恶人出去,她觉得这方法不太实际。 等下一批巡视的侍卫离开,白锦这才离开假山去寻刘府的围墙。 不得不说刘府是真的大,她也不知道躲了多少拨的侍卫才找到了一堵靠着树的墙。 白锦这才想起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她似乎并不能确认这墙是不是刘府的围墙。 不过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堵墙不是围墙翻了也不会怎么样,她这么这么长时间难得遇到一堵边上有树的墙,怎么样都得爬。 搏一搏,说不定单车变摩托。 既然打定了注意,白锦也不犹豫把裙子往腰上一绑,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爬树的功夫确是一等一的,十分灵活的就窜上了树梢,然后借力稳稳地上了墙头十分潇洒的翻了出去。 年轻时候的白锦没少跟着宁桐华翘课翻墙出去玩,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若是被白山看到了定然会目瞪口呆,自己体弱多病的姐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不过翻墙的姿势虽然好看,但是一落地白锦就和一小队的人撞个正着,一队巡视的人只见墙头好像翻下什么东西,然后拿着灯笼一照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众人:“……” 白锦:“……” 是谁说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内墙也没有关系来着? “嗨~”白锦有些尴尬地朝着那队人挥了挥爪子,然后拔腿就跑! 也不知道是哪个脑子好使的喊了一声“抓贼啊”,大部分人这才反应过来,拿着灯笼连忙追了上去,可奈何整个院子黑的不成样子,白锦又跑的贼快,几乎是他们一个恍惚的时间他们就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陈氏派遣了人去寻找白锦后,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这刘府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况且她又不认识路,万一闯到老爷的院子里怎么办? 待得那些人去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陈氏坐不住了:“随我去老爷那里一趟。” 正巧,此时府上又有人来访,陈氏的丫鬟提着灯照见一干往花厅去的人。 “主子,咱们还要过去吗?” 陈氏咬了咬牙道:“过去,若是真的是因为白锦被发现了,那么咱们趁着消息到连忙认错。” 这客人真的是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陈氏脸色微沉,已经察觉这事情的后果严重。 两人从侧门进了花厅,此时花厅里的灯已经点上了,刘老爷穿戴整齐地和冯氏坐在侧座,陈氏侧目望去见一男子穿着黑色的披风坐在上首。 能被刘老爷请到上首的除了靖南侯府的人还能有谁? “世子爷?”陈氏小声喃喃道。 刘老爷注意到了她连忙压低声音道:“有贵客到,暂时别让白锦过来了。” 看来白锦跑了的事情刘老爷还并不知道,陈氏强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离开花厅而是和丫鬟一起退到了边上。 但是魏言的耳力确实很好,刘老爷说的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回头看了一眼云鸾。 云鸾点了点头,魏言这才笑着问道:“刘老爷是不是打算见什么人的,本世子来是不是打扰到老爷了。” “这么晚了老夫哪里会想见什么人。”刘显能笑的额头的皱纹都堆到了一起,“若是世子爷再来迟一些老夫都打算睡觉了。” “原来如此,”魏言点了点头道,“听说令郎前些日子被人打了,所以本世子特地过来慰问。” 被人打的第一天寻不到人,现在倒是上门来慰问,刘显能现在的心思全然不在慰问的上门,他只想着世子爷什么时候能走。 陈氏也是这个心思! “多……多谢世子爷。”刘显能拱了拱手道,“除了栩然以外,其他的几位伤势都较轻养几日也便好了,若是世子爷有空老夫可带您去栩然的院子。” “那倒不必了,”魏言温声道,“都这么迟了大佬刘公子休息多不好。” “是是是,”刘老爷连忙应下来,“多谢世子爷抬爱。” 魏言心下觉得好笑,押了押手上的茶盏便开始慢悠悠的喝茶。 只要他不走,现在心慌的就是刘显能。 刘显能见他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开始慢悠悠地喝起了茶,不仅是心慌,还焦虑的要死,生怕这个时候出一些幺蛾子。 正这么想,外面就突然闹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情了?”魏言好奇地问道。 刘显能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啊,而且也不知道是坏事还是好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可能……可能是府上进了老鼠。” 这话才刚落,外面已经跑进来一个小厮跪下来道:“老爷,府上好像进了小偷。” “刘老爷不是说进了老鼠吗?”魏言嘴角微微上扬。 这……刘显能突然想起陈氏站在边上一直没有头,他扭头看向陈氏,陈氏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边上。 显然就是白锦那边出事了。 刘显能恨得牙痒痒,也顾不得魏言在上首,拿起边上的茶盏就往她的身边摔,清脆的茶盏碎裂的声音在花厅里清晰可听。 魏言的表情带上了几分玩味:“刘老爷的习惯也真的是奇怪,府上进了小偷怎么还要拿茶杯摔姨娘出气?” 冯氏已经察觉刘老爷的失态,连忙抓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才缓声道:“实不相瞒,咱们老爷最近过于焦虑,一出事情容易迁怒他人,让世子爷见笑了。” 第三十七章 剑拔弩张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原来刘老爷还有这种习惯?”魏言放下手里的茶盏问道,“那为什么刘老爷不把茶杯摔在你的身边?亦或者是边上丫鬟的身边,偏偏要摔在那姨娘的身边?” “这……”冯氏哪里知道魏言会问这么多,她刚刚也只不过是随意找的借口。 好在他并未纠缠太多,冯氏正欲松一口气,却听得魏言开口道:“本世子最擅长抓小偷,也恰好晚上没事,那便帮一帮你们吧。” 冯氏:“……” 刘显能:“……” 谁要你帮啊!被魏言发现白锦还了得?刘显能想开口,但是世子爷身边的小厮已经消失不见了。 拦都拦不住好吗?刘显能颤抖着道:“那便……多谢世子爷。” “刘老爷客气了,应该的。” 说罢,魏言已经从腰间抽出了扇子一边摇一边出了花厅。 出去之后,魏言眼底微沉收起扇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身边已经跪了一圈的人。 “在刘府的人之前找到那人。” 而刘老爷那边见魏言已经走远,也没有时间来斥责陈氏,就算魏言只有两人,他也不敢小觑,忙不更迭地也让身边的小厮拿着他的腰牌去调动刘府的所有人。 而白锦这边就不太顺利了。 自从那一声“抓贼啊”之后,一大堆侍卫追着她跑,而且人数是越来越多,本来乌漆嘛黑的府上出现了一串串的灯火,各个院子的灯都点起来了。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当初她就应该抱着柱子打死也不来这什么刘府。 靠在花坛后面勉强喘了一口气,然后迎面又有人提着灯笼过来,又连忙爬起身。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咬了咬她,她随意地闯入了边上一间矮小地柴房,透过缝隙看到一大群侍卫穿过。 白锦微微一动,小臂似乎碰上了一片柔软的布料,而且这柴房里除了她的呼吸声之外似乎还能听到其他人的呼吸声! 有些迟疑,但是自身的第六感告诉她那人应该在自己的附近,连忙扭过头,只见自己身后是一片黑影,白锦已经感觉那人的气息,吓得她小跳着退后了两步。 “白铁牛,有段日子未见了。” 不仅仅那温润的声音熟悉,那一声“白铁牛”白锦便知道身后站的人是谁了。 “魏大柱?”微微一愣,白锦哪会知道在这柴房里遇到这人。 历史总是相似的,她随手捡了一根地上的木材道:“你别出声。” 话刚落,她只觉得身子一暖,一件披风以及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白锦这才感觉到冷,用力裹了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是刘府的人?” 突然感觉到她的紧张,魏言平心静气地道:“这倒不是,我只是刚好碰巧路过。” 碰巧路过能路过到刘家的柴房? “我带你出去吧。”趁她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魏言已经转移了话题。 “嗯?”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魏言已经伸手替她戴上披风上的帽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地直接打横抱了起来,听得怀里的人低呼了一声,他这才道:“白姑娘,得罪了。” 说着便径直出了柴房,白锦正欲挣扎只听得他又道:“我现在身边可都是刘府的侍卫,若是你动一下暴露了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等出了府我便放你下来。” 他不是在说笑,真的被这些刘家的侍从发现他怀里的人,恐怕刘家拼着杀了他们两人都不会让这件事情给暴露出去的。 不过真的要动手,他身边带着的人就已经足以抗衡刘家的这些侍卫,但是那个时候靖南侯府势必要和刘家翻脸,目前来说这没有必要。 怀里的这才听了下来,但是整个人似乎紧绷着和一块木头似的。 魏言没空来管这个,刘老爷已经带着人迎了出来,见他怀里抱着个人的时候心里已经开始发慌了:“世子爷您手里抱着的是……” “云鸾。”见到刘显能,魏言的脚步压根没有停,等他行了礼起身之后竟发现魏言已经到了他们身后。 “世子爷……” “何事?” 也不知道是夜晚的风太凉还是世子爷的声音太冷,刘显能打了个寒颤道:“爷慢走。” “那我便告辞,”魏言脚步一顿道,“刘老爷,这事情我便当没有发生过。” 刘老爷手上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刘府的围墙上已经站满了黑衣人,手中均是一色的乌黑弩箭已经蓄势待发,见到刘老爷的手势才纷纷收了起来。 而刘显能不知道的是,明明已经亥时为何没有听见打更的声音。 刘府围墙之外已经被靖南侯府的军队里三层外三层围地密不透风,刘府附近的高楼之上,无数队弓箭手也准备就绪,刘府只要敢放弩,不仅仅是天上的万箭齐发而且靖南侯府的军队也能立马突入刘府。 刘老爷拍了拍袍子行礼朗声道:“恭送世子殿下。” 魏言说到做到,等出了府之后便把她放了下来。 府外的人已经散了,只剩下云鸾驾着马车在门口等他们。 白锦一落地本想道谢,但是张嘴确实一个喷嚏。 “啊切!” “先随我一并回府吧,我一会儿便传信给宁掌柜。” 刘老爷的话她是听得真切,已经知道了站在眼前的人应该就是靖南侯的世子魏言,她摇了摇头道:“今天已经打扰世子爷很长时间了,我再此稍等片刻就好。” “打扰算不上,本来我也要来刘府一趟,你就当做是我还你的人情。” 说起这个,白锦这才想起上次的玉佩,她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他道:“那这玉佩我也不收了,还是还给世子爷吧。” 玉佩她应该是贴身放着的,当他从白锦手里接过的时候玉佩上还带着她淡淡的体温,云鸾的眼睛无意间瞥了一眼,他眼睛直接看直了。 不是吧,主子把这种金贵的东西都给那白小姐? 白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怕自己缺银子的时候不小心把这个东西给典当了。” 云鸾:“……” 第三十八章 方圆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月黑风高夜,杀人好时机。 亥时已过,两边商铺的灯火早就已经熄了,官道上宽敞无人只有一辆马车不急不缓地驶着,回荡着哒哒的马蹄声。 也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阴风,借着天空中一抹阴暗的月光,街道上模糊的倒影似乎大了不少。 “杀。” 马车的车夫缰绳一勒冷声道,话音还未落下,屋檐下有潺潺的血流一滴滴的滴落,颇为惊悚。 几乎没有什么动静,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一声轻响后,云鸾道:“结束了,主子咱们回府吧。” “去查查这些人什么时候进刘府的。”魏言一边拿着扇子撑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一边道。 “是……”云鸾想了想道,“咱们真的要把一个姑娘带到府上吗?” 那又有什么办法,魏言已经让人飞快的通知宁桐华了,谁知道这姑娘突然晕过去了。 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有些吓人,现在已经是深秋穿着这么一点衣服在刘府里瞎跑肯定是出汗了,这一停下来染了风寒的可能性极大。 “先带回府上吧,一会儿宁掌柜已经会过来。”魏言也有些头痛。 “可是……”云鸾皱着眉头道,“刚刚咱们的人在刘府围墙边上找到了宁大掌柜的小厮方圆,宁大掌柜已经翻进刘府了。” 魏言:“……” 刘老爷不知道,他今天晚上会睡不着。 铁着脸送走世子爷,刘老爷也没空训斥陈氏,他累的三更天的时候躺下,才合上眼府上又传来“抓小偷”的喊声。 他又只能披上衣裳出来,府上的侍卫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然后不知道哪里又传来一声走水了就看见西侧的漫天火光。 府上存了很大一批盐,几乎全部都是放在西侧的库房里面。 “还愣着干什么?都去救火啊。”刘显能脸上的皱纹都要拧成一个疙瘩了。 “那小偷……” “管什么小偷!”他气的跳脚,“银子都存在钱庄里面,那小偷还能偷什么东西?” 鬼知道那一晚刘老爷到底经历了什么,四间库房被烧了三间,等人把火扑灭之后库房里面的盐已经完全不成样子了。 这些都是上等的好盐,准备月底就运出靖南城的,现在全部都泡汤了,拿到市场上也就只能贱卖了。 至于是谁干的,居然没人知道,刘老爷都快疯了正欲把所有的侍卫都骂一遍,却听身边一人道:“回老爷,我知道!” 众人望去,那人手持火把穿着一身颀长的袍子,那张脸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但是脸上带着那冷笑确实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那是谁干的?” 他随手把手里的那火把直接扔进最后一间厢房才道:“我。” 刘老爷直接气晕了过去。刘府又忙着要灭火又忙着要去请郎中救人,整个府上今晚可热闹了。 宁桐华这才心心满意足地翻了墙出来。 “白姑娘已经被世子爷接到府上了。” 方圆向他通报的时候,宁桐华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了。 “咱现在要去侯府吗?” “既然她已经安全了,也没有去的必要,随意寻个酒楼喝酒去吧。” 方圆张了张嘴,这半夜三更的除了那些销金窟的酒楼还没有歇还有哪里有酒楼呢? 他正要抬脚跟上,却听主子懒声道:“你便别和我去了,喝两壶都不知道醉到哪里去了,浪费银子。” 方圆:“……” 之前知道白姑娘被带到刘府之后,自家主子只是着急心情倒也说不上坏,但是现在得知白姑娘已经被带到侯府了怎么反而变差了? 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主子的悲喜只与银子有关,但是自从遇上白姑娘之后,他的心思似乎分出去了很大的一部分。 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方圆还是先去了一趟靖南侯府,得问问世子爷是怎么回事。 然而等他到了侯府,和世子爷说了之后,世子爷微笑着让云鸾给他倒了一杯茶道:“先喝了茶吧,有话慢慢说。” 方圆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茶一饮而尽,只觉得口齿生香生津止渴,丝毫没有感觉这茶有什么问题。 他杯子一空,云鸾便往他茶杯里倒茶,方圆只觉得这茶好喝,话还没有说多少那茶已经喝了三杯了,眼前的杯子一下子从一个变到了五个,他抬头看见了有三个世子爷坐在他前面。 三个世子爷还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世子爷的茶是好喝,怎么喝多了奴才好像出现幻觉呢?” “有吗?”魏言端起自己面前的茶也一口喝完道,“是不是你最近晚上都没有睡好?” 是这样的吗?方圆迷迷糊糊地想着,云鸾又已经给他倒满了一杯茶。 茶过三巡,方圆趴在了桌子上,云鸾推了推他,方圆还没有完全醉过去愣愣地拿着下巴抵在桌子上。 他这茶是拿酒和茶水兑在一起,他知道方圆酒力不行,所以每杯茶里面也就加了那么一点酒,既尝不出来又能醉人。 有些事情从宁桐华的口中问不出来,方圆总该是知道的。 “那白家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与你家的主子勾搭上?” “白家姑娘?”方圆嘀咕道,“那姑娘,主子说惹不得。” “惹不得?”魏言坐在他对面饶有兴趣地问道。 “惹不得惹不得,”方圆双手划成一个圆道,“上次我也想问她怎么和自家主子什么关系,差点钻进他的套子里了。” 魏言算是知道了,宁桐华敢让方圆来,因为他一点都不知道白锦的事儿。 这白锦似乎就是凭空出现在黄岩村的一般,就像宁桐华凭空出现在靖南一样。 不过宁桐华的底细他却知道的多了,他知道宁桐华是从中原海陵城来的。 海陵城?魏言睁开眼睛,如果去那里查查会不会知道一些事情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没有这个必要,如今靖南城局势紧张,他没空调动太多的人去海陵查这些东西,而且算算年纪,宁桐华来到海陵的时候指不定白锦还未出生呢! 第三十九章 冬日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白锦一大早上是因为头疼醒过来的。 睁眼以后看到的不是盖着茅草的屋顶,而是精致的红木床顶,两侧还雕刻了栩栩如生的鱼虾荷花之物,微微的侧目入眼的是一片巨大的碎冰梅花屏风,边上还放着两个硕大的景德镇窑产的青瓷花瓶。 也不过是微微一动发出了声响,门就已经被推开,两个长相不俗的小丫鬟端着热汤和毛巾进来替她洗漱,恍惚之间白锦有种在海陵城的感觉。 过了好久她才有些缓过来,似乎昨日在刘府门口等宁桐华的时候晕了过去,难怪头痛多半是又染了风寒。 她这才注意到后面的那小丫鬟手里还端着一碗浑浊的药。 “这是靖南侯府?”白锦小声试探着问道。 “回小姐,是的。”那小丫鬟一边拧着毛巾一边脆生生地道。 想想也是,白锦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小丫鬟一模一样的衣服,另一个小丫鬟就道:“小姐放心,昨日是奴婢们替您更衣的,府上也没有其他衣服,所以也就只能和奴婢们穿的一样了。” “没事,我并不在意。”摸了摸自己那一身丫鬟的服饰,还别说,这料子居然挺好的,虽然看着薄但是却穿着十分的暖和。 “宁掌柜已经来了,和世子爷在花园里面下棋,世子爷吩咐了您要是好一些了可以过去。” 喝了那丫鬟送来的药,白锦便让她带路去了花园,远远的就看见他们两人围着一张石桌下着棋。 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下棋太入迷了,那丫鬟连着上去通报了两声这两人都没有听到,直到白锦走过去宁桐华才拱手道:“世子爷,是臣输了。” 魏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黑子嘴角含笑道:“宁掌柜,一个早上你已经输了我五局了,显然是心不在焉啊。” “是臣不敌殿下。”宁桐华起身道,“昨日白锦叨扰殿下了。” 魏言摆了摆手看了边上的白锦一眼道:“都说了本世子也不过是碰巧去了刘府一趟而已,你也用不着道谢,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好便是。” 门口已经安排好了马车,魏言好像还有什么话要与宁桐华说,两人先行去了书房,让丫鬟带白锦先上马车。 不过白锦离开前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棋盘,她之前似乎记得宁桐华的围棋技术很是稀烂。 不看还好,一看她傻了眼,这哪里是什么围棋啊,这就是小时候他俩一起玩的五子棋。 敢情宁桐华就是盯着这几个棋子看了半天才认输的啊。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反正也就一炷香的时间他便已经出来。 “抱歉。”宁桐华上了马车之后便开口道。 “你道什么歉?”白锦冲他笑了笑道,“我也不过是当做去刘府玩了一趟而已,我都没怎么样,也就最多染了风寒而已。 ” 这事情白锦真的不打算怪宁桐华,况且自己也没有什么出什么事儿。 而且她还发现那魏大柱居然是靖南侯的世子,之前去澎城的这段路也算是奇妙。 另外,魏言和宁桐华两人关系还不错。 最近事情出的有些多,这次她平安的和宁桐华回来洛氏这才定了心,这事情出了之后刘家应该暂时不会再上门找麻烦,能安静一段时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已经进入十二月气温降得厉害,有许多日白锦发现外面鸡笼里面石碗里面的水已经结成了冰。 天气似乎也并不佳,几日后白锦迎来了在靖南的第一场大雪,一大早上出门,一脚迈出去整只脚就陷在雪地里面了。 海陵城的冬日虽然很冷,但是从未下过雪,这也是白锦第一次见到过雪,她挑了挑眉把脚拔出来,好奇地在门口蹲下捧起一手的雪。 冰冰凉凉的,她冷的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抛出去。 还好前两日让宁桐华请人把屋顶上的茅草全部换成了瓦片,房梁的老柱子全部都换了一遍,不然定要被压塌第二天早上起来八成被埋在雪里面了。 盐坊这几日也没有开火,从六月开始盐田所产的盐已经占了盐坊的大头,晒盐就已经成为陪衬每日也不过是象征性的开火,今年盐田晒出的盐早就已经超出了白锦的预料,现在库房里面存着的盐加上宁桐华从云家劫持来的盐早就已经把前些日子新造的盐坊堆得满满当当的。 也几近过年,宁桐华给每个长工都下放了一个月的月银让他们好好的过年。 再过几日白山那边书院也要放假了,因为前段日子寄了信说学业繁忙,已经一个月没有回来了。 “你也就这个时候才像个十七岁的姑娘。”宁桐华站在窗户前看着她在外面把一团雪拍成一个稀奇古怪的形状,“这是猪吗?” 绣个鸳鸯被白山说成是鸭子也就算了,她把那个雪球举在宁桐华的面前道:“这难道像是一只兔子吗?” 宁桐华:“……”他哪里见过胖成这个样子的兔子。 瞅着她在外面没呆多久脸颊和双手就冻得通红,他连忙让方圆把人拉近来烤火道:“你这样怎么和没见过雪似的。” 白锦忍不住嘟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海陵城又不会下雪,我也只是第一次见到雪。” 来靖南太久,宁桐华都忘了海陵城不会下雪。 “你这衣服也太薄了,都快过年了可以做几身衣服了。” 白锦搓着手应道:“我前两日刚刚让人去靖南城找了一家裁缝铺子,等白山回来之后一起去做几套衣服,那掌柜的说做的多能便宜几两银子。” 想到宁桐华好像也就这么几套袍子穿来穿去,白锦扭头问他:“你要做吗?” “随意吧。”宁桐华无所谓,他本来也对自己穿的衣服不太注意,这些袍子都是方圆之前给他定的。 “哎。”虽然他这么说,但是白锦还是打算到时候也请裁缝给他做一身。 毕竟大过年了,没有新衣服穿多不好啊。 两人正说着,外面有人披着蓑衣敲了敲门。 这院子的门还关着,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无妨,”宁桐华去开了门道,“这是我的人,现在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主子,海陵城那边传来消息,广平郡主怀孕了。” 第四十章 计谋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那暗探是从海陵城来的,多半是海陵城有什么消息。 鬼使神差,宁桐华没有拦着他让他直接把事情说出来,结果就见那人跪下道:“主子,海陵城那边传来消息,广平郡主怀孕了,好像有个姨娘也后怀上了。” 宁桐华有些尴尬,他在海陵城插了许多的暗探,但是打探的消息大部分都是白家和宁家的,也就云家有重要的事情才会传一下。 “云府也差不多要个嫡子了。”白锦捧了一杯热水过来小口啜着道。 宁桐华这才想起来,似乎这么多年下来,云鹤亮除了娶了白锦之外妾似乎纳的并不少,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似乎并没有所出。 他正准备想怎么开口问这件事情,就听白锦道:“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云府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宁桐华非常诚实地点了点头。 “很简单,”白锦非常干脆地道,“府上无论是姨娘也好侍妾也好还是府上的丫鬟也好,圆房之后李氏都会送避子汤过去,想要怀上没有这么简单。” 见他盯着自己,白锦倒也没有隐瞒什么直接说了:“至于我,自从我嫁给云鹤亮之后从未与他圆过房。”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白锦接着道:“李氏不喜欢我,洞房当晚云鹤亮就被她叫去一个晚上未归,第二天院子里面就被塞了一窝子通房丫鬟,乌烟瘴气的,到后来好不容易李氏没有给我脸色看了,云鹤亮那人的心思已经不在我身上了,满满一整个府的女人,他也没必要特地来找我引得李氏不快。” 想想也真的是好笑,那时候脑子是有多抽,还和贺氏斗个你死我活的。 云府的侍妾和同方丫鬟很多,但是姨娘就有贺氏一位,同样怀上的应该就是贺氏,虽听那人说是后怀上的,但是这具体日子也没有那么好推,谁知道到底谁先怀上。 白锦皱了皱眉头,贺氏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狡兔死,狐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当云家起家的时候她是狐狗和良弓,当要弄死她的时候贺氏便是狐狗了,他们两人说到底还是没有差异。 “所以我很多时候想想,老夫人是不是早就设计好了,我的去世那日正好是广平郡主嫁入云府的日子,算的真的是丝毫不差,就连我经营云家的盐坊多年都没有发现。”白锦从白芨的手里接过汤婆子道。 她也想过在云府里以云家夫人的身份终老,云鹤亮这人表面功夫一直做得很好,每次两人一起去赏花会或是去赴宴,他都能把她照顾的很好。 “你不觉得便宜了云家和广平郡主吗?” “你觉得是他们得了便宜吗?”白锦朝他诡异地笑了笑,“若是广平郡主能平安生出个男孩出来,或许是便宜了他们,若是没有生出来的话,按照李氏的性子……” 李氏这种心思深沉的人,就算那广平郡主是皇帝的金枝玉叶也不会客气,海陵城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只要广平郡主不被折腾死就不会出什么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感慨万分,宁桐华感觉到她比上一次聊起这件事情多带了一丝的洒脱。 白芨听不懂小姐和掌柜再说什么,她也不感兴趣,转身进了厨房做饭。 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在屋子里说话,白锦倒也不怕被白芨听见,海陵城的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扯了。 “主子,”白芨还是探出头给她留了一句话,“刚刚奴婢去买菜的时候遇上了白大爷家的人了,白大爷问这两个月的银子呢?” 白锦这才拍了拍额头,最近她总觉得忘记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两个月卖盐拿的钱都没有给白啬送过去。 之前和白啬签的那个契约宁桐华也曾经听白锦说过,她倒也是聪明,借着白啬的台阶上去。 “需要我帮你吗?”宁桐华突然道。 白锦正从匣子里面拿出银子,听了他的话抬头道:“没事,现在大伯那边的事情是小事,虽说当时只是说若是一年的时间赚不到什么银子这盐坊就全部归伯父,并未说赚了银子这盐坊怎么办,而且如今就算这盐坊送给白啬又不会怎么样,只要盐田在就好了。” 她说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靠盐坊里煎盐所以才敢答应白啬的要求,那盐坊的作用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现在还没有到晒盐暴露的时机。 说白了白锦和白啬玩了个文字游戏而已。 “你真的舍得让?” “他想要,那便给他。”白锦用纸把银子给包紧实了,“但是想要盐坊重要付出一些代价。” 比如说白啬在靖南城的那处房产,虽然是一个二进的小宅子但是位置不错。 “你又如何知道你大伯还有个在靖南城的宅子?”宁桐华让人粗粗地查过白啬,并未发现他在靖南城还有家产,白锦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傻啊,”白锦翻了一个白眼,“当然是之前花氏自己说的啊,不过当初宅子买来的似乎留的不是他们的名字,这我便不是特别清楚了。” 这事情在黄岩村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花氏向来爱炫耀,估计白啬在靖南城刚刚拿到房子的时候她就已经和邻里说了一遍了,到现在传的是个聋子都知道这件事情。 不过白锦前些日子还是让人去留意了一下那间宅子,在靖南城的一条很深的巷子里面,是个好地方。 “等年过了以后再说吧,”白锦笑眯眯地道,“都快过年了,让他们过一个安稳的年吧。” 宁桐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正色道:“等解决了你大伯的事情,这库房的盐全部都卖给刘家吧。” “我正有此意,”白锦应道,“现在拿出一大批盐给刘家倒也不怕他们怀疑,就算等他们开始怀疑了咱们银子差不多也凑足了,直接在城里盘个大盐铺子下来,拿了盐引便可以开始卖盐了。” 现在她就等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先前撒下的网可以慢慢地收拢了。 第四十一章 云府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海陵城,云府。 此时已经过了冬至,寒风咧咧,吹得府上的窗户沙沙作响,路上行走的丫鬟都忍不住裹了裹自己身上略显单薄的衣服。 作为海陵城最富裕的家族,云家的各个院子早就已经通了地龙点上了碳炉子,就算外面再冷里面也是暖融融的。 在某一间院子之中,碳炉子里上好的银丝炭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坐在上首的妇人眼睑微微一动,开始缓缓地转着手里的那串紫檀木的佛珠。 又是一声轻响——这次并非是炉子里发出的声音,而是门被拉开一条细缝,来者似乎是为了防止那风吹到屋子里,几乎是侧着身子进来的。 他还没有行礼,上面那妇人已经睁开了眼睛缓声道:“来了?” 云鹤亮脸色微慌,连忙跪了下来道:“母亲,儿子有事情耽搁了一会儿所以来的迟了一些。” “起来吧。”李氏让身边的丫鬟把他扶起来,顺便把刚刚泡好的茶给他端了过去,“已经是一家之主了还跪我,别人看着多半要听笑话了。” 他这才起身拍了拍袍子坐到边上,李氏也不与他墨迹直接道:“听说贺氏也怀孕了?” 广平郡主怀孕云鹤亮身边的人和她通报过的,但是贺氏怀孕的事情云鹤亮却只字未提。 虽然她的语气不夹杂什么感情,但是云鹤亮确实知道她心情并不佳,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贺氏怀孕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哪用得着母亲烦神?” “是不用我来烦神还是根本不打算让我知道?”李氏冷眼望着他,“一个怡红楼出来的女子也亏得你能留到现在?” 话说出来李氏才觉得有些过激,目光瞥了瞥两边丫鬟,那些丫鬟心领会神地提着裙子行了礼出去,李氏这才缓了脸色道:“你也知道芷露的性子,你这事瞒得住我又怎么能瞒得住芷露?这两日她已经带着人来我这哭了好几次。” 芷露是广平郡主的名字。 “是儿子疏忽了,只是那贺氏纳入府中多年,如今又有了身孕……” “那与广平郡主比起来,孰轻孰重?”李氏的话是一针见血。 “自然是郡主,郡主可是金枝玉叶……” 李氏又道:“你也知道,一个妾室的孩子生出来有什么用?不然为何云府这么长时间不出子嗣?” “更何况,贺氏唯一知道那件事的人。”李氏一字一句地道。 提起那件事情,云鹤亮脸色这才凝重了起来:“母亲说的是,这几个月白家一直在怀疑那人的死因,好在那药就算是衙门的杵作也查不出来,但任由他们查下去也不是一件好事。” “白家原本与我们的关系也就是那个人,”李氏冷笑道,“就算那人在的时候我也敢给他们家脸色看,更何况现在不在了,比起咱们家,白家也不过是海陵城的虾蟹。” “确实是这样,单单白家有动静我不可能放在心上,除了白家之外宁家也有一些动静。” “宁家?” 有些时间没有听说这个家族了,宁家在海陵城的存在感其实很低,不靠官也不靠商,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家族是靠什么走到现在的。 宁家和白家的关系不一般。 “宁家不似其他家族人丁兴旺,”李氏思索了一下,“除了宁家与你同辈的除了宁家的家主宁桐邬之外,好像还有一个叫做宁桐华的长兄,不过在十余年前就去了靖南那边没有任何的消息。” 李氏已经察觉到了云鹤亮在转移话题,她也并未急着把话转回来,转着佛珠让他说下去。 “提起靖南城,万古昨日已经到海陵了,账目已经递交上来了,今年在靖南城整整亏了三万两银子。” “亏得也太多了,”李氏皱了眉头,四万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中原的盐源源不断的往靖南城运送,不仅仅没赚到什么银子,反而年年在亏损,云家这样也受不了,“账本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云鹤亮摇了摇头,“确确实实亏了三万两白银,靖南城刘家和靖南侯府的阻挠比我们想象的要大,而且……” 没有白锦,凭借他一己之力很难稳定云家在靖南的地位。 这么多年下来,他和李氏全然觊觎着账本,对经营盐坊可谓是一窍不通,能稳住中原的买卖全靠朝廷的庇护。 “万古送来的账本上有一点倒是有些奇怪,”云鹤亮目光有些异样,“之前在靖南城附近的安平镇开的盐铺下面,曾经用了三百两银子买了两千斤盐。” “这能说明什么?”李氏不太注意盐价,脱口问道。 “这可是用了近五倍的价格买了盐,若是当时盐坊真的缺盐去本地盐铺买也花不了那么多的银子,云万古对这件事情也并不知情,他也没有道理吞了这银子。” “儿子想年后去一趟靖南。” “随意,”李氏觉得这话说的差不多了,“你可以和我讲一下为何留下贺氏的原因了吧?” 云鹤亮早就已经想好了理由,刚刚那一圈的话他的目的倒也不是转移话题,只是为了找个机会把这些话和李氏说一说:“依照母亲的话,贺氏确实留不得,但是我思前想后很多日,留下贺氏还是有一些的好处,若是几个月后芷露并未生下男孩……” 李氏合上了眼睛,慢慢磨了磨云鹤亮这话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想要留一条路?” “正是。”云鹤亮在这才露出一个笑,“虽然不能达到肯定,但是至少能提高不少几率。”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还能说什么。”李氏轻叹了一口气道,“就算你这么说,等孩子生下来之后,贺氏该去哪还得去哪。” “多谢母亲。” 云鹤亮这才松了一口气,云府的女眷虽多,但他最爱的还是贺氏的风情万种,轻而易举的舍弃了还是挺可惜的,就算她知道那事,他也并不打算逼死她。 至于那广平郡主,在他的眼里除了能巩固云家和朝廷的关系之外,和其他的女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第四十二章 除夕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光阴似箭,白锦迎来了在靖南城过得第一个新年。 靖南城的新年习俗比海陵那边繁杂的多,一大早屋子里面的所有人都起来了除尘——白锦除外。 随着气温骤降,白锦也日渐贪睡,没有日上三竿一定是起不来的,洛氏推开房门的时候白锦正和一只粽子一样窝在床上。 洛氏笑着把她拍醒,然后果断的抽了她身上的被子和身下的床单拿去晒了,还没有来得及叫白芨伺候她起床,就见她已经窝到厅堂的软塌上,卷了毛毯子十分安逸的闭上眼睛。 洛氏没辙,只能让白山来喊她,这姐弟两在软塌折腾了半天,白锦才迷糊地睁开眼让白芨替她洗漱更衣。 环视了一下屋子,没有见到宁桐华,问了问白山,白山老实地道:“宁掌柜一大早就和方圆出去了,就留了一句有事。” “这样啊。” 白锦打了个哈切,伸手替白山扣好刚刚松开的扣子:“怎么不穿前两日裁缝送来的衣服?” 白山脸色微红:“今天要打扫屋子,新的衣服怕弄脏了。” 他说的也是,白锦从桌上拿了一个馒头几口吃完也拿起扫帚帮着干活。 不仅仅要打扫屋子,后面那几个装着盐的库房也要好好地打扫,几日未去过估计已经落了一层灰了。 整整忙活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把整间院子给打扫干净,等宁桐华回来的时候竟看见白锦灰头土脸的,脸上落了一层的灰,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锦还是不明所以,宁桐华只能一边让方圆把马牵到后面一边让白芨把铜镜拿出来照照她现在这副样子。 她从来没有干过这事,在海陵城过年除尘哪需要她自己动手,满屋子丫鬟小厮随手招招就行了。 白锦瞪了他一眼,忙活了一个早上也出了一身汗,她让白芨先去准备热水淋浴。 “先别忙,”宁桐华拉着她道,“我刚刚去了靖南城一趟,碰巧遇上了有人要出个铺子,价格不高,只要一千两银子。” “我记得你上次和我说过在靖南城盘下一个铺子就要一千两银子?”白锦皱着眉问道。 宁桐华微微一笑:“确实是这样,不过当时我说的靖南城最便宜的店铺都要这个价格,这次遇上要出的店铺位置可是极佳的。” “极佳?”白锦听他特意咬重了这两个字。 宁桐华应道:“对,这铺子的位置可是不输给刘家盐铺。” 白锦怀疑这人与她说笑:“刘府的盐铺可是相当靠近靖南城的中心,三条重要的城道都从那里穿过,盐铺的后面还倚靠着一条人流巨大的商业街,除了把边上的靖南侯府拆了给我开盐铺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地方?” “有啊,就在刘府盐铺的对面。” 白锦:“……”她还真忘了这个地儿。 但是一家新盐铺开在刘府盐铺对面摆明着是找刘家的茬好吗?白锦原本计划着先在靖南城有了门面之后再试着去侵吞刘家的地盘,结果宁桐华直接让她把盐铺开到人家脸上。 她想找死也不是这样找的啊。 宁桐华只是和她提一声,怎么决定全看她自己。 “那人家急着出吗?”白锦把手里的抹布放到水桶里搓了搓问道。 “并不急,你若是年后想买下来都不急。” 那确实不急,白锦还能好好考虑一段时间,毕竟这涉及到的可是一千两银子和刘家。 之后宁桐华便没有再说这件事情,他让方圆从马车里拿出了许多个盒子,都是从酒楼里面买来的一些半成品,只需要放锅里热一下就能吃了。 白锦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正想顺手去接,但是方圆直接绕过她的手递到了白芨的手上。 “白姑娘,不是奴才说你,这菜一旦到你的手上味道都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方圆为了能好好吃晚饭,他死都不会让白锦碰的。 她也不过是上次在宁桐华带回来的菜里面热的时候加了一小勺盐而已,谁知道那菜里面已经加过了。 这也不能怪她,上辈子没出嫁之前一直呆在闺阁里,出嫁之后又呆在云家,除了最开始一段时间和云鹤亮下过田,云家发达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出去过,在乡下生活的许多方便她就是一个白痴。 侧目看见宁桐华想笑,白锦横了她一眼道:“总比有些人吃了三天的粗茶淡饭就想着大鱼大肉。” 到了晚上,屋子里面灯火点了起来,白芨把宁桐华带回来的菜热了热,把家里的整个桌子都摆满了。 洛氏和白山有些感叹,往年过年的时候都还要向白啬家借几角钱银子才能勉强过个年,而今年确是能吃上满桌子的热菜,相比于过去几年的窘迫,今年的年是这么多年以来最奢侈的,两人想起了白令,眼眶都微微有些发红,洛氏悄悄摸了摸眼角的泪珠。 这些都被白锦看在眼里,她也知道两人多半是想起了白令,她轻轻拍了拍洛氏的背以表安慰,脸上也是有些悲情柔声说道:“母亲,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父亲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也会开心的。” “姐姐说的是。”白山已经稍稍缓过来了。 “伯母,好动筷子了吧。”还是得宁桐华笑眯眯地打着圆场,打破了屋子里面悲悸的气氛。 洛氏这才招呼他们动筷子:“也别饿着,大年三十得提什么伤心的事儿,吃吧吃吧。” 屋子里面的这才热闹了起来,白锦感激地看了宁桐华一眼,宁桐华倒是没有注意拿出了他的酒,劝了洛氏和白山喝了一点。 白锦没有碰,她看着白山和洛氏喝了一杯之后没过多久便开始犯困。 按照规矩除夕是要守岁的,看这两人困成这副模样白锦也只能先扶着这两人去睡觉。 等她回来,看见宁桐华晃了晃酒壶道:“你不喝?” “你母亲不让我和你喝酒。”白锦心平气和地重新坐在他的面前,“你喝不过我的。” 宁桐华也陪着他们喝了不少,他的酒量不差,但是比起白锦来说那是差得远了。 “你换了一个身子,酒量还行吗?”宁桐华眯起眼睛,和狐狸真的一模一样渐渐露出他的尾巴。 “想试试?”白锦拖着腮帮子问道。 又过了半个时辰,宁桐华烂醉,整个人趴在桌子前一动不动,白锦脸色红都没有红一下,晃荡着脚捏着酒杯。 就算换了一具身体她的酒量依旧在,宁桐华却越来越不胜酒力,可能也是年纪大了的缘故。 曾几何时,两人偷偷坐在白府后面喝酒,那时候白锦还屁点大,被宁桐华劝着喝酒,反倒次次喝到这小子。 “白芨,帮我把他回房间吧。”白锦叹了一口气,她并不是特别重视这些习俗,也准备稍作洗漱睡觉去了。 在走过宁桐华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白锦的手腕只听他用醉醺醺地语气道:“当年为何不和我来靖南。” “小姐……” 白锦莞尔一笑,当做没有听见轻轻地掰开他的手,把已经睡觉了的方圆揪了出来让来扶他主子回屋睡觉。 这个问题,他们两人都清楚。 宁桐华也不过是借着醉酒欺骗自己而已。 韶光错付春几许啊。 突然没有睡觉的念头,白锦把剩下的一坛酒带回到了屋子里。 第四十三章 舅舅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醉宿的结果是宁桐华一大早起来头痛欲裂和断了魂一样。 用白锦的话来说就是痴呆犯了。 洛氏只能决定不带上他。 提起这事,白锦也是在一刻钟前知道,原来每个正月他们要去拜访在汇城的舅舅家。 方圆要照顾宁桐华,白锦也不打算让他来送他们到汇城,直接让人叫了一辆马车上路。 眼见白山又要穿上去年的衣服,白锦连忙让白芨把新做的衣服给他换上,他那套是一件深蓝色的袍子,上面绣着棵棵雪松,和他倒是挺相配的。 汇城离靖南大概四个时辰的时间,辰时出发在申时不到就能到达汇城。 白锦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舅舅,当时白家陷入窘境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 不过瞅着白山还是非常高兴的样子,白锦也没有问这种问题打扰他的兴致,安静地在马车里等着。 洛家往年都会来汇城迎接,今年也是一样,马车进了汇城之后便停在了城门的一边,洛氏掀开帘子朝着外面挥了挥手。 白锦这才注意到城门边上已经停着了一辆马车,车夫见了洛氏才从马车上下来行礼道:“三小姐,家主等候多时。” 车夫的话说的并不大声,但是白锦坐在身边却听得清楚,这一口一个“家主”一个“小姐”,想来洛家也不会小到哪里去,说不定也是一个城中的大户人家。 洛氏颔首便放下了手中的帘子,马车缓缓地动了起来。 也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不到,马车再度停了下来。 这次是白锦自己去掀开了帘子,透过那一方车窗看到了十余级通向大门的台阶,门口有两只小石狮子一左一右也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已经看不出狮子的相貌,大门之上的那块厚重的木牌匾木架松了,歪歪地挂着,上面更是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门房处也是空着的,只有一个丫鬟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白锦瞅了瞅后面,只有一条深巷通往这里,巷子两侧都爬满了碧绿的爬山虎,石板路的缝隙中生有青苔,看来这里鲜少有人来。 洛家?白锦好像想起了一些东西。 还没有来得及细想,洛氏催促他们下车,白山是已经等不及了,掀开帘子便跑到那丫鬟身边道:“梅姐姐,一年不见了!” 白锦跟在洛氏的后面一起进了府,洛府的宅子虽是三进的规模,但是足有小四进的大小,也设了垂花门,进了玄关处,白锦甚至看到了一块掺杂着和田玉的巨大屏风。 挑了挑眉头,她见到两边那两口少说也有上百年历史的缸养着荷花,院子里种着的紫榆树也有皇宫大小,府上的园林更有一条画廊横穿过湖,白锦隐约能从中看出这洛府曾经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 被白山称作“梅姐姐”的丫鬟捂着嘴笑道:“白姑娘无论来这里多少次都这般好奇。” “梅姐姐说笑了,”白锦也按着白山的叫法叫,“乡下人哪里见得着这些奇珍异宝,难得来一次府上也不过住个四五日的光景,哪有时间看够。” “咱们家老爷也说了,让洛小姐空的时候常带你们过来玩玩。”梅姐姐目光转向洛氏轻声道。 洛氏没有回答,白锦一边看着院子的景致一边注意着洛氏的神情,自从到了汇城之后她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那丫鬟似乎已经习惯了,脸上依旧带着笑引着他们进了主屋的正厅。 舅舅洛辰已经在正厅里面等候他多时,他的年纪和身高都与宁桐华相仿,但身形却十分的壮实穿着一件缝着狐裘的袍子,五官长得颇为粗犷,还留着两撇小胡子。 白锦的第一印象就是他不应该坐在这里,而是去北边匈奴的大草原上套马。 “诶呦你们可算是来了。”洛辰笑呵呵地起身,身上的狐裘都是一飘一飘的。 “舅舅!” 白山热情地喊了一声,洛辰过去直接把他拎了起来道:“高了,也壮了。” 然后再看了看身边的白锦,白锦回了他一个笑道:“舅舅好。” “锦儿也不像之前那么瘦了,漂亮了不少,看来去年你们过得不错。” 前面半句是对白锦说得,后面半句确实朝着洛氏说得。 洛氏点了点头,由丫鬟扶着她坐到了边上道:“前几个月过得辛苦了一点,后面几个月好了很多。” “那便好,”洛辰看着放心了不少,“姐夫去世,我本想接你一家回来的。” “不必了。”洛氏回的坚决,“几十年前父亲就和我断绝了关系,如今爹娘都去世了,我每年回来看看都已经是不孝,如何能再住回来。” 这涉及到了陈年旧事,白锦立马竖起了听八卦的小耳朵。 可是他们在身边洛辰也不想细讲,白山这样子一看就知道他也不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的性子,不回来便不回来,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派人送信过来就是,我离不开汇城,也不知道你那边怎么样。”洛辰摇了摇头道。 “离不开汇城?”白锦皱着眉头不小心把自己想的直接脱口而出。 洛辰也没有多想,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是啊,你舅舅已经数十年没有离开过汇城了,这靖南如今是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了。” 也难怪当时白家走入绝境洛家都没有提供援助,这怪不得洛辰,只能是洛氏没有和洛家说。 白锦忍不住想,究竟是什么会让洛氏在白家陷入几近崩溃的境地还不向洛府求助,就算现在洛府献出一副衰败的景象,但是想要救白家与水火之中并不难。 当然她现在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 洛辰还有一些话想多洛氏说,便打发他们道:“现在这个时候书院那边应该已经放了。雅琴和雅棋差不多从学堂里面回来了,听说你们来了早就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突然想起来道:“白山年纪也不小了,上学了吗?” 白山正愁着没有机会告诉舅舅,听他提起来他很快地道:“今年下半年刚去白鹿洞分院上的学堂。” “白鹿洞书院的分院?”洛辰微愣,随即道,“好,是个好书院。” “那锦儿呢?” 白锦笑了笑道:“家里事情繁多,父亲去世之后盐坊没有关闭,这些都要我来操劳,自然是没有去书院的时间,女子又无法考取功名,所以有白山去就行了,我还等着山儿能考取功名。” 第四十四章 下棋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洛氏兄妹又催了两句,白山也考虑的差不多了,手里的棋子拐了个弯落到了白锦给他提示的地方。 一颗棋子直接把明朗的棋局给搅乱了,白子本来已经呈现了死像,但是白山这落子的位置一下子点到了棋局中最为关键的一点——同时也是洛雅棋想要下一步落子想要堵死他的地方。 洛雅棋有些诧异,若是那地方是他落下的黑子,那么这局棋已经分出胜负了,依照现在来看,离分出胜负还远,白山虽然处于劣势,但不是不可能赢。 白山这小子倒也不傻,知道动脑子了,自从白锦给他指了那一步之后,他的白子就开始反扑,她已经看着他走了好几步好棋。 孺子可教也。 白锦有些欣慰地勾了勾嘴,这局她有心想让白山赢,只要白山开始犹豫的时候,白锦便故技重施用香瓜子来给他指路,有了第一颗香瓜子后,白山已经彻底相信了她,白锦的瓜子掉到哪里他就把棋子放到哪里,几步之后居然和洛雅棋势均力敌。 洛雅棋刚刚开始还以为只是巧合,但是几步之后便发现了端倪,他和之前的白山一样,每一次抬头都发现白锦不是在四处乱看就是去拿桌子上面的零嘴儿。 他甚至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就他这点小把戏,白锦才不会上钩,看见他把棋子下错了位置把缺口暴露了出来她心里觉得好笑,更加放心的靠着庭院的柱子开始吃起丫鬟刚送来的梅花糕。 白山学的比他们想的要快,直接抓住了机会,把自己的棋子连成了一大片,丝毫不给洛雅棋留一丝的机会。 “赢了!”他几乎是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若非这洛氏兄妹在场白山又要开始和她絮叨。 洛雅琴眼神古怪地看着白锦道:“锦儿妹妹这局棋瓜子掉的有点多啊。” 白锦装傻笑道:“有吗?可能是送来的吃食太多了,我的瓜子都拿不稳了,不小心打搅你们下棋了,实在不好意思。” “那你的瓜子也掉的太有水平了吧。”洛雅琴轻哼了一声。 洛雅棋等他妹妹话说完才开口指了指他前面的位置道:“我倒是来了兴趣,想和锦儿妹妹下一局,不知道锦儿妹妹可否赏脸?” 他有兴趣,不代表自己有兴趣,洛雅棋的话说的诚恳,白锦还是笑着拒绝了:“雅棋哥说笑了,锦儿哪里会什么围棋,只不是山儿自己走的棋罢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洛雅棋少年心气,再加上这么多年来在书院里下棋就从来没有输过,见她不愿意来反而更想与她切磋一把。 他也相当聪明,既然白锦不愿意来,他也不强迫,而且正厅里的丫鬟已经过来行礼道:“公子、小姐,可以用晚膳了,老爷已经在正厅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好,马上就来。”洛雅棋应了一声回头和他们说道,“走吧,去吃晚膳了。” 说着目光又在白锦身上扫了几眼,白锦又没做亏心事,目光坦荡。 她其实也不是特别饿,自从来到汇城以后就没少吃东西,都是一些塞肚子的,所以那一桌子菜只是象征性的用了一些。 她自己觉得是象征性,但是在洛雅琴眼中确实胡吃海塞——因为比她吃的还要多。 用了晚膳之后,洛辰给他们安排了院子,三人车马劳顿也都有些累了,白锦更是如此,跟在这些人身后疯玩早就已经精疲力尽,回到院子里面泡了个澡就躺在了床上。 她猜到白山一会儿可能回来找她,她困得不行,不想和他解释太多,捂着被子就吹灭了蜡烛,让门口的丫鬟和来的人说一声她睡了。 白山哪里知道白锦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等他才想起要去姐姐的屋子的时候那边早就已经熄灯了好久只能无功而返。 白锦其实有些后悔了,这些小屁孩闹着玩自己掺和什么,本来自己可以不声不响地在洛府玩几日再回去,现在好了,那洛雅棋脑子里都是怎么和她下棋。 白山又想追着她问,她现在只想缩进乌龟壳里。 她有什么方法证明今天下午的事情只是一个巧合? 想着想着她就直接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日清晨才醒来。 白山这个年纪就是有精力,一大早洛氏兄妹便来寻他,不过这次不是去玩而是让他跟着去书院和他们一起读书。 这倒是好事,但是把她连带着也提过去是什么意思?! 她的设定不应该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农家女子好吗?这种上学堂的事情怎么也轮到她身上了? 难不成生活终于要对她这只小猫咪下手了? 好久没有一边打哈切一边坐在书院的书桌前,她总觉得有一些亲切感,就连那教书先生敲着戒尺她都看得惯。 然后这戒尺一眨眼之间就到自己脑袋上了。 屋子里那么多学生,他哪里知道白锦是今日刚来的,见她一发呆戒尺就马上敲到她的脑袋上。 “嗷。” 白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嚎了一嗓子,引得那些坐在前排的富家子弟纷纷捂着嘴笑着回头看她,白山他们也不例外。 好在那先生下手也有轻重,最多疼了一点并无大碍,白锦默默地往角落里挪了挪,装死。 在洛府的日子一日日过得倒是相当的快,府上的锦衣玉食是农家想都不敢想的,但白山在府上的几日里丝毫没有养出骄奢的性子,他们三人平时一起去学堂上学之后便是打闹。 白锦也没有闲得慌,去了书院的一日倒也不是没有收获,书院里面流行话本子,上辈子白锦嫌弃这些东西,无意之间瞥到了身边的人的话本子上,只不过草草看了连贯就觉得颇为有趣。 那先生没收了不知道多少话本子堆在了隔壁的小室里,白锦趁着下课的时候悄悄用了一句中原盛行的绝句和那老先生换了一大叠的话本子,每天趁着没人的时候悄悄躲在院子里面看。 虽然样子是憋屈了一些,但是至少有事情做了,她也还算是津津乐道。 第四十五章 孺子可教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也是。” 洛辰没有再说什么,给了他们一小袋零嘴儿便让梅姐姐带着他们去了后宅。 见三人出了门,洛辰这才开口问道:“这两个家伙比去年长大不少。” “自从当家的去世之后,这两人便懂事了许多,尤其是锦儿,在家里几乎都没有看见两人再吵过了。” “那之前锦儿与刘家的婚事……”洛辰迟疑片刻道。 “早就已经作罢了,”洛氏苦笑,“前些日子我本想替她张罗张罗,但好像也没有适合的。” 她顺带把刘家和白锦的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洛辰震怒道:“刘家胆子大到这个地步?先不说不把我们洛家放在眼里,在靖南城里也做出这种事情,若不是我不能离开这汇城……” 洛氏摆了摆手道:“这事儿也别气着,我看这些日子刘家也略微收敛,你在汇城好好呆着守着这府邸便是。” “盐坊还开着?” 洛氏应道:“关了一段时间,但是没过多久便重新开了,都是靠这两个孩子,我丝毫没有操心多少,山儿去了书院之后锦儿便到了澎城请了掌柜过来帮忙。” “去这么远的地方请了掌柜?” 府上的茶才刚刚泡好,由丫鬟端了上来,洛氏轻车熟路地捋了捋袖子接过茶盏道:“姓宁,但是不知道那丫头从哪里请来的,两人看着还算熟悉。” 宁,姓宁的掌柜,洛辰斟酌了片刻道:“我多年前也曾经认识一位姓宁的掌柜,你可知那掌柜的名字叫什么?” 洛氏摇头,她在家的时候从未听过白锦叫过那人的全名。 在宁桐华来家中的时候,洛氏不是没有提防过他只是一直显山不显水,这么多天下来看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她也才作罢。 至于宁桐华刚来时候说的那套说辞——她猜多半也是假的。 不过她也没有和洛辰说太多,又聊了一些闲话。 稍微大一点的家族一般都不会让自己的子弟去学堂,都是在家里请先生,就像当初宁府和白府合办的一个家族学堂一样,洛府也不例外,在后院的西厢房之中便设了一个小书院,专门请了先生过来教洛雅棋和洛雅琴。 所以这也是因为为什么到了正月初一,这两人还要上学。 那洛雅棋和洛雅琴是一对兄妹,年纪都比他们两人略长一些,这一路上白锦还没有开口白山就已经絮絮叨叨地讲了一通,都是回忆几年前捉鱼摸虾的日子,不由得让白锦感叹年轻真的好。 心里正想着就感觉身前似乎有一阵风吹过,扭头竟看见两人飞快的从书院里面窜了出来,后面书院的先生上了年纪,拄着拐杖点了点地喊道:“大公子二小姐,还有一些没有讲完呢。” 两人看梅姐姐带着白山和白锦站在一边才绕了老大一个圈站到他们面前异口同声道:“你们可算来了。” 白锦这才看清两人的相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洛辰的缘故,这两人都有些异像,那洛雅棋体态也十分的魁梧比白山都大了一圈,面容生的器宇轩昂,鬓若刀裁眉浓似墨画,双眼有神看着比魏言都要英气几分。 而那洛雅琴也是十分的高挑五官生的极其精致,眉清目秀雅致温婉,那一身淡粉色的长裙,样式虽然简单,但是料子却用的是靖南新运来的玛瑙锦。 毕竟是小孩子心气,两人都和白山熟识倒是相谈甚换,不过这两人貌似之前便于白锦不太相容,和她说的话就明显少了许多。 白锦也不介意,他们聊他们的,自己也就是跟着他们玩的而已,有蜜饯果脯之类的反正也少不了她。 难得自己贪得一个月的悠闲不用操心盐坊的事情,她乐的做什么都兴致满满。 白山本想替自己姐姐说两句话,但是每次想要开口都能被自己姐姐发现看自己一眼,他知道白锦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这话到嘴边便咽了下去。 而且雅琴和雅棋还拉着他又是玩投壶又是下围棋,这三人玩的不亦乐乎,白锦晃荡着腿抱着丫鬟塞给她的暖炉坐在小亭子的一角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惬意地看着他们玩。 白锦小时候也是这样玩大的,若是再早个几十年的时间白锦还真的有心思陪他们玩。 这三人还嫌单玩不过瘾,还抓了一把瓜子当做赌注,每次以一颗瓜子作为压数。 瞅了几眼,还别说,洛家的这两个小子围棋还真的下的不错,比当时的宁桐华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白山在书院也学了一些围棋,不过只是入门的基础,白锦已经看他连着四五把第一手下天元的位置,最后输的相当的惨烈,一把瓜子到他手里一下子就见底了。 挑了挑眉头,小萝卜脸皮薄,而且实力差距太过于悬殊,白锦怕白山的积极性受打击,倒是有些不忍心想要帮他。 再新开的棋局之中,白山捏着手里的白子摩挲了半天踌躇不定,他又陷入了死局,棋盘上的棋子星罗棋布,黑子已经将白子围得死死的已经打算叫吃。 破局的方法还算是多,白锦粗粗地看了一下至少有四五种落子的位置,但是白山已经捏着子儿往别的地方落去了。 白锦暗叹一声,手缝微微张开,不多不少刚好掉下了一颗香瓜子落到了棋面上。 “抱歉。”这三人还没有开口,白锦就已经伸手去捡了那颗瓜子,在白山注意到的地方用小拇指轻轻点了一下那个位置。 洛家兄妹并没有察觉,连忙催促白山快些落子儿。 白山抬头,但是白锦似乎完全没有注意这边一样,嗑着瓜子看这远处那两个斗百草的丫鬟。 白锦是想提醒他把子儿落在这个位置吗?白山有些怀疑,难不成白锦也会下围棋? 白山也没有被他们说的直接冲动落子,他环顾了整个棋局开始思考,自己的白子已经被黑子围得死死地,他自己觉得是积重难返,他清楚让白子莽撞的冲出去只是在做无用功,只是在慢性死亡。 重新审视白锦暗示的点,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白锦嘴角微微勾了勾,他发现了。 第四十六章 大理侯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不过她也不能整日看话本子,隔三差五还是去正厅陪洛氏,因为是正月的缘故,来洛家拜访的人也是源源不断,白锦便坐在洛氏旁边吃着招待客人的小点心。 才刚刚送走一批客人的洛辰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嘀咕道:“这些人平时倒来的没有那么勤快,这过年一下子全部来了。” “为什么平日里不能来?”白锦靠着洛氏一副天真浪漫地问道。 洛辰倒也没有隐瞒道:“平日子里有靖南侯府看着呢,谁敢来?也就只有正月的时候对咱们有些松懈。” 靖南侯府还要看着洛府?白锦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吃惊的表情也没有遮拦直接流露了出来:“靖南城府也要看着舅舅府上?那是不是咱们之前做了什么得罪侯府的人了?” 洛辰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若是咱们得罪了靖南侯咱们怎么可能还在靖南城有立足之地。看来咱们家之前的事情你母亲还未和你们讲。” 白锦这才回头去看洛氏,后者抿着唇道:“都是一些陈年旧事又有什么好讲的,而且我现在已经离开了洛府,这些事情也与我没有太多的关系。” 洛辰拍了拍白锦的肩膀道:“你娘不和你讲那我来和你讲,咱们这洛家之前可不只是一个囿于汇城的一个洛府。” 一有故事听,白锦立马抓了一把香瓜子。 洛辰还十分贴心的让丫鬟给她端了一碗白木耳的甜汤怕她瓜子吃多了上火口干。 洛氏没打算听,起身暂且离开了正厅。 “这事情还得从你的曾外祖父开始说起,当时这里还不叫靖南,而是叫做大理,你进府的时候可曾看见外面的那块歪着的牌匾,在那牌匾之后其实还有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大理侯府。”洛辰似乎回忆起很久远的事情来。 大理,大理侯府,洛家。 白锦终于想起前世看的史书了,确实有记载着大理这块封地,但是她没有想到大理侯府居然就是他现在处于的洛家。 “四十年前新帝还未登基只是皇宫中的太子,魏家所支持的便是太子,而祖父的意思是独善其身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洛家都未站队,”洛辰有些遗憾,“二皇子当时得势,风头甚至一时间盖过了太子,当时先帝病危,整个朝廷氛围剑拔弩张,太子与二皇子的摩擦日渐严重,朝廷也好,也是附近的诸侯也好,每晚几乎都在死人,死的都是中立的人。” “太子和二皇子的意思很明显,宁愿不让中立的人站到自己另外的一边,打算直接除去,”洛辰的话里带着一丝苦涩,“你曾外祖父手里把握着三万兵权,太子和二皇子派人登门拜访了许多次,当附近封地乐清侯暴毙了之后,你外曾祖父只能孤注一掷,选了二皇子。” 后面的事情白锦差不多也就想到,在最后的夺皇位之争中,太子占了优势成功登基,而作为支持太子的魏家被分封为靖南侯,封地就在大理。 “好在咱们家之前对太子有恩,新帝登基也便赦免了曾外祖父,只是剥去了侯爵降为百姓,但是这宅院还是留了下来。”洛辰这才把这段往事给讲完。 白锦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却听门口有人道:“洛老爷还在伤感这段时光啊。” 听着这语气带着轻佻又有些欠扁,白锦挑了挑眉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宁桐华已经迈进了屋子里面。 不对,宁桐华怎么会跟过来,他们前几日来的时候可只是和宁桐华说过去汇城的舅舅家,可没有说是哪一家。 汇城姓洛的又不知这一家。 宁桐华他身后还跟着一大堆东西,就这样悬浮一样的进了厅堂,白锦好奇地道:“这些东西还会飞?” 那堆小山一样的礼品盒后面侧出来一个脑袋,露出方圆的脸道:“白……” 话还没有说出口,宁桐华的扇子已经敲到他的脑袋上道:“还不快把东西放到边上。” “是。” 方圆老实地把东西递给身边的小厮,也不知道宁桐华送来多重的东西,那府上的小厮一下接过去就感觉手上沉甸甸的重量,差一点托不住。 好在宁桐华的扇子往前微微一顶,看似轻飘飘地撑着笑道:“令府的小厮似乎缺乏锻炼。” 洛辰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好,宁桐华上门拜访这还是第一次,实在是有些突然。 “宁掌柜?”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洛辰几乎是一瞬间就谨慎了起来,“有许多年未见了,正值正月,宁掌柜的凤珍楼一下子就闲了下来?” “那倒也不是,只是今天正好在附近而已。”宁桐华瞥了白锦一眼道,“顺带着靖南侯世子还有一句话想要带给您。” “愿洗耳恭听。” 两人要说私事,白锦识趣地从侧门退出正厅,然后对上了宁桐华有些幽怨的目光。 白锦被他吓了一跳:“你不是替世子传话给舅舅吗?怎么也出来了?” 宁桐华幽幽地道:“我替世子爷传话又不是我亲口和大理侯说,方圆又不是不能替我说。” 撇了撇嘴,白锦敷衍道:“你说的都对。” 宁桐华收起那副不正经的样子道:“我还真没有想到洛氏是洛家的二小姐。” 白锦一声嗤笑:“你倒是还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嘴上说着不知道恐怕是一到白家就已经查清楚了吧。” 宁桐华不明她的意思,白锦一字一句地道:“我记得我从未听过你在阿娘面前提过自己的名字,怕被阿娘知道吧。” “但是你在家中也从未提过我的名字。”宁桐华目光深邃,“为何你就不说我在替你掩盖我的身世?” 白锦似笑非笑:“确实是这样,但是宁大掌柜可别忘记了,若是咱们家的人都不认识你,我称呼你一句宁桐华有什么问题吗?” 白锦当初不直呼他的名字就是怕白山和洛氏认出他是什么人,宁桐华顺水推舟,在洛氏问他来自哪里的时候这丫直接编出了一个借口。 虽然不排除他的反应力很快,但是白锦更愿意相信,这人早就准备好了。 第四十七章 “白”字倒过来写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白锦知道,就算她说的再多,这人都不会承认的,仔细想想很多事情,只能说他丫老奸巨猾。 能在只有她和洛辰两人在正厅的时候来拜访,说他没有打算过她“白”字都倒过来写! 宁桐华侧目已见方圆出来了,他只能草草和白锦道:“今日我确实与世子爷来汇城有事,路过的时候世子爷想到这么多年都未曾来洛府拜访过,所以便托我过来一趟。我虽知道洛氏是洛府二小姐,但上门拜访纯粹只是世子爷一时兴起而已。”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真的,洛辰送方圆出来,宁桐华微微侧身借着假山掩盖住自己的身形,他这才道:“另外,世子爷想让你帮他一个忙。” 白净杏眼微睁,宁桐华后面半句没有出口就已经绕了一圈从西侧和方圆回合出府。 等等!世子爷想让她帮的是什么忙? 说话能不能说清楚啊! 这人来得快去也快,白锦心里嘀咕两句,只能回去继续吃糕点。 洛氏本想在洛府留个四五日的时间,但是洛辰好客,白山到此处又是天天跟着洛家兄妹去书院,所以三人在府上一留再留就留到了上元节将近。 但从那日之后白锦便再未见过宁桐华,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她也渐渐就没有放在心上,几日一过就全然忘了。 汇城的上元节习俗和中原的那边差不多,无非就是游花街挂花灯放孔明灯,在前几日街上两边的屋子之上就已经拉上了一排又一排的细线,准备挂花灯,摊子也渐渐支了起来。 随着上元节的临近,天气却差了起来,先不说是气温骤降,然后连着下了几日的大雪,比之前白锦在靖南城遇见的还要大。 白锦早就看雪看厌了,远没有之前的性子,这雪一下来她便开始捧着汤婆子捂着被子和鸡崽子一样一动不动。 可偏偏这个时候,有人还想去逛上元节,用完了晚膳之后,白锦接过丫鬟端过来的茶水漱了口,却听得洛雅棋道:“爹,过几日便是上元节,这学堂……” 洛辰平日里对这双儿女虽然管得严,就连正月里都要开着学堂上课,但是这种节日还是相当通融地道:“上元节那日便休息一日吧,连着上了这么多日也该让先生休息了。” 洛雅琴抢着道:“晚上还有灯会,爹爹能否让我们出去逛逛。” “带着山儿和锦儿也一起去玩吧,他们难得来一趟。” 白锦差点被漱口的水呛去,连着咳嗽了几声,忙着从丫鬟的手中接过了帕子擦了擦嘴,正欲开口,却见洛辰笑着看着她道:“年轻人就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整日窝在院子里面像什么话?” 白锦心里叫苦,什么叫她窝在院子里面,分明是这几天的天气太冷,她都不想动,而且平时在黄岩村的时候她常常从盐坊到家里两边跑。 她也只能跟着应道。 上元节对于她来说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以前每年这个时候有空她都会带着丫鬟出去走走。 他们运气很好,上元节的前一日雪终于是停了。 院子里面的雪已经积了食指那么厚,原本他们还担心会不会因为路面上雪太多灯会办不了,临近晚上的时候府外传来消息,灯会照旧举行。 洛氏兄妹欢呼了一声,早早地用了晚膳之后便回屋子梳洗打扮去了。 为了公平,洛辰也让丫鬟过来替白锦梳洗打扮,白锦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但还是温顺地坐在梳妆台前,顺带向洛辰道了谢。 洛辰倒也没有说什么,送来了几套衣服,显然是早就已经让人开始做了。 白山也有几套袍子,白锦看得心里微暖,洛辰相当重视自己的姐姐洛氏,也十分的重视他们两人。 随意挑了一件梨黄色海棠褙袄,外面罩了一件刻丝石青银鼠褂子,下身搭了一件同色的长裙,因为怕冷白锦特意挑了最后的衣服,本以为会把自己裹成一个球,但是穿上之后腰肢依旧芊芊,看得身边的丫鬟一边替她插上簪子一边夸道:“白姑娘的面容和身姿实在是好看。” 抬头看了一眼铜镜,镜子里面的姑娘唇红齿白乌发如云,脸上略施粉黛像是薄雾之后的远山一一样,清秀又带着一丝朦胧的美。 外面的丫鬟叩了叩门道:“白小姐,洛小姐让奴婢来催您过去。” “这就来。”那丫鬟替她答了一声,这才朝着白锦福了福身子道,“小姐,已经替您梳妆好了,您可以过去了。” 洛雅琴也才刚刚出来便让丫鬟去催了她了,她的动作也不忙,那丫鬟以来自己便提着裙子出来。 好歹也是从洛府里面出来,洛雅琴打量了她两眼还是给了她一条面纱遮脸。 这面纱的扣子是双环扣的样式,一般扣上不容易脱落,但是扣上的方式略有些难,洛雅琴有意不说直接给她等着她来问,却见白锦捻着扣子十分轻车熟路的把面纱戴上了。 洛雅琴看得有些懵,她都要身边的丫鬟替她扣上,这到底是谁在耍谁。 白锦见她还呆在原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不是洛姐姐催着要早点去,怎么还愣着了?” “不用你管。”洛雅琴愤愤上了马车。 白锦耸了耸肩也跟着上了马车,倒是想到了洛雅琴以为自己是第一次戴这种东西,不过她也不生气,说到底洛雅琴心思不坏,只是那日下棋的时候她出手帮白山的事情令人有些看不顺眼,再加上之前可能和她闹了什么矛盾吧。 洛府位置其实有些偏了,出了长巷以后马车走了好久才渐渐看到了繁华的灯街。 冬日太阳落山的早,此时才是酋时,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头顶的长线上已经挂上了许多的花灯,远远的看过去头顶宛若一片灯海。 马车也就送他们到这里,三人在这里下了车,白锦这才注意到后面一圈都是洛府的人护着他们。 洛辰想的倒是周全。 第四十八章 站起来试试?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第四十八章 天色已晚,花街上的人逐渐变多,白锦环顾了一下两边路过的人,把自己的荷包从腰上解下来贴身放进怀里藏好。 白雅琴不以为意,白锦瞅着她那个用金丝绣的并蒂莲的荷包想提醒两句,白锦每次忍不住要开口她都大声地转移话题,花街上又十分嘈杂,白锦说了两声这几人都没有听到。 瞧着她倔的像牛一样,倒是和之前的白山有几分相似,果然都是洛家的人,脾性都差不多。 也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四人在某个摊子前买花灯的时候,白雅琴摸了摸腰间的荷包,没了。 白山和洛雅棋也下意识地去摸腰间,也是空空如也。 不停白锦言,吃亏在眼前,这么多年逛花灯下来,白锦用血的经验提醒这几个人注意荷包,更何况他们这今日的穿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被偷荷包的几率大大增加。 洛雅琴脸色微红,不吭声了,白锦叹了一口气也不和她计较,从怀里拿出了自己的荷包递给白山道:“你们接着玩吧,我到边上的茶楼去休息片刻。” “姐,那银子……” “我身上还带了几两。”白锦摆了摆手道。 鸡蛋不能放到同一个篮子里,荷包里面放着的都是出门前洛辰给她的银子,白锦随身还带了几十两银子,上茶楼喝个茶是绰绰有余。 洛雅琴感觉不好意思,虽然并未和白锦说话,但是让身边的护卫分出几人来跟着白锦。 白锦浅浅一笑道了一声谢,便上迈进了边上的茶楼。 茶楼里面点了地龙和炉子,一进去便觉得冰凉的手脚渐渐有了暖意,向小二要了一壶普洱便上了楼上的雅间。 小二的手脚倒是麻利,白锦刚刚坐下茶就已经上来了,与茶一起送上来的还有一小碟桂花糕。 挑了挑眉头,白锦疑惑道:“我没有点这糕点。” 小二比她还要困惑:“你没有点这糕点吗?可是隔壁雅间的人明明说是您点的。” 隔壁雅间的人?白锦这才注意这茶楼的每个雅间只是用一个屏风相隔,而那屏风居然是木纸结构的,甚至一眼看过去都能看到隔壁雅间那人的影子。 从袖子里面摸出一小块碎银子递了过去,那小二连忙擦了擦手接了过去。 等他走了,白锦这才拔下头上的一支银簪子刺进了糕点之中,拔出来之后簪子没有变色,她又从各个方面都刺了一遍,簪子还是没有变色,但是那块糕点依旧七零八碎了。 自己运气这么好插了一块没毒的? 正准备向其他的糕点下手,就听到隔壁雅间的人道:“白姑娘,你就是把所有的糕点都扎一遍,你的簪子都不会变色的。” 握紧了簪子,白锦警惕地看着雅间那侧的人,那边传来一声笑声:“你若是拿着簪子往这边捅,看看有多大的可能性捅到我?” 白锦撇了撇嘴道:“世子爷每次能不能不要用这些奇奇怪怪的方式出现在我的身边,真的有点吓人。” 那边又传来一声轻笑:“宁桐华没有告诉你吗,我想找你帮个忙。” “说是说了,”白锦不满地道,“但是他没有说清楚,殿下到底想要找我帮什么忙。” 说完还不忘补上一句:“小女既不卖艺也不卖身。” 她的话很是有趣,魏言觉得在她身边的时候自己的心情不知道怎么的容易变好。 好到前几日云鸾砸了他一个前朝的古董花瓶他都不觉得有什么生气的了。 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什么,但是云鸾看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有些不忍直视。 “你想多了。”魏言的语调都带着笑意,“只是托你帮个小忙而已。” “殿下请讲。”两人好歹也有些交情,白锦便直接大方地开口道。 她愿意帮忙其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隔壁坐着的那位可是靖南侯府的世子爷,这靖南比他权势大的可能也就只有他爹,这简直就是一条她做梦都想要抱住的大腿。 她若是再不要脸一些估计直接会上去问:世子爷,您还缺腿部挂件不? “这并不难,”隔壁顿了顿才道,“白姑娘只需要坐在这里不动便是。” 只需要不动这也太简单了吧,白锦捻起一块糕点,正准备放进嘴里,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破风声,一支长箭从隔壁的雅间里面射了出来。 自己头上传来一阵更急的破风声,眼前一阵火花,那只长箭被改变了方向“嗖”得一声不偏不倚地插中了手里的糕点。 白锦:“……”刚刚是谁说简单来着?这丫丫的简直在要她的命好吗? 抬头见世子爷的侍卫站在房梁之上。 “不好意思,”魏言现在才解释道,“之前店小二其实把咱们两个的雅间弄反了,所以说这糕点才会送到你的雅间里面。” 也就是说,那些人也当做现在这个雅间里面坐着的是世子? 还没有开口,第二支长箭已经射出来了,紧接着是第三支第四支,破风声连连,屋顶上的云鸾速度也不含糊,手里捏着铁蒺藜一个个扔出去打乱了长箭的角度,没一会儿白锦身边已经插着一圈的长箭,但是她却毫发未伤。 就算如此,她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了。 “还……还有吗?”白锦咽了咽口水。 “本世子哪里知道,你要不站起来试试看?” 她哪里敢试试看啊,对于刚才差点被射成马蜂窝自己还心有余悸,保不准还有最后一支箭搭着呢。 她按着捏着糕点的手势保持了一炷香的时间,隔间终于传来了噗嗤一声的笑声。 “雅间外已经没有人了,你早就可以放下手中的糕点了。” 白锦心知被耍了,有些恼,魏言已经从隔壁的雅间出来了,靠着开着的门道:“怎么?不开心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苏绣月华锦袍,一头的乌发用白玉冠高梳,倒是看着有几分潇洒。 魏言自觉地自己做的有些过了,看着外面繁华的花街道:“这样吧,作为赔偿,本世子陪你逛花街吧。” 第四十九章 花灯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第四十九章 白锦秀眉微微蹙起,魏言也由得她拒绝,已经自顾自地走下了楼梯,白锦也只能跟在他的身后出了茶楼。 那几个洛府的小厮有些茫然,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上去,雅间里面插着的一些箭矢他们早就已经看傻了。 入夜了之后,就算是在热闹的街道,气温还是有些冷冽,白锦掀开门口的帘子出来,被冷风一吹,忍不住和兔子一样的在魏言的身边打了一个哆嗦。 手微微碰了碰白锦的那双已经握成一个小拳头的手,还真觉得有几分凉。 魏言轻叹一口气,让云鸾去茶楼里面寻汤婆子,但是楼中似乎没有这个东西,寻了半天也只找到了一个锡做的密闭的大水壶,大的足足有白锦脑袋那么大,在上面盖着一层布,勉强当做汤婆子。 白锦一接过来就觉得那沉甸甸的手感,不过还是能托得住,抱着很是暖和。 “现在总不冷了吧?” 白锦一边吸着鼻子一边道:“不太冷了。” “那走吧。” 世子爷出来也是带了一群侍卫的,这群侍卫比洛府的还要靠谱,为了怕两边的人过于拥挤,站成了一圈把他们二人围在了中间。 那圈围得还挺大的,白锦站在其中并不感觉道拥挤,而且她现在想的东西还有些奇奇怪怪的,若是汇城的所有高门大户的子弟一起出来,岂不是一个个都是围在一起的侍卫圈在那里移动? 想想都很有意思,两个大圈圈撞在了一起到底是谁让着谁呢? 小声地笑了出来,白锦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在生闷气,抬头入眼的是魏言那一双眼眸,倒影着点点的花灯,眼中更像是有星辰。 白锦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飞快地低下了头 若是从侧面看过去,就能看到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子。 一只小巧的莲花灯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她这才回过神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一个小摊边上,魏言轻声道:“要买一个玩吗?” 白锦连忙点头,正要从袖袋里面掏银子,魏言已经把自己手里的二两银子压在了桌子上道:“你那点银子还是留着开铺子吧。” 撇了撇嘴,白锦把怀里摸到的银子放到魏言的手里道:“多谢世子爷的好意,但是这二两银子还是我自己来付吧。” 魏言突然想到那日她把玉佩还给自己。 莞尔一笑,握紧手里有些温热的银子道:“是我失礼了。” 花灯里能塞纸条,魏言见她伸手去拿了放在附近的毛笔,思考了片刻就在上面提了几个字,写的居然是一手稳健的魏碑。 他有些诧异,但是白锦挡着用身子挡着纸条,他除了看清最上面写着一个“云”字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据他所致知,白家也就白山上过学堂,而且还是年前去的。 而且看白锦的笔法遒劲,少说也练了十余年。 曾经派人查了很长时间白锦的身世,白家的家室很好查,清白的完全没有任何的掩盖,而洛家这边洛氏几十年前就已经和洛家隔断了关系,所以根本不用去查。也就只有他在澎城的路上遇见她开始许多事情就开始变得扑所迷离。 单论白锦家,也就是白令去世之后,她家才有了起色。 白锦不知道她写了几个字的时间,魏言已经想了许多事情,她把纸条塞成团子塞进花灯的时候,魏言脸色有些奇怪。 她瞥见自己手中的毛笔也想起来了。 她不知道魏言有没有看到她写了什么,她紧张兮兮地问:“你有没有看到我在上面画的小乌龟。” 显然就是先掩盖什么事情,魏言顺着她的话笑道:“这花灯上大家都写字,哪有和你一样画小乌龟的?” 说罢把刚刚她放他手上的那二两银子也放到了桌子上道:“再来一个花灯。” 铺子的主人连忙从架子上又拿下另外一个花灯,魏言从她手里接过毛笔沾了沾墨,手腕微转,白锦一眨眼便已经看见他用草书写好了。 世子爷的字有些像张芝,白锦拍了拍手笑眯眯地道:“世子爷的写的一手好字,着实让人羡慕。” “那你读读这上面的字。” 这还不容易,一眼就能看出他写的是“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她正要念出来,却见魏言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地笑。 白锦飞快的合上嘴,差点咬到了舌头。 “世子爷说笑了,”白锦有些心疼自己无辜的舌头,“小女方方正正的大字都不认识,更不要说世子爷的龙飞凤舞的字了。” “那你何由说我的字好看?”魏言今天就和她杠上了一样,接着问道。 白锦眼珠子转了转一脸谄媚地道:“世子爷长得这般玉树临风,手上的字能不好看吗?小女就算不识字也能看出世子爷字中的神韵。” 这种拍马屁的话魏言是听多了,但是从白锦的口中说出来他居然并不觉得讨厌。 站在边上的云鸾怎么听都觉得这两人像一只兔子一只狐狸,那只小兔子正非常认真地夸着那只狐狸。 狐狸非常享受,甚至想要帮小兔子主动把花灯挂到树上。 这家铺子摆在一颗巨大的樟树之下,所以花灯都挂在了树上,魏言借了店家的竹棍子,勾着花灯稳当地挂在西侧的树枝上。 街道的尽头就是山路,从这里上去便能看到烟花和孔明灯。 走到这里人就已经少了很多,从街口走到现在也走了好长一段路,白锦显然也有些累了,山脚之下有个凉亭几人便坐在那里休息了片刻。 “洛氏兄妹和白山应该差不多该逛到这里了。”身边的人和魏言嘀咕了两句,魏言道。 白锦环着腿靠在柱子的一侧道,从这里也能看到远处的星点烟火。 “世子爷今日也是‘偶尔’到这里的吗?” “你想多了,”魏言立在凉亭口,“本世子倒没有这么空,虽然最近上元节,但是刘家和云家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 “云家和刘家的势力在靖安都还在扩展?”白锦眯了眯眼睛。 第五十章 一年之约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魏言轻叹一声道:“趁着正月里的时间,凉城那边的盐铺子全部都换成刘家的了。” 白锦捡起落在身边一片枯黄的叶子道:“商户能扩展也是他的本事,天下熙熙皆为利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已。” 魏言皱着眉头道:“那你知道若是刘家继续扩张的结果是什么吗?” 白锦嗤笑道:“我知不知道这并不重要。但是你们魏家需要刘家,而刘家也是需要魏家,我想着就是刘家能够发家的原因。当然,若是刘家继续发展下去,侯府的人怕他会掌控整个封地的经商命脉吧。” 怀里的那个汤婆子也差不多凉了下来,白锦舒展了一下自己酸麻的手:“整个靖南也就靠着沔湖的盐支撑到现在,刘家又是掌握着沔湖附近绝大部分的商户,不夸张的说在靖南城刘府已经成了靖南侯之下权势最大的家族了吧。” “早就听说皇帝想削藩了。”白锦笑眯眯地道,“目前来看在朝廷四周的藩国,靖安是最好动刀的,就目前的形式来看,朝廷的势力只要联合上了刘家,那就已经赢了一半。” “白姑娘知道的事情还挺多的。”魏言似笑非笑地站在她的对面,“不仅仅知道靖南的经济命脉全在盐上,居然还知道皇帝有意削藩。” 白锦直接装作没有听见这话,绕开了道:“至于云家,云家三年就将盐铺开出了海陵,七年之内就已经纵横中原,第十年成为贡盐,我猜世子爷是担心云家的家主会亲自来靖南。” “又是朝廷又是刘家又是云家,世子爷殿下,您要是错了一步这棋可就是死局了。”白锦轻声道。 “依你说,这局要怎么解?”魏言敛了袍子坐在她的面前道。 “很简单,”白锦笑靥如花,“我想最多再过三个月的时间,白家的盐铺子应该就能在靖南城内开张了,盐引的事还望世子爷不要为难。” “盐引得去寻靖南城县衙,若是手续齐全了,县衙也没有不办给你的道理。” 白锦颔首道:“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我怕其中会有人作梗。” “就这样就行了?” “就这样就行了,”白锦自信地点了点头,“若是世子爷信得过我,一年之内靖南城没有刘府的立足之处。” “一年之内?” 魏言盯着她的目光突然锋利如刀,白锦却丝毫没有躲闪:“只需要一年。” 他笑了笑,起身道:“记住自己今日说的话,我给你一年的时间。” 话落他便转身离去。 白锦抿着唇,那边就已经听见白山喊她的声音:“姐。” 她这才回过头,洛氏兄妹和白山这和她隔了几米的距离。 白锦飞快的回头看自己的身后,魏言和云鸾早就没有了踪影。 “姐姐你不是去了茶楼了吗?怎么走的比我们还要快?”白山嘟囔道。 白锦笑了笑,有一圈侍卫替他们开路,自然走的会比他们快。她随意扯了个谎道:“我从另外一边人少的地方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洛雅棋瞥见了她身上披着的披风,“之前看锦儿妹妹来的时候可没有穿着这么一件披风啊。” 白锦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自己在凉亭坐下的时候魏言给她披上的披风,她不动声色地道:“晚上露水重,太冷了,我随意在长街边上买的。” 她都这样说了,洛雅棋也不好再说什么,看了看崎岖地山路道:“这么晚了便不上去了吧,时间也差不多了,父亲在家里也应该等急了。” 众人点点头,这么一圈逛下来也都有些累了,这边又人少正好能叫马车绕路回府。 白锦走了许久的路,回到院子里面的时候腿有些酸麻,虽然自己现在非常不想动,但是还是把魏言的那披风仔细地叠好暂时先收进边上的抽屉里,淋浴之后便迫不及待地上了软塌。 正欲舒舒服服地看几页话本子睡觉,但是屋外还是传来了几声敲门的声音。 略微有些迟疑,她刚刚已经见过了洛氏和舅舅,白山这个时候也应该在自己的院子,这个时候还有谁会上门? 白锦警惕地喊了一声:“谁啊。” “锦儿妹妹,是我。” 这声音应该是洛雅棋,白锦拿了身边的外衣穿上,让丫鬟打开门。 这一打开就见他搬了一张巨大的石板直接进来了。 白锦吓了一跳,待得回过神后仔细一看这不是之前放在花园里面的石质围棋盘吗。 “家里找不到其他的棋盘,我只能把这个搬过来了。” 一见这东西白锦心里就已经明白了几分,她抱歉地笑了笑道:“棋儿哥,我都说了我不会下围棋,就算是你把棋盘给搬过来了我也不会啊。” 洛雅棋不与她废话:“一个时辰之前,你在花街上离开我们的那一会儿应该和别人在一起。” 白锦还没有开口反驳,这人接着道:”而且那人应该还是一个男子。” “他送与你的披风就放在西侧的那个抽屉里面,因为那把手上的灰擦得干干净净……” “停!”白锦连忙打断他,“你想干嘛?” 洛雅棋耿直地把棋盘往前一举:“和我下一盘棋。” 这孩子还真的是执着,白锦想着若是不和他下一盘棋估计他真的会把事情说出去。 她其实并不在意名节这种东西,但是还是要避免也谢不必要的麻烦。 挥了挥手让丫鬟出去,白锦这才道:“棋子带了吗?” 洛雅棋点了点头,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两个棋盒。 ……这种东西是怎么塞进去的。 白锦非常大方地把白子让给了他,洛雅棋轻哼一声把白子推到了她的面前道:“我不想占妹妹的便宜。” 还真的是耿直,白锦心里想笑,既然他执意要把白子给她她也不矫情地拿了过来。 洛雅棋的棋艺稳扎稳打,若是白锦在他那个年纪对上了他自然是不敢小觑,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棋艺已经今非昔比,几乎是一盏茶的时间就收单官了。 洛雅棋惨败。 第五十一章 让子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第五十一章 “再来!” 毕竟是年少轻狂,一局输了怎么能够甘心,洛雅棋自己自诩棋艺不错,怎么可能短短的一盏茶的时间就被收了单官?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轻敌了,没有认真起来。 “再来?”白锦嘴角微微上扬,自己的获胜欲也被他挑了起来,“那来就来。” 这次白锦把白子推给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接过了棋盒就捻了一颗白子飞快的按在棋盘上。 下棋本身就是一件修身养性的事情,讲的就是心平气和,他平静的时候都下不过自己,现在这个状态难不成就能赢得了? 白锦也没有出言提醒他,托着腮帮子跟着他的节奏一颗一颗地往棋盘上下着棋子。 这次的速度更快,甚至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未到胜负已分,他输的更惨。 “让一子?” 洛雅棋脸色涨红,勉强点了点头,白锦这才笑盈盈地和他继续对弈。 还是一盏茶时间,洛雅棋输。 于是白锦便从一子开始让一直让到了八子,洛雅棋局局败落,而且每局用时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在让九子的时候,他才放平心态沉稳着心气和她下,在最后才赢了半角棋。 “怎么样?”白锦晃荡着棋盒,“服气吗?” “服气。”连着下了十余局棋,洛雅棋是输的心服口服。 从第一局他应该就察觉出了他和白锦的水平差距很大,自己却和愣头青一样和她一局一局的下。 “是我技不如人。”洛雅棋十分认真地道。 白锦听到他这话才松了一口气,想着怎么说几句话把他打发回去,却听他开口道:“教我。” 白锦:???? 这剧本应该不是这样的好吗?她总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圈套里面。 这个时候夜深了,白锦这个点儿都有些犯困,但是对上了某个少年灼灼的眼神——以及他的威胁。 白锦有些绝望,还是拿起了手中的棋子。 洛雅棋几乎是在他这边呆了一个晚上,等到天空破晓这才欢欢喜喜地揍了,白锦在床上没躺多少时间又有丫鬟来催促她起床。 白锦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去花厅里用了早膳,然后才回屋子继续睡觉。 洛雅棋一宿没睡,精神抖擞地又去了书院。 白锦补了一个觉之后收到了宁桐华的书信,是方圆给她送过来的,沔湖附近的盐坊已经开始重新开火了,刘家也开始收起了盐。 刘府这几日涉足到了凉城,想必卖了不少盐,这个时候盐库恐怕空的很。 她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她想把之前存着的盐一次性全都卖出去,若是刘家真的能吃得下,那是最好的,她还能把价格压得第一点。 不过这可能会引起沔湖附近那些盐坊的人的怨恨,不过她也已经想好了后手。 虽说过几天也差不多要回黄岩村了,但是经商这种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数太大了,她拜托那丫鬟寻了笔墨纸砚写完了书信就塞给方圆让他给宁桐华带了回去。 反正今天就能送到宁桐华的手中。 在汇城住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到二月初的时候,白锦一家才离开了洛家。 洛辰这次大方的送了许多吃食和衣服布料之类的东西,送了白山一大堆书,又送了白锦与洛氏一些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看着价值就不菲。 洛雅琴也送了她一个荷包,和上次她丢的那个相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上面绣的图案是一只小孔雀。 白锦道了一声谢,洛氏和白山已经上了马车,白锦也提着裙子准备上车,但是方圆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洛辰上次也见过了方圆,知道他是宁桐华的人,以为是来寻他的便拱了拱手。 方圆还了他一礼对着白锦道:“白姑娘,主子让您稍等片刻,他马上便到。” 洛辰微惊,他没有料到方圆会认识白锦,正月里的时候宁桐华来过一趟,白锦在场,两人似乎也没有说上话。 洛氏说过白家来的掌柜姓宁。 他抿着唇,似乎有些事情想通了。 白锦叩了叩车厢道:“阿娘,我还有一些事情想和舅舅说,您和山儿先回去吧,一会儿舅舅会送我回来的。” “好,那你早些回来,别给舅舅惹麻烦。”洛氏没有问她什么事情,十分放心地道。 白锦和车夫说了一声,马车缓缓地离开了巷子。 洛雅棋和洛雅琴也有些不解,白锦到底还有什么话没有说。 白山和洛氏都已经离开了,洛辰这才开口道:“锦儿你与凤珍楼的掌柜到底有什么关系?” “说实话我没有想到舅舅这一家是洛家的遗孤,”白锦双手合十道,“就像舅舅不知道我与宁桐华是什么关系一样。” 她敢直称宁桐华的名字,洛辰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宁掌柜想的已经到了我的前面,”白锦微微一笑,“虽然我也做过这个打算,不过我觉得现在说出来还是太早。” “这倒是没错,不过迟点说出来还不如早点说出来。”宁桐华这才姗姗来迟出现了街角。 洛辰这次见了他可并没有行礼,宁桐华倒也不介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理侯不必紧张,只不过是想请你帮一个小忙而已。” “少见,宁掌柜居然还有找我帮的忙,以凤珍楼的手段还有办不平的事儿?”洛辰冷笑,“而且宁掌柜不打算和我说说您和我外侄女的事儿。” “这么长时间你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事情的人。”宁桐华从容地道,“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所以侯爷还是打算接着问下去吗?” 洛辰是个识趣的人,知道宁桐华能说出这种话就不会再骗人,追问下去也不是一件有意义地事情。 “若是和锦儿有关的事情,我帮的上忙自然会帮的。” “那自然有关,”宁桐华笑道,“而且世子爷也许诺您同意帮忙后,你的眼线将不局限于汇城。” 洛辰的眼睛亮了亮。 洛府所在的汇城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要是说是汇城是他的,那不如说这里是困住他的地方。 这么多年来不仅仅自己不能离开汇城,而且除了洛氏之外洛府的所有人都不能从这里离开。 洛府已经不是大理侯了。洛府依然掌握着当初的三万军队的兵权! 靖南侯府不可能不对他有戒备之心。 第五十二章 搅混水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她与宁桐华从靖南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洛氏问了两句和事情没什么关系的,白锦点头胡乱的答了一通蒙头就睡。 昨日和洛辰谈妥了,其实就是要四个月内把刘家的盐铺赶出靖南。 但是这事谈完之后,宁桐华又与洛辰在正厅里谈了两个时辰的事情,这事情还不让她听,让她一个人呆在院子外面嗑瓜子。 中途洛雅棋端着棋盘过来找虐,白锦显得无聊只能和他下,也不知道下了多少局之后硬生生下的他自闭地端着棋盘离开。 这让九子每次都惨败还怎么玩? 白锦也估计他十天半个月应该不会再走围棋的了。 二月中旬,白鹿洞书院开学,白山从汇城回来之后再加没呆几日又要去书院。 在汇城这么多日他的学业丝毫没有荒废,白锦前两日还听他念诗词。 现在家中有了闲钱,他离开的时候白锦给他塞了足量的纹银,让他吃的好一些。 送他走的时候白锦突然发现这小子和她一样高了,那张脸也褪去了稚嫩渐渐地张开了,五官刚毅,颇有几分豪气。 忍不住去捏了捏他的脸道:“在书院里面好好念书,若是有好看的小姑娘相处相处也好的。” 前半句还有些正常,后半句简直没边了,白山脸色微红道:“书院的小姑娘哪里看得上我,那家室最差的也是城里的豪绅。” “是吗?”白锦松开手道,“你觉得那些小姑娘看不上咱们家?” 他不吭声,白锦一下子拍在他的脑袋上:“我说去找小姑娘你还真的去找小姑娘?在书院读书考取功名才是正经好吗?” 白山有些不满地嘟囔道:“这可是姐姐你先提起的,我哪里有这个想法。” 顺带他觉得有些不爽,还是小声地补了一句道:“倒不如说你先找人嫁了呢。” “去去去,”白锦白了他一样,把包裹给他道,“我的事情你别瞎操心。” 白山倒了一声别,便上了方圆的马车。 才送走白山,身后就传来了几声憋笑的声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白锦见身后那人正拿着书挡着脸,她走过去敲了敲她的书桌道:“宁掌柜,您的书拿反了。” 宁桐华这人变脸的速度极快,已经正色地抬起了头:“古人云读书的最高境界是能够将书中的内容倒背如流,所谓倒背,把书拿反也是一种倒背。” 嗤笑一声,白锦没空听他胡扯,坐到他的身边道:“我前几日让你把盐全部买给刘府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宁桐华放下手中的书道,“你把信寄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让人去通知刘家了,就说白家有一批盐打算卖出去,刘老爷问了多少斤,我让那小厮报了一万斤。” “然后呢?” “刘老爷说要考虑一下,”宁桐华懒声道,“咱们还是得等几日,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清点一下几个库房到底有多少斤盐,之前从云府截获的那些盐还没有动过呢。” 她说的也是,正月了几乎所有的盐坊都停火了,再加上年前刘家已经收过一批盐了,大部分盐坊手头上几乎都没有存盐,就算有也并不多,就拿一万斤的盐来说,估计能抵得上现在十余家的盐坊能拿的出的量。 刘家吃的下,但是他在吃下之前得想想到底要不要吃。 吃下白锦这一家,他就能少去收十几家的盐,看着是十分的方便,但其实并不然,刘家在靖南城的库房有限,吃下了这一万斤之后就意味着那几十家的盐装不下了,刘家之前和那些盐坊之前都签过了佃契,除了刘家之外,那些盐坊的盐不能提供给其他的盐铺。 而且靖南城除了刘家的盐铺之外没有其他的盐铺,敢打算在靖南城开盐铺的除了她也没人有这个勇气。 不过刘府可以做把盐运出靖南城的打算……如果他运的出去的话 白锦还打算从下个月开始,盐坊产盐量也不藏着掖着了,每个月的产盐全部都往刘家送,意图就是先把那几个产盐小的小盐坊给挤出去。 刘老爷也确实在头痛这事情。 而且他头痛的来源不止是因为白家拿一万斤盐,还有的是白家从哪里来的一万斤盐。 他前几日把沔湖附近的几个较大的盐坊都问过了,也就只有蒋家的盐坊还能拿的出近三千斤的盐,其他的盐坊都稀稀疏疏地只能拿出五六百斤的盐。 自从去年的八月份开始,白家每个月给的盐都和其他盐坊差不多,按理说也拿不出多少盐,怎么可能能一次性给一万斤。 总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满打满算,把沔湖附近的所有的盐坊的盐全部收了刚刚好能填满自己的库房,但是白家的盐是塞不下的。 汇城、凉城、润城的盐铺里库房也空,他也很乐意买下这批盐。 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刘老爷道:“余管家,麻烦你再去白家一趟吧,告诉一声这批盐买下了。” 余管家稍稍皱眉:“老爷您不再想一想便直接买了这批盐吗?” “我已经想的够多了,难道还要想什么?”刘老爷稍有不满,“量白家没有这个胆子来耍咱们,就算白家和靖安侯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些正常的买卖难道靖南侯府也想插一脚?” 余管家摇了摇头:“奴才也不是担心这件事情,剩下那几家盐坊的量虽然不大,但是咱们收了以后得转移一批盐到靖南城外,若是靖南侯府在这个地方插一脚。” “这你别担心,”刘老爷端起茶碗道,“只要想要运出去,便没有什么是拦得住咱们的。” “是……” 刘老爷又叮嘱了几句,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你顺道再去一趟白啬家里,把白家想要卖盐的事情和他说一说吧。” “老爷您的意思是……” 刘显能微微一笑:“白家这几日太太平了,这滩水也应该搅一搅,看看能不能搅和出什么花头精。” 顺带能探探这些盐是不是真的有,以及到底是怎么来的。 第五十三章 商谈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余管家应了一声,便嘱咐身边的小厮备马前往黄岩村,人还没有出了铺子,有小厮从侧门匆匆出来小声道:“老爷,管家,刚刚白家来信,白家的那姑娘好像带着人来到靖南城了,想和咱们商量一下那批盐的事情。 余管家和刘老爷对视了一眼,后者挥了挥手道:“既然白家的人主动来了靖南城,那也省的去黄岩村跑一趟,一会儿你去账房支些银子便去乐清楼,白啬那边你派个人过去说一声便是。” “是。” 又应了一声,余管家只能让人通知白家的人去乐清楼稍等片刻,等安排了人去白啬那边一趟后便也过去了。 白锦坐在车轴上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晃着腿,竹签串儿上的裹着晶莹白糖的上撒了香甜的桂花干,里面的包裹着刚摘下没多久的红果子酸甜适口,味道从她的手中顺着风飘到后面的马车里面。 他们原本没有这么急着找刘老爷商量盐的事情,这些事情本不是特别着急,只不过宁桐华有事儿,需要回到凤珍楼一段时间,怕节外生枝便先把盐价给商量好。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写了信给魏言,让他这段日子多注意主意白家 不过他还没有收到世子爷的回信,也便未与他们提起过。 宁桐华手里也举着一串还未开封的糖葫芦想不通这东西怎么可能会这么受欢迎。 取下最下面的那颗山楂捏开,里面裹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乐清楼”三个小字。 叩了叩车厢他道:“掉了方向,咱们得去乐清楼了。” “不去刘府了吗?” 白锦吃完了一串糖葫芦,抹了抹嘴角的糖渍道,紧接着帘子后面又递出了一串儿糖葫芦来。 “不去了,直接去乐清楼了,那刘府有人在那里接应着。” 接过他的糖葫芦,她注意到了竹签子下面还占着黏黏的糖似乎少了一个糖葫芦似的,白锦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道:“宁掌柜的爱好也真的是奇怪,正常人吃糖葫芦都是从上往下吃,而掌柜确是反一反。” 宁桐华听出了她话里有话:“都说最下面的糖葫芦比较甜,我又不爱吃这东西,尝一颗知道知道味儿了便好。” 白锦回忆了一下这么多年吃过的糖葫芦,也未见得那一串最后一颗是最甜的,或许从上吃下来嘴里已经是甜腻的味道,故而没有什么感觉罢了。 也懒得多想,白锦已经咬下了嘴上的那颗山楂,顺着到乐清楼是一路吃了过去,刚好吃完的时候也刚好到。 乐清楼和其他的酒楼差不多,白锦眯了眯眼,眼尖地她还是发下了牌匾下面小小的一个“刘”字。 “别看了,这乐清楼是刘家的。” 宁桐华已经掀了帘子出来,白锦也下了马车,余管家早他们一步到,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一段时间。 本以为白锦会与白山一起来,但是马车上下来的却是一个不认识的男子,虽说不认识但是余管家看他似乎有些熟悉,不知道在哪见过。 他管着刘家的盐铺,每天见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这人到底是来卖盐的还是买盐的,他也不甚上心,今日的目的也不过是与白家商谈盐的事情罢了。 “白姑娘,这位是……” 白锦扔了手里的竹签道:“我们家盐坊请的掌柜而已。” 他这倒是听刘老爷说过,连忙请两人进去,上菜上茶丝毫不敢懈怠。 从他的脸上白锦已经看出来了,刘老爷是想要这一万斤盐,今日让余管家来多半是打探虚实。 心里一旦明了,白锦应付起来是绰绰有余,除了这批盐到底从哪里来的闭口不提一外,余管家问的问题她一一详细地答复。 余管家心里也差不多有底了,也知道白家应该真的存着一批盐。 “白姑娘,至于那盐的价格……”余管家心里已经开始拨弄着算盘了,他们刘家一下子要了一万斤,这价格总是要往下压一些吧。 “依刘家的意思能给多少?刘家财大气粗,没有七百两银子总说不过去的吧。”也不管什么,白锦先把高帽给刘家戴上去。 余管家皱着眉头道:“白姑娘说笑了,你看几年这盐的销量不是特别好,咱们刘家举步艰难,东侧云家又开始在靖南霸占了一部分的销路,所以这盐价是一日不日一日,本也是薄利多销,您这价格抬到了七百两银子,咱们的盐铺可就一点赚头都没有了。” 商贾的套话,白锦这些年来耳朵都听得生茧了,这靖南盐的销路几回不好了?这刘家又几时举步维艰?她心里冷笑,好在自己本来就不指望能卖出多好的价格,只要能够她买得起城里的铺子就行了。 “所以说,你们刘家愿意给多少?” “五百两银子,白姑娘看这个价格怎么样?” 心里暗骂一句,这刘家的心也真够黑的,白锦以为六百两银子是刘家的底价,没想到还能再给她往下压一百两。 就算是她在海陵城的时候对待那些签了盐契的盐坊都不敢这样玩。 宁桐华站在身边不做声,这些事情全让她自己拿捏,说到底,若是按照他们的目的来说,其实并不亏。 白锦扁了扁嘴道:“刘家不太厚道啊。” 余管家不温不火地道:“白姑娘不做盐铺的买卖,自然是不知道这盐铺经营的艰难。” “原来如此,”白锦点了点头,“若是日后我也在靖南城开了盐铺子,刘家可要在其中帮扶一二。” 余管家以为她在说笑,随口敷衍道:“若是白姑娘能在靖南城开盐铺子,那么刘家自然是会下第一单的。” 白锦眯眼笑了笑道:“那就多谢余管家了,四日后我便派人将盐送入刘府。” 余管家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白姑娘了,那五百两的银子今日便能存入白姑娘钱庄的户头中,余某还事回禀主子。” 白锦点了点头,目送他出去。 等人离开了包厢,宁桐华这才道:“单单五百两银子就把盐给买了,这可不像你。” 白锦拿着筷子夹了一个鸭腿道:“不单单这五百两银子,这还不是有一个许诺吗?” “空口无凭罢了,”宁桐华嗤笑道,“没有白字黑字写下来谁会相信他说过?” 第五十四章 珠花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谁和你说空口无凭?”白锦道,“不是有你作证吗?” 她顺带补了一句:“宁大掌柜都出来作证了,就算余管家不说咱们也能强行按下来。” 她从一开始就已经打了这个主意,她看着好像是在说笑,实际确是故意让他说出这句话,若是真的盐铺开张以后需要刘府那她便可以强行按着刘家的脑袋来买。 大不了把宁桐华给抬出来得了,反正世子爷都知道宁桐华在靖南城了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 “之前和你说的,我要回澎城一趟,可能今天晚上的时候就要离开了,”宁桐华道,“似乎你母亲也要出门一趟?要几日之后才回来?” 白锦应了一声道:“阿娘过几日要出一趟远门,也并未与我细说,到时候我会多注意盐坊那边的状况的。” 宁桐华点了点头,其他他最怕的也就是朝廷的人来找麻烦。 和魏言沾上了关系,朝廷必然会找上门来,不过他也只不过是去几日的光景,应该运气没有糟糕。 出了乐清楼,方圆驾着马车在后面等着了,两人在这里分别。 白锦直接回到了黄岩村,家里现在只剩下她与白芨倒是有几分寂寞。 虽说是寂寞,但是白锦也忙的晕头转向,不仅仅是因为她之前吩咐方圆清点库房只清点了一半,剩下的还要自己去寻小厮清点完剩下的一半,然后在复查前面的时候白锦又发现了方圆有误的地方,又要将之前清出来的重新点了一边,然后这才派人运到了刘府去。 白锦还是挺看重这批盐的,运送的时候带着白芨一起过去,他们两人找了那辆唯一没有塞满盐袋子的马车。 上马车的时候,白锦总觉的这驾车的小厮有些生疏,她雇人的时候好像没有见到他过。 那小厮也察觉到了白锦地盯着他看,转身憨笑了一声道:“本来今日应该是俺哥哥来的,但是他今日有事情,所以只能俺替他来了。” 他的口音有几分奇怪,似乎不太像靖南这边的人,白锦点了点头道:“无妨,能把盐送过去就行了。” “是是是。”那人连忙点头道。 白锦脸上表情微变拉了拉白芨道:“走吧。” 等两人上了马车,车队才离开了黄岩村。 一上了路,白锦就敲了敲车厢问道:“大概要多久到?” 外面的小厮自然听到了她的声音,闷声道:“少说也要一个时辰,白小姐赶时间?” “没,就是随便问问而已。”白锦合上了眼道,“马车稳一些别晃动地太厉害,我有些乏了,有些想睡一会儿。” “白小姐还是等回去的路上在睡吧。”外面的小厮道,“这山路陡峭,恐怕影响您睡觉。” 白锦抿了抿唇道:“难道回来就不走这条路了吗?” 外面的人有些迟疑,隔了一会儿才道:“我还知道另外一条回村子的路,回去的时候倒是可以走这一条。” “有劳你费心了。”白锦伸手将自己耳边的珠花解了下来。 白芨疑惑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白锦竖起食指放在自己的唇边意思她不要多嘴,然后拿出一根绸带随意地把头发拢了拢。 到了刘家的库房之后,刘家有人替他们将盐搬下来,为了不碍着那些长工,两人也下了马车,但是白锦能够感觉到车夫阴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虽然这里人多眼杂,但是白锦却不敢轻举妄动,她总觉得除了这人之外还有上百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看。 看得她有些毛骨悚然,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小姐。” 白芨早就发现白锦的状态有些不对,此时她嘴唇已经有些发白于是便轻声喊了一句。 白锦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笑道:“只是有些冷而已。” 此时已经开春,天气冷不到哪里去,看她这样子宛若从冰窖里面刚刚出来似的。 “姑娘,盐已经全部送到库房里面了。”余管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账本道。 “白小姐,上车吧。”车夫一听到那话也跟着道。 白锦往后退了一步,她很想拔腿就跑,但她清楚他就算是跑得再快也没有马车快。 剩下的马车也都没有离开,一个个车夫坐在车轴上盯着她的目光早就已经变了。 她不是单单对这个车夫面生,而是所有的车夫她都从未见过!完全不是自己请的那一些人。 “上车,你能再活一个时辰的时间,不上车,你活不出这条巷子。”那小厮的脸上多了几分的玩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两个人。 目光瞥向了还站在门口的余管家,余管家笑眯眯地道:“白姑娘可不必这样看着我,这事情和刘府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余某也全然不认识这些人。” “是吗?”白锦脑子灵光一闪,把自己袖子里面的珠花抛到余管家的面前笑着道,“既然这样,那我拜托余管家,不,应该是刘家,把这朵珠花送到靖南侯府吧。” 珠花在地上滚了两圈,刚好落在了余管家的面前。 “这……” “走吧,白小姐,”对于白锦这种明目张胆地行为,他丝毫不理会,已经从车顶上拿下了一把长剑,“最后一次机会,看你怎么选。” 白锦深叹一口气道:“既然如此,识时务者为俊杰,走吧。” “小姐,咱们还是跑吧。”白芨腿吓得都有些发软,她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她缓缓摇了摇头,这些人看样子是说到做到,恐怕她们两个还没有跑出巷子就被人劈成两半了。 “跑不掉的,”白锦脑子十分清楚,她试图交涉,“这个丫头留下吧,我上马车。” 那人嗤笑道:“留下你的丫鬟干嘛?让咱们等着她去喊人救你吗?废话别多了上马车吧。” 没想到这些人话说的这么绝,都走到这一步上了,白锦也只能认命:“上马车吧,咱们还能多活一盏茶的时间。” 自己的话说的轻松,但是两人都已经笑不出来了,只能乖乖上了马车。 马车从巷子出来之后便从靖南城的西侧离开,往澎城的方向去。 白芨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一样,白锦拍了拍她的肩膀——自从他们两人上车之后外面的人便一句话都没再开口过了。 第五十五章 求救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余管家目送马车的离开,站在原地犹豫了良久,这才低头捡起了白锦扔下来的珠花回到了刘家。 此时正值中午,刘老爷正在和冯氏用膳,身边站几个青衣的丫鬟替他们两人布菜,见他来了,刘老爷这才放下筷子道:“白家的盐已经全部入库了?” “是,”余管家躬身行礼道,“一共是一万零一十斤盐全部入库了,只不过……” “只不过?”刘老爷眉头微皱。 余管家低着头,刘老爷心里会意挥了挥手屏退了丫鬟道:“说吧,出什么事情了。” “在咱们府上的那些人,想对白家的人动手。”余管家闷声道。 “白家,白锦?”刘老爷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那些人想对白家动手而已,于是淡定地“哦”了一声,“多半是认为那白姑娘和靖南侯有什么关系吧。朝廷的人咱们管不了,他们想干什么就让他们干什么吧,白锦死的不也挺好的,看着也没有那么心烦。” “话是这么说。”余管家展开手,手中躺着一朵小珠花。 刘老爷挑剔地看了一眼道:“青铜做的珠花,随意地摊上都有卖,怎么,这是谁的东西?” 余管家这才开口道:“是那白姑娘扔给我的,让刘家把这珠花送到靖安侯府中。” “然后呢?”刘老爷又重新拿起筷子问道,“就是因为这种小事过来找我?” “奴才知错,”余管家连忙道,“奴才只是想问问这事情咱们要不要通知靖南侯府。” 冷笑一声,刘老爷答道:“朝廷的人想要杀白锦,这事情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杀了就杀了,通知靖南侯府给自己找不痛快?” 余管家不吭声了,目光转向了冯氏。 冯氏抿着唇柔声道:“老爷还是莫要着急,这件事情还得好好商榷商榷,余管家,你先把那珠花给我看看。” “是。” 冯氏拿到珠花仔细翻了翻道:“这确实只是一支普通的珠花,不过……我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珠花应该是一对的。” “正是。”余管家连忙附和道,“奴才之前也猜到这珠花可能是一对的,那白姑娘单单把这一朵给了奴才,另外一朵恐怕还在白姑娘的头上。” 那这样就更不能草率地下决定了。 冯氏沉思了片刻道:“若是这珠花真的是一对,那么便和余管家说的一样,另外一支肯定还在白锦的头上,若是她真的死了,查起来有可能会查到这珠花的头上。” “也不过是一朵珠花,还能查到这种份上,”刘老爷有些不以为意,“谁知道白锦出门戴着的是一只珠花还是两只?更何况说不定掉在哪里什么的。” “老爷你还记得前年年初洪家的事情吗?”冯氏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道。 当时洪家作死,不顾靖南城数个家族的劝阻,硬要和靖南侯府作对,甚至还想找人刺杀靖南侯爷。 可是谁知那刺杀没杀成,还掉了一枚铜板,靖南侯府凭借着一一枚铜板找到了刺杀了。 谁都不知道靖南侯府是怎么做到的,所有人只记得那个清晨,靖安侯府的侍卫把洪府围得水泄不通,洪老爷当日一早知道消息一口气没有咽下去,竟直接死在了床上。 刘老爷不说话了。 良久他才开口道:“依夫人的意思是……” 冯氏点了点头道:“这珠花只能派人去送到靖南侯府了。” “就这样让靖南侯去救了那白家的姑娘?朝廷这边可就说不过去了。”刘老爷摸着胡子道。 “不如这样,”冯氏想了一个主意,“既然那白家的姑娘让刘府把这珠花送去,那咱们也就送去,不过话不用多说,顺带,等一盏茶的功夫你再让三房的小厮送过去这样如何?” 她这是在征求刘老爷的意见,刘老爷点了点头认可道:“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奴才明白。” 余管家照着冯氏的说法去做了,三房的人向来性子慢,拿到了那珠花之后磨蹭了好久才送往靖南侯府,而且什么也不说,靖南侯府的门房也愣了一下。 这送来一朵地摊上随处可见的珠花是什么意思? 府上的门房还以为刘家的人特意来消遣他,微微有些恼了,不耐烦地催人离开,捏了捏那珠花随意扔了出去。 珠花落在了云鸾的脚边。 “云大人。”看清了来的人是谁,那门房连忙行礼道,“奴才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弯下腰捡起那珠花,云鸾皱着眉头问道:“刚刚来的那人是哪个府上的。” “回大人,是刘府来的人,送了这么一朵珠花过来,奴才怀疑刘家的人是在消遣咱们的。”那门房老实的回答。 “是吗?”云鸾捏了捏手里的那珠花,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之前再哪里看到过的样子。 白家白姑娘的? “云大人,云大人?”那门房见云鸾捏着手里的珠花出神。 “没事,你继续忙你的。” 连忙收起了珠花,云鸾直接用了轻功一脚踩在围墙上,飞快地往魏言的院子那边去。 “爷,您看着东西是不是白小姐的。”几乎没有敲门,云鸾已经推门而入了。 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魏言知道多半是出事了,等云鸾把这东西递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确实是白锦的东西,那天上元节上她就戴着和这一模一样的珠花。 “是那人的,”魏言低声道,“今日没有人跟着吗?” “奴才马上去查查这是怎么回事。”云鸾连忙道。 一盏茶的功夫,云鸾一边擦着汗一边回来道:“爷,奴才刚刚查了一下,今日白小姐送盐去了刘府的盐库,自从进了巷子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再也没有出来过?”魏言不气反笑,“一个个都在干嘛?这就是你们查出来的结果?” “只能查到这里,”云鸾硬着头皮道,“不如去一趟刘府?” “不必!”魏言直接否决道,“若是真的是刘府下的手,那也不会给我们送这珠花的机会。” “那不是刘府?” “那也未必,”魏言起身道,“白家的盐是谁送到刘府库房的?” “好像是白小姐寻的一个商队运送的。” 合上手中的扇子,魏言道:“去查了一下那些商队马车的行踪。” “是。” 第五十六章 因为您没有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第五十六章 云鸾这次速度非常快,几乎是出门就马上回来了:“爷,那些马车离开那巷子之后便直接出城了,午时初离开那条巷子,在午时三刻的时候离开的靖南城,现在正往澎城的方向走。” 现在已经是午时末了,马车出城已经行了四刻钟的时间了,已经走了好些路了。 “让人备马,走吧,”魏言揉了揉太阳穴道,“顺带让人盯着刘府,仔细注意着看看有没有人进出。” 而白锦这边有些不乐观,她掐着点算了算时间已经过了七刻钟了,离一个时辰最多也只剩下一刻钟的时间。 掀开帘子,两边的景致飞快地再往后倒退,茂盛的树木昭示着现在已经在靖南城的城郊了。 “敢跳下去吗?”白锦笑眯眯地对着白芨道。 “跳下去?”白芨心里一颤,“这车窗这么小,马车速度又这么快,跳下去还能活命吗?” 白锦笑道:“是啊,跳下去不能活命,但是坐在这里就能活命吗?害怕也无济于事啊。” “可是……”白芨抖着道,“奴婢还不想死。” 白锦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你看我这样子是想死吗?谁知道朝廷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白芨没有说话,白锦靠着车厢接着高声道:“你们也不过如此,对两个女子出手,想来也没有几分本事。” 外面的人听了冷笑道:“白小姐不必这样说,您这样说也没有人来救你的。” “噫!我就是死到临头了才敢这样说,”白锦满不在乎地撇嘴道,“我就是把京城那个姓赵的赵的骂一遍又能如何?反正横竖都是一条死!” 一声清脆的长剑出鞘的声音,马车猛地一抖两人在里面颠簸了一个趔趄,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长剑已经穿过车帘捅了进来。 白锦飞快地推开了白芨,那剑不偏不倚地贴着自己的脸过去,她都能感觉到剑的冰凉。 脑袋一偏,自己也没有多想,隔着帘子用尽所有力气踹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揣的位置太好,还是那人没人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声闷哼声就听见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白锦拉着白芨钻出了车厢。 车夫已经捂着身子躺在地上,白锦也来不及细想自己是踹到了他哪里,白芨不解气地踩了两脚。 那些人哪里会料到这人的马车会突然停下来,等他们的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已经离了他们十余丈远,费了好大的力气调转了马头的时候,白锦她们已经跑进了边上的林子里。 这里本是一片林子,也就只有这么一条官道,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树,马车肯定是进不去的。 领头的人眯了眯眼睛道:“给我好好的搜,千万别让这两人跑了。” 众人点了点头,一齐钻进了林子里。 白锦知道进了这林子并不以为着他们安全了,林子虽然密,但是大小也就这么一点大,十余个人寻找几乎走几圈就能发现的了她们两人。 她咬了咬牙齿,只希望刘家能够听他的话把那珠花送到靖南侯府去,现在也就只有世子爷能救她一命了。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魏言能不能亲手拿到她的珠花以及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十余人搜这片林子的速度比她想的要快,这些人又都不是草包,两人就算是非常努力地东躲西藏还是能感觉那些人慢慢往她们这里聚拢。 白锦终于紧张起来了,能拖到现在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上辈子真的应该学点功夫的,天知道自己现在会被这么多人惦记,明明这辈子的身份比起上辈子来说是差远了。 白芨忍不住挪了挪身子,一脚踩在了树枝上。 “咔嚓。” 声音并不响,但在静谧的林子里面边上的人却听得亲切,离得近的人已经一剑砍了过来,这次十分准确地直取白锦的门面。 这下子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她心里这么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那钻心的疼痛却没有从身体上传来,睁开眼睛才见那人的胸口已经被长箭贯穿捅了个窟窿,剑尖上有大颗大颗的血珠不断的滴落。 那人几乎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已经瘫倒下去,露出了身后的世子爷和云鸾,那些人一见势头不好便要撤退,才刚刚跑到林子的边缘就发现这林子早就已经被围得严严实实的了。 围着的人都是单一的黑色铠甲,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有几人看得有些心惊胆战。 是靖南侯府的铁甲军。 白锦回过神来的时候,白芨已经晕在自己的身边,云鸾识趣地打横抱起白芨先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怎么,还蹲着不起来?” 白锦小声嘟囔道:“刚刚吓得腿有些软了,现在站不起来。” “吓软的?”魏言明知故问。 白锦撇了撇嘴:“你看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别人再我面前拿着剑能不吓软腿吗?” 魏言挑眉道:“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可别告诉我在一辆马车边上趴着的人不是你干的。” 他说的是被她踹了一脚的那人,白锦想了想道:“谁知道他这么脆弱,我就踹了一脚而已。” 魏言发现自己每次见到这姑娘都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你知道你踹到那人的哪儿了吗?” 白锦少说也活了三十几年了,云鹤亮虽然没有和她圆房不代表她不知道男女之事,见他那张藏着笑意的脸上,白锦就猜到自己踹到了哪里。 张了张嘴,自己连忙会意,奈何魏言脸上的笑更加的明显了:“看来白小姐一下子就知道自己到底踹在了哪里啊。” 脸色微红,不知不觉之中钻了他的套之中,若不是自己站不起来,她真想也给他来一脚! “我不知道,”涨红了脸,白锦低着头小声道,“但是我想若是世子爷被踹一脚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嗯?”魏言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白锦开口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您!没!有!” 第五十七章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谁知道这种话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魏言又不傻,她这话一说自己就已经明白了,托着腮帮子也蹲下来保持着视线与她平视:“你怎么知道的呢?” 她怎么知道的?白锦咧嘴一笑:“世子爷您也老大不小了,你看你现再连个妾室都没有,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 “嗯?” 已经感觉到他不善的目光,白锦讪讪地改口道:“是不是靖南城的姑娘有什么问题呢?这样都看不上英俊潇洒的您。” 魏言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唰”地一声打开扇子晃了晃道:“这还差不多。” 白锦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缓了好久才觉得自己的腿稍微有些直觉,不过走起路来还是有些踉跄,魏言大方地伸出一只胳膊让她扶着上了马车。 “这几日暂时在靖南侯府里住着,本世子会修书给宁掌柜的。” 白锦点了点头,洛氏不在家中,自己在靖南侯府住几日也没有什么问题,至少比在家里要安全的多了。 她总不能动不动出什么事情就来找魏言吧,还是呆在人家的府上安全。 “那就打扰世子爷了。” “无妨,府上空着的院子多,”魏言放下车帘道,“我已经让人传消息回去整理出空的院子出来了。” 白锦福了福身子倒了一声谢。 回到靖南侯府,魏言安排了人送她们去院子,因着她们没有用过午膳顺带又吩咐厨子送去了午膳,他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面。 “主子,让白小姐住进咱们府真的好吗?”云鸾有些担忧,“那白小姐也算是待字闺阁,若是被人知道了……” 待字闺阁?哪个待字闺阁的小姐会像她这么野? “别被人知道就行了。” 这说的倒是轻松,云鸾有些哭笑不得:“爷,奴才说实话若是有人有心去查又不是查不到,这怎么让别人不知道?” 魏言非常严肃地道:“若是有人有心去查都能查出你昨日蹲茅厕蹲了多长时间。” 这……这到底是哪和哪?云鸾认真地道:“奴才没有和您开玩笑,咱们这事情可以瞒着城里的所有人,但是还是有两人咱们是瞒不住的,而且奴才想今日的事情他们应该也知道了,您要记得他们就要回来了。” “知道就知道吧,那又能怎么样?”魏言轻哼一声道,“那老头子哪有空管我的事情,虽说马上要回来了估计现在多半还没有踏入靖南的地界呢。” “哎!”云鸾感觉自己今天快要和一个老头子一样罗里吧嗦的。 魏言挥了挥手道:“你放心便是,本世子留下自有本世子的缘由,他们俩不会多问的。” 云鸾还有半句话咽在嘴里没有说出来,想了想世子爷应该也知道的,就不用他开口了吧。 “至于白小姐那边,”魏言已经开始写信,“出门的时候让人注意一下便是,在府里便不用看着了,她想要什么给她送去便去,再去和门房那边说一声让她随意进出。” 虽然今日上午出了一点点状况,但是丝毫不影响白锦的食欲,白芨更是宛若重获新生一般,胃口贼棒,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白锦也用了些许,不愧是靖南侯府,厨子的手艺可不比外面的差。 不过这件事情倒是拖慢了一些盐铺开展的节奏,本来她想着明天就去找刘家盐铺对面的店铺的人商量一下价格的,这几日也只能呆在靖南侯府里面稍安勿躁。 世子爷也十分贴心地帮她把黄岩村家里要用的东西都搬了过来,隔三差五也有人向她汇报盐坊的事情。 生活貌似还挺滋润的呢。 不过连着几日好像没有看到世子爷,他似乎比他还要忙,整天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什么事情也都是云鸾过来的,自己要什么说一声便是。 不过她也没有什么想要的,自己早在黄岩村过习惯了,哪里有这么娇贵,之前在云府里为了不给李氏留下不好的印象自己也是省吃俭用,哪里有那几房的姨娘骄奢? 府上还是送了几块锦缎过来,白锦瞅了一眼啧啧道:“不得不说这靖南侯府还真的是有钱,上好的雪花锦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小姐您认识?”白芨也凑过来问道。 白锦拍了拍手道:“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去靖南城的绣楼看看,卖的最贵的是不是这雪花锦?咱们靖南城本身就不产锦缎,这雪花锦就更贵了,单这一块就抵得上之前家里一个月卖出的盐赚的银子。” 白锦没有和她说过盐坊一个月到底能卖出多少的银子,但是她看每个月一袋袋的盐运往靖南城就知道值不少的银子。 “一时半会也用不上,”白锦想了想道,“先让丫鬟们拿回去吧,都说拿人手短,咱们也算是寄人篱下,每天的吃穿用度都要消耗不少的银子,这锦缎便不用了。” “白小姐。”那丫鬟开口道,“咱们爷吩咐送过来的, 拿回去怕是世子爷脸上挂不住又要责罚奴家们了,世子爷说了,现在都已经开春了,您还是穿着一身冬装,衣服也是好换一换的了。” 确实,现在已经是开春了,自己身上还是冬日穿的衣服,都是之前从洛府里面带回来的,洛辰神经大条给他们准备的衣服只有冬装和夏装,倒是完全忘记了春秋两季。 白芨身上也是一身过冬的衣服,这样穿着早上还好,其实中午的太阳一出就有些热了。 白锦思考了片刻决定折中一下,她让白芨去拿了她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了几颗碎银子递给那丫鬟道:“你先把这些锦缎送回去的,然后拿着我的银子去替我们寻几件衣裳过来。” 那丫鬟有些懵,白锦不由分说地把锦缎抱着放到她的双臂上道:“这样世子爷总说不到你的头上了吧。” 想想白小姐似乎也说的挺有道理的不是,甚至还给了银子…… 等那丫鬟出去走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这到底是哪门子的道理?她怎么还拿了别人的银子?若是被世子爷知道了还不责罚她? 那丫鬟有点想哭,也只能硬着头皮先去世子爷的院子里面。 第五十八章 铺子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丫鬟把事情和魏言禀报了,世子爷笑了笑也没有责罚她:“是我大意了,她给的银子就赏给你吧,一会儿你去常青楼请人过来替她们两人做几套春装吧。” “是。”那丫鬟见世子爷没有责罚还赏了银子,心里一阵欢喜,中午的时候就把常青楼里面的人请了过来。 在靖南侯府呆了几天之后,白锦这才想出去谈谈铺子的事情。 她拉了院子里面的一个正在扫地的小丫鬟问道:“我若要出去需要和世子爷说一声吗?” 小丫鬟拄着扫帚道:“白小姐您若是想出去只需要和门房说一声就行了,不用特地禀报世子爷,不过为了您的安全,可能府上会有人跟着您出去。” 她又不是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侯府的人想跟着便跟着,问题倒也不是很大。 点了点头,她在黄昏的时候带着白芨离开了府。 虽说不需要通报魏言,但是她离开侯府的那一刻,魏言就已经知道了。 “不用盯太紧,护得她周全便是,”魏言拿着手里的书卷道,“这次她出去干嘛?” “如果奴才没有猜错的话,应该便是刘家盐铺对面那个铺子的事情。”云鸾道。 把书翻到下一页,魏言这才道:“和那边已经说好了吗?” 云鸾点头道:“早就已经说好了,那铺子按照之前商量的卖就行了,奴才之前查了白小姐在钱庄开的户头,里面的银子足够了,就是真的以这个价格卖出去,咱们侯府可亏了不少。” 靖南城中心地段的商铺怎么说也值得了五六千的银子,要是被侯爷知道了就这样一千两银子卖出去了…… 要知道老侯爷可是爱财如命。 魏言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放心,这笔买卖是不会亏的。她许诺过,只需要一年的时间就能把刘家赶出靖南城。” 靖南需要的是一个大盐商不是一个刘家,这个位置随时都能换人,刘家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想和他叫板,洪家的教训当头,这些家族还不收敛,看来杀一只鸡是敬不了这群猴子的。 “一年的时间,”云鸾咂舌,“您相信她只需要一年的时间就能把刘家赶出靖南城?” “你自然是不信的,”魏言摇了摇头,“但是我想让她试试。” 他记得那日上元,她坐在亭子里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的坚毅,看得人心头一软。 这么多年下来,他见过不少的女子,但是像白锦这种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想一棵黄山松一般,那股坚韧和拼搏的劲儿是他从未从别的女子身上看到过的。 他愿意让她试试。 而且白锦的身后是靖南侯府。 低下头,展开了最近新送来的信,他眼皮跳了跳。 白锦到的时候,刘家盐铺对面的铺子已经打算关门了,见白锦上门那掌柜拱了拱手道:“这位小姐,咱们铺子里面的东西已经卖完了,这铺子都打算卖出去了。” “我便是来买铺子的,”白锦掀开帘子道,“若是掌柜想卖,不妨与我说说价格。” 那掌柜挡着她前面的路,眯了眯眼道:“这位小姐贵姓?” “免贵姓白。” “那请进吧。” 掌柜这才让开转身进了铺子中,白锦也跟着进来了。 这铺子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白锦望去,除了一个柜台之外便只剩下空空的货架,架子上似乎已经染了灰尘,看着不甚干净的样子。这个铺子倒是挺大的,除了前面的门面之外,后面还带着一个小库房可以用来存放东西。 “掌柜的,你们之前这家铺子是卖什么的?”白锦有些好奇地问道。 “还能卖什么?”掌柜从柜台底下摸出一小盒茶叶道,“在刘家盐铺的对面咱们总不可能卖盐的吧,只是卖一些古玩之类的东西。” “古玩之类的东西啊,”白锦点了点头道,“全部卖完了?” 掌柜手一抖,茶叶掉出来几颗,他放下手中的东西道:“怎么可能全部卖完,全部都搬走了而已。” “前几日刚刚搬走的?”白锦随口问道。 掌柜点了点头道:“没错,我知道年过了这铺子好出租所以我便让人把东西先全部搬走了,这几个货架搬不走,你若是要便送你了。” 想了想,白锦道:“既然这样我便要了,四日之后我便派人把银票送过来,届时您将地契给他便是。” “好说好说。”那掌柜连忙应道。 白锦又与那掌柜聊了一下关于店铺的相关事宜等到天色黑了下来这才离开。 临走的时候瞅了一样对面的刘家,刘家早就已经关门多时了,但是屋子里面好像还点着灯,从外面看去,隐约有灯火亮着。 白锦打了个哈切,应该是有人这么晚了还守着铺子,这并不奇怪,只不过两边有几辆马车从她的身边被人牵着缓缓的路过,又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白锦对这条巷子相当的熟悉,只要沿着这条巷子走到底就是刘家的存盐库房了。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进去看看马上出来。”白锦小声地道。 白芨知道自家主子一旦做了决定是劝不动的,她只能道:“小姐您得尽快出来。” 白锦嘴上应了一声,已经迈着小步子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巷子里面。 白天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这巷子的高,一到了晚上两边围墙盖住了月亮,整条巷子开始显得硬生生的了,她慢慢往前走,直到看到停在前面的马车。 果不其然这就是刘家的马车。 而刘家请了这么多的马车也就只有可能是打算把盐运出靖南城。 她看见了余管家正在指挥人把一袋袋的盐往马车马车上装,白锦蹲在某户人家的石狮子后面看着几辆马车装满离开巷子。 白锦也跟着出来和外面的白芨会和了之后跟了上去。 她知道身边跟着靖安侯府的人,随意找了一个让他去和世子爷那边说一声,让他堵住城门,不让刘府的马车出去。 侍卫没过多长时间就过来了,说是世子爷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第五十九章 白锦:????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世子爷亲自要过来?白锦眨了眨眼睛。 她只是想让世子爷和守城门的人说一声就行了,不必这样大费周章。 人家要来她也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跟在马车后面一直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那家的酒肆还开着,马车便停在那边,车夫们在幡旗之下坐了一桌。 白锦在拐角的地方露出一个脑袋注意着那边的动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回过头已经见魏言站在自己的身后。 “是刘家的车队。”魏言道,“听说刘家前两日已经向几家盐坊开始征盐了,现在盐库应该满了,想要把盐运出去。” 白锦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她都是知道的,她轻声道:“世子爷能不能帮帮忙别让刘家的车队离开靖南城。” “你放心便是,”魏言答道,“车队我不会放出去的——只不过你只是想不让刘家的车队出去而已?” 白锦不太理解世子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魏言补了一句道:“需要我帮你把刘家的盐截下来吗?” “多谢世子爷,不过没有这个必要,”白锦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道,“刘家这次只运出来三千斤盐而已,也不过几百两银子,截下来还没有只把人家堵在城里意义来的大。” 谁知道这姑娘的脑瓜子里面在想什么,亏他还带了一些人来,不过她不想截下那边算了,给云鸾一个眼神让他去和守城的人说一声不得放行。 “上茶楼看吧。”晚上风大,他知道这人怕冷,她又穿的少,一阵风吹来就冻得她打个哆嗦。 白锦点了点头,两人在边上的茶楼选了一个靠窗的好位置便做了下来看着那边的情况。 几个车夫吃了酒微微有些醉了这才上了马车赶着车慢慢的往城门走,在城门在喊了半天都未见有人来开城门。 他们傻了,几个喝多的不清醒地一边拍着城门一边骂骂咧咧的,但是整个城门没有一丝的动静,甚至连守卫都看不到一个。 阴风一吹,这里看起来居然有些阴森森的,他们一回头,酒肆已经没有了灯火门也是锁着的,摊子桌上的残羹冷炙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让人怀疑这铺子似乎根本没有开过的样子。 胆小的已经开始发抖了,有人壮着胆子拍了拍门,厚重的门沉重的回声宛若魔鬼的低吼,也不知道车队里是谁被吓得嗷了一嗓子,在马车上的车夫吓得直接拿着鞭子抽了身下的马,马一下子四处乱窜简直乱成了一团。 白锦吃着手里的绿豆糕笑的花枝乱颤,刘老爷请的都是什么憨批,被这么一吓就吓傻了。 估计回去要被刘老爷骂死。 “小姐,您小心一点可别噎着。”看着她塞下一大块糕点,白芨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顺气道。 “没事儿,”白锦笑眯眯地道,“看着这些人的样子你就是给我端一碗饭来我都能一口吃下去噎不着。你看着便是,几日后刘府恐怕要闹得不得安生了。” 魏言瞥了她一眼道:“你到底在打刘府的什么主意?” 哦,忘了告诉世子爷了,白锦伸手去拿碟子里面的最后一块糕点道:“当然是想要撑死刘府,既然人家赶着想要扩充自己的库存,那我就给他,然后看着他吃不下。” “既然刘府已经开始打算往城外运盐了,怕是几个库房都已经塞满了,”白锦又伸手去摸碟子,结果摸了一个空,魏言让人又端了一盘过来,“之前我和宁掌柜算过,刘府在靖南城的盐铺就这么几个,刚好能收下和他签订租契的所有盐坊,所以我那一万斤盐就算是贱卖也要全部卖给刘府,先占了他的地方。” “然后呢?”魏言用茶盖将飘在上面的茶叶拨弄到一边道,“也不过是让刘府收不了几家的盐而已,你那些盐还是贱卖,若是按照之前的价格卖到其他的盐铺里可是至少值得了七百两。” “这可重要了,”白锦正色地道,“今日我已经去买了铺子,过几日我再去县衙看看能不能拿到盐引,白家的盐铺便可以开展了。虽然咱们盐田的产盐很大,但是若是想要支撑盐坊那还是有些吃力了,最好的结果是白家手里也能签几家盐坊,那便轻松地多了。” “到时候刘家的盐库收不下盐,而那些盐坊的盐又卖不出去,刘家多半要撕毁契约,”白锦接着道,“这时候白家便可以出面和这几个家族签订契约。” 魏言有些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还是道:“这些盐坊也不是不能将盐运出靖南城卖,为何一定要和白家签订契约?白家盐铺也只不过是新开的盐铺,还开在刘家盐铺的对面。” “放心,运不出去的。”白锦吃饱了,舔了舔手指上的余味道,“你觉得刘家的盐运不出去能让其他几家的盐运出去?” 以刘家的私心,撕破脸皮也就是一时的,只要周转之后肯定还想要与那些盐坊签订续约。 所以那些盐坊只能在城内寻求出路,这个时候白锦便趁虚而入。 魏言眯了眯眼睛道:“白小姐确实厉害。” “世子爷谬赞,”白锦嘻嘻一笑,“只不过是奴家的一些小手段而已,让世子爷见笑了。” 小手段?他可不这么认为,这事情一出可是足以动摇刘家的根基,而且这手段更是能够媲美宁桐华。 谁能想到这事情的起因只不过是一万斤盐? 自己还真的是小瞧了她,也难怪宁掌柜会对她青睐有加。 “明日去县衙的时候你让人知会本世子一声,到时候我与你一起去。”魏言突然开口道。 “嗯?”白锦有些迟疑地抬起了头,“世子爷已经帮奴家太多了,这事情便由奴家一人去办吧。” “你一人去办?”魏言道,“你可知靖南和京城一样,不允许女子行商?你若是一人能进得去县衙?” 世子说的有几分道理,白锦想了想小声地道:“其实奴家可以穿男装?” 魏言嗤笑道:“就你那男装,看不出来你是女子的人是傻子吧?” 白锦眨了眨眼,回想了一下当初是谁分不出她的性别来着? 不过确实存在着这个可能性,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既然这样那世子爷陪着奴家去吧,有劳世子爷了。” 不料这人放下手里的茶盏道:“不想去了,明日公务繁杂,你还是一个人去吧。” 白锦:??? 第六十章 一个平平无奇的穿袍子小天才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他这是什么脾气,怎么突然就不去了? 秀眉微蹙,白锦挪到他的边上讨好道:“奴家见识短哪里知道自己一个人进不了那县衙。” “想让我跟你去啊,”魏言笑道,“求我。” 求他还不容易,白锦撇了撇嘴随口道:“求你。” “不够有诚意。”魏言说罢起身,“走吧,时间不走了,回府吧。” “诶?”白锦连忙跟了上去,小爪子一下子抓上了他的披风道,“世子爷您说话得算数啊。” “你就是这样求人的吗?”魏言笑不达眼底。 扁了扁嘴,白锦认真地道:“求求你。” 心里想笑,但是魏言还是一本正经地道:“大声一点。” 这人诚心又是再耍她不成?白锦气的鼓起了腮帮子,一戳就会破似的,看着煞是可爱,魏言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伸手去戳了戳。 有些时候脑子抽了的时候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白锦下意识地一口朝着他的食指咬了下去。 结果这丫比她灵活多了,碰到她肌肤的一刻立马便收回了,白锦两排贝齿咬了个空,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用力,震得她两排牙床有些生疼。 “你……”白锦一身怒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魏言似乎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手里已经拿着扇子摇了摇道:“白小姐求人不成还想咬人?” 什么叫她求人不成还想要人?是哪个没皮没脸的人突然伸手过来,不咬他还咬谁? “云鸾,把马车牵过来吧,时间不早了,还是回府吧。”他看了白锦一眼道,“白小姐还没有认真求我呢,我明日辰时便要出府办事,希望你在那时候之前来求我,不然……” 他那双如星的眼眸在此时看着有些扎眼,白锦差点气的咬碎一口银牙,她都说了多少遍了,这人当做没有听到一样,纯粹是想消遣她? “小姐……” 眼瞧着那两位已经离开了,白芨也想问是不是可以跟着回去了,白锦恨恨地磨了磨牙,想到了现在惹怒了这位爷估计今晚进不了她的府。 她有些憋屈,端起整盘的绿豆糕随后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回去的一个晚上,白锦都有些闷闷不乐,淋浴完之后抱着一个枕头窝在软塌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白芨劝了好几声她一句不说就这样呆着。 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 因着每日早上要起来习武,魏言向来是起得很早的,屋子里面没有点灯有些昏暗,屋子里面传来了细小的脚步声,他看见有人端着黄铜的脸盆放在了架子上。 然后那人拿起脸盆里面的毛巾拧干了水,便挡着了窗户间的光线,铺开了毛巾小心翼翼地抹着他的脸。 那人的手很软,连带着毛巾都软了几分,黑暗之中,魏言精确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抬起头看着她,白锦讪笑了两声道:“世子爷,你怎么知道是奴家?” 魏言这才放下她的手道:“若是是云鸾,一大早上便会向我问安。”而且云鸾也是练武出身,手上都是粗粝的茧子,哪有这么软的手。 不过他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见她不说话又道:“怎么,到辰时我可是没有听到那句话便要出门了。” 白锦摇了摇嘴唇,委屈地道:“您看奴家起了一个大早来服侍您,您应该知道奴家的意思了吧。” “什么意思?”魏言一大早起来声音有些哑,但是听起来确实相当的好听。 行了,看来今天是不求他不行了,白锦心里早就已经骂了他不知道多少遍,脸上依旧带着笑,双手合十道:“求求你了。”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的声音却和小奶猫一样,带着几分的甜腻,又软软的,很是可爱。 令人有些动心。 “辰时在门口等我,我带你去县衙。”魏言抿唇道。 一听到她同意,白锦马上就扔了毛巾想开溜,但是才迈开一步自己的腰间就一紧,回头见魏言已经伸手勾住了自己的腰带。 “回来,”他开口道,“做事情需要有始有终。” “奴家做事情一直有始有终。”白锦提着自己的裙子道,“您看奴家不是一大早来找您了吗?” “我不是说这个,”魏言指着盆子里面的毛巾道,“你不是要伺候我更衣?” 她哪里想伺候这人啊,她只不过是碰巧看见云鸾端着脸盆所以从他的手里接过来趁机进他的屋子而已啊。 “您看啊,既然奴家要陪您出去,自然也要回屋换一套衣服是不是……您能先放手吗?”白锦其实想往外扯的,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腰带比较牢固,可能自己再往前走一步这带子可能要断。 “想让我放?”魏言笑道,“那就乖乖的过来。” 白锦本来想非常有骨气的抗争一下,但是她还没有往前走的打算这人的手已经开始用力了,她也只能乖乖的过去拿起脸盆里的毛巾。 她又不是没有伺候过人,替他擦了脸之后便伸手去解他身上的扣子,她的双手相当的灵活,不过一会儿一排扣子便解了下来,然后替他除去了最外面的袍子又从衣架上拿了他今日要穿的袍子换上。 这袍子有些繁琐,内侧需要绑好几根带子,魏言也不说看着她怎么解决,但是这姑娘似乎之前做过一般,等他回过神来袍子已经穿在自己的身上了。 内侧的带子一个个都绑成了蝴蝶结。 “好看吧?”绑完了以后这人还和邀功似的道。 “丑。” 白锦黑了脸,这大爷就算是不喜欢也不必这样说吧,她想了想道:“算了,我还是帮您重新绑一下吧,您想要什么样子的。” “结实一点的。” “结实一点啊……” 白锦伸手替他解开了带子,然后飞快的用一种他看不懂的方式缠在了一起,最后还拉了拉确保不会松开了才道:“现在应该是结实了。” “你之前帮谁绑过?”魏言突然问道。 云鹤亮之前也有这样一件袍子,白锦当初也替他绑过,那个时候还是第一次,弄得手忙脚乱的,好多根带子缠在了一起,还是让身边的丫鬟来帮忙的。 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白锦垂了眉眼道:“世子爷想多了,奴家一个乡村丫头哪里做过这种事情,可能奴家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穿袍子小天才吧。” 第六十一章 盐引司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什么东西?魏言没去纠结她话的意思,而白锦也不想解释,替他洗漱完毕白锦行了礼一礼便自顾自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云鸾,看清楚了吗?”魏言动了动嘴唇道。 云鸾并未呆在外面,他站在屋子的暗处点了点头道:“看清楚了,爷您看到的没错,确实不是咱们靖南的行礼姿势。” 魏言点了点头道:“倒有几分像是京城的。” “白小姐这么多年来没有离开过靖南。”云鸾郑重地道,“她身边除了宁桐华之外便没有来自中原的人了。” 这一点他知道,但是为何这人的行礼姿势会这么像中原的? 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前白锦朝着他行礼的时候都是这个姿势,只不过没想太多的缘故,这是今日才注意到。 “爷,还要查吗?” “让在中原的人稍微查一查吧,别暴露了便是。” 白锦不知道自己一个行礼的姿势居然牵扯到了这么多东西,她在自己的院子里用了早膳又稍微打了个盹,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去了侯府的门口。 魏言已经坐在门口的马车上等她了,看着她一蹦一跳地上了马车。 “不是说去换一身衣服吗?怎么还穿着这件?”世子爷有些嫌弃地道。 白锦嘿嘿地笑了两声,之前只不过是为了早点离开随意扯得谎,她今日上身穿的是一件苏绣月华的锦衫下身是一条穿花裙又不难看,她有这点时间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世子爷轻哼一声,倒也没有说什么,不过看着心情还是蛮不错了。 县衙离靖南侯府不远,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魏言托着腮帮子道:“你下去吧。” 不是说好带她进去的吗?怎么一到门口就让她自己进去了? 收到她不满的眼神,他这才道:“你先下去,我一会儿也便下来。” 白锦想了想,还是相信他的,于是便下了马车。 然后没过多长时间,车厢外面传来了扣窗的声音。 魏言掀开帘子对上了一双幽怨的眼神。 白锦拉着一张脸道:“奴家一说是盐引,人就把我拦在外面了,您说的对,没有您奴家连门都进不去,谈什么要盐引?” 连门都进不去?也不会这么过分吧。 话没多说,魏言掀开车帘也下了马车,那守门的侍卫突然见马车上下来的人是靖南侯世子,再看看马车边上的白锦,连忙小脸相迎。 眼瞅着世子爷正往这边走,侍卫俯下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还没有起身魏言一个手刀敲在了他的脖颈后面,侍卫两眼一翻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翻了翻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还愣在这里干嘛?”魏言站在台阶之上看着她道,“还不上来?” 白锦这才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县衙又不是府邸,也就这么大,穿过门往前走就是挂着“正大光明”牌匾的厅堂,魏言带着她走了西侧的亭廊一路走进了盐引司。 在靖南想要拿到盐引和中原并不相同,相对于中原来说,靖南想要拿到盐引会更简单一些,因为无需通过兵部的审核,只需要去没城下设的盐引司办理就行了,要求很简单,只是需要一个盐铺和稳定的盐路供应即可。 白家刚好满足这两个条件,本来说是四日给的地契今天一早就有人送了进来,而盐路白家自己就有一个贡盐稳定的盐坊,并不成太多问题。 盐引司的门可不太一样,远远的就看见了红色的大门,她还以为刷了一层漆的缘故,结果走进一看居然是红木做的整扇门。 还挺有钱的,白锦正想着伸手要推门,但是里面传来有些奇怪的声音,待她听清楚了脸有些泛红。 魏言的耳目比她还要灵敏,里面的声音他更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抓着白锦的手捂着她自己的耳朵道:“闭上眼睛。” 白锦这才乖巧地闭上了眼睛,甚至转过了身去,云鸾这才上前去推开了那扇门。 盐引司的里面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糜烂,盐引司使坐在主位上左拥右抱着两个年轻的女子身下居然还有一个女子在低声婉转,四人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没有一块布来的多。 司使见门突然被打开,正要破口大骂却见开门的人有些面熟。 呆在这盐引司里这么多年享受了这么长时间的风月,他都快忘记了世子爷长什么样子了,良久陡然想起来吓得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世子,奴家可以睁开眼睛了吗?”白锦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她已经捂着眼睛和耳朵好长时间了。 “闭上。” 说罢,魏言便温声笑着看着盐引司使道:“司使还真挺享受的,不仅仅光天化日在盐引司做这种事情,见到本世子也没有什么表示?” 他的话里听不出喜怒,不过看着他那张脸丝毫没有什么杀伤力,还真以为世子爷好欺负,那司使又是精虫上脑早就糊涂了:“世子爷来访本官没有远迎实在是失责,只不过您看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上门要盐引……而且咱们靖南有刘家就够了。” “确实,”魏言点了点头,见他同意了自己的话,那司使心里一喜,却听得他接着道,“既然你认为靖南有刘家就行,不如你现在便辞了身上的职务去刘家另寻高就吧。” “这……”司使有些动摇,“那还是算了,小人好歹是拿着靖南的俸禄,怎敢投于刘家门下?” “我看县衙的这点俸禄还抵不过这些年来刘家给你的银子吧,”魏言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云鸾,去正厅把知府叫过来,然后马上把这些人全部扔出去!” 司使哪里知道世子爷的脸色变得这么快,慌忙披上外衣道:“世子爷饶命,小人到底做错了什么?” 白锦这个时候捂着耳朵的手已经松开了,外面的声音早就已经听得见了,这种问题居然还问的出口,这人的脑袋到底是怎么生的,能留在这身体之上这么长时间。 光是在这种事情干出这种奢靡的事情就够他死无数次了。 第六十二章 靖南侯夫人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知府在一盏茶的时间后才匆匆赶来,身上的官府穿的皱巴巴的,头上的官帽也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看着屋子里面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三分了,心里暗骂这司使过于狂妄,脸上又得讨好世子爷,只能一脸正气地道:“怎么还不来人把这个腌臜的东西给拖出去?” “知府大人,您刚刚干嘛去了?” 世子爷脸上的表情更温和了,知府可比司使知道这位爷的脾性,完全就是笑里藏刀,看他笑的越灿烂他心里就越慌。 “世子爷饶命!”知府聪明多了,也不说自己去干嘛了,连忙跪下来“砰砰砰”地先磕了三个响头,听着声音还真的挺响的,白锦看人收拾了残局这才回头看去,那知府额头都已经有些青紫了。 “也先别喊着饶命,我有几句话想问你。”魏言冷声道。 “是是是,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我便直问了,”魏言手指敲了敲桌子道,“从元鼎十一年到元鼎十五年县衙的盐引司给出多少份盐引?” “单只有四年前的刘家,单次一份。” “那有多少人来要过盐引?” “也单只有刘家一家。”知府答得很快,而且还是一口咬定。 “也就只有刘家一家?”魏言冷笑道,“是盐引司拦住了其他所有要盐引的人吧,今日本世子想上门要盐引,这守卫看着本世子倒是相当轻车熟路了,看来这种事情没有少干啊。” 到底是哪个守卫这么不长眼睛啊,连世子爷都敢拦,拦了也不通报一声? 知府心里又骂了几声,但是他并不知道要盐引的是白锦,而守卫早就已经被打晕扔在门口了。 “这……” 知府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实情,但是世子爷已经从云鸾的手里拿过一本本子摔在了他的面前道:“你自己看看吧,从十一年到十五年来盐引司的人要盐引的申请都在此处,但是每个都被驳回了。” 他早已把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这次随着白锦过来也并不过时想要整顿这县衙的风气。 近年来他太注意刘家,反而倒忽视了这里,才导致这里早就被刘家腐朽成这个样子,也难怪刘家也敢在靖南城中这般威风。 “小人无话可说,请殿下发落。”连证据都摆在了自己的面前,他还能说什么?还是早早的认罪。 魏言眉头微微舒展道:“发落那也不不必,这知府的位置你还是好好的坐着,你一会儿带着她去登记一下盐引,然后在明日之前把这衙内与刘家有联系的人罗列个名单送到侯府。” “若是再有这种情况,你和你的家人自己看着办。”世子爷相当委婉的表达了诛九族的想法。 “是……” 知府就和落到河里一样,全身都已经湿透了,行了礼连忙起身拿了一张表过来递给白锦,白锦瞅了两眼就朝世子爷挥了挥爪子。 “殿下,你帮奴家写一下呗?”白锦眨了眨眼问道,“奴家只会用毛笔画小乌龟。” 刚刚还气势逼人的世子爷殿下接过她手里的毛笔居然还真的动手帮她填着表,知府抬起头想瞄一眼,但是头顶突然传来世子爷的声音。 “再看小心自己的招子。” “是是是。” 今日可能是知府最卑微的一日。 没想到这么顺利的就拿到了盐引,白锦在回去的路上把这块铁疙瘩格外小心地放进怀里,还被魏言笑了一番,她轻哼一声也不理会他。 世子爷还挺忙,马车才走了两条巷子行驶马车的车帘被一封信给顶了开来,白锦想着这人多半有什么事儿,反正这也离侯府不远了,于是便在这里下了马车。 靖南侯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样子倒是和侯府的其他几辆马车无意, 白锦却注意到马车轮子上绑了一圈的棉布。 在马车上绑棉布其实并不少见,能让马车开的更稳,尤其是要走各种山路,白锦看着这布条磨损的有些厉害了,想来是绑了很长时间或者走了山路。 靖南侯府来往的人很多,白锦没有细想照常和门房打了声招呼便进了府。 府上的气氛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整个靖南侯府几乎大多数以小厮为主,丫鬟没有多少,但是近日白锦每走几步便能撞见一个低头行色匆匆的丫鬟。 除了自己院子里魏言给她分的丫鬟以外,其他一概不熟,白锦心里嘀咕了一声奇怪。在路过花园池塘边上的时候看见两人站在湖边喂鱼。 她记得好像府上的这个鱼塘里面养着鲤鱼,白锦好奇地凑了过去,看见池塘里面一只硕大的巨型鲤鱼正吃着馒头屑。 白锦:“……” 那两人听见动静也朝她这边看了一样,白锦这才看清这两人的样子,他们年纪不大,也就四十余岁的光景,身上穿的衣服样式颇为朴素,料子也和白锦身上穿着的衣服的差不多,身上带着的气场却浑然天成有些逼人。 边上那女子虽然有些上了年纪,但是那张脸确实相当的漂亮身材依旧婀娜,白锦只不过是看了一眼目光就被引过去了。 而且这两人的相貌白锦怎么越看越熟悉,把这两人的两张脸叠在一起好像一个人…… 世子爷! 心里一惊,那妇人的手已经放在了自己的头上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道:“这小姑娘是从哪里来的?看着服饰并不是咱们府上的丫鬟。” 白锦抿嘴一笑,十分自然地道:“奴婢锦儿,是世子爷新招进来贴身伺候他的丫鬟,所以服饰自然与其他的丫鬟有些差别。” “哦?”那妇人笑盈盈地朝着身边的男子道,“妾身一直以为言儿身边只有云鸾一人伺候,没想还会找丫鬟,看来是咱们之前送的丫鬟不和他的胃口。” 说着她的手已经从白锦的头上挪到了她的下巴处,捏着就抬起她的脸,白锦的目光有些心虚,但那妇人也未难为她,细细地打量了片刻道:“确实是标致,也不知道言儿从哪里买来的丫鬟。” 白锦眉眼微微垂道:“夫人说笑了。” 第六十三章 赌博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这么标致的丫鬟,应该会打马吊牌吧?” 虽然长得标致和打马吊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白锦确确实实会一点这东西。 每年各房的妯娌聚在她那边,自己也不得不会玩一些这种东西,不然也难以在她们中立足。 白锦点了点头,靖南侯夫人瞬间来了兴致推着她道:“刚好四缺一,走走走去花厅,再不玩这种东西我的手都痒了。” 白锦直到上桌前都以为她在开玩笑,可靖南侯夫人确是认真的,白锦和她对桌那个同被拉过来的丫鬟大眼瞪小眼。 她正想去摸牌,靖南侯夫人突然道:“咱们这样空打牌似乎没有什么意思,不如赌些银子吧。” 靖南侯:“也好。” 完了,白锦咽了咽口水,打牌就好好打牌赌什么银子? 她哪里玩过多少,也就每年正月的时间会打上几日,而且每次自己都输的老惨了,她只觉得自己只是通晓一些规矩而已。 但是到这个时候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对面那个小丫鬟也是怕了,低着头怯生生地道:“奴婢没有什么银子,身上最多也就摸得出一文铜板。” “一文便一文,这样吧,你们俩压一文,我压一两银子。”靖南侯夫人精明地眯了眯眼睛。 这倒是没有问题的,白锦身上还是有几两银子,她还是跟着那个丫鬟放了一贯。 第一局四人都打的挺稀烂的,白锦也只不过是想再熟悉一下马吊的规则,而侯爷和夫人却好似在乱出牌似的,最后居然是那个坐庄的小丫鬟应了。 这一赢便是二两又二文的,那小丫鬟看着他们把银子推到自己的面前眼睛都直了。 “还来吗?”靖南侯夫人问道。 那小丫鬟有底气地点了点头,又把一两银子放到了前面。 白锦挑眉,这丫鬟看着胆小,但是到了银子面前胆子可不小啊。 靖南侯夫人看她半日未动,拖着腮帮子笑道:“怎么?没有银子了?世子爷没有给你月银吗?” 白锦笑道:“有倒是有,不过奴婢还能只压一文钱吗?” “自然可以,”靖南侯夫人摸了摸手里的牌,漫不经心地道,“这打牌不就是消遣消遣……” 嘴上说着消遣,还是从手中拨了二两银子出去,两颗碎银果子在桌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侯爷也扔出了两颗碎银子。 白锦长叹了一口气,这丫鬟上头了。 她不是不赌,每次赌她自己都挺怕第一局赢的,只要第一局赢了之后多半要输。 而且输得都会很惨,赌博这种东西相当容易上头,赢得人想赢更多,输得人则是想把输得给赢过来。 往往这样的人陷得越来越深。 所以她两次都拿出一文钱,也当做小赌怡情,输赢都无所谓。 不出意外,这局又是那丫鬟赢了。 银果子在那丫鬟的身边推了小小的一堆,白锦给的两个铜板有些嫌弃地扔在一边。 这丫鬟倒是越来越兴奋,拿出的银子也越来越多,只要那丫鬟拿出多少银子靖南侯夫人便拿出两倍的银子,侯爷也同样跟出来。 这些人不管怎么样打,白锦都不为所动地每次抛出一个铜板。 而且三四局之后那丫鬟开始有了输赢,白锦是一局都没有胜,不过每次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她也不在意。 输一千局才一贯钱就一两银子。 靖南侯府夫人连带着诱惑了好几次:“你看着人家这么多银子你不馋吗?” 白锦一边扔铜板一边无动于衷地摇了摇头,自己是逢赌必输的人拿出银子就是在找死,或许靖南侯夫人会让她赢一局,但是之后估计会全部输回去。 看对面那丫鬟桌子上还有十余两银子,但是上一把她桌上可还有五十两!上局一下子就扔出了三十两银子。 上头了。 这次那丫鬟把所有的银子都推出去了,连带了那几个铜板。 不用想的,一局打下来全输光了。 那丫鬟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几十两的银子在自己手里只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转眼间就全没了。 其实只需要八十两银子就能将她自己从侯府里面赎出去,不必在府上当丫鬟。 她有些懊恼,早知道自己赚足银子的时候就应该赎自己。 知道她眼前没有银子了,靖南侯夫人还问道:“还来吗?” “奴婢已经没有银子了。”那丫鬟闷闷地道。 “你月银多少?”靖南侯夫人想了想问道。 “一个月一两银子。” “这样吧,你暂且先拿出五年的月银吧,咱们再来一局。” 五年的月银?那丫鬟有些犹豫,若是输了的话她后五年就要白干了。 “你也不用担心太多。”夫人已经压下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来。”那丫鬟摇了摇牙齿。 靖南侯夫人看向白锦:“不如你也拿出十年的月银?” 白锦摸了摸手里的牌子淡声道:“好。” 几局下来她也差不多摸清楚了他们的套路,白锦拿出这点银子她自己是相当的心疼,但是既然拿出来了就没有输了的道理。 看那小丫鬟也蛮可怜的,不过是钻进赌博眼儿里面了。 她有心赢一局,也认真了起来,抓牌出牌倒是毫不含糊。 靖南侯夫妇哪里会想到白锦一直在扮猪吃老虎,这小丫头在角落一直压着一文钱以为她只是一只小菜鸡。 白锦确实是小菜鸡——比起云家的那群妯娌来说,之前她一直在练手。 夫人抿了抿嘴唇,笑的风情万丈。 然后。 白锦输了。 白锦:“……”到底是谁在扮猪吃老虎。 五年的月钱一下子没了。 对桌的丫鬟有些呆呆的,她看了看白锦,白锦也掩面不言。 她是真的伤心,但是白锦确实装的,因为她丫根本就不是府上的丫鬟。 别说五年了,就是十年的月钱让她扣了都无所谓。 等魏言得了他们今日回府的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个场面——白锦和一个丫鬟和死人似的,以及自己的母亲抱着银子开心的笑。 至于他的父亲,嗯,侯爷对这种事不感兴趣,见他来了才把目光转到他的身上。 第六十四章 世子爷为何良善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魏言急匆匆赶回来还没有开口,倒是靖南侯夫人开口道:“呦,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与你父亲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了,你的贴身丫鬟输了我整整五个月的月银。” 他的贴身丫鬟?魏言看了看白锦又看看坐在那边有些呆滞的一个粗使丫鬟哪来的什么贴身丫鬟。 贴身服侍他的也就只有云鸾而已。 还未开口,某人已经离开了位置贴了上来嘤嘤嘤道:“爷,奴婢刚刚输给了夫人五年的月银,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眯了眯眼,丫这姑娘和树袋熊一样抱着他,胸脯的那一片丰盈贴着他倒是让他有些不适,自己母亲一句话没有说倒是在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您倒是说句话啊!白锦眨了眨眼意识他。 魏言眉头微皱:你怎么会回府的时候遇上侯爷和夫人? 白锦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想? 她本身就不是靖南侯府的,怎么可能知道这两人就是侯爷和侯夫人?更何况她醒悟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们抓到这里打牌了。 “你是指望爷来帮你还这五年的银子?”也不过是逢场作戏,魏言接着她的话道,“你想的倒是还挺美的,乖乖在府上干五年吧。” 委屈的抹了抹眼泪,白锦道:“奴婢心已经死了,您还是让奴婢找个地方哭去吧!” 眼瞧着这是个好机会,魏言正要顺水推舟让云鸾先把她送出去,但是夫人却又道:“不妨这样,我刚刚回来,府上,没有信得过的丫鬟,你先让你这贴身丫鬟到我的院子里服侍几日?” “府上丫鬟不少,母亲若是要的话……” “不必那么麻烦去找其他的丫鬟,”靖南侯夫人不依不饶,“既然是你的贴身丫鬟我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与其让其他的丫鬟来服侍我讨骂,还不如让你的丫鬟跟着我。”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怎么反驳?他低头看了看白锦,后者也点了点头。 她的身份本就没有这么高贵,当个丫鬟服侍夫人几日也没有什么关系。 魏言心里却是直摇头,母亲的性子他相当的了解,可没有白锦想的那么简单,但是白锦既然也已经答应了,那他也点了点头。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想要提醒提醒她的,魏言随意编了一个借口直接带着白锦离开花厅。 “你看那丫头像丫鬟吗?”任氏问道。 靖南侯摇了摇头道:“我看是不像,你见过有丫鬟的马吊能和你打的平分秋色?” 任氏撇了撇嘴,当年马吊牌这种玩意儿她是打遍靖南无敌手的存在,没想到今天和一个丫鬟下都要迫于出老千才险胜。 “去和府里的丫鬟和小厮打听打听,这姑娘哪儿来的。” 靖南侯笑道:“就依照言儿的性子,你觉得府上会有人和你说实话?她的事情你还想操心?” 本来也不想操心的,自己的儿子都老大不小还未纳妻,身边突然冒出一个姑娘这让她怎么放心的下来? 倒也不是怕那姑娘骗了自己的儿子,反而是担心儿子骗了那姑娘。 她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白锦一路抱着魏言出了花厅,在一出无人的拐角她才跳了下来。 “你真打算去母亲哪里?” 白锦颔首道:“我都答应了,难不成还能不去?” 魏言嘱咐了两句道:“母亲的性子有些奇怪,你自己稍微注意一些,若是有事情让云鸾先来找我,不过母亲也不会有意为难你的。” 白锦应了一声,先去和白芨说一声,让她在院子里面自己呆几日,然后向库房要了一套合身的丫鬟的服饰,换了之后下午便去了任氏的院子。 说实话任氏院子那边丫鬟还是挺多的,也不需要白锦干什么活,也就让她站在身边端茶送糕点之类的事情倒也不算累,不过唯一麻烦的是任氏不断的和她唠嗑。 非要知道她什么时候来府上的,服侍了世子爷多长时间,世子爷的脾气之类的,白锦也只能含糊回答了下来。 这种问题她可不敢乱说,到账房那边都是可以查的,一查就什么都露馅了。 看她油盐不进,任氏只能放弃从她嘴里撬话的想法,反而和她说起了一些其他的事儿。 比如说之前她与侯爷去了中原的事情。 白锦有一年的时间未关注中原的事儿了,好多事情她都已经不知道了,所以她是听得津津有味,说起一些地方的风俗还能答上两句。 “奴婢的哥哥曾经游历过中原,所以奴婢也曾经听说过这些事情。” 任氏未问白锦便已经开口自己说道。 行吧,知道她嘴紧,而且白锦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就像一块软棉花一样。 “世子爷脾气不好,你多担待一些。”任氏的语气软了下来道。 “奴婢知道,世子爷确是脾气不好,但是内心良善。”白锦伸手替她揉了揉肩膀道。 “怎么个良善法呢?”靖南侯里一窝子的狐狸,任氏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白锦手顿了顿才接着捏着她的肩膀,她已经糊弄了这么多次,还是决定钻她一次套子。 “世子爷这个人啊,”白锦认真地想了想道,“奴婢也不知道他平时在想什么,空闲的时候总是想着逗别人,没个正经,但是一旦他认真起来啊,奴婢觉得他的眼里也星星。” 任氏:“……” 她有点开始怀疑自己了,自己刚刚问了她什么问题来着? 哦,世子爷为何良善。 但是!这姑娘说的人和自己认识的魏言是同一个人吗?之前自己在府上的时候天天看着自己的儿子瘫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还会想着去逗别人? 任氏的脑子里只有四个字:铁树开花。 “这样啊,”没有去反驳她,任氏起身道,“你平时晚上都是谁哪里的?” “府上的一个小院子里面。” “今晚你把铺盖拿到我的院子来吧,就不用睡到那边去了,晚上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好叫得到你。” 白锦应了一声,正要继续替她捏肩,只觉得脖颈处一痛,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第六十五章 这姑娘心真大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是夜,月明星稀,还起了一点儿风,吹着主屋里面的人手中茶碗的水荡起微微涟漪,吹着小厮手里灯笼的火苗四处乱窜,吹着魏言没有绑进玉冠的一小撮头发四处飘扬。 “这么晚了母亲还让我过去。”被小厮领着走在长长的廊道上,魏言总觉得有些不对。 “夫人与你多日未见有几句体己的话想要与你说。”小厮低着头声音有些嗡嗡的。 “为何白日不说?偏偏要晚上这个时候。”魏言皱眉。 “奴才不知。” 因为是自己母亲叫他,所以他连云鸾都没有带上。 父亲回府之后不但没有来替他分担平时的政务,回来以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书房里面的书信堆积如山,若非想要过来看看白锦,不然他还真的不太乐意来。 毕竟他们两人又不是只在府上住一两日的时间。 “世子爷,请吧。”小厮停在了正厅的门口,屋子里面等着点着亮晃晃的灯火,里面人影攒动。 说罢,那小厮提着灯火快步离开了。 走的这么急?魏言感觉这人都要跑起来了。 伸手毫无防备的推开门,迎面居然是从屋顶倒挂而来的巨大的石锤砸了过来,他身子微侧便避开了,紧接着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陷阱,怎么看都是想要他的命。 这种把戏居然玩到现在,轻松躲开一阵箭雨,他十分灵巧的跃入屋内,想着这下总算是安全了。 自己脚下那块光洁的石砖被他咔嚓一下踩了进去。 四周都布了细细的银线,在他踩下那块石砖之后,银线就和收网一样猛地往他这边收束过来。 不得不说,任氏的手段高明了许多,这次他已经来不及闪避,只听一身轻微的风声,几十根银线都是贴着自己过去,扫灭了所有的蜡烛。 屋子一下子陷入了漆黑之中。 这些银线不是冲他而来的,目的是屋子里面所有的蜡烛。 他记得今天是有月亮的,窗户那边暗暗的,伸手想要在窗户上捅个眼儿让月光进来,手指却触碰到了硬物。 纸糊的窗子外面还盖了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的硬物。 门肯定是已经锁上了,母亲让自己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沉思着,听见屋子的一角传来一声叮咛。 这分明就是白锦的声音。 他站在那边一声不吭。 白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当时好像正帮着夫人捏着肩膀,然后好像就被打晕了,现在脖子还有些发疼。 就算是没人,她也忍不住嘀咕道:“想让我晕过去下次能不能用药啊,非得打人,多疼。” 不过,这黑漆漆的到底是在哪里? 勉强看清屋子里面的摆设,她起身推了推门,发现门已经锁死了。 八成是出不去的了。 她脑瓜子想了想,心里倒是有个主意。 接着睡觉! 这门上了锁摆明就是有人想把她困在这里,现在伸手不见五指干什么也都是白忙活。 还不如早上起来好好想办法。 她知道多半是任氏动的手,靖南侯夫人总不想害死她的吧?这屋子里面也就她一个人,她也不是特别怕。 她一边想一边打着哈切睡了回去。 魏言:“……”这姑娘心真大。 也罢,他靠着屏风合上了眼,等明日再说。 只不过,他心下怀疑,他母亲的目的只是单纯把他们关在这里? 就这? 鼻翼微动,他似乎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气味逐渐浓烈,进了这屋子以后他其实已经闻到了,只不过他当时并未在意,这味道也是虚无缥缈。 睁开双眼,循着味道发现这来源居然是他进来的时候熄灭的蜡烛。 这蜡烛他越看越熟悉,不就是前两日收到库房里面的东西吗? “起来!”脸色微变,魏言先把躺下去的白锦揪起来。 谁知道这姑娘这么厉害,才趴下去没多久居然已经睡得迷糊,被他叫醒,这人半天才反应过来,揉了揉眼睛小声问道:“世子爷?” “走,这蜡烛有问题。”魏言看着人迷迷糊糊的,恨不得拎着她晃两下把她摇清醒。 结果她在知道这蜡烛有问题的情况下还努力地嗅了嗅,然后飞快的捂了鼻子。 “洞房香?” “你知道?”魏言有些诧异。 白锦点了点头,这东西在中原相当的常见,和它的名字一样,常使用在洞房的时候助兴,只需要稍稍一点就能激起欲望。 “点了多长时间了。”白锦一瞬间被激醒连忙问道。 “不知道,但是我进这屋子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那至少这蜡烛点了一炷香了之久了,白锦虽然知道这东西是啥,但是并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起作用。 她人傻了,这种东西要是起作用了,身边还是世子爷…… “殿下,您有办法吗?”白锦声音有些抖。 魏言敲了敲门板道:“这屋子的材料都是楠木,你觉得我有什么办法?” “难道楠木的门你们练武的人敲不开吗?” 魏言有些哭笑不得,他是练武的人没错,但他不是神仙啊,这种木头的硬度就是拿石头砸都要废好大的劲儿。 她已经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了,药效已经起作用了。 没有吱声,白锦悄悄地挪到了一边,这药效一旦上来速度可就飞快了,先是觉得脸发烫,全身紧接着燥热了起来。 她凭借着记忆摸到了梳妆台上,胡乱拿了铜镜就往脸上捂,企图降低脸上的温度。 至于身上……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只脱得剩下一件单衣了,但是她还是觉得很热。 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呆的太长,她甚至出现了幻觉,黑暗之中出现了许多前世的人,有云鹤亮,有李氏,有贺氏,有自己的弟弟白流云…… 她揪着自己的袖子,狠狠地咬了自己的嘴唇一口,入口的尽是一股铁锈味才勉强清醒了一些,但是更多少儿不宜的念头在自己的脑海里疯长。 也不顾疼的连着咬了第二口,只能换回的是短暂的清明,而且持续的时间越来越短…… 第六十六章 小鸡崽子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白锦是在魏言的屋子里面醒来的,她整个人和醉宿了一样,整个人都有些混混沌沌的,好久才回忆起来发生了什么。 先是被打晕半夜三更的扔在了一个院子里面,然后便和世子爷两人困在一个屋子里,里面还点了洞房香。 对!洞房香! 不知道是不是昨日的药效还没有退散,她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潮,她都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坐在床上张望了片刻,屏风后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没过多久,就见后面的人穿了一身的单衣出来,单衣有些微薄能隐约看到衣服下面健壮的肌肉的轮廓。 白锦想了想,自己这算不算是非礼勿视。 世子爷伸手去拿了新送来的袍子,白锦拢了拢头发起身伺候他穿上。 魏言瞧着她一大早起来还没有梳妆就想伺候他,这几日在府上倒是这丫鬟还真的是做的一模一样的。 与其说是丫鬟,还不如说是…… 回忆起昨日的事情,思绪夏然而止。 “殿下,”她一边替自己穿着袍子一边道,“奴家忘了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殿下别放在心上。” “没有任何失礼,”他隔了好久才道,“你躺在那里就晕过去了。” 白锦歪着脑袋想了想,显然是不相信。 她明明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燥热是真切的,那就是洞房香。 “不相信?”魏言把玩着手里的玉佩道,“你用过洞房香知道有什么效果吗?” “这……”她也只听过这种东西,云鹤亮又没有和她圆过房,怎么知道这东西有什么效果,“奴家也只是听说过,但是从未听说过还有晕过去这种事情。” 魏言笑的有些奇怪:“你一个没有出嫁的姑娘,没事喜欢打听这种东西?” 白锦磨了磨牙:“奴家哪里……是喜欢打听这些东西,只是知道而已,就像您应该知道‘癸水’是何物一样。” “癸水?”魏言面色坦荡,“这是什么东西,爷不知道,完全没有听过。” 白锦:“……” 她没有忍住,小声地嘟囔道:“奴家量您也不知道,都快三十的年纪了,还是一个人。” “你说什么?” “奴家说您才识渊博!”白锦谄媚地笑了笑,就差摇尾巴了。 魏言不和她计较,见她又要绑自己的带子,他开口道:“绑蝴蝶结吧,别用昨日那种结了。” 白锦挑眉道:“您昨日不是说蝴蝶结丑吗?怎么今日又要了?” 他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罢了,他是爷,喜欢什么就是什么。 服侍他穿好了袍子梳好了头发,白锦打了个哈切问道:“奴家今日还要去夫人的院子里面吗?” “昨日我已经和母亲说过这件事情了,昨日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一会儿你收拾好了来正厅用早膳。” 他不愿多说,白锦也放弃了开口问其中的缘由,点了点头就行礼告退。 既然今日不用去夫人那边,她也应该好好管管自己刚刚买下的盐铺子。 舔了舔嘴唇,昨日咬的有些发狠了,三处伤口有些疼。 嗯?三处伤口?她明明记得清醒的时候就咬了两口来着? 下意识地抹了抹嘴唇,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转回了世子爷的院子中。 魏言正擦着墙上挂着的一口宝剑,陡然见她喘着气进来,看样子是一路跑回来的。 “殿下,奴家昨日真的什么都未干吗?”她秀眉微皱。 魏言气定神闲地道:“这个问题爷似乎回答过你了吧?” “可是……” “你想多了,”魏言轻哼一声道,“就你这小鸡崽子一样的身材,有什么值得爷想要的。” 什么叫小鸡崽子一样的身材? 下意识用食指抹了抹嘴唇,魏言别开了眼。 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他一个人知道,白锦在失去意识之后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拎着她窜上房梁,拍碎了一头的瓦片才出来的。 时间拖延的长了一些,也不知道她吸入了多少,整个人早就糊涂了,什么事情还真的做得出来,一路上抱着这人都不老实,先不说来扯他的袍子,知道扯不动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衣了。 还好天色一晚,路上巡查的侍卫和丫鬟都已经被屏退了,一路上也没人发现,回到院子之后用披风把她整个人一裹抱进去就让云鸾去打了热水进来。 怀里的人在披风里面还是不老实,甚至把人塞进热水里面之后还想动手动脚,自己一个疏忽直接被人拉进浴桶里面。 他也吸入不少香,一路上强行压制着自己的心火,直到温软的唇丨瓣压下来的。 她唇上的那个咬痕是他留下的,若不是这姑娘惊呼了一声,他才渐渐回过神来,差点酿成了大祸。 所以一大早上他便去了校场发泄一身的火,果然两套拳法打下来好多了。 白锦半信半疑,似乎欲言又止,但是还是走了。 她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知道昨日世子爷并未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她就是担心自己…… 暂且把这些事情抛到了脑后,白锦老实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让白芨替她梳洗,白芨拿起胭脂的时候发现自己主子的嘴唇似乎受伤了。 “您这是……” “自己咬的。”从她手里接过那盒胭脂,用小拇指挑了一点薄薄地抹了一层道。 白芨哎了一声道:“昨日您离开的时候,晚上有人把地契剩下的部分送过来了,钱庄的银子咱们还没有汇过去。” “一会儿我出去一趟的时候再说吧,”白锦想了想道,“你中午的时候回黄岩村一趟,寻几个人过来打扫一下盐铺,然后要采购什么东西一并与我说。” 白芨应了一声道:“奴婢明白,宁掌柜当初离开的时候好像留下了一个单子,需要买的东西都已经罗列在上面了,下午奴婢这就不让人去买。” “我怎么未曾见过?”白锦问道。 白锦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道:“小姐请看。” 第六十七章 不明真相的喝粥群众白某人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小姐请看。” 白锦看了一眼,确实是宁桐华的字迹,上面写的东西倒是齐全。 她随口问道:“宁掌柜还有多久回来?” “宁掌柜那边的事情有些棘手,恐怕至少还要一个月的时间。”白芨答道。 白锦放下手里的胭脂盒似笑非笑地道:“为何这些事情你知道这么多?” 白芨毫不慌张:“昨日您不再,宁掌柜托人送过来的,而且还说了盐坊里面之前他提拔的一个姓穆的管事有事您可以寻他,这些时日他不在若是您的盐铺开张了也暂时能用他当掌柜。” “穆管事?”白锦回忆了一下,并不记得这个人。 “奴婢也不是特别清楚,似乎之前他也只是盐坊里面招来的长工,人挺吃苦耐劳,经商方面也有不错的头脑,所以宁掌柜把人提上来了,好了小姐,您可以去正厅用膳了。”白芨把一只凤头钗插到她的头上道。 对着铜镜照了一眼,白锦起身让府上的丫鬟陪着去了正厅。 一般早膳都是府上的人会送过来的,这次难得去了正厅,白锦到的时候靖南侯和夫人都在。 白锦在门口盈盈行了一礼这才进了厅堂,正厅里有丫鬟引着她坐到了下首的位置上。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魏言也带着云鸾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 整个正厅没有人说话,人一齐,府上的丫鬟就已经端着大大小小的碟子进来了,十余个碟子一拍摆在桌子上,早点小菜一应俱全,又有丫鬟给每人端上来一碗加了瑶柱的鲜粥。 靖南侯动了筷子,白锦见魏言微微颔首也才拿起筷子。 魏言的目光看似都在碗里,其实是时不时地用余光注意着白锦,生怕这丫头出了什么差错。 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只见这她端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着粥小口小口的喝着,偶尔拿着筷子去夹桌子上的虾饺、奶心馒头之类的东西,相当有分寸,藕臂一晃一晃的看着比桌子上的早点都要好吃。 “我和你父亲还有一些地方要去,所以这次回来小住两日。”眼瞅着快用完膳了,任氏才开口道。 靖南侯也放下白玉的汤勺道:“我也无心再来管着靖南的事情,靖南侯的位置也是时候轮到你来做了,我和你娘寻思了一段时间,决定在你婚礼那日继位。” 说着看了一眼白锦。 任氏也看了一眼白锦。 某位不明真相的喝粥群众白某人:“?” 假装在啜粥实际上挡着脸的白锦偷偷看着世子爷道:“为何侯爷和夫人都看着我。” 魏言:“……”这让他怎么说? 用完了膳,他们两人便起身打算离开府邸,临走前任氏还是把白锦叫了出去。 有了前车之鉴,白锦这次相当小心地和任氏保持一段距离。 任氏失笑先开口道:“我和侯爷可能要离开相当一段时间,可能连言儿的婚事也赶不回来。” 白锦不知道任氏为何要说这个,她想了想还是道:“夫人误会了,奴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 “我知道,”任氏相当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但是言儿留你现在在府邸中,自然有他的意思。” 白锦辩解道:“是奴家之前说一年之类……” 任氏伸出食指压着她的嘴唇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不必和我说,但是世子爷这人的性子向来心口不一,有些话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奴家知道。” 任氏抿嘴一笑,取下手上的一个镯子套到了她的手上道:“这镯子送与你吧,也算是作为昨日事情的歉礼。” 白锦瞧着那银镯子看着不是特别贵重,所以没有推脱收了下来,任氏也上了马车。 送走了任氏,白锦也懒得回府,直接去了钱庄汇了银子,钱庄里面的小厮给她一条凭据,上面的户头写的是一个茶庄。 对这个茶庄自己好像有点印象,不过自己并不太记得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白芨已经让人到店铺里面去打扫了,白锦之后也去了一趟,那穆管事也在,是一个相当精瘦的男子,还留着一撮小胡子。 她不认识他,那穆管事去认识自己,才刚刚踏入门就过来行礼道:“主子,这铺子咱们都已经打扫干净了。” 算了算时间,白芨不过是才把他叫来了一个时辰,他就带着人把整个铺子打扫了一遍,捻了捻桌子,一尘不染,还真有几分能力。 “麻烦管事了。” “不麻烦。”穆管事笑眯眯地道,“奴才已经按照您给的单子采购了东西,算上不止的时间咱们最长五日便能开张了,只不过现在库房里面只剩下两千斤盐了,新盐至少需要十日的时间才能制成,咱们是五日之后开张还是十日之后?” “五日之后吧。”白锦道,“你一会儿去刘家打听打听他们的盐价,然后五日之后开张只需要按照他们的价格卖就行了。” 穆管家觉得有些奇怪:“主子,咱们是新开的盐铺,而且还是在刘家的对面,这和他们家一样的价格,恐怕会卖不出去。” “你所说的对,”白锦点头道,“但是就算咱们直接降了价格也未必能卖的出多少盐,咱们暂且先等等,还是等盐坊里面那批盐制出来吧。” 穆管事知道白锦有自己的主意,点了点头照做了。 讲道理,刘家赚钱实在是太狠了,这卖出的盐价和收的盐差的实在是太多,每卖出十斤盐就能赚一两,但是刘家盐铺的客人确实来来往往——就算是盐价再高目前这靖南城也就只有这一家的盐铺。 靖南其他城的那些盐铺,吃相也好不到哪里去。 云家当时成为贡盐也没有狠到这种程度。 现在她想着怎么把自己的盐铺的名头打响,以及如何让余管家实现他的承诺。 宁桐华去了澎城……白锦想了想还是回去给他写一封信让他来想办法。 盐铺开张她相当的上心,一连五日她不是在侯府就是蹲在铺子里看着他们整理东西,对面的刘家盐铺看平时凋敝的铺子突然有了进进出出的人很是疑惑。 第六十八章 请客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不过疑惑归疑惑,没人会去管这家铺子,他们连这家铺子之前是卖什么的都忘记了。 对于他们来说卖什么都不重要,反正不会是卖盐就是了。 刘家最近几日也遇上了一些麻烦,刘家和黄家之前本是说好盐送出去的第二日就上门来收盐的,但是那晚盐未送出去,刘家也便迟迟未动。 黄家开始着急了,黄家的盐坊规模不小,但是库房也就只有两个,差不多刚好能存在一个月的盐,刘家向来也是一个月准时来收一次,黄家能照常运行,但是这次刘家一拖,黄家的盐库可就堆不下了。 黄老爷连着给刘家送了好多封信,这些信宛若石头掉入神谷之中,没有一丝回应。 库房塞满了,盐坊又不能不开火,黄老爷只能硬着头皮去向其他的几家借库房。 一路下来问了许多与黄家交好的家族,要么就是被婉拒了,要么就是盐坊也堆满了。 不仅仅是黄家,还有七八家的盐坊也全部都堆得满满的,哪里腾地出位置?而且那些家的盐坊也真想找地方堆盐。 短短几日,这几家联合起来依旧在刘府的面前闹了好几次,都是无终而返——因为刘府这也堆不下这些家的盐了。 这几家也只能另谋出路,刘家不收只能将盐送出去! 靖南侯府还没有放话,刘府倒是先来暗地里阻拦他们了。 几个家族的人气急,但是上刘府闹了也没用,单说在靖南城的地位,他们几家可是低了好几个档次,若是刘家真的想要动手可以直接吞了他们的盐坊。 就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都接到了一份没有署名的信,邀约他们一起到霄云楼来,共商盐事。 信,自然是白锦自己偷偷写的,只需要把写好的信交给宁桐华留在靖南城的人手中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寄出去,甚至能瞒着靖南侯府的人。 寄出信的第二日之后她便收到了回复,七个家族的人几乎都参加了。 看来还这的是走投无路了。 到了商议的日子,白锦换了一身的男装,打算悄悄溜出府。 十分不巧的是,在府邸的门口就被回府的世子爷抓了个正着。 “站住!” “去哪儿?”魏言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打量了打量她身上穿着的男装问道。 “去……去盐铺子。”白锦努力不去看他。 魏言冷笑,她心虚的样子早就出卖了她,这么多日她都是穿着常服去盐铺子的,怎么今日就要换上袍子? 白锦想去哪儿魏言本是不来管的,他也就是在门口看到一眼,没想到白锦还想跑。 “让云鸾送你过去吧。”魏言十分好心地道。 “不用不用,”白锦摆了摆手道,“反正也不远,奴家走过去就行了,哪里还需要麻烦云大人。” “早去早回。”魏言瞥了她一眼道。 一见世子爷不与她计较,白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让云鸾送她去?知道她要去的是霄云楼还了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去霄云楼世子爷会生气。 魏言摩挲着手里的玉佩轻声道:“让人看着点,别出了什么岔子。” 云鸾道:“爷,似乎这几日有宁掌柜的人跟着白小姐,咱们的人也要跟上吗?” “跟上,”魏言想都没有想就道,“宁掌柜的人不靠谱。” 云鸾:“……”宁掌柜的人若真的不靠谱,这么多事情怎么敢扔给他来干?不过他是一个聪明的侍卫,知道少说多做的道理,马上吩咐了人过去。 白锦走了好长一段路后才寻了一辆马车去了霄云楼。 这地方她也是第一次来,找了好久才找到预定的包厢,自己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各家的掌柜都已经到了,就等她了。 几个掌柜其实也吃了一惊,还以为这哪来的年轻人走错了包厢,没想到这人就是白山。 看着年纪不大,竟然不足弱冠。 白锦送信的时候并未写真名,用的都是白山的名字。 “白掌柜?”黄老爷试探地问了一句。 白锦朝着他拱了拱手道:“黄老爷。” 几个家族的人也和她行了礼,白锦也一一回礼,半天才进入正题。 白锦信里写的已经十分的清楚了,其余的事情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也就是商铺的位置和盐的进价有待商榷。 主要还是盐铺的位置,就在刘家盐铺的对面,是个人的都会担心白家这盐铺能不能顺利开下去。 他们一旦和白家盐铺签订了契约,意味着他们将站在白家这一边已经回不到刘家那里去,若是白家的盐铺没开多久便关门了,他们的处境会更加的艰难。 行商就是博弈,不仅仅考验的是脑子,还有心态和运气。 “各位放心便是,”白锦坐的端正地道,“白家的盐铺可能刚开始赚不到多少钱,关门却是不可能的,就算对面是刘家。而且这进价白家盐铺的价格肯定是比刘家的要高。” “另外,白家目前还剩下几个空着的库房,正好能塞得下一万斤的盐看,若是各位家中盐库是塞满了的话其实送过来也无妨。” 她摆出的条件是相当的诱人,几个家族已经有些动摇白锦,看这些人几次动了动唇都没有说话。 除了最后一条之外,前面的话都是空口无凭,他们又都在等第一个同意的人。 这件事情比她想的要难多了。 自己也不逼着催人,倒是先让人送了酒过来。 有酒气氛就活络了许多,一群人在这里商业互吹,互相打着商腔,白锦听着有些不习惯,心下琢磨着下次这种事情是不是应该让穆管事来? 反正她酒量很好,有人递酒过来她接过喝便是,再稍微聊上几句,也不知道喝了多久,等到一个个全部都喝趴下之后白锦才让外面等着的小厮把人送回去。 一抬头,月亮已经高高挂在头顶了,自己才刚刚薄醉。 出门之前魏言似乎叫她早点回去来着。 白锦闻了闻自己一身的酒味作了一个明智的打算——翻墙回靖南侯府。 第六十九章 蹭到一点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既然想要翻墙回侯府,那白锦自然不可能走正门,让雇的马车停在了府邸的后面,给了银子便下了马车。 不得不说,这些大家宅邸的围墙是这的高。 不过她也有办法。 随意寻了一棵围墙边上好爬的樟树,待得她爬上粗壮的树干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一头绑在自己的腰上,一头缠在树上,算了算距离然后朝围墙上蹦了过去。 几片围墙上的碎瓦被踢了下去,好在围墙够宽让她稳住了身形,不过这样也怪吓人的,白锦深吸了一口气,解下自己腰上的绳子,慢慢爬了下去。 正想着明日要不要来这里一趟把绳子取下来不留证据,就听到身后有人问道:“回来了?” 白锦脑子一下子没有转过来应道:“是啊是啊是啊。” 听着这声音,白锦脸色一变,立马想跑,但是一个宽大的身形拦在了自己的面前。 好吧,这个时候就要认怂,她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小爪子非常自然地搭上了他的肩膀道:“这次放过奴家好不好。”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魏言都忍不住皱了眉问道:“喝了多少?” “没喝,”白锦眼珠转了转道,“别人在喝,奴家就是不小心蹭到了一点而已……” 白锦见这人不相信,伸手比划了比划:“就这么一点……就是人家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把酒壶给蹭倒了,就就蹭到奴家的身上。” 听着还挺委屈似的,魏言朝她勾了勾手指,白锦相当单纯的凑了过去。 但是没想到这人飞快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唇上有些温热。 这……她只听到“轰”的一声在自己脑子里炸开。 “你……”白锦有些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魏言抿了抿嘴:“嘴唇上都是酒味,你还说你没有喝?” 白锦半天没应,魏言自觉有些失态,再看她的时候,她面色平静道:“殿下,让开吧,奴家想回去了吗?”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没动,白锦将额头的碎发挑到耳后,从他的身侧离开。 “爷。”良久,云鸾才道,“白小姐走了很久了,咱们也回去吧。” 魏言点了点头。 白锦回院的路上,一路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刚刚看似冷静,实际上整个脑子全部都乱了。 谁会想到他会真的吻上来……人家是什么人?靖南侯府唯一的世子,而她呢?农家女子。 就算是上辈子自己的身份在他面前也不值得一提。 正所谓门当户对,她也从未肖想过世子爷。 魏言到底把她当做什么了? 但是自己对世子爷的感觉……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小姐,您回来了?”白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回来了院子了。 勉强扯出了一丝地笑,白锦温声道:“屋子里还有热水啊?” 白锦指了指屏风后面道:“奴婢猜到您差不多要回来了,所以特地去打了热水来,您可以直接去淋浴。” “好。”白锦的声音都有些软。 白芨不知道她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察觉到了自家主子心情不好,话也没有多说,见她去淋浴了便去准备她睡前的衣服。 整个人泡进热水的里感觉才好了许多,白锦把整个人都埋进了水里,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 突然又想起有人说她的身材和鸡崽子似的,她低头看了看水中胸前的那片丰盈,哪里像小鸡崽子。 真的是有人瞎了眼。 兴许是酒喝多了,也有可能这几天太累了,白锦今天困的特别早,淋浴后没有多久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白芨替她吹灭了房间里面的灯才悄悄地退了出去。 几日后,盐铺相当高调的在刘家盐铺的对面开张了,还大张旗鼓的挂上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的并不是“白家盐铺”而是“海陵盐铺”。 这牌匾是白锦托了人连夜做的,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烫金,字里面露出了红木原本的颜色。 刘家盐铺一群人看傻子一样看着对面海陵盐铺的人。 开这盐铺的人是脑子被驴踢了吧,敢在他们家对面开盐铺。 小厮去把这个事情告诉刘老爷的时候,刘老爷正叼着烟斗在内宅里和张老爷连着两个小厮在打马吊,顺带商议着刘栩然和张小姐的婚事。 “在咱们家的对面开了盐铺?”刘老爷的心思完全不在那小厮身上,专心致志地抓着手里的牌,等这句话到了脑子以后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咱们盐铺对面开了一家盐铺?” “是,”那小厮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边道,“就开在咱们盐铺的对面,取名好像叫海陵盐铺。” “海陵?”刘老爷思绪被拉了回来,“云家不是海陵的吗?这海陵盐铺和云家有关系吗?” “奴才不知道。” 刘老爷抖了抖烟灰琢磨道:“你让余管家去查查吧,倒是有可能是云家换了一层皮开进靖南城的。” 张老爷眼皮抬了抬问道:“这不太可能吧,刘老爷觉得云家可能将盐铺开进靖南城?” “怎么不可能?”刘老爷打出一张牌道,“安平镇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家云家盐铺,就在靖南侯的眼皮底下,你看靖南侯管了吗?” “那也不可能开进城里,那毕竟可是中原的贡盐。”张老爷摇了摇头。 刘老爷轻哼一声道:“靖南侯府若是想要限制我的盐铺倒是会这样干。” 张老爷许多事情并不知情,听到他说这话微微有些惊诧:“这靖南的商脉还要靠刘家,为何要限制刘家的盐铺?” 刘老爷没有回答他的话,把手里的牌一放道:“赢了。” 张老爷已经无心于此,把银两往前一推道:“都马上要成为亲家了,刘老爷也不打算把话说清楚?” 刘老爷看了他一眼道:“既然马上要成为亲家了,那有些话就应该成为亲家再说。” 张老爷一噎,但是心里却有了顾忌,在刘老爷重新谈起两人婚事的时候他笑了笑道:“这件事情我一人还那不太准,还会需要和贱内商量商量。” 刘老爷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手里捻着烟草道:“希望张老爷明日能给我个答复。” 张老爷起身欲离开:“好说好说。” 他转身的瞬间,刘老爷眼里顿时布满阴霾。 第七十章 高利贷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海陵盐铺开张的消息魏言也收到了。 前几日还听白锦说想开一个白家盐铺,结果到开张的这日换成了海陵盐铺的牌匾。 若不是今天一早他看着白锦出门,不然还真以为他这铺子卖错了人。 白锦已经连续两日见着他绕道走了,一次在侯府的花园遇到,那姑娘就是踩着淤泥的水坑走也不愿和他面对面。 “爷?”云鸾皱着眉头道,“您是不是想在想前两日的事情?要不要和白小姐道个歉?” “道什么歉?”魏言本身就有些烦闷,“这至于吗?又不是没有亲过,上次在浴桶里可是相当的主动,这次当做自己亲回去不行?” 但是上次白锦可是完全处于没有意识的状态。 云鸾不敢反驳,傲娇的世子爷不肯承认是自己的失态,极力的想要回避这个事实。 魏言甚至脑子里还有些魔怔了,看着紫檀木的狼毫笔道:“白锦在侯府住了这么多天,吃什么用什么都是侯府的,亲一下又怎么了?若不是宁桐华之前写信给爷,不然我干嘛要留着她在府上,吃的还多。” 云鸾忍不住道:“爷,您前半句说的没错,但是您这行为和现在的想法相当的变态,您这是在耍流氓。白小姐可是未出阁的姑娘。” “未出阁的姑娘?”魏言不耐烦地道,“你见哪个未出阁的姑娘成天吓跑,还出来办什么盐铺子,你有本事给我从靖南城里面找一个出来?” 完了,本来还只是变态,现在开始蛮不讲理了。 云鸾语塞,魏言看他有什么想说的,敲了敲桌子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爷这次不治你的罪。” “那奴才可就说了,”云鸾壮着胆子道,“这整个靖南城里正经的公子爷,随意亲女子可也就您一个。” “嗯?”魏言横了他一眼。 云鸾脖子一缩:“爷,您得说话算话。”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自己确实是做得过分了一点,魏言有些头疼,这改怎么说好。 “前两日白锦约了那几家的掌柜去了霄云楼干嘛?”魏言问道。 云鸾答道:“刘家的盐库在没有收那几家的情况下已经堆满了,奴才想白小姐应该是想与这两家签佃契。” “这几家同意了吗?” 云鸾摇了摇头:“这几家掌柜虽然有些动摇,但是都没有同意,靖南侯府明面上还是支持着刘家的,而且白小姐的盐铺又是新开张的,丝毫没有竞争力。” “你帮我把这几家跑一趟吧,”魏言揉了揉太阳穴道,“应该知道怎么说的吧。” 云鸾应了一声。 等他走后,魏言起身悄悄去白锦的院子看看。 此时白锦正在和白芨两人收拾东西,她们发现盐铺子后面有两个库房用于临时堆放东西,现在才刚刚开展,也没有运多少盐过来,所以空出了一个库房,若是收拾收拾应该能够住人。 东西其实也并不多,白锦当初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带什么东西,都是魏言差人送过来的,白锦一样未拿换回了当日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包裹里面就塞了一些吃食。 看到手上的那个银镯子的时候,白锦微微一愣,并没有拿下来,这是夫人送给她的,应该不算是府上的东西吧。 又想了想,白锦掏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把能找到的银子全部腾了出来放到桌上,就当做这么多日的住宿费。 白芨收拾完手头上的东西问道:“小姐,咱们是不是要去和世子爷道一声别?” “他忙,也不一定找的到人,找到了人也不知道愿不愿意见我,还是算了吧。”白锦低着头道。 “哦。”白芨点了点头,小姐说的对,然后回头就看见一件黑色的蟒纹袍子,目光往上移,就是世子爷那张脸。 白锦还没有发觉,一边叹气一边道:“住在这里也麻烦别人这么长时间,身边又都是世子爷的人,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多难受啊。” 白芨非常想提醒一下自己的主子别说了,但是每次打算伸手世子爷的目光总让她有些害怕。 主子,您能不能回头看一眼? 白芨挤眉弄眼的眼睛都酸了,但是白锦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白锦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没有说话,空气就这样停顿了一秒,然后缓缓回头看见了魏言。 白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挤出来一个笑的,但是她自己觉得自己笑的一定和鬼一样——看世子爷阴沉沉的脸就知道。 “奴家近日在那盐铺那边发现还有空的屋子,应该能住人,”白锦一边说一边用鞋尖划着地道,“所以奴家想搬过去住,这么多日叨扰殿下了。” 她有些不安甚至不敢看他,生怕魏言会拦着她。 魏言唇动了动道:“好啊。” 白锦心里一喜,正要道谢,只听他接着道:“那就把住在府上的银子算算吧。” 她捧起留在桌子上的银子,奈何魏言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拿过白芨手里的算盘飞快地拨弄道:“住宿费就不算你银子了,单算这几日的三餐,靖南侯府的厨子请的都是靖南最有名,按照他们的菜价,算你一百两一日吧,你住了十余日的光景,给你抹了零,就一千两银子吧。” 一千两?!这还不如去抢呢,她上哪去拿这么多的银子,这又是买了铺子又是修缮了店铺,现在她手头上连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但是吃都吃了,总不能说人家贵吧?白锦硬着头皮道:“殿下能否宽恕我些许日子,等奴家盐铺子赚了钱再说?” “行啊。”没有她想象中魏言会开口拒绝,他是飞快的答道,白锦心里再次一喜,魏言下一秒就给她浇了一盆冷水,“那咱们算算利息。” “还有利息?”白锦脱口而出。 魏言靠着门框道:“怎么没有利息?这不是欠钱吗?欠钱你不算利息?” “……行。”欠钱理亏好吧,“那世子爷要多少年利息?” “第一年算本金的五成,还钱先开始还利息,然后再是本金,第二年则是剩下的七成五的利息,第三年就是十成,第四年就是十成余二成五。”魏言面无表情的道。 白锦脸一白,这他丫的就是高利贷好吗? 有没有人性了? 第七十一章 希望云大人没事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白锦咬了咬牙道:“好,就按照世子爷说的便是。” 她是疯了吗?魏言捏着算盘道:“你能还清吗?” “还不还得清就和世子爷无关了。” 大不了再也不吃糖葫芦了,勒紧裤腰带,没有什么是还不清的。 但是魏言却没有往这个方面想,他想到了宁桐华,就一千两银子对于宁桐华来说不算什么。 这两人的关系,宁桐华应该会帮她还钱的。 脸色一阴,魏言真不知道前一个时辰自己为何会想来这里看看,还让云鸾去那几家走一趟。 若是宁掌柜出手,也是能成事儿的,或许还会多卖两分面子。 魏言侧身让开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要离开就走吧,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这话听着怎么像生气了一样呢?白锦想着自己要还他这么多银子,气的应该是她好吗?自己还没咋样,这人倒是上头了。 更何况自己走了省的在他眼前晃荡,这几日魏言每次见到她都是一脸的嫌弃,让她不得不绕道走。 再说之前那日的事情又没有解决,这人来道歉一声也好啊,还给她摆这么一张臭脸。 白锦综合了一下信息得出一个结论——世子爷可能觉得她们滚得不够麻利! 这么一想居然还挺有道理的,白锦收拾东西的速度就更快了,三下两下就把东西整理了个齐全,背上包袱就拉着白锦穿过魏言走了。 连个道别都没有!走的还挺快,马上就没影了。 云鸾回来的速度也挺快,白锦刚走他就已经回来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爷,按照你的吩咐,奴才全部去那几家走了一趟,话没有说明点到就止,这几家的掌柜也挺聪明的,明日便会把佃契送到白小姐那边去的。” 世子爷缓缓的转过身来,脸色沉闷地宛若暴风雨来的前奏,云鸾知道自己这是撞到枪口上了。 为了缓解尴尬,云鸾只能假装笑着看了看屋内:“咦?白小姐到哪里去了?” 身边目睹了全部过程的丫鬟们:“……”希望云大人没事。 魏言也马上就走,走的时候还十分不解气地一脚踢开了边上一个种着玉兰的花盆:“不用让人跟着白锦了,她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这孩子气的样子,云鸾已经好久没有从他主子耍这种性子了,连忙跟了上去。 话说白锦这边离开了靖南侯,本来是让白芨叫了马车送他们过去的,但是白锦现在想到自己身上还背了至少一千两银子的债务之后还是决定走着过去。 海陵盐铺里几乎没有啥生意,坐在柜台上的小厮忍不住打起了瞌睡,见到白锦过来才一个机灵醒来小心地喊道:“主子。” 最近天气渐热,临近中午确实会昏昏欲睡,白锦见他醒的飞快也没有责罚他就点了点头。 穆管事听门口的人喊了一声主子就知道是白锦过来了,在内室掀了帘子出来道:“主子您怎么大中午这么热过来?” 见她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又见她两鬓的头发黏在了一起就知道她是一路走过来的,怕她一会儿要淋浴便先让后面的人准备了热水。 “刚好遇上午后而已,而且我这几日应该暂且先住在盐铺里”白锦笑了笑道,“这几日盐铺的买卖如何?” 穆管事摇了摇头道:“相当不好,几乎没有什么生意,这两日才卖出了一两的盐。” 这算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穆管事建议道:“主子,要不咱们把价格压一下?说不定会有人来买。” 白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价格压自然是要压下来的,只不过还不到这个时候,这几日我一直在等一个人上门,他只要开了咱们这盐价就可以降低了。” “等人?”穆管事有些好奇,“那人何时上门?” “快了吧。”白锦想了想道,“最多不出四日他保证上门。” 穆管事是一头雾水但又不知道从何而问起,白锦看着又有些累了,让白芨先送她去休息休息。 白锦确实身体不适,被太阳晒着走了这么大老远的路,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白芨本来想劝她洗澡,但是她摆了摆手,想现在软塌上躺一会儿休息片刻。 这不躺还好,这一躺下居然还起不来了,自打中午午时末睡下后就没有了动静,白芨一连去了房间好多次都未见她醒来,一直到了酉时初的时候才见她醒来。 白锦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好久,醒来的时候反而全身乏力更觉得不舒服了,手脚软的竟然撑不起来。 “白芨。” 她有些口干舌燥,喊了一声,蹲在门口守着的白芨进来,白锦指了指桌子上的水杯,她连忙拿过去递到自家小姐的手中,白锦喝了两口觉得胃里有些翻山倒海,放下水杯趴在床上干呕了两声。 白芨突然想到前几日在靖南侯府的院子里面听边上的小丫鬟说某家的夫人怀孕的事儿,天天吐不停。 “主子,您这个月的癸水来了吗?” 白锦额头暴起两根青筋,知道这丫头是什么意思,她费力的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在想什么呢,我多半是中暑了。” 喔,好像中暑也会不舒服。 “奴婢要去请一个大夫进来吗?”白芨担心地道。 中暑可不算小病,可是会死人的。 “不必了,”白锦摇了摇头道,“你一会儿出去问问穆管事他会不会拧痧。” 白芨应了一声便出去了,没过多久穆管事便被喊过来了。 穆管事有些不敢下手,他搓着手道:“主子,依照奴才所见咱们还是请个大夫吧。” 不欠债的时候觉得银子没啥地方可花,现在欠了债以后真的是哪里都是需要银子,一会儿是马车一会儿是看病,都是一笔花销。 “穆管事会的话,便亲自上手吧,”白锦脑袋疼的更加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想了银子的事情,“你们主子可是欠了一千两银子,现在哪有闲钱去请大夫?也罢,一会儿再和你说详细的细节。” 这新店开张就欠了一千两银子?他开始从未听宁掌柜说过啊。 “那……奴才可是上手了。” 白锦点了点头,白芨也已经把水端上来了。 “可能有点痛,主子您忍着一点。” 第七十二章 有点疼,忍着点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可能有点痛,主子您忍着一点。” 白锦正想说她怕啥疼,要是叫一声疼她这辈子再也不吃糖葫芦! 可是这话还没有出口,她已经觉得脖子上阵透骨的疼,想都没想就“嗷”地一声喊了一嗓子,声音之大让外面树上归巢的鸟儿都扑腾扑腾地飞走了。 穆管事不敢低头看她的脖颈,本来自己上手都已经是不尊重她了,怎么还敢低头?他只能拍了拍身边的白芨。 白芨看了一眼,只见自家主子雪白的脖颈上已经有一块青紫的印记马上出来了,穆管事可还没有怎么用力。 白锦眼圈有些红,回过头问道:“怎么样了?” 白芨如实答道:“已经青紫了。” “那……好了吗?”白锦声音颤着道。 “主子,这才只是一下,后面的可能更痛。”穆管事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白锦本来还想说让他下手轻一点来着……她只能哭丧着脸趴在枕头上咬着衣服道:“继续吧。” 也不知道自己咬着衣服有啥用,疼起来还是扯着嗓子嚎,这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算是好,穆管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发誓下次这种事情他再也不干了!说什么都要请医生。 白锦的想法也差不多,这辈子再也不要中暑了!这一趟下来她是泪眼汪汪的,活像一只被人欺负的可怜小狗。 完全是被疼的啊,之前看别人刮痧总觉得完全不痛的样子。 通过白芨拿过来的铜镜,能勉强看到一点脖子上的紫青,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于细皮嫩肉的原因,这掐过的地方紫青色好像有些晕染了开来,之前可没有这么大块的。 不过拧完之后她是感觉好了许多,也出了一身的汗,顿时觉得有些饿了,白芨也悄悄松了一口气替她准备晚上的吃食,穆管事也去外面抓了一些药过来,吃了晚饭后又喝了药,白锦困得厉害直接倒头就睡。 第二日三竿,白锦醒来的时候精神状态才好了许多,除了昨日被刮痧的地方还隐隐有些作痛,起床之后先是让人准备了热水淋浴了之后再洗漱换了衣服。 才刚刚整理好,白芨去开了门就见到穆管事在门口转圈圈。 “管事,您是来寻主子的?”白芨脆生生地问道。 “哎,是的,主子醒了吗?”见门终于开了,穆管事眉开眼笑地问道。 白芨点了点头道:“醒了,您有事便进去说吧。” “没事,麻烦姑娘帮我传个话,说是黄家的老爷在盐铺子里面等他,已经来了一个时辰了。” 穆管事说话的声音还是挺大的,白锦在屋子里面就听到了他说的话。 这黄老爷怎么来的这么早,还等了她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是想通了? “你先去把人请到屋子里面喝杯茶,我马上就到。”白锦在屋子里面喊道。 “奴才明白。”穆管事应道。 白锦拔掉头上的簪子,换了一身袍子之后便匆忙过去了。 在她没有吩咐之前,穆管事已经请人进屋喝茶了,这白锦来的时候他都已经将一壶铁观音喝没味儿了,见白锦出来脸色一喜喊了一声:“白老弟!” 白锦:“?”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事情啊。 “黄老爷,您这是……”怕其中有诈,白锦笑着应对道。 “白老弟可真的是贵人多往事,”黄老爷奉承道,“您前几日还不是寻了我们几家上霄云楼吃酒吗,说的那佃契的事情嘛,我回去是想了又想觉得你的盐铺挺好的,所以特地想签一下佃契。” 白锦挑眉,前两日这老生姜还犹豫不决,怎么今日说这事还上门来了?这等了一个时辰都没有脾气。 “就黄老爷一家吗?”白锦问道。 “咱们七家的佃契都在这里了,”黄老爷一下子就掏出了十四份佃契道,“不止咱们黄家,其他家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是我送过来的而已,白老弟您看您若是方便签一下如何?” 白锦瞥眼看他道:“你们真的敢签?我可告诉你盐铺开张几日几乎没卖出去多少盐。而且我的铺子里最近银子有些周转不过来,可能还要赊一段时间。” “这些都是小事情,”黄老爷回答的相当的果断,“也就是这几日卖不出盐而已,过几日白老弟的盐铺肯定生意兴隆,更何况您的盐铺啊现在收假比刘家高多了,而且还有空着的盐库。至于那银子的话,赊账赊几日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白锦被他说得有点儿起鸡皮疙瘩了。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儿事情想知道,”黄老爷小声地道,“您是怎么搭上靖南侯府的。” “搭上靖南侯府?”白锦一脸疑惑,“此话怎讲?” 黄老爷以为她藏着掖着不肯说,他笑道:“靖南侯府的云大人你知道吧,云大人都上咱们府上说过了,您就别装了吧。” 靖南侯府插手了这件事情? 白锦这下子明白了,怪不对这几家同意的这么快。 不过魏言怎么昨日没有和他说过?世子爷这人真的挺奇怪的,一边放高利贷坑她一边又找了云鸾去几个家族施加压力,他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心真的是海底针啊。 尴尬地笑了笑,白锦道:“这事儿其实也没啥事儿,也就是关系好了一点而已。” “白老弟您这就不太厚道了,”黄老爷一个大男人嗔道,不过他转念一想,其中是不是藏着什么他这种小家族不能知道的事情,他瞬间改变了想法,认为还是少知道为妙,“也罢,这件事情就当做是天知地知你知好了。” 等等?什么事儿是你知我知的?她可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白锦扶了扶额头,也不和他说这些废话,先爽快的签了佃契再说,这几个家族的盐加起来刚刚好就是白锦之前卖给刘家的一万斤盐。 白锦和他们说好了,银子暂且先欠着,那些家族的盐已经陆陆续续的先运到白家的库房里,这样那些家族又能继续产盐了。 她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需要等一条大鱼上钩。 海陵盐铺的第一笔大生意。 第七十三章 愿者上钩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海陵盐铺已经处于好几日没有生意的日子了,除了开张前几日会有稀稀疏疏的人因为好奇来卖盐,但是发现这里的盐和对面刘家盐铺的一样贵,而且味道也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以后就没有人再来过了。 刘家盐铺的生意照常红火到人要踏破门槛,白锦看着自己店里的小厮无比羡慕。 白锦笑着拿着算盘轻轻敲着桌子道:“你也别看了,到时候咱们生意这么红火的时候你忙都忙不过来。” 那小厮这才回过神来:“奴才只不过无聊的随意看看而已。” 白锦努了努嘴道:“你要是无聊去给我搬盐去,咱们第一个库房还空了很大一部分,今日穆管事已经带着一些人回黄岩村了,你要是愿意也给我去。” 这几天天气很热,正午出去能当场融化,呆在盐铺里的差事儿都是美差,许多人想留在盐铺里都来不及,哪个还想出去搬盐? 不过这差事也都是轮换的,基本上小厮都是呆在盐铺一日外出搬盐一日,也就是苦了穆管事,搬盐的事情全部需要他看着,几乎是每天都要出去。 白锦本来也是想跟着回黄岩村的,但是穆管事怕这主儿累到了不好和宁桐华交代,死活都不让她去,白锦也只能作罢,接手了他之前的账房事务,把之前一段时间的账册全部再核对一遍。 这账房也是一个麻烦事儿,基本上怎么都忙不完,算了一遍还在再算一遍。 “对了主子,”那个小厮问道,“您摆了一根竹竿在边上干嘛?” 白锦自从坐到柜台之上之后就不知道从哪里倒腾来了一根竹竿,上面还缠了一根细绳,绳子的末端是一根缝衣线。 “我在钓鱼啊。”白锦笑盈盈地道,她现在可是一个姜太公,等自己池子里面的鱼上钩。 “钓鱼?”那小厮一头雾水。 又过了两日,白锦低着头拨弄着算盘,盐铺的门口传来叩门声,白锦以为是来了生意,头也不抬的敲了敲身边小厮的柜台。 声音刚落,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谁是这家盐铺的掌柜?” 白锦手一顿,双眼一亮,那小厮还没有开口白锦已经蹦了起来笑眯眯地道:“是我!” “白小姐?”余管家进门的时候白锦正低着头,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柜台那边还有一个人,陡然看一人双眼放光的跳了起来,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刘老爷是叫他来查查这海陵盐铺是否会和云家有什么关系,这盐铺怎么会是白锦开的? 刘家的人早就已经和官府打通了,只要是靖南城里的人是不可能拿到城里的盐引的,而靖南的其他城里官府批下盐引都是会知会一声刘家,这几个月来刘家根本没有收到官府批下盐引的事儿,所以肯定这家盐铺应该是来自中原的。 白锦是如何在刘家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拿到盐引的? 而且瞧着白锦高兴的样子,他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上次在乐清楼的事情。 他不知道白锦是有多高兴,等了他这么多日,终于等到了人! “余管家,快坐快坐。”白锦从柜台后面和兔子一样一蹦一跳地跑了出来道,“要不要喝一杯茶,咱们盐铺的都是好茶,上等的铁观音!” 白锦殷勤的有些叫人害怕,余管家在想自己要跑还来不来得及。 当然来不及!白锦为了防止他被吓得逃跑,想的相当的周全,这余管家一迈进盐铺开始,两边的小厮就已经把大门给合上了,合上还没有完,那两人就和门神一样一直守在那里了。 余管家身材属于不胖也不瘦的那种,白锦专门寻了两个长得又凶又粗壮的人守着,他是无论如何都走不了的。 白锦都有些佩服棒棒哒的自己! “白小姐,咱们不如好好说话?”余管家感觉自己是被人强行按在椅子上的。 自己的嘴怎么这么贱呢?当初费什么劳子要用这种话敷衍她? 白锦托着腮帮子坐在他的对面抿嘴一笑,还别说居然有几分妩媚,只听她道:“我就是来和余管家好好说话的。” 只不过方法可能稍微粗暴了一些。 “那白小姐想与我说什么?” “当然想和你叙叙旧,”白锦的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圈圈道,“余管家还记不记得我与你在乐清楼上签的那关于一万斤盐的契约呢?” “自然是记得,”余管家心里暗叫不妙,“也不过是前两日的事情我怎么会忘记呢?这事情不是已经了结了吗?银子你已经收到了,盐也已经” “了结了吗?”白锦端起自己眼前的那杯茶道,“我怎么记得似乎还有一条承诺刘家可没有实现呢?” 余管家打了个哈哈:“是吗?我可从未知道还有这一条承诺?” 白锦早就知道刘家会赖账,当时的那张契约白锦是随身携带的,她从怀里掏出来在余管家的面前晃了晃,指着最后一条道:“余管家的眼睛不经常用啊,要是用不到请记得捐给有需要的人。” 余管家心里微怒:“就算是有又如何?这单我们刘家是不会下的,你就是告到官府里也好,看有人会不会理你。” 白锦想起那日魏言去县衙的时候那知府屁滚尿流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余管家以为白锦是脑子出了毛病:“你笑什么?” “抱歉,”自觉地有些失礼,白锦脸色缓了缓道,“我下次应该笑的小声一点,或者应该偷偷的笑。” “你——”余管家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说什么,他总觉得白锦似乎并不把刘家放在眼里。 说实话,白锦还真的没有把刘府放在自己的眼里,比起云家来说,刘府算个屁! 余管家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转身就走。 门口的小厮看着白锦,白锦挥了挥手,意识他们放余管家出去。 “对了,余管家,”身后传来了白锦的声音,“你若是还找的到那张契约,你可以仔细地把契约看一遍,看看能发现什么。” 第七十四章 宁桐华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那契约余管家早就已经交到账房那边去了,听了白锦的话后他不由得心里一紧。 回到刘府之后,他没有直接去刘老爷那边,而是去了账房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去找到了他与白锦签的那张契约,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除了最后加了一条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了,签字的地方也都是正常的,上面是刘府二字,下面则是白锦二字,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白锦在蒙他? 仔细想了想,似乎并不像,浪费他这点时间对白锦并无什么好处。 他只能低头又看了几遍,最后把目光定在了“白锦”二字的地方。 把这两个字横起来像是“白锦”二字,若是竖起来看的话好像也像是什么字的样子。 盯了好久,他突然惊呼一声和中了梦魇醒来的人一样,猛地喘着气。 “余管家,您怎么了?”身边在整理库房的人被他吓了一跳。 “没事。”稳住了神色,余管家从兜里掏出了帕子擦了擦脸道,“你不必管我,做好你自己的事。” 那小厮应了一声便去别处整理东西。 余管家晃了晃脑袋,自己肯定是出现了幻觉,等他再去看那契约的时候,那三个字依旧在。 这签名的地方签的哪里是“白锦”二字,分明就是“宁桐华”这三个字! “宁桐华……”余管家有些无力的叨念道,“怎么会是宁桐华呢?” 要是换个府上的人来看,多半不知道这“宁桐华”是何人,余管家跟着刘老爷这么多年,对靖南有头有脸的还是了解一些的,这宁桐华可是靖南第一楼凤珍楼的掌柜! 与其说是掌柜,还不如说是楼主,这凤珍楼表面上只是一个卖金银玉器的大店铺但实际上暗地里却还做着另一行的勾当,就算是刘家都要忌惮他三分! 他记得这三个字是跟着白锦一起来的人签的,那人因为自己之前似乎看见一眼所以还有些印象,余管家现在想想,脑子里有一根线突然把这些事情串在了一起,想起了许多的东西。 当初他看那人眼熟,自己确实是见过他,而且还是在刘府见过他,就是那日晚上把刘府的整个西厢房都烧掉的男人! 不会还真的是宁桐华吧…… 余管家越想越怕,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刘老爷说,出了账房,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地回了自己的屋子,期间刘老爷派了小厮过来寻他,他也称病推脱。 刘老爷以为他真的是病了,也没有再催他,看对面盐铺几乎赚不到银子所以他也不着急,等余管家的病好了再说。 余管家这几日确实和病了没有什么区别,他几乎睡不好觉,连着想了四五日的时间,也不知道让他去哪里找了几根荆条背着去刘老爷院子前负荆请罪。 他把事情的原委和刘老爷说的时候,就连刘老爷也吓了一跳。 “那契约现在在哪?” 余管家已经带了过来递给他道:“就在这儿。” 刘老爷细细地看了一遍,那字竖起来确实是“宁桐华”三字没有错,许多年前宁桐华给过他一封信,比对了一下字迹倒是一模一样。 “之前宁掌柜来过一次靖南,”刘老爷面色有些凝重,“某日我也宴请过他一次,你也应该是见过的,你确定是那人跟在白锦的身边?” 余管家摇了摇头道:“并不像,当日奴才见到人比他要高上许多,长得也更加的风华。” 刘老爷没有出声,双手别在后面再屋子里面走了许久才道:“罢了,既然都写在契约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楚,那刘家便下她铺子的第一单。” “奴才该死。”余管家狠狠地磕头道。 “起来吧,”刘老爷并不打算责罚他,“那人若真的是宁桐华的话,你对上了也毫无胜算,就算你不说那一句话,人家也有一万种方法坑咱们的银子,这和咱们做买卖的也已经算好了。” 余管家这才起身道:“咱们这是打算买多少盐?咱们现在库房可已经堆不下了。” 刘老爷露出了笑道:“一万两千斤。” “这么多?”余管家微愣,他正打算劝自己主子买了两三百斤便足够了。 “呵,”刘老爷冷笑道,“去和对面盐铺的人说,咱们要买一万两千盐,盐价就用他们盐铺的盐价就行了,但是这盐要一次性全部交付,不然就别指望咱们来买了。” 白家才刚刚卖给了刘家一万斤盐,时隔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白家不可能再拿的出一万两千斤盐。 “若是白家拿出来了呢……”余管家有些担心,回想起近一年来,白家总是给他们无数的意外。 “拿不出来的。”刘老爷面无表情地道,“白家就算是有神仙相助,也不可能拿的出这一万两千斤盐来。” “另外,还有事需要你去办,”刘老爷道,“去查查为何白家会拿到盐引,以及为何白家会有这么多钱能在刘家盐铺的对面买下那家盐铺。” “是。” 余管家从盐铺里回去之后,海陵盐铺又沉寂了好几天,但是盐铺里的人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干,也不过几天的时间,黄家那几家的盐全部都移到了白锦的白家的盐库里面,按照他们上交的单子来看,七家的盐加起来共计一万一千余斤。 再加上之前身下的盐,那就是一万三千斤! 余管家回去看了契约,只要发现上面的蛛丝马迹之后,刘家就一定会来买盐的,白锦已经开始想着刘家究竟会买多少斤过去,若是又买一万斤回去的话,那她肯定是赚翻了! 白锦做着白日梦,口水都快从她的嘴角流出来了,要是被魏言看到了估计又要说她这个德行了。 这个德行怎么了?她是靠自己的双手发家致富!谁像他一样就知道放高利贷坑她! 白芨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刘家还没有来,主子就已经开始想这事情了,怕是又中暑了,可能又得喊穆管事来了。 “主子!”忽然之间,有个小厮夺门而入道,“刘家打算向咱们盐铺买盐,按照我们铺子的盐价来,要一万两千斤的盐!” 一万两千斤! 第七十五章 认栽(上架第一章,1/5)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盐铺里面的人都沉寂了片刻,没人说话。 白锦相当冷静地捏着毛笔道:“去回刘府,只要他刘老爷愿意,明日便能把所有的盐送到刘府去!” “是。”那小厮连忙又跑出去了。 穆管事张了张嘴问道:“主子这便是您在等的是吗?” 白锦点了点头道:“不然呢?我为何要把价格提到这么高?我就是摆明了想要坑刘家的而已,等这批盐卖出去,咱们找那几家盐坊的人商量商量价格,把盐价拉低。” 穆管事佩服地道:“不愧是主子。” 白锦笑的眼都眯成了月牙道:“不是我厉害,是刘家太注意脸面了,卖了咱们盐铺的盐太丢人了,再加上刘老爷被宁掌柜坑了实在是气不过而已。” 让她一次**付就是想看着她拿不出来,让这个契约有名无实。 但是他怎么算都算错了,当初他撕毁契约的那几家如今都已经和她签了契约,盐全部都已经入她的库房了。 几乎都没有看算盘,白锦拨弄了几下算盘,差不多有两千两银子,除去给那几家的九百两银子,白锦还能净赚一千余两! 这不,这一笔买卖就清了拖欠那几家盐坊的也清了靖南侯府的欠的银子。 不过现在还没有放松下来的时候,刘府心思深沉,光光是这样多半是拿不到那两千两的银子,那小厮刚刚回去回复刘老爷,白锦就拉了店里其余空下来的小厮把这个消息给放出去。 也就一大早,整个靖南城就都知道刘家想要买白家一万两千斤盐的事情。 就连靖南侯府里也传遍了,好几个丫鬟坐在台阶上聊着这事情。 云鸾站在魏言身边替她磨墨的时候其实也想说这件事,但是自家主子一连几日心情不佳,话更是少的可怕,虽说世子爷让他别派人看着白小姐,但是以他这个性子若是白小姐出了什么事情估计又要怪罪到自己头上。 看吧,世子爷多半也知道了,而且还挺想问他具体出了什么事的。 没事,他也忍得住,世子爷不问他也不说。 于是平时这个时候应该闲聊的两个人突然都很有默契地闭上了嘴,但也不过撑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在魏言写废了四张书画以后问道:“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说什么事儿。” 云鸾:“……”主子毕竟是主子,就算他也憋着不说魏言也能让他主动开口。 “刘家刚刚向海陵盐铺要了一万两千斤的盐。”云鸾无奈地开口道。 也没有特别惊讶,魏言不屑地道:“按照刘家收盐的价格,那一万两千斤又能值多少银子?” 云鸾小声更正道:“是按照海陵盐铺店内的价格。奴才刚刚算了一下,最少也有两千两。” 他觉得这么说不是特别形象,想了想云大人又开始作死了:“也就是说白小姐若是买了盐之后能还了欠侯府的一千两银子。” 也就是说世子爷之前的那个高利贷就都变成了屁话。 世子爷不会想阻止人家卖出这批盐吧? 魏言哼了一声道:“你还有空管这种事情?你以为我让你说的是这事情?” 难道不是吗? “我问的是云家的事儿。” 昨日云鸾便已经和他说过云家了事情了,云鹤亮已经启程离开海陵到靖南来了,虽然是在海陵潜伏的人快马把消息一路送过来,但是这距离实在是太远,实际这消息也快不了多少,云鹤亮动身的消息和云家到达靖南地界的消息间隔只差了四日。 中途不知道累死了多少的马。 才隔了一点,能有多少消息?云鸾也最多告诉他现在人走到哪里了。 “云家的马车还在凉城,“云鸾无奈地道,“明日便会往靖南城这边来拜访您的。”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云鸾见他终于放过了自己,趁他还没有来得及反悔果断出去。 刘家是弄巧成拙陷入死胡同,而且一直没有消息回复。 白锦也懒得理他,第二日就发动盐铺所有的人用马车运到了刘家盐铺的门口。 一万两千斤盐整整调动了二十余辆马车全部堵在了盐铺的门口,大清早的里面的人开了门,就见一匹马的马头伸了进来,马鼻子里面出来的起喷了他一脸。 “妈呀!”那小二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锦坐在最前面的那匹马上拍了拍身下的马道:“去告诉你们老爷,盐我运过来了,这银子是什么时候给呢?” “老……老爷在刘府,不在盐铺里。” 白锦当然知道刘老爷现在肯定是在府上,但是她去堵刘府有什么意思?刘老爷大不了当个缩头乌龟,一日都不出来。 但是盐铺子可不一样啊,这二十多辆马车整齐排列,把一条路都堵死了,连人都走不进来,怎么可能能卖出盐。 “我知道,”白锦笑的人畜无害,“所以麻烦你去把你们老爷给请过来了吧。” 这事情那小二可做不了主,只能上报给掌柜,但是那掌柜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又只能从后门去刘府。 也就是说绕了一大圈,等刘老爷知道的时候人已经堵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全部都送过来了?”刘老爷有些坐不住了。 “全部都送过来了,”掌柜弯着腰道,“今日一大早二十余辆马车就停在了咱们铺子的门口,直接把路给堵住了,说是不给银子就不走。” 看来她真的是拿出了一万两千斤盐? 这白家是怎么回事,半个月就能产一万余斤的盐? 亦或者说是之前一直存着的旧盐?去年五月的时候他曾经让刘栩然去过黄岩村一趟,当时白家的盐坊都也已经荒废了一个多月了,怎么可能能存出一万两千斤盐出来。 “你去把白小姐请到乐清楼吧,”刘老爷捏着睛明穴道,“看来咱们这次还真的是栽坑里去了。” “老爷,咱们真的要买下那批盐?”余管家皱眉。 “只能买了,”刘老爷穿上了外袍道,“我这几日想了很久,白家现在能到现在这个地步身后的很有可能是靖南侯和宁掌柜,这次咱们理亏,斗不过他们,很多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第七十六章 后手(上架第二章,2/5)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白锦坐在马上悠闲的等着,太阳一升上来就打了一把油纸伞,自家盐铺的人还特地给她端了茶水过来。 “主子,这刘家盐铺的人怎么还没有动静?”穆管事见那小厮进去已经一个上午了,里面的人有序不乱的各自干各自的事情。 白锦摇了摇头道:“再等一会儿吧,盐铺里面的人应该已经去禀报刘老爷了。” 她都等了那么多日才等到余管家上门,不差这一点时间。 “这不来了。” 她努了努嘴,铺子里面的掌柜终于露面了:“白小姐,咱们老爷请您到乐清楼一叙。” 白锦点头道:“好。” “既然白小姐要去乐清楼,咱们老爷的意思是希望马车撤了,先暂且挪到盐铺的后面。” 穆管事看了白锦一眼,白锦笑道:“好,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希望你们老爷是带着诚意来与我谈的。” “那是自然。”掌柜躬身答道,“这一点白小姐可以放心。” 穆管事在边上小声地说道:“主子,依照奴才的意思是在这里堵着刘家的压力其实很大的,您去乐清楼谈判的时候也对咱们有利啊。” 白锦翻身下马道:“理确实是这个理,不过当初我父亲去世的时候刘家没有对白家赶尽杀绝,反而给了十两银子,这份恩德我是一直记着的。” 掌柜连忙说道:“白小姐仁慈。” 白锦朝他微微一笑,留了一个靠谱的小厮看着这些马车,又腾出了一辆马车送他们去乐清楼。 穆管事本来想说他其实可以在外面驾车的,但是白锦硬是把他拽了进来。 “知道我为什么让马车全部停到盐铺后面吗?”这一上马车白锦便开门见山,“你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说出来。” 穆管事微微一愣道:“奴才只不过是一个粗人,主子说的一定是有道理的,奴才哪里敢有什么意见。” 白锦撇了撇嘴,这人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白锦也只能先揭他的底了:“你是宁桐华的人,不是白家盐坊里面招的长工。” 这是一句陈述句。 穆管事丝毫没有慌张,而且直接承认了下来:“主子您是怎么发现的?” 白锦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靠脑子记的,白家的第一批长工我是陪着他们一起下地开盐田的,之后每加进一个长工我都会记在账本上,这么多长工我就没有看到一个姓穆的,你那张脸我也完全没有见过。” “主子厉害。”穆管事并不怕暴露,宁桐华走前就已经和他说过,他就算是再小心自己的身份都会被白锦查的清楚,“但是主子也太过于仁慈。” “我仁慈?”白锦差点笑出声来,“这话要是被宁掌柜听到他也要笑你。” 白锦道:“你真当以为我把马车撤了是为了那十两银子的恩情?我是怕刘家狗急跳墙。这几日咱们把刘家逼地够死了,不仅仅亏了银子还丢了面子,已经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要干就要干点有意思的。” 有意思的?她这话里有话的穆管事没有听懂。 马车勒了马,白锦一看到了乐清楼,也没有再和他解释便直接进去了,比起上一次来,这次是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雅间,刘老爷穿了一件丹红色的长袍有些正式的等他了。 “白小姐好手段。”白锦还没有坐下,刘老爷已然开口。 白锦相当的谦虚地道:“班门弄斧而已,怎么可能比得上刘老爷?” 刘老爷闷哼一声,手上两张银票推到了白锦的面前,每张面值一千两银子。 “刘老爷可真爽快,”白锦瞬间塞进自己的荷包里面道,“既然刘老爷请我过来一趟肯定还是有什么想要问的,不如和这给银子一样爽快一些吧。” “这样甚好,希望白小姐能够如实回答。”刘老爷双手环在胸前道。 “好!”白锦想都没想就应道,“但是你说一个问题我也只回答一次。” “这是什么规矩?” 白锦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我随口说的,你提我老实回答的要求吗?那我也提一个一次只能回答一次的要求。” 刘老爷觉得和她说这些浪费口舌直接道:“你和宁掌柜什么关系?” “奴家特地找人仿的签名,刘老爷这都看不出来?”白锦眨眨眼。 刘老爷可对她的话不敢苟同,但是一个问题她只回答一次,他只能接着问道:“靖南侯府又和你是什么关系?” 白锦这次更没有犹豫,抛了一个媚眼道:“世子爷看奴家貌美如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对我一见倾心,所以每时每刻都想护着奴家,好烦哦!” 乐清楼楼顶的人一个趔趄,踢掉了两块瓦片,差点从上面掉了下来。 这更不靠谱,刘老爷黑着脸问:“最后一件事,现在刘府的盐库都已经满了没有空缺,这银子已经给白小姐的,希望这些盐能暂且放在白家的盐库里。” “好说啊,”白锦终于听到这句话了,也不知道她从哪摸出一个算盘道,“奴家是个好人,愿意帮刘家这个忙,只不过白家盐库的空的地方也所剩无几了,不如收个费,每日三两银子!” 都已经给了他两千还要收钱?刘老爷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目前他的盐送不出靖南城,他只有这一个选择。 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一个字:“好。” 白锦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银子刘老爷您可以先赊着,等什么时候想来取了带着银子过来结账就可以了,不过奴家劝您还是别再这里太久,这每日三两银子对您不算什么,但是奴家的盐库也需要放盐的哦~” 白锦现在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欠。 刘老爷在穆管事呆滞的眼神之中离开了雅间。 捏着两张银票在穆管事面前晃了晃,白锦道:“你还在看什么?人都走了还不走。” “是……” 白锦的笑不达眼底,她是不可能仁慈的,不然当初云家也不会这么容易的成为贡盐。 自己唯一一次仁慈,就是导致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第七十七章 云家主 (3/5)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拿到银票之后白锦便先让人去几家盐坊送银子去了,一共拿出了九百两的银子,剩下靖南侯府的银子,白锦隔了几日亲自送了过去。 靖南侯府的门房还不知道她搬出去了,只觉得最近似乎没有见到她,还是让她进去了。 她先是往魏言的院子那边去,想着这个时候他应该会在那里。 这趟跑了个空,等她到那边的时候外面的侍卫说是去了正厅。 一般来说,靖南侯府的正厅是用来待客用的。 这是又有什么人来府上了不成? 白锦一边走一边想,逛着逛着就被人拦下来了。 “云大人?” 云鸾朝她行了一礼道:“白小姐,今日恰好有贵客上门,您找世子爷有事儿的话得稍等片刻。”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儿,”白锦嘟囔道,“我就是想还世子爷银子的,不如拜托云大人替奴家送去?” “原来是这事,”云鸾并不去接她递的银票,“既然是来还债的,奴才还是建议您亲自交到世子爷的手中,这样会比较有诚意。” 他现在扯谎是越来越厉害了,脸都不带红一下。 为了安定她的心,云鸾透露道:“今日的客人一大早便上门了,现在他们谈了也快一个时辰了,世子爷待客向来不过一个时辰,奴才想差不多快要出来了,白小姐还是稍等片刻。” 白锦应了一声,压了压裙子坐到了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等他。 时间一下子就超过了一个时辰,白锦晃着脚问道:“人还没有出来吗?你们家主子今日接待的到底是什么贵客。” 云鸾的嘴相当的严实:“奴才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白小姐若是想知道的话去问世子爷。” “那贵客……” “问世子爷。”云鸾笑眯眯地道。 白锦:……好吧,又不是谁都和宁桐华身边的方圆一样呆头呆脑的,随便说几句就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给套出来。 而且白锦也并不想知道魏言到底见什么人,只是无聊的想聊两句打发一下时间而已。 “无趣。”白锦打了个哈切道。 话音刚落,正厅那边传来了谈笑声而且越来越近,云鸾也听到,他让出了路道:“看来世子爷已经谈完了,白小姐请吧。” 白锦点了点头,拽着手里的银票就往那边跑了过去,她现在非常想见魏言拿到她的银票时候的表情。 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猜没几天就把银子给还清了! 心里想笑,她远远的已经看到那边穿着银白色袍子的魏言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位年纪稍大的男子。 那人穿着月白色的袍子,袍子的下摆和袖口处都绣了流云的样式,侧面还有一座醒目的雪山。 这袍子她见过。 白锦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双腿和灌了铅似的迈不开来,就这样原地站着,目光怔怔的看着那边过来的两人。 怎么会是他? 宁桐华和她说过,他一定是会来靖南城的,她说他会躲着他的。 但是有些东西是躲不掉的,孽缘也是缘分中的一种。 魏言在另外一边已经注意到了白锦,他要一边和身边的人说话一边心里又带气所以也没有说什么。 走的越来越近的时候,身边的人也注意到了站在那边的白锦,见他身上的服饰和府上的丫头有异,长得也好看了许多,尤其是那一头水润的乌发随意地绑成了马尾用一根红色的绸带随意的扎着,他心一动随口问道:“这也是府上的丫鬟?” “不是。”魏言也没有多说什么,“欠债的而已。” “一个姑娘欠了你的债?”那人啧啧了两声顿时来了兴趣。 魏言没有应,目光挪到了白锦的身上,只见他的双眼全部在他身边的那人身上,脸色也白的和死人一样,还浑身有些发抖,手里的银票被她在手里拽的死死的,再用点力估计都要撕破了。 白锦的眼里满是戾气,他还是第一次在她的眼里看到这种眼神。 魏言轻咳了一声,她这才回过神来:“殿下,这位是……” “云家现任的家主,云鹤亮。” “原来是云家主。”白锦有些变扭地行了礼道,“奴家姓白,单名一个字,锦。” “白锦……?”云鹤亮神情也有些恍惚嘴里磨了半日吐出了这两个字道。 已经一年的时间没有听到他念过这两个字,她心头一紧,脸上还是浅浅一笑道:“正是。” “殿下,送到这里就行了。”云鹤亮脚步一顿道,“我还有一些要事便先走了。” 魏言摩挲着手里的玉佩温声道:“我让云鸾送你出去吧,云家主若是有空多来玩。” “好。”云鹤亮颔首。 云鸾才刚刚把人带到消失在他们二人的视线之中,白锦的身形有些不稳,踉跄了几步若不是魏言在她身边扶着的话整个人已经倒在地上了。 魏言这才注意到她脖子后面还未消散的紫斑,显然是拧痧后的痕迹。 “前几日中暑了?” 白锦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牛皮糖一样就这样挂在了他的身上,还不忘把那一千两的银子塞到他的手上。 魏言感觉好像自己一直在找麻烦事儿,府上原本是有一位大夫的不过年纪大了回乡了,云鸾又去替云鹤亮引了路。 好在侯府对门不远处就是一家医馆,魏言抱着人便去了那里。 医馆的老大夫把了脉又看了白锦背后的淤青道:“这痕迹你拧的?” 魏言也不知道是谁拧的拍了拍白锦的脸问道:“是谁拧的?” 白锦傻兮兮地笑了笑道:“当然是穆管事拧的,难不成还让您帮我拧?” 这姑娘的脑子是热坏了吧? 老大夫连连摇头道:“胡闹,这的是胡闹,若说只是一些不太严重的中暑这样搞了也罢,但是老夫刚刚把了脉,你家的小娘子可病得不轻,想来前两日也是这样。” 像拧痧这种方式治中暑都是一些民间的土方子了,一般的医馆都不会用这种方法。 “不过这病也不算太严重,一会儿用酒擦一擦身子再吃上几贴药便无大碍,去把老夫放在阁楼上的酒拿过来,”老大夫吩咐身边站着帮忙的药童道,“顺带让小草过来。” 那药童应了一声:“师父,小草今日去城郊拿药材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第七十八章 镯子 (4/5)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老大夫朝着魏言道:“公子不好意思,咱们医馆里唯一的女童不在,您看这小娘子……” “我来吧。”魏言有些头痛。 那药童很快就把酒拿回来了,老大夫指了边上的一个空着的房间,便让魏言把人带进去,药童把酒留下也就退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白锦还有一点点意识,魏言想先把人放到床上去,但是这人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就直接挂在他的身上了。 “下来。” 白锦死死地抱着她道:“奴家不想下来,除非您给奴家讲小鸭子的故事。” 小鸭子…… 真的是糊涂了。 好不容易掰开她的手,把她拎到了床上,这人瞪着眼睛看着她。 那双眼睛和小鹿的一样,盛着秋水盈盈,又湿润又灵动。 但是下一秒,白锦开口道:“你是不是要脱我衣服?” 魏言:“……” 他之前还感觉没什么,但是被这人一句话感觉自己好变态! 他只能先去把酒壶拿过来,也不过一个回头的时间,这姑娘已经把自己的上衫的扣子给解开了,露出了里面大片白皙嫩滑的肌肤,白的宛若能掐出水一般,下面便是一件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她用手解不开,头低过去想用牙齿咬。 见他转过身来,白锦朝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奴家好看吗?” “好看。”世子爷这个问题回答的非常诚实,这唇红齿白的当然是好看,但是他诚实的下一刻就把人给打晕了。 她这人平时看着乖巧可爱,这脑子一糊涂,不管有意识还是没意识的时候都可怕的吓人。 “嗷~”魏言还没有松下一口气,床上的人便哀嚎了一声,捂着脖子哭唧唧地道,“殿下您为什么要在夸奴家的时候打人。” 他下手不敢太重,没想到居然未把人打晕,却不知道是白锦忍着疼痛强睁着眼。 世子爷不愿再与她搭话,从酒壶里面倒了些酒出来在手心抹匀,然后再抹上了她的手臂。 藕臂温软似春日的柳条,稍用力便会折断,上面还带着两个银镯子,一碰就响起一串清脆的响声。 上次他只见他手上只带着一个,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他觉得其中有一个似乎在母亲那边见过,手指往镯子的内侧一抹,抹出了个字的轮廓。 “魏”。 魏言心里一下子明了了。 他抹的小心,却不想这人在手上涂了白酒之后闻了闻后往他的脸上抹了。 他正想开口,却听到身下的人道:“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说罢她又是一阵笑,他怎么总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词儿被人抢了? 好不容易等到药房的医女回来,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对着医女,白锦也没有作妖,相当配合的该干嘛干嘛。 用酒擦拭了身子之后果然爽利的多,再喝上一副中药白锦除了手脚有些发软之外已经和常人无意。 从屋子里面出来的时候,白锦见魏言还在外面等她,她和什么都不记得似轻移莲步,慢慢走出来道:“这次又得多谢世子爷了。” “试探够了?”魏言站在窗边头也没回地问道。 白锦讪笑了两声道:“果然奴家做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不过奴家中暑确是真的。” “前几日也中暑了,还不去医馆?” “那不是没银子嘛,”白锦撇嘴,“奴家当时可是背着一千两银子的债务,手头的银子本来就没多少了,哪有剩下的银子去请大夫,你真当别人的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她顺带补充道:“要不是奴家没有银子一路走去的盐铺,怎么可能会中暑? 他有些无言以对,这么一说还是他的问题。 他摇了摇头道:“你这次骗刘家的银子骗的有些狠了,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白锦哼道:“殿下以为我这银子不骗能有好日子?余管家那日上门八成就没安的好心,既然横竖都是死,奴家死也要撑死,而且奴家的银子把价格降下来了。” “你可是云家家主刚刚去了哪里吗?”魏言侧目看她。 白锦翻了翻白眼:“殿下都这么问奴家了,奴家自然是能猜到,多半是去了刘家了。” “为何?” “云家是朝廷的贡盐,刘家有朝廷的人,”白锦一本正经地道,“如果说奴家猜的不错的话,云家主拜访靖南侯府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他的目的一开始便是刘家,他想要和刘家合作。” 魏言道:“确实是这样,想要把刘家逐出靖南城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了。” 白锦抬起眸子:“世子爷这话应该是没有说完,还有下文吧。” 魏言笑道:“白小姐应该能明白这个我的意思。” 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白锦怎么会不懂,她捂了捂自己的小心脏道:“这样吧,我把每个月一层的利润的转给靖南侯府。” “你看我是却银子的人吗?”魏言睥睨着她。 是一层不够吗?白锦琢磨了琢磨伸出两根青葱的手指道:“二层。” 魏言不说话,这还不够吗?白锦想了想,又伸出一根指头道:“三层,不能再多了!” 只见他脸上的笑一点点褪去,但是这银子白锦已经不能再加了,再加自己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白小姐看看自己手臂上的镯子,再好好想想吧。”魏言冷声道,挥了袖子便走。 自己手臂上的镯子?白锦拨弄着自己手腕上带着的镯子,这俩镯子一个是白锦还没有过来的时候她原本身体的主人就已经带着的了,另外一个镯子是任氏给的。 这到底要她想什么? 这人脾气最近怎么臭成这个样子,白锦拨弄着手里的镯子,看着云鸾气喘吁吁地过来问道:“主子呢?” 白锦指了指魏言离开的方向,云鸾正想跟上去,白锦一把把他拉住,给他看了手上的镯子道:“这镯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鸾赶着有急事想和自己主子说,草草的看了一眼道:“这就是夫人之前带的。” 说罢他就走了,白锦正要自己研究研究,就见云鸾退了两步回来。 “这是夫人给您的?” 第七十九章 死磕 (5/5)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白锦点头,神神秘秘地问道:“夫人离开侯府的时候给我的,不会有了这个东西就能搬空侯府的库房吧?或者能让世子爷无偿答应我一个愿望?” 实在不行,什么集齐七个能召唤神龙之类也是可以的吧! 云鸾嘴角抽了抽道:“差……差不多。” 还差不多?不会真是个宝贝吧? 白锦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立马追上世子爷先要上个一百万两! 脑子里还在想是让世子爷先给自己一百万好还是两百万好的时候,云鸾直接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这是魏家历任夫人才能带的桌子。” “啪叽”一声,白锦听到了自己的美梦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这算哪门子的差不多……”白锦无语。 云鸾挠挠头道:“这不是差不多嘛,咱们府上夫人不是可以支取库房的东西吗?您若是找世子爷世子爷能不帮你嘛。” 说的好像是有一点道理,但是白锦怎么觉得这事情好像不太对呢? 回忆起当时任氏给她镯子的时候说的话,再加上世子爷今日和她说的。 白锦脑子里一个想法慢慢浮了上来……不会吧?她连忙摇了摇头,立刻给否定了。 她不想揣测太多世子爷的心思,等她欲找魏言问个清楚的时候,门房说世子爷刚刚出门。 她也只能把疑惑收起来,回到了盐铺。 临走前他让穆管事找了那几家的盐坊商量了一下盐价,那九百两银子还退回来了一百两,看着那一百两的银子白锦又想到了魏言又出了神。 “主子。” 穆管事唤了一声,她这才回过神来,穆管事才把今日和那几家商量的结果和白锦说了,那几家不知是碍于靖南侯府的情面还是惊于海陵盐铺偏高的进价,主动商议的价格竟比白锦预计的还低了一些,虽然说可能这次又是托了世子爷的福,但是低也有低的好处,盐铺能再将盐价压低。 她本就是打着薄利多销的想法,但她不敢将价格压得太低,世子爷的话没错,她前几日把刘家给骗惨了,刘家肯定不会给她好日子过,这盐价若是一次性压太低,可能会遭到刘家报复性的压低盐价,刘家身后我无数家盐坊和在靖南各地的盐铺,现在的情况是她赢不了的。 这次她只是把盐价做了稍微的调整,也就比对面盐铺低了一点,但她想错了,刘家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给她好果子吃,白锦把盐价下调的第二日,刘家居然难得也下调了盐价,也就比海陵盐铺的盐价低了一文钱。 而且中午的时候,刘家的马车反而堵住了盐铺。 白锦这几日盐几乎没卖出去,让人家堵就堵,但是人家的马车来是取盐的,还是一次性全部取走。 这回轮到她震惊了,刘家把库房的盐都卖出去了? 这并不可能,那刘家能把盐藏到哪里去?运出城?魏言已经让守门的人不让刘家把盐运出去,刘家也不可能能将盐运出城外。 她也不相信世子爷会放水,在这种事情上魏言还是相当分明的,把盐运出去可对他毫无益处。 白锦只能硬着头皮开始把盐价拉低,刘家跟着她的动向走,只要她压到多少盐价,刘家总能比她的盐价低一文钱,一个月的时间,眼瞧着已经要接近盐的进价了。 刘家盐的进价的低,按照那个价格依然能赚上一笔,但是白锦的盐坊已经在亏损银子的边缘了。 她也只能悬崖勒马,不再继续压价格,即使是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总比亏了要好。 母亲洛氏也从外面回来了,又听说白山又放了月假,白锦只能抽空让白芨先回去,白山难得回来一趟让白芨顺带带一些好菜回去。 “小姐您……”白芨还是有些担心白锦的。 白锦从一堆账本中露出脑袋朝她笑了笑道:“没事,我过几日也要回来一趟的。” 这一个月的时间白锦都没怎么睡好,刚刚有些圆润起来的身子又瘦了下去,白芨都能偶尔看到她脸上的黑眼圈。 “宁桐华还没打算回来吗?”她一边打哈切一边问道。 白芨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她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也罢,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白锦抿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道,“路上小心。” 许多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没有想到刘家会这么快的反击,她总觉得这手段不应该是刘家干出来的,刘家的眼界甚高,一开始就没有把她的盐铺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的状况告诉她了事实,刘家是真的想先搞垮她。 在盐铺里又呆了几日,白锦觉得有些烦闷梦,被穆管事劝着回黄岩村休息几日,白锦也只好作罢收拾了东西先回了黄岩村一趟。 她是累极了,马车开的很稳靠着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到了黄岩村,车夫才好心的把她叫醒。 睡了两个时辰,白锦总算是舒服了好多,活动了一下筋骨便下了马车。 院子的门开着,白锦便推门而入,在门口就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心里一暖就喊了一声:“阿娘。” 屋子里面很快回了一声响,还是白山第一个出来接她的:“阿姐。” 白锦笑着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道:“一个多月未见了,有没有想阿姐?” “想是想了,”白山嘟囔道,“不过那老先生严厉的很,不到放假的日子不让我们回来。” 白锦想要敲他的脑袋,倒是被他非常灵巧的躲了开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姐姐问道:“你好像瘦了很多?” 白锦拢了拢自己的腰道:“你这小子懂什么?这叫窈窕。” 可再窈窕下去可真的是皮包骨头了。 他没说这句话而是道:“再窈窕也不到现在找不到姐夫?” 白锦杏眼微睁:“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我明日便你寻一个?” 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口无遮拦了,当时白锦喜欢刘大公子的时候他可是反对的对激烈的,现在倒是说她找不到姐夫。 果然小孩子越长越不可爱。 第八十章 谈婚论嫁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洛氏在屋子里唤了一声,白锦这才和白山一起进了屋子,白锦也有一个月的时间未见到阿娘,忙坐到她边上道:“阿娘这几日过得如何。” 洛氏笑道:“你舅舅前几日又接我去小住了几日,这几日汇城的人似乎已经不再仔细地盯着洛府了。” 白锦突然想起舅舅那边是个安全的地方。 她想了想道:“反正这几日也没什么事情,阿娘再去住几日吧?” 洛氏摆了摆手道:“你舅舅那边虽然有趣,但是我过不惯那富贵的日子,呆久了身子骨都有些不利索。” 白锦放弃了给洛辰写信的想法,她想找一个地方安置母亲。 黄岩村太远,白锦现在是一心扑在盐铺的事情上,没多少时间回来,她还得想想办法,但是肯定不会让阿娘也住在盐铺里,那边环境太差了。 而且夏至已至,盐铺里酷热难耐,白锦都有些受不了。 “阿娘说的是,”白芨给白锦递了茶,白锦又转递给洛氏道,“想来过几日舅舅也能走出汇城了。”、 靖南侯能放松戒备,想来现在刘家的盐铺已经撤出汇城了,现在汇城只剩下一些小盐铺,若是她有银子的话可以先入为主。 但是她现在穷的叮当响。 和洛氏说了一些这个月发生的事情,不过她隐去了在靖南侯府住了一段时间和海陵盐铺这二事,现在说出口时间还太早。 白山在书院听了许多传闻,他也说起了靖南城新开的海陵盐铺,白锦脸不红心不跳的笑着聊过去了,白鹿洞分院虽然管理严格,但是消息并不闭塞,当初坑刘家的时候把消息传得全城的时候,那边也带了一些风声。 笑着又听了白山说起了一些杂事儿,洛氏在抬眼看白山道:“几日未回来,厨房的柴已经不够烧炕了,你去看着白芨一眼,若是没柴火了好去山边捡些回来。” 白锦听着道:“山儿才回来两日您便又要他上山,如今他的手是捏笔的这等粗活还是让锦儿来干吧。” “他那手是拿笔的,你那姑娘的手去干这个?”洛氏白了她一眼道,“山儿快去快回吧,咱们还要等着你的午饭。” 白山点头道:“姐姐你放心便是,不过是捡个柴火,最多两盏茶的功夫我便能回来的。” 洛氏的意图显然是想支开白山,见他走了,白锦讨好地笑道:“我也去厨房看看白芨饭烧好没有。” 屁股才刚刚离了椅子就听洛氏淡声道:“坐下,哪儿都不准去。” 白锦舔了舔有些干的唇道:“阿娘,您看我现在坐着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 “不如什么?”洛氏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道,“不把事情老实交代你还想走?” 白锦不知道洛氏问的是哪件事情,她委屈地道:“母亲都不说是什么事儿,锦儿又怎么知道要说的是什么?” 洛氏不傻,她轻哼道:“不知道说什么恐怕是瞒着我的事情太多了吧,都已经不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了吧?” 确实是这样,但是白锦嘴上却道:“阿娘您看锦儿傻兮兮地能藏得住啥事儿,您想问什么不如提点提点锦儿?” “也罢,那我就稍微提醒提醒你,你与靖南侯世子有什么关系?” “没……没啥关系啊。”白锦心一跳,支支吾吾地道。 “还没多少关系?”洛氏伸手就要拧她的耳朵,“都在人家府上府上都住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你以为阿娘在你舅舅家就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当是洛辰的人开始在靖南城收集消息了,白锦只能答道:“阿娘错怪锦儿了,锦儿哪里敢肖想世子爷啊,只不过是因着宁掌柜的关系所以才在世子爷的府上小住几日而已,这半个月都未见过世子爷几面。更何况暂时锦儿还不想嫁人。” 洛氏的手一松,白锦正要松下一口气,但是耳朵微微一疼,洛氏松开的手又重新捏了回去,只见她柳眉微竖道:“哪有姑娘家是不嫁人的,你觉得世子爷如何?” “世子爷如何?”有之前云鹤亮的前车之鉴她不想嫁人是真的,但是这话问的白锦进退两难不知道改怎么回答。 盯着洛氏看了半晌,白锦怯怯地道:“锦儿……不太喜欢。” “不太喜欢?”只觉得洛氏的手又用上了劲儿,“我看靖南侯世子不是挺好的?前两日还写了信来洛府。” “写信?内容是什么?”白锦傻了眼,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世子爷根本没有告诉过她啊,这一个月的时间魏言都没有什么动静。 洛氏这才放下手道:“我又不知道,不过若是你要嫁与世子爷我倒是觉得这桩婚事蛮不错的。” 白锦有些哭笑不得道:“阿娘,您这是在帮哪边说话啊?” 察觉到白锦的话里面的意思,洛氏警觉地道:“世子爷难不成之前也与你有过这意思?” 一个月前在药铺里面的场面不知怎么的又在白锦的脑海里。 世子爷莫不是认真的? 白锦摇了摇头道:“咱们白家和侯府差别太大……” 洛氏握着她的手道:“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虽说咱们白家是差了一些,但是你舅舅好歹也是之前的大理侯,若说是大理侯的亲侄女儿的身份咱们也不会太低贱,嫁妆之类的你舅舅也会帮你备好。” 听着倒是周到,不过转念一想,白锦才觉得有些不对。 用大理侯的亲侄女儿的身份嫁给靖南侯,怎么看都是洛家赚大。 “是舅舅提的吧,”白锦叹了一口气道,“这么长时间了,舅舅的心思还在这上面。” 洛氏没说话,从荷包里面倒出了一个黑色的玄铁,上面刻着一个“洛”字。 白锦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兵符,若是她猜的不错,这应该是大理侯的兵符。 “这兵符是一对儿,靖南现在有大理侯三万的将士,能有此符能够号令一半的将士,这是你舅舅给你当做嫁妆的一部分。” 白锦说不出话儿来了。 第八十一章 嫉妒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不过,”洛氏的话一转道,“我和你舅舅也不是在逼你,我与你说过多次,你也老大不小了……” 白锦头痛地道:“锦儿知道了,只不过有些事情真的急不来。” 她正欲再说,却见白芨站在厨房的门口,给她打了个手势。 拍了拍洛氏的手,白锦给她使眼色问她怎么回事。 白芨指了指房屋外面的围墙下,又用口型吐出了两个字。 大伯。 白锦心里明了,不动神色的起身果见墙角有两个臃肿的身形。 动了动嘴白锦无声地问道:来了多久了? 白芨动嘴道:刚到。 看来是自己刚刚回来的时候开了院子的门没有锁上,倒是被他们两人混了进来。 白锦笑着换了话题道:“阿娘知道你们走之前我卖了一万斤盐赚了五百两银子吗?” 洛氏眼皮一跳,白锦还是第一次和她说起这些事情,她也知道白锦说这话的意思,但是还是被她吓到了。 “前几个月咱们产盐多,盐坊几个月的时间就产了一万斤盐。”为了把语气说的更加夸张,白锦差点手也用上了。 “可惜,”她语调一转道,“之前咱们和大伯签的契约只有一年,那些钱大伯一分都拿不到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点点的伤感,似乎在为白啬拿不到银子而惋惜。 蹲在外面的人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本来他们两个就胖不适合久蹲,现在听到白锦这话心里直痒痒。 五百两银子啊,一半可就有二百五十两! 白啬的眼里尽是贪婪。 他早就按捺不住了,起身敲了敲门道:“有人在吗?” 白锦这才让白芨去开门,见了白啬和花氏之后,她又觉得这两人又肿了一圈。 “呦,大伯伯母,有几日未见了。”白锦皮笑肉不笑的去给他们端了茶。 家里的茶和茶杯都是之前宁桐华剩下的,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他哪里弄来的,这茶才刚刚出了茶汤白锦就问到了那股茶香,味道虽淡但是相当的清晰,想来是上供的好茶。那茶杯便更不用说了,龙泉窑烧的新瓷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白啬再不识货也被惊到了。 眯着眼看了看白锦和洛氏,如今两人身上穿着的以不再是粗布麻葛,眼瞧着白锦那一身素白玉兰散花齐胸襦裙外罩着羽纱罗衫,长长的裙摆下穿着一双正红色的牡丹修鞋子的边上还加了碧珠,还真有个几分小姐的味道。 花氏看得都有些嫉妒了。 “咱们今日上门其实想说的是盐坊的事儿……”白啬搓着手道。 白锦提着裙子坐到洛氏身边道:“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只和大伯签了一年的契约,一年赚不到银子这盐坊我们愿意拱手相让,赚的到银子,一年之后这盐坊大伯便无权过问,是这样的吗?” “是是是。”白啬应道,“只不过……” 还有只不过?白锦脸上露出了不喜的神色撂下了脸道:“我手上拿着证词,大伯不会又想硬抢吧?” “锦儿哪儿的话啊,”白啬擦着额头上的汗道,“我是你大伯,怎么会硬抢你们家的盐坊。” 白锦双手环胸冷笑,这可说不准,一年前他可是打着明强的主意,不是自己在其中努力周旋,这盐坊早就不属于自己的了。 现在的白家已经今非昔比了,不仅仅银子多了底气也足了,而且在白啬开来他们身后有靖南侯府怎么会敢乱来? 听说刘家最近也被靖南侯敲打了,他更不敢去寻靖南侯的晦气。 后悔也只能后悔当初太相信他们赚不到什么银子,太急着想把盐坊收入自己的囊中,但凡当初心软一点定的时间是两年,自己也能拿到好多银子。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白家已经走的好远了。 “那今日大伯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白啬厚着脸皮道:“现在家里有些闲钱,我和你伯母寻思想要买下你的盐坊。” 白锦感觉自己撒下的渔网有鱼进来了,她不慌不忙地开始收网。 “大伯可别和我开玩笑,咱们白家现在可全靠这盐坊养活这一家子,您买了我家的盐铺子让我们权健喝西北风去?” 白啬腆着脸道:“都已经听闻你家都已经赚了五百两银子了,这盐坊你大伯自然是想花银子买下来的,还能再给你们家划两块地,你们家后几十年也衣食无忧了,而且你看咱们又都是亲戚……。” 若说这整个靖南城,不要脸的除了刘显能之外便是她伯父白啬了,这和明强还真差不了多少了,还想拿亲戚的身份来压白锦这一头。 这算哪门子的亲戚? “那大伯打算用出多少银子?” “银子啊……”白啬的口舌突然不利索了,含糊道,“二三百两银子吧……” “啥?”白锦支起耳朵道,“大伯大神一点,刚刚风有点大,锦儿没有听清楚呢!” 白啬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从去年一开始,白锦就几乎没有让他们有过舒坦的一日过,心里窝着火但是脸上依然笑着道:“银子拿不出来多少,这地总还是有的,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谁要他的地,白锦又不是不知道,白啬的田虽多,不过都是薄田,这几年的收成都不好,不然他怎么会打上盐田的主意。 “我想要一块地,”白锦有些犹豫不决的道,“若是大伯能够给我,我甚至愿意不要银子便将盐坊拱手相让。” “锦儿快说。”白啬心里一喜道。 “那我便直说了,”白锦抿了口茶润了润喉咙道,“我想要靖南城的那块地。” 白啬的笑一僵:“靖南城的那块地……” 白锦端着茶道:“这就应该问大伯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是哪块地?” 白啬还没有说话,花氏便抢着道:“不行!就你这破盐坊还想要我们家靖南城的宅子?” 这话一出,就连洛氏都惊诧了,白锦居然打白啬在靖南城宅子的想法?! 看自己女儿气定神闲,显然不是一时兴起,估计是心里早就已经有了计划,这次从靖南城回来似乎就是为了等白啬。 第八十二章 达成交易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杯子里面的茶叶渐渐沉底,白锦押了茶盖道:“看来伯母是不太愿意的样子,那这事儿咱们也没有办法谈了。” “我呸!”花氏一口啐道,“就你还想肖想我们家的在海陵城的宅子?也不去拿一盆水照照自己是什么样子” 这话听得有些刺耳,白锦掏了掏耳朵还是礼貌地道:“锦儿明白大伯和伯母的意思,那这事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大伯和伯母请回吧,不留二位用午膳了。” 白啬狠狠瞪了花氏一眼有些慌张地道:“你伯母口无遮拦,别与她一般见识,这些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只不过这海陵城的宅子少说也要二三千两银子才买的下来……” 白啬有些肉痛,他们平时也买不起海陵城二进的宅子,这宅子的来源还要追溯到很久之前有人欠了白啬数量银子未偿,只能拿这宅子抵给了他。 所以宁桐华才查不到这宅子为何会在白啬的名下。 白锦笑道:“大伯的意思是咱家的盐铺值不了二三千两?也罢,我也不贪图你那宅子,过几个月我再去靖南城内看看有什么人愿意转手宅子吧。” “我也没这么说。”白啬没有想到如今居然自己这么卑微的到白家来商量这样的事情,他捏紧拳头,但是他也听说了白家上个月一口气拿了一万斤盐,今日来的时候又听了一遍,想来绝对不会错的。 他今日上门是有把盐坊拿下的意思,可不会这样就空手而归。 “都是亲戚,咱们再商量商量吧,”白啬皱着眉头道,“家里西山有一片好地,租出去每年收租都有不少银子。” 白锦直接把他们两个搁到了一边,和洛氏说起了闲话来。 看来她是铁打了心只要他在靖南城的宅子了。 权衡了一下利弊,那靖南城的宅子虽好,但地契其实是不完整的,官府发现的又是一件麻烦的事儿,也未必是不能舍弃的东西,相反这盐坊确实一桩好买卖,若是得了三年五载的时间在靖南买一出宅子岂不是容易? 显然,白啬也不是没有银子再办个盐坊,但是新建的盐坊未必能有一个月制一万斤盐之能,他觉得白家的盐铺里面藏着一些秘密。 “好。”白啬终于咬了咬牙,他倒也诚实,“不过那份地契是不全的,并且条件只是那靖南城的宅子,这银子我给不了。” 地契不全并无大碍,白锦道:“无妨,只是我这盐铺里面的长工我也要带走。” 白啬点了点头,白锦便唤了白芨过来立契,下个月月初将盐坊交于白啬,而白啬也在那时递交地契。 送走了白啬,洛氏未免有些忧心:“那盐坊可是你父亲留下来的……” 白锦知道她舍不得白山也舍不得,她拍了拍洛氏的手道:“阿娘放心,大伯盐坊经营不了多少时间的,等过几个月的时间会求着咱们买回去的。” 洛氏不太明白,但是白锦抿嘴一笑,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 才刚刚送走白啬,白山便已经回来了,白锦尊重他还是把事情和他讲了,白山虽然想到父亲有些悲情,但是转念一想在靖南城里有了宅子后他便不需要住在书院了。 而且他相信白锦能把那盐坊给买回来。 那一万斤盐能够制出来不是得益于盐铺,而是得益于姐姐的脑子。 但是这个单纯的小子不知道,这一万斤盐完全就是抢了云家的…… 不过在拿到那宅子的地契之前洛氏还得在黄岩村住几日,白山也需要过两天后乖乖的回到书院去。 白锦也没有在黄岩村呆几日,留下白芨之后便又回了靖南城。 刘家盐铺还在和白锦的盐铺死杠,这几日因为刘家的盐铺盐价很低,销路相当的好,而且刘老爷也发觉了那几家已经转投于白锦的盐铺之下。 但是这对刘家并没有什么影响,他背后是整个靖南城的盐铺,魏言虽然不让盐运出去但禁不了盐进来,刘家这一个月的时间也赚了不少的银子。 穆管事见她从马车上下来朝她摇了摇头。 白锦知道这盐不好卖,都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自己手头的银子也已经不多了,也亏得当初在黄岩村造了不少的库房所以那几家产的盐还塞的下,不然也要和刘家一样,但是现在盐铺却成了死局。 心情意外的有些烦闷,白锦从马车上抱下一坛子酒道:“穆管事陪我喝两杯?” 白锦到盐铺的时候天色已晚,从铺子里面搬了一张桌子到后面的小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一轮明亮的圆月挂在了空中。 放了桌子和椅子之后,白锦又从屋子里面拿出了一个香炉点上香驱赶蚊子才搬上酒坛子和两个海碗,一掀开上面封着的泥盖子,一股浓烈的酒香满满的塞了白锦的鼻子。 穆管事说有事要回屋子一趟,白锦也没有管,先拿着海碗满满喝了一碗。 宁掌柜带来的东西可都是宝贝,三十年的女儿红可不是随便能喝到的。 又满满的倒上了一碗,白锦躺在椅子上看着天空中的圆月一口饮完,还有些不尽兴地舔了舔嘴唇。 “穆管事?” 连喝了两碗这穆管事都没有来,白锦喊了一声那边也没有任何回应,夜晚有些起风,乌云渐渐盖住了月亮,香炉里面的烟四处飘散,头顶的那棵树树影婆娑,风吹得她有些毛骨悚然,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伸手去摸放在边上的酒坛,但是摸了个空,酒壶已经离她的手足有一丈远的距离。 猛地侧目,身边的躺椅上已经窝着一个人,手里正摇着纸扇道:“白小姐可真有闲情逸致,这个时间还能躺在这里喝酒?从这盐铺开到现在你给百姓的盐加起来还没有十斤吧?” 白锦知道他来了反到没有那么慌张,对于这冷嘲热讽仍旧心平气和地道:“世子爷也半斤八两,瞒着奴家寄了信到舅舅那边,现在又来管奴家卖盐?” “你已经知道那信了?”世子爷收起扇子,那双桃花眼这才转向了她。 第八十三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这倒是问起她来了?白锦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道:“我不知道那信您能过来?您这不是在明知故问?” 瞧着她小性子上来的样子,他忍着逗她的心思,吸了吸鼻子道:“这可是好酒啊,白姑娘这是从哪里买来的,这味道倒是有点像靖南侯府有个院子下埋得女儿红。” 他动手要去拿酒坛,不料白锦已经抱住了酒坛道:“这酒可没有多少,世子爷喝了岂不是没了?” 这小气的劲儿,魏言拍了拍手,云鸾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手里也拿着四五个酒坛子,而且样子和她这个还差不多。 “打开吧。” 云鸾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刀,沿着上面的红泥轻轻一撬,那几个酒坛子的酒香也一下子出来了,和白锦手里这坛的味道混在一起,白锦用力闻了闻。 好像味道一模一样。 魏言自然也闻出来了。 “白小姐你这酒哪来的?” “宁……宁掌柜那边翻出来的。” 魏言:“……” 白锦:“……” 宁桐华这酒丫的就是从靖南侯府偷出来的,难怪这人还没有离开静安城的时候隔三差五的来他的府上,他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向来禀报,原来就是来偷酒的。 “黄岩村还有十余坛的样子。”白锦默默地道。 这有年份的女儿红也就这么几坛,几乎是喝一坛少一坛,天知道宁桐华到底拿去了多少坛子的酒? 白锦干笑了两声道:“世子爷您还是别与那厮计较,那人手贱的毛病奴家看是改不了的,来,奴家来给您倒酒。” 她双手抱着酒坛子起身低眉顺眼地替他斟上满满酒,把那些花楼的姑娘学的倒是有几分相似,魏言扇子递出轻轻托着他的下巴道:“白小姐给爷笑一个,爷给你银子。” 白锦这人相当的坦诚,放下酒坛子便抿嘴一笑,嘴角两侧露出了两颗小小的梨涡然后伸手白嫩的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道:“银子。” 魏言有些无语,只能从怀里掏出一颗银果子放在扇子上,白锦毫不客气的连扇子带银子全部都卷走了。 那扇子可是前朝王苳之亲笔提的书画,好歹也值十余两的银子。 “有这么缺银子?”魏言轻声问道。 白锦小脸马上拉了下来道:“缺,缺死了,世子爷您说的对,我上次真的是把刘家坑狠了,这次刘家啊是铁了心的想要拉垮奴家了,奴家也陷入了死局。” 魏言喝了一大口酒道:“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白锦摇了摇头。 魏言这才道:“那日云家主登门的那日,我本以为他离开之后应该是去刘家,实际上他前一日已经去过了刘家,他一出了府就带着自己的商队出了城,刘家那一万余斤盐便混在了那个商队之中全部晕了出去。” 所以刘家才会到她的库房里取走那一万两千斤的盐,原来在前一日库房里面的盐便已经运出去大半了。 他的眸子暗了下来,暗的月光都照不进去:“白小姐,我承认你确实在经商这方面头脑过人,若是当时靖南没有刘家的话你的盐铺定然发展迅速,若单是刘家我也信你一年的时间能让刘家离开靖南,但是目前来说云家愿意帮刘家运盐在,这证明刘家已经想和云家联手了。” “现在你的棋,是死局。”魏言认真地道。 白锦脑仁有些疼:“为何是我,殿下是想给奴家指路,但是奴家也能为殿下指路,这局奴家破起来麻烦,但是对于殿下来说却是轻而易举,靖南的渝城有宣家盐铺不小在当地一家有了根基,宣家的小姐听闻也是窈窕美艳,琴棋书画无一不能。或者说最简单的方式,娶云家的姑娘,虽然广平郡主和贺氏才刚刚怀孕,直系之下未有子孙,但是云家二房和三房均各出一女,都是万贯家财养着的姑娘想来也不会差,殿下随意娶了便能与云家一起吞并刘家然后再来反过来对抗云家!” 她是越说越激动,但是思路确实异常清晰,这一通话说完之后她和脱了力似的喘了两口气。 “这两条方法确实行得通,”魏言轻声笑道,“但是白小姐还记得一个多月前你在乐清楼上说的话了吗?” 她在乐清楼说了那么多话自己哪里记得住?她正想开口,只听得他念道:“世子爷看奴家貌美如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对我一见倾心,所以每时每刻都想护着奴家……” 他这是一模一样的念了出来,白锦整张脸一下子红了,只听他接着道:“若是我说你说的这是实情呢……” 眼前的男子嘴角含笑,深邃的双眼盯着她一字一句地把话吐了出来,这让人怎么受得了? 白锦勉强让自己清醒,把手里的海碗往桌子上一放道:“殿下若是真有意,不然和奴家喝酒,若是殿下喝赢了一切便都听殿下的。” “好啊。”没想到她最后居然提出用喝酒的方式来决定,他不免的笑了笑,他的酒量不差,至少能喝到宁桐华。 料想这姑娘虽然会喝酒,但是也喝不了多少,这女儿红喝了又是极易醉的,他也不想耍什么手段,便让云鸾上来倒了两海碗的酒来,仰头相当豪爽了喝完了整整一碗。 白锦见他喝完也举碗一饮而尽。 连喝了四五碗,白锦看着好似有些昏沉,但是还是能托着腮帮子继续饮酒,此时已经两坛子的酒给见底了,到第十碗的时候他也有些不胜酒力,好在白锦已经趴着了,他也稍微合上了眼准备休息一会儿,但没有想到这眼一闭上马上醉了过去。 云鸾正想拍拍自己的主子,但是原本趴下的白锦立了起来,可着实吓了他一跳。 “白……白姑娘?”明明是看着白锦昏睡过去的,怎么可能还醒着,而且看她的样子可是完全没有醉! 心里顿时明白了,白锦刚刚那样子是装出来的。 自己的主子在灌晕了刘公子、方大人之后终于在白小姐这里翻了。 这就是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 第八十四章 奴家认输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醉宿的后果是免不了头痛,无论是谁,就算是世子爷,从不迟起的世子爷也是在日上三竿的时候才醒来,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懵,张口就喊了云鸾。 云鸾已经在院子的外面等候多时,听着主子语调里带着几分不耐烦他就知道事情不太妙。 有个新来的侍卫还以为云大人开不了门,正想要帮他,身边那个在侯府呆了一段时间的老侍卫连忙把他抓回来低声喝道:“你是不要命了吗?听世子爷的语气你还想要替他开门?” 那年轻的侍卫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他被吓得不轻。 “云鸾。” 屋子里面传来世子爷的声音,云鸾硬着头皮开了门道:“主子您叫我?” 这一开门就对上了世子爷不太友善的双眼,云鸾咽了一口唾沫听他道:“昨日怎么回事?” 昨日是白小姐送主子回院子的,但是这种事情他怎么能够说出口,想了半天他只能道:“昨日晚上白小姐晕过去以后,主子您也有些不省人事了,奴才就将您带回来了……对了白小姐还给您一封信,就放在床头。” 魏言这才注意到床头还真的放着一张纸,打开里面就用字写着四个字“奴家认输”。 那一手魏碑写的相当端正可不像醉酒的人!自己身上这一身衣服也都被人换过了,摸了摸腰上的结扣完全就是白锦绑的。 “爷……”云鸾看不到纸上写着什么,他探了探脑袋想看看。 但是主子飞快的收起了纸塞进袖子不动声色地道:“看什么?一会儿你带着墙上挂着的刀去校场跑十圈,等跑完以后再回来。” “不是,奴才好像没有犯错……爷您要去哪里?”云鸾看他解了腰带便要更衣。 “出去一趟,你不必跟着。”魏言看都没看他一眼。 云鸾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主子离开的身影,认命的拿了刀去校场。 说实话,白锦喝了不少酒,昨日虽然未醉也不好受,而且半夜三更还送了那位爷回府又给他煮了醒酒汤的,折腾到半夜才回来,今早又起的早了些,在柜台那边止不住打哈切。 困得泪花都出来了。 门前的风铃一响,白锦以为来了客人,这才打起了精神,抬头却看见世子爷一身常服站在门前。 这位爷起得还挺早,白锦放下手中的毛笔道:“爷是要来盐铺里买点盐?” 魏言走到柜台前淡声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问这个,白锦如水葱似的手指转着算盘上的珠子道:“奴家醉了,殿下赢了,然后云大人便将你送回了府上。” 魏言从袖子里面拿出那张纸压倒柜台上递到她的面前。 白锦笑盈盈地道:“殿下,很多事情过程都是没有意义的奴家猜你要的应该是结果,就当咱们扯平了,当初奴家闻了香失去意识的时候您不是也什么都没说。” 但是中间过程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可是一概不知。 “殿下放心,奴家可比你有良心多了,”白锦低下头道,“至少奴家不会动手动脚的,只是问了当时的您几句话而已。” 醉酒了可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魏言咬着牙齿道:“什么话?” 他终于也想知道了,白锦笑道:“奴家不告诉你!有些以后的事儿就得以后再说。” 她这样子怎么看怎么熟悉,这分明就是他之前逗她的套路。 合上手中的账本,白锦居然胆大的捏了捏他的脸道:“殿下还不去洛府下帖,还站在奴家这里干什么?” 好啊,这人胆子真的是肥了,但是魏言却气不起来,他眼前的那个少女是越看越可爱。 嘴角上扬,魏言抓着白锦的手腕道:“和我出来一下。” 白锦眨了眨眼,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儿但是乖巧的跟在人家身后去了后院。 “世子爷,咱们现在的关系还是清清白白的,你不可以欺负我。”这人看了看四下无人才警惕的道。 魏言扶了扶额道:“我只是想与你说盐铺的事儿。” “哦。”白锦应了道,“殿下是想让我的盐价继续往下降吗?” 魏言点了点头道:“既然刘家和你杠上了,那么你便跟着他的盐价将便是,反正刘家无论如何都会跟着你的盐价走的,等这盐价降到一定的价格,咱们就可以把刘家的盐一次性买空。” 不愧是有钱的主儿啊,白锦突然觉得自己抱的这条大粗腿好像还挺划算的。 但是她还是皱了皱眉头道:“本来奴家也想过向人借钱用这法子的,只不过奴家怕两件事。一是刘家盐铺肯定是不愿亏损的,想来刘老爷这降价肯定是有底线的,二是奴家跟着降价怕刘家反过来抄了咱们的盐,海陵盐铺的价格本来便比刘家盐铺的进价要高。” 这姑娘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硬是把这些边边角角的东西想的这么全面? 魏言笑道:“若是是刘老爷亲自来调整这盐价,我想还真的是有可能出现你说的情况,但是这计策是云家主出的,我看他未必回想这些。” “云家主?”白锦眯了眯眼睛,“是因为云家去了刘家的缘故所以刘老爷才开始降盐价?” 魏言点了点头,白锦的心一沉。 她不该那个时候见到云鹤亮还自报自己的名字,云鹤亮这人的疑心病颇深,见了自己的海陵盐铺多半能联想到一些什么。 难怪刘家会突然降价,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不过在海陵城的白锦已经死了,这事情也只能一切归结为巧合了,白锦冷笑瞧着他那日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多半是以为撞鬼了。 要是自己真的变成厉鬼,早就闹得那云家不得安宁,哪会让他有心思再来管靖南? 活该吧他。 见她半天不说话,魏言沉吟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白锦仰头笑道:“没什么,就依殿下说的去做,奴家自有分寸。” 魏言心下存疑又随着她打趣了两句,便先离开了海陵盐铺。 第八十五章 怀疑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却说那世子爷刚从盐铺回来,云鸾也恰好背着刀跑完了校场,累的扶着侯府的墙在喘气,魏言拍了拍他的背道:“之前送过来关于海陵城云家的情报呢?” 云鸾擦着额头上的汗道:“云家的情报?主子您先前为了防止消息泄露焚烧了前几年大部分的情报,剩下的一些放在了您书房柜子最下面的匣子里面。” “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再过来。” 云鸾连忙应道。 他会这袖子迅速去了自己的书房,在柜子的最下面果真见一个黑木匣子,打开以后里面放着整齐的书信。 海陵城那边的消息并不多,云家在靖南开了第一家盐铺的时候魏言才开始派人去海陵城潜伏。从海陵到靖南距离太远,所以消息相对来说比较闭塞,海陵城发生的事情他要近一个多月之后才能收到消息。 书信里面的消息也都是云家盐铺的大事儿,云鹤亮内宅的事情可没有多少,算来也就三件。 一件是皇帝赐婚广平郡主,一件是云鹤亮正房去世,最后一件则是贺氏和广平郡主怀孕。 食指敲着桌子,魏言陷入沉思,这封书信他都是看过的,他对云鹤亮内宅里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也没有过多揣测第一件与第二件事情存在什么关系,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奇怪。 云鹤亮的正房? 抽出那份书信,这一家是一年前送过来了的了,书信上的内容相当的精简也就只有最后一段才有关云鹤亮的正妻的事情。 “元鼎十四年四月,云家夫人……”信纸上一滴厚重的墨水滴刚刚好盖住了后面的名字,他只能看到那面那段,“因风寒死于云家别院,第二日便出殡下葬于……” 他翻到下一张纸,下一张纸写的又是其他的东西了。 完全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他摇了摇头,云鸾才换了衣服过来,魏言道:“让在云府的暗卫好好查查云府几房的人的各种关系。” 云鸾奇怪地道:“主子怎么对云家的人有了想法?咱们靖南城离海陵太远,先不说消息传过来并不方便,再则咱们在那边人不多效率相当的低。” “我明了,”魏言眉头微拧,“你还记得昨日白锦的话吗,她似乎对云家相当的了解,就连云家哪一房有待嫁的小姐都一清二楚。” 云鸾自然是听到了:“奴才想这事情是否和宁掌柜有关?宁掌柜之前也是出身于海陵?” “宁掌柜已经有十余年没有回海陵了,”魏言寻思道,“他的消息来源和我们差不了多少,你还是让人把云家这两年的事情彻查清楚,尤其是云家夫人死了的事情。” 这事情也一时半会了差不清楚,魏言虽然说了云鸾也把消息传给了海陵那边的人,但是还要好长时间才能有结果。 但是婚事却不容耽搁,当日魏言就派了鸣玦快马将信送至大理侯府,交换了庚帖。 洛辰没有声张,靖南侯府也没有声张,白锦也就通知了一声洛氏。 洛氏稍惊,让白芨唤白锦回来,但是在此之前白锦已经寄了信过来,让母亲在黄岩村稍等几日,到月初拿到了地契搬到靖南城了再说。 这里面,也就魏言最近闲了下来,自从交换了庚帖之后就爱穿着常服往盐铺里面跑。 而且这厮仗着自己武功好,还不走寻常路,总能在除了走正门的方式进入盐铺,就如白锦现在正在看着账本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桂花香。 桂花香混杂在蜜糖之中,隐约还有山楂的味道杂在里面,白锦向来喜酸,嘴角已经流出了不争气的泪水。 柜台的面前已经靠着一个人,在她的眼前晃着自己刚买的糖葫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买了的似的。 白锦也不伸手去接,张口就咬下了最上面一颗糖葫芦问道:“殿下今日府上又没有什么事情?” “今日府上无事,就多派了几日去海陵城查查云鹤亮的底。”魏言继续晃着他手里的糖葫芦给白锦喂食道。 白锦吐掉了核漫不经心地道:“云家主应该还在海陵城还没有回去,您就已经想到派人去查人底了?” “之前我就已经派人去了海陵城了,不过搜寻的消息都是关于云家盐铺的,这次是想查一查云家的家室。” 白锦放下手里的毛笔道:“殿下想喝茶吗?奴婢给您泡一杯?” 魏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宁掌柜也是海陵城来的?他应该对海陵城比较熟悉。” 白锦已经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套景德镇窑的青花瓷茶具,吩咐小厮端了热水过来冲洗着茶杯和茶壶道:“宁掌柜已经过来十余年了,对海陵还了解多少,十余年足以让一个地方风云突变。” “你对云家了解多少?”魏言问道。 “只是从宁掌柜的口中听过而已,在您府上第一次见过。”白锦抓了一把茶叶放进茶壶里面,两鬓垂下来的头发遮着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热水加入茶壶之中在里面打了个旋,水汽氤氲上来,白锦轻声道:“您想知道云家倒不如从那人下手。” “那人?” 白锦把茶汤倒了出来递给他道:“云家在靖南开的盐铺,去年年末我与宁掌柜去过一趟,开铺子的人是云家人,从他们手中要到信息总是要比去海陵的快。” 魏言端过茶杯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白锦这次倒是没有和他打太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想殿下也是一样的,就像娶奴家也好目的没有那么单纯,所以说奴家也有自己的心思,若说有事的话确实是有一些事情瞒着殿下,有些事儿现在说也不合时宜,等到该说的时候奴家自然会说的。” 她浅浅一笑,趁着他不注意直抽走了他放在边上的糖葫芦,脸上的成熟一扫而空露出了少女该有的天真浪漫。 “不过呢要是每天都有糖葫芦说不一定奴家心情好,就不小心把话给说漏了呢。” 她这人谨慎的和猫一样,还能把话给说漏? 第八十六章 红枣软糕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五月初,白家盐坊的长工全部撤了出来,盐坊易主,白锦也在同一日拿到了那份残缺的地契。 白锦亲自去县衙把地契办齐全,那知府之前见她和世子爷一同来拜访,自然是不敢怠慢,一盏茶的时间白锦便拿到了完整的地契。 之前盐坊里面的长工的去留问题,正巧白锦前两日听到那几家说家里缺长工,于是便让他们插到了那几家的盐坊之中。 白锦给那几家盐坊的盐价都提了一提,盐坊里面的长工月银都还不错,那些人倒也乐意去做。 魏言知道了她在靖南的宅子,提前一日送了一些从伢子处新买的小厮和丫鬟过来,把整个宅子都打扫地干干净净的,白锦雇了马车接了白芨和洛氏过来。 除了衣物首饰等贵重的东西之外,旁的东西白锦都没有让他们带过来,家具之类的东西她早就已经盘算了齐全,魏言本来打算要搬一套梨木的家具过来,不过被白锦拒绝了,她花了十余两的银子置办了一套酸枝木的,虽然看着不甚豪华却结实好用。 白锦先前已经来说宅子一趟了,这宅子是内外两重的二进宅子,主院是一种由四面房子围合组成的四合院。有正房三间,正房两侧各有一间耳房,成为三正两耳,共五间。而外侧是在东厢房的南山墙之间加障墙,特设了一个垂花门作为分隔外设了四间房屋。 内外两宅只见另有一片空地,上铺着青石小砖,缝隙之前的杂草已经被清理干净石砖上的青苔也被刮得干净看着十分的干净,两边的各有一棵青茂的榆树郁郁葱葱,树下放着大理石的石桌石凳,边上还有一排的纤细月桂现已开出了细碎的白花。另外还在庭院里放置了数盆盆栽,种下了玉兰、文竹、玉葱之类的小株。 把洛氏安置在了主屋,两边还剩两间正房,白锦想等白山回来的时候一起挑选便先搬进了边上的一间耳房住了进去。 魏言送来的丫鬟都是已经挑选过的,都是较为机灵,手脚麻利的,白锦挑了两个好的服侍洛氏的起居,剩下的一并作为外院粗使丫鬟或遣送至厨房,白锦身边有白芨便足够了。 白锦就在府上宅子里呆了一个上午,和洛氏说了一些体己话,问的也具是有一些和世子爷之间的事情。 因为上次突然同意了嫁给世子爷的事情没有提早与洛氏说,洛氏有些不喜,这才她问什么白锦一一老老实实地回答,就连在澎城相遇的事情也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洛氏这才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出了多少事情。 “你啊,”洛氏戳了戳她的脑袋,“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你阿娘。” 白锦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不是怕阿娘担心嘛,有世子爷护着锦儿现在不是好好的?” “你答应了这婚事我反倒是担心了起来,”洛氏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毕竟人家是世子爷,日后的三妻四妾……” “锦儿也挺担心的,”白锦有些失笑,“只不过靖南侯府高门大户想来世子爷也要纳妾,我自是拦不了的,许多事情还是得顺其自然。” 她想了很多,自己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的,而且她不能保证自己嫁的人只钟情一人。 就算是不三妻四妾也总要去寻花觅柳,她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她喜欢魏言吗?她问过自己很多遍,但是自己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不可能和当初喜欢云鹤亮一样来爱一个人了。 就像她和魏言说的一样,他们两人心里都有自己藏着的秘密,说起来是他们两人的婚约还不如说这其实是只是一场利益的勾心斗角,只不过恰好他们站在同一个立场而已。 自己海陵盐铺能够发展起来的话,白锦是相当乐意帮助魏言安定靖南的经济命脉。 舅舅洛辰听闻白家搬了新宅当日启程带了洛雅棋和洛雅琴来了靖南城,晚一点的时候马车就已经在了门外面。 洛辰已经二十年没有离开汇城了,到白府门前还是觉得有些新奇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便往府里面走。 比起洛府来说白府肯定是比不上的,但宅子干净大方让人看着非常的顺眼。 白芨已经和丫鬟做了一桌子的饭菜等着了,洛氏见娘家人眼笑的眯成了一条缝隙,白锦也朝着舅舅连带着雅棋和雅琴行了礼。 洛辰拍了拍白锦的肩膀道:“这门婚事你舅舅会替你做主的,你大可放心便是,靖南侯府的人自是不敢小看你的。” 洛辰就是为了这事儿而来的,白家毕竟只是靖南的一个农家而已,但是前大理侯洛家便不一样了,他生怕靖南侯府的人会小瞧他的侄女儿。 依着白锦的模样,哪一点配不上那世子爷? 洛雅棋和洛雅琴也由衷地道了一声喜,尤其是洛雅棋目光灼灼,他知道自己要来白府,特地让随身的丫鬟带了棋盘过来,他四个月只见研磨了许多的古谱,把白锦与他下的棋局来来回回复刻了好几遍,技术颇有精进。 洛雅琴也是一样,她来的时候也看到了白锦腰间挂着的她那日送与她的荷包也有几句话想与她说。 洛家兄妹向来是大大方方的性子,心肠并不坏。 白锦也是知道,所以热情的和洛氏一起招待了三人,白芨的厨艺不错,洛家的人也爱吃,一局下来便把饭菜席卷一空。 用了晚膳,洛雅棋已经备好了棋盘而洛雅琴也拉着白锦准备说话的时候,有外面的丫鬟急匆匆地进来道:“主子,世子爷来了。” 众人皆一愣,此时天色已晚,世子爷还要上门拜访? 洛辰稍稍皱眉,靖南侯府难不成是担心他第一次离开汇城…… 他的还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就见魏言提着一个小盒子进来了。 空气中弥散着甜甜的气味。 白锦向来是闻味而动的,已经窜到世子爷的身边笑眯眯地道:“殿下是带了什么过来?” 一向以冷峻著称的靖南侯世子爷揉了揉白锦的脑袋露出一个俊朗地笑:“来的时候看到一家糕点铺子还开着门,他们家的红枣软糕挺好吃的,爷就买了一些。” 第八十七章 民女红枣糕拜见世子爷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在场的除了白锦以外没有人关心那红枣软膏是否真的好,白锦已经捏起一块袋子里面的软糕塞进嘴里,香软的糕点入口即化,白锦又伸手去拿了第二块。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倒是一起齐刷刷的行礼,白锦捏着红枣糕有些不知所措。 连忙把糕点塞进嘴里白锦不仅手忙脚乱而且含糊不清道:“民女红枣糕拜见世子爷。” 几个行礼的人有些忍俊不禁,魏言也勾着嘴角道:“起来吧。” 白锦脸色微红这才拍了拍裙子起来,魏言看着后面的洛氏还了一礼。 “洛大人,明日请洛大人来府上一叙。”魏言对着洛辰道,“洛大人应该有事想要说吧。” 洛辰点头,他来靖南城确实有一些事情想要与魏言商讨。 如今靖南蠢蠢欲动的势力也不止刘家和云家,靖南的经济命脉被把控了四年,已经滋生了许多人的不轨之心,靖南侯本来是想借刘家来稳固自己的封地,没想到却被人当做了软柿子。 洛辰老了,也不想自己的那一双儿女来继承自己什么遗愿,这么多年来走不出汇城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在靖南过得多么艰难,他只希望白锦能够嫁个好人。 “那世子爷今日过来……”洛辰有些迟疑。 魏言笑道:“听闻白家换了新宅,我过来住一晚。” 世子爷要在这里住一晚?在场的人一惊,白锦也不知道他到底来的是哪一出,之前他可从来没有与她说过。 而且都没有收拾屋子,白锦当初为了省点银子也就需要住的屋子里面才置办了家具,剩下还有几间可是空空如也。 她可不敢让世子爷住空房间啊! “这不太好吧……”白锦皱了皱眉,给魏言使了个眼色,他这是抽哪门子的疯?她这小宅哪里有他的侯府住的舒服? “无妨,”魏言明明是看到了她的眼色,仍旧道,“我住白锦的屋子便好。” “这不太妥当吧……”白锦看向洛氏。 洛辰若有所思地道:“我其实觉得挺合适的。” 舅舅,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白锦回头瞪了一眼洛辰,洛辰道:“世子爷,不如咱们先出去把事情好好说一说?” “甚好。”魏言嘴角勾了勾。 等着两人出去,白锦脸上的红潮还没有褪去,她叹了一口气道:“阿娘,你看看舅舅。” 洛氏收拾着桌子道:“我看世子爷人还挺不错的……” 白锦:“……”这到底是谁家的人? 她有些郁结,在正厅里面坐了一会儿便先回了自己屋子,看样子世子爷是住定了这里,白锦也只能临时让白芨把软塌收拾了出来,又捧了一套软枕和一套薄被出来。 魏言到院子里的时候,她正好洗了澡出来,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裙勾勒出了娇小玲珑的身材,如云的头发虽然是擦了又擦但是还是有些湿湿的,随意披在身后,露出了巴掌大小的脸。 白锦拢了拢头发打着哈切道:“今晚委屈爷睡奴家的床了,奴家睡软塌上便好,浴桶就在后面世子爷要去。” 如今魏言可随意的多了,掐了掐她细皮嫩肉的脸道:“睡在软塌上你还真不怕感冒?” 不太乐意地拍开了他的手顺带瞪了他一眼道:“奴家每天晚上睡觉都热得慌,还会感冒?奴家建议您晚上还是老老实实地睡在床上,不然的话。” 白锦顿了顿,好像自己也不能怎么样。 “不然如何?”他已经躺在了软塌上问道。 有床不睡要去睡软塌?白锦心里嘀咕着,那她就谁床上呗。 “来,枣姑娘,替本世子捏捏肩膀。” 他拿了刚刚的话来调侃她,白锦轻哼了一声捋起了袖子道:“看奴家不把你的肩胛骨给捏断。” “你要是捏的断的话,恕你无罪。” 这也太小看了她吧?白锦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便用尽全身解数上手,但这人反而眯上了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白锦有些泄气,而且没捏两下这人一动不动,看样子好像是睡着了。 她注意到他眼底的乌青,他这几日也没有睡好。 白锦心里顿时起了歪念头,捏着他肩膀的手顺着袍子滑了下去,抚上了他的胸前。 还别说,别看他平时一身长袍书卷味十足,但是这人胸前却是两块结实的筋肉……白锦发誓,这不关她的事儿,一定是袍子先动的手。 心满意足的抬起手,白锦颇有吃饱了抹丨干净嘴的样子,也去边上拖了一张柳条编织的椅子坐在他身边,仔细的看着世子爷的样貌。 世子爷长得比云鹤亮年轻的时候还要好看许多,白锦托着腮帮子想着。 白锦白日也要去盐铺,这洛家兄妹又有些无聊了起来,好在白锦托人把搬家的事情告诉了白山,让他回来住了。 白鹿洞分院离自家的宅子并不远,马车也就是两盏茶的时间。 白山听闻了洛家的人过来,心里正是一阵欢喜,但是欢喜之余他听到了自家阿姐要嫁人的事儿。 嫁的还是靖南侯世子。 他心里不免的有些忐忑,想起这世子爷他总觉得有一种刘家公子的错觉,高门大户人的心总是三心二意的。 他有些归心似箭,连忙坐了马车到了宅子。 可是少年的心毕竟是顽劣的,进了宅子未见自己的阿姐,反倒是看到了洛家兄妹,洛家兄妹也在宅子里面闷得慌,三人又混做了一块。 魏言与洛辰敲定了婚嫁的日子,就在本月的十五日。 日子过得飞快,原本是掰着手指头才过得天数现在是转瞬即逝。 五月十四日,明日便是她应该出嫁的日子。 白锦中午的时候在府上用了午膳之后就已经被按在自己的院子里面不允许出去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不就是嫁个人吗,有必要弄成这样吗?她出嫁以后肯定有许多日顾不上盐铺的事宜,她还没有来得及把日后的安排告诉穆管事。 不过整个靖南知道这事儿的也就只有只有靖南侯府和白家的人知道,白锦怕走漏了消息曾经和魏言说过聘礼什么的就不用了,但是傍晚的时候三十口镶着金边的檀木箱子整整齐齐地放在前后宅的庭院里,每口箱子上还绑着红色的绸带,靖南侯府第一侍卫云鸾站在箱子的中间道:“白夫人,靖南侯府送来的聘礼等着您查验。” 云鸾递上的单子居然长的拖到了地上,先不说前面写着的各种名贵锦缎毛皮不胜其数,又是什么大件的古董花瓶,到下面那东西越发显得细致名贵,金银玉器暂且不说,夜明珠玛瑙东海大珍珠等物居然也出现在了上面。 随意开了一口箱子浑圆的珍珠和拳头一般大小,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幽幽的光…… 这至少要多少两银子啊,众人心一颤,白锦顺道过来瞅了一眼,脸上甚至没有什么惊讶挥手招呼几个丫鬟全部搬到库房里面。 “白小姐您不清点一下吗?”眼见她好像没有什么反应云鸾问道。 这些东西堆在一起看着吓人,但是分开来一件件她也是见过的,反应也倒没有他们那么激烈,白锦掏出银子递过去道:“云大人护送的东西奴家自然是放心不会短缺什么的。” 第八十八章 梳妆(昨天睡着了qaq)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这么多东西清点起来也是相当的麻烦,白锦见洛家那对姐妹对着夜明珠发呆,她直接让白芨挑出了两颗送给他们,有让他们挑了挑送来的锦缎。 云鸾看她大方的样子眼皮都跳了一下。 白小姐可还真舍得给……这一颗珠子差不多都能抵这半座宅子了。 不过她的气度却不似小家子里面出来的姑娘,云鸾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看着白锦把东西全部搬到库房之后便和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白锦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些东西,她其实趁着雅琴拿起那夜明珠,白锦瞥了一眼那样式便知道了。 靖南城每年都要向朝廷朝贡,而朝廷每年都会给予一定的赏赐,这些东西就是朝廷赏赐的,这些东西应该全部都是靖南侯府库房里面的东西。 这种东西一看就只有朝廷才有,去当铺当都当不出去,虽然价值连城但是只能当做是一个玩具。 既然是玩具她要那么多干什么?摆出去的话白锦觉得也就那个大花瓶能看,这里边还是那些绫罗绸缎送的比较实诚。 不过聘礼这些东西她也是觉得无所谓,要是换个年轻的小姑娘来看到这整整三十口聘礼多半是高兴的要死。 今日的晚膳吃的有点早,白锦并无多少胃口,也就草草地吃了一些便想回屋,洛氏眉头微皱,知道明日她是要起个大早,午膳多半也是吃不到的,想劝她多吃一些,白锦摇了摇脑袋,起身离了桌子。 这倒是引起了洛氏的误会,还以为是她要嫁人前压力太大有些想不开,她才回屋子没多久自己母亲便来敲门了,开始传授自己之前的经验。 白锦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说上辈子她也是嫁过人的这些事情她也算是知道一些的,从洛氏的话里她还是有收获的,靖南城婚礼的风俗可比海陵城的要繁琐的多了。 普通人家或者说迎娶侧室可能会删繁求简,但是靖南侯府迎亲恐怕是要一整套弄完,而且明日的黄道吉日是在辰时,也就是说她至少得在卯时之前醒来。 这么早?她揉了揉眉心。 洛氏也不想打扰她太多,也不过是想在她嫁人之前多说几句话,如今自家的姑娘温柔贤淑,已然不是当初那个蛮不讲理的丫头了,所以有些事情自然不需她多说她心里自然清楚,但是有些事情还要提点她,她至少嫁的是高门大户,自然要有当家主母的样子。 当家主母……白锦听到这个词心里五味杂陈,早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了,她的眉眼缓和了下来道:“锦儿明白了。” 洛氏欣然点头,最后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咱们虽然出身不高,但是你还有你的舅舅,若是在那边受了什么委屈,你大可回来说。” 贝齿轻轻咬着牙点头,白锦心里却是暖融融的。 第二日,清晨。 白锦是被人从床上拖了起来,她想抓着床沿还想与床温存一会儿就听到头上一声暴喝:“白小姐,已经卯时了,您再不起来可是赶不上了。” 白锦一抖,才想起了今日什么日子,连忙睁开眼睛,看清了站在眼前一个膀大腰粗的嬷嬷。 见她醒来了,那个嬷嬷的脸色才有些缓和:“奴婢姓张是靖南侯府派来的,特地来帮您梳妆。” “麻烦张嬷嬷了。”她揉了揉眼睛起身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您什么都不需要做……” 这话还没有说完,白锦小声嘀咕着又要闭上眼睛,那嬷嬷“哎”了一声,站在她的面前大声道:“您至少也得醒着吧?” 打着哈切,她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踩着放在床下的软鞋跟着张嬷嬷去了屏风后面,后面已经放着热气腾腾的浴桶了,最近晚上也有些燥热,白锦一大早醒来是出了一身薄汗。 这浴桶就是为这准备的,里面撒了一些玫瑰和茉莉的泡开的干花瓣,里面又滴加了几滴精油,味道颇香。 整个人泡了进去,张嬷嬷带着的几个丫鬟便上来伺候她洗澡,足足泡了两盏茶的时间,把她腌制入味……啊不,把她泡的全身都是花香才捞了起来。 趁她擦拭身子的时候,张嬷嬷也没有闲下来,吩咐丫鬟先替她穿上里衣然后从包袱里面抖出了一抹红色,让人看得有些眼花缭乱。 那嫁衣分两件,一件是内衬的裙装,只见锦茜红妆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裙子的底层是金用金丝镶着一颗颗血色的珊瑚珠,难得的是每颗珊瑚珠居然打磨的一模一样的大小,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而外面压着的是一件品红双凤凰绣云金缨络霞帔,薄如蝉翼,捏在手上和无物一般。 白锦不知道这是靖南城中十余个绣娘赶了十几夜的工才绣出这一件的。 不过这嫁妆把她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张嬷嬷已经是这行的老人了,手机相当的麻利,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已经帮她穿好了嫁衣,也绾起了发髻在正中插了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玺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彩耀目。 她抬起装点胭脂地手长舒一口气,拿着桌上的铜镜放到她的面前道:“白小姐您自己看吧。” 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杏眼的目光流盼之间泛起潋滟,琼鼻微挺,唇红齿白,肌肤更是白如皎洁的皓月,几乎从未施过粉黛的脸上陡然点上了胭脂,褪去了少女的青涩之感,举手投足只见都带着妩媚。 平时跟着她伺候的白芨看得眼睛一亮,平时温柔恬静的小姐也难得也有这千娇百媚的一面。 “小姐的底子很好,”嬷嬷收拾着东西道,“脸上的妆奴婢几乎没费多大的劲儿。” “确实好看,”白锦自己都由衷地称赞道,“可比之前的好看多了。” 第八十九章 出嫁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比之前好看的多? 察觉张嬷嬷脸上微变,白锦捧着铜镜笑着道:“可比之前平时化妆的时候要好看的多了,我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白小姐谬赞,”察觉到自己理解错了白锦的意思,张嬷嬷赔笑道,“时间也不早了,世子爷的马车也差不多要到门口了,小姐可以出门了。” 在梳妆台前的时间过得很快,起来的时候还是卯时,现在已经是辰时初了,白芨扶着她到了白府的门口,已见花轿停在门口等着,家里的人也都到齐了。 见她终于出来了,洛氏眼角已经有了泪花,她本想再交代白锦两句,但是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一年来锦儿一直都没有让她操心,半晌后才道:“好好过日子。” 白锦抿嘴一笑伸出指腹替她擦了擦眼泪:“大喜的日子阿娘莫要掉眼泪,您之前也说过,女儿终有一日要嫁人的,如今女儿的婚事您不用愁了,应该笑出来才是。靖南侯府又不是狼穴虎窝,世子爷又不会吃了我,您放心便是。” “锦儿说的是。”洛辰拍了拍洛氏的肩膀道。 洛氏点头,从丫鬟手接过喜帕盖在了白锦的头上,她眼前一黑仍旧精准地找到了白山的位置朝着他道:“我不在的日子你多照顾照顾阿娘,书上的东西可别落下了。” 白山应了一声。 交代完了这些,白锦才提着裙摆上了花轿,这一行人这才离开了白府。 路过刘府的时候,白锦特意掀开喜帕看了一眼刘府所在的方向,就对上了刘老爷那双不太高兴的目光。 刘老爷好像不太满意呀! 刘显能确实不满意,今日明明是刘家和张家结亲的日子,他是买了爆竹又买了红毯铺了一条街,好不容易等到了迎亲的队伍,没想到是去白家的。 刘老爷傻了眼,找里面的人问了问才知道恰好在今日,世子爷要迎娶白家的白锦,从靖南侯府到白府恰好也是路过这条路。 他还能怎么办?靖南侯府来的比他们早,要迎亲总得让人家先过是吧,刘老爷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东西居然全被当成了别人婚礼的嫁妆。 白锦心里是舒服了,哼着小曲儿坐在花轿上,一路往靖南侯府去。 差不多走了两盏茶的功夫花轿便停了下来,她还以为是到了正想着去掀开帘子,一手有力的手已经把她打横抱了出来。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惊呼一声,那人抱着她利索的上了马后一只手准确的捂住了白锦帕子下的嘴。 “呜呜呜!” 被喜帕盖着脸她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得到耳畔魏言轻声道:“乱动我可以把你从马上扔下去!” “爷,您这是什么风俗?”白锦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生怕自己他给甩下马去。 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到花轿上抢自己了老婆的! 今日是靖南侯府大喜的日子,再加上刘家的爆竹和红毯倒是有不少的人在边上驻足围观,其中不少待字闺阁的少女,就算是世子爷大喜的日子也往他身上丢了荷包和香囊。 其中也不知道谁的荷包里还放着银子没有拿出来,一下子扔到了白锦的头上,她吃痛忍不住喊了一声,只听身后的人传来一声闷笑。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下,这人还笑的格外的开心。 “我这是中原北侧一个地方有名的风俗,”魏言这才解释道,“当地人骁勇善战,向来喜欢从花轿里面抢走自己心爱的姑娘。” 白锦小声嘀咕道:“那咱们靖南平白无故学什么这种风俗……” 其实这风俗还有另外一个含义,不过魏言并未说出口。 马车可比花轿快得多,正午的时候已经进了侯府里面又是踩火坑又是拜堂,白锦牵着半根喜婆塞在手中的红绳,在蒙着头的情况下跌跌撞撞地总算是走完了。 这流程一圈下来又是到了下午,白锦第一次痛恨把嫁娶搞得这么麻烦的人,从早上开始就粒米未进,到这个时候已经是饿的前心贴后背,才刚刚想拉一拉魏言的手想问问她自己能不能吃点东西的时候,喜娘已经扶着他往边上的小路上走了。 “少夫人,这边才是洞房。” 她知道那边是洞房!但是现在自己饿得慌,她想要吃点东西! “一定要现在去洞房吗?”白锦可怜巴巴地想摘掉头上的喜帕去吃点东西。 喜婆有些疑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新媳妇不想去洞房的,稍微迟疑了一下,她不敢再其中弄出了什么差错,只能硬着道:“少夫人,这是规矩。” 扁了扁嘴,白锦只能应了一声。 她被喜婆送到洞房后,喜娘匆匆道了一声别就丢下白锦去领红包了,白锦才坐下就听到白芨道:“小姐,奴婢来服侍您。” “你怎么过来了?”白锦心里一喜道。 白芨已经换上了靖南侯府里丫鬟的服饰道:“在这院子里面服侍的丫鬟也不就是想着今日领红包,奴婢刚刚打发了她们出去,主子有什么吩咐?” “你看看这里有什么东西能吃?” 她已经掀开了头上的喜帕,这才见这洞房的格局,这屋子看着眼熟细想才想起这是之前她在府中暂住院子的屋子,不过里面的家具全部换做了新的,而且在前头也摆上了两根硕大的红蜡烛点着悠悠的火苗,四周也都是红色的绸缎垂挂下来,自己坐着的床下则是两套绣着交颈鸳鸯的大红色喜被,难怪自己坐着也怪闷的。 桌子上摆着一个小篮子,白芨给她拿了过来,她打开了篮子的最上层,只见里面放着一只小巧的金制酒壶以及两个合卺杯,她闻到了酒杯中熟悉的女儿红。 再在下面就是一个暗格样式的小抽屉,白锦没有打算打开,那暗格只有她两个拇指宽,显然也放不了什么吃的东西。 白芨想去开开看,但是被白锦果断的打掉了爪子,她灵机一动道:“白芨,我有个法子倒是能吃到东西!” 第九十章 宴席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把白锦送入洞房之后,他的心思就已经不在宴席之上了,满脑子只想着坐在洞房里的那个小娇妻。 先前是见了……但是那烦人的喜帕一直盖在她的脸上,完全看不清点了妆以后那姑娘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抱着的时候倒是感觉到她的腰肢纤细,盈盈不足一握…… “世子爷,恭喜恭喜!”齐修竹已经端着酒碗敬了上来,“这么多年来咱们哥几个还以为你要一个人过几辈子,没想到你趁着我们不注意这婚是结的飞快啊,是哪个府上的姑娘来着?” 靖南侯府嫁娶的事情并未张扬不代表今日的喜酒没有宴请人,今日一早魏言就让云鸾把请帖送入了几个大家之中——自然也包括了刘家,刘家今日也是喜事所以刘老爷和刘栩然并没有来,而是刘家的二公子刘卿然来的。 齐家,古家,孟家靖南侯府关系都不错,几家的公子自然也是有一些过人的交情,齐修竹便是齐家的大公子。 齐修竹向来是没个正行的,在城中纨绔子弟的名头是出了名的,魏言并不介意抿着唇一饮而尽。 世子爷还未开口,倒是古家的大公子古白茗撇嘴道:“你向来不看帖子,都已经写的清楚是白家的姑娘了你到这边还问。” 齐修竹奇道:“若是靖南有名的家族我自然是知道,这白家是什么来头来着?” “只不过是一个开着盐铺的小家而已。”魏言这才缓缓开口道。 “难怪。”吵闹声之中,齐修竹眯了眯盐眼。 “也难怪。”古白茗也摇了摇头道。 不过两人正经的表情也不过是在脸上停了还没有到三秒钟,齐修竹已经搭上了他的肩道:“我倒是好奇你看上的姑娘到底是长得什么样子,咱们世子爷可是见了霄云楼的花魁都不动心的男人,想在少夫人总该是神女下凡。” 古白茗附和道:“不如世子爷一会儿去洞房的时候给我们俩赏个脸面让我们也瞅一眼?” 瞧这两人没正行的那自己打趣,魏言放下酒杯毫不客气地道:“你们就不信明日我上霄云楼上寻两个姑娘塞进你们府上逼着你们娶为正妻?” “我也倒是想,”齐修竹揶揄道,“只不过今天我娶了明日多半要被老头子把腿打断……” 齐修竹和齐老爷完全就是两个性子,齐老爷死板的不得了,只要他做得出这种事情,齐老爷不不是不可能真的打折他的腿。 魏言和古白茗喝了酒又嘲笑了他两句,见云鸾握着酒壶过来了,给他慢慢地倒上了一杯。 混杂着酒入杯的泠泠声中,云鸾道:“主子,已经向刘家买了盐了,刘家当时的盐价已经低了他们进价的一层,侯府里面的侍卫还打探到了这盐价实际上都是云家的人在其中调控,他们并不知道刘家盐的进价。” 云家的人在刘家的盐铺里面搅和的事儿魏言已经是知道了的,不过这盐价居然敢低于他们自己的进价他是没有想到的,也不知道刘老爷有多少日未管过那盐铺。 魏言嘴唇微动:“你的意思是现在那刘家的盐铺几乎都是云家在打理?” “是,也不知道云家到底和刘家说了什么能让刘家放心的把盐铺几乎九层都交予云家打理,咱们去刘家定盐的时候就是云家的人替刘家接下来的,就算是之前盐铺那掌柜在柜台后面也只能干瞪眼。” 心里有了思量,魏言总觉得莫不是在之前云家就想到了白家或者说他靖南侯府会想到刘家定大批量的盐不成? 云家想把海陵盐铺搞垮的情况下把刘家也拖下水? 靖南侯府向刘家定了这批盐势必会让刘家元气大伤,但是现在海陵盐铺只不过是刚刚开的小铺子,若是云家趁机进军靖南恐怕没有人能拦得住。 他怎么看这次海陵盐铺和刘家盐铺的斗争都是鹬蚌相争而云家就是那个得利的渔翁。 “另外,奴才在刚刚回府的时候好像院子里面的人多了一些。”云鸾收起手上的酒壶暗暗地道,“今日咱们外层的戒备稍微松了一些,恐怕混进来不少的人。” 他说的相当隐晦但是魏言心里却非常清楚,对面钱家的老爷已经将上前来道贺。 “把府上的侍卫全部调出来一个个查过去,查到一个直接让混进来的人消失。”魏言飞快的嘱咐了一句,对着钱老爷还了一礼。 他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一直持续到晚上,魏言也有些薄醉,上前来敬酒的人依旧是不计其数,他心下有些烦闷只想着早些时候能回到院子。 云鸾自从离开了正厅之后魏言便再也没有看到过他回来,也不知道混进府上的人处理地怎么样了。 齐修竹靠在他身边喃喃道:“世子爷,您的宴席可真长啊,我都快醉死了,您怎么还不回去,别让娇妻在洞房里等的时间长了。” 这人相当没心眼,有酒就喝,结果喝到现在成这副模样,而且这人还露出了相当变态的笑容:“既然你要耽搁在这里,不如……” 在魏言整张脸还没有黑下来的时候古白茗已经捂住这人的烂嘴道:“世子爷,这傻子纯属酒后失言,但是您有没有发现在大厅里面的人越发的多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才确实如此,魏言只将请帖送到了几个家族之中,宴席才开始的时候还能自由走动但是现在他周遭全部都是人,而且怎么看入眼的都是面熟的人。 他还没有醉,随意抓了身边的一个人出来,那人虽然穿着上好的袍子,但那人自己却完全不认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手段如何了得,他差点都被骗过去了,这人这么干多半是想把他拖死在这里。 整个靖南侯府唯一能有所谋的不是他就是白锦那丫头了。 “恐怕我得先离开。”魏言低声道。 齐修竹舌头都打结了:“您要先离开这里?我倒是可以帮您。” 魏言有些诧异,不喝酒的齐修竹都想不出主意,这喝了酒的齐修竹能想的出来? 第九十一章 走水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不得不说,齐修竹相当的不靠谱,他的话才刚落这人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拉着魏言的手便要直接往门口走。 他走倒不要紧,魏言才刚刚站起来他就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看。 真的是信了齐修竹的邪! 其中肩膀被人一搭,刘家二公子刘卿然已经晃着杯子道:“今日世子爷大喜的日子,我刘家承蒙靖南侯府几年的荫蔽,自然是要先敬世子爷一杯,各位都是靖南的人,日后还得继续靠着侯府这酒自然是多多敬几杯?” 这话倒是相当容易鼓动人,应得居然有一大片,一个个举着酒杯尽相与他碰杯。 他才喝了一圈下来,怎么可能再喝下去,魏言目光阴仄的看了刘卿然一眼,后者却一副坦荡的样子还笑着举杯。 这气量可比他大哥好不知道多少。 可是现在可不是夸奖这厮的时候,面对一个个酒杯今天看来是非要把他喝倒的架势。 “抱歉,”齐修竹迷迷糊糊之中听到魏言和他说的话,“齐兄弟今日得罪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肩膀似乎被人踩了一脚似的,他身子正要软了下来,身后的古白茗飞快的给他他的背一巴掌! 不是,就算他醉了也不能这样玩吧? 等大部分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被踩了一脚还有些发懵的齐修竹…… 魏言对靖南侯府的结构相当的清楚,跳上了房梁之后沿着边缘掀开屋顶中心的琉璃瓦便能出了这正厅。 “二公子,便这样让他走了?”刘卿然身后打扮成小厮模样的人低声道。 刘卿然双手别在后面,手心里握着一张纸条道:“时间差不多了,大哥的喜事应该还没有结束,应该还能去讨杯酒吃。” 那小厮好像并不愿意走:“上面若趁着这个时候正好连世子也一起……” “嘘……”刘卿然食指点着自己的嘴唇道,“刘家盐铺的事情已经让云家接手一半了,按理说朝廷还欠我们刘家一个人情,我想暂时先留着世子你也要杀?” 小厮握在腰间的手收了回来道:“世子一旦死了你我均会轻松。” 刘卿然冷眼看着他道:“可能只是对你有好处,对我们刘家有何利处?这靖南侯府并非只是世子的,靖南侯还没有死呢,再说了在京城的那位及笄的时候应该就能回靖南了吧?你可别把我们刘家往死里整,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小厮的心一惊,还以为刘家三个公子都是刘栩然那样的草包,没想到还有个心思明朗的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意思,他只能硬着头皮的点点头。 那小厮暗自思忖,绝对不能让刘家的产业到这个人的手中。 “走吧,一会儿咱们去凑个热闹凑个热闹……” 刘卿然人已经走远了,小厮连忙跟了上去。 “主子,走水了!”魏言快到院子的时候已经已经听见了相当杂乱的声音,一个膀大腰粗的婆子急匆匆地从院子里面赶出来道。 他这才抬头看见远处的火光冲天,正是从作为洞房的屋子里面燃起来的。 心直接沉到了谷底,只听那婆子继续道:“恐怕是屋子里面的蜡烛点着了绸缎烧起来的,少夫人所处的屋子都是木头,这烧起来拦都拦不住,院子两侧的蓄水缸都已经空了,火还是蔓延到了三个厢房。” “少夫人呢?” “没……没见着。”那婆子咬了咬牙道,“火蔓延的太快,等咱们发现的时候都已经烧了半个屋子了,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出来,少夫人恐怕……” 她不敢说下去,世子爷的脸色已经是相当的难看了,她连忙俯下身子道:“世子爷饶命,奴婢只是外面的粗使嬷嬷,这火烧起来了咱们也进不去。” “里这里最近的绣闼阁还有几个蓄水缸,快去找人挑水先把火给灭了。” 魏言把冲顶的血气给强行压了下去,径直往那院子走。 这火和嬷嬷说的一样,等他从救火的小厮堆中逆着进去的时候整个主屋都已经被包裹在烈火之中,最外面几根纵横的木头早就已经烧成了焦褐色的状态。 他还是没有看到白锦。 难道……她真的还在屋子里面没有出来?魏言有些站不住,她这么聪明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连火烧起来都发现不了? 就算是眼前蒙着喜帕,但是焦糊味儿怎么可能会闻不到?这人就算今日起得早也不至于这么早就睡着了? 他越来越不敢想。 好在这院子设的较为偏僻,边上也没有什么屋子,半个时辰后把整个主屋和三间厢房全部烧得一干二净之后火势便小了许多,众人这才合力将其扑灭。 火是灭了,但是断壁残垣的焦土之上依旧热气腾腾,随处可见的火星预示着可能还会复燃,丫鬟和小厮都因着热气不太敢靠近。 “世子爷,这是出了什么问题?” 刘卿然的声音在这里显得有些突兀,魏言回过头来已经见许多本来应该是在正厅的人围在了院子的外面窥探着里面的状况。 “天气太热,一间院子走水了而已。”不知道他是如何这么快拿到的消息,还带了这么多人过来,魏言只能淡淡地道。 “什么院子走水了能让爷这么惊慌,”刘卿然试探道,“想想也不会是洞房走水了吧,像这种日子又要点蜡烛又是挂绸带,稍微点着一点可就全部烧起来了。” 见他脸色几乎没了血色,刘卿然心里是眉开眼笑,因为他知道这后面烧的就是洞房! 听说火烧起来以后没有人跑出去,那白锦多半已经烧死在了里面吧。 他已经绕过了魏言走到那片焦土前砸了咂嘴道:“世子爷不说话,可别让我说中了吧,这不会真的就是洞房?现在咱们都没有看到少夫人,不会少夫人就在这下面吧。” 在外面围观的众人都看向魏言,大部分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性子来的,反正是不嫌事儿大,甚至还有人想着万一那少夫人真的嫁到靖南侯府还没有几个时辰就死了,这件事情绝对是一个大爆料! 第九十二章 刘二公子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刘卿然的话几乎是咄咄逼人,魏言心下本就是自责,这个时候竟是不言反对,缄默就是默认,世子爷一身喜服站在这片灰烬之中显得有些悲怆。 古白茗混在其中一看心里暗叫不妙,世子爷的性子他们比谁都清楚,平时看着这人和冰块一样完全没有感情,但是这人内疚的情绪相当的大,小时候世子爷乘坐的马车不小心压到了一只流浪狗他都能难过好多日。 现在估计他心里已经搅成了一团,也不过是抿着唇能维持勉强维持表情罢了。 古白茗现在是旁观者清,这刘卿然是知道这里会着火吧? 魏嘴唇动了动,已经想应了下来,但是原本围得密不透风的人群被挤了挤。 一只白嫩的手从人群之中穿了出来,那只手上戴着两个在灯火之下照着非常亮的银镯子发出清脆碰撞的声音。 和镯子碰撞的声音一样清脆的还有后面那少女脆生生地声音:“咦?怎么这么多人都围在这里?这么多人闹洞房的吗?” 只见那手的主人慢慢的挤了进来,众人望去,竟是一身穿藕色长裙的少女脸上画着乱七八糟的妆容,头上的歪歪斜斜地插着几根簪子,手里拿着一只油腻腻的鸡腿,在众人的面前还不忘咬上一口。 白锦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自己不过是换了一身衣服又去了厨房一趟回来的时候就见一大堆人挤在这里,好不容易挤进来看见的就是烧的不成样子的屋子,还有和傻子一样站在前面的魏言。 没人理她,白锦撇了撇嘴一蹦一跳地蹭到魏言身边晃着她的手道:“殿下,你们都站在这里干嘛?” 魏言有些不敢相信,虽然这人的妆容画的乱七八糟——可以说完全像鬼一样,但这人就是白锦。 “你不在屋子里?”他语气有些奇怪。 白锦捏着手里的鸡腿在他面前晃了晃:“奴家从一早上开始就没有吃东西了,才刚刚进屋子就饿了得慌,连个桂圆红枣莲子汤都不放一碗,奴家饿了只能换了一身之前留着的衣服溜到厨房里面了……”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不仅是偷偷溜出去的而且还是偷摸到了厨房里面把里面搞得一团乱,她生怕魏言知道了会骂她。 魏言顿了顿,伸出了手替她把额前的碎发拨到后面去道:“你没事便好。” “奴家倒是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才出去一会儿,这房子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她在魏言身后探出个脑袋道,“走水了?” 她挠了挠头,她可是记得走的时候特意把两根蜡烛全部都灭掉了,怎么可能还会走水? 目光转向了咱在魏言前两米左右位置的人,白锦看他的相貌就觉得一阵不舒服给人一种刘栩然的感觉。 “这谁啊。”白锦皱了皱眉头。 “感觉眼熟?刘家二公子。” 果然,刘家的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刘卿然道:“让我猜猜是不是有人咒我死了?” 刘卿然早就知道她,一个农家女子本来还是想攀上他们刘家,现在有了靖南侯就甩手扔了他们刘家。 正要开口,但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可比他想的要直白了当地多了:“你们刘家放的火?” 刘卿然一噎,若是好好说话,刘卿然自然是不怵她;只不过他现在想着怎么讥讽她又被她突然拿了矛头指了,人一心本不能二用,到嘴里的只有:“一个农家女子竟血口喷人?” 他这话一出自己已经后悔了,白锦先前是农家女子没错,但是现在人家可是靖南侯府的少夫人。 今日他已经触了魏言的霉头,白锦还未死,然后自己这番话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外面围着的人本来是看靖南侯府的热闹的,现在全部都是来看他的笑话。 魏言别在身后的手握着白锦的葇夷轻轻捏了捏道:“宴席还未结束,倒是府上的一些事情耽搁了各位,一会儿让古大公子带各位回去吧。” 屋子被烧成这个样子了,显然是住不成了,魏言带她去了自己的院子然后拿了一面镜子在她的面前照了照。 出去闹了一圈汗流了一脸,脸上的妆都糊了,都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让丫鬟拿了热水和毛巾过来整整擦了一圈才擦干净,魏言看了一眼轻哼道:“还是这样好看。” 听他难得夸一次人,白锦笑眯眯地拿着毛巾又抹了抹脸道:“奴家一直都很好看,只是殿下您没有看到而已。” 他确实没有看到,花轿在门前的时候她头上顶着喜帕,现在妆又糊成这个样子,那嫁衣可能也在火中被烧成灰了。 他始终没有看到白锦完整穿着嫁衣的样子。 察觉到世子爷情绪略低,白锦已经猜到他所想,拔掉了头上的簪子和步摇,简单的把头发绾了起来再把簪子重新插回去正经地道:“殿下,这样总可以了吧?” 心里一软,低头吻了吻她的唇道:“这样就足够了。” 丫鬟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白锦先伺候他脱了衣服先去淋浴自己才去了外面的浴桶里也清洗了一会儿,至于那些礼仪也都是省了,到戌时末的时候两人才窝在了床上。 白锦的脸有些红,身边的男人就靠在她的身边,她的心在胸膛里跳的很快。 感觉到腰一紧,白锦咬着牙齿,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但是魏言却什么都没干。 在他的怀里翻了个身,白锦见他的双眼已经合上,长长的睫毛垂在眼帘。 “殿下不干些什么吗?”白锦犹豫了好久才小声地问道。 边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眼里只有困意:“时间也不早了,都是从早上开始折腾到了现在,暂且先好好休息吧。” “哦。”白锦应了一声,她确实也挺困的,不过她还是不确定地再问了一遍,“真的不干吗?” “你想干些什么?”魏言的话里带着三分玩味,本来放在腰上的手渐渐向上游走,抚的她有些痒痒的。 白锦瞬间怂了,拼命压着他的手结结巴巴地道:“还……还是明天醒了再说吧。” 魏言嗯了一声,这才重新闭上了眼睛,不过他还是道:“你这称呼也应该改改了。” 白锦点了点头,也闭上眼道:“妾身明白。” 第九十三章 双鱼比目对佩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说实话,白锦从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过觉,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睡相很差,一睡去以后就完全忘记了自己边上还有一个人的事实继续放飞自我。 魏言一整晚上都处于半睡半醒之中,梦里有一块巨大的又有些软的石头压在自己的胸口。 还怎么推都推不开的那种,那石头软乎乎的让他完全不敢用力,稍微用点力,那块石头居然化作了八爪鱼触手紧紧地缠着他。 丑时末的时候,魏言不得不醒来,身上的姑娘整个人都趴在了自己的身上,双手抱着自己和抱着枕头似的,松散的睡衣之下那莹白的肌肤峰峦起伏,山峰之间是深邃的沟谷……他强忍着移开了目光,这姑娘双眼紧闭睡得正香,嘴角流出了一条哈喇子。 怕她的口水滴到床上,他拿着放在旁边桌上的帕子抹了抹她的嘴,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手起床。 但是这姑娘比他想的要敏感,才刚刚掰开她的爪子白锦就已经睁开了眼,跪在自己的身上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 看到身下的魏言愣了好久,忽然才发现昨天嫁人了。 “爷,妾身来替你更衣。”她完全还没有睡醒,声音软软糯糯的,像街上买的麻糍一样。 “你先睡着吧,我让云鸾进来。” “哦。” 她应了一声便往床里侧拱了拱,魏言拉下了帘子才唤了云鸾进来替她更衣。 云鸾从外面收了伞才推开了门,魏言结着袍子上的扣子问道:“昨日去查的院子有何结果?” 云鸾拿着袍子抖了抖道:“奴才晚上的时候让人进去翻找了一下灰烬发现了一些没有烧尽的硝石硫磺之物堆积在墙的一侧,还好咱们去的早,子时初的时候就已经下来了,今儿一早再去看的时候什么都已经冲刷干净了。” “从未听过府上有人说把硝石和硫磺堆到那个地方的少夫人之前也说过她是灭了蜡烛的,想来就只有这一种情况了。”云鸾又道,“奴才一会儿让你再去查查。” “没有必要查下去了,”魏言拢了拢袍子道,“就是刘家干的。” 云鸾问道:“主子既然知道是刘家干的,为何昨日不说?” “说了又能如何?”魏言看了一眼帘子里睡得正香的人,“我们是要把刘卿然抓起来还是直接去刘家兴师问罪去?且不说没有证据,就算是真有证据也不能这么干。” “都是朝廷的人,就算把刘家拔起来也无法将他们斩草除根的。”魏言摩挲着手里的玉佩,“而且今天的刘家应该是相当的惊喜……” 两千万斤盐的订单,刘家要多长时间才能交付清?他的怀里好好的躺着订单的契书。 不过这一笔让云家也赚了不少,他估计过几日的时间云家应该要往靖南迈一步了。 “宁掌柜今日回来了,现在在府外等您……以及少夫人。”云鸾犹豫了一下老实地道。 昨日宁桐华就已经到了靖南城地界了,从地界到城中用了足足一日的时间?恐怕是单纯不想看到白锦嫁人而已。 “你先去吧,和他说少夫人还睡着等改日再见,我一会儿便过来。” 云鸾递上来一个小匣子道:“这是宁掌柜送来的礼物。” 匣子看着并不普通,竟是用玄铁木刨制出来的,上面的锁头相当精巧,是用了一整块通体晶莹的碧玉雕刻而成他从侧面按了两下,匣子便开了,里面放着一块双鱼比目对佩。 不过那对佩只有一半。 魏言皱了皱眉头:“这就是给白锦的?” “是,”云鸾答道,“宁掌柜说单单是给少夫人一个人的。” 这送什么不好偏偏要送这对佩,难不成是有什么深刻的意义? 重重地哼了一声,魏言把匣子放到床头便出了门。 白锦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就算是在靖南侯府也是白芨服侍她起床,不过魏言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又指了雪泥、鸿爪两个丫鬟来一并帮忙。 梳洗更衣之后,厨房送来了吃食,知道她早膳和午膳都未吃便干脆合在了一起,端上来了两个大盘子,一个是装着四样荤素搭配的菜加上一盒米饭,另外一个则装着加了肉末、虾仁的小粥以及一些厨子桌子虾饺、虎皮鸡爪之类的小菜。 一见到靖南侯府的吃食白锦早就已经食指大动,竟然忘了许多的事情,手里摸到了筷子已经停不下来了,白芨算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这两个新调来的丫鬟看着少夫人拿着筷子迅速的夹着桌前的小菜,两边的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和只松鼠一样颇为吃惊。 之前有一些小姐入府为客的时候吃东西注意的多是礼节,基本上都是动两筷子就饱了的,但是这位……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哪敢在主子面前瞎嚼舌根,一言不发地伺候着,等白锦吃饱了打发她们把餐盒送回去的时候,鸿爪才小声道:“咱们少夫人还真的是奇怪。” 雪泥摇了摇脑袋道:“听闻咱们少夫人似乎不是高门大户里面出来的小姐,这礼节方面自然是欠缺了一些。” 鸿爪听闻有些不安:“我倒是听说一些小家里面的女子性子甚为泼辣……只怕她脾气上来拿咱们出去。” “嘘……”雪泥把食指放在唇边意识白芨出来了,让她莫要再说了,两人规规矩矩地端着东西先回厨房。 白芨倒是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回到屋子里面的时候她皱着眉头道:“主子,那两个丫鬟……” 白锦吃饱了饭心情相当的好,眯着眼睛躺在软塌上道:“那两个丫鬟在背后说我是不是?” 白芨点了点头道:“这靖南侯府这两个小丫鬟,奴婢看着也不是什么良顺的样子,敢在背后编排您,还说上您泼辣了,要不换两个丫鬟?” 听到泼辣二字,白锦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自己这个样子哪里泼辣了? “算了,”她摇了摇头道,“换两个丫鬟过来也是这样的,这话让她们说吧,咱们也不至于掉块肉。 第九十四章 仅此而已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什么掉块肉?” 白锦的后半句被刚刚回来的魏言听到了,这事情还用不到他来操心:“妾身两日没有吃饱了,少吃了好多肉的意思。” 魏言微讪,白锦连忙问道:“妾身记得今日似乎还有一些礼节性的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去。” “父亲和母亲现在都不在靖南城,这些事情便直接略去了吧,”魏言坐到她的身边,“不如做完日子未完的事儿?” 昨日还有什么事情是没有结束?白锦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这么繁重的仪式把她从早上折腾到了晚上,饿的她昨日都想不开翻墙去厨房了。 “你说呢?” 魏言嘴角上扬,白锦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不知道怎么的就红到了耳根,白芨更是在边上比她还要早心领会神,福了福身子居然退出了屋子,顺带还给他们合上了门。 主子,奴婢只能帮您们到这里了。 咽了一口吐沫,白锦哭丧着脸道:“您来吧。” 魏言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托出了身边的一个碟子,上面摆着两杯清酒,女儿红的味道不知不觉中已经飘满了整个屋子。 是 白锦:“……您说的原来是这个?” 魏言挑了挑眉头:“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没什么。” 她总不能说自己想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上了吧?为了避免尴尬,白锦已经拿了一个小酒杯塞到他手上自己也连忙拿了另外一个,手灵活的穿过他的手一饮而尽。 结果喝得急了,呛得她连连咳嗽,魏言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顺气道:“你喝的那么快干嘛?” 还不是因为他的话没有说清楚,白锦轻哼地看着他喝完了手里的酒,又见他从床头拿了个匣子递了过去道:“宁掌柜给你送来了。” “宁掌柜回来了?”接过盒子的时候她有些错愕。 “昨日就到了,只不过因为一些事情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他淡定地替宁桐华撒了谎,“你不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吗?” 白锦摸到有些凸起的锁头笑眯眯地道:“爷应该是打开过得吧,您应该知道了里面是什么东西,何必还要问妾身。” “从何而说?”魏言看着她抹在锁头上的手问道。 白锦把整个盒子递给他看:“这种锁头妾身很早之前就看宁掌柜玩过,听说是一种在中原的锁,但是这种锁是一种坏锁,它在没有开之前看起来是平整的,但是一旦开过一次锁头就会微微凸起。” 魏言没有说话,白锦打开了盖子,里面躺着那块双鱼对佩。 她只看了两眼就合上了盒子低声道:“也亏得他还留着这块东西。” 这双鱼对佩自己本是和宁桐华是一人一半的,自己的那块估计现在已经带进了棺材里面,现在宁桐华把这半块给了她。 怎么有一种恩断义绝的错觉啊。 见魏言看着她,她把东西放到边上去道:“这是一件旧物了,妾身都已经忘记这东西了。” 魏言显然不太相信:“我觉得你有许多东西瞒着我。” 白锦诚实地点了点头:“妾身之前是说过了,咱们互相都是有事瞒着对方的,既然妾身不问您,您也没有必要问妾身。” “若是我愿意将我瞒着你的事情告诉你呢?你愿意告诉我吗?”魏言皱着眉头问道。 白锦一愣,他的话让她措手不及。 她并不想知道魏言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只要不威胁到自己、已经白家的姓名,那么瞒着她也无所谓,就算是他想把她当做打压刘家的刀也好,她只要保证自己家能愉快的过下去,那么她别无所求。 但是要让她把心中的事情说出来,她是断然说不出口的,她总不能说她上一辈子是海陵城云家的夫人吧,还不被世子爷当做是神经病? 但是不说她感觉自己和宁桐华的关系越说越黑,完全解释不了啊。 谁知道自己会和世子爷搭上什么关系,她当初的目标是发家致富坐吃等死好吗? 亦或者说世子爷并不是想知道自己和宁桐华的关系,而是自己和海陵的关系? 她和兔子一样的敏感地看了一眼魏言道:“爷娶我不会是单纯想套我身上的秘密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妾身身上的事都是无可奉告的,爷还是死了一条心吧。” 魏言的眼皮跳了跳,还没有开口就听她又道:“若是爷现在想和离还来得及。”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这才她刚刚第一日嫁过来就和他说和离?还说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不过她这么一说,魏言才知道眼前这姑娘兜着的秘密可比他想的要多多了。 “也不是……” 白锦手盖在匣子上问道:“难道爷不是想明白宁掌柜和妾身只见到底是什么关系?宁掌柜的凤珍楼应该和侯府有不小的关系吧?” 魏言一噎,她居然还知道这个? 白锦长叹了一口气,把桌子上的杯子翻了一个过来倒上了茶水道:“妾身和爷说过了,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您想要把控制刘家不让刘家占据靖南的盐市,而妾身想的只不过是能将盐铺开出去多赚些银子而已,白山的年纪不小了,待得他考取个功名,也应该娶个妻子,而阿娘累了这么多年下来她也应该休息了,妾身不想阿娘因为这些事情来操心……”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无一不委婉的提醒她和魏言两人的关系。 说白了,这其实是一场无形的交易,他们两人各取所需。 当然,若是世子爷想要在此基础上向她要一些特殊的需求,她也不会拒绝,毕竟她是嫁给了他。若是世子爷想要纳妾则是再好不过了,等哪日两人都完成了自己的愿望只需要一纸书信便能和离,他另寻一个姑娘扶正。 她想,世子爷也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茶水递到他的面前,魏言脸色相当的难看并未伸手去接,白锦撇了撇嘴放在了他的边上。 “仅此而已吗?”魏言语气有些冷淡又带上了几分疏远。 白锦笑了笑肯定地说道:“仅此而已。” 第九十五章 山风阁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世子爷似乎不太高兴,但是白锦并不知道他到底在不高兴些什么。 白锦想了想,难不成世子爷觉得自己太吃亏了? 她咬着唇道:“爷若是觉得不够公平,妾身愿意将盐铺每个月的收入的五层分与您,妾身也不介意您的人进入盐铺。” “你想的就是这些?”魏言沉声道。 白锦又点了点头:“现在妾身应该算是一个商人,不想这个还能想什么事儿……况且现在妾身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这个铺子而已。” “之前你住的院子已经烧了,我已经让云鸾重新给你安排了一个院子,从今日起你便住进去吧。”魏言没有答她而是说起了这件事情。 “哎,好嘞!”白锦以为他想再考虑一下这件事情,她提着裙子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又回头看了魏言一眼道,“爷,有事儿不用憋在心里的,您若是想要盐铺六层的利润,其他的东西上再加点条件妾身也不是不会同意。” 说罢,也不等他回答便拉着白芨一起跟着门口的丫鬟去了那个新的院子。 魏言当场硬了,他的拳头硬了。 云鸾站在暗处轻声问道:“主子,少夫人那边……” “不用管她,”魏言的话带着气儿道,“她爱怎么样就在怎么样,若是想去找宁掌柜也大可放她去。” 云鸾大着胆子捂了捂牙齿道:“爷,您知道您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吗?” 魏言侧目,只听他接着道:“您这是吃醋了。” 嗤笑一声,魏言起身走到书桌前抽出一份文书道:“我吃谁的醋?现在屋子里面就你我二人,难不成我还吃你的醋?” 这人分明是想掩盖了少夫人刚刚走出去的事实。云鸾一瞬间觉得自家的主子年轻了许多。 用人话来说就是变幼稚了不少。 “您有什么事情为何不直接与少夫人说?”云鸾在边上看得清楚,世子爷绝对不会单纯因为利益娶白小姐,“您是真的喜欢她不如说起来会好许多?” “谁喜欢她了?”魏言手里拿着毛笔舔着墨,毛笔因为里面沾了过多的墨汁而有些膨开,“若非之前娘亲三翻四次催我,再则我想借着人家的力将刘家赶出靖南。” 云鸾以为自家的爷就是谪仙一般的人,不会因为任何事情置气,但是去年他与世子爷分别了几日之后他居然开始口是心非,动不动闹这种小脾气。 云鸾咧嘴笑了笑,这样的爷挺有意思的。 但是云鸾这一笑恰巧魏言回头看他,结果两人的目光就撞在了一起。 云鸾:“……”爷,我并非在笑您您信吗? “我记得凉城还有一件差事,前两日收到了那边的府尹的信说是附近山上有山贼作乱,”魏言凉凉地道,“本来是想让鸣玦去的,但是看你最近做事还听有分寸的,这事情你去一趟吧。” 凉城那边环境并不好,向来就比较乱,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 他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也只能拱手领命,末了,他依旧不怕死地劝到:“爷,您要是真的有什么想说的,还是直接和少夫人说清楚,您看今日是第二日……“ “滚!” 云鸾直接被踢了出去。 摸了摸脑袋,云鸾觉得世子爷这边是说不太通的,还是去看看少夫人那边。 云大侍卫觉得自己为自家主子操碎了心。 才抬起脚,屋子里面就传来世子爷的声音:“你若是敢去少夫人那里就别进这个院子!” 白锦被府上的丫鬟领到了靖南侯府南侧一个非常小巧的院子里面。 这院子看着不像是客房,之前应该也是有人住过的,上面挂着一块上书“山风阁”的牌匾,四周还围了一圈潇湘竹,从院门往里看里面的景致是一览无余,说白了就是除了主屋以外就两间屋子。 进了屋子,里面的家具全部都是新的,是清一色的核桃木的,屏风软塌茶几桌子是一应俱全,软塌和床都已经全部铺好了不用她们再操心。 “少夫人。” 头顶突然传来了一点声响,白锦抬起头,却见云鸾和蜘蛛一样趴在房梁上露出一个脑袋。 “云大人您这是在干嘛?”他的出现让白锦吓了一小跳,“您不是应该在院子里面服侍世子爷吗?” 是啊,他本来理应是服侍世子爷的,但是这一句话说的这位爷不开心就决定把他扔到凉城去。 云鸾嘿嘿笑了两声:“奴才马上要去凉城一趟了,临走的时候还是有些事情想和少夫人聊一聊的。” 白锦指了指自己:“我?” 云鸾确认地点了点头:“爷最近几日有些忙,你别和他计较,这人嘴上说的话和脑子里想的不是同一件事情。” 白锦有些茫然:“我与世子爷计较了吗?” 您是没有计较,但是您的话是真真气到世子爷了,那人现在正坐在屋子里面自己和自己计较着呢! 假装没有听到她问的,他道:“爷说您这两日在屋子里面歇着,宁掌柜已经去接替盐铺了,最近这段日子您在盐铺上还是少操心一些,另外七日之后会有回门,您要出面一次。” 这些她都是知道的,点了点头道:“云大人放心,这些事情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只不过盐铺那边我希望世子爷能让我过去一趟。” “少夫人若要出府,只需要和世子爷禀报一声便可。”云鸾回道,他话是这么说,但是世子爷会不会让她出去就不知道了。 他也没有说太多,一来是倒挂在房梁上说话实在是太难受,二来主子肯定是知道他往这边来,说太多容易被他揍。 “多谢云大人指点迷津。”白锦笑眯眯地道,完全实在琢磨出府和去盐铺的事情。 云鸾摇了摇头,少夫人根本没有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 这两人都是相当聪明的人,但在感情上都白的和一张白纸一样,明明能够好好说话的事情偏偏被这两人搞得这么复杂。 一个在书房里生闷气,一个完全没有感觉似的。 哎……云鸾突然觉得自己这些事情还不如去和鸣玦说去。 第九十六章 回门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晚上的时候魏言没来。 白锦也没有想太多,毕竟她知道世子爷忙。 但是第二日、第三日她甚至都没有见到魏言的人影,她都不知道世子爷什么时候在府上。 于是第四天的时候她让白芨蹲在世子爷院子那边看着,魏言一回来便让她回来说一声,但是魏言完全就是不想见她,白芨一回来告诉她她就提着裙子小跑过去,总能扑个空。 扁了扁嘴,她干脆蹲在了他的院子门口,院中的侍卫相当难办,都知道门口那位是少夫人,又不好赶人,只能给她端了一张凳子又给她撑着伞等世子爷。 但是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这边都没有什么动静。 白锦气的鼓着腮帮子,在侍卫的好言相劝下暂且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是这蹲了一日的时间,她的腿上和手腕上被蚊虫咬了好几个包,在白皙的肌肤上特别显眼,奇痒无比还不能挠,一旦挠破了估计就得留疤。 雪泥和鸿爪虽然替她从府里的库房里面要了一些药膏,等她淋浴出来抹上以后她还是觉得有些痒。 “主子,您还是好好呆在院子里面吧。”经过这四天的努力,白芨已经明白了世子爷是真的不想见她主子。 今天晚上没有风,白锦躺在床上有些热,翻了一个身找了席子另外一个地方寻找凉意道:“我知道世子爷不想见我,但是总得给个理由吧?” 哪有人突然不理人了,还不让她出府,之前她尝试着直接出去,但是被门房给拦住了。 白芨站在边上摇了摇头不吭声,洞房那日世子爷和主子应该是未圆房,而这几日世子爷也不过来看看,也就说这二位还未……更奇怪的是主子居然还完全不介意。 她有些忧心忡忡,若是回门白夫人问起来该如何是好? 等她回过头来看白锦的时候,她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她也只好拿着铰刀剪了剪烛花靠在床边替她守夜。 白锦睡着不**稳,醒着的时候姑且还能控制自己的手不去抓自己手上的包,但是一旦睡着了她哪里痒就抓哪里。 在梦里,白锦感觉有人按住自己的手,她下意识地咬了下去,清楚的听到了一声闷哼声。 她哪里还管这么多。 回门的那日转眼到来,白锦那日起得相当的早堵在魏言院子的门口,等他换完衣服出来她端端正正地行了礼喊了一声爷。 魏言将袍子皱起的一角给抚平,看都不看她一眼从她的面前轻飘飘的走过道:“走吧。” 知道他这脾气,白锦也没有生气,应了一声便跟在他的后面,魏言不多说话白锦也不多问,出府的一路她都是踩着魏言的影子,几乎是一蹦一跳地出了府。 “结了婚的人还这么不稳重。” 前面的人似乎长了一双眼睛似的,不回头就知道她在干什么,白锦心中腹诽道,她要想稳重还得再胖几斤! 不过嘴上她依旧应道:“妾身明白。”然后老老实实地迈着小步子专心致志踩他的影子。 谁知这人突然停下了步子,白锦一头撞在了她的背上,她吃痛小声叫了一声,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抬起头看着他。 “您干吗停下来?” 魏言头都没回:“到府门口了。” “那您说一声不好吗?”她轻声道。 世子爷睨了她一眼直接上了马车。 气显然还没有消,她抚了抚头顶的步摇提着裙子也上了马车,挨着他坐下了。 一路上,白锦都在用余光看着身边的人,只见他脸上几乎不带表情冷着脸还一言不发,冷峻的样子相当的好看,但是进了白府的门被阿娘看到多半要问自己。 白锦有些愁,她相当的怕麻烦,这问起来她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连魏言怎么生气她都不知道。 要不直接开口问? 她想了想还是具有一定的可行性的,她伸出爪子想吸引一下他的注意,但是!这人在她面前合上了眼睛靠在车厢的一侧。 白锦想拍拍他的手,但是他往边上挪了挪。 这人咋这样?白锦气极反笑,轻哼了一声晃着脚靠在另外一边,真当她没有脾气? 几天不见她也就算了了,难得一起回个门还要和她耍小性子不成? 赌气地靠在另外一边,两人互不理对方。 魏言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白锦的动作她看到了他就是故意的,她要是再执着一点自己说不定也开口了。 两人无话,等到了白府之后白锦想先走一步,但是魏言的手已经挽了上来,白锦微微有些诧异心里又有些恼,正要开口就已经被他扶下了马车。 白府的人都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两人出来又一并行了礼,洛氏站在最前面道:“这几日锦儿未给您添麻烦吧。” 魏言简直是换脸的高级选手,在马车上的时候还是阴着一张脸,现在确实笑的如沐春风一般:“夫人言重,锦儿性子乖巧,哪里会给我惹事,只是这几日恰逢事务繁多倒是我冷待了她。” 说着看了看身边的那姑娘,她有些分神,害他还得稍微提了提胳膊。 白锦这才回过神,小鸡啄米似得接连点头:“爷说得对。” 门口也不是个说话的地儿,不过是絮叨了几句就把世子爷往正厅里面请了。 这一到正厅里,人就分成了两波,一波是以洛辰为主请魏言上座,而另外一边白锦被洛氏揪着,在正厅里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被拉了出去。 “阿娘。”白锦有些哭笑不得,“您有什么事情不能在正厅里面说。” 洛氏摸了摸她的头道:“世子爷没有亏待你吧?” 若是不说魏言不见她和不让她出府以外,确实没有亏待她。 于是她点了点头,又从身侧的丫鬟那边接过一盏茶饮了一口,洛氏握着她的手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怀个孩子?” 怀个孩子?白锦差点把刚刚喝进去的水全部吐出来了:“您在说什么呢?” 连圆房都没有圆房,怎么给她怀个孩子? 洛氏的目光有些复杂,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随口道:“你莫不是还没有和世子圆房?” 第九十七章 您怎么知道?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您怎么知道?”白锦杏眼微睁。 “你……”她也只不过是随口一问,怎么会真的是这样? 回门是七日之后,算算日子都已经是七日了,这居然还没有圆房? “世子爷不喜欢你?”洛氏小声地试探道。 白锦想了想,摇了摇头:“应该也不是,世子爷最近是真的有些忙。” 这种话说出来白锦都觉得有些扯淡,再忙的人也都要睡觉,这种事情晚上做一下不就行了吗? “那是因为宁掌柜?”洛氏又问道。 “宁掌柜?” 白锦心里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似乎还真的是从那个宁桐华送的双鱼佩开始这人开始不高兴。难道这问题还真的是出在这玉佩上? 白锦闻到了一点点醋味。 她揉了揉太阳穴道:“可能吧。” 听她说可能,洛氏又点了点头:“即是这样那我的担心还是有些多虑。” 白锦微微有些 不明白洛氏在说什么,洛氏感受到白锦的目光笑着道:“其实阿娘有些怀疑世子爷可能……不太行。” 不太行…… 被怀疑有些不太行的世子爷在正厅里面接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世子最近几日多有操劳?”洛辰把茶杯放到了一边,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薄胎酒杯给他满满斟上道,“还是要注意身体的好。” 这三伏天哪是因为身体的问题,魏言抹了抹鼻子,多半是有人在背后骂他。 他笑了笑道:“多谢洛大人的关心,如今靖南还未风调雨顺,北侧的旱灾有些严重,凉城之处又有流寇作乱,是在不能安心下来。” 洛辰接了几句,又提携身后几位后辈行礼,魏言目光瞥见洛雅棋和洛雅琴二人大大落落的上前行礼,就最后一个男孩有些犹豫不决。 那男孩年纪不大生的相当的壮实,五官刚毅醇厚,但是性子却差别有些大,自从他进屋之后便未抬头过。 犹记得白锦和他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弟弟唤作白山,相比就是后面那位。 原来这就是自己的那位小舅子,和白锦的性子也相差了太多,魏言嘴角藏着笑,才收回了目光,继续和洛辰接着聊靖南的事务。 白山才不管自己的姐夫是谁,他还是比较挂念自己的姐姐,世子爷和舅舅聊天的内容他虽然很感兴趣,但是还是姐姐比较重要。 趁着丫鬟端来了几杯消暑的甜点的空隙,白山才从正厅里面溜了出来,但是魏言也接着找茅房的借口也跟了出去。 白山舒了一口气,然后拐角就遇上了之前在厅堂里见过的脸。 世子爷。 白山脸上撞鬼的表情和白锦倒还是如出一辙,他连忙拱手行礼道:“世子爷!” 魏言颔首问道:“你表哥之前在正厅里面说了这么多,你就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白山有些闷闷地道:“山知道自己相当荣幸能与世子爷说上话,但是山现在只想见见姐姐,已经有好几日的时间没有和姐姐长谈了。” 挑了挑眉头,魏言问道:“可曾读过书?” 白山点了点头道:“也就去年才入学,前几日才渐渐认全一些字,开始读一些《四书》、《五经》等一些简单的书,可以说见识短浅,山自认不配和世子爷聊一些山河大事。” 魏言朗声笑了笑,这也是个有趣的人,他转了转扇子看到边上的凉亭道:“可愿意随我去边上的石桌旁闲聊两句?” 世子爷都出言邀请,白山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只能点了点。 白山虽然才刚刚入学没有多长时间,但是自从他识字字后便开始加紧读书,这几个月下来除了《四书》、《五经》之外还看了许多古籍杂书连带着靖南大理史,白锦对于白山买书方面从来不吝啬,就算刘家施压盐铺吃紧的情况她依旧拨出了几两银子给他。 看了这么多书,就算是大多不求甚解他也收获颇丰,面对世子爷的问题回答的不仅游刃有余,许多回答还相当有新意。 这让魏言的眼睛亮了亮。 见他身子骨壮实,练武的底子看着也不差,他斟酌了一会儿道:“想学武吗?” 他这个年纪的男儿都是一腔热血,舞文弄墨自是没有耍刀弄枪的来的潇洒,他连连点头,魏言道:“你明日书院一下课便来靖南侯府,到时候我会让云鸾教你。” 答应之余,他还是有些顾忌,魏言微微一笑道:“你姐姐那边我来说吧,另外府上也有不少书,能供你看相当长的时间。” “多谢世子爷!”白山由衷的拱手谢到。 提点白山完全是他的偶然之举,倒也不是因为他是白锦的弟弟,只是觉得这小子的天资确实不错,不多学点东西可惜了。 到时候说不定也能成为自己麾下的一名将军。 只是白锦怕是不答应,学武成将是要上战场的,战场刀剑无眼,就算是将军也有可能被斩与马下。 魏言没有想在白府用膳,在午膳之前就和白锦上了马车回府。 总算是上了马车,白锦捂了捂腮帮子靠在魏言身上软软地道:“爷,妾身牙疼。” 魏言依旧是一上车就眯起了眼睛,白锦不服输地蹭了蹭他的袍子,就像隔壁养的小白猫一样,更何况她还小声温温软软的喊着他。 “有事?”他终于睁开了眼睛,不过眉头是皱了皱道,“最近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白锦认真地摇了摇头道:“妾身没有吃什么不好的东西,只是因为有些东西打翻了,味道太大,妾身闻着自己的牙齿疼起来了。” 魏言哪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从马车软椅下抽出了一本古玩鉴赏图鉴漫不经心地道:“你想多了,醋坛子并没有翻。” 这人事到如今还在嘴硬,白锦凑到了她的身边道:“是吗?那让妾身闻闻,到底是哪里这么酸?不会是关乎宁掌柜的事情吧?” 心事陡然被说中,魏言一下子有些恼,白锦的小脑袋已经缩了回去,朝他咯咯咯笑了两声道:“世子爷愿意听妾身讲一段过往?” 第九十八章 诚意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你要说边说,和我有何关系?”魏言淡声道。 白锦浅浅一笑道:“妾身和宁掌柜相识是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宁掌柜那个时候才刚刚来到靖南,在白家小住了一晚,妾身刚好染上了风寒,宁掌柜为了报答白家就把那块对佩分了一半出来当了换银子给妾身治病。” 说到这,白锦的眉眼垂了下来接着道:“第二日宁掌柜给了咱们家许多银子便上路了,让父亲拿着银子去当铺换了那半块对佩,只要遇到困难就派人拿着玉佩去澎城便能寻得宁掌柜,他会帮咱们家一次忙,但是父亲到当铺去赎的时候那家黑心当铺说是丢了,然后几日后便搬出了靖南城。妾身去了澎城之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寻得掌柜。” 也就是说,这次宁桐华把半块玉给她单纯是因为报答白家?好像有点道理啊。 白锦说完了抱着他的手臂不敢瞧他,自己并不擅长编故事,但是这故事还是有一定的依据,白锦之前接到过他的信,信中确实有写宁桐华在靖南曾经住过一个农家,但多半不是白家。 她已经尽力把这个故事说的声情并茂,甚至还悄悄掐着自己的大腿挤出几滴泪花,让自己看的楚楚可怜一些。 ……不过这么扯的故事,世子爷应该不会相信吧。 她说完了以后半晌未见身边的人有什么反应,偷偷抬起头,却见世子爷笑的和傻子一样。 白锦:“……”他这是信了? “原来如此,”察觉到白锦抬起头,他神色迅速恢复了正常,但是依然高傲地绷着一张脸,“这事情宁掌柜早就已经和我说了,你也便不必再重复了。” 你知道个屁! 白锦这话差点脱口而出,面子这种东西固然重要,但是世子爷这波爱惜面子的操作看得她都有些想笑——这些全部都是她用了一盏茶的时间编出来的啊。 都说了沉浸与爱情中的人智商会严重下降,就算是风华如仙一样的世子爷,一旦陷了进去丝毫不怀疑。 他的眉毛微微展开,白锦这才讨好般地问道:“所以妾身能够去盐铺了?” 魏言轻哼道:“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去盐铺了?云鸾离府的时候不是告诉你只要和我通报一声便能出府。” 事实虽然是这样,但是您故意躲着妾身啊! 白锦气的磨着牙,但是小白兔磨牙可对大灰狼没有一丝威慑力,魏言伸手把她背上竖着的毛撸顺道:“你现在要是想去我一会儿便让鸣玦把马车停在盐铺门口。” “今日便算了。”白锦想了想道,“妾身还未吃午膳呢。” 盐铺里面的午膳可没有府上专门的厨子做的好吃,而且心里另有一把打的啪啪响的小算盘。 “爷,晚上不知道方不方便来妾身院子。”她摸着自己的鬓角,有些紧张的问道。 “晚上恐怕没空。” 魏言心里想笑,嘴上依旧硬的很,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使她四处乱转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温笑着看她道:“小兔子开始学会勾引人了?” “没……” 白锦已经相当费力地逼着自己不多想,但是目光和他对视的一瞬间,自己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想让我晚上过来,倒不如给点诚意?”魏言笑着道。 还有有诚意?白锦微愣,然后爪子弱弱地从荷包里面摸出了两个铜板给他看。 魏言:“……”就这两个铜板也叫有诚意? 不对,重点完全不是这个好吗?这姑娘怎么满脑子都是银子? 魏言早已经摸透了白锦的路子,见她开始从铜板到碎银子到银票他都已经见惯不惯了,他已经知道了白锦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 他决定提点提点她,拿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小白兔恍然大悟,拿着银票便贴到了他的脸上。 魏言:“……” 白锦:“……” 半晌,才察觉到自己可能又误解了世子爷的意思,而且银票这东西不知道经手了多少人,应该挺脏的,魏言强忍着没有把她从马车里扔出去。 白锦嘿嘿嘿笑了三声拿了自己的帕子给他擦了擦脸道:“妾身可能不太聪明,还请见谅。” 魏言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明说的好,因为这姑娘对风月之事真的是完全不了解。 低下头,和小鸡啄米一样飞快的啄了一口她的唇,然后又迅速分开道:“这才叫诚意。” 突如其来被人吻了一口,白锦有些不习惯,身子微僵还未褪去的红潮又再度泛了上来,她埋怨到道:“爷下次给妾身一个准备,不然……” 白锦这话说到一半,才发现魏言盯着自己,目光里有火似的。 “不必等到晚上了。”魏言的声音有些低沉,“鸣玦,到府了吗?” “主子,马车已经到门口了。”外面传来鸣玦渐渐远去的声音。 一路上说话时间便过得很快,白锦还没有想清楚为何鸣玦的声音会越来越远,她整个人已经被腾空抱起。 努力想挣扎一下,但是魏言并不给她这个机会,下了马车之后便径直把她抱入院子之中。 “爷,这可是光天化日。”白锦相当正经地道。 白芨连带着雪泥和鸿爪已经退出了主屋,他伸手拉上了四周的帘子,屋子里暗了下来。 “现在可不是光天化日了。” 魏言心情很好,把她放在了床上,手捏着她纤细的腰肢,就算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依旧能感觉到他那双手的热度,以及自己的小腹上似乎被一个东西所抵着。 白锦撑着他的胸膛道:“再次之前,妾身想问一个问题。” “问。”魏言相当好心地给了她一个机会。 但是三秒之后,魏言后悔了。 因为白锦的问题是:“爷现在怎么急,是现在刚好来了精气,怕晚上无力是吗?” 白锦眼睁睁地看着他头的青筋暴起,魏言在她的耳侧轻声道:“希望到时候你别后悔。” 她有些恍惚,自己有什么好后悔的?难不成所谓男子会吃人是真的把她给吃了? 第九十九章 主意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白芨、雪泥和鸿爪在院子后面玩着斗百草,突然听见主屋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吓得她们的手都抖了抖。 两个小丫鬟面面相觑有些害怕地看着白芨:“白芨姐姐,主屋里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这两个小丫鬟才十三四岁的光景,还不懂事,白芨不想和她们多说:“世子爷和少夫人应该是有一些私事,咱们换个地方玩吧?” 她总觉得在这里偷听不太好。 “停停停停,”白锦泪眼汪汪地撑着撑着魏言地胸膛道,她终于明白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就算是不会吃了她,这种痛也是相当撕心裂肺,白锦整个身子都打着颤。 上辈子她曾经有一次寻云鹤亮议事,那个时候他正在一个通房丫鬟的院子里面颠鸾倒凤,她记得他身下那个丫鬟媚眼如丝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和一只斗胜的公鸡一样看着她。 怎么到她这边,就全部都变了样子似的。 魏言俯身吻了吻她的眼角道:“这是打算认错了?” “妾……妾身错了。”白锦喘着气道,“您能稍微休息一下吗?” “你觉得呢?” 显然是不行的。 两人在屋子里面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以白锦连声哀求作为结尾,世子爷终于吃饱了。 魏言穿了一件单衣唤来了鸣玦让他先准备热水,把白锦丢了进去才又让他去把白芨给找来伺候少夫人洗浴。 他回头看了一眼,白锦和面团子一样趴在浴桶边缘有些昏昏欲睡。 “主子,”鸣玦侧头道,“咱们府外停了一辆马车,刚刚到的。” “谁家的?”魏言披上袍子问道。 “奴才也不知道,”鸣玦挠了挠头道,“马车上的人也不愿意进来,只是想要见您。” “见我?”魏言有些怀疑,“那人是什么样子的?” 鸣玦道:“奴才一时着急也没有细看那人的相貌,只记得马车上有两人,似乎都身穿紫衫手上似乎拿着扶尘之类的东西,说话尖声细语的。” “出去看看。”魏言听他描述完想了想道。 魏言一出去便是两个时辰,期间白锦已经洗完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用过了晚膳趴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见他突然推门而入,白锦反射性地弹了起来。 “您怎么又过来了?”小白兔也不怕热,抱着被子往床里面缩。 魏言一脸疲惫地坐在了她边上道:“你不是说让我晚膳过来一趟吗?我总不能食言?” 您现在食言最好!白锦可怜巴巴地道:“疼。” “我知道。”他把外袍挂在边上道,“所以说休息吧。” 白锦微惊,魏言已经合上了眼睛躺在了她的身边,竟很快睡着了。 砸了咂舌,白锦小声让白芨去把站在门口的鸣玦叫了进来:“之前那段时间世子爷去哪里了?” 鸣玦一脸正色道:“侯爷刚刚寄了许多公务回来,世子爷这几日都算是在休假并未处理,下午的时候爷赶着回到院子去看公务。” 原来是这样,看鸣玦一脸正气的样子想来是不会骗自己的,她也就信了,也没有打扰他的想法。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她身边已经没人了枕头下面留着一块碧绿的玉佩,就是很早以前魏言给过她的那一块。 她还没有开口问,端了茶碗过来的雪泥道:“爷吩咐了,有了这块玉佩您便能自有出府。” 有这个就方便的多了,白锦用了早膳之后有些迫不及待的去了一趟盐铺。 经历了一场价格斗争之后,刘家盐铺与海陵盐铺看着和谐了许多,两边挂着的盐价都相差无几,海陵盐铺也渐渐有了生意。 但是,到现在为止,刘家盐铺还欠靖南侯府——也就是海陵盐铺一千万斤盐。 就算把现在刘家盐铺的所有盐全部都掉到靖南城来怕也没有一千万斤盐,而且刘家也没有这个胆量,一旦调走所有的盐,各地的分铺没有盐货的补充,极其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如果可以,刘老爷也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白家的库房给挤爆,可是事实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下了马车,穆管事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连忙行礼道:“主子。” “宁掌柜呢?”白锦往屋子里面瞅了瞅,并没有发现宁桐华的身影。 “宁掌柜嫌呆在这里太热,所以在后面的屋子里面搞了一个冰窖,现在估计正在那里纳凉呢。”穆管事搓了搓手道。 冰窖?白锦记得这种东西似乎都是在地下。 果不其然,等她到了铺子后面的小院子里才看到了地上的一扇门,门打开下面居然是一排楼梯,下面还点着灯,宁桐华就躺在下面的一张冰床上,捏着刚刚冰镇过的葡萄。 ……这人还真的挺会享受的,为了纳凉居然挖了这么大一个洞出来。 宁桐华听到上面的响动才抬起头,朝着她挥了挥手:“少夫人不如下来凉快凉快?” 白锦站在外面都能感觉到凉气往脸上吹,她摇了摇头问道:“宁掌柜过得还挺舒服?” 宁桐华把葡萄塞到了嘴里道:“这么热的天气,往年我在澎城都有这么一个冰窖,既然来到这里不如便让人搬了过来,这些都是玉龙山上挖下来的冰,能持续很长时间不化。” 她不想知道这些冰的事儿,她想问的是关于盐铺的事情。 “说宁某舒服,倒不如说少夫人日子过得惬意,自从宁某回来以后这个烂摊子便全部丢给宁某了,您还有没有人性?” “这些日子盐铺的盐卖的如何?”白锦没有理他直接道。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宁桐华有些轻快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你也知道,刘家哪里有这么好对付,这一千万斤盐刘家什么时候给还不好说,说不定啊赖着赖着可就不了了之了。” 他说的话和他的语调听起来完全就不是一件事情,白锦轻哼道:“依照宁掌柜的说法,看来是有了注意?” “自然是有主意,”宁桐华道,“不过这事情还是得问问世子爷的主意。” 第一百章 见人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凉城别院,树木郁郁葱葱,即使现在是盛夏,在树木自然的庇护之下院子还是相当的凉快。 别院的书房之中家具都是崭新的,西侧的木质古董架上已经摆着各种前朝的官窑花瓶、和田黄蜡的精巧雕刻或是嵌有珍贵矿石的异石满满当当的,更不要提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幅大家的魏碑字帖。 窗柩前,有人穿着一身素锦底子的荷叶袍正对着一张未画完的画出神,纸上的人已经描出了轮廓,那窈窕的身材竟像是一位已经死去的故人。 门框被叩了三声,云鹤亮这才回过神来,匆忙把那张宣纸揉成了一个球随意地丢在了纸篓里面起身道:“谁?” “主子,刘老爷登门拜访,奴才已经将他引到院子前门了。”门口的小厮答道。 云鹤亮顿时有些烦躁,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有些不悦:“不是说这个时候没有什么要事不要来打搅我?” “那……”门口的小厮有些犹豫,“奴才称您抱恙让刘老爷先回去?” “不必了,就让他进来吧。”凉城离靖南城有些路,既然都让刘老爷进了宅子了总不能就这样让他回去。 之前都已经坑了刘老爷一把,这才让云家的盐铺能趁着这个漏挺进凉城,刘家已经不满,隐约有闹翻的倾向,这个时候还是给刘家一些脸面的好。 “是。”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门就被推开,刘老爷站在外面行了礼进来道:“云家主,老身过来给您拜个安。” “拜安?”云鹤亮依旧是对着窗户外面道,“你还有脸来我这里拜安?”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意,听得刘老爷都有些发懵,这云家主是来兴师问罪的? 抹了一把脸,不对啊,他从靖南城过来就是想问问那来自靖南侯府的一千万斤盐的订单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进价低两层的价格买了一千万斤盐,刘老爷看着靖南侯府把一整箱银子放在府门口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的气势一下子低了下来,云鹤亮板着脸问道:“海陵盐铺也不过是才开了一个月时间的盐铺,论产盐总量没有你们刘家多,利润又没有你们刘家高,怎么会扳不倒?” 刘老爷苦着脸道:“云家主,你也知道我们靖南只是一个小地方,侯府又对我们刘家处处掣肘,您可知道最近靖南侯世子爷娶得人是何人?就是海陵盐铺的后面的白家的姑娘。” “白……白锦?”云鹤亮有些生涩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正是,”刘老爷点头道,“海陵盐铺开张之后刘家盐铺一直没有讨到好处,甚至在此之前断了好几家的佃契和因为宁大掌柜的名字用高价买了海陵盐铺的一万多斤盐。” “宁大掌柜?”云鹤亮心里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就是凤珍楼掌柜,宁大掌柜宁桐华。”刘老爷解释道。 云鹤亮低声道:“海陵宁家。” “您说什么?”刘老爷没有听清。 云鹤亮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是来问那一千万斤盐的事?” 总算是说道了盐上,刘老爷连忙点头:“这一千万斤盐使我们刘家元气大伤,希望云家主能够稍微帮衬一下……” “好说,”云鹤亮脸色才微微缓和了一点,“前几日从中原云家新运来的一批盐中多了三百万斤,赶明日我让后辈给你送过来的。” “这就多谢云家主了。”刘老爷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云鹤亮也笑道:“刘老爷也不必急着谢我,我们云家向你们拨了三百万斤盐,你们刘家是不是也应该割让出一部分的利益给我们云家?” “您想要什么?”刘老爷低下了头心里有些不舍。 “凉城以西三百里之外有个斜塘镇,你们刘家在那里好像有个小盐铺?”云鹤亮眯着眼笑道。 刘老爷一惊:“这……” 斜塘镇其实只有巴掌大小的地方,但是其镇确是在凉城、汇城、渝城三城的交点之上,又有一条平坦的官道直通靖南城,这个地方非同小可,若是占据了此处对日后云家在靖南的扩展极其有利。 知道他不愿意让出来,云鹤亮嘴角勾了勾:“刘老爷看来是舍不得。” 谁舍得这么一块重要的地方,刘家现在已经损失颇大了,若是再让出这个地方就等于让出了刘家在靖南的半壁江山。 “要不这样吧,”云鹤亮道,“我想见白家的那小姐一面。” “见白小姐?现在她可是靖南侯府的少夫人。”刘老爷有些为难地道。 云鹤亮点头道:“我知道,刘老爷二选一吧,三百万斤盐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折合成银子也有不少了。” “让我好好想想吧。”刘老爷慎重地道。 “无妨,我的时间很多,但是刘老爷你……”云鹤亮笑了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那一千万斤盐应该是在下下个月便要交付了。” “是。”刘老爷硬着头皮道,若是这盐交付不了,他们刘家就等着关门吧。 白锦是他亲眼看着入棺椁的,棺材就埋在云家祖坟西侧二里路的山上,李氏迷信,在山上足足挖了十余米的坑洞才把棺材放下去,又让人在山上守了七日,白锦不可能是诈死,就算是诈死也压在下面出不来了。 他也在靖南侯府见过那个白锦,相貌年纪也都对不上,他宁愿相信这些都是巧合,但是世上巧合的事情很多,叫白锦的人也很多,但是能搬得动宁桐华的能有几个?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又能让刘家连吃几个哑巴亏? 又闲聊了几句,云鹤亮亲自送了刘老爷出去,拐角处,那小厮看着云鹤亮和刘老爷出去转身进了屋子,展开了废纸篓中的那张纸。 纸上画的人他从未见过,不似广平郡主也不似贺姨娘,那小厮也才进府一年,并不知道之前的正房夫人并非广平郡主。 他将纸团塞进了自己的怀里溜了出去,在角落他把纸团塞进了鸽子的脚下的竹筒之中。 第一百零一章 差远了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清晨,白锦坐在魏言的怀里收到了刘府送来的信。 鸣玦把信封送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魏言的,但是魏言转手给了她。 “这信送的还挺快。”白锦哼着并不好听的小曲儿从里面拆出信纸。 宁桐华已经和魏言商量过了这件事情,魏言不看这信也知道内容:“时间是定在几日?” “六月底,也就是八日后。”白锦看了一个日期道,“地方定在了城郊凤湖的百鸟亭,您八日之后有空吗?” “时间自然是有的,”魏言道,“你想让我陪你去?” 她点了点头道:“这一千万斤盐是靖南侯府和刘家签的,怎么说也都需要您露个面吧?” 她并不怕魏言跟着她过去听到什么东西,只要提起海陵城的事情白锦权当装傻打死都不会承认的,当然,她还真怕云鹤亮会把她打死。 也不知道宁桐华是怎么和魏言说得,他居然也没有太大的排斥。 “等那日再看吧。”也未说同意,他把目光投向了站在远处扎着马步的少年。 白锦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白山正端端正正地站在校场中间扎着马步,现在才卯时初温度并不是很高,但是他已经满头大汗还不敢伸手去擦。 “你还真的舍得让他过来。”魏言捏了捏嫩的和豆腐一样的脸,惹得她直拿不满的眼光看着她。 白锦一边回答一边找着机会反咬他的手:“他喜欢我为什么不让他来,我还怕他整天读书当一个书呆子呢。” 魏言轻笑一声道:“如今考试,靖南本地也就设置童生和乡试,若是要参加会试还是得去京城,但是学武的会直接可以报靖南军参军,开头虽然是苦些,但是熬过去便好了。” 白锦自然是懂这个道理的,不过她也不一定要白山走这一条路,一切都还是悠闲与他自己的意愿,多会一些东西就多条路可以走,魏言愿意教他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学什么也都要从基础开始,魏言看他站了两盏茶的时间就有些吃不消了,让他休息了片刻再绕校场跑了三圈才算今天结束。 白锦把放凉了的茶递给了白山,便伸了一个懒腰道:“好了,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也应该去睡回笼觉了。” 白山把茶一饮而尽背上了布包向白锦道了个别,魏言让府上的小厮驾车把白山送到书院,顺带吩咐他晚上再来。 上午的时候魏言有事又不在府中,而白锦就突然无聊了起来。 自从嫁入靖南侯府之后,账本留在了盐铺里没有带过来现在全部都是交给穆管事处理,而靖南侯府的账本又有专门的账房看着完全不用白锦操心。 所以一时间白锦成为了真正的甩手掌柜。 她还是得找点事情来做,于是她便去了厨房。 白锦这辈子有一恨——不会下厨,既然这几日没事她便打算洗心革面把自己的热情投身到厨房之中。 一时间府上的厨子都有些慌了神,少夫人亲自来厨房看着他们做菜,切菜的人手抖不太利索了连着两次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而烧菜的人都不知道怎么颠勺了。 他们以为少夫人只是来盯着他们的,后来他们竟眼睁睁地看着少夫人开始尝试做菜。 没人有胆子敢拦着,厨房里手艺最好的孔厨子被迫教少夫人做菜,在他提出加一勺盐或者糖的时候,一干人亲眼看着少夫人拿着烧菜的勺子兜了满满当当地一勺。 孔厨子大着胆子问道:“您这是打算给谁吃啊?” “自然是世子爷啊。”白锦晃着一双不沾一点油的手,显然不是烧菜的手。 众人:“……”少夫人您要是和世子爷闹矛盾了就直接说好吗? 好不容易等到了中午,鸣玦去厨房那菜的时候看见了兴致勃勃的少夫人。 “您……” 他还没有开口,白锦就已经把几碟菜放到了盘子里面,一脸期待的让他送了过去。 府间传闻,世子爷中午没有胃口不佳,没有吃下什么东西,但是依然夸奖了一番少夫人,虽然看他当时脸上的表情有些牵强,并且明令禁止少夫人需要远离厨房。 白锦稍有内疚,在院子里面老实地呆了几日等到刘家邀请的日子。 魏言陪着白锦乘马车去了百鸟亭。 今日白锦的打扮和往常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头上简单地绾个飞仙髻斜插着一只玉簪子,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唯一不一样的是,白锦的手里捏着一只刚刚从城里面买来的糖人,整整有她小半张脸那么大,她时不时地伸出粉红色的小香舌舔一舔那个糖人。 “到了。”马车一顿,魏言便开口道。 白锦应了一声,看着手里的糖人才被自己舔了一半,决定带下马车继续吃。 马车就停在了亭子的外面,白锦举着糖人跳下马车看见亭子里面云鹤亮身穿着一身竹青色的袍子站在风里,长风卷席着他袍子的一角,看起来有些潇洒。 他看到白锦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但是看到魏言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脸上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云家主,好久不见。”魏言伸手搂着白锦的腰笑道。 云鹤亮在信上写着让白锦一个人过来便可,怎么魏言也跟着过来了? 他哪里知道这两人早就已经猜到了信中大致的东西,所以那封信两人都并未细看便来了。 “世子爷,确实有几日未见,您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就是出来散散心,事情太多了。”魏言捏了捏白锦的腰道:“云家主有话想和你说,我就在这附近逛逛吧。” 白锦应了一声,拿着糖人靠在椅子上道:“云家主……您哪位来着?” 云鹤亮:“……” 他正要开口,白锦已经开始咔嚓咔嚓地啃着手中的糖人,唐渣子吃的满嘴都是,显然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 这样一个姑娘能开得了盐铺? 这性子也和白锦差的太远了吧? 第一百零二章 赏花会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白锦见他盯着自己看,还没有等他开口自己已经笑盈盈地道:“妾身真好看!” 魏言也笑着捏了捏她的瑶鼻道:“瞧你嘚瑟的。” 白锦冲着他吐了吐舌头,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和她道了一声别出发去赴宴。 魏言看她远去这才起身道:“你早膳还没有吃吧?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正厅吃点东西?” 旁边树枝微微响动,宁桐华挪开树枝从园子那边走出来道:“我站在那边听你们说的都已经饱了,还用吃什么东西?” 魏言微讪:“你都多大年纪了,谁让你身边不找一个人,来靖南都十多年了总遇上不少姑娘吧?” 宁桐华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下来姑娘确实遇到了不少,甚至有一段时间他也去寻花觅柳,留恋于温柔乡,只不过就算是身上的姑娘再香软,腰肢再纤细,声音再婉转,除了一时的欲望之外他再无其他感觉。 “我不懂你,”魏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言归正传,云鹤亮为何想要见她?” “她的名字和云家之前正房夫人的名字一模一样。”云鹤亮侧目看他道,“也叫白锦,一年前已经死了。” 原来当时被改掉的就是“白锦”二字,天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魏言皱眉:“你认识之前云家的正房夫人?” “算挺熟的,以前在海陵城一所学堂上过学,”宁桐华垂了眉眼,“我之前遇到她的时候还有些惊奇以为是遇上了故人,所以才和她说了当初许多云家的事。” “正因为盐铺的名字名为海陵,而她的名字又叫白锦,所以招致了云鹤亮的疑心,”宁桐华接着道,“凤珍楼的人又在前几日察觉到了刘家运来的盐比往常多了三百万斤盐,可能就是要给刘家的,而代价就是让他见一面白锦。” 许多事一下子就解释地通了,为什么白锦能这么了解云家,又为什么云鹤亮想见她。 宁桐华见他信了也松了一口气,白锦说得没错看魏言这样子他应该也是对白锦的身份起疑了,与其让他查到什么不如直接给他一个虚假的真像要来的好。 要见云鹤亮,也是白锦自己点头答应的,她想这一辈子亲手来扳倒云家,本来可能要十余年左右,但是有了靖南侯府的支持恐怕是快了许多。 凤湖就在靖南城城郊两里路之外,不是特别近也不是特别远,从侯府出发也用了一个时辰才到。 离赏花会开始还有一盏茶的功夫,白芨被宁桐华要去做事了,雪泥和鸿爪两个小丫鬟自己还不是特别熟,不太放心带出来,只能让鸣玦陪着她,顺带让他抱着自己带的花盆。 当场的妇人小姐倒是挺多的,不过除却张府的张小姐之外白锦一概不认识,在刘府的小厮那边递交了拜帖之后,小厮看了一眼眉开眼笑地亲自带她进了亭子。 斗艳亭并非是一个圆形的小亭子,而是一个足足有一百余米、六米宽的曲折长亭在凤湖周边伴水而建,靠近长亭的湖边也都洒下了莲子现在已经长出了一片的风姿错错的荷叶荷花。 她不认识人,但是周边的人都认识她似的,她一路走过去都有人朝她行礼打招呼,白锦统一不卑不亢地回了半礼,若是有人找她说话的白锦是别人说什么她回什么,大部分的人都是找她闲聊,她也笑眯眯地顺着别人的话说下去,还有小部分小姑娘红着脸旁敲侧击问她世子爷有没有纳妾的打算。 好不容易等到了刘家的正房夫人冯氏到,这赏花会才算开始,所有女眷都领到了一张属于自己个人的纸条然后贴在自己的花盆上,自有小厮会来端走他们的花盆,依次排在了中间的过道之中。 有好多女眷还真的是冲着花魁的称号去的,纵观这么多盆花,白锦还真的看到一些比较少见的名花,看得她啧啧称奇,都快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来着了。 这种聚会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东西吃,虽然用了早膳,但是白锦看到有小厮端来一盘盘的糕点就饿了,因为天气较热,还有一些用冰窖里面的冰冰镇过的水果与饮料。 “少夫人。”白锦正看着眼前的大波斯菊出神的时候,听见边上有叫她,声音听起来糯糯的甚是好听。 她这才转过脑袋,看见有姑娘朝着她行了礼小声地道:“小女齐毓敏给少夫人请安。” 齐家的姑娘?魏言好像和她说过,靖南侯府和齐家的关系不错,白锦朝她温和地笑了笑道:“原来是齐小姐。” 这位齐家小姐好像有些怕生,怯生生地坐在了她的身边道:“少夫人您有带花过来吗?” 白锦朝着一个角落里面的花盆努了努嘴道:“放在那。” 顺着她的方向看国企,齐毓敏见到白锦的那个花盆,她似乎认识里面的东西一样,愣了愣道:“您怎么把厨房里面的东西给带出来了?” “嘘。”白锦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边道,“世子爷的花种着都太贵我不好意思拿出来,街上卖的又太过于简单,我就只能去拿了这个。” “少夫人,我们家主子找您” 白锦正想和她聊两句,旁边就有小厮出现道。 “你们家主子是……”白锦眨了眨眼睛问道。 “我们家主子姓云,”那小厮答道,“不知能否请白小姐过去一趟。” 总算是来了,她都已经等了许久了,她和齐家的姑娘小声说了一声抱歉,便跟着那小厮走。 她给鸣玦使了一个眼色,鸣玦也跟了上来。 前面的小厮没有说什么,带着她出了长亭引着她去了长亭以西几百米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里面。 两个亭子只见隔了一片高地,从长亭望过来根本看不到,白锦都不知道这里原来还有一个小亭子。 不慌不忙地跟着小厮进了亭子,只见亭子那边站着一个人,他穿着藏青色的袍子背对着他,穿过亭子的风吹起了他袍子的一角。 白锦心里就只有四个字:道貌岸然。 第一百零三章 脑子被驴踢了吧?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打眼望去,窗外的那一片绿,坚持的信念就从那一刻体现。青山环抱绿水,绿水映照青山,多么富有诗意,多么诗情画意。这简直就是山水秀丽的辽阔之图。这就是的美妙画卷。 山,矗立在面前,草木葱葱郁郁,山花丝丝簇簇。绵绵细雨引发漫山云雾,山峰在袅袅云烟中若有若无,更显得宏伟险恶,让人觉得它奥秘而秀丽,狷介而冷傲。 影影绰绰的群山像是一个睡意未醒的仙女,披着蝉翼般的薄纱,脉脉含情,凝眸不语。 很早以前,白锦就是被这人这样折服的。 云鹤亮和魏言一样,都喜欢穿这样的长袍,一起风来就衣袂飘飘很是好看。 不过这些都是需要自己的幻想加持,这种时候带个在竹林之类的场景确实好看,但是在白锦现在看来,这人就是和一只羽毛被吹得乱七八糟的野鸡差不多多少,并且实际上云鹤亮已经被风吹得有些迷了眼睛。 白锦想笑,自己早就过了小姑娘那样的年纪,更何况眼前这个人是想杀死她的人,自己要不是运气好不然还真的站不到他的面前能和她心平气和地说这些话。 “主子,人已经给您带过来了。”小厮拱了拱手道。 云鹤亮嗯了一声道:“你下去吧,少夫人能否也让身边的侍卫屏退一下呢?” 白锦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云鹤亮是当她傻吗?在开什么玩笑? “原来是云家主,”云鹤亮没说她便大大咧咧地坐到了边上的软椅上道,“原来身为一家之主也会忘了规矩?我屏退了人咱们两人在亭子里其不算孤男寡女?云家主可得先记住,我的夫君是靖南侯世子爷。” 她想让他清楚一点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人,这人莫不是还在做梦没有睡醒? “还是云家主另有所谋?”白锦裙子下修长的腿一条叠在另外一条腿上轻笑一声道,“比如说云家主想要杀了我之类的。” 她的话锋利地向一把刀一样直插在云鹤亮的心口之上,近日晚上他一直在睡梦中遇上梦魇,怕更睡不好了。 梦里都是白锦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的惨状,嘴里还喊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话。 这性子完全就不像白锦,那个姑娘应该是温温柔柔的,看见他会笑的如阳光明媚,注视他的眼里有浩瀚的星辰。但是眼前这个女子,和泼妇有什么差别? 喘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云鹤亮这才道:“少夫人在说什么?” “我随口说说的而已。”白锦紧张地道,”不会还真的被我说中了吧?云家家主想杀了” 云鹤亮强笑道:“你想多了……” 话还没有说完,白锦就插话道:“云家主现在请我过来,应该是是有什么事情吧?” 本来是想问什么的,但是被她之前那一句话吓得什么都不想问了,甚至他有些心不在焉。 没想到这人的胆子这么小,白锦嘲笑似的看着他道:“前两日世子爷身子不舒服,我去了三神山上的白马寺礼佛,却遇到一个个疯和尚,拉着我非要说什么杀人偿命,我可从来没有杀过人啊。” 她是故意说给他听得,云鹤亮手有些抖:“你记得长虹街吗?” “什么长虹街?”白锦摇了摇头道,“我从未出过靖南,靖南有这条街道?” “那青云瓦片呢?” “青云瓦片又是何物?”白锦又摇了摇头,“做东西我也没有听过,这是何物?” “那福满楼呢?”与鹤亮还不死心。 白锦笑了笑道:“云家主,您说的东西我都不明白,您这个人可真奇怪的紧,时间差不多了,没什么事情我可要走了。” 云鹤亮想伸手抓着白锦的手腕,但是有鸣玦在自然是不会让他碰白锦一根汗毛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锦的离开。 鸣玦的目光有些阴暗,看了一眼云鹤亮便走了。 白锦的嘴角带着笑,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她不是要摆脱自己是白锦的嫌疑,她想让魏言觉得她是白锦又不是白锦,瞧他刚刚被吓到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里一阵暗喜。 等她回去的时候,花都已经评完了,她的那颗草居然还被夸做最佳碧草奖。 在坐的人里面可能也就齐姑娘知道这是什么,其余的人也都是端详了这东西半日然后一阵猛夸。 齐毓敏和她是颇有眼缘,快要结束的事情她想请白锦去齐府做客,但是白锦心思却并不在这个上面,委婉的拒绝了她的清秋。 白锦端着她等着魏言来接她。 “现在妾身可以告诉您这是什么东西了。”她捧着花瓶对魏言道,“你闻闻这是什么味道。” 魏言凑了过去闻闻又捂着鼻子道:“难不成是韭菜?” 白锦笑着点头道:“这就是韭菜,居然也没有人看出来。” “云鹤亮和你说了什么?” “云家主说的都是我不知道的东西,”白锦道,“妾身也不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什么,和他说了两句,妾身便回去了,这云家主也真的是个奇怪的人。” 魏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谁让你和那人同名。” 白锦不明真相地抬起了头。 “罢了,没什么。”他抱着她上了马车道,“回府再说吧。” 看来宁桐华已经告诉了他拿事情,白锦心里也稍微放心了不少,魏言也暂时没有起疑。 不过她知道纸里包不住火的道理,这事情只要世子爷去查,总会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只不过等他发现的那日他会是一种什么样子的表情? 就算是不三妻四妾也总要去寻花觅柳,她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她喜欢魏言吗?她问过自己很多遍,但是自己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不可能和当初喜欢云鹤亮一样来爱一个人了。 就像她和魏言说的一样,他们两人心里都有自己藏着的秘密,说起来是他们两人的婚约还不如说这其实是只是一场利益的勾心斗角,只不过恰好他们站在同一个立场而已。 第一百零四章 不服气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云鹤亮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没事,世子爷有所不知,在圣上赐婚广平郡主之前,云家的正房夫人也姓白名锦,我与她相濡以沫十余载,只不过后来红颜薄命去年离我而去,每当见到少夫人我便能触名生情想起她。” 好一个触名生情!白锦第一次发现云鹤亮这人丫演技和口才居然还挺好的,前一秒想要杀她后一秒就所以触名生情了。 生你个大头鬼,和你的广平郡主触名生情去吧! “原来如此,”魏言语调也低了下来,白锦以为他也被感化了,但是下一刻听他道,“敢问云家主,尊前夫人是怎么死的?不会是被毒杀的吧?” “噗……” 云鹤亮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一脸震惊地看着魏言。 “抱歉抱歉,”魏言一脸后悔地道,“我随口说的,最近靖南城有一家高门大户出了一个案子,因为那人家的老爷想要娶张家的四小姐,你也知道张家在靖南城的地位,放在你们中原那也应该是郡主差不多的位置,所以他就用毒杀了自己的夫人,最近都因这件事情所困扰,倒是不小心代入了进来。” 白锦在他身后差点笑了出来,靖南城哪有这种事情发生? “无……妨。”云鹤亮脸上的笑已经挂不太住了,“世子爷为靖南尽心尽力,费心了。” 魏言拢了袖子道:“魏家是当今圣上钦点的靖南侯授封与靖南,为了圣上和靖南百姓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在靖南封地上闹事的人,我刘家是虽远必诛。” 最后一个字吐出来的一瞬间,似乎整个亭子都亮了不少,云鹤亮猛地看向了四周,原先围在亭子边上的云家私军都已经躺在地上了。 他在设于亭子的一张软椅上坐了下来道:“云大人,你说是吧。” 看着云鹤亮说不出话的样子,若不是现在身处此境,白锦都忍不住大声叫好。 实在是太解气了。 “世子爷说的是。”云鹤亮硬着头皮道。 魏言敛了神色道:“我想云家主应该还有一些事情吧?带上你的人不如找点把事情办完了好回海陵城,你从海陵到靖南想来并非通报给圣上,广平郡主再过几个月的时间便要临盆了,你不在圣上多半也要责罚。” 这事情点到为止就已经足够了,他选择给了云鹤亮一个台阶。 云鹤亮心里也清楚,正愁着找不到机会脱身,如今世子爷给的台阶正是他想要的,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先行告退。” 魏言颔首,云鹤亮转身就离开了亭子。 白锦侧目看着他离开,等转过来的时候魏言静静的看着自己。 “多谢爷出手相救。”白锦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妾身瞧那人凶神恶煞说不定真的会杀了妾身。” 魏言睨了她一眼,伸手掀开她袖口,只见皓白的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印子。 “一会儿让云鸾给你送些药过来,”他淡淡地道,“先把手洗了再擦药。” 白锦已经不觉得那么疼了,她活动活动手腕小声道:“已经不疼了。” 魏言给她一个阴仄的眼神,小白兔只能乖巧地点了点头。 “时间也差不多了,”白锦懒洋洋地道,“爷是来接妾身回去的吗?” “赏花会还没有结束吧?”魏言道。 是还没有结束,之前白锦是问过了,至少要到正午的时候才结束,听说还有一张流水席,是把乐清楼的厨子给请过来烧的。 白锦点了点头,魏言已经揽着她的腰道:“那一起过去吧。” 嗯?他也要过去?白锦不觉得世子爷对这种东西会感兴趣,说实话她也不是特别喜欢一窝子女人叽叽喳喳围在一起,吵得她有些脑仁疼。 魏言已经手上用力了,白锦只能顺从的跟着他过去,长亭那边一群莺莺燕燕依然在闹腾着,混杂的人群之中白锦感觉到了刘府主母的目光。 魏言袍子微微掀开,露出了一块带着缺口的玉玦。 冯氏看了那玉玦一眼飞快的垂下了眼眸。 世子爷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明明是把这块玉玦交给了站在那边望风的人那里……她朝着身边埋伏好的蠢蠢欲动的家奴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是谁察觉了世子爷的出现,听见一声小小的惊呼,白锦明显感觉到人往这边集中了过来……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瞥了魏言一眼,他似乎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本来揽着白锦腰的手突然不知道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魏言:“……” “爷,您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回去?”白锦无奈地朝着他摊了摊手。 魏言脸色微冷,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挤出了人堆,白锦连带来的那个花盆都没拿出来,侯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身边,两人也只好先上了马车。 “爷在靖南城的姑娘堆里真受欢迎。” 这是白锦在上车以后的第一句话,但是这一句话惹来了马车里面冷寂的气氛。 魏言没有说话,白锦想了想决定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这么多姑娘喜欢您,您纳个妾应该还是挺容易的。” 她这句话本是开玩笑,但是说完以后就觉得好像不太对,魏言冷笑一声道:“你就这么希望我纳妾?我若是再来迟一点恐怕靖南侯府又要办喜事了?” 白锦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您要是纳妾和来的迟早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没什么关系?”魏言话里带着三分怒气,“你为了能让刘家交付那一千万斤盐就真的去见云鹤亮?你有没有想过你自作聪明可能会害了你自己?” 白锦沉默,云鹤亮那个时候确实是想杀了她,但是那个时候自己身边有鸣玦,在来的时候鸣玦和她说过若是遇上了刺客他一个人不一定打的过,但是带着她跑还是可以的。 “有些不服气?”魏言问道,“你只知道云鹤亮想杀你,但是这靖南城里想杀你的你以为就只有云鹤亮一个?白锦,你是不是太小看刘家了?” 第一百零五章 扇子不错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魏言还是第一次正经地叫着她的名字。 “凉亭以西三十米山丘后面,就是刘家的人,就算是云鹤亮不想害你,刘家的人也会出现指认你们孤单寡女共处一地,到时候你就不是面对面和我说话了。”魏言点了她的额头一字一句地道,“就算是我知道缘由,在整个靖南的人面前你怎么解释的清楚?” 白锦恍然明白,听得背后已经出了一身汗。 她和宁桐华的注意力全在云鹤亮身上反而忽视了刘家,这刘家和云家是一路货色,之前云家能让靖南侯府和刘家互咬,刘家也能让云家和靖南侯府互咬! 但是魏言来的要是稍微迟一点,那她真的就是百口难辩了,在场的也就只有她和云鹤亮,刘家把这事情传出去,她是根本止不住那流言的,靖南侯府想必也要受到牵连。 做错事得认错,白锦老老实实地低头道:“妾身知错了。” 她说的诚恳,魏言也没有真的生她的气,云鸾已经在马车里放了药膏,他道:“把手伸出来吧。那红肿的地方怕是还没有消。” 白锦自己拉上袖子,果见手腕上依旧是红红的,也不知道但是云鹤亮的劲儿有多大,魏言把药膏先抹在手上然后揉了揉她的手腕把淤血给化开,这便有些痛了,白锦忍不住哼唧了两声。 “对了,”魏言这才想起来道,“你早上带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刚刚我翻了好一些书,感觉那也不太像兰花。” 提起这个,白锦想起了那个花盆道:“那是妾身从厨房拿出来准备今天晚上做韭菜盒子的韭菜罢了。” 韭菜?魏言想了想,一时间居然没有想到那生的韭菜是什么样子的。 白锦笑了笑道:“您应该清楚,妾身是乡下的姑娘,所以这些东西妾身可分得比您好清楚的多了。” 她刚刚跟着白山去田里的时候也以为这东西是什么种的兰花,直到晚上的时候看见洛氏拿着菜刀把她想的所谓的兰花按在砧板上切,煎了鸡蛋以后就是自己平时吃的韭菜。 魏言有些无语:“府上的花不是挺多的吗?你随意拿一盆便是。” 白锦摇头道:“妾身知道爷是爱花的人,妾身不能拿您的花去参加,再者您看妾身把那盆韭菜扔在那边,扔了就是扔了并不觉得可惜。” “你懂花?”魏言微微侧目,替她揉着手腕的手一顿。 白锦一僵:“奴婢不懂花,但是爷用和田玉的雕刻的花盆盛着花想来是什么名贵的花。” 魏言笑不达眼底:“看来你不但懂花,还懂玉,就连不太常见的籽料你也知道它是那个种的。” 毕竟之前也曾经过过锦衣玉食的生活,白锦虽没有特意去了解过,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自然也是见识了不少。 一时语塞,白锦总觉得自己好像钻进了一个坑里。 “转方向,去琼瑶阁。”魏言淡声道。 “爷,咱们不回府上要去哪里?”白锦白着脸问道。 他慢条斯理地把桌子上那叠糕点推到白锦面前道:“魏家向来都有一个传统,每当有人嫁入魏家长辈都会送一块新玉,父亲和母亲不在,这新玉就我来送了吧。” 也就是说,那琼瑶阁就是卖玉的。 难不成…… “妾身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宁掌柜的凤珍楼卖的也都是好玉,不如回去托宁掌柜带一块好玉如何?”白锦摇了摇他的手作撒娇道。 她的声音微微放软了,魏言听着想起了隔壁街的软糕。 “你求我。”魏言端起桌子上还未凉的茶盏道。 白锦晃着他的手道:“求你了。” 魏言笑道:“你都已经求我到这个份上了,那一会儿去琼瑶阁的时候你尽管挑最贵的玉吧。” 白锦:“?”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到底说的是啥?她明明求得不是这个好吗?她不稀罕琼瑶阁的好玉! 一路上白锦都是气的鼓着腮帮子,一直到了马车停在了琼瑶阁之外。 齐修竹听说门口停着侯府的马车,出来的倒是挺快,不过差点和一抹梨黄色的影子撞在了一起。 吓得他一脚蹬在地上往后跳了三尺有余。 待得看清了那张清秀的脸虽然因为气的不行而,齐修竹在脑子里把这靖南城里的漂亮姑娘都过了个遍,却没有她的印象。 “呦?”齐修竹的毛病一下子就犯了,抽出扇子挡在了她的前面,又和变戏法似的“唰”地一声打开扇子道,“昨日我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他说今日命犯桃花,姑娘您难道就是我今日的桃花?” 白锦被人忽地挡住了去路,目光在他那张风流的脸上扫了扫,觉得这人可能有几分智障。 秀眉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白锦道:“你谁啊?”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完蛋了!扛得动米袋子,扛得动盐罐子的我,却扛不住对你心动!”齐修竹有几分深情款款。 白锦:“……”这人到底是家医馆里面跑出来的神经病。 “齐少爷最近身体还挺好的,还能扛得动米袋子和盐罐子?”齐修竹的身后突然传来冷冷的声音。 齐修竹连忙想起来刚刚过来通报的人说啥来着?世子爷到了? 脸上的表情恍若冻住了一般,再看看那气鼓鼓的小妮子,齐修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靖南侯府大喜的那一日,他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并未见过世子爷娶得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只听得古白茗事后给他转述的,不过他转述也并未说明相貌,只是说口齿伶俐。 好像出大事情了。 横着的手微微有些尴尬,齐修竹连忙双手托起扇子递到白锦面前试探地问道:“少夫人?我看这把扇子不错,挺适合您的……” 前朝大家的字画,冰玉的扇骨,放在自己的眼前都觉得有一丝丝凉意。 冰玉的扇骨看着好像挺值钱的样子? “多谢!” 还以为她生气的不要,结果一眨眼手里的扇子就到了她手中。 魏言在身后嗤笑了一声,白锦还真的是识货的,冰玉在玉种价格只能算上乘并非到了顶尖的位置,但是齐修竹这种从来不亏待自己的人,他手里这扇骨的玉种是少有的冰玉籽,触碰之处异常的冰凉。 齐修竹的心有点滴血。 第一百零六章 肉痛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少夫人,您要冰玉籽的话去您自己府里的库房拿啊,他记得连着两年朝廷赏赐的礼单里面就有冰玉籽,他手里这把扇子的扇骨雕刻的原石还是向魏言讨的。 敢情自己是中转站帮人家雕刻一下再还回去不成? 西湖的水~齐公子的泪水~ “这位是齐家的大公子。”魏言指了指他道。 齐修竹也只能强颜欢笑,看着白锦把扇子插进自己的荷包里道:“齐公子一看就是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齐修竹完全没有察觉,单纯认为白锦是在夸他。 被奉承了两句的齐修竹:“少夫人过奖过奖,您进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今天我请客便是?” “好啊!”白锦倒是丝毫不客气,“敢问齐公子,阁里最贵的玉是哪个?” 一上来就问最贵的玉,齐修竹的心好像一下子疼了起来。 他看了看世子爷,魏言没有说话。 齐修竹:“……” 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齐修竹也只能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把那个匣子给拿过来。” 身边那小厮自然新地懂她的话,没过一会儿就拿了一个狭长的盒子出来,里面躺着一只通体碧绿的簪子。 白锦只不过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好东西,都可以换好几家她那个盐铺了,她伸手从盒子里面取出了那只簪子,看得齐修竹心惊胆战,只见她还在自己发髻上比划了记下,回过头言语嫣然地道:“爷,妾身这样好看吗?” 一只纤纤素手手中握着没有一点瑕疵的玉簪,眼前的女子巧笑嫣然,那双盛着清泉的双眼微微眯着,齐修竹在边上都差点说好看了。 世子爷扭过头去淡声道:“也就这样。” 什么叫也就这样?白锦撇了撇嘴道:“您要不要再敷衍一点,要来琼瑶阁的是您,现在不情愿的也是您!” 小心地把玉簪放回匣子里面,白锦笑道:“多谢齐公子,这玉簪您便收回去吧,妾身不懂玉,还是爷亲自来挑选吧。” 魏言让她来这地方的目的也再明显不过了,也不过是想让她挑玉,多半是挑最好的,然后威胁一下子挑不出就如何如何,结果让她遇上了这完全没有防备的齐修竹。 白锦心想若是没有这齐修竹,今日还真的挺难交代的。 她还是想和魏言好好聊聊这件事情,都说了彼此之间都有自己的秘密,没必要揪着自己,魏言不就担心自己想要害他嘛。 白锦看了看自己,她这么弱小可怜无助除了吃的多了一点完全人畜无害好吗? 魏言已经没有进去的心思,两人随意走了一周,匆匆买了一块玉之后便回去了。 回到府上,白锦在魏言院子门口见到一人跪着,看着还挺眼熟的,白锦拉了拉身边侍卫道:“谁跪在世子爷院子的门口?” “那是宁掌柜,”那侍卫见是白锦道,“世子爷知道了他让您去试险所以才让他跪着。” 白锦:“……”他当时是生了多大的气。 “世子爷有说让宁掌柜跪到什么时候吗?”白锦眨了眨眼睛道。 那侍卫摇头:“这小的便不知道了,但是爷现在看着好像还气头上,您就不要过去了。” 这怎么行?宁桐华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能跪着?而且这主意还是自己点头了的,责任多少也在自己身上。 她想了想,先回了屋子。 魏言目送她的离去,云鸾拱手道:“世子爷,少夫人的弟弟来了。” 云鸾不知道世子爷让白山过来干嘛,魏言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去把他带到后面的校场去,按照靖南军的方式去练就行了。” 云鸾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您现在就是和少夫人置气,也不该拿少夫人的弟弟来出气吧?奴才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 “你在说什么?”魏言不气反笑,“你过去便知道了,我一会儿也会过来。” 他令了命令,马上就去了。 白锦回了自己的院子用了午膳,一个时辰之后让白芨去魏言那边的院子打探了打探,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她便回来了。 “主子,白哥儿来校场了,世子爷过去指点了一二,现在才刚刚回来淋浴完。”白芨和做贼一样神秘兮兮地道。 白锦笑出了声:“那白哥儿呢?” “白哥儿还得在校场练一会儿,稍微迟一些的时候会让鸣玦送他回去的,”白芨道,“世子爷应该是还没有吃饭,听云大人说还有一些事世子爷需要去忙。” 白锦点了点头,看着外面渐晚的天色去了一趟厨房。 璞玉院,一个脑袋从开着的窗户便伸了出来。 从白锦这个视角看过去,屋子里面能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魏言低着头,节骨分明的手握着毛笔正写着什么,屋内点了四五盏灯,倒是照着里面亮堂堂的。 正琢磨着要不要翻墙进去,但是手里的东西不知道怎么拿就听魏言道:“要进来为何不从正门走?” 这人是二郎神?额头上还长着第三只眼?白锦被他吓了一跳道:“您怎么知道妾身来了?” 魏言没有说话,宁桐华还跪在外面他能不来吗? 委屈的嘟着嘴,白锦用力把盘子放在窗柩上道:“听云鸾说爷忙的吃不上东西,妾身就给您拿了一些过来。” 想到被白锦厨艺支配的恐惧,魏言的嘴角有些僵硬,白锦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连忙辩解道:“这些都是洪厨子做的,妾身只是选了几样好吃的过来。” “我不饿。”就算是这样,魏言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公文之上。 他看公文向来不喜被人打扰,态度稍微显得冷淡了一些,白锦扁了扁嘴,带着东西离开了院子。 等人走了,魏言才不情愿地问道:“云鸾,人带着东西走了?” 云鸾答道:“是的,不过宁掌柜说跪着有些累了,奴才已经替他拿了两块枕头垫着,他说今日的事情过了以后希望您补贴他每年一个月的假期。” 魏言又没有说话,目光又转向了公文。 云鸾:“……”您不能因为少夫人走了而一言不发啊。 毕竟您也说过这个月的月银算奴才两倍啊! 第一百零七章 自己也是一只单身汪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云鸾正寻思为了拯救自己的双倍的月银,是不是应该把少夫人给拉回来的时候,少夫人居然自己回来了。 她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带着洪厨子和一堆小厮过来,在世子爷正对面的窗户外搭建了一个小炉子,小厮把下面的火升了起来,炉子上有四个格子,其中一个已经放上了一个小砂锅,煮的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砂锅的缝隙只见腾起一股香味。 是熬煮老鸭的勾人香味。 云鸾都咽了一口唾沫。 白锦坐在边上的石凳上托着腮帮子,这还只是开始,她把洪厨子请来并非只是炖汤,还要做菜。 不愧是靖南侯请来的厨子,就算是搬出了厨房,手艺依旧是一流,没过多长时间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已经摆在了魏言的窗户底下,洪厨子以为世子爷想考验他,更是用上了十二分的心思,相当卖力地烧着菜。 这个时候吹得还是西风,把所有饭菜的美味全部吹进了屋子里,把魏言脑子里的水灾全部吹散了,只有水面上的一只只鸭子,然后鸭子们全部被炖成了飘香四溢的老鸭。 他裂开了。 黑着脸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上道:“都端进来吧。” “好嘞!”白锦笑眯眯地道,她就等着这句话了。 吩咐小厮触从正门把菜送进去,白锦也提着裙子进了屋子,洪厨子也想进去,但是对上了魏言那张不太好看的脸色。 他怎么总觉得世子爷现在可能更想吃了他呢? 尴尬地搓了搓手,洪厨子道:“小的突然想起还有东西烧在厨房的灶台上,小的要回去一趟……” 白锦也挺想溜的,但是宁桐华人还跪在门口呢。 白锦觉得自己身后看不见的尾巴摇了摇,端着碟子放到了桌子上,把菜一样一样的摊开,然后用从木桶里面舀了一勺饭出来道:“爷您请。” 魏言放下手里的毛笔问道:“这桌子上哪一样是你烧的?” 白锦有些尴尬的脑袋道:“虽然这些都是洪厨子做的,但是妾身这借佛献花也算是一片心意。” 他怎么丝毫都没有感觉到她的心意? 白锦心虚的缩了缩,老实的趴在他的书案边上道:“今日妾身和宁掌柜擅作主张之事,妾身知道自己错了,是妾身没有考虑周全,宁掌柜岁数也不小了,您就别让他在外面跪着了。” “就是为了宁掌柜的事情过来?” 听着他有些不满的语气,白锦往他那边挪了挪道:“其实也不是,妾身其实是想您道一声而已,今日妾身给您添麻烦。” 这还差不多,魏言轻哼一声,本来不觉得饿,但是一看到满桌的食物闻着菜香肚子也饿了起来,他自用了午膳后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饿也是正常的。 看着他动了筷子,白锦才安心了不少,托着腮帮子一点点看着他吃完,拿惯了毛笔又拿惯了长剑的手提起筷子也相当的好看,世子爷家教良好,举止优雅细嚼慢咽地吃完了一碗饭,把碗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白锦看迷糊了,魏言问道:“在想什么呢?” 她一惊,连忙会做神,接过他递过来的碗随口道:“只是在想您今天为什么会来救妾身。” 魏言眉毛微抖还没有开口,白锦饭放到他桌子上道:“您不会喜欢上妾身了吧。” 屋子里静了一下,魏言抵着头看着碗里的大白米饭心里暗骂着她这个蠢姑娘,想要反驳就对上了白锦那双含着希望的眸子。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会真是吧?感情白痴白某人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睛。 云鸾站在身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少夫人的反射弧都能绕地球三圈了。 一直到这事情,白锦是噗嗤一声趴在桌上笑出了声,魏言有些懊恼地道:“这有何好笑的?” 白锦起身强忍着笑道:“妾身并没有笑您,妾身只是在笑自己而已。” “笑自己?” 白锦点了点头捂着肚子凑过来道:“您喜欢妾身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她问的都是什么奇怪的问题,什么样的体验? “我可没有说喜欢你,”他气不过,使劲掐了一把她凑过来的脸道,“别自作多情。” “妾身明白,”白锦一脸什么都懂的样子使劲地点了点头道,“还是第一次有人喜欢妾身,那您快说说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听懂个屁! 不过所谓的第一次有人喜欢她?魏言忍不住道:“刘栩然难道不是吗?” 好久都没有提及刘栩然这个人,魏言不说白锦都快忘记了,她想了想正色道:“呸呸呸,那刘公子是喜欢妾身吗?他是馋妾身的身子,他下贱。” 魏言指了指自己道:“那我呢?” 她又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几句好话:“您就不一样了,您……您喜欢妾身,您高尚!” 笑意已经从他的嘴角流露出来了,魏言沉声道:“若是说我也只是馋你的身子呢?” 都已经说他高尚了这人还想怎么样?白锦知道他有意想折腾自己,但是想着宁掌柜还在外面跪着,她只能违心的道:“您……您也高尚。” 瞧着她现在千方百计想讨自己欢心的狗腿模样,魏言就忍不住翻了白眼,不过就是站在门口的云鸾都看得出来,世子爷的心情现在不错。 白锦也同样如此,对于她来说算是知道了一个大秘密,她有些痴傻的在边上嘿嘿嘿傻笑,和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总算是有些姑娘家的样子了。 可是不错归不错,世子爷所怀疑的东西可完全没有消散,而且现在连带着他最近都有些怀疑了。 屋子里面的温度渐渐升高,云鸾也相当识趣地合上了院子的门,就看到了宁桐华正靠在放在门口的躺椅上剔着牙,边上是他刚吃的一大堆鸡骨头,里面的声音他能听得一清二楚。 “时间也不早了,”云鸾朝他行礼道,“主子让您今日回去吧。” “好。”宁掌柜懒洋洋地道,“有空你告诉一声世子爷,白姑娘这人在感情方面就是一个白痴,完全不能理解别人对她的感情,能明白他的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了,本身这东西就是需要去磨合的,还是别太操之过急。” “当然,这话可别和他说这是我说的。”宁桐华起身朝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云鸾总觉得宁掌柜的身影有些萧瑟。 他拍了拍自己,不对,自己也是一只单身狗。 第一百零八章 管账先生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一个多月之后,宁桐华把盐铺的账本给送来了。 之前海陵盐铺卖的盐少,穆管事一个人就能记得过来,但是现在刘家的声势稍推之后两家开始平分秋色,海陵盐铺的价格本身就略低于刘家盐铺,每日卖出的盐也不少。 白锦翻看了前几日的账本,有几日卖出的盐量居然略高于刘家在靖南城的销量。 不过每日的总量依旧是刘家领先,现在刘家盐铺已经开满了整个靖南,海陵盐铺才算刚刚起步。 另外宁桐华那边还给了消息,那一千两百万斤盐大约在三个月内交付,宁桐华为了应对已经在汇城建了数个库房。 她想了想,还想听说洛家众人前几日离开了白府,想来也是因为这事情。 穆掌柜记得清楚,所以她看得也快,又翻了几页,云鸾站在门口道:“少夫人,您现在有空吗?” 白锦听出是云鸾的声音,也未抬头道:“还好,并不是很忙,你家主子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 云鸾点头道:“主子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前几日听您说空,所以主子想把府上的账本交给您管。” 白锦的心思全部在账本上,含含糊糊地就嗯了一声,云鸾道:“主子说您若是答应的话一会儿便去府上的账房处领,奴才还有事要回禀世子爷。” 等白锦看完这这本账本才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回想起云鸾刚刚说了什么。 哦,原来是靖南侯府的账本。 她笑了笑,想必是魏言知道了宁桐华把盐铺的账本送到自己的手中,他心里不爽打算也给她找一点事情。她倒是无所谓,反正管一本账本也是管,两本也是管,只要分清楚记就行了。 雪泥把一杯茶放到自己桌子上道:“您要去账房去拿账本?” 白锦嗯了一声道:“一会儿用了午膳再去吧,鸿爪下午还有事,府上的事务你比白芨熟悉,到时候你陪我去账房一趟吧。” “奴婢领命,”雪泥应道,“只不过奴婢听说当今府上管账的人脾气不太好。” 白锦笑道:“靖南侯府上账务繁多,估计那人也忙的没空,平时脾气不好也是正常的。” 想当初她刚刚尝试管账的时候,成天面对堆积如山的账本她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奴婢并非这个意思,”雪泥收起了盘子道,“哎,您到时候去了就知道了。” 未见其人,白锦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点了点头。 相处了一段时间,雪泥和鸿爪这两个丫鬟渐渐忠心了起来,虽然魏言刚刚指派给她的时候这两个丫鬟话是多了一点,但心地却并不坏,有话也会是她们两人自己说说,也并不传出去。 再加上这段时间白锦待她们不薄,平时厨房里面送来的吃食白锦也会分一些给他们,这两人的日子过得相当的好,之前对她嚼舌根使她们俩颇为愧疚,服侍起她也渐渐尽心尽力。 魏言亲自给她挑的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用过了午膳,白锦便唤了雪泥过来想与她一并去账房,而璞玉院的小厮却传了消息过来,无需让她跑一趟,账房那边会有人亲自把账本交给她。 这样更好,白锦用了膳有睡午觉的习惯,便趴在了软塌上打算小睡一会儿,吩咐了雪泥若是账房的人过来叫醒她便是。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她睡得有些懵:“雪泥,账房那边的来过吗?” 雪泥咬了咬唇道:“先生亲自来过一趟,不过见您睡着他又回去了。” 白锦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我不是说人来了让你叫醒我吗?” 雪泥委屈地道:“奴婢也想这般,可是他就来问了一声,还没有来得及通报他就已经走了,之前已经和您说过了先生对咱们脾气都不好。” 白锦琢磨着道:“难不成他对谁脾气特别好?” “对世子爷脾气特别好。”雪泥瞥了瞥嘴道。 对世子爷特别好?白锦懒洋洋地托着腮帮子,突然脑补了一出断袖的戏份。 呸呸呸!她最近一定是乱七八糟的话本子看多了。 “算了,”白锦道,“咱们过去一趟吧。” 雪泥点了点头,服侍她穿好了衣服两人便一起去了一趟账房。 侯府的账房和库房是连在一起的,支取调度倒是相当的方便,而且这里也呈一个院子的结构,白锦看了看道:“先生就住在这里?” 这地方雪泥也没来过几次:“听那些丫鬟说好像是的,先生管账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入府比奴婢和鸿爪都要早,这院子就是世子爷特地为他造的。” “那世子爷对他可真好。”白锦砸了咂嘴道,不过心里越来越怀疑了魏言的性取向了。 但是他那个人……白锦怎么想也觉得他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 虽然她不反对这种东西,但是一想到是自己的相公,白锦总会有奇奇怪怪的感觉。 雪泥引着她进了账房,账房里面都是书架,白锦看了看这里的书还挺多的,大部分她都曾经在云家的书库里面见过,还有小部分应该就是靖南历代的一些文人编纂的杂书,白锦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页上一层不染,有轻微的翻折痕迹看来这些都不是摆设,住在这里的人确实是看过。 穿过了四五层书架,白锦见到前面一女子穿着和雪泥一样的丫鬟服饰正抱着一堆卷轴踮着脚把一个个卷轴塞入上面的书架。 雪泥停下脚步道:“先生,少夫人来了。” 先生?白锦挑了挑眉,雪泥说的先生是女子? 那女子放下刚刚抬高的手望了过来,白锦这才看清楚她的相貌,她的长相说不上漂亮,五官长得还算是端正却带着一抹莫名的戾气,眼睛黑白分明,眼角还带了一颗细小的泪痣,令人看着并不是特别舒服。 “这便是少夫人?”那女子也挑着眉毛。 不过白锦从这语气里面就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善意。 为了以表尊重,白锦还是行了半礼道:“见过先生。” “嗯。”那女子礼也不回,把书卷递给了边上的小丫鬟。 第一百零九章 三日之约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世子让我把账本给你,”那女子轻声道,“这倒也没什么,我管账这么多年了为侯府操了不少心,有人来接替我自然是开心,本应该将账本直接与你,只不过如今账本堆积如山,我也不知道如何交接与你。” 账本堆积如山和交接有什么关系?白锦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道:“先生是世子指派管账的,我对先生信得过,前几年的账本只需要把每年的小结给,再附带上前两个月的账册即可。” 那女子双手环胸道:“靖南侯府的账册从来不算年结,少夫人若是想要接管账本怕是得从六年前的账册开始看。” 白锦是看出来了,这交接倒并不麻烦,这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不想把账册给她,这人是真当自己不懂管账?哪个府上居然有账房不算年结?这是一年的事情还想拖着下一年来算? 这就是魏言请的账房先生? “雪泥,咱们走吧。”白芨摇了摇头道。 人家不愿意她总不能强要吧?魏言都愿意给她在府上新造一个院子,想来在府上的地位不一般,到时候在魏言面前还会被她反告一状。 “主子,这账本咱不要了?”雪泥晃了晃她的手道,如今府上已经有少夫人了,这账本还捏在一个丫鬟手中像什么样子? “稍安勿躁,”白锦丝毫不慌,“这事情最为稳妥的还是交给世子爷吧。” 说到底现在府里的事情还是世子爷说的算,魏言开口要账本可比她来的轻松的多,她没有道理浪费口舌与她争论。 白锦已经算是退了一步给那先生留足了面子,不料她们还没有走几步,就传来后面悠悠的声音:“什么少夫人,不过是一个农家的女子,估计连账本都没有见过,还想着管账?能嫁到靖南侯府都是她祖辈积德了,如今这一切全部都要靠靖南侯府。” 这话说得有些难听,白锦的脸色有些阴了下来道:“雪泥,去把外面的小厮都叫过来吧。” 雪泥微微皱眉,她想提醒主子,虽然先生说的话难听但是您也不能让小厮来打人吧? “我想了想,既然世子爷说要把账本给我看管,那我也不好拂了世子爷的意思,本来我想让世子爷亲自来要,但是现在看来不用那么麻烦了,”白锦吹了吹指甲上的灰尘道,“若是让世子爷亲自来拿岂不是让我这个少夫人显得很无能?” 她的声音不响但是听起来却带着一丝的压力,不知怎么的雪泥和那女子顿时感觉到了大家夫人的气势。 白锦嫣然一笑道:“所以既然先生想让我看完六年的账本再来交接的话,那我恭敬不如从命,这六年的账本我会搬回去一一看完的。” “账本是属于账房的,世子爷吩咐了账本最多离屋三日的时间。”那女子冷声道,“这三日的时间你如何看得完?” 白锦早就知道她在刁难自己,她伸出三根手指道:“三日便三日,三日之后我会亲自吩咐这些人送回来的。” “你……”那女子一怔,本想用这个吓退她,没想到她还接了下来。 六年的账本堆起来可有整整一叠,三日的时间如何看得完? “我若是三日后看不完,这账本便依旧交给先生管理。”白锦丝毫不惧,笑盈盈地道。 那女子想了想点头道:“去,把第四排的所有账本都交给少夫人。” “不过,”白锦等那个小丫鬟走了才道,“若是我在账本里面发现了什么纰漏,那先生请自己去世子那边解释。” 那女子轻哼一声道:“少夫人请自便。” 账本的量比雪泥想的要多许多,四五个小厮足足走了四五趟才把近六年的账本搬过来,堆在庭院里和小山似的,白芨和鸿爪看了张着嘴半天没有合上,听着雪泥眉飞色舞地讲着少夫人如何怼地那先生没话讲。 “还不快去泡茶,你这小丫头可别添油加醋地讲给她们俩听得。”白锦从那堆小山之中拿了两本最早的账本坐到软塌上道。 “是。”雪泥应了一声,白锦又让白芨和鸿爪把热水给烧上,出去一趟多少出了些汗,不洗澡有些难受。 平静了一下心情,白锦这才翻开了第一本开始看了起来。 靖南侯府的账本上记了府上所有出入的账务,大多数都是日常的开销,记得有些杂乱,雪泥端了茶过来看了一眼都觉得有些发昏,蝇头大小的字密密麻麻地记了整整一面。 “主子,您这要怎么看得懂。”雪泥问道。 白锦已经拨了拨算珠翻了一页道:“就是记得糊了一些,还算有一些条理性。” 她终于明白那所谓的先生敢把这账本给她看了,因为按照她现在的速度三日之内肯定是看不完的。 不过就算是看不完她也得硬着头皮看了。 白芨舀了热水过来,白锦淋了浴然后又用了晚膳才接着啃起了那些繁杂的账本。 之后的几日天气并非很好,靖南的夏天总算要过去了,开始沥沥淅淅地下着秋雨。 魏言靠在窗户边上,喝着南山送来的今年最后一批茶道:“这几日怎么未见白锦出来走动。” 云鸾手里托着盘子道:“可能是最近的天气不好,前日少夫人去账房把六年前的我账本全部拿回去了。” 魏言摩挲着茶杯的边缘马上便想到了其中的缘由笑道:“看来梦宁不想把账本给她啊,倒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云鸾对账本的事情一窍不通,本来魏言是想让他来管的,结果自己怎么教他就是不会打算盘。 相当的要命。 “三天的时间,奴才觉得少夫人看不完那些账本。”云鸾老实地道,“您要是真想把账本给少夫人还是直接找梦先生要。” “是吗?”魏言笑了笑道,“咱们不如打个赌,用你半年的月银,看看那妮子三日之内看不看得完账本?” 云鸾又不是不知道那账本到底有多少?世子爷这是想给他送银子? 想都没有想就点了点头,魏言起身道:“走吧,咱们去少夫人的院子看看。” 云鸾:“?”他怎么觉得世子爷这是在坑他? 第一百一十章 您好歹是少夫人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白锦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看了前两年的账本,为了看这东西,昨日她子时才睡下,到了丑时末又被外面的雨声吵醒,爬起来继续看,一直等到了在外面轮班守夜的鸿爪进来才看到少夫人趴在桌上点了一盏油灯看了一个晚上。 不过她的精气神还算好,早上擦了一把脸换了一身衣服,又用了早膳接着看。 困倒并不是特别困,若是能把这账本看完她到时候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少夫人,世子爷来了。” 魏言进屋的时候,白锦已经合上了账本蹦蹦跳跳地跑出来相迎,不过他仍旧注意到白锦红的和兔子一样的双眼,以及有些泛青的眼窝。 这人居然为了看个账本一个晚上不睡? 白锦知道他要调侃自己,先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嘴唇上道:“您是不是想问妾身是不是刚哭过?妾身告诉您,这是熬夜熬出来的!” 伸手握住她的食指道:“什么时候对我了解的这么清楚了?” 白锦鄙夷道:“您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魏言抱着她坐到了她看账本的位置上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说这个,让我看看你这一个晚上的时间看了多少。” “还能看多少,”白锦在他怀里打着哈切道,“您刚刚进来的时候也看到堆在外面的账本了,妾身用了这么长时间也就看了一年半的量。” “你真的要把六年的全部给看完?”魏言顺手翻开了她面前放着的那本账本,上面确实杂乱无章。 白锦叹了一口气道:“难不成呢?妾身也想挑着看啊,只不过这样相当容易出现纰漏。” 魏言揉了揉她的脑袋,她一般呆在院子里面不出门头发喜欢用一根红绸带束着不带任何头饰,这个时候魏言总喜欢揉她的脑袋。 “你为何觉觉得梦先生会有纰漏?” “梦先生?”白锦皱了皱眉。 “就是你昨日见到的女子,名为梦宁,”魏言解释道,“自从母亲跟着父亲开始游山玩水之后,府上就缺个管账的,云鸾智商不行,所以就让他来管账。” 白锦点了点头道:“也没有什么,她不愿意把账本给妾身所以让妾身看完那六年的账务,但她又说了账册离开账房最多四日,就是不想让妾身看得太过于细致,所以我就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要抓到其中的纰漏全部看一遍可不是一个好办法,”魏言轻声笑道,“你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这些账本上什么东西最容易出现纰漏……或者说上面什么东西会记错。” 有什么东西会记错?白锦脑袋里灵光一闪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直起身子啄了一口他的脸道:“妾身,明白了。” 魏言对她的反应相当的满意,捏了捏她软乎乎地脸,坐在这里喝了一盏茶便走了。 之后白锦继续看着账本,开始留心各个地方的银子支取量,渐渐发现了倪端。 厨房银子的支取是不断的在走高的。 白锦刚开始还只是怀疑靖南城的物价增长导致的,但是结果到第三年开春的时候,厨房每月支取的银子已经有最初的三倍至多。 再翻翻前面厨房支取的银子细分似乎也有问题,瞥眼看到了其他的上面,她总觉得这些东西的价格似乎都不太对。 沉吟了片刻,白锦对白芨说道:“去把屋子外面堆着的那些账本每年的都拿一本进来。” 待得她看完了才放下账本道:“原来是这样。” 难怪之前她一直发现不了,原来是从一开始自己的方向就是错误的。 把桌子上的账本理好白锦打了个哈切麻溜地翻上了床,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院子的几个丫鬟干完一圈儿活下来发现主子正在床上睡得正香,以为她是太累了休息一下,但是白锦一直睡到了下午,吃了一点厨房送来的点心之后趴在窗台上看着她们打马吊。 她们三个被白锦看得有点不太舒服,鸿爪擦了擦手心的汗道:“主子您渴不渴要不要奴婢给您倒一杯茶?” “不用。”白锦摇头道,“我就看看,你们接着打就是了。” 可是您看着咱们怎么敢玩啊? 一般来说都是观牌不语,但是少夫人下午的心情似乎很好,轮番指点三人,打了几圈下来她们发现少夫人一旦看哪个人的牌那人几乎都会赢。 有赢有输这样才游戏体验。 “白芨,明天早上陪我出去一趟。”看着她们结束白锦才开口道。 白芨抬起头道:“主子明日可能会下雨,您要买什么可以吩咐采买的人去办。” “我明日要买的东西又多又繁杂,采买那些人我不放心,还是自己去的好。”白锦道。 白芨连忙应了下来。 她们运气还挺好的,第二天清晨并未下雨,白锦换了一身男装和白芨两人各带了一把油纸伞出府,吩咐了雪泥和鸿爪两人看好院子,若是她下午还没有回来梦先生那边的人来要账本的话还回去便是。 那身男装还是去澎城的时候买的,想想居然已经有了一年的时间了。 离府的时候她其实想和魏言吱一声的,但是为了鸣玦才知道世子爷昨日下午就已经不在府里了,现在她出府也不需要和魏言说,也只好作罢。 白锦带着她来到了靖南城的集市。 此时正是赶集的时间,这里的集市热闹非凡,百米之外就已经听到了叫卖的声音,两边的摊贩只见只留了一条仅供两人走的过道。 白芨看着一只母鸡从自己面前扑腾着翅膀过去,忍不住缩了缩道:“主子,咱们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白锦颇为兴奋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道:“自然是买东西的,咱们可是有好些东西要买,速度快一点。” 她瞅了一眼果真见上面列的满满当当地东西,还没有看清什么自家主子就已经迈着脚进去了,白芨也只能连忙跟上。 自家主子比她想的兴趣还要高涨,几乎每到一个铺子前都要停下脚看看摸摸,还要和老板砍一下价,没想到她还真的砍下了一大堆,渐渐的她看着主子手里的东西是越来越多,从鸡蛋到萝卜白菜,最后她还相当高兴的提着一个鸡笼给她看道:“白芨,你看这只鸡只要一百文铜板。” 白芨:“……” 主子,您好歹是靖南侯府的少夫人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怡春院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第一百一十一章 幸好,白锦不想买下这只鸡,只是拎着鸡笼感叹了几句好鸡之后便放下了鸡笼。 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白锦终于满意地离开了集市,把自己刚刚买的东西全部送给了在集市门口乞讨的贫民。 白锦侧目望向了仅仅和集市隔了一排房屋的街道,这些在昏暗的巷子里生活的贫民大部分都是流民流落至靖南城而已。 收回了目光也同时收回了自己的恻隐之心,如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单子也才勾画了一半,还得接着看下去。 接下来去的店可就更加多了,白锦老老实实地一家家店逛过去,随意看了看店里的物品又与掌柜闲聊了两句,那些掌柜看着她的装束颇像一个翩翩公子哥,而且还带着丫鬟想来也不是等闲之辈,就算白锦什么东西都没有卖依旧热情的接待,白锦问什么她们就答什么,一路下来也还算是轻松。 足足一个上午的时间,白锦才全部勾画完单子上的东西,等明日便能稍加整理交给魏言。 她正将单子塞回怀中,自己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紧接着身后就是有些厚重的声音。 “少夫人。” 她吓了一跳,脑子里飞快地转了转,似乎并不记得自己有什么认识的人是这个声音的,她低声咳了咳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你家少夫人的是男人?” 不料那人回过头去问道:“世子爷,有人问你家少夫人是不是男人?” 世子爷? 白锦眨了眨眼睛,连忙回过头,自己身后站着的人居然是齐修竹。 “果然是你,”齐修竹收回了手打量了她的袍子几眼道,“你怎么穿成这副样子出来?” “世子爷呢?”白锦哼道。 齐修竹往边上努了努嘴道:“你的世子爷哥哥不正在那边吗?” 白锦顺着方向看过去,果真见魏言站在不远处的阁楼那边和一个乞丐聊着什么。 那是流民。 “靖南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事情?”白锦对这种事情相当的敏感。 齐修竹双手环在胸前道:“是啊,靖南确实出了一点情况,但是情况本身却不是来自于靖南。” “是朝廷吗?”白锦几乎没有想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猜的。” “猜的还挺准的?”齐修竹眼珠子瞥了比她低了整整一个头的人,“朝廷和匈奴开战了,占据了朝廷边缘的三座城池,从城池里面逃窜出来的流民不被允许进朝廷的城池,只能往靖南避难,一部分就流离失所到了靖南城来。” 白锦的确是随口猜了一句,没想到这事情还真的与朝廷有关,不过她奇道:“朝廷那些城池为何不让流民进来?流民好歹也是大龙朝的子民。” “谁知道呢。”齐修竹显然是不太关心这个事情。 白锦撇了撇嘴,瞧着魏言往这边走了,白锦朝他挥了挥爪子。 魏言这才注意到齐修竹身边的白锦,脸上的表情渐渐地软了下来。 “你怎么出来了?”魏言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掐着她的脸问道,“是账本看得差不多了吗?” 白锦含含糊糊地道:“账本的问题昨日妾身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所以才出来逛逛,等明日您有空了妾身再向您来汇报这事儿,只不过在外面碰到了世子爷妾身还是挺惊喜的。” “没什么好惊喜的,”魏言放下手道,“最近靖南城不是很太平,所以我和齐公子出来走走。” 齐修竹在边上扭过头道:“昨日明明说好是请我喝花酒的。” “喝花酒?”白锦好奇地看着魏言。 魏言瞪了齐修竹一眼才道:“他最近府上的酒喝腻了,想找个酒楼喝放花的酒。” 白锦:“……”她看起来也没有这么好骗吧。 她这个问句不是不知道花酒是什么东西啊!她想问的是为什么世子爷也会去喝花酒。 虽然她知道男人嘛,去这种地方还是挺正常的,抬头看了世子爷两眼,她总觉得魏言应该不会去这种地方。 “我也想去!” 魏言也注意到了白锦有些奇怪的表情,就知道这丫头应该知道这是啥意思,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结果等了半天却等来了她一句“我也想去”。 白锦笑盈盈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袍子,再拍拍自己的胸口道:“您看,现在妾身是不是能进去,难得出来一趟,妾身也想长长眼。” 也不知道这人废了多大的劲儿,硬是把丰腴的前面勒成和铁板一样平整,魏言的目光只不过是扫了一眼就来气。 齐修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是对去喝花酒的执念颇深,捞着魏言的肩膀道:“殿下,我觉得行。” 一阵秋风吹过,齐修竹不知道是被风吹得还是身边的世子爷冷不下来的缘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想去那边去吧。”魏言颔首道。 突然同意了? 自己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虽说自己感兴趣,但也没有到非去不可的地步,这么多年关于这种地方的传闻她也听过不少。 “但是,”魏言顿了顿,“既然要跟着我们进去,那边好好的看看,可千万不能半途离开。” 白锦以为是他对自己的安全着想,点头和小鸡啄米似的:“妾身明白。” 去这种地方带着白芨就不太方便了,白锦便让她先回去,自己跟着这两人七拐八拐地在街道中穿行,最后在一条巷子口停下了。 “少夫人,”在迈进巷子的时候,齐修竹好心的提醒道,“您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白锦点了点头,也不过是一条巷子而已,里面又没有吃人的老虎,自己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 不过她这个想法还是太年轻,等跟着他们进了这条巷子才知道为何齐修竹要这样提醒她。 这条巷子深藏不见底,阳光在这里只洒下了一点点边缘,进了巷子后耳边的声音居然全部被莺莺燕燕的声音所代替,在她的左手边就是一个院子,院子门口层层叠叠站着花枝展昭的娇艳女子。 这里便是怡春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刺客 - 农门辣女:重生贤妻恶狠狠 - 一只池鱼 梦宁最近几日有些心神不宁,眼皮跳的相当的厉害。 这种状态是从少夫人拿走了近六年的账本开始。 凭借着她做账的手法,都骗过了世子爷这么多年,难不成还瞒不过一个才刚刚管账的姑娘? 可是她这心慌到底是来自哪里? “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珍珠,你去院子里找几个人去少夫人那边把账本统统拿回来。”梦宁颇为烦躁的吩咐身边那个小丫鬟道。 那个小丫鬟名为珍珠,早已经习惯了她不定的脾气,一声不响地点了点头,提着裙子小跑了出去。 若是那农家女子真的发现了问题……梦宁轻咬着唇,脸色冷了下来。 一盏茶的功夫,珍珠便已经带着第一批账本回来了,梦宁抬起头问道:“见到少夫人了吗?” 珍珠脆生生地道:“回先生,听少夫人院子里面的丫鬟说一早上少夫人就出门了,她们也不知道少夫人去了哪里,不过现在还未回来。” “奴婢听少夫人院子里面的粗使丫鬟说,昨日开始世子爷去了一趟少夫人的院子之后,少夫人便不看那些账本了,院子里的那些丫鬟少夫人早就已经吩咐好了,咱们去了就主动把码好的账本给了我们。” 听她提起这些,梦宁的顾虑可就更深了。 她生性本就细致多疑,她并不认为白锦会因此放弃,世子爷还过去了一趟。 和梦宁一样,白锦在这边也担忧地多了。 她被魏言和齐修竹带进这种地方之后,魏言相当和善的亲自给她点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又怕她跑了似的亲自把她送到了一个房间里。 白锦就在屋子里面和那两个身上只穿着一块布匹遮住无法描述点的姑娘一起大眼瞪小眼,然后那两个姑娘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这还不算什么,她们还要脱她的。 白锦吞了一口口水,身边的女子身子宛若无骨一样的贴了上了,一寸寸地摩挲着她手上的肌肤,让她忍不住差点炸了毛。 身边的女子也觉得有些怪异,她们在风月场中混得相当的娴熟,对男人也相当的敏感,眼前的公子谁说面向有几分英气,但是这英气之中包裹着淡淡的柔性,而且她的手也白皙光滑。 桌子上还放着几盏金色的酒杯,她刚进来的时候那姑娘喂了她一杯,白锦对自己酒量相当的自信,所以也就喝了一口,但是现在她还是觉得有几分燥热。 她是千倍不醉,但是只是对于酒来说,这酒里还加了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其实比较熟悉,当初她闻了靖南侯夫人的香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魏言笑着靠在门框上问道:“这地方好玩吗?” 白锦摇头和拨浪鼓似的。 “你们两个出去吧。”他这话是对身边那两个姑娘说的。 那两个姑娘相当识相的退了出去,魏言坐到她的边上用两根指头抬起了她的下巴,自己那张脸把她全部的视线全部给占据了。 “这地方有些东西可不能乱喝,”魏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都说了是烟花之地,有些暗地里的买卖可不少,你刚才喝的酒里可是加了不少助兴的药物,本来是专门为男人准备的,但是你知道你喝下去的效果会如何吗?” 白锦咬了咬牙齿道:“若是您说妾身会死的话,估计您也不会这么慢悠悠的解释了……” 话还没有说完,魏言的唇就已经覆上来了,两人唇齿之间缠绵了片刻,魏言才和狐狸一样笑着道:“你说的没错,只不过女人喝下去以后这药效可比男人要好的多了。” 白锦懂了,丫的自己被这人算计了。 不然这人怎么拿捏的这么准确地进来? 白锦瞪他,但是这人却笑的越来越放肆,在她的颈窝留下一个个印记。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人脑子有病,是专门想来这里做这种颠鸾倒凤的事情吧?想想气不过,忍不住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回敬了一口! 从怡春院回去的时候,魏言没再让她穿着原先的袍子,而是让云鸾给她准备了一套裙装,门口也备好了马车,他一路把人抱上了马车。 白锦有些筋疲力尽,脸上的娇态还未散去,魏言把人抱在怀里又忍不住啄了两口,脑子里想着似乎这样也挺有趣的。 要是白锦知道了他的心思估计又要骂他脑子有病。 那药泻火后安眠作用还挺明显的,白锦睡了许久的时间,丑时的时候睡饱了醒过来。 睁眼的时候非常巧的见到某个穿得比乌鸦还要黑的黑衣人手上拿着一把短刀,雪白的刀刃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异光。 白锦:…… 黑衣人:…… 脑子半天才转了过来,白锦裹着身上的被子滚了一圈大声地喊道:“有刺客啊!” 谁能想到半夜三更的时候这女子会醒来?那黑衣人被她的声音吓得一个机灵,拿着手里的匕首往白锦身上捅去。 主屋的动静很大,在外房里守夜的鸿爪马上醒了过来,进屋就见到少夫人和泥鳅一样在床上扭着,眼前站着黑衣人胡乱在她身上一刀接着扎着。 院子里面一盏接着一盏的灯亮了起来,刺客见形式败露急着逃走,走之前还不忘往白锦身上再扎两刀。 刀刀到肉。 鸿爪一下子慌了,不管追出去,只能眼睁睁瞧着那人走了,又让身边醒着的丫鬟去把大夫和世子爷给请过来。 “少夫人,您怎么样了。”鸿爪趴在床边问道。 白锦痛苦地裹着被子道:“我觉得浑身疼痛,我可能快死了……” “少夫人!” “鸿爪……” 站在门口的魏言:……这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场景。 “世子爷您来了,奴婢没有护住少夫人,请您责罚。”鸿爪“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魏言直接越过了她,揪着白锦被子一角道:“起来,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 “爷……您好冷酷!”白锦咳了两声,嘴边似乎还要咳出血来。 魏言眯了眯眼睛。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