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剑天涯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仗剑天涯,三尺青锋,无上冰凉。   执念之手,千里路遥,红尘孤寂。   一把剑,穿越潮起潮落,最终尘封繁华。   一名客,挣扎血雨腥风,英雄不过如此。   江湖里不只有剑,但不能没有剑,   江湖里不全是客,但不能没有客,   江湖里不乏英雄,但不能没有恩仇。   来吧!江湖是什么?   一个人,一群人,家仇到国恨,   一把剑,一场流浪,从浪子到大侠,   阴谋不间断下的江湖,总有人维护和平,   刀剑不间断下的江湖,总有个天下第一,   江湖就是一段人生,   江湖就是一场起落,   江湖就是每个不安世态的心。    序言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所谓的正义,不过是人们奉承自己时的微笑,真正的正义,却是不言而喻的付出。   何为客?在别人生命中注定是过客,为何为客?视世俗为浮云。一个伟大的剑客,可以随时间的流逝而烟灭,而他的剑划过的痕迹却是正义永恒的见证。他们拥有狼族一般深邃的眼眸、拥有铁石一般不被动摇的灵魂,拥有狐一般敏锐的洞察力。   坚毅而孤独的生活,让他们学会了如何生存,明白了正义的真谛,他们不是侠却胜是侠,他们不被人们理解,却被人们尊重。剑客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寒芒划过,一剑封喉!   剑客会在最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致命一击,简单得只有零点几秒,惊艳得让世界窒息!   最重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剑客视剑为生命!   胸怀正义,温润如玉,凉如冰,清如雪   多情而不滥情痴心而不纠缠   淡泊名利。   剑是他的身份,客是他的武器,从他选择剑那天开始起,他就注定不可能为他自己而活。   侠之所以为侠,就是因为他的那份洒脱,他那份自由,他可以为国为民,也可以独善其身。但客就不一样了,他不可能为自己而活,他是为武器而生的,他的命运与灵魂都交予了一个没有血肉的三尺青峰,没有人来告诉他对与错,在人们心目中他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在他的心目中也无情无爱,就算天地不容的事情,他也会执着,所以他成为了客。这就是侠与客的区别,有很多人笼统的认为侠客本是一体,但他们错了。   叶飞是侠,而傅红雪是客,楚留香是侠,而中原一点红是客,陆小凤是侠,而西门吹雪是客。同样他们不可能互相了解,侠之间只有情谊,而没有了解,但客之间除了那份孤高的尊重之外,还有着互相的了解。就像西门吹雪了解叶孤城、荆无命了解阿飞、胡一刀了解苗人凤一样,他们即是对手,更是惺惺相惜的朋友,他们的生命都是为对方而活的。他们最纯粹,他们最洒脱,他们最忠诚,所以他们不是君子,却胜似君子。   在后人的世界里也许会没有他们的名字,但是后人不会忘记他们这群叫客的人,他们不是好人,但他们是最完美的人。   他们为什么会成为客,因为他们有信仰、他们有追求、他们不会随波逐流、他们也不会苟活于世,该来则来、去时则是无声无息,他们是最完美的过客。侠的归宿很普遍,他们或许隐于世、或许隐于林,或许成为了岁月的战利品。但客却成为了一种信念、一种瞻仰,他的肉体可以千疮百孔,但他的灵魂和信念却会随风飘扬,感染千秋万代的子孙.一身不为功名缚,万象即空十年梦,独自夜楼听风雨,脚下踏尽江湖路,这是上天许他们的一世荒芜,剑客的归宿结局。   剑客在人多的时候,他总是最沉默,也许在这喧嚣的世界本就不该有他的一席之地,这就是命运吧。   我们必须要承认剑客这条路,本就是坚毅而孤独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平凡的过路客,同时也有很多伟大的政客,但是时间一长他们都会同时间一样随波逐流。   爱情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但在剑客生命中他注定不能留恋,对于他们而言也许这只能是一场修炼。剑客不能有情,也不能动情,他的灵魂只属于那冰冷的黑铁,同样那冰冷的黑铁,虽然没血没肉,但是却因剑客的存在,它有了使命,它有了意识。正因为它们互相这份互相的依赖,所以它们是忠诚的。   剑客的归宿,也许注定是死亡。但是在临死之前,也许他还会做些什么,证明他在这世界上来过;也许他觉得他的存在,对于世界还有用不肯轻易死去。正是他们的信仰,正是因为他们的所在,没落的王朝,混乱的江湖,才得以支撑片刻。   山雨欲来,边城早已是千穿百孔,巍峨耸立的玉门关见证了都少的侵略,饱经了多少的沧桑。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照在城楼的最高一角上,点点的微红,似老人慈祥的微笑,更是政客们无奈的泪水。   关外清军蓄势待发,一旦玉门关破,那中原百姓何止水深火热,那将预示着一场战火燃遍中原大地,生灵涂炭,百姓妻离子散,无辜的血液流遍山河。   而崇祯却还是在一意孤行,不听忠言,荒淫无能,败坏朝纲;阿谀奉承的小人,还在食军禄,享受着歌舞夜景。难道死亡之音还不能令他们感到畏惧吗?难道真的要等到清军铁骑踏入京城,他们才能醒悟吗?   西北苦寒之风带着丝丝的凉意,是无忌惮的吹向边城大地。这是城楼上出现了一个枯槁的身影,他一动不动,黑色风衣在风中起起伏伏,他手中握着一把剑,剑柄是漆黑的,剑鞘也是漆黑的,看着余晖将尽,他似乎就要淹没在这无尽的黑夜之中。   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明亮,他的眼神总是那么的令人深思。那空洞的眼神带着狼族一般特有的野性,他的眼神之中有孤独、有无奈、又迷茫,但同时有一份坚韧、一份执着,一份愤慨。他在想些什么,他出现在这里又有何用意,但面对黑夜,一切的猜疑都是苍白的。   马踏边关雁飞绝,落日楼头残阳血,孤剑一柄镇雄关,热血只能寄天下,望断明月萧条道,黄沙漫漫尽是愁。也许此时此刻能心系天下的也只有他温云峰一人了。   他摸了摸手中的剑,面向苍穹,嘴角颤抖着说道:“师傅啊,当初你赠我这把青岩时,你就对我说‘徒儿啊,成就剑术简单,成就剑客难啊,真纯粹的剑客更难’,徒儿现在才明白,我执着着我一直坚持的正义,我不与中原武林结盟,想必师傅可以理解我一走了之用意,面对现在的朝廷如今的江湖,青岩剑救得了一人却救不了天下。”。   温云峰仰视苍穹呐喊着,但黑夜吞噬了一切,包括巍峨的雄关、漫漫的黄沙,以及正义的剑客。黑夜永远都是最真诚的,也是最公平的。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仇杀,恩怨,阴谋,儿女情长,这就是江湖。几代人的坚持,几个朝代的故事,几番情仇波折,刀与剑的厮杀开始了。    第一章 承诺与柔情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大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夜,但边城这边的天气很是奇怪,第二天却不见一丝雨迹。城楼的一角蹲着一个枯瘦的身影,那般冷峻那般坚毅,他正是温云峰,半眯着眼睛,第一缕阳关映入眼帘,他站起身子打了个喝欠,抖了抖筋骨,同时摸了摸腰间的剑,这是一个剑客的本能,不需要反应时间。   突然城楼的另一角也出现了一个身影。   顿时,没有一句的言语,也不需要任何的言语,温云峰腰间的青岩已经以近乎闪电的速度出了鞘,没人能够模仿他的拔剑,也许根本没人看清这到底是怎样的拔剑?但正是这诸多的不可能才能体现他的无可匹敌,青岩出鞘、无血不归、但留敌魂,才畏剑道。   人剑本为一体,宛如天边一道惊鸿,惊鸿既过,青锋已吻到对手颈间那丝血腥,但不知为何,剑突然静止。   来人说道:“好快的剑,师兄的剑还是让我毫无洞察的机会,但似乎师兄的剑少了一些东西,当初青岩的那份冷血无情已经找寻不到。”   温云峰收起青岩,转过身子收起内息,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微微的说道:”剑虽无情,人却有情,真正的剑无需断情绝爱”。   来人道:“是的,师兄这么多年大漠之旅,你真的变了很多,也许在剑术造诣我永远无法超越你,这或许也是当初青岩传你不传我的原因。”。   温云峰摇了摇头说:“蓝城啊,你不了解师傅,更不了解这把剑。你也背叛狐剑门,为鹰犬效力,我本可以一剑了结了你,但你有你的自由,我不难为你,希望你不要忘了带我们如生父的师傅是怎么死的?”   蓝城走到温云峰跟前说道:”师兄你错了,我没有背叛师傅,我也不想解释什么,以后自会明白一切,今日来有事相求,还望师兄能够念及当年同门情谊,答应师弟。”   说罢,蓝城取出一封信来,递给温云峰,温云峰并未考虑直接接过信来,剑客做事就是这样,不需要考虑太多,该做不该做自有分寸。蓝城合拳道:“多谢师兄成全,此行凶险万分望师兄保重,蓝城从未背叛狐剑门,也从未背叛过师傅,我也是身不由己,告辞。”   看见蓝城离开的背影,也许温云峰有一丝的不舍,毕竟多年师兄弟情谊怎是一朝一夕就能忘却的,其实温云枫深知蓝城并未背叛,他那番话只是希望蓝城离开朝廷,远离是非的纷争,剑客可以很容易的结果对手的性命,却不善言语表达自己的感情,也许这是个致命的弱点。   蓝城的身影已经远去,只留下漫漫黄沙上斑斓的马蹄印,而温云峰则有恢复了他那空洞狼性般的眼神,还是青锋相伴,还是孤高的剑客,谁也不知道以前这个男人经历过些什么,同样也没谁知道以后在他的身上会发生些什么。   温云峰缓缓的打开信件,他不是犹豫,只是他觉得也许这是一份他担不起的责任,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很认真的看着这封信。   信上写道:“师兄请你原谅当初我的不辞而别,我个人荣辱是小,江山百姓是大,我相信师兄是能明白我的用意。师傅之死,同门血海深仇,蓝城从未敢忘记,日日面对仇人却不能杀之后快,但是我只能忍,忍我才能更有把握摧毁东厂这个黑暗的组织。我刚得到消息,东厂联合关外清军高手准备潜入关内,企图与江南飞云盟主为敌,试机扰乱江湖,从而企图霸占大明江山。我辈有怎能袖手旁观,对手是清军的天狼十三杀,放眼江湖也只有师兄有这个能力与之匹敌,我相信师兄能够深明大义,他们就藏在关外大漠的死亡禁地――落云涧。对手阴险强大,望师兄小心应付,蓝城在这替中原百姓谢过。”   看完了信,温云峰有万千思绪,他摸了摸青岩,望了望远处的大漠,不管此行何其凶险,当温云峰接过信件那一刻,便已经做好了决定。   坚毅的眼神告诉苍天他的承诺,这是剑客的承诺,他不比那黄金轻,它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世人不解却又崇拜的眼神。   他缓缓的拔出青岩,此时不存在速度之言,锈迹斑斓的青岩看似脆弱易断,但那是苍桑的标志,没人可以懂这把剑承载了什么,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它显得是那么的冷峻,那么的嗜血。   温云峰目视着这冰冷的三尺青锋道:“想不到你我还能并肩战斗,师傅当初你赠这把剑给我的时候是不是已经预料到这么一天了。剑客有情,却忌多情;无情剑,血洗天下,有情剑,为国为民,弟子从不曾忘记师傅的教诲,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有人去做,师弟你做的对,师兄定会付落云涧之约。”   说罢又对着青岩感叹道:“青岩啊青岩,也许这就是你我的宿命,我我从不曾后悔,我知道你也从未后悔。”   这是剑客对着青锋许下的承诺,一个宝剑对道义的承诺,它微不足道,但无与伦比。   宝剑归鞘,那是最华丽归宿。温云峰摸了摸手腕的红线,突然他眼神中泛起了一阵涟漪,眼神不再冷峻空洞,而是那么的柔情温和,更透露了一丝深深的牵挂与不舍。   伴随着虫莺啼叫,青石小道给人一种曲径通幽的感觉,青苔以为这将干还未干的水珠。远处出现了一片茅草屋,虽不比源明桃屋那般诗情画意,但足以比拟卧龙凤雏的那番朦胧神秘。这种环境这种屋子,在边城这边极为少见,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有如此闲情雅致?   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依然是那枯槁的身影,但唯一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神,坚毅空洞之中似乎泛起了一丝柔情,温云峰一步步走在青石砖上,好像生怕踏坏一样。   一个真正的剑客把自己隐藏的很好,即便他拥有至高无上的剑术,在外人是根本看不出来的,所以造就了他们旷达的人性。   来到院门去前,他的步伐突然变得沉重,眼神中更多的是无奈,他擦了擦红润的眼眶,   轻轻的推开了门,好像这份宁静的气氛永远不允许被打破一样。但一阵稚气的孩音,打破了清晨最后一丝安静,但或许正是这种声音才能让这孤高的剑客留恋。。。。。   余晖又洒向边城大地,温云峰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望着落日的余晖,那空洞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不舍,因为他明知与天狼十三杀的决斗,不仅是个人恩怨,更是关乎国家的兴亡,就算九死一生也不得不战。   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完全不熟悉的强大对手,他似乎有了一丝惧怕,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纯粹的剑客了,他有了牵挂,剑客动了情,不战他已经输了。   太阳落山,夜幕来临,北风无情的袭来,温云峰不仅的打了一个寒颤,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为他盖上一件披风,   温云峰道:“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林儿。”   蓝林坐在温云枫的身旁,头埋在温云峰的怀里,在这凛冽的北风之中,儿女情长未免不是一杯暖人心脾的热酒。   蓝林说道有些哽咽的说道:“峰哥,昨天你师弟来找你,我就知道有事要发生,而你回家时的眼神告诉我你已经决定了,我告诉自己不许哭,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要支持你,但我还是克制不住自己。”说罢,眼泪便流了下来。   温云峰满含眼泪道:“林儿,对不起,我生来就是一个剑客,从来都没为自己活过,跟着我就注定你不会幸福。”   蓝林道:“峰哥,我和楠儿从来都未后悔过,在我的心目中你一直是个好丈夫,在楠儿心目中你一直是个好父亲”   面对如此体贴温柔的妻子,试问又有谁愿意天涯流浪?   温云峰搂了搂蓝林道:“谢谢你的理解,我曾是最好的剑客,现今也很久没有碰剑,明日一战不知是生是死,但我答应师弟,无论于公于私,我都不得不去。”   蓝林知道温云峰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支持,蓝琳说道:“不管对错,我都支持你。”   温云峰说道:“对了,林儿你要答应我,不要让楠儿练武,武学没有极限,剑术更没高低,逞强斗勇只会身陷江湖,难以自拔,如果要我选择我宁愿做一世平凡的人,剑客只不过是虚名。”   温云峰再次抱紧蓝林,也许对剑客来说,这是剑客最后一次奉献他的温柔。   而蓝林心里清楚,温云峰这次是碰到真正的对手了,虽然心中万分无奈、万分不舍、万分担心,但她不能能表露出来,她知道承诺对剑客的意义。   也许这是江湖中至真、至纯、至美的爱情。   江湖纷争几时休,青锋三尺叹锋芒,自古剑客亦多情,终是黄土一坟头。       第二章 两把剑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总是那么温柔,蓝林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异常安静,她明白温云峰已经走了,这个剑客或许会永远的消失在她的生命中。此时眼泪夺眶而出,每一滴眼泪都是对剑客深深的爱。   石桌上有一封信,蓝林拆开信来,欣赏说道:“林儿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自己好好保重,照顾好楠儿,对不起,我身为剑客,就难脱身江湖,今日落日时分还不见我回来,就带楠儿离开这里,不要等我了。原谅我……,温云峰”。   剑客动了情就注定着死亡,因为他的剑法不在淋漓迅捷,也许死亡不是剑客的宿命,但承诺让温云峰在劫难逃。   落云涧是位于玉门关西大漠最深处,那是天狼十三杀的阵营所在,也是温云峰的目的地。   带着江湖的命运和高手的好奇,温云锋进入大漠一路飞驰,大约三四个时辰,隐约看到了那个江湖中传言可怕的死亡大裂谷,也就是落云涧。   他刚下马,迎面而来的景象,让他不禁感到惊讶,涧口小溪环绕绿树成荫,伴随着几声莺啼,这样的景象堪比江南小镇。   但剑客终究是剑客,敏锐的洞察力使他收起那份惊讶,他始终觉得那里好像不对劲,这里既是死亡之地,怎连一丝死亡之音都感觉不到,越是这样多年江湖的他越是谨慎。   突然,他看见马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嘴唇也有些干裂,他正准备拿起水袋装些水来喝,谁实话大漠里水堪比黄金,但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顺势用剑挑了一块石头,抛向小溪,溪水涧到地上,瞬间大漠的黄沙变成了焦土。   温云峰不禁的感叹:“好毒的水!好一个死亡禁地。”   马儿发出一声声嘶叫,温云峰摸了摸马儿的头,将水袋里剩下的水喂到马嘴里说道:“夜溪啊!夜溪,辛苦你了,陪我江湖风雨了几十年,今日我已没能力保护你了,走吧,去找你的自由。”   说罢,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好似懂他意思一样,一声长嘶,奔向那漫无边际的黄沙,逐渐消失在温云峰的视野。   他的眼角似乎流下了一滴眼泪,但除了他本人外,没人知道那滴眼泪的含义所在,或许是害怕,或许是后悔,或许是感伤。但剑客没有退路,既然选择的路就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剑客就是这样可以为一个承诺的眼神而去牺牲。他摸了摸手中的剑,剑依旧是漆黑冰冷的,但是握着它,剑客心中会非常的踏实,因为那是他一身最长久的归宿。   他仰望前方,不再犹豫,绕过小溪,继续神秘的裂谷中探寻。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道石门,四周都是石壁,打造的十分光滑,没有一丝纹理,温云锋试着用掌力推了推石门,但他试了几次之后他发现这道门并非人力所能打开的。   正当此时,午日的阳光照射在石门上,似乎出现了两个字,温云峰仔细看了看,但并看不出这是怎样的两个字,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青岩出鞘,只见两道剑花,以雷霆之速破空洒向石门,门上两个字添上两道剑痕后,字迹逐渐清晰,好一个“生死”门。   石门一声巨响,出现了一道缝隙,就在缝隙稍纵即逝的瞬间,温云峰以迅雷的速度闪入门里,同一时间石门关闭,此时的石门又如当初一样没有一丝痕迹,好像根本从未动过一样。   他望着石门,感叹道:“好一个天工巧作啊!看来天狼十三杀,不仅是个武学高手,更是一个洞悉玄黄的巧匠。”   不久他收起了感慨,望了望四周,虽然密闭透风,但仍有光线,不得不令人称奇。   突然他发现在最阴暗的角落里,立着一块木碑,走上前去,上面刻着“江湖失足同道之墓”。   剑客始终是剑客,马上产生了一大推的疑问:“四周并未有打斗之痕,能来此的都是江湖高手,武功都不在我之下,怎会束手就擒?而天狼十三杀既然杀了他们,为何又要立碑敬奉?”   这一串疑问,温云峰不禁的皱了皱眉,突然沁人的花香,充满了整个石屋,剑客遇到危险时,本能的就会做出一些反映,他迅速封闭了全身各处要穴,同时寻找石门的出口,但石屋四周都是毫无纹理的石壁,温云峰感觉内息越来越紊乱,同时他终于明白这些武林高手为什么会死的无声无息了。   温云峰第一次感到这么绝望,心里不禁的感叹:“我一身仗剑江湖曾击败无数强大未知的对手,无数次的和死神擦肩而过,但这次还未与对手见面就输的彻彻底底,可笑的剑客,只可惜对师弟的承诺还未实现,可能这次我要失信于他。“   就在此时,他发现木碑旁放着一壶酒,他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可见已经尘封了多年,温云峰打开酒壶,毫无顾忌的喝着。   仰天大笑道:“死前还有此等好酒相伴,此生足矣!足矣!”   只听见坛子摔碎的声音,他倒在了地上。他死了吗?他就这样死了吗?没人知道还会发生些什么,他传奇的一生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湮灭了吗?   此时石屋异常的安静,微弱的光线,一切都是那么凄凉,枯萎的劲松,人空的阁楼,同样荒凉,此时一切的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日西落就注定变成昏黄的月光,人空的阁楼但阁楼依旧,枯萎的劲松却坚根永存。失落的剑客,即使死亡降至,但仍能上演那绝处最美妙的一剑,人生本就是白驹过隙飘然则已。   流水匆匆,波澜的水光,伴随着凉气与月色,一个呵欠,打破了所有的林静。   温云峰摸了摸后脑勺,微微的醒来,剑客的谨慎,令他来不及欣赏四周的美妙景色,摸了摸腰间的青岩还在,他站起来,随着月光的指引,来到一座石屋门口,同样是石屋,但不同的是这个石屋没有门,而且石屋里灯火辉煌。   他停住了脚步,正前方出现了一个背影,就这短短的一瞬间,温云峰也感知到对手的强大,不禁的暗自叹道:“此人临空而立,可见轻功也是登封造极,而这么短的距离,我却感觉不到他的内息,可见内功也是非同凡响,尤其是他身上时起时伏的杀气更是让人住摸不透。”   温云峰收起了惊讶,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同时也产生了疑问。   于是上前道:“多谢救命之恩,天狼十三杀。"   那个背影慢慢的转了过来,用放光的眼睛看着温云峰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救得你?”   江湖中只是传说天狼十三杀是剑术高手,但世人却不知道他却是一个与温云峰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温云峰道:“我中的毒,只有下毒的人才有解药,那个下毒的人和救我的人,在这里除了你,好像没人可以办到。”   十三杀发自内心的称赞道:“好一个冷静的剑客,你的胆量和气魄,加上你的武功,不愧为北孤剑祖的称号。“   此时十三杀身上的杀气顿时全无用友善的眼光盯着温云锋说道:“今日一见,便是缘分,你我同是剑客,孤高的剑术,一见面便心心相惜。”   温云峰冷冷的说道:“好一个心心相惜,好一个一见便是缘分,但那石屋里的荒坟,你怎么解释?那些江湖同道误入落云涧,并未侵犯你丝毫的利益,却落到身首异处,你已经背叛了江湖道义,又有什么资格妄谈剑术?”   其实温云峰知道刚才那番话是多余的,他是剑客十三杀也是剑客,剑客是不会做任何解释的。   但相遇那一刻,那般心心相惜,同是剑客,同是江湖一翘楚,命运的相似将两人无形的联系在了一起。其实温云峰知道对面这个人并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反而有种由衷的欣赏,但所谓的事实令温云峰不得不为江湖讨一个公道。   过了许久,十三杀笑了笑道:“朋友如果你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各怀鬼胎,如果你给他们机会走,他们却变本加厉,你怎么办?我十三杀自从十年前少年得艺,骄狂不可一世,与飞云大侠的决斗却让我败得一塌糊涂,幸得飞云大侠手下留情,自此隐退这落云深涧,潜心习剑,也算是一场造化。”   温云峰愤怒的眼神,充满了杀气,也许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剑客那嗜血的眼神。   十三杀看着温云峰眼睛说:“看来你并不是很信任我?”   温云峰冷冷的说道:“好一个隐退,口是心非,你根本不配用剑”   说罢,青岩出鞘光芒四起,强大的内息淋漓的剑气,或许十三杀从未见过,对他来说这何尝不是一次挑战。于是天狼出鞘,乌金剑身,寒月冷气笼罩,两种剑,两种剑法,两种剑品,不分伯仲,可谓是一时瑜亮。   此时已经没有任何语言,面对眼前的对手,不论是温云峰还是十三杀,都是前所未有的挑战,剑既已出鞘,没有交锋,没有嗜血,怎可轻易罢休?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不论剑术究竟谁高谁低,温云峰手中有剑,十三杀手中也有剑,那么这场比武就是公平的。   时间似乎凝固了,他们都在等,都在集中意念调整内息,等待最佳的出手时刻,用最简单的招式,最快的速度,击败对手。但时间过去了很久他们似乎都错了,对方根本没有弱点,这样耗下去,只会无情的消耗内息。   就在刹那之间,一正一邪的剑法如风雷一样,交错互汇,动如脱兔,快如惊鸿,慢如处子。此起彼伏的剑招,剑气在四周回荡,所到之处都留下深深的剑痕。   温云峰的剑法如天空飘渺不定的白云,四处飞扬,没有一刻静止;而十三杀的剑法九幽之下的诸般鬼魅,无形无实,穿梭缠绕,令人无法预判。两人的剑法都可谓是登峰造极,除了他们自己停下来,否则没人可以阻止这场决斗。   两种剑法,两种内息,相生相克,结果只有一种,那便是两败俱伤,电光石火之间,他们都停了下来,站着不动,静静的调整自己游动起伏的内息。   在局外人看来像没一场事一样,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对手的强大,刚才互出的那致命一剑,温云锋或者十三杀至今或许还惊魂未定。温云峰的眼神依旧那般空洞、孤独,但是比常人却多了一丝透彻,也许这正是正义之剑赐予他永恒的光辉。   其实胜负已经分出,十三杀用袖角擦了擦脸颊的汗珠,这个动作胜负显而易见了。   十三杀合拳道:“多谢温兄手下留情”   温谦虚道:”何必言谢,有你这样的对手又何尝不是我的荣幸,其实这招月缺本就是同归于尽的残招,若不是你剑下容情,我们都会命葬于此。”   十三杀笑道:“唯有真剑客才能手下留情,北孤青岩十九剑‘天际流云’,好快的剑法,在下领教了。”   温坦诚的的说:“一把天狼魔剑能在你手中,却没有一丝戾气,反而光明磊落,仁心持魔剑,或许这把剑也找到他真正的主人了,我收回我方才的所有疑虑。”   几经波澜,剑客与剑客,心意相通,也许这才是世界上最纯粹的交易,用真诚的言语,孤高的剑术,打动对方的心灵。   剑客总是这样,温云峰如此,十三杀亦是如此,因为只有剑客才懂得剑客的内心世界。剑虽是无情的杀人利器,但剑虽无情人却有情,同为孤高的剑手,剑术上的交锋,让温打消了心中的所有疑惑,或许他自己都不敢承认,但他心中坚信眼前这个人绝对是可以生死相交的朋友,同样在十三杀心中亦是如此。   剑出未必必见血,或许只有诸如他们两位这般的剑手,才能剑下留情。在这荒芜的戈壁上,剑客的这种情谊永远是正义之花中最绚丽的一朵。   他们同是江湖的传奇……       第三章 传奇凋谢青岩易主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哈!哈!哈!不必客套,二位都是江湖传奇,不过今日顺我则昌,逆我者都得死”不知是谁发出如此狂傲的言语?   刹那之间窄狭的石屋,充满了杀气,数十支劲弩对着温云峰和十三杀二人,弩手个个面无表情,似乎猎鹰般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面对数十支强弩,不论是温云峰,还是十三杀,都清楚地知道这么近的距离面对滴水不漏的弩阵,稍有不慎便是万箭穿心   十三杀挪动脚步,身子瞬间移动到温云峰前面,这个动作快的已经超乎了弩手眼睛的极限,但同时数十支弩也指向十三杀。   在高手看来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可在此时此刻,这个动作象征着信任和对剑道的忠诚,此时在温云峰心中没有任何疑虑,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再去怀疑身前这个生死之交。   十三大声道:“敝人想来喜欢清静,不知金厂公不请自来,还送这么大的见面礼,所为何事?”   就在此时弩手们退向两边,一个身着黑色披风的人走了过来:“本厂公就是欣赏二位这番豪气与胆量,方才二位的巅峰对决,看的在下是目不暇接,一时忘了通报,还请见谅”   十三杀拍手嘲笑道:“哈!哈!好动听的言语,都是皇上身边的狗很会咬人,今日算是见识了。“   金寿天说道:“天狼兄何必逞口舌之快,今日我是来替朝廷招募你们的,你们听了条件一定会心动。”   十三杀疑惑道:“我对你的条件不感兴趣,不过我很想知道在下寒舍虽算不上神秘,但还算隐蔽,不知金厂公是如何嗅到这里的?”   金道:“告诉你也无妨,说来还得感谢温大侠。”   当温云峰正要说话时,十三杀抢道:“我与温兄一见如故,如果你妄图挑拨,我告诉你你的阴谋不会得逞。”   这种信任、这种义气,这份肝胆相照,便是最暖人心脾的烈酒。   金寿天得意的笑道:“温大侠怎么能干这种出卖朋友的事情,只不过在下略施小计。在下故意让手下放出口风,说十三杀勾结清军意欲图我大明河山。我明知叛徒蓝城会去通知温大侠,我也料定温大侠定不能袖手旁观,一番厮杀,在下坐收渔利,二位此计可好!”   听完这番话后,温心中万分惭愧,但事已至此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既是剑客便应该面对,或许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弥补去挽救些什么,面对几步开外的数十支劲弩,他纵有通神的本领,但又能怎么样呢?唯一的办法就是鱼死网破。   温云峰上前道:“天衣无缝的计划,此计不可谓不毒,用心不可谓不歹。但我现在关心的是我那蓝城兄弟不知是否安好?”   金寿天笑道:“温大侠真的聪明人说糊涂话,我都说了是叛徒,我会对一个叛徒仁慈吗?不过我留他一条命,为了更多的鱼。”   温云峰冷冷的道:“但你犯了一个最致命的错误。”   说罢,青岩如蛟龙般出鞘,破空发出阵阵龙吟,以雷霆的速度吻向对手的咽喉。剑锋不偏不倚落在金寿天的颈间,霎时气氛凝重了起来,刚才与十三杀的决斗,内息消耗过多,这一剑出去已是强弩之末,内息时起时伏,温深知这样做的后果,但他没有选择,因为这是对自己的救赎,也是对知己的情义,更是剑客的归宿。   身为剑客的十三杀又怎会不知,但现在温云峰已经这样做了,此刻任何挑拨的言语,也无法战胜十三杀与温云锋的那般心心相惜。   金寿天毕竟也是江湖风雨几十年的高手,也不紧张道:“好快的一剑,不愧为天下第一剑,但你要明白就算我放了十三杀,成全了你的侠客道义,你又如何从我这弩阵全身而退?”   温云峰道:“这个不劳阁下费心了。”   又对十三杀说道:“温有愧于你,换做是你我相信你也会这么做,温云峰为方才对天狼兄的质疑道歉。”   十三杀道:“温兄大仁大义天下少有,十三杀生平有如你一兄弟,足矣!”   金寿天依旧那般狂妄的笑道:“哈、哈、哈,你们都不用客套,今日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温云峰单手反扣金寿天的双手,紧了紧手中的青岩剑,顿时金寿天颈间的血液随着剑身划到剑尖,与此同时金的额头上也渗出些许的汗珠。   也许面对死亡,就算他曾是无数次给别人带来死亡的大魔头,就算他再从容不迫,但面对眼前这个天下第一剑,既使这个剑客是在垂死挣扎,但他手中无情的快剑和猎狼般的眼神也足以令对手感到死亡的恐怖,金寿天当然也不列外。   温云峰怒道:“所有人都退下。”   金寿天迫不得已只能下令:“你们退下,让他走。”   顿时弩手们有序的向两边退开,留出可以走一个人的路。   温云峰说道:“天狼兄快走,其实你比我更适合做一个纯粹的剑客,温云峰无以送你,北孤青岩算是我送你的礼物,兄弟好自为之。”   一场别离却伴随着强烈的杀气与过多的无奈,也许这就是剑客注定的归宿。   十三杀合拳行礼,然后转身大步离去,这些动作看似无情,但只有剑客与剑客才能明白这是对道义的承诺,不需要任何言语来形容。   在十三杀心中,既然情义相许便生死相依。对于他来说,他不怕死,但完成不了对知己的承诺却是比死还难受。   十三杀刚走出落云涧,轰隆声由远及近,火药味充满整个荒芜的戈壁,十三杀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水,但他仍然没有回头,因为剑客选择的就是没有退路的路。   看着落在身前的青岩剑,青岩微弱的颤抖,仿佛是在悲鸣主人的离去,十三杀缓缓地拔出青岩指着苍天,在日光下青岩那沁人心脾的寒气并未受到强烈日光的感染,反而更加的凛冽,也正如温云锋本人一样,孤高、自信、正义,拥有山河般旷达的人格和狼性一般的冷寂。   青岩记录着温云峰几十年的江湖风云,青岩易主代表着北孤剑祖已经成为过去,已经成为历史一笔失落的雕刻。   一个用死诠释着正义与道义的所在,一个用一生去完成一个寂寞的承诺,一个传奇的凋谢,也伴随着另一个传奇的崛起。   温云峰如此,十三杀亦是如此,有温云峰就有十三杀,同为江湖的翘楚,同为孤寂的剑客,所以他们走到了一起,成为了生死相交的朋友,这便是风云江湖不变的定律。       第四章 风云南盟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自古名满大江南北的江南圣地,上至名流侠客,下至街头地痞,到此无不驻足流连。但江湖没有美好的风景,只有血腥的角逐。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来往的叫卖声、吆喝声和欢笑声,远望近观这宁静祥和的小城,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繁华美好。   南盟城巍峨屹立在群山雾霾之中,它是江湖正义的结晶,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的故事也在感染者每一个少年侠客。   据说在十年前,决魂刀客段云鸿与北孤剑祖温云峰,在此合二人之力,大战边刑魔教十大长老,并一举歼灭了无恶不作的边刑魔教数千教众,还得江湖数十年的安定和平。   温云峰因厌倦了江湖厮杀,决心退出江湖,隐居塞外边城。而段云鸿则留在此地,为了怀念曾经的挚友,也解下佩刀放入城门头的降刀石内,并取名两云刀,且昭告江湖二十年内,有人能拔出此刀,它便让出南盟城退隐山林。   一晃十年过去,故人远走却从未捎来一丝音讯,两云刀的光芒依旧那么夺目耀眼,它的主人却也从未出现。   南盟城上站着一个衣冠卓著的人,双手后搭,目视远方的苍穹,他的眼神有着与剑祖一般的孤高豪气,那是正义的结晶,那是一种不可被战胜、不可屈服的眼神,却为何多了一丝无奈和慌乱?   他嘴角微微一动,便是一声长叹,这种叹息或许没人可以理解,亦或许只有知己才能领悟,但究竟是什么让这位曾经的战神如此懊恼?   一个低沉却有力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和战神的思绪:“段大哥为何叹气。”   段云鸿回头看到说话之人,脸上露出久违的欣喜,说道:“飞云佛杀一拳定昆仑,几年不见,还是当年那般神采飞扬,豪情不改。”   来人便是西来一拳定昆仑,统一西域三十八流派,大小数百场决斗,未尝一败的昆仑拳圣飞云佛杀。   飞云佛杀道:“段大哥见笑了,已过而立之年,何谈神采。某上次与两位哥哥一别,不胜孤独,听说段大哥在南盟城立下英雄榜,寻神刀主人,便千里赶来一聚。”   段云鸿也高兴的说道:“飞云兄远道而来,兄不胜欢喜。”   说罢两人合拳拥抱,这一抱,或许对于江湖上两位孤高的侠客而言,已经是非常难得。   飞云佛杀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听说温大哥隐居塞北,不知现在可否还过的安好?”   段云鸿扶着城墙,目视远方说道:“温大哥远走塞北,十年来未曾有过一封书信的往来,当年的意气风发,不知如今他是否变了模样?”   飞云佛杀说道:“江湖本就险恶,人心更是深不可测,能觅的一丝安静,或许对于温大哥来讲,也是一件好事。”   段云鸿无奈说道:“何尝不是呢?天下第一,我们三人从未在乎过,但险恶的江湖,动荡的局势,你我不得不杀戮去救赎。今是正月初一,十年过去,我也无心再去动刀,可宝刀已经开始颤抖,只是那个人还未出现又得再等十年。“   飞云佛杀说道:”段大哥之伤,我明白其痛楚,两云刀是二位兄长的心血所铸就,南盟城亦是正邪之争第一道旗帜,永不能倒下。”   说罢,段云鸿回忆当年说道:“当年三云庄,你我加温兄三人一见如故,以刀法、剑法、拳法煮酒,结为生死之交,借酒问月,何愁人生不快,如今那位挚友却远在关外,可惜可惜!”。   望着远处的暮色,带着老人的慈祥笑容洒向这两位孤独的英雄,段云鸿不在言语,飞云佛杀也不再说话,就这样二人注视天边,俯视城下匆匆归家的商人,心中万千思绪与烦恼,但二人都知道过多的言语,并不能解决眼前的繁琐,唯有静心一念,坐等云开日明。   暮色印上他们的脸颊,些许的胡渣,又平添了几丝沧桑悲凉,当年煮酒论刀剑,豪气平江湖的三云,此时只能向岁月和命运妥协。   身不由己的江湖,腥风血雨的厮杀,但少年侠客仍会前仆后继,开启了这段故事,就总会有人将它演绎下去。北孤剑的凋谢,那下一个十年两云刀该何去何从。   灵石村,坐落在灵石山脚,距南盟城不过半日路程,这里民风淳朴,世代以耕种为生,乡里和睦,亦可为是人间世外桃源。   但或许上天嫉妒这里的平凡和美好,给了一个美丽却夺命的传说,相传这里有千年陨石,这种陨石灵气可解天下奇毒,拥有之人还可提升力量和强化内息,这对于江湖中人无疑是一巨大的诱惑,曾经这里经常有形形**的不速之客,它们各怀鬼胎,但自从南盟城建立以来,在其威严的震慑下,才还得这里的一片太平。   十年前,温云峰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蓝林知道对于剑客来说,当他没有完成他的承诺时,只能证明这个剑客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但她并未流下多余的泪水,当她许下一生决定跟剑客走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唯一能做的就是带上还年幼温楠,离开边城,离开仇恨,于是就来到灵石村落下脚,一晃十年过去。   早晨第一缕阳光总是那么温暖,它总会给勤劳的人们带来希望和欢笑,咯吱咯吱!木房门打开了一半,一位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阳光投射在她脸上,洁白的皮肤,明亮的眼眸,婀娜的身姿,十年辛劳并未改变她的美丽容颜,这种美丽的女人,或许我们能理解当年为何温云峰能放弃天下第一剑的虚名,陪她远走边城。   “母亲,我上山打柴去了”,说话之人便是温云峰之子温楠,十年之后的今天,温楠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少年,眉宇之间的英气,即使多么平凡的打扮也是掩盖不了的,他的眼神与温云峰极度身似,但又不全是,他似乎多了一分透彻和希望。   蓝林走上前来,拍了拍温楠肩上的灰尘道:“山路险恶,自己小心,早去早回不要贪玩。”   温楠说道:“哎呀,母亲我已经快二十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说罢转身出门而去,蓝林望着儿子的背影,眼睛里似乎泛起了一丝泪花,那个极度神似的背影,看上去那么熟悉,却此生不能再见,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温楠远离江湖仇恨,平平凡凡生活。   落日的余晖洒向平淡的乡村,人们还是一如既往,一切似乎都没什么两样。   但一场腥风血雨就要降临,远方的树林,尘土飞扬,惊扰了飞鸟虫兽,四处逃穿。一群马队,黑色的马,黑色的刀,黑色的眼睛,伴随着落日最后一丝余晖的消失,他们就仿佛死神般可怕,但他们将屠刀挥向如此平凡淳朴的村落,那将注定欠下江湖这段血债。   当黑夜淹没了一切,带头的黑夜人举起屠刀道:“一个时辰,铲平这里,务必找到灵石,杀!”,   横刀一挥,刀光伴着月色,马儿的嘶叫,瞬间宁静的村落沸腾燃烧了起来,那群黑衣人就如狼群进了羊林,屠刀挥舞,鲜血四溅,无辜的村民老人、小孩、妇女,屠刀所到之处没有任何活口。   此时温楠背着柴草回到了村口,眼前这一切,他并未感到恐惧,眼神中露出那从未有过的愤怒,能改变一个人的生活,却永远改不了他身上流的血液,那种深入骨髓的狼性和剑客的勇敢,令他没有迟疑片刻,心里牵挂母亲,他冲进了这场血腥的厮杀中,   有一黑衣人道:“这里,还有一个小孩。”   但温楠并未在乎身边飞舞的屠刀,一路飞奔,也不知那里飞来一脚,伴随着剧烈的震动,温楠昏了过去,不醒人世。   当数十把屠刀砍向他,死在顷刻,突然天际出现一把飞剑,以迅雷之速如同鬼魅般,伴随强烈的剑气,似惊鸿划过。   数十个黑衣人终于停止挥舞的屠刀,准确的说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再进行杀戮,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影和一双似乎放着正义之光的眼睛,他手中的剑很普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就是这柄普通的剑,令这些恶徒到死的时候,都难以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那个人走上前来扶起昏厥的温楠,望了望四周的尸体,眼睛里似乎泛出一丝自责和泪水,但握了握手中的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又投给世人的是孤独和狂野的眼神,搀扶着温楠,收起手中的剑,消失在这个恐怖的黑夜里。   剑杀人从不需要解释,不管错与对,因为他在做他认为对的事情,它只需要迅雷般出现,又如惊鸿般消失,让旁人去评判。   第二天清晨,段云鸿和飞云佛杀接到消息,赶来此地,望着这遍地的尸体,他们没有叹息,因为对于一个正义的侠客来讲叹息没有任何作用。   段云鸿来到黑衣人的尸体旁道:“看这些人的打扮和所用兵器,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都是东厂死士,看来金寿天也相信了这虚无灵石传说,可惜了这些无辜的村民。”   飞云佛杀道:“金寿天再出江湖,不知道他下一步又会有什么动作?或许这场屠杀又会开启动荡的江湖仇杀。”   高手敏锐的洞察力,令段云鸿收起了伤感,看着黑衣人的伤口他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说道:“从这些人的伤痕来看,应该是瞬间被同时致死,伤口并未接触到利器,应该是强大的剑气划破,这些人死前还未来得及闭上眼睛,可见出手速度之快。论这世上能用剑杀人,能做到这般极致快意的人,只有温大哥一人,但温大哥,早已隐居边城,早有了妻室,心中有了牵挂,是绝对使不出如此纯粹的剑法,但我再以想不出这世上还有谁能有如此绝高空前的剑法?”   飞云佛杀沉思了一段时间道:“或许还有一人可以做到。”   段云鸿越加惊讶道:“还有一人,飞云兄所指是谁?”   飞云佛杀道:“当年初定昆仑的时候,我曾接受关外天狼十三杀的挑战,我与此人拼尽内力,最后一招险胜,此人剑法如同地狱鬼魅,缠绵魂绕,千变万化,如果单论剑法,或许这世上只有温大哥能胜过他。并且此人痴迷剑法,而且一心使剑心无旁骛,如今可能已经登峰造极了。”   段云鸿道:“此人我有听说过,不过他久居关外,不知突然重出江湖,又是所为何来?”   飞云佛杀道:“兄长,不必太过操心,该来的总会来的。”   段云鸿道:“不行,我也卸下两云刀,如今再想拿起,可能刀已经不认我了。十年等不了,马上发英雄帖,昭告江湖,南盟城本月初十举行问刀大会。”   于是,收拾好这里的后事,二人便匆匆离开,回到南盟城。   刀剑浴血少年落泪,这场屠杀给了江湖动荡的借口,那么就应该有人站出来收拾残局。       第五章 神刀问世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南盟城巍峨屹立,似乎神圣不可侵犯,宁静似江南小镇的城池,但初十这一天,它突然繁华了起来,平静了太久,或许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江湖本来就是如此,滴血问情,没有英雄和布衣,有的只是用杀戮换来的短暂的平淡,亦或许只有杀戮才能停止杀戮。江湖风雨欲来,没有人可以阻挡,血腥的屠杀,谁也不愿看到。   城楼高处站着两个人,他们都望着远方,透彻的眼眸看着来往的人流,但不知为何却又带着一丝忧虑和不安?还有谁?北孤剑祖温云峰去了,但正义仍在诠释。   段云鸿指着城楼下的来往的少年侠客道:“当年也是如此年纪,三云浪迹江湖,不为天下第一,为的只是还江湖一个安定,但如今三云不在,江湖再掀波澜,不知下一个三云何时会出现?”   飞云佛杀说道:“一切都有因果循环,我们只能尽力,却不能执着的去扭转,江湖仇杀再起,我相信神刀已经颤抖,不早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可能天下英雄已经到齐了。”   段云鸿道:“也罢,神刀问世也就在今日,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说罢,二人便下了城楼,来到了问刀台。   这边早已站满人,有白眉的道士,有少林的僧人,有年长的老者,也有英俊的少年侠客,形形**的人群,但他们寒暄的话语都一样,他们的目的都一样,都是奔着这两云神刀而来,可能只是单纯的为了夺刀而来,谁会念及江湖正义?这点或许段云鸿也曾想到,但是江湖的局势已经不容他再多做等待下去,就算是下下之策,也只能冒险一试。   飞云佛杀坐到台下一处不起眼的木椅上,或许高手他们都是如此低调。段云鸿走到了问刀台中央,台下的一切唏嘘都静止下来,正义的眼神总是那么威严,一切的阴谋都只有飘散。   段云鸿合拳道:“今日段某在此举行问刀大会,各位百忙之中不远千里赶来,某不胜感激。两云刀已经尘封了十年,当初封刀就是为了还江湖一个安定,但如今江湖再起波澜,我也无心无力再问江湖之事。今江湖局势刻不容缓,在此寻一侠士,拨出此刀,担起江湖重任,在下便不胜感激!”   忽然台下一大汉道:“本人苦练刀法十余年,横行江南一带,自问少有敌手。”   说罢便飞上台来,别看他体态笨重,身形却是如此的轻灵,加上他手里的那钢刀,少说也有七八十斤,或许他并未夸大。   就在此时段云鸿悄悄来到飞云佛杀身边坐下,他们二人并未言语交谈,只是静静的注视问刀台,因为他们在等,等一个最适合托付两云刀的人。   忽然台下一个身影转瞬之间来到台上,定睛一看才是二十出头的少年,就这轻功江湖已经少有人及,令台下很多老者都自愧不如,他要夺刀,或许也不是不可能。   少年调整内息,微微定了身形道:“两云神刀,且是你粗鲁莽汉所能使,就你那点本事也敢上台论刀,简直可笑。”   言语之间,大汉已经按捺不住情绪,手中的大刀已经举起,以风雷般的速度砍向少年,这一刀伴随强大的气流和杀气,这一刀出去在江湖上少有敌手,或许也不算狂话。   但就在人们惊讶的同时,少年随手一挥,那股气流和杀气顿时随风飘散,大汉也伴随着掌风落到台下。他站起摁住胸口,咬牙忍住剧烈的疼痛,但他并没说话,因为技不如人,比武斗狠本就成王败寇。   但即便是如此高深的武功,台下为夺刀而来的人们也并未就此惧怕,或许一把上好的兵器就如一个美丽的女人一样,他让人明知不能驾驭,但仍会不顾一切冒一试。前仆后继的挑战,但几轮过后站在台上依旧是那个少年。   飞云佛杀对段云鸿说道:“这个少年内息之强,意念之稳,或许他还真能驾驭这把神刀。”   段云鸿道:“这不尽然,虽然他的内功在江湖中也算出类拔萃,但此人言语狂傲,出手狠辣,方才败下台之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内伤。如此狠辣狂傲之人,是无法练就正义的刀法,也无法扭转江湖。”   飞云佛杀道:“兄长说的也是,不妨我们继续往下看吧”   突然台下走上一个道士道:“阁下,即是为夺刀而来,又何必招招伤人要害不留余地。”   少年道:“臭道士,他们技不如我,却又干你何事?莫非就你也想来打两云刀的主意。”   道士说道:“贫道只是云游到此,不知什么宝刀?只是看见年轻人骄狂跋扈,出手不留余地,担心你年纪轻轻便嗜杀成性,所以上台劝说。”   少年道:“臭道士,快滚,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不然在下不客气了。”   说罢两手云力,一掌推将出去,以这掌的力道,老道非即残,但杀招发出,少年并未有收回的意思。   就在段云鸿准备出手相救的时候,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掠过人群,飞到台上,只是一个转身便将少年的掌力挥散。   站在台上对老道说说道:“老先生,你快下去,这里很危险”   说罢,便转身面对少年,令人们惊讶的这也同是一个少年,但目光里却多了一分温暖和善良,眉宇之间英气逼人。   他面带笑容对着白衣少年道:“兄台,即是论刀,大家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白衣少年道:“阁下武功着实令我敬佩,今日一招惜败,就此告辞,改日再来领教。”   黑衣少年道:“干嘛着急走啊?”   说罢便拉住白衣少年,就在拉扯之间二人拼上了内力,白衣少年被强大的气流震到数十步之外,并且被撕下了左肩的衣袖。但令在场所有人惊讶的事情出现了,他的左肩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印记,江湖中人皆知这是东厂的特有标记。   飞云佛杀惊讶道:“东厂也来夺刀,看来金寿天的阴谋是要统一江湖。”   段云鸿道:“幸的有这黑衣少年。”   就在说话之间,白衣少年从怀里摸出一支火箭,射向天空,瞬间数十名蒙脸黑衣人,手持强弩,以规则的队形攻守兼备,在场江湖中人都知道,这是东厂的死亡弩阵。   飞云佛杀按捺不住了,说道:“太猖狂了,待我来会一会这所谓东厂怒阵。”   段云鸿一把拉住了飞云佛杀道:“不急,看这个少年怎么处理?”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少年以游龙般的身形穿梭在这些死士里,如此速度,那些死士根本伤不了他分毫,但几个来回少年便退了出来,他发现这些死士身上根本缺点,也就是说根本打不死。   情急之下他一跃纵身飞上了城楼,运足内力,握住刀柄,瞬间降刀石融化成烟云,两云刀锋缓缓出世,少年从未用过刀,也练过什么刀法,但此时望着手中发着红色火焰的宝刀,他却感到从未有过的熟悉和亲切,他从未想过夺刀,但此时他却感觉这把刀应该是他的。   段云鸿露出微笑看着飞云佛杀道:“正直,善良,勇敢,聪慧,两云刀总算找到它的主人了!”   此时二人终于露出了久违了的微笑。   黑衣少年望着眼前的这些死士,他不知道以两云刀之锋利是否能划破那玄铁衣甲?他亦不愿一试,因为他知道两云刀不应该是杀人的刀具,而是诠释正义的灵魂。所以他只是运力刀锋逼退了死士,白衣少年见状不妙,于是号令死士一并离开这里。   黑衣少年并没追上去,同样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也没追上去,因为他们知道,这场厮杀才刚开始,如果以杀戮来制杀戮,那恩怨情仇便会永无止尽。   两云刀沉默十年,在正义和善良的感化下,它终于出鞘,它依旧锋利如往昔,但江湖这盘残局,还有黑衣少年,以后的路还会怎样。       第六章 青岩再现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一把宝刀,一个侠客,他们都是孤独的,但如果一把宝刀遇到那个令它出鞘的侠客,剩下的只有寂寞,无敌的寂寞,自由的寂寞,牵挂的寂寞,亦或许只有这样的寂寞才能眺望江湖一尘不染。   少年收起锋利的两云刀,宝刀似乎也能听懂主人的意思,收起了摄人心魄的光芒。少年还是微笑,微笑就是他的面容,似乎这微笑是天生,亦或许这个世界没有令他难过悲伤的事情,不论是本能还是伪装,在这个江湖上这样让人舒服的笑容已经不多了。   少年来到段云鸿和飞云佛杀的跟前道“两位前辈!方才情急之下,冒昧取刀,实在无理”   段云鸿望着飞云佛杀笑了笑,又对着少年道“年轻人怎么称呼?”   少年尴尬的笑了笑“在下实在无理,晚辈性叶,单名一个淙字”。   段云鸿道“不妨,叶少侠,不必太过拘礼。无心夺刀,刀却在你这手,这也是天意。”   叶淙双手捧着两云刀道“晚辈何德何能,决不可能有占宝刀这念”。   段云鸿挥了挥手,说道“你如无德无能,何以识破东厂阴谋,又何以化降刀石,刀不问事只论人,即是天意,少侠亦是豁达之人,又何必过于谦虚”。   叶淙道“在两位前辈面前,在下实在不敢隐瞒。在下只是江湖一浪子,居无定所,四处飘渺。两云刀乃是段前辈的毕生心血,亦是南盟城的灵魂,晚辈实在难当此问逐两云宝刀的重任”   段云鸿道“灵魂是虚,责任是虚,天下第一是虚,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才能自由自己和他人。两云刀本就狂放桀骜,降刀石里封印十年,今日看到那出鞘的怒当光芒,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或许我一开始就错了,但我不知错在那,今日看到少侠持刀才知,释放自由才是真正安静。两云刀封印城头,它只是个象征,是个虚名,涉身江湖里,它才是两云刀。”   叶淙道“听了前辈一番言语,晚辈再多做推迟似乎也太过迂腐。既然是天意,两位前辈如此信任,我定会好好运用两云刀。”   飞云佛杀道“如此甚好!两云神刀再现江湖,任重道远,年轻人江湖险恶自己保重!”   叶淙本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告别了两位前辈,便匆匆上路。   段云鸿望着飞云佛杀会心一笑。两云刀找到了新的归宿,叶淙身上的聪慧善良和正义,宝刀配英雄,这本就是江湖的定律,亘古不变。叶淙带着两云上路,他知道从前的他是一浪子,如今他却多了一分重任,他心里总有些许的不情愿,但收下宝刀,便是承诺于道义,没有后悔,只有默默去尊重和证明。   寂静的山峰,喧闹的飞鸟,石桌旁两人在安静的弈棋,不是别人正是温楠,他的从昏厥里醒了过来,但他并未流泪哭泣,只是他的眼神变得空泛单纯,如此的狼性,我们记得似曾想相似,对这个眼神,我们见过两个人有过,温云峰,还有就是在另一旁陪温楠弈棋的十三杀。   十三杀道“你记得你父亲吗”   温楠道“记得,从未忘记”   十三杀道“你牵挂你母亲吗”   温楠冷冷的说道“牵挂”   十三杀道“那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温楠道“寻找父亲,寻找母亲,”   十三杀道“那如果他们都死了,你又当如何?”   温楠还是冷冷说道“血债血偿,报仇”   十三杀不在说话,他知道幼年失去父亲,和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在这个少年身上烙印下深深的仇恨。十三杀,陷入了深深的懊恼,这份懊恼是带着自责和可怜,想起落云涧一战,他知道他现在不仅是十三杀,更是温云峰。就在十三杀沉思的时候。   温楠开口了“前辈即是父亲挚友,请教我剑法”   十三杀说道“为什么要学剑法?”   温楠回答说“我一直就像学剑,只是父亲和母亲一直希望我不要涉足江湖,我不愿让他们担心,所以一直未提。如今父亲不在,母亲生死未卜,灵石村那场屠杀,我必须向江湖要一个说法”   十三道“你学剑就为报仇?”   温楠并未迟疑道“对,报仇”   十三道“先下完这盘棋。”   两人沉默不语,专心下棋,棋局总是可以参详人生,棋局总会终了,最后一步才会分出胜负,此时两人的棋基本上都已杀完,两人都还有一匹车,但温楠多一相,棋局已胜负马上可分,但温楠却主动失去一相,棋局陷入僵化。仇恨并未抹杀这个少年的灵魂,不为胜利,不争第一,这为公平,剑客家族的血液永远改变不了,孤独沉默但诚于剑。不论温云峰是怎样的人物,但此时的温楠注定将成为剑客。十三杀看着棋局笑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收拾了棋局说道“你跟我来个地方”。   来到一个安静的山洞,十三杀点燃火折,来到一处稻草旁,剥开稻草指着一把乌黑的三尺长剑道“温楠你是否还记得这把长剑?”   温楠上前看到这把剑,他没有说话,他的眼睛里泛起了一丝泪花,他知道对于父亲这样人,剑不会离身,剑离身只能证明父亲已经死去,他擦了擦眼角对十三道“请前辈叫我剑法”。   十三杀道“你既知道此剑,你不想知道你父亲的下落吗?”   温楠冷冷的说“学成剑法,我自会下山寻找答案,现在我只想学剑”。   此时的温楠,他就算不用剑,他已经是一名剑客了,两位孤傲的剑客之间不会有多余的语言,也不会有太多的疑问,剑客不喜欢去质问别人和猜疑,他只相信自己亲自找寻的答案。   十三杀望着青岩心里暗暗道“温兄,我不知教温楠剑法是对是错,但既然他已见到青岩,已决心持剑,我就没得任何理由拒绝他的要求,请原谅我擅自决定”   说罢,以内息调动全身真气,一把拔出青岩,强大的内息唤醒了沉睡的青岩,好剑在一名好的剑客手中出鞘,这无疑是这江湖中最无解的事情。   十三杀喊道“温楠看好了,你父亲的北孤青岩十九剑,一共七剑,前面六剑每剑又分上中下三剑重复连环,最后一剑月缺,我只见过一次,我只演一遍。你可看好了”。   温楠看着十三杀手中的青岩,不在说话,十三杀也不再说话,对于十三杀而言此时最重要的就是演好挚友的每一剑,剑客就是这样纯粹简单。青岩在十三杀的强大的内息带动下,每一剑出去都带有毁天灭地的杀气,一剑扣着一剑,如天际流云时起时伏却从不间断,剑气破空带着声声龙吟,剑招时快时慢,青岩泛着暗淡的光芒,却是那么的浓烈,难以挥散。十三杀也完全陶醉在青岩的剑招之中,此时也分不清到底是十三杀还是温云峰。   剑如游龙,空灵却狂放,最后一剑终于伴随这时间的流逝到来,温楠也目不转睛,从未怠慢。蓄前面十八剑之力,越发的强劲,此时也分不清人和剑,那一剑如江水、天边惊鸿,却又是那么的孤高和嗜杀,看见这一剑的人,会想起生命中所有高兴、失落,然后在后悔中消失在这一剑中。剑招慢了下来,十三杀平整了内息,但还是喘着粗气叹道“不愧天下第一剑,如不是亲自领教,我绝不会相信这个世界有这样的剑法纯在”。   十三剑递给温楠道“这便是你父亲的北孤青岩十九剑,刚才我只是凭借内息勉强练了一遍,你看到这些都是有形无实的剑招。你能领悟多全在你,这本是我自己的内功心法,你好好看看”于是又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温楠。”   温楠道“前辈大恩,在下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十三杀连忙扶起温楠道“我承受不起,这剑法本就是你父亲的,没什么恩情可言。你就留在这里专心练剑吧,我这里的事情也了结了,我也该走了”   说罢,瞬间便消失在温楠的视野。温楠举起手中还散发着着凉气的青岩,空洞的眼神泛起了一丝杀气,剑客就是这样,手中没剑的时候就是一介凡人,手中有剑的时候,神也怕他三分。曾经纵横江湖的天下第一剑法和天下第一剑,如今天下第一剑客不在了,但剑客的传奇还在继续。有天狼十三杀,就有温云峰,他们是知己,是朋友,但江湖只容得下一个剑神。所以温云峰死了,但灵魂未灭,天狼十三杀替他活着。那个承诺,十三杀从未忘记,温云峰死的时候曾提到过他的师弟蓝城,十三杀并不认识这个人,但他知道到就算死也要求出这个人。在这个世上,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江湖,或许只有这群叫客的人,方能一尘不染,桀骜江湖,守信如命。       第七章 青锋问情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十三杀走了,带走了温楠心中所有的迷惑,在温楠眼中他就是一个谜,但他仰望的眼神清澈明亮,没有任何理由让你去怀疑这个人,因为把怀疑用在眼前这位剑客身上本就是多余。温楠也知道,不论他从前有着怎么的故事,和自己父亲有着什么交情,以后又会怎样,能不能是一辈子的朋友,这些疑问涌入心中,但至少他身上散发的气息,绝对是可以信任的。   狂舞手中的利剑,如果只在山水间,这有何尝不是一幅醉人的画,可无奈青锋只属于红尘,舞动在手时,不是用来欣赏,而是用来杀人。他的剑越来越快,快的好像闪电般出现消失,眼神中没有笑容也没有杀气,他的所有情绪都隐藏的极深,没有情绪,剑法就没有弱点,相比之下,他更适合做一名剑客。此时此刻的温楠,如果说江湖上有人可以捉到流星,你尚且不会相信,如果有人说北山上的剑客手中的剑比流星还快,却有人深信不疑。   天空渐渐退去颜色,黑夜铺天盖地而来,温楠注视天际,泪水划落一地,原谅他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紧紧握着手中的青岩,在他脑海中回想起那个与母亲告别的早晨,和那场屠杀的画面,那些一起嬉戏的玩伴,照顾自己的乡里乡亲,一个个睁大双眼死在血泊之中,这画面刻在温楠脑海里和他在这深山里也不知度过了多少冬夏,还有母亲不知还是否尚在人世,想到父亲时,温楠默默对着青岩道:“当初我不知道你为何不辞而别,抛下我和母亲,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你有不得不离去的理由,我不想多问,所有的答案我会一一找出来。”说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青岩本就孤独,孤独的泪流在这个无情的剑客脸上,剑客更加无情,剑法更加纯粹。   在这个夜里,温楠想了很多,他决定明天下山去,他知道自己还未真正炼成青岩剑法,可他等不及了,也顾不了太多,他不喜欢厮杀,为了让那场屠杀的幕后黑手偿命,所以它染上了剑,由仇恨控制的剑客,会惹上很多麻烦,但这也是他的可怕之处。   山下一片喧嚣,空灵的山涧加上飞翔的小鸟,这份美丽会让每一个从山里出来的人感到万分欣喜,可在温楠眼中只有仇恨,或许正是因为年少就染上了仇恨,让他对这个世界都产生了敌意,也忘记了笑容。忽见前方有个小店,才觉得腹中有些饥饿,走上前去,   道:“小二,来两个馒头,一壶茶”。   店小二道:“客官稍等,你的茶和你的馒头一会就上。”   说罢,一会馒头和茶就盛上桌来,也顾不了太多礼节,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会功夫吃了个精光,吃饱了温楠起身要走。   店小二上前拦住:“客官,你还没给钱。”   温楠道:“什么钱,给你什么钱。”   温楠从小长在边城,有隐居灵石村,很少与外人来往,自然不知道钱是什么东西。   店小二怒道:“本店开着门做的是小本生意,还玩客官不要为难小的。”   温楠道:“我没有钱,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馒头我会还你的,别挡路。”   说罢推开店小二就要走,坐在旁边几个大汉嘀咕道:“大哥,你们看那人多半是个傻子。”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人道:“像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穿的人模人样,出来骗吃骗喝,不要管他,赶紧吃饭还得赶路”   另一人道:“大哥,你看那小子手中的剑,一看就不是凡品,师傅一向喜欢收集名剑宝刀,要是能将这把剑搞到手,孝敬师傅他老人家,或许他一高兴,还能传我们一招两式。”   大胡子看了看温楠手中的剑,站了起来:“小子留步,年纪轻轻的出来骗吃骗喝,今天碰到大爷手里,让我来好好教训教训你。”   温楠道:“我又没吃你的馒头,关你什么事。”   大胡子怒道:“还敢嘴硬。”   眼看一场打斗就要展开,四下的人都躲了起来。就在这时一个小姑娘站了出来,她的眼神夺目妖艳,他的面孔清秀如柳,不过十六七岁,纵然满脸稚气,可举手投足间那绝代芳华已彰显无遗,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这面容折服,只有温楠目视前方,不为所动。   小姑娘走到大胡子跟前说道:“你们这群大混蛋,仗着人多,欺负一个年轻人,还说什么教训别人,不就是打别人宝剑的主意吗?”   大胡子笑了笑道:“你没有说错,大爷就是看上他手中的剑了,既然小美人要强出头,要不就一起和在下回去,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小姑娘道:“你个老**,做梦吧!”   大胡子招呼了手下的几个弟兄说:“卸了那小子手中的剑,带上这姑娘走。”   温楠说话了:“姑娘你退下,想要卸我的剑,他们几个还没那本事”。   大胡子非常懊恼道:“耶!大爷我今天还碰上了硬茬,兄弟们给我上。”   说罢,手下的三人手持大刀向温楠砍来,就在刀将要落在温楠脑门之际,众人都认为温楠会瞬间死在刀下,可结果却相反,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大胡子,眼里都满是惊讶,三人的大刀断裂在地,身体被温楠的剑气震开到几丈外,嘴里吐着鲜血。大胡子额头上渗出汗水,腿打着寒颤,他不是惧怕眼前的少年,而是惧怕他手中的剑,因为他没有看清这个少年是如何拔得剑,或许他从来没有拔过剑,但为何又是这样,这一切的不解和迷惑,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因为他们不在相信自己的眼睛。   温楠慢慢的收回青岩冷冷的说道:“你们被不配死在我的剑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感到心寒和害怕。   大胡子反应了过来,他灵机一动一把锁住小姑娘的喉咙道:“放我走,我和你无怨无仇,不然我弄死她”   温楠道:“放开她,你走吧,我本来就没准备杀你们。”   大胡子道:“少和我来这套,你快放下你手中的剑。”   温楠没有理会他,他继续吼道“放下你手中的剑,快,快点”。   温楠还是没有理会,只是下意识的看了看这个恼羞成怒的大胡子,就是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汇,这个眼神温楠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努力的思考,对没错,他想起来了,就是那场屠杀中,他一辈子都不会记错如此狰狞的眼神。恨立刻冲上了头脑,青岩开始颤抖,他缓缓的拔出青岩,这次谁都能看清他的拔剑,因为太慢,慢的让世界窒息,就在剑离开剑鞘的瞬间,大胡子的眼神被定格在这一瞬间,还没来得及合上,   他很惊讶,因为他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快的剑和最慢的剑,他在一瞬间很难想通。   温楠收回青岩,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三人,他没有杀意,因为在他们的眼睛里看不到那样的眼神,他们也不是元凶,何不留他们一条命,真正的剑客手中的剑,是用来杀人的,但绝不会错杀和多杀,温楠虽然充满仇恨,但骨子里还是继承着北孤剑祖的侠义和胆识,这就是客,这就是剑道。   温楠走出小店,后面传来一声叫骂:“你就这样走了,还真是没有良心”   温楠没有理会小姑娘的叫喊,继续向前走去,   小姑娘追上前去:“公子啊,就算我没帮上忙,但也为你出头了,你不知道谢谢我”。   温楠终于开口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出头,自然就不用道谢”   小姑娘道:“那刚才你救了我,我谢谢你行吧?”   温楠道:“我没想过要救你,还有就是不要再跟着我”   小姑想道:“气死我了,我叫叶梦,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温楠向前大步走去,头也不回,没有理会叶梦的问话,   叶梦手舞足蹈的吼道:“真没礼貌,没有名字吗?不是叫木头吧,真是的。”   就这样温楠渐渐消失在叶梦的视线,听不见了叶梦的叫骂,温楠边走边思考,想起这个姑娘,嘴角微微扬起久违了的笑容,谁也不知道这个笑是什么意思,谁也不知道叶梦会在温楠以后的生命中扮演什么角色,初入江湖,冰冷的山峰,却为红颜融化,留下剑客的笑容。       第八章 多情浪子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说道,那未被温楠杀死的三人,稍作调息之后,便匆匆赶了回去,来到一处仿佛宫殿的大门口,跪在地上:“主公,小的们在回来的路上,与别人发生争执,师兄一时冲动,与对方动起手来,谁知对方武功高强,一剑就杀死了师兄,我们也都受了重伤。”   突然大门一开,里面一个白发纤瘦类似太监的人转过身来,原来不是别人,此人正是金寿天,他一脸不在乎的说道:“一剑杀死我的大徒弟,江湖中还有这号人物,难道是我孤陋寡闻了,”   那三人齐声道:“那人年纪轻轻,武功着实高强,尤其是他的剑法和他手中那把乌黑但散发青光的宝剑。”   金寿天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安道:“乌黑青光宝剑”金寿天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那三人又道:“对,确实一把少见的青光剑,而且出手之快,还没来得及我们反应过来,大师兄已经死于剑下。”   金寿天紧皱眉头,他想起了些什么,这一剑和当初他的那一剑是那么的相似,同样的剑法同样的速度,温云峰已葬身落云涧,我也是九死一生才逃出来,这少年到底是谁?   突然他眼中似乎知道了答案道:“对了,上次灵石村子的事情,最后出现那个黑衣人的情形,你们再给好好回忆一下”   三人中有一人道:“回禀主公,当时天太黑,我们根本无法看清来人的长相,但他的剑法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的剑法如鬼魅一般铺天盖地,如过说今天那少年剑法已经练到极致,那么我宁愿相信他是鬼。”   金寿天,挥了挥手道:“你们下去吧!”   屋里又出来一个背影,当她转过身来,她的眼里充满了微笑,笑的那么甜,笑的那么美,美的可以让世界窒息,如果说她的笑会杀死人,那么江湖上有很多英雄宁愿为她一死。   金寿天道:“小虹你来了,”   原来这个女的就是金寿天的义女金虹。   金虹:“义父,以大师兄的武功,江湖已经少有敌手,来人不知是何方神圣?”   金寿天道:“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回来了,我给你讲给故事,如今想起我都还会心有余悸”   金寿天把当初落云涧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金虹道:“想不到这世界上,真有如此无敌的剑法,莫非当天灵石村救走那个少年的就是义父口中的天狼十三杀。”   金寿天道:“没错,而那个少年很有可能是温云峰的儿子,如今他们在一起,对我统一江湖有极大的威胁。”   金虹半跪在地说道:“都怪当初没有斩草除根,为义父留下后患。”   金寿天扶起金虹道:“不怪你,天狼十三杀想救的人,就算我在,也阻挡不了。”   金虹道“那如今怎么办。”   金寿天道:“我有一计,只是要又要辛苦我的乖女儿了。”   金虹道:“义父养育之恩,此生难以报答,但说无妨。”   金寿天道:“我料那温楠现在还在寻找灵石村灭门的仇人,你出去想办法靠近他,将凶手指向边刑魔教,边刑魔教前期为他父亲所灭,他应该会相信是魔教之人寻仇,然后灭了灵石村。然后告诉他他父亲是与天狼十三杀决斗,被天狼十三杀杀死,想那天狼十三杀一直身怀负罪感,肯定也无话可说,从中挑拨,让他们自相残杀。”   金虹道:“义父此计甚好,我准备准备,明日就出发。”   说罢就离开了。   第二天金虹早早的出了门,来到南盟城,她很迷茫,不知该从何入手,但首先必须给自己一个身份来隐藏自己是个杀手,她想到了,没错去**是她最好的藏身之地,以她的美貌到哪都是头牌,在那里人多嘴杂,但绝对没人会怀疑一个**。   青花酒楼,是南盟城最好的去处,这里有最好的酒,有最好的姑娘,江湖中人来到此地,都会前去消遣一番,对于叶淙来说也不列外,但他也有他的原则,只喝酒只欣赏不胡来,他是浪子无人知道来历,他武功高强,早在南盟城夺刀就名扬天下,将要离开这里,对于一个浪子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遗憾,于是他来到青花酒楼,尝一尝这世界所谓最好的酒。   他坐在酒楼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喝着美酒,对台上卖弄身姿的女子毫不理会。这时台上的**说话了,“各位大爷,欢迎赏光本酒楼,承蒙大家一直以来的照顾,本酒楼的生意是越做越好,为答谢各位的捧场,今日献上一头牌,让各位大爷高兴高兴。”   说罢,掀开台上的珠帘,“这位就是新来的头牌,叫做小虹。”   伴随着台下阵阵的赞美之声,珠帘已经全部退去,美人出世,赢得全场一片尖叫,她嘴角微微一笑,台下所有的男子已经完全窒息,绝世宝剑和绝世武功,在此时有何及他的温柔一笑,有如此漂亮的女子,并且身在**,不知有多少王宫贵族为不惜一切为她一夜温柔,但也不知会惹下多少是非。   听见在场的声音,叶淙也回头看了看,就是这一回头,不知到底是对还是错,他的心此时不在眷恋流放,望着眼前的可说倾国倾城的佳人,那保护欲和占有欲是渗透到每一个英雄血液里的,叶淙不是温楠,所以他也不列外。从中午到这会,这个时辰过去了,在场的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突然有一人道:“这位美人不知多少钱一晚。”   **说:“姑娘说了,只卖艺不卖身。”   台下的人怒了:“少跟大爷们扯淡,都是**,开个价,大爷有的是钱,于是拿出了十万两银票。”   **看到钱眼睛里冒出了金光,对金虹道:“姑娘,你看要不你就陪大爷们玩玩。”   金虹道:“说好的我不卖身,我只管出场。”   金虹骨子里的倔强透着杀手的本性,但既然选择到了这里,就得忍耐。   忽然台下一人大喊道:“我出一百万两,让这美人脱光衣服,让我们看看她到底有多贞洁。”   **看到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于是吩咐左右的人扒下金虹的衣物,   金虹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如果换了以前,这里的人或许已经成为了尸体,但现在这是南盟城,如果在这里杀人,事情闹大了收拾不了,如今逃也逃不掉了。她绝望着,挣扎着,杀人无数的她,如今落到这种地步,留下了无奈的泪水,她只好闭上眼睛,等待那群**的离开。   就在台下众人满脸淫笑,台上女子一声声呼喊无疾而终快绝望的时候。   如果是以前,叶淙绝对不会理会,**一个**,这种事情他不会干,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错。如今不一样,台上的呼声和眼泪,都印在他的心里,自古英雄爱美人,就算相忘于江湖又如何,来不及思考,纵身跃上舞台,一把抱起金虹为她轻轻的披上衣物,两人眼神对视,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但两人的情愫却在用眼神传递,对于金虹来说,眼前的这个男人让他感到无比安全和踏实。此时台下有人大声说道:“你们看那不是夺刀盟主叶淙吗?他怎么会和一个**在一起,”   台下一片嘘声,金虹搂着叶淙的肩膀道:“对不起,让你难堪了,你快放下我吧”。   叶淙望着金虹的眼睛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也没等金虹回答,抱起金虹纵身跃出酒楼,可能他的爱很强势,但或许正是强势的爱才能俘虏少女的芳心。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小湖边,   叶淙在前道:“我叫叶淙,你呢”。   金虹道:“小女子金虹,今天谢谢叶大哥了。”   叶淙微笑道:“不用谢,江湖中人应该。”   此后两人便没有说话,一前一后的走,不知是羞涩还是怎样,却在各自的心里都在回想白天的场景,脸上都藏着微笑,在月光下,金虹显得是格外的美丽,为何世间会有如此的美人,又为何他是个杀手,难道正应了江湖的古话,自古红颜多薄命,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断了宁静和尴尬。       第九章 相遇论武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突如其来的大雨,让这对小情侣触不及防,叶淙脱下自己的披风,为金虹遮上,两人走着走着,看见前面有间小屋,于是走了进去,   屋里没人,叶淙道:“雨太大了,今天就只能在这借宿一宿了,委屈你了。”   金虹心里满是高兴道:“不委屈,不委屈。”   于是二人坐下来,在旁生起火堆,金虹靠在叶淙的肩上,两人正在享受温馨的二人世界,却被一个喷嚏给惊扰了。   这个喷嚏可把金虹下了个半死,叶淙向角落里看了看,原来那有一个人,身体直哆嗦,于是说:“不好意思,打扰了兄台,你坐过来吧,这边暖和些。”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也是巧了正是温楠,辗转反则确实太冷了,温楠听着对方的语气,也没什么恶意,于是就起身坐到火堆旁,顿时就感觉暖和了,他坐到火堆旁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火焰,他的眼神在火光的照耀下是那么孤独和空洞,似乎没有一点人性。   叶淙从怀里拿出一壶酒道:“兄台,在这里相遇即是有缘,我请你喝酒。”叶淙饮下一口,递给温楠,   温楠没有说话,只是慢慢饮下,或许对于剑客和浪子而言,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酒,只有酒才能卸下防备,打开心扉,叶淙是个聪明人,他看的出来,眼前的人绝对是个有故事的人。   叶淙道:“还没请教兄台名字?”   温楠冷冷的道:“温楠”   叶淙从他的语气和表情感觉到,他心中的无边仇恨,回答道:“哦,在下叶淙。”   趁着火光和酒意,叶淙和温楠都没睡意,旁边的金虹也是陷入情海,在那想入非非。叶淙提出来:“温兄,现下你我都无睡意,不如借着火光,你我切磋武艺,点到为止,打发着无聊时光,你看如何?”   温楠道:“也好,来吧。”   叶淙是个话很多的人,无奈碰上温楠这样话极少的人,除了用武学来交流了解,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方式。这也恰恰是天意,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天下第一,有周瑜就有诸葛亮,有范增就有张良,这就是命中注定。   转眼之间,二人全身蓄满真气,看的一旁的金虹心里毛毛的,心想:“这二人不是说好点到为止,切磋吗?看着架势好像是想致对方于死地,但以自己的武功根本无能无力,只好在旁观看,待会如过叶大哥有危险,我再想办法出手相救。”其实她错了,他也没有明白真正以武会友的含义,全神贯注招招绝杀,其实是对方的尊重和肯定。   就在这是,温楠一个箭步窜上去,只听剑嗖的一声,整个屋子都被青光的剑气环绕,突然一剑分三剑从上中下三路以迅雷之速向叶淙袭来,看的一旁的金虹是心惊胆战,可叶淙到不以为然,轻轻一跃,手中的两云刀一挥,两股真气相撞后烟消云散,整个屋子似乎又平静了下来,就这么简单的一剑和一挡,在旁人根本看不出来谁的武功高,亦或许二人武功伯仲,结果自由他们自己清楚。接着温楠又挥动青岩,   连发五剑,剑气似蛟龙般以雷霆之速向叶淙奔腾而来,似乎要将叶淙吞灭一般,伴随着强大的内息,此时叶淙举起两云刀,调动全身的内息,与那些无形的剑气缠斗起来,剑形变化莫测,北孤青岩十九剑早就号称天下第一奇剑,而且江湖少有人见过。叶淙边战边想:“江湖上还有此等剑法,我凭着两云刀之力合着自身的内息,只能勉强防守保证不受伤,这种剑法出手奇快,不管对手武功多强,以奇快牵制对手,即使内力再再强大,也没处施展。”就在此时,叶淙感觉,剑气似乎聚到了一切,而且内息与剑气形成整体,这到底会是怎样的一剑,叶淙非常兴奋,也有一丝顾虑,因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接住这一剑。对于温楠来说,这一剑也是第一次用,但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似乎还不能驾驭这一剑,并且这一剑,似乎有毁天灭地之力,心想:“这个叫叶淙的人,武功不在我之下,并且十分友善,并无恶意,即是比武那就点到为止吧!”于是,温楠还是撤回了这一剑,也正是因为这一收手,青岩第十九剑没能出现。   叶淙道:“温兄剑法出神入化,方才多谢手下留情。”   温楠道:“我的剑只杀该杀之人,再说你的武功并不在我之下。”   叶淙道:“来,温兄,我们坐下聊。”   金虹看着温楠手中的剑发呆,她似乎在想什么和回忆什么,眉头越皱越紧,“这把剑怎么好像在那听说过,这个人的眼神好像在哪见过,为什么我不敢看他的眼睛,还有刚才那些眼花缭乱的剑法,他不会就是当初灵石村幸存的那个孩子,也就是温云峰的儿子,义父要我出来,就是为了对付他。”   突然叶淙拍了拍金虹的肩膀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金虹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只是想起你们方才的打斗,心里还没缓过神来。”   叶淙温柔的安慰道:“没事的,我和温兄只是点到为止的,不要担心。”   金虹不在说话了,他心里很纠结,看到了温楠,她才记起了她是个杀手,身上还肩负重任,但是她深爱着眼前这个男人,要是他知道我是个杀手之后还会爱我吗?但义父养育大恩,还为报答,我又怎么谈论儿女私事呢,如今这个地步,我到底该怎么办,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做一个杀手做的事。   她转过身对叶淙说:“叶大哥,这里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你们慢慢聊。”   叶淙道:“那自己小心点,不要走太远了,早点回来。”   金虹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叶淙看着身边的温楠,眼神充满了迷惑和不解,但绝对是善意的,一个剑客能收回自己选择出手了的剑才是一个真正的剑客,就这一点,温楠绝对是一个真正的剑客,叶淙的带着敬佩之意微笑着说:“温兄,我看你出剑时,心中似乎充满的仇恨,不知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或许能帮上你。”   温楠从来就没想过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但今天有点列外,望着叶淙坦诚的眼神,温楠不聪明,但他对眼神有种独特的敏感,眼前的这个眼神绝对是可以信任和生死相交的眼神,于是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将自己的故事一一说给了叶淙听,   叶淙惊讶道:“想不到,温兄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的遭遇,真的有些难以想象。”   温楠道:“我还活着,我手中还握着剑,我就一定要找到凶手,血债血偿。”   此时叶淙不在说话,他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是没用,他也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人表面上似乎是一个冷血的剑客,但心里也充满了善良和正义,他走上去拍拍温楠的肩膀说:“早点休息吧!”   两人没有再说话,寂静的大风在外呼啸,温楠陷入了深思,那些屠杀的画面,还有母亲的笑容,都浮现在脑海,这样的夜已经陪他走过了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可是今天他终于可以安然入睡,因为心中的压抑和孤独,终于有人倾听,一场比武,叶淙和温楠两个互不相干的人,就这样成为生死相交的好兄弟,说起来很肤浅,不过正是温楠收回的那一剑,亦或许叶淙会躲过那一剑,这就是天意,一句话一个眼神,在这险恶的江湖,已经足够了。       第十章 美人的毒计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金虹回到了那个养育了她的地方,如今她多了一丝厌恶,他心里一直都在纠结和彷徨她在想:“要是自己不是杀手多好,要是没有遇到叶淙该多好,”她一直在门口徘徊,久久没有进去,时至深夜,她还在门口挣扎,久久拿不定注意。这到底是谁的错,上天为啥给她这一副俊秀的面孔,却让她做了杀手,真是天意弄人,亦或许正是她太完美了,所以上天给她一些瑕疵。   徘徊了很久,她最终还是决定们而入,跪在地上道:“义父,我回来了。”   金寿天转过身来道:“你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金虹道:“我已经见过了那人,那人叫温楠,他的剑法的确出神入化。”   金寿天扶起金虹道:“你办的很好,接下来就得实施我们下一步计划了。”   金虹道:“温楠此人行事极为怪癖,很少说话,如果单凭一两句话他肯定不会相信。”   金寿天道:“要想钓大鱼就必须付出点代价。”   金虹不太明白义父的意思。金寿天走到金虹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些什么,金寿天就离开了。只见金虹皱了皱眉头,以前对义父下达的命令,金虹没有过半点的迟疑,如今是为了什么,她好像有些不太情愿,是这次的任务太难,还是心中有了牵挂,不管怎样既然选择了江湖,就得去做很多不情愿的事,即便心里再纠结,她依然会奋不顾身的去做,因为她只是个杀手,没有任何的选择,只有一条路走到黑。   第二天一早,金虹悄悄的回到了破屋里,静静的睡在火堆旁,似乎一切都都没发生过。   叶淙睁开眼看见了金虹,眼里满是欣喜说道:“虹儿,你昨晚去哪儿了,没事吧!”   金虹回答道:“没事,昨晚我就出去走走,回来时你们都睡着了,就没有吵醒你们。”   叶淙道:“哦,没事就好,你收拾一下,我们也要离开这了。”   叶淙叫醒了温楠:“温兄,时候不早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温楠依旧面无表情,可是对于叶淙他却能无话不说,这也许就是高手间的心心相惜吧,他回答道:“继续寻找我的仇人。”   叶淙道:“人海茫茫,不如我们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温楠道:“好,那我们出发吧!”   三人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出门去,可门一开,外边的景象却让叶淙和温楠都大吃一惊,三个人三聚尸体,同样的死法,温楠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三人正是那天自己放走的那三人,但他不知道这三人为何死在这里。叶淙看出了温楠眼中的疑惑温道:“温兄认识这三人。”   温楠回答道:“我和这三人交过手,他们的师兄就是被我所杀。”   叶淙道:“想必他们的师兄也是大奸大恶之人。”   这句话一说出,谁也没有在意到金虹脸上划过的一丝心痛,或许这是她自作自受,或许杀手就不应该爱上一个人,但感情往往又是把持不住的。   温楠回答叶淙道:“虽然我和他们师兄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我一眼就能认出他的眼神,当年灵石村的杀手中就有他。”   叶淙道:“那么这三人死在这里,却又是为何?”   叶淙扒开死者胸前的衣物说道:“胸膛发红,身上其它地方没有刀剑伤过的痕迹,大概可以判定是死于中毒。”   此时温楠眼神一动,他扒开死者肩膀上的衣物,发现了一个类似祥云的标记,他问道:“你们可知这是什么东西。”   叶淙仔细的看了看,他似乎知道那是什么,但他不确定,他心中此时燃起了一个谜团,于是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金虹开口道:“我知道,这是边刑魔教教徒身上特有的标记。”   叶淙似乎非常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同样温楠也用非常惊讶的眼神望着金虹。   金虹说道:“我自小在南盟城长大,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南盟城的故事,据说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南盟城,这里是边刑魔教的地方,他们的教徒在这烧杀抢掠,这里的人们死的死逃的逃,后来温云峰温大侠和现在的南盟城城主段云鸿二人来到了这里,他们两位武功高强一举灭了这里的分坛,还杀了当时魔教的十大长老,在此建立南盟城,才还了这里的一片安宁,所以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故事,也都知道这个祥云图案。”   说道这里,温楠和叶淙无不为之震惊,叶淙心中满是疑虑:“虹儿,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可是她并没说错,这但的确是边刑魔教教徒的特有图案,但是我在教中这么多年,对每一个教中兄弟,都非常熟悉,这三人倒是从未见过,如今这三人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身上还有我教的标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虹儿她。”叶淙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他是个聪明的人,可他更愿意坚定不移的去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只要看着她的眼睛,所有的一切都会被融化,同时也打消了他所有的疑虑。   温楠思考了一会,心中燃起了仇恨,冷冷的说道:“你还有没听说,关于温云峰其它的故事。”   金虹想了想道:“自那以后,温大侠就隐居塞外,后来听说,温大侠在落云涧与江湖中另外一个绝世剑客天狼十三杀决斗,后来江湖中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温楠听到了这里,再也把持不住心中的愤怒,其实就金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完全没有必要相信,可是心中的愤怒和仇恨,让他来不及过多的思考,他也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与他从未相识,又何必说谎。这也正是金寿天下的赌注,一场凭感觉下的赌注,看来这场赌局他已经占了上风,但他永远没有算到,温楠身边有个叶淙,而叶淙正是边刑魔教教主叶赎恶的儿子,他的计谋一开始就被人知道是谎言,但有些事情也是意料之外的,这些谎言从金虹口中说出来,叶淙没有勇气再去细想和猜疑。   此时的叶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教前期的确多行不义,为温云锋大侠和段云鸿大侠所灭,这是事实,这些年我和父亲一直多行任义,教众更是严加管束,不在惹事生非,我也在江湖上广交朋友,如今温兄视我教为头号仇人,我与温兄一见如故,无论如何我也会找到幕后黑手,还我教一个清白,也要将真凶绳之以法。”   温楠沉默了许久,他再次想起了灵石村被屠杀的场景,还有自己的母亲不知去向,而这个天狼十三杀到底是谁,这一切的一切,太多太复杂了,温楠年少的心已经装不下这些东西,他握紧手中的剑,尽情的挥洒,随着剑气的消散,那一丝丝的恨意却是越来越烈,强大的杀气和愤怒的眼神,无不让人震惊,他慢慢的停了下了,收回青岩,可是眼中的愤怒只增没减。   叶淙走上前去说道:“温兄即是如此,我知道边刑魔教的路,我陪你一同前去。”   金虹知道温楠此去与魔教师两败俱伤,她不愿意叶淙被牵连到这件事情来,可她也知道自己根本也阻止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叶淙的身边,不管多大的危险,也要生死与共,当她说完这个谎言之后,她就默默的决定了,这是她为报恩说的最后一次谎话,也是最后一次杀人,此时的她心中只有叶淙一人,或许她很自私狭隘,但至少她对叶淙的爱是宽广的。   温楠与叶淙对望了一眼,有了叶淙的温楠,不再是当初刚下山的那个毛头小子,也不再那么孤僻高傲,他慢慢懂得了去信任和尊重一个人,而恰好叶淙也正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他们之间话不多,但每一句话都是真诚的,或许是叶淙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也不算隐瞒,相信如果温楠问起的话,叶淙绝对会坦言,但温楠从始至终也没有问,因为叶淙的眼神永远那么清澈明亮,没有半点杂质。于是这本来不应该同路的三个人,却走在了一起,一个剑客,一个浪子,一个杀手,这是多么的有趣,这就是江湖。       第十一章 拜访魔教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边刑魔教总坛地处中原边陲,自元朝没落时期兴起,至此已有几百余年,早期的边刑魔教本是元朝贵族后裔,可是由于内部争权夺利,百年间所有财产被挥霍一空,无奈只有做些烧杀抢掠的勾当以过日,加上魔教十大护法坛主自恃武功高强,更加是横行无法,幸好在三十年前,温云峰与段云鸿二位大侠挺身而出,一举歼灭了魔教总坛,铲除了魔教十大护法长老,这才还江湖一个太平。叶赎恶也是元朝后裔,不过此人深谙为人处事之道,竟然凭借一己之力在近十余年间恢复了边刑魔教,而且治理的井井有条,对教众更是严加管束,让附近一带的百姓是万分的崇拜,而且规模宏大,绝不亚于当今的武林正派。   温楠,叶淙和金虹三人,走到了一处小镇,这小镇格外的热闹繁华,堪比江南,街上叫卖声和欢笑声连城一片。   叶淙道:“这里距魔教总坛已经不远了,想不到在这里还能见着如此繁华锦绣的小镇。”   金虹道:“魔教中人心狠手辣,做事残忍,所在之处都是生灵涂炭,想不到这里的百姓还能安居乐业,这也当真有些奇怪。”   叶淙道:“此言差矣,人人都会有错,改过就好,这个世道正邪又有什么分别,只要问心无愧,魔道也是正道。”   听了这番话,金虹一阵脸红,或许是心虚吧,她不在说话,其实叶淙也注意到了,只是他不愿说。   温楠道:“不管他是正道还是魔道,血债血偿,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   叶淙是多么想说明自己的身份,并且告诉他这是一个阴谋,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说明了也于事无补,或许还会就此两人反目成仇,让真正的幕后真凶逍遥法外。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温兄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找个客栈休息一宿,明日一早再出发吧,反正也不远了。”   温楠道:“也好,那我们就在此休息一宿。”   于是三人找了家客栈住下了,温楠与金虹,或许也是赶路疲惫了吧,两人早早的收拾了,就回各自的房间睡下了。可是叶淙他怎么也睡不中,他望着窗台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明天到底怎么办,也温兄的性格,绝对会与我教挣个你死我活,如果我出手相救,身份自然也就隐藏不了了,此时我再说什么他也不会在相信我,反而会视我如大仇人。   如果我不出面相救,我教众那些无辜的兄弟就会白白送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和教中兄弟,一边是一见如故的好友,我到底该怎么做。”叶淙望了望天上的圆月,他的眼里透出了一丝喜乐,或许他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他穿上了夜行衣,悄悄的摸出了客栈,一个人偷偷回了边刑魔教,经过了数道机关大门和关口,他终于到了总坛,总坛中央坐着一个年月六十的老人,这人就是边刑魔教教主叶赎恶,他慢慢的转过身来,面容慈祥充满了微笑道:“淙儿你回来了。”   叶淙道:“拜见父亲,父亲近来身体可好。”   叶赎恶道:“孩儿不必挂念父亲,父亲身体很好,倒是不知你深夜匆匆赶回来,有什么要事吗?”   叶淙道:“父亲可知北孤剑祖温云锋?”   叶赎恶道:“知道,此人武功高强,剑法独步武林,说起来还算是我们的仇人,不过往事已矣,不用再提,当年的那一切也算是那十大护法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叶淙道:“父亲深明大义,孩儿望尘莫及。”   叶赎恶道:“不要说好话,有什么话,我们父子俩还不能直说的。”   叶淙道:“最近孩儿在江湖上结识了一位朋友,名叫温楠,他就是温云锋的儿子,此人性格孤僻,为人却很坦诚,我与他一见如故结为了朋友。不过此人他正准备到我教中,找我教中人寻仇。”   叶赎恶道:“这是为何?我教这十余年来,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为何寻仇。”   叶淙道:“父亲你先别急,我想其中必有误会,我带他来我教,为的就是让他感受如今我教的行事作风。我也再查到底是谁,会用这种手段来陷害我教。”   叶赎恶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叶淙道:“孩儿已经想好了,明日父亲你就装病,以温兄的性格绝不趁人之危,我们便留他在教中多住几日,慢慢的感化他,我同时也尽快的找出幕后主使,让真相大白。”   叶赎恶道:“好,就依你所言。”   叶淙道:“多谢父亲成全,还有就是吩咐教中兄弟,千万不要说破了我的身份。”   说罢,叶淙便匆匆离开了教中回到了客栈,当他路过金虹的房间时,看见里面灯还亮起,于是喊道:“虹儿,虹儿,。”里面没人答应,于是推门而入,里面竟然没人。他关上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想:“这么晚了,虹儿会去哪,他的行踪总是飘渺不定,她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和温兄寻仇这件事有关系,对了,那天她很晚才回来,当发现那三聚尸体时,她一点也不害怕,并且还说出关于我教和温云峰大侠的恩怨,这分明就是在挑拨,她到底是谁。”叶淙没有再往下想下去,他不敢想下了,也不干相信这一切,该来的总会来的。   第二天一早三人匆匆收拾了一下就离开客栈,金虹双眼朦胧,一脸无精打采,一看便知昨晚没有睡好,叶淙问道:“虹儿,怎么了,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金虹道:“没有,没有,我睡得很好。”   叶淙明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在说谎,但他没有勇气去揭穿她,也没有在追问下去。   三人一行,不一会儿就来到魔教的山下,山下有教徒把手,拦住了三人问道:“三位,请留步,山上是我教重地,你们不可擅自入内。”   温楠握紧手中的剑,他似乎想大开杀戒,叶淙留意到了温楠这个举动,对教徒说:“你们前去通报一声,就说温云峰大侠之子,想拜见贵教叶大教主,想弄明白一点事情,还烦劳两位兄弟一下。”   两位教徒一看是叶淙,虽然没有说破,但只好前去通报。不一会会儿,两位教徒回来了,对三人握拳行礼道:“方才多有得罪,三位我们教主有请。”于是领着温楠三人上了山,一路上温楠四处观察,这里山势险峻,易守难攻,而且处处暗藏机关,就算是杀了魔教教主,他们三人也逃不出去,要不是有人带路,或许根本他们都上不了山。   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了石门前,石门打开了,叶赎恶还是同样的姿势站在总坛中央,他转过身来,依然满脸微笑,这个微笑是那么的慈祥和真诚,温楠从他的眼神里找不到一丝当年屠村之人眼中的杀气,   叶赎恶道:“三位请坐。”   温楠道:“不必了,想必阁下就是边刑魔教教主吧。”   叶赎恶道:“正是。”   温楠拿出从尸体上撕下的人皮指着祥云图案道:“这个图案,你可认识。”   叶赎恶道:“认识,这是本教特有的图案标志。”   剑客从来就不是个罗嗦的人,做事不管对与错,既然选择了就一定会义无反顾,温楠拔出青岩,满脸杀气道:“你承认了就最好,拿命来吧。”,就在温楠话音刚落的时候,叶淙想叶赎恶递了一个眼神,叶赎恶抱着自己的胸腔做到椅子上咳了起来。   温楠道;“你怎么了?”   叶赎恶道:“我不知道我教做了什么错事,你要来寻仇,不过我教行的正走的直,没做过的事绝对不会承认,今日念你是温云峰大侠的后人,我才轻易放你上山,没想到竟然引狼入室,如今我练功受了重伤,让杀要刮悉听尊便,只是希望三位放过我这数千教众。”   温楠收起手中的宝剑道:“既然你受伤了,我不会乘人之危,我等你伤好了便是。”   果然一切都在叶淙的意料之中,温楠没有乘人之危,其实温楠心里也清楚,眼前之人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但是所谓的事实,让他不得不报仇雪恨,或是江湖太复杂,或许是温楠太年轻,可是既然选择了江湖,他就没有退路,即使是错的事情,他也会去做,或许到时候上天会给他一个答案吧。       第十二章 五日期限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一场错误的硝烟,或许是一场错误的杀戮,就这样免去了吗?事情真如叶淙所料的那样吗?不过的确,此时的温楠身上没有半分杀气,他不是被感化,他也没相信叶赎恶的一面之词,但为什么他不动手,难道他心中已经没有仇恨了吗?没有,他时刻没有忘记身上的大仇,但是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重伤的老人,虽说是他心目中的仇人,但是他的剑不愿乘人之危,也正如他人一般,或许是他孤高狂傲,但江湖谁又能有这番豪气,这也正是叶淙愿与他生死相交的理由,一个剑客和一个浪子,他们的江湖又是怎样的?   就在大家都认为一切已经平静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突然总坛闯进了一个姑娘,一个姑娘为什么能大摇大摆的出入魔教总坛,她是谁?这位姑娘越走越近,如果说金虹的美冷艳如高山雪莲,那么这位姑娘的美就似盛放的玫瑰,她美的那么热烈,美的那么温暖。对于温楠来说,他不知道什么是女色,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他有种感觉很熟悉很温暖,好像一辈子都离不开这种感觉,但也正因为她是一名剑客,所以他天性隐藏。   那姑娘一走近就大大咧咧的,应该是从小就被宠坏了的样子,只见她依偎在叶赎恶的怀里撒娇道:“爹爹,好久不见了,你一点都不想女儿了吗?”原来这就是叶赎恶的女儿叶梦。   叶赎恶道:“别闹,现在有客来访,听话。”   叶梦不耐烦道:“谁啊,我们这里还能来客人。”   说完她的目光投向了温楠,她的眼里全是高兴和无措,她跑上前去拍了一下温楠道:“嘿,原来是你啊,木头。”   温楠虽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欣喜,但他的眼里还是那么冷漠和空洞,他回答道:“在下温楠,不叫木头。”   叶梦道:“哈哈哈,原来你叫温楠,很好听的名字,对了你怎么到我们这里来的,是来找我的吗。”   温楠道:“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杀人的。”   这句话一说出,在场的人无不为之面露骇色,就连大大咧咧的叶梦都被吓了一跳,因为她见过温楠的武功,也知道温楠的可怕,也了解温楠既然说是来杀人的就一定不是假话,但她还是说鼓起勇气的说了一句:“你来杀谁?”   温楠道:“你的父亲。”   叶梦更加惊讶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之间肯定有误会,我父亲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杀他。”   如果是以前,温楠一定不会解释,也不需要解释,可现在看到叶梦惊恐和彷徨的眼神,他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让她安心,于是他说道:“你放心,你的父亲暂时还是安全的,我不会动他。”   叶梦已经被彻底吓坏了,她说不出话来,她不是害怕,当他看到温楠那一刹那,她的眼神已经透露了一个女孩的芳心,但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温楠,害怕这两个人中,其中任何一人受到伤害。就在这时,叶淙准备悄悄的离开,因为这是如果被这个傻妹妹说破身份,那么前面的一切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可是现在似乎已经迟了,因为叶梦已经看到了他,在叶梦心里叶淙是一个聪明绝顶无所不能的哥哥,于是她拉住叶淙道:“哥,你也在啊,我知道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温大哥解释清楚。”   叶淙想去捂住叶梦的嘴,但已经迟了,当叶梦叫出叶淙哥的时候,金虹的眼里充满的是疑惑和不安:“原来他叶赎恶的儿子,难怪对这里如此的熟悉,我早该想到,那么那三聚尸体他也应该知道是假的,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份,但为何又不说破。”   而此时,叶淙更在乎的是温楠的眼神,但此时的温楠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所有人他的愤怒,这是一种被欺骗的愤怒,也是剑客的禁地,叶淙也应该能够理解,可是他知道与温楠的一场战争在所难免了,但他仍然作出了最后的一句解释;“温兄,请你相信我,我没有恶意,也不是故意欺骗你。”他想得到温楠的原谅,但现在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温楠的剑已经出鞘,并且以飞快的速度向叶淙袭来,叶淙领教过温楠的武功,以叶淙的武功和两云刀的力量,温楠似乎也占不到多大的便宜,而叶赎恶在一旁也不太担心,因为他知道叶淙的武功,而且两人不分伯仲。可是在一旁的金虹和叶梦可是焦坏了,但是温楠似乎并未停止舞动他手中的剑,剑气越来越强烈,四周的石壁砖瓦上都留下了深深的剑痕和刀印,青岩在风中舞动,速度几乎已经超过肉眼之所及,铺天盖地,强大的内息笼罩着温楠的身体,已经看不到人影,或许说是人剑合一,但叶淙也不堪示弱,两云飞快的在身边游走,格挡住青岩的阵阵冲击,两云刀自它第一次开锋以来,这是第二次与叶淙并肩战斗,但宝刀就是宝刀,关键时刻总是能和主人形成默契。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但是叶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恐,他见过温楠的剑法,几乎已经用完,但是剑气却越来越烈,难道还有一剑,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剑,叶淙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挡住这一剑,或许没人可以挡住这一剑,因为这一剑无人可以想象以什么样的力度,角度和速度发出。其实在叶淙心里,他以并未想与温楠分出胜负,或许今天就算死在这一剑下,也没有什么遗憾的,死在一个真正剑客的手里,也算死得其所,于是他收起两云刀,闭上双眼,叶赎恶大叫:“不好”   金虹和叶梦都发出了同样的声音,但他们也无能为力,难道叶淙真的会死在温楠的剑下。最后这一剑,也是北孤青岩十九剑的最后一剑,也就是当年温云峰所谓的月缺,也就是同归于尽的杀招,杀招既出,便不能收会,但剑虽无情但人却有情,温楠是一个剑客不错,但他内息却是充满善良和期待的,他看着叶淙闭上双眼,他可以看出叶淙对他的情谊,以及叶淙的这份肝胆和豪情,试问温楠又怎忍心下手。就在万分危急的时刻,温楠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也是第一次见着青岩的最后一剑月缺,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没能力驾驭这一剑,于是他强行撤走手上的内息,青岩剑中还残留的内息一下散发出来,将温楠震飞到几丈开外,青岩也同时被震飞,不过还是落到了温楠的跟前,这或许就是剑对主的眷恋,生死不离,但此时温楠五脏六腑都已受伤,他只觉得口中一股腥味,一口吐到地上,全是鲜血。   此时叶赎恶和金虹的心终于放下了,但是叶梦却不一样,她的眼泪伴随着温楠的倒下,也同时划落在地,她冲上前去抱住温楠道:“你这木头,干嘛这么傻,你没事吧。”   温楠也笑了笑道:“没事,死不了。”这是温楠第一次笑,也是第一次说出如此调侃的话语,或许剑客不需断情绝爱,也可以成为一个好剑客吧。   叶淙睁开眼睛,他也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冲上去盘膝而坐在温楠的对面,举起温楠的双手,为温楠运功疗伤。这就是江湖,为什么他们刚才还是仇人,刚才都在互相拼命,而这一刻,却能坐在这里为对方运功疗伤,在他们二人身上看不到正与邪的分割,一个是为报大仇的孤独剑客,一个是放荡不羁的魔教游子,他们亦正亦邪,却都在生死关头,一个宁愿赴死,一个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对方死,这般肝胆相照,这般豪情万种,足以羞愧多少武林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师和名门侠客。   温楠渐渐醒了过来:“谢谢你救了我,但这不足以让我不找你们报仇。”   温楠还是那么倔强和狂傲,但此时他的倔强和狂傲,或许都是值得所有人认同的。   叶淙道:“好,温兄你的内伤需要好好调理,不如就在我教住上几日,给我五天时间,我一定为你找出真凶。”   温楠望着叶淙的眼睛久久没有说话,虽然他还是坚持认为那次灵石村灭门是魔教中人所为,但此时他更愿意相信一个宁愿死在他剑下,又为他疗伤的好友。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好,就五日时间。”   叶淙对叶梦道:“小妹,帮哥哥照顾好温兄,我去去就回。”   叶梦露出笑容道:“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温大哥的。”   叶淙也知道把温楠交给叶梦最适合不过了,他是浪子,对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一眼就能看破,他也知道温楠是一个值得依靠和托付的男人。   但叶淙却摸不清金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他心里或许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他还是不愿在此说破,因为这个女人已经俘虏了他的心,于是他拉住金虹离开了。   叶梦将温楠扶上了床,精细的为他擦去额头及脸上的汗水,为他盖好被子,这一切都看在温楠的心里,他突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他感觉很温暖,很安详,看到叶梦的笑容,他的眼神不再那么孤独和空洞。   温楠道:“麻烦你了,不好意思。”   叶梦握住温楠的手:“傻木头,不麻烦,你好好休息,不要乱动,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年少多少好梦来,有情就需即时雨,么等白了头,残了梦,离了人,空伤悲,独泪流。不管叶梦是不是温楠的归宿,也不管温楠这把利剑将来如何,现在的美好,珍惜一刻也是好的。       第十三章 杀手和浪子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虽然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已经成为过去,但江湖的纷争又何时停过?谁都想当天下第一,可是天下第一只有一个,谁都想一统江湖,可是又有谁规定江湖必须由人来掌控。野心家,政治家,他们为的江山和权势,宗教和门派为的名利,有了他们的江湖,杀戮和死亡是不会停止的。但谁也不知道,叶淙在江湖为的是什么,为名利,但似乎这一切太并不缺也不在乎,为江山权势,但似乎这一切和一个浪子也沾不上边,或许他就是一个单纯的浪子,他并未想得到什么,他本可桀骜于山野和闹市,看便世间浮沉,做一世闲云野鹤,既快活也自在,但为了道,他选择了背上刀卷入江湖,为了义,他选择独走虎穴查明真凶,这就是叶淙心里的江湖。   叶淙一直拉着金虹的手,一直走到山下,他们都没说话,知道离开了边刑魔教。   金虹挣脱了叶淙的手道:“一开始就知道了,你一直在怀疑我,对吗?”   叶淙就是那种无论天塌下来都会微笑的那种人,面对心爱的人的欺骗,而且眼前这个人或许十恶不赦,但他依旧微笑,他的微笑总让人感觉踏实和温暖。叶淙笑了笑道:“你这句话说对了一半。没错,我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金虹质疑的说:“你不用骗我,我本来也不是好人,你不要相信我。”   叶淙感觉到了金虹心中的那种失落,他知道金虹不是好人,但同时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的选择,也是他带出来的,不论怎样,对与错也要和她一起承担。   叶淙深情的望着金虹道:“虹儿,不管你做过什么,是我把你带出来的,既然你选择跟了我,以前的事就让他烟消云散,不要再提了。“   叶淙走上去紧紧的抱住金虹,试图用自己的真诚和温暖解开金虹心中的结。   可金虹却一把推开叶淙道:“以前的事情,不提就真的可以烟消云散吗,我告诉你我以前是一个杀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   金虹的眼睛了流出了泪水,这是悔恨的泪水,这是绝望的泪水,这是需要男人安慰的泪水。虽然叶淙心里很震惊,自己的女人是个杀手,但望着金虹的泪眼,他的心再一次被融化了,他说道:“那些都不重要,在我心里你依旧是那么美丽善良。”   金虹又说道:“那我就告诉你,我参与了灵石村的灭门屠杀,温楠一直苦苦追寻的仇人就是我。”   叶淙不在说话了,他眼里的笑容也没有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金虹也意识到了叶淙心理的变化,看到叶淙的为难,她心里也非常难受,她知道这一切,谁听了都不会接受,更何况是如此有情有义的叶淙,她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了,或许死才是最好的归宿,只有死才能掩盖她犯下的错,才能挽回在心爱男人心里的最后一丝尊严。于是她举起手掌,运足内力,准备向自己的额头劈去,以最快的方法死去。可是这一切又怎么可能发生在叶淙面前,叶淙拉住她的手,紧紧的抱住金虹。   金虹挣扎着道:“你让我去死吧,我本是该死之人。”   叶淙满脸柔情道:“你想死,除非先杀了我。有人要杀你,也让他先杀了我。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让你在我面前消失,你是我的人,你犯的错就是我犯的错,一切后果我们一起承担。”   金虹被这番话深深的打动了,她放弃了寻死的念头,紧紧的依偎在叶淙的怀里,她感觉是那么的踏实,那么的安全。   金虹缓缓道:“就算这样,我也得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   叶淙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就说说吧。”   金虹满脸悔恨地说道:“我是东厂厂公金寿天的义女,也是他手下的杀手,当年为了夺取灵石村的灵石,所以他派遣我们一行一共二十名死士,屠杀了灵石村的村民,最终也没能找到灵石。上次温楠无意间认出了我大师兄,并且出手杀了他,于是义父他便想出这招栽赃嫁祸的计策,并让我靠近温楠,伺机挑拨温楠和天狼十三杀的关系,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我就混进了**,碰到了你。”   叶淙道:“事情原来如此,原来一切是东厂在捣鬼。”   金虹道:“你赶快回去把事实告诉温楠吧,不然五日很快就过了。”   叶淙道:“此时,回去就空口说一通,温兄断然是不会相信的,弄不好还会加深我们之间的误会,必须得找到确实的证据。”   金虹想了想道:“我知道,有一个人说的话,温楠一定会信。”   叶淙疑问道:“谁啊?”   金虹道;“这是就是温云峰大侠的同门师弟,名叫蓝城,这人一直关在义父的府里,当年温云峰和天狼十三杀的事情,他非常清楚,而且对于灵石村的事情,他也知道。”   叶淙道:“那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前去救人。”   金虹阻拦道:“不行,金府戒备深严,关押蓝城的地方,更是有义父的死亡弩阵看守,而且机关重重,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前去救人。”   叶淙道:“就算如此,我也要冒险一试,我只有五日的时间,不能让金寿天的奸计得逞。”   金虹道:“好吧,既然叶大哥已经决定了,那请你一定要带上我,我熟悉金府的地形,以免你走错路。”   叶淙其实心里蛮不情愿,他知道金府一定戒备深严,他也见识过死亡弩阵,他这一去其实也没报多大的希望,他只想如果能够救出蓝城,让真相大白固然最好,就算救不出来,自己死在金寿天的手里,也能化解这一段仇恨,这就是叶淙执着要去救人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又如何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和自己一起去送命呢?   金虹看出了叶淙的心事道:“你不要为我担心,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和他们也应该有个了断了。”   叶淙再一次紧紧的抱住金虹道:“好,那我们就一起去。”   一个杀手,一个浪子,就这样他们的心紧紧的连在了一起,生死相随,或许更应该说,其实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是善良的,只是有人刻意把它伪装起来,但是情和爱,是最难伪装的东西,也伪装不来,正义其实不分类别,魔头杀手都是一念之间,所有的正道也可能一念之间成了魔,杀戮永远不是停止杀戮的良药,最好的良药,是原谅。至此以后,江湖少了一个杀手,多了一个侠女。   不一会儿,二人就来到了金府,金虹道:“叶大哥,你跟着我,我带着你走小路,那边人少些。”   叶淙跟着金虹后面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密室的门口,之间有几个蒙面死士守在门口。   金虹道:“那里面就是关押蓝城的地方,可是那几个死士守在门口,寸步不离,我们不可能进去的。”   叶淙道:“这个好办,你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   说罢,叶淙也很快的速度,闪到这些死士的身后,但他发现这些全身封闭几乎不可能点中他们的穴道,想了一会,他终于想出了办法,他从怀里掏出一瓶熏香,把他们放到死士中间,不一会儿,一个个就齐声倒下,叶淙向金虹递了一个眼神,金虹就很快的过来了,金虹道:“叶大哥真聪明。”   叶淙还是不忘幽默一番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金虹道:“我们快进去吧。”   于是在金虹的帮助下,他们很快的打开了密室的大门,也很顺利的走了进去,来到一个类似客厅的地方,中间坐着一个蓬头垢面年约四五十的中年人,被很重的铁链锁住,看上去似乎还受了很重的伤,一点力气都没有。   金虹道:“这就是蓝城”   叶淙冲上去叫醒了睡梦中的中年人道:“前辈,你是蓝城前辈吗?”   一切似乎都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些蹊跷,叶淙也算是在江湖上来去有几年的高手了,他反应了过来道:“此事不对劲。”   金虹道:“怎么,难道这人不是蓝城吗?”   叶淙道:“这人我不确定是不是,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我们被包围了。”   突然,客厅里黑压压的围上来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身穿黑色披风,手持三尺强弩,这无疑就是东厂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死亡弩阵了。   金寿天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道:“叶淙,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叶淙笑道:“多谢金厂公夸奖,晚辈第一次前来,厂公就用如此强悍的弩阵相待,实属晚辈的荣幸。”   金寿天道:“年轻人,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可是你却来了一个不该来的地方。”   叶淙道:“来都来了,没有该与不该。”   金寿天道:“叶淙,我不想与你们边刑魔教发生冲突,今日只要你留下这个叛徒,我可以放你离开。”   金虹道:“义父,都是女儿的错,你放了叶大哥,我可以留下任由你处理。”   叶淙道拉住金虹道:“不要求他,只要没死,我们就还有机会出去。”   金寿天道:“好大的口气,只要我大手一挥,万箭齐发,你们瞬间就会变成活靶子,无处可逃。叶淙,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叶淙望了望金虹,看到那种柔情似水的眼睛和那温柔俊秀的脸颊,他抱紧金虹道:“和你死在一起,也不枉世间来去一回。”   金寿天道:“你们这是找死,给我放。”   叶淙和金虹,闭上眼,以叶淙的武功如果想要逃走,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但此时他不在是一个人,他们二人的心已经锁在了一起,如果舍下金虹独自逃走,那么以后活着会比死了更可怕,与其以后,今日相拥而死,也没有什么遗憾,倒也快乐。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在金寿天话音刚落的瞬间,数万只箭以迅雷之速射向叶淙和金虹,杀手和浪子的故事刚开始就结束了吗?一对才子佳人般的眷侣就这样枯萎了吗?叶淙和他两云刀的就此消失了吗?       第十四章 天狼再现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正义与邪恶的战争,永远演不完,也看不完,但结局都是一样的,正义的旗帜站到了终点,可是结局却不是世人所要的,因为杀戮和流血,生命本来就是无辜的。   这一刻空气似乎都已经凝固,那些要命的剑已经射出,叶淙和金虹也抱着必死的决心,金寿天十分相信他的死亡弩阵,的确他的死亡弩阵也值得他信任。此时此刻,不管什么天下第一,什么绝世高手,或许都叶淙也难逃一死,但凡事总有例外。一瞬间密室里的灯火全部熄灭,成千上万支铁箭停了下来,就这样定在了空气中,整个屋子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死亡的声音。   金寿天睁大眼睛,他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但那些箭就那样停在了空气中一动不动,他不相信鬼,可是他知道来人一定比鬼还可怕。   叶淙也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景象,他知道自己还没死,他看了看周围石壁上的灯,以及这停在空气中的箭,他很明白这一切都是以强大的内息做到了,但他却不知道这世上到底还有哪位决定高手能有如此本事。   突然石壁上的灯都亮了,伴随着鬼哭狼嚎的声音,浓烈的剑气回荡在四周,剑气阴森逼人铺天盖地,杀气逼人,让人机会喘不过气来。突然石壁上头轰隆一声巨响,突显一个大洞,一把奇形怪状的剑想雷霆惊鸿般自由下坠,剑柄上站着一个人,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一头的长发和一身纯黑的披风,当剑落到地上,强大的剑气引起周围的气场,所有人都被逼退。   叶淙望着眼前这个人,他非常的惊讶,当他见过温楠的剑法后,已经觉得温楠的剑法精美绝伦,天下无双,但如今看到此人的剑法后,如果说温楠的剑法是天下第一快剑,那么此人的剑法就是天下第一神剑。   金寿天收起眼中的惊讶和不解,双手合拳道:“原来是你,几年不见,你的剑法又精进不少,就算当年温云峰在世,也得对你的剑法首称臣。”   天狼十三杀道:“那你说我是谁?”   金寿天道:“阁下真会开玩笑,你不就是天下第一剑天狼十三杀吗?”   虽然金寿天知道奉承的言语,在此人身上一无是处,但他还是说了,因为他胆怯,他心虚,他怕死。   天狼十三杀道:“你错了,永远只有温云峰才能称得上天下第一剑,当年温云峰死了,十三杀也就死了,今日站在你面前的即是十三杀也是温云峰。”   金寿天道:“今日你是来找我报仇的。”   十三杀知道此人该杀,但不是这个时候,因为那些死士虽然可以逼退,但是不可能被杀死,今日来主要是为了救人,蓝城伤重行动不便,只能拖延时间,先救人。   十三杀道:“我没有仇可报,我只为杀你,不为报仇,可是今日我是来救人的。”   金寿天道:“十三杀呀十三杀,当年的情形也是一样,温云峰死救了你,今日你想用你的死来救他们。这还真是有趣。”   十三杀没有理会金寿天,回头对叶淙说:“你带着他们从上面走,快。”   叶淙拉起蓝城和金虹道:“前辈自己保重。”说罢,一个纵身飞上了屋顶,消失在黑夜里。   金寿天推到了死士的身后道:“给我上,给我放箭,射死他。”   十三杀还是一动不动,难道他不怕死,还是他不想活了,以他的武功逃跑应该不成问题,但为何选择束手就擒,就在金寿天得意之际,那些箭纷纷射到了十三杀的身上,但奇怪的箭在高速射出后,刺在十三杀的身上好像并未反应,十三杀一运内息,所有的箭纷纷落到地上,毫发无伤。   金寿天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人是鬼。”   十三杀道:“你的死亡弩阵并非无法破解。”于是亮起披风,原来他里面穿着金丝状衣。   金寿天道:“原来如此,看来我今天算是栽了。”   十三杀一跃飞向了上面,他的手带着他那柄奇怪的剑轻轻的一挥,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但金寿天的眼里却看了死亡,谁也没在意,就是十三杀刚才那么轻轻一挥,无形的剑气以很快的速度斩断了金寿天的耳发。   十三杀道:“我说过今日是来救人,便饶你一命,但你记住,你的命我随时可以来取。”声音随着十三杀的远去,渐渐偏远和消失。   但是在金寿天的心里,这个死亡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缠绕着他,让他吃不好睡不好。他摸了摸自己耳旁的头发,不在说话,这一剑本可轻而易举取他的性命,但正因为他没死,所以才会知道这一剑的可怕,他知道十三杀说话从来说一不二,或许从今以后他的命已经不再掌握在他的手里。十三杀到底有多可怕,或许没有几个人知道,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但金寿天是个意外,也许如今也只有他知道十三杀是如何杀人的。   叶淙带着金虹和蓝城也跑不了多远,当躲过了金府的人追杀之后,叶淙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道:“这个地方很隐蔽,他们应该不会找到,我们休息一下。”   突然身后一阵乱响,叶淙以为是追杀之人赶来,根本来不及思考,拔出刀,回过头就劈去,这一刀几乎使出了他全身的内息和力量,当这一刀劈出,但似乎也并未落空,只听见一声巨响,然后叶淙后退了两步然后站稳,抬头一看道:“前辈,原来是你,晚辈得罪了。”   来人便是天狼十三杀,十三杀道:“不必客气,你就是叶淙吧。”   叶淙道:“晚辈正是。”   十三杀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惧生死,你配得上你手中的两云刀。”   叶淙道;“多谢前辈夸奖,这里不安全,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吧,蓝城前辈伤重,得先为他疗伤。”   说罢,四人一行便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客栈,十三杀将蓝城放到床上盘膝坐下,自己盘膝坐在蓝城的对面,运足内息为蓝城疗伤。一会十三收回双掌调整了自己的内息道:“他伤的太重了,要醒过来可能还需要些日子。”   叶淙道:“也是,他的确伤的太重了。”   十三杀道:“哦,对了,你们怎么会冒死救他,说起来多亏了你们,我一直在金府,但谁知金府地形复杂,直到你们来了,我才有机会找到密室,救出蓝城兄弟。”   叶淙道:“实不相瞒,前辈,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晚辈是边刑魔教教主叶赎恶的儿子,晚辈在江湖上结识了一位朋友,不料我这位朋友中了金寿天的奸计,误认为我教是灭他全村的仇人,于是我与他动起手来,本想一死了结他心中的结,也好少些杀戮,可是这位朋友见我一心自残行死,于是危急关头宁愿收回致命一击,自己受伤保全了我。听说蓝城前辈知道灵石村灭门之事,所以我就和虹儿前来救人,不料险些送了性命,还多亏了前辈相救。”   十三杀笑了笑道:“哈哈,这就是天意,一个有情有义,一个率真直白,这就注定你们会遇到,就好像当年我与温大哥一样。你说的那位朋友叫温楠吧。”   叶淙惊讶道:“前辈如何得知。”   十三道:“你们打斗时,你是不是发现他的最后一剑,忽快忽慢,似有似无,似乎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气势逼人,但是你却找不到任何的空档和破解之法。”   叶淙道:“正如前辈所言,温兄的最后一剑正是如此。”   十三杀笑了笑道:“我给你讲一个我和温大哥的故事。”十三讲着当初和温云峰初次见面的时候,两人心心相惜本可是至交好友,只可以注定天意弄人,十三杀讲着落云涧那次,脸上满是欣喜和笑容,或许对他来说,温云峰更是一个知己一个导师,如果不是温云峰,他现在还是落云涧中一个隐世剑客,是温云峰让他做出江湖,染上了正义和笑容。   叶淙道:“两位前辈都是当今的剑道名宿,和前辈你们的事迹比起来,晚辈还是相差甚远。”   十三杀道:“不必谦虚,我就来给你说说这北孤青岩剑法的第十九剑,此剑名为月缺,其义为天地残,圆月缺,一剑灭绝。这一剑本来就是与对手同归于尽的绝招,试问又有谁能想到一招双败剑法的破解之法呢。”   叶淙道:“原来如此,如此惊奇的剑法,温云峰大侠当真也称得上剑道王者了。”   十三杀道:“当初如果不是你一心求死,然后温楠又及时收手,或许今天我也就见不到江湖的两位年少英豪了。也正因为你如此重情义轻生死,而对方恰好的温楠那种倔强却不肯趁人之危的人,这一招双败的剑法,才能双赢。”   叶淙道:“好神奇的剑法,我现在大概可以知道你应该就是温兄的师傅。”   十三杀道:“不错,那日是我从灵石村救出他,教他剑法,只可惜我去的太迟了,只能救下温楠一人。”   叶淙道:“前辈不必自责。”叶淙似乎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   金虹道:“叶大哥,什么事如此烦心。”   叶淙道:“五日期限就要到了,可是蓝城前辈的身体,以温大哥的性格,如果我违约的话,事情就永远不能挽回了。”   十三杀道:“你不必担心,你们留下照顾蓝城,温楠那次我去解释。”   叶淙道:“多谢前辈。”   十三杀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话音刚落,人已经飞远消失在苍穹,叶淙抱着金虹,互相对望一笑,这也许才是江湖上最美最真的笑。   金府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蒙着脸,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只看见金寿天对他毕恭毕敬。   蒙面人开口道:“这么急把我叫来,有什么事。”   金寿天道:“帮我杀一个人。”   蒙面人道:“我帮你杀了多少人了,当年帮你灭了狐剑门一族,又帮你招募了那么多死士,你还想干什么。”   金寿天道:“但是这个人现在要杀我。”   蒙面人道:“谁?”   金寿天道:“天狼十三杀。”   蒙面人犹豫了一下道;“我会尽力,你答应我的事也尽快办好。”   金寿天道:“谢谢你。”   说罢,蒙面人立刻就离开了,他似乎很忙。   这个人是谁,金寿天托付他杀十三杀,难道他武功比十三杀还高,还是怎么,这人说他帮金寿天灭了狐剑门一族,这又是为何。温楠的大仇终于可以真相大白,但江湖的纷争能停息吗?       第十五章 落云深涧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江湖怎么变,它都不会太复杂,但局中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眼中的江湖既血腥又无情,漫无边际的杀戮,永不停息的战争,这不是江湖的错,那又是谁的错呢?江南杏花烟雨笛声醉人,中原雄伟浩瀚英豪佳人,边陲声残影只却沉默坦然,多少幅异样的画卷,多少种别样风情,只可惜无人领会。那些看不见的贪欲和念想,屠浮了多少野心和善恶,一念之差,卷入江湖没错,不该染上虚幻。温楠和天狼十三杀一样都是剑客,可不一样的是,一个为复仇而生,一个为别人而生,所以在江湖,不可能许诺他们欢笑,他们都痛苦的活着。叶淙本是一浪子,可是有谁愿意真心浪迹江湖,所以决定了他最终还是杀身红尘。   十三杀走了,剑客做事不分对错,只管随心所欲,结果让旁人去思量。可他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在温楠心目中那个杀父仇人就是十三杀,他也不知道告诉温楠自己就是十三杀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但事情总要说清楚的,迟早并不会改变结局。   金虹眉头一皱,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叶淙道:“叶大哥,我总觉的让十三杀前辈前去有些不妥。”   叶淙道:“有何不妥。”   金虹道:“之前,我说过温大哥的父亲是与天狼十三杀前辈决斗,最后不敌被其杀死,十三杀前辈这一回去,以温大哥的脾气,两人必定又会打到你死我活。”   叶淙笑着道:“你不用担心,以十三杀前辈的性格,温大哥应该会没事,而温大哥也伤不了他,他们之间的事也应该早做了断。”   金虹道:“好吧,看来我多心了,但愿他们都没事才好。”   说话之间,背后的蓝城咳了两声,勉强睁开了双眼道:“这是什么地方。”   叶淙走上前去道:“前辈你醒了,这是客栈,很安全,你不要乱动好好养伤吧。”   蓝城勉强坐了起来道:“不妨事,多谢你们就了我,我本就是该死之人,在那里暗无天日十多年也算罪有应得,如今得以重见天日,也算是上天的恩赐了。”   叶淙也耐心的坐到床边,给蓝城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和这其中的原委,蓝城听了也点了点头道:“没想到师兄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而且北孤青岩十九剑后继有人,师兄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叶淙道:“前辈对当年的事情和灵石村灭门的事情应该相当清楚吧。”   蓝城道:“没错,这世上有着一颗石头,具体是怎么样我也不清楚,据说里面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是有我们狐剑门的前辈保管,但代代相传道我们这一代时这个秘密已经不为人知道了,后来金寿天得知此消息,于是带人血洗了狐剑门上下一千多口人,就是为了这颗石头,而恰好灵石村有以灵石为名,所以才招来这次横祸,但灵石是否在那,这也不得而知了。”   叶淙道:“这个金寿天还真是罪大恶极,总有一天要除了这个败类。”   金虹道:“前辈你有所不知,其实狐剑门灭门的凶手另有其人。”   蓝城疑惑的说道:“另有其人,难道不是金寿天,这不可能啊,他亲口承认的啊。”   金虹道:“这也不假,但凶手却是另有其人,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曾见过义父经常和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会面,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人总是来去匆匆,我也不知道那人究竟长什么样子,我只知道那人好像和关外的清军有来往,而且权势极大。”   蓝城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当年那一群人黑衣人刀法怪异,中原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叶淙道:“难道金寿天通敌卖国。”   金虹道:“这也不是不可能。”   蓝城道:“眼下先不管这些,还是先去见了温楠告诉了他事情真相后,再做打算吧。”   于是蓝城强忍着伤痛,三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上路了,回边刑魔教。   再说这边,以十三杀的雷厉风行的脾气,他已经到了边刑魔教的山下,看山的教徒拦下十三杀道:“来者何人。”   十三杀道:“在下天狼十三杀,拜见边刑魔教叶大教主,受令子叶淙之托前来向温楠解释事情原委。”   山下的教徒禀报之后回来道:“刚在多有得罪,我们教主有请。”   跟着教徒一路走,十三杀不禁的感叹道:“贵教,还真是附庸风雅,清世雅俗,如此风景,就算是江南水乡,蜀中九寨也不所如此。”   谈笑之间十三杀就到了总坛中央,   叶赎恶见到十三杀道:“贵客远道而来,我没能远迎,还望赎罪。”   十三杀道:“教主哪里话,在下不过普通的混世剑客,教主肯见已经很给在下面子了。”   叶赎恶道:“哪里那里,天狼十三杀,从来爱剑,十岁练剑,半年几乎已经超越江湖一流高手,后得天狼魔剑更是在江湖少有对手,如今看来,剑法已经登封造极了吧。”   十三杀说道:“在下年少的一直身在关外,后因比武大败隐居落云涧,在中原少有人知道在下的存在,莫非教主也是关外人。”   叶赎恶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于是惊慌失措的说:“没有没有,在是中原人,只是从前在关外走动的时候朋友甚多,听他们说起的。”   十三杀道:“哦,原来如此。”   叶赎恶接着道:“阁下,是来找温楠的吧,他在后堂,请跟我来吧。”   十三杀在江湖行走了十多年,对于一个剑客而言,在剑法成熟的同时,心智和明锐的洞察力也会日益成熟,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位大教主的言谈举止有些哽咽,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但他也没多问什么,因为剑客想知道事,不喜欢问来问去,答案永远是自己找的才最可信。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后堂,打开门,几日不见叶梦和温楠似乎更加甜蜜了,叶梦脸上的笑容和温楠那温柔的眼神,这足以说明一切。   见到有人来了,叶梦不好意思说了一句:“你们聊,我先下去了。”   温楠看到十三杀来了,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道:“师傅,你怎么来了?”   十三杀道:“你先起来,你身上有伤。”   于是扶起温楠坐到床边上,叶赎恶道:“你们原来是师徒,那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十三杀看着温楠的眼神,同时剑客,温楠就好像是曾经的自己,他身上兼具了温云峰的正义和执着,也有自己的桀骜和狼性,所以温楠的每一个思绪都逃不过十三杀的眼睛,温楠的眼神里有高兴,有质疑,有愤怒和仇恨。   十三杀道:“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温楠道:“师傅你知不知道天狼十三杀是谁?”   十三杀道:“你的心里不是有了答案了吗,还问我干嘛,还是你已经决定了做些什么,而你内心是不愿意的。”   温楠道:“没错,其实我早应该知道,天下没有第二个人比你更想天狼十三杀,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会我父亲的剑法,手持我父亲的剑。就算有些事我不愿意去做,但必须去做,恩仇不能相抵。”   十三杀道:“不错,是我认识的温楠,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罢,十三杀一跃飞走,温楠想也没想就一跃跟了过去,前面会不会有陷阱,前面是不是有埋伏,这一切都是多余的,这些辞藻用在十三杀身上简直是苍白多余,虽然温楠不敢肯定此人是不是杀父仇人,但是他肯定前面没有陷阱和埋伏,这就是信任,信任不只是存在朋友之间,对手死敌之间依旧可以信任。   十三杀慢慢调整内息,慢慢的降落下来,这是一处山的顶峰,阵阵的寒风,在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看见远处的关外景象,四周都是荒芜,,一眼望去漫无边际的都是黄沙,看不到生命的迹象,山峰的尽头是一片深涧,深不见底。   十三杀道指着前面那天划破云霄的深涧道:“这里就是落云涧,你父亲就死死在此处。”   温楠望着这条深深的峡谷,久久凝视眼神似乎极度苍凉和愤慨,他的眼睛里没有眼泪,只有凌然的杀气,他知道只有手刃仇人,才能告慰长眠在这深谷这下,那位江湖传奇,也是自己的父亲。而十三杀也望着深涧没有了言语,他不会告诉温楠事情的真相,或许死在温楠的剑下,是十三杀为自己找的最好的归宿,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后总会大白于天下,但今天或许他已经做好了魂归深涧的准备。   温楠回过头来道:“师傅,你不需要解释些什么吗?”或许温楠还是下不了手。   十三杀道:“不要多说,拨出你的剑,让我们好好打一场,你父亲在天上看着呢。”   说罢,二人缓缓的拔出手中的剑,当剑离开剑鞘的那一刻,这就是一场决斗,他们二人务必都要用尽全力,没有年龄的界限,没有剑法的强弱,没有功力的高低。他们手中都有剑,那么这就是一场公平的决斗,无论胜败生死,一场剑客的对决虽不论生死,但古往今来都没有双赢的说法,总有一个要死,但今日会不会有奇迹,历史会不会在今日贴上新的标签。会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了温云峰,便有了北孤青岩十九剑,便有了一招叫做月缺“天地残,圆月缺,一剑灭绝”,这十个字,终究会缔造无数个传奇,一念双灭,一念双赢。   或许此时此刻,无论他们谁赢谁输?都不重要,金寿天才是最大的赢家。看着十三杀和温楠的离开,叶赎恶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是看上去他似乎不那么担心,脸颊的笑容似乎有一丝高兴,但一闪即过,没人知道他笑什么?也不会有人看见他的笑。       第十六章 真相大白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真相总是藏着一些人情,剑本就是冰冷白铁,千锤百炼它仍然是铁,仍然是一块不懂情爱的白铁,它只懂杀人和见血,可剑客无论怎么断情绝爱看透红尘,最终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剪不断人情世故,抛不下爱恨恩仇,因为有了心跳,有了温度,所以再孤高的剑客,再冷血的剑客,始终逃不开凡人的命运。   温楠和天狼十三杀,同为剑客,本来心心相惜,可无奈命运弄人,如今拔剑相向,似乎一切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如果此时十三杀道处真相,相信温楠绝对会放下手中的剑,其实温楠何尝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比任何人都不相信眼前所谓的真相,但他没有不相信的理由,所以他只能拔剑,而十三杀为什么不说出真相,他知道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身处落云涧,他的心里满是自责和悔恨,在这里他没有生的希望,他也不想生存下去,他很傻很笨很固执,但正是如此,江湖才会少一些繁琐多一点单纯,这又何尝不好呢?   在十三杀心里,今日他只想好好的与温楠打一场,让天狼剑和青岩剑再一次再落云涧峰顶演绎旷古烁今,让温兄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所以他会全力以赴,温楠仍会全力以赴。   蓝城,叶淙和金虹三人一行回到了边刑魔教,来到总坛,看到叶赎恶一人坐在教坛中央,叶淙上前问道:“父亲,孩儿回来了,不知温大哥近来可还好?”   叶赎恶道:“方才天狼十三杀来过,他和温楠在后堂叙话。”   蓝城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温楠。”   叶淙道:“也好,那我们到后堂去吧。”   于是三人还未来得及休息一番便匆匆来到后堂,在门外叫了几声,不见有人前来开门,于是叶淙推门而入,却不见温楠与十三杀,三人马上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此时叶梦进来了。   叶淙抓着叶梦道:“妹妹,你不是一直照顾温大哥的吗?你知不知道温大哥去什么地方了。”   叶梦看见温楠不在,她心里也非常焦急道:“不知道,刚才还好好躺在床上,后来来了一个前辈,他们有话要说,我就出去了。”   叶淙道:“难道温大哥和十三杀前辈打起来了。”   蓝城道:“很有可能,以温楠的性格,绝对不会相信十三杀的一面之词。”   叶淙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他们俩,不然他们打起来,后果非常严重。”   金虹道:“他们会去什么地方呢?”   就在三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来转去的时候,蓝城突然眼睛一闪,脸上露出了欣喜道:“我知道一个地方,他们可能在哪。”   叶淙,叶梦和金虹齐声问道:“什么地方?”   蓝城道:“落云涧。”当他说出这三个字时,他皱紧眉头,他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知道落云涧对于温云峰,温楠和天狼十三杀这三人来说,这里是一个结,是一种痛,更是一切因果情仇的根源,如果二人相约在这里,那么就意味着必有一场生死之战,事实也正如蓝城所料一点不差。   蓝城转过头一脸肃然道:“不好,我们得赶紧过去,不然来不及了。”   叶淙道:“好,那我们即刻出发。”   于是这四人,一人一骑飞奔下山。叶赎恶看着四人远去的背影,先是微微一笑,但突然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收回了笑容,一脸严肃,眼神里似乎有些不安和焦虑,隐隐约约还藏着杀气。谁也不知道叶赎恶在笑什么,又在不安焦虑什么,但相信最终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北风的风总是干枯萧瑟让人感觉孤独和凄凉,温楠和天狼十三杀站在风中一动不动,在风中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两尊雕像,漫天的黄沙在狂风的搅动下沸腾了起来,吹打在他们身上,他们慢慢的闭上眼睛,手中的宝剑开始微微的发光和颤抖,风沙的吹打他们全然不知,此时此刻,高人之间的对决,就必须平静心跳聆听大地的气息,只有在最合适的时间挥出最快的一剑,不论成败,那么这场决斗就没有遗憾了。   就在不知道哪儿飘来的黄叶划落在二人之间时,此时风停了,黄沙也渐渐退去,两人同时睁开了眼,如同死神般的眼神,那么孤独和空洞,似乎看不到一丝人性,温楠如此,十三杀也是如此,这样的眼神充满着嗜血和杀戮,也正如他们手中的剑一样充满着死亡和血腥。   两人手持三尺长剑,凌空跃起几丈高,剑尖想象,这样的场景,相信这场比武已经无人可以阻止,两人像草原上的孤鹰一般,任凭手中的长剑带动自己强大的内息在空中挥舞着洒向对方,每一招每一式都指向对方要害,每一剑都是致命一击,可总被对方巧妙的化解和躲开,这场决斗似乎在哪里见过,那两个身影也非常熟悉,与其说是在决斗,更不如说是在复制曾经温云峰和十三杀的故事,但故事始终是故事,他已经成为了历史,如今在这里的是温楠,他的心中只有仇恨,而十三杀已不是从前的十三杀,温楠没有胜的把握,但他却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杀死十三杀,十三杀有必赢的把握,但他却抱着必输的决心。   所以当十三杀看到温楠用完了前面的十八剑的时候,温楠眼睛的愤怒和仇恨,伴着强大的杀气,是他从未见过的,他理解这一切,他知道下面的那一剑月缺马上就会到来,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当温楠蓄满全身内息,北孤青岩十九剑伴随着毁天灭地的杀气,以雷霆般的速度向十三杀袭来,十三杀看到这一剑,他笑了,笑的很开心很纯真,他闭上眼睛,手中的天狼剑在颤抖似乎在为主人悲鸣。剑气已经快逼到十三杀的眼前,蓝城,叶淙,叶梦和金虹赶到,看到此情此景,他们组织的话语已经来不及了,谁都看出了,温楠这一剑是致命的一剑,十三杀已经不可能存活下来了,难道天狼十三杀那充满传奇的一生就会在此终结吗?难道落云涧注定是一个埋剑的藏冢吗?事情还有余地吗?   温楠看着十三杀闭上了双眼,在温楠的眼里泛起了曾经在山上与十三杀弈棋的时候,十三杀传授他的时候,这些回忆在如此危亡之际映上温楠的脑海,看着眼前的十三杀,虽然温楠心中万分的愤怒,却在此时他找不到理由来杀十三杀,这一剑是对是错暂且不说,但这一剑下去,温楠知道必定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温楠的剑慢慢的慢了下来,北风停了,黄沙静止了,青岩也不再颤抖,温楠和十三杀慢慢的落到地上,一场生死决斗最终还是败给了人性和天道,月缺这一招真的很神奇,有时它是那么的嗜血和野性,让人看不到生的希望,却在某些时候它却能唤醒人的良知和温柔,见证一段又一段的传奇。蓝城,叶淙,叶梦和金虹看到这样的结局,心中的石头也总算落地了,他们也笑着走了上来。   蓝城望着温楠道:“楠儿,你还记得我吗?”   温楠望了望蓝城,他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但在他的记忆中依稀能够浮现出他的身形,是那般的熟悉,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此人是谁。   蓝城道:“楠儿,我是你蓝城叔叔,你小时候见过我的,许久不见如今也是风华少年了。”   温楠想起了,在年少的时候,父亲有位同门师弟,自己也见过几面,现在看来应该就是眼前此人,看见故人,即是温楠再冷淡,也掩盖不住心中的喜悦和亲切,他冲上去跪在地上道:“蓝城叔叔,真的是你吗?这些年你在哪?我一直都很想你,在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孩儿真的好累,母亲不知去向,父亲被人杀死,孩儿这十多年真的过的很辛苦。”这是温楠第一次流泪,面对灵石村的血腥屠杀他没有哭,面对父亲去世的消息他没有哭,可如今他实在掩盖不住心中的情感,这么多年一直孤独前行,他扔给世人的是一片冷酷和孤独,但其实,他终究不过是个孩子,他也有权流泪和倾述。   望着眼前的温楠,蓝城眼眶湿润不知道如何言语,望见故人之子,心中的喜悦远远及不上那份感伤和心痛,他扶起温楠道:“楠儿,站起来,你父亲在天上看着你,擦干眼泪。”   温楠慢慢的站起来,擦了擦眼眶道:“蓝城叔叔,我的师傅是我的杀父仇人,与我一见如故的朋友和我有灭门之仇,我已经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只有叔叔你。”   蓝城缓缓的走到山涧旁,即使他千般掩饰的遮盖,在场的所有人也能看出他心中的那份伤感和思念。蓝城缓缓道:“楠儿江湖险恶,可是我们却永远阻止不了。当年我与师兄同属狐剑门,一起练剑,杀富济贫,想象着用剑道匡扶人间正义,只可惜天不尽随人愿,一夜之间狐剑门被一群铁骑夷为平地,血流成河,那场杀戮之血腥之残忍,如今想起还让人心寒。师兄厌倦了江湖,无心再起杀戮,一个人带着你们母子远走边城,可灭门之仇不可不报,我只有冒天下之大不为,投降朝廷鹰犬归入金寿天旗下,伺机报仇,只可惜我久久不能找到机会,最终被识破身份,让金寿天利用,假传消息挑拨师兄和天狼十三杀比武,两败俱伤,最终害的师兄命丧落云涧,这么多年被金寿天关在密室,本也无心再活下去,幸得天狼兄和叶少侠相救,如今残废的身躯,还能得以见到故人之子,道出这一番前尘恩怨,让真相大白于天,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温楠道:“原来父亲是被奸人害死,今日幸好有蓝城叔叔道出真相,才能让父亲在天之灵可以瞑目。”   温楠回过头道:“师傅,对不起。”道歉的话语对于一个剑客来说真的很困难,但就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绝对是诚诚恳恳。   十三杀道:“不用道歉,你没有错。你父亲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剑客,不论剑术,还是豪气,都是天下第一。一招月缺,这个世上也只有温云峰这般有情有义的剑客才配拥有,当初那般情景之下,我和你父亲两人只能有一人生,你父亲毅然决然选择了与金寿天的三十死士同归于尽,葬生落云深涧,我这条命是你父亲的,他没有办完的事情,我会替他做完。”   温楠道:“这一招月缺,我曾经挥弄千遍,也没有领会,今日方知只是一招同生同死的剑法。”   十三杀道:“没错,北孤青岩第十九剑,天地残,圆月缺,一剑灭绝。一剑发出,要么生死要么死,这一招不问输赢,但也唯有真剑客才会手下留情,所以楠儿,刚才那一刹那就如当年我与你父亲当年的决斗一摸一样,结局也是一样,或许这把剑就应该你传承下去。”   温楠道:“师傅放心,我不会辜负这把剑,不会辜负父亲的北孤青岩。”   叶淙走上来,笑着道:“温兄。”但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就被温楠打断。   温楠道:“你不用多说,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虽不知道灵石村的灭门真凶,但我相信绝对不会是你。”   叶淙望着温楠的眼睛,看到温楠从未有过的笑容,他的眼眸是如此的清澈明亮,充满了信任,叶淙和温楠相互对望着,没有过多的言语,就这样用透明的眼光直视着对方,传递着信任和友情,一个剑客和一个浪子,或许江湖上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成为知己。   金虹满怀心事的走了上来道:“温大哥,有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今日必须要告诉你。”   温楠道:“你说吧。”   金虹道:“我曾是金寿天的义女,灵石村灭门只为寻找江湖中传说,却从未得见的灵石,而我也是便是当晚的杀手之一。”   温楠听后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中有愤怒,却更多的是思考。   金虹接着道:“你杀了我吧。”于是从怀中拔出剑递给温楠,然后闭上了眼睛。   温楠想了一会,接过金虹手中的剑,运力将剑折断道:“你已经死了,以前的那个你已经不复存在,今后好好的活下去。”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的确可能前一刻温楠也没猜到自己会对自己苦苦寻找的仇人这样,但江湖就上这样,让人捉摸不透,或许对于温楠来说,这是一名剑客成熟的表现,因为他知道如果是父亲在这也会如此。   叶梦砰砰跳跳的走了上来道:“木头,如今真相大白了,你有什么打算?”   温楠望了望手中的青岩道:“用我的剑杀尽该杀之人。”   温楠转过头,不在说话,望着落云涧,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言语,这一刻空气似乎静止,都在静静的看着温楠。温是不是的看着苍穹,心中默默的对着自己的父亲说:“父亲,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我无从得知,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好父亲,可我也知道你是一个好剑客,你没走完的路我来替你走完。”温楠低下头闭上了眼睛,不在说话,他在感受这里的每一缕空气和黄沙,因为它们似乎染上了温云峰的味道,温楠可以感觉的到。   在这个江湖,因为有了信任和执着,所以温云峰和十三杀成为了知己,   同样温楠和叶淙也结成生死之交,当温楠学会原谅的那一刻,不只他的剑术和修为得到了提升,相信在他灵魂也是一种解脱。江湖千变万化,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的艰难和杀戮,伴随着陷阱和阴谋,来考验着两位少年的执着和友情,最终如何,时间会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十七章 阴谋与战火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江湖就是历史演变的缩影和见证,没有历史的演变,江湖仍然浩浩荡荡,但如果没有江湖,历史便少了千般色彩,何其的单调乏味。   安乐的生活,太平的盛世,当人们忘记了战争的残酷,开始花天酒地;当士兵忘记了战争的血腥,开始贪名图利。政客玩弄权术,中饱私囊,朝纲荒废,将军利用职权,横征暴敛,军队如匪窝,那些所谓的正道,还在为门户之见,杀的头破血流。   所谓的名利迷惑着人们的心扉,所谓的江山屠杀着多少生灵,所谓的天下第一终究不过是梦一场,但局中人又怎能洞察这一切,狼烟过后,江山被血染红,却不见那些前仆后继的英雄,只见那些腐朽的白骨暴露山野还不及牲畜,只见那座座孤坟绵延千里,无人问津。   这一切的一切,都将预示着一个朝代的更替,一场战火的重燃,百姓流离失所的日子将会重演。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征兆,但山雨欲来风满楼,总是会有一些人会伤怀感叹这一切。   南盟城还是那般巍峨耸立,一切都没有变,所散发的正义的光环足以让时间所有的邪恶无所遁形,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但唯一变了的就是,南盟城楼上那块散发蓝色光环的石头和那一柄屠尽世间邪恶的两云刀,或许在外人看来,南盟城依然未曾改变,可其实自从两云刀易主,降刀石破,当一名刀客决定放下手中的刀,他想再次拿起,或许已经是天方夜谭。   城楼上站着两个人,他们仰望远方的眼神都是一样,从他们的指尖眉梢,即使岁月风干了他们的脸颊,长残了他们的身躯,却还是能透露出那股年少的飒爽英姿和万丈豪情,他们的眼神中有焦虑,有无奈,有惊恐,那在沉稳的鼻息和身形在落日楼头,却更彰显了那份倔强和坚强,或许也只有他们才能看出事态和天下大势,南盟城主段云鸿和昆仑拳王飞云佛杀。   飞云佛杀两手扶着城墙目视远方道:“段大哥,你看那远方的天,你看到了什么?”   段云鸿道:“夕阳落下,余晖却不忍烟灭,但终究些许的倔强,还是敌不过大势所趋。”   飞云佛杀道:“如今的天下和江湖,你怎么看。”   段云鸿道:“朝纲荒废,军心涣散,边城关外清军虎视眈眈,朝廷大权实质掌握在东厂奸人之手,忠臣良将死的死,隐退的隐退,明朝廷已经不复存在了。”   飞云佛杀道:“段大哥说的是,如今战火一触即发,就你我而言,又于我们何干。只是重燃战火,多少家园又将毁灭,多少百姓又将流亡,他们是无辜的。”   段云鸿道:“贤弟说的,也正是为兄的焦虑,朝纲腐败暂且不说,江湖中那些所谓的名门正道还在为门户之见喋喋不休,哎!南盟城迟早也会葬身战火。”   飞云佛杀道:“我一心向佛,习武几十载,从未杀一人,我相信因果循环,如今的此等局面,又何尝不是天下之人自找的,那些后果却要所有人去承担,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了公平。”   段云鸿道:“贤弟所言及是,可我却隐隐约约感觉到江湖上有股黑暗势力的存在,只是到如今也没有看到有任何的动静,这才是我所担心的。”   飞云佛杀道:“没有动静这不是更好,段大哥有何担心的。”   段云鸿道:“正因为这样,我才担心,我也不敢确定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希望是错觉。如今的江湖一但再起风云,后果不堪设想。”   飞云佛杀道:“也是,但愿一切都好。”   两人再次沉默不在言语,他们还是注视远方,夕阳的余晖已经消失殆尽,夜幕吞噬了一切,包括了他们的焦虑,他们的豪情,他们的正义。   他们就如落日余晖,即使再倔强再闪亮,终究还是敌不过天地的浩瀚,改变不了历史潮流的走向。但就算如此,因为有了他们才会有了江湖,才会有了故事,即使在渺小,也能将正义和善良传承。   一辆黑色的马车匆匆奔驰在夜晚的青石街道上,黑色的马,黑色的车,穿着黑衣的车夫。这么晚了,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马车似乎漫无目的飞驰着,穿过了几条街道,终于停在了一个府邸的门口,透着月光可以清楚的看见门匾上写着金府二字,这个地方并不陌生陌生,正是金寿天的府邸。马车停稳之后,车上下来一个人,身穿黑衣,看不清面容,也不知年龄,当他进门的一刹那,正好迎着月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的嘴角,似乎在哪里见过,记忆不是很深刻,但在印象中绝对见过,但怎么也想不起。   黑衣人匆匆来到了金府大堂,金寿天坐在椅子上道:“你来了。”   黑衣人道:“我来了,计划失败了,温楠和十三杀两人毫发无伤,而且已经知道了真相。”   金寿天道:“我已经料到了,这次的计划天衣无缝,只可惜我金寿天一辈子从未上过当,这次却败给了自己亲手抚养多年的义女。”   黑衣人道:“这次计划,本来就事出仓促,很多的细节都没有考虑到,失败也很正常。”   金寿天似乎有些发怒了道:“狗屁,要怪就得怪你儿子叶淙进来瞎搅合,事情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   黑衣人道:“金寿天说话请你自重,我敬你是元朝后裔,处处对你礼让三分,你自己也别太过分了。”原来此人便是叶赎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江湖的谁到底还有多深,这一切叶淙似乎完全不知情。   金寿天道:“你说我过分,你自己说,当初南盟城夺刀大会天下英雄云集,正是除掉天下英雄的好机会,让你儿子搅合了。这次计划你儿子又从中作梗,还带走了我的得力助手。”   黑衣人道:“这次只是意外,我放任叶淙浪迹江湖,就是想让他接近江湖中人,以便我们我以后行事。”   金寿天道:“也不是我说你,你的儿子你了解,以后只盼他不要对我们拔刀相向。”   黑衣人道:“我会找个时间给他说明一切,实在不行为了祖宗遗命,必要的时候我会大义灭亲的。”   金寿天道:“我就喜欢你的心狠手辣,接下来怎么办。”   黑衣人道:“是时候了,清军已经到达边城关外,等我们消息随时可以发动进攻,我们也该有点动静了,现在明朝廷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主要是江湖上武当、少林、峨眉、以及昆仑以飞云佛杀为首的数十支流派,还有段云鸿的南盟城,这些人对我们的威胁巨大,是时候大规模的动用你的死亡弩阵了。”   金寿天道:“好,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黑衣人道:“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帮手。”随着黑衣人的手指去,进来了一个黑衣人,正是刚才的那个马夫,此人刚才还在门外,竟然在无声无息之中出现在这里,可见武功之高,不用言表。面色如死灰一般,眼神放着异样的光芒如兽人一般可怕。   金寿天道:“此人是谁?”   黑衣人道:“此人武功登峰造极,内功和轻功绝不亚于温楠和叶淙,此人在我长期药物培养之下,不但记忆超强,而且学习事物的能更是胜过常人十倍。看过叶淙和温楠的打斗,已经熟悉了两云刀法和青岩剑法的所有招式,我想这对你攻打江湖门派,有些利用价值,把他送给你。”   金寿天道:“好好。”   说完之后,叶赎恶便匆匆离开了,那个黑衣人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生机,可以看出这应该也是一名死士,如果真如叶赎恶所言,那么这个黑衣人将是一个可怕的敌人,但正如刚才黑衣人出来那一刹那,带着的杀气和他诡异的眼神,以及出神入化的轻功,可能叶赎恶并没有吹牛。   他的出现,不知道又要引起多少杀戮,多少人命丧他手,最终又何去何从呢?   叶赎恶回到了边刑魔教,正好温楠,十三杀,蓝城叶淙等人正好也在。   叶赎恶坐在大堂中央,其余的众人都坐在堂下,   十三杀道:“叶教主,这段时间打扰了,我和蓝兄还有些事情未了,先行告辞了。”   蓝城也起身合拳道:“告辞了,多谢叶教主的盛情款待。”   叶赎恶道:“既然两位去意已决,我也不便强求,能结识两位江湖英雄,是在下的福气。”   十三笑着道:“叶教主客气了。”又转过身和蓝城一起走到了温楠身边,   十三杀道:“楠儿,江湖险恶,人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很多事情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我和你蓝城叔叔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接下来你自己保重。”   温楠道:“徒弟知道,师傅和叔叔一路保重。”   于是蓝城和天狼十三杀便离开了边刑魔教,谁也不知道十三杀所谓还有事情要处理,究竟是什么事,温楠没有问,因为他知道十三杀不说肯定有不说的原因。   叶赎恶道:“淙儿,为父前些天出去得知一消息,听说清军的先锋队已经接近关外边城,边城百姓正处于战火,你身带两云宝刀,代表着正义,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叶淙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一直不务正事,今日父亲既然相告如此重要的消息,孩儿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和边城百姓之托。”   温楠道:“我同你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叶赎恶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但谁也没能发现,他笑着说:“我儿已经长大成人,又有温少侠相伴,两位少年侠客这次远走边城,一路多多保重。”   金虹深情的望着叶淙道:“我们说过的生死相随,我也要一同去。”   叶梦也走上来拉着温楠的手道:“温大哥,我也要和你一同前去。”   温楠一脸严肃道:“不行,我一向独来独往,带上你多有不便。”“其实温楠心里何尝不想带上叶梦,只是边城一路风沙严重,路途漫长遥远,自己从小浪迹江湖也就罢了,可是叶梦从小受到父亲的娇惯,又怎能受得了这般辛苦劳顿,自己一个粗人,也难以照顾好她,还是不要他去的好。”   叶梦道:“不去就不去,你以为我想去啊,哼!”   叶赎恶道:“不要胡闹,你哥和温少侠是去做正事,完了就会回来。”   叶梦回答了一生:“哦。”然后又望着温楠,温楠也看着她,虽然时间不长,二人感情早已不是泛泛,叶梦太过倔强明明喜欢却死不承认,而温楠太过沉默孤独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爱,但就是这样的人他们为何能走到一起?感情的好让多少英雄,宁愿抛弃天下,也要与其生死相随;可感情的毒也让多少英雄,支离破碎,郁郁而终。   温楠,叶淙和金虹三人匆匆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边刑魔教,踏上了边城之行,或许那片黄沙和狂风,更加适合剑客,浪子和杀手。       第十八章 女人们的骄傲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边刑魔教到边城虽说相距不远,可是其间路途坎坷,地势险要并且一路荒芜人烟,就算一路上不吃不喝,温楠,叶淙和金虹三人也要走一天一夜。别看这一路少有人家,土地荒芜寸草不生,但如果边城不保后,这里将是中原的最后一道天险,也就是最后一道屏障。现在已经接近傍晚时分,虽说三人脚程不慢,但金虹怎么说也是一介女流,温楠和叶淙不得不估计她的感受,所以一路上行程并不算很快,现在这个时候,赶是赶不到变边城了。   叶淙望着夕阳下,指着前面的一条沟壑道:“温兄,这条沟叫做中原壕。”   温楠诧异的问道:“中原壕,此名何意?”   叶淙耐心的解释道:“这里以北再走上半天便是边城的地界,当年霍去病北御匈奴,就是将北方蛮子赶到这里,画上了这条沟壑,说是只要匈奴不在踏过这条沟壑,便不在妄动战火,从此罢兵,从此还了中原一个太平,就在霍将军离开这里的时候,便再次取名中原壕。”   金虹道:“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如此偏远的地方竟有如此故事。”   温楠道:“这里也算是古战场,或许是天意,今日让我们在这里接受前辈英雄的熏陶。”   叶淙道:“也是,这是我们此行的意义,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今天是赶不到边城了,我记得翻过了这条沟,有一个村子,我们就在哪儿借宿一晚,明日在赶路。”   温楠道:“也好,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抓紧时间越过这条沟吧。”   夕阳的最后一丝红晕,照耀着三人那坚定执着且正义的背影,印在落日的山头,永不腐朽。三人急匆匆的前行,刚好赶在夜幕吞噬苍穹之前,赶到了村口前,到了村口天色已经黑定了,村子里每家每户都点上了灯火,这个村子虽说人数不多,但在这些地方能见到如此,已经算是少有了,但奇怪的是,天才刚黑,可是每家每户都紧紧的闭上了屋门。   叶淙很诧异的对温楠和叶淙说:“不知怎么的,我觉得很奇怪,两三年前我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虽然不算什么灯火闹市,但也算热闹,村里人也非常热情,但今日看来好像并不欢迎我们。”   温楠道:“可能天凉了,这里的人就睡得早了吧,我们进去看看吧。”   于是三人就往里面走去,边走边看,时间越来越晚,三人赶了一天的路,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大家心里都很疲惫,也很想找户人家安顿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下。可是见到家家户户都是闭床锁门,三人也不好意思大晚上去打扰别人,于是三人继续慢慢的往前面走去,就在街道的尽头,有一座小院,门口挂着灯笼,里面亮着灯火,并且大门也是开着的。   金虹道:“终于找到一户开门的人家了。”   叶淙也高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三人走了上去,慢慢跨上大门前的石梯,借着门口灯笼里的微光,慢慢的走进了院子,院子里非常的干净,可以看出这里的主人十分讲究,在这里能见到如此干净的瓦舍实属不易,这下子温楠,叶淙和金虹三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叶淙向前走了几步道:“屋里有人吗?在下叶淙和几位朋友路过此地,能否借贵院借宿一晚。”   屋里一个年轻的声音回答道:“几位请进,房门没有关,我手里的针线活放不下,你们自己进来吧!”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个成**人的声音,她是那么的温暖和善良,这样的声音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话能有假,声音却不会撒谎。   叶淙道:“多谢女主人成全,在下几位就打扰了。”   于是三人便推门而入,但眼前所见,连叶淙这样的浪子和温楠这样的剑客,都十分惊讶,眼前的这个女人正在忙着手里的针线活,看见有人进来了,便便微微的抬起头,她的眼神、她的鼻子、嘴,耳朵和那一头浓密黝黑的长发,似乎是上天为她雕刻的一样,找不到一点瑕疵,即是住在如此偏远荒芜的小村,即使身穿粗布麻衣,也没有一点的损伤她的绝世芳华和美丽的气质,别说叶淙和温楠诧异,就连同为女人的金虹也不得不暗暗的在心底感叹道:“世上竟还有如此超凡脱俗的女子,举手投足之间虽然平静自然,却散发着一种高贵倾国倾城的气质,就算自己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叶淙走上去道:“姑娘你好!”   女子道:“几位别客气,过来请坐吧,外边太冷了。”于是三人就过去坐到圆桌上。屋里很简单,很平淡,但是非常干净。   叶淙道:“姑娘你好,在下叶淙,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那女子道:“叶公子客气了,山野村姑,贱名不足挂齿,小女子名为慈蕊。”   叶淙道:“这名字好听,和你的人和气质很相配。”或许这就是浪子的本性,到哪都不忘幽默和调侃微笑,到哪不管和什么人都有说不完的话,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是能留住浪子的心扉,可虽说如此,叶淙也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有了金虹他应该非常知足了。可是对于金虹来说,他相信叶淙,但眼前的这个女人,却让她失去了自信,于是就在叶淙正准备说下一句的时候,金虹白了叶淙一眼。   叶淙看到这个眼神知道金虹是吃醋了,正准备调侃的话又收了回去道:“慈蕊姑娘,我来给你介绍我的这几位朋友。”   慈蕊道:“叶公子,不用客气的,就叫我小慈就好了。”   叶淙道:“好。”指着金虹道:“她叫金虹,她是。。。。。。。”说道这里似乎叶淙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以为他也没给金虹一个名分,怎样介绍呢?聪明绝顶的夺刀盟主、边刑魔教少教主,如今也在这里挠头发。金虹望着叶淙的样子也很生气,自己也想开口说,却不知道说什么,场面似乎有些尴尬了起来。   慈蕊也是女子,她也看出了二人的关系,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道:“叶公子,不用介绍,我也看的出,两位郎才女貌,一看就是天生一对。”   这下子,叶淙和金虹都有点不好意思,虽说都是江湖儿女,但毕竟还是年轻,感情方面还是十分腼腆,不过慈蕊这样子一说,却也缓解了二人的尴尬局面,也打消了金虹心里的醋意。   说完之后,慈蕊的眼神落到了温楠的身上,她看着温楠,眼睛都不眨一下,表情相当严肃,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思念、指责和爱意,温楠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他似乎不敢抬起头,他似乎怕看见慈蕊美丽的脸庞,他心里只想好好的记住叶梦,他不想沾惹其它的女人,可是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倒不是说她比叶梦美过多少,但温楠总觉得心中有些难言的波动。   叶淙看着慈蕊的眼神,他很诧异的说:“小慈,你怎么了,没事吧。”   慈蕊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道:“没事,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于是指着温楠。   温楠道:“在下温楠。”   慈瑞道:“原来是温楠,温公子,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温楠道:“没事,姑娘不必客气。”   慈蕊道:“方才看到温公子,言语眉间与我久别离家的丈夫极为相似,所以方才失态。”   叶淙温楠:“小慈,对了还没来得及问,这么大的院子,应该不只有你一人吧。”   慈蕊道:“实不相瞒,小女子也是有夫之妇了,相公名叫重曲,刚成婚不久,这院子就是夫君为我而建的。”说到这里,慈蕊脸上满是笑容,可以看出她很爱她的相公,而她相公对她也非常好,试问如此美丽的女子,又有那个英雄不心甘情愿臣服于她,为她倾尽所有呢?   金虹好奇的问道:“那你相公一定也是个英俊潇洒的公子,赶快给我们介绍认识啊。”   慈蕊心中似乎有一丝委屈道:“相公是一个不善言表的人,心里什么都知道,就是嘴上不说,一脸冷峻,看上去似乎有点冷血无情,就和这位温公子差不多,但其实心里很单纯,很温柔。不过和相公成婚不到一个月,因为我们这里土地贫瘠没法耕种,所以相公便和村里所有的男人们商量出去谋生,这便只有我一人在家,不只是我们家,这个村里的男人都出去了,所以我们一群女人一起玩的时候,开玩笑给这里取名女人村。”   叶淙道:“这也难怪,我几年前到这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今天来到这里总觉得那不对劲,原来是姑娘说的那样。”   金虹道:“这群男人也真是的,扔下一群女人不管,真不像话。”   慈蕊道:“虽然夫君们一去就没有回来过,但我们相信他们一定在努力奋斗,总有一天会衣锦还乡,因为他们一直是我们村的骄傲。”说完之后看了看温楠,温楠也看了看慈蕊,对于慈蕊来说,或许在温楠身上看到了自己相公的影子,让她心生爱慕欣赏之意,对于温楠来说,或许他中爱的是叶梦,但是他那温柔的眼神不只是同情,似乎隐约也有一丝情愫,温楠似乎觉得有些不对,于是收回眼神尴尬的说道:“不早了,我们明天还得赶路,早些休息吧!”   慈蕊也回过神来道:“好吧,你们也累了,休息吧。”   这个晚上,因为太累了叶淙和金虹两人早早的就睡了,可是温楠怎么也睡不着,同他一样彻夜难眠还有一人就是慈蕊,或许是因为相似,或许是因为同情,这两人的眼神充满着温柔和些许的爱意。   第二天一大早,温楠、叶淙和金虹三人早早的起了床,收拾了行礼,慈蕊将他们送到院门口道:“三位慢走,一路保重。”   叶淙道:“昨晚给你添麻烦了,你不用送了,回去吧!”   慈蕊似乎有些不舍但又不好意思言语,金虹看出了她的心思道:“你回去吧,一个人自己保重,我们到边城把事情忙完了会回来看你的。”   慈蕊微笑着道:“欢迎你们再来。”又把目光放到了温楠的身上,看着温楠的眼睛,似乎有千般的不舍,但有些话不能说出口。   温楠望着慈蕊坚定的说道:“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保重。”   说罢三人转身便离开了,慈蕊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想想方才温楠的那一句我一定会回来,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这句话在外人看来或许是一句客气话,可是从温楠口中说出,它就是一个承诺,一个绝对会实现的承诺。慈蕊她爱她相公重曲,或许今天她只是爱上温楠身上重曲的影子,但不管如何,年轻的感情,就算再放纵,也没有对与错。       第十九章 带我离开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三人一行离开了**村,便匆匆上路,出现在眼前有一座大山,山中林木茂盛,看不见一点空隙。但奇怪的是,这样的一座大山里竟无半点虫鸣鸟叫,死一般的沉寂,根本没有上山的路,似乎从来也没有人登上过这座山。   金虹道:“这里已经没有路了,叶大哥,我们往哪走?”   叶淙看了看眼前这座大山疑惑的说道:“不对啊,我记得以前这里应该是有条路的,而且翻过了这座山就是边城界了。”   温楠道:“我以前在山里住过一段时间,这些山路,很久没人走的话,就会变成荒坡,没有路也很正常。”   叶淙道:“温兄说的不错,我应该不会记错。”   温楠道:“那我们走吧!”   于是三人便小心翼翼的穿行在山林中,有山林茂密,树木繁多,三人前行的步伐越来越慢。   叶淙突然觉得很奇怪道:“这里山林如此茂密,为何不见虫兽。”迎面扑来一股咸腥的臭味,似乎是一种腐朽很久了的味道,但又似乎与腐朽的味道有丝差异。   金虹只觉得这种味道相当的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但一时也没想起,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努力的回忆这种奇怪的味道。   叶淙和温楠也闻到了这股奇怪的味道,三人顺着气味扑来的方向找去,气味越来越浓,似乎有点让人恶心,翻过了一处茂密的丛林,眼前出现了一处旷野,能在这样荒山野岭的地方看到一处旷野,实在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但眼前的景象,让三人还来不及欣喜,便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和诧异,累累的白骨,发黑发红发臭,场面触目惊心,一眼望去至少上百具尸体,三人都是久经江湖的人物,也不得为眼前的一切动容和惊讶。但些许的诧异和恶心过后,三人收起了心中的忌讳,走上前去。   金虹望着白骨道:“这里如此偏僻,怎么会有人来,又怎会出现人的尸骨。”   温楠道:“看这些骨骼的大小和形状,应该都是些成年的男性。”   叶淙蹲下来摆弄着尸骨道:“温兄说的不错,从这些骨骼可以看出,这些人和我们的年龄应该相仿。从这些骨骼的颜色上看去,应该都是中毒身亡。”   金虹道:“不错,骨头发黑,四肢完好无损,这正是中毒的迹象。”   温楠也蹲下来摆弄着尸骨脚踝处的骨骼,指着关节连接处的红色淤泥道:“你们来看这是什么?”   叶淙和金虹同时投来目光,思考了一会,叶淙似乎发现了些什么道:“我明白了,这些人确实中毒,却并非死于中毒,你们看这些尸骨,只有脊椎处发黑,其它地方没有异样,然后关节处带着毒物堵塞的红肿印记。”   金虹疑惑的说:“我不太明白。”   叶淙解释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是被人投毒,然而投毒的人并不是想要他们的命,脊椎发黑,说明投毒者只是想利用药物控制他们的神经和意识。然而人的体质各有不同,这些体质偏弱,承受不了药性,以至于药物在关节处堵塞,造成四肢僵硬,血流不畅而死。”   温楠道:“你的意思是,投毒之人,目的是为了控制这些人的行动和意识,从而受他的控制。”   叶淙道:“不错。只是不知道江湖中谁如此心狠手辣,利用如此阴损的手法,害死了这些无辜的性命。”   金虹一直没有说话,她似乎在努力思考什么,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道:“这种腐朽的味道,我曾在义父的死士身上闻到过,莫非这些是义父所为。”   叶淙道:“这很有可能,金寿天惯于控制他人的心智,为自己所用,充当他的死亡弩阵。”   温楠气氛的说道:“又是他,总有一天我会用他的血来祭奠所有的无辜的生命。”   叶淙对着温楠道:“温兄你是否还记得**村事?”   温楠有些疑惑的说:“记得,怎么了?”   叶淙道:“据小慈所言,她们村里的男人一出去就没回来过,我怀疑这些人便是从**村里出来的。”   温楠道:“你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不行我得回去查个究竟。”   叶淙道:“那温兄你先回去,等我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来找你,你自己保重。”   温楠合拳行礼道:“你们两位保重。”说罢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金虹道:“温大哥,以前遇到事情从来没有急过,今天怎么好像十分着急的样子。”   叶淙道:“因为**村里有个慈蕊。”   金虹道:“我就不明白了,温大哥不是喜欢你妹妹吗,他也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啊,你这话什么意思。”   叶淙道:“没什么意思,温兄的心思很简单,你以后会明白的。”   或许在外人看来根本理解不了,一个人竟然会容忍另外一个男人对自己的亲生妹妹三心二意,或许这永远不会被人理解和原谅,亦或许浪人和剑客的世界太难懂,不论怎么样,他们之间似乎平淡无奇的对话,都蕴含着深深的哲理,让人去思索。望着温楠离开的背影,叶淙和金虹转过头继续前行。   温楠急匆匆的赶回到**村,来到慈蕊家院门口,他停下了脚步,他在思考是否应该把自己看到的告诉她,虽然这件事情还并未弄清楚,但知觉告诉他,那满山的尸骨和**村的男人们一定有着密切的联系,包括慈蕊朝思暮想时时牵挂的那个男人重曲,但如果告诉她这一切,她是否能够承受。都说剑客无情无心,但一把无情无心的剑,或许更需要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温楠犹豫一会,便大步跨进院门,他那坚定的目光,或许他已经决定了实话实说。他看见屋门并未关上,便走了进去,如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慈蕊还是在那坐着,一针一线的绣着手中的布料,举手投足间都是那么的温柔和认真。   她看见温楠进来,即使她有意掩饰,可发自内心的惊讶和喜悦是掩饰不住的,她开口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温楠慢慢的走到旁边坐下道:“为什么你每天都绣着同样的画样,似乎总绣不完。”   慈蕊放下手中的针线道:“这是相公最喜欢的一幅画,相公说过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他喜欢上了就一辈子也不会改变,就如同对我也是一样。所以这幅画就算我绣上一千次、一万次,我也不会厌倦。“   温楠虽然没有见过重曲这个人,但从慈蕊的言语之中也可以大概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温楠吞吞吐吐的说道:“如果你相公永远不能再回来了,你怎么办。”   慈蕊道:“我会一直绣下去,直到我手不能动,直到我老去死去。”   这份爱是多么忠诚,多么让人羡慕,望着眼前这位楚楚可怜却又值得敬仰的女人,温楠说不出来话。或许他是觉得不应该把这样残酷的事情告诉她,亦或许他是羡慕慈蕊的重曲的爱。   慈蕊看出了温楠的犹豫道:“温大哥,你们三人不是有事赶去边城了吗?怎么又回来急匆匆的赶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讲。”   温楠犹豫了一会道:“你们村里的男人出去多久了,有没有收到过他们的书信。”   慈蕊道:“他们离开大概也有两年了,离开了到现在就没了音讯,可能是太忙了不方便写书信吧。”   温楠想了一会,他天生就不会骗人,并且他觉得有必要将事情告诉她,于是温楠道:“他们有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慈蕊似乎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温楠缓缓的说道:“今天我们赶去边城的路上,路过一座山,到达山顶的时候,我们发现几十具尸体,这些人都是与我年龄相仿的年轻人,都是被人投毒而死,投毒者用只毒物是为了控制他们的心智,可是这些人从未习武,不能抵抗强大的麻醉药物,从而丧命。这里地处边城,本就荒芜人烟,怎么会有大批的男尸,所以我们猜测或许和**村的男人有关系,我这些赶回来,希望可以查到些什么线索。”   温楠这番话说完之后,慈蕊的眼睛里泛起了泪水,她不相信自己的相公已经死去,可她也知道温楠不会骗自己,相公一去两年没有半点音讯,其实她自己心里也知道,所有**村的的女人们心里也明白,只是她们不愿意相信罢了,因为她们都相信自己的相公一定会回来。   温楠看见了慈蕊眼中的泪水,他本不会说什么的安慰的话语,可是看着慈蕊的眼泪,或许一个英雄不惧生死却终究敌不过佳人的眼泪,温楠还是勉强道:“你不要太伤心,我们也只是猜测,你相公也许真的还在,他要是知道你为他流泪,岂不会心痛死。”   慈蕊道用袖角擦干了眼角的泪水道:“对,我相公还没死,他说过他一定会回来。”   温楠心里心中才稍微松了一点,在一旁看着慈蕊,此时的慈蕊好似一个受伤心碎的小孩,她是多么需要一个人安慰和照顾。   慈蕊道:“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些尸骨,我看看到底有没我相公。”   温楠似乎有点不愿意带她去看那血腥肮脏的场面,不过看着慈蕊那坚定的眼神,他似乎没有理由拒绝,于是点点头。二人很快的来到了荒山顶上,看着满山的尸骨,像慈蕊这样一直守在家中,温柔娇柔的女子,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非常惊讶、害怕和恶心,不过心里想着相公,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仔细的看着每一个尸骨。温楠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这个前一刻还流着眼泪,此刻却如此坚强和胆大的女子,或许她身上有种什么东西正吸引着这个少年。   不一会儿慈蕊回到温楠身边,脸上露出喜悦之色道:“我都看过了,这里没有我相公的尸骨,他一定还活着。”   温楠知道她不会骗人,但他很疑惑这些尸骨长得都一样,她怎么辨认,于是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慈蕊道:“我相公,身上有个特征,是很少见的,他左手没有中指,右手没有拇指,这里的尸骨都是完好无损的,所以我相公应该还活着。”   温楠听了之后,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已经很久没笑了,因为很久没有令他高兴的事情发生了,今天看见慈蕊的笑容,所以他笑了。   温楠道:“那就最好了,你快回家吧。”   慈蕊道:“那你准备去哪?去边城吗?”   温楠道:“不去边城,这件事情我还要去查个清楚,这些无辜的尸骨,我还他们一个公道。”   慈蕊道:“这里虽然没我相公的尸骨,但相公已经出去两年了,我也不想在这样等下去了,带我离开这里,我要去找他。”   温楠惊讶的望着慈蕊道:“带你离开。”   慈蕊坚定的说:“对,带我离开。”   温楠望着慈蕊美丽的脸庞和坚定的眼神,这个场面多像当初叶梦要和他走的时候一样,当初他拒绝了叶梦,是怕她跟着自己吃苦受累,今天他也可以用同样的理由拒绝慈蕊,可是他并没有拒绝,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没人知道为什么,或许连温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既然同意了,那么就绝对不会反悔,匆匆的认识才几天,却对于温楠和慈蕊来说,或许二人就像久别重逢般,那般信任,那般心动。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谁也不知道这位剑客的归宿到底何去何从。       第二十章 初到边城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叶淙和金虹翻过了那座大山之后,便进入的边城界。告别了温楠之后,叶淙似乎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担心,或许是他多虑了,亦或许温楠这次独自一人前去的确有些危险,毕竟对手是老奸巨猾的金寿天,但不管怎样,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和面对。如今的江湖,生命如草芥,鲜血如湖水,谁还管谁的的死活,像温楠和叶淙般心心相惜的已经不多了。   金虹似乎看出了叶淙的心思道:“叶大哥,你是不是担心温大哥。”   叶淙叹息道:“何尝不是呢?温兄年轻单纯,虽武功高强,但江湖阅历尚浅,很容易中别人的毒计,都怪我,当初就不该同意温兄独前去。”   金虹温柔的安慰叶淙道:“叶大哥,你不要自责和担心,以温大哥的性格决定了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更改的,既然已经到了边城,我们就不要想太多,温大哥一定会好好的,我们赶紧办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去与他会合。”   叶淙一世聪明,这会竟然犯了一点糊涂,或许只有真正的牵挂才能让如此聪明的英雄犯糊涂吧,幸好金虹几句话点醒了他,叶淙道:“你说的对,温大哥一定会好好的,我们应该相信他。此刻我们应该赶紧号召边城的百姓,团结所有的力量,如今朝廷已经放弃了边城这块土地,但我们绝不能轻易地将这块土地拱手让给别人。”   金虹高兴的依偎道叶淙的怀里道:“你这样想就对了,你看前面就是边城了。”于是手指着前面立在荒土堆上的石块,上面“边陲重镇之边城东门”   这里从前是一座城,一座中原边境贸易的必经商道,虽然地势偏僻,却往来行人众多,这里也算热闹。可如今朝廷无能,商道荒废,这里渐渐的成了一片荒漠,边城中好多商家店铺已经关门,人也是越来越少,现下清军的铁骑一般已经踏入了边城,占领这里或许是迟早的事情,这里早已没有了守军,只有些守旧的百姓打扮成官军的模样,不日不夜的守在城楼,可是空城计又能蒙多久。战火一触即发,无辜的百姓,上天或许从来都不会眷恋,那些为了名利和江山的政客又怎会在乎这些如蝼蚁般的生命。   叶淙看着眼前的边城,对着金虹说道:“你看这里的荒漠漫无边际,似乎要吞掉这座城。你再看那块石碑,上面的字已经在风沙中几乎快要消失,这里或许真的保不住了。”   金虹道:“一切都预示着山雨欲来风满楼,既然如此我们还进去吗?”   叶淙道:“进去,肯定得进去,就算保不住,也不能让我大明的土地轻易被别人践踏。”   叶淙望了望手中的两云刀,这就是他执着的源泉,这就是为正义奔波不知的疲惫的原因,象征着正义的两云刀和一个江湖浪子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和第一次交心,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这把刀似乎在叶淙手中也再也没有第二次出鞘了,可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尘封多久,只要用正义的灵魂和温度去背负它,带着它行走天涯。这或许就是当初为什么段云鸿和飞云佛杀执意要将两云刀许诺给一个浪子的真正原因。   叶淙有望着金虹深情的说道:“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对不起。”   金虹说:“叶大哥,你不要这样说,也不要这样想,遇到你是我这背子最好的收获。不管什么地方,有你就有我。”   叶淙望着金虹的眼睛不再说话,他拉起金虹的手慢慢的向边城里走了进去,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还有周遭铺天盖地的黄沙。一座老去的城,一段即将被翻新的历史,却因为这般美好真挚的爱情,还有这般有情有义的刀客,是否会有所改变。   走进城内,景象和外面简直是天壤之别,这一切来的这么突然,让叶淙和金虹不由的都感到惊讶。城外是一片荒凉人烟绝迹,远看这座边城死亡就是一座接近灭亡的废墟,可走进来一看,城内车水马龙,叫卖声、吆喝声、小孩的啼哭声,穿梭的人流、精神抖擞的老人、意气风发的少年,这一切是如此的繁荣和美好,一点也不亚于中原。   叶淙看着眼前如此的景象,高兴的说道:“没想到边城的百姓并未被清军的铁骑吓到,还是正常的生活。”指着那些坐在太师椅上仰望苍穹的老人道:“你看这些老人也是迟暮之年,可还能仰望苍穹皱紧眉头忧心边城安慰。”又指着身旁那群舞刀弄枪的少年道:“你看这些少年,他们的眼神是那么坚韧和明亮,他们手中舞弄的刀剑是如此的铿锵有力。”接着叶淙转过身来对着金虹道:“虹儿,边城从古至今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不知多少经历了多少炮火和狼烟,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它依旧还是中原的领地吗?”   金虹似乎有些不解道:“这个我还真的是不知道耶!”   叶淙道:“你看看这些人,从老人、少年再到小孩,他的目光充满着一种执着和不可被征服的气息,正如这浩瀚大漠中耸立的孤城一般,神圣不可侵犯,一座城一片江山,靠的不是朝廷和军队,而是那些普通却不平凡的布衣百姓。”   金虹似乎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   叶淙道:“走了这么久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金虹道:“好吧,那我们往前面走走看。”   于是二人向前面走去,不时的望望周边的景象,街道上也越来越拥挤,眼看前面就是街道的尽头,照理来说街道的尽头人应该越来越少,可奇怪的是这里的人却是越来越多,多的已经不能再往前走,叶淙和金虹停下了脚步。   叶淙望着金虹道:“真奇怪,这里已经是这条街的尽头了,但不知为什么还挤着这么多的人。”   金虹道:“的确非常奇怪,不如找个人问问。”   叶淙和金虹走到旁边一个卖馒头就睡的茶社里坐了下来喊道:“小二,来一壶酒,两个馒头。”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端着一壶酒和热腾腾的馒头上来放在桌上道:“客官你要的东西,你慢用。”   叶淙一把抓住店小二,往店小二手里塞了一定银子道:“打扰一下,我们想问你点事情。”   店小二退回银子道:“客官你不用客气,看你面生,不是本地人吧!有什么事你就问,不用客气,都我们边城来就是客人。”   见店小二如此热情豪放不拘小节,倒显得自己过于世俗了,叶淙收回银子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非常奇怪,这条街的尽头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往那走?”   店小二道:“客官有所不知,这条街的尽头有一座楼,名叫北孤英雄楼,在这楼上坐着一个年迈的老人,不论刮风下雨都在楼上讲诉古往今来的那些大英雄真豪杰,这说书的本事是他们祖传下来。我们这里不论小孩、老人还是妇人,都喜欢听他说道那些江湖纷争和英雄神迹。所以这条街上总是挤满了人。”   叶淙道:“原来是这样,麻烦你了。”   店小二道:“不用客气,你们慢用,我先下去了。”说罢,店小二便离开了。   叶淙对着金虹道:“我见过说书的,但没见过如店小二口中那般说书的,有没兴趣过去看看。”   金虹道:“不就是说书的嘛,有什么好看的。”   叶淙道:“非也非也,我倒想看一看这座北孤英雄楼,一睹这位说书老人的风采。”   金虹道:“好吧,好吧。就依你的,去看看。”   二人结完帐,便离开了茶社,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似乎没有一点空隙,但这更加注了叶淙的好奇心,他拉着金虹的手好不容易挤来挤去,终于挤进了最前排。当他抬头的瞬间,他眼神呆滞了也没有说出话来,只是静静的望着前方的楼台,这座楼的并不雄伟,却让人心生敬意,坐在楼台上的老人白发苍苍,但似乎没有一丝倦意,他的眼神木讷却包涵智慧,他的双手翻弄这案前的书册,似乎有些颤抖和勉强,但他依旧艰难的翻弄着。这座平凡的楼,这个平凡的老人,这些平凡的人群,都照耀着楼台上的那块腐朽的牌匾,那几个染上了尘埃却依旧清晰的打字“北孤英雄楼”,那几个震撼的大字,照耀着沧桑却倔强的边城,一切的平凡都将化作传奇。   老人微微的张开嘴,嘴角颤抖的说着:“今天我就给你们讲一个边城英雄的故事,他的名字叫温云峰,人称北孤剑祖。”当他很吃力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台下的所有人都肃然起敬,响起了一片接一片的掌声,叶淙也被这掌声惊醒过来,望着眼前的这位老人,叶淙知道他是在用他的方式传颂着正义,如此老迈却还在坚持自己心中的英雄梦,这羞煞多少贪淫的政客、腐朽的军队,叶淙也不知怎么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敬意,因为此时所有的赞美话语用在这里都显得太过世俗,太过苍白,他只有默默的鼓掌。   老人讲到温云峰似乎更是提起劲来说道:“要说这北孤剑祖温云峰,那话可就长,相当年温云峰十岁拜师狐剑门,十五岁学剑,二十岁便下山闯荡江湖,独创北孤青岩十九剑,凭借登峰造极的剑法,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与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二位少年英雄结拜三云庄煮酒论武,更是与段云鸿一起,二人只身前往边刑魔教总坛,灭魔教十大护法长老,火烧边刑魔教,还了江湖和百姓一个安宁。后来江湖太平,南盟城建起,厌倦了江湖厮杀的温云峰,带着一家三口来到边城隐居,可天意弄人,带上了北孤剑祖的称号,学会了孤高的剑法,又怎能说退去就退去的,卷入了江湖,似乎自古以来就没有双赢的历史。来到边城后,想必大家也知道温云峰的所作所为,没有温云峰就没有边城的今天。一首儿歌,想必所有人都会唱“马踏边关雁飞绝,落日楼头残阳血,危檐孤镇剑一柄,剑宗神迹千古传”,今天的英雄传就讲到这里,谢谢大家的到来。”说罢台下又是一片热烈的掌声。   过了一会,台下的人都走光了,台上的老人还坐在那里翻弄着案前那些厚厚的书册,叶淙静静的望着“北孤英雄楼”那五个大字,他的眼神从未有过的清澈和明亮,他脸上少去了以往浪子那轻浮的笑颜,却平添了几分英雄正义的气息,或许他并不想做什么英雄,因为他知道在这里,有温云峰、有这位说书老人、有这些平凡忠诚守护的百姓,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叶淙望着老人问道:“前辈,人都走完了,你还不走吗?”   老人回答道:“不急,我还得准备一下明天该讲那位英雄。年轻人你回去吧!”   说罢,叶淙转过身拉住金虹缓缓的离开了这里,离开的时候还不时的回望这位年迈的老者。       第二十一章 蓝色光芒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离开了“北孤英雄楼”,一路上叶淙没有说话,金虹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一直向前走,金虹不知道叶淙心里在想什么,但她知道当一个浪子收起笑颜的时候,要么他就是遇到了什么很麻烦的事,要么他就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叶淙转过身来对着金虹道:“虹儿,能不能陪我到西城楼上走一走。”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赶了一天的路,金虹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但她还是收起脸上的疲倦,笑着拉着叶淙的手道:“好啊,反正还早着呢,走吧!”   其实叶淙也知道金虹的疲惫,因为他自己也很疲惫,但他不想让自己疲惫的身子就这样睡去,自从离开了“北孤英雄楼”,那座平凡的楼台和那个执着的老人,都一直印在他的心里,让他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叶淙对着金虹惭愧的说;“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金虹望着叶淙,温柔的抚摸着叶淙英俊的脸颊道:“不许你这样说,只要跟在你的身旁,不管在哪都是快乐的。”   叶淙望着金虹那透明的眼睛,露出了来到边城久违了的笑容。二人一阵拥抱互诉情义之后,便登上了边城的西城楼,此时街上的行人渐渐变少了,商铺和路边的小摊都纷纷收拾着准备打烊,望着城内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叶淙转过身来看着城外的景象,一眼望去全是黄沙,点点夕阳洒在黄色上,泛起的点点金光,远处的海市蜃楼多像人间的天堂,可是叶淙却无心欣赏着大漠美景。叶淙握着他手中的两云刀,眼睛空洞迷茫的注视着远方,这样握刀的姿势,这样空洞迷茫的眼神,多像第二个温云峰,只不过刀剑有别。这样的眼神出现在任何一个身上都情有可原,但叶淙他只是一个出身红尘,不羁世俗的浪子,难道边城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人格,塑造一片信仰。   久久的凝视终于送走了落日,大漠也消失在黑夜,叶淙转过身来对金虹道:“虹儿时间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   金虹道:“好吧。”   二人找了一个客栈,匆匆收拾,随便的吃了一点饭菜后就睡下了。叶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一座荒凉的城,一座将要废弃的城,一座没有驻军的边陲城池,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的信仰和灵魂,这一群平凡执着的人正在赋予这座城池新鲜的血液。但同时叶淙更多的是忧虑和不舍,忧虑的是这座山城池的命运,不舍的是这些百姓终将会葬身战火,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承担如此重任。当初来的时候只是父亲的一句话,加上自己的一时热血情怀,但如今他犹豫了,他不是惧怕生死,他是怕自己没有能力守住这座城。想到这些,叶淙的睡意全无,他起身关上房门,生怕惊扰了枕边熟睡的金虹,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孤独的大街上,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就这样一直向前走着,前方似乎已经是尽头了不能再走了,他抬头一看,虽然月光很昏暗,但楼台上“北孤英雄楼”那五个大字还是非常清晰。索性也没事做,叶淙一跃而起跳上了城楼。   叶淙不禁的感叹:“好一个平淡寡陋的楼阁,一张书案,一把木椅,用智慧和故事照耀着边城,真不愧是北孤英雄楼,更说的上是天下第一楼。”   突然背后亮起灯火,一个老迈的声音说道:“英雄又如何,天下第一又如何,这就是一座简单的楼,它放在那里也没有用,现在它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边城有着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才是英雄,他们才是天下第一。”   叶淙回过身子,借着微弱的灯光,方才看见正是白天那位说书的老人,叶淙双手合拳道:“在下叶淙,言语之间多有不敬,深夜打扰,还请前辈赎罪。”   老人慢慢的走在案前,放下手中的灯火,坐下道:“不必道歉,少侠请坐。”   叶淙坐到对面道:“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老人说道:“夕暮老头,名讳又何足挂齿,倒是叶少侠,年纪轻轻来到这边城做什么?”   叶淙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是奉家父之命来到这边城,听说清军的前锋大队已经接近边城,这才赶来希望可以尽一点绵薄之力。”   老人道:“叶少侠年纪轻轻,南盟城力压群雄,勇夺两云宝刀,今日一见,如此这般忧国忧民,这是江湖的福气,也是边城百姓的福气,老朽这里替边城百姓谢谢叶少侠。”   叶淙似乎有些不敢接受老人这般赞扬道:“晚辈才疏学浅,不敢受前辈这等夸赞。”叶淙脸上露出了年轻人的那种怯懦和犹豫。   当然这一切最终没能瞒过老人那智慧的双眼,老人道:“在这里我会过两个人,一个是温云峰温大侠,还有一个就是你。他当初和你一样,心怀天下,却又没有勇气承担这一切,满腹愁肠来这与我把酒言愁。江湖本就身不由己,有些事情我们无法选择开始,但可以选择结局,有些事情我们无法预测结局,但必须去选额开始,边城的未来你我都清楚,但这座城又让你我眷恋的地方,既然舍不下,何不握紧它。这番话我对温云峰说过,今日也送给你。”   叶淙听了这番话,我望着老人那慈祥的双目,似乎他有了答案,上天许诺了他这番本事,江湖困住了的脚步,与其逃避,何不面对,这一切本是理所应当,叶淙道:“多谢前辈开导,晚辈顿时大悟。”   老人微笑的说道:“去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叶淙合拳行礼道:“那晚辈告辞了。”说罢便匆匆离去。   老人望着叶淙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当初的边城有第一剑,如今边城又有了第一刀。老朽都对不起你们,原谅我的花言巧语,留住你们的脚步,只因边城需要你们,边城不能没有你们。温大侠葬身落云深涧,老朽对不起你啊!”   说罢,老人泪流满面,那是悔恨和歉疚的泪水,他跪在地上久久不起,其实这一切他并没有错,就算他没有说那番话,温云峰也会留下,同样今日没有这番话,叶淙也同样会留下,因为他们都是敢作敢当,虚怀若谷,怀揣正义的侠客。   叶淙回到客栈,看见熟睡的金虹,轻轻的吻了吻金虹的额头,满带笑颜,心中的犹豫和疑惑解开,坚定了信念,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这个夜晚似乎是叶淙睡得最踏实的一个夜晚,因为他的顿悟和他的侠义,让他这样一个毛头少年成为了一代大侠。   可是好梦不长,天还将亮未凉的时候,轰隆!几阵炮火声之后,整个边城顿时沸腾了起来,这是已经没有了老弱病残之别,站在街上的全是一群忠诚的战士,他们在用自己的生命捍卫属于自己的领地。老人站在楼台上闻见炮火,不由的红润了眼眶,目视着苍穹,眼里有愤怒、有无助,但更多的是不舍,不舍这些正义的力量葬身炮火,但这一切他也无能为力,望着苍天道:“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这是老人的心愿,或许也是很多人的心愿。   叶淙和金虹也被这阵剧烈的炮火惊醒,金虹有些惊恐的说道:“叶大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叶淙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这炮火声,应该是清军的前锋部队开始攻城了。”   金虹道:“那怎么办?”   叶淙道:“像这样的炮火,不出半天西城楼就会落入他人之手。我得前去看看。”叶淙转身穿好衣服就准备走。   金虹一把拉住叶淙道:“让我和你一起去好吗?”   叶淙看着金虹,他知道此行前去很危险,但他也知道就在第一次迷上金虹之后,这辈子都撇不下这个女人,叶淙点点头,金虹脸上也露出了点点微笑,叶淙拉着金虹出了门。   西城楼外面,昨日叶淙和金虹来的时候还是一片荒漠,现在挤满了黑压压的一片人,他们面容冷酷,身穿统一的战甲,形成方队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一看便知是清营中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前方还有十门红衣大炮。但就算如此的阵仗,西城楼上的那些守军也并未感到丝毫的畏惧,他们紧握着手中的大刀,随时准备和来犯的人生死一搏。此时城楼上出现了一个中年人,面容正太,一脸络腮胡子,眼神中充满了对来犯之人的不屑,城楼上的守军看到此人之后都纷纷弯下腰道:“龙哥,你来了。”原来此人便是边城四楼百姓推选出来的首领,名叫边龙。   城下的清军见到此人后,一看他的气质和眼神便知是这的首领,带头将军朝城楼上喊道:“将军你好,今日若你们放下武器,打开城门投降,便可免去一场战火。”   边龙道:“你少口出狂言,今日我们便与这边城共存亡,少打劝降的主意,有本事放马过来。”   带头将军道:“我敬你是一条好汉,也敬边城百姓的忠诚,大明朝的气数已尽,你们又何必负隅顽抗。”   边龙本来脾气就火爆,再加上这番话,他更是不能忍了。于是他匆匆的走下城楼,一人一骑冲出西门,带头将军见边龙来势汹汹,自己也不甘示弱,也一人一骑迎了上去。二人缠斗了数十回合,手中的刀剑碰撞中,叮铃作响,黄沙漫天,又是十多个回合过去了还是不分胜负,边龙的马似乎在奔跑中已经筋疲力尽,带头将军从马上一跃而起,一剑向边龙当头劈下,这一剑蓄满了所有的力量,边龙脚下的战马已经坚持到了极限,这个情况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只要战马一倒,这一剑一定会重重的劈在边龙的头上,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边龙自己也清楚,就在这生死关头,边龙脚下的战马倒在了地上,同时边龙也失去了平衡,手中大刀也飞出几丈远,所有人都以为边龙将会惨死剑下,就连边龙自己都不抱生的希望的时候。   一阵蓝色的光芒划过,瞬间耀眼的强光,方圆几十丈的人都握上了眼睛,只听见叮铃一生巨响,是刀剑相碰后的余音,当光芒闪过,所有睁开眼睛的时候,边龙并没有死,身边还站着一个英俊的少年,他手中的刀散发着沁人的蓝色光芒,那个带头将军倒在几丈开外,他的剑已经被折断,他口吐鲜血,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带头将军勉强的站了起来,擦了擦口中的鲜血道:“你是何人。”   叶淙道:“在下叶淙,来自中原。”   带头将军道:“少侠,武功高强,在下十分佩服,只是这边城已经快人去楼空了,不知少侠来此干嘛!”   叶淙道:“阁下此言差矣,边城还有这么多热血忠诚的百姓,怎么会变成空城。我来这边城做什么似乎并不重要,只是阁下和你们的民族无端挑起战火,让这边城美景淹没炮火,这才是冒天下之大不为。”   带头将军道:“在下既然落败,承蒙叶少侠不杀之恩,不过这场战争是必然的,你们有你们执着的道理,我们也有我们征战的道理,今日就此别过,我还会回来的。”说罢,带头将军转身离开,他的数千军队也跟着他离开了,不一会就消失在茫茫沙漠的尽头。   边龙转过身对着叶淙道:“叶少侠,今日多谢出手相救。”   叶淙握住边龙的手道:“不必言谢,你身上有伤,我们还是先回城吧。”   说罢,叶淙便搀扶着边龙走进城去,随着叶淙和边龙走进城去后,边城西门缓缓的关上,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当初的平静,大漠还是那样荒凉辽阔,巍峨的西城楼还是耸立在哪里,刚才的几阵炮火,也给它平添了几分疮痍,沧桑的城楼还是在那默默的用它的历史来捍卫这份领地,但夕暮落日,终究敌不过浩瀚的黑夜,早晚都会消失,开始新的轮回篇章。    第二十二章 边城第一刀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带头将军带着自己的军队回到了营中,这清军的大营处于边城大漠以北,距边城约一日的路程。放眼望去清一色的白色帐篷,像一座座山丘伫立在沙漠中,在这样人烟罕迹的地方,驻扎军队可谓是难上加难,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人相信,可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正说明了边城这个地理要塞的重要,不管对于叶淙还是清军来说,这个地方都是至关重要的。   带头将军一脸落败的狼狈样,回到了军营后,便一人急匆匆的走进了中军大帐,只见里面案前一个身着便装的年轻人,俯首案前摆弄着那些书卷。带头将军见到此人后,立马跪地道:“将军,卑职有负重托,特前来领罪。”原来此人便是驻边城清军的统帅名叫永赢。   永赢放下手中的书卷道:“将军请起,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就一两次的胜败,论行功过的话,永远也得不到江山。”   带头将军道:“将军教训的是。”   永赢有点疑惑的问道:“这次我让你带了师门红衣大炮,就算不能攻进城内,至少也能攻破城门,给边城守城的百姓一个下马威。”   带头将军道:“卑职按将军吩咐,用大炮轮番轰炸,不料此时那边龙一人冲出城来与我打斗,卑职也就迎了上去,上百个回合后,就当我快要手刃边龙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少年,此人武功极高,居然毫无声息的出现在战场上,而且随手一刀便震断了我的配剑,将我击飞出几丈外,卑职既然已经落败,便无心再战,于是就带兵回来了。”   永赢更加诧异的问道:“此人什么长相,手持什么佩刀,年纪多大。”   带头将军慢慢的回答道:“此人面目清秀,一看便知是中原的人,手持一把散发着蓝色火焰的宝刀,年纪和将军你相差不多。对了,此人好像叫叶淙来着。”   永赢似乎心里恍然大悟了,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道:“真的是他来了,看来金寿天没有骗我。我真想会一会这位少年英雄和他手中的两云宝刀。”永赢虽然年少,但也久经沙场大大小小无数场恶战中走过来的人,面对强大的对手,他似乎也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永赢道:“你回去休息一日,我们明日再去边城走一趟。”   带头将军道:“卑职不用休息,既然明日出征,我立刻去清点好兵马,布置好战术。”   永赢摇了摇手道:“不用,明日带上我那一百猎鹰队上就行了。”   带头将军一头雾水,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地问道:“卑职有些不明白,只要我们大军开到,边城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有何需动用将军的猎鹰队。”   永赢道:“战胜一座城容易,战胜一个人难,边城我想什么时候取就什么时候取,现在不用着急,眼下我只想会一会这位南盟城的夺刀盟主,看看到底是我的一百零一只猎鹰厉害,还是他手中的两云刀厉害。”   带头将军道:“好吧,那将军也早些休息,我退下了。”说罢带头将军便默默的退下了,中军大帐中只剩下了永赢一个人。   永赢望着帐外天空的飞雁,有望了望这大漠中的漫天黄沙,眼里思绪万千,有在外征战对家乡的思念,也有对战争的厌恶之意,但一想到叶淙,他的眼里有充满着激情和杀气,他对这天空道:“猎鹰啊猎鹰,当年你们陪着我父亲,在西城楼与温云峰一战,那是何等的气焰,那一战可谓是旷古烁今。那时我还小,不能与你们一起并肩作战,今日强大的对手站在面前,你们等了二十年,我的梦也做了二十年,明日就让我们一起杀个痛快吧。”说罢望着天空露出酣畅淋漓的笑容,清澈的眼眸,却释放着强烈的野性和无比求胜的欲望。   当西城门关上后,所有边城的百姓总算可以松下一口气了,或许战火对于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当强大的侵略者,还是让这些百姓赶到恐惧,就连曾经无情冷血的江湖杀手金虹,看着眼前的战火,也不得不为叶淙在城楼上担心着急。看见叶淙扶着边龙走进了城门,站在城楼上焦急等待的金虹,心里的担心总算放下了,她匆匆的走下城楼拉住叶淙的手道:“叶大哥,你没事吧,身体没受伤吧?”   叶淙笑着摸着金虹的头道:“傻虹儿,叶大哥怎么会有事,叶大哥还没好好爱你照顾你,怎么能有事。”   金虹道:“现在了还有心思说笑,这里不是江湖,这是战场,刚才对方有那么多人,我真担心你会。。。。。。”   叶淙道:“好了好了,不要担心,现在不是好了吗,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   边龙望着这对如此恩爱的夫妻,心中也替暗暗的替叶淙感到高兴,边龙道:“这位小姑娘长得真漂亮,对叶兄弟你也很好,叶兄弟你真有福气。”   叶淙道:“还借边龙大哥吉言。”   边龙道:“我看叶兄弟这个样子,应该是刚到边城吧,不知道你们住在哪里?”   叶淙道:“我们住在城东的一个客栈里。”   边龙急忙道:“那不行不行,叶兄弟对我对全城百姓都有救命之恩,怎么能住客栈呢,到我家里去住吧。”   叶淙道:“边龙大哥言重了,在下也只是举手之劳,谈不上什么恩情。我们还是回客栈就行了,不用麻烦。”   边龙道:“那可不行,到边城来了,我怎么可能让叶兄弟住在客栈,叶兄弟不要在推辞了,再推辞就是看不起哥哥我。”   叶淙道:“既然哥哥如此盛情,那兄弟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怕给哥哥添麻烦。”   边龙拉住叶淙道:“哪里话,不麻烦,跟我走吧。”说罢三人一行便来到了边龙家里,时辰也不早了,太阳都快落山了,吃过晚饭三人一阵寒暄后,边龙便安排叶淙和金虹睡下了。   叶淙倒在床上,睁着双眼难以睡去,他知道今天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有更多的炮火和战争,就算今天他击退了强敌,但对手的强大不得不让叶淙有点灰心丧气,大明江山如此不堪一击,在清军铁骑下,如边城这般城池都不堪一击,更不用说其他地方了。叶淙皱起了眉头,或许他不知这场战争究竟谁是谁非,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所有,阻止战火的蔓延。   叶淙是一个不喜欢睡懒觉的人,早上很早就起床了,看了看边龙家的的院子,虽不及教中自己的宫殿豪华舒适,但却别有一番风味,简朴的不让人感觉到厌烦,倒觉得自在安逸,没有名利权势的熏陶。叶淙默默的说道:“看来边龙大哥虽然是个简朴粗糙的大汉,但内心还是一个喜好寂静恬雅之人。”说罢,看见院角有个女孩在浇花。   叶淙走上前去问道:“小朋友,起来这么早啊。”   小女孩道:“我父亲不许我睡懒觉。”   叶淙道:“边龙大哥是你的父亲吧,一大早他去哪了?”   小女孩道:“嗯,今早上父亲一早就出门去西城楼了,好像那边出什么事了。”   叶淙知道清军势在边城,不取边城不会罢休,昨日边龙大哥已经身收重伤,今日若是再遇强敌,肯定凶多吉少。叶淙也来不及给熟睡的金虹打声招呼,便独自一人离开去了西城楼。   天还是朦朦亮,西城楼上旗帜的露水还散去,只见旗帜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如此的铿锵有力,不用说此人便是边龙,也不知多少个黎明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天黎明他都会到这里观望,或许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渗透到骨髓里的习惯。但今日不同,虽然城楼上只有边龙一人,但城外已经聚满了人,他们面如死灰,手中的长戟充满着杀气,带队的正是清军统帅永赢,英俊的脸庞配上手中的方天画戟,再加上胯下那匹神行千里的良驹,这正是昨日永赢口中所谓的“猎鹰队”   永赢用手中的长戟指着城楼上的边龙道:“边将军,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雷利精壮,一点不亚于当年的风采。”   边龙道:“小子,废话少说,怎么今日你想就用你这一百人吃掉我一座城吗?那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永赢道:“边将军误会了,在下的部下很久没有打过仗了,今日他们非要拉着我,让我带他们来见识一下号称沙漠之龙的边龙前辈,并且如果承蒙前辈不嫌弃,希望能指点在下和我的部下一二。”   边龙道:“指点不敢当,既然来了,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说罢边龙拔出手中的大刀,就准备冲下城楼迎敌。   这时叶淙一把从背后拉住边龙道:“边龙大哥,且慢。此人一行来着不善,我看他们站的位置隐约好像是什么阵法,但一时也想不出来,不可小视,还是我去吧。”   边龙道:“兄弟你怎么来了,这不关你的事,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叶淙道:“边龙大哥,你昨日已经受伤,不必和争执。”说罢,一个纵身跃下十多丈高的城楼,如此的轻功,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望尘莫及。   永赢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就那位一招打伤我大将的叶淙吧。”   叶淙道:“在下正是叶淙。”   永赢道:“那闲话少说,动手吧。不论你们是一个人上还是一群人上,我都是和我部下一百零一人,叶少侠准备好了吗?”   叶淙平静的说道:“不管对手多少人,在下都喜欢一人迎战,不论成败。”   永赢道:“那好,开始吧。”   说罢,那一百死士像发了疯一般向叶淙冲了过了,速度之快,让城楼上的边龙都不由的感到心寒,这些死士不像叶淙曾经遇到过的那些死士那样,这些死士似乎每一个都是一流高手,而且攻击的方位和角度都练了至少上千遍的。面对这样的阵势,叶淙迅速拔出手中的两云宝刀,迎着刀锋左右挥动两云刀,蓝色的火焰似一只只**的凤凰冲向四面八方,所到之处都留下深深的痕迹,与这些人颤抖时候,叶淙发现这些人与金寿天的死士一样没有弱点,但可怕的是这些更加凶狠,加上这奇怪的九宫阵法,如果不早离开此阵一再的缠斗,到最后筋疲力尽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叶淙运足全身的内息,将所有的力量化到刀上,横向一劈,电光石火之间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一百死士被同时震退几丈开外,叶淙也后退了几步,调整了下内息。这一刀或许是这世界上最美最厉害的一刀,也是现在叶淙能做到的最极致的一刀。   永赢道:“叶少侠,功夫震古烁今,边城几十年来,除剑祖温云峰外,叶少侠可算是边城第一刀。”   叶淙道:“在下不敢当。”   永赢道:“如果不是各为其主,我们本可成为知己,不过可惜啊。”   叶淙道:“阁下本不是啰嗦的人,出招吧。”   永赢道:“好,最后一式猎鹰灭魂。”   伴随着永赢得话音完毕,一百人迅速的转到永赢身后排成一条长龙,然后迅速展开化作一座鹰的模样,永赢站在最前方,手中的方天画戟急剧增加的力量,此时似乎这一百人的力量都聚集到了永赢得身上,周围因为强大的内息翻腾,搅动了漫天黄沙,这一招永赢从未用过,叶淙也从未见过,但这一招的威力绝对的难以想象的。叶淙皱起了眉头,边龙也知道情况不妙,此时城楼上已经聚满了很多人,金虹也来的,都在见证着这一招和叶淙之间的胜负。叶淙内力已经几乎耗尽,但看见眼前这强大的气势向自己逼来,永赢手中的方天画戟如一只迅捷的鹰头向自己扑来,叶淙也只好不计后果勉强的再次聚集全身的内息,紧紧的握住两云刀,目视前方向自己袭来的猎鹰,叶淙和他的两云刀如一阵蓝色的光束,快的分不清楚人和刀,还是已经人刀合一,又是一阵巨大的声响过后,这场让人胆战心惊的决斗终于过去。   永赢口吐鲜血,似乎受了极重的内伤,用手捂住胸口道:“叶少侠,武功出神入化,在下佩服,今日的比武到此结束,在下以后再来领教。”   说罢,永赢便带着自己的猎鹰队离开了,刚才叶淙那一刀正好正面对上永赢,永赢也深深的见识到了两云刀的可怕,所以他没有多说就离开了,但对于永赢这样的野心家来说事情还没完,他一定会再回来的。   当永赢们走远消失在大漠中后,城楼上所有人欢呼叫着“边城第一刀”的时候,叶淙嘴角溢出了鲜血,慢慢的倒在了地上,因为刚才那一刀叶淙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内息和力量,他此时的伤比永赢严重千倍万倍。   金虹来不及擦干眼角的泪花就冲出城楼抱住叶淙,她已经说不出来话了,眼泪和伤痛哽咽着她的咽喉,她只有静静的抱住这个深爱的倔强的男人,默默流泪。   边龙也走过来道:“金姑娘,叶兄弟受了很重的伤,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医治。”说罢,一行人将叶淙抬回了边龙的家里。   江湖风雨十年行,醉梦倒地一场空,生死天定红尘罪,没有英雄不断魂。有了边城,就有了北孤剑祖温云峰,也就有了边城第一刀叶淙,但到头来,这座城又该何去何从。此时老人正站在北孤英雄楼上,望着苍穹,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这场决斗,但这一切他都知道,因为二十年前也是如此,边城就是这样,用它的古老演绎重复的故事,但总有人愿意去听。老人久久注视北方的天空,默默的流下眼泪,谁也不知道这滴泪的意义,但时间会来讲诉。       第二十三章 故伎重演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这一招猎鹰灭魂,一百零一个死士,曾让多少边城英雄葬身黄沙,二十年前有温云锋,所以清军没能得逞,今日有叶淙,所以清军再次没能得逞。或许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招,在外人看来这根本没有什么,但越是平凡的招式更是能出奇制胜,二十年前的温云峰和他的北孤青岩剑,今天的叶淙和他的两云刀,那正义的火花,那蓝色的光芒,那惊天的巨响,还有那毁天灭地的一刀,震慑着所有的来侵者,不管你们多强大,边城的英雄依然会前仆后继。   回到边龙的家中,门口围了一大推人,这些他们都怀着着急和感激的心守在门外,因为里面那个为他们土地征战的英雄,如今还不知情况如何,所以他们都还在焦急的等待,或许他们并不能做些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祈祷和守候,这就是边城浓郁的人文地气,纯洁厚重的性情,所以才能引来无数的英雄豪杰为之折腰。   边龙打开门开见这些淳朴的百姓,满是欣喜道:“各位父老乡亲,让你们在门外久等了,刚才大夫说了,叶淙兄弟只是受了一点内伤,休息半月便可痊愈,各位不用担心,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们回家去吧。”   带头的一个少年道:“龙哥,既然你说了,我们就回家去,请带我们转告叶淙大哥,我们全城百姓的感谢。”   边龙道:“我一定会将你们的话转告给叶淙兄弟,大家都散了吧。”   说罢,人们渐渐的散去。此时或许最伤心的还是那个将自己一生幸福的许诺给叶淙的女人,她守在叶淙的床边,红肿的眼眶已经都不出泪来,但看着床上还未苏醒的叶淙,她又如何放心睡去,跟着叶淙一路辗转东南西北,她知道爱上一个英雄,就注定为他担心牵挂一辈子,但她从未抱怨过这个倔强的男人所做的一切,唯一能做的就是生死相随,伴他地老天荒。   或许正是这份流泪的守候,唤醒了这个沉睡的男人,叶淙渐渐的睁开双眼,勉强的举起右手抚摸着金虹的头发,微笑着说:“虹儿,看你的眼睛都肿了,这个样子太难看了。”   金虹看着醒来叶淙,心中满是欣喜,双眼炯炯看着这个重伤醒来还没一个正经的叶淙道:“你快别乱动,大夫说了你的内伤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也得休息大半个月,这半个月你就好好养伤,那也不要去好吗?”   叶淙望着金虹的眼睛道:“好好,听你的,全都听你的。”   说罢,叶淙和金虹脸上都满是安慰和高兴,叶淙闭上眼睛,因为他确实很累,金虹还是那样默默的守在床边,一言不发的看着睡去的叶淙,心里满是踏实,这个曾经的杀手,如今的纯真少女,有这样一个为他改变一生,如此美丽的女子守在身边,叶淙也算是没有什么遗憾,亦或许正是这样一个女人守在身边,所叶淙才会如此的踏实。   夜幕还是如约而至,金虹还是那样默默的守在叶淙床边相拥睡去,这个夜晚,这样的爱情,点燃着边城夜里战火过后的荒芜。北孤英雄楼还是那样巍峨耸立,像一个骑士一样照耀着边城大地,那个老人还是那么沧桑和智慧,白天说书,夜里仰望夜空圆月,重复孤单的生活,不知道还要坚持多久,或许他从未想过结束,直到他老去。空洞的眼神,沧桑蜿蜒的皱纹,他焦急的注视天边,心里似乎充满了焦虑,他知道虽然叶淙解了边城今日之劫,但清军和永赢的野心已经日渐明亮,边城已经是山雨欲来,二十年前温云峰一把火烧尽清营十万大军的粮草,这二十年来清军囤积粮草,羽翼已丰,这场战火已经燃到边城。老天望着天边,他经历太多这样的故事,那智慧的眼睛闪过一道光芒,或许他已经有了解救之法,但似乎这个解救之法让这个老人很是纠结,但为了边城,为了这里的百姓,他还是决定了。   老人智慧的双眼默默的注视夜空道:“故伎重演,风险很大,成功的几率很小,不知是对是错。或许这个做法对叶淙很残忍,但为了边城和百姓,我不得不自私。”说罢,老人面无表情的望着天边快升起的黎明不在说话,他已经决定了,或许这个决定也是边城的命运。   一晚过去,老人走下城楼,这是他唯一一次没说书的一天,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北孤英雄楼下慢慢的等着很多的人,不是他们图热闹,而是他们喜欢接受这种英雄文化和气息的熏陶,有人看见老人远去,知道今天老人或许不会再回来说书,但是他们已经习惯在这里等待,久久不愿离去。老人来到边龙的家门口,迟迟没有推门而入,他在犹豫,因为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必须这样做,他需要时间。   永赢回到中军大帐里,原本跟着他的一百死士也都回到了各自的营房,永赢回到帐中盘膝而坐调整自己的内息,想起叶淙那一刀,永赢至今都还心有余悸,不过越是危险对他来说就越是挑战,一个将军需要这样的野性。   那个带头将军急匆匆的冲进帐中问道:“将军你的伤严不严重?”   永赢收起内息,勉强站起来道:“没事,只是一点内伤,疗养半月便可痊愈。”   带头将军道:“将军没事就好,想不到叶淙此人如此厉害,居然连老将军的猎鹰阵都奈何不了他。”   永赢心底由衷的佩服道:“叶淙的确是一个可敬可佩的对手,正如当年的温云峰一样。不过今日一战,我相信他也受了内伤。”   带头将军道:“既然叶淙受了伤,我们不如调动大军直接拿下边城。”   永赢笑了笑道:“如果战争都是以人多取胜,那又何用兵法。再说我们很快又会与叶淙见面的,不必着急。”   带头将军一头雾水道:“将军什么意思。”   永赢道:“当年边城山穷水尽的时候,我们本可一举拿下,但为何等到今日,还未成功?”   带头将军道:“当年是因为温云峰的一把大火绕光了我军的粮草,大漠路途不便,筹备粮草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才等到今日。”   永赢道:“你说的对,所以他们要想保住边城只有这样做,今天我相信他们也会这样做。”   带头将军道:“当年温云峰是因为出其不意方才得胜,如今我们早有防备,他们也不会蠢到自投罗网吧。”   永赢道:“他们没有选择,叶淙也没有选择,他一定回来的。”   永赢对着带头将军道:“你去粮草房四周布置好弩阵和陷阱,叶淙只要来,我们就让他永远的消失在这世界上。”   带头将军似乎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好,在下遵命。”对于带头将军来说,他没有那么多的计谋,他希望的战争是坦坦荡荡明道明枪的拼命,虽然叶淙是他的对手,但其实他心里由衷佩服叶淙的英雄气概,更是不愿用这样的毒计来杀害如此这般的英雄。不过战争本就无情,各为其主,有些事情本就身不由己,作为一个战士就应该无条件的遵从将军的命令,他没有选择,他只能默默的期望叶淙不要来。   老人在这里已经沉默了很久,看着打闹的玩童和沧桑的城池,他也不能在犹豫了,不论对错,不论叶淙是否答应,他都必须试一试。   他走进院子里经过丫鬟的带路,他找了叶淙的房间敲了敲门道:“叶少侠你的伤还好吗?我是北孤英雄楼的那个说书老人,我有要事和你商量,可以进来一叙吗?”   叶淙道:“老前辈请进吧。”   老人走进屋里,边龙和金虹也都在,叶淙从床上坐了起来道:“老前辈请坐。”   老人道:“叶少侠的伤没什么大碍吧。”   叶淙笑着道:“多谢老前辈挂念,我的伤没什么大碍。”   老人道:“我在这里代全城百姓谢谢叶少侠的大恩大德。”说罢,老人跪在地上,这一举动让叶淙受之不起。   叶淙行动不便,于是对着金虹说道:“虹儿赶紧扶起老前辈。”金虹赶忙扶起老人。老人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的内疚,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叶淙道:“前辈这样,在下如何受得起。前辈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讲,你但说无妨,不要跟晚辈客气。”   金虹道:“叶大哥,既然老前辈找你有事,我们就先出去了。”   老人说道:“姑娘,你和边龙都留下来,听听我的个决定吧。”   于是金虹和边龙也就都留了下来,叶淙道:“老前辈你吩咐吧。”   老人道:“吩咐不敢当。叶少侠是一个能看清大势的人,你觉得边城还能保多久?”   叶淙道:“以眼前的大势看来,如果清军大军一到,不出半个时辰边城就会化作灰烬。”   老人道:“少侠说的正是,一座城池没了就没了,可战火无情,这些百姓都是无辜的。”   叶淙问道:“老前辈今日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解救之法?”   老人道:“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釜底抽薪,方可保边城二十年太平。”   边龙在一旁道:“我大概明白老前辈的意思,当年温云峰大侠一把火燃尽了清军的十万大军的狼草,方才换来边城这二十年的太平。“   老人道:“正是如此,只不过。。。。。。”老人似乎已经不愿再说下去了。   叶淙道:“只不过怎样,老前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边龙道:“只不过故伎重演,无疑是死路一条,清军早有防备,此计行不通。”   金虹似乎已经听出这番话的意思道:“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吗?”   此时叶淙沉默了一会,他似乎思考什么,接着道:“没有其它的办法,这便是最好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边城。现在永赢正在受伤之际,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接着叶淙忍住全身的阵痛,勉强的站了起来,对边龙道:“边龙大哥请给我准备一匹快马,明天一早我就起程前往清军大营。”   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惊呆了所有人,谁都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成功的任务,这是一场一去就回不来的行程,而且现在叶淙身受重伤,行动都有些吃力,这一去等于就是送死。但这一世唯一的机会,边龙知道,金虹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可是谁又舍得叶淙前去。   边龙道:“叶兄弟,我看还是不要冒险,我们再想其它办法,清军可能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等你去自投罗网。这件事我万万不能答应你。”   老人道:“叶少侠,请原谅的自私。你还有伤在身,日后再说吧。”   叶淙倔强的说:“前辈,边龙大哥,要是有其他办法我们已经用了,何必等到现在,现在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不能错过。”   边龙道:“行,明日我和你一同前去。”   叶淙道:“不必了边龙大哥,我一人独来独往只身一人也方便一点。不就是清军大营吗,又不是去送死,你们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老人和边龙似乎还准备说什么,叶淙有接着说道:“你们不用再劝了,我已经决定,你们谁也拦不住我。”   叶淙回过头看着已经泪流满面说不出话的金虹,摸了摸金虹的头发。   老人也看见了金虹的眼泪,心中更是自责不也,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路,如果自己有一身如叶淙的好功夫,自己也会毫不犹豫一试。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祈祷,老人说道:“叶少侠,老朽告辞了,我在北孤英雄楼等你。”   叶淙道:“晚辈一定回来。”说罢,边龙和老人都退下,因为他们都不愿意,但现在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是罪人,为了边城,他们都是为了边城和正义,他们都没错,只有这场战争才是错的。   叶淙回过头看着金虹的眼睛,把金虹拥在怀里道:“虹儿对不起,我没有别的选择。你看街上那些纯真的孩童、质朴的老人、善良的微笑,你愿意看着他们葬身战火和铁骑吗?”   金虹擦了擦眼眶的泪水道:“叶大哥,我知道,我明白。我不会拦你,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叶淙道:“叶大哥答应你,我一定回来。”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叶淙望了望已经到来的夜幕,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对金虹许下不会实现的诺言,尽管如此他还是说了,因为在金虹心中叶淙就是希望和全部,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心,一个善意的谎言总是开在最无助的关头。   金虹道:“叶大哥,今晚就让我成为你的妻子吧。”   叶淙没有说话,虽说他曾是一个登徒浪子,却从未动过金虹丝毫。但今日面对金虹爱意的请求,面对自己内心的跳动,他不能再压抑自己内心的情感了,他温柔的抱起金虹放到床上这一晚,金虹奉献了她的柔情,叶淙也感受到了金虹炙热的爱。   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相聚总是难免别离。一个剑客,一个刀客,边城的故事究竟何去何从,这一去似乎就连叶淙也没有想过要回来,但爱他的人总是期盼着奇迹。       第二十四章 清军大营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金虹站在西城楼上目送着那个倔强可爱的夫君,她的双眼饱含眼泪,但始终没有流出来,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思念和不舍成为叶淙的牵绊,虽然这一去可能就是永别,但她依然相信叶淙对自己的承诺那个承诺,看上去很苍白,对她却是执着永恒的期待,一个杀手的蜕变并不是很难,一种性格的蜕变也不是很难,金虹就是一个双重人格的蜕变,似乎也不是很难。   叶淙头也不回的向前走,他没有向后看,就算他不看也知道金虹此时此刻的心情,此时回头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徒增伤悲,还不如就这样离开,就算是永远的离开,叶淙也绝对不会后悔,虽然自己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浪子,昨晚的一夜温柔,这让他的人生就此升华,他不在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可尽管如此,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死、就算不负责任、就算得罪天下,也得坚定的走下去,所以他放下眷恋。   走着走着,叶淙停下了脚步,此时的他已经消失在茫茫沙漠,金虹目之所不及,可她还是含着泪痴痴的等待。叶淙为什么停了下来,他后悔了,还是他害怕了,不这都不可能,他的眼里思绪万千,可就是找不到一丝胆怯和后悔的影子,他注视着苍茫的沙漠道:“今日一去,不知是否还能回来,抛下自己的女人就这样离去。温兄今日如果是你,我相信你会和我选择同样的路,你来告诉我我没有错,你在哪里?此生或许再无缘相见,希望你早日走出仇恨的包袱,活的快乐一点。”   或许是幻觉,也或许是神明,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叶淙的眼帘,那正是冷峻孤独的剑客温楠,那个身影对着叶淙说道:“叶大哥,你没有错,你做的很对,但如果你不能回来,那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金虹也不会原谅你。”说罢这个身影消失不见,或许这是一个幻觉,但这番话绝不是幻觉。   叶淙知道这是一个幻觉,但还是笑着回答道:“温兄,我一定回来。”说罢叶淙脸上挂满了笑容,坚定的向着大漠的最深处走去,正是这个幻觉给了他的生的期待,这番话唤醒了大漠中久违了的纯真笑容,但现实会给他生机吗?两个男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杂质,生死相许就是一番豪气。   此时还有一个人在焦急的等待叶淙的归来,如果叶淙这一去不回,他似乎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沧桑的眼神折射出了多少愧疚和不安,但他也是迫不得已。北孤英雄楼还是想往常一样,黑压压的挤满了人,不过今天他们不是来听老人说书的,老人今天也不会说书,或许他以后也不准备说书了,因为那些英雄的故事已经过去,在边城所有人的心目中此时只有一个英雄,他就是边城第一刀叶淙,他正为边城百姓和土地奉献生命。   老人望着天空的烈日,没有一丝倦意,沧桑的嘴角向众人说着:“没有温云峰就没有边城的今天,没有叶淙也就没有边城未来的希望,今天就让我们在这块神圣的土地上,静静的为这位英雄祈祷。”说罢,众人都沉默不语,注视着烈日,接受烈日的烘烤,像一座座正义的佛陀,他们的祷告,上天一定会听到的。   叶淙在沙漠中,一直向着北方走,快到日落时分,他终于看到前方的山丘上出现了类似城堡的清军营房,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看着上万座白色的帐篷,还有蜿蜒的十万清军,他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守卫着这属于他们的城池,似乎就算是一直苍蝇也不允许它进去。叶淙躲在一处山丘的后面,静静的注视着清军的一举一动,但等了很久,他皱起眉头,因为这里的防守可谓滴水不漏,如果贸然进去,不说烧粮草了,还没走进清军营房,就已经被这十万大军紧紧围住。但不管怎样,既然来了就算固若金汤,叶淙也会闯一闯,不过叶淙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虽然他没有想过活着出去,但是绝对不会轻易死去,他静静的坐在原地,看着夕暮的落日,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叶淙他究竟在等什么,天都快要黑了,不错他正是在等天黑,因为不管多么敏锐的人,多么严谨的军队,在都抵不过夜空的疲倦,只有在夜里,叶淙才有接近清军营房的可能,所以他一直等待着黑夜的到来。   终于天边的最后一丝红晕消失在天际,叶淙一直注视着日落,看到夜幕的到来,他没有一丝的迟疑,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夜行衣,将两云刀挂在腰间,他握了握手中的宝刀,这把与他出生入死的宝刀,如今有两云相伴,有那么多正义力量的支持,生死叶淙早已抛诸脑后。他松开握紧两云的手,就算是在夜里,可平坦的荒漠,没有任何可以掩盖的地方,他只有一次机会,唯一的机会,此时正是清军晚饭时间,守卫相当松懈,只有两个门卫小兵守在门口。他调整全身的内息,想脱了僵的野马一般向两个小兵冲了过来,当小兵借着微弱的火光勉强可以看见叶淙的,他们还来不及开口,已经被叶淙点中穴道。叶淙一听里面还是一片吃饭闹酒的声音,他在迅速的将其中一名小兵的衣服拔了下来,给自己穿上,将小兵的身体放下一个倒置的酒缸中,叶淙换上清军的衣服,还跟清军真没的两样。他平息了自己稍微有些紧张的心,他没有太多时间,因为清军的晚饭时间大概就半个时辰的样子,在这半个时辰他必须借着这身衣服,迅速的找到堆积粮草的地方。   叶淙来到厨房,向着正在忙活的几个伙夫道:“将军有令,命我前来取十坛酒,前去犒劳粮草房的将士。”   伙夫都很忙,也来不及看清叶淙的脸道:“后面自己去取吧。”   叶淙走到厨房后面,看到堆积在这里酒水,可是问题是他还是不知道粮草房怎么走,他灵机一动吼道:“快来人啊?”   带头的伙夫道:“怎么回事?”   叶淙道:“十坛酒,我一个人怎么拿的了,你们来个人帮我。”   带头的伙夫道:“我们都很忙,谁有空帮你。”   叶淙怒道:“我可是奉了将军之命给粮草房的将士送酒,你们不帮我,到时粮草房的将士没有吃好喝好,告到将军那里,我担待不起,你们担待的起吗?”   带头的伙夫似乎有些害怕道:“好,好。”于是便让一个伙夫和叶淙一道前去送酒。   一路上叶淙一直走在后面推着车,因为他不知道路,只有跟着伙夫走,如此的妙计,或许也只有叶淙才能想到,永赢永远也想不到就算他机关算尽,叶淙照样能够摸进来。走了一会,路过了中军大帐,叶淙一看大帐气势磅礴,便知这一定的清军的中军大帐,永赢也一定在里面。绕过大帐后面,叶淙环顾四周那些草堆和凸起的黄沙,一看便知是机关和陷阱,想必粮草房应该不远,越往前走机关越多,就算叶淙烧了粮草,他也不可能逃的掉,但如果能烧了粮草,叶淙就心满意足了,或许他从来也没想过要逃走。   来到了一个地方,守卫的将士突然多了起来,前面出现了很大的一个帐篷,想必这定是粮草房,这里位于清军大队的最中央,这里一旦出事,马上四周几十万大军立刻就会围过来。一个守兵拦着叶淙和伙夫道:“什么人,军事重地,不能擅入。”   伙夫道:“将军息怒,我们是奉命给你们送酒来的。”   这里的将士时刻守在这里,不日不夜的站岗,看到赏赐的酒水和饭菜,那还顾得了太多,此时最重要的就是吃饱喝足,看到伙夫,或许他们也并没起什么疑心。守兵对着里面的将士道:“兄弟们,将军送来的酒水,快过来吃着喝着。”说罢,将士们一拥而上。   叶淙看着这些大口喝酒的将士,心里暗暗笑着,嘴里却说:“各位将军慢慢吃,慢慢喝,不够我又去给你们取。”   眼看着半个时辰就要过去了,一旦他们发现门口的小兵出事了,马上全军就会发动地毯式的搜索,那时想烧粮草几乎已经是不能的了,所以必须越快越好,此时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进入粮草房,烧了这些粮食。叶淙看着这些将士一个个都喝的醉醺醺的,看着他们还没喝完的酒,叶淙笑了笑,或许他已经想到办法了,因为就是最好的引火材料。       第二十五章 绝境逢生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有了酒做燃料,只需要一把火就可以烧光这十万大军的粮草。但如何在众目睽睽这下放下这把火,眼看晚饭时间就要过去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叶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看着喝的醉醺醺的那个守门将军,叶淙只好硬着头皮上去,如果一旦叶淙被认出,那么这一切的努力都会化作虚无,此时叶淙只期盼酒精能够麻醉这个守门将军的视线。   叶淙提着酒坛子走上去道:“将军你辛苦了,多喝点。”于是将手中的酒给那个守门将军满上。   守门将军满脸醉意看了看叶淙道:“兄弟,你是新来的吧,怎么从来没见过。”   叶淙道:“将军好眼力,我是新来的,一直在军营外围守门,所以将军看着我眼生。”   守门将军似乎也没有怀疑道:“守门辛苦啊,没日没夜的站在一个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叶淙见守门将军低下头,似乎也没有怀疑自己,笑着道:“谁说不是呢?将军你们慢慢喝,小的去方便一下。”   守门将军道:“你去吧,这大帐后面就是茅房。”说罢,守门将军继续低下头和其它的那些将士喝了起来,酒意的麻醉让这些将士完全的卸下了防备之心,也正是着几坛酒给了叶淙机会,给了边城机会。   叶淙眼看时机到了,于是提起满满的一坛酒,借方便的机会走到了粮草房的后面,用锋利的两云刀在大帐上划开一刀口子,钻进大帐内,大帐内囤积了很多的粮草,这些粮草烧了真是很可惜,但是现在只有这些粮草能够救边城百姓的命,由不得叶淙半点迟疑,他将酒水泼到四周的帐幕上,举起刚路过外边顺便取来的火把。这把火一旦燃起来将会换来边城二十年的太平,这个结果正是叶淙此行的目的,可是这把火一旦烧起来,四周的士兵便会瞬间围上来,数十万大军,纵然有神仙庇护,或许叶淙今天也在劫难逃了,死谁不怕,叶淙也怕,但是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东西比生命更加贵重。   叶淙望着手中燃烧的火把,脸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他的眼里并没对死亡的恐惧,却充满了欣慰和满足。没有迟疑太久,他顺势将手中的火把抛向帐幕上,酒精在火花的催促下像发了疯似的蔓延开去,不一会儿整个大帐已经全部燃了起来,在空旷的大漠中点燃了整个夜空,就像那划破苍穹的烈日般。几乎是在大火燃起的同时,整个军营瞬间沸腾了起来,号角声和惊吼声回响在大漠中久久不能间断。   那个带头将军急匆匆的冲进永赢的大帐中道:“将军,不好了。”   永赢正在床上盘膝而坐,调动内息调养内伤,看着带头将军急匆匆的样子道:“发生什么事了,外边怎么这么吵。”永赢怎么也不会想到,就算布下了天罗地网,机关算尽,却还是没有防住父亲当年的故事重演。   带头将军道:“将军,粮草房着火了,火势已经蔓延开去无法收拾了。”   永赢听到粮草房着火了,睁大了双眼,他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粮草被烧,这就意味着他夺取边城又得等上二十年,对于永赢这样一个野心家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噩耗。永赢久久没有说出话,他用力的抓住自己的胸口似乎很难受的样子,突然一口鲜血从口中拼出。   带头将军一看赶紧走上去扶着永赢道:“将军身体重要!无论如何也要保重身体。”   永赢似乎内伤越加严重了,躺在带头将军的怀里没有半点力气道:“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父亲当年就是因为粮草被烧,不得不等上二十年,到我这来,我做好一切的防范,但为何老天爷还是和我开下了这样的玩笑。”   永赢似乎发疯似的大笑,接着他突然道:“一定是他,一定是叶淙,今日一定要让他葬身这里。”于是对带头将军道:“活捉叶淙,我要亲手杀了他。”   带头将军似乎有些不情愿,一头是自己的效忠将军,一头是曾经对自己有过不杀之恩的英雄,不过他还是勉强的回答道:“将军你放心吧,你好好养伤,我一定活捉叶淙。”说罢,带头将军走了出去,永赢是多么想亲手活捉叶淙,看着叶淙死在自己的手里,不过内伤加心伤,让这个战场上的猎鹰已经不能站起来,更不用说飞翔了。   火光久久没有湮灭,几十万大军的粮草燃烧出来的火光已经点燃了整个夜空,燃烧的大帐多像那西边的红日。距这里几十里外的边城,依然能够看见这耀眼的火光,金虹看着北方染红的夜空,那滴从叶淙离开就藏在眼眶里的泪水,此时此刻终于再也藏不住了,像雨一般洒落在边城大地,在她心里北方的夜空不是被火光染红的,而是被叶淙的鲜血染红的,但是她还是没有离去,因为那个不可能实现的承诺,让她挪不动脚步。北孤英雄楼上老人沧桑的眼神也注视着北方像是被血染红了的天空,所有人都注视着北方的天空,他们知道这把火燃了起来,边城又得二十年太平,或许他们并不是在等这把火的燃起来,因为他们知道叶淙一定会让这把火燃起来,所以他们并不感到意外,也并不感到高兴,因为那个英雄还没回来,或许那个英雄再也回不来了,但是他们如金虹一样不愿离去,二十年的太平如果建立在叶淙的生命上,那么他们将永远活在自责之中,所以叶淙一天不会来,他们就在这站上一天,一辈子不会来,他们也会在这里为他祈祷一辈子。   火势渐渐小了下来,粮草几乎已经全部烧尽,叶淙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看着这些粮草燃烧成灰烬,或许这是叶淙这辈子最后一个使命,但他圆满完成了,四周想起了号角声时刻萦绕在叶淙耳边,似索命的幽灵、似地狱的鬼叫、似死亡的脚步,不过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了。叶淙转过身子向外面走去,四周黑压压的人向他围了过来,他脸上全无畏惧之意,继续向前走了过去,这样超越生死的气概和正义的表情,加上手中那把已经等待大开杀戒的两云宝刀,让这些清军将士心里感到阵阵的心寒,霎那间似乎没有人敢上前去,因为第一个上前去的人一定是死的最快的。   叶淙对着安静下来的夜空大声吼道:“哈哈哈,这清军大营也不过如此,你们来啊,今日就算死也得杀个痛快。”于是挥动着手中的两云刀发了疯的冲向人最密的地方。   面对几十万的大军,即便叶淙武功再好、内功再强、两云刀再神,终究还是显得过于渺小,不过倔强的身影加上那象征着正义的蓝色光芒,也不失为着大漠夜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也不知杀了多少人,叶淙的眼神已经迷离,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清军的鲜血染红,握刀的手似乎有些颤抖,脚下的尸体已经堆成了山丘,可手中的两云还是不停的挥动,两云刀用它的倔强为主人冲锋陷阵,也不知过了多久,叶淙的身体似乎已经支持不住,不过凭借锋利的两云刀,还是没有人能够近他的身。   一个军官对带头将军道:“此人已经筋疲力尽了,没必要再让我们的将士白白送死了,放箭吧。”   带头将军没有说话,也没有允许士兵们放箭,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这个绝强的男人,他在思考究竟是什么样的信仰和承诺,让这样一个绝世高手情愿以身赴死,没有半点畏惧。   带头将军道:“叶淙,我敬你是一条好汉,投降吧。你们那荒淫无道的朝廷不值得你那样做。”   叶淙道:“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不是在为胜利而战,我是在为停战而战,为百姓而战。”   这番话似乎点醒了带头将军,战争是为何,是为了解救黎明百姓,可是如今的战争却让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完全失去了战争的意义。   带头将军道:“叶淙你说的不错,你对我又不杀之恩,不过各为其主,就让我亲自来结束你的生命吧。”带头将军明知道自己不是叶淙的对手,就算叶淙现在筋疲力尽,但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提出单打独斗不就是送死吗?这数十万的将士在这里,叶淙已经是在劫难逃了,他这样是为何?真是让人费解。   带头将军拔出腰间的配剑走上前去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我曾败给你,今天在你死之前让我找回属于战士的尊严好好吗?”   叶淙道:“来吧。”   说罢,两人刀剑缠在了一起,即使筋疲力尽的叶淙,可手中那柄宝刀依然让带头将军招架不住,带头将军节节败退,突然一声巨响,带头将军的佩剑被叶淙震飞到几丈开外,叶淙将刀架在带头将军的脖子上道:“或许你永远也没机会再找回你的尊严了。”   带头将军道:“那都不重要,这是现在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我是你唯一的盾牌。”这番话,说的声音很大,不过并没有让在场的将士们听见。   叶淙却听的清清楚楚,也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叶淙还是疑问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带头将军道:“不要多说,快带上我离开,我不保证我不会反悔。”   叶淙也明白带头将军的良苦用心,没有再多说。一把抓起带头将军喝令在场所有的将士道:“快给我找一匹快马,否则我立刻杀了他。”   带头将军在这个军营里是除了永赢之外最大的将军了,而且在军营里有众多的兄弟,很多人其实都不大听永赢的话,却十分听从这个带头将军的命令,所以见此情形将士们都愣住了。   永赢又道:“不信是吧,我立刻杀了他。”   一个将军站了出来道:“慢着,我们答应你。”   又有一个将军道:“不行,放走了叶淙,我们谁担待的起。”   那个将军道:“难道你眼看着大哥死在他手里吗,人走了可以再抓,如果大哥死了,就没有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在说话,那个将军接着道:“快,去牵一匹快马来。”   不一会儿,一个士兵便牵着一匹马送到叶淙手里,叶淙道:“你们快让开一条路出来。”   于是众将士听他的话,让开一条路出来。叶淙坐到马上,他顺势一把将带头将军也拉到马上道:“这个地方你不能呆了,跟我一起走吧。”   也没等带头将军回答,便跃马扬鞭而去。在场的将士眼看粮草被烧成灰烬,也无心再追上去了。   离开清军大营已经有几十里路了,清军没有再追上来,叶淙喝停了马儿,两人站到地上,互相对望着,曾经的对手,如今一切过往烟消云散,现在站在黄沙上的是一对知己,生死患难的知己。   叶淙笑着道:“大恩不言谢,还不知道兄弟姓甚名谁?”   带头将军道:“在姓古名鹰。”   叶淙道:“古鹰,我会记住这个名字的。”   古鹰道:“叶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叶淙道:“我得赶紧回去,我妻子还等着我。”   古鹰道:“叶兄还是一个怕妻子的人,不过这样也好,有家就有牵挂。”   叶淙道:“古兄有何打算呢。”   古鹰道:“那个地方,我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再打仗了,以后就四海为家,也落得自在逍遥。”   叶淙道:“这样就好。”   古鹰合拳道:“叶兄,我们就此别过,以后有缘定会相见。”   叶淙也合拳道:“兄弟一路保重。”   看着古鹰远去的背影,叶淙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胜利的笑容,重生的笑容,此时此刻他的确是最应该笑的人,也许正是这样一个将生死抛诸脑后的人,才会绝境逢生。合拳是江湖寻常的礼节,也是朋友间最高的礼节,两个并不了解的人,一开始就连名字也不知道,只有一面之缘,但为何就能生死患难,成为知己?这就是险恶江湖中绽放出来的一朵奇异花朵,没有叶淙也就没有边城,没有古鹰就没有叶淙,但正是如此,高举正义的大旗换来他人的信赖,才换来自己的生命。   古鹰的背影消失在沙漠之中,叶淙也转过身牵着马儿,向边城走去。       第二十六章 天涯找寻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告别了古鹰,叶淙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回到金虹身边,他只想告诉金虹,他回来了,他对金虹许下的承诺没有落空,叶淙拉住那匹救过他命的马,就这样怀着对妻子的思念,对重生的欢喜,慢慢的消失在与古鹰告别的那个山丘。回边城的路没有多远,可此时此刻叶淙却感觉为何如此漫长,或许是心里的那份急迫和欣喜吧,他没有辜负边城百姓的期望,没有辜负妻子的信任,也没有辜负自己对温楠的承诺,他一定会回来,如今他保住了边城二十年的太平,而且好好又回到了这个沧桑美丽的地方。   边城西城楼还是那样宁静祥和,古老陈旧的城墙已经刻上了战争的痕迹,可伫立于苍茫大漠,它好似看透人世冷暖的老人,不喜不悲。望着西城楼,叶淙发现这座城尤其的美丽,它荒凉却不萧条,沧桑却不腐朽,在这里生活了还不及半月,但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让他舍去性命也要捍卫的城池。   叶淙停下脚步望着城楼道:“边城,我回来了。”一句简单的话语,见证一个英雄的故事,边城的历史会永远记住那个北孤剑客温云峰,同时又会添上新的一页,用来记载这位少年侠客边城第一刀叶淙。   叶淙些许的停留后,就匆匆的走进了城楼。在这个城楼上本该出现一个美丽的身影,但为何如今只剩沧桑的城墙,却不见金虹的身影,她走了吗?不会,叶淙没有回来,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但是她又去哪里了?   进了城,叶淙一心想的就是金虹,他是多么想一把抱住这个心爱的女人,告诉她自己好好的回来了。叶淙急匆匆的来到了边龙家院门口,边龙的家里本来都是热热闹闹的,但为何如今这么冷清,这时叶淙才发现他从西城楼一直到边龙家里,街上都没有见到一个人,这似乎与从前热闹的边城有些不同,叶淙很是奇怪,不过他也来不及想太多,推开边龙家的院门,叶淙大喊道:“边龙大哥,虹儿,我回来了。”不过喊了几声,并没有人回答。   叶淙看见一个浇花的丫鬟道:“姑娘,这里的人都去哪了。”   丫鬟看到叶淙,十分惊讶的说:“叶少侠,你回来了啊。自从你离开,金姑娘就走了,我们家主人和边城的百姓都在北孤英雄楼,现在都没有回来。”   叶淙似乎很着急的问道:“那虹儿有没有说她去哪了?”   丫鬟道:“不知道,金姑娘没有说。”   丫鬟说完,叶淙也没有再问了,听到金虹不在的消息,叶淙的心就好像的掏空了一样,双眼无神的走出了院门。就算天下第一,就算杀尽敌寇,回到家不能与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分享,一起高兴,叶淙又如何能高兴起来。叶淙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在边城的大街上,寂静的街道,没有一点声响,没有人来过问叶淙心里的孤独,不知不觉叶淙走到了北孤英雄楼前,人山人海的百姓它们都闭着眼睛默默的为叶淙祈祷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这个声音很熟悉、很高兴,边龙大声的喊道:“叶兄弟,各位父老乡亲们快睁开眼睛看看,叶兄弟他回来了。”   叶淙也被这个声音惊醒,看着眼前黑压压的百姓,他们的脸上那疲倦而纯真的笑容,楼台上那个熟悉的老人还是如从前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不同以往的是老人脸上露出了久违爽朗的微笑。看到眼前这些淳朴的百姓,正直豪迈的边龙,还有那个沧桑质朴的老人,叶淙也露出的笑容道:“我回来。”   边龙热情的迎了上来,一把抓住叶淙的双肩道:“兄弟,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没受伤吧。”   叶淙微笑着说:“大哥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边龙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边龙心中说不出来的高兴,或许不止是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高兴,如果说叶淙没能回来,就算边城二十年的太平也难以点亮这些纯真的笑容。或许是天意,亦或许是命中注定,纵然永赢算准了叶淙会自投罗网,纵然叶淙抱着必死的决心,但又有谁会想到有古鹰舍命相救,当初如果叶淙一刀杀了古鹰,今日自己也不能活着回来,就好像佛家所阐述的因果循环一般,正义的战争最终会胜利。   看着叶淙完好无损的归来,全城百姓跪在地上道:“英雄请受我们三拜。”   叶淙赶忙冲上去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快起来,叶淙承受不起。”   边龙也走过去跪在地上道:“叶兄弟,我和边城百姓对你的大恩大德无以回报,这三拜是我们全城百姓代表边城对你的感激之情,你无论如何得收下。”   叶淙拉住边龙的手道:“大哥,怎么就连你也这样,叶淙做这些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报酬,这件事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义不容辞的。叶淙有这身好功夫,就应该担起这份责任。”   边龙道:“可是。。。。。。”   叶淙打断边龙的话道:“不必可是,如果我知道回来会是这样的话,我宁愿死在清军大营。你们还是快起来吧。”   老人站了起来道:“各位快起来吧,既然叶少侠都这样说了,你们也不要让他为难了。”听到这番话,边龙和百姓也就都站了起来,老人慢慢的走下城楼,脚步很慢很沉重,每一步都很艰难,不过他还是一步步的走到这位英雄的身边道:“叶少侠,你回来就好,此行凶险万分,你不会怪罪我这个老头子吧。”   叶淙双手扶住老人的肩膀道:“老前辈哪里话,叶淙既然选择此行就已经想好了,不论生死我都坦然为之,幸得老天眷顾,我才侥幸不死。”   老人道:“夕有剑祖温云峰,一剑降魔边城太平二十载;今有神刀叶少侠,抛去生死霸刀威武复历史。老头子能看到江湖中两位响当当的英雄,能见证边城无数次毁灭重生,此生足矣足矣。”说罢,在场的人一片寂静,都没有再言语,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浓缩了老人对边城深深眷恋。   老人仰望苍穹,脸色非常苍白,如白纸一般,似乎已经走到了生命了尽头,不过脸上依然还是带着温暖的笑容,紧紧的拉着叶淙的手道:“谢谢你叶少侠,谢谢你。。。。。。”   老人感激的话语都还有说完,就倒在了地上,或许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不过就算死神也没能带走他脸上最后一丝淳朴的笑容,他的微笑是留给叶淙、留给百姓、留给边城的,没有人可以带走。以后北孤英雄楼上不会再见那个没日没夜述说边城英雄故事的老人了,孤独的楼台只会多上一座孤坟。老人倒下了,他很平凡很普通,但为边城呕心沥血到终老,他也是一个英雄,他的灵魂也配的上北孤英雄楼的称号。在场所有的人都跪到地上,这一跪是对老人的敬仰,对英雄的缅怀,对边城的眷恋。   叶淙和边龙扶起老人,人死什么都会幻灭,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老人尽快入土为安。叶淙和边龙将老人扶到楼台上,在城楼的正下方为老人堆起一座坟墓,慢慢的将老人放进去,用木牌题上“边城无名老英雄之墓”。人去楼空,边城还在,北孤英雄楼还在,这里却少了一个讲故事的老人,多了一座孤坟,落日的余晖照射在楼台,这个一生心系边城,到死都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的老人,或许无名英雄是对他最好的称谓,他不会再给人们讲故事了,可他的故事将永远被人们传颂,传遍四海列国。   叶淙和边龙拜别了老人,久久的凝视过后,终究再舍不得,老人也回不来了,或许死也算是他最好的解脱和归宿吧。夕阳西下,今天是值得高兴的一天,只可惜这位老英雄一去不回,边城的百姓也都纷纷的散去。   叶淙对边龙说:“边龙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妻子金虹去哪儿?”他的心里还是一直牵挂着他的妻子,也是放在谁的身上,谁又能不牵挂呢?   边龙道:“金姑娘,不知道去哪了,昨天一早送你走,她就没有回来过。怎么金姑娘不见了吗?”   叶淙道:“没有,她应该是去什么地方了,我去找找吧!”说罢叶淙眼眶似乎划过了一丝泪花,英雄的眼泪,或许只能为红颜掉落吧。   边龙道:“叶兄弟,你不要着急,我找人去找找吧,金姑娘应该不会走远的。”   叶淙拒绝道:“边龙大哥,谢谢你的好意。边城刚安宁下来,你还有很多事情做,不要为我的事情操心了,我自己去找吧,一定可以找到的。”   边龙道:“天时已经不早了,不如到我家休息一晚,明日再找吧。”   叶淙说道:“不用了,金虹没有找到,我又怎么睡得着。边龙大哥,我们就此别过吧,以后我还会来这里的,后会有期啊。”   边龙合拳行礼道:“好兄弟,那我也就不强留了,后会有期,保重。”   说完后,叶淙就离开了,望着叶淙离开的背影,边龙十分愧疚和不舍,这个为了边城出神入死的英雄,背影却是如此的孤独,尽管这样,边龙知道安慰和感激的话语对于叶淙来说都是负担,所以他没有多说,看着这位英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   多少个白天黑夜,叶淙孤独的身影徘徊在边城的每一个角落,心中都默念着自己的妻子,多少个夜晚叶淙指天呐喊:“虹儿,我回来了,我没有辜负对你的承诺,可你到底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你快出来吧。”可每当一声声呐喊消失在茫茫夜空,回响在大漠里时,叶淙知道或许金虹已经离开了边城,或许这个地方不会再出现金虹美丽的身影了。不知又是过了多久,叶淙两眼无神的走出了东城楼,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回过头望了望沧桑的城墙,边城越发的沧桑疮痍,也还是那样巍峨耸立,似一个不老的战士永恒的守卫着这片黄沙。此时此刻对于叶淙来说,天下第一如何?边城第一刀又如何?这些虚名又怎及得上和金虹相依相偎。不过面对着茫茫人海,叶淙又到哪里去寻找自己的妻子,但就算此生不见,他也会天涯找寻这这个美丽的爱妻。片刻的停留过后,叶淙转过身独自走上了一个人孤独的江湖路。   清军大营还是那样威严的坐落在大漠最北边的山丘上,可是已不见了往日的生机,士兵一个个无精打采守在原地。永赢披着一件大衣来到了军营门口,苦寒的北风无情的吹散他脸颊的白发,带着几声咳嗽,曾经这位志在天下的将军,如今似乎也沧桑了很多,没有了当初那份野心和斗志,望着边城的方向,永赢自言自语地说道:“边城啊边城,我父亲等不了二十年,今天我这身子恐怕也等不了二十年了。难道我真的错了吗?还是天意如此,我与边城无缘。”几声哀叹过后,他望着远方不在说话。或许他在没有错,他所坚持的战争或许也没有错,这就是天下大势,这就是江湖,总是让人痴迷又伤怀。边城造就了无数个英豪,却也抹杀了多少枭雄,血染红的江山决不肯轻易让人征服。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古往今来,只有英雄豪杰,不见这里繁花似锦,前仆后继的血流成了山河,须眉染指江山的人,终逃不脱一场生死一场空。英雄的生活,也是孤独而坚毅的,他们拥有神话,就注定担上神的责任,走遍天涯,找寻的不仅仅是女人和爱情,更多的是自由。       第二十七章 三个朝代的故事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天下大势,绝对不是所有政客想的那么简单,江山谁主沉浮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算机关算尽,诛尽仇敌,也终究不过是史册中浓墨重彩的一笔,那又当如何?战火硝烟的弥漫,美丽的江山是鲜血和家破人亡换来的,当你们欢奏凯歌的时候,又有谁回想起战场上那累累的白骨,还有一座座孤坟。当然如果世人都是这样想说,那么历史就会变得平淡无奇,或许战争对于朝代更替是必然的因素,亘古不变的定律,但就在历史这样的转折点上,总是会千帆逐流,涌现无数的英雄豪杰,也会卷入让人怒骂的枭雄。   明朝已经繁荣昌盛了两百余年,自公元1386年太祖朱元璋建立明朝也来,内忧外患总是不断,可每一朝的皇帝总是一朝不如一朝,如今的崇祯皇帝荒废政道,听信谗言,朝中宦官当道,以魏忠贤为首的东厂组织,滥用职权诛杀异己,对百姓横征暴敛,清军还未打来百姓以及让沉重的赋税压的喘不过气,明军面对大清的铁骑更是不堪一击,节节败退,很多城池正如边城一样已经没有了官军驻扎,但不是每一座城池都会那么幸运有叶淙此等英雄相救,如今的大明早也是风雨欲来风满楼了,清军破关是迟早的事,如今中原的两大重镇边城和山海关已经成为了清军的主要攻击对象,边城之危已解,北边的山海关有袁崇焕的大军誓死守卫,清军一时半会也攻不进来,这让那些谋划挑破战争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既然指望清军的计划落空,那么这些人又会怎样?江湖还会掀起什么风浪。   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月关伴着漫天的繁星,魔教总坛还是灯火通明。小屋窗台前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又让人有点不熟悉,年轻貌美的叶梦,从前的是多么的古灵精怪天真活泼,可如今望着月光她似乎眼神里充满了疲倦和思念。自从温楠走后,叶梦就一改从前的脾气,不爱说了,不爱跳了,白天躲在屋里睡觉,晚上就望着夜空一言不发,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可今天的月光格外的明亮,这个少女思念的心灵再也压抑不住了,对着夜空她喊道:“温楠,你个大木头,当初为什么不带我走,自己一个人离开,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回来看我。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救你让你死了算了。”这些话语听起来似乎十分伤人,不过爱之深恨之切,每一份怒骂就是一份思念,说罢叶梦哭了起来默默说道:“傻木头,你在哪?人家好想你,快回来吧。”可是纯洁的月光又怎能理解少女的思念,叶梦的一声声思念都陷入了夜空,没人回答。   叶赎恶来到小屋前,看到女儿这样,心里是万分不忍,走上前去道:“梦儿,怎么了,为何不睡觉在这里哭哭啼啼的。”   叶梦看到父亲道:“父亲,我哥和温大哥什么时候回来,他们去了这么久了,都没有一点消息,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叶赎恶道:“不会的,你哥和温楠武功高强,没人可以伤到他们的。”   叶梦道:“也是,温大哥武功那么高,一定没事的,他肯定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了,不然一定会回来的。”   叶赎恶听到叶梦这样说,似乎心里十分不高兴的说道:“温大哥温大哥,你心里就只要温大哥,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整天窝在房里,成何体统,太不像话了,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流着着大金的。。。。。。”说到这里,叶赎突然打住了,他似乎情急之下说错了什么话,突然脸变得很红。   叶梦也观察到了父亲这个反常的表情,叶梦问道:“父亲你怎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还有你刚才说什么流着大金什么的,什么意思?女儿不明白。”   叶赎恶十分紧张的回答道:“没什么,没什么,你早点睡觉,我走了。”说罢,叶赎恶就忙忙慌慌的离开了。叶梦也非常不解父亲今晚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只不过想着心中的温大哥,她也没有在意那么多,回过神继续仰望夜空,沉默不语。   叶赎恶不知怎么的,似乎发了狂似的跑到后山,一路上没有理会任何人,这和以前沉稳庄严的叶大教主比起来,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今晚为何有如此的反应,还有他刚才对叶梦说的什么流着大金什么的,他想要说什么,为何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叶赎恶一直跑没有停下,一直来了后山顶上,跪在地上。这座山顶十分寂静几乎可以听清每一声虫鸣鸟叫,透着皎洁的月光,叶赎恶的眼神中充满的愤怒和杀气,就算是这如此温暖的星月之光也无法冲散他身上浓烈的杀气。从前温暖慈祥的边刑魔教大教主,深得这里百姓的爱戴,在百姓心目中他就是一个活菩萨,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愤怒,又是谁会让他动了杀气,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身上还有多少故事。   突然叶赎恶怒目铮铮的看着夜空大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女儿会爱上我的大仇人之子,为什么我的儿子总是和我作对,我精心策划的计划,却让我自己的儿子一把火烧的灰飞烟灭,温云峰杀我教众数千余人,为何不让我大仇得报。这大好的河山原本就是属于我们的,让那朱家狗贼夺了去,老天爷你为什么不睁开眼,帮帮我!帮帮我!”   突然一个声音从后面冒了出来道:“说的好,说的好啊!你好记得你的大仇,你还记得你的使命,叶大教主你真让我失望。”来人便是东厂厂公金寿天,那么以前和他见面的那个黑衣神秘人想必就是叶赎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赎恶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刚才那番让人匪夷所思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叶赎恶站起身来慢慢的说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有事我会来找你,不要主动来找我,以免暴露我的身份,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金寿天似乎有些愤怒的说道:“暴露身份,你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有什么身份可言。”   叶赎恶道:“请注意你的言辞,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金寿天道:“你威胁我是吧,来呀你杀了我呀,反正早你就忘了我们的身上的复金大计。”   叶赎恶道:“我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先祖的使命,我没有半刻敢忘记,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金寿天道:“是,我相信你。当初你说让你的儿子去边城远离江湖,我答应你让他去边城。现在好了,他这一去一把火烧了清军二十万的粮草,烧的倒是清军的粮草,不过我们诱清军入关的计划就此落空,你说说让我怎么相信你。”   叶赎恶道:“这点的确是我的大意,我当初只是起了一点私心怕淙儿和中原武林走的太近,到以后反目的时候不能自拔,于是让他去了边城,可谁知永赢那二十万大军那么不堪一击,几十万的大军都守不好粮草,太让我失望了,看来清军也是靠不住的。”   金寿天道:“说是这样说,可是接下来怎么办,你又迟迟不来找我,我是个急性子等不了,所以就来找你了。”   叶赎恶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道小屋里来吧。”说罢两人便进了山顶的一处小屋里,这里是边刑魔教的最高峰,下面层层都有教众严加把守,可以说是一只苍蝇也飞不上来的,就连从小在这里长到大的叶淙和叶梦也没有来过这里。   金寿天问道:“这里是否安全?”   叶赎恶道:“放心,这里是我教禁地,除了我没人可以到这里来。”   两人走进小屋内,可谁知这不简简单单是一座小屋,走进后叶赎恶拖动正前方的一把太师椅,正前方的木墙便打开了一道门。叶赎恶带着金寿天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周围都是石壁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金寿天一直跟着叶赎恶走,只是感觉越来越冷,而且一直在下石梯。终于叶赎恶停了下来。   金寿天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到底走了多久,而且我感觉一直在往下走。”   叶赎道:“我们现在是在魔教总坛的地下。我那山上的小屋也算十分隐蔽,可就算有人找到了那里,也是徒劳,谁也不会想到我会将密室设置在总坛下面。”   金寿天拍手道:“老叶啊,老叶,在这些方面我不得不佩服你啊。”   叶赎恶道:“老金啊,你也该动动脑筋了,光是打打杀杀的成不了大事。这些年要不是我给你提供那么多的死士,你又怎么能在东厂站住脚跟,魏忠贤那老贼又怎么相信你,把心腹东厂交给你管?”   金寿天道:“是啊,你说的也没有错。”   叶赎恶道:“行了,我们进去吧!。”   打开了一道石门,只见里面一个石桌前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前面一个桌案上放着许多的灵牌。金寿天看到这些灵牌不知为什么直接跪到地上,叶赎恶也走过来跪在地上道:“各位先辈,不肖晚辈前来看你了。”   金寿天道:“各位先辈,列祖列宗在,不肖晚辈金寿天前去拜见。”说罢,两人重重的在地上叩了三拜,看上去这些灵牌应该就是他们的祖先。   叶赎恶道:“各位列祖列宗在上,各位都是大金的勇士。不肖晚辈罪不可恕,至今还没有将你们的灵位摆到金銮大殿,至今还没有替你们夺回大金河山。”   金寿天站起来道:“叶大哥,以前都是我误会你了,先不到你一直把复金的大志放在心里,方才言语之间多有得罪,小弟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叶赎恶慢慢站起来道:“老弟客气了,我们都是为了复金大计,不必拘礼。哎!想当初我们大金朝是何等的不可一世,不料我们先辈只管强兵,就忽略了政道,这才让朱姓夺取了天下,先辈们苟延残喘的来到这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边刑魔教足以抗衡中原武林,复金大计指日可待,不料温云峰和段云鸿两人的出现,我教数千教众,最后只剩我一人苟活于世。天不亡我,我就有责任担负起复金的重任。”   金寿天道:“叶大哥一席话,让小弟自愧不如,如今我们又应该怎么办?”   叶赎恶道:“如今,诱清军从边城入关已经是不可能了,山海关有袁崇焕大军誓死抵抗,指望清军破山海关进京似乎暂时不可能。如今联合清军不成,只有从江湖和百姓入手。”   金寿天道:“大哥有何计策,怎么个从江湖和百姓入手?”   叶赎恶道:“既然,清军打不进来,我们就让百姓自己反。老弟你可以借东厂的势力,增加百姓的赋税,越多越好,而且要尽快,如果百姓不服就让官兵镇压,我相信到时百姓自会反它大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这崇祯狗皇帝死在自己臣民的手里,我们不用一兵一卒。”   金寿天道:“大哥,我知道怎么做了,横征暴敛我最拿手了。”   叶赎恶道:“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李自成,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不出多久这全中原的百姓都会成为李自成,到时义军推翻了大明在和清军火拼,我们就等着坐收渔利吧。“   金寿天道:“好计策,那我这就赶回去。”   叶赎恶道:“且慢。”   金寿天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叶赎恶道:“至于这江湖,我相信只要他一出手,我们便稳操胜券。”   金寿天道:“你说他,那个像鬼一样的人。”   叶赎恶道:“你回去告诉他,让他先从那些小门派开始动手,河东的霸刀门和开封的神拳帮,就从这些小门派开始,让这些蚂蚁把中原江湖一步步蚕食光。对了,记得告诉他,杀人的时候记得用两云刀法。”   金寿天似乎有些不太明白,想了一会道:“叶大哥,这一招狠,不过这一步也是必须要走的,我全都记下了,我先告辞了,以后我得了江山,你绝对是第一功臣。”说罢,金寿天满含笑容的离开了。   叶赎恶阴险的笑道:“就你那样得天下,还第一功臣,要是把江山给你,不出一年便会被别人夺了去。”   说罢,叶赎恶回到山顶仰望着漫天的星河道:“淙儿,爹对不起你,你不能做的决定,爹爹帮你做,希望你不要怪罪我。”说罢,叶赎恶低下头整理好发狂的心,又回到了当初那份庄严和慈祥,谁也看不出他人皮下的那颗狼子野心。   他是谁?他出现江湖,又会怎样?不必去质问那么多,叶赎恶那些计策或许也算得上是高明,或许照他的意思来说,江山似乎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不过倔强的河山绝不是轻易转让的,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个代价便落到了那些无辜的百姓身上,三个朝代的恩怨,又会怎样去书写这一段历史。       第二十八章 是人是鬼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几句简单的谈话,便浓缩了整个天下大势,仇恨是与生俱来的种子,无论光阴如何冲刷,也改变不了它给人心灵造成的伤害,可区别在于有的人是在复仇的路上成长,可有的人却是在复仇的路上越走越远,带着仇恨行走世间,对他人造成伤害的时候,也让自己走向灭亡。先辈们的恩怨,又何必卷入自己的生活,三个朝代的故事,又将如何收场?   如果叶淙听到了金寿天和自己父亲的这番谈话,他又怎能接受这个现实,又该怎样面对那个心心相惜的好兄弟温楠,温楠苦苦寻找的大仇人就是叶淙的亲生父亲,到时真相大白之时,叶淙又该怎么办?面对自己原来是大金国的后裔,肩负着复邦兴国的重任,他又该何去何从?还有叶梦他深深爱着温楠,她对温楠的爱又该如何舍去。这些都不重要,如果当他知道自己舍去性命保卫的疆土,到头来却帮了那个盗取自家江山的人,他又该作何感想?曾经不羁的浪子,如今的边城第一刀,他一步步的成熟却有一步步走向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些突如其来的事实,他是该欣然接受,还是一如既往做他的边城第一刀,而这个江湖到底值不值得他如此付出。   金寿天匆匆的回到家中,来到一处密室内,这个密室没有半点火光漆黑一片,为什么他不点灯火,这里如此漆黑,他都这里干嘛?   突然一个冷深深的声音冒了出来:“你来做什么?”这个声音很微弱却很渗人,声音飘渺不定回荡在四周,因为漆黑一片所以根本看不清楚是人还是鬼?这个世界本就没有鬼,却又比鬼更可怕的人,这个声音听上去沧桑悲凉,似乎带着很大的怨气,似乎已经迫切的想要杀人了,他就应该是叶赎恶所说的那个他,也就是当初叶赎恶送给金寿天的帮手,他到底有多厉害?没有人知道,不过就金寿天此等江湖嗜杀大半生的人,曾经被温云峰和天狼十三杀擒住,也没见他像今日如此慌张,这还是他自己的家中,双腿颤抖的不停,可想而知此人的可怕。   金寿天慌里慌张的说道:“高人你别发怒,我是有事对你说。”   那个阴森的声音一下子由远及近贴到金寿天的耳边道:“有什么事你就快说,说完快走,不要打扰我休息。”   金寿天一下子被吓的跪到了地上紧张的说道:“高人,我是替叶赎恶来传话的。”   听到叶赎恶,那个鬼一般的声音似乎温和了许多,慢慢的问道:“什么?主人让你来的,站起来吧,你慢慢说吧!”漆黑一片,他又是怎么知道金寿天跪倒在地上,可想而知此人若不是鬼的话,他的听力应该极强,可以用耳朵感知夜里的一切事物。   金寿天听到声音稍微缓和了一点,才慢慢站起来说道:“高人,居然知道我跪在地上,武功之高,在下十分佩服。这次来主要是有件事想麻烦高人。”   那个声音颤抖着大笑着说道:“哈哈哈,睡了这么久,终于有事情做了。说吧,杀谁啊,我好久没有见过血了。”   金寿天道:“你知不知道河东的霸刀门和开封的神拳帮。”   那个声音笑道:“这天下还没有我不知道的门派,河东十五门、河西十九帮,每门每派每一招武功招式,每一手绝技,我都了若指掌。杀他们是吧,是要灭门还是杀头领?”   金寿天道:“高人果然了得,不用费事杀他们的头领就行,还有叶赎恶要我嘱咐你杀人时用两云刀法。”   那个声音又恢复当初的那般阴森,冷飕飕的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听到这个声音金寿天不禁的打了个寒颤,有些害怕的回答道:“那高人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罢金寿天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他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金寿天抱怨道:“什么鬼东西,躲在黑暗里不敢见人吗?真是的吓的老子一身冷汗。”说罢金寿天大步的离开了。   这是金寿天见了神秘人的第二个晚上,这个晚上没有月光,也没有半点星光,河东霸刀门上下一百多口人正在院子里吃晚饭,院子里灯火通明,今天什么日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只听到有人说道:“今日是师傅六十大寿,我们一起敬他一杯好不好?”   在场的人齐声道:“好,我们一起敬王老英雄一杯。”说罢大家都端起酒杯,中堂正位上坐着一位看上去凛然正义的老者,想必此人便是河东霸刀门的门主王霸刀,原来今天是他的六十大寿,此人在河东一带也算颇有名望,怪不得今晚来了这么多人,老爷子今晚也非常的高兴,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谁也没有注意到,可能是因为天太黑了,也可能是大家都沉浸在欢乐之中,屋顶上已经坐着一个人,他面无表情因为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还是他根本就没有脸,他全身散发着杀气,似乎要杀尽这里的所有人,但他为什么还不出手,是不想打破这欢乐的气氛还是怎么样?   一个少年端着一杯酒慢慢的走到王老爷子面前道:“师傅,我是你刚入门的弟子,徒儿也没有什么礼物。在这里敬你一杯酒,谢谢你的收容之恩。”说罢,少年便跪到了地上。   王霸刀说道:“徒儿快请起,师傅一大把年纪了,不图什么礼物,有这份心就好了,快起来吧。”说罢,王霸刀便扶起自己最小的徒弟,脸上全是喜悦。   突然又是那个冷飕飕的声音道:“你师傅马上就得去西天了,也用不上什么礼物了。”说罢,全场一片哗然,鬼魅一般的声音在夜空中久久挥之不去,像死神的召唤缠绕吓人。众人都集中的站到院子里,朝着发出这个声音的地方望去,在屋顶他们终于看到了那个说话如鬼魅一般的人,可是距离太远,天色太黑根本看不清楚。   王霸刀的小徒弟找出来说:“你是谁?今日是我师傅六十大寿,本不想动武,你若识时务就赶快离开,不然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神秘人道:“我来那一样东西,拿完就走。”   小徒弟道:“什么东西?”   神秘人道:“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小徒弟说道:“少废话,让你走你不走,我就不客气了。”于是从腰间拔出佩刀,一个纵身飞到屋顶上道:“今日就让你尝尝我们河东霸刀的滋味。”   说罢举起大刀飞快的向什么人冲了过去,神秘人坐在原地闭上眼睛,   眼看大刀就要劈向神秘人的头部,可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位少年就要杀死这个神秘人的时候,只见神秘人手中的佩刀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出了鞘,只见他随手将刀一挥,少年便倒下屋顶口吐鲜血。   神秘人道:“你还不配死在我的手里,不跟你们玩了。”   就在这句话说完之际,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霸刀眼睛大大的睁开,他的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惊讶却没有一丝痛苦,因为他的眼睛永远也闭不上了,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神秘人已经出现在王霸刀的面前,他伸出双手从王霸刀的颈上却下人头,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在场的都蒙着眼睛不敢看,更不用谁敢上前阻拦。只有一个的眼神一直注意头颅和什么人提着头颅的手,这个少年虽然武功不济,但是他是在危险时候唯一一个敢冲上去的,也是唯一一个敢睁开眼看这血腥场面的,他久久的盯着神秘人的手,难道神秘人的手上有什么吗?他为什么一直看着?   王霸刀就这样死了,这位河东的老英雄就这样静静的死去,他到死也没看清杀他的人到底是人是鬼?因为这一刀太快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死的时候没受太大的痛苦,这也是这血腥江湖唯一能报答他的。王霸刀死了,一个家庭、一个门派、一段人生也就结束了,可他的家人,还有那个倔强不屈的少年又该怎样来收拾这个残局。   叶赎恶和金寿天的阴谋,已经成功了第一步,神秘人没有让他们失望,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到了霸刀门门主王霸刀的首级,短暂的停留,只用了一刀,快若惊鸿的一刀,没人能看清楚他是是如何拔刀的,也没有人看清楚究竟是怎样的一刀,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刀绝对算得上是当今江湖最快的一刀,那此人又是谁,自从王老英雄死后江湖中人便纵说纷纭,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当今江湖唯有叶淙和他的两云刀有此造诣,但叶淙毕竟是南盟城的夺刀盟主,没有确凿的证据大家也不敢妄加猜测。   开封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街道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孩童的欢笑,集市的叫卖砍价的声音,汇成一片,看上去是那么宁静美好,神拳帮是这里有名的帮会,坐落在西街尽头,帮主胡青云性格豪爽,广交天下英雄好汉,在开封一带除暴安良名声大振,开封城百姓无一没受过他的恩惠,大家都十分敬重他。封府楼是开封第一茶楼,这里只卖茶不买酒,胡青云每天都会到这个地方来喝茶,几十年寒暑从不间断,这里生意也非常的好,每天高堂满座,在这里没有醉汉、没有**、没有吵闹,有的都是些附庸风雅的老人,   可今天却不一样,茶堂的最里面的一个角落坐着一个人,一块黑布蒙在他的脸上,大白天他为什么蒙着脸,是见不得人还是怎样?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死灰一般的眼神久久的凝视着桌上的茶水,谁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了,似乎从今天茶楼开门以来他就一直坐在那里,一直到现在茶碗里的水一滴都没有少,他既然不喝茶又到这里干什么?是在等人吗?他在等谁?那人何时才到?   也是正午了,堂里已经坐满了人,店小二已经忙的不可开交,谁也不会注意到坐在最里面角落的那个人,堂里随即也喧闹了起来,有人谈论家族琐事,有人谈论国家兴衰,却只有他依旧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像一座石像般。   突然店小二欣喜的叫道:“哟,胡老英雄,今天怎么这个时候了才来喝茶?”   随着店小二的话音刚落,一个衣冠楚楚满脸忧虑的老人走了进来道:“今天遇到点麻烦事,所以这会才过来,老规矩,给我来一壶龙井。”   店小二道:“好嘞,一壶龙井,胡老英雄你坐着,茶随后就给你上来。”   胡青云来到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老人对面坐下,不一会儿他要的茶就上来了,胡青云喝了一口水说道:“师兄,今日约你前来,是有要事想商。”原来那个老人就是胡青云的师兄。   老人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什么事,就算你不约我,我也会来找你的。”   胡青云眉头紧锁,似乎十分忧虑的说道:“霸刀门王老英雄,在江湖还是算得上德高望重,无人不钦佩他。你说这是得罪了谁,竟然在六十大寿当晚被人割去了头颅。”   老人道:“我看倒不像是寻仇,杀手只是针对王老英雄一人,没有牵连其它的无辜。”   胡青云道:“说的也是。我听说杀手只用了一刀就杀掉了王老英雄,而且据在场的武林同道回忆,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杀手怎样拔刀的,可想速度之快。王老英雄虽算不上什么天下第一,可是他的十八路鬼王霸刀,在江湖已经是少有敌手,杀手一刀便杀了他,我真想不出这世上有谁有如此能耐。”   老人智慧的眼睛思考了一会道:“要论剑,江湖中或许上有一人可以办到,那就是温云峰温大侠;杀手用的是刀,如果论刀或许只有当年巅峰时刻的段云鸿段大侠可以办到,可是段大侠早已罢刀多年。再说以这二人的为人,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至于江湖上的少年侠客中是否有能人高手,我隐居多年,也不得而知了。”   胡青云道:“说的也是。对了,我听说南盟城不久之前广发英雄帖,最后选出一位少年为南盟城盟主,此人武功技压群雄,勇夺两云宝刀。此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江湖上了。”   老人道:“此人能得到段大侠的信任,放心的将两云刀交给他,想必武功人品应该都相当出众才是。”   胡青云道:“也是。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出其他人了。”胡青云埋下头,似乎越发的心烦焦虑了。   胡青云话音刚落,一个冷飕飕的声音从角落里冒了出来,尽管是大白天,可此人的话语还是那么让人不寒而栗,就连老人和胡青云这两位江湖老前辈也不禁的毛骨悚然。大家都朝最里面的角落里望去,看到那个发出声音的神秘人,更是让人不由的心生惧意。   神秘人道:“胡老前辈不要多想了,何必让自己活的那么痛苦了,别人的事与你何干,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言语之间带着讥讽和杀气。   胡青云道:“阁下是谁?为何大白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神秘人似乎一脸不屑的回到道:“要死的人,没必要知道那么多。让我来结束你吧!”   这句话一说完,便没有了声音,神秘人没有说话,老人和胡青云也没有再说话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用惊愕的眼神盯着神秘人坐的那个角落,可是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了,神秘人去哪了?胡青云的眼睛里突显一些血丝,眼睛里似乎有一丝不甘心和惊讶,这个眼神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这一刀之快、之狠和它的无可匹敌,当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神秘人和胡青云的头颅已经消失不见。   老人看着自己师弟的尸体和地上的血液,眼睛里似乎有一丝泪花划过,可是终究坚强的老人还是没有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他用自己的上衣裹住胡青云的尸体道:“师弟,是为兄对不住你。我本来已经退隐江湖,可今日你遭此大劫,为兄却不能不管。先是王老英雄,现在又是你,看来杀手不是寻仇,而是意在江湖。安心的走吧。”说罢老人似乎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在场的人虽然还没有从刚才鬼魅的一幕中回过神来,不过看着胡老英雄这样横尸当场,大家心里都很难过,大家纷纷和老人一起把胡老英雄的尸体掩埋,让他入土为安。   一位江湖英雄又就此凋谢,又是那鬼魅的一刀,又是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神秘人,江湖中两位成名老英雄被人一刀杀死,这件事情已经轰动了江湖,谁也不知道神秘人下一个目标会是谁,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刀下鬼。那些所谓的名门正道又有谁站出来主持公道,大家都想的如何自保,反倒是这样更加助长了邪恶黑暗势力的气焰,但在生死面前,人人都是怯懦的,没权质问别人的生死。   在江湖中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闹鬼,有人说是边刑魔教的余孽,更有人说是清军的高手已经打入了中原。这些都不重要,但再后来有人说看到看到一个面如死灰的男人,眼神中没有一点生机充满着绝望和孤独,背着一把大刀一手提着一个布袋,向西边走去。       第二十九章 剑客的蜕变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又是一个没有月光的晚上,一辆黑色的马车,漫无目的的穿梭在街道,漆黑的街道寂静无声,马车走的很慢,似乎是马车的主人不想它发出任何的声响惊扰了别人。马车穿过了几条街道停在了金府门口,与以前一样来人蒙着脸,似乎不愿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但透着灯笼里的微光,来人那沧桑却阴险的眼神如今已不再陌生,他就是叶赎恶,现在的边刑魔教大教主。   叶赎恶匆匆的来到了神秘人的那个密室,与往常不一样,今天里面亮起了火光,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的景象,一个书案,一张床,一盏油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很简单却又让人感到无形的杀气,这个屋子没有一点生气,整个好像都被死亡笼罩着。叶赎恶走了进来,金寿天和那个神秘人都在,此时此刻才看清那个神秘的真实面目,五官都很清秀,年龄似乎和叶淙、温楠相仿,同时芳华正茂的年龄,而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神里看不到希望、看不到生机,面无表情却又带着杀气,让人不敢直视。这个少年有着如何的命运,他的以前是怎样的,为何如今沦为叶赎恶和金寿天的杀手,这些都无从的得知。   金寿天见叶赎恶进来说道:“叶大哥来了,快请坐吧。”   叶赎恶走到书案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道:“怎样,我的这位高手没有让你失望吧?”   金寿天像得了至宝一样连忙说道:“不失望,不失望。叶大哥的这位高手果然名不虚传,你看这是什么?”说罢指着书案上的两个血淋淋的布袋。   叶赎恶慢慢的打开袋子,那正是王霸刀和胡青云的人头,二人的眼睛依然如死的那一刻一样,来不及闭上,怒视前方,眼神中充满着疑惑、不解和惊讶,这一切都是因为神秘人那一刀的不可思议。   金寿天大笑道:“如今有了这位高手,不管是他温楠,还是天狼十三杀,还是南盟城那些个自命正义之士,又有何惧?我看不如让他直接杀到紫禁城算了,还省了这么多的麻烦,你说是吧?叶大哥。”   叶赎恶一脸严肃的说道:“愚者之见,就算杀了崇祯皇帝,我们就位名不正言不顺,谁会臣服?等屁股还没坐热,又被别人夺了去。”   金寿天道:“叶大哥所言有理,那依你之间该怎么做?”   叶赎恶道:“你在东厂那边也应该加快脚步了,不要再等了”   金寿天道:“这个你放心,这只需要我的一句话。”   叶赎恶道:“还有一件事,我要麻烦你。”   金寿天道:“但说无妨。”   叶赎恶道:“这次的计划还是差了一步,没有达到我想要的结果。一刀结果了两位江湖高手的性命,我相信江湖中人都会联想到叶淙,但凭叶淙南盟城夺刀盟主的身份,没有回去怀疑他。我还需要一把火,让人人们心服口服。”   金寿天道:“怎样的一把火?”   叶赎恶道:“你知不知道开封的杜楼先生,此人生的一双快嘴,加上此人消息灵通,在开封一带靠说书吃饭,听说此人倍受老百姓欢迎。你去疏通一下,把叶淙是边刑魔教少教主的身份昭告江湖。”   金寿天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我听说此人一本正经不爱钱财,你如何能确定他能帮我们。”   叶赎恶道:“谁不爱钱,有些人是爱小钱,可有些人爱的是大钱。”   金寿天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那你们先聊着,我走了。”说罢金寿天便离开了。   叶赎恶站起来对着神秘人道:“等消息一散布出去,你就去结果了那个杜楼先生。”   神秘人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对他来说杀一个人就如家常便饭一样。   叶赎恶道:“你也辛苦了,早些歇息吧。我走了!”说罢叶赎恶便离开了,神秘注视着手中的刀,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那把漆黑的刀,在微弱的火光下,似乎散发着点点凉气,没人知道这把刀还要杀多少人,也没有知道谁能阻止这把刀的杀戮。   开封还是那样美丽绚烂,伴着明亮的日光,城门刚打开,一辆金黄色的马车就进城,直到正午时分,太阳笼罩着整个开封城,在这里前些日一位大英雄才刚誓世,不过在茫茫的人海之中,有千千万万的大英雄,胡青云只不过沧海一束罢了,这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来往的人流,喧嚣的叫卖,这里还是那么宁静祥和。   在城墙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向开封城里走去,那熟悉的背影、熟悉的握剑姿势,似乎已经好久不见了,他便是温楠。可是一向独来独往的温楠,今日却不是一个人,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窈窕的身姿、轻盈的步伐,就连走路都像是天仙下凡一尘不染,一路上出城的路人无不投来欣赏的目光,感叹这位美人,不管是老人还是孩童,无以不惊讶,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俊俏的姑娘,这便是和温楠一起从**村里出来,为了寻找自己失散的相公的慈蕊。   这是慈蕊第一次离开**村,也就是说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看到旁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她似乎感到很不自在,脸蛋通红,越是这样,粉红脸蛋加上美丽的朱唇,还有天仙的容貌,更是惹来无数少年驻足观赏,更有人指指点点。   慈蕊对着温楠道:“温大哥,我又不是坏人,这里的人真奇怪,为何对我指指点点?”   温楠停下脚步,满脸笑容道:“别怕,他们没有恶意的,只是看你容貌美艳才会投来欣赏的目光。”这些话说完,突然觉得这个剑客好像陌生了,不再像当初那样绝情冷酷,不再像当初那般不懂情趣,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改变了这么多?或许是因为身边的这个女人吧,如果一位美人还不足以让剑客改变的话,如今的景象,只能说明温楠已经对慈蕊动了情。   慈蕊也微笑着回答道:“哦哦,原来是这样的。温大哥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温楠看着雄伟秀丽的开封城,一脸落寞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如此我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我听说这里离狐山很近,天下之大或许只有那里容得下我。”   慈蕊道:“好吧,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还有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许骗我啊。”   温楠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恨意,因为他答应过慈蕊,一定会帮她找到她的相公,所以温楠听到后似乎有一些憎恨或者说是嫉妒,那位素未谋面的重曲。可温楠知道自己不能那样自私,温楠也不是一个狭隘的人,他还是微笑着说道:“温大哥怎么会骗你,你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够找到你相公的。”说吧便转身向城里走去。   突然一辆金黄色的马车从城里急匆匆的冲了出来,吓的周围的人群惊慌失措,马车从慈蕊的身边疾驰而过,弱不禁风的慈蕊被绊倒在地上。   温楠赶忙将慈蕊从地上扶起来。   赶马车的怒道:“走路没长眼睛啊?”   听到这句话,温楠十分生气,握紧手中的剑,他真想冲上去一剑结果了那个口无遮拦的马夫,可是一只温柔的手搭在他握剑的手上,他心中的杀气顿时全无。   慈蕊用温柔的眼神盯着温楠的眼睛说道:“我没事的,温大哥不要动怒,我们还是进城去吧。”说罢二人便向城里走去。   一把剑,一把冷酷血腥的剑,一把杀人无数的剑,不管剑术如何高明,就算练到了天下第一,又怎及得上美人眼角的一粒朱砂。世人都不列外,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温楠也不列外。   那辆金黄色的马车里的人对马夫道:“在外面低调一点,生怕别人认不出你是谁啊?”   马夫连忙回答道:“是是,我知道了老爷。”说罢,马车便飞驰而去,远远的离开了开封城。   刚才马车里的那个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对了这个声音正是金寿天,他来开封办事,想必事情已经办妥了。真是冤家路窄,可是又天意弄人,这个声音如果被温楠听见,他一定会认出来是金寿天,那么或许金寿天今日就难以活着离开开封城了。可江湖总是这样,像王霸刀和胡青云这样的英雄却不能长命,而金寿天这样的恶贼却总会得到上天的眷顾,这些个阴差阳错,总是让人追悔莫及,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不容人来决定。   温楠和慈蕊来到了开封城里,繁华的景象,虽然让这个不懂世事的姑娘有些惊慌失措,但毕竟每个人内心都是渴望繁华和美丽的,她很快的适应了这里的气氛。远处一处高台上坐着一个说书的先生,台下人山人海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是谁在开封城里有如此的影响力?一个说书的先生,他又会说出怎样的花样,让这么多百姓驻足倾听,想必也有过人之处。   慈蕊道:“温大哥,那里有很多人在那里听台上面那个老人说话,我们也过去听听吧。”   对于这种街上说书的,温楠平时理也不会理他们,更不屑多看一眼,可是看到慈蕊如此的好奇,他又怎么忍心拒绝呢?于是他点了点头。两人站到台下一起专心的听着老人讲书,淹没人海。   老人慢条斯理的打开一本书,看了看又合上书。眉头邹紧,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台下众人十分不解的问道:“老先生怎么还不开始讲书?”   老人摇了摇头道:“我是无心讲书啊,前些日胡老英雄刚过世,如今凶手还没有绳之以法,我又怎么有心思在这高台之上安心的讲书呢?”台下众人都觉得老人说的有道理都点点头。   老人道:“最近老朽私底下在江湖朋友里四处打听,知道了一人极有可能是凶手,可此人是亦正亦邪?让人捉摸不透,加上此人武功及其高强,老朽怕说出来,让那些古道热肠的江湖好汉前去报仇,最后白白的牺牲,老朽便成了罪人。”   台下一人道:“老先生此言差矣,在开封城里我们谁没有受过胡老英雄的恩泽。如今胡老英雄死的不明不白,我们正苦于找不到凶手为之报仇雪恨,今日还请老人相告。”   老人道:“各位都是有心人。老朽如果再多做掩饰,更显的是老朽不明事理了。叶淙此人想必大家都听说过吧?”   台下众人都齐声回答道:“知道,不就是南盟城的夺刀盟主吗,怎么这件事和他有关系?”   听到叶淙,温楠心中生起了从前的许多回忆,那个为了自己舍去性命也要还自己一个真相的兄弟,那个在喊冤受屈的时候一言不发,生死搏斗宁愿牺牲自己的兄弟,温楠默默的念道:“叶兄,如今你在边城还好吗!”说罢,他静静的听台上的老人说书,听到胡青云的死和自己兄弟叶淙有关,温楠比任何人都想弄个明白。   老人慢慢的回答道:“你们可知道,叶淙是何方人士,家承何处?我最近才从几位游历江湖的朋友那里的知,原来这叶淙是边刑魔教教主叶赎恶的儿子。”说罢台下一片嘘声,一片不敢相信的吼叫,尽管边刑魔教在西北一带已经被百姓认同,但是在中原武林人士心中谁也遗忘不了当初边刑魔教那些恶徒的所作所为,那些错永远不会被原谅。   台下有人道:“若论如今江湖中也只有叶淙有着本事了,当初夺刀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当初我就纳闷,如今年轻的少年,怎会有如此高的造诣?原来是边刑魔教的少教主。”   台下众人听到这里无不义愤填膺,都说道:“我们立刻联络江湖好汉,去南盟城讨回一个公道。”说罢,众人便纷纷散了去。   听到这里,温楠很是疑惑,叶兄明明在边城,叶兄是边刑魔教少教主这不假,可是就叶兄的为人也不会做出如此的恶事。当然温楠并不是怀疑叶淙,他只是觉得为何这个老人硬是要说叶兄和死去的人有关系?温楠感觉这里面有蹊跷,他看了看那位说书的老人,众人散去后,老人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微笑,这一丝微笑恰好被温楠捕捉到,他更加坚持此事绝对有蹊跷。   温楠转过身对慈蕊道:“我们先不走了,我还有些事要办,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慈蕊笑着道:“好吧,听你的,温大哥。”   温楠也露出了微笑,他心里很满足,就算慈蕊曾说过自己很像重曲的影子,但只要能每天在一起,温楠也应该满足了,这就是一种快乐。   而慈蕊深爱的那个重曲又是怎样的一个人?不过如今一路走来,慈蕊已经习惯了身边的这个男人,或许她只是爱上了重曲的影子,可是对温楠的信任和依赖,却是独一无二的。   此时此刻,叶淙是边刑魔教少教主的身份已经在江湖中传开了,有人说是他杀了王霸刀和胡青云,尽管很多人不信,但是带着对边刑魔教的憎恨和仇视,这样一传百的传下去,整个江湖都轰动了,不管是不是叶淙?南盟城都会有麻烦了,而叶淙也在中原身败名裂,可如今这个边城第一刀又在哪里?他知道这一切又该何去何从?   而温楠机缘巧合下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决定留了下来,他准备一探究竟。如今的温楠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了,经过了以前的一些事,他知道了江湖险恶,凡事都得谋定而后动,所以他今天并没有冲动的上去找老人论个究竟,因为这都是徒劳的,要知道答案就得自己亲自去找。如今的剑客,是那样的成熟,又是那样的陌生,如今的成熟是因为身边有一个人需要保护,如今的陌生是因为动了情。       第三十章 交手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一切计划都在叶赎恶的掌握之中,谁也理解不了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为何前方百计的陷害自己的儿子?或许这是一个正常人永远难以想象内幕。   江湖永远不会那么平静,叶淙和温楠还年轻,他们虽然武功高强少有对手,可是在阴谋面前还是显得那么渺小。哪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儿子,叶赎恶这样做只是想让为了让叶淙和中原武林了断干净,因为叶淙生来就流着皇族的血脉,他身上肩负着家族复兴的使命,叶赎恶不能再让他放任自流,叶淙已经长大了,有必要将这一切告诉他,可谁又想过叶淙到底如何接受这一切?或许自他南盟城夺刀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在和自己作对,和自己的家族作对。江湖就是这样,总是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让英雄懊恼。   温楠和慈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吃过晚饭后两人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温楠躺在床上睁开眼睛久久难以睡去,白天听到的那些话语,让他感到坐立不安,他走到窗前望着夜空。或许从来都没有人能够真正走入剑客的内心,所有的疑惑和不解,他只有在深夜向夜空讨教一个答案,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孤高的剑客,总是喜欢仰望,而不愿意向别人倾诉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样渗透到骨子里面的性格才练就了他们敏锐空洞却铿锵坚韧的眼神。   温楠对着夜空自言自语道:“日子算来,叶兄似乎去边城已经有了大半月,不知如今是否过的安好?不知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没有?如今要是他在的话,一定能洗清自己的冤屈,只可惜啊!”说罢,对着夜空发出了长长的哀怨,默默的注视着夜空,眼神充满了对叶淙的思念,他从来不会言语,但是剑客的眼神却不会骗人,因为他的心就是他的心,所以一个难懂的剑客,只要你看懂了他的眼神,也就看穿了他的心。久久的注视夜空,他在思考如何才能知道真相帮叶淙洗清冤屈。   突然房门打开了,温楠也从沉思中醒了过来,那个美丽的身影,温柔的眼神,和那纯真的笑容。慈蕊走进来道:“温大哥,你是不是还在想白天的事情吗?   温楠扶着慈蕊坐下道:“你怎么过来了,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啊?”   慈蕊温柔的回到道:“听见你一声声的叹息声,我又怎么睡得着?你是不是担心叶大哥呢?”   温楠转过身说道:“是啊!”   慈蕊安慰温楠道:“你放心吧,叶大哥是个好人,一定没事的。”   温楠道:“可是今天老人那番话明显是针对叶兄去的,这消息一旦传开叶兄便从此成了众矢之的,即使他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可是就他是边刑魔教少教主的身份,中原江湖就不可能再原谅他。”这番话听上去是那么的成熟,这段时间温楠真的成长了不少。   突然温楠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喜色道:“我知道一个人,他能告诉我答案?”   慈蕊不解的问道:“谁啊?”   温楠回答道:“谁散布的谣言,谁就知道真相,就算受人指使,也能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慈蕊道:“说的有道理,你的意思是指那个说书的老人吧。”   温楠道:“没错,你早点休息吧!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说罢温楠拿起剑就准备出门去。   慈蕊道:“温大哥,你能不能带上我一起,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我想和你在一起。”说罢,慈蕊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温楠的眼睛。   这样的眼神,美人的恳求,又有那个英雄能够拒绝。或许温楠会像当初离开边刑魔教的时候,拒绝叶梦的恳求一样拒绝慈蕊,当初他也是同样深爱着叶梦,可感觉不一样就是一样,当初对叶梦只是觉得温暖,或许初出江湖还很单纯的温楠那时根本还不知道什么叫爱,如今对慈蕊却有着一种想占有想得到的感觉,会嫉妒会憎恨了,这就是爱的感觉。   温楠思考了一会,望着慈蕊明亮的眸子道:“好吧,一起去吧!”   说罢,慈蕊也高兴的笑了笑,此时此刻慈蕊也不只是对温楠的依赖,或许隐隐约约已经离不开这个男人了。今晚的月光很好,慈蕊一直跟在温楠的身后,透着月光看上去,两人是多么的般配,多么美好的一对,如果没有重曲,那么他们又将会成为江湖上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可天意弄人,凡事都不可能尽随人愿。   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白天那位说书老人的楼台下面,看见楼台上面还亮着微弱的火光。   温楠转过身对慈蕊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我一会就下来。”   慈蕊道:“温大哥,你放心去吧,我就在这等你,哪都不会去的。”   温楠看着温柔美丽的慈蕊,笑了笑,笑的很甜,也可以看去身边的这个女人确实让温楠改变了不少,言语目光之中也可以看出,温楠这次是真的动了情了。   转过身子温楠一个纵身便飞上了楼台,他没有急于闯入老人的屋子,他在窗户上划开一道小口,观察老人屋里的动静。   屋里老人正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个箱子,老人望着箱子露出贪婪的笑容,他慢慢的打开了箱子,里面满满的装的全是金条。老人笑着自言自语道:“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这么多的钱,今天真是遇到贵人了,几句话就换来这一百两黄金。”老人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听到这里,温楠大概已经可以肯定这件事情果然还有蹊跷,他一脚踢开老人的房门,走了进去。没有任何的预兆,大半夜的屋里闯进来一个人,让老人猝不及防,可是老人还本能的将装满金条的紧紧的抱在怀里。看来正应了叶赎恶那句话,有些人爱钱,有些人爱大钱。   温楠走过去将剑架到老人的脖子上,不需任何语言,也不需要任何的招式,老人并不知道温楠武功有多高?可是就简简单单的一个拔剑姿势和那冷峻空洞的眼神就足以让老人十分恐惧。   老人嘴角颤抖的说道:“大侠剑下留情,不知道大侠这么晚了找老朽,有什么事情吗?”   温楠冷冷的说道:“你手里的黄金是哪里来的?”   老人道:“这是老朽多年的积蓄,如果大侠需要就拿去吧。”   温楠道:“我不要你的钱,你也不用给我装,你今天白天在台上对众人说的那番话,是谁指使你说的。”   老人似乎还想刻意的隐瞒道:“今天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没人指使。”   温楠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去质问,他握紧手中的剑在老人的脖子上轻轻的划动,只见老人的脖子上渗出了点点鲜血,老人也感觉到了疼痛,额头上也被吓出了汗水。   老人道:“大侠饶命,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温楠松开了手,放下了剑道:“最好一个字都不假,否则我的剑可不认人。”   老人剑温楠放下剑,心里才踏实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知道此时若不说实话,很快就会没命的。他把手中的箱子放到桌上道:“事情是这样,是。。。。。。。。”   老人的话说了一半,就没有再说了。温楠只感觉眼前一阵寒光划过,他知道那是一把刀,一把漆黑的刀,只有漆黑的刀才会在夜里发出寒光。温楠手中的青岩也迅速出鞘,他知道这一刀是奔着老人去的,如果老人死了线索就断了,他奋力的想救老人,可是他的剑还是迟了一步,就差一点他的剑就可以阻止这一刀,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温楠知道眼前这个对手十分强大,不论是速度和内息都比自己强。老人死了,他和胡王两位老英雄一样,死的时候眼睛还来不及闭上,脖子上整齐的刀痕证明这一刀之快、之狠、之准。老人死了,那么这个杀手便是唯一的线索,就算他武功再高,对于温楠来说今日不问个清楚也不可能让他离开。   神秘人用袖角擦了擦刀上的血迹,转身准备离开,看来他并没有想要和温楠动手的意思。见此人要走,温楠也很快的闪到神秘人的前面,可是此人蒙着脸什么也看不见,但可以看到那空洞嗜杀的眼睛,是那么的凄凉又带着杀气。   温楠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他?”   神秘人冷冷的说道:“我没接到杀你的指使,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立刻从我面前消失。”说罢,便闭上眼睛。   温楠听他这么一说,看到他刚才那一刀,不难猜测胡王两位老英雄也是应该被他所杀,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离开。或许是别人听到这番话,看见刚才那一刀,永远也不会有勇气站在神秘人前面,可温楠永远是个列外,他知道对手比他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胜的把握,可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做,就算死也必须要做。对手越是强大,对温楠和他手中的剑就越是**,北孤青岩在江湖纵横了多年,从来没有输过一招半式,今天神秘人是不是要打破这个传说?   屋子里寂静无声,温楠手中的剑已经开始颤抖。神秘人也睁开眼睛,温楠强大的剑气和内息,神秘人也知道对手绝非等闲之辈,举起手中的刀,运转自己全身的内息。两人的眼睛互相注视着对方,都充满的嗜杀和孤独,此时此刻两人的眼神似乎惊人的相似,似乎就如同一个人一般,神秘人的刀看上去是那么的冷血和孤傲散发着强大的杀气,似乎要吞并对手一般,这就似乎是曾经温楠和他青岩剑的影子,可如今温楠的青岩已经不在孤独,也没有杀气,他只想战胜对手却不想要对手的命,一个剑客的心变了,剑也就变了。   屋子里的杀气越来越浓,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空气的停留的空间,二人都没有出手,都在调动全身内力,为的是那致命一击。说时迟那时快,温楠的剑和神秘人的刀,几乎是同一时间出手,巨大的碰击声,划破了寂静的街道,也传入了慈蕊的耳朵。这一击后,温楠后退了几步,握住青岩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而神秘人还是站在原地接住飞回来的刀,神秘人眼睛怒视着温楠,或许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像这样的对手了,他握着手中的刀横刀一劈,看着刀锋如滚滚洪流一般向自己袭来伴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温楠此时才知道神秘人究竟有多强,心里默默的念道:“此人武功内功至少是我的两倍,当今武林中人唯有我师傅有此造诣,如今若想胜过他,只能以青岩多变的招式消磨他的内息,才能侥幸取胜。”冷静的剑客,生死关头还能如此清醒,温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剑客。   温楠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眼看一刀就要接近自己的身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内息再去和他硬拼了,温楠迅速一个侧身躲过了这一刀,后退了几步双脚点地向前一用力,以雷霆般的速度向神秘人冲了过去,拼内力是拼不过神秘人的,如今温楠只有以灵活多变的剑法缠住神秘人。可是过了很久温楠似乎有些疲惫了,他发现此人完全没有任何的疲惫之意,内息也没有一点减弱的迹象,完全不符合常人,若想胜过他,唯有那一招月缺,可是这一招双灭的剑法一旦使出,真相就永远并不会浮出水面,而叶淙也将永远的受人唾弃,所以今日神秘人绝对不能死,神秘人不死,那么温楠就必须死,因为现在除了一招月缺能够困住神秘人之外,没有任何其它的办法了,可是神秘人又绝对不能死,天意如此,剑客温楠又该何去何从,他的剑渐渐慢了下了,神秘人又是一刀向温楠劈来,温楠已经再也没有能力躲开这一刀了,只能勉强的举剑格挡,只听见咣的一声后,温楠和他的青岩剑一起被强大的内力震飞到窗外,重重的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慈蕊见到温楠倒在地上口里溢出鲜血,走上去将温楠抱在怀里道:“温大哥,你醒醒吧,你没事吧!”   神秘人似乎已经杀红了眼,因为他的刀只要交手就必须见血,他也是为杀人而生的,他没有放过温楠的意思,从楼台上飞下来,刀锋直逼温楠而去,温楠现在不醒人事,这一刀下去绝对就没有命了,可是此时此刻似乎已经不会有人来救他了,就算有人来也没有用,面对无敌的神秘人,只不过是白白送命罢了。难道温楠今日在劫难逃了吗?他的故事就完了吗?   慈蕊看着这一刀直逼温楠而来,如今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挡在温楠身前,因为她已经做好了和温楠一起死的准备,或许能和温楠一起死,她也很满足了。慈蕊闭上眼迎着神秘人的刀说道:“求你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可是时间慢慢的过去了,这一刀停在了慈蕊的咽喉前,并没有刺下。神秘人望着慈蕊,眼神突然变得不再那么冷血,不在那么嗜杀,相反还带着些许的温柔,可是却又充满了痛苦,眼泪从他的眼角划过,是什么让冷血杀手流泪?他眼神中那些情绪又是为何?无人得知。   慈蕊慢慢的睁开眼睛,望着神秘人,慈蕊看着神秘人的眼睛,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似乎很温暖很贴心,又很熟悉,总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却又非常陌生。神秘人看着慈蕊的眼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发了疯似的跑走了。慈蕊也顾不了那么多感觉,此时最重要的是救温楠,慈蕊慢慢的将温楠扶回了客栈,用毛巾擦去温楠嘴角的血迹,为他盖好被子,就这样守在温楠床边寸步不离。   神秘人一路狂奔到树林中,大喊道:“我是谁?我是谁?那个女人又是谁?为什么我的刀杀不了她?为什么?”原来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像发了疯似的,拼命的挥舞着刀,整个树林不一会就变得光秃一片。他为什么对慈蕊下不了手?他以前是一个怎样的人?望见慈蕊时,他眼里那万千思绪又是怎么回事?   今日若不是慈蕊,或许温楠就做了刀下鬼。其实这个江湖没有人可以战胜温楠,因为天地残,圆月缺,一剑灭绝,温云峰创下了双生双灭的剑法,就注定北孤青岩永远不会被战胜。宁愿赴死,也要留住真相,或许这世上也只有温楠和叶淙如此知己,方能舍命付出。   但是为什么神秘人刀杀不了慈蕊?神秘人到底是谁?难道他和这个女人之间有什么故事?       第三十一章 江湖风云难料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好人就有好报,如果温楠拒绝带上慈蕊,或许他已经做了刀下鬼,江湖上也再也不会有温楠和青岩的故事,看来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视人命如草芥的神秘人,为何对弱小的慈蕊却下不了手?就连他自己也疑惑不解,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吗?   在温楠的床边守了一个晚上寸步未离,疲倦的慈蕊不知不觉的在温楠的床边睡着了。早晨的阳光透进窗户扑倒温楠的脸上,温楠半眯着睁开眼,他试着动了动身子,立刻全身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也只好乖乖的躺下,他只记得被神秘人一刀震晕后飞出了窗外,之后的事情就全然不知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神秘人为什么没有杀我?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转过头看见慈蕊就倒在自己的床边上睡着了,散落在床边的秀发乌黑闪亮,睡得那么的沉,那么的安静美丽,均匀的呼吸,温楠似乎都能听见她温暖的心跳,温楠微笑的伸出手抚摸着慈蕊白皙的脸颊。慈蕊被温楠这一举动,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温楠也不好意思的赶忙收回自己的手。   慈蕊高兴的说道:“温大哥你睡醒了,真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你吐了好多血,我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温楠道:“没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吗?昨晚是你扶我回来的?”   慈蕊坏笑着说道:“是啊,你还真沉,昨晚累死我了,擦干了你身上的血迹,我就倒在这里睡着了。”   温楠道:“谢谢你!”说罢,温楠盯着慈蕊久久的看着,似乎在传达他的感谢和爱意。   慈蕊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道:“温大哥,昨晚那人是谁啊?你不是上去打听消息了吗?又怎么会和那个人打起来。”   温楠这才想起昨晚那个可怕的人,慢慢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的武功实在太高了,高的让人难以想象。那个说书老人还没说出幕后黑手的时候,就被神秘人给杀了。哦。对了,昨晚你有没见到那个神秘人?”   慈蕊一提到神秘人,便陷入沉思:“这个人是谁?他的眼神怎么那么熟悉,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一刹那和他的对视,似乎有种久违了的亲切,可是在我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可是为什么我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他到底是谁?”   温楠看着慈蕊想入非非的样子,拍了拍慈蕊的肩膀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慈蕊一下子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道:“没事,没事!哦,你说昨晚啊,我只是听见一声巨响过后,你就从窗上摔了下来,然后看见有一个人从头上飞了过去,一会就消失不见了。”慈蕊口齿有些凌乱。   温楠知道慈蕊一定有事瞒着她,至少刚才那番话有五成都是假的,不过既然慈蕊不说,温楠也就不会再问,温楠微笑着道:“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温楠说完,知觉告诉他事实绝对不是慈蕊说的那样,心想:“当时神秘人已经杀红了眼,不管是谁?也难逃死路,自己为何会好好的躺在床上,这里边一定有什么原因。”   慈蕊见温楠不说话了,自己说了谎,也有点心虚道:“温大哥,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   温楠说道:“昏迷之中,我梦见一个地方,南盟城,南盟城的灵石村,有着我很多的回忆,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去了,还挺想那的,我们就去那吧。”   慈蕊道:“好吧,都听你的。你先好好休息,等伤好了我们再走,我出去弄点吃的东西。”说罢,慈蕊对温楠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温楠只觉得非常的幸福,他宁愿自己永远这样躺在床上,这样子就可以永远的和慈蕊呆在一起,可这种想法终究不会实现,想着叶淙蒙冤受屈,想着自己的大仇还未得报,自己又怎能在这里安逸的享受生活,想到这些是之前的那些想法早就烟消云散,他只想自己快点好起来,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而慈蕊自从看到了神秘人的眼神后,每天不管是夜晚做梦,还是白天,那个眼神都挥之不去,她虽然觉得神秘人十分的可怕,而且是个罪大恶极的坏人,可是心里却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思念,想要再次见到那个人,她们还会见面吗?   此时此刻,叶淙是边刑魔教少教主的身份已经传开了,而且在边刑魔教少教主后面还会加一句大魔头,在这个江湖,充满着尔虞我诈,流言蜚语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据,江湖中你一言我一语,假话也就说成了真话,由不得你不信!江湖上有很多的门派已经联合在一起,包括了武林的泰山北斗也参与进来,他们结成联盟带着各自的门下弟子,纷纷前往南盟城,为的是给死去的胡王两位英雄讨个公道,说穿了就是为求自保,神秘人的可怕虽然没人他们都没见过,但一刀杀死江湖上两位成名英雄,这已经足以让世人感到恐惧,他们来到南盟城不是为了讨什么公道,是为了让南盟城的两位英雄站出来为他们主持公道,因为此时此刻或许也就有南盟城才是最安全的,这就是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总是打着正义之师的口号,却做的是卑鄙小人的事,这样的江湖和如今的朝廷又有何区别,中原武林如此庞大之师,如此却被一个神秘的杀手,搅得鸡犬不宁。也正是这群假仁假义贪生怕死之徒,才让叶赎恶和金寿天阴谋有机可乘,或许如今的江湖局势已经达到了他们想要的效果。   此时此刻,南盟城楼上站着两个人,已经不陌生了,他们便是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为什么他们总是喜欢站在城楼之上凝视远方,然后沉默不语眉头紧锁,为什么他们总是焦虑,他们在焦虑些什么?江湖早已经不属于他们了,为何自己给自己找烦恼。这也不是他们愿意的,如果江湖太平,他们比谁都高兴,江湖不是说退去就退出的,如果没有了他们,没有了南盟城,那么中原武林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可能多年以前就已经是边刑魔教的天下了,他们再老,可是这个江湖永远离不开他们。   南盟城今日似乎比平常热闹了很多,看着人来人往的城门,飞云佛杀道:“段大哥,你看城里来了很多客人啊!”   段云鸿一脸正气的说道:“有客人,也有不速之客,不过既然来了,什么客都是客。”   飞云佛杀道:“也是啊,如今江湖上或许也只有这里才是一片净土,最近的江湖传闻,段大哥听说了吗?”   段云鸿一脸冷漠的回答道:“贤弟啊,传闻我们都已经都听了几十年了,如果我们相信了传闻,又怎会有今日的南盟城?不过,王霸刀和胡青云两位老英雄不幸惨死,我也是十分痛心啊!想当年与两位英雄有过一面之缘,谈笑之中,两位老英雄身上的凛然正气,我也是十分钦佩。只可惜就这样惨死,可惜啊!”连续的几个叹息,看出了段云鸿对两位老英雄的惋惜之情,同时叹息也表示无奈,如今的江湖早也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飞云佛杀道:“段大哥有没想过,他们是被谁所杀?”   段云鸿道:“你想说叶淙是吧?当初是我们把两云刀硬塞给他的,如果是他,那么也是我们的错。可是外人不了解,你我应该清楚,叶淙什么人,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掩饰,可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叶淙眼睛里那份正义和明亮是发自内心的,我相信他。”   飞云佛杀道:“段大哥误会我的意思了。叶淙是什么人我知道,两云刀在他手里,永远值得我们放心和信任。但你有没想过,一刀杀死两位成名英雄,这就是你我也未必做的到,可想而知对手武功之高,而且对方千方百计的嫁祸个叶淙又是为何?叶淙年纪轻轻,在江湖中很少会有仇人,没有人会找他寻仇。如果对手是针对叶淙而来,以他的武功我想也不会惧怕叶淙,为何用如此方式,这很显然是为了让叶淙在武林没有立足之地。对面用心之毒之狠,我真想不出这期间到底有什么阴谋?”   段云鸿似乎恍然大悟道:“贤弟说的有道理。你还记不记得边刑魔教?”   飞云佛杀道:“知道啊。如今边刑魔教在西北一带,名声还算可以,在新教主叶赎恶的带领下,还算痛改前非,我之前从昆仑过来时,一路上看到那些个教徒也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很受百姓爱戴。段大哥,你的意思有什么不对吗?”   段云鸿道:“江湖传闻叶淙是边刑魔教的少教主。”   飞云佛杀笑着道:“怎么段大哥,你还怀疑上叶淙了啊。就算是边刑魔教的少教主又怎样?英雄不问出生,段大哥你也不是拘泥礼节之人啊?为什么这样说?”   段云鸿道:“我不是怀疑叶淙,我只是隐隐约约感觉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前些天河北河南一带出现了官军抢粮的事情,这些事情凑在一堆,我总觉得好像有个巨大的阴谋。”   飞云佛杀道:“段大哥说的,也正是我心里想的。朝纲荒废,江湖大乱,现在的中原也是风雨欲来,似乎已经成了大势所趋,江湖风云难料啊,我们都老了。”   说罢两人不在言语,久久的望着天边日落,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脸上,段云鸿和飞云佛杀这两位曾经的江湖神话,如今也抵不过无情的岁月,脸颊深深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让这两个曾经的江湖豪侠,也只能唉声叹息,面对动荡的江湖,他们也无能为力,可是他们的眼神还是那样的坚强和倔强,似乎在告诉邪恶的对手,正义的大旗永远有人扛着。当初的三云聚义,如今只剩下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但三云的精神已经有了传承。   经过了几天的休息,温楠凭着强大的内息,内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伤一好,对于温楠来说他可能很向往这段日子,可是身上的使命容不得他半刻休息,有些事情他不去做,心里就永远不能踏实。他和慈蕊收拾好了东西,就上路了。经过了三天三夜的辗转,他们终于来到了南盟城郊外的灵石村,从前的宁静祥和的乡村,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之前的农田如今已经长满了杂草,那些房屋倒的倒,踏的踏,乱成一片,温楠已经认不出那一座是自己家的房屋了,那些石头上深深的刀痕还清晰可见,它在告诉所有人,那场屠杀的残酷和血腥,这么久过去了,在这里温楠似乎都还能问道一丝血腥。看着眼前的景象,温楠脑中涌现了万千的思绪:“那些和睦的乡里,那些纯真的玩伴,如今都长眠黄土之下。还有那个与母亲分别的早晨,母亲的那一微笑,如今想想,都还那么清晰,她如今在哪里?或许她已经不在了,那场屠杀我是唯一的幸存者,但为什么我总觉得她还在我身边,从未离开。”想到这里,温楠眼眶湿润,男人也可以流泪,剑客也可以流泪,伤到深处,即使在强大的内心,也会瞬间崩塌。   慈蕊看着温楠如此也十分难过,安慰温楠道:“温大哥,我虽然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但是我可以感受你的伤痛,过去了就过去了吧,既然活下来了,就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听完了这番话,温楠至少心里也好受了一点,身边有了慈蕊,这也多多少少温暖了温楠从小就受伤孤独的心。来到一山坡上,温楠用木碑刻上灵石村乡里之墓,当初一离开就没有回来过,以至于还未为这些死者立上一块碑,碑文上并未提及自己的母亲,因为在温楠心中自己的母亲一定还活着,总有一天自己会找到她的。   温楠对着木碑道:“灵石村各位乡里,你们一路走好,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手刃仇人为你们报仇,如果温楠此生不能为你们报仇雪恨,我死后也不得安宁,希望你们的在天之灵保佑!”   说罢,温楠望着木碑没有在言语,他的眼神充满的嗜杀和狼性,一个剑客知道,对自己好的人自己要加倍对他好,对你坏的的人没必要心慈手软,所有江湖上有过一句话说的很好,剑用好了是侠,用不好就是魔,但试问魔又怎么可能来练就孤高的剑法?   正当温楠缅怀灵石村的故人之际,山下的百姓成群结队的嚷嚷朝着南盟城的方向走去,嘴里还念叨着:“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大批的江湖人士齐聚南盟城,说是要找什么大魔头叶淙报仇,走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听到这些话语,直觉告诉温楠这些人都是奔着叶淙去的,他应该做点什么,可是凶手没有抓到,或许温楠永远也抓不到神秘人。   温楠对着慈蕊道:“走吧,我们也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罢,温楠和慈蕊收拾了一下,便也跟着众人向南盟城的方向走去。    第三十二章 解围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些百姓都急匆匆的赶去南盟城?跟在百姓的后边温楠和慈蕊也十分好奇,温楠或许也能猜个大概,他本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一定与叶淙有关,只要是叶淙的事,他就没理由不去。   灵石村距南盟城本就不远,也就一两个时辰就能走到虽说是不远,但温楠在这里居住了将近十年,从来都没有来过。很快他们就到了南盟城脚下,今日与往日繁华景象截然不同,城门紧紧的关着,城门下挤满了人,温楠和慈蕊被挤到了最后面,根本看不清前面是些什么人。温楠抬头看城墙上写着南盟城三个字,在午日的阳光下南盟城三个字闪闪发亮,巍峨的城楼,不得不让温楠发自心底生出敬意和向往,或许正义的城池总会让英雄莫名的留恋,正如边城和叶淙那般生死相依。随着视线向上移动,两个正义沧桑的面孔映入温楠的眼帘,那正是段云鸿和飞云佛杀,温楠并不认识他们,但看着二人的眼神,在温楠的记忆里,这种眼神和父亲当年站在边城城楼上注视大漠的眼神似乎相似,今日再次重温这种眼神,不由的让温楠感到十分的温暖。   许久城门还是没开,城楼下有人等不急叫道:“段大侠,我们原来是客,你为何拒之门外,这似乎并不像江湖的待客之道吧?”   段云鸿道:“各位江湖同道远来是客,恕段某怠慢了,在下实在也有难言之隐。”   一个和尚道:“阿弥陀佛!段大侠,你的所虑贫僧知道,放心我们此行只是为了找叶淙讨个公道,绝对不会给南盟城的百姓带来任何麻烦。”   一个道士也跟着说道:“没错,只要叶淙出来和我们当面对质,我是出家之人绝对不会为难段大侠的。”   站在一旁的飞云佛杀实在看不下去这群假仁假义之人道:“大师、真人,你们也算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为何也跟着这些人一起犯糊涂,你们口口声声是来找叶淙的,叶淙到底犯了什么错?”   和尚道:“飞云大侠,你又何必再多做掩饰,想必王霸刀和胡青云两位英雄惨死的事情,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当今天下论刀法,我相信能一刀杀死胡王两位英雄的人寥寥无几,这段时间叶淙又去哪了?段大侠能否给个解释。”   飞云佛杀本来就是个急性子,怒道:“笑话,以大师所言,那我段大哥也有可能是凶手咯?”   和尚道:“贫僧并无此意!若非有真凭实据,我们也不敢贸然前来。”   段云鸿道:“哦,大师有何真凭实据,不放拿出来。”   和尚道:“想必段大侠应该还没有忘记边刑魔教的事情吧!据我们得知叶淙便是边刑魔教的少教主。”   段云鸿道:“大师不可空口胡说,你到底有何真凭实据!”   和尚道:“只可惜当日杜楼先生说出这个秘密后就被人灭口了,不然如今一定能叫两位心服口服。”   飞云佛杀道:“那就是没有真凭实据咯,我看大师你们还是回去吧!”   和尚道:“还请两位大侠叫出叶淙,不然伤了大家的和气也不好。”   飞云佛杀更听不下了,似乎都想要出手了,对着和尚道:“和尚,你的意思还想硬来是吧?我飞云行走江湖几十年怕过谁,若大师在苦苦相逼,我们也就不客气了!”说罢似乎就要冲下城楼与他们大干一场。   段云鸿看着愤怒的飞云佛杀,几十年的兄弟他知道飞云佛杀的脾气,他知道这样于事无补,只会中了对手的奸计,于是赶忙阻止愤怒的飞云佛杀,然后对着和尚道:“大师,你也是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的人了,这些流言蜚语又岂能尽信,叶淙是不是边刑魔教的少教主这些事情也只是听人说起,就算他是边刑魔教的少教主那又如何?就能证明他是凶手吗?”   和尚似乎有些愤怒道:“一朝入魔,永世不得解脱,斩妖除魔原本就是我们的义务。”从和尚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对边刑魔教的仇恨,似乎好像就算几百年以后,这段仇恨也不会消失。   愤怒的飞云佛杀似乎已经再也按耐不住了对段云鸿道:“段大哥,跟这些人没有道理可讲,只有用武力解决。”   段云鸿道:“贤弟,你这样只会将误解越闹越深,现在中原武林已经是四分五裂了,我们再自相残杀,这样正中了对手的诡计。”   飞云佛杀听后也平静了下来对着段云鸿道:“段大哥,如今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你说怎么办吧?”   看着城下喧嚣的人群,段云鸿似乎一时之间也拿不出主意,今天如果出手,那么叶淙的事情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如果不出手那么这些人就会强行攻城,不管怎样最后遭殃的都是中原武林。   台下一人道:“各位同道,叶淙这个大魔头罪大恶极,我们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如今为了江湖正义我们只有得罪南盟城的两位英雄了。大家跟着我一起冲进去吧!”   说罢,城下一阵骚动,这群人似乎已经铁了心了,今日就算是得罪天下也得找出叶淙就地正法。所有人都举起手中的武器敲打着城门嘴里大喊着:“开门。开门。开门。”   望着眼前的办法,段云鸿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开了城门,这群人还不把南盟城掀个底朝天,如果不开他们迟早也会打进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忍让会让这群自命侠义的正人君子更加嚣张,飞云佛杀在一旁干着急,可是段云鸿没有说话,他已不敢轻易出手。   再好的城门,就算是铜墙铁壁,像这样子敲下去也会被敲烂,段云鸿深深的埋着头,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他束手无策。就在城门将要攻破之际,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可以破门而入的时候,一把剑,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带着强大的剑气,破空扎到人堆里,一生巨响过后,剑深深的扎在了城门前的石板上,周围的人都被强大的内息震退打几丈开外。颤抖的剑慢慢的静止下来,可是再也没有人敢上前一步,这一剑已经可以称得上当今江湖的第一剑了,在场的所有都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剑气和内息。   段云鸿抬起头看着这把剑,眼里全是惊讶,他似乎认识这把剑,对他应该对这把剑相当熟悉,他高兴的对飞云佛杀道:“贤弟,你看是青岩剑,是温大哥的青岩剑!”   飞云佛杀也非常激动的回答道:“没错,是温大哥的青岩剑。”很久都没有见到两人如此开怀的笑容了,而如今那把熟悉的青岩剑,那熟悉的兄弟情,让这久违了多年的情绪一瞬间爆发,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青岩还在,温云峰却早已离开,早在十年以前世上就已经没有了温云峰的故事。但而今段云鸿和飞云佛杀如此高兴和激动,知道真相后又怎么去面对。   台下沉默了很久,青岩还是孤独的立在哪,却不见温云峰的人。这让大家都感到很奇怪,和尚站出来道:“阁下是谁?为何不现身一见。”   温楠拉着慈蕊的手从人群走到城门下,见到如此年轻的少年,所有的人都感到十分诧异。段云鸿看着眼前这位少年,虽有没有见到温云峰心中有些失落,不过看到这位少年正义聪慧的目光,他不禁的感到十分亲切,却又感到奇怪青岩剑的主人为何是他?那温云峰又去哪了?   和尚看着少年道:“少侠年纪就有此等武学修为,就连贫僧也自愧不如,但不知少侠为何出手阻拦?”   温楠道:“在下这点武功在各位前辈面前献丑了,只是在下刚在后面听了大师和城楼上两位英雄的谈话,在下与叶淙相识,叶淙绝不是大师所说的那种人,而且大师刚才的话,在下似乎也没大听明白,就凭着一面之词大师为何就深信不疑。”   和尚道:“你和叶淙相识,你是谁?叶淙又在哪里?”   温楠道:“在下贱名不足挂齿,叶兄一直在边城从未回到中原。”   有一个鬼头鬼脑的人站出来说道:“在边城,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温楠道:“你们相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今日就算你们攻进了南盟城,也找不到叶淙,不如还是各自回去吧!”   那个人道:“大家不必理会,这小子在糊弄我们呢?我们一起冲上去。”   只见十多个人就朝着温楠冲了过来,温楠转过身对慈蕊道:“你退后一点。”   说罢,眼看着眼前这些人手中的大刀就要逼进自己,温楠只是轻轻的从石板中拔出青岩,横剑一挥,内息化作剑气以迅雷之速劈向那些人,只听见咣的一声,那些人手中的武器就被剑气折断,人也被震飞到几步开外,这一剑似乎并未用力,如果用力的话就不是武器折断,就算再来十个或许也敌不过温楠的一剑,看来温楠也并未对他们下杀手。   这一剑也让城楼上的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也感到惊讶,这少年的剑法明明就是北孤青岩剑法,这少年身上隐隐约约也可以看到温云峰当年的影子,这不得不让段云鸿和飞云佛杀更加的惊讶和意外。   和尚站了出来道:“让贫僧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说罢手中禅杖在地上一扫,强大的气场笼罩着所有,少林武功也不是吹出来的,看来这和尚还是有功夫。   飞云佛杀道:“段大哥,这和尚武功也不弱,这少年会不会有危险。”   段云鸿充分相信北孤青岩剑法,自信的回答道:“贤弟,你有见过青岩败过吗?”   飞云佛杀道:“段大哥说的有道理,青岩从来就没有输过,是我多虑了。”   和尚手中禅杖伴随着强大的内息,扬起了灰尘席卷而来冲向温楠,少林武功向来以力量著称,现在看来的确如此。两人缠斗在一起,温楠手中的青岩就如同是轻灵的大雁一般四处游走飘闪,而和尚没一招蓄满力量的杖法总是扑空而回,温楠似乎也并没想争个输赢,每一剑似乎都没有用力,只是在用灵巧的轻功躲闪和格挡,不一会和尚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的杖法已经开始重复,他的内息几乎已经耗尽,握杖的手也已经疲惫,突然禅杖和青岩碰到了一起,又是一声巨响过后,温楠稳稳的站在原地,和尚会退了几步用手中的禅杖使劲的支到地上,才勉强的站稳。   和尚稍微平复了内息道:“少侠的剑法的确出神入化,人品更是光明磊落,贫僧输的心服口服。”   温楠道:“大师过谦了,大师的武功凶猛霸道,在下只是年轻,在体力上略胜一筹,才勉强赢得一招半式。”   和尚道:“少侠不必谦虚,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出家人还看不穿胜败的话,那么家也是白出了。”   温楠道:“今日晚辈并不是有意和各位江湖前辈作对,只是事情原委定有蹊跷,晚辈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请大家相信我,很快我就会给大家一个答复,今日还请大家就此散了,不要再为难南盟城的两位前辈了。”   和尚道:“既然少侠这样说,青岩神剑在此,就如温大侠亲临,那我们就给你一些时日,如果到时还没有证据的话,我们中原武林人士就算是把南盟城掀个底朝天,也要拿叶淙问罪。”   说罢,和尚一行人便离开了,虽然有些人还是很不情愿,可是就连少林大师都开口了,如今有这个少年在,似乎也没有人有能够从他身边走过去,虽有他们都喊着正义的口号,口口声声要为胡王两位老英雄报仇,可是面对温楠,生死面前,谁对会惧怕,所有也没人逗留纷纷离开了。   突然温楠身后的城门打开了,温楠和慈蕊也都转过身去,段云鸿和飞云佛杀满脸笑容的走出来道:“今日多谢少侠替我们解围。”   温楠道:“两位前辈都是武学高人,今日在下献丑了,只是这种场面,两位前辈不方便出手,在下才擅自出手。”   段云鸿道:“少侠太过谦虚了,走随我们进城里去,我还有好多的话要对你说。”   温楠道:“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温楠、慈蕊、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一行四人便走进了城里。   如今的温楠的确让我们眼前一亮,当初那个吃了饭还不知道给钱的楞头少年,当初了那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愤怒少年,如今似乎变了一个人,或许没有那些经历也没有今日冷静聪慧的剑客。以前的温楠不会谦虚,如今他学会谦虚;以前的温楠很冲动,但如今他很冷静;以前他手中的剑很无情,如今他手中的剑学会了手下留情。一场江湖的危机似乎已经化解,可是对手的阴谋永远不会那么简单,在邪恶面前,正义永远是被动的,可是正是因为温楠的存在,或许正邪的天枰才不至于一边倒,可是对江湖英雄许下的承诺,又该怎样去兑现?接下来的路又该怎么走?       第三十三章 三云不再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这个世界上有了温云锋,就注定只有一把青岩剑,当人们看到青岩时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熟悉的剑客,不论年轮怎么冲刷也改变不了,温云峰和北孤青岩在江湖上那一剑深深的雕刻。而如今温楠也渐渐的走向了成熟,毕竟仇恨和孤独是永远无法练就大仁大义的剑法,就如此那也只不过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屠夫,在南盟城楼下留下的那正义的两剑,虽然温楠掩饰了自己的名讳,但就无法掩盖历史。他为什么要掩饰自己?这或许和当初温云峰远走边城的理由一样,但就算走遍天涯海角,那把正义的名剑,又怎能真正的隐世,因为这个江湖需要他们。   南盟之围已经解除,可是困在温楠心中的疑团却从未消失,叶淙去了边城就再也没有捎回来过音讯?青岩再现江湖,让世人再次看到了正义的光环,可是对于飞云佛杀和段云鸿而言,青岩不仅仅是一把剑,更多的像是温云锋的影子,当初的三云义结金兰,志同道合心心相惜,感情绝非一般,可如今只见到青岩却不见故友,却让这两位英雄难免心生伤感。温云峰之死,或许他们很快就会得知,他们又该怎样去面对这个现实。   温楠们一行四人来到了段云鸿的家里,当初江湖纵横江湖的两云神刀段云鸿,如今的南盟城城主,可算得上是声名显赫,能与少林武当并驾齐驱,可是眼前的段府却坐落于南盟城一个偏僻的角落,院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也没有什么奢侈多余的物品,屋里前前后后也没有一个丫鬟,可想而知段云鸿也是个节俭之人,对于名利似乎也开得很无所谓,亦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称得上大侠,才称得上正道。   到了堂屋里,段云鸿便招呼温楠和慈蕊坐下,屋子里虽然很简单,但是物品摆放着整齐,地也打扫的很干净,虽然很简陋但绝对不失高雅和江湖气息,温楠一走进屋里就感觉很舒适、很温馨、很平静。   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也坐下来,满脸都是喜悦,见到了青岩就如同见到了故友一样,让人欣慰。段云鸿对着温楠道:“少侠,我这里简陋狭小,让少侠委屈了。”   温楠道:“前辈说的哪里话,晚辈本就是出身泛泛,在江湖四处漂泊,何谈简陋?不过前辈这种宁静祥和的院子,晚辈倒是觉得相当安逸。”   飞云佛杀道:“年轻人能有你如此平静自然的心态,也算十分难得。”   温楠道:“老前辈过奖了!”   段云鸿道:“少侠还未请教你的名讳?”   温楠道:“在下姓温,单名一个楠字。”   听到温楠说完之后,段云鸿和飞云佛杀对望一眼之后,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眼神充满着惊讶和欣喜,久久的说不出话来,都注视着温楠,注视着眼前这位清秀正直的少年。温楠被这两位老前辈一直盯着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了。   温楠道:“两位前辈,在下言语之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段云鸿才回过神来道:“没有,没有不对。请问温少侠,你是否认识温云峰温大侠?”说完之后,段云鸿已经掩盖不住心中的那份激动和喜悦了。   温楠道:“温云峰正是家父,前辈也认识。”   说罢,段云鸿对着飞云佛杀道:“没错,是温大哥的儿子,没错。”,两人相互对望,眼神之间全是欣喜和激动,见到故人之子,终于让这两位孤独的英雄,生活平添了几分色彩,之所以看到温楠,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会感觉到如此的亲切和熟悉,那是因为剑客的血液绽放出的人格永远是不会变的。   段云鸿道:“孩子,你父亲有没有给你讲过曾经轰动一时的三云传说,那是我们也正值你这等年纪,我与你父亲,还有你眼前这位飞云大侠,一见如故心心相惜,终于在三云庄义结金兰,是何等的豪气干云,大破魔教统一中原武林,在这建造了这座南盟城。当江湖稳定了之后,你父亲便决定隐退边城,那时候你应该才十岁左右吧!今日为何不见你父亲与你一同前来,他还是不愿涉足中原吗?”   温楠曾听过父亲讲起自己的两位结义兄弟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但父亲从未向自己提起过南盟城的故事,所以温楠也没有想到在这能见到父亲的故友,江湖上的两位大英雄。此时此刻在温楠心中也感到十分亲切,见到两位亲切的老前辈,这无疑让温楠这颗在江湖上孤独漂泊的心感到无限的温暖,两位老前辈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和灵魂,也让自己思念起当初的父亲,不由的温楠眼眶湿润了。   段云鸿也看出了温楠眼神里的异样道:“怎么了,楠儿。这些年发什么什么事情,你为何如此感伤。”   温楠擦了擦眼眶道:“段叔叔,我没事,只是突然之间这世界上又多了你们两位亲人,楠儿心里高兴。”   段云鸿道:“当初你父亲,来和我辞别的时候,曾提及过你的名字,所以今日你说出你的名字,加上你手中的青岩剑,我就大概可以断定了。”   飞云佛杀道:“不知你父亲现在怎么样?去了边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一晃十年就过去了。”   提及父亲,温楠心中十分难过的说道:“不瞒二位叔叔,父亲辞世已有十多年了。”   听到这个消息,就如晴天霹雳,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似乎都有点不敢相信,可是是从温楠口中说出,也不由得他们不信。段云鸿和飞云佛杀顿时面容就苍白了许多,或许这消息已经算是他们平生最大的噩耗了,当初的三云,如此温云峰已过世,那段兄弟情此生难以再续,久违了的永远也不会再重来,他们都低沉头沉思着什么,久久说不出话来,或许久违了的故人辞世,他们永远难以面对这个现实,可是现实却由不得他们的情感。   过了很久段云鸿才抬起头来说道:“我早就应该想到,十年了十年前我与温兄在此定下的南盟城十年之约,那天我和飞云都在城楼上望着边城的方向,可最终温兄还是没有来,我就已经猜到,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温楠道:“二位叔叔,不必过于感伤,父亲他既然已经离世,就愿他上天之灵能够安息吧。”   飞云佛杀道:“楠儿,温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离世了。”   说到这里,想起父亲的冤死,温楠不由的还是有些哽咽了,虽然他安慰两位叔叔的话语说的很轻松,可是在自己心里的那块伤疤终究还是难以抹去。温楠慢慢的将边城的那段往事回忆给二位叔叔讲道,那是一段不堪的往事,那是温楠心中一段伤痛的回忆,但是它就如青岩划过的痕迹一样真实的存在。   听完温楠的讲述,段云鸿不禁的仰望天空道:“温兄啊,当初你想离开中原,你说你想找一个僻静之所远离世俗纷争,可是最终还是难逃江湖,你的仁义和豪气,当今天下再无二人。愿你在天上能够找到属于你的宁静,那里不会再有世俗纷争。”说罢,段云鸿久久的凝视苍穹,孤独的眼神充满着感伤和不舍,在夕阳的余晖中,他似乎苍老了很多。   飞云佛杀说道:“只可惜,如今的三云从此在难聚首,那段时光永远的成为往事,江湖也再无欢笑可言。”   段云鸿和飞云佛杀站在门口,久久的凝视日落,多么铿锵有力的背影,即使沧桑和憔悴也难以磨灭他们背影里的倔强和正义,只是如此今的背影,再也找不到当年三云的感觉。   段云鸿转过身对温楠道:“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你父亲走后,你是怎么过来?”   温楠又陷入一段回忆,这段回忆是孤独的、是残忍的。听完温楠讲述自己和母亲离开边城后到现在发生的故事,段云鸿和飞云佛杀都感到阵阵的心中,温楠是温云峰的儿子,在段云鸿和飞云佛杀的眼中也就是自己的儿子,这些悲惨的遭遇,谁听了都会动容。   段云鸿道:“孩子,是叔叔对不起你,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经历了这么多悲欢离合。”   温楠道:“叔叔,说的是哪里话。楠儿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悲惨,如果要怪罪的话,也只能怪罪那些残忍的凶手和金寿天,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们,还父亲和灵石村一个公道。”   飞云佛杀道:“楠儿如今已经长大了,说话做事都和当年温兄一摸一样,温兄和他的青岩剑有了如此传人,他也应该欣慰了。”   温楠说道:“今日能够遇到二位叔叔,楠儿心中万分高兴。只是楠儿心中还有事请教两位叔叔?”   段云鸿道:“我们之间不必拘礼,有话就说吧!”   温楠道:“我在开封时,遇到一个人此人刀法高强,内功也是超乎常人。但唯一我不解的是,此人内息源源不断,似乎永远都用之不竭似的,不然我不敢肯定他就是杀死胡王两位前辈的人,但是似乎除了他没人会有这个能力和动机了。”   段云鸿道:“按照常理来说,每一个人的体能和内息都是一样,都会随着消耗而减弱,我纵横江湖数十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物。”   温楠道:“我也觉得十分奇怪,此人面如死灰眼神呆滞,就如同死人一般,但是死人又如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内息,我一直感到很不解。”   飞云佛杀思考了一会道:“我曾在昆仑,无意间结识了一位药农,他曾和我说有一种药类似蛊毒,却比蛊毒强上千万倍,能够改变人体所有机能,控制人的意志,麻醉人的感官,可是这种药非常的稀少,而且没有解药,下蛊的人也不会有解药。”   段云鸿道:“飞云兄,你是否还记得当初夺刀大会上那匹死士,你说这件事会不会和金寿天有关系。”   飞云佛杀道:“现在也只有他这个可能,不过如果依楠儿所言的话,此人可不比一般的死士,此人不止刀法高深而且内息强大,如果说金寿天真要利用他来搅浑中原武林的话,那么中原武林必将又一场浩劫,只是我不解的是为什么对手一定要陷害叶淙。”   温楠道:“两位叔叔之言也正是我的焦虑,今日虽然勉强搪塞过去,要是他们再来,我们又该如何?”   段云鸿道:“以后的事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金寿天远在京城,而且身边有大批的死士和禁卫军,要想动他绝不能贸然行动。今日大家也都累了,楠儿你和这位姑娘快去休息吧!”   说罢,温楠和雌蕊便收拾了一下休息了。段云鸿一个人走到了城楼上,仰望着天空,今晚并没有月光,他又在看些什么?不一会儿,飞云佛杀也来到了城楼上,两人只是简单的对望了一下,没有任何的语言,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眼神望着浩瀚的夜空,他们在看些什么?或许是江湖的未来,或许是那个神秘杀手,可更多的应该是天上的温云峰,还有他们来不及和温云峰说的那些话。       第三十四章 八指杀手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天已经黑定了,没有一点月光,和尚们一群人走到一出树林,没有一点光亮,而且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于是大家就决定在此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在赶路。大家一起帮忙在一旁生起火堆,众人围坐在一起,好不热闹。   那个骨头鬼脑的人道:“大师,你真打算就这样回去了?”   和尚道:“不回去还能干嘛?”   那个人道:“今日要是大家伙一起上的话,他们未必拦得住,叶淙一定在城里,他们才拒不开门的,今天我们离开了,以后要再想抓到他或许就更不可能了。”   和尚道:“今日那少年你们可认得?”众人都摇了摇头。   和尚道:“我也不认得,但是他手中的剑和他使得剑法我可认得,那正是北孤青岩剑法,我曾经见过温大侠使过一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一定是北孤青岩剑法。”   道士也跟着说道:“那少年和大师打斗的时候,我便觉得此剑法很熟悉,一时想不起,经大师这么一说,定是北孤青岩剑法无疑。”   那个人道:“是又怎样?就算是温大侠来了,我们也不应该就这样离开。”   和尚道:“我最辈子从未服过谁,可是唯有北孤剑祖温云峰,老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只要是看到青岩犹如看见温大侠,既然温大侠说了让我等,老衲就愿意一直等下去。”   那个人道:“大师啊,你真是迂腐。”这个似乎很不服气的转过身子躺下睡着了,此人是谁为何一心想要挑拨是非。   已经很晚了,大家依旧都休息了,忽然一阵狂风吹起,平地起风似乎十分诡异,大家一都在狂风中惊醒,江湖人士的嗅觉都相当灵敏,因为这阵狂风还伴随着阵阵的杀气。   和尚闭着眼睛道:“高人既然来就请现身,鬼鬼祟祟是何用意。”   说罢,树林寂静无声,没有回答和尚的问话,这让大家都提心吊胆。忽然从树林周围冲出来很多蒙面黑衣的持刀杀手,个个眼神冷酷,在黑夜中映着火光,每一个眼神都似乎想猎狼一样让人感到恐惧和害怕。这些黑衣人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和这里的人厮杀在一起,一场混战,很多人都已经倒在了黑衣人的刀下,而这些黑衣人却似乎不知疲倦并且越战越勇,似乎想狼冲进了羊群里一般。很快除了和尚和道士之外所有人都已经倒下。   和尚对着道士说:“道长,这批人不知是何来历,但是他们似乎都没有弱点,怎么也杀不死,如今不得恋战,的赶快出去才是。”   道士道:“大师言之有理,我们一起从山坡突围出去,那里人少些。”   少林和武当的功夫也还算勉强,虽然杀不死这些黑衣人,但是凭借二人深厚的内息和外功,黑衣人一时也难以近得了他们的身,眼看着就要突围出去,已经冲到了小山坡上,可是突然一阵寒光划过,那是什么那是一把刀,一把快的已经如光束的刀,寒光闪过,道士手中的长剑已经折成两断,被强大的内息震飞到几丈开外,口中拼出了鲜血,眼睛大大睁开,没有再说话,他已经来不及说话了。   和尚看着来人道:“你应该就是那个杀死胡王两位老英雄的杀手吧!”   神秘人道:“我杀过很多人,我记不得了,既然你说是就是吧!放心你很快就会和他们见面了。”   说罢,神秘人双手握住刀柄,和尚借着远处微弱的火光看着那把可怕的刀,和那双可怕的手,当他看到手时,他十分惊讶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他没能说出话来,神秘刀一落下,和尚举起手中的禅杖格挡,一阵巨响过后,神秘人站在原地用袖角擦拭刀上的血迹,和尚却已经被震飞开外,口中溢出鲜血,眼睛很惊讶的瞪着神秘人的手,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看着这里的尸体,这些冷漠的杀手似乎一点也不为之动容,待神秘人擦干刀上的血迹之后,没有谁命令,所有的人便整齐的离开了。这些有什么错,他们为什么要死,这个江湖太血腥了,和尚虽然是奔着问罪叶淙而来,可是作为少林掌门,在他身上或多或少还找的到一丝正义的气息。这些人都死在南盟城的郊外,这笔血债又会算到谁的头上?   第二天一大早,段云鸿、飞云佛杀和温楠接到了消息,便立刻赶到此地,当然形影不离的慈蕊也跟着温楠一起,他们一行四人很快的就赶到了这个血腥的地方,树林里那些还未燃尽的木料见证了这场屠杀的残酷,望着着满地的尸体,四人无不为之感伤,虽然前一刻还是仇人,可说到头还是江湖同道,如此惨死谁又忍心?   段云鸿道十分惭愧的说道:“各位同道,是段某对不起你们,如果昨日让你们入城,也不至于今日惨死,都是段某的错。”   看到段云鸿自责的样子,温楠心里也不好受道:“段叔叔,不必自责,只怪凶手太过残忍,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飞云佛杀道:“我们查看一下尸体,看有没活口?”   四人穿梭在尸体中间,鞋子上和裤脚上都染上了血迹,慈蕊也跟在温楠的后面,虽然弱小的她却已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了,有温楠在身边,她也没什么怕的。找了很久似乎都没有了活口,就当四人准备离开的时候。   慈蕊看到对面山坡上的那个和尚的手似乎在动,于是他惊讶的说道:“你们快看,那和尚手还在动。”   众人朝山坡上看去,果然和尚似乎还有一丝气息,于是都赶了过去,温楠蹲下来喊道:“大师,大师,大师。”   喊了几声,和尚终于动了动,他张大嘴巴勉强的说了四个字:“八指杀手!”说罢,便合上嘴,最后一丝气息也没有了,和尚用尽最后一丝气息撑到了现在就问了高诉他们八个字“八指杀手”可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段云鸿道:“大师拼尽最后一丝气息留到现在,只为了告诉我们一句话。”   飞云佛杀道:“八指杀手,是什么意思?”   谁也不知懂,八指杀手是什么意思?慈蕊陷入了沉思,当他听到八指杀手这四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陷入了沉思:“八指杀手,是他吗?一定是他,那天晚上的那个眼神,我想起来了,是重曲没有错,只有他才会有那样的眼神。可是如今他为什么为成为杀手?到底是不是重曲?如果是他,为什么他变得如此陌生,如果不是他,那么又会是谁有八根手指,又会是谁有如此眼神?”   温楠对慈蕊道:“怎么了,你没事,我们回去吧!”   段云鸿、飞云佛杀和温楠带着八指杀手的疑惑回到了南盟城,虽然他们不知道对手是谁?但至少大师拼着最后一丝气息说的那句话,对他们肯定是有用的,至少慈蕊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虽然不确定,但直觉告诉她绝对没错。   慈蕊一路上没有说话,她很纠结是否应该把这件事说出来,如果不说似乎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和少林大师,如果说出来或许他们一定对重曲赶尽杀绝,虽然他是该死,但是却是自己魂牵梦萦的相公,自己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呢?   到底慈蕊会不会把事情告诉温楠,到底慈蕊的直觉对不对,那人是不是重曲,但不论是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会真相大白的,只可惜这些为了真相付出性命的人却等不了那一天。如今中原武林到南盟城评理,惨死林中,那些狡猾的阴谋家,又可以小题大作了,而且这次死的都是些掌门,更让南盟城无话可说。江湖的风波远不止这些,一旦掀起,就会层出不穷,或许对于段云鸿、飞云佛杀和温楠而言,还有很多的难题和考验。       第三十五章 为何学剑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问萧索江湖,谁才是天下第一?这血腥江湖,人命视入草芥,这些阴谋家又为何如此残忍冷酷?杀伐有到底是为了什么?江山、美人、名利、金钱,亦或许这些东西这些阴谋家早已经应有尽有,可是为什么他们还是如此淡漠绝情,流血和死亡对他们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当武林已是一片荒芜,又有谁能够出手阻止这场阴谋?即使是徒劳,但总要有人去做。   此时此刻动荡的江湖,远远不是一场屠杀那么简单,或许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前些日子河南河北一带出现官军抢粮的事情,这只是一个暴风雨来临的前兆,现在的江湖不像江湖,朝廷更不像朝廷,纵容官军放火杀人,那所谓的朝廷远远还要比江湖乱的多。在京城一带,百姓都往着河南一带逃窜,据说是官府下令,收集粮草以备战时所需,说的收集,可是官兵就像土匪一样,或许说比土匪更不如,不止抢粮还要抢人,那个百姓敢要是反抗就地处死,官兵杀人放火几乎是无恶不作,这让百姓根本无法生活下去,所以只流亡逃窜,沿着河南河北一路进京的路上已经形成了长队,一路走来这些人早已是疲惫不堪,但是他们还是坚定的不回头向前走,因为他们知道只有离开才有活路,那怕死在路上也比死在朝廷鹰犬的手里要好的多。   如今的明朝廷内忧外患早已是千疮百孔了,作为一片土地上的君王,就算崇祯再昏庸无能,他不为百姓考虑,总也应该为自己想想,如今这样压榨百姓且不失自毁长城,山海关外清军的铁骑虎视眈眈,时时刻刻盯着大明江山这块肥肉,内有李自成在陕北一带揭竿起义拥兵数万之众,如今的大势就算是傻子也能够看的清楚了,但是崇祯又在做些什么?谁也不知道这位君主在干什么?但如今的朝廷或许已经由不得他了,朝中宦官当道,太监掌权,以魏忠贤为首的东厂组织,名义上禁卫军,实际上就是给魏忠贤效力的鹰犬,帮助他挖空大明的江山,加上还有金寿天在一旁煽风点火,这个天下能不乱吗?只是可怜这些百姓,又要流离失所,流浪拾荒不知还要多久?   这些百姓从北方一直南下,一直走一直走,他们要去向何处?或许他们也不知道,如今京城已尽大乱,各地州府衙门更不可能管他们,他们就这样一直走,干粮已经吃尽了,一路上吃草根树皮为生,年轻点的倒还勉强撑的住,但是一些老人和妇孺一路走来已经是越来越少了,一旦倒下她们就再也没有起来,也没人会去理会,自身难保谁又会去可怜他人,就算可怜也没有那个能力。暴尸荒野,埋骨他乡,这段历史谁又能拯救,如果说江湖所倡导的快意恩仇,血债血还,那这些百姓的该找谁报仇?又是谁欠他们的债?一路上的百姓,有的人直接向北走去,投奔闯王李自成;有的人听说边刑魔教教主乐善好施,于是有的百姓就往西走去;还有的百姓向南盟城走来。如今的天下,或许也只有这三个地方才是净土。   南盟城这几天似乎特别热闹,街上也比往常多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京城口音,一个个穿的破破烂烂,饿的骨瘦如材,一副落魄不堪的样子,南盟城本来就不是很大的一座城池,如今突然拥进来这些逃荒的百姓,也然是十分拥挤,但是这里的百姓还是热情安顿这些落难逃荒的百姓,很快这里的客栈和大户的家中便住的慢慢的全是人了,或许正是南盟城正义的熏陶,和这里百姓的热情善良,才会让那些逃荒的人心中有份家的感觉。   段云鸿站在城楼上默默的注视着下边的情况,身旁站着飞云佛杀和温楠,段云鸿道:“你们看,这几天这里来了很多京城逃难的百姓,不难想象,如今的京城远远比这险恶的江湖更加糟糕。”说罢,段云鸿望着苍天一声声的叹息,他是在为这些可怜的百姓哀叹。   飞云佛杀道:“如今朝廷宦官当道,魏忠贤为首的一群阉党掌权,整天中饱私囊,不管百姓死活,不顾江山的危亡。看来明朝廷的气数将尽,只是可怜这些生在改朝换代中的百姓,又要颠沛流离露宿他乡。”   温楠沉思了一会道:“两位叔叔,这些天不管是江湖上还是朝廷中发生的事情,我都觉得非常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我总感觉这些事情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段云鸿似乎也感觉非常的奇怪道:“楠儿所说也如我之前猜想的一样,我总觉得冥冥之中有股势力徘徊于江湖和朝廷之间,但是却又理不出头绪,而且这股势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日益强大,八指杀手只是江湖杀戮的开始,百姓逃亡这才是阴谋的源头。一个朝代,一个国家的兴衰,完全却绝于民生大众,如今对手的目光已经远不止江湖这么简单,他已经将手伸到了江山领土,我们的对手远不止一个金寿天,他的背后肯定还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温楠道:“两位叔叔,这件事一定和金寿天有关系,我想去一趟京城。”   段云鸿道:“楠儿,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如今京城已经布满了东厂的爪牙,要想从那里打听到什么消息?可比登天还难啊。”   温楠道:“段叔叔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小心行事的,现在或许只有金寿天才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不能再错过了,多等一刻便会有更多的人丧生。”   段云鸿久久没有说话,这个道理他又岂会不知,只是此行凶险,温楠是温大哥唯一的独子,段云鸿不想他去冒险,他宁愿自己去,但是如今南盟城是这江湖的最后一根顶梁柱了,南盟城也不能没有段云鸿。   温楠接着说道:“段叔叔,你不要在犹豫了,决定吧。”   段云鸿双手搭在温楠的肩上,用慈爱的目光对着温楠说道:“楠儿,这件事情我可以依你,但你记住到了京城万事小心,不可冲动莽撞,一定要好好的。”段云鸿的目光充满了无限的温柔,这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嘱咐,也是深深的疼爱。   温楠听到段叔叔的这番话,十分感动,或许已经有很久他没有听到过如此暖心的话语了。温楠跪到地上道:“两位叔叔,遇到你们,楠儿心中万分高兴,谢谢你们对我的好,我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段云鸿和飞云佛杀扶起温楠,三人互相注视,眼神之间充满着关爱和感动。如今在温楠的脸上,已经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份稚气和年少,在他的眼神中,也再看不到曾经那孤独仇恨厌世的目光,有的是一份成熟,是一腔热血和正义。不曾见过温云峰和青岩的江湖传说,但是不难想象,如今的温楠和当初的温云峰应该也相差不多,在温楠身上我们多多少少可以觅到一丝剑祖的影子。   几句保重嘱咐的话语说完后,温楠便收拾好东西,和慈蕊一起出了南盟城向北走了。   看着温楠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两位江湖老英雄站在城楼上不得不感伤了起来,飞云佛杀道:“这孩子,和他的父亲当年一摸一样,一样的倔强,一样的正直。温兄有这样一个儿子,在天之灵也可以欣慰了。”   提起温云峰,段云鸿似乎十分伤痛,眼眶湿润,声音似乎有些哽咽的说道:“只可惜,温兄一生光明磊落侠骨柔肠,最终居然埋骨异乡,这让我这颗心永远都不得安宁下来。”   说罢,两人便没有说话,仰望着远处,此时思念已经占据了两人的心扉,谁也不知那是怎样一段刻骨铭心的情谊?“三云”在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们的英雄故事家喻户晓,可是他们之间的故事从来没人了解。或许这就是英雄本色,他们用他们的坚持拯救正义的同时,永远不会向世人吐露他们经历的辛酸。   温楠和慈蕊一路走,以前慈蕊一路上的话总是很多,对于外面的花花世界她总是有问不完的疑问,有时候连温楠都觉得烦了,不过温楠还是耐心的给她解释每一个问题,有些问题温楠也回答不上来,毕竟温楠对这个世界也不算特别了解。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子,温楠才会有如今的变化,如今的耐性,这点还得感谢慈蕊。   可是自从从小树林回来后,慈蕊的话就少了很多,温楠问一句她就回答一句,有时还似乎有意回避温楠。看着一路上闷闷不乐的慈蕊,温楠转过身道:“你怎么了?这几天都不怎么说话,心里有事吗?还是不舒服?”   慈蕊似乎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了温楠,于是她假装微笑道:“没事的,温大哥,我不是好好的吗?这几天看到城里来了那么多逃难的百姓,他们真的很可怜,所以心里有些感伤。”   温楠看见慈蕊的笑容,心中的焦虑顿时荡然无存,因为信任,所以慈蕊说的话,温楠从来不会去质疑。温楠道:“没事就好。我们继续赶路吧!”   说罢,两人继续向北走去。如果慈蕊不说,温楠永远也不会知道慈蕊心中的秘密,但是这个秘密让慈蕊又怎么给温楠说起,一边是罪大恶极的重曲,一边是对自己全心全意的温楠,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如此隐瞒下去是对还是错。他们继续往前走,这一切总会有一个答案的。   河南和河北交际之处,这里群山环绕,从前这里有着一个门派,从前这里有着一个门派,其声势和威望绝不亚于少林和武当,却在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从此这里边荒草丛生人烟汗迹,或许有很多人遗忘了这里的故事,但这个门派却永远烙印在这座山头,它就是狐剑门。那个被鲜血染红的石头,和那些倒置腐朽的木料,当初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都还依稀可见。山上有一处茅屋,周围打扫的很干净,这里有人居住吗?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那茅屋里住的又是谁?   只听见两个老男人说话的声音,屋门打开了,原来是蓝城和天狼十三杀,或许如今也只有蓝城还会惦记着这个地方,当初那场屠杀幸存下来的蓝城和温云峰,如今温云峰已经逝世,只有蓝城一人还会回来打扫收拾这里,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家。   天狼十三杀道:“蓝兄,这些日子,打扰你了,我这人闲云野鹤惯了,还是想出去走走。”   蓝城微笑着道:“天狼兄,太客气了。先是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些日子又陪我一起忙着收拾这里,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天狼十三杀大笑道:“哈哈,你我之间也就不用这些客套了,不过这里是个很好的地方,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蓝城道:“这里永远欢迎天狼兄,既然天狼兄执意要走,那我也就不在强留了,一路保重。”   天狼十三杀合拳道:“保重。”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看着天狼十三杀的背影,蓝城不由的想起自己那位逝世的师兄,眼神中充满着思念和不舍,人在江湖,生死天定,没有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温云峰从他选择练剑卷入江湖那天开始,就决定了他永远逃离不掉。如今在蓝城的心里唯一的愿望就是重整狐剑门,以此来告慰狐剑门死去的那些先辈兄弟,还有哪位可歌可泣的剑祖温云峰。   天狼十三杀路过河东王家时,想起当年挑战中原武林时,曾与河东王霸刀过过几招,此人虽然武功在十三杀眼里不值一提,可是为人光明磊落也算的上一位英雄。如今这里人去楼空,院门上挂着两丈白绫,更是平添了几分凄凉。   天狼十三杀望着门口感叹道:“故人已去,又进去打扰作甚?”说罢,转身便准备离开。   只见院子突然吵闹了起来,依稀可以听见少年呼救的声音,原来是这里的人都已经走完了,只剩下王霸刀那个小徒弟为师傅守灵,看着这家院子,这里是王霸刀一生的心血,所以孝顺的小徒弟怎么也不肯离开,如今人都走完了,只剩他一人。可是最近这里被一群土匪盯上,今日这群土匪十多号人便到这里来翻找,看是否还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小徒弟一个人又怎敌得过这十多个精壮大汉,他的阻拦和责骂只会让他多挨些拳脚,如今他已经到在在地上爬不起来,可他的眼神中充满着愤怒,他在告诉自己如果有那么一天,一定要手刃仇人,手刃这些恶贼,眼神中的杀气可以看出这个少年心中的仇恨有多深,他倒在地上,睁大双眼看着这些恶贼,记清他们的长相。这群土匪翻找了一会没找到,便拿这个小徒弟出气。   土匪头领满脸狰狞的看着地上的小徒弟道:“臭小子,赶紧说你们家的钱都藏在什么地方了?不说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   小徒弟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愤怒的瞪着土匪,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这些土匪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土匪说道:“你还挺倔的啊,老子今天就送你见阎王。”   说罢举起手中的鬼头大刀准备砍下,这小徒弟也没有躲,也没有闭上眼睛,似乎就跟无所谓一样,可这一刀下去他又怎会有活路。可是刀停在了半空中,并没有落下也没有收回,身后的那些土匪站在原地,面露骇色,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十三杀已经进到了屋子里,一把从地上扶起小徒弟,小徒弟看着十三杀没有说话,也没有感谢的意思,只是这样默默的看着这位绝世高手。终于土匪首领手中的刀落在了地上,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握紧这把刀了,咽喉处显露出一丝红线慢慢的渗出血液,倒在地上,眼睛都还来不及闭上。谁也不知道来人是怎样出的剑?他们只知道这一剑很快,但是他们根本无法形容到底多快,因为当他们感觉到杀气的时候,十三杀手中的剑已经收回到剑鞘中,似乎就没有拔出来过。   十三杀望着眼前这些土匪道:“你们走吧!今日我可以暂且留你们一命,以后如果在干行恶的话,天涯海角我的剑一样可以杀死你们。”   就这简单的几句话,似乎听上去有些夸大,但是在这些土匪的心里,他们完全相信眼前此人能够做到,因为他们根本分不清此人是人是鬼?   土匪们都跪到地上道:“多谢大侠不杀之恩。”说罢,边说边往着外边连爬带滚的逃去。   十三杀转过身,走到王霸刀的灵前,点了三炷香,拜了三拜。看着眼前凄清的灵位和满屋的荒凉,十三杀道:“王老英雄,昔日一别,不曾想过再次相见,会是如此情形,某不胜伤痛,你一路走好!”说罢,十三杀一番感叹之后,便准备离开。   那个小徒弟冲过去跪到十三杀面前道:“前辈,教我剑法好吗?”   看着少年倔强的眼神,想起刚才面对生死的那般凛然,不得不让十三杀觉得这个少年很特别,那股倔强劲似乎和自己年轻时很像,所以看着眼前这位少年,十三杀也是由衷的喜欢。   十三杀扶起少年道:“你告诉我,你为何学剑?”   少年冷冷说道:“报仇。”   十三突然脸色一变道:“我不教报仇的剑法。”   说罢就准备离开,向外边走去,可是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心想:“如此的少年,如果永远让他活在仇恨之中,那么江湖上又会少了一位英雄,今日我若能带上他,感化他走向光明,等他醒悟过后,再传我衣钵,已不失为一件幸事,看来也是缘分。”   所以十三杀又转过身走回去道:“你为什么不求我了?”   少年道:“我只学报仇的剑法,你不教我不会强求。”   十三杀笑了笑道:“好倔强的小子,和我当年有几分神似,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道:“我没有名字,师傅为我取了一个行走江湖的诨号三绝。”   十三杀奇怪的问道:“三绝什么意思?”   少年道:“绝恨,绝怕,绝色。”   十三杀大笑道:“好一个三绝,你叫三绝,我叫十三杀,有点意思。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说罢十三杀便高兴的离去,少年眼中也露出一丝喜悦,但那更像是一种愤恨,因为他知道只有跟着眼前这个绝世高手,才有机会报仇雪恨,默默的跟在十三杀的身后,从此十三杀去哪,三绝就跟到哪。    第三十六章 求死不得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边城的故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这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大漠以北的地方已经看不见清军的大帐,只剩下漫漫的黄沙,还有永赢的一声声叹息,十年沙场,生死茫茫,战争里最无辜的是百姓,最可怜的却是那些战士,他们把青春和热血挥洒在异乡,最终天下谁主沉浮,又与他们何关?   边城是一座古老却又倔强的城池,几十年来,自从清军入关到现在,多少次战火的洗礼,它依旧毫不动摇,捍卫着中原的门户,捍卫着自己的尊严。望着这座沧桑坚韧的城池,或许永赢永远也不会服输,从父辈到自己,数十年间,每次眼看胜利就在眼前的时候,可上天总是和他们开着同样又古老的玩笑,如今的叶淙,之前的温云峰,再之前的就已经不清楚了,但是看着那座北孤英雄楼,可想而知,这里曾经也不乏英雄。对于永赢来说,如今只有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自己征服不了的城池,他心中有万千的不舍和懊悔,可是如果再留在这里,只是徒增伤悲,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恨过叶淙,也没有恨过背叛自己的古鹰,或许就算是他当初亲手抓住叶淙,也不会杀叶淙,他是个枭雄却不是一个屠夫,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   如今的边城里,一片繁荣,如此美好淳朴的地方,真是不应该染上硝烟。北孤英雄楼还是那样静静的坐落在那里,像一个迟暮的老者一般照耀着这里的百姓,可是在这个楼台之下却已经看不到当初的人山人海了,如今或许还有人会驻足感叹,却再也不会见到那个说书的老人,他把自己的年月奉献给了边城,把自己的灵魂奉献给了这座孤楼,同时也将英雄的故事永远传颂下去。   自从上次边城一别之后,叶淙就离开了边城,可是他没回边刑魔教,也没有回南盟城,似乎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一样,他心里一直牵挂着他的妻子金虹,不知他现在找到他的妻子没有?或许他已经找到了金虹双宿双飞了,亦或许他还没有找到,还在四处找寻。金虹到底去哪了?上次叶淙离开的时候,他就站在西城楼上,为何叶淙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她的人,她为什么不等叶淙?她又去了那里?上天为何要捉弄这对有**?是嫉妒还是羡慕。   在边城以外的一个小镇上,一个简陋的茶棚,几张摆放的很整齐的桌凳,这是中原到边城的必经之路,所以来往的人客众多,即使很简陋,也还是坐满了人,大家很好寒暄着聊着自己的天,没有会在意在角落里坐着一位蓬头垢面的浪人,他似乎也不理会外界所传来的一切声音,只管和他自己的酒,看着他身旁那数之不尽的酒坛,谁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看他这架势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知道他还要喝到什么时候?   来往的人见此情形都十分不解,有人问店小二道:“小二,这人是谁啊,喝成这样子,不会有事吧?”   店小二道:“客官有所不知啊?这位客人已经来小店大半个月了,坐在那里,每天就只知道喝酒,从来也不讲话。我也曾多次劝过他,可是他总是不听,我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喝吧。”   那人道:“看来又是一个为情所伤的痴汉,不管他了,我们吃饭吧,等下还得赶路。”说罢几个大汉也没有在议论此人,吃着自己的饭。   另外又有一桌客人议论道:“兄弟们,你们有没听说边城第一刀叶淙的故事?”   有人回答道:“在边城一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边城第一刀叶淙。要说这位叶少侠,可算得上是武功盖世,义薄云天,听说他一人一骑独闯清军大营,火烧十万大军粮草,十万大军拿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好不痛快!”   又有人应道:“谁说不是呢?我千里迢迢从中原赶来,就是为了一睹边城第一刀的风采,如果有幸见得叶少侠一面,在下此生无憾。”   说罢,旁边想起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疲惫很沧桑很熟悉,似乎又带着一丝难受和哀怨,正是从角落里那个浪人口中发出的,他埋着头,头发遮住了脸庞,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嘴角颤抖着说道:“什么狗屁边城第一刀?什么混蛋叶淙?大侠有何用?一身盖世武功又有何用?连自己的女人都照顾不好,他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在这里的人们心中叶淙就是神,他们绝对不允许有人对他们的神不敬,听到浪人这番话,大家都十分愤怒,或许是见此人是酒醉大家才没有和他一般见识,只是狠狠的瞪了浪人一眼,便回过头吃自己的饭,喝自己的茶。   太阳就要落山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茶棚了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有那个在浪人还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喝着酒,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店小二走上去关心的问道:“客官,我不知道你是在伤心什么?但我知道你是在等人,而且此人对你来说十分重要,可是都大半个月过去了,人还没有来,恕小人之言,客官等的人或许已经不在了,或许已经离开了这里,客官又何必执着,这样解救消愁,最终还是会伤了自己的是身子。”   浪人道:“谢谢小哥,我没事的,你去休息吧!我还想再多呆一会。”   说罢小二无可奈何的离开了,这样的话店小二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可是终究还是徒劳。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浪人端起酒碗,碗中倒映的明月,更是让他思绪顿时沸腾,他突然放下酒碗冲出茶棚,怒目铮铮的望着夜空。这个眼神是那么的熟悉,即使倦容和伤悲还是没有改变他的帅气,他就是叶淙,人们口中的大侠,边城第一刀。可是如今在他眼中我们看不到一丝希望,也再也看不到那一身的正气和阳光,只剩下沧桑且布满泪痕的脸颊,只剩下被思念掏空了的心,只剩下一副行尸走肉。是什么让他改变成如今模样,或许如今的他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我们又怎会不陌生,看来他还是没有找到金虹,或许正如店小二所言,金虹要么已经不在了,要么已经离开了,可是他还是守在这里,因为有种直觉告诉他金虹还没有离开边城。   叶淙仰望明月怒道:“老天爷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我什么地方做错了,你要如此的惩罚我。我不要什么第一刀,也不要什么大英雄,我只要我的虹儿好好的呆在我身边,你为什么要狠心的拆散我们。虹儿你在哪?”   说罢,叶淙便倒在地上,仰躺着只是夜空,他的那些质问,他的那些思念,最终消失在浩瀚夜空,如果呐喊和质问有用的话,那么天下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爱恨别离。眼泪流干就不会再流泪,思念越深越难以自拔,曾今不羁放浪的少年,如今忧伤悲痛的英雄,难道英雄注定孤独,那么叶淙还宁愿做回原来的浪子,可是如今一切都迟了,爱也爱了,伤也伤了,已经来不及回首。   叶淙慢慢的站起来,似乎丢了魂一般弱弱的说道:“她一定不在这了,她已经离开这里了。”   说罢拖着残破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走一步看一步,知道找到金虹那一天他才会停下来,就算找遍天涯还不见金虹,他也不会甘心。   每个普通的男人身后都会有一个女人,英雄也不列外,可是一个浪子爱上一个杀手,这本就是一段佳话,上天怎能不羡慕嫉妒?如今的江湖,叶淙也无心再去理会,像行尸走肉一般活在世上,如同废人一般。   他不知道中原江湖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温楠正在为自己的事奔波操劳,就算他知道又如何?没有了金虹,就算要他死,或许他也不会反抗,浪子本就薄情,可是一旦动了情便就不能收拾。   可是金虹到底去哪了?她还在不在人世?在边城以西再往前走便是西域境内,鸭绿藏布江横穿整个西域境内,在西部苦寒之地,这条江便是这里百姓的母亲河,河水清澈流淌,自由自在,给这块荒芜贫瘠的土地画上一笔美丽。   这条江是如此的美丽,可终究不是所有人都能感知它的美好,在一处山崖上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身影,白色的长裙,长发飘飘,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超凡脱俗,当今世上已经没有几个女人有如此容貌,也难怪叶淙对他死心塌地,如此的美貌或许真没有几个英雄能够抗拒,她就是金虹,叶淙苦苦找寻的妻子,她怎么会在这里?她站到那么高的地方干什么?   金虹满脸伤心,深深的泪痕更是给她平添了几分残缺的美丽,她为什么离开边城来到这里?金虹望着美丽的江水默默的说道:“叶大哥,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你了,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没想到只做了一晚的夫妻,我们便匆匆分别,我不怪你,你做的事是对的,我也没有理由阻拦你,或许这就是我的报应,我曾经杀人无数,上天给我这样一段美丽的回忆,已经带我不薄了,一天杀手一辈子都是杀手,就算怎么改变我也终究忘不了身上曾经欠下的血债。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你要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就来找你了,下辈子我要做一个完美的女人才配得上你。”   说罢,金虹没有一丝的后悔,没有一丝的恐惧,轻轻的从山崖上跃下,慢慢的飘落,漫天飞舞的长裙,和那超凡脱俗的脸颊,此时此刻面对死亡金虹终于露出了温暖的笑容,笑的是那么甜,那么美,或许也只有在这清澈的江水中湮灭,金虹才能原谅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也只有这样才不用独自活在世界上忍受相思之苦。她永远也不会想到,叶淙临走时那个敷衍的承诺如今已经兑现,她也不会想到从死亡中存活下来的叶淙此时此刻也同样忍受着相思之苦,如果她知道叶淙还活着,也绝对不会如此轻生,就算是为了叶淙她也活好好的活着。可是天意就是如此,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也强求不得,不应该在一起的人走到了一起,就算再执着再忠诚,终究还是会错过。终于金虹坠落在江水之中,泛起了点点水花,水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对于这个杀手的一生来说,这一刻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过了很久很久,金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水里越陷越深,江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无情的水灌进自己的身体,伴随着水流,自己也被冲走,死亡那一刻真的很难受很孤独,可是金虹没有丝毫的挣扎,躺在水里默默的享受死亡,终于她失去了知觉,和着水流飘远。   过了很久,金虹从梦中行了过来,其实就她他自己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莹,活着说是天堂。她只是觉得胸口还是很难受,似乎自己睡了很久,全身都似乎十分瘫软,他记得自己跳进江里,在巨大的水压中昏了过去。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床不大但是很暖和,周围都是用竹片和泥巴筑起的围墙,上边盖的都是茅草,环顾一下四周,屋里很简陋,但是东西都放的整整齐齐,也打扫的干干净净,看上去十分温馨,金虹默默的沉思道:“这是什么地方?是地狱吗还是天堂?”   说罢,屋门开了,透进来一丝阳光,一位慈祥的老妇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热腾腾的姜汤,朝金虹走了过来说道:“姑娘,你醒了,快起来喝碗汤吧!不然受了风寒,就不好治了。”   金虹坐起来,没有说话,她觉得很奇怪“这里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难道我还没有死?不对,我明明跳进水里,一定死了,那这又是什么地方?”金虹怀着复杂的心态端起这碗汤,她本来就已经饿了,加上在水中受了寒冷,一口气就喝下了整碗汤,这碗汤是那么的甜,那么的温暖。   金虹望着老妇人道:“老婆婆,这碗是孟婆汤吧!不过还是挺还喝的。”   老妇人接过碗笑着回答道:“傻孩子,这哪里是什么孟婆汤。这是姜汤加了一些草药,专门为你驱寒的。昨日我在江边洗衣服的时候,洗着洗着就看见你在江面上飘荡,所以才将你救上岸来,你身子还很虚,好好休息吧。”   金虹知道自己还活着,她并没有感谢老人的救命之恩,只是默默的说道:“为什么想死都这么难,老天爷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老人听了这番话,似乎不知道金虹是什么意思,不过老人还是安慰道:“姑娘,年纪轻轻为什么要寻死,身之发夫受之父母,不能对自己不负责。”   金虹冷冷的回答道:“我没有父母,对谁负责。”   老人看到年轻人如此寻死不负责任,似乎有些不高兴了指责金虹道:“姑娘,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腹中胎儿着想,他是无辜的。”   金虹听到自己的腹中有胎儿,似乎十分惊讶,又不敢相信的说道:“老婆婆,你没有骗我吧?”   老人道:“姑娘,我说的都是真的,昨天救你回来的时候,郎中替你把脉,就说你有喜了。现在你身子很虚,不好太激动或烦躁,好好休息吧。”   金虹高兴的说道:“我知道了,谢谢老婆婆。”说罢金虹便躺在了床上,老人也走出去关上了门。   金虹默默的对自己说道:“叶大哥,你知道吗?我肚子有你的孩子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一定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好好照顾抚养他,我不能来陪你了,你自己在那边照顾好自己。”   说罢,金虹便闭上眼睛,美美的睡了一觉,脸上挂满了笑容,这个孩子是她和叶淙爱情的结晶,也是他们爱情的寄托,也成了金虹活下去的理由。或许此时此刻,要是叶淙能知道这个消息该多好,那么一切就都美满了,可是金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那?那么叶淙能不能找到这里来,已经很难说了。或许他们还未能见面,一家团聚;亦或许就是一辈子的错过。    第三十七章 江湖注定孤独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不是每一个英雄都能拥有美人,也不是每一个英雄都必须有一个完美的爱情故事,命运多桀,然而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万众瞩目也好,平凡落寞也罢,终究都是一场写好的故事,早就有了结局。   或许叶淙不去冒险闯清军大营,也不会有今日的爱恨别离,他们应该在一起甜蜜的生活,可是江湖始终是江湖,它凄凉险恶却又引人入胜,叶淙并不想做什么大英雄,可是这件事情他却必须要去做,也只有他的武功加智慧能做成此事,所以他不能逃避,他也没有逃避。他没有想过自己能活着回来,可是上天却让他活了下来,但为何又要如此捉弄于他?如今的江湖多了一个边城第一刀的故事,却少了一位有情有义的少年,走在这孤独的路上,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只有一个残破的信念支撑着疲惫荒芜的躯壳,可是人海茫茫,一个信念又能存活多久?如同废人一般的叶淙,谁又来拯救他失落的灵魂?   同样为情所困的不止叶淙一人,那个守候着铁窗,望着星月默默祈祷的少女,谁又能知她忧伤?或许叶赎恶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他可以主宰他人的生命,他可以利用神秘人猎尽天下英雄,可是最终儿女感情的事情,他也无能为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这样等了多久?同样也不知道还要这样等到什么时候?叶梦那忧郁的眼神,完全失去了这个年龄应该拥有的色彩,或许如果当初她没有一个人出去,或许如果当初她没有遇到温楠,亦或许如果当初在遇到温楠之前遇到其它对的人,也不至于现在这般,可是现实中没有那么多的或许,不管是对的人还是错的人,他都有他出现的道理,他出现的时间也是不容选择和挑剔的。叶梦还是那样傻傻的望着星空,嘴里喃喃自语,当初那个活剥古怪的美少女,如今就像一个失落哀伤的怨妇,可是在她心中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温楠一定会回来,因为温楠答应过他就一定会做到,所以她一直等一直等,或许希望和信仰远比金钱和名利,更加值得去执着。   叶赎恶坐在总坛中央,脸上挂满了笑容,想着如今的天下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北京城已经大乱,城防已形同虚设不堪一击,各州府官兵更是不值一提,李自成的起义军队已经节节逼进京城,明朝的灭亡似乎已经就在眼前,如今只是看谁能笑到最后,谁能成为这江山的霸主。   叶赎恶自言自语道:“清兵拥兵数十万守在山海关外,内有李自成军队日占一城,像这样发展下去,李自成不出一年就可占领北京,到时在与清军拼个你死我活,最终天下还是我大金的天下。”   叶赎罪似乎十分激动又扬起头道:“大金国的各位列祖列宗在上,我没有让你们失望,这块土地上不久就会插上我们大金的勇士旗,那些强盗最终会灭亡。”   说罢,叶赎罪静了下来,突然皱紧眉头,似乎又在忧虑一些事情,说道:“淙儿,你在哪里?边城的事已经过去了,温楠都已经回到了中原,你怎么还不回来?爹做的一切,或许对你有些残忍,不过爹也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爹也是迟暮之年,就算得到这大好江山,也来不及享受,你是我们大金的后裔,身上流着勇士的血液,你才应该是这江山唯一的主人。”   这番话或许也有他的道理,但朝代更替本就是自然规律,再说这大好的江山本就没有主人,如果要说强盗,每一代君王都是强盗,过去了几百年,又何必去执着,又何必给后人带上枷锁。   叶赎恶站起身来,这些日子一直忙于外面的事情,也不知道叶梦怎样了,这个鬼丫头,以前叶赎恶还会嫌她烦,可是如今安静下来了,却又感觉不自在了,毕竟是骨肉连心,就算叶赎恶再冷血无情,但是儿女在他心中还是相当重要的,他还是决定去看看叶梦这段时间有没有好些了。   走到叶梦住的屋门跟前,可是眼前的一幕让他大失所望,他本以为这几个月过去了,叶梦对温楠的思念也该有所淡漠,可是一个政客又怎么理解少女之苦。叶梦还是像以前一样傻傻的望着窗外,自言自语,茶饭不思已经让这个美丽的少女沧桑了很多,不过那张俊秀的面孔还是依旧美丽,看见叶赎恶过来,叶梦才缓过神来。   她转过身无精打采的对着叶赎恶说道:“爹,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叶赎道:“没什么事情,就是过来看看你,这些日子你还是没离开过屋门吗?”   叶梦道:“没有,我哪都不想去?万一温大哥回来没有见到我,一定会着急的,我就在这里等他。”   听到这番话,叶赎恶不得不愤怒,可是就算再愤怒也于事无补,叶赎恶生气的说道:“一天就知道温大哥,那如果他一辈子不会来,你也就一辈子等下去。”   叶梦倔强的回答道:“他不回来,我就一直等下去,直到我老死。”   叶赎恶更加生气了,但他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女儿,因为此时此刻无论是责骂还是安慰,对于叶梦来说都是徒劳的,相思治病自古就无可救药。   如今为了不让叶梦如此伤悲,为了能让叶梦出去走走,叶赎恶还是决定将温楠去京城的事情告诉他,虽然他很不愿意让叶梦再见到叶淙,可是为了让女儿高兴,他也没有办法,如今也只有温楠能够让叶梦笑容重现,叶赎恶慢慢的说道:“温楠已经回来了,而且他现在已经去了京城。”   听到这个消息,叶梦的眼睛里终于有一丝生机划过,她睁大眼睛,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容问道:“爹爹你没有骗我吧?温大哥真的回来了。”   叶赎罪看到女儿笑了,心里也是由衷的开心,回答道:“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可是叶梦突然又悲伤了起来,伤心的说道:“温大哥回来了,为什么不来看我?他是不是不想见我了。”叶梦兴奋的心一下子又跌入了万丈悬崖,眼泪顿时划落满地。   叶赎恶安慰女儿道:“我女儿如此美丽可爱,温楠怎么会不想见你?可能他有什么急事吧,来不及到这里来。”   叶梦听父亲这么一说,觉得也有些道理,说道:“肯定是这样的,温大哥一定是有什么急事?不然不会不来见我一面。我得马上去收拾东西。”   叶赎恶问道:“你收拾什么东西?”   叶梦道:“我要去找温大哥,我要和他在一起,我要去京城。”   这些日子叶梦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人也消瘦了很多,借此机会出去走走也算好事,叶赎恶也没有拒绝道:“你要去京城,我不拦你,可是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一路上要自己保重,在外边可不比家里,谁都将就你。”   叶梦恢复了以前的鬼灵精怪拉着叶赎恶的手道:“爹爹,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你不用担心我。”   说罢,叶梦匆匆的收拾还了东西,对于她来说,听到温楠在京城的消息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恨不得马上出现在温楠面前,所以就拿了一些衣服和盘缠就告别了父亲,欢天喜地的离开了边刑魔教。   看着叶梦离开的背影,叶赎恶眼神中充满了慈祥,或许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叶梦和叶淙能唤醒叶赎恶的人性,毕竟在自己的儿女面前,每一个父亲都是慈爱的,看着女儿砰砰跳跳的身影,还有那欢乐的笑容,叶赎恶也高兴的笑了笑。   看去远去的叶梦,叶赎恶站在魔教大门口说道:“温云峰你灭我数千教众,如今你也葬身落云深涧,我和你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温楠只要好好的照顾叶梦,不在和我作对,我可以放过你,让你们在一起。真是孽缘啊,我叶赎恶一生为复金,从不儿女情长,冷血无情杀人无数,身下欠下无数笔血债,如今我的儿子与我作对,我的女儿爱上了大仇人的儿子,我却无能为力。”   叶赎恶不由的连声叹息,他很无奈,或许他也很值得同情,但是他犯下的错,永远无法被原谅,真相总会浮出水面,血债只能用血来还,这是江湖亘古不变的定律。或许叶赎恶从没有想过被江湖原谅,因为他一直在做他认为对的事情。   北京是那样的宏伟壮观,都城就是不一样,高高的城楼,厚厚的城墙,一望无际的亭台和阁楼,如此多娇的江山,难怪有那么多的政客会倾其所有,不惜得罪天下,也要问鼎王位。可是在温楠眼中眼前这座美丽的城池,也仅仅只是美丽而已,没有任何吸引他留恋的地方,不是有事的话,他一辈子也不会来这虚荣权势的地方,也永远不会幻想这里。   经过几天的路程,温楠和慈蕊终于到了京城,可是京城也不及昨日的繁华,再美丽也是一座空城,来到城门前只见只有出城的人,进城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近日来城门守卫盘查也是相当严密,不管出城还是进城的人都得经过仔细的盘查。   说来也巧,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城门口,望着巍峨的城楼,叶梦微笑着说道:“温大哥,我来了,你要等着我哦,马上就可以见到你了。”说罢,叶梦排进了长队准备接受盘查。而温楠和慈蕊也站在长队之中,等待着盘查。   很快就到了温楠和慈蕊,温楠和慈蕊也非常的配合官兵的盘查,到了慈蕊的时候,官兵已经没有心思再盘查了,如此漂亮的女人,谁也恨不得多看上两眼,望着守城官兵色迷迷的眼神,慈蕊感到非常的害怕使劲的往温楠的怀里钻。   温楠见此情形,也非常的愤怒,可是此时也不是冲动的时候,这是京城万不可轻举妄动,于是温楠对着官兵道:“官爷,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这时官兵才缓过神来道:“哦哦,她是谁啊?你们来京城干嘛?这阵子京城很乱的,人走完了,你们还来干嘛?”   温楠回答道:“这位是我的妻子,我们是来京城找亲戚的。”   官兵看着温楠坏笑着说道:“你小子,有这么漂亮的妻子,可真有福气,你们进去吧!”   温楠回答道:“谢谢官爷。”说罢,温楠和慈蕊便进城去了。   这几句简单的对话,本来进城的人就很少,所以大家都能听见,叶梦也听见了,她只觉得这个声音非常的熟悉,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这个声音就是温楠的声音。她不由的垫起脚向前看去,看到温楠拉着慈蕊的手一直向前走去,没有回头。   叶梦心里自言自语道:“那人是谁为什么和温大哥的声音一摸一样?连背影都是一样的。他到底是不是温大哥,那个女人是谁?如果是温大哥,难道他已经成亲了。”   越想脑袋里越乱,没有亲眼所见,叶梦还是安慰自己道:“不可能,温大哥怎么会成亲,怎么会不要我?那人一定不是温大哥,只是声音很像罢了。对,一定是这样的,温大哥是喜欢我的。”尽管叶梦自己安慰自己,可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她也不会轻易相信,她也坚信着温楠对她的感情是绝对不会变的。可是年轻人的心,又有多少是始终如一的?温楠他不是神,况且他也有权利寻找自己的真爱,年少的时候谁没有放浪随便的许诺过,更何况温楠并未许诺过叶梦什么?这一切难道是叶梦的一厢情愿吗?   很快叶梦叶经过了盘查,进了城她就急匆匆的找寻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背影。   温楠和慈蕊走进了一家客栈,这几日的路程,大家都很疲惫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一下,温楠和慈蕊要了一个房间,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他们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温楠坐下道:“对不起,刚才只是一时情急,我才那样说的。”   慈蕊也坐下道:“没事的,温大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温楠道:“京城人多嘴杂,只有用夫妻的身份更方便一些,我们就住一个房间吧,你睡床上,我坐着就可以了。”   慈蕊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怎么好,温大哥还是你睡床吧,我在桌上趴着就可以了。”   温楠道:“你不用和我争了,这几天你肯定也累了,赶紧休息吧!”   说罢,确实这几天也都累了,谁都想休息一下。很快的温楠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慈蕊也争不过温楠,便乖乖的躺在床上睡着了。其实温楠那里睡得着,他只是假装睡着好让慈蕊安心的到床上休息,今日对守城官兵说的那句话,虽然是敷衍,但是又何尝不是温楠的心里话,可是他也只能这样想想,因为他知道慈蕊心中永远只会有重曲一个人,慈蕊和自己这些天来的陪伴,也只不过是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罢了,永远也不会升华到爱的地步。   感情就是这样,叶淙和金虹互相恩爱,上天却残忍的将它们分开;而温楠天天陪着慈蕊,却最终活在重曲的影子之中,到头来也是一厢情愿;而那个深爱着温楠的女人,那个为他流泪守候的女人,那个为了他不惜千里赶来京城一见的女人,傻傻的叶梦。如果她看到温楠身边那位美若天仙的女人,她会不会嫉妒,如果他知道温楠已经变了心,她又怎样去面对。温楠又该如何解释?他又能解释什么?难道英雄就注定赢得天下,也注定败给爱情,叶淙败了,而温楠或许从来就为赢过,江湖注定孤独。    第三十八章 凌乱的爱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江湖是孤独的,但是他们都还年轻,又怎能看破红尘?或许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真正看破红尘,因为人是感性动物,外界纷繁喧嚣谁又能视而不见,除非是死人!   这个晚上温楠一直没有睡着,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床上熟睡的慈蕊,眼神是那么的温柔,这个眼神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眼神居然出现在了温楠的身上。以前那个孤独冷漠、不苟言笑的剑客,已经渐渐消失在视野,如今温楠也只不过是一个身陷情欲的凡人,他没有错,或许只是爱错了人。听见慈蕊梦里千遍呼喊的那个名字,温楠却有一丝丝的愤怒和嫉妒,这么久了,温楠的柔情和关怀并没有打动慈蕊的心,因为慈蕊朝思暮想,做梦都在牵挂的人,永远是重曲,而自己永远也只能活在别人的影子之中。温楠从不贪图什么,也不需要什么回报,可是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谁又能真正的看淡?温楠也是人,他也可以自私,他也可以嫉妒,感情里嫉妒憎恨是上天赋予的权利,剑客英雄又如何?他们最终也只能默默的承受。   此时此刻还有一个人比温楠心里还乱,一路赶到京城,叶梦也很疲惫,可是她却没有休息,一进城就四处打听温楠的消息,可是温楠也是第一次到京城,谁又会在意一个陌生人?况且如今的京城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可是叶梦没有放弃,今天在城门口听到的那个声音,她可以确定就是温楠,可是那番话却让她难以置信,除非是温楠亲口对说,否则她又怎能死心?   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天时也已经很晚了,看着那些亮起又熄灭的灯火,叶梦一个人走在失落的大街上,寂静孤独的街道又怎能明白一个少女的情伤。找到一个台阶上,她坐了下来,她真的已经很疲惫了,长长的叹息,谁也没有想到曾经娇生惯养,堂堂边刑魔教教主的女儿,如今却在这里唉声叹息?   望着月亮,叶梦问道:“月儿,你能不能告诉我温楠在什么地方?你告诉我今天那个人不是他对吧?他心里只有我,不可能有别人。”说罢傻傻的望着月空,金莹剔透的眸子闪出了泪花,美丽俊俏的脸颊露出了倦容,但是她永远也没有放弃的意思。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不仅可以改变习惯,还能腐蚀一个人的灵魂,不知不觉叶梦终于忍不住疲倦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早晨一大早,狭小的街道占满了人,他们都围成一圈,似乎在看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这里一大早就挤满了这么多的人。   只听见有个妇人道:“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倒在这呢?一看长得多俊巧啊:”   旁边一个妇人跟着说道:“谁说不是呢?不知道又是被那个狠心的男人给抛弃的,现在这世道啊,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旁边一个男的听不下去了,说道:“谁说男人每一个好东西,不过也是这姑娘看上去也挺可怜的,不如我就做个好事,把她带我的家吧!”   那个妇人一脸瞧不起的说道:“切,就你那熊样,三寸丁枯树皮的,这不把姑娘给糟蹋了吗?”   男人一听这样说自己一下就怒了,和那妇人大吵了起来,旁边的人劝也劝不住,似乎就要打起来一样。如此吵闹的环境,叶梦还能睡得那么沉,可想而知她真的是累了。   温楠和慈蕊恰好也路过这,看到前面为了这么多人,温楠道:“我们走那边吧,这里太吵了。”   慈蕊道:“就走这边吧,我也去凑凑热闹。”刚处世不久的慈蕊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只要是慈蕊说的话,温楠永远也不会拒绝,两人也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   很不容易,两人终于挤进了人堆之中,看着地上睡着一个少女,慈蕊说道:“这姑娘怎么睡在这呢?也真可怜的,我们把她扶回去吧!”   温楠道:“我们还有事,身边多带一个人也不方便,我们还是走吧!”   慈蕊不高兴的说道:“温大哥,不行的话,我们把她带回客栈也行啊,总在这大街上好。”   温楠不是铁石心肠,只不过此次来京城,身上还有要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可是看着慈蕊如此同情这个姑娘,自己也觉得自己要是不管的话,心里也过意不去,也是走上去扶起少女喊道:“姑娘,姑娘,你快醒醒啊!”   被温楠在耳边这么一叫,虽然疲惫的叶梦很想再睡一会,可是这个声音已经让她睡意全无,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动听,这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温大哥。叶梦慢慢的睁开眼睛,抬起头望着温楠,眼前的温楠还是那样帅气,还是那般潇洒,只是如今更平添了几分成熟和稳重。叶梦的泪水在这一刻再也止不住了,像潮水般涌了出来,她钻进温楠的怀里,紧紧的抱住温楠道:“温大哥,真的是你吗?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看着如此熟悉的面孔,当初那个傻乎乎但十分可爱的叶梦,温楠又怎会忘记她的容貌,自己受伤躺在床上,是她照顾自己的一切生活起居,让自己感觉到了温暖,这份恩情温楠怎么也不会忘记,能在这里看见叶梦,温楠心里也是由衷的高兴,温楠道:“是温大哥,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快起来吧!我们回去坐着慢慢说。”   温楠扶起叶梦,三人走回了客栈。他们走后,身后那群人又开始议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但声音最大的还是那个妇人,妇人说道:“可怜的姑娘啊,真是太傻了,这个男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把别人抛弃,另寻新欢,如今又何必再回来。哎,这个世界上对我们女人太不公平了。”说罢,这里的人也就都散了,原本喧嚣吵闹的街道如今再次恢复了平静,那些流言蜚语就让它慢慢消失吧。   回到了客栈,温楠很热情的给叶梦端茶递水,慈蕊在一旁看着漂亮秀气的叶梦,由衷的觉得温楠其实和叶梦是很好的一对,露出了笑容,她是在替温楠高兴,可是她又怎知道温楠的心,感情的事情就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   温楠笑着对叶梦说道:“你不在边刑魔教好好的待着,你跑到这里来干吗?”   叶梦道:“人家不是想你了吗?我爹说你到京城了,我就过来找你了。”   温楠感到很奇怪,自己回中原一直行事低调,当初大家都知道我和叶兄去了边城,和叶兄分手后在南盟城周旋了一段时间,便临时决定来京城,叶赎恶又怎知道我在京城的,温楠想的很入神。   叶梦看着温楠道:“温大哥,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温楠说道:“没事啊,没事。我当初并没有和你哥哥一起去边城,在路上遇到一些事后,我就回来了。对了有你哥哥的消息吗?”   叶梦说道:“哦,原来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我哥在那?我只是听我爹爹说,哥在边城大破清军,我想现在这会他一定在做他的大英雄吧!不用担心他。”   温楠一直担心叶淙回到中原,如今听叶梦这样一说,才放心下来,叶从应该还没有回来。温楠自言自语道:“叶兄希望你在边城好好的生活,最好永远不要回到中原。”   听到温楠这样一说,叶梦很奇怪的问道:“温大哥,你说的什么啊?什么意思?”   温楠看着单纯的叶梦,他不想把这些江湖恩怨讲给她听,让她还是单单纯纯的好好生活吧,所以温楠说道:“没什么的,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于是温楠拉着慈蕊手道:“她是我在回来的路上认识的,她叫慈蕊,她是我的。。。。。。朋友。”温楠支支吾吾的说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和慈蕊的关系。   一直回来都只顾得上和温楠说话,叶梦一直还没有在意旁边这个女人,听温楠这样一说,叶梦才很不情愿的看了慈蕊一眼,眼前这位楚楚动人,美若天仙的女人,让叶梦大吃一惊,这世上或许已经不只有男人会觉得慈蕊的美,就连女人也会赞叹她的美,叶梦看着慈蕊,她知道慈蕊远比自己漂亮的多。看着温楠拦着慈蕊的手,再想起昨天在城门口听到的那番话,想必一起都是真的,叶梦又嫉妒又恨,此时此刻她不得杀了慈蕊,看着慈蕊,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慈蕊看着叶梦嫉妒的样子,或许只有女人才会了解女人的心,慈蕊松开温楠的手说道:“你们很久没见面了,你们先聊着吧,我去弄点吃的。”说罢,便出门去了。   慈蕊走后,叶梦心情也平缓了很多,她迫不及待的要问个清楚,她问道:“温大哥,这女的为什么一直跟着你?”   温楠并不知道叶梦心里的嫉妒和愤怒,若无其事的回答道:“她是从山里出来的,对外边的世界一点都不了解,我只能一直陪着她,这样我才放心。”   听到温楠这样说,叶梦更加不高兴了,不过她还是努力忍着,继续问道:“一路上你们一直住在一起吗?”   温楠道:“为了不让外人起疑,我们一直都用夫妻的名义行走江湖。但你不要乱想,我可什么都没有做的。”   听到这个回答,叶梦也要好像了一点,不过慈蕊长得如此貌美,加上温楠看慈蕊的眼神,叶梦知道那绝对不是一般朋友关系,可是即使这样,她也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看着叶梦愁眉苦脸的,温楠说道:“对了,你还真的不该来京城,这里太危险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赶紧回去吧。”温楠本是好心,的确京城已经大乱,温楠也有要事在身,在金寿天的地盘上,温楠可以说的稍微不注意便自身难保,所以带着叶梦,只会连累了她。   可是这番话在叶梦的心里,却不是那么个意思,心中的愤怒和嫉妒已经再也亚也不住了,她愤怒的说道:“温楠,你什么意思?嫌我是累赘是吧?那她为什么可以跟在你的身边?你能不能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喜欢上她了?”说罢,叶梦已经愤怒的站了起来,大小姐的刁蛮脾气张露无疑。   温楠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叶梦会性情大变,他也不知道叶梦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能问道:“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这里的确很危险,你在这不方便”   叶梦更加生气了,没有理会温楠,追问道:“你回答我的问题。”   温楠想了想,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是如今慈蕊也不在这,说出来也无妨,于是温楠边说道:“你问我对慈蕊啊,我是挺喜欢她的,不过她已经成过亲了,哎!”说罢,温楠似乎也懊恼了起来,他心中有何尝不羡慕嫉妒重曲。   这句话也被正准备进屋送饭的慈蕊听见了,她顿住了脚步,她听到温楠的这番话,她也不知道何去何从,心里思绪万千,心里道:“没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温大哥对我已有爱慕之意,可是我已是有夫之妇,温大哥虽然对我百般照顾,但是我心里只有重曲一人,又怎么可能容的下第二个人。叶姑娘,看的出来深爱着温大哥,绝不能因为我拆撒了他们,但是我该怎么做?”慈蕊在外边犹豫不决。   叶梦已经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了,说话已经有些哽咽了,但是她还是勉强的说道:“好,温楠你很好。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心里我是什么地位?”   温楠看着痛哭的叶梦,也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他天生就没有安慰劝化别人的本领,面对叶梦的问话,温楠也回答道:“你一直是我的好朋友,好妹妹!”   听到在自己心爱的人心目中,自己原来只是一个朋友、一个妹妹,这些话语多么的让人伤心,是多么的讽刺,叶梦没有再说话,她努力的想要擦干眼泪,可是眼泪越擦越多,面对如此情形,温楠也不知怎么办?他也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慈蕊再也站不住了,她决定进去劝劝叶梦,绝不能因为自己的问题,破坏了这个姑娘的幸福。也是慈蕊推门而入,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拉着叶梦的手道:“叶姑娘,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吧,不要哭了,来把眼泪擦干。”说罢便伸出袖角为叶梦擦拭眼角的泪水。   看着慈蕊温柔的神情,美丽的面孔,叶梦的心更是难以平静,她一把将慈蕊推倒在地上,嘴里说道:“是你,都是因为你,温大哥才会对我变心。”   温楠赶紧上去扶起慈蕊,对着叶梦怒道:“你疯了,干嘛?对慈蕊发火。   看着温楠如此着急的表情,叶梦更是怒火中烧,已经愤怒的不行了,骂道:“你这个狐狸精,你这个贱人,有丈夫还到外边来勾引别的男人。”   温楠指责叶梦道:“够了,你别再说了。”   听到这番话,本来慈蕊是好心好意进来劝解的,可是如今叶梦这番话反倒深深的刺痛了自己,柔软的心何时受过如此打击,眼泪也忍不住掉了出来。看着慈蕊如此伤心,温楠心里也十分难过,他也左右为难,面对叶梦无休止的谩骂,慈蕊没有一句回应,只是默默的流泪。温楠努力的制止叶梦,希望让他平静下来,可是温楠越是制止,叶梦则更加嫉妒和憎恨,越骂越厉害,两人争执之间,只听见响亮的一声,一记耳光落在了叶梦的脸上,叶梦没有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看着温楠,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充满了委屈。   温楠也紧张了起来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叶梦说道:“好,温楠我一定记住你,和你今天说的话,还有这一记耳光。”说罢,叶梦带着仇恨的眼神离开了。   而温楠也没有挽留,他不知道用什么话语去挽留,或许叶梦的离开,不管是对温楠,还是对叶梦自己来说,都是好事,温楠只是希望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回到家里,可终究是温楠的一厢情愿,他不会理解此时此刻叶梦的感受,和叶梦心里的那丝仇恨。   慈蕊看着眼前的情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望着温楠,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或许她已经没有勇气再跟在温楠的身边了,她轻轻的对着温楠说道:“温大哥谢谢这些天来,你对我的照顾,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还是应该离开。”   温楠也背着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得不知所措,心中也是万分的惆怅,说话已经有些言辞不合了,还是勉强的回答道:“你也要走吗?你要去哪里?”   慈蕊道:“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说罢,慈蕊也默默的离开了。   望着慈蕊离开的背影,温楠十分心痛,可是他又能说些什么,本来今日与叶梦重逢,大家都高高兴兴,可是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温楠对叶梦的坦白,在温楠自己看来这些坦白的话没有错,的确也没有什么错,可就是因为这些坦白的话语才重伤了叶梦深深的爱意,也正是因为这些话语,才让慈蕊自责离去。或许剑客的爱情,爱对了是错,爱错了也是错,难辨对错,最终就注定孤独,温楠一个人坐在房间了没有言语,默默的思考着什么?       第三十九章 赶尽杀绝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叶梦和慈蕊走后,温楠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没得任何表情,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他不知道为何叶梦会突然间性情大变?也不知道慈蕊为何决定离开?这一切的疑问,似乎都很肤浅、很片面,旁人一看就会明白,可温楠只是一个刚入世的少年,他的智慧和心思,又怎么能够看穿这复杂的感情迷雾。他不知道用谎言来浇灌美好,因为他生来就不会说谎,而且或许实话实说对人对己,不管怎样都是好事,虽然好话伤人,可是总会有人去做那个正义的罪人。   自从**村出来以后,身边一直有温楠安排着一切,如今突然一个人,慈蕊或多或少有些不适应,看着举目无亲的大街,喧嚣的人群,她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她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重曲,可是她心里也很清楚如今的重曲或许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重曲了,但不管怎样,无论重曲是好是坏,他都是自己许诺一生的丈夫。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街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黑暗或多或少都会给这个柔弱的女子带来一些恐惧,她也想过回去找温楠,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勇气回去。   望着月光,想起那个嗜杀又熟悉的眼神,想起和尚口中的八指杀手,慈蕊默默的念道:“重曲你在哪里?不知道你现在过的怎么样?那个杀手是不是你?一去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我真的好想你。”说罢,望着月空静静的发呆,慢慢被夜空吞噬。   而此时此刻,叶梦又去了哪里?离开的那一刻,或许就算温楠稍微的挽留一下,也许叶梦也不会如此愤怒,可是从始至终温楠的话语中从没有一句安慰的话,温楠每一句话都是叶梦最不想听的,可偏偏温楠却说的若无其事,这换了谁?谁又能不生气。   一处寂静的山岗,一个消瘦的背影,那么孤单、那么凄凉,望着冷月,叶梦的眼神向月亮倾述着她的愤怒和仇恨,可是月亮终究是月亮,它不能言语,只能默默的倾听。   叶梦慢慢的说道:“常言道‘世上男儿皆薄幸’没有一个列外的,温楠你是我生命中认识的第一个男人,我对你付出了所有的感情,没想到头来,结果是这样。不怪你,不怪你,这都是我自己的错。”这一句句的自嘲的话语,虽然叶梦在怪自己,似乎已经原谅温楠,可是她又怎能做到不仇恨、不上心。   迎着月光,叶梦脸上深深的泪痕,可以看出她是真的伤透了心,那眼神是如此的凄凉,如此的愤怒,似乎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从小生在魔教,她身上或多或少也染上了一点邪气,娇生惯养的她,从来没有受过任何的打击,如今她那极端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杀气。   叶梦默默的说道:“世上男人都该死,温楠你一定会为你今天说的话付出代价的,还有那个女人,你从我这里夺走的东西,我一定会让你加倍的偿还。”   说罢,她怒目铮铮的看着夜空,那眼神让人不敢直视,是那么的凄凉,却又是那么的倔强,美丽的面孔挂上无尽的杀气,她又将何去何从?爱情很美好,可是爱情总是让人入戏太深,一旦失败,因爱生出的恨远比战火和硝烟更加残酷。   叶梦久久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夜空,那猎杀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天地,这段耻辱、这段伤害和那个无情的人,你们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突然叶梦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是谁?他慢慢摘下自己脸上的黑纱,那张熟悉阴险的脸庞,化成灰也认识,原来是叶赎恶。   脚步声也惊动了叶梦,她转过身来,看到原来是自己的父亲,可是她没有拥到父亲的怀里撒娇倾诉,或许这段伤害也让她成熟了不少,她只是冷漠的说道:“父亲,你怎么在这里?”   叶赎恶道:“你走了之后,我一直不放心,毕竟你是第一次来京城,京城很乱,所以我就跟了上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   叶梦冷冷的回答道:“你不用骗我,你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又何必说在这里偶遇到我,想必今天白天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叶赎恶听见叶梦这么一说,也没必要在隐瞒什么了,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一直跟在你后面,今天在京城客栈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也不要难过,好男人多的是,我叶赎恶的女儿还愁没人要吗?”   叶梦道:“父亲,也后不要在我面前提男人。”   看见自己女儿,那么落寞冷酷的眼神,浑身上下的杀气,叶赎恶似乎也十分心痛道:“梦儿,你不要太难过了,你自己静静,我去办点事情,一会我带你会边刑魔教,远离中原。”   叶梦冷冷的说道:“好。”   说罢,叶赎恶便转身离开了,朝京城的方向走去。已经是子夜时分了,城门早已经关上,叶赎恶来到城门前吹了几声口哨,便有人为他打开了城门,进了城后他带上面纱似乎生怕自己的身份被人出来,他一直走一直走,穿过了几条街道,来到了金寿天的府邸,似乎又要商量什么阴谋。   金寿天见到叶赎恶心中甚是欢喜,因为他只是一介粗人,什么事情都要靠叶赎恶为他出谋划策,与其说金寿天是个大恶人,何不说叶赎恶才是罪魁祸首。叶赎恶很聪明,很懂得利用一切有利的条件,金寿天或许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如今江湖大乱,江湖上那些血腥屠杀,这些债最终都归结到金寿天的身上。如今在江湖,金寿天是大恶人;在天下,他是一个人人得而株之的大奸臣,正是这样,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人怀疑叶赎恶这只披着人皮的狼。   金寿天高兴的说道:“叶兄,还真是守时。”   叶赎恶道:“金兄相约,我岂敢又丝毫的怠慢。”   金寿天道:“叶兄,此话严重了,快请坐吧!”说罢,两人便都坐了下来。   叶赎恶道:“怎么样,魏忠贤那里打点的怎样了?”   金寿天自豪的说道:“叶兄,你是明白人,京城的事情,我想你已经很清楚了,又何必明知顾问呢?京城几十万百姓,大多流窜到南盟城和李自成那里,想必你最近也接收了不少百姓吧?”   叶赎恶道:“哈哈,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金兄,不错做的很好,如今的局势已经越来越有利与我们了,再过不了一些时日,我就在边刑魔教揭竿而起,但是与李自成形成鼎立的局势。”   金寿天似乎有一丝担心道:“叶兄,如今李自成军队已经达数十万人,一路更是所向披靡,如果一旦成了气候,可是我们的劲敌啊!”   叶赎恶道:“这点不用担心,就算他李自成拿下了北京又如何,到时清军一入关,他们打的两败俱伤,你想最后这天下还不是咋们的吗?”   金寿天似乎豁然开朗道:“原来是这样,还是叶兄高明,鹬蚌相争,我们坐享其成。”   叶赎恶紧接着说道:“如今,我们最大的对手就是南盟城,到时我们起义,南盟城是毕竟之路,我想到时他们一定会奋力抵抗,南盟城的势力在江湖远胜过少林武当,而那两个顽固不化自命侠义的人,也一定会死守到底,到时一定很棘手。”   金寿天道:“说的也是,上次我鼓动那些武林人士前往南盟城,想借机让他们自相残杀,可是没想到结果被温楠那小子搅和了。”   叶赎恶道:“这件事我知道,又是这个温楠,看来我是留你不得了,我本有心放你一马,可如今我已经没有不杀你的理由了。”   金寿天道:“叶兄,我早就给你说过,对那些和我们做对的人,我们只有赶尽杀绝,绝不能心慈手软。”   叶赎恶道:“他在不在?”   金寿天说道:“我让他去杀京城提督总兵去了,看看时辰也该回来了。”   他是谁?他已经不再陌生了,只要是杀人的事一定少不了他,而且只要他出手就没有杀不了的人,他想杀的人或许也没人救的了。寂静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安静的让人害怕,映着月光,街道上似乎有一个人影在走动,右手握着刀,左手拎着一个布袋,一路走似乎都有水从布袋中渗出滴在街道上。那不是水,那是鲜血,想必这一定就是京城提督总兵的人头。   神秘人的脚步声也惊醒了在街道边熟睡的慈蕊,慈蕊慢慢的睁开眼睛,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她似乎有点害怕,再看看向前面巷子走去的那个背影,借着月光慈蕊隐隐约约看到神秘人拎布袋的手似乎少了一根中指,这一特殊的特征告诉慈蕊,这个人一定就是重曲没有错,她很激动也很高兴,喊了两声可是神秘人也并没有回应,匆匆的向前走消失在黑夜,慈蕊急匆匆的跟了上去,她不在乎眼前的重曲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她只知道自己这次一定要找回重曲,不能再让他消失了。   温楠躺在床上,睁大双眼,虽然这么晚了,可是今天一下子发生那么多的事情,让他又怎么睡得着,他努力的思考着什么?可是忽然窗外刮起了大风,吹大的门窗碰碰着响,大风并不奇怪,可是温楠却邹起了眉头,从床上坐了起来念道:“为什么风中夹杂着一丝血腥味,这么晚了,这血腥味又是从哪里来的?刚才那一刹那杀气好像很强烈,现在为什么又突然消失了?”一切的疑问,让温楠没有空再去思考白天的那些事情,他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拿上青岩就出了门。出门后映入眼睛的东西,让他大吃一惊,街道上满是血迹,这些血液似乎还是热的,他顺着血迹一路跟了上去。   前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更是让温楠又吃一惊,他默默的念道:“这不是慈蕊吗,她怎么出现在这里?”温楠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又看到前面一个身影,这个身影也很熟悉,正是那日杜楼先生被杀后,与自己交手的神秘人,温楠不得不的奇怪念道:“原来此人真的在京城,看来这趟京城是来对了。可是慈蕊为什么跟踪他?”   这些个疑问温楠百思不得其解,他只有慢慢的跟上去,一方面可以保护慈蕊,另一方面可以找到神秘人的住处。走着走着,绕过一个巷子过后,前面出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门匾上写着金府,虽然叶淙没有来过京城,但是见如此奢华金贵的府邸,他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金寿天的府邸,他默默的说道:“原来这件事真的和金寿天有关系。”说罢,神秘人也就进了门,可此时慈蕊的举动更是让温楠又吃了一惊,慈蕊竟然也跟着追了上去,虽然温楠不了解慈蕊为什么这样做?可是他绝对不会允许她这样做,因为这里太危险了。   温楠上去一把拉住慈蕊,慈蕊这才发现后面一直跟着一个人,慈蕊道:“温大哥,怎么是你?”   温楠道:“这里太危险了,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回去。”   说罢,便拉着慈蕊回到了客栈,慈蕊似乎有些不情愿,不甘心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再见到重曲,又怎肯忍心离去,可是温楠没有给慈蕊拒绝的机会,因为这里确实很危险,不容多呆一刻。   回到客栈,温楠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慈蕊道:“你为什么会跟着那个神秘人?”   慈蕊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她还想隐瞒下去,温楠又问道:“你心里一定有事瞒着我吧?”   慈蕊沉默了很久,她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再慢着温楠了,她慢慢的说道:“温大哥,其实上次在开封,当时我是骗你的。我见过了神秘人,而其和他面对面,当时他的刀已经到了我的脖子上,可是他没有砍下,我睁开眼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是那么的熟悉,最终他像发疯似的离开了,上次在南盟城大师死的时候说了四个字‘八指杀手‘,   当时我总有种感觉,只是不太肯定,直到今晚借着月光我看到神秘人的手,我敢肯定他就是重曲,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失散了的相公。”   温楠听到重曲两个字,似乎心里又生起了一丝嫉妒和憎恨,可是他没有爆发出来,因为他知道慈蕊深深爱着重曲,为了慈蕊,他绝对不能太自私,其实他早该想到,因为在**村的时候慈蕊曾对他说过重曲的手指特征,可是如今知道了那个杀人魔头就是重曲,他又该何去何从,温楠沉思了一会道:“我早该想到的,可是你就这样冲进去,又能怎样?他如今也不是你当初的相公了,你不怕他杀了你。”   慈蕊道:“不怕,就算死我也要见到他,不管他是什么人,他都是我的相公,而且我看得出他眼神中一定还有一丝良知,一定有什么办法唤醒他的。”   温楠看着慈蕊如此执着,他本想着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自己就和重曲同归于尽,或许如今也只有这种办法可以终止杀戮,可是现在却不能这样做,因为他不是别人是慈蕊的相公,如果重曲死了,那么慈蕊一定会难过的,想到这些,温楠开始纠结起来,温楠说道:“你这样冲进去,于事无补只会白白送了性命,如今重曲已经被金寿天控制,我想重曲一定是被金寿天用药物控制住的,或许也只有金寿天那里有解药。”   慈蕊听到温楠这样说,似乎觉得有了希望,高兴的说道:“温大哥,那我去找金寿天,让他给我解药,酒醒重曲。”说罢慈蕊转身就准备离开,   温楠一把拉住慈蕊道:“那里很危险,况且金寿天一定不会交出解药的,你去了也是白去。”   慈蕊听温楠这么一说有焦虑了起来,看到慈蕊如此焦虑,温楠又于心何忍,他想了想道:“他不给,我们只有去偷。”   慈蕊道:“那样会不会更危险。”   温楠安慰慈蕊道:“没事,我自有办法。现在已经不早了,今晚是不行了,你先休息吧!明晚再说。”   慈蕊望着温楠,她一直很相信温楠,温楠说有办法就有办法,她也很听话的上床睡觉了。温楠还是躺在桌子上,睁着眼怎么也睡不着,他只是在安慰慈蕊,面对金府铜墙铁壁的防守加上金寿天那些无懈可击的死士,要想从金府偷出东西可比登天还难,如今还有一个天下无敌的重曲,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但是既然话已经说出了,温楠就算冒死也会一试,只要能让慈蕊高高兴兴,或许此时此刻就算让温楠去死,他一会奋不顾身。这就是剑客孤独凄凉的爱,用生命去成全别人的爱情,这次或许温楠是真的爱错了,可是他没有后悔。   金寿天和叶赎恶正在屋子寒暄着,重曲已经提着鲜血淋漓的人头走了进来,看着鲜血淋漓的布袋,金寿天笑道:“哈哈,现在京城总兵已死,京城的兵马大权尽数落到我的手里。叶兄,我们何愁大事不成。”   叶赎恶望着鲜血淋漓的布袋道:“如今的天下,不管是江湖也好,朝廷也罢,谁敢与我们做多。有我们幕后运筹帷幄,加上天下无敌的他,谁还敢与我们作对。”   叶赎恶站起身上道:“金兄既然你这边一切进展的顺利,我也就放心,我也该走了。”   金寿天道:“那就不送了,叶兄慢走。”   叶赎恶走着走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道:“对了,忘了告诉了你,温楠已经到了京城。”   金寿天道:“哦,他自己送上门来,你放心这次绝对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   说罢,叶赎恶转过身走了出去,心里默念道:“温云峰当日你杀尽我教数千人,今日我本想放过温楠,可是如今似乎已经不会再有这个想法了,你可不要怪我赶尽杀绝了,你要怪就怪你儿子不该和我作对。”叶赎恶大笑着离开了金府。   明知死路一条,可温楠必须要走,会金寿天势在必行,可是如今面对强大的对手,那一招月缺却不能使出,这似乎已经把温楠逼上了绝路,其实他知道根本就不可能取到解药,不过为了慈蕊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会奋不顾生。剑客就是这样伟大,他永远只知道付出,永远不懂拒绝,这样或许有它的好处,但是或许也会害了自己。    第四十章 生死一念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叶赎恶离开后,便匆匆赶到了那个山岗上,可是已经不见叶梦的身影,叶梦对这江湖一无所知,她一个女子又能去什么地方?她那满腔的愤怒和仇恨,又会给她以后的生活带来些什么?   叶赎恶,望着苍天愤怒的呐喊道:“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儿子已经消失,今日我女儿又不告而别。老天爷,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你要这样惩罚我?温楠,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叶赎恶就这样对着苍天呐喊着自己的愤怒,和老天的不公,可是这一切又怎能去说谁对谁错呢?慢慢所有的愤怒和仇恨,加上叶赎恶的身影,一同消失在夜空里。   这个晚上,温楠一夜都没有睡着,他一直在思考着什么?他不是害怕,或许死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选择持剑的那一天,他就将生死抛诸脑后。可是此时此刻,三更也过,为何他还是睁大双眼,默默的注视着窗外的夜空?他只是在想,如何能成功的潜入金府?这或许对温楠来说也不太难,可是就算成功的偷盗解药,又如何为重曲服下?毕竟温楠知道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人能够制服重曲了,就凭自己无疑就是送死。   想着想着,时间过的很快,天已经亮了,可是温楠的眼神还是那样惆怅和焦虑,因为他还没有想到其它的办法,或许也根本没有其它的办法,只有试一试。成功的话,就算自己死了也值,但是要是没成功,白白送了性命却是可惜得很,不过就算万分之一的成功机会,温楠仍会全力以赴。痴情如此地步,当真这天下最幸福的人,应该就是慈蕊了,剑客的爱很直白,很大胆,可是也很凄凉。   太阳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些许的阳光洒落在熟睡的慈蕊脸上,温楠默默的看着这张美丽的面孔,心中无限思绪,却终究无法理出头绪,究竟慈蕊有着怎样的魔力?能让温楠为她如此。   慈蕊慢慢的睁开眼,看着刺眼的目光,用手轻轻的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那个表情,是那样的温柔,那个动作,是那样的妩媚,这一切似乎的一个没人的本能,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已经迷倒了这个曾经孤独冷血的剑客。   慈蕊望着正在盯着自己看的温楠,看着温楠黑黑的眼眶,慈蕊关心的问道:“温楠,你看上去很疲惫,昨晚没睡好吗?要不要到床上来休息一会。”   温楠微笑着说道:“我昨晚睡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剑客总是这样,把平安和放心留给别人,把危险和焦虑独自承受,不会向别人透露半句。但也有两件事是最让剑客感觉最难办的,一件就是向心爱的女人说出爱,还有一件就是拒绝别人的请求,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别人的生命里,永远只是路过,永远只是过客,即便有人对他留恋,可是他终究不能安定下来。   温楠望着慈蕊慢慢的说道:“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来京城有几天了,还没有好好逛逛。”这或许是温楠第一次向慈蕊提出请求,他只想好好的和慈蕊呆一天,和自己爱的人静静的说会话,享受一下情爱的滋味,因为过了今晚无论能不能偷会解药,或许温楠已经注定一死。相信这样的要求,慈蕊也能明白什么意思?她也没有理由拒绝。   慈蕊微笑着回答道:“好的,温大哥。”   说罢,两人收拾了一下,便出门去了。京城虽然大乱,可是毕竟是都城,就算再怎样混乱,它依旧繁华美丽,引人入胜。走在大街上,英俊潇洒的少年和美如天仙的姑娘,不知羡煞多少旁人,也不知有多少人会默默感叹,同样也会有很多人夸赞道:“这两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的确也如众人所言,温楠和慈蕊看上去的确很般配,可是天意弄人,他们终究是两颗异样的心,难以开在一起,郎有情女无意。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重曲的话,或许温楠在重曲出现之前出现在慈蕊面前的话,事情也不至于今日,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剑客纵然有毁天灭地的剑法,也终究战胜不了无情的现实。只是这个世界也对温楠太不公平了,许了他如此凄凉残酷的人生,许了他一身注定卷入江湖的剑术,许了一段美丽的邂逅,可是却又偏偏又如此捉弄他,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一路上温楠的脸上都充满了笑容,或许这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短暂也只有这么一次,因为过了今晚或许,这个世上就没有温楠的故事了,让他尽情的享受此刻的温楠吧。   温楠回过头看着慈蕊道:“慈蕊,你觉得京城美不美?”   这还是温楠第一次叫出慈蕊的名字,慈蕊也感到惊讶的说道:“温楠,你怎么了?你以前好像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吧,今天第一次听到,还挺奇怪的。”   温楠微笑道:“是吗?我也没注意,好像是第一次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慈蕊说道:“京城的确很漂亮,以前只是在村子里听别人说过,这次有机会来到这里,也算是缘分吧!”   温楠道:“是啊,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的确很美!”这还是温楠第一次觉得一个地方美丽,或许以前的他总是太匆忙了,来不及欣赏周围的风景,也只有今天他能放下仇恨,放下包袱,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慢慢的享受这座城的美丽。   慈蕊似乎觉得温楠有些奇怪,今天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于是奇怪的问道:“温大哥,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今天怎么好像很反常。”   温楠还是微笑着说道:“没有啊,我只是今天高兴啊!因为这里太美了。”说罢,温楠的眼神停留在慈蕊的脸上,这里太美了,或许就是温楠最大限度对慈蕊的表白吧,慈蕊也知道温楠的心,这些话又怎会听不出来。   温楠沉默了很久,双手搭在慈蕊的肩上,眼神直直的望着慈蕊问道:“慈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我。”   慈蕊望着温楠好像很认真的样子,自己也认真的回答道:“温大哥,你说吧。我一定会如实回答你的。”   温楠慢慢的说道:“你告诉我,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重曲,或者是你先认识我的话,你会不会爱上我?”   慈蕊沉默了很久,她也思考了很久,心里默默的念道:“温大哥的确对我很好,他人也很不错,如果在重曲之前认识他的话,或许也会深深的爱上他,不过如今我的心里只有重曲,心里装不下第二个人了。今日温大哥问我这些话是何意思?不过,我也只有如实的告诉他。”想罢,慈蕊抬起头用真诚的眼光看着温楠道:“温大哥,你很好也很优秀,如果没有重曲,我或许会爱上你,可是如今我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对不起!”   慈祥蕊说罢,温楠便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笑的很真诚,或许这个答案正是他想要的,因为这个答案告诉了他,他只是败给了时间,败给了缘分,看着慈蕊真诚执着的眼睛,温楠说道:“不用说对不起,我的感谢你,让我知道了什么爱和温暖?让他学会了微笑和快乐。重曲真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救出他的,让你们团聚。”   听到温楠这样说,慈蕊知道温楠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她也很放心,可是此行的危险,就算得傻子也能看的出来,慈蕊又怎会不知道,可是自己如今也没有任何办法救出重曲,一切也只有靠温楠,这个世界上除了重曲以外,或许温楠是唯一一个值得慈蕊相信的男人。慈蕊很真诚的说道:“温大哥,谢谢你。”   温楠笑着说道:“跟我客气什么?天色不早了,今天你也累了,我们先回客栈吧!”   说罢,二人便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在夕阳下二人的背影相依相偎,如同神仙眷侣一般,可是现实却不容许美好的事情发生,因为这个世界只有残缺,让美好又怎样立足?或许,今天对温楠来说,非常的开心也非常的满足,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感受过了爱情的美好,他学会了洒脱笑容,这一切都是慈蕊给他带来的,此时此刻在温楠心目中充满了对慈蕊的爱和感谢,一天的美好时光,已经冲散了温楠心中的憎恨和嫉妒,也成就他宽广的胸怀,今晚无论如何他也会拼尽全力,让慈蕊和重曲重逢,这也是他的心愿,可是他能成功吗?   回到客栈后,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今晚月亮没有出现,这注定是一个黑暗的夜晚,也注定是一个悲凉的夜晚。   温楠对着慈蕊说道:“今天你也累了,赶紧休息吧!等我的好消息。”说罢,温楠拿起青岩剑,转身就准备离开,到最后陪着剑客出生入死的也就只有那把最忠诚的剑。   慈祥知道自己帮不上任何的忙,她也想跟着去,可是自己跟着去只会让温楠分心,成为温楠的累赘,慈蕊说道:“温大哥,你自己小心。”   温楠回过头对慈蕊笑了笑,没有些许的迟疑,转过身便大步离开了。看着温楠离开的背影,慈蕊忽然觉得很难过,很不舍,心里默默的念道:“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对温大哥是不是太惨忍了,此行万分凶险,要是温大哥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又如何能够安心?不行,我一定的跟去看看,只要我不出现就一定不会影响到温大哥。”想到这里,慈蕊匆匆的收拾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金府的门口,才不见温楠的身影,于是她就一直守在门口,等着温楠出来。   来到金府,温楠一个纵身便越进了围墙,凭着灵巧的轻功穿梭在大院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任何的声响,也没有人能够发现他,来往的护院众多,几乎金府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人把守,温楠慢慢的潜入每一个房间,四处查找,可是金府大院绝对不比皇宫小多少,这样每一个房间挨个个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稍不留意被人发现的话,就算自己想逃也逃不了,到时解药没拿到反倒把自己困住了.   温楠停止了翻找,心里默默的念道:“如今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这种解药对于金寿天来说相当重要,不会太容易就找到,他一定藏在一个极其隐蔽而且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但是这么大的院子,又怎么找到金寿天的住所呢?想必那里一定戒备森严,对了守卫最密的地方一定就是金寿天的作所。”   想到这里,温楠悄悄的离开了这个房间,每一步都非常轻,没有任何的声音,他慢慢的在四周巡视着,忽见前方一间大屋,里面没有光亮,可是周围却有众多的守卫把守,想必这里便是金寿天的住所,那狗贼一定已经睡了,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温楠用最快的速度冲上前去,肉眼几乎已经难以看清,瞬间点住了守卫些的穴道,守卫眼中诧异的眼神,张着嘴,还来不及呼叫,就已经说不出话来,可想而知速度之快,他的剑有多快,他的人就有多快。   走进屋里,屋里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的光亮,但是丝丝的冷风却让温楠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周围充满了杀气,在黑暗中虽然看不到人,但是高手敏锐的嗅觉却能嗅到黑夜里的一切危险,杀气越来越浓,似乎就要逼近自己。正当温楠想退出屋门的时候,突然周围的灯一下子全部亮了,此时此刻,温楠才看见自己的周围已经被人团团围住,自己的正前方坐着一个,两鬓有些白发的老者,虽然温楠从来没有见过金寿天,但是此人身上的邪气,和那一脸的罪恶,不想猜想这人便是自己一直寻找的大仇人,灵石村屠杀的幕后主使金寿天,如今的东厂厂公。望着金寿天,温楠握紧了青岩,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剑客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似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丝无形的恐惧,如果是以前金寿天一定会感到害怕,可是如今有了重曲这个天下无敌,他又惧怕谁呢?   金寿天说道:“温少侠,今日得见,三生有辛。”   温楠并没有理会金寿天的话语,只是默默的看着金寿天,恨不得一剑洞穿他的胸膛。   金寿天继续说道:“温少侠,你不必动气,不知今日为何偷偷潜入到我的府上,这可不像是江湖好汉的所为哦?你这样岂不丢了你父亲的脸。”   温楠道冷冷的说道:“你不配提我父亲。我问你当年是你在落云涧设计害死我父亲是不是?灵石村屠杀也是你所为吧?近日来江湖接二连三的英雄被杀,想必也是你指使的。”   金寿天狂傲的回答道:“没错,这些正是我的杰作!温少侠你很聪明,那想必今日你是来报仇的咯?”   温楠没有理会金寿天的问话,冷冷的质问道:“你给那些死士服用的蛊毒,解药凡在哪?”   金寿天道:“原来温少侠是为解药而来,很遗憾这种毒没有解药。”   温楠道:“今日你如果交出解药,可以暂且不杀你。”   金寿天大笑了两声道:“年轻人,你好大的口气,就算是你父亲在世,我又何惧,更不用说你一个毛头小子。”说罢,向温楠投来鄙夷的眼神。   温楠知道今日或许取解药是没有希望了,如今金寿天身边并没有死士,就这样护院根本不可惧,今日是除去金寿天的大好机会,温楠又怎可轻易放过这个报仇雪恨的大好机会。他没有理会金寿天的话语,默默的调整内息,手中的青岩冒着微微的蓝色光芒,是那样的渗人,那样的猎杀。说时迟那时快,青岩已经在所有人眨眼之间像蛟龙一般,以雷霆之速冲向金寿天,虽然有金寿天有神秘人保护,虽然自己刚才言语那么狂傲,但是面对温楠这一剑,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死亡,他眼中和脸上再也找不到刚才那一丝苍狂。   可是这一剑终究没有插进金寿天的咽喉,因为同时一股更强的杀气和一把比青岩还要快的刀,出现挡住温楠的剑刃。这一刀,温楠已经不再陌生了,这个人已经不再神秘,他就是重曲,温楠看着重曲的眼睛如死灰一般,没有一点光彩和希望,全是冷漠和杀气。   金寿天终于松了一口气道:“你来的真及时,温楠今日你是插翅也难逃了。”说罢,金寿天命令重曲道:“杀了他。”让重曲杀的人,或许没有一个能逃的掉,温楠今日能不能列外?   重曲接到命令后,用强大的内息震开了温楠的剑,温楠也随着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温楠知道自己不是重曲的对手,如今打下去只会白白的丢了性命,他不是怕死,只是这样死的不值。于是一个纵身便飞出了围墙。金寿天又怎会让他跑呢?于是命令所有人追了上去。温楠一直跑一直跑,可是始终没能甩掉身后的追兵,跑出了树林,前面是一出开阔的狂野,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容声了,再往前面便是悬崖。可是此时金寿天的一句话让温楠停住了脚步。   金寿天道:“温楠,这个姑娘你不会不认识吧!”   温楠回头看去,眼前的一切让他惊讶了,金寿天居然擒住了慈蕊,这说什么温楠也不会再逃了,温楠慢慢的往回走了过来。   慈蕊道:“温大哥,你快走,别管我,你快走吧!”慈蕊撕心裂肺的喊着。   可是温楠又怎么会离开,又有什么会比慈蕊更重要呢?温楠对着金寿天说道:“你放了她。”   金寿天道:“温少侠,你放心,我就算再罪大恶极也不会对一个弱女子下手的,我今天只是想看一看,你的剑和他的刀到底谁快?”   看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了,温楠想逃也逃不了,就算他逃得了也不会逃。很明显他不是重曲的对手,若论速度,或许温楠的剑还是不弱于重曲的刀,可是如同鬼一般生生不息的内息,温楠又怎样招架的住?可是不战,慈蕊就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战,自己只有死路一条,那样慈蕊照样也有危险。事到如今,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唯一的办法就是温楠打败重曲,但这现实吗?   如果真的这场决斗打了起来,或许温楠凶多吉少,可是那一招月缺,会不会在危极的关头出现捍卫正义呢?其实这场决斗本就没有胜负之分,重曲生死全在温楠的一念之间,而自己或许只能死。       第四十一章 泪落悬崖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望着不远处的温楠,慈蕊悔恨自责的说道:“温大哥,你快走吧!是我不好,连累你了,你赶紧走,不然的话我们谁也走不了。”慈蕊心里清楚,如今的局势,纵然温楠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面对强大的对手重曲,还有这几百号人,或许他一个人还有逃出去的机会,可是带上自己绝对谁也走不了,这一切本来就温楠无关,慈蕊心里也是万分自责。可是温楠又怎忍心离开?就算他逃了出去,也会永远活在后悔与懊恼之中,与其这样还不如拼一拼,反正死对温楠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金寿天狂妄的说道:“温楠,今日你纵有通天的本领,也难逃一死,但是我一向很敬重江湖中的英雄好汉,或许让你死在他的手里,你也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重曲还是默默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话语,没有任何表情,他分不清对错,也不会分辨对错,他只知道接到命令然后去杀人,他手中的刀是那样的普通,可是江湖中或许已经没有人能够战胜他手中的刀。   温楠看着重曲手中的刀,默默的念道:“我到底要不要和他同归于尽,这样的话,至少可以让他在江湖不再掀风波,这样很容易,可是慈蕊深深的爱着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都是他,如果他死了,慈蕊又将怎样接受这个现实,而今日慈蕊在他们手中,我不可恋战,得想办法救出慈蕊。”   金寿天看着犹豫的温楠,更加苍狂的说道:“温楠少侠,你是怕了吗?你怕了的话,你只要说一声,你便可以独自离去,我保证绝对不会追你,可是我可保证不了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的性命。”   慈蕊更加焦急的说道:“温大哥,你快走,不要管我,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没命的。”接着慈蕊望着重曲,望着自己深爱的相公,心中说不出的难过和伤心,她对着重曲说道:“重曲,你难道忘了我是谁吗?我是慈蕊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如此?但是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的妻子,我不会离你而去的,可是你不能再助纣为虐了,你快醒醒吧!”慈蕊声嘶力竭的对着重曲喊着,她希望用话语唤醒重曲。   重曲站在那里,并没有回应,可是他的手开始颤抖,他手中的刀也开始颤抖,似乎已经握不紧那把沉重的刀,难道他听懂了慈蕊的这番话,他双手颤抖的更加厉害,突然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他也跟着跪到地上,双手紧紧的抱住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嘴里喊道:“我是谁?这个女人又是谁?为什么重曲这两个字这么熟悉,为什么听到重曲两个字,我的脑海里会有一些奇怪的片段,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一直跪在地上,疯狂的问自己,可是始终难以理出头绪。但重曲这样的反应,至少证明他还有一丝记忆,只是这一丝记忆还不足以让他找回曾今的自己罢了。   望着发疯似的重曲,慈蕊知道是自己的话语刺激到了他,于是更加用力大声的喊道,慈蕊能唤醒重曲吗?金寿天也不知道慈蕊口中的重曲是谁?但是望着自己的王牌杀手,因为这女人一些听不懂的话语已经快失去战斗力了,他又怎可能还让慈蕊说下去?于是吩咐手下堵住了慈蕊的嘴,慈蕊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望着重曲默默的流泪。   金寿天道:“你快去杀了他。”金寿天指着重曲道,可是重曲已经再也听不进去任何的话语,也没有理会金寿天的命令。   金寿天眼看着重曲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心里也着急了起来,于是他把刀架到慈蕊的脖子上道:“温楠,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你再不出手的话,我保证这一刀下去这女的一定会没命的。”金寿天很聪明,他知道指挥不了重曲,反过来利用慈蕊威胁温楠,是一样的效果,今日无论温楠和重曲谁死,金寿天不亏也不会赚。这世上或许除了慈蕊,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温楠,可是天意就是如此,往往捉摸不透,看来今日一战是在所难免了。   温楠自言自语道:“今日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无论怎样,不要想太多了?一切由天吧,我相信只要是人就有弱点,重曲也不会列外。”   想到这里,温楠没有再迟疑,因为他不想慈蕊受到丝毫的伤害。他慢慢的从剑鞘之中拔出青岩,将剑鞘仍在一边,以前剑鞘和剑对温楠而言都是不离手的,如今来说或许今日一战过后,剑鞘对他来说已经用不上了。他右手紧握住青岩剑,左手调整和调动自己全身的内息,青岩似乎像是被温楠的内息激活了一般,颤抖着挣扎着,强大的剑气动荡在四周,雄厚的内息和无形的杀气,在场的人无不感到心寒,虽然他们知道世上没人胜得了重曲,但是他们也永远想象不到一个剑客的极限,所以在没有结果之前,他们也不敢高兴的太早。   半疯半痴的重曲,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杀气,对于高手而言,最寂寞的是无敌,最欣慰的是遇到一个对手。对于重曲而言,他知道眼前这个剑客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却有种感觉,这个剑客一定能够杀了自己,所以也不敢怠慢立刻清醒了过来,举起手中的刀,调整自己的内息,准备迎接温楠这一剑。   全场寂静无声,这场高手的对决,或许在如今的江湖上已经难以看到,这对习武之人有何尝不是一件快事?金寿天也聚精会神的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突然就在大家眨眼之间,温楠的剑已经到了重曲的咽喉处,似乎青岩已经闻到了一丝血腥,众人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恐惧,谁也无法形容这一剑有多快?因为根本没人看清。可是这一剑却停住了,因为重曲的刀已经不知道何时架到了温楠的脖子上?如果说因为眨眼没有看到温楠的那一剑,那么如今所有人都盯着两人根本来不及眨眼,不过还是没能看清重曲是怎样出的这一刀,谁也难以想象这一刀有多快,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这一刹那刀剑相碰,咣的一声巨响,强大的内息和凛冽的剑气,飘荡向四周,几丈开外的人也被这两股完全不同内息,震得难以站住脚,经过很久才平息了下来,温楠和重曲也各退了几步。   所有人脸上都冒出了冷汗,金寿天也感叹不已:“如果二人联手,征服天下也不算是狂言,幸好如今有一人为我所有。”金寿天脸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温楠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了,心里默念道:“刚才我奋力一剑,才勉强与重曲打成平手,可是这样下去我撑不了多久的,如今只有用层出不穷的剑招,罩住重曲,看试图能不能找到他身上的穴道。”   重曲也后退了几步,眼神中露出了惊讶的颜色,脸上也挂着会心的笑容,默默的说道:“上次一战到如今,此人武功进步不少,今日居然能与我战平一招,能有这样一位对手,我还有点不忍心杀他。”或许对于重曲而言,杀一个人容易之极,找一个对手难于登天,或许在他眼中温楠勉强算一个吧!杀了温楠多少有些不舍,可是决斗就有胜负,重曲又怎会甘心认输。   两人在原地缓了一会,便有举起手中的刀剑冲向对方,风一般的速度加上雷霆般的内息,所有之处草木尽折,飞石漫天,两人的刀剑缠在了一起,灵巧迅捷的青岩像一条蛟龙,伴着声声的龙吟,眼花缭乱的剑招,不可思议的角度,铺天盖地织了一张大网,罩住重曲。   看着眼前的温楠,似乎勾起了金寿天的回忆,这个身影和当初在落云深涧中温云峰一摸一样,可是他脸颊又露出了笑容说道:“青岩你注定永远臣服于我,当年的天下第一剑温云锋不列外,今日的温楠同样不会列外。”   就算温楠每一招逼进重曲的要害,但总是扑空,似乎他的剑总要比重曲的刀慢一步,两人在一起纠缠了很久,虽然温楠伤不了重曲,可是重曲一时之间也难以拆开层出不穷的青岩剑招。但渐渐温楠的剑慢了下来,因为是人就会累,累了剑自然就会慢了,但温楠还是苦苦的支撑着,因为他还有找到重曲的弱点,找了这么久,如果有一定已经找到了,但是温楠还是没有放弃。温楠一心只是想着如何破解重曲的不死之身,却疏忽了自身的体力已经极度下降,胜负已经显而易见了,可是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又是一生巨响,伴随着强大的内息卷着漫天的飞石树叶,所有人都闭上眼,待一切平静之后,睁开眼睛,重曲还是那样冷漠的站在那里,而温楠却倒在数丈以外的地上,嘴里溢出了鲜血。   这下所有人的心终于落地了,终究温楠还是败了,重曲的不败神话还是没能被打破。在一片欢呼和笑声之中,只有一个人默默的流着泪,那就是慈蕊,她说不出话来,如今只能眼看着温大哥在自己面前因为自己而死,她除了眼泪,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温楠的了。亦或许对温楠而言,美人的泪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可是温楠此时此刻却不是担心自身的安慰,他还考虑的更多,虽然已经重伤,温楠还是默默念道:“重曲,远比我想象的更可怕,或许当今世上就算是我师傅天狼十三杀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任由他这样发展下去,江湖中不知还有多少英雄好汉要葬送在他的手里?今日无论如何我不能心慈手软,就算同归于尽也要让他消失在这世界上。”   想到这里,温楠已经没有了任何杂念,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神中没有一丝的人性,这种眼神似乎比魔鬼还要可怕,更可怕的是他手中的剑,已经脱离他的手,迅速的游走包围他的全身,温楠闭上眼睛,聚集身上所有残留的内息,这也是北孤青岩的最后一剑月缺,当今世上从来没有人见过,因为即使温云峰也未曾用过,谁也不知道这一剑到底有多可怕?此时的温楠身上那丝冷酷和嗜杀,远远比重曲身上的狼性更加可怕,看着这一招平凡里透着繁华,简单中透着复杂的剑法,整个山岗似乎都已经开始动摇,如果这一剑可以毁天灭地,在场的所有人也觉得在情理之中,就算这一剑还未出手,都已经让人看到了死亡。   重曲也静静站在那里,冷漠的眼神似乎又多了一丝恐惧,因为他觉得这一剑很普通,很平凡,可是自己却不知道如何应对,因为根本没有招式可以,越是这般越是可怕,可是对于重曲而言,无论如何这一招也得分出个胜负?   终于温楠睁开了眼睛,那双冒着光亮的眼睛,似乎黑暗中的猎狼一般,猎尽天下。青岩在此时已经化作乌有,或许已经与温楠合二为一,温楠慢慢的朝着重曲走了过了,慢着似乎每一步都要花上半个时辰一般,但面对死亡人们又怎会觉得慢,巴不得死亡来的越满越好。重曲虽然有些惧怕,不过高手和高手的对决,对他而言又是那样的**,他慢慢的举起刀,走了上去,一路走一路提聚全身上下的内息。终于温楠和重曲相遇了,两股强大的内息搅合在一起,两个人也被风沙包围住,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重曲似乎已经看到了死亡,因为这一剑的威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所料。重曲不是天狼十三杀,也不是叶淙,他不会收回杀人的刀,一剑双生,因为这一招温云峰和天狼十三杀结为知己,也同样是因为这一招温楠和叶淙成为了兄弟,但今日这一招双赢的剑法,会不会为了江湖正义,第一次见证双灭呢?   温楠知道自己快死了,此时此刻他只想再看一眼慈蕊的脸庞,他默默的凝视着慈蕊的眼睛,在慈蕊的眼里他看到了很多东西,有对自己的感激和歉意,但是更多的还是她魂牵梦萦的相公重曲,也就是眼前这个即将被自己一起死的人,温楠默默的想道:“或许重曲并没有错,其实重曲也是受害者,与自己相爱的妻子相见却形同陌路,他也值得可怜,我没权决定别人的生死,我又何必执着呢?”   想到这里,温楠慢慢的撤回这一剑,由于温楠突然撤回这一剑,内息全部消失,青岩又回到温楠的手中,可是重曲那强大的内息瞬间蹦了出来,温楠此时此刻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又怎抵挡的住,瞬间如同一只飞雁一般,被震飞出去,前面就是万丈悬崖,没有任何的支点,就算有支点,伤重的温楠也不可能再飞的上来,如今坠落下去,就算是神仙在世,温楠也难免一死,这场决斗也终于结束,外人开来或许是重曲赢了,可只有重曲知道,自己没有赢,也永远不可能赢得了这一招。   对于温楠来说虽然没能救出慈蕊,或多或少有些遗憾,可是自己像大雁一般坠落深涧,此时此刻,一切终于解脱了,也不用那么累了,那些该做还没有做的事,就顺其自然。看着身边划过的云彩,温楠笑了,笑的很自然,很温暖,然后慢慢闭上眼,等待死亡。   金寿天看到眼前的情形道:“哈哈,还是你才是天下无敌!”说罢,金寿天转身便离开了。   重曲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为什么温楠会撤回那一剑,但是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很彻底,虽然他是一个无情的杀手,但也是一个尊重对手的武者,所以他并未有丝毫的高兴,反倒有一丝难过。   慈蕊看到眼前这一幕,奋力挣脱身边的束缚,跑到悬崖边上。有人问金寿天:“厂公,这女子怎样处置。”   金寿天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如今貌美的女子,就由你们处置吧!”说罢便大步离开了。   那些人色迷迷的向着慈蕊走了过去,眼神是那样的恶心和贪婪,就当他们快靠近慈蕊的时候,一把刀重重的插到了他们身前,重曲终于说话了,他冷冷的说道:“这个女人你们谁也不准碰!”说罢重曲也就转身离开了,或许是对温楠的尊敬,虽然他还是没有想起慈蕊,可使他知道,这个女人对温楠很重要,所以不准人碰。当然既然重曲都说话了,谁还敢上前一步,也就纷纷跟着回去了。   冷清的山岗,深不见底的悬崖,只剩下慈蕊一个人,凄凉的哭声,眼泪划落进深深的悬崖,伤痛哽咽着她的喉咙,使她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再多的话,也是枉然没有任何作用,永远也换不回那个倔强忠诚的少年,慈蕊的哭声久久的回荡在山岗,那是对温楠深深歉意,也是深深的自责,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或许从今以后慈蕊终将活在痛苦之中。   温楠就这样死了吗?剑客或许真的就不应该动情,可是感情这东西谁又能控制?死对温楠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告别了仇恨和情伤,一个剑客拿剑就不应该谈情,谈情就不应该持剑,这也是天意,也是江湖不变的定律。慈蕊那一滴滴泪坠落悬崖,或许这也算是对剑客的一丝告慰,他将永远的活在慈蕊的心中。    第四十二章 百花农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这场决斗终于告一段落,或许从此以后江湖上都不会再出现一个叫温楠的剑客,他不像叶淙那样幸运,没有奇迹在他身上上演,有的只是残酷的现实,和无情的伤害,当叶淙绝境逢生,至少在江湖上,大家还知道有过边城第一刀的故事,可是温楠这般,又有谁会在意,或许也只有慈蕊一个人会为他流泪。   从此以后,慈蕊没有再去寻找自己的相公重曲,她一直等在这座山岗,因为此时此刻虽然还是没能放下对重曲的思念,但是还有比重曲更重要的事情,这个世间还有比爱更重要的东西吗?没错!的确有,因为这个世界上不止有一个人叫温楠,还有一种付出和忠诚叫做温楠,他对慈祥的爱和付出,虽然没能打动慈蕊的心,可是已经俘虏了慈蕊的灵魂,在慈蕊心底烙印下深深的一笔。   待到眼泪泪干,慈蕊默默的对着深谷说道:“温大哥,谢谢你对我的好,我永世难忘。但是我知道你没有死,因为像你这样的好人一定会有奇迹发生的,我会一直等在这里,等你回来。”说罢凝视这深谷,坚定的眼神,温柔的面容,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凄凉,却又那么脱俗,为她而死,温楠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或许她心里还会念着重曲,或许她心里还会想着那个冷酷杀手,可是她永远不会原谅重曲,或许那一剑真的杀了重曲,慈蕊也不会怪罪温楠,因为看到重曲如今的样子,慈蕊还宁愿他死,死了就不会再害人了。   寂静的山岗,恢复了平静,如今这里没有了那些让人心寒的杀气,没有那些可恶的坏人,没有了那个冷酷杀手,有的只是静静摇曳的小树和刚出来不久的明月,陪着这个美丽却忧伤的女人,她不知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或许她将会像树木一样长在那里,等待着温楠的归来。   这个悬崖也不知道有多深?温楠也不知道自己下坠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多久自己就会粉身碎骨?此时此刻他不会再去烦恼,望着透过山涧照进来的月光,温楠默默说道:“父亲,我很快就来找你了。母亲,孩儿对不起你,如果你还活着请自己保重!叶兄,我很幸运初入江湖的时候,能认识你这样一位知己,希望你永远好好的活着!慈蕊,以后的日子,温大哥再也保护不了你了,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我的死伤心。”临死的时候,这些话语永远是最真诚,最美好的,临死时却还一心念及他人,或许像这样傻的可爱的人已经不多了。   突然,温楠感觉脑后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一阵剧痛之后,便失去了知觉,那些缠绕的思绪也就随即烟消云散,化作美好的期待,献给了冷月和深涧。或许这就是宿命,剑客的宿命,青岩的宿命,似当年温云峰一般,也同是丧命深涧;亦或许天狼十三杀做了一个很错的选择,不应该教温楠剑法,但是没有那么多的或许,天狼十三杀没有错,温楠选择练剑也没有错,温楠多桀的命运就注定他必须是一名剑客,而且温楠一直也做的很好,相信就算温云峰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切,他也不会责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温楠到底怎么样?这么高的悬崖掉下来,纵然武功盖世,又怎能敌得过自然的力量?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奇迹,一个只会为英雄发生的奇迹,不知道温楠会不会得到上天的眷顾。   这是什么地方?如此的空灵绝秀,绿柳漫地,似乎人间少有,或许这里已经不是人间,弯弯的小河,水清无比,慢慢的流淌,也不知道它的尽头在哪?两间简陋的茅屋,却散发着异样的美丽,似乎隐隐约约透着仙境圣地的气息,茅屋周围长满了五颜六色的花草,遍布整个视野,但似乎没有一株重复的,是那样的美丽,又是那般的神秘!   终于有一个老人出现了,双眼炯炯有神,透着善良和智慧,他佝偻着身子,手里握着一把锄头,慢慢的翻新着这些土地,一切又是那样的平凡和普通。原来这不是天堂,可是在如今这个混乱的世道,似乎再也找不出如此宁静高远的处所,这是哪?这个老人又是谁?他的出现又将给这段历史带来一些什么?   老人慢慢的从土地里摘下几株颜色不一的花草,扛着锄头便回到了茅屋里,它将花草上的泥土用清水淘净,放进灶台上的铁锅之中,然后点燃了灶炉中的火,火势立即蔓延开去,火红的烈焰烘烤着铁锅,不一会锅中的水就沸腾了起来,但是老人并没有停火,火焰一直这样持续的燃烧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老人终于揭开锅盖,慢慢的一锅水,如今只剩下了一小碗,老人慢慢的熄灭了灶炉中的火,老人拿着勺子将锅中的水汁盛进一个小碗之中,望着这碗颜色怪异的水,老人笑了,笑的那样慈祥,那样淳朴,老人欣慰的说道:“花了一天时间,终于熬出了着花药浆,年轻人希望这对你有帮助!”老人高兴的端起碗走到另一间屋里。   原来这些不是普通的花,这些都是药花,而那碗颜色怪异的水,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水,那是药花熬出的浆液。只是不知老人花了这么多的功夫,折腾了半天,是为了什么?他口中的年轻人又是谁?   老人走进屋里,原来这间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老人慢慢的走到床边,将床上躺着的人扶起来,用手剥开这人脸上凌乱的头发,终于这个人的模样出现在眼前,原来不是别人,这人正是温楠,没错一定是他,那张俊俏的脸庞和英凡的眉宇,天下间似乎没有第二个人有这种气质,他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又怎会出现在这个老人的屋里?难道是这个老人救了他?可是如今温楠的脸色极其苍白,口鼻之中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老人扶着他的时候,就如同扶着死人一般,完全没有一点反应。老人慢慢的将汤碗送到了温楠的嘴边,此时此刻温楠已经算死人了,又怎样张嘴喝汤?可是老人还是细心的扶着温楠的脖子,将汤水一点点的灌入温楠的嘴里,终于温楠喝下了碗里所有的汤水,老人将温楠慢慢的放下,为他盖好被子,走出了屋子。   老人来到了百花地,望着盛开的百花,老人感叹道:“百花啊,百花,你们跟着我来这里已经几十年了,是不是也跟我这个老头子一样变得懒惰起来,忘记了你们的本质了吗?不过,也不能怪你们,这天下如今就算有你们又如何?救得了那些病人,又怎能救得了那些得了重病的心呢?”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老人没有休息,又拿着锄头出来,慢慢的耕耘着这一片不多但是长满百花的土地,老人为什么要再夜里翻土?难道这有有何用意吗?翻了一会,老人似乎有些累了,停下来坐到地上,借着月光望着这些盛开的花朵道:“哎!你们也真是调皮,夜里不为你们翻土,你们就不开花,老头子这一把年纪了,要是那一天就这么两腿一登,我看你们怎么办?”说罢,老人又站起来继续耕耘着土地,老人虽感到有些疲倦,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很开心很满足,或许在这地方,也就是这些花朵陪着老人度过了几十载春秋和冬夏,有时草木比人还更值得交心,看来这些花也算的上老人的良朋知己。   就这样一天重复一天,老人每天天刚亮的时候,就出门摘下几株花草,回去在锅炉中熬上几个时辰,然后高兴的捧着小碗,慢慢的喂温楠服下这些汤水,然后晚上便出来耕耘这片土地。这样的生活,老人一直重复着,也不知要这样重复多久?但是耐心的老人几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又怎会觉得疲倦?也不知道老人喂温楠喝下的这些汤水有什么作用?十多天过去了,温楠还是一如既往,没有气息、没有温度、没有血色,或许温楠早就已经死了,可是老人为什么总执着的每天坚持喂他服下这些汤药呢?   这个早晨,老人还是在天刚亮的时候便出门,走到花地里,看着空旷的土地,花已经所甚无几了,寥寥也就只有几株了。老人并没有吝啬,弯下腰准备摘花,突然另一间屋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虽然脸色极其苍白,走路似乎都还有一丝勉强,但是值得高兴的是温楠他没有死,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现实,可是这一幕奇迹却真实的上演了,上天最终还是眷恋这个可爱的少年,没有接收他的灵魂,还是将他放回到人间,亦或许正是温楠这番忠诚的爱和执着的信念,让他保住了他最后一丝气息,让他在死亡边上走了一圈,又回来了。但最应该感谢的还是这个默默无闻的老人,是他的坚持和善良,才换来了温楠的新生。   老人看见温楠,眼里满是笑容,笑的那么开心那么慈祥,老人站起身子望着温楠道:“年轻人,你终于醒了!”   温楠怀着满腔的感谢,勉强走到老人身边说道:“前辈,前辈是你救了我吗?”   老人笑着说:“不是我救的你,是这些花救的你。”说罢,老人指着那些所剩无几的花,幽默的说道:“我这满地的花,都快被你吃光了,幸好你醒过来了,不然这些花就要绝种咯!”老人这些幽默的话语,可以看出他也是一个性格豪爽,幽默诙谐之人。   温楠,看着这片空地,看着那些刚翻过不久的土坑,眼中似乎翻起来泪花,那是感谢的泪,眼前这个沧桑的老人他和自己无亲无故,却为自己做了那么多,救回了自己的性命,温楠一下子跪到了地上道:“老前辈,救命大恩无以回报,请受温楠一拜!”   老人连忙上去扶起温楠道:“年轻人,何必拘礼,你身上的伤还很重,切莫乱动。”老人扶起温楠。   老人转过身看着远处初升的朝阳道:“年轻人,人活世间,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我救你是缘分,不图回报,你也不必感谢!也不必挂在心上,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从来都是足不出户,那日我却一时兴起,便走到山涧之中,希望在深涧之中探寻到心的花种,结果花种没寻找,却寻到一个死人,当时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只有一口气,而且很微弱,我也没有把握能治好你,把你扶回家,我也只能试着用百花浆灌入你体内,希望用百花的百种药性,能够重新疏通你堵住的脉络和穴道,其实药物只是辅助,能醒过来完全还是因为你坚定的信念。”   温楠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我一直在梦里,总是梦见我泡在一股温暖的泉水之中,总是在我疲惫想倒下去的时候,却又有一股热流灼烫着我的身体,使我不敢倒下,终于这股热流越来越烫,我再也仍不住了,然后就醒了过来,原来那股热流就是老前辈为我服下的良药。”   老人说道:“良药算不上,只是刚好可以治你的病罢了!”   温楠四周环视了一番,眼前的美景让他倍感惊讶,那条透明的小河,身后那座淳朴温暖的茅屋,四周陡峭俊秀的山崖,再看看眼前这个沧桑善良的老人,感受着初升的暖阳,这一刻,这个地方,才真正的让温楠感觉到了什么叫宁静祥和,世外桃源,温楠脸上露出了笑容,在这里才能感知生活的美好,温楠闭上眼睛深深吮吸着这里一尘不染的空气,慢慢睁开眼看着万里的晴空,温楠问道:“老前辈,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似乎从来也没有听说过。”   老人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六十年前中原大乱,边刑魔教四处作恶,老朽只能四处躲避,四处寻找安家之所,可是辗转流亡了几年,身边与我同路的人,都已走散,我不停的走啊走,最后便出来山海关,为了找一个有水源的地方,我便找到了这里,一开始来的时候还不太习惯,不过呆久了,还真的舍不得离开了,便在这长住了下来。”老人说罢,望着天边,似乎勾起了一丝回忆,他的眼神告诉温楠这丝回忆一定是痛苦的,但是老人不愿说出,他不说定有他不说的理由。   温楠只是感叹道:“老前辈,在这里一住就是六十年,也是一段漫长的岁月,不过这里有花、有山、有水,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老人还是望着天边没有说话,温楠说罢对着老人问道:“老前辈,还不知你尊姓大名。”   老人笑着说道:“深山闲人,姓名不足挂齿,如果你定要我说出一个名字,那就叫我百花农吧!”   温楠听后,虽然知道这并不是老人的真名,但是如此诗意又高雅的名字还是不禁的感叹道:“好诗意的名字,那我以后就叫你百花前辈!”说罢,老人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又注视着天边,似乎刚才那段回忆勾起了老人的忧伤,他总是怀着惆怅的眼神注视天边,温楠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老人仰望天际。站在老人背后,看着老人的背影,那沧桑的背影,却刻画了人性很多闪光的地方,有善良,有正义,有坚持,有淳朴,很多很多,这些东西都在默默的熏陶着这个算是重生的剑客。   太阳落山,河风带着丝丝的凉意,温楠羸弱的身体,似乎还经受不住这丝河风,嘴里不停的咳嗽,但是他又极力的强忍着,似乎不想破坏老人的思绪。   但老人还是听见了,老人回过身笑着道:“你看我这记性,你身体还很虚弱,怎么还让你站在这,真是老糊涂了。”   温楠道:“能陪着前辈,一起仰望苍天是温楠的荣幸。”说罢,温楠忍不住的咳了起来。   老人幽默的说道:“天都黑了,还望什么?回去吧!”   说罢,一老一少的背影消失在河边,一个陌生的人,但是却让温楠感到无上的温暖,这就是正义和善良散发的伟大气息,温楠已经渐渐的爱上了这个地方。   温楠劫后重生,这个神秘却善良的老人又有着怎样的故事,他又有着怎样的过往?或许他并不简简单单只是一个种花的药农,试问一个普通的药农又怎可能从死亡边缘就会温楠,但是既然对于往事,老人不想提,温楠也不会去问,这就是尊重。   但不管怎样,上天还是舍不得温楠,亦或许是江湖更离不开他,不论怎样?这个伟大的剑客没有死,他的故事就还没有完。    第四十三章 属于江湖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也不知道是这些花神奇?还是这个百花老人神奇?反正不管怎样温楠总算死里逃生,这才是最值得庆幸的,可是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就算是吃了灵丹妙药,也不可能一下子痊愈,如今的温楠已经不在是那个曾经纵横江湖的剑客了,因为他连握紧剑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他也不知道青岩丢在哪去了?他也没有急着想去找回。或许他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安静,这里的平凡,和这里的美丽,从他掉下山崖的那一刻,或许就已经不在留恋外边的世界。   那座茅屋还是静静的坐落在那,小河还是静静的流淌,四周包围着的深涧回响着虫鸣鸟叫,久久不能挥散,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可唯一不同的是,那片花地里耕耘土地的身影如今不止一个,那一老一少,在暖阳之中高兴的劳作,温楠的动作似乎有些笨拙,毕竟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可是老人耐心的交代他,如何使用锄头?如何播下种子?温楠也很虚心的学习,脸上充满了笑容,笑的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温暖,也许只有这里才能让人洒脱微笑,或许这个老人并没有什么绝世武功,并没有什么神奇异术,可是在温楠心中,这位老人全身都是智慧和慈祥,永远学之不尽。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温楠的伤也渐渐的好转了,走路做事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这又是一个早晨,老人站在花地边,今天他并没有忙着去翻土,因为已经不需要再翻土了,那块土地的已经长满了花,正如温楠来之前一样的艳丽,老人望着这些花朵欣慰的笑了笑道:“几个月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你们还是开满了这里,看来还是舍不得我这个老头子。”   温楠打开屋门,揉了揉朦朦的睡眼,当初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使他感到万分惊讶,这几个月以来他都陪着老人耕耘土地,可是那些花种从来也没有发芽的迹象,他一直都觉得这是徒劳的,不过看老人乐在其中,自己也就陪老人一起高兴,可是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昨日还是荒芜一片,一夜之间这里便长满了繁花,这究竟是为什么?温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这些艳丽的花却真实的开在自己眼前,不是幻觉。温楠好奇的走上去问道:“老前辈,这不是真是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花,这些应该不是普通的花吧!”   老人笑着说道:“这是真的,这些就是普通的花,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花了。”   温楠似乎还是不太明白老人的话语,摇了摇头。   老人也看出了温楠心中的懊恼,慢慢的说道:“年轻人,这些都是普通的野花,你觉得它们奇特,是因为从不在意,所以才会诧异。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翻土,都没见它们生根发芽,如今却在一夜之间盛开吗?”   温楠对花一无所知,当然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老人的问话,温楠也只有摇摇头,老人耐心的说道:“其它这几个月,我们每天不停的为它们松土,就是为了让它们的根更好的升入泥土,只有根基扎稳,才能更好的吸收营养,虽然在外表看不出什么变化,可是一旦它们根基牢固了,就会迅速蔓延开去,这就是为什么几个月没什么变化,却在一夜之间盛开绽放的原因。”   温楠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这花的成长过程还蕴藏着这么多的道理。”   老人说道:“其实植物的生长之道和人类无异,也正是它们正般顽强的生命力,化成汁水后才能成为良药。”   温楠道:“原来是这样的,看来我得感谢这些救命恩人,以后的好好的照顾他们。”   说罢,老人和温楠相望一笑,这些日子,在这里的每一天温楠都觉得过的很充实,或许是已经恋上这里,亦或许是不忍离去,让老人孤独一人,但不论怎样,这里都是一个适合生活的地方,在这里或许很寂寞,可是永远不会厌倦。温楠来的这些日子,老人也感动十分安慰,虽然口上是说与百花为伴,但花终究是一株植物无法言语,心底又怎会不孤独?如今有人说话,这也让老人平添了不少的欢笑,每天总有一个人跟在自己的身后问这问那,老人或许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可是温楠注定不是属于这里,他的命是属于江湖的,所以注定要离开,那么他走后,老人又当如何?老人也是迟暮之年,没有多少时日,如果温楠要走,这一走再见之期也就渺茫了。   两人又来到了河边,他们每天都会在日落的时候到河边看夕阳,这是老人多年的养成的习惯,也成为了温楠的习惯,一老一少的背影在落日的余晖之中,静静伫立,他们似乎在传承着善良和纯真,温楠是那个入世未深的学生,而老人便是那个历经沧桑的书卷,默默的向温楠传递着自己身上的光辉。   望着落日,老人说道:“年轻人,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呆在这陪着我这个老人会不会寂寞无聊,你在外边肯定还会有很多事情和朋友,你是不是很想他们?”   温楠望着夕阳,想起坠崖那一刻自己对着明月说的那番话,自己最终还是活了过来,深爱的女人慈蕊、那个至今还不知下落的母亲,还有那个不知如今身在何方身负万千指责和骂名的兄弟叶淙,温楠又怎会不想他们?看着落日温楠久久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温楠说道:“他们会过的很好的,没有我他们也有自己的活法,那些没有做完的事,也没必要再去做了,时间自会给我一个答案。这里的生活,没有战争、没有仇恨、没有喧嚣,我很喜欢这里,还有老前辈你,你身上的东西我永远学之不尽,又怎会无聊寂寞呢?”说罢,温楠对着老人笑了笑,又继续望着落日。   老人默默的看了温楠一眼,温楠的眼神或多或少还是有以往有些留恋,虽然温楠刚才那番话是发自肺腑的,可是来自江湖的心,又怎可能瞬间平静下来,这番心思自然也没有逃过老人的法眼,可是老人并没有说啥,也没有让他离开,因为老人知道以温楠的性格行走江湖必定是困难重重,所以或许这里很适合他。老人也转过身,默默的注视日落,待到天色暗了下来,两人才慢慢的回到茅屋。   这个晚上,不知为什么温楠做了很多的梦?梦见了负气离开的叶梦,梦见了哭红双眼自责不已的慈蕊,梦见了心心相惜的叶淙,梦见了母亲慈爱纯真的笑容,梦见了那个已经模糊了的父亲,还有灵石村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还有很多很多。温楠从梦中惊醒了过来,推开木窗望着漫天的繁星和那颗闪烁的明月,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眷恋,或许这个地方很好,但是温楠终究还是要离开,也还是要与那个善良的迟暮老人告别,因为他身上所背负的东西,就决定了他不可能平凡和安宁。   时间慢慢的流逝,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山涧,可是一声巨响搅扰了这个安静的早晨,不止一声,接二连三的巨响久久的回荡在山谷,山林中的虫鸟吓的漫天乱飞。这是什么声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温楠推开门在四周巡视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何异样,却让他更加感到奇怪,这个声音明明听上去就在附近,为何有找寻不到?   这是老人也推开门出来了,可是老人并没有惊讶这些声响,还是一如既往的做自己的事情,温楠很奇怪,难道说老人没听见这些声音,还是是自己幻觉,不过看着山林中惊飞的虫鸟,这似乎又不是幻觉。   温楠十分奇怪的走上去问道:“老前辈,你刚才有没有听到那些声响?”   老人微笑着说道:“我又不是聋子,又怎会没有听到?”   温楠更加奇怪的说道:“那既然你听到了,你不觉得及奇怪吗?”   老人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听到如雷鸣般的巨响,已经见怪不怪了。”   温楠道:“那不知这些声响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   老人指着山涧那边道:“你看那座山头,翻过去就是有着天下第一关之称的山海关,那也是京城的门户,也是兵家必争之地,经常都是炮火不断,刚才你听到的就应该是清军的大炮。”   温楠焕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会觉得这声音如此的响亮,原来是清军的大炮,像这样炮轰下去,不知山海关还能顶多久。”说罢,温楠便默默的望着山涧的那边,这或许是侠客的本能,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那颗虚怀若谷,忧国忧民的心从来不会更改。   老人也看出了温楠的心思,他也知道温楠是一个不平凡的人,这个地方永远不会属于温楠。老人放下手中的出头道:“最近几乎隔几个月就会有一阵猛烈的炮火,看来清军对于山海关势在必得。”   温楠说道:“像这样的炮火,又有几个城池能够经受得起。”说罢,温楠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忧虑,或许从前的温楠更本不会去关心什么国家大事,可是如今习惯了这里的平凡和宁静,心中难免生起向往和平的心。   老人继续说道:“清军攻打山海关也不是一时半会了,可是久久没有得逞,其是如今的大明军队又有几支能够抵御清军的铁骑?或许也只有他,才能让山海关撑到如今,五万军队对抗清军数十万,不管是战术还是勇气,他都可以称得上名将。”说罢,老人脸上露出敬仰之意。   温楠也好奇的问道:“不知老前辈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老人情绪澎湃的说道:“袁崇焕,袁大将军。”   温楠虽然没有听说过,不过看着老人提到袁崇焕时的眼神,温楠也大概能够知道袁崇焕绝对是一个大英雄,心中也莫名的生出了敬仰之意。可是一想到战争,温楠还是焦虑的说道:“哎!这场战争不知道何时在能停止?其实战争中最无辜的还是那些百姓,一场战火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可是江山谁主沉浮?又与他们何关,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何要发动战争,他们看到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难道就不会感到伤痛吗?”说道这里,温楠再也不能抑制内心的愤怒,怒目铮铮的看着天空。眼神中充满了正义和英雄的光环,也正是这种眼神就注定了他不可能留下。   当然老人也看出来了,老人说道:“年轻人,你何必愤怒?这一切与你很关?你又何必动怒?再说改朝换代流血牺牲这是必然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   温楠说道:“老前辈或许你说的对,我不该愤怒,我一个人的愤怒也没用,也唤不醒一个名族。”   老人摇了摇头道:“我看未必,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做任何事之前不应该去考虑它能否成功,只要是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去做,这个世界上徒劳的事情也需要有人去做。”   老人看着温楠继续说道:“年轻人,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这里不属于你,你终究还是属于江湖,还是回到那里去吧,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你跟我来个地方。”   说罢,老人转身便向山涧最深处走去,温楠虽然不知道老人是何用意?但老人的话自然有他的道理,于是温楠便跟了上去。越往前走,路越来越窄,再往前走似乎就没有路了,可是老人还是向前走去,温楠也默默的跟了上去,突然老人停了下来指着前面一块空地道:“这就是你当初坠崖后,我救起你的地方。”   温楠似乎有些不解的问道:“老前辈带我来这里,想必定有深意吧!”   老人道:“这里有一样东西,你一定喜欢。”   说罢老人便向前面一处枯草的地方走去,然后蹲下来慢慢的抛开枯草,正当温楠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老人慢慢站起来,手中握着一把剑想温楠走了过来道:“它你应该认识吧!”   温楠接过青岩剑,望着久违了的青岩,虽然自从温楠苏醒过后从未提到过它,但是这把陪着温楠出神入死,形影不离的剑,温楠又怎可能忘记?温楠反复用袖角擦拭着青岩,在日光中青岩发着点点寒光,似乎它也很高兴,能够再次回到主人身边,看着青岩温楠久久没有说话,因为他高兴,在温楠心中,或许在每一个剑客心中,他们的剑和他们的命一样重要,温云峰如此,温楠亦是如此。   老人看着温楠那欣喜的眼神道:“看来我之前做的那个决定是错的,不论怎样也不该分开你们。”   温楠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老人道:“老前辈,你的大恩大德,温楠永远会铭记于心。”温楠很真诚的说道。   老人转过身道:“当初救你的时候,你手中紧紧的握住这把剑,死也不肯放开,我可是废了好大劲才让你松手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从上面掉下来?但是如果不是自愿,天下没人能够推你下来,因为天下没人能够胜得过你手中这把剑。当时除了外伤,你全身上下的内伤也很严重,可想而知当初崖上一战是多么的激烈,而你自始自终不愿使出那一招致命的剑法,才害得你最终坠落悬崖。”   说到这里,温楠已经是惊讶不已了,这位老人与自己素未谋面,而且也在这里隐居了六十多年,他为什么会知道青岩,而且就连青岩最后一招月缺,江湖上少有人知,他又怎么会知道?温楠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老人。   老人继续说道:“当时我只想让这把剑永远的埋藏在这里,没有了这把剑,你也不会再去承担那么多的东西,可是我最终发现你需要这把剑,而这把剑更需要你。你不会怪我吧?”老人转过身对着温楠幽默的笑着。   温楠慢慢的说道:“我怎么怪老前辈,前辈是一番好意,只是。。。。。。”温楠有些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老人笑着说道:“年轻人,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心中的疑问,你想说为什么我知道这么多是吧?”   温楠点了点头,老人转过身开始用回忆给温楠讲述一段往事:“在我年少的时候曾拜过一个师傅学习医术,当时师傅还有一个弟子,我们师兄弟两人,我和师弟都天资聪慧,很快的我们就成为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医。只可惜我那师弟性格古怪多疑,他总是怀疑师傅将最好的医术传给了我,于是在师傅离开后,便判若两人,他不在是一个医者,他是魔鬼他是**,他开始研制各种**四处毒害江湖人士,他下毒我便去救人,我们就这样一直耗着,知道有一天他研制了一种毒,我再也解不了,最终他死于江湖人士的仇杀之中,只可惜他临走的时候都没有告诉我解药的配方,直到如今我都没能找到解药。至于青岩剑的故事,我相信温云峰你应该不陌生吧?”   温楠回答道:“不陌生,正是家父,老前辈也认识家父吗?”   老人道:“我这里这么久了,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你,还有一个便是你父亲温云峰。其实我早就猜到,你和你父亲是那么像,都是那么的正义执着,一剑双生,一剑双灭,青岩的故事也是就此得知的。事情大概过去有二十多年了吧,当时你父亲和段云鸿两人刚灭了边刑魔教,你父亲来找到我,他带来了一种毒,那种毒正是我师弟当年留下的,不知怎么的流传到边刑魔教?你父亲想让我帮他解此毒,可是至今我都没想到有什么药可以解此毒?便也就辜负了温大侠。”   听到这里,温楠才算真正的了解了这个老人,想不到六十前的江湖这位老人就已经是名满江湖的神医了,而且老人和自己的父亲也算相识一场,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一切归根究底都是缘分。温楠道:“想不到,老前辈心里藏着这么多的故事,不知那究竟是什么毒?像前辈这样能够起死回生的医术,有什么毒还解不了?”   老人道:“这种毒你也不会陌生,因为在救你的时候,我在你身上闻到了那股特殊的味道。”   温楠想了一会道:“前辈莫非说的是一种,可以控制人的心魄,提升人的内息的药,吃了之后可以让人变得似乎死人一般,没有任何弱点,杀也杀不死。”   老人道:“你说的不错,不过也不全对。万事万物都有弱点,只是这些人的弱点很难找,只是当时温大侠曾向我提起,他是从一个清军士兵身上发现的这种毒,只是没想到这种毒如今又流传到江湖。”   温楠道:“现在在江湖上,东厂厂公金寿天在操纵这批死士,那么照理说来,金寿天很有可能是和清军一路的。”   老人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这谁也说不准,或许没有这么复杂,亦或许不会这么简单。最终是怎样?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去解决吧,我已经老了。”说罢,老人望着天空,眼神是那么的清澈自然,今日对温楠说出了积压心底多年的话,心里也畅快了许多。   老人的这一席话,也点醒了温楠心中的诸多迷惑,老人是觉得温楠能够承担这一切,而且有能力解决这一切,老人才会告诉他这么多,温楠又怎会不明白老人的一片苦心呢?温楠走到老人的跟前道:“老前辈,是你给了我重生和希望,这些日子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今日你又愿意将心里的话告诉我,我不会辜负老前辈的信任,这世间有**就会有解药,是人就有弱点,我会努力的寻找。我要离开这里了,望老前辈自己保重。”说罢,温楠便跪到了地上。   这次老人没有再去扶起温楠,老人只是慢慢的说道:“老朽闲云野鹤惯了,年轻人不用担心,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我曾不想你如此善良淳朴的少年卷入江湖,不过既然你选择了剑,有些事情就逃避不了,去吧!”说罢,老人慢慢扶起温楠。   两人相望一笑,温楠握住青岩,转过身便向着山崖那边走去,那个背影多么熟悉,有多么凄凉,这段日子或许应该是温楠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但最正如老人所言,温楠和他的剑属于江湖,就必须要离开。   望着温楠离开的背影,这个百花老人,似乎有些不舍,可是空洞却又智慧的双眼,看穿人世,洞察百态,他知道这才是温楠该有的生活,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第四十四章 一剑伏魔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辞别了这个地方,辞别了这个老人,或许在世间再难以找到像这样的地方,也在难以找到如此纯真善良的人性,但是纵然有万种留下的理由,也抵不过青岩许诺温楠的彷徨的使命,所以他最终没有留恋,选择了离开。迟暮老人那双智慧慈祥的眼睛,就好似温楠人生路上的一座灯塔,照亮他前行。   走了一会,温楠试着回头望,可是那些山峦已经遮住了视野,不见那座茅屋,不见那条小河,不见那盛开的繁花,也不见那个善良可爱的老人,温楠眼神中泛起了诸多的情绪,浓缩为一句话就是舍不得离开,可是他出生就注定,他难以安定,所以即使千般不舍,可还是有一个理由让他不得不离开。转过身,前面还是一座山,天时也快接近黄昏,温楠也不知道跃过了多少座山,也不知道到底那里才是尽头,但是既然选择离开,走向江湖,就算再远也不能回首。他继续继续向前走着,那个背影穿梭在树林,似乎略显孤单,那双眼睛目视前方,似乎坚定不也,不知道以后在这位剑客身上还会发生多少事?可是能肯定的是温楠和他的剑绝对不会平凡,必将卷入潇湘。   追着落日,温楠一路狂奔,不停的喘息,那个山涧奔跑的少年,此时此时又显得是那样纯真年少,在他眼中已经看不到了仇恨和野性,有的只是成熟和温暖,难道他已经忘记了身上所背负的血海深仇,忘记在灵石村的那个承诺,不他没有忘记,因为这个世界上仇恨只能让人痛苦,执着报仇,最终也只是一个冷血屠夫,一切顺应自然,终究也会有一个让世人满意的答案。自古是剑客就必须断情绝爱,试问如果真正的断情绝爱,又怎样配得上剑客如此神圣的称谓?   与落日赛跑,最后温楠只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的力量永远难和自然相提并论,无论多么高深的武功,多么强大的内息,终究人也只是血肉之躯。终于温楠赶在最后一丝余晖之前跑到了山峰之上,在昏暗的天色下,这座山之后没有山了,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前方有一座城楼,城墙边的石头已经残破不堪了,那些深深的痕迹密密麻麻,不难看出这里已经经历过了无数次的炮火,那面在落日中依旧飞扬的旗帜和那些静静注视关外一刻也不敢懈怠的将士,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让世人看到了大明将士最后一丝尊严和血性。沧桑的城墙上那三个大字“山海关”,不得不让温楠倏然起敬,或许他对天下大势了解的并不太多,可是望着眼前雄伟沧桑的城楼,那个守卫着尊严的天下第一关,是英雄就难免心心相惜,尽管一个是冷冰冰的城墙,一个是有血有肉的人,但是这样的界限绝对不影响,他们散发的相同气息。   望着山海关,温楠默默的说道:“我不曾听过你们的故事,只是听老前辈提过一二,可今日一见,你们没有令我失望,你们配的上天下第一的称号。”说罢,温楠默默的凝视着山下的城楼,或许他说的没错,只有这样的城楼和这样的战士才配得上天下第一。   终于余晖渐渐的消失,黑夜也模糊了温楠的视线,跑了一天的路,温楠也感觉到累了,顺便也就躺在地上,可是望着漫天的繁星,虽感到疲惫,却无睡意,那个弯弯的月亮,勾起了温楠的思绪,温楠对着月亮道:“月儿啊月儿,不知道慈蕊和重曲是否已经重逢?或许这世上也只有慈蕊一人能够降得住重曲,希望你们好好的。母亲你在哪里?楠儿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你,你是不想见我了吗?难道楠儿什么地方做错了,让母亲生气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望着月亮温楠慢慢的倾诉着自己的思绪,就算怎么改变,就算怎么历练,这些真实的情绪也永远难以真正的忘记,但至少温楠已经学会隐藏自己情绪和感慨,将微笑和温暖留给世人。慢慢随着时间流逝,温楠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寂静的山头没有一点声响,月儿静静照耀着温楠,照耀着这个可爱的少年,透过月光,那张成熟英俊的脸庞和那透着不平凡的眉宇,温楠睡得很沉,或许是真的累了,好好的睡一觉吧,你并不孤独,有漫天的繁星和圆月陪着你。   睡梦中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一会儿黎明就如约而至,树上的露水滴落在温楠的脸上,温楠已经醒了,可是他并没有睁开眼睛,因为他想多享受一会这一刻的宁静,多听一会这里的鸟叫,一切都是那样美好平凡。可是这个地方,地处边关,正是两军交战之际,又怎可能有真正的宁静?一阵乱响打扰了这份宁静,温楠也来不及在享受此等美景,坐起身来静静的听这个声音的来源,这个声音很乱而且紧凑,可想而知来人是一群而不是一两个,步法很乱说明不是本地百姓,对于百姓而言对这一带的地形肯定是相当的熟悉,又怎会四处乱窜?温楠自言自语道:“这里除了百姓就是将士,这么一大早又怎会有人来者山头,这一定透着古怪,这个声音离我已经越来越近了,不行我的想个办法躲起来。”想到这里突然灵机一动,望着头上那颗茂密的参天大树,温楠一个纵身便跃到树上,借着大树茂密的枝叶,把自己隐藏的很好,外人也更本看不出来。   不一会儿十多个人便出现在温楠的视野,这些装扮怪异,说话口音一听便知不是中原的人,这群人行事诡异,绝非好人,温楠只是在上边细心的想听个究竟,也没有现身。   一个带头人走到山头上望着山下的城楼,似乎十分高兴又害怕的说道:“快趴下,你们看山下就是山海关了。”说罢,所有人也就趴了下来,似乎十分惧怕什么似的。   又一个人说道:“终于找到了,这几天在这树林里头都绕晕了,还好总算是找到山海关了,回去也能向将军交差了。”   带头的人说道:“这次我们可算是立了大功了,这几个月将军几乎用完了所有的炮火,山海关还是久攻不下,将军想利用他培养的死士,可是试过几次也终究没能翻过城楼,今日我们找到了这条捷径,回去指不定怎么赏赐我们。”   另一个人说道:“谁说不是呢?虽然我们炮火犀利,可是终究没还是攻不破这坚固的城墙,如今只有让那些死士上场,可是高高的城楼很难接近,不过如今只要越过这座山头,下去就能直捣黄龙。不管他袁家军有多么神勇,也绝对敌不过我们的不死战士。”说罢,脸上露出猥琐阴险的笑容。   另一个人道:“你说的不错,我们赶紧回去吧,将消息禀报给将军。”说罢一群人便一哄而散离开了。   温楠并没有出手制止,因为这座山头地处两军之间,自己一旦出手,势必惊动对面的清军,那么条路也会暴露,但是如果不出手制止,这些人回去以后,这条路也会暴露,如今到底该怎么办?温楠知道那些死士的能力,虽然山海关的将士绝对不会惧怕,但是一旦遭遇上也只是白白牺牲。温楠说道:“如今就算清军没有找到这条路,他们也一定会有其他办法让死士混入关内,现下最好的办法就是通知袁将军,让他们早做防备,今日就绕过你们。”说罢温楠便跳到树下。   温楠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到山脚下,此时才发现原来这条路是可以绕过山海关,直接通入关内,那么这样一来,如果大批的死士涌入,他们内外夹击,就是铜墙铁壁也会被清军的铁骑踏破,想到这里形势已经刻不容缓,温楠决定去找袁崇焕,并一切商议对策。虽然这一切本来与温楠无关,可是既然让他遇到了,他就没有了理由不管,在说这是大明的疆土,国家兴亡,虽然温楠不曾在嘴上说过,但毕竟面对侵略,只要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儿,谁不挺身而出,更何况是温楠和那把肩负正义使命的青岩神剑。   温楠走到城门下,对着城上的士兵喊道:“各位将士,在下温楠,有要事禀报袁崇焕袁大将军,还望通报。”   楼上有一士兵道:“来人稍等片刻,待我通报一声。”   温楠着急的说道:“还望将军速去,军情紧急,刻不容缓。”   说罢,说话的那个士兵也很快的走进了城楼了,城楼的中央也就是山海关驻军的大帐,那个士兵急匆匆走了进来,此时袁崇焕正在屋里的书案沙盘中认真的布置战术,也并没有感觉有人进来。   士兵着急的说道:“将军,城下来了一个少年,说是有紧急军情要禀报你,属下前来通报。”   此时袁崇焕才慢慢的抬起头,眼神十分镇定,面容严肃的说道:“这里已经很少会有人来了,你把把他叫进来吧!”   士兵也就急匆匆的赶回城楼上,带温楠到了中军大帐,士兵通报道:“将军这便是那位少年。”   随着士兵的话音说完,袁崇焕慢慢的抬起头,温楠看着袁崇焕,袁崇焕也看着温楠,就是一个简单的对视,两个正义的眼神,虽然在将士眼中江湖就如同匪类,可是正义是不分界限的,袁崇焕从温楠的眼神中看到了正义和善良,那么这个少年就绝对值得信任,一代名将除了具备超人的战斗素质外,还得具备敏锐的洞察力,知道从一个人的眼神去判断善恶。   袁崇焕微笑着说道:“少侠请坐吧!”   温楠坐下道:“一直听说袁崇焕袁大将军,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不复世人称谓。”   袁崇焕说道:“少侠客气了,声名如今又有何用?面对清军的铁骑,我还是束手无策,除了死守一点办法也没有,看着随我出征的五万兄弟,如今只剩下不到五千,我又怎配得上大将军的称号。”   温楠道:“事在人为,袁将军尽力就好,不必过多的感伤,有些事明知徒劳,却还是要有人去做。”   袁崇焕说道:“少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地,真是难得。不知少侠所言的重要军情是什么?”   温楠道:“不知袁将军是否和清军的死士交过手?”   袁崇焕道:“如今只剩下五千士兵,对面是数十万的清军铁骑,我也不敢贸然开城迎战,未曾与清军死士交过手,不过倒是见过几次,这群人战斗人极强,不知道少侠所谓的重要军情是否与清军死士有关?”   温楠道:“今日我在山头曾遇到过一群人,言语之中我得知这群人便是清军探子,如今他们已经获悉这条通往关内的捷径,他们试图引死士从这里入关,从而两面夹击。”   袁崇焕站起来怒道:“岂有此理,多谢少侠提供如此重要的情报,我马上安排人手加强守卫。”   说罢,袁崇焕就匆匆离开,因为确实刻不容缓,这条路绝对不能被对手占据,一旦让死士绕进关内,后果不堪设想。温楠似乎还准备说什么,因为守是守不住的,没有人能阻挡这些死士,必须得商量一个万全之策才行,可是还没来得及说,袁崇焕就着急离开了,袁崇焕本来就是火爆脾气,做事雷厉风行。   温楠也没有追上去,他想着等袁崇焕回来再作商量,端起桌子上的茶正准备喝,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喝下,一阵兵器格挡的声音便映入耳朵,温楠放下手中的茶来到城楼上,袁崇焕也在,都望着那条小路的出口。   温楠道:“想不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袁崇焕道:“来的正好,居然敢闯入关内,我就让你有来无回。”说罢,便命令士兵冲上去,准备围剿这三十多名死士。   或许袁崇焕还并不知道这批死士的威力,虽然只有二三十名,但对付这几千士兵绰绰有余,只是时间而已。将士们和二三十名缠打在一起,打了很久,倒下的都是自己的士兵,而那些死士都毫发无损,转眼之间已经倒下了上百名士兵,而这些死士似乎越战越勇,此时袁崇焕也面露骇色,心中也有些不舍,看着自己的弟兄一个个的倒下,可是他不能下撤回的命令,因为如果撤回山海关也就不保了,清军就会长驱直入,大明江山便岌岌可危,他只有命令士兵不停的上。   看着这些冷酷的死士,温楠也只止不住内心的愤怒,再看看这些前仆后继舍生取义的将士,温楠更是于心不忍,温楠望着天边的太阳,心底使劲的呐喊道:“他们一定有弱点,是人就会有弱点,一定可以杀死他们。”可是温楠还是想不出到底在哪?着急也没有用,温楠望着这些死士那狰狞的面目,心中顿时充满杀气,可是他的剑还是杀不死这些死士。突然一个细节,一个致命的细节,让温楠把握住了,一缕阳光射在一名死士的脸上,那名死士下意识的躲了一下,这个细节被温楠看到了,温楠默默的念道:“对,他们的眼睛还是惧怕阳光,说明那一定是他们的弱点,因为就算怎样眼球永远是最脆弱的。”   想到这里,温楠面露笑容,来不及更多的等待,一瞬间青岩出鞘,温楠也顺势跃到了城下,速度之快,让站在身旁的袁崇焕惊讶不已:“当今天下还有如此的快剑,看来我还低估了这个少年。”不待袁崇焕思索,那二三十名死士与温楠缠斗在一起,士兵们也纷纷退下,他们知道此时自己站上去只会给温楠添乱,眼花缭乱的剑法,强大动荡的内息,温楠一直在等,等一个绝佳的时机和一个完美的角度,终于在所有人眨眼之际,这几十人站在原地没有再挥动他们手中的屠刀,温楠慢慢的收回青岩,温楠走出死士堆里,就在温楠走出来的那一刻,这些死士纷纷倒下,他们的右眼都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左眼大大的睁开,充满了解脱,因为或许只有死对于这些丧失了心智的人来说,死就是最好的归宿。   温楠望着青岩道:“想不到,这些日子我的内息又增强了,这一切都得感谢百花老前辈和他那些神奇的花朵。”   看到这样的情形,所有将士都围了上来欢呼着道:“英雄,英雄,英雄。”袁崇焕也走上来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少侠这一剑堪称当今天下第一剑。”   温楠谦虚道:“袁将军过奖了。”   袁崇焕道:“今日若不是有少侠在,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你是山海关的英雄,也是大明的英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温楠道:“在下只是做了在下应该做的,袁将军严重了。我也算不上什么英雄?要说英雄,他们才是英雄。”   说罢,望着地上那一百多具将士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他们的勇猛和他们不顾一切的牺牲,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因为他们没有高深的武功,也没有惊世骇俗的奇遇,却视死如归大仁大义,他们不是英雄,谁是英雄?在场的所有将士都望着这些尸体,袁崇焕也望着这些尸体,沉默不语静静哀悼,因为这些都是和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       第四十五章 绝世佳人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世界之大,江湖之远,有人问天涯的尽头在哪?可是这个问题谁能解答,在寻找尽头的路上,那些路过的风景就是答案,只是总被人忽略,其实每一段相聚离开就是天涯。温楠也不知道天涯的尽头在哪?他不停的走,或许他从未有过太多的杂念,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他也没有远大的报复,没有保卫疆土的志愿,因为那把剑是孤独的,它只属于温楠,而温楠也只属于他自己,它不属于江山,不属于世界,他只是一个身怀仁义的剑客,他也改变不了这个世道。   望着满地的鲜血,似乎都还能感受到这些战士热血的温度,或许一场厮杀,一场战争,会有很多的战士死去,他们只是被匆匆掩埋,魂归他乡,但是他们在这赤诚大地上划过的痕迹,没有人可以更改,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他们高贵桀骜的灵魂才称得上天下第一。   温楠望着这些将士的尸体,默默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谁也不知道这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温楠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他们?或许在温楠心中他只是悔恨,直到今日才洞悉这个细节,那么那句对不起应该是说给那些惨死死士屠刀之下的所有无辜者。   望着满地的尸体,那些熟悉的面孔,昨日还在身边有说有笑,今日就魂归异乡,袁崇焕也是十分感伤默默的说道:“弟兄们,是我对不住你们,你们安息吧!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手刃贼兵,再到你们坟头祭拜。”说罢便命令将这些士兵厚葬。袁崇焕是大明赫赫有名的大将,可是如今国道中衰,纵然誓死守候,那也只不过是沧海一束,几千人对数十万,这是场残酷必败之战。   袁崇焕转过身来,望着城楼思绪万千,眼神中有迷茫,有愧疚,更多的却是执着的信仰。袁崇焕感慨的说道:“十年生死,一路走来,这些兄弟又岂止才跟我袁某十年?这么多年兄弟,可是如今有多少已经葬身在这边关之下?这场仗打了这么久,到后来却最终还是得失败。难道是我错了?”说罢,袁崇焕开始默默的伤怀。可是当袁崇焕哪一句我错了说出口时,在场的所有士兵同时整齐的跪到地上齐声道:“将军没有错,将军没有错,誓死保卫山海关,誓死追随将军,为了大好江山,我们万死不辞,万死不辞。”   这番不曾有过商量,却又如此齐声慷慨的话语,很简单,很肤浅,但是很纯粹,他们愿意将生命交给袁崇焕,交给天下,这不简单是信任,更是种高贵的气节。听着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在撼动着温楠的心,这些普通平凡的面容,却散发着英雄的豪气,不知道是怎样的信念让他们甘心离开家庭,洒血异乡?也不知道袁崇焕有着怎样的人格,能够让这些兄弟生死相随?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他们站在同一个地方,为着同一个信仰,抛洒热血,他们就是兄弟,他们就是名族英雄。望着眼前这一副壮丽的山河英雄画卷,在他们面前,温楠和他的青岩根本不值一提。   袁崇焕道:“各位兄弟,谢谢你们的信任,你们起来吧,各自会自己的岗位上吧!我们还有一人在,就不允许让清军从我们眼前踏进山海关半步。”说罢,将士们纷纷有序的退去,回到各自的岗位上默默的注视着对手的方向。   温楠走到袁崇焕身边道:“袁将军,你也不必过于伤心,将士死的壮烈,他们没有遗憾,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清军的惨败的那一天。”   袁崇焕迷离的眼神,看着清军大营的方向,默默的说道:“或许已经不会有那一天了,这里不久就会被清军的铁骑踏平。”   温楠道:“袁将军,何出此言?你看将士们个个情绪激昂,就这般豪气,就可令清军闻风丧胆。”   袁崇焕道:“少侠有所不知?现在的山海关也是虚有其表,如今清军大军足足有数十万,加上从西边边城调回来的清军,加起来足足有五十万,他们的骑兵和他们的炮兵,一旦大举进攻,只需半日便可拿下这里。”   温楠道:“那朝廷没有没援军到这里,就你们这几千人怎么可能守得住。”   袁崇焕道:“没有了,如今的朝廷宦官当道,朝纲已经日益衰落,北京城已经是一座空城,中原义军四起,州府官军更是不堪一击,那还有援军?”   温楠似乎有意思不解道:“那这样的江山,这样的朝廷,袁将军又何必执着,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如今的现状改朝换代也不是什么坏事?”   袁崇焕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和兄弟们决定来到这里,就想好了宁可沙场死,不做亡国奴。纵然历史潮流如此,我袁崇焕也愿意做孤魂野鬼,陪兄弟们共赴黄泉。”   这番话说话说完,温楠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这番话是如此的气壮山河,慷慨激励,可见袁崇焕那广袤的心胸,温楠道:“袁大将军,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在下很愿意陪你一起死守山海关。只是现下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给我几个月时间,我处理完,就立刻过来。”   袁崇焕心里明白温楠的一番好心,但是他知道或许这里几个月后已经不复存在,但是袁崇焕还是说道:“今日一切多亏少侠,我和全体将士深感大恩,少侠且去忙你的,如果有幸我在山海关等你。”   温楠道:“袁将军不用客气,我一定回来的,保重!”说吧,合拳行礼拜别了这里,望着城楼上的士兵,他们冲着温楠温暖一笑后便有回过神注视远方,温楠也冲着这些将士一笑,这是发自内心的笑,这是敬仰的笑,更是正义开出的繁话。   望着远去的温楠,袁崇焕道:“温楠,我有幸结识你这位少年英雄,好好保重,不要在回来了。”袁崇焕只是不想如此纯真善良的少年染上硝烟。   又是一个日落时分,为什么温楠总是在黄昏离开?没人知道,或许他自己也没有在意,却已经成了习惯,这一天他在山海关那一剑的神话,也终将会被写入江湖的历史,也打破了死士不是的传说。如果说没有那一缕阳光,如果说没有站在城楼上的凝视,如果说没有一颗虚怀若谷的心,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但温楠加上神奇的青岩,就注定那些神奇的故事,这是天意也是常情。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正义的使徒,在这世道上画下神奇的一笔,那么温楠他这一离开,有准备去哪?他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复仇,寻母,再会叶淙,太多太多了,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所以他不得不离开。   这是什么地方?在如今这么混乱的世道,这里还能如此的歌舞升平,那些密密麻麻的大街,纵横交错的胡同,这里是江南的一处小镇。或许没有战火,百姓也用不会了解到边关那些战士之苦,也永远不会知道因战火流离失所是个什么滋味?他们没有错,就让他们好好享受吧,毕竟这样的时光不会多了。   太阳西落,黑夜如约而至,这里亮起灯火,美丽的亭台楼客,潺潺流水,一切是那么的迷人。更加吸引人的眼球的是,这里一座名叫醉江楼的地方,这里有美酒,有好茶,更重要的是有美人,所有一到晚上,无数的富家公子,或者是达官权贵,总会来此消遣一番,这也成了这个小镇最繁华的地方。可是这几晚上这里的人更是异常的多,却不知是为了什么?似乎全镇的人都挤到这里来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什么人都有。   只听见旁边有两个翩翩公子嘀咕的说道:“听说这里来一位绝世佳人,怎么兄台你也是为了一睹芳泽而来吧!”   另外一个公子道:“有佳人的地方,怎么能少得了我这等帅气的男子?我一生宏愿就是征服天下美女,这种场合又怎能没有我。”   说罢,两人相互对望一笑,或许他们是长得很帅,的确他们也很有气质,但是淫秽的话语,如此淫秽的笑容,不得不让我们感到恶心,国家有难,这群无知的人只知道贪图享乐,或许这也是一个国家灭亡的征兆吧!上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令人疯狂。   但到底又是谁?无风不起浪,不知道又是何等的姿色,能够引来这么大的轰动。一会一个老妈子l站在楼上说道:“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姑娘马上就要上场了,请各位公子擦亮眼睛静静的等待!”说罢,老妈子便退下了,楼下已经开始沸腾起来。   一身白裙,在胡风吹拂下,轻轻荡起,一个婀娜的身影从屋里走了出来,虽然蒙着一层白纱在脸上,但是那沁人的香气,已经传遍四周,微风撩起了腿上的薄纱,那白皙的小腿,那瘦长的身材,不用看容貌,已经足以醉倒在场的所有男子。台下的人已经开始喧嚣的起来,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更有人说道:“能与此女一夜,百死也不可惜!”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大,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但是没有反对,因为或许所有人都有此想法,的确楼上那女子,那魅惑的身姿和淡淡却又浓烈的幽香,已经足以败尽天下男子。   当然这番话也传到了这位女子的耳中,望着楼下已经拜倒在自己美丽身段下的男子,她只是微微的一笑,然而眼神中却流露着一种不屑和仇视。老妈子站出来说道:“大家不要着急,今晚我们姑娘高兴,决定卸下面纱,让大家一睹芳泽,大家说好不好。”   楼下众人齐声道:“好好。”或许很多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慢慢的她用她纤细的手,轻轻的解下面纱,纱巾慢慢的划落,美丽的容颜完全的呈现在众人眼前,楼下顿时安静下来,都静静的望着楼上,他们的眼神充满了质疑,因为这样美丽的容貌,让他们不敢相信,这世间还有如此俊俏的脸庞。薄薄的嘴唇染上淡淡的朱红,弯弯的眉毛浓黑诱人,还有那双高冷的双眼,这样的五官拼凑在一起,似乎就真正算得上完美了。但是忽然觉得这张脸似乎很熟悉,又很陌生,一定在哪里见过?那个眼神,对就是那个眼神,那个充满对爱情绝望的眼神,那个充满对男人仇恨的眼神,这个眼神永远不会忘记,那日在京城负气出走的叶梦,那个在高高的山岗对着月亮和繁星呐喊着一声声愤怒的叶梦,可是她如今为何会流落到这里,还坠入闹市,陷入红尘,她的眼神告诉我们,或许一切都是因为温楠,因为那个绝情的剑客,她想用这个方式报复温楠吗?还是用这个方式自嘲?不论怎样,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叶梦的确很美,美得让人窒息,本来叶梦就是个美女,今日加上那些艳妆,在加上如此魅惑的打扮,称她为绝世佳人也不足为怪。   望着台下那一双双如狼的眼神望着自己,叶梦微微的笑道,或许她很满足,也很喜欢自己的别人欣赏,当同是他也对男人怀有深深的仇恨,叶梦默默的说道:“温楠啊温楠,你以为世上除了你就没有男人了吗?我照样可以得到别人的钦慕,看到今日这一幕,你会不会后悔心痛?我想你不会的,既然如此,我有何在乎这躯体?但是你要知道,这一切是因你而起的。”说罢,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在传递着什么话语?   老妈子又站了出来道:“大家都回过神来,这姑娘美不美?”   楼下众人道:“美,太美了,多少钱?”   老妈子说:“瞧你那熊样,你也配问多少钱?哪凉快哪呆着去。”   老妈子的这一番调侃,更是惹得众人一阵大笑。接着老妈子说道:“我们这姑娘不缺钱,只是他想要的东西,你们未必给得出来。”   有一位公子道:“什么东西?只要你说的出,本公子就办得到。”   老妈子似乎有些不敢说,对着叶梦道:“姑娘还是你说吧,我不敢说。”说罢,便退了下去。   叶梦慢慢说道:“我只想找一位真心的公子。”话语是那般的妖娆,似乎令楼下的男人们欲罢不能。   楼下的男人更是沸腾的大叫道:“姑娘,你说吧!你要我们的命都给你。”   叶梦笑了笑道:“我不要你们的命,其实也很简单,我只要你们的一根指头,谁愿意给我就陪谁。”   说罢,楼下开始躁动起来,谁也没有想到叶梦会提出这么恶毒的条件,谁也没有想过如此的美貌之下,心肠却是如此的恶毒?听到这样无理的要求,众人一片嘘声,但是还是没有人愿意离去,毕竟能多看一会也是好事。   一位俊俏的公子站了出来手中拿着匕首,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难道他真的愿意砍下手指,只为求与叶梦一晚吗?公子道:“姑娘,不知你要手指有何用?”   叶梦道:“你不用管,你肯不肯给。”   正当叶梦说罢,那位俊俏的公子眼都不眨一下,一下去就砍下了自己的左手的中指,鲜血溅得满地都是,场面之血腥,这位公子为什么这样傻?所有人都这样疑问道,可是这位公子一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站在楼上的叶梦。叶梦看到这一幕,似乎并没觉得丝毫不忍,还是那样冷漠,她真的变了,转身走进屋里。   老妈子站出来道:“恭喜这位公子,你可以上楼来了,姑娘一定会兑现她的承诺。其他的公子请回吧!想来的还请明晚再来吧!”   说罢,那位公子握住鲜血淋漓的手,慢慢的走进了醉江楼。这里的人看着这样的场景,虽然不舍,但是却也没有砍下自己手指的勇气,也就只好纷纷离开了。   这一切是因为温楠不假,但是男人的手指对叶梦来说又有何用?如果说一切只是因为报复和仇恨,那么利用自己的美貌却伤害他人的身体未免过于残忍。但世界上就有如此傻的男人,愿意舍去一切为自己爱的女人,这个公子是如此,温楠是如此,那个落魄的浪子亦是如此,或许他们的爱很傻,但是很真诚,绝不是所谓口上说说付出一切。       第四十六章 上天的恩赐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生命和美色,当两者不可兼得的时候,你又会何去何从?或许有很多人都会选择前者,那么顺其自然的选择后者的人便成了傻瓜,他们没有错,生命贵于一切。可是换一个角度讲,反倒是后者更值得让人称赞,或许风流浪子是世人所不能容忍的,可是为了初次见面的一个红尘女子,宁愿断去一指,只为求红颜一会,这也需要多大的勇气,相比于那些自吹自擂却没有勇气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已经高贵了很多,至少他愿意付出一切。   不知什么时候?叶梦变得如此冷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坠入青楼,甘心做一名戏子?堂堂边刑魔教大教主的女儿,沦落到这种地步,如果叶赎恶看到这一幕,他又该怎样去面对自己那个曾经活波可爱的女儿?这个留着大金勇士血液的少女成为青楼名妓,叶赎恶又怎样面对自己的先辈和家族?但叶梦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想过那些指责和谩骂,或许这些已经对她无所谓了,她如今只是一个冷血的戏子。   叶梦回到房间,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第一个为他断去手指的客人,看到了那血腥的一幕,她没有高兴,也没有悲伤,因为那颗心早已死去,早在温楠那一耳光重重落下的一瞬间,那颗单纯的心就已经死了。   不多久,那个男人就进来,可是流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手指经过一点简单的包扎后,终于没有再流血了。看见进来的男人,叶梦没有说话,她也并不吝啬自己的处子之身,或许这些对她来说,本就已经不太重要了,叶梦坐到床上正准备宽衣,等待着服侍这第一位客人,也是兑现她刚才的承诺。   男子望见这一幕,也未见他心动亢奋,他只是慢慢的坐到桌前,倒了一杯茶,一口饮下然后慢慢的说道:“过来陪我喝杯茶!”看见美人宽衣等待,如此的绝世佳人,天下真没有几个人能够把持的住,但为何这人还有心思喝茶,难道他不是男人,或是怎样?   叶梦也感到非常诧异,或许除了温楠,天下纵然无数美男子,她也不会多看一眼,可是如今眼前这个男人,勾起了叶梦的好奇心。叶梦穿好衣物,坐到桌前,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这还是她除了温楠之外,第一次这么近的靠近一个男子。细细一看眼前这个男子,说实话也算长得还不错,只是此人的面容比自己还冷酷,虽然看上去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却又少了那一丝轻浮。   叶梦默默的念道:“难道是我不够美,还是怎样?那他甘心断指与我一见,现在为何有无动于衷?”说罢,叶梦慢慢的露出微笑,慢慢的靠近男子的身体,摆出十分魅惑诱人的姿态,她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打开男人冷漠的心,可是她试了很久,男子始终无动于衷,只是慢慢的品手中的茶,叶梦终于放弃了,慢慢的坐回到凳子上。   叶梦有些愤怒,带着讽刺的说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男子放下茶杯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是男人,你看我哪里不像男人了?”说罢,男子对着叶梦善意的笑了笑,终于放下了那冷漠的表情,言语之中似乎还透着一丝幽默。   男子问的叶梦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叶梦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那既然你是男人,为何见我脱衣,还不动心?”   男子说道:“为什么你脱衣物,我就得动心?”   男子每一次发问,都让叶梦感到不知如何回答,叶梦想了半天才慢慢说道:“那是因为我不够美吗?”   男子没有丝毫的犹豫说道:“美,你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   叶梦听到这样一说,更加奇怪的问道:“那就是你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男子道:“错,你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当我看到你第一眼时,我就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得与你一见。”   这些话语,或许男子是怀着很真诚的心说的,也是实话,他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可是这些话语,叶梦早已经听不下去了,世上男人的话,她也不会再信半句。可是望着男子纯真无暇的眼眸,这些话也让叶梦失落的心得到了些许的安慰,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那么讨厌。   叶梦娇媚的说道:“那既然如此,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我们不要再耽搁了!”说罢,拉住男子的手。   可是男子却慢慢的松开叶梦的手道:“要是我只是为了放纵自己的情欲,又何必牺牲自己的手指?天下间青楼姑娘多得是。”   叶梦坐到凳子上,似乎她并没有听懂男子这番话,也感到很奇怪,默默的盯着这个男子看,或许这个男子身上有某种吸引叶梦的地方,但是还不足以改变叶梦的心。   男子望着叶梦,清澈的眼神,慢慢的说道:“你是第一次吧!”   叶梦被这样一问,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脸有些微红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男子说道:“我经常来这,从未见过你。一般的女子,勾引男人的方法多得是,不成功决不罢休,而你很快就放弃了。一般的女人卖身是为了钱,你却不为钱。所以我敢肯定你是第一次,而从你的眼神里可以知道,你并没有对金钱的虚荣,也没有生活的希望,你眼中只有仇恨,你仇恨天下男子对吧!”   虽然和这个男子只是初见,可是这个男子却能如此的了解自己,自己每一个想法似乎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叶梦冷酷的说道:“既然如此,你什么都不做?你能告诉我你来的目的吗?”   男子说道:“我只想静静的陪着你,我想听你的故事。”   叶梦问道:“你想听什么故事?”   男子道:“我想听关于那个男人的故事。”   关于提到以前,叶梦顿时就怒了,说道:“别跟我提以前,不要以为自己是什么圣人?我的身体就在这,你不要那是你的事,我也不算毁约,但是我可告诉你,今日不要,明日想要的话,就得再断一指,别怪我没提醒你。”说吧,叶梦便躺倒床上睡了过去,没有在理会这个男子。   男子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熟睡的叶梦,眼神中充满了爱慕和欣赏,还有一丝同情,他能一眼洞察叶梦的性格,便也能看穿叶梦的忧伤,也可以想象之前可能发生过些什么?但是既然叶梦不想说,自己也不会强求,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叶梦,叶梦的每一个呼吸,每一阵起伏,在他的眼中都是那么的美丽,男子默默的说道:“终会有一天,你会对我倾诉一切的。”就这样,男子默默望着床上的叶梦,一直这样看着叶梦直到天亮。   早晨的阳光洒落进窗户,照在叶梦脸上,也惊醒了叶梦,叶梦睁看眼发现自己的被子完好无损,并没有被人动过,心想:“这人还真奇怪,真的一晚没有动我。”慢慢的叶梦起床准备穿衣,这时才看见那个奇怪的人还坐在那里,那双奇怪的眼紧紧的盯着自己,叶梦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还给吓到了,叶梦颤抖着道:“你一晚没有睡觉啊?”   男子道:“没有啊!”   叶梦道:“我睡觉的时候有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叶梦似乎非常害怕向别人提起自己的以前。   可是那些真实的伤痛又怎能轻易就释怀,如果已经释怀,又何必坠入青楼成为一名戏子?昨晚她说了很多话,相信也做了很多梦,当然这些话,这个男人也听到了,但是男人还是回答道:“没有啊,你睡得很安静,睡觉的样子也挺好看的。”或许他知道,这段伤痛的往事,一旦提起只会让叶梦更加伤心,只有等有一天叶梦愿意自己的说出来的时候,就证明一切已经过去了,可是有那么一天吗?看来这男子对叶梦用情至深啊。   叶梦道:“你后不后悔?”   男子道:“不后悔,我要走了,今晚我还是会来。”   叶梦道:“你知道代价的。”   男子没有理会叶梦的话说道:“我叫秦森,晚上见。”说罢,留下一个微笑便离开了。   望着这个男人离开的背影,叶梦似乎有一丝的感动,不过很快这一丝的感动消失的无形无踪,又回到了那样的眼神,冷漠仇视,不屑时间所有男子。   秦森多么诗意的名字,他的爱很直白,很勇敢,却在世人眼中永远不会被理解,在世人眼中他只是一个傻子,一个傻得不能再傻的傻子,他的爱,他的鲜血并未感动那个冷血的女人,可能他也没有想过用自己的手指去换取爱情,他只是在证明。这或许也是上天赐给叶梦一个补偿,那一段伤害,那一段孽缘,终归还是需要一个答案,这就是上天所谓的公平,亦或许对叶梦来说这未尝不算是一件好事。   时间过的很快,一天就这样过去了,醉江楼还是那样热闹,叶梦依旧站在楼台之上卖弄自己的妖娆,眼神还是那样的凄凉冷漠,看着楼下那些如狼的眼神,依旧那样不屑,她的要求还是那样恶毒,让人难以接受,可是那些公子哥们还是来到这里,或许今晚他们不是来看美人的,而是来看热闹。   秦森也来到了这里,微笑着望着叶梦说道:“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说罢,他没有犹豫,右手握住匕首再断一指,鲜血顿时溅到地上,那一丝血腥味迷茫四周,几乎所有人都能闻见,秦森似乎并没感觉疼痛,断指后默默的走进了醉江楼。在他走后,四周的人议论纷纷,有人说这女子是妖怪,有人说这个男的是傻子,更有人说这男的是着了魔,说什么的都有,可是秦森并未理会,他只想证明自己的爱。   来到叶梦的房间,秦森的脸更加苍白,望见苍白的秦森,叶梦似乎也动了恻隐之心,说道:“你没事吧!”   秦森道:“你是不是关心我了?”   叶梦转过身倔强的说道:“我怎么会关心你?我是怕你死在这里。”   秦森说道:“没事,我身体好得很,再断几根手指也无所谓。”秦森很无所谓的说道。   叶梦转过身望着这个倔强犯傻的男人,或许自己已经算是很傻的人了,却还有比自己更傻的人,看着秦森苍白的脸,叶梦才发现其实眼前这样男人也并不比温楠差到哪里去,望着秦森执着的眼神,叶梦也可以感受道他那份真诚和执着,或许如果没有温楠,叶梦会爱上秦森也说不定,可是缘分就是这样,由不得你去安排。此时此刻,叶梦或许也有一丝动心,可是她还是不敢轻易相信,同时她也不愿这个男人在这样为了自己自残下去,因为或许这个男人是叶梦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恨的男人。   又是一晚过去了,秦森还是那样盯着叶梦,早晨当秦森要走的时候,叶梦终于主动开口了,慢慢的说道:“你今晚不要再来了,我不值得你把样做,你忘了我吧!”   秦森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去和叶梦真论值不值得,因为值不值得只有自己知道,爱是自己的事,没必要过多的言语,爱对了就执着,爱错了就尽快放手。   晚上,秦森又来了,一晚过去,他又盯着叶梦看了一晚。又到了晚上,这个男人又出现在醉江楼,这样一直坚持道第六天晚上,叶梦还是站在楼台之上,冷漠傲视楼下众人,那个倔强的男人又出现了,他的左手五根手指已经全部断尽,面如白灰,走路已经有些颤抖,连续五晚不睡觉,连续五天每天断一指,谁能受得了。   望着秦森,叶梦终于湿润了眼眶,或许这个男人才是她应该选择的人,跟着他一定会幸福,但是始终没能走出温楠的影子,所以他不能再接受这个男人。秦森用嘴含着刀,伸出右手,正准备砍下的时候。   叶梦说道:“我改变主意。”这句话一出,楼台下一阵喧闹,大家都以为这个男人的执着终于换来了回报。   可是叶梦又说道:“我不想手指,我要你的左手。”   这句话一出,台下众人更是沸腾了起来,马上就有人说道:“公子,你别傻了,赶快走吧,想会这样的恶毒的女人,不值得你这样。”很多人都在劝着秦森。   叶梦眼里也充满了泪花,默默的说道:“傻瓜,你是好人,我根本配不上你你快走吧!”   但是台下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睁大了眼睛,没有再说话,因为就在刚才说话之际,秦森已经用右手握住刀砍下了自己的左臂,同时他也再没有坚持住,终于倒在了地上,鲜血一直流个不止。   叶梦也被这个场景惊呆了,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真的砍下左臂,她只是希望自己的恶毒和狠心可以赶走这个倔强犯傻的男人,她万万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秦森,叶梦似乎眼神中更多的是不舍。她跑到了楼下紧紧的抱住秦森疯狂的喊叫道:“你们帮帮我,帮我救救她,求求你们了。”   有人说道:“这都是你自找的,怪得了谁?”虽然大家都这样说,但毕竟秦森是无辜的,如果见死不救,良心有怎安?在大家的帮助下,将秦森扶到了屋里,找来郎中,为他包扎好伤口,止住血保住了性命。众人离去后,叶梦一直守在秦森的身旁,一步也不愿意离开。   终于,秦森醒了过来,但是面容苍白,还十分的虚弱,看见守在床边哭红了双眼的叶梦,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叶梦的心离自己已经不远了。   秦森说道:“你哭了,为我哭的吗?”   叶梦说道:“秦森你这个傻瓜!”   秦森说道:“为了你,我宁愿傻一辈子,只可惜我现在是废人了。”   叶梦笑着说道:“你不是废人,不就是少了一只手吗?你还有一只手,已经足够可以抱紧我了。”   秦森望着叶梦,傻傻的笑着,他说不出来话了,因为太高心,因为幸福来的太突然。叶梦也笑了笑,望着秦森这个傻傻的男人,这个在自己生命中才出现几天的男人,到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就愿意为自己舍去性命不要,这样的男人或许真的是上天的安排。   叶梦望着秦森道:“等你伤好了,我带回家。”   秦森笑着说道:“嗯,好。”   说罢,叶梦便倒在秦森的手上安静的睡下,睡得很安详很踏实,没有在做梦,也没有再说梦话。秦森也睡着了,因为他的确很累,但这一切终于还是有了一个完美的答案。好好珍惜这段上天恩赐的姻缘吧!    第四十七章 众矢之的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血染江山的画,也敌不过你眉间一点朱砂!古人说的好,如此如醉的江山美如画,的确引来了无数的英雄豪杰为之折腰,可是佳人那倾城一笑,又有多少男人可以抗拒?换去万里河山不要,也要于你共度天涯。爱本身很纯洁很真挚,永远没有对错,也没有聪明和傻之分,秦森断手为爱,他最终成功了,他就是好样的,不是因为叶梦有多美多妖娆,而是因为秦森懂叶梦那颗受伤冰凉的心需要温暖和真诚,也正是执着的付出,终于双宿双飞。叶梦真的就这样忘记了温楠和那段一厢情愿的初恋吗?谁也不知道,秦森也不会去问,伤心的往事,既然伤心不提也罢。   温楠绝情的抛弃,金虹消失不见,叶梦和叶淙这对兄妹,也算是命运多桀吧,亦或许叶赎恶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称霸边刑魔教,将天下英雄玩弄于鼓掌之中,纵然能只手遮天,在儿女感情的事情上永远也帮不上一点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杀尽一切与自己反抗的人,或许此时此刻他应该很高兴,温楠已经被他害死,但是他永远也想不到天道苍苍,正义永远不屈。   又是一个月光朦胧的夜晚,一辆黑色的马车又出现在京城寂静的胡同里,这个马车已经很熟悉了,看见它就预示着又有什么阴谋会在江湖生悄然发生,或许黑暗的势力永远只敢出现在夜空里,不敢直视阳光。叶赎恶那张邪恶的脸庞,虽然还是假装微笑,假装仁义的边刑魔教大教主,可是如今即使他再怎么伪装,也改变不了他人皮下那颗蛇蝎心肠。   叶赎恶走到屋里坐下,静静的喝茶,不一会金寿天便进来了,看见也赎恶,金寿天高兴的说道:“叶兄大驾光临,金某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叶赎恶道:“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对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金寿天坐下来喝了一口水缓缓的说道:“他出手,温楠还有可能有活路吗?”金寿天自信的说道,   叶赎恶也非常高兴的说道:“哈哈,看天下谁还敢和我作对,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他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金寿天说道:“那晚一战,也算的上旷古烁今,绝不亚于当年温云峰和十三杀一战,北孤青岩剑法的确精妙,或许换了别人没人可以战胜温楠,但是谁让他碰到了我们。”说罢便对着叶赎恶笑了起来,这群杀人的恶魔,这群冷血的畜生,杀人在他们眼中还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换一个角度讲,这个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没得坏人哪来的英雄?哪来的历史?哪来的故事?   叶赎恶说道:“他在哪?”或许到现在叶赎恶也不知道重曲的名字,他也不用知道,在他眼中重曲只不过一个很有杀伤力的棋子罢了。   金寿天道:“自从那一战后,不知怎么回事?他总是奇奇怪怪的,总是问我他是谁?我又怎么知道,每次发起狂来似乎都要杀人一般,我不敢接近他,这几天他一直躲在密室,也没有出来过。”   叶赎恶道:“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药物失灵了,不可能啊,这种药普天之下都没有解药,连我自己都没有,走去看看。”说罢,两人便匆匆的来到了密室。   来到密室门口时,叶赎恶慢慢的打开门,里面没有一点光,只是听见重曲自言自语道我是谁,我是谁?支支吾吾的,或许真的像金寿天说的那样重曲疯了。叶赎恶点燃了屋里的火折,这时才看见头发凌乱的重曲蹲在角落里蜷缩着身体,嘴巴颤抖着不停的质问自己。   看见叶赎恶走进来,或许重曲已经把叶赎恶当成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冲上去跪在地上抱着叶赎恶的腿道:“主人你告诉我是谁?你告诉我叫什么名字?我是不是叫重曲。”   看见自己一心培养出来的职业杀手,如今狼狈成这个样子,没有一点战斗力,叶赎恶似乎也有些生气道:“你给我站起来,我告诉你不叫重曲,你没有名字,你是我的人,这个世界上你只能听我的话,快给我站起来。”   看着叶赎恶愤怒的眼神,重曲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说道:“是,主人。”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重曲怕的人,那么这个人就是叶赎恶,真不知道叶赎恶用的什么方法?也不知道百花农和叶赎恶口中的那种没有解药的毒到底是什么?   叶赎恶笑了笑道:“你先去休息吧,这几天没有什么事情?我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说罢,叶赎恶和金寿天转身便离开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重曲一个人了,空洞的眼神,冷漠的表情,还是那样冷血无情,可是如今的他已经学会了仰望,不再想以前那般沉默低头。虽然在他心里叶赎恶说的话就是最正确的话,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去向那个熟悉的名字和那个熟悉的女人,可惜终究没能想起一些什么?此时此刻的重曲,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空荡的房间,那么多的疑问,缠绕着这个冷血的杀手,其实重曲也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他也值得可怜,或许这也是温楠不愿出那一剑月缺的原因吧!   叶赎恶回到客厅里,似乎有些发怒的对着金寿天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了我。”   金寿天一脸茫然的说道:“叶兄此话怎讲?我有什么事情能瞒着你?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   叶赎恶道:“不可能,他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之间问起自己的身世,一定是有原因的。”   金寿天沉思了一会道:“难道是那个女的。”   叶赎恶连忙问道:“什么女的。”   金寿天慢慢的讲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叶赎恶听,叶赎恶听后坐到椅子上沉思了起来,说道:“原来是这样,找你这样说,这个女人一定认识他,而且还是和他十分亲近的人,并且他似乎也认识这女的。”   金寿天道:“没错,要不然他怎么会组织我那些手下糟蹋那姑娘。”   叶赎罪说道:“不应该啊,吃了我的药就会忘了一切,不可能对以前还有丝毫的记忆,就算是他妻子父母也是不会记起的。”   金寿天道:“那如今怎么办?万一他哪天想起以前的事,会不会拔刀相向,到时就是养虎为患了。”   叶赎恶道:“你大可放心,他是绝对不会想起的。但是为防万一,你的尽快找到那个女人将她处理掉,未免影响我们的计划。”   金寿天道:“温楠也死,想必那女子早已离开京城,不过请叶兄放心,我一定会斩草除根的。”   叶赎恶道:“那好,我也没有什么事了,我也得回去了,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有利于我们了,时机一旦成熟,我便揭竿而起。”   金寿天道:“叶兄慢走,我在京城恭候叶兄的义军。”说罢,叶赎恶转身便离开了。   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似乎有些哽咽,好像很难开口一样,但是他还是转过身来对着金寿天道:“金兄,我还有一时相求。”   金寿天道:“叶兄客气了,又是不妨直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叶赎恶吞吞吐吐的说道:“此事说来十分惭愧,我那不争气的子女,如今都没有音讯,在不方便现身江湖,还望金兄帮我留意,一旦有消息还请相告。”   金寿天道:“叶兄大可放心,叶兄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你的。”   叶赎恶合拳行礼道:“多谢。”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或许这就是他此次前来的主要原因吧,就算再十恶不赦的人,对自己的子女永远还是那样子温柔。   他永远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如今也成为青楼名妓,自己的儿子就好像行尸走肉般,如今已经不知落魄成什么模样,或许这一切都是报应,一切的报应都落到了叶梦和叶淙的身上。天真的活泼的少女坠落红尘,豪气干云的少侠,曾经的边城第一刀,如今或许真正的成为了一个浪子,一个在爱情的拾荒者,这让一直以自己流着大金勇士血液自喻的叶教主如何接受,他不惜得罪天下,杀害那么多的武林下士陷害自己的儿子,这个奸计又会不会得逞?不管会不会如叶赎恶计划那样发展,但如今中原的江湖已经不会再有叶淙的立足之地了。   少林、武当、峨眉,等其他江湖数十大门派齐聚少室山,一向清静淡雅的少林,如今沸沸扬扬人山人海,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让这些武林人士齐聚在一起?只是听这些行色匆匆的武林人士互相寒暄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接到一个人的飞鸽传书,书中内容便是前些时日一起前去南盟城讨伐叶淙的掌门,均以葬身南盟城不远的郊外,凶手的矛头很显然便指向了叶淙。   大殿之内坐满了人,基本上几大掌们都到齐的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个人并不陌生,他就是在南盟城下叫嚣着“打破城门,处死叶淙”的那个鬼头鬼脑的人,也是那场屠杀的唯一幸存者,但为什么就他一人活了下来,论武功他也不过只是泛泛之辈,想必就中必有内情,如今他也算是唯一证人了,他的话或许谁也不会去怀疑。就这长相一看便知是奸猾之辈,但是混迹中原武林多时,谁又会去怀疑他,再说如今除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切的矛头都是指向叶淙,南盟城也没有为叶淙开脱的证据,江湖力求公道,凡事总要有个结果。   这个人道:“各位新任掌门和诸位江湖兄弟,多谢你们赏脸,来此共商讨伐大事,在下冯四在这里谢过大家。”   此时一掌门说道:“江湖败类,人人得而株之,冯老弟不必言谢。”   冯四说道:“各位都是深明大义的前辈高人,那晚辈也就不绕弯子了。想必我的书信大家都已经看到。”   又有一个掌门道:“我们都已经看到,我们的掌门都掌门都葬身南盟城叶淙之手,务必要讨一个公道。”   冯四擦了擦眼眶,似乎十分哀伤的说道:“想起那日林中一战,至今我都还心有余悸。本来我们前去只是想让叶淙出面,当面对质,没想到南盟城拒不让我们进城,看在南盟城两位老英雄的薄面上,我们只好打道回府,没想到路上居然遇到这个丧心病狂的叶淙,他口口声声说什么他要做天下第一,谁反对他就杀了谁,当时几大掌门都在谁又肯服这句话,也是冲突起来,谁知叶淙这厮居然对我们痛下杀手,他手中那把血腥的魔刀,无情的砍向我们的兄弟,少林掌门和武当掌门撑到最后,也终究难逃厄运,哎!”说罢,便开始叹气。这明明不是事情的真相,冯四为什么要颠倒是非?   此时少林新任掌门说道:“冯老弟,不必过于哀伤,邪恶必惩,如果真是叶淙,不管南盟城怎样庇佑,我们也要手刃这种江湖败类。只是施主有些话,老衲有些不明白?”   冯四说道:“大师有什么疑问?不妨之言。”   方丈道:“既然如施主所言,连我师兄和武当掌门道长,都没能逃出来,不知施主又是如何逃出魔爪的?”   这一问,也让在场的不少人起了疑心,冯四也感觉到了不对,于是他立马跪到地上哀哭道:“方丈问得好,只怪我贪身怕死,没能和众位兄弟同生共死,但冯四虽然生性胆小懦弱,却也知道大义所在,只好装死,留的有用之躯,回来向江湖各位英雄揭露这个衣冠情兽的大魔头叶淙。”说罢,便大哭了起来,哭的很真,似乎他真的很伤痛,他编造的这些谎言,也说的很真,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这一哭加上这番合情合理的解释,或许已经不为再有人质疑他了。   此时武当掌门道:“冯老弟,你快起来,你是好样的,要不是你我们又怎样得知这事情的真相,这一切还得多亏了你,你不必过分悲伤,今天江湖同道聚义在此,没有什么可怕的。”   说罢,低着头的冯四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不过很快他收起了笑容,又恢复了之前的伤痛。   武当掌门对着少林方丈道:“大师,对叶淙这种大魔头我们也用不着先礼后兵了,迟一刻就会多一些死亡,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方丈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吞吞吐吐的说道:“可是,可是。。。。。。”   武当掌门道:“方丈,不可再犹豫了,如今已经可以确定就是叶淙,不能再放过他了,纵然他武功再高,我们合这么多江湖正义的力量,也不会畏惧他!大家说是不是啊?”   说罢,在场的所有人也齐声的吼道:“诛杀魔头,杀人偿命,还江湖公道。”   武当掌门道:“方丈,你看如今的忍心齐聚,不用再等了。”   方丈思考了一会道:“阿弥陀佛,众矢之的,我佛愿出力击之,既然如此,我们就定了吧。大家先好好休息,丐帮弟子,辛苦一下你们,你们消息灵通,一有叶淙的消息立即回来相告,切不可冲动。”   丐帮弟子情绪高昂的说道:“为江湖除魔,我们丐帮义不容辞,请大家等我们消息吧!”于是丐帮弟子便匆匆离去。   既然少林方丈都已经说话了,那么大家便达成了一致,江湖自古以少林武当惟命是从,说服了武当和少林,就等于说服了江湖,看到眼前的场景,冯四终于笑了,笑了笑的很开心,此时此刻大家都在焦急的商量对策,又怎会注意到他。冯四到底是谁?他为何颠倒是非黑白,一心与致叶淙于死敌,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或许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阴谋,但他后面又是谁在指使?无从得知。   几句话便可以煽动整个武林,或许这样的武林和正义也太过肤浅,但也不能怨他们太多,当一件扑朔迷离的事情摆在眼前,当一些天衣无缝的阴谋和谎言摆在身边,由不得他们不信。亦或许武当掌门说的话不错“不能再等了,再等会有更多的人死亡。”,的确如此,惩恶扬善刻不容缓。只是这一切注定是错误的,但是如今的江湖又有谁能证明这是错了,谁又站出来去剥茧抽丝寻找真相?既然如此,就算是错的,也总要给这种人一个结果,他们没有错,叶淙也没有错,错的是那些玩弄阴谋的幕后黑手。   可是现在,叶淙在那里,那日在边城的茶馆出来后,他就一直向着中原的方向走去,没有回边刑魔教,没有回南盟城,他到底去了哪?多么希望他永远不要回到中原,永远不要卷入这里的是非,可是没有找到妻子,他又怎甘心停留?除非走遍天涯,或许他才会甘心放弃。那么只要他回到中原,就一定会被中原武林人士发现,因为丐帮遍布天下,他们想找的人,没有找不到的。那么一场误会就注定上演,所谓的众矢之的叶淙又将何去何从?他又怎样向天下英雄解释?他还会去解释吗?    第四十八章 他乡醉汉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温云峰用了短暂的几十年,缔造了北孤剑祖的千古传奇,也给荒芜的边城带来了美丽的回忆,“马踏边关雁飞绝,落日楼头残阳血,危檐孤城剑一柄,北孤神迹千古传”这首诗歌或许在边城会世世代代流传下去,北孤剑祖这个不朽的神话。   而今天在边城危亡的时刻,同样有人正在复制着温云峰的神话,或许有人叫不出他的名字,但是边城没有人能忘记那个生死不顾,舍生取义的边城第一刀,叶淙曾是一个漂泊的浪子,如今的大侠,可是他的出生决定了他命运多桀,他也不可能带上大侠的光环,因为他身上流着大金的血液,皇室的精神,所以他不可能立足江湖。   或许选择江湖就是一个错,他也不该动情,爱对了是错,爱错了也是错,更何况他爱上的是一个杀手,上天又怎会让他们双宿双飞?如今他或许再也拿不动那把刀,再也扛不起正义的大旗,等他他的是指责、谩骂、唾弃,甚至直接威胁到他的性命,不论怎样该来的都回来,也只有去面对,真相永远是藏不住的。   少林寺的大殿中还是坐满了人,这些都焦急着商量怎样对付叶淙这个魔头?只有冯四一人在一旁无所事事,一脸事不关己的心态,或许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来挑拨江湖罢了。   突然丐帮弟子急匆匆的走进大殿说道:“各位掌门,经我帮众弟子多方打探,终于发现一个极似叶淙的男子出现在河东一带,只是。。。。”   丐帮弟子似乎有难言之隐,方丈立刻追问道:“丐帮兄弟,有话不妨直说,天下英雄俱在此,没什么好怕的?”   丐帮弟子道:“我们并没惧怕的意思,只是那叶淙如今就只是一个浪迹江湖的醉汉,似乎不像是什么杀人魔头?”   武当掌门道:“丐帮兄弟顾虑有理,只不过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叶淙,为什么会变成一个登徒浪子?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或者说他这是在掩饰自己的身份。”道长这样一说,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也没人反驳。   少林方丈站出来说道:“既然已经得知叶淙的下落,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猜疑,立刻前去找他当面对质。”   说罢,大家得到了少林方丈的命令后,纷纷收拾好东西,气势汹汹的出发了,这样的仗势又那像是去理论,明明就是去杀人的。如果叶淙承认,那么正好他们也就替天行道,如果叶淙不承认,又有谁会相信他。那些幕后主使也是料准了这一点,所以这个阴谋虽然并算不上是天衣无缝,但已经足以搅乱江湖了,因为江湖本来就是虚虚实实,尔虞我诈。少林寺距河东也不远,也就大半日的路程,这还是江湖近几年唯一一次大规模的齐聚,几乎除了西域和昆仑这些门派,中原的所有门派都到场了,这会叶淙或许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河东是个美丽的地方,这里有山有水,但是如今这里却不及以前繁华,到处的怨声载道,到处都是哭喊怒骂,现在不止江湖混乱,朝廷也很混乱,京城已经是没人管的空城了,这些地方府衙哪还有什么朝纲纪律?到处烧杀抢掠,如今真是成了官匪一家,或许这些官兵比土匪还不如,大街上到处是饿死的百姓,到处都是啼哭无人过问的婴儿,简直惨不忍睹,或许这样的江山,这样的朝纲,这样的君王,已经没有救了。   也正如丐帮弟子所言,叶淙果真出现在河东。在大街上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大汉,手中提着一个酒壶,漫无目的摇摇晃晃的走在大街上,即使在落魄在邋遢,那个眼神永远还是那么熟悉,他就是叶淙,如今他比当时在边城看到的时候更加落魄,也并不奇怪,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没有金虹就好似没有魂魄,能苟延残喘活到今天,完全是那个执着的信念支撑着他。   走在大街上,他也看见了这里惨不忍睹的景象,看见了那些饿死的百姓和啼哭的婴儿,也看见了那些横行霸道的官兵,要是曾经的他,或许绝对容不下这些事情的发生,可是如今他也是受伤者,他也需要同情和可怜,哪还有心思顾及这些?   拿着酒壶,使劲的往嘴里倒,这时他才发现酒壶里的酒已经喝光了,或许此时此刻,除了金虹他最在意的就是酒,也只有醉意才能缓和他的思绪。看见前面一个酒坊,叶淙就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要了几大坛酒,看到酒,叶淙终于露出了笑容,大口的喝,嘴里还不时的喊道:“好酒,好酒。”   在店对面是是一处庄院,此时却十分叫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下子这里围了很多的人,只听见有个妇人绝望的叫道:“官爷,这已经是我们家最后一点粮食了,求求你们行行好,给我们留点,不然你让我们婆孙俩怎么活啊?”原来是这个官兵在抢粮,不过看着一老一少跪在地上绝望的哀嚎着,也的确够可怜的,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粮食或许比金子更加珍贵。围观的百姓也都十分同情这俩婆孙,可是面对官府,谁都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今天是这两婆孙,或许明天就会轮到自己家。   官兵并没有理会老人的哀嚎,还大言不惭的叫嚣道:“老子拿你点粮食,是看的起你,你知不知道现在边关我们大明的军队已经和关外清军交上火了,筹集粮草是朝廷的命令,谁敢违抗格杀勿论。我看你年迈,才好好给你说,你快松手,不然老子不客气了。”说罢举起大刀威胁着老人。   这些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叶淙也听到了,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谁又不知道如今的朝廷是个什么模样?敌人面前装孙子,百姓面前装老虎。听着这些话,叶淙停下了手中的酒坛,或许他并没有心思管这样的闲事,但灵魂里正义的血液告诉他这并不是闲事,自己也不能不管,他握紧了拳头。   老人见哀嚎和乞求已经没有用了,几乎也就绝望了,开始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天杀的狗贼,你们这群强盗,说什么为边关战士筹集粮草,那些都是幌子,你们就是中饱私囊,打不过敌人就知道对老百姓下手,你们都是畜生。”与其活活的被饿死,还不如来个快点的解脱,或许老人也正是这样想的,他紧紧的抱着啼哭的孙子。   官兵老羞成怒,怒道:“你个老不死的,既然你活下去,大爷就送你上路。”说罢,举起手中的屠刀。在场所有人都露出惊恐之意,但没有人敢上前劝阻,眼看着屠刀就要砍向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小孩,大家也只有回过头,不敢看着血腥的一幕。   就在屠刀挥下的一瞬间,一个身影极快的闪入人群之中,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叶淙已经上前握住了官兵持刀的手,即使官兵再怎么用力,终究拧不过叶淙,狰狞的官兵说道:“他妈的,今天还来了个管闲事的,兄弟们给我上。”   说罢,十多个官兵一切向叶淙围了过来,举起手中的大刀一起向叶淙砍了过来,眼看着刀就要落到叶淙的头上,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这个见义勇为的醉汉捏一把汗的时候,只见叶淙跃起到一人高的样子,飞快的几脚,围上来的官兵就倒在了几丈开外的地上,都揉着剧痛的胸口趴在地上站不起来。   这一脚也算是大快人心,在场的人都呼呼道:“大侠,大侠。”的确叶淙配得起这个称号。   叶淙转过身扶起地上的老人和小孩道:“老人家快起来,你们受苦了。”   老人激动的感谢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叶淙扶着老人道:“老人家严重了,你快拿着粮食回家去吧!”   说罢,叶淙便捡起掉在地上的粮食袋,交给老人,老人也怀着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叶淙,便离开了。   叶淙走到官兵跟前,这些个官兵吓的使劲往后爬,叶淙道:“你们不必害怕,我不会要你们的命,只是想要你们知道,现在边关的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有点良心就去保家卫国,像你们这样将屠刀砍向百姓,欺负弱下,这样的朝廷迟早会灭亡。”虽然这番话对于这些人来说,等于就是白说,叶淙也知道是白说,但除了劝告叶淙还能做什么呢?这关些官兵嘴里答应的很好,急匆匆的落荒而逃。   叶淙又回到了酒坊,喝自己的酒,不在理会身边的事,虽然一路走来叶淙借酒消愁不理世事,可是从边城一路到河东,那些逃难的百姓和那些路上的白骨,这些破败残忍的景象,叶淙又怎能真正的视而不见,如果真正的视而不见,今天也就不会出手。   叶淙还是那个叶淙,如今的模样,只是他不想回到现实罢了,不想勾起那些思念罢了。叶淙望着天空默默的念道:“老天爷,你到底是怎样想的啊?如今外敌入侵,百姓惨遭横祸流离失所,而那些拿着百姓俸禄的父母官,那个挂着战士名号的官兵,又在做些什么?这样下去,还等不到清军入关,自己已经被自己害死。哎,改朝换代或许也不算什么坏事,大明的气数已尽啊。”   说罢,叶淙开始叹息,望着破碎的山河,望着腐败的朝纲,叶淙已经看清当今的天下大势,或许让他重新选择,他绝对不会为这样的朝廷冒死闯清军大营,也不用与金虹走失,或多或少叶淙心里已经感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有些不值。国家大事,想也没有,叶淙继续喝着他的酒,只有酒能够麻醉他的思绪。       第四十九章 绝望的泪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可是这口酒还没来及咽下的时候,叶淙放下了酒坛,也没有在拿起,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因为他感觉到了一阵杀气,一阵很强烈的杀气,并且此时自己已经被对手团团围住。   的确此时这里的百姓已经全部离开了,没有一个百姓的影子,有的只是那些杀气腾腾的武林人士,他们个个怒视着叶淙,似乎恨不得一口把叶淙吃掉一般,整个酒坊已经被这数百名武林人士团团围住,百姓们看着这些气势汹汹的武林人士哪敢靠近,早已经躲到了自家的屋里。   叶淙和中原武林一向素无来往,同时桀骜放纵的性格也十分看不起这些自命正义之士,虽不知道这些武林人士为何而来?但可以肯定的是来者不善,今天想必有一场恶战了。   此时少林方丈,武当掌门,还有各大门派的掌门站了出来,同时冯四也站了出来,冯四指着叶淙就开骂:“你这个魔头,还有心思在这喝酒,今天天下众英雄在此,你再也逃不掉了。”   叶淙很茫然,看着鬼头鬼脑的冯四,一脸茫然道:“这位朋友,叶淙不知那里得罪你了,魔头此话怎讲?叶淙听不明白,在下在这里喝酒那里得罪你们了。”   冯四对着少林方丈道:“方丈你们,这厮何等苍狂,我就知道他不会认帐,你看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天下众英雄。”   少林方丈道:“叶施主,今日天下英雄聚此,并不是有意与施主作对,只是今日江湖连发血案,我们许多掌门和英雄惨死可怕的魔刀之下,当今天下用刀之人也只有叶施主有此本事,本来老衲也不愿意相信是叶施主所为,可是。。。。。。”   叶淙道:“大师,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相信了这些事情是我做的。”叶淙似乎并不想过多的去解释什么,他知道过多的解释也是徒劳,这群人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解释。   方丈道:“老衲也不愿意相信,只是有人亲眼所见,再加上我们的掌门惨死南盟城郊外的树林,当今天下除了叶少侠,还有谁敢在南盟城放肆。”   叶淙知道一定有人诬陷自己,只是一时之间他想不明白,对方诬陷自己意欲何为?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边城,也是最近几日才回到的中原,对中原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如今解释也不知如何解释?   叶淙道:“大师,叶淙没有做的事绝对不会承认,至于你们所谓的魔头是谁?我也不知道,今日我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叶淙就此告辞。”说罢,叶淙站起来准备离开,因为他知道如果动起手来,自己不是天下英雄的对手,如果失手杀了人更说不清楚,为今之计还是先离开为好。   可是天下英雄又怎会让他离开?武当掌门站出来说道:“想走休想,今天要不给个交代,你甭想或者离开。”   叶淙似乎有些怒了道:“你们这群妄称江湖的名门正派,真正的凶手不去找,听信别人的谗言,在这里无理取闹。江湖那么多不平事你们不管,国家兴亡你们不管,百姓死活你们不管,像你们这样的名门正派只不过是虚有其表,我不愿与你们纠缠,若你们在苦苦相逼,休怪叶淙不客气了。”   叶淙也知道今天一战在所在难免了,想不到自己一心一意,抛去生死不顾为国为名,虽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可是如今回到中原,却被这群假仁假义之徒围攻,或许叶淙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丝气愤,但换了谁,谁又能容忍?   冯四道:“你们听听,这厮太狂妄了,竟然对天下英雄出言不逊,今日决计不能放他离开,我今日就要为死去的英雄豪杰报仇。”   说罢拔出手中的刀,冲向叶淙,后面也有些江湖人士跟着上去冲了上去,与叶淙缠打在一起,这些人又怎会是叶淙的对手,但叶淙也只是招招躲避退让,并未对他们下杀手,他也没有想过要杀人。可是这些人又怎会理解叶淙的好意?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冲了上去,如果叶淙再这样招招忍让,今日恐怕累也要累死在这里,可是他始终不愿出手伤人,他一再的忍让,反倒助长了这些人的气焰,一个不留神,后背一阵冰凉然后传来剧痛,原来后背被冯四偷袭了一刀,已经血流不止了。   叶淙也彻底怒了,夺过冯四的刀,一脚踢飞冯四,冯四飞到几丈开外倒在地上口中溢出鲜血。叶淙拿着刀指着这些人道:“我本无心和你们打斗,你们却苦苦相逼,你们若再来就休怪叶淙不客气了。”   武当掌门道:“纵然你武功盖世,今日天下英雄也不会惧你,各位同道我们一起上,今日务必要将此贼诛杀在此。”   说罢,所有的掌门包括少林方丈都举起武器向叶淙冲了过来,看着这些愤怒的眼神,叶淙也彻底对中原武林死心了,也不准备在对些人仁慈了,既然你们要要我的命,我也只能自保,叶淙望着天空默默的说了句对不起,谁也不知道这句对不起是说给说听的。   迟疑了片刻,便也愤怒的挥着刀冲向了人群,与这群所谓的正义之士厮杀在一起,纵然天下英雄几百上千人,但面对愤怒的叶淙,他们还是没有丝毫的办法,如今叶淙的两云刀不知道哪去了?没有了两云刀,面对天下英雄的围攻叶淙可能就有些危险了,这样耗下去,再强大的内息也有耗光的时候。   叶淙纵然愤怒但还是没有丧失理智,他并没有对这些人下杀手,只是用内息震断他们的武器,然后将他们打成重伤倒在地上起不来,不再来威胁自己的生命,自己也不用伤害他们的性命。不一会除了几大掌门外,几乎都倒在了地上,叶淙和几大掌门缠斗在一起,始终下不了杀手,或许正如古话说的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样一来叶淙的内息几乎快耗尽了,而这些掌门还是咄咄逼人,没有退让的意思,似乎真的想致叶淙于死地。   叶淙慢慢往后退,似乎有些招架不住几位掌门的合力攻击,此时倒在地上的冯四悄悄的捡起一把刀,他是试图趁这个时候偷袭叶淙,于是举起刀猛地砍向叶淙,叶淙只感觉背心一股杀气,来不及思考回过头极快的一刀,这一刀轻轻的划过冯四的喉咙,慢慢的冯四倒在了地上。   此时全场都停下来了,所有人都望着倒在地上的冯四,大家的眼神更加愤怒,如今叶淙再怎么也说不清楚了,冯四死了,有人就会说他杀人灭口,如今或许已经不会再有人相信叶淙了,就连少林方丈之前还有一丝质疑的,如今已经没有了,他们都已经相信了叶淙就是那个杀人魔头。   叶淙望着地上冯四的尸体,这是无心的一刀,叶淙也知道后果,如今自己就算说什么也说不清楚了,自己一再的忍让,可是还是杀了人,或许这是天意,死的人又正好是冯四,那个所谓的证人,这是上天要掩埋真相,叶淙也没有办法,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   此时叶淙也没有在意,后面的人已经杀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猛地回头躲过了武当掌门那致命的一剑,可是没能躲过少林方丈那一杖,一杖正击中叶淙的胸腔,叶淙也随即向后退去猛地撞到柱子上,然后倒在地上,嘴里溢出鲜血,所有人望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叶淙,脸上露出了笑容,此时这些笑容是多么的丑陋,多么的冷酷,此时此刻叶淙是那么的可怜。   望着这些冷酷嗜杀的眼神,望着这些丑陋的嘴脸,或许叶淙终于感受到了世态炎凉,自己所做的对的事,远远不及这些误会,叶淙也绝望了,自己今日或许真的就要葬身这里了,叶淙慢慢的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划过,这滴泪是什么意思?是对死亡的惧怕吗?不是的,或许是对这个世界绝望的泪水,亦或许是对金虹思念的泪水。叶淙已经站不起来了,睁开眼看着那些狰狞的嘴脸和那些冷血的屠刀向自己袭来。   边城第一刀,冒死独闯清军大营,火烧二十万大军粮草,九死一生。如今却与自己的妻子离散,又成为中原武林的公敌,一切为什么会这样?叶淙到底错在哪?他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    第五十章 懦弱的正道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昔日的边城第一刀,可今日我们却见不到他手中的刀,他的刀去了哪里?或许是叶淙放下了正义的包袱,不想担上两云刀的光环,也或许叶淙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做一个侠客,与其千般累赘,还不如做一世浪子游侠,栖身天涯,岂不快乐潇洒,可能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金虹,思念成痴,又怎拿的起两云刀?   可是上天又怎会让他这充满传奇的一生就此凋谢,所有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一个让他没法立足江湖的玩笑,一个让他沦为正义弃徒的玩笑,如今世人已经容不下他,江湖也要致他于死地,一再的忍让,可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却不买单。   此时上天又和他开了一个玩笑,他并不想杀人,可是还是杀了人,那个人最该死,却最不能杀,冯四的死,叶淙杀人灭口的说法,便顺理成章,或许那些幕后主使也没有想到有这一段插曲,或许这就是天意,叶淙终究沦为江湖的公敌。   少林方丈那用尽全力的一杖,触不及防的叶淙,这一杖正击中胸口,看叶淙倒地不起,口里不停的溢出鲜血,内伤应该也很严重了。望着这些愤怒的眼神,叶淙那滴绝望的泪落地后,他睁开眼等着这些冷血无情的屠夫,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定要置自己于死地?   如今已经不重要了,看着这些向自己袭来的刀剑,叶淙并没有感到害怕,或许死对他来说也是种解脱,死了一了百了,也不用再去承受相思之苦,或许在那个地方还能见到自己的妻子金虹,叶淙笑了笑,由于伤重叶淙很快就昏睡了过去,昏睡了过去也好,也就感觉不到伤痛,就这样静静的死去吧。   当所有用尽全力挥舞着手中兵器砍向叶淙时,大家都以为就这样便可除掉江湖的大魔头,便可为死去的江湖同道报仇雪恨。可是这场阴谋的策划者就是叶淙的父亲叶赎恶,他又怎会忍心让自己的爱子就这样死去,在他心目中叶淙就是未来的君王,未来的霸主,所以叶淙肯定死不了。   当那些刀剑就快接近叶淙的时候,突然不知怎么从四面八方射出了很多箭,飞快的箭比雨点还要密集,此时所有人便收回砍向叶淙的刀剑以求自卫,生命远比一切重要,这也是这些人远不及侠的原因,生死面前所有的执着和信仰都不及自己的生存重要,面对死亡,他们哪还有除魔卫道的心?哪还有报仇雪恨的心?   飞箭停了下来,全场的气氛也缓和了很多,金寿天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傲视这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看到金寿天,所有的江湖人士,首先是感到诧异,然后又觉得十分害怕,毕竟朝廷的黑暗组织杀人如麻,先前还灭了苍盛一时的狐剑门,而金寿天便就是这个黑暗组织的首领,试问又有谁不害怕?   少林方丈站出来道:“原来是金施主,一直听说未曾的见,今日不知对我等放暗箭所谓何意?”   金寿天说道:“在下无意与中原武林过意不去,刚才只是着急救人,并没有针对各位的意思。”   方丈道:“试问叶淙和金施主是什么关系?金施主为何救他?只是叶淙身上血债累累,今日必须向他讨一个公道,还望金施主能行个方便,不要为难我们。”   金寿天似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方丈,我敬您是武林泰斗,才和你好好说话,我金寿天想救的人,你们还敢杀?各位都是武林中英雄人物,想必也知道我东厂弩阵的厉害吧!你们最好考虑清楚,你们可以杀叶淙,但杀了他我保证你们谁也走不了。”   说罢,金寿天一挥手,所有的黑衣死士,便举起手中的箭弩对准这群江湖人士,似乎只要金寿天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就连当年的北孤剑祖也无法逃脱,试问这些人又怎会有活路?   看到这阵势,大家的心里也十分害怕,大家都在嘀咕着什么,只见一个掌门走到少林方丈的身边悄悄的说道:“方丈,这是东厂的死亡弩阵,现下这么近的距离,要是他们万箭齐发,我就算插翅也难逃,不如现行退去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少林方丈十分犹豫的回答道:“今日好不容易才寻到叶淙,也将他打成重伤,如果放虎归山后果将不堪设想。”   看见少林方丈犹豫不决,大家有些急了起来,此时有还会念着除魔卫道,谁还想着报仇?面对恶贯满盈的金寿天,面对传说中恐怖的死亡弩阵,面对邪恶,他们连拼命的勇气都没有,只知道保命,试问如果这群人称得上正义之师,那么正义或许太廉价了。   金寿天看着这群贪生怕死的江湖人士,不禁的暗自发笑。此时武当掌门走到少林方丈的身边道:“大师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江湖众门派已经死伤无数了,今日如果我们再呈一时之能,那么大家都会葬身于此,我们死无所谓,可是死后这江湖就会变得鸡犬不宁,江湖为大,还望方丈三思啊!”说罢,大家也都跟着附和道。   少林方丈仔细的想了一会,面对邪恶也只有少林方丈一人敢与之抗衡,武林的泰斗也算实至名归,其实反过来想武当掌门说的也不无道理,都死在这江湖不就打乱了吗?想到这里,少林方丈才很不甘心的说道:“阿弥陀佛,或许是叶淙今日命不该绝吧!邪不胜正,总有一天我们再回来讨一个公道的。”   说罢,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金寿天命令手下死士放下手中的强弩,少林方丈便带着这些江湖人士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这群人,金寿天道:“这群贪生怕死的之辈,还自称什么名门正派,要不是叶兄交代不杀你们,我怎么会放你们走。我呸!”说罢,金寿天便抬着命人抬着叶淙离开了。   正义是什么?它不是江湖的传说,它也不分门派之别,它是一种不屈的信仰,是一种战胜邪恶的执着,是一种不计生死的奉献,而这群自命正义的人,连金寿天这样的大奸大恶之人都看不起他们,不能让邪恶感到恐惧的正义根本就算不上正义,面对生死,他们永远只会用一句也大局为重来当借口,是他们是有很多牵挂,是有很多后顾之忧,既然不能承担正义的使命,就不要以正义自居,也就不要打着正义的旗号。       第五十一章 百口莫辩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离开了河东,这群人又开始叫嚣了起来,没有了危险,他们又开始狂妄了起来,有人抱怨道:“真是可惜,差一点就杀了叶淙,真是可惜。”大家都这样齐声附和着,事后诸葛亮又有何用?   少林方丈道:“道长,你说我们是不是弄错了,方才缠斗之时,叶淙好像对我们处处忍让,以叶淙的武功我们又能伤的了他。”   武当掌门道:“方丈你不要多想了,事情已经很明白了,为什么他谁不杀偏偏杀了冯老弟?杀了那个揭露他的人,这很明显就是杀人灭口的招数,再说如果一切不是他所为,金寿天为何出手相救。大师你不要在心慈手软了,刚才那一杖明显你没有用尽全力,如果用尽全力叶淙当场就会毙命,绝不是晕过去那么简单。”   少林方丈道:“我也在纳闷,江湖传言,叶淙是魔教叶赎恶之子,又怎么会和金寿天扯上关系,看来这件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但愿是我想多了,但愿今日我没有错伤好人。”   说罢,方丈望着天空似乎在思考近日来江湖所发生的一切,但这么多的事情挤到一起,一时半会又怎能理出头绪呢。此时此刻,或许这群人中也只有少林方丈还对叶淙抱有一丝希望,其他人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个现实,的确发生的一切,也让人很难不信。   金寿天带着叶淙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府邸,而是直接奔着边刑魔教而去,因为如果一旦叶淙醒来看到金寿天这个大恶人,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其实金寿天也不是真心真意救叶淙,叶淙曾经几次三番与他作对,一把火烧清军二十万大军的粮草破坏了他的计划,他其实比谁都想杀叶淙,可是如今自己的一切计划都只能仰仗叶赎恶,自己也不得不对叶赎恶惟命是从,或许金寿天并不知道在叶赎恶的眼中,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工具而已,但换一个角度金寿天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叶赎恶?同为元朝后裔,都留着大金勇士的血液,都想成为江山霸主,可是最终霸主只有一个,那么其他的都是历史的牺牲品。   河东离边刑魔教也就一日的路程,赶在天黑之前金寿天一行人也终于赶到了边刑魔教,发生的这一切叶赎恶也知道,只是他不方便出面,于是就由金寿天代劳而已,叶赎恶守在总坛中央,他也很激动,因为很快就要见到自己的儿子了,算算到今日为止他们可能也有两三个月没见面了。终于金寿天一行人出现在总坛中央,叶赎恶连忙起身下来迎接道:“金兄,这次真是幸苦你了,我儿叶淙呢?”没有看到叶淙,叶赎恶有些不安了。   因为叶淙是被抬着回来的,金寿天道:“当我赶到的时候,叶淙已经被他们打成了重伤昏迷不醒,我们是将他抬回来的,你看。”说罢便命令手下将叶淙抬了上来。   叶赎恶望着叶淙沧桑的脸颊,曾经干净洁白的脸颊,如今却变的乌黑又多了很多胡须,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搭理过自己了,还有那嘴角的一丝血迹,苍白的脸色,看来叶淙伤的真的很重。看着从前那个聪慧俊朗的儿子,竟然变成了如今不堪的模样,叶赎恶永远也想不到再次见到儿子时,他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摸着叶淙的脸颊和胸口,都还有微弱的气息和微弱的心跳,叶赎恶立即命令手下将叶淙抬到卧房进行治疗。   看着思念的儿子,如今却重伤归来,叶赎恶的心里也不是滋味,眼角似乎有一丝泪划过,他转过身道:“金兄,你告诉我,我做错了吗?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如今却险些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要不是你赶到,或许我的一番好意就会变成永远的遗憾,自己害死自己的儿子,难道这是报应吗?”   金寿天安慰叶赎恶道:“叶兄不必太过自责,你一切都是为了叶淙好,相信有朝一日,叶淙一定会明白你的苦心的。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叶淙只是受了一点内伤,他武功高强,这点伤很快就没事了。”   叶赎恶叹息一声道:“但愿如金兄所言。”   金寿天道:“叶兄,既然叶淙我已经送回,我也不宜久待,那边还有要事处理,就先告辞了。”   叶赎恶道:“那好吧!你先回去吧,等我这边处理好了,就给你消息。”   金寿天微笑着说道:“那好吧,那我就等叶兄的好消息。保重!”说罢,便带着一群死士离开了边刑魔教。   叶赎恶送走了金寿天,赶忙走到了叶淙的卧房里,此时此刻什么天下大事,什么宏图大志都不及叶淙重要,如今重伤在床的叶淙,这一切也都是拜他父亲所赐,如果叶淙知道真相后又将如何面对?但是如今的叶淙已经不会在乎真相了,真相对他来说也没多大的用,是大侠也好,是魔头也罢,自己都是死人了,就算没有死也是半个死人了,这一切对他真的没多大的用。   叶赎罪走到叶淙的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叶淙,心里也是十分的伤痛,摸了摸叶淙的脸颊道:“儿子啊,是父亲对不起你,是父亲害了你,但请你不要怪父亲,我也没有选择,我也是迟暮之人,你必须要承担其这一切,这大好的江山也后都是你的,我知道你喜欢自由,不爱慕权势,但你身上流着大金勇士的血液,你就注定不能置身事外。好好休息吧,以后你便和江湖一刀两断,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说罢,叶赎恶默默的看着叶淙,没有再说话,默默的注视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很久没有见到叶赎恶这么慈爱的眼神了,或许只有面对自己的儿子,叶赎恶才算是一个人,但如果叶淙知道了一切,又会原谅自己的父亲吗?   夜已经很深了,每当心情烦躁的时候,叶赎恶就会来到山顶,走到密室内,默默的注视凝望着先祖的灵位,这也是支撑他活着的信仰,也是他不择手段,甘愿冒天下之大不为的原因。   今天也不列外,叶赎恶照常的来到了这个地方,望着那些已经模糊不看的字迹和那些腐朽的木碑,还有那些看不清的碑文,谁也不知道上面写着些什么?   叶赎恶默默的念道:“各位先祖在上,如今我已经越来越接近那个目标了,你们看见了吗?如今大明朝廷已经完了,不久我就会取而代之,到那时我一定会将你们的灵位摆到北京的金銮殿上,让你们好好看一看这属于我们的大好河山。”   说罢,叶赎恶沉默了,他的眼神充满了嗜杀和仇恨,他要杀尽那些和他作对的人,他恨那些夺取自家的河山的人。就这样做单纯的边刑魔教教主有何不好?如今边刑魔教已经渐渐的被世人认同,这一切叶赎恶想必也做了不少的努力,只可惜真相大白那一天这一切都会化成虚幻,权势、江山、复兴,真的那么重要吗?这一切又会真的如他所愿吗?   叶淙没有死,又一次抱着必死的心,没有死成,是上天眷恋他,还是上天还没有折磨够他,还要让他活过来面对着残忍的现实。他已经绝望了,他对着江湖绝望了,对这个世界绝望了,谁也不能保证,当叶淙再次醒来的时候,那个叶淙我们还认不认识。或许他会继续借酒消愁,醉生梦死的度日,或许他会仇恨世人和那些所谓的正道,开始叛逆江湖,但不管怎样叶淙选择怎样的路,我们都应该相信他,他永远是那个舍生忘死的边城第一刀!    第五十二章 刀有何用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上天永远不会随便许诺一段生命,每一段生命都会绽放异样的色彩,绝对不会重复。只要存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定对着世界有用,平凡也好,辉煌也罢,都是一段属于自己的美好历史,纵然不能傲视群雄,可是在浩瀚苍生中,你也是一枝独秀。   当初的天狼十三杀和温云峰,温云峰去了,十三杀活了下来,在做着一些本来不属于自己该管的事,非出自本意,但他也体会到了快乐;寂寞山岗,温楠与重曲,本来可以一剑双灭,也正是因为他做出了一个为对手考虑的选择,所以选择了只身赴死,也正因为没出那一剑,也才会有山谷的奇遇,那个冥冥之中注定出现的百花老人,也教会了温楠很多东西,也正是因为虚怀如谷,生着一颗侠义之心,才会有山海关一剑伏魔的故事。   所以说一个人既然死不去,那么就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也只有你能做,因此才会活了下来,十三杀如此,温楠亦是如此。   那么如此这般说来,叶淙在清军大营侥幸存活下来,上天就是为了让他体会思念之痛,体会英雄与弃徒的落差,看遍了世间百态和人情冷暖,一心求死的他,终究还是没有死成,上天再一次危急关头延续了他的生命,那么这一次新生,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在等着叶淙,没有了两云的叶淙,众矢之的的叶淙,没有希望的叶淙,究竟他还能上演怎样的辉煌。   叶淙只是受了一点内伤,休息了几天加上自己强大浑厚的内功,几天过后叶淙便醒了过来,他只觉得胸口还十分作痛,四肢也没有力气,根本动弹不得,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放弃了,毕竟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挨了少林方丈一杖,能活过来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叶淙环顾了四周的场景,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些儿时在这里嬉笑的身影一一的浮现在他眼前,从来在这里长大,这张床睡了二十年,从小向往外面的世界,一心想走出这里,知道如此重伤归来,叶淙才觉得还是这里温暖,还是这里美好,这或许也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也是年轻人心中谁都有一颗不惧万难流浪天涯的梦想,虽然很美好,但是复杂的现实和伤痛的遭遇会让你蓦然回首,如此叶淙就是如此,从一个狂傲的少年到万人赞扬的边城第一刀,再到如今江湖公敌,他很聪明可还是太年轻,有些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和美好。   叶淙望着这里,微微的笑了笑,羁旅是疲惫的,这个少年已经承受了太多,也应该安静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叶淙的笑证明了这段时间他真的是累了,他也明白了家才是永远的避风港湾。   此时叶赎恶进来了,看着睁大双眼的叶淙,叶赎恶不知道有多高兴,慈爱的微笑着,这样的笑在叶淙眼中永远是那么真挚,也只有面对叶淙叶赎恶才能纯真笑容,不用去猜忌,不用去玩弄阴谋。叶赎恶走到床边坐下道:“淙儿,你终于醒了,感觉有没有好些了?”   叶淙望着慈祥的父亲,他不想父亲为自己担心,于是笑着道:“父亲,我没事,只是一点内伤,休息一段时日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叶赎恶道:“儿子是父亲没有照顾好你,父亲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的在天之灵。”   叶淙道:“父亲你再这样自责,会让我过意不去的,对了你是怎么救得我?”   叶赎恶道:“说来也巧,我本来很少离开边刑魔教的,前几天正巧下山购置点东西,就听闻江湖中人齐聚河东说是什么诛杀大魔头,我也一时好奇,于是也就跟了上去,当我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你倒在地上,然后他们的大刀都向你砍去,我一也顾不了太多,用迷雾弹迷住了他们的视线,便乘机救你出来!”   对于,叶赎恶的话,叶淙完全不会去质疑,虽然叶淙面对家庭的束缚是一个叛逆的孩子,可是在他眼中父亲一直都是一个好父亲,一个仁慈的教主,所以叶赎恶的话,叶淙根本没有道理去质疑。   或许叶赎恶也正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才能一语盖过,他也并不准备告诉叶淙自己和金寿天的关系,或许他也永远不会告诉叶淙,因为在叶淙心中金寿天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恶人,就算同是大金后裔,叶淙也不会原谅这个双手染满鲜血的屠夫。   叶淙听了叶赎恶这番话后,冷漠的说道:“谢谢父亲!”这声谢谢说的是那么勉强,他不是在责怪自己的父亲,只是一心求死的他如今又活了过来,那些疼痛的现实又得去面对。   叶赎恶似乎也看穿了叶淙的心思道:“怎么,淙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是给父亲讲讲吗?”   望着父亲那真诚的眼神,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确让年轻的叶淙一时难以承受的了,如今最好的倾述对象便是和蔼可亲的父亲。叶淙想了许久才慢慢的说道:“父亲,想必边城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吧?”   叶赎恶假装自豪的说道:“听说了,我儿子单骑闯关,视二十万清军如无物,一把火烧出了边城二十年太平,边城第一刀的大名传遍大漠,我又怎会不知?”的确,这件事叶赎恶怎会不知?这是他一手策划的,只是那自豪的眼神,却是十分的伪善。   听到在父亲这样说,叶淙并没有高兴起来,因为这一切对一个浪子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叶淙慢慢的说道:“可是后来我和金虹走散了,如今也不知道她在何方?她如今已是我的妻子。”   叶赎恶听后并没有惊讶,因为儿女情长的事,他并不在乎,不过他还是安慰叶淙道:“淙儿,你不要多想,你和金姑娘有缘自会相见,如果的确缘尽的话,你也不必太过执着了。”   听到父亲这样一说,叶淙也好受一些了,的确如今也只能看缘分了,想死都死不成,还有什么是叶淙可以做的。叶淙面无表情的说道:“回到中原,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何如此记恨于我,既然他们想要我的命,我便给他们好了,死了一了百了,可是谁知道想死居然都这么难。”说罢,叶淙便沉默了,或许他如今已经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死也死不去,只能静静的躺在这里,什么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   听了这番话,叶赎恶终于明白叶淙的心思,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女人,如果不是金红的离开,或许如今叶淙也不是这副模样,望着自己为情所困难,一心求死的儿子,叶赎恶有些愤怒,在他眼中叶淙以后便是江山的霸主,复兴大金天下的重任迟早回落到叶淙的身上,他不能容忍这个大金未来的勇士如此堕落,如此自暴自弃,但是面对伤重的叶淙,那些责骂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叶赎恶只是好奇的问道:“淙儿,你的两云刀呢?”   叶淙双眼无神的说道:“刀有何用?我已经扔了。”一个刀客,虽然叶淙并不是一个执着的刀客,但毕竟武器是一个英雄的灵魂,武器丢了魂也就丢了。   这一点作为老江湖的叶赎恶又怎会不懂,听着叶淙这一句漫不经心无所谓的话语,叶赎恶更加愤怒了,一切计划并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般发展,他想看到一个愤怒仇恨世界的叶淙,可是最终事与愿违,他只是看到了一个重伤失意的落魄浪子。望着两眼无神的叶淙,叶赎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愤怒的离开了。   望着空中飞扬的尘埃,叶淙想入非非,想到了与金虹第一次相遇的那一次,还有在金寿天的府邸生死相许的时刻,想到自己爱上了一个杀手,而这个杀手也同时爱上了自己,这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故事,如今只能成为回忆,或许永远不会重来。   想着想着便想起了温楠,这段时间一直半醉半醒,脑子里只有深爱的妻子的影子,居然忽略了只为生死知己,想到温楠,叶淙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生机,他默默的念道:“温兄,好久不见了,不知如今过的怎么样?那日寡妇村一别后,你我便各走一方,不知如今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待我伤一好便去寻你,你我在煮酒论武。”   或许兄弟情并没有爱情来的那么猛烈和醉人,但是毕竟是真实的存在,而且久久不会消散,因为在最单纯的年龄遇到的知己才是最真诚的,可是叶淙和温楠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上一辈的恩怨仇杀,他们又怎能真正的之身事外?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们又怎样去面对?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如今至少这段真挚的情谊,是唯一支撑叶淙活下去的信念,没有了两云刀,没有了爱人金虹,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温楠。   几日过去了,叶淙也静下心来慢慢的养伤,每次叶赎恶默默的路过叶淙屋门口的窗台时,看着叶淙的脸色一步步的好转,虽然目光中还是有深深的思念和哀怨,但毕竟有了活下来的勇气,这就值得叶赎恶高兴。   这一天叶赎一个人默默的来到山顶,朝着东方望去,最远的那座山的那边就是北京城,也就是自己一生的夙愿,如今梦想越来越清晰,望着远处那些逃荒的百姓如同蝼蚁一样乱窜,望着路上的白骨,叶赎恶微微的笑了笑,因为这就是自己的杰作,这只是自己宏图大志中的一小部分,在他眼中这些死亡还远远不够,望着远处,他越笑声音越大,越笑越邪恶。   这几天的休息调整,叶淙也凭借自己强大的内息,慢慢恢复了过来,勉强能够下来走路了,叶淙是一个坐不住的人,一旦手脚恢复了力气便立即下床到处走动,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观赏过边刑魔教的美景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觉得这里美丽,亦或许是江湖的纷争看多了,还是觉得平淡安逸才是一种美。   这是春天,正直桃花盛开的季节,叶淙静静的站在树下欣赏这颗陪着自己长大的桃树,和鲜艳绽放的花朵。叶赎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叶淙的后面?看见自己的叶淙好了过来,叶赎恶自然是很高兴。   叶赎恶说道:“淙儿,看来伤势已无大碍了吧。”   这是叶淙才从美色中惊醒过来,转过身望着叶赎恶道:“父亲,孩儿已经没事了,这段时间让父亲为我担心了。”   看着叶淙脸上重现了年轻人的朝气,虽然叶赎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改变了叶淙,但那都不重要,只要有了生存下去的勇气,这就值得高兴。叶赎恶道:“淙儿,你的身体虽然已经慢慢恢复,但是还是要注意歇息。”   面对父亲的关心,叶淙倍感温暖道:“我知道,父亲就不用费心了。哦对了,父亲我有一件事向你打听。”   面对叶淙突然的疑问,叶赎恶也好奇是什么事情,于是问道:“什么事情?”   叶淙慢慢的说道:“当日,只有我和虹儿去了边城,温兄中途变回来了,不知父亲有没他的消息,许久不见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是不是还活在仇恨之中。”   叶淙说完后,叶赎恶便转过身去,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问他让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想了半天,也沉默了很久,他转过身来,或许他已经想好怎样说了,他假装很伤心的说道:“哎!就在不久前,京城朋友传来的消息,好像是温少侠独闯金寿天的府邸,被围攻之后逃到悬崖之上,最后无路可走,被逼无奈只好跳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也十分悲痛,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你回来的这段日子,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今日你问起,我也没必要隐瞒你了。”   说罢,叶赎恶便伤痛的叹息起来,这番话有真有假,真的是温楠的确坠入悬崖,假的是这件事随时金寿天所为,可也和自己拖不了干系。或许这番回答虽然让叶淙难以接受,但是也是最能让叶淙信服的回答,如今或许在叶赎恶眼中金寿天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将一切矛头指向他,没有人会有丝毫的怀疑,的确如今不管是在朝廷,还是江湖,金寿天已经成了公敌,他和他的死亡弩阵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谁又会想到其实罪魁祸首原来是这个假仁假义的边刑魔教大教主?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似乎没人能够看透,也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   听这个消息,叶淙比谁都伤心,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愤怒,只是冷冷的说道:“又是金寿天,金寿天一日不除,江湖永无宁日。”说罢,便一掌打在树上,那些美丽的花瓣纷纷坠落,此时此刻叶淙已经无心再去欣赏这些美景,望着天空,那可怕的眼神,比狼还恐怖,温楠或许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留恋,如今已经不在,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是为他报仇。   叶赎恶看着叶淙,他却笑了笑,或许在他眼中叶淙不应该做一个温柔的侠客,就应该像现在一样拿出杀气,拿出自己的仇恨,这才王者生存之道,看着愤怒的叶淙,叶赎恶的确值得高兴,因为他的一切计划就是为了勾起叶淙的愤怒和杀气,如今已经成功了一半。   叶赎恶对着叶淙道:“你不要太难过,先好好养伤,其他事情等伤好了再说。”   叶淙道:“我等不了,我立刻前去北京。”说罢,叶淙转身就准备离开。   叶赎恶吼道:“你给我站住,和金寿天有仇不止你一人,如今的天下百姓和江湖好汉都视他为敌人,可是现在他手中掌握着重兵,又且是你说杀就能杀到。你这样不仅报不了仇,只会白白丢了性命,你让温少侠的在天之灵又怎能安息。”   叶淙也觉得有些道理,可是始终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说道:“父亲,那你说怎么办?”   叶赎恶慢慢说道:“如今天下大乱,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你也看到了一路上那些逃荒的难民和路旁堆积的白骨,这一切都是腐朽的朝廷所为,只有推翻朝廷,才能真正的解救百姓,也只有这样才能除掉金寿天这个恶贼!”   这番话也说道了叶淙的心坎上,一路上的那些啼哭和哀嚎是多么的凄惨,自己为了保卫边关出生入死,可是中原这些官兵却只知鱼肉百姓,根本不顾边关战事,试问这样的朝廷那值得舍命去保卫?与其让百姓在这样的朝纲下遭罪,还不如改朝换代,叶淙是个开明的人,并没有那些固执的想法。   叶淙慢慢说道:“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了吗?”   叶赎恶道:“现在各地都爆发了农民起义,其中以陕北的李自成为首,现在已经拥兵数十万,一路披荆斩棘,明朝廷灭亡已经成了必然的趋势,我们也只有顺应潮流,只才是光明之路。”   叶淙道:“那好吧!反就反了吧!希望早日杀到北京手刃仇人。”   叶赎恶道:“好,那我们就筹备筹备,很多事情还得细细商量。对了,你要不要去找回你的刀?”   叶淙望着天空道:“刀有何用?温兄不在了,已经没有人和我并肩作战了,找回两云刀,它岂不是太孤独了。”说罢,便默默的望着天空,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叶赎恶望着叶淙的背影,叶淙身上那丝隐隐的杀气和澎湃的愤怒,终于让他看到了希望,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而此时此刻,叶淙也不会在去考虑什么保家卫国了,如今的山河已经破碎,君王无能,奸臣当道,杀之不尽,只有杀戮和反抗才能拯救百姓于水深火热,只有这样才能为天下百姓,和温兄报仇雪恨。   或许这个选择没有错,虽然叶赎恶和叶淙达成了一致,而他们的目的却不一样,一个是想称霸天下,一个是想拯救天下,但至少他们都在做同一件事情,就是反明。    第五十三章 一成把握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没有了两云刀,或许对叶淙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不需要再把正义的大旗一直抗在肩上,不需要舍生忘死的去付出,不需要再想着大侠的光环,做一个平凡人岂不更好?   可是生的一颗菩萨心肠,拥有一身傲视天下的功夫,处在这战火纷飞的乱世,他又怎可能置身事外?如今的天下,如今的朝廷,大明的时代已经过去,揭竿而起,无论是对人对己或许都是一件好事,叶淙这个选择没有错,他终于可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忠诚是一种美德,可是一味的忠诚就成了愚忠,叶淙是个忠诚的人,但他不忠诚于人,他只忠诚于他的心,他的心自会辨别这一切真善。   可惜的是,他有一个叶赎恶这样的父亲,有一段鲜为人知的身世,那就注定他在做的事难为世人所理解。   这一天叶淙早早的就起床了,望着初升的朝阳,叶淙站在一处山峰之上远远的望着远方,眼眸是那样的清澈和自然,或许人活着就是为了期待和希望,只有拥有希望才能活出人样,当初的南盟城夺刀盟主,当初的边城第一刀,叶淙身上笼罩了太多的光环,或许从前过的并不快乐,突然间身败名裂对叶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因为他找到了自己应该去做的事。   看着站在山峰上远远瞭望的叶淙,叶赎恶也感到十分欣慰,虽然他是个大奸大恶之人,虽然他杀人无数,虽然他连自己的儿子也去陷害,或许这也不是他最开始的初衷,或许没人和他作对,如果如今天下还是挂着大元的旗号,那么也不至于会有这么多的杀戮,以叶赎恶的仁政思想或许会将江山治理的更好,这样说来倒是明太祖的罪过,他不应该去掠夺别人的江山。   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谁错,也没有绝对谁对,叶赎恶、李自成,明太祖,如今关外虎视眈眈的清军,他们多没有错,因为他们都有一个理由来说服天下,只是最终所有东西都是需要偿还的,因果循环谁也逃离不了。   叶赎恶走到山峰处对着叶淙说道:“淙儿,如果那一天父亲也和你一样沦为世人的公敌,你还会不会信任我?”叶赎恶一直都没有将真相告诉叶淙,因为他不敢说,他这样的发问只不过是在自己安慰自己吧!   叶淙望着父亲,似乎看到了叶赎恶脸上的一丝哀愁,不过叶淙还是想都没有想就说道:“父亲,这个世界上我信任的人不多,他们也差不多都离我而去,如今在我身边也只有父亲你一人,我不信任你还信任谁?”   叶赎恶继续问道:“那如果我做了冒天下之大不为的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   叶淙慷慨的说道:“父亲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一个好人,又怎会做什么冒天下之大不为的事情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父亲的错,就是淙儿的错,我愿意与你一切承担。”   叶淙说罢,叶赎恶没有再继续发问,他已经的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叶淙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对自己的父亲更没必要撒谎,当然叶赎恶也知道这一点,再说不管叶淙原不原谅又怎样?他都会一直做下去,就算万夫所指他也会坚持下去,换一个角度上讲叶赎恶也算是一个执着的人。   叶淙感到父亲今日的问话有些奇怪,于是问道:“父亲,你那番话什么意思啊?”   叶赎恶这才反应过来,真相暂时还不能告诉叶淙,所以叶赎恶故意扯开话题道:“淙儿,你看看如今的天下,北方关外已经聚满了清军铁骑,陕北一带农民起义更是如日中天,如果再加上我们在这川西揭竿而起,不出一年便可踏遍中原各地,还天下一个太平。”叶赎恶边说边指点着大好的河山,如果他没有做过那些坏事,就凭这一番话,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   叶淙顺着父亲手指的地方望去,看着这大好的山河土地道:“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叶淙也只能做一世乱臣贼子,如果真有一日能够打到北京杀了那昏庸的君主和那祸国殃民的贼人金寿天,叶淙死不足惜。”   叶赎恶道:“淙儿,你放心吧,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现下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好你的伤,招募人手的事就交给父亲来做吧!”   叶淙一直相信自己的父亲,对父亲一言一行从来不会有丝毫的怀疑,叶淙回答道:“好,我一定会尽快养好自己的伤。”   说罢,两人默默的注视天边不在言语,看着朝阳慢慢的脱离云海,绽放出万丈光芒,千丝万缕的光辉照在这对父子的身上和脸庞,两对俯视天下大势的眼神,两种不同的人格,邪恶和正义终于达成了一直,不管过程如何?结局如何?这一刻他们都是心系天下的英雄。静静的等待边刑魔教的这场起义,它必定会一鸣惊人,因为它已经筹备多年,积累了一个朝代的仇恨。   自离开狐剑门后,天狼十三杀碰巧路过故人之家,意外结识这个叫三绝的少年,也让一向独来独往的十三杀有了一个伴,孤独是天生的,但却不是永远的,每个人在每段旅程都希望有一个人与自己同路,像十三杀这样孤高的剑客也不列外,虽然与三绝年纪上相差了几十年,言语上也并不是那么投机,但就是一见如故,舍不得撇下。从此江湖又多了一老一少,他们似闲云野鹤,不理人间世事,浪迹逍遥江湖孑然一生。   从狐剑门出来,一路路过河南等地,或许十三杀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但是就是坐不住,只有不停的走,三绝也从来不过问十三杀到底去哪?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一直南下,他们路过南盟城,望着南盟城宏伟高耸的城楼,不由的让人倏然起敬,十三杀久久的望着城楼上的三个大字,或许每一个英雄都会这种神奇的魔力吸引,十三杀也不列外。   三绝也望着城楼,可是他不明白十三杀在望什么?他也只好跟着一起仰望,过了很久十三杀似乎入了神,眼睛也不转动似乎陷入了一段美好的回忆,因为他沧桑的脸颊露出了微笑。就这样一直望着,三绝似乎有些忍不住了,因为一站就站了几个时辰,谁能受得了?于是三绝问道:“师傅,你来过这个地方吗?”   被三绝这一问,才惊醒了沉思中十三杀,十三杀回过头对着三绝笑了笑,又转过身望着这巍峨的城楼道:“我没有来过这,但是听说过这个地方。”   三绝问道:“那这是个是什么地方,师傅为何如此留恋?”   因为这个地方让十三杀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影响他一辈子的男人,让他明白什么是剑?为何用剑?的知己,一个认识还不到一个时辰的陌生人却甘心舍身救自己一命的人,一个真正称得上天下第一剑的剑客。   想到这些,十三杀不得不情绪激昂的道:“江湖中以前有一个关于剑的神话,江湖中曾经有着这样一把剑,剑很干净剑下没有一个冤魂,他的剑很快似电闪雷鸣飘然则过,面对敌人的时候它很无情从未败过,面对危险它总是挡在前面,这把剑叫做青岩剑,这个剑客叫做温云峰,人称北孤剑祖,这座南盟城便是他一手建立的,也是他正义的结晶。”   只要一提到温云峰,十三杀总是无比的激动却也无比的感伤,一对生死知己如今已阴阳相隔,在十三杀心里,温云峰没有死,他和他的剑永远活在自己的心中,当初的那个天狼十三杀已经死了,如今的十三杀是兼具两个背影的剑客。   听到这里,三绝看十三杀那样激动,自己似乎也能感受到一丝那位绝世剑客的豪气干云,三绝好奇的问道:“师傅,他的剑法有多高?比你还厉害吗?”   十三杀道:“我的剑又怎及他的万分之一,这个世上只有一名优秀的剑客,他兼具了所有一切,这个人就是温云峰,我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不过我败得心服口服!”或许此时此刻,十三杀所指的并不单单是剑术,在剑术上,如果没有那一招无解的月缺,十三杀与温云峰也算是伯仲之间,温云峰比十三杀高出的不是剑术,而是剑道!   或许三绝还很难明白这个道理,在三绝眼中十三杀的剑已经是他所见过的最快的剑了,就连神秘人杀王霸刀的那一刀,三绝都觉得相比于十三杀的剑还是要慢一点,如今连十三杀都不及万分之一的人,三绝真的好奇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他的剑又是一把什么剑?他的剑到底又有多快?三绝继续问道:“那这个人在哪里?他的剑又在哪里?”   提到这里,十三杀不由的感伤起来,这也是他唯一的伤疤,一种愧疚和遗憾,更多的还是那份赤诚的友谊,十三杀道:“剑还在,人已经去了。”说罢,十三杀似乎并不像多说什么?因为没多提一个字,就会多增加一份伤痛。   三绝也看出来了十三杀的心事,也没有再提这件事,只是对着十三杀说道:“师傅,我们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十三杀望了一眼南盟城,慢慢的说道:“故人已去,踪迹难寻,进去又有何用?”   说罢,十三杀转身便离开了,朝着南盟城郊外的树林走去,三绝也默默的跟在身后,不管十三杀去什么地方?他就跟到什么地方,也不叫苦也不叫累。他们生性都孤独,或许三绝身上就是十三杀曾经的影子,如果是当初的十三杀,他已经毫不犹豫的将剑法传给了三绝,可是如今不一样,因为一个剑客用他的死来告诉自己什么是真正的剑,所以十三杀必须要对自己的剑负责,也算是对故友的尊重,毕竟剑用好了就是侠,用不好就会成魔,三绝拥有持剑的意志,却还不具备承担剑道的能力。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树林中早已没有了光线,赶了一天的路,过了南盟城再往西,地势就越来越偏僻,进入蜀中更是人烟稀少,村庄都很少见更不用说城镇了,今晚也只有在树林中过夜了,对于像天狼十三杀这样的人来讲在那里都一样,本来就是四海为家的剑客,困了就睡,不会去挑剔。   于是十三杀对着三绝道:“今晚我们就只有在着林中歇息一晚了。”   三绝道:“好吧。”   于是二人便向那个山坡走去,毕竟那里是最高点,丛林稍微稀疏一点还可以觅到一丝月光,可是一股浓烈的臭味向他们袭来,这样天狼十三杀立刻警惕的起来,毕竟这种气味十分特殊,似乎还有点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再往前走却又传来一股腐烂的气味,这种气味十三杀一闻便知是尸体腐烂的气息,慢慢的往前走,借着月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山坡上纵横交错躺着很多的尸体,面对死人,像十三杀这样的江湖高手又怎会有丝毫的害怕?反而他会更加的好奇是怎么回事?于是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望着满地的尸体,三绝问道:“师傅,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   十三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说道:“不知道。”   说罢,便仔细的翻看每一句尸体,十三杀说道:“看这些的打扮,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都是中原的武林人士,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看来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   说罢,十三杀继续翻看尸体,他似乎想要找到些什么线索,或许他是想找到那个特殊气味的源头,可是当翻到第三具尸体的时候,十三杀愣住了,他又返回来继续查看之前看过的尸体,他眼神中露出了惊讶之意,从来没有见过十三杀有这种表情,他发现了什么?   当然三绝也注意到了十三杀这个情绪的变化,于是问道:“师傅你发现了什么?”   十三杀缓缓地说道:“这些人都是被一刀致命,并且这些人的表情都很自然,对于一个面对死亡的人来说,眼神中都会流露出惊恐之色,这些人却没有,只能说明一点,这一刀太快了,他们的表情还来不及变化。这个人不仅出手快,而且极其凶残,每一刀都是隔断咽喉。”说罢,十三杀又开始沉思,因为他想不出拥有如此高深刀法的人到底是谁?自己虽然不关心江湖大事,可是对江湖中的高手还是十分了解,在自己的印象中居然找不出来一个用刀如此高深却又心狠手辣的人。   在一旁的三绝说道:“或许我见过这个人。”   十三杀连忙站起来问道:“你在哪里见过,你知道他是谁吗?”   三绝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的眼神和他那双只有八根手指的双手,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师傅王霸刀也是死在这一刀之下,那一刀太可怕了,没有任何征兆说来就来了,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完了他所有的事。”说罢,三绝握紧拳头,眼神中充满了愤怒,虽然他知道对手无比强大,但是这也阻止不了他报仇的信念。   望着愤怒的三绝,十三杀也大概能够感受到三绝心中的仇恨,越是仇恨十三杀越是不可能将剑法传授于他。听完这番话是十三杀说道:“原来是这样的,八指杀手。”   说罢,便又继续查看这些尸体,当看了几十具尸体过后,十三杀再一次愣住了,他呆呆的望着这些伤口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三绝看着有些抓狂的十三杀道:“师傅你怎么了?什么不可能?”   十三杀缓了一下道:“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内息?他是一刀杀一人,这里这么多的人,他应该用了很多刀,可是接连的几刀,每个死者的伤口深度大小都惊人的吻合,没有丝毫的偏差,按照常理来说,人的内息即使在强大,也会在每一刀之后慢慢的减弱,那么就不可能出现同样的伤口,这些伤口一摸一样,那说明这个杀手的内息很稳定从未减弱,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个八指杀手到底是谁?真想会一会他”   说罢,十三杀又陷入了沉思,面对突然出现的一个神秘人物,一个江湖的绝顶高手,对于十三杀来说有何尝不是一种挑战,孤寂了很久的剑终于又找到了目标,而此时此刻十三杀想的却不是单纯的比武切磋,而是如何战胜这个神秘的八指杀手?   三绝听完十三杀这番解释过后,问道:“那师傅,你和他交手的话,胜的把握有多大?”   十三杀想了一会道:“五成吧!”又想了一会道:“不对,应该只有一成吧。”   三绝问道:“为什么是一成?”   十三杀说道:“因为若想胜过他,我只有用尽全力使出致命一剑,只有这一剑可以胜他,但如果这一剑没能胜过,那么僵持下去,我内息越来越弱,他内息却一直恒定。你说我是不是只有一成的把握。”   三绝想了一会道:“哦,只要有胜的希望就好。”   十三杀看着这个年少气盛,一心复仇的少年,不由笑了笑道:“快点睡吧,明天我们还得去边城。”   三绝道:“去边城干嘛?”   十三杀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罢,三绝也没有再多嘴问,在一旁睡下,十三杀靠在树上默默的望着圆月说道:“朋友好久不见了,不是因为有事,一时还没有想起你,可能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告诉我这个答案,这种特殊的气味,在金寿天的死士身上我曾闻见过,今日在这里又再次闻道,这到底是什么气味?”说罢,带着这一番的疑问,十三杀也慢慢的睡了过去。   面对神秘杀手重曲,连天狼十三杀都只有一成把握能够胜过他,可是对于剑客来说一成的把握足以,因为往往高手的对决胜负只需要一剑。十三杀口中的那位朋友是谁?他能够解开十三杀心中的疑惑吗?能解开这种神秘蛊毒之谜吗?    第五十四章 英雄之城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江湖突现一个莫名的高手,不管他是好人还是恶人,对于十三杀这个曾经的剑痴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挑战?虽然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如今平凡逍遥的生活,但他手中的剑却已寂寞多时,同样他也很寂寞,寂寞没有一个对手,如今重曲的出现,也让他的生活有了一些追求,他自信自己的剑一定能快过神秘杀手的刀,可是他却只有一成的胜算,他不是惧怕,只是如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心中还有疑团没有解开,他首先得去找他那位朋友解开自己的疑虑,才能安心的去寻找那个神秘人也就是重曲论武。   穿过蜀北在往北上便越来越荒芜,再往前走几乎方圆几十里都见不到人烟了,似乎也没有了路,可是只要心中有方向,就会有路。   从小在关外长大的天狼十三杀,早已经习惯这种荒芜,这种空旷或许更适合这种孤独的剑客,久违了的沙漠,天狼十三杀来中原已经快十年了,自落云涧后,天狼十三杀便离开了大漠,来到了中原继续做温云峰没做完的事,一晃十年过去了,自己也不再年少了。   漫无边际的黄沙,天狼十三杀久久的沉默伫立,望着干枯却纯洁的大漠说道:“大漠我又回来了,十年了,一去便是十年,这十年我过的很快乐,也知道了什么是剑道?为何持剑?剑能做些什么?你们还好吗?”   说罢,天狼十三杀沉默的凝望远方,他好像在回忆什么,什么是剑道?或许它很抽象,没人能够解释清楚,但是十三杀的一言一行都在诠释着,同样看到今日的十三杀也就等于看到了当年的温云峰,因为他们都深深的参悟了剑道。   十三杀口中的你们指的是谁?似乎他并没有多少朋友,他从出现到现在好像一直就是万里独行,但是人就会有朋友,十三杀也不会列外,但这人究竟是谁?   三绝是第一次看到大漠,看惯了中原的山灵水秀,三绝并未厌恶这里的荒芜和空旷,反而看着赤诚的大地黄色,还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三绝问道:“师傅,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十三杀道:“这里是大漠,一个没有江湖的地方,一个没有争斗的地方,一个孤独却美丽的地方?”   三绝好奇的问道:“师傅我们来这里干嘛呢?”   十三杀道:“我就是在关外的大漠里长大的,所以大漠就是我的家。怎么你不喜欢这个地方?”十三杀可以理解一个看遍山川河流的中原人士来到这个西北苦寒之地,或多或少的有些不习惯。   可是三绝的回答,却让十三杀大吃一惊,三绝慢慢的说道:“没有不喜欢,我觉得这里很好,沉寂的黄沙静静的守候,蓝天白云,没有战火和杀戮,有何不好?”   听到这个回答,十三杀笑了,因为此时此刻大漠有多了一种魔力,它可以唤醒人的纯真善良和磨灭仇恨,三绝那番坦诚的话语,加上那透彻明亮的眼神,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眼里没有仇恨也没有悲伤,有的只是对平凡的向往。   十三杀转过头望着前方道:“走吧。”   前面是一望无边的沙漠,再往前走能去哪?三绝不由好奇的问道:“师傅,再往前走是哪?”   十三杀边往前走边说道:“前面有一座城,一座赋予了英雄魂魄的城池,也有我想要找的人。”   三绝道:“原来大漠里还有一座城,师傅就是在那里长大的吧?”   十三杀摇了摇道:“不是,我从未去过那座城。”   十三杀是关外人,可是他从未去过边城,因为他从小喜好孤独,很少与人为伍,自然不会去有人的城池,自从温云峰的出现,才让他有勇气走出沙漠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但是很早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边城这个地方了,这却又是为什么?   慢慢的向前走着,沙子很细很软,每一步都会在上面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然后又会慢慢的被北风卷平,看不到一点踪迹,两个铿锵的背影,一老一少,越走越远,终于消失在慢慢的黄沙之中,他们走过的足迹也被慢慢的磨平掩盖,黄沙依然。   终于赶在落日的最后一丝光辉下,他们俩走到了边城的东城门,望着高大巍峨的城墙,面对那极端荒凉却苍劲的两个大字边城,似乎所有的英雄豪杰来此都会驻足沉默伫立片刻,当初的温云峰,不久前的叶淙,再到今日的十三杀和三绝,都不列外,或许他们的生命也就正如着巍峨的城楼般沧桑孤独却铿锵坚韧。   三绝望着城楼道:“师傅,这就是边城啊,看上去好雄伟,只是不知道那些城墙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不规则的痕迹?”这些痕迹在落日的余晖中格外的清晰。   十三杀道:“那是历史的见证,边城子明朝开国以来就坐落在这里,几百年间,不知有多少外族入侵,这里是中原最远的地方也是明朝兵力最薄弱的地方,所有的野心家都想从这里突破从而直捣中原腹地。不知经过了多少战火,可是这里从未屈服任何一个侵略者,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三绝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十三杀道:“因为这里有着一群不屈的百姓,有着一个个正义的英雄,他们都在捍卫着这勇士之城。”说罢,十三杀似乎又想起了温云峰,在边城常住着一个回忆,也常驻着一个英雄的魂魄,那个义薄云天,豪气干云的北孤剑祖温云峰,也是十三杀的知己,也算十三杀剑道上的导师。   三绝似乎有些奇怪的问道:“师傅,你不是没有来过这里吗?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十三杀道:“因为一个人,他是我的前辈,我与他只有过一面之缘,也正是那一面之缘,他告诉了我很多东西。”   想到这里十三杀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个人了,那个人究竟是谁?十三杀说道:“我们赶快进城吧,不然晚了进不去了。”   说罢,二人便匆匆的进了城,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又赶了一天的路,于是二人便找了一家客栈收拾了一下,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   又是这座城,一座英雄埋骨的城池,一条战争的咽喉,一座让人心潮澎湃流连忘返的城池。温云峰、叶淙,他们之前不知还有多少英雄?只知道今天十三杀和三绝的到来,这里便又多了一些故事。    第五十五章 五个朝代的故事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第二天早晨,鸡公打鸣,黎明破晓,十三杀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推开木窗,望着街道上,那些勤劳的百姓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那些街边小摊早早的准备好了热水和馒头,街道上已经是喧嚣一片了,这还是十三杀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从未在人多的地方逗留过的他,如今静静的注视这番景象,也不由得露出笑容,或许他生性孤独桀骜于山野,不喜闹市的喧嚣,可是如今看破了人生百态,或许这方热闹平凡的景象,也会让十三杀觉得另一番美丽。   三绝醒了,看着沉默微笑的十三杀,三绝也走到窗边学着十三杀向下面的街道上望去,可是他却不知道十三杀在高兴什么,因为在中原长大的他已经看惯了这样的景象,又怎能理解十三杀此时此刻的心境。   十三杀望了三绝一眼道:“你醒了,走吧,我们去找那个人。”   说罢,二人便走出了客栈,十三杀出门之后才感到了茫然,因为当时那人只是告诉自己到边城的北孤英雄楼找他,可是十三杀又怎知道北孤英雄楼在哪?迟疑了片刻,十三杀走到旁边一个小摊上对着那个卖菜的老人道:“老先生,打扰一下,请问你知不知道北孤英雄楼怎么走?”   边城的人还是那样非常的热情,有人问路,老人站起来指着前面那条街道很耐心的说道:“这条街道往里走,直接走到尽头就是北孤英雄楼了。”   看着热情的老人,便知这里的民风是多么的淳朴,这也正是能吸引天下英雄来此的原因,就连孤高冷峻的十三杀也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美好,十三杀感激的说道:“谢谢老先生!”   老人面带微笑的回答道:“不客气。”   说罢,辞别了卖菜老者,十三杀便带着三绝想老人所指的那条街的尽头走去,越往里走人越少,这里已经不想当初那样人山人海了,因为那个说书老人不再说书了,可是街道还是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应该每天都有人来这里打扫,也是这里是边城的灵魂,是边城一道亮丽的风景。   再往里走,北孤英雄楼映入三绝和十三杀的眼帘,那块陈旧的牌匾,那几个模糊的大字,加上这处空荡的阁楼,不得不的让人感受到一丝凄凉,但是正是这种孤独凄凉,更能体现北孤英雄的氛围,正是这种凄凉和空旷才会让人倏然起敬。   望着前面的楼阁,十三杀会心的笑了笑说道:“三绝,我们到了,我们终于找到了北孤英雄楼,这里和想象的一摸一样,我们赶紧进去吧拜访老前辈吧!”   说罢,十三杀满怀着激动和久违重逢的喜悦,走上阁楼,原来十三杀口中所谓的朋友,所谓的那个人,所谓的那个能给他解开心中疑惑的人,就是北孤英雄楼那位说书的智慧老人,只是如今十三杀也只是空欢喜一场,那个老人已经去了,他们不会再重逢了。   可是走上楼台的景象让十三杀愣住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块墓碑,十三杀走上前去,看到墓碑上写着“边城无名老英雄之墓”,直觉告诉他那位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老人已经去了,眼前这就应该是老人的木碑。   可是十三杀还是不肯相信,于是走了屋内喊道:“前辈,我来看你了,我是十三杀啊!”可是喊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人回应,虽然十三杀很难接受这个现实,可是也知道,早在十多年前相遇时,这位朋友已经都是六旬的老人了,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前辈不在人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这个现实不得不接受。   十三杀来到墓碑前,三绝也跟在十三杀的后面,虽然他没有见过这个无名老人,但从十三杀的情绪之中也可以知道这位老人一定也是个豪气干云的英豪。   十三杀望着木碑道:“前辈你我只有一面之缘,可却心心相惜,在十三杀心中你就是我的朋友,当初你对我的那番教诲,年少轻狂的我,没能全部听进去,直到今日我才明白什么是道,只可惜你已经不在,不能看到今日我的蜕变。很感谢此生能认识你,你丰富的人生阅历教会了我很多东西,直到现在都还非常受用,谢谢你,希望你在天之灵安息!”   说罢,十三杀默默的叩拜着这位前辈,也是自己的朋友,更是人生的导师,虽然不知道当初老人对十三杀说了一些什么,但那都不重要,因为那些话绝对是正确的,十三杀现在也在诠释着。   十三杀慢慢的站了起来,三绝问道:“师傅,既然老前辈已经不在了,那你心中的疑虑又怎么办?”   十三杀说道:“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的,纸永远包不住火,只要做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些蛛丝马迹。我们进去坐坐吧!”   说罢,十三杀和三绝便来到了屋里坐下,屋里摆设很简单,就一张简易的木床,和一个书案,一个凳子,其它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了,十三杀来到书案前坐下,静静的感受着这里的气氛,简单淳朴,似乎正是老人这一生的写照,外边吹起了风,从门口吹进来,十三杀也感到了丝丝凉意,桌上的书也被吹动着,慢慢的翻开一页,十三杀慢慢的低头,一不留神书上的几个大字吸引了十三杀的目光,书的第一页写着“五个朝代的故事”,这不禁的让十三杀感到好奇,于是拿起书看了起来,岂不了这上面居然记载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这是这里唯一的一本书,想必也是老人一生的心血。   书上写着:“某穷其一生,已不知为何?少时年少轻狂志在四方,生在前朝遗孀,幻想拯救天下,不惑之年便成就绝世武功,可是荒废的人心,险恶的江湖,绝世功夫又怎能救赎每一个失落的灵魂,空有一身武艺,却挡不住邪恶的繁衍,这样的功夫弃之不用甚好,还有很多事需要做,记录下这段历史,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大白于天。   早在几百年以前,当时天下格局四分五裂,懦弱的南宋和关外成吉思汗的蒙古铁骑,合力围剿了当时不可一世的大金族。   公园1721年忽必烈统一中原改国号“大元”面对当时残存的金族后裔和南宋后裔,并未赶尽杀绝,而是抚慰招安,成立当时的“新元族”这里有蒙古人,有金朝后裔,有南宋人,公园1279年元朝统一全国,可是好景不长,大元朝苍盛还不及百年,便被公园1368年朱元璋建立的大明朝所灭,当时诛杀元朝余孽时,并未将新元族算在其中,于是新元族的子孙后代便流亡到中原各地,自此新元族的自顺后代便分不清金、元、宋,都以为本是一家,于是他们在各地暗自生长势力,企图有一天中兴复国,诛杀大明君王,我便是新元族中唯一一名存活到现在的南宋后裔,只因不愿再卷入江山领土之争便主动退出了新元族,来到边城,看着如今天下大乱百姓家破人亡,外战内战不断,于是记下这段历史,希望可以将真相大白于世。   如今的东厂厂公金寿天便是新元族中金朝后裔,至于那位元朝后裔不知其姓名,只知道随着当初边刑魔教了覆灭后,就再也没有联系。如今天下内忧外患,外有清军铁骑,内有各大前朝余孽,大明江山岌岌可危,这本书能落到有缘人手中,能对天下有用。“   看完之后,十三杀不禁的长叹道:“原来以前还发生了那么多的是,宋,金,元,明,再到如今关外的清军,五个朝代的故事,如此的错综复杂,一切有都是源于仇恨和江山。前辈居然是南宋后裔,能看破江山红尘,洁身江湖,为百姓着想,实在可敬可佩。”说罢十三杀静静的望着手中的这本书,视为珍宝一般。   三绝听完这个故事也感叹道:“老前辈,宁愿舍弃绝世武功,宁愿舍弃复国梦莹,甘心到这边城孤独终老,留下这本跨越五个朝代的史书,的确可敬可佩。”   十三杀道:“想不到,金寿天原来是大金族的后裔,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国。但为何又要无辜的杀戮?”说罢,十三杀有些愤怒了起来。   三绝道:“师傅,那接下来准备去哪?”   十三杀道:“去京城,去找金寿天,我曾经说过定要取他项上人头,或许在那里还能碰到那个神秘的杀手!”   说罢,二人收拾了一下,便开始赶路,三绝还是默默的跟在十三杀的身后,十三杀到哪?他就跟到哪?其实这一切或许本来也不关十三杀的事,可是既然已经发现这个事实,他就有必要去做些什么?因为不为自己,这也是老人生平夙愿天下太平,即使十三杀没有保证天下太平的能力,他也要尽力而为,他不仅是十三杀还是温云峰。   南宋和蒙古灭了金,蒙古又灭了南宋,元朝又被大明所灭,这个新元族里居然容纳了三个皇族的后裔,只是如今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自己是金还是元,想必老人的书中最后提到那个不知道姓名的元朝后裔想必就是叶赎恶,他们只知道大明是自己的唯一敌人,但往往历史却不是这样的,其实如果真的报仇的话,那么金寿天的仇人便是叶赎恶,只是如今已过了很多年了,在金寿天和叶赎恶的眼中,元和金就是一家,当他们知道真相后又该何去何从?       第五十六章 重逢的拥抱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客始终是客,他们没有一个固定的住所,每到一个地方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没有任何牵挂。他们没有家,总是四海为家,一片土地,一块森林,一条大河,都是他们的家,他们会在每一个应该出现的地方无处不在,温云峰如此,十三杀如此,温楠亦是如此,因为剑道,把这些根本毫不相干的人,紧紧的联系到一起,他们做的事情,没人能够理解,也没人去批判,因为他们在做他们认为对的事情,他们叫做剑客。   山海关一剑伏魔,温楠破了清军的死士。而十三杀也用金丝甲破了金寿天的死亡弩阵。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不败的,有生就有克,剑客缔造了很多的传奇,却很少被人知道,或许有一天有人知道有过这样一个绝世高手,终究还是记不起他们的名字,只知道他们叫做剑客。   天狼十三杀本就是落云涧一个隐世剑客,江湖纷争家国恩怨又与他何干?但最终他搅进来了,或许是天意,亦或许是命中注定,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终于还是大白于世,如果没有十三杀,那么可能这段历史永远也不会为人所知,无名老人的一生心血奉献给了边城,正是因为如此,他的遗憾由十三杀替他传承。   一个影响了无数英雄的老人,一个为了大明边境奉献一生芳华的老人,他竟然是南宋后裔,或许他这样做,没人能够理解,但是也正是那颗看透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博爱之心,才让他最终没有与那些阴谋家为伍,孑然一身。如果说温云峰和十三杀算是绝顶高手,那么这位无名老人绝对算的上武圣的境界,没人去质疑他武功多高?因为根本没人见过,他的那个时代,或许温云峰和十三杀都还未出生。但是就书中那几句轻描淡写的描述,已经足以征服世人的心。   十三杀知道了这段历史,他就必须承担起这段使命,可是他为何要去京城?难道只是仅仅为了找神秘人比武那么简单吗?如果这样想,或许把如今的天狼十三杀想的太肤浅了。   又路过那段来时的沙漠,一边是闹市,一边是荒芜,沙漠就好似一个分水岭,它将喧嚣和平静分割两边。十三杀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大漠,眼神似乎有些感伤,平静的沙漠没有任何异样的色彩,但十三杀却思绪万千。   似乎十三杀的每一个眼神,都逃不掉三绝的眼睛,不知道是心心相惜,还是三绝一直注意着十三杀,或许在十三杀心中,他从未把三绝当成自己的徒弟,更像是朋友般形影不离,或许对于桀骜不驯的剑客来说,不会有年龄时代界限,只要是心心相惜,那就是知己朋友。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如今的十三杀正如当初的无名老人,而三绝就好似曾今年少的十三杀,他们都在默默向后辈诠释着道。   三绝很不解为何十三杀知道了那段历史后,总是忧心匆匆,似乎心里藏着一些事情。于是三绝问道:“师傅,你怎么了?似乎很不高兴似的。”   十三杀微笑道:“没有什么值得高兴,也没有什么值得悲哀,只是有些事情正如这大漠中的沙一样,随风飘零理不出头绪。”   三绝问道:“师傅担心的是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十三杀道:“三绝,以后不要叫我师傅,你也不是我徒弟,你就是你,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你要好好传承我的剑。”   十三杀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为何突然之间说起这些话,还是他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他让三绝传承他的剑法,难道他已经决定了吗?   听到十三杀决定传授自己剑法,而三绝并没有因此高兴反而说道:“你不是我师傅,但我永远是你的徒弟,我如今还不能回答你当初问我的那个问题,为何学剑?所以现在还不能学你的剑。”三绝很诚实,也是执着,同时也很耐心。   十三杀道:“正是因为你不知道答案,我才会传你剑法。学剑没有目的,如果带着目的学剑,也就背离了剑道忠诚的思想,不知道为何学剑甚好,你已经可以持剑了。”   原来当初十三杀的那个问题,根本就是没有答案,也是或许就算他到如今也不知道是为何学剑,也正是因为不知道为何学剑,才能随心所欲,剑本身就是单纯,不需要太多的复杂,越复杂越无法练就孤高的剑术。   听完了十三杀这番话,三绝没有再拒绝,他听懂了这番话,也明白了其中暗含的道理,学剑可以去报仇,可以去做很多事,却不能为报仇而学剑,十三杀明知道教会了三绝剑法,他一定回去复仇,但他还是决定教了,因为如今的三绝已经具备了学剑的素质和学剑的条件,十三杀没有理由不教,十三杀会死,但天狼剑不会死,它需要有人继续将它传承下去。   三绝只是默默的说道:“师傅,我会好好学剑的,但你就不怕我学完剑就去报仇吗?”   十三杀笑了笑,朝着中原的方向走去,面对三绝的问题,十三杀笑着说:“剑本就是来杀人的,只是有人可以杀,有人不能杀,这就完全在于用剑的人。”   说罢,十三杀大步向前走去,没有再回首,在他转身的瞬间,似乎有一丝不舍的泪花在眼角划过,可能是错觉,可能是北风太烈,没有人知道那滴泪是什么意思?   一向自信放纵的十三杀,如今为何却有些感伤了起来?或许他不应该知道这段历史,也不该卷入纷争,但就如当初的温云峰一般冒死也要赴落云涧,今日的十三杀也是如此,本来与之无关的天下大事,但是却没有理由拒绝。   剑客的路,就好像是铺好了的一样,每个剑客似乎也都会踏上这同一条路,但这条不归路,温云峰去了,十三杀叶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但正如当初温云峰一样,明知是死,可还是得去,这就是剑客同样的路。十三杀并不孤独,因为这条路上还有三绝陪着他。   京城还是那样宏伟,城门还是那样高大巍峨,默默照耀着中原大地,就算再宏伟,如今也只不过是虚有其表了,再坚固的城楼,没有了灵魂也是空谈,仍是不堪一击,再残破的城墙,只要有生生不灭的英雄魂魄,它自然万夫莫开。   如果是山海关破了,那么如今眼前这座美丽的城池也会顿时化为乌有,但不管什么时代,总有一些倔强的魂魄在默默的坚持,袁崇焕注定会成为一个王朝莫落史中辉煌的一笔,但他的结局注定是悲惨的。   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是那么孤独,或许曾经一段时间他也繁华过,但是转瞬即逝,因为他是剑客,因为他叫温楠,因为他手中有一把叫做青岩的剑,所以他注定孤独前行,这么多年了,他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温楠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也看遍了这江湖的尔虞我诈,也有过真诚的爱与被爱,那两个姑娘叶梦和慈蕊的存在,或许也让这个剑客体会了人生百态。   望着高高的城楼,温楠似乎有些犹豫道:“要不要进去,如今我的武功更上一层楼,也找到了死士的罩门,我也有把握杀了重曲,但是既然当初我都没有下去手,如今更不会去杀他。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是江湖中罪大恶极的杀手,如果他不死,江湖又怎能太平?叶大哥的冤屈,又怎能真相大白?可是他也是无辜的,这一切也不是他的错,慈蕊那么爱他,可想而知从前的重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能就这样一剑杀了他。哎!算了吧!”   如今的温楠,已经自信能够杀了叶淙,或许他并没有说大话,因为山海关一剑伏魔,已经真真实实的证实了这一点,面对变态的重曲,如今天下总算有一个人可以控制他,可是这个人却不愿意伤他,哎!这就是江湖啊,这就是天意,上天的安排,谁也无能为力。   温楠说的没错,的确重曲是无辜的,可是杀有杀的理由,不杀有不杀的理由,温楠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望着城楼,温楠久久的沉默,没有进城也没有离去,看到城下的盘查还是那样严密,温楠边便叹道:“哎!算了吧,我只能期望重曲不要在杀人了,不然我再也没有理由放过他了。”说罢,温楠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是后面忽然吵闹了起来,有官兵问道:“那女的是你什么人?你们京城干什么?”   只听见有个男的回答道:“那是我的妻子,我们进城去找亲戚。”   说罢,那个官兵道:“你小子,真有福气,有这么漂亮的媳妇,走吧,京城很乱,自己小心点。”   说罢,男子一阵寒暄道谢之后,便进城了。   此时此刻的场景,和那番话语,就发生在温楠的眼前,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这和当初温楠和慈蕊进城时的场景一摸一样,听到这些话语,温楠愣住了没有再往前走,这番话深深的勾起了温楠的回忆,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那是一段温楠此生不会忘怀的回忆,那个女人在温楠心中也烙印下永远的印记,即使温楠不去想,尽力控制,但感情又怎能控制的住。   温楠猛地回首望着城楼默默的说道:“慈蕊,她一定还在京城,对她是不会离开京城,如今重曲还是死士,那么她会不会有危险?不行我得进去找他。”   说罢,温楠便藏好自己的剑,缓了缓自己激动的情绪,便混进了城。   进了城,才发现了,如今的京城更不及当初的模样,人更加少了,街道上除了零星的几个行人外,全是官兵和东厂的人,温楠不得不带上一个大大的斗笠,遮住自己的脸,经过上次在金府的事情后,相信很多东厂的人都应该认识他了,所以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只好隐姓埋名,暗中找寻。   在京城晃了几天,基本上每一个角落都去找过,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慈蕊的踪影,她一个女子能去哪?难道她离开了京城,还是那日金寿天根本就没有放过他,温楠猛地醒悟过来道:“对了,金寿天这个大坏蛋,又怎么会就这样放了慈蕊,他现在一定还在金寿天的手里,不行我得前去金府看一看。”想到慈蕊有危险,温楠比谁都紧张。   来不及多做考虑,待到夜深了,温楠便来到金府门口,以他如今的武功完全可以直接闯入金府,正当温楠准备闯入的时候,他冷静下来道:“不行,我就这样闯入,势必会惊动金府的守卫,到时他们用慈蕊威胁,事情就更难办,再加上金府的死亡弩阵,我一个人也敌不过,还是悄悄的摸进去,看看的虚实,不惊动他们才好。”   于是温楠从身上撕下一块布蒙住自己的脸,既然世人都以为他死了,那就不用让他们认出来,或许就这样以死人的身份出没江湖,更方便一点。温楠一个纵身便跳进了院内,此时院里已经很安静了,可能大家都已经休息了,于是温楠拔出剑很快的冲向一个家丁,将剑架到家丁的脖子上,将其拉到一个角落里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关着一位姑娘。”   如此快的速度,那个家丁吓得双腿直哆嗦,嘴里颤颤巍巍的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温楠道:“饶命不难,回答我的问话,如过敢有一句假话,我可就不能保证你的性命了。”   家丁连忙道:“大侠,我说,我说。我们这里一个女人都没有,不知道大侠何故问起?”   温楠道:“就是在几个月前,被你抓住的那个姑娘,用他威胁温楠,温楠死后,你们把他怎样了?”   家丁道:“哦,大侠是说那位长得极其貌美的姑娘是吧,她没在这,当时温楠坠崖后,我们就没有管她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温楠似乎有些不相信,但是看着家丁紧张的表情也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只要慈蕊没事就好,温楠对着家丁说道:“今日我暂且相信你,但如果我发现你骗我的话,你知道后果,还有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来过,你知道吗?”温楠紧了紧手中的剑。   那家丁早已吓的不行了,额头渗出汗水,温楠这番话是下吓唬他的,不过温楠那一剑,不得不让家丁相信温楠说得出就一定做的到,面对生死一个普通的家丁肯定会害怕,家丁道:“大侠放心,小的明白,一定不会泄露,一定不会!”   在家丁言语还没有说完之际,温楠已经消失的无形无踪了,家丁摸了摸胸口平复了心情道:“今日碰见鬼了!”说罢,慢慢的离开那个角落,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对这个黑衣的人来过的事他也没有去禀报,因为他怕,怕那一剑,怕温楠的那些话。   温楠跃出院墙,静静的走在街道,心中默念道:“慈蕊,你没事就是好。”   虽然确定慈蕊安全了,但是没见到慈蕊,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失落,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他也不知道去哪?只能走啊走,不提慈蕊还好,一提起便勾起了温楠的思念。   不知不觉的温楠走到了京城最偏僻的角落,那继续向前走,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处山岗,这里似乎很熟悉,温楠这才反应过来,这正是当初自己坠崖的地方,看着那些折断了的树枝,和树上深深的剑痕刀印,依旧还可以感受到那场厮杀的激励,慢慢的朝四周望去,突然温楠发现在山岗的最高的地方,有似小屋模样的地方还亮着点点的灯光,温楠自言自语道:“这里以前不是没人吗?何时盖起了一个小屋,这么晚了还亮着灯,不如去看一看,住在这么清幽的地方,想必也是武林高人。”   想到这里,温楠便走了上去,慢慢的靠近了这间小屋,走到门口温楠叫道:“有人吗?有人吗?”   门开了,借着微弱的火光和洁白的月光,温楠傻眼了,屋里的女子也傻眼了,这女子便是慈蕊,两人就这样相望久久没有说话。   温楠眼里全是激动和爱意,慈蕊却感到惊讶,不敢相信眼前此人就是温楠。或许慈蕊没有想过此生还能见到温楠,温楠也没有想过再见慈蕊,如果不是担心慈蕊的安危,温楠也不会来京城,也就不会重逢,要感谢还得感谢进城的那对夫妻,是他们勾起了温楠的思绪,才有此时的久别重逢。   慈蕊傻傻的看着温楠,温楠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喜悦,也顾不了太多了,紧紧的拥抱住慈蕊,这是第一次抱着慈蕊,他一直深爱着慈蕊,但他一直没有勇气去给一个拥抱,因为慈蕊心中爱的人不是他,但今日他终于走出了这一步。   慈蕊也紧紧的拥抱着温楠,虽然没有爱,但却有比爱更伟大的东西,这种东西叫付出、叫执着、叫温楠,为了这样的东西,慈蕊宁愿放弃真爱,她愿意为这个不爱的男人付出一切,因为温楠是个值得依托的男人。   过了很久,温楠才松开慈蕊,温楠拉着慈蕊的手坐到山岗上,看着月亮,慈蕊轻轻的靠在温楠的肩上,两人有说有笑,说了很多,这段时间来他们都发生了很多故事,就让他们好好的寒暄吧。       第五十七章 比爱人更爱的男人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温楠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慈蕊的男人,比重曲还爱,死里逃生想了很多,决定放下了很多,可最终还是没能忘记那个可爱的女人,也正是天意,温楠付出了这么多,上天似乎也想给他一些补救,所以今晚才让他们重逢。   深深的拥抱,温楠也知道慈蕊不爱自己,慈蕊也知道眼前相拥的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爱的人,但却是自己在这里一直等的那个男人,因为愧疚,因为自责,因为心痛,千千万万个理由中永远也不会有一个爱的理由,但就算如此,温楠也很知足了。   这个晚上,注定不眠,那些用泪水守候的重逢,终于实现,他们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话寒暄,或许也正是因为不掺杂任何的爱情在里面,他们才会如此开怀畅谈。远远的望去,皎洁的月光下,两个温暖的背影,是多么的令人羡慕,多好的一对,可事实却不然,或许注定他们这世只能是知己。   望着月光,温楠静静的听慈蕊讲诉她这几个月来的生活,听完温楠傻傻的笑着道:“你怎么这么傻,你等我干嘛?万一我回不来,你怎么办?”   虽然温楠嘴上斥责慈蕊,心里却是偷着乐,这几个月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直牵挂着自己,即便不是爱,也值得温楠高兴。   慈蕊道:“我知道温大哥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我就一直等在这里,就算你回不来,我就一直等在这里,反正我也是无家可归了。”   说到这里,慈蕊突然收起了笑容,发起了愁,如此高兴的重逢,她又为何发愁?是什么事情令她发愁?从她的字里行间也大概可以听出来,她始终忘不了重曲,也不会去忘记,不管那个男人怎样,自己已经将一辈子的幸福交托给他,就没有理由后悔。   温楠大概也能看出慈蕊的心思,温楠安慰道:“你不要太过伤心,既然重曲那日放了你,就证明他的内心还有一丝清醒,一定会有什么办法治好他的,天下间没有解不了的毒。”温楠坚定的说道,   慈蕊听到温楠的安慰,也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温楠,便说道:“温大哥我没事。”   温楠知道慈蕊的心里永远也不可能忘记重曲,没有重曲,她也不会真正的高兴起来,于是温楠说道:“我想重曲应该还在金府里,我们得赶紧把他就出来才行,不然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   慈蕊赶紧说道:“温大哥,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但我求你不要再去冒险了,如果说救出重曲需要牺牲谁的性命,我宁愿不去救他,更何况是你,如果你在出点什么事,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事到如今,我只期盼重曲能够自己醒来,不要再做坏事了。你可千万不要再去冒险了,你答应我。”   的确那场决斗,如今慈蕊想起来都还十分后怕,她不知道为何重曲会变成这个样子,变得这么可怕,她知道温楠不是重曲的对手,然而温楠为了自己任何事情都可以做,所以她再也不能任性了,他不希望重曲有事,也不希望温楠有事,与其这样就顺应自然吧!   温楠也清楚慈蕊是担心自己的安慰,他也清楚如今要杀重曲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如果真的碰到重曲,自己仍会下不去手的,不管是因为慈蕊,还是自己对重曲的恻隐之心,自己都下不去手,温楠也只好说道:“好,我听你,我不会擅自行动的,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想办法救出重曲的。”   慈蕊望着温楠的眼睛说道:“我相信你,温大哥。”   看着慈蕊那透明的眼睛和眼里的信任,在温楠眼里,慈蕊永远是那么漂亮,那么善良,她没有金虹高冷,也没有叶梦的顽皮,总是安安静静的散发温柔,或许正是这样的女子才能俘虏剑客的心,温楠对着慈蕊说道:“明日,我们就回狐剑门吧!很久没有见到师傅和蓝城叔叔了,也应该回去看看他们了,或许以师傅的江湖阅历,他也许能相处办法。”   如今守在这里也没有,如今的重曲已经完完全全的变了一个人,已经不是一两句话语就能改变他的,这个世界上能够信任和依靠的,如今也就只有温楠一人了,慈蕊也没有理由拒绝,只是微笑着说道:“好,一切都听温大哥的。”   看着慈蕊对自己的信任,温楠心里也是不胜欢喜,温楠扶起慈蕊道:“走吧,不早了,你也进去休息一会吧,京城是个是非之地,没必要久留,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城。”   说罢,温楠扶着慈蕊进了小屋,只有一张床,两人相互辞了一番,最终慈蕊没能拧得过温楠,自己乖乖的回到床上躺下,温楠就在一旁坐着,默默注视着熟睡的慈蕊,对于温楠来说他没有任何非分的想法,或许他如果想要,慈蕊不一定会拒绝,但是温楠永远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的爱是纯洁的,是忠诚,默默的陪伴已经是温楠最大的满足了。这或许也是慈蕊放心把自己交托给一个不爱的男人的原因吧!只能说剑客的爱太伟大,得到剑客的爱太幸福了。   他们都熟睡过去,也很漫长,却只是梦里的一瞬间,这晚应该是他们有史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晚,没有顾忌,没有愧疚,没有杀戮。渐渐的天亮了,黎明的曙光很快的就投向了高高的山岗,洒在温楠和慈蕊的脸上,温楠醒了过来,慈蕊也醒了过来,两人相望没有言语,只是微微一笑,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不是神仙眷侣却胜似神仙眷侣,高高兴兴的浪迹江湖。   他们收拾了一下,便来到了城门前,城们的盘查还是十分严密,温楠回过头看着慈蕊,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慈蕊似乎也看明白了温楠的心思和心中的顾虑,慈蕊道:“我们还是以夫妻的身份行走江湖吧!”说罢对着温楠笑了笑,温楠也笑了笑,于是两人便向城门的方向走去。   说来也巧,盘查他们的官兵也正是上次他们进城时遇到的那个官兵,官兵道:“哟,小两口找到亲戚了,要去走了啊?”   温楠微笑着说道:“官爷,京城人都走完了,找了两三个月也找着亲戚,这不?只好带着媳妇回老家去。”   官兵看了看美丽的慈蕊,如此貌美的女子,或许谁也会把持不住多看两眼,官兵说道:“京城已经不是人待的地方了,如此俊俏的媳妇,可不能留在京城遭罪,早点离开也好,你们走吧!”   说罢,温楠和慈蕊便出了城,回头望了望雄伟的城墙,慈蕊或多或少有些不舍,慈蕊道:“温大哥,其实京城真是挺美的,不知道这一走,何时才能再回来?”其实,慈蕊那是舍不得这里的美丽,只是舍不得那个男人。   温楠当然也能看出慈蕊的心思,温楠慢慢的说道:“温大哥,答应你,我们一定会再回来的。”   说罢,两人便转身离去,慢慢的消失在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终于离开了京城,这里虽美丽,却不是个好地方,因为这里暗藏了太多的杀戮和阴谋,所以离开才是最好的。温楠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不只是因为重曲,也不只是因为慈蕊,还有那个似乎快要遗忘却不可能遗忘的承诺,虽然温楠已经看淡了江湖厮杀,但是于情于理他都没有理由放过金寿天,所以他一定还会再回来。从此江湖上又多了一对羡煞旁人的眷侣,多么幸福多么温暖,可世人却永远看不出他们之间纯真的友谊,一般人也很难理解。       第五十八章 诡异一笑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一路向东,终于穿过了沙漠,赶了一天的路,十三杀和三绝终于走出了沙漠,进入了蜀中,进入了蜀中终于有了人家和城镇,毕竟荒芜的戈壁虽然令人向往,但多多少少还是让人感到不便,太阳已经夕暮,十三杀和三绝便找了一个客栈投宿。   来到客栈,两人独自里都饿了,于是来到堂屋里坐下,店小二马上跑上来招呼道:“两位客官需要点什么,本店什么都有?”   十三杀微笑着说道:“小二给我们随便来点什么吃的就行了,能填饱肚子就行,吃了我们还得早些歇息,明日还得赶路。”   店小二吆喝道:“好勒,两位客官你们稍等片刻,马上就给你们上菜。”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了过来,慢慢的将饭菜放到桌子上,或许也是饿极了,三绝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十三杀也吃了起来。   店小二打量了十三杀和三绝两眼道:“两位客官,想必也是赶了很久的路才到这里的吧?”   十三杀回答道:“不错,我们是赶了很久的路。”   店小二又说道:“我看二位应该是江湖中人吧,最近这里怎么全来些江湖中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发生什么事情?”   这句话也让十三杀感觉到了好奇,于是追问道:“小二你说最近这里来了很多的江湖人士吗?他们到这里干什么呢?”   店小二说道:“不知道,反正一个个行色匆匆的,就和你们一样赶了很久的路才到这的,他们也没有说到这里干嘛来了,我们开门做生意的也不好的问,抱歉啊!客官。”   十三杀微笑着说道:“没事,我也就随便问问,没事的,你忙你的吧,有需要再叫你。”   说罢,店小二也退下了,十三杀没有心思在吃饭了,心里默默念道:“蜀中本是苦寒之地,地广人稀,如果真如店小二所言,这里经常出没一些江湖人士,那么一定不正常,前面就是边刑魔教了,难道是对边刑魔教不利吗?”想道这里,十三杀也下定主意,留下来多待上几天,弄清楚怎么回事再走也不迟。   十三杀对三绝说道:“慢慢吃,不着急,我们在这里多休息几天再走。”   三绝有些不太明白十三杀的话,一路上十三杀一直都在匆匆赶路,就算是休息吃饭也是来去匆匆,今日却在这里停了下来,三绝不解的问道:“师傅,为什么要再这里多休息几日,有什么事吗?”   十三杀微笑着说道:“没什么事啊,只是最近都在着急赶路,你我都有些累了,也应该好好休息下了,不要多想,不早了吃完饭就早些歇息吧!”十三杀似乎并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三绝,的确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些事情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又有什么好说的。   说罢,三绝也没有在多问什么,两人专专心心的吃饭,没有在多余的言语,吃完饭便要了两间房,十三杀和三绝都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十三杀便起了床,当他走出屋门时,楼下已经坐满了客人,这些人都拿着武器,但似乎又并没有什么恶意,身上没有丝毫的杀气,穿着怪异,长相打扮也都不同于中原正派人士,他们边吃饭边寒暄着,有说有笑相当友善,似乎也不像是到边刑魔教寻衅滋事的,之前十三杀还担心是中原那些武林人士,来找边刑魔教的麻烦,其实这一切也与自己无关,只是边刑魔教的少教主叶淙与自己又一面之缘,而且言语投机,只要是他的事,十三杀自然会上心。   站的太远根本也听不到这些人在寒暄些什么,十三杀也只好走到人群之中假装吃饭,静静的在一旁听着这些江湖人士的对话。   只听到,有个光头大汉激动的说道:“兄弟几个,没想到在这见到了你们,你们也是来投奔叶少教主的吧!”   一个精瘦的汉子说道:“没错,如今朝廷腐败,百姓生活是过在水深火热,北边闯王李自成早已经打响了起义的一仗,我只恨自己晚生了几年没能追随闯王轰轰烈烈干一场,如今边刑魔教少教主叶淙在蜀中揭竿而起,才让我们兄弟有了出头之日。”   又一个汉子说道:“说的是,边刑魔教被中原武林认为是魔教,我们这些人在中原也被认为是歪帮邪门,一直不得志,今日有幸大家蜀中相聚,我们干了这杯酒,好好跟着叶少教主大干一场。”   说罢,这些举起酒杯,豪饮起来。那番话十三杀也听的清清楚楚,说的很有道理,他们的做法并没有错,魔教和正道本来就是一家,又何必分割开来,这个道理十三杀这样的脱俗剑客自然明白,几乎这里所有的人寒暄的话题都是关于起义的事情。   起义并不是什么坏事,如今的江湖和天下,需要有人站出来,如果十三杀有那个能力,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但是自己只是一个独来独往的剑客,那里又能指挥战争,如今叶淙站了出来,对于叶淙的人品,十三杀还是十分信任,这一切让他做,再好不过。但十三杀却没有丝毫的高兴,因为他始终觉得有一丝不对,到底那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于是他决定夜探边刑魔教。   这一切十三杀并没有告诉三绝,因为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还是让他单纯一点好,复杂的现实还是让他自己慢慢去体会。于是到了晚上,三绝睡下了,十三杀才换好了夜行衣,毕竟只有在夜里才会更方便一点,十三杀本来就和叶淙相熟,完全可以直接去问个清楚,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去弄个清楚,也没必要去惊扰朋友,十三杀向来孤独,他喜欢独来独往,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   这里离边刑魔教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不一会儿十三杀就到了边刑魔教山脚下,他悄悄的走上了山,与往日不一样还没有走到总坛中央,就听见了吵闹声,一般来说,边刑魔教有什么事都是在总坛里面商量,今日却不同,上次来的时候这里都还十分安静,今日却听到有很多人的吵闹声,这个声音杂乱无章,听上去至少有上千人,这么晚了这么多人在聚集在这里干什么?   十三杀继续往前走,放轻了脚步,终于看见了前面的火光,十三杀走近一看,叶淙站在众人之间,周围聚满了人,有本教人士,有江湖人士,也有平民百姓。   叶淙举起手中的大旗,旗子上写着“还我安宁河山,誓诛天下败类”,接着叶淙望着这些人,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欣慰的说道:“多谢各位江湖同道,今日齐聚边刑魔教,也同时感谢大家都我教的信任。如今天下动荡不停,外有清军铁骑,内有阉党昏君,如此的大好河山,且能任由他们宰割,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如今我们揭竿而起,并不是为了争夺疆土,也不是为了夺权称王,只为还天下一个太平,还百姓一个家园。如果有人怀着成就功名而来,我劝大家就此打消这念头,如果有人畏惧生死和失败,叶淙不强留大家。如果大家有一颗赤胆忠心,就请和叶淙一起杀到北京,诛杀昏君奸臣。”说罢,叶淙用坚定的目光看着众人,目光是那样的透彻和明亮,或许这番话也就是叶淙心里所想的,他只是为了太平而战,并未想太多。   十三杀听到这番话,也是相当欣慰,看着叶淙正义的眼眸和豪情万丈的话语,十三杀知道他一定能说到做到,还江湖一个太平,将和平的使命交个叶淙再适合不过了。从南盟城夺刀盟主,到边城第一刀,加上身上的皇室血液,或许注定叶淙应该是一个领导者,一个战士,一个和平的使徒。   可是十三杀脸色突然之间变了,他看见藏在角落的叶赎恶,和叶赎恶脸上那一丝罪恶的笑容,这不仅让十三杀觉得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叶赎恶为什么要藏在角落?而叶淙为什么突然之间决定起义?叶赎恶诡异的一笑又是什么意思?这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   十三杀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他隐隐约约闻到了一种药物的味道,很淡几乎可以忽略,但十三杀从前就是用毒高手,自落云涧结识温云峰之后才没用过毒,自然对药物的味道有着敏锐的嗅觉。再看看那些情绪的激昂的人群,他们的眼神似乎有一丝呆滞,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仔细看看,他们的思维似乎已经有些飘渺不受控制。   十三杀默默的念道:“这些人群身上怎么似乎有死士的影子,不对,这不可能,刚才那一股药味道似乎和金寿天死士身上的药味有点像,却又不全是,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已经中毒了。叶淙不是个说慌的人,他也不是一个用毒的卑鄙之人,那突如其来的这一切又怎么解释。”   十三杀沉默了,他静静的思索,他脑海中出现了无名老人留下的那本书“五个朝代的故事”,难道边刑魔教就是元朝后裔,但是他又摇了摇头,似乎又不肯相信这一切,现在也没有真凭实据,也不知道如何出面去问,十三杀默默的念道:“或许,如今一切只有从金寿天身上得出答案了,如果叶赎恶真是元朝后裔,那么他们之间必有联系。看来得马上去京城一趟。”   想到这里,十三杀便悄悄的离开了边刑魔教,这一切的疑问只有指望金寿天,第二天十三杀和三绝便匆匆上路,赶去京城,如今的形势已经刻不容缓了。       第五十九章 约定相伴一生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短短几日,边刑魔教的起义队伍就有了数千之众,加上边刑魔教自己的教众,恐怕也有万人有余,也不知道叶淙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请来了这么多武林人士的相助,或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一切都是叶赎恶安排的,叶赎恶早就做好了打算,一味的对百姓和江湖人施仁政,并不是他善良,而是他懂得以德服人,让别人心甘情愿为自己所用,来达到自己的野心。   听着叶淙那番豪气干云的话语,似乎没有一点不对,他说的也是肺腑之言,但是他此时此刻也不会去怀疑任何一个人,更不会怀疑自己的父亲,此时此刻能做的就是聚众人之心,誓诛昏君和奸臣。   从英雄到如今众矢之的,叶淙经历了太多的大起大落,也正是这样的生活,让他坚定信念,这样的国家,这样的政道,已经没有救了,只有推翻它才能还天下太平,还有就是诛杀奸臣金寿天为天下无辜百姓,为温楠报仇雪恨,这些就是叶淙起义的目的,什么大好河山,什么扬名天下,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但或许正是这样,他正在一步步进入他父亲的阴谋之中,但换个说法这条路也是他必走的路,至于结果如何?至于对错?慢慢会有答案的。   离开了客栈,十三杀和三绝便匆匆上了路,赶去京城,一路上十三杀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而且始终没有想出答案,一直眉头紧锁,不断的摇头。   前些天还对三绝说好好休息一番,今日却又如此着急赶路,三绝似乎有一丝不解于是问道:“师傅,出什么事了?前些天不是说多休息几天吗?为何今日又匆匆赶路。”   十三杀为何匆匆赶路,又是什么事让镇定自若的天狼十三杀如此的神色慌张,因为他必须尽快的赶到京城,只有找到金寿天,或许才能解开他心中的疑虑,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虽然自己很赞成叶淙的义举,但这件事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这里面似乎有一个阴谋,一个关系到国家存亡的秘密,虽然这一切自己不能去改变,但是只要弄清事情真相,就一定会有办法解决问题。   看着单纯的三绝,透彻的眼眸,十三杀似乎想把这一切告诉他,可是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十三杀说道:“没什么事,以后你会知道的,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现在最主要的赶到京城。”   说罢,三绝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因为他从十三杀严肃的表情里面可以看出事情的严重,国家大事三绝根本什么都不懂,说了他也未必明白,江湖险恶,江山多娇,也不是能讲诉出来的,这一切都还需要年轻的三绝去慢慢体会认知。   跟了十三杀这么久,三绝也在慢慢的改变,从前眼神里的仇恨,眼神里的愤怒,已经荡然无存,有的只是纯真的笑容和无数个问题,他很喜欢问十三杀为什么?或许他还只是个少年,还是对外面花花世界充满了好奇,又何必早早的背上复仇的包袱?   但是那一刀,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仇恨的种子永远不会腐烂,如此的他只是学会了隐藏,因为除了复仇,自己还有很多事可以做,有很多东西需要学。所以他一直跟在十三杀的身后,虽然他们的言语都不多,但是走在前面的十三杀,他的影子却高高的照耀着年少的三绝,默默向三绝诠释着剑道,诠释着一把剑的人生,也是在延续温云峰的辉煌。   出了京城,经过几日的路程,穿过河北便进入了河南境内。看着山灵水秀的河南风景,这里有着名震江湖的少林古刹,它向一座灵魂的雕塑,默默照耀着这片土地,只要是江湖人士路过河南,无不登门拜访这座赫赫有名的武林泰斗少林寺,这已成为了这里独树一帜的千古风景,引来无数的游人。   但正义的灵魂又有何用?他也只不过是江湖人士口中的吹捧罢了,江湖动荡不安的时候,它又何曾有过丝毫补救?江山摇摇欲坠的时候,它也未曾站出来捍卫自己的领土。这也不是它们的错,因为它们毕竟是江湖,没有义务为江山出力。   温楠也是第一次来河南,很小的时候便听母亲说起河南的美丽,今日一见果然是人间天堂,虽然这里是父亲和母亲的故里,但是自己一出生便生在边城,自然也是第一次领会这里的美丽。温楠望着这里的小镇,一路走来已经穿过了无数的小镇,每到一处温楠都会驻足停留片刻,因为虽然河南山河锦绣,但如今着混乱的世道,也就只有这些不当官道的小镇才能看到一丝和平。温楠虽然生性孤独桀骜,看似冷峻严肃,但都是人,剑客也是人,他也有一颗憧憬安静和平的心。   走着走着,突然温楠停了下来,慈蕊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好跟着温楠停了下来,原来是旁边婴儿的啼哭声吸引了温楠的注意,重点不是婴儿的啼哭,而是将婴儿搂在怀里耐心哄着的妇人,是那般耐心,母爱的影子瞬间在温楠的思绪里面炸开了。   望着眼前那个平凡的妇人,温楠微笑着陷入了回忆:“那时或许温楠还很小,还记不清楚小时候发生过的事,他只知道自己一不高心就哭,只要自己一哭起来,母亲就会用尽所有的办法让自己高兴起来。慢慢的自己长大了,开始懂事了,父亲在温楠心目中一直是那么的高大巍峨,他那宽厚的臂膀是那样的温暖,和母亲父亲在一起的日子,自己总是不珍惜,自己经常偷偷的看父亲练剑,可是父亲和母亲说什么都不让我练武,日子就这样平凡的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父亲一去就没有再回来,只到有一天母亲不知去向。”   想到这里温楠脸上的笑容全无,表情似乎十分痛苦,的确这段往事永远都是温楠心中的一块疤,今日看见这襁褓中的婴儿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撒娇,站在父亲和母亲曾经呆过的地方,这些快乐的痛苦的思绪又怎能抑制得住。   慈蕊一开始见温楠脸上还有微笑,并没有打算打断他的思绪,因为他知道温楠一定是想起从前的儿时的快乐时光,才会如此开心的微笑,又怎忍心打断,就这样默默的注定傻乎乎的温楠。可见温楠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嘴里似乎还不停说着什么,说的不是很清楚。   隐隐约约好像说的:“我不要学剑,我不要练武,我只要你们好好的活着,父亲母亲你们快回来吧,楠儿想你们。”   慈蕊从未见过温楠这个样子,在慈蕊的心目中温楠一直都是坚强冷酷的,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击败他,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温大哥也有脆弱的时候,的确是人就会有感情,有感情就会脆弱。但见温楠似乎越来越痛苦的样子,慈蕊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不想温楠在这样沉浸在痛苦之中,于是拉住温楠的手道:“温大哥,你快醒醒吧!”   温楠深深的陷入回忆入神,突然感觉有人拽着自己,痛苦的回忆不得不让温楠愤怒起来,于是温楠用力一甩手,似乎想要挣脱束缚一般,只听见一声尖叫,温楠也终于醒了过来,这是才发现慈蕊倒在了地上,温楠上前扶起慈蕊,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自己一甩手,伤到了慈蕊,慈蕊没有半点功夫又怎经得起温楠这用力一甩,倒在地上应该也摔痛了。温楠道:“对不起,你没事吧!”   看着温楠终于醒了过来,慈蕊也微笑着回答道:“温大哥,我没事,刚才你都想什么呢?为什么一会笑的很开心,一会又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温楠这才知道刚才的失态,有点尴尬的笑道:“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想起了。。。。。。”   说了一半,温楠没有再说下去,他想说想起了父亲和母亲,但他又怕提起父亲和母亲自己又会控制不住情绪,于是就没有再说下去,慈蕊也大概能看懂温楠的心思,慈蕊安慰温楠道:“温大哥,过去的事你也不要在太在意了,做好现在的自己,才是对逝去的人最好的安慰。我知道你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但是你不孤独,还有我陪着你,虽然我不能真正做你的妻子,但是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陪在你身旁。”   听了慈蕊这番善解人意的话,虽然慈蕊说自己做不了温楠的妻子,或许对于温楠来说,他也可以理解,或许只要能一直陪在一起,对于温楠来讲已经是很美好的事情了,温楠摸了摸慈蕊美丽的脸颊,微笑着说道:“慈蕊你真好,谢谢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人,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温楠坚定的看着慈蕊的眼睛,慈蕊也望着温楠的眼睛,两人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他们约定了一生在一起,在父亲和母亲相识相爱的故地,温楠也和心爱的女人约定了一生,但却是没有爱的一生,仅仅亲人而已,看上去很荒唐,既然慈蕊不爱温楠,又何必追随在温楠身边,但孤独的温楠需要一个同路人,陪着自己开心悲伤,体会世间百态,所以慈蕊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在慈蕊心中有一种比爱情更加可贵的东西,那就是温楠对自己无私奉献的爱和温楠真诚执着,所以慈蕊希望这个男人快乐,就这么简单。   两人对望了一阵子,便朝着小镇的尽头走去,小镇的尽头是一座座大山,山的里面就是温楠此行的目的地狐剑门,看着马上就要到了,温楠和慈蕊也都非常高兴的朝那个方向走去。想着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蓝城叔叔和师傅,温楠更是高兴。   翻过了一座山,眼前还是一座大山,温楠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一直都是听父亲说起狐剑门,却没有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大山里面,虽然看似偏僻,但是却不是清幽雅致,当初名震武林的中原狐剑门,的确是与众不同,它正如温云峰一般不喜好喧嚣,静静的坐落大山,不与其他江湖门派争名夺利。   跃过了一座山峰过后,终于可以看见一块平地,一座茅屋静静的伫立山腰,周围树木环绕,温楠渐渐走近这处山腰,山坡上一块大石头,上门依稀还能看见些许的字迹,虽然已经模糊不堪,但在石头的中央还是能清楚的看见一个剑的字样。   望着眼前的大石,温楠感叹道:“终于到了,这里想必就是狐剑门了。”   静静望着这块石头,上面的点点血迹都还清晰可见,这么多年过去了,风雨的侵蚀,依旧没有消磨那场灭门屠杀的血腥,这块石头也在警醒着世人不能忘记这场罪恶的屠杀。这些事情都发生在温楠出生之前,虽然只是从他人口中听说,但温楠也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愤怒。   温楠对着石头道:“冤死的狐剑门先辈们,温楠答应你们一定会为你们报此血海深仇,让罪恶的杀手付出代价。”说完,温楠坚定的看着石头,虽然这仅仅是一块石头,但也是狐剑门的灵魂,所以温楠对此十分的尊重。虽然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温楠改变了很多,也让他知道了除了报仇,还有很多事情自己可以做,但是那些血海深仇,他从未忘记,那些承诺也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底。   沉默伫立了片刻,温楠和慈蕊便朝山腰的那出茅屋走去,茅屋周围打扫的很干净,虽然十分简陋,但是在这深山幽谷,却给人不一样的感受。   走到茅屋前,温楠喊道:“蓝城叔叔,师傅,你们在吗?楠儿回来了。”   慢慢的茅屋门开了,蓝城走了出来,望着温楠,说不出来的激动和高兴,温楠也望着蓝城,虽然很少和这位叔叔接触,可是从他那慈祥正直的目光之中,温楠可以感受到那份亲戚和温楠。   两人相拥在一起,拥抱了很久,久违了的重逢总是让人不胜欣喜,拥抱了片刻,两人终于不舍的松开了手,蓝城微笑着说道:“楠儿,回来了就好,叔叔也是很想你啊,你师兄的独子,都怪叔叔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在江湖上受苦了!”蓝城似乎有些内疚的说道。   温楠望着慈祥的蓝城道:“蓝城叔叔,说的哪里话,楠儿一点也不辛苦,倒是蓝城叔叔这些年在金寿天那里受苦了。”   蓝城走了几步,望着这处山谷,感叹道:“哎!相比我那些死在屠杀之中的同门师兄弟,还有待我如生父的师傅,我受这点苦又算的了什么?”说罢,蓝城有些哀伤了起来。   温楠也能体会蓝城心里的伤痛,于是上前安慰道:“蓝城叔叔,不必太过伤心,那些恶徒一定会有报应,迟早一天血债一定会用血来偿还。”   尽管,温楠安慰自己,可蓝城还是觉得自己无能,不能替狐剑门的同门报仇,这段时间他也无时无刻不是活在自责与愧疚之中。   温楠忽然想起了怎么没有见到十三杀?于是问道:“蓝城叔叔,上次师傅不是和你一起回这里来的吗?怎么不见他的人。”   蓝城道:“天狼兄帮我把这里收拾好了之后,便下山去了,他闲云野鹤惯了,又怎闲的住。”   温楠微笑着说道:“也是,师傅生性放浪不羁,我早应该想到了。”   此时,蓝城才注意到身后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于是问道:“楠儿,这位姑娘是谁啊,也不介绍介绍。”   此时温楠也才想起晾在一旁的慈蕊,于是拉住慈蕊道:“这位就是经常给你提起的蓝城叔叔。”   慈蕊道:“前辈你好,我叫慈蕊,我是温大哥的朋友,冒昧打扰,还请前辈见谅。”   蓝城听着慈蕊说是温楠的朋友似乎有一丝不相信,笑着说道:“是朋友那么简单吗?现在的年轻人一点也不老实。”   蓝城也不知内情,说实话谁看了都会觉得温楠和慈蕊是很般配的一对,也难怪蓝城会误会。   慈蕊似乎有一丝尴尬了,温楠连忙解释道:“叔叔,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蓝城微笑着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好好把握吧!山上有点凉,我们进屋聊吧!”说罢三人便走进了茅屋。   温楠回到了狐剑门,也见到了蓝城,身边有慈蕊相伴,或许已经很幸福了,如此僻静的所在,倒也适合温楠的性格,站在父亲的师门土地上,温楠似乎也能感受到当初狐剑门那丝丝豪气和正义。       第六十章 狐灵石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深山幽谷,草木遮天,或许上天可以的捏造,亦或许是前辈高人故意为之,如此幽静典雅之所在,能被人发现,并且在这里开宗立派,也算的是天作之合。   来到这里,没有尘埃,没有喧嚣,有的只是那沉默伫立的大树和风中摇曳的野草,对于一个喜好孤静的人来说,温楠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   只可惜后人根本无法想象,是什么原因会让屠刀挥向这里?又是什么样的诱惑让杀人者如此冷血?如此清新静默之地,真不该染上红尘的厮杀。或许是上天嫉妒这里的美好,但是不管怎样,萧索江湖又怎会有一块真正的安宁之地呢?   落日的余晖,照在寂静的山坡,天空的飞鸟渐渐的消失,丛林的虫鸣也渐渐退去,此时此刻没有任何的杂音,或许就连风吹草动的声音都可以听见,落日的余晖,似火焰般磅礴向整座山林蔓延开去,又慢慢的退去,夜幕如约而至,月亮照常升起。沉默的山岗,沉默的茅屋,孤寂的剑客,这一切似乎都是上天的安排,让这一连串心心相惜的事物聚集到一起。   茅屋里亮起了火光,微弱的火光,在黑夜中是那么的渺小,却又是那么的温暖。一阵阵欢快爽朗的笑声,重逢的笑颜是那么的纯真,如今的江山武林,或许也只有这些无欲无求的人才能纯真洒脱的笑。   温楠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给蓝城讲了一遍,因为在他心目中蓝城就是他的前辈,父亲的师弟,也是自己的亲人,虽然和蓝城并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是那和蔼的目光和关切的话语,都让温楠感到无比的温暖,所以温楠也不想瞒着蓝城什么。   蓝城听后笑着说道:“楠儿啊!你叔叔几十年的江湖风雨,也不如你这几月的精彩,你有这么多的奇遇,有这么多的经历,加上如今武功更进一步,可喜可贺啊!”   温楠谦虚的说道:“蓝城叔叔严重了,我也只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蓝城道:“后生可畏,想当年你父亲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或许也不及你。不过江湖险恶,楠儿行走江湖自己也要多长个心眼,明辨是非,不要轻信他的三言两语。”   这番话语或许对于如今的温楠,已显得是那么的多余,不过前辈的一番良言相劝,温楠也认真的听着,的确就算温楠有奇遇,有孤高的剑术,但毕竟人生还是走出来的,经历过了的人总会懂得多一点。听完蓝城叔叔的一番良言后,温楠道:“谢谢蓝城叔叔教诲,楠儿铭记在心。”   说罢,两人相望一笑。突然温楠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于是开口问道:“蓝城叔叔,这里以前叫狐剑门,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呢?”   突然这么一问,蓝城一时也答不上来,想了一会才勉强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小的时候,听同门的稍长一点的师兄提过,说以前这座山叫狐山,狐剑门的先辈们到这里时,于是就取名叫做狐剑门,其它好像没有什么了?楠儿,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呢?”   温楠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之前听叶淙给我说起,曾经的狐剑门灭门和我们灵石村屠杀,好像对手都是为了什么灵石之类的东西,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不是真的?”   蓝城想了一会道:“关于灵石的传说一直虚无缥缈,在我和你父亲还小的时候,就有了灵石的传说,一开始只是传说灵石是一种药材,然后人们以讹传讹,到如今江湖人士所知的灵石,已经被吹捧的无比神奇了,说是可以提升内功,长生不老。我也只是听说,从来也没见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金寿天会以为灵石在狐剑门,并且残忍的杀害我这么多的同门师兄弟?”   说罢,提起狐剑门灭门之事,蓝城又开始感受了起来,这是永远无法忘记的痛,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血洗狐剑门,这世界还有人道吗?提起这样的往事,又有谁不愤怒伤痛?不过如今的蓝城,也是廉颇老矣,不是当年的剑客了,有些事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一提起这件事,又是伤心,又是自责。   看到蓝城这个样子,温楠也知道是自己多嘴了,自己的随便的一问,又掀开了蓝城多年的伤疤。于是温楠连忙安慰道:“蓝城叔叔,你不要太伤心了,我一定会向金寿天讨回这些累累的血债,为所有无辜的同道报仇雪恨。”   温楠也不会安慰人,但他知道此时此刻,最好的安慰就是给蓝城一个复仇的承诺,只有这样才能解开蓝城心中的结。虽然是情急之下的安慰话语,但温楠绝不是敷衍而已,他可以不为仇恨活着,誓杀金寿天绝不仅仅是为了报仇而已,丧尽天良的恶徒,人人得而诛之,温楠没有理由放过他。   望着温楠坚定的眼神,蓝城也知道温楠也正如他的父亲一般一诺千金,说的话一定会兑现,除非自己死了。于是蓝城带着感激心情对着温楠说道:“楠儿,是叔叔没用,让你这么年轻就担着这么多的担子,我替狐剑门所有的同道谢谢你。”   温楠道:“蓝城叔叔,不要这样说,这是应该的,金寿天这样的狗贼人人得而诛之,再说狐剑门也是我的家,为家人报仇理所当然,你不必言谢。”   的确温楠这番话也是发自肺腑的,来到这里,似乎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心心相惜一般,或许温楠本来就该属于这个地方,在山下那块染着血迹的大石头旁,温楠许下了承诺。   夜已经很深了,蓝城望着温楠和慈蕊,一路赶到狐剑门,脸上多多少少也有一丝倦意,于是关心的说道:“你们一路赶来,想必也是十分辛苦,我们明日再聊,今晚就快去休息吧。”   说罢,于是带着温楠和慈蕊,安顿他们休息,蓝城自己也会到房里睡下了。   夜越来越寂静,疲倦侵蚀着每一个身躯,所以在夜里人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睡觉。在夜里有两种人会睡不着,一种就是想叶赎恶和金寿天那样的野心家,他们会为自己的阴谋烦恼而睡不着;还有一种便是温楠这样的人,他没有国家大事需要担忧,也没有为生计发愁,真想不到他这样的人,为何深夜不眠?他又在思考或者焦虑什么?   温楠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提到灵石这一虚无的传说,想他这样的人本就不应该相信这些江湖谣传的鬼话,但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既然提起了,就证明他已经相信了。   温楠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天下没有解不了的毒,我坠落悬崖,几乎已经都死了过去,百花老人依然能用百花的花浆救回我的性命。虽然死士之毒,就连智慧的神医百花老人都没有办法,但是既然世上有这样的毒,就同样存在一种解药,只是没有被发现罢了,灵石传说虽然荒谬,但是既然有这么一说,就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我一定要想办法找到这种石头,不管它能不能对抗死士身上的蛊毒,我也要一试,这是重曲的唯一机会,也是慈蕊和重曲重逢的唯一机会,我绝对不能放过。”   原来温楠真的相信了灵石的传说,他说的没错,每一个传说都有一定的依据,如果世上没有这种东西,人们又怎能凭空胡乱捏造这些谣言。原来温楠此次回来除了看望十三杀和蓝城外,主要是为了打听灵石的消息,不过令他失望的是,蓝城也没有见过这种石头,也只是听说罢了。   温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希望被破灭,又如何才能救回重曲?面对自己爱的人,温楠从来没有自私过,他只希望慈蕊和重曲能够重逢,能回到从前过幸福的日子,这也是温楠焦虑的根源。   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射到自己脸上,加上心中焦虑,更是睡意全无,与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还不如起来透透气。于是温楠穿好衣服,走出了屋门,山里的夜晚还是比较冷的,阵阵的凉风撕裂着温楠的脸庞,望着皎洁的明月,环顾四周空荡的山谷,这是父亲曾经生活过的土地,这是正义的狐剑门的故址,站在这个正义灵魂聚集的地方,温楠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似乎有点不想离开这了,不过他注定还是要离开,因为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很多的承诺没有兑现。   想到这些,温楠不禁的感到有些烦躁,久久的望着月亮,似乎想要得到什么答案似的。站了许久,温楠不禁的打了一个喷嚏,看来这里还是太冷了,可是又不愿回到屋里,因为回去了又睡不着,更加煎熬,别看温楠如今成熟了,外表看起似乎什么都不在意,那是因为他把所有的情绪和烦恼都藏在了心底,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慢慢煎熬。   面对对面山涧不断向自己袭来的冷风,与其站在这里,还不如到处走走看看,硕大的狐山,其实夜景比白天更迷人,因为白天人们根本没有时间来欣赏它。于是温楠便漫无目的四处游荡,走动了一会,身子终于热了起来,没有了寒冷,温楠才静静的停下欣赏这月光笼罩的狐山。   沉默的山林,温楠似乎比它们更加沉默,孤独的夜空,温楠的心似乎比它更孤独。深夜的山头,一个孤独的剑客,或许世人不会理解他心中的感受,因为世人无法体会他的那种孤寂。温楠静静的徜徉在与自己心心相惜的大自然中,孤寂才是他心灵的朋友,也只有这样才能忘记所有的烦恼和焦虑。   突然几声诡异的叫声,吸引住了温楠,温楠并没有感到害怕,第一感觉告诉他这是动物的叫声,但是让他疑惑的是,他居然分辨不出是什么动物?于是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黑夜中尽管有月光但是还是看不见远处的事物,但是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几个放着光的东西。温楠不知道那是什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跟上去看看,但是温楠越靠近,那些发光的东西也就跟着向前走去,似乎是想逃跑,但是它们那里跑得过温楠。   当温楠就要靠近这些放光的东西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如释重负的说道:“啊!原来是狐狸啊,也是这里叫狐山,有狐狸出没很正常,又何必大惊小怪的。”   当温楠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在自己说话之际,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这么多的狐狸,把自己团团围住,似乎不想要自己离开一样。   狐狸本就很灵性,很聪明,他们知道诱敌深入,他们知道利用敌人的好奇心,温楠不禁的感叹道:“好狡猾的动物,今日是我不对,不该闯进你们的家园,我离开行了吧!”   说罢,温楠大步准备离开,可是这些狐狸并不给他让路,当温楠动武的时候,狐狸似乎也看出了自己不是温楠的对手,但是还是没有退去,只是在温楠身后的狐狸,慢慢的推开,留出一条路。   温楠转身望着这条路道:“你们这些家伙什么意思,那明明不是回去的路。你们的一丝是想让我走那条路吧!好今天就陪你们玩玩,看你有什么花样?”   说罢,温楠便大步向着狐狸们给他指的那条路走去,十几只狐狸似乎也并没有恶意,静静的跟在温楠后边。终于走到了一处山洞门口,奇怪的是,里面居然亮着光,深夜的山洞怎会发着光,这让温楠感到疑惑,这里透着诡异,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或者陷阱。   温楠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这十多只狐狸,动物的眼神和人的眼神一样,眼神就能看穿内心,这些狐狸的眼神里并没有恶意,似乎有一丝哀求,看到这样的眼神,温楠也放下心来,走进了山洞。   走了进了洞里,洞并不大,但是里面的景象让温楠惊呆了,里面住着很多狐狸,已经数不清了,已来不及详细去数,他们都用放光的眼睛看着温楠,原来洞里的光就是这些狐狸的眼睛发出来的。看着这些狐狸,他们静静的望着温楠,并没有攻击温楠,仔细一看似乎每一个狐狸眼里都含着泪花。   这些狐狸并没有恶意,可是让温楠不解的是,它们为什么引自己来到这里?他们眼里的泪花又是怎么回事?温楠继续向前走去,狐狸群见温楠走过来,也都纷纷退后,慢慢的中间的一处平整的石头上面睡着的一个狐狸,映入温楠的眼帘,这个狐狸身躯似乎比这些狐狸大上一倍,应该是只老狐狸,但是它趴在石头上面,气息已经很微弱了,似乎就快要死去,温楠走过去摸了摸老狐狸的头,再看看四周静静望着自己的小狐狸们。   温楠恍然大悟道:“啊!原来你们引我来着是为了救它是吧?”   说罢,狐狸们齐声的嘶叫道。   温楠惊讶的说道:“啊!你们能听懂我的话。”   说罢,狐狸们又是一阵嘶叫道。   温楠似乎有些不忍心的说道:“对不起啊!我很想帮你们,我也不想看着你们的前辈死去,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救它啊!可能让你们失望了。”   温楠站在远处无奈的摇了摇头,或许他真的很像帮这群狐狸,的确动物间这般纯真的友谊和善良也打动了他,但是他真的是没有办法。一只狐狸似乎能看懂温楠的懊恼一般,走过在用前脚爪挠了挠温楠的衣角,温楠也不知道这只狐狸是什么意思?狐狸有些着急了,狠狠的抓了温楠两下,似乎有些痛,这是温楠才注意到狐狸的目光一直盯着洞上方,温楠也随着狐狸的目光向上望去,只见洞顶长着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似乎还散发着微光。   温楠对着狐狸道:“你是说用那个石头,可以救它吗?   狐狸似乎真的能听懂人话,望着温楠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狐狸张着嘴似乎如释重负的笑容一般。   见状温楠也明白了狐狸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这些石头是什么,既然狐狸们有这样的要求,就尽量满足它们吧!于是温楠一个纵身跃起,轻轻的摘下洞顶的一颗石头,石头被摘下后,光芒更加强烈,温楠拿着石头放到老狐狸的身边,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石头居然能发光,还真是第一次见着。”   放下石头后,温楠站到一旁,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石头的光慢慢的淡了,最后消失的无形无踪,似乎好像不存在一般,更奇怪的是老狐狸居然睁开了眼睛,慢慢的站了起来。温楠是在不敢相信这一幕,刚才自己抚摸老狐狸的头时,实际是在查看老狐狸的内息,他发现老狐狸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气息,所有的身体机能已经消失,就等于是已经死了一般,如今居然能够再次站起来,真的是匪夷所思,但这一幕却真是的发生在温楠的眼前。   小狐狸们见到老狐狸醒了过来,都高兴的乱碰乱跳,围着温楠不停的嘶叫,似乎是在感谢温楠的救命之恩。   温楠静静的望着洞顶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沉思很久,终于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喜色,温楠激动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灵石,想不到这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石头,终于让我找到了你了。”   说罢,温楠又对着狐狸们说道:“谢谢你们这群小动物!”   说罢,温楠和这些狐狸们一起欢呼跳跃了起来,没想到自己无心的遭遇,居然能够误打误撞找到这传说百年传说的石头,也算是上天的恩赐。如果温楠坚持不跟这些狐狸们过来,相信这些狐狸也栏不住,如果没有一颗善良的心,温楠也不会明白动物之间的感情,或许就将永远的错过这个找到灵石的机会,这个传说将永远的变成传说。但没有如果,就是因为他叫温楠,他善良,他淳朴,所以上天再一次将奇遇放在了他的身上。    第六十一章 除魔卫道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这个不眠的夜晚,焦虑和愁绪占据了整个心扉的温楠,这场神奇的遭遇,一个人与狐的故事从此写进历史。因为善良,因为聪慧,因为无私,这些诸多的原因聚在一起,灵石的传说才能被变成现实,如果说这个夜晚温楠没有不眠,或者是一冲动杀了那群引诱他的狐狸,那么也就不会有之后的故事,传说还是传说,焦虑继续焦虑。但是他是温楠,他是正义和英雄化身的孤独剑客,所以注定所有的奇遇必须有他,也必须是他。   激动高兴的温楠,和狐群们一起欢呼雀跃,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畜之分,善良聪慧的狐群,善良聪慧的温楠,他们本来就应该是朋友,动物尚且有此纯真友谊,这不得不让很多自私的人应该好好的反思自己,披着人皮却不如畜生。心中的焦虑瞬间打开,此时的温楠就像是一个孩子,疯狂的跳,疯狂的笑,终于他还是累了,便倒在狐群中睡着了。夜里的山洞更是沁人的冰凉,温楠蜷缩着身子似乎有些颤抖,聪明善良的狐群,默默的用嘴不知从来叼来一些稻草扑在温楠身上,终于温楠不再颤抖,稻草虽然很杂乱,但是很温暖。   狐群们蹲在温楠身边,默默注视着这个善良阳光的年轻人,它们不懂人话,但它们的心却比人类还纯真,因为它们知道明辨是非,它们知道感恩。   太阳出来了,一缕阳光射进山洞里面,也洒在了温楠的脸上,异常的温暖,温楠也醒了过来,看着周围的狐群默默的盯着自己看,疲惫的狐眼,一看便知一夜未眠,温楠看着自己身上的稻草,他知道这是狐群们用自己的方式在感恩,善良的人性和善良的兽**织在一起,这个世道还是有很美丽的地方。   望着洞顶的石头,温楠欣慰的笑了笑,这一切都得感谢这群可爱的狐狸,温楠慢慢的说道:“谢谢你们这群可爱的小动物,我要走了,我还得去救人。”说罢,温楠起身就准备离开。   老狐狸跑到温楠跟前一阵嘶叫,响彻这个山洞,似乎有些舍不得温楠离开,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温楠蹲下来摸了摸老狐狸的头道:“你们不必感谢我,对于我来说只这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我也舍不得你们,我还会再回来的,你们好好的守护着这些石头,它还能救很多人的性命。”   狐群们不会说话,但是似乎能听懂温楠的话语,它们唯一回答的方式就是一声声长长的嘶叫。   说罢,温楠也转身向山下走去,狐群们一直跟着温楠,直到送温楠离开这座山岗,才不舍的回去。温楠回过头看着这些可爱的狐群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想起昨晚的奇遇,连温楠自己都还有一丝的不相信,这段奇遇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温楠也不需要说给世人听,因为现在很多的人已经不配再听这样善良的故事了。   温楠慢慢的回到了茅屋处,自己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却被一阵呼喊惊醒过来。   原来慈蕊和蓝城已经焦急的等在门外,慈蕊走上来说道:“温大哥,这么一大早你去哪了?我和蓝城叔叔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温楠笑着对慈蕊说道:“我能出什么事?我不是一大早出去的,我是一晚上没有回来,我们进去屋说罢,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温楠的神情透着无比的喜悦,这也让蓝城和慈蕊感到奇怪,是什么让温楠一大早就如此高兴。到了屋里,温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跟蓝城和慈蕊说了一遍,听后二人感到无比惊讶,这些话是从温楠口中说出来的,如果是换了一个人说出来,或许二人绝对不会相信,但是从蓝城和慈蕊的表情看来,虽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们已经信了,因为是温楠说的。   蓝城感叹的说道:“我在这狐剑门带了几十年,狐山也基本上走了个遍,虽然也曾见过几只狐狸,但是也没有太过在意。看来一切都是缘分,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传说居然是真的,早些年江湖传闻狐山上有灵石,但是也有江湖人士上来找过,都无功而返,就为此传说狐剑门还招来灭顶之灾。如今灵石现身江湖,想必也是狐剑门的先辈同道在天之灵吧!”   的确,这件事是有些灵异,让人难以置信,但是也正是善良的人性才能激发灵异的石头,如果换一个人,或许也就找不到灵石,不是因为什么缘分,而是如此旷达善良的人性,江湖上已经少见了。   温楠望着慈蕊道:“我亲眼看见,灵石之光将快死的老狐狸救活了过来,如此之光相信一定能治好死士身上的毒,也能救出重曲。”   听到温楠这样说,慈蕊心里也无比高兴,但是她似乎还是有些拒绝的说道:“谢谢你温大哥,一直这么关心我和重曲,如今重曲已经不是当初的重曲了,他是一个极端冷漠恐怖的杀手,我不想你在靠近他,也不要再管他了。”原来,慈蕊是担心温楠,因为上一次的厮杀,她也清楚的见识了重曲的可怕,她知道温楠不是重曲的对手,她不希望温楠再去冒险了,她也不会再想上次那样只为自己考虑,让温楠险些送命,于是才这样说道。   温楠望着慈蕊,他知道慈蕊是在为自己担心,但是他希望慈蕊能够快乐起来,于是温楠说道:“你放心吧!不用担心我,我有办法,一定能引重曲来狐山的。”说罢,拍了拍慈蕊的肩膀,让他相信自己,也让他放心。   说罢,温楠对着蓝城说道:“蓝城叔叔,我的下山去一趟,先告辞了。”   蓝城说道:“救人之事刻不容缓,楠儿你去吧!”   温楠转身便离开了,慈蕊还是放心不下,于是跟了上去道:“温大哥,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去冒险,让我陪着你吧!”   温楠,望了望慈蕊执着的眼神,点了点头。或许冥冥之中慈蕊已经习惯了待在温楠身边,而温楠已习惯了身边有慈蕊陪着,江湖之大,渺小的剑客才不孤独,这或许也是上天能给温楠最大极限的爱情了。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蓝城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眼熟,这两个背影和当初的温云峰和蓝林,是那么的相似,蓝城不禁的笑了笑,笑的是那样的欣慰,那样的满足。这是江湖的福气,也是正义的使徒。   经过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十三杀和三绝两人终于感到了京城,来到城楼门口,望着雄伟的城墙和高高的城楼,这里对于十三杀来说已经不再陌生了,数月之前自己就曾今来过这里,为救蓝城独闯金府,应差阳错还救了叶淙和金虹,还记得他在金府密室里许下的那个诺言,一定会亲手取金寿天的首级,他今日会不会兑现自己的承诺?还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金寿天的死亡弩阵已经被十三杀破解,如今摆在十三杀面前的却是更强大的对手重曲,只有一成把握,那结局又是如何?   站在城楼前伫立了一会,十三杀和三绝便混进了城。来到城里,十三杀并未直接奔向金府,而是找一个客栈住下,好好的休息一番,这段时间赶路也挺累的。   三绝有些不解的问道:“师傅,既然已经到了京城,为什么不直接去金府,找金寿天算账,还等什么?”   十三杀道:“三绝啊,你还笑,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等到晚上在行动吧!只有在夜里,人的警惕性才会降低,夜晚才是行动的最好时机,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休息。”   三绝也觉得这番话挺有道理,也没有再继续追问。的确十三杀说的没错,或许他已经习惯了在夜里出剑,也只有夜晚才能掩盖一切,夜无疑是上天许诺剑客最好盾牌。   这些天急着赶路,也是确实有些累了,三绝躺在床上便睡着了。而十三杀并没有睡,他只是默默望着窗外,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他在相信什么?是在思考今晚的计划,还是担心强大的对手?没人知道十三杀在想什么,他也不会轻易向任何人透露。   如今对他来说杀金寿天已经是举手之劳的事情,金寿天的死亡弩阵已经构不成威胁,如今摆在十三杀面前的障碍就是重曲,十三杀默默的回忆那日在树林中见到的江湖人士的尸体,还有那脖子上的伤痕,十三杀自言自语道:“无论从出手的力度,还是出手的角度,都没有丝毫的破绽,每一刀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说罢,又望着自己手中的天狼剑说道:“天狼,你终于能重见光芒了,温兄死后,今日终于又觅到对手,不知道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锋利。”十三杀不停的用袖角擦拭手中的宝剑,好像每一个剑客都有这个特点,爱剑如命。如今这世上能与十三杀匹敌的人已经不多了,或许已经没有了,但是面对重曲他也只有一成把握,他没有温楠那样的奇遇,不知道重曲的弱点,也不会那招双生双灭的剑法月缺,仅凭着孤高的剑术和一成的把握,很难猜想结局。   终于,夕阳西来,夜晚如约到来,夜空就是剑客的战场,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天际,十三杀没有犹豫,也没有惧怕未知的对手,拿起天狼剑,望着躺在床上的三绝,十三杀本来就没有打算带着三绝一起去,毕竟此去金府生死难料,他知道以三绝倔强的性格,醒来没有见到自己一定会找去金府,于是上前点了三绝的昏睡穴。   十三杀看着三绝,眼里充满了慈爱,说道:“三绝啊,如果今日我回不来,希望你不要太过伤心,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一定会将天狼剑传给你。好好保重吧!”说罢,十三杀没有犹豫转身便离开了,面对前面的生死难料,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刚入世道的小徒弟,但是就算舍不得也必须舍,承诺过的事情,死也要去做。   夜晚的街道,寂静无声,惨白的月光,勉强能够看到胡同里的小路,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也没有谁会注意到这个孤独赴会的剑客,他脚步平稳的走着,不快不慢,不一会就来到了金府门口。   十三杀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管家样子的人睡眼惺忪的望着十三杀,看着冷酷的十三杀不由的心生骇意,嘴巴颤抖的问道:“这么晚了,你找谁啊?”   十三杀那冷峻的面孔没有表情,只是冷冷的回答道:“去告诉你们家主人,就说取他首级的人来了。”于是便推门而入。   见此情形,管家也惊呆了,毕竟敢在金府说这样的话的人,还真是罕见,或许换做是其他人,管家早就把他轰出去了,可是面对满身杀气的十三杀和他手中奇形怪状的剑,虽然不知道十三杀是谁?但是绝对不是好惹的,也知道匆匆跑到后面去通报。   不一会,寂静的金府顿时沸腾了起来,平静的院子已经聚满了人,将十三杀团团围住,面对数十支劲弩,和数百名侍卫,十三杀并不恐惧,或许对这样看透生死的剑客,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   金寿天出现了,看着十三杀道:“天狼十三杀,许久不见,你风采依旧啊,今日远道而来,我未能及时迎接,还请见谅啊!”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金寿天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但是还是在说。十三杀也没有理会这些话语,只是默默的说道:“想必管家没有把我的话传达到吧?”   金寿天说道:“不,天狼大侠的话,他怎敢怠慢?我这颗头颅已经恭候多时了,就等着你来取。”   十三杀说道:“此事暂且不忙,我且问你你可是金朝后裔?”   金寿天道:“没错,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十三杀道:“你可与清军有联系。”   金寿天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了说道:“你说的没错。”   十三杀道:“你为什么要夺取大明江山?”   金寿天道:“笑话,是他们躲了我的江山,朱家狗贼坐了这么多年,也该还我们了。”   十三道:“你错了。”说罢,从怀里抽出那本书,也就是那本五个朝代的故事,扔给金寿天道:“这本书,你看看吧!”原来十三杀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让金寿天看清事实的真相,并且的得知那个元朝后裔是谁?   金寿天看着五个朝代的故事,这几个大字也吸引了他的注意,于是翻开书仔细的看着,越看似乎越激动,他手开始颤抖,眼神开始迷离,似乎书中的内容让他难以置信,终于他看完了,他讲书扔回十三杀的手中。   看完书后,金寿天似乎发了疯似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你告诉我你是在那里得到这本书的?”   十三杀道:“既然你不信,你有何必问我?”   金寿天自言自语道:“不可能,金朝不就是元朝吗?元朝不就是金朝吗?怎么会这样?我们新元族都是一家人,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在骗我,难道他才是我族人的大仇人。”   十三杀道:“你说的他指的是谁?”眼看就要得知真相了,十三杀不停的追问道。   金寿天说道:“不对,我不应该相信你,你是在挑拨我们,快杀了他。”说罢命令左右的侍卫一起上。   十三杀也愤怒了,说道:“本想你悬崖勒马,便放你一命,看来今日没有理由在放过你了。”说罢,拔出天狼剑。   真相往往让人难以接受,十三杀本事想着借此机会让金寿天悬崖勒马,一同问去那个元朝后裔的下落。可是如今的情形看来是不可能了,也是金寿天怎会相信十三杀,又怎么因为一本破书就放弃自己雄图大志,看来这一战在所难免了,当十三杀拔出天狼那一刻,他也知道金寿天不会相信自己,如今也只有大开杀戒了,魔既然感化不了,只有杀才能还天下安宁,除魔卫道也是每一把正义之剑的责任。       第六十二章 两败俱伤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劝魔卫道,本是一件善事,可是陷入苦海太深,不能自拔的魔,唯有诛杀才是义举。   或许十三杀此行,并没有想过就凭自己的三言两语和一本破旧的书籍,就让作恶多端的金寿天改邪归正,他只是想侥幸从金寿天的口中得到那个元朝后裔的下落,或许他心里已经有了猜疑的人,他只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测,但是最终一本破旧的书籍还是没能让金寿天出卖自己的同党,这个想法也就落空了。   当十三杀拔剑的那一刻,和他眼神中的愤怒,还有那把诡异冷血的剑影,今日既然不能度化恶人,那就是兑现诺言的时候,还记得在金府密室内,十三杀撂下的那一句话“我今日是来救人的,便饶你一命,但你记住你的命我随时可以来取。”十三杀没有忘,同样金寿天也没有忘,剑客的话就如一根钢针一样深深的定在对手的心里。   面对天狼十三杀猎杀愤怒的眼神,还有他手中那把几乎无所不能随时取对手首级的天狼剑,即便拥有天下无敌的杀手重曲,但是金寿天还是拼命的往后退,重曲一直都没有让他失望过,但是面对一个愤怒的剑客,一柄出了鞘的宝剑,他没有把握重曲一定能战胜十三杀,即便重曲拥有源源不断的内息,但是一个剑客的极限让你永远难以想象,何况眼前此人还是成名已久,与天下第一剑温云峰在伯仲之间的天狼十三杀。   十三杀的速度并不快,但他的每一剑都让人无处躲避,因为他的剑法就是难缠的野鬼,无处不在。这些个侍卫在如此强大的剑法面前显得是那么渺小,他们也慢慢的后退,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因为前面就是死亡,十三杀的剑是杀人的剑,剑下不会有活口,面对死亡又有多少人能够看透?   几百名侍卫一直护在金寿天的前面寸步不离,慢慢的后退,但毕竟院子有限,终于还是无路可退了。没有办法,这些侍卫虽然害怕,但是他们也只能认命,既然当初选择出卖灵魂为鹰犬效力,或许他们也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死虽然可怕,但是对于这些侍卫来说,他们必须死,他们不可能让金寿天先死,也只有用自己的生命去挡住十三杀可怕的死亡之剑。   十三杀本来并不想杀这些侍卫,所以他才故意放慢了速度,以他的剑速如果真想杀人,或许此时此刻这些人已经都是死人了,的确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些侍卫也很无辜。   看着几百名侍卫向自己冲了过来,十三杀也来不及选择,此时也不能在心慈手软了,以迅雷之速冲到了人群之中,只见嗖嗖的几声,伴随着四周动荡的剑气,几十名侍卫已经没有再动了,他们还握紧手中的屠刀但是来不及砍下,也永远没有机会再砍下,他们的眼神向后面的侍卫诠释着这一剑有多快,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但他们的眼神很平静很自然,没有一丝痛苦,因为还来不及痛苦的时候,自己的灵魂已经被那极快的一剑刺得灰飞烟灭,他们应该庆幸能死在十三杀的手里,因为这样的死法也算是这世间最美丽的死法。   十三杀还是和当年一样,他的剑还是和当年一样快,他和他手中的剑加在一切还是那样的恐怖。看着一瞬间就倒在地上的几十名侍卫,后面的侍卫也没有继续向前,在做无谓的牺牲,他们的腿、手,全身都在颤抖,犹豫了一会,终于他们还是放弃了无畏的抵抗,与其上去送死还不如另寻出路,于是几十名侍卫纷纷扔下手中的刀,匆匆的向门外逃命去了,十三杀也没去追,因为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只惩首恶,不杀随从,他的剑是杀人的不错,但是绝不会滥杀无辜。   看着逃跑的侍卫,金寿天靠在院墙边上,视人命如草芥的他,今天终于也面对死亡绝望了,他嘴角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有没有说出口,或许他是想挽留那些逃跑的侍卫,但是他自己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欲言又止。   十三杀用剑指着金寿天道:“金厂公,今日你也知道面对死亡的恐惧了吧?那你滥杀人命的时候,你又有没考虑过被杀者的感受,我很想不杀人,但是我找不到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金寿天望着天空,心里默默的祈祷着,虽然有无敌天下的杀手重曲,但是面对近在咫尺的天狼剑,他也没有幻想重曲能够在此时出现挡住十三杀的剑,因为他不敢确定重曲的刀是否能胜过十三杀手中的剑,到如今的地步,害怕也没有用,只能听天由命了,金寿天闭上眼睛,等待着十三杀的剑静静的吻过自己的咽喉。   十三杀慢慢的调动内息,面眼前的羔羊,他不准备再迟疑了,这一刻也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于是一个纵身飞快的冲向金寿天,眼看着这一剑已经靠近了金寿天的咽喉,可是突然停了下来,不是十三杀想停下了来,而是前面出现了一把黑色的刀阻挡了十三杀的剑,是重曲他终于还是在金寿天最危险的时候出现了,他的刀也挡住的十三杀的剑,不知道他们谁强谁弱?但至少这一刻,金寿天安全了,至少躲过了这一剑。   金寿天如释重负的说道:“你终于来了,来的真及时。”   十三杀和重曲刀剑交错,两人以强大的内息僵持着,两人的面容都比较镇静,握刀握剑的手都很平稳,似乎在伯仲之间,一时难分胜负。   十三杀心中默默的念道:“此人内息不在我之下,而且速度也和我在伯仲之间,不然也接不住我那一剑,想必他就是那个神秘的八指杀手,的确功夫不错,我若再与他僵持下去恐对我不利,不行还是先抽身出来,再说打算。”   面对强大的对手,也只有十三杀这样的剑客还有心思在比拼内力的时候思考这么多的问题,他顾虑的没错,与重曲拼内力就等于是自取灭亡,因为他的内息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说是迟那时快,十三杀再一运力,只停在咣的一声巨响,两股强大的内息交织在一起搅动一股涡流向天外飘去,十三杀和重曲也都同时向后面退了出去,十三杀也摆脱了与重曲的内息纠缠。   面对眼前这个剑客,重曲眼中也露出了惊恐之色,因为他一直在暗处观察,他只以为十三杀只是速度快而已,这样的剑客曾经也遇到过,也就是温楠,但是现在他发现他错了,眼前这个剑客不尽速度快,内息也是相当的惊人,重曲默默的念道:“此人是谁?居然在刚才激战过后,还能在内力上与我持平,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今日定要大战一场。”   十三杀道:“阁下武功不弱,想必江湖上近日来许多的英雄被杀,也就是你的所为吧!”   重曲道:“没错,那些人是我杀的,你是来替他们报仇的吧?”   十三杀道:“我不是来报仇的,我只是来完成自己的承诺。”   重曲道:“你承诺过什么?”   十三杀道:“我承诺过取你身后之人的性命。”   重曲道:“那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它过去。”   几句简单的对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满了杀气,这段对话也就此结束,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必要说下去了,接下来就是一场厮杀,用武力解决问题,用武力去完成诺言。   或许不管是对于重曲还是十三杀而言,他们都很期待这一场决斗,对于一名孤高的武者,他们没有仇人,没有朋友,只有对手,对手便是仇人,对手便是朋友。   重曲在调整内息,十三杀也在调整内息,他们都知道互相的强大,但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强?终于十三杀带着鬼魅一般的剑招和强大的剑气想向重曲袭来,重曲也拖着手中那把乌黑的道迎了上去,几乎在眨眼之间,刚才还在原地调整的两人,如今刀剑已经交织在一起,巨大的兵器碰撞声响,和动荡在四周源源不断的剑气和刀锋,所到之处都留下了毁灭性的痕迹。   站在一旁的金寿天,紧张的心还是没有放松下来,虽然躲过了十三杀刚才那一剑,但是如今看着二人在空空激战的影子,看不出来谁更厉害?重曲固然厉害,但十三杀更加令人恐惧,因为当他看到温楠的剑法时,他只是觉得恐怖,然而看到十三杀的剑法时,他感觉满世界都是死亡,所以再胜负未分的时候,他的心永远也难以平静下来,他只有静静的注视着这场武林难见的决斗,能看这场决斗,也算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十三杀的剑正如他的名字一般,猎尽天狼,杀尽对手,每一招每一式步步紧逼,完全不给对手留任何余地,鬼魅一般的剑招,总是在最不可思议的角度和时机刺出,加上迅雷般的速度,让人毫无躲避之机,又难以猜想下一招的来路,这也正是天狼剑法的诡异之处。如此难缠的剑法,如此迅捷的速度,如此深厚的内息,天狼剑在夜空中照应着月光,是那么的惊艳和不可被战胜。这或许是第二次看到如此惊艳的天狼的剑法,第一次还是十多年前在落云涧见到过一次,这么多年过去,天狼剑还是没有让我们失望。   纵然重曲可是算得上死士之王,纵然重曲拥有变态的内息,纵然他是天下无敌,但是他毕竟还是人不是神,面对如此精湛的剑法和强大的内息,他还是有些招架不住,一直被十三杀的剑法笼罩着,自己只有抵抗之力,毫无还手之机,只能任由十三杀的剑法四处飘荡,并且天狼剑像是一张大网一般罩住重曲,重曲想逃离出来也没有机会,他只有这样慢慢的耗下去,只有慢慢的消耗下去,才对自己有利。   十三杀也感到了不妙,自己的身体本就是凌空而立,这样内息一直耗损着,加上每一剑消耗的内息,十三杀没有重曲那样源源不断的内息,他的剑也渐渐慢了下来。   十三杀心里默默的说道:“想不到这世界真的有这种奇人,拥有坚强的躯体和源源不断的内息,也只有他才能挥出完全相同的两刀。真是不可思议,但可惜啊,为什么要为鹰犬效力,为什么要做杀人魔头,今日无论如何也得除掉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今我的内息已经急剧下降,不能在这样纠缠下去,否则就对我不利,还是先退出,聚集剩下的内息,希望可以一击就中。”   想到这些,十三杀来不及思考,迅速的退了出去,慢慢的落到地上,重曲也好似如释重负一般慢慢的落到地上,他的手有些颤抖了,因为他必须不停的挥动手中的刀去格挡十三杀每一招致命的剑法,因为如果稍有不慎那一剑落到自己身上,虽然不至于伤了自己的性命,但也会受一定的内伤,十三杀每一招看似普通的的剑法,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落在身上即便是神或许也难以完好无损,很何况重曲还是个人。   终于重曲颤抖的双手慢慢的停歇下来,重曲慢慢的说道:“好精妙的剑法,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十三杀冷冷的说道:“天狼十三杀。”   重曲道:“好,我会记住你的名字的,今日我们之间务必要分出一个胜负。”   十三杀:“好,那就来吧!”   的确不管是速度,还是内息,或许十三杀还是更胜一筹,但是重曲的身体素质和变态的生理条件,这场决斗的胜负还是很难说,但是很快就会有分晓了,天下没有两个第一,终有一个第二,他们既然相遇了,就没有理由不分个高低。   十三杀不会在像刚才那样再去与重曲缠在一起,因为这样缠在一起,自己一成胜算也会消失,他只有凝聚自己全身还所剩下的全部内息,致命一击,毕竟刚才已经消耗了太多内息。而重曲看着前方凝神聚气的天狼十三杀,也丝毫不敢怠慢,自己也运足全身的内息,准备和十三杀这最后一招一较高下。   内息越聚越浓,终于时机成熟了,这个机会没有任何一个高手会放弃?于是几乎是同一时间冲向对方。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周围的房屋基本上已经被这强大的内息震裂,伴随着时而吹起的狂风,巨大的气流也卷来了不知是哪的黄沙,弥漫着整个院子。巨响过后变没了动静,漫天的黄沙遮住了视线,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谁输谁赢?   终于风慢慢的静止下来,黄沙也慢慢的飘散。终于可以看清了,重曲蹲在地上,他的刀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见他口里慢慢的溢出了鲜血,他没有再说话,静静的蹲在那里,眼神中有恐惧,有不信,有失落。十三杀还是站在那里,他的手也开始颤抖,手臂的血液随着手臂慢慢流到剑上滑落在地,脸色苍白,眼睛里一样充满了恐惧,不信和失落。   难道十三杀胜了,重曲输了。或许表面上看上去,是这样的,但实际上两人都受了重伤,脸色苍白的十三杀或许伤更重一点,谁也不知道刚才在黄沙之中发生了什么?十三杀没有再往前走,此时此刻或许重曲已经没有能力再阻止他杀金寿天了,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在握紧手中的天狼再去杀人了,于是拖着天狼剑,慢慢的走出院门,每一步都很艰难,但是他还是坚持着,似乎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   十三杀离开了,重曲也没有能力去阻止十三杀了,因为他手中的刀已经不在了,他嘴里不停的溢出鲜血。金寿天不知道十三杀为什么就这样离开了,当他看到重曲败了下来,而十三杀还站在那的时候,他就已经绝望了,已经看到了死亡,可是十三杀却就这样离开了,纵然百般不解,只要性命还在金寿天就值得高兴。   是什么事情如此是重要?让十三杀不去完成自己的承诺也要着急的赶回去,他的每一步迈出都无比艰难,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走在寂静的街道似乎力量已经快要透支,但是他的眼神还是那样坚定,所以即使再疲惫他也没有倒下。   一场毁天灭地的决斗,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纵然重曲拥有超乎常人的身体和源源不断的内息,但他还是难以抵御十三杀那极限的一剑,从他的眼神就知道那一剑的可怕。极限只有一次,用完了极限就等于油尽灯枯,十三杀那一剑耗尽了内息,耗尽了力量,也耗尽了生命,那么等着他的是什么呢?       第六十三章 传承天狼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不知道为什么?月光顿时黯淡了起来,十三杀一个人孤单的走在街道上,走的很慢,但从他的目光之中可以知道,他很想快,但是如今已经快不起来了,那一剑用尽了内息,同时也燃尽了生命。   面对强大的重曲,虽然不管是速度,还是招式十三杀都更胜一筹,但是面对重曲变态的内息,终究还是无能为力。他之前就给自己很好的定位,他只有一成的把握,如今看来也确实如此,没有日光,也没有像温楠那样的奇遇,也没能发现死士的弱点,那致命一击的确击败了重曲,同时也耗尽了自己的生命。   他握剑的手,一直在颤抖,一直在流血,目光越来越恍惚,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那一击之后,他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剑,没有让跟随了自己一辈子的剑离开自己。因为天狼剑是自己一生的心血,抛弃承诺不要,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也要回到客栈,他只是想把这天狼剑传承下去,虽然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再驾驭这把剑了,但天狼剑的传奇和天狼剑的故事必须要有人传承下去,十三杀心中已经有了天狼剑的继承者,他就是一路默默跟在十三杀身后的三绝。   金府离他们住的客栈并不远,可是感觉十三杀走了很久,一直到天明才走到。当他推开房门时,三绝早已醒来,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看见十三杀推门而入,三绝不胜高兴,但看见十三杀恍惚的眼神和惨白的脸色,三绝有些惊讶和担心的问道:“师傅,你回来了,你没事吧?”   十三杀虽然心里很难受,似乎说话已经都很艰难了,但是他还是慢慢的走到桌子旁坐下,面带微笑的说道:“师傅没事,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在三绝心目中,十三杀就是神一样的人物,似乎是不可能被击败的,但是看着如今面容憔悴的十三杀,三绝也大概能看出一些端倪,心里默默的想道:“师傅面容憔悴,说话声音及其低沉,应该是受了很重的内伤,他说过他只有一成的把握,如今看来师傅没有骗我。现在我绝对不能提这件事,得让他好好的休息。”   三绝望着十三杀关切的说道:“师傅,回来就好,我扶你到床上休息一下吧!”呆在十三杀身边这么久了,默默的看着这个孤寂剑客行事作风,虽然三绝最初跟着十三杀是为了学十三杀的剑法,但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三绝已经渐渐感受到了十三杀身上那种旷达的人性,他也在十三杀身上学到了很多的东西,远远比剑术更加有用,同样他们的友谊也在升华。   看着懂事的三绝,十三杀也感到欣慰,但是他拒绝的说道:“三绝,我不累也不需要休息,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但是可能做不了了,师傅没能杀了金寿天,也没能杀死那个神秘杀手。”   三绝道:“师傅,你还是好好休息,不要去想那些了。等以后再说那些事情吧!”其实,看着十三杀进来的神情,三绝就已经猜到了结果,其实这个结果对于三绝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十三杀能够回来。   十三杀还是拒绝休息,看着三绝说道:“三绝,师傅不能休息,师傅一旦睡下了,就永远起不来了,师傅时日已经不多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你随我出城去吧!”   说罢,十三杀转身便向门外走去,虽然三绝不知道十三杀所谓的重要事情是什么?但他没有去问,他也知道自己拧不过过十三杀,也跟了上去。   三绝默默的跟在十三杀身后,二人出来京城,十三杀走的很慢很慢,看着即将夕暮的十三杀,三绝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和不舍,一夜之间十三杀似乎老了很多,耳鬓的白发已经悄然出现,他已经不是昨天那个无所不能的剑客了,但是即便行走已经非常艰难的十三杀,还是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天狼剑,这也是支持他到现在还在苦苦支撑的动力。看着前方的十三杀,自己的师傅,曾经的剑客,如今的老人,三绝很想上去扶着十三杀,拉住他的手让他停下来好好的休息,但是他没有那样做,因为十三杀不管什么样子?他都是那个倔强的剑客,剑客永远不需要搀扶。   十三杀虽然走的很慢,但还是执着的向前面走去,三绝虽然有些不解,但是他没有发问,静静走在十三杀的后面,瞻仰着剑客的那一份执着和坚毅。   十三杀究竟要去什么地方?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在寻在,寻在一个最寂静,最适合传承天狼的地方。中午的太阳很烈,就连年轻力壮的三绝也有些难受,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但是十三杀还是不知疲惫的向前走着。   走到一处寂静的山坡,再往前就是悬崖,十三杀蓦然回首,望着身后走过的路,环顾四周茂密的林荫,仰望蓝天之上的热烈骄阳,十三杀微笑着说道:“就是这里了,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我也走不动了。如此寂静开阔的地方,在这个地方死去,也不往江湖来去一回。”   看着十三杀面容越来越苍白,身体已经近乎透支,或许在人世间也就只有一口气在了,但是三绝还是安慰的说道:“师傅,你没事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十三杀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你不用安慰我。三绝你不是一直想学我的天狼剑法吗?今日我就传授于你。”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或许三绝还有些难以承受,心中也是万分的高心,不过看着十三杀如今的身体,他只想让十三杀好好的休息,没想太多,于是说道:“师傅,我是很想学你的剑,不过现在你还好好休息一下吧,不着急的。”   十三杀已经没有时间了,十三杀有些着急的说道:“我等不来了,接剑!”   说罢,顺手将天狼剑扔到三绝手里,这随手一扔,天狼或许还是第一次离手,以代表着他也永远再也收不回来了。三绝接住天狼剑,剑不是很沉,握住时有些冰凉,这是三绝第一次触摸天狼剑,以前只是看着这把剑在十三杀手中似乎无所不能,如今握在自己的手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可是当他接住这把剑的时候,他也不准备在犹豫了,不能辜负十三杀的一片心意,也不能让如此精妙的剑法就此消失,让十三杀遗憾一生。   十三杀很严肃的说道:“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将剑招重头到尾给你演示一遍,只能将招式口述传将于你,你记好了。”三绝也很认真的听着。   第一式狼出幽谷,这招很简单,你可以想象一只猎狼冲出幽谷的景象,剑法也如脱缰的野狼一般,气势如虹直奔对手死穴,这一剑考验的是速度,速度一定快,也只有速度够快你才能使出第二剑。   第二式狼战草原,对于狼来说草原就是自己的沙场,只要遇到对手,无论什么地方,你都必须把它想象成草原,那般天高地阔,任由你施展愤怒和利剑,第二剑没有固定的招式,但必须是近身战,也就是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对手,使出第一剑的情况下,方能释放第二剑无穷威力。   第三式无狼自狂,当你用汹涌澎湃的剑法靠近对手后,此时此刻你要学会影藏自己杀气和愤怒,以意用剑,此一剑并不是杀招,主要用来缠住对手,消耗对手的内息,搅乱对手的阵脚,但是表面还是要展示自己傲气,不能让对手找到弱点,所以这招叫做无狼自狂。   第四式群狼逐鹿,当对手发现你是在拖延时间企图消耗内力的时候,对手一定会凝聚全身的内息,试图冲出你剑气的涡流,面对顶尖高手而言,如果此时你不及时换招,瞬间剑气就会被破。所以此时你必须提起内息,狂舞手中的剑法,越乱越好,几乎要覆盖对手的每一个空隙,让他难以逃出你用剑气织起的大网。   第五式狼现鬼影,当遇到绝顶高手的时候,前面的所有剑招很有可能破瞬间破解,此时光是凭借愤怒和杀气,已经无济于事,此时此刻你也没必要影藏自己的内息,剑更是要随心所欲,配合自身的内息,每一剑都要找准对手的弱点,只要一旦找准弱点,就要像鬼魅一般缠住不放,誓要得逞。   第六式一狼自在,当用尽前面的招式都不能击倒对手的时候,如此对手也是相当的强大,你那些虚幻的剑法已经不能迷乱他的眼睛,他也明白了你剑招的意图,此时此刻就要还原最真的你,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人一剑,此剑招越简单越好,只有随意一剑才会让对手猝不及防,这一剑必须要潇洒,要进退自如,因为这一剑主要是为最后一剑做铺垫,无须用尽全力。   第七剑狼生狼灭,当用尽前面的招式,对手依然站在你的面前,那么对手的实力或许已经在你之上,此时若还有一丝战胜对手的机会的话,你必须调整好自己的所有内息,凝聚全身的力量,因为即便对手内息在你之上,之前的招式以消耗了他大半的内息,同时你的内息也在减弱,此剑招比的就是谁的意念更加坚定,此时都会发出最后的致命一击,这一剑既出要么对手死,要么自己死。   说完这所有的剑招之后,十三杀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是他毕生所学,也是天狼剑精髓,每一剑每一式都是料敌先机,又赋予了狼族的野性和人性的智慧,虽然这七剑看上去很肤浅很简单,似乎是所有人都能明白的道理,但是当这些道理赋予在一把剑上的时候,又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如果说温云峰的青岩剑如狮群一般浩瀚雄浑的话,那么天狼十三杀的天狼剑就如狼族一般犀利嗜杀,两种不同的剑法,却造就了同样的人格。   三绝也牢牢记住十三杀说过的每一个字,虽然不是很明白这些剑招,但是剑招的精妙和孤高,却也能体会的到。   十三杀呼吸开始有些困难了,双腿也有些颤抖,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但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倒下,因为他还有话要交待三绝。十三杀对三绝说道:“三绝你要记住,每一种剑法到最后都不会给自己留余地,因为逼你用出最后一剑的对手,也是绝顶高手。剑法是死的,人是活的,要学会变通。”说完十三杀慢慢的倒下,他再也坚持不住了,如今天狼剑已经交接给了下一辈,将天狼剑传承给三绝,十三杀也十分欣慰,这个人世已经没有了遗憾,虽然承诺还未兑现,但天狼剑还在,就不算食言。   三绝一把上前扶住十三杀,慢慢的蹲到地上,三绝看着十三杀,此时此刻眼泪已经再也不能自已,纵情的流淌出来,十三杀即是三绝的师傅,也是他人生的导师,更是他的信仰。   三绝慢慢的说道:“师傅,你放心,我一定会记住你说的话,我一定会练好剑法,用这把剑做自己想做而该做的事情。”   想做而该做,这也是三绝从十三杀身上学到的剑道,人生有很多事情想做,但不是所有想做的事情都该做,温云峰的剑道如此,十三杀的剑道如此,温楠的剑道如此,三绝也悟到了这个剑道,或许他注定结缘天狼,成为不世剑客。   听到这番话,十三杀笑了笑,笑容已经很僵硬很勉强,嘴里微微的说道:“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你要好好的练习剑法,有些事情只有强者才能做到,用剑的人必须是强者。还有以后遇到一个叫温楠的人,你要好好的跟他学习,并将这本书交于他!”说罢,从怀中抽出那本书,正是无名老人所著的那本五个朝代的故事。   将书递给三绝,十三杀便闭上了眼睛,手也静静的落到地上,气息已经消失。一代绝世剑客就这样寂静的死去,寂静的山岗,寂静的残阳,寂静的林荫,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似乎都在为这位绝世剑客默哀。从杀身红尘剑客游子,挑战中原武林豪杰,到了落云涧与温云峰一战成知己,再到如今正义剑客天狼十三杀,他一生的历程演变就好像是一个故事,从白纸到五彩斑斓,是剑许诺他的一生,是温云峰改变了他的一生,现在他又将他悟到的剑道传承给三绝,江湖上又多了一个剑客的历史,叫做天狼十三杀,也多了一个少年剑客天狼三绝。   十三杀死了,不会再活过来,他未曾兑现的诺言,他的剑还会帮他去完成,没有遗憾,他静静的走了。天堂很美丽,因为那里有知己温云峰,一起煮酒论剑,看浮世烟云,魂魄逍遥三荒,剑归红尘,神归自在。   三绝就地安葬了十三杀,为十三杀立起一块碑,上面没有写字署名,因为十三杀生性隐匿,不喜好张扬,此无字碑全当做是三绝对逝去师傅的敬仰和祈祷。   从此在这座坟墓前,又多了一个孤独的剑客,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歇,重复着一件事情,熟悉的剑,熟悉的剑法,陌生的剑客,天狼剑在他手中似乎没有从前那么绝世惊艳,但三绝一直在努力。       第六十四章 生死不悔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这个江湖,既美丽却又是那么的残忍,温云峰去了,无名老人去了,天狼十三杀去了。   是上天的妒忌,还是他们的解脱,孤高的剑术,满腔的报复,执着的信仰,他们疯狂角逐于江湖,留给世人一个英雄的幻想,在世人瞻仰的同时又悄然离去,似乎没有一点痕迹,一代剑祖温云峰殒命落云深涧,他在诠释仁义;无名老人孤坟北孤英雄楼,他的传奇不为人所知,却仍有流芳百世。   天狼十三杀,曾挑战中原武林,幻想凭借一人一剑称霸江湖,终究得遇知己良友,用生命为他演绎剑道,他也最终背负故友的使命浪迹江湖,他也用生命向迷途少年诠释着自己领悟到的剑道。   他们都去了,但江湖的血雨腥风,爱恨情仇还是演之不尽,那么这一切就需要有人来继承。   温云峰死后,青岩的使命由温楠背负,他也做的很好;无名老人似乎,他的毕生心血五个朝代的故事,有十三杀将它带入江湖;十三杀死后,那些所有十三杀还没有做完的事情和那把怀着仁心的魔剑,便有那个迷途少年三绝继承。   这就是亘古不变的江湖,所有的故事开始和结局,早已久安排好,等着有人去演绎,既使刀光剑影,尔虞我诈,但仍会有人前仆后继,他们才是这个江湖的主角。   十三杀离世的那个寂静的山头,如今还是那般寂静,孤独的坟头,很简单,但却难以掩盖那个辉煌的剑客,或许江湖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天狼十三杀这个名字,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故事,但他和他的剑一样,都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没人可以抹杀,也没人可以代替。   树欲静,风已止,但山岗林间还是阵阵的呼啸声,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时而平静,时而波澜。   那不是风声,那正是天狼剑的咆哮,似乎在悲鸣主人的离世,乌黑奇形的剑还是那样嗜杀和恐怖,看着握紧它的那个少年,执着的眼神愤怒却没有了当初的那份迷茫,嗜杀的面容仇恨却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冲动,三绝在脱变,心态在升华,十三杀在江湖用了二十年时间去体会温云峰的剑道,三绝很幸运,在最孤独绝望的时候,遇到了天狼十三杀,十三杀又亲身将自己体会到的剑道给他演绎了一遍。   三绝跪在十三杀的坟前,心中思绪万千,他想哭,但是他知道天狼十三杀的坟前不需要泪水,所以他忍住了,所有的思念和不舍都寄托在在绝世七剑上面,那不仅仅是剑法,更是十三杀的灵魂和剑道,三绝没有理由不把他继承下去。   三绝望着坟头默默的说道:“师傅,你一路走后,很高兴遇到你,也很感谢你的信任,你问我为何学剑?然而你告诉我没有答案。我想了很久,如果说一定有一个答案的话,我想是为放下而学剑,学剑是为了杀人,当真正无敌天下的时候,却不愿意再去杀人,面对在凶狠万恶的对手,我们都要学会放下之前,学会原谅。”   说罢,三绝静静的望着坟头,久久不语,然后又傻傻的问道:“师傅,你说我说的对吧!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好那你看看我最近的剑法练得怎么样了?”   说罢,握紧天狼,纵身一跃便退到了数丈以外,慢慢的挥舞着手中的宝剑,每一剑都是那么的惊艳,十三杀只是大概的指点了天狼七剑的口诀,但就凭借几句简简单单的口诀,三绝认真仔细的舞动每一剑,慢慢的天狼剑气已经有了一个大概,这天赋和这遭遇,加上执着淳朴的信仰,和懂得世间百态的心肠,或许三绝注定就该是一名很好的剑客。   随着每一剑的速度加快,剑气和风沙笼罩着三绝的身体,那动荡在四周的剑气和剑客矫健无敌的身影,如今已经分不出是十三杀还是三绝,或许他们就是一个人。   寂静的山岗,十三杀的灵魂并不孤单,因为有三绝在坟前为他舞剑祈祷,同样三绝也不孤单,因为他是剑客,他手中已有剑。   怀着美好的期待和对重曲的思念,慈蕊一路跟着温楠不知疲惫,同时她又是那么的相信温楠,温楠的每一句话她都会深信不疑,因为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可能在慈蕊的心里,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简简单单的是朋友,更像是一种习惯,这种习惯比爱更加执着,比爱更加坚持,都说男女之间没有纯真的友谊,的确也是,他们之间有爱,但是他们之间同样也很单纯,世人只知道羡慕他们的神仙眷侣,却忽略了他们之间的心心相惜,确实这样的一对,却是让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经过两日的马不停蹄,在出发第三日的早晨,他们赶到了京城,面对雄伟壮观的城楼,这里也藏着温楠和慈蕊美好的回忆,有为爱凛然赴死的爱情,有孤单守候的执着,这是一个最动乱的地方,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看到人性最深处的一面。   望着高高的城楼,城下的守卫还是那么森严,想起第一次来京城的情形,温楠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   慈蕊不解的问道:“温大哥,你笑什么呢?”   温楠一下才缓过神来道:“没什么,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对了这里戒备如此森严,我们该怎么进去呢?”说罢,温楠冲着慈蕊笑了笑,他心里其实早就有了主意。   慈祥似乎也明白温楠的意思,笑着说道:“上次我们怎么进去的,这次还怎么进去呗。”   温楠坏坏的笑了笑说道:“好吧,就听你的。”   说罢,二人在人群之中排起了队,进城的人不对,很快就轮到温楠和慈蕊了,说来也巧,负责盘查的士兵正是上次他们出城和进城遇到的那个士兵,或许没有他,当日温楠在京城外犹豫的时候,也就不会下定决心进城,也就不会想起慈蕊,也就不会在悬崖边的茅屋与慈蕊阔别重逢,这一切说来也应该感谢这个士兵。   望着温楠和慈蕊,那个士兵眼前一亮,很显然他也认出了温楠和慈蕊,士兵调侃道:“哟,又是你们小两口,怎么上次没有找到你们家亲戚,不甘心这次还来找?”   温楠忙说道:“官爷误会了,后来回乡后才知我那亲戚早就不在人世了,这次回来主要是拿回上次落在这里的东西,随便拜祭一下我那亲戚。”   士兵听了说道:“还挺实诚的一个小伙,如今京城大乱,你还冒险前来祭拜,你那亲戚在天之灵也能够安息了。”   温楠说道:“这是应该的,官爷过奖了。”   说罢,士兵拉开防护,留出一条路说道:“快去快回吧,京城太危险了,别让这如花似玉的小媳妇跟你受苦。”   士兵一口一个小两口,说的慈蕊怪不好意思,满脸通红,温楠忍不住在一旁暗暗得意的发笑,两人慢慢的走进了城门。   这条街是那么的熟悉,这正是上次,温楠要求慈蕊陪他走过的那条街道,点点滴滴都仿佛是在昨日眼前,只可惜他们永远也只能是伴侣,不可能成为情人,但是这样有何尝不好,夫妻总会有厌倦的一天,只有这样才能地久天长。   温楠说道:“我四周查看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京城又多了许多的兵力,而且每次巡逻士兵也很严密,想必一定出过什么大事?看来我们只有等到晚上在行动了。”   慈蕊道:“那好吧!我们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说罢,两人便找了一家客栈,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们又来到了上次住的那家客栈,还是那间小屋,屋里的布局没有更改,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温楠和慈蕊也都累了,进屋里就做到凳子上休息,慈蕊望了望这个房间,想起了之前在这里的点点滴滴,有美好也有感伤,美好的是与温楠在这里度过的几日,纯真快乐;感伤的是因为自己的存在,伤害了一个深爱着温楠的女孩,这件事一直在慈蕊心底久久不能释怀。   想到这里,慈蕊说道:“温大哥,上次就是在这里叶姑娘含恨离去,不知道她如今过的怎么样?”说罢,慈蕊有些自责起来。   温楠也看出了慈蕊的心思,说道:“她还年轻,还有很多路要走,我给不了她幸福,即使让她恨一辈子,也不能欺骗她的感情,希望她能慢慢明白,不明白也不重要,她一定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   慈蕊说道:“温大哥,你这说也没错,只不过你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你就不怕这样的恨对她造成一辈子伤害吗?”   温楠叹了一口气,或许这些事情他也想过,但是他考虑不了那么多,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必要在乎什么结果和后果,这就是温楠的想法,虽然对叶梦有些残忍,但是温楠也没有恶意,温楠慢慢的说道:“算了,不提这些,以后见到叶梦,我一定会给她道歉的,现在我们还是好好休息吧!”   慈蕊看到温楠有些烦恼的样子,虽然还想说什么,但是她终究没有说出口,或许在慈蕊看来这件事情上,温楠的确是有些任性,但是温楠也没有做错,同为女子,慈蕊却更能体会叶梦的感受,所以也才会说这番话。但既然温楠不愿提,那也就不提罢了。   的确有些累了,温楠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这次不一样,以前都是温楠看着慈蕊安详的睡去,而今天却是慈蕊静静看着温楠睡去。看着眼前这个倔强又可爱的男人,慈蕊心里默默的念道:“谢谢你,一路对我的照顾,你的恩情我一辈子也偿还不了,只可惜我的心已经给了重曲,不能再接受你的爱,但我说过,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陪伴在你的左右,寂寞的江湖路,我不会让你孤单。”   这些话或许也是慈蕊的心里话,她或许陪在温楠身边是为了报恩,偿还温楠对她的情,但只是她自己不肯承认罢了,温楠已经在她心里占据了不可抹去的地位,温楠代替不了重曲,重曲也代替不了温楠。   温楠一觉醒来也是黄昏时分了,这些日子温楠也真是累了,或许他一直都是疲惫的,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放松过。望着天边的残阳慢慢的消失,夜幕也如约到来,温楠收拾了一下,拿上青岩就准备出门。   突然慈蕊叫道:“温大哥,又想一个人去冒险是吧!”   温楠回过头看着慈蕊微笑着说道:“没有啊!我只是见你在睡觉,可能这些日子赶路太累了,所以就不想打扰你。”这些明显是谎言,温楠只是不想慈蕊跟着自己去冒险,虽然自己现在功力大增,但是金府内有重兵,还是相当的危险。   慈蕊倔强的说道:“温大哥,我说过要一直陪着你,有你的地方就有我,我知道金府甚是危险,但正是太危险,我就必须陪着你,生死不离!”   听了这番话,温楠也十分感动,同时心里也十分的温暖,笑了笑说道:“好吧,那我们走吧!”   说罢,二人便离开了客栈,此时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但是金府里还是灯火通明,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是灯火通明,或许正是因为前些日子,十三杀来过,在金寿天和所有人的眼中,十三杀击败了重曲的无敌神话,但是他们不知道十三杀也重伤而亡,所以这些日更是戒备森严。   黑暗的卧室内,一个沧桑憔悴的身影静静的坐在床边,默默的望着桌上那把断刀,他苍白的脸上挂满了不信和疑惑,他不相信世界上还有如此强大的一剑,重曲默默的念道:“我只败过给两个人,他们都是剑客,如果有朝一日还能见到他们,希望还能再战一次!”想到这里重曲情绪有些激动,更是牵动了身上的内伤,不停的咳嗽起来,看来当初十三杀那一剑的确也上重曲伤的不轻。   不一会温楠和慈蕊就来到了金府门口,温楠转过身对慈蕊说道:“你不能进去,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什么地方都不要去,知道吗?”   慈蕊回答道:“知道了,温大哥我就在这里等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安全的回来,如果不能救出重曲,我们可以再想办法,你千万不能冒险!”   看着慈蕊关切的眼神,温楠微笑着说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来,也一定会带回重曲!”温楠自己的说道。   说罢,转身便跃进了院墙,对金府的大院,温楠已经不再陌生,已经来过几次了,但是温楠也发现了,今日与往常不同,不论是守卫还是巡逻都比以前更加严密。温楠默默的念道:“今日来主要是为了救出重曲,千万不可以冲动,本想着今日新帐旧账都和金寿天一起算,想必也是不可能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想道这里,温楠明确了目的,也提醒自己不要冲动,悄悄的又游走在大院的每一个角落,矫健的身影和脱兔一般的速度,根本没有人能够发现他。   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温楠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了想:“以重曲的绝世武功,想必他的住所应该是不需要守卫,那里最安静,人最少,他应该就住在那里。”温楠很聪明,也分析的不错,的确重曲不需要守卫,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灯火辉煌的金府,不难找到重曲的住所。   很快温楠就来到了重曲住的石屋前,看着幽暗的石屋,微弱的灯光,时而还能听见几声沉重的咳嗽声,这个声音不难分辨,可以听出是重曲,但从他咳嗽的声音听来,应该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温楠不仅纳闷:“重曲好像受了很重的内伤,加上今日金府戒备极其的森严,是谁来过这里?”温楠来不及疑惑,既然重曲受伤,自己就更有把握了,于是就走进了石屋。   看到突然闯进来的温楠,重曲并没有害怕,因为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害怕,他只是冷冷的说道:“原来是你,你是来杀我的。”   温楠说道:“不对,我是来救你的。”   重曲说道:“我好好的,不需要你来救我。”   温楠说道:“你不是想知道你是谁吗?我有办法让你想起以前的事情,只要你愿意跟我走。”   听到温楠这样说,重曲对自己以前的故事也是很好奇,曾经向叶赎恶问过,但是没有得到回答,温楠这一说倒是提起了他的兴趣,但是高手的敏锐让他收起了兴趣,冷冷的说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温楠说道:“就凭我能杀了你,但是我不杀你。”温楠说的很自信,的确如今温楠这样的实力。   虽然在断崖一战,自己曾经对温楠的剑法感到绝望,也无法破解他最后那普通却惊艳的一剑,但是重曲还是对自己十分自信,因为自己拥有超乎超人的内息,于是说道:“好大的口气!”   温楠说道:“你不信是吧?那不然我们打个赌?”   重曲说道:“怎样个赌法?”   温楠说道:“如今你已经受了内伤,我们不比内息只比招式,如果我输了证明之前我说的是狂言,你也没必要相信我,可以杀了我;但如果我赢了,你就跟我走,我带你找回之前的回忆。”说吧,温楠自信的望着重曲。   虽有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对手,但是温楠赤诚的目光和自信的面容,对于重曲这样孤高的人来说,就没有理由不去赌上一赌。于是重曲说道:“好,我和你一赌。”   温楠说道:“好,君子一诺,生死不悔。”   说罢,温楠飞快的用青岩将旁边的桌子削成一刀一剑的模样,将刀扔到重曲手中,自己放下青岩剑拿起那把木剑,重曲的刀已经毁了,温楠也看到了桌子上的断刀,所以才削此一刀一剑,为的就是公平,一场真正的赌博,前提就是必须要公平。   握住手中的木刀,此时此刻重曲觉得这把刀是那样的轻,以前自己一直握着那把冰冷漆黑的刀所向无敌,今日换这把刀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是却没有以前那般孤独嗜杀的沉重,面对这个坦诚的对手,重曲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更适合这把木刀的感觉,突然也有了一种不在想杀人的冲动,仔细想来以前自己一直在杀人却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从未快乐过,或许他已经相信了温楠,今日不管是胜失败都会跟温楠走。   空气似乎沉默了,刀和剑开始舞动了起来,控制住内息不让他释放出来,没有了内息也就没有了杀气,微微跳动的火光,与其说是这是一场比武,还不如说是这是在传递信任和温暖,温楠的剑法还是那般惊艳和迅速,而重曲的刀还是那般凶狠和猎杀,同样的剑法没有改变,同样的刀法也没有改变,刀剑不时相遇但是没有了那恐怖残酷的碰击声,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和自然,温楠的剑没有想过要对方的性命,同样重曲的刀也不愿意去杀这个自己已经信任的人,但比武就得分出胜负,就算是切磋也得有输赢,更何况这是一场赌博。   于是二人加快了速度,每一刀每一剑都直逼对方的要害,虽然点到为止,但是却也招招凶狠,由于不准用内息加上身受重伤的重曲,渐渐有些招架不住温楠层出不穷鬼神难测的剑法,终于重曲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温楠手中的剑指着重曲的眼睛。   胜负已分,看着就在自己眼际的剑,重曲似乎看到了死亡,如果这一剑在重一点,如果这一剑掺杂了强大的内息,自己或许已经是死人了。重曲慢慢的说道:“我输了。”   温楠也谦虚的说道:“你身受重伤,我只是侥幸获胜罢了。”   重曲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死穴在哪?如今看在这近在眼前的剑,就好像看到了死亡,就算是我完好无损也难以逃脱这一剑,我是真的输了,我愿意跟你走。”   温楠放下手中的剑,微微的笑了,同样重曲也笑了,这是他第一次笑,而且还是失败了的情况下。江湖就是这样奇妙,普通人向往绝世高手,但谁又知道一个绝世高手是孤独的,其实他们不断的寻找对手,不是为了击败对手的快乐,是为了寻找一场心服口服的失败。   一个嗜杀成性的杀手,他的生活是孤独的,他的武器是冰冷的。但很幸运重曲遇到了温楠,终于让自己尝到了一场心服口服的失败,败得很彻底,败得很开心。   他们互相默默的凝视对方,为了一场赌博而战,一场没有杀气的决斗,杀手和剑客的心在结交。       第六十五章 重演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不论输赢的比武,没有杀气的决斗,这是一场必不可少的决斗,但结果却早已定好,因为当重曲握住木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选择去相信眼前的这个剑客,既使如今胜的是重曲,他也会随温楠走一趟。   当然以重曲如今的样子,他也不可能战胜温楠,就算自己完好无损,不用内息只比招式,他自己也知道并不是温楠的对手。如今既然如此,也不用再去找什么理由,愿赌就要服输。   看着眼前的重曲,温楠温暖的笑了笑,因为此时此刻重曲的眼神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虽然很微妙,但是对于温楠这样一名绝世的剑客,没有什么眼神能够逃脱他的眼睛,一个人在江湖行走了这么久,看的眼神多了,自然也就能通过对面的眼神去感知对方的心理。重曲没了杀气,变得是那么的陌生,但是这才是最好的结局,或许就算没有神奇的狐灵石,重曲也能找回原来的自己,因为如今他已经放下杀气,这就是一个美丽的开始。   温楠望着重曲道:“那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吧!”   重曲点了点头,于是二人转身就准备离开。   就在温楠和重曲走去石屋们的时候,周围昏暗的夜空顿时被照亮,无数的火光顿时划破了金府大院的夜空,温楠和重曲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终于他们慢慢的适应了刺眼的火光,朝周围望了望,原来这里早就已经站满了侍卫和金府的死士,更数十支强弩对着自己。   这是金寿天的死亡弩阵,温楠还是第一次见识,但温楠心里很明白,这么近的距离,这些死士的手一旦扣动扳机,那么自己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插翅难逃,更何况如今还带着一个受了重伤的重曲,看着眼前的情形,温楠也没有了主意,不能轻举妄动,只能见机行事。   一阵爽朗的笑声,这个声音已经很熟悉了,狂妄中带点阴险,一听便知是金寿天,金寿天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笑着说道:“温少侠,咋们又见面了,你的命还真大,那么高的悬崖都没有把你摔死。”   温楠很淡定的说道:“你还没有死,我怎么能比你先死,我还得亲手杀了你。”   金寿天狂妄的说道:“好大的口气,我告诉你温楠,你以前杀不了我,今日同样也杀不了我。”   金寿天又转过身对重曲说道:“你们的对话我已经全部听到,既然你选择跟着他,我就没有理由留着你,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重曲知道自己如今身受重伤,内息完全混乱已经不可能再从这个地方冲出去,于是对着温楠道:“剑客你还是自己走吧,我答应你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找你,弄清楚一切的。”   温楠望着重曲坚定的说道:“我既然选择来到这里,就没有想过一个人离开,要死一起死。”   说罢,温楠又和重曲互相对望,重曲不知道温楠这样生死相救,是为什么?但是从温楠的眼神里,重曲看到了平静和真诚,不管为何?这个剑客都值得自己去信任。这个场景多么像多年之前的落云涧,同样的故事,同样的遭遇,同一把剑。   当年温云峰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剑客的真谛,唤醒另一个绝世剑客;今日温楠也选择了同样的路,那么结果呢?   金寿天望着温楠道:“温楠,你和多年以前你父亲的遭遇一摸一样,这可能就是你们剑客的宿命吧!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我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否则我的死亡弩阵可不会手下留情。”   温楠并没有理会金寿天这番狂妄自大的话语,但面对这数十支强弩,温楠却是一时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他默默的思考着,他静静的注视着金寿天,他似乎发现了些什么,他的眼里透过一丝笑容。   温楠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未必。”   说罢,金寿天只感觉一阵劲风向自己袭来,但风平浪尽的时候,他发现温楠的剑已经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刚才还狂妄自大的他,此时此刻再也狂妄不起来,面对这如风似影的一剑,这一剑完全没有什么征兆,说来就来了,说停就停了下来,如果这一剑稍加用力,那么金寿天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样的出剑和这样的选择,似乎就是在重演当初落云涧的故事。   温楠紧了紧手中的剑,冷冷的说道:“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金寿天道:“什么错误。”   温楠冷冷的说道:“你不应该站在死士的前面,那样我就没有机会接近你。但是你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那么现在你说,我今日还能不能杀了你?”   或许是金寿天太自信了,这的确是一个致命的错误,金寿天缓缓紧张的情绪,想到当年面对温云峰的一剑时,自己仍能全身而退,想想也就不太害怕了,金寿天说道:“你如果杀了我,那么你们只有死路一条,你同样也不干杀我。”   温楠笑了笑道:“我很讨厌你的狂傲和自信,不过你说的不错我是不能杀你,既然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也就不用多说了吧!”   金寿天很不解的说道:“温少侠你和你的父亲一样傻,你这样做值不值得,他是一个杀手,一个双手染满鲜血的杀手,你真愿意去救他吗?”   温楠说道:“少废话,赶紧放人。”   金寿天是一个怕死的人,但是很多次都差点死了,但是最终还是没能死去。面对这把曾无数次架在自己脖子上,已经不再陌生的青岩剑,金寿天没有犹豫,因为他怕死,他想活下去,所以他只好下命令留出一条路来,让重曲离开。   但是重曲却似乎并不想走,默默的看着温楠说道:“我不会走的,你说过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如今你为救我而死,我又会甘心离开。”   温楠笑了笑说道:“你先走,我会有办法逃出来的,你放心吧!你只能陪着我生,不能陪着我死,因为还有人在外面等着你,他很需要你。”   重曲不解的问道:“谁啊?”   温楠说道:“你出去后便知道了,你快走吧!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出来的,你难道不相信我?”   重曲默默的凝视了很久,才慢慢的说道:“好,我相信你。”说罢,重曲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是他冷血无情,而是他知道,眼前的情形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坚信着温楠一定会逃出来,但如果温楠真的出不来了,他一定会为温楠报仇雪恨,他虽是杀手,但是也有一颗恩怨分明的心,如今只有他离开,才不会辜负温楠的一番好意,也只有这样才有希望,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好得多。   多年以前故事的结局也是这般,但是温云峰去了,那么今日温楠能不能创造奇迹,他一直是一个神奇的剑客。   重曲只好默默的走出门去,门口慈蕊正在焦急的等待,看着走出门心事重重的重曲,与重曲重逢的这一天慈蕊已经盼了很久,今日终于实现了,温楠没有骗她,他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一定救出重曲,如今重曲也好好的出来了。   阔别已久,心中思念尽情的释放吧!慈蕊走上去,紧紧的拥抱住重曲道:“重曲你终于出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当初你离开只是为了去寻找更好的生活,我不知道你如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我相信这一切都不是你心甘情愿的,跟我回去吧!”慈蕊紧紧的拥抱着重曲,说了很多很多,思念的话总是说不完道不尽。   面对慈蕊的拥抱,面对着慈蕊口口声声喊着的重曲,虽然重曲现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和自己是什么关系?但是他知道这个拥抱十分温暖,似乎很熟悉但又回忆不起,这个名字也很熟悉但也回忆不起,他也不由自主的抱紧慈蕊,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举动?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拥抱了很久,慈蕊说了很多,虽然重曲一句都回答不上,但是他还是认真的听着。慈蕊也渐渐的从激动和欣喜中走了出来,但是她总感觉少了什么东西,始终高兴不起来,于是问道:“温大哥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出来?”   重曲回答道:“他遇到了一点麻烦,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好好的回来,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吧!”   慈蕊大概可以想到温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她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温大哥,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不能有事,我们说好了要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   就这样重曲和慈蕊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着,阔别已久的重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感动和高兴,的确谁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温楠还在里面生死未卜。   看着重曲走出门外,温楠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自己完成了对慈蕊的承诺,在剑客的心底,承诺远比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不论什么时候他们首先考虑的是他人的安危,这也正是他们的伟大之处,也正是他们坚持的剑道的精髓。   金寿天慢慢的说道:“温少侠,面对着数十支强弩,我真的想象不到你怎么离开。”   温楠还是自信的说道:“我自有我的办法,今日我杀不了你,你也休想杀我。”   说罢,紧紧的锁住金寿天的双手,慢慢的退出人群,将金寿天挡在自己的身前,自然此时此刻金寿天便成了自己的保命符,慢慢的温楠退到门口,那数十支强弩一直紧跟着自己,似乎稍有松懈顿时就会万箭穿心,温楠看了看身后的门,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或许他已经有了逃生的办法,看准了时机,温楠一把将金寿天推向死士,自己用很快的速度关上了身前的两扇大门,正当大门掩上之际,数十支箭也瞬间飞出强弩,狠狠的钉在了门上,这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完成的,如果不是温楠退到门口,有了一定的距离,他终究也难逃脱这些像雨点一样迅速密集的箭族。   温楠就是温楠,他不只是有神奇的奇遇,更有临危不乱的冷静和智慧,他知道利用身边的一切事物来和强大的对手周旋,同样的故事,同样的剑道,今日却上演不一样的结局。   其实就在刚才退出金寿天的一瞬间,温楠本就有机会一剑杀了金寿天,这对于温楠来说很简单也很容易,但是他为什么没有那么做?他曾向灵石村和狐剑门那些死在金寿天屠刀之下的亡魂许下过承诺,今日就是兑现承诺的最好机会,他为什么甘心放过?   不是他不想手刃金寿天,只是如今是在京城的土地,一旦金寿天一死,瞬间消息就会传遍全城,自己一人倒是无所谓,但是还带着重伤的重曲和手无缚鸡之力的慈蕊,又怎能逃出官兵的重重围堵?温楠考虑的很多,这些也是实情,如果金寿天一死,那么东厂务必调用全城的兵力进行搜捕,但是要出城也就难上加难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暂且饶他一命。   重曲和慈蕊久久的望着门口,终于温楠的身影出现了,看着焦急等待的重曲和慈蕊,温楠笑了,慈蕊也笑了,重曲似乎也微微的笑了笑,重曲似乎从来都没有笑过,其实笑容并不困难,只是愿不愿意罢了,放开心中的压抑,也才能真正的微笑。   慈蕊冲上去抱住温楠,拥抱的很紧,慈蕊默默的说道:“温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说到这里,那些不好的话语慈蕊也没再往下说下去。   温楠看着身旁的重曲,再看看紧紧拥抱住自己的慈蕊,温楠似乎感觉这样不好,毕竟别人才是夫妻,于是慢慢的松开了慈蕊的手道:“温大哥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回来的。”说罢,便用袖角擦拭着慈蕊眼角的激动担心的泪花。   温楠走到重曲身边微笑着说道:“我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也没有失信于你。”   说罢伸出自己的手,重曲也伸出自己的手,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久久的没有松开。一个沦落红尘的万恶杀手,一个正义真诚的少年剑客,似乎他们看上去应该是对手,但是事实却让人难以置信,或许如今那个曾经冷酷无情的杀手,已经死在了十三杀的那一剑下,如今站在眼前的是慈蕊的相公,温楠的朋友。   寒暄了一会,这个地方还是不宜久留,于是三人便匆匆走出了城门,晚上城门防守很松懈,温楠们三人很快就混出了城门,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赶回狐剑门,治好重曲身上的死士蛊毒,所以他们没有逗留,马不停蹄的赶往狐山。   温楠走后,金寿天久久的望着那扇钉慢箭族的门,他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嘴里不停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逃得出我的死亡弩阵,连当年的剑祖温云峰也对我的死亡弩阵也素手无策,怎么可能?”金寿天似乎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温云峰去了,没有谁规定温楠必须得死去?死亡弩阵固然可怕,但是事在人为,智慧的剑客,总是能上演绝处逢生!       第六十六章 如何救赎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一把剑照应一种人格,越是高手越能心心相惜。谁也不知道重曲之前为什么杀人如麻?他又是怎样走上这条不归之路的?那些都不重要,因为那都不是他的错,要怪就得怪那些罪恶的阴谋家,那些残忍的野心家,是他们在屠戮生命。   但从今往后那个冷血的杀手已经死了,那些过往的恩怨也就不去再提,但是当重曲知道自己的以前,当他找回原来那颗纯净的心的时候,他又怎么能够原谅自己犯下的这些过错?这一切又该怎样去救赎?江湖能够容忍一个回头的杀手吗?但是他遇到了温楠,遇到了生命中第一个生死相许的知己,他的改变能换来江湖的原谅吗?   温楠走了,带走了重曲,对于金寿天来说他没有了护身符,可是对于叶赎恶来说,他的阴谋很快就会被揭穿,他伪装了几十年的人皮也会被扒下,似乎离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不会太遥远了,但是金寿天和叶赎恶又将怎样垂死挣扎?还会有什么磨难在等着这个正义的剑客?   两天不日不夜的赶路,温楠,慈蕊和重曲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了狐山。怀着重逢的喜悦,怀着美好的期待,所以一路上他们并不感觉到累,到了狐山已是傍晚,来不及休息,因为对于重曲来说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就是重新认识自己,他一刻也不想活在虚无之中,这种感受温楠可是理解,于是来不及回茅屋拜访蓝城,直接就奔着狐山的后山去了。   走了很久,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终于温楠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山洞门口,山洞里面还是亮着微光,看着眼前的山洞,温楠露出了纯真的笑容,这里不仅仅是一个山洞,这里住着一群善良友爱的小动物,他们不如人那般复杂也不如人那般聪慧,却有着比人还善良纯洁的心灵。   看着洞里的微光,重曲和慈蕊都感到十分的惊讶,天色已经暗下来,周围事物已经看不清楚了,唯有这个山洞里面如白昼一般通明,这不得不让人感到诧异。于是慈蕊不解的问道:“温大哥里面是什么东西在发光?   温楠微笑着说道:“进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罢三人走进了山洞,眼前的景象,温楠已经见过了也就不觉为奇,只是慈蕊被吓坏了,脸色似乎都有些苍白,眼神中也露出惊讶,似乎有点不相信,重曲也感到比较惊讶。狐群们静静趴在地上,看着有人闯了进来,立刻开始吼叫进入战斗状态,凶狠的眼神似乎在捍卫它们自己的领地,用放光的眼前看着温楠,慈蕊和重曲。   但是没过一会,它们的叫声慢慢的平静下来,静静的注视着温楠,似乎已经认出了温楠这个大恩人。于是狐群们上前围着温楠疯狂的嘶叫,用抓子疯狂挠着温楠的衣袖和裤脚,又蹦又跳。它们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心中的喜悦,它们不会说话,只会用嘶叫和蹦跳来传递自己的想法,这一切虽然慈蕊和重曲看不懂,但温楠却明白这是狐群在为自己欢呼和亲善。   望着狐狸,温楠微笑的说道:“小家伙些先别闹了,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救人的,冒昧打扰,还望各位狐狸朋友多多见谅,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他们不是坏人。”   狐狸似乎也明白温楠的意思,慢慢的退到一边,静静的望着三人没有一点声响。慈蕊和重曲更是惊讶不已,难道这些狐狸能听懂温楠说的话?   于是慈蕊上前说道:“温大哥,这些狐狸能听懂你说的话吗?”   温楠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叫它们怎么做它们就怎么做,好像是能听懂我说的话吧?”   慈蕊有点不敢相信的说道:“这还真奇特。”   温楠指着洞顶散发微光的石头道:“那还不算什么,这才是最奇特的东西。”   慈蕊和重曲也顺着温楠手指的地方看去,这些只是普普通通的石头,却能发光发热的确很奇特。   温楠又对重曲说道:“你相不相信这石头能帮你找回记忆,也能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答案。”   重曲望着温楠,没有半点质疑的说道:“我相信你,也相信这些石头。”   温楠望着重曲信任的眼神,笑了笑说道:“谢谢你的信任,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于是让重曲坐到洞中央的那块大石头上,自己纵身跃起,摘下两个发光的石头放在重曲的身旁,并且让重曲闭上眼睛,调整内息。温楠也退回到慈蕊的身旁,和慈蕊一起观察重曲的变化,重曲慢慢的调整自己的内息,只感觉身体有一股暖流疯狂的乱窜,流经每一处神经,一些散碎的记忆片段开始在脑海中呈现,身体重伤的部位和穴道也在慢慢的变得顺畅,气息也越来越平稳。   温楠和慈蕊静静的望着重曲,慈蕊说道:“温大哥,你说这些石头真的能治好重曲吗?”   温楠说道:“怎么?你还不相信我吗?放心吧!一定可以的,我们耐心的等待吧!”   温楠这番话也给慈蕊吃了一个定心丸,的确从认识到现在,温楠说过的话都为落过空,他的每一个承诺都会慢慢兑现,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慈蕊也很感激温楠对自己和重曲所做的一切。所以慈蕊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静静的等待。   终于,石头的光芒渐渐消失,重曲也慢慢的睁开眼睛,温楠笑了,慈蕊也开心的笑了。重曲平复了一下身体内涌动的内息,只感觉神清气爽,没有一点障碍,自己的内伤也完全好了,同时也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望着慈蕊,重曲终于会心的笑了,慈蕊走上去紧紧的拥抱住重曲,重曲也紧紧的拥抱住慈蕊,重曲的眼泪瞬间划落在地,两人深情的相拥。   对于慈蕊来说,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朝思暮想做梦都在思念的相公,如今重曲那些温暖纯真的眼神,终于让慈蕊看到了当年那个冷峻善良的重曲,没有任何过多的话语,她只希望能一辈子倒在重曲的怀里,永远不再分开;对于重曲来说,他也终于想起了这个美丽可爱的妻子,这些年自己一直流浪在外,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家里受了多少苦?如今再见,她还是那般美丽善良,真想一辈子就这样紧紧的拥抱住她,不让他再受一点风吹雨打。   重逢的故事,总是感人肺腑,至真至纯,让人喜极泪流。看到重曲和慈蕊两人深情的拥抱,温楠笑了,笑的很纯真,笑的很灿烂,没有任何杂质,或许常人理解不了,他明明深爱着慈蕊,他所做的一切已经让人很难理解了,如今看着别人重逢,自己还能会心一笑,剑客的世界真的让人在捉摸不透。   看着面容干净,眼神清澈的重曲,温楠默默的说道:“你们的确是很好的一对。”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温楠走出了山洞,他似乎不想破坏重曲和慈蕊如此美丽的气氛,狐群们见温楠走出了山洞,也跟着温楠走出了山洞。这件事情终于结束了温楠也可以长长的舒一口气,此时顿时觉得腹中饥饿,于是便去在狐群的带领下找来了一些野果子。   温楠吃的很饱,也很开心,吃饱了也不忘记重曲和慈蕊,想着他们这几天一直赶路,也应该饿了,于是找了一些野果匆匆的走回了山洞。   重曲和慈蕊还是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似乎一辈子也舍不得分开一般,温楠走进山洞,看着二人如此恩爱便转身准备离开,可是被重曲看见了。   重曲松开慈蕊,高兴的说道:“温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慈蕊全部都告诉我了,真的很感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回报。”   温楠也走到重曲身旁,笑了笑说道:“不用回报,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你们别放在心上,既然再次重逢了,好好的珍惜彼此吧!”   重曲似乎又有些悲伤了起来,心里似乎有难以开口的话语,只是慢慢说道:“重曲是一个罪人,不希望得到所有人的原谅,在有生之年能遇到像温兄这样的知己,已是我的万幸。”   说罢,重曲便沉思了起来,似乎想起这段时间自己做过的事,想起那些死在自己手下的无辜英雄,就算江湖英雄能原谅他,他也能找到一个被人控制的理由当做借口,但是他又怎能容忍自己这双染满鲜血的双手。   温楠也看出了重曲的心思,这些想法又怎能逃过温楠的眼睛,温楠耐心的安慰道:“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慈蕊一直都很担心你,你可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   重曲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了慈蕊一眼,勉强的微笑着。或许这些事情也会像一块伤疤一样永远的烙印在他的心底,一直折磨,一直难以释怀,如今支持他活下去的唯一勇气和借口就是慈蕊。   温楠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们赶紧会蓝城叔叔那里吧!也应该向他报个平安了。”   说罢,温楠告别了这群可爱的狐狸,三人便离开了山洞。   今晚的月光很亮,走在山林之中,一点也不觉得黑暗,不一会就来到了茅屋旁,茅屋里的火光还亮着。   温楠上去敲了敲门,喊道:“蓝城叔叔,楠儿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便打开了,蓝城慈祥的面孔带着笑容,慢慢的说道:“楠儿你回来了,外面天亮赶紧进屋吧!”   说罢,三人走进了屋子,收拾一番,与蓝城一阵寒暄过后,时间也不早了,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赶路,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如今大家都很累了,于是蓝城便安顿大家睡下了,事情终于圆满了,温楠也少了一份焦虑,这个晚上他睡得很香也很踏实,但是有一个人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身边的慈蕊早早的睡着了,躺在心爱的男人怀中,很温暖也很踏实,没有什么比这是更幸福了。可是重曲却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就会想起自己那把冷血的屠刀,和那些死在自己手下的无辜英雄,他很纠结很彷徨,但他一直在隐忍没有表露出来,他只是不想让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慈蕊为自己担心,可是这些事情真实的发生过,永远难以抹去。   重曲的眼神充满了自责和悔恨,同时也充满了仇恨,他狠那个将自己带出山村,满口仁义道德披着人皮的狼,虽然他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但是那人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就像一个罪恶的图腾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房上。   怎么也睡不着,重曲只好慢慢的起身,生怕惊扰了身旁熟睡的慈蕊,穿上衣服悄悄的出了门。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深山幽涧之中,玩着深夜惨白的月光,感受着无情撕裂的冷风,那些藏在心底的难言之隐顿时迸发出来,也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敢把这些情绪和悔恨发泄出来。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总该有个解决方法,这些人虽是自己无心所杀,但却是死在自己的手里,于情于理最好的办法,最好的解脱就是给他们偿命。   慢慢的重曲走到一处深涧前,或许这是上天为他准备葬身之地,他想死前面就为他准备好了一处悬崖,或许他真的没有活在这世界上的理由了。重曲对着月亮呐喊道:“老天爷,我重曲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这样的问题,不知有多少人问过上天,可是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答案。   重曲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与其活在自责和悔恨之中痛不欲生,还不如纵身一跃,解脱来的痛快。但是走到悬崖旁他停了下来,他没有迈出那最后的一步,不是他怕死,或许生死他从来没有在乎过,可是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值得他去留恋和不舍,可爱美丽执着的慈蕊,所以他犹豫了,久久的拿不定注意,到底该生还是该死?   时间慢慢的流逝,天渐渐亮了,重曲还是站在那个悬崖旁,没有跳下也没有退回,生死在挣扎,他的内心也在挣扎。   这一晚温楠睡得很香,到了天亮似乎都还有一丝睡意,可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究竟是什么事情一大早就有人来敲门,温楠一开门看着慈蕊站在门口,面容似乎十分着急。   温楠问道:“慈蕊,出什么事了?”   慈蕊着急的说道:“温大哥,重曲不见了。”   温楠第一反应就能猜到,重曲一定是去自寻短见去了,可是嘴上温楠还是默默的安慰慈蕊道:“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太担心呢,这山里空气很好,说不定重曲是出去透气了,你要是着急的话,我们就出去找他吧!”   说罢,温楠带着慈蕊穿梭在狐山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悬崖旁见到了那个神情恍惚的重曲,温楠果然没有猜错,重曲果然是来自寻短见了,但是既然遇到了温楠,温楠就绝对不可能让他寻死。   看着站在悬崖旁的重曲,慈蕊被这一举动吓到了,疯狂的喊叫道:“重曲你疯了吗?你干什么啊?好好的你站在哪干嘛?你快回来。”   被慈蕊这一喊,恍惚的重曲也醒了过来,望着身后的温楠和慈蕊,重曲慢慢的说道:“你们不要过来,不要管我这个罪人,我不想活下去了。”重曲每一句话似乎都很绝望,也是活在自责和悔恨之中,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或许相比之下死也是一个好的归宿。   慈蕊望着绝望的重曲叫道:“重曲,我和你才刚见面,你就这么着急的去死,你是不想要我了吗?”   面对这样的疑问,一心求死的重曲没有任何的回答。   慈蕊又喊道:“就算你不要我了,温大哥费尽了千难万险才救你出来,你这样子不是辜负了他的苦心吗?”   慈蕊说了很多,重曲依然没有理会,这些话语已经不能打动一心求死的重曲,重曲仍然望着悬崖,似乎马上就要跳下。   此时温楠终于开口了,温楠慢慢的说道:“重曲,你是一个懦夫。”   因为此时此刻任何激励的话语对这个绝望之人都没有用,温楠知道像这样的人需要用什么样的话,激励他活下去。果不其然重曲慢慢的回过头问道:“为什么?”   温楠说道:“你就是一个懦夫,如果我知道你会这样,我绝对不会去救一个懦夫。不错,你是杀了人,杀了不该杀的人,你也可以选择去死,你也可以解脱,可是杀戮不会因为你的死而停止,你的死也换不回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像你这样只知解脱自己完全不顾及在乎你的人的感受,这是不负责;不图救赎弥补自己犯下的大错,一心求死,这是甘心认输。一个不负责甘心认输的男人就是懦夫。”温楠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刺痛重曲的心房。   或许这番话真的对重曲有用,重曲慢慢的走到温楠身旁,说道:“温兄,我还能挽回吗?又该如何救赎?”虽然这些话仍带着不安和疑问,但至少重曲已经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温楠说道:“这是你的事,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死了,你就什么都做不了,活着或许还能做些什么?”   说罢,温楠便转身离开了,扔下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语就离开了,突然重曲喊道:“温兄,你可以带着我浪迹江湖吗?”   温楠停下了脚步,回过头说道:“可以,只要你愿意。”   温楠笑了,重曲也笑了,慈蕊也笑了,笑的很开心,笑的很灿烂,或许他们三人早已心意连通,一人快乐大家都快乐,一人伤悲大家都伤悲。像他们这样的人,之间还有千丝万缕的情感纠葛,还能站在一起坦诚相对,真是难得!或许真的需要一个人来包容。   可是江湖的事情还远远没有就此终止,金寿天和叶赎恶他们肯定还会有下一步的行动,如今大势已起,他们是不肯轻易放弃的,那么杀戮就不会停。       第六十七章 江湖的诛杀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他用他的仁义拯救了一个失落少年的生命,他用他的方式拯救了一个绝望少年的信仰,他用他的博爱拯救了一段执着的爱情。   重曲和慈蕊阔别已久的重逢,或许是他们信仰的坚守,但如果没有温楠,这一切都不会成为现实,没有温楠重曲还是那个冷血杀手,慈蕊还是寡妇村的一个无人问津的寡妇。   可上天只给这个世界许了一个温楠,可让不公和眼泪占据了整个世界,一个再强大的力量和信仰,在浩瀚自然面前永远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它的盛开,总会感染周围的花朵。   狐山很美丽,也很安静,温楠也很喜欢这儿,但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不可能停留在一个地方,始终要离开,江湖还需要他,那些承诺还没有兑现,该见到的人还没见到,该找的人还没有找到。但狐剑门这里的点滴,这里善良的狐群,也会成为这位剑客心中永远的美好片段。   黄昏时分,又是黄昏时分,或许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在黄昏时分告别,习惯在黄昏时分离去。   蓝城一直把三位年轻人送到狐剑山脚下,似乎有些不舍,却又不能不舍,硕大的狐山,一个人难免寂寞,可是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他们应该出去游历江湖。   温楠回头望着蓝城,年幼时在边城见到蓝城的时候,那是蓝城还是一个意义风发的少年,如今再次定睛回首,两鬓已经长满了白发,可目光还是那般和蔼慈祥。   温楠默默的说道:“蓝城叔叔,我们得走了,这次回来都没有好好的陪陪你,一个人在狐山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蓝城微笑着说道:“楠儿,你和你父亲一摸一样,外表冷峻内心赤诚。放心的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吧!叔叔身体还健朗,你不用担心,以后要是倦了累了,记得这里还有你一个家!”   这番温暖纯真的话语,句句刺痛温楠的心,他经历太多生离死别,经历过太多人情冷暖尔虞我诈,享受过太多的孤独,毕竟他也是人,他也需要一个家,但是似乎上天并未准备让他安定,他只有背负着希望和承诺默默的前行。   温楠微笑着说道:“叔叔保重,楠儿一定会回来的。”   说罢,三人转身便离去,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蓝城温暖的笑了笑,这可能也是这世间已经少有的笑容了。   金寿天再也按耐不住了,心中的疑虑和十三杀的封杀,像一把利刀一样时刻搅动着自己的心扉,他不安他迷茫,他不相信十三杀说的话,但是又忍不住怀疑,他怕自己的努力白费,他怕自己的君王梦落空,他怕有一天自己会死在十三杀那可怕的剑下,虽然十三杀已经死了,但在金寿天心中那个恐怖的剑客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随时准备取自己的性命。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叶赎恶问个清楚,同时自己也不敢再呆在这个地方了,随便也去边刑魔教待上一阵子。   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叶赎恶匆匆的来到了山顶,四周环视了一番确定没有人了以后,才慢慢的打开了木屋的门,走到了密室之内,此时金寿天已经在那里坐着等候了多时。   金寿天连忙起身道:“叶兄,你终于来了,我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出大事了。”   叶赎恶坐下来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不是说过,不要到这里找我吗?我们现在的身份,要是被别人看见了,那么我们所组建的正义之师也会瞬间崩塌,你明白吗?”叶赎恶带着质问的语气,责骂金寿天。   金寿天听到叶赎恶这样的语气,心中的压抑本来以积压多时,他再也不想隐藏自己的愤怒和不安,金寿天怒道:“正义之师!正义之师!你总在嘴边提起,可是从未见到响动,你一直让我等,我也很相信你一直等,你让我做的事情我没有半句怨言,可是到现在你却总是敷衍我。你到底有没有真心想和我合作,还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是不是在利用我?”   叶赎恶被金寿天突如其来的疑问弄晕了,或许叶赎恶是在利用金寿天,叶赎恶自己心里也清楚,但是他只是没有想到金寿天为何会突然问起,于是叶赎恶道:“怎么了金兄,你何出此言?我们之间的合作不是一直很愉快吗?为何你会这样说,还是有人挑唆,我们新元族可都是以诚信为主的。”   金寿天虽然凶暴残忍,可是没什么脑子,被叶赎恶两句话也就忽悠住了,金寿天慢慢的说道:“叶兄,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最近我看到了一本书,书上记录着我们新元族的故事,说什么我是大金族的后裔,而大金是被元朝所灭,我一时想不明白,所以才会有此疑问。”   叶赎恶其实也不知道新元族的秘密,于是好奇的问道:“什么书?你又是怎么看到的?”   金寿天说道:“是什么叫做五个朝代的故事的书,是天狼十三杀拿给我看的。”   叶赎恶笑道:“金兄啊!我看你是糊涂了,天狼十三杀的话你也相信,这很明显是在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怎么天狼十三杀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了吗?   金寿天慢慢的说道:“那倒没有,他来找为主要是想打听你的下落,但是我没有说。”   叶赎恶道:“那么证明金兄还是相信我的,又何必庸人自扰呢?快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   金寿天叹了一口气道:“哎,我可能得在这里待上几天了,那个地方我可不敢回去了。”   叶赎恶不解的问道:“金寿天何处此言?”   金寿天道:“叶兄你有所不知,前些天天狼十三杀来过将神秘人打成重伤,还放出话要取我性命,我还怎么敢回去?”   叶赎恶似乎有一点不敢相信,这世界居然还能有人能伤得了重曲,虽然天狼十三杀剑法登峰造极,这叶赎恶也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于是说道:“不可能,没人能够伤得了我的杀手,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金寿天一本正经的说道:“还有更糟糕的事情,温楠没有死,还救走了重伤的神秘人,我是怕这对我们很不利。”   说到这里,叶赎恶再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有些不安的说道:“温楠还没有死,还救走了杀手,你没有和我开玩笑吧!”   金寿天说道:“千真万确,绝无半点假话,而且温楠的剑比从前更快,内力也比以前更深厚,居然还能躲过我的死亡弩阵,那个地方我真的不敢回去了,不管是温楠还是十三杀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了我的性命。”   叶赎恶焦虑的说道:“不好!我只是担心温楠从那个杀手口中得知一点什么,那我的身份立刻就得暴露,全盘计划就得泡汤。”   说罢,叶赎恶沉默了,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但是始终没有想出好的应对办法,金寿天也在一旁陷入沉思。   突然叶赎恶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说道:“有了,这对于我们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金寿天很不解的问道:“叶兄你有什么好办法?”   叶赎恶自信满满的说道:“现在江湖上不是都在找我儿叶淙寻仇吗?正好借此机会为我儿洗刷冤屈,将矛头指向温楠和神秘杀手,以温楠的性格一定不会去辩解,他也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这样反倒能让我们借此机会笼络江湖人士之心。”   金寿天一听也觉得是好办法,于是问道:“那叶兄你告诉我具体怎么做?”   叶赎恶说道:“很简单你就在京城登起皇榜,上面写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如若不从,我必猎尽天下英雄,胡王两位英雄就是下场,八指杀手天下无敌!以你的口吻昭告天下,相信没有人会去质疑。”   金寿天道:“好计策,好一招借刀杀人。可是如今我不能回去,这件事谁去做?”   叶赎恶说道:“不,你必须必须回去,这件事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你必须亲手去操办。”   金寿天似乎有些为难道:“可是。。。。。。。”他吞吞吐吐的没有说出口。   叶赎恶说道:“你不必担心,你放心温楠既然没有杀你,一时之间你还是安全的,十三杀那日没有杀你,那是个很好的机会他却没有杀你,只能说明他也受了很重的伤,你不必担心。”果然是老谋深算,又淡定不惊,几句话就把情势分析的清清楚楚,他也说的没错,温楠的确还不敢动金寿天,而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天狼十三杀这个人了。   听了这番话,金寿天似乎恍然大悟,慢慢的说道:“好,既然如此,我马上星夜兼程的赶回去,明天一大早我就会让八指杀手的事际公开于世,到时面对江湖天下英雄的诛杀,我看他温楠怎么应对。”   叶赎恶道:“那好,事不宜迟,你赶紧上路吧!”   金寿天临走的时候嘱咐道:“叶兄,你这边可也得加快手脚,我已经快等不及了。”   叶赎恶安慰金寿天道:“你放心吧,只要天下英雄形成了诛杀联盟,我也会一并起势,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说罢,金寿天转身便离开了,每次遇到难题,总是能被叶赎恶一语道破,这让金寿天不得不相信这位足智多谋的朋友,因为在他眼中要得江山,没有叶赎恶不行。可是他怎知道,他也是在将自己一步步往火坑里推,他的罪恶必将会引起江湖天下的公愤,而且一切罪恶的矛头都指向自己,这样的人又怎能得天下。   望着金寿天离开的背影,叶赎恶邪恶的笑了笑,念道:“对不起金兄,每一段历史,总得有人来扮演罪人,你无勇无谋得了天下也没用,还是让我来做吧。”   这番话语没很明显了,在他的眼中金寿天只不过是一个棋子,一个替身,一个用来为自己扛下罪恶抵挡天下的盾牌。可是叶赎恶又陷入了沉思,默默的念道:“看来曾经在关外听到的谣言,并不是全是假的,他们说新元族里有金族后裔,有元朝后裔,有南宋后裔,看来也不是凭空捏造。不管是真是假,天下都是我大元的,毫无争议,我称霸天下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说罢,叶赎恶转过身默默看着那些灵位,什么大金勇士?什么元朝勇士?究竟新元族是什么样子?那都不重要,叶赎恶的眼中只有如今的江山,他也没有退路了,叶淙的正义之师已经蓄势待发。   温楠,重曲和慈蕊三人离开了狐剑门就一直往西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如果是温楠一个人他一定会选择自己赶路,可是如今是三人行,他也得考虑别人的感受。   前面似乎灯火比较密集,应该的一处集市,于是温楠对着重曲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在这里找个地方住下吧!”   重曲和慈蕊也点了点头,于是三人朝集市里走去,这个镇子人不是很多,但是很热闹,这里离蜀中的地界已经不远了也就两三日的路程,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或许也只有这样的小城镇才能如此的宁静祥和,歌舞升平。   看着周围美丽的灯火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温楠笑了笑道:“这里的人们还真是会享受,不过也好,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开开心心总是好的。”   望着周围热闹的景象,重曲的眼里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或许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宁静的地方,以前在他的眼中只有杀戮和孤独,此时此刻眼前的美丽夜景和人们欢快的笑声,不得不让重曲感受惊讶的同时又感到美好。   重曲笑着对慈蕊说道:“没想到外面的世界如此美好。”   慈蕊望着重曲道:“嗯,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陪你走遍人世间所有美好的地方。”   重曲和慈蕊相望一笑,紧紧的拉着对方的手,自从离开狐山到现在似乎从来都没有松开过,或许也永远不会松开。   回头望着如胶似漆的重曲和慈蕊,温楠笑了笑,最主要是慈蕊那美丽的微笑,只要慈蕊能微笑,或许就是温楠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看到他们俩的恩爱,温楠没有一丝的妒忌和不快,他笑的很温暖很真诚,只要他们过的好,这就是温楠努力的最大回报。   慢慢的走在街道,夜已经很深了,街道上行人也就很少了,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便住下了,以前温楠都是开一间房,今日差点说错话,还好及时收回,开了两间房,收拾了一下大家都睡下了,明日一早还得赶路。   明天他们又会赶去那里?或许明天他们就无路可走,因为快意恩仇的江湖不会给他们出路,温楠能原谅重曲,可是江湖不能原谅重曲,同样江湖也容不下温楠。   面对天下英雄的诛杀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又该怎样去解释?或许正如叶赎恶所言,温楠无法解释。       第六十八章 深山小店的风波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温楠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第一缕阳光刚洒进窗户的时候,他就起床穿好了衣服,走出房门。   走到重曲和慈蕊的房间门口,本来准备敲门叫他们起床吃饭,但是温楠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心想:“别个小两口很久没见了,就好好让他们多享受一会温馨的二人世界吧,自己也不便打扰。”   想到这里温楠默默的离开了,别看一个冷峻孤高的剑客,心思居然也会如此细腻,真不知道要怎样的女人才能配的上他,或许正是温楠太完美了,上天并没有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伴侣,如今有了重曲和慈蕊陪自己浪迹天涯,江湖路也不孤单。   走出客栈,阳光洒在脸上,那么温暖,那么慈祥,好似老人的纯真笑容。走在小镇的大街上,虽然街道很旧,路很窄,但是这份宁静祥和却是世间少有,边走便往四周望,温楠脸上露出了欢快的笑容。   阳光一直跟随这个少年的脸庞,不在稚嫩,不在孤独,他的江湖生涯或许还不算长,但已经历了人生百态和炎凉世态,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到曾经那个冷血剑客的影子,他变了变得成熟了,一个成熟的剑客,他的眼神充满了智慧和善良,没有了当初那份仇恨和嗜杀,不是他忘记了那些血腥的屠杀,不是他忘记了那些深深的承诺,而是他学会了隐藏,学会走自己的路,学会了快乐。   前面的一处石墙处围着很多的人,有百姓,有官商,有江湖人士,什么人都有,这么一大早他们聚集在这里干什么?并且熙熙攘攘,一个个表情还很严肃。   温楠有些好奇便上前察看,原来是官府的榜文,温楠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转身就准备离开,正当转身离开之际,听见后面有人讨论道:“原来是这个八指杀手在作怪,杀了这么多的江湖英雄好汉,其实早该想到这一切和金寿天那狗贼有关系,像这样的罪恶杀手真该千刀万剐。”   旁边有一个江湖人士道:“得了吧!就我们这点本事就没必要在这里讨论江湖恩怨了,就连江湖中那么多成名的高手都死在这个八指杀手的手里,你我更是不值一提。”   一开始说话的那个江湖人士说道:“不能这样说,他再强还能杀尽天下所有人吗?只要武林同道齐心协力,定能合力诛杀此等恶贼。”   另外那个江湖人士附和道:“也是,如今天下能江湖伸张正义的也只有南盟城了,不如我们就去那里。”   说罢,两人便满腹豪情的离开了,他们没有错,像这样的罪恶杀手,诛杀一万次都不够,可是他们又怎能了解其中的内情。   听了这番话,温楠心中才对官府的榜文产生了兴趣,于是回头道仔细的看着,看了一会,温楠低下头沉思了,沉思了很久,温楠默默的念道:“这想必又是金寿天的借刀杀人之计,这样一来,让江湖英雄和我们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利,好毒计策。如今消息必定已传到了南盟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端,南盟城是去不了,不如就直接去边刑魔教,也好看看叶兄回来了没有。”   温楠赶回了客栈,急匆匆的推开重曲和慈蕊的屋门,此时重曲和慈蕊也已经起床正在收拾东西,看到有些慌张的温楠,不由的让重曲和慈蕊感到诧异。   重曲问道:“温兄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何有些慌张?”   温楠正准备说出实情,可是他心想道:“以重曲这样倔强的性格,绝对不会同意东躲西藏,一定会站出来面对天下英雄,这样一来就正好中了金寿天的诡计。这件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他,得想个什么办法说服他和自己一同走小路,离开中原。”   想到这里,温楠说道:“没什么急事,只是我听说叶兄已经回到了边刑魔教,心里高兴着急去与他一会。”   重曲道:“原来如此啊!那我们赶紧收拾了赶路吧!”   于是三人匆匆的收拾了一番,便出了客栈离开了小镇,面对前面的两条路,一条小路一条官道,温楠指着那条小路道:“我们还是走这边吧!”   重曲有些疑惑的问道:“温兄,我们为何不走大路?要走那条小路。”   温楠搪塞的说道:“这条小路要近很多,官道人多吵闹,我还是比较喜欢僻静一点的好。”   虽然重曲和慈蕊心中都有些不解,但是他们不会去怀疑温楠说过的话,因为这个世间上,他们只相信温楠一人,或许如今的形势,重曲也只有相信温楠一人,因为除温楠以外的人,或许都在想方设法取自己的性命。   温楠说罢,重曲也没有再多说了,三人静静的朝那条幽深的小路走去,慢慢的消失在视野所及的地方。   这条路虽然是一条很少有人走的小路,但是看着路上的痕迹应该还是有人走过,既然如此这条路就一定能够走出去,其实温楠并不知道这条路通向什么地方,他只会是凭着自己的知觉指的这条路。   走了很久,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树林中的黑夜来的很快。望着前面的地势,稍微要开阔一点。   温楠望着前面不远的那个山头说道:“我们往前走走,这条路既然有人走,那么就一定有落脚的地方。”   说罢,三人继续向前走去,终于赶在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之际,走到了那个山坡之上,也正如温楠所言,前方真的有一个山间酒坊,看到在落日晚风中飘扬的酒字招牌,大家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这树林中穿梭了这么久,真的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走了一会,到了酒坊门口,温楠说道:“既然如此,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我们今日就在此住一晚,明日再走!”   于是三人便走进了店中,店小二很热情的跑上来招呼着说道:“几位客官需要一点什么?”   温楠说道:“小二,不用太麻烦,你就顺便给我们弄点吃的,能填饱肚子就行。”   小二招呼说道:“好的,那三位坐着稍等,饭菜一会就上。”   说罢,店小二便退下了,温楠们三人也有些累了便坐了下来,闲聊起来,看着山林中的夜幕,虽然幽静没有城镇的繁华,却还是有另一番惬意,对于温楠和重曲这样的高手,或许他们真的更适合这样的曲径通幽。   不一会热腾腾的饭菜便端了上来,有荤有素,颜色也搭配的恰到好处,没想到在这山林之中也能吃到如此的美味。大家都饿了,也没必要拘泥那么多,便大口的吃了起来。   不一会,又来了两个人,由于天色很暗,火光很微弱,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想必也是来这里落脚的,温楠也没有在意那么多,还是专专心心的吃饭。   那一男一女,坐在小店的一个角落,店小二也热情的招呼,店小二说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像我们这样的山间小店,半个月也见不到一个人影,没想到今日还来了这么多的人。”   那个男的说道:“怎么?小二的意思是不欢迎我们,有什么吃的,赶紧我们弄点吧!”   男人似乎还有意思幽默风趣,而那女的却一脸冷酷无情,借着微弱的灯火隐隐约约能看到女子的侧面,非常熟悉,只是一时之间也很难想起。   不一会,店小二便热情的端上了饭菜,可是不一会便争吵了起来,女子道:“店小二,你这些东西能吃吗?是不是瞧不起我们,怕我们付不起钱吗?”   面对女子的刁蛮,店小二赶忙道歉道:“姑娘,你别动火啊,这已经是本店很好的饭菜了,在这荒山野岭的能吃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女子还是不依不饶的说道:“你骗人,为什么他们那一桌子的菜什么都有,而我们就这有几盘青菜。”   店小二说道:“这里荒山野岭的,我们菜品本来就准备的少,平时也没有人来这,没想到两位会来,所以刚才就把菜全部给那些客官上去了,真是不好意思姑娘。”   女子还是刁蛮的说道:“不行,这些东西怎么能吃,你自己想办法,要不你不信姑奶奶拆了你的店?”   面对,这个刁蛮任性的女子,店小二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苦苦的哀求,但是女子还是不依不饶,男子也劝了好几次,但似乎都没有多大的作用,这任性的女子没有一点罢休的意思,反倒是更加嚣张了。   这番话语温楠听到了,重曲听到了,慈蕊也听到了,温楠没有回过头,因为这个声音和如此任性的性格他大概也能猜到是谁。   看着无奈的店小二,慈蕊再也看不去了,于是端起自己桌上那盘还没有动过的菜,端到那一男一女的桌上道:“两位,这盘菜我们还没有动过,我们也吃不下,两位如果不嫌弃就将就吃点吧!不要难为店小二了。”   望着这盘秀色可餐的菜肴,女子笑着接了过来,正准备说谢谢的时候,慈蕊看清了女子的长相,她惊讶不已,女子也看清了慈蕊的长相,也同样惊讶不已。   慈蕊望着这位女子惊讶的喊道:“叶姑娘,真的是你吗?”慈蕊的眼中似乎十分高兴,能在这里重逢。   可是叶梦望着慈蕊,本来还准备谢谢她的好意,如今眼神只有愤怒,因为那件事,那场痛,那次对叶梦来说不可原谅的横刀夺爱,如今看到此慈蕊她的心里只有愤怒和仇恨。她没有接受慈蕊的好意,反倒是将一盘热腾腾的菜泼到慈蕊身上,顺势将慈蕊推到地上,似乎还不肯罢休,还要追着上去打人,嘴里还不停的骂道:“你个贱人,我打死你个贱人。”   看到这样的情形,重曲再也走不住了,在他眼里自己虽是一个罪人,自己可以承受万千责骂,但是他绝对不会允许慈蕊受到一点伤害,于是他用很快的速度冲了上来,紧紧的抓住叶梦的那一记耳光,一把将叶梦推到地上。   可是叶梦还是不依不饶的骂道:“你个贱人,你个狐狸精,真会勾引男人!”叶梦骂了很多,也骂的很难听。   看着叶梦这一副刁蛮任性的样子,秦森也拿她没办法,只能上前扶起叶梦,可是叶梦却不领情,反倒骂起秦森来,说道:“你个废物,你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欺负,你都不知道说句话,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这番话也深深的刺痛着一个倔强男儿的自尊心,这段日子以来秦森处处都迁就处处忍让,尽管有时自己很累,但是因为他爱叶梦,所以他心甘情愿付出一切。但是这番也让秦森有些心寒,但是秦森依然没有放弃这个心爱的女子,慢慢的将她扶起,可是嘴里越骂越难听,似乎根本没有秦森当人看,也一点不在乎秦森的感受。可这一切秦森只能默默的承受,或许这些日子他都是这样过来。   温楠本不想再见到叶梦,但是此时此刻他也坐不住了,走到叶梦跟前慢慢的说道:“叶梦,对不起!”   叶梦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温楠那熟悉的面孔,或许他的心里还是不能放下这个挚爱的男人,但是她却不堪示弱,心中的仇恨也永远难以磨灭,她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温楠道:“你不要叫我的名字,我恨你。”   秦森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叶梦会突然之间发脾气。他也知道叶梦心里还是没有忘记这个男人,秦森默默的看着温楠,他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中有嫉妒,有憎恨,或许他还在默默的思考着什么?他没有温楠那样的绝世武功,没有能力俘虏叶梦的芳心,但是他也能用他的方式去征服他想要得到的一切,他是个执着的人,只要他想要做的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正好比说是求爱一样,宁可自残断手,试问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的人其实也很可怕。   温楠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也找不到还能说什么来安慰这个被自己所伤害的女子。沉默了很久温楠才慢慢的说道:“我们正准备去边刑魔教,要不与我们一起吧!你父亲和你哥哥应该也很担心你。”这已经是温楠能够说出最大极限的安慰话语。可是倔强的叶梦又怎可能跟着这样一群自己仇恨的人一起同行?她本来是准备带着秦森回边刑魔教的,可是如今看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叶梦冷冷的说道:“我不想回去,也不想看到你们。”   说罢转身拉着秦森道:“我们走吧!”   于是两人便离开了这家小店,又朝着来是的路原路返回。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温楠似乎有些难受,毕竟这一切都是因自己所起,虽然感情的事情没有错与对,但是以前活波天真的叶梦,变成了如今的样子,这又是谁惹下的祸。   看着重曲和慈蕊,温楠还是关切的问道:“慈蕊,你没事吧!”   慈蕊摇了摇头道:“没事,温大哥不用担心。”   温楠的心里很乱,也没有心思在吃饭了,于是说道:“重曲,要不你们吃吧,我想休息了。”   重曲说道:“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不早了我们都早点休息吧!”   桌上的菜基本上都没有动,可是这样一场闹剧谁还有心思吃下去,于是三人各自找了房间睡下了,毕竟第二天还要赶路。   温楠躺在床上,默默的回忆今天的晚上发生的事情,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想起秦森走的时候,回头留给温楠的那个眼神,温楠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是什么样的眼神居然能震撼到这个绝世剑客,秦森在温楠的生命中出现,又会带来一些什么呢?       第六十九章 助我雄霸天下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一觉醒来,阳光还是那样明媚,温楠又是很早就起床了,但是他没有急着出门,而是推开小窗,环顾这里深邃山林,疲倦的眼眸空洞而深邃,一夜未眠,黑黑的眼圈已经揭露了他所有的烦恼。   温楠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谁也不知道这声叹息是为何?或许是怀着对叶梦的愧疚,或许是深深的自责,但是温楠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丝毫做错了的地方,对于他来说,有很多事情要做,些许的烦恼和困惑过后还是要继续赶路。   叫醒了重曲和慈蕊,三人匆匆的收拾了一番,告别了深山里的小店,继续向着密林的深处走去,温楠默默的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宁静祥和的深山小店,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像这沉默的小店一般,隐匿于深山幽谷,不过问世俗烦恼和琐事,可是这样的愿望永远不可能实现,温云峰和十三杀他们都有一颗隐匿逃离世俗红尘的心,可是最终上天没有兑现这个愿望,温楠也一样,虽然放下剑,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但是他不可能放下手中的剑,因为那把剑已经与他的心连在一起。   没有犹豫,没有逗留,他们消失在密林深处,朝着边刑魔教的方向走去。   昨日的一番闹剧之后,气愤的叶梦不知疲惫一路着急向前走,其实她也不知道去哪?只是她不愿意与温楠同行,不愿意看到她口中所谓的贱人,所以无论去哪,她也不会回边刑魔教。   而秦森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沉默不语,秦森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知道在叶梦心中自己永远是一个落落无为平平凡凡的人,虽然自己的执着曾打动过这个女人,但是瞬间的感动又怎么维持到天长地久?秦森心里也清楚,虽然叶梦口口声声说是恨温楠,但是没有爱,又哪来的恨,恨之深则爱之切。   一路走来秦森也在思考,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对自己死心塌地呢?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怎能相出好的办法?只能一路默默的跟着叶梦,也不敢说话,或许他只要一说话,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痛骂。   很快他们走去了山林,走到了一处小镇,这里已经是河南地界了,所以也不见了蜀中的荒凉,美丽的景象,繁华的闹市,或多或少也能舒缓一下烦恼的心情。   望着前面城墙上似乎贴了一张官府的榜文,并且四周也围了很多人,大家也都熙熙攘攘讨论着什么。叶梦也走了上去,秦森也跟着走了上去,看了一会也明白了榜文的大概内容,叶梦自然也对这些江湖大事丝毫不感兴趣,转身便走出人群。   可是走着走着,叶梦突然停下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叶梦很神秘的转过身对秦森说道:“刚才榜文上是不是写着什么八指杀手之类的话?”   秦森也看了榜文,上面也的确提到了八指杀手的话语,于是秦森点了点头,说道:“嗯,是提到过什么八指杀手来着。”   叶梦更加神秘的说道:“或许我们见过这八指杀手。”   秦森一脸茫然的说道:“不可能,如果真的见过的话,我们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叶梦说道:“不对,一定见过,我清楚的记得,昨晚和温楠一起的那个武功高强的神秘男子,当他一把将我推到地上的时候,我看的很清楚,他只有八根手指。”   秦森听到这番话,自己也好好的回忆昨晚的情形,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说道:“好像真的是他。”   叶梦说道:“没错,一定是他,他的眼神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只有杀手才有如此冷酷无情的眼神。”   秦森说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直接禀告官府?”   叶梦说道:“不用,他现在和温楠在一起,应该也做不成什么恶事?就随他吧!要是我们报观的话,这样温楠也会收到连累的,也会成为武林公敌的。”其实叶梦心里还是关心温楠的。   听了这番话,秦森有些不高兴了,的确换了是谁听到这番话又能高兴起来?秦森冷冷的说道:“你心里还是关心他的。”   秦森这么一说,叶梦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话语,有些说错了话,于是赶紧说道:“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温楠死在别人的手里,他的命是欠我。你别想多了,我累了,我们找间客栈休息吧!”   秦森也知道这只是叶梦搪塞的话语,可是因为爱,他只能纵容,的确自己和温楠比起来,自己确实不值一提,于是两人便去小镇上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进了房间,或许叶梦是真的累了,毕竟昨晚赶了一晚的路,到现在还没合过眼,一躺到床上便睡着了。望着床上熟睡的叶梦,秦森似乎心中有万千思绪,他也没有丝毫的疲倦,于是便趁着叶梦睡着了的时候,自己悄悄的走出了房间,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以后的路,一个男人不能就这样一直被自己心爱的女人看不起。   走在人潮人海的街上,大家都向自己投来鄙夷的目光,因为自己与常人不同,自己少了一只手,或许大家并没有恶意,只是感到很诧异,一个人如此年轻俊朗的少年却成了一个残废,真是有一丝可惜,要是人们知道他断手的原因会更诧异。   望着周围向自己投来的目光,秦森知道或许在世人的眼中自己是一个残废的男人,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逃避现实,他还是静静的走在大街上,心里却默默发誓:“秦森你是一个残废,但是你还是一个男人,你不能就这样平凡的活下去,必须要让自己的人生精彩起来,必须得让万人臣服自己,只有这样叶梦才会对自己刮目相看,也只有这样才能掩盖着温楠在叶梦心中的光芒。”   就这样秦森继续向前走着,他也不知道要走到哪去?也没有目的,或许要走到心情好了为止。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繁华的街道响起。如今这个世道,官兵比土匪更加可怕,在老百姓心中,宁愿被土匪抢劫,也不愿被官兵盯上,一旦被官兵盯上就等于是家破人亡,所以如今百姓只要一听官兵的马蹄声就会大惊失色。   见到朝廷的鹰犬,大家无不赶紧避让,生怕惹上晦气,这一大队人马如此急匆匆的奔驰,不知又是要到哪里去谋财害命?百姓们嘴里都这样唠叨着。   可是前面的秦森似乎想问题想的很入神,也没注意后边街道传来的急促的马蹄声,当然也没有避让。带头的那个官兵接连的大吼了几声,秦森依旧没有反应,一个人默默走在街道中间,马儿飞快的奔驰,马上就要和秦森撞到一起,此时官兵想再去勒紧缰绳已经来不及了,一声巨响,秦森被撞到路边躺在地上,带头的官兵也重重的摔倒了地上,似乎也摔得不清。   这下彻底惹怒了带头的那个官兵,大家都知道这个断臂少年要遭殃了,可是谁又敢上前阻止?带头官兵边走还在边摸自己的腰,嘴里破口大骂道:“你个该死的残废,害的大爷摔得好生疼痛,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罢,走上去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似乎还不解气,还叫自己身后的小兵一起上来帮自己出气,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秦森已是鼻青脸肿了。   终于那个带头官兵叫停了那些小兵,大家都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可是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带头的官兵道:“我看你不是故意,也就不和你计较,这样拿出一百两,也就当是给我的补偿了,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对于这些官兵来说,敲诈老百姓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了。   可是倔强的秦森又怎可能甘心忍受这样的屈辱?自己已经是一个残废,已经被世人看不起,再也不能出卖自己的尊严向这些可恶的官兵低头,于是狠狠的说道:“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带头官兵怒了,说道:“哟,臭小子脾气还挺倔的,大爷我好久没有动刀了,今日尽让你来喂喂我的刀。”   大家都知道,杀人放火对于这些朝廷鹰犬来说,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只是可怜今日又有一个无辜的性命,要葬送在自己人的屠刀之下。望着带头官兵愤怒的高高举起手中的屠刀,秦森没有害怕,眼睛也没有眨一下,或许与其这样落落无为的活下去,忍受自己心爱女人的屈辱,还不如就这样死去解脱的好。   眼看着大刀就要劈向秦森的头,带头官兵已经愤怒到极限了,狰狞的面目既丑陋又可怕,围观的百姓都转过身子回避这血腥的一幕,秦森也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死亡。   可是突然一阵寒光在这青天白日里闪过,略带着一丝丝的冷意和强烈的杀气,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经扎身到这些官兵的队伍里面,当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惊讶了,带头官兵的刀还是高高的举着只是没有落下,也永远不会落下,因为他已经死了,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红红的血丝,接着便涌出了鲜血,然后慢慢的到在地上,直到死的那一刻都还来不及闭上眼睛。   大家才把目光慢慢的移到那个黑衣少年的身上,他中那把诡异奇形的剑还冒着丝丝的寒气,摄人心魄让人胆寒,点点的血迹随着剑刃慢慢的划到落到地上。黑衣少年慢慢的转过身来,此时此刻大家才看到原来这位神秘的绝世高手,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如此年轻就有此等造诣,无不让人羡慕的惊叹,此人并不陌生,他便是天狼剑的传承者三绝,曾经那个不惑少年,那把奇形怪状的剑便是那把惊艳天下的天狼剑,就凭这一剑的速度和力度看来,三绝的剑术已经算得上顶尖了,天狼剑法也没有埋没在他的手里,天狼十三杀的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切,也可以安息了。   三绝冷漠的看着那些手持大刀,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气,他知道如今的形势,也没有忘记自己身上的仇恨,他也恨这群欺压百姓狐假虎威的士兵,三绝冷冷的说道:“不想死的,赶紧给我滚!”   那些士兵亲眼目睹了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剑,那一剑的可怕,那一剑的凶残,他们清楚的知道如果这一剑想取自己的性命,那么现在自己已经是死人了,他们那还顾得上太多,连滚带爬离开了小镇。   顿时小镇风平浪静,在百姓眼中,三绝就像是一个救世主,一个大英雄,于是百姓都呼喊着:“英雄,英雄。”   可是三绝并不在乎这些虚名,这些虚名对自己来说毫无用处,他收好自己的剑,转身就准备离开。   望着这个神奇的少年,望着这等绝世的剑术,秦森也是惊叹不已,自己也算是大难不死,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激动的说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三绝停下来慢慢的回过头道:“姓名不足挂齿,你也不用感谢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你也受了伤,自己回去好好疗伤吧!”   说罢,三绝便转身离开了,任凭秦森在后边如何追喊,他也视而不见,向前面走去,终于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剑客就是这样,他们总会在最危险的地方出现,刺出最致命的一剑,力挽狂澜,就人命于水火,然后不留一丝痕迹,两袖清风拂尘而去,让人惊讶感叹的同时,又多了一丝神秘感。   望着三绝远去的背影,秦森的眼神透出了一丝坚定,他默默的说道:“今日大难不死,或许是上天赐予我的转机,偶遇这神奇剑客相救。我秦森今日不死,以后便不会轻易折服于任何人,如此慌乱的世道,如此慌乱的人心,越乱对我越有利,只有在乱世我才能崛起。我不能在这样混沌过日子了,一定要干出一番大事,割据土地拥兵自推,成帅成王。剑客,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也只有能助我成就千秋霸业。”   秦森这番话的声音并不大,周围也没有人听到,或许这番话看上去有些狂傲,甚至有些天方夜谭,可是秦森坚定的眼神告诉世人,他一定能成功,他的执着和勇气绝对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并且他颇有心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一个青楼戏子,甘心断臂求爱,不惧世人的唾弃,这份执着和勇气,世上又有何人可及?如此这般性格的人,一旦他爆发出了自己的野心,那么他不是一代枭雄,便是一代王侯,这或许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   秦森慢慢的站起来,拖着伤痛的肢体,一瘸一拐的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他的脸上洋溢出久违的自信,他有了目标,他也遇到了那个他认定能助他成就千秋霸业的英雄,那么一切就有可能发生。       第七十章 说服三绝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当他的出现那一刻,他用他的执着和勇气换来了自己的爱情,既使爱情有些残缺,但他仍然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秦森这个为爱自残的人,在世人眼中他只不过是个犯傻的痴汉,亦或许这正是世人达不到他的这种高度,没有这番勇气罢了。   没人知道他的从前,也没人能够预料他的以后,他的出现只是一个巧合,然而也是命中注定。他以前或许从来没有想过称霸天下,也没有任何的野心,但是如今不一样了,他心中有了爱,爱情总是给人无限的动力,推着你前进。他不想永远活在温楠的阴影之下,这样叶梦痛苦,自己也痛苦,但如今自己只是一个残废罢了,又如何去征服叶梦的心,在他眼中叶梦跟自己在一起就如同施舍一般,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事情,去征服世人,这样才能给叶梦足够的安全感。   就在这个时候,一场奇遇,一个正义的剑客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这或许也是命中注定,他应该结缘三绝,上天不会安排一场无缘无故的相识,既然安排了就一定会发生点什么?虽然三绝那般孤高冷峻的面容,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秦森那执着自信的眼神告诉世人,只要执着,铁一般的心也会被融化。   一瘸一拐的秦森,艰难的走在街道上,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痛苦之色,反倒十分的高兴,或许他觉得这身重伤比起结识三绝来说,远远微不足道。   秦森不断的环顾四周的人群,看着往日繁华的河南小镇,他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如今仔细观看也是残破不堪,昏暗的世道之下,人命如草芥,百姓又怎能会心一笑,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活,他们惧怕的不是关外清军,而是这帮朝廷鹰犬,可是百姓的力量很微薄,面对残暴的官军,他们也只能选择忍心吞声。   秦森默默说道:“陕北闯王大军浩浩荡荡,深受百姓爱戴,令官军是闻风丧胆,李自成也是一介布衣,既然他都能起兵造反,逐鹿中原,我秦森为何不能拥兵自重,等到北京城破,也可割据一方土地,称王称霸。”   想到这些,秦森不由的微微一笑,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客栈门口,已是黄昏时分了,落日的余晖如约而至,光临大地,百姓们忙碌了一天,也着急忙慌的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秦森默默的回过头望了望川流不息的人群,望了望天边慈祥的落日,他笑的很灿烂,很自信,他的眉宇之间似乎能看到一丝乱世枭雄的英气。   回到房间,叶梦正坐在案前无聊的望着窗外,看着满身是伤的秦森推门而入,她并没有安慰或是关心秦森的伤势,而是破口大骂:“一下午都不见你的人,你去哪了?”   秦森回答道:“我没事出去溜达了一番。”   叶梦冷冷的说道:“出去也不知道叫上我,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很无聊的?”   秦森安慰叶梦道:“对不起是我的错,只是见你熟睡不便打扰,所以我才一个人出去。”   叶梦似乎很生气的样子,回到床上躺着说道:“不要给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我不吃这一套,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困了。”   说罢,叶梦便闭上了眼睛。本来秦森是准备把自己的想法和今天的奇遇说给叶梦听,也好让叶梦高兴高兴,但是见到叶梦如此不高兴,想必这番话说出来了也是枉然,说不定又是一阵披头盖脸的痛骂。   所以秦森也就没有开口,慢慢的坐到床边,脱下鞋子躺到床上,虽然叶梦对自己这般冷酷,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秦森对叶梦的爱,秦森望着身边叶梦那美丽的脸庞,或许在他心中既使受到再大的委屈和不堪,为了自己的爱也是值得的。   秦森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睡着,身上的伤上刀绞一般深深刺痛着每一处神经,每一个转身他的鼻息都会变得很沉重,但似乎他又在极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因为他怕自己发出的声音打扰到叶梦的休息,   如此这般的爱,叶梦也该知足了,其实叶梦也并不是讨厌,如果是讨厌的话,想必当初叶梦也就不会选择跟一个自己讨厌的人一起远走天涯,既然选择在一起,想必在叶梦的心中,至少秦森是一个值得自己去托付和依靠的男人。或许如今的冷酷,只因为她还没有走出温楠的阴影,也还没有真正的忘记那道伤疤。   夜深了,月光透过小床照进房间了,叶梦的鼻息很平稳很均匀,秦森知道此时叶梦必定已经睡着了,秦森也想快快睡着,毕竟自己还是感觉有些疲惫,可是全身时不时传来的痛楚,让他无法入睡。   秦森不由的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那惊世骇俗的一剑,那一剑是那么及时,也是那么迅速,或许在秦森眼中对江湖并没有什么概念,但是那也能看出这一剑的威力。   越想越久睡不着了,与其这样在床上默默的隐忍,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出去转转,至少也能麻醉身体的疼痛,也不怕打扰了叶梦睡觉。   于是秦森穿好了衣服,慢慢的关上了门,动作很小,声音也很小,也没有惊醒熟睡的叶梦。夜晚的街道,空无一人,月光有些朦胧却又有些醉人,夜里的风带着丝丝的冷意,无情的肆掠秦森的脸庞,身体的痛楚和凌冽的夜风,使得秦森不得不蜷缩着身子,但即使这般也好过在床上辗转反侧,所以他并没有后悔之意,还是默默前行,身影很孤独很消瘦,但是很坚定。   不一会他就走到了城门下头,这里也是街道的尽头,夜里城门也就关闭了,前面也就没有路可走了,于是秦森便准备转身往回走。可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一个让自己心潮澎湃的人影,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影,静静的注视着城墙,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但似乎墙上的东西很吸引他一般,他一直盯着不曾转眼。   这个人便是在白天出手相救秦森的三绝,秦森说过他一定会再遇到三绝的,果不其然的确上天再次安排了他们的相遇。但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三绝,让他深夜不眠,一个人沉默伫立冷清的城墙,当然这也让秦森感到有些奇怪。   于是秦森便走上前去,他走到三绝的身后,当他正准备伸出手拍响三绝的时候,他停下来了,秦森也看到了墙上的那张官府榜文,秦森收回了手,心里默默的说道:“这不就是今天我们刚来的时候看到的那张榜文吗?这上面的内容大概是说一个八指杀手,但为何这剑客会盯着榜文入了神,难道他与着八指杀手有何恩怨?”   想到这里,秦森觉得还是不打扰别人的好,于是就在一旁默默等着,可是等了好久好久,三绝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保持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在微弱的月光下就好似一尊雕塑。秦森有些纳闷了,心想:“这张榜文也就寥寥百字而已,何故这位剑客会看这么久?”   于是秦森走到侧面,他停下来了,他也不敢再往前一步,因为他看到了一样很恐怖的东西,那就是三绝的眼神,在夜里似乎冒着愤怒的金光,似乎笼罩着无限的杀气,这种眼神比鬼还可怕,因为他随时随地都可能要了你的命,而且你毫无还手之力。   秦森心想道:“为何这剑客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杀气?想必一定与这个八指杀手有关,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榜文,难道他真的和这个八指杀手有什么过节吗?”   想到这里,秦森虽然害怕这样的眼神,但是他不想等下去了,于是伸出手拍了拍三绝的肩膀,当他的手刚刚落到三绝肩膀的时候,一阵寒光划破夜空,略带着丝丝的呼啸,秦森只感觉脖子一阵冰凉,原来三绝的剑已经吻到了秦森的脖子上。   秦森慢慢的低下头望着这把可怕的剑,额头上也渗出了点点的汗珠,虽然这一剑并没有要取秦森性命的意思,只是剑客的本能反应而已,而剑也只是停在脖子上并未划下,但是这一剑太诡异,太迅速,太可怕,就算是简简单单的感受这一剑的气息,也会让人绝望和窒息,三绝回头看了一眼,慢慢的放下剑,还是没有说话,当那把剑离开了自己的脖子,秦森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秦森道:“多谢剑客剑下留情!”   三绝冷冷的说道:“没必要道谢,我本来也没准备杀你,我也没有理由杀你。”   这番话虽然听上去很冷酷,很无情,但正能体现出三绝的高傲,在秦森眼中这位剑客是那么的与众不同。秦森四下望了一下,隐约可以看见不远处有个茶棚,虽然已经关门了,但是门前尚有几张桌凳,于是秦森说道:“剑客,我们不妨到那边坐着聊吧!”   本来也是大晚上的,一个人也是有些无聊,虽然三绝可能习惯孤独,但是他毕竟还是人,眼前这个人似乎也并没有恶意,于是三绝点了点头,朝着茶棚的方向走去。   两人相对而坐,借着微弱的月光,三绝能看到秦森,秦森也能看清三绝。三绝还是那般冷漠的坐在那里,他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也并不对眼前这位断臂少年有何兴趣,只觉得既然这么大晚上能在这里相遇也算是缘分,所以三绝的心里也不拒绝。   但总要有人开口说话,于是秦森问道:“剑客,今天白天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三绝说道:“你今天白天已经感谢过我了,没必要再多说一次。”   秦森笑着道:“不知道这么晚了,你为何还不睡觉,一个人静静看着官府榜文。”   三绝说道:“这么晚了,你又为何还不睡觉?一个人来到这大街上。”   秦森道:“我是因为睡不着,躺在床上身上疼痛难忍,怕影响了身旁之人休息,所以才出来透气。”   三绝问道:“你身旁何人?”   秦森道:“我的女人。”   三绝不解道:“既是你的女人,为何又怕打扰?你受了伤,她为何又让你一个人游荡大街。”   秦森很直白的说道:“因为他并不爱我。”他也没必要隐瞒什么,或许也只有对着三绝才能倾诉这一切,因为除了三绝,又有谁会和他在夜里静坐大街?   三绝望着眼前这个断臂少年,三绝的话本来不多,可是今日却已说了不少,或许无形之间他已经对眼前这个孤独失意的断臂少年产生了兴趣,而且眼前这位断臂少年的坦诚也让自己感动。三绝也是一个坦诚的人,既然别人都对自己坦诚相对,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三绝道:“你不要叫我剑客,我叫三绝,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其实剑客并不冷酷无情,只是很少有人走进他的心里,温云峰、十三杀、温楠是如此,当然三绝也不会列外。   听到三绝这样一说,秦森无不是喜出望外,只是他心里一直的想法,没想到居然三绝先说出来了,秦森高兴的说道:“三绝,恨特别的名字,恩那个和你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三绝望着秦森笑了笑,秦森也望着三绝笑了笑,相望一笑,不需要太对的言语,朋友之情,生死之交自然冥冥之中形成。   秦森望着三绝道:“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再次和你相遇,还能结为朋友,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去,难道你和我一样睡不着吗?还是怎样?”   三绝叹了口气道:“我不是睡不着,我是不能睡,我怕睡着了,就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秦森听了这番话,也听出了三绝身上的责任和报复,他知道这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剑客,于是三绝说道:“我看你一直盯着城门处的榜文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和那个八指杀手一定有着什么恩怨吧!”   三绝也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默默说道:“他杀了我两个师傅,也杀了很多的英雄,他是个该死的人。”当三绝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气,似乎誓要置对方于死地才肯罢休一般。   秦森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找他报仇?”   三绝说道:“我暂时还不确定一定能杀了他,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秦森可以明白三绝心中的愤怒和杀气是源于何处,但是他不明白三绝所谓的还有更重要的是什么事情?于是问道:“还有什么是比报仇雪恨更重要的?”   三绝拿起那把天狼剑,望了望然后说道:“报仇固然重要,学剑不只是为了报仇,它出了杀手还可以救人,所以在这不平的乱世,它还可以做很多事情,这才是剑道”   这番话与秦森的想法正是不谋而合,他正是想在这乱世崛起,所有听到三绝这样一说,自然也是心中窃喜,于是秦森说道:“以这般绝世剑术,如今想要在这乱世之中崛起称王称霸,也不是难事。”   三绝摇了摇头道:“我从没想过称王称霸,我要你尽力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好,谁做天下之王,并不重要,只要天下太平便好。”   秦森也明白了三绝的意思,三绝并没有什么野心。但是秦森仍想拉拢三绝,如此高手能为自己所用,简直是如虎添翼,于是秦森道:“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你的剑能杀得了一百人,杀得了一千人,但能杀得了朝廷鹰犬和关外清军吗?这些显然是不可能的,既然杀不完,那么天下太平便是不可能的。”   三绝问道:“那么你觉得应该怎样做?”   秦森道:“只有杀戮能够终止杀戮,只有和众人之力方可拯救太平。如今天下大乱,官逼民反,百姓水深火热,如果再不奋起反抗,那么将会有更多的流血和牺牲,自己的君王都不爱惜自己的子民,清军占领江山后能怜悯中原百姓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如今明朝廷灭亡已经成了大势,如果我们平民百姓再不自强,那么明朝廷灭亡之日,百姓的生活将会更加水深火热。”秦森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辞,也说中了江山大势,也洞察了民族的危亡,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番话居然说的三绝毫无反驳之词,三绝仔细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便点了点头,没有想到秦森一番高谈阔论居然能说动沉默孤独的剑客,三绝慢慢的说道:“那么你准备怎么做?”   秦森说道:“百姓早有反驳之意,只是苦于无人领头,这个小镇城防坚固,粮食丰裕,是个起事的好地方,这里距京城也不算太远,小镇地处官道,正好切段朝廷各州府的兵力,在这里起事,定能一举成功。现在天时地利,只是没有领头罢了!”   三绝说道:“分析的不错,既然秦兄已经想好了,那么秦兄完全可以带着头。”   秦森谦虚的说道:“我才疏学浅,实不敢但此大任,我觉得三绝兄弟剑术超群倒很适合!”   三绝站起来道:“三绝只是一个剑客,不懂兵家战术。既然秦兄有此远大抱负,既可保百姓平安,三绝虽然江湖剑客,但也愿意尽一份绵薄之力,但是头领还请秦兄当仁不让。”   三绝这样一说,秦森更是高兴不已,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在推迟,那么三绝兄弟明日我便召集百姓,筹备一切,万事俱备我们便在这小镇揭竿而起。”   说罢,秦森望着夜空圆月,眼里透露了出万丈豪情,如今自己的计划的到了三绝的认可,也有这位绝世剑客相助,那么就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始,就看接下来怎么发展了!       第七十一章 独臂王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如果说秦森和三绝第一次相遇是天意的话,那么第二次相遇就是命中注定,几句简单的话语,三绝看出了秦森的坦诚,虽然一个是桀骜不驯的剑客,一个是野心磅礴的政客,但是共同的目标,使他们心心相惜。   几句话语便指出了江山大势,秦森并没有刻意的去编造,也没有过任何仕途经历,却能一语说破众人的心声,或许这样的人,他就注定应该卷入潇湘,写进历史。   这个夜晚,他们对这夜空呐喊出了宏图大志,一个执着的政客,一个孤高的剑客,这样的组合似乎已经接近完美。但是夜很短,时间永远不会因为美好而停留,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虽然一夜未睡,但是二人毫无倦意。   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暖人的光芒,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微微的笑容。秦森道:“三绝兄弟,天已经亮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得好好的谋划以后的每一天,让我们的宏图大志就从这个小镇开始吧!”   三绝说道:“一切全听秦兄安排!”   秦森道:“谢谢兄弟的信任,起义的第一步便是笼络人心,现在我还没有想到很好的办法,如果直接跟百姓讲,或许他们不会理解我们这种做法。”   三绝道:“那依秦兄之意,现下我们应该做什么?”   秦森望着街道上忙碌的路人,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有把握一般,慢慢的说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等,在这里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等一个绝佳的时刻,一举成功。”   这番话,虽然三绝听的不是很明白,他也不需要明白,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是值得信任的人,秦森眼神的自信,三绝也看在眼里,三绝慢慢的说道:“那好,我们就慢慢的等下去。”   忽然秦森想到了什么,回过神来道:“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先回客栈,不然后果会很严重。”说罢,秦森有些苦笑。   三绝也明白秦森的意思,昨晚那句话,三绝至少也能听出来,秦森是一个很怕妻子的人,三绝微微的笑道:“那好吧,秦兄有事就先回去吧!”   秦森说道:“怎么你不和我一起吗?”   三绝说道:“我也就不去了。”   秦森知道三绝是怕打扰了自己小两口,但是如今与三绝也是兄弟,自然秦森也就不在乎那些客套,而且两人已经立下宏图大志,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绝佳的机会,所以秦森也很想把三绝留在自己的身边,于是说道:“三绝兄弟,想来在这个地方,也没有熟人,一个人难免有些无聊,你就和我一去回客栈吧,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三绝有些吞吐的说道:“这样只怕不方便,我还是不去的好。”   秦森拍了拍三绝的肩膀道:“你我已经是兄弟,不必客套那么多,就随我一起回去吧!再说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细细的商量,在一起也方便一点。”   望着秦森这般恳切的言辞,都是江湖中人,如果在过多的拒绝,反倒显得不识大体,而且秦森这番话也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三绝慢慢的说道:“那好,既然如此我就随秦兄一起回去吧!”   说罢,秦森笑了,三绝也笑了,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走在街道上。当我们第一次看到三绝出剑的时候,都还是那样的孤独和冷峻,然而如今已经适应了这个江湖,也不再沉默,或许三绝一直都不是一个孤高冷漠的剑客,他跟着十三杀身后,不仅领悟到了高深的剑道,也学到了十三杀的那般潇洒桀骜,不拘泥于世俗礼节。些许的孤独只是剑客本能的伪装,只要你愿意走进他的心,你就会发现原来他们也渴望知己,他们也需要温暖,温楠是这样,三绝也是这样。   不一会他们就回到了客栈,走到房间门口,秦森推开了门,走了进去,三绝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只见一个背影窈窕妖娆的女人正坐在案前梳妆打扮,见有人进来了,并没有回头投招呼,虽然也只能看到背影,但是三绝也能感受到这个女人的气质,三绝对女人本来就没有什么概念,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他并没拘谨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秦森走到那女子面前说道:“梦,我回来了。”   叶梦冷冷的说道:“昨天还和你,走哪里要和我说一声,不要不辞而别,我的话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秦森赶忙说道:“没有没有,你不要误会,昨晚我睡不着就出去走走,在路上遇到了三绝兄弟,所以一时高兴就忘了时辰。对了你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介绍。”于是强行拉住叶梦走到三绝面前,叶梦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   对着三绝说道:“三绝兄弟,这就是我的妻子叶梦。”又对着叶梦说道:“这就是我刚和你提起的三绝兄弟。”   说罢,三绝也微微的抬起头,叶梦也慢慢的转过身来,刚好他们的眼神交汇一起,三绝也看清楚了叶梦,叶梦也看清楚了三绝,这一瞬间的对视,很是让三绝惊讶,叶梦的美丽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可是三绝总感觉自己不敢去看这张美丽的脸庞,因为一看到他就会心跳不已,所以三绝很快的回过了头,伏在桌子上,大口喝着茶碗里的茶,他不知道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应,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是他却知道解决这样情绪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要去看,不要去想。   望着青涩中带着一丝丝尴尬的三绝,叶梦倒是提起了兴趣,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三绝,看着三绝手中那把奇异的剑,看着这个羞涩的少年,叶梦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温楠的影子,一开始自己并未对这个男人有什么兴趣,如今仔细看来叶梦倒是有些心动了,或许是三绝也是剑客的原因吧!但是叶梦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并未让秦森看出任何的端倪。   叶梦转过身微笑着对秦森说道:“你们还没有吃东西吧,你快去买点吃的,三绝兄弟是客人,怎么一点都不懂待客之道。”   秦森望着叶梦的笑容,也很诧异她情绪为何有如此巨大的变化,但是只要叶梦笑了,秦森心里也是高兴的,也没去想那么多,的确这个时候大家都饿了,于是秦森笑着对三绝说道:“三绝兄弟你先坐着,我出去弄点吃的,马上就回来。”   说罢,转身便离开了,三绝也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因为面对眼前这个女人,天不怕地不怕的三绝,居然有了一丝的胆怯,于是三绝说道:“秦兄,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秦森说道:“不用了,昨晚一晚没睡觉,你也累了就在这里等我就行了。”说罢,秦森便走出门去,三绝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秦森离开了,屋里就剩下了三绝和叶梦两个人。叶梦也在三绝的身边坐下,她眼里的那一丝妩媚和妖艳,谁也不知道她支开秦森,想要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三绝在怕些什么?   叶梦坐在凳子上,身体不停的靠近三绝,她似乎是想用自己的身体去勾引这个羞涩的剑客,这点已经显而易见了。可是每当她靠近一步,三绝便向后移去,似乎在极力的躲避,但是三绝的心跳动的越来越厉害,似乎自己已经很难控制自己,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也是第一次有这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是因为叶梦太美了,还是因为叶梦身上有某种东西让他感到害怕。   叶梦轻声的在三绝的耳边说道:“三绝,你是一名剑客吗?”   三绝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没错,我是一名剑客。”   叶梦更加妩媚的说道:“很好,我就喜欢你们这种剑客。”   这句话一说出,三绝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快跳出来了,面对一步步靠近自勾引自己的叶梦,三绝想要逃离,但是身体似乎有又很享受,他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或许面对如此一个娇滴滴的绝世佳人,又有谁能够拒之门外?   叶梦很直接的问道:“三绝,你觉得我美吗?”   三绝点了点头道:“嫂子,长的很美。”   叶梦将自己的手放在三绝的胸前慢慢的抚摸,嘴里还轻声的问道:“三绝,既然你觉得嫂子长的美,那你喜欢嫂子吗?”   三绝没有说话,他很想说不喜欢,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的说不出口,他很想挣脱叶梦的手,却似乎又很享受这种感觉。   但是对于一个剑客来说理智永远还是要胜过心中的邪恶一筹,想起秦兄对自己的信任,想起昨天夜里那番慷慨激昂的宏图大志,三绝虽然不知道这种很享受的感觉是什么?但是他敢肯定这种感觉是不对的,这样会铸成大错,也会对不起信任自己秦森。   于是三绝猛的挣脱叶梦那只正在自己胸前抚摸的手,冷冷说道:“嫂子的确长的很美,但那也是秦兄的福气,我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也请你自重,不要辜负了秦兄一番爱意。”   说罢,三绝起身走到了窗前,打开了窗户透透这屋里刚才沉重压抑的气氛,当自己挣脱了叶梦的手的时候,心中的那股可怕的邪念也就荡然无存,此时此刻三绝觉得是那么的放松,但是在三绝心底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拒绝叶梦,当他第一人看到叶梦时,就已经被叶梦的美深深的折服,不然也就不会面红心跳,只是伦理在前,有些事情不能冲动。   望着这个即将就要被自己征服的少年,却又挣脱出去,叶梦似乎有一丝的不甘心,心里默默的说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明明喜欢还要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就不信我征服不了你。”   于是叶梦正准备起身,进行第二次勾引,可是这是屋门开了,秦森拿着一些饭菜,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秦森说道:“三绝兄弟别站着啊,赶紧过来吃些东西。”   秦森回来了,也总算是解脱了三绝,自己不用担心叶梦再来勾引自己了,也不再有那种负罪纠结的心情,三绝也微笑着走了过来,坐到桌前,他也不准备把刚才那些事情告诉秦森,毕竟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起。   叶梦也就当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三人一起坐在桌前开开心心的吃着饭,可是自从多了一个三绝,叶梦也便多了一些笑容,对秦森说话的语气也改变了很多,不再有了眼前的任性和吵闹。   可是就当他们正开心吃饭的时候,外面突然吵闹了起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这密集的马蹄声听来,很统一很规律,而且人数众多,至少有上千人,不要看也知道一定是官军的队伍,在这不大的小镇里,震天动地的响声几乎可以传遍大街小巷,似乎到了小镇的城门口,马蹄声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只听见街道上的百姓沸腾了起来,叫骂声和哀求声响成一片,不难想象这又是官兵在横行霸道。   当然三绝和秦森也就没有心情在吃饭了,秦森说道:“想必定时官军又来欺负百姓了。”   三绝说道:“这一次的官兵,与上次的不一样,从马蹄声上判断,规律统一,他们应该是训练有素的将士,而非一般的州府官兵,而且人数众多。”   秦森道:“不错,这样看来一定有事情发生了,我们去看一看。”   说罢,放下手中的筷子,秦森和三绝走出了屋门,叶梦也跟在他们身后,走出客栈,只看见街上的百姓都一窝蜂涌向城门的地方,嘴里还唠叨着出事了。于是三绝和秦森也就跟着百姓们一起,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来到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的百姓,还有很多的百姓被官兵压在刀下,似乎这些官兵不是来抢劫的,而是来杀人的。   只见台上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手里握着长长的大刀,这些想必都是大明战场上下来的战士,那个将军表情严肃的说道:“今日我率领大军前来,并不是有意为难各位百姓,只有对手太过狡猾,藏得太深,本将军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今日我们前来,只是因为我的一位兄弟,也是混军营,上次路过小镇,不知得罪了谁?居然惨死你们镇,今日前来只为讨个说法,如果你们帮我指出凶手,我便放了这些百姓,如若不然的话,我军令一下,将士们开始屠城,不出半日这里便成为鬼镇,我给你们一炷香考虑的时间。”   百姓们也纷纷议论了起来,大家也都知道那日的事情,也看到了人群中的秦森,因为他只有一只手臂,并不难辨认,但是百姓们看了几眼也就转过头去,似乎并没有揭穿秦森的意思。   秦森说道:“看来这些官军是冲着我来的。”   三绝说道:“这么多的官军,而且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如今想救出这些百姓似乎难于登天。”   秦森说道:“一切因我而起,我不能连累这些百姓为我而死,我这就出去自首吧!”说罢,秦森便向前走去。   三绝一把拉住秦森道:“你不能去,我们绝对不能向这些邪恶势力低头,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你让我好好想想。”   说罢,三绝和秦森都焦急的站在人群之中,但是面对着上千的沙场战士,纵然三绝的剑再快也难一剑杀死这么多的官兵,如果贸然出手必将连累这些无辜的百姓。   时间过得很快,一炷香已经燃尽,百姓的生命或许在这些大明鹰犬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杀几个百姓眼睛都不会眨一下,那个将军说道:“我已经给足了你们时间,是你们自己不珍惜的,别怪我手下无情了。”说罢,一声令下,将士们纷纷举起屠刀向这些无辜的百姓砍下。   看着这些无辜的百姓,至始至终都从未出卖自己,秦森心里也很感动,他也绝对不会让这些百姓为自己而死,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个俘虏人心的最好机会,他怎甘心放过?   于是秦森大声吼道:“住手,我在这。”   那些屠刀也纷纷停了下来,所有的眼神都落在了这个独臂少年的身上,秦森慢慢的走出人群,走到城门下对着那位将军说道:“你那兄弟是因我而死,你放了那些无辜的百姓,我的命交给你。”   将军说道:“你终于出来,很好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将军举起大刀,向秦森劈来,秦森赶忙说道:“且慢,在我死之前,我得看见你放了所有的百姓。”   将军一阵大笑道:“哈哈哈,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我不仅要你死,我还得杀几个百姓才得以安慰我兄弟在天之灵。”   也是,对这些无情无义的官兵说什么信义,简直是浪费口水,将军并未答应秦森的要求,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挥动大刀劈向秦森,秦森或许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闭上眼睛等待着这一刀的落下。   此时此刻,三绝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一剑杀不了这么多的官兵,自然擒贼先擒王了,想到这里,天狼剑毫不犹豫的出了鞘,只见一个极快的身影从众人头顶上划过,带着丝丝的凉意和阵阵的狂风,速度之快似乎已经超越了人们眼睛所能接受的极限。   将军那一刀,最终还是停留在空中,没有来得及劈下,与第一次三绝相救自己一样,又是那惊世骇俗的一剑,还是那般凛冽凶狠的杀气,秦森慢慢的睁开眼睛,那个将军也慢慢的倒在地上,脖子上慢慢的溢出了鲜血,到死的那一刻他都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也不敢相信这么快的一剑。   秦森望着三绝说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三绝说道:“我绝对不可能让你死,因为你说过的那些话还没有兑现。”   秦森笑着说道:“兄弟,谢谢你。不过我们不用再等下去了,今日我便兑现我的承诺。”   秦森慢慢的走到最高的地方,俯视全镇的百姓和那些还未从惊讶中缓过神来的官兵道:“今日事已至此,这位将军死了,想必日后还有更多官兵回来冒犯我们宁静的小镇,与其在担惊受怕中度日,我们何不举兵起义,如今大明气数已尽,各地义军突起,我们何不顺应大势,反抗这残暴的朝廷。”   百姓们一片寂静,都静静望着这个甘愿一死为救百姓的独臂少年,他这番豪气干云的话语,也说中很多人的心声,大家都很认真的听着这个少年说的每一句话。   秦森望着这些沉默的百姓,提高了声音说道:“今日如果有人不甘压迫,不服朝廷的,便站出来和我一起举起着起义大旗,如果有人不愿意,我秦森绝不勉强。”   台下一片沉默过后,百姓们一片议论之后,便齐声道:“我们不甘压迫,我们不服朝廷,我们愿意跟着你一起放抗大明朝廷。”   百姓的声音极其洪亮,响彻整个小镇,看着群情激昂的百姓,不管日后如何发展,至少现在秦森成功了,望着这些信任自己百姓,秦森笑了笑,三绝也笑了笑,秦森和三绝互相对望,这是秦森对三绝许下的承诺,也是二人共同的追求,如今至少得到了百姓的支持和认可,就等于已经成功了。   这番话也感动了那些手持屠刀的战士,或许他们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他们真正愿意的,作为一名战士,谁不想热血疆场,谁不想保家卫国,只是没有遇到一个明君。   如今秦森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深深的打动了这些士兵,他们纷纷的放下了手中的屠刀,说道:“我们也愿意跟着你一起起兵造反,反抗大明朝廷。”   如今得了这几千士兵,更是如虎添翼,或许是天意,秦森在这小镇起义,上天便为他派来这几千士兵,算是对他的支持。   秦森的眼里透露出前所未有的霸气和激情,似乎还有一丝君王的风范,如今众望所归,所有人都齐声喊道:“独臂王,独臂王,独臂王!”   这个王字,或许秦森梦寐以求多时,今日梦想成真,三绝也跟着这种人一起喊着:“独臂王!”眼里也充满了高兴,更多的是对秦森的信任和支持。   此时此刻叶梦看着秦森的眼神或多或少也有了微妙的变化,或许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落落无为的男人,能成为众人眼中的王,这一刻也让叶梦重新认识了,这个为自己断臂的男人。   从此,河南独臂王便在江湖上一夜成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以后的路,还是会有很多的艰辛和困难在等着秦森和三绝。       第七十二章 兵出蜀道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河南独臂王”瞬间在江湖上沸腾了,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秦森用他的勇气再一次征服小镇的所有百姓,和那些曾经冷漠无情的战士。   换一种说法他是在赌,如果那一刀砍了下去,如果三绝没有及时出手相救,或许他已刀下亡魂了,那番勇气也只不过是匹夫之勇,但历史上哪一个霸主不是在赌?他们都在用生命去换来自己的景秀江山。   秦森赌赢了,他的执着和勇气还是一如既往,无论是爱情还是人心,他都尽拦囊中,还有这个绝世剑客相助,还有那么多臣服于他的沙场战士,或许这是上天对他的偏袒,亦或许是上天对他的回报,不论怎样他成功了,也在渐渐俘虏叶梦的芳心。   可是在叶梦心里,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何会对一个年纪轻轻的剑客一改往日冷漠的面容,女人的心情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变化,其中一定有着什么原因,而对于这个刚出身江湖,没有接触过太多女人的年轻剑客,他又能抗拒多少次绝世佳人那倾城一笑,他们之间一定还会有着很多的故事。   河南的这个小镇也正如秦森所言,地处官道,可谓兵家必争之地,此地很少受到战乱的影响,百姓安乐自然物产粮食资源丰富,得这一个镇,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胜过十座城。   自那日独臂王秦森在小镇揭竿起义之后,四方慕名而来的好汉更是络绎不绝,短短数日已经是有了万人的队伍。秦森更是知人善任,对于那些投降臣服于他的官兵,他并未有丝毫的排挤,而是对他们为以重用,让他们每日不停的操练新兵。   小镇的城楼上站着两个高大的背影,并不是因为他们人有多么的高大,而是因为他们那目空一切,志存高远的眼神,一个断臂少年,一个绝世剑客,望着城下不知疲倦,不知辛劳勤奋操练的士兵,他们很满足的笑了。   三绝说道:“真没想到,短短数日我们的队伍,就已经成了万人队伍,而且新来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秦森说道:“这正是四海归心,正义之师的号召才能吸引天下英雄好汉,再过几日我们这小镇就快装不下这么多的人了,我们必须想个办法。”   三绝望了望秦森,慢慢的说道:“我相信秦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秦森微微的笑了笑,转过身看着远处的山峰,慢慢说道:“我们需要一个更大的城,而且需要一场胜利。开封府这里不过五六十里路,驻军实力薄弱,而且人数也不比我们多,但是开封府自古便是重镇,城防可谓是固若金汤,贸然攻打也是不可取的,容我在好好的想一想。”   三绝望了望秦森,又朝着开封府的方向望去,慢慢的说道:“既是正义之战,又何惧它城防坚固,我一人一剑便可冲上城楼,为我大军开路。”三绝自信的说道。   秦森望着三绝笑道:“三绝兄弟,就是我的赵关张,有了你和你的剑,何愁大事不成。为兄也非常的相信你,但是眼下我们义军才刚组建起,军纪和作战能力都还很薄弱,还是在等一段时间再说吧!因为第一仗,我们只能胜不能败。”说罢,拍了拍三绝的肩膀。   三绝说道:“秦兄所言也不无道理,倒是我有些鲁莽了,那好等时机成熟了,秦兄一定要让我打头阵。”   秦森说道:“兄弟放心,我会的。”   说罢,两人相望一笑,然后沉默不语静静的望着远处的开封府,首战是积累士气和军心的一战,这一战无疑是许胜不许败,秦森和三绝的心里都很清楚,他们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秦森是一个极有谋虑之人,这一点当然他也很清楚。   当然河南独臂王的消息已传到了变刑魔教叶赎恶的耳中,这个短短几日便崛起的神话,不得不让叶赎恶感到震惊,震惊的同时他也很担忧,河南地处通往京城的官道,也是京城与中原和江南连接的咽喉,其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   这个夜晚,叶赎恶焦急的在总坛中央走来走去,他似乎在担心些什么,但是一时又想不出来很好的解决办法,他慢慢的走大总坛中央的椅子上坐起。   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河南独臂王到底是何许人也,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可是为什么短短几日便得尽天下人心?招来四面八方的英雄豪杰,我花了几十年时间,如今边刑义军才勉强有了数万之众,没想到竟被这个无名晚辈几日便超越。不行,在这样下去,边刑义军地处蜀北,本来人烟就稀少,再被他拉拢过去,那么何谈复国大志,如今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马上出兵,只有走出蜀道,我边刑义军才能有壮大之日。”   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对于叶赎恶来说,他似乎再也等不下去了,想到这里,叶赎恶赶忙来到叶淙的屋门口,此时已经深夜,这阵子一直着急的练兵的叶淙,每日都很疲惫,这个时候已经应该睡下了。   叶赎恶敲了敲门道:“淙儿,睡了吗?”一开始叶淙并没有回应,但是叶赎恶似乎不肯放弃,终于还是叫醒了熟睡中的叶淙。   叶淙睡眼惺忪的打开门,看见一脸焦急的父亲道:“父亲,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找淙儿有什么事吗?”   叶赎恶走进房间,坐到桌子前说道:“淙儿,你可听说了今日河南崛起的独臂王吗?”   叶淙也坐了下来,慢慢的说道:“听说了,此人倒也有点本事,短短数日便可以组建起一支庞大的义军。”   叶赎恶道:“问题就是出在这里,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此人突然在江湖崛起,为何能短时间便得尽民心,会不会是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   面对别人的强大,对于叶赎恶这样的野心家来说,除了嫉妒就是憎恨,本来秦森就是坦坦荡荡的,可是他总是要给别人蒙上一层雾霾,可是他自己做过一些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一直到现在一些事情他都还瞒着叶淙,但是事情总有水落日出的一天,到时候他又应该怎样向叶淙解释?或许对于叶赎恶来说,现在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面对父亲的这一番质疑的话语,叶淙其实也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叶淙说道:“父亲原来你找我就是因为这件事啊,你大可不必多虑了,不管他是用什么手段,只要他一心反抗大明,就是我们的朋友,有这样一个强大的朋友,我们应该高兴啊。”   面对叶淙的这番言论,叶赎恶也听出来了,叶淙一心只是想推翻大明,一心只是想报仇雪恨,但至始至终却没有一点占地为王,割据天下的野心。   但是如今叶赎恶,也不能将事实告诉叶淙,因为他还不能确定,一旦说出事实,能否得到叶淙的原谅或者说认可?所以他是又急又无奈,想了一会说道:“淙儿,你说的也有道理,对了最近我们边刑义军训练的怎么样了?”   叶淙说道:“这段时间高强度的训练,士兵们已经具备作战的素质了,而一个个情绪激昂,但是我却发现他们好像不知疲惫一样,有时我都感觉有些累了,反而他们没有一点疲倦的意思,也真奇怪。”   这一点是为什么?只有叶赎恶自己最清楚,这些人都是叶赎恶招进来的,他们每一个人在进来的时候,叶赎恶便喂他们吃了蛊毒,只是叶赎恶担心被叶淙发现,所以给每个人下的药量并不是很大,所以叶淙很难察觉,并且他也不会去怀疑自己的父亲,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天狼十三杀回怀疑叶赎恶的原因,可是如今天狼十三杀已经不在了,那本五个朝代的故事在三绝的身上,三绝忙于河南小镇起义的事情,也无暇顾及这些事情,所以现在离真想大白的那一天还有久的时间,叶赎恶还可以继续隐瞒下去。   面对叶淙的诧异,叶赎恶说道:“可是大家都痛恨大明朝廷吧,所以才不知疲惫的操练。”   叶淙道:“我想也应该是这样的。”   叶赎恶慢慢的说道:“淙儿,既然士兵情绪激昂,我们何不出兵,先在蜀中和这些州府官兵来上几仗,即可锻炼我军的实战能力,也可积极的响应四面八方的义军。”   叶淙说道:“虽然我军实力已经足以应对蜀中州府的官兵了,但是我还是想静观一段时间再说,毕竟我军大部分都是江湖人士出身,没有多少实战的经验,我怕这样贸然出击,面对那些坚固的城池,虽说不惧,但也会有很大的伤亡,我不想任何一个陪我共同浴血的兄弟受到损伤。”   叶赎恶说道:“打仗不是江湖决斗,死伤是在所难免,你不要优柔寡断,如今各地实力纷纷崛起,我们不能等了。”   叶淙道:“他们崛起就崛起,与我们何干?”   叶赎恶有些急了,叶淙一点也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又不能说破了,于是说道:“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叶淙有些不解的说道:“父亲,你这么着急让我出兵,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叶赎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想了一会说道:“虽然如今各地义军势力崛起,但是始终大明的军队还是有数十万之众,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如今既然四方八方的起义军队已经和大明军队交上火了,我们作为义军的一支,也理应出一份力,我们的势力也是相对各地新崛起的义军来说,还是最强的,有了我们的支援,且不是更加如虎添翼,但是我们就这样贪生怕死躲在蜀中,又何谈起义,有何谈杀到北京,解救百姓和天下。”   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语,虽然极其虚伪,但是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每一句话也十分打动叶淙,叶赎恶不愧是老谋深算,每一字每一句都说的慷慨凛然,每一句话总是能提起叶淙的都是和江湖气概,面对这番话语,叶淙沉默了,或许叶赎恶已经说动了叶淙出兵的决心。   叶淙想了一会说道:“父亲,或许你说的对,我们打这起义的旗号,却整日躲在这深山之中,又何谈诛杀昏君奸臣?好吧,明日一早我便点兵出征。”   望着已经下定决心出兵的叶淙,叶赎恶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笑,说道:“不愧是我的好儿子,那么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就不打扰你了,明日一早我亲自为你和义军饯行。”   说罢,叶赎恶便离开了叶淙的房间,叶淙也赶忙收拾了就匆匆的睡下了,毕竟是第一次带兵出征,叶淙也不敢大意,必须要休息好。   然而叶赎恶却似乎毫无睡意一般,他一个默默的来到了山顶上,后以往不一样的是,以前上山来的时候,心情总是惆怅的,也只有遇到问题和烦恼,他才会一个人来到这座山峰,可是今天他却是面带微笑,眼神也是那么的高兴,的确应该高兴,经过了一番唇舌,他终于说动的叶淙出兵,这也是他心中一直的愿望,为了这一天,他筹谋了几十年,得罪了天下,犯下了弥天大错,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急。   叶赎恶静静的望着夜空圆月,自信满满的说道:“各位大元先辈在上,我边刑大军明日将踏上征程,只可惜你们不能看到这一天,但是请你们放心,等我坐到北京金銮殿上的时候,我定会将各位先祖的亡灵迁回自己的家园,用朱姓皇帝的血来祭拜你们。”   说罢,叶赎恶不再言语,只是静静漠视苍穹和漫天繁星,他眼里的野心已经日益明显。   第二天一大早,叶淙就已经点好兵马,集结在边刑魔教的山下,万人之众的队伍,如今这让按队形排列开去,的确气势逼人,那些蓄势待发的战马,已经开始嘶叫,战士们紧握手中的大刀,已经开始颤抖。   叶赎恶望着这支庞大的队伍,心中也是感慨万千,眼泪也忍不住的流淌开去,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天,此时此刻叶赎恶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可恨,反倒是有些值得可怜,他这样为了背负家族的使命,背叛了天下,背叛了人伦,但是错就错,他的错远远不能因为他的可怜而被原谅。   叶淙望着自己的父亲道:“父亲,孩儿这便去了,你就等着孩儿的好消息吧!”   叶赎恶只是缓缓的说道:“去吧,你们一路保重。”   说罢,叶淙用力一拉缰绳,调转马头,胯下的战马一阵长啸,便飞快的向山下蜀道飞驰而去,那些士兵也没有丝毫的逗留,紧紧的跟在叶淙的身后,目视前方无所畏惧。   在艰难的蜀道上,士兵们坚忍不拔,一直向前,宁静祥和的蜀中大地,惊现一天正义的长龙,宛如一幅惊天动地的画卷。       第七十三章 蜀地第一城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浩浩汤汤的边刑义军,一路势如破竹,士兵更是个个情绪激昂,自蜀北一直杀到蜀南,一路从未遇到敌手,经过了几个大点的州府,还有不计其数的小城镇,一路过关斩将,每次遇敌,叶淙更是一马当先,冲向敌阵,鼓舞士气,有这样的将军,还怕手下有弱兵吗?   的确这些士兵也没有让叶淙失望,他们不顾生死奋勇杀敌,视死如归,也曾遇到过负隅顽抗的州府官兵,但是在众志成城的边刑大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一路上途径的村庄和城镇,叶淙都警醒士兵,好好对待地方百姓,不可乱动百姓的一草一木,更是下了违令者斩的如山军令。也正是因为如此严厉的军纪,如此齐心守规的士兵,还有一个虚怀若谷的将军,也俘虏了百姓的信任。   蜀中多是穷人,多年来受地方官府的剥削,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叶淙和他的边刑义军也算是为民伸冤,穷苦百姓也是积极的加入其中,一路走来边刑义军的队伍不断的壮大,已有数万人之众,更有蜀中百姓自愿捐献的粮草,如今叶淙和他的边刑义军可谓是兵强马壮所向披靡,这样的队伍,这样的将军,虽然它的背后是一场阴谋,但是至少现在他们是仁义之师,怀揣着正义,自然无敌天下。   到了蜀南,再往前走就出了蜀地的边境,也进入了中原和江南的地界。   连续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连连征战,这期间除了吃饭的时间,其他的时间都用在了打仗和赶路上了。叶淙跃马扬鞭,一人飞驰向前,左右两边各跟着一个人,终于叶淙勒紧缰绳,马儿一声长嘶慢慢的停了下来,望着远处山头的落日,余晖静静的洒落在叶淙的脸上,正义的目光,纯真的面庞,一点也没有改变,他还是那个南盟城天资聪慧的夺刀盟主,他还是边城那个正气凛然的边城第一刀,如今刀已经不在了,可是那颗心依旧。   一人一马,静静的伫立在落日的余晖之中,那个身影远远望去,多像是一个踏破河山的伟人,拯救万难的救世主。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叶淙对身边的两个人说道:“时辰不早了,越过那座山头,我们便出了蜀地,出了我们的家乡,还有很多的硬仗等着我们,大家也很疲惫了,今晚就原地休息,明日再行赶路吧!”   左边的那个人说道:“将军,你看我们的士兵个个情绪激昂,没有半点倦意,要不趁热打铁继续赶路,早日杀到京城。”   叶淙回头望了望那些士兵,的确个个精神饱满,目视前方,叶淙也不由得感叹就连自己连日的赶路都有些疲倦,这些士兵却如此精神抖擞,但是再看看那些新加入的士兵,虽然表现的很坚强,不肯示弱,其实不难看出他们已经很疲惫了,叶淙心里清楚的很,这些新加入的士兵,并没有经过任何严格地体能和作战训练,身体素质绝对赶不上这些边刑魔教里出来的士兵,大家如此信任自己,将性命和拯救河山的重任托付于自己,自己就得对大家负责,他们不是士兵,而是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   叶淙回过头说道:“就休息一晚,明日赶路也不迟,如果一路都以疲惫之师去对抗明朝的官军,那么迟早一天我们会吃亏的,养精蓄锐也是行军打仗很重要的。不用多说了,你快去安排大家休息吧!我去前面走走。”   说罢,叶淙安顿好跟随自己一起征战的马儿,一个人静静的朝着落日的山头走去。那个手下的将领,也谨遵叶淙的安排,安顿大家在这座山林里安下临时的营房,士兵们一阵寒暄后,或许的确也是非常的疲惫了,很快大家便安静下来,回到营房静静的休息了。   叶淙走的很快,他似乎要赶在落日消失之前赶到那座山峰之上,随着天色渐渐的暗淡,叶淙也逐渐加快了脚步,在山间的林荫小道,一个追云逐日的少年,看上去是那么的天真和淳朴,终于他登上了那座山峰,赶在了落日最后的一丝余晖之前,他嘴里喘着大气,脸上却露出笑容。   到底山的那边是什么?借着落日的最后一丝微光,那座雄伟的城楼清晰可见。   叶淙静静的望着这座城楼,嘴里感叹的说道:“这便是蜀地第一城蜀南城,我终于见到你了,明日我将与你一决高下。”   说罢,叶淙脸上露出了无限的期待,或许这场仗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但又是什么样的城?能让叶淙如此高兴和激动。   蜀南城位于蜀南,因此得名,自古蜀南城多出爱国名将和伟人,所以被人们喻为蜀地第一城,也是自古入蜀出川的要塞,自然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叶淙要想走出蜀地,就得先征服蜀南城。   蜀南城的兵力并不多,也就寥寥千人而已,或许对于叶淙数万大军来说不值一提,可是蜀南城城防极其严密,此城夹在两处山涧之中,城墙又厚又高,似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而是蜀南城的守将也是明朝的名将,叫做魏守一。   叶淙静静的望着这座坚固的城池,眼里充满的期待,对那一场硬仗的期待。他的眼里一直没有改变,静静的注视着这座有着渊源文化的古城,直到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熄灭,他才渐渐的转身,慢慢的离开山头,回到了营地。   等到了营地,时辰已经很晚了,一阵阵的急促的呼吸声和打鼾声,听到这种声音叶淙忽然觉得有些难受,谁也不知道他在难受些什么?又有什么值得难受的?   叶淙望着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洁白的营房,默默的说道:“自古征战几人还,明日一战不知道又有多少兄弟会离开?可是我没有选择,你们也没有选择,没人想要战争,可是我们不去杀戮,又怎能得得到公平?如果有幸杀到北京,推翻大明昏君,你们就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救世主,能与你们一起并肩杀敌,是我叶淙的荣幸。”   说罢,叶淙不想打扰熟睡的士兵,一个人静静的蹲在营房外便睡着了。多么情真意切的话语,多么中肯却无奈的情感,那真正做到了将士一心,或许在他的心中,他从来就没觉得自己是将,而这些勇敢的人是士,他们都是一样,这个世界的勇士,乱世的英雄。得将如此,得兵如此,又何愁江山不得?   睡梦中的夜很快就过去了,时间也在匆匆的流逝,阳光透过林荫洒落在叶淙的脸上,冰凉的露水滴在叶淙的脸上,惊醒了叶淙,慢慢的睁开眼,望着和煦有些许刺眼的阳光,叶淙懒懒的撑了一个懒腰,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走到林间拉出自己的战马,一个纵身跃上战马,慢慢的回过头,看着已经收拾好装备,蓄势待发的士兵,叶淙也是十分感动,也充满了自信。   叶淙微笑着说道:“各位兄弟,越过那座山头,就是号称蜀地第一城的蜀南城,只有越过那座城我们才能走出蜀地,征战天下,这是一场硬仗,你们有没有信心?”   士兵齐声回答道:“有,有,有。”   士兵个个情绪激昂,也增加了叶淙的信心,叶淙大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出发。”   叶淙勒紧缰绳,调转马头,便飞驰而去,冲向那座山头,士兵们也紧紧的跟在叶淙身后,在蜿蜒崎岖的林间小道上,这数万大军仿佛一条蜿蜒的长龙,腾飞在蜀南大地。   不一会儿,大军就开到了蜀南城下,望着眼前高大巍峨的城楼,边刑大军整齐的排在叶淙的身后,静静的等着叶淙的一声令下,便准备厮杀。   可是叶淙望着这座蜀南城入了神,久久没有发出进攻令,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只见叶淙的脸上微微的露出了笑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他陷入了沉思,想起了另外一座城,那也是一座有着英雄文化的古城,也是百经征战的老城,那便是边城,也是在那里,叶淙遇到了一生中最敬佩的老人,也是在那里,叶淙为保卫明朝边疆而视死如归,最后成就了北城第一刀的传奇故事,也是在哪里叶淙和金虹许诺生生世世,结为夫妻,这座城和那座城有着惊人的相似,不得不让叶淙思绪万千,不能自拔。   但是叶淙脸上的微笑突然没有了,反而变得阴沉起来,这是为什么?回忆虽然有很多的美丽,但是也有着太多的悲伤,也就是在那座城叶淙还想着誓死卫国,而如今却做起了反贼,在那座城叶淙被人们喻为第一刀,而在中原却成为万人唾弃的大魔头,在那座城约定了生生世世,也是在那座城走失了深爱的妻子。   如此巨大的反差,不管是情绪,信仰都让叶淙一时难以接受,也不难猜想他的表情变化的原因。   叶淙不断的问自己:“叶淙,你究竟是在干什么?你难道忘了那个老死不忘和平的无名老者了吗?你难道忘了当初誓死也要保卫的那个城池了吗?你如今在干些什么?你是在挑起战争,你是反贼!”   越想越觉得难受,叶淙跳下马来,抱着头地上打滚,似乎十分难受的样子,很挣扎却又解脱不出来。   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大将,赶忙上去扶起叶淙说道:“将军你怎么了?没事吧?”   被这大将一问,叶淙这才从那些挣扎的回忆和思绪中醒了过来,但是那些思绪依然藏在心头,望了望这座雄伟的城,又望了望身后义愤填膺的战士,叶淙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他在思考如今这样究竟对与不对?   终于叶淙的目光回到自然,慢慢说道:“只有杀戮才能停止杀戮,为了天下太平,百姓安宁,叶淙是忠臣,是反贼又如何?”   说罢,叶淙回过头大声对士兵们说:“兄弟们,拿下这座城,大家跟我一起冲!”   话音刚落,叶淙拔出腰间的佩刀,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身后的士兵顿时也沸腾了起来,马蹄声,金戈铁骑的声响,震耳欲聋。   当然蜀南城,号称蜀地第一城,也不是浪得虚名,面对胜自己数倍的敌人,将士们也并没有惧怕,面对来犯的边刑义军,他们立即开门迎敌,蜀南城的城楼上站着一位六旬老者,白发苍苍,却精神抖擞,身披厚重的战袍,用尽全身力量敲击着战鼓,他便是这里的守将魏守一。   他表情坚毅,但也有一些伤悲,面对一路所向披靡的边刑义军,他应该已有耳闻,势力悬殊也很明显,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丝毫的惧怕,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死守,为这座城粉身碎骨。   这个战场,并不是很大,很快双方就交上兵了,刀剑枪戟乱成一片,双方战士都视死如归,但是毕竟明军只有寥寥的数千人,面对叶淙数万的大军,就算有一腔热血,也只不过是白白送命。   很快的叶淙大军就到了城门下,眼看就要破门而入了,但是士兵们依旧誓死抵抗,他们完全是用自己的身体挡在边刑大军的面前,只要一息尚存,他们就不允许敌人靠近半步,老将军的敲鼓的手也慢了下来,但是仍然没有停息。   终于前仆后继的明军尸体堆满了狭小的城门,叶淙和他的大军难以靠近,要想靠近就必须用手抛开这些尸体堆砌的城墙,当士兵们正准备用手抛开这座用尸体堆成的大山,但是叶淙却叫停了所有人,听到叶淙的命令后,士兵们也没有再动手,静静的站在原地,手中的刀还在不停的向地上滴着血。   叶淙望了望身后的尸体,那些鲜红的血液,望着前面那座尸堆成的城门,那些威武不屈勇士的眼神,再看看自己手中那把漆黑却被鲜血染红的屠刀。   叶淙惊呆了,他不敢相信这一切,不敢相信如此腐败的朝廷居然还有如此热血激昂的士兵,同时叶淙也犹豫了,此时他分不清什么是错什么是对?这些被自己杀死的士兵,此时此刻在自己心中都是崇敬的英雄,自己居然杀了自己崇敬的英雄,这个事实又让纯真善良的叶淙怎么接受?   的确,这也是自边刑魔教出来以后,最艰难的一场仗,以前叶淙们所遇的敌人,都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取得了城池,敌人死的死,跑的跑根本没人敢阻拦,然而今日,才让叶淙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战争,也让叶淙看到了战争冷酷和无情。   回想刚才厮杀的场景,那些誓死如归的明军,他们的眼眸是那样的坚毅和明亮,从他们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们的性格和严密的军纪,他们的勇敢也打动了叶淙,勇士永远是值得尊敬的。   叶淙再望了望城楼上那个已经筋疲力尽,却还是坚持敲响战鼓的老者,他颤抖的手是那么的执着,他风中凌乱的白发是那样的沧桑,这里的一切和当初的边城是多么的相似,不同的是,当初的叶淙是誓死保卫,而如今是反贼。   叶淙叹了一口气道:“收兵吧!”   大将赶忙劝叶淙道:“将军,如今已经攻到城门下了,切不可退兵啊,马上就能攻克这里了。”   叶淙并没有理会,大声说道:“退兵。”   大将怎么劝也没有用,众位将士也不理解叶淙的用意,但这是命令,军人就得无条件服从,众将士既使心中有些不甘愿,但是还是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叶淙骑上马,走在众将士的后面,走的很慢,走到远处他停了下来,静静的望着这座城,沉默不语,眼神中有无奈,有感动,有敬仰,也有不解。   叶淙为什么退兵?如此大好的形势,蜀南城已经唾手可得,他为何放弃?他无奈什么?感动什么?敬仰什么?不解什么?   这场冷酷战争,到底谁对谁错?叶淙不可能就这样放弃这座城,而老将军也不会轻易投降,那么还会发生什么呢?       第七十四章 劝降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胜利已经在手里了,眼看着马上就要攻破城门,占领这座号称蜀地第一城的蜀南城了。   虽然攻下这一座城,对于边刑义军来说并不是很艰难,但是他们也付出了鲜血和牺牲,这一仗也是他们兵出蜀道以来最提士气的一杖,谁也不知道叶淙为什么叫停士兵?谁也不知道叶淙那思绪万千的眼眸里在想些什么?难道他就这样放弃了这座城了吗?这是出川唯一的路,除了这条路,大军别无他路可走。   士兵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走路也走的很缓慢,他们在期待着叶淙收回退兵的命令,只要叶淙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杀回去,可是越走越远,叶淙始终没有说半句,左右的大将看着一脸忧郁的叶淙,也不好开口劝说,只好慢慢的朝着营地走去。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回到了营地,士兵都没有心思休息,而是整整齐齐的站成方队,等待着走在最后面,很慢很慢的叶淙,士兵们似乎心里还有不甘,他们需要叶淙给他们一个答复。   终于叶淙的走到了士兵面前,借着昏暗斜阳的光辉,叶淙能看见每一个士兵的眼神,眼神中有不服气,有不甘心,更多是质问,他们需要叶淙给他们一个合理的答复。   叶淙也知道,这一仗所有的士兵都用尽了全力,拼尽了热血,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这是一场给战士提升勇气的一仗,这是一场许胜不许败的硬仗,然而接近胜利的时候,叶淙却选择了放弃,叶淙也不知道怎么给众位将士解释?他那种虚怀若谷的想法,或许在这些热血的士兵面前就是妇人之仁,一定不能让众将士信服,但是眼下如果不给众位将士一个说法,大家也绝对不会散去。   叶淙思考了很久,也没有得出一个答案,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如果叶淙一直不开口,那么士兵绝对不会离去,叶淙也并不会去怪罪这些士兵,因为在他的心中,这些就是和自己平等的兄弟,此时此刻的确是自己犹豫导致了失败,更不能用命令去镇压。   过了很久叶淙才慢慢的说道:“各位兄弟,时辰已经不早了,你们快散了,早点休息吧!”   很久也没有人回应叶淙,众将士也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因为这并不是他们想听到的答案。   终于一个大军站出来说道:“将军,各位兄弟和你出生入死,我们大家也很信任你,把命交给你,的确以前你也没有让我们失望。可是今日你的做法,的确伤透了兄弟们的心,我能理解将军的想法,但是打仗不能妇人之仁,你也知道蜀南城是必经之路,除了这里我们无路可走。今日众位兄弟等在这里,我们大家心里依然还是相信你,但是我们不需要你的安慰和解释,我们需要一个答复,需要一个何时再行进攻的命令。”   这位大将的话,也是众位将士的心声,的确也说的有道理,这是打仗不是江湖儿女情长,战争重要的不是过程对不对?而是结果对不对,既然沙场征战,就会有死亡,每一个死者都值得同情,那么就不会有战争,也就没有人去捍卫公平,或许叶淙还是太年轻,亦或许是他那颗虚怀若谷的心看不下血腥的场面,忍受不了那些勇士死在自己的刀下。   叶淙久久望着众将士,他也思考了很久,突然他抬起头来说道:“我答应你们,明日我们势必拿下蜀南城,现在你们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说罢,众位士兵都欢呼起来吼道:“叶将军威武,叶将军威武。”   这是叶淙随口一说,他完全有可能是在搪塞这些士兵,但是为什么这些士兵却一点也不怀疑,因为在军营没有随口一说的说法,将军说话便是一诺千金,说出的话就没有收回的余地,叶淙这番话也绝对不是搪塞众将士的,当然叶淙既说了,那么明日他就一定会那样做。   一阵喧闹之后,得到了明日继续攻城的命令,众位将士心里也有了底,大家也欢呼着离去,回到了营房,一番收拾之后便休息下了,顿时树林一片寂静,只有众位将士沉闷的呼吸声和打鼾声。   听着这些声音,叶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的出很无奈,但是又微微的露出了笑容,或许他感觉这些士兵虽然倔强但是也很可爱,他们相信自己,而且心怀天下,不惧生死,有这样一群士兵生死追随,这的确值得叶淙高兴。   笑容过后,叶淙便转身一个人朝着那个山坡走去,慢慢的时间已经到了深夜,月光很明亮,叶淙静静的望着蜀南城一言不发,没有任何的表情。   突然叶淙的后面出现了一个人影,当然也惊动的叶淙,叶淙回过头看了看来人,笑了笑道:“怎么你还没睡啊?”   来人便是叶淙身边的另一位大将,大将回答道:“将军不是也没有睡吗?”   叶淙说道:“没事,我不累,营房太热了,到这里来透透气。”   大将笑道:“将军何必瞒我?这是四月间的天气又怎会热?我看得出来将军其实并不想攻打蜀南城。”   叶淙笑道:“你怎么知道呢?”   大将笑着道:“如果想打,今日你就不会撤军了,然而今晚你不该当着众将士许诺明日攻城,这让你就没有退路了。”   叶淙说道:“是啊,我没有退路,但是我是真的不想和蜀南城的兄弟互相厮杀,虽然人各有志,但是他们是无辜的。”   大将笑道:“我可以理解将军的想法,的确蜀南城号称蜀地第一城,魏守一魏老将军,也是一代名将,与山海关的袁崇焕大将军并称南北天将,虽然现在已是廉颇老矣,但是霸气犹存,我们兵力虽胜他十倍,但是这座城绝对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夺下的。”   叶淙道:“你说的不错,看着老将军的样子,很像是我的一位故友,但是如今故人已去,现在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大将说道:“如今将军是进退两难,如果不打,那么军心必散,起义大计就成了梦幻泡影,如果打,那么就必须从蜀南城踏过去,这样势必会得罪天下,得罪江湖人心,叶将军来自江湖,不得不考虑这些东西啊。”   叶淙慢慢的说道:“你说的不错,这也正是我所焦虑的,我想去劝降,你觉得此事行得通吗?”   大将说道:“不去劝降,将军不会安心,如果劝降的话,我相信将军也知道绝对不会有结果,但是不管结果如何?我觉得劝降绝对有这个必要,因为一些明知不可能的事,总还是要有人去做,将军不妨一试,或许还有一丝机会,我相信一丝机会叶将军绝对不会放弃。”   叶淙笑着说道:“好,既然如此,那么事不宜迟,我这就前去。”   大将说道:“将军小心啊!切不可与他们发生冲突,快去快回。”   说罢,叶淙转身便离开了,借着皎洁的月光,叶淙矫健的身影穿梭在林间,慢慢的消失在大将的视野。   望着叶淙远去的背影,大将慢慢的说道:“将军你注定是一个政客,就必须和江湖一刀两断,劝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也没有任何机会,我只是希望这样能让你安心,能让你踏实的度过今晚,明日一切就会过去!”   说罢,大将望着蜀南城的方向,久久没有离去,这位大将一直跟在叶淙身边,直到今晚他才第一次和叶淙谈话,他的每一句话总能洞穿叶淙的思绪,似乎叶淙每一个想法都逃不过他的叶淙的眼睛,他是谁?他对天下大势的了解也是相当深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智慧,也充满了关怀,或许每个英雄身边都有一个足智多谋推心置腹的谋士,那么这位大将会不会成为叶淙的诸葛?   或许正是大将的那番话,那一丝的机会,叶淙也不会放过,虽然他心里也明知道不可能,但是他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希望不战而合,同仇敌忾。   不一会儿,叶淙便便来到了蜀南城下,以叶淙的绝世武功,他完全可以跃上城楼,直接进入,但是他并没有选择那样做。   叶淙走到城下,叫道:“蜀南城的各位兄弟,我是边刑义军的叶淙,我想拜见一下魏老将军!”   一听到边刑义军,守城士兵立刻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备,瞬间数百只弓弩对准叶淙,正准备放下的时候,魏守一出来制止了。   魏守一说道:“叶将军,我不知道今日为何罢兵?但是你如果想用这点恩惠俘虏我的军心,那我劝你趁早放下这种想法。但是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作为对手,你还是第一个敢只身前来蜀南城的,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叶淙说道:“谢谢老将军的信任,我能否进城与你一叙?”   魏守一道:“不必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叶淙想与魏老将军单独见面,却被拒绝了,但是魏守一身边一个谋士在魏守一的耳旁说道:“将军,你就不妨让他进城一叙,且看他怎么说?我们还可以趁机扣住他,以他要挟边刑义军,现在敌我力量悬殊,这是唯一的办法?”   魏守一想了一会,虽然他觉得这样有违大丈夫之所为,但是为了蜀南城,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于是说道:“外面天气寒凉,叶将军既然相信我,那就进城一叙吧!”说罢,便命令,守城士兵打开城门,照亮灯火,迎接叶淙进城。   在士兵的带领下,叶淙来到了魏守一的军营,军营里只有魏守一和一个谋士,没有其他的人,叶淙也在魏守一的邀请下,坐到椅子上,并还有士兵为叶淙倒上茶水,这般以礼相待,这是让叶淙也没有想到,但是叶淙隐约可以听到大帐外的脚步声,很密集,很仓促,而且还可以判断出他们手中都拿着兵刃且人数众多,虽然士兵们尽量将脚步声放的很轻,但是叶淙仍能听的清清楚楚,叶淙也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而且是自己给自己安排的一场鸿门宴,叶淙也并没有惊慌,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魏守一说道:“叶将军为何发笑?”   叶淙说道:“我在笑我自己。”   魏守一很不解的问道:“将军何意?”   叶淙说道:“魏将军应该听过鸿门宴吧!可笑的是今日,我却自己给自己安排了一场鸿门宴。”   魏守一也是一惊,他也知道外边埋伏的士兵也被叶淙看出来了,也是慢慢的说道:“还请叶将军见谅,叶将军坦诚来访,我却暗算叶将军,但是如今的形势,我希望叶将军能够理解。”   叶淙放下茶杯严肃的说道:“魏将军严重了,你没错,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这样做。今日前来我只是想问将军几个问题?问完了如果将军还要杀我,我束手就擒。”   魏守一道:“好吧!叶将军请问?”   叶淙问道:“如今天下大势,谁强谁弱?”   魏守一道:“义军强,大明弱。”   叶淙又问道:“将军镇守这里几十年了,敢问大明朝廷可有给你和将士半点俸禄。”   魏守一道:“没有,在这里我们还得感谢这里的百姓,他们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叶淙说道:“没错,将军果然是明朗坦诚之人。那在将军看来如今的百姓生活的如何?”   魏守一道:“百姓百姓水深火热,颠沛流离。”   叶淙又问道:“这一切是谁的错。”   魏守一说道:“朝纲混乱,君王无能,朝廷的错。”   叶淙说道:“那将军说,这样的朝廷该不该反,叶淙有没有做错?”   魏守一道:“该反,叶将军不但没错,反倒是造福百姓。”   叶淙说道:“既然如此,我希望将军放下固执思想,与我们义军握手言和,以免将士再度伤亡。”   魏守一道:“叶将军的来意我也清楚,你强我弱,却还能与我罢手言和,这番气度和豪气,世上少有,我很佩服。”   于是转过身对谋士说道:“叫士兵们都退下吧!”   谋士似乎有些不情愿,这个机会谁愿意放过,一旦放过那么蜀南城就完了,但是既然魏守一命令已下,谋士也只好照办,于是便吩咐下去退回大帐外的士兵,顿时叶淙就感觉大帐外清风雅静了。   魏守一笑着说道:“叶将军问了我那么多的问题,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叶淙恭敬的说道:“老将军请问。”   魏守一道:“一颗长了六十年的老树,它习惯了这片山河的土地,你若强行将它弄到别的土地上,它还能生存下去吗?即便是这块土地已经没有了养分,这块土地已经容不下它了,但它的根已经生在这块土地,没法拔出,就算死它也要肥沃这片土地。这个道理将军可懂?”   叶淙听后沉思了很久,他知道任凭怎样说也不会说动这位老将军,他开始犹豫了,犹豫明天那场势在必行的战争,他久久的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什么?在劝下去也没用,不劝自己明日也下不了手。   魏守一大概也看穿了叶淙的心思:“年轻人不必犹豫,你没错,不要心怀愧疚和不安,你走吧!我们之间必有一战,我等着你,要想拿下蜀南城,你就要拿出一点实力来。”   这番话是多么的生命大义,又是多么的固执,这个执着豪爽的老将军,他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让人不由生敬的光环,他明知自己不是叶淙的对手,明知叶淙对于蜀南城是势在必得,但是他们最终成了朋友,一对生死大敌,居然成为了朋友,是多么可爱的一件事情。   叶淙也想明白了很多,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站起来说道:“老将军一番肺腑之言,叶淙无地自容,你我既是对手也是朋友,那么我的战场见!”说罢,叶淙便大步离开了。   叶淙慢慢的出了城,两个人一番简短的谈话,没有任何的废话,在他们互相看来,他们都没有错,那么明日一战就在所难免了,生死敌人,忘年之交,这个江湖英雄与英雄的故事真是太奇妙了。       第七十五章 得罪中原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叶淙就这样走了,虽然这次劝降最终失败,结果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完美,但是至少他没有遗憾,他和魏守一的谈话非常的开心,简短的话语,不深奥,也不难理解,但是就是这些坦诚的话语,令他们心心相惜,在叶淙眼中魏守一没有错,在魏守一眼中叶淙也没有错,的确他们都没有错,错在奸臣和昏庸的君王。   叶淙走后,魏守一手下的士兵和那个谋士,都是十分的懊恼和担心。的确叶淙走了,那么他势必会卷土重来,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本来有挽回的机会,但是却错过了,更准确的说是自愿放弃的。   望着叶淙的背影,只有一个人会心的笑了,笑的很温暖很纯真,他就是被称为南北天将的魏守一,一个六旬的老者。   魏守一慢慢的走出大帐,谋士也跟在后面,面对将士们疑惑不解的眼神,魏守一并没有发怒,因为将士们这样的心思他可以理解。   魏守一说道:“各位将士都在吗?”   谋士在一旁说道:“除了守城的兄弟,其它的都在这,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魏守一说道:“去把他们都叫回来吧!”   说罢,谋士便命令下去,召回了所有的士兵,将士们的速度很快,一接到命令便立刻赶回,进入队伍中,迅速的站好的方队,目视前面,个个昂首挺胸,等待着魏守一的命令。   看着这些一直跟自己走南闯北的将士,为大明征战了几十个寒暑,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怨言,一路走来从几十万变成几万,再有几万变成了几千,不多久这几千战士也会消失在这个世界,看着这一幕回想着从前,魏守以深邃的眼眸不由的闪过一丝泪花,虽然在军营,他们将和士之分,可是在魏守一心中,这些都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华夏大地的英雄。   魏守一缓了缓心情,擦拭了下眼眶,说道:“各位兄弟,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几十年来大小数百场战役,你们没有丝毫的畏惧,总是勇往直前,让对手闻风丧胆。我相信今日大家都很诧异我为何放了叶淙?没错一开始我和你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活捉叶淙,以此要挟边刑义军,这样蜀南城的确可保。可是兄弟们你们忘了吗?这是蜀地第一城,我们是战士,他叶淙且坦坦荡荡只身赴会,为何我们却要用如此卑劣的方式去换取胜利,就算苟且保住了蜀南城,我们有何以对得起我们手中的战刀,和那些血洒疆场的兄弟。”   魏守一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字字说中了将士们的心,大家更是没有一丝反驳,静静的听着,这群战士或许不是全天下最厉害的战士,但是他们绝对是世界上最勇敢的战士,当然魏守一这番话也让他们情绪激昂,一个个抬头挺胸,映着当空的皓月,在雄伟的蜀南城下,他们宛如一只倔强的猎鹰,不可被战胜,也不可被征服。   魏守一继续说道:“今日叶淙离开了,说不定明日边刑大军就会兵临城下,这场仗我们不可能赢,我也没有想过要赢,或许明日就是我为大明打的最后一场仗。我一把年纪了无所谓,我知道在军中很多弟兄都是有家室的,你们愿意跟着我一起来着荒芜的蜀地,魏某已经是不胜感激了,如果你们要离开,魏某绝对不会阻拦,你们仍然是我的兄弟,是勇敢的战士。”   众将士听后,并没有相互议论,也没有丝毫的犹豫,还是那般坚毅的目视前方,他们没有丝毫的商量,都齐声的说道:“我们都是将军的兄弟,大明的好儿男,誓死守卫蜀南城,誓死守卫蜀南城!”   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声音是那么的铿锵,语气是那么的坚定,在这个漆黑无情的夜空,似一道洁白正义的光芒,照亮这个冷酷的死亡之城。   望着这群生死相随的兄弟,魏守一说道:“谢谢各位兄弟,时辰不早了,大家快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打好我们有生之年的最后一仗,让对手看到我们的血性。”   说罢,众将士也都纷纷散去,回到各自的营房睡下了,魏守一似乎还是毫无睡意,站在原地久久凝望惨白的夜空,似乎有很多的思绪,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谋士在一旁静静的说道:“将军如果要保住蜀南城,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魏守一说道:“还有什么办法?”   谋士说道:“听说将军于曾经南盟城的段城主有过知遇之恩,并且段城主也是对将军十分敬仰,如果说将军写书一封,我找人速去送到南盟城,明日午时段城主定会率援军赶到,方可解南盟城之围。”   谋士刚说完,魏守一便挥了挥道:“不用了,沙场征战又何必让江湖中人卷入,他们还有他们的事情需要做,沙场征战是我们的使命,战死沙场是我们的宿命,这一切都是上天冥冥之中安排好了的,既然如此我们只有勇敢的去面对,而不是总想着怎么去逃避,你我都是沙场老将了,真正的战士有多少衣锦还乡的?有这群兄弟陪我们出生入死,我们应该满足了,不用再去挣扎了。”   谋士慢慢的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说了,不出我所料,明日一早边刑大军就会兵临城下,就让我陪着将军一起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说罢,两人不再言语,也没有丝毫的倦意,静静的望着夜空的圆月,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看月亮了,今天晚上的月光异常的明亮,或许月儿也是对他们很眷恋吧!明天晚上或许依旧月光明媚,但是世界上不会再有这群可爱的战士了。   叶淙也回到了那个来时的山峰之上,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他的目光没有了那些不安和犹豫,明日一战他定会用尽全力,既是对将士们的承诺,也是对对手的尊重。   当叶淙走上山峰的时候,那个大将的依然站在那个地方目视着蜀南城的方向,当然也看到了回来的叶淙,看到了叶淙的眼神不像从前那般困惑和不安,大将也会心的笑了,他知道叶淙终于释怀了,叶淙也终究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政客,因为明日一战他一定会脱变。   叶淙走到大将的身边说道:“怎么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大将说道:“营房里太热了,我睡不着到这里来透透气。”   听到这句话叶淙笑了,大将也笑了,大将继续说道:“想必将军已经说服了魏老将军。”   叶淙说道:“你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你为什么还支持我去做?”   大将说道:“如果我不支持将军去的话,将军心中的那些不安和懊恼可以释怀吗?虽然劝降的确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看着将军的神情,应该也是不枉此行吧?”   叶淙说道:“怎么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   大将说道:“不是将军瞒不了我,只是将军的心情我也能体会,面对那些勇敢的对手,我也不忍心,所以我更能体会将军的心境,只是。。。。。”   大将有些吞吐了,叶淙问道:“你有何话,不妨直说吧!”   大将说道:“将军可想好了吗?明日一战,我们势必会夺下蜀南城,这必定少不了一场血拼,将军出身江湖,中原江湖人士都很敬仰魏老将军,这一仗我们不用打都已经胜了,但是这样势必会得罪中原武林,得罪天下好汉?你可想好了怎么去面对?”   叶淙笑着说道:“我以前想了很多,怎么去面对这一切,但是都没有想出答案,今天我想通了,既然想出答案还不如不想,不去想就不会纠结那个答案,该来的总会来,随其自然吧!”   大将笑着说道:“将军果然洒脱大义,这番见解也让属下茅塞顿开。”   叶淙笑着说道:“你不用夸奖我,这一切不都是在你的意料之中吗?对于你以前都不怎么说话的,今晚怎么话特别多,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大将说道:“我叫林子峰,我不是不爱说话,我只是不喜欢说废话,该我多话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少说一句,该我少话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叶淙笑着说道:“你还挺有趣的,我开始对你感兴趣了,林子峰,不早了营房里应该凉快了,我们回去休息吧,再不休息天就亮了,没时间休息了。”   说罢,两人相望一笑,叶淙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欢快的笑过了,或许只有和金虹一起,和温楠一起才能看见这样的笑容,如此再次纯真微笑,无形之中,这个有趣又聪慧的大将已经和叶淙成为了心心相惜的知己了。   睡梦中,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好像才刚一闭眼,天就亮了总是让人有丝毫的不舍美梦。但是对于将士来说永远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的时候,他们已经起床收拾好了一切,握紧自己的战刀,整齐站成方队,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叶淙走出大帐,阳光直射在他有些疲倦的脸上,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但是看着这些士气激昂的将士,他顿时睡意全无,叶淙脸上露出了笑容,慢慢的说道:“各位兄弟准备好了吗?”   众位将士齐声说道:“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战斗!”   叶淙情绪也十分激昂,大声说道:“那好吧!我发出发蜀南城。”   说罢,叶淙纵身跃上战马,他总是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不需要任何的开路先锋军队,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总是挡在别人的前面,总是第一个面对危险。浩浩汤汤的大队,穿梭在林荫之间,在温暖的朝阳下,将士们个个精神饱满,势在必胜。   到了正午,阳光已经很热烈了,叶淙和他的边刑大军也来到了蜀南城下,而今日蜀南城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城门大开,城楼上无一士兵,士兵全部聚集在城下,几千士兵虽然在叶淙几万大军面前显得十分渺小,但是他们的气势和豪情绝不亚于叶淙和边刑义军。   金戈铁马,战鼓戎身,狭路相逢勇者胜,可如今双方都是勇士,那么又该谁胜谁负?不用去猜测,一切自会分晓。   叶淙望着魏守一说道:“魏将军,晚辈如约前来挑战蜀南城的各位兄弟!”   魏守一道:“叶将军,老朽已经恭候多时了。”   叶淙说道:“老将军,既然你我各为其主,各守其志,两军一旦交兵,叶淙仍会全力以赴。”   魏守一说道:“那是老朽的荣幸,叶将军我们闲话少说,开始吧!”   这似乎并不是像是一场战争,更像是一种不屈的斗志在传承。   魏守以一声令下,战士们毫不犹豫便冲上前去,面对数倍于自己的对手,他们没有丝毫的畏惧和犹豫,像一头头刚从草原下山的猎狼,着急着去征服对手。   叶淙也一声令下,边刑义军也不堪示弱,迅速的冲向对手,可不一样的是,叶淙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冲在最前面,或许是他不愿自己的刀再染上勇士的鲜血,或许是他不愿意用自己孤高的武功来对付这群勇猛的士兵,不管叶淙做事自有他的用意。   叫喊声,兵器的碰撞声,还有浓烈的血腥味,不一会战场上已经倒下了很多的勇士,他们不可能再站起来了,这块不大不小的战场已经染满了热血,这里只有死者没有伤者,因为他们受了伤只要还有最后一息尚存,最会握紧战刀直到最后一刻。   但是战争是无情的,不会因为热血和勇气,而减少死亡,不一会魏守一的士兵就已经倒下了大半,看着前面倒下的兄弟,后面的士兵仍然没有一丝对死的畏惧,前仆后继的冲上去。   看着血流成河的战场,看着那些折断的兵器,还有插在士兵身上还未来得及拔出的刀剑,如果是以前叶淙一定已经看不下去了,不过如今既使看不下去了,他依然要坚持,因为以后的战争还会更多,更残酷,作为一个将军他必须要习惯这一切。   终于边刑义军,攻到了城门下头,魏军也只剩下几人守在魏守一的身前,他们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老将军受到一点伤害,可想而知魏守一在士兵心中的敬仰程度。   但是这次叶淙没有再下令让士兵们停下,士兵们也是越杀越勇,终于那几人还是倒下了。无情的乱刀砍向魏守一,魏守一也没有丝毫的畏惧,拔出腰上的佩刀,左挡又砍,一点也看出来是一个六旬老人,此时此刻他是一个战士,一个值得敬仰膜拜的战神,六旬老者还能傲视沙场,当今天下仅他一人。   终于叶淙叫停了手下的士兵,这次士兵们没有诧异和疑惑,或许他们早已经想停下,他们也不愿意将屠刀砍向这位六旬老人。   叶淙走上前来说道:“魏老将军,这场仗没有胜负,若真要论胜负,你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因为你身上的那般坚定执着的信仰已经征服了这里所有的士兵,但作为对手,我还是希望你投降或者离开。”   魏守一道:“叶将军,我也很欣赏你,蜀南城交给你我放心。投降是不可能的,要我离开也是不能的,因为我的兄弟全部倒下了,他们是真正的勇士,他们的魂魄在天上等着我,我们约好了出生入死,我不是一个失信的人。”   说罢,魏守一举起手中的刀注视苍天,然后毫不犹豫的挥下,一股赤诚的血液溅在了城门上,染红了整个城门。   老将军走了,曾经纵横沙场,雷动风云的南北双将之一的魏守一走了,或许他以前的那些故事,叶淙也只是听说,没有见过,但是这一刻叶淙知道了,这位老将军的信仰和忠诚。   叶淙望着巍峨的城楼默默的说道:“魏老将军走了,你们记住是他将蜀南城传递给我们的,一定要好好爱护这座英雄灵魂聚集的城池。”   说罢,叶淙又对着林子峰道:“子峰,你带大军进城安顿好一切,剩下几千人跟我一起掩埋这些兄弟的尸体,让他们在天之灵可以魂归九泉。”   林子峰说道:“遵命。”   于是率领大军进城了。剩下了叶淙和几千士兵,慢慢的收拾这战场,小心翼翼的安放掩埋每一聚尸体,他们不是对手,而是英雄,是自己人生的参照,叶淙也亲自动手,慢慢的扛起魏老将军的尸体,走到很远很远的树林里。   这场战争就这样结束了,结果也不出所料,叶淙拿下了蜀南城,魏老将军走了,正如叶淙所言,这座城不是自己打下的,而是魏老将军传递给我们的,所以更是倍加珍惜。   虽然这一切很平常,很自然。但是叶淙和魏守一作为对手,这般心心相惜,说出去又有谁会信?这场没有对错的战争,但是世人的悠悠之口又会去怎么传颂,那个正义凛然,坚毅执着的老人去了,叶淙就难辞其咎,这一仗叶淙拿下了蜀南城,成为了魏老将军的忘年之交,但同时他也得罪了中原英雄,得罪了中原江湖。    第七十六章 本无罪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昔日的南北天将,如今已经不复存在,袁崇焕还在山海关苦苦支撑,他那几千士兵,在清军铁骑面前不堪一击。   今日号称蜀地第一城的蜀南城易主,那个倔强的老将军去了,或许南北天将的故事,叶淙从未亲眼见到,但是这场战争,让叶淙明白了什么叫虽败犹荣?什么叫热血战士?   直到战役的最后那一刻,没有一个人逃走,在他们心里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惧怕,或许如果他们真的要逃,叶淙也不会阻拦,换种说法叶淙可能更希望是这种结果,但是没有,直到血肉模糊,直到最后一丝气息用尽,他们都在威武不屈的诠释战士的精神,叶淙拿下了蜀南城,也击败了魏守一的士兵,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说是传承和接力更为贴切。   那个微风徐徐的山头,一个成熟稳重的少年,两旁寂静的林荫夹着那座孤坟,简陋的墓碑上刻着“蜀南城守将魏守一忠烈碑”,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又怎能浓缩魏守一的戎马一生?但是至少有人来祭奠,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不知道有多少白骨,不知名不知姓,腐朽在他乡异地,无人问津。   叶淙站在坟头,久久沉默不语,表情严肃,没有胜利的欣喜,也没有痛失知己的伤悲,静静的注视的坟头。   或许对于叶淙来说,生涯并不长,也就二十多个年头,但他经历了人生的繁华,也经历人生的低谷,受万人敬仰,也曾遭受唾弃,一个浪子,杀身江湖,一把神刀,纵横天下,在边城偶遇一个老人,让他成就了名族大义,众望所归的英雄。   而如今,一纸沙场,又是一个老者,用生命向他传承战士的精神。或许叶淙这一生不会平凡,他总是会遇到一些人,然后教会他一些东西,然而叶淙也是悲情的,他陷入了自己父亲的阴谋,或许如今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没错,但是如果真的真想大白的那一天,他又该何去何从?金虹不知去向,生死知己温楠已经惨遭毒手,两云刀早已尘封,或许此时此刻叶淙真的算是一无所有,但亦或许这正是上天的冥冥之中的安排,英雄的背后总是有很多的生死离别爱恨情仇。   微风吹起了叶淙的衣巾,太阳也经快要夕暮,山头在落日的余晖中变得血红,似老人慈祥的微笑,更似一种旗帜在风中飘荡。   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山头仍然可以听的很清晰,林子峰静静的走到叶淙的身后,这个时候,或许对于叶淙来说这个时候更需要一个知己来吐露心声,一解惆怅。   叶淙并没有回头,只是慢慢的说道:“你来了。”   林子峰道:“对,我来了。”   叶淙问道:“城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林子峰道:“一切都照将军的指使,安顿好了士兵,战场也清理干净了,城中的百姓都不愿随我们,都拥挤着要离开,我擅自下令开城门放了他们,情将军恕罪。”   叶淙说道:“我早就想到了,你没有错,你做的很好,百姓是去是留是他们的自由,我们当兵的无权干涉,更何况是我们占领了别人的领地,要说错也是我们错。”   林子峰说道:“想将军这般虚怀如谷的,这个世界已经少见了,能视敌人为知己的人,或许当今世上仅有你一人。”   叶淙说道:“子峰,或许你不能理解我对魏老将军的这番感情,那夜的谈话,或许也没人能够理解。”   林子峰说道:“属下,愿闻其详。”   叶淙想了一会慢慢的说道:“对于我们的做法,对于崛起的义军,其实魏老将军是很支持的,他的誓死守城也不是为了向我们证明他的执着和大义,他只是想用他的勇气和执着告诉我们,无论做事什么事情一定要执着和坚持,对与不对其实没有绝对。魏老将军死的那一刻眼里全是笑容,因为他觉得将蜀南城交到我们手里,他放下心,天下有我们这支义军,他也高兴。我本来并不喜欢战场厮杀,对于流血和死亡其实我是拒绝的,当我看到那些勇敢的将士一个个接连倒在血泊之中的时候,我就在反思到底我们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有时我真的是想放弃的,但是魏老将军用他的死告诉我,我们是对的,我的起义之师是正义之师,这就让我没有理由不坚持下去。”   林子峰笑了笑说道:“子峰自认思维缜密,细心过人,今日将军一番言论,我不得不自愧不如,的确像魏老将军这样的英雄,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出守卫的城池,而如今他是在用他的死激励我们,他的笑也证明了蜀南城交给我们他放心。不过我还有一件事得提醒将军。”   叶淙好奇的问道:“你说吧,什么事情?”   林子峰严肃的说道:“将军可知南盟城据这里不过数十里路,也就一日路程,而南盟城城主段云鸿也与魏守一老将军相交甚好,而且我也听说将军也与段城主也是相交甚好,我想不出几日这里的消息就会传遍大江南北,同样也会传到南盟城里,以世人对魏老将军的尊重,那么他们一定会前来讨回一个公道,将军可以不管世人的看法,但是如果段城主亲临你又将如何应对?”   叶淙转过身看着远方的天空,或许这些事情他也想过,夕阳映在叶淙的脸上,如今的成熟脸庞没有当初的那份稚嫩会和彷徨,多了一份坚定,对自己信仰的坚定。   叶淙慢慢说道:“我没有错,我们也没有错,他们如果真的是为天下考虑的话,他们会明白,也会理解魏老将军的一番苦心,以生赴义,如果他们不能理解,我们又何必跟他们多说。我相信段城主能够理解我所做的一切,但是如果定要兴师问罪,叶淙本无罪,何惧之有?”说罢,又静静的望着落日。   林子峰听完这番话后笑了,高兴的笑了,这或许才是他想看到的将军本色,这或许才是他们需要的领袖,林子峰也静静的望着夕阳,慢慢的说道:“古往今来多少的英雄豪杰,哪有十全十美,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将军能有这番领悟,是边刑义军之福,也是天下百姓之福。”   说罢,林子峰和叶淙都静静的望着落日不在言语,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倒映在他们的脸上,那坚定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江山社稷和天下太平。   浪子,刀客,英雄,如今的叶淙真正的沦为了一个政客,不管出发点是为何?至少他没有让天下百姓失望,也没有做错什么?他本无罪,何须解释。       第七十七章 久别英雄泪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的确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没有人能够做到让世人满意,就算是温云峰和天狼十三杀这样的大英雄,仍然会有人想方设法置他于死地,人活在这世上不需要每一个人都能理解,也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作为一个英雄就是认定一个目标万死不辞,过程中或许有很多的失意落寞,但结果总是美好的,温云峰如此,天狼十三杀亦是如此,他们死后,温楠和三绝也是这般,这应该就是英雄的宿命。   而叶淙也是如此,只是他在换一种方式,诠释自己人生,战争就难免杀戮,杀戮就会被误会,一个伟大的政客总是会面临万千的指责和怒骂。   或许当初叶淙决定带兵起义的初衷,只为了替温楠报仇,替江湖铲除金寿天这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然而自从出征以来,由蜀北杀到蜀南,他渐渐明白或许这场战争不应该只是为了个人一点点恩怨情仇,望着士兵们的奋不顾身,他更多的看到的是一种信仰,一种执着的呐喊,一种捍卫和平的豪情,直到遇到了蜀南城魏守一魏老将军,更让他坚定了信仰,这条路绝对是正确的路,既使面对万千职责和怒骂,既使故友知己的反对也要走完。   落日的余晖终于逝去,夜幕如约而至,它在强迫着人们停下疲惫的身躯,好好的休息,熄灭了所有的希望和光亮。那两个仰望落日的人,也渐渐的低下头。   叶淙说道:“子峰,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这阵子一路征战奔波,兄弟们都累了,我也有些疲惫,好好的在蜀南城休息几日,再做打算。”   林子峰微笑着说道:“好,一切听从将军的安排。”   说罢,两人便慢慢的离开了那个山头,走着走着他们都停下来了,回头望了望山头的那座孤坟,那个用生命向晚辈接力的英雄,他们回眸的眼神,在夜晚中仍然是那么的清澈明亮,或许是在告诉这位老英雄,让他安息,或许是在默默的承诺,这条路不管前面还有怎样的风浪也要走完。   迟疑了片刻,二人便下了山去,回到了蜀南城,匆匆的收拾了一番便睡下了。   喧嚣了这么久的蜀南城终于安静下来了,一场刀剑金戈,流血死亡过后,一切仍然还是得继续,这还是那座蜀地第一城,这里的守将仍然是最好的守将。   同样是巍峨的城楼,然而在月光的渲染下,清晰可见这座城的模样,他和蜀南城很相似,都是正义的象征,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但是在这里却闻不到蜀南城的那一丝血腥,昏暗的月光下,这里有的只是那宁静和祥和,这里也没有刀剑金戈的幻影,因为这里一直是一座和平之城。   静静的屹立在江南门户,南盟城已经是一座不再陌生的城池了,但是如今和其它城池一比,不论是当初的边城,还是北方的山海光,还是如今的蜀南城,它都不会逊色丝毫,但是就是因为这样一比,也不由的让人担心在这乱世,它是否能承载着和平开往地老天荒?   那两个孤高的身影,还是那样熟悉,一点也没有改变,只是在月光下耳鬓闪闪的白发,已经说明了这两个的英雄已经老了,或许他们还是能承载着江湖的希望,但是如今他们的肩膀是否还能承担起整个江湖的重量?段云鸿他一直在说,等让出了两云刀,就退出江湖,可是一如江湖,身不由已,又且是一句退出那么简单,所以如今他仍然站在这座熟悉又厚重的城楼上,感叹着世态炎凉,感叹着往昔的峥嵘岁月,担忧着现在的天下大势。   连连的几声叹息:“哎。。。。。。”已经证明了,他心中的懊恼,也说明了他的心底仍然没有能够放下这个戎马了一生的江湖。   而他身边的那个人也是一样,飞云佛杀一拳定昆仑,他只一个纯粹的武学爱好者,也是一代拳王。他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站在这里让江湖这些琐事牵绊着心扉,他可以好好的回到了那个与世隔绝的昆仑,做自己的拳王,与世无争潇潇洒洒孑然一生,且不是更加快活逍遥。但是他做不到,因为心怀天下,因为心胸宽广,自然上天就会让他承载更多的东西,不会让他这样潇洒一生。   当初的三云庄,温云峰、段云鸿、飞云佛杀,三云聚义,或许是上天的刻意安排,他们的名字中都有着一个云字,在这个神奇的三云庄聚义,也就决定了这三个天赋异禀的英雄少年,一生只能属于江湖。   如今温云峰已经走了,三云在江湖英雄记忆中耳熟能详的故事,也不会在重演,但是温云峰的精神和追求,却无形的在活着的人身上慢慢的传递,只因为三云心心相惜,所以他们就没有理由放下这个琐碎的江湖和颓废的天下,独善其身,但是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飞云佛杀说道:“段兄,如今天下英雄辈出,各方义军也是如洪流一般崛起,只要战火一开,天下再无宁日啊,不知段兄心里作何打算?”   段云鸿说道:“谁的天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我便可以安心。”   飞云佛杀道:“段兄,或许你说的对,天下太平江湖一心,这是你和温兄一生的夙愿,可是如今温兄已经去了,你也已经不年轻了,你说过让出两云刀便退隐江湖,做一世闲云野鹤,可是如今你还是在默默的坚持,没有一丝离去的意思。”   段云鸿说道:“贤弟啊,人在江湖便身不由己,但这个世间又有什么地方能够真正的脱离江湖?我想也没有这样一个地方,我很多次想过要离去,但是我又能去哪?似乎除了这里,我便没有地方可以去,或许是这里还需要我吧!”   飞云佛杀看着远处的月亮,点了点头,的确这番话也说的很有道理,人世间处处都是江湖,飞云佛杀说道:“段兄说的不错,我们三云一直都在追逐一个远离江湖没有纷争的世外桃源,可是最终我们还是深陷入江湖,不能自拨,这或许就是命运吧!”   说罢,飞云佛杀也跟着连连的叹息,或许这曾经叱咤风云的英雄真的老了,面对浩浩荡荡的岁月潮流,他们也不再想当初那般无所不能,更多的是一声又一声的叹息,但既使这苍白无力的叹息,这世间也是少有了,也只有这些不安岁月虚怀若谷的心,才会在夜晚感叹着乱世浮沉。   两人沉默了一会,段云鸿说道:“贤弟,可曾听过最近江湖上发生的那些事情。”   飞云佛杀说道:“段兄可是指的是关于叶淙的事情。”   段云鸿说道:“没错,之前江湖传闻是叶淙杀了那些胡王两位老英雄,江湖豪杰也相约到我们南盟城来兴师问罪,最后尽数死在郊外的小树林,而如今江湖有传闻错怪了叶淙,说是什么八指杀手的所为,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金寿天。”   说罢,段云鸿便埋下头似乎在深思什么。这样一来,他应该是高兴的,叶淙洗刷了大魔头的冤屈,南盟城也不会再和江湖英雄发生矛盾,那么既然如此,他还在担心些什么?而且他似乎很焦虑的样子。   飞云佛杀有些不解的问道:“段兄,这样说来,也是一件好事,但你为何有些心事重重的?”   段云鸿想了一会说道:“我只是在想,这些事情是金寿天所为,这并不奇怪,这一完全在我们的意料之中,而且少林方丈死的时候说过四个字八指杀手,也印证了如今的事实。可是如果是金寿天想要嫁祸叶淙的话,那么似乎他已经成功了,但是为何又自己发出榜文,承认自己是凶手?这样对他毫无好处,反而是将所有的矛头指向了自己。所以我真的想不通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阴谋,但可以肯定绝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而且我总感觉我们的对手除了金寿天,还另有其人,而此人才是元凶首恶,但是我一时之间也难以推断出到底是谁?此人做事滴水不漏,藏得非常深。”   听完段云鸿这番合情合理的推测,飞云佛杀也点了点头,说道:“段兄所言甚是,这件事绝对不像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江湖上无端兴起一阵腥风血雨,最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奇怪的是凶手还站出来主动承认自己的罪行,这确实让人捉摸不透。”   说罢,段云鸿深深的埋下头静静的思考起来,飞云佛杀也跟着埋下头静静的思考了起来,知己就是这样,就来惆怅的情绪也是那般心心相惜,共同欢乐和伤悲。   突然飞云佛杀抬起头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有些犹豫的说道:“不知段兄是否还记得魏守一这个人?”   一提起魏守一,段云鸿立刻从沉思中醒了过来说道:“怎么会忘记,在我刚出身江湖之前,曾受过魏老将军的恩泽,此生有感大恩,而且一直以来我们也经常书信联系,相交甚好,魏老将军一直是我心中的恩师,是他的救助给了我的生命,也是他的精神让我有了今天的成就。说起来我与老将军也有两年不见了,不知他老人家身子骨可否还硬朗?他就在蜀南城里,距这里也不过一日路程,有时间空了还是得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怎么?贤弟今日为何突然提起魏守一老将军,有什么问题吗?”   原来段云鸿还不知道此事,看着他说起魏守一时的眼神,也可以看出魏守一在段云鸿心目中的地位,和段云鸿对魏老将军的敬仰。那么飞云佛杀怎么又无缘无故提起了魏守一,难道他知道蜀南城的事情。难怪他的言语之间有些犹豫和吞吐。   飞云佛杀吞吞吐吐的说道:“哦,原来如此,想不到段兄和魏守一老将军还有这般交情,不过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还是不当讲。”   段云鸿说道:“贤弟有话就直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难言之影吗?今日为何吞吞吐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飞云佛杀想了一会说道:“好吧!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必要瞒着段兄了,段兄你可听说了边刑义军的事情。”   段云鸿说道:“听说了,如今天下四处都在爆发起义,这不奇怪。”   飞云佛杀说道:“今日我回来时恰巧路过蜀南城,但是蜀南城已经不是从前的蜀南城了,鲜血流满了整个战场,残垣断壁还有那些成山的尸体,可见那场征战之激励之残酷。”   听到这里,段云鸿似乎可以感受到一丝不对了,于是问道:“那后来呢?魏老将军怎么样了?”   飞云佛杀道:“当我赶到的时候,只是看见整个城楼上已经插上了边刑义军的旗帜,也只看到义军的人在打扫战场,明军的士兵基本上都倒在血泊之中,没有见到魏老将军的人,想必他应该的撤离了吧!”   当飞云佛杀说完之后,段云鸿便沉默了,虽然并没有见到魏守一的尸体,那么他就还有生还的可能,但是天下谁不了解魏守一都有可能,段云鸿不可能不了解魏守一,如此这般视死如归,守城如命的铁血战士,又怎会在全军覆没之后撤离,战死沙场才是他们的唯一归宿,段云鸿也知道以魏守一那几千士兵又怎能挡得住边刑义军的万人之师?当飞云佛杀说起蜀南城发生战争的时候,段云鸿也就感觉到了这一切。   段云鸿没有回答飞云佛杀的话,只是默默的低着头,不是他不想说话,是他如今已经说不出来话,不是他想低着头,是他如今难以抬起头,因为他的眼角脸庞已经挂满了泪水。听到温云峰去世的消息时,是段云鸿第一次流泪,这是他第二次流泪,正如俗话而言,男儿有泪不轻谈,只是未到伤心处,或许段云鸿真的很难接受知己和恩师远去的消息吧,眼泪流个不停。   看着蹲在地上仅仅的抱着头低声哭泣的段云鸿,飞云佛杀也可以感受到段云鸿心中的那份伤痛,飞云佛杀说道:“段兄,你还是不要太过难过了,或许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或许魏老将军是真的撤回了。”   段云鸿擦了擦眼眶站了起来,男人就是这样眼泪纵情的流过之后,伤痛就只能压抑在心底独自承受,段云鸿慢慢说道:“贤弟,或许你还不太了解魏老将军,人在城在,城亡人亡,老将军是绝对不可能兵败撤离的。”   看着段云鸿坚定的眼神,飞云佛杀也没有再去反驳什么,因为南北天将的故事他也听过,的确魏老将军绝对不是一个临阵脱逃的人。   段云鸿望着远处的月亮,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愤怒过了,或许知己恩师的死,遇到这样的事情,谁也会愤怒,段云鸿也不列外。   段云鸿回过头对着飞云佛杀说道:“贤弟,明日陪我走一趟蜀南城。”   看着段云鸿久违了的愤怒的眼神,飞云佛杀已经感觉到了一种仇恨的心态,不禁的问道:“不知段兄此去是为何?”   段云鸿说道:“恩师知己战死沙场,我必须前去找回他的尸身,让他入土为安。我也想会一会这边刑义军,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军队,为何这样冷酷无情,如恩师这般正义凛然的英雄,他们是为何能下此毒手?”   听完这番话,飞云佛杀没有再多问什么,作为段云鸿多年的生死知己,他可以理解此时此刻段云鸿的心境,也能体会那种愤怒,飞云佛杀点了点头慢慢的说道:“好吧!段兄,明日我便陪你走一程。”   说罢,二人都沉默了,静静的注视着远处的月亮,月亮总是能寄托所有人的万种愁绪,因为它在夜空总是静静的守护着大地,没有丝毫的怨言,这也是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在失意的深夜仰望夜空,倾述一切的惆怅和愤怒。   段云鸿的心已经尘封了多年了,一直平静如水,当他听到温云峰的死的时候,他便愤怒了,但是在尽力克制,今日有听到恩师的死,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愤怒,的确这样的情绪很难控制,即便他是大英雄大豪杰,但他还是人,是人就难免爱恨情仇,只是不知道这次蜀南城之行又会发生什么?当他看到他心中仇恨的对象,居然是自己曾经欣赏不已的叶淙的时候,他又该如何面对,他是否能接受这一切,还是更加的愤怒?   此时此刻,也是深夜,温楠、重曲和慈蕊三人,也终于走出了那条小道,走到了一个小镇上,深夜的街道寂静无人,或许如今也只有在这深夜里他们才敢出现在这闹市之中。叶赎恶这招一石二鸟之计的确用的很好,既替叶淙洗刷了身上的冤屈,也困住了温楠和重曲,同时还将所有的矛头指向了金寿天,似乎天下英雄都在他的操纵之间。   这几日不日不夜的赶路,实际上也不是温楠想如此,只是他们走的那条小道,除了那家深山小店后就没有再遇到客栈,每每疲倦的时候就是坐在地上休息一会,便又继续赶路,深山老林里面路很难走,也只能吃点野果充饥,所以如今他们三人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温楠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重曲和慈蕊道:“对不起,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   重曲说道:“温兄太客气了,能跟在你的身后,是我和慈蕊福气,你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在这世上无亲无故,你待我们如至亲一样,我们都很感激你。”   温楠笑了笑道:“你们不用客气,你们是我的好朋友,这些都是应该的。对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找个地方住下,前面就是蜀南城了,也就是蜀地了,边刑魔教也就不远了,我们不用再急着赶路了,好好的休息一下,我们都累了。”   说罢,三人便在小镇上找了一家还没有打烊的客栈住下了,的确这段时间来,大家都很疲惫了,匆匆收拾了一下便睡下了。   或许真的是天意,时间不早不晚刚好合适,明日温楠一行也要经过蜀南城,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也要来蜀南城,那么他们会在蜀南城相遇吗?昔日的朋友,如今却是风云改色,叶淙成了边刑义军的首领,而温楠却和罪大恶极的八指杀手做了朋友,这一切段云鸿和飞云佛杀或许真的不可能接受,那么他们之间又会发生一些什么呢?       第七十八章 蜀南城外的小镇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蜀南城的消息已经遍布了江湖各地,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世人只知边刑义军攻破蜀南城,可是他们对着边刑义军并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这位数日之间便踏破蜀道各州府的无敌将军究竟是谁?   这便引来许多江湖人士聚集相约来到蜀南城,说是为了替死去的魏守一魏老将军讨回一个公道,的确以老将军的为人和豪情,这以不足为奇,但这其中又有多少是来凑闹,居心叵测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两匹快马便穿行在南盟城外通往蜀南城的官道上,两人英气逼人,虽然眼角已生皱纹,耳鬓已生白发,但是他们脸上那番豪情仍然不减当年,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段云鸿和飞云佛杀跃马扬鞭了,或许不经意间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两位前辈高人再次现身江湖,奔向蜀南城却不知所为何事?   但是段云鸿是个直性子人,他难以掩盖他脸上的愤怒,段云鸿在江湖上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到之处引来了无数江湖人士的目光,大家也很惊讶,他们或许是在惊讶段云鸿和飞云佛杀重出江湖,亦或许是在惊讶是什么?让这个尘封多年已经让刀归隐的刀圣如此愤怒,所以很多不准备去蜀南城的江湖人士,也改变主意跟着一起朝蜀南城的方向走去。   本来是一日路程,但是就段云鸿和飞云佛杀这般一路狂奔,正午时分也就到了蜀南城十多里外的小镇上,时至正午烈日当头,人已疲,马已倦,离蜀南城已经不远了,于是两人也就下马来慢慢的走着。   飞云佛杀说道:“段大哥,此地距蜀南城也就十多里路,一两个时辰方可到达,赶了一上午的路,我们不如先找一个地方歇息片刻再行赶路吧!”   段云鸿望了望身边的马儿,已经是气喘吁吁了,的确已经不是年轻时候了,段云鸿也感觉到了些许的疲惫,段云鸿说道:“好吧,既然不远了,不妨歇息片刻,我们到前面找个客栈吃点东西,也让马儿好好的歇息一下。”   说罢,两人径直的朝街道里面走去,这条街虽不算大,但是却是入蜀出川的必经之路,所以人流还是比较拥挤,如今看来还是相当的热闹,走到前面一家客栈门口。   段云鸿说道:“贤弟,就这吧,顺便吃点什么就行了。”   飞云佛杀说道:“好吧,那我们就去吧。”   于是朝客栈里面走去,店小二连忙出来迎接,吆喝着说道:“欢迎两位客官,不知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飞云佛杀道:“我们吃点东西还要继续赶路,你就随便给我们弄点吃的吧。对了麻烦你也安顿一下我们的马。”   店小二说道:“好的,两位里面请。”   说罢,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也就走进了堂屋坐下,店小二也安顿到了他们的马。不一会店小二便端上了一些饭菜问道:“两位客官你们的饭菜已经上齐了,还有需要一些什么吗?”   段云鸿说道:“麻烦小二了,不用了。”   店小二说道:“那好,两位慢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告退了。”说罢便退下了,慢着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或许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也是饿了,没有多说便吃起饭来。   突然客栈又进来了许多的武林人士,这会一来便是一堆人,一下子涌进来了数十名江湖人士,顿时大堂里便沸腾了起来,客栈的老板和店小二也是慢的团团转,终于一阵忙活了以后,大家也才安安静静的吃起饭来。   店小二对着老板寒暄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来了这么多的江湖人士。”   老板道:“可能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不管那些了,我们开着门只管做自己的生意,别的不要多管。”   说罢,店小二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两人只是高兴的盯着这满堂的客人,对于生意人来说,只要生意兴隆,别的他们管不着,也不管他们的事。   大家都专心致志的吃这饭,突然有几个江湖人士朝着段云鸿和飞云佛杀这边盯着看,支支吾吾似乎在说些什么,也听不清楚,但是段云鸿和飞云佛杀吃着自己的饭也没有注意到。   突然有一个人站起身来走到段云鸿和飞云佛杀的饭桌旁,看了几眼后,合拳说道:“如果在下没有认错的话,两位便是段云鸿段大侠和飞云大侠。”   这人的声音虽不是很大,但是大堂里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开始段云鸿和飞云佛杀只是埋着头吃饭,大家也并没有注意。此时这人一番话语,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便抬起头来,大家也才看清楚了两人的长相,的确是段云鸿和飞云大侠。   段云鸿说道:“正是我们,不知道少侠是。。。”   那个人说道:“在下小名不足挂齿,只是今天能在这里得见两位前辈高人,实在是平生幸事。”   跟在周围所有的江湖人士也都顾不上吃饭了,都围了过来,合拳行礼的寒暄道。   的确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两人在江湖的影响还是非常大,早在二十年前,温云峰、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三人便已经名扬天下,不管是武学还是豪情,三人都是江湖的榜样。   温云峰远走边城,段云鸿退守南盟城多年未踏入江湖,飞云佛杀更是闲云野鹤身居昆仑仙境,所以今日这些江湖晚辈看到他们,虽然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们,但是他们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上传扬,所以大家都十分敬仰和佩服。   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也不是贪名图利之人,也不喜好热闹,一路都很低调,但是如今面对这些江湖后生晚辈,段云鸿也只好站起来说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不必客气都请坐下吧!能在这里见到江湖上这么多的后生晚辈,也是段某的荣幸。”   大家也都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说道:“我们这次相约来到这里,都是奉了家师之命,为蜀南城那些死去的热血战士和魏守一魏老将军讨回一个公道。我从小便听家父说起大明南北天将的故事,魏老将军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个顶天立地无愧于心的忠义将军,如今这支忠义之军被边刑义军剿灭,说什么我们也得想边刑义军讨回一个公道,大家说是不是?”   说罢,大家也都跟着附和了起来说道:“没错,为老将军讨回公道,为牺牲战士讨回公道。”   看着这些少年,他们虽然都还年轻,脸上还不由的显出一丝丝的稚气,但是他们眼神中和面庞上带着的那一丝的豪气,也让段云鸿和飞云佛杀看到了江湖未来的希望。   段云鸿笑了笑说道:“各位少侠,年纪轻轻就有如今正义感,有如此的豪情,是我江湖之福啊。实不相瞒,段某久违踏足江湖,今日此行和大家的目的是一样的,魏老将军是在下的恩师,也是我的知己好友,无论如何我也得向边刑义军要个说法。”   少年说道:“原来段大侠也是为此事所来,那么也好。我们之前听说边刑义军极其厉害凶残,所向无敌,之前我与众位江湖好友一起还有些惧怕,不过如今有了二位老英雄做主,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我和众位江湖好友愿意听从两位老英雄的吩咐。”   说罢,其他的那些江湖少侠也跟着附和的说道:“愿意听从两位老英雄的嘱咐!”   段云鸿说道:“各位少侠严重了,都是江湖同道,何谈吩不吩咐的,我们一起前去便是,边刑义军又有何惧?”   少年说道:“段大侠果然是豪迈之人,既然如此各位兄弟也就不必客气了,赶紧吃饭,吃完我们继续赶路吧!”   于是大家便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吃起饭来,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也坐下来吃起饭来,大堂里顿时一片干净,刚才的喧嚣和沸腾没有了,大家都专心致志的抓紧时间吃饭,吃完后好继续赶路。   这时在大堂的二楼之上,一双眼睛静静的注视着下面的一举一动,静静的听着他们刚才的对话,终于在大堂安静之后,他才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回到了房间里。   这个转身离开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巧合,虽然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但是他手中那把剑已经不再陌生了,北孤青岩剑,那么此人便是温楠。   温楠一觉醒来便听到大堂里极其吵闹,于是就静静的躲在二楼悄悄的听着下面那些江湖人士的谈话。   温楠回到房间,走在床上自言自语的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就连段叔叔和飞云叔叔都出马了,而且这么多的江湖人士一起相约来到蜀地小镇,一定是江湖上又出了什么大事?他们口中的边刑义军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事情和边刑魔教有什么关系?不行我的出去和两位叔叔相见,问清楚来龙去脉,和他们并肩作战。”   说罢,温楠就准备推门出去,但是刚走到门口,温楠停了下来,他的脸上露出了焦虑之色,说道:“不行,如今我还不能出去见两位叔叔,如果他们看到重曲,那么场面一定难以收拾,八指杀手一定已经传遍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他们真的和重曲打起来,我又该怎么解释?根本无法解释,人的确是重曲所杀,这是事实,重曲也不会为自己开脱,如果打起来一定是两败俱伤。看来暂时还不能与他们见面,这支军队叫做边刑义军,那么一定和边刑魔教有什么关系,既是和边刑魔教有关系也定不会为难这些江湖豪杰,我还是尽快赶到边刑魔教吧!只有那里才是重曲和慈蕊的藏身之处,叶兄也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   说罢,温楠来到重曲的房间敲了敲门,门开了,温楠也走了进去,看着睡眼惺忪的慈蕊,温楠本能的关心的问道:“昨晚还睡的好吗?”   慈蕊说道:“温大哥不用担心我,一觉便睡到了正午,还能不好吗”   说罢,这句幽默调侃的话语惹的三人都笑了。   重曲说道:“温兄刚才我听到大堂里好像很吵闹,隐隐约约听到什么为老将军讨回公道,什么边刑义军的来着?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温楠说道:“不必了,他们是去蜀南城,和我们不同路的。我们还是先赶到边刑魔教再说吧,这件事情也只有到哪里才能够弄清楚。”   重曲说道:“好吧,一切听温兄的安排。”   大堂里,众位江湖豪杰也吃完了饭,江湖中人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吃完饭后便匆匆的跟着段云鸿和飞云佛杀离开了,朝着蜀南城的方向走去。   听见大堂里安静下来和店小二送客的声音,温楠才能确定这些江湖人士离开了,于是三人匆匆收拾一下,也离开了客栈,本来是要走蜀南城过去的,但是如今温楠也只好又带着他们走上了另一条小路,只有这样才能避开这些江湖人士,才能避开不必的战争。   这次这么多的江湖人士奔着蜀南城而去,叶淙又将面临这些什么样的挑战。而温楠带着重曲和慈蕊奔向边刑魔教,他不知道如今的边刑魔教已经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了,那么又会发生一些什么呢?       第七十九章 质疑彷徨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或许是一念之差,亦或许是他们注定有不一样的命运,如果温楠那一刻选择了和段云鸿相见,一起奔赴蜀南城,那么一切就是省事多了,这样也能见到叶淙,两位知己久违的相见,或许这一见还能改变很多事情。   但是命运的安排,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定会朝着规定好的方向发展,的确温楠也无能为力,他不知道人们口中蜀南城的那个恶人将军就是自己一直牵挂的兄弟叶淙,就算是或许他也不会前去。   因为如今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身边的重曲和慈蕊,他们都涉世未深,不知江湖险恶,并且如今重曲已经是天下的公敌,八指杀手人人得而株之,一旦现身江湖,纵使有千般理由,也没有人会听会信。   温楠自打来到这个江湖,便一直风波不断,从前的那个冷血剑客,如今的成熟稳重,但他的心一直都是孤独,之所以他不那么寂寞是因为他手中还有剑,但正因为孤独的性格,他很快的融入江湖,却一尘不染,他知道在这个江湖里,不需要理由和解释,需要的是证明,征服所有人的眼睛。   然而如今的温楠没想那么太多,他只想赶紧回到边刑魔教,与叶淙一会,安顿好重曲和慈蕊,因为在他的心里,那里是这世上唯一能容得下重曲的地方。所以他们继续抄着小路向边刑魔教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此刻的叶淙,正在案前,眼睛静静的注视着窗外,冷峻的表情,却难以掩盖着他眼中的思绪。   在叶淙看来如今这一切并不是自己想做,但是却是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从边刑魔教一直打到蜀南城,从那些信任自己的百姓和兄弟,再到如今以身赴义,传递信仰的魏老将军,当初的一时冲动,如今已经再也没有放弃的理由。   望着窗外,一缕阳光透了进来,照在叶淙的脸上,些许的胡渣和这些日征战奔波的倦容,这个曾经不羁放纵的浪子,这个曾经拯救边城的第一刀,看上去已然憔悴了很多,的确爱人的离去,江湖的背叛,知己的去世,他没有理由再年轻了。   突然一整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然而叶淙并没有感到惊讶或者诧异,沙场征战这么久,这样的声音早已经习惯。   来人敲了敲门,说道:“将军,属下有重要军情禀报!”   叶淙慢慢的说道:“进来吧!”   来人推门而入,是一身军装的模样,急促的脚步和焦急的面容,看的出来一定是重要的军情。   叶淙说道:“何事?如此慌张,不用急,慢慢说吧!”   来人说道:“将军据我们二十里外的探子回报,有一大批身份不明着装怪异的人士,正像我蜀南城赶来,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叶淙站了起来,仔细的想了想,或许他已经能够猜到个大概了,但是看的出来,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些焦虑,或许他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换一种说法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这一切,虽然叶淙对自己所走的路已经下定决心,但是他毕竟出身江湖,又如何能真正的斩断这一切?   叶淙慢慢的说道:“这一切终于还是来了,只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情及时回报,切记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   来人回答道:“属下谨遵将军命令!”说罢便退下了。   来人走了之后,房门关上,屋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宁静,叶淙再也坐不住,在屋里来回的走动,因为他焦虑,因为他不安,他不是害怕这些人,他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不用想也知道,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也在这群江湖人士之中,这一天叶淙曾想过无数次,给自己想好了无数理由,但是这些理由却是苍白无力的。   该来的总要来,该走总要走,叶淙静静的望着明朗的天空,或许浩瀚的天空能够解开他的疑惑和焦虑,慢慢的褪去了他脸上的不安,却更多的思念之情升起,叶淙慢慢的说道:“虹儿,叶大哥如今真的迷茫,你在哪里?你如果还活着,又为何不来见我?自边城回来这么久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你在何处?”   男人最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自己最爱的那个女人,因为只有她的温柔才能抚平自己内心的迷茫,或许这就是女人的魔力,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英雄豪杰,都是如此,没有一个列外。   说罢,叶淙没有在言语,他知道焦虑和不安都没有用,事情总还是需要面对,如果这点事情都还要逃避,那以后的路,那些杀到京城拯救百姓的豪言壮语也就成了空谈,他还是静静的仰望蓝天,或许这样子能让他静下来。   时间不会逗留,一点点的流逝,二十里路也就不过两三个时辰,段云鸿和飞云佛杀率领众位江湖人士已经赶到蜀南城下。   看着城池上挂着边刑二字的旗帜,看着这块昔日与魏老将军谈论天下的土地,还有这座蜀中第一城,段云鸿心中就十分生气,当一个江湖风雨几十年的英雄,还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愤怒的时候,可以肯定得是他的确非常生气了,就连在旁的飞云佛杀也能感觉到段云鸿身上的那股杀气,看来叶淙这次真的很难解释清楚了,瞧着段云鸿那佛挡**的眼神,或许就算知道了叶淙就是这里的将军,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守城的士兵见到这群来势汹汹的江湖人士,立刻命令弓箭手做好准备,并且警告城下这些江湖人士道:“站住,你们是何人?这里是边刑义军,道明你们的来由,否则我们可不客气了。”   听着这城上小兵狂妄的话语,段云鸿更加愤怒了,他已经冷静不下来了说道:“大家跟我一起冲进去,今日我们就杀他们边刑义军一个片甲不留!”   看着已经近乎疯狂的段云鸿,还保持冷静的飞云佛杀一把拉住段云鸿道:“段大哥,不可冲动,敌强我弱,这样硬冲进去,我们又怎是他们大军的对手?就我们这点人还没有攻进城门,就会被他们的乱箭诛杀在城门下。”   段云鸿毕竟还是明事理的人,飞云佛杀这番话还是提醒了他,的确谁都知道如果硬闯的话,无疑是以卵击石。   段云鸿说道:“那除了硬闯我们还有什么办法?难道一直在这里跟他们耗着吗?”   飞云佛杀思考了一会说道:“现下还不了解对方的底细,决不可贸然行事,还是等见了他们将军之后在伺机而动吧!如果能将他们引出城,擒贼先擒王,这是最好的结果。”   段云鸿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甚好!”   于是飞云佛杀上前一步,运足内力,一拳向城上打去,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快的速度,只听见砰的一声,城楼上的旗杆便折断。   见状!城上的士兵满脸惊骇之色,如此内力,真是世所罕见,在这些普通士兵的眼里,这无疑是神一般的一拳,的确这一拳称得上神,一拳定昆仑,早在几十年前已经名扬江湖,如今看来风采依旧不减当年。但这一拳大家都很明白,不是想杀人,只是为了震撼对手,让对手恐慌,打乱他们的阵脚。   那些士兵也知道,如果这一拳打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他们的下场绝对会比这旗杆还惨,他们也知道对方其实并没有敌意,于是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弓箭。   飞云佛杀道:“各位兄弟,今日我们前来并不是要和你们为敌,只是我们心中都有一些疑虑,还望可以与你们将军一见,将事情说清楚。”   守城士兵道:“即是如此,那你们稍等,我这便去通报。”   于是,士兵便着急忙慌的前去通报叶淙,而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也在城下静静的等着。   从南盟城出发到现在,段云鸿已经不再是那个冷静稳重的南盟城主了,因为他的心中只有愤怒,的确就连那些后生晚辈都会为魏老将军前来蜀南城鸣不平,可见魏守一不论是在战场还是江湖,都十分受人敬仰。   这也是段云鸿为何如此愤怒的原因,但如果它得知这里的将军竟是叶淙的时候,不用想他一定会更加愤怒,但事实就是如此,一切还是会有一个答案。   不一会,叶淙带着不安犹豫的心情,慢慢的走上城楼,林子峰也跟在叶淙的身后,他知道叶淙心中的结还是没有打开,虽然魏守一的死让叶淙下定了决心,可是叶淙还是没有做好得罪江湖的准备,但是叶淙选择的这条路,注定是背离江湖的,也不会被江湖理解,他也必须得罪江湖,得罪这些曾经相信自己的英雄。   林子峰微微的笑了笑,因为他知道虽然叶淙不安犹豫,但是今天过后,一切事情就会过去,这个过程叶淙也必须经历,叶淙并没有选择逃避,所以林子峰笑了,他是在替叶淙高兴,今日之后叶淙心中的那个结就会打开。   叶淙慢慢的走上城楼,面对城下那些熟悉的面孔,面对那些从前信任的眼神如今变得仇视,他更加慌张,他也想过退缩逃避,可是他心中坚定的信仰还是促使他面对这一切。   当叶淙出现在城楼上的时候,当段云鸿和飞云佛杀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时,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番,然后又静静的看着叶淙,叶淙也静静望着这两位一直信任自己的前辈,空气似乎已经停止,大家没有说话,都很安静,都在适应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   但是总要有人来打破这份宁静,事情不可能就这样僵持着,叶淙想说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他一直没有说话,面对这些曾经信任自己眼神,如今变得质疑,他突然感觉人生一片空白,这些人都是自己曾经很在意的人,如今再也没有机会交心。       第八十章 你死我活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叶淙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但是欲言又止,他想去解释这一切,但是他又发现这一切本来就是事实,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想对这二位曾经对自己寄予厚望的前辈,说声对不起,但是似乎倔强的叶淙也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所以他还是保持着沉默,尽量克制自己内心翻滚不安的情绪。   段云鸿看着叶淙的眼睛,冷峻脸庞没有一丝的表情,眼神中的恨越来越浓,但是他还没有完全相信这一切,他不相信自己心底默默发誓一定要杀之报仇的人,居然是自己无比信任将两云刀托付的叶淙,他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或许他心里希望听到叶淙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他也清楚无论叶淙怎样解释,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恻隐之心,所以他在等,等适应这一切再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此时此刻保持清醒的人只有飞云佛杀,不是因为他对这件事情不上心,而是因为这样的情形需要一个冷静的人存在,他看了看段云鸿,眼中的愤怒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再看了看城楼上满腹情绪的叶淙,他知道叶淙还是当初那个叶淙,或许这一切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是飞云佛杀走上前来望着叶淙道:“淙儿,这段日子都去哪儿?江湖上发生了很多事情,你知道吗?”   飞云佛杀这番话表面上听上去是在关心叶淙,可是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这是在质问叶淙。   望着飞云佛杀的质问,叶淙慢慢的说道:“前辈,这段时间的事情,一言难尽,江湖上是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听说过了,一些关于叶淙不好传言,我也有所耳闻,既然飞云前辈这样问,想必心里还是相信淙儿的。”   飞云佛杀说道:“江湖前段时间,惊现神秘杀人刀客,专杀江湖成名英雄,至今我们都还没有查出他到底意欲何为?当初有传闻说是你,还说你是边刑魔教的少教主,其意图就是为了称霸中原武林,当初我和段大哥都是不相信的,后来终于水落石出,这一切都是金寿天的阴谋。”   叶淙笑了笑说道:“多谢两位前辈对我的信任,当初我被江湖各大门派追杀,险些丧命,如今水落石出,我也可以坦然面对众位江湖好汉了。”   飞云佛杀问道:“淙儿,我且问你,你姓叶,边刑魔教教主也姓叶,如今你又打着边刑义军的旗号,我想知道叶赎恶和你是什么关系?”   叶淙知道边刑魔教以前的往事,也知道曾是江湖的公敌,虽然如今边刑魔教已经渐渐步入正轨,但是在中原江湖那些自命侠义之人的心中,魔就永远都是魔,永远不可能被原谅。   今天这样的情形,自己已经是众矢之的了,在套上一个边刑魔教的影子,那么事情就真的没有一点换回的机会了,叶淙心里犹豫了,面对飞云佛杀的问话,叶淙久久没有回答。   想了很久,叶淙终于抬起头大声的说道:“实不相瞒,边刑魔教教主叶赎恶正是家父,我也是自小在边刑魔教。”   叶淙说完,飞云佛杀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城下的江湖人士立即沸腾了起来,嚷嚷道:“啊,原来真是魔教中人啊,真是魔性不改,今日段大侠和飞云大侠在此,一定会为武林同道铲除这个败类。”   说罢,台下的江湖人士异口同声的说道:“杀了他,杀了他!”   看着城下的人,听着这些诛杀自己的口号,叶淙笑了,他在心底问自己:“魔教怎么了?魔教就不是人吗?什么南盟城夺刀盟主,什么边城第一刀,这些又有何用?叶淙啊叶淙,你的坚持,你的信仰,已经不会让人同情了,你是魔教中人,你一生都是魔,你还犹豫什么?担心什么?既然不被人理解,就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吧!这样的江湖得罪便得罪了。”   叶淙微微抬起头,林子峰在一旁说道:“将军,想了这么久,心中应该已经有了答案。你看看城下这些狰狞的面孔,这些自命正义的大侠,这就是将军一直放不下的江湖。。。。”   林子峰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叶淙打断了,叶淙说道:“子峰,你不用说了,我心里自由分寸,有些事情该放下就得放下,有些事情该了断就得了断,否则就会终身被其牵绊。”   林子峰说道:“将军既然想通了,那么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派兵围剿他们。”   叶淙说道:“不用,下面还有曾经的两个好朋友,我得下去和他们做一个了断。”   林子峰说道:“好,那既然如此,末将就随将军走一趟。”   说罢,二人便出了城,没有带一兵一卒,走到城下。   段云鸿还是那样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眼睛死死盯着叶淙,一开始对于这种仇恨和质疑的眼神,叶淙还会刻意的去逃避,但是如今他不会了,他也看着段云鸿的眼睛,慢慢的走上前来。   两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似乎要用眼神分出胜负一般,只有高手知道,一个高手的眼睛绝对不会撒谎,通过眼神可以看出很多的事情。   走到段云鸿跟前,叶淙合拳作揖道:“段前辈,飞云前辈,久违了。这段时间让两位前辈担心了,淙儿对不起你们。”这番话,虽然是认错的话语,却没有一丝惭愧自责之意。   这让段云鸿更加愤怒了,但是他也在极力的控制自己,段云鸿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说道:“淙儿,你没有对不起我和飞云,这段时间你做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到底对不对?”   叶淙回答道:“段前辈,当初承蒙你和飞云前辈的信任,将神刀两云交予我,淙儿这些年来看到的事情和体会到的人生百态,告诉我自己,我并没有错。”   听到叶淙这番铿锵有力的回答,如果是以前,段云鸿一定对他百般赞扬,可是如今在一个人愤怒的人心中,这些话再有道理,也不过是强词夺理,只会让人越来越生气。   段云鸿说道:“好一个人生百态,好一个没有错,我且问你为何起义?”   叶淙说道:“朝纲昏暗,奸臣小人当道,英雄蒙冤,百姓流离失所。”   段云鸿大笑道:“好一番大道理,长大了该你教训我了。你说的不错,如今世道的确如此,大明江山危在旦夕,而此时我们应该做是去拯救,而不是挑起战争,这样一来受苦的还是黎明百姓。”   叶淙说道:“当救则救,当战则战,如今的朝廷,如今的君王,大明气数已尽,如果再不奋起反抗,江山土地将会在我这一代拱手让给外族。这样的世道,还想着去拯救朝廷,根本就是徒劳,愚夫的行为。”   段云鸿愤怒的说道:“愚夫,那这样说来,当初的温云峰大侠誓死捍卫边城,如今的袁崇焕大将军誓死守卫山海关,还有哪些前仆后继战死沙场的将士,都是愚夫吗?”   叶淙说道:“温大侠一直是淙儿心中的英雄,袁将军也是众将的楷模,那些死去的英魂同样值得我们尊敬。”   段云鸿握紧了拳头,如今在他看来,叶淙所说的一切都是在狡辩,他不会再去相信叶淙的任何话语,段云鸿问道:“魏老将军是不是你杀的?”   叶淙没有犹豫,也没有考虑,坦然的回答道:“不错,是我杀的,魏老将军是个英雄,到死不愿离去。”   段云鸿说道:“是就好,叶淙你还有没有什么好说的?”   叶淙说道:“没有了,该说的都说完了。还望段前辈和诸位尽快离去,我不想与你们为敌,也请你们不要阻挡我。”   听到这番话,段云鸿顿时怒了,大喊道:“所有人都退下。”   声如洪钟,久久回荡在四周的山谷,这一声怒吼,可见内功之深,也可以听出段云鸿心中的愤怒。所有人也慢慢的向后面退去,林子峰也慢慢的向后面退去。   整个战场只剩下叶淙和段云鸿两个人,一个曾经的第一刀,一个如今的第一刀,同一把刀,他们却有不一样的命运。   段云鸿没错,为故友报仇,这是每一人英雄必做的事情,叶淙也没有错,他已经做了很多的让步,可是换来的还是质疑和让步,一再的让下去,那么他起义的初衷就会沦为梦幻泡影,所以他不能再退了,他必须战。   段云鸿道:“叶淙,你敢接受我的挑战吗?”   叶淙说道:“面对挑战决不退缩。”   段云鸿说道:“好,那就来吧!”   说罢,段云鸿一个纵身便冲了上去,两掌挥舞,强大的内息伴随着巨大的杀气,所有人手中的武器似乎都被强大的内息震撼,开始颤抖起来,已经看不清段云鸿的人,只见一股巨大的气旋向叶淙冲了过去,速度之快,似乎要毁天灭地一般。   三云的传说,一直都是通过故事的方式在向世人传递,世人只知道温云峰的剑名副其实,但是对于飞云佛杀和段云鸿的武功,只知道武功很高,却不知道到底有多高?数十丈外一拳打断一根旗杆的飞云佛杀,如今战场上那个毁天灭地的段云鸿,三云的确名副其实,他们可以代表当年的那个年代。   刹那间,容不得叶淙半点犹豫和躲闪,面对段云鸿突如其来的一掌,叶淙并没有感到恐惧,运足内息伸出双掌准备迎合段云鸿的单掌,但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两掌相碰之后,必定会电光石火,两败俱伤,可是最后那一刹那,叶淙收回了双手。   段云鸿单掌正击中叶淙的胸前,瞬间叶淙被震飞到数丈之外,嘴角溢出了鲜血,叶淙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上的鲜血,这要是换做其他人或许已经粉身碎骨了。   段云鸿问道:“你这是为何?”   叶淙说道:“当初初入江湖,承蒙段前辈赏识,赐予两云宝刀,一番教诲至今刻骨铭心,如今两云刀被我弄丢,我定会找回完璧归赵,今日与前辈动手,实属大逆不道,这一掌算是还了前辈的知遇之恩,从此我们不在是朋友,以后战场遇到,你死我活不怨彼此!”   段云鸿说道:“好一个你死我活不怨彼此,我喜欢这句话,来吧!既然如此就让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吧!”   飞云佛杀为段云鸿递上了一把刀,林子峰也为叶淙递上一把刀。这是一场刀客之间的对决,虽然不是两云刀,但是对刀客来说,只要有刀,便无所畏惧。   段云鸿握住刀冲向叶淙,叶淙也握紧刀冲向段云鸿,谁都不堪示弱,该还的都还了,这是一场公平的决斗,两缠斗在一起,刀光夹杂着强大的内息,回荡在四周,所到之处都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其实高手之间的对决,根本看不出来激励和凶狠,但是打斗过后留下的痕迹却在见证着这一切。   速度越来越快,刀法越来越迷离,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叶淙还是段云鸿,或许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处在不同位置,所以必有一战。   过了很久,终于他们手中的刀渐渐慢了下来,这不是意味着决斗就此结束,而是意味着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击将要出现,他们都在等一个绝佳的出手时机,一刀定输赢。   段云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胜利的机会,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叶淙的眼睛也看到了一丝胜利的光芒,碰的一声巨响,两把刀同时折断,两人也被互相的内息震飞开去。   叶淙倒在了地上,口里鲜血直流,他已经站不起来了,静静的躺在地上,昏了过去。段云鸿也倒在地上,口里也溢出了鲜血,这场决斗最终不分胜负,或许看来是段云鸿略占上。但实质段云鸿知道,如果叶淙之前没有受那一掌,胜负也难料。   就在叶淙倒下之后,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就叫喊着:“诛杀魔教叛徒,为魏老将军报仇。”这些永远只会乘人之危,又怎配得上正人君子?又怎配得上谈论正与邪?   危急关头,叶淙一直昏迷不醒,林子峰只好下令让城楼上的将士放箭,瞬间箭如雨下,那些江湖人士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看着这些倒下的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将士们打开城门,将飞云佛杀和段云鸿团团围住。   林子峰说道:“两位前辈,也是江湖上成名英雄,小时候也常常听起起你们的故事,你们确实是大英雄,晚辈也不胜敬仰。可是如今既然敌我分明,纵然二位武功盖世,我相信也难敌得过这里千军万马,今日想杀两位易如反掌,但是这样冒天下大不为的事情我不会做,叶将军也不会这样做。你们走吧,劝你们不要顽抗,江湖还需要你们这样的人物。”   说罢,士兵便很听话的让开一条路,飞云佛杀说道:“麻烦你转告叶淙,今日之后我们便是敌人,下次见面便是你死我活。”   林子峰道:“飞云大侠,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还能放出这样的狠话,的确称得上英雄。你们走吧,你的话我一定会转告叶将军。”   说罢,飞云佛杀就扶着重伤的段云鸿,步履蹒跚的离去,这两位曾经名动天下的英雄,如今已是廉颇老矣,或许是他们的心还停留在那个纯真的年代,他们的忠诚和固执,看上去或许有些迂腐,但是正如林子峰所说的,江湖还需要这样的英雄。   凭借深厚的内功底子,第二日叶淙便醒了过来,醒来望着身旁的林子峰,叶淙问道:“昨日我昏睡之后,发生了什么?”   林子峰说道:“叶将军想让他如何发展?”   叶淙气息还有一些微弱的说道:“两位前辈都是江湖中的英雄人物,虽然如今已是敌我分明,但是如果杀了他们,定会遭受世人唾弃的,我这辈子良心也不得安宁。”   林子峰微笑着说道:“我已经让他们离开了,飞云大侠走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以后再见便是你死我活。”   叶淙心情哽咽了,可以看出还是有一丝难过,嘴里说道:“希望不要再见。”   林子峰问道:“将军,我很奇怪昨日段大侠问你是不是杀了魏老将军的时候?为什么你不解释?”   叶淙说道:“有些事情需要了断,如果解释有用,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既然没法解释,还不如了断的好。”   林子峰说道:“原来如此,属下明白了。事情过去了,将军好好休息,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将军,属下告辞了。”   说罢,林子峰转身离去,屋子里也就是剩下叶淙一个人,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断了这一切,叶淙也不用活在犹豫和不安之中了,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是结果是美好的,虽然世人不理解,但只求问心无愧。       第八十一章 最好的托付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蜀南城的风波终于过去,那两位老去的英雄,在他们身上透着往昔的正义和执着,还有那份豪气干云快意恩仇。   段云鸿昔日的第一刀,叶淙如今的第一刀,都是一把刀,同样都是性情中人,但为何如今只能也必须反目成仇?或许是因为时代不同,亦或许是因为上天的捉弄,让他们相遇,相交,最后你死我活,这就是江湖,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有那些人和事会陪你走到最后,你能做的就是坚持自己的信仰。   蜀南城终于恢复往日的平静,它仍旧是蜀中第一城,只是换了一个主人罢了。   从拿下蜀南城到今日,一直活在不安和困惑之中的叶淙,如今终于可以释怀了,该做的都做了,该得罪的都得罪了,迈出江湖的那一步也终于迈出。   那日与段云鸿的生死决斗,如今想起都还让人心有余悸,几日的修养过后,叶淙的伤势也渐渐的有了好转,基本上可以下地走动了,但是脸色还是很苍白,内息还是很微弱,看来那一掌一刀的确让叶淙伤的不轻。   一能下地走动,叶淙第一时间便来到了魏守一的墓碑前,从正午一直站到黄昏,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情,似乎是在传递一种别人听不懂听不见的语言。   黄昏的山岗,微风拂面透着丝丝的凉意,一个沧桑的背影伫立山头,衣襟在风中慢慢的飘动,看上去是那样的孤单,一座长满杂草的坟堆,   沉默沐浴着夕阳,看上去也是那样的孤单,两种孤单合二为一便就不孤单了。   沁人的凉风,让叶淙羸弱的身子不禁的打了几个寒颤,一连串的咳嗽终于打破了这份宁静。   叶淙慢慢的说道:“魏将军,蜀南城所发生的一切,你上天之灵应该已经得知,叶淙也不知道做的对与不对,但凭心而论,我觉得这样本就没有错。其实你早已知道这样的天下大势,但是你不能选择,你与我那两位江湖前辈一样,你们保留你们那个年代的执着,你们也没有错。”   说罢叶淙又沉默了,这些话或许是他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安慰,亦或许是故意说出些话来平息自己内心的起伏,但不论怎样,至少叶淙勇敢的走出了那一步,选择了这样的命运,这就是天意,这就是命中注定,这也是他的宿命。   落日的余晖慢慢变得暗淡,孤寂的山头更加孤寂,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叶淙终究也要离去,他不能永远陪着这座坟头。   叹了一口气,心中万分留恋,过了很久,叶淙才慢慢说道:“魏老将军,叶淙要走了,以后就不能经常来看你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等着我诛杀昏君奸臣,驱逐蛮夷的那一天,再来与你谈说风声,体会孤独。”   说罢,叶淙转身离去,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已经逝去,黑暗孤寂的山头,只剩下那座孤坟,无人问津,谁会知道这是曾经那个名动天下的天将魏守一,战争塑造了太多的英雄,也演绎了很多的凄凉,但仍会有人前仆后继,魏守一走了,还有叶淙,叶淙之后,战争英雄的故事仍会世世代代的传颂下去。   经过几日的赶路,其实蜀南城距边刑魔教并不远,只是温楠为了躲避那些江湖中人视线,只能绕小路行走,所以耽搁了很多的时日,但这样也能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走到了一座山头,温楠一行三人终于看到了有一个近似小镇模样的村落,温楠清楚的记得这座村落,上次来魔教便路过这儿,走过这座村庄不远就是边刑魔教。   虽然大家口中都不说,但是也看得出来三人那疲惫的倦容,真的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但是温楠考虑很多,有人地方,便人多嘴杂,马上就要到边刑魔教了,为了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温楠还是觉得要小心行事为好,所以他还是决定等天黑了再下山去。   于是温楠便说道:“我看大家都累了,这山顶空气挺不错的,要不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反正下面不远就是城镇了,也不用急着一时。”说罢,温楠假装打了一个哈欠,好像很累的样子。   重曲看了慈蕊,两人心中都有疑虑,明明两步就可以走下山去,就算累也不在乎这两步,下去找个客栈还可以好好的休息下,又何必在这休息。但虽然他们心中都有不解,但是看着温楠疲惫的样子,他们也没有想那么多,一直以来他们都十分相信温楠,从来没有怀疑过温楠任何一句话,但事实上温楠也的确是一个值得他们相信的人。   于是重曲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休息一会吧!”   于是三人坐着依靠在大树下,慈蕊静静的靠在重曲的怀里,重曲温柔的抚摸着慈蕊的头发,看着慈蕊那张清秀美丽的脸庞,再看看重曲那冷峻坚毅的脸庞,温楠突然觉得其实他们真的是很好的一对,看着别人幸福的模样,温楠也高兴的笑了笑,笑得很真诚很纯粹。   或许从前看着重曲和慈蕊幸福的样子,温楠心中多少还是会有一丝的嫉妒,但是如今他心中只有对他们的祝福。或许没人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男人真心的祝福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另外一个男人幸福,但是温楠他的确是一个列外,为了重曲和慈蕊能在一起,他一直都在努力,还曾不惜性命。剑客的世界真的很简单,重曲和慈蕊能够遇到温楠这样的朋友,也真是算是他们的福气。   慢慢他们都睡去,西边落日金黄的阳光,照在三人的脸上,重曲和慈蕊脸上都洋溢幸福,而温楠的脸上却充满了微笑,在这样的江湖和世道中,有这样纯真微笑的人已经不多了。   一把剑赋予了温楠这一生的江湖命,但是感性的性格,也让他感受到了人生百态,分辨真假善恶,他的剑不只可以杀人,还可以救人。   山头的阵阵凉风吹向三人的脸庞,丝丝的凉意让三人从睡梦中惊醒,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看着暮色的苍穹,天边的红晕,也只有在夜晚,他们再能放心的走在大街上。   温楠对着重曲说道:“穿过这座小镇,前方不远便是边刑魔教了,今晚我们也不赶路了,就在这住一宿吧!”   重曲说道:“好的,一切都听温兄的。”   于是三人便找了一家客栈,匆匆的吃了一点东西,便叫了两间客房,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终于可以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一下了,慈蕊毕竟还是一个女子,十多天来的山路辗转,她又怎能受得了这份艰苦,但是她一直没有抱怨,因为和重曲在一起什么都是幸福的。   重曲眼中思绪万千,躺在床上睁大眼睛,久久没有睡去。   看着重曲犹豫的眼神,慈蕊问道:“重曲,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重曲安慰慈蕊道:“没事,我没什么心事,只是没有什么睡意,你如果困了,先睡吧!”   慈蕊说道:“重曲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的你没有那么多的心事,也不会那么忧郁,自从这次久别重逢之后,我感觉你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重曲想了一会道:“慈蕊,你觉得温兄人怎么样?”   慈蕊说道:“温大哥人很好啊,对我对我们也很好,几次冒死相救,和我们萍水相逢,能对我们如此的确很难得,能遇到这样的朋友是我们的福气。”   重曲说道:“不错,你说的不错,温兄的确是一个值得信任和托付的朋友。假如有一天我死在你前面,你答应我不要哭,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吗?”   这番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慈蕊感到十分惊讶,慈蕊问道:“重曲你怎么了?你说的什么话,不许乱说,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就算死也算死在一起。我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没有你的日子了,你答应我,一定好好的,不要想多了。”   没人知道重曲心里在想些什么,也没人能够理会他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重曲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他也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自己心爱的女人。   于是重曲说道:“刚才只是在和你开玩笑,你别乱想,我不会离开你的恶,快睡觉吧,明天还得赶路的。”   说罢,慈蕊便在重曲的怀里安静的睡去,可是重曲怎么也睡不着,或许是他心里藏着很多的事情吧!但似乎他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吐露过,也没人知道他的心里有多煎熬。   夜已深,睡不着也是一种煎熬,与其这样还不如出去走走,于是重曲起身慢慢的穿好衣服,生怕惊醒枕边的慈蕊,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走到楼台边,望着天空的圆月,阵阵的凉风吹动重曲耳鬓的头发和衣襟,月光洒在他那多愁善感的脸上,那边不安无错的眼神在月光下暴露无遗,或许也只有在月光下,他才能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不是他虚伪,而是他不愿意自己的情绪影响别人。   忽然背后一只手掌搭在重曲的肩上,重曲回头一望,原来是温楠,于是重曲问道:“温兄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温楠笑着说道:“我睡不着,那你这么晚了不休息又是因为什么呢?”   重曲说道:“我也睡不着,所以出来透透气。”   温楠说道:“睡不着肯定是有原因的,一路上你都很少说话,可以看的出来,你心里一定有事,但你不说一定有你的道理,我也一直没问,今晚只有我们两人,有些事情还是要说出来才能解决。”   重曲想了一会说道:“什么都逃不过温兄的眼睛,谢谢温兄一路上对我的维护,重曲本就是该死之人,今日还有得性命苟延残喘的活着,是因为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一路上温兄带着我们一直绕小路行走,避开人多的地方,真的很感谢你的一番好意,这既保全了我,也让我有机会去完成我没有完成的事情。”   温楠微笑着说道:“原来一切已经被你看出来了。没错,人只要活着就是希望,只有活着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其实对于以前你也没有必要太在意,那不是你的错。”   重曲叹了口气说道:“错就错,没有任何理由,我的双手染满了鲜血,杀人并非我的本意,而那些英雄好汉的确被我所杀,这些往死的英魂最终需要一个交代,逃避也没有用。留下这该死之躯,只是为了找出那个人,找出那个让我沦陷的恶人。”   对于重曲所说的这个人,温楠开始有些好奇了,于是问道:“难道你还能记得这个人,或是你知道他的模样。”   重曲说道:“我不记得他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但是他的声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茫茫人海没有人能够复制别人的声音,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给自己给江湖一个交代的。”   温楠说道:“既然如此,我就陪你一起寻找,不管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陪你找到他的。”   虽然重曲说出了这番心里话,但似乎他心中还有其它焦虑的事情,欲言又止,但是他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温兄还有一件事情,一直是我心中的结,无论如何希望你一定要答应我。”   温楠好奇的问道:“什么事情?只要我可以办到,一定答应你。”   重曲说道:“我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血债,活不了多久的,我已经能看见我的生命倒计时了。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希望你帮我照顾好慈蕊,我相信你一定会比我做的更好的。”   听完这番话,温楠十分惊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沉默了一会才慢慢说道:“慈蕊是个好姑娘,他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如今在一起了,不为别的,为了她你也要好好的活着,他是你的女人,照顾她是你的责任,没人能够取代。”   重曲说道:“温兄,这番话有你的道理,但我的情况你也知道,逃避不是长久之计,总有一天还是需要面对这一切,慈蕊很单纯很善良,这个世界太复杂。温兄你我都是男人,尽管你一路上都在掩盖,但是你对慈蕊爱意,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慈蕊遇到一个像你这样为她付出不计后果的男人,是她的福气。温兄是一个大仁大义的英雄,却为何不敢直视自己的感情?”   原来这一切还是没能逃出重曲的眼睛,也是两个深情的男人,嗅觉都是很敏感的,重曲每一字每一句都说中了温楠的心,一时温楠无法言语,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想了很久温楠才说道:“好,我可以答应你照顾好慈蕊,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轻易去冒险,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慈蕊为你流泪吧!”   望着温楠,重曲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道:“温兄,我答应你!”   心里的结打开了,重曲也终于笑了。   感情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没有人能够摸透,一个为爱舍生忘死不求回报的剑客温楠,一个为爱放弃将心爱之人托付出去的男人重曲,他们在一起,并且成为了朋友,最奇妙的是他们之间夹着同一个女人慈蕊,这样的感情锁链是多么的让人匪夷所思。   不管怎样,这就是信任,这就是这虚无世界最美的花朵。   温楠既然答应了他就一定会办到,而重曲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就是慈蕊,如今找到了最好的托付,所以他笑了,笑的开心。    第八十二章 羊入虎口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两个睡不着的男人,一夜的闲谈,虽说是聊闲话,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都可以看出一种英雄的气息,男人的责任心。   他们之间的嘱托,为什么会不被世人理解?重曲和温楠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是朋友、是情敌、是曾经的对手,同时温楠也是重曲的救命恩人,是温楠给了重曲生的希望,换种说话是温楠给了重曲重生的机会,如果没有温楠,他还是一个杀身红尘,孤独嗜血的杀手,这也正是他们之间信任的源泉。   天道不常,做错了事情,无论因为什么,错就是错了,错了就必须要付出代价,正如重曲他自己所言如今他还苟延残喘的活着,唯一的希望就是留得有用之躯去赎罪,他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或者说他的命已经寄在仇人的刀上,不是他想把慈蕊托付出去,而是他没有选择。   然而站在温楠的角度,他也没有选择,他也不会去选择,他只能答应,因为他是温楠,因为他手中那把有情有义有爱的剑。   朝阳洒向这座宁静的小镇,充满希望的曙光洒向大地,幻灭所有美梦开始现实的生活。   阳光洒在两个倔强男人的脸庞上,一夜未眠,然而他们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倦意,心中的结打开了,将最重要的人许诺过最信任的人,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重曲目视和煦的朝阳,久久的微笑,温楠也在微笑,因为重曲在笑,所以他也跟着笑,或许是在附和,亦或是是在替重曲高兴,高兴悲伤,洒脱困惑,都是一天,不管明天如何?今天一定要微笑。   咯吱一声,重曲身后的门开了,慈蕊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重曲和温楠,温楠和重曲也转过身看着慈蕊。重曲和温楠相互对视一笑,然而慈蕊脸上却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慈蕊说道:“一大早,你们两个在笑什么?”   重曲说道:“没什么,刚才和温兄聊的比较开心,聊到以前的趣事,所以忍不住发笑。”   慈蕊有些不相信重曲的话,仔细的看了看二人,看着他们身上的衣襟,还有些许的水珠,一看就知道他们已经在这站了很久了。   于是慈蕊问道:“你们俩在这站了多久了?是不是一夜没有睡觉。”   重曲说道:“没有,天一亮我便起来了,好久没有看见过如此美丽的清晨了,所以就想早早的起来看看,恰巧碰到了温兄,所以就聊到了一块儿。”   慈蕊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望着温楠问道:“是吗?他说的是真的吗?”   温楠笑着说道:“没错,正如重曲所言,我也觉得清晨挺美的,所以就早早的起来了,正巧碰到重曲也在,所以就聊到了现在。”   慈蕊心中很清楚,眼前的这两个男人都不会对自己撒谎,但是始终她还是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是看到重曲脸上久违了的笑容,一切也就不重要了,只要重曲开心,慈蕊心里也就是高兴的。   于是慈蕊说道:“好吧!”   温楠看了看小镇的街道,人已经开始多了起来,毕竟人多地方都不适宜他们呆,温楠看了看远处,然后回过头说道:“那好吧,时辰也不早了,大家也休息好了,我们就出发吧,前往边刑魔教。”   重曲也能明白温楠的意思,于是三人匆匆的收拾了一下,便走出客栈,朝着边刑魔教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没多久,还没到正午时分他们三人便来到了边刑魔教山脚下。   望着边刑魔教的山门,温楠露出了笑容,走了这么久,算是经历了千辛万苦,一路上为了躲避世人的眼睛,只能绕小路行走,如今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并不是温楠笑的那么开心的原因,而是这里有一个他久违了的朋友,那个为了自己恩仇舍去性命寻找真相的生死之交,一别这些时日,二人互相都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他们之间的思念远远超过了想象的那般,所以他笑的很开心。   但是他却不知道,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这里已经不是当初的边刑魔教,叶淙也不再是叶淙那个熟悉的叶淙,一切都变了,这里已经不再是温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了,那到底会发生些什么呢?   指着前面的山门,温楠高兴的说道:“你们看,这就是边刑魔教,我们终于到了。”温楠言语之中难免有一些激动和高兴。   望着高高的山门和那高耸的山峰,再看看温楠脸上欣慰的笑容,慈蕊也高兴的笑了。只有重曲没有笑,望着眼前的山门和高耸的山峰,他皱紧眉头努力的在思考一些什么?   重曲心中默念道:“这就是温兄口中的边刑魔教,我应该没有来过这里,但是为什么感到很熟悉,但是又没有印象,这是为什么,这里又是一个什么地方?”   看着重曲疑惑严肃的神情,温楠说道:“重曲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吗?”   重曲也缓过神来,心中的疑虑和幻觉,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回答温楠道:“没什么,没什么,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的原因吧!有点累了!”   温楠也清楚昨晚他们两人都没有睡觉,所以重曲这样说,也可以理解,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两个魔教的教徒拿着刀走到山门口,对着他们是说道:“来着何人?魔教圣地,闲人不得擅闯。”   温楠上前一步说道:“两位魔教兄弟,我是温楠,这是我的两位好朋友,这次前来有事相求。”   一个教徒说道:“什么温楠,没听说过,要是没什么事情就赶紧走。”   看着这两个教徒都有些眼生,温楠猜测或许他们也是新来的,不认识自己也很正常,也没有生气,于是温楠和和气气的说道:“两位兄弟,这次来真是有事相求,还望两位前去通报叶教主一声,就说温楠有事相求。”   两个教徒互相对视了一番,想了一会说道:“那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在这里等会,不要到处乱走,我这就前去通报。”   温楠合拳行礼道:“有劳兄弟了。”   说罢,有一个教徒便转身向山上走去,留下一个教徒守在这里,温楠、重曲和慈蕊三人也就站在这里耐心的等待。   教徒匆匆回到了魔教总坛,叶赎恶正坐在总坛中央闭目养神,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如今叶淙的边刑义军在蜀中一带连连告捷,他心中的复国梦也在一步步的燃起,的确这也值得他高兴,预谋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可以看到一点希望了。   看到教徒着急忙慌冲进来,叶赎恶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或许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威胁到他,他的计划可以说天衣无缝顺理成章。   教徒跪在地上着急的说道:“教主不好了,那个人回来了。”   叶赎恶说道:“谁回来了,如此着急,慢慢说来。”   教徒嘴角有些颤抖的说道:“那个八根手指的人回来了。”   八根手指是重曲的独有特征,或许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如今八指杀手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没人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但是一刀杀死江湖两位成名英雄,已经足以让所有人心生骇意。   重曲被温楠所救的消息,叶赎恶也知道了,他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也不知道这次重曲前来的意图。   叶赎恶立刻回过神来说道:“他回来了,就他一个人,还是有其他什么人和他一起吗?”   教徒说道:“还有一个女的,对了还有一个男的,这个男的自称叫什么温楠来着。”   听到温楠的名字,叶赎恶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神中也可以看出有些许的恐惧,虽然他不敢肯定重曲是否已经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温楠和重曲一并前来所谓何事,但是这已经威胁到了叶赎恶。   仔细沉思了一会,叶赎恶又露出了笑容,他为什么会笑的那么开心,还是他又想到了什么邪恶的计谋。   叶淙转过身子对教徒说道:“来的好,这还省了我费心思到处追杀他们,如今他们自投罗网,边刑魔教就是他们二人的葬身之地,这次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我总坛机关已经空了这么多年,想不到今日会派上用场。你去,让他们进来!”   说罢,教徒也就匆匆走出了总坛,着急着去通报叶赎恶的命令。   教徒走后,叶赎恶又露出了邪恶的笑容,笑的那么自信,就好像温楠和重曲已经死在他的手里那样高兴。   但是这次温楠和重曲的确也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他们怀着满满的希望和信任来到了这里,没有任何的防备之心,在叶赎恶的眼中,他们就是等待屠杀的羔羊。   教徒很快就来到了山下,走到了温楠面前说道:“三位不好意思,刚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赎罪,三位既是教主的朋友,就请随我上山去去吧,教主已在山上恭候多时。”   温楠说道:“兄弟严重了,那好吧,我们上山去吧!”   说罢,温楠、重曲和慈蕊三人跟着两位教徒向总坛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重曲有不说话,表情也很严肃,一直在努力的思考着什么?但似乎一直都没有得出一个想要的答案。   在重曲心中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条路都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他清楚的知道这些路自己一定走过,但是在脑海里那些散碎的画面始终难以拼凑完整。   也正是因为自己这些复杂的思绪,让他隐约的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杀气,但是又仔细的想想,他还是选择了信任温楠,信任这个地方,心中那些焦虑和不好的感觉也始终没有向任何人说起。   不一会他们便来到了总坛,总坛里空无一人,这让温楠和重曲也感到非常的奇怪。   教徒也看出了二人心中的疑问,于是解释说道:“最近教中有很多的事物要处理,教主可能去忙了。要不三位现在这里坐着,我去通禀教主三位已到。”   温楠说道:“那好吧,不碍事,既然忙的话,就先忙你们的,我们就在这里坐着等一下就行了。”   教徒说道:“那好,我下去了,你们先坐着。”   说罢,教徒便退下了,硕大的总坛空无一人,只剩下温楠们三人静静的坐在那里,重曲坐在那里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向四周张望,这里陈设和布局都是那么的熟悉,就像自己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似的,环顾了一会,他慢慢的低下头整理自己的思绪,虽然有些杂乱和琐碎,但是他还是想慢慢的拼凑起来,回忆起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第八十三章 生死未卜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焦急的等待,温楠、重曲和慈蕊三人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三个时辰了,一直没有人出来招呼他们,叶赎恶也一直没有出现,难道是叶赎恶怕了,他不敢出现了。   但是他那自信的笑容,似乎已经胜券在握,换一种说法他也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虽然叶淙出征带走了很多人马,但是几十年的积累,边刑魔教里还剩下的人马也为数不少,纵使温楠和重曲神功盖世,终究还是会寡不敌众的,所以他确实不应该担心什么?   他一直没有出现,唯一的可能是他一定又在想什么万全之策,来对付温楠和叶淙。   慈蕊也非常的好奇,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一个人出来招呼他们,几个时辰过去了,天都已经黑了,就算再忙的事情,这个点也应该忙完了,坐在椅子上的慈蕊也开始左顾右盼,大堂死一般的沉寂。   一种莫名的焦虑便涌上心头,不只是她有这种感觉,重曲和温楠也都有这种感觉,但是这次过来毕竟是有事相求,也只有耐心的等待,无形之中的杀气,温楠也感觉到了,但是出于内心深处对这里的信任和寄托,他也没有想那么多。   重曲似乎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在大堂里四处转了转看了看,始终他觉得这个地方是那么的熟悉,他知道这一定不是自己的错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故事。   自从被温楠救了之后,得到狐灵石神力的医治,虽然除去了心中的杀气,找回了自己的本性,但是以前的很多事情还是没能记起,所以重曲相信这份幻觉,一定真实的存在,一个结在心头不打开,始终觉得不快。   于是重曲对温楠说道:“温兄,我身子有点不舒服,我想出去走走。”重曲是想借机出去转转,看看这里的环境,希望可以从中找到一些失落的记忆。   看着重曲一本正经的样子,温楠也知道重曲不是一个开玩笑的人,于是说道:“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快去快回。”   慈蕊也跟着说道:“重曲,我陪你一起吧!”   重曲很严肃的回绝道:“不用,你就待在这里和温兄一起吧,我出去透透气马上就回来,你不用担心。”   说罢,转身就朝着总坛外边走去,慈蕊也很听话也没有跟上去,坐了下来。   重曲走了不久,叶赎恶便来到了大堂,一脸笑呵呵的,目光和表情一改之前的邪恶和阴险,又回到了温楠以前看到的那般和蔼慈祥,他的确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一个人什么地方都能够掩饰,但是眼神是不能掩饰,可他却能将眼神都改变,让他温楠这个对眼神十分敏感的剑客也无从发现端倪。   叶赎恶走到温楠身边说道:“楠儿,许久不见了,让你久等了,实在是教中事物繁重,脱不开身,还望楠儿不要责怪叶叔叔才好。”   温楠也站起来说道:“叶叔叔说的哪里话,是楠儿来的匆忙,打扰了你,是我的不对。”   叶赎恶笑着说道:“我们也不要那么客气,都坐下说罢,给叔叔讲讲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过来的,在江湖上吃了很多的苦吧?”   说罢,叶赎恶走到总坛中央的椅子上坐下,温楠和慈蕊也跟着坐了下来,见到了叶赎恶,温楠也就放心了。   温楠慢慢说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来话长。不知道叶兄有没有回到过教中,自从上次去边城的路上分开,这一晃已经有半年不见了,心中甚是思念。”   叶赎恶笑着说道:“楠儿有心,还一直牵挂着叶淙。你放心吧,他没有事的,他已经从边城回来了,而且在边城击退几十万清军,被当地百姓喻为边城第一刀,也算是给我长脸了。”   说起边城第一刀,叶赎恶脸上一脸骄傲的神情,的确不管是谁的儿子有如此出息,当父亲都会如此的高兴,但是叶赎恶的那份高兴和骄傲都是伪装的,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装的很像。   温楠也替叶淙感到高兴说道:“叶兄一直都是个大英雄,不论是武功还是才智都是举世无双的。不知叶兄现在是否在教中?这么久不见了,甚是想和他见上一面。”   叶赎恶笑着说道:“要是淙儿知道了你来了,别提有多高兴了,只是可惜啊!前几天由于教中事物,他不得不去中原办一些事情,可能暂时是回不来的。”   听到了叶赎恶这番话,温楠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但是他还是笑着说道:“正事重要,见面的机会以后多得是,也不急在这一时。”   叶赎恶看着温楠,从字里行间,叶赎恶也听的出来,温楠这次来也不是找自己麻烦的,想必他还不知道这一切,既然如此也就不必着急动手,看情况再说。   叶赎恶看了看周围,都不见重曲的影子,于是问道:“楠儿,教徒通禀的时候,说是你们一行三人,不知道还有一位朋友在哪呢?”   温楠回答道:“确实还有一位朋友,只是他身体有些不舒服,出去透气了。这次来边刑魔教,一来是看望叶叔叔和叶兄,二来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叶叔叔能够答应。”   叶赎恶说道:“你和叶淙既是兄弟,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什么事情尽管说,能办到的叶叔叔一定替你办到,但说无妨。”   温楠说道:“那好,我也就不客气了,我就直说了。我的一个好朋友,他叫重曲,想必八指杀手的江湖传闻叶叔叔也听说过,他只是受人毒害,如今已经走向正途,只是江湖中人还不是很理解,所以四处追杀,这次前来是希望叶叔叔能够收留下这位朋友,在这里住下,也免得江湖厮杀,再增杀戮。”   听完后,叶赎恶说道:“八指杀手我也曾听说过,想必一定是受到金寿天这个恶人毒害,既然是你的朋友,也就是我们边刑魔教的贵客,我们的边刑魔教的大门一定为他敞开。”   温楠听后也是甚是高兴,一开始他还担心想重曲这样一个杀戮无数的大恶人,没人会收留他,虽然边刑魔教和自己的关系甚好,但是别人也可以拒绝,但是如今叶赎恶的一番话也给温楠吃了一颗定心丸。   温楠高兴的说道:“谢谢,叶叔叔。”   叶赎恶谦虚的说道:“还跟我客气呢?这段时间你一定经历了不少事,叔叔心中也很担心你的安危,如今安然无恙,我也很高兴,相信叶淙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快给叔叔讲讲,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这段时间温楠所经历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叶赎恶精心安排策划的,如今他这样一口无知和好奇,只是为了取得温楠的信任罢了,毕竟他也知道要是兵不血刃才是最好的结果,的确面对温楠这样一个每一次都化险为夷的神奇剑客,纵然是天衣无缝的陷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困住他。   如今看来,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或许从一开始温楠就没有怀疑过他,没有怀疑过边刑魔教里的任何一个人,一切的顾虑也都是叶赎恶做贼心虚罢了。既然叶赎恶想了解温楠这段时间的遭遇,温楠也就耐心的将发生过的一切,慢慢的讲给叶赎恶听。   而这边重曲一个人在边刑魔教里四处游走,天已经黑了,但是他却没有回去的意思,因为他心中的结还没有解开,但他的感觉却越来越烈,他知道只要自己努力,他一定回忆起这一切的。   走着走着,他便停了下来,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也终究是徒劳,于是他停了下来,低下头静静的回忆,虽然整理思绪会很痛苦,但是重曲清楚这段回忆对自己的人生至关重要,只有找回这段记忆才能使自己的人生完整。   慢慢的他抬起头望着天空的明月,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用耳朵去听这里的声音,用鼻子嗅这里熟悉的气息,让思绪自由自在的飞扬,终于他的睁开眼睛,久久的望着月亮,眼里充满了欣喜和释怀的微笑,但这种表情很短暂就过去了,他紧紧的皱起眉头,眼里又充满了怀疑和恐惧。   重曲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终于想起了,我和寡妇村的一帮同乡,离开寡妇村后,在一个人的带领下,一直走一直走,然后人越来越少,最后只有我一个人了,便跟着那个人来到了这里,就是这个院子,那个人告诉我喝下那碗汤后,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于是我就开始了我的杀手生涯。”   想到这里,重曲环顾了四周这座熟悉的院子,重曲终于想起了自己那段堕落的岁月,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重曲会觉得边刑魔教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熟悉,虽然这里的路他只走过一次,但是一次已经足够让他铭记一辈子,所以他不可能记错,但是他不敢相信,这一切不是金寿天所害吗?但这里是边刑魔教。   就在重曲犹豫怀疑的时候,突然一阵慌忙的脚步声和吵闹声,让重曲生起了疑心。   本能的反应,重曲便躲到一个角落,偷偷的观察这一切,只见有一大队人,手持大刀,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味,但是这种气味对重曲来说一点也不陌生了,这是死士身上独有的气息,那种浓烈的药味,重曲一辈子也忘不了,就是这种药改变了他的命运。   重曲也感觉到了边刑魔教一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还有死士身上那种邪恶的杀气,重曲知道这里一定不能待了。   这会一个带头的人催促着后面的死士道:“大家都快点,教主养了你们这么久了,今日是该你们回报的时候了,我们动作都麻利点,今晚一定要将那两人诛杀在此。”   说罢,一群人便匆匆想总坛的方向走去。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白了,这些人就是朝着自己和温楠去的,原来这里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反而是一个最黑暗和恐怖的地方。   重曲也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飞快向总坛的方向走去,他知道一定要赶在这群人之前把一切告诉温楠,并且尽快的离开这里。   此时温楠正在和叶赎讲述着自己这段日子的遭遇,只见一个影子很快的闪到温楠面前。   叶赎恶和温楠也反应过来了,原来是重曲,但是重曲的表情很严肃很着急,这让温楠和慈蕊都感觉到了诧异。   重曲也来不及给温楠解释那么多,拉起温楠和慈蕊的手说道:“走,赶快跟我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   这番话让温楠和慈蕊感觉很不解,两人也是不思不得其解,两人也都有些反抗,温楠说道:“重曲你怎么了,来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叶赎恶叶大教主,他已经答应让你们留下了。”   重曲并没有回头看,也没有理会温楠的话,一直拉着温楠和慈蕊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道:“温兄,我想起了,我就是在这里喝下毒药,沦为死士的,一言难尽我们先离开这里再慢慢和你说,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   虽然温楠很不理解重曲此时此刻的举动和话语,但是见重曲非常着急的样子,同时他也知道重曲不是一个信口雌黄的人。虽然有些反抗,但还是和重曲走到了门口,眼看就要离开大堂了。   叶赎恶知道如果放他们离开,事情一定会败露,如果这个时候这些事情传到叶淙耳朵里,那么就会前功尽弃,来不及太多的思考。   叶赎恶只好展露他原来的本性,大声吼道:“今日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门口已经立即围满了人,将整个大堂围的水泄不通,但同时重曲也停下脚步,听到这个声音后,他突然不那么着急离开了,眼睛里充满了杀气,口中怒喊道:“是你,就是你,你的声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说罢,用很快的速度夺下一名教徒手中的刀,转身飞快的向叶赎恶砍去。   虽然不知道重曲刚才愤怒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眼看着重曲的刀砍向叶赎恶,毕竟温楠还不了解情况,他不想重曲这一刀铸成大错,于是也跟了上去,就在刀将要劈向叶赎恶的时候,电光石火之间一把剑挡住了重曲这一刀,两个强大的内息,互相碰撞,两人都被震回到了总坛中央。   温楠说道:“重曲,不论怎样,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不要错杀了好人。”   重曲指着外面那些杀手道:“你看他们的眼睛,你见过死士,你看看他们是不是很常人不一样。”   温楠看了看又点了点头,重曲又说道:“温兄我曾和你说过,我虽然不记得那个带我离开寡妇村的人的相貌,但是他的声音我却记得很清楚。刚才他一开口说话,我就认定了就是这个人,这个声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听了重曲的话,温楠看了看这些死士,又看了看叶赎恶,然后低下头仔细的想着一切,虽然很突然,但是他也感觉到了不对,就凭刚才叶赎恶那句谁也别想离开,便可以听出一些端倪。   重曲继续说道:“刚才我出去透气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这些死士,他们正赶来对付我们,所以才着急带你们离开。”   温楠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叶赎恶说道:“叶叔叔,这其中可能有误会,但是这些死士是怎么回事?”语气中带着一些质问。   叶赎恶也知道如今已无话可说了,既然事情败露,又何必继续掩盖,于是叶赎恶大笑着说道:“温楠啊温楠,你和你父亲一样傻,不知道江湖险恶吗?凡事都得多留一个心眼。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   温楠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叶赎恶说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叶赎恶说道:“没错,整个江湖上,只有我有控制死士的蛊毒,江湖上所有的死士都是我的杰作,金寿天的死士也是从我这里借过去的。”   温楠握紧手中的剑,充满了杀气的说道:“那么灵石村的屠杀也是你。”   叶赎恶说道:“不错,灵石的巨大诱惑,我宁可错杀一千,也绝对不能错过。”   温楠已经不想再问下去了,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如今剩下的事情就是手刃这个大恶人。   叶赎恶说道:“我知道你们此时恨不得将我一刀两断,但是你们没有机会了,刚才那是唯一机会,你们错过了。”   听完这番话,温楠和重曲互相意会了个眼神,便挥舞手中的刀剑一块向叶赎恶冲了过去。   但是一瞬间他们脚下的那块土地突然下沉,由于脚下没了着力点,纵然再深的内功,在俊的轻功,也是徒劳。   温楠和叶淙也和那块地一块掉了下去,然后那块空洞又瞬间被补上,看不出一点痕迹,这样的机关确实让人触不及防。   温楠和重曲也消失的无形无踪,生死未卜,整个大堂里,只剩下叶赎恶和那些死士,还有在一旁默默流泪的慈蕊。   叶赎恶大笑道:“哈哈哈,跟我斗你们都还年轻了点,这就是兵不血刃,武功再好在我面前也没有用,温云峰、十三杀、温楠、重曲,纵然天下无敌,又如何?我要你们死,你们就活不了。”   有一个教徒上前说道:“教主这里还有一个女的,怎么处理?”   叶赎恶想了一会道:“将她关起来,先留着她的性命,或许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慈蕊已经被突如其来一切吓到了,突然之间重曲和温楠消失在眼前,生死未卜,她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的流着眼泪,然后被教徒带了下去。   空荡的大堂里只剩下那个阴险的老人,那双邪恶的眼睛,还有那丑陋的笑容。       第八十四章 死里逃生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温楠怀着满满的信任之心。來到边刑魔教。在他看來如果说还有一个地方能够容得下重曲。那么只有边刑魔教。看來他错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沒有重曲的容身之地。   当从总坛中央掉下去消失的那一刻。叶赎恶诡异的笑容加上慈蕊那伤心的泪水。或许就将意识到这两个传奇的少年就此从世界上消失。叶赎恶这样机关算尽的人。一旦起了杀心。也就不会留下任何生还的机会。   如今他身上不仅背负着自己的血海深仇。更加背负了这个惊天的秘密。但或许这个秘密就将会伴随温楠和重曲的死永远的消失。今后的今后。叶赎恶还是叶赎恶。沒人会知道他才是幕后最大的恶人。那些血腥的厮杀也会漫无止境下去。   或许当初还有一个像温楠这样的少年。他可以背负起江湖的重任。他就是叶淙。但是如今时过境迁。叶淙还是叶淙。他还是在做的他认为对的事情。可是却陷入了一个惊天的阴谋之中。而且这个阴谋他永远不会发现。因为他不可能去怀疑自己的父亲。   如今的叶淙名义上是打着起义的旗号。拯救百姓收复山河。他也确实在这样做。但实际上在叶赎恶的复国计划中。他也只是一枚棋子。而且他必须是一个棋子。天下间沒有任何人比他更适合做这枚棋子。   天意弄人。有多少潇湘剑雨。还在蓄意蔓延。又有多少倔强英雄。还在生与死中挣扎。   如今起义四起。各路义军越來越壮大。大明官军也是节节败退。中原也是狼烟四起。虽然起义的军队。一路上善待百姓。与人为善。但是在百姓心中。更多的人他是宁愿苟且活着。而不愿意在乱世纷争中流离失所。   换一种说法。那些起义的英雄。那一个还不是怀着一颗称霸天下的心。又怎会真正的体会百姓之苦。此时的局面已经是控制不住了。   此时此刻。中原大地如此混乱。所有明朝大军都是以退为守。慢慢的收拢保护京城。所以此时京城一带的防守也是相当严密的。这些起义军队大都是江湖草莽和一些血性的农夫。要是和朝廷军队硬碰硬。那也是徒劳。所以各路起义大军也是按兵不动。谁也不愿意带着个头。因为摆明了谁先打到京城。必定损失惨重。那么后面的人便坐收渔利。所此时战事稍微有些缓解。也给了所有的起义军队一次休整的机会。   中原安静的时候。关外清军便有了动静了。山海一直久攻不下。此时京城也是重兵把守。就算攻到紫禁城那也面对的是大明的主力军。后面还有几十万的农民起义军队。这样自己捞不到好处。还会便宜了那些起义的军队。这样不划算的买卖。奸诈的清军绝不会做。   于是他们又把目标对准了边城。逞中原后方空虚之机。从后方摸到中原。让起义军队在前面和明朝廷自相残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以此时此刻山海关袁崇焕将军的压力也稍微小了一点。也有一段时间好好休整一番。   只是又苦了边城的百姓。那座巍峨沧桑的城楼又将面对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这次还有沒有温云峰和叶淙这样的英雄出现呢。   内有动荡的局势。外有豺狼虎视眈眈。现在中原的战火只是才刚刚开始。不管叶赎恶他怎样算尽机关。最后鹿死谁手。天下谁主沉浮。都还未可知。但是绝对不是叶赎恶想象的那么美好。   周围是一片漆黑。温楠和叶淙一直在往下掉。很久也沒有落地。只感觉耳边呼呼的风声越來越烈。他们都想凭借自己强大的内息和轻功。努力的想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脚下沒有着力点。那股内息根本无法提上來。只能任由身体四处飘荡。极速下坠。   温楠使劲的喊着重曲的名字。重曲也使劲的喊着温楠的名字。可他们听到的都是自己的回声。他们都可以肯定自己周围都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所以几经努力过后。他们便沒有在徒劳的呼喊。只是静静的下坠。   因为他们清楚这个世界上沒有无底洞。不论多么深的洞也会有个底。照这样的下坠力度。下去定会粉身碎骨。所以他们都沒有在浪费力气。静静的倾听风声。用听觉判断何时坠地。然后用内息缓冲自己的身体。减少自身的伤害。   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楠和重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碰碰的两声。他们掉在了一个很黑的空间里。沒有一点光亮。也不知道这个空间有多大。如此的下坠力度。纵然是神功盖世。又有谁能够保证自己能够完整无损呢。   又过了很久。终于一声咳嗽打破了这份宁静。这个声音很熟悉。是温楠的声音。他还活着。从这咳嗽声可以听出。他已经伤的很严重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活着一切就是希望。   温楠只感觉胸比较闷。呼吸很困难。就算是内伤严重也不至于呼吸困难。温楠立即反应过來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很密闭。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昏迷多久了。但是他知道这里的空气已经很稀薄。再在这里待下去的话。就算沒有摔死。也会被闭死。   所以立刻从地上挣扎的站了起來。迅速的在四周走了一圈。四处摸了摸。他才发现四周都是光秃秃的石壁。他迅速的施展轻功。试图跃上了石壁。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内息已经很难聚集在一起。轻功也施展不出來。并且四周的石壁光秃异常。就算绝世的轻功也不可能跃上去。试了几次他开始放弃了。他知道不仅自己不能跃上这个石壁。而且此时自己的内息似有似无。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站在原地静静思考接下來该怎么办。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温楠喊道:“重曲。你在吗。听到了。就答应我一声。”   喊了几声之后。又是一声剧烈的咳嗽之后。这个是重曲的声音。重曲终于醒了过來。   重曲用很微弱的语气说着:“温兄。我在。你还好吗。”   听到重曲的回答。温楠笑了。虽然现在还沒有死。但是他们或许离死不远了。但是只要活着就是值得高兴的。   温楠高兴的说道:“重曲。你还活着活着就好。是我对不起你。这次都是我的不对。不应该带你和慈蕊來这个地方。”   重曲说道:“温兄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沒有想到事情会这样的。我现在只是很遗憾不能手刃仇人。”   温楠很自责的说道:“沒想到叶赎恶是这样的人。想不到我一直寻找的大仇人大恶人就是他。从出身江湖到现在绕了很大一个弯子。想不到最后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在叹着气。慢慢的坐下。蹲在墙角。这声长长的叹息。不是他们惧怕死亡。是因为他们心中都有遗憾。他们身上都还有沒有完成的使命和诺言。但是他们如今还能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这里慢慢的等死。一个绝世剑客。一个绝世杀手。二人联手天下无敌也不算狂言。可是如今剑还沒有出鞘。刀还沒有出手。他们就已经被打败。而且败得一塌糊涂。   怪就怪这个江湖太险恶。怪就怪他们太单纯。但是哪有人生來就能看头这乱世。只能慢慢的体会和付出代价。   重曲说道:“温兄。我们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了。”   温楠说道:“或许是吧。”   重曲说道:“如果我们将要死在这里。你的心中有沒有什么遗憾。”   温楠想了一会说道:“有。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救出慈蕊。或许当初就不应该带他來这个江湖。您呢。你肯定也有遗憾吧。”   重曲说道:“我的遗憾不能手刃仇人。不能到死在我手上的英雄坟前自刎谢罪。”   温楠说道:“不对。还有一个遗憾。这个遗憾和我一样。不能救出慈蕊。”   重曲说道:“温兄。你错了。我从來沒有担心过慈蕊。因为一个将死之人不配去担心她。而且我知道你比我更担心她。你也更适合她。”   温楠听后笑了笑。重曲也笑了笑。两人就沒有在说话。他静静的依靠在墙角。鼻息已经很微弱了。听得出來呼吸也越來越困难。这里的空气也快要用尽了。   温楠说道:“重曲。千万不能睡。保持清醒。”温楠的话语已经有气无力。声音也很微弱。   重曲说道:“温兄。温兄。我困了。。。。。”   说罢。便沒有的声音。温楠还想说什么。可是已经沒有力气再说下了。两个人似乎快要睡着了。这一睡下便永远不可能再醒过來了。但是这里的空气几乎已经用尽了。他们也沒有办法再坚持下去。只好慢慢的闭上眼睛。   就在半睡半醒之间。几声尖叫打破了宁静。温楠和重曲也从睡梦中惊醒。虽然已经沒有力气再挣扎了。但是这个声音很清晰。也不难听出这个声音是耗子发出了。这里既然有耗子。既然耗子都可以活下來。那么这里就一定有活路。   温楠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马上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就算筋疲力尽。但是怀着生存的希望。他还是用尽力气对重曲说道:“重曲。你听见了吗。这是耗子的声音。这里一定有出路的。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吗。”   重曲当然也听到了耗子的尖叫。于是也高兴的回答道:“温兄。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温楠说道:“天无绝人之路。看來是老天爷派这只耗子來这里就我们的。重曲我们有救了。”   说罢。他们便用尽残余的力气。努力朝着耗子的发声的地方爬去。虽然他们已经沒有力气了。但是为了生存。人总是能突破极限。更何况是温楠和重曲这样的绝世高手。   终于他们看见了一个有微弱光亮的地方。耗子的声音也越來越剧烈。空气也慢慢的充满两人的鼻息。终于两人看到了前面有一个洞。洞外面有微微的光亮。两人赶紧爬到洞门口。他们并沒有急着爬出去。而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因为他们已经沒有力气再往外面爬了。但是还好的是。这里有了足够空气。至少能够保证他们活下來。活下來就是希望。活下來就是奇迹。就能创造奇迹。   温楠看着眼前这个腐朽的石洞和周围的石渣。还有那些遍地的白蚁和在自己身旁叽叽喳喳的耗子。笑了笑说道:“想不到叶赎恶机关算尽。如此天衣无缝的机关。多年不用居然还是敌不过这些小动物。”   重曲也说道:“沒错。人算不如天算。或许是我们命不该绝吧。老天让我们活了下來。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温楠说道:“重曲。你现在最想做什么事情。”   重曲说道:“我想好好的睡一觉。”   温楠笑着说道:“正合我意。那我们先睡个地老天荒再说吧。”   说罢。他们两人边静静的睡去。   天意弄人。沒有人能够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叶赎恶永远想不到自己的机关居然毁在一群无知的小动物身上。或许也正是温楠和重曲命不该绝。江湖还需要他们。乱世的纷争还需要他们这样冷静纯真的少年。所以冥冥之中一群小生灵助他们两人死里逃生。      第八十五章 同归于尽的把握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英雄命无常。十年生死。血与泪。谁千般思量。赤诚青锋。一颗丹心。总有天意相伴。   纵然叶赎恶机关算尽头。纵然个人的力量极其渺小。在野心家的心中不值一提。但是在这乱世。他们仍在倔强的生存着。   或许就在身体极速下坠。与大地相碰的那一刻。温楠和叶淙就已经绝望了。或许死对英雄來说。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解脱。可是上天许诺了他们不平凡的人生。就会给他们一些奇迹。但是奇迹也是伴随着智慧和实力的。如果沒有强大的内息和心灵。那么就算有奇迹。也是擦肩而过。   当他们从昏迷中醒过來后。内息已经用尽。行走已经困难。加上在这个密闭沒有空气的空间里。似乎还是沒有逃脱死神的魔爪。一番挣扎和找寻之后。他们微笑着绝望了。   但是就凭温楠激励重曲保持清醒的那句话。就证明他们依然沒有放弃生的希望。因为他们心中的那些遗憾让他们不甘心就这样睡去。所以才有了后來的奇遇。奇迹般的活了下來。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们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两具尸体。蚂蚁。耗子。还有各种的小虫不断的在他们的身体上到处乱爬。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几声微弱的咳嗽。温楠和重曲的身体开始颤抖。慢慢的睁开眼睛。互相对视了一番。然后慢慢的从地上站起來。   看來他们还活着。他们沒有死。但是脸色苍白的他们。已经沒有了当初的那份豪情和英气。的确如今二人虽然幸运的活了下來。但是已是身受重伤。   看温楠握剑的姿势就知道。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无所不能剑客。握住青岩的手已经有些颤抖。青岩本就是玄铁精钢所铸。虽然看上去十分轻盈灵巧。但实质上也有三四十公斤。以前有强大的内息做支撑。所以他也沒有觉得。如今成了一个普通人。他才知道这把剑的重量。但是他还是紧紧的握住未曾放下。   两人也在这里不知待了多久了。突然都觉得腹中一阵饥饿。的确在这里这么久了。身受重伤又沒有食物。谁能受得了。   温楠问道:“重曲。你饿不饿。”   重曲说道:“还好。不饿。”   的确这种环境下。就算说了自己饿。也沒有什么用。重曲骨子里就透着一种倔强和坚强。所以他不会说自己饿。永远让人放心。但是他的肚子出卖了他的倔强。就在他说完话之后。独自便呱呱直叫。   温楠说道:“你是一个从來不说谎的人。第一次说谎。就这么快被揭穿了。”   说罢。温楠望着重曲。不由的笑了起來。重曲自己也忍不住发笑。   过了一会。温楠朝石洞的外边看了看。对着重曲说道:“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一定要想办法出去。不然沒摔死被饿死的话。那就太亏了。也对不起这群可爱善良的小老鼠。”   重曲回答道:“温兄说的沒错。上天让我们活了下來。就是为了让我们去把我们沒有做完的事情做完。这里有空气。想必一定有通风的地方。我们就顺着这个洞一直往通风的地方走。想必一定能出去。”   温楠微笑着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   两人走出洞口。还是停了下來。望了望洞门口那些叽叽喳喳的小老鼠。它们似乎在用他们的方式。向这两个失足的英雄告别。温楠和重曲也微笑着向这群小老鼠挥挥手。然后才转身离去。   从狐山的那群善良可爱的狐狸。再到如今的这群小老鼠。它们都是从來不入世人眼帘的动物。也沒有人会去在意它们的生活。可是就这群思维单纯善良可爱的小动物一而再扮演着英雄的救命恩人。   这不是什么神话故事。也不是什么鬼怪传说。动物和人是一样的。它们也有乐于助人分辨是非的心。只是残忍无知的人类。永远不会发现。也不愿意去发现。因为人类永远活在野心和贪欲的世界里。又怎会去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纯真和美好。   温楠和重曲一直向前走。虽然看的出來二人已经很累了。加上一直沒有进食。步伐已经有些摇晃。但是他们还是不断的向前走寻找出口。   温楠说道:“重曲。如今我和你这样子。就像是废人一样。你说我们虽然活了下來。但就这样子还有命活着离开这里吗。”   重曲说道:“温兄你不是一直告诉我要坚持吗。如今怎么说起这样的丧气话來了。既然活了下來。我们无论如何也要走出去。就算是爬也要爬出去。”   温楠笑着说道:“哈哈。我和你开玩笑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我可不愿就这样死了。”   说罢。温楠和重曲又是一阵笑声。的确这样的环境和这样的处境。他们的笑声和那些自娱自乐的话语。也是支撑他们活下的希望。   走着走着。前方有一道石门。门是半掩着的。里面微微的透着一些光亮。这点光亮也让温楠和重曲感到了好奇。   他们立刻提高警惕。向石门的方向走去。看了看这座石门。借着屋里传过來的微微光亮。可以清楚的看到石门上面厚厚的灰尘。   温楠说道:“这座门应该一直这样开着。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年了。”   重曲说道:“沒错。这里有光亮。那么就一定有人來过。不如我们进入看看吧。”   说罢。温楠和重曲正准备踏足进去时候。里面传來一阵吵杂的声音。从声音可以判断大概有十多人的样子。从这些凌乱且沉稳的步伐上判断这十多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温楠和重曲便收回了脚步。躲在石门后静静的偷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只听见有人说道:“叶兄。这么急叫我过來有什么事情吗。”   有一个人回答道:“沒有急事。我也不敢打扰金贤弟。不过这次是好事。”   就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温楠不用亲眼所见。也可以判断这两个人就是叶赎恶和金寿天。这两个恶人的声音已经在温楠的脑海里烙上了深深的印记。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就算是手刃他们二人。也难以抚平温楠心中的怒火。   从狐剑门的灭门屠杀。再到灵石村的灭门屠杀。还有父亲的大仇。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屋里正在开怀畅谈的两个恶人所为。   对于报仇來说。此时此刻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不用在苦苦的找寻。今日便可将二人手刃。温楠也绝对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他握紧手中的青岩。眼神中充满了杀气。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了身上的重伤。只有一个念头。兑现承诺血债血偿。   当温楠正准备冲进去。大开杀戒的时候。一只手从后面死死的抓住温楠。温楠怎样挣脱也挣脱不掉。这个人便是重曲。   温楠拼命的想要挣脱重曲的手冲进屋去。一剑杀死这两个江湖败类。可是重曲也在后面拼命的拉住温楠。   重曲知道此时此刻他们自己的身体状况。温楠连握紧他手中剑的力气都沒有。这样冲出去也是徒劳。反而白白的牺牲了性命。温楠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又怎么想到自身的安危。   重曲拼命的拽住温楠。将他拉到一个角落里。然后对着近乎发狂的温楠说道:“温兄。你冷静一下。就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冲出去等于送死。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就这样白白送命。你觉得值得吗。”   温楠望着重曲愤怒的说道:“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们同归于尽。让这两人在世界上多活一天。不知又会死多少人。”温楠还是用力的想要挣脱重曲的人。进去和他们拼命。   重曲也死死的将温楠摁在墙上说道:“好。那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和他们同归于尽。只要有一成的把握。我就陪你进去。要是连同归于尽的把握都沒有。你就答应我不要冲动。珍惜自己的生命。”   说完这番话。重曲松开了温楠。温楠也沒在挣扎着叫嚣着要进去报仇。也沒有回答重曲的问话。因为他心里知道他沒有把握。这样冲进去或许还沒有靠近二人。自己已经是那些死士的刀下鬼了。毕竟如今他们二人都身受重伤。武功尽废。连普通人都不如。更不用说什么和别人去拼命了。   重曲说道:“你不回答就是沒有把握。那么现在就听我的。如今我们最重要的离开这里养好伤。报仇的事情等出去了再说。现在就算想也沒有用。那也是空想。”   看着逐渐冷静下來的温楠。重曲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重曲继续说道:“我们过去听一听他们谈些什么。或许对我们还有帮助。”   说罢。温楠也就听了重曲的话。他们又回到了石门后面。静静的听着里面两个恶人的对话。   金寿天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说道:“还是叶兄厉害。兵不血刃就出掉了我们的眼中钉。温楠和重曲。他们任何一人的武功都可以独步武林。但是他们万万沒有想到下场竟是如此。这也可以告诉江湖上那些自命清高的武林人士。和我们作对是绝对沒有好下场的。”   叶赎恶说道:“沒错。和我作对只有死路一条。当初的温云峰。天狼十三杀。再到如今温楠和重曲。和我作对纵然是天神下凡也只有死路一条。”说罢。两人又是一阵得意的笑声。   金寿天说道:“我听说叶淙率领的边刑义军在蜀地一带连连告捷。队伍也是越來越壮大。已经攻陷了蜀南城。不出多久就可以出蜀。挥师北上。不知叶兄以后是如何打算的。”   叶赎恶想了一会说道:“如今中原各地群雄逐鹿。各路义军也是越來越壮大。明朝廷已经下令所有的军队退守京城一带。此时京城一带的方式可谓是固如金汤。各路义军都是按兵不动。这是摆明了谁先上去谁就是死。所以大家都在观望。如今的局势很不利我们。”   金寿天连忙问道:“那怎么办。不可能就这样一直耗下去。我呆在京城整天过的是提心吊胆。要预防那些江湖中人找我报仇。又要低三下四的去讨好那些皇宫权贵。我可坚持不了多久的。”   叶赎恶说道:“贤弟放心。我自有妙计。既然靠不上其他那些义军。我们就从清军下手。”   金寿天说道:“怎么个下手法。”   叶赎恶说道:“只要能打开山海关。我相信清军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入驻京城的大好机会。听说山海关守将可是个狠角色。这点上就有劳金贤弟费心了。”   金寿天说道:“这点对我來说并不难。只是如今的局势。清军愿意來趟这浑水吗。听说他们的主力正在迁移。山海关外已经屯兵不多了。他们似乎已经放弃了这里,就算他们愿意进军京城。他们也沒有这个能力啊。”   叶赎恶说道:“你忘了。清军对我们的蛊毒一直是很感兴趣啊。我们可以以此作为条件。相信他们一定会相信我们的。再说了只要山海关一打开。于他们來说也是一件好事。等到清军和各路义军攻陷京城。再鱼死网破的时候。就是我们崛起称王的时候。”   金寿天说道:“好计划。这样一來我们坐收渔利。此计甚好。山海关的事情就交给我了。给我三个月时间我保证让山海关的大门自己敞开。”   叶赎恶说道:“那好。我们也不用再见面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京城会师了。”   金寿天说道:“好。那我就等叶兄的好消息了。对了。如果叶少主要挥师北上的话。途中毕进南盟城。叶少主和南盟城的两位两英雄历來交好。我只怕到时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就连魏守一这关都过了。我相信淙儿心中有他自己的一杆称。如今他是在拯救百姓。讨伐朝廷。这也是他的宏愿。他应该知道家国大事和儿女情长孰轻孰重。这点就不用担心了。”   说罢。金寿天也就沒有再说什么了。道别之后。金寿天便静静的离开。金寿天走后。叶赎恶又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笑容。虽然刚才他说的天花乱坠。金寿天也对自己万分的信任。但是金寿天又怎会知道自己也只不过叶赎恶手中的一颗棋子。或许他到死也不会知道自己金朝后裔。自己一直帮的那个人才是自己家族的仇人。   温楠和重曲在外面。也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番对话。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也知道了叶赎恶的野心。志在天下而不简单的是江湖。   温楠一直很愤怒。他眼中的杀气从未散去。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绝不是冲动的时候。所以他一直静静的躲在外面。沒有发出一点声响。   突然温楠慢慢的低下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眼神中又露出了一丝疑虑。如今事情已经很明白了。他还在疑惑什么。或许是对叶淙的疑惑。他害怕再次见到叶淙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叶淙了。   第八十六章 走出死穴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金寿天走后。叶赎恶又是几声长笑。沒有人知道为什么他那么爱笑。或许他是在用笑声掩盖自己内心的空虚。亦或许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如今的局面。如今的大势所趋。再加上他口中那所谓天衣无缝的计划。他确实有资格笑。   笑完之后。叶赎恶站起身來。对着那数十樽灵牌。收起笑容表情很严肃的样子。也只有在这些先辈面前。他才能坦诚相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因为这些已经死去的人。却永远的活在了叶赎恶的心中。他们是叶赎恶坚持的信仰。是他们留下的未能完成的心愿。让叶赎恶不择手段。不惜得罪天下。穷其一生也要努力的去完成。   确实像温楠这样的人。他依然会把报仇时刻的放在心中。更何况是叶赎恶。一个家族。一个王朝的大仇。他也有他坚持下去的理由。所以根本就沒有办法说谁对说错。他们都有必然的理由。他们在寻仇的路上或多或少都会犯错。不同的是叶赎恶在寻仇的路上。有树立了更多的仇恨。所以他面前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必须成功。还有一条就是失败之后接受世人的唾弃和屠戮。所以他沒有选择。只有用尽一切力量。成王败寇。一直是江湖世道上。亘古不变的定律。   叶赎恶久久的凝视着这些木碑。坚定的眼神。是他对列祖列宗的承诺。过了一会才慢慢的说道:“各位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叶赎恶。时至今日还沒能让你们的灵魂安息。但是你们在天上应该也能看到。如今的天下大势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完成复兴的长梦。也只是时间的问題。我会让我们大元的勇士旗插遍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让世人知道大元朝的勇士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王者。”   说罢。叶赎恶沒有再说下去。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这些木碑。久久的才离去。   温楠和重曲藏身的这道半掩的石门。就在叶赎恶的眼皮底下。但是他为什么沒能发现。不是他沒能发现。而是这道石门已经这样半掩着有几十年了。他又怎会在意。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也正是这种习惯又救了温楠和重曲一命。   待到叶赎恶走后。他身后那群黑衣死士也跟着离开了这个房间。等待这里的人都走完了后。一切安静下來。温楠和重曲才慢慢的走进这个房间。这里面依然是灯火通明。或许这里的光亮就一直未曾熄灭过。叶赎恶也万万想不到温楠和重曲居然会來到这里。   进到屋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些灵位案前所摆设的水果。对于这两已经快饿疯了的人來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两人看到这些东西之后。互相意会了一个眼神。然后便走上去吃了个天昏地暗。案上的水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满地的果皮和残渣。整个屋子一片狼藉。看來他们也真的是饿疯了。吃饱了。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坐在地上好好的休息和消化一下。   温楠和重曲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的景象。都不由的笑了笑。重曲说道:“温兄。你吃饱了沒有。”   温楠笑着说道:“吃饱了。怎么你还沒有吃饱吗。沒有的话。那里还有一些。”说温楠指着案前还剩的两个苹果。   重曲也笑着说道:“你别开玩笑了。刚才我已经吃了我这辈子要吃的水果了。现在就是想吃也吃不下了。还剩下的就留给这里的那些亡魂吧。不然别人可就生气了。”   说罢。重曲和温楠也都笑了起來。两人静静的躺在地上。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对于两位快要被饿死的人來说。一顿饱餐的重要性。从二人的脸上喜悦的笑容便可以看出來。   过了一会。温楠才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或许是刚才吃的太急了。现在肚子里面有点难受吧。温楠对着重曲说道:“重曲。如果让你去当皇帝。你愿不愿意。”   重曲肯定的说道:“不愿意。”   温楠说道:“为什么呢。”   重曲想了一会。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从來心里也沒有这个概念。想了一会他还是说道:“我也说不上來具体是为什么。反正我就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让我去过那种深宫大院的生活。还不如让我去死。”   温楠说道:“我想的也是和你一样的。但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的生活。而且愿意为了这一切付出所有的心血。不惜与天下人为敌。”   重曲说道:“说白了还不是为了金钱和权势。这两样东西一直是古往今來。不管是英雄好汉还是恶徒草莽。都在追逐的东西。虽然我不知这些东西能给生活带來一些什么。但我知道着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这两样东西。害死了多少的人。又让多少完整的家庭最后颠沛流离。生不如死。”   说吧。温楠也点点头。此时此刻重曲说的话。也就是温楠心中所想。两个人能走到一起。生死相许并不是一时的义气。也不是一点点的恩惠。还需要心心相惜的灵魂。也需要共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重曲和温楠相识相知并不久。但是如今却能生死与共。并不是因为温楠对重曲有过救命之恩。更是一种无形之间的信任。   休息了一会。温楠和重曲才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來。现在吃也吃饱了。这个地方毕竟不宜久留。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站起身來。温楠看着这些灵位说道:“各位前辈。今日我们打扰实属无奈。谢谢你们的水果。我不知道当年你们家族有着怎样的仇恨。但是时至今日。已经是几百年过去了。我可以理解你们的仇恨。因为我和你们一样也背负着血海深仇。但是如果报仇是建立在滥杀无辜之上的话。这就不是报仇而是作孽。各位前辈都是前朝皇室遗族。更应该懂得体恤百姓。为天下苍生着想。而不是像如今的叶赎恶那般不断的杀人。残害英雄。无视人命。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他今日所犯下的错。总有一天会偿还的。”   说罢。温楠和重曲还是很有礼貌的向这些灵位鞠了一躬。虽说敌我分明。但死者为大。作为后辈一个礼节还是不能吝啬。   转过身。温楠指着那个阶梯通道说道:“他们刚才就是从那里离开的。想必那里一定是出密室的路。我们就从这里离开吧。”   重曲说道:“好吧。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了。现在我们两人武功尽失。一切行事都要小心。切不可再冲动了。”   温楠知道重曲的这番提醒。是担心自己遇到叶赎恶再冲动。以免白白丢了性命。温楠笑着说道:“兄弟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那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说罢。两人便朝着阶梯的方向走去。走了很久也见不到头。而且一直在往上走。两人都感觉都点累了。但是他们不能停下只能尽快的离开这个地方。既使累了也要坚持。   实际上这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因为之前他们一时都在往下坠。下坠都坠了那么久。可想而知往上走更需要时间。再加上两人如今武功尽失。这对他们來说简直是登天还要难。   但是他们沒有放弃。还是一句退缩的话都沒有说。因为他们沒有退路。留在这里就等于死亡。他们不能就这样死去。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做。   又走了很久。他们的腿已经开始有点不听使唤了。每一步都十分艰难。但是温楠看看重曲。重曲再看看温楠。两人就这样一直用眼神去安慰和激励对方。告诉对方一定要坚持下去。   最后两人几乎都是在用爬的方式。他们终于爬出了长长的石梯。來到了一座木屋内。   他们也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來。看着前面的那个门。温楠和重曲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因为直觉告诉他们。从这里出去就可以离开这个死亡之地。   温楠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门。重曲也跟在身后。一阵耀眼夺目的光映入他们的眼帘。照在他们的脸上。在黑夜中呆了这么久。突然间如此强烈的光线。他们多少有些不适应。两人经过很长时间的去调整最后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霞光万丈的朝阳。两人脸上终于可以纵情的大笑。这不仅仅的是一缕光束。这更是希望。一种生存下去的希望。   或许在世人的眼中。朝阳并沒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他们永远体会在黑夜中挣扎了不知道多久。然后重见的光明那一刻的欣喜。   温楠高兴的看着重曲。重曲也高兴的看着温楠。   温楠说道:“重曲。我们出來了。我们活了下來。”   重曲也回答道:“沒错。温兄我们居然活了下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的确在他们还沒有走出木屋门之前。所有的话语都不过是在给对方激励打气。他们也沒有把握一定可以活下來。如今面对这坦诚的朝阳和热烈的光芒。他们终于可以大声说道。自己活了下來。   四下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是一处山顶的位置。这处山峰也是这里群峰中最高的一处。视野可以看到几十里外的风景。那么这是温楠心中的疑问便油然而生。这是什么地方。   重曲也看出了温楠心中的疑惑。自己也四下观察了一番。这个地方反而重曲有点熟悉。他毕竟在边刑魔教生活过一段时间。虽然那时自己只是一个沒有意识的杀手。一具行尸走肉。但是记忆这东西是无法抹去的。这里虽然是边刑魔教的禁地。沒有人可以來到这里。但或许当初叶赎恶叶带着重曲來过这里。   重曲想了一会。慢慢说道:“温兄。这个地方还是不宜久留。如果我沒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还是边刑魔教的地盘。”   温楠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來过这里。”   重曲很严肃的说道:“沒错。我虽然不敢肯定。但是我记忆中。在我中蛊毒的那段时间。叶赎恶曾经带我來过这里。尤其是我们身后的那座木屋。我记忆非常的深刻。这里应该是边刑魔教的禁地。一般情况下沒人可以來到这里的。”   温楠四下看了看。说道:“应该沒错。那个密室只有这样一条路。叶赎恶一定也是从我们走的那个密道离开的。想必这里一定还是边刑魔教。”   重曲说道:“刚才我们从密道一路出來的时候。几乎一直都在迂回的上坡。想必那个密室应该就坐落在边刑魔教总坛的最下面。而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应该就是边刑魔教的最顶峰。”   温楠说道:“那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应该尽快的离开这个地方。”   重曲问道:“温兄。下一步怎么打算的。”   温楠说道:“沒什么打算。既然这里还是边刑魔教。那就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慈蕊救出來。其它的我都沒有想过。”   重曲说道:“我也很想救她。但是温兄你有沒有想过。我们刚才死里逃生。这样又回去且不是自寻死路。就凭我们两个现在这样的情况。连一个普通人都打过。都怎可能敌得过边刑魔教成千上万的死士。我重曲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是温兄不一样。你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叶赎恶的大阴谋。如今还沒有人知道。你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你就应该承担起责任。将他的阴谋公之于众。以免再有过多的死亡。”   温楠说道:“重曲。你说的这些。我也曾想过。但是是我把你们带到这里來的。如今慈蕊落在叶赎恶的手里。我又怎可能安心离去。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她一个女人。什么都不会。她是无辜的。我不可能抛下她。”   重曲说道:“我相信慈蕊如果知道我们如今还活着。她一定会为我们高兴的。但是她如果知道我们为救她再次落入魔抓。我相信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这可能就是她的命。但是我也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來的。希望她能够坚持到我们回來救他的那一天。”   听完这番话。的确说的很有道理。事实也是如此。温楠无言以对。可是他始终不愿意离开。慈蕊对于他來说不只是一种责任。一种愧疚。而是一种发自内心深深的爱。但是如今他别无选择。留下來无疑是自寻死路。什么也做不了。只有离开这个黑暗的地方。才有可能卷土重來。慢慢的温楠的眼泪滑落在地。这是无助的泪。这是愧疚的泪。这更是对自己心爱的人的深深抱歉。   以前的温楠总是能在任何地方。神奇的出现。再难救得人。只要他相救就一定能够救出來。只要他想杀的人沒有一个能够逃得掉。但是如今他手中的剑已经变得无比沉重。似乎举起來已经都很困难了。正如金寿天口中所说的那般。温楠和重曲任何一人都可以独步武林。但是如今他们连自己的爱人都救不了。不是救不了。而是不能去救。   一番心里的挣扎。温楠站起來说道:“重曲。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下山去吧。”   重曲问道:“想好了吗。准备去哪。”   温楠说道:“南盟城。那里有危险。边刑义军出蜀那是必经之路。如果是当初的叶淙。我也不用担心。如果是从前的叶淙。他也绝对不会拥兵起义。但是如今的叶淙。我都不知道又是什么样子了。希望能够赶在叶淙之前将这个消息通知南盟城的两位叔叔。让他们早有准备。”   说罢。两人便避开大路。因为这里的路全部都是边刑魔教的教徒。将这座山峰围的滴水不漏。要想离开这里。对于如今的温楠和重曲來说。又是一场巨大的挑战。      第八十七章 淳朴的渔村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四处寻找了一番。他们最终还是回到了山顶。因为这里每一条下山的路。不论是大路还是小路。都被边刑魔教的教徒死死的围住。可谓是滴水不漏。就是一只苍蝇也难以飞出去。也难怪这里毕竟是魔教的禁地。几十年來或许都沒有外人來过。自小在这里长到的叶淙和叶梦。他们沒有來过这里。因为这里藏着一个鲜为人知的惊天秘密。温楠和重曲也是误打误撞才來到了这里。也因为这次奇遇知道了这个秘密。揭开了边刑魔教这些年羊皮下的狼心。   温楠看着重曲。重曲也看着温楠。一开始还对生存抱有无限遐想的他们。如今疲惫的身体和困惑的眼神。面对这里的围困。他们也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重曲说道:“温兄。这里每一条路都有魔教的重兵把守。看來我们逃出去已经是不能了。而且不能与他们发生正面的冲突。以你我现在身体情况不知道何日才能恢复。或许我们真的只有在这里等死了。”   如果是以前。乃至上一刻。温楠或许都还会安慰重曲。都还会抱着积极的心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重曲的那番话竟让温楠无言以对。因为如今的处境的确比较糟糕。   四周看了看。温楠说道:“反正在这里也是等死。不如我们再找找看。这么大的山。我就不信叶赎恶能把每条路都封死。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硬闯。也比在这里等死的好。”   望着温楠。突然之间重曲觉得。眼前这个人的确与众不同。他总是能创造无数的奇迹。又总是能在绝望的时候为他人点亮希望。重曲心里也明白。如果不是温楠。他一定已经死在了下面。所以他现在也沒有理由再说丧气话了。   于是重曲说道:“那好吧。我再去找找。在这里纠结也不是事。”   说罢。他们又继续向山下摸索。每一条大路和小路他们都已经找遍。那么剩下的就是往沒有路的地方走。看着两个疲惫身影穿梭在林荫丛间。这两个倔强的少年能否真正的死里逃生。   走了很久。他们一直都在树林中穿梭。也只有在这杂草丛生的树林中。才不会遇到魔教中人。不过在树林中穿梭也很困难。每一步都很艰难。茂密的青草几乎都沒到了他们腰的地方。沒人知道这茂密的丛林之中藏着多少虫蛇和有毒的动物。就如今的温楠和重曲。先不说武功尽失。可能就连走路他们都有些吃力。如果在出点什么意外的情况。对于他们來说都是致命的。   终于他们跨出了丛林。他们停了下來。他们为什么停了下來。是遇到了魔教中人还是怎样。沒有他们并沒有遇到魔教中人。这个地方如此偏僻难寻。根本也不可能有什么人。他们停下來是因为前面已经沒有路了。可是他们的眼神沒有绝望。反正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这是为什么呢。   原來前面是一处断崖。断崖有什么值得他们高兴。难道他们准备跳下去。这么高的悬崖下去了也是死。他们闭上眼睛似乎在仔细的听什么。只听见断崖下面。发出潺潺的声响。声音滔滔不绝。这一定是急流的水冲击两岸石壁发出的声音。   温楠问道:“重曲。你听到了什么。”   重曲问道:“温兄。你又听到了什么。”   温楠说道:“这或许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生路。你怕不怕。”   重曲说道:“与温兄一起生死。重曲有何畏惧。”   温楠说道:“好。拉住我的手。”   说罢。温楠伸出自己的右手。重曲也伸出自己左手。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看來他们是真的准备从这里跳下去。他们都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两人同时睁开眼睛。   温楠大声说道:“跳。”沒有丝毫的犹豫。就在温楠话音刚落的时候。两人便纵身跃下。只听见扑通一声。两人掉入水中。在水面上刚泛起点水花。立刻被湍急的水流冲散。他们两人也消失不见。就这样湍急的水流。或许他们如今已经身在几十里之外了。   这是一个宁静的村庄。它坐落在江边。这个村庄并不大。土地也很少。这里的人以打鱼为生。日子也过的很快乐。每天早晨和旁晚这里的男人们就会不约而至的來到这里。唱着他们熟悉的腔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撑着小木筏自由自在的江上摆渡。   大多数人都在江边上。毕竟已经已经是旁晚时分了。大数人都不愿再往江中心去了。但是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他会顶住夜幕。因为人越少的地方越能打到肥的鱼。只见有两只小木筏向江中心划去。迅速的撒下大网。过了沒多久。天已经快黑了。也是该收工回家的时候。不管有沒有鱼。也要收网回家了。只见两只木筏上的人。开始收网了。开始的时候并沒有什么异样。到最后收网的人开始觉得有些不对了。网子有些沉重了。拉着也十分费力。   其中的一个人说道:“今天奇了怪了。以前这个时候出來打鱼。从來沒有打到过。今天是不是还能有意外的收获呢。”   另一个人说道:“也是啊。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挺沉的。鱼儿应该还挺肥的。來我们加把劲将它拉上來。”   说罢。两人一起用力。但是当网子出水的那一刻。他们都惊呆了。网子里套住的不是鱼。而是两个人活生生的人。朴实单纯的渔民。首先是感到惊讶。然后第二反应便想到的是救人。于是迅速呼喊岸边的那些渔民。岸上的那些渔民一听是两个溺水的人。也來不及过多的思考。十多个人迅速画着木筏过來。将两人打捞上了岸。   此时天已经黑定了。看不清楚两人的长相。周围的人迅速点起了火把。借着微微的火光。才看清楚了两人的长相。不是别人正是温楠和重曲。静静的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只见他们的手还是那样紧紧的拉在一起。始终沒有松开。   一个人老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來。老人满头白发。但是面容慈祥。而且周围的人也对他十分的尊敬。大家都称呼他为族长。老人慢慢的走到温楠和重曲的身边。先是摸了摸二人的鼻息。老人摇了摇头。因为温楠和重曲已经沒了呼吸。然后又摸了摸手腕处的脉跳。最后摸了摸二人的胸膛。老人的表情立刻严肃起來。说道:“大家快來搭把手。这两人还有微弱的心跳。快将这二人扶回到我家。这里湿气太重不宜久留。”   说罢。这些热心的渔民。四人一组的将温楠和重曲抬回到了族长的家里。到了族长的家里。大家也都并沒有散去。而是站在门外。族长也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人进去帮忙。其它的人都在门外焦急的等候。说实话温楠和重曲。与这些渔民只是萍水相逢。但是大家却都是十分的担心他们两人。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平凡的人才会拥有一颗善良的心。他们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平民百姓。却能将他人的安慰放在心上。在这样的乱世。这样的人群已经很难得。遇到他们也算是温楠和重曲不幸之中的万幸。   族长首先是让几个帮忙的人。现在屋里升起几个火盆。因为溺水的人。身上湿气很重。这是对人致命的危害。所以首先要除去他们身上的湿气。然后族长让几人扶起躺在床上的温楠和重曲。用力扳直他们的胸膛。尽量让他们脑袋向上。保持气管畅通。然后用力敲打他们的后胸位置。慢慢的温楠和重曲开始有了反应。渔民们也在他们的身后不停的敲打。一旦有了反应就不能停。只有不停的敲打。才能让他们身体里面各个部位的水翻涌起來。刺激他们的内脏。依靠自身将水吐出來。只有将水。吐出來二人才算真正的脱离生命危险。   终于两人的表情开始抖动。身体也有些颤抖。终于哇的两声。温楠和重曲吐出了身体的水。也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两人睁开了的眼睛。族长和几个帮忙的渔民。也终于露出了纯真的微笑。   温楠看着重曲。重曲也看着温楠。他们并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当跳下悬崖。落水的那一刻。便被巨大的冲击力弄晕过去。然后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了就是如今这里的情形了。但是他们心里很清楚。他们历经艰辛还是活了下來。   见到两人意识清醒了之后。一个渔民说道对着族长高兴说道:“族长。你看他们真的醒了过來。”   族长也沒有说什么。只是开心的微笑。脸上充满了善良和慈祥。是他的智慧救了温楠和重曲。如果不是他。就算温楠和重曲被打捞上岸。还是死路一条。老者永远都是善良和智慧的象征。   温楠和重曲也反应过來。明白了这一切。他们也知道是眼前这些朴实的村民救了他们。看着这些憨厚朴实的笑容。让温楠和重曲倍感温暖。此时此刻他们能做的就是感谢。   温楠和重曲也慢慢的走下床。跪在地上说道:“谢谢各位乡民救民大恩。我们二人无以为报。请受我们一拜。”   说罢。族长赶紧上前扶住温楠和重曲说道:“两位小伙子。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算不上什么大恩。你们能活过來。全在你们自己。是你们坚持和希望。让你们活了下來。快快起來。地上湿气重。不要着凉了。”   说罢。便用力扶住温楠和重曲。不让他们叩头。面对老人的一番关怀备至的话语。和老人双手那赤诚真挚的温度。他们也只好从地上站起來。   或许江湖上风雨这么久了。什么大风大浪。温楠和重曲也都见过。他们一直都活在险恶江湖一场又一场的风波之中。在江湖沉淀了这么久。他们还是什么都沒有得到。而是越來越迷茫。信任的人的背离。生死的悬崖上斗争。他们真的过的很累。但是一入江湖便身不由己。他们也沒有任何的选择。如今看到这里朴实的村民。萍水相逢却愿意不顾一切不图回报就他们的性命。这是一份善良。一份博爱。是与这乱世天枰抗争的筹码。   默默的温楠和重曲的眼眶都湿润了。这是感动和欣喜的泪。不是因为他们获得了新生。而是因为他们看到了这个世界还有真诚善良的一面。这对他们这样杀身江湖的浪子來说。比什么都还温暖。   族长对着后面的几个乡民说道:“你们去处告诉其他的乡民。就说两位小伙子已经醒过來了。快些准备好酒菜。燃起篝火。两位小伙远來是客。我们可不能失了礼节。”   说罢。那几个乡民也就匆匆下去准备去了。温楠说道:“老前辈。不用麻烦了。我们这样已经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能再麻烦各位乡亲朋友了。”   族长微笑着说道:“不妨事。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你们來到这里也算是缘分。我们必须一尽地主之谊。两位小伙不要客气。你们身体湿气还很重。喝点我们这里自酿的酒。对你们现在的身体也有好处。你们就不要在推迟了。”   说罢。面对族长的盛情。温楠和重曲也知道再推迟。就是自己不懂礼节了。于是就沒有再推迟下去。便坐到床边。和族长寒暄了起來。   听完温楠和重曲的故事。族长说道:“江湖险。江湖人心更险。欲望才是罪恶的根源。其实人生处处都是江湖。关键在于你如何去选择你想要的江湖。凡事必须做到问心无愧。这才是一个完整善良的江湖。但是现实是很残酷的。两位少年都不是一般人。既然选择了涉足江湖。就不要退缩。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先无愧别人。再无愧自己。你才不会犯错。”   听完了这一番话。老人的话语总是能够一语措中温楠和重曲的心灵。因为老人说的那些道理。人人都懂。但是老人是在用他的沧桑想温楠和重曲诠释。这样更有说服力。   温楠说道:“我们谨遵老前辈教诲。此生不敢忘记。”   老人站起身來说道:“那好吧。他们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温楠和重曲便跟着族长一起走出了屋。來到一片开阔的场地上。这里燃起篝火。岸上摆着美酒。还有各式各样的菜肴。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满满的全是相亲们的爱。这里早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老人。有妇人。有小孩。大家有说有笑。看着族长带着温楠和重曲过來了。大家也马上围了上去。向温楠和重曲投來善良欢迎的微笑。   族长说道:“各位乡亲安静一下。听我说几句。这两位年轻人。以这样的方式來到我们村庄。也算是缘分。今晚就让我们用最热情的方式欢迎他们。用我们的烈酒将它们灌醉。用我们的温暖将他们融化。”   说罢。两个姑娘便走上前來。拉住温楠和重曲的手。跳起了他们这里民族舞蹈。一开始温楠和重曲还有点放不开。但是慢慢的就被这里美丽姑娘的热情融化了。她们跳的舞蹈并不复杂。温楠和重曲也跟着她们一起舞动起來。慢慢的全场人们都跳起了这支美丽的舞蹈。慢慢的温楠和重曲也就融入其中。   这个夜晚应该是温楠和重曲过的最开心也是最放松的一个晚上。在热情和美酒中睡去。沒有猜疑。沒有杀戮。每一个笑容都是那么的真诚。但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们最终还是要回到江湖。第二天酒醒了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向族长问好了去往南盟城的路后。便就是该辞别的时候了。   这个早晨。村口聚集了这个村所有的百姓。他们都怀着不舍的心前來送别这两个少年。   看着这群朴实善良的人。温楠似乎也十分的留恋。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直留在这里。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但是他沒有选择。只能离开。不知不觉他眼角的泪开始划落。   族长看着两位少年。也能明白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族长说道:“去吧。孩子。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吧。有时间记得回來看看这里的乡亲们。我们会一直记住你们的。”   听完这番话。温楠强忍着自己内心波动的情绪。说道:“族长。你的教诲我一定会牢记。我一定会回來看望你们的。”   说罢。又向着这里的乡亲们大声说道:“乡亲们。保重。我们一定会回來的。”   说罢。温楠和重曲便转身离开。族长和这里的乡亲也一直目送到温楠和重曲消失在视野。才慢慢的离去。   上天为何安排温楠和重曲的这次奇遇。就算要他们活下來。也有很多的方式。为何单单选了这样的一种方式。但不论怎样说。这或许都是上天选择的最好的方式。让温楠和重曲感受世态炎凉和生死挣扎之后。用世间的淳朴善良來点燃他们以后的路。让他们执着勇敢的活下去。      第八十八章 从此不见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多少江湖事。尽归于尘土;   多少尘与土。看云聚云散;   到最后留下的。才是纯真。或许这次纯朴渔村的经历。或多或少都会给温楠和重曲带來些什么。这场奇遇。上天安排它的意思绝对不是为了让温楠和重曲去感恩这些淳朴的渔民。而是希望他们看到世间百态。这个世界就算满地都是坏人。好人依旧存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太平盛世。沒有太乱盛世。因为一切的一切终究的结局都是完美。但需要有人去坚守。而温楠和重曲就是那坚守的人。   离开了渔村。一路上温楠和重曲都是满怀心事。沉默寡言。因为在他们的心中满是难舍和留恋。与渔村只有一夜的缘分。连族长的名字都还沒有來得及问。那些纯真的面孔和温暖的笑容。终究只是温楠和重曲生命中的过客。   他们按照族长指的路。一路向东走上了大路。在继续向东走就可以到达南盟城了。   走上了大路。人便多了起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温楠对重曲说道:“重曲。我们现在武功尽失。你现在还是江湖的公敌。一旦遇到了江湖中人。我们就在劫难逃了。只有委屈你一下。伪装一下自己。让别人认不出來。”   温楠生怕这样的话。会让重曲如此坚毅的人不舒服。不过重曲笑了笑说道:“温兄严重了。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你稍等一会。我去去便回。”说罢便一个纵身钻进了树林中。   温楠也笑了笑说道:“看來这段时间的遭遇。重曲也改变了不少。刚才的话我生怕会打击到他。看來是我想多了。”   温楠也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候。沒多久一个人便从树林中钻了出來。满脸青紫。一个黑色头巾裹在头上。双手放在腰间。笑了笑说道:“温兄。我这装扮你觉得如何呢。”   要不是重曲这一开口。温楠真认不出來这就是重曲。看着温楠一脸诧异的表情。重曲才笑了笑慢慢的伸出双手。看着重曲的手。温楠也跟着笑了。因为这双手是重曲的特殊印记。八指怪人。如今不能叫他八指杀手了。温楠说道:“想不到你还有如此的手艺。要不是你这双手。我真的不敢相信你是重曲。”   重曲笑着说道:“温兄过奖了。你看这样的装扮能瞒得过江湖中人了吗。”   温楠说道:“沒问題。我相信如果任何一个见过你的人。都是绝对认不出你來的。既然如此。我们沒了后顾之忧。就抓紧时间上路吧。”   说罢。温楠和重曲便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大路上有很多的路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们也不过是平凡的路人。也沒人会在意他们。唯一会引人注意的就是温楠手中那把怪异的剑。但是路人也只是看一眼罢了。也不会太多的去观察。所以如今温楠和重曲一脸落魄的样子。也正好可以影藏他们的身份。要是以前就凭他们那空洞嗜血的眼神。要人们不注意他们都难。   走了很久。天已经快黑了。前方也出现了一个城池模样的地方。一路上也让温楠和重曲奇怪。这一路算是官道。但是为何一路上却沒有见到有客栈之类的门家户落。按照常理來说。这里人來人往的。应该是生意人做生意的绝佳之选。可是如今只能看到行色匆匆的路人。却不见一个村落。   温楠看着重曲。重曲也看着温楠。两人心中都有疑惑。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再看看这座城池。在夜幕下陪着月光冒着丝丝的寒气。是那么的神圣不可侵犯。那三个大字“蜀南城”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光这三个字便透着一种万夫莫开的气势。从南盟城到山海关。温楠也见过大大小小许多的城池。只有这座城巍峨耸立之中又透着一丝朦胧神秘。让人猜想不到。   看着南盟城上插着的边刑义军的旗帜。温楠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立刻严肃了起來。他记得在來边刑魔教的路上。经过蜀南城外的那个小镇时。曾经遇到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两位叔叔。但是处于重重原因不能够现身相见。但是从他们口中知道。他们是南盟城为什么人讨回公道的。能让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两位叔叔出动的。绝对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只是不知道如今结果如何。而且在边刑魔教的密室内偷听到说叶兄率军出征。就快要出蜀了。那么这些种种联系在一起。这里有插着边刑义军的旗帜。那说明只有一种可能。边刑义军就是叶兄率领的那支军队。   想到这里。温楠不由的焦虑了起來。重曲也看出了温楠的心事。重曲问道:“温兄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温楠说道:“重曲。你还记不记得。在边刑魔教的密室里。曾经金寿天提到过叶兄曾率领一支义军在蜀中起义。现在已经快要出蜀了。”   重曲想了一会。又看了看蜀南城说道:“不错。他们是提到过叶淙率领的边刑义军。连连告捷。已经快要出蜀了。莫非温兄认为这蜀南城里边刑义军的首领就是叶淙。”   温楠说道:“看來沒有错了。一定是叶兄。”说罢。温楠开始有些懊恼了。马上就要见到叶淙了。他应该高兴才是啊。久违了的兄弟。温楠也一直把叶淙挂在心上。可是如今近在咫尺。温楠在懊恼和焦虑些什么呢。   重曲不解的问道:“那不是正好吗。温兄不是一直牵挂着叶兄吗。如今已经到了城下了。正好进去好好的叙叙。温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温楠摇了摇头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了。或许今日的叶淙也不是当年的叶淙了。当初的叶兄。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也不会率军起义的。不论起义对与错。首先他是会把百姓的安慰考虑在最前面的。再说了以前的叶淙也绝对不是喜好权势。贪婪杀戮的野心家。而如今一切都变了。再次见面已经沒有什么意思了。还不如不见。”   温楠和叶淙之间建立的信任绝对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攻破的。但是经历边刑魔教的事情之后。温楠不得不凡事都留一个心眼。虽然他心底还是相信叶淙的。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如今他不愿意进去与叶淙一见。不是他不想。他心里也很想。但是他知道如今一见。或许就会反目成仇。所以他宁愿不见。他还不能接受这么快就是去一个生死知己。即便必须失去。他也想多逃避一会。   重曲也能明白温楠心中的这些想法。也能理解温楠此时的心情。重曲说道:“温兄。既然來都來到了这里。何不进去见上一面。我曾多次从你的口中听说叶淙大哥。可以想象出他是一个怎样的为人。如今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是边刑义军的首领。但是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进去问清楚。”   温楠也是一个固执的人。他一直希望的天下太平。他一直在维护这一点。用自己的方式去救该救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去杀该杀的人。从他的内心深处他是很抵触战争的。所以不管叶淙是出于什么原因。发动战争他都无法原谅。温楠慢慢说道:“沒必要了。错已经犯下。当叶兄选择这一步的时候。他就已经错了。相见不如不见。问清楚又能怎样。叶淙就会放弃这一切。不。他一定不会放弃的。既然如此见面又有何用。我现在只能担心南盟城的两位叔叔。不知道他们有沒有來过这里。与叶兄发生什么冲突。”   说罢。温楠已经下定决心。只要温楠认定的事情。重曲也不会去反对。或许换做是重曲他也绝对不会上去一见。因为温楠和重曲是那么的相似。刚才重曲那么一劝。也只是不想温楠也后留下什么遗憾。重曲说道:“既然如此。温兄既然不想去见。那便不去见。我们直奔南盟城吧。”   温楠似乎也不想离开。温楠说道:“前些时间听说南盟城的两位叔叔要來这里。也不知道他们來过沒有。现在怎么样。事情处理的怎么样。真相潜进城去。一探究竟。”   重曲说道:“温兄万万不能去冒险。如今既然与叶淙敌我不分。以你如今的武功。可能还沒有进到城。就已经。。。。。。这件事万万行不通的。对于南盟城两位前辈的消息。我们可以在这里待上一晚。等明日天明找人问清楚了再做打算。”   听了重曲的话。温楠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说罢。这周围也沒有什么城镇村落。也沒有人家户院。温楠和重曲也只有走到树林中随便找了一棵大树下。将就一晚上。这对于他们來说也是已经习惯了。江湖中人本就是席地而归。行走江湖又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夜已经很深了。两人也很快的就睡着了。这个晚上温楠做了很多梦。俗话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梦里全是曾经与叶淙一起的情形。那个大雨夜晚。在那个破草屋。温楠结识了叶淙。那是温楠还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剑客。却被开朗善良的叶淙打动。两人切磋武艺。以武会友。从武德看人。二人心心相惜结为知己。从此生死与共。再到后被金寿天陷害。叶淙为了查明事情的真相。独自一人深入虎穴。九死一生巧遇天狼十三杀才得以逃脱虎口。最后二人便坦诚相对。一起浪迹江湖。做着梦的时候。温楠脸上都还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笑容。这些回忆或许也只有在梦中才能重现了。   突然梦境一变。叶淙挥着刀用力砍向毫无防备的自己。温楠叶淙梦中惊醒。想想刚才那个梦。温楠陷入了沉思。他再也不敢睡去。他怕再做这样的梦。望着月亮。温楠在心里么。默默的念道:“老天爷。你來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什么。我的叶兄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为什么我一直找寻的大仇人。竟然真的是他的父亲。你让我以后怎么办。”这些质问话语。上天也不能作出回答。因为一切冥冥之中自由安排。所有的事情总有一天尘埃落定的。   一大早。温楠和重曲就被这里嘈杂的人声给弄醒了。当他们醒來慢慢的走出树林的时候。城门口已经聚集了來來往往形形**的路人。有进城的也有出城的。   温楠也随便找到了路边夜歌买水果的老先生。温楠和重曲也假装买水果。温楠问道:“老先生。向你听个事行吗。”   老先生也很和蔼的说道:“两位小伙子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老头子若是知道。我一定尽数奉告。”   温楠高兴说道:“首先谢谢老先生。我就是想问下。最近这蜀南城有沒有來过什么江湖人士。或者说有沒有发生过什么战争什么的。”   老先生一脸疑惑的说道:“小伙子。你问这些干什么。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就别问。”   温楠笑着说道:“老先生不要误会。我和我这位兄弟是准备到这里來做生意。肯定就得摸摸这里的行情。我这些平民百姓就徒过个安稳日子。就害怕打打杀杀的地方。所以想问问这里的情况。”   老先生说道:“原來如此啊。其实这里也挺太平的。前些日子东门好像是來了一大批江湖人士。说是要找这里的叶将军寻仇的。但是他们那是边刑大军的对手。最后都被全数击退。”   温楠赶忙问道:“那最后。叶将军是怎么处置他们的。”   老先生说道:“据说是叶将军大都是也收了重伤。也是两方也就罢手。边刑义军也沒有对那些江湖人士赶尽杀绝。”   听完老先生的话。温楠也总算松了一口气。默默的说道:“只要两位叔叔沒事就好。”   然后转过头对老人说道:“多谢老先生相告。我们兄弟二人感激不尽。”   说罢。温楠和重曲也就纵身走进城去。再过城门盘查的时候。到时也很轻松。但是重曲却从守城士兵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他一闻便知这一定就是死士蛊毒。他很诧异的念道:“怎么这些士兵也服用了这种蛊毒。虽然药量服用的很小。但是这种味道我是绝对不会记错的。”想到这里重曲更加疑惑了。   温楠问道:“重曲。你想什么呢。”   重曲这才回过神來。重曲也不敢肯定。如今就算知道是蛊毒他们二人也做不了什么。于是重曲说道:“沒什么。温兄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   从西城门进。穿过城中。温楠此时只想快点去到南盟城将一切事情告知南盟城的两位叔叔。所以也來不及过多的逗留。快速的出了东城门。朝着南盟城的方向走去。   当他回过头遥望这巍峨的城楼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蜀南城城楼上站着一个黑衣少年。那动作那身影。虽然看不清五官和长相。但是总有股熟悉的感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久久的注视。温楠还是决定转过身去不在对这个地方留恋。朝着南盟城的方向走去。   如果说温楠沒有考虑那么多。沒有遇到之前边刑魔教的事情。那么今日他知道叶淙在这里。他绝对会不顾一切与之见上一面。但是沒有如果。人生就是一场错过的游戏。沒有人是输家。也沒有人是赢家。输赢冥冥之中自由定数。见面有见面的理由。不见面有不见面的理由。或许他们从此都不再相见。再见或许也就是刀剑相向。      第八十九章 一顿饭的代价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古往今來。有太多的错过。有的不意之间为之。有的是故意错过。但是无论怎样。错过了就是错过。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你得到的东西。或许就是别人不经意之间放弃的。但你不经意之间失去的东西。永远追悔莫及。   蜀南城的错过。哪怕是温楠稍微心软一点。哪怕就是他一冲动。或许都将会改变他和叶淙的以后。或许以后朋友还是朋友。但亦或许正如温楠所言相见不如不见。见面也改变不了什么。说不定就是徒增伤悲而已。每一场错过。都不会无缘无故。都会有一个或充足或牵强的理由。让错过变得理所当然。   当温楠回眸的那一刻。或是他心里是犹豫的。但是始终他都沒有放下心里那个牵强的理由。如果今时今日。叶淙知道温楠还活着。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他可以为了兄弟之间这份情。冒天下之大不为。揭竿起义。相信他也可以为了兄弟之间这份情放弃自己刚刚建立起來的信仰。   但是沒有那么多的或许和如果。错过是江湖爱恨情仇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江湖本身就不是平凡的去处。既然选择了江湖。就不要管对与错。正如渔村族长所说的那样。做事但求问心无愧。先无愧于别人。在无愧于自己。这样就算外界再乱。你也沒有犯错的机会。   蜀南城东城门上那个黑衣少年。依然站在那里。谁也不知道叶淙在想些什么。他只是一直看着远处。但是目光似乎还是停在了原地。当手下问起他是。他总是说他想静静。他想静。为何想静。又是为何会有如此的想法。难道是为了起义的事情而愁。那么他的目光又为何会停在原地。   从叶淙的目光里。可以看得出一个女人和男人。一个深爱着许诺一身还來不及幸福的女人。一个生死知己如今在叶淙心中已经永别了的男人。叶淙变了。变得不像以前那样开朗潇洒了。或许他能力上可以是一个称霸一方将帅。但是感情灵魂上他还是只适合做一世浪子。当初会觉得温楠会是那种孤寂一生郁郁寡欢的男人。但是如今温楠却能潇洒的浪迹在江湖。而曾经的不羁浪子如今只能在这里身陷回忆不知所谓。他们的命运似乎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刻。就在开始交接。他们只能是两个世界的知己。同样的江湖容不下他们共同的存在。   看着叶淙的眼眸。虽然稍显忧郁。但那番纯真赤诚依旧不减年少。他换了信仰。角逐在硝烟。可是他的灵魂还是干净的。还是纯洁的。或许叶淙现在还不知道这一切对他自己來说也是好的。他知道了他又该如何。自己的兄弟一直苦苦追寻的大仇人竟然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江湖背后一切的杀戮和一切的硝烟也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一手操控。而且自己一直是父亲手中的一枚棋子。这样的真相。又有谁能接受。叶淙这个命运坎坷。出身前朝皇室的少年。谁也不知道他还要经历多少的坎坷。但是我们宁愿看到他如今犹豫却依旧纯洁的眼神。也不愿意看到他知道知道真相后的折磨。至少现在他那颗拯救百姓。推翻暴政的心灵还沒有染上杂质。   温楠和重曲也沒有再回头。也沒有留恋。因为此时此刻他们残破疲惫恶身躯还肩负很多的重任。所以根本來不及丝毫的停留。   蜀南城距南盟城并不远。也就半日多点的路程。但是从正午走到日落。   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去。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了。但是依旧不见南盟城的影子。温楠也知道南盟城应该不远了。但是他却不确定照他和重曲如今这样的速度还有走多久。又是一天沒吃沒喝。昨晚又露宿丛林。此时此刻对于两个武功尽失的人來说。简直就是饥寒交迫。   慢慢的往前面走夜已经深了。路上已经沒有了行人。借着微微的月光两个疲惫的男人还是倔强的前行。一前一后沒有任何的言语。因为已经沒有力气说话了。   终究前方明亮的光芒。洒在温楠和叶淙的脸上。他们也看到了希望。虽然不知道前方的那番光亮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们那里一定有吃的和住的。   温楠对重曲说道:“重曲。你看前方有光亮。那里一定有吃的。”   重曲也高兴这说道:“沒错。那我跑两步吧。已经饿的不行了。”   说罢。两人急匆匆朝着那个发着光亮的地方跑去。终于他们停住了脚步。眼前的景象也并沒有让他们失望。此处是一处集市。虽然一眼望去并不大。但是可以看的很出來很热闹。这个时辰了还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温楠和重曲脸上不由的也洋溢幸福的微笑。   重曲说道:“这个小集市虽然不大。但是从蜀中一路走來。这里也算是最繁华的地方了。”   温楠说道:“沒错。如果我沒猜错的话。这里已经离南盟城不远了。如今这个世道下。百姓还能活的如此的幸福美满。那么也只有在南盟城的光环下。才会有如此的和平景象。”   重曲说道:“我对江湖之事了解甚少。一直听温兄说起南盟城的两位前辈英雄。再看看这里的繁华景象。真的很想尽快与两位老前辈一叙。只是不知道两位老前辈能否原谅在下。原谅我这个双手是血的罪人。”说罢。重曲内心开始有些起伏了。或许在他的心里依旧很难原谅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看着重曲满腹心事的样子。温楠笑着说道:“重曲。你不要这样子说。也不要太内疚。两位前辈都是明事理的人。他们一定会原谅你的。你就不要担心了。现在也不要想这些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找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说罢。两人便径直朝集市里面走去。四处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了一家合适的客栈。一走进客栈。掌柜和店小二便贼眉鼠眼的盯着这两个落魄的人看。也沒有上前去招呼他们二人。温楠和重曲也沒有太注意这样的鄙夷的眼神。可能是太饿了吧。直接走到一旁的桌子上要了两斤牛肉和四个馒头。便坐下了。   店小二也是很不情愿的知会了一声。便走上掌柜面前说道:“掌柜的。你看这两个人那穷酸样。他们还好意思到我们店里來吃饭。我们怎么办。给不给他们东西。要是待会他们付不起钱怎么办。”   掌柜的想了一会。盯着温楠和温楠手中的剑一直看。过了很久才慢慢的说道:“不妨事。还沒人敢在我的店里吃霸王餐的。就算沒有钱。我看那人手中的剑应该能值点钱。到时就留下做抵押吧。快去照他们说的做吧。”   不用说。这会温楠和重曲算是碰到奸商了。还不要说这掌柜的还挺识货的。一眼就能看出來温楠手中的剑是好东西。过了一会。店小二便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上來了。放到了温楠和重曲的桌子上。也沒有说什么只是很鄙视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就退下了。   温楠和重曲也沒有去理会那么多。饿坏了的他们。看到热腾腾的饭菜就想吃。于是埋头就狂吃了起來。不一会也就吃饱了。两位摸了摸肚子。看这样应该是吃饱了。   于是温楠说道:“小二帮我找一间客房吧。”   店小二立刻走上來说道:“好的。客官你们是要上等房。还是普通房。”   温楠说道:“不用那么麻烦。就普通的房间就行了。能睡觉就可以了。”   店小二说道:“沒问題。小的马上给你们二位准备。”   说罢。温楠也就沒说什么了。但是店小二一直站在他们身旁沒有离开过。   看着店小二有些怪怪的神色。温楠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店小二一脸不屑的说道:“不好意思。客官我们这里都是先付钱再在订房间。”   温楠立刻意识过來说道:“不好意思。请问一共多少钱。”   店小二说道:“客官。饭菜一起加上一间普通客房一共是十两银子。”   温楠立刻在身上摸了摸。然后看了看重曲。一脸尴尬。重曲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身上也沒有钱。他们从边刑魔教出來到现在身上一直也沒有放过什么钱物。那有什么银子。   重曲小声的说道:“温兄身上沒有带银子吗。”   温楠尴尬的笑了笑。沒有说话。然后转过身來对小二说道:“实在抱歉。小二你看我和我兄弟出來的匆忙。也沒有带什么银子。能不能行个方便。在这里借宿一宿。”   店小二的脸色立刻变了说道:“我们又不是善人。开着门做生意。有钱尽管你好吃好喝。沒钱就不要充大爷。”   这番话说的温楠和重曲哑口无言。他们很想反驳。可是确实兜里摸不出來。也只能受着欺凌的话语。   店小二立刻把掌柜叫了过來。掌柜的说道:“哟。两位客官这是吃霸王餐呢。”   温楠立刻说道:“掌柜的别误会。我们不是沒有钱。只是现在身上却是忘带了。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掌柜了看了一会。一看时机差不多也已经成熟了。便说道:“我也不是什么恶人。可以理解你们这些行走江湖的。沒钱可以。你们可以拿你们身上的东西做抵押。等你们有钱了再过來取。我们也是开着门做生意的。不能亏着本做买卖。两位说是吧。”   温楠觉得事情有了转机立刻说道:“掌柜的说的不错。你看我们可以拿什么做抵押。”   掌柜说道:“我看二位身上可能也沒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有这把剑还可以。就它做抵押吧。”   温楠说道:“不行。除了这把剑。其它的任凭掌柜的说。这把剑确实不能做抵押。”   掌柜的立刻火了说道:“我还就看得起这把剑。其他的我都看不上了。”   温楠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重曲当然知道这把剑对温楠的重要性。便说道:“温兄。我们走吧。这明明就是算计我们。这奸商。一开始就沒有安好心。”   说罢。便拉起温楠向门口走去。掌柜的立刻站不住了说道:“我这里且是你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吗。”说罢。立刻十多个准备好了的打手。便围在门口。堵住了温楠和重曲的退路。   掌柜的说道:“今日无论如何。要给我把这把剑抢下來。”   看情况不对。温楠和重曲立刻推开人群冲出门外。可是他们如今又怎是这十多个精壮好汉的对手。只听见啪啪两声。两只脚重重的落在了重曲和温楠的背上。他们也应声倒地。温楠死死的抱住青岩。向自己的命一样。尽管十多人对他们两人拳打脚踢。他们也沒有妥协。咬着牙。虽然沒有能力反抗。但是也沒有求饶。看着如此情形掌柜的又下令一阵拳脚。温楠和重曲几度欲昏迷过去。却又被痛醒了。   就在此时。人也越來越多。大家都在旁指指点点的。掌柜的也怕闹出了人命。这毕竟是南盟城脚下。要是被南盟城的人知道这件事情。自己这家店肯定也是开不下去了的。   于是便下令住手。说道:“敢在这里吃霸王饭。这些拳脚全当是给你点教训。我们走。”说罢。掌柜和店小二。还有那十多个打手回到了店中。关上了门。也不管温楠和重曲的死活。   渐渐的夜更深了。温楠和重曲也慢慢的从疼痛中醒了过來。从地上艰难的站了起來。围观的路人也都散去。也沒有人帮他们一下。在夜幕中他们二人互相搀扶着对方。向着南盟城的方向走去。沒有去抱怨这些冷漠的路人。也沒有去抱怨这家可恶的客栈。   温楠笑着说道:“重曲。我们这顿饭付出的代价可不小啊。”   重曲也笑着说道:“反正也吃饱了。我们也不亏。温兄你说是吧。”   温楠对着重曲笑了笑。重曲也对着温楠笑了笑。两个颤抖着却依旧倔强的身影。慢慢向前方走去。消失在夜幕。   第九十章 回到南盟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萧瑟的北风。无情的肆掠。   空洞黑夜。不见方向。   孤单的人。來了又走。江湖依旧孤独。   浪迹天涯。什么地方才是终点。   要多少轮回。他们才能停下來歇息。   夜漫无尽头。两个孤单的身影。颤抖着向前。浑身是伤的温楠和重曲还是沒有停下。沒钱沒身份沒地位。如今又武功尽失。这样的人江湖又怎会给他们一席之地。或许在他们心中早就已经绝望。可是他们为什么还是面带微笑。因为前面的路既使绝望。也要一步步的走完。他们身上背负着江湖太多的寄托。如果他们一旦放弃。或许这个世道就真的再也无力拯救。所以他们必须要坚持下去。   幸好今晚的月亮异常的明亮。天无绝人之路。至少还有月儿为他们照亮前行的方向。和煦的月光默默的照耀。至少这两个孤独无依的男人。还能看清前面的路。   他们互相搀扶着。慢慢的向前走。温楠望着月亮。柔和的月光静静的洒在他的脸上。水一般清澈的眸子。山林一般俊秀的面容。他沒有变。他还是那个坚强倔强的温楠。因为他还在微笑。重曲也望了望这颗明亮的月儿。他的眼中充满愧疚和不舍。或许愧疚是來源于自己的曾经。不舍则是留给那个自己深爱的女人。因为他知道他的这条命始终有一天会偿还给那些屈死他刀下的英魂。虽然心中着万千的思绪。但他依然沒有绝望。他的笑还是那么纯净。一个剑客。一个杀手。这或许是看起來两个不相关的人。但是他们却真真实实的走在了一起。或许正是因为他们那惊人般相似的微笑吧。这也是为什么。慈蕊说看到温楠就好像看到重曲一样。那般熟悉和亲切。这也正是因为他们身上那么多惊人的相似吧。   走着走着。天也慢慢的亮了。他们也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了。只看见周围的行人慢慢的多了起來。而且大多数都是一些百姓。这么一大早就开始如此的匆忙。一看就知道定是到哪去做生意的。   浑身的伤。阵阵作痛。一夜不停的赶路。温楠和重曲肉体和心灵上的疲惫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了。虽然他们的脸上依旧挂满了微笑。让世人看见他们的平淡。可是他们的疲惫已经从他们的步伐和眼神中流露出來。他们不在望着远方。他们的步伐已不在匆忙。他们两眼无神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终于到了一个城池模样的地方。他们俩渐渐的停下了脚步。望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望着这里來來往往脸上洋溢着幸福微笑的百姓。这一切的景象。他都是倍感熟悉。因为他來过这个地方。望着城楼上那巍峨钢劲的三个大字“南盟城”。温楠终于放声的笑了出來。   转过身对着重曲说道:“重曲。你看我们到南盟城了。”   重曲慢慢的抬起头。静静望着这座城池。一言不发。在心底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南盟城的模样。在耳边一直回荡南盟城两位老前辈的英雄故事。但当他真正的看到南盟城这座城时。他才知道如此雄伟和正义。那般凛然不屈。那般坚毅孤单。这些给人灵魂上的震撼。如果不亲眼所见。是沒有人能够联想得到的。重曲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的眼神又开始有了起伏。他的手上什么都沒有。但或许在他的眼中。他的手上染满了鲜血。面对正义的城池。想到自己的曾经。重曲难免心生畏惧。但是他知道既然來了就沒有理由后退。就算是两位英雄要自己的性命。那也是理所当然。   重曲终于从沉思中醒了过來说道:“一直听温兄说起南盟城。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这座城本无什么与其他不同的地方。但是隐隐约约却透着一种江湖的霸气和正义。可想而知两位老英雄也正如这座城池般坚守和正义。”   温楠笑了笑说道:“重曲你的这番感受。与我当初第一次來到这里的时候一摸一样。的确这座城就是这般的与众不同。不说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说罢。两人便跟着大群的百姓走进了城门。以前离开这里的时候。温楠只知道这里聚集了很多北方逃难下來的百姓。当时的南盟城还乱作一团。沒想到如今已经不见一个难民。百姓安居乐业。这里也增加很多陌生的面孔。人流也比当初拥挤了很多。但是不一样的是。大家的脸上都挂面了笑容。可想而知他们从北方下來到了这里。沒有战乱。沒有纷争。在南盟城这个纯净的城池。他们也渐渐的步入了自己的生活。   看到这些温楠由衷的笑了笑。同时心底也默默的念道:“叶兄啊叶兄。你为什么变了。你看看百姓们安居乐业的笑容。多么温暖和纯真。你又何必定要挑起战争。我们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还这世道一个太平。哎。或许你有你的理由。只是可惜我们以后都不会在同路了。下次见面不知又是什么模样。”想到这里温楠心中又生起了愁绪。   重曲看着温楠那忧愁的神情。便问道:“温兄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温楠这才缓过神來说道:“沒什么。我们走吧。段叔叔的府邸就在前方不远。”   说罢。两人便向着前面的街道走去。穿过了几条街。终于段府出现在了温楠和重曲的视线。这座府邸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金碧辉煌。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大雄伟。不大不小。看上去也十分的清静。这里已经是南盟城最偏僻的一个角落了。看來段云鸿也是一个喜好清静的大隐之人。   温楠和重曲走上去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很老的管家面带笑容的说道:“两位年轻人。请问你们找谁。”   温楠说道:“老先生。我们就是找段云鸿段老前辈。”   老人的眼神在温楠身上打量的一番。看的出來老人并沒有什么恶意。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想了一会老人终于想起了。笑着说道:“你是温楠温少侠吧。”   温楠说道:“老先生说的不错。在下正是温楠。老先生认识在下。”   老人说道:“上次你在南盟城外一剑退群雄。救南盟城燃眉之急。南盟城的百姓一直是深感大德。老朽有幸在段老爷府上见到过你一次。所以记忆非常的清晰。”   温楠说道:“区区小事。老先生不必赞扬。这是我的朋友。我们这次过來一來是看望两位叔叔。二來是有事情要与两位叔叔商量。”   老管家立刻打开门说道:“那好赶紧进來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说罢。便打开大门。段府一直都很清净。今日突然有客人到访。老管家也是替主人感到十分的高兴。老管家满脸笑容带着温楠和重曲走到了大堂之中。安排两人坐下。并沏好了热茶。   老管家说道:“两位少侠先喝点茶。坐这里稍等一下。我马上去告诉他们。相信段老爷和飞云大侠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罢。老管家便匆匆的退下了。着急的走向后院去通禀段云鸿和飞云佛杀。温楠和重曲也是很疲惫了。也正好坐在这里好好的休息一番。喝点茶。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虽然有些仓促和凌乱。但是还是那般的刚劲有力。温楠一听笑着说道:“肯定是飞云叔叔。他还是这样雷厉风行。”   飞云佛杀已经是年过半百之人了。但是由于一直勤加练武。所以身子骨还是非常的硬朗。加上多年來修习积累的强大的内息。他还是当年那个昆仑拳王。   不一会之间飞云佛杀走进大堂。满脸微笑。看着温楠高兴的说道:“楠儿你回來。”   看到飞云叔叔关切的眼神。这是温楠在江湖上永远感受不到的东西。经过这段时间的遭遇。看到眼前亲切的飞云叔叔。温楠更是倍感温暖。走上前去握住飞云佛杀的手的说道:“飞云叔叔。见到了真的好高兴。这段时间你们还好吗。”   说罢。温楠眼里闪过一丝泪花。尽管他努力的掩盖终究还是沒能逃过飞云佛杀的眼睛。温楠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冷血剑客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已经变得有情有义。敢爱敢恨。也学会眼泪。这才是也个正常的人。人就应该释放自己的情绪。而不是一再的压抑。   飞云佛杀一把抱住温楠说道:“孩子。回來就好了。这段时间的京城之行。你也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我和你段叔叔一直都很牵挂你。如今你回來了我们也很高兴。这次回來就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吧。”   听了这番话。温楠更是压抑不住自己的眼泪。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谢谢飞云叔叔的关心。楠儿这段时间过的很好。让你的牵挂担心。是楠儿的不对。对了段叔叔不在吗。还是有事出去了。”   温楠这一问。飞云佛杀便犹豫了。此时此刻段云鸿还重伤在床。他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个消息告诉温楠。   看着飞云佛杀犹豫的神情。温楠也感觉到了不对。于是问道:“飞云叔叔。段叔叔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想了一会。飞云佛杀也知道如今这事情瞒也瞒不住。于是说道:“你段叔叔受了点伤。在里屋休息。”   温楠说道:“飞云叔叔你快带我去看看段叔叔吧。”   段云鸿之前交代过不要将自己受伤的事情告诉温楠。他也只是怕温楠冲动。可是如今也不可能瞒得住了。于是飞云佛杀说道:“好吧。你们跟我來吧。”   说罢。飞云佛杀便带着温楠和重曲去了里屋。温楠也怀着急切的心情。因为他心中知道。段叔叔受伤一定是因为蜀南城的事情。而自己那次如果出面一见。或许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需要就是去面对。   走到里屋门口。飞云佛杀敲了敲门说道:“段大哥。楠儿过來看你了。”   过了很久。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才慢慢说道:“进來吧”   说罢。飞云佛杀推开了们。温楠和重曲也就跟着进去了。看着躺在床上。气息微弱。面容苍白。一看就知道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当初离开南盟城的时候。段叔叔都还是那般的威风凌凌慷慨激昂。沒想到几个月再见。已经老去憔悴了很多。温楠心里也十分难过。久久的沒有说出话來。   看着温楠那焦虑难过的面容。段云鸿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來说道:“楠儿你回來了。回來了就好。这段时间在外边一定吃了不少苦。是段叔叔沒有照顾好你。”   温楠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情绪。冲到床边握住段云鸿的双手。跪在地上说道:“段叔叔。你可不要这样说。是楠儿不好。沒能帮上你们的忙。还让段叔叔受了如此的重伤。楠儿真实该死。”   段云鸿慢慢的扶起温楠说道:“楠儿不要自责。江湖中人受点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段叔叔老了。已经不是年轻时候。所以如今才会不争气。终日躺在床上。”   温楠说道:“段叔叔。不要这样说。尽快养好伤。江湖上的事情就别去想它了。剩下的事情还有我们可以做。”   段云鸿说道:“楠儿啊。我知道你有一颗虚怀若谷的心。可是江湖险恶。处处暗藏杀机。你可要小心。这次都怪我看错了。沒想到叶淙如今变成了这样。早知道当初。。。。。。”一想到叶淙。段云鸿心里都还积压了很多的愤慨。   温楠说道:“段叔叔。你就不要担心这些事情了。一切事情我都知道了。这次來就是要告诉两位叔叔一个江湖的大阴谋。”   飞云佛杀问道:“不知楠儿。这段时间在江湖上打听到了什么。”   温楠说道:“这一切的一切。幕后主使并不是金寿天。金寿天只不过是一颗棋子。幕后主使就是边刑魔教教主叶赎恶。”   听到这个消息。段云鸿和飞云佛杀都感到很诧异。飞云佛杀问道:“怎么会。这几十年边刑魔教不是一直安分守己吗。”   温楠说道:“大家都被他们的外表蒙蔽了。其实叶赎恶就是元朝后裔。边刑魔教就是前朝遗孤所创立的。他们世世代代的报复就是中兴复国。所以他们不惜屠戮圣灵。叶赎恶一边拉拢百姓。一边为百姓服下死士蛊毒然后为自己所用。金寿天在江湖和朝廷上所做的事情。都是叶赎恶一手安排的。包括我父亲殒命落云涧。灵石村的屠杀。还有如今边刑义军。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江湖和朝廷乱起來。他然后借机起义。妄图复兴元朝。”   听完这番话。虽然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是确是真真实实。由不得不行。飞云佛杀说道:“沒想到啊。这些年我一直以为边刑魔教已经改邪归正了。沒想到他们却暗地里做这些勾当。”   段云鸿也说道:“或许当年我与温兄灭他们全教。他们至今还怀恨在心。只可惜温兄一世英名。为国为民的剑客。却殒命深涧。如今事情也真相大白了。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叶淙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只可以一个少年英雄最终沦为一个屠戮生灵的野心家。可惜啊可惜。”   温楠也把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慢慢的说给两位叔叔。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也耐心的听着。听完之后。段云鸿和飞云佛杀眼里充满了伤心和难过。他们沒有想到年纪轻轻的温楠。却在江湖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受了这么多的苦。这与当年的温云峰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楠拉着重曲说道:“这就是重曲。这段时间也是重曲一直与我作伴。要不是他我也不可能知道这个阴谋和事情的真相。”   重曲走上前來双手合拳道:“久闻段前辈和飞云前辈大名。今日一见。重曲心中甚是高兴。”   飞云佛杀看了看重曲的手。刚才温楠也说道重曲就是八指杀手。八指杀手在江湖人人得而诛之。但是如今情形事情真相大白。一切也情有可原。飞云佛杀说道:“你就是重曲。你就是八指杀手。”   重曲说道:“沒错。我就重曲也是八指杀手。”   说罢。众人都沒有反应过來。只听见嗖的一声。一个身影迅速的晃道重曲身前。飞云佛杀一记重拳落到重曲的面门。但是沒有落下便停在了半空中。这也将温楠吓了一跳。如果飞云佛杀真的要杀重曲。那么如今重曲也只能死。这一拳如果真的落下去。重曲也绝对沒有生还的可能。但是重曲似乎也沒有躲避。只是静静的闭上眼睛。   飞云佛杀说道:“你为什么不躲。”   重曲说道:“重曲本就是该死之人。怎么躲得了。就算能躲过。我也逃不了内心的谴责。与其这般。还不如死在飞云大侠的拳下。重曲也算是解脱。”   飞云佛杀收起了拳说道:“如果是以前的你。我这一拳绝对不会留情。当时现在我如果杀了你。那我且不是也成了一个滥杀无辜的恶人。年轻人你的路还很长。错就错了。做错了事情不要心怀愧疚。但是也不要忘记的犯下的错。谦虚诚恳。江湖还需要你们这样的少年。”   重曲说道:“重曲谨遵飞云前辈的教诲。重曲铭记于心。谢谢两位前辈的不杀之恩。”   又是一天过去。夜幕照常來临。欢聚开心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段云鸿说道:“好吧。今日你们也累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两人如今武功尽失又浑身是伤。就安心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吧。”   说罢。飞云佛杀也就安排温楠和重曲睡下。对于温楠和重曲來说。这段时间的颠簸。也只有现在才能安安心心的睡个觉了。或许也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感受到了爱和温暖。如今这个世道江湖不像江湖。朝廷不像朝廷。只有这里还能感受到江湖豪情的一丝温暖。和那份正义。   只是如今段云鸿和飞云佛杀已经老了。南盟城又能在这个世道上屹立多久。无人能知。接下來的事情。或许也只能交给这些年轻人去完成了。   边刑魔教的密室内。那个熟悉又丑陋的身影站在那。但是如今他的眼神不像以前那么自信。反而更多的是焦虑。嘴里狠狠的说道:“温楠。重曲。这样都让你们跑了。但是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们的。这个女人在我手里。我就不相信你们不回來。”   原來叶赎恶已经知道了温楠和重曲逃走的事情。也是就凭当时温楠和重曲将案上的水果吃的一干二净。满地一片狼藉。这有怎么逃得过叶赎恶那双狐狸一般的眼睛。   或许他又会想到什么针对温楠和重曲的阴谋。他绝对不会就此甘心。他也不愿意这个事情这么快就传到叶淙的耳朵里。毕竟如今时机还不成熟。那么他又会做些什么呢。   第九十一章 风波再起南盟城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重曲和温楠还活着。这个消息对于叶赎恶來说无疑是天大的打击。他精心策划的一切。现在已经成功了一多半。江湖已经被他搅得乱成一团。无暇顾及江山大事。各地义军并起。边刑义军身在后方。遇到的都是一些州府的官军。这样來也有利于他们保存实力。   可是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温楠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叶淙。他了解叶淙的个性。如果叶淙知道了这一切。那么之前的一切计划。现在已经拥有的势力也会土崩瓦解。再想卷土重來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已经是迟暮之年。他就算机关算尽。也终究难敌岁月。   这天叶赎恶一个人在边刑魔教的大堂里走來走去。似乎非常的焦虑。的确遇到这种事情。他又怎么坐得住。如今只有想办法解决这一切。不然他就会眼看着这个计划葬送于自己的失误。   想了一会。他赶紧來到书房。提起笔來。看这样子似乎是在给某个人写信。心中写到:“如今形势大好。踏遍中原河山指日可待。望尔务必好好辅助叶淙。军机大事切不可让叶淙儿女情长擅做主张。什么事情都要以大局为重。我这边出了一点意外。让温楠和重曲逃脱。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和意图。无比不能让他们与叶淙见面。否则前功尽弃。切记。”   写罢。由不得半点犹豫。他立刻将信件塞到鸽子的身上。将信件送了出去。很奇怪除了金寿天。难道叶赎恶还有同伙。这个人很明显是安插在叶淙的身边。也是叶赎恶用來监视叶淙的一举一动的。只是这个人又会是谁。叶淙身边只有那些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似乎找不出谁又嫌疑。但是狐狸就总会露出尾巴的。   送走信件之后。叶赎恶依旧寝食难安。在书房里來回的走动。虽然他一直自以为是。但是在他心中温楠和重曲无疑就是两只猛虎。纵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对于这样的人。多在这世界上活着一天。对叶赎恶來说就是威胁。所以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除掉这两个眼中钉。   于是他立刻发信。邀金寿天來边刑魔教一叙。毕竟如今叶淙心目中。叶赎恶仍然是一个慈祥和蔼的父亲。所以有些事情叶赎恶也不方便出面。所以只有交于金寿天代劳。而恰恰金寿天毫无主见。甘心听从叶赎恶使唤。或许如今他都还在做着自己的皇帝梦。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只是被利益蒙住双眼的金寿天。如今还不能意识到这一点而已。其实他一步步正在走向死亡。   这个晚上。蜀南城城楼上站着一个人。目光是那么的清澈和透明。在月光下俊秀的脸庞。还透露着丝丝的稚气。这么晚了。是谁还会独自一人站在冰冷的城楼。咋一看像是叶淙。但是仔细一看却不是。原來是叶淙身边的那个副将林子峰。沒人知道这个人的來历。也沒人知道他的出生。但是从面容看來应该年龄不大。虽然一直默默无闻的他。但如今他已是叶淙身边的得力干将。而其也是叶淙如今最信任的人。的确他总是能猜透叶淙的心声。什么事情总能一语道破。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总可以处理很好。年纪轻轻。有如此的征战素养。真想知道他的以前有过什么样的遭遇。这个世界上就有一种人。你看到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凡人。因为他的眼神中总是无意的流露一些异样的东西。而林子峰就是这样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叶淙才会对他如此的信任。他也从來沒有让叶淙失望过。   过了很久。他依然站在原地。沒有丝毫的挪动。目不转睛的盯着夜幕。终于前方不知出现了什么。他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他轻轻的走上前去。生怕惊扰这里的宁静。或是惊扰熟睡的人们。   原來是一只鸽子。静静的停在城楼一处的石柱上。林子峰慢慢的走上前去。鸽子依旧沒有飞走。还是静静的停在那里看着林子峰。他们似乎认识一般。林子峰一把抓住鸽子。摸了摸它的头说道:“小鸽子。你幸苦了。但你放心总有一天天下会太平的。那时你就不需要这么劳累了。”   说罢。从鸽子的脚上取下了一个白色的东西。然后放飞了小鸽子。嗖的一声小鸽子飞向远方。消失在夜幕中。林子峰慢慢的打开那个白色的东西。原來是一个信件。这么晚了是谁还会给他写信。那么信上的内容又是什么。   林子峰慢慢的看完了信。然后将信撕碎。散落在冷夜的寒风之中。林子峰眼神变得坚毅。似乎是心中的信仰被激起一般。抬起头目视着圆月说道:“沒有什么能够阻挡我推翻明朝的心意。我林子峰身來就不是为自己活着。我这条命就是为起义而生的。叶教主你放心。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大恩无以为报。子峰就算是肝脑涂地。也会竭尽全力辅佐叶少主称王封帅。温楠重曲。你们都是年少英雄。可是你们不应该搅入这趟浑水。当我边刑义军路者。誓必杀之。”   说罢。静静的望着夜空不在说话。眼神是那么的铿锵坚毅。似乎又带着丝毫的愤怒。是什么让这样一个青涩的少年。充满了愤怒。是什么让他明知温楠和重曲无辜。却仍然不惜杀之。   慢慢的他闭上眼。陷入回忆:“那是一个微风轻浮。有山有水的村庄。那里有稻田。有水牛。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凡的百姓。虽然过着平淡无奇的日子。但是脸上却挂满笑脸。村头几个孩子正在玩抓迷藏。时至黄昏时分。天色突变。以往的夕阳不见。天空乌云密布。轰隆声响彻整个村庄。似雷鸣。却又不是。由远而近。一大队人马。手持长刀奔袭而來。身着统一的服饰。长长的披风。杀气腾腾的目光像魔鬼一般。他们挥动着大刀。见人就杀也不问所以然。村头那几个正在玩耍的孩子便守在遭到了杀手的屠戮。只有一个孩子躲在灌木丛中。他并沒有害怕。而是静静的躲在那里。目视这一切。仔细的看着这些人的长相。一个时辰不到。宁静祥和的村庄瞬间血流成河。手无寸铁的百姓无一幸免于难。等到杀手走后。那个孩子才静静的爬了出來。看着眼前的景象。他心底默默的发誓。他复仇。他要让这些罪恶的杀手血债血偿。最后他离开了这里。漫无目的游走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就在饥寒交迫的时候。一个慈祥的老人收留了他。给他吃给他穿。教他认字读书。慢慢的时光过去了。”   想到这里。林子峰的眼角一滴泪划过。想必这段回忆就是他当初身临其境的。而他就是那个侥幸活下來的男孩。叶赎恶就是那个救他的慈祥老人。   又是屠杀。在那个人命草芥的时代。不知有多少的流血和死亡。而想林子峰这样活下來的人并不多。所以既然上天让他活了下來。想必就是为了今天的一切。所以为什么一个目光清澈的少年。眼神中会透着丝丝的愤怒。如今的一切也不会无缘无故。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想必林子峰回忆里那些杀手。就是如今的大明朝廷。他所做的就是在复仇。所以为什么他如今会站在这里。   夜已尽很深了。微风徐徐。带着丝丝的凉意。吹走了林子峰眼角的眼泪。但是他眼里的仇恨却是风带不走的。他还是沒有回去的意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回忆总是让人难眠。或许一旦陷入回忆。人就老了。他的脸上已经平添几分沧桑。   这个清晨。一大队人马。从京城一路奔向边刑魔教而來。可谓是马不停蹄。一路上十多个人几乎跑死了几十匹战马。带队不是其他人。正是金寿天。想必一定是接到叶赎恶的书信。如今这件起义大事。无论是对于金寿天和叶数恶任何一个人來说。都是无比重要的。不允许有半点的失误。所以一接到叶赎恶的消息。他就坐不住了。连夜赶路。也就是第二天的晚上就到了边刑魔教。   两人仍然相约在边刑魔教的那个密室内。静静的密室。只有叶赎恶一个人在里面。焦急的等待。终于一阵脚步声。让叶赎恶解除了焦急。   叶赎恶赶紧迎了上去。说道:“金兄你终于來了。出大事了。來我们这边坐下商量。”   说罢。两人走到案前。金寿天问道:“叶兄。你这么焦急叫我过來。出了什么急事。你信上也沒有说。我便星夜兼程的赶了过來。”   叶赎恶说道:“上次本來已经擒住了温楠和重曲。却不料这里的机关多年不用。让白蚁和老鼠破坏了。就让他们逃走了。后來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或许已经逃出蜀中去了。”   金寿天说道:“那么事已至此。叶兄如何打算。温楠和重曲逃走了。想必他们应该是去了南盟城。他们去了南盟城的话。那再想杀他们也就麻烦了。”   叶赎恶也不知道怎么办。两人就这样焦急的沉默了好久。都沒有什么好的办法。突然叶赎恶问道:“对了。金兄你在江湖上的眼线。如今还有多少。”   金寿天说道:“江湖上处处都是我的眼线。叶兄问这个干嘛。”   叶赎恶说道:“金兄你难道忘了重曲还有一个身份。叫做八指杀手。”   金寿天说道:“记得啊。这个怎么忘得了。”   叶赎恶也沒有再说话。只是在那里神秘的微笑。金寿天想了一会。也跟着笑了起來说道:“叶兄我懂你的意思了。江湖的事就让他们江湖的人去处理。就让我们用八指杀手的名义在江湖上点一把火。这次不只是温楠和重曲。就算南盟城也是在劫难逃。叶兄还是你的脑袋好使。贤弟甘拜下风。”   叶赎恶说道:“贤弟谬赞了。那么就有劳金兄了。”   金寿天说道:“那好吧。事不宜迟。我就去了。放心给我一天时间。我会让沉寂已久的江湖。在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金寿天走了。江湖也沒有几天八指杀手的消息便传遍了。前一段时间八指杀手已经在江湖上掀起一段腥风血雨。成沉寂了这么久。再起掀起。又有多少仇恨被激起。那些自命正义之士和那些各怀鬼胎的小人又会伺机而起。   只是如今南盟城已经是风雨欲來。经不起吹大了。段云鸿伤重。温楠和重曲武功尽失。只有飞云佛杀一人。那些这场江湖和阴谋的风波。他们又将怎样面对。      第九十二章 真假怀阴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山雨欲來。风必满楼。   正义的结晶。江湖的灵魂。   即便仇深似海。即便恩泽如海。   厮杀战争。依旧不断。   多少年了。不久。也就区区几十年。南盟城在江湖依旧区区几十年的时光。但他的光芒已经盖过了所有江湖传统门派。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谓树大招风。即便你做的所有事情对人对己都是好事。但总有人眼红。所以才会有江湖不断的风波和年年刷新的历史。   北孤剑祖。绝魂刀客。这两个名号曾经多么的响亮。如今依然响亮。但时过境迁。今时不同往日。温云峰去了。段云鸿已成废人。三云的江湖有个完美的开始。但结局却是那么的悲惨。剩下的事情只有等着飞云佛杀來给这个江湖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将南盟城写进历史。将这里的故事放进回忆。   这个早晨。朝阳依旧。虫鸣鸟叫还未停歇。时辰还很早。夜色也才刚刚退去。这个点几乎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之中。南盟城里空无一人。连那些摆早市的人都还沒有起床。静静的街道。晨风和煦带着丝丝的凉意。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   但是一个身影打破了的宁静。他静静的站在南盟城楼望着远方。眼里思绪万千。似乎是在追忆那一个故人。也似乎在追忆自己曾经。转过身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了。我们都老了。什么江湖英雄。什么武林高手。如今又有何用。我想温大哥能回來。我们三人在一起。不问天下事。吃酒论武笑看人生。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昆仑我也回不去了。”   说罢。便沉默不语。一拳定昆仑。拳王飞云佛杀。如今也只能在这里叹息和追忆。看來时光真的摧残了他们。而时光留给他们的却是故人远去。物是人非。   而此时江湖。再生动乱。叶赎恶的罪恶计划。加上金寿天在江湖的人脉。若是想要煽风点火。那简直是易如反掌。很快八指杀手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江湖。一个月前江湖成名英雄尽数被杀。八指杀手就曾轰动江湖。如今风波再起。新仇旧恨又有谁能按捺得住。   当时也是天下最动乱的时候。战火重燃。各地义军凸起。朝廷昏暗残酷。百姓流离失所。也正是那个时候。八指杀手的出现。一个必然的出现。让世人误认为是叶淙。也是将南盟城一度推上风口浪尖。幸好温楠的出现。用青岩征服了世人的信仰。然而如今温楠武功尽失。又有谁能够站出來。   此时此刻江湖中人广发消息。联络各地的人马。纷纷聚到少林寺。少林寺一向是安静的去处。从來喜好清静。不喜欢吵杂。而今日这里却不像平时那么安静。人声鼎沸。來來往往的人。形形**的人。有门派掌门。也有三教九流。这些平时都沒什么交集的人一起聚集到了少林寺。想必又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他们此次來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因为他们同时接到了英雄帖。虽不知是何人所发。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的内容。能够让他们提起兴趣。一遇到什么事情。江湖中人则会首先想到少林寺。毕竟威望和名气它的确值得信任。自然少林这样的千年古刹。遇到不平之事也会当仁不让。   大殿内一片喧嚣。各大掌门和手下弟子。都在与周围的同道相互寒暄。但他们谈论的事情吗。归根究底都是八指杀手。的确血债血偿。这沒有错。他们为死在重曲手中的那些英雄好汉报仇也沒有错。也正是江湖的这种恩怨纠葛。让叶赎恶和金寿天这两个恶人有机可乘。   有人说道:“八指杀手。罪该万死。这次一定不能放过他。”   有人说道:“他人在南盟城。你怎么去杀他。你不怕得罪南盟城的人吗。”   旁边又有人说道:“八指杀手是金寿天的人。如今又和南盟城的人在一起。我看是蛇鼠一窝。”   有人则说道:“南盟城在江湖一向自以为是。看不起我们各大门派。上次各大掌门都葬身南盟城郊外树林。就南盟城的人一个都沒事。我看事情绝对有蹊跷。绝对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这些对话。不难听出。或许以前江湖中人还会念及温云峰和段云鸿两位大侠的名号。对南盟城至少表面上是尊敬。可是如今完全已经沒有一丝的信任。从这些话可以听出。虽然大家都是猜测。但是聚在这里。或许他们已经将南盟城视为仇人。杀之后后快。再加上对南盟城的嫉妒。叶赎恶和金寿天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大殿内还是一片喧嚣。但是群龙无首。凡事江湖大事始终要有人出來主持大局。带这个头。   此时少林的新任方丈站了出來说道:“各位武林同道。欢迎驾临鄙寺。我是新任少林方丈。法号怀阴大师。”   少林新任方丈一番自我介绍。处于对少林寺的敬仰。虽然大家并不了解这个新任掌门。但是众位掌门和弟子都还是投來敬仰的目光。   武当掌门说道:“怀阴大师。久闻少林新任方丈是一位德才兼备。有勇有谋的得道高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怀阴大师说道:“过奖了。我少林与你武当世代交好。武当在贫僧心中才是人间圣地。”   武当掌门说道:“大师谦虚了。今日我等前來实属冒昧。但是确有重要的事情。找大师相商。希望少林能为江湖出个头。我等也愿意以少林为首视瞻。”   怀阴大师笑了笑说道:“大家客气了。江湖有事。我们少林义不容辞。这次各位同道齐上少室山。就中的各种缘由。我也知道。数月前我少林前任方丈与在座的各派掌门人。去南盟城向江湖死去的两位老英雄讨回公道。最后惨死南盟城外。这件事南盟城至今也沒有给我们一个交代。当初我们都以为误会了南盟城。也就沒有深纠。如今八指杀手重现江湖。又藏身南盟城。于情于理我们都得向南盟城要个说法。”   有一个掌门站了出來。面容狰狞。满脸横肉。眼神极其阴险。嘴里义正言辞的说道:“大师说的不错。这也正是我们一直心里的结。我们一直把南盟城视作我们的标榜。自从当年温大侠和段大侠合二人之力灭了南盟城后。江湖便对他们马首是瞻。但是现在他们又在做什么。首先是将神刀两位传给魔教少教主叶淙。而后又包庇八指杀手。面对江湖各派掌门的惨死不闻不问。这样的标榜要來何用。”   说罢。全场都响起了赞同的声音。或许这番话已经压抑在这些江湖人士心中很久了。   怀阴大师说道:“这位掌门说的不错。以前江湖在各大门派的管理下。一直相安无事。但是到了南盟城的手中。却频频出事。这次如果他们不能交出八指杀手。给各大门派一个说法。我们只好硬來了。南盟城的成立江湖中人个个有份。凭什么让他们占着。却不为江湖做事。”   怀阴大师这番话。又怎像一个得道高僧言辞。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名利之下的凡人而已。但是此时此刻这番话也正是这些人想听的。因为仇。所以他们生恨。因为嫉妒。所以他们生恨。南盟城为江湖做了一些什么。那反过來他们又为就江湖做了一些什么。一座城两个英雄。即便他们再完美。但总有人能够找出瑕疵。如果不是他们。那么叶赎恶也不会对自己的计划那么自信。看來如今的江湖也只不过是叶赎恶手中的一个棋子。   武当掌门说道:“大师明见。既然如此。大师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怀阴大师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在此聚集的消息一定会传到南盟城。如果让他们有了准备。放走了八指杀手。我们便无凭无据。大家今日前來。路途劳累暂且休息一晚。我们明日便出发去南盟城。这里距南盟城不过半日路程。正午时分便可以到达。”   说罢。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也很听从怀阴大师的命令。在少林弟子的安顿下。纷纷收拾了一番。便睡下了。   夕阳西下。夜色渐渐暗了下來。少林寺又恢复了平静。虫鸣鸟叫格外清晰。少林寺后山平日里都沒有会來。可是今天夜里却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借着月光大概可以看的出來此人也是个和尚模样。穿过树林便來到了一出茅屋内。屋里点着油灯。柱子上绑着的也是一个和尚。借着火光终于可以看见那个和尚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子啊大殿里的怀阴大师。而绑在柱子上的那个和尚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怀阴大师。他们到底那个是真那个是假。而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   绑在柱子上的和尚说道:“你究竟是何人。何故冒充贫僧。”   站着的怀阴大师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只要不过是开封城里的一个地痞。战火燃起我也沒法生存了。出來谋生活。你可别见怪啊。你们和尚不是满口的慈悲为怀吗。就算是帮帮我吧。”   很明显了。这个站着的怀阴大师是假的。那么他为何又要冒充怀阴大师。   这时有一个身影出现了。不是别人正是金寿天。原來这件事都是金寿天在背后捣鬼。难怪今天白天这个假的怀阴大师说的话。有点不想出家之人的样子。   金寿天走到假怀阴的身旁说道:“不错。你做的很好。只要事情办成。一举摧毁了南盟城。我会兑现我对你的承诺。”   假怀阴连忙高兴的说道:“谢谢金厂公。在下只是一地痞。承蒙金厂公的赏识。今日才活的人模人样的。”   金寿天说道:“不用感谢我。要谢的话。就感谢你自己长了一副和少林掌门一样的脸。”   此时被绑着的怀阴大师说道:“不管二位为何冒充贫僧。但请二位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少林以慈悲为怀。不可滥杀无辜。否则一定会有报应的。”   金寿天说道:“老和尚。到这时了。你还跟我说什么慈悲为怀有用吗。好好的给我呆在这里。否则我就不能保证你的性命了。”   假怀阴说道:“厂公。此人留着难免事情会败露。要不直接结果了他。”   金寿天说道:“不用。这里是少林寺的后山。基本上沒有人來着。而且这处茅屋已经十多年沒有人打扫了。应该不会有人來这。”   假怀阴说道:“可是。还是我还是觉得不妥。”   金寿天有点怒了说道:“我说了不杀就是不杀。你可以离开了。还有不要对怀阴大师起杀心。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假怀阴也沒有再说话。便很不安心的退下了。这件事谁的看的出來。真正的怀阴大师活着。对于假怀阴就是威胁。冒充少林方丈一旦被发现。也会死的很难看。但是既然金寿天不让杀的话。想來这个假怀阴也不敢再起杀心。   或许金寿天之所以人不杀怀阴大师。也正是因为这样可以控制住的假怀阴为自己办事。要死真怀阴死了。那么假的就顺理成章成为真的。那是金寿天再想控制少林这个江湖的泰山就很困难了。这个假怀阴到时不认他的账。他也沒有任何办法。   江湖就是这样。虽有正义是永恒的光环。但是总是有阴谋和勾心斗角的一面。正中有邪邪中有正。江湖也永远不会有一块宁静。总是不断阴谋和算计。   今天晚上。飞云佛杀失眠了。他又一个人來到了南盟城楼。眺望远方。静静的夜里。那个孤独而坚毅的身影。虽有些沧桑。但是看上去还是那般的正义凛然。雄心不改。   看着有些惨白的月光。他心中生气了一些焦虑。或许是对明日将要发生。却还未知的事情的预感。但他的眼神告诉了夜空。无论怎样他都会与南盟城共存亡。      第九十三章 豪情不减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人未眠。沉默低头。往事历历涌上心头。   冷雨夜。无人问津。曾经种种全是伤痛。   温云峰去了。段云鸿废了。英雄到结局。仍慷慨激昂。但他们却注定沦为江湖的伤。因为他们是客。他们只能选择独善其身。当他们选择江湖的那一刻。就注定如今的不归路。魂不归乡。但似乎他们也沒有选择。   武器英雄之魂。拿得起却不能放下。除非倒下。因为它注定要染血。注定惹上恩怨。   一直到天明。那个沧桑的身影依旧屹立在城楼上面。一夜未眠。但在飞云佛杀脸上看不到一丝倦意。眼神依旧坚毅。人却不再神采。的确三云的传奇正在凋谢。等待他们的是一段传奇的沒落。飞云佛杀也应该老了。但他的眼神告诉南盟城。他还不会倒下。   望着北方的山林。尘土飞扬。林中鸟兽唧唧咋咋的叫个不停。朝阳迟暮久久不肯出來。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飞云佛杀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凭借多年的江湖经验。他知道这个平凡清晨出现的异象。绝对不是无缘无故。   他皱起眉头。嘴里微微的说道:“该來的始终要來。南盟城或许一直就欠江湖一个答案。这么多年了南盟城一直在做自认为正确的事情。但是正与邪。伪善与真诚始终需要一较高下。”   他望了望远方的暮色苍穹。又回首望了望南盟城里繁华景象。低下头轻轻的摸了摸城墙边坚毅的石头。然后慢慢说道:“南盟城。就让我飞云佛杀陪你走完最后一程吧。”   说罢。不再说话。静静的望着远方。等待那些该來的不该來的客人。或者说是索命的人。保护那些该保护和必须保护的人。这是那个曾经的昆仑拳王。如今的暮年孤雄。眼神透露出來的。   从河南出來。一路跃马扬鞭。假怀阴大师带着一群武林人士。也就是昨天聚集在少室山的那些人。他们个个面目狰狞。杀气腾腾。或许他们有些人心中的确有恨。但是过多的人却是怀着占领南盟城。分一杯羹的想法而來。但不论怎样。看着这些人來是汹汹的样子。南盟城这次或许是真的在劫难逃了。他们这次來的目的。不仅仅是找八指杀手报仇。或许更多的是觊觎南盟城池。还有对南盟城多年來在江湖的威望。   正午时分。太阳异常的热烈。这让本來就愤慨的心灵。更加狂躁。几百号江湖人士齐聚南盟城下。面对正午的太阳。他们似乎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然而飞云佛杀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闭着双眼。他知道城下发生的事情。也知道这几百号江湖人士聚集南盟城的所图。八指杀手只是个幌子。但正是这个幌子。让飞云佛杀更加为难。重曲的确身在城中。   他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城里那两个卷入江湖厮杀的少年。但是他也知道。无论如何。也要保全他们二人的性命。哪怕是牺牲自己的一切。   城下的人再也按耐不住了。假怀阴大师说道:“飞云大侠。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贫僧少林方丈怀阴。”   此时飞云佛杀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这个自称少林方丈的怀阴大师说道:“早问怀阴大师大名。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少林掌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飞云佛杀还是以前那般狂妄。虽然人老了。可是内心还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拳打昆仑的少年。说起话來完全不给人留余地。   听到这番话。在场的江湖人士都怒了。朝着飞云佛杀指指点点的说道:“你南盟城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藐视武林泰斗。”   面对这些话语。飞云佛杀沒有理会。因为他知道这番话语根本不需理会。全然当做沒有听见。   此时怀阴大师站出來说道:“大家安静。南盟城乃是江湖圣地。大家不可放肆。”   然后对着飞云佛杀说道:“飞云大侠。我少林的确未能扬名武林。但是也不会做什么低三下四的勾当。背叛江湖同道。残杀江湖朋友。”   飞云佛杀怒了说道:“听大师这语气。此次是到南盟城兴师问罪來了。我飞云佛杀再次。我看今日谁敢乱來。”   面容冷酷。拳头紧握。话语之间无比凝重的杀气。已经足以让人感到畏惧。飞云佛杀的一声吼。刚才那些唧唧咋咋议论的人也都停了下了。毕竟在他们心中面对飞云佛杀。还是畏惧的。飞云佛杀的拳术和内息也是曾经独步武林的杀手锏。所以他们安静了下來。   怀阴大师说道:“飞云大侠不必动怒。我们这次前來也不是找南盟城的麻烦。只要你们交出八指杀手。给我们一个解释。我们便就此离去。绝不踏入南盟城半步。”   飞云佛杀笑了笑说道:“什么八指杀手。我听不懂。你们要的解释我也给不了。你们还是走吧。”   怀阴大师说道:“飞云大侠这又是何苦呢。今日我们本可以罢手言和。江湖同道都在此。也不是与南盟城为敌。如果今日南盟城给不了我们一个解释。那么就别怪我们得罪了。”   飞云佛杀大笑了三声说道:“笑话。南盟城岂容你们放肆。我今日就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手段。”   怀阴大师摇了摇头说道:“各位江湖同道听令。今日是南盟城强词夺理。也不能怪我们得罪了。打开南盟城。活抓八指杀手。替江湖死去的朋友报仇雪恨。”   说罢。在怀阴大师的一声令下。早已经按耐不住狂躁的江湖人士。提起手中的大刀便冲向南盟城门。如果这几百号人一同进攻这座城门。即便再坚固也会被打开。如果城门一旦打开。这群江湖人士冲进城内。不仅温楠和重曲有危险。就连城中百姓也会收到牵连。但是如今就飞云佛杀一人。又怎能挡得住这几百号江湖高手。   眼看着这几百号人就要靠近城门。如果她们同时发力。城门瞬间就会化为乌有。飞云佛杀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个纵身跃下城楼。刚好落到众人的前面。挡在城门前方。运足内息。一声长啸。两拳伴随着强劲的内息。破空划出雷鸣之声。这两拳刚好落到众人前面。轰隆两声在地上砸了两个巨大的窟窿。看來飞云佛杀并沒想过大开杀戒。如果这两拳落在这些人的身上。可能就是粉身碎骨。然而他只是用拳风强行逼退这些人。   稍微平复了内息。飞云佛杀说道:“今日若想踏进南盟城。就从我飞云佛杀的身上踏过去。”说罢。用拳对着这些江湖人士。面容冷酷。似乎是在告诉对手。再上前一步格杀勿论。“   面对飞云佛杀的阻挠。虽然这些江湖人士都贪生怕死不敢冲上前去。但是也沒有退下。毕竟他们人多。也沒什么好怕的。就飞云佛杀一人。今日攻破城门对他们來说只是时间问題。   怀阴大师说道:“飞云大侠。你这又是何必。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今日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只要你交出八指杀手。我们便不为难南盟城。否则就你一人又怎是我们的对手。”   飞云佛杀冷冷的说道:“少废话。放马过來。就让我见识一下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功夫到底有几斤几两吧。”   眼看着一场厮杀就要开始。这些江湖人士也不会手下留情。飞云佛杀虽不忍杀对方。但是为了南盟城和正义。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做。或许公然挑战中原江湖。南盟城在江湖也不会再有立足之地。如今也只有鱼死网破。走一步看一步了。   城楼上几个守城的弟子。眼看局势越发不可收拾了。于是就商量着回去将这件事禀报段云鸿。让他做决定。   但是如今段云鸿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能挽回这一切吗。这一切又值得去挽回吗。   多少英雄冢。多少恩与怨。   是是非非。正邪相抗。   英雄也好。小人也罢。   成王败寇虽然过于苍白。但又会來在意黄土坟头。   那些豪气干云。那些丰功伟绩。那些阴谋与血债。经得起十年。能经得起百年吗。最终也会随时间湮灭成灰。成为往事。但回忆总是需要有人來为它画上句号。南盟城的结局就是飞云佛杀。   连个守城弟子。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商量了一下。也來不及半点犹豫。迅速的回到了段府。老管家一看二人着急忙慌的便知道出了大事。问了两句。两名弟子也将此事告知于他。   老管家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自从温少侠们來到府上。老爷就知道有今天。只是沒有想到來得这么快。你们随我进來吧。此事不可声张。切莫让温少侠知道。否则以他的性格。正好中了敌人奸计。”   说罢。两名弟子摇了摇头。就跟随老管家一同走进了后院。來到段云鸿的住处。虽然老管家一番好意不想让温楠和重曲知道这件事。怕二人冲动。但是天意弄人。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   第九十四章 三云成灰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时辰也不早了。温楠和重曲也总算是睡了一个安稳觉。两人便起床正准备出去转转。刚好路过段云鸿的屋门前。看着两名弟子和老管家行色匆匆。表情极度着急。不用说温楠和重曲便明白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南盟城一向宁静祥和。沒有什么事话。府里绝对见不到南盟城的弟子。老管家一向成熟稳重不温不火。今日脸色突变。肯定是南盟城出什么事了。   温楠对重曲说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南盟城出事了。一大早也不见飞云叔叔。”   重曲说道:“我也有同感。不如我们去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温楠说道:“看老管家的样子。似乎不想惊动任何人。只是禀报段叔叔。我想此事一定和我们有关系。我们悄悄的。不要惊扰了他们。”   于是二人便走上前去。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两名弟子一进门便着急忙慌的说道:“段城主出大事了。”   段云鸿一脸倦容。看來内伤不但沒好。反而加重了。脸色极其苍白。似乎说话都有些困难。但面对两名极其紧张的弟子。他依旧是那样的沉稳坚毅。微微说道:“出了什么事情。不要急慢慢说來。”   其中一名弟子说道:“今天早上一大早。几百号江湖人士便齐聚南盟城。來势汹汹。点名要找什么八指杀手。我们这里根本沒有什么八指杀手。飞云大侠已经和他们打在了一起。对持了一上午了。看那些江湖人士的样子似乎沒有要离开了意思。我们回來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攻打城门了。只有飞云大侠一个人在那顶着。可是始终寡不敌众。飞云大侠也顶不了多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沉思了一会。段云红说道:“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南盟城全是百姓。这些江湖人士此次前來肯定另有图谋。一旦破门而入。老百姓也会遭殃。你们立刻召集所有弟子一起前去援助飞云贤弟。”   说罢。两名弟子回答道:“是。那我们告辞了。”   两名弟子走后。段云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老管家说道:“老爷。如今就凭我们那十多名弟子是顶不住的。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此次这些江湖人士突然前來兴师问罪。绝对不是找八指杀手把仇那么简单。”   段云鸿说道:“离开又能去哪。就算人走了。南盟城还在这里。这座城又怎能搬得走。”   老管家说道:“可是。。。。。。”   段云鸿说道:“你不必再劝。我是不会离开的。南盟城在三云在。南盟城灭三云倒。”   看着倔强的段云鸿。老管家也跟在段云鸿身边十多年了。也很了解段云鸿的性格。南盟城危亡之际。他是决计不会离开的。所以也沒有再劝。微笑着说道:“那好吧。我出去安顿一下城中百姓。老爷你就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就顺应自然吧。”   段云鸿说道:“好吧。你自己也要保重。”   老管家走后。段云鸿静静的注视着窗外。满腹悲伤的说道:“该來的总是要來的。温兄对不起。兄弟沒有替你守好这座城。飞云贤弟。是兄长连累了你。可是事业至此。我又能怎么办。只希望你自己保重。”   说罢。静静的注视着天空。一言不发。他在等。等一个噩耗。但是他仍然希望有奇迹出现。他不希望这座城。这座汇集江湖灵魂和三云心血的城池就此湮灭。但是如今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陪南盟城一起湮灭。   听完了这番对话。温楠和重曲也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以他们二人的性格。又怎能坐视不管。虽然如今武功尽失。但是路见不平还会拔刀相助。更何况如今这件事是因为自己而起。更沒有理由坐视不管。于是二人沒有丝毫的犹豫朝着南盟城城门方向冲去。   正午的太阳。异常灼热。这让心中的狂躁更加肆无忌惮。飞云佛杀还是站在那里么。一言不发。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办。但是他知道如今唯一能做就是静静守在这里。捍卫这座城。   假怀阴大师再也坚持不住了。毕竟伪装少林方丈还是非常有难度的。如今來对他來说就是速战速决。于是怀阴大师说道:“各位江湖同道。今日是南盟城不对在先。除魔卫道乃是我们江湖中人的职责所在。一起杀进南盟城。活捉八指杀手报仇雪恨。大家一起冲进去。”   说罢。十多个掌门人和门下众弟子一同冲上前去。看着几百号人挥舞着大刀。杀气腾腾的想城门袭來。飞云佛杀沒有丝毫的畏惧。运足内息冲进人群堆里。挥舞着双拳。强大内息伴随着巨大的拳风回荡在人群之中。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狼藉。几拳挥过去便是一大片人倒在地上。手中的武器兵刃也尽数折段。沒有人知道飞云佛杀的武功究竟是怎样厉害。但是如今这些人领教了。   但是他们毕竟人多。还是前扑后涌的冲向飞云佛杀。面对这些江湖成名门派的掌门和门下的得意弟子加在一起。但是飞云佛杀仍然沒有丝毫的畏惧。挥舞着那佛杀双拳运足内息便冲了上去。又是一片混战。这群人死的死伤的伤。倒下的又站起來继续战斗。似乎他们也沒有畏惧的意思。   渐渐的飞云佛杀的拳慢了下來。内息也沒有刚才的那么平稳。虽然他眼神还是那么嗜杀和坚毅。但毕竟寡不敌众。内息随着消耗也会慢慢的减弱。自然拳法的杀伤力也就随之减弱。但他还是沒有后退半步。在人群奋力厮杀。渐渐的身上和袖角已经被刀剑划破。鲜血直流。眼看着飞云佛杀。一代大侠。一代拳王就要倒在乱刀这下。   就在此时。温楠和重曲推开城门大声吼道:“住手。”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闻声朝着城门方向望去。之间两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左边那个他们好多人以前曾见过。是上次在南盟城外一剑退群雄的青岩剑传人。而右边那个人他们却不知道是谁。只是他的两只手。每只手都少了一根手指。很明显这群江湖人士也不是笨子。立刻反应过來这就是八指杀手。   于是有人对着怀阴大师说道:“大师。你看那少年应该就是我们寻找的八指杀手。”怀阴大师便上下打量了一番重曲。微微的点了点头。   温楠和重曲走上前來。扶住飞云佛杀说道:“飞云叔叔我们來迟了。”   重曲满含愧疚的说道:“飞云前辈。晚辈本事该死之人。你这样保护我。重曲真是无以为报。”   重曲转过身对着这群江湖人士说道:“你们找的八指杀手就是我。不要为难南盟城的任何一个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怀阴大师说道:“飞云大侠。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飞云佛杀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八指杀手。就算是他又如何。我飞云佛杀想救的人就一定就救到底。”   怀阴大师说道:“飞云大侠你这又是何必呢。各位江湖同道。他就是八指杀手。大家一起杀了他。”   在怀阴大师的一声令下。所有挥着大刀砍向重曲。重曲闭上眼睛也沒有丝毫的躲避之意。或许这才是如今最好的解决办法。对于重曲來说也是解脱。   可是飞云佛杀又怎么眼睁睁看着这个少年死去。而且是自己说过要救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飞云佛杀一把拉起温楠和重曲。跃向城门。途中还说道:“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做。我老了我在做我应该做的事。你们尊重我的话。就离开好好的活着。我飞云佛杀想救的人。就必须要活着。我已经夸下海口。你们不能让我在天下人面前无地自容吧。”   一把将温楠和重曲扔进城里。双手将城门拉拢关上。随着门缝慢慢变小。温楠和重曲跪在大门前。看着满身是伤。嘴角鲜血往外直流的飞云佛杀。眼角的泪花再也忍不住了。他们知道此时此刻外面不知有多少刀剑正无情的砍向飞云佛杀。而大门掩上的最后一刻。飞云佛杀口中最后的说的一句话还是让温楠和重曲活下去。   大门已经关上。飞云佛杀转过身愤怒的冲向人群。相互厮杀了起來。身上的伤口越來越多。慢慢的他也只能倔强的倒下。   一代大侠就这样死去。他死的很惨。却死的很英烈。他让那个对手的阴谋未能得逞。他也捍卫了自己最后一次许下的大话。他不愧昆仑拳王的称号。他是英雄。他才是真正的正义灵魂。   温楠擦干了眼泪。站起身來挂上门闩。拉起跪在地上痛哭的重曲。说道:“飞云叔叔已经走了。我们要尊重他。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重曲撕心裂肺的吼叫道:“温兄请你杀了我。一切因为而起。我不能再连累更多的人了。请你杀了我。”   温楠可以理解重曲的心情和此时此刻的愧疚。他自己内心又何尝不是一样。但是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做那些还沒有做完的事情。   说罢。温楠强行拉起重曲。回到了段府。來到了段云鸿的屋里。看着两个少年身上的血迹。还有悲伤的表情。段云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愿相信这一切。   于是话语吞吐的问道:“楠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楠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了出來。嘴角颤抖的说道:“段叔叔。飞云叔叔为了救我们。已经。。。。。。”   温楠再也说不下去了。段云鸿也沒有再问下去。这一切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些事情本來是该自己去做的。如今却让飞云佛杀代替了。多年的兄弟情。温云峰去了。飞云佛杀也走了。南盟城保不保得住又如何。段云鸿那个望着窗外。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转过身对温楠和重曲说道:“楠儿。一定要带着重曲离开这里。南盟城不要再回來了。”   说罢。继续望着窗外。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温兄。飞云贤弟。我來了。我们一起还到三云庄煮酒论武。你们说好不好。”   说罢。段云鸿沒有再说话。闭上了眼睛。再也沒有睁开。脸上挂满了笑容。或许他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也遇到那两位好兄弟。他们又可以在一起了。真正的远离江湖。远离恩怨。   看着已经沒有鼻息的段云鸿。温楠和重曲也知道。段云鸿已经去了。但是他很开心。因为他真正的解脱了。或许身在南盟城。他沒有一天为自己活着。如今离开了。才算是真正的归隐。   此时此刻。眼泪已经沒有任何的作用。段云鸿和飞云佛杀死时。最后一句话都是让温楠和重曲活下。这份爱和这份侠义。希望换來的不是他们二人的眼泪和冲动。而是希望他们好好活下去。去完成那些还沒有完成的江湖使命。   温楠拉起重曲。语气很强硬的说道:“重曲跟我走。离开这里。”   但是重曲已经沒有勇气活下去了。温楠说什么。他此时此刻也听不下去了。   只听见外面一阵吵闹。看來是那些江湖人士已经杀进城來。嘴里还喊着:“他们一定还沒有离开。大家好好给我好好的搜。今日誓必诛杀这两个小贼。”   温楠也知道此时再不走。就永远走不了。于是强行从地上拉起重曲。朝着东城门的方向走去。   出了城。温楠静静的注视着眼前这座城。面容很严肃的说道:“南盟城你还是沒有变。可是以后你便是沒有灵魂的躯壳。请好好的记住这两位英雄。”   说罢。扶着重曲离开了这里。他也不知道去哪。只能一直的朝前走。   往事不提。便易成灰。就算提及。也是伤痛。北孤剑祖。绝魂刀客。昆仑拳王。他们的传奇一直活在世人的传说里。沒人知道曾经的他们究竟多么辉煌。   如今已经不再重要了。三位英雄已经走了。三云的故事已经成灰。但他们的英魂却永远的活在正义的每一个角落。照亮着江湖。      第九十五章 送别英雄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风云南盟城。也就区区几十载辉煌。   如今三云去。往事也可如烟云消散。   城池还在。故人远去。物是人非。何來留恋。   温楠走后。扶着痛苦惭愧的重曲。他不时的回头看。看一看这沧桑的城池。想一想那些奉献生命的英雄。江湖究竟有什么好。那些苦痛的信仰又有什么可以坚持的。但是就是有这样一群人。温云峰。十三杀。段云鸿。飞云佛杀。他们前仆后继。到死方休。问心无愧。将自己的青春和生命。留在江湖的那段恩怨。   当世人问起时。他们总是一句身不由己。可是当你真正不愿意做一件事的时候。谁又能阻拦你。或许他们不是身不由己。而是喜欢这块名叫江湖的土地。因为这里除了阴谋杀戮。还有兄弟和真情。还有烈酒和豪情。   就在假怀阴大师率领江湖人士攻进南盟城的时候。南盟城郊外十里处的山林。响起了一阵规律整齐的马蹄声。从声音判断。至少是上千人的大队。从一致的马蹄声判断。这队人马绝对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绝非什么江湖人士和流寇草匪。   终于这队人马穿出了树林。一路向南盟城狂奔而來。手中挥舞着大刀。带头的是一个黑衣少年。身边有一个将军摸样的人陪同。虽然看不清楚脸。但是这二人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   终于他们走进了。不出所料原來真的是叶淙。那个将军模样的人便是林子峰。忽然他们停了下來。   叶淙望了望前方。对身旁的林子峰说道:“子峰。这里离南盟城已经不远了。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赶在那些江湖人士之前。到达南盟城。如今段大侠重伤。那些江湖人士來者不善。飞云大侠一人恐难以支撑。”   林子峰说道:“那事不宜迟。我走吧。”   说罢。马儿一声长叫。一千多边刑义军跟着叶淙和林子峰。向南盟城奔袭而來。看來叶淙虽然口中说与两位南盟城的前辈敌我分明。但是打心底还是对他们仍怀感激和敬仰之心。的确虽然段云鸿和飞云佛杀在蜀南城这件事情上。或许是有些固执。但是他们这样的大英雄真豪杰。叶淙又怎么可能真正和他们倒戈相向。   可是事与愿违。叶淙和林子峰还是來迟一步。虽然一路狂奔。到达南盟城的时候。城下已经不见一人。只有那些死去江湖人士。折断的兵刃。还是地上斑驳的血迹。血液还未凝固。可见这场厮杀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叶淙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还是來迟一步。他对林子峰说道:“子峰。看來我们还是來迟了。这里的打斗已经停止了。这些人都是死于重击之下。但是有沒有创口。看來应该是和飞云大侠交过手了。”   林子峰说道:“沒错。我们的确是來迟了。”   说罢。两人又朝着南盟城城门方向望去。只见城门大开。叶淙立刻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南盟城城门绝对不是轻易就能打开的。如今城门大开。那么之后的事情叶淙也可以想到了。   叶淙转过身对着林子峰说道:“子峰。南盟城破。我们來迟了。”叶淙话语之间有些哽咽。虽然他话沒有说完。但是接下來想说什么。林子峰也能猜到。   林子峰也看出了叶淙心中的悲伤。他也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于是安慰叶淙道:“叶将军。你先不要担心太多了。或许两位前辈沒事。他们都是江湖人人敬仰的英雄。就算几大门派与南盟城有误会。几大门派也不会赶尽杀绝的。”   听完林子峰的话。叶淙稍微缓了一口气说道:“但愿如你所言。走我们进城去看看。”   说罢。叶淙和林子峰便带着边刑义军朝城门方向走去。走到城门时。叶淙停了下來。林子峰和后面的士兵也跟着停了下來。他们为什么停了下里。叶淙的眼里似乎泛起了泪花。他为什么流泪。   他们的眼睛都盯着城角落里一具浑身插满刀剑。却依旧屹立不倒的尸体。嘴角还在往外流着鲜血。浑身上下几乎已经沒有一块完整肌肤。布满了伤痕。但是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冷峻坚毅。不肯服输。紧握着双拳。   他不是别人。正是飞云佛杀。那个曾经一拳定昆仑的拳王。到死的时候他依旧沒有倒下。   叶淙走上前去。跪在飞云佛杀面前。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流了出來。嘴角颤抖的说道:“前辈都是淙儿的错。淙儿來迟了。”说罢。眼泪哽咽着声音。叶淙再也沒有说出话來。只是静静的跪在那里一言不发。双眼除了眼泪还有愧疚和仇恨。   林子峰看到这一幕。这种厮杀的惨状。心中也是一阵伤痛。这或许让他想起了当年的那场屠杀。他也因此一直活在伤痛和仇恨之中。他也很理解叶淙此时此刻的心情。   林子峰上前扶起叶淙道:“叶将军。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尽快让飞云前辈入土为安吧。”   叶淙慢慢的站了起來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说罢。叶淙从林子峰腰间去处佩刀。一个人向南盟城里走去。   再说这边。怀阴率领这群江湖人士在段府里里外外都搜了一番。都不见温楠和重曲。于是一群掌门便道大殿坐下一起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怀阴大师说道:“我想此二人一定已经逃出城去。斩草不除根。以后必定对江湖一大祸患。”   也有掌门附和道:“怀阴大师言之有里。二人一定是从东城门逃走。想必还未走远。我们不能放虎归山。必须斩尽杀绝。才能在那些冤死的江湖英雄。亡灵得以安息。”   怀阴大师说道:“如今。南盟城已经大定。你们留下一部分人和我一起处理南盟城的后事。其余的人全部向东追击此二人。务必要斩尽杀绝。”   说罢。几个掌门便带着手下弟子出了东城门。向东一直追杀温楠和重曲二人。南盟城只留子下了怀阴大师和几个掌门数人处理这里的后事。   突然有一个弟子冲进來说道:“怀阴大师。各位掌门。在一处小屋内发现段云鸿的尸体。”   怀阴大师说道:“快抬上來。”   说罢。四名弟子便合力将段云鸿的尸体抬了上來。怀阴大师和几位掌门也都上前看了看。   都说道:“沒错。的确是段云鸿。沒想到一个绝世刀客。一个无敌拳王。如今竟是这个下场。”   怀阴大师说道:“这就是和江湖正道作对的下场。”   几名弟子问道:“各位掌门。段云鸿的尸体怎么处理。”   怀阴大师说道:“随便拖出去埋了。江湖叛逆。死有余辜。”   就在怀阴大师话音刚落。记名弟子正准备抬起尸体的时候。外边有人吼道:“老和尚收回你刚才的话。放下段老英雄。”   这个声音由远及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可见内息之强武功之高。在场的掌门也都面露惊骇之意。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只见一个黑衣少年。慢慢的走进大殿内。手握一单刀。面容冷峻。眼神中带着无限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怀阴大师说道:“來者何人。”   叶淙冷冷的说了一句:“请管好你的嘴。否则立刻你就会死的很惨。”说罢。便大步上前从几名弟子手中夺过段云鸿的尸体。转过身向着门外面走去。也不顾众人的感受。   怀阴大师说道:“拦住此人。务必今日诛杀在此。”   话音刚落。几个掌门和手下的弟子便挥动着大刀。砍向叶淙。叶淙不慌不忙的将段云鸿的尸体扶到墙角放下。转过身握紧手中的刀。冲进人群。速度之快。几名掌门根本难以接近叶淙的身子。几刀横劈。几名掌门便倒在地上。手中的兵器尽数折断。当怀阴大师的眼神还沒有从惊恐中回过神來。叶淙手中的刀便已经划破他的咽喉。   叶淙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告诉过你。不要多嘴。就凭你刚才那番话。就算佛也不能饶恕你。”   说罢。怀阴大师才慢慢的倒在地上。脖子和嘴角的鲜血直流。到死他都沒有闭上眼睛。眼神中充满了遗憾和质疑。他在质疑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快的刀。他遗憾的是自己的少林方丈梦还沒有做够。但是不论怎样。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怪不得谁。   叶淙扔下手中的刀。对着地上那些江湖人士说道:“赶紧滚出南盟城。否则就和他一样的下场。”   说罢。扶起段云鸿的尸体。慢慢的朝着城门方向走去。走到南盟城。林子峰和众位将士也在焦急的等待。看着叶淙出來。身后还背着一具尸体。大家都围了上去。但是都沒有说话。此时此刻需要安静。看着叶淙冷漠的眼神。再看看叶淙身后已经死去的段云鸿。   林子峰从地上背起飞云佛杀。说道:“叶将军。让两位前辈入土为安吧。”   说罢。两人各自背着段云鸿和飞云佛杀向着南盟城郊外的树林走去。又是落日的黄昏。又是山林的坟头。又是叶淙。每次送别老人的时候。都是叶淙。从北孤英雄楼的无名老人。再到蜀南城的魏老将军。再到如今的段云鸿和飞云佛杀。多少次送别。叶淙的眼泪。总是落在每一个孤独的山林。   两人静静的站在坟头。沒有说话。但是眼神却在倾诉着着一切。叶淙的眼里满是不舍和愧疚。当初南盟城的相遇。再到两位老英雄的新任托付神刀。再到蜀南城的倒戈相向。再到如今的送别。他们之间有太多缘分。有太多不该的恩怨。也有太多的情义。静静的送别段云鸿和飞云佛杀。无疑是也哦才能够现在唯一能做的。   夜幕终于落下。送君千里终是一别。只是这一别就是两个世界。不同的极端。两人很不舍。但最后总还是要离去。荒山夜幕。那两座坟头多么狂野。又是那么的孤单。或许这就是英雄的最终的归宿吧。   第二天。阳光开了。南盟恢复了往日的景象。城门前的血迹已经打扫干净。还是那座巍峨的城楼。还是那样庄严肃穆。不同的是如今站在城楼上站着的那两个熟悉的人。不是段云鸿和飞云佛杀。而是叶淙和林子峰。南盟城也插上了边刑义军的旗帜。南盟城依旧是那么熟悉。但是隐约之中又有点陌生。      第九十六章 萍水相逢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昔日的南盟城。一去不会复回。城池依旧。却物是人非。   巍峨的城楼。那份正义和沧桑依旧沒有改变。然后习惯了站在城楼眺望远方的两位英雄。却永远的消失在这个繁华却又坎坷的人世。三云都去了。那些行侠仗义的故事也蒙上了历史的面纱。就算再感人。也会慢慢的褪色。   有些东西去了。但却不会匮乏。当一切尽在金寿天和叶赎恶的掌握之中。似乎稳超胜券的时候。假怀阴大师和那些满怀鬼胎的江湖人士最终还是沒有得逞。假怀阴死了。江湖人士也散了。南盟城的神圣永远不允许被侵犯丝毫。   望着远方。两个目光沧桑的少年。叶淙和林子峰。这是一种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纪的眼神。然后却真实的存在叶淙和林子峰的身上。   也不足为奇。一个是满门被灭。仇恨中长大的林子峰。一个是经历大起大落。爱恨别离的浪子。如今不折不扣的政客叶淙。   叶淙指着南盟城前方的那座山林说道:“子峰。你看那座山。你看到了什么。”   林子峰静静的思考了一会说道:“江山也不过如此。”   叶淙笑着说道:“沒错。这就江山。不过就是一些树木和荒土。但你还看到了什么。”   这句话一出。林子峰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过了很久才说道:“还有鲜血和杀戮。还有人性的龌龊。”   叶淙说道:“你说的沒错。就是人性的龌龊。还有无辜者和那些傻瓜英雄的鲜血。”   说罢。叶淙冷冷的笑着。笑的很阴险。笑的很恐怖。叶淙是个爱笑的人。但是如今他脸上的笑容却变的那么陌生。   林子峰也注意到了。于是问道:“将军为何发笑。”   叶淙说道:“我发现我变了。我变的俗了。我不再是当初那个桀骜的浪子。因为面对着鲜血染成的江山。我似乎有点抵抗不了诱惑。推翻朝廷暴政那只是我出发的初衷。但从蜀北一路杀到蜀南。我手上染满了鲜血。我想停下來。但是似乎有一种声音让我不能停下來。其实换一种说法我应该感谢这些江湖人士。让我叶淙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南盟城。让我在这世上又少了一宗罪。”   说罢。叶淙对着天空又大笑了起來。他的眼神变了。看來那个桀骜不驯却又善良纯真的边城第一刀真的已经远去了。这就是战争和杀戮对一个纯净灵魂的污染。   看着叶淙。林子峰心情却有些沉重。望着这个曾经正义的大侠。林子峰知道这一切都是叶赎恶的阴谋。但是他不得不去做。因为报恩因为复仇。所以他只能看着这个大侠沦为一代枭雄。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底默默说着对不起。   林子峰问道:“将军。你后悔了吗。现在后悔还來得及。”   叶淙笑着说道:“当温兄离我而去、虹儿生死未卜。面对中原群雄我一心求死。上天却让我活下來的时候。我就变了。但我从不后悔。或许这就是命吧。”   说罢。叶淙不再说话。林子峰望着叶淙也不再说话。久久的凝视远处。或许是城楼的风沙太大。叶淙的眼角滑落一滴眼泪。亦或许这滴泪是对温楠的怀念、对金虹的思念、对段云鸿和飞云佛杀的抱歉。   不管叶淙是浪子也好。侠客也罢。还是枭雄。他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再更改。   此时此刻能让叶淙回头。要么就是金虹回到他的身边。要么就是温楠重新活过來。但是这似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在金虹心中叶淙已经不复存在了。占据回忆的全是思念;而温楠的确还活着。但是他已经不可能再想当初那样和叶淙煮酒论武了。或许兄弟情谊还在。但是现实他们只能是一对仇人。一对世敌。温云峰灭了边刑魔教。叶赎恶屠灵石村满门。还有温楠一生都不能忘记的那个地方落云涧。   这就是天意。这就是宿命。他们认识就注定是一场错误和仇恨的开端。   两个颤抖的身影。在夕阳下步履蹒跚的艰难前行。头也不回的一直向前。夕阳落在他们的背影上不胜凄凉。在茫茫人海之中他们显得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平凡。谁会想到他们一个是剑术无双的温楠。一个是无敌八指杀手重曲。根本就沒有人会多看他们一眼。   如今的重曲和温楠已经有一天沒有吃东西了。加上在边刑魔教总坛里摔成的内伤一直还沒复原。每一步都摇摇欲坠。两眼毫无光彩。如同废人一样。   可就算如此。温楠扶着那个满怀愧疚一心求死的重曲一直向前走。重曲并不需要他扶。可他却一直紧紧的抓着重曲。因为他知道重曲现在内心是崩溃的。段云鸿和飞云佛杀的死成为重曲不能原谅自己永远的痛。所以温楠只有紧紧的抓着他。生怕一松手这就人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温楠现在已经是自顾不暇。但是剑客想救的人。就绝对不会让他轻易死去。   他们应该是仇人。他们应该是情敌。但他们却成了朋友。患难生死与共的朋友。因为孤独。因为江湖。他们走到了一起。   身后就是南盟城的方向。但是温楠和重曲不能回头。那些江湖人士穷追不舍。对他们赶尽杀绝。再说那个地方已经沒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回到那个地方只有仇恨和对前辈英雄的思念。所以他们只能不顾一切的向前走。   如今还有什么地方容得下他们两人吗。或许真的还有。那就是狐山。那个善良的山林。那个纯净的土地。也只有那儿能够包容下无家可归的温楠和满身是罪过的重曲。   夕阳落山。夜幕悄然降临。走在无人问津的小道上。温楠也不知道还有走多久才能走到那个唯一的容身之地。但是疲倦和饥饿。却是肉体凡身难以承受的。   终于温楠的脸上露出了一路走來久违的笑容。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可以看到那座石碑上写着三个大字“开封界”。终于到了河南界内。温楠知道过了开封城。要不了半日路程就可以到达狐山了。   温楠对着重曲说道:“重曲。很快我们就可以达到狐山了。那里沒人会追杀我们。也沒人为难我们。到哪里我们好好的养好伤。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对于重曲來说。此时此刻的他就如同死人一般。完全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或许就这样饿死。被那些江湖人士追上杀死。也好过这样痛苦的活着。对于温楠刚才那番话。他全然沒有理会。   温楠也沒有再说什么了。继续扶着叶淙向前面走去。疲倦仓皇逃窜的夜晚。幸好月光还有月光陪着他们一路前行。为他们引路。   终于温楠和重曲再也坚持不住了。两人倒在地上便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温楠还做着美梦。从他的笑容中可以看得出來。不时用舌头舔着嘴唇。看來这名孤独的剑客真的饿坏了。   但是美梦不长。尤其是在这乱世。身陷江湖的人。又怎么可能安安心心的睡上一觉。温楠感觉天似乎亮了。似乎朝阳异常的剧烈。有些燥热的他揉揉睡眼。醒了过來。   当他睁开眼睛才发现。原來天还沒有亮。面对着自己的是数不清的火把。刺眼的火光让他睁不开眼睛。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些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他迅速扶起重曲。艰难的举起青岩剑挡在身前。   只听见几声奸笑。大概可以判断对方至少都有几十号人。有人说道:“两个臭小子。怎么不跑了。跑呀。让爷爷们追的好生恼火。”   原來是那些从南盟城出來。一直对温楠和重曲穷追不舍的江湖人士。或许是以前。温楠只需要轻轻的一剑。这些讥讽嘲笑的人。瞬间就会变成一具具尸体。但是如今却不一样了。连握紧青岩的力气都沒有。更何况是举剑杀人了。面对这些不好好意的江湖败类。温楠和重曲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说罢。那些人举起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恐怖和冷血。向温楠和重曲冲了过來。此时此刻重曲还是那般魂不守舍。一心求死的他似乎是不会反抗了。   但是对于温楠來说。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不甘心也不会就此死去。面对这些索命的人。剑客还是沒有丝毫的畏惧。勉强的举起剑格挡。但是现实是残忍的。不过一两个照面。青岩脱离了温楠的手掉在了地上。他只有用身体挡在重曲的身前。眼看着大刀尽数砍向自己。映着微微的月光。这些大刀就像通向死亡的钥匙。一步步打开解脱重生的大门。温楠还是沒有畏惧。慢慢的闭上眼睛。既然在劫难逃。那就坦然接受吧。   突然。嗖的一声一整寒光划过。伴随着声声龙吟。这是剑突破极限破空的声音。   一阵强大的剑气从温楠的面前划过。速度之快。周围空气似乎已经停止一般。顿时树林变得寂静。万物无声。   温楠知道发生了什么。慢慢的睁开眼睛。那些砍向自己的大刀尽数掉在地上。那些火把也散落一地。那些狰狞的江湖人士瞪大眼睛却再也沒有机会合上。映着月光。看看眼前这些尸体。温楠知道自己又再一次从死亡的边缘走了回來。   但温楠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剑是那么的熟悉。但是在脑海了却沒有任何记忆。他第一直觉想到的是天狼十三杀。但是眼前站的却是一个白衣飘飘。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少年。因为那一剑过后。白衣少年手的剑已经完好回到鞘中。所以温楠无从得知这就是天狼剑。   温楠走到白衣少年跟前说道:“谢谢少侠救命之恩。”   白衣少年说道:“不必言谢。我是一个剑客。对剑忠诚的人我都会救。连饭都吃不饱。手中的剑也从來沒有落下。所以我沒有不救你的理由。”   温楠说道:“敢问少侠怎么称呼。”   白衣少年说道:“萍水相逢。何必告知姓名。”   说罢。白衣少年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袱。递给温楠一个水袋说道:“这些事物和水你们拿去。还有这里马上就会有一场战争。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说罢。白衣少年便离开了。沒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当与魂不守舍的重曲擦肩而过的时候。白衣少年停下來多少看了两眼。眼里似乎有一丝恨意。当时一闪即过。向树林深处走去。慢慢的消失在黑夜。   望着远去的白衣少年。温楠再也想不出天下还有第三个人有如此高深的剑法。也不用去想那么多。摸着手中食物和水。温楠默默的笑了。因为他知道至少这把剑是正义的剑。是救人的剑。所以他知足的笑了。   萍水相逢。冷漠的话语。却能拔剑相助。这就是剑客的世界。正义、冷漠却又是那么的冷血无情。   第九十七章 千古骂名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温云峰已故的消息江湖已经众所周知。那么世上除了天狼十三杀和温楠。或许被世人所知的剑客中。再也找不出第三个人有如此高深的剑法。偏偏这路剑法对于温楠來说又是那么的熟悉。究竟这个白衣少年到底是谁。   温楠不会过多的猜测。剑客与剑客之间有些东西并不需要言语。萍水相逢一剑相助。这已经足够了。   温楠也回过神。赶忙扶起地上的重曲。对于已经亡命了三天的温楠和重曲來说。一袋馒头和一壶水无疑是这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看着魂不守舍的重曲。温楠知道这时候让他吃东西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的想想用什么话语來刺激一下他。想了一会。温楠脑袋里灵光一现。于是拿出馒头和水壶。递到重曲的嘴边。看來他已经想到了注意。   温楠说道:“重曲吃点东西吧。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你这样不吃不喝是不行的。”   重曲沒有回答温楠。似乎根本就沒有在听温楠的讲话。此时此刻的重曲一心求死。又怎么是温楠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   温楠沒有放弃。说道:“你不吃可以。你死了也沒有关系。或许你死了沒有人会在意。但是有一个人列外。她是你的女人。跋涉千里來找你。你不对自己负责。也得对她负责。”   说罢。重曲的眼里似乎泛起了泪花。那是惭愧和思念的泪。或许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重曲活下去的希望就是慈蕊。   温楠看到重曲有了反应。继续说道:“你是杀人魔头也好。是恶人也罢。但是她从始至终对你的心都沒有变过。如今她正在边刑魔教里饱受折磨。等着她深爱的那个男人去救她。”   温楠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已经不需要言语了。重曲一把抢过温楠手中的水壶和馒头。大口的吃将起來。看着从悔恨的深渊里醒了过來的重曲。温楠也终于放心的笑了。   温楠叶淙袋中取出一个馒头。大口的吃了起來。毕竟他现在也是饿的不行了。一个是曾经孤独冷血的剑客。一个是曾经杀人无数的杀手。如今这个样子虽然有些落魄。但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好。在月光下的一种平凡和寂静。看着温楠嚼着馒头那幸福的笑。从他的眼神里再也看不出他身上所背负的血海深仇。不是他已经忘记了那些对着亡魂许下的承诺。而是人生的经历让他知道。人的一生其实除了报仇还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   就这样。温楠吃饱了。重曲也吃饱了。白衣少年也给他们扫清了身后所有的追兵。望着和煦的月光。这两个失落的江湖少年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闭上眼睛。一觉睡到天明了。   早晨的阳光并不是那么热烈。但是总是能惊扰熟睡的美梦。温楠和重曲也渐渐从睡梦中醒了过來。看着晴空万里。温楠撑了一个懒腰说道:“看來又是美好的一天。”   重曲终于不再是那么冷漠的表情。看着温楠那张阳光正直的脸。再看看初升的朝阳。他也微微的笑了笑。   温楠和重曲站了起來。看着开封城的方向。温楠说道:“跃过了这座城。就是狐山脚下了。到了那里我们便可以好好的休整一段时间。恢复内息。”   说罢。温楠和重曲便朝着开封城的方向走去。越过一座小山。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了。目之所以便可以看到那座巍峨的城楼。城楼上那沧桑的字迹。依然沒能掩盖着那磅礴的气势。这里便是中原的腹地。当然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望见了开封城。温楠脸上又是一整喜悦。于是两人便匆忙的走下山。朝着城里走去。   可是到城里所见到的景象。却让温楠和重曲是大吃一惊。这里已经不是那座繁华的城池。自温楠上次來到开封城到现在也就一个月都不到。这里已经是物是人非。满地的狼藉。那些曾经的旺铺和小店。如今已是破败不堪。大街上游走的那些百姓。一个个看上去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路上横着躺着的不是乞丐。而是那些被官兵抢掠一空的商人。一无所有的他们。哪也不想去。只想在这里自生自灭。   看到这番景象。温楠不禁的感伤起來说道:“物是人非。曾经繁华的城池。如今却是这般破败不堪。这些百姓都沒错。错都在于那些罪恶的野心家和政治家。”   说罢。温楠便连连的叹气。接二连三的哀叹。可是看出这番破败的景象的确是触及到温楠的内心。但是也看的出來面对百姓水深火热。这个忧国忧民的江湖剑客的无奈。的确纵然他拥有天下无敌的剑法。一人之勇那也是徒劳。更何况他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失意的江湖浪人。自身都难保。   重曲说道:“温大哥。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东西是我们不能掌控的。不要太过悲伤了。天道不常但自有定数。我们只能尽力而为吧。”   温楠说道:“也对。这个世道。不论是江湖还是朝廷已经乱了。一切顺其自然。做好我们能做的就行了。”   说罢。两人便朝着西城门的方向走去。时光沉淀下的两个沧桑的背影。温楠和重曲。他们不止走到了一起。并且心心相惜。一样忧国忧民。一样大智如愚。同样他们的江湖路也是一样的坎坷。   忽然。一阵狂乱的马蹄声惊扰了这座死寂之城的安静。一个将军模样的男子后面跟着一大队兵马。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不难看出这应该是明朝廷的军队。但是看他们如此行色匆匆的样子。赶往东城门。看來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大队人马在东城门下整军备战。看來这里马上就要迎來一场战火。只见那个带头将军和一个军师模样的人登上了东城楼。带头将军从怀中取出了望远镜。向前方的树林望了望。然后低下头连连的叹气。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对手十分令他恐惧。而且似乎对于这场仗沒有一点点的信心。   他转过头对军师说道:“这一天终于來了。想当初就该一举踏平那座小镇。沒想到如今成了我的后患。”   军师说道:“将军如今后悔也沒用。明朝气数已尽。异军突起。我们再坚持下去似乎沒有什么必要了。”   带头将军说道:“你的意思叫我投降。”   军师说道:“非也。如今投降是死。抵抗是死。摆在将军面前的就一条路。”   带头将军好奇的说道:“是什么样的路。”   军师说道:“不战而屈其兵。方为上上策。”   带头将军再也按耐不住了说道:“别跟我卖关子。快点说。”   军师说道:“现在这些义军不都是满口的仁义道德吗。我想这个独臂王也不会列外。你再看看我们这满城的百姓。毫无反抗之力任我们宰割。以他们的性命要挟这些自命清高的义军。这个办法是一用一个准。”   带头将军似乎有些犹豫说道:“独臂王已经觊觎开封城很久了。他会因为这些平民百姓而放弃吗。”   军师说道:“他肯定会放弃。因为就算是他不甘心。他也不会用一座小小的城池换來千古的骂名。这些野心家谁不想称王称霸。口碑对他们很重要。”   带头将军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这个主意还可以。说道:“军师计是好计。但是别人不想惹上千古骂名。难道你叫我去承受千古骂名吗。”   军师笑着说道:“将军心中已经拿定主意了。又何必來问我。这个千古骂名与我们何干。明朝廷的骂名还少吗。”   说罢。带头将军看着军师。军师看着带头将军。两人相望一笑。笑的是那么阴险。那么恶心。这个世界就是多了这样的小人。他们总是以为生存可以侥幸。然后肆无忌惮的作恶。只是可惜了那些无辜的百姓和大好的江山。只能在野心家的阴谋和罪恶中苟延残喘。   望着远方。滚滚而來的义军。带头将军对城下的将士说道:“将士。立刻封锁开封的所有城门。不能放走一个百姓。”   说罢。那些士兵立刻退守回來。封锁所有的出城的路。整个开封城立刻人心惶惶。大家都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官兵办事绝对沒有什么好事。但是面对这些大刀长矛冷血邪恶的官兵。他们只能任人宰割。   一段故事。总会有那么一段血腥的历史。那些贪婪的政客、那些满口仁义的君子、还有那些愚昧无知的小人。他们就是时代的蛀虫。也是历史的钥匙。只可惜那些生活在战乱年代的百姓。不论贫贱还是富有。这一刻都沦为案板上的鱼肉。生命连草芥都不如。   世间不可能有第二个袁崇焕和魏守一。也沒有第二座山海关和蜀南城。那些忠贞不渝的战士毕竟的少数。大明朝廷败迹已经彰显无遗。同样兔死狗烹。那些奸佞小人和贪生怕死苟延残喘的将士。也会随之灭亡。   第九十八章 鬼魅一剑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此时此刻的独臂王秦森和绝世剑客三绝正率领大军赶來。一路飞奔。将士们个个情绪激昂。对开封城势在必得。谁也不敢想象这支令明军闻风丧胆的义军。几个月前都是些饱受剥削的普通百姓。或许也正是内心的那股反抗情节。促使了他们无上的勇气和战斗力。   那个独臂的身影。一马当先。几个月前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只是一个独臂的废物。沒人想到如今这个叫做秦森的独臂少年。会成为独霸一方深受百姓追捧的将军。他不会武功。他更不懂谋略。但他如今却真真实实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唯一不变是他的眼神。那般自信的眼神。正是这种自信的眼神。他执着断臂征服了佳人。正是这种自信的眼神。令绝世剑客三绝伴他左右。同样也正是这种眼神。他以身赴死成为百姓心中的救世主。或许这个世界上只要是秦森想要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到的。   又踏上一座山头。山下便是开封城。也就是中原腹地进京要道。望着脚下这座城池。秦森笑了笑。似乎这座城已经被自己踩在脚下。   秦森回过头看了看三绝说道:“兄弟。你说我们这一战会胜利吗。”   三绝并沒太在意秦森的问话。剑客永远是这么的冷漠。他的成长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同时剑客也是这个世界上最自信的人。秦森冷冷的说道:“何必问我。既然來了要么就胜。要么就死。”话语是那么的铿锵。略带一点对明朝廷的仇恨。或许更多的是对八指杀手的恨。   当然这番心思也沒有逃过秦森的眼睛。秦森说道:“兄弟。不必着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   说罢。三绝望了望山下的开封城。握了握手中的天狼剑。他沒有回答秦森的话。但是剑客那嗜杀的眼神已经证明了一切。他说过助秦森雄霸天下。除非自己死去。否则绝对不会自毁其诺。   秦森望了望身后那些将士。这几个月來一直辛苦操练的兄弟。看着大家情绪如此激昂。秦森也是莫名的欣慰。大声说道:“兄弟们。准备好了吗。”   将士们高举手中的长矛和大刀。齐声蜀道:“誓夺开封。”一遍又一遍的嘶吼。响彻整个山头。惊飞了林中飞鸟。回声从四面八方传來。久久不能飘散。   秦森调转马头。马儿高举前蹄一声响彻山谷的长嘶后。载着自己的主人一往无前的奔赴沙场。看着那个消瘦背影。左手的衣襟在风中飘荡。目视前方奔向那座梦寐以求的城池。   此时此刻。温楠和重曲已经到达东城门。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大吃一惊。城门紧闭。一群士兵手握长刀赶着一群百姓自己走來。   重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何押着这群无辜百姓。”   温楠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吧。”   温楠和重曲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便朝着人群的方向走去。他们准备走上去问个究竟。不料却被士兵们用刀架在脖子上。   重曲挣扎道:“你们什么意思。抓我们干什么。”   一个士兵说道:“我劝你们不要反抗。我们将军下令召集所有百姓。贼兵马上就要打过來了。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   温楠说道:“贼兵打过來了。你们就去抓贼啊。抓我们这些贫民百姓干什么。快放开我们。”   温楠和重曲奋力抵抗着。试图挣脱脖子上的屠刀。可是如今他们二人又怎是这些精壮士兵的对手。   这群士兵也怒了吼道:“再不安分点。立刻弄死你们俩。”   温楠和重曲这样的倔脾气又怎可以轻易服软。还是奋力的挣扎着。抓着温楠和重曲的两名士兵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举起手中的刀准备砍下。温楠见状立刻拉住重曲。递了一个眼神。然后说道:“兵爷。不要杀我们。我们跟你们走便是。”   两名士兵放下手中刀说道:“放老实点。也省了这么多事。”   一名士兵说道:“别和他们废话了。耽误了将军的大事。我们可都是得掉脑袋的。赶紧走吧。”   说罢。这群士兵便押着百姓朝着东城门的方向走去。温楠和重曲也跟在人群中间。一起被押往东城门。   重曲不解温楠刚才的举动说道:“温兄。这是何意。我们不是要去狐山吗。为什么就这样走回去。”   温楠说道:“死在这些人手中不值。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还记得昨晚在树林就我们的那个剑客吗。”   虽然重曲当时魂不守舍。当时对于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有印象的。重曲说道:“记得。”   温楠说道:“他曾劝诫我们不要來开封城。说这里马上会有一场战争。我相信他的话。如今官兵强行抓着这些百姓。一定和这件事情有关。我们不如就对他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罢。温楠和重曲不再言语跟在人群之中。一直到了东城门。   此时。秦森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望着浩浩荡荡的几万大军。守城将军和军师也看蒙了。再看看自己也就数百名苟延残喘的士兵。这让他们如何有应战的勇气。   守城将军手已经开始有些哆嗦。嘴角颤抖的问道:“军师你确定你的计策管用。”   军师说道:“将军。如今已经兵临城下了。我们还有的办法吗。只有冒险一试。”   即便天衣无缝的计划。在面对绝对实力时。恐惧和慌张是在所难免的。   秦森在城下吼道:“城上的将军听着。如今明朝廷气数已尽。若是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们。还可以一展抱负干一番大事。若是负隅顽抗的话。顷刻之间就能叫你们灰飞烟灭。”   守城将军强压内心的恐惧说道:“城下來兵切勿口出狂言。本将军在此且容你们一群乌合之众放肆。各自散去本将军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秦森说道:“我给了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珍惜的。兄弟们上攻破这座城门。手刃这些朝廷的鹰犬。”   说罢。秦森身后数千名将士。握紧手中的利刃。就在秦森的一声令下之际。便朝着城门飞奔而去。   军师说道:“将军。时辰差不多了。攻破城门我们就完了。”   说罢。守城将军走到城楼的另一边。朝着城下的士兵说道:“你们带着这群百姓出城去。”   说罢。城门大开。这群士兵也很听话的押着这群百姓出了城。然后城门有紧紧的关上。   守城将军对着秦森说道:“都给我站住。看看这是什么。”   秦森和三绝看着城门前。被绳子绑的紧紧的百姓。身后那些持刀的士兵。还有城门上那些已经蓄势待发的弓箭手。只待一声令下瞬间这些百姓就会死于乱箭之下。   秦森大概也能明白守城将军的用意。立刻叫停了前进的士兵。一看秦森的大军停了下來。守城将军和军师开始沾沾自喜了。自以为自己的这招毒计已经奏效了。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秦森就算再想夺得这座城池。他也不可能不顾这些百姓的死活。   守城将军对着秦森说道:“你们不是号称替天行道、匡扶正义的神兵吗。只要你们敢上前半步。我便立即下令射杀这些百姓。他们的死可是你们一首造成的。”   三绝说道:“如果你杀了这些百姓。我保证你死的很难看。”   守城将军看如今对方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了。于是立刻提起气魄说道:“年轻人。何必说话这么难听。本将军既然选择这一步。也就沒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就算要死也有这么多人陪着黄泉路上也不孤独。”说罢。便大笑了起來。   面对如此狠毒的招数。秦森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让他放弃这座城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要得到这座城就得从这些百姓的尸体上踏过去。这样冒天下之大不为就算得到这座城又有何用。如今骑虎难下。秦森内心也是备受煎熬。只有三绝似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全然不在乎这一切。剑客永远是这么的冷漠。但这样的冷漠绝对不是发自内心的。他一直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城上的将军。   人群之中。温楠和重曲开始窃窃私语。温楠说道:“那个少年不就是昨晚就我们的剑客吗。”   听到这句话。重曲也看了看这个狂傲的少年剑客。这一看重曲看到了三绝眼中那仇恨的眼神。忽然之间重曲似乎觉得这种眼神似曾相似。却怎么也想不起是在哪见过。尤其是这种仇恨的眼神。脑海中总有那么一抹记忆。   温楠看着重曲说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温楠的话语。重曲缓过神來说道:“沒什么。”   温楠也沒太在意。继续说道:“想不到守城将军居然用这种办法以求自保。真是狠毒之极。”   重曲说道:“温兄。事已至此。该怎么办。”   温楠说道:“如今我们也沒有办法。只有看这位将军和这位剑客的决定。”   重曲说道:“你真觉得这位独臂将军会为了这些百姓放弃这座城吗。就算他愿意放弃这座城。这些百姓依然是死路一条。”   温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的说道:“事情一定会有转机。”说罢。温楠便不再说话。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少年手中的剑。难道这把剑就是他所谓的转机吗。   三绝看着秦森说道:“如今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踏着这些百姓的尸体过去。占领这座城池。还有一条就是放弃这座城。这些百姓便可以活命。你准备在怎么选。”   秦森想也沒有想回答道:“放弃这座城。”   三绝问道:“为何。难道你就准备放弃这座城。回到那个小镇上。那么你的宏图大业就会变成一场空。你甘心吗。”   秦森说道:“当初起义就是为了拯救百姓。如果宏图大业需要自毁当初的承诺。那么就算成功了有何如今的明朝廷有何区别。”   三绝说道:“好。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如果我告诉你如今还有第三条路。你相信我吗。”   秦森并沒有诧异。因为他知道三绝的剑有多快。他也知道这把剑能创造太多的不可思议。他知道三绝既然这样说那么事情就有转机。其实他打心底开始窃喜。慢慢说道:“我一直相信你。”   三绝转过身去。望着城楼上的守城将军道:“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守城将军自恃胜券在握说道:“随便你如何赌。本将军奉陪到底。”   三绝说道:“你转过身去。从一数到十。如果你还活着。我们甘愿离去。如果你死了。自然也就不用说了。”   这番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感到惊讶。大家都以为三绝是在口出狂言。只有温楠对这句话深信不疑。因为他知道一名剑客是不会随意打赌的。除非有十足的把握。不是剑客输不起。而剑客追求的完美。   守城将军大笑了两声说道:“臭小子。你是在逗我吗。好。本将军就和你赌。我倒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说罢。便转过身去。目视苍穹一脸自信。面带微笑似乎并沒有把三绝这番话放在心上。最终慢慢的数着数“一、二、三。。。。。。。。”   当数到九的时候。守城将军侧头望着军师笑了笑。可是很快他便收起了笑容。因为他从军师的眼中看到了惊恐和不可思议。当他想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沒有机会了。眼前一阵寒光闪过。一把冷冰冰的剑便落到他的脖子上。   原來三绝已经鬼魅一般的出现下了城楼上。城下的所有人已经看傻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他们也不知道这一剑有多快。他们唯一敢相信的就是刚才三绝的那番话。绝对不是口出狂言。   三绝冷冷的看着守城将军说道:“十。”随着话音落下。剑已经划破守城将军的咽喉。一股鲜血溢出。   结束了。这场战争结束了。守城将军倒下了。这便是三绝承诺秦森的第三条路。他做到了。他既帮秦森夺得了这座城。又救下了这些百姓。城下的义军开始欢呼。   除了那些惊恐万分的明军。其余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鬼魅一剑之中。就连重曲也不禁的感叹道:“好快的剑。世间少有。”   反而是温楠并沒有感到惊讶。因为这一切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的眼神停留在了三绝手中那把剑上。昨晚他还觉得似曾相识。如今他敢肯定这把就是天狼剑。而刚才那鬼魅一剑。便是天狼剑法。同时他也皱紧眉头。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第九十九章 杀手之死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那一剑。旷古烁今。不可思议的速度。不可思议的地方。在根本不可能的角度。正如所有人看到的那样。如同鬼魅一般出奇制胜。   或许短短几月时间。三绝未能将天狼剑的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但对于一个剑客來说。只要是纯粹的出剑。那么这一剑的杀伤力都是无敌的。   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三绝轻轻的用袖角擦拭了剑上的血迹。旁边的军师已经吓的跪倒在地。不断的求饶。然而三绝对于 这一连串声嘶力竭的哀求。并沒有做出反应。因为在他眼中他的剑是高贵的。不是什么污浊的灵魂都可以死在他的剑下。   剑客的事情做完了。三绝承诺秦森的第三条路也做到了。一个纵身跃下城楼。稳稳的落在马上。眼神依旧是那般的冷漠。似乎一切都沒有发生过一般。   但就是这样一个冷漠的少年。此时此刻在这些死亡边缘走了一遭的百姓眼中。他就是英雄。所有百姓都跪倒在地嘴里喊着“多谢。英雄救命之恩”的话语。   面对英雄这个称号。三绝并沒有为之所动。在他看來他只是做了他认为对的事情。沒有必要接受别人的感激。同样三绝也沒有想过要做什么大英雄。冥冥之中他却走上了英雄的路。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段悲惨的故事。一段灵魂的升华。一段偶然的奇遇。那么这样的人就注定不会平凡。   秦森望着巍峨的开封城。或许他早已想到自己占领这座城的那么一天。可是他万万沒有想到。居然是这么神奇的方式。他知道三绝的剑很快。但那时如今他却不知道三绝的剑究竟有多快。但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将这座城收入囊中。秦森脸上也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秦森对着三绝说道:“兄弟。谢谢你。”   三绝说道:“不用谢我。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只要我在我就不愿意看到不公平的事情发生。如果今天对方和我们坦坦荡荡的厮杀。我也绝对不会出剑。不过事与愿违。用无辜者的生命做筹码。这样的人我绝对不允许他活在世上。任何人都不列外。”   这番话说完。秦森也可以看出这个平时寡言少语冷冰冰的剑客。其实内心还是充满了侠骨柔肠和正义善恶。只是听到三绝那一句“任何人都不列外”。秦森始终觉得别扭。   秦森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什么事。是不是他也会一剑杀了我。”其实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如果自己有一天做错了事。三绝那一剑绝对毫不留情的洞穿自己咽喉。   慢慢的秦森也从沉思中醒了过來说道:“兄弟说的极是。这样的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不过今天能救下这些百姓免去一场厮杀。兄弟功不可沒啊。”   三绝说道:“你不必多说。现在还有很多事情等你去处理。你忙你的去吧。”   的确。虽然守城将军死了。但是还有那些苟延残喘的末路之兵。他们站在百姓身后。随时狗急跳墙。要是误害了这些百姓的性命。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说罢。秦森对着这群士兵大声吼道:“各位兄弟。大家各为其主。秦森不怪你们。如今只要你们放了这些百姓。我保你们安然无事。”   这些士兵。回想起刚才三绝那惊鸿一剑。那还有勇气为难这些百姓。如今还沒有放下手中的刀。只是怕秦森下令诛杀他们。只有紧紧的握住这些救命稻草。   秦森话音刚落。这士兵便开始嘀咕起來。一个带头士兵说道:“兄弟们。我们当兵是为了啥。为了保家卫国。如今跟着明朝廷干着些迫害百姓的勾当。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不如跟了秦将军。反了这狗屁朝廷。兄弟们还可以坦坦荡荡的做人。”   这番话说完。士兵们也开始呼应。的确这番话也是这些士兵的心声。其实所有错都不在他们。他们也是无辜的。于是士兵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刀。解开百姓的绳子。   站成规则队列。带头士兵说道:“我等几百名兄弟。从前实属无奈才跟着明朝廷冒下大错。如今秦将军要我们性命。我们绝不会说一个不字。不过兄弟们都是热血男儿。如果有幸追随秦将军一展抱负。沙场浴血马革裹尸。此生便无所憾。”   秦森说道:“兄弟们严重了。错不在你们。要怪就怪那些奸佞小人和昏庸朝纲。兄弟们都是久经沙场的好汉。面对我大军压境还敢出城威胁。足见勇气可嘉。能看起的秦某。是在下的福气。”   秦森这番话。不管是发自内心还是冠冕堂皇。但此时此刻听上去都是那么的令人欣慰。有了这几百名正规士兵的加入。秦森的义军队伍更加强大了。此时除了各地分散的一些小批义军之外。西边的边刑义军。北边的李自成大军。还有就是中原的独臂王。可谓正是三足鼎立的局面。明朝廷灭亡也是迟早的事了。   看着如此仁慈善良的将军。看着如此正义的军队。看到如此凝聚的军心。这对这些百姓來说何尝不是一件欣慰的事情。如今众望所归。这些家园被毁。无处可去。满腔愤怒的百姓。也开始纷纷加入秦森的队伍。拿起武器反抗暴政。   看着百姓们如此的拥戴。秦森心中也甚是欣慰。这对于他來说算是意外收获了。   看着这些纷纷上前來自告奋勇的百姓。三绝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剑客的笑容是那么的难得。或许是看到了这个昏暗世道的一条明路。是替这些百姓感到高兴吧。   当然温楠和重曲也混迹在人群之中。然而他们并沒有和这些百姓一起加入秦森的军队。而是向着城里面走去。此时此刻对于他们二人來说。最重要的就是恢复武功。救出身处水深火热的慈蕊。然而完成自己肩上那些快要被遗忘的承诺。   整个人群都纷纷涌向秦森的军队。只有他们二人默默的向着城里走去。然而也正是这样的与众不同。惹來了三绝的注意。看着二人的背影。对于温楠他似乎并沒有什么在意的。但当他将目光洒向重曲的背影时。他收起了方才的笑容。   三绝心底默默的说道:“这个背影好熟悉。我一定在那里见过。”说罢。他努力回想。默默沉思着。终于他想起了在自己师傅的寿宴上。那个提着师傅首级。然后大摇大摆走出门去那个恐怖杀手的背影。虽然如今重曲化装成百姓。但是他的背影却变不了。   想到这里。三绝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仇恨和愤怒。面对这个自己浪迹江湖寻找多时的大恶人。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的确他也沒有认错。王霸刀和天狼十三杀的确为重曲所杀。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只见寒光一闪。即便是白天日光下。那阵寒光依旧让人感觉到丝丝的寒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三绝手中的剑來到了的温楠和重曲的背影上。   温楠和重曲也感觉到了这股强大的杀气。他们知道这一剑是冲着自己來的。然而太快了。令他们毫无思索的机会。那把冷血的剑便落在了重曲的肩上。一个清秀的少年站在温楠和重曲面前。一双魔鬼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重曲不放。   然而三绝的剑并沒有落下。因为他还沒有十分的确定。他不会错杀一个好人。   看着眼前愤怒的眼神。重曲并沒有感到恐惧。他知道江湖上想要他的命的人多了。而自己本來就是该死之人。所以死对于他來说并沒有什么可怕的。   但是望着这双愤怒的眼睛。重曲同样也感到十分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很难想起。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要想起來。慢慢的重曲闭上眼睛陷入了回忆。   温楠看着重曲闭上了眼睛。再看看愤怒的少年。和少年手中那把熟悉的天狼剑。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于是上前对着三绝说道:“少侠。你可能误会了。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百姓。和你无怨无仇。”   本來三绝并不想多说什么。但是毕竟过了这么久了。他也担心自己的记忆出了偏差错杀了好人。   于是放下了手中的剑。看着温楠说道:“昨晚你们被人追杀。你还敢说你们是本本分分的百姓。”   温楠解释道:“如今世道。为了活命只好胡言胡语。还望大侠见谅。我倒是有一疑问。”   三绝说道:“你说。”   温楠盯着三绝手中的剑说道:“这把剑不知少侠是从哪得來的。”   三绝说道:“你认识这把剑。”   温楠说道:“不认识。在下也爱剑。看着好剑就问问。”   其实三绝平时并不习惯与人交谈。或许是缘分。昨晚林中相识。今日又再次见面。加上剑客内心那般心心相惜。三绝也并不拒绝温楠的问话。三绝说道:“实不相瞒。这把剑是一位前辈传授。”   温楠大概可以知道应该就是天狼十三杀沒错。于是问道:“不知可否告知这位前辈姓名。”   三绝有一丝犹豫。但是他觉得并沒有什么必要去隐瞒的。于是说道:“这位前辈叫天狼十三杀。”   听到这五个字。温楠觉得是那么的亲切。自从上次边刑魔教一别。已经是半年不见了。心底甚是想念。   于是温楠问道:“哦。原來是天狼前辈。在下也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只可惜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不知道天狼前辈近來可好。”   当温楠这句问话出來的时候。三绝哽咽了。他沒有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天狼十三杀已经离开了人世。或许这也是三绝心中永远的伤疤。   看着是三绝有些痛苦悲伤的表情。温楠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不愿意去相信。十三杀对于温楠來说永远不止是师徒情义。或许在温楠心中十三杀就是他父亲的替身。是他父亲的影子。是他心灵的归宿。   其实温楠早该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因为他知道对于一个剑客來讲。剑是永远不会离身的。当一名剑客放下手中的剑的时候。只能说明这名剑客已经死了。可是温楠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他需要听到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所以他望着三绝那悲伤的眼睛久久沒有说话。   三个人就这样沉默了。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三人。但是沒有人上前询问。因为他们知道一个剑客的事。自己也插不上嘴。   重曲一直沒有说话。但他的表情越來越扭曲。越來越痛苦。在他脑海里终于记忆那个愤怒的眼神。还有那个血淋淋的场面。那个冷酷的杀手。提着一颗头颅走出了一家庄园。   同时在他的脑海还闪过了另外一副画面。那是一场决斗。当时自己还是那个无敌的杀手。然而对方的剑法之快之神。却足以令自己惊叹。最后两败俱伤。但是那把鬼魅般的剑一直还回荡在自己的脑海。   重曲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少年。再看看他手中那把鬼魅的剑。重曲明白了一切。也知道这又是两条人命。   重曲说道:“少侠。你來取我的性命吧。”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惊讶。温楠和三绝也不可思议的看着重曲。”   重曲慢慢的说道:“我欠你两条人命。你动手吧。”   说罢。伸出那双只有八指的手。似乎是在证明自己就是那个杀手。   当看到这双只有八指的手时。三绝再也按耐不住了。他知道这次绝对不可能记错了。那可怕的八指杀手在三绝心中一直都是一个永恒的伤疤。   说罢。他沒有在犹豫。挥动的剑砍向重曲。愤怒的眼神。愤怒的剑。似乎如今已经沒有人再阻止他杀人了。   然而温楠挡在了重曲的身前。三绝的那一剑也并未砍下。三绝说道:“你走开。他今天非死不可。”   温楠说道:“不管他以前做什么。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冷血杀手了。少侠心胸宽广。还请手下留情。”   三绝已经到了愤怒的极限。他狠狠的说道:“手下留情。他杀我师傅和天狼前辈的时候。可想过手下留情。”   此话一出。温楠沒有再说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用什么理由來保护身后这个朋友。也算是大仇人。   听到天狼前辈已死的消息。尽管自己已经猜到。但是噩耗被证实的时候。往往沒有人能够承受。温楠哭了。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他沒有想到上次分别。与天狼十三杀竟然成了永别。   温楠慢慢的转过身去。用愤怒和绝望的眼神看着重曲。如今的他已经沒有理由去保护这个朋友。同样他也沒有勇气去杀这个仇人。因为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他只能用眼神默默的看着重曲。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怎么办。   看着三绝和温楠。重曲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知道此时温楠心中纠结的心情。同样他也知道三绝心中的愤怒。自己本來就是罪人。他不想那个用生命保护自己的朋友纠结。也不少那个仇恨少年永远的活在仇恨之中。或许如今重曲的能选择的路就只有一条。   重曲很快的朝着三绝手中的剑走去。只听见满场的齐声尖叫。温楠和三绝才从绝望和愤怒中醒悟过來。但此时已经晚了。天狼剑已经深深的插入了重曲的胸腔。   本该高兴的三绝。似乎并沒有大仇得报的喜悦。反而更加忧伤。或许从始至终他都沒有想过要杀重曲。只是仇恨在心底促使着他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所以他久久沒有下手。   三绝拔出天狼剑。一股血流从重曲的胸腔喷出。温楠一把扶住即将倒在地上的重曲。眼泪更加压抑不住了。虽然他恨重曲杀了天狼十三杀。这是温楠所不能原谅。但是他却从沒有想过要重曲死。   重曲用最后一丝力气对着温楠说道:“温兄。结束了。我终于解脱了。剩下的路。辛苦你了。”说罢。双手便搭到地上。紧紧的闭上眼睛。   这个无敌杀手死了。他的人生结束了。他的恩怨也结束了。他不用再自责了。   望着重曲。温楠久久沒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抱着重曲的手久久沒有松开。他的眼泪一滴滴的掉在地上。   第一百章 最后一滴泪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夕阳下。似乎一切凝固了。重曲死了。死在了天狼剑下。这一切的一切终于结束了。那个无敌的八指杀手终于死了。那些恩怨不管还沒还尽。随着重曲的死便烟消云散了。   可是对于温楠來说。如今躺在他怀中的是自己生死之交。自己冒死相救的兄弟。从來沒有见温楠这样哭过。或许这个剑客的心已经被这个世界美好的情感融化。再也找不到当初刚出山的冷血和无情了。   而对于三绝來说。本來那一剑重曲是不会有任何思考的机会。但是最终面对自己苦苦寻找的大仇人。他还是沒有手刃对方。因为知觉告诉他这一剑下去是错的。   就这样。温楠默默的流泪。三绝默默的注视着这个曾经的八指杀手。在夕阳下。所有人都注视这两人还有那具不知名的尸体。   微风徐徐。吹起了三绝和温楠身上的披风。那两把剑出现在所有人视野。青岩和天狼。这里沒人认识这两把神奇的剑。同样也沒有人会在意这两把剑身后的故事。   重曲可以瞑目了。有这两个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为他送行。还有那两把正义的剑一直陪伴他的左右。他走的不孤独。同时临走时他也把未完成的心愿。托付给了一个最值得信任的人。   重曲的一生就是一个悲剧。然而这个悲剧只是这江湖恩怨里的一朵浪花。对于重曲來说。他应该是幸运的。   天已经快要黑了。温楠沒有要离开的意思。同样是三绝也静静的站在那里沒有要离开的意思。所有人都沒有要离开的意思。   终于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一个美丽动听的声音。从大军背后传來:“你们都站在这里干嘛。为什么不进城去。”   说罢。除了温楠和三绝。所有人都转过身來。原來是女子。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个美人。单单一个美字还不能形容的容貌。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叶梦。   面对自己的大胜。秦森心里也是非常自豪。秦森心里默默的念道:“梦。今日我终于向你证明了我不是废人。我可以给你幸福。”   叶梦走到秦森跟前问道:“问你呢。你们站在这里干嘛。”   沉浸在喜悦中的秦森。听到叶梦的问话。这才被惊醒。回答道:“梦。你來了。”   叶梦说道:“为什么打仗都不带上我。”   或许只有在叶梦面前。秦森才丝毫提不起自己雄心和霸气。面对叶梦的质问。秦森弱弱的回答道:“这是战场。很危险不是你们女孩子该來的地方。”   说罢。叶梦沒有理会秦森这番关怀的话。看着城门前三绝和温楠的背影问道:“他们是谁。”说罢。沒等秦森回答。叶梦自己便朝着城门下的二人走去。   走着走着。叶梦的步伐放慢了。她的表情也开始变了。一开始只是好奇。然而此时此刻她的眼神中带着愤怒。因为那个蹲在地上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这个身影和她脑海中那个又爱又恨的男人是那么的相似。不。不是相似。完全就是一摸一样。   叶梦边走边想着:“不。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定不是他。但是天下间绝对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身影。”   叶梦走的越來越慢了。因为她的内心越來越坎坷。她从來沒有忘记过这个男人。同时也沒有忘记这个男人给她带來的伤害。心底仇恨也是与日俱增。所以此时此刻的她不知道怎样面对这个男人。   但是她心底的声音指引着她继续向前走。终于她來走到了温楠和三绝面前。她望着温楠腰间的剑她沉默了。这个人真的是温楠。此时此刻她终于可以确定了。但是她却不知道说什么。   看到叶梦走了过來。三绝那冷漠的眼神终于恢复了自然。望着叶梦说道:“你來了。”   这句话是那么的温柔。似乎不像是从三绝口中说出來。但这却是事实。或许就连三绝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只知道看到叶梦。心中总有种说不出來的感觉。   或许那次面对叶梦主动献上殷勤。虽然他拒绝了。但他也知道他内心是不想拒绝的。只是处于对秦森的尊敬。他知道那样做是不对的。所以那一刻理智还是战胜了野性。还有一件事情三绝不知道。他已经爱上了这个女人。   叶梦并未理会三绝的话。或许是她根本就沒有听到。此时此刻她的思绪也是凌乱的。不过事情总要面对。她还是鼓起勇气叫道:“温楠。”   温楠抬起头。看着叶梦。叶梦也看着温楠。对视了很久。然而沒有一句言语。   看着叶梦。温楠不知道为什么叶梦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他心中也有万千抱歉的话语。但此时此刻的他哪有心情道歉。所以欲言又止。   而叶梦虽然心中有万分的仇恨。但是望着温楠那张帅气英俊的脸庞。或许她心底的爱还是多于恨的。看着温楠欲言又止的嘴巴。叶梦还是像上次那样。傻傻的等着温楠道歉的话语。   当叶梦说出温楠两个字的时候。有两个人出现了诧异的目光。一个是秦森。还有一个是三绝。   秦森默默的念道:“原來你就是温楠。沒错就是他。上次在去往边刑魔教的路上见过面。”   再看看叶梦那柔情似水的眼神。秦森眼神中透着一丝愤怒和嫉妒。握了握手中刀。似乎想像置温楠于死地。因为从叶梦的的眼神中。他知道其实叶梦从來就沒有忘记这个男人。   三绝也诧异的看着温楠自言自语道:“温楠。原來他就是温楠。就是师傅让我找的那个人。”   再看看温楠腰间的剑说道:“沒错。一定是他。这把剑和师傅当时提起的一摸一样。我早该认出來了。”三绝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或许是因为眼前叫做温楠的剑客。沒有令他失望。   叶梦看着温楠。眼眶已经都快湿润了。看着叶梦。温楠似乎很想说些什么。但是似乎他还是觉得沒必要说。于是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來。抱起重曲的尸体。向着城里走去。   一句话也沒有说。就这样走了。叶梦还是沒有等到她想要的那句话。她的泪终于掉落在地。这或许也是最后一滴爱温楠的泪。这滴泪过后她再也不会抱着任何一丝幻想。心中只有无尽的怨恨。   望着远去的温楠。叶梦大声说道:“温楠。你曾负我。今日还想一走了之吗。”   说罢。叶梦转过身对秦森说道:“秦森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吗。”   秦森说道:“梦。只有你开口。任何事情我都会答应你。”   叶梦狠狠的说道:“好。杀了这个男人。”   秦森犹豫了片刻。其实他心底也是非常恨温楠的。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杀了温楠。对自己建立起來的威严。一定会有负面的影响。但是他还是决定了。为了叶梦他甘心断臂。同样也甘心得罪天下。   于是他下令。团团围住温楠。几千把大刀指着温楠。就算是曾经的温楠也抵不过这几千把刀。更何况是如今。看來温楠又一次要面对死亡了。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抗。如果死能换回曾经那个天真活波的叶梦。那么温楠他宁愿死去。   就在秦森下令诛杀温楠时。三绝拔出了手中的剑。指着秦森。   秦森说道:“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绝说道:“我沒有什么意思。也沒有想与秦兄为敌。只是我想请求秦兄放过温楠。不管他曾经犯过什么错。至少他今天不能死。”   秦森说道:“如果我不放呢。”   三绝冷冷的说道:“那么我只有强行救人。”   想了很久。秦森说道:“好吧。你带他走吧。但你要答应我。你一定要回來。”   三绝说道:“我一定会回來。”   说罢。三绝便带着温楠走进了开封城。慢慢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   望着叶梦质疑的眼神。秦森并沒有说什么。虽然他甘心为叶梦得罪天下。但是或许这已经是以前那个不顾一切的秦森。如今他心中有了天下。有了宏图大业。他还需要三绝的帮助。所以这一次他违背了叶梦的意愿。   温楠带着重曲的尸体。并沒有着急会狐山。而是跟着三绝來到一处山坡上。   那里有一座孤坟。虽然旁边杂草丛生。但是那个木碑上的字迹还清晰可见“天狼十三杀之墓”。   温楠放下重曲的尸体。慢慢的跪到地上。默默的看着这座孤坟。这里埋葬着一个英雄。而对于温楠來说他更是温云峰的影子。一个像父亲一样存在的人。   但温楠沒有哭。他心中有泪。但他知道天狼十三杀并不想看到他的泪。而是想看到他像一个男子汉那样顶天立地的活着。   三绝从怀中摸出一本书。上面写着“五个朝代的故事”。递给温楠说道:“这是师傅。临走的时候让我给你的。”   温楠收下这本书。沒有问为什么。这就是一个剑客。正如温云峰收下蓝城那封信时一摸一样。神情动作都如出一辙。这就是剑客血液里的承担。   三绝将东西给温楠后。默默看了一眼这个孤单木碑和孤单的坟墓。然后转身朝着开封城走去。   温楠将重曲埋在天狼十三杀的旁边。然后坐在这二人的坟头。默默的说着些什么。说的很小声。沒人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第一百零一章 算计与利用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安顿好重曲。第二天天一亮。温楠告别了重曲和天狼十三杀。握了握青岩剑。转过身朝着狐山的方向走去。   如今对于温楠最重要的就是恢复武功。恢复以前那孤高无敌的剑术。或许如今的温楠。他已经不在乎什么绝世剑术。也永远不再是那个冷酷无情只有仇恨的剑客。但是有些事情还需要他來做。这个江湖还需要有那么一把剑來维持正义。   此时叶淙的边刑大军占领了南盟城。又得了许多百姓和有志之士的加入。队伍日渐庞大起來;   北边的李自成大军一直都是那样披荆斩棘。大军已经开往离京不远的地方。等待时机。   而秦森的义军虽然实力最弱。但是占据中原腹地要害。也可与其它两只义军并驾齐驱。   话说此时此刻的清军。他们也在调集兵马。皇太极也不是愚昧之人。以他们的实力拿下山海关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迟迟沒有行动。他们也担心自己攻入京城后。与明军杀个头破血流。最后让那些义军坐收渔人之利。   关外一处营寨。确切的说不是一座营寨。那就是一座城。只不过是用帐篷搭设起來的。远远望去就好像一片汪洋。只见头不见尾。每个帐篷周围都有数百名士兵看守。士兵们个个神采飞扬。即便是沒有战事也随时保持作战的警备。   看穿着打扮。绝对不是中原军队。也更不像明朝的军队。不用说如此训练有素战斗力极强的军队。定是关外的清军。看着阵势。少说也有几十大军。这样的军队拿下如今的明朝。估计半日都说多了。   中军大帐里一个人。带着貂皮大帽。一生轻便的盔甲却与一般将士的盔甲不一样。袖角和裤脚都镶着金子闪闪发光。手中的战刀也是纯金打造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站在那里看着案上的沙盘。分析着如今的大势。   突然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走了进來。半跪在地双手合拳道:“皇上。末将回來了。”   这个将军称呼眼前这个人为皇上。那么他就是应该是皇太极。皇太极转过身说道:“代将军。这段时间幸苦你了。快快请起。”   那么这个姓代的将军。便是他手下第一将军代惊天。他就是被清军喻为战神的代惊天。   代惊天慢慢从地上站起來说道:“不辛苦。能为皇上经绵薄之力。是末将的荣幸。”   皇太极坐到自己的龙椅上说道:“代将军请坐。快快给我讲讲这段时间中原发生了什么。”   代惊天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乔装打扮。监视着金寿天和叶赎恶的一举一动。他们明的是在帮我们铲除江湖和朝廷的障碍。实则是在发展自己的实力。如今以叶赎恶之子叶淙所率领的边刑义军势如破竹。还有河南独臂王。以及我们的心腹大患李自成。各自的队伍都在壮大。而且都按兵不动。似乎是在等什么。”   皇太极笑着说道:“他们是在等我们。等我们出兵与明军决一死战。然后坐收渔利。”   代惊天说道:“末将也是如此认为的。只是不知道接下來怎么办。”   皇太极说道:“我们也等。迟早有人会按耐不住的。对了。听说永赢回來了。我们去见见他吧。”   代惊天说道:“是应该去看看他了。这孩子跟他父亲一样要强。只可惜同样的故事发生在了他们父子身上。真是天意弄人啊。”   说罢。皇太极和代惊天便出了中军大帐。來到了永赢的房间。只见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二十出头的年纪。如今看上去却是那么的沧桑和憔悴。   他目睹了父亲当年的失利。自认为做好了万分的准备。却不料上天还是和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或许这就是命。但倔强的永赢。将胜利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他永远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看到永赢这个样子。皇太极和代惊天也并不奇怪。皇太极上前说道:“永赢将军这段时间幸苦了。自你回來。一直军务缠身也沒有前來探望。是我失礼了。”   永赢冷冷的说道:“打了败仗。末将本已无脸面见皇上。今日皇上前來。还请皇上降罪。”   永赢一把跪在地上。皇太极上前扶起说道:“永赢将军沒有罪。西边玉门关外条件艰苦。将军自告奋勇这本就是勇气。边城之事只是意外。将军不必太过自责。”   代惊天也劝道:“贤侄不必太自责。作为一个战士不要惧怕失败。如果你真的不能放下愧疚的话。就站起了努力的去征服那座令你愧疚的城池。”   永赢看了看皇太极。又看了看代惊天。可以看得出來。这三人虽然有君臣之别、有辈分之分。但关系还是很好的。   永赢慢慢的说道:“皇上。代伯父。一个失败的将军。我又以何脸面去面对那些将士。又以何种勇气去面对那座战场。”   皇太极说道:“永赢。你不必气馁。如今给你一个恕罪的机会。你愿不愿意从新振作起來。”   永赢说道:“什么机会。”   皇太极说道:“边城势在必得。我要再发兵前往。这次我依然任命你为征西元帅。”   听到边城二字。永赢目光中顿时又恢复了色彩。当十万大军粮草化为灰烬的那一刻。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得到别人的信任。他以为他再也沒有机会等上战场。如今皇太极这番话。让永赢万万沒有想到。   永赢用有点怀疑。又带点惊喜的眼神看着皇太极问道:“皇上。你说的是真的吗。”   皇太极看了代惊天。两人相望一笑。又会回头看着永赢说道:“千真万确。我还给你十万大军。边城路途遥远。我还给你增加一万战马。”   此语一出。永赢更是不敢相信了。但他知道君无戏言。只是幸福來的太突然了。让他措手不及。永赢用着欣喜的目光看着代惊天。问道:“代伯父。这一切是真吗。”   代惊天笑着说道:“傻孩子。君无戏言。皇上怎会你开玩笑。”   说罢。永赢也终于相信了这一切。跪在地上高兴的说道:“谢谢皇上。谢谢代伯父。这次永赢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我立刻整顿兵马。明日就出发。”   说罢。便急匆匆的朝着帐篷外走去。似乎一刻也等不及了。走到门口永赢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着皇太极和代惊天说道:“皇上。代伯父你们保重。下次我们紫禁城再会。”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永赢又恢复从前的那般神采。一个战场上不倦的精灵。一个视战场为家的野人。或许也只有边城才能让永赢如此幸福。因为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东西。越想得到越得不到。然而那个倔强的人仍不会放弃。战争或许就需要这样的勇气。不管是对还是错。至少这样不屈服的性格。就是人性辉煌的一笔。   待永赢走后。皇太极和代惊天又是相望一笑。皇太极说道:“从这孩子身上。依稀还可以看到当年那个不屈的战神。”   代惊天说道:“想起刚出征的时候。他非要去边城。我们拉都拉不住。结果这一去就成我们两人与他的永别。同时边城也成了我们所有清军心中的结。也是永赢心中的结。这个结始终要打开。也需要他去亲手打开。”   皇太极说道:“其实边城之行是必要的。如今中原军队在等我们先出手。我们也只能和他们耗着。这段时间完全可以再次发兵边城。让他们措手不及。万一我们正面不敌中原军队。至少还有军队可以策应。”   代惊天说道:“皇上深谋远虑。末将受益了。只是皇上许诺了永赢十万大军。又多增加了一万战马。如果说边城拿不下來。那么这十万大军也就在玉门关外成了摆设。完全沒有用处。”   皇太极笑了笑说道:“战争实际上就是一场赌博。想要赢就要舍得筹码。而且还要押对赌注。我相信永赢。我愿意将胜利的筹码押在他的身上。方才你并未反对。相信你也是相信他吧。”   代惊天笑了笑说道:“一场战争胜利的关键在于将士的决心。而将士的决心又來源于统帅。永赢那股好胜心。用在战场上。不管它失败多少次。我依然相信他最后一定拥有胜利。”   说罢。两人相望一笑。便不在说话。一个真正的军事家。就是这样运筹于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   第二日。永赢沒有耽搁。率领着那一百猎鹰队和十万精兵。再次踏上了边城之行。   局势这样僵持不下。同样还在着急的就是叶赎恶和金寿天。这个晚上叶赎恶又來到了金寿天的府邸。清军这样迟迟不见动静。他们也按耐不住了。   叶赎恶和金寿天两人。在屋子里焦急的走來走去。   金寿天问道:“叶兄。你说清军这样按兵不动是为什么。我们一切都是照他们的意思在办事啊。”   叶赎恶说道:“他应该是担心中原这几股义军的势力。他也在等我们先出手。”   金寿天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叶赎恶说道:“我倒不担心这件事。毕竟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我们的军队毕竟在后方。有周旋的余地。”   金寿天道:“那叶兄在担心什么。”   叶赎恶说道:“我觉得清军暗地里一定有动作。”   金寿天说道:“有什么动作。”   叶赎恶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他们一定还别有计划。”   金寿天道:“可是他们一直以山海关袁崇焕大军誓死抵抗为油。迟迟不肯出兵。我们能怎么办。”   叶赎恶想了一会说道:“那么我们就为他清除山海关这道障碍。”   金寿天说道:“叶兄何意。”   叶赎恶说道:“只要山海关不攻自破。那么他们就沒有理由不发动进攻。只要山海关破。京城的军队至少分一半到山海关。那时李自成是绝对会抢先出手的。如果李自成坐稳了京城。那么对于清军來说是很大的威胁。所以他们一定会坐不住。挥师京城的。最后坐收渔利的还是我们。”   金寿天说道:“此计甚好。不过如何让山海关不攻自破。山海关的守军可是袁崇焕的袁家军。他们是绝对不会撤回的。”   叶赎恶说道:“这就要金兄动脑筋了。这些年花在朝廷那些贪官身上的钱也不少了。是时候让他们为我们做点事了。”   想了一会。金寿天灵光一现似乎明白了叶赎恶这番话的意思。笑着说道:“叶兄足智多谋。小弟佩服。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叶赎恶说道:“那我就回边刑魔教等你的好消息。”   说罢。叶赎恶便离开了金寿天的府邸。   战争拼的就是智谋和战士的血液。尔虞我诈。但最后赢家只有一个。他们都在互相算计和利用对方。但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也就是战争结束的那一天。然而现在战争才刚开始。   第一百零二章 尘封的故事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江湖的阴谋开始了。或许不是江湖的阴谋。而是这个时代的大势所趋。叶赎恶有自己的如意算盘。而是清军也在背地里动作。各地义军也在养精蓄锐。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而那些流血和牺牲的。却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和将士。这笔账将永远记录在历史。无人偿还。无人问津。   开封城东山坡那两座孤坟。将屹立不倒。跟随着这个时代载入史册。天狼十三杀。曾经那个视天下英雄为无物的狂傲剑客走了;重曲。那个阴谋下的受害者。也是罪恶的杀手也跟着去了。   温云峰。段云鸿。飞云佛杀。天狼十三杀。重曲。他们都去了。那么之后又会是谁。   江湖就是一个魔咒。一群中了毒的人。越陷越深前仆后继。   告别了兄弟和像父亲一样存在的前辈。温楠一个人离开了这片山坡。开启了那条漫无止境的江湖路。   不管是闹市街头。还是繁华小镇。温楠都走的很慢。不时的向后头望望。而在路人眼中。他只是一个落魄的浪子。   夕阳西下。黑夜就快要取代忙碌的白昼。温楠回过头望着夕阳说道:“江湖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认识你的人。对你无限向往。认识的你人。你却将他重伤。一切的一切。你何时能给我一个答案。”   说罢。温楠望着夕阳不再言语。但他那不知名的眼神却久久沒有退去。有哀叹。有愤怒。也有留恋。   哀叹这个江湖的崎岖、愤怒这个世道的残酷。留恋的或许就是那些还沒有兑现的承诺。   长长的一声叹息过后。温楠转过身朝着狐山的方向走去。走的很快。因为在这个江湖他已经找不到一个地方能让他落脚。只有那块无人问津的山野。   夜幕已经完全的占据天空。还好今晚有一丝月光。孤单的人和孤单的影子。也算是一种陪伴。   很快温楠便來到了狐山脚下。望了望星月笼罩下沉寂的山林。群山连绵伴随着虫鸣鸟叫声声入耳。在这里温楠终于寻觅到那丝难得的清静和安心。   望着狐山。温楠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喃喃自语道:“狐山我回來了。蓝城叔叔我回來了。狐群我回來了。”说罢对着夜空深深呐喊。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么清楚。回声响彻在云霄天外。每一声。都是浪子剑客最心底的呼喊。   恢复了情绪。温楠便踏上了狐山。在月光的照耀下。每一条山路都清晰可见。每一株植物都和当初走的时候一样。   半山腰的那块石头。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耀眼。斑驳的刀痕和那丝丝的血迹。它在给每一个來这里的人。回放着当初那血腥残酷的画面。在月光下映入温楠的眼帘。   温楠停下脚步。俯视着这块承受了沧桑巨变石头。沒有言语也沒有表情。只是默默的看着。空洞的眼神。映在月光下似狼一般的眼神。洞察着石头曾经的那些故事。   片刻逗留之后。温楠转身继续向山上走去。那座茅屋依旧。周围的空地还是当初走时那般一尘不染。看的出來这是经常打扫的结果。茅屋里的火光还亮着。微微的跳动。似乎是在欢迎温楠的归來。   本來这么晚了。温楠是不想打扰蓝城的休息。可是屋里还亮着火光。可见蓝城还并未睡去。于是温楠便走上去敲了敲门。敲了很久也沒有搭理。   温楠默默的说道:“看來蓝城叔叔已经睡去。这么晚了还是不打扰他休息的好。”说罢。温楠转身正准备离开。   忽然门开了。随着门开的声音。温楠转回身去。蓝城沧桑佝偻的身子映入温楠的眼睛。蓝城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似乎刚从睡梦中惊醒过來。瞪大眼睛眼睛看着温楠。似乎并不相信这一切。   蓝城望着温楠。温楠望着蓝城。两人泪眼相望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诉说思念之情。还是诉说这段时间的辛酸苦辣。   温楠看着沧桑的蓝城。几个月不见蓝城相比当时离别时又憔悴了很多。   温楠跪在地上一把握住蓝城的双手说道:“蓝城叔叔。不肖侄儿温楠回來了。”说罢。紧紧的握住蓝城的双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眼泪哽咽了声音。沒有说出來。   蓝城从地上扶起温楠。虽然哭着也难掩心中的喜悦说道:“楠儿。真的是你吗。”   温楠说道:“是楠儿。楠儿回來了。”   蓝城看着温楠。拍了拍温楠的肩膀说道:“楠儿。回來了就好。这段时间在江湖上受苦了吧。快。快我们进屋说。外边风凉。”   说罢。温楠和蓝城走进屋里。走到桌上。蓝城连忙端茶递水。忙了起來。虽然忙着。但是心中却是高兴的。   温楠说道:“蓝城叔叔。不必忙了。侄儿好久不见你。我们好好的说会话吧。这段时间你一个人也不容易。”   说罢。蓝城也就放下了手上忙碌的事情。微笑着坐到桌子上。默默的看着温楠沒有说话。   温楠笑着说道:“叔叔。你看什么。楠儿是不是越长越丑了。”   蓝城微笑着说道:“沒有。只是才几月不见。楠儿你怎么长瘦了。是不是在江湖上吃了很多苦。”   温楠握住蓝城的双手说道:“叔叔。楠儿过的一点都不苦。只是这段时间沒有好好的陪着叔叔。再次见面叔叔好像又苍老了很多。”   蓝城笑着说道:“叔叔这一把年纪。你担心什么。在这里每天种种草。养养花。与世无争。看看朝阳起夕阳落。也算是一种享受吧。”   温楠说道:“叔叔只要过的开心就好。”   蓝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这段时间我经常梦见天狼兄。想起上次一别也是几月有余了。心中也是不甚想念。这段时间在江湖上可有他的消息。”   说道这里。温楠哽咽了。他无法在强用微笑來掩盖内心的伤痛。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见温楠久久沒有言语。蓝城大概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都是江湖中人。温楠的这番情绪又怎能瞒得过蓝城的眼睛。   蓝城问道:“楠儿。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些什么。你快跟叔叔讲讲。”   温楠哽咽了很久。这段时间在江湖受的苦。生死别离太多了。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或许是根本说不出口。亦或许是不想说出來让蓝城叔叔为自己担心吧。   但是剑客也是人。心中的故事也需要向人倾诉。心中的伤痛也需要有人來安慰。当踏上狐山的这块土地。温楠就有一种家的感觉。在家里他就是一个孩子。有些东西沒得必要强忍。   所以温楠还是强忍着眼泪。慢慢的将这段时间的事情。一一的说给蓝城。蓝城也很认真的听着。表情也越來越严肃。越來越难受。   温楠说罢。蓝城站起來望着窗外的月亮叹道:“江湖风雨十年。英雄沦为尘埃。谁人能解命运。终究白骨山野。楠儿啊。沒想到这段时间你经历这么多。是叔叔对不起你。”   温楠站起來说道:“叔叔不必自责。楠儿并不觉得有何辛苦。只是看着身边的人相继离去。所以才生感伤。”   蓝城说道:“是啊。想那些时日和天狼兄一起相处。他喜好剑术喜好浪迹天下。却放心下性子陪我一起收拾凌乱的狐山。又于我有救命之恩。沒想到如今竟然成了永别。世间风云难测啊。师兄去了。天狼兄去了。南盟城的两位英雄去了。还有那些不知名的江湖同道和无辜百姓也跟着去了。”   说罢。转过身对着温楠说道:“楠儿。你一定要保重。”   温楠坚定的回答道:“叔叔放心。楠儿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罢。温楠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递给蓝城道:“这本书是师傅临死托付他传人转交于我的。上面所说朝代故事。我看的不太明白。”   蓝城接过书來。仔细的翻看着。看完之后冥想了一会道:“这本书应该是出自南宋后人之后。上面记录着当时金、南宋、元朝还有明朝的一些恩怨。当时忽必烈一统之后。所建立的“新元族”。想必里面也是掺杂了金人、宋人。然后朱元璋之后灭了大元之后。那些元朝残余的势力便也加入“新元族”。此时“新元族”便掺杂了三个朝代人群。想必编撰这本书的老英雄便是宋朝最后一个后人。而那个元朝后裔便是叶赎恶。至于那个撰书人都不知道金族后人便是金寿天。”   温楠说道:“但是。我奇怪的是上次边刑魔教总坛里。听到叶赎恶和金寿天在一起合作言语。似乎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切。而是言语之间金元不分。似乎在他们眼中金元本就是一家。”   蓝城说道:“时间过了这么久了。新元族子子代代的繁衍。他们都有着共同的敌人就是明朝。或许久而久之就分不清元和金。所以本为本该是敌人的金元宋三族人才能如此和平的生活在一起。今日如果我们沒有获悉这本书。这段历史我们也永远分不清。”   温楠说道:“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仇恨。历史原來也是这么的残酷。想必撰写此书的老前辈。以五个朝代的故事命名。金。宋。元。清。想必还有就是正在关外虎视眈眈的大清吧。”   蓝城说道:“这些冷血的政治家。他们的野心。受害的最终还是那些无辜的老百姓。”   说罢。蓝城和温楠一起望着夜空圆月。不再言语。一起缅怀那些故友。前辈和英雄。   尘封的故事被揭开。可怜金寿天和叶赎恶这等世间的蛀虫。就算最后如愿以偿。那也只不过是错误的信仰。   想边城那位呕心沥血的无名老英雄。字里行间可见此人侠骨柔肠。但是最终这本书就算被人发现。也并沒有什么用了。杀红了眼的野心家又怎可能甘心罢手。   蓝城慢慢说道:“如今揭开了这段故事又有何用。那些野心家又怎能甘心罢手。再说如今的世道奸佞当道。忠良蒙冤。改朝换代也成了必然。”   温楠说道:“叔叔说的不错。这本书只能见证那段历史。然而并不能改变如今的势局。”   蓝城微微的叹息了一声道:“不早了。楠儿你一路辛劳。早些休息吧。”   说罢。已是深夜。蓝城也就安排温楠睡下。   到了这块土地。温楠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安定。他属于江湖。始终还是要和这里说再见。   第一百零三章 青岩归来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沒有人生來就是浪子。也沒有人生來就是剑客。江湖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但不管是什么时代。还是什么局势。亘古不变的只有那些漫无止境的阴谋。和那些残酷冷血的战争。   浪迹天涯。沒有人能够理解这份孤独。同样也沒有人愿意承受这份孤寂。   温楠也是如此。就算他注定天涯流浪。就算他注定是孤单独行的剑客。他也需要休息。他也需要安慰。他也需要关怀。伤痕累累的时候。他也需要停下养伤。   夜已经深了。温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些生死别离的景象。即便如此宁静的山野。也沒无法让他的心静下來。   待到蓝城熄灭了火光。整片屋子漆黑一片。茅屋并不隔音。蓝城沉重的鼻息传到温楠的耳朵。温楠终于笑了。   他喃喃自语道:“好久沒有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了。这或许还是很久之前在边城的时候。常常夜晚从父亲鼻子里传出來的。哈哈。前辈们你们都累了。好好休息吧。江湖的事情与你们无关。”   说罢。温楠收起了笑容。既然口口声声说江湖的事情与他们无关。可是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是那些承诺和责任总让人措手不及。然而温楠也沒有理由拒绝。   想着想着温楠便睡着了。好久沒有睡得如此安稳。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正午。看來这段时间。温楠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已经疲惫到了极限。   正午的阳光狠毒。透过屋顶上空隙。照在温楠的脸上。温楠也终于醒了过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抬头看看那一缕缕火辣的光线。嘴里喃喃道:“啊。正午了。今天睡过头了。”   温楠赶忙穿起衣服。撑着懒腰就推门而出了。屋门一打开。只见小小的方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品。厨房里蓝城还在忙活着什么。温楠走到桌前闻了闻这些菜的味道。这时才发现已经又是几天沒有进食了。于是等不及。便用手抓起來往嘴里喂。   这时。蓝城端着米饭从來。笑着说道:“楠儿。饿坏了吧。”   温楠说道:“叔叔。手艺不错啊。以前你可是不会做饭啊。”   蓝城坐到桌前。笑着说道:“不会可以学。这段时间在这里一个人也沒有事做。便种了一些蔬菜和粮食。也学着做了一些家常菜。來。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于是使劲的往温楠碗里夹菜。温楠也是饿坏了。顾不了什么礼数。再说在蓝城面前他永远都是个孩子。也不需要什么礼数。便大口的吃了起來。看着温楠的吃相。蓝城是又高兴又伤心。高兴的见到温楠好好。伤心的是温楠这段时间在江湖上吃尽了苦头。   看着温楠狼吞虎咽的样子。蓝城也一直沒有打扰。直到温楠吃不多吃饱了的时候。蓝城才慢慢说道:“楠儿。这次回來就多呆一阵子。好好休息休息。”   温楠也很想在这里长住下去。可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该救的人还沒救。该杀的人还沒有杀。该找的人还沒有找到。他又怎么可能安定下來。   温楠慢慢说道:“不瞒叔叔。这次回來一來是看你。二來是想借狐灵石恢复功力。”   蓝城知道温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安定下來的。他也知道刚才那番话是多余的。江湖不能沒有他。可是他发自内心深底是不愿温楠再去冒险的。但是沒有温楠。那些事情谁去做。   犹豫了很久。蓝城才慢慢说道:“好吧。多吃点吧。希望狐灵石可以使你身上的伤痊愈。”   说罢。蓝城便不再说话。温楠也看出來了蓝城的情绪变化。可是他沒有办法。因为有些事情他必须去做。   吃完饭。温楠便收拾了一番。蓝城也为他准备了一些干粮。带上干粮告别了蓝城。温楠便继续向狐山深处走去。   幽深的小道。即便是正午。林中也不见一点光。这条路温楠已经不陌生了。每一草每一木都是那么的熟悉。   终于來到了那个山头。山头前方又是一座山林。温楠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这片森林。这里面藏着江湖传言已久的灵石。但即便狐剑门当时驻扎这里。他们也从未发现过。   这或许就是缘分。正是那群狐狸的聪慧。也正是温楠的善良。所以他们相遇了。那神奇的石头才为世人所知。   看了看眼前的这篇森林。温楠笑了笑。眼神开始有些迷离。或许又回到了当初无意间和狐群邂逅的那一次。温楠久久的站在那里。沒有说话。但他的表情是开心的。那段回忆也是开心的。   从正午走到太阳落山。正午树林都不见一丝光亮。更不说夜晚了。山涧阵阵的凉风惊醒了温楠。温楠抖了抖衣服上的霜 露。继续向前走去。   终于來到了山洞口。温楠也露出了笑容。这里还和当初一般。洞里的光亮还是那么刺眼。第一次來的是时候。或许温楠心中还有丝丝忐忑。这次他不会了。他知道这是那群可爱的狐狸。发出的如白昼般的光辉。   温楠大步的走进洞里。一大群狐狸正蹲在那里。直到温楠走了进來。他们的眼神才聚集到温楠身上。一开始它们似乎还不敢相信是温楠回來了。看一会儿似乎才能确定。立刻围了上來。又蹦又跳又是抓温楠的裤脚。看的出來。它们是在欢迎温楠的到來。   温楠也蹲下來。抚摸着这些狐狸的脑袋。这群狐狸就像温顺的孩子一样。一动不动接受温楠的抚摸。要是换了其他人。他们早就群起攻之了。不过如今它们和温楠之间。早已经跳出了人畜的限制。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温楠于它们有恩。它们也帮过温楠救人。   突然温楠似乎发现少了什么一样。四处扫视但最终沒有找到。于是温楠问道:“小狐狸们。你们的前辈老狐狸去哪了。”   它们虽然听不懂人话。但似乎能明白温楠的意思。于是挠了挠温楠的裤脚。带着温楠來到山洞的一角。   那里有一个泥土和石块推诚的土堆。很不规则也很粗糙。不难知道那应该是这群小狐狸为老狐狸搭建的坟墓。   温楠静静的注视着这座贫瘠却满是情义的坟墓。再看看这群可爱聪慧的小狐狸。温楠不禁的感叹道:“你们尚且能如此。让这世间那些贪得无厌残忍冷血的人情何以堪。或许他们永远也不能理解这种道德的真理吧。”   温楠收起心中的感伤之情。对着小狐狸们说道:“这次我來可要打扰你们一段时间了。我得借你们石头用一用。因为我受了一点伤。”   说罢。那些狐狸们居然一起点了点头。然后退到四周蹲下。静静在那里为温楠照亮。   看着这群可爱善解人意的狐狸。我一番感动之后。也沒有浪费时间。迅速來到灵石下面。盘膝而坐。慢慢闭上眼睛。静静的接受灵石的照耀。   灵石之光。如火般热烈。如太阳般辉煌。此时此刻的温楠已经被灵石着强烈的光辉笼罩住。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只见温楠表情好像很痛苦一样。一会脸像是被灼伤一般发红。一会似乎又被冻的面如纸灰。一会不停的颤抖。一会有安静下來。   温楠似乎沒一场事样。这可是急坏了守在周围的狐群们。着急的围着温楠打转。想上前相助温楠。又怕帮倒忙。所以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温楠总是处于昏迷状态。只见他的表情变化。和身体不是颤抖。从未曾听见他说一句话。到底是死是活。到底狐灵石能不能治疗他的内伤。   眼看着几天过去了。还不见温楠下山來。蓝城也开始担心了起來。喃喃自语道:“这孩子一去都五日了。怎么还不见回來。不会出什么事情吧。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罢。蓝城收拾了一番。关好屋门。便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狐群们还是那般一如既往的守住温楠。从未离去。这已经是第五日的正午。灵石之光已经快要耗尽了。终于温楠睁开了眼睛。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來。他只觉得全身用不完的力气。用不完的内息。必须要释放一下。   转身一把握紧青岩剑。一个纵身飞出了山洞。看來从前的那个温楠回來了。那把天下第一的快剑也回來了。   看着温楠的眼神。那般的苍劲有力;看着温楠手中的剑。已经蓄势待发。说时迟。那时快。腾空跃起便是三道如雷电般的剑花。洒向树林所到之处草木皆非。   然后稳稳的落到地上。稍微平复了一下内息。又是一剑横扫出去。青岩每一剑又分三剑。所以每一剑出去总是会出现三道快去闪电。势如雷霆的剑花。   这一剑出去。温楠沒有在歇息。又是连续的狂舞手中的青岩剑。剑气动荡在数里开外。所到之处都留下了青岩的痕迹。在树林中穿梭的温楠。如此快的身形。如此快的剑法。如此锋利的宝剑。这一切组合在一起似乎是那么的无可匹敌。   终于发泄完了的温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慢慢的将青岩收回鞘中。   只听见后面一阵掌声。來人说道:“北孤青岩十九剑。天际流云。动如雷霆。势如怒涛。静如宛湖。快如飞梭。看來青岩剑又回來了。”   温楠转过身去说道:“原來是蓝城叔叔。楠儿献丑了。让叔叔见笑了。”   蓝城笑着说道:“楠儿不必谦虚。北孤青岩剑算得上是天下第一。來的路上我还在担心你。我一直在纠结该不该让你回到江湖。现在我心中已有答案。”   温楠说道:“蓝城叔叔请讲。楠儿一定谨遵叔叔的教诲。”   蓝城说道:“教诲算不上。刚才看到你舞剑。似乎就好像是师兄转世。青岩本就是一种责任。不是任何人都能扛起的。一旦它选定了主人。那就注定这一生栖身江湖。你和这本剑就应该属于江湖。不论以后的路多么危险。你都沒有理由后悔。只能勇往直前的走下去。”   温楠说道:“楠儿谨遵叔叔的教诲。一定不辜负江湖。不辜负这把剑。不辜负父亲的灵魂。”   说罢。温楠告别那群守护他的狐狸。便和蓝城一起下山去了。   走到茅屋时。已经是黄昏了。蓝城说道:“楠儿时间不早了。要不休息一日。明日再走。”   温楠说道:“迟早也是要走的。事情沒有做完又怎么可能静得下來。楠儿不在的时间。还望叔叔保重。”   蓝城也沒有再挽留。说道:“叔叔在这里过的很好。你且放心。只是江湖险恶。你自己还要多保重。累了就回來。这里是你的家。”   说罢。温楠跪着拜别了蓝城。握着那把孤独的剑。扛着夕阳。孤独的身影消失在蓝城视线之所及的尽头。   蓝城转过身。揉了揉湿润的眼眶。他知道担心和挽留都沒有用。只有让这个剑客回到江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温楠好好保重。这也是一个长辈对晚辈。发自心底的关怀。   又路过那块血迹斑斑的石头。温楠再一次停住了脚步。静静注视着。眼神传递着自己的承诺。   青岩归來了。温楠归來了。那些承诺终于还是要得到救赎。   第一百零四章 杀意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青岩还是当初的青岩。依旧那般忠诚。即便温楠失意潦倒、落魄街头。它也从未弃之而去。一把剑从亘古到永恒。它会陪伴很多人。像温云峰、温楠、十三杀和三绝这样桀骜不许的狂人。直到最终磨平他们所有的棱角。   温楠不想从前那般行色匆匆。经历这么多的事情。他也渐渐明白。江湖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但实际上他也沒有觉得有多么复杂。唯一的感触。或许就是生命短暂。南盟城的两位叔叔去了。十三杀去了。重曲也走了。然而他们却给自己扔下了一个无趣的江湖。   如今的温楠要去哪里。或许他想过直接去京城结束了金寿天的性命。然后再去边刑魔教寻仇。可是他并沒有那样做。因为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证活人的安全。那就是慈蕊。   一路向西。路过开封城。望着巍峨的城楼和城楼上高挂着的彩旗。那是野心家们信仰的经幡。然而这些在温楠眼中却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望着高高的城楼。温楠跨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喃喃自语道:“相见还不如不见。只希望你们过的安好。”   说罢。一个孤单的身影。向着开封城旁边的小山坡走去。渐渐的消失在茂密的丛林。   温楠口中的你们指的是谁。看他的表情似乎十分留恋。既然不舍为什么又不愿相见。或许是三绝吧。从始至终温楠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两次救自己的性命。然而还沒有好好的说上两句话。   亦或许是叶梦。那个温楠这辈子唯一觉得亏欠的女人。那个对温楠又爱又恨的女人。如果是当初温楠并不会介意这么多。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他自己也体会到了爱一个人的滋味。所以他不愿意再去打扰。   再说这边。开封刚刚拿下來。一军统帅。秦森自然也有很多事情要忙。上一次城门外。叶梦第一次求秦森做的事情。秦森拒绝了。的确当时秦森别无选择。虽然他为了爱甘心断臂。为了爱甘心得罪天下。但是最终他骨子里还是透着政治家的血液。所以他依然做了一个顾全大局的选择。   自此之后。回到城中叶梦一直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可想而知她此时此刻的心境。被温楠拒绝。然后又被爱自己的男人拒绝。或许在她的心中自己就是一个悲剧。   而秦森当然也明白叶梦的这些心情。但是一直忙于编整大军。一时也腾不出空來去探望叶梦。   这一天晚上。秦森在城中忙于军务又沒有回來睡觉。硕大的房间只有叶梦一个人。眼眶红润着。虽然叶梦心中爱的人只有温楠一个。但是既然她愿意跟着秦森。至少说明了她选择去相信这个男人。但是此时此刻秦森却沒能陪在他的身边。   夜很深了。三绝一个人睡不着。于是便到院子里四处转转。看见叶梦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其实他并知道是叶梦住在里面。他只知道那是秦森的住房。   看见亮着灯。三绝心想:“这么晚了。秦大哥还沒睡。莫非是有什么事情。”   于是三绝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问道:“秦大哥。这么晚了还沒有睡吗。”   听到三绝的叫喊。叶梦立刻擦干眼眶的眼泪。说道:“他不在。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三绝一听是叶梦的声音。立刻退回了半步。说道:“沒什么事。既然不在那就算了。”   说罢三绝转身就准备离开。还沒走多远。门开了叶梦走了出來。一把拉住三绝说道:“三绝。秦森已经好几天沒有回來了。能不能进來陪我说说话。”   看着叶梦妩媚的眼神。和美丽的脸庞。三绝很想拒绝。但是最终拒绝的话还是沒有说出口。想了很久慢慢说道:“好吧。”   于是跟叶梦进了屋。叶梦将门关上后。拿出了两瓶酒放在桌子上。对着三绝笑着说道:“三绝陪我喝两杯行吗。”   三绝从不饮酒。从小他师傅就教育他切不可恋酒。酒过容易乱性。所以三绝立刻拒绝道:“谢谢嫂子的美意。在下从不饮酒。还请见谅。”   叶梦再三的劝说三绝。三绝依然还是坚持不喝。所以叶梦也拿他沒有办法。于是一脸无奈的坐了下來。一个人喝了起來。嘴里还说道:“哎。算了。不喝就算了。那你就陪我说会话就行了。”   看着叶梦一脸的无奈。三绝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但他只知道看着叶梦这个样子。他心里有种说不出來的不快。就像被掏空了一般。比自己受伤还难受。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看着叶梦。欣赏叶梦的美貌。   叶梦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神变得迷离。不时的傻笑。看來她的酒量并不好。已经有些醉了。   叶梦傻傻的看着三绝说道:“你告诉我。在你们男人心目中。女人究竟算什么。”   听到叶梦的问话。三绝很想回答。但是女人在他的脑海里似乎沒什么概念。所以支支吾吾也沒有说出个所以然。   看着傻乎乎的三绝。叶梦也沒有再为难他。叶梦说道:“算了。或许在你的思维里根本就沒有女人这一说。问你不是等于白问吗。”   说罢。叶梦傻傻的笑着。然后捧起酒坛子。又是一口饮下。   看着叶梦又哭又笑的表情。三绝知道叶梦心中是痛苦。他知道自己一定要说些什么安慰一下这个女人。这个自己怜爱的女人。   想了很久。温楠才慢慢说道:“对不起。”这已经温楠挤了很久。才挤出來的三个字。   听到这三个字后。叶梦又傻傻的望着三绝问道:“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   其实三绝想的是。当初违背了叶梦的意愿放走了温楠。其实他知道这样做并沒有错。所以最终他也沒有说出对不起叶梦什么。就那样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叶梦也沒有说话。就这样傻傻的看着三绝。看着这个愣头愣脑的剑客。忽然脑海中出现了一丝幻影。坐在自己对面的不是三绝。而是温楠。当初那个初入江湖。不懂情爱的傻剑客温楠。的确剑客与剑客。总是那么惊人的相似。或许如今的三绝就是当初的温楠。   叶梦渐渐的站起來。满脸红晕的靠近三绝。眼神是那么的妖娆。嘴巴慢慢的凑到三绝耳边说道:“你终于回來了。你最终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   三绝慢慢的感觉心跳加速。握紧天狼剑的手也慢慢松开。不知所措的说道:“嫂子。你说什么。三绝怎么听不懂。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罢。三绝起身便要离开。可是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因为后面有一只手拉住了他。是叶梦的手。   三绝转过身去。试图松开叶梦的手。但是最终沒能成功。不是他的力气拧不过叶梦。而是冥冥之中有股强大的力气推着他。   面对叶梦迷离妖娆的笑容和天仙一般的容貌。加上那一套诱惑男人的技巧。普天之下或许也只有温楠能够抵抗。那也是因为温楠心中也有慈蕊。如果沒有慈蕊。或许如今的情况也就大不一样了。   突然叶梦的双唇。贴在了三绝的脸上。剑客的心终于被融化了。三绝放下了手中的剑。双手紧紧的搂住叶梦。似乎再也不想松开一般。   叶梦轻声的说道:“今天留下來陪我可好。”   三绝仍然沒有说话。只是温柔的抱起叶梦。慢慢的走到床边。放下床帘。剑客也是人。三绝也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男人。所以他沒法抵挡叶梦的诱惑。这件事或许有悖伦理。但是也怪不得一个刚出世的少年剑客。一切都是天意。   一更天已过。外边渐渐凉了起來。秦森和一个副将走在大街上。也感受到丝丝凉意。   秦森说道:“刘副将。百姓和降军已经安顿好了。今晚也不用再去军营了。要不到我哪去。我们喝上两杯。”   刘副将说道:“闲來也沒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两人便匆匆赶回了秦森的住处。走进院子里。一看屋里灯火还亮着。   秦森说道:“梦还沒有睡。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刘副将说道:“夫人也在。那末将也不方便打扰。要不先行告退了。”   秦森说道:“不妨事。已经很晚了。这到军营还有一段路。要走也等天明再走。”   说罢。二人便朝着屋门走去。秦森刚准备伸出手敲门。可是他突然停了下來。屋里有人说话。而且还有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对于秦森來说相当熟悉。   叶梦躺在三绝的怀中。问道:“三绝。你后悔吗。”   三绝说道:“既然大错已经铸成。我只希望嫂子不要告诉秦兄。”   或许是天意。这段对话正好被秦森和刘副将听到。秦森的表情立刻变了。出了这样事情。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征战天下的霸主。又怎么按捺的住。但是此时此刻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想推门而入似乎也沒有那个勇气。   站在一旁的刘副将立刻怒了。拔出腰间的佩刀说道:“将军。我立刻进入杀了这对奸夫**。”   秦森一把拉住的刘副将。转身便离开了大院。屋里三绝和叶梦似乎还在嘀咕着什么。但已经听不清楚了。   秦森和刘副将來到了城楼上。仰望着漫天的星河。秦森怒目直视夜空。眼神中的愤怒和仇恨。似乎比这黑夜更可怕。   刘副将言道:“将军。你为何拦我。”   秦森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刘副将说道:“将军知道此人是谁。”   秦森说道:“这个人你我都认识。三绝。那个绝世剑客。”说道三绝时。秦森更是难抑心中的愤怒。恨不得将此人粉身碎骨。   刘副将先是一番惊讶。然后倒吸一口冷气。沒有再说话。他似乎在庆幸刚才沒有冲动。他见识过是三绝的剑法。那比鬼魅还恐怖的剑法。   秦森说道:“刘副将。借你刀一用。”   刘副将也沒有多加考虑。直接就将佩刀递给秦森。秦森要刀干嘛。   握紧手中的刀。在冷月的照耀下那把刀是那么的嗜杀和冰凉。目视着漆黑的屠刀。秦森冷冷的说道:“我一生执着。为爱我愿放弃一臂。为了爱我愿意得罪天下。可是上天你为何要捉弄于我。”   说罢。用刀指着明月。质问这所发生的一切。满脸的无奈和愤怒。这件事情的确秦森才是受害者。   放下刀。秦森眼神变了。变得是那么的恐怖。冷冷的说道:“以后我不会再傻了。也不会再相信任何人。那些侵犯过我的人。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罢。对着刘副将说道:“刘副将。你愿意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刘副将说道:“将军说了便是。我定会守口如瓶。”   刘副将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那把漆黑的刀插进了刘副将的胸膛。刘副将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如今已经晚了。他已经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气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阴阳怪气的断臂少年。   秦森冷笑着说道:“刘副将。你不是答应帮我保守秘密吗。我只相信死人。”   刘副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这是为什么。”   秦森说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是最可信的。刘副将不要怪我。要怪就只能怪那个剑客。是他害了你。”   说罢。就将刘副将推下城楼。然后望着手中那把沾满鲜血的大刀。大笑了起來。笑的很阴险。笑的很恐怖。   终于冷静下來后。他对这夜空冷冷的说道:“三绝。如今我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但终有一天这一切你会加倍奉还的。”   说罢。扔下一个愤怒而阴险的笑容。便走下城楼。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因为那个地方已经回不去了。回去了也是徒增伤悲。   为了隐瞒这个污点。他宁愿杀死身旁的副将。或许他并不是想隐瞒这个污点。而是想稳住三绝。不想刘副将把这件事情说破吧。的确三绝算是秦森的一张王牌。总是能出奇制胜。作为一个野心家。他选择杀死刘副将并不奇怪。   不管怎样。当他那一刀下去之后。他就再也不能回头了。他的愤怒。他的杀意。还有他的野心。这都将是以后这个江湖最恐怖的事情。   第一百零五章 送兵大戏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都是如此。   三绝从來都沒有忘记师傅生前告诉他的那句话:“切勿酗酒。酒醉易犯错。”所以他滴酒不沾。但似乎他还是犯了错。   当面对貌美如花的叶梦。他最终还是做了一件自己明知道是错误的事情。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人生难免犯错。再说情爱之事有哪有绝对的对错。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总是那么惹人怜爱。但是对于三绝來说。这是很纠结的早晨。其实他抱着枕边叶梦一夜未眠。天亮了他却不知道怎样去面对是自己如亲兄弟的秦森。如今他只能祈祷这一切就当沒有发生过。   迟早还是要离开。三绝穿好自己的衣服。看看床上还在熟睡的叶梦。摸了摸叶梦的额头。然后转身离开。   “怎么。你就准备这样离开。”叶梦说道。或许她早已经醒了吧。   三绝站在原地沒有离开。也沒有回头。沉默了很久说道:“对不起。这次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弥补的。但请你不要将此事告诉秦大哥。”   叶梦冷笑一声说道:“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你们男人沒一个是好东西。尤其是你们这种拿着剑的男人。”   听完这番话。三绝突然觉得很心酸。似乎是在怜悯这个在情爱之中屡次受伤的女人。他很想也有这个能力去保护这个女人。但是却不能这样做。因为中间还隔着一个秦森。   犹豫了很久。三绝还是决定一句话也沒说。便推门离开了。   望着三绝离开的背影。头发凌乱的叶梦眼角划过一丝泪花。或许爱上剑客就注定是一辈子的伤害吧。温楠是剑客。今日与她一夜温柔的三绝也是剑客。所以她就注定会受伤。   从此之后。秦森也沒有主动提及此事。也是如此丑事谁又愿意提及。他既然选择杀了刘副将。那么他就决定将这件事情一直的隐瞒下去。但是他心中的愤怒却在日益的增长。他恨三绝。但是三绝在他心目中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他选择了忍。   从此以后。三人还有相处的很友好。虽然叶梦有感觉秦森对自己越來越冷漠。但似乎叶梦也并不在乎秦森的感受。或许当初跟秦森走。完全是被秦森断臂为爱而感动。   此时此刻的京城已经是一座空城。百姓走的走逃的逃。大街上见不着一个百姓和商人。倒是这段时间京城的防卫倒是加强了不少。城里城外到处可见明军大队。而且看着架势和规模。应该是明朝廷最精锐的军队了。   看來崇祯皇帝虽然昏庸。但是他手下的大臣不得不为求自保。所以只好调回各地的驻军回來。巩固京城的城防。如今除了被三大起义部队占领的地盘。剩给明朝廷的也只剩下京城方圆不过五十里的土地。   而那些中饱私囊。明哲保身的大臣虽然感到了危机。但是谁也不敢得罪包揽朝中大权的魏忠贤和他手下的东厂组织。所以也只好言听计从。祈祷这一切能能够过去。   东厂离金府只隔了几个胡同。那日与叶赎恶商量好计策的金寿天。回到府中仔细的思量了一番。   今日一早。金寿天便一人赶到了东厂。东厂虽说是由魏忠贤极其一群宦官领导的。但是走进一看才知道是魏忠贤为自己培养一群杀手。一个个威武雄壮。面露杀气。虽然一大早。但是这些人就已经开始操练了。一个个精神饱满。   或许在这日渐夕暮的大明朝廷。已经很难见到这样一支有作战能力的军队了。只可惜他们却是鹰犬手下的侩子手。只会剥削百姓和诛杀异己。   金寿天走进东厂后。沒有在任何的地方逗留片刻。也不需要任何人去通报。因为这里除了魏忠贤之外。或许它就应该是算是最大的了。   径直向里面走去。來到一处大殿里。大厅十分空旷。但布局十分精致。堪比紫禁城的金銮殿。有过之而无不及。   金寿天双手合十说道:“魏公公。属下有事相商。”   走在太师椅上一个两鬓花白。身着宦官服饰的老者。用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说道:“金厂公有何事找我啊。”想必这个满脸横肉。一脸阴险的老者就是人尽可泣魏忠贤。   金寿天说道:“想这必段时间各路义军的事情。公公已经听说。还有山海关外虎视眈眈的清军。如今的形势。对于我们是大大的不利啊。”   魏忠贤奸笑着说道:“那些只不过是些乌合之众。金厂公不必大惊小怪。我大明堂堂朝廷精兵几十万又怎会惧怕几个草莽。”   金寿天说道:“魏公公权倾朝野。天下大势运筹帷幄。又怎会惧怕区区的几个毛贼呢。我的意思是。如今三路义军除边刑义军之外。北边的李自成。南边的独臂王都是兵临城下。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啊。”   魏忠贤说道:“有何万全之策。兵來将挡。水來土掩。”   金寿天说道:“属下有一万全之策。不知道当不当讲。”   魏忠贤说道:“只要是有利于我们的。但说无妨。”   金寿天说道:“现在李自成和独臂王已经成了气候。如果我们硬碰硬的话。免不了损兵折将。倒是让清军占了便宜。如果我们全力对付关外清军。又让几路义军有机可乘。”   魏忠贤笑了笑说道:“你这说了不是等于沒有说吗。”   金寿天说道:“公公先别急。且听在下说完。既然两头我们都不讨好。何不略施小计。坐收渔人之利。”   听到金寿天这样说。魏忠贤似乎有些感兴趣了。笑着说道:“金厂公有何计策。快快说來。”   金寿天说道:“如今山海关破。清军自然会大军压境。正在观望的几路义军势必会出兵迎战。这样一來我们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消灭我们心头的两大祸患。”   魏忠贤听后仔细想了想说道:“这是一招险棋啊。”   金寿天说道:“公公不必担心。只要清军入关。清军长途奔袭而來绝对不会选择进攻我们守卫的固若金汤的京城。他们只会选择去清除义军以绝后患。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剩下的也只不过是一只空有皮囊的躯壳罢了。”   魏忠贤说道:“此计我看可行。但是山海关一直是由袁崇焕的自己军队驻守。此人向來自命清高。从不与我等为伍。要想他主动撤兵似乎是不可能的。”   金寿天说道:“要不借此机会除掉他。或许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   魏忠贤说道:“我早就想除去这个眼中钉。但此人在朝中口碑甚好。要是我们强行除去。势必会引來众人的非议。”   金寿天听到魏忠贤这样一说。他也沒有说什么了。即便他计划的天衣无缝。可是如今魏忠贤的担心。不得不让他这个计划有了实施的难度。他在努力思考着什么。似乎再怎么去说服魏忠贤。   的确。袁崇焕在朝中和明朝将士心中。一直都是很有威望的。一旦无缘无故被杀害难免军心不稳。这样倒是让魏忠贤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   魏忠贤似乎一对这个计划很感兴趣。他也在努力的想着有沒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终于魏忠贤笑了笑说道:“我有办法了。”   金寿天立刻问道:“不知公公可有什么妙计。”   魏忠贤说道:“借刀杀人。你看如何。”   金寿天疑惑的问道:“我不太明白公公的意思。”   魏忠贤说道:“最近独臂王在江湖上是不是势头最猛。我们就从他的身上着手。”   金寿天似乎更不明白了说道:“公公意思是。。。。。。”   魏忠贤说道:“如果他能借他之手杀了袁崇焕。是不是对我们更有利。”   金寿天说道:“公公是不是和属下在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帮我们。”   魏忠贤说道:“据我了解。独臂王是在河南起义的。军队里面大部分都是些奋起反抗的百姓。虽然如今已有几万人的大军。不过都是一些沒有战斗力的散兵游勇。你知道他最需要什么嘛。”   金寿天说道:“离京城这么近。他需要是一些能打硬仗的正规军队。”   魏忠贤笑了笑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就送他一支军队。保证这个条件他一定会心动。”   金寿天说道:“公公又说笑了。我们和他现在可是死对头。他是绝对不会和我们合作的。也不相信我们的。更何况杀袁崇焕可是得担负千古骂名的。独臂王不会这么傻吧。”   魏忠贤说道:“你错了。一个有野心的人绝对不会担心自己的名声。只要一切有利于自己的东西。他一定会紧紧握住。但是这件事我们一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要演一场惊天动地的送兵大戏。绝对不能让对方看出端倪。”   金寿天说道:“既然公公胜券在握。我就不多说了。还需要属下做些什么吗。”   魏忠贤大笑了几声说道:“这盘棋有点意思。我要亲自來和这位独臂王对弈一局。你只要帮我点一把火就行了。”   金寿天说道:“不知公公需要怎样的一场火。”   魏忠贤说道:“给袁崇焕安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这样这场戏才更好演。”   看着魏忠贤一脸自信的样子。金寿天似乎也不纠结了。虽然他不知道魏忠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只要上了自己套就行了。   金寿天说道:“我一定将这把火烧的天下皆知。沒什么事情。属下便告辞了。”   说罢。金寿天便离开了东厂。   就连金寿天都看不穿的阴谋。那么魏忠贤口中那场送兵大戏又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零六章 通敌叛国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第二天一早。京城街边小巷便贴满了告示。而上面所述说的东西。就是指袁崇焕通敌卖国之类的话语。   每处贴告示的地方都站满了人。他们不是百姓。而是各地收兵回來护卫京城的将士。对于这件事他们是不能接受的。同时他们也了解袁崇焕的为人。绝对不可能通敌卖国。但告示一出。袁崇焕就算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了。   同时崇祯皇帝还连下了几道圣旨。名义上是令袁崇焕班师回朝。实则上是为了控制袁崇焕及其手上的将士。   崇祯生性多疑。不论什么事情只要听到风声。宁可错杀一万。也绝不放过一个。对于通敌卖国这项罪名。他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再加上朝堂之上那些东厂的党羽。在一旁煽风点火。莫须有的罪名便成立了。   将士一边看着告示。一边议论纷纷的说道:“我们相信袁将军是绝对不会干这种通敌卖国的喔龊勾当的。我们联名上书请皇上为袁将军洗刷冤屈。”   有一将军说道:“袁将军和魏守一号称南北双将。一生为大明呕心沥血征战沙场。我们绝对不能让袁将军蒙受不白之屈。”   此时一个满脸横肉的将军走了出來。众位将士都为他让开一条路。看着架势。这位应该是这里最大的将军。   这位将军说道:“你们都别在这议论了。如今内忧外患。不是管这种闲事的时候。我和你们一样坚信袁将军。但是皇上连下几道圣旨。他仍抗旨不遵。不管他是否清白。违抗圣旨也是杀头之罪。他的事你们就不要管了。都回各自的营地吧。”   众位将士都支支吾吾的不肯离开。似乎还是不肯相信这件事。也在为这个在边关呕心沥血的老将军感到惋惜。   看大家并沒有离开的意思。这位将军顿时脸色一变吼道:“都给我回营地去。这是命令。谁敢违抗命令。定斩不赦。”   此话一出。顿时在场的将士鸦雀无声。虽然都知道袁崇焕是冤枉的。但是军令如山。作为一个将士。他们只能选择服从。于是都纷纷离开了。   看着些将士终于散了。这位将军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转身朝着北城门走去。   北城门以外便是一片荒芜。视野可见几十里外。却看不到一丝人烟。然而就在那边驻扎着一直强劲的军队。那就是皇太极和他手下几十万的雄鹰骑兵。   城楼上站着一个人。衣冠卓著的站在那里。远远的望着北方。眼神中全是自豪和兴奋。然而这个眼神并不陌生。他就是金寿天金大厂公。   金寿天微笑着。嘴里喃喃自语道:“江山不过也就是一片黄土和些许的阁楼。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为之不惜生死。袁崇焕你我无怨无仇。可是要怪就得怪你跟错了君主。当年我父辈的大好江山。被大明夺了去。弄成如今这般模样。只能说明他们无能。我也好收回。”   说罢。金寿天远远的望着北方不再说话。或许刚才这番话才是他多年以來的真心话。的确这个世界沒有生來的恶人。只有环境影响下的魔鬼。但是为了复国。金寿天的所作所为却是永远不可能被原谅的。   忽然又一个身影出现在城楼之上。满脸横肉还带着僵硬的微笑。这便是刚才那位命令所有将士离开的将军。   这位将军走到金寿天跟前说道:“金厂公。一切都按你的吩咐办妥。已经抚平了那些将士义愤的心。也打消他们为袁崇焕伸冤的念头。”   金寿天笑着说道:“不错。我沒有看错你。这件事办的很漂亮。该给你的东西已经送到你的府邸。”   将军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说道:“谢谢金厂公赏赐。”   金寿天说道:“不必言谢。这是用别人的命换來的钱。你真的就那么安心吗。”   将军有些疑惑的问道:“金厂公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地方沒有做好吗。“   金寿天说道:“沒有。你做的很好。这里沒你什么事了。你下去吧。有事情我再找你。”   说罢。这位将军便转身离开了城楼。城楼又只剩下金寿天一个人。看着这位将军离开的背影。   金寿天笑了笑说道:“这个世道你有了钱又能怎样。最终不过万夫唾弃。千古骂名的弃徒。真是可笑又可怜之人。”   金寿天又望着北方的土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块江山有什么好。但是作为大金勇士。我只能不惜一切手段去得到它。”   说罢。金寿天便不再说话。一直望着远方的土地。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江山和皇位。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之人。一生活在复国梦中。到头來连自己的灭国仇人都沒有弄清楚。一直盘旋在叶赎恶的利用之中。还背上万夫唾弃的大魔头罪名。   一大队人马朝着山海关奔袭而來。带头的是一个宦官模样的人。后面跟着数十名锦衣卫。   來到山海关前便停了下來。带头的宦官对着守城的将士吼道:”快传袁崇焕出來接旨。“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道圣旨了。前面几道都是命令袁崇焕班师回朝的。可是袁崇焕一直按兵不动。这一点大家也是匪夷所思。面对自己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按理说他应该是回朝洗刷自己的不白之冤。但他为何宁愿抗旨不遵。也不回朝。或许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吧。   不一会儿。袁崇焕便來到了城门前。带头的宦官说道:“袁崇焕接旨。”   袁崇焕说道:“公公。你不必多说了。我是不会接旨的。”   带头的宦官说道:“袁将军你可想好了。这已经是第六道圣旨了。皇上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袁崇焕说道:“你不必多言。从我拒绝第一道圣旨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带头的宦官收起圣旨。长叹一声说道:“袁将军你可知道如今在京城关于你的流言蜚语。“   袁崇焕说道:”我袁崇焕问心无愧。怎惧他人的流言蜚语。“   带头的宦官说道:”我也是袁将军清白。但是如今的朝廷已经是东厂的天下。皇上也听不进去其它人的进言。如果此 时此刻袁将军再固执。那么难免性命不保啊。“   袁崇焕说道:”公公不必担忧。袁某自大出征以來。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可惜这大明万里河山就要毁于一旦。我袁某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说罢。袁崇焕开始叹息起來。叹息自己的无能为力。叹息这大好的河山就要改朝换代。   带头的宦官也是一番好意。想劝袁崇焕回头。希望还有一丝挽救的机会。但是如今他也知道劝回袁崇焕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不准备再说了。   带头的宦官坐到马上。转过身对袁崇焕说道:”袁将军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带头宦官便带着几十名锦衣卫离开了。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袁崇焕开始感伤起來。表情依旧是那么的铿锵坚毅。但是嘴角那丝微微的叹息还是说明了他心中的无奈。或许他并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在担心大明这片山河。   身旁的将军说道:”袁将军。这一步走出去便沒有回头路了。不知将军心里是怎么想的。“   袁崇焕说道:”回去也是死。留在这里也是等死。我不怕面对朝廷那些小人。而是担心这空穴來风的罪名沒有那么简单。隐约感觉这件事是有人从中操控。“   将军说道:”袁将军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有可能和清军有关系。“   袁崇焕说道:”只是感觉罢了。其实千古骂名又如何。我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名声。只是山海关不能沒有人。如果我们离开了。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便也就此消失。我个人荣辱是小。我绝对不能让那些奸佞小人的阴谋得逞。“   将军说道:”好吧。将军执意为之。我也愿意陪着将军一起。通敌卖国的罪名又如何。我们问心无愧。“   说罢。两人便不再说话。那群人已消失在视野能及的地方。   山海关还是那般巍峨耸立。那些零零星星的守城将士。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但是他们那颗视死如归的心和保卫大明疆土的灵魂。足以震撼那些侵略者。   从此这个一生戎马的边关将军。便背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一传十十传百。假的也变成了真的。但是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信仰。和自己一生效忠的大明。   为了山海关的存亡。为了大明江山的最后一丝尊严。袁崇焕选择了背负万千指责和骂名。一个人承受着这一切。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遇到了一个生性多疑的君王。得罪了一群奸佞小人。就注定袁崇焕悲凉的命运。但时代需要这样的英雄。需要这样的人來背负。來诠释正义的所在。   通敌卖国这个罪名。不管是真是假。一旦戴上了就永远摘不下來。直到永远也会是一个污点。虽然有人会去质疑。有人会去鸣不平。但时光永远不会去为一个人辩解。这就是江湖。这就是江山。   第一百零七章 送兵疑云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东厂里。那群武士还是和往常一样。不知疲倦的操练。或许对于他们來说除了操练。便沒有什么事情可做。也不知道他们这样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只要魏忠贤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奋不顾身。   大殿里。魏忠贤一个坐在太师椅上。掠了掠耳旁嘴角银白的胡须。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笑得很伪善、很阴险。   嘴里喃喃自语道:“袁崇焕。我的袁大将军。你我无怨无仇。本是同为其主。你落的今日下场。我也为你感到冤屈。但你也不能怪我。一将功成万骨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也猜到你一定会抗旨不遵的。沒关系既然不愿意回來。那你永远不要回來了。”   说罢。对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不在言语。只是一味的神秘微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并且自己也对自己的计划。有着十足的把握。   时至晌午。太阳照射着大地每一块角落。街上行人渐渐少了。七月的太阳。总是让人们感觉灼热和难受。只有东厂的大院里。那群武士还是那样拼命的操练。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魏忠贤走到走出大殿。來到大院里。望着这群沒日沒夜操练的武士。心中也是倍感欣慰。这是自己一手创造的杰作。   魏忠贤大声说道:“大家幸苦了。今日就不用操练了。都过來我有话说。”   说罢。所有武士也停下了手中繁忙的操练任务。來到魏忠贤的身边站好队伍。听候魏忠贤发号施令。   看着这群训练有素的武士。魏忠贤说道:“各位跟着我已经整整十年。每天在这里沒日沒夜的操练。从无半句怨言。魏某打心底里感谢你们。”   武士们齐声说道:“愿为公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魏忠贤笑了笑道:“谢谢各位。俗话说的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我便有一件大事拜托各位。”   带头的一个武士说道:“公公不用客气。当初是你从难民堆里救出我们这几百名孤儿。给我们饭吃给我们衣穿。今日公公有事。我们理应全力以赴。请公公吩咐吧。”   魏忠贤说道:“那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们五百人随这位将军去一趟河南。一切事宜都得这位将军的吩咐。”   说罢。指着身旁一位带刀将军。   带刀将军站出來说道:“各位武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有幸率领各位武士。是冯某的荣幸。”一番谦虚的话语过后。冯将军便退到魏忠贤身后。   魏忠贤说道:“你们跟着冯将军。一切都得听他的指挥。如有违抗命令者斩立决。以后在你们的世界里便沒有魏公公。只有冯将军。你们听清楚了吗。“   武士齐声吼道:”为冯将军誓死效忠。为冯将军誓死效忠。”   冯将军再一次站了出來道:“好。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去往河南。”   说罢。武士们便转过身去。头也沒回径直走出门去。冯将军也跟在武士们的身后一同走了出去。   魏忠贤喊道:“冯将军。一切就交与你了。自己保重。”   冯将军转过身子双手合十道:“公公放心。末将自当尽心竭力。此事不成。末将自当以死谢罪。”   说罢。冯将军转过身去。跟着武士们一起走出了东厂大院。朝着河南开封城的方向走去。去完成魏忠贤口中的那场戏。   望着冯将军和武士们离开的背影。魏忠贤眼睛里尽然出现了一丝不舍和伤感。一向冷血无情大奸大恶的魏忠贤。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他舍不得和留恋的东西吗。   突然背后出现了一个人影。声音很熟悉。來人便是金寿天。金寿天说道:“公公。你似乎有些放不下。”   魏忠贤说道:“这群武士跟了我十年。从未离开这里半步。也是东厂里最精锐的力量。今日转眼化为虚无。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舍啊。”   金寿天说道:“其实。公公完全沒有必要。出动这群武士。随便从大军中抽出一支队伍就行了。何必要填上这批武士呢。”   魏忠贤恢复了下心情。阴险的笑了笑说道:“秦森生性多疑。绝对不会轻易相信这出送兵大戏。”   金寿天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为何公公还要让这群武士去冒险。“   魏忠贤说道:”戏还是要演。要钓这条大鱼。我们必然要用最有重量的饵去钓。只要大事能成。区区几百名武士又能算什么。你说对不对。”魏忠贤反问着金寿天。   金寿天似乎也明白了魏忠贤的用意。笑了笑回答道:“还是公公深谋远虑。在下自愧不如啊。”   说罢。两人相望一笑。笑的是那么的开心。战火和流血在他们这里。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因为无知的贪念和权势的诱惑。他们在成魔的路上之后越陷越深。   京城距开封城也不愿。不过数十里路程。   第二天一大早。秦森、三绝还有军师三人。便來到开封城四处巡视。最近一段时间的养精蓄锐。将士们一个个看起來也更加精神了。操练的声音响彻整个开封城。望着自己的队伍日益壮大。兵力也是日渐增加。秦森心中也是无限的高兴。   三人一直在城里四处走动。一來是看看自己的队伍。二來是看看上次的那些降兵和这些本部的义军相处的怎么样。   秦森和军师一路走一边谈论道天下大势。而三绝一个人走在身后一言不发。就这样静静的走着。眼神看起來无精打采的。似乎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或许他还沒有从那晚的事情中适应过來。或许是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对自己有情有义的大哥吧。   突然东城门一阵打斗声。惊扰这里宁静的气氛。这里已经有很久沒有闻见过打斗了。众人立刻警觉了起來。   秦森问道:“出了什么事。”   军师也不知所谓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声音是从东城门那边传过來的。我们过去看看。”   事不宜迟。于是三人便径直朝着东城门走去。來到城门上一看才知道。原來是一群大明的士兵。人数大概也就五百人左右。   秦森立刻问道守城将军:“怎么回事。”   守城将军回答道:“就是一群大明的残余部队。我已经派人出击了。相信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将五百人诛杀在此。”   说罢。秦森沒有再问下去。仔细的看着城下这五百名正在和自己军队厮杀的明军。   心里念道:“不对。这里虽离京城不远。但如今京城正在收拢严防。绝对不会派兵主动出击。就算是主动出击。也不会是派着区区五百人前來。这不等于是自取灭亡吗。”   想到这里。秦森越來越觉得那里不对。这件事其中一定有蹊跷。再看看这五百明军。战斗力极强。五百人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似乎沒有一丝害怕。队形整齐攻防兼备。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接近了一个时辰了。可是他们中间并沒有一人倒下。反倒是越战越勇无所畏惧。   秦森望着军师道:“军师可曾看出一些端倪。“   军师掠了掠胡须道:”这群明军战斗力极强。抱成一团时无懈可击。各自为营时又能以一敌十。当今朝廷似乎已经沒有一支战斗力如此强的军队了。”   秦森说道:“不知他们是何來历。不过这支队伍要是能为我所用。那必然是如虎添翼。”   军师说道:“如今天下间。如果能硬是要找一支军队与之媲美的话。或许只有山海关的袁家军。将军既然想得这支劲旅。不妨叫将士们停下。问个究竟。或许还真能为我们所用。”   说罢。秦森便下令城下所有的将士住手。一声令下后。所有人便停了下來。   秦森、军师和三绝三人來到了城下。走到这群将士面前。   秦森问道:“各位不知今日前來开封。意欲何为。如果你为试图用五百人吃掉我们。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带头的将军正是冯将军。冯将军站拽说道:“我们前來并未是想与任何人为敌。也并不是想攻城略地。兄弟们一行走投无路。只想找一处僻静之所安度余生。不料尽然与你们发生冲突。实在抱歉。我们马上便离开。”   说罢。冯将军就准备带这五百人离开。   秦森说道:“将军且慢。这一切可能是误会。你们穿的是大明军队服饰。想必应该是大明朝廷的军队。不知道为何会流落到此地。将军心中似乎有很多无奈。我们虽是敌对的双方。但是我们义军绝对不会错杀无辜。将军不妨将你心中的委屈说出來。”   冯将军停下了脚步道:“现在的这天下已经沒有我们兄弟的安生之地了。这个朝廷马上就要完了。我们身上这身战袍是代表我们对大明的忠诚。只可惜如今的朝廷已经沒有什么值得我们留恋的了。所以我们只好离开。”   一听到这群将士说要离开大明朝廷。秦森心中又是一阵窃喜。因为他知道看來招降有望了。   于是秦森连忙说道:“方才看将军及手下兄弟身手着实不凡。如今的朝廷很难有你们这样战斗力的军队。想必将军们应该是來自边关吧。”   冯将军说道:“将军好眼力。我们的确是來自山海关。袁崇焕将军麾下的军队。哎。只可惜。。。。。”冯将军欲言又止。似乎不愿提及。   秦森道:“原來是袁将军麾下。久闻大名。将军似乎有什么难言之影。不妨说出來。”   冯将军说道:“实不相瞒。如今的袁崇焕也不再是当初的袁崇焕。世人只知道他是为国为名的大将军。却不知道他与清军的那些勾当。当年山海关大战之后。我们几乎全军覆沒。最后也不知道他与清军达成了什么协议。直到今天山海关区区五千守军。清军却依然不敢动我们分毫。”   秦森说道:“你的意思是袁崇焕已经通敌叛国。”   冯将军说道:“之前我还一直不信。直到朝廷的榜文出來。他一直抗旨不遵。而且还对当年山海关大战后参与的兄弟。进行围剿企图杀人灭口。我们几百兄弟也是九死一生才逃出來的。”   秦森说道:“朝廷出了榜文。我也一直不相信袁将军会通敌叛国。如今听闻将军一说。便可以确信了。哎。江山悠悠。大明如今的四分五裂。就算是在忠贞的将军也难免不为自己着相。只可惜天下又少了一个大英雄。多了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冯将军说道:“想这等狗贼。理应诛杀。只可惜我们寡不敌众。无奈只有出逃远离这尘世的喧嚣。找一处僻静之所安度余生。”   秦森说道:“将军久经沙场。还未建功立业怎可世外隐退。既然这等通敌叛国的狗贼应该诛杀。将军这样隐退岂不是终生遗憾。不如跟着秦某。一起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诛杀昏君。诛杀那些通敌叛国的狗贼。”   看着义正言辞的秦森。冯将军跪到地上说道:“隐退本就不是我等的意愿。只为找不到明主。今日幸得秦将军识我等。如果秦将军能为我们诛杀昏君。诛杀通敌叛国的小人。我们愿意生死相随。”   说罢。冯将军身后的将士们也一并跪到地上。齐声说道:“生死相随。”   秦森一看。已经俘虏对方的军心。心中又是一阵窃喜。笑着迎了上去一把扶起冯将军道:“将军请起。我们欢迎你的加入。同时我也向你承诺。一定取袁崇焕首级。替各位兄弟泄愤。”   说罢。便带着冯将军和其它五百名士兵一同进了城。一路奔波。大家也甚是辛劳。秦森便安顿大家住下了。   又得到了一直战斗力极强的军队。秦森心中自然是非常高兴的。但这一切似乎都來的太突然了。或许这就是魏忠贤口中所谓的送兵大戏。也是所谓钓大鱼。   第一百零八章 将计就计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一场送兵大戏就这样悄然展开。冯将军和那战斗力极强的几百战士就这样的归入了秦森麾下。   这些战士都是以一敌百甚至更多的好手。看來这次魏忠贤是下了血本了。不过或许对于他胸中的阴谋來说。这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夜深了。“哈哈哈”几声爽朗的笑声。从东厂大殿里传來。伴随着几声笑声之后。一只信鸽从大殿里飞了出來。一跃飞远到苍茫天穹。   魏忠贤坐在太师椅上。面露喜色。手里还握住一张字条。想必是已经接到前方冯将军传來消息。   金寿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一旁。看到魏忠贤满露喜色。他大概也能猜到十之**。   金寿天笑着说道:“看公公如此高兴。想必是送兵大戏已经成功了。”   魏忠贤笑了笑说道:“冯将军和那几百名武士出马。还什么办不到的。”   金寿天想了一会。脸上似乎露出一丝焦虑道:“独臂王秦森生性多疑。心思缜密。能够在几月内迅速崛起。想必也不是什么池中之物。属下只是担心这个计划未必能够瞒得过他。”   魏忠贤笑了笑。走到金寿天的身旁。拍了拍金寿天的肩膀说道:“我就怕他不怀疑。”   金寿天满脸疑惑道:“恕属下愚钝。不明白公公的意思。”   魏忠贤说道:“冯将军和几百名武士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如果你是秦森你能抵抗这个诱惑吗。”   金寿天道:“的确。这对于秦森來说无疑就好像是饿狼遇到了肉。就算是冒险也会一试。”   魏忠贤似乎对自己的计划有着十足的信心道:“沒错。只要秦森不是傻子。他一定会中计。哪怕他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仍会不顾一切全力一试的。”   金寿天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可是我们怎么能够保证。秦森一定会去杀了袁崇焕。”   魏忠贤说道:“因为他和我们一样都是野心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一个人。换一种说法。山海关破对他來说也是有好处的。清军入关有我们和李自成大军在前面顶着。他可以坐收渔人之利。所以他沒有理由不去杀袁崇焕。而且我敢肯定此时此刻的他。比我们还着急杀袁崇焕。”   听完魏忠贤这番话。金寿天似乎茅塞顿开。心中也是无限的欣喜。微笑着奉承道:“属下愚钝。听公公一番话。心中所有疑虑全然解开。以后还得想公公多多学习。”   魏忠贤拍了拍金寿天的肩膀说道:”其实你沒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笨拙。你是一个聪明人。但是有时聪明过头就会被别人利用。夜深了。我也累了。你请自便吧。“   说罢。魏忠贤便离开了大殿。只剩下金寿天一人留在空荡的大殿。他似乎很懊恼也很疑惑。可能是因为方才魏忠贤临走之前的那番话。看似劝诫实则提醒的话语。   过了很久。金寿天才喃喃自语道:“死阉贼。难道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不对。如果发现了我的身份。又怎会与我交谈这么多。不管怎样。以后我都得小心行事。不知道叶兄那边怎么样了。怎么迟迟沒有动静。这边的事已经处理完了。得抽个时间过去看看。”   说罢。金寿天也大步离开了东厂。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送兵大戏就这样告一段落。似乎一切看上都如魏忠贤说的那般顺利。的确无论对于那个野心家來说。这几百名武士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但是秦森也非等闲之辈。难道他就这样轻易的中计了吗。   夜深了。秦森一个人在营房里。静静凝视桌上的书案。但似乎眼神并不在书上。而是在思考些什么。   这么晚了。他为何还一个人守在这里。如今得了这几百名武士。更是如虎添翼。还有什么值得好焦虑的。   或许不是因为焦虑。而是因为无处可去。因为上次三绝与叶梦的事情之后。他再也沒有回去过。也沒有再去见叶梦一面。他不知道怎样去面对这个事实。或许他心中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叶梦。也正是因为爱所以在乎。因为在乎所以想不开。   秋风潇潇。夜晚天气逐渐变凉。独臂营除了几名值班守夜的将士外。其它的都进入梦乡。战士的生活就是如此枯燥乏味。白天打仗流血。晚上只有窝在营房里睡觉。或许战争对他们真的很不公平。但是身处乱世的他们。很多时候也由不得自己。   想着想着。秦森也睡着了。一阵凉风袭來。一个寒颤惊醒了秦森。他披上披风走出帐外。四处传來的都是将士们的鼾声和不知源头的风声。   秦森就这样一个人四处游荡。走到一个守卫面前。守卫似乎已经睡着了。看着站着都睡着了士兵。寝室并沒有发怒。而是取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这个士兵身上。   士兵也被这一举动惊醒。看见秦森。士兵立刻跪在地上道:“将军。卑职一不慎便睡着了。请将军责罚。”   秦森扶起士兵。笑着说道:“快快起來。不必惊慌。夜深了都想睡觉。也幸苦你们了。是我对不住各位兄弟。”   士兵似乎还有些惶恐的说道:“将军无须自责。都是卑职的错。”   秦森拍了拍这位士兵的就肩膀道:“什么错不错的。以后改掉通宵值夜的条列。换成一个时辰一班。”   说罢。秦森对这位小士兵笑了笑便离开了。望着远去的秦森。小士兵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走到。前面一处营房。门口沒有守卫。大帐里面也沒有点灯。一片漆黑似乎和夜空一个颜色。   秦森正当好奇惊讶之时。准备走进去看看。但是被后面的來人叫停了。转过身一看才是军师。左手挥舞着羽扇。右手掠了掠银白的胡须。满脸微笑的望着自己。   秦森诧异的说道:“军师。怎么是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军师笑着说道:“将军不是也沒有睡吗。”   秦森说道:“本來已睡。不过被这萧瑟的秋风冷醒。所以起來到处转转。对了这里是哪个部分的营房。为何门口沒有守卫。屋里也不点燃灯火。”说罢。秦森指着前方那座漆黑一片的营房。   军师说道:“这便是今天白天将军新纳入的那几百名士兵。当安排他们过來时。他们便说不需要守卫也不需要灯火。”   秦森有些不解的说道:”这是为何。”   军师给秦森递了一个眼神。然后悄悄对秦森说道:”将军。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详谈。”   说罢。秦森便跟着军师來到了城楼之上。只有这里最安静也是最安全的谈话地方。对着月亮便可以畅所欲言。   秦森问道:“军师觉得这几百名士兵如何。”   军师说道:“如果单论作战能力天下少有。他们可以化整为零。亦可以抱成一团。得一只这样的兵。胜得过雄兵数万。只不过。。。。。。”   军师似乎有些话沒有说完。或许是心中有些顾虑吧。   秦森问道:“军师有何顾虑。不妨直说。这里只有你和我。”   军师想了想说道:“实不相瞒。今日将军招纳他们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老朽以前是小镇里的说书匠。也得知许多关于袁崇焕将军的事迹。通敌卖国绝对是不可能的。白天那位带头将军的话语。明明就是颠倒是非。”   秦森说道:“军师所言极是。但是如今形势不同往日。袁将军或许已经不是当年的袁将军了。如今恰逢乱世。每个人都是崛起反抗的可能。你我曾经都是普通人。如今不一样成为了他人眼中的反贼吗。”   军师说道:“将军所言也不无道理。但我始终觉得这里可能有什么阴谋。”   秦森说道:“不是可能。这里面一定有阴谋。天下沒有掉馅饼的事。”   军师有些疑惑了。问道:“既然将军也觉得这是一个阴谋。为何还要答应这群士兵替他们报仇雪恨。你要知道军营无戏言。说到就一定要做到。”   秦森说道:“不管这其中有什么阴谋。既然这群士兵到了我这里。那就是我的兵。就算他们是受别人的指使來这里卧底。那么也得伪装的像一个卧底一样。只要他们愿意伪装。就说明他们可以为我们办事。军师觉得我的分析如何。”   军师笑道。连连拍着手掌道:“将军好谋虑。好一个将计就计。如果是我们误会了。正好顺利成章收纳他们。如果他们真是受别人指使。我们也可以利用他们为我们出征。他们绝对沒有任何理由拒绝。”   说罢。秦森望着军师。军师也望着秦森。两人相望一笑。这就是战争。这就是阴谋。处处都是陷阱。也处处都是先机。就得看你如何去把握了。   秦森说道:“那军师觉得。袁崇焕该不该杀。”   军师掠了掠胡须说道:”该杀。我们不杀也总会有人杀。不管是否真的通敌卖国。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很难在这个世上立足了。为了我军起义大计。该杀也好错杀也罢。这一步我们都得迈出。古有楚霸王弑怀王。唐王玄武门弑兄逼父等等。最后他们依然成为了千古传颂的英豪。”   得到了军师的认可。秦森心里也多了一丝信心。秦森说道:“军师所言正合我意。如今山海关破。清军与李自成和明军相遇。拼个你死我活。我们便可坐收渔人之利。”   军师说道:“可是将军有沒有人想过。如此背负骂名的事情。该由谁去做。而且山海距我们千里之遥。我们又如何弑杀袁崇焕。”   秦森想了想说道:“只有他最合适。”   说罢。秦森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愤怒。但是悄然既过。沒有让军师发现丝毫的端倪。   军师说道:“将军莫非指的是他。可是他是将军的好兄弟好朋友。这样做将军能否忍心。”   秦森低声自语道:“好兄弟好朋友。”说罢。那晚的场景又浮现在秦森眼前。还有三绝与秦森那番浓情蜜意的谈话。一一涌上心头。或许秦森也正是想借这次机会利用三绝。然后再将他陷入不仁不义之地。   过了很久。秦森才回过神來。慢慢说道:“沒有人比他更适合。”说罢。秦森便低下头。沉默不语。   军师说道:“沒错。除了他或许天下沒有第二人了。也只有才能完成这个任务。将军不必太过自责。成大事者难免会做出牺牲。也注定会对不起一些人。”   秦森沉默低头。军师还以为他是自责。只顾一味的去安慰。其实又是谁知道他心中的愤怒。面对自己的女人和自己认为最好的兄弟苟且一起。自己还必须强颜欢笑。压制内心的愤怒。这世界或许只有秦森这般能屈能伸。目视远方的野心家才能办到。   从一开始秦森就想到这一切。同样刚才与军师的那一番谈话。也是早就想好了的。或许他早就想好了让三绝去背负这个千古的骂名。用三绝去换这几百勇猛士兵。   在那个得知叶梦秦森苟且和杀害刘副将的夜晚。他曾经就默默的发誓一定会让三绝付出代价。如今也正如他所说。利用三绝达成自己的目的。同时又能将三绝推上万劫不复之地。正可谓是一箭双雕。   用心不可谓不毒。俗话说“无毒不丈夫”。如今的秦森已经从当初那个为爱断臂的傻小子。摇身成为了割据天下的霸主。为了叶梦他可以断臂。为了天下他更愿意付出一切。三绝已经不是他的兄弟。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江湖就是这样。不同的角度看到的事物是不一样的。   山海关。此时此刻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他。在外它是一座雄伟的城关。抵御外敌入侵。可是在这些野心滂沱的政客眼中。它就是身处阴谋漩涡里的筹码。谁都想利用他來达到自己的目的。   叶赎恶、金寿天、秦森、魏忠贤还有关外的清军。他们都在算计这座城关。他们都在算计对方。他们都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是最终的结局谁也说不清楚。   第一百零九章 一人一剑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一场权力之争就这样开始。一场关于山海关的阴谋就这样悄然形成。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始。野心家的逐鹿之心才刚刚开始。   然而三绝是无辜的。山海关是无辜的。袁崇焕袁将军更是无辜的。此时此刻似乎无辜也沒有用。乱世中的英雄只能任由时局宰割。   第二天一大早。开封城更是热闹非凡。大家都知道独臂王新纳入麾下五百名精壮战士。全城上下都在喝彩。   看着开封城里百姓们安居乐业。笑脸常开。可见秦森在安民心这一块做的很好。似乎有点前任君王之风。   位于东城门外的独臂营更是热闹非凡。为了不让士兵们打扰百姓的生活。所以秦森自从拿下开封以后。就一直驻军在东城门外。   今天军营上下可谓是普天同庆。士兵们沒有像往常一样。进行辛苦的操练。而是几个围坐在一起。大口喝着酒大口吃着肉。或许大家心里也都不明白今日秦将军为何如此。但既然是将军下令大家吃喝。也不管那么多。只顾吃喝就行了。   秦森、军师还有三绝三人一行。从东城门出來。走到军营四处看了一番。看着将士们有说有笑的吃喝。一改往日的疲惫。他们心里也是不胜欢喜。   一直往前走。就看到几百人围坐在一人。秦森和军师心中也是一阵疑惑。这群便是昨日刚纳入的几百名武士。但似乎他们很不合群。也不和周围秦营的士兵交谈。只顾自己埋头吃喝。而他们互相似乎也沒有多余的言语。   秦森和军师对视一眼后。便径直走向这群士兵。看到秦森和军师走了过來。他们立刻打起精神。从地上站了起來。 有序的列好队。速度之快。步法整齐让人难以想象。就光是这列队。普通士兵就很难办到。   秦森心里默默的念道:“看來你们还真是不简单啊。”   看着冯将军和几百士兵严肃的表情。秦森立刻走上前去说道:“各位兄弟大可不必将就这么多。在我这里沒有将和兵。大家为了共同的抱负在一起就是兄弟。”   带头的冯将军道:“秦将军我们是为上阵杀敌而來。却不是为了吃喝。如果是这样我和我兄弟情愿离开。”   听着冯将军铿锵有力的话语。还有那视死如归的神色。似乎这番话看上去是那么鼓舞士气。却又给人一种这番话似乎是提前安排好了的。   不过秦森还是附和冯将军的话语。下令:“各位秦营的士兵。立刻放下手中的酒肉。整军集合。”   秦森一声令下。所有秦营的士兵也沒有丝毫的怠慢。不一会儿。接近两万人的秦营士兵。便也站好队列。等候秦森发号施令。   秦森大声说道:“各位秦营的兄弟听着。方才这位冯将军说了“他们是为上阵杀敌而來。不是为了吃喝”。大家觉得他说的对不对。”   秦森话音刚落。士兵们便高喊着:“将士说的对。将军说的对。”   听到士兵们士气大振。秦森心里也是无比的欣喜。大声说道:“等剿灭昏君。驱除外寇。我等方能放心同桌豪饮。”   将士们的激情似乎瞬间被点燃。大声说道:“剿灭昏君。驱除外寇。还我河山安宁。”   气势如虹。声声入耳。几万雄心勃勃的战士齐声高呼。声音回荡开封四周的山峰。久久不能飘散。   东城楼出现了一个消瘦的身影。还是那么婀娜的身姿。还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只是她的眼神变得哀怨。可似乎又多了一丝期待。望着城下这些声势如洪的战士。还是神采奕奕豪情万丈的秦森。她似乎并沒有为之动容。   他的眼神一直落在秦森身后那个沉默不语的剑客身上。什么江山大事似乎与她无关。她只想要属于她的幸福。只有剑客才能带來的幸福。   众位将士的声音终于散去。秦森也伸出双手示意众将士平复一下情绪。然后转过身对冯将军说道:“将军你说的对。战士是为战场而生的。美酒是留给最后胜利者的。”   望着秦营的士兵。冯将军既然是演戏。那么也得入戏才能演。   他慢慢的说道:“秦将军麾下将士果然名不虚传。独臂王非你莫属。如今能秦将军效力。能和各位兄弟并肩战斗。是我和我兄弟们的荣幸。”   秦森笑了笑说道:“有各位兄弟加入。秦某也是不胜高兴。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   秦森话音刚落。冯将军便说道:“如今兄弟气势正盛。何不一举杀到北方山海关。诛杀那通敌卖国的狗贼。还我边疆安宁。”   看着冯将军这么急切的想要弑杀袁崇焕。秦森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这里离山海关千里之遥。并且自己还沒有与三绝商量此事。一时间秦森却不知道如何回到冯将军的问话。   在一旁的军师看出了秦森的心思。出面解围道:“诛贼之事。可以暂缓。这里距山海关千里之遥。中间还要越过李自成大军和明军的关卡。冯将军切莫冲动。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冯将军听到军师这一番敷衍搪塞的话语似乎有点急了。说道:“我等追随将军就是看中将军勇敢和正义。如果将军怕折损自己将士。我可与我兄弟打头阵。你只需给我五千士兵。我便可杀到山海关。取狗贼首级。”   冯将军已经这样说了。似乎秦森和军师也沒有再推脱的理由。要么就只有依冯将军的话。要么看着情况如果青森不同意。似乎他们就会马上离开。此时此刻的秦森和军师。倒真的是骑虎难下了。   全场一片寂静。终于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三绝冷冷的说道:“何须士兵五千。我只需一人一剑便可。”   这句话一处。秦森打心底里笑了。秦森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与三绝商量。沒想到如今三绝居然毛遂自荐。   多么冷峻又狂傲的话语。剑客总是这样。他的自信从來不需要伪装。全场一片哗然。或许秦营的兄弟绝对相信三绝这句话不是狂话。他们也知道三绝绝对不是一个轻易许诺的狂人。   但是冯将军和他麾下的那几百名士兵却不知道三绝的能力。所以他们都投來鄙夷的眼神。   冯将军站出來说道:“年轻人沙场征战。可不是江湖斗狠逞能。有时候说大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三句冷冷的说道:“或许这对你们來说是大话。”   冯将军有些急了说道:“年轻人。袁崇焕可是驰骋沙场多年的名将。他手下的弟兄更是训练有素。我等当初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來的。还折了几百兄弟。”   三绝说道:“那只能证明你们沒用。”   这句话一出。冯将军和手下的几百弟兄再也按耐不住了。握紧手中的大刀。排好队列指着这个口出狂言的少年。三绝也缓缓拔出手中的天狼剑。当剑客拔出剑的那一刻。战斗就在所难免了。   秦森试图上前劝阻。可是军师一把拽住了秦森。摇头是示意他不要干涉这件事情。   冯将军说道:“毛头小子。口出狂言是要付出代价的。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兄弟们的厉害。”   说罢。几百士兵立刻将三绝团团围住。用刀指着三绝。这样的阵法攻防有序可谓是滴水不漏。就算是几百几千人被 围在里面。也会束手就擒。更何况如今是三绝一个人。但是别忘了他手中那把无所不能的天狼剑。   士兵们一步步的向三绝靠拢。空间越來越小。整齐的步伐踏着土地发出恢宏的声响。似乎是在告诉对手自己的强大。但三绝似乎并不在意这一切。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等着对手靠拢。   站在城楼上的叶梦。握紧双手。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种担忧。为剑客的担忧。   终于。那些刀靠近了三绝。不是一两把。而是几百把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战刀同时挥向三绝的身体。就在即将靠近的一霎那。又是那窒息的一刹那。   只听见一阵阵金戈之声。天狼剑似幽灵一般狂舞起來。速度之快已经到了眼球所能承受的极限。几百名将士眼中的三绝已经成了幻影。再到后來便已经看不到三绝的人了。   伴随着四周动荡的剑气。大风骤起。黄沙漫天狂舞。几百名将士几乎同时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大刀。在剧烈碰撞之后被折断。黄沙迷乱了所有人的眼睛。大家都呆在原地不动。等待着结果。   终于剑气慢慢退去。大风也慢慢平静下來。风沙过后。视野才渐渐明朗。只见那几百将士呆呆的望着手中断去的大刀。站在一动不动。似乎他们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望着这个少年和他手中奇形怪状的剑。至少他们很清楚。刚才那一瞬间自己已经和死神擦肩。   几百将士身后的冯将军。望着地上的断刀。还有士兵们那惊讶木讷的眼神。他似乎已经能够感受到这个少年的强大。他也相信刚才少年的那番话绝对不是狂话。   三绝慢慢的走到冯将军的身旁说道:“你觉得我的一人一剑。算不算狂话。”   冯将军嘴角颤颤巍巍的说道:“不算不算。”   见眼前情形。秦森立刻迎了上來道:“冯将军。我这位兄弟出生江湖。习得一身好本领。且性格孤高骄纵。还请冯将军海涵。”   冯将军似乎还沒有从刚才那一刹那中缓过來。三绝对着冯将军说道:“冯将军。秦大哥有意招纳你们。我三绝只是江湖中人。打仗还是的你们來。山海关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们好好的听命秦大哥就是了。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三绝变了。他不想以前那样沉默寡言。他今天变得很会说。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内心亏欠秦森吧。想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过了很久冯将军才缓过神來。望着三绝和三绝手中的剑。此时此刻他绝对相信这把剑能够帮助他们完成使命。所以他立刻跪倒在秦森面前。其他几百名士兵也跟在他的身后跪下道:“我们兄弟以后愿意全全听命秦将军吩咐。”   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秦森心中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地。赶忙上前扶起冯将军以及各位兄弟。   望着秦森会心的笑容。三绝也笑了。笑得很开心很真诚。三绝握了握手中的天狼剑道:“秦大哥。既然如此我也不便耽搁。我这便起程。”   说罢。三绝转身便准备离开。   秦森也沒有做丝毫的挽留只是冷冷的说道:“好。你自己保重。”   听到这一句话。三绝停下了脚步。他似乎觉这句话中带有恨意。迟疑了片刻。他还是决定向前方走去沒有回头。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穿梭在士兵中间。当这个美丽的身影从秦森身边走过的时候。秦森很久都沒有和叶梦说过话了。正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叶梦的身影已经追随着三绝去了。   三绝走的很慢。不一会叶梦便追上了三绝。叶梦一把拽着三绝说道:“你要走吗。”   望着叶梦的泪眼。似乎有一丝舍不得。但是一闪即过。因为他知道这是秦大哥的妻子。自己已经错过。绝对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三绝冷冷的说道:“对。我要走了。”   叶梦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三绝道:“你能带着我一起吗。”   三绝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冷冷的回答道:“不能。你必须要留在这里。陪着秦大哥。”   叶梦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來。三绝试图想伸手替叶梦擦去眼泪。但是他始终沒有伸出手。因为在他心底这段感情一开始就是错的。   又过了很久。叶梦擦干了眼泪道:“好。我可以留下。但你记住我是为了你留下。我不愿让你纠结和自责。”   三绝笑了笑说道:“谢谢。梦。”   听到这一句亲切的梦。叶梦顿时心情好多了。脸上马上挂满了笑容。其实爱情本就很简单。不一定相守。但一定要相互欣赏。   叶梦说道:“三绝你爱过我吗。”   三绝看着傻傻的叶梦沒有再犹豫。很坚定回答道:“爱。三绝一直都爱着叶梦。但是你要答应我这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说给任何人听。”   听到三绝的回答。叶梦终于洒脱的笑了。她已经好久沒有这样肆意的笑过了。终于她从温楠的阴影中走了出來。也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同样是剑客。虽不能相守。但至少他们互相深爱着对方。   叶梦微笑着回答道:“我答应你。这是我和你的秘密。还有你要记住。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回來。”   说罢。三绝沒有再说话。但是他终于伸出了他的手。抚摸着叶梦美丽的脸颊。终于他可以不顾及外界的想法勇敢一次。   三绝转过身便离开了。叶梦望着三绝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站在那里久久不远离去。两人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相爱。或许一开始只是因为误会。但真爱永远是藏不住的。沒有刻意的时间安排。感情就是那一刹那的事。   而是此时的秦森。静静的站在那里。他已经忘了身旁将士们的欢呼。双手拽紧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到肉里。眼神中全是嫉妒和愤怒。   三绝也就这样走了。走进了一场阴谋之中。走进了自己兄弟为自己安排的陷阱之中。走上了一条错误的刺杀之路。   第一百一十章 天狼何去何从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从此。开封通往山海关那些无人问津的小道上。多了一个独行的身影。黑色的披风、黑色的眸子、黑色的剑鞘。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独。可是在三绝心底从未绝对的孤独。因为剑客生來孤独。   风萧萧兮易水寒。天狼一去。何时回。如今三绝变得不一样了。因为有了叶梦。有了一个女人在等着他。所以即便浪迹天涯。心头的爱却已经根深蒂固。   三绝走了。一切都在秦森的意料之中。换一种说法这一切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似乎他并不开心。因为叶梦的心一开始属于温楠。现在也交给三绝。从來都沒有在他身上逗留。所以他开心不起來。   对于秦森來说。最开始揭竿起义只不过是为了征服叶梦的芳心。然后结果并不如他所想。但祸福相依。他却得到了将士的拥戴和一颗君王霸主的雄心。   三绝走后。秦森再也沒有回过家里。一直呆在军营。每日陪着将士们辛苦训练。冯将军及其手下。也看到了三绝的实力。也绝对相信三绝有能力帮他们完成任务。所以在沒有接到下一步命令之前。他们也只有安安心心的呆在这里。   既然是演戏。就得演到位。所以冯将军及其手下也对秦森惟命是从。每日十分专注的帮着秦营的士兵操练。当然也将自己的沙场实战经验和作战素养。也是倾囊相授。   西城楼上。两个熟悉的身影默默注视城下。那些情绪激昂不知辛劳操练的将士。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军师说道:“将军。我想这才是你把他们留下的真正意图吧。”   秦森笑了笑说道:“知我者。军师已。不错。我秦森又怎会在意这区区这几百士兵。我只是看中他们的战争经验和实战的一些阵法罢了。所以他们是不是受人指使。这并不碍事。如果真是这样。我还得感谢那个幕后主使。虽不知他的意图。但至少对于我们这群百姓和难民组成的军队來说。的的确确需要一下实战经验和一些战场上的用兵之道。”   听完秦森这番话。军师目视远方。然后慢慢说道:“将军英明。必在这乱世崛起。或许这是天意。”   说罢。秦森望了望军师。似乎不太明白方才军师的那番话。但他沒有去问。只是笑了笑。军师似乎也并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了。也望着秦森笑了笑。   其实有些东西。他们之前都清楚。因为他们的心中都装着一个天下。一颗割据土地称王称霸的野心。   半个月过去了。虽然三绝并不知道山海关在什么地方。他只知道一直向北走便可以到达。这一路。虽然三绝一直都是寻着小路和山路在走。但毕竟千里之遥。途中还有李自成大军和明军严密把守关卡。所以似乎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天快黑了。落日的余晖洒在土地上。一路走來三绝的脸上已显疲倦之色。但他并沒有一丝的怨言。眼神和面容还是那么坚定。   突然三绝停下了脚步。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喜悦。一向不苟言笑的冷峻剑客。为何疲惫半月赶路后还能如此会心一笑。   三绝的目光一动不动盯着前方。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黄沙在夕阳下闪出耀眼的金黄。一望无际。然而北方的荒漠并不像西边的沙漠。那样枯燥和荒凉。时而出现的山头。山头上依稀还能见着几株叫不出名的花草。   这样的景色。就算是寻常人见了也会觉得新奇。更何况是对黄沙无限溺爱的剑客。从三绝脸上那久久难以褪去的笑容便可以看出。   但是忽然他脸上的笑容沒有了。眼神中似乎还流露出一丝哀伤和思念。是什么让剑客有如此巨大的情绪反差。他低下头默默的望着手中的天狼剑。   很久。夕阳就快落山。夜幕慢慢蚕食着光芒。三绝抬起头望着黄沙叹了一口气道:“十三杀。第一次看见沙漠。还是和你一起。却不料今日沙漠依旧。你却不在。你从來都不是我的师傅。你就像我手中的这把天狼剑一样。是我一生追赶的信仰。”   说罢。三绝沒有再说话。也沒有逗留。将这番思念的话托付给黄沙之后。路还是要走下去。他身上还有重任。   继续往前走。天色渐渐暗了下來。夕阳的最后一丝红晕也消失在天际。翻过前方那个黄土坡。这里沒有月光。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的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晚。   对于三绝來说。其实席地而睡都可以。但这里夜晚的风沙极大。躺在这里。或许第二天起來就被黄沙给活埋了。   正当三绝徘徊之际。前方不远处亮起了火光。火光并不大。但是如此极致的夜里。已经足够醒目。來不及犹豫。疲惫的三绝也想好好休息一番。所以大步朝着亮光的地方走去。   当靠近了这处亮光的地方。三绝才发现原來这里有一座简易的帐篷。火光便帐篷里面发出來的。   三绝心想这下好了。可以好好在这里借宿一晚。正当三绝提起步子准备走上去之际。他又停下了脚步。因为里面传來了熙熙攘攘的争执声。从声音上判断。人数应该还不少。   处于好奇。三绝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上前去。将耳朵紧紧贴在帐篷上。静静的窃听里面的对话。   原來屋里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去山海关传旨的那位公公和几十名锦衣护卫。已经过去半月了。他们为何才走到这里。他们不是应该回京复旨吗。又是为何在这里争吵。   一个侍卫长模样的人站了出來。脸色十分不好。似乎十分恼怒的样子对着坐在地上的公公吼道:“老不死的。我们出來已经半月有余。你一直说你身体不好。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地上的公公无奈的说道:“几位官爷。你们有所不知啊。朝廷有人想陷害袁将军。这已经是第六道圣旨了。如果皇帝知道袁将军继续抗旨不遵的话。定会下令派兵绞杀。你们愿意看着袁将军就这样蒙冤而死吗。”   带头侍卫长说道:“你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救袁崇焕了吗。”带头将军话语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杀意。但是这位公公似乎沒有听出來。   公公继续说道:“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所以拖一天是一天。希望事情能有转机。希望上天能够庇护这位喊冤受屈的忠良吧。”   这段三言两语的对话。刚好都被三绝听到。三绝喃喃自语道:“这位公公所谓的袁将军是不是我要杀的袁崇焕。想必应该也不会有其他人吧。但是怎么和当时冯将军说的不是一回事。到底他们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   如今三绝也不知道谁对谁错。只能继续观察下去。   此时。帐篷里的杀气盛起。三绝在外边似乎都能感受的到。只见带头侍卫长和旁边所有的侍卫拔出手中的刀。朝着坐在地上的公公走去。   公公似乎被这突如其來的情况也吓了一跳。嘴里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带头侍卫阴险的笑着说道:“对不起了公公。其实我是受魏公公所托。要么带回袁崇焕。如若不然的话只有杀了你。然后想圣上奏明你是身陷山海关被杀。我们未能及时营救。这样袁崇焕照样是死路的一条。”   公公终于明白了这一切。似乎此时此刻的他明知一死。也并不那么害怕了。大义凌然的说道:“我朝奸佞当道。迟早灭亡。我早晚一死。倒不如今日给我來个痛快。”   说罢。便闭上眼睛。带头是侍卫长一步步逼近说道:“对不住了。要怪你就怪袁崇焕。”   说罢。几十把大刀同时劈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宦官。眼看着所有的大刀就要落到公公身上。这几刀下去他是绝对不会有生路。但天意如此。今日大义凛然的宦官心系天下。就注定遇到三绝。   只觉一阵劲风袭來。几声金戈碰击之声后。火光微微的颤抖几下。有静止下來。三绝也不知道何时进到帐篷里面。 一人一剑挡在了公公的前面。那几十名侍卫也倒在地上。似乎很痛苦的表情。挣扎了几下还是难以站起來。   三绝冷冷的说道:“今日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冤仇。你们一群人欺负一个老者就是你们的不对。我就不能不管。”   地上的侍卫都心有不甘。但是面对眼前这个强大的剑客。他们似乎也不敢说什么。   三绝转过身慢慢的扶起公公。向着帐篷外边走去。沒有在理会这些躺在地上的侍卫。三绝也并沒有对他们下杀手。因为三绝并不能确定到底谁是谁非。他只是出于道义才出手相救。   这群侍卫似乎并不甘心。他们知道拼是拼不过眼前这个剑客的。但是如果就这样放走了公公。他们会去也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们只有殊死一搏。   他们慢慢的从怀中取出一个似弓弩模样的东西。对着三绝和公公的后背。动作很轻很慢。三绝也大意了只顾着扶着公公离开这里。也沒往身后看。这样的几十只劲弩同时发出。别说公公了。毫无防备的三绝也会瞬间丧命。   幸好。此时公公多了一个心眼。回头看了看。就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他大叫了一声:“小心。”之后。勇敢的挡在了三绝的前面。也就是这一瞬间几十只箭苗也嗖嗖的射出。然后深深的定在了公公的胸膛之上。   望着鲜血直流的老者。三绝心中说不出的自责和后悔。自责是因为老者为救自己而死。后悔死自己方才为什么沒有一剑杀了这些恶贼。   这群侍卫眼看着杀死了公公。却未能伤到三绝分毫。立刻从怀中又取出一只箭苗。迅速的放进弩中。正当他们试图扣动扳机的瞬间。一阵寒光闪过。身后的帐篷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缝。这群侍卫的咽喉也同时出现了一丝红线。然后鲜血喷射而出。他们再也沒有机会扣动扳机了。   三绝愤怒的眼神慢慢回到老者身上变得温和起來。公公也就是三绝口中的老者拽着三绝的衣袖。艰难的说道:“告诉袁将军不要回京城。不要回京城。”   说完这句话后。老者便沒有了气息。抓住衣袖的手也松开了。紧闭着双目。   三绝抱起老者的尸体。走出帐篷。走到一处漆黑的山坡之上。将老者埋下。他也沒有再会到帐篷里。就那样静静的坐在老者的坟头。或许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对自己救命恩人做的一件事。那就是静静的陪伴。   望着漆黑的夜空三绝喃喃自语道:“袁崇焕。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想杀你。又有那么多人敬仰你。”   说罢。有低头望着自己手中的天狼剑道:“天狼。谁是谁非。你又该何去何从。”   说罢。无声的大地。寂静的夜空。吞噬了一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无法逃脱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三绝很累。但是他并不想睡着。太阳渐渐的从东方升起。晨光照亮了整片旷野。   金黄色的沙。如阵阵电光。此起彼伏的呈现在这个剑客眼前。黑色的剑。黑色的披风。不改往日的冷峻。只是眼眸平添一丝疲倦。   天亮了。三绝也该走了。站起身望了望身旁这座孤坟。三绝不得不感叹江湖险恶。同时也从这个公公身上看到了人性的美丽。生死的一刹那。沒有丝毫的犹豫。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望着孤坟。三绝默默的说道:“老先生。你我恕不相识。你却以性命相救。这份情三绝此生不忘。我不知道袁崇焕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此行便是为杀他而來。但是似乎我现在犹豫。只可惜你已经仙去。很多事情也來不及向你问明白。”   说到了这里。三绝似乎有些哽咽了。虽然眼泪并为流出。但眼眶已经红润。对于三绝來说。似乎已经好久沒有流泪了。但今日之泪是对这位无名公公的感激和不舍。   望着那块木碑上。些许的风沙。三绝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那些风尘。慢慢说道:“先生。我该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三绝可能不能常來看你。请原谅。”   说罢。跪在地上。重重的三叩首。然后转身大步离去。剑客的转身。看上去是那么的无情和冰冷。其实外人并不知道。他们之所以无情冰冷。是因为他们太感性也太孤独。不愿意打扰别人。也不愿意被别人打扰。   三绝背着他的天狼剑。继续向北方走去。漫漫的黄沙。斑驳的脚印越來越多。又慢慢消失的无边无际。   这里距离山海关已经不远了。或许以三绝的脚程。不出两日便可抵达。三绝也知道山海关已经不远了。但似乎他并不着急。反而走得很慢很慢。不想來时那样一路拼命赶路。   他的眼神一直很疑惑。因为他不知道袁崇焕到底该不该杀。或许在昨晚之前。他沒有丝毫的疑问。一心只想着一剑了结了这个通敌叛国的小人。可是过了昨晚。公公的那番话不难听出。袁崇焕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反而是民族的大英雄。   不管怎样。三绝既然答应秦森取袁崇焕首级。他就绝对不会食言。不管对与错。山海关之行已经是必然。所以三绝虽然犹豫彷徨。但他并沒有忘掉他在秦营许下的承诺。他继续想着向着北方走去。   尽管三绝走的很慢。但路程只有这么点。该來的始终都要來。   两天后。三绝便出在了山海关城门前。望着眼前巍峨的城楼。三绝沒有着急的进去杀人。而是默默的注视。   他在注视什么。是山海关的巍峨雄伟。还是这里美丽的边景。或许都不是。他是在思考。思考这个人该不该杀。思考天狼剑当众许下的承诺。   其实杀一个人对剑客來说很容易。但有时也很难。因为冷血的剑客。那并不像外边那样冷酷。反而他的内心比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还热忱。   一切的沉默都被一阵阵军号给打破了。随后便伴随着厮杀声、叫喊声、金戈碰击之声。   三绝喃喃自语道:“不对。这里面有大明的军号。但还有另外一种我沒有听过的军号。这里除了袁崇焕大军外。就只有关外的清军了。但这明明是冲锋厮杀的号角。袁崇焕不是已经通敌叛国了吗。那么怎么会清军交上火。”   想到这里。一切的疑问。只有上去一看便知。三绝望了望高高的城楼。准备一跃而上。但是他犹豫了:“我这次是前來刺杀袁崇焕的。这样明目张胆似乎不太妥。”   三绝四周察看了一番。四周似乎都是高高的山峰。并沒有越过山海关的路。那座城门更是想一尊战神般。沉默伫立。似乎人力也不可能打开。   山海关那边的战火越來越烈。厮杀的气氛越來越浓。三绝也來不及犹豫了。只好提足内息。一跃而起。像一只轻灵的大雁。瞬间便跃上了城楼。   可是眼前的情形。却是让三绝大吃一惊。城楼的战壕里空空的。竟无一人把守。可想而知这里的人应该是都去了战场。   想到这里。三绝顺着战火的声音绕过城堡。來到了北城楼。眼前的场景又是让三绝大吃一惊。一阵阵混乱的厮杀。明军死伤一片。但似乎并沒有人退缩。   战场中央那个白眉老者。一马当先冲入敌军阵中。左右格挡厮杀。气势绝不输给任何一个年轻人。   三绝默默的念道:“想必这位便是袁崇焕将军。我这次刺杀的目标。但是看如今情形。和清军厮杀的如此激励。但似乎也不像是在演戏。”   就在三绝自语期间。袁崇焕已经身中数刀。但他依旧沒有倒下。仍然不顾一切向前冲。后面的明军战士也是一样。前仆后继直到倒下。   看着战场上的激斗。三绝喃喃自语道:“这才是战士。这才是战争。如果明军都如这般。或许就沒有如今独臂王了。袁崇焕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多想今日沒有看到如此的情形。”   就在三绝沉默的时候。几声的震天的巨响。打破了一切的思绪。是什么巨响。还伴随着刺鼻的气息。连三绝都不由的为之震撼。   三绝迅速的往战场望去。那些明军战士被这种神秘的东西。炸的支离破碎。体无完肤。那些勇敢的战士再也沒能站起來。静静躺在了血泊之中。   三绝不难看出。袁崇焕大军本來人数就不多。基本上是全军出动。这一炸被炸掉了一大半。战场上的明军士兵已经屈指可数。   但是巨大的损伤和死亡。并沒有震慑住那些活下來的战士。他们仍然呐喊着向前冲去。呐喊的声音似乎已经盖过了对手炮火的轰鸣。   看着清军的大将。挥舞着手中的大旗。虽然三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三绝知道如果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时辰山海关的战士就会全军覆沒。   三绝并不是在乎什么城池得失。也并不是想帮大明士兵。他只是觉得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勇敢的战士死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却在一旁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三绝來不及半点犹豫。刹那间。天狼出鞘。一阵不明颜色的光芒划破整个战场的硝烟。三绝一人一剑从城楼上跃下。径直冲向清军大营。   整个战场顿时凝固。似乎连一个呼吸声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所有的战士都停下了手中挥舞的刀剑。不论是明军还是清军。他们都在看着这划破苍穹的一剑。   转瞬之间。三绝和他的天狼剑已经跃到对方的十多名炮兵面前。三绝这一剑看上去是那么的慢。但慢的让人难以去反应。只顾去欣赏它的美。   只听见一声剑气破空的巨响后。那十多名炮兵再也沒有机会去触碰大炮身上的扳机。因为他们已经离开了人世。   剑气慢慢的散去。战场上的硝烟和风尘也随之慢慢退去。袁崇焕望着这个少年。清军大将望着这个少年。所有的将士都望着这个少年。并不是因为他长得什么三头六臂。而是刚才那一剑。那扑朔迷离时快时慢的死亡一剑。   那数十名炮兵倒下了。再也沒有站起來。沒有炮兵的掩护。那么清军就沒有什么优势可言。虽然数倍于对手。但是面对无惧生死的袁崇焕大军。他们也素手无策。   望着已经倒下的炮兵。再看看身后那些手脚颤抖的士兵。清军大将似乎已经无力再战。   清军大将嘴里颤颤巍巍的说道:“你是谁。为何出手杀死我的士兵。”   虽然清军大将心里也是极度的惧怕。但是作为一军的首领。面对别人的挑衅。为自己的士兵找回尊严是必要的责任。   三绝冷冷的说道:“我不管你们谁对谁错。如果你们互相都拿着刀剑厮杀。我绝不会插手。但是你们刚才的作为有违公平的决斗。所以我必须插手。”   大将说道:“这是沙场征战。不是江湖私斗。”   三绝用剑指着大将说道:“我不管这些。但既然我看到不公平的事情我就要管。你最好是马上离开。我虽然杀不死你背后的几万大军。但是我保证我可以很快杀死你。”   望着三绝那冷血无情的眼神和他手中那把几乎无所不能的剑。清军大将似乎也不敢再去争论些什么。大声说道:“你是个疯子。今日我可以离开。但是我也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说罢。清军大将调转马头。率领自己的几万败兵离开了山海关。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视野能及的地方。   顿时这个刚才还血雨腥风的战场。瞬间恢复了宁静。沒有硝烟和杀戮。剩下的只有那些躺在血泊之中永远也站不起來的勇士。   又是一场硬仗。又是一场兵力悬殊的逆天之战。袁崇焕和他的袁家军再一次胜利了。所有人都朝着三绝欢呼着:“英雄。英雄。”   这个场面似乎多久之前也见过。那已经是上一次温楠机缘巧合來到这里一剑伏魔。打破死士不死的神话。而今这里的传奇依旧。只不过换了一个人。但他们同样都是剑客。   三绝对着各位士兵说道:“我不是英雄。你们不用这样称呼我。这里躺着的尸体。他们才是英雄。”   的确。这些躺着的尸体才是真正的勇士。所有人都望着这血腥的战争。默默为这些英雄的亡灵祈祷。   袁崇焕走到三绝面前。微笑着说道:“少侠。不管怎样。今日还是多亏你相助。不然山海关可能就在今日覆灭了。”   三绝并沒有理会袁崇焕的话语。只是迅速拔出背在背上的天狼。指着袁崇焕道:“你不要过來。也不敢感谢我。我这次來不是救人的。而是杀你的。”   这句话一出。所有明军士兵纷纷围了上來。用手中的大刀指着三绝。虽然他们见识过三绝的绝世剑术。但是面对三绝突然之间倒戈相向。这些早就抛去生死的战士。又怎会有丝毫的惧怕。   一名士兵站出來说道:“不管你是为何而來。今日你出手相助。我们心怀感激。但是要想杀袁将军。除非先杀死我们所有人。”   望着这些忠义的士兵。三绝第一次收回了已经准备杀人的剑。本來三绝那一剑出去就是想杀人的。但是最终他收回來了。   袁崇焕说道:“各位兄弟放下手中武器。如果少侠想杀我。你们谁也拦不住。”   望着如此从容不迫的袁崇焕。三绝开始好奇了。这是第一次遇到不惧怕自己剑的人。三绝慢慢说道:“你真的不怕我杀了你。”   袁崇焕说道:“如果你真想杀我。我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三绝不知道如何再接下去。只能静静的站在原地发呆。心里默默的念道:“这个人实在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而今日之战也足以说明他绝对沒有通敌叛国。那我到底还杀不杀他。”   看着站在原地发呆的三绝。袁崇焕望了望天边的落日道:“时辰也不早了。各位兄弟收拾一下战场。将战死的兄弟好好安葬。”   袁崇焕命令一下。所有的士兵也开始忙碌了起來。   天色渐渐暗了下來。三绝一直站在北城楼上默默注视这个血迹斑斑的战场。白天那一幕幕还不时的在他脑海上演。   夜幕吞噬了整个大地。还好今晚有月亮。北城楼上又出现了一个身影。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不该往日铿锵坚毅。还是那么正义和深邃的眼神。这样的人、这样的眼神。如此世上除袁崇焕难再有。   袁崇焕说道:“少侠。你看山海关的夜景怎么样。”   这样的问话。似乎有点不符合常理。面对一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哪还有闲情逸致赏夜景。   三绝也觉得好奇。便问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袁崇焕目视着远方说道:“不知道。”   三绝继续问道:“那你不想知道是谁让我來杀你的。”   袁崇焕还是那样目视远方说道:“不想知道。死在谁的手里都是死。小人也好英雄也罢。死后万念成灰。沒得必要为这些事情担心。”   三绝说道:“我想有一件事你一定关心。”   说罢。三绝将那晚在大漠中。几十名锦衣卫和传旨公公的事情一一说给袁崇焕听。   听完后。袁崇焕似乎哀伤了起來。嘴里小声说道:“可惜啊。我袁崇焕又连累了一个好人。”说罢。有目视着远方不再言语。   三绝更加好奇眼前这个自己要刺杀的人。正当三绝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袁崇焕望着三绝说道:“这里曾经來过一个和你一样的绝世剑客。你和他有着同样的眼神。但是他比你豁达比你快乐。年轻人。不要想那么多。不该來的自会逢凶化吉。该來的始终无法逃脱。”   三绝盯着袁崇焕那清澈透明的眼眸。有沧桑也有慈爱。这是对家国的慈爱。   说罢。袁崇焕转过身去继续目视远处的夜色。   三绝心里还有很多的疑问。但此时此刻袁崇焕那一句“该來的始终无法逃脱”。便是最好的回答。他也转过身去默默注视的远方。   虽然他并沒有看到袁崇焕所谓的美丽夜色。但陪着前辈长者目视远方。这也是一种幸福。   第一百一十二章 山雨欲来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就这样度过了一晚。如果三绝想杀袁崇焕。那么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城楼上绝对不会出现两个身影。   一个落寞又坚毅的身影。这是剑客独有的特征;另外一个则是深邃沧桑仰望苍穹。他便是袁崇焕。中原大地上最后一个战斗英雄。   沒错他还活着。如果三绝杀了他然后逃之夭夭。相信这个世界上沒有人能够阻拦。但是他沒有选择那样去做。   一晚过去朝阳缓缓升起。三绝一直陪着袁崇焕望着远方。虽然他并不知道远方有什么美丽如此值得凝眸守候。但他发自内心的不愿意离开。   朝阳渐渐变圆。光辉洒在大地上。也照在了袁崇焕和三绝的脸上。   袁崇焕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我看不到今日的太阳。”   三绝很疑惑的说道:“你不是自信我不会杀你吗。那么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袁崇焕微笑着说道:“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两种东西。一就是我身旁的兄弟。二便是早晨的朝阳。不过现在有了第三种值得我相信的东西。”   三绝诧异的说道:“什么东西。”   袁崇焕沉默了一会说道:“那就是像你们这样拿着剑的人。曾经那个人和如今的你。同样的一剑两次拯救了边城。”   三绝说道:“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來救人的。而是來杀人的。”   袁崇焕笑了笑说道:“你有必须取我性命的理由吗。”   三绝犹豫了一下说道:“有。你为什么这样问。”   袁崇焕说道:“能死在剑客手中也算三生有幸了。我只是怕你杀了我之后心不安。还好。有杀我的理由就好。”   袁崇焕这番话说完。三绝沉默了。他转过身望着眼前这个奇怪的人。脑袋里不时的回响刚才那番奇怪的话。世界上竟有这样的人。为别人找一个杀自己安心的理由。不止三绝难以理解。似乎袁崇焕刚才那番话根本这个世界上就沒有人能够理解。   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沒能听懂刚才的那番话。”   袁崇焕笑了笑说道:“少侠。你已经明白。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我情愿死在你的手中。可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三绝沒有犹豫。直接回答道:“你讲。”   袁崇焕目视远方惆怅的说道:“我可以取下自己的首级。但是你要答应我在你的有生之年。绝不能让清军踏入山海关半步。”   三绝想都沒想回答道:“好的。我答应你。但我现在就要你的首级。”   袁崇焕望着三绝说道:“我相信你。剑客。”   说罢。嗖的一声。袁崇焕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紧紧的闭上双眼。沒有片刻的犹豫。直接挥刀劈向自己的脖子。速度之快。力道之足。似乎已抱着必死之心。   刀已经吻向袁崇焕的脖子。三绝只是在一旁冷冷的目视。终于就在那一刀刚好落到皮肤上时。刀停了下來。   袁崇焕睁开双眼。才发现三绝的紧紧握住刀刃。手掌心的鲜血直流。   袁崇焕很不可思议的问道:”少侠。你这是何苦。”   三绝夺过袁崇焕手中的刀。扔到地上说道:“袁将军。虽然我有杀你的理由。但是现在叫我杀了你。或许我此生都不会安心。山海关还需要你。三绝只不过是江湖一个浪荡剑客。城池江山的重托。三绝还是难以承受。还望袁将军谅解。”   袁崇焕转过身望着远方。似乎更加惆怅了。他多么希望他刚才已经死去。他希望用自己的死來说服三绝留下。他知道自己或许已经命不久矣。但是如今却沒有死去。而且三绝还拒绝了他的要求。   三绝似乎也看出了袁崇焕的心思。他不了解袁崇焕为何一心求死。活下來似乎他还更难受。   三绝走到袁崇焕跟前问道:“袁将军似乎有什么心事。似乎你并不想活下來。”   袁崇焕说道:“少侠所言不错。今日就算少侠不杀我。我也会死在那些奸佞小人手中。我袁崇焕个人生死无所谓。只可惜少侠不愿意接手。山海关一旦落入清军手中。大明灭亡就是旦夕之事。”   说罢。袁崇焕连连几声叹息过后。静静的注视远方不再言语。几声叹息。或许也就是大明最后的挣扎了。这位英雄老了。任他百般坚持。可最终敌不过大势所趋。   过了很久。三绝也思考了很久。沒错一个有血有肉的剑客。面对老者的哀求。他沒有理由去拒绝。然而三绝也有放不下的东西。就是对秦营士兵许下的承诺。还有那个静静等候他回去的美丽女子。   又过了很久。三绝说道:“三绝无心过问江山大事。我不能承诺将军是什么。但是三绝答应尽力而为。”   三绝说完。袁崇焕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笑的很开心。虽然他不知道这座城还能撑多久。至少有了三绝。有了这把剑。就还有一丝丝的希望。   袁崇焕慢慢说道:“多谢少侠。我替大明谢谢你。”   三绝还是不改往日冷峻的面容。说道:“袁将军不必了。三绝答应留下來。绝对不是为了大明河山的安危。只是想陪着这些热血战士共进退。”   袁崇焕说道:“少侠如果有一天。我落入奸佞手中。你一定要亲手结果了我。”   三绝坚信不会有那么一天。所以想都沒有想便说道:“好。我答应你。但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   说罢。有了这句话。袁崇焕似乎也心满意足了。他似乎预料到了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敢肯定。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所以他必须做好准备。   最终三绝还是沒能杀了袁崇焕。或许一开始的刺杀之路。只是上天为他们相遇找的一个借口而已。这样的英雄和这样的剑客。相遇、相识、相知。本就是必然的事情。   然而对于袁崇焕來讲。看到了三绝。他也看到了希望。山海关未來的希望。他不知道三绝手中这把剑能不能敌得过清军的枪火大炮。他可以肯定的是。他走后山海关后继有人。   山雨欲來风满楼。阴谋总是源源不断。一环扣一环让人难以防备。袁崇焕已经是身陷对手的阴谋之中。难以自拨。   紫禁城金銮殿上吵闹一片。文武百官乱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但隐隐约约可以听出是关于袁崇焕的。   魏忠贤站在最前面。此时此刻似乎只有他最安静。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捏造的阴谋。并且对于自己的计划也是信心满满。   终于一个身着龙袍的人走了出來。在左右侍卫和太监的搀扶下。走到龙椅上坐下。见到此人。在场的所有人都跪到在地。齐声膜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想必此人便是崇祯皇帝无疑。一副臃肿的面容。两眼无神的看着文武百官。似乎对于朝堂政事无心理会。这样的君王。此国之所以不昌盛。也情有可原。   崇祯皇帝说道:“各位爱卿平身。有什么本要奏。快快道來。无事便退朝吧。”   文武百官也从地上站了起來。互相对视窃窃私语。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好开口。魏忠贤转过身对那几个正在窃窃私语的官僚递了个眼神。魏忠贤在朝堂之上。很少说话。但是所有的大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因为这些在场的官僚都是他的眼和手。所以他不需要亲自來。   一人站了出來道:“皇上。微臣有要事禀报。”   崇祯皇帝不耐烦的说道:“王爱卿。有什么要事快快说來。”   原來此人便是法嗣侍郎王勇。掌管大明所有的刑罚和条律。说直接点就是掌握生杀大权的重要官职。   王勇说道:“皇上。可还记得袁崇焕袁将军的事。”   王勇这么一说。崇祯皇帝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朕已经下了几道圣旨了。袁崇焕是否已经回京。”   王勇说道:“回禀皇上。袁崇焕一直抗旨不回。而今人依然在山海关。更可恶的是。上次皇上派去的传旨公公和几十名锦衣卫全部一去无影踪。我派人去查找他们的下落。不料在北边的沙漠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想必定是那袁崇焕下的毒手。”   听到这里。崇祯皇帝大怒。站了起來道:“岂有此理。竟然还有此事。他袁崇焕是想造反吗。”   王勇说道:“皇上息怒。如今袁崇焕抗旨不遵已是死罪。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已是皇恩浩荡了。他居然公然挑衅。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皇上。你可得早点定夺。切莫再有恻隐之心了。”   崇祯此时此刻已经是怒火中烧了。再加上王勇在一旁煽风点火。和文武百官的闲言碎语。崇祯再也忍不住了。面对通敌卖国的叛徒。他是不会手软的。   崇祯说道:“如今事已至此。袁崇焕反叛已成定局。有哪位将军能替我大明前去捉拿逆贼。”   面对袁崇焕和袁崇焕的袁家军。在场的将军都沒有敢吱声的。   看着全场一片寂静。此时魏忠贤站了出來说道:“皇上。万万不可。此时袁崇焕已经和清军打成一团。如果我们再派兵捉拿。岂不是羊入虎口。被对方吃个精光。”   崇祯说道:“依魏公公之见。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任由这个叛贼在外胡作非为吗。”   魏忠贤微笑着说道:“皇上先莫着急。请听我把话讲完。如今我大明军队最重要的是固守京城。切不可分散兵力或者无畏的伤亡。既然山海关我们不能派兵前去。那我们就让袁崇焕自己回來。”   崇祯说道:“朕已经接连下了几道圣旨。他依然坚持不回來。你有什么办法让他自己回來。”   魏忠贤笑了笑说道:“皇上难道忘了。袁崇焕一家十三口如今还在京城。如果。。。。。。”   魏忠贤的话还沒有说完。全场的人基本上已经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了。但是无人应答。因为毕竟挟持其家人要挟。对于一个泱泱大国來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想了很久。崇祯皇帝说道:“爱卿们。可还有更好的办法。”   全场又是一片寂静。沒人应答。一是因为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而是因为魏忠贤的话基本上沒有人敢去反驳。   看着朝堂之上一片寂静。魏忠贤说道:“皇上。如今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皇上担心天下的悠悠之口。那么这个小人就有我來做。”   崇祯想了很久说道:“那就这样吧。这件事情就交给魏公公全权处理。只是苦了魏公公了。”   魏忠贤说道:“为了大明江山。微臣愿意肝脑涂地。”   崇祯说道:“今日之事就到这里。沒有其他什么事就退朝。”   说罢。全场一片寂静。如今除了袁崇焕的事。其它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在一片恭送吾皇声中便退了朝。金銮殿又恢复了平静。可怜一个泱泱大国。一个神圣的朝堂。如今却养育了一群明哲保身、趋炎附势的小人。还有那些国家江山的蛀虫。   魏忠贤回到东厂。金寿天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看到魏忠贤退朝回來。金寿天赶紧问道:“魏公公。不知今日朝廷之上。袁崇焕之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魏忠贤笑着说道:“一切全在我的掌控之中。皇上已经答应对袁崇焕佳人实行逮捕令。并且将这件事交给我全全处理。”   金寿天说道:“还是公公厉害。你一出马什么事情都能搞定。”   魏忠贤说道:“对了。让你查那些锦衣卫的死因。如今有什么进展。”   金寿天说道:“这些人都是从我的弩手中挑选出來的精英。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手。但我查过他们身上的致命伤。都是位于脖子处的剑痕。如今天下能够一剑杀死我十名弩手的人。似乎沒有几人。而这几人之中温云峰和十三杀已经过世。至于温楠前些时日都还在南盟城。绝对不可能來北大漠杀人。我真的找不出來还有谁这样的能力。”   魏忠贤说道:“或许还有一人。前些时日冯将军传來书信。秦森为笼络他们。已派出手下绝世剑客前去刺杀袁崇焕。据说此人能够一剑击败我五百武士。算算时日想必也就是这几天到山海关。莫非这些人是他杀的。”   金寿天说道:“魏公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前些时日十三杀曾到我府上行刺。最后与我手下的八指杀手打成两败俱伤。之后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十三杀已经死去。而天狼剑却沒了下落。莫非秦森手下那位绝世剑客便是天狼剑的传人。”   魏忠贤说道:“管他是何人。顺我则生。逆我则死。”   金寿天说道:“属下只是在想。我们费尽苦心上演的送兵大戏。如今看來是多余的。还白白便宜了秦森。”   魏忠贤笑着说道:“此言差矣。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多余事情。我让秦森得了便宜。就一定会让他加倍偿还的。”   金寿天说道:“是属下肤浅。不能明白公公的深意。”   魏忠贤笑着说道:“以后你会明白的。对了捉拿袁崇焕一事就交给你去处理。记住一定要亲自去办。”   金寿天说道:“属下遵命。定会完成公公所托。”   说罢。金寿天便大步离开东厂。空荡的大厅只剩下魏忠贤一个人。他笑的那么灿烂又是那样的别扭。真不知道他一个宦官。如此机关算尽。最后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金寿天这边也沒有片刻的耽误。对于他來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弄死袁崇焕。引清军入关。然后我做自己皇帝梦。   第二日。金寿天便带着手下之人來到了袁崇焕的府邸。袁崇焕的府邸位于京城的一角。一个并不起眼的地方。   府里院子打扫的很干净。从屋子里摆设的东西來看。袁崇焕定是一个清廉节俭的人。府里上下都沒有一个下人。都是自己家人在帮忙打扫。   这个早晨。大家都还是有说有笑。互相忙活着手里事情。一切都和往日一样平静。但这里的宁静。被破门而入手持刀剑的侍卫打破了。这里的人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看到这手持刀剑恶狠狠的侍卫。心中难免害怕。   金寿天从侍卫后面走了出來。说道:“你们谁是这里主人。”   一个妇人站了出來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家老爷还在山海关征战未曾归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情。”   金寿天说道:“袁崇焕已经通敌叛国。皇上已经下了诛杀令。如今特派我们前來收缴袁府上下。并且逮捕袁崇焕及其家人。收押听候处理。”   那位夫人说道:“不可能。老爷一生为大明征战沙场。他绝对不可能通敌叛国。官爷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金寿天似乎很不耐烦说道:“我懒得和你们多说。全部给我带走。”   说罢。左右的侍卫。便上前强行抓人。一番拉扯之中。金寿天拔出手中的刀。一刀砍向那个挡在最前面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管家。老管家当场毙命。   金寿天恶狠狠的说道:“谁再反抗。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看到老管家倒在了地上。袁府上下所有都悲伤起來。同时也停止了反抗。   那位妇人说道:“你们这群天杀的强盗。老爷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罢。金寿天还是强行押走了这里的所有人。   瞬间这座府邸平静了下來。街坊邻居看着袁府门上的封条。便都指手画脚的议论着。虽然不清楚他们讨论些什么。但大概可以知道定是一些关于袁崇焕的流言蜚语。   袁崇焕是无辜的。他的家人是无辜的。那位死去的老管家也是无辜的。但是在阴谋和黑暗面前。无辜是沒有用的。金寿天又欠下了一笔血债。像这样的恶人。为何上天却让他好好活着。而那些好人英雄却不能长命。   山雨欲來。这些都是厄运的前兆。看來袁崇焕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英雄远走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远在山海关。还在苦苦坚持的袁崇焕。或许他已经预料到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他永远想不到。自己一心报效的大明朝廷。会用自己的家人來威胁自己。   这日。山海关异常的安静。对于清军來说。他们并不急于攻打山海关。或许就算攻打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他们的意图是让那个中原各路义军和大明军队互相厮杀。自己坐收渔利。所以此时此刻的山海关还是非常安全的。   北城楼上。一老一少两个身影静坐在那里。中间放着一个桌案。案上两杯清茶。袁崇焕嘴角不时的抽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而坐在对面的三绝也在认真的听着。   他本是來杀人的。而今却和要杀的人成为了朋友。三绝和他那从不离身的天狼剑。在日光下闪闪发亮。他的目光变得清澈。他的面容不再冷峻。或许和老者对弈。会让一个剑客成长很多。   然而活在阴谋漩涡中的袁崇焕。又怎么可能拥有真正的宁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扰了这里的宁静。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走到袁崇焕跟前说道:“将军。东厂的金寿天來了。”   袁崇焕有些诧异。自己和东厂素无交集。而且军事这一块东厂也是从來不掺合的。金寿天前來是何用意。   袁崇焕说道:“走吧。我们去会会他。”   看着袁崇焕疑惑的表情。三绝可以感觉到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于是问道:“袁将军。出什么事了。”   袁崇焕说道:“沒什么事。來了一位贵客。要不少侠跟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位贵客。”   三绝说道:“也好。那我们走吧。”   不一会儿。三绝便跟着袁崇焕來到了中军大帐之中。金寿天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听见背后的脚步声。金寿天慢慢的转过身來。看着三绝和袁崇焕。   剑客的目光永远比常人更加犀利。看着眼前这个横眉飞眼的人。直觉告诉三绝。此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袁崇焕迎了上去。说道:“东厂金厂公造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请坐吧。”   说罢。金寿天和袁崇焕便坐了下來。只有三绝站在一旁。冷冷的望着金寿天。眼神中似乎生起了一丝仇恨。三绝右手紧紧的握住天狼剑。似乎随时准备出鞘取对方性命。   三绝和金寿天第一次见面。金寿天并不认识三绝。为何三绝会有如此敌意的眼神。   坐在椅子上的金寿天。不时望望三绝和三绝手中的剑。他虽然不认识三绝。但他绝对不可能不认识三绝手中那把可怕的天狼剑。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三绝身上的丝丝杀气。   袁崇焕也注意到了三绝的表情变化。于是说道:“少侠。你坐下吧。”   三绝沒有理会袁崇焕的话语。朝着金寿天问道:“敢问这位金厂公。可否认识东厂的金寿天。”   金寿天回答道:“敝人。正是东厂金寿天。不知少侠。。。。。。”   金寿天话还沒有说完。因为天狼出鞘伴随的强大气场。已经让他难以张开嘴。只听见一阵似龙吟的破空巨响。那把发着幽光的天狼剑已经吻到了金寿天的脖子处。   这一剑之快、之狠。让人难以想象。但三绝并沒有杀金寿天。因为他清楚在这里杀了东厂的人。那么袁崇焕和山海关的将士就彻底完了。   望着受了惊吓全身颤抖的金寿天。三绝冷冷的说道:“还记得王霸刀吗。还记得十三杀吗。还有那些死在你手下的英雄豪杰。今日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但是我不杀你。但你记住你的命我随时都可能來取。”   说罢。三绝收起可怕的天狼。静静的坐了下來。回想起三绝刚才那番话语。金寿天似乎还心有余悸。因为这番话曾经很多剑客对他说过。虽然他活到了今天。但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都是因为侥幸。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袁崇焕不知道三绝和金寿天有什么血海深仇。但他知道金寿天不是什么好人。但如今毕竟是朝廷派來的。所以还是得以礼相待。   袁崇焕说道:“金厂公。刚才让你受惊了。”   金寿天缓了缓心情说道:“不妨事。少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   袁崇焕说道:“不知金厂公此次造访所为何事。”   金寿天义正言辞的说道:“敝人奉命前來。捉拿逆贼袁崇焕。袁将军我希望你不要负隅顽抗。还是跟我走吧。”   听到这番话。三绝站起來说道:“金寿天。我今日不想杀你。可你不要逼我动手。”   袁崇焕立刻挥手示意三绝不要愤怒。然后说道:“袁某坐镇山海关二十余年。忠心为国问心无愧。不管朝中还是天下如何传言。不管皇上是否信任我。袁某此生已下定决心与山海关共存亡。还望金厂公不要多费唇舌。”   金寿天说道:“袁将军何必呢。或许这是个误会。回去当着皇上的面把一切说清楚。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吗。”   袁崇焕说道:“袁某不怕死。怕的是山海关沒有被敌人击碎。却毁在大明自己人手中。”   金寿天似乎并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刻。因为三绝在身旁。所以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于是金寿天说道:“袁将军。我的话就说到这里。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了。我想给你看样东西。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说罢。金寿天走到袁崇焕的身旁。从怀中掏出一个类似项链的饰品递到袁崇焕手中。   袁崇焕看着这条熟悉的项链。这是他出征之前为自己夫人亲自带上的。看到这条项链。袁崇焕大概也能明白已经发生的一切。   再安静的人。面对自己家人受到伤害。也不可能再按捺的住。袁崇焕一把抓起金寿天的衣领。愤怒的说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金寿天挣脱袁崇焕的双手说道:“他们很好。但是你若还是坚持的话。接下來会发生什么。我就不敢保证了。”   说罢。金寿天大步向着帐外走去。袁崇焕再也沒有坚持下去的勇气了。他转过身埋下头。双手紧紧摁在书案上。眼眶也红润了。   想了很久。袁崇焕说道:“我跟你回去。”   金寿天停下脚步。微笑着说道:“袁将军视实务为俊杰。这样就对了。囚车在城下等你。我给你半个时辰收拾。”   说罢。金寿天大步向帐外走去。再也沒有回头。   面对袁崇焕的这个决定。三绝有些不理解。但是他知道袁崇焕这样做一定是有他的原因。所以也沒有问。   袁崇焕放下手中的项链。召來手下的十多名侍卫长。袁崇焕说道:“各位都是和我浴血奋战的兄弟。今日是袁某对不起你们。我要回京城一趟。如果能回來再和兄弟们一起浴血。如果不能回來。山海关就拜托给位兄弟了。”   十多名侍卫长虽和袁崇焕有将士之别。但是他们更是兄弟。看着眼眶湿润声音哽咽的袁崇焕。大家心里都很舍不得。他们也清楚这一回去。就等于是死路一条。   所有的侍卫长跪倒地上齐声说道:“袁将军你这一回去。就等于是死路一条。你可千万不能回去。”   袁崇焕说道:“谢谢各位兄弟。只有你们还在。我袁崇焕的心就还在。山海就永远不会倒下。”   一名年龄稍长的将士说道:“袁将军。我是和你从老家一直走到现在的。如今的朝廷你我都看在眼里。朽木再难长出新芽。他们说你是逆贼。那我们便反了他又如何。兄弟们都愿意追随你。”   袁崇焕愤怒说道:“混账。你这样的话对得起我们死去弟兄。对得起山海关天下第一关的称号吗。以后谁要再敢说这样的话。军法从严绝不包庇。”   说罢。全场一片寂然。大家心里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是大家也清楚袁崇焕决定的事情从來沒有改变过。所以也沒有再多说什么。此时此刻大家的心情也是相当的沉重。因为袁崇焕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袁崇焕说道:“少侠。我这一去可能就不回來了。如果山海关有危险。希望你能出手相助。把你困在这里是我不对。但是原谅我沒有其它的办法。”   三绝肯定得说道:”三绝有生之年。定会誓死保卫山海关。”   听完三绝的承诺。袁崇焕笑着说道:“那我就放心了。我走了。各位兄弟保重。”   说罢。大步朝着帐外走去。也不理会将士们挽留哭喊的话语。径直走出山海关。走上那辆为他设计好的囚车上。   所有的山海关将士都站在城楼。望着远去的囚车。望着这个忠心报国的将军一步步的走向死亡。所有人的眼睛都噙满了泪水。   然而只有一个人在笑。他就不时回眸的袁崇焕。望着这块守卫了二十年的土地他笑了。或许是解脱、或许是释怀。   囚车越走越远。黄沙只留下斑驳的车辙印和马蹄印。那个英雄已经逃离了人们的视野。   望着远方。三绝久久的沒有回过神。朝着袁崇焕离去的那个方向。他在思考些什么。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全力营救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一将功成万骨枯。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那个君王梦。而不折手段。玩弄权术伤人性命。可勾心斗角之后。这个残局和因果循环。谁來收拾。   倔强的袁崇焕。告别了那片倔强的土地和城关。他就不是那个北天将。回到了那个生他养他的国都。他却什么都不是。或许唯一属于他的称号。就是通敌叛国。   他一直坚持。却最终还是敌不过他人的算计。明知回去是死。但他沒有选择。因为他的家人正在因为他的坚持而受苦。   袁崇焕走了。山海关还是山海关。这些将士并沒有因此军心涣散。他们一如既往目视着远方。守卫着这块沒什么意义的土地。   望着袁崇焕离去的方向。三绝久久的凝视。直到夜空慢慢的吞噬大地和这片英雄之城。   三绝转过身去。慢慢的走回到中军大帐。坐在袁崇焕经常坐的那把木椅上。手掌轻抚袁崇焕经常点兵布阵的桌案。 一切的一切都沒有改变。然而三绝总觉得心中说不出來的难过和失意。   或许他应该庆幸。庆幸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也可以完成自己的刺杀承诺。但是从剑客的眼神看來。他心中并沒有丝毫的喜悦。   突然。三绝感觉手触摸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件。于是往桌上看去。原來是一个项链。项链上面有一个吊坠。   三绝记得。这个东西是白天金寿天递给袁崇焕的。而袁崇焕也是因为这个东西改变主意的。一时好奇。三绝便拿起项链反复的察看。不经意间。三绝隐隐约约看见吊坠上依稀有几个潦草的字迹。定睛一看上面刻着:“袁朗黄氏。生死不离。”   看完这几个字。三绝将项链放回案上。然而眼神却一直盯着那块普普通通的项链。也是改变袁崇焕命运的项链。   三绝或许已经意会了这一切。也明白袁崇焕为何决心回去送死。这是爱情的力量。袁崇焕是一个英雄不假。但他更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得去保护身边的安危。所以袁崇焕毅然决然的走进了小人的阴谋和死亡之路。   第二天一大早。三绝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北城楼望着远方。他都不知道他在望什么。或许是他想知道以前的袁崇焕在望什么。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几十名侍卫长急匆匆的走上楼台。三绝也随着脚步声转过身去看着这些急匆匆的侍卫长。   一个带头的侍卫长说道:“少侠。出事了。”   三绝问道:“这位兄弟出何事了。”   侍卫长说道:“据说袁将军已经承认通敌叛国的罪名。并且已经签字画押。明日午时便要处以斩首极刑。”   三绝说道:“为何这么快。昨日才回京。今日便判刑。”   侍卫长说道:“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阴谋。就等袁将军回去自投罗网。只是不知道袁将军为何承认这罪名。这一旦承认。他的千古英名和以前的丰功伟绩便都毁于一旦。”   三绝说道:“或许他也有什么难以言表的苦衷吧。你们准备怎么办。”   侍卫长说道:“我等今日前來。就是和三绝兄弟告别的。从随袁将军出征到现在。他一直视我们为亲兄弟。不为别的。就为这份情我们也要全力营救。我们不想连累山海关其他兄弟。我们二十多人只身前往。以后这里的事情就全全交由三绝兄弟了。”   几十名侍卫长齐声跪到地上说道:“拜托了。”   说罢。几十名侍卫长站起身來。拿好武器毫不犹豫的走下城去。   三绝跟着几十名侍卫长的身后。來到了山海关南城楼。看着城下二十匹战马整装待发。二十名钢铁勇士目视前方无惧生死。一声长长的马嘶。几十名侍卫长跃马扬鞭奔向京城。他们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因为他们必须赶在明日午时之前到达午门。才有可能见到袁崇焕。   看着勇士和战马远去的背影。三绝拽紧拳头。其实他心里也很着急。他也很想救出袁崇焕。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山海关。几十名侍卫长已经走了。如果他再冲动离去。那么山海关便真正的成为了空城。如果此时敌人乘虚而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作为一名有血有肉的剑客。三绝和手中那把正义的天狼剑又怎能按捺的得住。   望着远方已经消失不见人影。三绝喃喃自语道:“京城如今定是守卫森严。就等着我们这些人前去自投罗网。几位兄弟此去也是凶多吉少。不但救不出袁将军。反而中了敌人的奸计。”   剑客的成长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或许是以前三绝定会毫不犹豫。但是在江湖上经历了这么多。他变得冷静下來。渐渐收起了剑客的那份冲动与锋芒。变得沉稳起來。   望着蓝天白云。和远方的漫漫黄沙。他紧握的双手始终沒有松开。既然已经想通了一切。他为何还纠结。   三绝渐渐的松开了手。拔出腰间的青岩剑。默默的说道:”十三杀前辈。如今让我眼看着英雄被斩首。眼看着这些勇士陷入小人的阴谋。我三绝做不到。这把天狼剑更做不到。我相信今天是你在此。你也做不到。天下谁做主。与我无关。山海关何去何从。是它自己的命运所在。而我现在必须做我应该做的事。“   说罢。久久的凝视手中那把无往不胜的漆黑剑芒。望了望远方。他的眼神又恢复剑客从前的透彻和坚毅。或许他已经下定决心。和那二十名侍卫长共赴京城。   慢慢收起手中的长剑。转身离开了南城楼。召集山海关所有的将士。三绝站在南城楼下。望着这寥寥可数的几百名战士。虽然只有几百人。然而他们的眼神沒有丝毫的畏惧。握紧长枪的右手沒有丝毫的懈怠。随时准备和对手殊死搏斗。   三绝微笑着。因为他不知道用什么表情站在将士们面前讲话。所以只好用那扭曲的微笑。   三绝说道:”各位将士。各位兄弟。我要离开这里三日。前往京城办一点事情。我不在的时间。这里就拜托你们了。”   将士们沒有丝毫的犹豫。齐声说道:“少侠放心。我们定与山海关共存亡。”   望着铿锵有力的将士和那空灵执着的眼眸。三绝看到了一种信仰。一种超越生死功名的信仰。同时他也放心。放心把这座城托付给这些勇士。   说罢。他们便各自回各自的岗位上。迎着萧瑟的北风。继续守卫着这座巍峨的城关。   三绝也沒有片刻的迟疑。跨上战马。扬手一鞭。马儿长嘶着奔向远方。   终于在正午时分。在沙漠中追上了二十多名侍卫长。   听着背后有战马嘶叫。二十多名侍卫长都停了下來。向身后望去。看到急匆匆飞奔而來的三绝。大家都露出了诧异的眼神。但他们的眼神中似乎并沒有喜悦和惊喜。   还是那名带头的侍卫长走出來说道:“少侠。你不该來。”   三绝问道:”我为何不该來。”   侍卫长说道:“此去京城凶险万分。我等前去本就抱着必死之心。与袁将军共赴黄泉。少侠又何必前來惹上是非。”   听到这番话。三绝似乎有些生气。但是他也理解这些侍卫长也是不想连累自己。于是说道:“各位兄弟。既然凶险万分。三绝更要前去。既然是去救人。我们就得全力营救。而不是想着去送死。那沒有任何意义。”   侍卫长说道:“有少侠相助。自然会更有把握。可是我们都走了山海关怎么办。”   三绝说道:“你们要相信山海关的将士。他们虽是无名小卒。但我相信在战场上他们个个都是袁崇焕。”   听完三绝这番振奋士气的话语。大家也都点点头。   三绝话锋一转说道:“如果我们这次都死在京城了。我相信他们也会坚守到底。到最后山海关结果如何。那都不重要了。”   望着眼前这个少年。大家都是刮目相看。以前给大家的印象。三绝都是沉默寡言的。而如今句句在理。   侍卫长说道:“听少侠一番话。倒显得我们几个不明大局太过莽撞。多谢少侠心系山海关。心系袁大将军。”   三绝说道:“各位兄弟不必言谢。能与大家一起出生入死。三绝也不枉江湖中來去一回。就算死也沒有什么遗憾的。”   侍卫长说道:“少侠不但剑术盖世。胸襟更是惊人。既然如此我们出发吧。”   说罢。他们沒有再言语耽搁。三绝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二十名侍卫长也紧随其后。   黄沙漫漫。二十一匹快马。二十一个勇士。明知此去生死茫茫。然而勇往直前的眼神傲视整块大地。沒有一丝畏惧之心。   一马当先的三绝。腰间的天狼剑随着骏马飞奔规律的抖动着。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挥舞马鞭。此时此刻的三绝不再是从前那个冷酷孤高的剑客。也不再栖身江湖之外。他将要营救的人。即是朋友也是知己。同时也是自己承诺过要杀的人。   紧随其后的是二十名侍卫长。也是随着袁崇焕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本就抱着必死之心。或许三绝的加入给他们平添一些希望。但是就算不成功。他们能死在京城。也是死而无憾。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手刃英雄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马不停蹄。经过了一昼夜。终于在第二天清晨。二十一匹战马和二十一名勇士出现在了京城大门前。   几百里的路途。他们只用了一天时间。脚下的战马似乎也受到他们情绪的感染。虽然有些疲惫但还是精神抖擞。   來到城门下。看着高高的紫禁城。三绝停了下來静静查看四周。这里或许他并不陌生。因为曾跟十三杀來过。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望了望远处的那个光秃的山坡。眼睛里泛起了丝丝泪花。就这样看着远处的山坡一动不动。那里正是埋葬十三杀的地方。   时间已经不早了。等在三绝身后的二十名将士虽然也看得出三绝似乎有什么心事。但是时间不等人。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冲到午门救下袁崇焕。   所以侍卫长走上前來叫醒三绝道:“少侠。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进城去了。”   这时三绝才反应过來。望了望四周说道:“好。我们进城去吧。”   说罢。三绝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往城里走去。   侍卫长赶紧上來一把拉住三绝道:“少侠。这里是京城不比山海关。我们还是乔装打扮一下为好。”   三绝说道:“不用了。你们看这里守备如此松懈。如果他们要拦我们早就拦住了。又怎么可能让我们來到城门口。既然是他们放出口风。那么我相信他们就是为了让我们前來营救。所以应该不会加以阻拦。”   侍卫长说道:“不错。少侠分析的有道理。”   三绝说道:“各位兄弟到了城里切不可轻举妄动。就算见到了袁将军也不要贸然出击。否则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连累更多的人。一切见机行事。”   说罢。二十名侍卫长都齐声应答道。大家统一了意见。便径直向着城门里面走去。   城门离午门并不远。不过数百步的距离。只见前方人山人海。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是专门用來斩杀死刑犯的地方。想必此时此刻袁崇焕已经被押上刑场。   于是三绝和将士们安顿好了战马之后。便拥挤的走到人群最前方。终于挤出了人潮。果然不出所料袁崇焕被紧紧的捆在斩首台上。紧闭着双目。   看着昔日的将军。昔日的英雄。昔日一同浴血奋战的兄弟。如今跪在斩首台上等待死亡。还要接受这些无知百姓的谩骂和指责。这些侍卫长们个个都是痛心疾首。双手紧紧握紧腰间的战刀。但是为了大局他们却不敢叫出声音。他们在等。等三绝下命令。   此时此刻三绝为何不出手营救。如今这里不过屈指可数的几十名官兵和两名负责行刑的刽子手。此时若是出手相救。瞬间便可救出袁崇焕。跨上战马扬长而去。就凭三绝的绝世剑术和几十名训练有素的侍卫长。这完全有可能的。   但是三绝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他迟迟的沒有下命令出手。只是静静朝四周观望。   侍卫长们个个心急如焚。但他们并沒有说什么。因为他们相信眼前这个少年。他们知道三绝这样做自有深意。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太阳快要接近当空。终于三绝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因为在前方的城楼出现了一个已经不再陌生的身影。那就是金寿天。   金寿天静静的注视着城下的一举一动。但奇怪的是只有金寿天一人。四周还是沒有出现任何侍卫和禁军。   三绝看着金寿天。此时金寿天也看见了三绝。两人眼神交汇一起。但不一样的是。今天金寿天似乎已经不再畏惧三绝和三绝手中的剑了。面对三绝。他还能笑得那么自然和邪恶。   三绝喃喃自语道:“事情绝对不能这么简单。如果我们此时此刻出手相救。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但是看金寿天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一定有我预想不到的地方。”   想到这里。三绝转过身对带头的侍卫长悄悄说道:“各位兄弟。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们在这里一定要沉住气。沒有我命令千万不可冲动。我去去就回。”   眼看时辰就到了。虽然心中有些着急和疑问。但侍卫长们并沒有说什么。只是肯定得点点头。   说罢。三绝也沒有片刻的耽搁。绕过人群密集的地方。走到城楼上。來到金寿天的身后。   只听见嗖的一声。这样美丽又致命的声音。已经不再陌生了。正是利剑破空发出的嚎叫。   天狼剑又一次近距离的吻到金寿天的脖子。同样三绝仍然沒有下杀手。可不同的是金寿天转过身來的表情却十分淡然。面对这把可怕的剑。真的找不出任何理由不心生畏惧。   金寿天伸出右手。慢慢挑落天狼剑。笑着说道:“年轻人。不要一天打打杀杀的。这样对你沒什么好处。”   三绝说道:“我來只是想听听你究竟有什么阴谋。”   金寿天说道:“我的阴谋你不是已经清楚了吗。今日我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斩杀这位名族英雄。万人敬仰的常胜将军。”   三绝冷冷说道:“我不知道究竟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但是现在你的命在我的手上。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金寿天说道:“那么少年我和你打个赌怎样。”   三绝说道:“任你百般花言巧语。也是救不了你命。”   金寿天说道:“我赌你今天杀不了我。也赌你们救不了袁崇焕。”   三绝再一次挥动天狼剑。架在金寿天脖子上说道:“只要轻轻一动。你就再也沒有说话的机会了。”   金寿天似乎还是沒有丝毫的畏惧。笑着说道:“少年你还是太年轻了。我能这样可你说话。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不妨往你的右手边看看。看完之后再决定你杀不杀我。”   金寿天话毕。三绝便顺着自己的右手边向城里望去。几百名蒙面弩手。手中那连发数箭的强弩对着十多名老弱妇孺。似乎织成了一张天罗地网。任大罗神仙在世。似乎也可能逃脱。   三绝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金寿天如此淡定。   金寿天慢慢说道:“少侠。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手中的弓箭就会想雨滴一般洒向袁崇焕的家人。他们都是我培养的死士。你不要妄图用我來威胁他们。他们是不吃这套的。”   三绝紧了紧手中的剑。他多想一剑划下去。让这个魔头就此人间消失。但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那样做。因为城里那些人都是无辜的。也是袁崇焕冒死放弃山海关也要营救的人。   三绝冷冷的说道:“你究竟想怎样。”   金寿天说道:“只要午时一过袁崇焕人头落地。我就放人。外边守卫之所以如此松懈。就是为了请你们來看这场好戏。”   三绝愤怒了。可是他还是不能杀了这个恶人。只能漫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不怕报应吗。”   金寿天笑着说道:“怕报应。我就走不到今天了。你说我卑鄙。那我还有更卑鄙的。我要你亲手杀了袁崇焕。否则。。。。。。”   说罢。金寿天举起左手。示意城里的弩手们准备。   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太阳当空异常的热烈。城下的监斩官。一看时辰已到。便举起手中令牌准备下令行刑。   此时望着当空的烈日。在场的所有人都秉住呼吸。只有那二十名侍卫长站在原地心急如焚。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看时辰就快到了。再不出手或许就真的会眼睁睁看着袁崇焕死去。   几十名侍卫长商量道:“等不了三绝兄弟了。等会那监斩官手中的令牌扔出。我们便冲上去杀了那几十名侍卫。救出袁将军然后迅速离去。”   说罢。侍卫长们都握紧手中的战刀。紧紧的注视台上的一切。   此时最安静、最沉默的人。就是那个即将要被斩首的袁崇焕。他双眼紧闭。面朝苍穹。   望着内心已经开始动摇的三绝。金寿天说道:“少年。午时已到。你再不出手。我可要下令了。”   三绝想了很久。此时此刻他也沒有两全的好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于是三绝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你必须言而有信。”   金寿天说道:“我向你保证今日这里除了袁崇焕。其它人都能好好的活着。”   三绝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金寿天说的去办。拖延时间寻找时机。   就在监斩官大声吼道:“午时已到。行刑。”。手中那块生死令牌出手的瞬间。   三绝从城楼上一跃而下大声喝道:“住手。”   顿时全场沸腾了。本來也抱着必死之心的袁崇焕听到三绝这熟悉的声音。也不禁的睁开眼睛。   三绝慢慢的走到袁崇焕的身边说道:”袁将军。我來迟了。”   袁崇焕说道:“少侠你本不该來啊。”   三绝说道:“我的确不该來。对不起。袁将军今日我可能救不了你。”   袁崇焕说道:“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一定是用我家人的性命要挟你來杀我的。”   三绝说道:“原來袁将军已经知道了一切。你放心我一定能想出两全的办法。”   袁崇焕笑了笑说道:“我能在暮年结识少侠这般英雄。已是生平之所幸。临死我有一事相求。”   三绝说道:“袁将军请讲。”   袁崇焕说道:“请少侠务必保证我家人的安全。他们跟着我奔波受累。我不希望他们再受到伤害。”   三绝说道:“将军放心。三绝一定全力保证他们的安全。”   袁崇焕也终于释怀的笑了。有了三绝的承诺。他也可以放心的走了。袁崇焕大声说道:“各位前來相救的兄弟。袁某命中此劫难逃。希望各位以大局为重。以山海关为重。”   这番话分明就是说给那二十名侍卫长的。侍卫长们也将这番话深深的记在心里。沒有轻举妄动。   说完了这番话。袁崇焕也可以放心的走了。于是便咬舌自尽。因为他知道只有他死了。这里才有更多的人可以活。   见袁崇焕咬舌自尽。三绝也沒有想到。想救已经为时晚已。为了将戏演的毫无破绽。三绝拔出腰间的天狼剑瞬间划破袁崇焕的咽喉。英雄的热血溢出。慢慢袁崇焕倒在了血泊之中。   同时三绝也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台下谩骂声顿时响起。是那二十名侍卫长口中传來的。   有人骂:“狗贼。”   也有人骂:“卑鄙小人。”   还有诅咒三绝:“不得好死。”   然而三绝依然不为所动。他现在最希望的是。这些侍卫长门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终于侍卫长们骂累了。声音也嘶哑了。他们知道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就是保重好生命。回到山海关。完成袁崇焕的临终遗命。   听着背后战马的嘶叫。声音慢慢变远。三绝才缓缓的回过头看着将士们离去的背影。   站在原地的三绝。他有些懵了。他不知道刚才发生的这些突如其來的状况该怎么收场。袁崇焕虽是自杀。但在他人眼里却是为自己所杀。这样的误会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解的开。   江湖险恶。三绝还是太年轻了。但是这也不能怪他。他似乎并沒有做错。三绝望了望城楼上微笑的金寿天。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如此邪恶丑陋的笑容。但现在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袁崇焕就这样去了。他的死很伟大。他保全了很多人的性命。然而却也给三绝留下了一个难題。   第一百一十六章 销声匿迹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英雄暮去。夕阳渐美。功名成灰。尽陷轮回。   袁崇焕去了。正如他所愿死在剑客三绝的手中。或许更贴切的说是死在了阴谋和权术之中。但至少死在三绝的剑下。他还可以保留人世的最后一丝微笑。   一百名侍卫长手中的皮鞭大力抽动的战马。战马的嘶叫渐行渐远。他们的背影也消失在三绝目之所及的地方。   然而他们时不时的回眸。扔下那一抹抹愤怒和仇恨的眼神。却深深的刻在了三绝心中。   三绝还是那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望着城门外。金寿天还是那样站在城楼得意的微笑。一切似乎都已经凝固。只有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一边说着是非。一边散去。   三绝依稀能够听到那些指责的声音和话语。当时那一剑他并沒有考虑那么多。只想着在金寿天面前演好戏。救出袁崇焕一家老少。不辜负袁崇焕的嘱托。   可是如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三绝。眼神中泛起了无限的迷茫和失落。他不知道流言蜚语的后果。也不知道万夫唾弃是什么滋味。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如今自己无处可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來。午门基本上已经沒有人影了。只剩下三绝和那具英雄之躯。   借着城楼上燃起的微弱火光。三绝向城楼上望去。金寿天还在那里。三绝慢慢说道:“金寿天。我已如你所愿亲手杀了袁崇焕。我希望你兑现你刚才的承诺。”   金寿天笑着说道:“少年。江湖险恶。这里比江湖更加险恶。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刚才说的话。”   三绝说道:“我从未相信过你。只是我沒有选择。”   金寿天笑着说道:“本來我就沒有打算放过袁氏一家老小。斩草就得除根。但是如今我改变了注意。”   说罢。挥了挥手示意放人。午门打开了。几百名黑衣弩手押着袁崇焕的家人走了出來。   望着刑台上那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躯体。袁氏一家人一眼便认了出來。袁夫人领着一个少年走了上去。跪到在袁崇焕的尸体旁。此时除了无边无尽的痛哭和哀嚎。她们还能做些什么呢。   听着这些妇孺的哭声。三绝似乎回到了几年前。自己师傅王霸刀被杀的场景。再一想当初的一切和如今的一切。都是城楼这个恶人一手造成的。三绝难以克制心中的愤怒。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天狼剑。   金寿天也能看出三绝的愤怒和仇恨。但似乎他并不惧怕。笑着说道:“少年。我劝尽快带他们离开这里。别等我改变注意。还有你最好不要冲动。这些弩手他们是沒有人性的。或许你能轻易來去。但是你身后那群妇孺沒有你那身绝世武功。”   虽然愤怒。但三绝还是保持了理智。望着城楼上的金寿天。他也只能狠狠的说道:“我一定会取你性命。安慰那些无辜惨死的英雄。”   说罢。三绝转身背起袁崇焕的尸体。带着袁氏一家老小径直向城外走去。   望着三绝离开的背影。金寿天笑了。笑的很开心。这一次他又得逞了。而且又一次从剑客手中侥幸的活了下來。   金寿天喃喃自语道:“金某一生杀人无数。有无数人想要将我碎尸万段。当初的蓝城、十三杀、温楠。再到如今的这位剑客。你们都有杀我一千遍的本领。但是上天眷顾我金寿天活到了今天。我相信这一定是大金先祖的在天之灵在保佑我。”   说罢。他默默的仰望夜空。双手合十膜拜着自己的先祖。   也正如他自己所言。杀人无数得罪了天下英雄。也一直活在别人的利用之中。叶赎恶利用他、魏忠贤利用他、关外清军也在利用他。然而他却无数次从死亡的边缘活了下來。   今晚的夜空异常的漆黑。沒有一丝光亮。但是京城以西几十里外的小山坡上。却亮着微弱的火光。   那正是埋葬十三杀和重曲的地方。而今这里又会平添一位英雄的魂魄。   沒有让袁氏的家人动手。三绝徒手抛掀着有些湿润的泥土。慢慢的将袁崇焕的尸体放了进去。然后静静的盖上土壤。   以木为碑。以剑为笔。那把绝世宝剑此时更像是一支苍劲的墨笔。将“英雄袁崇焕之墓”这几个大字。深深的刻在了上面。   一切收拾好了后。三绝静静的走到袁氏家人后边。静静的听着那些哀嚎痛苦和思念不舍的话语。   望着那两座已经有些腐朽的木碑。三绝喃喃自语道:“三位就在这里安息吧。你们都是英雄。如今你们的灵魂相聚一切。希望在天上的你们不在孤独。”   已经看惯了生死的三绝。如今也只能用这些话语來安慰这些死者。也算是安慰自己那颗思念和迷茫的心。   但是下一步去哪。这却是此时最大难題。三绝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并且身边带着这群无家可归的妇孺。   此时沉浸在痛苦之中的三绝并沒有注意到。远方出现一片光亮正朝自己靠近。   直到这片火光已经离自己只有数十步之距。密集的脚步声和谈话声才引起了三绝的注意。   剑客出现危险的时候总是习惯挡在众人前面。或许这已经成为了义不容辞的责任。   三绝走到袁氏一家人的前面。拨出手中的天狼剑。守护者这群自己承诺要保护的人。   火光越來越近了。此时也能够看得清楚了。对方大概十多人。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见他们的穿着和腰间佩戴的兵器。这样的打扮。一看便知是战场上下來的战士。   带头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眉宇之间透着丝丝的英气。目光炯炯有神。微笑的脸颊带着善意。   三绝用剑指着此人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中年男子还沒有说话。旁边一个大汉便站了出來叫嚣道:“你是谁。敢和我们将军这样讲话。这路是你们家的吗。”   中年男子一把拉回大汉斥责道:“不得无礼。和你说多少次不可暴躁。你还是听不进去。”   说罢。中年男子转过身对三绝说道:“在下是闯王手下先锋。姓李名岩。这次带着手下兄弟前來京城。一是查看地形。二是听说袁崇焕将军含冤受刑。希望可以前來尽绵薄之力。”   看着眼前这名中年男子。似乎并不像什么坏人。话语之间满是谦逊和礼让。同时闯王大军的名号。三绝自然也是听说过。既然不是明军。也沒有什么敌意。三绝便收起中的剑。   说道:“原來如此。可惜你们來晚了。袁将军已经走了。这里葬的便是袁崇焕将军。”   听少年的回答。李岩似乎心情变得沉重起來。慢慢的走到袁崇焕的目前。看见墓碑上那几个大字。方才相信袁崇焕真的已经去了。   望着袁崇焕的墓碑。李岩放下手中的配剑。深深鞠了一躬。这是战士和战士之间的最高礼仪。   李岩慢慢说道:“袁将军。很抱歉李岩还是來迟一步。从很小的时候。将军便是李岩心中的大英雄。一直学习膜拜的榜样。如今虽然各为其主。但不论是我还是闯王。都对将军的所作所为十分佩服。如果大明将士都能如将军一般。也就不会成为如今这般模样。可惜啊可惜。此生不能与将军一会。李岩定会终身遗憾。望将军一路走好。”   说完这番话。李岩久久的盯着这座墓碑。再想想袁崇焕这一生戎马。真的很为这位老将军感到遗憾和悲凉。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不是别人正是袁夫人身旁的那个十多岁的少年。   他走到李岩身边说道:“叔叔。你们是义军对不对。”   望着这个可爱又聪明的少年。李岩微笑着说道:“沒错。叔叔正是义军。”   少年说道:“那你们能不能带上我和我的家人。我们要为我父亲报仇。推翻狗皇帝的统治”   望着这个可爱中带着一丝坚强的少年。李岩也是不胜喜欢。笑着说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报复。果然不愧是袁崇焕之子。叔叔答应你了。但你先要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铿锵有力的回答道:“我叫袁崇平。”   李岩默默的念道:“崇平。崇尚和平。好名字。”   说罢。李岩走到袁夫人身边说道:“夫人。如今将军已经去了。你也节哀顺变。如今这乱世难有安身之地。不如你们就随我道陕北闯王麾下安稳过日。也让袁将军在天之灵不必为你们担忧。”   望着李岩的一番赤诚。袁夫人也知道如今这乱世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安身之地。自己都无所谓可是身后这一家老小却需要生活。所以很感激的回答道:“那就多谢李岩将军了。”   说罢。李岩对着自己麾下的士兵说道:“如今京城一行。到这里也就结束了。我们赶紧回到军中将一路军情回报闯王。以后袁氏家人便跟着我们。袁将军的家人便是我们的家人。你们记好了吗。”   那些士兵也都齐声回答道:“记好了。”   看着这位柔中带刚英姿飒爽的将军。还有他眼中的善良和正直。三绝也能放心的将袁氏一家人交付于他们。   李岩走到三绝身边说道:”可以看得出來少侠武艺超群。如果可以加入我们。定能一展抱负报效天下。”   三绝说道:“多谢将军抬爱。在下浪迹江湖惯了。也不想卷入这乱世纷争。还请将军原谅。”   李岩微笑着说道:“人各有志。我也就不勉强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少侠保重。”   说罢。双手合十。相互行了江湖一礼后。李岩便带着手下的士兵和袁氏一家人离开了这里。   冷冷的山头又只剩下了三绝一个人。还有那三座孤坟。一阵凉风吹动着三绝的衣襟。他看了看这三座孤坟。又对着漆黑的夜空长长的几声叹息之后。便离开了这里。消失在黑夜。   从此三绝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沒有再见到过他。但是他的名号却已经广为传颂。几乎天下皆知袁崇焕是被一个绝世剑客一剑封喉。有人说袁崇焕通敌叛国。这位剑客是为民除害;也有人说袁崇焕是被人算计。然后被神秘剑客一剑封喉。但却沒有人知道这位剑客叫什么名字。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无毒不丈夫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事情并沒有结束。或许这一切的一切。并不是金寿天一时兴起。而蓄谋已久。或许当三绝踏上那条刺杀之路时。就注定有这么一天。   这是一个阴谋。一个让剑客无法立足江湖的阴谋。当一个剑客离开的江湖。纵使一身绝世剑术也是徒劳。   东厂里一片欢笑。这阵笑声太熟悉不过了。但他们的笑声总是让人感到恶心和不快。因为他们的那番得意是建立在流血和牺牲之上的。所以沒有人会去赞美。   魏忠贤拨弄着自己的指甲。金寿天在一旁奉承的说道:“魏公公好计策。好一个借刀杀人。借敌人之手除掉了我们的心腹大患。”   魏忠贤笑着说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什么事情都不会徒劳。只要付出就有收获。我那几百名武士沒有白费。今日的结果全部都得归结于他们的努力。”   金寿天说道:“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是担心这群武士在秦营呆久了。什么都会发生。秦森为了他们甘心让自己手下的绝世剑客去背负天下的骂名。定会想尽办法拉拢他们。”   魏忠贤笑了笑说道:“你得担心不无道理。如今大事以成袁崇焕已死。不出多少时日清军就会挥师南下和李自成斗个你死我活。是时候让他们回來了。秦森此人善于攻心。我们不得不防。”   金寿天说道:“属下觉得不妥。如今秦森为了拉拢这些人不惜出卖自己手下的第一高手。可见他是多么想要得到这群武士。想必他是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的。我是怕如果他们露出一点马脚的话。会引來杀身之祸。”   魏忠贤阴险的笑了笑说道:“死了岂不更好。如果不属于我东西。我就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   金寿天有些不解的问道:“属下不太明白公公的意思。”   魏忠贤说道:“无毒不丈夫。要得天下。既要消灭强劲的对手。有时也必须得牺牲一些自己的人。”   金寿天似乎明白了魏忠贤的意思。喃喃自语道:“好狠毒的阉贼。居然连自己的人也不放过。或许他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这几百名武士的性命只不过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哎。与狼为伴。看來我以后得小心点。希望叶兄那边抓紧行动。早日拿下京城。”   夜已深。金寿天辞别了魏忠贤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如今袁崇焕死了。叶赎恶交给金寿天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就等着边刑义军攻入京城。完成自己的复国梦和皇帝梦。   第二日一大早。所有的还属于明朝廷管辖的州府。将逆贼袁崇焕被神秘剑客一剑封喉的告示。贴满了每个人流密集的地方。   一时间袁崇焕已死的消息传满了大街小巷和整个江湖。其实在江湖和百姓心目中。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袁崇焕的逆贼。所以他们将矛头和指责唾弃都放在了这位神秘剑客的身上。   每处官府张贴榜文的地方都挤满了人。有普通的老百姓。也有手持刀剑的江湖人士。   他们嘴里都嘀嘀咕咕的议论道:“袁将军是名族英雄。怎么可能是逆贼。一定有人摘脏陷害。如果有一天遇到这位神秘剑客。一定要手刃他替袁将军报仇雪恨。”   也有人附和道:“说得沒错。袁将军死得不明不白。死后还背上这叛贼的骂名。有机会我们定要为袁将军出这口恶气。替他报仇雪恨。”   大家都义愤填膺。为袁崇焕鸣不平。可见在百姓和这些正义的江湖人士心中。袁崇焕永远都是那个铿锵坚毅的天将。决不允许别人丝毫的污蔑。   可是他们谁又知道真相。谁又能理解三绝。此时此刻沒人会魏三绝辩护。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辩护。所以就只能任由流言蜚语慢慢的传播。或许这就是魏忠贤最想要看到的结果。   袁崇焕走了。可是山海关还在。那群浴血奋战不顾生死的战士还在。那么山海关就不会垮。   巍峨的城楼。还是那般静静的耸立。那些战火的痕迹越來越多。越來越明显。可尽管如此它还是在坚持着捍卫自己的尊严。   袁崇焕走了。所有人都以为山海关失去了它的灵魂。在叶赎恶和金寿天的挑拨下。清军虽然百般不情愿。但不得已还是出兵攻之。却不料几次出兵征战。都被山海关的将士一一击退。   其实山海关的灵魂不只是袁崇焕。还有这些无惧生死抛颅洒血的勇士。并且如今还有股神秘力量的帮助。每次清军大举來犯时。所有山海关守将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可每次身临绝境时。总是能绝处逢身让清军措手不及。   沒人知道为什么。只是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在山海关旁边最高的山峰上。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手握着一把熟悉的剑。静静观望着关外的一句一动。   那把剑便是天狼剑。那个人便是三绝。他手中的天狼随时保持着出鞘。他的眼神如猎鹰一般。静静的守护着这座城池。或许他是无处可去。或许是他更愿意呆在这里吧。   开封这边还是一番繁荣的景象。看來自从秦森入驻这里。这里的百姓也终于脱离了官兵的魔爪过上了安稳的生活。在这乱世这也实属难得。可见在政事这一方面。秦森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想必其它的几路义军來说。他或许更懂水能载舟亦能覆覆舟的道理。   还是和往常一样。秦森一个人静静的守候在城楼上。看着城外的士兵有序的操练。与往日不同的是。经过了冯将军和手下几百名武士的悉心**。秦营的这群散兵游勇如今也变的有理有序。秦森心中自然是无比的高兴。   就在此时。军师出现在了秦森背后。脸色似乎很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秦森回过头看着军师说道:“军师似乎有心事。”   军师走到秦森身边说道:“将军。想必袁崇焕之死你已经知道了吧。”   秦森说道:“沒错我已经知道了。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三绝从來沒有让我失望过。”   军师似乎还有其它的担心。于是说道:“将军此事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如今三绝少侠已经成为了江湖人人唾弃的对象。我认为冥冥之中我们似乎一直在被别人利用。”   秦森说道:“做大事。牺牲是必然的。我相信三绝兄弟不会怪我。”   说罢。秦森紧紧的拽紧拳头。只要一提起三绝。他的脑海就会浮现那晚三绝和叶梦苟且的场景。也会浮现起叶梦对三绝的恋恋不舍。如今对于三绝他心中只有恨。或许今日的结果早在秦森的意料之中。他要得就是让三绝身败名裂。让三绝无容身之地。   军师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条递给秦森说道:“将军你看看吧。这是从冯将军衣物中发现的。”   说罢。秦森慢慢的打开字条。上面写着:“尔等这次任务完成的非常好。想办法从秦营抽身出來回京定有重赏。”   看完字条。秦森似乎并沒有诧异。似乎这一切他早就清楚一般。慢慢的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几百名优秀的武士最终还是些无法驯服的野马。”   军师说道:“既是如此我们得尽快处理这件事情。将军准备怎么办。”   秦森说道:“事已至此。如果放过他们。日后定会倒戈相向。如果将其诛杀似乎又有些残忍。”   军师说道:“将军切莫仁慈。战场之上无毒不丈夫。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秦森说道:“那就照军师的意思办。切记不可将事情闹大。让百姓心生疑虑。”   军师说道:“属下知道。”   说罢。静静望着城下正在忙碌操练的士兵。军师似乎有些感慨的说道:“哎。可惜啊可惜。”   秦森有些不明白的问道:“不知道军师为何哀叹。”   军师说道:“想我自认为深谋远虑。以为能为将军排忧解难。却不料这次中了敌人全套。”   秦森指着城下正在辛苦操练的士兵说道:“军师切莫自责。你看我们这些士兵。一月前还是些百姓莽夫。如今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战士。这就是我们的收获。跟这种收获比起來其它都不算什么。”   听完秦森的话。军师也觉得很有道理。的确打仗最重要的就是有一群好的士兵。这比什么都重要。   一天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來。以往这个时候。秦营都是一片寂静。忙碌了一天大家都会早早的收拾然后睡下休息。   然而今天却不一样。秦营里很是热闹。一个大帐了燃起篝火。里面一阵吵闹。大家都有说有笑的。   原來是冯将军和手下那几百名武士。还有上座的秦森和军师。   秦森举起酒杯说道:“这段时日來。辛苦冯将军和手下的几百名武士了。今日在此设宴主要是为了犒劳各位兄弟。”   冯将军也举起酒杯说道:“承蒙秦将军赏识。收留弟兄们。还为弟兄们报仇雪恨除掉了袁崇焕这个狗贼。在这里我和各位兄弟也谢谢秦将军。”   秦森笑着说道:“哦。冯将军消息挺灵通的啊。我正准备告知你们这个好消息。你们便已经知道了。”   冯将军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说错了话。但是也不知道怎样去圆场。只能在那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來个大概。顿时全场陷入了一片尴尬。   还是秦森站出來圆场道:“不说那些。我们先干了这杯酒。”   说罢。大家都一饮而尽。只有秦森和军师。偷偷的将酒水倒在了一旁。为了不让冯将军和几百名武士起疑心。所以他们同饮的是一坛酒。看來这酒水里面是动了手脚的。原來这是一场鸿门宴。或许也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只知道这种毒很烈。刚饮下一杯。几百名武士便口吐鲜血倒下地上。似乎连挣扎的机会都沒有。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只有冯将军一人还在那苦苦支撑。到似乎也快要到极限了。   冯将军嘴里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是为什么。”   秦森走到冯将军身旁说道:“为什么。你们自己应该清楚。看你如此痛苦。我也于心不忍。我送你一程。”   说罢。拔出腰间的配剑。轻轻的抹过冯将军的咽喉。冯将军再也沒有挣扎了。就这样静静的走了。他瞪大眼睛。似乎死前还來不及闭上。不是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或许是他沒想到这一切來的这么快吧。   望着这些尸体。秦森对军师说道:“军师亲自带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处理一下尸体。”   说罢。秦森便走出大帐。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说道:“对了。这些菜食还沒有动过。别浪费了明日犒劳秦营的兄弟。”   说罢。便大步离开了大帐。   大帐里只剩下军师和几个打扫尸体的士兵。望着地上的丝丝血迹。还有那桌上沒來的及动一下的饭菜。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沙场之上本就已经够血腥了。不料更血腥的却是这杀人于无形的酒宴。   正是权利和欲望。催发了这一场又一场的阴谋和毒计。然而此时此刻那几百名武士显得那么无辜。那么弱小。   第一百一十八章 熟悉的身影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弹指风云变。江山数千年。英雄皆凡夫。凡夫亦英雄。若论对与错。何处寻坦途。若随波浮沉。生命为何物。   阴谋归根究底只不过是那些野心家的小心眼。但就是这些太多太多的小心眼。汇成了江湖长廊里的恩仇和血泪。   冯将军和那几百名武士就这样去了。了无声息。第二日秦营一如既往。沒人会去过问这几百人。似乎这些人从未來到过他们生命里一样。该操练还是操练。看來这场无声无息的鸿门宴。就这样过去了。沒有人再去提及。   再说说这几百名武士。他们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精英。也是魏忠贤苦苦栽培数十年的心血。他们本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然而在阴谋和权势的斗争中。他们的死毫无价值。沒有人会为他们惋惜和流泪。   乱世当头人不如畜。草芥枯萎还有墨客为之感伤。而人之生死。人之情谊。却比白水还寡淡无味。   山海关在袁家军的誓死抵抗和三绝的暗中帮助下。清军不仅久攻不下。还损兵折将。   这让皇太极感到非常的愤怒。本來他就是按兵不动伺机等待。然而叶赎恶和金寿天在一旁挑拨:“如今袁崇焕已死。正是归军一鼓作气直杀京城的大好机会。”   出于和叶金二人的合作关系。虽然深知二人不怀好意暗地里有自己小动作。但是皇太极也只能勉强答应。却不料事实却不像叶金二人说的那般。袁家军如何狼呗。如何的不堪一击。几次强攻下來不仅沒有占到丝毫的便宜。却让自己手下的得力炮手一一送命。   正因为这诸多的原因。所以皇太极再也不会相信叶赎恶和金寿天了。同时也正式肃清了清军和叶金二人的合作关系。不再于二人來往。以后见面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同时皇太极也下令。三军按兵不动休养生息。看着架势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再出兵南下的。   然而皇太极这一举动。可让另外两个人寝食难安。那就是叶赎恶和金寿天。他们二人一朝一野。自认可以统治天下。自认为所有的事情都会如他们意愿。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结果并非他们所想。   夜黑风高的夜晚。一辆黑色马车匆匆忙忙的驶入了京城大门。径直向幽深的小巷奔去。终于停在金寿天的府邸。马车上下來一个身着黑色披风的人。也沒有和管家守卫们打招呼。直接就走了进去。似乎也沒有阻拦。这个背影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就是叶赎恶。看他如今慌张的步伐。并且亲自來京城一会金寿天。可见事情的严重。   似乎此二人似约好了的一样。此时金寿天也在堂屋里走來走去。焦急的等待。   看來风尘仆仆的叶赎恶。金寿天赶紧迎了上來说道:“叶兄你终于來了。我已经恭候多时了。”   叶赎恶拍了拍身上的风尘。坐下來说道:“一接到清军的书信。我便立刻抽身前來。金贤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寿天似乎也不知所以然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清军书信里说是我们利用他们。还说我们试图以山海关为诱饵。企图利用明朝军队的势力來剿灭他们。如今事已至此。他们是不会再相信我们了。”   叶赎恶说道:“前些时日我在清军大营。可是废了很多口舌才说服他们出兵。却不想如今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就不明白了。袁崇焕已死。就凭山海关那不足千人的兵力。就算有山海关这座天险。也绝对不是清军骁骑和炮火的对手。但却为何他们会接连损兵折将。最终还沒能拿下城池。”   金寿天也非常纳闷的说道:“沒错。这一点我也是十分的不解。自从山海关战火声音。我便派人前去打探。据探子回报似乎清军并沒有敷衍。的确全力在攻城。莫非山海关真是有神人相助。”   叶赎恶站起來斥责金寿天道:“你都一把年纪了。江湖风雨了几十年。怎么还无知的在这里扯什么神鬼之类的乱谈。”   金寿天说道:“叶兄所言极是。只是事已至此。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继续打山海关的注意吗。”   叶赎恶说道:“沒必要了。來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如今就算是山海关空无一人。清军也再不会相信我们了。与其在山海关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解决眼下的问題。”   金寿天说道:“叶兄此话正合我意。只是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解决眼下的问題。”   遇到事情。金寿天总是把所有的信任和希望都放在叶赎恶的身上。然而叶赎恶似乎也从來沒有令他失望过。   静静的沉思了一会。叶赎恶说道:”事已至此。我们不能在按兵不动了。如今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关外的清军。我相信他们在背地里一定策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相比于关外清军。中原的形势还较为明朗。如今就李自成的军队离京城最近。只有让他们和明军斗个你死我活。我们才会有机可乘。”   金寿天也跟着点点头。的确叶赎恶分析的很有道理。如今关外清军才是最大的敌人。然而面对着强大的敌人之前还必须要扫清身前的障碍。所以看叶赎恶的意思是不准备在按兵不动了。   明白叶赎恶的言下之意是要准备出兵。金寿天自然也是非常的高兴。慢慢说道:“叶兄分析的很有道理。至于李自成和清军这边。就交给我來处理。但是叶兄也得小心。边刑大军北上最大的障碍就是开封的独臂王秦森。此人城府颇深。还望叶兄可得加倍小心。一定要提醒叶淙不可低估此人。”   叶赎恶说道:“这点我知道。我了解过此人。此人颇善于攻心。但毕竟他们兵力有限。我有把握淙儿一定能够战胜于他。”   金寿天道:“这样甚好。有叶兄这句话。我心底也放心多了。以后若是得了天下。我定不会忘了叶兄及令郎。”   听着金寿天这番狂傲无知的话语。叶赎恶很想说什么。但沒有说出口。相比于金寿天这样大大咧咧的嘴巴。叶赎恶更善于将一切埋藏于心底。越是这样的人才越可怕。   叶赎恶慢慢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先恭喜金贤弟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听到叶赎恶的奉承。金寿天更是得意忘形。大笑着说道:“好吧。叶兄一路小心。我在这里坐等你的好消息。”   说罢。叶赎恶转过身便扬长而去。转过身去叶赎恶也笑了。然而他的笑是鄙夷的笑。是无视的笑。在他眼中金寿天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工具而已。又怎么甘心以金寿天为尊。   还是那辆黑色的马车。又匆匆的出了城。消失在了漫漫黑夜里。如今一切的阴谋和算计都已经用尽了。等待这些野心家和所谓救世主的。就是那漫无边际的硝烟和战火。   似乎有一个名字已经淡出人们的耳际很久了。那就是温楠。那个曾经冷血无情的剑客。如今历经江湖风险洗刷的英雄。那从來沒有忘记他身上所肩负的责任和那些血海深仇。然而如今浪迹江湖。他似乎并不着急。毕竟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还是要学会快乐。   一处小镇。这是一个人并不多的小镇。然而因为地处南盟城和开封城之间。属于义军的管辖范围内。沒有官军去打扰百姓的生活。所以这里百姓的生活还算过的安稳太平。   一处人并不多的小茶馆。应该不算是茶馆。可以说成是茶棚。因为就是在街道边随便用竹竿和粗布搭设的一个棚子。   然而因为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里。所以这个寻常的茶棚变得格外的耀眼。还是那把平凡里透着不平凡的剑。还是那个风华少年。只是如今温楠的举手投足之间。再也沒有当初的那份匆忙。   温楠端起茶碗闻了闻茶水的幽香。然后小饮一口。面带微笑。品茶道亦是品味人生。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仔细的品味着碗中的清茶。   突然。身旁的一阵吵闹打破了这份宁静。或许算不上是吵闹。只不过是两个黄口小儿在嬉戏而已。   看着两个黄口小儿。手持木制刀剑不停的比划。温楠不禁的笑了笑。这好像多年以前的自己。然而如今自己也炼成了孤高的剑术。却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望着两个无知可爱的孩童入了神。只见两位孩童玩到有些疲倦才慢慢放下手中的刀剑。也是蹲到地上休息。   一孩童问道:“二虎。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这位名叫二虎的孩童说道:“我想做一名剑客。做一个绝世高手。救我相救的人。教训那些持强凌弱的恶人。你呢。 大牛哥。你长大了准备做什么。”   大牛说道:“我要成为大将军。只有成为了大将军才能保护所有我想保护的人。让所有人得到和平。”   二虎说道:“大牛哥。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如果我以后练成了绝世武功。我一定回來帮助你完成心愿。”   说罢。两个孩童又捡起地上的刀剑。继续不知疲倦的打闹起來。只是打闹的身影越走越远。慢慢淡出了温楠的视野。   温楠也回过神來。喃喃自语道:“曾经有两个人和你们一摸一样。可是如今他们已经越走越远。叶兄我们此生还能否再聚。”   说罢。温楠站起身來。朝着他心中的方向走去。沒有再回头。那个方向是哪里。沒有人知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闯南盟城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剑属于江湖。客是江湖的缩影。所以剑客这二字联系在一起。就注定离开不开江湖。   拥有这个身份的人太多太多了。温云锋、天狼十三杀、温楠、三绝。或许在他们之前还有很多很多有着同样命运的剑客。   孤单的江湖路。他们沒有想过做天下第一。但他们却猎尽天下英雄;他们想过远远离开与世隔绝。但还是在江湖里结束他们如夏花一般的生涯。这就是剑客和江湖亘古不变的故事。   如今温楠再次出现江湖。或许他从來就沒有离开过。只是他如今的出现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带着微笑和对刚才那俩孩童的言语。温楠一直向西走去。此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救出那个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慈蕊。也是自己承诺过重曲。同样也是承诺过自己要去守护一辈子的女人。   不久。温楠便走到了南盟城。望着这座熟悉的城楼。曾经是多么的巍峨高耸。如今还是一样。只不过物是人非。沒有段云鸿和飞云佛杀的南盟城。只能给温楠带來丝丝的感伤和自责。   看着南盟城那三个大字。还是那般苍劲有力的刻在城墙的最高处。温楠眼里泛起一丝泪花。剑客最无情。同样也是最多情的。的确。南盟城两位英雄的死。虽然是那些野心家的阴谋。但两位英雄却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死的。这也成为了温楠心中永远抹不去的痛。   望着南盟城。就好像看到了当初那两位前辈英雄。温楠喃喃自语道:“两位叔叔。楠儿有愧于你们。如今你们已经仙去。希望你们在天上能过自在逍遥。忘记尘世的一切喧嚣和恩怨。江湖有着太多的未知。楠儿不知道究竟这把青岩剑能为江湖做些什么。如今也只有去救些它能救得人。”   说罢。温楠慢慢的靠近南盟城。这时走近了他才发现。城门口有着很多士兵把守。而且这些士兵的衣着看上去似乎并不是明军。   于是温楠停下了脚步。再次向城楼上望去。终于看到了那面熟悉大旗和那熟悉的两个大字“边刑”。不用质疑定是边刑义军在此。想必定是叶淙麾下的军队。   望着自己心中从未放下的兄弟。就在咫尺之外的南盟城里。温楠是多么想进去和他一见。但他并沒有高兴也沒有丝毫的喜悦。眼神中除了纠结似乎还有丝丝的恨意。   或许自从知道叶淙率兵起义出征在蜀南城手刃天将魏守一。然后还重伤一直赏识自己亲传两云宝刀的段云鸿之后。温楠不得不重新去认识一下这个自己曾经的兄弟。曾经的浪子。   再加上温楠心中对叶赎恶的仇恨。或许温楠和叶淙二人此生都不可能再会有交集。他们二人。一位曾是最好的剑客。一位曾是最好的刀客。然而如今上一代的恩怨。让他们只能成为仇人。   望着南盟城温楠说道:“叶淙啊叶淙。你如今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又如何配拥有这座城池。这里是属于江湖英雄灵魂的归宿。不该让它染上战火和硝烟。虽然我与你父亲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我从未放弃过你这位兄弟。然而如今我发现我错了。你不再是当初那个善良正直的浪子。完完全全成为了权势熏陶下的刽子手。”   说罢。温楠转过身向着那个小山坡走去。本來他是准备进城的。但是知道叶淙在里面。曾经最好的知己在里面。他却选择了避而不见。正如当初在蜀南城下他选择不见一样。或许见面也改变不了什么。何必让彼此尴尬。   如果看到温楠还活着。叶淙定会不胜欢喜。但是他绝对不会为了温楠而放弃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边刑义军。温楠也肯定想到了这些。所以他选择了不见。   温楠一直向着小山坡的方向走去。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來。又是一天过去了。天色已经不早了。看來温楠今晚又只能在这孤独的山林中度过。但那这对于他來说已经习惯。或许他更喜欢这份宁静。   一直往山坡的最高处走去。最终找到了一块平地。视野很好。在这里还可以窥见明亮的月光。就在温楠放下包袱。准备席地而睡得时候。眼睛的余光瞟到了在一个起眼的角落。静静的立着两块墓碑。上面依稀还有字迹。   温楠便走上前去。借着昏暗的月光。那些字迹清晰可见。看到这些字迹后。温楠瞬间呆住了。因为这里埋葬的不是别人。正是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一块墓碑上刻着绝魂刀客段云鸿。另一块则刻着昆仑拳王飞云佛杀。沒错这便是叶淙为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两位英雄的碑墓。   温楠跪倒在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或许是自责不舍的话语。或许为二位叔叔报仇雪恨的誓言。但最终眼泪哽咽着喉咙。沒有人让他发生声音。寂静的山头。很是宁静。只能听见一个剑客那无力的哀嚎。   哭了很久。温楠才从悲伤压抑的情绪中缓了过來。对着两位叔叔说道:“两位叔叔英雄一生。致死不忘江湖。用尽生命去守护你们脚下的那座城池。你们才是这个世界上王者。只可惜楠儿还沒有好好陪两位叔叔说说话。便天人永隔。只愿两位叔叔保重。不要留恋什么。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來处理。”   说罢。温楠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记响头。这也是对两位叔叔两位英雄的思念和无尚的敬意。   收拾好情绪。温楠便站起身來。望了望手中那把无往不胜的青岩剑。又回头看了看那两座荒山里的木碑。   此时此刻的温楠毫无睡意。迎着月光可以看到南盟城里的所有。望着城里那些微微闪动的篝火。温楠自语道:“既然來了。还是去看看吧。不论怎样。这座城也是两位叔叔和父亲一生的缩影和心血。”   说罢。温楠再也沒有纠结和迟疑。或许他更想去看看的是那位曾经的知己如今叶将军。有些话还是需要说清楚。有些遗憾既然已经意识到。那么就不要让他成为遗憾。发自内心温楠还是很想与叶淙见上一面。好好的了解一下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來到南盟城下。温楠从怀中撕下一块黑色的纱巾。蒙在自己的脸上。望着门前的守卫。温楠似乎并不像惊动他们。于是找了一处守卫相对來说比较松懈的地方。悄悄的摸进了城。   走进城里。南盟城里的一草一木还是以前的模样。那些瓦舍布局也一点都沒有改变。只是再也见不到以前那般灯火通明的热闹景象。战争不论正义还是邪恶。对于老百姓而言。只要是战争就是伤害。   如今这里的一切已经说明了这一点。尽管叶淙努力的安抚百姓。但百姓对于这些拿刀剑的士兵。永远摆脱不了恐惧。所以如今的南盟城已经完全沦为了边刑义军的军营。沒有一个百姓。   慢慢温楠走到了段家庄。也就是以前段云鸿居住的地方。温楠也沒有想那么多。只想想到这里來看看。可是走到庄门口。才发现这里已经不是段家庄了。门口有着数十名守卫。庄里面更是一阵喧嚣。火光通明。   温楠很不解说道:“是谁住在这里。莫非是叶兄。”   事已至此。也沒必要再鬼鬼祟祟的了。于是温楠一个纵身便跃进庄院里。   此时正在相互寒暄饮酒的士兵被着从天而降的蒙面人。也是吓的够呛。稍微缓了神。大家才纷纷从地上站了起來。 握紧手中的刀剑将温楠团团围住。同时整个院子也沸腾了。守卫们连忙发出信号召集各方的守军过來抓捕刺客。   这里的士兵都是叶淙手下的精英。虽然见温楠不生不息的出现。便知其武功之高。但大家也沒有丝毫的畏惧。一个将军模样的人站出來说道:“來者何人。何故夜闯南盟城。”   温楠说道:“笑话。谁规定南盟城我不能來。”   将军说道:“不要废话。快快如实道來。不然兄弟们的刀剑可不认人。”   温楠似乎也并沒有退让的意思。从地上随便捡起一把铁剑说道:“來吧。我也好久沒打过架了。”   这里是边刑义军的将军驻地。又且能容忍闲人放肆。带头将军一声令下。所有人便一拥而上。数百名刀剑齐刷刷的向温楠挥舞过來。温楠也调动内息很快的游走在这些士兵中间。只听见刀剑碰撞所发出的金戈之声。却看不到温楠人影。可见速度之快。   打了很久。这些士兵挥舞着刀剑的手已经疲倦。慢慢的停了下來。此时大家才定睛一看。才发现温楠静静的站在他们的身后。脸不红心不跳内息也是那样的平稳。看來如今温楠的功夫又有了长进。虽然沒有青岩剑。但照样还是那个绝世剑客。   带头将军道:“此贼武功高强。今日务必将它诛杀在此。大家一起上。”   说罢。又是一窝蜂的想温楠冲了过來。温楠并沒有伤害他们任何一人的意思。所以这样打下去迟早对自己不利。   眼见士兵们挥舞着刀剑向自己冲了过來。温楠立刻调整内息。就在所有人将要接近他的那一刻。只见寒光一闪。温楠横剑一挥。剑气破空的声音响彻夜空。   所有的士兵只觉一股如怒涛般的力量冲向自己全身的各个部位。瞬间被震飞到数十步之外。握紧刀剑的手一阵酥麻。所有刀剑也尽数折断在地。   躺在地上的士兵。似乎更加愤怒了。他们并沒有理会温楠的手下留情。继续站起來叫嚣着向温楠冲了过來。   当温楠准备再次举剑格挡的时候。后面出现了一阵脚步声。极其稳重又是那样的轻盈。可见内息之强绝非一般人。或许温楠心中已经知道是谁了。   來人说道:“所有人都退下。你们都不是他的是对手。”   听到來人的命令。所有的士兵都退了下去。而这句话也更加让温楠肯定了來人便是久违了的知己叶淙。然而叶淙似乎并沒有认出温楠。因为温楠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剑法。同时也沒用青岩剑。更重要的是在叶淙心中温楠已经早早的离开了人世。所以他也绝对不会想到是温楠來了。   听着背后脚步声离自己越來越近。温楠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他曾经幻想过很多与叶淙阔别重逢的场景。然而却沒有想到会是今天这样。他也不知道如今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和言语。却和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知己交谈。   第一百二十章 刀剑情缘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脚步声慢慢的靠近了。在场的人都沒说话。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宁静。但似乎除了叶淙的脚步声。还有一种声音清晰可见。那就是急促的心跳声。是从温楠身体里发出來的。   温楠为何心跳加剧。要说惧怕似乎这里沒有令他惧怕的人。要说紧张浪迹江湖看惯了生死离别也沒什么还紧张的。或许是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一切。如何去面对这个已经变得物是人非的知己。   同样叶淙也能闻见眼前这位神秘剑客局促的心跳声。叶淙放慢了脚步。在心底喃喃自语道:“此人是谁。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剑法。如今却又为何如此紧张。不管怎样今晚一定要揭开它的面纱看看到底是谁。”   终于两人还是靠拢了。叶淙伸出手试图去拍温楠的肩膀。就在手掌刚要接触到温楠的瞬间。似一阵劲风的温楠迅速躲开。转过身來面对着叶淙。   终于叶淙看到了來人的眼睛。温楠也看到了叶淙的眼睛。眼神的交汇总是能说明一些什么。虽然温楠知道叶淙变了。但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來。再次重逢喜悦还是多余憎恨的;而叶淙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疑问。他似乎不敢去相信。但似乎在他心中已经有了模糊的影子。   过了很久。所有人都在沉默。静静的注视温楠和叶淙。终于叶淙还是先开口了。叶淙慢慢的说道:“敢问兄台到底是谁。”   温楠似乎假装嘶哑的说道:“你不是多此一问吗。既然带着面纱前來。我又怎么告知你我是谁。”   听到如此沧桑的声音。叶淙也打消了心中对眼前之人的幻象。因为他知道温楠不可能是这样的声音。   叶淙也从对温楠的思念中慢慢缓了过來说道:“好。既然兄台不要告知姓名。叶淙也不强求。但私闯边刑军营。你不告知此行的目的。我想你也知道你很难离开。”   温楠说道:“要我说出此行的目的也不难。但我有一个条件。”   叶淙说道:“但说无妨。叶淙能办到一定尽力去办。”   叶淙还是那般豪放。还沒听别人的条件。便就爽快的答应。   温楠说道:“这么快就答应了。你就不考虑一下。要是我要你的人头你也给。”   叶淙说道:“沒有必要考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平生也遇到几位与阁下一般剑术超群的挚友。我相信他们和他们手中的剑。同样我也相信你和你手中的剑。剑客如果想杀我。他绝对不会求别人动手。”   温楠嘶哑的大笑道:“哈哈哈。好一个边城第一刀。好一个叶大将军。你沒有让我失望。既然如此我们便痛痛快快的打一场。打完之后我再决定告不告诉你。”   叶淙笑着说道:“能与阁下过招也是一件快事。既然如此來吧。”   温楠也大声喊道:“來吧。”   说罢。二人便不再言语。温楠手中有剑。叶淙手中有刀。这个世界上如今最好一个剑客和一个刀客遇到了。那么他们之间必有一战。谁也沒法阻止。其实他们之间早已交过手。只是从來沒有分出胜负。今日沒有两云的叶淙。沒有青岩的温楠。他们之间是否能分出高低。   两人深厚的内息涌动。小院里平地卷起阵阵的大风。在场的人已经有些难以站稳。可是劲风伴着二人汹涌的内息只增不减。   温楠剑身一划。叶淙横刀一劈。两股刀剑的幻影碰撞在一起。破空的巨响和亮彻夜空的火花。还伴着强大的冲击力向四周发散开去。此时除了温楠叶淙。其他人基本已经倒在了地上。   高之这间的对决一发便不可收拾。同时他们只会专注于对手的每一招式。似乎很难顾全周围之人的感受。   一招既出。二人都在调整内息。都在构思自己下一招和猜想对手的下一招。   叶淙喃喃自语道:“生平所遇人物。唯有天狼前辈和温兄有此造诣。如今此人有过之而不及。普通的铁剑尚且如此。如果拥有神兵岂不无敌天下。我可得小心应付了。”   温楠也喃喃自语道:“叶兄。许久不见风采还是不减当初。边城第一刀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就让我们好好打一场。或许也后不会再有机会了。再见面敌友难分。”   想到这里。温楠再也沒有犹豫。他不准备再站在原地和叶淙凭内息了。这样完全失去了比武会友的意义。于是提起那把铁剑向叶淙冲了过去。看着风一样向自己袭來的黑影。叶淙似乎也明白了对手的意思。这是要拼招式。于是他也沒有丝毫的迟疑。提起手中的刀迎了上去。   终于二人刀剑交汇缠打在一起。在其他人的眼中。他们根本看不清楚这两人在干什么。只知道眼前这两团黑影。伴着阵阵的金戈之声。打的难分难舍。至于叶淙和温楠用的什么招式和套路。沒人知道。因为太快了。二人手中的刀剑已经超越了眼球所能承受的极限。   此时此刻。叶淙的刀法已经舞到了极致。似乎已经开始重复了。同样温楠也感觉到了叶淙的刀法已经有些重复了。同时自己的剑招也有些重复了。毕竟是在极力隐藏青岩剑法。如果这样下去温楠很快就会败下阵來。   叶淙也知道虽然自己的刀法已经重复。但是眼前这个剑客的剑招不止重复已经有些乱了。如今他只是在苦苦支撑而已。但似乎他有意在隐藏自己的本來剑法。因为对于这样一个成熟剑客來说剑招是绝对不会乱的。   为了逼温楠使出本來的剑法。叶淙开始在剑法中加入了内息。此时温楠左右格挡起來已经有些费力了。只能步步后退。温楠退到哪里。叶淙便跟到哪里。一会跃到房顶上。一会又飞到树梢上。一会又落到人群之中。这下硕大的院子几乎充满了他们的身影。   终于温楠一招不慎。被震飞出來。后退了几步。就在众位士兵准备为叶淙欢呼的时候。叶淙说道:“阁下何必有意隐藏剑法。既然是比武切磋。就要痛痛快快的。”   温楠自语道:“叶兄今日若不使出青岩。看來我是很难离开了。但使出青岩你便会瞬间认出我。好吧。事已至此。就让我们在武学上重逢吧。”   想到这里。温楠又提起剑运足内息。平地而起似腾飞的雄鹰一般。向叶淙奔袭而來。   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剑花铺天盖地而來。这一剑在叶淙眼中又是那么的熟悉。这一剑当今世上除了温楠以外无人再会。來不及思索。面对如此强大的一剑。叶淙也运足内息冲向温楠剑影的包围之中。   又是几十个照面后才风平浪静。叶淙终于退了出來。握刀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但他知道眼前这位剑客并未用尽全力。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眼前此人的对手。同时他也确定眼前之人正是他心中所猜想的那个人。但他似乎还是不敢相信。因为毕竟温楠已经死了这么久了。   所以叶淙站在原地。怀着疑惑不解又有些激动的眼神望着温楠说道:“此等剑法。除了你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既然你已经來了为何不以真面目与相见。”   温楠说道:“想知道我是谁。就跟我來说吧。”   说罢。纵身一跃便飞远。叶淙毫不犹豫的也跟了上去。望着二人飞远消失在夜空的身影。所有人都很疑惑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只有一个人的目光是那么的空灵透彻。似乎他知道什么。   林子峰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二人飞远的方向道:“是他回來了。那个绝世剑客并沒有死。而如今他的剑术又比以前精进了不少。不知道他这次回來。又会发生些什么。”   说罢。他便不再言语。看來除了叶淙。他也认出了温楠。   此时。温楠和叶淙二人。一前一后飞行穿梭在房顶和树梢之间。好似夜空中的雄鹰不知疲倦的奔跑。跃过了南盟城楼。朝着小山坡的方向飞去。   來到段云鸿和飞云佛杀的墓碑前。温楠停了下來。紧跟着叶淙也停了下來。   叶淙说道:“温楠当着两位前辈的面。你就沒有必要隐瞒什么了。”   听到叶淙的话。温楠知道已经是瞒不住了。或许他从始至终就沒有想过隐瞒叶淙。只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罢了。   终于温楠慢慢的揭开了面纱。转过身去微笑着望着叶淙。透过月光叶淙也能清晰的看见温楠熟悉又久违的脸庞。这一刻。用任何话语都无法形容叶淙心中的喜悦。这一刻他期待了很久。他还以为此生不可能再出现。同样对于温楠來说也是期待已久。   此刻。两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默的靠近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互相敲击着对方的后背。久违了的拥抱。久违了的兄弟情。他们不是恋人。然而他们之前曾经的情义绝对不比爱情轻。只是如今对于温楠來说。这个拥抱或许是最后一次。   慢慢叶淙松开了温楠。高兴说道:“温兄想不到我们还能相见。这是上天对我们的眷顾。那日回到边刑魔教听父亲说起你葬身悬崖。我虽万分悲伤。但我仍相信你好活着。今日果然我们兄弟在此相会。”   温楠说道:“叶兄。好久不见我也甚是想念。好怀念我们一起把酒言欢。一起患难的日子。我还记得也从曾说过。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浪迹天涯。如今温楠回來了。我可以陪叶兄浪迹天涯了。”   温楠言下之意就是为了试探叶淙愿不愿意放弃如今的成就。也是最后的想劝说一下这位曾经的知己。   然而这个问題却难倒了叶淙。叶淙转过身去静静的望着夜空说道:“不着急。温兄既然你回來了。你我兄弟便一起來拯救这江山。你看我如今已经成功了一半。只要杀到京城诛灭昏君便彻底成功了。”   温楠冷冷的说道:“诛灭昏君然后呢。然后怎么办。是当皇帝还是跟我浪迹江湖。如果你选择浪迹江湖。我便等你。”   叶淙思考了很久说道:“温兄。有些事情选择去承担就要承担到底。江山始终需要人去管理。”   温楠也明白叶淙的意思。他知道如今叶淙已经再也不可能回头了。浪迹天涯只不过是曾经年少的轻狂誓言而已。   温楠转过身走到段云鸿和飞云佛杀的墓碑前说道:“叶兄过來坐会吧。我给你讲点故事。你也给我讲讲你这段时间发生的故事吧。”   说罢。两人开始聊了起來。温楠和叶淙在一起。叶淙总是那么健谈。而温楠总是喜欢在一旁仔细倾听。叶淙讲述了很多。从边城第一刀到江湖弃徒再到如今的边刑义军首领的故事。   第一百二十一章 穿肠毒酒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一生繁华终看尽。万般到头皆是空。若问由來英雄处。天涯归途明月路。   边城第一刀依旧沒变。既使沒有两云宝刀。他依然可以与当今最好的剑客一较高下。可是他的武学沒有丝毫的几步。当温楠使出青岩剑法时。沒有了两云的叶淙终究难以支撑。   同样沒有用青岩剑的温楠。却变化很大。既使手中沒有利剑。他依然能舞动绝世无敌剑法。或许这就是武学上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吧。   高下已分。但对于二人來讲。这已经无关紧要。一个是看破名利栖身江湖的剑客。一个是心在天下无惧远方的将军。比武争雄于他们已经沒有任何的意义。   可惜啊可惜。如果这样的两个人组合在一起定能所向披靡征服天下。但命运却不可能许诺人世间如此完美的组合。天妒英才。所以他们只能是敌人。他们也终究摆不脱前一辈的恩怨。   寂静的山头。久违的兄弟。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语。叶淙讲述者这段时间的遭遇。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來。他已经完全释怀了这一切。或许并沒有放下。只是将曾经的那些背叛和骂名化作自己驰骋沙场的动力。   听完了叶淙的讲述。温楠也能理解为何曾经放荡不解的叶淙会变成如今野心勃勃的政客。但是他却不能原谅一个背叛自己曾经誓言的人。这是剑客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的。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可能原谅。   温楠慢慢的说道:“叶兄。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发生了这么多。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对于的误会。”   叶淙说道:“温兄不必如此。我们之间何谈歉意。如今你回來了。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和我。。。。。。”   叶淙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温楠打断了。温楠道:“叶兄。我知道如今你是不会放弃眼前这大好局势。同时我也坚信你如果得了天下会成为一代明君。但请原谅我不能和你一起。我不想看到这些厮杀流血的场景。”   叶淙笑着说道:“温兄你错了。这个世界要想拯救和平。就必须终止杀戮。同样终止杀戮的办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戮。我曾经也和你一样幻想一人一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最终我错了。我们这样反而是害了那些弱者。只有让他们奋起反抗。唤醒他们心底的血性。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題。”   如今叶淙的话语之间。那股江山霸主的傲气已经彰显无疑。这番言论和气概和当初的叶淙是截然不同。   望着月光下眼神炯然的叶淙。温楠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高兴的是这位曾经的兄弟活的很有目标也很快乐。悲伤的是叶淙一直都是活在自己父亲的圈套之中。   看着这个陌生的叶淙。温楠自语道:“叶兄。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讲。不讲我怕你一辈子活在阴谋的漩涡之中。如果我讲了你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敢去想象那一切的发生。”   叶淙似乎也看出了温楠有心事。于是上前问道:“温楠此次回來。看你好像都心事重重的。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有什么你说出來。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温楠说道:“沒有。我沒遇到什么困难。只是我心中很纠结。我终于找到我一直在追寻的那个大恶人。然而如今我却杀不了他。”   叶淙说道:“这个世上还有温兄和青岩剑杀不了的人吗。对了那个大恶人不是金寿天吗。温兄的言下之意是。”   温楠似乎很纠结。似乎很想把真相说出來。但是他却久久沒有开口。因为他还沒有决定好。似乎是他还不想这么快打破这份重逢的欢乐。   过了很久。温楠才慢慢说道:“我沒其他的意思。只是如今段叔叔和飞云叔叔相继离去。天狼前辈也走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只是不想再生杀戮。”   叶淙说道:“温兄你错了。邪恶必惩元凶必诛。你可以仁慈但是绝对不能纵容。”   温楠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叶兄说的极是。今晚你我兄弟重逢。不管明日如何。必须豪饮几杯。”   叶淙也笑着说道:“叶淙也正是这样想的。走。到我军营。今晚一醉方休。”   说罢。二人便下山去了。回到了南盟城叶淙的军营里。此时除了那些值班守夜的哨兵外边。其他人基本已经都睡了。整个南盟城寂静一片沒有任何声响。   叶淙带着温楠來到了自己的住处。很简陋的一个木屋。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个用來排兵布阵的沙案。其它什么都沒有。   两人來到床边坐下。叶淙说道:“有些寒酸。温兄别见怪。”   温楠笑着说道:“叶兄不别客气。江湖中人有一席之地已经很不错了。”   叶淙也跟着微笑着。看的出來叶淙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转过头叶淙对着门外的守兵说道:“兄弟麻烦你去叫子峰过來一下。并且让他带些美酒过來。”   说罢。士兵沒有丝毫的耽搁。便匆匆來到了林子峰的住处。看着屋里的光还亮着。于是士兵也沒有叫喊便走上去敲门道:“林将军。你休息了吗。叶将军有事找你。并且让你带点美酒过去。”   此时林子峰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字条。被这突如其來的敲门和叫喊声下了一大跳。林子峰向來是极其稳重的人。看其此时严肃中带点紧张的神情。定是有什么大事。   林子峰握紧手中的字条回答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去准备一下马上就到。”   听到外边士兵脚步声慢慢走远了。林子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再次打开字条。借口微弱的火光终于看清上面的字迹:“想尽一起办法。除掉温楠。”   原來这是叶赎恶下达的命令。看林子峰神情之间的严肃和纠结。便知事情很是难办。   林子峰喃喃自语道:“如今。叶将军要我前去陪酒。想必温楠定还沒有说出实情。要想杀他或许这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望着字条。林子峰转过身对着夜空神情惆怅的说道:“林子峰。今日就算一死。你也要为边刑义军和叶教主除去这个障碍。”   下定决心之后。他转过身下到地窖里面取出了两坛酒。放在桌案上。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包装的东西。然后打开慢慢的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入左边的酒坛之中。   便倒边说:“温楠。对不住了。你我本无冤仇。可是今日你必须死。但你放心。你死了我也活成。我会陪你的。”   的确正如他所言。如此简单的下毒方式和手段。一旦温楠中毒。林子峰就会被瞬间识破。如果温楠有事。那么叶淙定不会放过林子峰。这一切。想必林子峰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只不过如今这却是最快最好的办法。所以林子峰他只能与温楠同归于尽。   一切收拾完毕之后。林子峰沒有犹豫片刻。带着两坛酒便朝着叶淙的住处走去。   來到叶淙屋门口。听到屋里叶淙和温楠聊的正火热。林子峰犹豫了一会。事已至此他也沒有退路了。所以他还是推门而入。做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见林子峰带着两坛酒进來了。叶淙和温楠也停下來谈话。叶淙站起身來指着林子峰说道:“温兄。这位便是我刚跟你说起的子峰兄弟。这一路上和我心心相惜。为我出谋划策。”   温楠也站起身來合拳行礼道:“林将军。久仰大名。”   林子峰放下酒坛。强烈压制着内心的紧张。合拳道:“温少侠。在下也是久仰你的大名。常听叶将军说起温少侠剑法当世无双。昨晚一剑完全超乎我对武学任何幻想。当真是天下第一剑不假。”   温楠谦逊的说道:“绝世剑术不过是匹夫之勇。林将军见笑了。”   林子峰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温少侠谦虚了。也别客套了。这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从边刑魔教一直带到这里。今日终日可以开封了。”   说罢。将那坛有毒的酒递到温楠手中。又将另外一坛酒递到叶淙手中。而自己取出腰间随时配戴的酒壶。   三人坐到桌上。便豪饮起來。当第一口酒下肚。温楠就感觉不对。虽然自己不常饮酒。但也不至于喝一口便如此难受。此酒一下到肚中便如沸水一般灼烧着五张六腑。   温楠也觉得那里不对。但他绝对不会去怀疑叶淙。同样也不会去怀疑林子峰。   期间叶淙和林子峰都不断的向温楠敬酒。每一杯酒下去。温楠都感觉五张六腑一阵翻涌。一开始还能说出话來。现在已经难以言语了。因为他必须调整内息稳住自己的心脉。   直觉告诉温楠这是中毒的迹象。他不时的用余光扫向林子峰。去发现林子峰也在注意自己。从林子峰那般紧张中有些不安的眼神。温楠已经都明白一些东西了。   然而叶淙并不知道这一切。继续端起酒坛劝温楠豪饮。又是一口穿肠毒药下肚。终于温楠再也控制不住毒性了。   嘴里和鼻腔之中直觉得一股腥味难受至极。终于一口喷出。温楠也无力的倒在地上。昏迷过去沒有任何知觉。   站在一旁的林子峰知道此药的毒性。他知道此时此刻的温楠就算不死。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叶淙赶忙上去一把扶起温楠。叫喊着:“温兄你醒醒。出什么事了。”   叶淙的眼神慢慢的回到那个酒坛之上。又望着林子峰说道:“子峰。这酒水之中你做过什么手脚。”   林子峰沉默不语。然而此时叶淙已來不及质问林子峰。他最重要的就是救醒温楠。如果温楠死了。他绝对不会放过林子峰。同时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沒有过多言语。只是将温楠扶到床上。运足自己全身的内息。希望通过自己的内息能够逼出温楠身上的剧毒。   站在一旁的林子峰。只是在那里静静的观望。他沒有想过逃走。因为他知道温楠其实早就察觉酒中的不对。一直沒有说破。还将毒酒一饮而下。都是为了顾全自己。   面对如此有情有义的剑客。林子峰突然之间很后悔。同样他也很希望温楠能够醒过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水落石出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酒醉方知情深。生死才见仗义。大丈夫可无心眼。但却不可无豪情。   温楠正是如此。他早已知道酒中有毒。他完全可以选择不喝。然而还是一饮而下。因为他知道这位叫做林子峰的少年。既能与叶淙成为知己便也定是豪杰。所以不愿去揭穿。   而对于林子峰而言。或许儿时那场屠杀给他一生都蒙上了阴影。所以为了成功他宁愿助纣为虐。从未有过丝毫的后悔。哪怕是赔上性命。他也在所不惜。可是当温楠嘴角喷出鲜血的那一刻。他后悔了。   宁静的夜晚无人问津。一个杀人者在忏悔。一个江湖英雄在生死边缘挣扎。在中军简陋的大营中还有一人便是叶淙。   只见叶淙源源不断将自己的内息传输到温楠体内。二人一前一后盘膝坐在床上。这样的姿势已经坚持了几个时辰了。叶淙的内息慢慢变得微弱起來。嘴角也开始泛白。然而他依然沒有放弃。   叶淙声嘶力竭的喊着:“温兄。一定要醒过來。叶淙对不起你。如果今日你不能醒來。我宁愿与你共赴黄泉。”   或许正是叶淙这番有情有义的话语。叫醒了半昏半醒的温楠。温楠弱弱的说道:“叶兄。我沒事。你不用为我白白浪费内息。”   听到温楠羸弱的声音。在一旁的林子峰终于可以释怀了。至少温楠这条命还是被硬拉回來了。   叶淙也高兴的说道:“温兄。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切莫言语浪费力气。赶紧调整内息。合我二人之力定能逼出剧毒。”   说罢。温楠和叶淙便沒有再言语。叶淙还是保持原有的姿势。将自己内息毫无保留的传送道到温楠身体里。只见温楠头上不断的冒着白烟。脸色也渐渐恢复了许多。只是脸部表情看來。温楠似乎很难受很挣扎的样子。   终于温楠又是一口黑色的血液溢出。叶淙慢慢的收回双掌。调整平复了丹田之内翻涌的残余内息。温楠也终于睁开了眼睛。慢慢呼吸吐纳。让内息游走全身的各大穴道。冲破毒性对各大穴道的封锁。   终于温楠面露笑容。慢慢从床上下來。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至少性命也无大碍。只是一旁的叶淙。内息基本已经耗尽。似乎此时此刻的他比温楠更加虚弱。   望着为救自己耗尽内息的叶淙。温楠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知道叶淙虽然变了。变成了一个割据天下的野心家。但那份兄弟情谊并未因此磨灭。   叶淙强忍着身子的虚弱。慢慢的走下床。温楠见状立刻上前将叶淙扶起说道:“叶兄。你这是何苦。温楠如今只是一草莽匹夫。而你是义军主帅。万万不该为我冒如此风险。”   叶淙虽然笑起來都很困难。但他还是微笑着说道:”你我是兄弟。便生生世世都是兄弟。你如果死了。我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面对叶淙这般言语。兄弟情谊如此深重。温楠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轻拍了拍叶淙的肩膀。   看见温楠和叶淙二人。如此患难生死不顾一切的兄弟情谊。在一旁沉默林子峰也不由得为之感动。看着温楠醒了过來他也是无比的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   林子峰走上前去。跪倒地上说道:”温少侠。你大仁大义。为了不揭穿我这样的卑鄙小人。情愿喝下毒酒。这份情义子峰沒齿难忘。如今只望温少侠给我來个痛快。我已沒脸苟活于世。”   温楠知道其中一切的阴谋。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叶赎恶的毒计。所以他并沒有怪罪林子峰的意思。如果真是想怪罪。也不会喝下毒酒。   温楠上前扶起林子峰道:“兄弟切莫如此说话。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   然而一旁的叶淙却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从床上挣扎的下來走到林子峰的身旁质问道:“林子峰。我一直视你为知己好友。今晚约你前來也是看中你一番豪气。但你为何下毒害我温兄。今晚你务必要说清楚。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望着已经愤怒道极致的叶淙。林子峰早就想到这样的结果。所以他沒有丝毫的惧怕。但是相信他也是决计不会说出幕后主使的。   望着叶淙愤怒的眼神。林子峰一位求死的说道:“叶将军。请你杀了我吧。林子峰已铸成大错。只想一死还请叶将军成全。”   说罢。林子峰不在言语紧紧的闭上眼睛。任由叶淙再怎么发问。他始终只字不提。静静跪在那里。   叶淙也无力再问下去。愤怒拔出佩刀说道:“好吧。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于你。”   说罢。挥动着大刀向林子峰砍去。但是还好被温楠及时拉住。温楠说道:“叶兄。这件事不怪他。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叶淙有些听不太明白温楠的话语。说道:“我一定要知道真相。手刃这个幕后主使。”   温楠犹豫了一会说道:“叶兄。有些事情本不该瞒着你。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吧。到了那里你自然会明白一切。”   叶淙说道:“好。那我便随你走一遭。”   等到天微微亮时。温楠和叶淙便跨上战马。向着边刑魔教的方向走去。   望着温楠和叶淙离开的背影。林子峰默默的说道:“叶淙。温楠。你们都是当世豪杰。只可惜啊。此去边刑魔教之后。又会是怎样。我不敢去预料。”   然后又回过身望了望身后的边刑大军。感慨万千的说道:“不知道叶将军还能不能回來。边刑义军的命运可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的确。叶淙随着温楠一同回到边刑魔教。那么一切的真相和阴谋都会水落石出。几十年的恩怨以及江湖上这些年的风雨都会真相大白。然而叶淙又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切。他那颗拯救天下的雄心壮志还能否延续。   一路上。叶淙心中都是无比的纳闷。这条路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通往边刑魔教的必经之路。难道这件事和边刑魔教有关系。他一路也问过温楠。但是温楠始终避而不谈。一直说回到边刑魔教一切就会明白。面对温楠有些奇怪的言语和举动。叶淙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是他还是全心全意的相信温楠。相信这个有情有义的剑客。   终于快马加鞭在第二日清晨二人赶到了边刑魔教的山脚。守卫似乎还有些无精打采。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   看着温楠來了。他们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迎了上來说道:”温楠。你怎么还敢來。”   温楠沒有说话。只是站到一旁。守卫的目光也落在了叶淙身上。望着叶淙他们都惊讶的说道:“少主你怎么回來了。”   叶淙说道:“我怎么就不能回來。”   守卫回答道:“只是你为什么和温楠在一起。”   叶淙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但是他也说不上來哪里不对。只能质问道:“我与温兄本就是兄弟。今日与温兄一同前來有何不对吗。”   守卫们也不敢太多话。只能说道:“那好。少主在此稍后。容我等前去禀报教主。”   叶淙说道:“我回趟家。还需要你等通报简直是可笑。”   说罢。推开两名守卫。径直朝着边刑魔教的总坛走去。温楠也跟在叶淙身后。两名守卫似乎也放弃了阻拦。因为他们已经找不到用任何的理由去阻拦。只能放温楠和叶淙过去。   一路上。温楠紧紧的跟在叶淙的身后。叶淙也一直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的确温楠的那些奇怪言语。再加上刚才守卫异常。这已经足以说明一些问題了。   此去边刑魔教总坛。一路上还是很多的关口和守卫。虽然看到温楠。大家心中都有一丝顾虑。但是有叶淙带路。也沒有人敢上前阻拦。   终于走到了总坛门口。叶淙正准备踏进去。却被叶温楠一把拽住。温楠说道:“叶兄。你先不要进來。站在门口一会自会真相大白。”   叶淙似乎也相信温楠。虽然不知道温楠是何用意。但至少温楠这样做便有他的道理。   叶淙说道:“好吧。温兄你先进去。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温楠点了点头便推门而入。总坛的布局还是那般堂皇华丽。然而温楠知道华丽的背后处处暗藏机关。   望着正在总坛大椅上坐着闭目养神的叶赎恶。温楠谦虚的说道:“叶教主。近來可好。”   叶赎恶睁开眼看着温楠。眼神中也流露出來一丝惊讶和诧异。但是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门外站着个叶淙。笑着说道:“原來是你。温楠你的命还真硬。我想尽办法还是被你一次次的逃脱。可是你犯了一个错误。”   温楠也笑着说道:“不知温楠哪里错了。”   叶赎恶说道:“你不该再回來。我不管你是怎么來到这里的。但是我能保证这次你绝对不可能再活着出去。”   温楠说道:“这么久了。温楠早已不再惧怕生死。只是叶教主坏事做尽。只怕报应不爽。”   叶赎恶站起來大声说道:“笑话。如今我边刑义军所向披靡。视天下英雄为无物。还有关外铁骑与我们里应外合。朝中各项事务也在金贤弟的控制之中。这辽阔江上唾手可得。你告诉我还能有什么报应。”   叶赎恶自豪的将自己的野心和雄图大业说出來。只是为了震慑温楠。但是他却不知道这番话也传到叶淙的耳朵里。也正是刚才那番言语颠覆了叶淙心目中那个慈祥和蔼的父亲形象。   温楠不再言语。他知道叶淙一定也在外边仔细的听着。此时此刻就让叶赎恶自己一一吐露出來吧。   叶赎恶继续说道:“你怎么不说话。我知道你定是无话可说了。温楠啊温楠。我告诉你绝世武功终究不过是一场空。只是江山土地才死永远的宝贝。当初的温云峰、十三杀。再到南盟城的两位老英雄。再到如今的重曲。他们都想和我作对。他们都怀着绝世武功技压群雄。可是到头又如何。我叶赎恶略施小计。他还不是只有死无葬身之地。”   温楠说道:“他们会死。我温楠也会死。就算你拥有了江山土地。你最终也要死。”   叶赎恶大笑着说道:“但至少我能看着你们比我先死。”   叶赎恶继续说着那些天花乱坠的言语。的确如今的形势看來他是赢家。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操纵之中。或许已经在心头积压很久的情绪。所以叶赎恶需要找一个人來倾听他的成功。所以面对着突然闯入的温楠。他的话语沒完沒了。   然而这番话语。让叶淙几乎快要崩溃。叶淙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真的。”   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叶淙虽然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父亲的一手操控。江湖上发生的那些所有血腥的屠杀都是自己父亲和金寿天所为。   叶淙蹲在墙角。表情似乎很痛苦。用力的挠着头发喃喃自语道:“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原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我的父亲。江湖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他一手操控。我的遭遇想必也是他可以安排。这是为什么。”   本來就虚弱的叶淙。面对这突如其來的真相。他也只能蹲在墙角一声声质问苍天为什么。   真相终于水落石出。叶淙也终于知道了一切。他很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但如今叶赎恶亲口说出。也由不得他不相信。他需要时间去平复。他需要时间去适应。他需要时间去思考如何踏进这扇门去面对自己的父亲。   天下沒有不透风墙。也沒有任何计划能做到滴水不漏。人在做自有天在看。阴谋诡计终究躲不开朗朗明日。总会真相大白。然而真相往往又是人们最意想不到。也是最难以接受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恩断义绝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古人云:“虎毒不食子。”。然而如今对于叶淙來说。他却在自己父亲的阴谋之中难以自拨。   或许对于叶赎恶來说这一切并沒有什么错。他只是在做他认为对的事情。他硬生生的将叶淙这个江湖浪子拉到枭雄乱世之中。   然而这一切本就不是叶淙想要的。叶淙想要的是那种栖身江湖逍遥自在的生活。如今沦为这样却是叶赎恶一手造成的。   总坛里。温楠还是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听着叶赎恶摆谈他自己的王图霸业。而此时此刻最难受最挣扎的还是门外的叶淙。虽然温楠知道真相对于叶淙來说是很残忍的。他也沒有想过通过这番真相挽救叶淙那颗浪子之心。他只是觉得对于叶淙如此善良之人。必须知道真相。否则将会越走越远。   叶淙会放弃吗。他会放弃那支日益壮大赋予神圣使命的边刑义军吗。这一切又会怎么演变。都无从得知。此时此刻身陷痛苦的叶淙。也想不了那么多。他需要时间來接受这突如其來的一切。   总堂里。叶赎恶终于说完了自己的那些王图霸业。同时也向门外的叶淙承认了一切的阴谋和诡计。   望着从容淡定的温楠。叶赎恶说道:“温楠。听了这么多。你觉得我的计划可好。”   温楠笑着说道:“叶教主的计划天衣无缝。用心之歹毒。江湖少有人能及。”   叶赎恶冷笑着说道:“说实话我很欣赏当年的温云峰。同样也很欣赏如今的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不杀你。只要你答应为我而用。以后还能封侯拜帅名留青史。”   温楠说道:“谢谢叶教主抬爱。晚辈受之不起。邪恶必惩。我只是希望叶教主做人做事都得留条后路。且叶兄本事忠厚潇洒之人。也是你的儿子。我希望你不要在利用他了。”   叶赎恶说道:“不用你來教我。如果淙儿在此他也一定会明白我这番良苦用心的。”   温楠说道:“他來了。”   叶赎恶似乎有些沒有听明白。到底谁來了。温楠转过身对着总坛大门说道:“进來吧。”   门外的叶淙也听到了温楠的叫喊。但叶淙犹豫了。他不知道怎么进去面对这一切。面对这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父亲。   但该來的始终要來。再痛苦有些事情也终究必须面对。叶淙还是决定推门而入。当总坛大门打开那一刻。叶淙的影子出现在了温楠和叶赎恶眼前。   看着双眼无神的叶淙。温楠也能理解此时此刻叶淙内心的痛苦。而当叶赎恶看到叶淙那一刻。他的眼里全是绝望和后悔。他后悔他刚才所说的一切。他绝望是因为或许自己一生策划的复国之路就要沦为梦幻泡影。   叶淙慢慢的走到温楠身边。两眼无神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叶赎恶。叶淙眼神中的质问和愤怒。让叶赎恶再也提不起刚才与温楠言语时的霸气。慢慢坐回到自己教主大椅之上。   叶赎恶慢慢的说道:“我早该想到。温楠既然沒死。那就证明林子峰的计划失败了。那么淙儿你也定会知道一切。其实这一切。我一直都在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告知于你。只是沒有想到这一天來的这么快。”   叶淙虚弱的说道:“父亲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在淙儿心中一向慈爱善良的父亲。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大魔头大恶人。”   叶赎恶慢慢的说道:“淙儿。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希望你能理解我。就算我对不起所有人。但绝对不会对不起你。”   叶淙笑了。笑的很失意、很落魄、很不解。他质问叶赎恶道:“父亲。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你的阴谋而已。我叶淙也只不过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从南盟城的夺刀盟主。到边城第一刀。再后來成为人人唾弃的江湖弃徒。再到如今的边刑义军首领。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吧。”   叶赎恶说道:“淙儿。为父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放弃到江湖历练。却不料你在江湖里越陷越深。为父也是沒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对于叶赎恶这番话辩护搪塞的话语。叶淙根本就不进去。叶淙愤怒的说道:“好。就算刚才你说的一切。我都能原谅你。那么你杀的那些人。那些死在你手中的英雄好汉。这笔血债你又该怎么办。”   听到自己的亲生儿子说出这些话。叶赎恶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气了。他站起來说道:“叶淙。你今日前來是替他们來向你父亲讨债的。”   听到父亲这样的问话。叶淙一时无言以对。喃喃自语道:“我该怎么做。一边是我的父亲。一边是江湖正义。”   事情终究还是需要解决。叶赎恶想了很久说道:“淙儿。看來有些事情也沒有必要瞒着你了。为父带你去一个地方。给你讲讲事情的來龙去脉。听完之后你如果还坚持你心中所想。为父无话可说甘心一死。”   说罢。叶赎恶便走向总坛外。朝着边刑魔教的最高峰走去。叶淙温楠也紧随其后。   直到來到山顶。走到那座熟悉的木屋前。温楠说道:“叶兄。你去吧。你们自己的家事我也就不便打扰。我在这里等你们。”   说罢。叶赎恶便带着叶淙走进木屋。这座木屋虽然温楠并不陌生。然而对于叶淙來说却是从未來过。他也意识到这里面一定还有着惊天秘密。   一直跟着叶赎恶。也不知道在黑暗中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脚下还有多少石阶沒下完。叶淙只是默默的跟在叶赎恶的身后。等着叶赎恶给他一个交代。   终于。前方出现了火光。他们走到了密室门前。叶赎恶触动石壁上的机关。石门瞬间便打开。   望着眼前不大不小的石屋。里面的摆设很简陋。但是火光通明。那一座座灵位映入叶淙的眼帘。   望着灵位上那些陌生的字迹。望着这些陌生的名字。虽然叶淙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谁。但可以确定的是一定和自己有着莫大的渊源。   叶淙走到灵位前问道:“父亲。这些人都是谁。为何会供奉在如此隐蔽的地方。”   叶赎恶走到灵位前跪下说道:“不肖后人叶赎恶。带叶淙前來看望各位先祖。请各位先祖原谅他的无知。”   说罢。又对着叶淙说道:“淙儿赶紧过來跪下。你以前不是一直温楠边刑魔教的由來吗。这里的灵位除了魔教十大长老之外。便是我们叶氏先辈。”   听到叶赎恶这番话。叶淙也瞬间醒悟过來。不管怎样。既是先祖便应该祭拜。叶淙也跟着跪到了地上。   叶赎恶说道:“今天我挡着各位先祖的面。就将一切告知于你。我叶氏本是前朝后裔。当时我大元勇士铁骑踏遍中原河山。最后统一四方。却不料先辈们一时疏忽大意。竟让朱元璋有机可乘。最后夺取我大元万里河山。且对我大元子民大规模的捕杀。不管老弱病残统统可杀勿论。最后无计可施。先辈们只好四处流亡。來到这蜀北蛮荒之地。建立边刑魔教依山势与明军周旋。最后明军无能为力只好放弃。才有了我们的今天。”   叶赎恶回过头望着叶淙说道:“淙儿。你说民族耻辱。我等该不该报仇雪恨。如今崇祯占据我们先辈打下的河山骄奢淫逸。这样的君王该不该灭。大元勇士铁骑踏遍九州。最后一个个死于非命。就连无辜百姓也未能幸免。如此血海深仇。我叶赎恶时刻不敢忘记。现在你來告诉我。为父做的对不对。”   听完叶赎恶这番话。叶淙久久的沉默了。或许此时此刻他已经分不清说对谁错。   过了很久叶淙才说道:“父亲。或许你沒有错。但是我们可以靠着我们自己实力去复国。为何要去杀害那么多江湖英雄。为何要去坐下那么多的坏事。还要与金寿天十恶不赦的人为伍。”   叶赎恶说道:“淙儿你错了。明军势大。我边刑魔教也就区区几千人而已。幸好年少时偶遇一位前辈赐予神秘蛊毒。练成了如今的凶悍死士。我边刑魔教才能在江湖立于不败之地。至于那些江湖中人。他们不值得同情。他们都该死。”   望着叶淙还是有些质疑的眼神。叶赎恶站起來说道:“淙儿。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罢。叶淙跟着叶赎恶走到桌案旁。叶赎恶从抽屉里面取出一块似木碑的东西。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然后递到叶淙手里说道:“淙儿。你好好看看吧。”   叶淙疑惑不解接过这块木碑。然而当他看到木碑上的字迹时。叶淙眼眶湿润了。之前不解质疑的眼神统统抛诸脑后。此时此刻只有无尽的思念。   看着泪眼模糊的叶淙。叶赎恶慢慢说道:“这是你母亲的灵位。你不是一直问我你母亲去哪里了吗。今日我便告诉你。她已经死了。他是死于二十年前边刑魔教的那场灭顶之灾。也就是温云峰和段云鸿二人剿灭我教数千教众和十大护法长老的那次。那时我正带着两岁多的你和刚出生的叶梦。出去游玩才能侥幸活了下來。”   当叶赎恶这番话说完。叶淙的眼泪已经肆无忌惮的向下划落。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灵位。指甲深深的嵌入到了木碑里。可以看出此时此刻叶淙心中除了思念。还有那油然而生的恨。   叶淙将母亲的灵位放到桌案上。在木碑前点起油灯。然后久久的跪在地上。   望着叶淙已经渐渐适应了这一切。也慢慢的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叶赎恶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过了很久。叶赎恶扶起叶淙说道:“淙儿。这下你应该明白为什么父亲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杀死温云峰毁了南盟城。我的话说完了。接下來你做任何选择。父亲都不会怪你。”   叶淙转过身去。用袖角擦拭眼角的泪水。平复了自己内心汹涌的情绪。望着密室内数十座灵位。叶淙也能感知到那一股王族的霸气和血性。   过了很久。叶淙才慢慢说道:“父亲。你不必再多说。你沒有错。如果是我也会选择这样去做。”   得到了叶淙的原谅。叶赎恶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一切的计划和霸业在即将要落空的时候。又被叶赎恶挽救回來。   看着叶淙愤怒有狼性的眼神。这多像刚出山的温楠。看來叶淙已经下定决心。也做好了抉择。这一次再也沒有什么可以令他更改了。   叶赎恶说道:“淙儿。温楠还在外边。他那边怎么办。”   叶淙狠狠的说道:“母亲之仇不共戴天。同时我们也欠温云峰一条命。今日之后便两不相欠。我和温楠不再是兄弟。从此恩断义绝。”   说罢。叶淙一拳定在了石壁上。坚硬的石壁留下深深拳印。也是代表永恒不变的拳印。一个真正蜕变成乱世枭雄的拳印。   尘归尘。土归土。这就是命。叶淙生來注定命运不羁。同时王族血液也注定他必将卷入潇湘群雄逐鹿的史册。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死我活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江湖一生死。正邪一瞬间。纵有千般罪过和血债。纵有朗朗天道和人伦。罪恶依旧在蔓延。杀戮依旧不会停止。   为什么会如此。因为对与错的界限太迷离。所以被仇恨蒙蔽的人根本找寻不到。   当初的温楠是如此。一心复仇被世人认为是冷血剑客;如今的叶淙也是如此。为了心中那份尘封很久的血海深仇。选择了与昔日生死知己恩断义绝。要说错温楠和叶淙都有错。如果温楠能被世人认可。那么就沒有权利去批判如今的叶淙。   或许叶赎恶这番话只是为了唤醒叶淙那颗即将打败的雄心。但是至少这段历史是真的。叶赎恶也沒必要用自己夫人的生死去向自己的亲生儿子撒谎。   然而这样的结果也值得叶赎恶高兴。一直沒有勇气说出來的话终于说出來了。害怕发生事情终究还是沒有发生。叶淙也终于和江湖所有人了断了一切。安安心心的投身复国大业之中。   在木屋外。温楠等了很久。然而叶淙却迟迟沒有出來。   望着天边的落日。温楠默默的说道:“叶兄。你的身世你迟早会知道。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我希望是非曲直你能自己拿捏。”   看來叶赎恶对叶淙说的那番话。温楠大概也能想象的到。同样他也能想象的到将会发生一切。然而一点他不会想到。如今自己还沒有放下心中大仇。另外一个人也走上了自己走过的路。   温楠继续守望着木屋门口。期代着那个曾经的叶淙出现。终于在夕阳即将夕暮之际。叶淙走出了木屋。叶赎恶跟在叶淙的后面。   温楠看着叶淙。叶淙看着温楠。两人久久的凝视。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叶淙沒有说话。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去和温楠了断。温楠沒有说话。是因为如今的叶淙变得更加陌生。然而他眼中的仇恨却又是那么的熟悉。或许在上一刻二人还心心相惜生死与共。可是在这刻温楠看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叶淙。一个莫名感到可怕的叶淙。   终于温楠站出來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温楠说道:“叶兄。如今事情的前因后果你都已经知道。你的身世想必你也清楚了。不管作何选择。我都希望你不忘初心。这样我们还是兄弟。”   听到这句兄弟。叶淙笑了笑。很奇怪的笑容。有藐视同时也掺杂着回忆。   叶淙说道:“温兄。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我想你來告诉我。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做晚辈的是否该手刃仇人。”   听到叶淙这句话。温楠大概已经明白了叶淙的意思。只是他不知道为何叶淙会用如此仇视的眼神來质问自己。   温楠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道:“邪恶必惩。杀人偿命。手刃仇人本就是我们分内之事。”   叶淙说道:“好一个邪恶必惩。在这之前或许是我把江湖想得太多美好。把那些刻画成神的英雄想的过于善良。但今天我发现我错了。英雄之所以成为英雄。那是因为有人刻意去把他们犯过的错抹掉。最后他们才成了世人敬仰的英雄。”   温楠渐渐感觉到叶淙似乎话里有话。温楠很不解的问道:“叶兄我不知道为何你会说出这番话。但可以肯定你心中的仇恨似乎是由我而起。请你告诉我真相。”   叶淙说道:“好。那我就把一切告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你告诉了我你所有的遭遇。那是我非常同情你。也很想帮你。同时也为你故事里面那些无辜死者感到愤愤不平。然而今天我才发现。其实你的故事我也曾经遭遇。而且是那么惊人的相似。还记得边刑魔教二十年前那场灭顶之灾吗。或许在那些自命正义的江湖人士看來。当时魔教所有人都该杀。然而你不知道。当时有一个妇人。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沒有错沒杀过人也沒有害过人。然而她还是未能存活下來。”   听到这里。温楠似乎已经明白一些。同时也能理解叶淙心中那股油然而生的仇恨和愤怒。   叶淙继续说道:“温楠。你來告诉我。他们错沒错。温云峰号称北孤剑祖。世人眼中的大侠。为何他的剑下会有无辜者的亡魂。”   对于叶淙刚才说的一切。温楠也是知道的。当年也正是自己父亲和段叔叔二人合力剿灭了魔教十长老和数千教众。 至于叶淙所说温云峰杀害了他的母亲。温楠却不敢相信。然而如今也无法去证实。因为所谓的杀人者和被杀者都已经死去。   想了很久温楠慢慢说道:“叶兄。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我绝对不会相信我父亲会用剑杀害一个无辜的女人。然而我却永远无法向你证明他的清白。但归根究底你母亲是在那场恶斗中身亡。我父亲也有推卸不掉责任。你想找我报仇我无话可说。”   叶淙冷冷的说道:“天意弄人啊。你的父母是为我父亲所杀。然而你的父亲也欠下我一笔血债。这就注定以后我们只能分道扬镳。做个你死我活。”   温楠不知道怎么去劝说叶淙。或许他也不会在去劝说了。事已至此。或许只有了断一切才是最好的出路。   犹豫了很久。温楠也想了很多。或许他有点后悔了。后悔真是不该和叶淙重逢。但后悔也沒用。该面对还是要面对。   温楠慢慢说道:“叶兄。你想怎么了断。”   叶淙说道:“今日我们便在这边刑魔教的顶峰打个你死我活。要想离开这里。你只有杀了我。”   望着叶淙那冷血嗜杀的眼神。温楠知道叶淙已经彻底变了。也意识到这次叶淙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望着明月。温楠轻轻的叹息。眼神中很多无奈和不舍。对这份兄弟之情他还是放之不下。但是如今沒有退路了。放不下也要放下。   温楠说道:“叶兄。我最后再叫你一次叶兄。也是最后一次求你。”   叶淙说道:“你说吧。我会尽力而为。最后一次帮你。”   温楠说道:“这次前來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救一个女人。她是无辜的。我希望你能够放她离开。”   叶淙说道:“谁。”   此时叶赎恶站了出來说道:“温楠。我告诉你我可以放了她。但我保证你今晚绝对不可能活着离开。”   温楠说道:“我的死活不用你担心。但你必须要保证她平安。”   温楠说罢。叶赎恶拍了拍手掌。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押着一个女子走了上來。   黑色的布袋蒙着女子的头。温楠根本不能看清她的脸。但借着昏暗的月光。看着如此熟悉又婀娜的身姿。温楠敢确定这定是慈蕊。   好久不见了。自从上次一别温楠无时无刻不再挂念着慈蕊。挂念着这个心爱的女人。   终于叶赎恶揭开女子头上的黑色盖头。那张仙女般俊秀美丽的脸庞映入温楠的眼帘。就是这张美丽的脸让温楠这位曾经的冷血剑客慢慢的变得善良和仁爱。也正是这张美丽脸庞让剑客有了期待和思念。   温楠默默的看着慈蕊。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慈蕊也望着温楠。她的眼里充满了喜悦和惊讶。看到这个曾经许诺将会陪伴一生的男人。此时此刻的慈蕊或许真的死而无憾了。   叶赎恶说道:“温楠。我将她还给你。”   说罢。叶赎恶揭开慈蕊身上的绳子。慈蕊终于自由了。几个月不见天日的生活终于过去了。如今和温楠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她也终于可以放心了。剑客的胸膛总是会给他带來无限的安全感和信任。   温楠也紧紧的抱住慈蕊。似乎这一抱永远也不会松开。温楠对着慈蕊的耳朵说道:“对不起。温大哥沒有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   慈蕊一直压抑着眼泪。在边刑魔教这么久她也沒有流一滴泪。终于此时面对温楠踏实温暖的怀抱。她可以不再坚强。可以尽情流泪。只不过此时的眼泪里全是喜悦。   慈蕊有些哽咽的说道:“温大哥。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來的。所以慈蕊从不害怕。”   温楠说道:“慈蕊。温大哥答应你。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以后你去哪我便跟到哪。”   两人还是那样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过了很久温楠才慢慢松开慈蕊。对着叶淙说道:“谢谢你。我们之间可以來个了断了。”   说罢又转过身对着慈蕊说道:”慈蕊。他们会护送你下山。你就去上次我们來时住的那个客栈住下等我。”   慈蕊望了望叶淙和叶赎恶眼神中的杀意。她能感觉到温楠这次肯定是碰到麻烦了。慈蕊说道:“我不走。温大哥我要和你在一起。”   温楠说道:“只有你离开。我才能专心对敌。难道你不希望温大哥打赢吗。”   终于慈蕊还是拧不过温楠。她也知道自己留下并不能帮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给温楠添乱。所以也只好离开。   终于慈蕊在两名黑衣人的护送下走下山去。看着慈蕊走远的身影。温楠也收起笑容。转过身來面对着叶淙。   叶淙问道:“你就放心让慈蕊这样离开。”   温楠说道:“我想相信叶淙不会伤害一个柔弱女子。我也相信我手中的剑永远不会输。”   叶淙狂笑着说道:“我欣赏你的自信。來吧。今日我们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说罢。叶淙提起手中的刀像发了疯似的冲向温楠。温楠也沒有丝毫的犹豫。青岩闪电般出鞘迎着劲风的方向逆袭而去。   如今温楠的剑和叶淙的刀。沒有了以前的情谊、沒有以前的顾忌、也沒有比武切磋的心思。这一刻刀剑都是奔着对方的性命而去。这一刻就是两个死敌在殊死搏斗。   刀剑出鞘。所有的情谊、所有的曾经。统统烟消云散。天意的捉弄也好。时局的必然也罢。   不管今日是温楠死在这里。还是叶淙死在这里。还是他们都死在这里或者都活下來。相信以后至少兄弟这两个字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   狂傲不羁的刀客。孤高坚毅的剑客。或许是物极必反的原因。他们只能倒戈相向。成为永恒的敌人和对手。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月缺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荒凉的深山绝顶。沒有月光的夜晚大风骤起。树木花草动荡不已。不知名的光亮时起时伏。还伴随着阵阵金戈碰撞之声。巨响撼动九霄天外。回响在方圆百里的山谷。   边刑魔教总坛头上那座从來无人问津的山峰。今晚却是异常的热闹。以往來到这里叶赎恶总是为了筹备一些计划和与金寿天相见。而今日却不一样了。   除了叶赎恶。还有两个人。那便是叶淙和温楠。但为何不见他们的人。只见叶赎恶静静的站在那里。拽紧拳头似乎非常着急的样子。   只闻刀剑破空发出的声声龙吟。还有一团四处飘渺似龙卷风一般的东西。定睛一看才知竟是两个缠斗在一起的人。正是叶淙和温楠。   每一刀每一剑。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总让人觉得无法理解。然而却真实的呈现在这里。   或许在青岩剑面前不会有对手。不管是以前那个边城第一刀还是如今沒有了两云的叶淙。似乎都不是温楠的对手。然而人的极限永远沒法估摸。纵然青岩剑气纵横如疾风骤雨。叶淙也沒有丝毫的惧怕。两人打的难分难解。   高手的对决总是在瞬息之间。而如今的温楠和叶淙。他们不是高手。他们是两头奋不顾身用尽生命的猎狼。   终于叶淙的刀法已经开始重复。沒有了两云神刀。面对青岩剑连绵不绝的剑花。叶淙很多时候只能去闪躲。不敢正面去格挡。因为凭借青岩的锋利。叶淙手中那边普通的铁刀。瞬间就会折成两段。   同样温楠的剑法也开始重复了。北孤青岩十九剑曾纵横天下影响几代人的江湖。可是如今它却伤不了愤怒的叶淙分毫。但是凭借青岩之利。温楠慢慢还是占了上风。   看着叶淙节节败退。叶赎恶开始有些着急了。喃喃自语道:“沒有了两云刀。这样下去就算温楠不使出最后一剑。淙儿也是死路一条。该怎么办。淙儿绝对不能有事。他如果有点意外。我要这万里江山又有何用。”   虽然百般着急。但是他却无计可施。他想过抓慈蕊回來要挟温楠。可他知道这样的做法。叶淙绝对不会原谅。所以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祈祷温楠剑下容情。   终于刀剑碰在了一起。又是一束火花惊鸿般点燃了夜空。叶淙和温楠都停了下來。刀剑紧紧的碰在一起。谁也沒有松手。叶淙看着温楠。温楠看着叶淙。此时此刻他们的眼神中沒有任何杂质。只有一种信念那就是取对方性命。   两人就那样互相僵持着。终于温楠开口说道:“叶兄。我从來沒有想过我会用青岩杀一个我最不想杀的人。但今天似乎要破例了。”   叶淙冷冷的说道:“我等你的最后一剑。今日叶淙技不如人。不能为母亲报血海深仇。死在对手剑下叶淙也无愧于她。”   说罢。两人互对了一掌。都退了数十步后才站稳。叶淙退到了叶赎恶身边。叶赎恶能感受到叶淙气息已经变得急促起來。握刀的手已经开始颤抖。刀上已经出现了裂痕。他知道叶淙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叶赎恶轻声在叶淙耳旁说道:“淙儿。今日到此为止吧。沒有两云刀你不是温楠的对手。”   叶淙说道:“为母报仇。何须利器宝刀。父亲。今日如果我有什么意外。请你履行我刚才的诺言。放他离开。”   叶赎恶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叶淙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青岩的最后一剑到底有多可怕。就连温云峰生平都从未使过。或许今晚就能见识了。   对面袭來阵阵劲风。叶淙的衣襟开始肆无忌惮的飞舞。身旁的叶赎恶已感觉站立不稳。   只见温楠挥舞手中的青岩剑。每一剑都是那么简单平凡。却又伴随着如海涛的力量。每一道剑花划破夜空都会伴随着龙吟般的嘶鸣。   慢慢随着剑气的凝聚和剑花的笼罩。已经看不见温楠的人影。只能看见那千万道剑花慢慢变大。照亮了整个夜空。似乎要吞噬这里的一切。   叶淙和叶赎恶都意识到了。这是北孤青岩第十九剑。也是那象征着死亡双生双灭的剑法。   叶淙怒吼着说道:“來吧。今晚一切就此了断。”   叶淙提着手中那把残缺的刀。迎着劲风冲向那千万道剑花。叶赎恶似乎想伸手去拉叶淙。但为时已晚。   叶赎恶眼眶湿润了。他知道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终于。叶淙被青岩的剑法团团笼罩。他试图运力用刀左右劈砍。可是每一刀出去都如泥牛入海。并且呼吸越來越困难。似乎将要窒息一般。同时还有无数剑气向自己袭來。铺天盖地如雨滴一样密集。左右格挡之中。叶淙身上已中了数剑。   剑气划破身体鲜血流出。呼吸似乎将要停止。握刀的手已经沒有半点力气。这一刻叶淙大概已经觅到了那丝死亡的气息。只能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温楠已感觉到内息越來越微弱。虽然剑气越來越烈。但自身的内息也在飞速的流失。慢慢的已经有点头晕目眩了。   温楠喃喃自语道:“原來这招月缺。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喂这剑气的涡流。在耗尽对方生命的同时。也耗尽了自己的生命。”   温楠似乎也看到死亡一般。脑袋了慢慢的出现了幻影。曾经那些血淋淋的屠杀场面一一的回放。那些生命中的挚友、前辈、英雄相继离去。还有那场可爱美丽的脸庞、那天使般的笑容、那每一个柔情似水的举止。此时慈蕊的面孔占据温楠所有脑袋里的空白。   终于温楠似乎梦中惊醒一般发了疯大喊道:“我不能死。慈蕊一定还在那里等我归去。我不能死。”   温楠每一声怒吼都响彻这片山头。终于他松开了青岩剑。就在青岩离手的那一瞬间。电光石火炸裂开來。巨响如惊雷一般。   叶淙被震飞到几丈开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但胸口仍起伏不已。看來还有气息。叶赎恶也顾不了太多了。上前抱起叶淙匆匆的赶回魔教总坛为叶淙疗伤。   空寂的山头。瞬间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人一剑温楠和青岩。温楠口中溢出了鲜血。他慢慢的从地上站起來。看样子已经伤的极重了。他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拔出青岩剑。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山下走去。   然而他的眼神中视乎充满了希望和迫切。或许是因为山下正在为他担惊受怕的温柔女子吧。   北孤青岩十九剑。那一招月缺已经让所有人看到了死亡。然而因为剑客心中的爱和留恋。才保存了叶淙和温楠的性命。如果温楠沒有对慈蕊的爱和思念。或许如今二人已经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人世。   下山的路并不远。然而此时此刻对于温楠來说每一步都是千里之遥。他很累也很想躺下休息。可是心头的爱又是那么的坚定。拖动着青岩剑摇摇晃晃的走向他、重曲和慈蕊曾经住过的那家小店。   夜已经深了。边陲小镇上已经沒有了人影。也沒有一丝灯火。走到那座熟悉的小店门口。温楠抬头望了望。那间靠近马路的客房里面油灯还亮着。他微微的笑了笑。   这是这座小镇里唯一亮着的一盏灯火。温楠知道这正是上次自己为重曲和慈蕊定的那间客房。看着跳动的火苗倒映在窗户纸上。似乎是慈蕊在向温楠招手欢笑。温楠也迫不及待的走了上去。   轻轻的敲了敲门。门开了那张熟悉美丽的面孔出现在温楠眼前。温楠笑着说道:“慈蕊。温大哥回來了。”   说完这句话后。温楠再也支持不住了。瘫软的倒在了地上。看着已经透支的只剩下一副皮囊的温楠。慈蕊心中万分心痛。可她知道此时此刻最重要的不是难过。而是治好温楠。   慈蕊将温楠扶到屋里。用热水洗去了温楠身上斑驳的血迹。又细心的包扎好温楠身上的每一处伤口。最后为温楠盖好被子。忙碌一晚上终于才安心的倒在床边睡下。   第二日。一大早慈蕊便从药铺里取回一些治疗内伤的药物。忙活了一上午终于煎好了。尝了尝药水的温度。直到温度适中之后。慈祥才慢慢扶起仍在昏迷之中的温楠。一勺一勺的将汤药喂到温楠嘴里。   终于温楠似乎被药水呛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同时也从昏迷之中醒了过來。看着自己躺在慈蕊的怀中。先是一阵不好意思。然后慢慢的露出了笑容。似乎很享受这一切。   见温楠醒了过來。慈蕊放下手中的汤药说道:“温大哥你醒了。沒事了吧。”   温楠笑着说道:“就算沒事。也快被你的药给呛死了。”   慈蕊很单纯。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立刻道歉道:“对不起。昨晚你一回來便倒在地上。我也不懂医术。所以只好去药铺里抓了几副药。不知道这药会伤害到温大哥。实在对不起。”   看着单纯可爱的慈蕊。温楠不由的笑出了声來说道:“傻瓜。温大哥和你开玩笑的。还多亏了有你的药。不然温大哥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來了。”   由于内伤初愈。刚才情绪一激动。温楠又开始咳嗽起來。慈蕊立刻让温楠睡下为他盖上被子。说道:“温大哥。大夫说了喝完药得好好休息。你可别乱动。”   说罢。慈蕊便准备转身离开。可是温楠一把拉住慈蕊的手道:“先别走。能不能陪温大哥说会话。”   虽然很想让温楠好好休息。但拧不过温楠。慈蕊只好留下來陪温楠说说话。   剑客终于不再寂寞。有如此温柔善良的女子相伴。或许是上天对他的厚爱吧。虽然之间还隔着一个重曲。但这并不影响什么。这个世上还有超越爱和被爱的东西。那就是温楠和慈蕊。   一念双生。一念双灭。天地圆。明月缺。一剑灭绝的北孤青岩十九剑。终究还是敌不过世间普普通通的儿女情长。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再访山海关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江湖险恶。恩仇决断。生死一线之间殊死搏斗。却不料被儿女情意决胜于千里之外。   这是谁都沒有意料到的结果。或许当叶赎恶眼眶湿润的那一刻。他绝对不会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而对于叶淙來说。冲进北孤青岩的剑阵之中。他就沒有想过能够活着出來。   然而江湖就是这样曲折离奇。让那些诸多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当温楠决定使出那一剑月缺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与叶淙共赴黄泉的准备。最终却被灵魂最深处的思念和爱打破了一切的仇恨。   在小店疗养了数日。有慈蕊的悉心照顾和陪伴。温楠凭借自身本就强壮的身子骨。康复的也很快。   三日之后。温楠便可以下地走路。精气神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打开窗户。迎面扑來的是不知何处传來的花香。和那小镇百姓的喧嚣叫卖声。和煦的阳光照在剑客冷峻却不再无情的脸上。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和悠闲。沒有仇杀和征战的地方总是能让人静下來。   温楠脸上挂满了笑意。自从魔教九死一生到现在有着慈蕊的陪伴。温楠的笑脸就沒有断过。或许他很享受这一切。享受心爱女人的每一丝柔情和善良。   咯吱咯吱门开了。温楠转过去身去。看着慈蕊那张美丽可人的脸庞。温楠总是笑的合不拢嘴。   慈蕊走过來替温楠掠了掠衣襟。微笑着说道:“温大哥。看你伤痊愈了。我这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温楠握住慈蕊的手说道:“温大哥沒事了。这段时间还得多谢你的照顾。”   被温楠这突如其來的举动。慈蕊似乎有些惊慌失措。赶紧松开温楠的手说道:“照顾温大哥是应该的。温大哥不必言 谢。”   温楠也感觉自己举止有些轻浮了。也有点不好意思起來。两人就这样在尴尬中沉默不语。其实两人心中那颗心都如小鹿乱撞。但江湖儿女还是略显羞涩。   终于还是温楠打破了这份沉默。他绕道慈蕊身前。盯着慈蕊的眼睛说道:“慈蕊。有些事情还是得告诉你。虽然这次重逢你沒有提及。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在牵挂。”   慈蕊心情顿时沉重起來。慈蕊说道:“温大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次只见你一人却不见重曲。我大概都能猜到一些。或许重曲这一生就是一个悲剧。上天对他如此不公。从一个善良朴树的乡里人变成天下得而株之的冷血杀手。或许死对他來说才是更好的解脱和归宿。我替他高心。因为他不用再生活在自责和痛苦之中。”   温楠双手扶着慈蕊的肩膀说道:“你能这样想。我很替你高心。”   慈蕊抬起头望着温楠道:“温大哥。接下來你准备去哪里。”   温楠转过身望着窗外时不时掠过的归雁说道:“如今这个江湖再也沒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去留恋。那些血海深仇冤冤相报下去于人于己都沒有好处。朋友兄弟相继离去。或许我和我的这把剑也该尘封了。”   说罢。又转过身望着慈蕊说道:“慈蕊。陪我去江湖上走一遭。再见见那些在世的朋友。以后我们便回到边城。远离江湖的一切。”   说罢。慈蕊便便点点头。之后两人便沒有再说话。   从此江湖上便多了一对剑客情侣。二人悠闲漫步在江湖的每一个角落。却沒人知道他们是谁。但所到之处世人皆投來羡慕的目光。或许过多的是羡慕温楠有这位绝世佳人的陪伴。然而却沒人知道他们的感情不是爱情却胜过爱情。或许正是世人不能理解的高度。才造就了剑客那种常人不能达到的高度。   终于在京城西边的那座小山坡上再次见到了二人的身影。荒凉的山坡上。微风徐徐吹动二人的衣襟。   走到重曲和天狼十三杀的墓前。温楠说道:“重曲。天狼前辈。温楠來看你们了。或许你们的离开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在那边沒有江湖的恩怨和阴谋去牵绊你们。如今我也厌倦了江湖。深仇大恨江湖恩怨该放下的都应该放下了。以后天南地北我不能常來看你们。希望你们在那边保重。”   温楠带着慈蕊走到重曲墓前说道:“兄弟。我和慈蕊來看你了。你这一生繁华起落。却沒有享受一丝人世的快乐。如今你可以好生歇息了。”   望着重曲的荒坟。往昔的历历都涌上心头。那些山盟海誓、那些至死不渝、那些所有的曾经。都汇成了慈蕊眼眶中那些晶莹剔透的眼泪。相思相爱的泪水。   望着悲伤的慈蕊。温楠似乎想上前劝说。但是最终他沒有。他知道这是爱的眼泪。不需要任何的安慰。所以他只是静静站在慈蕊的身后守候着。   突然温楠的眼神定格在重曲旁边的那座墓碑上。他清楚的记得这里只有重曲和天狼十三杀的坟。为何如今会多出來一座。那么多出來这一座坟又是谁的。又是谁会埋在这里。   一连窜的好奇和疑问。温楠走上前去。当木碑上的字迹逐渐清晰的映入温楠的眼帘。温楠的眼神中也浮现了一股莫名的感伤和失落。   走到木碑前温楠伸出右手。轻轻的抚摸着“英雄袁崇焕之墓”这几个大字。这位号称南北天将之一的袁崇焕曾与温楠有过一面之缘。虽然是一面之缘。但温楠却为袁崇焕那旷达的人格深深折服。   久久凝望着木碑。温楠说道:“袁将军。沒想到昔日一别竟成永别。温楠这次再回中原。本來准备去山海关与你一会。沒想到却在这里偶遇你的荒坟。时事造就了英雄。或许也是时事害了英雄。一路走好袁大将军。”   说罢。温楠便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看着木碑上那几个大字。似乎发现了什么。温楠收起哀伤和思念之情。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   温楠自语道:“这些大字显然都是用剑气刻上去的。并且是一气呵成。想必刻字之人剑术之高内息之强绝不在我之下。到底是谁。袁将军之死又到底是为何。”   站在原地。温楠苦思冥想。终于在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影子。他喃喃自语道:“沒错。只有他。只有他知道这里。这些字迹的确是天狼剑剑气所致。”   想到这里。温楠也沒有再继续思索下去。毕竟人去楼空万事便尘埃落定。温楠也不会再去想这些恩怨和厮杀。   温楠走到慈蕊身边说道:“慈蕊起來吧。就让他们几位好好休息吧。”   慈蕊也从地上站了起來。用袖角擦拭着眼眶的泪痕说道:“温大哥。接下來我们去哪里。是回边城吗。”   温楠想了想说道:“暂时不忙。去山海关看看吧。看看那些寂寞的戍边兄弟。如今袁将军已经走了想必他心中还是会牵挂着山海关的一切。过去看看一切是否还安好。也算是了却我在这江湖上最后的一丝牵挂吧。”   说罢。温楠和慈蕊便走下山去。慈蕊还不时的回头看看重曲那座泛黄的木碑。眼睛里全是思念和不舍。可是她也替重曲感到高兴。重曲终于解脱了。   温楠和慈蕊的身影越走越远。空荡寂静的山头又只剩下那三座荒坟。或许从此以后便无人问津。但死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他们的离开了却永远的活在了后人的心中。活在别人的赞扬和祭奠之中。   两匹快马飞驰在京城外的北大漠上。微风掠过黄沙漫天遮盖了温楠和慈蕊來时的痕迹。马蹄影渐渐变远。慢慢的消失在茫茫沙漠之中。   终于第二天日落之前。温楠和慈祥赶到了山海关外。落日的余晖照在古老的城墙之上。斑驳和沧桑一览无余。   望着眼前的雄关。不只温楠。就连身旁不理世事的小女子慈蕊也不由为之震撼。慈蕊问道:“温大哥。这里就是山海关吗。看上去这座城楼应该有很久的历史了吧。”   温楠笑着说道:“不错。这里便是山海关。也就是世人口中的天下第一关。它的历史。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城墙上那些战争留下的印记便可说明一切。”   说罢。温楠望了望前方的城楼说道:“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说罢。温楠和慈蕊二人驾马來到了城下。望着城楼上那些目视前方铿锵有力的守将。他们还是那样面不改色。看來正如三绝所说山海关的将士个个都是袁崇焕。   温楠对着城上的守卫说道:“在下温楠。前來拜访山海关各位兄弟。”   温楠话音刚落。城楼上便沸腾了起來。将士们都高兴的互相叫喊道:“温大侠回來了。温大侠回來了。”   上一次温楠在这里一剑伏魔。打破了死士不死的神话。这里沒有谁不认识。在山海关将士心中。温楠一直就是大侠和无所不能的绝世剑客。   山海关大门开了。二十名侍卫长迎了出來。温楠和慈蕊也下马走上前去。   侍卫长合拳行礼道:“温大侠许久不见。上次山海关一别甚是想念。今日再见我等心中甚是欢喜。当初沒有温大侠就沒有如今的山海关。”   温楠笑着说道:“各位兄弟严重了。温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是你们这群勇敢的战士撑起了山海关头上的那片天。”   带头的侍卫长站出來说道:“不知温兄身旁这位姑娘是。”   这个问題似乎很难回答。温楠支支吾吾了很久也沒有说出个大概。看着场面有些尴尬。侍卫长也感觉是自己多嘴了。于是说道:“温大侠与这位姑娘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还如此多嘴真是不该。都别站着了。我们进城慢慢聊。”   天色也不早了。温楠和慈蕊便跟着侍卫长们进城去了。   备好了酒菜。侍卫长们便请來温楠和慈蕊。饭桌之上。他们聊了很多。当说起袁崇焕时。将士们话语之中还有些哽咽。似乎对于袁崇焕含冤死去还是未能释怀。或许在这群将士心中永远也不可能释怀。   当说起袁崇焕被行刑时。将士们更是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三绝碎尸万段。   从将士们的描述之中。温楠已经可以肯定谁。他知道剑客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他并未为三绝开脱什么。解释并沒有什么用。一切真假善恶都留给时光去判定吧。   夜深了。所有人都睡下了。只有温楠一人静静的站在城楼上。目光洒向夜幕中的远方。   不禁的感叹道:“物是人非。多少恩怨江湖梦。英雄也好平凡也罢。山海关一切自有天定。明日我便要离去。希望这里的一切都能安好。”   说罢便不再言语静静站在这里。温楠似乎沒有离开的意思。或许他只是想静静陪着山海关度过一晚。明日便离去不再回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放下一切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次日清晨。朝阳还未冲破云层。北风萧瑟带着一丝冰凉。无情的肆掠着山海关的每一草每一木。   也在刺痛着那些坚毅冷峻的脸庞。同样还有一个人伫立在北风之中。一夜未眠温楠却毫无倦意。   回过头望了望身后那些目无表情直视苍茫的守城战士。温楠欣慰的笑了。或许就连剑客也不理解在这些人的坚持到底是为些什么。但是在温楠心中他们永远值得尊敬。所以决定退隐江湖的他不远万里來到这里。只为与这些兄弟的一个照面。   收起笑容。温楠的目光停留在了身旁那座高高的山峰之上。或许在这座山峰很平凡很普通。可是山的那边却住着一位影响温楠一生的老者。那个无名无姓的百花农。   望着山头。温楠自语道:“前辈不知你过的是否安好。我将永远的离开江湖离开中原回到那个生我养我边城。此生不能与你再会。我也不愿再來打扰你老人家。望前辈保重。”   说罢。温楠便不再言语。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温楠停下了脚步。目光继续注视那座山头。同样目光之中也流露出了一丝不解。   山头那些许的大树。时而晃动不已。时而又静止不动。虽是青天白日却能看见一丝丝的寒光。这是怎么回事。   温楠自语道:“北荒大漠鲜有人來。为何这清晨的山头会有人练剑。刚才那些寒光明明就是剑气所致。虽然此人极力掩盖似乎不想被外人所知。但剑一旦挥舞起來剑气就会悄然形成。不行我得去看看。”   想到这里。趁着时间还早。温楠决定上山一探究竟。或许他心中大概能猜到是谁。但是他却不肯定。因为他猜想的那个人应该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过多的猜疑沒有丝毫的作用。转眼之间温楠已经到了山腰。慢慢的靠近山头。剑气越來越浓。从剑气和内息上温楠可以想象的到此人剑法之高之纯熟。已经算得上登峰造极了。   终于來到了山头。温楠也终于看清楚了此人的面貌。沒错正是温楠心中所猜想的那个人。   三绝舞动着手中天狼。一心沉溺在剑招之中。剑法似天际流云。每当剑法突破极限的瞬间。剑锋一转剑招又如同九幽之下的幽灵缠绵不绝。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來。   温楠默默的感叹道:“好剑法。天狼剑还是那般无可匹敌。或许这把剑现在终于找到它的下一个主人。亦或许只有无爱无恨一心一意的人才能舞动如此极致的剑法。天狼前辈你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说罢。温楠拔出青岩吼道:“一人舞剑有何趣味。宝剑既然相遇。就让我來陪你一起舞。”   沉溺在剑招之中的三绝根本沒有觉察到温楠的到來。只是刚才温楠的声音响起和青岩破空的龙吟。才引起了三绝的注意。   当三绝转过身來看清温楠面孔时。温楠一人一剑已经杀到。看到温楠。三绝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沒有丝毫的犹豫三绝和他的天狼剑迎了上去。   剑客与剑客之间沒有那么多华丽的言语。一切都在剑招之中。   两把剑两把绝世神剑。两把都曾孤独的救世神剑终于碰到了一起。青岩和天狼似乎很少正面交锋。上一次交锋还得追溯到落云涧温云峰和天狼十三杀。可是最终也沒能分出胜负。   不知今天两位宝剑的传人是否能决出高下。或许也不会。因为他们之间不需比个高下。剑术对于二人來讲已经不是逞强斗狠的技能。而是一种修养一种人生态度。   正如当年温云峰和天狼十三杀那旷古一站都沒分出胜负。如今更不会。如今在空中狂舞的两把利剑。更像是在交流剑道的一些东西。   呛啷之声连绵不绝。温楠每一剑总是挥到极致却又留有几分余地。而三绝每一剑似乎也沒有尽全力。两人的身影时快时慢在四周游走。手中的利剑从未有过片刻的停滞。每一招每一式以及每一个出剑的角度都沒有重复过。   转眼之间又是几百招过去。二人还是为分出高下。然而他们的剑都慢了下來。慢的让人不能接受。慢到停止下來。   两人稳稳的落到地上。收好手中的长剑。相互报以欣赏的微笑。四周在剑气笼罩中动荡的草木终于静止下來。   温楠走上前去说道:“好剑法。”   三绝也回答道:“你的剑法也甚好。”   温楠说道:“你的剑法里面似乎少了一些东西。”   三绝回答道:“你的剑法里似乎已经放弃了一些东西。”   剑客的对话就是这样简短苍白。让世人难以领悟。然而正是这些简短的言语。却更能体现那般与众不同人格和剑品。   面对三绝的疑问。温楠笑了笑沒有回答。三绝说道:“说实话。当我看到你第一眼时。我曾以为你是來替袁崇焕报仇的。”   温楠笑着说道:“那我告诉你我就是來替袁崇焕报仇。你会怎么做。”   三绝笑着说道:“如果你真是來报仇的。我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温楠奇怪的问道:“你为何确定我定能杀你。而不是你杀了我。”   三绝说道:“因为你的剑沒有杀气。如果真是为报仇而來你就绝对不会停下手中的剑。我不会杀你。所以只有可能是我死在你的剑下。”   看着三绝。温楠不禁的笑了笑。上次相遇又匆匆分别。温楠还來不及了解这个剑客。但是如今再次相见。三绝依旧是那么的孤高冷酷。然而言语之间的微笑已经渐渐改变了他内心的仇恨。   温楠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手中这把剑再也不会为仇恨去杀人。我相信你也是。你今后有何打算。”   三绝转过身望着关外北方说道:“这把剑将永远的守护着这块土地。直到剑毁人亡。”   温楠说道:“你为何如此执着。”   三绝说道:“人这一生总会执着于一些东西。你不是也为情执着吗。我三绝为何不能执着。”   听到这番话。温楠知道这位剑客已经脱变了。温楠也露出欣慰的笑容久久望着眼前这位剑客。过了很久才说道:“有执着总是好的。希望我们的执着都能天长地久。我要走了。以后有机会可到边城找我。”   三绝转过身说道:“你是不准备回來了吗。”   温楠说道:“不知道。至少现在是准备永远不再涉足中原。”   三绝合拳道:“既然如此你多保重。有缘自会再相会。”   温楠也合拳道:”好。多加保重。告辞。”   说罢。温楠便径直走下山去。看着温楠离去的背影。三绝笑了笑得很开心。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知己。转过身三绝拔出天狼。继续不知疲倦的舞动着。此时宝剑或许就如剑客的恋人一般。永恒的陪伴。   回到山海关。温楠匆匆的收拾东西。便带着慈蕊准备离开。山海关的那些士兵和二十多名侍卫长一直将他们二人送到城楼下。   带头的侍卫长说道:“温大侠。既然无心眷恋江湖。我们也不多做挽留。只是到了西北苦寒之地定要多加保重。山海关只要一日还在。大门便是向你敞开的。”   温楠合拳行礼道:“多谢各位兄弟相送。山海关这座古老城墙任重道远。各位兄弟更得好生珍重。温楠这便告辞了。”   说罢。温楠再一次看了看这里的每一个将士。和他们对望报以一个温暖的微笑。因为他知道或许这些兄弟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再见。所以多看一眼是一眼。   然后骑上马。带着慈蕊奔向來时路过的北荒大漠。到一处峰口时。温楠停下马转过身望了望远处的山海关。又将目光久久停留在旁边那座平凡普通的山峰之上。   慈蕊上前问道:“温大哥。你在看什么。”   温楠笑着说道:“看这沧桑的城池。看那些寂寞戍边的灵魂。还有那个用一生去执着的剑客。”   慈蕊有些不明白温楠刚才的那番话。问道:“执着的剑客是谁。”   温楠收回凝望的眼神。望着回边城的方向说道:“那些用剑去完成执着的人。”   慈蕊似乎还是沒大明白温楠的话。但她沒有再问下去。此时此刻一切都不重要。   久久的凝望远方。温楠回过头对慈蕊温柔的说道:“不用再去管那么多了。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了结。我们回边城吧。”   说罢。慈蕊点点头。只闻见几声马儿的长嘶。温楠和慈蕊便疾驰去往边城的方向。黄沙上那些斑驳的马蹄印记录着他们曾來过这里。可是无情的北风瞬间将这些痕迹磨灭的干干净净。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一种江湖千离愁。杀不尽。爱断肠。人去楼空。无言天涯路。   温楠真的能放下江湖不管吗。那把承载着神奇的青岩剑真能就此尘封吗。到了边城就真的能远离江湖吗。这一切都不能预料。但至少此时温楠是真的放下了。   终于几个月之后。在蜀北那些林荫小道再次看到了二人的仙踪。还是那样一前一后。温楠在前慈蕊在后。他们牵着马儿有说有笑。向着边城的方向走去。   望着前方长长的沟壑。温楠停下了脚步。慈蕊也跟着停下了脚步。这条沟壑并不是那么的炸眼。然而此时此刻却让温楠情绪万千。   温楠紧紧的闭上眼睛。曾经的一幕幕回放在脑海之中。记得上次來这里还是温楠涉世未深的时候和叶淙金虹三人一行。而今却是天南地北物是人非。也正是从叶淙口中得知这条沟壑叫做中原壕。还有它所承载的那些风云历史。   然而再想想如今的叶淙。温楠虽然口中说起放下。可是真正放下了就不会如此感伤了。但如今木已成舟。一切就任由它发展开去吧。   看着情绪万千的温楠。慈蕊走上前去安慰道:“温大哥。虽然不知你为何感伤。但既然选择了放下。就不要再去想那些过往了。”   温楠缓了缓情绪收拾好心情。抬头望了望蓝天。又转过身对慈蕊说道:“温大哥沒事。我们继续赶往边城吧。”   说罢。温楠和慈蕊继续上路。消失在中原壕的尽头。   中原壕依旧。那些风云历史依旧。只是它永远也只能是一座历史的雕刻。藏在深山老林无人问津。就算有人提及。或许也只是瞬间的瞻仰稍纵即逝。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回到边城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隔岸花开。有佳人相伴。共赏一世芳华。即便栖身苦寒荒凉。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   看着温楠和慈蕊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身影。慢慢想着边城的方向走去。这个剑客放下了应该做的一切。那些深仇大恨、那些承诺誓言、还那个一直沒能找到的母亲。当初因为这些东西温楠走进江湖。涉身尔虞我诈几个春秋和冬夏。最终一事无成他选择了退出。   是英雄也好是懦夫也罢。这些都已经不重要。只要快乐就好。剑客不是救世主。也不该是江湖的牺牲品。温楠选择了他自己想要的路。这就是人生。   已是黄昏时分。温楠和慈蕊二人已经來到蜀北与边城交界的地方。借着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远远望去。苦寒之风已经有些凛冽。   温楠指着远处的那一座山头说道:“慈蕊。翻过那一座山头应该就是边城了。十多年沒回來过了。不知道一切还是不是我儿时的模样。”   慈蕊说道:“温大哥。那座山脚下便是女人村。时间已经不早了。今晚我们就在那落脚吧。”   温楠点了点头。二人拉着马儿。在夕阳下向前方走去。苦寒之风夹扎着一丝边荒的味道迎面而來。吹动着二人的衣襟。然而此时此刻这丝寒风对于温楠和慈蕊來说却又是那么亲切和温暖。   慢慢夜色完全吞食了整个大地。前方不远处出现星星点点的光亮。那应该就是女人村。一座藏在深山却沒有逃脱江湖牵连的村落。   温楠和慈蕊走在寂静的村庄小道上。整片村子鸦雀无声。正如温楠第一次來这时一样。也难怪会这样的寂静。一群寡妇守在这深山老林。又有什么值得她们去热闹。   继续往前走。小道的尽头。那座沒有光亮的庄院。就是慈蕊和重曲曾经的家。   推开门。一切还是照旧沒有丝毫的变动。只有院中地上堆积了厚厚的黄叶。那座石桌石凳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人去楼空再回首。却是满屋荒凉。   走进屋里。点上油灯。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望着屋里的那些物件。这里的一切都是重曲为慈蕊精心布置的。虽然简朴平凡。却透着深深的爱意。   慈蕊拿起桌子上那个还沒有绣玩的刺绣。久久的凝望。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曾经与重曲在一起的美好日子。而今这些都永远的成了追忆。   温楠也看出來慈蕊那般心事重重。于是上前安慰道:“怎么又想起重曲了。”   望着手中的绣花。慈蕊有些哽咽的说道:“从來沒有忘记过。重曲一直都在我的心里面。只是看这里的一切。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和他在一起的点滴。”   温楠说道:“重曲有你这样的妻子。或许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重曲直到临走那一刻牵挂的还是你。所以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生活。这样他上天之灵才能安息。”   慈蕊收拾好心情。放下手中的刺绣说道:“温大哥我知道。时间不早了休息吧。明日我们早点起程。不要惊扰这里一位村民。给那些痴痴等候的女人们留点幻想。”   说罢。二人便匆匆收拾睡下了。看來这次回來他们并不准备在这里逗留几日。其实慈蕊说的很对。如果惊扰了这里村民。一旦她们问起自家的男人。自己又该如何回答。与其这样。还是静静的來又静静的离开。留给她们一些幻想总是好的。   次日天微亮。苍穹还有些暗淡。山涧寒风异常的刺骨。温楠和慈蕊便起身出发。迎着村落鸡鸣破晓此起彼伏。二人走出山村。向着那座大山走去。翻过这座大山就是边城。   慈蕊还不时的回头望望这座宁静典雅的村落。就这样沉默伫立。等候着那些永远不可能归來的人。或多或少慈蕊心中都有些不舍。毕竟这里有着自己和最爱的男人的那么多回忆。   时至正午。阳光已经刺破乌云。照暖了整个大地。穿行林荫小道的温楠和慈蕊终于走出树林。來到了山顶。见到了刺眼的日光。   來到山顶视野瞬间开阔了。远远望去沉默伫立的边城映入温楠的眼帘。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他终于再一次站到了这片土地上。和当年不一样的是。当年那个孩童顽劣调皮偷偷学习父亲的剑法。而如今这个孩童长大成人练就了孤高的剑法却再也回去儿时纯真年代。   久久凝望那座在记忆中已经模糊的城楼。直到慈蕊的几声咳嗽才打破了这份宁静。   虽是正午这里仍是寒冷之极。山顶正当风口。西北苦寒之风竞相吹來。温楠转过身望着柔弱可爱的慈蕊。脱下自己披风为她披在身上道:“西北分寒冷凛冽。可千万不着凉了。前面就是边城了。我们走吧。”   温楠转过身。向着不远的边城走去。望着温楠坚毅却又温暖的背影。慈蕊微微的笑了是那种幸福的微笑。她能够感受得到温楠身上那般温暖和爱意。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相伴这个剑客到天涯海角。   终于走完了十多里的黄沙地。温楠和慈蕊來到了边城脚下。望着高高耸立的城楼。望着那两个经历不知多少代浮沉的大字“边城”。温楠心中万千情绪汇成了凝望的敬仰。   看着眼前这座雄伟的城关。慈蕊也不由的肃然起敬。可是更吸引她的是城墙上那些斑驳的刀剑痕迹。   慈蕊问道:“温大哥。这里是不是经常战乱。”   温楠说道:“沒错。边城作为中原的最后一道门户。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侵略者來此。但这座城关从來沒有丝毫的动摇。也沒有放过一个外人进來。”   其实温楠知道的并不多。但一说起边城。温楠总是说不完的慷慨赞美类的言语。   沉默凝望了一会。温楠和慈蕊便走进了边城。走进城门出现在眼前的景象。着实让温楠和慈蕊都大吃一惊。这里虽是边荒城池。但人们安居乐业。老弱妇孺皆是笑口常开。街道上叫卖声连绵不绝。热闹程度绝不亚于中原任何一个城镇。   温楠和慈蕊走在街道上。或许是因为他们穿着的原因。亦或许是因为这里很久都沒有外人來过了。大家都围着温楠和慈蕊看个不停。   慈蕊问道:“温大哥。这里的人都好奇怪。为什么盯着我们看。”   温楠笑着说道:“不必惊慌。他们沒有恶意。只是我们的穿着打扮。他们觉得很稀奇罢了。”   说罢。温楠和慈蕊继续向着街道的尽头走去。   一路走。路旁的人们都微笑的看着他们俩。街道上玩耍的孩童时不时向他们做个鬼脸。然后有调皮的跑开。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宁静祥和。或许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真正静下來。才能洗脱在江湖中惹上的一身风尘。   走着走着。慈蕊好奇的问道:“温大哥。我们这是去往哪里。”   温楠笑着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绝对会让你意想不到。”   说罢。慈蕊也沒在问什么了。紧紧的跟在温楠身后。继续向前走去。   越往前走。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少了。房屋也慢慢变得稀疏起來。温楠还是沒有停下脚步。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这里已经沒有人烟。边城已在身后。脚下的街道变成了黄沙。慈蕊心中虽然疑惑不解。但是她相信温楠。所以也沒有再去问什么。   终于來到了一处青石块铺成的小道前。温楠停了下來回过头对慈蕊说道:“慈蕊快到了。就在前面。”   于是领着慈蕊踏上了青石小道。百转千回终于走到了那座久违了茅屋前。   温楠停下了脚步。慈蕊静静的望着眼前这座诗情画意的茅屋。眼中也是不胜惊讶和喜爱。笑着说道:“温大哥。这什么地方。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还有如此宁静的居所。”   温楠笑着说道:“这就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这座茅屋也是父亲生前为我和我母亲盖的。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   说罢。温楠便带着慈蕊走进了院落。望着那桌儿时一家三口吃饭的石桌。温楠走上前去轻轻的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推开屋门。里面的陈设还是一成不变的温馨典雅。望着这座一家三口曾经共同生活了几年的小小茅屋。如今再次归來。温楠心中总是有说不尽的踏实和放心。   但是很久不住了。难免有些灰尘。温楠和慈蕊忙碌了一下午。终于将茅屋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打扫的干干净净。   收拾好了一切。早早吃完晚饭。温楠便带着慈蕊四处逛。來到茅屋后那块不大不小的土地。温楠指点着说要在这里种上一些花草蔬菜;一会來到那些大石块和小石窟前。向慈蕊讲述着自己儿时调皮顽劣的故事。   看着如今天真话多的像个孩子一样温楠。慈蕊也不由的笑了。或许生活就应该是这样。欢笑、平淡、宁静。   第二日温楠早早起了床。对于他來说回到这个地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看望那个世人传颂的大英雄。也是自己父亲。   温楠带着青岩剑。向着黄沙深处走去。苦寒之风愈加的淋漓。温楠的衣襟抖动不已。发梢开始飞舞着凌乱的头发。   终于他停了下來。不需要再走了。这里就是葬着英雄温云峰的地方。沒有木碑也沒有任何祭奠英雄的物件。只有那条横跨在眼前深不见底的落云涧。   温楠闭上眼睛。感受这里的风声和黄沙的味道。久久的沉默不语。   终于青岩出鞘无声无息。温楠望着青岩说道:“父亲我回來了。还记得当年我问你为何放弃天下第一的江湖威望來到这西北苦寒之地。你沒有回答我。或许你当时告诉了我。我也不会染上这么多哀怨和疲倦。哈哈。父亲我不是责怪你。其实也沒什么。如今我还是一样回到了这里。有些事情只有去经历才能参透。唯一遗憾的是。母亲还是下落不明。但是我相信如果她还活着她定会回到这里。如果她真的不再了在那边有你照顾她。我也很放心。”   说罢。温楠便不再言语。静静的望着落云深涧。   过了很久。温楠笑着说道:“父亲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自己保重。”   说罢。扔下一个微笑转身便离开了。其实这个微笑。温楠是想让父亲见证自己的脱变和成长。见证自己的江湖路已经走完。同时也是让父亲不再为自己担忧。   马踏边关雁飞绝。落日楼头残阳血。危檐孤镇英雄泪。剑宗神迹千古传。温云峰走了温楠又來。青岩再一次回到了边城。到底是放下还是重生。或许谁也无法预料。只有活在当下。才能开心快乐。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战火四起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十年苍茫。十年生死。十年过去了。江湖还是一成不变。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还是生生不息的繁衍。   只是此时。有些人已经淡出了世人的眼际。或许他们的故事还有人会去谈起。不过又有谁会记得他们曾在江湖上留下的痕迹。   温云峰他是世人口中的英雄。可是如今落云深涧谁又会不远千里來拜会。南盟城外那两座孤坟。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他们用尽一生最后惨死南盟。谁又会前來祭拜。京城外那座光秃的山头静静伫立的三座荒坟。有英雄有杀手也有江湖來去一回悄无声息的剑客。清明节又有谁前來为他们打扫尘埃。   温楠还在青岩剑还在。只不过他们却不在江湖而是远在边城。温楠在江湖的这几年。或许他算不上英雄也算不上什么大侠。说起青岩或许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起温楠又有几个人知道。   江湖注定是孤独和健忘的。不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不论是用刀的还是用剑的。不论是英雄还是魔头。许多年过去他们都将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十年了。山海关还是一如既往的伫立。那个剑客始终沒有离开半步。尽管十年间山海关沒有迎來丝毫的战火。他却始终沒有离去。他的生活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每天重复着舞动着重复的剑招。累了就停下來静静的眺望关外。   三绝为何不离去。或许是因为他无处可去。亦或许是他十年前所谓执着吧。他似乎永远也不准备离开这里。直到天荒地老人剑腐朽。   和三绝一样。还有一个人在坚守他当年的执着。这十年温楠一直待在边城。他的目光变得木讷却又是那么纯真。正如他所言。茅屋后的黄土地如今已长满花草蔬菜。   每日早出晚归。所有心思都用在了这块土地上。学成孤高的剑术容易。可是想在这漫漫黄沙里。开凿一片田地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用了十年总算是大功告成。   十年如一日。他并不孤独。因为身旁那个美丽女子。粗布蓝衣看上去是那么的平凡普通。可是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举止都是倒映在剑客心中最动听的曲子。   温楠还是那样年轻俊朗。慈蕊还是那般美丽可人。十年了似乎一切都沒有变。唯一不一样的可能就是温楠那只握剑的右手。如今握的却是锄头。   青岩去哪了。或许温楠将它尘封起了吧。也是在这平静美好的边城小屋。的确不需要再用剑了。   不知道温楠和慈蕊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或许是一辈子吧。温柔的剑客和美丽的女人。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或许永远也不会倦。   而此时此刻或许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边城这块宁静的土地了。中原群雄逐鹿。战火狼烟弥漫苍穹。处处都是鬼哭狼嚎一片哀怨。每一个城池都被血液染红。那些还來不及打扫的战场横尸遍野。残刀断剑堆积成山。   只听见呛啷之声。伴着金戈碰撞发出的巨响。闻声望去。只见一黑衣少年挥舞长刀。在敌军丛中來回的穿梭。一人一刀似乎无可匹敌。转眼之间敌军的前锋部队已被它杀的精光。   望着这个可怕的少年。敌军士兵再无勇气继续冲上前來。只好退回城里据守。   望着退去的敌军。他笑了笑的很开心很灿烂。用袖角轻轻的擦拭刀上的血迹。正午的眼光照在他的脸上。十年了他依旧沒变。还是当初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只有他眼神那丝孤独和冷血。已经再也找不到南盟城夺刀的豪气干云和边城第一刀的大仁大义。如今的叶淙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叶淙望了望眼前这座叫做“渝关”的城楼。这也是在中原腹地大明朝最后一处驻军的城池了。   对着城楼上的守卫。叶淙喊道:“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考虑。一个时辰我会再來攻城。如果你们还负隅顽抗。我便率边刑义军踏平渝关一个不留。”   说罢。叶淙转过身走到林子峰和边刑大军的前面。   望着胜利归來的叶淙。林子峰笑着说道:“叶将军好功夫。一人便可抵得上千军万马。有叶将军出马我大军都显得多余了。”   叶淙笑着说道:“子峰你变了。你变的爱拍马屁了。”   林子峰大笑几声说道:“子峰是在变。十年了难道将军你沒变。”   叶淙说道:“我是变了。但我从未后悔今日的蜕变。十年前当得知了我的身世和杀害母亲的凶手时。我就变了。与温楠一站我侥幸活了下來。就是为的今天踏遍九州。重整先祖河山。”   望着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叶淙。林子峰沒有再说什么。静静的站在叶淙的身后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叶淙。   林子峰在心底悄悄说道:“叶淙啊叶淙。我曾经无数次想改变你。可是如今你真的改变了之后。我却发现我错了。你已经忘了当初出兵的初衷。如今的你眼中只有江山和皇位。”   边刑义军还在静静的等待之中。一个时辰也过去了。正当叶淙准备挥手下令大军攻城的时候。渝关城门开了。所有的大明士兵都放下武器跪在地上向边刑义军投诚。   看着自己的战果。叶淙自豪的笑了。率领大军向着渝关城里走去。   渝关城守将携左右副将迎上前來。跪到叶淙跟前道:“渝关城守将王冉率领全城士兵前來投诚。”   叶淙笑着说道:“早知今日。也不至于白白折了前锋营那几百战士。”   王冉说道:“王某不识时务。还望叶将军能够包容。”   叶淙说道:“我能够包容你。大明朝能包容你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來了叶淙这句话似乎另有深意。王冉当然也听出來了。可是当他抬起头准备说话时。只听见嗖的一声。叶淙手中的刀已经轻轻在脖子上划过。鲜血溢出王冉倒在了地上。   叶淙收回刀对跪在地上的士兵说道:“作为一个将军。要么就要死守到底。要投降就得早作准备。否则就是对自己手下兄弟不负责任。我之所以杀了他。是为了安慰死在城门前你们的前锋营战士。”   叶淙说罢。所有大明士兵站了起來。群情激昂的呐喊道:“叶将军威武。叶将军威武。”   望着这群臣服于自己士兵。叶淙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心。刚才之所以杀了王冉。或许就是为了点燃士兵们的热情。沒想到十年之间。叶淙也成长了不少。不再像当初那般优柔寡断。   收拾好了战场上一切。安顿好降兵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所有的人都忙碌了一天吃过晚饭便都睡下了。   渝关城插上了边刑义军的旗帜。城上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叶淙和林子峰。   望着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座城镇。那是哪里。叶淙为何久久的望着那个方向。目光之中为何有些许的不安。   林子峰也看出了叶淙的情绪变化。便开口问道:“叶将军。如今我们连战连捷。你还在担心什么。”   叶淙笑着说道:“子峰。这样的胜利也可以称作胜利吗。只需要一人一刀便可拿下的城池又有什么可以值得高兴的。你看那座城。那便是河南独臂王占据的开封城。那便是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困难。”   林子峰疑惑的说道:“独臂王不过一两万兵力。我边刑义军何惧之有。将军未免太多虑了。”   叶淙摇了摇头说道:“子峰你错了。独臂王不像明朝这些残兵败将。他的士兵和我们的士兵一样。都是一群愤怒的猎狼。两只狼相互撕咬总有一伤。只会让第三者得利。”   林子峰说道:“那将军准备怎么办。开封是必经之路。我们别无他法。”   叶淙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打。胜者为王。如今李自成大军也正在朝京城杀去。只要他们交上了火。如今的格局已经不存在什么第三者了。比的就是谁能撑到最后。”   听了叶淙对天下大势的一番分析之后。林子峰拍手叫好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叶将军让我林子峰刮目相看却足足用了十年。”   林子峰这番调侃的话语说完之后。两人相互看了看又大笑起來。林子峰说的不错。如今的叶淙确实成长了不少。或许是因为心在天下。所以才能看透着乱世的格局。   渝关城拿下了。渝关和开封之间也不过二三十里的路程。当然渝关城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秦森的耳朵里。   然而如今叶淙和秦森都按兵不动。两军对战为何他们不抢找先机。或许他们都在等。等对手先犯错。以静制动往往才是上上之策。   京城这边由于召回了各地的精锐部队。崇祯皇帝和京城那些明哲保身的狗官也算过得还踏实。   暴风雨來临之前总是异常的平静。这日京城城楼的驻军一个个无精打采。还有甚者居然倒在战壕里睡着了。   他们却不知道一场战火即将开启。京城以西的大山里虫鸟乱飞树木晃动不已。然而对这异象。大明士兵却无一人察觉。   终于山林静止下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支看不清楚旗号的大军。只知道人数众多。至少有十万之众。站满这里每一处山峰和沟壑。   带头的是一个独眼布衣的中年男子。粗俗的打扮却难以掩盖他的盖世豪情。身旁那个拿剑的白面小生已经不再陌生了。他便是李岩李将军。那么那位独眼大将想必就是李自成李闯王。   望着脚下的京城。李岩说道:“闯王。我不明白为何这次我们倾巢出动。要是后方出了什么事。我们可就沒有退路了。”   望着繁华的京城。李自成说道:“李岩。你做事有时就是考虑的太多了。瞻前顾后的人永远做不成大事。我们面对的是大明精锐。不知有多少人在后面等着坐收渔利。所以此次攻城我们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只有杀进北京城。我们才真正统一天下。在陕北一带我们永远只是草寇。”   想了想李自成的话。李岩还是有些担忧。可是也沒有反驳什么。的确如今大势瞬息万变不能再按兵不动了。   李自成说道:“李岩你命令下去。大军原地安营扎寨。一路劳顿先好好休息一番。和大明朝廷的这场仗是场硬仗。让将士们先养好精神。”   接到李自成的命令之后。李岩也迅速吩咐下去。大军士兵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在日落之前这个山头处处撑起了白色的帐篷。在夕阳的余晖中。这十多万人的军营更像是一座平地而起的城池。   边刑义军、河南独臂王再加上李自成。以前三足鼎立的局势。如今有了微妙的变化。这些个自称义军的人。此时此刻却不再是为了天下和平。而是都惦记着紫禁城金銮殿的王座。   战火四起。各地狼烟密布。中原大地整个笼罩在一片凝重的肃杀之中。不论叶淙秦森。还是李自成或者明朝。此时已经沒有对与错可言。战争本就是错的。但却沒人可以阻止。   第一百三十章 沙场无情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时局动荡天下乱。英雄又怎奈何这苍茫之兵。那些所谓正义之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把百姓安危挂在嘴边的中原武林。他们又去哪了。   乱世当头。中原大地一片鬼哭狼嚎。凄惨之状无人怜悯。叶淙、秦森、李自成这些个人都打着为名除害伸张正义的旗号。而此时此刻他们心中只有前方那万里河山。当初的誓言又有几个记得。   三日过后。李自成大军足足休息了三日。或许这长途跋涉的疲倦期是上天给大明朝的最后机会。   然而所谓大明精锐所谓援京之师。却未曾洞悉分毫。李自成十万大军已经开赴眼皮底下。而那些大明士兵却还在城楼上打着瞌睡。如果他们第一时间出兵。或许还能一鼓作气击退李自成跋涉千里的疲倦之师。可是他们错过了大好机会。那么等待他们就只有灭亡了。   这日清晨。京城的所有士兵都还一如既往懒洋洋的守在城楼。他们自认为固如金汤神圣不可侵犯。   然而一阵冲锋的号角由远及近。他们终于提起精神向着城门外的山坡望去。映入眼帘的景象着实让这里守城的士兵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远处山坡上。密密麻麻的人流向着京城席卷而來。等待走近了他们终于看清了那一面面带着闯王名号的战旗。   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守城士兵立刻擂响战鼓吹响号角。瞬间京城所有的驻军都纷纷涌向城门而來。   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迅速走上城楼。观望城门外的李自成大军动向。同时远处山坡上那一座座白色的帐篷也映入将军的眼帘。看到别人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安营扎寨。他更是愤怒不已。   他顺手逮到一名守城士兵愤怒的说道:”李自成大军是何时抵达京城的。”   望着愤怒的将军。士兵已经吓得有些颤抖了。嘴里支支吾吾的说道:“不知道。昨天都沒有发现敌军出现。今日天一亮他们便大举來犯。”   将军骂道:“一群酒囊饭袋。别人在你们眼皮底下安营扎寨。你们却沒有丝毫的察觉。我看你们是好日子过多了。去。所有的守城士兵都跟着我出城迎敌。”   说罢。接到命令后。所有士兵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跟着这位带头将军一起出了城。   此时李自成大军已经來到城门下站好准备冲锋的阵形。这时方才城楼上那位将军也及时的堵住了李自成的去路。两军就这样对峙着。   将军指着李自成说道:“李自成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敢來天子脚下放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李自成大笑着说道:“大明的残兵败将切莫狂言。我李闯麾下的战士也不是被吓大的。有本事你就放马过來我们战场上见高下。”   李自成这番话似乎是故意去激对面那个将军。将军似乎也愤怒到了极点怒道:“好。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王猛的厉害。”   说罢。一声令下身后的大批明军像发了疯似的冲向李自成。当然李闯王麾下的将士们也沒有丝毫的畏惧。握住刀剑叫喊着迎了上去。   终于兵器交上了火。金戈之声再度响起。是那么的密集那么的连绵不绝。不一会儿地上便死伤一片。有大明士兵也有闯王义军。然而不论是李自成还是明将军他们似乎都沒有停下的意思。或许打仗死人对于他们來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毕竟这些大明士兵都是如今天下的精锐。不论是战备素质还是兵器。都是强于义军的。所以还沒有打到一个时辰。闯王义军便略显颓势。   李岩走到李自成身边道:“闯王。这位叫做王猛的守将号称大明金刚。此人虽无谋虑。但是麾下战士却是一个个如下山猛虎。这样打下去恐怕对我们士兵不利。”   李自成笑着望了望身后那一条条战壕。又转过身來说李岩说道:“李岩。你不是一直都在问我为何连夜开挖这些深不见底的战壕吗。今日就让你看看它们的妙用。看看这些战壕是如何一招制胜的。差不多了。你下令撤兵吧。”   李自成说完。李岩立刻下令收兵。听到收兵的号角。那些正在打杀的士兵也沒有恋战迅速的撤离出來。向着山坡的方向退去。   而此时正在兴头上的王猛也沒有丝毫犹豫。同时他也不会去猜想前方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命令身后的士兵道:“敌军气势也被我杀下去。大军跟着冲上去取回李自成狗头。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给我冲。”   说罢。所有的士兵也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快到半山腰了。对于闯王义军來说他们深知前方有深深的战壕。所以都是跳跃过去。然而这些掩盖在密林草丛中的战壕。这群已经杀红了眼的大明将士却永远不可能发现。   终于明军的所有前锋士兵齐刷刷的掉进了战壕里。他们叫嚣着挣扎着。但是最终还是未能爬出这深深的战壕。闯王麾下那些本來是准备撤走的士兵立刻倒戈相向。又冲了回來。在后面弓箭手的配合下。居高临下杀的明军片甲不留。只有王猛带着仅剩的十多士兵苟延残喘的逃将回去。   望着逃走的王猛。李自成吼道:“王猛小儿。你不是取我人头吗。为何逃走。”   听着李自成在后面叫嚣。王猛虽然心中万分愤怒。但也只有忍着。   李岩走到战壕旁望着里面那些安静的士兵。他们的眼神里有恐惧也有绝望。   李岩问道:“闯王准备如何处置这群士兵。”   李自成说道:“除恶务尽。既然落在我们手里。这群人劝降是不可能。只有统统杀掉。”   听到李自成如此处置这群士兵。李岩似乎觉得有些残忍。正准备说些什么。可是话还沒有出口。便听到一阵阵绝望的哀嚎和箭镞破空的风声。闻声望去那些长长的战壕已经是血流成河。那群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具具无人怜悯的尸体。   望着这突如其來的一切。李岩似乎不能接受。然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挽救。只能静静的呆在原地。看着这些死不瞑目的尸体。不得不让李岩好好的反思一下当初起义的初衷。   李自成走过來拍了拍魂不守舍的李岩说道:”李岩。切记战场必须无情。绝不能对敌人产生一丝的怜悯之心。”   说罢。李自成便转身离开了。所有的义军也都欢呼着离开了这里。回到军营喝酒吃肉庆贺首战大捷杀敌数千。   日夕暮冷风袭來。空荡的山坡只剩下李岩一人。微风吹动着他的衣襟。在风中自由的摆动。他的眼神变了。变得空洞变得无措。变得有些哀伤和失望。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來。他却沒有离开的意思。望着战壕里那一具具寂静的尸体。他的眼眶似乎有些湿润了。   终于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李自成走到李岩身边说道:“今日我军首战便取得大胜杀敌数千。但似乎你并不开心。”   李岩冷漠的说道:“有何值得高兴。现在我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战壕里这些士兵那绝望无助的眼神。”   李自成说道:“李岩啊李岩。或许当初我真的不该带你來这战场。我总以为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和战场厮杀会改变你。但是直到今天你还是当初那般仁慈那般优柔寡断。”李自成话语之中似乎带着一丝失望和不懈。   李岩沉默了一会才抬起头说道:“闯王你知道当初我为何选择跟你走吗。”   李自成问道:“为何。”   李岩说道:“因为你说你要还天下太平。让天下不再流血。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所以李岩才会义无反顾追随你从陕北一路杀到东北。可是几十年过去了。天下依旧沒有太平。流血也从未减少。所以李岩。。。。。”   李岩似乎还有些话沒有说完。或许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吧。望着眼前这个毫无斗志的李岩。李自成笑着说道:“李岩。你后悔了。”   李岩摇了摇头说道:“李岩从未有过丝毫的后悔。只是如今一路走來。我其实很想问问闯王。如今在你心中到底是天下重要还是和平重要。”   听到李岩这番话。李自成眼神中也露出一丝愤怒。然而面对这个多年的兄弟。他还是心平气和的说道:“好。李岩今日只有你我兄弟二人。我坦白给你说。要天下和平的唯一办法就是你去主宰天下。如果你沒能主宰天下又怎么去维持和平。在天下太平之前。流血和牺牲是必然的。”   李岩说道:“好。就算你说的对。那么我问你今日这士兵已经毫无反抗之力。为何你要赶尽杀绝。你为何不去劝降。”   李自成说道:“你错了。我也很想劝他们投降。可是从始至终他们的眼里虽有一丝恐惧和绝望。但从未有人站出來说一句。这样的战士是无法令他甘心归降的。同时我也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战士成为我们的对手。那样只会有更多的兄弟牺牲。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岩继续说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有给他们说一句话的机会吗。如今你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过在为你的残忍掩饰罢了。”   听到李岩这番言论。李自成心中更是万分愤怒。但他知道或许这是很久以來积累下來的情绪。如果想去劝化基本上是不大可能的。   所以李自成做了一个决定。想了很久他才开口说道:“李岩或许你还是不适合这个战场。要你看着这些打打杀杀也很为难你。以后你不用再随我出征了就好好的留在军营里吧。你是我的兄弟。等我功成名就之时。再來与你一叙。”   说罢。李自成便转身离开了。或许这番话李自成也是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说出來的。毕竟李岩是和自己一起起义的生死兄弟。如此绝情的话语真的很难开口。但是有些话既然说了。就沒有收回的余地。   望着李自成离开的背影。李岩红润的眼眶终于流出了眼泪。望着浩瀚夜空中那轮明亮的圆月。李岩想了很多。想过离开、想过退出、想过与李自成恩断义绝。可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留下。   擦干眼眶的泪水。李岩喃喃自语道:“闯王。你是我的大哥。我绝对不能离你而去。如有我离你而去。那么以后就再也沒有人在你身边时刻警醒你。或许此时此刻你会厌恶我。但我不想等待一天你犯错了才想念我。”   说罢。李岩便不再言语。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长长幽深的战壕。陪着这些战争漩涡中无辜的战士。   战争就是这样无情。那些战场上视死如归的战士。他们才是最无辜最值得同情的。他们沒有错。江山权利不管最终胜负如何。他们也得不到半分好处。   第一百三十一章 败军之将当杀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南北天将中原金刚。或许这一战已经看不到当年的金刚风范。但是从李岩言语之间。或许能够嗅到大明金刚当年的一丝风范。   李自成首战。赢得不是实力。论实力他根本及不上王猛的士兵。论战术素养或许他也不是久经沙场金刚的对手。但他就是赢了。赢在出其不意赢在对对手的了解。然而以后的仗会越來越艰难。   第二日一早。李自成一人站在军营前眺望山下。他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焦虑什么。似乎沒有了昨日的那番豪气。   这时李岩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听到脚步声李自成也转过身去。看了看李岩说道:“你來干什么。”   李岩走了上來说道:“闯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是我的大哥。如果我离你而去。或许以后你身边连一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沒有了。”   李岩这番话也的确是实话。同样李自成也知道在这个军营里只有李岩与他心心相惜。但是李自成还是沒能放下心中那丝傲气。说道:“难道沒了你。我李自成就活不下去了吗。”   李岩说道:“闯王。我知道你在忧虑什么。而且我有办法为你解惑。”   李自成说道:“我心中有疑惑我怎么都不知道。來你说说。”   李自成还是沒能放下架子。李岩笑了笑说道:“如今京城四处严密把守。且这些士兵个个都是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精英。如今他们以逸待劳。我们的胜算连一成都沒有。”   李自成说道:“不错。但是我军军心大振。又何惧之有。”   李岩说道:“闯王不要再逞强了。如今我有一个好办法。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一听。”   李岩一直都是李自成的智囊。一直以來也是李岩一路为他出谋划策。所以李自成还是愿意一听李岩的妙计。李自成说道:“好。你不妨说來听听。”   望着远方雄伟的京城。李岩说道:“南北天将中原金刚。如今南北天将已去。只剩下中原金刚王猛。昨日一战我们虽然侥幸取得胜利。但相信闯王心里也清楚此人不除定是我们前进路上最大的障碍。”   李自成叹了叹气说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王猛此人虽然无谋略。但是带兵打仗却是一把好手。此人不除我李自成妄想入驻京城。”   李岩说道:“如今我有一计。定可除去王猛。”   听到李岩这样一说。李自成也知道李岩绝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也是好奇的问道:“什么办法。”   李岩说道:“由我潜入京城与他一会。只要让京城那些权贵得知他的把柄。我想不用我们动手有人会替我除掉他。”   李自成听后有些疑虑道:“你怎么敢肯定此计能成。”   李岩笑着说道:“因为我们的对手是崇祯和魏忠贤。崇祯疑心重重。魏忠贤又结党营私诛杀异己。所以他们定不会放过一个败军之将。我此去只是为了将这把火烧的很烈。”   听了李岩的妙计之后。李自成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如果能够一举除去王猛这个拦路石。那么京城纵有雄兵十万。也是沒有灵魂的躯壳不足为惧。   想了很久。但有一点李自成很是疑惑。他说道:“你不是希望天下和平吗。但你今天的所言所语却不想你昨晚说的那样。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李岩笑着说道:“闯王你错了。我从未改变过注意。今日李岩选择这样做就是希望早日结束战争。”   望了望远方。李自成说道:“但愿一切如你所愿吧。”   李岩也沒有丝毫的犹豫说道:“事不宜迟。我这便出发。趁着天黑摸进京城。”   李自成转过身拍了拍李岩的肩膀说道:“兄弟万事小心。事能成则成。不能成就算了。但我要你活着回來。”   说罢。两人久久的凝望不再言语。眼神之间可见二人情义非同一般。或许如今李自成是变了。变得不再向当初那么单纯。但是兄弟却是一辈子的。   转过身。李岩便孤身一人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望着李岩远去的背影。李自成感叹道:“兄弟你沒错。但我也有我的苦衷。我得给天下一个交代。给身后这些将士一个交代。所以我只能去称霸这块疆土。希望一天你能够明白。”   说罢。他便不再言语。静静站在那里望着京城的方向。   这时大明的那些个将士可是乱成一团。正在紧张调集兵马筹备战术。虽然李自成在他们心中只是草寇。但却是最不能忽视的一支草寇。   此时此刻金銮殿上下包括那个不理朝政的崇祯皇帝。都焦成一团乱麻。就连魏忠贤也不淡定了。毕竟别人都打到自己眼皮底下來了。   崇祯终于说话了:“各位爱卿。别人都打到眼皮底下來了。你们可有退敌之策。”   大殿一片寂静。刚才还议论纷纷的大臣们顿时安静了。面对崇祯的一声声质问。他们也无计可施。   崇祯终于按捺不住了。咆哮骂道:“我大明朝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一群酒囊饭袋。如今兵临城下。你们一个二个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终于还是魏忠贤站了出來说道:“皇上切勿动怒。我们大军以逸待劳绝不会惧怕李自成分毫。昨日一战只是带兵将军大意罢了。”   崇祯说道:“昨日是谁领兵出战。”   有一大臣说道:“回禀皇上。是王猛王大将军。”   崇祯说道:“此人现在何处。”   大臣回禀道:“正在殿外等候皇上召见。”   崇祯立刻宣王猛进见。王猛走进大殿。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对于一个视战场为生命的将军而言。打了败仗是莫大的耻辱。   來到大殿中央。王猛跪在地上道:“末将有负皇上厚望。未能击退强敌。还请皇上降罪。”   崇祯虽然愤怒。但也得问个清楚。于是说道:“你先起來。说说昨日战场的情况敌军有多少人。”   王猛从地上站起來说道:“昨日我亲率两千士兵出城迎敌。本已占上风。可是在追击过程中不甚落入敌军圈套。所以才大败归來。虽然不见敌军大队。但是从远处山坡的营寨数量來看。少说也有十万兵马。”   听完王猛的一番述说。崇祯叹道:”想不到当初视为草莽匪寇的陕北李闯。如今已经拥兵十万。想必这次來犯是想一举拿下京城。“   王猛说道:”皇上切勿着急。李自成虽有雄兵十万。但是和我们大明铁骑比起來还是不值一提。如今我们以逸待劳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区区李自成不足为惧。”   崇祯说道:“既然如此。谁敢出城迎敌。”   在场所有的将军都沉默不语。连号称大明金刚的王猛都败了下來。如今谁还有勇气出城迎敌。   只有王猛说道:“王猛愿再次带兵出击。戴罪立功给敌军一个迎头痛击。”   此时。魏忠贤站了出來说道:“我看王将军还是好好休息吧。要是再來一个全军覆沒。我大明的将士就快被某些人败光了。”   这句话。大家都能听出什么意思。其实崇祯沒有直接任命王猛也是有一定原因。或许他们都在怀疑这个久经沙场金刚大将。   王猛生性狂傲。从不想向谁低头。虽然满朝文武都惧怕魏忠贤。但我唯有他一人不趋炎附势。他指着魏忠贤说道:“魏公公。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也想给我安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魏忠贤说道:“本宫只是就事论事。王将军号称大明金刚为何敌不过这区区草寇。所有将士都阵亡了。唯独王将军毫发无损。这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听到魏忠贤这一说。王猛更是愤怒不已指着魏忠贤的鼻子骂道:“你个狗阉贼狗宦官。大明朝就是被你们这些人败光了的。我大明万里河山。世世代代都是平平安安的。为何到了今天却变成这个样子。然而你们却还不知道反思。在这里妄加猜疑指桑骂槐。大明气数将尽。”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开始沸腾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或许王猛并未觉得有什么。但是崇祯却绝对不能容忍。   魏忠贤立刻话锋一转。跪倒在地说道:“皇上。你听听如今原形毕露了。终于露出真实面目了。魏某一心为了大明绝无二心。如今被人侮辱我可以忍。但是。。。。。。”   虽然魏忠贤话沒说完。但是都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挑拨一直都是魏忠贤最拿手的。大明无数的忠臣良将都葬送在他这一张嘴中。   终于崇祯开口说道:“王将军。败军之将当杀。但我念你战功赫赫未曾提及分毫。可是如今你在这大殿之上口出狂言。你让我如何放过你。”   王猛站在原地大声笑道:“哈哈哈。皇上如果你要治我罪我无话可说。可能是大势所趋吧。天要亡我大明。”   说罢。崇祯更加愤怒了。立即吩咐左右将王猛拿下。愤怒的说道:“你真当我大明沒将领了吗。今日我就要让你知道大明沒你王猛照样可以撑过去。拖出去斩了。”   说罢。左右便拖着王猛走出殿外。王猛沒有反抗也沒有再去辩护。他的眼神一直盯着魏忠贤。眼神中的愤怒和嗜杀让人不寒而栗。就连魏忠贤也不敢直视。   就在此时。满朝文武百官齐刷刷的跪地上道:“求皇上开恩。给王将军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如今大明已经沒有几个能打硬仗的将军了。皇上切莫一时冲动造成千古遗憾。”   面对文武百官情真意切的恳求。崇祯依然不为所动。反而这番话语在他耳朵里竟成了讽刺。然而如今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兵临城下。除了王猛已无第二个人敢应战。   但是九五至尊的威严还在。他还是得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于是崇祯说道:“放开他。削去他的兵权。让他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错了再委以重任。”   终于满朝文武百官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或许他们并不是为了救王猛。只是如今李自成來势汹汹。他们不得不自保。 然而这让魏忠贤很是气恼。因为满朝文武一直都对他言听计从而今日却帮着王猛说话。或许得罪了魏忠贤。王猛仍然是死路一条。   终于一切似乎都过去了。魏忠贤匆匆回到东厂。眼神中的愤怒和气恼彰显无遗。连夜唤來金寿天。似乎又要安排什么恶毒的计划。   接到魏忠贤飞鸽传书之后。金寿天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夜赶來东厂。   來到东厂大殿。看着一脸愤怒和焦急的魏忠贤。金寿天不由的有一丝纳闷。于是问道:“公公出什么事了。”   魏忠贤愤怒的说道:“你别管发生什么事。你立刻带上你的死士前往王猛的府邸。寸步不离的守在周围。如果一旦有什么异动立刻回报。必要的时候就地处置。”   看着魏忠贤愤怒的样子也不想是开玩笑。金寿天也沒有再去问下去。毕竟金寿天也无时无刻不想扳倒大明的最后一个顶梁柱。所以接到命令后。金寿天立刻清点二十名死士出发。连夜赶往王猛的府邸。   望着金寿天离去的背影。魏忠贤恶狠狠的说道:“逆我者。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王猛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否则我随时取你性命。”   说罢。望着明月。魏忠贤爽朗的大笑着。笑声回荡着死一般寂静的东厂。   第一百三十二章 金刚往死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战乱烽烟起。路有饿死骨。几多英雄史。大明往死人。   这几句看似荒凉悲怆的段子。流传在大街小巷那些说书人的口中。虽然过于直白和肤浅。但也不失为如今大明江山最后的写照。   南北天将中原金刚。魏守一去了。袁崇焕去了。如今剩下金刚一人已经是独木难支了。再加上魏忠贤的仇视和崇祯的质疑。或许他将一步步走上袁崇焕的下场。   漆黑的夜。金寿天领着二十名黑衣死士。快步穿行在京城某一个小巷中。终于來到了王猛的府邸。他们也停下了脚步。   金寿天对着二十名死士道:“你们二十人五人一组。王府后门和两个侧门各去一组。剩下的无人随我隐蔽在这大门四周。决不可让王猛离开半步。如若发生冲突就地处置无须禀报。你们听清楚了吗。”   说罢。二十名死士虽不能言语。但他们似乎能够听懂金寿天的话。于是齐刷刷的点了点头。   金寿天说道:“好。分头行动吧。注意隐蔽。”   说罢。死士们便各自去往自己的岗位上。金寿天也率领剩下的五名死士在大们四周隐蔽起來。   夜黑风高。或许在睡梦中夜晚很短。但此时此刻的这个夜晚似乎又很漫长。圆月上蒙着一些阴影。这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   金寿天的眼睛也一直盯着王府大门。或许此时此刻他比魏忠贤更想找到一个理由将王猛杀害。因为他知道一旦王猛死了。那么京城十万大军也就成了形同虚设的躯壳。也更有助于他光复大金。   此时安静西城门下出现了一个人影。但是一闪即过。闪进了右边的一个胡同里面。   是谁。百姓此时也应该休息了。要是京城守将他也沒有必要躲躲闪闪。终于在通往王猛府邸那条长长的胡同里再次发现了这个身影。因为这里是住的是王猛。所以也沒有那么多的守卫。基本上京城所有能打仗的兵都前去守城去了。   借着微微的月光。终于看清了此人的模样。不是别人正是白天献计夜访京城的李岩。看來他并沒有说大话。他真的在如此严密防守下摸了进來。或许对于李岩來说这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基本上每次大军出征总是他深入地穴查探地形。所以这一点并不奇怪。   终于來到了王猛府邸。但是李岩停下了脚步。四处打望着。   看到有人來了。金寿天立刻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望着來人。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远了的原因。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就來人的身形和背影。金寿天总觉得有些熟悉。   金寿天喃喃自语道:“此人是谁。虽然难以看清面容。但是我觉得在那里见过他。而且我敢断定此时绝非京城之人。温楠。不对不是温楠。这把剑不像青岩;三绝也不对。三绝身形不是这样子的;还有谁。还有谁有如此身形。”   此时李岩似乎也发现周围似乎有一丝不对。低下头自语道:“周围四下寂静无人。但我总感觉有股无形的杀气。然而此时他们还沒有动手就证明不是冲着我來的。看來此行是多此一举了。或许我不來王猛也很难活过今晚了。”   说罢。李岩一个纵身便跃进了王府大院里。当金寿天再次抬起头时已经不见李岩的身影。金寿天说道:“容我想想。此人绝对在哪里见过。我一定能想起。”   说罢。金寿天继续埋着头苦思冥想。他心里清楚这或许是一个杀王猛最好的借口。所以他哪怕绞尽脑汁也要想起來。   來到大院之中。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亮。跟其他将军不一样。这里沒有一个守卫也沒有一个仆人。偌大的院子或许就只有王猛一人居住。   看着干净的院子和简易的布置。李岩不仅得感叹:“如今这样的将军已经不多了。只可惜你是我们的对手。今日若能劝降王将军方位上策。如若不然为了天下尽快太平。李岩只能陷英雄于不仁不义了。”   说罢。李岩长长的叹息过后径直向院子深处走去。直到前方的小屋里出现了火光。李岩才停下了脚步。   只听见嗖的一声。一股劲风从身后袭來。速度之快令李岩來不及躲闪。只能迅速转过身去举剑格挡。   咣的一声过后。李岩直觉手中一阵酥麻。不由的随着强大的劲风向后退去。直到站稳之后。李岩终于看清楚了此人的长相。不是别人正是王猛。   望着王猛李岩双手合十说道:“金刚王猛果然名不虚传。南北天将中原金刚。今日一见王将军较前面两位英雄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猛冷冷的说道:“今日能与鼎鼎大名的书生剑李岩一会。王某也是不胜荣幸。”   李岩笑着说道:“三尺铁剑一介书生能入将军法眼。也是在下的荣幸。”   王猛说道:“可惜。今日过后天下便不会再有你这号人物了。”   李岩也能听懂王猛言语之间的意思。然而他似乎并不害怕。并且大笑起來。   王猛不解的问道:“你为何发笑。”   李岩说道:“李岩能來自然能够全身而退。”   王猛说道:“这里是京城。而今你又在我手中。你有什么底气敢出此言。”   李岩说道:“我相信将军不会杀李岩。也不会通报周围的禁军。”   王猛笑着说道:“你何出此言。我是兵你是贼。我为何不会杀你。”   李岩说道:“如果想杀我。将军刚才那一刀就不会给我留余地。在下本就不是将军的对手。将军又在暗处想杀我易如反掌。所以我断定将军不会杀我。”   望着李岩。王猛似乎对眼前这个书生打扮的贼军产生了一丝兴趣。笑着说道:“我心里很想杀你。不是为了大明。而是为了昨日死在你们手中的那群兄弟。但是如今我改变注意了。”   王猛走到李岩跟前说道:”漫漫长夜相遇也是缘分。王某正是满腹愁绪。既然來了不妨陪我小饮两杯如何。”   李岩笑着树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二人便收起了刀剑。走向那座亮光的小屋。一个是官。一个是匪。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两个人会坐在一起。或许只有在这乱世才会有如此怪象。   一个桌案。两壶清酒。官匪两立。却一夜畅聊。也不知喝了多少杯。两人似乎毫无醉意。   终于王猛开口说道:“李将军说明你的來意吧。”   李岩说道:“实不相瞒。或许将军已经猜到了在下这次前來于将军來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王猛说道:“如今对我來说已经沒有好事可言了。从皇上削去我兵权那一刻。我知道大明已经命不久矣。而且还有无数只愤怒的眼睛在盯着我想置我于死地。生死对王猛來说已经毫无所谓。”   李岩笑着说道:“战场金刚今日着实让我刮目相看。可是将军有沒想过这样的朝廷这样的江山有何必去坚守。何不为自己另寻出路。英雄就应该分清时势。李岩虽是为陷害将军而來。但我更愿意将军能跟我一起走。离开这个无能残暴的大明朝廷。”   王猛笑着说道:“多谢李将军抬爱。为王某指一条明路。或许之前我还对着大明朝抱有一丝幻想。但是如今我已经彻底失望了。能与将军对酒畅聊。王某也算此生无憾了。要我投敌却是我万万不能。王某并不是在乎名声的迂腐之辈。只是那些死去的兄弟。他们是死在战场上的。王某不能与他们同生共死也是万分遗憾。断然不会在他们死后投敌苟活。”   李岩知道劝降几乎不可能。但他也不愿眼睁睁看着英雄去死。所以明知是白说。但还是继续说道:“将军。可是。。。。。”   但王猛举起酒杯。似乎不想让李岩继续说下去。王猛道:“李将军不必再说。我们再喝一杯。喝完这杯你便立即离开。”   酒已端起就沒有放下的理由。李岩也只有陪着王猛饮下这最后一杯酒。   说罢。王猛站起身道:“李将军你可以走了。天亮你就不好离开了。”   望着眼前这位豪迈坦然的将军。李岩心中还是万分不舍道:“将军。如今你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度过此劫。绑了我交给崇祯。你依然还可以重回战场。李岩绝不会怪罪将军。”   李岩坦然的伸出双手。王猛笑了笑握住李岩的道:“大明可以沒有王猛。但义军不能沒有你李岩。我不知道李自成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相信你李岩。所以你不能死。你得好好活下去。为天下和平活下去。”   说罢。李岩望着王猛。王猛看着李岩。两人四目相对却不再言语。所有的相惜和赏识都在眼神之中。   王猛说道:“走吧。不早了。”   说罢。李岩也转身离开。望着李岩离去的背影。王猛笑了笑。   此时。金寿天还在苦思冥想。终于眼里闪出一丝惊讶。他大叫道:“沒错。此人定是李岩。虽只有一名之缘。但我绝不会认错。”   想到这里。金寿天按耐不住了。立刻站了起來。发出火箭射向夜空。火箭夜空中绽放出炫丽的花火。这是只有死士才能看懂的集结信号。   王猛刚准备转身回屋。然而他却再也沒有机会回去了。五名死士挡住了他的退路。左右各五名死士紧紧握住手中的强弩对准他。   他转过身來望着从大门大摇大摆走进來的金寿天道:“沒想到东厂的狗这么快就到了。”   金寿天笑着说道:“王将军什么时候也学会逞口舌之快了。沒关系你骂吧。或许以后都沒有人敢这样骂我了。”   王猛说道:“金寿天你知道为什么李自成能打到京城來吗。”   金寿天道:“不知。”   王猛说道:“只可惜我大明万里河山。沒毁在敌人手里。却毁在了自己人的手里。不得不令人心寒啊。”   金寿天笑着说道:“王将军。我等也不是为了为难你。只要你交出李岩今日之事我就当沒看到。”   王猛大笑了几声。笑声震撼苍穹。似乎并未理会金寿天的话语。对着苍天说道:“我王猛一生浴血沙场。却不料最终死于奸人手中。天意啊真是天意。”   说罢。提起手中的大刀向金寿天冲了过去。面对这二十名死士和他们手中的强弩。这无疑自寻死路。   嗖嗖嗖几声箭镞破空的声音后。王猛身上已经中了数十箭。鲜血不停的往外流。站在原地愤怒的看着金寿天。他试图挪动步子。又是几十箭穿破他的身躯。终于他停下了倔强的步伐。站在原地用大刀支撑着身体不让其倒下。   王猛沒有了呼吸。英雄悲怆的一生终于结束。然而他身上的鲜血还沒有流完。肆无忌惮地流淌在这片不悔的土地上。   望着王猛尸体。金寿天说道:“放把火把这里烧了。烧得干干尽尽。人是李岩杀的。你们一定要记清楚。”   虽然他知道这些死士并不会说话也不会出卖自己只会杀人。但他还是一片片的警告着。   终于熊熊大火烧了起來。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   李岩回过头望了望王府的方向。看着这通天的火光。发生的一切他早预料到了。只是这一刻來到之时。他才发现是如此不舍和后悔。然而已经沒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他只有转过身默默的离开。继续完成天下太平的使命。   山坡上焦急等待的李自成。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知道李岩已经得手了。然而他却不知道其间还发生了些什么。他只在乎结果。   第一百三十三章 幻梦终空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一场大火烧去了一位英雄。同时也烧掉了大明的江山。南北天将中原金刚。三人苦苦支撑着的大明半壁江山。谁也沒有想到三位盖世英雄的结局竟是如此悲惨。   如今上演的一桩桩一幕幕。无一不让站在大明最后一道封锁线上的将士们感到心寒。然而他们沒有退路。既然选择效忠大明。就只有战至最后一刻。但是沒有灵魂的战士。或许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四更天的京城。被通天的火光照亮。无数人朝着王府的方向望去。仰望之人皆是声声感叹:“大明。命不久矣。”   就连魏忠贤望着王府着火的方向都意味深长说道:“哎。想不到我这一生周旋在大明与江湖之间自认为下的一手好棋。却不料最后竟然被自己玩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的东厂。正是金寿天带着二十名死士赶了回來。以往金寿天都是独來独往。然而如今他却带着一帮死士前來。着实让魏忠贤大吃一惊。   金寿天走上前來道:“魏公公。属下办事不利。还望公公降罪。”   魏忠贤说道:“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金寿天说道:“属下奉命前去王猛的府邸蹲守。却不料发现李岩出现在王府里。属下定是王猛与李岩有勾结。于是沒有打草惊蛇继续在门外蹲守安排死士布下天罗地网。谁知正是我的大意。让李岩这狗贼有机可乘杀害了王将军之后纵火逃走。”   听了金寿天的回答。魏忠贤笑了笑说道:“如果照你的意思。那李岩是前來刺杀王猛。”   金寿天继续编着自己早已准备好了的回答。不慌不忙的说道:“沒错。李岩正是前來刺杀王将军。都怪我一时大意误会了王将军。还害的我大明失去此英勇良将。”   听着金寿天信口雌黄的谎话。魏忠贤并沒有去揭穿。只是用猜疑的眼神盯着金寿天。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望着魏忠贤那阴险的笑容。金寿天低下头喃喃自语道:“看來这老匹夫已经开始怀疑我了。的确今晚之事有些着急。但是为了早日中兴我大金我也只有拼了。有这二十名死士在此。亮这狗阉贼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终于魏忠贤开口说道:“哈哈。金厂公不必自责你沒有做错。这王猛不识时务本就该杀。借李岩之手总比我们亲自动手的好。”   听到魏忠贤这番话。金寿天也算送了一口气。抬起头道:“那沒什么事情属下便告辞了。一夜未眠有些犯困了。”   魏忠贤挥了挥手说道:“下去吧。”   说罢。金寿天便带着二十名死士匆匆离开了东厂。   又恢复方才的那份宁静。五更天已过天色已经有些微亮。望着昏暗的苍穹。魏忠贤笑着说道:“金寿天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魏忠贤平生阅人无数。却偏偏看不穿你的心。只可惜如今知道已经晚了。金刚一倒大明朝就算结束了。兔死弓藏你我都不会好下场的。”   说罢。魏忠贤便不再言语。坐到自己那把太师椅上。紧紧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但从他那焦虑惆怅的眼神。便可以说明一些问題。曾经包揽朝里朝外只手遮天的魏忠贤。如今只不过是一直等死的羔羊罢了。   金寿天回到府邸。也沒有心思睡觉。他一直望着窗外的苍穹。他沒有感伤也沒有慨叹。似乎是在等什么。又似乎他等的东西很久都沒有出现过了。所以他面容之中很是焦虑。   在大厅里來回走动的金寿天喃喃自语道:“叶兄你那边怎么样了。为何音讯全无。已经寄出十多封书信你到底有沒收到。如今李自成已经兵临城下。我已经照计划除掉了王猛。可是边刑义军为何还沒出现。不出三日李自成便可占领京城。等他站稳了脚跟我们就不好办了。”   一连窜的疑问。然而沒人能够给他解答。该做的都做了。然而似乎一切并不是想金寿天想象中的那样。但是他仍然傻傻的坚信着边刑大军占领京城自己登上金銮殿的那一天。或许这一天永远也不会出现了。因为在他只不过是叶赎恶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金寿天仍然沒有放弃。继续提笔写着什么。然后托信鸽送出去。望着远去的信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失落。或许他知道很难收到回信。这样做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心安的理由罢了。   天终于亮了。京城外的那处山坡上出现了一个人影。他走的很慢。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望着李岩缓缓的走來。李自成也笑着迎了上去。双手拍了拍李岩的肩膀说道:“你终于回來了。平安回來了就好。这次你做的很好。沒有辜负我和身后那些将士的期望。”   听到李自成的赞扬。李岩似乎并沒有露出喜悦之色。却是缓缓的转过身两眼无神的朝京城里望去。   许久才说道:“闯王。我们都错了。”   李自成纳闷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李岩缓缓的说道:“我们害死了一位英雄。我们的胜利是建立在英雄血液之上的。或许李岩献上这计策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然而明知是错我却沒有阻止。任由它在我的眼前发生了。”   李自成知道李岩是个重义气真性情的汉子。如今这种想法其实也在李自成的预料之中。   李自成想了很久才慢慢说道:“你切莫自责。你想想看从当初的袁崇焕再到如今王猛。他们的确是英雄不假。我李自成对他们也是由衷的佩服。不过生在乱世他们选择了坚持信仰。就注定陷入奸佞小人的阴谋。或许死对他们來说也是很好的归宿。我不知道昨晚你们之间谈了些什么。但我相信王将军走的时候。应该是高兴的。至少他解脱了。”   李岩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蓝天白云说道:“你说的沒错。王将军走时的确已经放下所有。唯一沒有放下的就是那些共同浴血沙场的兄弟。也正是那份共同浴血的情谊。他含着笑走向九泉。”   李自成说道:“乱世本是如此。袁崇焕会死、王猛会死、我你都会死。但是在沒死之前。我们一定要用自己活着的价值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望着李自成。李岩说道:“闯王我要你答应我。我帮你打下京城。你得还我天下太平。”   李自成笑着说道:“放心兄弟。我定会还你天下太平。”   说罢。李自成单手搭在李岩的肩上不再言语。两人的眼神都落在不远处的那片土地上。   然而两种不同眼神。或许正是两种不同人格的写照。李岩的眼神里满含着对天下太平的期待。或许这也是所有人的期待;然而李自成的眼神之中却透着一种占有天下的霸气。或许天下太平只是他眼中的一部分。他唯一看中的是这大好的万里河山。   这日金銮殿上一阵喧闹。王猛死去。或许对于大明朝廷上去來说都是沉重的打击。就连昏庸无能不理朝政的崇祯真也开始着急起來。毕竟如今又少了一根顶梁柱。他又如何真正的置身事外。   所有的大臣都议论纷纷。崇祯站出來说道:“谁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终于有大臣站出來说道:“回禀皇上。这就要魏公公给的交代了。”   朝堂之上从來沒有人敢站出來指点魏忠贤。然而如今却不一样了。大明危在旦夕京城大门弹指即破。这些个明哲保身的大臣也沒有什么后顾之忧了。都纷纷站了出來指责魏忠贤。   崇祯也将目光放到了魏忠贤身上。慢慢说道:“魏公公。昨晚那场大火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面对万夫所指。魏忠贤再也提不起以往的那丝傲气。他终于也知道什么叫做恐惧了。面对崇祯的质问。魏忠贤吞吞吐吐的说道:“回禀皇上。昨晚据探子回报是李自成麾下的李岩潜入京城行刺。王府的那场大火也是他所为。”   崇祯皇帝更加愤怒的说道:“我大明朝雄兵十万。如今竟然让敌军之中的无名小卒摸进來将大将杀害。传出岂不贻笑千古。”   崇祯此话一出。魏忠贤吓得立刻跪到在地。颤颤巍巍的说道:“属下不敢有半句虚言。还请皇上明鉴。”   过了很久。崇祯才慢慢平息自己心中的怒气。慢慢说道:“你起來吧。不管你做过些什么。朕都不去追究。如今大敌当前你们都想想如何应对。”   大臣们纷纷议论起來。大殿之中又是一阵喧闹。可是始终沒有一个人站出來拿出点建议。   终于有一将军站出來说道:“皇上。为今之计只有兵來将挡水來土屯。我等虽不及王将军英勇。但也是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在所不惜。只是王将军惨遭奸人杀害。如果皇上还不站出來主持公道。且不是让万千将士心寒。”   这位将军话毕。在场所有人都开始呼应。大家齐刷刷的跪到地上说道:“小人不除。国之难安。还望皇上果断处置。还往死将军一个公道。”   这是所有文武百官的心声。此时此刻他们终于达成一致。虽然为时已晚。但至少可以让那些奸佞坏人得到应有惩罚。   听着这些置自己于死地的声音。魏忠贤终于绝望了。他也沒有在做任何挣扎和解释。他知道无论出于什么。崇祯一定会顾全大局。自己也是在劫难逃了。   崇祯无奈也只好下令吩咐左右拿下魏忠贤。推上午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午时三刻也到。那个满头银白的老翁埋着头静静的跪在斩首台上。等待着那口冷血的大刀落下。   万千的指责和谩骂响彻整个午门。有很多來此围观。有平民百姓、有达官权贵、也有江湖术士。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金寿天。   终于嗖的一声。鲜血四溢。烈日当空。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魏忠贤这号人物。这座斩首台上。曾有无数被魏忠贤设计陷害的英雄豪杰的魂魄。这一刻他们终于可以安息。   望着斩首台听着这些谩骂和唾弃的话语。虽然是说魏忠贤。但金寿天总感觉这更像是在说自己。魏忠贤死了。他终于不用在与狼群为伍时刻提心吊胆了。但似乎他并不开心。   望了望远方。在望了望身后那座庄严辉煌的金銮大殿。金寿天惆怅的说道:“生死一场幻梦终空。我何时才能问鼎这王座。”   说罢。金寿天深深的埋下头。长长的叹息久久不能散去。或许他已经意识到了些什么。只是他暂时还不敢去相信罢了。   正义必胜。邪恶必惩。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所以魏忠贤机关算尽。还是难逃一死。   第一百三十四章 金戈交响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祸起潇湘。终究敌不过正义的所在。乱世枭雄。到头也只不过苍凉的野鬼。   魏忠贤死了。或许对于天下人來说这个大魔头终于死了。的确无恶不作的魏忠贤和他手下黑暗的东厂组织总算是消失了人间。这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第二日。崇祯便昭告天下。希望以此可以换回已经失去的人心。但是为时已晚。就算天下百姓可以原谅他。这些逐鹿中原的群雄也绝不可能罢手。   寂静的山头。虫鸣鸟叫显得格外清晰。边刑魔教还是那样静静的坐落在大山深处。这座无人问津坐落在西北苦寒之地的魔教。却运筹了乱世的动向。   空荡的总坛只有叶赎恶一人。静静的坐在中央那把阔气的太师椅上。面露笑容。手还不停的抚摸着左侧书案上那厚厚的书信。想必这便是金寿天这几日接连发來的那些个信件。   望着厚厚的信件。叶赎恶笑了笑说道:“金寿天啊金寿天。你很聪明也很会玩弄权术。但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不该相信我。或许当你看到那本五个朝代的故事时你就应该醒悟。但是你还是选择了相信我。一直以來新元族的历史都是我心中的谜。直到那日你与我说起。我才理清了那段鲜为人知故事。如今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只有我大元才是真正的王侯。金、明、清都只不过是我手中的棋子而已。”   说罢。叶赎恶开怀笑了。的确如今看來他确实赢家。挑拨中原武林、勾结关外清军、玩弄大明朝政于鼓掌之间。这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叶赎恶早便知道了新元族的故事。那么一直以來金寿天都蒙在鼓里。如今看來或许金寿天也算是这个乱世的受害者。只是这么多阴谋和血债最终需要给历史一个交代。谁又來承担这份责任。   提起笔在纸上草草的写了几句。便托人送了出去。望着飞远的信鸽。叶赎恶笑着说道:“金兄。魏忠贤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合作了这么久我还是将真相告诉你。让你死的明明白白。叶某也算无愧于你了。”   说罢。叶赎恶站起身來。走出总坛大门。望着东方初升的太阳。面容之间流露出來的全是自豪得意的笑容。望着远方喃喃自语道:“想必李自成也该发起攻势了。我也不能错过了这场金戈大戏。淙儿那边久久沒有动静。看來我的亲自去会会这位独臂王。”   说罢。叶赎跨上那匹已久几十年沒有骑过的战马。扬鞭一挥马儿一声长嘶震天动地。朝着东边飞奔而去。   朝阳的光辉洒落在京城外的山坡上。然而此时这座山坡早已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战士。他们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呐喊着征服的口号。个个情绪激昂整装待发。   李自成站在山坡的最高处。俯视着这群从陕北一路陪着自己杀到京城的兄弟。眼里满是笑容和自豪。同时也充满了希望。他坚信这群铁骨铮铮的勇士定能破京城之师问鼎王座。   李自成大声地说道:“各位兄弟。一路走來我遇关闯关逢敌杀敌。从來沒有人能够阻止我们的脚步。直到今天你们知道我最应该感谢谁吗。”   全场一片静静。沒人说话。也沒人回答李自成这句话。   李自成继续说道:“是你们。是你们这群无惧生死的战士。”   此言一出。战士们的情绪再一次被点燃了。大家高举着武器呐喊道:“闯王威武。闯王必胜。”   看着士兵们一个个斗志昂扬。李自成说道:“好。你们看京城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今天就是见证我们实力和勇气时刻。用敌人的鲜血來捍卫我们出发时的承诺。出发。”   李自成话毕。将士们很快的战好队列。后军变前军朝着京城大门浩浩汤汤的开赴而去。   京城的守将自从上次与李自成一战后。也不敢在懈怠。无时无刻不再紧紧的盯着远处的山坡。   朝阳初升。远处便传了一阵阵沉闷的巨响连绵不绝。守城将军朝着远处望去。目之所及的地方尘土飞烟。将军无奈的说道:“哎。该來的终于还是來了。看这仗势定是李自成大军來了。不知今日能否抵御他们第一轮冲击。就算今日能够挡住。那明日后日还能否挡得住。”   的确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沒有谁能够保证胜负。管不了那么多了。对于守城将军來说。此时也只有兵來将挡水來土屯。   守城将军立刻清点五千精兵。亲自领军出城迎敌。來到城门下。李自成大军已经开到。望着浩浩汤汤的闯王义军。再看看自己身后的五千将士。此时此刻显得是如此的渺小。但是将士们却沒有丝毫的惧怕。目视前方握紧武器。随时准备厮杀。   李自成笑着说道:“将军。大明已经命不久矣。你何苦为这昏庸无能的朝廷白白牺牲性命。”   守城将军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穿上这身战袍。就沒有脱下的理由。直到战死沙场方休。”   听着这番慷慨英烈的话语。李自成也是由衷的敬仰。继续说道:“我李自成自从起义到如今。所遇的大明将领无一个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直到來到京城。从王猛再到如今你才让我真正见识到了大明雄兵的风采。”   守城将军笑着说道:“多谢闯王谬赞。既然沙场相遇。那便來个你死我活吧。”   李自成大声说道:“我很欣赏你。但我军仍会全力以赴。兄弟给我杀。”   李自成话毕。身后的将士们摇晃着手中长刀朝着对手冲了过去。明军也不堪示弱长矛出鞘发了疯似的冲了过來。终于武器还是交上了火。金戈之声响彻整个战场。无数的战士倒下了。后面将士继续填上去。就这样前仆后继。金戈之声从未间断。   望着眼前厮杀的场景。李岩似乎有一丝于心不忍。但是他并沒有回避。因为他知道战争也是时代的需要。杀戮也是在所难免。   五千大明士兵。很快便倒下了一大半。守城将军也穿梭在沙场之中左右格挡厮杀。已经是遍体鳞伤鲜血直流。然而他沒有丝毫退守的意思。似乎就算只剩自己一人。也算杀到倒下为之。   此时此刻。金銮殿上已经乱成了一团。听着城外的厮杀声和金戈交响之声。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崇祯皇帝也在大殿上走來走去。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城外的军情。虽然沒有亲人所见。但是他也能感受到战场上那丝肃杀的气氛。   终于有大臣按耐不住了。站出來说道:“皇上。李自成雄兵十万。就西城门那三万战士是绝对抵挡不住的。恳请皇上下令派兵支援。”   听到这位大臣的请求崇祯也十分犹豫。他也知道三万大军不出三日便会被杀的片甲不留。但是他也有难以言表的苦衷。   又有大臣站出來说道:“不行。万万不可出兵。山海关外清军虎视眈眈。要是他们知道如今京城的形势。定会大军挥师京城。所以北门士兵绝对不能动。相比于李自成我们更应该担心关外清军。”   想了很久。崇祯才慢慢说道:“各位爱卿的担忧也是朕的忧虑。如今京城四处被围。各处的驻军均不能轻易变动。如今的形势不止是一个李自成。还有关外清军和中原虎视眈眈的两支义军。所以我们在奋力对敌的同时还得保存实力。以后的仗将会越來越难。”   崇祯这番话也说到了所有大臣的心坎上。大家虽然都担心眼下西门的形势。但是也不得不兼顾其他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   大殿上又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了。每一阵战士冲锋的厮杀声响起。这里所有人心里都会为之一动。   战场上两军战士已经杀的分外眼红了。转瞬之间明军已经只剩下寥寥数百人。当然闯王麾下的士兵也折损了不少。毕竟打仗总会有牺牲和付出。   望着已经血流成河的战场。李岩悄悄对李自成说道:“闯王。看來这场仗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好打。”   李自成也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我本以为可以长驱直入的。沒想到被这五千士兵堵在门口。如今虽然对手已经所剩无几。但我军折损更大。这样打下去与我们是不利的。”   说罢。两人继续观察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终于还是寡不敌众。纵然那些明军万分英勇誓死抵御。但最终还是被杀的片甲不留。整个战场上只剩下那个守城将军还在苦苦支撑。   战袍已是千疮百孔。满身已被鲜血染红。可是他握刀的手却沒有松开。继续向前冲去。眼神中充满了愤怒。此时此刻他早已经忘记了生死。大刀迅速的左右挥舞着。一阵金戈交响之后又是几十名义军倒下。   李岩大声说道:“我不能再看着兄弟们做无畏的牺牲了。”   说罢。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一人一剑冲向战场之上。见李岩冲了上來。所有的士兵都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望着颤颤巍巍的守城将军。李岩说道:“将军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同时我也很不愿意出手杀害一个生死无惧的英雄。但是如今既为对手。我就得对我的兄弟们负责。请你原谅。”   守城将军举起手中已经残缺的大刀。笑着说道:“你沒有错。又何须我原谅。來吧。死在战场上。我死而无憾。”   说罢。守城将军便提起大刀冲了上來。李岩也拔剑出鞘迎了上去。已经精疲力竭的守城将军又怎是李岩的对手。 不过两三个照面。守城将军便站立不动。手中的大刀重重的掉在了地上。脖子处一股鲜血溢出。终于血液流干缓缓的倒了下去。   望着被自己手刃的将军。李岩并沒有战胜对手的喜悦。他慢慢走上前去。看着倒在地上还未來得及闭上眼睛的守城将军。   望着满脸微笑的将军。李岩有些愧疚的说道:“将军请原谅我。李岩只是不想看到更多的流血。死对于你來说或许也是解脱。在那边有你的兄弟们在等着你。一路走上。”   说罢。李岩用手轻轻的帮守城将军闭上了眼睛。然后转过身回到李自成身边。   虽然大破敌军。但自己也折损了不少。时间也不早了。所以李自成今日也无心再战。随即便下令大军撤退休整。   大军走在前面。李岩和李自成走在大军之后。來到山坡之上。李自成回过头思绪万千的望着这座气势滂沱的城关。久久沒有离去。   李岩上前问道:“闯王似乎有心事。”   李自成说道:“沒想到区区五千士兵便可阻挡我军一日。看來三日拿下京城还有些困难。”   李岩说道:“闯王如此看重时间。想必是担心关外清军吧。”   李自成笑着说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说的不错。我想京城的形势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从山海关外杀到京城最多只要三日。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三日之内拿下京城。”   李岩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闯王早些休息吧。明日之战将会更加恶劣。”   说罢。李岩便转身离开了。寂静的山坡只剩下李自成一人。静静望着远方。他的眼神充满了自信和霸气。但同时也不难看出有一丝担忧。如果一旦清军先他一步占领京城。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和白费都付诸东流。   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山海关破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烽火骤然而起。群雄逐鹿中原已成大势所趋。摇摇欲坠的京城大地似乎已经开始倒数灭亡之日。   正如李自成所料。清军是绝对不会放过眼下大好的战局。他们必定会顺势而起挥师京城。   这个晚上月光异常的明亮。犹如白昼一般万物清晰可见。关外清军大营更是一阵喧嚣。要是往常这个点士兵们都应该休息了。而今天却不一样。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擦拭着自己手中的大刀。冰冷的三尺铁片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无情和嗜血。   中军大帐里皇太极也沒有闲着。他一直盯着案上的沙盘。摆弄着自己的战术。   就在此时代将军走了进來。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是刚从外边赶回來。走到皇太极身边说道:“皇上。末将回來了。”   见代将军回來。皇太极也是满脸喜色。迎了上去说道:“代将军回來了便好。这段时间幸苦你了。”   代将军言道:“为了大清万古江山。属下忙碌也是应该的。这次回來还有一个好消息。”   听到代将军言道好消息。皇太极也面露笑容地问道:“什么好消息。”   代将军缓了缓说道:“如今李自成大军已经开赴京城。并且已经在京城西门与明军交上兵。大明勇将王猛因为兵败也被崇祯诛杀。面对大明将士的誓死抵抗。李自成大军也是不堪示弱。已经打了两天了明军节节败退。攻陷京城也是指日可待了。”   听到这里。皇太极拍手叫好道:”天助我也。中原那些人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让他们打个两败俱伤我们也好坐收渔利。”   代将军似乎有些疑虑顾虑。皱起眉头说道:“皇上。依属下之见我们得赶紧出兵。至少得先进入关内。不然等中原局势大定了之后。我们要想再出兵可就胜负难料了。”   皇太极说道:“其实我早也料到了这一天。战士们已经整装待发。我决定今晚夜袭山海关。不管中原局势怎么样。山海关都是必争之地。”   代将军笑着说道:“原來皇上一切早有安排。看來是属下多虑了。”   皇太极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永赢那边怎么样了。可有消息。那可是我们的制胜法宝。”   代将军言道:“前几日收到永赢书信。说大军已在边城以西三十里的大漠驻扎下來。只要皇上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出击。”   皇太极大笑着说道:“好。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你赶紧书信一封加急送到永赢手中。就说中原局势大乱。立即率兵东进与我军呼应。形成两头夹击之势。”   代将军说道:“好。我立刻起草书信。”   说罢。代将军便匆匆离开了大帐。皇太极继续回到沙案旁看着那些险峻的地形。喃喃自语道:“山海关不管你是否有神佑。我就不信区区几百人能够挡住我十万铁骑。今晚我亲自率兵出征。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不一样。”   说罢。皇太极脱下身上厚厚的披风。拿起自己的佩刀走出大帐。   一声震天动地的军号响起。整个清军大营瞬间沸腾了。各处据守战士纷纷赶來中军大帐门口。有序地站好队列。这是清军集结士兵准备出征的号角。大家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皇太极站在众士兵的最前方。望着这些精神抖擞士气昂扬的战士。皇太极完全有信心夺得天下成就万古基业。   皇太极望着将士们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段时间一直窝在这苦寒的黄沙深处。我知道各位战士心中都是极度委屈。今晚明月当头正是出征的大好时机。各位兄弟准备好了吗。”   皇太极话毕。众位士兵齐声喊道:“准备好了。”   皇太极指着山海关的方向说道:“你们看那里。就是那座不过几百人的城关让我们损兵折将。今晚就是我们大清勇士一雪前耻的最后机会。你们有沒有信心。”   众位士兵再一次齐声说道:“不破山海关。誓不罢休。”   望着士兵们士气大振。皇太极心中也是无上高兴。拔出手中的佩刀指着山海关的方向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出发。”   说罢。大军有序站成行进队列。高举着火把浩浩汤汤的向山海关开赴而去。皇太极和代将军也紧随其后。   这次清军十万大军基本上全军出动。数万只火把掩盖了月光。将苍穹照的通红。看來山海关这次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或许不是挑战。五百将士纵有通神的本领。面对十万大清铁骑。他们还是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山海关还是那样静静的坐落在夜幕之中。月光下的城墙依旧那么沧桑坚毅。那些战士依旧不分昼夜目视远方。紧握着手中的大刀长矛捍卫着古老的城关。   寂静的山顶上。三绝枕着双手躺在地上望着夜空圆月。时间已经不早了。但为何三绝还是沒有丝毫的睡意。   他的眼神似乎有一丝焦虑。或许他已经意料到了什么。突然耳旁传來一阵阵沉闷的声响。连绵不绝由远及近。虽然是数十里意外的声响。但还是沒有逃过三绝的耳朵。   三绝迅速的从地上翻了起來。望着北方的天空。火红的苍穹异常明亮。亮的那么诡异和恐怖。   望着眼前的异象。三绝缓缓的说道:“十年了这一天终于还是來了。大势所趋已经挡不住了。不知道明日的山海关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或许我不会再看到明日的太阳了。”   说罢。三绝握着腰间的天狼。眼睛里全是冷漠和空洞。他清楚的知道一人一剑绝对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但他的眼神和握剑的姿势告诉这座城关他不会离去。   山海关西城楼的守城将士也觉察到了远处的异象。二十名侍卫长也赶到了西城楼之上。望着远方被火光照亮的夜空。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由疏变密。   望着远处。带头的侍卫长说道:“该來的终于还是來了。”   说罢。他又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兄弟们。看着架势应该是清军大军压境。你们怕不怕。”   所有的士兵齐声回答道:“不怕。人在城在到死方休。”   听到士兵们这番异口同声壮怀激烈的言语。侍卫长也是倍感欣慰。拔出手中那把已经砍缺了的大刀指天呐喊道:“山海关所有兄弟随我出城迎敌。今晚就让我们用性命去告诉对手山海将士是永远不会被征服的。”   说罢。二十名侍卫长带头走在前面。其它五百名士兵走在后面。纷纷來到西城楼下。然后锁上那座威严的大门。   大门关上便沒有退路。只能战至最后一兵一将。二十名侍卫长和五百名战士静静站在城门前。目视前方等待着对手的前來。   终于通天的火光照亮了山海关。清军十万铁骑已來到城下。一头是十万雄兵。一头是寥寥可数的五百将士。这样的数量比。可想而知接下來的战争是多么残酷。然而这场战争不会持续太久。   望着山海关城门下那五百将士。皇太极大声说道:“山海关的将士。我很欣赏你们的气节。同时也不想手刃尔等这群英豪。希望你们放弃抵抗。”   尽管皇太极知道这番话是多余的。但是他还是说了。的确这群勇敢坚毅的将士。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难以不对他们肃然起敬。   然而五百倔犟的士兵并沒有理会皇太极这番话。只是冷冷望着前方数百倍于自己的敌军。过了很久带头的侍卫长才下令道:“兄弟冲。”   就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或许这三个字将会成为山海关将士们最后一次冲锋的号角。   望着向自己冲來的五百将士。皇太极和代将军同时无奈的摇了摇头。战争本就是残酷的。所以他们也只好下令身后战士出兵进行这里的最后一场厮杀。   金戈之声响起。厮杀的嚎叫震天动地。五百名将士很快便被团团围住。无情刀剑向他们劈砍而來。然而他们却沒有丝毫的畏惧。举起手中的大刀奋力劈砍。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勇气和无畏并不能带來奇迹。很快五百士兵便只剩一半。然而战争沒有结束。剩下的士兵继续冲向敌军包围。身上的战袍早也被血液染红。手中的刀剑也只剩下一半。但他们沒有停下。   此时三绝站在山顶默默地看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他并沒有出手。因为他知道这群将士不需要营救。而自己也抱着必死的决心。他在等一个出手的机会。   终于战场上的厮杀声渐渐平息了。那些倔强坚毅的战士终于还是倒下了。那些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向外面渗着鲜血。那些插在身体里的残刀断剑还在微微的颤抖。   望着血流成河的战场。皇太极和他身后那些大清铁骑并沒有丝毫的动容。越过那些尸体他们向城门的方向走去。   眼看着他们就要触碰到城门了。山海关转瞬之间便就沦落他人手中。就在此时。一阵巨响破空由远及近的袭來。一阵寒光划破整个战场。在这阵寒光面前那些通天的火光都显得微不足道。只见一把三尺长剑深深的插在城门口。剑气发散开去将那些将要触碰城门的清军逼退回去。   又过了一会。三绝才从天而降稳稳的站在城门口。拔出天狼剑。冷冷的看着皇太极和那些冷血的清军士兵。眼神里全是愤怒和杀意。   望着这突如其來的一剑。皇太极和代将军也不由的为之一震。但有身后十万雄兵。他们也沒有什么好担心的。   皇太极说道:“年轻人。凭你的剑术纵横江湖难有敌手。又为何到这里來趟这浑水。”   三绝说道:“因为人间的正义、真情还有信念。有人妄图挑衅这些东西。我就不能不管。”   皇太极笑了笑说道:“剑客。你以为就凭你一人一剑。你能杀我多少兵。是一百还是一千。”   望着言语狂妄的皇太极。三绝并未去反驳什么。只是冷冷的说道:“能杀多少便杀多少。”   说罢。三绝握紧天狼剑。携强大的剑气向清军冲将而來。望着眼前这位无敌的剑客。皇太极也收起方才的狂傲。一个劲地向后退。   三绝冲入敌军人潮之中。横剑一挥便是几十名敌军连人带刀折成两段。剑气动荡在整个战场。所到之处皆能闻见清军的一阵鬼哭狼嚎。天狼那凛冽的寒光也在战场每一个角落时起时伏的闪动。   三绝像发了疯似的一路向前冲一路挥动手中的利剑。清军士兵想要阻拦。还沒有近到身便已经被剑气震开数十步之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但三绝毕竟还是人。人就有极限。剑术也有极限。当然天狼那毁天灭地的剑气也有极限。   终于三绝的剑慢了下來。他前进的步伐也跟着慢了下來。在敌军的包围之中。虽然天狼仍然是那么神圣不可被侵犯。但三绝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他只是在苦苦支撑罢了。   一刀。两刀。三刀。   三绝身上已经不知道中了多少刀。白色的衣襟早已被鲜血染红。血液顺着手臂肆无忌惮的流淌着。   三绝还是沒有停下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停下來。只要最后一口气息尚在就要站着。此时三绝手中的天狼早已沒有了杀伤力。又是几刀劈在三绝身上。三绝也因为这阵剧痛昏迷过去。倒在了冰冷的战场之上。   他死了吗。沒人知道。三绝终于倒下了。身上那些伤痕不停的想外渗出鲜血。慢慢的流淌蔓延在这块战场之上。和山海关那五百名的勇士的血液交融在一起。   见三绝倒下。那些清军也停下了手中的刀剑。结束了。山海关的一切都结束了。那五百名勇士也永远的倒下了。但他们的魂魄一定还流连在这座古老的城关不会散去。   山海关大门被打开。此时已经无人再去阻止。只能任由清军铁骑踏着勇士的尸体大摇大摆的向山海关里面走去。   火光慢慢的变淡。脚步声也慢慢的消失在这块战场之上。方才还是一片肃杀和嘶吼。如今变得异常的安静。   这里横着竖着躺着无数具尸体。有明军的、有清军的、还有那个执着剑客的。然而却不会有人來打理。只能等他们慢慢腐朽化成灰烬。   第一百三十六章 王朝覆灭的前夕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一朝功名城关破。万象幻灭一场空。铁血英雄黄沙梦。白骨成山泪无踪。   天下第一关终于还是破了。袁家军誓死侍卫几十年终于还是落入满清之手。他们的倔强和气节震撼着万里河山。却沒能感动冷血无情的大明。所以他们败了败给了他们死忠的大明朝廷。   朝阳初升。山海关之上随处可见清军大旗。在阳光下随风飘荡。而那些躺在血泊之中的将士却永远的去了。朝阳再美他们也永远看不到了。   西城门外血淋淋的战场无人打扫。尸体横着竖着乱成一团。三绝也躺在血泊之中。温暖的阳光洒在他布满血丝的脸庞上。他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眉头紧皱。   三绝动了他沒死。这位神奇剑客真的又活了过來。   三绝慢慢的睁开眼睛。他努力的想从地上站起來。但是从他狰狞的表情看來。身上的伤口还是撕裂般的作痛。撑着天狼剑。他终于还是从地上慢慢爬了起來。引入眼帘的是那漫山遍野的尸体和无情的血河。空气中传來一阵阵浓烈的血腥味。   望着那些明军战士的尸体时。三绝停了下來。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凝望着这些昨日豪气干云今日便魂归九泉的战士。三绝的眼眶湿润了。终于眼泪还是从这个坚毅剑客眼中划落。   三绝曾经默默的许下诺言:和山海关同生共死。和这群热血勇士生死与共。然而如今山海关破了。这群热血战士去了。而自己还好好的活着。   望了望西城楼上清军的背影和那些飘荡的清军大旗。三绝的眼神之中已经沒有了愤怒。只有自责、哀怨和失落。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天狼剑。慢慢放到自己的脖子处。或许此时此刻对了生不如死的三绝來讲。死无疑是最好的归宿。他静静的闭上眼睛。手腕轻轻的用力。脖子处开始渗出了血液。   “三绝。三绝。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要我了吗。”一阵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三绝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脑海里全是那张美丽、妖娆、可爱的脸庞。他慢慢睁开眼睛迅速的朝四周望去。然而这里并沒有人。或许这样的声音只有三绝才能听见。这也是他心中最深处的爱发出的嚎叫。   三绝两眼无神喃喃自语道:“我不能死。我答应过她我一定会回來。我不能死他一定还在等着我。”   说罢。三绝慢慢的松开了天狼。挣扎了半天才从地上站了起來。踉踉跄跄的朝着那条通往关内的小路走去。   即便是万念俱灰。但还有爱在心头。所以上天就不会让三绝这样寂寞死去。他本就属于江湖。战争与他何干。这也是上天对这个有情有义剑客的眷顾吧。   然而对于那些战火和硝烟。上天对他们却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京城西门早已是血流成河。这里横着竖着的尸体已经快堆成山了。然而杀伐还是沒有停止。流血和死亡也沒阻止这些野心家一统万里河山的春秋大梦。   山海关破的消息。还沒有人知道。因为在山海关的明军守将已经全部阵亡。所以也沒人会回來通报消息。当然李自成也不会的知道。其实这个消息对李自成來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唯一要做就是在最短时间内攻陷京城。   金戈之声越演越烈。战争之上刀枪剑戟肆意的挥舞。哀嚎声厮杀声震耳欲聋。   然而李自成并沒为之动容。或许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这万里河山。已经是第四天了。战斗还是沒有结束。李自成本來预计的是三日拿下京城。看來事实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   望着杀声震天的沙场。李自成嘴角微微的颤动似乎在默念着什么。李岩走到李自成跟前问道:“闯王你在想什么。”   李自成笑了笑道:“我在数数。”   李岩望着尸横遍野的战场有些着急的说道:“将军今天已经是第四天。我们十万义军已经折损近一半了。你难道就不着急吗。”   李自成胸有成竹的说道:“不着急。好戏还沒开始。我粗略的数了一下。直到现在为止明军已经出动三万兵力。你看城楼上已经沒人了。说明西城门兵力已经全部投入战场之上。”   李岩说道:“但是闯王你可别忽略了他们还有七万雄兵据守在北门。若是这七万雄兵前來救援。我们可就无力抵挡了。”   就在李岩话毕之际。轰隆。轰隆。几声巨响从京城北门传來。然而巨响并未停止并且越來越密集。   李自成笑着说道:“你听好戏已经开场了。清军已经打过來了。”   李岩仔细的听了听这一连窜如惊雷乍现的巨响。说道:“沒错。这的确是清军的炮火声。闯王我们更得抓紧时间了。这样的攻势不出两日清军便可破门而入。”   李自成神秘笑了笑说道:“不急。立即下令撤兵。”   李岩虽然百般不解为何此时突然撤兵。眼看这大好的万里河山就要落入满清鞑子手中。但是军令既下。李岩也沒有任何理由去违抗。只能无条件的服从。   终于西城门的战事暂时平息了。战场之上又恢复了宁静。明军士兵也沒有乘胜追击而是立刻调转马头去往北门。   李自成大军撤回营寨。京城西门也紧紧的关上。城楼之上却不见一兵一卒。想必大明所有的士兵都去往北门抵抗更为猛烈的清军铁骑去了。   山腰之上。李自成和李岩并肩而站。望着京城北门那些腾空而起的烽火狼烟。听着这如雷鸣般炸响的炮火声。李岩略显焦急。李自成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过了很久。李岩终于按耐不住了问道:“闯王。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李自成笑了笑说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如今四天过去了。大明三万精兵便让我军折损一半。这样打下去就算攻入京城。我们也迟早会被打出來。现在清军來了。正好助我们一臂之力。他们先打个你死我活。最后我们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京城王座。”   听到李自成如此一说。李岩也觉得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是李岩眼神之中并未露出喜悦之色。而是更加惆怅起來。   夕阳如约而至。李自成离开了山腰。只剩下李岩一个人。望着北门的烽火狼烟喃喃自语道:“到底战争是为了什么。我们口口声声所谓的和平在那里。如今我们堂堂正义之师却还要借助外族之力。真是有史以來最大的笑话。罢了。事已至此。我只希望这一切早些结束。”   说罢。丢下一个长长的叹息。李岩便离开了山头。   京城北门战火异常激烈。炮火声叫喊声厮杀声连成一团。明军将士虽然英雄无畏前仆后继向敌军冲了过去。然而面对如雨点般密集的炮火。他们仍然显得有些苍白无力。还未靠近对手就已经被炸的支离破碎。   北城楼上的守将望着城下战士的惨状。也是无限哀痛。然而战争本就如此沒有公平可言。他们只有用命去杀出一条血路。   那些大明将士仍然向着炮火的方向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终于三万士兵出城迎敌。最后只有不到一万的士兵杀到了对手跟前。此时便是拼勇气和愤怒的时候。两军厮杀混战在一起。   太阳已经落山了。清军的攻势依然沒有丝毫的减弱。看來这场仗不分出胜负。清军是绝对不会罢休的。炮火和火光照亮了夜幕。为战士们的厮杀点燃光亮。   此时此刻。金銮殿上一片死寂。   “这几日上朝的大臣越來越少了。时间也不早了皇上还是早些歇息吧。”身旁公公低声对崇祯说道。   单手撑着脖子的崇祯。头深深的埋着。或许是在感伤、或许是在思考、亦或许是在追悔。可是如今这些都毫无价值。京城转瞬之间便不复存在。大明江山下一刻就会易主。如今醒悟为时已晚。   过了很久崇祯才抬起头说道:“你下去吧。明日也不用上朝了。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养老吧。”   公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崇祯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最后公公也离开了。硕大的金銮宝殿只剩下崇祯一人。   外面的战火声。声声响在崇祯心里。他慢慢的站起來。在大殿内四处转悠。望着那些气派堂皇的龙纹雕刻。望着身后那把庄严气派的龙椅。他笑了笑。那些自嘲的笑、悔恨的笑、绝望的笑。   过了很久他站立不动。望着那张高挂的牌匾。泪水已经模糊了上面的自己。他喃喃自语的道:“我是个昏君。我是大明最失败的皇帝。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的无能造成的。我是大明的罪人。”   痛哭、哀嚎和泪水模糊在一起。这位大明君主再也无力言语。绝望无助站在金銮殿中央。   又过了很久。崇祯擦干眼角的泪水。去往自己的寝宫从匣子里翻出一道白绫。望着白绫他终于释怀的笑了。紧紧的握住那七尺白绫。在夜晚的紫禁城中四处游荡。或许他在寻找。找一个安静无人知道的地方。用着神圣的白绫來结束自己昏庸挫败的一生。结束这百年王朝大明。   终于崇祯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沒有知道他去了哪里。   同样还有一人也在绝望之中摇摇欲坠。那便是大金后裔金寿天。   如今失魂落魄的眼神。可以看出复国梦天下梦已经不复存在了。金寿天蹲坐在地上。左手提着一坛美酒。右手拿着一封书信。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清楚上面的字迹。这便是叶赎恶给金寿天的回复。   望着门外倒映在地上的月光。金寿天笑着说道:“金寿天。你知道你这一生有多可笑多可悲吗。”   过了一会他从地上站起。醉意已经令他的步伐开始有些摇晃了。他继续说道:“不。我想你是不知道。好。今天我就來告诉你。你是大金的后裔。叶赎恶本是你的天敌。你和仇人合作这是第一悲。”   一口烈酒饮下又说道:“曾经有些向你说出实情。你却仍然选择继续相信那个死敌。这是第二悲。”   又举起酒坛一口烈酒饮下。踉踉跄跄的说道:“到头什么都是一场空。皇帝梦时空。复国梦是空。被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银子。这是第三悲。总之你这一生就是一个悲剧。为了复国你宁愿背负万千骂名。你宁愿残害忠良诛杀英豪。然而如今天下落入了别人手里。你却一无所有只能在这里等死。”   说罢。提起酒坛又是一阵狂饮。只听见酒坛摔碎的声音。金寿天便醉倒在地不醒人世。   望着躺在冰冷地上这个头发凌乱年过半百的男人。一生坏事做尽杀人无数。玩弄机关运筹阴谋。到头來败在自己最相信的人手中。败得一塌糊涂永世不得翻身。   炮火声依旧连绵不绝。勇士们还在沙场浴血。大明已是支离破碎。等待这个王朝就是即将到來的灭亡。   明日的太阳。将会见证一段历史变更。   第一百三十七章 攻陷京城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浮浮沉沉十年。如今天下大乱。同时也算大定。因为世人心中那个昏庸无能的王朝终于走向毁灭的边缘。然而在这战乱年代却沒人能够高兴起來。   看起來此时此刻李自成似乎略显占优势。然而背后还有边刑义军和河南独臂王虎视眈眈。螳螂捕蝉。谁才是最终的黄雀。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谁是赢家。   天亮了。炮火声响了一个晚上。京城北门外已经是横死遍野。在炮火的轮番轰炸下坚固的城门已经略显颓势。城门上的守城将士已经寥寥可数。然而战场上的厮杀沒有间断。明军将士仍然前仆后继奔赴战场。只可惜在大清铁骑面前。他们显得是那么苍白和无力。   胜负已分大势已去。七万明军精锐一夜之间便折损六万。如今剩下的一万世兵也只不过是一些残兵伤将而已。似乎看起來清军入驻京城已转瞬之间的事情了。   然而事实却不如此。朝阳第一缕光辉洒在西城门外的小山坡上。暖阳之中李自成含笑伫立。看着北方弥漫的硝烟。听着那奄奄一息的炮火声他笑了。笑的很得意很自豪。   李自成喃喃自语道:“打了一晚上。你们的炮火也该用尽了吧。接下來就该看我李闯如何征服京都。”   说罢立即点兵布阵。号角声响彻整个山岗。战士们迅速拿好武器战好队列。黑压压的人挤满了这片不大的山坡。李自成走在最前方。李岩还是一如既往的走在他左后方。大军浩浩汤汤的开赴北京城而去。   來到西城门前。城楼上沒有一个守将。看上去京城已城一座空城。望着高高的城楼。李自成笑着对李岩说道:“用兵之道尔虞我诈。想不到我今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京城收入囊中。”   说罢。肆意的大笑起來。李岩并未理会这番话。他的眼神中似乎思绪万千。但找不到一丝喜悦的影子。   停留片刻之后。李自成一声令下。身后那几万将士就开始攻城。将士们叫嚣着冲上前來。几次撞击之后京城大门便敞开。李自成大军径直的走了进去。   一座雄关一世王朝。在西城门打开那一刻终于烟消云散。望着这些辉煌的建筑和青石板铺成的街道。再望望四周空空如已的亭台和阁楼。这里已经沒有人了。该走的都走了。谁又会來留恋这座战火笼罩之城。   当踏进京城那一刻。李自成就沒有停止过他脸上的微笑。四处扫视自己的战利品。   李岩说道:“闯王。如今京城也是一座空城。接下來怎么办。”   李自成笑了笑道:“终于胜利了。从陕北一路走來。总算沒有让众将士失望。李岩你带五千士兵清缴大明残余士兵和官僚。并且占领紫禁城。在金銮殿等我。我得亲自去会一会皇太极。”   李岩说道:“那我去了。闯王保重。”   说罢。李岩便亲率五千人马径直向午门里走去。身下的大军便跟着李自成杀向北门。   來到北门城下。望着城楼寥寥可数的明军士兵背影。李自成笑道:“用兵之道。诡异多变。沒想到这清军大军來犯。却成全了我李自成的万世基业。真是天意啊天意。”   说罢。便命令士兵前去关上城门。自己亲率着弓弩手登上了城楼。來到城楼之上。那些守城士兵还目不转睛盯着战场上。当他们反应过來时已经晚了。李自成并沒有手软下令一个不留。几声哀嚎和金戈之声响起又很快的结束了。这几十个守城明军便沦为了义军刀下亡魂。   來到城楼之上。命令所有的弓弩手拉满弓。然而他并沒有着急放下。而是静静的看着那些明军士兵为自己跟清军厮杀。望着横尸遍野战场。硝烟还未散去。空气中还有一丝浓浓的火药味。如此场景就连那些弓弩手眼神之中都带着同情和惭愧。而李自成眼中只有胜利的喜悦。   战争终于打完的时候。城下战场之上。还在苦苦挣扎的明军已经寥寥可数了。他们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然而眼神之中却沒有一丝惧怕。可是寡不敌众。沒过多久战场终于恢复了平静。   望着尸横遍野的战场。皇太极感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是可惜了这些英勇的战士。是他们的愚忠害了他们。”   突然一阵笑声从北城楼上响起。这一声长笑打破了刚平复下來的战场。皇太极和代将军顺着笑声向北城楼上望去。那一面面李闯义军的大旗映入眼帘。   笑声消散之后。李自成狂傲的说道:“皇太极你沒有想到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胜利是属于我李自成的。”   听完这番话。皇太极也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望着李自成说道:“这的确在我的意料之外。沒想到大明居然为了我们而放弃了西城门。最后让你这个卑鄙小人得逞。”   李自成笑着说道:“英雄也好小人也罢。谁得了江山谁就是真命天子。崇祯这辈子只做过一件对的事。在你和我之间他选择了我。最终沒让这大好江山落入满清鞑子手中。”   说罢。又是一阵长笑。听到这番话。皇太极也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立刻下令大军攻城。   此时此刻炮火已经用完。沒有炮火加上熬夜苦战已折损近半的战士。所以此时此刻李自成还是稍占优势的。   面对冲向城门的清军铁骑。李自成似乎并不担心。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早有准备。   李自成喃喃自语道:“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军强弩的厉害。”   说罢。横手一挥。身旁的弩手们便排列开來。此弓弩非一般弓弩。开弓时需要三人合作。一人持弓、一人抬箭、一人拉铉。弯弓便有一人高。箭苗足足有八尺长。此箭一旦射出威力难以估量。   弩手们已经拉满弓。就等李自成一声令下。看着清军越來越近。李自成也觉得时机成熟了。于是长呵一声:“放。”   话音刚落。八尺长箭如雨点般洒向清军铁骑。箭镞破空之声响彻整个战场。声音是那么动听又是那么的无情。   清军将士停下脚步。准备举盾格挡。然而此箭绝非人力可挡的。自重的坠力加上满弓的张力。相比于普通弓箭威力大上好几十倍。   只见箭族穿破铁盾。狠狠的插入清军将士的身体。一只箭便可连穿是人。不一会儿。清军的先头部队五千将士几乎全军覆沒。   看此情形。皇太极平生从未受过如此打败。他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正当他举起手准备下令进行第二波进攻时。代将军拉住了他即将挥下的手道:“皇上。熬夜苦战我军已是疲惫不堪加上炮火用尽。敌军士气正盛又有强弩在手。我军万万不可恋战。”   然而皇太极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顾得上这些。似乎沒有理会代将军的言语。还是要下令攻城。   情急之下。代将军只有强行摁住皇太极的手。转身下令大军撤往山海关。皇太极似乎还是不愿离去。然而慢慢的也冷静了下來。久久望着北城楼和李自成狂傲的笑容。   皇太极冷冷的说道:“我一定会回來的。好戏还在后面。”   说罢。清军向山海关撤退。战场终于平息了。京城终于可以太平一段时间了。虽然不会很长。但是短时间之内清军是不会卷土重來的。   望着清军仓皇逃走的狼狈模样。李自成笑着说道:“什么大清铁骑。什么精锐之师。遇到我李闯只能夹着尾巴逃窜。”   说罢。便转过身对着城里的战士说道:“将士。战争已经结束了。走跟我回去痛饮三天三夜。”   将士一阵狂欢。脸上的笑容也证明了他们内心对和平的向往。这么久了这群将士从陕北杀到北京。不知道有多少兄弟朋友从他们的生命中來了又走。如今他们看到了和平的那一天。他们便是幸运的。   李自成挂着胜利的笑容走向城楼。向着金銮殿的方向走去。接下來等待着他的便是建国封王。   此时。李岩带着五千士兵正向金銮大殿奔赴而去。一路走來都是畅通无助。此时此刻这京城之内真正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   终于他们來到了金銮殿外。仍不见一兵一卒。四周死一般的沉寂。望着堂皇华丽的宫殿。李岩不仅的感叹道:“繁华楼阁也不过如此。还不是红木青砖。为何有这么多人会为他不折手段。哎。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希望这次闯王能够兑现他的承诺还天下一个太平。这大好的河山再也经不起征战了。”   说罢。李岩带着五千士兵向着金銮殿走去。金銮殿大门还是紧紧的关闭。李岩走上前去伸手推开宫殿大门。随着光线射入里面的一切清晰可见。然而看着里面情形李岩眼神中更是惊讶不已。   坐在龙椅上的人并不是崇祯。而是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深深的埋着头。呼噜声还不时的响起。身边战士二十名守卫。说是守卫看上去衣着打扮又不像且目光呆滞。   李岩走了进去说道:“你是谁。为何坐在这里。崇祯去哪了。”   被李岩话语惊醒。此人才缓缓的抬起头。那双邪恶中有带着疯癫的眼神向李岩投來。   李岩也终于看清楚了此人的脸。收起惊讶说道:“原來是你金寿天。你无恶不作害死多少忠良英雄。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说罢。李岩拔出剑冲了上去。但是很快便被二十名死士团团围住。李岩并不知道这些死士的厉害。但是刺鼻的药味令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金寿天大声的嘶吼着:“杀了他。”   话音刚落。那些死士手中的大刀便纷纷向李岩劈砍过來。李岩也举剑左右格挡厮杀。不过几个照面之后。李岩便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心中暗暗说道:“这群人毫无弱点。虽然我在招式是可以勉强支持。但是我的剑根本伤不了他们。这样下去我定会被活活累死。”   想到这里。李岩也沒有恋战。纵身飞出了宫殿。二十名死士也追杀了出來和守在宫殿外的士兵缠打在一起。   这些士兵又怎是死士的对手。眼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在死士的刀下。李岩立即下令所有人撤回來。   李岩望着死士说道:“这群人一定是服用什么毒。才会如此刀枪不入。但他们是人。只要是人便有弱点。”   时间紧迫。死士们已经杀将过來。情急之下李岩下令所有的弓箭手在箭镞上搁上油。点着火然后向死士们射去。   中箭的死士沒有发出任何的哀嚎。即便是身上的大火熊熊燃烧。他们也沒有后退半步。但毕竟的肉体之躯。很快死士们便倒在地上。火焰将它们团团包围。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焦味。   原來这些死士除了眼睛之外。还有一个弱点就是怕火。的确肉体之身又怎抗得过汹汹焰火。   望着眼前这些火团。李岩再一次沉默。他一直以为再也不会有战争了。再也不会看见死亡了。然而这一切又在他的眼前上演。不管是自己兄弟还是敌人。李岩都不希望再看到无畏的流血和牺牲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改朝换代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京城已破。那么如今天下大势便全全落入李自成手中。沒错看上去现在他的确是赢家。用兵之道诱敌之术在李自成这里演绎的是淋淋尽致。然而他的无情和冷血却让人不敢恭维。   空气中焦味还在弥漫。那二十团焰火已经渐渐微弱。但浓烟却久久回荡在大殿外的上空。似乎像是死士的灵魂在哀怨在叹息。只可惜他们到死的一刻。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干了些什么。就这样不明不白的随着浓烟飘渺远去。   如此血腥的场面。李岩和身后的战士都为之震撼。呆呆的望着这些连疼痛都不知的死士在烈火中静静湮灭。   终于李自成从正门率大军闯入。才打破了这份宁静。李自成走进前殿大门便迎面扑來一阵烧焦的味道。望着李岩和那几千士兵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便匆匆走到李岩身旁问道:“出什么事了。”   被前來的李自成这样一问。李岩才从沉默中醒了过來。慢慢回答道:“沒什么。这是金寿天手下的死士。”   李自成朝着地上那具焦尸望去。笑着说道:“看來江湖传言并不可信。都是东厂死士不死不灭。原來他们也有弱点。看來是天助我李自成称王。”   说罢。便大笑着朝金銮殿走去。望着李自成的背影。李岩思绪万千喃喃自语道:“闯王你真的变了。变得冷漠变得无情了。真不知道这是天下之福还是天下之祸。”   面对如今的大胜。李岩却沒有丝毫的喜悦。他更多的担心天下到底能不能真正安宁下來。   李自成径直朝着金銮殿里走去。跨进大门那一刻。李自成和金寿天眼神对视在一起。虽此二人从未谋面。但眼神之中可看出二人似乎并不陌生。金寿天应该听说过独眼李闯的威名。李自成也不会不认识天下人人唾弃大恶人金寿天。   望着李自成。金寿天眼神里透露出了愤怒。随着李自成一步步靠近。他的眼神也越來越狰狞。   突然金寿天大叫道:“不要过來。我是当今皇上我大金才是天下主宰。谁都夺不走大金的山河。你不要过來。左右立刻给诛杀此人。”   李自成并沒有停下脚步。一步步的向金寿天靠近。金寿天已经彻底疯了。他撕心裂肺的嘶吼着。然而那些死士已经被烧成灰烬。沒人再來理会他的命令。   李自成凑到金寿天耳边说道:“金寿天你这一生坏事做尽。这便是你的报应。这是那些被你所害的英雄豪杰前來向你索命來了。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快前去谢罪。”   被李自成这番话语一刺激。那些血淋淋的画面一一浮上金寿天心头。他抱着头嘴里痛苦的哀嚎着。   李自成说道:“看你这么痛苦。我便送你一程。”   说罢。李自成拔出腰间的佩刀刺向金寿天的胸口。鲜血溢出。这个作恶多端的大魔头终于安静下來。金寿天看着李自成。眼神似乎又回归了自然。沒有了雄图大志沒有邪恶冷血。或许直到死这一刻。金寿天终于想通了一切。也算是解脱了。   李岩站在殿外。似乎想起了金寿天还在里面。他赶紧冲了进去。而当他冲进大殿那一刻。金寿天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李自成正站在一旁擦拭着刀上的血迹。嘴角还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望着地上那鲜红的血液。再望望那把刻着龙图腾的金黄大椅。李岩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千秋功名又如何。万古基业又如何。谁规定这天下需要有人來做主。如今死去的人他们错在哪。还有那些活着的人他们又凭什么享受这繁华世界。”   一连窜的疑问萦绕心头。但这一切都不会得到解答。只能由书生剑自己慢慢去感知。   时至正午。所有将军和士兵都齐聚紫禁城。公元1644年8月。李自成在北京称王。废除大明国号改封大顺。自诩大顺王。   大顺王李自成身着黄衣龙袍走在最前方。各部将士紧随其后。向着神圣的金銮大殿走去。走完了长长的石阶。封王仪式也就告一段落。李自成端坐龙椅之上。微笑着俯视朝堂众将。众位将士也齐刷刷的拜道:“大顺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享受着天下之主的虚名。接受着众将士的拥戴。此时此刻的李自成除了笑容。似乎已经沒有可以做的事情了。   过了许久。李自成才缓缓说道:“众兄弟平身。”   众位将士也站起身來。目视着如今的天下之主。他们的眼神中也是充满了喜悦。毕竟从陕北到京城。从草寇变英雄。他们心中也是应该无比高兴的。然而站在一角的李岩看上去似乎并不高兴。   望着曾经和自己一同浴血杀敌的兄弟。李自成自豪的说道:“各位兄弟从陕北杀到京城。我们一路走來千辛万苦用了整整十五年。有多少兄弟朋友离我们而去永远长眠于战场。如今总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交代。你们高不高兴。”   众将士齐声回答道:“高兴。”   李自成继续问道:“如今天下大定。你们最想做什么事。”   一个将军站出來说道:“兄弟常年在外。也沒有过上一个安稳的年。如今终于走出來了。只想安安稳稳过个年。”   说罢将军又转过身对身后的兄弟说道:“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   朝堂之上又是一片沸腾。齐刷刷的回答道:“过年、过年、过年。”   李自成也激动站了起來说道:“命令伙房准备饺子。备好焰火。如今天下大定我们便天天过年。”   说罢。朝堂之上笑声一片。听到过年如此亲切又陌生的话语。这些长年征战的将士心中也是无比高兴。   这时李岩站出來说道:“闯王如今天下初定切莫懈怠。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这番话语一出。朝堂之上又恢复了安静。热闹气氛顿时烟消云散。李自成也收起笑容冷冷说道:“李岩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有什么事不能改日再说吗。”   李岩说道:“闯王如今天下初定。清军虽然暂时撤走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來。中原边刑义军和河南独臂王大战一处即发。一旦他们二人打起來百姓们又得流离失所。此时此刻我们更需要做的是如何巩固天下太平。而不是在这里商讨如何吃喝。”   这句话一出。更是迎來全场将士的一片唏嘘。更是让李自成颜面无存。   李自成说道:“好。那么李岩你來告诉我。如今我们该做些什么。”   李岩说道:“首先我们得做好边关防守。尤其是山海关必须控制住。只有这样才能阻断清军的來路;其次我们更应该团结边刑义军和河南独臂王。此二人手下都有几万雄兵且战斗力极佳。如果能够纳入麾下也更有把握和清军铁骑抗衡。同时也可免去中原一场战火。”   李自成冷冷的笑道:“我为何要收拢他们。沒有他们我照样可以将清军打的屁滚尿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听到李自成这番骄狂跋扈的话语。李岩更加着急了说道:“闯王。清军只是暂时离去。这次取胜纯属侥幸我们万万不可骄狂自大。”   听到这番话语。李自成顿时怒火中烧。或许从前李岩说这样的话。李自成不会去多想什么。但如今不一样。他是一国之主了。他有了君王的威风和颜面。所以这样的话语他绝对不能容忍。   李自成愤怒的说道:“李岩我当你是兄弟一再仍让。你万不可得寸进尺。再出言不逊言军法从严。”   听到李自成这番话语。李岩再也沒有说下去。他知道如今的李自成已经不是当初的李自成了。他是一国之君他是高高在上的大王。兄弟之情再大也敌不过君臣之别。   望着李自成愤怒中带着冷漠的眼神。李岩有些痛心眼眶也有些湿润。过了很久他强压制内心的情绪说道:“闯王。你曾是我最好的兄弟。然而你却忘了我们之间的承诺。李岩要走了。面对这样的胜利让李岩有些后悔也有些绝望。”   说罢。李岩便转身径直朝大殿外走去。朝堂之上众将士纷纷下跪为李岩求情。然而李自成始终不为所动。   走到大殿门口时李岩停下了脚步。或许他还对这位好兄弟抱有一丝幻想。然而李自成发自内心就沒有想过留下李岩。或许在他心目中李岩永远只是个优柔寡断的书生。不适合卷入朝政和战事。   终于李岩眼眶那滴泪划落在地。他也沒有再犹豫。大步向着殿外走去。   收拾好了一切。李岩和他的夫人走出了京城。直到他们踏出京城。李自成也沒有出现。不管出于什么。李自成至少应该來送送这位兄弟。然而他并沒有。   回头过望了望雄伟滂沱的北京城。李岩心中有万种情绪。然而却沒有一个让他留下的理由。   夫人说道:“相公。兔死弓藏。这里已经沒什么值得我们留恋的了。”   李岩笑着说道:“红娘你错了。闯王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如今他顶着被唾骂的风险撵我走。我也不知是为何。或许他是为了我好吧。”   红娘说道:“好吧。无论如何。相公到哪我便去哪。”   说罢。李岩深深的拥抱住这个富贵贫贱都与自己的不离不弃的女人。两人相望一笑便向着西边走去。消失在那座山林之中。   待到李岩和红娘走后。李自成才慢慢的出现在城楼之上。望着西边喃喃自语道:“李岩让你离开。只是不想你卷入以后的战乱之中。边刑义军、河南独臂王野心勃勃的政客。与他们之战在所难免。以你的性格日后定会吃亏。所以离开于你來说也是好事。”   说罢。望着远处。李自成欣慰的笑了笑。   第一百三十九章 西域村落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李岩走了。离开了呆了十多年的军营。他的青春年华、他的墨香智善统统献给了这支军队。然而最后欢奏凯歌、问鼎天下的时候。却看不到这个书生剑客的身影。   京城一片歌舞升平。将士醉酒度日。李自成也兄弟们一起享受着这份功成名就的喜悦。夜幕來临将士们便欢坐一堂。吃着饺子欣赏着美丽的焰火。   天下还未大定。本來严修律例整顿军风。然而如今的大顺国并未如此。或许李自成只能是一个骁勇的将军。却不适合当一国之君王。   在陕北乡下一间寻常瓦舍。终于见到了李岩与红娘的身影。男耕女织朝出夕归。沒有战事沒有天下。过着寻常百姓的生活。但从他们的笑容可以看出。他们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西域之地。自古少有战事。地势荒芜人烟稀薄。虽然这里相对于外面來说很贫穷很落后。但正是这份与世隔绝的清静。才让这里沒有染上战火的纷扰。   青山环绕绿林成瘾。与大漠仅一江之隔。对面一望无际的漫漫黄沙。而这边却是山清水秀虫兽争鸣。像是自然故意雕刻一般。   淙淙水流向东倾泻而去。岸边清水旁一位女子长发齐腰。手中的棒槌轻轻的敲打着石头上的衣物。衣物在清水中反复的洗涤。终于这位女子站起身來拧干衣物上水准备收拾回家。夕阳倒映在水中。暮色映射着女子的背影。如此的纤细如此的曼妙。宛如天仙垂落人间一般。   “娘。娘。天快黑了。我來接你回家。”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叫喊着向这边走來。   听到背后的见喊声。女子才缓缓的转过身去。美丽的眸子、俊秀的脸庞、温柔的笑容终于一览无余。这样的笑这样的美。是那么陌生又是那样的熟悉。十年的边荒生活并沒有褪去金虹的美貌。反而让这个失落悲惨的杀手变得空灵变得习惯了微笑。   金虹走上去一把抱住这个男孩说道:“儿子真乖。都知道心疼娘亲了。”   原來这便是金虹与叶淙的儿子。沒想到十年过去了。金虹和叶淙都认为互相在对方的生命了消失了。他们却永远不会想到。他们都在各自的世界活着很好。并且爱情的结晶已经慢慢繁衍生长。   男孩抬起头清秀的眼眸望着金虹道:“娘亲。奶奶跟我说了我是男子汉。就要保护好身边的女人。将來还要做家里的顶梁柱。”   金虹笑了笑说道:“小鬼头。这么小就懂这么多了。这点倒是和你父亲很像。”   说男孩父亲时。金虹脸上的微笑沒有了。心中更是一阵伤痛。十年了从未在孩子面前提过分毫。今日一不小心说漏嘴也勾起了自己心中对叶淙深深的思念。   望着心情低落的母亲。同时也听到了关于自己父亲的概念。正是懵懂懂事的年纪。男孩又怎能不好奇。   男孩问道:“母亲。你从來沒有和我说过关于我父亲的事。孩儿已经不小了有些事情你也应该告诉我了吧。”   想起那个改变自己命运的男人令自己深爱一生的男人。在被孩子这样一问。所有的思绪全部被勾起。眼泪也不听话的掉落下來。   过了很久。金虹试着擦干眼角的泪花回答道:“孩子。不是母亲故意瞒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向你讲起。”   说罢。金虹哽咽了沒能继续说下去。望着眼泪朦胧的母亲。懂事的孩子说道:“母亲我不问了。你也不用去想了。十多年沒有來看过我们。这样的父亲我想也不是什么好人。”   听到孩子这番言论。金虹有些生气的说道:“不许乱说。你父亲是英雄是万人敬仰的大英雄。他风度翩翩武功高强。只是如今他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在远远的看着你。所以以后你长大了也要有出息。不能让你父亲失望。”   听到母亲这样一说。再想想自己心中想象的父亲模样。似乎有着天壤之别。不过母亲既然这样说便有一定道理。小鬼头望着金虹说道:“母亲我知道了。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吧。奶奶还等着我们回家吃饭。”   说罢。二人便朝着远处的小村落走去。暮色也越來越凝重。黑夜來临淹沒了一切。村落里也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篝火。   这里村子与中原那些村子有所不同。结束了一天的忙碌生活。每户人家都会抽晚饭时间做点好吃的。然后端上桌來乡里们齐聚一堂有说有笑的共进晚餐。   晚饭之间。金虹的目光不时看着在一旁和其它孩子玩耍的儿子。眼神中除了高兴似乎还有一丝思念。对叶淙的思念对自己相公的思念。   宁静本就是美好。曾经的杀手如今的金虹。不变的是她的美丽。改变的或许就是那颗从杀戮到宁静的心。还有对出现在生命中这个男孩的期待。   微风骤起吹动大江水流激起点点波浪。一片明亮的火光照亮河对岸。借着宛如白昼的火光。能够看清是一大队人马。是一些身着战袍铠甲手握着漆黑大刀的士兵。带头的将军正是当年在边城大败而今卷土重來的永赢。只是不知道如今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望着河对岸亮着点点火光的村落。永赢对身边副将说道:“你带我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副将说道:“将军你看看这条江。再看看对面那座村落。”   永赢看了看似乎还是沒有明白副将的意思。问道:“这条江和对面的村落有什么不对吗。”   副将说道:“经过我多日的打探。这条江从这里一直通到蜀中。倘若我军走水路顺江而下便可省掉大半是时间。”   永赢说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我们是北方骑兵都不懂水性。要想渡江而下谈何容易。这得需要多少战船。再说这里全是慢慢黄沙哪有建船的木材。”   副将笑着说道:“将军应该看到对面那座村落。山林茂密正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最好材料。”   望了望远处的村落。永赢说道:“不错。这片山林的树木足够载我大军东去。可是。。。。。”   永赢似乎有一丝难言之隐。副将也听出來了问道:“将军还有什么顾虑吗。”   永赢说道:“这里的百姓会同意我们砍伐他们的家园吗。”   副将说道:“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们都是在势在必行。”   想了很久永赢才慢慢说道:“但愿他们能够同意吧。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切记不要妄动干戈。尽量和他们商量。”   副将说道:“属下明白。”   永赢说道:“我给你五千士兵。十日之内我要见到一万只船舶。能办到吗。”   副将应声答道:“属下保证完成将令。”   说吧。永赢便调转马头离开了。夜幕之下。五千清军渡江而來。一步步的向小村庄靠近。   宁静的村落又将迎來一场劫难。是上天的嫉妒还是人世的邪恶。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次或许这里朴实的乡民是在劫难逃了。除非他们能够接受清军的条件。但在这里土生土长繁衍了几代人。他们有会拱手让出这片美丽的山林吗。   孩童们还是在一旁嬉戏打闹。桌上的大人们互相寒暄着什么。谁也沒有觉察远处那片逐渐变大向自己靠近的火光。   曾经作为一名职业杀手。虽然许久沒有动武了。但是发自骨髓里的敏感让金虹还是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她朝着远处望了望。看着那片微弱的火光。总觉得无形之间有股杀气袭來。   金虹喃喃自语道:“远方那片火光是什么。这里从未见过如此异象。空气之间似乎还弥漫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杀气。”   金虹低下头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吧。这里沒人会來的。”   说罢。金虹也收起了那丝警惕。继续陪着乡里吃饭。   当金虹耳朵里传來一阵沉闷有序的脚步声时。她再次抬起头。眼里出现的场景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怖。不止是金虹。所有乡民和孩子都围拢起來。眼神中既惊讶又恐惧。   此时方才那位副将已经率领五千将士赶到了。他们个个面目狰狞。手中紧握着钢刀。将这群朴实的乡民团团围住。这里的村民从未与外界有过接触。也从來沒有见过这些拿刀的士兵。突如其來的一切让他们双脚不由自主的颤抖起來。   副将站出來说道:“各位乡里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如今路过贵宝地。看这里山林茂密特此前來向大家讨一件东西。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一个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來说道:“我们这里穷乡避壤。敢问将军是看上我们这里什么了。”   副将还是很有礼貌走下马。说道:“老先生。我们是满清国的将士。如今想借这里的山林树木打造船只。助我军渡江东进。还希望老先生能够成全。”   老人笑着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大明开国将军隐居到此建立的村落。又怎可借你树木造船只攻打自己的国家。”   听到老者这样一说。副将也有些愤怒了。他拔出腰间的佩刀说道:”我满清将士想要的东西。从來沒有得不到的。老匹夫好说你不听。本将军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说罢。副将将刀放到老者的脖子上。恶狠狠的看着老人。然而老人并沒为之动容。转过身对乡亲们说道:“各位乡亲父老。这是咋们祖宗传下來的土地绝不能让别人夺了去。大家不要怕就是死也不能想着群蛮子投降。”   这番话也彻底将副将激怒了。只听见嗖的一声。鲜血溢出老者应声倒在了地上。   望着血泊之中老人。金虹握紧拳头。露出那已经阔别了十多年的杀手眼神。她似乎想给这些冷血的恶徒一点厉害。然而她却迟迟沒有出手。因为如今有了顾忌有了牵挂有了小叶淙。   望着倒在地上的老人。乡亲们很是是悲伤。然而面对这些无情的屠刀他们也无能为力。   第一百四十章 巾帼英雄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谁也沒有想到这座西域村落竟是大明开国将军來此建立的。想必也是一位看透人世浮沉、放下功名的厌世高人。然而这样的历史并不能改变什么。   几代人过去了。这些人已经完完全全沦为本本分分乡里人。面对邪恶的欺凌。他们已经沒有了任何反驳之力。只能任由他人屠戮。   老人死了。清军的刀似乎并不准备停止。副将举起手中那把沾满血迹的刀指着村民们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 今日既然我大军已经來了就绝对不会空手而归。识时务的就留下來帮我造船。不想留下的就永远不要活在这世上了。”   副将这番话一出。村民们都露出惊骇之色。虽然他们不愿助纣为虐。但是面对冷血无情的大刀他们也沒有任何反驳的勇气。   看着大家都不说话。副将笑着说道:“我给你们一晚上时间考虑。明日一早给我答案。你们的生死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中。”   说罢。便命令士兵们将这群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人抓起來。关进了一间很宽敞的木屋里。   屋子里沒有光。村民们也沒有说话。或许是因为害怕他们不敢发声。每个人都那样静静的蹲在那里。此时金虹站了出來说道:“各位乡亲。如今敌强我弱。我们唯一的选择只能服从他们命令。”   有一名村民站起來说道:“不行老村长宁死不屈。就是为了保住这座先祖留下的村落。我们就算是死也不能白白的将它拱手送人。”   说罢。村民们一阵喧嚣。看他们的样子是已经做好了明日鱼死网破的准备。然而金虹心里清楚。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又怎会是清军将士的对手。拼命是毫无价值的举动。也改变不了清军从此造船东渡的现实。   想了一会。金虹说道:“乡亲们不可意气用事。如果我们都死了也改变了什么。只能更加便宜了那群恶徒。我知道江对岸以北不过十多里便是边城。那里的守将边龙将军正义慷慨。如果它得知这里的情形定会出兵來救。”   村民也觉得这是一个好想法。但是如今已经落入清军之手。想逃出去谈何容易。有人说道:“姑娘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如今清军重重包围。我们想逃出去谈何容易。再说如今中原早也是战火纷飞。你所谓的边龙将军还能顾得上我们吗。”   金虹说道:“逃出去本就不是易事。但是如今我们已经沒有别的选择。至于边龙将军那边我与他相识。相信他定会來救。”   村民说道:“好既然姑娘这样说了。那我们便留下來暂时稳住这些人。”   金虹说道:“好。那事不宜迟。今晚我便想法突围出去。”   村民说道:“万万不可。我们一群大男人怎能让一个女子去冒险。”   金虹笑着说道:“大家不必担心。我本身会些功夫逃出去也不成问題 。只是我走了之后希望你们帮我照顾好叶郎。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以后他就得麻烦你们了。”   叶郎拉住金虹的袖角说道:“娘亲我要和你一起。”   金虹摸着叶郎的脸说道:“郎儿听话好好的呆在这里。娘亲是去办正事要不了多久就会回來的。”   村民纷纷站了起來望着眼前这个弱女子。目光之中除了敬佩过多的还是担心。但此时此刻已经沒有其它的办法了。大家齐声说道:“姑娘一路保重。放心我们定会好好照顾令郎。”   说罢金虹看了看叶郎。虽然目光之中仍有不舍。但为了这全村人的性命。她别无选择只能去冒险。久久的凝望之后便转身离开。从木屋侧翼开了一个小洞纵身跃出。   望着娘亲离去的身影。叶郎的眼泪也随之划落在地。虽然年纪轻轻但他也知道金虹此行凶险万分。面对的是几千持刀的士兵。   突然他挣脱村民的手。飞快的向洞外跑去。当村民想去追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叶郎的身影。   收留金虹母子的老奶奶站出來说道:“随他去吧。这孩子倔强是谁都劝阻不了的。或许他们母子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坏事。”   说罢。木屋的所有人便安静了下來。静静的等待着天亮。等待着金虹请來救兵。   刚绕过一片树林。金虹便放慢了脚步。她隐约感觉背后有人跟踪。如果是敌人为何又迟迟沒有出手。突然她加快了脚步绕到了一片灌木丛中。然而当跟踪之人逐渐浮现出來的时候。金虹也是惊讶万分。   她走出丛林拉住叶郎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娘亲的话。我不是告诉你跟叔叔们呆在那里不要出來吗。”   一番责备的话语。叶郎听了也沒有去反驳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望着儿子的泪眼。金虹从來沒有这样责备叶郎。当说完这番话后。她自己也觉得很难过。紧紧抱住叶郎。   过了很久。叶郎才慢慢的说道:“娘亲。奶奶说过作为家里的男人。我有责任去保护家里的女人们。这次面对这么多敌人我绝对不能让你只身冒险。”   望着儿子那纯真的脸庞。金虹有些哭笑不得。哽咽的说道:“原來我的叶郎已经长大了。你和你父亲太像了就连脾气都是一样。都是拼命逞强的主。算了你就跟我一起吧。但是你要保证听话不要胡來。”   听到金虹的应允。叶郎这个小鬼头又开始笑着说道:“我保证听娘亲的话。不听话任由娘亲惩罚。”   说罢。金虹摸了摸叶郎那张可爱天真的笑脸。两人便朝着河岸的方向走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來到江边。微风阵阵吹动二人的衣袖。一高一矮的身影在月光之中静静的伫立。   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金虹似乎有一丝焦虑涌上心头。看着有些担忧的母亲。叶郎说道:“母亲。你怎么了。已经到了岸边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金虹说道:“不对。我们一路走來虽然是绕开大路。但是这个村落也就这么大点。为什么不见一个敌军的踪影。村落一片安静。沒有丝毫吵闹的声响。”   正当金虹和叶郎疑惑不解之际。身旁火光亮起划破夜空宛如白昼。一阵吵杂的脚步声迅速向金虹和叶郎靠近。当金虹和叶郎意识过來时。她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住了。   金虹和叶郎慢慢的转过身去。面对着数百名带刀士兵还有那个面目狰狞一脸丑陋的副将。   望着金虹母子。副将说道:“姑娘。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金虹笑着说道:“官爷。木屋太吵闹了。我带母子出來透透气。沒准备去哪。“   此时面对这些带刀士兵。金虹也只有委曲求全走一步算一步了。   然而副将似乎并不相信金虹所言。奸笑着说道:”是吗。出來透气需要偷偷摸摸的吗。去什么地方透气不好偏偏來着河边。如今被我抓个正着你还敢胡言乱语。你是不是想逃出去搬救兵从实招來。”   金虹笑着说道:“官爷真会说笑。我一个弱女子到哪去搬救兵。小女子句句属实不敢期满官爷。”   副将说道:“不管你是想干什么。如果是想搬救兵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如今中原战火激烈各路义军争相逐鹿。根本沒空來管这边关小事。你们最好给我放聪明点。”   金虹知道今日如果逃不掉。那么也后更不可能了。所以她只有想方设法说服副将。金虹继续说道:“官爷说的极是。小女子不敢有什么狂妄的想法。只是想在这里静静待会。还请官爷放心。”   副将说道:“不行。赶紧回木屋去。一刻也不能多待。”   说罢。副将便强行上前拉扯金虹。金虹虽然心中愤怒万分。恨不得一刀杀了这个万恶的副将。然而她知道如果一旦发生了冲突。叶郎生命安全就会受到威胁。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   望着副将强行拉扯着金虹。站在一旁的叶郎可是按耐不住了。立刻冲上前去咬在副将的手臂上。撕裂的痛楚令副将不得不松开拉扯金虹的手。然而这一举动也彻底激怒了副将。他拔出佩刀命令左右将金虹母子二人拿下。   见大批士兵手持大刀向叶郎砍來。金虹终于沒有再隐藏她的杀手本领了。迅速闪到叶郎身前护着儿子。在敌军士兵的劈砍之中带着儿子左右闪躲。终于从敌军士兵手中夺下一把刀。   金虹武功并不算高。但曾经作为一名职业杀手。她每一刀出去都不会推泥带水。每一刀总是奔着敌军要害砍去。一番厮杀之中清军士兵已倒下十多人。   击退士兵之后。金虹带着叶郎沿着河边沒有方向的奔跑着。清军士兵也紧随其后一路追赶。终于金虹眼前一亮。望见前面有一叶扁舟。心中也是一阵大喜。她立刻将叶郎送道船上。自己正准备踏上的时候。清军士兵已经赶到。   金虹运足内息将船推走。嘴里说道:“郎儿。记住娘亲的话一路向北去找边城找边龙叔叔。”   船已经渐渐驶向河中心。叶郎虽然心中万分不舍。但是他知道只有活着才能找來救兵。救出这群水深火热的百姓。这也是这次娘亲冒着生命危险出逃的目的。   听着岸边的打斗之声。叶郎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他无数次想过回去陪娘亲同生共死。但最后他还是选择驶向对岸去找救兵。此时回去只会辜负了娘亲的一番良苦用意。   岸上打斗声渐渐平息了下來。金虹一人绝对不是这群清军士兵的对手。终于还是被擒住。   士兵问道:“将军如何处置这名女子。”   副将说道:“如此美人。只可惜本将军不爱女色无福消受。这样把她绑起在村头大树之上。经受日晒雨淋。我倒要看看如此冷眼的美人能够坚持多久。”   第二日一早。所有村民跟着清军士兵出工。路过村头时心中都是满腔愤怒。那些男子更是蠢蠢欲动。然而金虹只是微笑的看着他们。这样的微笑是为了让这些村民放心。让他们不要冲动。   杀手到为**为人母。再到如今的舍生取义。金虹一步步的在脱变。叶淙的爱改变了这个杀手的一生。同样也是金虹本性深处的爱。造就了如今村民眼中的巾帼英雄。   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叶郎能不能不负所望请來救兵。也不知道这座宁静的村落到底何去何从。   第一百四十一章 烽火边城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烽火硝烟再起。永赢和他十万清军再现边城。大战在即。山雨欲來边城又将引來新的劫难。这次又会造就怎样的英雄。这次边城又将何去何从。这都不得而知。   边城西城门外大约二十三里的地方。尘土飞扬喊声震天。伴着西北苦寒之风吹來阵阵肃杀。沒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一条只见头不见尾的长龙。浩浩汤汤开赴边城而來。再走近些终于能够看清。正是永赢和他的十万清军铁骑。整齐的步伐、冷峻的眼神、恐怖的屠刀。看永赢自信满满的样子。这次他应该是有备而來。似乎不取边城誓不罢休。   永赢身旁一副将说道:“将军。这次我们连夜拔营自断后路。是不是太过仓促。”   永赢笑着说道:“你知道之前我们为什么失败吗。”   副将挠了挠脑袋说道:“可能是因为对手太过狡猾吧。”   永赢说道:“你错了。从温云峰再到叶淙。他们二人不懂战术不知用兵之道。之所以能够一招制敌拼的就是那股勇气。他们做的都是沒有把握的事。然后他们未曾给自己留任何退路。所以才能绝处逢生。兵家之道有时拼的就是勇敢。计谋心眼在战场厮杀毫无用处。”   副将这才恍然大悟道:“将军英明。深谙用兵之道。但是区区一个边城。为何值得我们如此大动尴尬。我们几门大炮便可以将他们打的支离破碎。”   永赢说道:“你错了。这次是检验我们战斗素质的关键一战。绝不可用大炮。如果我们一心只想着大炮。那还要我们这些拿刀的战士干什么。直接养几个炮手不就完了吗。”   副将惭愧的说道:“将军教训的极是。是属下肤浅了。”   望着越來越近的边城。望着这座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城池。永赢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虽然这次卷土重來。但是在边城英雄的故事里。他知道他将成为后人传颂中永远的输家。   眼神中更是五味杂成。叹了叹气道:“边城啊边城。我又回來了。不知道这次你又会给我什么样的教训。但我保证这次定会征服你。”   说罢。转过身对副将说道:“传令下去全速前进。日落之前务必抵达边城。”   副将有点不解道:“将军为何突然着急起來。”   永赢说道:“如今皇叔和代将军大败于京城。李自成已经封王建立自己的国度。我们必须要在他们巩固政权之前夺下京城。否则等中原大定之后。我军以疲惫之师去对阵别人养精蓄锐的雄兵。胜负就很难预料了。”   听完这番话。副将点了点头道:“属下明白了。我这便传令下去。火速前进日落之前务必抵达边城。”   说罢。副将传令下去。一片进军的号角声响起。震耳欲聋回荡在这片黄沙之上。十万清军向边城奔赴而去。卷起黄沙漫天飞舞。马儿嘶叫似乎是在向边城发起最后的挑衅。   边城西城楼上那个站着一个人。黑色的披风、很色的眼眸、黑色的大刀。十多年过去了。这条边城之龙还是沒有变。只是嘴角耳鬓多了一些沧桑的胡渣和岁月的皱纹。   边龙目光一直停留在西北大漠深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该來的迟早都会來。沒有烽火的边城也不叫边城。只是这次不知边城还能否死里逃生。”   说罢。他又转过身望了望边城里的繁华景象。看着车水马龙、闻着人声鼎沸。这一副安乐的景象。本该高兴然而在边龙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喜悦。连连的叹息之后。边龙低下头说道:“这样的日子不久了。或许再过几天这世间便永远也不存在这个地方了。哎。。。”   说罢。边龙走下城楼。一个人慢慢的走在街道上。目光四处的扫视。有人给他打招呼他便微笑。他也不会主动招呼别人。因为他心里在犹豫在纠结。该不该召集全城百姓将不久便要到來的大战告知大家。然而他一直走一直走。最终走到了家中。他仍然沒有下定主意。或许他是不愿意打破了这份美好的宁静吧。   今天阳光很好。这么久了温楠和慈蕊一直都住在小茅屋里。虽然边城如此之近但他们却从未去逛过。或许是爱上了这份安静和与世隔绝吧。   温楠还是和慈蕊还是像往常一样。扛着锄头提着菜篮來到屋后的菜地。准备采摘蔬菜顺便在播上新种。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二人大吃一惊。所有的蔬菜一夜之间全部快枯萎。黄烂之叶遍地都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腐烂的味道。   慈蕊望着温楠问道:“温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昨日不都还好好的吗。”   温楠也很不解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些叶子会在一夜之间凋零枯萎。或许是边城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说罢。温楠转过身望了望西北方向的天空尘土飞扬。温楠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紧紧皱起眉头。他迅速的将耳朵贴到地面之上静静倾听。   过了很久温楠才从地上站了前來。然而他却一句话都不说。表情十分凝重。慈蕊已经很久沒有见过温楠这种眼神了。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温楠如此焦虑。   于是慈蕊问道:“温大哥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脸色这么难看。”   温楠严肃的说道:“慈蕊这个地方。我们呆不下去了。如果我沒猜错。如今正有一支骁骑从西北方向边城席卷而來。人数之众少说也有**万人。而且行军速度之快。现在正午日落之前他们便会抵达边城。”   听着温楠这番猜测。虽然让慈蕊难以置信。但是望着温楠严肃的表情她却沒有任何怀疑的理由。慈蕊问道:“温大哥。那我们去什么地方。”   温楠说道:“这支骁骑定是为边城而來。我们先退到边城再说吧。”   说罢。温楠和慈蕊便匆忙的收拾起來。在收拾衣物时。温楠的余光一不小心瞟到了岸上的一个黑匣子。走上去轻轻的打开匣子。青岩剑尘封了十年。终于再次和温楠相见。望着青岩发出的点点青光。温楠也随之笑了笑。   宝剑是对道义的承诺。温楠从未忘记江湖大义。所以他就放不下青岩。同样青岩也放不下他。   想了很久。温楠还是决定带上青岩一起走。收拾完毕。温楠背起青岩和慈蕊一起向着边城的方向走去。   慈蕊还不时回头望望那座生活了十年的茅屋。说道:“温大哥。我们还能回來吗。”   温楠说道:“不知道。或许回不來了。很快这里就会被战火包围。它也终究会在战火中湮灭。”   说罢。二人转过身继续往前走。黄沙之上的脚印慢慢被抚平。十年了或许这十年闲云野鹤的生活。温楠只是路过而已。当他背起青岩的那一刻。或许注定又会卷入潇湘。   边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然而这次温楠和慈蕊却无心观赏这里的繁华。走在硕大宽敞的街道他们一言不发。   “你还跑。今天让我们遇见了。就有你好受。”话音刚落。便响起一阵哀号痛哭的声音。   温楠和慈蕊也闻声转了过去。原來是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孩子拳打脚踢。被打的那个孩子毫无还手之力。虽然被围攻但他却沒有丝毫要求饶的意思。   温楠走了上去。赶紧制止了正在施加拳脚的孩子们。被温楠一呵斥所有孩子也听了下來。   温楠问道:“你们你个为什么欺负别人。”   一个稍微年长点的孩子站出來说道:“他是活该。到处偷东西被抓着了就跑。昨天我们便盯上他了。”   慈蕊从地上扶起那个被打的小男孩问道:“告诉姐姐。你有沒有偷东西。”   小男孩沒有说话。只是深深的低着头。这样也表示默认了。温楠笑着说道:“还请各位小兄弟高抬贵手。这次就算了。”   几个孩子也是为了出口气。也多想难为他。在温楠的恳请下。他们也就都散去。   温楠走上來默默小男孩的脑袋问道:“告诉叔叔。是不是饿了。又沒钱吃饭然后才学会偷东西的。”   这时小男孩才慢慢抬起头。清秀的眸子似乎在哪里见过。沒错他就是叶郎。从西域小村逃出來找救兵的叶郎。望着小男孩的眼睛。温楠似乎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但温楠心中肯定这个男孩是和自己第一次相遇。然而这种相识得感觉却让温楠发起神來。   看着发呆的温楠。慈蕊说道:“温大哥。你怎么了。”   被慈蕊这一叫。温楠这才缓过神來说道:“哦沒事。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小饭店。点了几碗面条和几个馒头。其实温楠和慈蕊并不饿。只是一旁的叶郎似乎已经饿到了极点。狼吐虎咽的吃了起來。   温楠笑着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个來边城。你家人去哪了。”   叶郎说道:“叔叔你的问題真多。不过看在你请我吃放的份上。我就告诉你。”   此话一出。温楠和慈蕊便都笑了。叶郎继续说道:“我叫叶郎。我本來住在离这里不愿的一个小山村。但是后來那里來了一群拿刀的人将所有村民都抓了起來。只有我在娘亲的保护下逃了出來。來边城找一个名叫边龙的人请他相救。”   听完叶郎这番话。温楠表情严肃了起來。因为他也是从独立孤独中走出來的人。所以他能明白这其中的苦楚。   望着叶郎。温楠说道:“慢点吃。吃完了我带你去找边龙。”   叶郎高兴的叫道:“真的吗。谢谢叔叔。”   说罢。又继续狼吐虎咽的吃了起來。恨不得两口就吃完。因为他心里一直牵挂着那个山村。还有自己的娘亲。   望着叶郎。温楠再次发起呆。心里默默的说道:“这个孩子身上有种气质。自由放浪又饱含正义感。曾经在某个友人身上也曾看到这种气质。然而如今已经不会再有了。”   剑客的直觉。永远是那么的准确。虽然不知叶郎身世。却能从叶郎身上看出叶淙当年的影子。   只是如今天下大乱。就算天下无敌的剑客、天下无敌的剑招。也难以抵挡金戈铁骑。   烽火重燃边城。温楠和青岩的出现会不会是上天的安排。温楠和青岩能不能成为救世主。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太可能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剑宗神迹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这个时间上沒有无缘无故。既然叶郎遇到了温楠。那他们之间就一定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正逢乱世。温楠重拾尘封十年的青岩。虽然他无心再卷入江湖。但是上天却不甘心让青岩就此沉寂。   日夕暮。金光点点黄沙漫漫。危檐孤城山雨欲來。沧桑的城墙永恒的印记都在落日的余晖中闪闪发光。或许这便是古老城墙面对危险发出的怒喊。   温楠和慈蕊陪着叶郎吃完饭后。天色也不早了。   温楠说道:“叶郎。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明日再去找边龙。”   叶郎已经等不及了。就算他能等。那些正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村民和娘亲却不容他多做耽搁。叶郎有些急了说道:“不行。叔叔你答应过我吃完饭就去找边龙。今天一定要找到救兵。那些村民和我娘亲都在等着我回去。不能再耽搁了。”   温楠听后。也觉得救人之事不能耽搁。于是回答道:“好吧。我们这便去找边龙。”   说罢。温楠找來店小二问到边龙的住址。三人便匆匆朝着边龙家走去。   终于在街道尽头。人烟稀少的角落。温楠三人找到了边龙住处。走上去轻轻的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老者慈祥的面孔映入眼帘。含笑问道:“请问三位找谁。”   温楠说道:“晚辈温楠。冒昧前來打扰实属不敬。只是事情紧急。还望老先生将我引荐给边龙兄。”   看着温楠言辞谦虚恳切。老者笑着说道:“你们随我进來吧。”   领着温楠三人到大厅坐下。倒上茶水之后。老者说道:“三位在这稍作歇息。带我前去通报。”   温楠说道:“那就有劳老先生了。”   说罢。老者便走出大厅。看着大厅的布局。几张陈旧的桌椅。几幅泛黄的字画。温楠不难发现虽然边龙贵为边城之主。但是行事作风和生活摆设。都是那么的简朴节约。还未见边龙其人。温楠心中已经对着大名鼎鼎的边龙心生仰慕。   终于一阵吵闹打破了宁静。边龙微笑着走了进來说道:“几位客人光临。边龙有失远迎。还请三位海涵。”   看着眼前这个大嗓门。一副粗狂打扮的中年汉子。温楠迎了上去双手抱拳道:“边龙大哥谦虚了。温楠冒昧前來打扰。边龙大哥能够笑脸相迎。温楠已经甚是感激。”   边龙边走便说道:“兄弟别站着。我们坐下聊。我这里已经很久沒有來过客人了。”   说罢。四人便坐了下來。   边龙笑着说道:“温楠兄弟。你我虽然初次相见。但兄弟眉宇之间所透露的那股豪气干云我都已一览无余。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温楠笑着说道:“多谢边龙大哥抬爱。温楠与大哥也是一见如故。只是今日前來有事相求。所以心中还是不胜惶恐。”   边龙笑着说道:“兄弟。不管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温楠站起來合拳道:“谢谢边龙大哥。”   温楠指着叶郎说道:“叶郎快点过來拜见边龙叔叔。”   叶郎也很听话的走了上前來跪在地上说道:“叶郎。见过边龙叔叔。”   边龙也赶紧站起身來扶起地上的叶郎说道:“小朋友不必多礼。大家都随意点。温楠兄弟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边龙定当全力而为。”   温楠慢慢说道:“今日我在街上巧遇这位小兄弟。听他说起他们村落被一群带刀士兵占领。这群士兵要开伐树木造船。我想定是清军士兵。想要造船顺江东进。所以前來找边龙兄。希望可以带领边城弟兄前去救人阻止清军阴谋。”   听到这里。边龙表情也严肃了起來。站起身來说道:“还有此等事情。不能让清军阴谋得逞。我立刻率领兄弟们前去营救。”   说罢。边龙站起身來拿起自己的大刀说道:“事不宜迟。我这便召集兄弟们即刻出发。”   刚走到门口。一声轰隆巨响震撼了整个边城。所有人心头都为之一震。不知名的巨响让边城所有人神经都绷紧起來。   望着边城西城门的方向。边龙也怔住了。喃喃自语道:“他们來了。沒想到他们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听到这声异常的巨响。温楠也应该猜出來了。算算时间清军这个时候也应该刚好抵达边城了。   温楠走上去对边龙说道:“边龙大哥。可能是清军打过來了。我们去城楼上看看。”   说罢。温楠和边龙二人便向着西城楼的方向走去。说來也奇怪这一声巨响之后。清军就再沒有动静。如果永赢真用大炮攻城。或许此时此刻清军大军已经占领了边城。   温楠和边龙二人來到城楼之上。望着城下黑压压的人群。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來。但是西城门外早已被火光照亮如白昼一般。   望着十万清军铁骑。温楠和边龙都沒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城下。目光之中更是透露了万千情绪。   · 永赢望着城楼之上。一边是已经和我交过无数次手的边龙。身旁还站着一个陌生的人。虽然陌生但永赢能够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傲气和桀骜不驯。   永赢指着边龙说道:“边龙我们又见面了。沒想到吧。十年了我终于还是卷土重來了。”   说罢。永赢肆无忌惮的大声笑着。   边龙也笑着说道:“不错。的确永赢大将军卷土重來让我也是意想不到。只是不知道常败将军永赢。这次又准备用怎样的方式來大败离场。”   听着边龙讽刺的话语。永赢并沒有为之动怒。永赢微笑着说道:“边龙兄十多年过去了你也变了。从前我认识的边龙绝对不是一个逞口舌之快的莽夫。他会用他手中的刀來封住对手的口。然而如今边龙兄似乎已经沒有当年的风采。”   边龙说道:“沒错。十年过去了边龙也变了。但是唯一沒变的就是杀尽清军仇寇的决心。”   此语一出。永赢又是一阵大笑道:“边龙兄何必自欺欺人。你我心里都清楚。如果三十年前沒有温云峰。如果十年前沒有叶淙。我想也不会有如今的边城。不知道这次又会有那位英雄助阵。”   边龙说道:“你说的不错。温云峰和叶淙他们都是边城恩人。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舍生忘死去保卫这摇摇欲坠的边城吗。因为正义永远是不死的。”   永赢笑着说道:“你说的也沒错。但正义永远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如今我十万大军压境。只要我一声令下。几十门大炮轮番轰炸不出一个时辰就可将这里夷为平地。但是我不会那样做。我会用战士应有的方式向边城发起进攻。”   边龙说道:“我不会去感激你。侵犯我河山者就是永远的敌人。”   永赢笑着说道:“愚忠。这便是大明英雄的愚忠。从南盟城两位老英雄再到如今边龙兄你。你知道吗。正是你们的愚忠害了你们。何必要去为了一座冰冷城池而去做无谓的斗争。”   说到这里。温楠再也无法容忍。南盟城两位叔叔一直是温楠心中的伤。如今死后还在这里被人侮辱。温楠眼神中又泛起剑客那丝孤独和冷血。   只听见一声龙吟破空。接着一阵寒光划破夜空。即便有通天的火光也无法掩盖青岩那丝冰冷。温楠纵身跃下城楼。像一头愤怒的猎鹰挥舞着青岩冲向清军阵中。但似乎他并不是來杀人的。破空一道剑花洒去。清军那张大旗便应声倒下。温楠也稳稳的落到地上。   面对清军铁骑的包围。温楠似乎无动于衷。指着永赢说道:“我不管什么天下大势。也不管这江山谁主沉浮。但希望你不要对中原英雄出言不逊。否则我的剑将追你到天涯海角。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怔住了。永赢和边龙眼中都充满了不可思议。刚才那一剑。明明就和当年的温云峰一摸一样。寒光之中又透着剑宗神迹。在边龙和永赢的脑海里都出现了一个疑问这个少年到底是谁。   过了很久。永赢才缓过神來说道:“你到底是谁。温云峰和你有什么关系。”   温楠说道:“你不必管我是谁。”   说罢。温楠便转身向着西城门方向走去。周围清军士兵立刻围了拢來。永赢大声说道:“让他走。”   永赢心里清楚温楠刚才那一剑明明可以了解自己。然而温楠并沒有那样去做。永赢放温楠离开或许是为了还他一个人情。亦或许是不想再多杀一个英雄吧。   望着温楠的背影。再看看城楼上的边龙。永赢说道:”边龙兄。我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是否归降。明日我将大举攻城。不会再手下留情。“   说罢。永赢便下令退军十里。温楠也纵身跃上城楼。   看到温楠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温云峰。眼神里全是敬仰和钦佩。边龙走上去拜道:“剑宗传人到此。都怪边龙有眼不识无珠。”   温楠赶紧上前扶起边龙道:“边龙兄不必多礼。温云峰正是家父。”   边龙说道:“见到青岩那一刻。当年温大侠在边城的点滴便浮上心头。只是不知如今温大侠可好。”   温楠说道:“多谢边龙兄惦记家父。早在二十多年前家父便已离世。”   温楠说罢。边龙转过身去叹息起來:“马踏边关雁飞绝。落日楼头残阳血。危檐孤城剑一柄。北孤神迹千古传。沒想到当年一别。与温大侠竟成了永别。”   温楠走上前來说道:“边龙兄不必伤心。如今我们还是先回去。商量商量接下來怎么办。”   说罢。温楠和边龙便离开了西城门回到家中。慈蕊和叶郎正在家中焦急的等待。看到二人回來了。也是一阵欢喜。但看到二人凝重的表情她们又收起了笑容。   大厅之中一阵沉默。过了很久温楠站了出來说道:“边龙兄如今清军大军压境。你是这一城之主绝对不可离开。就由我去营救那些村民吧。”   边龙说道:“你一人怎敌得过几千清军铁骑。我派几百名兄弟随你一同前去。”   温楠说道:“不必了。边龙兄你我心里都清楚如今边城这边的压力更大。万万不可再分散兵力了。请相信温楠。”   望着坚定的温楠。边龙走过來拍了拍温楠的肩膀说道:“兄弟。我相信你。但你得保证要活着回來。”   温楠坚定的点了点头。便准备转身离去。慈蕊和叶郎走了上來拦住温楠的去路。   慈蕊说道:”温大哥我要和你一起。”   叶郎也说道:“叔叔。我也要和你一起。”   纵然温楠百般拒绝。但二人还是执意坚持。温楠也沒有办法只好带上二人同行。   温楠转过头对边龙说道:“边龙兄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坚持到我回來。”   边龙微笑的点了点头。温楠、慈蕊和叶郎三人便迎着夜幕。向西域小村赶去。   边城硝烟已燃。即便剑宗神迹再现。或许这次边城也是在劫难逃了。即便温楠和边龙相互鼓励对方坚持到最后。但是如此实力悬殊之战。谁又能保证一定能活下來。   温楠和青岩再次卷入了乱世。十年的宁静还是未能洗涤温楠心中的侠骨柔肠。面对不平之事他仍会毫不犹豫出手。这就是剑客心中的江湖。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剑破千军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情义无眠。生死相交。初次见面温楠和边龙便心心相惜。他们之间的对话不超过十句。然而在边城危急关头。他们都在用各自的方式去拯救这座摇摇欲坠的城池。   月光异常的明亮。虽然清军后退十里。但那十万人冲天的火光。边城里依然可以看见。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往日此时寻常百姓都已经休息了。然而今晚的边城却是吵闹异常。有的百姓拿着菜刀、有的百姓拿着锄头、有的百姓甚至拿着扫把。面对大炮铁骑。与清军周旋几十年的边城百姓眼中沒有丝毫的害怕。他们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站在屋院大门口。边龙静静的望着门外那条沉默寂静的街道。送走了温楠三人。边龙目光之中更多的是愧疚。喃喃自语道:“温楠兄弟对不住了。让你一人去冒险。或许边城欠青岩的永世也还不尽。你那边事情处理完了。就不要回來了。明日之后边城也将不复存在。”   说罢。边龙轻轻的叹息。用沧桑的眼眸回头看了看那座沉寂的大院。然而提起自己那把早已残缺的大刀想着西城门的方向径直走去。   來到西城楼。望了望人声鼎沸的人流。熙熙攘攘的边城百姓高举着那些烧火做饭的铁器怒喊着:“誓要与边城共存亡。”   寻常百姓都有如此气魄。还有那些在一旁学着大人们激情呐喊的孩童。看着这一切边龙也更加坚定了信心。   过了一会。边龙微笑的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边龙对不住大家。沒有保护好我们的家园。让你们饱受战火。在这里边龙给各位父老乡亲致以深深的歉意。”   城楼下一名血气方刚的男子说道:“边龙大哥几十年苦守边城。我们大家都看在心里。你不欠边城什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边城百姓。我们大家心里也是由衷的感激你。”   边龙笑了笑说道:”谢谢大家。是你们这等不屈的气魄才让边城撑到了现在。如今清军鞑子就在城外。明日便会大举攻城。乡亲父老们这次就让满清鞑子看看我们边城人的血性。”   说罢。群情激昂百姓们呼声一片。在这荒凉的边关小城。无人问津与世隔绝。却养育了这群铁骨铮铮好儿郎。面对侵略面对死亡。他们从未有过丝毫的退缩。明亮的月光下一个个铁血战士摩拳擦掌。静静等待明日天明的血战。   边龙更是睡意全无。目光紧紧的所在西城门外十里的十万清军身上。明亮的月光伴着从十里外传來的微弱火光。照耀在边城残缺的楼阁之上。刀剑的痕迹再一次清晰的浮现。   遥远的城关。中原大乱沒人回來相救于他们。等待他们的便是明日那场实力悬殊惨烈的灭城之战。   时间不容人。轮回还是无情的翻滚。天亮了朝阳如约升起。温楠三人连夜赶路也來到了小江边。面对大好的湖光山色和绿柳山林。此时此刻温楠却无心的观赏。   望着朝阳的明辉。温楠停下脚步回过头望着边城的方向。呐喊声、厮杀声、哀嚎声骤然在这边荒大地响起。即便是数十里以外也能听的明明白白。   温楠默默的说道:“终于还是來了。兄弟们撑住。我一定尽快赶回來。”   说罢。温楠转过身朝着小村落的方向望去说道:“走吧。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   说罢。三人找來一只竹筏朝河对岸划去。   天一亮。村落中就是一片喧嚣。士兵们押着百姓赶赴山林。几日下來百姓们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然而士兵们并沒有让他们歇息片刻。为了赶工期。他们只有不停挥舞手中的皮鞭强迫着百姓们。如果有人反抗他们便会毫不犹豫伸出自己手中无情的屠刀。   小村门口那颗大树之上。金虹已经在这里被捆了几天几夜。美丽的面容此时此刻已略显憔悴。嘴唇干裂脸色苍白。气息也越來越微弱。紧紧的闭着双眼似乎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沒有了。身旁还有十多名士兵守卫着。   一切都照常进行。温楠三人正在向这边赶來。然而却沒有人能够发现他们。   只听见“嗖”的一声。又是一阵龙吟划破苍穹。温楠一人一剑闪电般的冲了过了。当那十多名士兵反应过來准备挥刀格挡的时候。温楠的剑已经做完了它该做的事完美归鞘。只见那十多名清军脖子处先是出现一道红线。而后便是鲜血泉涌而出倒在了地上。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快了。当金虹睁开眼睛时。那十多名士兵已经倒在了地上。金虹的目光停留在温楠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惊讶、欣喜。嘴里弱弱的说道:“温大哥。真的是你吗。”   温楠赶紧解开金虹身上的绳子。将金虹搀扶到大树之下。此时叶郎和慈蕊也赶到了。   看着如今憔悴的娘亲。叶郎心中也是一阵伤痛。扑倒金虹的怀里说道:“娘亲你受苦了。”   金虹说道:“乖孩子。娘亲沒事。”   看着金虹。上次遇见还是十年之前的事情。还记得上次温楠、叶淙、金虹三人在一起的时候。金虹还想方设法去陷害挑拨温楠。说起來金虹还算是温楠的大仇人。   望着金虹。温楠说道:“真沒想到是你。当看到叶郎时。就从这孩子身上隐约看到了一丝叶兄的影子。如今看來我的直觉沒错。”   温楠对慈蕊说道:“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她们俩。我去去就回。”   慈蕊说道:“温大哥你自己小心。”   微笑的点了点头。温楠转身向着山林深处走去。   來到山林一块空地处。眼见之象让温楠惊呆了。几千名带刀士兵押着几百名精疲力竭的百姓。强迫他们不停地为自己们造船。再看看旁边已经造好了几百只大船。温楠更是怒火中烧。   一名老者在伐木中不忍疲劳便倒在了地上。士兵并未有丝毫的同情。而是挥动手中的皮鞭抽动着。   温楠再也按捺不住了。虽然面对数千士兵。但温楠也沒有丝毫的犹豫。手中的青岩迅速出了鞘。那名士兵手中的皮鞭还沒來得及挥下。他永远也沒机会挥下了。鲜血瞬间涌出也应声倒在了地上。   同时温楠的出现也引起了这里一阵轰动。所有清军士兵都围了上來。百姓们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活。   面对清军的包围。温楠根本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冷冷的站在那里。   副将走了过來说道:“你是谁。”   温楠冷冷的说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劝你们最好放下手中屠刀赶紧离去。我不会再给你们第二次机会。”   副将大笑道:”可笑的剑客。纵然你的剑术天下无双。但是你看看这满山的兵。你觉得你的剑能杀多少人。”   温楠说道:“能杀多少算多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的剑就会对你们的生命构成威胁。”   副将笑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和自信。这把剑要是我沒认错的话应该是当年北孤剑祖的那把青岩神剑。但今日我倒要看看你一人一剑如何破我千军。”   说罢。所有士兵拔出手中的大刀指着温楠。温楠转过身对身后的百姓说道:“乡亲们请退后。”   望着这名神奇的剑客如此正义凌然。百姓们心中也是不胜感激。大家齐声说道:”大侠自己小心。”   温楠微笑的点了点头。又转过身來用剑客冰冷空洞的眼神望着这些无情的清军。   大战一触即发。温楠手中那把青岩已经开始颤抖。内息不停的涌动。副将一声令下。清军士兵们像是发了疯一般向着温楠冲了过來。几千把大刀像是雨滴一样劈砍而來。   温楠毫无畏惧。一人一剑像脱缰野马般穿梭在数千士兵之中。青岩所到之处剑气纵横。每一道剑花洒将出去。都是一片鬼哭狼嚎。清军士兵们面对青岩剑气毫无反抗之力。基本上是体无完肤。   山林抖动剑气一波接一波发散开去。所到之处皆留下深深的剑痕树木尽折。望着这名已经快的超乎极限的剑客。村民眼中也全是惊讶。秉着呼吸只为不错过青岩每一招近乎神级般的剑招。   十个、百个、千个。   清军士兵接二连三的倒下。然而温楠还是毫发无损。每一剑出去都不会留有余地。染上青岩剑气的士兵也绝对不可能再站起來。只能躺在地上等到血液流尽。   一剑破千军。剑客也是人。是人便有极限。然而如今依然看不出温楠有丝毫的疲惫。虽然剑招已经开始重复。但是即便沒有剑招。青岩仍是那么的无可匹敌。十年的尘封。剑道并未退去。而是越加的锋芒。   清军尸体已经堆积成山。面对眼前这个绝世剑客。他们冲锋的步伐也有些犹豫。但是作为久经沙场的清军铁骑。沒有撤退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后退的。哪怕是死他们也只能勇往直前。   转瞬之间。又倒下一片清军士兵。温楠额头上也渗出点点汗珠。手臂上不知何时挨了一刀。鲜血一个劲地往外流。人总有极限。但温楠的眼神告诉对手。他不会倒下至少会在倒下之前杀尽所有的敌人。   清军士兵又是一阵冲锋。击退这波冲锋之后。温楠也疲惫到了极点。单膝跪地用剑支撑着身体。嘴里大口喘着粗气。   副将眼看这大好时机。立即下令道:“兄弟给我冲上去诛杀此贼。”   站在温楠身后的村名们也看不下去了。一个带头的青年男子道:“乡亲们。这位兄弟与我们无亲无故。如此舍生忘死相救。我们却在袖手旁观还有何人性。有点血性的就跟我一起冲上去与大侠并肩作战。”   说罢。身后数百名百姓拿着干活的镰刀、弯刀以及木棍冲上前來与清军厮杀在一起。然而他们又怎是清军铁骑的对手。不过几个照面便倒下了十多人。   温楠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是眼见这些村民白白送死他也于心不忍。一声怒吼震动山河。温楠愤怒了。手中青岩在日光下不停的散发着青光。温楠腾空跃起不停的蓄积内息。眼神中从未有过的愤怒和嗜杀让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   过了很久。只见温楠横剑一挥。几十道剑花像浪潮一般前仆后继向清军士兵奔涌过去。沒有人见过青岩的极限。或许就连温楠也不知道青岩的极限在哪里。   剑花所到之处。士兵用尽全力格挡。然而这些挣扎都是徒劳的。呛啷之声不断炸响开來。清军士兵们哀嚎着倒在了地上。大刀尽数折断。   望着这犹如千军万马的一剑。副将惊呆了。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中全是质疑和绝望。   温楠稳稳的落到地上。所有村名都围了上去高呼着:“英雄。英雄。英雄。”   而与村民们高心的欢呼形成鲜明的对比就是在一旁痛苦哀嚎的副将。眼泪从这个七尺男儿绝望的眸子中流出。望着如今的大败。望着五千士兵被温楠一人杀个精光。作为清军铁骑副将他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嗖”的一声。   冰冷的大刀划破副将的咽喉。他自尽了。或许此时此刻这也算是他最好的归宿。也是给自己戎马半生最好的交代。   一剑破千军。或许就连温楠自己也沒有想到一人一剑居然能杀尽这满山的五千士兵。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边陲小村一剑破千军。青岩的故事有多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然而在这乱世这些许的英雄事迹还是显得苍白无力。   第一百四十四章 血染边城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关于英雄的欢呼还沒褪去。温楠被村民们紧紧的包围。但似乎温楠眼神之中并沒有喜悦之色。一剑破千军。或许就连温楠自己都沒有想到青岩竟有如此威力。但为何面对大胜他却高兴不起來。   渐渐的人声变弱了。温楠走出人群望着漫山遍野的尸体。再看看青岩剑锋上那丝丝的血迹。轻轻的叹息从剑客口中发出。   温楠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对还是错。我的剑杀的人到底该不该杀。这里每一个士兵他们又有什么错。希望这个世界早日和平。叶淙、秦森、李自成。不管你们何人得了天下。我希望你们还天下太平。”   说罢。温楠转过身望着身后这群朴实的村民说道:“乡亲们。这些将士已经死去。我希望大家放下心中的仇恨。将他们安葬了吧。毕竟客死异乡已经算是对他们的惩罚了。”   一个带头的村民站了出來说道:“大侠既然已经开口了。我们一定照办。人死如灯灭他们也是身不由己。”   温楠笑着说道:“多谢乡亲体谅。”   说罢。温楠便转身向山下走去。剩下的村民们开始忙碌起來。将这些清军将士的尸体整理好准备入葬。   慈蕊这边见温楠久久沒有回來。心中也是十分着急。在原地來回走动也难以安抚焦急的心情。同样金虹和叶郎的心 也是一直紧绷着。虽然她们都知道温楠剑术无敌天下。但一人一剑面对数千士兵。还是胜负难料。   终于就在大家都为温楠担心之际。衣衫褴褛血染白袍的温楠慢慢的向这边走了过來。   看见温楠好好的回來。三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慈蕊也冲了过了紧紧的抱住温楠。抚摸着温楠身上的伤口。热泪盈眶的说道:“温大哥你终于回來了。你沒事吧。你好像受伤了。”   温楠笑了笑说道:“温大哥沒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看你急的。”   温楠这样一说。慈蕊才恍然大悟过來。赶紧收回來双手害羞的脸蛋瞬间红了起來。十年了虽然朝夕相处。但温楠和慈蕊二人一直相敬如宾。因为重曲的存在。二人心中的爱只能深深埋在心底。   此时叶郎也扶着金虹走了过來。十多年不见。见到故友金虹心中也是无比高兴。笑着说道:“温大哥十年不见了。沒想到再次见面居然是这番狼狈样。”   温楠说道:“不错。这都是缘分。沒想到十年了叶兄之子已经这么大了。这次能够在这里重逢。还得多亏了这小家伙。”   说罢温楠摸了摸叶郎的脑袋。小叶郎也笑着说道:“叔叔你好厉害。一个人就杀了这些恶人。能不能教我武功。”   想起刚才厮杀的场面。温楠表情顿时严肃了起來。冷冷的说道:“绝世武艺。最后也只不过是一些杀人招式而已。沒什么值得崇拜的。”   望着金虹母子俩。慈蕊好奇的问道:“金姑娘。当年你不是和叶大哥一起來的边城吗。为何你会一个人和小叶郎來到这里。”   提起叶淙。金虹心中思念伤痛之情油然而生。过了很久才慢慢说道:“当年叶大哥一人独闯清军大营一去不回。那本來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去了就等于是送了。等道日落时分还不见他回來。我便知道出事了。当时的我万念俱灰一心就死。不料投江之后被这里的村民救起告知已有身孕。所以才坚持活了下來。”   听着娘亲讲着父亲的故事。叶郎也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不停的追问道:“娘亲照你这样说。我的父亲也是想温叔叔这样英雄。可惜这辈子见不到他了。要是能见到他一定要让他叫我武功。”   温楠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向金虹讲起关于叶淙的事。不过有些事情迟早都要说。   过了很久温楠才慢慢说道:“那如果我告诉你叶兄还好好的活着呢。”   温楠此语一出。金虹完全不敢相信。惊讶的问道:“温大哥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温楠很认真的说道:“如今不应该叫他叶淙。应该叫他叶将军了。当年的叶淙或许真的已经死在了清军大营之中了。”   金虹赶紧问道:“温大哥你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见过叶大哥。”   望着金虹迫切的眼神。温楠还是下定决心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她听。温楠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从与叶淙重逢之日说起。   仔细的听完温楠的讲述之后。金虹沉默了很久。但似乎对于这突入其來的一切并未感到惊讶。慢慢说道:“其实当年。早在金寿天派我陷害温大哥时。第一次见到叶赎恶时。我便听出了他的声音。他就是那个与金寿天密谋天下的神秘人。然而因为叶大哥的原因。我选择将这个秘密埋藏心底。沒想到还是大白于天下。只是沒想到因为我的犹豫害的叶大哥变成如今模样。”   说罢。金虹开始叹息起來。   温楠说道:“你不必自责事已至此。就任由他去吧。”   金虹说道:“温大哥能带我回去看看叶大哥吗。”   温楠犹豫了一会道:“好。如今或许也沒地方可去了。也是时候回中原去看看了。”   慈蕊知道温楠做这样的决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就如他当年下定决心远离中原的一样。   向着边城的方向望去。时至正午。战斗声和嘶喊声已经慢慢变弱。温楠满腹忧伤的叹道:“想必你们也该结束了。边龙兄希望还能见你最后一面。”   说罢。温楠也沒有耽搁。带着慈蕊、金虹以及叶郎三人朝着边城方向驾马飞奔而去。当村民们埋葬好清军尸体。來到村头准备好好感谢这位救命英雄时。早已不见了温楠的身影。   太阳渐渐向西边倒去。清军铁骑还是在边城西城门外。从早上打到现在。十万骁勇善战的骑兵依然未能征服这座古老的城池。沙场上尸横遍野。有清军士兵也有边城百姓。此时此刻死人堆中只有边龙一人还站立不到。   手中的刀只剩下一半。身上的袍子满是血迹。全身上下已经沒有一块完整的肌肤。边城百姓已经尽数死在这里。此时纵然是天神下凡或许也难抵挡清军铁骑攻入。但边龙还是沒有放弃。静静的站在那里直视着前方的对手。   望着边龙。永赢说道:“边龙兄。说实话我很佩服你们的气节。但是既然各位其主。永赢便别无选择。你们阻挡我就只有杀。请你原谅我的残忍。”   边龙笑了笑说道:“你沒有错。我们边城百姓个个都是铁血战士。如今尽数埋尸疆场。我为他们感到骄傲。边龙还有一口气在就会阻拦到底。放马过來吧。”   望着如此倔强的人。永赢既不舍又别无选择。身边的副将对永赢说道:“将军。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我们务必要在天黑之前拿下边城。”   永赢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下令吧。”   永赢话毕。清军将士吹起总攻的号角。号角声划破整个苍穹。整个边城也在落日中被鲜血染红。   眼看着无数骑兵就要从边龙身体之上踏将过去。边龙也闭上眼睛。他已经无有力气再去抵抗了。刀已残力已竭。   在远方出现了温楠的身影。眼见边城之情形。温楠一勒缰绳。马儿一声长嘶。温楠迅速将青岩抛向空中。   青岩稳稳的落到边龙身前。那些眼看着就要接近边龙的清军士兵又被逼退回去。温楠随后也赶了过來。   从地上扶起边龙道:“边龙兄。温楠來迟了。”   过了很久边龙才勉强睁开眼睛。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嘴里支支吾吾的说道:“兄弟回來就好。边城的战事结束了。边龙也累了。”   说罢。边龙气息全无瘫软在地上。温楠扶起边龙。自己也盘膝而坐。将内息源源不断的传给边龙。希望这样可以给边龙续命。但是人已死这些都是徒劳的。   终于温楠还是放弃了。紧紧的抱着边龙。抱着这个认识不久却豪气干云的兄弟。一直心念着天下和平。可是温楠一直都在经历着生离死别。向往的和平至今还是沒有看到。   望着温楠的出现。永赢喃喃自语道:“剑客。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一人一剑到底怎么扭转乾坤。”   说罢。永赢下令所有的清军士兵全部冲锋。无数的刀剑向温楠劈砍而來。   慈蕊、金虹、叶郎都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不要啊。”。她们知道这拨人冲上去。纵然温楠剑术超神也绝对不可能活下來。然而她们却不知道怎么才能救出温楠。   “住手。永赢将军请住手。请听我一言。”声音由远及近。只见一人跃马赶來。   听到这个声音。永赢虽还不见其人。但只觉得声音是这般的熟悉。最终他还是下令大军停下脚步。   來人冲到永赢跟前。跪到地上说道:“罪将古鹰拜见将军。十年前我私自放走叶淙。今日我斗胆请将军再次放过温楠。”   古鹰慢慢的抬起头。永赢也终于看清楚了他的面孔。十年多整整十年过去了。再次望见古鹰永赢真不知道该去恨还是斥责这位曾经视为心腹的兄弟。   永赢冷冷的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古鹰举起手中的刀说道:“将军这是两云刀。也是当年叶淙的佩刀。我救温楠的原因很简单。正如我当初选择放走叶淙一样。他们属于江湖属于天涯。江山需要有人去打理。江湖也一样需要有人去打理。将军是一代名将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永赢笑着说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带走温楠。我便不杀他。”   古鹰道:“谢谢将军。”   说罢。古鹰转身來到温楠身旁道:“温兄你我虽素未谋面。但你的英雄故事古鹰也听人说起。如今大明大势已去。你还是应该回到江湖去。江山谁做主都无所谓只要能还天下太平就好。”   温楠抬起头望了望古鹰。又望了望在远处为自己担惊受怕的慈蕊。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到永赢身旁说道:“如果你以后滥杀无辜。温楠就算做鬼也会缠着你。”   说罢。温楠便径直向着远处走去。当古鹰和永赢擦肩而过的时候。永赢轻声说道:“你不准备留下。”   古鹰说道:“十年了我已经爱上了江湖。这些血染成江山沒什么值得留恋的。但有些事总需要有人去做。将军古鹰永远支持你。”   说罢。古鹰也跟在温楠身后向着远处走去。永赢并沒有强加阻拦轻轻的叹息之后。带着大军径直朝着边城里走去。   夕阳西下。血染边城。明日暖阳。侠骨不再。百年边城它依然伫立。只是物是人非。相信在百余年之后。它依旧会被另外一个时代的人们传颂。因为英雄的灵魂永生不灭。   第一百四十五章 离开边城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饮独酒。万里血红。百年孤城终。七彩斑斓的画灰飞烟灭。   英雄泪。杀尽仇寇。惊鸿悄然间。铁骨铮铮的剑不敌轮回。   边城终于还是落入了清军之手。三十年前、十年前或许就应该如此。然而直到今天终于在温楠的见证下边城易主。   温楠、古鹰、慈蕊、金虹还有那个不懂人事的孩童叶郎。他们的眼神都聚集在这座沧桑的城楼。望着清军大队的背影。虽然他们仍有不情愿。但此时此刻已成定局。他们也无力回天。   西城门外战场之上。残刀断剑堆积成山。还有那些手拿镰刀出头的百姓永远的倒在了血泊之中。陪着边城写进了历史。   温楠说道:“几十年风雨的边城。从父辈到现在。最终还是我亲眼见证了这一刻。”   温楠话语之中的自责和愧疚。大家都能听出來。   古鹰走到温楠身旁安慰道:“温大侠你不必过分自责。或许这是天意的安排。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不是你我能够阻止的。其实换个角度讲。大明几百年的江山也还不是从别人手中夺來的。大清虽然是侵略者。但是温兄有沒想过其实将江山放到大清手中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我们要的是天下太平。谁做主这都无所谓。”   听了古鹰一番安慰的话语之后。温楠也觉得心扉也顿时开阔多了。转过身望着这个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人。温楠微笑着问道:“我很好奇。你既为大清军将军为何又流浪江湖。你这番言论不像是一个大清将军能说出來的。如果不出我所料永赢和你关系应该非同一般。”   古鹰笑着说道:“温大侠心思果然缜密。沒错永赢将军和我是多年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至于我为什么选择离开清军大营。还是因为一个人。”   说罢。古鹰低头默默的看着那把两云刀。   温楠说道:“想必你所指的这个人就是叶淙吧。”   古鹰说道:“沒错就是叶淙。也正是因为他让我明白了中原的大仁大义。让我对中原江湖产生了莫名的兴趣。决定独自离开战场硝烟前去闯荡。”   温楠说道:“如今看來你已经完全看透了这世间恩怨爱恨。只是当初向你诠释这番真理的人他自己却深陷其中。”   想起叶淙。温楠心中总是不由涌出万种思绪。有恨、有爱、有思念、也有绝望。   古鹰说道:“我知道温大侠想说什么。在回來边城的路上我也听说了很多关于边刑义军叶淙的事迹。也正是在回來边城的路上遇到了这把宝刀。本想亲自归还于叶淙。当时如今或许有人比我更适合。”   说罢。古鹰将两云刀递到温楠手中。   望着这把熟悉的宝刀。曾经的点滴全部涌上心头。曾经一起煮酒切磋浪迹天涯的两个不羁浪子。如今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温楠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比更适合。”   古鹰说道:“因为你们的曾经。所以你比我更适合。我相信你与叶淙的结其实你们都不愿意。但是又迫于很多无奈。你们二人都是古鹰平生最钦佩的少年豪侠。我希望你们能够摒弃前嫌。”   温楠手下两云刀。望着远处说道:“但愿如你所言。叶兄能够放下心中对温楠的恨。”   温楠说罢。古鹰笑了笑说道:”温大侠。我要走了。”又转过身对慈蕊、金虹、叶郎说道:“各位保重。后会有期。”   相互辞别了之后。古鹰一人向着西边走去。向着黄沙漫漫的深处走去。十年了。十年前他救了叶淙。十年后的今天他又救了温楠。十年江湖之后古鹰还是选择了回到边荒之地。   望着古鹰的背影温楠在心底念道:“兄弟。十年前你救了叶兄。今日又救了我。将这两云刀交付到我手上。或许你还有别的意思吧。但如果真的到了必须血战的那一刻。我还是不能确定我能下得了杀手。”   温楠这番疑问似乎让人难以明白。什么血战的那一刻。什么下杀手。古鹰将两云刀交于他又有什么深意。或许这些疑问的答案只有温楠和古鹰知道。亦或许之后的故事会一步步的上演。   慈蕊走上前來问道:“温大哥。事已至此接下來你怎么打算的。”   温楠笑着说道:“回中原去看看吧。十年了。我一心想归隐。然而当再次拿起青岩时。我才发现我的心仍在江湖。”   面对温楠这个决定。慈蕊似乎并不是那么高兴。或许是她已经习惯了这里平平凡凡的生活。亦或许是她已经开始为温楠担心了。因为她知道江湖险恶。   不过对于温楠的决定。慈蕊还是肯定的回答道:“温大哥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你去哪慈蕊便跟到哪。”   望着温楠和慈蕊二人本恩恩爱爱。然而二人都不承认。金虹也忍不住笑着说道:“温大哥和慈蕊姑娘本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们二人也沒必要羞涩了。”   听着金虹的话。温楠和慈蕊虽然心知肚明。但是她们绝对不会去触碰那道底线。他们的爱是世人沒法理解的爱。   场面一阵尴尬。温楠站出來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今日大家都累了。我们休息一日明日再起程。”   说罢。四人一行绕过边城。朝着西北方向走去。不一会便來到了那条熟悉的青石道上。踏着青石道借着明亮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见那座茅屋。   走到茅屋门前。推开门温楠欣慰的说道:“很幸运。这座茅屋沒有葬身在这场硝烟之中。今晚我们就住在这了。”   说罢。四人便走进茅屋。家中还有一些米粮和蔬菜。大家肚子都饿了。温楠也亲自下厨忙活了一会。终于桌上盛满了可口的饭菜。大家也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晚饭之后。慈蕊便安顿金虹母子睡下了。   望着慈蕊温楠说道:“慈蕊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慈蕊疑问道:“温大哥。你不休息吗。”   温楠满腹心事的说道:“我想去出走走。”   慈蕊连忙说道:“我陪着你吧。”   温楠笑了笑说道:“不用了。你早些休息吧。温大哥沒事。只是出去走走一会就回來。”   在温楠的百般劝说之下。慈蕊终于答应去休息了。温楠一个人拿着青岩向着北方的大漠走去。   夜幕之下。冷月之中。黄沙已不见日光下那份黄晕。点点清凉照耀着一个消瘦的背影。   北风还是那样凌冽。无情的吹动温楠的衣襟和耳发。逆着风向温楠向着北方坚定不移的走去。这么晚了温楠准备去什么地方。黄沙深处又有什么东西值得剑客如此留恋。   终于温楠再次來到了落云涧旁。十年之前决定远离中原的温楠曾來此与父亲一叙。明日又准备重返中原。温楠又來到了这里或许是和父亲告别吧。   拔出青岩。温楠大声说道:“父亲你好好看看。楠儿如今的剑术比起你來如何。”   说罢。温楠不再说话。北风似乎顿时静止。月光之下沙粒纷飞依然清晰可见。青岩寒光照应着惨白月光。边荒深夜的剑影。   北孤青岩十九剑再现沙漠天空。剑影如龙剑气如风。连绵不绝的剑花似惊鸿一般在夜空闪亮又湮灭、湮灭又闪亮。每一剑三式连环。每道剑花射向天空变得无踪无影。   直到舞到最后一剑时。温楠停了下來。因为最后那一招已经不需要再舞了。   温楠收起青岩。來到落云涧旁轻声说道:“父亲。你觉得我剑法如何。不回答就算默认了。”   说罢。温楠一个人傻笑着。   又过了很久温楠才说道:“父亲明日我要离开边城了。十年了我心中还是沒有放下中原江湖也沒有放下叶兄。当年边刑魔教时。我不知道到底真相如何。但我真心希望叶兄能够放下仇恨。当年我不明白你为何要以身赴死。现在我明白了。因为这个世间处处都是江湖。越是逃避越痛苦。十年都忘不了的东西。也沒必要质疑去忘记它。”   说完。温楠静静的注视空洞黑暗的深涧。冷风黑夜沒人能够听见他说的话。但在温楠心中他坚信父亲一定能够听见。   过了很久。冷风袭來温楠不禁打了个寒颤。夜已深温楠说道:“父亲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   说罢。温楠久久的凝望之后。转过身往回走去。寂寞深涧被北风厮打着发出阵阵呼啸。无人问津的黄沙深处。英雄的灵魂永远的驻扎。也温楠对这里永远的惦记。   回到了茅屋处。借着院子灯笼里颤抖的火苗。温楠可以看见一个蜷缩着的身影趴在院子石桌上。温楠走上前去。看着正在熟睡的慈蕊。温楠眼睛里的眼泪开始不能自已。面对佳人的挂念和寒夜的等待。孤独剑客心再一次被温暖。   温楠脱下身下的披风为慈蕊盖上。慈蕊被温楠这一动作也给弄醒了。醒來看见是温楠。慈蕊紧紧抱住温楠道:“温大哥你终于回來了。这么晚了我生怕你出了点事。”   温楠笑着说道:“温大哥沒事。你为什么不去休息。”   慈蕊委屈的说道:“我担心温大哥出什么事。你又不让我跟着。所以只好在这里等着盼着你早些回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抚摸着慈蕊美丽的脸庞。面对温楠此时此刻的柔情。慈蕊似乎又有一丝害羞。但是温楠再也沒有松开她。两人就这样紧紧的相拥着。十多年了今晚两位有情人终于打破了那份尴尬和害羞。   第二天一大早。四人匆匆的收拾了一番。便绕过边城向着中原的方向走去。   走到山峰之上。四人都停下了脚步回首望了望远处的边城。看着高挂的清军大旗。他们眼神已经沒有当初的那丝愤怒。只有对着边城无限的追忆和思念。   静静凝望之后。三人转过身朝着中原的方向走去。再也沒有回头。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触即发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山水之美。美在有人去欣赏。如果沒人驻足流连。着血染的画又何谈美丽。   那些政客和将军。口口声声这大好河山。他们又何曾真正观赏过它的美。河山只不过是他们口中的借口。一个满足自己野心和贪欲的借口。   一路向东走完了漫漫黄沙。温楠、慈蕊、金虹以及叶郎四人穿行在林荫山水之间。他们的脚步似乎并不匆忙。他们的笑容似乎也相比以前多了一些。虽然还是沒能放下江湖的一些人和事。但至少此时此刻他们懂得去欣赏着如痴如醉的江山。   渝关城巍峨耸立与南盟城和开封城之间。虽说乱世纷扰。但此时此刻中原却不见一丝战火。边刑义军自从上次攻陷渝关城后便一直在休息调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他们还是按兵不动。   终于渝关城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叶赎恶一人一马奔波半月之后终于赶到了渝关城。   一见來人是叶赎恶。守城士兵也不敢加以阻拦。迅速打开城门恭迎叶大教主进城。   叶赎恶匆匆來到中军大帐。然而此时叶淙正坐在桌案上一边喝酒一边闭目养神。见叶淙如此姿态叶赎恶怒有心生。大声说道:“淙儿。你这是干什么。如今天下大乱李自成已经攻陷京城。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睡觉。”   听见叶赎恶的声音。叶淙才睁开眼睛站了起來说道:“爹。你怎么來了。”   叶赎恶有些愤怒的说道:“我要再不來。可能这几万边刑将士就只有在这里等别人來围剿了。”   叶淙若无其事的说道:“爹你错了。我是在等等李自成率兵前來围剿河南独臂王的那一天。那样我们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坐收渔利。”   叶赎恶说道:“你以为李自成是傻子吗。关外清军虎视眈眈。你觉得他会发兵围剿独臂王吗。独臂王不过是一群草莽百姓毫无战斗力。此时我们最应该做的一件事就是立即出兵占领开封要地。与关外清军一起对京城形成夹击之势。”   此时林子峰也从帐外走了进來说道:“教主说的不错。李自成现在正得意忘形。他是绝对不会出兵的。此时是我们出手的绝佳时机。如果等李自成恢复元气。我们再也疲惫之师前去迎战比便会毫无胜算了。”   面对叶赎恶和林子峰似乎都赞成此时出兵。叶淙心中仍有一丝顾虑。叶淙慢慢说道:“父亲子峰。你以为我不想出兵吗。你们可知我们的对手是谁。是河南独臂王。对这支短时间崛起的强大义军我沒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我不敢出兵。我军一路东进从未败过。所以不做到万无一失我是不会随意出兵的。”   叶赎恶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就这样一直按兵不动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至少应该出兵去谈谈虚实。”   叶淙再一次强调:“沒有必胜的把握。我绝对不会出兵。”   听到叶淙如此强硬的话语。叶赎恶也有些生气了说道:“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吗。敢跟为父这样讲话。我今天还告诉你我就要带兵出征。我看你这群将士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说罢。叶赎恶便气匆匆走出帐外。叶淙马上命令林子峰:”子峰你快跟上去。父亲太过心急这样一定会中了对手的圈套。”   叶淙话毕。林子峰也跟着走出了大帐。望着二人的背影叶淙喃喃自语道:“父亲。独臂王绝对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此人城府颇深耐性也是极强。我不出兵自有我的原因。我定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的。”   说罢。叶淙地低下头静静的望着桌旁的沙案。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如今的叶淙已经不像当年那般冲动任性。十多年的沙场惊讶也让他学会了沉着冷静。   叶淙呆呆的望着沙案。指着开封城的方向说道:“好一座中原要塞左右临山。前后皆是悬崖。除了强攻似乎沒有其他办法。但强攻对我军大为不利。”   又过了很久叶淙说道:“要是此时在开封城的东边有一支军队和我们两头夹击那该有多好。左右都是绝路独臂王只有困在原地等死。”   想到了这里叶淙兴奋了起來。在大帐里來回的走动。嘴里还喃喃自语道:“指望李自成是不可能的。他恨不得我们自相残杀。那还有谁还有谁能够帮到我们。”   终于叶淙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想必他也想到逞心如意的人选。高兴的说道:“只能赌一把。中原武林这段时间一直沒有动静。各地战火也沒有波及到他们。此时要是他们团结起來定是一支强大的兵力。如果有他们相助定能打独臂王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叶淙已经按耐不住了。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如果有中原武林相助那么打破河南独臂王便指日可待了。   到了晚上。叶淙來到林子峰的住处。   看到叶淙深夜來访。林子峰有些有些不解道:“叶将军深夜找子峰。所为何事。”   叶淙神秘的说道:“子峰我要离开军营一段时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盯紧我父亲切莫让他冲动。不然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   林子峰更加好奇的问道:“将军你要去什么地方。如今正是两军交战的时刻。”   叶淙笑着说道:“我知道。我是去找帮手。”   林子峰更加疑惑了:“将军你在开什么玩笑。找什么帮手。又有谁会帮我们。”   叶淙笑了笑说道:“中原武林。”   林子峰说道:“怎么可能。中原武林怎么会帮我们。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关这江山政事。”   叶淙说道:“你还记得十年前。在南盟城被我杀死的怀阴大师吗。其实那个怀阴大师是假的。我曾与怀阴大师有过一面之缘。如果能找到他得到中原武林的信任。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听起叶淙说起当年的往事。虽然让林子峰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是一个好办法。林子峰说道:“叶将军有多大的把握。”   叶淙自信的说道:“凭我边城第一刀和南盟城夺刀盟主的威名。以及他们以前对我的误会已经随着八指杀手的销声匿迹渐渐淡忘了。只要能够找到怀阴大师。我便有十足的把握。”   望着叶淙自信的眼神。林子峰说道:“既然将军这样说了。那就放心的去吧。这里我会盯着叶教主的。”   得到了林子峰的支持。叶淙信心也是倍增。事不宜迟他马上到住处脱下战袍穿上便装。收拾好行礼便匆匆离去。   借着夜色的掩护。叶淙不费吹灰之力便穿过了开封城。朝着少室山奔走而去。   第二日一大早。渝关城就沸腾了。叶赎恶亲自点兵五千集结在渝关城东城门外准备向开封进发。   将士们个个神采飞扬。个个都是摩拳擦掌。或许对于好战的边刑义军來说等这一天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面对大军马上就要出发。林子峰立刻來到东城门之上劝阻叶赎恶道:“叶教主我万万不可。沒有叶将军的命令大军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   叶赎恶愤怒的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这边刑义军都是老夫一手拉扯出來的。我的命令沒人可以阻止。你问这群士兵他们听谁的。”   说罢。叶赎恶对着城下的士兵高喊道:“你们听谁的命令。”   士兵们纷纷齐声喊道:“为叶教主之命是从。”   听到城下将士的齐声高喊。林子峰也想不出再用什么理由去阻止叶赎恶。只能说道:“叶教主。既然如此就让子峰与你一起吧。”   叶赎恶说道:“好。跟着我也行。今日老夫便教教你们什么叫做沙场征战。”   说罢。叶赎恶和林子峰二人走下城楼。五千士兵后军变前军向着开封的方向杀去。叶赎恶和林子峰二人也紧紧的跟在大军之后。   中原刚刚平静了半月。然而这短暂的宁静在叶赎恶决定出兵开封的那一刻全部灰飞烟灭。五千士兵虽不算多。但整齐的步伐和洪亮的呐喊。也引來了百姓们的围观。从百姓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对于战争他们还是相当避讳的。   渝关城离开封城本就不过二三十里。照叶赎恶现在的行军速度。日落之前便可抵达开封城。   此时此刻。开封城西城门上站着两个人。熟悉的独臂身影再次出现在世人的眼前。十年了独臂王一直身居开封。他麾下的独臂营也整整休整了十年。这十年间各地战火四起。只有他们这支军队从未有过折损日益壮大。   秦森望着远处的尘土飞扬。他应该已意识到了是敌军來犯。但似乎他并未有丝毫的好怕。眼神之中充满了自信和必胜的把握。看來叶淙的顾虑确实有必要。独臂王远远不想表面上看去的那么简单。   望着远处。秦森问道:“军师你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这么久。你看到了什么。”   军师说道:“看着漫天的尘土以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想必是叶淙的边刑义军正在向我们这里杀來。且他们并未全军出动。这次出动的这几千士兵只不过他们前锋试探而已。敢问将军你又看到了些什么。“   秦森笑了笑说道:”我沒有看出有多少人。也沒有看出他们是來干什么的。我只看到了胜利。一场属于独臂营久违了十年的胜利。”   望着无比自信的秦森。军师有些疑惑道:“将军为何如此有把握战胜对手。”   秦森笑了笑说道:“自古骄兵必败。如果我是叶淙我会按兵不动绝对不会贸然出击去攻打一个未知的城池。这段时间边刑义军一直按兵不动。我还以为我遇到了对手。看來我高估了这位叶将军。”   说罢。秦森和军师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笑。看着他们的笑容虽然有些过于自大。但秦森从來都不是一个冲动狂妄的人。即然他敢这样说便定有十足的把握。   中原两支义军的大战一触即发。到底最后谁能留下來。谁能问鼎京师与李自成一较高下。秦森有必胜的把握。叶淙也有十足的把握。到底谁胜谁负。只有最后才知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骄兵必败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战争再起。战火一触即发。平静了半月的中原大地又将迎來无休止的战争。   自从李自成建立大顺国以來。世间百姓都以为能过上安稳日子。可是当他们太平的歌谣还沒唱完。这里又将开始厮杀。   李自成、独臂王、边刑义军。他们都打着义军的旗号。嘴里高喊着推翻崇祯还天下安宁。然而如今崇祯已去。大明王朝已经覆灭。他们染满鲜血的手却停不下來了。   时至正午。骄阳似火无情的烘烤大地。开封城里依旧是一片繁华热闹之景。而开封西城门外却是一片肃杀和凝重。   西城楼上秦森和军师还是那样静静望着远方。沉闷的脚步声越來越近。远处卷起的扬尘灰暗了整片天空。   面对越來越近的边刑义军。秦森脸上仍是那么的淡定和自信。笑着说道:“看來來的人并不多。叶淙我就陪你玩玩。”   说罢。开封西城楼上燃起狼烟。乌黑的浓烟滚滚奔向天际。东城门外的秦营士兵见状。立刻点兵选将进入战斗状态。快步向西城门赶來。   秦营士兵飞驰在开封城里的街道上。百姓们看见这群行色匆匆的士兵。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但是从他们的眼神可以看的出來。对于战争不管对与错。他们内心都是抗拒的。百姓指指点点。互相讨论着什么。似乎又是在指责这些发动战争的罪恶政治家。   不一会五千秦营士兵便齐聚西城门下。目视前方等待敌人的前來。   望着城下士兵激昂的战士。秦森说道:“各位兄弟。十年了我们苦苦训练。一晃便是十年过去了。今日就是见证考验我们十年苦练的时候。对方是一路向东过关斩将的边刑义军。你怕不怕。”   将士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声喊道:“不怕。”   秦森继续问道:“好。你们有沒有信心。”   将士继续高声回答道:“有。有。有。”   望着这群信心满满蓄势待发士兵。再想想十年之前他们不过是一些散兵游勇。街头倍受明军士兵欺凌的百姓。然而如今他们都成了铁骨铮铮的战士。秦森心中也是由衷的高兴。   秦森不再说话。士兵们也不再言语。目前远方等待敌人前來决一生死。   终于也就在此时。叶赎恶率领五千边刑义军风尘仆仆赶來。距开封西城门几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两军对战。拼的就是勇气和不怕死的决心。而现在这些东西似乎独臂营和边刑义军都具备。那么最终的胜利就得看造化了。   叶赎恶望了望前方那五千独臂营战士笑了笑。似乎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又望了望城楼之上那个独臂少年说道:“你就是秦森。”   秦森说道:“沒错在下正是秦森。敢问來将是。”   叶赎恶狂傲的说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劝你赶紧开城投降。兴许我还可以留你一条生路。否则我身后的将士冲将过來。他们手中的大刀绝不会留情。”   军师悄悄对秦森说道:“将军來人不是叶淙。据我所以叶淙应该和将军年龄相仿。”   秦森说道:“不管他是谁。今日边刑义军和独臂营首次交锋。我倒要看看是他们厉害还是我独臂营战斗力强。”   看着城楼之上。秦森和军师嘀嘀咕咕半天也不回答。叶赎恶便怒了说道:“你们考虑的怎么样。要投降就赶紧的。”   秦森对城下士兵说道:“兄弟们听到了吗。在别人眼里你们只有投降的份。如今你们就证明给他们看到底谁才是应该投降的人。兄弟们冲吧。”   在秦森的激励声中。独臂营士兵如脱缰野马般冲向对手。挥舞着大刀高声的呐喊。   见状叶赎恶也不肯示弱。随即下令身后士兵冲杀。届时边刑义军也不改他们往日百战不殆的气焰冲了过來。两军还未相遇。呐喊声凌乱的脚步声变响彻整块沙场。回荡在两边的山谷之中。   终于金戈铁器碰撞之声由疏变密。士兵们交相混战在一起。刀剑不停的挥舞格挡。前面的士兵倒下了后面的士兵继续填上。刚交上锋两边便已经倒下数十名士兵。残肢断剑已在沙场之上慢慢堆积。   望着鲜血淋漓的战场。望着士兵们奋不顾身的冲锋。叶赎恶笑了秦森似乎也在笑。或许在他们眼中这些士兵的性命不过是自己用來夺权的棋子而已。虽然口口声声喊着兄弟。但他们却沒有真正的关心爱护过手下的兄弟 。   金戈之声越演越烈。日光曝晒下。城楼上秦森和军师。城下马上的叶赎恶额头上都渗出丝丝汗珠。而那群热血又愚忠的将士也很热。只是他们的汉已经和血液相溶在一起。   过了很久。一开始秦营士兵好想略占优势。然后当遇到边刑义军的后军时。他们便开始有些吃力了。前进的步伐停了下來。左右格挡之际他们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战斗力陡然增长。即便自己心中豪情万丈。但自己手中的刀剑都沒法伤到对手分毫。独臂营士兵都有这种突如其來的感觉。面对无懈可击的对手。他们只能一步步往后退。边往后退便倒下。   不一会儿。独臂营的士兵便倒下了一大半。只有一少半还在战场上苦苦支撑。但是形势也非常的不妙。   望着城楼之下如今的战局。秦森终于收起了笑容。眉头紧锁懊恼的说道:“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独臂营真的不如边刑义军吗。”   望着城下节节败退的独臂营士兵。秦森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太过于自大。   站在一旁的军师目光一直停留在边刑义军那些战士的眼睛之上。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然而他又不敢肯定。眼神之中全是惊讶和恐惧。   眼看着城下五千士兵出城迎敌如今只剩下一千不到。秦森心中一时也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养兵十年首战便遭遇大败。放在任何一位将军接受不了的。   过了很久。军师似乎看出了些什么端倪。对秦森说道:“将军。赶紧下命令撤军吧。不然不出半个时辰城下的几百士兵便会全部折在这里。”   秦森质疑的问道:“军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当他们后军上來之后我们会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军师说道:“因为他们的后军根本不是人。”   秦森疑惑的问道:“军师你在说些什么。”   军师着急的说道:“这些之后再和将军解释。现在还请将军赶紧撤兵。”   秦森叶淙失魂落魄中醒了过來。望着城下的士兵大喊道:“撤军。独臂营的士兵赶紧撤退。”   听到秦森的军令后。还剩下的几百名独臂营将士迅速摆脱颤抖。向城里撤退。所有独臂营士兵尽数撤退之后。开封城西城门被紧紧的关上。   望着城下那些疯狂的边刑义军用头不停的撞击着大门。军师立即下令城上士兵向下扔石头。并且命令弩手向对手人堆里不停的放箭。终于借着以守为攻。总算是逼退了边刑义军。   战争总算是停息了。想起刚才边刑义军刚才那番疯狂的模样。秦森都还心有余悸。在此之前他从來沒有见过如此不要命的士兵。或许这样的描述还不足以形容刚才那些疯狂的边刑义军。准确的说他们应该不叫人。而是一群发疯的野鬼。   这场仗从正午打到了黄昏总算停了。独臂营五千士兵如今只剩下六七百士兵。而且都是伤痕累累。   望着城楼之上惊魂未定的秦森。叶赎恶大笑着说道:“小子今天只是小试牛刀而已。让你明白什么叫做打仗。”   望着叶赎恶的嘲笑。秦森沉默不语。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反驳叶赎恶大话语。   叶赎恶说道:”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我将再次率兵前來。给你们一晚上时间考虑。明日如果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答复。我将踏平开封城一个不留。“   说罢。叶赎恶便率领边刑义军向西撤去。消失在那一座座绵延的群峰之间。   看着边刑义军走远。秦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表情凝重的说道:“军师是不是我太自负了。我们的士兵难道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吗。照今天这场仗看來。我们的士兵面对边刑义军毫无还手之力。这以后的仗还怎么打。”   望着远处。军师说道:”将军可知为何我军先占优势而后被打的溃不成军吗。”   秦森疑惑的说道:“不知道。”   军师说道:“不是因为我军士兵战斗力差。也不是因为将军自负。不知将军是否听说过江湖传言金寿天手中的死亡弩阵。”   秦森说道:“有所耳闻。不过据说金寿天和他的死亡弩阵已经被李自成一把火全部烧死在金銮殿外。难道刚才那些发了疯的士兵和死士有关系。”   军师说道:“不错。天下沒有不死一说。这些只不过是被药物控制造就了钢铁之躯而已。从今天边刑义军不顾生死用身体撞击城门时。我便敢断定这些人定是被药物控制失去痛觉。”   秦森似乎很焦虑的说道:“如今边刑义军有几千死士。还不知道他们背后还有多少。这样一來我军且不是只有等死的份。”   军师笑了笑说道:“未必。”   望着军师。秦森好奇的问道:“军师可有什么妙计。”   军师说道:“李自成用火焚死士。我们也可以效仿。”   秦森着急的问道:“军师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怎么做吧。”   军师指着城楼下鲜血淋漓的战场说道:“在那里挖出一个大坑。在里面倒入火油。然后在后面空地上覆盖上万人大网用黄沙覆盖。明日我们拒不投降。以今日那带头将军的骄狂个性定会让死士合力攻城。此时我们埋伏的将士合力拉起大网。将他们拉入大坑之中。再由城楼上弓箭手引燃坑中之油。死士瞬间灰飞烟灭。”   听完军师的计划。秦森笑了笑说道:“不错好计策。这样一來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将那些的死士一网打尽。”   望着远处。秦森兴奋的问道:“明日一战必将青史留名。军师不如为它取个名字吧。”   望着远处日渐夕暮的落日。想了很久军师轻声说道:“就叫它火坑边刑。”   听到这个名字。秦森和军师相望笑了笑继续望着远方。等待着明日他们所谓青史留名的一战。   第一百四十八章 火坑边刑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日夕暮。正是黑暗给阴谋的伪装。开封城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争过去了。最终叶赎恶大胜而去。骄狂的秦森却败的一塌糊涂。   夜色洒向整个开封城。本该是众人歇息的时候。但是开封城外却是一阵喧嚣。几千名秦营士兵放下刀剑拿起锄头在疯狂开挖着。   秦森和军师二人举起火把穿行在士兵中间。不断的指挥士兵们让他们快些。经过几个时辰的开挖。终于在开封西城门外出现了一个大坑。士兵们在坑中倒上油。在火光的照耀下坑中的油闪闪发光。   望着眼前这个巨坑。秦森笑了笑望着军师说道:“军师。如此大坑定能埋下那几万边刑义军。”   军师也笑着说道:”战争之上局势总是瞬息万变。叶赎恶一定想不到今日的大胜只是他们失败的开始。”   说罢望了望眼前这个大坑。秦森和军师二人胸有成竹朝着城楼上走去。   士兵们继续忙碌着。大坑开挖完毕之后。士兵们迅速在坑定铺上事先准备好的长长的木条。然后在木条之上铺上稻草洒上细细的黄沙。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士兵们便在坑外几十步的空地上铺上大网盖上黄沙。   时间也不早了。几千士兵迅速埋伏起來等待明日的大战。   望着战场上士兵们准备就绪。一切又恢复了宁静。城楼上的秦森笑了笑说道:“好一个火坑战术。明日就让叶淙的边刑大军有來无回。最后的胜利永远是属于边刑义军的。”   夜深了。边城也终于彻底安静了下來。忙碌了一天。秦森和军师二人也各自散去。如今胜券在握便可以放心大胆的休息了。   再说叶赎恶这边。一直沉浸在白天的喜悦之中。阔别了几十年在此出山。叶赎恶首战大捷让他兴奋的睡不着觉。   大帐里火光明亮。叶赎恶得意的笑着。高兴之余还忘记小饮两杯。   这时林子峰走了进來。望着得意忘形的叶赎恶和今日的大胜。林子峰似乎并不觉得有何值得高兴。反而一脸焦虑。   望着林子峰。叶赎恶笑了笑说道:“今日大胜。你已经告诉叶淙了吧。他有什么反应。”   林子峰说道:“叶将军听说教主大胜归來自然很高兴。但是叶将军还是让我提醒你。这有可能是对方的诱敌之术。要我劝教主切莫急功近利。先稳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听到这里。叶赎恶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愤怒的说道:“淙儿总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这样怎么和天下群雄一较高下。不管他了。以后边刑义军就是我说了算。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便再次发兵开封城。”   一听叶赎恶还是未能打消明日继续攻打开封的想法。林子峰也急了说道:“教主。秦森远远比我们想象的狡猾的多。我只怕明日会有陷阱。”   叶赎恶拍了拍林子峰的肩膀说道:“子峰啊。叶淙不了解我们的死士就算了。难道你还不清楚我们死士的能力吗。有这群死士在前方冲锋陷阵。他们皆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败的高手。我们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林子峰似乎还是有一丝焦虑说道:“可是教主。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而且有些不好的预感。”   叶赎恶笑着说道:“你是跟叶淙太久了。把身上那股血性都磨沒了。”   林子峰还是不放心。还准备说些什么。但是叶赎恶挥了挥手说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说罢。林子峰也不好再强加阻拦。只能遗憾的退去。或许林子峰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但是如今的他早已经阻止不了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叶赎恶。   夜幕很长也很短。眨眼即过。次日。阳关明媚。九月的朝阳仍然透露着丝丝的霸气。渝关城东城门外。边刑义军的士兵早已经整军待发。士兵们也也因为昨日的大败而士气高昂。   叶赎恶站在大军正前方正准备下令出兵。林子峰赶紧前來阻止道:“教主。边刑义军总共四万人。如今我们便率领一万大军出征要是出个什么岔子怎么办。”   叶赎恶有些不高兴了说道:“子峰这大早上的你就不能说好听的吗。”   林子峰继续说道:“子峰还请教主三思啊。”   叶赎恶狂傲的说道:“我还需要你來叫我打仗吗。”   说罢。转过身对身后的大军说道:“兄弟们跟我走。今日我们便一举拿下开封城。”   叶赎恶头也不回的向前方走去。一万边刑义军也紧跟其后。面对远去的大军。林子峰思绪万千。喃喃自语道:“叶将军你赶紧回來吧。今日不知道还会发生些什么。好不容易边刑义军才走到了今天。”   林子峰心中始终有种莫名的担忧。虽然他也说不上來担心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骄兵必败。前方一定有什么陷阱在等着边刑义军。   望着远走的大军。林子峰说道:“但愿是我多虑了。”   说罢。林子峰也跟在大军后面。朝着开封的方向走去。   边刑义军一路狂奔。终于在正午时分赶到了开封西城门外。望着远处空荡的城楼和城楼上那寥寥几个守城士兵。   叶赎恶大声叫嚣道:“快叫你们的将军出來见我。”   望见叶赎恶大军如约而至。士兵们也不敢怠慢。立即前去通报秦森。不一会儿秦森和军师便出现在城楼之上。只是二人的脸色一改昨晚的信心满满。变得忧郁低沉。   望着独臂王秦森。叶赎恶笑了笑说道:“秦将军脸色好像不太好。不知道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你我都是义军。我打心底还是不愿意看见我们两军厮杀的惨状。”   秦森冷冷的说道:“如今边刑大军士气正盛。手下精兵强将更是不胜枚数。独臂营的兄弟们虽然自叹不如。但是也不肯轻易投降定会死守开封的。”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秦将军的意思是还是准备用杀戮解决吗。”   秦森说道:“明知不敌仍舍生忘死的士兵才叫战士。独臂营宁可死在对手的刀剑之下。也绝对不会跪地投降。”   叶赎恶也知道如今劝降是不可能的。其实叶赎恶打心底也沒有想过真心劝降。那些话语不过是一些面子上的客套话语而已。   叶赎恶拔出腰间的大刀说道:“冥顽不灵。今日边刑义军便踏平开封。兄弟们各位冲啊。”   叶赎恶话毕。身后那些死士和士兵总计一万之众纷纷冲上前去。随着边刑义军冲锋的脚步。大军也越來越靠近开封城了。然而此时秦森和军师二人似乎并未准备派兵出城迎敌。   望着远处城楼之上秦森和军师。林子峰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忽见秦森嘴角扬起阴险邪恶的笑容。林子峰才意识到了事情不妙。   他大喊着:“教主不好了。我们中计了。”   就在林子峰发声的同时。边刑义军千军几千人全部掉进了昨晚开挖好的大坑之中。刚落下去的士兵整个身体淹沒在油水之中。后面的士兵还在零零星星的往下掉。   见此惨状叶赎恶也慌了神。正在准备下令撤军但是为时已晚。在周围埋伏也久的独臂营士兵瞬间蜂拥而出。几百人一组合力拉动着那些埋在土里的绳头。正准备回撤的边刑义军被这铺天盖地的大网罩住。毫无还手之力奋力挣扎着。但最后还是一个不剩均被拖入了大坑之中。   坑中的士兵挣扎着想爬出來。然而大坑四壁光滑异常。上面又有独臂营的士兵守着。他们的挣扎最终也是徒劳。   望着眼前之景。听见那些士兵震天动地的哀嚎。叶赎恶两眼无神的望着秦森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此时秦森大笑道:“今日。我就叫你什么叫做兵不厌诈。什么叫做真正的战术。”   说罢。秦森大手一挥。城楼之上隐蔽的弓箭手齐刷刷的站了起來。在剑苗上点起火拉满弓。只待秦森大手落下。箭苗齐刷刷的破空落在大坑之中那些士兵的身上。火势瞬间蔓延开去。大坑瞬间变成火海。边刑义军的哀嚎一声比一声大。但最终还是沒有逃脱被烧死的厄运。空气中黑烟和焦味肆无忌惮的蔓延开去。   望着眼前之景。望着刚在还在眼前的一万大军瞬间化作虚无。叶赎恶也是痛心疾首。忽觉头晕目眩便倒下马來。   林子峰迅速下马走上前來扶起叶赎恶说道:“叫做事已至此。我们回去吧。”   望着远处那一片汪洋火海。叶赎恶老泪纵横的脸上满是沧桑和痛惜。昨日大胜今日便败得一塌糊涂。或许此时此刻叶赎恶想去死的心都有了。   林子峰费了好大力终于才把叶赎恶弄到马上。两人跃马扬鞭向着渝关关的方向飞驰而去。他们还不时向着身后回望。叶赎恶眼神里更多的是失望和痛惜。然而林子峰眼里满是自责和对战争残酷厮杀下那些无辜士兵的歉意。   但不论怎么叹息和自责。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沒有挽回的余地。既然他们选择发起战争。就必须承担之后的报应和结果。   火焰一直烧到日落才慢慢势微。那些哀嚎声和挣扎全然不见了。火坑之中被烧焦的尸体堆积成山。   虽说这次独臂营大胜对手。然而这些士兵眼神之中似乎毫无胜利的喜悦。静静的。望着坑里的惨状。他们见证了一万人从生到死经历的绝望和挣扎。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望见此情此景他们又怎么高兴的起來。   秦森脸上堆满了笑容。而在一旁的军师却是一脸懊悔的说道:“太残酷了。战争真的太残酷了。我真不该想出如此恶毒的计策。”说罢。军师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去。   听着军师自责不已的话语。秦森喃喃自语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点死亡算什么。要得天下不知还得死多少人。”   秦森下令道:“兄弟们将这里填上。就让我们的对手永远的臣服在我们脚下。”   说罢望着远方。夕阳之中秦森肆无忌惮的大笑着。或许此时此刻只有他才会去享受这份无情的胜利。   士兵很快便将这里填平。开封城外那块空地又如往常一般开阔平坦。似乎一切都沒有发生。   但月光之下。那些永远沉睡的战士和残酷的历史。却永恒的存在。   第一百四十九章 密林木屋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火坑边刑。又将是载入史册的旷古一战。一万将士活焚与火坑之中。多么震惊又是都么残酷的战役。叶赎恶输了。秦森赢了。但是在善良的信仰面前他们都是彻彻底底的输家。   独臂营的将士几经收拾。终于处理完了战场。一切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沒发生过。战场之上是那么干净沒有一丝血迹。但是空气中依稀还能够闻到那丝焦味。久久沒能散去。   独臂营的将士在欢呼。秦森脸上也挂满了欣慰的笑容。毕竟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对手一万大军。这绝对是有史以來从未发生过的。   独臂营将士一改往日的幸苦操劳。将士们欢坐一堂。互相寒暄着微笑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秦森也在军营中來回的走动向将士们敬酒。虽然他们都是残酷血腥的屠夫。但是作为战士打了胜仗。高兴欢呼也是理所应当。   然而边刑义军这边却是死一般的沉寂。将士都无心操练。一万将士出征最后个都沒有回來。虽然这群忠诚的将士沒有表现出來什么情绪。但是在心底难免回去质疑和猜测。   城楼之上站着两个人。挂满愧疚悲愤的叶赎恶。还有一脸自责的林子峰。他们都见证了昨日那场残酷的痛败。   望着远方。林子峰轻声说道:“教主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过伤心。我们还有两万战士。一定能够卷土重來的。”   叶赎恶擦了擦泪眼颤抖的说道:“昨日一仗。不止输掉了一万将士的性命。更输掉了我军刚建立起來的斗志。看看城内那些无精打采的将士。我已经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们了。”   说完。叶赎恶又自责的低下头。林子峰继续说道:“教主只要将士们还在。我们就有资本。”   叶赎恶叹了叹气道:“看來我真的老了。想当年边刑魔教初建的时候。我与十长老纵横江湖无人可挡。如今面对这些晚生后辈我却输的一塌糊涂。当初真该听淙儿别冲动。事已至此我叶沒脸见他了。”   林子峰说道:“教主可千万别这么说。叶将军早也不是十多年前那个毛头小子了。你要相信他。”   提起叶淙。叶赎恶才突然想起这几天都不见叶淙的人。于是问道:“对了。淙儿这几天都在干什么。也不见他的人。”   林子峰说道:“叶将军正在找援兵。因为他知道开封城易守难攻。硬攻边刑义军绝对行不通。只有两头夹击方可取胜”   叶赎恶好奇的问道:“如今这天下还去哪找援兵。除了这几只义军。其他人自保都还來不及。谁又会來援助我们。”   林子峰笑了笑说道:“一开始我也和教主想法是一样。但是最终叶将军说服了我。或许如今我们最近最有可能的援兵就是中原武林。而且我也相信叶将军一定能够办到。”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看來我真的是老了。不过幸好淙儿长大了。带兵打仗他比我有经验。以后一切还是听他的吧。”   说罢。叶赎恶终于露出了笑容。因为叶淙给他带來了希望。昨日一败他本以为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边刑义军会一蹶不振。然而听到叶淙的计划之后。他又重新燃起了信心。   叶赎恶和林子峰二人都不在言语。只是静静看着开封城的方向。眼神之中透露着一丝愤怒和恨意。却沒有方才的那番气馁和绝望。   经过了三日的长途跋涉。叶淙终于來到了少室山下。为了躲开独臂营士兵的眼线。叶淙不得不爬山涉水绕很大一圈。   望着少室山上那些藏在屋里的庙宇。耳边掠过那阵阵轻灵的钟声。叶淙笑了笑喃喃自语道:“终于到了。上次來这里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不知怀阴大师是否安好。”   说罢。迎着少室山一路大好的风光。叶淙向山上走去。长长幽深的小道。两旁灵秀的草木时不时与叶淙擦肩。多年过去了草木已经更替了十多个秋冬。叶淙也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正义有为的浪子游侠了。   不一会儿叶淙便來到了山门之前。站在门前叶淙并沒有着急去敲门而是闭上眼静静的倾听。千年古寺少林的空灵绝响。诵经礼佛之声还未散去。武僧刚强有力的呐喊声又接连响起。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过了一会。叶淙才慢慢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位小和尚双手合十谦虚的问道:“敢问施主找谁。小僧好前去通禀。”   叶淙笑了笑说道:“小师傅在下叶淙。前來拜见本寺的怀阴大师。”   小师傅惊讶的望着叶淙说道:“不好意思施主。怀阴师叔本是我寺前任方丈。在上次和中原群雄围攻南盟城时已经圆寂了。”   听到小和尚的回答。叶淙喃喃自语道:“想來真怀阴大师并未回寺。我还是到别去找吧。”   想到这里。叶淙说道:“多谢小师傅。既然大师已经不在。我也就不打扰了。在下告辞。”   说罢。叶淙便转身离开了。但是在这里都找不到怀阴大师。天下之大又能去哪里找。   叶淙并沒有着急着下山。而是漫步在山林之中心不在焉的。虽然在渝关城离别时和林子峰说起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真正做起來并不是那么容易。天下之大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天色已经不早了。林荫之中本就黑的很早。视线变得昏暗起來。叶淙有些焦虑的说道:“怀阴大师十多年了你都沒有回过少林。叶淙坚信你还沒死。但是你又能去哪里呢。   说罢。叶淙继续向前走去。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或许走到哪里累了便睡下吧。   就在叶淙无精打采地拍打着林中树干时。突然发现前方一阵光亮。虽然只是很微弱的火光。但是并沒有逃过叶淙的眼睛。   叶淙纳闷道:”这里是少林重地。闲人绝对來不了这个地方。这个时候少林寺那些僧人也应该睡了。那究竟是什么人。”   出于好奇叶淙慢慢走上前去。星点的火光也逐渐变大。一座不起眼的小木屋映入叶淙的眼帘。   望着这座与树林混为一体的木屋。叶淙不得不感叹道:“好一座天工巧作。如不是借着这微弱的火光我是绝对发现不了这座木屋的。只是不知是那位得到高人住在里面。”   正当叶淙准备走上前去时。木屋里出來了两个人。虽然看不清楚长相。但是他们身上的穿着却是一看便知。这分明就是曾经东厂金寿天手下那些锦衣卫。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金寿天和大明王朝已经灭亡了。那这二人为何会出现在少林重地。一连窜的疑问。让叶淙不得不收起惊讶。迅速闪到二人身旁店中二人的穴道。一人手中的碗掉落在地。碗便应声碎了一地。   只听见木屋里一个沧桑的生硬说道:“明义、明空出什么事了。”   二人已经被点中了穴道自然难以言语。但是这阵沧桑的声音传到了叶淙耳朵里。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叶淙眼神之中透露出难以置信。   叶淙喃喃自语道:“这分明就是怀阴大师的声音。真的是他吗。”   想到这里叶淙大声问道:“里面是怀阴大师吗。”   过了很久。里面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想不多老衲隐居这里十多年。还有人记得我。如果老衲沒猜错的话。來人便是叶淙叶施主。”   听到屋里的声音。叶淙也打消了心中所有的质疑。同时找到了怀阴大师叶淙心中也是无比高兴。叶淙回答道:“正是在下。”   怀阴大师说道:“你放开他们两个吧。进屋里一叙。”   说罢。叶淙也解开二人的穴道。三人一同走进了小木屋里。   望着盘膝坐在蒲团上的枯瘦老者。十多年过去了。怀阴大师就如那些枯木一般瘦骨嶙峋。然而目光面容之间的善良慈爱还是一览无余。空洞眼眸憔悴的脸庞却依然精神抖擞。见叶淙进來了满脸微笑。   怀阴大师说道:“叶施主多年不见。今日你我再次相遇也属缘分。请坐吧。”   叶淙也在一旁坐下。笑着说道:“上次遇见大师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今日再见大师虽苍老了许多但神采依旧。”   怀阴大师笑着说道:“十多年了江湖上都以为贫僧已经圆寂。这样也好不用背负那么多的虚名可以潜心礼佛。”   叶淙说道:“沒错当年是我在南盟城一刀杀了那位假怀阴。当见到那位怀阴时。我就是知道大师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但是未能相救实在抱歉。”   怀阴大师笑了笑说道:“叶施主不需自责。那次被金寿天擒住机缘巧合结识了明空和明义。以佛经之道度化了两位。也算是老衲一场造化吧。”   望着眼前这两位差点被自己误杀的锦衣卫。叶淙深表歉意的说道:“两位师傅。方才叶淙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明空说道:“和弥陀佛施主严重了。小僧和名义师弟有幸拜入怀阴大师坐下此生也算了无遗憾。早已看破生死红尘。”   怀阴大师说道:“十多年了。天下如今不知是否大定。”   叶淙说道:“李自成已经攻陷京城建立大顺国。但外有清军虎视眈眈。内有河南独臂王遥遥观望。大定之日还遥遥无期。”   怀阴大师笑了笑说道:“老衲沒有猜错的话。想必叶施主也是在观望吧。”   叶淙微笑着说道:“什么都瞒不过大师法眼。不错如今李自成建国不思加强军事整顿朝政。整日与众位将士醉酒度日。这样下去中原迟早回落入清军手中。叶淙本无心挑起战事。但是叶绝对不允许中原这大好山河落日满清鞑子手中。所以只好。。。。。。”   叶淙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编下去了。因为这番虚伪的话语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怀阴大师又怎会相信。   怀阴大师笑了笑说道:“看來叶施主这次千里迢迢寻到少林是有事相求了。”   叶淙说道:“实不相瞒。这次前來少林是希望团结中原江湖的力量与我大军东西夹击开封城。这样一來可以减少两军对峙的伤亡。而來可以让百姓早些脱离战火。”   怀阴大师说道:“让百姓早日脱离战火。只要你不开战不就沒有战火吗。”   叶淙说道:“我不打迟早有人会打。我是怕纵容李自成这样昏庸下去。又会重蹈前朝覆辙。让关外清军有机可乘。”   过了很久怀阴大师说道:“夺刀盟主、边城第一刀、如今的叶大将军。贫僧答应你的要求。”   听到怀阴大师如此爽快的答应。叶淙也是喜出望外。虽然他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心中还是不胜惶恐。却沒有想到事情会想如今这般顺利。三言两语便得到怀阴大师的肯定。   怀阴大师说道:“叶施主可知为什么我会答应你。”   叶淙说道:“恕在下愚钝。”   怀阴大师说道:“李闯有勇无谋刚愎自用。打仗可以坐江山或许和崇祯沒什么区别。而你叶淙我不知道如今你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贫僧相信人性从善就一直都会从善。南盟城的英勇无畏和边城的舍生忘死。所以叶施主有事相求贫僧自会全力相助。”   听完怀阴大师的话。叶淙笑着说道:“多谢怀阴大师的信任。”   怀阴大师说道:“不必言谢。贫僧是在帮你也是在帮天下百姓。不早了叶施主救将就一下歇息吧。明日我陪你共赴少林。”   说罢。大家也都沒有再说话。怀阴大师和明空明义二人盘膝而睡。叶淙便躺倒木屋一角的小木床上。   第一百五十章 武林盛宴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虫鸣鸟叫。夜莺晚唱。安静的山林。对于战争主导者叶淙來说。这份安静或许一别已经十多年了。亦或许以后也绝对过不上这样的生活。不管他能否得到江山。他都将身陷潇湘永难自拔。   清晨第一缕阳光总是那么温暖明媚。雾色刚刚散去。阳光透过木屋的缝隙照了进來。照在叶淙那已经略显沧桑的脸上。   叶淙睁开眼。屋里已经沒有人了。怀阴大师和明空明义他们都去哪了。只听见一阵整齐的诵经声从木屋外飘了进來。   叶淙也闻声走了出去。只见三人正在青石上闭上眼。嘴角不停的颤抖。衣襟上已经染上清晨的水珠。看來已经在这里打坐很久了。   望着专心致志的三人。叶淙并沒有上前。只是远远的望着他们。喃喃自语道:“大师对不住了。我也是沒有办法的。所以才來叨扰中原武林。让江湖卷入战争我虽很不愿意。但为了天下早日安宁叶淙不得不这样做。”   这番虽然说的很大义凌然。但是如今也不会再有人去相信。或许连叶淙自己也不会相信。   又过了一会。三人诵经之声渐渐停了下來。怀阴大师走到叶淙身旁说道:”叶施主我们走吧。”   叶淙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來说道:“好。大师你先请。”   怀阴大师转过身对明空明义说道:“你们就留在这里潜心礼佛。”   明空明义齐声回答道:“一切谨遵师父之命。”   说罢。怀阴大师便转身朝着少林寺的方向走去。叶淙也跟在怀阴大师身后。佝偻的身影略显沧桑。身上白袍不停的在风中抖动。十多年了怀阴大师都沒有离开过这座小木屋。今日走起山路來已经略显吃力。   不一会儿。二人终于來到少林寺门口。   怀阴大师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门开了又是之前的那个小和尚。望见叶淙他似乎正准备说什么。但目光很快落在了怀阴大师身上。惊讶之色立刻涌上脸庞。   过了很久。小和尚才说道:“怀阴师叔。真的是你。你不是已经。。。。”   小和尚欲言又止。怀阴笑了笑说道:“说來话长。以后再与你们详谈。今日还有要事赶紧领我前去见你们方丈。”   说罢。小和尚也沒有丝毫的耽搁。带着怀阴大师和叶淙二人向着大殿走去。走到大殿门外。那股熏香和经音迎來而來。怀阴大师停下了脚步感叹道:“这才是这世界上最宁静的音律。”   说罢。三人继续向殿里走去。少林方丈站在最前方闭着眼领着一群弟子正在专心致志朗诵经文。谁也沒有发现三人的到來。   这是小和尚开口道:“方丈。。。。”   但话沒说完就被怀阴大师拉住了。似乎他并不想打破这份宁静。但是小和尚喊出的两个字已经惊扰了这里的所有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想三人这边看來。   少林方丈和这些弟子眼神中那丝惊讶也是可见一般。大家都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少林方丈走上前來微笑着对怀阴大师说道:“师兄真的是你你还活着。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怀阴大师笑着说道:“师弟多年不见。如今少林有声有色。贫僧甚是欣慰。”   方丈说道:“师兄既然已经回來。少林还是交由你吧。”   怀阴大师说道:“贫僧这次回來这是办些事。办完事我还得离开。当年的怀阴已经圆寂。如今的怀阴已经参透佛道更喜宁静。”   方丈说道:“师兄既然这样说。我依旧不便强留。只是不知师兄此次所为何事。”   怀阴大师说道:“召集中原群雄前來少室山一叙。”   方丈有些茫然。但是面对怀阴大师的吩咐。他也沒有丝毫的懈怠。随即便命手下弟子草拟书信。召集中原武林人士前來少室山。   说罢。怀阴并沒有在这里多做停留。方丈继续领着弟子们诵经礼佛。叶淙也陪着怀阴大师在少林寺里四下转转。十多年就在眼皮底下然而怀阴大师从未踏足少林。人非草木多少心中还是有些留恋。回到了少林怀阴大师脸上笑容也平添了几分。   第二日。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相约來到少室山下。很久中原武林都沒有如此齐聚了。各大掌门相见互相寒暄着这些门派之中的家常琐事。脸上都是挂满了笑容。他们也边说便向山上走去。   只见中原武林人士队伍排成长龙穿行在少室山中。如此武林盛会已经阔别了十多年了。十年之间世上战火不断。他们也随之隐退了起來。   各大掌门在少林僧人的盛情款待下都齐坐在大殿之中。一阵喧嚣也听不清他们在讨论些什么。或许都是关于这次少林方丈为何这么着急召集他们齐聚少林吧。   终于一阵喧嚣之中。怀阴大师从大殿走了进來。看到怀阴大师所有人眼中难免诧异惊讶之色。但是看到怀阴大师身后的叶淙。他们更是惊讶不已。或许他们在想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來到大殿之中。看着大家疑惑惊讶的眼神。怀阴大师站出來说道:“大家远道而來。贫僧未能远迎还请各位见谅。”   这是一个掌门模样的样站了出來说道:“怀阴大师乃是得道高僧。这么说且不折煞我们了。只是。。。。。。”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不知从何问起。怀阴大师说道:“贫僧知道各位心中都有疑惑。那就让我來讲讲这十年都发生了什么。”   说罢。怀阴大师将当初如何被金寿天所擒。和之后江湖上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统统告知了天下武林。同时也不忘为叶淙洗漱冤屈。   听完怀阴大师一番话语之后。众位掌门似乎也茅舍顿开。同样看待叶淙的眼神也由之前的敌意变成了歉意。的确十年前因为八指杀手的事情。中原武林险些杀死了叶淙。尽管之后蜀南城一战魏守一将军战死。大家都对叶淙怀恨在心。可在这一刻统统都释怀了。   各位掌门纷纷站出來说道:“原來这些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前中原武林一直被金寿天玩弄于鼓掌之中。说起來这当真算是中原武林的一大耻辱。好在如今金寿天这恶贼已经死去真相也终于大败于天。”   怀阴大师笑着说道:“之前师兄和各大门派的掌门纷纷前去南盟城。然后一去不回。之后一段时间八指杀手是叶淙的手法便在江湖上闹的沸沸扬扬。之后贫僧接替方丈之位。也怪我一时疏忽大意中了金寿天的奸计。才导致中原武林走上错误的路。贫僧也有不可推辞的责任。”   方丈站出來说道:“阿弥陀佛。往事如烟大家该释怀便释怀了吧。召集中原武林齐聚少室山。是因叶施主有事与大家相商。”   说罢。方丈转过身对叶淙说道:“叶施主还是你自己与众位英雄讲吧。”   叶淙站出來说道:“这次前來打扰中原各位英雄。各位英雄能够不计前嫌相信叶淙。在这里叶淙谢过中原豪杰。”   掌门们纷纷合拳行礼道:“叶少侠严重了。自从南盟城夺刀我等便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之前因奸人挑拨误会了叶少侠。今日又听方丈说起叶少侠在边城的英雄事迹。我等更是忏愧不已。以后叶少侠的事我等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望着中原武林对自己的信任。叶淙也是打心底高心之极。微笑着说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叶淙麾下有只边刑义军。如今正在开封城外与河南独臂王对峙。开封易守难攻我军伤亡惨重。无奈之下才來打扰各位英雄。”   掌门们齐声说道:“叶少侠需要我们怎么做。你就下命令吧。”   叶淙说道:“如今我边刑大军在开封西侧吸引独臂营的主力。各位英雄从东侧攻入。我们两头夹击定能拿下开封。如此一來即可减少伤亡。又可让百姓早日脱离战火。”   计划很简单。叶淙说完。大家也听的非常明白。掌门们齐声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依旧不耽搁了。即刻下山准备攻城事宜。”   望着各位英雄如此爽快的答应。叶淙也是由衷的高兴。满心感激的说道:“多谢各位英雄。”   说罢。各位掌门便准备各自下山去了。   大殿之中又恢复了宁静。方丈说道:“叶少侠少林武僧届时也定会出一份力。贫僧也去收拾一番便出发开封城。只等叶少侠号角响起我等便群起攻之。”   叶淙回答道:“有劳方丈了。”   说罢。方丈和少林寺弟子们也退了下去。大殿之中只剩下怀阴大师和叶淙两人。叶淙问道:“大师。你真的不准备留下吗。大师年事已高在外多有不便还是留下的好。”   怀阴大师说道:“佛经讲述因果和缘分。既然在那个地方死里重生。这便是莫大的缘分。如今來少林走了一遭也算是了却了最后的一点凡心。也该回去了。”   叶淙说道:“那我送大师一程。”   说罢。叶淙陪着怀阴大师望小木屋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们讲了很多。虽然对于叶淙來说佛家所阐述的仁爱和善良根本沒有一点实际价值。但是面对前辈的教诲他仍然专心致志的听着。   走到木屋门口。怀阴大师说道:“叶施主我到了。你下山去吧。去忙你的事情。”   望着怀阴大师消瘦沧桑的面孔。叶淙真心不愿意离去。但是他又不得不离去。过了很久叶淙才说道:“这次之事多亏了大师帮忙圆场。叶淙不胜感激。”   怀阴大师笑了笑说道:“天意如此贫僧也是顺应天意而已。去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望了望天边的落日。叶淙有些难舍的说道:“大师保重。”   说罢。便转身离去。   望着叶淙离去的背影。怀阴大师喃喃自语道:“人世繁华是非对错。何时才能有个绝对。明知是错。贫僧仍然执意为之。看來佛学最终境界不是出世而是入世。”   说罢。怀阴大师便叹息着转身走进了木屋。   从怀阴大师的叹息声看來。他明知这次的做法是错的。然而他还是执意去做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入世有什么意思。   或许沒人能够看懂这个世界。叶淙之前在林子峰面前许下的大话也终于沒有落空。只是这次中原武林助叶淙攻打开封独臂王到底是对是错。或许只有最后才能知晓。   第一百五十一章 血债血偿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武林再掀风云十年重聚。谁人主宰大势去留。古城开封中原要塞。最终独臂王的故事又将怎么演绎。   秦森和叶淙他们分别是两只义军之主。本可同仇敌忾。然而水火不容一山不可能有二虎。野心勃勃的他们终将一战。   到底是十年苦练的秦森厉害还是蛰伏待机的叶淙笑到最后。开封大战即将爆发。   次日。少林武当和中原各大武林人士纷至沓來。各大掌门信心满满。手下弟子更是朝气蓬勃。这十年乾坤大动然而却沒有影响到中原武林分毫。叶淙很明智中原武林的确是不容小视的一支力量。   此时此刻开封西城门外已经沒有人了。那一座座白色的营帐还清晰可见。这里本來是独臂营大军的驻地。也是大军的练兵场地。然而如今他们不得不全部开往东城门准备迎战边刑义军的决战。   武林人士來到距西城门一两里的地方停了下來。一路狂奔大家也都有些疲惫便原地休息。   少林方丈和武当道长走到最前面看了看远处雄伟的城关。方丈言道:“道长。前面便是开封城了。”   道长说道:“沒错那就是开封。这些白色的营帐想必是独臂王驻军的地方。如今已经空无一人了。”   方丈言道:“此时此刻独臂营大军定是去东城门抵抗叶淙大军去了。如果东城门战斗一经打响。我们必须火速攻破城门与叶淙形成两头夹击之势。尽量减少伤亡。”   道长言道:“沒错。最好独臂王能够弃城投降。这样也能免去一番战火。”   方丈说道:“阿弥陀佛。杀人者深陷苦海只能杀之。也不失我佛的大慈大悲。道长还记得袁崇焕将军吗。”   一提起袁崇焕。道长眼里满是敬仰之色。表情严肃的说道:“山海关明将。贫道又怎会记得。只是可惜死于小人之手。当初刺杀袁将军那位神秘杀手也从未找到过。”   方丈说道:“袁将军与贫僧有过一面之缘。得知袁将军在午门被人一剑封喉。我便四处打听神秘剑客的下落。终于黄土不负有心。”   道长疑惑的问道:“方丈的意思是已经知道是何人所为。”   方丈说道:“沒错。据江湖同道的消息。当年那位剑客正是正式效力于独臂王秦森麾下。这位剑客能在京城随意杀人。想必这其中定是独臂王和京城那些权贵达成的什么协议。”   这时道长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当初方丈答应叶少侠助他。是有其他原因的。”   方丈说道:“不错。我们虽未江湖中人。但袁将军威名早已经渗透到所有江湖人士心中。为他报仇雪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贫僧虽为佛门中人但也知道惩恶扬善。”   听完少林方丈这番话。武当道长也跟着点了点头。当年魏忠贤与秦森之间互相算计。魏忠贤不惜血本來陷害秦森。如今魏忠贤已经被崇祯杀死。然而他老谋深算的这步棋却是将秦森逼到了绝境。   看來这次叶淙联盟中原武林。冥冥之中还得感谢已经死去的万恶罪人魏忠贤。这便是江湖中阴谋算计。决胜于千里之外。运筹于帷幄之间。只可惜秦森永远也想不到这点。或许等他明白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   说罢。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走到众人前面。少林方丈言道:“各位江湖同道开封城就在前面。如今我们就在次原地待命。沒有见到叶少侠攻城的信号。大家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接到少林方丈的命令。大家都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一切谨遵方丈吩咐。”   说罢。大家也沒有在言语。都在原地休养生息。静静的望着开封城。等待着叶淙攻城的信号。   时至正午。经过一夜的奔波。叶淙也回到了渝关城。望着眼前的渝关城。叶淙总觉得那里有一丝不对劲但自己又说不上來。只是觉得守城士兵的眼神之中似乎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叶淙喃喃自语道:“莫非是什么事了。”   來不及过多的思索。他立即走进城里。城里的景象更是让叶淙大吃一惊。士兵们一改往日激昂的气氛。一个二个垂头丧气也无心操练都躺在自己驻地睡觉。   一路走到中军大营。眼见之景让叶淙心中担忧了起來。他隐隐约约感觉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迅速的走进中军大营。此时叶赎恶和林子峰正在案前指点着沙盘。见叶淙推门而入。他们先是一阵惊喜。然而想起前几日的大败他们立刻收起了笑容。   林子峰走上前來说道:“叶将军你回來了。”   叶赎恶也走上來问道:“淙儿你回來了。中原武林同意和我们联盟了吗。”   叶淙说道:“他们已经同意。并已经埋伏在开封西城门外。只要我们这边战斗打起。他们便与我们东西夹击。届时定能拿下开封城。”   听到叶淙的回答。叶赎恶和林子峰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一直担心叶淙不能说服中原武林。这边又损兵折将。那么边刑义军就真的沒有什么可以去攻打开封城的资本了。   看着两人的表情。叶淙便能觉察到定是出了什么事。叶淙问道:“子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林子峰吞吞吐吐的说道:“是出了一点事。但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   见林子峰吞吞吐吐的样子。叶淙严肃起來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赶紧如实说來。”   这时叶赎恶站出來说道:“还是我來说吧。淙儿是为父对不起你。是为父太冲动了。”   说到这里叶赎恶情绪开始有些激动。叶淙立刻安慰道:“父亲你慢慢说吧。”   叶赎恶缓了缓情绪说道:“淙儿。你走后我曾两次派兵攻打开封城。第一次我们大胜而归。第二日我本想乘胜追击。便率领一万大军再次攻城不料中了独臂王的诡计。然后。。。。。。”   想起一万大军全军覆沒。叶赎恶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叶淙解释。所有吞吞吐吐难以言语。   叶淙追问道:“然后怎么样了。”   过了很久。叶赎恶才慢慢说道:“一万大军尽数被火焚于开封城外。只有我和林将军二人活着回來。”   听到一万大军全军覆沒。叶淙顿时愤怒了起來。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如果眼前之人不是叶赎恶。他定会将它碎尸万段。然而天意弄人。此时此刻犯错的正是叶淙的生身父亲。叶淙转过身狠狠的一拳打在桌案上。深深的拳印可想而知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愤怒。   叶赎恶立即跪到地上说道:“叶将军。我既然犯下大错就甘愿意受罚。你就降罪吧。”   看着自己的父亲跪倒在自己的面前。叶淙此时又愤怒又自责。久违的眼泪叶瞬间倾泻而出。或许是对这一万兄弟的愧疚。亦或许是对自己的父亲的歉意。   慢慢的叶淙缓过神來。走到叶赎恶面前扶起叶赎恶道:“父亲你起來吧。只怪对手过于狡诈。这事不怪你。如今我们已经联盟了中原武林。明日我们便全军攻城。定要为死去的弟兄讨回一个公道。”   这时林子峰也走过來说道:“叶教主你就起來吧。如今最重要就是巩固军心。重建边刑义军的杀气。杀回开封城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经过二人的劝说。自责不已的叶赎恶终于才愿意从地上站起來。   叶淙说道:“如今边刑义军还沒有败。你们不要这么气馁。”   说罢。叶淙便走出大帐。叶赎恶和林子峰也跟在他身后。叶淙命令守卫吹响了边刑义军独有的集结号。军号一经响起便震耳欲聋响彻在渝关城的每一个角落。   虽然士兵们都无精打采。但是一听到军号大家还是立刻精神起來。各地驻军也纷纷奔赴中军大帐外。   几万边刑将士有序的站好队列。叶淙、叶赎恶、林子峰三人站在大军最前方。   叶淙高声说道:“兄弟们。你们还记得我们从蜀北一路杀到这里是为什么吗。”   大军一片寂静。沒人回答叶淙的问话。   叶淙继续说道:“我想你们已经忘了。这些年來你们完全沦为战斗棋子。只会大帐其它的什么都不会。也正是因为以前我们遇到那些对手都不够强。所以百战百胜的我们才会让一次失败打垂头丧气。”   这番话句句说道将士们的心坎上。大家也都打起精神來认真接受叶淙的训斥。   叶淙说道:“好今天我來告诉你们。我们边刑义军是为了拯救天下改变时势而來。一两次的失败那不算什么。天下沒有常胜军队只有越挫越勇的军队。如今对手坑杀了我们一万兄弟。一万兄弟眼睁睁死在我们面前。你们说我们此时此刻最应该做什么。”   将士们也被叶淙这番完全点燃了。大家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说道:“报仇。报仇。报仇。”   玩着战士们重新拾起了当初远征的那番豪气。叶淙也高兴的笑了。大声说道:“既然如此。那请你们握紧你们手中武器。明日一早我们便大军开赴开封。与独臂营决一死战。”   将士齐声呐喊道:“血债血偿。决一死战。”   望着将士一心。叶淙笑着说道:“好。各位兄弟各自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便出发开封城。”   说罢。将士们又是一阵激昂的喧哗之后便各自散了去。   叶淙转过身对叶赎恶和林子峰说道:“父亲。子峰你们也好好休息吧。”   林子峰问道:“将军那你呢。”   叶淙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林子峰说道:“那将军自己当心。我便告辞了。”   叶赎恶说道:“淙儿。明日之战至关重要。你也早些休息不要太操劳了。”   说罢。叶赎恶和林子峰便退去了。空荡的中军大帐只剩下叶淙一人。虽然唤醒了数万将军的决心。但叶淙脸上似乎还是有些不高兴。他似乎在思念在自责。   夕阳洒落大地。叶淙一人一马飞驰在渝关去往开封的路上。在距开封东城门不远处的小山峰山。叶淙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久久的凝望着不远处的开封城。   空气中那丝焦味还在弥漫。这是一万兄弟的灵魂。叶淙喃喃自语道:“各位兄弟是叶淙对不住你们。但是请你们放心明日一战我定下开封。來祭奠你们在天上的英灵。”   说罢叶淙继续凝望开封城。衣襟在晚风之中飘动。他似乎沒有离开的意思。静静的闭上眼感受这里的一切和这里的焦味。   看來叶淙内心深处那番江湖豪气与他形影不离。就算是如今风云一时的义军首领。他依然不忘兄弟情谊。只是为了胜利。有时他也是身不由己。   明日一站或许是中原的最后一战。明日过后天下间就只会剩下一支以军。到底是叶淙还是秦森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最后一战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暮色远去。叶淙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沒有月光的夜晚。黑夜笼罩整片大地。无声寂静的人间所有的忙碌和辛劳动都不得不停止。然而对于开封城來说这或许只是暴风雨來临的征兆而已。   城楼上的点点篝火随风舞动清晰可见两个人影。城内更是一片灯火通明。这不是寻常百姓家的火光。而是独臂营将士驻地。为了决战边刑义军。如今独臂营将士全部驻扎在东城。   城楼上秦森和军师目视着远方无尽的黑夜。   秦森说道:“军师你知道为什么我把所有将士调集过來吗。”   军师说道:“将军是害怕。”   秦森笑了笑说道:“你错了我不是怕害。我与叶淙之间必有一场决战。而且这场决战无疑是我军大胜。”   军师说道:“那将军为什么如此。”   秦森说道:“时间已经不多了。这次我们必须一击就中。所以这一仗也是我与他之间最后一仗。我必须倾尽全力。”   过了一会。军师笑着说道:“秦将军我跟你这么久。你知道你唯一的缺点在哪吗。”   秦森说道:“军师但说无妨。”   军师笑道:“过于自信或许对于征战來说是好的。但是面对叶淙或许我们还是应该小心一点。”   秦森笑了笑说道:”军师你看看我有雄兵五万。而边刑义军如今不足四万。我军占尽开封天险。我真的找不出我们有败的理由。”   军师似乎还顾虑的说道:“可是将军。。。。。。”   军师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叶淙打断道:“军师你不必过分小心。什么多不用说了。阴谋计策用尽最后的胜利就得凭实力。这一战不会太远了。或许就在明天。”   说罢。军师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但是此时此刻的秦森已经再也听不进去。两人就这样继续目视着远方的黑夜。一句话也不说。   第二日朝阳破晓。第一缕光芒洒向大地。渝关城便沸腾了起來。边刑将士们纷纷聚集在渝关东城们。他们摩拳擦掌。高举着手中冰冷的刀剑声嘶力竭的呐喊着:“拿下开封。报仇雪恨。”   此时叶淙骑着一匹白马从城内飞奔而來。马儿一声长嘶停在了众位将士身前。将士们也迅速战好队列保持安静。   叶淙望了望意气风发的将士们。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从边刑魔教出征的那一刻。叶淙脸上挂满了高兴和自豪。因为这群热血将士的自豪。   叶淙高声喊道:“兄弟们准备好了吗。”   将士们齐声喊道:“准备就绪。随时出发。”   叶淙拔出腰间的大刀指着开封的方向说道:“好那就随我杀向开封。不胜不回。”   说罢。叶淙一人一骑向着开封的方向飞奔而去。叶赎恶和林子峰跟在叶淙后面。几万边刑将士也紧随其后。   几万大军几千战马飞驰在渝关通往开封的路上。卷起阵阵黄沙布满天空。马蹄声呐喊声响彻云霄。   望见将士们风尘仆仆的模样、望着这些冰冷无情的大刀。百姓眼中更多的是无奈。但他们沒有去阻止也沒有能力去阻止。只能声声叹息。然后这并沒有影响边刑将士一往无前的步伐。   一路飞奔又是正午时分。边刑义军便兵临开封城下。   见到來势汹汹的边刑义军。开封城的守城将士也來不及丝毫的迟疑。迅速吹响号角。顿时号角声炸响在整个开封城上空。所有的独臂营将士也警备起來。他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待秦森一声令下便可以冲出去开始厮杀。   此时秦森和军师也闻声來到了东城楼之上。望着浩浩汤汤的边刑义军。秦森和军师眼里都充满了惊讶。军师眼里更多的是恐惧和害怕。然后秦森眼中虽然惊讶。但似乎更多的是自信。   秦森喃喃自语道:“叶淙你终于还是來了。只是沒想到來的这么快。來了就好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望着叶赎恶和林子峰。秦森笑着说道:“败军之将还敢前來。这次准备怎么爬着回去。”   说罢。城下独臂营一阵哄笑。   然而叶淙并未动怒。笑了笑说道:“秦将军我们终于见面了。”   望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连自信的微笑都是那么相似。秦森笑着说道:“是啊。叶将军我们终于见面了。你闻闻空气中都还飘散着你军将士尸体灼烧的味道。”   说罢。秦森肆无忌惮的大笑起來。他似乎故意去激怒叶淙。   虽然心中万分怒火。但作为一军之首叶淙还是得保持冷静。   叶淙说道:“不错我能闻到。但是不久我会让你们的血腥味布满整个开封城。”   秦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言尽于此。两位孤高自信同时有野心勃勃的将军已经沒有什么好说的了。接下來等待他们就是战火和杀戮。用实力一决高下。   叶淙一声长呵。脚下战马迅速向独臂营的战士冲去。身后的边刑将士也跟叶淙身后叫喊着冲上前去。   叶淙除了是个将军之外。他还是一名刀客一名无敌的战士。曾一人一刀勇闯十万清军大营。这也是他和秦森唯一不一样的地方。   一步步的靠近。呛啷之声终于响起。叶淙横刀一挥便是数十名独臂营的将士倒下。他的刀一旦想杀人那么就绝对不会留下活口。   后面边刑将士也与独臂营的将士缠打在一起。金戈碰撞之声变得密集起來。战场之上刀剑乱舞。马上血液便流满了整块战场。将士们也接二连三的倒下。有边刑义军的将士也有独臂营的将士。   叶淙还是一人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被数百名独臂营战士包围。然而百人在叶淙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不过几刀的事情。虽然人有极限叶淙也会疲倦。但至少此时此刻他还沒有杀够。   叶淙不时的望了望城楼之上微笑的秦森。秦森的眼睛也一直沒有离开过叶淙身体。   军师在一旁悄悄的对秦森说道:“我想起了叶淙曾是南盟城夺刀盟主。如今看來的确有千夫不挡之勇。”   秦森鄙视的笑道:“南盟城夺刀盟主那也只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千夫不挡那不过是浮云。我这里有五万雄兵他能挡得住吗。”   说罢。两人又安静下來静静的看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   时至正午。这个时候正是人疲倦困乏之时。然而两军将士似乎并沒有丝毫倦意。他们紧握着刀剑与对方殊死搏斗。   两军战士的眼神都是那么冷血空洞。又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自信的力量。只可惜这样两支军队不是在同仇敌忾而是互相厮杀。真是天意弄人啊。   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越來越多。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军战士都稍显疲倦。只有叶淙似乎毫无倦意。手中的刀还是那样写意的狂舞。渐渐叶淙身边的尸体已经堆积成山。面对他的独臂营战士也有些恐惧。前进的步伐都开始犹豫了。   战斗无休止的进行着。战场上独臂营的战士已经稍显颓势。毕竟跟野战出身的边刑义军比起來他们还是不适合持久战。   战场上独臂营战士节节败退。反而边刑战士越杀越勇。渐渐数量对比上。边刑义军的优势慢慢扩大。   城楼上的军师有些着急了。军师说道:”将士如果比持久战我们是无法与边刑义军抗衡的。还是尽早想个办法吧。”   秦森也有些焦虑了。这是他沒有想到的结果。然而他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不要急。战斗才刚刚开始。我们城里还有两万战士。”   说罢。秦森立即下令在出兵一万迎战叶淙。城门大开。一万独臂营战士叫喊着杀将过來。眼见东城门打开。   叶淙转过身朝着林子峰递了一个眼神。林子峰立刻意会到时间已经成熟了。此时太阳已经渐渐夕暮。天色也黯淡起來。林子峰的火箭射向天空之后乍现的焰火。几十里外都清晰可见。   此时埋伏在东城门外的中原武林人士。看见西方乍现的焰火。迅速拿起武器在少林方丈和武当道长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冲向城门。   此时此刻东城门已经是空城了。所以这些中原武林人士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这座城门。   忽闻西城门方向的金戈之声。方丈言道:“西城门那边的战斗很是激烈。我们赶紧过去志愿叶少下吧。”   说罢。中原武林人士便纷纷冲向西城门而去。   今晚的月光异常明亮。似乎是在为这场血腥杀戮点亮战场。西城门这边的金戈之声并沒有因为夜幕而间断。反而是越加的激烈。   叶淙和身后的边刑将士还是那样奋不顾身的往前冲。独臂营的将士也不堪示弱奋力冲杀。   望着月光下朦胧的战场。那些血泊在月光之中隐隐发亮。望着战场。秦森还是那般自信。   然而城内一阵金戈之声响起。秦森脸上那丝自信完全不复存在。秦森与军师立刻转过身來望着城内。望着那些着装怪异的武林人士。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去长长的街道全是人望不见尽头。   秦森焦虑起來。心中的不安油然而生。望着城里厮杀的惨状。秦森对军师说道:“想不到叶淙还留有一手看來是我太小看他了。军师如今还有沒有什么解救之法。”   望了望明亮的圆月。军师叹息道:“将军事已至此。只有等天亮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但是将军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我军现在前后被困一旦败便是满盘皆输。”   听完军师的话。秦森沒有再问下去。如今的形势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无力去关心战场之上的动向。或许是不敢面对这个现实。抬起头望着满月沉默不语。   冷月之下。战场之上金戈之声如雷贯耳。不论是边刑义军还是独臂营将士。他们谁能坚持到最后谁便是最后的赢家。   第一百五十三章 如何抉择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天亮了。厮杀声也终于消失不见。   朦胧的天空。朝阳似乎不愿看到这血腥的场面躲了起來。微风徐徐带着丝丝凉意。   战场上独独臂营的将士已经所剩无几。他们被边刑义军团团围住。独臂营战士们目光之中沒有了往日自信和豪气。看着身旁堆积成山的尸体。面对死亡他们还是会有些许的恐惧。握刀的手不停地颤抖。眼神凌乱绝望的盯着对手。   叶淙静静的站在那里。手中的刀已经砍缺。身上的袍子全被血液染红早已看不见当初的颜色。只是他的眼神充满了希望和自豪。因为最后的胜利是属于边刑义军的。   叶赎恶和林子峰站在最远处。微笑着看着血淋淋的战场。他们相互在说些什么。或许是在庆贺此时此刻的胜利。的确这场胜利來之不易。他并不像所有人想象的那么容易。是几万战士经过一夜苦战。用鲜血和勇气换來的。   城楼之上。秦森和军师二人。军师口中不停的叹息。眼见独臂营正当崛起之时却遭遇大败。败的一塌糊涂。谁又能不惋惜。秦森则是静静的低着头。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道该如何去面对罢了。   秦森抬起头喃喃自语道:“或许我秦森这生就是一个悲剧。想要的东西总是轻易得到又在不经意间失去。女人江山都是如此。唯一对我忠诚的三绝兄弟。却被我陷害步入万劫不复。”   说罢。秦森轻轻的叹息望着远方。眼神之中全是思念。或许此时此刻三绝在此。秦森也绝对不至于沦落这般地步。这便是天意。人始终算不过天。   慢慢的秦森与军师二人走下城楼。來到城楼前。此时城内的武林人士也围了拢來。秦森、军师和独屏营仅存的几百将士在开封东城门前。被边刑义军和中原武林人士团团围住。   这一刻秦森终于放下了骨子里的傲气和自信。灰头丧气的看着叶淙不知道说什么。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此时在北边的一个小山坡上出现了一个人。熟悉的剑熟悉的身影。即便在浓密的胡须和头发。都无法遮盖着天狼和三绝那丝剑客冷峻的气息。   三绝回來了。当初山海关外的血战他曾身负重伤。也曾自责想过自尽。然而为了爱他还是活了下來。今日再次回到开封城。曾经在这里惊艳一剑为秦森拿下这座要塞。而今他又來到这里却不知是为何。或许是因为那个一直沒有放下的女人。   三绝喃喃自语道:“秦大哥时至今日你也是咎由自取。为了几百武士你甘心让我远赴边关去做万夫唾弃的罪人。然而三绝不怪你。是三绝不对在先。”   说罢。三绝右手抚摸着天狼的剑鞘。目光一直盯着西城门的一举一动。似乎手中的剑随时准备出鞘。只是不知道这次天狼又会见谁的血。   此时叶赎恶和林子峰走前來。望着灰头土脸的秦森叶赎恶笑了笑说道:“小子你现在告诉我。谁才是败军之将。”   望着叶赎恶的嘲笑。秦森也跟着笑了起來。眼神有些迷离又有些疯癫。嘴角抽动着说道:“你们以为拿下开封就可以得到天下嘛。你们大错特错。如今你们也不过是些残兵拜将。又拿什么去和李自成一较高下。”   秦森说的不错。这一仗其实输赢都沒有好大的意义。最终都会是两败俱伤。虽然边刑义军拿下了开封。但就凭参与的一万将士又怎能和李自成、关外铁骑抗衡。   叶淙用刀指着秦森说道:“这点不老秦将军费心。边刑义军从沒有怕过什么。当初起义也不过前人。照样从蜀北一路杀到中原。你知道凭的是什么吗。”   秦森笑着问道:“愿闻其详。”   叶淙说道:“凭的就是忠诚的信仰和有仇必报的决心。如果你沒有焚烧我的兄弟光明磊落与我们一战。我会给你投降的机会。然而如今不会出现这样的机会了。”   听着叶淙的话。秦森本來就沒有想过活着离开。笑了笑道:“叶将军我奉劝你。依你这样的匹夫之勇是不可能成就大事的。”   叶淙怒道:“边刑义军从不需要别人來教我们做人。”   说罢。叶淙提着刀气势汹汹的走上前來。几名独臂营的将士走上前來试图阻挡。不过一两个照面便倒下了十多名战士。   终于來到秦森跟前。望着叶淙眼中的愤怒秦森闭上眼静静的等待死亡。叶淙横刀一挥。只听见嗖的一声。然而这一刀并沒有落在秦森脖子上。而是被军师给挡了下來。   谁也沒有想到这一幕的发生。当秦森睁开眼时。军师已经倒在地上鲜血一个劲地往外流。   秦森蹲下去扶起军师道:“军师。秦森兵败山倒你何必对我如此。”   军师气息已经很微弱了。嘴角颤抖的说道:“身为谋士。为主而死是我的使命。当献上火坑之计时。我就想到了今天。这也算是给那一万英灵的偿还吧。”   说完了这番心里话。军师微笑着走了。双手搭在地上。这个足智多谋忠诚的谋士走了。从人性的角度上讲他的确是罪人。但是在军事而言他却是一个鞠躬尽瘁值得称赞的谋士。   秦森放下军师的尸体。慢慢的从地上站起來两眼木讷的看着叶淙说道:“叶淙你动手吧。來为你的兄弟报仇。”   叶淙毫不犹豫的又是一刀挥过去。   “住手”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开封城里响起。这个声音是那么熟悉那么让人沉醉。不见其人光闻其声便知定是个倾国佳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城里望去。叶淙的刀也停在了半空中。沒有人能够阻止叶淙为兄弟报仇。然而这个声音让叶淙觉得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亲切。所有手中的刀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终于叶梦慢慢出现在所有人的眼里。曼妙魅惑的身姿比起当年又多了一丝成熟的味道。   看到叶梦。三绝终于露出了他久违的笑容。这个笑已经丢失了十多年了。   望见叶梦。叶淙和叶赎恶也是一阵惊讶。叶淙赶紧走上去抓着叶梦的肩膀高兴的说道:“妹妹真的是你吗。十年不见了。大哥还以为你。。。。。。”   叶赎恶也走了过來抱住女儿说道:“叶梦这些年你去哪里了。爹爹好想你啊。”   叶梦也保住父亲和哥哥。多年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肆无忌惮的流了出來。叶梦哽咽的说道:“父亲、大哥当年是叶梦不懂事。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叶赎恶微笑着说道:“别说这些。现在我们一家团圆了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久久的拥抱过后。叶梦心里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过了很久才说道:“父亲、大哥你们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叶淙说道:“妹妹你只管说。大哥都答应你。”   叶梦说道:“你们能不能放过这个人。”   此语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阵惊讶之色。叶淙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他。他是我们的敌人。又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   叶梦说道:“他是我的相公。我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此语一出在场之人更是大惊失色。叶淙和叶赎恶先是一阵惊讶又是一阵尴尬。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就连秦森都是大吃一惊。他自己都不知道叶梦怀了自己的骨肉。这十年他们从未圆房。这一切都是叶梦捏造出來的。   远处山头上。三绝喃喃自语道:“十年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或许我來晚了。”   说罢。三绝便低下头。长长的叹息眼眶也湿润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叶梦脸上。   叶赎恶骂道:“你个混账东西。将我们叶家的脸都丢尽了。”   叶梦并沒顾忌脸上的疼痛。反而冷冷冷的说道:“无论如何。今日你们要杀秦森就先杀了我。”   全场一片鸦雀无声。望着倔强的叶梦。叶赎恶和叶淙也是骑虎难下。他们知道叶梦倔强性格。如果定要杀秦森那么叶梦也活不下去。如果不杀秦森又怎么给在场所有人一个交代。   过了很久叶淙放下手中的刀说道:“你走吧。我希望你好好照顾我妹妹。”   叶淙说完全场便沸腾了。将士叫喊着:“将士万万不能放此人离开。”   就连叶赎恶也在一旁说道:“淙儿你可想好了。秦森此人城府颇深。你真的要留下这个祸患吗。”   叶淙挥手示意将士们安静。也沒有理会父亲的言语。叶淙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样的决定也在意料之内。   叶梦扶着秦森正准备离开。中原武林人士便围了上來。少林方丈说道:“此人罪大恶极。刺杀忠良袁将军。今日叶将军能放过他。我们中原武林却不能让他离开。”   方丈身后那些武林人士们也叫嚣道:“对。为袁将军报仇。定要把此贼诛杀在此。”   望着这一突发情况。叶淙也不知如何是好。叶梦虽然说服了叶淙。但是似乎这样并不能得到中原武林的认同。   此时秦森的一个举动再次惹怒了众人。他用刀架在叶梦的脖子上说道:“叶淙今日我便要你作出最难的决定。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看着你妹妹和我同归于尽。第二便是与中原武林为敌放我们离开。”   望着眼前这一突发情况。叶淙和叶赎恶更是毫无办法。谁也沒有想到叶梦舍身相救却换來秦森如此的回报。叶赎恶眼眶湿润了。他是为女儿感到惋惜为女儿感到不值。   低头望了望脖子上冰冷的大刀。叶梦的泪再次划落在地。哽咽的问道:“秦森你为何对我如此。”   秦森笑着说道:“叶梦我虽爱你。但是你先背叛我就怪不得我了。当初你与三绝做出那龌龊之事时又何曾顾及我的感受。今日的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听完秦森的话。叶梦再也无话可说静静的闭上眼睛。嘴角喃喃自语道:“大哥、父亲女儿错了。你们动手吧。”   然而叶淙和叶赎恶却迟迟沒有决定。中原武林人士也在等着叶淙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多少双眼睛盯着叶淙和叶赎恶。眼看着措手可得的城池。然而有一个难題摆在了叶淙面前。亲情和江山他又将如何选择。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剑封喉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一朝城破。更古基业沦为泡影;两世烟云。爱恨不过当时冲动。   当初秦森选择为叶梦断臂。他或许沒有想到今天会用叶梦的命來就自己。然而对于叶梦來说。她选择抛弃女子贞洁不要对天下洒下弥天大谎。或许就是为了偿还秦森的那只手臂。   叶梦静静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她在微笑她终于解脱了。不在因为自责和愧疚而去面对一个不爱的男人。   秦森的手沒有一丝松开的意思。此时此刻叶梦就是他的护身符。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政客來说。爱情和江山永远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江山。   冰冷的沙场了无声音。边刑将士、中原武林和秦森都在等叶淙的一句话。然而叶淙又该如何抉择。   秦森紧了紧手中的刀。鲜血立刻从叶梦的脖子处缓缓流出。秦森说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叶淙你赶紧做一个选择。我反正烂命一条无所谓。但我告诉你叶梦并沒有怀我的骨肉她也并沒和我成亲。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悔恨。我数到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一   叶淙知道秦森的为人。这样的事情他绝对做的出來。叶淙握紧拳头咬紧牙关。   二   此时叶淙慢慢的松开拳头。低下头眼泪从眼眶中肆无忌惮的流出。他喃喃自语道:“妹妹对不起。请原谅哥哥的见死不救。”   说罢。秦森低着头久久沒有抬起。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叶淙最终还是选择了所谓的大义。也是心里一直放不下的江山。   三   当秦森数到三时。所有人都闭上眼睛。叶赎恶和叶淙他们沒有商量过。然而从现在的情况上看來。他们却达成了一致。那些将士和中原武林人士都沒人站出來。眼睁睁的看着一名无辜的弱女子从自己眼前死去而袖手旁观。   这便是战火之中的亲情和正义。此时看來这些东西简直比水还淡。   秦森的耐性也用尽了。他收起邪恶的笑容。拖动手中的刀。   正当秦森准备用力之际。“嗖”的一声划破天际。所有人瞬间睁开眼望向天空。只见一阵幽光掠过。即便是青天白日。那阵幽光依旧那样惊艳和清晰。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叶淙微笑道:“好快的剑法。想不到天下除了青岩还有如此出奇的剑法。叶梦你有救了。”   当所有人反应过來时。秦森已经倒在地上使劲的捂着自己的脖子。然而还是沒能够阻止鲜血往外流。三绝这一剑似乎并沒有想过一招毙命。而是想看着秦森的鲜血慢慢流尽的痛苦。   秦森望着三绝嘴角抽动着说道:“是你。我的王朝霸业成于你。也败于你。”   说罢。秦森最后一口气终于还是沒有提上來。风云一时的独臂王就这样去了。成于三绝败也三绝。   三绝望着秦森的尸体说道:“这把剑本來是为救你而來。却不料是这把剑结束了你繁华生涯。”   原來三绝是为了救秦森而來。真是天意弄人啊。本來秦森今日可以活着离开这里。然而当他把刀架到叶梦脖子上时。就已经断了自己的退路。   望着身前这个剑客。叶梦久久的凝望。蓬松的头发和褴褛的衣衫掩盖了三绝当年的那般少年英气。然而这背影叶梦绝对不会认错。十年之前目送着这个背影离开。十年之后这个背影再次如约归來。   叶梦冲上去一把抱住三绝泪眼汪汪的说道:”三绝你终于回來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   三绝收起天狼。转过身來紧紧的将叶梦揽入怀中。轻轻的亲吻叶梦的额头。三绝说道:“我说过我会回來就一定会回來。三绝此生除了叶梦再也沒有办法记住别的女人。”   听着三绝这番话。虽然有些笨拙有些直白。然而在叶梦心中这番话无疑是这世界上最动听的乐章。   叶梦挂满眼泪的脸微笑着说道:“三绝刚才我的那番话你可千万不别信。这十年我从未与别的男人交往过。也沒有怀任何人的骨肉。”   三绝抚摸着叶梦纤细黑长得头发说道:“梦。你不用给我解释什么。三绝既然选择相信你、选择爱你。就不会去质疑。你永远是我心中最美丽的女人。”   说罢。两人紧紧的相拥。十年不见三绝和叶梦之间的爱沒有丝毫的褪色。反而正是这十年让他们重逢之日更加珍惜对方。   望着突如其來发生的一切。叶淙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叶淙微笑着走了上來道:“兄弟好剑法。”   叶梦指着叶淙和叶赎恶说道:“三绝这是我哥。这是我父亲。”   三绝冷冷的看了一眼叶淙和叶赎恶道:“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你哥。为什么他们刚才见死不救。”   面对三绝的质问。叶淙和叶赎恶尴尬的抬下头不知如何回答。   叶梦赶紧圆场道:“你不要这样说。他们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他们。”   三绝笑了笑。指着身后那些武林人士道:“你们一个个打着正义的旗号。嘴里叫喊着江湖正义。可眼看着一个弱女子去死你们却无动于衷。你们告诉我江湖正义是什么。”   面对三绝的严厉质问。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还有身后那些江湖人士都羞愧的低下头不知道如何面对。   此时一名江湖人士站了出來指着三绝说道:“方丈。就是他在午门外一剑杀了袁将军。虽然长相我记不清楚了。但这把剑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突然这群江湖人士纷纷拨出刀剑指着三绝。呐喊着要让三绝为袁将军偿命。   望着这群江湖人士。三绝沒有一丝恐惧大声说道:“沒错。袁将军是我杀的。但是也轮不着你们來为他们报仇。如果要打架三绝手中的剑定会奉陪到底。”   此时叶淙终于站了出來说道:“大家安静一下。就算是三绝兄弟杀了袁将军。我想这其中定有什么曲折原委。既然秦森已经死了。这件事还请各位武林同道给叶某一个面子。不要难为三绝兄弟。如果真打起了我想对各位也沒什么好处。”   听到叶淙这番话。少林方丈再三思索后说道:“既然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件事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吧。叶将军今日中原武林助你拿下开封不图什么回报。只希望叶将军能率领手下将士还天下一个太平。”   说罢。中原武林人士在少林方丈的带领下离开了开封城。向着远方走去。   开封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最终这座城还是易主。十年了换了新的主人。不知道未來又是什么模样。   战场上血迹斑驳。最无辜的还是这些勇敢的战士。别人在欢奏凯歌的时候。他们就只能永远地沉睡在这块冰冷的土地上无人问津。   一天过去了。夕阳如约而至召唤着夜幕。   冰冷的战场上。尸体已经被打扫干净。将士们的鲜血已经凝固变淡。只有空气弥漫的那股血腥味还在无声的谴责着罪恶的战争。   边刑义军入驻开封城。东西城楼上都插满了边刑义军的战旗。开封还是以前的开封。城墙还是古老的城墙。只是不再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独臂王。   边刑义军大胜。大军住进开封城。晚上后厨准备无数美味佳肴。将士们也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互相唠叨着什么。但从他们的笑容可以看出。他们也为自己能在乱战中活下來感到幸运。   酒足饭饱之际。叶梦却找不到三绝的人。心里一阵惊慌也顾不得身后叶淙和叶赎恶的喊叫。一个人走出大帐在硕大的开封城里四处寻找。   终于在西城楼下看到了城楼之上那个飘零的身影。黑夜之中剑客永远显得那么孤单。   叶梦悄悄的走上城楼。从后面一把抱住三绝。   三绝抚摸着叶梦的手温柔的说道:“城楼之上风大。你來干什么。”   叶梦说道:“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你得答应我从今以后再也不能撇下我。”   三绝笑了笑说道:“傻瓜我不过是出來透透气。里面太吵闹了。”   叶梦严肃的说道:“我要你答应我。不准撇下我一个人行动。”   叶梦又开始任性起來。然而三绝却很享受。心爱女子对自己撒娇或许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三绝说道:“我答应你。此生此世都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   说罢。叶梦继续紧紧的抱住三绝。   这一刻不得不让三绝想到十年前。那是叶梦还一个劲地勾引自己。想到这里三绝不由的笑了起來。   叶梦说道:“你笑什么。”   三绝说道:“我在想。要是当初你沒有勾引我。我们能不能有今天。”   听完三绝的话。叶梦有些生气的敲打着三绝的后背。三绝转过身來抱住叶梦道:“当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现在我才知道那就是爱。爱一个人的滋味。”   说罢。两人又相拥在一起。   “咳咳咳”。听到这咳嗽声。两人才终于肯松开对方。   叶淙走上前來。叶梦有些害羞的说道:“大哥你怎么來了。”   叶淙笑了笑道:“大哥为什么不能來。”   叶淙望着三绝说道:“兄弟今日多谢你。”   三绝说道:“你不用谢我。我本來是为救秦森而來。但是沒想到最后…….。”   叶淙说道:“无论如何我都得感谢你。是你救了我妹妹。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望着叶淙自责的样子。叶梦说道:“大哥你别内疚了。我不怪你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   叶淙说道:“现在好了有三绝兄弟照顾你。我也可以放心了。”   叶淙望着三绝说道:“兄弟。你有什么打算。要不留下來和我一起。”   听完叶淙的话。三绝扶着城墙目视着远方的夜空说道:“十年前秦森也对我说了这番话。那时我信了。为了他我踏上了一条世人唾弃的不归之路。而今日你又对我说这番话。你说我还会去信吗。”   叶淙笑了笑说道:“你真的很像他。说话的样子都是一摸一样。”   三绝说道:“叶兄值得是谁。”   叶淙思绪万千的说道:“和你一样的剑客。”   三绝说道:“想來他定是叶兄的朋友或者仇人。”   叶淙笑了笑说道:“不错。曾经的兄弟。如今的仇人。而且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三绝说道:“有仇便报。但我希望叶兄不要以仇恨为借口去报复天下。”   叶淙笑了笑道:“兄弟为什么这样说。”   三绝说道:“你懂的意思。连仇恨都不能控制的人有何以谈征服天下。”   叶淙想了想说道:“说的不错。”   三绝转过身拉着叶梦。对叶淙说道:“叶兄。我们先下去了。”   叶淙点了点头。三绝和叶梦走下城楼慢慢的消失在黑夜。   叶淙也转过身望着无边的黑夜。嗅着空气中那丝血腥味。叶淙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向这里倒下的兄弟们祷告。或者说向兄弟们赎罪。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回忆之地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中原终于大定。开封之战经历一天一夜终于尘埃落定。最终这座城还是易主。   第二日天微微亮。清晨冷风无情的肆掠着开封城。边刑义军大营里还是鼾声一片。十多年的奋战边刑义军三万将士出征。再到几月前五万之众。再到如今只剩下寥寥可数的一万将士。   战争永远是无情的。在战争面前沒有永远的赢家。只有最后的赢家。但是就如今边刑义军的兵力而言。他们又拿什么去与李自成和关外清军抗衡。   冷风之中。叶淙一个人走在开封城的大街上。这座城已经沒有了往日繁华。虽然战火熄灭。但是百姓们对这个陌生的将军还是心存芥蒂。所以基本上沒人出门。   看着空荡的街道寂寥无人。叶淙双眼似乎有一丝感受。在他眼神中找寻不到一丝胜利的喜悦。   漫无目的的走着。一会便來到了西城楼上。城楼上的守城士兵们正在打着吨。叶淙并沒有上前叫醒他们。因为叶淙知道将士们都累了。也是时候让他们好好休息了。   望着昨日冰冷的战场。一夜风霜的洗礼。血迹已经斑驳。战斗的痕迹在一步步被抹杀。然而空气中那丝血腥味却久久的弥漫。   望着城楼上那些将干未干的血迹。叶淙满腹忧伤的说道:“兄弟们。叶淙多谢你们的信任。随我南征北战抛头颅洒热血。然而胜利之时你们却永远的离我而去。”   说罢。叶淙低下头。眼眸之中全是泪花。每一热泪都是对这些死去兄弟的愧疚和思念。   这是三绝和叶梦也來到了西城楼下。望着城楼上那个在风中飘零的背影。叶淙双手扶着城墙沉默低头的样子。三绝知道此时此刻叶淙心中定是五味杂陈。   三绝转过身对叶梦说道:“梦。我们还是上去和叶兄道个别吧。”   说罢。叶梦点了点头。两人便來到城楼之上。   三绝和叶梦一步步的靠近叶淙。但叶淙似乎深陷思绪并沒有觉察二人的到來。直到三句上前轻轻的拍了拍叶淙的肩膀。此时叶淙才缓过神來。双手连忙擦拭着眼角的眼泪。   叶淙转过身。声音哽咽的说道:“你们來了。一大早你们怎么不好好休息。”   叶梦看着叶淙的样子。作为妹妹她心里也很难过。叶梦劝慰道:“大哥。过去了就不要去想了。我相信那些死去的将士看到今日边刑义军的大胜。他们心中也是欣慰的。所以你不要太伤心了。”   叶淙笑了笑说道:“大哥沒事。只是城楼之上风大。所以眼睛有些不适。”   叶淙还是那么倔强。似乎江湖侠客永远都是这样。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内心的伤痛。   望着倔强的叶淙。三绝说道:“叶兄。有些事情总得有人來做。不论对与错。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沒有后悔的理由。只是凡事在做之前定要再三思量。切勿害人害己。”   叶淙笑了笑说道:“多谢兄弟忠告。叶淙知道该怎么做。”   三绝望了望远处说道:“叶兄。我与梦再三商量还是准备离开。”   听到三绝和叶梦要走。叶淙也知道三绝是一个浪荡剑客这里也不是他的久留之地。叶淙说道:“既然你决定了。我也就不留你了。以后有缘我们定会再相见。”   三绝说道:“如今大战刚过边刑义军遭此重创。叶兄今后的路还很长。自己保重。”   三绝望着叶淙。虽然心中很舍不得叶淙这个哥哥。但是她更愿意和三绝两人浪迹天涯。叶梦说道:“大哥。以后征战沙场一定要保重。以后我和三绝会回來看你的。”   叶淙笑了笑说道:“大哥知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去吧。到了哪里。安顿下來之后。还是捎个信报个平安。”   说罢。三绝和叶梦慢慢的走下城楼向着西边走去。望着三绝和叶梦离开的背影。叶淙心中总是有种说不出來滋味。   走着走着三绝和叶梦回过头來向城楼之上的叶淙招了招手。叶淙也强忍着心中的悲凉微笑着挥了挥手。三绝和叶梦转过身去再也沒有回头向着远方走去。叶淙也慢慢走下城楼。情绪归情绪。作为边刑义军的首领。承载着将士们的期望。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接下來的一段时间里。叶淙一边忙着操练士兵。一边忙着从四方募兵。开始一段时间很难。但是慢慢的便有百姓开始加入叶淙的队伍。   边刑义军入驻开封后也和百姓们相处的很融洽。慢慢的百姓也接受了这支义军队伍。也有人自告奋勇的加入叶淙的队伍。   一个月之后。边刑义军已经由之前的一万人扩充到了两万人。陆陆续续还有人加入叶淙的队伍。眼看着边刑义军正在一步步的恢复元气。但是要想与李自成一较高下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一个月间三绝和叶梦两人一路向西。一边游览这山水美景、一边浪迹江湖。   终于在一个边荒的繁华小镇中看到了二人的仙踪。叶梦挽着三绝的手。二人脸上都洋溢幸福的微笑。   望着眼前这个繁华有熟悉的小镇。三绝说道:“这个地方我好像來过。如果我沒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离边刑魔教不远了。上次來这里还是和天狼前辈一道。”   叶梦笑了笑说道:“不错。前面那座山就是边刑魔教。不过现在可能那里已经沒有人了。”   三绝也看出來了叶梦心中虽然不说。但是对于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叶梦心中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留恋。   三绝说道:“吃点东西吧。吃完陪你上山去看看。”   叶梦说道:“不必了。都沒人了有什么好看的。”   三绝说道:“你用说了。想不想看都写在脸了。吃完饭我陪你去走走。”   三绝一眼便识破了叶梦的那点小心思。叶梦也沒有再说什么了。两人随便找了一家小店。吃完东西后便向走出小镇。向着山林深处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來到了边刑魔教山下。望着山门上那几个巍峨的大字已经泛黄掉落。人去楼空边刑魔教早已经沒有了当时辉煌。   或许是昨夜才下过雨。通往山上的路有些泥泞。不过两人并沒有退缩坚定的向着山上走去。   一路走三绝一直埋着头在看什么。叶梦也意识三绝这一反常的举动。叶梦问道:“三绝你怎么了。”   三绝笑了笑说道:“沒什么。只是路有些难走。”   说罢。叶梦也沒在问下去。两人继续向山腰走去。   三绝还是不时的往地上望去。心里默默的念道:“这里一共有四对脚印。三个大人一个小孩。从脚印的深度和完整程度看來。他们应该就在我们前面。这四人中有一名高手。只是不知这四人又是为何來到这无人问津的边刑魔教。”   能被三绝称作高手的人江湖上屈指可数。到底是谁。來到边刑魔教又是意欲何为。   想到这里。三绝收起心中的焦虑。一切的未知猜疑并沒有用。到时候只会知晓。三绝一路扶着叶梦。两人颤颤巍巍的终于來到了魔教总坛门口。   望着辉煌的建筑。三绝眼神之中全是惊讶。万万沒有想到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还有如此金碧辉煌的宫殿。虽然如今只是一座无人打扫的空空阁楼。但是陈旧却沒能掩盖住总坛当年的气派。   三绝说道:“想不到边刑魔教竟是如此的气派。”   叶梦笑着说道:“那是。现在都不算什么了。要是当年的话绝对不亚于当今金銮殿。只是如今人去楼空连个打扫的人都沒有。”   三绝笑着说道:“不必感伤了。赶紧四处看看吧。这个地方也不是我们久留之地。”   三绝似乎话里有话。因为他知道这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几个神秘人士。只是三绝还不能确定他们是好是坏。只知道其中一人武功之高。高的连三绝都不得不提起警备之心。   叶梦也看出了一些端倪问道:”三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三句似乎并不想让叶梦知道。或许是不想叶梦担心罢了。于是说道:“能有什么事情。我们这次出來就是准备浪迹天涯的。自然是不可久留在这个地方的。”   虽然三绝这样说。但是叶梦似乎也沒有完全相信。   望着叶梦疑惑的眼神。三绝笑了笑说道:“你不要多想了。我陪你四处走走吧。”   说罢。三绝陪着叶梦來到了边刑魔教曾经有过叶梦回忆的地方。那座曾经儿时嬉戏打闹的后院。那颗梧桐树早已凋零枯萎。儿时的回忆一点一滴的浮现在叶梦的脑海。只可惜这些都回不去了。只能任由思绪蔓延。   望着那座小阁楼。那是叶梦曾经的闺房。小窗打开着。十年前离家出走这扇窗还來不及关上。   望着小窗叶梦喃喃自语道:“十年前在这个地方。我不吃不喝等待着剑客的归來。然而他去一去不回。正是他的一去不回让我独自一人浪迹天涯。这十年的遭遇我都不知道该恨他还是该感谢他。”   三绝将叶梦揽入怀中说道:“我不知道你该谢他还是恨她。但我三绝应该感谢这名剑客。正是因为他我才能遇到你。”   听完三绝这番暖人肺腑的话。叶梦幸福的笑着道:“谢谢三绝。谢谢你的爱点缀了握着悲惨的一生。”   说罢他们不再言语。两人紧紧的相拥着。在三绝温暖的怀抱之中。叶梦终于可以放下曾经的种种。她的目光还在四处游荡。记忆的片段还在脑海中不时发现。但是有这个温暖的怀抱。所有的回忆都是快乐的。即便是那些不愉快的曾经。也有了一个释怀的借口。   第一百五十六章 青岩天狼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边刑魔教。百年历史也算得上武林之中的大派。论声望已经可以和少林武当并驾齐驱。论辉煌似乎比少林武当有过之而无不及。   门下弟子数千人。可是如今只不过是这深山老林一座失落的雕刻。迟早会在岁月之中湮灭。如今还有叶梦知道回來看看。几年后、十年后、百年后。又会是什么模样。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贪心和贪恋。叶赎恶本可在这里安度晚年也不亚于深庭宫院的生活。可他定要背上复国的大旗。元朝的时代已经过去又何必强求。或许还是自己内心那颗野心在作怪吧。   叶淙也是一样。从江湖浪子到江湖豪侠。再到如今风云一时边刑义军统领。口口声声说什么拯救天下。试问他又真的那么大公无私吗。   江湖在缔造辉煌。时代在腐朽辉煌。一切的一切最终都会尘埃落定。   这些也是叶梦心中的感伤。深夜里躺在三绝怀中却久久难以入睡。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再想想与亲生父亲和哥哥阔别十年重逢。竟是在血淋淋的战场之上。然而血浓于水的亲情终究还是败给了如痴如画的江山。   虽然叶梦口中说很无所谓。但心中又怎会沒有波澜。这一切的一切只有在深夜才敢去想。   叶梦喃喃自语道:“叶梦啊叶梦。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一生从始至终就是一个悲剧。从温楠的抛弃到沦落红尘再到秦森的利用。最后连你的父亲和大哥都不愿意救你。边形魔教你为何变成了如今模样。”   听着三绝轻轻的喊声。叶梦温柔的抚摸着三绝炙热温暖的胸膛。喃喃自语道:“幸好有你在。三绝你的出现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天涯海角只要有你就不会孤独。”   说罢。叶梦也不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东西了。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在三绝的怀抱中静静睡去。   第二日天气晴朗。日光投射到这座荒野的山林。阳光透着缝隙照进了阁楼。多么惬意多么温暖。   三绝打着呵欠慢慢的睁开眼。一看窗外和煦的日光感叹道:“这一觉睡的真舒服。”   看了看身旁熟睡的叶梦。三绝轻轻的碰了碰叶梦。只见叶梦也沒有反应。便一人穿好衣物走出小屋。   來到屋外。树叶上晨露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青葱树叶在日光之中泛起点点金黄。一座座阁楼就像神奇的雕塑屹立不倒。   美好风景总是会惹來剑客的留恋。三绝微笑着说道:“好一座边刑魔教。真算得上是造物的奇迹。只可惜这么一座天工巧作。却无人來欣赏。万里江山之美我想也不过如此吧。”   说罢。三绝的目光继续四处游走來到了山顶之上。看着光秃平坦的山顶。三绝收起了笑容。接踵而來的就是惊讶和疑惑。   三绝嘴里不停的说道:“奇怪。真的太奇怪了。”   此时叶梦走过來拍了拍想入非非的三绝道:“你看什么呢。有什么好奇怪的。”   三绝转过身笑着问道:“梦你看那里。那是这座山的顶峰。本应是树木参天而今为什么是一片光秃。”   叶梦看了看山顶说道:“不知道。从小父亲就不让我和哥哥去那上面玩。好像那是我们边刑魔教的禁地。你很好奇吗。我陪你去看看吧。”   三绝笑着说道:“既然是禁地还是算了吧。”   叶梦说道:“如今人去楼空还有什么顾忌的。走吧。其实我也很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如此神秘。”   说罢。叶梦硬拉着三绝向山顶走去。一路上三绝还是不时的往地上望去。虽然已经很模糊了。但还是沒能逃脱剑客细腻的眼睛。   三绝心里自语道:“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似乎对这里很熟。”   不一会儿就來到了山顶之上。山顶之上是一片开阔地。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些被砍伐的痕迹。由于这几个月都沒有打理。这些树木和花草又发出了新芽。   这里的日光更是让人沉醉。一來到山顶叶梦脸上就挂满了笑容。在阳光下唧唧咋咋自由的乱舞。十多年前那个古灵精怪的叶梦又回來了。   望着欢快的叶梦。三绝也知道叶梦终于放下了所有的心结。三绝也是由衷的高兴。   旁边的一座草堆吸引了三绝的注意。三绝慢慢的走上前去拨弄着这些青草。当拨弄着这些青草时三绝发现这里已经有人來过。沒费多大的力。一座木屋便呈现了出來。   三绝喊道:“叶梦你赶紧过來看看。这里有一个小屋。”   听到三绝的叫喊。叶梦也走了过來。   望着这座锈迹斑斑的小木屋。叶梦好奇的问道:“这里怎么会有一座小木屋。”   两人充满疑惑便走了进去。借着门外投进來的丝丝光亮。可以清晰的看见地下有一个方形的黑洞。洞里似乎还有石阶模样的东西。   三绝说道:“这里是一个密室。而且里面应该很宽敞。”   叶梦说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我们下去看看吧。”   三绝点了点头。找來一支火把牵着叶梦的手就往下走。越往下走寒气越來重空间越开阔。   也不只是走了多久。两人终于下完了石阶走上了平路。   只见眼前一座硕大的石门虚掩着。三绝说道:“如过我沒猜错的话。我们现在应该在魔教总坛的正下方。”   叶梦疑惑的说道:“真不知道这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三绝说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吧。三绝推开石门。小石屋空间并不大。三绝举起火把将四周墙上的煤灯都给点亮了。   一座座灵位呈现在二人面前。两人先是一阵惊讶。然后慢慢的走上去。两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案上那些灵位上。那些泛黄却依旧清晰的大字映入二人的眼帘。   叶梦眼里全是惊讶。这种一座座灵位之上都刻着她看不懂的朝代。然而却又都刻着先祖二字。叶梦从來沒有去想过关于自己身世。然而如今闯进这所谓的禁地之内。却发现自己的身世和家族之迷。   看着灵位之上刻着什么大金前辈和大元先祖的字样。三绝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喃喃自语道:“当年在边城与天狼前辈一起曾见过哪一本关于五个朝代的书籍。当初看得不是很明白。天狼前辈似乎也不想我扯进这里的纷争。如今想想原來那个大元后裔便是边刑魔教。”   过了很久。叶梦的目光渐渐从灵位上移开。旁边一个小小的木桌之上的灵位吸引了叶梦的眼球。   叶梦慢慢的走上前去。看着上面的大字。眼泪瞬间滑落在地。虽然对自己母亲并沒有什么概念。但是毕竟是自己亲生母亲。再次重逢已经是阴阳相隔了。   抱着母亲的灵位叶梦哭的泣不成声。三绝走上前去紧紧的抱住叶梦道:“梦别哭了好吗。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母亲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难过。”   叶梦哽咽说道:“我不是难过。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的事情父亲和哥哥要瞒着我。这是我的亲生母亲。她的灵位在这冰冷的石屋待了几十年。父亲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三绝说道:“成就王后霸业。总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叶梦既然你选择原谅你父亲和哥哥。就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身世又如何。是谁之后都不重要。先祖是我们的信仰而不是掩饰自己野心的借口。你不要过多的去纠结这些事情。”   虽然三绝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叶梦的泪还是肆无忌惮的流淌着。三绝紧紧的抱住叶梦。他知道此时此刻女人最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也是三绝唯一能做。   忽然耳旁响起一阵细微声音。三绝瞬间熄灭了这里所有的油灯。拉住叶梦來到角落里。   三绝说道:“梦。有人來了。”   说罢。两人都不在说话。静静的呆在石屋里。油灯熄灭顿时沒有一丝光线。屋里伸手不见的黑。   终于一阵脚步声响起。脚步声极其细微叶梦更本听不见。只有三绝心里知道这是一名高手。   “嗖”的一声。这是剑的声音。剑破空发出龙吟之声向三绝和叶梦袭來。   三绝也不堪示弱。当一名剑客遇到另一名绝世剑客时。那么交手便是必然的事。只是不知道这位让三绝都提起警备的剑客到底是谁。   终于两把剑交上了火缠打在一起。金戈碰击之声骤然响起。黑夜之中叶梦根本看不到两人的身影。只有那时不时碰击闪出的火花。还有那让人窒息的剑气。   但叶梦知道此人剑术之高。或许并不在三绝之下。所有心里也是相当的紧张。生怕三绝有点什么事。   从剑气破空的声音上听來。二人的剑招此起彼伏谁也不堪示弱。终于剑招慢了下來。渐渐的停止了。石屋里死一般的寂静。到底谁胜谁负。   “十年了。你为什么放下了你的执着。”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叶梦也觉得很熟悉。   三绝慢慢说道:“我执着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放下。而今我又找到了崭新的执着。”   熟悉的声音道:“很好。”   三绝问道:“你呢。十年之后你为什么又回來了。”   熟悉的声音说道:“因为我心中的自由之地也不存在了所以回來。”   说罢。三绝点亮石屋的煤灯。   火光亮起。终于看到了发出这个熟悉声音的剑客。三绝走上去。温楠也迎了上來。两人紧紧的哦拥抱在一起。十年不见。十年前各自为自己心中的执念选择了一个方向。而今他们同时放下又重新走到了一起。   看着温楠熟悉的面孔。叶梦微微的笑了笑。虽然曾经为了温楠做过很多傻事。也恨透了这个无情的剑客。但从叶梦的笑容看來她已经放下了。   叶梦走上前去笑着喊道:“温大哥。好久不见。”   看着叶梦纯真的笑容。似乎又回到了十年之前那般纯真可爱。温楠心中的自责和愧疚终于也可以放下了。   温楠笑着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三绝笑了笑说道:“因为他现在是我的女人。”   听完三绝的话。看着二人脸上幸福的笑容。温楠也是由衷的高兴。   三绝说道:“温兄想必也不是一人前來的吧。”   这是温楠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石门后喊道:“你们出來吧。”   此时慈蕊、金虹还有叶郎走了出來。除了三绝和叶郎这里的人都见过面。以前有过的恩怨和爱恨纠葛。十年之后在这里重逢。微笑已经释怀了曾经所有的不愉快。   一番介绍之后。几人便离开了石屋來到了叶梦生活的后院。大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叶梦说道:“慈蕊姑娘。以前有很多对不住你的地方。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慈蕊笑了笑说道:“叶姑娘能够原谅慈蕊。慈蕊已经很高兴了。这些年温大哥也一直担心你。如今看到你和三绝。我们真的替你感到高兴。”   三绝说道:“沒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不知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温楠说道:“听说边刑义军大军东征。边刑魔教已经荒芜人烟。这次前來主要是为了找找有沒有关于死士蛊毒的解药。我担心叶赎恶会将死士带入战争。这将是百姓的一场浩劫。今日听起你们说起开封之事。我总觉得叶赎哦定不会放过这条捷径。所以我想尽量去阻止。”   三绝说道:“沒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温兄也说起如今边城也落入清军之手。我和叶梦本准备去往边城。现在看來也是不可能了。”   三绝转过身对叶梦说道:“梦。既然边城去不了了。我们就留下來跟着温兄。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叶梦说道:“我也不愿意看着父亲一错再错。我们便留下來跟温大哥一起吧。”   温楠笑了笑说道:“好。欢迎你们的加入。”   说罢。他们继续寒暄着有说有笑的。叶郎这个小鬼头也在硕大的院子四处奔跑玩耍。似乎对于那个未知的父亲。叶郎似乎沒什么期待也沒什么兴奋。   温楠、三绝、慈蕊、金虹、叶梦还有小叶郎。这五人不约而至的走到了一起。如今的天下、如今的江湖。或许也只有这些人还在保持着纯真善良。只是在战火纷乱的年代。他们又能给正义带來些什么。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还刀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英雄相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边刑魔教的不期而遇。或许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让他们走到了一起。   温楠和三绝在这之前只见过两次面。或许温楠还不知道三绝的名字。但就是这样两个本应该陌生的剑客。却正因为同样的剑道所以他们走到了一起。   本來准备远走天涯的三绝和叶梦。而今却放下流浪的脚步。追随温楠再次搅入江湖的纷争。或许浪迹天涯本來就不是他们的意愿。只是沒有找到同路人罢了。而今有温楠同路即便是身陷江湖。追随天涯的心也不会更改。   第二日一早温楠便起床了。一个人站在大院之中。天色才微微亮。清晨的凉风吹动着他的衣襟。望着远处的苍穹。温楠似乎在焦虑什么。   低下头温楠望着手中那把熟悉而又陌生的两云刀。他似乎在犹豫什么。他的犹豫是因为这把刀而起吗。   此时三绝叶淙屋子里面走了出來。望着一脸焦虑的温楠。三绝走上來说道:“温兄。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焦虑。”   温楠转过身对三绝说道:“这把刀的主人是叶淙。我这次带着这把刀回來就是为了将刀还于他。”   三绝说道:“既然心中有目标。温兄又有何焦虑。”   温楠说道:“但是我有些担心。这把刀回到叶淙手里不知是好是坏。”   三绝笑着说道:“温兄你我都是剑客。你心里清楚如果叶淙真的变了沒有两云刀他依旧可以危害江湖。但是如果他还有一丝良知这把宝刀将士他最好的回头的借口。”   温楠笑了笑说道:“三绝兄弟说的不错。这把刀既然选择了叶淙。那么不管是是正是邪。都是缘分和天意的安排。”   三绝说道:“那温兄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温楠说道:“尽快吧。我想立刻出发。”   此时慈蕊从屋子里面走了出來。听到温楠说立刻出发。便上前问道:“温楠你们要出发去哪里。”   望着慈蕊为自己担忧的眼神。温楠安慰道:“我准备去开封城一趟。将两云刀交换叶兄。你不用担心沒事的。”   慈蕊说道:“怎么会沒事。上次从边刑魔教回來你差点沒命。如今叶淙还有那么多兵马。你又怎是他们的对手。”   温楠说道:“我这次是回去还刀的。不会和叶兄发生冲突的。”   三绝走上來说道:“你放心。由我陪着温兄前去定不会有事。”   温楠说道:“谢谢三绝兄弟。你们不用担心我一人前去不会有事的。”   慈蕊有些生气说道:“要是沒有危险。你又为什么不让三绝陪你去。”   这么多年了。慈蕊已经无比的了解温楠的每一个想法。她知道遇到危险和未知时。温楠总是喜欢一人扛下。   三绝走到温楠耳边说道:“温兄。就不要让女人为你担心了。此行我和你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犹豫了很久。温楠才慢慢对慈蕊说道:“好吧。就由我和三绝兄弟一同前去。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   时候也不早了。叶梦和金虹还有那个顽皮的小叶郎也都收拾起床走到了院子里。看着温楠、三绝和慈蕊三人一脸神秘的样子。大家也赶紧围了上來。   看到温楠手中的两云刀。金虹问道:”温大哥你是准备去找叶淙吗。“   面对金虹那思念的眼神。温楠想了很久说道:”沒错。我准备与三绝兄弟一同前往开封将两云刀归还叶兄。   金虹说道:“能带上我一起吗。”   犹豫了很久。温楠真的不知道如何去拒绝金虹的请求。别人夫妻十多年不见了。这样的请求温楠沒有任何理由去拒绝。   温楠说道:”行。你跟我们一起吧。”   眼见母亲要走。小叶郎也跑上前來拉扯金虹的衣襟说道:“娘亲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金虹知道此行温楠既然有意瞒着她。便一定很凶险。也不便将叶郎带上。金虹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说道:“叶郎你说过要听娘亲的话。我和你两位叔叔是有要事去办。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听两位姑姑的话知道吗。”   虽然心中仍有不情愿。但小叶郎还是很懂事的回答道:“我听娘亲的话就是了。但娘亲也要答应我早些回來。”   望着懂事可爱的小叶郎。金虹微笑着点了点头。   匆匆的收拾了一番。温楠、三绝和金虹三人便决定出发了。   叶梦拉着三绝说道:“三绝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我父亲大哥发生冲突。”   三绝笑了笑说道:”梦。我答应你。”   叶梦又很认真的说道:“不管出什么事。都要保重好自己。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回來。”   三绝紧紧抱着叶梦笑着说道:“傻瓜。整的和胜利死别一样。我沒事你不用担心。和温兄办完事之后我就尽快回來。”   说罢。一番告别之后。三人便向山下走去。望着离去爱人的背影。慈蕊和叶梦的眼神惊人的相似。都是爱的挂念和爱的不舍。   一路向东。温楠、三绝和金虹三人一行一路上也沒有半点耽搁。因为此时开封的路途还很遥远。温楠千里还刀其实是希望借着两云刀和两云刀曾经的那些回忆。唤醒这个在正途上越走越远的曾经的兄弟。   几日之后。三人一行便來到了南盟城。此时此刻南盟已经是空城一座。百姓们早已经走光了远离这是非之地。而叶淙大军一走。这座英雄之城变成了一座无人问津的废墟。   望着南盟城。那沧桑巍峨的城楼还和十多年前一般。只是那些瓦舍房屋已经慢慢的腐朽掉落。眼见眼前之景。三人更是思绪万千。尤其是温楠竟然红润了眼眶。因为这座城有他太多的回忆了。还有那两个正义凌然的前辈英雄。   三人停下了脚步。温楠不时回过头望了望身旁的那座小山披。那两处拱起的土包已经长满了杂草。十多年來或许都沒有打扰。如今温楠再次來到这个地方。然而他却有很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片刻的停留之后。三绝问道:“温兄你还好吗。”   此时温楠才从回忆中回过神來。用袖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沒事。我们继续出发吧。”   说罢。三人都收起情绪。扬鞭一挥马儿一声嘶鸣向南盟城里飞驰而去。南盟城里空空如已。泛黄腐朽的街道已经摇摇欲坠。   三人对眼前之景视而不见。并不是他们冷血无情。而是人去楼空前辈英雄的事迹只会惹來更多的伤怀。他们此时更应该要做的是去拯救那些还活着的人。   南盟城距开封已经不远了。一般人也就两日路程。或许对于温楠、三绝和金虹三人來说一日便可以到达。此时正是清晨。不出意外话今日便可赶到开封城。   三人又是一路狂奔。天色慢慢的变暗一天即将过去。落日叫嚣着天明唤醒夜幕。   终于在落日消失天际那一刻。巍峨沉寂的开封城呈现在三人的视野。   三人停了下來。三绝说道:“温兄、金姑娘。我们到了前方便是开封城。”   对于开封城温楠并不陌生。然而望着远处城楼之上飘荡的边刑大旗。金虹又惶恐又兴奋心中忐忑不安。十年不见心爱之人了。重逢之日本该是欣喜无比高兴万分。但是看着冰冷的城墙和飘荡的战旗。金虹看到的是一份陌生。   温楠说道:“你们二人在这里等我我去见他。”   三绝一把拉住温楠说道:“温兄你与叶兄之间误会很深。如果发生冲突那么后果很难预测。还是由我去。我去把他叫出來就算发生冲突。我们也可以随机应变。”   再三思考之下。温楠说道:“好吧。三绝兄弟小心。如果有什么意外就赶紧撤离出來。”   三绝点了点头。便跃马向着开封城的方向飞奔而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望着温楠的目光。金虹问道:“温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叶淙到底变成了什么摸样。为什么你们都会如此惧怕于他。”   望着金虹但有的眼神。温楠笑了笑说道:“叶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叶赎恶。如今叶兄与我已经决裂心怀仇恨。再加上叶赎恶在一旁挑拨。我是怕叶兄走入万劫不复之地。”   金虹问道:“那么叶淙能回头吗。”   温楠肯定的说道:“我相信一定可以。就算他放不下天下。至少他的心底是善良。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看的出來叶兄心里一直思念着你。”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在黑夜里面望着开封城的方向。   不一会儿。三绝也來到了开封城下。看着城楼之上森严的守卫。三绝不禁的感叹道:“沒想到一个多月不见。叶兄又重新组建起了一支强大的军队。”   说罢。为了不惊扰守城将士和叶赎恶。三绝只能在城楼之下來回的试探。终于找到一处守卫相对薄弱的地方。一跃而起跳上城楼。然后又迅速跳进城里。这些动作几乎都是在守城士兵的眨眼之间完成。所以也沒人能够发现他。   绕了一会后。三绝终于來到叶淙的住处外。屋子里灯火还亮着。想必叶淙应该还沒睡。叶淙一向都睡得很晚这一点都不奇怪。   三绝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叶淙正在看着书。这么晚了是谁回來找自己。叶淙问道:“谁。”   三绝说道:“叶兄是我。三绝。”   听到三绝的声音。叶淙迅速打开屋门说道:“原來是三绝兄弟。赶紧进屋來说吧。”   三绝便随叶淙走进了屋里。   看到三绝。叶淙心中还是十分高兴。叶淙笑着说道:“三绝兄弟深夜前來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三绝说道:“这次我不是一个人來的。”   叶淙好奇的问道:“那还有的朋友都在哪里。他们为什么不随你一同前來。”   三绝说道:“他们不愿随我进城。他们希望叶兄能够出城一叙。”   看着有些神秘的三绝。叶淙疑惑的问道:“他们是谁。”   三绝说道:“一把刀、一名剑客还有一个女人。”   一把刀、一名剑客或许叶淙能够猜想的到。然而对于三绝所谓的这个女人叶淙却是万万猜想不到。   叶淙好奇的问道:“不知三绝兄弟所指的这女人是谁。”   三绝说道:“叶兄随我出城便知。”   叶淙沒有丝毫的犹豫说道:“好。我随你出城一趟。”   说罢。三绝和叶淙便走出屋门。朝着开封城外走去。   此时林子峰似乎有什么事正准备來找叶淙商量。但是看着叶淙和三绝向城外走去。便一时好奇便也跟了上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十年相思已褪色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十年之别。不知道那份爱是否还在。还是已经褪色。   十年风雨。不知道那份血海深仇是否已经褪色。还是越演越烈。   面对着一把刀、一名剑客还有那个未知的女人。叶淙沒有逃避。随着三绝一去勇敢的面对。   黑夜漫漫。开封城已经进入一片沉寂。大地静的连微风拂柳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清晰。   三绝和叶淙匆匆往城外走去。林子峰也紧紧的跟在身后。今晚这个无声的夜又会发生什么。   借着昏暗的月光。远处渐渐出现了叶淙和三绝的身影。温楠表情很严肃沒有重逢的喜悦。因为他不知道叶淙是否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恨。   温楠转过身对金虹说道:“金姑娘你先回避一下吧。我想单独问叶兄几句话。”   说罢。金虹也就下了马躲到身后一处大石头之后。温楠为什么要让金虹回避。又有什么话不能当着金虹的面说。   终于叶淙和三绝走到了温楠跟前。一看见温楠。叶淙眼神中的愤怒便暴露无遗。叶淙的愤怒温楠和三绝都看在眼里。   温楠说道:“十年不见。你变了。”   叶淙笑着说道:“不错我是变了。我变得更想杀你了。”   温楠说道:“我不否认你对我的恨。我所谓的你变了。是你变得胆小了。”   听着温楠的话。叶淙更加愤怒了说道:“温楠今日你前來就是为了侮辱我吗。”   温楠并不理会叶淙。继续说道:“你心里很怕。你怕今日死在这里。怕你如今的一切毁于一旦。”   叶淙笑了笑说道:“怕又如何。我也是人为什么不能怕。”   温楠从怀中取出两云刀说道:“因为你是边城第一刀因为你叫叶淙。所以你不能怕。不是很想杀我吗。今日两云刀还你。我们好好打一场。”   说罢。温楠将刀递到叶淙手中。叶淙也接过刀來。望着这把曾经被自己遗弃在边城的宝刀。叶淙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是武器和道义绽放出來的火花。两云刀在月光之下发着微微的光亮。似乎是为与主人重逢而高兴。   叶淙说道:“温楠。你为何如此。”   温楠笑着说道:“刀是你的。有了这把刀你不一定杀得了我。但沒有这把刀你肯定杀不了我。所以今日我是來与你做个了断的。”   看着眼前之情形。三绝上前说道:“温兄不可…….”   温楠笑着说道:“兄弟不必多说。今日不管我们谁胜谁负。你都不许插手。”   说罢。温楠拔出青岩剑指着叶淙。青岩剑点点寒光在月光之下显得是那么冷血无情。看來温楠并沒有开玩笑。   叶淙也举起两云刀运足内息。月光之下的两云刀那正义的光芒越加的凌冽。   剑已出鞘。刀已在手。那么这一战就在所难免。三绝虽然很不解温楠这种做法。但他知道温楠这样做自有他的用意。所以从二人之间退了出來。   躲在石头后面的金虹也十分不解温楠的做法。但是温楠既然让她回避。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出來的。而在远处黑夜中观望的林子峰也十分诧异。皱紧眉头似乎对温楠这一举动很是不解。   大战一触即发。一切的未知和疑问都只有在二人生死搏斗之后才能知晓。   说时迟那时快。温楠手中的青岩剑“嗖”的一声似惊鸿一般朝着叶淙飞去。   叶淙迅速横刀一挥。“碰”的一声一阵火花散落在地。青岩剑被击飞回去。温楠像猎鹰一般迅速冲上前去接住青岩剑。借势腾空而已。然后又自坠而下。铺天盖地的剑花将叶淙笼罩住。让叶淙无处可逃。   望着眼前的温楠。三绝喃喃自语道:“每一招都是杀招。温兄是真的想置叶兄于死地。”   但是高手的对决是不需要任何人去帮助。同样三绝也不知道该去帮谁。   面对铺天盖地的剑花向自己袭來。叶淙似乎也不那么的害怕。运足内息双脚一蹬半空飞去迎接温楠从天而降的一剑。   又是一声巨响。电光石火之间。叶淙和温楠双双落到地上。都后退了数十步才勉强站稳。容不得相互片刻的休息。叶淙和温楠又飞快的向对方冲去。两人相互厮杀缠打在一起。青岩剑和两云刀碰击产生的火花不时的划破整个夜幕苍穹。   望着二人像发了疯的厮杀在一起。就连三绝都在一旁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天下第一剑和天下第一刀。这二人如果联手征服天下也不算狂话。只是看如今这样子似乎这两个人是沒有机会同时出现在这世界上了。”   说罢。三绝继续无奈的摇头。三绝说的沒错如今温楠和叶淙这般厮杀。似乎今晚真的要决一生死。   望着温楠和叶淙厮杀的场面。金虹也是担心不已。她不希望这两人之中任何一个人有事。但是如今的局面她也只能在一旁着急帮不上半点忙。   这边林子峰也在一旁喃喃自语道:“难道他们约叶将军出來就是为了杀叶将军吗。我应不应该回城搬救兵。可是温楠对我有救命之恩。此人大仁大义我断不能害他。”   说罢。林子峰虽然着急叶淙的安慰。但他并沒有选择去搬救兵而是在原地静静的观望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这边温楠和叶淙厮杀已经很久了。青岩慢了下來。两云刀也慢了下來。青岩的剑招用完了。同样两云刀的刀法也穷尽。但是青岩还有一招月缺。此招式一处必定同归于尽。那温楠会不会使出此杀招。   两人的内息几乎已经用尽。温楠一招不慎将自己陷入危机之中。三绝看的出來一招不敌是温楠故意为之。但他不解为什么温楠要给叶淙杀自己的机会。   同样叶淙也肯定看的出來温楠是故意为之。要是换做当初叶淙定不会乘人之危。然后如今不一样了。叶淙已经彻底变了变得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所以叶淙并沒有手下留情。而是撑着温楠还沒回过神之际运足最后的内息向温楠劈砍而去。   这一刀之快。就连三绝都已经放弃了去救因为确实太快了。温楠也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住手”金虹眼见这般情形。再也按捺不住了。   或许此时此刻无人能够阻挡叶淙的这一刀。然而凡事总有例外。金虹就是一个例外。听到金虹的声音。叶淙立刻停住了手中的刀。刀也落在温楠的头顶最终沒有砍下。三绝在一旁也总算松了一口气了。   三绝赶紧走上去从地上扶起温楠。叶淙则收起刀向着金虹这边走來。月光之下金虹那张天使般的面孔是那么纯洁美艳。这张脸一直在叶淙心中从未老去。只是叶淙万万沒有想到此生还有再见之日。   叶淙怀着惊讶的眼神。然而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事实不是做梦。所以也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飞快的冲上前來一把将金虹搂进怀中。   叶淙说道:“虹儿。真的是你吗。你真还活着。你知不知道沒有你的这十年叶大哥活的有多无助和空洞。现在好了你回來了。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说罢。叶淙的眼泪便从眼眶划落在地。男儿有泪不轻谈。只是未到伤心处。   然而金虹似乎并沒有重逢的喜悦。冷冷的推开叶淙说道:“叶大哥你变了。你为什么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看着金虹的质疑。叶淙连忙解释道:“虹儿。你听我解释好吗。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叶大哥也是有苦衷的。”   金虹鄙视的说道:“你的苦衷就是仇恨。你的苦衷就是拯救天下。”   叶淙有些着急了说道:“虹儿请你相信我。我还是当年的叶淙一点都沒变。”   金虹说道:“不叶大哥你变了。你变的冷血无情了。方才明知温大哥故意让你。你还要置他于死地。如果换做当年的叶淙不管有多大的仇恨也不会乘人之危的。”   叶淙赶紧解释道:“温楠他是我仇人之子。为母报仇天经地义。报仇何需讲求什么方式。”   望着叶淙狡辩。金虹深深感受出來这个男人已经变了。当初那番正义凌然豪气干云的叶淙已经死在边城了。今日这个叶淙完全是陌生的另外一个人。虽然心中仍有不舍。但金虹似乎已经决定放弃了。   金虹问道:“叶大哥答应我离开这里。我可以陪你浪迹天涯。”   金虹傻傻的望着叶淙。等待着叶淙做出一个选择。想了很久。望着认真的金虹。叶淙慢慢说道:“虹儿。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金虹说道:“不行就现在。天下和我你选一个。”   叶淙久久沉默不语。在场所有人都在等他给出一个答案。温楠和三绝都认为叶淙会为了金虹放弃现在的一切。即便不能放下也应该回心转意。就连林子峰都认为叶淙会为了金虹放弃天下。然而叶淙的答案却让所有人惊讶和痛心。   过了很久叶淙才说道:“对不起虹儿。还有那么多兄弟当着我给他们一个交代。还在那些死去的兄弟都在看着我。叶大哥现在还不能放弃。”   听完叶淙的回答。金虹眼眶红润了。但她的眼泪并沒有在叶淙面前流下。金虹慢慢说道:“十年相思已褪色。叶大哥你好自为之。”   说罢。金虹便转身离去。叶淙试图牵住金虹的手。让金虹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金虹走到温楠身旁说道:“温大哥。我们回去吧。如果以后战场遇到叶淙。我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了。”   说罢。金虹便骑上马准备离开。看着金虹红润的眼眶。温楠深知十年的想思换來今天叶淙这般回答金虹定是伤透了心。再看看叶淙虽然很舍不得金虹。然而还是坚持他自己的选择。温楠也无奈的摇了摇头骑上马准备离开。   三绝走到叶淙身旁说道:“叶兄。今日我与温兄前來是为了将两云归还于你。我们并不是想利用这把刀和金姑娘逼你放弃如今拥有的一切。只是希望以后征战的路上不要忘了初衷。我希望的战争是坦坦荡荡的。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和你的边刑义军危害百姓。我和温兄将会回來。”   说罢。三绝拍了拍叶淙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三人骑上马。扬鞭一挥马儿一声长嘶。向着远处飞驰而去。消失在夜幕。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望着心爱女人伤心的背影。叶淙的眼泪在这一瞬间再也克制不住。肆无忌惮的流了出來。然后他还是沒有去挽留。因为此时此刻他已经下定注意。即便得罪天下也要完成胸中的雄图大业。   十年相思已褪色。到底这世间爱和权势金钱究竟谁重。或许在叶淙这里十年的相似和曾经的那些承诺都不及万里江山。   当面对温楠的承认叶淙劈出那一刀时。其实已经给了众人一个很好的回答。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无敌死士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叶淙站在黑夜中久久的凝望远处。眼眶红润泪已流干。   目光之中有很多无奈。一个倔强男人如此撕心裂肺的痛哭。可将叶淙对金虹的爱从未褪色。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他也是身不由己。正如他所言身后的兄弟们都在等他。给他们一个交代。   过了很久。叶淙终于转过身朝着开封城里走去。去完成他的承诺。对天下和将士的承诺。   看到如今的叶淙。林子峰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叶将军十多年了。我知道你对夫人的爱从未放下。可是如今你也是身不由己。多少年了。我一直帮着叶教主去实现他的复国梦。可是到今天为止我却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   说罢。林子峰也站起身來朝着开封城的方向走去。   第二日朝阳照常升起。叶淙收拾好复杂的情绪。继续操练着士兵。或许也只有跟着这群将士们操练。他才能忘记一切烦恼。   开封东城楼上。叶赎恶一人站在上头静静凝望着城下正在幸苦操练的士兵。目光之中透露出丝丝无奈。连连的叹息。他究竟在焦虑什么。   边刑义军与独臂营一战。虽然是叶淙胜了。但边刑法义军却是元气大伤。五万将士之中再到如今两万不到。十年的积攒一朝又打回原形。以后的仗将会越來越艰难。或许这就是叶赎恶焦虑的原因。   想了很久。叶赎恶冷冷的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要得天下看來只能是一些非常的手段了。”   说罢。叶赎恶释怀的笑了笑。似乎他找到了什么解决的方法。转过身匆匆的离开了东城楼。   叶赎恶急匆匆的回到住处。从床底拉出一个木匣子。木匣子上了锁看上去应该装着什么秘密。   叶赎恶取出钥匙打开木匣子后。里面全是红色的药瓶。还略带着一丝臭臭的味道。就连叶赎恶也不得不回避了一下。   叶赎恶取出一瓶站起身來。望着红色的药瓶。叶赎恶露出邪恶的笑容。难道这些药瓶就是叶赎恶所谓的非常手段。   望着红色药瓶。叶赎恶笑着说道:“就这么一小瓶便可以养出成千上万的死士。有了这些不要命的死士。李自成和关外清军你们拿什么和我斗。”   说罢。叶赎恶收起这些神秘的药瓶生怕被人发现。   叶赎恶吩咐门口守卫道:“你去叫一下叶将军。就是我有急事叫他。”   说罢。守卫也沒有丝毫的耽搁。接到吩咐后便立刻去往东城门。   叶赎恶是想和叶淙商量用蛊毒控制死士吗。相信叶淙是断然不会接受的。那么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不一会儿。叶淙便行色匆匆的赶了回來。走进了叶赎恶的房间。   正好这一幕被林子峰看见了。他心里嘀咕着:“叶将军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东城门外操练士兵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有什么事。”   一连窜的疑问。林子峰悄悄的走到窗户底下蹲下。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叶淙说道:“父亲你如此着急召我回來。是有什么急事吗。”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淙儿。这段时间你操练士兵也很幸苦。今日叫你前來一來是让你休息片刻。二來是和你谈谈边形义军的未來。”   叶淙坐了下來慢慢说道:“父亲。孩儿不辛苦。”   叶赎恶问道:“淙儿如今独臂王已经灭掉。摆在我们前面的便是李自成和关外清军。你是怎么打算的。”   叶淙似乎心里也沒个底。想了很久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用十年积累起來的边刑大军如今开封一战又打回了原形。就如今这两万将士如过贸然出击无疑是自取灭亡。”   叶赎恶叹息道:“这也正是为父的焦虑啊。李自成手中如今雄兵十万。关外清军虎视眈眈。或许在等二十年、三十年我们也未必能够与他们抗衡。”   叶淙说道:“父亲你不必担心。事在人为尽人事听天命。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了。元氏先烈不会怪罪我们。”   叶赎恶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迟迟说不出口。想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叶赎恶才慢慢说道:“淙儿。如果有捷径你是否愿意走。”   叶淙也感觉叶赎恶话里有话。叶淙问道:“父亲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赎恶说道:“淙儿。父亲手中有一能够摄人心魄增强内息的蛊毒。服用过此毒的人皆可以一敌十不死不灭。”   叶赎恶还准备说什么。叶淙打断叶恕恶的话道:“父亲你不必再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之前关于士兵之中死士的问題我可以当作沒发生。但是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天下是我们的谁也夺不走。不是我们的也无法强求。”   叶淙有些愤怒了。叶赎恶赶紧说道:“淙儿你不要误会。我知道着急而已。既然你都如此坦荡。为父断然也是不会做这种龌龊卑鄙之事。”   叶淙站起身來说道:“父亲淙儿会军营了。”   说罢。叶淙转身便离开了屋子。   望着叶淙的背影。叶赎恶笑了笑轻声说道:“淙儿对不起了。为父这次不能依你。因为你能等父亲却等不了了。”   说罢。叶赎恶蹲下身子取出一只红色药瓶放入怀中。便大步离开了屋子向外面走去。   带到叶赎恶走后。林子峰才慢慢站起身來。望着叶赎恶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早应该猜到。叶教主无所无所不用其极的性格定会走上这一步。幸好如今大权掌握在叶将军手中。不然这天下就要乱套了。”   说罢。林子峰便转身离去。   夕阳西下。夜幕如约而至。人们不得不放下手中忙碌的事情。一天辛苦的操练将士们也是累得不行。回到打仗之中用过晚饭便躺在床上休息了。   而这时叶赎恶和伙房却忙不停。这么晚了还在生火做饭。这似乎有点不符合常理。   就连伙房的老师傅都不解的问道:“教主今日怎么想起亲自下厨來犒劳将士们。”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这里有很多将士都是在边刑魔教长大了。他们小时候我经常做饭给他们吃。如今一晃二三十年过去了。他们一个个都是好样的。我也老了沒什么可以为他们做的。只能做点家乡小菜也算是我的一番感激吧。”   这番话听上去是那么的虚伪。但是伙房的这些个老师傅又怎能分辨的出來。大家继续忙碌着。在叶赎恶的指挥下做了很多好酒好菜。   忙得差不多了饭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看着案上一盘盘美味的菜肴。叶赎恶会心的笑了。笑的是那么开心那么邪恶。   叶赎恶吩咐道:“你们去找几辆车來。这么多东西不能这么放凉了。得赶紧给将士们送过去。”   说罢。伙房的师傅们也纷纷四处去找车去了。硕大的厨房顿时安静了下來。只剩下叶赎恶一个人。   “哈、哈、哈”叶赎恶开怀的笑了。邪恶的目光比魔鬼幽灵还可怕。   他趁着所有人都不在。迅速从怀中掏出那只红色药瓶。将里面那刺鼻腐丑的药粉均匀的倒入酒坛之中。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收起那只红色药瓶封开每一个酒坛。等到伙房师傅们回來时。一切就好像沒有发生过一般。   伙房师傅们还很客气的说道:“叶教主久等了。”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不碍事。你们赶紧把这些酒菜给将士们送过去。早些吃好了也好休息。”   说罢。伙房师傅们匆匆将酒菜装车送往各处军营。   望着伙房师傅们离去的背影。叶赎恶喃喃自语道:“天下是我的。沒人能够阻止我。”   好久沒有吃肉喝酒了。将士们一闻到酒肉味道。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这时已经很晚了然而将士们却毫无睡意。大家欢坐一堂有说有笑的吃着。   叶赎恶似乎还有一丝不放心。亲自去往各处军营。名义上是看望各位将士。实则上他是担心出什么岔子。   看着将士们吃着喝着正开心。叶赎恶上前问道:“兄弟们。今晚的饭菜是否可口。”   将士们都欢呼道:“好吃。自打从边形魔教出來就沒有吃过如此美味的饭菜。”   叶赎恶说道:“将士们是我对不起大家。本來在边刑魔教都活得好好的。如今让大家南征北战背井离乡。叶赎恶对不起大家啊。”   说罢。叶赎恶便做出痛苦流涕的样子。   将士们都安慰道:“叶教主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当初要不是教主收留我们早就饿死了。这辈子能跟着叶教主和叶将军是我们最大的福气。”   叶赎恶说道:“我和叶将军都谢谢兄弟们的信任。那大家吃好喝好。我就不打扰大家了。”   说罢。叶赎恶便走出了军营。用袖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沧桑的面孔又恢复了邪恶的笑容。   叶赎恶微笑着走在硕大的开封街道上。背后传來的是将士们吃喝寒暄的欢呼声。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过了今晚他们便会成为行尸走肉。将会成为人类的公敌。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他们坚信不疑的叶大教主。   叶赎恶似乎也很兴奋。他从來沒有如此大规模的制造死士。   叶赎恶一个人來到城楼之上。望了望身后的寂静又喧嚣的开封城。又转过身望着远方。那是京城的方向。也是叶赎恶野心的所在。   过了很久吵闹的军营终于安静了下來。叶赎恶笑了笑说道:“兄弟们好好睡一觉吧。明日你们将会忘记伤痛和烦恼。做一个真正不惧生死以一敌百的无敌死士。”   今晚的夜空沒有月光。点点的星火挂在天空之上。幽暗的光芒投射在叶赎恶的脸上。这张深邃沧桑的脸盘是那么的幽暗和恐怖。两万大军的性命瞬间化为乌有。勇敢无畏的战士一夜之间将会成为世人唾弃的臭虫。   叶赎恶摸出怀中那瓶还沒有用完的蛊毒。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更深层次的罪恶。但他似乎也很犹豫。久久的望着天空思考了很久。   过了很久他才冷冷的说道:“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负我。我要将开封变成一座死士之城一个不留。淙儿为父对不起你。为了我大元万古基业为父只有披挂上阵。或许你这辈子只能是一名将军永远做不了霸主。那么为父就來帮你一把。”   说罢。叶赎恶望着手中那只红色药瓶神秘的笑了笑。匆匆的离开城楼向着叶淙住处走去。   似乎叶赎恶那双魔鬼之手并沒有准备停止。那么罪恶还将怎么延续。   第一百六十章 死士之城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这一晚似乎很漫长。好像是给阴谋苟延残喘的机会。   边刑大军军营中终于安静下來。沒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将士豪饮过后便进入了梦想。但他们都不知道他将看不到明日的朝阳。   林子峰在床上转辗反侧难以入梦。白天屋子里叶赎恶和叶淙的对话一一浮现在他脑海。   林子峰始终绝对哪里不对劲。喃喃自语道:“叶赎恶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但是叶将军是绝对不会允许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林子峰长长的叹息之后。慢慢说道:“哎。但愿是我想多了。明日还是去找叶将军谈谈以防万一。”   说罢。林子峰不再去白天的那些事。夜深了还是该睡了。然而他却不知道他所担心的一切。已经发生了。   夜深了。然后叶淙屋子里还是灯火通明。他似乎每天都睡的很晚。的确虽然外表他让兄弟们放心。但心里比谁都还着急。一个人伏在书案上仔细研究着什么。   哐、哐、哐。几声敲门之声惊扰了叶淙。叶淙也缓过神來心想这么晚了谁还会來找他。   于是问道:“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是我。”原來是叶赎恶的声音。   叶淙赶紧打开门。看着叶赎恶提着两坛酒满含着笑容。面对父亲叶淙绝对不会有丝毫的警惕。叶淙说道:“父亲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赶紧进屋來说吧。”   说罢。叶赎恶也随着叶淙走进了屋子里。将酒坛放在桌子上。叶赎恶说道:“淙儿。为何深夜还不休息。”   叶淙笑了笑说道:“沒什么。只是不想睡而已。”   叶淙永远不像把自己心中的焦虑表现出來。所以再别人面前他永远是微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叶赎恶说道:“你不用瞒着我。你是我儿子。你的心思怎么瞒得过我。今晚我带了些酒过來。我们父子俩有十几年沒坐在一起谈心喝酒了。今晚一醉方休。”   叶淙说道:“好。既然父亲有如此雅兴。叶淙自当奉陪到底。”   说罢。叶赎恶将其中一坛酒递到叶淙手中。两人碰了一个。便豪饮一口下去。   叶淙说道:“好酒。好久沒有喝过如此烈的美酒了。”   叶赎恶笑着说道:“淙儿这些时日你也辛苦了。我也仔细想了想复国之路的确不易。如今大顺王李自成已经稳固。还有关外清军虎视眈眈。我们不行就放弃吧。”   叶淙笑着说道:“父亲今日为何变得如此前怕狼后怕虎。”   叶赎恶慢慢说道:“淙儿。如果我们真的打下了江山。你确定能治理好江山吗。如果一旦治理不好。我们将永生永世陷入战乱之中。不断有人來讨伐我们。”   叶淙笑了笑说道:“父亲你想的太多了。叶淙虽然不懂政事。但不是还有你吗。你担心这些干嘛。”   叶赎恶说道:“淙儿。你相信我吗。愿意把江山交于我打理吗。”   叶淙说道:“我不相信父亲去相信谁。但是父亲得答应我做事手段不可太残忍了。”   叶赎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父亲答应你。”   说罢。两人手中的酒坛又碰在了一起。又是一口豪饮而下。   这一口下去。也不知道喝急了还是怎么。叶淙一度有点控制不住酒劲。脑袋已经有些昏沉了。他不停的揉着自己太阳穴。希望可以清醒一点。毕竟好久都沒有陪父亲好好喝一场了。   看着父亲在看自己。叶淙笑了笑说道:“许久沒有饮酒了。今日还有些顶不住这酒劲。让父亲见笑了。”   叶赎恶似乎有一丝后悔了。从叶淙手中夺过酒坛严肃的说道:“淙儿醉了就不要喝了。军营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处理。”   叶淙又从叶赎恶手中夺过酒坛。笑着说道:“父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我怎么可能醉。來我们继续喝。”   砰的一声。两人手中的酒坛再一次碰到了一起。这一口饮下叶淙再也把持不住了。直接伏到桌子上。   醉眼惺忪的望着叶赎恶。他似乎看见叶赎恶眼眶里挂满了眼泪。叶淙问道:“父亲今晚如此高兴。你为何流泪。”   叶赎恶哽咽的说道:“淙儿原谅父亲的自私。但你的牺牲大元英烈们一定会记住的。”   听完叶赎恶的话。叶淙大概能够明白发生了什么。然而此时他已经毫无反驳之力。只感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所有的记忆都在抹去。脑袋越來越空白然后便不醒人世。   叶赎恶将叶淙扶到床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淙儿对不起。父亲也是沒有办法的办法。只有建一座死士之城才有可能去抗衡强劲的对手。而你就是便是那个死士之手将无敌天下。”   说罢。叶赎恶便转身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时间已经不早了。离天亮已经不远了。叶赎恶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城内。静静的等待天明俯视他的杰作。   天亮了。城楼之上的叶赎恶笑了。笑的很灿烂比朝阳还灿烂。那一声声独特的号角声从叶赎恶嘴角的铁器中发出。听到这一声号角。那些将士们立刻齐刷刷的从床上站了起來。两眼睁开的很大但是沒有一点神采。动作是那么的僵硬沒有一点言语交流。一个个穿着睡衣便赶往发生这种声音的声源处。   听到这声独特的号角。林子峰也从睡梦中惊醒过來。他静静的坐在床边。号角声不断的在耳边响起。   林子峰面露恐怖之色。嘴角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这种号角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林子峰对这种声音并不陌生。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从他的表情便可以看的出來。但是他还是不愿相信这一切居然在一夜之间发生了。林子峰迅速穿好衣物。向着城楼的方向跑去。   穿过几条街道之后。终于看见将士们拥挤的站在城楼之下。两眼无神肢体僵硬。再看看城楼之上叶赎恶邪恶的笑着。林子峰知道一切已经发生了。他着急的跑上城楼。似乎要叶赎恶给一个解释。   林子峰跑到叶赎恶跟前质问道:“教主。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子峰。你难道看到出來吗。这里已经是一座死士之城了。下面站着的便是我们的勇士。”   林子峰愤怒的说道:“教主你太残忍了。这是两万条将士的性命啊。”   叶赎恶扬手一挥说道:“两万条性命算什么。开封城里的百姓也会成为我死士。那时你才知道什么叫作天下无敌。”   林子峰说道:“教主你已经疯了。你已经不是人了你是魔鬼。叶将军呢。他知道这一切吗。不行我要去找他。”   林子峰正准备转身离开。叶赎恶奸笑着说道:“你不用找了。他已经來了就在城下。”   林子峰顺着叶赎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叶淙单手握刀。两眼无神的只是前方。看來中毒已深。   林子峰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匆匆走下城楼來到叶淙身旁。抓着叶淙的衣领疯狂的摇曳道:“叶将军你醒醒了。你快醒醒。”   然而叶淙根本听不见林子峰的话。也不会做出任何的反应。林子峰发了疯似的摇晃着叶淙的身体。他希望摇醒叶淙。然后这一切已经不可能了。林子锋那滴绝望的眼泪也掉落在地。   林子峰望着城楼之上的叶赎恶说道:“你是魔鬼。叶将军是你的儿子。你为何要下次毒手。”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正因为他是我儿子。所以他必须担起这份责任。两云神刀再加上我的无敌死士。天下唾手可得。”   说罢。叶赎恶仰望苍天肆无忌惮的大笑着。面对这一切他沒有一丝的负罪感。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究竟是什么让他拥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林子峰也成绝望之中醒了过來。望了望叶淙再望望身后那些冷血无情的将士。林子峰还是很理智的。迅速冲去城门向着远处逃去。   望着林子峰逃跑的身影。叶赎恶笑了笑说道:“你这种人留下也沒用。无勇无智走了也好。”   叶赎恶转身对死士们吩咐道:“勇士们用你们手中的刀让开封变为人间炼狱吧。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接到叶赎恶的命令。叶淙便带着死士们对城里的百姓进行抓捕。强行喂他们喝下蛊毒。有人反抗他们就毫不犹豫将屠刀砍向对方。   开封城已是血流成后。鬼哭狼嚎人间炼狱悄然形成。一天时间开封除了叶赎恶之外。其他人全部成了死士。那些宁死不从的人便成了尸体。   寂静的山头。林子峰静坐在大石头之上哭泣着。他知道开封将会发生什么。然而对于这一切他却毫无挽救之力。   望着远处的夕阳就快落山。满眼绝望愤怒的林子峰喃喃自语道:“还有谁。如今天下还有能够拯救这一切。”   想了很久。林子峰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面露喜色道:“对。如今叶只有温楠和三绝了。他们应该还沒有走远。”   想到这里。林子峰迅速找來一片快马。跃过开封城向着西边飞驰而去。   渐渐的路上已经能够看到斑驳的马蹄印。林子峰也是一阵欣喜。因为他知道温楠和三绝还沒有走远。他不日不夜的飞奔在路上。试问如果真的找到温楠和三绝他们又能怎样。但如今这乱世。或许也只有他们二人回來管这样闲事。   终于经过两天两夜的追赶。第三天一大早在一处小集市上。林子峰发现了三人的身影。   此时此刻温楠、三绝还有金虹正在街边吃东西。金虹的泪眼都还是红通通的。想必这一路沒少流泪。   林子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走上前去说道:“温大侠、三绝兄弟出事了。”   望着行色匆匆的林子峰。温楠说道:“子峰兄弟。坐下慢慢说出什么事了。你为何从开封如此着急的赶过來。”   林子峰说道:“不好了。如今叶赎恶已经喂了所有将士蛊毒。如今开封已经成了一座死士之城。我想要不了多久那些百姓也将难以幸免。”   听到这个消息。温楠、三绝和金虹都皱紧眉头。   三绝说道:“我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温楠问道:“那叶淙呢。他知道这一切吗。”   说起叶淙。林子峰瞬间眼泪划落在地。他本和叶淙关系无比亲间。如此除了这样的事他也是非常心痛的。   林子峰哽咽的说道:“叶将军。如今的叶将军也已经成了死士。”   听到这个消息。温楠和三绝更是惊讶不已。他们更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但是他们也知道林子峰绝对不是信口雌黄的人。   金虹听到这个消息更是瞬间泪奔。哭喊拉扯林子峰的衣服道:”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   林子峰沉默不语。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金虹。   金虹拉着温楠说道:“温大哥。中了死士之毒有沒有可能治好。如果治不好会怎样。”   温楠说道:“死士之毒能解。但是如今叶淙兄已经入魔想制服他去狐山已经不是易事了。如果不治的话叶淙这一辈子就是一个活死人。”   金虹再也按捺不住了。立刻起身骑上马朝着开封的方向飞奔而去。   此时此刻想拉住金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温楠、三绝还有林子峰也只好上马朝着开封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们这一去又能阻止什么。入魔的叶淙。温楠和三绝又能否是他的对手。   第一百六十一章 无敌魔刀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在叶淙的率领下。两万死士迅速增长到五万之众。   开封城如今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死士之城。处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那些死士们都身着百姓寻常服装。手里拿着菜刀和斧头跟着叶淙静静的站在开封城里。   他们的眼神孤独又可怕。沒有一丝神采和活力如同死灰一般。浑身上下还散发着阵阵恶臭。他们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睡觉。因为他们就如同死人一般。   叶赎恶静静站在城楼之上。目光之中全是自豪和喜悦。沒有一丝罪恶感。就连自己亲生儿子都可以毒害的人。试问又有什么可以让他回头。   叶淙两眼无神的站在最前面。目视着前方。手中的两云刀和身上的衣物沾满了血迹。   经过了两天两夜的狂奔。温楠、三绝、金虹还有林子峰四人终于感到了开封城西城门处。   城楼之上无一守军。城门大大的敞开。开封城里悄无声息。安静的出奇。   林子峰说道:“他们应该都在东城门。”   说罢。三人便走进西城门向着东城门方向跃马而去。越往东边走。地上的血迹和尸体便越來越多。空气之中还带着丝丝死士所散发出的独特臭味。   温楠和三绝下马。查看着周围的尸体。翻动尸体时。不难发现这些人应该都是些平民百姓。而且从身上的伤口來说都是一刀致命。刀痕又细又窄。如今天下用刀之人除了叶淙。或许已经沒有第二个人有如此造诣了。   温楠望着三绝。三绝也望着温楠。温楠说道:“真的是他所为。”   三绝说道:“看來我们还是來迟了。”   温楠说道:“我们应该猜到。就叶赎恶的丧心病狂加上叶淙和两万死士。就算是夷平开封也要不了一天时间。”   三绝说道:“而且现在应该已经不止两万死士了。或许还有更多。开封已经是座空城了。”   温楠焦虑的说道:“真想不到这一天终于还是來了。”   望着这满地的尸体。温楠心中甚是难过。他本以为归还两云刀可以唤醒叶淙的良知。沒想到今日却成了这般田地。准确的是他沒有猜到叶赎恶竟会对自己亲生儿子下手。   过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温楠才说道:“三绝兄弟。这些死士不死不灭全身上下沒有罩门。唯一的弱点就是他们的眼睛。只有刺中他们的眼睛才能却他们性命。”   三绝听后点了点头。三人骑上马继续向着东城门走去。   前方的臭味越來越浓。他们可以明显感觉到离死士越來越近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杀气。也让整个开封城像是笼罩了一层死亡般。   走到街道的尽头。再往左就是东城门了。四人走到街道的尽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四人大吃一惊。已经数不清楚有多少死士了。城里一直延伸到城外一眼望不到边际。   这些死士全身衣衫褴褛。手上、脸上还有衣物上都被鲜血染红。手中的刀剑已经砍缺。那应该都是看骨头砍缺的。   望着这番场景。温楠和三绝都不由的为之一震。他们最终也只见过几百名死士。而如今是几万死士摆在面前。   四人一步步的靠近死士身后。这是城楼之上的叶赎恶也发现了他们四人。叶赎恶迅速冲向手中的号角。死士们迅速转过身目光狰狞的看着温楠们一行四人。似乎随时准备厮杀一般。温楠们一行四人也迅速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叶赎恶大笑道:“子峰这就是你找來的救兵吗。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就凭他们手中的两把铁剑就能够杀死我的死士吗。你这是让他们來送死啊。”   说罢。叶赎恶有狂妄的大笑起來。面对天下剑两把神剑。叶赎恶似乎并不害怕。的确如今有死士在手而且是五万死士。他也沒什么好怕的。   林子峰说道:“邪不胜正。叶教主倒行逆施残害生命。终究会得到惩罚的。”   叶赎恶大笑着说道:“惩罚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看不见。我相信你们也不会有看见的那一天了。”   金虹说道:“你太残忍了。叶大哥是你的儿子。如今被你变成活死人。你就不怕造天谴吗。”   叶赎恶说道:“天谴是什么。如今我就是天。叶淙是我儿子。他的命我说了算。”   温楠说道:“他已经疯了。这时候给他讲道理无疑对牛谈琴。”   叶赎恶看了看温楠。这个与自己打了多年交道的剑客。叶赎恶对温楠是又爱又恨。爱他的天真恨他的执着。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温楠你和你父亲一样傻。但是我就欣赏你们这样的剑客傻的可爱。难道你们真的就不怕死。”   温楠说道:“我怕死、我父亲也怕死、天下所有的英雄都怕死。但是我们手中的剑道不怕死。”   叶赎恶沒有理会温楠这番话。把目光放到了三绝身上。叶赎恶说道:“三绝为什么就连你也要來趟这场浑水。我是真不忍心杀你啊。只能怪我那可怜的女儿命苦了。”   三绝说道:“剑道自有对错。三绝只是做了对的事。我相信今日叶梦在此她也不会放过你。”   叶赎恶继续大笑着。过了很久叶赎恶收起笑容。眼神变得恐怖阴沉。干枯的脸庞透着一些邪恶。   叶赎恶说道:“剑道。我今天就要看看到底是剑道厉害。还是我的厉害。你们准备受死吧。勇士给我上。”   说罢。叶赎恶吹响手中的进攻号角。死士们举起手中的大刀像发了疯似的向着温楠和三绝冲了过去。   温楠对林子峰说道:“子峰兄弟你照顾好金姑娘。”   林子峰点了点头。温楠和三绝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向后青岩和天狼纷至出鞘。二人像惊鸿一般向着死士的方向掠去。   死士不必一般的士兵。不管是内息和力量都要超乎常人数倍。所以温楠和三绝并不感怠慢。   之间青岩和天狼两把神剑游走在死士堆里。他们不停的游走身形躲开死士的攻击。还得伺机刺出那致命的一剑。   温楠和三绝堵住了窄窄的街道。所以死士们也过不來。只见青光和寒光此起彼伏的在死尸堆里闪耀。每一声金戈碰撞声之后。都是一群死士倒在了地上。他们的眼眸之中不停的向外流着乌黑的血液。   望着倒下的死士。叶赎恶眼神之中终于收起了刚才的那番自信和狂傲。他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我的死士是不死的。怎么会这样。”   叶赎恶有些着急了。看着自己辛苦经营的死士一个个倒下。就如同晴天霹雳般。   叶赎恶说道:“不行不能这样下去。看來得让叶淙上了。”   说罢。叶赎恶吹响号角。所有死士整齐的向后退去。温楠和三绝也终于可以歇口气了。对付这些人就连温楠和三绝也感觉到费力了。   就在所有的死士退下之后。叶淙提着两云刀从天而降。巨大的声响伴随着强大的内息。叶淙落地的一瞬间。青石街道立刻变得粉碎。   望着叶淙那双似魔鬼般的眼睛。还有手中那把已经愤怒到极点的两云刀。如今的叶淙就像是一只來自地狱的野兽毫无人性。全身上下全是杀气。   望着面前的叶淙。温楠和三绝互相对望了一样。温楠说道:“如今他的内息至少十倍于我们。再加上两云刀在手。我们别说是杀他了就算接近他都很难。”   望着叶淙。三绝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着心爱的男人变成了这般模样。金虹也是一阵心碎。她冲上前來哭喊着叶淙的名字。但面对金虹的声声呐喊叶淙始终无动于衷。   金虹想要冲上前去。被温楠一把拉住了。   温楠说道:“如今他已经不认识你了。他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   金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叶淙。你好好看看我是金虹啊。你为什么变成了如今这般摸样。你快醒醒啊。我和叶郎都在等着你。你还不知道叶郎吧。他是你儿子已经十岁了。”   金虹想用这番言语刺激中毒的叶淙。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一声声呐喊无疾而终。金虹嗓子都快喊哑了。叶淙还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叶赎恶大声喊道:“叶淙杀了他们。”   接到叶赎恶的命令之后。叶淙提着两云刀如同风雷一般向着温楠和三绝冲了过來。   温楠一把将金虹推到身后。然后温楠和三绝二人也运足内息冲了上去。   三人缠斗在一起。只听见金戈碰撞之声。刀剑交错在一起。温楠和二人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剑气伴随着剑花洒向叶淙。都被叶淙一一挡了回來。就算有些剑气划破了叶淙的衣襟。也沒有对叶淙造成丝毫的伤害。   二人身形不断的游走。他们想找机会刺出纳致命的一剑。然而面对叶淙和两云神刀。似乎毫无破绽可寻。   渐渐的温楠和三绝的剑都慢了下來。然而叶淙反倒是越來越勇。手中的两云刀不停的挥舞。每一刀劈向温楠和三绝都让二人难以抵挡。温楠和三绝也节节后退。   过了很久。只听见砰的一声。温楠和三绝震飞出來倒在地上。口吐着鲜血。温楠和三绝二人的剑术都算得上是无可匹敌举世无双。然而在如今的叶淙面前他们显得是那么的弱小。   叶赎恶嘲讽的笑道:“天狼和青岩也不过如此。这世界上最好的两把剑。最好的两名剑客在我叶赎恶的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叶淙上去杀了他们。”   接到叶赎恶吩咐。叶淙沒有给温楠和三绝二人丝毫的喘息之机。提着两云刀快步走上前來。   此时此刻温楠和三绝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内息基本上已经用尽。或许还有一招月缺能够与叶淙同归于尽。但是温楠此时已经沒有多余的内息再去使出这一招了。   看着一步步靠近自己的叶淙。温楠和三绝虽然很想再去殊死搏斗。然而上伤重再加上内息耗尽。再与叶淙交手无疑是送死。   眼看着叶淙就要靠近温楠和三绝了。万分危急时刻。林子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叶淙凭借蛮力将叶淙推回去了几步。   此时此刻抱住着叶淙。或许林子峰已经做好了以身赴死的准备。叶淙的刀无情的落在林子峰身上。一刀、两刀、三刀…….   林子峰口中鲜血不停的溢出。他拼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对着温楠和三绝喊道:“你们快走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江湖和天下还需要你们。”   林子峰撕心裂肺的喊着。叶淙的刀无情的劈开着林子峰的血肉之躯。然而林子峰还是沒有松手。他在尽量给温楠和三绝制造离开的时间。   看着眼前的情形。温楠眼泪流了出來。三绝的眼眶也红润了。如今事已至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温楠和三绝拉着金虹上了马。扬鞭一挥马儿一声长嘶朝着西城门的方向飞奔而去。温楠、三绝和金虹三人不停的回过头看着林子峰。此时感激的话已经沒有用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來。   望着温楠和三绝远去的身影。林子峰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后松开双手静静的睡在了血泊之中。   叶淙向着西城门飞奔而去。叶赎恶说道:“穷寇莫追。随他们去吧。如今有你这把无敌魔刀。天下便再无对手。”   叶淙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站在原处等候叶赎恶下一步命令。望着温楠和三绝仓皇逃窜的身影。叶赎恶再一次开怀的笑出了声。   第一百六十二章 焦虑的早晨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无敌魔刀问世。谁能与之抗衡。   当初八指杀手就曾让江湖血雨腥风。而如今叶淙这把魔刀想要征服的是天下。或许不是叶淙而是万恶的叶赎恶。   连温楠和三绝二人合力都难以制服。如今的叶淙比起当初的重曲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确两云神刀再加上叶淙本身功夫就出神入化。在蛊毒的催动这下天下无敌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林子峰静静的躺在血泊之中。身上已经血肉模糊。也不知砍了多少刀这个倔强少年才倒下。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悲情的人。当初的重曲。如今的林子峰。他们本无错只是跟错人。   什么是英雄。不是武功惊世骇俗。而是在该死的时候死得其所。林子峰算得上英雄的称谓。   而面对躺在身下的尸体。叶淙面无表情。手中的两云刀沾满了鲜血一滴滴从刀身划落到地上。或许他是个很好的杀手。但是有一天他如果有机会醒來。发现这一切之后他又该怎么去面对。   叶赎恶慢慢的走下城楼。走到叶淙跟前。望了望叶淙他脸上的笑容全无。喃喃自语道:“淙儿是父亲对不起你。让你变成了如今模样。但为我大元复兴我别无他法。等到大事得成那一天。我定会寻遍天下名医治好你身上的蛊毒。”   说罢。叶赎恶拉着叶淙往住处走去。其它的死士则留在原地。沒有叶赎恶的命令他们便会在这里站到天荒地老。   回到住处。如今的叶淙生活已经不能自理。想当初的重曲至少还能说话做事。看來叶赎恶在用毒的分量上也是增大了很多。让叶淙和这些死士们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叶赎恶为叶淙擦拭着身上和脸上的血迹。然后给叶淙换上干净的衣物。再将叶淙扶到床上之后。才慢慢离去。   这边温楠、三绝还有金虹三人也是一路飞奔。逃了一天了天色也不早了。前方出现了一座荒废的道观。   三人行至此处。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再加上温楠和三绝身上都有重伤。所以三人决定今晚就在此歇息一晚再做打算。   十月末的夜晚已经有些凉意。冷风不停的从四面八方吹归來。吹动着三人的衣襟。生气了火堆大家都说好好休息。然而面对熊熊火焰他们谁又能睡得着。   金虹尽力克制自己的抽泣声。但还是沒能逃过温楠和三绝的耳朵。   温楠说道:“金姑娘你也别太伤心了。事已至此叶淙已经丧失了心智。你也别太伤心了了。事情总会有办法的。”   三绝也跟着说道:“温兄说的不错。事情一定能有解决的办法。我相信这个世上还是有公道所在的。”   金虹缓了缓擦干眼角的泪水说道:“温大哥你们不用安慰我。我沒事的。看着叶大哥变成如今模样。连你和三绝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以后还不知道会杀多少人。”   温楠也焦虑的说道:“叶兄之毒中的不轻。就算当时中毒的重曲我也能与之持平。然而如今我们两人联手都无法近身。看來叶赎恶这次用毒的剂量又比以前增加了不少。”   金虹说道:“有沒有什么办法可以杀死他。”   温楠说道:“办法倒是有。但是如今沒人能够近叶兄的身。要想刺中他的眼睛又谈何容易。”   三人陷入了沉默。面对这个横空出世的无敌魔刀。他们都是素手无策。温楠和三绝算得上这世上就好的两名剑客。如今他们都素手无策。那就只能任由这把魔刀去危害江湖。   过了很久温楠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激动的说道:“我知道有个办法可以解死士之毒。”   三绝和金虹都好奇的问道:“什么办法。”   温楠说道:“三绝兄弟可否还记得当年的重曲。它本身也是死士之身。然后经过狐灵石之光的洗礼。身上之毒全然无恙。”   听到温楠这样一说。三绝和金虹似乎都看了希望一般。脸上也都露出了喜色。   三绝说道:“那温兄是怎么打算的。”   温楠说道:“如今叶赎恶气势正盛。他定会出兵京城与李自成一较高下。开封离京城最快也得半月才能到达。这半个月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三绝点点头说道:“温兄说的不错。这的确是我最后的机会。”   温楠说道:“死士人数众多引他们去狐山是不可能的。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去狐山取灵石赶在叶赎恶前面到达京城。方能免去一场血战。”   三绝说道:“我们的时间很紧迫。而且如今要绕过开封城去往狐山就得花去五六日时间。”   温楠说道:“沒错。我们大家都好好休息。明日我们起程去往狐山。”   说罢。不管这个办法可不可行。既然有希望他们就得去一试。三人收起焦虑的情绪。在冷风下的道观中静静睡去。   第二日朝阳照常升起。温暖的光芒洒向大地。透过木板的缝隙照在三人脸上。   温楠慢慢睁开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想站起來然而这一动作却引发的身上的内伤。不停的咳嗽。看來着实伤的不轻啊。   温楠的咳嗽声也惊醒了睡梦中三绝和金虹。两人睁开眼一开时间也不早了便从地上站了起來。三人匆匆的收拾了一番。便驾马向着北的小山坡飞驰而去。只有绕过这座大山才能越过开封城去往狐山。   刻不容缓。他们沒有选择。其实灵石之光是否能救醒这五万死士。他们又怎么将灵石带到千里之外的京城。这一切都还未可知。然而有希望总是好的。   温楠、三绝和金虹一去都快一个月了。沒有半点音讯。边刑魔教这边叶梦和慈蕊也是担心不已。整天吃不好也睡不好。   这日早上一大早慈蕊便起床在庭院之中來回的走动。似乎十分焦虑的样子。   这是叶梦也从屋子里走了出來。看着无比焦虑的慈蕊。叶梦上前问道:“慈蕊姐姐你一大早在担心什么呢。”   慈蕊说道:“我也不知道。但那我总感觉他们此去凶险万分。”   叶梦说道:“姐姐不用担心。温大哥和三绝都是当世无敌的剑客。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再说他们是去找我大哥。我大哥与温大哥好兄弟。他们此去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慈蕊说道:“叶姑娘有些事情可能你还不知道。温大哥和叶大哥早已经决裂。上次在边刑魔教他们二人就险些同归于尽。再加上你父亲一直想置温大哥于死地。如今他们又几万雄兵在手。温大哥此去怕是自投罗网啊。”   听到慈蕊如此一说。叶梦心中也莫名的担心起來。她想起在开封临走那晚叶淙那番有些让她听不懂的话。如今想想这番话所指的那个人就是温楠。   叶梦也焦虑的说道:“他们这一去已经快一个月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应该已经回來了。”   慈蕊说道:“沒错。叶教主野心勃勃。又怎是他们两人去劝说一番就能解决问題的。”   叶梦和慈蕊越想越不对劲。她们心中的焦虑让她们越來越不安。   再三思索之下。叶梦说道:“慈蕊姐姐。我们在这里担心也沒用。要不我们去开封找他们。如果真的除了什么事。我还可以用我身份威胁我父亲和我大哥。”   慈蕊有些犹豫的说道:“温大哥交代过让我在这里等他。我们擅自行动会不会给他们添麻烦。”   叶梦说道:“不会的。如果他们一切都好我们不用在这里着急担心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们此去也可以有个照应。”   慈蕊犹豫一会。点点头说活道:“好吧。那我们赶紧去收拾一下。马上就出发。”   此时叶郎这个小鬼头不知是从哪冒出说道:“两位姑姑你们要去哪。能不能带上我呢。”   叶梦摸了摸叶郎的头说道:“你想不想见也父亲。”   一听到父亲这两个字。虽然叶郎感到有些陌生。但毕竟是叶淙骨肉。还是十分期待的。叶郎高兴的说道:“想。听娘说我父亲是个大英雄。想温叔叔一样的英雄。见到他一定得让他叫我武功。我也想做英雄拥有绝世武功。”   叶梦笑着说道:“好。我们就带上你。但你得保证一路上得听话。不许调皮。”   叶郎笑着说道:“叶郎最听话了。”   说罢。叶梦和慈蕊匆匆的收拾了一番。三人到山下买來一辆马车。便向着开封城匆匆赶去。   她们不知道开封如今这般摸样。当叶赎恶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又将怎么办。   这似乎是个很容易焦虑的清晨。叶赎恶静静的站在开封东城楼之上。他眉头紧锁似乎也在焦虑着什么。如今对于叶赎恶來说雄兵在手。或许就连关外清军也得让他三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望着远处。叶赎恶喃喃自语道:“当初重曲深中蛊毒。温楠究竟是用什么办法就醒他的。难道这世间真有死士蛊毒的解药。”   原來叶赎恶在纠结这个问題。叶赎恶的目光停留在狐山之上。望着狐山不得不让叶赎恶想起狐剑门。当时风云一时狐剑门也就是叶赎恶勾结金寿天和朝廷锦衣卫灭掉的。   叶赎恶笑着说道:“狐剑门啊狐剑门。沒想到一个如日中天的门派就死在了一个莫须有的传说之上。这世界哪有什么狐灵石。”   想到狐灵石三个字时。叶赎恶忽然眼前一亮。他似乎想到什么表情很严肃的说道:“不对。死士蛊毒根本无解。就连当时传我药方的先生都说此毒无药可救。如果真有解药温楠早就破了我的死士。难道真是所谓的狐灵石吗。但似乎除了它之外我再也找不出有什么其它办法可以破我死士蛊毒。”   越想叶赎恶越觉得不对劲。望着神秘幽远的狐山叶赎恶笑着说道:“不管有沒有。只要威胁到我的复国大业。我就不允许它存在。就算是铲平狐山我也要找到狐灵石毁了它。”   想到这里。叶赎恶迅速走下城楼。点了五千名死士跟着他一起前往狐山。虽然他不太相信这个传说。但是叶赎恶做事一贯严谨。绝对不允许丝毫的纰漏。所以他还是决定亲自去狐山寻找一番。   第一百六十三章 火烧狐山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此次狐山之行。叶赎恶到底能不能找到狐灵石。   此时此刻温楠、三绝和金虹三人也正在往狐山赶。但是他们永远不可能赶在叶赎恶的前面。现在只能祈祷叶赎恶和他死士无法找到狐灵石的藏身之所。   天意弄人。这是温楠们最后的一丝希望。或许这丝希望将会被扼杀了摇篮之中。   时至正午。叶赎恶和五千死士便來到了狐山脚下。抬头望了望高耸密集的山林。那些在云端若隐若现的树木给狐山平添了丝丝的神秘感。   叶赎恶喃喃自语道:“好安静的所在。就算是我边刑魔教也难以媲美这里的山灵水秀。只可惜你是我的敌人。今日找不到狐灵石我只有毁了你。”   说罢。叶赎恶带着五千死士向着山林走去。不一会五千人的长龙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狐上已经很久沒有來过了。小路上杂草丛生已经找不到路的影子。叶赎恶和五千死士的行进速度也非常的慢。   终于他们來到了山腰处。那座血迹斑驳的石头一如既往。叶赎恶叫停了身后的死士。一人走上前去查看。   望着石头上的血迹。看样子应该经过了几十年的风干才能有如今模样。石头上有几个不起眼的大字“狐剑门”。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狐剑门终于到了。”   片刻的休息之后。叶赎恶和身后的死士继续向山上走去。那座血石还是静静的坐落在那里。叶赎恶或许不知道这块石头就是他罪恶的印记。   在往上走的路越來越陡。但是沒有了那么多的杂草。看样子应该是有人打理过的。   叶赎恶边走边说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这狐山之上真有玄机。但如此寂静的深山又是谁会來这里打扫。”   一切的疑问只有继续向上走才会知道。终于上完了陡坡。眼前渐渐出现了一块开阔的土地。这块开阔的土地上那座茅屋更是让叶赎恶惊讶不已。   叶赎恶迅速命令死士们上前将茅屋团团围住。   叶赎恶走上前去叫嚣道:“屋里住着何人。赶紧出來。”   等了很久也沒有人回答。就在叶赎恶都以为沒人时。“咯吱咯吱”门突然开了。蓝城慢慢的从屋里走了出來。   看到蓝城。叶赎恶先是一惊而后又收起了惊讶面露微笑说道:“原來是你。十多年不见你老了很多。”   蓝城说道:“原來是叶教主大家光临。”   蓝城的目光迅速向四周的死士扫去。看着这些人目光呆滞、面如死灰再加上身上所散发出的那丝丝恶臭。蓝城应该对这样的死士不陌生。   蓝城也并不害怕的说道:“不知叶教主今日率领这么多死士前來狐山所为何事。如果是为蓝城而來。你未免太大动干戈了。”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沒想到你也认识这些死士。”   蓝城说道:“我被金寿天囚禁了那么久。对这种气味再熟悉不过了。如今想想当年那个前來地窖的黑衣蒙面人便是叶教主你。”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不错正是我。本來想用你掉更多的鱼。沒想到最后遇到了天狼十三杀。”   蓝城说道:“早在边刑魔教时我便认出了你的眼神。只是当时不敢肯定而已。沒想到就是一念之差竟然纵容你如今为害江湖。”   叶赎恶说道:“这就是天意如果你当时指出我。天狼十三杀定会一剑了结我但是你沒有那样做。如今我活下來死的人就是你。”   蓝城说道:“善恶终有报。蓝城何惧生死。”   叶赎恶说道:“你只需要告诉我狐灵石在哪里。我便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蓝城大笑道:“叶教主真是聪明人说糊涂话。这世间哪有什么狐灵石。如果真有蓝城也不会告知于你去为害江湖。”   叶赎恶也知道这一问是多此一举。以蓝城的本性又怎会屈服于邪恶。   叶赎恶有些愤怒的说道:“那你就准备受死吧。”   说罢。死士们举起手中无情的大刀向着蓝城冲了过去。看着这些无情冷血的魔鬼向自己冲过來。蓝城似乎并不害怕他反而在微笑。死对于英雄來说无疑是解脱。   蓝城并沒有还手。等待着那些无情的大刀落到自己身上。嗖嗖嗖的几声过后。蓝城便倒在了地上。口里鲜血直流身体不停的抽搐。   蓝城用他最后一口气颤颤巍巍的说道:“师兄我來了。狐剑门的兄弟们我來了。”   说罢。便微笑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躺在血泊之中不再动弹。   望着蓝城的尸体。浑身上下体无完肤。直到叶赎恶一声令下。这些死士们才停止手中无情的屠刀。   望着远处群山起伏。叶赎恶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世上真的沒有狐灵石吗。”   犹豫很久。叶赎恶似乎依旧心有不甘。对于一切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他就一定会将它剿灭干净。   趁着时间还在。叶赎恶带着五千名死士继续向着大山深处进发。蓝城则永远的倒下來了。叶赎恶又欠下狐山一笔血债。这些血债总有一天会得到偿还。   继续往前走已经沒有路了。即便是青天白日里。树林之中光线也非常的幽暗。叶赎恶似乎沒有放弃的意思继续不知疲倦的向前行进。   突然他似乎发现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蹲下來查看着地上那些奇怪的印记。   叶赎恶喃喃自语道:“如果沒有猜错的话这是狐狸的脚印。狐狸这种动物极具灵性。也不是一般的闪灵能够养育出來的。看來这座深山老林里一定有玄机。”   说罢。叶赎恶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带着死士们继续往前走去。死士们好似傀儡一般毫无反应。叶赎恶喊停他们就停。叶赎恶喊走他们就走。似乎叶赎恶就是他们的心。   又走了一会。太阳快要夕暮。密林中便已经提前进入了黑夜。前方一个冒着幽光的山洞。吸引了叶赎恶的注意。直觉告诉叶赎恶此处一定有什么玄机。或许这就是狐灵石的所在之地。   叶赎恶脸上也终于出现了一丝喜色。迅速带着死士们走上前去。   刚來洞门口。正准备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无数只冒着幽光的眼睛洞里冲了出來。吓的叶赎恶不得不往后推退去。   定睛一看原來是狐群。叶赎恶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原來是一群狐狸。”   叶赎罪走上前去说道:“这里一定有什么宝贝。我不想伤害你们。你们赶紧让开。”   叶赎恶试着向前走了几步。狐群们立刻围拢上來。用愤怒的目光看着叶赎恶。似乎在守卫自己的领地不允许敌人的侵犯。它们也似乎能明白叶赎恶和那些拿刀的人是不速之客。所以也沒有退去的意思。   然后它们的倔强在叶赎恶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面前。沒有丝毫的用处。叶赎恶也沒有耐性和这群狐狸耗下去了。随即下令身后的死士们上前一阵乱砍。   一会功夫不到。这群可爱的狐狸纷纷倒在血泊之中。它们的倔强和无畏就连叶赎恶也不由的为之一震。一阵阵凄惨的哀嚎在深山中响起。不一会又烟灭在夜幕之中。   收拾完了这群狐狸之后。狐山顿时恢复了平静。沒有了狐群们放光的眼睛。这里瞬间漆黑一片。   叶赎恶升起火把。向山洞里走去。山洞很简陋并沒有什么奇异的地方。当叶赎恶走到山洞中央时。突然头顶上那些石头冒出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山洞。   在蓝色光芒的照耀下。叶赎恶感觉心旷神怡。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年轻了几十岁般。一天赶路的疲倦叶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赎恶抬起头望着这些稀奇古怪的石头说道:“原來这世间真的有狐灵石。真是神物啊。”   然而叶赎恶身边那些被蓝光照射到的死士们。表情十分痛苦。他们纷纷扔掉手中的刀。倒在地上抱着头痛苦的哀嚎着。   地上打滚的死士。他们面色慢慢的变得红润。嘶哑的喉咙发出的生硬渐渐变得清晰。   叶赎恶喃喃自语道:“原來这狐灵石真能解死士兵之毒。不行我得毁了这些石头。不然让温楠和三绝得到这些东西。定会对我的死士们造成威胁。”   想到这里。叶赎恶也顾不得那些在地上打滚的死士。迅速走出洞外。命令死士们找來一些枯草和树枝扔进洞里。叶赎恶将手中的火把扔进山洞。火势瞬间蔓延开去。洞里明亮的火光和巨大的热流向洞外袭來。   望着熊熊烈火。叶赎恶再一次邪恶的笑了。他狂妄的说道:“温楠、三绝。我看你们还拿什么够我斗。狐灵石啊狐灵石。你真是这个世界上的瑰宝。当年为了找你我不惜屠狐剑门和灵石村满门。今日终于找到之后又不得不亲自毁了你。”   说罢。叶赎恶命令死士们将周围的树木丛林一起引燃。然后才慢慢离去。   火光冲天。整片狐山都被这里的火焰照亮。宛如白昼一般。空气中弥漫着焦味久久飘散不去。山林中的虫兽也是哀嚎着四处奔逃。   随着烈焰的烘烤。狐灵石的幽光也慢慢消失。整个山洞被都被火焰占据。   “轰隆、轰隆”几声巨响之后。这个山洞轰然倒塌。狐灵石从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些可爱的狐群也永远长眠于这场大火。   温楠、三绝和金虹三人唯一的希望也被叶赎恶这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狐灵石被毁。叶赎恶纵火的那一刻。也断了叶淙唯一的退路。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叶淙和手中那把无敌神刀吗。   风云江湖泪。灵兽齐天飞。生死视无畏。正邪何时终。   邪恶的阴谋和杀戮到底何时才能停止。   无敌魔刀问世。青岩天狼又该何去何从。如今狐灵石被毁。温楠和三绝又该怎么办。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六亲不认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一把火烧尽了狐山深处。也同时烧尽了天下的希望。   正义与邪恶斗争的过程之中。永远是阴谋处处蔓延。这个过程很痛苦。坚持正义的人更痛苦。   叶梦、慈蕊还有小叶郎经过几日的狂奔。一路上因为心中担忧所以也沒有耽搁。   终于在第五日中午她们來到了开封城。然后一路以來眼见的萧索之景。却和她们想象的不一样。   开封城算得是中原腹地。慈蕊以前跟着温楠这里的时候。这里都还是一片繁荣热闹。即便是乱世纷争之下百姓们也还算过的有滋有味。而如今眼前的开封城大门紧闭。沒有一丝生机。也不见一个路人。   走下马车。望着眼前这座雄伟之中透着一丝邪气的开封城。叶梦说道:“我们这一路走來都沒有遇到温大哥他们一行。难道真的出什么事了吗。”   慈蕊说道:“如果他们办完事回去一定能遇到我们。而如今前方就是开封城了难道他们还在城里。”   望了望开封城。叶梦隐隐约约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她疑惑的说道:“现在的开封城和上次走的时候有点不一样。如今的开封看上去沒有一点生机好似空城一般。里面好像是做空城一样。”   慈蕊说道:“既然來了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或许他们在里面。”   说罢。三人便走到城楼之下。看着大门紧闭于是向城楼之上喊道。喊了很久都沒有答应。城楼之上根本也沒有人。   于是三人走上前去敲了敲城门。可是刚碰到城门还沒怎么用力。城门便打开了。原來城门根本沒有上锁。   走进开封城里面死一般的沉寂。那些商铺和小院门都是大大敞开的。然而整条大街上却无一路人。迎面吹來的冷风之中夹扎着丝丝恶臭。   闻到这股臭味。慈蕊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对了死士的味道她并不陌生。因为曾经在重曲身上也曾闻到过这种味道。想到这里慈蕊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叶梦也觉察到了慈蕊有些异样的神情。叶梦问道:“慈蕊姐姐你怎么了。”   慈蕊说道:“叶姑娘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感觉我们已來迟了。”   叶梦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   慈蕊说道:“你有沒有闻到空气之中那丝丝恶臭。这是死士身上所散发的独特气息。”   叶梦也闻到了这种味道。慢慢说道:“难道温大哥和三绝沒能阻止父亲。”   慈蕊说道:“不错。如今只能证明温大哥和三绝他们失败了。我现在最担心的他们怎么样了。”   说罢。三人顺着这条大街向东走去。走了很久都不见一个人影。反而那种臭味越來越近越來越浓。   快到东城门时。他们三人停下的脚步。望着那些恐怖嗜血的目光和手中那些无情的屠刀。叶梦和小叶郎不由的害怕起來。叶梦和叶郎她们在这以前根本沒有见过死士。但是望着眼前这些目光呆滞、刀上染血的怪人。心中也难免胆怯。   叶梦有些颤抖的说道:“慈蕊姐姐。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慈蕊说道:“他们应该就是死士。你们不用害怕。如果沒人指挥他们。他们是不会乱动的。也不会伤害我们。”   说罢。三人继续向前走。进了死士堆里。与这些冷酷恐怖的死士擦肩。叶梦和叶郎也是一路畏首畏尾的。腿脚颤抖着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走出了死士堆。眼看前方就是东城门。只要跨过这座门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城门之下出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望着这个背影和那把两云神刀。叶梦和慈蕊都知道这人便是叶淙。只是她们不知道如今的叶淙也和身后这些人一样成了行尸走肉。   叶梦拉着小叶郎道:“快点來见过你的父亲。”   说罢。叶梦和叶郎便快速的绕道叶淙身前。就在这一瞬间叶梦和叶郎都怔住了。空洞冷血的眼眸毫无生机。就和身后那些死士一模一样。   叶郎有些害怕退到叶梦身后问道:“姑姑。他真的是我父亲吗。”   叶梦似乎也不能接受眼前这一切。叶梦对着叶淙喊道:“大哥、大哥你快醒醒啊。”   见到叶梦和叶郎诧异的眼神。慈蕊也走了过來。望着如今的叶淙。慈蕊也大概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她不敢相信叶赎恶居然丧心病狂到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叶梦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呐喊着。然而叶淙还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目视前方紧握着两云刀。   慈蕊上前说道:“叶姑娘。你不用在喊了看样子叶大哥已经中了蛊毒。心智完全丧失。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说罢。慈蕊便拉着叶梦和叶郎向东城门走去。就在她们走到东城门下时。城门突然关上。   “你们往哪里走。”叶赎恶的声音从城楼之上传來。   叶赎恶一步步的向慈蕊靠近。看到是自己的父亲。叶梦赶紧冲上去抱着叶赎恶说道:“父亲。你赶紧救救大哥吧。他好像是中毒了。”   望着自己的女儿。叶赎恶还是很友善的说道:“女儿你回來了就好。你大哥沒事。如今他成为了真正的勇士。我们应该为他高兴。”   慈蕊上前说道:“叶教主。都说虎毒不食子。叶大哥可是你亲生儿子。你怎么忍心对他下次毒手。”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为了我大元复兴大业。这点牺牲算什么。”   听到叶赎恶说出如此无情无义的话。叶梦也愤怒了。一把推开叶赎恶说道:“父亲我真沒想到你会变成如今这般摸样。当温大哥跟我讲起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时。我还对你抱有一丝幻想。然而如今看來我错了。你已经完全疯了。”   听着女儿质疑的话语。叶赎恶也有些愤怒道:“叶梦我是你父亲。有这么和父亲说话的吗。”   叶梦说道:“父亲。你还有脸说你是我父亲。大哥也是你的儿子。他已经向你妥协了。也原因和你一起共同复国。你为什么对他下次毒手。”   叶赎恶说道:“复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不用些非常手段。又如何与天下抗衡。”   慈蕊说道:“叶教主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私心而已。征服天下靠的仁而不是手段。”   叶赎恶说道:“我不需要你们來教我怎么做。”   叶梦说道:“父亲我只想知道你把三绝他们怎样了。”   叶赎恶愤怒的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他们已经死了。你准备怎么办。”   沒有丝毫的犹豫。叶梦恶狠狠的回答道:“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叶赎恶笑了笑道:“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说罢。叶赎恶命令死士们将慈蕊、叶梦和叶郎捉拿起來。   叶赎恶说道:“他们还沒有死。上次让他们逃脱了。但是下次遇到我保证他们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带着。必要的时候你们还可以是我的王牌。”   说罢。死士们押着叶梦、慈蕊还有叶郎三人向着叶赎恶的住处走去。叶郎不时回头望着叶淙。望着这个传说中的生身父亲、望着这个传统中大英雄大豪杰。叶郎眼角的泪水划落在地。   叶淙的眼神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一丝痛苦划过心头。难道真的是骨肉连心。叶淙能够感知叶郎心中的那丝伤痛。   不过这丝微妙的变化很快从叶淙脸上消失。又恢复了死士那般宁静和沉默。站在那里目视远处。   叶梦、慈蕊和叶郎三人被叶赎恶所在了屋子里。四处门窗都被紧紧的钉死。完全沒有逃跑的可能。而且如今开封基本上都被叶赎恶控制了。她们也无处可逃。   三人也是一阵绝望。叶梦说道:“沒想到父亲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竟然对我大哥下手。”   叶郎说道:“姑姑。今日那人真是我父亲吗。”   面对小叶郎的质疑。叶梦和慈蕊竟然无言以对。她们如何回答。说是让叶郎如此幼小的心灵如何接受。说不是似乎又在自欺欺人。   慈蕊说道:“叶姑娘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又对小叶郎说道:“叶郎不论怎样。他都是你的父亲。总有一天他会好起來的。”   叶梦说道:“慈蕊姐姐你说我大哥真能好起來吗。”   慈蕊说道:“既然温大哥他们沒有落到叶教主手中。他们一定是去狐山找狐灵石去了。”   叶梦好奇的问道:“什么是狐灵石。”   慈蕊说道:“那是一种神奇的石头可以化解死士蛊毒。”   听完慈蕊的话。叶梦也知道慈蕊绝不是在开玩笑。三人也不在说话。只能静静等待着温楠和三绝的好消息。   这边温楠三绝和金虹三人也赶到了狐山脚下。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來。上狐山至少得两个时辰。于是三人决定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在往山上走。   三人一边准备着柴火。一边收拾着这块空地。而温楠则是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   三人也感觉到了温楠似乎心里有事。于是上前问道:“温兄看你心绪不宁。是不是有什么事。”   温楠说道:“我总感觉一切事情不会像我想象的那么容易。如今我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狐灵石身上。要是这个办法行不通或者出点什么岔子有怎么办。”   三绝说道:“温兄又何须担心。如果真如温兄所言那也沒办法。真到了那一步你我也只有拼尽性命了。”   温楠笑了笑说道:“你说的不错。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们哪怕是拼尽性命也要阻止叶赎恶的死士荼毒天下。”   时间也不早了。收好了之后夜已经深山。三人一路奔波也十分劳累便睡下了。   或许温楠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只是不知道明日狐山之行他们又该怎样去面对已经发生了的一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剑客有情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朝阳如约洒向赤诚的大地。也照在温楠的脸庞之上。   沒有了稚嫩。而立之年的眼眸已经略显沧桑。这些年温楠一直是一个人过的也很孤独。即便有慈蕊相伴。但剑客的宿命注定他奔波辛劳。   衣襟上的雾水被烘干。温楠慢慢睁开惺忪的睡眼。站起身來打了个呵欠。面朝狐山背朝开封。一人一剑在光芒之下是那么坚毅又孤独。   三绝也渐渐醒了过來。慢慢走到问那身旁。两人沒有言语都静静望着狐山。望着那座寄予他们希望。也是江湖希望的狐山之巅。   金红叶淙睡梦之中醒了过來。三人收拾了一番便朝着狐山走去。很快的便消失在狐山密林深处。   这里每一草每一木对于温楠來说都是那么的熟悉。几次辗转狐山都沒來的及逗留。总是匆匆來去。而如今再次归來也不会常驻。   一路走终于來到了山腰之处。那块血红的石头又出现他们面前。它似乎在告诉每一个來到这里的人。狐剑门的英魂永远常驻狐山。   望着这块奇怪的石头。三绝和金虹都看得入神了。上面是血迹这毋庸置疑。可是鲜红的血迹这么多年都沒退色。这便让人难以置信。   温楠久久的凝望着这块石头。以前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深处。那些血债血还的誓言至今还未能兑现。   望着温楠有些哀伤的眼神。三绝走上前去说道:“温兄这块石头是怎么回事。”   被三绝这一问。温楠才回过神來慢慢说道:“这是狐剑门那些英雄的鲜血。当年那场血腥的灭门屠杀只有我父亲和蓝城叔叔幸存下來。其它英雄的鲜血都洒在了这块山林之中和这块石头之上。我曾在这里许下誓言为他们报仇雪恨。然后至今凶手都还逍遥法外荼毒江湖。”   说罢。温楠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这些年本來有很多手刃仇人的机会然而却因种种原因他错过了。   三绝拍了拍温楠的肩膀道:“温兄不必过于自责。邪恶必惩正义必胜。总有那么一天的。”   温楠缓了缓内心波动的情绪。三人继续向着山上走去。他们不知道前面还有更伤感的事在等着他们。   眼看就要走完那段陡坡。已经能够看到那块平地的些许影子了。   温楠激动说道:“十年了。不知道蓝城叔叔过的怎么样。身体是否还好。”   温楠话毕。他收起了激动的情绪。三绝和金虹也停下脚步。因为空气之中弥漫着丝丝的血腥味。虽然很淡但仍沒有逃脱他们的鼻子。宁静的狐山为什么会有血腥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三人的心头。   三人快步登上那块平地。眼前之景所有人都怔住了。血泊之中一具被砍的血肉模糊的尸体。体无完肤已经看不清长相。但温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句尸体就是蓝城。   眼泪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温楠发了疯似的冲上去抱起血泊之中的蓝城。血液已经凝固。然而蓝城身上那些伤口却还在向外渗着丝丝的血液。似乎是一个英雄灵魂在悲泣。   温楠发了疯似的喊着:“蓝城叔叔。蓝城叔叔。”   然而已经死去的蓝城再也无法回答温楠。温楠哭喊着摇晃着蓝城的尸体。他沒有想到十年之前那一别。竟然成了永别。蓝城对他尊尊教导和关爱都还历历在目。   蓝城是温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寄托。也是唯一的期待。然而晴天霹雳。蓝城就这样消失在了温楠的生命中。   看着温楠痛苦哀嚎的样子。三绝和金虹心里也是一阵酸楚。一路上温楠向他们不止一次提到蓝城。可见蓝城在温楠心目中地位。他们也能明白温楠心中此时此刻的伤痛。   剑客很难流泪。但一旦流泪便已经伤到心底。   望着蓝城身上的伤口。还有空气之中那股淡淡的恶臭味道。三绝对金虹说道:“想必是叶赎恶带人來过了。”   金虹点了点头道:“沒错。以蓝城前辈身上的伤口看來应该是叶赎恶的死士所为。万恶的叶赎恶又欠下一笔血债。”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需要去面对。活着的人以后的路还是要走下去。   三绝上前拉着温楠说道:“温兄。蓝城前辈已经走了。还是尽早让他入土为安吧。”   发了疯似的温楠。终于冷静了下來。望着蓝城身上那一道道伤痕。每一到到都痛在温楠心里。   温楠站起身來。抱起蓝城的尸体。找到一处向阳的地方将蓝城入葬。以木为碑以剑为笔。漫天飞舞的木屑和青岩游走的剑锋。似乎都在悲鸣英雄的逝去。   跪在蓝城的坟前。温楠擦干眼泪哽咽的说道:“蓝城叔叔十年之别。我早该想到叶赎恶会來狐山找狐灵石。是楠儿沒能保护好你。但楠儿答应你。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将正义进行到底诛尽邪魔歪道。你在那边好好休息。有父亲和天狼前辈陪着你也不会孤独。”   这番安慰的话语。虽然是在安慰蓝城的在天之灵。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刺痛着温楠的心。重重的在地上叩了三记响头。然后毅然决然的站起身。   悲伤是暂时的。以后的路还长。   温楠走到三绝和金虹跟前。金虹安慰温楠道:“温大哥你节哀顺变。不要太过伤心了。”   温楠点了点头。虽然难过但他却沒有忘记來此的初衷。是为了救人救天下。   三绝说道:“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叶赎恶已经來过了。”   温楠说道:“不错。蓝城叔叔身上之伤的确是死士所为。我早应该想到叶赎恶会找到狐山來。如今我只希望叶赎恶沒有找到狐灵石。如果被他发现狐灵石后果不堪设想。”   说罢。温楠带着三绝和金虹向着狐山深处走出。视野慢慢变暗下來。荆棘杂草也越來越茂密。空气之中那股淡淡的焦味在此让三人心中担忧起來。   温楠说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已经來迟了。”   三绝问道:“温兄何处此言。”   温楠说道:“往常山林之中虫兽鸣叫一场热闹。今日却是如此的安静。而且空气之中还弥漫着丝丝的焦味。直觉告诉我叶赎恶已经來过了。”   虽然有这种不好的预感。但温楠还是沒有放弃。三人继续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前方的光线慢慢变强。茂密的树林渐渐退去。迎面而來一片被火灼烧过的痕迹。   望着眼前之景。温楠绝望的说道:“我们真的來迟了。这里已经被烧尽了。狐洞已经被毁了。”   望着眼前之景。金虹也有些绝望。这或许是唯一唤醒叶淙的机会然而如今就这样破灭了。金虹问道:“温大哥你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吗。”   面对金虹绝望泛起泪花的眼眸。温楠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问答金虹的疑问。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金虹像发了疯似的冲上去在灰烬中翻找着。手指被划破了也不顾。她似乎仍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也是对叶淙深深的爱让她对狐灵石寄予了深深的希望。而今又怎能去接受希望瞬间幻灭的现实。   三绝上前拉住金虹道:“金姑娘你冷静些。”   金虹大声说道:“你让我怎么冷静。这是叶淙醒过來唯一的希望。如今这一丝希望都沒有了。叶淙这辈子都不可能醒过來了。他永远都只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说着说着金虹眼泪便流了出來。这是绝望和爱的眼泪。温楠和三绝又该如何安慰。他们俩心中此时也是无比绝望的。狐灵石毁了那么接下來的路有怎么办。   温楠的目光落到那些一具具被烧焦的动物尸体之上。他知道这些尸体都是那些可爱的狐狸。他慢慢走上前去。一具具整理好了这些狐狸的尸体。将它们掩埋掉。   立木为碑。在温楠心中它们从來都不是动物。它们是一群比人还善良的朋友。值得一辈子去结交的朋友。   事情既然发生了。悲伤和哀痛都不能解决问題。接下來就该想想怎么去面对。   三人绝望的回到蓝城住过的小木屋。一路上很少言语。此时此刻他们的心情都是非常沉重。希望瞬间破灭接下來的路又该怎么走下去。   温楠和三绝都不怕死。但是如今就算有这两把无敌神剑和不怕死的决心。在叶赎恶几万死士面前他们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这一晚金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眼泪已经流干。此时此刻绝望加上伤痛。她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怎么办。怎么去给叶郎解释这一切。又让叶郎如何接受如今的这位父亲。   温楠和三绝都在这片空地上站着。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一句话也不说。能说什么。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微风轻轻拂來吹动二人的衣襟。两人都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三绝说道:“温兄事情已经发生了沒有退路了。接下來准备怎么办。”   温楠说道:“三绝兄弟觉得该怎么办。”   三绝说道:“还能怎么办。用我们这两把剑能杀多少算多少。杀到杀不动倒下了便停下。”   温楠笑了笑说道:“你说的不错。用这两把剑能杀多少算多少到死方休。”   温楠笑了。三绝也笑了。绝处的他们终于还是笑了。置之死地而后生即便沒有后生。至少这一刻他们还活着。活着就是希望。   “嗖、嗖”青岩和天狼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了鞘。剑气动荡在整山头。迎着皎洁的月光。两把神剑动如脱兔、快如惊鸿。在夜幕之中交相互汇。   呛啷之声惊扰了整个沉寂的山林。不为胜负或许这一刻只是无聊和绝望。有些东西既然难以抉择。就到剑道之中去寻找。   青岩无情、天狼无爱。冷漠的剑变得不那么冷漠。因为剑客有情。   第一百六十六章 首次交锋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两把剑舞动极致。是呐喊还是绝望。   青岩天狼英雄逝。谁來拯救着大好河山。   今时今日。无论是那支军队。不管是敌人还是友军。遇到叶赎恶和他的死士之军。无疑都是世间最残酷的战争。   狐灵石被毁仅存的一点希望被破灭。如今天下如今沒有能够阻止叶淙和手中那把无敌的两云刀。   青岩慢了下來天狼也慢了下來。直到静止下來。温楠累了三绝也累了。或许只有疲惫到极点。他们才有可能睡去。   躺在明月之下。享受着皓月的光芒。这一刻虽然静止寂寥。可两位心忧天下的剑客心中。又怎么可能真正安静下來。   三绝问道:“温兄明日有何打算。我们去哪。”   温楠说道:“如今再也沒有人能够阻挡叶赎恶。我们唯一能做就是去往京城。劝说李自成不要与叶赎恶正面冲突。”   三绝说道:“这也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固守城池也不是长久之计。”   温楠慢慢说道:“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尽量减少伤亡。其它的事情再想办法吧。”   三绝点了点头说道:“一切总会有办法的。”   温楠笑了笑说道:“三绝你会不会怪我。要不是遇到我们。此时此刻你应该和叶梦共赴天涯享受天伦之乐。”   三绝说道:“或许沒拿剑之前我会怪你。但当拿起这把剑后。我的命就已经不是我自己说了算的。只有是正义是对的事情。天狼剑沒有丝毫的理由拒绝。即便再苦再难我与天狼到死方休。”   温楠笑了笑也沒有再言语。谁也不知他的笑是为什么。是对三绝的欣赏还是对这种愚忠的鄙视。   两人微笑着进入了梦乡。也很长又很短。眨眼的功夫天已经亮了。温楠和三绝从地上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尘土。   三绝说道:“金姑娘怎么办。如今她定是伤心欲绝。此去京城凶险万分还是不要让她跟上的好。”   温楠也点了点。这时金虹叶淙屋子里走了出來。也听见了三绝和温楠的对话。   金虹走上前來说道:“温大哥不管你们去哪。金虹都愿意随你们赴汤蹈火。”   温楠说道:“金姑娘。我们理解你心情可是叶郎还在等着你。你不需要跟着我们冒险。”   金虹说道:“我曾经是一个女杀手。手上也不知染了多少鲜血。如今这一切或许都是报应。既然还活着金虹就不愿苟延残喘。”   虽是一名弱女子。但是这番话可以羞煞世间多少男儿。温楠和三绝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忍一个女子跟着自己东奔西走。但金虹这番话他们似乎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无奈之下。温楠和三绝都点了点头。收拾了一番。温楠來到蓝城的坟前拜别了蓝城。之后三人径直向山下走去。   温楠不时的回头。回望这座匆匆來去的山头。这里一草一木。还有那块象征狐山之魂的血石。在温楠眼中都是那么的熟悉。   温楠轻声说道:“狐山。这一走或许就是永别。希望这里的一草一木和那些英雄的魂魄都能安息。”   说罢。长长的叹息之后。温楠沒有再留恋。三人向着山下走去。慢慢的消失在密林之中。   狐山终于恢复了平静。死一般的宁静。蓝城一死狐剑门也算是从这个世上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几十年、几百年之后。或许狐剑门的故事也会消失在世人的脑海。然后正义的灵魂和热血。永远的渗透在这山林的深处。   來到山脚下。温楠和三绝朝开封城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座沒有生机透着死亡的城池。   只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呐喊声和马蹄声从开封西城门的方向传來。朝着开封西城门的天空望去。尘土飞扬朦胧一片。   温楠喃喃自语道:“他们來了。”   三绝有些不解的问道:“温兄指的是谁。”   温楠说道:“永赢和他的十万清军铁骑。”   三绝说道:“他们这一交手。不知谁胜谁负。”   温楠说道:“他们这次交手不会持续太久。也不会分出胜负。”   三绝和金虹都皱起眉头。似乎越來越听不懂温楠说的话。   金虹说道:“让叶赎恶和清军厮杀。或许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温楠说道:“你们都错了。叶赎恶此人心胸狭隘。他断然不会和清军厮杀让李自成坐收渔利;而对于永赢來说他也用不着这个时候和叶赎恶交手损兵折将。所以他们之间这场张打不起來。”   听到温楠这番分析之后。三绝和金虹也终于恍然大悟。   三绝说道:“依温兄看來叶赎恶如果不战的话。他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朝京城进军。”   温楠说道:“不错。所以我们得赶紧去往京城。相信叶赎恶不久就会大军开拔。”   说罢。三人并不准备去开封凑一凑热闹。转过身向着京城的方向走去。慢慢三人的背影便消失在视野所能及的地方。不知道这次京城之行。温楠和三绝是否能颠覆天下大势。   开封这边安静了这么久。十多年了叶赎恶都沒有听到过这么大的声响。正在屋子里休息的他也不由的紧张起來。虽然有这么多死士可以让他高枕无忧。但谨慎的他还是生怕有丝毫的纰漏。   于迅速出门朝着发成声响的西城门快步走去。來到城门之上。眼前之景不由得让叶赎恶吃了一惊。十万清军铁骑已经开赴开封城下。呐喊声、战马的嘶鸣响彻整块大地。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清军。不由的让叶赎恶也心生胆怯。立即下令紧闭城门。   望着城楼之上的叶赎恶。永赢也并不陌生。因为曾经叶赎恶和清军曾是合作朋友。   永赢喊道:“叶大教主好久不见。”   叶赎恶定睛一看才认出來原來是永赢。叶赎恶笑了笑说道:“原來是永赢大将军别來无恙啊。”   永赢说道:“叶教主客气。承蒙叶教主的福永赢好得很。”   叶赎恶大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皇太极这老儿如此奸诈。十多年名义上按兵不动。背地里却调兵遣将。”   永赢也跟着笑道:“叶教主也是今非昔比啊。昔日不过是深山老林的一个自在教主。如今已经是雄霸一方的将军了。不知道贵公子可好。十年不见我还挺想他的。要不是他永赢何须多等上十年。”   叶赎恶说道:“犬子一切还好。不知今日永赢大将军如此兴师动众。是來叙旧的还是报仇的。”   永赢笑了笑说道:“叶教主太小看我了。永赢又岂是心胸如此狭隘之人。今日永赢率领十万大清铁骑从西域奔赴而來。只为完成皇上的统一大计。还请叶教主行个方便。”   有身后那群无敌死士。叶赎恶似乎也不那么害怕道:“叶某要是不让呢。”   永赢说道:“那就只有让请叶教主尝尝我大清铁骑的威力了。”   永赢话毕。身后的战士立刻成战备状态。似乎随时准备冲上前去厮杀到底。   叶赎恶喃喃自语道:“以后迟早会遇到。今日不妨试一试看看是我死士无敌还是你铁骑厉害。   说罢。叶赎恶也下令打开城门。吹响号角死士们便一窝蜂的涌上城外冲向永赢大军。   望着冲向自己而來的边刑将士。永赢身旁的副将说道:”将军事情有些不对劲。这些士兵好像有点异常我们可得小心为上。”   永赢道:“不就是一群吃了药的死士吗。之前也见过死士的威力。以后迟早会遇到。今日不妨试上一试。”   说罢。清军的号角声也骤然响起。清军将士们也提起大刀长矛向着对手冲了过去。   金戈之声骤然响起。一盘混战之中。清军士兵与叶赎恶死士们近身肉搏。虽然清军士兵战斗力极强。但他们还是难以抵御死士们的不死之躯。慢慢的清军士兵便现出颓势。   叶赎恶在城楼这之上放声大笑道:“永赢小儿。你十万铁骑又如何。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无敌死士。”   说罢。叶赎恶从怀中取出一直口哨。奇特的声响划破战场。城里的叶淙接到叶赎恶的命令迅速冲去城外。   身旁副将对永赢说道:“将军。沒想到死士居然如此厉害。我军已经有些不敌了。你看要不要下令撤退。”   永赢说道:“我十万铁骑怎能就这样认输。再等等我就不信有了死士真就能无敌天下。”   永赢的目光继续停留在战场之上。此时叶淙冲入混战之中。两云刀的蓝色光芒在战场四周不停的回荡。叶淙所到之处。清军士兵毫无抵抗之力。一刀挥舞出去便是一大片清军士兵倒下。   望着战场之上这个可怕的魔鬼。永赢睁大双眼说道:“是他。”   副将说道:“将军怎么了。”   永赢说道:“沒想到叶赎恶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赶紧下令撤退。“   面对叶淙和他手中的无敌魔刀。永赢也不愿意自己的士兵再做无谓的牺牲了。收兵的号角响起。清军士兵迅速从混战之中撤退出來。然而叶淙和死士们沒有接到收兵的命令。就会穷追不舍。   无奈之下。永赢只好命令弓箭手掩护大军撤退。箭镞如雨点般向叶淙和死士们袭來。叶淙边向前冲边举刀格挡。这些箭镞更本无法挡住叶淙。但是密集的箭镞死士们却难以抵挡。有些不幸被射中眼睛的死士瞬间便倒在了地上。   眼见死士们一个个被射中眼睛倒下。叶赎恶无奈之下也只好下令撤军。毕竟他目的在于京城的大顺王李自成。如今还沒必要和清军较真。叶淙率领死士们退到城里。随后便紧锁西城门。   永赢大军也退后数里。见叶淙和死士们不再追赶了他们才停下安营扎寨。望见士兵们都在安营扎寨。永赢立刻叫停了士兵们。   身旁的副将有些不解的问道:”将军你为何阻止士兵们安营扎寨。与叶赎恶这场仗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应该让将士们好生休息。”   永赢似乎并不为此事担忧。笑了笑说道:“这场仗已经结束了。”   副将更加蒙头了。问道:“将军你什么意思。卑职有些听不明白。”   永赢说道:“今日让将士们随便将就一下。明日我们去了开封再做休息。”   永赢此话一出。副将更是懊恼不已。还准备问下去。但永赢回首示意不要问了。无奈之下。副将也只好听从永赢的命令。让大军原地休息。   永赢胸有成竹的傲视开封城。脸上露出丝丝的笑容。一个不被将士们理解的笑容。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夜空城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交兵也罢。胜负已分。   败了的人似乎沒败。胜了的人似乎沒胜。这场片刻的战火究竟谁胜谁负。或许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清楚。   叶赎恶和他的无敌死士的确无敌。十万清军铁骑也只有败逃的份。然而他却不想在这时候和清军玩命。或许正如温楠所说叶赎恶目的在于京城。   如果此时此刻和清军玩命。或许叶赎恶还能改变这天下的局势。成为世人眼中保家卫国的英雄。然而这一切是不可能的。他的野心使他注定成为历史的罪人。   这一晚大胜而归。然而叶赎恶脸上似乎并沒有喜色。反而是更加焦虑。他在焦虑什么。如今他无疑是最强者。还有什么值得他懊恼的。   收兵回城之后。叶赎恶一直站在西城楼上望着远处清军士兵处亮起的篝火。紧皱眉头似乎很不情愿很纠结的样子。   叶赎恶喃喃自语道:“沒想到我边刑大军用鲜血和死亡换來的开封。就要这样拱手让人。我叶赎恶宁愿得罪天下。甘心伤害自己的亲生骨肉换來的城池不得不让给这群满清鞑子。”   说罢。叶赎恶低着头懊恼不已。只可惜如今这位六旬老人身旁已经沒有能够跟上说说话谈谈心了。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叶赎恶似乎想通了。抬起头望着远处的火光说道:“罢了。成大事者又何必在意这一城一池的得失。只要入驻京城我就是天下的王者。”   说罢。叶赎恶吹响号角。召集全城死士奔赴东城门。叶赎恶自己便回到了住处。來到那间锁住叶梦、慈蕊还有叶郎的房间。   打开门。叶梦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叶赎恶说道:“你來干嘛。”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我來看看自己的女儿和孙子有什么不对吗。”   说罢。朝着叶郎走了过去。看着叶赎恶一步步向自己靠拢。叶郎叶很紧张和害怕。一个劲望叶梦身后躲。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孩子别怕。等爷爷拿下京城之后。你就是这个世界上的王者。便可以主宰天下人的性命。你高不高兴。”   叶梦说道:“爹你醒醒吧。天下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再执迷不悟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叶赎恶狂傲的说道:“报应是什么。我怎么看不见。天下都是我的。谁又敢报复我。”   说罢。叶赎恶似乎也沒有心情再和叶梦扯这些了。命令几名死士押着叶梦、慈蕊和叶郎向着东城门走去。   迎着夜幕。叶赎恶带着他的死士大军朝着京城的方向出发了。   望着漫无边际的夜幕。叶梦挣扎着问道:“爹你这是要去哪。”   叶赎恶说道:“少废话。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慈蕊说道:“叶教主今天白天西城的厮杀声我们都听见了。如果我沒猜错的话应该是清军大军到了。你是怕了吧。”   慈蕊希望这种方法去刺激叶赎恶。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我会怕他们吗。   慈蕊说道:”你分明就是怕了。不然为什么连夜开逃。”   叶赎恶说道:“小姑娘你别想用这样的激将法。我叶某不吃这套。”   慈蕊说道:“叶教主我是在救你。这是你唯一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也有能力与清军一搏。”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或许你说的不错。但我叶某并不想做那个救世主。我要的是天下。如果我那样做了岂不便宜的李自成。你觉得我会做这样亏本的买卖吗。”   看样子叶赎恶是已经铁了心了。叶梦和慈蕊也沒有再说下去。只能跟着叶赎恶向着京城走去。   一夜之间。开封变成了空城。用那么多鲜血和死亡换來的城池。不论是死去的边刑战士还是当初的独臂营。他们知道有今天。当初还会那样拼命吗。但是无沒有谁能够未卜先知。乱世就是这么残忍。改朝换代不是侵略者的残暴。而是国人的懦弱和野心。   第二日一大早。永赢便下令所有士兵整合队伍向开封开进。   想起昨日那一战。副将都还是心有余悸。一路上副将似乎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望着身旁的副将。永赢说道:”你怎么了。似乎有什么心事。“   副将说道:“将军莫怪小的多话。我们就这样毫无准备前去面对叶赎恶的死士。这不是鸡蛋往石头上碰吗。”   永赢笑了笑说道:“今日我们不用一兵一卒便可拿下开封城。”   副将疑惑的问道:“将军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永赢胸有成竹的说道:“到了你便知道了。”   望着永赢自信的脸上。副将心中仍是焦虑万分。但他沒有再去多问。因为他知道永赢不是一个草率的将领。   沒多久大军便來到开封城下。将士们成战备状态一步步逼近开封城。然而令他们恐惧的死士从始至终都沒有出现。   直到他们到达城门口。都沒有出现任何死士。清军将士们慢慢打开门向里面走去。   望见眼前之情形。副将连忙大叫道:“兄弟们谨慎一点。小心对手有埋伏。”   望着小心翼翼的副将。永赢笑了笑说道:“你多虑了。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城会有什么埋伏。”   说罢。永赢又对将士们说道:“兄弟赶紧进城。收拾好了一切便可以好好休息了。   接到永赢的命令。将士也毫无顾忌的推开城门向着城里大步走去。从东城门到西城门每一条街道和小巷。都被清军士兵查找了一遍。然后却沒有发现半个死士的影子。   刚才还有些提心吊胆的清军士兵。这下子心中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他们迅速占领东城两座城门。插上清军大旗安排好城防。   清军士兵们欢呼着。永赢和副将两人站在高高东城楼之上。   望着将士们高兴的样子。永赢说道:”兄弟们。这世界上沒有那么多空城计。这也是昨晚不让你们安营扎寨的原因。來这里休息岂不更好。”   将士们欢呼着高喊道:“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永赢说道:“好了大家从边城一路赶來也幸苦了赶紧去休息吧。最近这一段时间都不会有战事了。”   接到永赢的命令。将士们也是满心欢喜的散去。各自回去扎营休息去了。   望着永赢。副将不可思议的说道:“将军真乃神人也。”   永赢说道:“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   副将惭愧的说道:”都是卑职愚钝。一路质疑将军还请将军责罚。”   永赢拍了拍副将的肩膀说道:“我不怪你。行军打仗谨慎是对的。只是面对叶赎恶这样野心勃勃的人。谨慎是沒有用的。你只有对他了如指掌才有可能胜他。如果我们一直等候在开封之外。等他拿下京城再回來巩固防守。那我们便会错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听到永赢这样一说。副将也觉得说得不错。但始终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副将说道:“这番胆识和心智当今天下也只有将军一人了。只是你又怎么料定叶赎恶会放弃开封开赴京城。”   永赢笑了笑说道:“叶赎恶野心勃勃。他的目的远远不是一座开封城。他也不愿意和我们打的两败俱伤。让京城的李自成从中得利。所以选择了留下这座空城來迷惑我们。全军开往京城。”   听完永赢这番分析。副将心中也是焕然大悟的说道:“将军英明啊。叶赎恶一举一动原來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但还有一点卑职不是很明白。”   永赢说道:“但说无妨。”   副将娓娓道來:“叶赎恶这一去与李自成定也是两败俱伤。就算叶赎恶拿下了京城。他就不担心让我们乘虚而入吗。”   永赢望着远处。笑了笑说道:“这就是中原野心家的本质。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去便宜别人。他们宁愿与自己人打得你死我活。哪怕最后他们什么都沒得到。他们内心至少是平衡的。”   副将笑了笑说道:“中原野心家的本质。”   永赢这番话似乎太过深奥。副将还是沒能全懂。   永赢说道:“兄弟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大清一个牧羊民族能有今天吗。”   副将说道:“那是因为我们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战士。”   永赢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不对。最强战士那里都有。昨日的死士还有已经成为过去的袁家军他们都称得上最强战士。中原最不缺的就是勇猛无畏的战士。”   副将捞了捞脑勺说道:“那将军觉得是为什么。”   永赢说道:“是因为我们为了天下可以舍弃一切。而那些中原人却永远无法舍弃那份深埋的私心。当初的李自成、当初的独臂营加上当初的边刑义军还有大明的那些铁血战士。如果他们万众一心。你觉得还有我们的今天吗。”   副将恍然大悟道:“将军说的不错。”   永赢长长叹息道:“中原也曾有沒有私心的勇士。然而他们都死在了这群有私心的野心家手里。多少儿时听爷爷说起的中原英雄。南北天王中原金刚他们都去了。”   永赢这声长长的叹息是送给那些已经逝去的中原英雄。和那些正在摇摇欲坠坚持的剑客。   副将说道:“与其说我们是在侵略。还不如说是我们在拯救。在拯救那些被私心吞噬的山河。”   永赢笑着拍了拍副将的肩膀道:“你终于明白了。这也是我们的前车之鉴。这片江山对于我大清來说唾手可得。只是治理起來却沒有我们想象的容易。”   说罢。二人便不再言语。静静的望着远处。他们的眼神充满了透彻和希望。此时此刻打江山已经不是什么问題。对于永赢來说已经胜利了。剩下的该做的就是去总结这些前车之鉴。   开封中原腹地就这样落入了清军之手。或许是天意吧。这也是改朝换代的的征兆。   此时此刻还在默默坚持着正义和执着的英雄。或许只剩下温楠和三绝。或许他们想的并不是救世。天下谁做主又与他们何干。他们想法很单纯那就是救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华丽背后的昏庸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永赢三言两语便道出了如今中原义军的病根。   他说的不错。私心和野心害了天下。也害了一个王朝。然而此时此刻醒悟已是悔之晚矣。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等待改朝换代。   开封这座百年孤城。中原腹地兵家要塞。叶赎恶为了一己私欲甘心拱手相让。这样的民族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叶赎恶或许从來就沒有想过自己的空城计能够瞒过永赢的眼睛。他知道只有前方的紫禁城才是他的归宿。叶赎恶正率领他的死士大军。浩浩汤汤开赴京城而去。   一路上的百姓见了这些面如死灰、目光狰狞的战士。无不露出恐惧之色。同时他们也知道京城又要陷入战火了。然而他们也只能默默的旁观。这一切不是他们能够改变的。   叶赎恶所到之处的百姓。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相互议论着什么。然而这一切似乎叶赎恶并不在乎。他要的是江山。民心又有何用。做了王者便可主宰天下。   这边温楠、三绝和金虹三人也如愿赶在叶赎恶前面來到了京城脚下。望着高高的城门和城下來往的人流。京城永远是那么繁华。即便在这乱世它也沒有荒芜。   这座城对于三人來说都不陌生。温楠曾经几进几出京城又无数次在这里死里逃生。而对于金红來说这里是她土生土长的地方。也是在这里自己沦为万人唾弃的无情杀手。   但对于三绝來说这里却有着特殊的意义。他的目光朝着身后的那座小山坡望去。眼睛里泛起泪花。是什么让坚毅的剑客流泪。应该是那几座荒芜的孤坟。   温楠走到三绝跟前说道:“兄弟既然來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吧。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说罢。三人并沒有着急进城。或许此时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取看望那些逝去的前辈英雄。   三人慢慢的朝着山坡上走去。如今这条路上山的小路已经是杂草丛生。渐渐那三座孤独的坟头出现在三人的视野。英雄一世终究不敌岁月的无情。曾经的北天将、曾经天狼十三杀、曾经无敌一时的八指杀手。如今只不过是黄土一坟头。   眼见这三座荒凉的坟墓。温楠和三绝也不禁的泛起泪花。三人慢慢走到墓碑之前。   天狼十三杀和袁崇焕都是三绝亲手掩埋。这两人也算是影响着三绝这一生的人。一个是自己的师傅、一个是自己的亲手杀死的英雄。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此时他心中都是内疚不已的。   而对于温楠來说。十三杀就好像是他的父亲。袁崇焕更是他的朋友。如今相逢却是阴阳相隔。   此时此刻温楠和三绝已经忘记言语。或许红润的眼眶就是他们内心最好的吐露。   久久的凝望之后。温楠默默的走到重曲墓前。伸出手摸了摸木碑上那些字迹。如今木碑已经泛黄腐朽。温楠心中也是一阵悲凉。想起从前一起出生入死的经历。这一幕幕都在这一刻涌上温楠心头。   温楠说道:“兄弟你走了。江湖却沒能平静。如今风云再起只可惜你我不可能再像当初那样一起出生入死。”   说罢。温楠的热泪再一次划落在地。这是对兄弟的思念。也是对如今天下的痛心。剑客也是人。他们也可以有七情六欲。所以这一刻他们眼泪尽情的流淌。   无奈、绝望又如何。只要活着有些事情明知不可能也要去做。   片刻的停留之后。温楠和三绝擦干眼泪转过身望着朝京城里面望去。   从他们的眼神看來。他们还是心忧天下的。三绝还有些哽咽的说道:“温兄京城到了。只是不知道我们这次能否阻止叶赎恶的死士荼毒世人。”   温楠轻声的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只要我们活着便尽力而为。死后一切就会烟消云散。”   说罢。三人告别这里的英雄和友人走下山坡。头也不回朝京城的方向走去。   这座山坡又安静下來。荒芜分头上的杂草在微风之中随风摇曳。似乎是在激励离去的这两名少年侠客。   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他们有何时才会再相逢。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了。温楠和三绝眼中早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这一别或许便只能在天堂相见。   温楠、三绝和金虹三人漫步在京城的大街上。然而这里似乎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般。百姓们目光之中似乎并沒有喜色。似乎还透露着一丝丝的无奈。除了城楼之上几名心不在焉的守城士兵之外。硕大的紫禁城看不到一个大顺军。   温楠和三绝心中也开始纳闷。三绝道:“京城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大顺王的士兵都去哪了。这样的防守。叶赎恶和死士们还是如掠平地一样。”   说罢。三绝眼神之中透露着一丝气氛。的确看到这样的城防谁会不气愤。   温楠叶焦虑的说道:“看來大顺王李自成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   说罢。三人便在街边随便找了一家小店叫了几碗小面和馒头。正当他们专心致志吃饭之际。身旁不远处一阵吵闹。似乎是一名妇人在无力的谩骂。   温楠和三绝也放下手中碗筷。朝吵闹的地方望去。   只见一名夫人跪在几个当兵的面前哀求道:“官爷你放过我吧。我一个妇道人家就只剩下这么点粮食了。你们拿走了可叫我怎么活啊。”   一名士兵一脚踢开了妇人抓住粮袋的手。大声说道:“每家每户都是按时上交。不能为了你一个人乱了王法。”   金虹看不下去了。站起來说道:“这是那家的王法。”   正准备冲过去教训这几个狂傲士兵。温楠一把将金虹拉住道:“别冲动再看看吧。”   听到了温楠的话。金虹才稳定下來情绪。又回到了座位上。   妇人还跪在原地无力的哀求着。然而那些士兵拿起粮食大摇大摆就走了。旁观的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只有任由这些士兵扬长而去。   温楠把店小二叫过來问道:“店小二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几个士兵是谁麾下的。”   店小二说道:“他们是大顺王麾下京师卫的士兵。”   店小二这个回答。让温楠和三绝有些不敢置信。据他们了解到的李自成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大王。为何如今会纵容手下士兵掠夺百姓。   温楠有些质疑的问道:“店小二你可不能乱讲。我可听说李自成是位勤政爱民的好大王。”   店小二有些无奈的说道:“几位客官想必是外乡人吧。”   温楠、三绝和金虹都点了点头。   店小二说道:“几位客官外箱人也难怪。沒几个外面的人知道京城百姓的疾苦。闯王大军刚入驻京城的时候的确对百姓关爱有家。然而沒过几天便对百姓狂征暴敛。每天都要下來征税征粮。”   温楠说道:“怎么会呢。他们需要那么多粮食干嘛。再说为什么京城四下里见不到一个大顺王的士兵。”   店小二说道:“这些士兵在紫禁城里过年呢。”   店小二此话一出。温楠、三绝和金虹更是惊讶不已。如今这时候过什么年。   温楠好奇的问道:“小二是我们几个外乡人开玩笑吧。”   店小二一脸无辜的说道:“小的怎敢糊弄几位客官。自从闯王入驻京城后与大将门日日夜夜在紫禁城里醉酒歌舞。扬言说是要天天过年普天同庆。这不每日都下來征税征粮。而且一日比一日多。老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温楠说道:“岂有此理还有这等事。”   店小二说道:“客官你们慢用吧。吃饱喝足后赶紧离开京城吧。我看大顺王也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这里不久又会迎來战火。”   温楠笑着说道:“谢谢小二哥提醒。你去忙吧。”   说罢。店小二也转过身忙去了。   三绝气氛的说道:“温兄如果真如店小二所言。我们又何必去劝说这个昏庸无能的大王。让他和叶赎恶打个你死我活算了。”   温楠说道:“三绝兄弟切勿气恼。我们不为李自成想。也得为京城百姓想想。如果真的打起來遭殃的无疑是这些百姓。”   金虹说道:“那温大哥准备怎么办。”   温楠说道:“既然已经來了。我们便去会一会这位风云一时李闯王。看他怎么说。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叶赎恶正在往京城赶來。我们必须劝说李自成加强防守避开与叶赎恶正面冲突。”   温楠说罢。三人也不再言语。快速的吃完饭。便朝着紫禁城的方向走去。   來到紫禁城脚下。望着眼前这高大辉煌的阁楼。三人都不由的为之一震。这还是三人第一次來到京城腹地这么近仰望这座京师皇宫。   见到温楠、三绝和金虹三人如此陌生的面孔。城楼上的将士立即拦下三人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來此皇宫重地。”   温楠笑着说道:“我们仨都是江湖中人。有重要军情禀报大顺王。还请城上兄弟速去禀报。”   守城将士似乎有些犹豫。但是听到有重要军情也不敢马虎。左右为难纠结之后说道:“你们三人等在这里。皇宫重地不可擅自乱走。待我前去通报。”   温楠笑着回答道:“好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还望将军快些事情紧急。”   说罢。城楼上的士兵便匆匆离去。温楠、三绝和金虹三人也静静的等候在城下。   此时临近夜幕。天色渐渐暗了下來。通报的将士久久沒有回來。温楠们三人还在那里焦急的等待。   突然皇宫里想起了欢快的乐曲。焰火也不时的在天空之中炸亮。温楠、三绝和金虹三人也不禁向天空之中望去。   三绝说道:“看來店小二说的不错。这里好像真的是在过年。”   金虹有些担心的问道:“温大哥你说李自成会见我们吗。”   温楠说道:“不知道。他不见我们就等到他见我们为止。”   说罢。三人望着天空闪亮的焰火不再言语。烟火再美他们焦急的心也无心观赏。秋日的风不停的肆掠他们的衣襟。然而他们似乎沒有离去的意思。静静的等在那里。   江湖风雨几时泪。英雄何须为臣子。潇洒一生不甚好。为何独饮深秋风。   或许世人并不理解他们。但是乱世总需要一些人去坚持。才会让历史变得有声有色。   第一百六十九章 规劝无果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黑暗之中正义永远是不屈的力量。然而坚持正义也是一条无比痛苦的路。江湖中來來往往那么多少年侠客和前辈英雄。最终不过生死一场。正义和邪恶却还是沒有分出胜负。   如今的温楠和三绝。当初的温云峰和十三杀。他们都曾无敌天下。他们明知正义之路无比艰难。然而到死那一刻他们却仍在坚持。   不是江湖生不由己。而是英雄的宿命本就如此到死方休。   黑夜里清风徐徐。皇宫里歌舞升平。焰火不时的点缀夜空惊鸿。他们再享乐、他们在放纵。却不知道寒风之中还有人在焦急等待。   金銮殿里灯火通明、一片喧嚣。大顺王和他手下那些将士正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还有倾世美人在中间为他们伴舞助兴。如果不是乱世他们如此也并无不对。可如今天下还沒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太平。   “哐、哐、哐”急促的敲门声惊扰了这里的所有人。   过了很久李自成在不耐烦的说道:“何人敲门。有事明日再奏。”   來人说道:“皇上是卑职。”   听到这个声音。李自成彻底愤怒了骂道:“狗东西你又來干什么。”   來人颤颤巍巍的说道:“皇上那三人一直等在门外。不见到皇上他们不肯离开。”   李自成说道:“不是让你打发他们走吗。”   來人支支吾吾的说道:“卑职让他们离开。他们不肯啊。”   看來李自成已经拒绝了很多次了。然而温楠和三绝还是坚持沒有离开。   李自成站起來说道:“真是扫兴。喝点酒又不让安宁。你去让他们进來。今日要是说不出的大概。我便要了他们狗命。”   來人匆匆的离去。向宫门飞奔而去。此时温楠、三绝和金虹三人还呆呆的站在宫门口。秋日凉风时不时吹动他们的衣襟。三人身体都不自觉的哆嗦起來。的确在寒风之中还是稍显凉意。   终于城來上守将说道:“你们三人赶紧进城。皇上召见。”   听到将士的呼喊。温楠、三绝和金虹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宫门也大大的为他们敞开。   在守将的带领下。一路穿过午门向金銮殿走去。望着金碧煌辉宛如白昼的皇宫。三人眼神之中无不露出惊叹之色。或许他们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天下有野心的人都想占领这里。的确这里很繁华很美丽。   在硕大的皇宫里绕了很久。终于來到了金銮殿外。此时殿里都还是一片吃喝玩乐的声音。酒杯碰撞声、舞曲声还有欢呼声响成一片。   守将上前敲了敲门说道:“皇上他们來了。”   李自成这才放下手中的酒杯大声说道:“让他们进來吧。”   话音刚落。金銮殿大门便开了。温楠、三绝和金虹三人相继踏了进去。一副糜烂醉酒的气息传入三人的鼻中。将士沒有一点将士的威严烂醉如泥的躺在大殿之中。皇上更是沒有一点九五至尊的龙威。衣衫不整眼神迷离似乎也是醉的不行了。   望着三人一步步的向李自成走去。在场所有人都怀着敌意看着温楠和三绝。尤其是盯紧了他们手中的剑。   温楠、三绝和金虹走到李自成跟前叩拜道:“拜见皇上。”   李自成醉眼迷离的说道:“都平身吧。”   得到了李自成的允许。三人才从地上慢慢站了起來。虽然三人都是桀骜于江湖的狂人。但是毕竟还是入乡随俗吧。   李自成说道:“温楠、三绝。你们二人我有听说过。你们二人算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怎么如今江湖待腻了。想來大顺王麾下谋个一官半职。”   温楠笑了笑说道:“皇上说笑了。我们三人此次前來不为做官也不为谋利。只是有重要的军情必须得想皇上禀报。”   李自成说道:“重要军情。有什么重要清军需要三位少年英雄亲自跑一趟。”   李自成似乎并不太相信温楠的言语。或许他就沒有打算相信温楠们三人。   温楠说道:“不瞒皇上。如今边刑义军已经全军出动奔赴京城而來。可能就是这几日便可抵达。还希望皇上做好城防。以免京城百姓生灵涂炭。”   李自成笑了笑说道:“我是当今王者。边刑义军只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不过两三万兵马。根本不是我大顺骁骑的对手。他们敢來犯我们就让他们有來无回。”   这时在场那些已经醉的不醒人世的将士们齐声说道:“沒错。一群乌合之众就让他们有來无回。”   更有一名将军站起身來说道:“皇上请予我五千兵马。我便可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李自成挥了挥手示意这名将军坐下。然后又对着温楠三人说道:“温楠看见沒有。我军士气正盛边刑义军斗胆來犯也太自不量力了。”   三绝再也看不下去。他沒有温楠那些耐性和温婉。三绝指着这群躺在地上醉生梦死的将军们骂道:“你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个连拿刀的力气都沒有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除了欺负老百姓你们还会什么。”   一听这话。这些将士们哪还有心情喝酒。立即从地上站立起來。拔出腰间的刀剑指着温楠和三绝道:“小子这里是皇宫。还轮不到你们撒野。”   三绝也不堪示弱道:“想打架三绝随时奉陪。我早就想教训一下你们这群无能贪婪之徒。”   眼看场面火药味越來越重。温楠走上前去拉住轻声说道:”三绝这里是皇宫。我们不可胡來先忍一忍。不要忘了我们前來的目的。”   听到温楠的劝阻。三绝才收起手中的天狼。平复了愤怒的情绪。   李自成也叫退了手下的那些将士。李自成说道:“温楠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金銮大殿不是你可以信口雌黄的地方。”   温楠和三绝似乎都不明白李自成这番质疑是为何。   温楠很无辜的说道:“皇上。温楠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李自成站起身來愤怒的说道:“你们以为我真的醉了吗。你们以为真的不知道你们是谁吗。温楠你与边刑义军统领叶淙是生死兄弟。三绝你曾是独臂王手手下的第一高手也算是兄弟之交。就你们二人來向我通风报信。你们真当我李自成这江山是捡來的吗。”   原來李自成对二人的身份了如指掌。的确温楠和三绝这样的身份。不得不让李自成提高警惕。   温楠笑了笑说道:“皇上说的不错。叶淙是我兄弟。三绝和独臂王也有过一段交际。但是如今叶赎恶和他的死士大军马上兵临城下。京城百姓马上就要惨遭屠戮。我希望皇上明辨是非。放下心中的疑虑相信我们。”   想了很久。李自成说道:“那你们觉得我该怎么做。”   温楠说道:“如今我们还沒有想到对付死士大军的好办法。前來进见皇上就是为了提醒皇上加强城防。万万不可与边刑大军正面冲突。以免沒必要的伤亡。”   这是旁边那些将士们又坐不住了。一个个叫嚣了起來:“这不是让我们当缩头乌龟吗。温楠安的什么心。”   温楠奋力解释道:“各位将军切勿冲动。边刑义军已经被叶赎恶喂了死士蛊毒战斗力超乎常人的极限。如果遇到他们还请各位将士不可冲动据城死守便可。”   一位稍微稳重点的将军站出來说道:“那我们得忍到什么事时候。”   温楠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搪塞道:“温楠定会全力寻找破解死士的办法。还请各位将军一定沉住气。”   这时李自成大声说道:“温楠今日暂且不论你的话是否属实。但念在你为我大顺考虑的份上。我不难为你们。你们赶紧离开吧。大顺王朝还不需要你们几个江湖人士相救。”   温楠还准备说什么。李自成大喊道:“左右送他们出宫。”   就这样三人被强行轰出了宫。三人走后金銮殿里的将士们开始议论起來。   刚才那位稍显沉稳的将士站出來说道:“皇上。我看温楠此人之言不可全然不信啊。”   李自成回过头來说道:“王将军你还真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蛊毒吗。我告诉你是人就有弱点、是人就有极限。那有什么不死不灭的狗屁说法。”   李自成似乎比当初还要骄狂跋扈。或许一路从陕北杀到京城。最后坐到了金銮殿上的龙椅上。沒有磕绊的成功让李自成越來越狂妄。越來越刚愎自用。   王将军说道:“皇上有所不知。曾在这金銮殿外。我和李岩将军亲眼见过金寿天手下那可怕的死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绝对不会相信这世间还真有这般奇人。我认为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这是有一个将军站出來说道:“王将军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总。仗还沒有打你就怕成这样。看來你真的是老了。”   王将军也有些愤怒起來。和刚才说话的醉酒将军争执起來。   李自成大吼道:“别吵了。大殿之上你们这样成何体统。赶紧回去休息。明日给我加强城防。并且命一万将士在西城外十里安营。我倒要看看边刑义军有多厉害。”   说罢。这里的将士们也各自散去。喧嚣的皇宫顿时安静下來。终于把年过完了。那么接下來等着他们的或许就是那无边的战争和流血。   温楠、三绝和金虹。慢慢的走出皇城。此时已经是深夜了。街道上已经沒有了行人。   三绝说道:“温兄。你觉得今日我们劝说李自成的话语有用吗。”   温楠说道:“但愿有用吧。我相信不管他们信不信。为了这座还沒坐热的江山。他们不信也得信。”   说罢。温楠有连连的叹气。   三绝好奇的问道:“温兄为何叹气。”   温楠慢慢说道:“我是担心李自成和他的部下会沉不住气与叶赎恶交上手。一旦他们交上手拿伤亡将会不可估量。”   三绝说道:“温兄不必担心。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有时候让他们受点教训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温楠说道:“你说的不错。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赶紧找个地方住下吧。这次要要在京城多待几天了。”   说罢。三人找个一家客栈便住下了。   这是一场避无可避的战争。气势汹汹的边刑义军。还有身后虎视眈眈的清军铁骑。战争并不是温楠们所担心的。他们唯一担心的是叶赎恶和他的死士大军。还有那把已经成魔的两云刀。   他们一直在想应对之策。可事实上他们心里清楚当狐灵石毁灭那一刻。这群死士便已经无可救药。然而他们却坚信邪恶终究不会得胜。   第一百七十章 战火一触即发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规劝无果。虽然李自成相信了温楠的话。但是他的骄狂和自大却会害了他。   换做任何一个皇上听了这样的话或许都不会相信。对于死士不死不灭的说法本來就很难让人置信。然而就是这样不可能的事情便发生在了世界上。就注定是一场天灾。   夜很漫长。京城的夜显得很寂静。改朝换代似乎并沒有救出这座已经堕落很久的京都。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皇帝又能对这个世界改变什么。或许不是救世而是害世。   第二日一大早。京城便热闹起來。走买叫喊的摊贩、四处瓦舍随风舞动的炊烟。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平静和安定。然而他们不知道一场无妄之灾或许马上就要降临头上。   “让开、让开”一阵吵闹打破了这份清晨的宁静。   温楠和三绝叶淙睡梦中醒來。赶紧打开窗户朝外面望去。只见李自成死士行色匆匆的朝西城门外赶去。将士整装待发紧握手中的长矛利剑。   三绝说道:“看來李自成还是相信我们的。”   望见此情形。温楠却是眉头紧锁似乎并不高兴。慢慢说道:“这个并不奇怪。但是……”   三绝赶忙问道:“温兄还有什么好担心吗。”   温楠说道:“这群战士行色匆匆。从他们走路看來应该是长年野外作战的军队。这应该是李自成麾下的精锐。如果是守城的话。他不用派如此精锐之师。我是担心他是派这些人去和叶赎恶大军决一死战的。”   三绝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收起笑容说道:“温兄所言极是。如果真是这样。再精锐的士兵也不可能挡得住叶赎恶和他的死士大军。这一去或许就是全军覆沒。”   温楠焦虑的点了点头。两人不在说话静静的望着街道上。   “你们这群天杀的狗贼。你们不怕遭报应吗。”谩骂声再次响起。   温楠和三绝也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老妇人和她孙子模样的小孩躺在地上。怀里紧紧握住粮食口袋。又是昨天那群官兵在抢他们手中的粮食。不时的还对地上老人和孩子拳打脚踢。   见状温楠和三绝立刻走出客栈迎了上去。旁边的百姓也只是在那旁观沒有敢说什么。正当温楠和三绝准备出手相救的时候。一名白衣男子冲在他们前面三拳两脚便制服这群狂妄无理的官兵。   白衣男子说道:“你们是那将军麾下的。为何在这里欺负百姓。”   一个带头的官兵说道:“你谁啊关你什么事。这里是京城打了我们你休想出城。”   这是一名女子走到这名官兵身前说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官兵说道:“在这大顺王的土地上。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   女子说道:“你们可知道李闯王曾经有一位兄弟他叫李岩。”   官兵说道:“李将军大名倒是就有耳闻。不过李将军早已退隐。你们少拿他來压我们。”   女子夺过男子手中的剑。拔出來亮在几名官兵面前。   有一名官兵喃喃说道:“这是青光剑。难道他真是李岩将军。”   几名士兵互相看了一眼。又将目光落在男子身上。一名官兵立即跪倒地上。剩下的几名官兵也跟着跪到地上道:“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李将军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   李岩上前说道:“大顺王脚下。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为非作歹。”   一名官兵说道:“实不相瞒这是皇上的意思。每天必须征够多少粮食。不然我们兄弟回去交不了差也会沒命的。”   李岩显然不会相信这番话。上前愤怒的说道:“都到这个时候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官兵吓得连忙说道:“小的们说的句句是实话。沒有皇上的允许。我们也不敢在京城乱來。”   李岩平复了情绪。想了想官兵的话其实也有几分道理。在京城脚下沒有李自成的同意谁又敢为非作歹。   红娘走到李岩跟前说道:“这些官兵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们不妨找皇上去问个清楚。这次既然回來了还是去见见他吧。”   李岩似乎并不是很情愿。他好像并不想见这位阔别已久的大哥。因为他知道物是人非。一切或许都和当初不一样了。   望着李岩。三绝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三绝高兴的说道:“他回來了。”   温楠问道:“怎么。你们认识吗。”   三绝说道:“我与李岩将军有过一面之缘。此人正义凌然侠骨柔肠。又是李自成的心腹兄弟。想必李自成定会听他的规劝。”   说罢。三绝和温楠便走上前去。李岩和红娘二人正准备离开。却被三绝叫住了。   三绝喊道:“李将军请留步。”   李岩和红娘叶转过身來看着三绝和温楠。望见三绝李岩眼中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李岩迎了上去微笑着说道:“是你兄弟。你也來京城了。”   三绝说道:“李将军上次一别已经有十多年了。沒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三绝拉着温楠道:“他是温楠。”   望着温楠正义凌然的眼眸。英雄和英雄总是那般心心相惜。李岩合拳行礼道:“温兄。幸会幸会。”   温楠叶回礼道:“书生剑李将军。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非凡。”   李岩说道:“温兄客气了。今日再次相遇也是缘分。不妨找个地方喝上两杯。”   温楠和三绝也沒有拒绝。于是四人找了一家酒楼坐了下來。   李岩望了望窗外的街道。叹了叹气说道:“沒想到离开京城不久便出现这种事情。这次回來感觉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   三绝说道:“我与温兄昨日來到京城。也是见今天这般官兵抢粮的事情。于是找到皇上理论。然而如今的皇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勤政爱民的义军李闯。”   李岩叹了叹气说道:”当初我就应该想到。大哥只是适打天下不适合坐天下。今日也是不放心才从陕北赶回來看看。沒想到真如我所料。”   温楠说道:“李将军既和当今皇上兄弟相称。想必关系应该甚好。”   李岩点了点头说道:“或许以前是。但现在不知道又是怎样了。温兄有什么事吗。”   温楠说道:“实不相瞒此次我与三绝进京來。主要是为了传讯皇上。叶赎恶和他麾下的死士大军不日就会杀到京城希望他早作准备。”   听到温楠说起死士。李岩心头也是一阵惊讶然后又面露苦色道:“他们有多少人。”   温楠说道:“死士大军足足有五万之众。”   听到温楠说出这个数字。李岩更是站了起來紧皱眉头焦虑的说道:“五万死士这无疑是京城的一场浩劫。”   温楠说道:“李将军相信死士这一说法。”   李岩说道:“当初攻陷京城时。曾在金銮殿外碰到金寿天麾下的死士。十名死士便让我军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还是在火箭强攻之下才烧死了这十人。如今五万之众大顺王麾下的士兵又怎能抵挡。”   温楠说道:“李将军说的不错。我与三绝前來京城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昨日深夜进攻面见皇上。向他说起这件事情并且劝他据城死守。再慢慢想办法。但他似乎并不太相信我们。”   李岩说道:“闯王向來刚愎自用目中无人。他又怎会轻易相信你们的话。就算他相信了你们的话。以他的性格也不会甘心据城死守的。”   温楠说道:“李将军说的不错。今日一大早便看见一大批士兵行色匆匆的朝着西城门奔去。想必定是皇上麾下准备出城御敌的精锐。”   李岩说道:“叶赎恶和他的大军还有多久到。”   温楠说道:“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就在今日。”   李岩站起身來着急的说道:“现在进宫面见皇上已经來不及了。再说就算是我去规劝他也未必听。如今只有追上那群士兵。闯王麾下将士都与我是深交。希望可以在他们交兵之前劝其回城固守。”   温楠和三绝点了点头说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   说罢。三人放下手中的酒水。找來四匹快马向着西城门飞驰而去。   不知道这次李岩的突然出现。是不是能够改变李自成固执的想法。然而就算是如此也只是一时周全之法。不是长久之计。   再说这边。果然不出温楠所料。叶赎恶和他的死士大军已经进入京城界。距京城已经不到二十里路。   叶赎恶一马当先。后面跟着一辆马车上面载着叶梦、慈蕊和小叶郎。紧接着后面便是五万死士大军。   來到一片开阔地。叶赎恶叫停了大军。京城已经若隐若现。望着远处高大的城楼。叶赎恶眼中不由的露出喜色。这是他梦寐以求都想征服的地方。这是他机关算尽不惜得罪天下的目的。这也是他复国梦的起点。的确如今他有实力去问鼎京城王座。   见马车停了下來。叶梦和慈蕊也探出脑袋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停下來。”   叶赎恶转过身微笑着说道:“叶梦这就是京城。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我的土地。你也是这里的公主。”   叶梦说道:“我才不要做什么公主。父亲如今回头还不迟。”   叶赎恶说道:“笑话我为什么要回头。马上天下都是我的。我大元铁血大旗将会插遍京城每一个角落。我就是当今天下的主宰。”   叶梦沒有理会痴狂的父亲。坐回马车里对慈蕊说道:“京城已经到了。不知道三绝和温大哥他们是不是已经到了。”   慈蕊说道:“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也一定在想对付死士的办法。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说罢。叶梦也点了点头。但是面对叶赎恶的严加看守。她们想逃出去又谈何容易。   此时一阵沉闷的脚步声骤然响起。从京城方向由远及近。叶赎恶立即朝京城望去。只见尘土飞扬。虽不见人但叶赎恶知道这是李自成出城御敌的大军。从行军速度和步伐上不难发现应该是李自成的精锐之师。   然而叶赎恶并不为之所动。他也沒什么好怕的。叶赎恶笑了笑道:“李自成今日便让你尝尝我死士大军的厉害。”   说罢。叶赎恶命令叶淙带领一万死士朝京城西城门全速奔去。战火一触即发。这不是战争将是一场屠杀。   温楠、三绝和李岩此时都还沒出现。或许等他们來的时候。已经是血血流成河死伤一片。   第一百七十一章 血腥屠杀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战火一触即发。血腥屠杀马上就要上演。眼看着叶赎恶的死士大军就要和大顺王麾下大军相遇。温楠、三绝和李岩还沒有出现。即便他们出现了又能改变什么。   叶赎恶和叶淙带着一万死士上前挑战。剩下的死士和载着叶梦、慈蕊和叶郎的马车则留在了原地。   叶赎恶和叶淙还有身后的死士大军停下了脚步。大顺王麾下的将士们也停下了脚步。   望着叶赎恶和他身后那丝两眼无神的士兵。大顺王麾下的将士一副不以为是的样子。似乎并沒有把对手放在眼里。   带头将军问道:“叶教主你老人家不好好在蜀北深山里待着。來京城干什么。”   听到对手鄙视的话语。叶赎恶并沒有愤怒他也沒必要愤怒。叶赎恶慢慢说道:“此次出山只为收复我大元的万里河山。如今让李自成那小儿做了那么久。也该让位出來了。”   带头将军笑了笑说道:“原來是几百年前大元的余孽。沒想到几百年过去了你们还是死性不改。”   叶赎恶说道:“将军何必逞口舌之快。今日你乖乖让出一条路。或许你和你的兄弟还能保全性命。如若不然顷刻之间便可让你们灰飞烟灭。”   带头将军笑了笑。回头问道身后的士兵道:“兄弟们。还有人敢对我们说这种狂话。你们说可不可笑。”   将士举起手中的利刃。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可笑。可笑。”   带头将军转过头看着叶赎恶说道:“叶老爷子。你以为我大顺军是被吓大的吗。”   叶赎恶也大笑道:“大顺王麾下的将士英勇善战。这倒早有耳闻。不过今日遇到我们就算是天神下凡。也只能乖乖臣服。”   带头将军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一个个像发了疯似的向对手冲了过去。此番冲锋的确不负大顺王麾下第一骁骑营的称谓。   叶赎恶喃喃自语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边刑死士的厉害。”   说罢。号角声骤然响起。这是只有死士才能听懂的号角。方才还两眼无神面如死灰的死士。一听到此番号角声。立刻焕发了无穷的活力。握紧手中那些无情的屠刀迎着对手冲了过去。   号角声久久的在京城大地上回响。叶赎恶似乎故意如此。或许是向对手炫耀。或许是在告诉还在苦苦挣扎的人们不要徒劳了。象征着死亡的号角。传遍京城每一个角落。   正在向着西城门赶來的温楠、三绝和李岩自然也听到了。马儿一声长嘶。三人停了下來。   温楠表情凝重的说道:“不好。他们应该已经遇上了。”   三绝说道:“从这号角声听來。应该在西城门以外十余里的地方。”   李岩说道:“我们赶紧过去吧。能救回多少人算多少。”   说罢。三人沒有再耽搁。马儿又是一声长嘶。三人跃马冲出了城门。向着远处飞奔而去。   这边金戈之声已经响起。两方将士已经缠打在一起。虽然大顺军骁勇善战。但是面对无懈可击的边刑死士。他们还能无能为力。沒一会功夫大顺军已经倒下了一大片。而边刑死士却毫发无损越战越勇步步紧逼。大顺军只能一步步的往后退。   遭遇前所未有的对手。带头将军也是心头一慌。再看看自己的兄弟一个个接连倒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赎恶又吹响一阵特殊的号角。叶淙闻声立刻拔刀出鞘冲进战场。面对叶淙和手中的无敌魔刀。大顺军更是溃不成军。叶淙所到之处皆是死伤一片。照这样打下去不出半个时辰。大顺军这些将士就会被杀个精光。   望着此情此景。望着自己兄弟正在被对手血腥屠杀毫无还手之力。带头将军也看不下去了。他并沒有下令退军。而是冲进战场里和对方的死士厮杀在一起。   不过几个照面。带头将军便被击退回來。那些死士们不依不饶数十把大刀劈向带头将军。万分危急关头身后士兵们上前用身体挡住这些死士。救下了带头将军。然而这些士兵却难逃一死。被死士们的大刀剁成肉泥。   望见这番景象。带头将军也是伤心不已眼眶已经湿润。但红润的眼眶里却透着愤怒和杀气。他捡起地上的刀再一次冲了上去。   但面对这些变态的死士。勇气和无畏是沒有用的。眼看着带头将军身陷死士包围。转瞬之间就是当场毙命。   几声马儿的长嘶打破了战场肃杀的气氛。温楠、三绝和李岩飞身落在带头将军前面。一阵青光和一阵寒光掠过。只见这些死士倒在地上。眼眶里不停的向外流着黑色的血液。   温楠转过身对李岩说道:“李将军赶紧带他离开。我和三绝在这里拖住这些死士。”   李岩说道:“好。那你小心点。”   然后李岩转过身扶起地上的带头将军道:“赵将军你沒事吧。”   望见李岩。赵将军既欣慰又惭愧。老泪纵横的说道:“李将军你回來了。今日一仗我有负皇上的厚望。罪将该死啊。”   望着自责不已的赵将军。李岩拉起赵将军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说罢便下令撤军。大顺士兵在温楠和三绝剑气的掩护下慢慢向京城里退去。   看见对手正在撤军。叶赎恶这是才反应过來是温楠和三绝在从中作祟。于是对着叶淙大声喊道:“叶淙。赶紧杀了他们。”   接到命令之后。叶淙立即向着温楠和三绝的方向飞奔而去。   望着由远及近满带杀气的叶淙。温楠回头看了看身后正在撤退的大顺军。又转过身对三句说道:“三绝。叶淙朝我们过來了。我们边打边撤。”   温楠和三绝慢慢向后面撤退。死士们也在后穷追不舍。叶淙冲上前來与温楠和三绝颤抖在一起。此时大顺军已经全部撤回城里。   李岩在城楼之上大喊着:“温兄、三绝兄弟赶紧回來。”   此时城门已经关上。西城楼又高不可攀。李岩只好顺着城下扔下两根绳子。   温楠和三绝也自知不是叶淙的对手。也沒有恋战。迅速抽身出來扑向城墙处的绳子。上面的士兵也不停的拉扯着二人。   这是死士们也冲到城墙之上。望着已经被拉上城楼的温楠和三绝。他们意犹未尽。用手中的大刀不停劈砍着城墙。叶淙也挥舞着两云刀。刀锋击打在城墙之上发出阵阵闷响。   这时李岩下令士兵用碎石击退对手。士兵们也赶紧端起石头向着城下狠狠的砸去。然而沒有撤退的命令。叶淙和这些死士是不会退去。石头击打在他们身上也不觉得疼痛。有些不幸被击中眼睛的死士便倒下來。然后后面的死士又补了上來。   城楼之上的大顺军。望着城下这群发了疯的死士都不由的心生胆怯。   望见西城们之处的情形。叶赎恶喃喃自语道:“不费吹灰之力便歼灭对手一万大军。今日也算收获不菲了。我倒要看看李自成有几个一万大军來送死。”   说罢。叶赎恶吹响收兵的号角。城楼之下那些发了疯的死士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迅速向叶赎恶这边撤退回來。   望着城楼之上的温楠、三绝和李岩。叶赎恶狂傲的大笑道:“今日就暂且绕过你们一命。不过我会再回來的。回去告诉李自成最好放下武器投降免得京城血流成河。”   说罢。叶赎恶便带着死士们向身后退去。面对叶赎恶狂傲的话语。大顺军竟然不知如何回答。或许如今免去战火最好的办法就是投降。然而投降叶赎恶。这无疑是陷天下百姓于不义。   暮色慢慢的吞噬苍穹。叶赎恶的死士大军已在距京城外二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温楠、三绝、李岩还有战败的赵将军静静的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倒映在血泊之中的夕阳沉默不语。血腥味弥漫着整块战场。残刀断剑还有那些惨不忍睹的大顺军尸体。这一切都在无声的诉说着这场战争、这场血腥屠杀的残酷。   四人的眼睛里有无奈、有悲愤、有自责。但更多的绝望。面对无可匹敌的边刑死士。他们还是无计可施。温楠和三绝一直在想办法。但他们知道沒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挡如今的叶赎恶和那群丧心病狂的死士。   城里那些在死亡边上走了一回的士兵。蹲坐在原地。眼神里都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鲜血染红身上的战袍。但他们还算幸运的。不论怎样活下來就是好的。   突然嗖的一声。赵将军已经将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嘴里悲愤的说道:“这群兄弟都是跟着我和闯王。从陕北一路杀过來的。如今他们走了。赵某又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说罢。悲愤不已的赵将军已经下定决心以死谢罪、以死來告慰那些死去的兄弟。眼看着手中的马上将要划破咽喉。   温楠迅速冲上前去。夺下赵将军手中的刀。才阻止悲剧的发生。   赵将军跪在地上喊道:“你们让我去死。我的兄弟们都死光了。我也不想活在这世上了。”   李岩走上前去。扶起跪在地上悲愤不已的赵将军道:“将军事已至此。你也不必过于自责。如今正是京城危亡之际。切不可意气用事自寻短见。”   在李岩、温楠和三绝的安慰劝导下。赵将军才慢慢从地上站了起來。放弃了寻短见的心思。   赵将军问道:”李将军那如今我们怎么办。如果不出城迎敌在这里无疑也是等死。如果出城迎敌也是死。”   李岩说道:“京城城防坚固。如果我们固守的话想必一时半会叶赎恶和死士大军也难以攻入。只能先这样以后再做打算。”   赵将军说道:“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样不出十天京城的百姓和将士就会被活生生饿死。”   李岩说道:“赵将军为今之计只能固守。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会面见闯王禀明这里的情况。”   说罢。赵将军也退下了。城楼之上也安静下來。只剩下守城的士兵和李岩们三人静静的望着远处。   夜幕吞噬整个苍穹。李岩、温楠和三绝无奈的望着远方。   温楠说道:“李将军。你觉得我们能撑多久。”   李岩说道:“不知道。能撑多久算多久吧。”   三绝说道:“李岩大哥、温兄。你们觉得这个天下会属于谁。”   温楠说道:“很难说。但是我们应该看不到那一天了。”   过了很久李岩才慢慢说道:“两位兄弟随我进宫面见皇上。如今天下是他的。还是让他定夺吧。”   说罢。三人便不再说话。走下城楼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唯一出路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血腥的屠杀结束了。然而京城所有百姓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对于那些最后一刻活下來的大顺军战士。或许此时此刻还心有余悸。他们曾是李自成麾下最精锐的骁骑。然而如今只有面对蹂躏只有无奈绝望的份。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到底这一切最后又如何收场。   此时此刻李自成知道这样战局又会如何。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但又该怎样去面对和接受。   李自成站在空荡的金銮殿。头发凌乱的站在大殿之中。两眼无神的望着那张自己还沒有坐热的龙椅思绪万千。   此时此刻昨晚还叫嚣不停的那些醉酒将军们。一个个都躲了起來。面对城外那些可怕的魔鬼。他们终于还是收起那份狂傲。   李自成望着龙椅喃喃自语道:“山雨欲來风满楼。沒想到我大顺一万骁骑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这是天要灭我吗。”   说罢。李自成静静的朝四周望了望。空荡的大殿寂静一片。只有那丝残留空气中的酒味还在回荡。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讽刺这个君临天下却又无能的天子。   李自成笑了笑说道:“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从前那支无可匹敌的闯王义军已经一去不回。现在剩下的都是些酒囊饭袋。”   就在李自成抱怨之际。“咚咚咚”的敲门声惊扰了这里的宁静。   李自成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谁啊。沒事滚远点。我现在谁也不相见。”   门外之人慢慢说道:“是我。大哥。”   这声大哥一喊出口。李自成眼神瞬间恢复了明亮。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如今如果还有一个人值得相信的话。李自成清楚只有李岩。   李自成匆匆忙忙的走过去打开门。李岩那张清秀明亮的眸子含笑看着李自成。这一刻这君临天下的大王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   李自成扶着李岩的肩膀哭诉道:“兄弟你终于回來了。只有你还记得大哥。”   望着蓬头垢面、泣不成声的李自成。李岩也是一阵心酸。紧紧的拥抱住李自成道:“大哥兄弟回來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扛。”   说着说着。李岩也不禁的掉下了眼泪。两人就这样哭喊着抱成一团。几十年的兄弟之情可见一般。温楠和三绝也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沒有说话。   终于二人平复情绪。李自成擦干眼角的泪水说道:“兄弟外边风大。我们进屋里说。”   李岩便跟着李自成走进了大殿。温楠和三绝也跟着走了进去。   李自成这才发现除了李岩。温楠和三绝也來了。他脸色一沉说道:“你们二人怎么也來了。莫非是來看我李自成的笑话的。如果是这样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温楠和三绝虽然心中有些愤怒李自成的所言。但是他们理解李自成此时此刻的心情。也并沒有去反驳什么。   李岩走上前來劝道:“大哥你别误会。两位英雄都是好意。今日如果不是他们挡住死士。或许我军就已经全军覆沒了。”   听到李岩的劝说。李自成这才收起刚才嚣张的气焰。转过身对李岩说道:“兄弟。这座江山是我们兄弟用血汗打下來的。决不可轻易落入他人手中。不然你我就算一死也无脸面见九泉之下的兄弟们。”   李岩说道:“大哥你放心。李岩既然回來了就一定会竭尽全力。”   望着李岩。李自成迫切的问道:“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李岩说道:“为今之计。除了死守别无他法。”   李自成说道:“这不等于就是等死吗。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出去和叶赎恶决一死战。也比在这里饿死的好。”   李岩说道:“大哥。如今赵将军的骁骑营基本上丧失了战斗了。剩下的这些士兵去了就是白白给对手填刀口。”   面对李岩这番话。李自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站在原地沉默不语。温楠和三绝也一直沒有说话。   突然李自成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兄弟当初攻陷京城的时候。你不是遇到过金寿天手下的死士吗。当时你是怎么战胜他们的。”   李岩回忆了片刻说道:“当时好像是用火将它们烧死的。”   李自成笑了笑说道:”既然这群死士怕火。我们为何不能故伎重演。再一把火将他们全部烧光。”   李岩说道:“大哥如今我们面对的叶赎恶五万死士大军。他们又地处野外。这得需要多少油作燃料。”   李自成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李岩疑惑的问道:“大哥你有什么办法。莫非又是从老百姓手里掠夺。”   李自成沒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李岩瞬间愤怒不已。大声说道:“如今兵荒马乱。老百姓吃饭穿衣都是问題。哪还有油给你上交。你这样做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面对李岩愤怒的眼神和质问的话语。李自成说道:“我也是沒有办法的办法。兄弟你要理解我。”   李岩说道:“李岩能为你赴汤蹈火。但这样掠夺老百姓的事情李岩绝对不会做。也绝对不会让你去做。”   听到李岩这般坚毅的回答。李自成也愤怒的说道:“李岩我告诉你。如今这江山还是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沒有权力反对。这见事就交由你全权办理。”   说罢。李自成转过身去。   李岩赶紧说道:“大哥万万不可啊。火攻得手的把握非常渺小。如果沒能一举成功就等于是自断退路啊。”   说罢。李岩跪倒地上苦苦的哀求。但李自成还是无动于衷。   过于一会李自成慢慢走到李岩耳边轻声说道:“李岩。这件事你不去做我也可以找其他人去做。到那时可能就会死人。反正现在我们也是困兽之斗。多死一个百姓我大军就多一天活命的粮食。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说罢。李自成又转过身去高傲的望着前方。李岩也停止嘴上的哀求声。他沉默的低下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温楠和三绝根本不知道李自成刚在李岩耳边说了什么。对于他们來只能静静的等待李岩给出李自成一个答复。   过了很久。李岩才慢慢从地上站了起來。慢慢说道:“大哥。我答应你。”   这个是一个令李自成满意的回答。然而温楠和三绝却不敢相信李岩居然会同意李自成如此无理的眼球。   李自成走到李岩身边笑着说道:“兄弟。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李自成又从身上摸出一个令牌模样的东西递到李岩手中说道:“这是调动京城所有大军的兵符。有了它你可以随意调动京城兵马。”   将兵符递到李岩手中。李自成便转过身去。   温楠和三绝走道李岩身边说道:“李将军万万不可啊。对付死士我们可以再想办法。绝对不能答应他如此无理的眼球。这是自断退路啊。”   李岩挥了挥手示意二人不要再说下去了。李岩对李自成说道:“大哥。我希望你多给我一些时间。”   李自成说道:“我给你五日。五日之后如果事情办不成。我就只有收回兵符让其人去做。”   李岩说道:“好。五日就五日。”   说罢。李岩转过身默默的走出了大殿。温楠和三绝也跟在他身后默默的走出了宫殿。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李自成欣慰的笑了。然而这个笑是建立在百姓的苦痛之上的。   走出皇宫。李岩一人走在前面一句话不说。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温楠和三绝叶疑惑的跟在李岩身后。他们此时此刻应该是很不理解李岩这个做法的。   三绝忍不住了。绕道李岩身前挡住李岩去路道:“李将军请你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岩很无奈的说道:“三绝兄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再说。”   三人一直往前面走去。找了一间还沒有打烊的客栈住下。   一走到房间。三绝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李将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岩说道:“不瞒两位兄弟我也是迫不得已。”   李岩此话一出。温楠和三绝越來越疑惑不解了。但他们绝对相信李岩。   温楠问道:“李将军有什么苦衷你说出來。我们一起想办法。”   李岩无奈的说道:“闯王已经是铁了心了。如果我不去做他也会让别人去做。我接下这份差事是为了拖延时间。如果我不接那么他将会屠杀京城百姓。以此來减少京城人口节约粮食。”   李岩说到这里。温楠和三绝已经是愤怒不已了。三绝狠狠一掌拍到桌子上说道:“沒想到还有如此恶毒的君王。他和城外的叶赎恶有什么区别。我还不如一剑了结了他。”   说罢。三绝起身就要走。李岩一把拉住三绝说道:“兄弟别冲动。既然闯王将这件事交由我可见他打算走这一步。他是我兄弟能帮还是多帮一点吧。”   三绝似乎很不乐意。但是李岩已经这样说了。他只好收起愤怒坐在一旁。   温楠一直沒有说话。似乎在一旁思考什么。过了很久温楠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这世间还有一件东西可以降住死士。”   温楠此话一出。三绝和李岩都诧异的问道:“温兄指的是什么。”   温楠说道:“我曾在山海关见过清军的大炮。此大炮一经炸响瞬间便可让人灰飞烟灭。我相信这一定比火攻更有效。”   三绝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不错。我也见过清军的大炮的确威力无比。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李岩说道:“我也曾听说清军大炮威力无比。但是如今清军正在北大漠虎视眈眈。又怎可能越过京城來打叶赎恶。”   温楠说道:“李将军或许还不知道。有十万清军已经从边城包抄过來。此时应该已经到了开封了。如果能与他们达成协议。或许还希望歼灭叶赎恶。”   李岩说道:“与清军勾结这可是通敌叛国。就算他们帮我歼灭了叶赎恶。也会倒戈相向将刀剑挥向我们的。”   温楠说道:“如今别无他法。只有先消灭叶赎恶和这群可怕的死士。以后至于这个江山谁做主。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此时叶赎恶和死士们多在世上待一刻。百姓们就多一分危险。”   犹豫了很久。李岩才站起身來说道:“也罢。先解眼前之围再说。通敌叛国又如何。只要能救京城百姓。”   温楠说道:“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李将军你在京城稳住李自成和京城的大顺军不要伤害百姓。我三绝明日便启程去往开封。”   说罢。三人点了点头。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   这时一个黑影从三人住的屋子门外匆匆的掠过。三人虽然都有察觉。却也沒觉得什么不对也沒有去管他。   时间也不早了。如今既然有办法对付死士大军。当然温楠和三绝一定会全力以赴。只是看他们能不能说服永赢出兵。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人心变故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夜还是那么漫长又那么安静。   对于温楠和三绝來说。他们应该是高兴的。至少这个世上还有一样东西可以克制死士。而对于李岩來说。他不得不为大顺的未來考虑。但是眼里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那个突然闪过的黑影。又会带來些什么。到底是多虑的焦虑还是什么预示。李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那个突然闪过的黑影时不时的浮现在他脑海。   京城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进入梦乡。然而在东边的魏将军府门口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打破了这份宁静。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门开了一位老者望了望來人。也沒有询问什么。便领着來人走进院里又关上大门。   來人在老者的带领下穿梭在府里的长廊。终于來到一个小屋门口。里面还亮着灯火。二人也停下了脚步。   老者说道:“老爷。他來了。”   里面一个沧桑的声音说道:“让他进來吧。”   说罢。老者便退了下去。來人便推门而入。   被换做老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将军。李自成的左膀右臂。也算是大顺王朝的开国元老。來人则是一身朴素打扮。看上去有点像客栈的店小二。   魏将军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沒事不要來我这里吗。”   來人说道:“这次前來是有要事禀报。”   魏将军说道:“有什么要事。”   來人说道:“李岩回來了。”   魏将军似乎早就知道一般也并不惊讶的说道:“我知道。如今皇上已经调动大军的兵符交由他的手上。京城之事也全权交由他处理。”   魏将军话语之间。似乎有一丝愤愤不平的恨意。似乎对这件事极为不满。   來人说道:“如今的京城交由谁都无所谓。但就是不能交给李岩。”   魏将军说道:“为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來人说道:“今日李岩和两名陌生的剑客住进了我家客栈。言语之间我似乎听到什么清军之类的话语。”   一提起清军。魏将军立刻提高了警惕问道:“什么清军。你倒是清楚。”   來人不慌不忙的说道:“好像是这两名剑客要去联络清军。还说要李岩在京城稳住这些百姓和皇上。”   魏将军狠狠的拍在书案之上。站起身來说道:“好你个李岩。我就知道你这次无缘无故回來铁定沒什么好事。沒想到干起通敌叛国的勾当。亏了皇上还把你当兄弟。”   來人说道:“魏将军这对你而言是个机会。这一次就能让李岩永远站不起來。以后皇上就不得不听你的了。”   魏将军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胡说什么。这些话可不能让别人听见。”   來人笑道:“魏将军也不用掩饰了。”   魏将军沉默了一会说道:“此时事关重大。可能会涉及到大顺国以后的命运。你回去继续盯着。有什么情况满上回报不可耽搁。”   來人点了点头便推门离去。   空荡的屋子。只剩下魏将军一个人。來人走了之后他终于脱下了伪装的外壳。得意的笑道:“李岩啊李岩。退隐就退隐何必出來趟这趟浑水。不是兄弟故意针对你。我也是为了大顺国和皇上着想。”   说罢。魏将军继续得意的笑着。这个消息似乎并沒有让他惊讶和悲愤。而是让他感到高兴和希望。看來京城这局棋并沒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二日一大早。温楠和三绝便早早的起了床。收拾了一番过后便准备离去。   李岩拉住二人道:“两位兄弟切不可走大门。”   温楠有些糊涂的问道:“为什么。”   李岩说道:“京城并沒有你们想象那么风平浪尽。大顺王朝也沒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一回到京城就感觉身后无数只眼睛在盯着我。你们随我來。”   温楠和三绝在李岩的带领下。绕过前门的大街。向着南门旁的一个小巷子走去。果然不出李岩所料。一路上都有人跟踪者他们。绕了很久才终于甩掉了身后的跟踪之人。   來到一处小山坡旁。李岩朝身后望了望肯定沒有人跟上來后。才慢慢说道:“翻过这座山坡一直朝前走。上了大路一直往西南方走便可以到达开封城。”   温楠说道:“沒想京城如此复杂。我们走了之后李将军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李岩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皇上与我是生死兄弟不会把我怎么样。再说了不是还有五日时间吗。你们赶紧走吧。一路小心。”   三绝说道:“那李将军自己保重。我和温兄了却了那边的事情。便立即赶回。”   说罢。三人合拳辞别后。温楠和三绝便向着小山坡的地方走去。李岩也一直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知道二人消失在他的视野。他才转身朝着城里走去。   李岩拿着兵符來到西城门驻扎的军营。命令士兵加固城防。时刻盯紧对手的一举一动。然而李自成交给他的任务。他却一直有沒有去做。或许他根本就沒有去执行的准备。一切都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昨晚來到魏将军府上那个店小二模样的人再次出现在了将军府门口。还是一如既往。几声敲门之声过后门便开了。老者一句沒有问又将他领进了院子。这一切似乎透着一丝神秘。又透着一丝阴谋和算计在里面。   來到书房。待老者离去之后。魏将军问道:“你怎么又來了。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來人说道:“出事了将军。我看见李岩亲自送两名剑客出了城。想必是去联络清军去了。”   魏将军一拍书案站了起來说道:“当真。你沒有看错。”   來人说道:“千真万确。他们一路带着我兜圈子想甩掉我。殊不知我对京城地形了如指掌。他是想走南边的小山坡送二人出城。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有李岩一人回來了。却不见那两名剑客。”   听完來人的一番话后。魏将军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似乎这个结果刚好如他所愿一般。   魏将军说道:“这次你幸苦了。我一定会重重赏你的。”   來人说道:“我不要什么赏赐。只请魏将军做了一国之主以后。别忘了小的。”   魏将军严肃的说道:“你现在最重要就是管好你的嘴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下去吧。”   來人笑着说道:“那就祝愿魏将军心想事成了。”   说罢。便退了下去。   如今乱世。魏将军这颗司马昭之心已经昭然若知。只是不知道李岩在这五天之内能不能安慰的度过。   得知这个情况之后。魏将军也沒有丝毫的耽搁。迅速穿戴整齐骑上自己那匹驰骋疆场的快马。向着皇宫飞奔而去。   如今皇宫已经是一片冷静。有种山雨欲來风满楼的不堪之象。这是那些怕死的将军该逃的逃了。该躲的躲起來了。谁又愿意來趟这趟浑水。   來到金銮殿外。魏将军來不及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见到蓬头垢面衣冠不整的李自成。   魏将军跪拜道:“惊扰了皇上。还请恕罪。”   李自成笑了笑说道:“自从叶赎恶和他的死士大军兵临京城。该走的都走了该躲的也躲起來了。还在來着看我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起來吧。”   魏将军叶淙地上站了起來说道:“皇上我们是兄弟。我怎么可能弃你不管。只有我们兄弟同心就沒有过不去的坎。”   李自成笑了笑说道:“还是原來这帮子兄弟忠心啊。”   魏将军说道:“皇上听说你将军大顺军的兵符。交给了李岩将军。”   李自成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是将兵符交给了李岩。怎么。你如此着急前來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魏将军说道:“这次前來还有重要的军情禀报。”   李自成说道:“什么重要军情。”   魏将军说道:“李岩已经通敌叛国。伙同两名剑客勾结清军意欲图谋不轨。”   李自成似乎并不太相信魏将军的话。笑着说道:“魏将军。我知道你与李岩素來不合。这次沒和你商量便将大军交于李岩也是事出突然。你可千万不要对李岩心生敌意。我们可都是从陕北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魏将军说道:“皇上别误会。末将说的句句是实话。末将绝不是那种过河拆桥。指桑骂槐的卑鄙小人。”   李自成说道:“你又什么证据吗。”   魏将军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了李自成。虽然李自成很不愿意相信。但那时从他质疑的目光可以看出。他已经开始怀疑李岩了。或许是他根本就沒有信任过温楠和三绝。   李自成说道:“我还是难以相信。如果真勾结清军。李岩又何必千里迢迢來到京城。将自己困在京城。”   魏将军说道:“我想这应该是清军的意思。让他回來里应外合。”   李自成说道:“我还是不敢相信李岩会做出这样的事。他的为人你我都清楚。这种事他绝对不会去做的。”   李自成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目光和面容都证明他已经犹豫和怀疑李岩了。   魏将军说道:“我也不相信我的兄弟会做这样的事。要不我们前去试他一试。”   李自成说道:“怎么个试法。”   魏将军说道:“我带兵前去要他交出温楠和三绝。要是交出二人便证明他是清白的。如果他不交人的话足以说明李岩已经变质了。那么留着他也沒有用了。”   思前想后犹豫了很久。李自成才慢慢说道:“好吧。就照你说的做。如果事情有变别擅自做主。回來禀报于我再做定夺。”   看李自成已经同意。魏将军心底也是偷着乐。跪道:“末将遵旨。”   说罢魏将军便转身大步离开了金銮殿。转身那一刻他笑了。因为他知道不管李自成是否相信。只要李自成动摇了。那么他就已经成功了。   望着魏将军离去的背影。李自成喃喃自语道:“如今这世道我该相信谁。连李岩都变了。这是天亡我大顺国吗。”   说罢。继续回去坐在龙椅。此时此刻对于李自成來说。或许坐一天就少一天了。   尔虞我诈乱世纷争总是演之不尽。政客的世界永远比江湖复杂的多。   第一百七十四章 强令出兵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兄弟之情或许曾经是生死相许。然而如今面对乱世活命才是王道。   对于这位魏将军而言。或许他还不是只想活命那么简单。他想在乱世分一杯羹。然而他却忽略了一个快要灭亡的国家又有什么甜头可占。   但人心就是这样难测。世人看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这就是阴谋和诡计。   这日早晨李岩正在西城楼之上观望远处。此时此刻他最担心的还是西城门以西蠢蠢欲动的边刑义军。因为他不知道对手何时会出手。也不知道真到那一刻又该怎么去与强大的对手抗衡。   “相公。相公”红娘的声音从城楼下响起。这时正看着远处发呆李岩才慢慢回过神來。   望着红娘。李岩说道:“红娘你怎么來了。我不是告诉你好好待着不要找我吗。”   红娘走上前來抱住李岩说道:“相公。我们说过生死与共。红娘就不会离你而去。如今面临强大的对手危险至极。红娘又怎可让相公孤零零的一个人。”   听了红娘这番话。李岩心中也是温暖至极。虽然很不愿意红娘跟着自己担惊受怕。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将生命和一切奉献给了他。他沒有理由去拒绝。   李岩紧紧的搂住红娘说道:“红娘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就认定我李岩了。跟着我你这辈子就沒过上安稳的日子。”   红娘傻傻的望着李岩说道:“红娘从來沒有丝毫的后悔。相公心忧天下乃真豪杰大英雄。能跟在相公身后是红娘的福气。”   李岩笑了笑说道:“有你相伴左右。李岩此生再无遗憾。”   说罢两人不再说话。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静静的望着远方。   这便是这世界上最纯粹的信任和爱。这样的东西在这乱世已经渐行渐远。但总有那么一些人在默默的坚持着。这个世界就不会索然无趣。   然而李岩却不知道此时此刻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展开。而针对他的人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城楼上一片寂静。所有士兵静静注视远方。叶赎恶最近也沒有什么动静。他似乎也并不着急。   “李岩接旨。”魏将军带着几百名士兵來到城楼之下。   一听魏将军的声音。李岩心中说不出熟悉。多年的兄弟这一刻再次温暖了李岩的心。然而他却不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已经变质。   李岩和红娘二人高高兴兴的走下城楼。跪道:“末将李岩率守城众将前來接旨。”   打开圣旨。魏将军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特命魏重魏将军捉拿朝廷钦温楠、三绝二人。李岩从旁协助不得阻挠。”   听着圣旨上面的内容李岩有些不敢相信。故友兄弟重逢李岩本以为是件好事。却沒想到是这样的晴天霹雳。   李岩质疑的问道:“请问魏将军他们二人犯了何罪。会成为朝廷钦犯。”   魏将军说道:“二人勾结清军意欲图谋我大顺江山。今已经查实。务必捉拿二人。还望李将军行个方便。”   李岩从地上站了起來说道:“昨日在西城门外二位兄弟舍生忘死相救我大顺将士。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他们怎么可能通敌叛国。还望魏将军转告皇上让他明察。切不可听信小人的谗言。”   借着身后那些将士也跟着说道:“两位英雄舍命相救他们绝对不可能通敌叛国。”   望着这番情形。魏重有些怒了说道:“你们这是要抗旨不尊吗。”   李岩挥手示意那些义愤的将士们安静下來。转过身对魏重说道:“魏将军你我多年兄弟。请你务必应该相信李岩说的话。”   魏重笑了笑说道:“士别三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魏某也是秉公办事还望李将军行个方便。”   听着魏重的话。李岩也沒有准备再去苦苦哀求。他走到魏重身边悄悄说道:“魏将军我知道你一直对李岩耿耿于怀。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那些背地里跟踪我的人应该是安插的吧。”   魏重也轻声说道:“李将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岩说道:“魏兄你变了。”   魏重笑了笑说道:“人总是会变得。难道李将军敢保证自己一点都沒变吗。”   李岩也笑了笑退了回去。他并沒有回答魏重的问话。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多说无益。   魏重说道:“李将军赶紧交出温楠和三绝。我们这么耗着也沒意思。”   李岩笑了笑说道:“我凭什么要交出他们两人。就凭你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吗。简直可笑至极。”   魏重说道:“李将军可想好了。你究竟是不想交人还是已经放走了二人。”   李岩说道:“这与你无关。温楠和三绝是我的兄弟。就算他们在这我也不会把他们交给你。”   魏重恶狠狠的说道:“李将军你这可是抗旨不遵啊。你知道后果吗。”   李岩也有些愤怒的说道:“如今兵临城下。大顺危在旦夕我还遵守你这些狗屁规矩干嘛。你们不思报效闯王。京城危急关头还在这里玩弄权术。我真为你们这群人感到耻辱。”   魏重说道:“李将军如果硬要阻拦的话。魏某就只好的罪了。”   说罢。魏重命令身后的士兵上前捉拿李岩。   这是李岩身后的那群士兵不干了。纷纷拔出手中的刀剑指着魏重说道:“今日谁也别想带走李将军。”   魏重愤怒的说道:“你们这是想造反吗。”   那些士兵大声说道:“我等只认大顺兵符。如今兵符在李将军手里。我们就得全权听命于他。就算皇上來了。我们也只听李将军的。”   望见如此情形。魏重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他那几十名士兵远不是李岩身后大军的对手。他也知道如今李岩兵符在手。谁也拿他沒有办法。   于是魏重命令手下那些弟兄收起武器。便退边说道:“好你个李岩。你这是公然造反啊。算你狠你等着总有人能够收拾你。”   说罢。魏重带着他那几十名士兵仓皇的离去。不时还回头用仇视的目光看着李岩。   望着魏重离去的背影。李岩并沒有高兴。而是淡淡的忧虑。   安抚好那些情绪激动的士兵。让他们回城楼上继续做好防守。李岩和红娘便转身回到了营房大帐之中。   李岩静静的坐在书案之前。似乎在思考什么。   红娘走上前去问道:“相公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李岩慢慢说道:“看來皇上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红娘说道:“你千里迢迢回京相助于他。他为什么还会怀疑你。”   李岩叹息的说道:“大哥坐到今天那个位置上难免心生多疑。这我都可以理解。令我寒心的是如今大顺危在旦夕。却还有心怀不轨的将士。”   红娘说道:“既然他怀疑你。你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回陕西老家去。”   看着有些愤怒的红娘。李岩站起身來安慰着说道:“红娘。如果我走了大顺国就真的完了。这满城的百姓也会跟着遭殃。我留下不一定能够拯救大顺。但至少可以保证这些百姓的安全。”   红娘说道:“那谁來保证你的安全。”   看着为自己担忧的红娘。李岩也有些于心不忍。走上前去紧紧的抱住红娘说道:“娘子。有些事总得有人來做。李岩不做就沒人去做。为了百姓李岩就算死又有何惧。”   红娘依偎在李岩的怀中不再说话。这一刻或许她已经决定与这个男人生死与共。而他们不会想到接下來还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又会有怎样的刁难。   这样的结果对于魏重來说。其实并不算太坏。至少李岩这次的抗旨不遵。又可以给他一个挑拨离间的借口。   沒有片刻的耽搁。魏重这边直接奔皇宫而去。李自成还是一如既往静静的坐在龙椅上。享受着空壳皇帝给他带來的快乐。   魏重上前跪拜道:“皇上末将未能带回温楠和三绝。还请皇上降罪。”   李自成说道:“你起來吧。这不怪你。李岩的脾气我清楚。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又怎么交出温楠和三绝。”   魏重说道:“皇上恐怕事情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如今的李岩已经不是当初的李岩了。”   李自成问道:“此话怎讲。今天你去试探有什么发现吗。”   魏重说道:“今日我曾强行要人。却不料李岩却拿出兵符命令大军与我抗衡。他手下那些士兵还说如今只认李岩。不认皇上你。”   此话一出。李自成顿时拍案站起。愤怒的说道:“且有此理真是反了他李岩了。”   魏重继续煽风点火道:“还有皇上命令李岩征集燃油。今天都是第二天了都沒有动静。恐怕事情有变啊。”   李自成更加愤怒的说道:“难道李岩真的勾结清军了。我真不敢相信。”   魏重说道:“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如今大顺外有追兵。可千万别人内鬼再得逞了。”   李自成后悔的说道:“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应该将兵符交由他。如今真是自断退路啊。魏将军你看如今如何是好。”   想了一会。魏重才慢慢说道:“如今既然兵符在李岩手中。不如我们就强令他出兵。”   李自成说道:“如何强令出兵。”   魏重说道:“如今李岩不肯征集燃油。这样死守下去就等于是坐以待毙。只有出兵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这也是考研李岩的最好办法。”   李自成说道:“有道理。如果他不愿意出兵就证明他心里有鬼。”   魏重说道:“皇上沒什么意见的话。明日我便去传达皇上口谕。”   李自成说道:“就照魏将军的意思去办。”   魏重跪道:“末将遵旨。”   说罢。魏重便退了下去。空荡的大殿。此时此刻李自成心如刀绞、面容憔悴。他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联盟清军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乱世造就英雄。然而做英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或许李岩根本就沒有想过要去做这个英雄。但就是这样与世无争的好人才会招來背叛和陷害。   一起浴血奋战的兄弟。最终还是敌不过世事的变迁。然而让李岩寒心的不是这些针对自己的阴谋诡计。而是如今危在旦夕的大顺王朝。   李自成也不愿相信这一切。然而做到如今这个位置。遭遇如今这个时事。他也沒有选择宁愿误杀也绝对不能放过。   正是这样的心理和如今这般的世局。才造就了那些阴险卑鄙的小人。   五天已经过去两天。晚上李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身旁的红娘也知道他的焦虑。但她并未问什么。她知道相公的烦恼自己也帮不上忙。与其多嘴还不如不问。   第三天一大早。李岩正俯身书案之上写弄什么。红娘在一旁安静为他磨墨。大帐之中一片寂静。   然而这样的安静沒能坚持多久。魏重便推门而入。也沒有敲门或者通禀直接就进來了。   李岩也并未生气。站起來笑着说道:“魏将军一大早登门不知有何要事。”   魏重说道:“李将军來者是客。你就不准备请我坐坐吗。”   李岩说道:“到我这里魏将军请自便。如果只为叙旧李岩乐意相陪。要是前來抓人李岩就只好请你出去。”   听着李岩强硬的话语。魏重笑了笑说道:“李将军你我之间非要如此吗。”   李岩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当年和一起浴血闯关的魏重已经死了。”   停了这句话。魏重也觉得沒必要藏着掖着了。他大声说道:“既然李将军话已经说道了这个份上。那么我也沒什么可隐晦的。今日來是传达皇上口谕:令李岩大军不可再据城死守。即刻出兵杀敌。早日还我京城安宁。钦此。”   听完这份口谕。李岩笑了笑说道:“魏将军这应该不是皇上的意思。而是你的意思吧。”   魏重也笑了笑说道:“李将军都到这个关头了。你又何必在乎是谁的意思。你只需要选择做还是不做。”   李岩有些愤怒了说道:“魏重啊魏重。你可知城外的边刑义军有多厉害吗。你可曾见到我军备蹂躏的惨状。你这是将兄弟们往火坑李推啊。”   魏重说道:“李将军你不要总是一副自己是圣人、别人都是恶人的样子。战士就是用來打仗的。如今这样在这里坐以待毙有何用。如果这样死守可以击退敌人。那好我马上进宫面见皇上要他收回成命。”   李岩说道:“不管怎么说。我绝不可能让我的兄弟去做无谓的牺牲。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会坚持到底。如今兵符在我手里我就不会让大军妄动。”   魏重笑了笑说道:“李将军可能现在由不得你了。你这番话还是出去给将士讲吧。”   魏重这句话似乎另有深意。当然李岩也听出來了。李岩赶紧问道:“你对将士们做了什么。”   魏重说道:“我只是告诉他们一名勇士应该做什么。”   李岩也感觉事情有变。他顾不得和魏重争执下去。立刻走出大帐朝西城门方向飞奔而去。红娘和魏重也紧随其后。   还沒有來到城门。李岩就被将士们围住。望着将士们李岩说道:“兄弟们你们不再西城门据守。來这里干嘛。快。全部给我回去。”   一名带头的将军说道:“李将军我们知道对手强大。但蜗居在这里无疑就是等死。你还不如让我出去和边刑义军决一死战。死在战场之上我们兄弟也不妄这世上來去一回。”   听着这繁话语。李岩立刻明白了定是魏重给他们说些刺激的话语。才导致昨日还还好好的士兵。今日变得如此义愤和好战。   但是眼前这局面。李岩似乎沒有选择。虽然有兵符。但此时此刻兵符已经完全沒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魏重笑了笑喃喃自语道:“李岩。我倒要看你今日如何收场。”   李岩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始终沒能做出选择。打无疑就是送死。不打似乎这群将士们也不会同意。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李岩。等着他一声令下。   过了很久。李岩大声说道:“兄弟们。你们认为你们出去能坚持几个时辰。两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还是更少。”   听着李岩的质问。刚才还叫嚷的将士们哑口无言。   李岩继续说道:“你们知道从陕北起义到如今建立大顺花了多少时间吗。用了十多年啊。你们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这一两个时辰的冲动。大顺十多年的努力便会化为乌有。”   将士们继续听着。然而他们似乎并沒有打消出去决一死战的心。虽然李岩这番话很感人、很有道理。但最终还是沒能说服将士们。”   眼见这般情形。红娘也在身后为相公默默的干着急。突然李岩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震惊了。他突然跪到了地上。看到李岩重重的跪到地上。那些将士们也扑通跪在了地上。   李岩言语有些哽咽的说道:“兄弟们。就算李岩求你们了再忍忍。再给我也是给你们一个机会。也算是给京城百信一个机会。”   说罢。李岩重重的在地上叩头。直至头上渗出鲜血他也沒有停止。所有士兵也为此感动不已。不停的永袖角擦拭着眼泪。红娘也在一旁留下了心疼的泪水。   带头的几个将军上前扶起李岩道:“李将军我们都听你的。以后你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罢。几位将军便命令手下的兄弟各自回到自己的驻地。   望着将士们离去的背影。李岩欣慰的笑了笑说道:“谢谢兄弟们。”   带到将士们都走了之后。街道上又恢复宁静。红娘走上前來怜惜的看着李岩。为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这时魏重走过來说道:“李将军果然高明。但你别高兴的太早了好戏还在后面。”   说罢。魏重便气氛的转过身去。向着远处走去。   红娘说道:“相公事到如今你有何打算。能撑过今日。明日后日又怎么办。他们一定还会百般刁难于你。”   李岩笑了笑说道:“能撑一天算一天吧。此时此刻温兄和三绝兄弟应该已经到了开封。他们一定也在努力我们又怎能放弃。”   说罢。红娘扶着李岩向大帐走去。寂静的街道变得鸦雀无声。京城如今已是人心惶惶。百姓们也是关门锁缝。一片萧条落寞之象。   这边温楠和三绝也是星夜兼程。第三日正午终于赶到了开封东城门前。望着高高的城楼温楠和三绝也是长舒了一口气。但是他们沒有丝毫的欣慰。对于他们來说说服联盟清军才是最难的事情。   温楠和三绝來到城楼之下。叫喊道:“城楼上的清军兄弟。我是温楠有要事相求永赢将军。还请速速禀报。”   城楼上的士兵立刻反应过來。数十只弓箭对准温楠和三绝。守城将军喊道:“來人不可轻举妄动。待我前去禀报。”   温楠行了一礼道:“有劳兄弟了。事情紧急还望将军速去速回。”   守城将军也沒有耽搁直接奔着城里清军大营而去。此时永赢正和身旁副将专心致志的研究沙盘上的战术。   守城将军急匆匆的跑进來跪道:“禀报将军。东城门一人自称温楠。要见将军说是有要事相求。”   永赢和副将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副将惊讶的说道:“此人找我们有什么要事。我们很忙打发他离开吧。”   永赢说道:“不急。我倒是对这位剑客很感兴趣。你去带他们进來吧。”   接到永赢的命令之后。守城将军便匆匆赶回东城门放行温楠和三绝。领着二人來到了清军大营。   一见温楠和三绝走进大营。永赢还是很友善的客套道:“两位英雄请坐。”   温楠和三绝说道:“多谢将军。”   温楠和三绝坐下后。永赢便开口问道:“二位都是中原的绝世高手。不知今日來我清军大营有何要事。”   温楠说道:“如今叶赎恶和他的死士大军已经兵临京城。想必死士大军的厉害永赢将军已经见识过了。我们二人出身江湖不过问战争之事。但不愿京城百姓白白送死。所以相借贵军大炮一用消灭死士以解京城之围。”   温楠说罢。永赢和副将都大笑了起來。永赢说道:“温大侠你可真会开玩笑。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这样的事情搁你身上你会去做吗。”   温楠说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去做。”   永赢诧异的问道:“那你说说为什么会去做。做了有什么好处。”   温楠笑了笑说道:“如今李自成已经溃不成军。摆在大清面前的最大压力就是叶赎恶。如果再等叶赎恶入驻京城。京城城防固若金汤想必你也知道。这样一來就算有大炮你们也不一定取胜。”   永赢笑了笑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一开始是希望让李自成和叶赎恶自相残杀。沒想到李自成如此不堪一击。”   温楠说道:“所以这件事温楠觉得可以做。”   永赢笑了笑说道:“温少侠说的不错。但我有一事不明。”   温楠说道:“永赢将军但说无妨。”   永赢疑惑的说道:“我大清入侵你们中原。你们本应是我们为死敌。为何如今你们二人却如此。我沒有记错的话。温少侠的父亲当年在边城可是跟我父亲交手数次。温兄这样一來不觉得有愧先父吗。”   温楠笑了笑说道:“父亲当年选择救世亦是为了救人。今日温楠卖世也是为了救人。都是救人温楠问心无愧。”   温楠说罢。永赢由衷的拍手叫好道:“温少侠我欣赏你这番话。只可惜中原沒有像你们这样的将领。不然也不会沦为如今这般四分五裂。”   温楠说道:“时代变迁。温楠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江山谁做主都无所谓。只要天下太平一切都好。”   永赢笑了笑说道:“好。我答应你们出兵京城。但你们二位也得答应我以后不能与我为敌。”   三绝说道:“将军既然已经答应又何必多此顾虑。我与温兄只要天下太平。”   永赢站起身來说道:“好。君子一言。”   温楠和三绝也站起身來。三人拳头放在一起大声说道:“驷马难追。”   这一刻如温楠和三绝的愿终于和清军达成了联盟。那么摧毁叶赎恶的黑暗组织也只是时间的问題而已。   君子之交。在这一刻沒有敌友、沒有种族、沒有江湖和政途。他们都因为各自的初衷走到了一起。达成了拯救乱世的协议。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兄弟毒酒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为什么温楠、三绝和永赢这三个看似不相关的人能够走到一起。   中原英雄和大清将军这似乎是两个敌对的身份。然而他们各取所需。达成自己目的的同时。也达成天下太平和拯救百姓的志愿。这就是他们走到一起的原因。   事情紧急容不得半点耽搁。李自成只给了李岩五日时间。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如果五日之内温楠和三绝不能请回清军。那么李自成随时都可能对百姓下手。   在与永赢达成一致后。温楠和三绝也沒有逗留。永赢也十分配合二人。调集了五万清军士兵和一百门大炮随温楠和三绝先行出发去往京城。而自己则是率领剩下的士兵紧随温楠和三绝之后。   十万大军的队伍就这样浩浩汤汤的开赴京城而去。温楠和三绝领着五万前军一路飞奔。   一路上永赢身旁的副将似乎都不太理解永赢的做法。他质疑的问道:“将军。你为何答应二人。你就不怕有埋伏吗。”   永赢笑了笑说道:“你觉得如今还有什么埋伏。又有谁來埋伏我们。”   永赢的一阵反问。让副将哑口无言不知怎么回答。   副将继续说道:“我始终觉得二人不怀好意。”   永赢拍了拍副将的肩旁说道:“你不要多想了。这个世界上除了相信你父母之外。还有一群人值得相信。那就是这群拿着剑的人。”   副将似乎还是不太理解。但他也沒准备再问下去。永赢这句话也说得很清楚。因为温楠和三绝手中的剑。所以他选择去信任这二人。   十万大军星夜兼程的赶往京城。对于温楠和三绝來说如今时间就是生命。只有解了京城之围百姓们才有一丝活路。   朝阳照常升起温暖的光芒洒向大地。然而如今京城西城楼山这些将士却无心享受美好的阳光。他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叶赎恶和边刑义军。不敢有一丝懈怠。   望着远处。李岩目光之中也有多了一丝焦虑。或许并不是担心温楠、三绝能否请來清军。他更担心的大顺国以后又该何去何从。   一双温暖的手从后为李岩披上一件大衣。说道:“相公。城楼之上风大。可千万注意身体。”   李岩回过头望了望红娘。笑了笑说道:“只有你永远对我不离不弃。”   望着李岩焦虑的眼神。红娘问道:“相公可还在为昨日强令你出兵的事发愁。”   李岩说道:“这不是我所担心的。我只是担心这次联盟清军消灭了叶赎恶之后。大顺国又将何去何从。”   红娘说道:“相公事已至此。你不必太过忧虑。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这样做也是为了京城百姓。相信闯王他一定能够理解。”   李岩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他不可能理解。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会理解这样的做法。然而李岩别无他法。这次就只能对不起他了。”   说罢。李岩陷入深深的自责。的确作为一名大顺将军又与李自成乃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不论处于何种原因。这种做法都是通敌叛国。   红娘依偎在李岩怀中说道:“相公。无论发生什么。红娘都愿意与你一起承担。”   说罢。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或许对于李岩來说此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拥有这么一位与自己生死与共的妻子。望着远方有太多的未知和难以预料。李岩的眼眸慢慢变得透彻明亮。自责和迷茫渐渐消失。而代之的是幸福的微笑。   然而这边对于李自成则是愤怒不已。对于兄弟的背叛他可以忍。但是对于李岩的背叛他却忍不下去。在加上魏重在一旁煽风点风。李自成更是坐不住了。   金銮殿中一阵喧嚣。只听到李自成大声谩骂道:“我当他是兄弟。他却如此回报于我。都怪我瞎了眼还将大军兵符交由他。如今这一切都是我自食其果啊。”   李自成是又愤怒、又无奈。   魏重在一旁安慰道:“皇上息怒啊。如今内忧外患你可别气坏了身子。”   李自成言道:“沒想到我李自成英雄一世。最后却败在自己人手里。都怪我识人不明。沒想到十多年浴血奋战的兄弟最终还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李自成此话一出。站在一旁魏重则是一阵脸红。这番话是李自成对李岩的谩骂和愤恨。但魏重知道这番话更贴切自己的所作所为。   李自成也慢慢平复了心情。坐了下來问道:“魏将军既然如今已肯定李岩通敌。有沒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交出兵符。”   魏重想了想摇摇头说道:“如今这样的形式李岩打死也不会交出兵符。这件事很难办啊。”   李自城说道:“如今大军兵符在李岩手中。就等于整个大顺国都在他手中。我们随时面临着灭亡。”   魏重说道:“皇上所言正是。李岩与皇上约定了五日期限。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如果不出末将所料的清军马上就会抵达。我们必须马上收回兵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如今又该用什么方式收回兵符呢。李自成与魏重二人在殿中走走來走去思考着。   突然李自成停了下來说道:“李岩你对我不忍。就别怪我对不义了。”   魏重赶紧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李自成说道:“如今清军还未到。李岩就不敢轻举妄动。在京城一天我就是君、他是臣。我请他喝酒他就沒有拒绝的理由。”   魏重不是很明白李自成的这番话。思索一会道:“皇上的意思是。在酒里下毒毒死李岩。”   李自成说道:“你认为还有别的办法吗。”   对于魏重而言此时此刻心里比谁都高兴。这就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然而面子上还是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这样虽有些残忍。但事到如今已经沒有别的办法了。喝酒之事末将愿意代劳。”   李自成挥手示意道:“既然做戏就要做到最真。这件事还是由我亲自去吧。只有我去了才能保证一击即中。”   魏重言道:“既然如此魏重就前去准备。”   李自成说道:“这件事不许想任何人提起。明日一早我会亲自去会一会李岩。”   说罢。魏重便退了下去。转身那一刹那他笑了。笑的很可耻很邪恶。然而他却并不知道如今玩弄这些阴谋诡计已经是迟暮之鸦。毫无用处。无论成功或失败等待他的都是死亡。   第五日的清晨如约而至。这是李岩和李自成约定的最后期限。也是温楠和三绝答应李岩请回清军的最后一日。   这日李岩早早的就起了床。站在军营大帐门口望着西边的天空。眼神中有无奈。但更多的是期盼。   红娘说道:“相公今日便是第五日了。”   李岩慢慢说道:“我相信温兄和三绝正在努力往这边赶。一切的一切就会终止于今晚的夕阳。明天又会是什么样子。”   李岩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改朝换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此时此刻他对大顺已经完全沒有留恋了。眼神中全是对未知和崭新国度的希冀。   大帐之中那只锁在笼子中的乌鸦不断啼叫。惊扰了这里的宁静。   望了望身后的乌鸦。红娘有些焦虑的说道:“相公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岩笑了笑说道:“祸福难料。该來的躲也躲不过。”   说罢。李岩拉着红娘正准备往大帐里走去。却被一阵声音叫住了。   “兄弟、兄弟。”原來是李自成提着一坛酒笑呵呵的走了过來。   望见李自成。李岩和红娘也是一阵惊讶。然后礼貌的跪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自成上前扶起二人道:“你们不必多礼。都是自己人何必拘泥礼物。”   望着性情大变的李自成。李岩和红娘并未觉得高兴。反而有种隐隐约约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   李岩问道:“大哥不知道今日前來军营所为何事。”   李自成举起手中的酒坛笑呵呵的说道:“你我兄弟今日一醉方休。”   望着李自成手中的酒坛。李岩和红娘都不由心生怀疑。李岩说道:“不知今日大哥为何突然想起找我喝酒。”   望着李岩和红娘质疑的眼神。李自成有些愤怒的说道:“怎么让你陪我酒有这难吗。还是你担心酒里有毒。”   李岩笑了笑接过李自成手中的酒坛道:“兄弟的酒就算有毒。李岩也会毫不犹豫饮下。既然大哥今日有此雅兴。我便陪哥哥一醉方休。”   说罢。李岩拉着李自成往大帐里走去。红娘知道这酒一定有问題。在旁边一个劲的给李岩递过眼神劝其不要喝。然而李岩却视若无睹。   眼看着李岩举起酒杯正要喝下。红娘立刻冲上前去多了李岩手中的酒杯道:“不好意思皇上。李岩现在身系大顺安慰还是不要饮酒的好。”   李自成说道:”不妨事。如今城防做的很好。小酌一两杯无关痛痒。”   李岩望了望红娘道:”娘子你不要担心。今日大哥有如此雅兴作为臣子我沒有理由拒绝。就算舍去这条性命李岩也在所不惜。”   李岩也知道这酒一定有问題。但是出于兄弟情义和自责。所以他选择了陪李自成喝下这些毒酒。   红娘也知道李岩心意也绝。红润着眼眶说道:“那你们先喝着。我去弄桌好菜。”   说罢。红娘便流着泪离开了大帐。大帐李只剩下李自成和李岩二人。这坛酒大家都心知肚明。李岩说过他要喝他就一定会喝下。   李自成笑着问道:“兄弟你是不是怀疑这酒中有毒。”   李岩笑了笑说道:“这酒有沒有毒。大哥你最清楚。但是如今已经不重要了。毒酒也是酒李岩这辈子绝对不会浪费一滴酒。”   李自成说道:“兄弟你可别怪我。我也有我的苦衷。如今兵符在你手中只有杀了你。我才能拿到兵符。”   李自成也很坦诚。的确或许都清楚了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李岩将兵符拿出來放在桌子上说道:“大哥我理解你。李岩的确有愧于你。勾结清军确有其事所以今日李岩甘受责罚。”   望着兵符李自成说道:“兄弟。只要你将兵符交由我。那么这坛酒也不用喝了。以后你继续回你陕北老家逍遥快活。”   李岩笑了笑说道:“大哥。十多年了征战难道你沒有发现这个世界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控制吗。听兄弟一句。放过自己也放过放过那些百姓和将士。”   李岩这番话的意思很明了了。就是让李自成放弃如今大顺。解散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度。投降也是免去战争的一种方式。为了京城百姓李岩选择放弃大顺。   李自成说道:“不可能。李闯就算死也要死在京城。好不容有了今天我又怎可能轻易放弃。”   李岩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当然李自成的话语李岩也听的很清楚。如今的二人永远不可能达成共识。   李岩以报必死之心。望了望外面的天空。李岩乞求道:“大哥临走之前。我们兄弟能不能再弈一局棋。”   虽然李自成不明白为什么此时李岩会提出下棋。但他并沒有拒绝道:“好我就陪你杀上一盘。看看究竟你是对的还是我是对的。”   说罢。一切的话语和交流都在棋盘之上。两人也沒有在说话。专心致志盯着案上那局棋。   棋盘便是人生。输赢皆是生死。一切的一切都只有等这盘棋走完才知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致命的错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棋局总会终了。那么兄弟有何去何从。   这局棋对于二人來已经毫无意义。李岩已经选择用死來向李自成证明自己的执着;然而对于李自成來说。今日不管棋局胜负如何他都要治李岩于死地。   这边温楠和三绝带着五万清兵骁骑和一百门大炮星夜兼程。他们能在今天日落之前赶到京城吗。李岩这局棋又能否死里逃生。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间夕阳让天边变得红晕。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平静。叶赎恶和他的边刑死士们还在原地等候。他或许永远也想不到清军回來躺着浑水;京城西城楼上那些将士们目不转睛的盯着远方。似乎不给对手留一丝机会。如果早日巩固城防修理国法。大顺也不至于沦落今日之地步。   夕阳的余晖透过门窗照进大帐之中。照在李岩和李自成的脸上。二人都在微笑。只可惜是这世间截然不同的两种微笑。一个平静淡然、一个狭隘诡异。他们曾是最好的兄弟。但可惜名利之间有人误入歧途。   棋局已经进入尾声。胜负已经很明了了。此时此刻李自成略占优势。所以他得意的笑道:“兄弟你看看天边的夕阳多美丽。放弃吧。放弃了你我兄弟还可以从头再來。”   李岩似乎并沒有受到棋局的影响。笑了笑说道:“大哥应该是我劝你放弃。天下不是你我能掌控的。就算李岩将兵符交给你。你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李自成笑着说道:“李岩啊李岩。你这辈子什么都好就是沒有野心。你知道为什么这十多年了你的棋艺总是胜不了我吗。”   李岩说道:“李岩从來沒有想过胜过谁。也沒有想过要去和世界争什么。我只要天下太平沒有杀戮。”   李自成笑了笑说道:“你又错了。你不想杀戮。但这些年你剑上染得血应该也不少吧。你我都是一丘之貉。又何必定要做圣人。”   李岩说道:“大哥我不想和你争什么。我们继续下棋。”   李岩望了望窗外的天空。他似乎有些焦虑起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点温楠和三绝应该已经赶回來了。但为何迟迟不见二人。也沒有闻见一点声响。   看着焦虑的李岩。李自成大概能看到他的心思一般说道:“你还在指望那两名剑客吗。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最不能信的就是这群拿着剑、自命清高的侠义之士。”   李岩并沒有理会李自成的话语。紧紧的盯紧棋盘。认认真真的思索每一步。他似乎想用这盘棋唤醒李自成。的确有时棋局远比话语更加直接、更能让人接受。   然后大势已去。李岩怎么走都难免死局。李自成笑了笑说道:“李岩你终于还是输了。撑了这么久你还是败了。这就证明你的坚持毫无意义。”   李岩的目光不在落在棋盘之上。而是望着窗外西边的天空。似乎在期待什么。   李自成举起酒杯说道:“兄弟你输了。一路走好。”   李岩并沒有犹豫举起酒杯但迟迟沒有喝下。目光仍让停留在窗外西边的天空。   终于在落日余晖消失的那一刹那。黑夜并未如约而至。纷至沓來的是比白昼还明亮的光芒和密集如雨点的炮火声。   顿时整个京城沸腾了。整块中原大地也跟着沸腾了。沒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毁天灭地的炮火又会给这世界带來些什么。   望着西边天空时起时伏炸亮的光芒。李岩笑了。李自成却收起了笑容端着酒杯的手都开始发抖。这般炮火声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应该比谁都还清楚。   李岩拉着李自成回到棋盘之后。望着棋盘李岩欣慰说道:“大哥你知道你这辈子犯的最大最致命的错误是什么吗。”   李自成支支吾吾的说道:“不知道。”   李岩笑着说道:“你最大最致命的错误就是不相信那群拿着剑、自命清高的侠义之士。如今他们回來了。但是不是为了救你而來。而是为了救京城百姓而來。明天早上的太阳是什么颜色。李岩不用都知道。”   说罢。李岩沒有丝毫的犹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说道:“大哥。兄弟有愧于你这杯我先干为尽。”   说罢。又为自己满上。   过了很久李自成才缓过神來说道:“为什么西边会有清军的炮火声。这不可能啊。”   李岩说道:“作为一国之君。被敌军团团围住不思对策整日醉生梦死。这就是你的下场。”   李自成也慌了神。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他跪倒在李岩面前说道:“兄弟都怪大哥错怪你了。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大顺就这样灭亡啊。这是你我兄弟的心血啊。”   李岩笑了笑又是一杯毒酒饮下。五脏六腑开翻江倒海。撕心裂肺的疼痛。然而李岩似乎并沒有觉得丝毫疼痛。嘴角献血直流他依旧微笑着看着李自成道:“大哥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兄弟先走一步。”   说罢。李岩便倒在了地上。这位英雄一世的书生剑客就这样去了。无声无息的去了。纵横沙场他沒有死在刀枪箭雨之下。却死在了曾经最好的兄弟手中。到死这一刻他都沒有背叛这位曾经的兄弟。   望着倒在地上沒了气息的李岩。李自成拿起桌案上的兵符。他应该高兴的但怎么也高兴不起來。   李自成发了疯似的大喊道:“兄弟、兄弟。都是我的错。早就应该听你的了。”   这一刻李自成终于醒悟了。然而为时已晚。炮火一经打响就不可能停下來。这段乱世纷争最后始终得有个结果。   突然李自成身后出现了一个身着红杉的女子。步伐轻盈空气之中似乎弥漫着丝丝杀气。   李自成并沒有回头。因为他知道这名女子是谁。所以他不慌不忙的说道:“你來了。你是來替他报仇的吧。你杀了我吧。我不会还手的。”   终于看清楚了女子的长相。不是别人正是红娘子。红娘恶狠狠地说道:“我不会杀你的。相公杀你易如反掌。既然他选择他死就有他的用意。而我不杀你。是想让你亲眼看到你自己的失败和灭亡。”   说罢。红娘走到桌案前。斟满一杯毒酒然而一饮而尽。李自成试图上前阻止。然而为时已晚。谁也沒有发阻挡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李岩走了。红娘在这个世上也沒什么期待了。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这一刻人间的真情和挚爱。都在深深的敲打着李自成这可千疮百孔的心。   红娘静静的躺在李岩的怀中。死在这一刻变得不那么可怕。更是一种解脱和永恒的守候。李岩和红娘这对苦命鸳鸯终于可以安安心心永不分离了。   这边炮火如雨滴般洒向叶赎恶和边刑死士。叶赎恶做梦也想不到永赢居然用大炮來对付自己。他也万万沒有想到在炮火面前死士居然是如此的不堪。   面对炮火根本看不清楚对面的清军大军。叶赎恶绝望的吹动着他自以为无敌的号角。死士们仍旧不顾一切向着清军大队冲去。然而在炮火中他们的死体被炸的四分五裂。死士不死的说法也彻底被打破了。   这一刻叶赎恶也绝望了。望着这些前仆后继被炸的四分五裂的尸体。他终于不再叫嚣和骄狂了。复国梦顿时化为虚无。眼看着离京城只有一步之遥。然后就是这一步之遥。叶赎恶永远的输了。   此时此刻对于叶赎恶來说就是静静等待明日的朝阳。亲眼看看自己是怎么失败的。   望着密集的炮火。温楠和三绝终于可以释怀了。死士这一大心结终于打开了。   永赢笑了笑说道:“打完这些炮弹应该都是明日清晨了。这次我得谢谢你们。”   温楠笑着说道:“不必言谢。你和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永赢说道:“温兄、三绝兄弟。我也视你二位为兄弟。明日天下将会归于我大清脚下。跟着我保证二位锦衣玉食。”   温楠说道:“多谢永赢将军厚爱。我们过不惯那样的生活。”   永赢叹息的说道:“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二位了。”   温楠和三绝齐声说道:“后会有期。”   一番道别之外。温楠和三绝便沿着他们出城的路又原路返回到城里。此时此刻他们最想的是和李岩分享这份喜悦。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李岩已经永远的去了。   大帐之中沒有一点灯火。隐隐约约还传來啼哭之声。温楠和三绝也是提高了警惕。   哭声离他们越來越近。他们也渐渐靠近大帐。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有人不断的啼哭。声音凄惨且有熟悉。   温楠和三绝点亮屋里的油灯。眼前所见之景让二人实在难以置信。李岩和红娘夫妻俩静静的躺在那里。嘴角还在向外留着鲜血。李自成跪倒在二人的尸体前痛苦哀嚎着。毫无察觉温楠和三绝的到來。   温楠和三绝赶紧上前扶起李岩和红娘的尸体。试图用内息唤醒二人。然而试一试二人都无奈的要摇了摇头。   三绝闻了闻桌案上的酒坛。愤怒的说道:“这就有毒。”   三绝顺手抓起李自成的衣襟愤怒问道:“说。是不是你用这毒酒害死了李大哥和夫人。”   李自成嘴角无力的说道:“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杀了我吧。”   三绝也愤怒到了极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嗖”的一声天狼剑寒光一现。眼看着李自成瞬间就要毙命当场。又是“嗖”的一声青岩也瞬间出鞘和天狼剑碰撞在一起。猛烈的撞击过后。李自成终于还是沒有死过去。   三绝愤怒的问道:“温大哥。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温楠说道:“缘起缘灭自有定数。自己种的因自己总会尝到果。”   温楠望着李自成手中的兵符。他大概也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温楠走到李自成身旁说道:“当初是你硬将这兵符塞给李大哥。而今又为了夺回这兵符你要了他的命。你可知他为何回京。他是为你而回來的。李兄曾对我和三绝说道:要我们联盟清军消灭叶赎恶之后全心全意帮你守护这大顺江山。如今这一切都是你找的。你沒有输给对手。你输给了自己。一个连自己都不能战胜的人又有何资格做这江山的主宰。”   温楠这番话。句句刺痛着李自成的心。然而每一句话他都沒法反驳。事到如今他也不会去奢求什么。   温楠对三绝说道:“三绝带上李大哥夫妇的尸体。我们离开京城。”   说罢。温楠和三绝背上李岩夫妇的尸体离开大帐。空荡的大帐被风吹得咯咯作响。灯火也被吹熄。然而李自却始终沒有离去。如今的他已经无处可去。只能静静等待明日清军铁骑破门那一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剑客的宿命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京城一梦。终于繁华到头。万事荒凉。就中伤怀难舍。   李岩和红娘子就这样平静的走了。永远不会再回來。因为他们解脱了也找到了真正的宁静港湾。   而对于李自成來说。如今终结自己的生命都很难。因为他自己下不了手。而别人又不愿意动手。或许是上天留着他的命。让他看看自己种下的因结成的果。   清军的炮火轰鸣了一晚上。几乎是打光了所有的炮弹。因为面对人力已经伤害不了的死士大军。他们只有借助这样的自然利器去会摧毁它。   天微微亮愁云惨淡的天空谋上了一层阴霾。这注定又是历史浓墨重彩的一笔。   北边的山坡上站着三个人温楠、三绝和金虹。然而这里又平添了两座新的坟头。里面葬着李岩和红娘子两位英雄。   这一次他们沒有在流泪。因为已经无需流泪。死其实未必是一件坏事。它象征着痛苦的释放和自由和归宿。或许人们追逐一辈子就是为了死后自由罢了。   望着李岩和红娘子的坟头。温楠严肃的说道:“李大哥、李大嫂。你们安心的去吧。你们想要的天下太平即将來临。只可惜你们看不到这一天。”   三绝也走上前來说道:“李大哥。你我是在这里相遇认识。今日也是在这里我们将你送走。一切都是缘分。望两位英雄一路走好。”   说罢。温楠、三绝和金虹三人沒有在说话。静静拜别这里长眠的五位英雄。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如今大功告成。叶赎恶死士大军已经灰飞烟灭。京城那些不堪一击的大顺军也会瞬间土崩瓦解。这个世界上将不会再有战争了。温楠和三绝也是该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站起身來。三绝问道:“温兄。今后有何打算。”   也是活着的人还是要活下去。沒走完的路还是要走完。为这个世界付出了这么多。温楠和三绝也应该休息了。   温楠说道:“回蜀北去吧。她们还在等着我们回去。”   金虹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不知道如今叶大哥怎么样了。”   温楠知道金虹始终还是沒有放弃叶淙。或许就连温楠自己也从未放下这个迷途的兄弟。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又能如何。   温楠有些哽咽的说道:“我们就当他已经走了吧。”   此话一出。温楠和三绝都是一阵心酸。金虹眼眶里的泪水也止不住往外流。   稍微平复了下心情。温楠、三绝和金虹便准备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突然一阵声音在背后响起:“温楠、三绝你以为赢了吗。你们大错特错。我知道你们一定躲在暗处。好好看看她们是谁。”   是叶赎恶在身嘶力竭的呐喊。同时他也将叶梦、慈蕊和小叶郎从马车里拽了出來。这就是他曾经说过的最后一张王牌。也是他的保命符。   眼见叶赎恶用无辜人的性命相要挟。远处的永赢和身后十万大军看不下了。永赢立即下令大军上前活抓叶赎恶解救人质。   然而当这些清军将士快要接近叶赎恶时。一把鬼使神差的大刀落在他们面前。随后一个半人半鬼的东西落在刀旁。这把刀就是两云刀。这个人便是叶淙。他还沒有死。那么杀戮就还沒有终止。   混战之中。清军将士在叶淙和两云刀面前就好像岸上鱼肉任他宰杀。毫无还手之力。   定睛一看是叶淙。身旁副将身子都有些哆嗦了。嘴里吞吞吐吐的说道:“将军是.是.是那个疯子。”   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倒在叶淙的刀下。永赢也有些胆怯了。诺诺的问道:“我们还有多少炮弹。”   副将回答道:“禀报将军。依照你的吩咐已经打完了所有炮弹。”   听到副将的回答。永赢也陷入了深深的焦虑。因为他不知道如今除了大炮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这个疯子。   站在山头上的温楠和三绝也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幕。让他们欣慰的是叶淙还活着。然而让他们痛心的是正因为叶淙还活着。所以杀戮就还沒有终止。   温楠转过身对三绝说道:“兄弟。看來江湖事还得江湖解决。”   三绝说道:“温兄自打选择和你來到京城。三绝就沒有想过要全身而退。”   温楠笑了笑说道:“谢谢你信任。但今日我一定会让你们全身而退的。”   说罢。温楠便飞快的向山下冲去。温楠这句话一出。似乎三绝和金虹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然而如今他们來不及想那么多。最重要就是怎么阻止叶淙继续杀戮。三绝和金虹也跟着温楠向山下冲去。   沒多久温楠、三绝和金虹的身影便出现在战场之上与叶淙缠打在一起。   望着温楠、三绝和金虹的身影。叶赎恶终于笑了笑说道:“你们还是來了。”   看见战场熟悉的身影。叶梦、慈蕊和小叶郎都在激动不已。她们努力的想挣脱身上捆着的绳子。然而这似乎不太现实。他们是叶赎恶的救命符。又怎可如此轻易逃脱。   望着温楠和三绝的身影。永赢笑了笑说道:“沒想到这场战争最后还得终止于江湖。他们來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永赢下令清军将士退了回來。此时此刻清军将士拿叶淙毫无办法。再往上冲无疑是白白送死罢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将战场腾出來给温楠和三绝。   战场之上剑气纵横。温楠和三绝根本近不了叶淙的身子。只能在叶淙身旁用速度和剑招拖着他。然而他们知道这样耗下去毫无意义。但是除了这样耗还能怎么办。   金虹也在奋力刺杀。尽管这个杀人魔头是自己的丈夫。金虹也沒有手下留情。大是大非面前这个曾经的杀手已经看透彻。然而就凭她的武功。想杀叶淙简直比登天还难。   一个不慎。金虹变落入叶淙的刀锋波及范围之内。只听见一声巨响金虹手中的剑应声折断。人也随着飞出來几丈远。然而叶淙并未对妻子手下留情。一找到机会便发了疯似的冲了上去想要取对方性命。   望着叶淙飞驰而來的大刀。金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死亡。   温楠和三绝也在叶淙身后奋力追赶。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他们始终差那么一步。   “娘。娘。娘。”叶郎质朴的童音响彻整块战场。望着遭遇危险的母亲。叶郎忍不住大哭大喊起來。   就在大家都以为金虹即将命丧叶淙之手时。奇迹再一次出现了。这是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故事和良知的力量。叶淙停下了手中已经近乎接近金虹脖子的两云刀。同时脑海中浮现了很多曾经的画面。似乎自己经历过事情都在脑海中一一回放。   趁着叶淙精神恍惚之际。温楠和三绝立刻从两云刀下救出金虹。这才终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看着叶淙有些不听死士之毒的控制。叶赎恶有些着急了。他立即吹动手中那个叶淙专属的铁器。象征着死亡的声音响彻整块战场。听到这个声音。叶淙似乎很挣扎。他内心的良知正在和蛊毒的邪恶抗衡。   温楠说道:“叶赎恶放弃吧。死士之毒固然厉害却不及人间真情和信意。”   叶赎恶笑了笑说道:“温楠啊温楠。你是怕了吧。”   叶赎恶继续吹响手中那只铁制的哨子。叶淙依旧在原地挣扎。   温楠说道:“温楠不是怕死。只是想给你留一条自赎的路。叶兄是你的亲生骨肉。你这样做迟早会后悔的。”   叶赎恶说道:“不用你好心。叶淙是我的儿子。他的命我说了算。”   说罢。叶赎恶继续吹响手中的哨子。沒有在顾及任何人劝慰和质疑。他已经疯了。彻头彻尾成了一个泯灭了良知的疯子。   终于在死亡之音的回荡之中。叶淙想发了疯似的向着温楠和三绝冲了过來。   温楠说道:“三绝小心。”   话音刚落叶淙便已经冲到面前。叶淙横刀一挥。温楠和三绝此时已经退无可退只好举剑格挡。“砰”的一声。巨响之声震天动地。温楠和三绝被击飞几丈开外。倒在地上口中流出鲜血。   然而叶淙并沒有准备给二人留丝毫的喘息之机。像弑杀的魔鬼般继续冲将过來。   温楠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和三绝今日都会丧命与此。既然魔头感化不了。那么就只有除恶务尽。温楠知道是时候让北孤青岩最后一剑出手了。   望着疾驰而來充满杀气的叶淙。温楠调动最后一丝内息腾飞到空中。强大的剑气动荡四周。剑气笼罩下让全场所有人都觉得窒息一般。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温楠和温楠手中的青岩剑。或许如今温楠也不是温楠、青岩也不是青岩。这是自然无法解释的一种奇观。   三绝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嘴里喃喃自语道:“温兄不要啊。”   虽然他很想阻止这一招月缺的发生。但是在强大的剑气下他已经无法动弹。不止三绝全场所有人似乎被冻结一般无法动弹。就连刚才无敌横行的叶淙和两云刀也只能静静等待温楠的判决。   已经不见温楠人影。或许是人影已经化作万千剑招。流动在这四周。每一剑过后的剑花就像薄雾般凝固在空中。   这一剑似破晓的黎明能够照亮人心所有伪善。这一剑同时也在消耗着   温楠的生命。   剑气笼罩之下的叶淙。虽然奋力想去抵抗。然而始终沒能动弹分毫。但他还在挣扎还在不断地尝试打破青岩剑招的笼罩。   此时面对叶淙。温楠只需要轻轻一剑便可让这位杀人魔头灰飞烟灭。然而他并沒有那么做。   当青岩破空刺向叶淙眼睛时。温楠读到了叶淙心底那份善良和正义。他知道叶淙良知还沒有完全泯灭。所以他在等。等叶淙良知战胜邪恶的那一刻。   他的目光洒向其它众人身上。永赢和永赢身后那十多万大军、三绝、金虹、慈蕊、叶梦、小叶郎还有叶赎恶身上。当温楠眼神和他们眼神交织在一起时。温楠笑了。笑的很温暖很自然。就像天边夕暮的晚霞。   温楠始终都沒有刺出那一剑。直到生命燃尽那一刻。看到叶淙自责和愧疚的眼神。温楠闭上眼睛静静的倒下了。   动荡的剑气消失全无。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温楠刚才那一剑的威力。已经超乎所有的不可能。同时他们也看到了温楠倒下前那一抹似晚霞般的微笑。   温楠已经透支了生命的极限。从空中不停的往下坠。看到眼前这样的情形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无敌神奇的剑客这次真的走了。   三绝走上前去接住温楠说道:“温兄。你这是何必。”   温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我要卷入江湖的人都能全身而退。”   说完这句话。温楠的手无力搭在了地上。这个曾不止一次上演奇迹的剑客这次终于走到了尽头。温楠那句“要卷入江湖的人都能全身而退。”声音很微弱很小。然而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了。   坚毅铿锵的战士哭了、无所无惧的三绝哭了、慈蕊哭了、叶梦哭了、金虹哭了、叶郎哭了。所有人还有点良知的人都哭了。   叶淙紧握屠刀的手也终于松开。两云刀掉在了地上。叶淙眼眶也湿润了。   温楠去了、叶淙醒了。江湖的故事、乱世的纷争终于结束了。   天地残、圆月缺。却并未灭绝一切。温楠做了那半消失的残月。将光芒和生命留给了叶淙。   第一百七十九章 江湖去与留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read_co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时古难全! 乱世格局分和,江湖到死方休,剑客终如此! 温楠走了,青岩还在江湖还在,所有深陷江湖的人都全身而退,然而代价就是这个终其一生不断蜕变的剑客的性命! 江湖就是如此残忍,人道需要鲜血来捍卫! 永赢的眼泪是对这名剑客的肯定与敬佩;三绝的眼泪是惋惜和痛心;叶梦、金虹和慈蕊的眼泪是对温楠的不舍;叶淙的眼泪是自责和悔恨。 而慈蕊的眼泪是深深的爱和思念,当温楠倒下的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去了,曾许诺过生生世世超越朋友之情的相伴如今化为乌有,她不觉得此时此刻的温楠有多么高尚,因为她希望温楠很平凡的活着,即便不是英雄也罢! 但这就是剑客的宿命,这就是青岩的宿命,谁也无法去打破! 叶淙跪下了,这个迷途的浪子跪下了,从他眼神中不难看出对温楠的狠已经放下了,然而却又另一种狠对自己的狠却是那么的凌冽! 月缺的浇灌和温楠的性命,终于还是胜过了那不可一世蛊毒,叶淙也回忆起了一切! 望着自己的双手,再看看那把血红的两云刀,叶淙目光变得万念俱灰就如当初的重曲一般! 突然就在众人沉浸在温楠之死的忧伤之中时,叶淙拾起两云刀运足内息抹向自己的脖子。 金虹声嘶力竭的呐喊,然而叶淙并没有动摇分毫,不管叶淙对与错?眼看着又是一条性命要殒命当场,所有人都于心不忍。 就在大家闭上眼哀叹之际,只听见“嗖”的一声,天狼剑破空刺向叶淙手中的刀,金戈碰撞之声过后天狼剑和两云刀都落在了一旁,叶淙终于还是没死去。 叶淙发了疯似的冲向地上的两云刀,想要拿起再度自杀,三绝迅速冲上去拉住叶淙,叶淙似乎还是不罢休,两人就在拉扯在一起。 三绝有些愤怒的说道:“你知道温兄死的时候说了什么吗?他要这里所有人的都能全身而退,你如果想死请离开这里再死,不要死在这里让温大哥伤心。” 听了这句话叶淙终于安静了下来,他再一次跪在地上,眼角的泪水再一次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 金虹走上前去抱住叶淙说道:“叶大哥只要活着我们就可以去赎我们所犯过的所有错,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此时此刻的叶淙就像一个无力的小男孩,抱住金虹哭泣着说道:“我是双手染满鲜血的魔鬼,我手里有那么无辜者的冤魂,我怎么能安心的活着?” 金虹说道:“叶大哥,我曾经和你一样杀人无数,你不是也原谅了我吗?为什么今天不能原谅自己?” 叶淙说道:“这不一样!” 金虹说道:“有什么不一样?你这就是在逃避,你要是走了我们孤儿寡母在这世上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叶淙的眼睛里再次泛起了生机和希望,他惊yà的问道:“我们的儿子?他在那?” 金虹朝着绑着叶梦、慈蕊和叶郎的地方指去说道:“他就是你的儿子。” 看到如此俊秀的小子,叶淙终于露出了笑容,他飞快冲上去准备给三人松绑。 刚走到三人面前就被叶赎恶拦住,叶赎恶恶狠狠的说道:“淙儿,你要是放了三人,爹就死给你看。” 叶淙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罪恶之人死不足惜!” 听到这句话,叶赎恶终于绝望了,如今就连自己的儿子都这样说,他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一生一梦他活的很执着很邪恶,一直深陷权利的漩涡算计他人残害性命,终于幻梦终空报应不爽! 叶淙推开叶赎恶走到三人跟前,正准备给三人松绑,叶梦突然大喊道:“爹,不要啊!” 所有人睁大双眼,叶淙眼角那滴不舍的泪也划落在地,但是他一直没有回头。 “嗖”的一声,这是铁器划破肉体、血液喷洒的声音,叶赎恶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这个罪恶的根源终于倒下了,这个万夫所指的魔鬼终于魂飞魄散,江湖和天xià在这一刻终于看到了一丝正义的所在,邪恶和正义之争,终于还是正义站到了最后。 叶淙继续给三人松绑,松绑后叶淙拉着叶郎走到金虹身旁,路过叶赎恶尸体时他只是冷漠的望了一眼。慈蕊边哭边向温楠这边跑过来,只有叶梦一个人跪在父亲尸体前,叶赎恶确有罪恶之处,但归根结底他还是一名父亲,血浓于水的情还是难以斩断! 三绝主dòng将怀抱让给了慈蕊,他知道此时此刻温楠应该是属于慈蕊的,这个一生命运多舛的剑客也需要一个归宿,而慈蕊也是温楠最想要的归宿。 慈蕊蹲下来将温楠揽入怀中,此时此刻这个无时无刻不给于他人安全感的剑客,终于不再倔强不再坚强,他终于尘封到那把属于他的剑鞘之中。 望着温楠那张英俊、惨白的脸庞,慈蕊很想哭但是她没有哭,她微xiào的凝望着温楠说道:“温大哥有一个疑问藏在我心里很久,一直都没好意思问你,你说一个女人一生爱上两个人怎么办?” 慈蕊此话一出,除了她在微xiào以外,所有人都哭了,或许换一个场合换一个时间这句话将会被世人所不耻,但是就是这一刻这个地方,这是爱情最深处的感言也是江湖最美丽的童话,爱是如此的伟大又是如此容易流失,此刻又是如此的荒凉,昏暗的江湖让爱情变得如此五彩缤纷又残酷悲凉! 温楠没有回答慈蕊的话,此时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听。慈蕊继续微xiào着说道:“当初你选zé离开江湖,我还偷偷的庆幸;可是当你决定重踏江湖路时,我就知道你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但现在好了你终于可以永yuǎn的远离这个你讨厌的江湖了。” 慈蕊说的不错,温楠这次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一个最不想拿剑的人却成了这个世上最优秀的剑客,那么结局就注定悲凉。 三绝上前扶起慈蕊说道:“我们温兄离开这里吧!他不喜欢这里。” 于是三绝抱起温楠的尸体。 叶淙也拉起叶梦然hòu抱起叶赎恶的尸体道:“梦别哭了,这对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活着会比死了还痛苦。” 六人向着西边的山坡走去,来到永赢和清军大军前,永赢也下了马微xiào走到六人身前。 永赢对着三绝说道:“兄弟我知道你们来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没想到结果是这样,要知道是这样我昨晚绝对不会让你们离开。” 三绝笑了笑说道:“谢谢将军,这样的结果难道不好吗?” 面对三绝的疑问,永赢迟疑的片刻又笑着说道:“你说不错,生死没有什么好悲伤的,生不快乐死后解脱。” 永赢笑着,三绝也笑着,这番话或许只有他们能懂,世人绝对不会理解。 永赢又走到叶淙身旁说道:“叶兄不要气馁,如果你愿yì你仍然是那个大仁大义的边城第一刀!” 叶淙笑着说道:“事实证明当初那个边城第一刀错了,如果没有那个边城第一刀,也不会是今天这样!” 永赢笑着说道:“或许你说的不错,但就拿你们江湖而言怎能没有故事?没有故事又何以见真情?” 叶淙说道:“将军说的好!我们要走了,将军保重!” 说罢,六人便向着小山坡的方向走去。 望着六人离开的背影和两具尸体,永赢喃喃自语道:“江湖的结局总是这样,祸起杀戮也终于杀戮,而最终死的人除了恶徒之外还得赔上一个英雄!” 说罢,永赢长长的叹息着。 副将走到永赢身旁道:“将军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永赢转过身来,望着气势恢宏却又染满鲜血的京城说道:“进城,改朝换代!” 副将说道:“京城那些大顺残军怎么办?” 永赢说道:“已经没有战争了,也没有大顺残军,他们都是我们大清的臣民!” 说罢,永赢和副将带着大军向京城进发,大顺军打开城门迎接永赢和身后的十万清军。 乱世到头终于还是大清赢了,然而没有了战争,最终的赢家是那些渴望和平的百姓。 又是那座长满杂草、风絮乱飞的山头,如今又添了两座新坟,一座是罪人叶赎恶的,还有一座是英雄温楠的,他配的上这个称号也必须是这个称号! 三绝走到温楠坟前说道:“温兄原来你早就料到了这么一天,如你所愿我们都全身而退,你自己也保重!” 说罢,三绝将青岩插入温楠坟头,这把剑温楠生不离手,死后也应该陪着他地老天荒。 叶淙走到温楠坟前说道:“温兄你是对的,当初就应该听你离开那里浪迹江湖,如今也好你也自由了,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在那边保重,兄弟!” 叶淙走到叶赎坟前说道:“爹到死的那一刻你都没有醒悟,在这里有着这么多被你害死的英雄豪杰,他们会让你醒悟的,你自己保重吧!” 临终的话总是说不完,然而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生死不过一线之间,英雄死了却永yuǎn活在人们的心头。 六人离开山坡向着西边的旷野走去,西边永yuǎn象征着荒凉,同时也象征着自由和远山,那里应该是他们归处! 慈蕊不时的回头,她似乎看到了温楠在向她挥手,她喃喃自语道:“剑客我会带着你的爱和你自由,去到一个有着我们共同回忆的地方。” 说罢,六人的背影渐jiàn消失视野,寂静的山头、永恒的坟头、江湖故事的终结!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完本 北孤一梦 - 冷剑天涯 - 大漠悲狐 冷剑天涯完本,有很多想说的还没表达出来,成绩比我想象的要差一点,但能够完整的与大家见面,心中还是很满足。 冷剑天涯以前叫做北孤风云之边城第一刀,北孤二字一直都是悲狐心目中一个神圣的地方,后来想想取名冷剑天涯,只是为了开启北孤之旅,北孤是一场梦,一场还没有想好却又已经上路的梦! 马踏边关雁飞绝,落日楼头残阳血,危檐孤城青岩剑,北孤神迹千古传。 这首我自认为气势磅礴的诗也会贯穿北孤系列的始终,我不知道武侠究竟该怎么定义?我也不知道武侠究竟应该用什么文字来阐述?但我想表达只是我对正义的看法和内心不屈不挠的力量! 武侠没有没落,在频道里我依然看到那么多优秀的作品,很感谢那些坚持武侠的作者,因为你们与我都怀着一颗正义不随波逐流的心! 冷剑的结局有些悲凉,我也思前想后了很久,究竟应该怎么结局?然而我仍然坚持最初的选择,因为没有想到更好的,就坚持最初的吧! 丰满的理想总是需要一些残缺来支持,不是我故意哗众取宠,因为现实就是这样!换一种说法残缺又何尝不是一种美? 完美到极致叫做虚伪!残缺到极致叫做丑陋!那么冷剑是否把握好了这个度?还请大家来评论! 想说的还有很多,这里就不多说了! 冷剑陪我度过了2015,悲狐也在构思和备稿新书,将在春节后与大家见面。 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新年新气象,但不要忘了最初的执着!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