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福禄鸳鸯同榻眠(1)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景合元年三月,郦城。 天尚未亮透,宰相府里却被大红色的蜡烛映的恍如白昼。府中上下到处都贴着大红的喜字,丫鬟仆妇脸上也都是喜庆愉悦的表情。 新帝登基不过月余便下旨要迎娶入府不过三月的表小姐,这对于许久不曾有喜事的宰相府来说,真真是天大的恩宠。就连素来不苟言笑的宰相大人以及沉稳端庄的夫人,逢人说起此事时,也免不得脸上多几分傲气。 白芷一大早便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到底景合帝登基之后第一个妃子,所以大家对她的态度都热切了许多,不少其他的闺阁少女来帖拜访,却被白芷以学习宫规为由给拒之门外了。白芷知晓大家都对她的身份很好奇,唯有她自己暗自在心里苦笑。 来不及细想,白芷被人按在铜镜前,梳头的丫鬟手脚利落的给她挽了一个飞凤髻,再插上金步摇,艳金色的发饰点缀在青丝之间,风情万种,脸上也由着人往上一层一层的刷着脂粉,脸色比刚起时莹润了许多,双眼也渐渐的有了神采。 玉竹在一边,眼眶里盈满了眼泪:“奴婢从来没有见过比小姐还要美的女子呢!” 白芷看了眼铜镜里的人,美倒是挺美的,这是有些不像她了。眼见着周围的人都是笑意盈盈,唯独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人人都道是她福气好,但内里的事情,却又有多少人知晓呢? 耳边有人轻声说着话,把白芷从自己的思绪里面拉了回来:“小姐,妆已经完事了……” 说话的是连翘,她和玉竹一样,都是随她一起到宰相府的,几个人相处了那么段时间,也摸清了彼此的脾性,说话的时候,自然也没那么的小心翼翼。 连翘话音刚落,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厉声打断她的话:“说过多少遍了,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完这个字是不许说的,你们这些个一个个都不长记性,以后进了宫,还这样口无遮拦的,岂不是要给自己的主子招祸?” 连翘被训,乖巧的改嘴道:“小姐,妆面已经好了,现在该去换嫁衣了。” 白芷被连翘这么一闹,心情也轻松了许多,拉着嬷嬷的手,缓声道:“秋姑姑消气,连翘她年纪还小,不忌讳这些,无碍的。” “小姐你就是太心慈了,你可要知晓,你以后生活的地方可是……”嬷嬷担忧的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看上去有些滑稽。 白芷轻笑,手轻轻的拍了拍秋嬷嬷:“嬷嬷放心,今后什么事当做,什么事不当做,我自有分寸的,断断不会叫人轻易的就欺负了去。” 穿着蓝色绸缎袄子,下身一件同花色的长裙,头上珠光宝气,脚下的步子迈的飞快的朝厢房里走来,看着屋子里的人不慌不忙的样子,声音提高了来:“这都还愣着做什么?宫里的喜轿马上就到门口了,你们这边连衣裳都还没换,误了吉时,你们担当的起吗?” ―――――――――――――――― 抛弃了十万字的存稿,重新写了一个版本……我是自虐啊!!! 002.福禄鸳鸯同榻眠(2)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舒缓的气氛一扫而空,聚在白芷身边的人散开各自忙活自己的去了。白芷也不再开口说话,任由别人给自己换上大红色的嫁衣,最后是大红色的喜帕落下,终于遮住了白芷所有的视线,低着头的时候,只能看见自己手里握着的苹果。 鞭炮声响起,白芷隔着喜帕,抬头朦胧间看了眼天空,一碧如洗的蓝色,风朗气清,周遭的声音都听不清了,白芷想大约自己以后再也见不着这么漂亮的天了罢! 抬轿的轿夫训练有素,将轿子抬的四平八稳,白芷坐在里头感觉不到一丝的颠簸,外头依稀可以听见吵嚷声,越走却越安静,白芷清楚,这是靠近皇宫了,一般的百姓不能靠近,宫里的宫人又都知规矩,万万不会如外头那些人那样吵闹。 身子一顿,轿子停了下来,白芷听见一声整齐的“铮”声,不多时便有喜娘搀扶着她下轿。 婚礼之前,是白芷的册封大典,白芷一身灼灼的红衣,由人扶着,拾级而上,走着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头的阶梯,白芷身子绷紧,背脊挺直,每一步都重重的踏在地上。 她清楚,走完这些阶梯之后,她便是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孑然一身的自己了,她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太多人的期待和命运。 白芷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差点以为这条路不会有尽头时,她的手被放入一个温热的大掌内,白芷透过喜帕,隐约看到箫寅瘦削冷峻的脸,平日里总是紧紧的抿着的薄唇,现在往上翘着,似乎是在笑着。 许是箫寅掌心的温度传到了白芷身上,白芷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气消了些,心里也坚定了许多,即便是箫寅现在并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还是莞尔一笑,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微微作响。 箫寅牵着白芷步入正殿,偌大的宫殿,百官恭敬的立在一边,竟一点声音都没有,白芷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极快,下一刻就会从嗓子里跳出来。 走到大雄宝殿的台阶上,内务府太监总管颂安拿着明黄色的丝质卷轴从一边走出来,开始宣读白芷的就位圣旨,白芷双手合拢,笔直的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顾氏白芷,淑慎慧雅,端庄谦和,甚得朕心,钦赐锦字……”颂安的语气,听上去庄严肃穆,少了几分亲近。 白芷并不记得那一大段冗长的词,只是知道大概就那么些夸赞的话,等到颂安话音落了,白芷从容不迫的将身子伏低,开口说话的声音清脆温和:“臣妾叩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箫寅弯下身一只手扶起白芷,清冷的语调在白芷耳边响起:“阿芷想不想看看下面的情景?” ―――――――――――――――― (打滚求收藏求推荐!!!!!!) 003.福禄鸳鸯同榻眠(3)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白芷有些怔忪,没明白过来箫寅话里的意思,眼前一亮,头上的喜帕被箫寅掀开了来。白芷绝色的容颜暴露在空气中,一时之间有些慌乱,箫寅强健的手臂还紧紧的扣在她腰间,白芷强令自己冷静下来,转过身去,殿下的百官齐齐的跪了下来。 “恭喜锦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人同时开口,声音大的震的白芷的耳朵嗡嗡作响,白芷脸上保持着微笑,不让人看出她现在心里面的胆怯。 后来的事情大多都是晕乎乎的,白芷只记得不断的有人在她的耳边提醒她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而她就像是一只木偶,任由人扯着行进。 入夜,皇宫里早就高高的挂起了大红色的灯笼,白芷的宫殿叫玉泽宫,暂时就她一个人居主位,白芷被人送了进来,箫寅尚在宴请百官,她这边离前头有些距离,那些嘲杂的丝竹声断断续续的传到她耳里,白芷端坐在大红色的喜床上,旁边是入宫之后直接就被送来玉泽宫的玉竹和连翘。 “玉竹,现在什么时辰了?”白芷腹内空空,按照习俗,新嫁娘在夫君来揭红盖头之前,是不允许饮食的,白芷大早上稍微吃了点东西垫了肚子,之后可算是水米未进,头上的珠釵也沉的厉害,压的白芷背脊生疼生疼的。 “戌时三刻了,娘娘可是饿了?”玉竹上前小声的询问道。 白芷摇头:“只是问问时辰罢了。” 玉竹叹息了一声,开口安抚道:“娘娘且再忍忍,今日是娘娘大婚的日子,前人留下的规矩咱们还是得守着些来,娘娘若是真的饿了,奴婢去吩咐小厨房去给娘娘准备些粥垫垫肚子先。” 玉竹话音刚落,外面一个陌生尖锐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白芷赶紧挺直身板,端坐着,手确是死死的绞着衣袖,指节处因为用力泛白。看不清眼前的情景,只能听到推门声响过之后,是乱糟糟的脚步声,最后,是一双明黄色的靴子映入眼底。 下巴忽然被人用东西抬起,白芷瞪大了眼睛才能看到箫寅手里拿着一杆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白芷脸上一热,几抹红晕爬上双颊,表情也多了几分娇羞。 闹哄哄的在喜娘的引导下掀了盖头,喝了合卺酒,箫寅挥手,两边的宫人都退了下去。连翘最后关上房门的时候,朝白芷眨眨眼,羞的白芷越发的抬不起头来。 箫寅在白芷身边坐下,头枕在白芷肩膀上,呼吸间,浓郁的酒气朝白芷袭来,白芷只觉着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起来。 “阿芷今天累不累?”箫寅看上去似是有几分醉意,但狭长的眸子里却是一片清明,只不过白芷现在只顾着自己低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004.福禄鸳鸯同榻眠(4)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回皇上的话,臣妾不累……”白芷头埋的越发的低了,耳边是箫寅灼热的呼吸,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箫寅的笑,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有停歇,朝中的大臣都道是他现在得偿所愿娶了白芷,心情正好的,连平时绷着的脸都松了下来。况且今天的大典上,白芷那张脸,一颦一笑尽是风情,也难怪连景合帝这样素来不好女色的人,都忍不住催人加快速度的给早早的迎进宫来。 白芷也有些不习惯箫寅这么笑,身子往旁边挪了一些,伸出手臂挡了一下意欲近身的萧寅:“皇上,你靠的太近了……” “怎么,朕的爱妃竟然不让朕靠近吗?嗯?”萧寅脸慢慢凑近,表情依旧轻松,白芷不断的后退,最后背抵在床架上,萧寅追了上来缓缓的朝白芷伸出手,“这天下百姓都说朕现在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呢!” “皇上……”白芷小声的抗拒着,粉嫩脸蛋上的红一路延伸到耳根处,看的萧寅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迷离。 萧寅又凑近了些,眼看着嘴唇要贴上白芷的脸了,白芷闭紧双眼往后努力的把身子往后缩,肚子忽然传来“咕咕”的叫声,萧寅整个人一愣,随即收起了脸上调笑的神色,理了理衣襟,起身离开。 白芷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缝里面去才甘心。听到萧寅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白芷这才转过头来看着萧寅,克制住心里的羞怯,软声问道:“皇上要去哪里?” “你既然不让朕碰,朕自然是要去找其他人消火。”萧寅脸上无一丝一毫的笑意,不似方才的温柔,冰冷的让白芷刚才所有的情绪一瞬间都褪去,脸色也白了下来。 萧寅走到门口,朝外面小声的吩咐了一句,外面的人急忙去办去了,萧寅转身,发现白芷依旧坐在床上,只是头上的凤冠拆了下来,现在正被她搁在膝盖上把玩,脸上的表示却是说不出的委屈。 神色一凛,萧寅重新关上房门走到白芷跟前,冰凉的手指掐着白芷白嫩软滑的下巴,强迫白芷看着自己:“阿芷,先前朕就同你说过,朕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若你执意要入宫的话,所有的事情都只能靠你自己。若是这么一点事情,你就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那么今后更多的事情,你要怎么处理?” 萧寅的眼神太过冷厉,虽然声音尚且算是温润的,白芷收起眼底的水汽,神色倔强:“臣妾说过,不管什么事情,臣妾都不怕。” 迎上萧寅的眸子,白芷眼神清亮,却毫不退让。 颂安在外面敲了敲门:“皇上,御膳房重新做了吃的送过来,奴才现在进去将凉掉的替换下来。” “进来吧。” ―――――――――――――――――― 今天还是三更,爱大家~ 005.福禄鸳鸯同榻眠(5)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颂安进门的时候,看到白芷的神情有些奇怪,但也只是余光撇了一眼,心思在肚子里转了几圈,领着手下的太监们迅速的把桌上的食物都撤了下去,换上热乎的,从袖子里掏出干净的银针试了个遍,这才束手立在一边。 萧寅挥手:“不用在此伺候了,都下去吧!” “是。” 颂安使了个眼色,太监们如数退下,颂安走在最后面,弓着身子小步小步的倒退着往门口走去。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只能听见喜烛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萧寅冷然出声:“还坐在那里做什么?难不成是等朕去喂你吗?” “臣妾不敢。”白芷屈膝跪了下去。 “过来。”萧寅这次更加的简洁,语气里面也满是不耐烦。 白芷赶紧起身走到桌边坐下,许是因为太饿了,现在闻到食物的香气,也顾不得形象问题,虽是小口小口,但是食物咽的极快。白芷虽然从前并不是寻常在闺阁中长大的女子,但吃东西的样子却极为的秀气。 萧寅坐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白芷快速的消灭着桌上的食物,也不知心里到底在思忖些什么。 肚子有七分饱了,白芷这才动作放慢了下来,也有了多余的精力去注意周围的事情。悄悄的抬眼,发现萧寅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嘴里咀嚼着的食物吞咽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呛在了喉咙处,白芷立刻难受的咳了起来。 萧寅给她倒了杯水,而后伸手轻轻的抚着白芷的后背给她顺气,嘴里责备道:“吃了东西都能噎着,你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回皇上的话,臣妾只是太饿了,吃的有些急了,不过皇上您刚擦为何不吃?”白芷好奇的问道。 萧寅收回自己的手:“朕方才在宫宴的吃了些,现在还不饿,爱妃吃饱了没?” “差不多了。”白芷放下手里的筷子,老实的回答道。 萧寅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爱妃吃饱了,是不是也该来喂饱朕了?” “皇上刚才不是说……”白芷的话才说了一半,身体被萧寅打横抱了起来,忽然间的腾空让白芷心里升起一阵恐慌,手下意识的紧紧抓着萧寅的衣襟,嘴里轻呼出声。 萧寅三作两步的走到床榻前,有些粗鲁的把白芷丢到软和的铺盖上,而后不待白芷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压了上去。 “皇上……”白芷不知所措,心里也清楚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只是却仍旧没有做好准备。现在就这么被萧寅压在身下,身子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萧寅邪笑着伸手在白芷腰间轻轻一挑,白芷的腰带被解开丢在一边,身上的大红色喜袍也随着萧寅的动作散开了,露出里面嫩粉色的亵衣。 白芷眼神里面满是惊恐,萧寅低头,准确的找到白芷的唇,白芷能感觉到萧寅正在温柔的用舌尖轻轻描绘着她的唇线,温热的呼吸带着尚未完全散去的酒气喷洒在她脸上,让她目眩神迷,差点就沉浸在其中。 ―――――――――――――――― 据说,下一章,小船~ 006.福禄鸳鸯同榻眠(6)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胸前一凉,萧寅的手已经挑开了白芷的亵衣,白芷里面穿的是一件大红色的用金线绣牡丹的肚兜,这火红的颜色衬得白芷的肌肤越发的白皙胜雪。三月的郦城,寒气还未完全消散,但屋子里有暖气暖着,方才白芷又饮了那杯酒,现在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燥热难忍。 萧寅冰凉的指腹接触到白芷滚烫的肌肤,沿着白芷好看的锁骨一路往下游移,最后停留在白芷大小恰到好处的柔软上,他手指所到之处,皆惹的白芷一阵阵的颤栗。修长的手指揉捏着白芷胸前的柔软,白芷一声嘤咛,紧闭的嘴唇张开了来,萧寅灵巧的舌立刻趁机钻了进去,找到白芷小巧的舌,翻搅在一处。 白芷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陌生了起来,明知道自己应该要推开萧寅的,但就是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脑袋昏昏沉沉的,胸前也肿胀的难受,白芷不耐的弓起身子,让自己靠的里萧寅更近一些。 耳边响起萧寅的轻笑,拉回了白芷一些注意力,白芷睁开眼睛,对上萧寅清冷的没有情绪的双眸,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用力一把推开萧寅,白芷合起衣裳,退到角落里面坐着,一头青丝散乱的披在肩上,正好遮住了她衣衫不整的肩背,白芷满脸防备的看着萧寅,眼神里面更多的是羞愧。 萧寅也不恼,勾起嘴角:“怎么,爱妃是不愿意让朕碰你吗?” “臣妾记得入宫之前,皇上曾答应过,若非臣妾自愿,否则皇上不会逼迫臣妾。”白芷红着脸,尽量让自己冷静的说出这些话来。 萧寅冷笑:“怎么,方才爱妃难道不是毫无反抗的躺在朕的身下的吗?这并不算是朕在逼迫你吧。” “皇上明知道,方才不过是因为先前饮的那酒里面有催(和谐)情的药物,臣妾并不是自愿的。”白芷彻底的冷静了下来,脸上的热潮褪去,现在方觉得天气寒凉,竟让她想要哆嗦。白芷并不是那些闺阁中的无知少女,从前和师父学了那么多年的医术,让她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方才的反应也并不是因为她自己心悦诚服,而是被药物支配了。 若是她后来没有睁眼看到萧寅毫无表情的眸子的话,说不定她今晚真的会失去女子最重要的东西也是未曾可知的事情。 萧寅坐了起来,明明该是春光旖旎的大婚之夜,现在却是两个人各自坐在一边,互相看着。萧寅忽然动了起来,拉着白芷的手臂,白芷感觉一阵天翻地覆,自己又重新被萧寅压在了身下。 白芷开始剧烈的反抗了起来,手脚并用的企图推开萧寅。只不过萧寅素日里看上去薄削的身子,现在却硬如磐石,以白芷的力气,根本就撼动不了他半分。 萧寅胡乱的在白芷脸上亲吻,动作不若先前的温柔,直接粗鲁。 白芷拼命的挣扎无果,急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萧寅尝到嘴里的苦涩,微微抬起身子,发现白芷眼神绝望满脸是泪的样子,皱眉,动作倒是停住了,手下的力气也轻了几分。 “若想要朕今晚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萧寅伏下身子,凑在白芷耳边道。 007.福禄鸳鸯同榻眠(7)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若想要朕今晚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萧寅伏下身子,凑在白芷耳边,伸出舌头将白芷落下的泪水轻轻吸允掉,看上去到有几分新婚丈夫的味道,“你如果告诉我,你到底和父皇做了什么交换,才会同意入宫为妃的,朕就放过,怎么样?” 白芷挣扎的动作顿住,手脚都松开了来,脸别到一边去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显然是放弃了挣扎,只有眼角依旧不停往下淌的眼泪,可以看出她心里面苦闷。 萧寅眸色一暗,翻身离开了白芷,语气淡漠:“就算你不说,总有一天朕也会查到的。” 白芷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消失,过了许久眼泪才停住,脸上的妆早就被泪水洗的干干净净,露出她看上去稍显稚气的脸:“先帝曾经交给我一件信物,是他在位时培养的暗卫的联络信物,先帝说,这枚信物会让我在后宫中多许多助力,行事也会方便许多。先帝还说,在你关键的时候,也许会需要动用到这股力量,让我好好的善用它。” “什么?”萧寅脸上布满阴鸷,眼里更是闪过一抹果决,“父皇竟然把那东西给了你?你难道不知道那东西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但我不怕。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剩下的事情,恕我不能说,我为何会入宫,自然也有自己不得不如此的理由,等到有一天,我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自然会离开,到时候,也会将这枚信物完整的交给皇上,怎么样?”白芷直直的看着萧寅阴沉的脸,一点惧意也没有。 萧寅盯着白芷看了许久,才从嘴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条件!” “皇上不能强迫臣妾做臣妾不想做的事情。”白芷目光灼灼,豪不闪躲。 箫寅手里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温润的羊脂玉让他的脸色平复了一些,薄唇一掀:“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这个条件?” “因为臣妾虽说是以相府千金的身份入宫,但皇上也知晓,实际上臣妾在前朝毫无背景,这样子,臣妾的身份更加方便在后宫行事了,对于皇上来说,臣妾比做个妃子的用途要大得多。”白芷声音冷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握着衣襟的手掌,上面已经全部都湿了。 箫寅盯着看了许久许久,久到白芷的心都凉了,眼里也渐渐的浮起失望的神色,才终于点了点头。白芷微微皱着的眉头,现在才松懈了下来。 “朕答应你,不过朕也要告诫你一件事,在这深宫里面,不要露出像方才那种小白兔似的表情,那样会让人忍不住欺负你的。”箫寅留下一句话,自顾自的往书桌前走去。 “你去哪里?”白芷问道。 ———————————————————— ╭(╯3╰)╮大家周末愉快,今天也是双更哦~ 008.福禄鸳鸯同榻眠(8)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箫寅看都没看白芷一眼,回道:“朕今晚就在椅子上看书了,你也早些休息,明早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另外宫里其他的妃子也会来同你请安,她们都是你先前的熟人,你应付起来应当不会太难。” “臣妾知道了。”白芷小声的叹息道。 白芷重新穿好了身上的衣裳,躺在床上,但是嫁衣上硬邦邦的吊饰,硌的白芷生疼。白芷只敢直挺挺的躺着,双手搁在身侧,盯着头顶的蚊帐发呆,耳边不时的会传来箫寅翻书的声音。屋子里很静,静的只能听见蜡烛燃烧的声音。烧软了的蜡油顺着桌案往下流淌,蜿蜒成好看的形状。 守夜的宫人在外头搓着手臂取暖,不时的来回走动,想象着内里的旖旎风光。 闭着眼睛,竟然渐渐的睡沉的过去,白芷又做了那个自她到了皇城之后,便每晚每晚都会做的梦。 梦里面依旧是漫天彻地的红,就连天上的云朵,也被夕阳染的像是在鲜血里面浸淫过,低压压的挂在天边。 梦里面那个小女孩还那么的小,挡在她身前的是一个身穿盔甲,如天神般高大威猛的男人。而小女孩窝在一个绝美的妇人怀里。周围散乱的躺在地上的尸体,还有不断的朝她们逼近的人潮,都让小女孩脸上布满了惊悚。 妇人也不捂着小女孩的眼睛,她凑在小女孩耳边轻声的笑:“玲珑,玲珑你好好看着,看着你父亲是如何惨死的,若你今日能活下来,那么定要让那些仇人后悔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玲珑,你可记清了?” 小女孩拼命点头,眼泪慢慢的溢满了眼眶,高大的男子终于倒下,他的脸上是莫大的不甘,小女孩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哭嚎,她眼见着那些黑衣人朝她和妇人围了过来,笑声里充满了淫邪的味道,妇人伸手喂了小女孩一颗药丸,而后迅速的抽出匕首,没入了小女孩体内。 妇人手轻抚着小女孩渐渐合上的眼,脸上更多的是慈爱,终于她挥动自己手里的匕首,朝着自己胸口狠狠的扎了下去。 梦到这里,白芷腿微微一蹬,醒了过来,她自懂事起,背上便有一道极为深的刀疤,她师父说,捡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幸亏事先有人给她吃了护住心脉的药丸,不然她早就没命了。 但后来白芷一直没什么记忆,也想不起自己究竟是谁,师父是个好人,一直都收留着自己。但是后来到了郦城之后,日日夜夜的梦魇,让白芷每每都是哭着醒来的,她只是觉得梦里的人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直到,直到后来见到了先帝。缺失掉的记忆才一点一点的回到身体里面。 ---------------- 打滚求收藏昂,还有留言,明天早上一更,下午三点多一更昂~ 009.福禄鸳鸯同榻眠(9)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回忆到了这里,白芷觉得自己许久没有疼痛过的伤口,隐隐的有些难受,这满屋子的大红色的绸缎和那天不断的从身体里面流出的血一样,刺的白芷的眼睛酸涩涩的难受,便怎么也无法再入眠。 快要天明时,箫寅终于有了动作,白芷余光撇到他放轻了脚步往自己方向走了过来,全身都绷紧了,眼睛紧紧的闭着,睫毛处微微抖动。 “朕知道你是醒着的,不用在朕面前装了。”箫寅语气平淡。 白芷听出他没有其他的意思,这才睁开了眼睛,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狐疑的看着箫寅,大大的眼睛里面是藏不住的慌。 箫寅看也不看白芷的脸,径直坐到床榻上,身子贴近,一下子就让白芷有了危机感。身子刚想后退,手臂被箫寅钳住,白芷扭着手臂道:“皇上昨日说的话,难不成现在就忘记了吗?” “朕就算忘了又如何,记得又如何?”箫寅伸出食指,在白芷的脸上流连,冰凉的指间感受到白芷的温度。 白芷咬着下唇,想到昨晚箫寅说的话,眼神倔强的别过头去。 “这么一点亲近你若是都接受不了的话,那么今后在后妃面前,要怎么彰显朕对你的宠爱?既然你要证明自己有其他的价值,那么就不要扭扭捏捏,做什么都大方些。”箫寅语气严厉,眸子里面似乎也有些火星。 白芷缩缩脖子,她自己其实也不明白到底在扭捏着些什么。对于箫寅,她并不是一点喜欢都没有的,不然不会在先帝提出要她入宫的时候,只是稍稍一犹豫,便同意了这件事。她也清楚,若非是她同意,先帝并不会逼迫她。 而所谓的暗卫,和后来安排她入宰相府,以宰相府表小姐的身份让她入宫之后,不至于孤寡一人。先帝待她,真的很好。 白芷依然记得当初先帝天禧帝接他入宫时,同她说的那些话,心里坚定了一些,转回身子对上箫寅的眼神。 箫寅眼底的冰雪消融了一些,手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匕首,动作极快的在白芷柔嫩的手指处一划拉,鲜红的液体争先恐后的从缝隙中涌出来。箫寅不顾白芷的同呼,自床中央拿出一块白色方巾,将她的手指按在上头,胡乱的涂抹。 白芷呆呆的任由箫寅做这些,许久箫寅放了自己的手才小声问道:“皇上这是在做何?” “这方巾是要上交给宗人府计入在案的,朕不过是在上面制造了些落红而已,总不至于朕和爱妃新婚之夜,却什么也不做吧,这传出去你猜那些人是说爱妃不洁,还是说朕无能呢?”箫寅举着手里的方巾,嘴里说的话直截了当。 虽是从前在医书上也看过这些问题,但现在忽然从箫寅的口中听到这些,白芷还是觉着有些臊的厉害。 010.福禄鸳鸯同榻眠(10)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身子退开了一些,白芷看着手指处的伤口已经合拢,不仔细的话甚至看不出这里曾经有过伤口。但触碰的时候,依旧会有些痛痒。箫寅的表情叫她看不透,她也不想花太多的心思在猜测他的心思上。 白芷只知道,箫寅他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也有,只要不相妨碍,那么箫寅怎么想的,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要看守好自己的心,在这一段时间不要沉溺进去便好。 说起来像是极为简单的事情,白芷却不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 外面传来敲门声,颂安的声音响起:“皇上,早朝时间要到了,皇上该起身了。” 白芷低头看着自己和箫寅的衣裳皱巴巴的穿在身上,一狠心,白芷手伸入衣襟内,一个用力,将大红色的嫁衣扯了下来,随手丢在地上。而后身子前倾,半扑在箫寅怀中,笨拙的给箫寅解着衣衫。 箫寅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扯出一抹邪佞的笑,手指轻抚上白芷的发道:“莫不是爱妃突然之间想通了?” “你别多想。”白芷红着脸,终于解开了箫寅的腰带,松了口气,“臣妾只是觉着若是那些宫人看到你我二人都是衣衫尽在,心里会觉得奇怪。” “没想到我的阿芷如此心思缜密,朕真的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呢!”箫寅看着白芷将他的外袍脱下,手臂一伸揽着白芷在床上躺了下来。 白芷这次倒是没有挣扎,安静的窝在箫寅怀里,一幅尚在熟睡的样子。 “进来伺候吧。”箫寅声音闷闷的,听上去就像是才睡醒。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颂安走在最前头进来,后面跟着的宫人手里捧着龙袍,再往后便是端着铜盆,里头装着水的太监。 箫寅小心翼翼的放开白芷,对着一众宫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宫人的动作便都又小心了几分,余光不时的往依旧安枕在床榻之上的白芷看去。 白芷觉察着时间差不多了,缓缓的睁开眼睛,用手支起身子,神色朦胧的偏着头看着箫寅,一会才恍然大悟的回过神来,身子急急忙忙的要站起来,却被箫寅一句话给止住了:“昨夜爱妃太过劳累,今儿还是多躺会好好休息,回头睡醒了,再叫人进来伺候。” 宫人听着这话里温柔体贴的味道,心里暗暗揣测,看来自己今后对这个新晋的锦妃得多巴结着点了,这好处只会多不会少。 白芷似乎不太习惯被这么多人看着,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语带羞怯的说道:“可是,臣妾想要伺候皇上起身。” 箫寅伸手,宫人将他最后一颗袖扣扣上,往前跨了两步,按着白芷的肩迫使她躺了下去,最后在她光洁的额头留下一个浅淡的吻,伸手替白芷扯过被褥盖上掖好,道:“朕先去上朝,等下朝了再来看你。” “起驾。” 011.初入宫门谨又慎(1)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箫寅一走,白芷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里面再无方才的迷糊,朝外面叫道:“玉竹……” 玉竹一身浅粉的宫婢装,端着铜盆走了进来:“娘娘怎么不多睡会,方才皇上走的时候才交代奴婢们不许进来吵扰娘娘。” “本宫见外面天色也亮的差不多了,再不起身的话,等会要赶不上去给太后请安了。咱们初进宫,许多事情都得小心着来,万万不可叫人拿了话柄去。”白芷难得严肃的对玉竹说道。见玉竹点了点头,这才接着开口道,“现在开春了,天气越来越暖和,偏生这屋子里的暖气又供的足,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觉得身上黏腻腻的难受,玉竹,你回头和内务府说说,玉泽宫的炭火可以适量的少送一些。” “那怎么行,娘娘身子娇贵,回头冻着了可怎么办?”连翘手里抱着一个瓷白的瓶子,上头插着几株花,红艳艳的开在枝头,看上去好不显眼,“娘娘,这是内务府着人送来的贴梗海棠,奴婢瞧着这颜色喜庆,便取了琉璃瓶子养着,娘娘可喜欢?” 连翘抱着瓶子递到她眼前,白芷点头,眉头却是蹙着:“连翘,方才的话,以后也不许说了,这宫里金贵的人多了去了,本宫也不是什么娇贵的人,可你若要再是这样子说话,难免以后得罪了谁,本宫也保不了你。” 玉竹见白芷语气严厉,脸上却并无愠怒的神色,知晓她是为了连翘好,开口道:“连翘,你我二人都是皇上尚是皇子的时候,就在府里伺候的,后来才跟着娘娘身边,那时在府里的时候,因为一句话便丢了性命的事情已经有了,何况现在是在这深宫。咱们能跟在娘娘跟前伺候已是天大的福分,可莫要给娘娘添麻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连翘点头,心里也知道她方才态度有些轻狂了,赶紧跪在地上:“奴婢知错了,奴婢方才也是因为担心娘娘身体,以后说话会当心的。” 白芷叹息着弯腰扶连翘起身,一只手拉着玉竹,另一只手拉着连翘的手,将她们二人的手包裹在手掌中,轻轻握住,小声的说道:“这宫人心叵测,若说只剩下两个可以相信的人的话,必定会是你二人,你们以后就是本宫的眼睛,耳朵,所以你们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一丝一毫都不能松懈。” “奴婢谨记娘娘的教诲。”玉竹和连翘双双跪下。 “行了,现在先不说这些,你们去给我烧些热水来,待本宫换身干净的衣裳,你们二人就随我去宁坤宫给太后请安。” 白芷换了身月牙色底色的宫装,上面是一些淡紫色的花纹,白芷素来是个怕麻烦的人,穿着上也是尽量从简。若不是现在身份摆在这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看,就连头上的那些头饰,白芷都想摘下来,留一两支简单大方的点缀一二便可。 012.初入宫门谨又慎(2)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但这想法最后被玉竹和连翘制止,白芷也就只好听从了。 出门的时候,白芷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色,似乎是要下雨了。白芷原是打算步行去宁坤宫,让后宫众人看到她的孝心的,但眼下这情况,若是走到一半开始下雨的话,只怕会误了请安的时辰,到时候反倒落人话柄。 玉竹唤来宫辇,扶着白芷坐在上头,从玉泽宫到宁坤宫离的并不远,抬着轿辇的太监脚步稍快,步子却稳妥,不过半个时辰,便可看到宁坤宫的门牌了。 白芷执意下辇,提着裙子,绕过最后一堵墙,宁坤宫才算是真的进入到她的视线中。白芷加快脚步,走到门前,才发现来迎接她的竟然是从前在相爷府教她规矩的秋姑姑。 白芷脸上一阵欣喜,走到秋姑姑跟前,温声问道:“秋姑姑,太后她醒了吗?” “锦娘娘来的早了些,太后她老人家昨儿开心,睡的有些晚了,现在尚未起身。娘娘先随奴婢进来候着,屋里有些小主已经到了,娘娘可以先同她们说会话。”秋姑姑见到白芷,脸上挂起笑容。 “有劳秋姑姑了。” 入室,屋子里只零星的坐了几个陌生的宫装女子,白芷按照位份在最前边的椅子上坐下,环顾四周,眼睛在那些嫔妃身上打量了一圈。大部分的人看上去都很是陌生,只有那么一两个好像有些印象的,也始终和名字对不上号。 玉竹小声的在白芷身后介绍:“坐在最边上左边的那个在皇上登基之前,是府里的一个侍妾,家里是江宁知府,在皇子府的时候,就并不算得宠的,现在入了宫,被皇上封为嫔位,她身边的那个……” 玉竹在皇子府里面呆了很长时间,对于皇子府的人,自然都比白芷要熟悉很多,现在巨细无遗的和白芷介绍着那些人的背景,白芷很用心的在心里面默记了下来。 “这该死的雨,也不挑个好点的时辰下,非得是本宫出门了才开始,折腾的本宫这么狼狈。” 玉竹刚要继续介绍,话音却被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白芷和玉竹交换了一个眼神,对于这个声音,白芷一点也不陌生,先前住在萧寅府邸的时候,就没少同她打交道,那可不是什么省油的角色。 “给柔妃娘娘请安。”屋子里位份低的嫔妃都站了起来,屈膝神色恭敬的说道。 白芷也站了起来,微微欠身:“妹妹给姐姐请安了。” 按理说,白芷和抚柔是同为妃子,是不需要给她见礼的,但白芷还是这么做了。 抚柔睨了白芷一眼,露出一个嗤笑的表情,高傲的抬着下巴甩着手帕在佩欣的搀扶下走到自己的位置前。 ―――――――――――――――――――― 又到了周一啊,又到了一年一度打滚求收藏的季节啊!大家懂的,快来包养窝! 013.初入宫门谨又慎(3)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坐下之后才看着白芷说道:“哟,这不是新入宫的锦妃妹妹吗?怎么今儿竟起的那么早?外头都道锦妃妹妹可是咱们皇上捧在心尖上的人儿,先前让你女扮男装的入府,后又不顾朝臣的反对迎妹妹入宫,昨天那婚礼的排场,我们可都是见着羡慕的紧呐。” 白芷脸上挂着笑:“柔妃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谁不知道皇上当初迎姐姐进皇子府的时候,可谓是十里红妆,妹妹这同姐姐比起来,算不上什么。” “锦妃妹妹可真会说笑,我那些哪能同妹妹昨天做比较。不过妹妹好歹算是新嫁娘,这身上的衣裳未免也太素了一些,莫不是入宫之后,皇上御赐的东西被妹妹手底下那些奴才们瞒下了,还是妹妹就是用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勾(和谐)引的皇上神魂颠倒的?”柔妃吹了吹指甲,凉凉的说着。 “就是,娘娘,不过是咱们皇上从南边带回来的来路不明的野丫头,现在倒坐在这里同娘娘平起平坐的。”抚柔身边的佩欣一脸的不平。其他的嫔妃听到这句话之后,皆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佩欣,咱们都是从府里一路过来的,锦妃娘娘毕竟是主子,你说这些话,就不怕我们锦妃娘娘赐你个大不敬之罪?”连翘见不得白芷被人这么说,连忙开口反驳道,“况且,我们家娘娘之前可是救过先帝的人……” “连翘,这是宁坤宫,岂是你可以胡言乱语的地方。”白芷厉声喝止了连翘的话。 连翘鼓嘴退回到白芷身后,闭着嘴巴不再言语。坐在白芷对面的抚柔媚眼一转,嗔怒的瞪了佩欣一眼,抹着大红色的口红的嘴看上去尤为明显:“佩欣,你可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怎么也像是个没有学过规矩的人,回去之后自己掌嘴二十,叫你个奴才还敢那么对主子说话。”抚柔教训完佩欣,才转头脸上换上笑容,对白芷说道,“锦妃妹妹,姐姐我对宫人管教不力,说话顶撞了妹妹的地方,还望妹妹大人大量,不要同她一般计较。” 白芷微笑着点头:“姐姐说的哪里话?这么些事情,妹妹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话说着,外面的太监唱道:“玉妃娘娘到!” 话音落,一个穿着水蓝色宫装的女子袅娜的走了进来,屋子里的大家自然是又请了个安,这人白芷也是先前就认识的,而且印象中是个极为不爱热闹的人,白芷先前在皇子府的时候,也只见过她几次。都是在她身体不大爽利的时候,去给她请脉的时候见的。 “玉姐姐……”白芷迎上前,拉着玉妃宋玉颖走到椅子跟前,玉妃温和的朝白芷笑了笑,而后同样的对满脸不耐的抚柔也露出一个笑容,“柔妃妹妹今日怎的来的这么早?” ―――――――――――――― 下午两点左右还有一更 014.初入宫门谨又慎(4)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本宫可不像有些人,一年时间,大半都呆在床上病蔫蔫的,自然要来的早一些。”抚柔冷嘈热讽的说道。 宋玉颖早就已经喜欢了抚柔这样的态度,一点也没往心上去,只是拉着白芷小声的聊着天,说了不到几句,门口那太监才高声唱道:“太后娘娘到!” 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太后娘娘由身边的嬷嬷扶着,端庄高贵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芷随着大家跪下:“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伸出依旧莹润的手,温和的说道:“都别跪着了。” “是。” 众嫔妃依言入座,抚柔脸上换上了灿烂的笑容,现在后宫中后位悬空,现在遇到大事依旧是需要经过太后这里,抚柔虽然平日里蛮横惯了,在太后面前也是不敢过多放肆的。手帕捂着嘴,娇笑着开口道:“老祖宗,柔儿怎么觉着每天见着您都是如此容光焕发的样子,倒是把我们这些凡人都给生生的比下去了呢。” “柔丫头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何况哀家一个老婆子哪里来的容光焕发,你这丫头就是嘴甜会说好听的话来哄哀家开心。”太后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抚柔赶紧摇头:“老祖宗这可是冤枉了臣妾了不是,柔儿这不是见着外面要下雨了,想着不知这雨会不会惊扰到了老祖宗,这才赶紧过来看看,现在却被太后您取笑,臣妾真的是好伤心。况且臣妾方才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不信就叫姐妹们说说,太后您是不是年轻的很。” 下面的人纷纷点头称是,太后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听到这话还是很舒服的,毕竟没有人会不喜欢从别人嘴里听到夸奖的话。 眼神从抚柔身上掠过,扫了一圈看到宋玉颖时停顿了一下:“颖丫头今儿怎么过来了?哀家从前在宫里头就听说你这丫头身子骨不大好,现在这外面大风大雨的,回头可别病倒了,该叫皇帝心疼的。” “回太后的话,太后恩泽深厚,允臣妾可以不来请安,但臣妾为人子女,怎可推脱自己身子不好就不来给太后请安,岂不是过于不孝了?” “罢,颖丫头也是口齿伶俐的。”太后转身对身边的秋姑姑说道,“素秋,回头去将哀家那件狐裘的披风给玉妃取来。” “是。”素秋领命而去。 太后的视线,最后停留在白芷身上,先是一愣,而后眼睛里面浮起一层淡淡的水汽,脸上挂着怀念的笑容:“这就是白芷丫头吧,果真是像极了你娘亲,丫头昨儿累不累?” 白芷原先并不知晓太后也认识她的娘亲,眼神闪过一抹光亮,但碍于现在许多人在场,白芷也只好收敛了心思,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容:“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不累。” 015.初入宫门谨又慎(5)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不累。” “嗯,清翦……”太后对着身侧另一个随侍的嬷嬷说道,“你去将哀家那对先帝送的翡翠玉镯取来。” 清翦去了一会便回来了,太后伸手招白芷上前:“白芷丫头,你来。这只玉镯是先帝尚是皇子的时候赐给哀家的,这么些年头看上去倒是有些旧了,但质地却是上乘的,丫头且来试试,合不合手。” “是。”白芷依言上前,缓缓的伸出手,手指葱白,但是却比寻常的嫔妃的手要粗糙几分。 太后握着白芷的手,好一阵摩挲之后,疼惜的说道:“丫头,你入宫之前吃了不少的苦吧,瞧瞧这双手,看了真是叫人心疼,现在入宫了,可得好好养养,女子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才好抓住皇帝的心。” “臣妾谢太后关心。”白芷屈膝道。 太后眯起眼睛点头,将镯子套在白芷的手腕上,翠绿的镯子衬着白芷如玉的皓腕,相得益彰。 下面的其他妃子莫不是羡慕的神色,柔妃更是直接的开了口:“老祖宗当真是好偏心,大家姐妹们都在看着,老祖宗偏偏就赏了锦妹妹一个人,这叫我们看了好生眼红。” “你这丫头,连哀家都开始消遣了嘛!你们一个个入宫的时候,哪一个不是得了大赏赐的,现在倒在哀家这里叫屈。”太后看着抚柔,浅笑道。 “太后这可真是冤枉臣妾的,臣妾不过是在太后跟前讨赏罢了。”抚柔娇媚的笑着,眼角眉梢皆是慑人的风情。 白芷一直都在旁边默不作声,暗暗的观察着底下众人的反应,大多都是艳羡的神色,唯有玉妃依旧是淡淡的,也看不出心里想了些什么,白芷在她身上多留了几分心思。 太后看了眼外头的天色,雨歇了,天色却依旧阴沉的厉害:“哀家现在有些乏了,今日就先这样吧,你们都赶紧趁着雨停了各自回宫去。白芷丫头留下陪哀家说会子话吧。” “臣妾告退。”众妃子听话的站了起来,虽然太后并非是皇上亲生母亲,但是先帝的妃子现在位高的也就仅剩了这么一位,皇帝又是个孝顺的性子,所以对于太后的话,她们还是不敢忤逆的。况且太后的身后站着的可是宰相那一支势力,真要忤逆的话,也该留脑子想想父兄在朝着的下场。 一行人三三两两的走了出来,最后剩下一个宜嫔同抚柔走在一起,宜嫔就是方才坐在抚柔下位的那个女子,一身艳丽的宫装看上去倒也有几分娇俏。 “娘娘,这新来的锦妃,嫔妾总觉得有些眼熟,不知哪里见到过。”宜嫔小声的附在抚柔耳边说道。 抚柔仍旧是一脸的倨傲,睨了宜嫔一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这才开口道:“有什么好眼熟的,天底下的美人不差不多都樱桃小嘴,唇红齿白的柔媚样子。” 016.初入宫门谨又慎(6)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抚柔虽然素来看上去直来直往,但并不是一点手段都没有的人,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能说,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宜嫔还是觉得不大对劲,蹙眉问道:“娘娘说的是,只是这个锦妃真是不简单,不只是咱们皇上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就连太后娘娘也好像喜爱的紧。” “皇上那性子难不成你不知晓?从前府里来的新人,哪一个不是宠爱万千的,你不是也有过千般宠爱的日子?何况,你难不成是忘了锦妃是从哪里出来的了?太后本就是丞相府出来的,现在对她特别些,也没什么不对的。”抚柔轻蔑的看了宜嫔一眼,继续说道,“与其现在在这里琢磨其他人,不如好好想想怎样可以扳回皇上的心吧,这宫里到底是只有皇上的宠爱才是正理。” “娘娘说的是,嫔妾记下了。” 宜嫔福身,恭送抚柔带着一众宫人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抚柔这边被太后拉着手,一起走到了饭堂:“丫头不介意哀家把你留下来,陪哀家这个老婆子用早膳吧!” “太后娘娘风姿绝代,哪里看得出老态?臣妾能陪太后娘娘用膳是臣妾的服气,臣妾再不惜福的话,大概连这老天都要不依了。”白芷的话回的进退得当。 太后拍拍白芷的手:“你和你娘亲真像,哀家还记得当年看见嬛惜的时候,她那么美,就如现在的你一样,让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但奈何后来天妒红颜,你娘亲竟然那么早就去了,哀家知道的时候差点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太后娘娘也识得臣妾的娘亲吗?”这是白芷从第二个人口中听到她娘亲的形容,第一个人便是先帝。 “自然是认得的。”太后的眼睛看着白芷,却更像是在透过白芷去看另一个人。 白芷身子前倾,满脸的期待:“那太后能不能与我说说我娘亲当年的事情?” “现在先用早膳吧,不然等会饭菜都要凉了。”太后显然是现在并不想说这件事情。 白芷只好拿起筷子,心不在焉的吃东西。她不明白自己的娘亲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当时先帝只是告诉她进宫之后,她自己慢慢查探自然会知道真相。而现在太后娘娘显然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却选择了三缄其口,若不是她也参与进了这件事情,那么就是这件事情背后有更加强大的人隐着。 就在白芷发愣的当口,外面的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白芷赶紧放下筷子,垂头立在桌边,眼前出现了一抹明黄色,白芷屈膝:“臣妾给皇上请安。” “儿臣给太后请安。”萧寅低头,恭敬的说道。 太后朝他伸手,让他与白芷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身边,眼神也看了过去:“皇帝怎么突然过来了?” 017.前尘往事不可思(1)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朕想着许久没来过宁坤宫了,想母妃想的紧,这就过来看看。”萧寅如是说道,余光却一直不停的看向白芷。 太后顺着皇帝的目光看过去,随即了然的笑了笑:“哀家知晓了,这是来找白芷丫头的吧!” 白芷正想着自己的心事,并没有注意到萧寅的眼神,手却是下意识的往嘴里塞食物。突然听到太后这么一说,食物噎在喉咙处,脸也胀红了,手放在胸口处,好半天都张不开嘴说话。玉竹见状,赶紧倒了杯水递过来,白芷急急忙忙的喝下,这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太后和萧寅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白芷脸上一热,面带尴尬。 萧寅眸色幽深,伸手递给白芷一条明黄色的手帕:“怎么吃的这么急?又没有人在催赶你。” “臣妾失礼了。”白芷脸垂的低低的,自己估计过不久就可以被后宫大家知道自己在皇帝和太后面前失态的事情了,少不得会被人拿出来讥嘲。想到这里,白芷的脸皱的像苦瓜一般。 太后轻声笑了出来,看着白芷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怜爱:“罢了,正好到了哀家抄阅佛经的时间了,皇帝正好给哀家顺路送送白芷丫头回去,哀家就不多留了。” “儿臣遵旨。”萧寅堂而皇之的拉着白芷的手,往外走去。 换了身素色的衣裳,清翦给太后点好檀香,烟雾渺渺间,太后拿着上号的狼毫笔,娟秀的字迹出现在软白的上等白纸上。 清翦在一边磨墨,抄写了一会,太后拿着毛笔的手忽然停住,想起萧寅尚未继位之时,她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天启国的二皇子萧彦带人包围了皇帝所在的乾清宫,企图谋夺帝位。 那时候的她,尚且还不是太后,而是一个皇贵妃。即便这么叫着,也不过是顶着个皇贵妃的名头,深宫内院的事,素来是与她无关的,她从那件事之后,就一直居住在佛堂这边,十几年如一日的抄经书念佛,不问世事。 只是终究是个俗世中人,再怎么的出世,自己的儿子犯了错,总归还是要管的,何况天家的人,手上都沾染了太多人的血,她自己了解自己的儿子,并没有坐上那个位置的实力。于是大半夜的为了萧彦的事情,那么多年来,第一次主动的去找了先帝。 那天是立冬,郦城开始越来越冷,出门的时候,风刀子似的刮过脸,阵阵的疼。她穿着一件单薄的宫装,外面套着狐裘披风,带着清翦到了乾清宫。福贵在门口候着,看到玥皇贵妃时,赶紧跪了下来:“奴才给玥皇贵妃请安。” “公公赶紧起身,皇上他睡下了吗?”玥皇贵妃声音已然恢复了温和。 ———————————————— 这两张是牵扯出来的旧年往事 018.前尘往事不可思(2)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福贵俯身回道:“外头方才太过吵闹,皇上他近来精神头不大好,自然是睡不着,现在正在里头看书呢!” “你在门外候着吧,本宫进去看看。” 天禧帝手里握着一卷书册,斜倚在榻上,不时的翻动一下,听着进来的人声,头也不抬的问道:“福贵,外头现在停歇了?” “回皇上的话,都这个点了,自然是都散了的。”玥皇贵妃看着眼前自己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子,素来平和的眼神里面,有些许的情愫。 天禧帝听着熟悉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人也从榻上站了起来,扶着玥皇贵妃一起坐下:“你向来都不管这凡尘俗世,一心扑在青灯古佛上,怎么今晚把你也折腾过来了?” “皇上,彦儿毕竟是从臣妾身上剜下的肉,当年臣妾之所以会选择吃斋念佛,不过是因为这深宫里头人心太过嘲杂了,唯有从那些佛经里面方可寻得一片安宁之地。可如今,连这佛堂里都不能安宁了,臣妾只有遵从自己心里的声音,来了断这些事情。”玥皇贵妃给天禧帝轻轻的捏着腿。 天禧帝舒服的闭着眼睛,眼神里面满是对于从前的怀念和愧疚:“这辈子,朕辜负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玥茹,你跟朕说实话,有没有恨过朕?” “皇上过滤了,臣妾怎么会恨皇上呢,皇上是臣妾的夫君,是这个天底下最英明神武的皇上,是臣妾心里的神啊,臣妾从来都不恨皇上。只不过是从前年轻的时候,有过怨罢了。怨皇上为何不能多看臣妾几眼,多在臣妾宫里留几宿,现在想来,倒是有几分轻狂了。”玥皇贵妃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让她端庄的五官看上去多了些神采。 天禧帝睁开眼睛,看着玥皇贵妃风采依旧的脸,微微动容:“朕当年执迷不悟,害的你这么多年一直过得那么清苦,也害的寅儿从小没了母妃,朕的罪过,却要你们来替朕承担,其实这么多年,这后宫里面最得朕心的只有玥茹了。” “皇上,那件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皇上有何苦再来说这些,何况当年的事情本就不是皇上希望的结果,皇上自是不必太过自责了。至于臣妾后来的日子,都是臣妾应得的,图的也不过就是个心安。”玥皇贵妃声音和煦轻柔,让天禧帝的情绪也平和了一些。 过了许久,天禧帝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开口道:“玥茹,朕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现在想托付你一件事。” “皇上请讲,臣妾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上的期望。” “我想让你哥哥收嬛惜的孩子做义女,然后用这种身份送她入宫。”天禧帝思量许久,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嬛惜的孩子?” ———————————— 最近好勤快,大家快点收藏评论咖啡昂~ 019.前尘往事不可思(3)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嬛惜的孩子?”玥茹满脸的错愕,“当年皇上不是说,嬛惜她们一家都已经死于流寇了吗?怎么现在又出来个孩子?皇上确定了当真是嬛惜的孩子吗?” 天禧帝点头:“你若是看到过那个孩子就知道了,她和嬛惜长的太像了,特别是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况且她手上还有当年朕差人给嬛惜送去的那把筝,自然是错不了的。” 泪水忽然开始簌簌的往下掉,玥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到底是放心多一些,还是担心多一些,嬛惜那么美的女子,最终也逃不过红颜薄命的命运,若是她的孩子,必定又是个倾城绝色的人儿。想到嬛惜,玥茹却是一脸的不解:“嬛惜当年就不愿让自己陷入这泥潭中,缘何皇上现在却将她的孩子送了进来?况且皇上若想要她入宫必然有其他的办法,为何要用这种方式?” “让芷儿入宫之事,全当是圆朕当年的一个愿望罢了,也是朕对寅儿的一种补偿。至于为何要经过你哥哥那里,一者是想要给你哥哥他们一个保障,寅儿确实适合这个位置,但是未来难免会一时看不清,想要排除异己,想要保全你们家族最好的,便是后宫有人。二则是我希望芷儿入宫之后,背后有所倚仗,不会让人轻易的欺负了去。”天禧帝近来都难得同人说这许多的话,一时说下来,有些气虚。 玥皇贵妃一思忖,明白了天禧帝的心思,转身跪了下来:“臣妾听皇上的便是。” 天禧帝伸手扶起玥皇贵妃,轻轻的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玥茹,芷儿这个孩子心地良善,朕担心她到时候为人所用,所以入宫之后,还要劳烦你替朕多加照料。” “嬛惜的孩子就是臣妾的孩子,这些不消皇上这边说,臣妾也会去做的,皇上放心。”玥茹微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天禧帝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微曦的天光,“这一夜又过去了,不知朕还能看到多少次这样的日子。” “皇上自然是万岁万万岁的,怎地说起这么丧气的话来了。”玥皇贵妃看着天禧帝苍老的模样,眼里面闪烁着泪光,嘴角却弯起一抹笑容,小声的安慰着说道。 天禧帝哈哈一笑,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空气里面是郦城特有的干燥的味道,天禧帝侧过头去看着玥皇贵妃:“玥茹,咱们有多久没有这么清闲的享受过一个早晨了?” “回皇上的话,有些年头了吧,臣妾近日来记性也不大好,许是人老了都这样,从前的事情,倒是有些记不清了呢!”玥皇贵妃微微叹气。 天禧帝伸手把自玥皇贵妃颊边落下的发丝重新挽到耳后:“玥茹一点也不老,还是和当年一样的美。” 020.半是深情半是哀(1)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太后沉浸在回忆里面,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里面隐隐的含着一些担忧。当时先帝去的时候,太后她差点就跟着去了,但是想起自己答应过先帝的事情,这才咬牙挺了过来。但那段时间整宿整宿的掉眼泪,让现在太后的眼睛不太好用,看经书看的久了,便会生涩的疼。 笔尖的墨滴在纸上,泅开,原本白净的纸上染上了污点,便再也不是原来的那张纸了。太后回过神来,让清翦重新换了一张干净的白纸,复又低下头,认真的抄写起来。 萧寅拉着白芷出了宁坤宫,外面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白芷苦着脸看了眼天色,径直往雨幕里走去。 萧寅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眼神一冷,看着白芷单薄的衣裳:“上朕的龙辇。” “这样不太好吧,若是被别人看了去的话。”白芷小小的挣扎道。 萧寅一言不发的打横抱起了白芷,吓的白芷一声惊呼,只得伸手抓着萧寅的衣襟,也不敢再乱踢乱动,眼睛看着萧寅紧抿的唇,和下巴刚毅的线条,虽然是和平时一样的表情,但白芷能感觉到他现在似乎在生气。 “皇上是不是早朝时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白芷窝在萧寅怀里,小声问道。 萧寅低头看着白芷嘴唇微张,大且清亮的眸子里面满是疑惑,心里的怒气消了一些,语气依然是凉凉的:“上龙辇了再说。” 从宁坤宫到玉泽宫,回来的时候走的比较慢,雨从最开始的淅淅沥沥,最后竟然越下越大。白芷不习惯和萧寅离的太近,抓着衣裳小心的往旁边挪去,最后索性趴在龙辇边缘上,伸手去够外面的雨水,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萧寅上了龙辇之后原是闭上眼睛休憩的,感觉到身边的人不安分的挪到了一边,偶尔还能听到她的嗤笑声,睁开了眼睛,发现白芷窝在角落,小脸上再不是之前心事重重的样子,反倒布满了愉悦。 心里升起一阵暗火,萧寅长臂一捞,重新把白芷捞回自己怀里,按住她不让她挣扎。 白芷正玩的开心,身子一个腾空,后背撞上一堵坚硬的墙,震得胸口闷闷的疼。转过身去,正对上萧寅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面一丝情绪也没有。 白芷缩了缩脖子,知晓这是萧寅盛怒的前兆,赶紧收起了所有的情绪,轻声问道:“皇上还没告诉臣妾,先前到底在为什么事情生气?” 萧寅伸手缓缓的抚摸着白芷的背脊,惊的白芷身上阵阵发麻,脸上挂起一个笑脸,也不敢有所反抗。大概是被这样子的白芷取悦了,萧寅的脸色松懈了一些:“还不是宰相那个老匹夫,今日早朝的时候,朕才是当今的天子,他却口口声声的用先帝的名头来压朕,若不是朕念在他是两朝元老,是朝中难得的几个真正会替百姓办事的人,朕迟早得找个名头把他办了。” 021.半是深情半是哀(2)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白芷心里一凛,看来得找机会叫人好好的同宰相说说了,忠君爱国是好事,但若是太过强硬,难免会成为皇帝心头刺,欲除之而后快。以白芷的立场,本不该插手这件事,但是现在自己却和宰相绑在了同一根绳子上,自己也不能真的就什么事情都不做。心思流转间,话从嘴里流泻出来:“皇上也知道臣妾在宰相府住了几个月,这几个月间,虽然和宰相大人并没有怎么打交道,但总是会接触到他府里的下人的。宰相府里的下人,待我却真的像是一家人一般。而且臣妾听说,宰相大人每每下朝回家之后,依旧是在书房处理国事到三更半夜,就是为人严苛固执了些,皇上何必同他置气!” “阿芷现在可是在为那个老匹夫说话?”萧寅眸子里有火,其实白芷说的事情他心里都清楚,只是咽不下那口气罢了。 白芷莞尔:“皇上这是说的哪里话,臣妾自然是只会替皇上说话。” “那老匹夫倒真是有个好女儿。”萧寅冷冷的说道。 白芷心里憋屈,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她知道萧寅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在怪自己帮别人说话。白芷苦笑,自己的立场,萧寅一直都懂,但是却还是会怪自己,这种时候,她也只能保持沉默了。 回到玉泽宫,白芷身上的衣裳还是免不了被雨打湿了一些,萧寅的身上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大概是这雨水冰凉,分了人的心思,萧寅的脸色比刚才好看了很多,玉竹将白芷扶了下来。走到大殿中,白芷转身对站在一边的宫人说道:“你们赶紧去取些炭火来,连翘你现在去小厨房熬碗姜汤过来给皇上,刚才淋了雨,回头莫要病了才好。” 吩咐完这些,白芷才对萧寅说道:“皇上且在此等一会,臣妾入内去换件干净的衣裳就过来。” “一起吧,正好朕这身也湿了,该换下来了。”萧寅看都没看白芷一眼,径直往白芷的寝宫走去。 白芷站在原地愣了许久,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皇上,那是臣妾的……”萧寅眼神冷冷的看过来,白芷立刻改了口,“臣妾的意思是,皇上在玉泽宫似乎没有留下干净的衣裳吧,不如臣妾现在叫人去乾清宫给皇上取来,如何?” 颂安此时躬身到:“娘娘,方才从太后宫里出来的时候,奴才就已经差人去乾清宫取了干净衣裳过来了。” 白芷欲哭无泪,对颂安说话的时候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在里面,“颂安公公可真是贴心的很。” 萧寅心情好了一些,但语调依旧听不出太大的情绪:“还不快进来?难不成是等着朕去抱你进来吗?” ―――――――――――――――― 有时候咱们小白芷真的是只小白兔啊 022.半是深情半是哀(3)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白芷在屏风后面别别扭扭的换了身翠色的宫装,唤来玉竹给自己把头发挽好。萧寅换下了朝服,一身深紫色的滚金边的常服穿在萧寅身上,衬得萧寅越发的气势逼人。 正寻思着找个什么话题和萧寅聊天,免得两个人现在就这么干坐着,玉泽宫的管事太监临安敲门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奴才临安给皇上,娘娘请安。” 萧寅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临安站起来走到白芷面前,小声的说道:“娘娘,各宫的小主都来了,现在正在外面候着。” “她们来玉泽宫做什么?”白芷有些意外的问道。 临安垂着头,答道:“娘娘新入宫,按祖制,今天宫里的那些位份比娘娘低的确实是要过来给娘娘请安的。” “那,是不是要打赏?”白芷有些为难的问道。 这么一问,旁边伺候的宫人们差点笑出声,萧寅也是蹙眉看着白芷,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白芷见大家都看着她,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说了不能说的话了,有些尴尬的嘿嘿笑了一声,然后拍拍萧寅的身体,踮脚附到萧寅耳边,小声的说道,“皇上能不能借臣妾些银子,以后臣妾会想办法还给皇上的。” 萧寅瞪大眼睛,神色看上去很是危险,一把搂住白芷的腰,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爱妃要如何偿还?以身相许么?” “皇上还是别开臣妾玩笑了,臣妾胆子小。皇上且说借不借吧!”白芷心一横,推开萧寅的身子,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目光灼灼的问道。 萧寅见白芷已然要炸毛了,也不再调戏她,看了眼玉竹,冷声叫道:“玉竹。” “先前秋姑姑交代过奴婢此时,奴婢昨晚就已经给娘娘分好了,到时候只要娘娘派人送去各位主子的宫里就可以了。”玉竹忍着笑说道。 白芷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知道自己是被他们给耍了,但是也清楚,是自己没有事先问好,怪不得玉竹。心里闷闷的,白芷垂着头不再说话。 临安是新拨来玉泽宫伺候的,在几个人中算是和白芷最为不熟悉的那个,见大家气氛轻松,但主子脸色看上去好像是不太好的样子,也不敢真的随大家一起乐呵,只好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那主子现在要不要出去见她们?” “来都来了,自然是要见的。”白芷叹了口气,看着萧寅问道,“皇上要不要和臣妾一起出去?我觉得她们看到皇上肯定会比看到臣妾开心许多,皇上说是吧!” “走吧。”萧寅牵着白芷的手,缓步朝外头走去。 萧寅后宫中的人并不算是充实的,登基不久,尚未准备大选,这次白芷进宫都算是个意外,其他的人大多数都是从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的老人了。白芷多多少少的都见过,只不过那些人不一定能认出她来,她也记不全那些人的名字,甚至是脸。 023.半是深情半是哀(4)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原本大家都在位置上好好的坐着,白芷信步走进来是,身边的那个紫色的身影,让大家眼睛皆是一亮,齐齐站起身来,手放在腰间,屈膝:“臣妾给皇上请安,给锦妃娘娘请安。” 白芷愣住,其实她现在还是不太习惯遇见人就请安的日子,感觉随时随地都要跪下去一样,但奈何现在自己在深宫里面,就算是再怎么不喜欢,也要遵守这样的规则。身边的萧寅抬手让大家都起身,自己带着白芷在主位上坐下。 坐在人群最前面的是宜嫔,娇笑着开口:“皇上果然是最疼娘娘的,嫔妾听说今早皇上下朝之后就特意去了太后宫里接娘娘回来呢!” 宜嫔的话一出口,白芷立刻觉得其他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多了几分怨气,叹了口气,看着宜嫔笑的好看的脸,从她的眼神里面却可以看到一丝的不喜欢,“宜嫔这是说的哪里话,皇上仁孝,下朝之后去看望太后娘娘,本宫只是正巧在那而且,哪有特意这一说?宜嫔这几句话,倒是让本宫不得不多看你几分呢!” 白芷轻松的回了过去,几句话出口,宜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是嫔妾听风就是雨了,还望娘娘多包涵。” “你们在这的都是随皇上入宫的老人了,自然要比本宫更加的懂得皇上的脾性,皇上素来不喜欢在人后嚼耳根子的人。皇上初登,朝中尚有许多事情需要皇上烦心的,咱们后宫里面的人,就算是不能为皇上解前朝的忧,至少也不能在宫里给皇上添乱,姐妹们且说是不是这个理?”白芷神色严肃的说道,不时的用眼神扫过大家。 下面的人,宜嫔脸色难看的很,但也不敢当着萧寅的面公然顶撞白芷,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咽到肚子里面,随着大家一起跪下道:“嫔妾谨记娘娘教诲。” “阿芷果然对朕这么体贴。”萧寅含情脉脉的看着白芷,当着大家的面,毫不犹豫的赞叹道。 白芷极力忍住自己想要别过脸去的念头,脸上的笑出现了丝丝裂缝,却不得不回应着萧寅:“为皇上分忧乃是臣妾的荣幸。” “嗯。”萧寅眼角眉梢都是笑容,但只有靠的近的白芷才能看出他的情绪并未到达眼底,眼睛虽然弯起,但眼里冷清一片,“锦妃初入宫,对你们大家许都还不甚熟悉,以后你们大家可都要帮衬着她些,回头朕赏你们的东西会叫颂安领人送去你们各自的宫里,今儿就暂且聚到这里,你们都先撤了吧,朕回头还要陪锦妃在宫里走走。” 话落,白芷挺直背,感觉到大家的目光再一次羡慕的看了过来,赶紧推脱道:“皇上政务繁忙,就不必陪着臣妾了,臣妾宫里有临安,回头叫他陪着到处熟悉一下便是了。” 024.半是深情半是哀(5)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朕怎么放心让爱妃一个人去逛?况且现在外面雨才歇了一些,爱妃莫要逛到一半又下大雨了,到时候淋湿了感冒了,朕可是要心疼的。”萧寅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随口说出这些关心的话。 白芷看了下面的众人一眼,萧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上瞬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们怎么还在此处?朕不是已经让你们都跪安了吗?” 一行人听出萧寅语气里的不悦,虽然心里面极不想走,想要多看帝王两眼,也许这样帝王的目光便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几分了,但是奈何萧寅话都已经说的这么的不客气了,他们自然也不好再继续赖下去,赶紧连声告退。 待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白芷才一只手抓起萧寅一直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把自己从萧寅的怀里解救出来,松了口气:“总算是把人送走了,真不知你从前是怎么过来的,每日都要同这么一大群的女人打交道。” “你不也是女人吗?”萧寅好笑的问道。 白芷站的离萧寅有些距离,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见此时萧寅的心情还不错,说话也就放肆了一些,“那怎么会一样,刚才那些女子都是觊觎你的女子,所以她们会嫉恨别人得到了你的青睐,而且她们每天尽心尽力的只是为了想要讨好你,但是得不到的时候,难免还是会有怨气。方才臣妾就感觉,若不是皇上在旁边,她们估计要扑上来生吃了臣妾。” “哦?那么你呢?你说自己和她们不一样,那你是怎样的?”萧寅顺口接道。 白芷撇嘴:“臣妾之所以说自己和她们不一样,是因为臣妾和皇上在一起,只是单纯的君臣关系,或者说互相依赖更加准确一些,我需要这个妃子的身份来查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恰好臣妾手里也有些皇上需要的东西,仅此而已。” 萧寅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眸子却沉了下来:“这么说的话,你似乎对朕一点感情都没有?” 白芷心里叫了一声救命,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惹得萧寅不开心了,让他的语气又冷了下来。赶紧扯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道:“皇上英明神武,自然也不会差臣妾这一份喜欢,何况臣妾要的并不是这些,皇上也答应过臣妾不会勉强臣妾的。”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臣妾记得臣妾的师父曾经同臣妾说过,在他们家,男子皆是一生只娶一个女子,然后倾尽自己所有的温柔呵护,一辈子不离不弃。臣妾那时候就觉得对此心向往之,此生不求福贵,惟愿得一真心人,平淡安稳的执手到老而已。”白芷说着这些的时候,眼神亮闪闪的,似乎有些细碎的光。 萧寅周遭的气氛更加的素冷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原来阿芷是这么想的吗?” 025.恩宠风光惹人羡(1)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白芷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话题:“皇上方才不是说要陪臣妾在宫里面到处走走吗?不知道此话当真否?” “朕贵为天子,自然是一言九鼎。” “那不如现在就去吧!”白芷笑着说道,脸上满是期待。 玉竹听到白芷这么说,有些担忧的说道:“娘娘,外面刚下过雨,只怕现在地面湿滑的很,娘娘若是想要出去走走,可以等天放晴了再去。况且外面现在风大的很,回头把娘娘吹病了,皇上该心疼了。” “玉竹,本宫之前说过了,入宫之前也经常下着雨的天上山采药,现在这么点风难不倒我的。况且你忘了你主子我入宫之前是做什么的了?回头给自己开个方子驱驱寒就可以了。”白芷不在意的回道,“而且从前在秋桃的时候,还和皇上一起淋过雨呢,皇上事后还发热了,不知皇上可还记得此事?” “自然是记得的。” 萧寅回答完,白芷陷入那一段回忆中,那时候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自从被师父捡回去之后,就一直生活在秋桃,跟在师父身后学习医术,偶尔师父太忙了也会给那些来看病的乡亲诊脉,渐渐的也足够独当一面了。 原以为生活就会这么过下去,没想到有一天师父竟然一句话也没留下的就消失了。白芷消沉过好长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件事情,没有了师父,白芷也不知自己到底可以做什么,最后还是选择留在她最熟悉的秋桃等师父回来。 若不是在那次下山的时候,为了躲大雨,白芷也不会发现亭子里浑身是伤的萧寅,奄奄一息的靠在一边躺着,后来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其实那时候在秋桃的那段时日,是白芷记忆中最开心的一段时间,她和萧寅二人看遍了秋桃的满山桃花,夜里起风了,两个人拿着白芷自酿的桃花酒,席地而坐,碰杯畅聊。或者偶尔白芷搬出她那把筝,萧寅就随意摘了一片树叶,两个人合着曲子自娱自乐。 想到这里,白芷闭上眼睛,不明白自己和萧寅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彼此依靠,却又不得不互相防备着。 也许是这里的人心太过复杂了吧,白芷如是想着。 收起所有的情绪,白芷对上萧寅的眼神,邀请道:“下过这场雨,宫里的花是不是差不多也要开了?不知道这里到了三四月的时候,会不会同秋桃一般,也会有漫天的粉色桃花。也不知来年的时候,还能不能喝到桃花酿。” 萧寅听她这么说,也想起了那段轻松惬意的时光,没有争斗,没有血腥,只有平和安稳,岁月从容,心里微微动容,握着白芷的手:“这有何难的,你若是喜欢的话,朕可以亲手为你建一个桃园的。” ―――――――――――― 周一早上忙,更新的晚了一下,大家见谅,下午还有一更昂~ 026.恩宠风光惹人羡(2)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萧寅连着几日下朝的时候,都来了玉泽宫,玉泽宫的宫人自然是上下欢喜,往外走的时候都比其他的人多了几分神气。 白芷倒像是个没事人,平时萧寅在的时候,就陪着他聊会天,大多数的时候,两个人是在做着各自的事情,萧寅批着折子,白芷则窝在一边的软榻上看医书,或者一些志怪杂谈。 下了一场雨,郦城的早春陷入了湿寒冰冷的气候里面。 白芷如平日一般早早的起了,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是阴沉沉的,似乎总也有下不完的雨。从太后的宁坤宫回来之后,白芷把自己关进寝宫中,一边吃着连翘给她做的零嘴,一边看着前两日差颂安寻来的书。 “皇上驾到。”外面是颂安的声音唱道。 白芷不慌不急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萧寅正好走入视线之内,白芷袅娜的跪下:“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身吧,今日又在看什么书?”萧寅撇了一眼软榻上的暗黄色封皮,随口问道。 白芷顺着看了一眼:“不过是一些有趣的小故事罢了,皇上今儿怎么又来玉泽宫了?” 萧寅睨了白芷一眼,径自在书桌前坐了下来,翻开颂安刚才派人送来的奏折,低头翻看着,问道:“怎么,不想朕来你这里?” 白芷肯定的答案差点脱口而出,但还是及时的克制住了,脸上换上一个笑容,缓步走到桌子上,把事先给萧寅泡好的茶端到萧寅手边:“这整个后宫都是皇上的,皇上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臣妾说的话当然是算不得数的。” 萧寅抬起头,不悦的看着白芷道:“有话就直说,何必同朕在这里拐弯抹角的。” “是,那臣妾就直说了。”白芷丝毫不惧怕萧寅的目光,“今早臣妾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走到半路想起前些日子答应太后要给她抄写的经书忘记带在身上了,便折回去取了。回来时,怕误了请安的时辰,便挑了条小道,去往宁坤宫,但到的时间自然要比其他的嫔妃要晚一些。结果皇上您猜,我在宁坤宫外头听到了些什么?” “什么?”萧寅放下手中的笔,专心的听白芷说话。 白芷笑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有嫔妃说臣妾是个狐媚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勾(和谐)引皇上,让皇上日日流连在臣妾的玉泽宫内。还说自古以来,这样子的狐媚妖妃不少,但都是祸国妖姬,还说皇上本来就是登基不久,现在当是国事为重,沉迷女色,终是难成大业。” 白芷说的这些话,未免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但她只是如实的把事实说了出来,她并不喜欢背后嚼人耳根子,但是若是自己都被其他人说成那副样子了,自己若是再不知道反抗,未免也太好捏了一些。 027.恩宠风光惹人羡(3)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萧寅脸色阴沉了下来,眸中闪着阴鸷的光,冷冷的看着白芷道:“这些话是谁说的?” “这个臣妾也不知晓,皇上您也知道,臣妾才来不久,自问还没有厉害到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是谁的地步。”白芷小小的隐瞒了一下,她将这些话告诉萧寅,不过是给萧寅提个醒,让他不要演的太过分了,并不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拉水下水。 萧寅盯着白芷,他确实不相信白芷说的话,但是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因为现在后宫中的形势关联着前朝,盘根错节,他还没有牵一发而动全身,在他准备万全之前,只能蛰伏,眼神温和了一些,问道:“那以阿芷的意思,该要如何?” “皇上乃是当朝天子,开枝散叶是皇上的责任,皇上应该要福泽六宫。”白芷跪下答道。 萧寅忽然冷笑了起来,一个女人若是能够亲手把自己的男人推倒别的女子怀里,除非这个女人是圣人,不然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喜欢。所以才可以这么大方的推开。这么想着,萧寅忽然不悦了起来,低下头不再言语,认真的批改起手里的奏折。 下午的时候,萧寅去了一趟尚书房,和几个重臣商量了一下北边严寒,最近冻死了不少的农作物,萧寅派遣了钦差带着筹集的粮食和种子,出发前往北方的事宜。到了傍晚,才终于商议的差不多了。 颂安等大臣都离开之后,才推门而入,萧寅正在为国库空虚之事烦扰,颂安在一边小声的问道:“皇上今晚还是去玉泽宫吗?” 萧寅嗯了一声,随即想起早上白芷说的那些话,以及话里面的明显的为难,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不了,今晚朕去柔妃那里歇下了,你先派人去知会一声。” “奴才遵旨。”颂安领命下去,萧寅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尚书房内,不知在想着什么。 抚柔住的是在漱玉宫,去漱玉宫的时候,要经过白芷所住的玉泽宫。龙辇从玉泽宫门口经过时,隐隐听到屋子里有白芷和玉竹她们的说话笑闹声。萧寅脸色越发难看了下来,原来自己对于白芷来说,真的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虽然这些话白芷一开始就和自己说清楚了,但是现在心里还是有些阴郁。 抚柔在宫里听说了萧寅晚上要过来歇息,自然是满心欢喜,早早的便洗了个花瓣澡,又重新叫来梳洗的丫鬟给自己重新换了个髻,原本是想要如平日那般将妆画的艳丽一些,但是转眼想到白芷平日里那素淡的样子,好一会儿,才狠下心来,难得的画了个淡妆,衣裳也不是平日里爱穿的艳色,整个人看下来清丽不少。 ―――――――――――――――――― TUT,没有人看咩?打滚求收藏求留言昂~ 028.恩宠风光惹人羡(4)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萧寅刚走入漱玉宫,迎面一阵香风扑来,抚柔软软的伏在萧寅跟前:“臣妾请皇上安。” 萧寅伸手扶起抚柔,抚柔顺势抱住萧寅的手臂,丰满的胸部是不是的在萧寅的手臂上磨蹭,眼睛里迅速扶起一层淡淡的水雾,嘴巴微微撅起,神色委屈的说道:“皇上好些日子不来看臣妾了,怕是自从锦妃妹妹入宫之后,就忘了我们之前这些跟在皇上身边的旧人了吧!” “柔儿这是在怪朕吗?”萧寅似笑非笑的看着抚柔,右手轻轻的挑起抚柔的下巴问道。 抚柔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脚微微一跺:“皇上,臣妾爱皇上还来不及了,怎么会怪皇上?” “哈哈哈。”萧寅笑出声,薄唇在抚柔的嘴角轻轻的啄了一口,“朕知道柔儿的心意,只是最近国事太过繁忙了,北边又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叫朕最近真的是冷落到了你们,是朕疏忽了。” 带着抚柔入内室,萧寅闭着眼睛在抚柔身上嗅了嗅:“爱妃最近怎么换了胭脂了?朕闻着这味好像有些不同了。” “皇上,臣妾见皇上最近多宠爱锦妃妹妹,就去向锦妃妹妹讨教了她那些胭脂和打扮,皇上瞧着臣妾今日的打扮,喜欢吗?”抚柔满眼期待的看着萧寅。 萧寅扫了一眼,眉头不经意的蹙起,只是一小会,很快便松开了来,脸上浮起一层淡笑,食指轻轻在抚柔的唇上来回抚弄:“美则美矣,但是却少了几分柔儿从前的味道在里面。” 抚柔原本被挑(和谐)逗的闭上了眼睛,现在听萧寅这么说,一下子睁开了双眼,眼里满是欣喜:“皇上的意思是更喜欢臣妾从前的装扮吗?” “那是自然,朕最喜欢的柔儿就是那个样子的啊。”萧寅在抚柔耳边轻轻的笑,而后翻身压在抚柔身上,手指一挑,便将抚柔身上的衣裳尽数除了去,露出她玲珑有致的躯体。 萧寅是个正常的男子,甚至比常人需求更大一些,这些天虽然宿在白芷宫内,但是却只是看到不能吃到,心里早就堆积了一股子的火,被压在身下的抚柔的脸,忽然变成了白芷的样子,萧寅眸色幽深,手下的动作又重了几分。抚柔不再克制自己,声音婉转的呻(和谐)吟了起来。 白芷入了夜,一直躺在软榻上看书,说是看书,其实不过是手里拿着书,人却发起愣来。玉竹进来催了好几次,白芷都只是敷衍着,继续躺着,身上穿着件薄薄的宫装。 玉竹实在看不过去了,给白芷取来薄毯盖上,小声的叹息道:“主子,不要怪奴婢多嘴。主子这性子就是太拗了,先前皇上日日来主子这里的时候,主子也不像其他的娘娘那样迎合,甚至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不怎么搭理,今晚皇上不过来了,主子又在这里等着,也不顾念一下自己的身体。” 028.恩宠风光惹人羡(5)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白芷下意识的反驳道:“谁说我在等他了?我不过是睡不着就躺在这里看会书罢了。” “主子可以骗得过奴婢,但是骗的了自己吗?何况奴婢见主子这么大半天了,手里的书也没有翻动一下,自然是心里有事才会这样。”玉竹戳穿白芷拙劣的谎言。 白芷脸上一热,有些恼怒的丢下手里的书,掀开玉竹给她盖好的毯子坐了起来。 玉竹以为是自己的话说的太过直白了,惹恼了白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白芷吓了一跳,不明白玉竹怎么忽然跪下了,奇怪的问道:“玉竹,你这是在做什么?” “奴婢跟着主子也快一年了,还记得最开始伺候主子的时候,主子总是喜欢开怀的笑,手里随身带着一把折扇,走到哪里都喜欢拿出来扇几下,看上去当真是一个俊俏极了的公子哥模样。”玉竹说道这些,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白芷的时候,是在皇子府,那一天正好是萧寅从南边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去迎接他了,玉竹远远的便一眼看到了站在萧寅身边,看上去有些娇小的白芷。后来管家把她和连翘二人带去泰和苑,白芷笑容大方明媚,咧着嘴的时候,竟比天上的阳光还要温暖明亮。 玉竹原先的名字叫阿红,连翘也不叫连翘,是后来白芷觉得她们的名字太过普通了,便给她们二人取名叫玉竹和连翘的。白芷说,这两种东西都是中药,对人身体极好的,没想到会一直叫到了现在。而她玉竹,也从府里一个普通的丫鬟,到了现在是当红宠妃身边的大宫女,这些都是白芷带给她的,玉竹一一都记在心里面。 玉竹还记得,那时候,白芷还叫白执,在皇子府的时候,总是可以听到萧寅阿执阿执的叫她。就连萧寅身边总是冷着脸不苟言笑的止战止戈二人,都喜欢同白芷聊天喝酒,甚至对府里的女子都是不太搭理的止霜姑娘,最后也和白芷成了朋友。 白芷就是这样,轻易的就能让自己身边的人心悦诚服的放松下来。 只是她这样子的个性,却不适合在这个深宫里面生存,她总是在为别人着想,迟早会苦到自己。 玉竹并不知道今天早上皇上和自家娘娘关在房间里的时候说了些什么话,只是皇上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娘娘也一直都是恍惚着,这一整天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晚膳的时候,连翘为了逗白芷开心,一直在绞尽脑汁的讲笑话还有一些后宫里的趣人妙事,白芷也只是配合的笑笑,那笑意却始终没有真正的到达眼底。 “玉竹,你先起身吧,不用跟着我了,我就在院子里走走。”白芷将玉竹扶了起来,自己朝外面走去,留下玉竹一个人在原地叹气。 ―――――――――― 好像已经三万多字啦,觉得自己更新的挺快的……-_-||| 029.恩宠风光惹人羡(6)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夜里的风有些凉,白天阴沉了一整天,到现在也没能下起雨来。白芷解了自己的头发,让一头青丝在风里散乱的飞着,白芷闭着眼睛,脑子里不断的回想起玉竹的话,她说叫自己不要骗子自己,可是白芷不明白,自己又有什么好骗的? 她来郦城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她师父,而进宫的目的,则是要找出当年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这两件事,白芷一直都明确清晰的记在心里,其他的事情都暂且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是她却碰到了萧寅那个变数,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对萧寅是什么感觉,但却清楚,萧寅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 从她还小的时候,师父就告诉过她,这世上最难得的便是一心一意的感情。而在白芷微薄的记忆中,她依稀记得,自己的爹这辈子就只娶了娘亲一个人,一直到死,都护在娘亲面前。 就如梦里的场景那样,哪怕自己浑身浴血,也不让那些污腥沾染自己心爱的女子一分一毫。 可是萧寅是天启国的帝王,他永远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他的后宫只会越来越壮大,不断的有人寂寞的老去,又不断的有娇艳的新人入宫。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白芷想不通这个答案,白日的时候,她劝萧寅多多宠幸别的宫妃的时候,心情就开始闷闷的,直到晚膳之前听说萧寅要去柔妃的宫里,白芷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闷闷的砸了一下,有些说不出来的疼。 闭着眼睛,仰着头,任由风吹乱了她的衣袍,脸上忽然感觉冰冰凉凉的,以为是自己落了眼泪,睁眼,却看到滂沱大雨自天上倾泄而下,白芷伸手摸到脸上滑腻腻的一片,到底是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了。 漱玉宫内倒是温暖入春,炭火烧的正旺,床上的两个人一番颠鸾倒凤,事毕,抚柔满脸餍足的躺在萧寅赤(和谐)裸精壮的胸膛上,手指轻轻的在萧寅身上画着圈圈,说话的语气也轻了下来:“皇上方才说现在北边物资匮乏,不知到底是何事?可否与臣妾说说?” 萧寅抱着抚柔的手臂一紧,疼的抚柔差点叫出声来,眼神不似刚才的温柔,脸色看上去也有些难看:“爱妃可知道,本朝规矩,后宫不可议政,否则交由钦天监处置?” 抚柔手下动作一顿,脸色也白了几分,也不管现在自己有没有穿着衣裳,跪在床上不住的磕头:“皇上,臣妾只是想要为皇上分忧,并无其他的想法,请皇上明鉴。” 萧寅收起脸上的寒意,一把将抚柔拉回怀里,手重新覆上她胸前的柔软,使劲的揉捏着。抚柔觉着有些疼了,但是也不敢叫出声来。 ―――――――――――――――――― 突然觉得皇帝真心挺渣渣的 030.恩宠风光惹人羡(7)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自从萧寅当了皇帝之后,抚柔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枕边人的心思了,从前的话,萧寅的心思她尚且能够明白个五六分,就算是不能准确的明白他心里所想的事情,但是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惹的萧寅生气。 过了许久,就在抚柔以为萧寅一句话也不会说的时候,萧寅温声开了口:“最近天气异象,北边天寒,将百姓新种的庄稼都给冻死了,可朕登基不久,国库尚不富余,朕现在担心的,无非就是北边的百姓如何渡过这漫长的一年罢了。” 抚柔躺在萧寅怀里,柔声说道:“皇上是个明君,心怀天下百姓,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莫要太过操劳了。要知道,皇上你是臣妾的主心骨,只要有皇上在,臣妾就相信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 抚柔难得说真心话,说道动容处,手臂抱着萧寅又抱紧了一些,想了一会才说道:“皇上,臣妾的兄长在郦城有不少的朋友,皆是从商的,其中不乏家财万贯之人。回头臣妾写封信叫人带给兄长,让他找那些富商商量一些,不仅可以让他们捐赠一些财务,还可以低价从他们那里购买一些种子和御寒物品,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去。” 萧寅眼神一亮,再一次将抚柔压在身下,两个人之间没有再多余的话,重新火热了起来。 白芷记不清自己头一晚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的,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胀的厉害。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然是天光大亮,白芷匆匆忙忙的洗漱了一下,用脂粉盖住了眼下的乌青,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不至于太过难看,带着玉竹急匆匆的往宁坤宫赶去。 路上正好碰到同样起晚了一些的抚柔,身边跟着宜嫔,二人见白芷着急火燎的样子,叫住了她:“锦妃妹妹这急急忙忙的是往哪里赶去?” 白芷停下脚步,脸上挂起一个笑容:“自然是要去宁坤宫给太后请安了。” “锦妃妹妹真是勤勉,只是据本宫所知,锦妃妹妹不是素来是到的最早的那个吗?怎么今日却这个时辰了还在路上?”抚柔看了眼白芷,特意问道。 白芷脸上的笑容不变:“进来天气越见沉闷,昨儿夜里有下了场大雨,扰的本宫后半夜才睡下的,今早自然就起的晚了些。” “昨儿夜里竟然下雨了吗?”抚柔有些惊讶的问道。 宜嫔特意凑在抚柔耳边,用几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昨儿皇上歇在漱玉宫里,娘娘有皇上陪着,自然是只能听见满室的春光了。” “宜嫔妹妹就莫要取笑本宫了,谁不知道锦妃妹妹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咱们这些老人都不过是承妹妹的福气才能得到皇上恩宠。”抚柔娇笑着说道。 031.恩宠风光惹人羡(8)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况且不过是在漱玉宫里歇了一晚上罢了,先前皇上在玉泽宫里不知道歇了多少晚,也不见锦妃妹妹到处去炫耀,宜嫔以后说话还是要当心些,莫教人抓了小辫子去。”抚柔看了一眼白芷,挑衅的说道。 白芷只是笑笑,一点其他的心思都没有。抚柔见自己的话似乎是没有对白芷产生什么影响,也有些没了兴致,转身对宜嫔说道:“昨儿夜里被皇上折腾了好几回,现在身上还有些酸疼的厉害,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误了给老祖宗请安的时辰,回头老祖宗怪罪下来,该说咱们这些做妃子的不是了。” “娘娘说的极是。” 抚柔转过身去之后,没有看到白芷忽然之间就放下的嘴角,只是这样子神色平静的样子,倒是更加的叫人担心。 玉竹在身边轻轻的拉了一下白芷的袖子,小声的安慰道:“娘娘,柔妃娘娘从前在府里就是这般张扬的性子,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白芷轻轻摇头:“本宫没事,我们快些走,先去给太后请安吧。” 从宁坤宫回到玉泽宫的路上,白芷一直昏昏沉沉的,脸色也苍白一片。路过白芷的宫妃给白芷请了个安之后,错开身,露出一阵嗤笑声:“不过是皇上一晚上没去她那里,你瞧瞧那张脸,楚楚可怜的样子,是做给谁看?” “那还不是给皇上看的,真是有手段,哪像咱们,只会乖乖的等皇上宠幸。” “就是就是……” 玉竹素来冷静,听到人这么说,也气白了脸,快走几步,上前想要和那些人理论,被白芷一把拉住了,肃着脸小声呵斥道:“你这是去做什么?” “去给主子理论,主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而且还劝皇上多去别的宫里走动走动,现在却被人说成这个样子,奴婢替主子委屈。”玉竹满脸的愤愤不平。 白芷紧紧的拉着玉竹的手臂,手指用力的似乎能在玉竹手臂上扣下一块肉来:“玉竹,只不过是些冷言冷语,这些都还只是个开头,若要在这深宫中活下去,以后你我经历的事情都只会更多,听到的话也会更加的难听。玉竹,你告诉我,你怕不怕?” “娘娘,玉竹不怕,不管发生什么,玉竹一定会站在娘娘身前为娘娘挡去所有的灾难。”玉竹目光坚定,人也冷静了下来。 白芷松开手,脸上也轻松下来:“玉竹,只要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力的保你们平安。” 白芷抬头,看了眼郦城的天空,周围是高墙大院,她只能看到头顶一小块的碧蓝色,明晃晃的光照到脸上,白芷觉得自己的眼睛酸涩的厉害,头昏昏沉沉的,随时可以倒下去。 强撑着回到玉泽宫,白芷前脚刚进门,后脚宁坤宫的清翦姑姑带着身后一行的宫女走了进来。 032.恩宠风光惹人羡(9)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临安跟着白芷进的门,小声说道:“娘娘,宁坤宫的清翦姑姑来了。” 白芷出门亲自把清翦给迎了进来,带着一脸笑意:“姑姑有什么事情差人过来说一声便是,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今早太后娘娘见娘娘脸色不大好,担心着娘娘的身体,所以派奴婢过来看看,还带了一些滋补身体的药材过来给娘娘。”清翦屈膝给白芷福身请安,脸上是温暖慈和的笑容。 这深宫里,难得会有人露出这么善意的表情,白芷知道太后惦念着自己,心里也有些感动:“姑姑回去且替本宫好好的谢谢太后娘娘的记挂。” “老奴会的,娘娘也要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太后娘娘她时时刻刻都想着您呢!”清翦温言同白芷说道。 白芷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将身边的人都遣开,拉着清翦的手走到一边,小声的问道:“清翦姑姑,本宫有一事一直想要询问姑姑,只是奈何姑姑之前在太后跟前伺候,不大方便说话,不知姑姑可否给本宫解惑一二?” 清翦意味深长的看了白芷一眼,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娘娘若是想要问关于当年先帝和嬛惜姑娘的事情,恕老奴不能说!” 白芷一愣,话都还没问出口,就被人一口堵了回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语气也有些急了起来:“为何不能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芷不明白,为何知道她母亲事的所有人,说到这件事的时候,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当初先帝只是说,她进宫来之后,自己顺藤摸瓜,自然而然就能知道真相,也能知道她一家人的死因。 可是现在,才刚刚开始,就像是陷入了更大的谜团,让她更加的云里雾里,无从下手。 “娘娘若是想知道的话,可以自己去问太后娘娘,若是太后娘娘觉得娘娘应该知道,自然会全部的说出来,若是太后娘娘觉得不当说,那么清翦只是个奴婢,自然也不能多嘴。”清翦进退有度。 白芷也不能真的勉强清翦说自己不想说的事情,只好怏怏的叫了玉竹来把清翦送出门。自己则是觉得头疼的愈发厉害,似乎是要裂掉一般。 对连翘她们吩咐了一声,转身关上门躺在床上想要眯一会,却不想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又是繁复冗长的梦境,只是这次的梦里面没有了漫天的猩红的血,而是飞舞着的桃花,嫩白的,浅粉的,交织在一起。白芷站在桃林中间,感受着花瓣轻轻飘到脸上,温温柔柔的,那是秋桃的春天。 一袭白衣的瘦削身影在前方走着,白芷在后头连跑带跳的蹦跶,脸上是无拘无束的笑容。 忽然耳边响起一阵嘲杂,似乎是有很多人不断的在自己跟前说着话,嗡嗡声越来越大,眼前的桃林天旋地转间,消失在白芷眼前。 033.山雨欲来风满楼(1)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白芷有些不耐烦的蹙眉,伸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似乎是极为不耐烦的样子。 感觉有双温暖的大掌握住了自己手,白芷反过手去紧紧的抓牢,心里安稳了下来,继续沉沉的睡去。 这边坐在床头的箫寅,一脸的怒色,手里被白芷紧紧的抓住抽不得身。看着白芷从痛苦慌乱的表情慢慢的平和下来。稍远的地方,跪了一地的宫人。 玉竹和连翘就跪在最前面。 箫寅压着满肚子的怒火,声音很轻,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你们主子这样子昏沉了几日了?” “回……回皇上的话,今儿是第三日了……”连翘说话的时候,有些缩瑟。 眼见着箫寅的脸色越发的难堪,语气里已经是盛怒:“若不是朕今日去看望太后,太后说起阿芷病了好几日,你们这些个奴才还打算瞒着朕到几时?” 玉竹苦着脸,为了玉泽宫这么多的宫人的命,还是不得不开口:“皇上息怒,前两日的时候奴婢就遣佩玉去乾清宫禀告过皇上,当时皇上身边的千禧公公说会转告给皇上的,那天夜里,娘娘开始高烧不退的时候,奴婢也去过漱玉宫里求见皇上,但是柔妃娘娘身边的姵欣说皇上和娘娘已经歇下了,不便进入打扰。后来的两日,也大抵是如此……” 箫寅眼神阴鸷,他这几日为了北边的事情,一直都宿在抚柔的漱玉宫,但是没想到就在自己乾清宫做事的奴才,竟然敢背着他欺上瞒下,当真是给了他们胆子。 “颂安,去把千禧给朕叫来,朕要好好问问。” “是。”颂安领命而去。 箫寅转身看着白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的她,脸上较之前苍白了许多,不过就几天的时间,整个人竟然生生的消瘦了一圈,平时灵动的眸子现在紧紧的闭着,不时的会露出几丝痛苦的神色。 一阵风吹来,房间里顿时传来一阵冷意,箫寅把自己的手轻轻从白芷的手里面抽出来。站起身看着跪在最外面的几位太医,其中一个是自他小时候便在他身边伺候的柳正恩,箫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尽量平和的问道:“锦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过了这么多日了,还不见醒过来?” “回皇上的话,锦妃娘娘先前身体忧思过度,加上这玉泽宫位于宫里湿气最重的地方,所以后来晕厥了过去,但是后来的高烧不退,臣还在查明原因。”柳正恩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箫寅沉声,身上的怒气又多了一层:“朕养你们这群废物何用,连个发热的原因都查不出来,朕再给你们一天时间,一天之后,锦妃再不醒来,朕要你们的脑袋。” 说完这些,箫寅转头看着玉竹问道:“方才太医的话你也听见了,你主子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怎么会就忧思过度了?” 034.山雨欲来风满楼(2)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皇上,娘娘这两日同平常一样,还是在屋子里看古书,并无异常。”玉竹斟酌了一下说道,过了一会又想起那个晚上的事情,“对了,奴婢想起来,就在皇上去漱玉宫的那个晚上,娘娘一个人发了很久的楞,奴婢问娘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的时候,娘娘却不说,不知道是不是与那时候想的事情有关。” 箫寅点头,此时千禧正好被颂安带了过来,见到箫寅之后,千禧重重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皇上饶命,奴才是冤枉的,就算是借奴才一千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做这等欺君罔上的事情啊,还望皇上明察!” “你说谎,那天明明是你说会将娘娘的事情告诉皇上的!”佩玉冲到箫寅面前,跪下指着千禧道。 千禧刚想继续开口为自己辩驳,但是抬头看到箫寅的眼里里面慑人的寒意,所有的话都黏在喉咙处,怎么也说不出来,许久才重重的磕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是奴才鬼迷心窍,那时候林美人说,只要奴才瞒下这条消息,那么时候就给奴才纹银百两。” “纹银百两?好大的手笔,朕怎么记得那个林美人家里并无太多的权势,哪来的纹银百两?千禧,你确定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你要知道,污蔑宫妃可是要杀头的!”箫寅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奴才确定,现在银子就在奴才的床榻下藏着,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差人去取来给皇上瞧。”千禧生怕箫寅不信他说的话,吓的语速比平日快了几分。 箫寅怒极反笑:“好个林美人,没想到朕的枕边人现在都敢背着朕做这样子的事情了,真不知道是不是朕平日里太宠她们,竟让她们爬到朕的头上撒野。来人,去给朕把林美人叫来!” 白芷只觉得周围好多好多的人声,吵得她的脑袋几乎要炸掉,无意识的嘤咛出声,而后眼泪便潺潺的往外流。 柳正恩见此状,无视箫寅现在的怒火,开口道:“皇上,锦妃娘娘现在需要安静的环境,皇上可否移步到外面去审此事?” 箫寅狠狠的瞪了柳正恩一眼,回过头看到白芷的眼泪,心里面软了下来,想到当初白芷一个那么瘦弱的女子却把他扛了回去,对他悉心照料的那段时间,而现在她却毫无生息的躺了下来,箫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开口道:“除了玉竹和连翘留下来照顾锦妃,其他人都先出去。” 原本跪了一屋子的人有条不紊的往外撤去,最后剩下连翘和玉竹二人心有余悸的瘫坐在地上。 连翘拍拍胸口:“没想到皇上生气起来这么吓人,先前在府里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如此生气,可见在皇上心里,咱们家娘娘还是非常的不一样的。” ―――――――― 大家周末愉快昂~~~~~~ 035.山雨欲来风满楼(3)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你且小点声,娘娘现在赶紧醒过来比什么都重要,何况你又不是没有看到皇上方才的样子,还敢在背后多嚼耳根子,回头叫皇上知道了,仔细你的皮!”玉竹瞪了连翘一眼,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跪的时间太长,差点又摔下去。 连翘嘻嘻笑了一声:“不会的,有娘娘在,她才舍不得咱们受委屈呢。” 玉竹不再言语,细心的换了条干净的手帕,敷在白芷逛街的额头上。 玉竹其实对于白芷很是心疼,明明这么瘦弱的身体,为什么总是那么的多灾多难。那时候皇上尚未登基是,娘娘为了给皇上做内应入宫,结果被二皇子不分青红皂白的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好几天在床上下不来,若不是当时先帝正好清醒过来,二皇子那边无暇顾及到娘娘,许不止这么些事情。 后来娘娘被接回府里的时候,玉竹看着她身上青青紫紫的,却依旧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甚至还能开口安慰她。 这样子好的主子,到哪也许碰不到了。 白芷尚且还在自己的梦魇里面不得安稳,浑然不知外面的世界已经因为她变得天翻地覆。 箫寅刚带着人到了前厅,抚柔和宋玉颖几乎是前后脚的进了玉泽宫,见到箫寅之后,盈盈跪地一拜:“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吧。”见到抚柔和宋玉颖之后,哪怕是箫寅的心情再怎么的不悦,说话的语气也收敛了许多,算是温和的让她们起身。 “臣妾听闻锦妃妹妹病了,就赶紧过来看看。老远的就听见这边吵吵嚷嚷的,锦妃妹妹到底怎么样了?”抚柔自然而然的走到箫寅身边,神情关切的问道。 箫寅的脸色好了一些:“现在还在昏迷之中,太医在诊治。” 宋玉颖也走上前,脸上是关切的神色:“方才皇上的脸色好像不大好,皇上也莫要太担心锦妃妹妹了,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嗯,有你们这份心,她也会好好的。”箫寅脸上的不悦渐渐散去,屋子里的宫人皆是松了口气。 林美人此时也被带了过来,她只是个美人,并不能成为一宫的主子,住的是丽嫔的闲玉宫,一路过来的时候,不管她如何的旁敲侧击,颂安皆是一句话都没有,只是沉默的往前走着。越靠近玉泽宫,林美人的心里越加的不安起来。 闲玉宫的主子丽嫔听说了林美人的事情,也慌慌忙忙的换了身衣裳,往玉泽宫的方向赶来。 一时间,玉泽宫内,除了白芷躺着的内殿安静一些,到处都是奔走的宫人,以及惶惶的人心。大家都生怕下一个被迁怒到的人,就是自己。 林美人其实长的不错,特别是那一副犹如黄莺出谷的嗓子,但是家世不好。 036.山雨欲来风满楼(4)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只是箫寅并不是个耽于女色的帝王,先前在皇子府的时候,箫寅为了麻痹其他的皇子,做出无害的假象时,尚宠幸过林美人几回,也曾经夸赞过林美人的天生妙音。 只是所有的宠爱都不过是镜花水月,入宫后,林美人被封为美人,却再也没有得过箫寅的宠爱,甚至就连见到箫寅都是在宫宴上。 如果玉竹在此的话,她一定可以认出这个林美人,就是在白芷晕过去的前一天,同另一个小主编排白芷的坏话的那个人。 林美人在箫寅面前跪了下来,低头恭敬的说道:“请皇上安。” 箫寅没有说话,偌大的屋子里面安静的连跟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林美人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着,许久才抬头扬起一个笑脸:“不知皇上叫臣妾来,所为何事?” “哼。”箫寅冷哼了一声,朝颂安使了个眼神,颂安立刻了然的将千禧带了上来。 看到千禧的瞬间,林美人的脸色变了变,脸上的笑容也有了丝裂缝。 箫寅是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说话的声音反倒温柔了下来:“朕从来不知道,现在一个小小的美人,竟然都敢收买朕身边的人了。” 林美人满脸的惊恐,她想起前几天抚柔身边的姵欣拿着银子来找自己,说是柔妃让她帮忙去办的事情,还说知晓她现在对锦妃也不满,正好箫寅最近都歇在漱玉宫内。只要皇帝那边没有消息,那么柔妃就有办法压住太医们,说不定刚入宫正的盛宠的锦妃娘娘就此香消玉殒,也是极有可能的。 林美人当时也是鬼迷心窍,这么拙劣的伎俩,她不知如何的就答应了。许是因为姵欣说过,只要林美人去做了这件事情,那么柔妃娘娘日后会在皇帝面前多说她的好话,也会多让她出现在皇帝的面前,甚至就连她的家人,也有柔妃的家人帮衬着可以平步青云。 想到这些,林美人咬紧了牙,低下身子伏在地上:“臣妾不懂皇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懂?好个不懂,既然不懂的话,千禧,你来告诉她!”箫寅低低的笑了起来,却比他绷着脸的样子更加的吓人。 千禧一抖,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磕巴:“回……回皇上的话,前几天夜里,轮到奴才值夜,锦妃娘娘宫里的佩玉来找奴才,说是要求见皇上,可是那时候皇上并不在乾清宫内,奴才原本正打算带佩玉去漱玉宫寻皇上的,但是林美人突然出现在乾清宫门口,说是有话要跟奴才说。林美人好歹是个小主,奴才自然是不敢忤逆,但是后来……后来林美人拿出纹银百两,说要奴才搪塞一下玉泽宫来的人,奴才一时财迷心窍,就……就答应了……皇上,奴才自知死罪,不敢求皇上原谅,但奴才真的知错了……” 037.山雨欲来风满楼(5)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千禧说到后来,竟伤心的哭了起来,箫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看着林美人,问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皇上也知晓,臣妾的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官,臣妾一年的奉银也不过区区几十辆,臣妾怎么可能会有百两纹银来贿赂千禧公公?”林美人尚且还保有几分理智,言辞灼灼的开口为自己辩解。 箫寅卷起一边嘴角:“是吗?朕其实也想知道,你这百两纹银是从何而来的。” 林美人咬牙:“所以臣妾是冤枉的,还请皇上明察。况且那天晚上,臣妾一直都在丽嫔娘娘房里同丽嫔娘娘说话,这点丽嫔娘娘可以做证。” 丽嫔才走进玉泽宫,听到这句话后,脸色一黑,这个林美人,平日里见她的时候,并不太把自己当回事,现在出事了,却又想着把自己拖下水来。 丽嫔走进屋子,挨个给箫寅还有柔妃她们请了安,才立在一边。 箫寅眯着眼睛看着丽嫔,印象里,丽嫔是个不多话的人,总是怯懦的在一边不言语,如果不是有人提起,箫寅甚至都不大能想起这么一个人来。下意识的声音放缓了一些,但是较平时还是略显严肃:“丽嫔,林美人说的话,可当真?” 丽嫔大大的眼睛看着林美人,咬唇,许久才略带哭腔的说道:“皇上,嫔妾那晚很早就睡了,并不是想林美人说的那样,两个人聊到很晚。事实上,虽然嫔妾是闲玉宫的主子,但左右不过是个无宠的妃子,平日里林美人她并不太把嫔妾放在心上,言语上更是多有不客气……” 丽嫔语气凄婉,甚至可以让人想象到她素日里的委屈。 箫寅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林美人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但是他也清楚的懂的,自己这次是真的摘了,其他的人在这个时候,只会选择袖手旁观,没有人会帮自己。颓然的坐在地上,林美人面如死灰,眼神也暗淡下来。 刚要继续拷问,屋子里的连翘跑了出来,哭着跪在地上:“皇上,娘娘方才身上起疹子了,且又烧了起来,柳太医说……柳太医说……娘娘这症状,有可能是天花……” 连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屋子里的人脸上皆是震惊的神色,箫寅眉心一跳,脸色也空前的严肃起来。 在宫里出现疫情的话,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这么想着,箫寅举步要往白芷屋子走去。才抬脚,袖子被人拉住,转头过看着抚柔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就算是皇上再怎么担心锦妃妹妹,也要以龙体为先,不可轻举妄动。” 箫寅心中有些烦操,抬手要甩开抚柔的手,抚柔却跪下,死死的拉着箫寅的衣裳. ―――――――――――――――――― 明天周一……大概会比较忙……应该还是会晚点更~~ 038.山雨欲来风满楼(6)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抚柔却跪下,死死的拉着箫寅的衣裳:“皇上时候责怪臣妾也好,责罚臣妾也好,不管如何,臣妾现在都不会松手的,在臣妾心中,皇上的命比自己的还要重要,皇上不仅要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后宫的这么多姐妹们考虑啊!” 柳正恩从内室走出来,远远的便跪下:“请皇上下旨,方才进过锦妃娘娘房间的所有人最好都隔离起来,另外找一些曾经染过天花的人来照顾娘娘,避免疫情扩散。” 箫寅依旧在犹豫不决,虽然心里理不清对于白芷,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前几天的时候,白芷神色自若的叫他去宠幸别的女人时,箫寅心里隐隐的有些闷,但箫寅始终是个帝王,有着他自己的骄傲,既然白芷已经明言她不稀罕了,他自然也不会去贴她的冷脸。 后来从太后那里得知白芷身体不适时,箫寅有一瞬间的松气,自己终于有个理由可以来看她了。可是当箫寅真的见到了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的白芷时,心里又难受的纠起来。伸手抚上她的眉心,恨不得自己可以给她抚平了去。 箫寅垂下眼睑,低低的问了一句:“柳正恩,你确定阿芷是天花?” 柳正恩神色极为的认真:“尚不确定,但是从高烧不退,以及身上的疹子而言,像极了天花,臣会继续观察,但准备事先还是必须做的,不然到时候若真是天花,后果将不堪设想。” 箫寅手在身侧握成拳头,而后又松开来,扬声道:“颂安,传朕旨意,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靠近玉泽宫,玉泽宫内的所有宫人,不可离开玉泽宫半步。另外找人把皇宫所有地方都消毒,特别是这些天锦妃娘娘去过的地方。” “是。” 箫寅对颂安说完这些,又接着说道:“将千禧和林美人都给朕带下去关起来,回头等朕的旨意。” 千禧垂着头,耷拉着肩膀一言不发,任由自己被人拖走。而林美人,只是深深的看了箫寅一眼,唇角卷起一抹满足的笑容,她知晓,自己定是活不过这几天的,就算是箫寅让她多活几日,自然也有人不希望她活下去,毕竟唯有死人,才真正的足够叫人放心。 箫寅似是有些疲了,挥手让大家散去:“你们都先各自回宫吧,最近一段时间也别到处乱走了。” 侍卫刚要上前将林美人拖走,林美人却忽然疯了似的往箫寅方向冲来,箫寅下意识的一脚踢开,林美人吃痛,捂着胸口滚到一边,猩红的血从她的嘴角蜿蜒而出。 玉妃捂着嘴,后退了一步,抚柔则是往前走了一步,对明黄色的禁卫军道:“林美人意图谋害皇上,还不快把她给抓起来!” ------------------------------------ 昨天搬家折腾了一天,累死了,周末一个字没有动……TUT,今天更新的有点晚了,大家不用等啦,今天明天暂时都是一更~ 039.山雨欲来风满楼(7)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林美人忍着胸口的疼痛,不甘心的缓缓朝箫寅爬来:“皇上,臣妾自知自己是活不久的人了,但有些话想要说给皇上听,还请皇上听臣妾说完,那样臣妾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侍卫快要走到林美人身边时,箫寅一个扬手,语气也依旧是寒气逼人:“说。” “皇上,臣妾记得臣妾初时见到皇上时,臣妾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野女子,臣妾的爹曾经对臣妾说过一句话,他说皇上这般的人中龙凤,早晚有一天定是能成大业的,到时候身边的女子只会越来越多,臣妾的爹是个极好的男子,他不希望臣妾为人子女能光大门楣,只求臣妾这一生可以平安顺遂的度过。”林美人脸上终于不再有狰狞的表情,嘴角的血迹尚未擦掉,让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有几分诡异。 “可是臣妾自小心高气傲,况且臣妾相信任何女子但凡见过像皇上这么出众的男子,这一生便再难以将别的男子看入眼里了。臣妾那时候甚至天真的以为,只要能呆在皇上身边,哪怕是同其他的女子共事一夫,臣妾也可以接受。但臣妾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皇上对臣妾的影响力。皇上身边娇艳的人,总是那么多,哪怕是臣妾不在了,也会有更多的新人填补进来,可是皇上会不会偶尔也想起臣妾来?想起曾经有一个女子,被皇上您夸赞过?” 箫寅紧紧的抿着双唇,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林美人,双手背在身后,似乎是在认真的听着林美人说的话。 “皇上,臣妾始终觉得皇上活的太辛苦,后宫里那么多的姐妹,究竟有没有人入过皇上的心?臣妾不知道,臣妾真的不知道,不过皇上,若有一天,皇上找到那个自己发自内心喜爱的女子,一定要好好珍惜,切莫让她像我们这些后宫中的女人一样,陷入这无止境的争宠和斗争中去,臣妾这辈子得不到的幸福,希望皇上可以得到。”林美人跪了起来,情真意切的看着箫寅。 箫寅的脸色眼见着有些松动,抚柔死死的盯着林美人看,而一边的宋玉颖则是由宫人扶着,呆滞的站在一边。 林美人的话,就像是一把把的利刃,插在她们的心上。虽然她现在贵为妃子,但女人一生最想要的,不过是自己夫君的宠爱而已,再多的富贵也不过是云烟。 林美人忽然重重的对着箫寅磕了三个头,许是太过用力,隐隐的能看到她的额头处渗出的血丝。 郑重其事的深深看了箫寅一眼,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美人冲向了一旁的柱子,鲜血洒了一地,触目惊心的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底。 宫里的奴才们,早就习惯了这宫里的人命如草芥,倒是那些新进宫的主子们尚没有双手沾上血腥,见到这样子的场面,莫不是一阵惊呼。林美人到死了依然瞪的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在场的所有人,看的人心里发憷。 宋玉颖一个踉跄,差点朝前摔了下去。 040.山雨欲来风满楼(8)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从林美人开始说话起,箫寅就一直保持着这个讳莫如深的表情,大家此时也不敢去看他的脸色,许久,箫寅松开紧握的拳头,声音有些低哑:“来人,把林美人的尸首拖下去处理好,剩下的人都先回去吧,消毒的事情,颂安你吩咐到内务府即刻进行,所有人都不要再劝朕了,朕自有分寸。” 所有人匆匆退场,抚柔和宋玉颖依旧想要劝箫寅先行离开的,但是却被箫寅的眼神把话逼回肚子里。 白芷依旧躺在床上,并不知道就在刚刚,她的玉泽宫里发生了怎样的大事。只是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皇宫里面怕是一整晚都要不安宁了。 抚柔回到漱玉宫之后,脸色阴沉的可以滴下水来,姵欣赶紧泡了杯茶递给抚柔,却不想抚柔拿起水杯,直接朝她身上丢去:“养你们这群人何用!” 姵欣也不敢喊痛,赶紧跪了下来:“主子息怒,主子息怒。” 抚柔到底意难平,姵欣是从她在府里的时候,就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平日里受抚柔这样的打骂习惯了,抚柔在屋子里发火,外室的宫人自然都不敢靠近,倒是平时跟在抚柔身后的另一个丫鬟姵矜走了进来,看见抚柔脸色不大好,小声的开口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不是听说玉泽宫的那位不大好了,去的时候心情尚算不错的吗?” 虽然抚柔走到哪都喜欢带着姵欣,但是其实心里面却对于姵矜更加的信任一些,见姵矜开了口,脸色缓和了一些:“本宫原以为拖了这么些日子,玉泽宫的那位怎么也该差不多了,没想到柳正恩却真的能耐了,能把她的命给拖到现在。” “奴婢方才从外面听说,玉泽宫的那位是天花,娘娘方才从那边过来,身上的衣裳都得赶紧换下来烧掉,至于玉泽宫那位,娘娘就不必太过担心了。若真的是天花的话,能不能熬得过去还是两说,就算是熬过去了,身上也必定会留下疤痕。主子仔细想想,皇上现在就算再怎么的宠她,但一个有了缺陷的女子,还能拿什么来跟娘娘争呢?”姵矜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从容不迫的说道。 她的话显然是说到了抚柔心里,抚柔的表情也好看了一些。 姵矜凑近了些,接着说道:“比起这件事,奴婢觉得,先前林美人的事情,娘娘才更加需要注意一些。既然皇上会因为玉泽宫里面的一句证词就揪出了千禧和林美人,那么想必也是知道姵欣的,现在皇上不追究,只是看在主子的哥哥份上,但是等北方的事情一过,到时候皇上会不会反过来追究姵欣的事情呢?” 抚柔被她这么一说,也有些慌了:“那怎么办?” ---------------------------- 今天暂时也是一更,等到周末的时候恢复双更,么么 041.山雨欲来风满楼(9)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娘娘不如先下手为强,先行责罚了姵欣,到时候不仅可以体现出娘娘的深明大义,还可以让娘娘置身事外。不管皇上信不信,只要姵欣要紧了牙,皇上也不能拿住娘娘什么把柄。”姵矜小声的附在抚柔耳边。 姵欣听到姵矜的话,先是脸色一白,而后认命的跪直了身体,咬着下唇对抚柔说道:“奴婢自作主张,请娘娘责罚。” 抚柔有些恍惚,虽然她对姵欣她们二人也说不上是多好,甚至经常在她们身上出气。但是到底是自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太重的责罚,抚柔也从来没有用在她们身上过。 犹豫了一会,抚柔脸色闪过一抹决绝,看着姵欣有些歉疚:“姵欣,今日你为主子做出的牺牲,本宫都记在心里呢,就暂时委屈你了。” 难得天晴的郦城,在傍晚的时候出了太阳,明晃晃的光透过窗户照到室内,一地的鲜红,箫寅负手立在窗边,看着白芷寝宫外的院子,确实有些萧条了,难怪白芷宁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愿意多出去走走。 前几日连翘放在琉璃瓶子里的贴梗海棠,在角落里悄然开放,给昏暗的室内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天色完全暗下去之前,太后由清翦和素秋二人陪着,也到了玉泽宫内。箫寅看见太后之时,略微的有些惊讶。虽然现在太后见的人比从前是皇贵妃的时候多得多,但是却也没有过对人很热络的时候,可是现在频频显示出她对于白芷的不同。 箫寅的疑惑自然是放在心里没有拿出来说的,上前接过素秋的位置扶着太后,箫寅的表情不再那么的严肃,换成笑脸:“太后怎么过来了?” “白天的时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皇上特地交代了不许惊动哀家那边,哀家也该听到了。”太后温和的拍着皇帝的手,知道他现在心情正不好,叹了口气要往内室走去,“哀家先进去看看锦妃,有什么话等会出来再说。” 箫寅一只手拦住太后,脸色坚决:“太后,锦妃的情况大概您也知晓了,儿臣现在不能让您进去,回头锦妃好了,儿臣再带她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哀家知道皇帝是担心哀家,但哀家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么点小事,哀家无碍的。况且哀家答应了先皇,会好好照顾白芷丫头,现在不亲眼看一下她,哀家心里不放心,也觉得有愧于你父皇的托付。”太后眼神平静温和,但是内里却蕴含这坚决。 箫寅看了太后一眼,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太后的心意,但是也难掩心里的狐疑:“皇母妃,儿臣一直有件事想问皇母妃,不知皇母妃能不能为儿臣解惑一二?” “寅儿有话不妨等哀家去看了白芷丫头出来之后再说。”太后拍拍箫寅的手,径直往屋内走去。 042.山雨欲来风满楼(10)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白芷神色较白天的时候平静了许多,玉竹和连翘两个人虽然年幼,但是好歹算是尽心尽力的,加上几个太医,还有箫寅一整日都在盯着,现在也算是一身清爽的躺在床边。只是人比之前瘦了许多,脸颊看上去都没有先前的圆润了。 太后握着白芷的手坐在床边,手轻轻抚着白芷现在一片一片红疹子的脸,小声的感叹了一句:“丫头,现在可有那么多人看着,盼着你赶紧好起来呢!先帝和你娘亲,也定会在天上好好的保佑你的,你定要早些好起来才好。” 又说了几句话,最后太后对身边的素秋说道:“你先前照料过锦妃一段时日,对她的脾性应当也熟悉了,这几天你就不用回宁坤宫伺候了,就在玉泽宫帮着照顾一下白芷丫头吧!玉竹和连翘虽然细心,但到底年纪小,照顾人的经验浅,难免有疏忽的地方。” “是,奴婢遵旨。”素秋应了下来。 太后带着清翦往外头走去,箫寅此时正在外间的屋子里等着。太后收拾好了脸上的担心,走到箫寅面前:“寅儿愿不愿意陪哀家去院子里走走?” “儿臣自然是愿意的。”箫寅从另一边扶着太后,往屋子外面走去。 走了好一会,外面的天色全部暗了下来,院子却被玲珑有致的宫灯照的亮堂的很。箫寅极有耐心的跟着太后,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等太后先开口。 “寅儿先前不是有话要问哀家,怎么现在反倒不说话了?”太后停下脚步,站在箫寅跟前。 箫寅轻笑:“儿臣在等母妃开口。” “说起来,你和你父皇年轻的时候真像,容貌像,性子也像。”太后忽然开口这么接了一句。 箫寅一愣,随即顺着太后的话开口道:“父皇年轻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也如你这般,君临天下,意气风发。不过你父皇那时候比你要更加的风流一下,后宫也比你现在要充盈许多。寅儿你现在的后宫的人还是太少了,过些日子,天气暖和了,咱们皇宫也该热闹热闹了。”太后眼睛亮了一些。 箫寅脸色如常,一点也不为现在太后的话动心:“最近后宫事情不断,待这阵过去了,儿臣会好好的考虑母妃的话的。” 太后慈和的看着箫寅,脸色拂过一丝笑容:“那就好,寅儿,你莫要忘了,你除了是后宫这么多妃嫔的丈夫,你还是天启的国君,后宫向来与前朝相关,充盈后宫,也是让前朝的势力得到良好的清洗的时机。” “儿臣明白了。”箫寅立在一边,乖巧的说道。 宫里整天弥漫着石灰的味道,玉泽宫内一片死寂,所有人脸上都是肃穆的神色。宫人们丝丝窃语,当初被分来玉泽宫的时候,一个个莫不是趾高气扬的,现在不到一月,不竟想,这锦妃娘娘是个福薄之人,现在日日躺在床上不能动,虽说皇帝依旧衣不解带的在跟前守着,不过明眼人瞧着现在白芷浑身疹子的凄惨样子,也不对她日后的恩宠抱太大的期望。 043.山雨欲来风满楼(11)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玉泽宫被下旨不得靠近,那些入宫求见圣驾的人,便只能在乾清宫外候着,一群新老臣子大早上便到了,颂安素来是跟在箫寅身边伺候的,此时来给他们传话的,是一个才调过来接替千禧位置的小太监,名唤小德子。 小德子笑意盈盈的对站在殿外等着的大臣们说道:“皇上口谕,这几日来求见的人一概不见,各位大人还是请回吧!” “劳烦公公转告皇上,如果皇上不肯从玉泽宫出来的话,我们这群大臣就宁愿跪死在这里。”说话的大臣带头跪了下来,后面的人不言不语的也跪了下来。 小德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认命的又往玉泽宫赶去。 箫寅听着之后,脸上寒霜未下,说话的语气也及其的危险:“那么按照他们的意思,莫不是朕的爱妃生死攸关时,朕还不能陪着一下了?最近朝中左右无事,他们现在竟想骑到朕的头上来了么?” 小德子跪在地上,一脸苦相:“皇上……” “罢了,不用管他们了,他们乐意跪就跪着吧!”箫寅长袖一拂,回了屋内。 大臣们知道这个消息,真真就在外头跪了一整天,见箫寅毫无回心转意的念头,于是皆放弃了这个念头,入夜之后,忽然得到一个消息,一个个皆是面露欣喜之色,也不再犹豫,三三两两的出了皇宫。 不多时,不少的朝中臣子皆换了便服,出现在大将军府门外。 大将军名唤楚天阔,曾经是帝师,箫寅自小是跟在他身后习武的,对他也十分亲近,箫寅登基之前,天禧帝卧病在床,一时朝中大乱。就连西北处一个小国家都意欲侵犯天启时,楚天阔自荐去西北,意欲消灭来犯的小国家。 原以为不多时便会成功,不想这一打,加上来回的行军,便是将近半年的时间。如今班师回朝,本该是箫寅亲自去城外迎接的,但奈何这次楚天阔并没有和大部队一起,而是率先带着几名亲卫快马加鞭的赶回了郦城。 虽说是悄然回府,但这个消息,很快便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眼下又正好是景合帝箫寅不听劝阻,大家几乎是心意相通的到了将军府里。 楚天阔和那些蓄着大胡子,长相粗犷的武夫形象一点不沾边,一袭淡青色的长袍,人看上去也干干净净的,若不是眼底的沧桑和身上不威而怒的气质,当真是看不出来这人是从战场下下来的人。 楚天阔脸上摆出一个笑脸:“许久不见,这段时间大家都可还好?” 吏部侍郎李忠苦笑了一声:“将军有所不知,在将军不在的这段时日,新皇初登,现在却日日不思朝政,只道沉迷女色之后,近来更是离谱。锦妃娘娘身患天花,皇上不仅没有将她送出宫,反而日日流连在玉泽宫内,衣不解带的亲自照料。无视大家的劝阻,更置江山社稷不顾。” 李忠狠狠的叹息了一声。 ---------------- 今天双更,下午还要一更啦~ 044.常作深情望君怜(1)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楚天阔脸上浮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端起手里的茶杯,透过袅袅的水汽,楚天阔眯起自己狭长的眸子,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放在杯子后,神色恢复如常:“这个锦妃,是什么来路?” 李忠压低了些声音:“听说是宰相大人的远房的亲戚,是皇上先前在江南认识的,但是据可靠消息,锦妃娘娘入宫,是先帝下旨的。甚至有传闻说,锦妃娘娘在嫁给皇上之前,曾经在皇宫内陪伴先帝月余,直至先帝驾崩。” 楚天阔神色深思了起来,按照李忠这么说的话,这个锦妃的背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至少他不觉得天禧帝会愚蠢到让箫寅娶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人为妃的地步。 “哦?”楚天阔脸上一抹狐疑的神色。 “不过这些都只是传闻,事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在下也不甚清楚,以将军同皇上的交情,可以亲自去问问皇上,皇上定然不会有什么隐瞒的。”李忠最后补了一句。 楚天阔的心思一下子便活络开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功夫继续同大家打太极,草草的又说了几句话,只说自己会将大家的话转告给箫寅听,大家也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一行人站了起来。 “今晚打扰楚将军了。” “哪里的话,大家本是同朝为官,又都是为了皇上着想,心都是连在一处的,哪来的打扰这一说。若不是今日天色已晚,楚某定当留大家来痛饮几杯。” 楚天阔将人送出屋子,想了一下,还是转身进了内室,往府里西边的位置走去。 楚歌刚和楚天阔快马加鞭的赶回郦城,在西北军营的时候,就听说了箫寅登基的消息,心下大喜,她尚记得自己小时候,同箫寅一起跟着父亲习武的日子。箫寅自小就爱冷着张脸,总是脸上没什么表情,哪怕是有时候被大皇子他们欺负了,也从不会哭。 而楚歌从认识箫寅开始,便被大家称作是箫寅的小尾巴,那时候楚歌还小的很,只知道眼前的大哥哥看上去总是不开心,所以但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宝贝似的送给箫寅。有人欺负箫寅时,也会第一时间挡在箫寅跟前。 后来她的父亲被调去边关,楚歌无奈,只得随着自己的父亲离开了郦城,直到近几年回来。 刚回来时,正好碰上了箫寅娶抚柔的日子,那日,皇子府上下喜庆一片,到处都是大红色的绸布,箫寅一身红衣,身长玉立于人群中央,周遭是热闹的人声。楚歌站在皇子府大门口,远远的一眼便看出了那个脸上堆满了笑容的温润男子,便是她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人。 只是那人却不再是她的良人了,楚歌隔着人群,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箫寅,脸上带着笑容,眉眼弯弯却深藏了太多的悲伤。 045.常作深情望君怜(2)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楚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了好几日,终于在一天夜里等到了箫寅的到来,箫寅抱着她,喃喃的说着,自己这样只是情非得已,他还不能违逆天禧帝的意思,所以只能顺从。 他还说,让楚歌再等他几年,等到他君临天下之时,便会十里红妆,亲手将后位送到她的手里。 从那以后,楚歌就藏起了自己所有的小儿女心思,终日以男儿身份跟在楚天阔身边,为他出谋划策。而楚天阔对于自己这个极有天分的女儿,也是打心眼里的满意,甚至偶尔感叹,为何楚歌这样子的人竟然不是男儿身。 箫寅也一直都遵守着自己的誓言,后来哪怕娶了再多的女子,府里福晋的位置却一直空着,楚歌懂,这是箫寅在告诉自己,他对自己的心始终没变。 楚天阔的敲门声,把楚歌从过往的回忆里拉了回来。楚歌放下手中的木梳,整理好身上的衣裳,这才起身去给楚天阔开门。 “父亲怎么这么晚了,还来女儿这里?” 楚天阔见楚歌一身女子装扮,脸色欣慰:“歌儿现在都是个大姑娘了,这几年让你跟着我来回的奔走,着实是难为你了!” “父亲怎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来了,这条路本来就是女儿自己选的,女儿从不后悔。”楚歌表情坚决,不过也有些奇怪,按理说她的父亲从来都是野心勃勃的人,不知现在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些温情的话来了,这么一想,楚歌也无意再去猜测,直言问道:“父亲是不是有什么话要交代女儿的?” “嗯。”楚天阔沉吟的了一声,随即说道,“在其他人看来,咱们现在应该还需要几日才能到达郦城,但是今晚我前脚刚进府,后脚就有人上门来找了。看来现在盯着咱们将军府的人倒还真是不少,难保现在皇上他也知道了此事,所以待会为父会入宫求见皇上,歌儿有没有什么需要为父替你交给皇上的?” 楚歌的眼睛亮了起来,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脸色也沉浸下来:“父亲稍等女儿一会,女儿写封书信,父亲务必亲手交给皇上。” 楚天阔点头,楚歌也不再耽搁,磨了墨,在一边坐下,拿起笔,不一会儿几行娟秀有力的字迹跃然于纸上。寥寥数句,楚歌写的极为的认真,末了,轻轻的在纸上吹了几口气,待墨迹稍微干了一些,才仔细的叠好,郑重的交到楚天阔手里。 楚天阔接了过来放入袖中,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将方才从李忠那里听到的话告诉给楚歌知道:“听闻皇上最近又新纳了一个妃子,名叫顾白芷,现在几乎是专宠于六宫,这件事你要不要问问皇上?” ―――――――――――――――――――― 今天是我的生日昂,吃蛋糕去啦,下午还要一更哦~ 046.常作深情望君怜(3)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不必了,女儿说过会相信皇上,自然就什么都不会去过问。父亲也不用在这里试探女儿的决心了。”楚歌坚定的说道。 楚天阔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有时候连他都觉得看不透自己的这个女儿到底在想写什么,若说不喜欢箫寅的话,那么从小到大只要箫寅在跟前,她的眼神就从没离开过。但若说多么的喜欢箫寅的话,现在听到他又取了别的女人,竟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让人委实有些摸不清头脑。 不再想这些,楚天阔理了理袖口,大步往外走去。 在楚天阔走出房门之后,楚歌跟在他身后,把门关上,背靠着门,缓缓的滑坐了下来,眼泪成串的落下,砸在地上。 回到郦城之后,一路上都能听到百姓们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当今天子大婚那天的情景,一个个绘声绘色,口沫横飞的样子,让楚歌的脸色越来越肃冷,脚下催动着马匹的动作也越发的快了。但现在真的回到了郦城,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将军府,楚歌又空前的冷静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她的苦楚只有自己清楚。眼见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搂着别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恩爱异常,她每次都觉得心如刀割,但却无可奈何。 箫寅说的没错,那时候的他还太过弱小了,自己如果不能成为他的助力,至少也不能是他的弱点。她爱的男子,有着世上最强大的野心,也足够的强大,她知道她的付出总有一天会有回报,所以她能等,也愿意等。 擦干眼泪,楚歌重新坐回到铜镜前,怔怔的对着镜子里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发呆。 楚天阔趁着夜色入了宫,箫寅正在玉泽宫发难,白芷身上的烧已经退了下去,疹子也逐渐的消了,但人就是不见醒,药也喂不下去,箫寅的脸色一日沉过一日,太医们每天都战战兢兢的过活。 终于,在白芷再一次将喝进去的药吐出来之后,箫寅手中的碗直接丢到地上,摔的四分五裂:“朕养你们这群庸医有何用!一个人都看不好,病情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你们有何脸面自称是天启医术最厉害的人?” 柳正恩看着箫寅盛怒的样子,想了许久,才蹙眉开口说道:“皇上,臣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说。” “锦妃娘娘的病,臣又观察了几天,恐怕并不是天花!”柳正恩思索了一会,箫寅的表情仿佛会吃人似的,但柳正恩还是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是天花?”箫寅玩味的看着跪着的一群太医,眼里闪过不耐的神色。 “回皇上的话,是的,虽然娘娘的情况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与天花极其相似,但是从其反复发热,以及疹子来看的话,并不是天花的症状。天花的疹子后期会化脓破开,但是娘娘的并没有……” 047.常作深情望君怜(4)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柳正恩不太敢正视箫寅的神色,只得压低了身子,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箫寅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几个人,声音低沉:“那柳爱卿说,锦妃这是什么症状?” “皇上,臣以为是先前开的药剂中,有某一味药与娘娘的体质发生冲突,而后来臣等未能及时察觉到此事,因为才造成娘娘反复发热,且身上遍布红疹的情况,这应当是过敏。”柳正恩回道。 箫寅忽然站了起来:“除了柳爱卿,其他的太医全部罚奉一年,并且此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是再敢有下次的话,朕定会要了你们的脑袋。” “臣等谢主隆恩。” 颂安从外头进来,看见跪了一地的宫人,心知箫寅现在心情定然又不大好了,但幸好这次来的人是楚大将军,颂安稍稍的放心了一些。小心的绕过跪在地上的人,走到箫寅跟前:“皇上,楚将军回来了,现在正在尚书房候着。” “楚将军?他的大军不是尚有几日才能到达郦城么?怎么现在会出现在宫里?”箫寅不明所以的问道。 颂安摇头:“奴才不太清楚。” 箫寅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太医,挥了挥手:“你们最好是记牢了朕的话,君无戏言。都下去吧!”挥退了众人,又交代了素秋姑姑等人来给白芷换身衣裳,这才对着颂安往尚书房走去。 见到楚天阔,箫寅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松了眉头,脸上出现了浅浅的笑容。 楚天阔跪下:“臣楚天阔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将军快请起。”箫寅不顾君臣之礼,上前扶起楚天阔,手重重的拍着楚天阔的肩膀:“楚将军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还不是因为没赶上皇上的登基大典,老臣心里过意不去,想着早些回来见到皇上,也早些放心。”楚天阔脸上挂着一抹笑容,如是说道。 箫寅坐到上面的位置上,看着立在下方的楚天阔:“楚将军回来,现在朕终于可以放心去做一些事情了。” “皇上要做何事?”楚天阔故作不知。 箫寅勾起嘴角:“到时候楚将军就会知道了,朕只想从楚将军口中亲口听到一句话,不管朕做什么事情,楚将军会不会一直站在朕这边?” “这是当然的,臣永远都会支持皇上。”楚天阔低下头去,沉声道,“不过现在老臣有一事不明,还请皇上明示。” “哦?”箫寅不明所以。 楚天阔抬起头来,对上箫寅的眼睛,说道:“老臣听说皇上最近新得一女子,宠冠六宫,甚至不惜为了那个女子不顾自己的身体,也不顾朝中众多大臣的意见,不知可有此事?” 箫寅冷笑着,满不在乎的说道:“没想到那群老匹夫动作还挺快,朕这里都还不知道楚将军已经回了郦城,他们竟然就已经状告到楚将军那了。” 048.常作深情望君怜(5)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皇上……恕老臣直言,现在皇上刚登基不久,可是朝中流言纷扰,对于皇上可谓是大大的不利。皇上就算是再多么的宠爱一个女人,也应该是放在江山社稷之后,只要坐稳了这个位置,这天底下的女子,到时候皆是任由皇上挑选。”楚天阔站的笔直,言辞灼灼。 箫寅脸上一丝松动都没有,似乎是没有在认真地听楚天阔的话,只是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楚将军说的话,朕知晓了,天也这么晚了,楚将军才回郦城不久,想必还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吧!不如现在先回府去好好休息休息,等到楚将军的大军全部回朝之后,朕必会亲设国宴,为楚将军接风洗尘。” 楚天阔见箫寅换了话题,也知道箫寅现在并不想要和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聊下去。虽然并不知道那个锦妃到底长了一幅什么狐媚样子,但现在亲眼见到箫寅这种扶不上墙的样子,楚天阔心里面说不出的复杂,最终还是垂下头说了一句:“皇上现在当真是长大了,再不是当初跟在老臣身后的那人了。” 箫寅垂下眸子,低头看着手中的动作,轻笑出声:“楚将军说笑了,是人就总得长大,朕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别人的身后等着被人保护。” 箫寅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稚嫩的脸,以及她软软糯糯的声音,总是笑着对他说道:“阿寅别怕,有我保护你。” 楚天阔沉吟了一会,摇头说道:“既是如此,想必老臣说再多的话也无用,不过老臣进宫之前,小女交给老臣一封书信,不知皇上还看不看?” “她也跟着回来了吗?她最近过的怎么样?”箫寅忽然抬头,盯着楚天阔问道。 楚天阔苦笑着摇头:“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小女的性子,回来的路上听到大家在谈论皇上纳妃的事情,已经闷闷不乐的好些天了,这次更是不顾自己身体执意要同老臣一起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终日都绷紧着神经不肯放松。” 说到这里,楚天阔忽然跪了下来:“老臣能不能请求皇上一件事?” “楚爱卿但说无妨。”箫寅松开手上的玉佩,手放在膝上,紧紧的握成拳头。 “老臣只有歌儿这么一个女人,还请皇上念在老臣这么多年对天启忠心耿耿的份上,放过她。歌儿这些年为了等皇上,已经等得太辛苦了,她实在是再也经不得一丝一毫的波澜了。”楚天阔说的双眼湿润,双手放在地上微微用力,青筋爆起。 “朕知道了,她的信在哪?”箫寅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手上放松,掌心处已经有了细密的汗。 楚天阔起身从袖子里拿出封好的信件,递给箫寅。 箫寅接了过来,却久久没有拆开。 楚天阔叹了口气,说道:“老臣先告退了。” “颂安,替朕送送楚将军。”箫寅扬声对外面说道。 049.常作深情望君怜(6)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楚天阔离开之后,只留下一室的寂静,箫寅坐在明黄色的椅子上,伛偻着身子,眼睛瞪的大大的,死死的看着手里的书信,好半天没有动静。 过了许久,箫寅才拆开信封,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开来,箫寅轻轻嗅着,紧绷的神经和缓了一些。信上寥寥数语,依旧是熟悉的字体:“明日黄昏后,老地方候着你。” 一直到外面天明了,箫寅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没有在玉泽宫过夜,也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尚书房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天边传来一线微光,沉寂了一晚上的皇宫,又重新活络了起来,楚天阔入宫见了箫寅的消息,很快就在六宫传开了来。 白芷依旧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知不觉,她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面她被裂火烹着,浑身上下烫的难受,现在终于清凉了一些,白芷一直紧蹙着的眉头也松懈了下来。 柳正恩等人见到这一幕,具松了口气:“看娘娘这个样子,估摸着今晚最迟明日,便会醒来了。” 其他的几个太医点头,这些天他们的日子着实不太好过。那么多天不能回家是小事,之前箫寅巨细无遗的盯着他们做事,让他们抓药的时候都不得不谨慎几分,生怕自己不小心就掉了脑袋。可见这个锦妃娘娘,的的确确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物了。 连翘给大家准备好了早膳,见大家现在脸上都有了微微的笑容,心想着肯定是有好消息了,开口问道:“柳大人,娘娘现在是不是好些了?” “自从上次烧退下来之后,就没有再发热了,现在就安心等娘娘醒来便好。”柳正恩微笑着说道。 连翘欣喜的放下手里的食盒,朝里头走去,玉竹犹豫连日来的疲倦,现在正趴在一边的桌子上,沉沉的睡着,素秋正在拧着帕子照顾白芷。 连翘赶紧上前,接过素秋手里的手帕:“秋姑姑也累了一夜了,先去休息一会吧,这些让奴婢来就好了。” “都是照顾主子,哪有什么累不累的,这几日你和玉竹也都累坏了,外头的那些丫头又不放心让她们贴身照顾着,万一毛手毛脚的伤着娘娘了,皇上岂不是更加心疼?”素秋和善的笑着,在一边坐了下来。 连翘伸手摸了摸白芷的额头,发现果然不烫了,这才甜甜的笑着对素秋说道:“姑姑你看,娘娘好像真的好多了,方才奴婢问过太医,太医说不出意外的话,娘娘今晚便可以醒了。” “真的么?”玉竹忽然坐了起来,有些激动的看着连翘问道。 连翘重重的点头,玉竹激动的差点哭出来,都过去好长时间了,宫里其他的妃子从一开始的派人试探,到现在几乎可以放下心来,玉竹她们都是有苦难言。 050.常作深情望君怜(7)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她们现在的荣辱是和白芷系在一起的,而且就算是荣辱放在一边,白芷也着实是个好主子,对她们从来不会轻易的责骂,甚至经常会替她们着想。 “皇上昨晚去了尚书房之后就没有再过来,现在咱们要派人去通知皇上这件事吗?”连翘问道。 玉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等娘娘醒了,再叫人去告知皇上吧,免得皇上过来了又是空欢喜一场。” 素秋点头:“玉竹说的没错,还是等娘娘醒了再去说吧。” 箫寅这边颂安敲了敲门,箫寅沙哑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皇上,玉妃娘娘在外头求见。”颂安推门而入,轻声说道。 “让她进来吧。”箫寅收起桌上的信件,折好放入袖口中。 宋玉颖从身后的丫鬟涟漪手里接过托盘,上面是一碗清粥加上她亲手做的几碟小菜,量不多,但是精致的很。 踏入门槛,宋玉颖请了个安,端着盘子走到箫寅身边,缓声道:“臣妾想着皇上昨儿大概是一碗没睡,先前又因为锦妃妹妹的事情,操劳了那么多天,委实有些辛苦。还记得从前皇上熬夜之后,总爱去臣妾房里,喝一碗臣妾给您熬的清粥。如今皇上日渐繁忙,臣妾就只好给皇上送过来了,这里还有几样小菜,皇上尝尝看喜不喜欢?” “辛苦玉儿了。”箫寅握着宋玉颖的手,笑着说道。 宋玉颖用小碗乘了一碗粥出来,吹凉了递给箫寅:“皇上慢慢喝,臣妾已经给您吹凉了。” 箫寅伸手接过,清淡的粥入口,箫寅才发觉自己现在当真是有些饿的厉害了,囫囵的将嘴里的粥咽了下去,宋玉颖夹了小菜送到箫寅嘴边,箫寅张嘴吞掉,两个人之间一时温情了下来。 颂安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几天难得看到的箫寅的笑脸,心里面松了口气,开口说道:“皇上,柔妃娘娘也来了,现在正在外面呢!” 宋玉颖脸色一僵,很快恢复了常色。箫寅似乎是没有看到她的心思,点了点头让颂安把抚柔也给招了进来。 抚柔好些天没有看到箫寅了,早起的时候听说昨晚箫寅没有回玉泽宫,赶紧叫人给自己好好的打扮了一下,带着姵矜到了尚书房,没想到竟然还是来的比宋玉颖晚了。 脸上的笑容不变,抚柔上前走到箫寅另一边,娇笑道:“皇上,臣妾还想着皇上一晚没睡,现在定是饿极了,还让人准备了早膳带过来。没想到玉妃妹妹抢在臣妾前头来了,倒是臣妾现在打扰了。” “柔妃姐姐哪里的话,你我二人都不过是担心皇上的身体,哪来的打扰一说,皇上说臣妾说的对不对?”宋玉颖边给箫寅夹着菜,边柔声回道。 箫寅点头,却不言语,任由宋玉颖和抚柔二人说着。 051.常作深情望君怜(8)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呀,玉妃妹妹也知晓姐姐素来说话直白,心里想着什么嘴上也就说出来了,妹妹莫怪姐姐才好。”抚柔今天画了条柳叶似的细眉,现在人看上去越发的多了几分娇俏。 “姐姐说的哪里话。”宋玉颖脸色看不出神色不对劲。 抚柔也不愿和宋玉颖在箫寅面前多纠缠,到时候坏了自己的形象更加的得不偿失了:“皇上,臣妾此次前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是关于臣妾哥哥他……” 抚柔欲言又止,眼睛似有若无的看了宋玉颖一眼,宋玉颖脸色的笑一顿,手上的动作也缓了下来。 箫寅自然是惦记着这件事情的,只是这些天忙着白芷的事情耽搁了,现在抚柔提了起来,箫寅自然也就要顺口问了。顺着抚柔的目光看着宋玉颖,箫寅心中了然的冷笑了一声,但是脸上还是温和的神色,放下筷子拍拍宋玉颖的手:“朕也吃饱了,玉妃若是没什么事了,就暂且回去吧,朕改天再去找你。” “是。”宋玉颖无奈的屈膝,动手收拾好了箫寅面前的碗筷,小步的朝外头走去。 抚柔不露声色的在心里得意一笑,伸手给箫寅捏着肩膀:“皇上,臣妾前两日差人招嫂嫂入宫,同嫂嫂说过这件事了,昨日收到了哥哥从家里送进宫的信,臣妾把信带来了,还请皇上过目。” 宋玉颖离开尚书房的路上,涟漪在一边愤愤不平:“这个柔妃未免也太过分了一些,明明是主子你先来的,凭什么她现在来了就想方设法的把主子赶走。” 宋玉颖轻叹了一声:“本宫见她方才那样,应该是真的有事要跟皇上商谈,涟漪,你就别抱怨了,回头叫人听了去。” 涟漪对于她这个主子,有些无可奈何:“娘娘总是太过心软,以至于一些分位低的嫔妃都敢对娘娘不敬了。” 宋玉颖只是笑笑,不说话。 抚柔在尚书房呆到大中午的,才离开,一离开,箫寅拿出袖子里的信,已经有些褶皱了,箫寅抚平来,叹了几口气,最终还是将白纸丢入炭火盆内烧掉。 白纸烧到一半,来了几个箫寅有些意想不到的人。和天禧帝一样,箫寅也有自己当年培养的势力,分为暗卫和明卫。 止战带着止戈和止霜,先前前往秋桃,去调查白芷的身世,但是却遇到了困难,在那停留了一段时日,以至于拖到现在才回来。 除了止戈,止战和止霜都是冰冷的不爱说话的性子,进门之后,只是跪着给箫寅行了个礼,便双双立在旁边,把止戈一个人留在中间和箫寅谈话。 止戈也习惯了止战和止霜的样子,认命的开口给箫寅报告他们几个人遇到的事情,以及调查到的最终结果。 箫寅越听,脸色越发的难看:“你们的意思是,阿芷她有可能是前朝镇边大将军的后人?” 052.常作深情望君怜(9)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止戈收起素来嘻嘻哈哈的表情,换上严肃的神色:“按照推断,极有可能。只是我们还缺少一些证据。” “朕记得那时候朕还很小,听母妃说起过这件事情,当时母妃说到的时候,样子很奇怪。也不许朕多问,朕后来也就将此事忘在脑后了。”箫寅想了一下说道。 止戈点头:“这也只是我们的推断,事实上,我们去了秋桃之后,说起锦妃娘娘的闺名,那边的百姓几乎都知道她,都道她是慈心菩萨,不管是对谁都非常的慈善。但是问到娘娘的家人的时候,大家却都摇头说并不太清楚。后来还是一家家的寻访,问了一些年纪稍涨的老人,才有人说出了当年娘娘的师父是从离秋桃很远的宿山救回娘娘的。后来属下一直觉得事情太过蹊跷,也觉得有些印象,回来查了一下卷宗,才跟这件事情对上。” “嗯,朕知道了,这件事你们暂且不要告诉旁人,回头朕会私下再去查一下,也会去探探太后的口风。朕总觉得,先帝驾崩之前应该是和太后说过些什么,不然不会在阿芷进宫之后,太后对她多加照料,甚至这次在她昏迷期间,还派了自己身边的素秋姑姑来亲自照顾。”箫寅摸着下巴,耐人寻味的说道。 原本懒散的站在一边,好像是事不关己的止霜,忽然站直了身子,一开口,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止戈和箫寅说的话:“皇上方才说,锦妃娘娘她怎么了?” “她已经昏迷了好长一段时间了。”箫寅语气里面不带一丝情绪,仿佛之前几天在白芷跟前的殷勤照料,都不过是演戏。 止霜收起手里把玩的匕首,朝箫寅抱拳:“皇上,属下先去一趟玉泽宫。” 箫寅刚点头,几个起落,止霜消失在箫寅的视线当中,箫寅的脸色有些难看,手在桌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这还眼里有没有我这个主子了!” 箫寅其实并没有多么的生气,只是看着自己培养的手下现在心向着别人,还是会有些不爽。 止戈脸色变了变,就连旁边的止战都抽了抽嘴角,眼底掠过一抹淡淡的无奈,心里轻叹了一声,开口为止霜辩解:“皇上,止霜素来就是这样直白的性子,况且这么多年,止霜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对自己胃口的人,自然会多关心一些。” 箫寅睨了止战一眼,心下了然,但是开口却换了一个话题:“昨天夜里楚天阔进宫来了,说是他自己先快马加鞭的赶回了郦城,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楚将军当初是在皇上登基之前离开的,皇上还记得当时您正打算去找楚将军商议借兵之事,还没去,就听到楚将军要出兵的消息了吗?”止戈平时精于分析,是箫寅身边不可或缺的人物。 “朕自然不会忘记。” 053.常作深情望君怜(10)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止戈接着说道:“事实上,若不是后来咱们冒险把锦妃娘娘带进宫,而锦妃娘娘恰好解了先帝身上的毒,而后才有了后面那些动作,皇上现在说不定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箫寅轻轻的“嗯”了一声,他自然是不会忘记自己当初把白芷带入宫内,但是却由于白芷需要几天的时间来观察药效,不得不将她留在宫中,后来被自己那暴戾成性的二皇兄抓到之后,差点丢了命,养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养回来。 这么想一下,白芷认识自己这小半年的时间,刨去在宰相府的三个月,似乎总是弄的一身是伤,甩开这些想法,箫寅看着止戈开口道:“继续说下去。” “属下以为,楚将军这次回来想必是来向皇上讨好的,而且现在皇上还不能说什么,毕竟他是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大将军,皇上若是借此发难的话,未免会寒了其他臣子的心。”止戈说道这里,又加了一句,“况且,楚将军那边还有一个皇上不得不顾及的人物,歌儿小姐。楚将军现在基本上算是拿准了皇上不会怎么他了。” “说起这个,楚天阔昨晚来的时候,顺便带了一封歌儿的信过来,她约我今晚见面。”箫寅指了指火盆,上面只残留了一些灰烬,风轻轻一扬,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止戈沉吟了一会,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若要属下说实话的话,属下不太赞成主子去和歌儿小姐见面。一则,这极有可能是楚将军对皇上的试探,二则,现在皇上登基不久,朝中的其他势力都还在围观,皇上若是这个时候见歌儿小姐的话,未免会让朝中楚将军的党羽更加的气焰嚣张。” “朕知道了,你们在外奔波了那么多天也累了,先去休息吧,让朕安静一下。”箫寅垂眸道。 “是,属下告退。” 止战止戈退了出去。 出门之后,止戈走的离止战近了一些,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石块,你猜皇上今晚会不会去见楚歌小姐?” “会。”止战现在倒是言简意赅的很,丝毫没有刚才为止霜辩解时候的口才。 止战好奇的道:“为什么?” “直觉。”止战冷声回道。 止戈瞪大了眼睛道:“那我就猜不会,皇上的性子难道石块你还不懂吗?其实对于利弊,皇上心里可比咱们每个人都要清楚多了,现在这种时候去见楚歌小姐的话,皇上对谁也不好交代,自然就不会去了。” 止戈啰啰嗦嗦了一大堆,止战最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抬步往后宫走去。 止戈拉住止战,差点跳起来:“石块,你疯啦,后宫重地,寻常男子不经传召不得入内,这个难道你不知道吗?” “难道你不想去看看锦妃娘娘吗?”止战反问道。 054.常作深情望君怜(11)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面对着止战直勾勾的目光,止戈咽了咽口水,纠结了良久,才下定决心:“算了,豁出去了,我也挺担心那颗小白草的,不如就溜去看看她还活着没!” 说完,这次不再拉着止战,而是和他一起朝着玉泽宫的方向飞去。 止霜不多时便到了玉泽宫,也没有从正门走,而是直接从侧边的墙飞了进去。到了玉泽宫内,顺手抓了一个小太监,语气冰冷的问了问白芷所住的屋子,而后脚尖轻点,到了门口。 那个被止霜随手抓到的太监,便是临安,许是止霜身上的气息太过冰冷,松手之后,临安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几乎要站不起来。 又往前走了几步,眼前一黑,两个男子又站在他跟前,其中一个笑嘻嘻的,另一个却是面露寒霜,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 临安觉得自己一定是早起的时候,偷懒没有给菩萨烧香,所以才会接连着遇到这么奇奇怪怪的人,临安开口说话都有些发抖:“你……你们要做什么……这是皇宫……擅闯后宫是要杀头的……” 止战见不得这样子的人,原本看上去就严肃的脸,皱眉的时候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止戈倒是笑着搂着临安的肩膀:“这位公公不用理那边那块石头,他那人就是常年冷着脸。我们其实是想问问公公,锦妃娘娘住在哪个屋子里面?” “那……那边那个大屋子就是了……”临安颤抖着伸手指了指白芷现在住的屋子。 止戈轻轻的拍了拍临安的肩膀,脸上笑容越发的灿烂:“谢啦。” 拉着止战从临安面前离开,临安嘴里还在碎碎念着:“阿弥陀佛。”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拍着胸口好一会儿,才扶着旁边站了起来。 止霜如若无人的入了内室,外头还有想要挡着的宫人,却都被止霜不带温度的眼神给看了回去,最后缩缩脖子给止霜让开了路。 到了内室,素秋先前并没有见过止霜,但是玉竹和连翘同止霜并不陌生,总算是见到了自己熟悉的人,止霜的脸色好了一些。 连翘更是就差哭出来了,快步走到止霜身边:“止霜姑娘,你可回来了。” 连翘个子不大,而止霜似乎是因为很小的时候,便开始习武,个子比寻常的女子都要高上不少。特别是总爱一身黑衣,常年冷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让人并不能十分亲近。 伸手摸摸连翘的头,止霜绕过她走到白芷床前,看到白芷的时候,止霜吓了一跳,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却浑身红疹的女子,怎么也看不出来是先前那个肌肤白的能掐出水来的女子。止霜眉头又皱了起来,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先前的药过敏,娘娘全身都起了疹子,这已经是好一些了,前几日看着还要再严重一些。”玉竹语带担心的说道。 055.常作深情望君怜(12)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不过现在止霜回来了,玉竹也稍微的安心了一些,毕竟止霜虽然不太言语,但是对白芷确实是好,况且止霜会武功,总会好些。 止战和止戈倒不像是止霜那么直接,反而是在外头找柳正恩了解了一下情况,才在门外敲了敲门走进去,玉竹和连翘一脸的欣喜。 往他们身后看了看,并没有看到箫寅的身影,止戈敲了敲玉竹的额头:“别看了,皇上现在还有些事情,没有跟我们一起过来。” 玉竹捂着脑袋,素来冷静自持的她也难得的红了脸,瞪了止戈一眼,转身往屋子里面走去。 虽然屋子里一下子进来了三个人,好在白芷的房间大,况且止战和止霜都不是话多的人,就连个笑容都吝啬的很,屋子里其他的人进进出出也就放慢了步子,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白芷感觉自己一直处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屋子好黑,见不得一点光。她拼命的想要往外走,却怎么也打不开那扇门。 有一瞬间,梦里的白芷几乎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掉了,现在不过是一抹灵魂的存在。就在她窝在角落,心里绝望逐渐放大的时候,屋子的门忽然打开了来,白芷看到屋外,竟然是大片大片的桃花,灼灼的绽放在枝头,白芷被眼前的场景迷住了眼睛,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竟然走到了她在秋桃住的那个院子。 院子里,一个熟悉的影子,一袭火红的长袍,印入眼底,白芷感觉有温润的液体要从她的眼眶里面落下,脚下也加快了步伐往前跑去。就在她快要抓到火红色的身影是,脚下突然被一块大石头绊住,白芷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前倒去。 睁开眼睛,眼前有些模糊不清,只能听到身边有人在不停的尖叫着,甚至好像有听到人哭泣的声音。白芷眨了眨眼睛,想要开口说话,但嗓子火辣辣的疼痛感,让白芷张开了嘴巴之后,却没能发出任何的声音。 身边有股好闻的香气环绕着她,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抬眼看了看,发现竟然是止霜扶着自己,止霜脸上是松了口气的表情,手里拿着杯子,小心的往她唇边送。 白芷顺着止霜的动作喝了几口,恢复了点精神,这才看着止霜,露出一个笑容:“你来了。” “嗯。”止霜轻轻应了一声。 白芷环顾了一下,发现屋子里都是自己的熟人,又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箫寅,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但随即笑开了来:“怎么连止战止戈也来了?我记得你们不是现在不在郦城吗?” “娘娘有所不知,您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玉竹脸上恢复了平静,但说话的语气还是有些颤抖。 白芷抬手想要扶着坐起来,却不小心看到手上的红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056.常作深情望君怜(13)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用尽力气掀开自己的袖子,发现手臂上也全部都是这样子的红疹,脸色平静的叫人看不出她的心思:“玉竹,去给我把铜镜拿来,让我看看自己的脸。” “娘娘,这……”玉竹一脸为难。 倒是止霜,听到白芷的话后,走去桌上拿着铜镜摆到白芷面前,白芷看了一眼,脸上更加冷静了。 玉竹觉得自己现在才是真的要哭了,跪了下来劝慰道:“娘娘,先前柳太医他们都说娘娘是天花,差点就要把娘娘送出宫去了,幸好是皇上坚持把您留在宫中,后来又是柳太医觉察出不对劲,娘娘这才醒了过来。” 白芷点了点头,苦着脸,但比玉竹她们想象的歇斯底里要好得多:“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其实是过敏。听说我小时候病了,师父曾经给我开过一个退烧的药方,吃下去之后也是这个样子,过些日子就没事了,玉竹你别跪着了,起来说话。” “是,娘娘。”玉竹站起来,低垂着头。 白芷又开口问道:“你方才说是皇上一定要把我留在宫中的?” “是的,不仅如此,皇上还一直亲力亲为的照料着娘娘,让我们这些人看了都觉得好感动。”连翘擦干眼泪,开口说道。 白芷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听到连翘的话之后,越发的看不透箫寅的意思了。她仍旧记得箫寅在她当初提出那句话时候,表情里的不悦,想了一会,白芷觉得自己脑袋越发沉了,这才放弃了再去想,反正最后所以的事情,定是会走到清晰明了的那一步的,她也着实没必要现在就花费太多的心神。 迷迷糊糊的再一次睡了过去,屋子里的人也散的差不多,就连素秋都离开去告诉太后白芷现在的状况,止战和止戈也不便多留,一起离开,剩了止霜和玉竹她们在屋子里等着。 天渐渐暗了下来,宫里的宫灯也被宫人逐个点燃,唯独尚书房现在还是一室的黑暗,好几次颂安想带人进来伺候,都被箫寅给呵斥出去了,只得作罢。 大半夜的时候,外面忽然炸开一个惊雷,把箫寅从恍惚中惊醒,脑子不断的盘旋着楚歌的脸,耳中响起的却是止戈的那些话。 许久,箫寅站了起来,从内里拉开厚沉的大门,颂安就在门口候着,见箫寅终于肯走出来之后,松了口气。 箫寅只吩咐了一声:“去给朕取件便装来。”语毕,又加了一句,“小心点,不要告诉其他人。” 颂安点头领命而去,不多时回了尚书房,两人去后殿匆匆给箫寅换上便服之后,颂安有些担忧的说道:“方才惊雷阵阵,估摸着是快要下大雨了,皇上这么晚了还要出宫,恐怕是不太安全的吧。” ===================== 大家端午节快乐啦~ 057.常作深情望君怜(14)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用尽力气掀开自己的袖子,发现手臂上也全部都是这样子的红疹,脸色平静的叫人看不出她的心思:“玉竹,去给我把铜镜拿来,让我看看自己的脸。” “娘娘,这……”玉竹一脸为难。 倒是止霜,听到白芷的话后,走去桌上拿着铜镜摆到白芷面前,白芷看了一眼,脸上更加冷静了。 玉竹觉得自己现在才是真的要哭了,跪了下来劝慰道:“娘娘,先前柳太医他们都说娘娘是天花,差点就要把娘娘送出宫去了,幸好是皇上坚持把您留在宫中,后来又是柳太医觉察出不对劲,娘娘这才醒了过来。” 白芷点了点头,苦着脸,但比玉竹她们想象的歇斯底里要好得多:“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其实是过敏。听说我小时候病了,师父曾经给我开过一个退烧的药方,吃下去之后也是这个样子,过些日子就没事了,玉竹你别跪着了,起来说话。” “是,娘娘。”玉竹站起来,低垂着头。 白芷又开口问道:“你方才说是皇上一定要把我留在宫中的?” “是的,不仅如此,皇上还一直亲力亲为的照料着娘娘,让我们这些人看了都觉得好感动。”连翘擦干眼泪,开口说道。 白芷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听到连翘的话之后,越发的看不透箫寅的意思了。她仍旧记得箫寅在她当初提出那句话时候,表情里的不悦,想了一会,白芷觉得自己脑袋越发沉了,这才放弃了再去想,反正最后所以的事情,定是会走到清晰明了的那一步的,她也着实没必要现在就花费太多的心神。 迷迷糊糊的再一次睡了过去,屋子里的人也散的差不多,就连素秋都离开去告诉太后白芷现在的状况,止战和止戈也不便多留,一起离开,剩了止霜和玉竹她们在屋子里等着。 天渐渐暗了下来,宫里的宫灯也被宫人逐个点燃,唯独尚书房现在还是一室的黑暗,好几次颂安想带人进来伺候,都被箫寅给呵斥出去了,只得作罢。 大半夜的时候,外面忽然炸开一个惊雷,把箫寅从恍惚中惊醒,脑子不断的盘旋着楚歌的脸,耳中响起的确实止戈的那些话。 许久,箫寅站了起来,从内里拉开厚沉的大门,颂安就在门口候着,见箫寅终于肯走出来之后,松了口气。 箫寅只吩咐了一声:“去给朕取件便装来。”语毕,又加了一句,“小心点,不要告诉其他人。” 颂安点头领命而去,不多时回了尚书房,两人去后殿匆匆给箫寅换上便服之后,颂安有些担忧的说道:“方才惊雷阵阵,估摸着是快要下大雨了,皇上这么晚了还要出宫,恐怕是不太安全的吧。” “不用担心,朕有暗卫跟着,况且也不去太远的地方,天亮之前便会回来。”箫寅沉声道。 058.常作深情望君怜(15) - 冷情帝王医女妃 - 日暮子规 理了理袖口,打开门,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宫人已经都被颂安支开了,这才快速的往宫门口走去。 箫寅穿的是平常止戈他们的人才会穿的衣裳,还未走到宫门口,大雨瓢泼的下了下来,箫寅加快了步伐,骑着马往前赶去。到了宫门口,拿出令牌,守门的士兵只道是要出去给箫寅办事的人,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很快便放了行。 雨很大,在这样万籁俱静的晚上,除了大雨砸在地上的声音,便只剩下疾行的马蹄声。夜深,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箫寅孤身只人的往前赶着路。 到了郦城西郊的一处别院,箫寅翻身下马,在后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守门的是一个长的平淡无奇的中年男子,叫做钟葛,看上去很老实,当初箫寅买下这座别院时,就是看中了这个男人的沉默不多言,才留他下来照料别院。 平日里这么大的一座院子,只有他和他家婆娘两个人在。 箫寅之所以会买下这座院子,也是因为楚歌一眼看中,而且那时候箫寅还不方便和楚歌明目张胆的来往,只是每个月初十两个人会在这里聚一次,但那也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 钟葛披上雨具,提了灯,缓步走到后门口,小声的问了一句:“谁?” “钟叔,是我。”箫寅压低了声音,回到。 门很快被打开,钟葛看见箫寅,脸上露出一个还算是愉悦的表情:“公子来了,小姐已经在西厢房等候公子多时了。” 箫寅点头,快步朝西厢房的方向走去,越靠近西厢房,走的越是慢了下来,最后竟愣愣的在门口看了许久。 直到屋子里甜美的女声响起,才扯回了箫寅的思绪:“寅哥哥既然来了,为何还要站在屋外?难道这么长时间,真的忘了歌儿了吗?” 女子的语气里有淡淡的委屈,听的箫寅的心酸涩的难受,一把推开门,屋子里比外头暖和许多,箫寅一路上赶的急,颂安本是给他预备了雨具了,即便是这样,身上还是湿了个透。黑色的衣裳紧贴着颀长的身躯,看的楚歌晃了神,移不开眼睛。 久久,楚歌才站起身,朝箫寅飞奔而去,身上薄薄的衣衫,很快就染湿了来,楚歌的眼里有着氤氲的水汽,薄唇慢慢的往上送。箫寅低头含住,两个人迅速的吻到一起,箫寅灵巧的舌头轻轻一掀,便轻易的在楚歌的嘴里攻城略地。 楚歌的身材很好,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绰约,她身上的肌肤摸上去或许不是那么的光滑,但却弹性十足,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玲珑紧致的手感,将箫寅的理智燃烧殆尽。 ―――――――――――――――― 我以为我周末存稿了……原来没有存稿……今天两更补偿大家~~~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