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地震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01地震 夜色幽暗,墨蓝的天空几颗稀落的残星点缀着,一闪一闪不知疲倦地看着沉睡寂静的大地。 凌晨四点,破晓前最为黑暗的时刻,整个大地都陷入沉睡当中。 ――轰―― 一声巨响,坐落在A市郊区的一间三层楼高的民宅在一片震耳的爆炸声中瞬间倒塌,变成一堆废墟。 一百米外,一个穿着粉红色的米老鼠睡衣,脚上穿着一双拖鞋,怀中抱着一只浑身金毛的老鼠的女子从秘道的出口灰头土脸地钻了出来。 这个女子就是‘知晓天下事’情报机构的幕后老板——蓝慕风,绰号神鼠,一个长相一般,既贪财又喜爱欣赏美男的女子。 知晓天下事专门探听各方面的消息,包括个人**,在高价倒卖赚取高额的利润。 蓝慕风在赚钱的同时,也招惹了许多的仇家,黑白两道对她是恨得牙痒痒,想至她于死地的人多不胜数,可是每次都被她幸运的逃过,与危险擦肩而过。 这所有的功劳都得归功天她怀中的金毛老鼠,小金子,鼠族的王者,能够号令天下老鼠,创建世间最强悍无敌的情报系统。 “真的好险啊,差点儿就成人肉飞沫。暗盟的这帮浑蛋,真的是没完没了了,不就是将他们上个月的军火交易信息卖给了意大利黑手党,用得着半夜三更放几颗炸弹扰人清梦,这个月都已经是第五次了,看来必须得去国外躲一阵子才行。” 蓝慕风打了一个哈欠,嘴中愤愤地嘀咕着。 突然,地面一阵剧烈的晃动,古妙风的身后几米处,地面出现一条巨大的裂缝,朝着她所站的位置飞带地拉伸过来。 “不好,地震。” 蓝慕风抱着小金子,穿着拖鞋朝着与裂缝相反的方向狂奔,一面抱怨,“小金子,你的老鼠臣民居然连地震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上报,看来有人想取代你鼠王的位置。” “主人,我看你还是别哆嗦了,逃命要紧。”小金子吱吱说道,与蓝慕风心灵沟通。 在自然灾害面前,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 蓝慕风感觉眼前的空气一阵强烈的波动扭曲,接着双脚踏空,黑漆漆一片,失去了知觉。 * 星耀国一百三十二年秋。 黄昏时分,秋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深秋的天,阴晴不定,大地渐渐昏黄,越发阴沉,兼着那雨滴竹梢,更觉凄凉。 星耀国臣相府西北角梧桐院内,传来两个人小声说话的声音,听声音显然是一主一仆。 “小姐,一定很痛吧,翠儿给你上药。”透过破败陈旧的浣纱格子窗,寒凉的秋风钻入屋中,可以看到一名十三四岁,面黄肌瘦,身体瘦弱的小丫鬟,手拿金创药,两眼泛红弯着腰立在一名面色苍白无血的女子身旁。 “忍一忍就过去了,上药吧。”女子轻柔绵软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淡然,早已经习以为常。是星耀国臣相府排行第二的小姐凤倾妆,年芳十六,有着星耀第一美人的称谓。 002忍一忍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02忍一忍 只见她一身洗得泛白的浅绿长裙,面色苍白,端坐在屋中唯一的一张四角椅上,却丝毫不损她的秀美温雅。乌黑的青丝盘着淑女髻,斜插一支碧玉簪,简单淡雅的装扮给她整个人凭添了几分柔美,宛若丝丝秋雨的碧池清莲,倒有几分我见犹怜之美。 女子轻抬手臂,衣袖轻轻一挼,原本应该是白皙如藕的手臂上布满了深深浅浅交错着红紫痕迹,还有几道鞭痕正溢出点点鲜红。翠儿眼眶湿润,从瓷瓶中倒出药粉轻轻敷在凤倾妆的手臂的伤痕上,哽咽道。 “要是夫人还在世,小姐也不会承受这么多的苦难,任由臣相府那些姨娘小姐随意欺辱打骂。” “左右也不过三日的时间,忍过这三日也就出头了,快点上药吧,我好累。”绵软好听的声音平静如水,幽远的目光透过浣纱格子窗看着窗上淅沥的雨水,想起三日后要嫁的人,心中丝丝甜美溢出,浅浅一笑,嘴角溢出两个浅浅梨涡,白皙无血的脸庞瞬间变得生动起来。 “也是,三日之后就是清王上门迎娶小姐之日,等小姐过了门成了清王妃,看那些女人还敢不敢欺负小姐。”翠儿收住眼泪,恨恨道。 凤倾妆眉目如画,浅笑不语。 “小姐,听说清王丰神俊朗,如朗月清风,一表人才,文武双全,乃是世间少有的翩翩佳公子,年纪轻轻就被封为清王,还是天下四公子之一。天下间多少闺阁少女的梦里人,就连咱们相府的几位小姐都心仪清王,心中忌妒着小姐了。”翠儿又道,清澈的眼眸中有着一缕为自家小姐的自豪。 “嗯,我自然是知道的。”凤倾妆点头浅笑道。 自五岁起,一次皇宫夜宴见过那个虽然只有十岁,却一身清华傲气的上官玄清,知道那个人是自己将来要嫁的人。从此,上官玄清这个名字就驻留在了她的心中。如今她十六岁了,可是关于上官玄清的每一件她都清清楚楚。想到还有三日她便成为他的妻,凤倾妆脸上不禁流露出一抹娇羞,红如朝霞,艳丽动人。 窗外,淅沥的秋雨已经停止,瓦檐边晶莹无尘的秋雨顺檐而落,打在青石地面溅起无数小水珠。 “小姐,药上好了,我扶你上床去躺会儿。”翠儿轻轻道。 “嗯。”凤倾妆点头轻应,绝美的脸庞有着一丝疲倦。 主仆二人刚站起身正朝着床边走去,这时,只听见梧桐院外响起无数杂乱的脚步声,期间还夹杂着珠钗碰撞的脆响和莺莺燕燕的吵嚷嘲笑声。霎那间,宁静的小院顿时变得热闹嘈杂起来。 “小姐……。”听着这么大的阵仗,想到那些女人平时的所作所为,翠儿身子一哆嗦,紧张地看着门口,漆黑的眼眸中涌出害怕恐惧,朝着凤倾妆靠近了一步,低低喊道。 “别怕,大不了骂几声,嘲讽几句,忍一忍就过去了。”凤倾妆拉着翠儿的手轻拍安抚道,其实她的心中也是有着恐慌,总感觉有什么不好事情即将发生。 003退婚书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03退婚书 轻柔的声音瞬间抚平了翠儿紧张害怕的心情,点点头,想着三天后小姐就要成为清王妃,估计那些女人也不会做得太过分。镇定下来的翠儿上前一步,将凤倾妆护在身后。 看着明明害怕却依然护在身前的翠儿,凤倾妆顿时心头一暖。 须臾间,只见一群莺莺燕燕跨门而入,原本狭小的屋子瞬间变得拥挤,清凉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着脂粉香味。当先进来一名年约三十上下,风韵犹存的妇人,满头珠钗环绕,身着一袭深紫锦绣长裙,珠光宝气。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精明,看着凤倾妆,眸底流露出极致的不屑与恨意。 这名妇人是臣相府的二夫人阮素云。自从凤倾妆母亲去世之后,臣相府后院的事情都交由她打理。 她身后跟着一群女人,个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便是臣相府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三位妾室。而六姨娘常年卧病在床。后面还有三位娇俏貌美,如花似玉的少女,便是臣相府的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相府大小姐早夭。 在几位夫人小姐之后便是各房各院的丫鬟婆子,足足十几人,屋子太小,那些个下人便候在了院子里面,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不屑和鄙夷的目光。 在二夫人的身边还跟着臣相府的管家秦忠,他是二夫人的远房表亲,自然是事事帮衬着阮素云。 “倾妆见过二娘,见过各位姨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要劳烦二娘和诸位姨娘的大驾光临梧桐院。”身为臣相府的嫡女,面对这些随意打骂她的女人,凤倾妆依然不失礼数,浅浅问道。 “奴婢见过各位夫人,各位小姐。”翠儿福身道。 “自然是有好事情才会光临梧桐院。”阮素云冷锐地开口。扫过凤顷妆绝美的容颜,精明的眼眸中滑过一丝恨意,转瞬即逝。 “管家,将东西给她。”二夫人转头对着管家秦忠冷声道。 “是。”秦忠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信笺递到凤倾妆面前,眼中有着一丝看好戏的味道。 凤倾妆接过信笺,那风骨绰绝,飘逸清华的字迹映入眼帘,她知道是他写的,可是当‘退婚书’三个字映入眼帘,秀美的脸庞瞬间变得苍白无血色,身子跄踉地后退一步,紧咬着发白的嘴唇,颤抖着双手撕开那封信笺,里面一枚凤凰玉佩从信笺中掉了出来,“啪”的一声脆响,那枚玉质极佳的凤凰玉佩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犹如凤倾妆此刻的心,绝望了,碎了! 低着头呆呆地看着那枚碎裂的凤凰玉佩,大脑一片空白,这凤凰玉佩原本是一对,当年她的母亲与清王娘亲给二人定下这桩婚姻之时,便是以这对凤凰玉佩为定亲信物,一枚凤佩在上官玄清的手中,凰佩在凤倾妆手里。 004羞辱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04羞辱 嘴角扬起嘲讽的冷笑,这就是她期盼了一生的良人,原本以为三日后就可以脱离臣相府这座华丽而痛苦不堪的牢笼,与他相伴一生,迈向幸福之路。 想不到,想不到……等待她的却是一纸退婚书。这一纸退婚书打断了凤倾妆所有的希望,将她从一个黑暗的牢笼推向了更加绝望的万丈深渊。 “二小姐,清王府的总管还等候在前厅,等着二小姐把凰佩退回。”管家秦忠提醒道。 可是凤倾妆仿佛没有听见,依然低着头看着那块碎成几块的凤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任何响动。 “夫人,你看,这……。”管家看向一旁的二夫人求助道。他可没有那个胆量让清王府管家久候。 “既然二小姐不出声,那就表示同意退掉这门亲事,翠儿,去把你家小姐收藏的那块凰佩找出来交给管家退回去。”二夫人适当的开口,扫了凤倾妆一眼,漆黑精明的瞳眸中闪烁着丝丝愉悦与报复的快感。 二夫人阮素云乃兵部尚书府的嫡出小姐,凭她的身份完全是可以做正妻,可是凤倾妆的娘出现之后,成了臣相府的正牌夫人,心高气傲的她居于妾室之位何以甘心,原本以为凤倾妆的娘白晚晴死了之后她有了机会可以扶正,可是十年已过,她还是臣相府的二夫人,这一点让她恨极了占据她丈夫的心的白晚晴,恨屋及屋,凤倾妆自然也为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二夫人,小姐没有吩咐,奴婢不敢随意动小姐的东西。”翠儿硬气地拒绝道,眼中有着一抹坚定。她不识字,虽然不知道凤倾妆手中握着的信笺是退婚书,可是从各位的表情与对话中也猜测出一二。 “贱丫头,反了你了。” 翠儿话音刚落,二夫人阮氏上前一步,抬手就给了翠儿一个巴掌,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一声“二夫人”,这说明了她妾室的身份,而并非正室,是她心中永远的伤痛。在臣相府中,大家心知肚明这一点,白晚晴去世后,府中下人也都识趣地直接称阮素云为夫人。 翠儿委屈地低着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不敢让它落下。而凤倾妆目光依然凝聚在那块碎掉了凤佩上,接受不了这个突来的事实与打击。 “姐姐,你又何必跟一个低贱的丫头动气。那贱蹄子不肯动手找,院子里头多的是下人,让他们辛苦一下不就行了。”五姨娘那刻薄的声音响起,恨恨地瞟了一眼凤倾妆,嘴角扬起兴灾乐祸的阴笑。 005群殴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05群殴 “妹妹聪慧。来人,给我找出那块凰佩,交给清王府总管。”二夫人赞了五姨娘一句,就吩咐院中的下人。 片刻间,得令的下人一窝蜂冲到房间开始翻箱倒柜寻找凰佩,于其说是寻物,不如说是借着二夫人的势耍威。眨间的功夫,整洁的房间乱七八糟一片,床上,地上到处是衣物鞋袜。 “你们干什么?”凤倾妆一声厉喝,原本盯着碎玉的眸子听到“清王府”三个字回过神来,抬眼看到屋中杂乱的样子,那些下人依然在继续翻箱倒柜。颇有点文化大革命抄家的意味。 可是那些下人翻得起劲,又如何肯听一个没有地位势力的二小姐的话。 “住手。”当看到二夫人手下的贴身嬷嬷从妆台上拿起一件她娘留给她的玉镯正准备浑水摸鱼装到自个儿兜里,凤倾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冲过去,那个林嬷嬷顿时撞到的桌角,额头鲜血直冒。手中的玉镯“啪”的一声摔到地上,一分为四。 “姐姐,看来那个贱丫头不怕你,当着众人的面连你手下的人都敢撞。折损姐姐的威信,姐姐今日要是不惩罚她,何以立威。”一旁,三姨娘唯恐天下不乱,轻飘飘的话语飘出,火上添油道。 “娘,凤倾妆那个贱人肯定是故意给你难看。”后面的三小姐,阮素云的女儿凤思眉恶毒地看了一眼凤倾妆,搭腔挑唆道。 “妹妹说得不错,那个贱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我的人也敢撞,确实该罚。你们给我打,狠狠地打,让贱丫头记住。如今臣相府是我当家,可不是她那个死去的娘。”二夫人眼中狠厉闪过,阴冷的下着命令。 这辈子最记恨威信扫地。 话落,那些下人得了令,也不细想一下凤倾妆嫡女的身份,直接拥上去拳打脚踢群殴。凤倾妆踢倒在地,无情的拳脚不断地落在她的身上,可是都不如她碎掉的心痛。 “你们不要打小姐。”翠儿哭着求着,瘦弱的身子刚要扑上去替凤倾妆挨打,二夫人一声令人,顿时两名下人一边一个架住翠儿,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刷刷直流。 “小姐,小姐……。” 多变的天,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为这屋中可怜的人儿哭泣。 凤倾妆躺在地上,死气沉沉的眼神没有丝毫焦距,宛若那飘渺的云雾穿过人群,看着那漫天飞雨,院中枯黄的梧桐叶如同她流逝的生命一般,伴着雨丝飞落。凤倾妆嘴角扬起一丝解脱的笑意,眼前一黑,陷入的黑暗。 随着凤倾妆的昏迷,相府的下人也住停住了手脚。找到凰佩之后,又跟随着二夫人的步伐潮水般退出的梧桐院。 风雨飘摇中的梧桐院静谧无声…… 006重生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06重生 凄凄秋雨下了整整二日二夜,终于在第三日的清晨,乌云散去,天气放晴。 “小姐,醒醒啊,不要丢下翠儿……都是翠儿没用,眼看着小姐挨打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凄凄惨惨的女声透着丝丝沙哑,不止不休地回荡在屋内。 吵闹的哭声一直在耳边嗡嗡直响,不休不止,感觉到有人用力地摇晃,床上的人儿幽幽醒转。随着床上的人儿醒转,破烂的屋中墙角处无端端地多出来一只浑身金毛的老鼠,眯着黄豆大的老鼠眼趴在墙角。 沉重的眼皮抬起,清冷的目光扫视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一张哭得好不凄惨的脸庞映入眼帘,那双眼睛红肿的好像两个大核桃,布衣棉裙,打了好几个补巴。 房间中,破旧陈败的家俱,漏风的格子窗,屋顶上还破了一个洞,一丝阳光从破洞处射入,在地上投下一圈斑驳的光影,给这个破败阴冷的房间增添了一丝温暖。 蓝慕风眉头紧蹙,第一个感觉就是,她来到了贫困山区,而且还是那种古董极别的原始山区。 “小姐……呜呜……小姐,你终于醒了,真的是太好了。”翠儿那挂着泪珠的小脸瞬间布满惊喜,紧紧地抱住蓝慕风,眼泪依然止不住地哽咽道:“一定是夫人在天有灵,保佑小姐,让小姐醒了过来。” “别吵,让我静静。”蓝慕风躺在床上,冷着脸喝止道。 她明明记得当时屋子爆炸,她抱着小金子从秘道逃生,接着,就发生了地震…… 难道……?一个大胆的想法猛然窜入脑海,她穿越了? 突然,蓝慕风感觉头一疼,她捂着额头,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陌生的记忆如潮水一般疯狂涌入脑海,最后定格在臣相府一帮下人群殴的画面,眼前是一张张嘲笑快意的面孔,每个人都冷眼旁观,却无人上前帮她一把。 原来她蓝慕风大难不死,一场地震居然让她灵魂穿越,附身在了这个叫做凤倾妆的可怜女子身上。也好,既然上天给了她另一个身份,那么从今以后她就做凤倾妆,那些群殴她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而根据脑海中的记忆,这个异世大陆总共有三个国家,苍炎国、星耀国、东启国,三个国家实力相当。除去这三个国家之外,还有一个非常神秘的圣月族。无人知道圣月族位于何方,面积有多大,实力有多强。 “小姐……小姐,你不要吓翠儿。”瞧着脸色苍白的小姐,想到时这三日的情形,翠儿颤着嗓子呼唤道。 “我没事,别哭了。”床上的人儿冷淡地开口,实在受不了这个爱哭的小丫头,哭得她的耳朵生疼。 “没事就好。”翠儿抬袖抹也抹眼泪,沙哑的嗓子回道。 突然,墙角的小金子醒转过来,哧溜一下钻到床上,幽怨地看着床上的人儿,埋怨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醒来了居然都没有想它。 007苏醒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07苏醒 “啊,老鼠!”床边的翠儿尖叫一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门边,拿起一把扫帚就要朝着床上打去,准备打死那只金毛老鼠。 “翠儿,这是我养的宠物。”凤倾妆捞过小金子,摸着那油光油光的金毛,淡淡地开口。 “可是我一直陪伴在小姐身边,小姐什么时候养了一只老鼠我怎么不知道?”翠儿纳闷不已,手中的扫帚却已放下。 “我昏迷的这几日,去了地府一趟。阎王老爷送的。”凤倾妆随口胡谄。 “真的,小姐,那阎王老爷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像书中说的,有一双大如铜锣的眼睛,胡子长得都拖到了地上。”翠儿顿时来了兴趣,好奇宝宝样的问道。 “就是你说的那样。”凤倾妆不想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纠结,转而问道:“翠儿,我晕迷了几日?” “今日是第三日,幸好小姐今日醒了,不然翠儿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翠儿回道。 第三日,不就是原本应该大婚的日子,可惜被退婚了。凤倾妆眼珠地一转,清冷的目光扫了一眼屋中破旧的家俱,想着记忆中的凤倾妆从小到大都是吃残羹剩饭,有时候还是馊的,真是可怜了身边的小丫头,陪着她一起受苦。 这样的苦日子她可过不了,突然计上心来,决定先赚点儿金子银子的,犒劳一下自个儿和身边的丫头。 “翠儿,给我梳头,我要出府。”凤倾妆爬起床,抱着小金子走到妆台前,清冷的声音淡淡吩咐道。 “可是……小姐,你才刚刚醒来,身子虚弱着,还是躺着好。”翠儿关心道。 “我都躺了三天,也应该起来松动松动筋骨。别啰嗦了,快点。”凤倾妆冷眉一挑眼一横,故作生气地厉色道。要不是这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自个儿不会打理,也用不着听这个小丫头啰哩叭嗦。 翠儿确实被这样的小姐给吓住了,挪着小步低眉顺目地走到妆台前替凤倾妆梳头。 “小姐,三日前二夫人带人来搜屋子,夫人留给你的首饰都被那些下人给趁机拿走了,如今就只剩下这几根发带了。”翠儿可惜道,那些首饰都是极品,价值连城。 “放心,拿走的首饰我会想法子让他们乖乖送回来的。”凤倾妆冷眼中瞬间凝聚霜寒,她凤倾妆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有胆子拿,就要有那个命享用。 片刻之后,翠儿一双巧手就帮凤倾妆梳了一个简单雅致的发髻,发髻中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有一条白色的发带穿插其中,配上身上那一件浅绿衫子,倒多了几分清雅仙姿。 看着妆镜中的模样,明眸皓齿,清华如水,眉若远山之黛,唇似三月桃花,当真是玉容仙姿,倾国倾城,不愧为星耀第一美人。 当那双清亮如水的黑眸看到身上浅绿的衫子,黛眉微蹙,脸上似有不悦,转头看着翠儿,吩咐道:“去给我拿一件黑色有长裙来。” 008跟踪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08跟踪 黑色代表神秘,冷酷、阴暗,而在现代的她倒卖情报,一直都生活在黑暗的世界,从未暴露在阳光下,自然对黑色的衣服情有独钟。 翠儿眼中有着一抹疑惑,小姐以前可是连黑色的面巾都不会用,何况是黑色的衣服。突然,一记冷芒射来,接触到凤倾妆那双幽冷的眸光,翠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好可怕的眼神!乖乖地走到衣柜里翻出一件黑色的衣服。 “就这件了。”凤倾妆眯着眼睛看着翠儿手中的黑色长裙满意地点了点头。黑裙的裙角和袖口均用白色的绣线勾勒出一朵朵雪梨花,面料虽然一般,可是至少没有补丁,可以穿出去见人, “小姐,你要去哪里?”翠儿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有去处,你呆在院子里面不要出去,免得那帮刁妇又来找麻烦。”凤倾妆清冷的眸子难得地闪过温柔,不放心地叮嘱道。 “奴婢谨记小姐吩咐。” 融融的阳光洒向大地,给这清寒的深秋时节增添一丝温暖。凤倾妆抱着小金子,踩着悠闲的步子慢悠悠地从臣相府后门走了出去。 “小金子,清王府的位置打探清楚了吗?”凤倾妆挼着小金子油光的鼠毛,慢悠悠的走着,感受着星耀京城耀城的繁华热闹。 “主人,我才刚到这个异世大陆,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小金子黄豆大的鼠眼滴溜溜地转着,不满地抱怨道。 “喘口气是吧,那你就慢慢喘。”凤倾妆笑得邪恶,手中的动作变得粗鲁,那一根根金色的鼠毛都快要被挼了下来。 “狠心的主人,别挼了。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小金子连连吿饶,赶紧将清王府的方位告诉凤倾妆。 “这还差不多。”邪笑退去,换上一张柔美的笑脸,手下的动作瞬间也温柔起来,仿佛刚才那个邪恶的笑意从未出现过。 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吆喝呐喊声不绝于耳。酒楼茶肆宾客如云,谈笑风生。 一人一鼠不快不慢地走着,就仿佛在自个儿的后花园闲庭散步,朝着清王府的方向缓缓走去。 “主人,你真的是魅力无边,这才出来一会儿的功夫,就被踩花贼给盯上了。”小金子黄豆大的鼠眼中完全是兴灾乐祸的鼠光,撇着嘴玩笑道。它可是灵兽,感知自然强大。 “既然看上了我,那我们就在前面拐角等着他吧。”凤倾妆镇定自若,慢悠悠道。那抹赤果果的目光从她刚出臣相府后门就一直跟随着,她到是想瞧瞧,是何方神圣敢跟踪她? 拐角处,安静的巷子口,凤倾妆身形一闪,呼吸一屏,浑身放松,整个人的气息与自然融为一体,哪怕是绝顶高手也无法探出她的气息。这种极高的隐匿气息的方法,可是她在现代的时候,为了躲避那些黑道的追杀专门找隐世高手学的。为了学这招,她可整整挑了一个月的水,山下到山上,七八里蜿蜒崎岖的山路,差点儿没有压断她的腰。 “咦,人呢?”一道清越如泉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大街上。 009教训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09教训 “在这里。”凤倾妆唇角轻扬,整张脸灿若夏花,轻浅道。她很清楚这张倾城容颜笑起来会如何的颠倒众生,这么好的资本当然要多加利用。 跟踪之人转过身,一张魅惑众生的倾城笑颜映入眼帘,让他瞬间迷失在那张绝美的笑颜之中,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只到身上传来痛楚,发现自己居然被点了穴道。巫惊羽自嘲一笑,枉他被称为天下四公子之一,武功盖世,也有被人点住穴道的一天。说出去定会被天下人笑话死,真是美色误人! “为什么跟踪我?”凤倾妆清寒的眼眸微眯,凌厉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冷寒如霜的嗓音如一缕寒冰,周遭的温度骤降。 只见眼前的男子一袭华贵的黑色冰丝锦袍,领口与袖口均用银线勾勒出云海紋样。他二十上下,宽肩窄腰,如松竹翠柏,头戴墨玉冠,腰佩墨玉带,足蹬墨色软底锦绣靴,全身黑色交织,一看便知是个黑心眼的家伙。 微微蹙眉,目光定在他的脸上,这是一张精致俊美,如鬼斧神工,无可挑剔的完美脸庞。 美如冠玉,剑眉英挺,鼻梁高挺,唇形如菱,泛着莹润的粉红光泽,五官棱角分明,如诗如画。但更美的不是他的五官,而是他周身萦绕的气质。 那是一种骨子里透出,浑然天成的美。高贵优雅,风华飘逸,同时又深沉内敛,阴魔邪魅……从内到外,从上到下,无处不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魔力。 瞧着这张魔魅无边的俊脸,凤倾妆眉头越蹙越紧,在这个男子身上她仿佛看到了邪魔降世,一个比自己更加黑心的人,这种感觉让她心中很不爽,很不悦。 上前一步,素手一抬,一把用力地捏住这个男子的下巴,凌厉的眼眸中迸射出丝丝阴寒,如霜如冰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跟踪我?” 凤倾妆自然不相信,她的美貌能够让这个天下间都难寻的妖孽般的俊美男子一见钟情而一路尾随,定然是有目的而为之。 “姑娘误会,在下只是正巧与姑娘同路而行,并未跟踪姑娘的意思。”巫惊羽邪魅的眸子凝着凤倾妆,唇角微扬,溢出一抹妖孽般的勾魂笑容。 “笑容不错,很美,的确很勾人。”凤倾妆毫不吝啬地赞美,清寒如霜的美眸却没有半分动容,红唇轻启,阴恻恻道:“你确定不肯说实话?” 美男计失败,巫惊羽片刻的挫败之后,再接再励,对着凤倾妆绽开一抹清华潋滟的笑,温润好听却又透着丝丝邪魅的声音缓缓开口,坚决不承认道:“在下真的只是同路而行,无意跟踪姑娘。” “是吗,那还真是巧的很,那么请问巫公子,你可知道这大街上什么最多?”凤倾妆语出惊人,直接点明了巫惊羽的身份。在巫惊羽出现的那一刻,小金子就已经将对方的身份传递给了凤倾妆。 010回赏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10回赏 “大街上人来人往,自然是人最多。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在下并未告知姑娘身份,不知道姑娘如何知晓?”巫惊羽惊愕片刻,瞬间又恢复如常,慵懒的抬了抬眸,凝着凤倾妆等待着对方解惑。 “名扬天下的四公子之一巫惊羽,喜穿黑色,天下皆知,不稀奇。稀奇的是很快天下四公子中的巫惊羽马上就要臭名远扬了。”凤倾妆阴恻恻地笑道,那双漆黑清冷的眸子玩味地扫视着对方,看着巫惊羽一阵毛骨悚然,心头直呼不妙。 “你要干什么?”巫惊羽温润的嗓音中难得出现一抹慌乱。 “啧啧啧”凤倾妆捏着巫惊羽下巴的手突然松开,顺着他的修长的脖颈慢慢地下滑,滑过那**的喉结,在结实弹性的胸膛停留了片刻,画了一个圈,继续往下,纤长如玉的纤指最后停留在了巫惊羽腰间的墨玉带上,乌黑深遂的眼眸中涌动出极致的邪恶,红唇轻抿,淡淡开口。 “巫公子刚才也说了,这大街上人最多,既然巫公子不肯说出跟踪我的目的。那我今日就做一做善事,让天下间女人疯狂,男人妒忌的巫公子在星耀街头秀一下完美的身材。” “你敢!”巫惊羽眸中涌出慌乱,须臾之后,又镇定了下来,邪魅的笑容溢出,相当腹黑道:“姑娘想瞧就瞧吧。巫某曾经对天起过誓,天下间第一个瞧见巫某身子的女子就是巫某今生认定的妻子。姑娘瞧过巫某的身子之后,巫某就是姑娘的人了,你可不能始乱终弃。” 靠,死妖孽,居然敢威胁我。凤倾妆面色一黑腹诽道。 不过,凤倾妆是谁,岂是一句威胁就会轻易吓退的。 只见凤倾妆手中动作不停,两根手指插入巫惊羽腰间的墨玉带,只消轻轻一扯巫惊羽必定衣衫敞露,结实完美的身材定然暴露在阳光下。可是凤倾妆却迟迟不动手,隔着柔滑的冰丝锦袍手指来回在在巫惊羽腰腹间游移摩挲。 这种隔靴搔痒的方式,让巫惊羽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腰腹间带起的丝丝酥麻让他身子颤栗,懊恼不已。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个极品女人,虽然被整,可是那着衣料不断传递而来的温热却让他沉醉不已,一颗心几乎跳出胸膛。第一次有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巫惊羽心底传达出一个信息,这辈子注定载在这个邪恶,没心没肺的极品女人手中!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跟踪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凤倾妆那寒凉如冰的语气自红唇飘出,顷刻间冷却了巫惊羽身体刚刚涌出的欲望。 “好吧,我实话实说,巫某只是见姑娘手中的金毛老鼠十分可爱,一时不忍才尾随姑娘一路。”巫惊羽颓败不已,邪魅的眸子眯起,虽然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却丝毫不损俊美,丰姿卓然。 “小金子,看来你魅力不俗,刚一出府就让号称天下四公子之一的巫惊羽给看上了,那可真是你的福气。既然巫公子厚爱,你也不要客气,就赏一点儿东西回报一下巫公子的厚爱,让他终身难忘也就成了,也不忘巫公子厚爱一场。”收回目光,抽回手指,凤倾妆明艳一笑,,仿若暖日明霞光灿,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小金子,别有深意地说道。 011清王府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11清王府 明艳娇柔的笑容如昙花一现,依然牵动巫惊羽的心,迷失在那抹艳艳娇美的笑容之中,久久回味。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凤倾妆刚才所言。 “谨遵主人圣令。”小金子那黄豆大的鼠眼中布满了邪恶的兴奋。 “嗖……”的一下,动作迅速跳到了巫惊羽的头顶,啧啧道:“正好憋着一泡尿没地方解决,这下子可是找到个好地方。” 话落,小金子舒服地叹了一声,那珍贵的老鼠尿就“哗啦啦”全孝敬了巫惊羽的头顶。 “啊……该死的老鼠,居然敢在小爷头顶撒尿,等爷穴道解开,看爷不一根一根拔掉你的老鼠毛,阉了你。”原本沉醉那抹明艳动人的笑容中,突然头顶一阵细雨落下,细闻之下,感觉到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就听到头顶飘来小金子得意洋洋的笑声,巫惊羽气得脸色发青,怒色道。 “记住,下次再跟踪我就不是一泡老鼠尿能够解决的,决定让你后悔终生。”凤倾妆眸光一寒,嫌恶地看着面如黑炭的巫惊羽,清寒的语气如玉雪山顶的千年寒冰,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听到这样阴寒的警告,哪怕是识人无数的巫惊羽也不由得颤栗一下,丝毫不怀疑凤倾妆话中的威胁。不过,越挫越勇的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这样的极品女人,生平少见,世间难得,他,巫惊羽要定了。 话音一落,凤倾妆再也不看巫惊羽一眼,抱起跳回怀中的小金子潇洒转身,没有一丝留恋地朝着清王府的方向缓步而去。 目送着那抹身形略显清瘦,却风华绝代的倩影渐渐远去,看到那与自己同样喜爱一身黑衣的女子背影,巫惊羽唇角微微扬起,潋滟波光的俊眸光华无限,目光越显坚定。 * 清王府,坐落在耀城的繁华大街边,气势恢宏,肃目庄严,占地面积极大。 此时,东边暖阳初升,金色的阳光洒下,“清王府”三个风骨绰绝的烫金大字牌匾,在阳光下的照耀下灼灼生辉。 王府门楼高耸,大门口两尊威猛庞大的石狮玉雕,栩栩如生。两旁站立着清一色的玄衣护卫,笔直素整。 凤倾妆抱着小金子站在王府门口,仰头看着那金光灿灿的牌匾,清寒如霜的眼眸闪过一抹厌恶。 想到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一个惊才艳绝的女子,就是因为这座府邸的主子一纸退婚书,打破了她所有的希望与期盼,在她那黑暗无边的相府生活中雪上加霜了一把,最终放弃了生的希望,永离人世。今日,她决定为那个死去的才华横溢的女子讨回一个公道,讨回这十多年所受苦难的一点儿利息。 凤倾妆眸光一寒,凛冽如冰刀,抬步顺阶而上朝着大门迈去。 “站住,王府重地,岂容尔等平民百姓随意闯入,快点离开。”一名玄衣侍卫手中的钢刀一挡,厉声冷喝道。侍卫瞟了一眼衣着普通的凤倾妆,眼中刹那的惊艳过后轻蔑的目光显而易见,认为一定是某个青楼妓子仰仗美貌企图来王府勾引主子的,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 012无聊的地方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12无聊的地方 “在你的眼中清王府是重地,在我眼中也不过就是一座华丽的牢笼。要不是有事我岂会来这种无聊的地方。”淡眼一扫,清冷如霜的眼眸锐利如刀,凤倾妆不咸不淡地接着道:“去禀报上官玄清,就说凤倾妆来访。” 那名侍卫被凤倾妆锐利无比的眸光一扫,浑身一震,心底涌上一层寒意,直觉得这个女子眼神的好恐怖,丝毫不逊于王爷的目光。突然,听到“凤倾妆”三个字,不可置信的神情流露。这个女人就是王爷三日前退婚的女子,气场强大,眸光凌厉,美貌艳绝无双,哪里如传言一般懦弱可欺,胸无点墨,看来传言确实不可信。 “难道你们清王府侍卫的耳朵都聋了,我刚才的话都没有人听到。”凤倾妆绝色的容颜染上微怒与不耐,连讽带刺道。 “怎么回事?”凤倾妆话音刚落,清王府总管萧诚走了出来,那圆滚滚的身材一看便知平时好吃好喝。 “回总管,这位姑娘是臣相府凤二小姐,说要见王爷。”刚才拦住的那名玄衣侍卫恭敬回禀道。 闻言,萧总管的眼光一转,不着声色地打量着凤倾妆,这凤二小姐雅若幽兰,艳绝无双,就算用倾国倾城四个字形容也不为过,特别是周身萦绕的气质,如仙如雾,配上那一身显眼的黑色长裙,整个人透出一种令人看不真切的神秘。与传言大相径庭。心中替自家王爷惋惜,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人儿,放在哪里都会是引人注目的焦点,可是王爷却偏偏心有所属,在即将大婚的前三日将婚事退掉,真是可惜! “清王府就是如此对待来访客人。”凤倾妆不轻不重地开口。站在王府门口,大大方方任由萧总管打量,人都有好奇之心,满足一下别人行行善也无不可,反正看几眼也不会少块肉。 “凤二小姐来得真是不巧,我们王爷上朝还未回府。”萧总管精明的黑眸闪烁了一下,直接推掉了凤倾妆的请求。 “萧总管,我看你是人老了说话也糊涂了,前一刻才看到清王从轿子里面出回了清王府,我才来拜访。这眨眼的功夫你们家王爷就不在府中,难不成你们家王爷还会飞天遁地不成,还是说你们家王爷出府从来都不走正门,都是爬着墙头出去的。”凤倾妆凌厉的眸光直射萧总管,丝毫不给面子地回驳道。小金子的情报怎么会有错,那上官玄清此刻正在书房披阅公文。 闻言,门口的四名玄衣侍卫脸色齐齐一暗。萧管家脸色也是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只觉得这凤二小姐不但口齿伶俐,骂人不带脏字,而且还嚣张狂妄,胆大包天。骂他老糊涂也就算了,居然连王爷也敢骂,爬墙头不说是说王爷如妇人一般不守妇道,红杏出墙。 “这……凤二小姐,王爷确实不在府中。”萧总管咬着牙,硬着头皮顶着老脸继续道,那精明的瞳眸闪烁不定,显然有些心虚。 013上官玄清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13上官玄清 “看来你们王爷定然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否则怎么会龟缩在王府当王八不敢见人。”凤倾妆言词不可谓不恶毒,既然敢骗她,那就要承受得起她的毒舌利嘴。 “凤二小姐请等片刻,老奴这就是去通报王爷。”萧管家知道今日拦人是拦不住,圆滚滚的身子转身朝着清王府书房的方向快速奔去。 片刻之后,萧管家满头大汗的又出现在王府大门口,毕恭毕敬地请了凤倾妆入府。 “凤二小姐请随我来,王爷在书房接见凤二小姐。” “真是不骂不听话。”凤倾妆抱着小金子,红唇轻启,懒洋洋地吐出一句话,萧总管老脸一白,得出一个至理明言,女人不可得罪。 入得王府,一眼望去,清王府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威严中透着雅致。园内金菊绽放,红的、白的、绿的、紫的……各形各态,品种繁多,空气中飘浮着一股浓郁醉人的菊香。 穿过九曲回廊,走过一道院门,凤倾妆跟随着萧总管已经停在了书房门前。 书房的院子里面,栽种着几丛翠竹,雨后的翠竹苍翠欲滴,在这萧瑟的深秋时节显得格外的生机勃勃。 “王爷,凤二小姐带到。” “让她进来。”一道深沉不可测的嗓音从书房内飘出。 “凤二小姐请。”萧总管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等凤倾妆踏入书房之后,他也离开了书房。 书房内,墨香弥漫,上官玄清端坐在上好的老红木书案前披阅公文。他一袭暗紫华贵锦袍,清华尊贵。 浓眉如墨,眉若寒星,幽深难测,一头墨发用紫金冠高高束起,无形中透出一股高贵优雅之气。 凤倾妆走入书房,见屋中的主人依然故我,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眉头微微蹙起,该死的上官玄清,居然敢无视我,等会有你好看。 凤倾妆不等上官玄清招呼,清凉如水的美眸一扫,莲步微移,动作非常不雅直接一屁股坐到书房中招待客人的楠木交椅上,端着茶几上温热茶水尝了一口,茶香虽浓,茶叶也是极品,可是泡茶的水却是普通的井水,火候也欠缺几分,真是可惜了这极品的大红袍。 放下茶盏,见上官玄清依然低着头没有开口的意思,凤倾妆倒也不着急,比耐心她自问不逊于他人。 只见凤倾妆缓缓起身,漆黑的眸子一片清凉,走到书房的雕花木窗前,入眼是一片葱笼的绿,青青翠竹在秋风中摇曳,尖细的竹叶相互摩擦,发出“沙沙沙”的细响。伴着清寒的秋风,竹叶的清香穿过雕花木窗,吹进了书房。 书案前,上官玄清埋首披阅公文。突然,一阵淡雅的竹香夹杂着清幽怡人的木兰香飘过鼻端,萦绕不散。他抬起头,转头看向窗边,一抹秀挺如竹的背影映入眼帘。他深遂如海微微眯起,仿佛蒙上一层烟云,让人猜不透心中的想法。 “凤二小姐今日来到本王,应该不是闲得无聊跑到本王的院子欣赏翠竹吧?”上官玄清薄唇轻启,凉薄清冷的声音飘散在书房内。 014讨回你欠我的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14讨回你欠我的 “自然。今日找你只是想讨回你欠我的。”凤倾妆依然看着窗外那生机勃勃的翠竹丛,并未转身,比上官玄清更加清冷凉薄的嗓音脱口而出,在这萧瑟的秋日里,整个书房仿佛寒风阵阵,清寒无比。 “本王记得,不曾欠过凤二小姐任何东西,那枚凤佩不是已经差萧总管送回了臣相府。”坐在老红木椅上的上官玄清身子慵懒地朝后靠了靠,深遂锐利的目光带着考究打量着窗边的那抹背影,唇角挑起玩味的浅笑。心下倒有几分佩服,一般女子见了他,都想着攀龙附凤,她倒好,非但不见礼,还大不敬留给他一个背影。 不提那枚凤佩还好,一提凤佩,凤倾妆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群殴的画面,人情冷暖,嘲讽阴毒的快意笑容,仿佛那无情的拳脚都砸在了她的身上。顿时,凤倾妆周身清冷的气息陡然间骤降,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清寒,此刻的凤倾妆整个人全身上下仿佛包裹着一层千年寒冰,哪怕是火山岩浆也温暖不了她的心,她的身体…… “你虽然不欠我什么,可是你可知道,因为与你的那桩婚姻,我自小在臣相府就不受待见,三天两头被那些姨娘姐妹随意辱骂殴打,因为我的妹妹们都爱慕你,一心期盼着入清王府,认为我是鸠占鹊巢,阻碍了她们的前程。”淡漠的声音平静的宛若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波动缓缓飘散在书房中。 上官玄清依旧慵懒地靠在老红木椅子上,目光平静地望着那抹秀挺如竹的背影,等着她继续。 书房中静谧无声,凤倾妆立在窗边,垂在身侧的手已经移到了腰腹。忽然感觉到一道玩味的视线定在了她的身上,很肯定的是这道视线并非来自屋内的上官玄清。凤倾妆顺着视线猛然抬头,凌厉的眸子直射过去。 只见远处的墙头上巫惊羽不知道何时坐在了那里,悠闲地跷着小腿,俊美无俦的脸庞绽开着一抹潋滟清华的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一个俊美非凡,风姿卓绝的翩翩佳公子。可是,凤倾妆却从他身上看到了黑暗的气息,一个比自己更加黑暗邪恶的心。 这种感觉让凤倾妆极度不喜,对着远处的巫惊羽厌恶地翻了个白眼,继续完全今日来清王府的目的。 凤倾妆置放在腰间的手轻轻一扯,那根黑如墨绸的束腰带瞬间松散,胸前那绣着并蒂莲的粉色肚兜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墙头上巫惊羽眼眸中愕然闪过,眉头微微蹙起,带着一抹疑惑探究,这个女人什么鬼? 他自然清楚这个黑心女人是不会无聊到去勾引那个解除婚姻的前未婚夫。 书房内,看到凤倾妆松散的长裙,上官玄清漆黑深眼眸快速地滑过一抹轻蔑厌恶,冷漠淡然的嗓音再一次响起,“凤二小姐,如果今日你是前来勾引本王,枉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本王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功夫。” “好马不吃回头草,想必这句话清王应该有所耳闻。我凤倾妆是人不是马,自然不吃草,何况还是一根烂草,估计连马都不想吃。”凤倾妆冷冷地嘲讽,清寒如冰的瞳眸没有丝毫的温度,迅速地褪下身上的衣服,那骨干的后背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015天价补偿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15天价补偿 白皙如瓷的肌肤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伤痕,青的、紫的。红的。三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副诡异的画面。整个后背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鞭痕、烫伤、烙印、针刺,有深有浅,新旧交错,密密麻麻。就连那原本如玉般的手臂上也是伤痕累累,有的地方还渗着鲜红的血丝。 上官玄清平淡如水的面色微微一变,深遂的眸子瞬间幽暗,视线焦灼在凤倾妆的后背。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尖锐的疼。 墙头上,当凤倾妆身上的衣服褪下的那一刻,手臂上累累伤痕瞬间映入巫惊羽的眼中。可以想像手臂都成了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那面积较大的后背伤到了何种地步? 巫惊羽坐在墙头,心口涩涩的发紧发疼,抓住墙头的手不受控制地扣进墙里而不自知,深不见底的黑眸蕴藏着风暴,恨不得将臣相府后院那群该死的女人扔到蛇窟喂蛇。 “清王可是看清楚了。”凤倾妆依然背对着上官玄清,淡漠清冷地问道。 “看清楚了。”上官玄清冷漠的音色中出现一丝细微的波动,累累伤痕让他平静冷然的心这一刻出现裂缝,眼中涌动着复杂不明的色泽。 感受身后之人的情绪波动,凤倾妆唇角挑起一丝寒凉的冷笑,拉上衣衫整理了片刻,动作优柔缓慢地转身,盯着上官玄清复杂难辩的眸子,缓缓道:“这些伤痕虽然不是清王殿下亲手所为,可是皆因你而起。既然看得清楚,清王殿下打算如何补偿我这些所受的苦难?” 墙头上,巫惊羽眸光微微眯起,一丝浅笑溢出,就知道这个黑心的女人不会无端端做出这些出格的行为。 “你想要本王怎么补偿你?”上玄清凝着凤倾妆,眸底深遂如海,看不清眼中的情绪,薄唇轻抿开口道。第一次有女人如此大胆直视他的眼睛,且还是一个被自己退掉婚姻不要的女人。 对于这个女人,外面谣传空有美貌,却胆小懦弱,更是半点才华也无。 盯着凤倾妆,上官玄清第一次感觉到传言误人,面前的女人明眸皓齿,清华如水,精致绝美的脸庞脂粉未施,却也是俏丽若三月春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冷艳若寒冬之梅。 一袭黑衣裹身,清瘦的身材更显高挑,神态淡然,眸光清冷,在黑衣的映衬之下,周身笼罩着一层神秘诡异的气息,看不透她的心底。 这是一个迷一样的女人! “我看你这冷冰冰的清王府除了那些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也就是剩下冷冰冰的金银。我要黄金五万两做为补偿。”凤倾妆云淡风清的报出一个天价,还不忘暗讽几句。按照这个世界的市价,一千两白银相当于一百两黄金,而一千两白银就可以买一座两进两出的宅院,凤倾妆的报价可以算得上是狮子大开口。 这个黑心肝的女人还真敢开口要,真是让爷爱到了心坎里。坐在墙头上的巫惊羽又恢复了慵懒的神态,眯着眼睛兴致盎然地看着书房中上演的好戏。 016黑心的女人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16黑心的女人 院子里面,传来几声低低的吸气,显然是院中隐藏的暗卫。 片刻的愕然之后,上官玄清脸色恢复如常,虽然五万两黄金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过要拿出五万两黄金对于清王府来说并不难。 “好!”上官玄清神色不动,缓缓出口。接着,朝着外面喊道:“惊云,让萧总管到库房提五万两黄金给凤二小姐。” “是,主子!” 话落,一道黑影如一阵风从院中飘走,空气中留下浅浅波动。 随着惊云的离开,凤倾妆又转过身面对窗口,看着窗外院子里在秋风中摇曳的翠竹,她与上官玄清都不在开口,书房中静谧无声,哪怕是一根针掉落在地的细微声响都能够听得到。 半刻钟的时间过去了,萧总管领着二个下人,躬着身子踏进了书房中。那二个下人满头大汗,抬着一口大箱子。 “王爷,老奴已经清点过了,这口箱子里面装着五万两黄金。”萧总管毕恭毕敬道。那双精明的眼睛不着声色地斜睨了凤倾妆一眼,心中疑惑不解,不知道这个外边传言草包一个的凤二小姐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精明睿智的王爷给她整整五万两黄金。光是这份聪慧与手段决非常人能及。 “嗯,下去吧!”上官玄清眸色复杂难辨,轻应一声,挥退了管家与二位下人。 “是。”萧总管又领着二名抬箱子的下人退出了书房。 “凤二小姐要不要再清点一下黄金的数量。”上官玄清黑眸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淡淡开口。 “不必。”凤倾妆依然背对着上官玄清,果断否决,那双清寒如霜的眸底隐藏着一抹算计,望着墙头那抹看戏看得正欢的身影,唇角扬起一缕浅笑,如昙花初开,艳不可挡。 想看戏,当然是有所付出。 巫惊羽瞬间迷失在这抹夏花般灿烂的笑容之中,表情柔和,痴迷的目光中流露出春风般柔情,唇角不由自主地弯起。 “既然凤二小姐不再清点,那本王就差人将这五万两黄金送到臣相府。”上官玄清眯着眼眸盯着那抹背影,冷漠如风地开口。 “多谢清王好意。不过,我已经找好了人搬运木箱,就不麻烦清王殿下了。”凤倾妆清寒的双眸璀璨如晶石,唇角的笑意如春花秋月般越来越灿烂,越来越醉人。 巫惊羽沉醉如故,只差没有腻死在这抹昙花初开般艳绝甜美的笑容之中,毫不自知已经让人算计。 “看来凤二小姐是有备而来,不知道是哪位有如此荣誉给凤二小姐当脚夫。”上官玄清敛下心神,收回盯着背影的目光,淡淡的嘲讽。 不理会上官玄清嘲讽的语气,凤倾妆伸手一指墙头上的巫惊羽,道:“他!” 头顶浩瀚蓝天白云浮动,巫惊羽扶额长叹,感觉到头顶一群乌鸦飞过,黑心的女人……居然要他当脚夫搬箱子。 顺着凤倾妆手指的方向,上官玄清眸光一转,远远看到墙头上一袭黑衣慵懒侧卧在墙头的巫惊羽。面色微变,眉头微微蹙起,一丝异样的幽光从眼底一闪而逝,薄唇轻启,清淡如水的嗓音夹杂着几缕微怒。 017腹黑的男人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17腹黑的男人 “凤二小姐还真是能力不俗,居然让堂堂圣月族的少主给你当脚夫,本王还真是看走了眼。” “清王有眼不识金香玉,看走眼也是情有可原。”清越好听的声音伴着丝丝秋风送进了书房。 话音一落,只见巫惊羽身形一飘,宛如一只轻盈的黑燕飘然落在了凤倾妆的身旁,邪魅的凤眼一挑,凑到凤倾妆的耳边轻轻低吟。 “妆儿,我今生只给你一人当脚夫。” 厌恶地瞥了一眼巫惊羽,生平最讨厌油嘴滑舌,甜言蜜语,自认风流倜傥的男人。特别是那一身显眼的黑色,虽然穿在他的身上非常妖孽,可是心底就是无端讨厌,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够将黑色穿得如此耀眼,胜过她,让她非常不爽。 接受到凤倾妆发自心底厌恶的眼神,巫惊羽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心中郁闷得想撞墙,不明白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面,身旁的女人赏给他的眼神就只有厌恶。 要是巫惊羽知道起因是身上的黑衣惹的祸,估计真的要去撞墙了。 “巫少主光临清王府,怎么也不通知本王一声。好让本王有所准备设宴款待巫少主。”声音微怒,袖中的手紧了紧又松开。瞧着二人亲密无间的行为,上官玄清也说不清,道不明,心底为何怒气涌出,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似的。 “那本少主现在就正式通知清王,本少主光临清王府。不过本少主对你府中的宴席兴致欠缺,到是屋中这箱黄金本少主倒是喜欢得仅。”巫惊羽眉梢微挑,浅浅开口笑道,语气不可谓不嚣张狂妄。 立在窗边,一袭黑色冰丝锦缎长袍随风轻摆,清华无限。与凤倾妆身上的黑色棉布长裙相互摩擦,波光潋滟的黑眸柔情万分地看着凤倾妆,一个眼神不曾留给上官玄清。 凤倾妆眼中闪过愕然,深思着,这巫惊羽虽然是圣月族少主,可是听他与上官玄清说话的口吻,未免太过嚣张,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对方留。可见这圣月族实力非凡,在三国之中的地位只高不低。 同时,凤倾妆觉得身旁这妖孽真是腹黑到了极点,她可是用一身伤痕才换来这五万两黄金的补偿,可是他到好,一声喜欢就想从上官玄清的清王府揩走五万两黄金。不过,只怕很难如愿。 “天下皆知四公子之一的巫少主生性放荡不羁,视钱财如粪土,区区俗物巫少主岂会看在眼中。巫少主真是会说笑。”上官玄清神色不明,盯着屋中站在一起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觉得十分的碍眼,反驳道。 “清王所言差异,我家妆儿看上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俗物。”巫惊羽眼波流转,斜睨了上官玄清一眼,淡淡笑道。 话落,上官玄清幽深如潭的眸光一暗,复杂变化莫测的眸子盯着凤倾妆的背影,觉得“我家妆儿”四个字极其刺耳,脱口而出道:“你们早就认识?” 凤倾妆立在窗边,嘴角扯了扯,什么时候她成了他的。感受到背后凌厉探究,甚至带着一丝怒气的目光,她并未多余解释。 反正是不相甘的人,爱怎么认为与她无关。 018滚远点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18滚远点 凤倾妆不说话,巫惊羽必然是不会挑明,让那个有眼不识金香玉的上官玄清误会到底,他乐意之至。 一时间,整个书房寂静一片,只余下三人轻浅的呼吸声。 “搬上箱子,走啦!”凤倾妆打破沉默,淡淡吩咐道。 话落,凤倾妆抱着小金子抬步朝着书房门口缓步而去,直至离去都没有兴趣多看一眼一身紫衣华贵潋滟的上官玄清。 “墨隐、墨月搬箱子。”巫惊羽朝着窗外一喊,也抬步跟着凤倾妆追了出去。 随着喊声落下,窗外两道墨色身影如鬼魅一般飘入书房,对着上官玄清有礼拱手道,一人一边抬着那满满一箱黄金跟在巫惊羽的身后走出书房。 “妆儿,等等我。”巫惊羽快走两步,与凤倾妆并排而行,邪魅的凤眸看着身边行走的人儿,心神一荡,眼中染上暖色,修长的手拉过凤倾妆柔美细滑的纤手,轻润如风的嗓音响起,“妆儿,我们现在是回臣相府吗?” “我跟你很熟吗?……滚!离我远点!”凤倾妆用力甩开巫惊羽的手,侧头白了一眼,丢给他一个嫌恶到极致的眼神。 “以前不熟,不过从现在起就熟了。妆儿,你不要这么凶,要知道女人太凶的话,男人见了就害怕,以后谁敢娶你。”巫惊羽厚着脸皮嬉笑道。那修长的手再一次拉起凤倾妆柔软的手,紧紧地用力地拉起。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凤倾妆连甩了好几下,甩得手发酸,都没有甩到那巫惊羽碍眼的手,懊恼气恨地瞪了一眼身旁笑得正欢的男子,脚一抬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这丫的,怎么脸皮就那么厚呢? 察觉到凤倾妆的动作,巫惊羽邪肆地一笑,牵着她的手不松半分,脚下不急不慢地轻轻跳开,避开了凤倾妆的攻击。 “妆儿,你就不能温柔一点?”不满地抱怨道。 “松开。”冷如寒冰的声音从凤倾妆红唇吐出,凌厉的眸光直逼过去。 “不松。”语气坚定,好不容易能够亲近一分,巫惊羽哪里舍得松开。 “难道你还想尝试一遍用老鼠尿给你洗头。”冷飕飕的话语飘出,带着赤果果的威胁。 闻言,巫惊羽立刻松手,犹如深闺怨妇一般,目光极度幽怨地看着身旁并行的人儿。虽然很舍不得,可是想到大街上那一泡老鼠尿,心中顿时发寒发颤,仿佛此刻的头顶上都还散发一股尿骚味。 二人的身后,抬着黄金的墨隐与墨月看着走在前面的自家少主,周身的冷酷邪寒散去,行为与平时大相径庭,二人眼角齐齐抽搐,怀疑自己所看,这还是平时那个冷酷无情,邪魅无边的少主吗? 书房中,上官玄清依然端坐书案前,深幽的眸子望着那并排而行拉拉扯扯的两道身影,灿烂的阳光笼罩着,给二人渡上一层神圣的光芒,仿佛金芒中走出来的一对金童玉女,仙姿风骨,灼灼生光,是如此的和谐匹配耀眼。唇紧抿,手紧紧地握起,只觉得这副画面说不出的刺眼,让他想逃避。 上官玄清袖袍一挥,一股内力挥出,那敞开的房门霎时紧紧关起,隔绝了一切碍眼的视线。 019妖孽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19妖孽 秋高气爽,金菊盛放。 蔚蓝的天空艳阳高照,朵朵白云浮动。 凤倾妆抱着小金子刚出清王府大门,鼻端那浓郁沉醉的菊香还未散去,突然小金子细长的尾巴倒竖,接收到了一个消息。 “主人,监视臣相府的银鼠情报组刚刚传来消息,凤思眉与凤思雨二人带着几个下人往梧桐院去了。”小金子与凤倾妆心里沟通道。 无人之时,小金子才会开口说话,而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为了避免众人把它当妖怪诛杀,小金子自然沉默,选用心里沟通。 “该死的女人,我还没有去找她们的麻烦,她们到是先送上门来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够怪我心狠手辣了。”凤倾妆心中恨恨道,幽寒的黑眸中浮现出狠厉的光芒。 “巫惊羽,带我回臣相府,用轻功,动作快一点。”转头看着身旁并行的巫惊羽,凤倾妆清寒地开口道。要不是担心回去晚上,翠儿会吃亏,也不需要借助巫惊羽的轻功。 “妆儿,你终于需要我了,真是让我受宠弱惊,喜不自胜。”巫惊羽邪魅的瞳眸中染上一抹喜色,俊美无俦的脸庞流露出潋滟光华的笑意,如梨花映雪,美而炫目,那满园的金菊都黯然失色。 凤倾妆的要求让他欢喜得不能自控。第一次觉得能够让人一个需要,是一件多么幸福和开心的事情。 “妖孽!没事笑得那么好看做什么。”凤倾妆瞬间的晕眩之后,敛了心神,轻声嘀咕了一句。 “妆儿,你自言自语嘀咕什么,该不会是背地里咒我吧。”巫惊羽脸上扬起一抹坏笑,突然凑到凤倾妆的耳边轻软耳语,那热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耳朵上痒痒的,酥酥的。 “干什么,离我远一点。”一抹沱红染上脸颊,艳如红霞。凤倾妆顿时懊恼不已,冷声厉喝。自己的定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差了,一定是太久没有恋爱的缘故。 “不行,要是离得远就不能够用最快的速度带着我的妆儿回到臣相府。”巫惊羽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贼兮兮笑道。有力的手臂一揽,搂住凤倾妆纤细如柳的小腰,点下轻轻一点,原地留下残影,朝着臣相府的方向飘去。 而抬着黄金的墨隐与墨云见少主带着凤倾妆离开,齐齐鄙视了一把,二人也连忙施展轻功紧追上去。 秋风萧瑟,梧桐院内落叶纷纷,秃了一半的梧桐树下铺洒着厚厚的一层枯叶。细碎的阳光洒下,给这破旧凄冷的梧桐院带来一丝温暖。 巫惊羽带着凤倾妆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梧桐院中,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当二人飘身而落的身影站在梧桐院内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副令人非常气愤的画面。 翠儿被两个婆子押着逼跪在地上,那秀气的小脸高高肿起,嘴角残留着几缕鲜红,头发凌乱,漆黑的双眸蓄满了泪水,却偏偏昂着头倔强的不让泪落下。 “曲嬷嬷,给我狠狠地打,今日这个贱丫头要是不说出凤倾妆那个贱人的下落,就给我打烂她的嘴,一直打到她开口说实话为止。”凤思眉漆黑如水的杏眸中此刻布满狠厉,尖锐地开口。 她刚刚可是得到确切消息,凤倾妆居然跑到清王府去了,一定是那个贱人不甘被退婚,想去勾引清王殿下枉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最可恶的是清王殿下居然还接见了她。 “这贱丫头嘴硬得狠,曲嬷嬷,给我用力的打。”凤思雨一身碧绿衫子,斜插一支碧玉簪子,发髻中带着一朵绿菊。她是臣相府四姨娘刘氏之女,常年累月与凤思眉在一起,也学了她几分刁蛮歹毒。 一院了下人,个个冷眼旁观,冷漠地看着院中发生的事情,都不曾上前相劝一二。 020嫡出身份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20嫡出身份 “住手!”眼看着曲嬷嬷抬起的手即将再一次打到翠儿的脸上,凤倾妆幽寒如霜的黑眸仿佛冻结着一层寒冰,厉声冷喝道。 冷寒如霜的嗓音在梧桐院内荡漾,众人寻声看过去,只见此刻的凤倾妆周身笼罩着一层浓烈的戾气,仿佛地狱之中走出来的幽魂,冷厉的双眸宛若一把凌厉的魔剑从院中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看得大家心中一阵胆寒,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 曲嬷嬷抬到一半的手迟迟不敢落下,仿佛一落下这只手就会被那冷厉如剑的眼芒射穿。 “愣着干什么,给我继续打。”凤思眉片刻的惊惧之后,又恢复了平时的刁蛮歹毒,朝着停下手的曲嬷嬷怒声命令道。 “是!”曲嬷嬷得令,那抬起的手落下,朝着翠儿脸上扇去。 突然,凤倾妆弯腰捡起一颗碎石子,手指一屈,曲嬷嬷杀猪般的嚎叫在梧桐院内荡开,刺得人耳膜生疼。碎石穿透手掌,抬起的手此刻鲜血汩汩冒出,一滴一滴滴落,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刹时,众人骇然,眼中布满震惊。 “凤倾妆,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刚刚去了清王府勾引清王不成,此刻又勾引了一个男子,还公然带回梧桐院打伤了曲嬷嬷,同你那个狐猸子的娘亲一样,一天到晚只知道勾引男人。” 见曲嬷嬷手伤,又瞧见着立在凤倾妆身旁俊美无俦的巫惊羽,凤思眉眼中滑过妒忌,破口怒骂道。她心中自认为凤倾妆养在深闺,手无缚鸡之力,曲嬷嬷的手必定是巫惊羽所伤。 当事人凤倾妆也是一片愕然,虽然她用的力道大而准,可也不至于将曲嬷嬷的手掌射穿,看来这具身体隐藏着很多的秘密,得让小金子好好查一查。 身旁,巫惊羽那淡淡浅笑的眉眼片刻的震惊过后,便又恢复如常,他看上的女人岂会是平凡之辈。 当凤思眉那不堪入耳的污言碎语飘入耳中,巫惊羽眉头不悦地蹙起,美如冠玉的俊颜闪过一抹怒色,恨不得上前一步捏死那个口吐污言的女人。不过,他清楚地知道身旁这个黑心狂妄的女人连当今的清王上官玄清都不放在眼中,敢上门敲诈,定然不会让人轻易地欺负了去。 只见凤倾妆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分毫波动,脚下莲步微移走到凤思眉的面前,抬手“啪”的一声脆响赏了凤思眉一个响亮的巴掌。 “凤倾妆,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凤思眉一只手捂着被打的左脸,双眸睁得大大的,眸中布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打了又如何,一个妾室所生的女儿,我这个相府嫡出的小姐自然可以随便教训。”凤倾妆特别加重了“嫡出”二字,那不轻不重的声音在梧桐院内荡开,凌厉如炬的眸子宛若一把锐利无比的尖刀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众人闻之,幡然醒悟,这才想起凤倾妆再如何不堪,不受宠也是臣相府正牌的嫡出小姐,那些曾经欺辱殴打过她的下人瞬间脸色大变,眼中流露出惧意。 021关门打狗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21关门打狗 “你,你……。”凤思眉手颤颤地指着凤倾妆,气得脸色扭曲发青,直接语塞。 “你什么你,今日我到要瞧瞧谁敢当着的面责罚我身边的人。翠儿,起来。”凤倾妆凌厉的寒眸一扫,语气虽轻淡如水,却透着说不出来的震慑。 这一变故,让梧桐院内的众人再一次骇然惊惧,而那擒着翠儿的两名婆子早已经松开了手,浑浊的老眼中布满恐惧。 翠儿忍痛爬起来,来到凤倾妆的面前,委屈地喊了一声。 “小姐……。” 那一直不肯落下的眼泪此刻如决堤似的狂涌而出,将刚才所受的委屈与苦难发泄出来。 “好了,别哭了。”凤倾妆难得温言软语,接着又道:“翠儿,去给我把院门关上。” 翠儿虽然不知道凤倾妆要做什么,却还是言听计从走到门边栓上了梧桐院的院门。 “妆儿,你是不是打算关门打狗,教训这帮子恶妇?”巫惊羽一个闪身再站在凤倾妆身边,凤眸流转暖意盈盈,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 凤倾妆淡笑不语,清冷的黑眸迸射出狠厉的寒芒,今日确实应该清算一下与她们之间的旧帐,为那个生无可恋最终死去的女人讨回她所受的屈辱与苦难。 见凤倾妆不搭理他,巫惊羽顿时觉得郁闷不已,他长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人中龙凤,为什么就不招妆儿待见呢? 不过,一想到接下来能够欣赏到一场关门打狗的好戏,狭长的凤眸兴致盎然,朝着凤倾妆所住的小屋走去,打算搬一张椅子好好坐着慢慢看戏。 当巫惊羽走到门口,彻底地呆愣住了,这就是臣相府嫡出小姐所住的地方,破烂陈旧的家俱,连张像样的椅子都没有,连他住所的茅房都不如。心中对凤倾妆的怜惜又多了一分。 接着,只见巫惊羽身形一闪,如鬼魅一般飘出了梧桐院。片刻的功夫,巫惊羽诡异的身形又飘进了梧桐院内,手中多了二把椅子,一把是百年老红木交椅,一把是檀木椅。将手中的椅子摆放在秃了一半的梧桐树下,温暖的阳光透过梧桐树枝投下斑驳的阴影。 “凤老头书房的这把百年老红木椅还真沉。”巫惊羽慵懒地斜靠在那把百年老红木椅上,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突然暴出那么一句几乎让人跌破眼镜的话语。 闻言,院中众人眼角齐齐狂抽,就连凤倾妆也不例外,嘴角抽搐了一下。 靠!这厮也太猖狂了,居然跑到臣相大人的书房重地去搬椅子坐。 “妆儿,这把椅子是给你搬的,站了那么久也累了吧,坐下休息一会。”对于众人各异的表情巫惊羽视而不见,温柔如水的眸子焦灼在凤倾妆一人身上,嚣张地将其它人统统视为空气。 确实,从清王府出来再到梧桐院,凤倾妆一直站着,当下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另外一张檀木椅上。二个坐在一起,一个清华卓绝,邪魅无边;一个琼姿花貌,艳绝天下,宛若一对璧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022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22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凤倾汝神态慵懒地坐着,凌厉的眸子宛如一把开锋的利刃扫视着众人,红唇轻启,清寒的嗓音宛若雪山之巅千年不化的寒冰在梧桐院风缓缓荡漾开来,令人心生胆寒。 “翠儿,今日小姐教你一句话,你一定要给我好好记在心上。”顿了顿,继续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人还犯我,斩草除根。记住了吗?翠儿。” 飘然淡漠的口气好像一缕清风从众人耳边拂过,却让人无端端地毛骨悚然,阵阵寒意从脚底窜起,漫延全身。 话落,身子懒散如没有骨头一般靠在椅子上的巫惊羽,唇角微微弯起,墨玉般璀璨的黑眸望身旁的人儿,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 “翠儿记住了。”小丫头顺从地点点头,虽然觉得小姐从醒来之后性情大变,可是这样强势不可欺的小姐她真的很喜欢很欣赏。 “既然记住了,那你瞧瞧这院中哪些人曾经辱骂殴打过你,现在就一一给打回来,也不忘小姐我教导你一场。”凤倾妆淡淡浅笑,那不高不低的声音清冷如霜,刚好够院中众人听到。众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凤倾妆,你这个贱人,要是你敢动我身边的人一下,日后我决计不会放过你。”凤思眉杏眸中蕴含着滔天恨意,怒视着凤倾妆,尖锐刺耳的嗓音夹杂着浓浓的威胁的意味。 “看来刚才赏给三妹的那一巴掌还不够用力,是不是应该让三妹的脸犹如此柱才会让你长点儿教训。”凤倾妆淡漠冷然的声音飘出,眸光一寒,手中捏住一枚小石子,屈指一弹,力道十足十,朝着屋廊下的木柱飞射过去。 众人的目光追随着小石子射出的方向看过去,小石子直接贯穿木柱,出现一个手指大的洞口。众人脸色齐齐大变,身子好像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知道今天难逃一劫,遂都将目光转向凤思眉,将希望放在了她的身上。 凤思眉也是脸色巨变,杏眸中流露出极致的恐惧,平日里仗着二夫人掌权在臣相府耀武扬威,蛮横耍泼的气势通通不见,担心凤倾妆一怒之下真的会将石子射到她的脸上,到时破了相便悔之晚已,此时的她屏气噤声,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二小姐,饶命啊,奴才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见凤思眉不说话,院中众人除了凤家三小姐与四小姐未曾跪下,其余人统统跪下磕头求饶。 “翠儿,还不动手。”凤倾妆不为所动,淡漠地瞟了一眼众人,转头看向一旁蹙眉思索的翠儿提醒道。 震惊中的翠儿还疑惑着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悍厉害,突然一道淡漠如寒冰的声音飘来,翠儿立刻拉回神思,那双水汪汪的黑眸中流露出阴寒狠厉的光芒,抬步最先朝着曲嬷嬷走去。 “死婆子,叫你动手打我,今日我抽烂你的嘴。”有了凤倾妆撑腰,翠儿心底的黑暗因子完全浮现出来,咬着牙,下手极狠,一个巴掌连着一个巴掌朝着曲嬷嬷那长着几道皱纹的老脸上一个劲猛抽。 边抽边骂。将平日里所受的委屈发泄一通。 023我的地盘我做主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23我的地盘我做主 天空艳阳高照,白云悠悠,梧桐院内却是阴风阵阵,惨叫连连。 不一会儿,曲嬷嬷一张老脸顿时高高肿起,嘴角渗出几缕鲜红,被扇得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 教训完了曲嬷嬷,翠儿又走到了站在凤思雨身边一名穿着蓝色碎花布衫的张婆子身边,抬起脚发狠地一脚踢过去。张婆子顿时被踢翻在地,抱着被踢痛的地方“哎哟……哎哟……”只叫唤,嘴中连连求饶道。 “翠儿姑娘饶命,老婆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此时的翠儿周身阴鸷的气息笼罩着,一心享受着报复的快感,哪里听得进张婆子的求饶,又是几脚狠狠地踢过去,张婆子蜷缩在地上,痛得浑身直抽搐,老眼中涌现出深深的恐惧。 翠儿毕竟年纪小,又没有功夫底子,教训完了张婆子之后,自己也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小姐,翠儿没有力气了。”翠儿犹不解气,懊恼道。暗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这口恶气连一半都没有出完力气就用光了。 低垂着头,跪在地上的一帮下人听到翠儿的话,自认为今日的责罚应该可以避免,心底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 淡淡地扫了一眼那群跪在地上的下人,凤倾妆唇角挑起一丝嘲讽的笑意,红唇轻抿,冷漠无情的话语飘出。 “没有力气不打紧,能够拿得动棍子就成。看到墙角放着的那根棍子没有,拿起来给我继续教训这帮欺主的刁奴。” “是,小姐。”翠儿快步朝着墙角走去,将那根手腕粗的棍子拿在手中,脸上阴恻恻地笑着,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跪着的下人。 刚松了一口气,仿佛才看到头顶灿烂的阳光的那帮下人瞬间被打回原形,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身子在瑟瑟秋风中抖如筛糠,一个个惶恐不安,眼中流露出极致的惧色。 “二小姐,求求你……饶了我们吧!”齐齐磕头求饶。宁失尊严,也不愿那手腕粗的棍子招呼上身,这一棍下来,不死去了半条命。 “想要我饶过你们也行,现在本小姐就给你们这帮刁奴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们各自挑选一人做为自己的对手,谁要是羸了对方今日就可以走出梧桐院,以前你们辱骂殴打我的事情我皆可以一笔勾销,我保证从今以后决计不再找她的麻烦。” 凤倾妆微眯着眼眸,淡漠冷然地看着那群刁奴五花八门的脸色,寒凉如薄冰的声音不轻不重地梧桐院内缓缓荡开,不怒而威。 “凤倾妆,你算哪根葱,这整个臣相府可是我娘当家,凭什么听你的。”凤思眉杏眸怒瞪,恨意滔天。心有不甘的她双拳紧紧握起,恨不得冲过去撕了凤倾妆。 “凭什么?就凭这里是梧桐院,我的地盘我做主。”字字铿锵,不容反驳。 “怎么,你们还不动手?”凌厉的寒眸扫向那群刁奴,接着又道:“翠儿,你去教教她们。” 听到此话,那帮刁奴再也不敢指望凤思眉为他们出头,直接起身挑选比自己弱的对手,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只要羸了,羸了对方,就可以离开梧桐院。 024不留无用之人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24不留无用之人 所有的下人当中,此刻只有蜷缩在地上的曲嬷嬷与张婆子最弱,所有人的目标都向二人看齐,一窝蜂似的朝着曲嬷嬷与张婆子冲过去,都想在第一时间将二个弱势的人选做自己的对手,结果肯定是只胜不败。 “哎哟,我的手。”曲嬷嬷凄惨无比的痛呼声响起,那只被凤倾妆射穿鲜血淋漓的手上面正踩着一只脚。 “我选曲嬷嬷做我的对手,你别跟我抢。”梳着环髻的丫鬟扑到曲嬷嬷身上就开始拳打脚踢。 “我选张婆子,谁跟我抢我跟谁没完。” “是我先选的张婆子做对手,凭什么让你,给我让开。”一名淡黄衫子的丫鬟屁股一拱,将身后另一名粉衫丫鬟挤出了人群。 …… 一时间清冷的梧桐院内热闹起来,你推我挤,谁也不让谁半分。争抢曲嬷嬷与张婆子做对手的战争最后演变成那些人互相掐架。整个院子混乱一片,嚎叫谩骂踢打声不绝于耳,每个人都卯足了劲,你抓我的头发,你扯你的衣衫,外加在对方脸上奉送一爪。 片刻间,那一个个娇俏如花儿的脸蛋出现一道道抓痕,梳得齐整的发形乱糟糟的好像一个鸡窝。 “三妹,四妹,我刚才的话你们二人没有听到吗?为什么还站着不动?”见凤思眉与凤思雨二人衣衫整齐,站着不动,凤倾妆眉头不悦地蹙起,冷声道。 “凤倾妆,那些个奴才们没有脑子被你吓倒,我可不会被你吓倒。”凤思眉高昂着头,眼中虽有惧意,嘴却硬得很。 “三姐说得对。就算你是嫡出,可依然是臣相府不受宠的二小姐,我为何要听你的。”凤思雨与凤思眉连气同枝,反驳道。 “翠儿,给我打,狠狠地打,打死打残都有小姐我顶着。”凤倾妆唇角挑起一丝阴寒的笑,转头朝着已经站在身后拿着棍子的翠儿冷声吩咐道。 “小姐,这……翠儿不敢。”翠儿眼中有着一抹挣扎,一时胆怯。虽然她也很想狠狠地揍她们,报昔日之仇,可是她们二人毕竟是相府的小姐,且三小姐的娘二夫人还掌管着臣相府后院的大权,翠儿一时半刻真不敢下手。 对面,见翠儿犹豫,凤思眉与凤思雨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暗道,贱丫头,算你识相! “难道你忘记她们平时是怎么对待我们的,要是这样都不了手,那以后别跟着我了,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凤倾妆清冷的嗓音响起,难得耐心地教育着翠儿。 “小姐,翠儿要永远跟在你的身边,不离开小姐。”翠儿表明心志。眼中的挣扎不复见,提着手中的棍子就朝着凤思眉与凤思雨二人抡去,想到平时二人嚣张得瑟的行为,下手一点儿不留情。 “贱丫头,你敢!……哎哟!我的腿。”凤思眉刚想开口怒骂,腿上就挨了一棍子,痛得她脸色发白。 正要扑上去打翠儿,可是又是一棍子送到眼前。凤思眉见躲避不了,眸光一转,急中生智,一把拉过身旁凤思雨,翠儿抡下的棍子正好打在了凤思雨的右臂。 025墨隐云凤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25墨隐云凤 “啊……好痛!”凤思雨一声痛呼,转过头,漆黑的瞳眸中布满阴鸷看着凤思眉,怒骂道:“凤思眉,这个贱人,居然敢拉我当垫背,替你挨棍子,今日我跟你拼了。” 话音一落,凤思雨也顾不得手臂的痛,取下头上的金钗直接朝着凤思眉的花容月貌戳过去。 “贱人,想毁的容,去死吧!”见金钗朝着脸上戳过来,凤思眉杏眸中涌现出阴晦暗沉,动作迅速直接抢过翠儿手中的棍子,对着凤思雨就是一阵乱打。 凤思雨也不甘示弱,棍子打倒身上的时候,她动作迅速一把扯住凤思眉垂到腰际的长发,使劲地往下扯。凤思眉头皮扯得发痛,扔下手中的棍子,看准凤思雨的长发一把扯住,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下拉。 顿时,二人杀猪般地扭打在一起。平时的端庄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恨不得将对方的头发全都扯下来,变成秃子。 翠儿却成了观众,退到一旁优哉游哉地观起战来。心中暗道,小姐真厉害,就这么三言两语就让这群人自相残杀起来。 “想不到这女人一旦发起狠打起驾来,还当真是精彩绝伦。今日托妆儿的福真是看了一场好戏。”巫惊羽眯着眼睛,唇角挑起邪美的笑意,评头论足道。 “看戏是要付钱的,一千两白银拿来吧!”凤倾妆眼眸晶亮如黑珍珠,唇角微挑,慵懒惬意地欣赏着院中的打斗,左手伸出趁火打劫道。 “我身上没有银子,用别的物品代替可否?”巫惊羽佯装一副苦恼的模样征求意见,而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底快速地闪过一丝狡黠。 “只要物品不低于一千两市价,就行。”凤倾妆不疑有它,点头答应,如黑珍珠闪耀的美眸依然停留在院内精彩的打斗上。 听了此话,巫惊羽欺霜赛雪的俊颜流露出一抹贼兮兮的笑容,邪魅的俊眸闪过得逞的笑意,意念一动,一枚古朴的墨玉指环握于手中,拉过凤倾妆的左手,动作迅速直接将指环套在了凤倾妆的左手无名指上。 “你做什么?”本来看那些女人打架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左手的无名指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凤倾妆转头就瞧见无名指上套着一枚墨色指环。指环古朴典雅,黑白相间,如云如雾,细看之下,居然形成天然的白凤凰图紋。 凤倾妆眉头不悦地蹙起,盯着无名指上的墨玉指环片刻的怔愣,接着便是一脸的懊恼。在现代,只有婚戒才可以带在无名指上,而且还是代表永恒的钻戒。 这算怎么回事? 只见凤倾妆赶紧退掉到无名指的墨玉戒,可是那枚墨玉戒就好像涂抹着强力胶水似的,转眼间缩小,任她如何折腾,就是取不下来。凤倾妆抬头,眉梢微怒看着巫惊羽,冷声道。 “给我把这破戒指摘下来。”将手递到巫惊羽眼前。 巫惊羽如偷了腥的猫笑得欢愉,瑰姿艳逸的俊容宛若一朵清水白莲绽放,清华无双。薄唇轻启,悦耳的声音响起。 “这是圣月族的圣戒,墨隐云凤,戴上之后就取不下来,除非断指。” 026墨隐云龙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26墨隐云龙 闻言,凤倾妆面色蓦地一黑,深幽的眸子染上一抹怒色,递到巫惊羽面前的突然手握手成拳,直接一拳打了过去。 巫惊羽似乎早有所料,抬手抓住凤倾妆打过来的拳头,淡淡一笑,如初雪消融,争云破月,清越温润的声音响起,缓缓开口道:“妆儿,刚才你可是亲口同意用不低于市价一千两的物品代替白银的,我身上只有这枚墨隐云凤最值钱,这才给你带上的。” 这话听起来倒有几分道理与无奈之感,可是为什么让人产生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气恼地怒瞪着巫惊羽,凤倾妆郁闷不已,怒斥道:“就算你要拿这破戒指代替银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个指头,你为什么偏偏要套到我的无名指上,哪怕你心血来潮将这枚破戒指套到我脚趾上,我都没有意见。气死我了!” 巫惊羽仰头望天,抚额长叹,这可是巫月族圣戒,天下女子抢破头都想要,她非但不稀罕,还说是个破戒指。无可奈何地瞪了一眼凤倾妆,轻润如风的嗓音宛若一道清风拂过,瞬间抚顺了凤倾妆郁闷的心。 “不要生气了,妆儿。我之所以将墨隐云凤套到你的无名指上,是因为此指与心脏相连。”顿了顿,巫惊羽收敛了嬉笑,深情款款地凝着凤倾妆的眸子,眸色坚定不悔,从未有过认真,神情严肃正色道。 “我想要你的心,想要你做巫夫人,唯一的巫夫人。” 活了两世,第一次听到如此直白的告白,且对方还是一个俊美得人神共愤,无可挑剔的男子,欺霜寒雪的容貌,眉如墨染,凤眸璀璨如辰,额前几缕墨丝飘落,宽肩窄腰,俊挺如松竹翠柏。 一袭黑色冰丝锦袍,西风吹过,墨发飞扬,衣袂翻飞,透着一股无穷无尽的魅惑,使得万物苍生黯然失色。 看着这样巫惊羽,凤倾妆难得的心神一晃,迷失着…… 须臾间,巫惊羽拉过凤倾妆的手,将自己无名指的指尖与凤倾妆的无名指指尖连接在一起,低悦的声音如春风,赛细雨,润物细无声,在她的耳边响起,轻轻的,柔柔的…… “妆儿,你看只要指尖相连,我与你的心也紧紧相连在一起。” 闻言,凤倾妆顿时惊醒,应激性地撤回手指,眉头轻蹙,面色懊恼不已,暗责自己,欣赏美男无数的她,为什么每次遇到他定力就变得如此差了? “妖孽!”怒恼轻骂道。 “妆儿,我可以认为这你是在赞美我吗?”巫惊羽漆黑如墨的俊眸轻眨,薄唇轻挑,邪魅无边地轻笑道。 凤倾妆仰头无语问苍天,朝着巫惊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脸上流露一抹嫌恶,自恋的男人真讨厌! 又是这种嫌恶的表情,令巫惊羽挫败不已,怀疑自己真的长得如此令人厌恶,要不然为何她每次看到他都是这副厌恶的表情? 唇角流露出一丝无奈的自嘲,巫惊羽严肃正色道:“这墨隐云凤与我手指戴着的墨隐云龙是一对,此物既然是圣月族的圣戒,自然妙用无穷。” 027空间幻器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27空间幻器 巫惊羽卖了一个小小的关子,得瑟地晃了晃无名指。无名指上套着同色的墨玉戒,只是那如雾如幻的云紋天然而成,形成一条腾飞的白龙。与凤倾妆指上的墨隐云凤摆在一起,可以说是天生一对,寓意龙凤呈祥。 “有何妙用?”凤倾妆清冷地开口。 “墨隐云凤既是圣月族圣戒,也是一件空间幻器,有储物的功能。心随意动,你集中精神试着动一动念意,就可以将自己任何想要的东西放入墨隐云凤中。”巫惊羽欺霜赛雪的容貌挂着清浅如水的淡笑,凝着凤倾妆,漆黑的俊眸如黑耀石一般闪耀,柔情溢出,缓缓道。 闻言,凤倾妆清冷如水的美眸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目光,向前走了两步,脚一勾,被凤思眉扔在地上的那根木棍握于手中。凤倾妆意念一动,握于手中的木棍诡异般的凭空消失。倿着,在意念一动,消失的木棍又再一次重新握于手中。 “太神奇,看在这枚墨玉戒还有那么一丁点儿作用的份上,今日的事情就不与你计较了。”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墨隐云凤戒,凤倾妆唇角不由自主微微弯起。暗道,戴着这么一枚空间戒指也不错,至少在这交通不便利的古代,无论走到哪里,都不需要大包小包,无包一身轻。 “妆儿,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有说。”望着凤倾妆微笑的美颜,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沁人心脾的木兰香,巫惊羽沉醉了片刻之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说!”得到了这样一件宝贝,凤倾妆心中的郁闷消失无踪,心情愉悦,头也不抬地说道。 “墨隐云凤是圣月族历代族长夫人佩带之物。如今戴在了你的手上,妆儿,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巫惊羽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望着那依旧低着头浅笑的人儿,深吸一口气,紧张地问道。 听了此话,凤倾妆的好心情顿时不翼而飞,眉头不悦地蹙了蹙又立刻舒展,抬起头,笑意盈盈地望着对面的紧张万分的巫惊羽,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溢出,幽寒的眼眸宛若一汪深潭,深不见底,令人猜不透心中的想法。 巫惊羽瞬间迷失在这抹如明霞光灿般的笑容之中,一颗心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几欲跳出胸膛。他骨节分明的手抚在剧烈起伏的胸口处,双目含情脉脉,痴迷地望着那摄人心魄,一身风华绝代的人儿,毫不自知危险临近。 “想要我做的妻子,那就先问问我手中的这根棍子同不同意?”凤倾妆清冷的眸子蓦地一寒,握于手中的木棍毫不留情地朝着巫惊羽身上打去。 靠,敢算计本姑娘,先让你吃吃苦头,再跟你慢慢算帐。 “妆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巫惊羽一边躲闪,一边连连讨饶。其实凭他那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完全可以躲开凤倾妆打下来的棍子,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今日要是不让她消气,以后想要靠近她半分,难也!更别说谋她的心。 028悍妇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28悍妇 秋风寒凉,菊黄如金。 梧桐院门外,墨隐与墨月二人抬着黄金施展轻功跟着巫惊羽回到梧桐院后,将那一箱黄金悄然的摆放在凤倾妆居住的屋子后,在巫惊羽的暗示下,二人如两根门柱,面无表情,双手交插,拿着一把剑,笔直地守在梧桐院外。凶神恶煞,冷酷无情的模样将那帮企图入梧桐院瞧热闹的姨娘小姐丫鬟婆子统统给吓得退了回去。 二人站在院外充当门神,听到院内自家少主的讨饶声,齐齐鄙视了一把,心中暗道。 原来,少主好这一口,喜欢有着母老虎般强势的悍妇! 正想着,突然上官玄清带着两名隐卫惊云与惊梦出现在梧桐院门外。惊云与惊梦二人乃是兄妹,自小跟随着上官玄清,惊云是兄长,惊梦是妹妹。 上官玄清一袭紫金色华贵锦袍,袖口与衣摆处均用金线勾勒出几片枫叶纹,清华尊贵。他剑眉英挺,眼若寒星,如瀑的墨发用一顶紫金玉冠束起,鬓边垂下两缕墨发,一眼看去皎若秋月,灼灼其华,其风姿卓然,俊美非凡。 原来,自凤倾妆与巫惊羽在清王府大门口匆忙离去之后,萧总管赶紧回到书房将这一则消息禀告给上官玄清。听闻后,上官玄清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分毫波动。可是在萧总管退出书房之后,他负手静立书房窗边,也就是凤倾妆曾站过的地方,薄唇轻抿,黑眸幽深如潭,沉静地看着院中的青青翠竹,心不可抑制地猜测着。 究竟发生了何事?居然让她脸色大变,匆匆离去! 越想心越乱,最终上官玄清还是决定亲自到臣相府走一趟一看究竟。 “清王殿下,我们少主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够入梧桐院内。”墨隐与墨月二人手中的长剑一挡,冷硬的开口道。 上官玄清眉头不悦地皱了皱,看着那道紧闭的院门,深遂幽沉的眸子如一汪深潭,令人探究不出眼中的神情,听着那从梧桐院内不断飘出的嚎叫谩骂惨叫声,薄唇轻抿,轻淡如风的喊了一声。 “惊云、惊梦……” 兄妹二人跟随上官玄清多年,这一声喊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只见兄妹二人手中的长剑出鞘,寒光闪闪,顿时同墨隐与墨月二人交上了手。四人都是主子身边的一等隐卫,实力相当,一时间难分胜负。 梧桐院外“乒乒乓乓”一阵兵器碰撞声,迸射出丝丝火花。梧桐院内却是相互掐架,热闹喧天。 上官玄清袖袍一挥,一道强劲的内力挥向那紧闭的院门。刹时,那两块历经了十几年风吹雨打的破旧的门板化成木屑残骸。 院中情景一览无遗。一群丫鬟婆子扭打在一起,凤思眉与凤思雨姐妹二人也同样是犹如泼妇一般不要命地厮打,完全失去了平时的端庄知礼,凤倾妆则拿着木棍追打着巫惊羽,巫惊羽则像猴子一般上窜上跳躲避凤倾妆挥过来的木棍攻击。 这一幕落入上官玄清眼中,他怔愣着,怎么也想不到梧桐院内会是这么一副情景,要不是那抹清冷淡漠的身影。他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029解惑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29解惑 在院门被毁掉的那一刻,院内众人全部停下手脚,目光齐齐朝院门口看过去,只见上官玄清一袭紫衣,潋滟尊贵站在门下,薄唇轻抿,剑眉微蹙,明艳的阳光给他渡上一层炫目的光芒。 “参见清王殿下!清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整个院子的人,除了凤倾妆与巫惊羽,外加眯着眼睛蹲在墙角晒太阳的小金子没有下跪参见外,其余人统统跪地参见。 “都起来吧!”上官玄清威仪十足。 看到那一张张布满抓痕与青紫,一团凌乱,看不出原貌的脸孔,上官玄清嘴角扯了扯。 众人纷纷起身,凤思眉与凤思雨姐妹二人从见到上官玄清的那一刻,目光就焦灼在他的身上,不再移动半分。 院外,墨隐、墨月与惊云兄妹二人也停手,看向梧桐院内的时候,四人眼角齐齐狂抽,太震憾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瞧到这么激战的女子群架。 接着,四人将剑插入剑鞘,分别朝着各自的主子走去,恭敬地站在身后。 “谁来为本王解惑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玄清双手负于身后,凤目深幽若寒星,微冷的开口。 话音刚落,凤思眉刚要上前一步准备开口,岂料凤思雨的动作更快,上前一步朝着上官玄清福了福身,如若不看那一脸的抓痕与乌青,凌乱的长发,光听那悦耳娇脆的嗓音,定会以为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娇美如花的女子。 “清王殿下一定要我们姐妹二人做主。凤倾妆那个贱……”话到这里,凤思雨突然察觉不对,赶紧改口半真半假继续道。 “今晨听闻昏迷数日的二姐姐苏醒,我便与三姐姐相约前来梧桐院探望,以表关心,谁知不凑巧,二姐姐并不在梧桐院内。本想离去,哪知二姐身边的丫鬟翠儿居然以下犯上,全然不将我们姐妹二人放在眼中。一怒之下,我们姐妹二人就动手替二姐姐教训了这个刁奴。二姐回院之后,二话不问就威逼我们相互打斗。请清王殿下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说完后,凤思雨抬眸望上官玄清,杏眸水雾缭绕,弯曲的睫毛上水露晶莹,似掉未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请清王殿下为我们姐妹二人做主。”凤思眉杏眸如水,娇羞地望了一眼上官玄清,赶紧低下头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受害者的模样。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阴狠。 “凤二小姐,你有何话说?”上官玄清淡漠地瞟了一眼那姐妹二人,转眸看向站得笔直,一身清傲的女子,眼眸微微眯起,遮住眼中的神情,微冷地问。 “清王殿下今日是准备插手臣相府后院的事情?”凤倾妆不答反问。微微来起的黑眸淡漠地瞥也一眼负手而立的上官玄清,心中不屑地冷哼一声。 “并非本王愿意多管闲事,只是一月后太后寿诞,太后听闻臣相府凤三小姐舞艺超群,凤四小姐琴艺出众,希望那日二位殿前献艺,想必凤二小姐定然不会让太后扫兴吧!”上官玄清眼若寒星的眸底深遂幽深,晦暗不明,暗夹威逼的冷傲开口道。 臣相府,除了早夭的大小姐,还有四位小姐,除了凤思眉与凤思雨二人年纪与凤倾妆相仿,余下五小姐年纪不足十岁,凭上官玄清的睿智自然能够轻易猜测出院中那二名衣着华丽,看不出原貌的女子就是臣相府的三小姐与四小姐。 030杀机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30杀机 “连太后都搬了出来,看来清王殿下今日是铁了心要护两位妹妹,与我做对了。”凤倾妆阴沉着脸,语气急转直下,森冷如千年寒冰,寒气可冰冻三尺。 “凤二小姐,王爷已经说了,是不想太后扫兴,你又何必咄咄逼人,不识好歹。”上官玄清刚想开口,不想惊梦上前,看着凤倾妆,那眼底深处隐藏着妒忌,怒道。 上官玄清剑眉不悦地微微蹙起,但并没有阻止,深幽晦暗的俊眸静默地看着凤倾妆,似乎等待着看她如何反应? “一条狗而以,也敢在我面前乱吠,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养什么样的狗。”凤倾妆嘴角挑起一丝冷嘲,眸光清冷如霜,扫了惊梦一眼,极其嚣张狂妄,含沙射影,骂道。 闻言,上官玄清脸色蓦地一黑,阴沉的可怕。惊云麻木冰冷的脸色也是一变,极其难看。 真嚣张,居然连王爷也敢骂! 院内,其它众人脸色齐变,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暗道,真是胆大包天,当着王爷的面给他难堪。 巫惊羽站在一旁,俊眸微微眯起,兴致盎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唇角勾起满意愉悦的笑容,如罂粟盛放,邪魅无边。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够嚣张,够狂妄!真是让人不爱都不行! “你……”惊梦脸色刷地一下变白,眸中怒意涌动,伸手指着凤倾妆,“凤倾妆,你好大的胆子!你……你居然敢辱骂……。” 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惊梦转眸看向上官玄清。 上官玄清俊颜一沉,阴暗森冷,凤目凌厉如万千利箭,迸射出寒可透骨的冷意,直直射向凤倾妆。 凤倾妆抬眸,毫不畏惧迎上上官清玄的目光,那清冷如千年寒潭的目光比之更冷更胜十倍,眉梢微挑,嘴角泛起一丝冷嘲,清寒冷漠地缓缓开口,“清王殿下,觉得我刚才所言是否很有道理?” 话音一落,上官玄清的脸色更加的难看,面色铁青,唇紧抿,袖袍中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幽深晦暗的瞳眸中怒意涌动。第一次有人敢挑战他的威严,且还是一个曾经被他退掉婚姻的女人。 上官玄清周身散发出渗人的寒气,头顶明明艳阳高照,却让人感觉如置身冰窖。 见主子一身滔天怒意无处发泄,惊梦心口一阵纠痛,看向凤倾妆的目光变得森幽阴毒,眸中迸射出森寒的杀机,突然发难。 只见她诡异的身形一闪,同时,手中的宝剑出鞘,寒光凛凛,提剑朝着一递,带着凛冽森寒的杀气,对准凤倾妆心口的位置直刺过去,端的是快、狠、准。 凤倾妆足下一动,刚要闪身避开,岂料巫惊羽动作更快,鬼魅般闪到凤倾妆身旁,快如闪电,清寒的空气荡起丝丝涟漪。伸手搂住她的纤腰往怀中一带,身子一旋,划下一个优美的圆弧避开了惊梦的剑招。凌厉森冷的眸光杀机浮现,射向惊梦。 该死!敢动他的女人,死路一条! 不过,巫惊羽心里清楚的知道,以凤倾妆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不会轻饶了惊梦,是以,并未马上出手。 031无奈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31无奈 同时,站在几米开外的翠儿惊呼一声,“小姐……” 看着朝凤倾妆心口刺来的利剑,寒芒闪闪,翠儿清灵的眸中流露出坚决的目光,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凤倾妆,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令人猝不及防。 惊梦目光呆滞地看着握在手中的长剑,她只想要刺杀凤倾妆,并没有想要伤害这个无辜的小丫鬟。 被巫惊羽带离几步之遥的凤倾妆,根本想不到翠儿会不顾自身安危,奋不顾身挡在她的身前,想伸手去拉开翠儿,却无奈手不够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这一刻,凤倾妆才真真正正,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无奈? 只听见宝剑刺入肉体的细碎的声音从耳边刮过,翠儿的心口着实挨了一剑,鲜红的血液顺着心口处流淌出来,慢慢扩散,染红了身上娇嫩的粉裙,如一朵妖艳夺目的罂粟花,艳艳花开。 在这清秋的时间里,梧桐树寒意阵阵。翠儿朝后倒去的身体就如同那随风飘落的梧桐叶,又好像秋日里悲凉的黄蝶,生命即将终结。 “翠儿!”凤倾妆脸色巨变,从来都是淡漠一切,处变不惊的眼眸此刻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惊慌与不安。 她挣脱开巫惊羽搂在腰间的手,朝着翠儿倒下去的身体奔去,在即将落地的最后一刻接住了翠儿那好像风中残叶,一阵风就能够轻易吹走的虚弱的身体。 在翠儿倒下的那一刻,插在心口的剑依然握在惊梦的手中,随着翠儿的倒下,剑脱离了心口,殷红的鲜血狂涌而出。 “翠儿,你要挺住!小姐这就让人去找大夫。” 凤倾妆一只紧紧地抱住翠儿的身体,一只手用力地按住她的心口处,可是那殷红而温热的鲜血怎么也堵不住,顺着指缝源源不断地淌出,好像翠儿那原本朝气蓬勃的生命不断地流逝,慢慢地枯萎。 “小姐……翠儿……舍不得……”翠儿虚弱艰难地开口。 “别说话,小姐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看着翠儿苍白无血的面容,渐渐涣散的眼瞳,凤倾妆安慰道。 此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些年原来那个凤倾妆与翠儿这些年相依为命的记忆。 她感同向受。 一种害怕失去的感觉从心底涌出,令凤倾妆渐渐失去的冷静,整个人处于颠狂的状态,临近黑暗的边缘。 看到这样脆弱的凤倾妆,巫惊羽幽深的眼眸闪过一抹痛惜与自责。走过去,蹲在她的身边,在翠儿心口周围的位置快速地点了几下,那狂涌的鲜血缓慢下来。 “妆儿,放心。墨隐已经去找大夫了,翠儿不会有事的。”巫惊羽揽过凤倾妆的肩,轻轻的拥住,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轻柔细腻的声音好像一缕春风在她耳边响起,瞬间抚平了狂燥的她。 话音响起的同时,墨隐诡异的身形一晃,转眼间消失在梧桐院内。 凤倾妆静默不语,目光焦灼在翠儿的身上,清冷幽深的眼眸好似深不见底的幽潭,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平静得不起丝毫涟漪。 032偿命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32偿命 一柱香的功夫,墨隐的身形重新出现在梧桐院内,他的手中提着一个胡子花白,背着药香的老头。老头的嘴中还咧咧不满地抱怨着。 “你慢点儿,老夫我惧高,一定要飞檐走壁吗?用走了不行吗?” 萧瑟的秋,梧桐院内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枯黄的梧桐叶随风飘落,落在翠儿的身上,凤倾妆轻轻地拂去枯叶。 “秋风寒凉,这位姑娘伤势严重,怎么能够躺在地上,赶快移到房间去。不然着了风寒,伤上加伤,情况难料。” 被墨隐提来的大夫是耀城回春堂最有名的大夫,许姓,已过花甲之年。一入到梧桐院内,就瞧见躺在地上的翠儿,小丫头面色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显然失血过多造成,连忙出言提醒道。 闻言,凤倾妆猛然惊醒,目光转向墨隐。 “墨隐!”巫惊羽喊道。 墨隐意会,弯腰抱起翠儿朝着房间大步走去。许大夫也快步跟了进去。 此刻,凤倾妆已经冷静了下来,清冷的眸子恢复如初,看了一眼被墨隐抱入房间的翠儿,转眸看向依然握着剑怔愣的惊梦,锋利的剑尖还滴着血珠。 那是翠儿的血! 刹时,凤倾妆周身全被阴暗笼罩,看向惊梦的眼眸布满阴鸷,周身弥漫着森寒凛冽的杀气,一步一步朝着惊梦逼近。 “你……你做什么?”接触到凤倾妆那阴鸷森冷的目光,惊梦心底发寒,慌乱道。 “做什么?自然是让你给翠儿偿命。”凤倾妆嘴角挑起一丝寒可透骨的残忍笑意,直直地盯着惊梦,幽寒深遂的黑眸犹如利刃,直刺心窝。 话落。凤倾妆脚下步子迅速移动,趁着对未反应过来,抬手直接掐住了惊梦纤细的脖子,幽寒的瞳眸迸射出一丝森寒的杀意。手下的力道加重。 须臾,惊梦便呼吸困难,脸色涨得通红再转紫,渐渐转成乌青。 梧桐院内,凤思眉与凤思雨以及一帮子下人看着这样的凤倾妆,寒眸浮现出浓烈的杀意,周身戾气笼罩,仿佛十八层地狱走出来的厉鬼幽魂,煞气重重,阴森骇人。想到平日里欺负凤倾妆的不良行为,众人心底极致的惧意涌出,齐齐朝后退去,此刻只想远离那个令人胆寒的人。 巫惊羽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一丝满意的浅笑,眼中的赞赏不言而欲。 这个女人不但黑心,对待仇人更是心狠手辣,毫不手软,真是太对他的味了!以后,决对不能够得罪她,否则下一次她的手有可能掐住的就是自己的脖子。 想到这里,巫惊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一旁,上官玄清看着凤倾妆,心底一颤,震惊之余还有震憾,这样狠厉无情的女子又岂会如外界传言胆小懦弱,那般不堪。心底深处有什么慢慢破裂…… 惊云站在上官玄清身后,看着脸色渐渐出现死灰之色的惊梦,满脸急色。虽然他也觉得自家的妹子做法不对,可是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活活掐死,终是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 “爷……” 并不是他不想动手救下惊梦,而是上官玄清不开口,他也不敢擅作主张,违抗主子。 这就是做奴才的悲哀! 033受过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33受过 上官玄清敛下心神,瞬间出手,一枚紫玉扳指脱手打向凤倾妆的手臂的麻穴,力道不是很大,只用了二成的内力,恰好能够救下惊梦。 可是紫玉扳指刚刚飞到一半,还未碰到凤倾妆的时候,一块通体黑亮的墨玉吊坠从另一个方向突然飞出,半路拦截住上官玄清打出的紫玉扳指。 只听见半空中“叮咙”一声脆响,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两块质地上乘的玉器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巫惊羽用的力道大于上官玄清,紫玉扳指在半空直接被击碎,而墨玉坠也难逃厄运,摔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哎!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玉!”巫惊羽墨眉邪魅地挑起,看着地上碎裂的玉坠,一脸的可惜状。 “巫少主这是何意?”上官玄清阴沉着脸,目光如炬,怒视着巫惊羽,冷声质问道。 “当然是不希望清王打扰到妆儿的好兴致!”巫惊羽俊逸无俦的脸上挂着气死人不偿命的黑心笑容,偏偏还是一副云淡风清的语气。 杀人也能够被他说成是好兴致,可见巫惊羽内心的扭曲无人匹敌。 顿了顿,巫惊羽挑畔地望着上官玄清阴沉晦暗而难看的脸色,心中一阵愉悦,继续气死人道。 “清王此时出手不觉得太晚了吗?刚才你的属下出手伤人之时,你未出手阻止,现在你的属下有了生命危险你到是积极,本少主真是佩服清王的为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愧为星耀国人人尊崇的王爷。” 闻言,上官玄清脸上迅速拢上一层寒霜,墨瞳布满阴鸷地看着巫惊羽,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却偏偏无言反驳巫惊羽的话。 “肯请凤二小姐饶过惊梦,惊云愿意代她受过,还翠儿姑娘一条命。” 眼看着惊梦眼神渐渐涣散,双手无力的垂下,仿佛下一刻生命即将终结。惊云心急如焚,要他亲眼看着妹子死在眼前,他做不到。 只见惊云黑瞳闪过一抹坚决,走到凤倾妆的面前,手中的宝剑出鞘,手腕一动,那锋利无比的宝剑对准自己的胸口,毫不犹豫一剑刺了下去。顿时,鲜血汩汩涌出。 他清楚的知道,巫少主摆明了不让王爷救下惊梦。而他要是出手的话,巫少主身边的墨月岂会坐视不理,让他轻易救下惊梦。到时候一番较量下来,惊梦早就断气了。既然是一命换一命,那就拿他的命换。 看到惊云的行为,上字玄清脸上阴沉沉的,深遂的黑瞳布满阴鸷看着凤倾妆,袖口的手死死地攥着,这个女人够狠,居然将他的手下逼到这种地步。心底怒意与恨意涌出。 巫惊羽神色淡淡地瞟了一眼惊云的伤口,眉头微微皱起,俊眸闪过暗光。眸光流转又看了一眼凤倾妆,见她脸上出现一丝动容,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继续悠闲地看着,别人是死是活是伤与他无关,只要妆儿平安无事就行。 “哥!”惊梦涣散的眼神顿时清明,无声地喊了一声,黑瞳瞬间湿润,晶莹的泪珠滚落。 “算你命大,有一个好哥哥替你受过!今日的事情就此算了,下次在敢动手,决对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凤倾妆幽瞳犀利如冰刃,带着一抹警告看着惊梦。 034念念不忘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34念念不忘 话落,凤倾妆手一松,惊梦顿时无力地跌倒在惊云的身边。 “哥……”看到昏迷过去的惊云,惊梦焦急地喊了一声。 这时,上官玄清走过来,在惊云心口点了几下,独特的点穴手法,让惊云心口的血流得开始缓慢起来。 而凤倾妆在说完那番话之后,寒意料峭的黑眸又扫了一眼上官玄清,便转身朝着房间走去。她心中一直担心着翠儿的伤势,伤得那般重,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及心脉,还有没有救? 见凤倾妆走向屋内,巫惊羽也连忙跟着走了进去。墨月跟在巫惊羽的身后,走到门边的时候停住脚步,安静地守在门口。 “妆儿,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上官玄清与那兄妹二人,要知道惊云那一剑虽然刺得重,可是剑尖偏离了一寸,巧妙地避开了心脉的位置。只要血止住,顶多在床上躺几天,是决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入到屋内,巫惊羽迫不急待地开口。其实刚才在院子里的时候他就想开口,只是猜不透凤倾妆的想法,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知道!”凤倾妆淡淡地开口。在现代,为了躲避黑白两道的追杀,她可是身经百战,人体的死穴她一清二楚,哪怕有一丝的偏离也逃不过她锐利的眼睛。 “你知道还轻易地就饶过了他们。”巫惊羽黑瞳闪过疑惑,这个女人不是一直无情又黑心,居然也会心软? 难道? 巫惊羽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心口一紧,眼睛闪过一丝慌乱,不自信地问道:“妆儿,你是不是现在还对上官玄清念念不忘,不忍伤他身边的人,所以刚才才会心软?” 院外,原本要带着惊云和惊梦离去的上官玄清内力深厚,听到屋内的对话,脚步顿住,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我只是不希望一个疼惜家人胜过自己生命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漠然地声音缓缓响起。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抚平了巫惊羽心中刚刚升腾起的恐慌,不安的眸子顿时神采飞扬,唇角勾起一丝浅笑。 他看上的女人又岂会是肤浅之人,岂会去吃一根连马都不想吃的烂草。 院子里面,上官玄清嘴角泛起一抹自嘲。接着,失望地转身离开了梧桐院,惊梦抱着昏迷过去的惊云快步跟上,也离开了。 凤思眉和凤思雨,以及那帮子下人见凤倾妆进了屋里,一个个灰溜溜地退出了梧桐院,那步伐堪比兔子,生怕慢了一步,凤倾妆心血来潮再让大家玩一次激战。 屋内,翠儿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溢出。许大夫立在床边把着脉,眉着愈蹙愈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凤二小姐,床上的这位姑娘伤及心脉,三根心脉断其二,请恕老夫无能为力。真是惭愧!” “嗯!知道了!”凤倾妆脸上笼罩着一层浓烈的哀伤,虚声地应道。 心脉也是连接心脏的主要动脉,如今断了二根,也就是说翠儿严重的内出血,这样的症状在医疗技术先进的现代都很难救治,何况是医术落后的古代。 看来,翠儿与她的主仆缘分甚浅。 凤倾妆走到床边,坐在床榻上,看着翠儿秀气而苍白无血色的小脸,静静地看着…… 035神医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35神医 清冷的房间处处弥漫着哀恸。感受到凤倾汝身上散出的悲伤,巫惊羽心中涩涩的,一阵揪痛。眸光转向许大夫,黑瞳闪烁着幽光,逼视着他。 “老头,你确定没救了?” 冷飕飕的声音透着一股慑人的威势,仿佛对方敢说一个“没”字,立刻会被一掌劈死。 “老夫医术浅薄,无能为力。不过,天下间也许有一人可以救治。”许大夫哆嗦了一下,赶紧道。 “谁?” 巫惊羽与凤倾妆异口同声开口道。二人凌厉的目光看向许大夫,看得那老头浑身毛骨悚然,不敢再卖关子。 “天下第一神医梅毅竹。此从医术天下无双,常年居住香雪梅林。”说到这里,许老顿了顿,从药箱中取一个药瓶,继续道:“老夫这里有保命丸一粒,可保床上这位姑娘三日无恙,几位只要在三日之内到达香雪梅林让梅神医出手救治,也许这位姑娘还有得救。” 在二人凌厉如冰刃的目光注视下,一番话说完,许老也是冷汗涔涔,抬手拭了拭额角冒出的冷汗。 凤倾妆接过许老手中的药瓶,将一粒暗红的药丸倒出,顿时满室飘香。凤倾妆掰开翠儿的嘴,将药丸放入她的嘴中。眼神坚定地看着床上昏迷的人儿,暗自发着誓。 翠儿,你一定要挺住,小姐一定会在三日之内赶到香雪梅林,让神医出手救活你。 “墨月,赶快去准备马车,我会陪着妆儿一起去香雪梅林。”许老的话音一落,巫惊羽冷沉地吩咐道。 墨月得令身影一闪,如一阵风飘过,鬼魅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可是,留在房间的墨隐却眼光闪烁地看了一眼巫惊羽,浓黑的眉微微皱起,黝黑的瞳眸中有着一丝纠结,摇摆不定,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墨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说!”巫惊羽犀利的眼睛捕捉到墨隐的异常,冷冷地喝道,有着让人不敢违抗的威慑力。 “回少主,刚才去请大夫的途中,属下看到了锦绣小姐,似乎正朝着臣相府的方向走来。”墨隐不敢有所隐瞒,只是说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床边的凤倾妆,见她脸上表情不变,才松了一口气。 锦绣小姐可是夫人的表侄女,全名白锦绣,一心想嫁给少主为妻。可是很明显少主只对眼前的女人上心,要是因为他的一番话,让凤倾妆多心,只怕少主会毫不留情一掌拍死他。 最主要的是,白锦绣与巫惊羽的身上各自佩带着一只铃铛,里面各自养着一只蛊虫。白锦绣的铃铛内是一只雌的,巫惊羽的铃铛内是一只雄的,取名不离不弃。 无论在哪里,凭着铃铛都能够找到对方。这一对铃铛是白锦绣在巫月族的时候,有一次趁着巫惊羽睡着了偷偷系在他的身上。除非白锦绣亲自解开,或者其中一人死亡,否则铃铛决对取不下来。 “她来做什么?”巫惊羽眉头紧紧拧起,目光不由自主转向凤倾妆,想着她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生气? 可是,此刻凤倾妆全副心神全在昏迷的翠儿身上,哪里有心情留意那主仆二人的对话。巫惊羽不禁心中一阵气闷,为何妆儿脸上表情如初,一丝异样都没有? 036给我让开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36给我让开 正气闷着,墨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道:“少主,马车准备好了。” “嗯!”巫惊羽淡淡地应了一声。 “妆儿,马车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带着翠儿出发去香雪梅林吧。”眸光转向凤倾妆,温柔如水,波光潋滟,声音低润柔和,如潺潺流淌的溪水,闻之令人安心。 “走吧!” 凤倾妆起身,往臣相府大门走去。巫惊羽也赶紧跟了出去,经过墨隐身边的时候,幽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墨隐顿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苦着一张脸,一脸的无辜。少主,刚才可是你让我说的。心中直祈祷着,希望锦绣小姐不要太快找到臣相府。 接着,墨隐轻抱起床上的已经陷入昏迷的翠儿,紧跟着二人的步伐向臣相府大门的方向行去。 凤倾妆刚走出梧桐院的院门,迎面刚刚回府的二夫人和四姨娘听到自个的女儿被人打伤,带着一帮子下子怒气冲冲地走来。 “凤倾妆,你这个贱人生的贱种,居然敢打伤眉儿,今日我定要以家法惩戒你。” 二夫人阮素云一身深紫色锦绣长裙,风韵犹存,如云的鬓发上满头珠钗环绕。她人未近,声先至,一双犀利精明的眸子怒气腾腾死死地盯着梧桐院中凤倾妆走来的身影,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庞气得扭曲,哪里还有半分平时的端庄得体,当家主母的风范。 “贱人,敢伤了雨儿,今日我定然不会放过你。”四姨娘刘氏一身桃红长裙,鬓发如云堆砌,头上斜插一朵粉色芍药,整个人倒也有几分娇艳之姿。她也是满脸怒气,刻薄的黑瞳中恨意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随着二人骂声落下,已经挡在了凤倾妆的去路。二夫人和四姨娘浑身笼罩着一层浓烈的怒与恨,狠厉森寒的目光直射向她,看着那一张绝世倾城的容貌,恨不得用头上的簪子划花她的脸,在拉去车裂,五马分尸。 “今日我没有功夫陪你们玩,都给我让开。” 凤倾妆幽眸凛然一寒,慑人的锋芒如千万把利箭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冷飕飕的话语飘出,不轻不重,众人只感觉一阵阴寒无比的地狱鬼风从耳边刮过,忍不住哆嗦的一下。 她现在急着去香雪梅林求医,哪里有功夫理会这些成日里只知道勾心斗角的无聊女人。 “真是有娘生没娘教,不知礼数,有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二夫人阮素云轻蔑地看向凤倾妆,唇角勾起一丝冷嘲,极其刻薄地骂道。 “姐姐,这个小贱人的娘死得早,不懂礼数也是正常的。”四姨娘上飞的媚眼一挑,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刹那间,凤倾妆周身笼上极致的寒意,整个人好像冰窖之中走出来似的,冷到了骨子里,冰冻千尺。幽瞳中好似一汪千年寒潭,迸射出丝丝厉芒,直直地射向二夫人阮素云,要不是急是出发去香雪梅林,她不介意血染当场。 抬了抬手,刚要动手。突然一道比她更甚的寒气飕飕弥漫开,巫惊羽周身散发着地狱幽魂般森寒之气,这些女人平日里就是这样对待妆儿的……该死! 037白锦绣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37白锦绣 只见巫惊羽漆黑的眼瞳中寒芒大放,宛若地狱阴森森的鬼眼,森寒慑人。他袖袍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流荡出,好像强烈的飓风刮过。 霎时,院中花草呈一面倒的歪斜,以二夫人为首的一群下人皆被掀翻在地,东倒西歪,每个人眼中涌现出惊骇的神色。而和凤倾妆距离最近的二夫人和四姨娘直接被巫惊羽强悍的内力扫出几米远,二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痛得脸色扭曲。 “如果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们辱骂妆儿的言语,我不介意血洗臣相府。” 秋风吹过,巫惊羽墨发飞扬,衣袂翻飞,周身寒气森森,睥睨着那些如蝼蚁一般渺小,跌倒在地的人,铿锵冷语,说不尽的狂妄霸气。 闻言,二夫人带领着那帮子人齐齐脸色大变,眼中流露出极致的惊惧,丝毫不怀疑巫惊羽的话中的威慑。 “还不快滚!”一声厉喝,夹杂着凛冽的寒风,令人毛骨悚然。 闻言,那些跌倒在地上的下人们连忙扶起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二夫人和四姨娘,连滚带爬地逃开了。那速度跑得比兔子还快。 冷眼看着这一幕,凤倾妆眉头微拧,脑海中却在思索着,有内力果然强悍,对付这些个女人,只需一招,绝对的秒杀。 她的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等翠儿的事情解决了,她也要找本强悍的武林秘笈修炼一下内功。 “妆儿,解决了,我们走吧。别耽搁时间。”看着身旁的人儿,巫惊羽周身戾气收敛,眸光柔和,宛若一块上好的暖玉,唇角轻绽,一抹浅笑溢出,如梨花映雪,美而炫目,浅浅道。 凤倾妆收回心神,点了点头,抬步继续往臣相府大门走去。巫惊羽并排而行,墨隐抱着翠儿跟在后头,而墨月在告知马车备好之后,早就身形一闪坐在了马车前,等着几人出来。 穿廊过径,一柱香的时间不到,几人已经臣相府的大门口。墨月手握马鞭,一身墨色武士服坐在马车前。 马车边,站着一名娇艳如花的少女,十五六岁,一袭白衣如雪,衣料上乘,绣着一朵朵娇艳的粉桃,端得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精致的五官清新俏丽,惹人怜爱。白皙的肌肤上,脸颊好似胭脂般艳红,明眸皓齿,黛眉琼鼻,一双清灵的眼眸好似一汪山间的清泉般,清澈动人。 当看到臣相府内走出来的巫惊羽,少女脸上的喜悦不言而欲,娇俏的脸上展开一抹明媚的笑容,如三月春桃盛开,明丽动人,嘴角边两个浅浅的梨涡让那一张精致的显得更加深动而可爱。 这名少女就是巫惊羽的表妹白锦绣。 “羽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当巫惊羽一袭黑衣,高雅尊贵地走出来,白锦绣的眼中就只有这个高俊挺拔的身影,其它的人自动屏弃,甜密地喊道。 巫惊羽眉头不悦地皱起,脸色一黑,语气微冷道:“你不好好呆在圣月族,跑到星耀国来做什么?” 038铿锵宣誓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38铿锵宣誓 “锦儿想见羽哥哥就跑来了。”白锦绣大大的眼睛吧眨,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倒有几分可爱。 “现在人也见过了,赶快回圣月族去。”巫惊羽不耐烦道。对于白锦绣,他一直把她当妹妹,心中无半点男女之情。 “羽哥哥,你生气了!” 望着眼前这个风华卓绝,美得不像话的男子,瞧着那不悦的脸色,白锦绣心中不禁一阵小失落。从小,她就很喜欢他。 片刻的失落,白锦绣又赶快调整情绪,明艳的笑容溢出嘴角,宛如夏花般灿烂炫目,抬眸望着巫惊羽,清灵的眼眸深处暗藏着爱慕,继续道:“好了,你不要生气了!其实是姨母让我来找你的,要我将这封信交到你的手上。” 话落,白锦绣就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笺递到巫惊羽面前。 接过信笺,巫惊羽心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迫不急待地拆开,绢绣飘逸的字迹映入眼帘,是他母亲亲笔。 羽儿,你父亲病重,族中有异动,速回!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包含了千言万语,惊险万分。 巫惊羽眉头越蹙越紧,抬眸看向白锦绣,冷声道:“锦绣,族中最近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要说大事那就是姨父的身体不好。不过,一直都是邵姨娘照顾在侧。”白锦绣眸光流转,晶亮如辰星,想了想回道。 邵姨娘,圣月族长最宠爱的妾室之一,性子阴狠,并育有一子,巫惊天,一直野心勃勃,妄想让自己的儿子坐上圣月族长的位置。 听了白锦绣的话,巫惊羽心中也有了一个大概,转头看向一旁的凤倾妆,清幽静美,如明月皎皎。眸虽清冷,霜华如水,却有着不输于天下任何男儿的聪明睿智。意乱心烦的心顿时平静了几分,目光柔和,温和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舍。 “妆儿,对不起,我现在有急事要回圣月族一趟,不能够陪你去香雪梅林了。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绝对要守住自己的心,不能够对别的男人动心,否则哪怕是颠覆全世界,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要将你拉回我的身边。” 凝着凤倾妆,深遂的俊眸浮现浓烈而霸道的爱意和占有,狂妄而不可一世地铿锵宣誓。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担心邵姨娘对娘亲不利,他真的不想在此时离开。妆儿如此优秀,天人无一女子可以媲美,要是他离开之后,妆儿爱上了别人,只怕他真是要崩溃发疯了。 望着眼前的男子,一袭黑衣神秘邪美,英挺的剑眉下,一双狭长的凤眸漆黑深遂,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想要把她的身和心都吸进去。额间几楼碎发飘落,身姿俊挺如松竹翠柏,周身由内而外散发着不可一世的狂妄霸气。 这一刻,凤倾妆的心有着须臾的悸动,深深地震憾在他强大的占有欲与浓烈的深情中。片刻之后,凤倾妆又是一脸的懊恼,眸光清冷,没好气道。 “我的心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我自己。”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的心装得满满的,全部都是我的身影。”巫惊羽眉狂妄地一跳,语气极其霸道。 039杀了她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39杀了她 “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凤倾妆眉梢微怒,朝着巫惊羽翻了个白眼。 狂妄自大的男人! 这时,白锦绣才注意到到巫惊羽身旁那清华如水的女子,三千青丝如墨轻轻挽起,除了一条素白的发带穿插发间,再无任何的装饰。眉不扫而黛,唇不点而朱。眸如点漆,如墨玉般美丽…… 虽然她身上只穿着一件面料普通的黑色长裙,依然挡不住那周身的优雅高贵,却又带着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幽冷清冽。 好美的女子! 如一朵幽居空谷的幽兰,淡淡兰香萦绕,冷艳中透着自信与傲然,皎皎如明月,莹莹如月华,清华无限。 瞧见巫惊羽如此紧张这名女子,白锦绣娇俏如花的脸庞染上几缕怒气与醋意,清眸氤氲如水,眼底却暗藏着阴狠,可见也是个演戏的高手。纤长的玉指伸出,怒指凤倾妆。 “你是谁?为什么要缠着我的羽哥哥?” 虽然这名女子很美,与羽哥哥站在一起,好像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羽哥哥是她的,谁也不能够从她身边抢起。 淡淡地瞥了一眼白锦绣,对于这种无理取闹,又没有水准的白痴问题,凤倾妆懒得理会,直接无视从她面前走过,走向马车。 “站住,我问你话,难道你耳聋了,没有听到吗?” 在圣月族,因着巫惊羽母亲的疼爱,而巫惊羽的母亲白茹又是圣月族的族长夫人,白锦绣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被人如此无视过。她怒不可遏,伸手挡住凤倾妆,此刻的她刁蛮拔扈,哪里还有先前的单纯可爱。 “巫惊羽,自己的女人自己管好,别放出来随便乱咬人。”凤倾妆面色陡的罩上一层寒霜,幽暗漆黑的眸看向一旁面色不悦的巫惊羽,毫不给面子的暗讽道。 该死的男人,刚才还信誓旦旦地对着她霸道宣誓,这会子的功夫就跑出一朵烂桃花。可见,男人的话要是能够相信,猪都能够上树。 接着,凤倾妆脚下步子一移,绕过白锦绣拦在面前的手,走到马车旁,轻盈的身子轻轻一跃,跳上了马车。 墨隐此时正好抱着昏迷的翠儿走了出来,将面色苍白如纸的翠儿轻轻地放在了铺着厚厚棉被的马车内。又退回到了巫惊羽的身后站好。 “敢骂我,今日休想离开。” 听出话中的讽刺,白锦绣俏丽白皙的面容一寒,清灵的黑瞳拢上一层阴毒。从袖中摸出一支短笛放在唇边,朱唇轻启,刚要开始吹笛,巫惊羽身上散发出慑人的寒意,如凛冽的寒风刮过,明明头顶艳阳高照,却让人仿佛置身雪山之颠,寒意彻骨。 只见他曲指一弹,一指强劲的气线射出,白锦绣唇边的短笛顿时被打飞,在半空划下一道优美的弧线。 “羽哥哥,这个女人刚才骂我,你为什么不让我用幽魂笛杀了她?”白锦绣抬眸望着巫惊羽,委屈地责问道。那氤氲的双眸迅速地拢上一层水雾,看上去楚楚可怜,令人心生怜惜。 幽魂笛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40幽魂笛 幽魂引路,乐声扉扉,鬼影重重,魂归黄泉。 幽魂笛乃是白锦绣的独门武器,是一种极其厉害的音攻武器。一曲《归魂》吹响,慑人心魂,引人入魔,最终导致死亡。 “她不是你可以随便招惹的,下次在看到你对妆儿动杀机,休怪我翻脸无情。”巫惊羽阴沉着脸,双目拢着寒霜,如利箭一般迫视着白锦绣,阴骜的声音响起,透着飕飕的冷寒之气,警告道。 白锦绣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气恨地跺了跺脚,眸光转向凤倾妆的时候,乌黑的双瞳清灵不再现,充满了森寒阴厉,犹如万千利箭迸射出凛凛寒芒。如果目光能够杀死人的话,估计凤倾妆早已经万箭穿心了。 凤倾妆清艳绝美的容颜一片轻云浅淡,不理会白锦绣那要杀死人的目光,看着马车前面的墨月,淡漠疏离地开口。 “马鞭给我,你下去。” 她要带着重伤的翠儿尽快赶到香雪梅林,可不想在这臣相府大门口耗费时间。 闻言,墨月看了主子一眼,见他没有示下,身形不动,依旧手握马鞭坐在马车前。 望着那一身清冷淡漠的凤倾妆,晶亮如点漆的黑瞳浮现出一丝疏离,巫惊羽心底无奈地幽幽叹气,好不容易与妆儿的距离拉近了一点,没有到现在又回归原地,看来想要谋心谋人,抱得美人归还需继续努力。 “妆儿,让墨月送你去香雪梅林,不然我不放心。”清润如风的声音飘出,让人如沐春风。 “嗯!墨月,走吧。”凤倾妆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答应。如今翠儿重伤昏迷,路上需要人照顾,如果她一个人驾着马车上路确实顾不过来。 墨月马鞭一扬,抽打在拉车的骏马上,骏马四蹄一撒,朝着南城门驶去。 “妆儿,等族中的事情一处理完,我就立既来找你。记住,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千万不要让人轻易夺了去。” 马车驶出去老远,巫惊羽墨玉般的双瞳依依不舍地看着马车,叮嘱道。 “少主,马车走远了。”见马车已经消失在拐角,墨隐出声提醒道。 “我有眼睛。”巫惊羽寒着一张脸,心中气闷不已。无情的女人,都不知道掀开布帘回头看一眼。 墨隐撇了撇嘴,心中暗道,要是喜欢一个人都会像少主一样变得呆呆傻傻的,那以后自己还是不要动情的好。 “走吧!” 眷恋地最后望了一眼马车消失的拐角,巫惊羽收回视线,沉声道。 只见他手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哨响,一匹浑身雪白,日行千里的玉雪马撒蹄出现在臣相府大门口。巫惊羽利落地翻身上马,双腿一夹,绝尘而去,奔向通往圣月族的城门方向。而墨隐与白锦绣同样的,哨响一吹,坐骑出现,二人翻身上马,追赶巫惊羽而去。 临去前,白锦绣内力一吸,那被巫惊羽刚才打飞的幽魂笛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041黑店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41黑店 夕阳西下,浩瀚的苍穹一片墨蓝,一颗暗淡的辰星孤独地升起,召示着黑夜即将降临。 一辆外表看似普通的马车在林间道路上快速地奔驰,马车前驾车的车夫一身墨衣,墨瞳晶亮有神,周身发着冷冽的气息。 马车内,一名黑色长裙的女子慵懒地靠着车壁,墨发如云,松松挽起,一条素色的发带穿插发间垂下,随着马车的跑动而轻轻摇曳,更显清艳逼人。 一身黑色长裙包裹,身材玲珑有致。幽黑的眼眸透着一抹清冷淡漠,明亮如清夜寒星。 她的怀中抱着一只浑身金毛的老鼠,纤指如玉,轻挼着那油光的金鼠毛。 马车的另一边,躺着一名重伤昏迷的女子,长相清秀,脸色却苍白如纸,无一点血色。 这一行人就是前往香雪梅林的凤倾妆等人。 “凤二小姐,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今晚我们可能要露宿野外。只是这深秋的夜晚霜寒露重,我担心翠儿姑娘的身子可能受不了寒气。”墨月沉冷的话音响起。 “我来想办法。”凤倾妆微睑的眼睁开,淡淡应道。 只见她眉头紧蹙,最后,那若寒星般璀璨的黑眸看向怀中的小金子,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小金子,你去打探一下,这方圆几里可有什么人家或者客栈之类的。”凤倾妆在心里与小金子沟通。 小金子细长的老鼠尾巴翘了翘,同意了。 接着,只见一道金芒从马车内闪出,小金子的老鼠身顿时消失在马车内。 天空,墨色渐浓,当最后一丝暮色被吞噬,整个大地一片黑暗。 “主人,前方五里有一家客栈。”小金子的身影再度出现在马车内,将消息带回。 “墨月,你将速度加快一点,前方五里处有一家客栈。”朝外面赶车的墨月吩咐道,清冷的声音如秋夜寒霜。 “是。”冷沉的声音飘散在夜色中。 只见墨月马鞭扬起,用力地抽打着拉车的马儿,希望在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跑到凤倾妆口中所说的客栈。 寒凉的秋夜,雾色渐浓,景物朦胧。隐约间一盏昏黄的烛火在夜色中摇曳,好像幽幽鬼火,说不出的诡异。 一柱香之后,墨月一勒缰绳,马儿四蹄一收,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凤二小姐,客栈到了。“墨月一身墨衣,与夜色融为一体,跳下马车,站在马车旁道。 话音落下,凤倾妆掀开马车的帘子,抱着小金子跳下马车。 朦胧夜色中,眼前孤伶伶地屹立着一座二层楼高,木质结构的客栈。客栈的外表很旧,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 正中的大门上歪歪地悬挂着一块长方形的木头牌匾,借着昏暗的烛火勉强看到,牌匾上面雕刻着“黑店”二个字。 看到这样的店名,凤倾妆唇角扯了扯,不知道作何感想。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此店专门干杀人越货之事,请不要入住。 墨月站在一旁,眉头微蹙,转头看向凤倾妆开口道:“凤二小姐,瞧这店名就不是什么好店,我看我们还是继续赶路,也许前面还有客栈也就不定?” 042何乐而不为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42何乐而不为 “不用了,这荒山野岭的,能有一间小店遮风挡雨已经算不错的。”凤倾妆一口否决了墨月的想法,目光清冷,扫了一眼那歪斜的牌匾,语气狂傲,继续道:“这家店要真的是一家黑店,我就将黑漂白。” 话落,也不理会墨月眼中的震惊与愕然,凤倾妆抱起着小金子抬脚朝着客栈内走去,一种与生俱来的狂放傲然萦绕周身。 狂妄嚣张的女人,与少主真是绝配! 看着那抹清瘦高挑的背影,墨月心头突然窜出这个想法。接着,墨月抱起昏迷的翠儿也跟着走进了客栈内。 客栈大堂,虽然有几分冷清,倒也干净整洁。 掌柜的点着烛火坐在柜台前看着帐本,寒凉的风吹得烛火摇曳,晃眼得很。店内唯一的一名小二则趴在堂内的空桌边,昏昏欲睡。 淡淡地扫了一眼大堂,凤倾妆黑瞳中浮现出一抹凌厉,走到柜台前,朱唇轻启,清冷寒凉的声音响起,“掌柜的,还有空房间吗?” “这位姑娘,真是抱歉得很,入夜前有位客人已经将整个客栈给包下了。”掌柜的抬了抬眸,看了凤倾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好美的女子! 精致的脸庞,肤白如玉。眉似远山,眼若寒星,气质幽冷如兰,却透着一抹冷艳。虽然只穿着一身普通简单的黑裙,可是依然挡不住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清雅高贵。 昏黄的烛火照在她的脸上,整个人罩上一层朦胧的光,宛若一副迷离美丽的的人物画。 “那还真是不凑巧,只是我们带着一位重伤的患者,可否让我见一下那位客人,与他打个商量,我们只住一晚。”看着掌柜的精光闪耀的双瞳,凤倾妆清冷的眼眸眯起,遮住眼中的神色,难得好脾气的缓缓道。 先礼后兵,如果掌柜的不识时务,她不介意住霸王房。 “姑娘,这……”掌柜一脸的为难。 “掌柜,给这位姑娘两间房。”一道暗沉磁性的声音从楼上飘来,带着一丝酒醇之气,令人沉醉。 寻声抬眸望去,只见楼上的扶拦边上负手而立着一名男子,玉树临风,高雅尊贵。 他二十五六的年纪,头上束着一顶白玉冠,身穿一袭裁剪合宜的月牙白锦缎长袍,袖口和衣摆外用银线勾勒出一朵朵盛放的寒梅,静立扶拦边,傲姿如梅。 俊美的五官如雕刻,棱角分明。眉如琼黛,眼若墨玉,眸底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碧潭,散发着幽幽的淡蓝,波光潋滟,深遂幽深,令人探测不到他心中所想。 “多谢!”凤倾妆清冷的寒眸中带着一抹探究,望着楼上的俊美男子,朱唇轻启,开口道谢。 “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何乐而不为。”男子酒醇般磁性迷人的嗓音响起。深遂幽蓝的瞳眸好似碧波荡漾,看着大堂内抱着金鼠的凤倾妆,清华如水,冷艳绝世,一袭普通黑裙也难掩饰周身的淡淡光华。 043封玉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43封玉 “与人方便,与已方便。今日算我欠你一个情,他日若是遇到相同情况,我也定然给你一个方便。”凤倾妆黑如点漆的瞳眸看着扶拦边的男子,唇角浅浅勾起,清冷淡漠的声音飘出。 这时,堂内原本昏昏欲睡的店小二在楼上的男子发完话后,立刻精神抖擞,步履轻盈走到凤倾妆身旁,看似恭敬,眼底却暗藏着一抹精芒,开口道。 “二位,请跟小的上楼。” 话落,小二领着凤倾妆和抱着翠儿的墨月朝着楼上走去。凤倾妆跟在后头,低头看着走在前面步子轻盈的店小二,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她眼睛微微眯起,遮掩住眼中的神情,唇角扬起一丝清冷的浅笑,如莲花盛放,幽香逼人。 有意思,想不到这荒山野岭一间小小的客栈,掌柜与小二都是深藏不露,就连那位白衣男子也是神秘异常,看来呆会得让小金子好好查查。 在小二的安排下,凤倾妆和昏迷的翠儿住在了客栈最边上的一间房,墨月住在二人的隔壁房间。 刚安顿下来,小二送了一些饭菜进来,用完饭凤倾妆便放了小金子出去打探情报。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凤倾妆起身开门,刚才那位白衣男子傲姿如梅,站在门外,他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美好如一块温润的玉,散发着淡淡光华。幽蓝的眼眸馥郁幽深,栩光晶亮,如碧湖中璀璨的明珠,夺目华光,诱人的薄唇勾出浅浅的弧度。 “何事?”凤倾妆黛眉轻蹙,清冷地问。 “在下并无他意,只是想告诉姑娘一声,今晚无论听到任何声音,请不要走出房门。”白衣男子磁性迷人的声音好似酒醇一般,透着若有似无的梅香,飘散在空气里,馥郁幽香。 “多谢提醒。” 话落,凤倾妆眉梢微微一挑,黑瞳中闪过一缕幽光,房门一关,将白衣男子关在了房门外。 有意思! 白衣男子站在门外,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不禁莞尔,整张脸宛若新月耀起,灼灼生辉。淡蓝的幽瞳闪烁着兴味。很少遇到这样的女子,面对他俊美出尘的容颜,非但没有丝毫的动心,且还是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清冷面孔。 白衣男子站了一会儿,也优雅地转身离去,秀挺如松柏翠竹的背影有着不输梅的傲姿。 房间内,秋风拂动着窗边的轻纱,凤倾妆坐在屋内的八仙桌旁,等候着小金子回来。 “吱――吱――” 细微的老鼠叫声响起,只见一道金芒闪过,小金子“嗖”地一下从窗口跳入房间,那矫健的身姿丝毫不逊于灵巧的狸猫。 “主人,我查清楚了,刚才扶拦边上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是苍炎国的太子封玉。” “堂堂一国太子居然呆在这偏僻的小店内,肯定有什么不可千人的秘密。看来,这星耀国是越来越热闹了。”凤倾妆挑眉,突然想起刚才封玉站在门口说的话,遂开口道:“小金子,这客栈可有什么异常?” 044神机妙算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44神机妙算 “主人,你真是神机妙算,小金子我太崇拜你了,想不到你坐在屋子里面都能够猜测到这间客栈有鬼。” 凤倾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从来不知道这小金子拍起马屁来也是一溜一溜的,顺口得很。 “刚才出去溜了一圈,发现客栈的下面有一条密道,密道内藏匿着近百名身手不弱的隐卫。”小金子眉飞色舞地说着,细长的老鼠尾巴一翘一翘的。 “哦!照这样看来,今晚客栈一定会很热闹。”凤倾妆眯着眼睛,昏黄的烛火映照在她清冷淡漠的脸上,退却了一丝清冷,增添了几分柔和。 …… 子夜时分,客栈周围林海滔滔,暗影沉沉。 清浅的月光从云层漏下暗淡的光芒,穿过层层厚叶,投下斑驳的星点。夜风一吹,树叶相互摩擦“沙沙”作响,星点晃动,宛如幽灵鬼火,周遭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凤倾妆抱着小金子,熄了灯静坐在桌边,漆黑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哪怕是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够清晰听到。 这时,一股浓烈至极的杀气呈包围式朝着客栈席卷而来,范围越缩越小。 咚――咚――咚 “凤二小姐,睡下了吗?”住在隔壁的墨月冷沉的声音透着一丝焦急传了进来。身为隐卫,这么强烈的杀气他自然能够感应到。 “还没有睡下,有事吗?”凤倾妆淡淡问道。 “客栈周围杀气浓厚,可能潜伏着一大批的杀手。既然我奉少主的命令护送凤二小姐和翠儿姑娘去香雪梅林,就有义务保护你们的安全。烦请凤二小姐开门,让墨月保护你们。” 感应到杀气越来越逼近客栈,站在门外的墨月冷漠如冰的面孔不禁流露出一抹焦急。 “门没关,进来吧!”清寒如水的声音飘出。 如今翠儿昏迷不醒,万一有杀手无意闯入房间,凤倾妆担心凭一己之力难护翠儿周全,遂没有拒绝墨月的请求。 推门而入,屋内漆黑一片,清浅的月光被阻隔在关闭的木格子窗外,斑驳的树影映射在木窗的轻纱上。 反手关上房间的门,屋内的光线更加漆黑。不过,墨月乃是练武之人,在黑暗的环境中视物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只见他步伐轻巧,走到屋内的八仙桌边,与凤倾妆相对而坐。黑暗中,瞧着坐在对面抱着一只金毛老鼠的女子表情淡然自若,眸光清寒如霜,丝毫没有因为渐渐逼近客栈的杀气而惊慌失措,墨月心底浮现出一抹敬佩。 不愧是少主看上的女人,遇事处变不惊,镇定自若。光是这份不输于男子的勇气与胆识,就不是寻常女子可以相比的。 “墨月,万一有杀手闯入房间,我希望你能够尽力保护昏迷的翠儿。”凤倾妆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翠儿,幽冷清冽的凤目中难得地浮现出一抹温和,清寒的声音也温暖了几分,缓缓道。 “可是……”墨月犹豫着。 “放心,我有自保能力。”凤倾妆朱唇轻抿,打断墨月接下来的话。 045一个不留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45一个不留 自从在梧桐院内教训了凤思眉、凤思雨和那帮子人下人之后,凤倾妆就发现体内有一股蕴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心随意动,在自己需要的时候暴发出令人难以想像的惊人力量。 “好!”墨月点头。 二人正说着,只听见客栈的院子里面一声冷酷嗜血的令下。 “杀!一个不留!” 刹那间,一阵“乒乒乓乓”的武器碰撞声响起,整个客栈笼罩着一片肃杀之气。 漆黑的房间,凤倾妆和墨月静坐桌边,寂静的房间只有清浅的呼吸和心跳声。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隔着门窗都能够清晰的闻道。 凤倾妆眉头皱了皱,这么浓烈的血腥味,可见外面的打斗是多么的激烈,血流成河,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墨月也脸色变了变,英挺浓黑的眉微微蹙起,手不由自主地握上了放在腰间的剑,以防万全。 打斗声片刻的停歇,凤倾妆起身站到糊着明纸的窗边,用手指戳了一个小洞,晶亮如辰的眼睛贴近小洞,透过那手指大的洞口看过去,院子里面残肢断臂,尸横遍野,地上血流一片,客栈周围的树叶染上一层夺目的红,艳红的血珠子落下,好像三途河岸边妖艳夺目的曼沙珠华滴落的露珠。 真是一场激烈至极的打斗! 凤倾妆心中感叹无比,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命如草芥,毫不值钱。只有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才是最终目标。 瞧了片刻,突然凤倾妆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感应到一股强烈到极致的杀气,铺天盖地地朝着客栈逼近,好似涛天的浪花,滚滚狂涌而来。 只见客栈外围又涌现了一批黑衣人,这些暗杀之人至少有二百来人,每个人脸上蒙着一块黑巾,只露出一对凶狠如恶狼一般嗜血狠戾的黑瞳,周身散发着浓到极致的凛冽森寒的杀气。每个人的手中拿着一把玄铁打造而成弩箭,锐利无比的箭尖在清浅的月光下折射出凛凛寒芒,透着一股森冷的死亡之气。 另一边,封玉一身月牙白的华贵锦袍,袖口和衣摆处用银线勾勒出朵朵寒梅,几点鲜血溅在寒梅花蕊处,显得异常的妖艳。他头戴一顶白玉冠,如瀑的墨发垂在身后,秋寒的夜风拂过,墨发飞扬,衣袂翻飞。夜色下,好像一株盛放的雪莲,遗世独立。 幽蓝的瞳眸温润不复见,拢上一层森冷骇人的戾气,周身杀意漫延,好像地狱修罗一般,唇角勾起残忍嗜血的冷意。 他的身后站着一排排手持长剑的隐卫,虽然刚经过一场浴血奋战,但好在伤亡不大,依然还有近百人。看着手持弩箭的黑衣人,隐卫们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与惧怕。每个人的脸上流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 誓死护主! 封玉幽蓝的眼瞳深遂狠厉,周身浓烈的杀意毫不掩饰地渲泻出来,唇角扬起一抹残忍至极的冷酷笑意,酒醇一般的声音透着凛凛肃杀飘荡在夜色下,冷幽幽的如置身十八层地狱。 “全部歼灭,一个不留。” 046平地惊雷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46平地惊雷 话音一落,不等对方出手,封玉身形一晃,如暗夜鬼魅一般,先下手为强。 只见他手腕一抖,一条锋利如刃,轻柔似水,银晃晃而细长的天蚕丝从手腕间飞出,一招横扫千军,夹杂着令人想像不到,有如排山倒海之势的强劲内力扫向那群手持弩箭的黑衣人。 刹那间,黑衣人倒下一大片,有的甚至一命呜呼,阵角瞬间打乱。 弩箭适合远程攻击。见对方阵脚打乱,隐卫们也不甘落后,纷纷跃起,提剑近身厮杀。 房间内,凤倾妆贴着小孔看到封玉使出那强悍无比的一招,幽冷的瞳眸闪过一抹羡慕,心中想着,假如自个儿也有那以一敌十,甚至可以说以一敌百也毫不夸张的强悍身手,那以后别说在臣相府,就算在整个星耀国横着走都不是问题。 此刻,凤倾妆的心中更加坚定了要修习至高武学的想法。 分神的须臾间,客栈外边已经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杀戮之气,血腥味浓烈。 眼看着前来暗杀的黑衣人即将败北,忽然间,暗影沉沉的树林间,三道凌厉的寒芒划破天际,三箭齐发,目标正是厮杀中一身白衣的封玉。 封玉幽蓝的眸光深遂地眯起,足下一踏,宛若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整个人凌空而起,三支锐利的箭矢擦足而过。 木窗边,凤倾妆双眼冒精光,正看得津津有味,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直想拍手赞美几句封玉那出神入化的轻功。 哪知?这三支箭矢从封玉足下擦过,锐势不减,居然好死不死,朝着凤倾妆所站的窗户边快速地射了过来。 嗖――嗖――嗖 箭矢威猛射来,凤倾妆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矫健灵巧的身姿一个九十度下腰,险险地避开这三支锐利的箭矢。只听见“铛铛铛”三声脆响,三支箭矢一半没入房间的木柱上,可见射箭之人功力之深厚。 “靠!他-奶-奶-的,这天下间真的没有白看的戏,差一点儿成了独眼龙了。” 凤倾妆直起腰,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眯着眼睛看着木窗上多出来的三个窟窿,脸色陡地一黑,阴郁难看,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一声怒骂,犹如平地一声惊雷起,接着又是三支箭矢朝着房间射了过来,眼看着箭矢即将射到凤倾妆的身上,墨月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凤倾妆的同时,脚下用力一踢,屋中的那张八仙桌顿时竖起,“铛铛铛”三支箭矢射穿桌面。 “凤二小姐,这个房间已经不安全了,你带着翠儿姑娘去隔壁房间避一避。”墨月黑沉着脸。焦急地劝说。 “来不及了,你赶快把翠儿藏到床底下去。”凤倾妆眸光一暗,急忙道。因为她听到了更多的“嗖嗖”声传来,接着,屋内竖起来的那张木桌上好像刺猬一般,侧起的桌面上插满了箭矢。 见此情况,墨月也不多话,就地一滚,滚到床边,连着锦被抱起昏迷不醒的翠儿塞到了床底下。 接着,又一个地滚,回到凤倾妆的身边,他的主要任何是保护凤倾妆的安全,可不敢有丝毫大意。 047送上厚礼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47送上厚礼 “接下来怎么办?”墨月面容冷峻,黝黑的瞳眸望着身边的凤倾妆,沉声问道。当她那镇定自若而清冷的脸庞落入眼中,墨月稍有片刻紧张的心也瞬间平静下来。 “还能怎么办,既然让人发现了,只能大方走出去。”凤倾妆眉梢微挑,神情淡然,一派悠游自若,不急不缓地说。 话落,凤倾妆眸光流转,将小金子轻轻一抛,半空划下一道金色的弧。落地时,小金子圆滚滚的身子就地一滚,减轻下落的缓冲,滚进了床底下,黄豆大的老鼠眼幽怨地望着凤倾妆,心里埋怨道。 “主人,我不要留下来保护来这个昏迷的女人,我要跟着主人。” 凤倾妆凌厉的凤眸一瞪,小金子撇了撇嘴,乖乖地缩到床底下趴着,依依不舍地看着凤倾妆。 做完这一切,凤倾妆拉开房门,大摇大摆朝着楼下走去,周身的张扬狂放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墨月面容冷酷肃然,手中提着一把宝剑,抬步也跟在凤倾妆的身后。 楼下,杀戮浓烈,清寒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两方人马正杀得天昏地暗,心中只知道,这一场打斗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每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歼灭对方,才能够活下去。 无论是前来暗杀的黑衣人,完成不了任务,等候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还是封玉带领的隐卫,护主不利,最终结果也是死。 当凤倾妆狂放地走下楼,正在生死搏杀的黑衣人与隐卫并没有过多的注意。不过,封玉和暗中放箭的人还是注意到了。 刚刚走到客栈大门口,又是三支森寒锐利的箭矢朝着凤倾妆射来,这一次更多了一抹试探的意味。 事不过三,冷如寒月的瞳眸看着第三次朝自己射来的冷箭,凤倾妆眉梢含怒,清冷淡漠的黑眸中拢上一层薄霜,周身笼罩着一层渗人的杀气。 她的一贯方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这暗中放箭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视其为目标,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管暗中放箭之人是何目的,都犯了凤倾妆的大忌。 凤倾妆凌厉的寒眸一扫,脚下步子还未移动,客栈外的封玉手中那坚韧十足的天蚕丝一挥,强劲的内力夹杂其中,其中两支飞射而来的箭矢被打了下来。而剩下一支箭矢被她身后的墨月拔剑一挡,“铛”的一声脆响,落在了她的脚边。 低下头一看,尖锐的箭头闪烁着幽幽的绿芒,一看便知是淬了巨毒的。当即,凤倾妆幽深森冷的瞳眸涌现出狂风骤雨般的滔天怒意,冰寒彻骨,寸寸如冰,且充满了杀意。如棱的唇勾起一丝清冷华艳的笑意,好似一朵有毒的罂粟花,勾人心魂,却又暗藏着致命的杀意。 “好!很好!一下楼就给我这个不相干的人送上这么一份厚礼,简直找死,让我揪出放冷暗箭之人,定要将他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怒意。” 048心中有愧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48心中有愧 “你没事吧!”封玉在出手的同时,身形一闪,诡异般的出现在凤倾妆的身旁,周身的戾气收起,幽蓝的瞳眸温润如玉,散发出淡淡的柔和,关心地问道。 “区区暗箭还伤不了我。”凤倾妆阴沉着脸,瞳眸冷冽清寒,冷声道。 “原本好意让你们住一晚,想不到还是连累了你们,封某心中有愧。”封玉深遂幽蓝的俊眸闪过一丝愧疚。一身白衣染上几点鲜红,如红梅绽放,妖异夺目,俊美出尘的俊容几缕碎发垂下,倒多了几分狂放不羁。 “既然心中有愧,那么就帮我揪出那个暗中放箭之人。”淡淡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封玉,凤倾妆面色不喜不怒,容颜冷艳清傲,淡漠清冷的黑瞳拢上一层氤氲的薄霜,如苍穹寒月,幽冷魅惑。 “就算姑娘无此要求,封某也定是不会放过此人。” 话到此处,封玉那深遂的幽瞳蓦地一暗,狠厉一闪而逝。 浩瀚的苍穹,不见飞河银渡的辰星,只有一弯残月散发出清浅的光芒,给这肃杀的夜笼上一层朦胧的轻纱。 只见封玉内力运起,身形飘忽如鬼魅,眨眼间已经来到了一名黑衣人的面前。他手腕微微一动,利如刃,柔似水的天蚕丝宛若一条灵活自如的银蛇飞舞,从黑衣人的脖颈处滑过,瞬间血流如注。而天蚕丝却方向一改,缠向黑衣人手中的弩箭。一招得手,天蚕丝收回,封玉的手中已经握着一把精良的弩箭。 “弩箭给我!” 这时,凤倾妆已经走出客栈大堂,悄然站在封玉的身后,冷然的嗓音响起。 她身着一袭黑色长裙,将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完美。三千青丝顺滑如瀑,披散于身后。挑起几缕用一条白色的发带轻轻缠起,垂于耳鬓边。 夜色下,清冷如霜的脸庞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轻辉,清华如水,漆黑的瞳眸灿如寒星,闪烁着冷酷嗜血的狠厉光芒。 风拂过,墨发飞舞,裙裾飞扬,整个人好像暗夜下幽独的精灵,妖娆而妩媚,透着无尽的神秘与魅惑。 转头,当这抹冷傲卓绝却又透着妩媚的身姿落入眼帘,幽暗冷寒的瞳眸闪烁着如狼一般狠戾嗜血的厉芒,这样慑人的眸光是一般女子终生都不可能拥有的。封玉片刻的怔愣,只觉一颗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有生以来,第一次认为,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够资格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一起走向世界的顶峰,俯瞰天下苍生,让世间所有的人都抬头仰望着…… “给我!”眉头不悦地皱起,凤倾妆纤白如玉的手伸到封玉面前,再一次道。 封玉拉回神思,那幽蓝的俊眸好似汪了一池深不可测的湖水,潋滟中透着几分柔和凝着凤倾妆。性感的薄唇微微扬起,勾勒出优美的弧度。虽然不知道眼前清冷卓绝的女子要这把弩箭有何用,可是他依然将手中的弩箭递到了她的手中。 049成王败寇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49成王败寇 拿过弩箭,凤倾妆在手上研究了片刻,眸底滑过一抹暗赞,改良版的弩箭,精致轻巧,威力不错,射程达到了三百米远的距离,这种冷兵器时代,能够造出这么精良的兵器,实属不异。 头抬起,漆黑幽冷的眼眸眺望着暗影沉沉的树林深处,迸射出丝丝森寒冷酷。如棱的红唇轻扬,溢出一抹冷酷渗人的笑意,冷飕飕,寒彻彻,如暗夜修罗,令人不寒而栗。 只见凤倾妆将弩箭拿平,与眼睛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瞄准树林深处的某一处,冷唇勾起,笑意越来越浓。手指一动,按下机关,一支箭矢“嗖”的一声离弦飞出。 树林深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一道墨青色的身影如大鹏展翅,一飞冲天。可惜动作终归慢了一步,箭矢擦脸而过,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 “真是有劳大皇兄如此挂念,卧病在床,连门都出不了的人,居然千里迢迢跑到这荒山野岭来见本太子。让本太子好生感动!” 望着大树上飞出的身影,一袭墨蓝色的华贵锦袍,几缕碎发混合着鲜血粘合在脸铡。封玉幽深似海的蓝瞳危险地眯起,遮挡住眼中的阴骜,薄唇轻启,低醇如酒的音色在暗夜中响起,语气极致的讽刺。 苍炎国,太子封玉排行第二,在他之上,只有一位大皇子,名封乾,年二十八。其母是苍炎国刘贵妃,皇后崩逝后,苍炎后宫之中一直由位份最高的刘贵妃暂为掌管。 闻言,封乾身子一震,知道已经被认出,也不在遮掩,身形一飘,来到客栈前。凌厉的瞳眸扫视了一下,见自己派出的几百名死士伤亡惨重,心中一阵肉疼,这些死士可是花了他十年的时间才成气候。 他一张脸气得铁青,额头青筋跳起,看向封玉,怒讽道。 “太子何尝又不是好计策,孤身一人前来这荒山野岭,连个随丛都不带,以身诱敌,挖好了陷井等我跳。” 此时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封玉此计,为的就是引他出手,倾巢而出,好借此机会一举铲除他暗中的势力。心中叹息一声,终究是棋差一招,功亏一篑。 “大皇兄若是没有杀我之心,妄图坐上这太子之位,凭大皇兄的心机与城府,又怎么会轻易上当。”封玉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屑,反唇相讥道。 “你说得对。成王败寇,今日一战我的确是输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弃,终有一日我一定会杀了你,坐上太子之位。”封乾阴寒的瞳眸浮现出一抹坚定,那是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 “你以为今日出现在这里,我还会让你活着离开。”封玉深遂幽蓝的眸底闪过不屑的目光,唇角扬起一抹森寒的冷笑。 “我既然敢出现,自然能够全身而退。” 封乾也不是省油的灯,眼底的幽光一闪而逝。眸光转向站在封玉身旁,手拿弩箭的凤倾妆,一袭黑裙随风起舞,在夜色下倒有几分飒爽英姿,清冷的脸庞拢上一层薄霜,周身散发着冷傲高贵的气质。 050放虎归山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50放虎归山 想到脸上的血痕,封乾漆黑如墨的眼瞳陡地一暗,幽冷似毒蛇的眼睛,迸射出阴森森的寒意,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坏他事的女子。 话音一落,只见封乾唇边一声哨响吹起。他带来的那些死士纷纷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洒向空中。 须臾间,雾色笼罩的夜色顿时弥漫着阵阵白烟,周遭的视线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入眼一片的白茫茫,伸出不见五指。 “雾气有毒,大家当心。”白雾弥漫,封玉察觉到不对劲,立既出声提醒着大家。 “卑鄙!”凤倾妆气得牙痒痒,低咒一声,赶紧屏住呼吸。 本来还想着,等封玉擒住这厮后,自个儿再好好教训一下。如今居然投毒雾逃遁,想想真是心有不甘。 凤倾妆心中气恨,却不想一支邪恶的手已经伸向她。 在她刚出声的时候,封乾听声辩位,诡异的身形一闪,一只手朝着凤倾妆抓去。 迷雾中,凤倾妆茫然地转悠,思索着如何破解这迷雾。突然,她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逼近,接着,肩头一痛,一只手朝着她抓了过来。 凤倾妆瞳眸幽光一闪,立刻猜测出此人必是封乾。定是不甘心被她用箭矢划破脸庞,想趁着迷雾将她抓走。 丫丫的,正愁找不到机会教训你这个卑鄙无耻,放暗箭的家伙,想不到居然送上门来,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唇角扬起一丝冷酷而嗜血的笑意,凤倾妆动作迅速,反手抓住肩头的那只手,一招反擒拿。而拿着弩箭的另一只手,在封乾欺近的同时,取下弩箭上的箭矢,用力一扎,正好刺入了封乾的手臂里。温热的血液滴落,淡淡的血腥飘散在空气中…… 封乾似乎料想不到凤倾妆还会这一手,手臂吃痛,痛呼一声。 须臾,反应过来之后,封乾手腕内力一震,凤倾妆手腕一麻,被迫放开他,清冷的幽瞳中满是不甘。可是脚下却不放过,抬腿一踢,凭着感觉朝着他的跨间猛地踢去。 只听见封乾闷哼一声,脸色痛得扭曲成一团,眉头死拧,却也不敢多做纠缠,忍着痛身形一闪,飘出去几米远,闪进树林,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前来刺杀的黑衣人个个身形如鬼魅,除了死去的,余众借着迷雾的掩饰撤退得一干二净。 大约过去了一分钟,迷雾散去。清冷的残月钻出云层,泻下一地的清辉。 客栈周围静谧如初,偶而几声猫头鹰的“咕咕”声遥遥传来,地面上妖异的红和一些带着余热的验证着刚才这里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 “你不打算派人继续追。要知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今后吃亏的可是你。”凤倾妆迈步走到封玉面前,清冽冷寒地开口,深幽的眼眸好似一汪深井,看着那片黑影沉沉的树林,眼中厉芒闪过。 “他还算不上一只虎,顶多也就是一只跳梁的猫。”封玉低醇的嗓音响起,挑眉看向一旁的凤倾妆,深幽似海的瞳眸闪烁着慧黠的光芒,仿佛看穿了她心中的想法,启唇继续道:“听姑娘的口气,似乎很希望封某擒住大皇兄,交给姑娘处置。” 051转送玉佩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51转送玉佩 “你的眼睛很利,但是却令人很讨厌。”凤倾妆微微蹙眉,清冷的语气在夜色中荡开。 话落,也不给封玉反驳的机会,凤倾妆优雅地转身,朝着客栈内走去,留给他一个秀挺如碧翠青松般的背影。 墨月面容冷峻,抬步也跟着走进了客栈。 望着那抹背影,有着同他一样不输于梅花傲雪,秋菊迎霜般的冷傲。这样的女人无论站在世间的任何角落,都难掩其一身光华,都是世人注目的焦点。封玉幽蓝的凤眸微微眯起,遮住眼中耐人寻味的目光,唇角上扬,溢出一丝浅笑,心中已有计较。 夜已深,淡月流波涓涓滴下人间,清风徐来,客栈周遭树影婆娑。 凤倾妆回到房间之后,让墨月从床底下抱出昏睡的翠儿。待墨月退出房间,折腾了一晚上的凤倾妆累得眼皮直打架,和衣直接躺上床,双眼一闭进入梦乡。 翌日,天边亮起第一丝曙光,凤倾妆已经醒了过来,灼亮有神的眼睛看向窗外,天际一片墨蓝,轻薄的雾气弥漫,树叶尖儿露水凝珠,整个天际间一片宁静。 凤倾妆起身,闲步窗边做了几个深呼吸,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山野间特有的树木芳香,整个人顿觉神清气爽。做完这一切,朝着门边走去。拉开门,墨月抱着剑早已等候在门口。 “凤二小姐,是否可以起程?”墨月问。 “嗯,走吧。”凤倾妆点头淡淡道。 接着,凤倾妆抱过小金子,而墨月则走到房间内抱起昏迷的翠儿,一行人朝着楼下的马车走去。 刚走到客栈大堂,掌柜的那微微发福的身子迎了上来,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精明的眸子不着声色地打量着凤倾妆,此女何德何能,居然能够得到主子青睐。 “姑娘请留步!” “何事?”顿住脚步,凤倾妆淡然清寒的凤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悦。 “我们主子昨夜离开时,留下一枚玉佩,让转交给姑娘。说是昨夜连累姑娘受惊,以此玉佩做为赔礼。” 话落,掌柜的双手恭敬地递上一枚通体莹白如脂的玉佩,递到凤倾妆面前。 闻言,凤倾妆眼波流转,淡淡地扫了一眼掌柜的手中的玉佩。玉质莹透,洁白无瑕,如同凝脂,细腻光滑,正面雕刻着一条飞龙,一看便知是封玉的贴身玉佩,是身份的象征。她黛眉轻蹙,启唇刚想开口拒绝,掌柜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姑娘,我们主子说了,如若姑娘不想收下此玉佩做为赔礼,那主子改日一定登门拜访,亲自向姑娘表达歉意。” 威胁,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果然不愧皇家出来的优良品种,脸皮够厚,且无赖。 凤倾妆相信,凭封玉的势力不难查出她的身份。实在是不想与皇家有过多的接触,且还是别国的太子。凤倾妆黑瞳闪过幽光,心有不甘,一把抓过那枚玉佩,意念一动,玉佩自动收入了无名指上的墨隐云凤的空间中,抬步怒气地朝着停在客栈外的马车边快步走去。 看到凭空消失的玉佩,掌柜的眼睛眨了又眨,最后总结出,原来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会变戏法。 052救人一命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52救人一命 天气高朗,云卷云舒。 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道路两边景色萧条,枯黄的树叶随着瑟瑟的秋风在空中打着旋儿,缓缓飘落。不远处,是一条宽敞的河流,河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巍峨的青山,河边芦苇轻荡,野草丛生。 马车疾驰而过,野鸟惊飞。 “墨月,还有多久才能够到达香雪梅林?”凤倾妆眉头微拧靠在马车臂边,清凉的声音透着一抹担忧,隔出马车帘子飘出。 马车内,铺着厚厚的棉被,翠儿双眼紧闭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如纸,小金子慵懒地窝在马车角落里昏昏欲睡。 “回凤二小姐,我们已经过了玉水河渡口,大约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就可以到达香雪梅林。”墨月马鞭挥动,瞟了一眼缓缓向东流的玉水河,恭敬的回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凤倾妆暗松一口气,保命丸只保三日,眼看着还差几个时辰就满三日,如果还没有找到梅毅竹,到时候哪怕是大罗神仙在此只怕也是回天乏术。 “墨月,你把马车赶快一点。”焦急地吩咐道。 “嗯!……驾……” 墨月扬起马鞭对着马屁股用力地一抽,马儿一吃痛,更加卖力地跑起来。 可是,还没有跑出多远,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墨月急忙一拉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四蹄一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因为缰绳拉得突然,惯性太大,凤倾妆一只手牢牢地抓住车壁,一只手紧紧地固定住昏睡的翠儿,不让自己和翠儿被甩出马车外。可是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小金子就没有那么幸运,小小的身子呈一道金色的抛物线被无情地甩了出去,好在平时也只是出卖情报,并没有做什么杀人放火,大奸大恶的事情,老天垂帘,小金子甩落在河边的野草丛中,那小小的金色脑袋上顶着几根枯草。 “凤二小姐,大道中间躺着二个人,一男一女。似乎受伤不轻,已经昏迷了过去。”墨月坐在马车前头,手紧紧地拉着缰绳,面容冷峻严肃,冷沉道。 “下去看看。”凤倾妆眉头微蹙,话落之后,掀帘也跳下了马车,朝着前方走去。 走到近前细看,官道上躺着的一男一女长得都不错。男的一身黑衣染血,冷峻的面容肤色黝黑,五官刚硬立体,如刀削斧刻。剑眉浓黑有型,双眼紧闭,唇紧抿,可是依然能够感受到周身透出的戾气与残冷。 女的一身蓝衣紧裹,身材玲珑有致,秀发和衣服上都沾染着血迹,冷艳的脸庞苍白无血,薄唇泛着白色,一看便知失血过多。周身散发着与男子一样的气息,阴暗冷酷,这是一种长期生活在黑暗的世界才能够培养出来的。 “墨月,探探这二人还有没有气息?”凤倾妆眉头紧拧,声音清冷如霜。 闻言,墨月也不多话,蹲下身子,伸出两指放在二人的鼻尖探了探,接着站起身,冷沉地开口。 “还有气息。”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儿离香雪梅林也不远了。将他们弄上马车。” 寒眸看着昏迷的二人,凤倾妆眸底幽光一闪,清寒的嗓音响起。 053香雪梅林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53香雪梅林 “是。” 头轻点。只见墨月弯腰抱起那名男子朝着马车走去,而凤倾妆也弯下腰抱着那名女子走向马车。 将那受伤昏迷的一男一女安置在马车中之后,多了二个人躺着,狭窄的空间顿时显得拥挤。而凤倾妆则转身走到野草丛边,一把拎起摔得七荤八素的小金子抱在怀中,走到马车前面,掀帘看了一眼狭窄的马车厢,三名伤者并排躺着,连只脚都没有地方落。 凤倾妆眉头轻蹙,又放下车帘,轻轻一跳,与墨月同坐在马车前,红唇轻启,淡淡道。 “墨月,赶车吧。” “好。” 马车再一次疾驰起来,四平八稳,驶向香雪梅林。 一个时辰后,斜阳映照青山,路尽头,一眼望去,红云层层,如海荡漾,空气中幽香阵阵,香飘十里。 墨月缰绳一勒,骏马一声嘶鸣,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香雪梅林?” 凤倾妆抬眸,望着这片没有尽头的梅林,朵朵红梅枝头绽放,幽香阵阵。清浅地问。 “是的。”墨月回说。 “如今还是深秋,别的地方的梅花都是到了冬日里才开花,这香雪梅林的梅花到是奇了,花开得到是挺早的。” 看着眼前这望不到尽头的梅林,凤倾妆清寒的嗓音缓缓响起。心中不禁疑惑,这红梅林就好像一个迷宫,居然连一条路径都没有,真不知道平时里面的人是如何出入的,连一丝行人踩过的痕迹都不曾瞧见? “墨月,这梅林连个入口都没有,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凤倾妆眸底闪过一丝怀疑,缓缓开口。 “凤二小姐,这里确实是香雪梅林。”墨月也是非常的纳闷。 “主人,这片梅林是按照九宫八卦阵的阵法来裁植的。”小金子窝在凤倾妆的怀中,黄豆大的老鼠眯成一条缝,心里与之沟通,提醒道。 九宫八卦阵,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书中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一个破林子居然还搞这么多的玄机。小金子,你是否会破这个九宫八卦阵?”凤倾妆低下头,清如寒潭的眼眸满怀希翼地看着怀中抱着的小金子,启唇急切地问。 “主人,我有几斤几两重你还不清楚,打探情报我要是称第二,决对没有人敢称第一,可是这解阵法嘛,我是一窍不通,帮不了你。”小金子臭屁完了之后,装出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 “你不会解,怎么知道这是九宫八卦阵?”凤倾妆无语到极点,对着小金子翻了个白眼。 “梅林外的老鼠告诉我的。”丢给凤倾妆一个白痴的眼神。 “笨死啦,你不会问问那只老鼠怎么走这九宫八卦阵?”凤倾妆气得牙痒痒,怎么小金子到了这个空间之后脑子就不灵光了。 “我问了,那只老鼠说它在梅林外边守了十年,只知道这是九宫八卦阵,至于走法至今都没有琢磨出来。”小金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老鼠怎么就那么笨呢?十年了,都没有琢磨出阵法的走法,真是丢尽鼠族的脸! 054欠下人情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54欠下人情 斜阳西照,天边,澄红的晚霞依恋不舍,绽放着最后的绚烂芳华。 凤倾妆眯着双眼,看着眼前这片梅林,红云沉沉,堆叠如雪,千万株红梅枝头盛开,有如点点琼玉,散发出幽冷的芬芳,沁人心脾。她眉头紧锁,犀利的黑眸观察着四周,希望能够找出一点蛛丝马迹,进入这片迷宫般的梅林。 突然,她眼睛一亮,发现梅林中的红梅树枝上披满了绿苔,唯独在第一排正中种植的那一棵梅林,有一截树枝上的绿苔相较于其它的树枝,要稀薄很多,应该是人为常常触摸造成的。 望着那一截与众不同的梅枝,凤倾妆唇角勾勒出一缕浅笑,如暖阳明霞光灿,暖人心田,光彩明艳。 只见她莲步微移,走向那棵特别的梅树,心中暗忖,无论那棵梅树是否是入口,都要一试。 刚走了几步,突然两个十四五岁的青衣药童,长着一张娃娃脸,唇红齿白,眉目清秀,长发用一根青色的丝带束起,诡异般地从梅林中闪了出来,所站之地恰好是那棵有所差异的梅树下。 “你们可是封太子的朋友?”左边的那名青衣药童粉嫩的唇瓣一张,开口问道。 闻言,凤倾妆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一抹白衣翩然,冷傲如梅的身影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猜测出这位药童口中所指的封太子定然是封玉。凤倾妆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那块雕刻着飞龙的白玉,两指夹住那块玉佩,暗力一使,稳稳地飞向开口说话的那个药童,清冷如秋霜的声音响起。 “这是封太子的信物。” 药童白嫩如藕的手臂一抬,白皙的手指伸手隔空一抓,玉佩落入手中。垂眸细细一看,正面金龙腾飞,反面隐刻一个“玉”字。 “不错。这是封太子的玉佩。”药童点了点头,暗力一夹,将玉佩又丢回凤倾妆的手中,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接着道:“封太子二日前已经飞鸽传书给师父,说是今日落日时分,会有一位朋友来求医。师父命我们二人在此等候,二位,带上你们的病人跟我们入香雪梅庄。” 听完药童的话,凤倾妆心下佩服,封玉不愧为一国太子,聪明睿智,考虑周全。凭着他们带着一位重伤的病人上路,就断定出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香雪梅林,并且做了妥善的安排。这份心智常人难及。恐怕就连那块玉佩也是考虑到,他们到香雪梅林之后会有所用才让掌柜的转交。 虽然佩服不已,可是一想到因此又欠下一份人情,凤倾妆不禁眉头轻蹙。 人情,总有一天是要还的。与人家萍水相逢,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帮你。 “不知两位小童如何称呼?”凤倾妆淡淡道。 “我是甘松,他是甘遂。”先前开口的药童清澈的眼瞳望着凤倾妆,隽秀的面容露出一抹亲切可爱的微笑,心中想着。 眼前这个姐姐好漂亮,是他见过最漂亮最美丽的女人。 满头青丝松松挽起,除了一条白色的发带,再没有任何的装饰。白皙绝美的脸庞脂粉未施,如玉一般细滑,乌黑的眼眸微微眯起,好像浩瀚苍穹的上弦月,眼波流转间,皎如明月,莹如月华。 一眼望去,好像一朵空谷幽兰,清冷中透着淡雅,可是那一身黑色的衣服,又给她整个人增添了一丝令人猜不透的神秘。 055林中迷雾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55林中迷雾 “甘松,甘遂,可否请你们帮个忙?”想到路上救下的二个人,如今还昏迷不醒地躺在马车内,凤倾妆眸光一闪,礼貌地开口。 “姐姐是封太子的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看着美丽如天仙又不失礼数的凤倾妆,一向喜爱美好事物的甘遂顿生好感,和颜悦色,抢先接口道。 他哪里知道凤倾妆的黑心与无情,如果早知道,估计早扔给人家一个白眼球。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马车中躺着三名重伤昏迷的患者,而我们只有二个人,无法同时带着三人入香雪梅庄,所以才想请你们俩帮个忙。” 看着甘松和甘遂,漆黑的眼瞳清灵灵的,好像一汪清泉,一眼见底,单纯到没有任何的心机,令凤倾妆一见之下,心中便生出几分喜爱之情,一向清冷的语气不禁客气轻柔了几分。 “好。我们愿意帮忙。”甘遂毫不考虑,拉着甘松就朝着马车走去。 帘子掀开,甘松和甘遂二人清澈的眼瞳扫了一眼马车内,甘松二话不说,抱起马车内重伤昏迷的男子,甘遂抱起那名蓝衣女子。别看两个人年纪轻,个头也不大,可是抱起那二人脸不红,气不喘,丝毫不费力。可见甘松和甘遂的武功也不弱。 马车边上,墨月却没有动手,而是转向凤倾妆,漆黑的眼眸幽冷深遂,拱手告辞道。 “凤二小姐,既然你已经安全到达香雪梅林,墨月也应该赶回圣月族,回到少主身边。” “墨月,这一路多谢你的照顾。保重。”知道墨月放心不下巫惊羽,凤倾妆也不多作挽留。 话落,凤倾妆轻轻一跃,跳上马车,抱着昏迷的翠儿走到了甘松和甘遂所站的梅树下。而小金子轻巧的身子一跃,小小的身子立在了凤倾妆的肩头。 “姐姐,我这儿有一粒抗毒丸,可抵抗林中迷雾之毒,你赶紧吃下。等一会进了梅林之后,你一定要跟着我们的步子走,一步都不可踏错,不然触动机关的话就不好了。” 梅树下,甘遂眨着清灵的黑瞳,唇红齿白的模样,好像梅林中的仙童,粉嫩的红唇轻吐,不放心地叮咛。 接着,他单手抱着重患,从腰间摸出一粒清香四溢的白色药丸递到凤倾妆的面前。 接过甘遂递过来的药丸,凤倾妆没有一丝犹豫,将药丸丢入嘴中吞了下去。她相信,单纯的甘遂是不会害她的。 “放心,我一定紧紧跟着你们的步子走。”凤倾妆清寒的声音透着一丝温和。 看着这个比自己现在的身体还小个一岁半岁的少年,虽然初次见面,可是那种发自心底的关心,让凤倾妆心中一暖,清冷的黑眸拢上了一层淡淡的温暖,唇角的笑意柔和温润,如三月春风。 凤倾妆话刚落,只见甘遂袖袍轻轻一挥,扫过那棵绿苔稍淡的梅树。突然,两棵梅树诡异般朝着两边移动,一条弯曲绵延的林中小径跃然眼前。 甘松和甘遂脚下一动,踏上了小径。凤倾妆也跟着他俩落下的步子,小心翼翼,一步都不敢踏错走了进去。几人踏入小径之后,先前移开的两棵梅树又回归原位。 望着几人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梅林,墨月收回目光,抽出腰间的长剑,手法精准地斩断套车的绳索,帅气而熟练地翻身上马,双腿一夹,薄唇轻喝一声,“驾”,马儿四蹄一撒,尘土扬起,直奔圣月族。 056触动机关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56触动机关 斜阳西沉,落日的余晖为整个香雪梅林披上了一层绯红明艳的色彩。枝头绽放的梅花红得更加的妖异夺目。 凤倾妆跟着甘松和甘遂进入香雪梅林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另外一副绚丽迷人的景象。 梅林中,轻烟薄雾,落英缤纷,周遭朦朦胧胧,让人仿佛置身九天仙境一般,令人沉醉。 景色虽美,凤倾妆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注意力高度集中,漆黑明亮的双瞳璀璨如暗夜苍穹的寒星,紧紧地盯着甘松和甘遂脚步落下的点,跟着二人七拐八弯,一会儿往左行三步,接着又后退两步,再向右走一步,再退一进四…… 大约在梅林中走了一柱香的时间,甘遂那如山泉叮咚般清脆的声音响起。 “姐姐,我们马上就要走出梅林了。” 闻言,凤倾妆抬头眺望,隔着几株梅树隐约间看到一座宅院,白墙青瓦,掩映在沉沉红云之中,甚是漂亮。阵阵药草的清香从鼻端缕缕飘过。 这时,甘松和甘遂已经踏出最后一步,二人身形一晃,抱着凤倾妆路上救下的伤患走出了梅林。 梅林中薄雾轻笼,凤倾妆片刻的分神,在踏出最后一步脚落下的时候,与甘松和甘遂的落脚点有所差异。 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差异与错误,瞬息万变的八卦九宫阵内的机关已经被凤倾妆触动。 须臾间,香雪梅林中那一棵棵梅树好像赋予了生命一般,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向着中间聚拢,袭向梅林中的凤倾妆。而那些落英缤纷的梅花瓣瞬间也笼上肃杀,柔软的花瓣与轻烟揉在一起,瞬间化成利刃,凌厉地射向凤倾妆。 梅林外,甘松和甘遂见梅林中异动,又见凤倾妆没有出来,脸色猛然大变,心急如焚,齐齐张嘴焦急地大喊:“姐姐……” 林中,梅树齐攻,花瓣齐射,看到这诡异而令人震惊的一幕,凤倾妆怔愣了片刻。一片妖异诡秘的花瓣擦过她那清艳绝美的脸庞,宛若薄如蝉翼的刀片划过,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幽香弥漫的空气中混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 脸庞一痛,凤倾妆回过神来,抱着翠儿脚下一移,意图避开。可是无论她往哪一个方向闪避,那些赋予的生命般的花瓣与梅树皆是紧随其后,步步紧逼。 片刻的功夫,凤倾妆的脸上身上被划破了数道口子,心中直抱怨着香雪梅林的主人梅毅竹,将他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问候了个遍。 “该死的梅毅竹,真是吃饱了撑的慌,好端端地设这个破阵做什么。害得她被困阵中,被这些梅树与花瓣欺负得伤痕累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凤倾妆黑着一张脸,抱着翠儿的她不能出手攻,无奈只得一边闪避,嘴中还一边嘀咕着,咒骂着。没一会儿,她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恨不得冲到梅毅竹面前,一刀劈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057初次见面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梅影移动,花瓣飞射。就在凤倾妆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突然,一条青碧色的绸带宛若游龙,朝着凤倾妆纤细如柳的小腰一缠,暗夹着一股惊人的内力,用力一拉,抱着翠儿的凤倾妆整个人凌空飞起,再落地时,她已经被那条青碧色的绸带带出了梅林。 “姐姐,你受伤了。”一看到凤倾妆,甘遂迫不急待地小跑过来,乌黑清澈的眼眸上下打量着凤倾妆,眼中拢上一抹心疼,关心地问。 原来,甘遂和甘松二人走出香雪梅林之后,见凤倾妆被困林中,且还触动了机关。片刻的惊慌过后,二人安置好抱着的伤者,就赶快跑到梅毅竹居住的绿筠轩,让他赶来救人。 “小伤,不碍事。”凤倾妆温软地安抚道。她也说不清楚,一看到甘遂心底无来由的涌动出一股亲切的感觉。 说完,一道暗影罩下,凤倾妆抬眸望去,只见眼前静立着一名男子。他大约二十三四岁上下,飘逸如瀑的墨发用一根碧色的翠竹挽起,散发着清雅怡人的竹香。 隽美飘逸的面容,两道斜飞入鬓的浓眉,狭长的凤目流转,好似冷洁的上弦月,唇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逸的浅笑。 一身青碧色的锦绣长袍,袖口和衣摆处用墨绿色的丝线绣着精巧的三瓣竹叶,显得有些清瘦。腰间系着同色系的腰带,腰带上同样绣着几片清新的竹叶。 当看到这条腰带,凤倾妆漆黑清冷的眼瞳快速地闪过一抹幽光,知道这条腰带的主人就是刚才出手救她出梅林的人。同时,她也猜测出眼前这位飘逸出尘的男子很有可能就是设下九宫八卦阵,香雪梅庄的主人,梅毅竹。 冷睨了一眼这位清雅如竹的男子,想到此时身上这件如破布一般漏风的黑裙,以及脸庞上几道细长的血痕,凤倾妆气就不打一处来,心中的怒火腾腾地往上窜,语气极度的不佳,清冷的嗓音如寒风刮过,肯定地问。 “你就是梅毅竹?” “正是在下。”梅毅竹唇角勾勒着一抹淡然飘逸的浅笑,清逸如风的嗓音响起。 星眸流转,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虽然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黑裙,乌黑的青丝松松垮垮的,几缕碎发凌乱地落下,整体看上去很是狼狈。可是那周身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冷傲清绝却不减分毫,好似一朵历经风雨过后的空谷幽兰,有着坚韧不拔的顽强毅力。 一双乌亮的黑瞳拢着清寒,好似浩瀚苍穹的寒星,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魅力。可是目光流转间,看向他的时候,那双美丽似寒星的瞳眸顷刻间染上极致的怒意,熊熊燃烧的怒火似乎要将人吞噬。 面对这么一双怒火中烧的眸子,梅毅竹纳闷不已,他与此女子初次见面,甚至连芳名都不曾问过对方,怎么就得罪她了呢? 梅毅竹百思不得其解,勾了勾唇,清浅地开口,“在下与姑娘初次见面,并未得罪姑娘,可是姑娘为何一看到在下,就是一副恨之入骨的眼神?” 058神医莫怪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你是没有得罪我,不过……” 凤倾妆话未说完,突然小金子的提醒从心底传来,“主人,你忘了此行的目的,让他先救醒翠儿后,再和他算帐也不迟。” 一番话犹如甘露入心,凤倾妆闻之,心底的怒火彻底地浇灭。暗恼,真是被气糊涂了,翠儿的命还捏在梅毅竹那厮的手中,等着他出手救治,此刻还不宜开罪于他。 如此一想,凤倾妆倾城的容颜怒意收敛,唇角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迷人笑容,如夜晚的优昙初开,让人移不开视线。红唇似樱,轻抿道。 “刚才错将神医误认为一个讨厌之人,神医莫怪。还请神医瞧瞧我的婢女,是否还有救?” 看着眼前这位笑得如朝霞一般光灿明艳的女人,笑容虽美,甚至可以说美得惊心动魄,勾人心魂,可是梅毅竹却有一种心底发毛的的感觉。不过,身为医者,救治病人是他的天职。 只见梅毅竹温润的眼瞳扫向凤倾妆怀中的女子,脸色苍白如纸,此刻已经是进气出,出气少。他伸出三指搭在那名昏迷不醒的女子脉搏上,脸色微微一变,清朗如风的嗓音缓缓响起。 “这位姑娘伤得确实很重,三根心脉断其二,要不是服食了上好的丹药,早已经命归黄泉。甘松,赶快将这位重伤的姑娘抱到房间榻上,我要立刻救治。甘遂,你先带这位姑娘下去梳洗整理一下。” “是的,师父。” 话音一落,甘松从凤倾妆的手中接过昏迷的翠儿,步伐沉稳地朝着院子里走去。而梅毅竹也准备转身离去之时,看了一眼凤倾妆,见她清绝的面容流露出几缕担忧,不禁出声安慰。 “姑娘不必担忧,你的婢女虽然伤得很重,不过,梅某在此保重,一定将她治好。”清润的声音如三月春风,又如四月春雨,润物细无声,轻轻柔柔,瞬间驱赶了凤倾妆心底的担忧。 说完,梅毅竹也不敢再耽搁,大步流星朝着香雪梅庄内走去。 “姐姐,我带你入庄去换洗一下。” 梅毅竹与甘松离去之后,甘遂拉起凤倾妆的手,脆亮的嗓音响起。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一看到这位漂亮如天仙似的姐姐,就想与之亲近。 “好的。”凤倾妆点头。跟着甘松往香雪梅庄行去。 香雪梅庄,占地面积虽大,可是房间却不是很多,三间正房,加上东西两厢,总共也不过十来间房。其余的土地都用来种植药草。 清幽怡人的环境中,处处飘浮着药草的淡淡清香。 走到大门前,抬目望去,只见朱红的大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匾上书写着“香雪梅林”四个大字,字体飘逸洒脱,豪放大气,看字如看人,能写出这样一手字的主人必定是一个不喜拘束,喜爱自由之人。 “姐姐,别愣着了,快进来。”甘遂催促的声音飘出。 “嗯,来了。”凤倾妆轻应一声,收回看向大门上方牌匾的视线,顺阶而上,跨过门槛踏入了香雪梅林院内。 059名贵药草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院内,遍植药草,药香弥漫。一条六尺来宽的青石小道直通内堂。 跟着甘遂的脚步,凤倾妆踏上青石小道,感受着小道两边清新的药草香气,整个人顿感神清气爽,先前在梅林的疲倦一扫而空。而肩头上的小金子更是动作快速,“哧溜“一下钻进那药草丛中就没影了。 见小金子一溜烟的功夫就没影了,甘遂急得脸色一变,一副快要落泪的模样,朝着药草丛内着急地喊道。 “死老鼠,你赶快出来,这些药草可都是师父精心种植,亲自打理的,要是毁坏的话,肯定会怪罪的。” “怎么了,甘遂,这些药草很名贵吗?”凤倾妆不明所以,语气温软地问。 “姐姐有所不知,这几种药草都是世间难得的稀少品种。你看这株药草,名五菱果,五片叶子五种颜色,等到开花结果之后,长出五色的菱果,食用之后可以脱胎换骨,师父总共也就得到这么三株。还有这,尖尖的叶子,看似普通,可是确是极其难得的花枪草,有提升功力的效用。还有那些,冰兰草、腐骨灵花、九尾龙葵花、千金藤、青龙参等等,都是珍贵异常。” “听你所言,这些药草确实相当珍贵。别担心了,姐姐这就让小金子出来。” 看着甘遂眼睛微微泛红,急得快要哭的模样,凤倾妆心头一软,软语安慰道。 “小金子,还不快来。” 喊声一落,小金子“哧溜”一下钻出了药草丛,金色的鼠毛上沾着些许泥土,怀中还抱着一根刚从土里拔出来的青色的人参,黄豆大的老鼠眯起,翘着尾巴献宝似的爬到凤倾妆的脚边,一口一口咬着那根青龙参。吃两口又偷偷地瞄一眼怒瞪它的甘遂,生怕被他抢走似的。 瞧着小金子滑稽的模样,凤倾妆不禁好笑地摇了摇头,这小金子倒是识货。虽然凤倾妆对药草认识不深,可是听了刚才甘遂的话,也猜出个大概,小金子怀中的药草估计就是甘遂刚才言语中提到的青龙参。 “死老鼠,师父知道你偷吃他种植的药草,一定会将你扔到蛇窟去喂食毒蛇。” 对着一只动物,甘遂有气无处发,只得气恨地跺了跺脚,爆出一句让小金子鼠毛倒竖的话。 “主人,我不要喂食毒蛇,呆会那破神医要是真的如此做,你一定要救我。”小金子哆嗦着身子,心底与凤倾妆沟通。这个世界上,小金子除了怕猫这个天敌外,其次就是蛇了。 “现在知道怕了,刚才吃青龙参还吃得那么欢。”凤倾妆低下头瞥了一眼脚边的小金子,继续道:“放心吧,你还大有用处,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没心没肺的主人,要是我没有用处,你是不是就准备让别人扔我去喂食毒蛇?”小金子气得鼠眼怒瞪。 “也许吧!” 听到这个回答,小金子气得直接尾巴倒翘,抱着青龙参闪一边享用去了。不管了,反正它的用处大,黑心的主人绝对舍不得让它出事。 060行为怪异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别担心了,呆会姐姐会和梅神医说清楚,是小金子调皮偷吃青龙参,与你无关。” 望着身边个头与自己相差无几的甘遂,白皙俊秀的脸孔因为担心梅毅竹的责备,那眉眼鼻都快挤到一块儿去了,凤倾妆红唇轻启,温软地安慰。 她心中纳闷,一向冷心冷情的她,为何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少年耐心如此之好,心头总是不由自主涌现出好感,见不得他伤心难过委屈。不过,她清楚地知道这种好感无关乎男女之情,倒有点向是亲人之间的亲情。 凤倾妆决定,等一会见到梅毅竹细细详问甘遂的身世。 “其实甘遂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师父一怒之下将姐姐赶出香雪梅庄,甘遂从小是孤儿,可是见到姐姐之后就喜欢得很。”甘遂清澈如泉的黑瞳流露出担忧,轻轻道。 “姐姐也很喜欢你,如果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做我的弟弟如何?”凤倾妆唇角勾勒出温暖的笑容,如暖阳光灿,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嗯,我愿意!”甘遂用力地点了点头。那双清澈的黑眸好似汪着一池的碧水,波光潋滟,喜悦流露,不言而欲。 “那现在是否可以带姐姐去沐浴更衣了?”凤倾妆清艳的脸庞笑容温柔似和风细雨。 “跟我来吧!”甘遂说。 话落,甘遂带着凤倾妆穿过青石小道,走到西厢的一间客房。 推门而入,客房内布置简单,一榻一桌四张椅子,外加一扇描绘着花鸟鱼石的屏风。屋内角落摆放着一盆兰草,绿油油的尖叶倒垂,给这间简陋的房间增添了一丝生机。 “姐姐,你就住这间房,那屏风后面便是沐浴的地方。我现在就给你烧热水去。”甘遂指了指屋内的屏风,缓缓道。 凤倾妆点了点头。甘遂则跑到灶房忙碌去了。 长空澄净,银河清浅,皎洁的明月泻下一地的轻辉,笼罩着整个香雪梅林。 庭院幽静,清宵的寒风穿院而过,绿意正浓的药草在秋风中摇曳,覆盖着白露的叶儿凝结成霜。 凤倾妆沐浴之后,问甘遂要了一套干净的男子青衫换上,满头青丝披散于背后,倒多了几分英气。她凭窗而立,望着正对面东厢的一间屋子,屋内已经掌上了灯,闪闪灯火在窗前晃动。梅毅竹在房间里已经呆了近一个半时辰还未出来,也就是表明翠儿的伤还在救治当中。 “甘遂,你师父每次救治病人的时候,当不允许旁人在场吗?”凤倾妆漆黑晶亮的瞳眸几分忧虑,几分好奇,几分疑惑,清寒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也不全是,只有像翠儿姐姐那种重伤难治的病人,师父救治的时候才不允许旁人在场。”甘遂站在凤倾妆的身旁,明清澈明亮的眸子轻眨,好像可爱纯洁的小白兔,生怕人听见似的,小小声道。 经过刚才的接触,甘遂已经从凤倾妆的嘴中得知她与翠儿的姓名,何方人士。 “愈是重伤难治,不是更应该需要帮手在侧,你师父的行为倒是怪异得很。”凤倾妆黛眉轻蹙,凤眸微微眯起,只手抚额深思着。 061窗边偷窥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61窗边偷窥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夜更深了,白露深重,轻烟笼罩着整个香雪梅庄。凤倾妆心底的的担忧与疑惑参半,越来越重。 她抚着光洁细滑的下巴,在屋中来回踱着步子。突然,黑瞳中凌厉的暗芒一闪,拉开门人已经向着对面的东厢快步走去。 “姐姐,你不要过去东厢,师父救治病人不喜人打扰。”甘遂追了出来,脆亮的声音如夜间的夜莺啼唱,出言阻止。 “我只是不放心过去瞧瞧,不会惊扰到你师父。”凤倾妆难得耐着性子解释。也就是甘遂,如果换作其它人,比如巫惊羽,比如封玉,估计她早就翻脸无情了。 “可是……”甘遂犹不放心。 “没有什么可是,你要是不放心,就同我一起过东厢瞧瞧。难道你不好奇你师父是如何救治病人的?”凤倾汝乌黑明亮的眼瞳轻眨,诱惑着单纯的甘遂同流合污。 甘遂蹙着俊眉,一副为难至极的模样,思索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他真的很好奇! 穿过十来米长的青石小道,到了东厢之后,二人好似做贼一般,放轻脚步,蹑手蹑脚走到亮着灯火的窗边。 只见凤倾妆半弯腰,用手指在窗户上戳了一个小洞,黑溜溜的眼睛贴着小洞瞧过去。房间内的摆设与西厢的客房别无二致,一榻一桌四张椅子,外加一扇屏风,屋内情形一目了然。而甘遂也是有样学样,戳一个洞观看屋内的情形。 屋内,烛火轻晃,寂静无声。 翠儿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梅毅竹坐在床边,左手放在翠儿受伤的胸口上方一寸的方位。只见他意念集中,嘴中念念有词,掌中倾泻出一个紫色的光球。那深紫的光芒宛若紫小水晶一般璀璨圣洁,随着梅毅竹的左手来回移动,紫色的光球也慢慢地旋转,一层一层修复着翠儿胸口的伤势。 难怪不让旁人在侧,这种诡异离奇的治疗方法,只怕是绝无仅有。真不知道这梅毅竹是人还是妖,体内居然能够释放出紫芒,太让人不可思议。 凤倾妆看得一愣一愣的,清冷的黑瞳如一汪深潭,闪过无比的震惊与复杂,看来这梅毅竹也不简单,是个身藏秘密的人物。 一旁,甘遂震惊不已,嘴巴一张刚要惊呼出声,凤倾妆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甘遂了然地点了点头。 凤倾妆松了一口气,拿开了捂在甘遂嘴上的手。忽然,身后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让二人吓了一大跳,一颗心“噗通噗通”紧张不已,恨不得直接劈晕出声之人。 “甘遂,这深更半夜的,你和这位姐姐不睡觉站在这儿做什么?” 晚上起夜的甘松,揉着惺忪的眼睛站在二人的身后,不明所以地问。 “嘘!”甘遂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满脸的紧张,示意甘松闭嘴。 这时,屋中的梅毅竹已经为翠儿做完了最后一层的伤口修复术,他收起手掌间释放出的紫色的光球,长时间的灵力消耗让他隽秀的脸庞透着一丝苍白,整个人显得有些疲倦。 062有话直言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62有话直言 夜色朦胧,窗外的说话声梅毅竹自然听到了。 只见他站起身,扫了扫青碧色的袍子皱褶,缓步走到门边,抬手打开了房门。看到窗下站着的三人,清润如水的黑瞳幽芒一闪而逝,薄唇轻启,温润中透着一丝疲惫的嗓音淡淡响起。 “进来吧!” 话落,梅毅竹转身,背影秀挺如翠竹,双手背于身后,又走回屋中坐在了四方桌边的椅子上。 看着梅毅竹严肃的神情,凤倾妆猜测出他定是有话要问,没有一丝一毫偷窥被手抓包的尴尬与愧疚,轻快地走进屋中。先是走到床边看了看翠儿,瞧着她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可是呼吸平稳,手也不似先前那般冰凉。知道翠儿也无大碍,凤倾妆悬在半空的那颗心终于落下。 接着,她从床边稳步桌边,与梅毅竹隔桌而坐。 甘松心中无愧,在凤倾妆踏入房间后,他大步走到桌边,寻了一张椅子安静地坐下,心中虽有疑惑,却不敢张口询问。而甘遂却是一颗心忐忑不安,低着头,好像犯了错的孩子,挪着小步伐,几步路的距离硬是被走出了十几步,犹如乌龟爬一般慢吞吞地挪到桌边,在最后一张空余的椅子上坐定。 四人围桌而坐,一时间谁也没有出声,屋中寂静无声,只有几人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梅毅竹一抬眸,相对而坐的凤倾妆的身影正巧落入眼中。 沐浴过后的她退去了傍晚时的黑色长裙,换上了一身青装,宽松的男装穿在她的身上,有些松垮垮的,整个人退却了黑色的神秘,倒显得有几分慵懒。 乌黑的秀发如一匹上等的绸缎,没有任何的束缚,就这样随意披散与身后,清宵的寒风从门口钻入,撩起她的长发,随风轻舞。淡雅怡人的木兰香随风轻送,从鼻端飘过,令人闻之神清气爽,疲劳消减。 屋中橘黄的烛火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映照在她精致绝美的五官上,朦胧而迷离,给她那显得有几分清冷的面容笼上一层淡淡的柔和。 这样的女子虽然看似冷心冷情,却也是亦柔亦刚。骨子里有着一股不输寒梅之冷傲,不逊松柏之坚韧,同时也有着女儿家的柔情。 梅毅竹想着,不知道何人有幸,让她展露柔情? 在梅毅竹打量凤倾妆的同时,她的目光也是同样望着对方。 只见梅毅竹脸带疲倦,眼布血丝,可见刚才救治翠儿的时候消耗不小。 这一刻,凤倾妆的心底涌现出一丝真真实实的感激。红唇微启,缓缓道。 “梅神医,多谢你出手救治翠儿,凤倾妆在此谢过。我看你神色倦怠,想必刚才救治翠儿耗损不小,有话请直言。” “那我就直接问了,刚才出手救治翠儿,你们可有看到?” 梅毅竹黑瞳闪过幽光,唇角依然勾勒着清润和沐的浅笑,如春风拂过,却隐藏着一股冷冽之气。平时温润如风的嗓音也透着春寒料峭的冷意。 063神奇力量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63神奇力量 话一咅出口,甘遂那如清风晓月般清澈的眼瞳闪烁不定,心虚地低下头,可见是个老实的孩子。而甘松打小跟着梅毅竹,察觉到一向温和的师父此刻居然透着几分寒意,他不明所以,问。 “师父,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 倒是凤倾妆一脸的云淡风清,唇角挂着一丝无所谓的笑容,如寒星闪亮的黑瞳望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梅毅竹,眸光流转,转向甘松和甘遂,淡淡启唇。 “甘遂,你和甘松先下去休息,姐姐和梅神医有话要谈。” 凤倾妆心思通透,猜测梅毅竹不想让他的弟子知晓自个儿的秘密,将二人谴了回去。只是看向甘遂之时,眼中传递出一抹暗示,示意他不要对甘松提起刚才看到的一幕。 甘遂了然地点了点头。 二人看向梅毅竹,见他点了点头,便告安退了出去,各回各房休息。 屋中沉闷了片刻后,梅毅竹温润的黑瞳拢上了一层清寒,再一次开口。 “凤姑娘,你让甘松和甘遂二人去休息,是不是表明你刚才偷窥到梅某施展回春术?” “原来那就是闻名天下,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回春术,令人惊奇。不过,我对梅神医傲人的医术不感兴趣,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手掌间释放出的紫色光球,究竟是一种什么神奇的力量?” 凤倾妆赞叹地点头,清寒深遂的眼眸带着一抹探究看过去。 “要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知道得太多对姑娘而言不一定是好事。三日后,姑娘的婢女也应该醒了,希望姑娘离开香雪梅庄之后,忘记今晚看到的一切。” 梅毅竹唇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漆黑深遂的眼瞳淡淡地扫过凤倾妆清艳绝美的脸庞,一贯温润的眼神刹那间冷硬慑人,隐含着一股迫人的冷冽。 “看来梅神医是打算提前下逐客令了。不过,我近期内并不打算离开香雪梅庄这个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美丽的地方。”凤倾妆唇角微扬,一副我就是不离开,你奈我何的赖皮样,慵懒地开口。 我还偏就不信,在这香雪梅林住上三五个月,要是打探不出你的秘密,那我这号称世界第一情报组织的幕后老板也就白混了那么年。 “凤姑娘想必忘记了,这香雪梅庄可是在下的地方。”梅毅竹双眸危险地眯起,语气冷硬了几分。 “多谢提醒!我自然不敢忘。不过,我可是丑话先说在前头,你如果一定要逐我出香雪梅林,到时候你亲手种植的那些宝贝药草没有了,可千万不要赖我。” 凤倾妆明眸浅笑,眼瞳布满了邪恶无赖的笑意,赤――裸裸地威胁道。 “你……真不知道封玉是不是被鬼蒙了眼,居然交上你这种脸皮又厚又无赖的朋友。” 怒瞪着凤倾妆,该死的女人,居然掌握了他的死穴,知道他心疼那些药草。梅毅竹气得一张俊颜涨得通红,如红霞晕染,隽逸艳美。 话落,梅毅竹拂袖准备离去。突然,凤倾妆玉手一伸,出声阻拦。 “梅神医,我还有正事要问你。” 064甘遂身世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何事?”梅毅竹黑着一张脸,语气不佳。 “关于甘遂的身世,希望梅神医能够详细地说给我听听。”凤倾妆难得正色道。 “甘遂,我记得当时在东启国境内的一个小镇捡到他的。那时的他也就不过八九岁的样子,骨瘦如柴。那一天,天空飘着无瑕的雪花,他冻得浑身青紫,长满了冻疮,拿着一个破碗沿街乞讨。后来我见他可怜,又是孤儿,就带着他回到的香雪梅庄,让他跟着我学习医术。” 想到甘遂那个可怜的孩子,梅毅竹放下心中的怒气,清润的黑瞳染上几缕怜惜,又重新走回桌边坐下,目光遥遥地望着门外,忆想着当年的事情。 “你确定是在东启国境内捡到他的,而不是在星耀国捡到他的?”凤倾妆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继续追问。 按常理推算,以她对甘遂的感觉,假如二人是兄妹的话,就算她爹凤臣相在外一/夜风流留下了种,甘遂也应该是在星耀国境内,怎么会出现在东启国内。 难道,是从星耀国流浪到东启国去的? 凤倾妆黛眉轻蹙,思索着。可是想了办天未果,抬眸望着梅毅竹,寂静的夜里,清淡如水的声音异常清晰。 “那他这几年呆在香雪梅林,有没有提到过他的家人?” “没有。其实在东启国带走甘遂之后,他就生了一场大病,烧了三天三夜,身体的热度才退下去。自那以后,他前尘往事尽忘。” 梅毅竹缓缓地叙述,语气中流露出浓浓的怜惜。 “啊!你是说甘遂失忆了。”凤倾妆漆黑灼亮的眼瞳闪过震惊。这样看来,想要确定甘遂是不是她爹凤臣相流落在外的儿子就多了一重困难。 梅毅竹点了点头。 “凤姑娘如此问,是不是有甘遂亲人的消息?” 梅毅竹当然不会往兄妹这一层关系上猜想。一来,二人相貌并不是很像,二来,这性格差异就更加不用说,一个天,一个地;一个狡猾无赖,冷心冷情;一个为人诚肯,单纯无心机。三来,一个是星耀国的贵族小姐,一个却是东启国的乞儿。 “没有。夜深了,也折腾了一天,真的好累,我休息去了。” 丢给梅毅竹一个大失所望的答案。凤倾妆不雅地打了一个哈欠,起身朝着对面的西厢走去。 “这女人真是的,我还有问题没有提出来,她倒是拍拍屁股睡觉去了。” 望着凤倾妆往西厢闲庭优雅走去的背影,垂至腰际的秀发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荡,幽香馥郁。光看背影,就感觉到说不出的妖娆万千,宛若那遗落人间的仙子,正准备从登仙界。 只见她一会儿摸一摸他精心种植的药草,一会儿又做一个扩胸运动,深呼吸几下。梅毅竹迷惑的同时,又无比的郁闷。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为了解开心底的迷惑,梅毅竹快步追了上去,身着一袭青碧色的锦袍的他在月色的映照下,如青松翠竹。墨发间的挽发的碧竹在月色下散发出莹莹绿芒,头顶仿佛萦绕着一圈神圣的光芒。整个人好像坠落竹林中的神仙,隽秀无俦,飘逸出尘。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ul class="forGift"> <li> 065自吹自擂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姑娘,请留步!”梅毅竹清润如风的嗓音在夜色下荡开。 夜色下,凤倾妆转过身子,清寒如霜的脸庞拢上一丝不悦,不解地挑眉看着走过来的那抹青碧色的身影。 这家伙叫住自己做什么? 走到近前,梅毅竹只觉得兰香扑鼻,令人心醉。他轻咳一声,清润如皎月的瞳眸闪过幽光,唇角挑起一丝如朗月清风般令人舒爽的浅笑,缓缓道。 “因为刚才姑娘问到甘遂身世的问题,扰得我现在睡意全无,想让你陪我下一回棋。” “那个,梅神医,真是抱歉得很。我这个人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舞刀弄棒,除了棋这一项一窃不通外,其余皆是样样精通。原谅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够陪你夜半下棋了。” 凤倾妆灼亮如辰星的黑瞳闪烁着慧黠的光芒,唇角扬起迷人的甜美笑容。非常委婉地拒绝的同时,还不忘记大大地吹擂一番自己的才情。 闻言,梅毅竹当即脸一黑,唇角扯了扯。这女人不想陪他下棋就明说,他也不是非要强求不可。用着得这么大吹大擂夸赞自个儿,果然是脸皮厚如城墙,非我族类。 “那就不勉强了。”梅毅竹僵硬地挤出一句。 “晚安。”绝然转身,向着西厢的客房走去。 可是,就在凤倾妆转身的刹那,纤白如玉的手不小心一甩,与梅毅竹那指骨分明的手一擦而过。 “你……这……怎么可能?” 短暂到不足一秒钟的接触,却也让身为神医的梅毅竹察觉到凤倾妆体内的异常,润泽如玉的瞳眸如一汪汹涌澎湃的碧海,流露出极致的震惊与不可置信。彻底被刹到,倒退二步,喃喃自语着。 “有什么问题?” 凤倾妆再一次转身,凝着梅毅竹,灼亮的黑瞳如暗夜寒星,布满了疑惑,清冷淡然的声音从红唇飘出。 “刚才我察觉到你的体内似乎隐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只是因为某种外界的力量被封印住了。”: 震惊过后,梅毅竹眼瞳深幽,如实道出心中的疑惑。 闻言,凤倾妆眉头紧锁,脑海中突然闪出梧桐院内一颗石子身穿曲嬷嬷手掌的画面,对于梅毅竹刚才的话多了几分信任。 “梅神医,你再仔细瞧瞧,如果我的体内真的潜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能否想个法子封印解除?” 说完,凤倾妆伸出莹白如玉的皓腕,让梅毅竹细细探查。此时的她,心中如浩瀚大海中波涛汹涌的海浪,起起伏伏,她真的很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体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惊天大秘密? “好!”梅毅竹点头。 只见他抬起手搭在凤倾妆的腕间,双目微微闭起,意念集中。指尖溢出一丝紫芒,在朦胧的夜色下异常的耀眼,覆盖着凤倾妆皓白如玉的手腕。 片刻后,梅毅竹撤回手,面容淡定如水,可是他漆黑幽深的眼底却暗藏着一抹极致的喜悦,被他极力地压制着,才没有流露出来。 “如何?”望着梅毅竹,凤倾妆紧张地问。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ul class="forGift"> <li> 066另有乾坤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想知道答案,请随我来!” 扔下一句让人想撞墙的话,梅毅竹翩然转身,踩着优雅的步伐朝着他居住的主屋缓步走去。 “怪人,真让人无语。” 凤倾妆恨得牙痒痒,无可奈何地跟在梅毅竹的身后,不满地小声嘀咕。那握起的小拳头时不时扬起。 月色清明,寒白似霜。香雪梅庄寂静得只有那一前一后的二人轻浅的脚步声。 半盏茶的时间,二人已经站在了梅毅竹的居室中。 居室中,布置简单大方,没有过多的奢华。除了睡觉的大床用檀木所制,其余的家俱皆是用竹子制成,就连房间的角落也栽种着一盆绿叶婆娑,体态潇洒的凤尾竹。整个房间缭绕着一股清雅怡人的竹香。 只见梅毅竹不慌不急走到檀木床边,一把掀开檀木床上的锦被,平整坚硬的床板暴露出来。接着,梅毅竹抬手触摸到床头一个凸起的机关,轻轻按下。 “嘎吱嘎吱”的床板移动声在寂静无声的房间内突兀地响起,檀木床上出现一个仅容一人钻过的暗门。暗门下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 “梅神医,想不到的你睡觉有这张床上居然是另有乾坤。”凤倾妆清亮似水的黑瞳闪过一丝兴味,唇角微挑,盎然的笑意溢出。 “下去吧!密室内的东西你更有兴趣。” 清润如风的声音送出。梅毅竹虽然没有转身,可是背后却像是长了一双眼睛似的,将凤倾妆心中浓厚的兴趣猜得透透彻彻。 “没想到你不但医术高超,还会读心之术。”凤倾妆眉梢一挑,淡讽一句。 而梅毅竹却不与理会,他从怀中摸出一颗能在黑暗中发光的莹石,轻轻一跃,从暗门跳了下去。见此,凤倾妆也紧跟着跳了下去。 暗门下,是一条一人多高,二尺来宽的暗道。暗道用青石砌成,光滑的石壁上每隔二三丈远的距离便修建有一个通风口,因此暗道内很干爽,并没有一般地下暗道中常有的那股刺鼻难闻的霉味。 凤倾妆一声不吭,安静地跟在梅毅竹的身后,借着莹石发出来的莹莹亮光缓慢地向前移动。暗道内静得只有二人那“咚咚咚”的心跳声。终于,在拐过第三道弯的时候,梅毅竹停了下来。眼前是一座厚重达到了几百斤的石墙。 只见梅毅竹举高手中的莹石,莹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周遭的环境,左边的石壁上有一块四方石壁,因为经常触摸的缘故,显得特别的光滑平整。梅毅竹空着的另一只手放在石壁上,用力一按,那块石壁奇迹般地向内推进。 这时,那块重达几百斤的石门缓慢地向上移动,沉重的石头摩擦声回荡在暗道内。 随着石门打开,一间宽敞而奢华无比的密室。 密室的天花板上用五颜六色的宝石镶嵌着一个奇怪诡异的星空图案,耀得整间密室亮如白昼。 正中的白玉案台上摆放着一只三角架,三角架上面架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水晶球与星空图遥相辉映,形成一个强力的磁场,吸收大地之灵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ul class="forGift"> <li> 067天命之女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密室的旁边有几张玉石方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不用想也能够猜测出,一定是梅毅竹炼制的极品丹药。 “凤姑娘,烦请你将手放在水晶球上,也许能够解开你身体里的秘密?” 梅毅竹漆黑清明的眼瞳灼亮有神,望着凤倾妆,缓缓说道。 “嗯。”凤倾妆淡淡地应道。步子微移,走到中间的白玉案台旁,抬起白皙纤美的左手,轻轻地覆在水晶球上面,静等奇迹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刻已过,水晶球依然晶莹剔透,没有任何的异常。 “梅神医,为什么水晶没有一丁点的反应?不会是个假货摆放在这里哐人的吧。” 低头看着那光滑剔透,没有丝毫变化的水晶球,凤倾妆幽深的黑瞳闪过不耐,都已经站了近一刻钟,可是水晶球一丝异常也没有。 听了凤倾妆的话,梅毅竹气愤异常,怒瞪着她。可是当他那双温润如水的眼瞳扫过平静的水晶球,也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探查有误或者是水晶球出了问题? 正当凤倾妆想撤回覆在水晶球上面的左手时,忽然,剔透的水晶球终于出现异常。 只见原本透明的水晶球内出现了一团绿色的光芒,又过了一会,绿芒转变成了纯净的蓝芒。片刻之后,蓝色又转变成了紫色,如同梅毅竹体内释放出来的紫芒一样耀眼夺目。 “天啊,太神奇了!” 凤倾妆漆黑明亮的眼眸布满了惊愕,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禁出声感叹道。 “我就说嘛,凤族大祭司专用的水晶球怎么可能是假货。”梅毅竹春风化雨般温润的瞳仁浮现出一缕自豪,骄傲地说。 “凤族,什么凤族?” 抓住梅毅竹话中的重点,凤倾妆乌黑清灵的眸子滑过一丝疑问,疑着密室内那清瘦如竹的男子,启唇问道。 梅毅竹唇动了动,还未来得及解释,水晶球突然光芒一转,由炫丽的紫色变成了耀眼的金色,强烈的金芒透过水晶球散发出来,整间密室沐浴在金光之中,仿佛神圣的殿堂,美而眩目。 金芒过后,密室又恢复如初。凤倾妆撤回覆在水晶球上的左手。这时,水晶球仿佛完成了使命一般,在凤倾妆撤回左手的同时,细微的破裂之声回荡在密室内。 二人低头看去,水晶球的表面出现细微的裂痕,随着裂痕越来越大,水晶球最终逃不脱四分五裂的命运。 “真是可惜了。” 凤倾妆惋惜地轻叹道。而梅毅竹则是一脸的肉疼。 “梅神医,你还没有告诉我,凤族到底是怎么回事?” 收回目光,凤倾妆清冷的眸光转向梅毅竹,再一次问。 闻言,梅毅竹收敛脸上的神情,温润如玉的瞳仁看向面前这个青衫长发,清艳绝美的女子,黑瞳中刹那间多出了恭敬的神色。 不错,就是恭敬,是那种臣子对于上位者的恭敬。 只见梅毅竹腰身微微弯曲,对凤倾妆行了一个凤族标准的礼。 “臣竹毅见过天女。” 068凤缘神决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看来竹毅才是你的真名,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谁?还有,你为什么称我为天女,这与你刚才提到的凤族有什么密切的关系?” 望着那抹秀雅如竹的身影,凤倾妆幽寒的瞳眸眯起,迸射出凌厉的目光,如万千利刃,凌寒逼人。片刻的功夫,如连珠炮似的提出一大堆问题。 “我真正的身份就是凤族的大祭司竹毅,而神医梅毅竹这个身份是我为了遮人耳目,特意制造的,当然,身为凤族的大祭司,我的医术却是货真价实的,没有丝毫的掺假。而我之所以如此,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凤族的天命之女。”梅毅竹眼神沉静如幽潭,缓缓地说道。 在凤族,历代祭司都奉天命之女为主,一生的使命就是为了待奉天女,为天女而生,为天女而死。 “无稽之谈。我可是在星耀国臣相府出生的嫡出小姐,与凤族那可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怎么可能是你口中所说的天命之女?”凤倾妆不以为意地挑眉,淡然道。 “可是,水晶球刚才已经证实了,你体内隐藏着凤族千百来都不曾出现过的最纯净的金色灵力,只是因为外界强大的力量强行封印住才释放不出来。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就是凤族的天命之女,就是我的主。” 说着说着,一向温润如玉,清谈浅笑的梅毅竹忽然变得激动愤怒起来,清亮的瞳仁浮现出一丝异样的目光,嗓音中透着一丝怒意,朝着凤倾妆轻吼道。 在这个世界,并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炼灵力,只有一些凤族与圣月族中少数一部分人群才能够修炼灵力。 灵力的等级由低到高依次是绿色、蓝色、紫色。而金色灵力哪怕千百万人当中,也难以找出一个。而凤倾妆就是那千百万人当中的一个特别的例外。 面对梅毅竹的轻吼,凤倾妆无辜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就是否认了天命之女的身份,用得着对着她大吼大叫,非逼着她承认不可。 “行了,你也别怒了。我问你,要是我做了这个天命之女有什么好处?” 凤倾妆眯着眼睛,挑眉问道。她可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如果没有好处的事,哪怕天塌下来,也坚决不承认这个天命之女的身份。 “凤族有一本世代相传的武学秘笈,《凤缘神决》,只有历代的天命之女才能够修炼。这本秘笈一直都是由凤族大祭司保存,只到寻找到天命之女在交给对方。如今,这一本《凤缘神决》正在我的手中放着。” 说到这里,梅毅竹顿了顿,清润的瞳仁中闪过一丝狡黠,唇角扬起一缕清风朗月般淡雅的浅笑,却让人感觉到一只狡猾的狐狸近在眼前,对着你笑得灿烂如夏花。眸光流转,看着凤倾妆继续道。 “你体内的封印凭我之力,根本无法解除。如果你修炼《凤缘神决》的话,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就不定。”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ul class="forGift"> <li> 069朱雀神殿(加更)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听到此话,原本就打算寻找绝世武功修炼,增强个人实力的凤倾妆焉能不动心,何况梅毅竹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她体内的封印目前只有通过修炼《凤缘神决》才能够解除,才能够运用体内那神秘的金色灵力。 凤倾妆那张倾城绝美的脸庞表情依然如故,一脸的云淡风清,可是漆黑深遂的眼底去闪过一缕异样的幽光,淡淡的启唇。 “看在《凤缘神决》这本武功秘笈的份上,我答应你做凤族的天命之女。现在可以把《凤缘神决》交给我了吧!” 话落,凤倾妆手掌一伸,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问梅毅竹讨要起来。 “现在还不能够给你。”梅毅竹温和地开口。 “为什么?” 凤倾妆面色蓦地一变,凌厉地眸光如利刃出鞘,直直射向梅毅竹,冷脆的声音不禁也寒了几分,宛若霜寒的冷风刮过,周遭的温度骤降。 “《凤缘神决》是凤族最厉害最重要的武学秘笈,关系着整个凤族的命运。必须要在朱雀神殿举行仪式才能够交到你的手中。”梅毅竹温和轻润的声音不急不徐地响起。 丫丫的,不就是一本破秘笈,居然还要到朱雀神殿举行仪式才能拿到手,真是麻烦。 凤倾妆憋闷着一口气,心中腹诽。可是为了至高的武学,虽然忍字头上一把刀,她忍! “朱雀神殿在哪里?我们赶快去吧!” 为了能够尽快拿到《凤缘神决》,凤倾妆难得地失去了一贯的淡定,催促道。 “今日我为你的婢女疗伤,体内灵力消耗过多,开启不了神殿。等三日后我的灵力恢复就带你去取《凤缘神决》。”梅毅竹缓缓地说。 “原来《凤缘神决》并不在你的手中,而是在朱雀神殿放着。感情你刚才的话都是诓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承认天命女的身份。”凤倾妆清寒如霜的瞳仁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直视着梅毅竹,唇角勾起阴飕飕的冷笑。 听完凤倾妆的话,梅毅竹漆黑润泽的瞳眸闪过一丝心虚,赶紧开口解释道。 “一半一半。《凤缘神决》的确是由我保管。不过,为了防止歹人觊觎,我才将秘笈藏放在朱雀神殿内。” “最好是这样。今天也折腾了一天,好累。上去吧。” 看着梅毅竹,凤倾妆深遂慑人的目光中隐含着令人看不透的深意,让人心头产生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丫的,要是三日后取不到秘笈,绝对拔光你的宝贝药草,让你心疼死,看你还敢不敢诓我? “走吧!” 二人走出密室,梅毅竹取出莹石,在前面带路,拐过三道弯,二人折回到当初跳下来的密道入口,梅毅竹的大床下。 “天女,我带你上去。” “嗯。”凤倾妆点了点头。没办法,这密道口至少有二三米,又没有任何的攀附物,以她现在的实力想要上去很难,直得让梅毅竹帮一把。 见凤倾妆同意,梅毅竹胳膊伸出,手微微颤抖,搂住凤倾妆纤细如柳的小腰。二人的身子靠近,一股清幽的木兰香萦绕在鼻端,想到她就是自己今后要侍奉的天女,一颗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 推荐过一百,加更一章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ul class="forGift"> <li> 070真诚关心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上去吧。”凤倾妆清冷的催促声响起。 闻言,梅毅竹足下轻轻一踏,带着凤倾妆凌空腾起,宛若鸿燕轻飞,等到落下时,二人已经站在了梅毅竹的居室中。 “可以松开了。” 落地后,见梅毅竹依然紧搂着自个儿纤柔如柳的细腰不放,凤倾妆眉梢轻挑,不悦地说道。 “哦,是我唐突了。抱歉。” 梅毅竹赶紧松开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松开之后,手臂上还残留着她腰间的余温。 “晚安。” 礼貌性的道了一声晚安,凤倾妆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望着那抹离去的背影,三千青丝如一道黑瀑倾泻于身后,随着她的走动,青丝轻晃。宽松的男装穿在她的身上,浑身透着一股子随性慵懒,说不出的魅惑。梅毅竹抬起手,闻了闻手臂上残留的木兰香,唇角扬起一丝甜蜜的笑意。 梅毅竹整理好床榻,闻着那清幽的木兰香进入的甜蜜的梦乡。而凤倾妆回到房间之后,被子一掀,直接钻到被窝里面蒙头大睡。 翌日,蔚蓝的天空艳阳高照,白云悠悠,又是一个晴好的天气。 凤倾妆这一觉睡到日上三杆才醒来。她睁开迷离氤氲的双眼,动了动,非常不雅地伸了一个懒腰。 这时,甘遂的声音正好从门外传了进来。 “姐姐,你醒了吗?” “嗯,醒了,进来吧!”凤倾妆动作迅速地套上那件宽松的青袍,坐起来,张嘴喊道。 甘遂推门而入,看到坐在床边的凤倾妆,慢走过去,白皙俊秀的脸庞流露出一丝干净的笑容,如山间的清泉一般清澈,说道:“姐姐,昨日你带来的那一男一女已经醒来了,知道是你在路上救下他们并带来香雪梅林医治的,他们提出想见你一面。” 原来,昨日梅毅竹在救治翠儿的前一刻,从甘松口中得知,凤倾妆还带了二位伤者入梅庄。便吩咐甘松救那二人,他则救治伤势严重的翠儿。 “昨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倒让我将那二人给忘记了。带我去瞧瞧吧!”凤倾妆恍然记起,吩咐道。 “现在都已经午时了,你要不要先吃一点东西在去看那二人。”甘遂关心地建议。那漆黑清澈的瞳仁自然地流露出真诚的关怀。 “还是甘遂最关心我。反正也不急于一时,那姐姐就听你的,先填饱肚子在去看他们。”凤倾妆唇角上扬,溢出一缕开心的笑容。 这小子是真心把她当姐姐看待,关心她,怕她饿着,比臣相府那帮子成天花枝招展,虚伪做作的姐妹强多了。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和甘遂一起到饭堂用了饭之后,凤倾妆先走到西厢看了一下翠儿,见她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向甘遂问了那二人的房间,便又折回东厢,去见昨日在路上救下的一男一女。 房间中,那名浑身透着残冷气息的黑衣男子伤得比较重,周身上下缠满了白色的绷带,躺在床上不能下地。而那名冰冷的蓝衣女子伤势较轻,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已无大碍。此刻她正坐在床边照顾那名黑衣男子。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ul class="forGift"> <li> 071知恩图报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咚――咚――咚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凤倾妆抬手轻轻敲门。 听到敲门声,房间中的黑衣男子侧头,残冷的目光警惕地朝着门口看过去,那是一种职业性的习惯。无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哪怕是最亲最近的人在旁,随时随地都会保持的一种高度的警觉。 而那名蓝衣女子周身散发着清冷,与凤倾妆身上的气息很相近,只是少了她身上的那份淡然随性,她转过身子也看向门口。 当看到站在门口的凤倾妆,一身宽松的男子青袍,满头的青丝用一根青色的发带束起。一张冷艳清绝的脸庞,黛眉似远山,黑瞳似点漆。身后是一片金色的阳光,仿佛她就是从那金芒中走出来的圣洁天使,偏偏又带着一丝令人看不透魔性与黑暗气息。 她的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周身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优雅高贵,淡雅的木兰香从身上飘出,仿佛一株开在山谷的幽兰,清幽怡人。 她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无论哪一种气质在她的身上都结合相得益彰。 看到这样一个迷一样的女子,黑衣男子与蓝衣女子皆是一愣。 “听甘遂说,你们要见我。” 凤倾妆淡然一笑,不请自入,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你就是救我们的那名女子?”蓝衣女子不确定地问。 “正是。二位如何称呼?”凤倾妆点了点头,询问道。 “我是银筝,他是残云。” 面对救命之人,银筝没有任何的隐瞒,如实回答。可是心底也有着直爽的一面。 “我叫凤倾妆。不知道你们二位要见我到底所谓何事?”凤倾妆自我介绍完毕,直接开口问道。 “我们见你,只是想对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在路上伸出援手,将我们带来香雪梅林医治,让我们活了下来。”躺在床上的残云低沉残冷酷地声音响起。 “那你们打算如何谢我?” 听到这个‘谢’字,凤倾妆倒是来了兴趣。瞧这二人周身散发出的冷气,肯定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只有经过无数的杀戮与死亡,才能将这种冷酷的气息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想来这二人的身手肯定不错,要是能够收为己用那就太好了。 “我们二人无财又无权,唯有烂命一条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与银筝愿意奉你为主,从今以后为你卖命,为你办事。” 残云虽然躺在床上,浑身缠着绷带,可是周身的冷酷依然不减分毫。 听到这番话,凤倾妆虽然很高兴,可是却没有立刻答应。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银筝与残云的事情她一无所知,不可不防。 “我想,以你们二人的身手到任何地方都会闯出一番天地。为何想要跟着我,奉我为主?”凤倾妆黑瞳犀利无比,如利刃一般森然慑人的目光射向二人,也不拐弯未角,直切重点,冷寒地问道。 “我与银筝虽曾为杀手,却也知晓‘知恩图报’四个字的含意。既然我们的命是你救的,理当为你效命。”残云一脸的冷然,哪怕是想报恩,声音依然冷酷十足。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ul class="forGift"> <li> 072绝对忠心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很好。既然你们执意要报恩,跟在我身边的话,前尘往事我也不过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出的秘密。你们只需谨记一条。那就是忠心,绝对的忠心。如果让我发现你们二人有一丝半点异心的话,到时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绝对让你们偿到比在暗狱更加残酷百倍的酷刑。” 凤倾妆目光凌厉如箭,透着无与伦比的压迫与威慑,看向残云与银筝,森然冷寒的声音响起,一字一顿地开口警告。 虽然她嘴中说着不过问,心中却另有打算。凭小金子的能力,想要打探清楚残云与银筝的来历轻而易举。 冰冷如霜的语气令二人心神一震,异中同声地开口。只是一个躺在床上说,一个单膝跪地说。 “残云(银筝)誓死效忠主子。” “既然奉我为主,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我们要同甘苦共患难。只要有我一条命在,绝对不会让你们送死。”凤倾妆扶起银筝,豪气干云地拍胸说道。 “主子……” 听了这番话,二人两眼泛红,心中感动万分。 以前,在暗狱的时候,他们只是狱主杀人的工具,只知道完成不了任务,等待他们的就是比死还痛苦的惩罚,何尝听过同甘共苦这样的言辞。 “你们赶快将伤养好,过一些日子我要看看到你们二人的实力如何,在分派你们任务。”凤倾妆眉梢微挑,淡然清冷地说道。 “这一点主子尽管放心,残云刀法如神,在整个暗狱组织中排名第一,瞬间能将一个大活人剔成白骨。而我的刀法虽然不如残云那般厉害,但是瞬间取人性命绝对不是问题。”银筝漆黑的眼瞳浮现出一抹骄傲与自豪,兴奋地开口。 听到这样,凤倾妆并没有为此高兴,眉头深锁,思索着,瞬间将人剔成白骨,这样残忍嗜血,独特的刀法世间只怕没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实力,除了心要绝对的残狠无情之外,还要讲究速度与力度,需要极快的身法与强悍地力量。 “主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很残忍?可是从入暗狱的那一刻起,我们只知道做为一个杀手,必须要冷酷残忍,绝心绝情,否则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 躺在床上的残云刚毅冷酷的五官笼上一层寒意,凌寒冷冽地说道。并不觉得他的刀法有什么不妥? “我并不是觉得残忍。刚才我只是在想,这样的刀法特征太过明显。如果有处心积虑之人也练此刀法,在做一些坏事嫁祸给你,岂不是很容易,到时候你只怕是百口莫辩。”凤倾妆眉头轻蹙,道出心底的忧虑。 “主子说得有理。”残云躺在床上,认同地点了点头。冷酷的黑瞳闪烁着一抹纠结,如果这套刀法不能用的话,他还真没有拿得出手的本事为主子效力。 一旁,银筝那漆黑幽冷的双瞳也流露出赞同的想法。 “残云,你也别纠结了。等伤养好了,我在寻几套适合你练的刀法。”凤倾妆的乌亮的眼睛仿佛能够洞穿人心,看透了残云心底的纠结,出言宽慰道。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ul class="forGift"> <li> 073灵力恢复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其实她也不希望残云继续使用这么残忍到极致的刀法。并不是她善良,而是练此刀法之人必须绝心绝情,心越绝,情越无,刀法威力越大。如此下去很危险,趁早换一种刀法好。 “可是各门各派的武学秘笈都保存隐秘,想要得到只怕很难?”残云忧心地说道。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只管养伤就成。”凤倾妆眉梢微挑,自信满满地说道。有小金子在,区区几本破秘笈,想要弄到手并非难事。 “我的伤最多半月就可完全恢复。”残云保证道。 “如此甚好。过二日我要随梅神医去一个地方,如果半月之内我还没有回来的话,你们二人就在这里耐心等我回来。” 突然想到二日后要去朱雀神殿取《凤缘神决》的事情,凤倾妆不放心地交待道。 “主子放心。救命之恩未报,我们决计不会离开。”银筝与残云异口同声做出保证。 “那你们好好养伤。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出去了。” 话落,凤倾妆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凤倾妆所住的房间与残云的房间也只有十几步的路,片刻的功夫就回到了房间。 房间内,小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偷了一棵青龙参,正躲在角落里面吃得正欢。 “主人,你回来了。这青龙参可是好东西,吃了之后精神百倍好,要不要我到药园子给你也弄一根尝尝。” 听到脚步声,小金子放下青龙参,抬头望向门口,看到凤倾妆走来的身影,心底一道声音传递过去。 “你当是自家菜园子种的萝卜,想拔就拔。小金子,你幽着点,再这么偷吃下去,让梅毅竹发现将你丢蛇窟去,我可不管你。”白了一眼角落的小金子,凤倾妆冷冷地威胁道。 小金子哆嗦了一下,小尾巴一摇,讨好似的跳到凤倾妆身上,“主人,我不要喂蛇。” “知道怕了就好。我过二天要离开香雪梅庄。等我回来的时候,残云和银筝的来历,以及暗狱的情况你要一字不漏地给我打探清楚。”凤倾妆郑重地交待道。 “小金子不要离开主人。” 小金子细小的老鼠爪使劲地扒着凤倾妆,抗议道。凤倾妆一记寒芒扫过去,小金子打了一个寒颤,松开小爪子,灰溜溜地溜角落里继续啃青龙参去了。 又过了二日,月亮收敛起光华,白云疏淡,寒冷的秋空泄露曙光,香雪梅庄薄雾轻笼。 凤倾妆今日起得特别早,穿衣束发,先跑到东厢看了一眼昨儿傍晚已经苏醒过来的翠儿,见她此刻睡得正香,悄悄看了一眼便直接朝着梅毅竹居住的主屋快步流星走去。 走到主屋,凤倾妆见房门敞开,她毫不扭捏地跨门而入,空气中飘浮着清雅的竹香。梅毅竹早已经起床,端坐竹椅上静候凤倾妆的到来。 “梅毅竹,你的灵力恢复得如何了?”凤倾妆走过去关心地问。 “恢复如常。”简短地给出四个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ul class="forGift"> <li> 074八方巨海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74八方巨海 “既然你灵力完全恢复,那我们现在出发去朱雀神殿吧。”凤倾妆焦急地催促道。她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取得《凤缘神决》,解开体内封印,修炼绝世神功。 “你把眼睛闭上,我现在就带你去朱雀神殿。”梅毅竹清润的黑瞳闪过柔情,声音温润柔和。 “啊!” 凤倾妆惊呼,有些反应不过来。凝着梅毅竹,晶亮如寒星的黑瞳闪烁着疑惑,猜测道:“朱雀神殿不会同那间密室一样,入口就在这间屋子里面吧。” “不是。朱雀神殿在千里之外的八方巨海。我会用瞬移法带你过去。顶多一柱香的功夫我们就可以到达朱雀神殿了。”梅毅竹唇角露出温和的笑容,不快不慢地说道。 听完,凤倾妆震惊万分,料想不到眼前这个隽秀淡雅的男子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她灿若寒星的瞳仁好像看天外来星似的,上下打量着梅毅竹,心中直感叹。 神奇,简直是太神奇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出发吧。” 只见凤倾妆走到梅毅竹身旁站定,双眼微微闭起,心中雀跃,等待着神奇的瞬移法将她带到朱雀神殿。 “刚开始可能会有一些不适,头会有点晕,你要忍住,千万不可睁眼。”梅毅竹郑重其事地交待道。 “嗯,放心吧。”点头答应道。 “那我开始了。”梅毅竹最后提醒道。 话落,只见梅毅竹伸手揽紧凤倾妆的纤腰,薄唇轻启,念出一窜口决。突然,周遭的空气一阵强烈的波动,一股强大的吸力袭来,二人顿时被扯入一个漆黑虚渺的空间。 凤倾妆感觉到头有些微微晕眩,等到适应之后,她尝试着睁开将眼睛眯开一条逢,可是除了黑还是黑,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相伴。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空气又是一阵强烈的扭曲。二人仿佛坐弹簧飞车一般被弹出那个漆黑的空间。 梅毅竹带着凤倾妆在半空中一个漂亮的旋身,缓减冲击,轻飘飘地落下。 “这里就是朱雀神殿?”凤倾妆挑眉问道。 她眸光流转,环视着四周,宽敞的空间,金碧辉煌,庄严大气,殿顶雕刻着一只巨大的凤凰,口衔明珠,灼灼生辉,照耀得整个大殿亮如白昼。 神殿正中,是一座手拿金色权杖的女子神像。那根权杖的顶端很是特别,雕刻着一只黑色的凤凰图腾,而那对凤凰眼却好像红宝石一般灼亮有神,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神殿的墙壁上有四副奇怪的人物浮雕画。画中四人形态各异,所拿武器皆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的背上都生着一对翅膀。 “不错,这里是朱雀神殿的正殿,那两扇凤凰形状的拱门就是朱雀神殿的左偏殿与右偏殿。” 回到了生长的地方,梅毅竹整个人神采飞扬,指着正殿两旁各开的两扇侧门,兴趣浓厚的一一介绍道。 “那本《凤缘神决》你藏在什么地方,我们快点去取吧。”凤倾妆神色淡淡,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神殿之中。 075朱雀禁咒术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75朱雀禁咒术 “本来想带你参观一下神殿,既然你没兴趣那就算了。随我来吧,我现在就带你去取《凤缘神决》。”梅毅竹脸色微微失望,领着凤倾妆朝着朱雀大殿的后面的一所宫殿走去。 后殿,清幽雅致,没有大殿的辉煌大气,倒像是女子所住的殿阁。 此时,梅毅竹与凤倾妆正站在一棵大榕树下。榕树枝繁叶茂,支柱根与树杆相互交织,宛若稠密的丛林,将二人的身影很好隐藏起来。 “你等我一下。”梅毅竹小声地交待。 话落,只见梅毅竹足下轻点,宛若鸿燕轻飞,整个人腾空而起,隽秀的身影顿时消失在榕树树冠中。 片刻后,梅毅竹从榕树中飘然落地,他的手中一本印着飞凤图案的书箱,古朴的封面上书写着‘凤缘神决’四字。 “你倒是会藏,居然将秘笈藏在后殿的这棵榕树上。”凤倾妆赞美道。 “其实我也是无意中发现这棵榕树的一根树杆上正好有一个树洞,用来藏放东西最合适不过。”梅毅竹唇角色起一丝温和的浅笑,一边说一边将那本《凤缘神决》递给凤倾妆。 接过秘笈,凤倾妆就迫不急待地翻开看,可是一打开秘笈,她顿时傻眼了,开口问道。 “梅毅竹,你确定这本《凤缘神决》是至高武学秘笈,而不是无字天书?” “对不起,一时心急忘记告诉你了,《凤缘神决》是历代天命之女修炼的至高武学,为了防止人偷学,交给我的时候就已经被封印,必须要天命之女的鲜血才能够解开封印。”梅毅竹缓缓说道。、 “不早讲。” 白了一眼梅毅竹,凤倾妆赶紧将手指放入嘴边,用力一咬,殷红的鲜血破指而出,一滴一滴如红梅花开,滴在古朴的秘笈封面上。 吸收了鲜血的秘笈,仿佛得到了雨露滋润一般,刹那间,那些空白的页面奇迹般地显现出字迹与画面。 凤倾妆迫不急待地翻开秘笈,聚精会神地翻看起来。一页又一页,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她就已经看到了了最后一页。 当‘朱雀禁咒术’五个字映入眼帘的时候,凤倾妆瞬间被吸引,接着继续往下看。 书中言:朱雀禁咒术,威力无穷,极伤身体,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随意使用。 最后一页还记载着使用“朱雀禁咒术”的一句咒语。凤倾妆用心地记下那句咒语,将秘笈合上,意念一动,将《凤缘神决》收入了墨隐云凤中。 “看完了。” 梅毅竹温和地问道。虽然很奇怪秘笈在她的手中怎么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不过,他还是忍住没有发问。 “嗯。”凤倾妆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回到神殿去吧。那里是凤族唯一能够施展瞬移术的地方。”梅毅竹轻缓开口,清润的声音如清风拂过。 “走吧。” 话音一落,二人又朝着来时的路折回到朱雀神殿。当凤倾妆与梅毅竹刚踏入神殿,就感觉到不对劲,寂静无人的神殿内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肃杀气氛。 二人刚要退出神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076断指之仇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76断指之仇 只见一大群身着异装,手拿六尺长矛的士兵蜂涌而至,足足有一百多人,将凤倾妆和梅毅竹二人围了起来。那尖锐的长矛对着二人,一步一步逼近,圈子越缩越小。 凤倾妆与梅毅竹二人在这些异装士兵的包围圈中,背靠着背,凌厉的目光扫向那些长矛士兵。 “这些是什么人?”感受到梅毅竹坚实的后背传来的丝丝热源,凤倾妆皱起眉头,小声问道。 “凤族的守护士兵。”梅毅竹轻声回道。 “你不是凤族的大祭司,他们为什么还要对付你?”凤倾妆不明所以,问。 “说来话长,有空在告诉你,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再说。”梅毅竹提醒道。 凤倾妆点了点头。梅毅竹揽过她的细腰,如棱的薄唇轻启,念动瞬移术的咒语。空气一阵轻微的波动,似乎撞到了什么力量反弹回来才引起的,二人的身影依然站在原地。 “该死的,居然在神殿内布下结界。”一向温和的梅毅竹难得黑着一张脸,怒气地咒骂。 “听你这话的意思,瞬移术失效,我们只能硬拼了。”凤倾妆面笼寒霜,肯定地问道。 梅毅竹点了点头,隽秀白皙的面容浮现出一抹愧疚,都怪他大意,没有事先察觉到神殿内的结界,才让他们二人身处险境。 原来,刚才二人去后殿取秘笈的时候,神殿内的结界已经被人启动。 二人正小声交流着,神殿外面传来一道狂妄至极地笑声。 “哈哈哈,竹毅,你这个叛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寻声望去,神殿外走进来一名高大威猛的男子。他五官粗犷,一脸络腮胡子,双目炯炯,有着狼一般凶恶的眼神,仇视万分地看着梅毅竹。上身肌肉结实,穿着一件兽皮短袄。左手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除了拇指与食指,其余三指皆断。 “苍狼,想不到竟然是你。你居然还没有死。”梅毅竹感到有些意外,一贯温润的眼神瞬间拢上霜寒,真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断指之仇还没有报,我怎么舍得死。顺便告诉你一声,如今的凤族可是我当家,白石那死老头早就一命归西了。哈哈哈。”苍狼得意地望着梅毅竹,狂妄嚣张的大笑道。 “你这个奸贼,居然杀了白族长,自己坐上的族长之位。可耻至极。”梅毅竹出言怒骂。 一想到那个曾经如父亲一般,给了他无尽关爱的白族长死于苍狼手中,他双拳紧握,浑身怒意爆涨。一道紫色的灵力直接朝着苍狼狂击过去。而苍狼能够坐上这族长之位,灵力同样不低,右手一抬,同样是一道眩目的紫色灵力迎了上去。 二人实力旗鼓相当,两道强悍的力量碰撞下,引起一阵不小的震动。二人各自后退一步。 077血战拉开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77血战拉开 在梅毅竹射出灵力袭击苍狼的那一刻,凤倾妆趁着那些长矛士兵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二人的身上的时候,抓住时机,诡异的身形一晃,动作迅速地从一名士兵手中夺过长矛,一提一送间,那名士兵心口处被深深刺重,笨重的身子朝着地面倒去。 见同伴死去,其余长矛士兵眼中布满愤怒与杀气,提起长矛,无数把寒光闪闪,尖锐无比的长矛齐齐朝着凤倾妆刺去。 凤倾妆虽然无法释放体内的金色的灵力,却可以凭着强大的意念催动体内一部分力量唯她使用。 只见凤倾妆将力量倾注于手腕之上,提矛一挡,锋利的矛尖相撞,火星四溅,铮铮作响。 与此同时,梅毅竹见凤倾妆有危险,也顾不得和苍狼斗,从袖口中取出一支碧玉短箫,机关一按,箫管中弹出一截二尺来长的利剑。他身形一晃,闪身到凤倾妆身旁,替她挡去了身后刺来的长矛。 虽然梅毅竹及时救援,可是对方人数太多,而且每个人刺过来的方位不一致。凤倾妆感觉腿上一吃痛,低头看去,左腿大腿处被一个长矛士兵刺中,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染红的身上的青衫。 刹那间,凤顷妆冷艳清寒的脸上笼上一层森寒,漆黑的眼瞳森冷肃杀,如两把利刃射向那个刺中她左腿的士兵。 那名士兵吓得胆怯地朝后退去,握着长矛的手不由一松,再也不敢往前递进一分。 “敢伤我者,死!” 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凤倾妆幽深的黑瞳冷酷无情,浓烈地杀气一览无遗地流露出来。 只见她手中的长矛朝前一挺,狠狠地戳刺过去,森冷的寒芒带出一道涟漪,准确无误地刺入那名士兵的左边大腿,伤口的位置与她自己受伤的位置在同一个点。 接着,凤倾妆旋转了一下长矛,再迅猛地抽回长矛。那名士兵痛得脸色扭曲,单膝跪地,双手撑地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凤倾妆面拢寒霜,眼神冷漠如冰,手腕一动,尖锐的矛头已经毫不留情刺入了那名士兵的咽喉。 士兵应地而倒,空气中弥散着浓烈的血腥味。 “你的伤……”梅毅竹靠近,想要关心一下。 “死不了。”凤倾妆冷然地打断。她牙口紧咬,手中的长矛一划,斩断左腿上那柄长矛的木柄,尖锐的矛头依然扎在她的腿中,稍动一下,矛头拉扯着腿部神经一阵剧烈的刺痛。 没有办法,眼前还有上百名的士兵如饿狼一般虎视眈眈,等着取她二人性命,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处理伤口。 神殿内,充斥着浓烈的肃杀之气。 上百士兵围成一个包围圈。包围圈中一人手握长矛,目光森冷,嘴角扬起嗜血的笑意,如地狱修罗。一人手持箫剑,墨发飞扬,眸中阴骜。 二人背靠着背,并肩作战。 “准备好了吗?”凤倾妆冷酷如冰的声音响起。 “准备好了。”梅毅竹脸上温润不在,笼上一层霜寒,点头应道。 “杀!” 一声落,二人脚下一动。 一场血战拉开。 078血色杀戮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眉峰幽冷,嘴中一声冷喝,“杀”。 将全身所用的力量凝聚手腕,长矛一抖,宛若蛟龙出海,端得是快、狠、准,一击必杀。离她最近的一名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凤倾妆手中的长矛不停顿,手腕急转,带着浓烈至极的杀戮之气,专刺人体的致命点,咽喉,心口,眉尖,甚至是双眼,一招出,必有一名士兵倒下。转眼间,她的面前已经堆积了七八具尸体。 同时,梅毅竹身手也不错,手中的碧玉箫剑挽出阵阵剑花,凛凛寒芒扫过,几名士兵皆是被割破脖颈动脉而亡。 上百士兵看着这二个人,就好像修罗地狱走出来的魔鬼,眨眼间就杀了他们十多个兄弟。众人心中骇然,涌现出胆寒与怯意,士气瞬间低落。 凤倾妆和梅毅竹却是越杀越勇。双手不停地翻转又翻转,手中的武器毫不停歇地挥舞而出,争分夺秒地收割人的性命。冲上来的士兵无一例外,一排排倒下,二人的面前筑起了一道血墙。 神殿内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散着浓烈的血腥之气。 二人衣衫染血,发丝凌乱,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特别是凤倾妆左腿的那一处伤口,脚下每移动一步,鲜血就汩汩冒出,那令人疯狂的痛强烈地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告诉她,今日如果想活着走出神殿,就只有杀光所的士兵,才有活的希望。 苍狼见自己的士兵心生怯意,如狼一般凶恶嗜血的眼神一扫,抓住一名后退的士兵,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捏。 只听见”咔嚓”一声,那名士兵脖子一歪,已经断气。 “如果你们谁还敢后退一步,他就是你们今日的下场。”冷血残忍的威胁音回荡在神殿内。 士兵们见退也是死,可是进攻还有一丝活的希望,顿时勇气倍增。 “杀!杀了擅闯神殿的逆贼!” 喊声震天,回荡在神殿之中,新一轮以二敌百的进攻又开始了。 一排排士兵们提起长矛,勇往直前冲锋过去,一步一步逼近凤倾妆和梅毅竹。 凤倾妆寒眸幽冷,冷棱的唇角扬起修罗般嗜血残狠的笑容,冰冷森寒的冷语飘出。 “你们统统该死!” 话音落,凤倾妆再一次调动全身,手中的长矛一挥一递间,在最短的时间暴发出最强悍的力量。她好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双眼赤红,看着那一波倒下去,又是一波冲上来的士兵,麻木地挥动着手中的长矛,不停地杀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早已经记不清到底杀了多少人。眼前是一望无尽的红,脚边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与此同时,在士兵们新一轮进攻的时候,苍狼也同时出手。一道紫色的灵力挥向梅毅竹。 为了不让凤倾妆被灵力殃及,梅毅竹足下一踏,空气中好似泛起一层涟漪,原地留下一道虚幻的残影。他整个人已经悬浮在半空。 眩目的紫色灵力迎击上去,半空中,两股同样强悍的灵相碰,紫光迸射,引起一阵不小的波动。 半空中,二人势均力敌,难分高下。而神殿内,凤倾妆化身修罗,如高速运转的机器,不停地杀戮。 只到,最后一个士兵死在她的长矛之下,神殿内又恢复了宁静。 此时,凤倾妆整个人已经处于虚脱的壮态,腿部的伤口痛得她再也站不起。她单膝跪在地上,手中的长矛强自支撑着她过度透支的身体。苍白的脸上溅满了鲜血,身上的衣衫染血,分不清是她是血还是死去士兵的血。 半空,见此情形,苍狼凶残似狼的黑瞳浮现出怒恨。 “竹毅,想不到你身边的女人竟然这么强悍,一个人居然干掉了上百号士兵。不过,就算如此,今日你们也别想走出朱雀神殿。”苍狼狂妄地说道。 “虽然我杀不了你,可是你想要留下我们只怕也很难。”梅毅竹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说话的同时,梅毅竹将体内所有的灵力凝聚到一处,手掌一挥,一个威力强大的紫色光球快若闪电般袭向苍狼。 苍狼防备不及,临时挥出一道紫芒硬接下这一招。 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点点紫芒在半空化开。强大的力量碰撞,空气中产生强烈的冲击力,二人皆被这强大的冲击力给弹出的丈许远,梅毅竹脸色苍白,而苍狼的却唇角溢出一丝鲜红。二人从半空落了下来。 “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落地之后,梅毅竹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赶紧跑到凤倾妆身边,漆黑的瞳仁流露出一抹心疼,关心地问。 “行。”凤倾妆点头,坚强地说道。 话落,借着长矛的助力颤巍巍地站起来。 看到这样如苍松翠柏一般坚毅刚强的她,明明已经痛得额头冷汗直冒,却硬是咬牙坚持。这一刻,梅毅竹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心痛与愧疚在心中交织,要不是他用秘笈诱她承认天女的身份,要不是他大意,就是不会让她身陷险境,弄得浑身是伤。 “对不起,对不起!”梅毅竹心中愧疚难当,连连道歉。 “现在不是说费话的时候,我们先离开神殿。”瞥了一眼梅毅竹,凤倾妆冷汗岺岺,咬牙强忍着身上那撕扯般的剧痛,清冷地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梅毅竹眼底闪过自责,开口询问道:“你伤得很重,我抱你出去。” 凤倾妆也不扭捏,点了点头。让她拖着重伤的腿继续走下去,估计她的这条左腿真的会废掉。 “竹毅,今日碰到我,你以为我会轻易地放过你,让你们离开神殿?” 从半空跌落在地上的苍狼万分狼狈地爬起来,看着朝神殿外走去的二人身影,愤恨地说道。 “苍狼是吧,你的一百士兵都已经死在了我的长矛之下,就凭你如今这断指吐血的狼狈样,只怕没有能耐拦得住我们。” 凤倾妆眉锋幽冷,回头看着那个相貌粗犷,如狼般凶残的男子,专挑他的痛处,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 该死的男人,要不是他在神殿内设下埋伏,自己怎么会成为半个瘸子,连走一步路都费力到极点。 “狂妄的女人,等一下你就知道厉害了。” 苍狼那深遂的双瞳流露出凶残的眼神,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好像兵符之类的令牌。暗力一使,将那块令牌朝着神殿顶雕刻的那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嘴射去。凤凰嘴中衔着的那颗明珠突然之间异光大放,令牌被吸了进去。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梅毅竹脸色巨变,惊呼一声,“糟糕,想不到苍狼居然拿到了朱雀令牌。” 他抱着凤倾妆,加快脚步朝着朱雀神殿的大门走去。 “朱雀令牌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让你脸色大变?”凤倾妆疑惑不解,开口问道。 “朱雀令牌就是……噗。” 梅毅竹刚想回答,奈何他受伤也不轻,这步伐一加快,胸口气血翻腾得更加厉害,直接一口鲜血擦着凤倾妆的脸颊喷出。 这时,只听见苍狼一声冷喝。 “朱雀神殿的四大守护听命。”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殿内的四幅浮雕壁画上的人突然复活了。每个人身上萦绕着圣洁的光芒,扇动着翅膀从壁画中飞下来。单膝跪在苍狼面前,异口同声道。 “金雀(银雀、铜雀、铁雀)参见令主。” 这四个长翅膀的人就是朱雀神殿的四大守护,他们只听从朱雀令牌行事。金雀手拿武器乃是一柄金色的弓箭,银雀的武器是一把寒光闪闪的银枪,铜雀手握一对重达百斤的铜锤,而铁雀手执一把铁扇,扇骨顶端挂有倒刺。 “你们四人听命,给我拿下殿中的二人,将他们撕成碎片。”苍狼抬手指着凤倾妆与梅毅竹二人,残冷的吩咐道。 “属下遵命。”四人齐声回答。 话落,四人扇动翅膀朝着凤倾妆与梅毅竹的方向快速飞了过去。 朝神殿门口走去的梅毅竹心中清楚地知道,经过刚才一场大战,二人的体力都已经透支到了极限,没有任何的战斗力,何况是对付眼前这四个神一般的守护。那就是以卵击石,胜算为零。 不过,就算知道今日在劫难逃,也要殊死一搏。 他放下怀中的凤倾妆,眼底深藏着浓厚的柔情,不舍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令他动心,侍她为主的女人,温柔地说道。 “天女,你先离开。我来抵挡这四个神殿守护。” “你确定是抵挡,而不是送死。”凤倾妆冷眉一挑,毫不留情地说出。 她不是那种喜欢站在男人身后寻求保护的女人,自己的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何况此刻的梅毅竹体内灵力全无,想要抵挡那四个守护,无疑就是送死。 “我……我只是想,苍狼想要的不过是我的命,你只要踏出神殿大门,而神殿四守护虽然听命与朱雀令,却有终生不能踏出朱雀神殿的契约。也许你就能够活着离开。”梅毅竹解释道。 “梅毅竹,我瞧你是当神医当久了,连脑子都傻了。苍狼那种人一看就是睚眦必报之人,我刚才在神殿内灭了他上百的士兵,你以为他会大度地放我活着离开凤族。”凤倾妆面笼寒霜,冷静地分析道。 梅毅竹低下头。他何尝又不清楚苍狼的性子,哪怕只有一丝微妙的希望,他都希望眼前的人儿能够活着离开。 就在凤倾妆与梅毅竹探讨的片刻功夫,金雀、银雀、铜雀、铁雀四人收起翅膀,手拿武器,将二人团团围住。 身处包围圈,凤倾妆镇定自若,头微偏,在梅毅竹耳边悄声耳语几句。梅毅竹了然地点了点头。 接着,她凌厉的黑瞳拢上阴寒肃杀的冷芒,扫向那四个守护,一字一顿,冷语轻吐,掷地有声。 “你们四个人给我听着,我可是朱雀之神选定的天命之女,如何你们敢动我,我就召唤朱雀之神,让你们四个人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哈哈哈,就凭你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子,体内一丝灵力也没有,也想召唤朱雀之神,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领头的金雀一身金色的长袍,背上的羽翅也是金色。他神态高傲,看着凤倾妆,金色的瞳仁流露出极致的轻蔑,讥讽道。 凤倾妆体内灵力被封印,神殿四守护自然感应不到。而梅毅竹身为凤族祭司,本是为天命女而生,才会一接触到凤倾妆就能感知她身体的异常。 “是不是笑话,你们等一下就知道了。我现在跟你们说,只是想给你们四人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如果你们继续执迷不悟,认贼为主人,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森冷地看着那四守护,凤倾妆眼底冰寒如霜,声音冷得好似雪山之巅的凛凛寒风刮过。 见凤倾妆说得如此肯定,四守护有些犹豫了,朱雀乃天上四大神兽之一,力量之强悍可想而知,此是他们四个区区神殿守护能够抗衡的。 “四守护,不要听那个女人啰嗦,赶快将她二人拿下。你们也不想想,她如果有能耐召唤朱雀之神,又岂会被困朱雀神殿,伤得这般惨。” 苍狼站在几米的距离之外,瞧着神殿四守护有些摇摆不定的样子,赶紧出声提醒,催促他们动手。 “狡猾的人类。你以为区区几句话就能够让我们相信,你拥有召唤朱雀之神的能力。”金雀冷哼一声,说道。 “你这个该死的变异人,别以为长着一对翅膀我就怕你们。”凤倾妆眸光一寒,故意激怒道。 同时,眼角余光朝旁边的梅毅竹看去。对方点了点头,凤倾妆放心一笑。 只见梅毅竹飞身而起,目标正中殿顶雕刻的那只凤凰嘴中衔着的明珠。 原来,前一刻凤倾妆在梅毅竹耳旁耳语,就是问他,如果她拖延一点时间,他能否恢复一点灵力,想办法拿到朱雀令牌,让那四个守护听命与他,化解眼前的危机。 梅毅竹身形一动,苍狼也动作迅速,足下一踏,朝着殿顶飞去,嘴中冷喝道。 “竹毅,你想取朱雀令牌,先过了我这关在说。” 话落,苍狼力量凝聚掌间,直接一掌朝梅毅竹猛打过去。梅毅竹避无可避,只得回身硬接下这一掌。 二人实力相当,拼尽全力的在半空对掌之后,引起一阵不小的震动。二人体内刚恢复的那一点儿灵力又消耗殆尽,胸口气血急剧翻涌,双双喷出一口鲜血,如残红落叶一般从半空跌下,齐齐昏迷了过去。 神殿内,与四大守护对峙的凤倾妆见梅毅竹昏迷,计划失败,冷眉紧蹙,脸色异常难看。 难道我凤倾妆的命,今天就要葬送在这里? 不,绝对不能认输,哪怕是战斗到最后一刻,有一丝生的希望,也绝对不放弃。 如此一想,凤倾妆黑如点漆的瞳仁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只见她忍着腿上传来的剧痛,身形一动,先下手为强,手中的长矛快疾如电,如银蛇出洞,朝前一递,往金雀的身上刺去。 金雀羽翅一震,身形如鬼魅,朝着旁边快速一闪,金眸拢上冷芒,怒喝道。“卑鄙的人类,找死!” 一招未中,凤倾妆手腕一转,长矛一挺,欲再出击。哪知一旁银雀手中银枪一震,如银蛇飞舞,提枪挡住凤倾妆的攻势,一矛一枪在半空碰撞,火花四溅。 而身体本就严重透支的凤倾妆完全凭着一股坚韧的毅力与强烈的求生欲望才坚持到此刻。刚才与银雀硬碰之下,她只觉得虎口一阵发麻,身形不禁后退一步,体内气血翻涌,喉头涌上一口鲜血,硬是被她强忍着生生咽下。 身形未稳,铜雀又欺身而上,手中双锤上下挥舞的虎虎生风,过百斤沉重的双锤在他的手中象鹅毛一般挥舞得毫不费力。这般强横的蛮力,体力透支的凤倾妆哪里敢与之硬碰硬,她被那重达百斤的铜锤刮起的劲风逼得一步步朝后退去。只到身后是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女人,去死吧!”铜雀黄铜的眼眸流露出一抹冷嘲,厉喝一声道。 话落。只见铜雀手中的铜锤朝着凤倾妆的天灵盖猛力地锤了下去。 眼看着铜锤即将砸到凤倾妆,就在这生命垂危的千钧一发之际,铜锤距离凤倾妆头顶三寸的地方,她纤瘦的身子朝着旁边倒去,就地一滚,险险地避开。铜雀的铜锤落下,将神殿的墙壁砸出一个大洞。 凤倾妆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心中暗呼一声。 好险!这一锤子要是砸到她的头上,肯定脑浆四溅,一命呜呼,可以直接去阎王殿报道了。 虽然避开了这一锤,可是凤倾妆却发现自己此时身处一个死角,对她非常的不利。 “女人,这一下看你还怎么避开?”铜雀双锤一舞,语气轻蔑。话说完,又准备欺身上前攻去。 这时,铁雀上前一步,拦下铜雀,说道:“该我出手了。” 铁雀阴恻恻一笑,看着满身是伤的凤倾妆,就好像看着将死之人,漆黑的瞳眸阴寒而无情,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声音阴柔地说道:“美人,看你长得漂亮的份上,我会下手狠一点,让你痛快地死去。” 话音刚落,铁雀手中的铁扇“啪”的一声打开,铁扇放平一挥,六根扇骨顶端的倒刺如离弦之箭,脱扇朝着凤倾妆飞射过去。 “就算我死,也要拉着你垫背。”凤倾妆幽深的瞳眸冷凌如冰,森寒狠厉地说道。 在铁雀出手的同时,凤倾妆旋身想要闪避,可是她现在身处死角,而且透支的体力加上腿上的伤势让她动作缓慢下来,根本避无可避。无可奈何,她只得将身子往右侧倾斜,避开身体的重要部位,六枚倒刺全部打入她的左手臂。 这一刻,凤倾妆脸色苍白如纸,冷汗岺岺,左臂处剧烈的疼痛清晰地传遍全身,痛得她几欲昏厥。 几尺之外,铁雀阴柔的面孔浮现出阴寒的笑意,手指微动,朝后拉动铁扇,六枚倒刺脱离凤倾妆的左臂,带起一阵血肉模糊。 原来,每一枚倒刺的尾部系着细如发丝的天蚕丝,连接着铁扇。 “痛!” 凤倾妆痛得浑身抽搐,可是依然咬牙站着。剧烈的痛楚过后,便是无休止的麻木,她知道左手极有可能已经废了。清冷的双瞳流露出毁天灭地的恨意,森冷地望着笑得张狂的铁雀,唇角勾起嗜血的冷笑。 只见她将全身剩余的力量全部集中在右臂。周身散发出一种冷到骨子里的寒意,双瞳死死地盯着铁雀心口的位置,右手抬起,手中紧握的长矛快疾如电地掷出,带着必杀的决心与力量,穿透铁雀的心口。 “你,这……怎么可能?” 铁雀低着头,双眼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插入心口的长矛,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汩汩冒出,染红了衣衫,如一朵妖异的曼珠沙华,在胸口盛开。 “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我说了就算死也拉要着你垫背,现在你应该相信了吧。哈哈哈!” 凤倾妆高昂着头,傲骨铮铮,宛如浴血杀场的女王,张狂地大笑。 笑声落,铁雀双眼大睁,带着不甘,死不瞑目地朝后倒去。 “你胆敢杀了铁雀,我要杀了你,为铜雀报仇。”火爆的铜雀手中的铜锤一挥舞,就要朝着凤倾妆砸下去。 可是金雀的动作比铜雀更快,手中金弓一拉,一支金色的箭离弦而出。凤倾妆右腿一阵尖锐的痛楚传来,双膝一软,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头顶金雀仇恨、冰冷、无情的声音响起。 “你杀了铁雀,我不会让你那么痛快死去,要慢慢将你折磨致死。” “想杀我,那我就拉着你们一起陪葬。”凤倾妆狂妄地说道。 她眸底一片冰寒,咬着牙,扶着冰冷的墙壁慢慢站起,一把扯掉右腿的金箭,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凤倾妆低头咬住金箭,完好的右手握住尖锐无比的箭头,用力的一划,手掌间殷红的鲜血冒出。她吐掉嘴中的金箭,右手高举,嘴中念道。 “以吾之鲜血为祭,吾之灵魂为契,召唤朱雀之神,请赐于我无尽的力量!” 079灰飞烟灭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这是《凤缘神决》最后一面,朱雀禁咒术中的咒语。 随着凤倾妆的咒语念出,她整个身体好似一片轻盈的鸿毛,缓缓上升,悬浮与半空。周身萦绕着一圈淡淡的黑气,身体诡异般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突变。 漆黑的双瞳转眼之间变成的妖异的赤红色,接着是那头乌黑顺直的秀发,由根部往下一寸一寸疯狂地生长着,直到长到她的脚根部才停止。长发如瀑,无风自动。她身体各处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愈合着。 忽然,背部一阵巨痛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整个背部刹那间好像撕裂了一般,片刻之后,一对六尺多长的黑色翅膀在凤倾妆的背后展开。 在翅膀长出的同时,神殿内的那座神像手中拿着的金色的朱雀权杖好像找到了主人一般,“嗖”的一下,半空划下一道耀眼的金芒,欢腾地飞到了凤倾妆的手中。 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源源不断,快速地填充着她透支过度的身体。刹那间,她感觉浑身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 “朱雀禁咒术。你居然能够使用朱雀禁咒术,原来你真的是天命之女。”金雀那双金色的瞳仁中布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惊,微颤的嗓音夹杂着一丝悔意。今日只怕难逃一死。 一旁,银雀与铜雀听到金雀所说的话,想死的心都有了。 朱雀禁咒术,以血为祭,以灵魂为契,引朱雀之神力入体,不死不休。反噬虽大,可是威力无比。 “尔等受死吧!” 凤倾妆赤红的瞳眸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居高临下俯瞰着金雀、银雀与铜雀。 只见她手中的朱雀权杖轻轻一挥,划下一道黑芒,权杖顶端的黑色凤凰头,尖尖的凤喙一张,一道炽热的黑色火焰喷出,好像地狱的黑暗之火,带着焚烧一切的力量,直直地扑向金雀。 处于震惊中的金雀感觉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灼痛,随着痛楚的面积越来越大,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黑色烈火吞噬,化成了灰烬。 这骇人的一幕落入银雀与铜雀的眼中,二人再也没有先前的狂妄狠厉,眼瞳中浮现出无与伦比的恐惧。他俩拔腿就朝着神殿大门跑去。 半空中,凤倾妆赤红的眼瞳中冰冷尖锐,没有丝毫的温度,淡漠天下一切苍生。 她背上的黑色翅膀一震,身体的速度快到了极致,简直到了瞬移的地步。眨眼间,她鬼魅般的身形已经飘移到了神殿大门口,挡住了妄想逃走的银雀与铜雀。居高临下睥睨着二人,手中的朱雀权杖指着他们,冷到骨子里的声音飘出。 “逃,只有一个下场,灰飞烟灭!” “求天女饶过我们二人,从此以后,我们二人愿意奉你为主,为你效命。” 一听到‘灰飞烟灭’四个字,银雀和铜雀就想起刚才金雀死亡的那恐怖一幕,连下辈子转世投胎都不行,二人脸色大变,跪地求饶道。 “晚了。”凤倾妆冷冰冰地吐出二个字。 银雀与铜雀听了,面如死灰,异常难看。也不等凤倾妆动手,二人催动体内灵力,一团紫芒汇聚手掌间,抬掌直接朝着自己的天灵盖打去。 他们宁愿自杀也不想被黑色的火焰吞噬,灰飞烟灭,至少这样子还可以留个全尸。可是,凤倾妆岂会让他们如愿,在二人的手还未碰到天灵盖的时候,手中的权杖挥舞,一道诡异炙热的黑色火焰迅速地打向他们。 眨间的功夫,银雀与铜雀难逃厄运,一股难闻的焦味飘散在空气中,二人被焚烧成灰烬。四守护一死,朱雀神殿内设置的结界自动解除。 处理完这二人,凤倾妆翅膀一扇,飞到了尸体已经冰凉的铁雀的身旁,权杖一挥,黑色火焰喷出,瞬间将铁雀冷透的尸体焚烧得连残渣都不剩下。 这时,昏迷的梅毅竹与苍狼恰巧醒了过来。一睁开眼,恐怖骇人的画面落入眼帘,铁雀冰冷的尸体被一团诡异的黑色火焰包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尸体变成白骨,再化成一堆灰烬。 而凤倾妆背生双翼,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气,好像黑暗使者一般悬浮与半空,赤红的双瞳笼罩着凛冽的寒意,如同千年寒冰,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看着铁雀的尸体焚烧,唇角扬起冷酷嗜血的笑意。 “你,你不是人,你是地狱中的魔鬼!” 苍狼躺在地上,嘴角残留着一丝血迹,粗犷的面容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与害怕,颤抖的手指指着悬浮于半空的凤倾妆,发狂地吼道。 看到变身的凤倾妆,梅毅竹漆黑温润的俊眸拢上一丝心疼。身为凤族的大祭司,朱雀禁咒术虽然没有见过,却也是有所耳闻。知道使用此种禁咒术,虽然能够瞬间将力量提升到极致,可是使用过后等待她的就是霸道无比的反噬之力。 半空,听到苍狼的吼声,凤倾妆身形一飘,一道虚影晃过,如鬼魅一般瞬间飘移到苍狼的头顶,赤红的眼瞳散发出妖异的光芒,眼底闪过一丝森然狠绝的杀意,仰天狂笑道。 “哈……哈……哈” “不错,我就是魔鬼的化身。你的四大守护已经全部灰飞烟灭,现在轮到你了。哈哈哈。” 嚣张狂妄的笑声回荡在神殿上空,久久不散。 凤倾妆从半空缓缓飘落下来,一步一步朝着苍狼逼近。而苍狼双手撑在地上,不断地朝后挪动,终于身后是一堵冰冷的墙壁,苍狼再无退路。 看着眼前这个比魔鬼还要恐怖十倍的女人,他绝望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去死吧,苍狼!”凤倾妆赤红的双瞳浮现出冰冷嗜血的杀意,周身弥漫着凛冽的肃杀之气,厉喝一声。 话音一落,凤倾妆右手抬起,手中的朱雀权杖指向苍狼。 “啊,我的……” 苍狼手捂着跨间,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响起,刺得人耳膜生疼。 080反噬之力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朱雀神殿,浓烈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其间夹杂着一丝烧焦的异味,令人作呕。 随着苍狼凄厉的惨叫传出,凤倾妆使用朱雀禁咒术的时间已到,手中的朱雀神权杖只来得及弹出一丝火星,就发挥不出任何的威力。 星星之火,却也让苍狼备受煎熬。那粒火星好死不死,正巧弹在了他的裤裆间,炙热的高温带着焚化一切的力量。 苍狼手捂着跨间,痛得满地打滚。感觉到他一向引以为傲,用来征服女人的某个东西消失了。 “该死的女人,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苍狼如恶狼一般残暴狠厉的眼神,蕴含着滔天的恨意,仇恨地怒视着那个毁了他今后性福生活的女人。 怒吼如石沉大海,整座大殿沉寂无边。 朱雀禁咒术使用时间一过,凤倾妆身体中那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抽空,反噬之力袭向全身。 只见她眼瞳中的火红色逐渐退去,恢复了原本的黑色。那长至脚边的黑发又一寸一寸地缩短至腰际,方才停止。背后的羽翼骤然消失不见。 终于,凤倾妆全身一软,朝后倒去,人事不醒。 “天女……” 殿内,梅毅竹刹那间速度暴增,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速地奔向凤倾妆,在她即将与地面接触的最后一刻,紧紧地抱住了她如秋风落叶般轻盈的身体。 “天女,你醒醒。”任由梅毅竹如何呼唤,怀中脸色苍白如纸的人儿依然双目紧闭。 这时,神殿外遥遥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公主,奴婢不敢欺瞒,族长真的带领着一百多士兵进入了朱雀神殿,想杀了竹毅大祭司。” “你这个贱丫头,得到消息为什么不早一点儿告诉我?要是竹毅大祭司有个三长两短,我先杀了你。” 后面说话的女子是苍狼的妹妹,苍雅。自苍狼坐上族长之位后,她就被封为凤族公主,性格同苍狼一样,残忍暴戾。黝黑的皮肤散发着一种健康的美。 随着说话声渐渐逼近,梅毅竹漆黑的俊眸涌出一丝焦急,深情款款地看着怀中昏迷的人儿,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她苍白的脸庞,眼底流露出坚定的目光。 “天女,你放心,哪怕是一身灵力尽数散去,成为一个普通人,我也会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说完,梅毅然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吞下,双手紧紧地抱着凤倾妆,嘴中念念有词,强行催动空间瞬移术。 结界在四守护死后已经散去,空气中一阵波动,二人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带入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隧道。 …… 深秋,天气寒凉,香雪梅林却是美景如画,红梅枝头绽放,四季不败。 “羽哥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缠着让姨母写信给你,骗你回圣月族。你不要生气,就原谅我这一次。”白锦绣一袭白衣如雪,抬头望着满脸怒容的巫惊羽,生怕被他赶走,小心翼翼的赔不是。 “如果再有下次,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巫惊羽一身黑色冰丝锦袍,欺霜赛雪的面容隐含怒气,凌厉的目光冰冷尖锐,扫向白锦绣,严重警告道。 “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白锦绣赶紧做出保证。那双清澈的瞳眸布满了委屈,为什么羽哥哥对着那个女人如此的温柔,却对自己这么凶。 原来,巫惊羽在臣相府与凤倾妆分别之后,快马加鞭的往圣月族赶去。在走了二三日之后,心细如尘的巫惊羽发现,表妹白锦绣总是有的没的,找一些借口耽搁行程,似乎不想那么快赶回圣月族。 在巫惊羽的再三逼问下,白锦绣只好道出实话。那封信是她缠着巫惊羽的母亲白茹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巫惊羽回圣月族。可是又担心回到族中之后,巫惊羽知道被骗,将她赶回白家。心虚的她才一路磨蹭,让巫惊羽看出端倪。 于是,三人又立刻调转马头,策马狂奔,路上与前往圣月族的墨月相遇,四人一路,快马加鞭直奔香雪梅林。 此时,巫惊羽与白锦绣二人走在前,墨月与墨隐跟在后头,四人已经闯过了香雪梅林中摆设的九宫八卦阵,站在了香雪梅庄的青石小道上。 忽然,空气一阵波动,香雪梅庄主屋的房顶上,两道黑影从天而降。 “妆儿。” 巫惊羽一抬头,看到那凭空而落的身影似曾相似,定睛遥看过去,待看清楚,那一身男装,衣衫染血的狼狈身影居然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凤倾妆。 他脸色巨变,足下一踏,鬼魅般的身形一阵暴闪,原地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整个人飘出去几丈远,人已经闪到了主屋的屋顶之上。 双手一伸,接住那个让他魂牵梦萦,吃不下,睡不香的人儿,紧紧地搂在怀中。可是,当他的目光瞥见,她的手被另一个男子用力地牢牢牵着,面色蓦地一黑,心中泛起一丝疼痛,恨不得立刻跺了那只手。 这样的情况,原本只打算救心爱女人的巫惊羽,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左手紧紧搂住凤倾妆纤瘦的细腰,空出的右手,袖口的黑色长绫一甩,缠住梅毅竹的腰身,将二人的手分开,带着他们从房顶翩然飘落。 “你们是什么人,竟胆敢擅闯香雪梅庄?” 屋顶的动静惊动了甘遂,他跑出来一瞧,正巧看到飘然而落的巫惊羽,冷声质问道。 “甘遂小兄弟,这是我的主子,圣月族的少主。”墨月先前在香雪梅林外与甘遂有过一面之缘,赶紧出声说道。 墨月的话刚落下,甘遂看清楚巫惊羽手中黑色长绫缠着的人居然是他的师父,惊呼道。 “师父!” 听到甘遂的喊声,巫惊羽猜出了梅毅竹的身份。只是他心中疑惑,妆儿不是带着怎么她的丫鬟来求医,怎么会与梅毅竹如此狼狈的从天而降。看来,他不在这几天,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接好你的师父。”巫惊羽手中的黑色长绫一抖,将人事不醒的梅毅竹朝着甘遂抛去。 甘遂接住梅毅竹,赶紧将他抱回了主屋医治。 这时,巫惊羽才发现,怀中的人儿似乎有些不对劲。他捏住凤倾妆手腕的脉搏一探,脸色突然巨变,似受不住打击般差一点就站不住,嘴中说道。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081九转续命丹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巫惊羽抱着凤倾妆,身形一晃,转眼间消失在原地。他在香雪梅庄内寻了一间空屋子,将她轻柔地放在床上,握着她那根本使不上力的手,眼中的伤心与痛楚不言而欲。 “妆儿,才几日不见,你就伤得这般严重,五脏六腑俱损,手脚筋脉皆断,身上处处是伤。你快醒醒啊,醒来告诉我,是谁将你伤成这般模样,我替你杀了他们。” 望着床上偏体鳞伤的人儿,巫惊羽心一阵一阵地抽痛,他一直不停地喃喃自语。身为圣月族少主,他天赋异常,是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也是圣月族唯一的金色灵力拥有者。 坐在床边的他一直紧握着凤倾妆的手,指尖那金色的灵力不断地输入凤倾妆的体内,却犹如石沉大海,床上的人儿仍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这一刻,他心痛如绞,难以呼吸,一种害怕失去的感觉从心底涌出,害怕她就这样永远的离开,阴阳两相隔。 的确,凤倾妆在身体严重透支的情况下使用朱雀禁咒术,那强悍霸道的反噬之力不但让她成为了一个手脚残废之人,此刻更是生命垂危。 就在巫惊羽绝望透顶的时候,甘遂走了进来,看到床上重伤昏迷的凤倾妆,俊秀的面容流露出伤痛。不过,他还有重要的话要说。 “巫少主,我的师父刚才醒来了,让我过来同你说,如果你想救姐姐的话,就……” 甘遂的话还没有说完,巫惊羽鬼魅的身形一闪,如一阵清风似的飘出了房间,直奔梅毅竹的房间。 主屋,梅毅竹脸色苍白如纸,虚弱地躺在床上。而甘松在一旁给他处理伤口。 “梅毅竹,你快说,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够救醒妆儿?”巫惊羽心急如焚,人还未踏入房间,焦急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甘松,你先下去吧!”梅毅竹的声音轻若鸿毛,虚弱地吩咐道。 “可是,师父,你身上的伤?” 甘松见梅毅竹身上还有几处大的伤口没有处理,他并不想马上出去。梅毅竹一记冷眼看过去,甘松无可奈何,只得退出了房间。 巫惊羽踏入房间之后,急步如风直奔床边。他站在床边,脸罩寒霜,俊眸犀利如箭,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梅毅竹,语气极度的不佳,问道:“方法是什么?” “劳烦巫少主先将门关上。”梅毅竹轻细的声音响起。听甘遂说出巫惊羽的身份后,他便知道凤倾妆身上的伤有救了,才让甘遂请他过来。 巫惊羽身形一动不动,负于身后的手微微一动,宽大的袖袍一挥,一道劲风扫出,敞开的门自动关闭。 门关上之后,梅毅竹强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奈何强行催动空间瞬移术的他,体内灵力尽失,整个人虚弱到了极点。刚刚撑坐起来一点,又无力地跌到了床上,趴在床榻上直喘气。 “你到底要做什么?”巫惊羽不耐烦地开口问。 “我想坐起来,我的床下有一条密道,开启密道的机关就是床头那块凸起的梅花图案。”梅毅竹轻细缓慢地说道。 闻言,巫惊羽顿时明白过来。话不多说,袖口的黑色长绫甩出,夹杂着一道暗劲。长绫一卷一拉间,梅毅竹已经稳稳地站在了他的身旁。伸出一只手扶住梅毅竹,只见巫惊羽先是袖袍一扫,床上的被褥被劲风掀起,再屈指一弹,一道强劲的气指射向梅花图案。暗道的入口映放眼帘。 巫惊羽带着梅毅竹跳下密道,二人拐过几道弯来到了上一次测试凤倾妆体内金色灵力的那间密室。 “巫少主,密室中间的白玉案台上有一个暗格,里面放着我的毕生绝学《回春术》,还有一粒九转续命丹,你去取出来。将九转续命丹给天女服下可延续九日性命。你必须在这九日之内学会回春术,用你体内的金色灵力修复天女的伤势。” 梅毅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虚弱的他冷汗岺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居然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该死的,真是没用。” 见此情形,巫惊羽扯了扯唇,低咒一声,单手握住梅毅竹的手,一丝金色的灵力注入他的体内。梅毅竹闭起的双瞳幽幽地睁开。 “你站稳了,我去取《回春术》和九转续命丹。”巫惊羽冷漠如冰的声音响起。 说到底,他的心中还是怨恨梅毅竹的,好好的一个人进入香雪梅庄之后,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折腾成那副模样,在生死边缘徘徊,任谁遇见这样的情况,都没有好脸色。要不是瞧见梅毅竹自己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巫惊羽早就动手暴揍他一顿为心爱的女人出气。 梅毅竹点了点头,将整个身体靠在密室墙壁上。巫惊羽放开梅毅竹,急步流星走到白玉案台旁,打开暗格,取出那两样东西。 “东西取到了,我们走吧。”巫惊羽开口说道。 话落,二人又照着原路返回。 回到地面上,巫惊羽将梅毅竹扔到床上,也不管他是死是活,直接施展轻功,速度提升到极致,飞奔到凤倾妆睡着的那间房。急忙取出那粒九转续命丹放入凤倾妆的口中,低沉磁性的嗓音说不出的温柔,完全不同于对待别人说话时那种冷若冰霜的口气。 “妆儿,乖,听话,赶快把这粒九转续命丹吞下去。” 可是陷入重度昏迷的凤倾妆无论是身体还是大脑都处于休克状态,哪里能够听得到,九转续命丹一直含在嘴中,就是不咽下。 “妆儿,你要是不肯咽下九转续命丹,那我只好喂你吃了。” 巫惊羽低着头,俯在不省人事的凤倾妆耳边,轻柔的声音如四月的春雨,润物细无声,耐心地轻哄着沉睡的人儿。可是回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妆儿,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巫惊羽继续温柔地说道。 丫丫的,他也不想想,人都已经重度昏迷,怎么说话。 话落,巫惊羽取出凤倾妆含在嘴中的九转续命丹,放入自己的嘴中含住,俯下身子,温暖润泽的红唇轻轻地贴上了她苍白无血色的薄唇上。 082嫁我为妻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巫惊羽火热的灵舌翘开凤倾妆透着丝丝凉意的唇瓣,将九转续命丹卷入舌尖送入她的嘴中,长舌一抵,九转续命丹顺着咽喉滑入。 只见昏迷的凤倾妆喉咙下意识地动了一下,将九转续命丹给吞了下去。 “这才乖嘛!” 不舍地撤回嘴唇,表扬似的轻声呢喃了一句。修美的手指一点一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顺到耳后,看到这张苍白的脸庞,巫惊羽心口如针刺一般,痛得难以复加。 “妆儿,你一定要坚持住。如果你离开,哪怕是上天入地,下十八层地狱,我都要将你拉回我的身边。”他目光坚定,铿锵发誓。 见凤倾妆身上衣衫染血,又赶紧吩咐候在门外的墨隐去烧热水,而墨月早就被他吩咐去查凤倾妆这一次受伤的事情,不过,事情发生在千里之外的凤族,墨月想要查清楚只怕是希望渺茫。 热水烧好之后,他又亲自给凤倾妆清洗身上的伤口,看到她身上新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比之前在清王府见到的伤口还多了二倍。漆黑乌亮的俊眸流露出浓浓的心疼,该死的,让他查出是谁伤了妆儿,一定要让那人受千刀万剐之刑。 接着,只见他意念一动,从墨隐云龙中取出一瓶百花玉露,瓶盖拔开,满室清香。将玉露一滴一滴倒在凤倾妆的身上,细滑的手指轻轻地涂抹着伤口,一遍又一遍,那轻柔细腻的动作就好像对待着最宝贝的珍宝。伤口涂抹完之后,又从墨隐云龙中取出一套黑色的长裙,细心地给凤倾妆换上。 做完了这一切,巫惊羽就开始翻看起那本《回春术》。 越看越惊心,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回,料想不到梅毅竹居然是凤族人,而这本《回春术》就是凤族不外传的医学典籍。 不过,巫惊羽此刻全部的心神都放在怎么学会这《回春术》上,以尽快医治凤倾妆严重的伤势,并没有时间去细想其它。 三日后,巫惊羽就掌握的《回春术》的全部精髓。他命令墨隐守在门口,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妆儿,我现在就要施展回春术为你疗伤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治你,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的。”巫惊羽柔情万分的目光望着床上沉睡的人儿。 只见巫惊羽褪去凤倾妆身上的长裙,涂抹过百花玉露的身子完美无瑕,新伤旧伤统统消失无痕,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美玉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深吸一口气,敛下心神,闭上双目,再睁开,意念集中,手掌间释放出一个金色的光球,在她胸前上方一寸的方位慢慢地滚动旋转。金色的光芒慢慢渗透到她的身体中,一丝一丝,逐步修复着凤倾妆五脏六腑中严重的伤势。 二个时辰过去了,巫惊羽收回掌间释放的光球。他脸色微微苍白,眉目间透着一丝倦意,体内灵力消耗过度。不过,好在凤倾妆的五脏六腑已经修复完全,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她手脚的筋脉修复起来只怕要费些时日。 翌日傍晚时分,夕阳闲挂天边,绯红的晚霞晕染了整个天际。 “水。” 床上,凤倾妆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干裂的唇瓣动了动,沙哑着嗓子喊道。 “妆儿,你终于醒了,太好了!”趴在床边眯眼的巫惊羽抬起头,欣喜万分地说道。 “水。”凤倾妆觉得干痛的嗓子快要冒烟似的,又轻喊了一声。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倒水喝。” 说完,巫惊羽如一阵风似的跑到桌边,赶紧倒了一杯水快步流星走回床边,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喂她喝下。 嗓子得到了滋润,凤倾妆神情冷然地问道。 “你不是回圣月族去了,怎么会出现在香雪梅林,还守在我的床边?” 一醒过来,看到屋中简单的摆设,一榻一桌四把椅子,还有角落里那盆葱绿的兰草,她知道自己已经安全的回到了香雪梅林,至于是怎么回来的,等问过梅毅竹自有答案。 “妆儿,你就不能够对我笑一下,你瞧瞧,在你昏迷的这几日,我为了照顾你,眼睛都熬红了。”巫惊羽委屈地抱怨道。还故意将脸凑到凤倾妆的面前,抬手将眼皮往下拉,让她瞧个仔细。 “少恶心了你,离我远点儿。”凤倾妆翻了个白眼,不为所动,想要抬手推开眼前放大的面孔,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使不上力,没有任何的感觉。 凤倾妆脸色蓦然大变,漆黑的眼瞳中浮现出极度恐慌与害怕,身子微微颤抖,抬头望着巫惊羽,颤抖着嗓子问道:“我的手,我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看到这般脆弱的妆儿,好像易碎的瓷瓶一碰就碎。巫惊羽心中狠狠地抽痛着,伸出双臂用力的拥紧凤倾妆,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温和轻软的声音好像一阵柔和的清风拂过,瞬间抚平了凤倾妆心底的恐慌。 “妆儿,你不要害怕,听我说,你的手脚筋脉虽然已经断了。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学会了凤族的《回春术》,等到三日后我的灵力恢复就可以为你接经续脉,保证让你能蹦能跳还能打人杀人。”最后一句话简直宠溺到了极点。 听了此话,凤倾妆心底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够恢复,不变成一无是处的残废就心满意足了。同时,她心中暗道,朱雀禁咒术的反噬之力果然霸道强悍,以后还是少用为妙。 “梅毅竹伤得很重?” 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凤倾妆启唇问道。她知道《回春术》是梅毅竹的绝学,如果不是伤得太重,迫不得已的话,也不会让巫惊羽捡了个大便宜学到这天下无双的回春术。 “你问他做什么?反正是死不了。”巫惊羽面色一黑,想到二人从天而降时紧紧拉在一起的手,心底浓浓的醋意涌出,没好气地回答道。不过,他到是聪明的没有告诉凤倾妆,梅毅竹体内灵力尽失。 望着瞬间变脸的巫惊羽,凤倾妆纳闷不已,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面前这尊大神一个心情不爽,成了黑面神。 懒得纠结对方的心情,凤倾妆忽然发现自己穿着的那身破烂染血的男子青衫换成了她最喜欢的黑色长裙,最令人郁闷的是,这件黑色长裙的面料和巫惊羽身上的那件黑色冰丝锦袍面料一模一样,眼眸流转,怒瞪着巫惊羽,气恼地问道。 “我身上的衣服是你给换的?” “妆儿真是冰雪聪明,一猜既中。”巫惊羽欺霜寒雪的面容乌云散去,一脸的春风得意,继续道:“你的身子我已经看过了,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到底。” “谁要你负责,不就是看一眼身子,无所谓。”凤倾妆翻了个白眼,云淡风轻地说道。 “我不但看过,为了给你上药,我还顺便摸遍了你的全身。所以我一定要对你负责,而你这一辈子注定只能嫁我一人为妻。”巫惊羽眉梢微挑,邪魅的黑眸对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的凤倾妆上下扫视,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滚!”瞧着巫惊羽那春风得意的模样,凤倾妆火冒三丈,怒吼道。 “喂,你干嘛!” 看到钻进锦被中的巫惊羽,凤倾妆惊呼出声。 “不是你让我滚的,这不,我现在一滚就滚到了被窝里来了。”巫惊羽赖皮地笑道。 凤倾妆心中那个气呀,恨不得将这无赖一脚踹到床底下去,奈何她手脚筋脉尽断,凌厉的眸子如出鞘的宝剑狂射过去。要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估计巫惊羽此刻早已经身中数剑,千疮百孔了。 “妆儿,你身上的香味真好闻!” 巫惊羽伸手将凤倾妆拉入怀中,让她的头枕着他结实的胳膊。一股淡雅的木兰香萦绕在鼻端,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闻着那怡人的香味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几日巫惊羽不眠不休地照顾着凤倾妆,为了给她修复五脏六腑,体内灵力又消耗过度,疲惫不堪的他一直不放心,强撑着等她苏醒,也希望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自己。 这一刻,见人儿苏醒,他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就睡了过去。 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孔,从来都是神采飞扬,邪魅无边的模样,此时却笼罩着浓浓的倦意,原本打算唤醒他的凤倾妆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开口。 睁着眼睛,看着他俊美无俦的睡颜,褪去了邪魅,如同一个乖巧的孩子般宁静地睡着,凤倾妆心底泛起丝丝柔软,很想抬手抚摸一下,奈何手根本动不了。 就这样看着看着,初醒的凤倾妆也沉沉地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上游走,每过一处,都能够带起丝丝电流。唇瓣间似乎也有什么东西舔来舔去,湿湿软软的…… 083死神召唤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蓦地睁开眼睛,眼上方是一张放大的俊颜,迷离的眼神中涌动着情-欲,温热的唇瓣轻轻摩擦着她微凉的唇,湿濡的灵舌轻舔着她的薄唇。大手带着烫人的温度覆盖着她胸前的美好揉-弄着。 该死的男人,居然趁着她睡着了,想对她…… 心中窜起怒火,黑瞳中迸射出冷寒如冰的光芒,对上巫惊羽那双布满情-欲的俊眸,怒吼道。 “巫惊羽,你这个无耻之徒,给我下去。” 巫惊羽头微微抬起,看着身下美好的人儿,因为发怒,绝美的脸庞艳若朝霞,看上去更加的美艳动人。他眼眸中的欲-火不减反增,更加浓烈。 “妆儿,你好美,我想要你。” 听到这句话,凤倾妆由怒转冷,眸光清寒如霜,声音更是冷得刺骨,如雪山之巅凛冽的寒风刮过。如今的她形同残废,哪里有心情同他玩暧昧,搞激情。 “滚下去,不要在让我说第二遍。” 面对这样一个好像冰窖中走出的冰山美人,巫惊羽就是热情再高涨瞬间也被浇灭。 “好了,你不要生气了。我下去还不成。” 说完,巫惊羽翻身下床,整理了一下衣袍,又帮凤倾妆盖好被子,目光温柔的说道:“饿了吧,我让墨月准备饭菜。” 凤倾妆躺在床上,点了点头。看到巫惊羽走到门口,朝着墨月吩咐了几句。 半刻钟之后,房间内饭菜飘香。 昏迷这几日,凤倾妆一直吃的是流食,此刻闻到饭菜香味,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真的好饿! “妆儿,我抱你过去。” “嗯。”凤倾妆轻应一声。 在巫惊羽的怀中用完餐之后,香雪梅庄内的众人听闻凤倾妆醒了过来,纷纷过来看望。而巫惊羽因为有点儿事情要处理,暂时出去了。 第一个进来看望的就是翠儿,经过了几日的调养,她心口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小姐……” 翠儿一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凤倾妆,眼泪就如那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唰唰的往下流。 “翠儿,你要是在这么哭下去,这屋子里面都快要被水淹了。”凤倾妆难得夸张地开着玩笑,惹得这个单纯的小姑娘立刻破涕为笑。 “小姐贯会取笑翠儿。”翠儿说道。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甘遂抱着小金子也走了进来。凤倾妆昏迷的这几日,小金子都是由甘遂照顾。 一进入房间,甘遂两眼微微泛红走到床边,关心地问候了几句。而小金子“嗖”的一下跳到床上,黄豆大的老鼠眼滴溜一转,一副教训口吻的声音从心底传入凤倾妆的心中。 “主人,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在现代的时候,世界最先进的手枪弹药都没有弄死你,如今到了这落后的冷兵器时代,你居然成了这副要死不活的残废样,真是没用。” 一番话气得凤倾妆恨不得跳起来捏死这只可恶的老鼠,居然敢取笑她。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小金子,你皮痒痒是吧,等我好了一定将你扔蛇窟喂蛇。”恶狠狠地威胁道。 “想教训我,就赶快给我好起来。不然,你肯定没有机会将我扔到蛇窟。”小金子激着凤倾妆,鼓舞着她。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想起几日前交待小金子的事情,遂问道。 “我查过了,银筝与残云的确是暗狱的杀手。只不过,在一个月前夜黑风高的晚上,暗狱让一个神秘人带领着一帮手下给挑了,还放了一把火烧毁了所有的线索。从那夜之后,暗狱从世上消失,神秘人与那帮手下也不知所踪。” “这世上居然还有你小金子查不出来的事情,看来那个神秘人实力不一般。”凤倾妆眉头紧锁,思索了片刻又继续问。 “那银筝与残云为什么没事?” “当时,银筝与残云并不在暗狱总坛,而是出任务去了,刺杀一个人,才避过一劫。主人,你知道那一次,二人所刺杀的是何人?”小金子卖了个关子。 “何人?” “苍炎国太子封玉。”小金子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是他。”凤倾妆想起黑店所遇的那个白衣如雪,傲姿如梅的男子。 “正是那个赠送玉佩之人。而银筝与残云就是遭到了此人的追杀,才性命垂危晕倒在路上,正巧让主人给遇到带到了香雪梅林。” “原来如此。照你的情报,银筝与残云倒是值得相信,可用之。”凤倾妆快速地分析着。 “小姐,你干嘛和一只老鼠眉来眼去的。” 见凤倾妆目光一直停留在小金子身上,翠儿清灵的黑瞳浮现出疑惑,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凤倾妆真是哭笑不得,她不过是在心里与小金子沟通才会一直看着它,这小丫头居然说她眉来眼去,真不知道她脑袋里面装得什么? 房间里气氛温馨,可是却总是有那么一二个刹风景的来破坏气氛。 “原来你叫凤倾妆,我看你也就是除了一张脸长得漂亮一点,全身上下一无事处,还是手不能动,走不能走的残废。” 白锦绣一袭白裙,腰间挂着一支幽魂笛,清亮的眼瞳流露出轻蔑的目光缓缓走进来。一进门,樱桃小嘴一张,恶毒到极致的讽刺从嘴中飘出。 话落,甘遂与翠儿愤恨地怒瞪着她,瞪完后眸光又转向躺在床上的凤倾妆,见她神色如常,没有丝毫的伤心难过,二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接收到二人看过来的目光,凤倾妆心中一暖,回给翠儿与甘遂一个放心的微笑。 “凤倾妆,难道你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我说你就是一个只能依靠别人帮助,彻头彻尾的残废。” 见凤倾妆不怒反笑,白锦绣不甘心的再一次出声激怒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正如你所言,我现在手不能动,脚不能走,可是你的羽哥哥却把我放在手心里面疼着爱着。亲自伺候我穿衣吃饭,我都不知道有多么幸福。”凤倾违心地说道。为了配合自己所言不虚,绝美的脸上还故意扬起甜蜜的笑容,好像陷入爱河的少女般,明艳动人。 哼,敢挑畔我,先气气你再说。 “你……” 果然,听到这番话,白锦绣脸色蓦地一黑,形容不出的难看,咬牙切齿地看着躺在床上一脸甜蜜样的凤倾妆,清亮的眼瞳中浮现出浓烈的妒忌,继续道。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羽哥哥心地善良,看你受伤惨重,可怜你,同情你,才会照顾你的。” “是吗?那你也去弄伤自己,看看你的羽哥哥会不会可怜你,同情你,对你体贴入微,事事照顾周全。”凤倾妆唇角勾勒出一抹浅笑,继续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 被说到痛处,白锦绣脸色苍白,漆黑的瞳仁流露出森然的杀意,阴狠地说道。 “凤倾妆,你敢嘲笑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要杀了你。” 话落,白锦绣从腰间取下幽魂笛放在唇边,红唇微动,一曲《归魂》缓缓飘出,悠扬悦耳的笛音笼罩着整个房间,让人好像置身在一个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 忽然,笛音一阵拔高,天低云暗,秋风肃杀,世外桃源变成了修罗炼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房间中,凤倾妆与翠儿内力全无,而甘遂的身手也一般,三人如何能够抵挡得住白锦绣的《归魂》曲。 翠儿的身子最弱,在魔音的困扰下,她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清灵的双瞳慢慢地浮现出几丝血红,走到墙边用头猛撞墙,嘴中还不停地呢喃着,“好痛苦啊!” 而甘遂的状态也很不好,隽秀的小脸没有一点血色,他抱着头痛苦地坐在地上,漆黑的瞳仁中流露出深渊般的恐惧,浑身不停地抽搐着。 凤倾妆的意志比较坚定,她躺在床上,双眼闭起,放松心神,不让魔音侵扰自己,可是身体虚弱的她抵抗得很是辛苦。 突然,只听见甘遂发疯似的尖叫一声,“啊!” 凤倾妆心神一乱,魔音侵体,整个人陷入了痛苦的深渊。 眼前浮现出一幕幕痛苦万分的画面,前世今生,饥寒交迫、孤独痛苦、血腥残忍,生死边缘的徘徊…… 最黑暗的一幕,莫过于小时候被变态的养父关在一间没有窗户,漆黑的屋子里面。整整三天,不给饭吃,不给水喝,每天还手拿着皮鞭进来用力地抽打她一顿。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再也不逃跑了。” 凤倾妆躺在床上,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中,不断地呓语。如果不是她手脚残废,估计早就找把刀抹脖子自杀了。 “痛,好痛。谁来救救我!” 凤倾妆迷蒙的眼瞳渐渐地拢上一层死亡之色,仿佛看见死神在召唤她。忽然,她清艳的脸庞流露出一丝绝美的笑容,坚硬的牙齿朝着舌头根部的血管咬去,她感觉自己快要解脱了,走出那无尽的痛苦深渊…… 084接筋续脉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妆儿,不要……” 身形如风的巫惊羽一赶到门口,瞧见躺在床上的凤倾妆面色痛苦,正准备咬舌自尽。他惊慌喊道。 这一刻,他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无尽的恐惧从心底涌出。 只见他右手一抬,指尖一道金色的灵力射出,隔空点住了凤倾妆的穴道,在最后一刻制止了她无意识的自尽行为。 同时,左手手掌间凝聚出一个金色的光球,目光森冷,毫不留情地打向屋中用幽魂笛吹奏《归魂》曲控制人的心魂的白锦绣。 顿时,白锦绣如一只断线的风筝被那强劲的力量给打飞了出去,整个人重重地跌落在香雪梅林的庭院里,压断了几株药草。手中了幽魂笛早已经脱手而飞,不知所踪。 “幸好,幸好来得及。” 巫惊羽快如闪电,闪到床边,紧紧地抱着面色苍白如纸,目光微微呆滞的凤倾妆,颤抖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着。他一只手抵在她的背后,金色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 一柱香的时间,凤倾妆神智恢复,清晰地感觉到用力抱着她的巫惊羽身子微微发抖。可是,一想到因为他,她差一点儿被白锦绣那个疯女人给杀了,心头一阵恨意涌出。 “放开我。”凤倾妆黑亮的眼瞳如一汪千年寒潭,冰冷刺骨,嗓音更是如冬日寒冰,浸骨的寒,没有丝毫的温度。 “妆儿,我……对不起。” 松开手,巫惊羽真诚地道歉。他心中明了,自然清楚白锦绣是因为什么原因对她动了杀机。 “你的灵力还有几日才能够恢复?”凤倾妆眸光清冷,转移话题道。 今日发生的事情,让她深深体会到那种无力反抗,任人鱼肉的感觉。此时,她迫切地想要恢复正常,修炼《凤缘神决》,提升自己的实力。 “原打算明日为你修复断掉的手脚筋脉,可是刚才为了救你动用了灵力,只怕要多等一日。”巫惊羽眼底闪过愧疚之色,缓缓道。 “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后日再来。”凤倾妆神色清冷,淡漠疏离地说道。 感觉那颗刚刚融化一角的心再一次冰封起来,巫惊羽心底说不出的无力。但是依然不放弃,抱着一丝希望说道。 “妆儿,如今你手脚不便,还是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不劳你操心,你去西厢房将银筝叫过来伺候我就行了。”凤倾妆冷酷的一口回绝。 “那好吧。二日后我在过来为你续接筋脉。” 声音中透着一丝失落无力之感,知道凤倾妆此刻并不想看到他,巫惊羽识趣地退出了房间。又命令墨隐将撞得头破血流,晕倒在地的翠儿和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头,目光呆滞的甘遂弄了出去。 他还要赶快将这二人治好,依妆儿对这二人的重视程度,如果二人有一丝不妥,只怕会更加恨他。 屋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银筝过来的时候,历经大劫的凤倾妆已经疲惫地睡了过去。 庭院中,萧瑟的秋风吹过,卷起一阵寒意。 “羽哥哥,是那个女人故意激怒我,我一生气才动了杀机。” 见巫惊羽从房间走出来,白锦绣挣扎着从药草丛中爬起来,唇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走到他的面前,乌黑的大眼睛水雾缭绕,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解释道,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说过,如果你敢对她动手,我绝对不会饶过你。”巫惊羽脸色阴森无比,一步一步逼近白锦绣,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冷冽的寒瞳中浮现出浓烈森然的杀意。 要不是小金子的出现,告诉他妆儿有危险,他才能够及时赶回,在最后时刻救下心爱的人儿。假如他动作稍微慢一点,实力差一点,那么……后果他不敢想像。 想到此,巫惊羽周身杀意漫延,掐在白锦绣脖子上的手越缩越紧。 “羽……羽哥哥,你……不能杀我,杀……杀了我,姨母会伤心的。”白锦绣感觉胸口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痛苦地活着,为今日的事情赎罪。”巫惊羽手一松,冷酷无情地说道。 白锦绣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让新鲜的空气快速地进入肺腑。当头顶森冷无情的声音飘来,她娇美的脸庞刹那间惨白,眼瞳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怖,这一刻才意识到,她是真的错了,错在不该动那个女人。 “羽哥哥,我知道错了,你饶过我,我保证再也不会动她。”白锦绣跪在巫惊羽面前救饶。 “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可是你却不知悔改,一错再错。今日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妆儿的命就葬送在你的手中,我如何能够轻饶了你去。”巫惊羽漆黑的瞳仁幽深如潭,阴寒森冷,绝情地说道。 话落,巫惊羽手掌间金芒释放,罩上白锦绣的气门,只见一丝丝蓝色的轻烟从她的气门处升起,飘散在空气中。 “羽哥哥,你好狠,居然废我灵力,断我灵根。我恨你,诅咒你永远得不到幸福,孤老终身。”白锦绣面容惨白如雪,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歇撕底里地怒喊道。漆黑的眼眸中水雾涌动,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接连不断地落下,说不出的伤心难过。 再抬头,看向巫惊羽的眼中再也没有痴恋,只有滔天的恨意。 修习灵力之人,体内先天都有一条灵根,灵根一断,终身不可在修习灵力。 “墨隐,将她送回八方巨海的风岛白家,如果白岛主问起,你如实回答。” 看到安置好翠儿和甘遂的墨隐走过来,巫惊羽冷声吩咐道。 “是,少主。”墨隐领命。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白锦绣,态度还算恭敬地拱手道:“表小姐,得罪了。” 说完,墨月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一把拎起脸色惨白的白锦绣,足下一点,鬼魅的身形消失在香雪梅林之中。 二日后的清晨,雾气迷漫,整个香雪梅庄犹如披上一层轻薄的白纱,朦胧而空灵。 “妆儿,续接筋脉异常痛苦,你准备好了吗?”巫惊羽立在床边,正色道。 “嗯。”凤倾妆点头。 抬眸望去,乍看之下,吓了一大跳。短短二日,巫惊羽整个人消瘦了一圈,满脸倦容,两眼青黑,就好像几日几夜没睡觉似的,憔悴不堪。 “巫惊羽,你要不要先去睡上一觉再来给我续筋接脉?”凤倾妆关心地说道。 “妆儿,你关心我,是不是代表你已经不生我的气,原谅我了?”巫惊羽憔悴的面容流露出一丝欣喜,小心翼翼地问道。 闻言,凤倾妆翻了个白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她只是不想与他牵扯不清,才疏远他,根本就谈不上原谅生气之说。 “巫惊羽,我想你理解错误,我之所以这么问,并不是出于关心,而是我担心你在这种精神不佳的状态下,万一一个分神,一不小心将我筋脉续接错了,那我岂不是惨了。” 无情的话语吐出,巫惊羽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心中刚刚升腾起的那一丝喜悦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用了,我们开始吧。”巫惊羽眼底滑过一丝黯然。 说完,巫惊羽坐在床边,掌间金色的光球散发出道道金芒,一丝丝钻入她的手腕间,一条一条续接着她手腕间的筋脉。 起初,并没有什么感觉。过了一会儿,一股凌迟般的巨痛清晰地袭来,令人难以承受。 凤倾妆面容惨白,痛得浑身抽搐不止,全身冷汗岺岺。为了防止咬到舌头,她扯过锦被死死地咬住,不让自己轻哼出一点儿声音,坚强的忍受着这剧烈的疼痛。 巨痛过后,金芒转化成丝丝暖流流淌而过,手腕间传来又痛又痒的感觉,好像万千上万只蚂蚁啃食一般,难受得让人想撞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时辰之后,凤倾妆左手的筋脉续接完好。 “妆儿,要不我们明天再继续续接筋脉?” 看着床上面容煞白如纸,虚弱不堪的人儿,巫惊羽漆黑的眼瞳浮现出一抹心疼,抬起衣袖拭去她额角的汗水,关怀道。 “不必,我能够挺住,继续吧。”凤倾妆摇了摇头。虽然筋脉续接的过程痛苦万分,常人难以忍受,可是她只想赶快好起来,做一个行动自如的人。 “既然你坚持,那我们继续。如果实在痛得忍不住,你就叫出来,不要强忍。”巫惊羽心疼地说道。 凤倾妆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个时辰,右手的筋脉续接顺利完成。凤倾妆身上流出的冷汗将衣衫浸湿,整个人好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 “脚上的筋脉续接起来比手上还要疼痛十倍,还能坚持吗?”巫惊羽温软关心地问。望着床上坚忍的人儿,看着她眉头紧蹙,痛得浑身抽搐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痛,如针刺一般,痛得难以复加。 085入赘凤家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没问题。”凤倾妆点头,坚强地说。乌黑的长发因为汗湿,几根发丝凌乱地贴在她煞白如纸的脸上。 “那我开始了。” 巫惊羽移坐到床的另一头,手掌间金色的光球笼罩着她纤白小巧的玉足。 “哼。” 一股几欲令人昏厥,钻心刺骨般的巨痛从脚上传来,凤倾妆抽搐了一下,忍不住痛哼了一声,额头上大颗大颗有冷汗冒出。她双手紧攥着锦被,双唇因为用力紧咬而渗出丝丝鲜红。 直到一种又痒又痛的酥麻感传来,凤倾妆整个人虚脱地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寂静的屋中,除了凤倾妆偶而传出了一声痛哼,还弥散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和浓重的汗水味。 “妆儿,你再忍耐一下,只剩下最后一根筋脉就全部续接好了。” 二个时辰后,灵力消耗过度的巫惊羽此刻也是面色苍白,额角布满细汗。 “辛苦你了。”凤倾妆抬了抬眼皮,虚弱地说道。 “为了妆儿能够行动自如,再辛苦也值得。”巫惊羽唇角勾起一丝璀璨的笑容,轻轻道。 说话的空档,巫惊羽将体内剩余的全部灵力凝聚于掌间,金芒释放修复着凤倾妆脚上的最后一条筋脉。 “好了。”巫惊羽拭了拭额角的汗水,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 见巫惊羽满脸倦容,哪怕是再冷硬的心也会软下来。凤倾妆真心地道谢。 经过一番巨痛的折腾过后,凤倾妆依然躺在床上,她迫不急待地试着动了动手脚,四肢不似先前的麻木,稍稍拉扯就会有疼痛的感觉。心头的喜悦无法掩饰,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璀璨的光芒,如云蒸霞蔚,光灿耀眼,令人移不开视线。 “你我之间用不着说谢。为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巫惊羽深情的目光凝着凤倾妆,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不管如何,我是真的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这一辈子可能真的要如白锦绣所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残废。今日接筋续脉之恩,算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今后你无论提出什么条件,只要你开口,我都会义不容辞的答应你。”凤倾妆许诺道。 “真的只要我提出什么条件,你都能够答应我?”巫惊羽美如墨玉的俊眸刹那间大放异彩,开心地问道。 “当然,除了让我嫁给你这一点不行,其它条件统统没问题。”凤倾妆挑眉说道。 巫惊羽对她的感情,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何况她又不是瞎子,岂能不知。所以她聪明的先提出来,好断了他的想法。 这句话如腊月寒冬里的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透心的凉。 前一刻还神采飞扬的巫惊羽脸色蓦地一变,黯然失色。 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疯狂的想法闪过,巫惊羽瞬间又龙马精神起来,邪魅的俊眸轻眨,说不出的魅惑。如棱的薄唇微勾,一丝诡异的笑容溢出,看得凤倾妆心中忐忑不安,暗道,这厮又在想什么鬼主意算计她? 果然,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 只见巫惊羽眉梢轻挑,邪肆无边,启唇道:“既然妆儿你已经先提出来不能嫁我为妻,那我只好换一个条件,我相信你是言而有信之人,只要我提出来,你定然不会食言吧。” “行了,我定不食言。到底是什么条件,你赶快说,说完就给我滚蛋。”凤倾妆蛾眉轻蹙,不耐烦地说道。怎么觉得这厮越来越啰嗦了。 “我的条件就是。”说到这里,巫惊羽顿了顿,瞄了一眼凤倾妆,才又继续道:“我要入赘凤家,做你的夫婿。” “滚!” 凤倾妆直接暴怒,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 “妆儿,你说过不会食言的。何况我们早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成亲是早晚的事。只不过现在换成了你迎我入门。”巫惊羽邪魅的眸子染上笑意,故意说得暧昧。 凤倾妆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看着屋顶,无语。 和这种无赖没法沟通,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她恢复好了,直接暴打一顿,才会听话。 “巫惊羽,你当我刚才所说的话是放屁吗?”凤倾妆双瞳如炬,怒瞪着巫惊羽。 “妆儿,你是女子,怎么能够说出‘放屁’这类粗俗的言辞。”巫惊羽勾唇,不怕死地继续道。 凤倾妆直接语塞。要不是此刻筋脉刚刚续上,不敢有过大的动作,真想起床教训一下这厮。 “阿切。” 寒凉的秋风从门缝中钻进来,身上衣衫尽湿的凤倾妆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见此,巫惊羽鬼魅的身形如一阵风飘了出去。再回到房间的时候,手中提着两桶热水。将热水倒在屏风后面的浴桶里,热气氤氲。 “妆儿,我抱你过去沐浴。”巫惊羽返回床边,弯下腰就准备抱起凤倾妆。 凤倾妆凌寒的眼芒瞪过去,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开始赶人。 “不用麻烦你了。如今我手脚皆能动了,你出去吧。我要沐浴。” “你的手脚筋脉才刚刚续接上,不能用力过大。我抱你过去浴桶,在出去好不好?”征求着凤倾妆的意见。 “那好吧。”凤倾妆点头。的确,她虽然手脚能动,可是只要稍稍使力,仍然痛得她虚汗直冒。 屏风后面热气缭绕。 巫惊羽抱着凤倾妆走过去,将她轻轻地放入浴桶之中。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前几日照顾她,帮她沐浴,给她涂抹百花玉露的画面,玲珑有致的**,肌肤莹白如雪,如同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触感细腻嫩滑,让人难以忘怀。 一幕幕呈现在脑海中,须臾间,巫惊羽墨玉般深邃的黑瞳蓦地幽暗,点起两簇火苗,如恶狼一般盯着泡在水中的凤倾妆,恨不得扑上去吃掉对方。 身体的温度陡然间升高,一股强烈的欲-火在身体中流窜,往下涌去。 “妆儿……”暗哑低沉的嗓音透着无尽的魅惑,轻轻喊道。 086鸳鸯共浴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室内雾气氤氲,凤倾妆坐在浴桶之中,经过热气一熏,苍白的脸颊染上两朵红晕,艳若朝霞,美艳动人。 她正要褪去身上的衣衫,突然听到身后巫惊羽暗哑磁性的喊声。扭头就看见巫惊羽那双深邃幽暗的瞳仁中跳动着炽热的火焰,紧紧地盯着她。 凤倾妆虽然未经人事,可是这样如狼般的目光代表的意义她还是懂的,典型的精虫充脑症状。 当下,她脸色一黑,冰冷如霜的目光射过去,冷喝一声,“出去!” “妆儿,反正我迟早是要入赘凤家的,不如,我们就……” 巫惊羽唇角扬起邪魅惑人的笑意,他腰身微微倾斜,妖孽般的俊脸凑到凤倾妆的耳际,轻声暧昧地说道。 火热的舌头轻卷,忍不住轻舔了一下她精致迷人,透着淡淡粉红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脖颈后,带起一阵酥和痒。 突然,一捧热水浇到脸上,温热的水顺着脸颊流下,薄唇微张的他感觉到嘴角渗入几滴水珠。 “妆儿,你这是在邀请我与你共同沐浴吗?”巫惊羽邪魅的一笑,厚着脸皮说道。 “是啊,我是在邀请你,你有胆子就给我进来试试看。”凤倾妆淡然一笑,声音平古无波,却让人无端产生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话落,凤倾妆锐利的眼芒射向巫惊羽,最后定格在他的腹部以下的某个部位,阴恻恻地笑着。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巫惊羽摆了摆手,“嘿嘿”一笑,“我只是说说而已,今日你心情不好,我就先出去了。你慢慢洗。” 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巫惊羽郁闷地走了出去,临去前,从墨隐云龙中取出一套黑色长裙挂在屏风上。 这时,凤倾妆才动手褪去身上浸泡在水中的衣衫。哪知,刚走出去几步远的巫惊羽又退了回来,身子后倾,脑袋从屏风旁探出头来,漆黑深邃的俊眸中盈满了笑意,不怕死地吐出一句让人想狠揍他一顿的话。 “下一次等你心情好了,我们在鸳鸯共浴一池水。” 说完,巫惊羽心情大好,春风得意地走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间的门。 屋内,凤倾妆泡在浴桶之中,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体,全身流淌着一种说不出的舒畅。 忽然,凤倾妆想起《凤缘神决》中曾提到过,凤乃火之灵,需保持体热,切不可在寒潭之中修炼,最好寻一处热气氤氲的温泉之地修炼为上佳,可事半功倍。 虽然这沐浴的热水比不上温泉之水,可也是热气缭绕,能够促进体内血液加速循环,提升体温。 凤倾妆决定先试一试。只见她双膝盘起,双手置放胸前,双目微闭,心神放空,摒除一切杂念。跟着书中记载开始修炼起《凤缘神决》。 不多久,凤倾妆就感觉到有一股暖暖的气流在体内游走,每过一处,体内的经脉都有扩充,气流汇聚眉心,再继续往下游走,最后回归到丹田。 一个时辰过去了,坐在浴桶中的凤倾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明亮的双瞳变得比以前更加璀璨黑亮,而浴桶的中水并没有因为时间过得太久而变凉,依然保持着温热。 “太好了,想不到这么顺利第一层就已经修炼完成,进入了第二层的初级阶段。这简直就是飞的质跃。”凤倾妆欢欣雀跃。她随便洗了洗,站起来跨出浴桶,发现手脚有力,续接的筋脉处疼痛完全消失,心中喜悦难以形容。 “妆儿,你没事吧!” 喜悦的心情并没有延续多久,巫惊羽突然破门冲了进来,惊慌的大声喊道。 原来,巫惊羽出去之后,并未离开,一直守在门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见一个时辰过去,屋中寂静无声,连“哗哗”的水声都没有听到,他心中担忧,在门口唤了几声,无人应答。恐惧从心底漫延,直接破门而入,冲了进去。 冲到屏风后,香艳诱人的一幕映入眼帘,凤倾妆**站在浴桶边,莹白如雪的肌肤染上淡淡的粉红,如三月里被绽的粉桃,充满了诱惑。她的手中拿着还未来得及穿上的衣衫。 巫惊羽两眼发直,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欣赏着眼前的诱人美景,强烈的欲-火在体内窜起。他吞咽了一口唾液,身体一阵紧绷。 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黑,淡淡的木兰香充斥在鼻端,脸庞湿漉漉的。巫惊羽抬手一扯,原来是凤倾妆将换下的黑色冰丝长裙盖到了他的头顶。 巫惊羽如同一个风流男儿,将湿漉漉的长裙放在鼻端轻嗅了一下,一脸的陶醉样说道:“真香!” 凤倾妆趁着这档子功夫,迅速地套上长裙,整理妥当。她妖艳绝美的脸庞突然流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意,亮若寒星的黑瞳浮现出极致魅惑的光芒,声音绵软如丝,透着丝丝蛊惑,对着巫惊羽勾了勾手指。 “过来!” 看着眼前的人儿,玲珑有致的身子包裹在黑色的长裙下,充满了神秘的诱惑。湿漉漉的长发还滴着水披散在身后,灯火照耀下,水珠折射出炫丽的光芒,宛若水间走出来的幽独的精灵。巫惊羽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目光痴迷,大脑不受控制的朝着美丽妖娆的人儿一步一步走过去。 “唔,痛!” 刚一走近,只见一个勾拳猛地袭击过来,巫惊羽还没有反应过来,鼻子一痛,抬手摸去,两条血龙从鼻孔流出。 极度幽怨地看着凤倾妆,不满地抱怨道:“妆儿,你为什么就不能够对我好一点?” “羽哥哥,人家对你已经很客气了,不然的话,你早就成了国宝熊猫了。”凤倾妆一改往常的清冷,学着白锦绣的称呼,娇嗔地看了一眼巫惊羽,一个媚眼抛过去,柔媚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令人一阵酥软。 明知一反常态的她很有问题,可是巫惊羽哪里抵抗得住这样风情万种的她释放出来的魅惑,同时,对她口中的新鲜词也感到很好奇,遂开口问道。 “国宝熊猫是什么东西?” 087国宝熊猫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你凑近一点,我告诉你国宝熊猫是什么东西?” 凤倾妆妖娆万千地笑着,妩媚的声音有着令人着迷的魔力。巫惊羽兔宝宝般听话的乖乖将脸凑过去,等待着凤倾妆给他解惑,何为国宝熊猫? 凤倾妆眼底闪过一抹邪恶的幽光,唇角的笑意如夏花般灿烂,令人着迷。 只见她素手一抬,紧握成拳,一个右直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打过去。直拳落下之后,撤回手的同时,她还甩了甩,吹了吹。 “妆儿,你干嘛又打我?”巫惊羽痛得深吸一口气,捂着受伤的右眼,不明所以,委屈地问道。 “前面那一拳是告诉你,女人洗澡的时候,身为男子的你绝对不可以随便闯入,更加不可以目不转睛地盯着未着寸褛的女人身子看。”凤倾妆如一位师长,耐心地教育着巫惊羽。 “这也不能全怪我?你这个澡洗了快一个时辰,我担心你出事,在门外唤了好几声,你都没有答应,我只好闯进来。至于盯着未着寸褛的女人身子看,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天下女人无数,我独看你一人。”巫惊羽邪魅的一笑,拍胸保证道。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继续道:“那后面一拳又代表什么?不会是想告诉我,打我一拳就成了你口中所说的国宝熊猫。” “我记得曾经在一本书看到过,熊猫,是一种毛色黑白相间的动物,数量稀少,十分珍贵,称之为‘国宝’。它的眼睛四周有两圈深深的黑斑,模样十分可爱。你去照照镜子,瞧一瞧就明白了。”凤倾愉想起现代的书中对于大熊猫的记载,说给巫惊羽听。 闻言,巫惊羽哑然失笑,刚才那一拳的力道可不轻,不用照镜子也能够想像到,右眼肯定乌青,正如妆儿口中所述,成了独眼的国宝熊猫。 不过,在别人面前冷酷森寒的巫惊羽,到了凤倾妆的面前就成了十足的无赖,那脸皮厚得绝对可以与城墙一比高下。 “妆儿一定是觉得我不够可爱,才想用这个方法让我变得可爱一些。” 凤倾妆囧。 “巫惊羽,第一次发觉,你的脸皮厚得可以用来包包子了。简直到了天下无敌,人神共愤的无耻境界。” “过奖,过奖!为了融化你那一颗冰封的心,我决定再无耻一点。” 巫惊羽唇角邪肆地勾起,捂着眼睛的手放下,望着眼前的人儿,因为薄怒而两颊生晕,润泽的红唇一张一闭,宛若一棵鲜艳欲滴的樱桃,引人采撷。他的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狂跳,心中早已经按耐不住,想一品她的甘甜。 说行动,便行动。 只见巫惊羽长臂一伸,搂住凤倾妆细柔如柳的纤腰,一手扣住她的头。身子微微倾斜,温热的唇瓣压下,吸吮着她粉嫩柔软的红唇。 凤倾妆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孔,片刻的怔愣。待到反应过来,她挣扎了一下,奈何巫惊羽的手如铁钳一般牢固,反倒是因为她的挣扎,二人的身体不断地相互摩擦,带起丝丝电流引得巫惊羽的身体温度急速上升。手下的力道更重,将她的身体紧紧贴合着他那火热的身体。 隔着衣衫,凤倾妆都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体中的火热,特别某一处地方的灼热正抵着她的身体。 凤倾妆脸色一黑再黑,抬起右脚就要攻向对方。哪料巫惊羽就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早就猜透了她的想法。双腿一夹,凤倾妆顿时动弹不得。 “妆儿,你就是一朵长满了尖刺的蔷薇,芳香馥郁,一不留神就会被你的尖刺所伤。好在我皮厚血多,扛得住。”巫惊羽笑得邪魅无边。 “死妖孽,你赶快放开。”凤倾妆黑着脸,气愤地怒喝道。心中更是郁闷无比,为什么女人在力量上永远胜不过男人。 “不放。” 话完,巫惊羽头再一次低下,不给凤倾妆任何反抗的机会,火热的灵舌直接滑入她的膻口中,攻城掠地,四处挑-逗点火,搅动着她的丁香小舌,就这么天荒地老地吸吮着…… 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凤倾妆双腿一软,赶紧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脖颈,娇软的身躯靠在他的怀中,不让自己摔倒丢脸。 看到软化在怀中的人儿,巫惊羽心中的兴奋又高涨了几分,一股强烈的欲-望在身体中疯狂的叫嚣。 骨节分明的大手滑到她的腰际,轻轻一扯,衣衫敞开,美好的景致暴露在空气中。 倏地,胸前一紧,胸前的柔软被他那火热的大掌覆盖。滚烫的温度烫得她脸色绯红。 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如此的贴近,任是她脸皮在厚,终归也是有女儿家的羞涩。 望着眼前的人儿,两颊生红晕,如枝头初绽的桃花,羞涩惑人,身上萦绕着淡淡的木兰香,令人更加的沉醉痴迷。 强烈的欲-望在身体中瞬间暴涨,他不想压抑,身体的渴望告诉自己。想要她,想得疯狂,想得疼痛…… 火热的灵舌离开了她的甘甜的红唇,移到她粉嫩小巧的耳垂,温柔地轻舔,惹得她身子微微颤粟。嘴中娇吟一声。 “哼。” 滑过她纤细的脖颈,印上一个个属于他独有的标记。 “小姐,你……你们……你们还没有成亲,怎么可以这样,真是羞死人了。” 翠儿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就看到屏风边上那亲热的二人,清秀的小脸滚烫滚烫的,绯红一片,捂着小脸好像见鬼似的又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翠儿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令巫惊羽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紧紧地抱着凤倾妆,喘着粗气,平息着身体涌动的欲望。心中觉得翠儿小丫头所说的话不无道理。 他是真心爱着妆儿,想娶她为妻。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要了她。 心中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忍着,忍到她同意嫁给他那一天,在洞房花烛的晚上在好好爱她。 088临行之礼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屋中,暧昧犹在。 凤倾妆漆黑的眼瞳迷离渐退。她低下头,眼中神色复杂,茫然、懊恼、迷惑……但最多便是气恨。 气恨自己的无用,明明一开始对他的亲吻很反感,怎么到了后来居然沉醉在他的热吻之中,而且还很投入,身体中的空虚很明白的告诉她,欲求不满并不是男人才会有的感觉,女人也会有。 “妆儿,你在想什么?” 欲-火平息过后,巫惊羽低头看着面前一脸深思,又气又恨的人儿,邪魅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愉悦。想到刚才她的表现,心中说不出的欢畅,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看来,妆儿对他也不是全无感觉。只是因为心冰封得太久,才一再的拒绝别人,不想让任何人走进她的心中。 凤倾妆抬起头,气恼地瞥了一眼笑得欢愉的巫惊羽,吐出二个字,“妖孽!”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 巫惊羽莫名其妙,只当凤倾妆在赞美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欢。 院子里,一株株葱绿的药草在阳光的笼罩下舒枝展叶,空气中浮动着清新怡人的药草香。 凤倾妆一走出门口,就瞧见翠儿一身碧色的衣衫站在阳光下,那秀气的小脸因为刚才撞见的事情,红晕依然未曾消退,像个红苹果。 “翠儿,你刚才找我有什么事情?”凤倾妆淡淡问道。脸色没有丝毫的尴尬。 以她接受过现代教育思想的人来说,只要两情相悦,就算发生婚前性行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何况只是Kiss而已。 “小姐,你和巫少主,你们二个?”翠儿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启齿,因为害羞,脸红得滴血。 “我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凤倾妆婉转地告诉翠儿,她清白还在。 “那奴婢就放心了。”翠儿听后,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道:“对了,小姐,相爷派了二个人来接你回京,此刻人还在香雪梅林外面等着。” “我出来少说也半月有余,他这会子功夫怎么想起派人接我回去。你见过那二人没有?”凤倾妆挑眉问道。 “没有。是甘遂告诉我的。我就赶紧跑来告诉小姐,哪知道一进门就看到,看到小姐和巫少主……?”想到那画面,翠儿不禁又害羞地低下头。 “你随我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那老头突然想起我来了?”凤倾妆眼中厉芒一闪,清冷地说道。 翠儿点头。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朝着香雪梅林外面走去。上次跟着甘遂他们进来的时候,凤倾妆就用心地记下了梅林中九宫八卦阵的走法。她吩咐翠儿,让她跟着自己步子走,一步都不可踏错。 香雪梅林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前面坐着管家秦忠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从他的衣着上能够看出,是臣相府的家丁。 瞧见凤倾妆从梅林中走出来的身影,秦忠精明的眼瞳中浮现出一丝轻蔑。不过,身为一个合格的总管,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只见他跳下马车,走上前腰微弯见礼道。 “老奴见过二小姐。” “秦总管,好久不见。你到这香雪梅林来见我,所谓何事?” 凤倾妆清冷的目光扫了一眼秦忠,也不叫他平礼。真是难为了秦忠保持着四十五度角弯腰的姿势,腰酸背痛,额头细汗直冒。还要回凤倾妆的话。 “回二小姐,太后寿诞将近,相爷吩咐老奴来此接二小姐回京。”秦忠边说边抬手拭额角的汗水。 闻言,凤倾妆冷哼一声,“知道了,今日你们先去附近的镇子歇一晚,明日再来接我。” “二小姐,这恐怕不妥吧。”秦忠说道。 “有什么不妥的,再啰嗦,你们现在就给我滚回去。”凤倾妆一记寒芒扫视过去,不耐烦地说道。 “那老奴明日辰时在来接二小姐。”秦忠打了一个冷颤,二小姐的眼光好冷好吓人。他不敢再多言。 “嗯。”凤倾妆应了一声,带着翠儿又折回了香雪梅林。 “小姐,这秦忠是二夫人的心腹,我们明日随着他们回京,路上他会不会使什么阴谋陷害我们?”翠儿秀气白皙的脸庞流露出担忧。 “我倒是巴不得路上出一点事情。”凤倾妆淡然浅笑,心中自有计较。 “啊?”翠儿诧异,不理解地看向凤倾妆。 “行了,别啊了。瞧瞧你那嘴,都能塞下鸡蛋了。”凤倾妆开着玩笑。 “小姐就会取笑翠儿。” 一路说着,清新的药草香扑鼻而来,二人的身影已经走出的香雪梅林。 凤倾妆让翠儿下去休息,她自己则朝着梅毅竹所住的房间走去。 屋中,梅毅竹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突然一股熟悉的木兰香飘散在空气中,他心跳骤然加速,温润的俊眸看向门口。 “你来了。” “哼。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过去好几天了,脸色还是这么苍白。” 一进屋,凤倾妆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此刻见到梅毅竹气色不佳的模样,心中疑惑,拥有《回春术》的他连翠儿的那么难治伤都能够治好,怎么连自个儿的身体都调理不好。 她哪里知道,此刻的梅毅竹强行催动空间瞬移术之后,不但灵力尽失,体内的灵根同白锦绣一样,已断。今生只怕都无法在修习灵力。 不想增加凤倾妆心中的愧疚感,这些事情,梅毅竹自然不会同眼前的人儿说。 “只是虚弱了一些,多调理一些日子就会好了。”梅毅竹笑容温和,黑瞳中流淌着柔和的光芒,凝着凤倾妆,声音轻柔地宽慰道。 “没事就好。我明日一早就准备回京了,特地来跟你说一声。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 对于梅毅竹,凤倾妆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可以肝胆相照,并肩作战。 “明日就要离开了。”梅毅竹不舍地呢喃了一句,压下心头涌出的那浓浓的不舍与难过,故作轻笑道:“可惜我的身体不好,不然就可以同你一同回京,见识一下耀城的风貌。” “京城虽然繁华,可是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同样也不缺。我个人倒觉得,就算一辈子呆在这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的香雪梅庄简单过一生也不错。”凤倾妆似有所感悟,微微伤感道。 闻言,梅毅竹隽秀的面容浮上笑意,好似罩上珍珠的光泽,柔和温润地说道。 “如果你喜欢,香雪梅庄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哼,香雪梅庄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院子外面种着几株破梅树,院子里面种了几株破药草。妆儿,你要是喜欢,我就为你建造一座世外桃源,保管让你流连忘返。”巫惊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听到二人的对话,心中泛起阵阵酸意,脱口而出的话也带着浓浓的醋味。 “巫惊羽,你很闲吗?干嘛偷听别人说话,真的很不道德。”凤倾妆怒瞪着门口的巫惊羽,语气不佳道。 “我哪里有偷听,是你们说话太大声,传进我的耳朵。”巫惊羽厚着脸皮,坚决不承认。 闻言,凤倾妆直接语塞,极度地鄙视的两个白眼球丢过去。 丫的,这厮还能不能再无耻一些。 “妆儿,你翻白眼的动作真可爱。”巫惊羽犹不怕死地说出。 真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翻个白眼也觉得可爱! “去死!”凤倾妆暴怒,二话不说,直接一脚招呼过去。这人,总是能轻易挑起她的怒火。 巫惊羽轻轻一跳,闪过。邪魅的黑瞳带着一抹挑畔的意味看着黯然失色的梅毅竹。 这一刻,梅毅竹才知道巫惊羽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看到,不一样的凤倾妆,会发怒,会骂人,还会做着可爱的动作。不同于对待别人时的淡漠清冷。而这个不一样,是他巫惊羽带给她的。好让他死心。 的确,巫惊羽成功了。看到这样生动的她,梅毅竹心微微的刺痛。他真的很喜欢她,甚至可以为她而死。不过,梅毅竹也明白,他这样温润的性子捂不热她的心。 梅毅竹眼底闪过黯然,很快他调整情绪,恢复如常,开口说道:“天女,既然你要离开了,我的密室中还珍藏着一些极品丹药,就送给你做为临行之礼。” “你说真的。”凤倾妆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上一次到密室的时候,看到那些极品丹药,她就想拿几瓶的,可是主人不开口,她也不好意思。 “真的,你能拿多少是多少。”梅毅竹大方地开口。 “这可是你说的,能拿多少是多少,到时候可别心疼舍不得给。”凤倾妆挑眉,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绝不食言。”梅毅竹做出保证。 “那还等什么,快去吧。”凤倾妆迫不急待地催促道。 巫惊羽站在一旁看着这般财迷样的凤倾妆,唇角勾勒出宠溺的笑容。 “走吧。有劳巫少主带我下去。”梅毅竹看向巫惊羽,说道。 三人下了密室,走在前头的凤倾妆眉头紧锁,总觉得梅毅竹有些不对劲。就算他在虚弱,总不至于连下个密室都需要人帮忙,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089一扫而空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转过几道弯,沉重的石门打开,三人进入了密室。 一走进去,凤倾妆迫不急待地朝着旁边的那几张玉石方桌走去,漆黑如寒星的眼瞳看着那些瓶瓶罐罐,有五六十瓶,每个瓶子上面都做着标记。有解毒圣品,有提升功力和灵力的极品丹药,甚至还看到几瓶美容养颜的丹药。 “梅毅竹,这些丹药可是你花费多年的心血炼制而成,随便哪一瓶拿到市面上去卖的话,价值千金。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你真的舍得让我白拿走。”凤倾妆再一次问道。 梅毅竹很想说,如果你想要,我连自个儿都想送给你,何况是区区几瓶丹药。 “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不用客气。”梅毅竹温润地笑着点头,眸中流淌着柔和的光芒。 “既然你如此说,那我真的不客气了。”凤倾妆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凤目璀璨若寒星。 话落,凤倾妆素手一挥,面前的玉石方桌上的丹药瓶全部放入了墨隐云凤之中。接着,又走到另外一张玉石方桌,同样的方法,眨眼间,丹药瓶齐齐原地消失。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五张玉石方桌上的丹药瓶全部被凤倾妆一扫而空,一瓶都没有留下。 梅毅竹怔愣了片刻,哑然失笑。 难怪听到他说,能拿多少是多少,她如此的兴奋。 “天女,你还真是不客气。我想问一声,那些丹药瓶是怎么凭空消失的。”梅毅竹好奇地问。当初取《凤缘神决》的时候,看到秘笈凭空消失他就想问了,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直到今日才有机会开口问她。 “全部都是这个指环的功劳。它是一个空间戒指,戴在手上就好像随身带着一间大仓库,可以存放很多的东西。”凤倾妆晃了晃无名指的墨隐云凤,解释给梅毅竹听。 “原来如此。”梅毅竹恍然大悟地点头说道。 “妆儿,今日你可是大丰收。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功劳,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巫惊羽眯着眼睛,笑着开口道。 “哎!这墨隐云凤唯一的缺憾就是只能装死物,不能装活物,不然的话就真的是完美了。”凤倾妆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感叹。 “为什么?”巫惊羽茫然不解地望着凤倾妆,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如果能够装活物的话,我真想你将你装进这墨隐云凤中,省得你总是在我眼前晃悠。”凤倾妆一本正经地缓缓说道。 “噗嗤!” 一旁的梅毅竹忍俊不禁地笑了。第一次发现,这二人一个清冷淡漠,一个冷酷无情,可是他们二人只要凑在一起,真性情暴露,那就是一对欢喜冤家。 巫惊羽听了此话,脸色黑如锅底,心中的郁闷难以形容。 “我长得也算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妆儿,为什么你总是不待见我?”巫惊羽摆着一张怨妇脸,幽怨无比地看着眼前的人。 是呀?为什么我总是不待见他呢? 这个问题还真的将凤倾妆给问倒了。她蹙眉思索,最后给出一句让巫惊羽几度吐血的话。 “讨厌就是讨厌,没有为什么。” 话落,凤倾妆径自转身走出密室,留给二人一个孤僻的背影。 密室内,气温陡然降低。巫惊羽脸上阴云密布,手捂着胸口,心一阵一阵剧烈的抽痛。梅毅竹温润的浅笑,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出密室。 “女人向来是心口不一的。”轻飘飘的一句话,如柔和的清风拂过,瞬间吹走了巫惊羽心中的阴霾。心情阴云转晴,也紧跟着走出密室。 梅毅竹的房间,竹香缭绕。 凤倾妆将巫惊羽打发出去后,深幽的目光透着一股凌厉,逼视着满脸倦容的梅毅竹,红唇轻启,清冷无温的声音响起。 “说吧。” “说什么?”梅毅竹抬眸望去,温润的瞳仁中浮现出一抹疑惑。 “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听实话,如果你有任何隐瞒,那我们以后连朋友都做成了。”凤倾妆口气强硬地逼问着梅毅竹。 梅毅竹眼底滑过一丝痛楚,一抹苦笑溢出,轻柔如丝的声音在屋中缓缓荡开。 “还是被你看出端倪来了。其实我的身体也不是大事,就是上次在朱雀神殿,强行催动空间瞬移术,导致体内灵根断掉,灵力尽失。” “灵根断掉,灵力尽失。那就是说你以后与常人一样,再也不能修习灵力了。”凤倾妆沉声问道。 修灵之人,灵根已断,不能修习灵力。就和习武之人武功被废除一样,心中定是痛苦万分。 “哼。”梅毅竹淡然地点头。 “上次在朱雀神殿,我晕倒之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不顾灵根断毁的危险强行催动空间瞬移术离开。我想要知道全部实情。”凤倾妆清冷的声音透着无比的沉重。 “上次,你强行使用朱雀禁咒术杀了神殿四守护之后,朱雀神殿的结界解开。之后你晕倒,苍狼的妹妹苍雅又带着一名侍卫过来了,我担心招来更多的人,就强行催动了空间瞬移术。”梅毅竹平静地说道。这个事实他早已经接受,为了她,就算死也是甘之如饴。 “灵根断毁能不能接上?”凤倾妆幽深的双瞳染上深深的愧疚,心中好似有着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沉重无比。她知道,当时如果不是因为她晕倒,情况危及,梅毅竹也不会冒着灵根断毁的危险强行催动空间瞬移术离开。 梅毅竹摇了摇头。 “难道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凤倾妆不死心地再次开口问。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梅毅竹也不是很肯定。毕竟世世难料。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续接灵根的方法,让你重新修习灵力,施展你的《回春术》治病救人。”凤倾妆心中坚定无比,做出承诺。 “我相信你。还有,谢谢你。”梅毅竹黑瞳璀璨如辰星,谢谢她的关心,有她这句话,哪怕就是死都值了。 090踢了凤相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说完,梅毅竹又从怀中摸出巫惊羽送回来的那本《回春术》,递到凤倾妆的手中,温和地说道:“这本《回春术》放着也是放着,我现在送给你。等将来你体内的封印解开,灵力恢复,学会了《回春术》,以后受伤就可以自行医治。” 凤倾妆也不推脱,接过医书,意念一动,《回春术》被放入了墨隐云凤中。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凤倾妆见梅毅竹面露倦意,嘱咐他要好好休息,便起身告辞。 一走出梅毅竹的房间,清新的药草香迎面扑来,凤倾妆做了一个深呼吸,心中的沉闷减少了些许。 这时,就瞧见一身青衣的甘遂急冲冲地走了过来。 “姐姐,你明日真的要离开香雪梅庄回耀京去了?” “是啊!姐姐要回去了。甘遂想不想跟姐姐一起走。”凤倾妆语气温和,对甘遂她的心底总是无来由的亲切。 “我很想和姐姐在一起,可是师父身体不好,我还是想留在香雪梅庄照顾师父。”甘遂清澈的黑眸涌动着不舍。 “那好,等我有空,就到香雪梅庄来看你。”凤倾妆安慰道。 “那你一定要来看我。”脆亮的嗓音透着浓浓的不舍。 翌日,天空中细雨扉扉,无边无际的秋寒笼罩着大地。 凤倾妆抱着小金子,带着翠儿、残云和银筝离开了香雪梅庄。三人一走出香雪梅林的九宫八卦阵,蒙蒙细雨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孤身而立,早已经等待在此。 看到凤倾妆几人出来,黑色的身影诡异的一闪,人已经闪到凤倾妆的身边,笑嘻嘻地打着招呼,“妆儿,早!” “巫惊羽,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走到哪里都能够看到你。别告诉我,你今日也准备去耀京。”凤倾妆面色不悦,清冷的声音比天空飘着的秋雨还要寒凉几分。 “妆儿就是冰雪聪明,一眼就能够看透我心中的想法。看来我们还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巫惊羽唇角勾勒出邪魅狂娟的笑意。 “鬼才和你心有灵犀一点通。”凤倾妆淡漠地瞥了一眼巫惊羽,说了一句,便懒得理会他,绕过他朝着几步之遥停着的马车走去。 微微细雨悄然无声地飘落,管家秦忠倒也是考虑周全,准备了两辆马车。一辆留给凤倾妆坐,另一辆想必是给自己准备的。 “见过二小姐。” 凤倾妆走近马车,身披蓑衣的家丁赶紧见礼。而秦忠也从后面的马车跳了下来,行礼道。 “免礼。”凤倾妆摆了摆手,对着那名身披蓑衣的家丁吩咐道:“把蓑衣留下,我这里有人赶车,你坐到后面的马车上去。” “这,可是秦总管吩咐小的为二小姐赶车。”家丁一脸的为难。 “你去告诉秦忠,就说是我说的。”凤倾妆面色不佳地说道。 话落,她便抱着小金子跳上前面马车。随后,翠儿,银筝也坐到了马车上。 那名家丁只好脱下肩上的蓑衣,朝着后面秦忠所坐的马车走去。而残云轻轻一跳,坐到了马车前。 “残云,走吧。”凤倾妆清冷无温的声音传出。 “是的,主子。”残云应道。马鞭一扬,用力抽打在马臀上,骏马一声嘶鸣,四蹄撒开,便跑了起来。 凤倾妆靠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突然一阵微风吹过,马车帘子被卷起,一道黑色的身影飘了进来,落坐在凤倾妆的身旁。 “妆儿,外面雨越下越大,你总不能让我淋着雨去耀京吧。看在我替你续接四肢筋脉的份上,就稍我一程。”巫惊羽可怜兮兮地说,黑瀑般的墨发微微湿润。 凤倾妆双目依然闭着,沉默不语。 “不说话那就表示答应了。”巫惊羽自言自语后,就心安理得地坐在凤倾妆的身边。 马车一路疾驰,朝着耀京驶去。 三日后,一行人就已经到达的繁华热闹的耀京城。而这三日的时间,凤倾妆也没有闲着,坐在马车内一直修炼《凤缘神决》,虽然不如坐在温泉或者热水中有效率,可是她终于在进入城门的那一刻突破了凤缘神决第二层顶端,进入了第三层。 “主子,相府到了。”残云冷酷的声音隔着马车帘子传来。 “哼。”凤倾妆应了一声,就跳下了马车。 接着,巫惊羽也紧跟着跳下马车,站在凤倾妆的身边,不雅地伸了一个懒腰,嘴中嘀咕着,“这一路过来,颠得我的骨头都酥了。” “你还不走。”凤倾妆侧头斜睨着身旁的人,冷寒如冰的声音响起,开始赶人。 “妆儿,你的记性真差。帮你接筋续脉那一天,你可是说过,只要我提出任何条件你都答应,约不食言。你可还记得我当时所提的条件,入赘凤家,做你的夫婿。”巫惊羽旧话重提,接着又道:“今日正好到了相府,丑女婿总得见一见老丈人,顺便提一提成亲事宜。” 话完,巫惊羽还故意如同丑媳妇一般,做出一个害羞而扭捏的动作。 正跳下马车的翠儿和银筝二人捂着嘴偷笑着。冷酷的残云嘴角也微微扯了扯。 “巫惊羽。”凤倾妆双目如炬,怒瞪着巫惊羽,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 这该死的男人,就是欠教训。 接着,只见凤倾妆身形一动,双手紧握成拳,朝着巫惊羽快如闪电地攻去。正好《凤缘神决》修炼到了第三层,先找这厮练练手。 巫惊羽不慌不忙,身形一扭,一个漂亮的旋身,冰丝锦袍随着的动作,划出神秘的黑弧,轻轻松松避过了凤倾妆这一招。 一出手,连巫惊羽的衣角都没有摸着,凤倾妆怒气更甚,一拳落下,腿一提朝着巫惊羽的肚子用力踢过去,力道威猛强劲。 巫惊羽足下一踏,宛若一只轻盈的鸿燕腾空而起,身子轻飘飘地落在了几米之外。 正在这时,下朝回府的凤臣相从轿中走了出来,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一道阴影盖下,他的脸上生生挨了一脚,整个人又跌回了轿中,脸上红了一大块,留下一个清晰的鞋印。可见凤倾妆这一脚的力道不轻。 091何为礼数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臣相府门口,眼前这突来的一幕,让在场的众人目瞪口呆。心中直感叹,二小姐简直是太强悍了,这才刚回府,连相府大门都还没有来得及踏入,就给臣相大人送上如此大的一份厚礼,毫不留情把她的父亲大人一脚给踹回了轿子里,而且还是踹在了臣相大人的脸上。 银筝和残云二人眼角狂抽。翠儿两眼冒红心,崇拜不已。可是崇拜过后,清澈的眼瞳又染上几许担忧,今日小姐踢了相爷,会不会受到惩罚? 凤倾妆依然保持着踢人的姿势,整个人怔愣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想着,她好像踢错人了,这个人还是星耀国的臣相,她的父亲。 直到一声狂放的暴笑传出,凤倾妆才回过神来,放下腿。 “哈哈哈,笑死我了。妆儿,你真是太强悍了,连自己的父亲也敢踢。” 闪到几米之外的巫惊羽身形一晃,又飘到了凤倾妆的身边,脸上布满了狂魅的笑容,湊到凤倾妆的耳边,小声地调侃道。 “你还说,要不是,我的脚怎么会踢到那老头的脸上。”凤倾妆狠狠地怒瞪巫惊羽一眼,气恼地说道。 轿中,凤臣相晕乎乎的,直觉得头顶星光灿烂,一闪一闪,对着他快乐的眨眼。 突然,鼻头一热,两条血龙从鼻孔流出,滴到身上海青色的朝服上。凤臣相晃了晃脑袋,清醒了几分。想到他身为百官之首的臣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居然在自己的家门口被人踹到了脸上,真是里子面子全没了,顿时勃然大怒,坐在轿中怒喝道。 “是哪个不要命的,居然敢袭击当朝臣相,给我抓起来。” “回相爷,是二小姐一时误踢,才一不小心踢到了你。”管家秦忠赶紧跑到凤臣相的轿边,如实回禀。 轿中的凤臣相沉默了片刻,透着怒气的声音传出,“把轿子直接抬到书房。还有,把那个不孝女给我带到书房。” 话落,凤臣相所乘坐的轿子直接从相府大门抬往书房。管家秦忠一副兴灾乐祸的嘴脸跑过来,说道:“二小姐,请吧!” “妆儿,我陪你一起过去。”巫惊羽拉起凤倾妆的手,清越的嗓音中透着关心。 “不用。秦管家,走吧。”凤倾妆拒绝了巫惊羽的好意,朝着凤臣相的书房走去。 凤臣相的书房,典雅而大气,空气中飘浮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凤臣相满脸怒容,靠坐在那张曾经被巫惊羽坐过的百年老红木椅子上,鼻子上的伤经过大夫处理,已经停止了流血。身上也换了一身暗红的常服。 “老爷,二小姐带到。”秦管家领着凤倾妆候在书房外边,通报道。 “让她进来,你们都退下。”凤臣相沉声说道。 书房四周的下人都退到了几丈之外,凤倾妆周身萦绕着清冷的气息,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跪下。” 一进门,坐在老红木椅上的凤臣相蓦地站起身,漆黑的瞳仁中怒气腾腾,威势地厉喝一声。 凤倾妆淡漠冷然的眼眸看了一眼凤臣相,唇角溢出一丝轻蔑的笑意,疏离冷漠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与眼前之人的特殊关系,而有任何的波动。 “凤臣相,我可不是你那些娇弱乖巧的女儿,想让我给你跪下,除非我娘活过来。” 今日的事情毕竟是凤倾妆理亏。她故意将死去的娘亲搬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让凤臣相愧疚。在她的记忆深处,凤臣相对她的母亲似乎还是有着一份真情与愧疚存在。 果然,听到这句话,看着这张酷似白晚晴的秀颜,凤臣相眼神变得飘渺幽远,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书房中静谧无声,这时,得到消息的二夫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书房,想必是秦忠将消息透露给她的。 “老爷,凤倾妆那个死丫头居然敢在相府的大门口踢你,如此大不孝的行为,你可不能轻饶了她。”二夫人一进门就噼里啪啦一阵数落,拉回了凤臣相的神思。 “住嘴!” 凤臣相一声厉喝,二夫人一愣,顿时噤若寒蝉,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可是那双盯着凤倾妆看过去的黑瞳却布满了阴狠。 “凤臣相,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想先下去休息。坐了几日的马车,真的很累。”凤倾妆淡漠疏离的口吻如同对待陌生人一般,缓缓道。 “倾妆,难道你连一声爹都不肯喊吗?” 想到凤倾妆的娘白晚晴临死前的托付,让他好好照顾这个女儿,可是他却不闻不问多年,凤臣相心中浓烈的愧疚感涌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从来都不知道爹是什么东西?”想起那个已经死去的人,曾经是多么的渴望能够喊一声爹,可是连这个愿望都是一种奢侈,凤倾妆心中不平,不禁冷笑道。 闻言,凤臣相身子一颤,沉然的嗓音微微颤抖,“你是在怪我这些年对你不闻不问?” “我为什么要怪你?我应该感谢你,没有你的不闻不问,哪里有我的重生。以前的凤倾妆已经死了,今日的我再也不会随意任人欺凌。人若欺我,必定十倍还之。”凤倾妆目光凌寒,扫了一眼房中的二夫人。二夫人身子一颤,心虚地低下头。 这一番发自肺腑的实言听到凤臣相的耳中,他完全曲解了凤倾妆口中重生的意思,认定她是受人万般欺凌之后,一步一步性情转变。 “老爷,你瞧瞧这丫头,没大没小,哪有这样对待长辈说话的,一点儿礼数也没有。”二夫人见缝插针,抓住机会就数落。 “啪。” 二夫人的话一落,只感觉脸上一阵**的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凤倾妆当着凤臣相的面甩了一耳光。 “二姨娘,你一个妾室的身份也敢在我的面前大呼小叫,左一口丫头,右一口丫头。今日我就教教你,何为嫡,何为妾,何为礼数?”凤倾妆清寒的嗓音宛若数九寒天的冰雪般,冷得令人心中生起无边的寒意。 092成何体统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老爷。”二夫人美目含泪,委屈地看着凤臣相。 “倾妆说得对,她身为相府嫡出的小姐,你却一口一个丫头唤她,成何体统。”凤臣相怒斥道。毕竟所爱之人生的女儿,他还是偏心的。 一旁,凤倾妆怔愣,心道,这老头子莫不是吃错了,她可是当着他的面打了二夫人,他非但不怪罪,还帮着她。看来,这个爹也不是全无优点,至少还知道护着她。 “爹,刚才也是女儿鲁莽,一时气急才动手打了二姨娘,女儿这就向二姨娘赔礼道歉。二姨娘,对不起。”凤倾妆来了个态度大转变,连称呼都变了。 这一声“爹”喊得凤臣相喜笑颜开,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是你二娘言语有失在先,刚才的事情也不能全然怪你。” 说完,凤臣相怒瞪了二夫人一眼。二夫人捂着红肿的脸,在凤臣相凌厉逼人的目光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着凤倾妆的道歉,“算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心中恨得咬牙切齿。 “爹,既然二姨娘宽宏大量不怪罪女儿。那女儿就先下去休息了。”凤倾妆这会子倒是如同大家闺秀般,盈盈一拜,礼数周全,向凤臣相告退。 “下去吧。好好休息,别累着了。”凤臣相心情大好。 凤倾妆走出书房,二夫人也告安退出来了。从凤倾妆身边走过的时候,二夫人看过去的双眼宛若阴毒的蛇瞳,布满了恨意。 “凤倾妆,今日的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凤倾妆一脸的云淡风清,不愠不火的说道:“随时恭候。” 二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快步朝着她自个儿的院子,急着回去抹药。 梧桐院,那棵唯一的梧桐树在西风中瑟瑟发抖,落叶萧萧。 凤倾妆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翠儿和银筝二人已经将蒙灰的房间打扫干净。 “小姐,你回来了,老爷没有为难你吧。”翠儿迎上来,满目关怀地问道。 “没有。”凤倾妆心中一暖,微笑地说着。 翠儿松一口气,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接着请求道:“小姐,我们梧桐院内总共就三间房,小姐自个儿一间,我和银筝一间,本来剩下的一间房刚好让残云住下,可是巫少主也说要住在梧桐院内,这可怎么办才好?总不能让他与残云同住一间。” “这该死的男人就是不让人省心。你去找根绳子给他,就说是我吩咐的,如果他硬是要住在梧桐院,就让他拿着那根绳子晚上吊在树上睡。”凤倾妆清冷的面容笼着一层寒霜,冷漠无情地说道。 “啊,小姐,这不太好吧。”翠儿一脸的为难。 “就这么办,快去。”凤倾妆喝道。 翠儿无奈,纠结着找绳子去了。凤倾妆抬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进门,就瞧见床上躺着一个黑色的身影,黑瀑般的墨发散落在身侧,长如蝶翼的睫毛微扬,邪魅妖娆的俊眸似闭非闭,犹如美人卧榻,周身透着慵懒,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妖孽。”凤倾妆瞟了一眼,扯了扯唇,低咒一声。 床上的人唇角动了动,勾起浅笑。 突然,想到半月前从上官玄清那里揩来的五万两黄金,当时因为翠儿重伤,一时心急,走得匆忙,忘记放入了墨隐云凤中,此刻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哪里还有那箱黄金的踪影。 凤倾妆脸色猛然一变,熊熊怒火从心底窜起,看着桌上啃食的小金子,吩咐道:“小金子,你立刻去给我查,那箱黄金是谁搬走了?” 小金子接收到命令,“哧溜”一下就钻不见了,来到它的地下鼠宫,开始向臣相府的银鼠情报组打探消息。 “主人,是二夫人趁我们去了香雪梅林,派人抬走了黄金。此刻那箱黄金就存放在云泽院的库房中。”片刻后,小金子就回来了,将消息汇报给凤倾妆。 “二夫人,她到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的东西黄金也敢动。”凤倾妆双目染上滔天怒意,朝着门外吩咐道:“翠儿,你去前院跑一趟,让秦忠来一趟梧桐院。” “好的。奴婢这就去。”翠儿应声。 两盏茶的功夫,翠儿就领着秦忠来到了梧桐院。 “老奴见过二小姐,不知二小姐差翠儿姑娘唤老奴前来,所谓何事?”秦忠态度恭敬。 身为相府总管,秦忠的脑子转得自然比常人要快。自见到凤倾妆从凤臣相的书房安然无恙地走出来,而二夫人的脸上却挨了一巴掌,他虽然没有亲自见到书房之中发生的事情,却也能够猜透一二。知道这相府的天要变了,对凤倾妆的态度也恭敬了起来。 “秦总管,你去云泽院走一趟,让阮素云半个时辰之内,给我把那五万两黄金送回来,不然的话,别怪我出手狠毒。”凤倾妆眼底滑过一抹狠厉,冰冷的声音带着春寒料峭的寒意。 “老奴这就去。”秦忠两腿发软,打了一个冷颤,赶紧朝着云泽院的方向跑去。身为二夫人阮素云的远亲,她的所作所为又岂会不知,何况当初那箱黄金还是他命人给抬走的。 半个时辰已经过去,秦忠回来复命。 “回二小姐,二夫人说了,根本不知道什么黄金?”秦忠微垂着头,心中忐忑不安地回禀着。 “好,很好!我凤倾妆的东西也敢吞,就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福气享用。”凤倾妆一双凤目清晰地涌动出阴沉的风暴,朝着门外喊道:“银筝,残云。” “主子,有何吩咐?”二人闪身进来,拱手恭敬喊道。 “你们二人随我去一趟云泽院,如果阮素云识趣,肯交出黄金倒也罢了。如果她抵死不承认,你们也不用手下留情,给我往死里打。”凤倾妆眉梢凝聚着戾气,阴沉地吩咐道。 话落,主仆三人便准备往云泽院走去。 “妆儿,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够少了我的份。”床上的巫惊羽翻身起床,唇角上扬,那弧度宛若浩瀚苍穹的上弦月,透着丝丝邪气。 093大闹云泽院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一行几人,凤倾妆领头在前,巫惊羽跟随在侧,银筝与残云手握弯刀走在二人的后面,秦忠躬着身子跟在几人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拭袖狂抹额头的冷汗,心中为二夫人祈祷,希望别死得太惨。 云泽院,秋风细细,金菊飘香。 二夫人躺在软榻上,高肿的脸庞涂抹过消肿的药物,消退了一些。丫鬟菊香坐在一旁给她捏着腿,贴身的林嬷嬷端着一杯茶伺候在一旁。 “夫人,凤倾妆那个贱蹄子一回来就如此嚣张,还敢动手打你,你可不能轻饶了她。”林嬷嬷混浊的老眼浮现出阴狠,煽风点火道。想到凤倾妆那一推,额头留下一块永远消不掉的疤痕,心中恨得咬牙。 “林嬷嬷,不可轻饶了谁?” 几人刚巧走到云泽院的门口,就听到林嬷嬷那阴狠的声音传出,凤倾妆清冷的面容罩上薄霜,红唇轻启,冰冷的声音宛若雪山之巅的凛冽寒风从耳旁刮过。 “二,二小姐?” 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身影,想到她不但扇了二夫人一巴掌,连臣相大人也敢踢,欺软怕硬的林嬷嬷身子一抖,惶恐骇然地垂下头。 “凤倾妆,我这云泽院可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出去。”二夫人心中有些发虚,先声夺人,起身赶人。 “我自然是要走的,不过,在走之前,你把从梧桐院抬走了那五万两黄金交出来。”凤倾妆幽深的黑瞳迸射出丝丝凌厉,开门见三直接说明来意。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派人到梧桐院抬过五万两黄金?”二夫人眸光闪烁,死不承认道。 “阮素云,你确定不肯交出那五万两黄金。”凤倾妆冷艳清寒的面容布满阴霾,幽深的黑瞳中酝酿着狂风暴雨,冷沉的嗓音蓦地一变,森冷骇人。 “凤倾妆,你不欺人太甚。我根本就没有拿过五万两黄金,你让我交什么?”二夫人心底阵阵发虚,可是依然死鸭子嘴硬,佯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怒喝道。 “我可是给过你机会,既然不肯主动交出黄金,那我也不需要同你客气。”凤倾妆黝黑深幽的眼瞳拢上寒潭之气,森冷地说道:“银筝,残云,给我打,狠狠地打,一直打到她肯交出黄金为止。” 凤倾妆完全可以直接去库房搬走黄金,不过为了有借口光明正大地教训二夫人,还不落人口实,才没有直接去库房。 “凤倾妆,你敢,我怎么说也算是你的长辈。殴打长辈可是大不孝。”阮素云冷喝道。 “敢不敢,在书房的时候你不是早就领教过了。”凤倾妆不屑地瞟了一眼二夫人,冷嘲地笑道。 “你……”二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怒指凤倾妆,直接语塞。 “动手。”凤倾妆喝道。 “是,主子。”银筝与残云二人异口同声道。 二人抬腿一踢,力道刚猛,就朝着二夫人踢去。这林嬷嬷与菊香倒也忠心,在二人脚下一动的时候,她俩挡在了二夫人的身前,一人一脚悲催地被踢飞了出去,撞到身后的墙上又重重跌到地上,一口鲜血喷出,估计也是出气多,进气少。 “黄金就放在云泽院的库房,这是钥匙,你们自己去将黄金搬走。” 瞧着林嬷嬷和菊香半死不活的惨样躺在地上,二夫人心底窜起无边的恐惧,丝毫不怀疑凤倾妆会趁此机会将她打个半残,颤抖的手从袖中掏出一串钥匙扔了过去。 “残云,你和银筝去库房将黄金抬到这里来,我清点一下,如果少了一两黄金,都要她给我吐出来。”凤倾妆瞥了二夫人一眼,又将钥匙抛到残云的手中,冷沉沉地吩咐。 听到此话,二夫人身子轻颤,低下头掩饰住眼中涌出的惶恐。 须臾之后,残云和银筝二人抬着一口大木箱子走了进来。将木箱打开,金灿灿的黄金暴露在众人眼前,晃得人眼睛发晕。、 凤倾妆走过去,看着码得齐整的黄金,最上面少了五块黄金,她利用现代的乘法运算心算了一下,的确少了五百两。她危险地眯起了眼,双眸投射出森然沉冷的目光,看向二夫人,“少了整整五百两黄金,你说怎么办?” “不错,我前几日的确从箱子里面取了五百两黄金拿来救急,早就用光了。你现要就是找我讨要我也赔不出来。”二夫人抬头说道。 “赔不出来是吧。”凤倾妆一双寒潭之眸阴骜森冷,唇角勾勒出森然的冷笑,“给我砸,一直砸够五百两黄金为止。” “凤倾妆,你敢砸,我跟你拼了。”一直高高在上的二夫人何尝受过这等委屈,情绪失控地厉声喝道。整个人朝着凤倾妆扑过去。 “找死!”凤倾妆眸中迸射出冷芒,抬脚毫不留情往二夫人身上踢去。 二夫人如断线的风筝朝后跌去,正巧压在林嬷嬷与菊香身上,原本就是出气多,进气少的二人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银筝与残云已经动手,房间之中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半个时辰之后,二夫人阮素云的房间满地狼藉,家俱阵设没有一件是完好的,衣物首饰撒了一地。 这一幕勾起了凤倾妆脑海中深刻的记忆,是那个女人脑海中临死前的画面。凤倾妆突然狂放地大笑起来,今日总算为那个死去的人出了一口恶气。 “秦总管,你去通知全府的下人,谁曾经拿过我娘留下首饰,让他们自己送到梧桐院去。如若让我查出来,谁敢私藏,我绝对会让他们死得很惨。” “是,是,老奴这就去办。”猛然被点到名,秦忠两腿一软,差一点儿没站稳。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赶紧跑了出去。心中庆幸,以前虽然对二小姐不敬,倒也没有做出太过份的事情。 “我们走。” 在云泽院大闹一通后,凤倾妆命银筝与残云二人将箱子抬到梧桐院去。她也跟着离开了。 在三人离开之后,巫惊羽并没有跟出去。只见他唇角挂着魔鬼般邪恶的笑容,一步一步朝着二夫人走去。 “啊!”二夫人凄惨的尖叫声响破云霄。 094狡兔三窟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巫惊羽诡异邪恶地笑着,一只脚用力地踩在二夫人的小腿的裸关节部位,只听见“咔嚓咔嚓”几声脆响,二夫人发出一声响彻九霄的尖叫。她的裸关节粉碎性骨折,只怕一年半载想要下地都很困难。 “你是魔鬼,走开,走开。”二夫人痛得浑身抽搐,好像疯魔一般的吼道。 “今日的事情只是小惩,你记住,以后你再对妆儿有一丝不敬,下次粉碎的就不是你的骨头,而是你的脑袋。”巫惊羽阴森森地恐吓道。 二夫人忙不跌地点头,生怕动作稍慢一点,脑袋就被眼前的魔鬼给粉碎了。 金风细细,梧桐叶片片飞坠。 回到梧桐院后,凤倾妆便让银筝和残云下去休息,静谧的房间中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只见她意念一动,连箱带黄金统统被收入了墨隐云凤中。 之后,她一把拎起桌上吃得正欢的小金子,抱着它准备出门。 自从得知梅毅竹灵根已断,凤倾妆对于苍狼的恨意无限延伸。可是苍狼毕竟是凤族族长,想要对付他难如登天。在香雪梅林的时候,她的心中就下定了决心,要积攒财富和力量,以备将来有朝一日派上用场。 积攒财富对于她而言,轻而易举。有小金子这鼠中的王者在此,掌控着天下所有的老鼠,能够创建出天下间最强悍的情报系统。光是靠倒卖情报,财富就会滚滚而来。现在的首要问题,就是打出名声。 至于积攒力量,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完成的,需要一个完整的计划,一步一步创建起来。 “小金子,我们出去溜溜,去寻个好地方,重开‘知晓天下事’赚点儿银子花花。”凤倾妆抱着小金子迈着悠闲的步子朝着梧桐院外面走去。 “妆儿,你抱着小金子是准备出门吗?”刚走到梧桐院门口,教训完二夫人的巫惊羽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眯着眼睛问道。 凤倾妆点头。 “正好,我也闲得慌,一起去吧。”巫惊羽唇角上扬,邪魅地笑道。 “巫惊羽,今儿我有正事要办,没功夫陪你玩。一边去。”凤倾妆淡淡地瞥了一眼巫惊羽,绕过他径自朝着臣相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可是巫惊羽又岂会听她的,拉起凤倾妆的手直接往外走去。 “放开。”凤倾妆甩了甩手,没甩开。面色一黑,喝道。 “妆儿,上次给你抹药的时候,我发现你的身上的某一处有一块胎记。要不我去和凤臣相商讨一下你身上的胎记,说不定他一个高兴,就把你许配给了我。”巫惊羽贼兮兮地笑着威胁。 “无耻。”凤倾妆咬着牙,气恼地骂道。只因为那块胎记好死不死,长在她的大腿内侧。 瞧着凤倾妆生气懊恼的可爱模样,巫惊羽笑得更加的欢畅。 在巫惊羽的威胁下,凤倾妆只得任由这厮牵着自己的手。走到臣相府的大门口,正好碰到逛街回来的凤思眉,她身后的丫鬟怀中抱着一大堆的战利品。 “凤倾妆,是你。你这一出去就是半个来月,音信全无,不会是和你身旁这个野男人出去鬼混而流连忘返。”凤思眉不屑地看着凤倾妆,明知道当日发生的事情,还出言恶毒地讽刺道。 一旁,巫惊羽邪冷的面容阴云密布,黑瞳中涌现出狂风骤雨,手微动就准备出手,被凤倾妆挡下。 “三妹妹,半月不见,你倒是长得越发的娇俏了,这一身云裳坊特制的裙子,还有你手上戴着的首饰可都是出自金玉满堂,想必花了不少钱吧。”凤倾妆笑靥如花的赞美道。 “那是自然。我娘怎么说也是尚书府的小姐,陪嫁的嫁妆自然不会少。”凤思眉犹如一只骄傲的孔雀般,抬着头满脸自豪地炫耀道。 “据我所知,你娘那丰厚的嫁妆可是从我的梧桐院内挪过去的。今日我正好回府,就将那些嫁妆又给抬回了梧桐院。”凤倾妆眯着眼眸,气死人不偿命地笑道。 “凤倾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凤思眉娇颜染怒,喝道。 “你现在赶快去云泽院瞧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凤倾妆好心地建议道。 凤思眉一听,心头突然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迈开步子便朝着云泽院小跑过去。 “妆儿,你真狠,要是知道因为她的奢侈,而让自己的娘亲遭受如此大的罪,不知道那女人会不会直接疯掉?”巫惊羽兴灾乐祸地说道。 “与你相比,我是小巫见大巫。别以为我们离开云泽院之后,你所做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斜睨了一眼巫惊羽,凤倾妆淡淡地说道。 小金子的可是在臣相府各处都埋下了眼线,哪怕是鸡圈里的母鸡下个蛋,都逃不过它的法眼。 巫惊羽尴尬一笑,疑惑不解地问道:“这前前后后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你是怎么知道的?” 凤倾妆笑而不语。 “不说就算了,我相信总有一日,你我之间不会存在任何的秘密。”巫惊羽深邃如海的俊眸凝着凤倾妆,认真无比地说道。 二人出了臣相府,来到热闹的街市上,雇了一辆马车。 狡兔犹藏三窟,何况做为一个顶极的情报组织,多准备几个窝以测万全也实属正常。 凤倾妆命令小金子在城东、城南、城西、城北四处,靠近城门的位置各寻了一处偏僻的院落,坐着马车从城东跑到城南,又跑到城西,最后再跑了一趟城北。将这四处不大的院落买了下来,做为“知晓天下事”在星耀国耀京城的据点。不过,她并未沿用凤倾妆这个名字,而是用了蓝慕风的名字买下。 “妆儿,你买这么房产做什么?而且还是用另外一个名字买下,难道你要自立门户,脱离臣相府?”巫惊羽按照自己的思路猜测道。 凤倾妆用看白痴的眼神瞟了一眼巫惊羽,并没有解释一字半句。而是朝着对面的望仙楼走去。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跑了一天,自然是应该找个地方吃吃饭,休息休息。 望仙楼,一间雅致的包间,一名白衣如雪,傲姿如梅的俊美男子凭窗而立,看到凤倾妆之后,幽蓝的眼瞳中流露出欣喜。 095舌枪唇战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傍晚时分的望仙楼,宾客满座,人潮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横过街道,往望仙楼内走去。 一走进望仙楼内,一名跑堂的小二,肩头搭着一块布巾迎了上来,礼貌地问道:“这位姑娘可是姓凤?” 凤倾妆疑惑地挑眉,打量了一下小二,点了点头。 “姑娘不用多心。楼上有位客人刚才吩咐小的,说是如果有一位穿着黑色长裙的姑娘进来,那是他的朋友,让小的带到他用餐的包间。”小二倒也聪明机灵,看出凤倾妆心中的疑惑,赶紧出口解释道。 “带路吧。”凤倾妆心中的疑惑更深,她到要瞧瞧是哪位朋友? 小二领着二人走到一间取名为‘倚梅’的包间门口停住了,“二位客倌,你们的那朋友就在里面,小的就先退下了。” 小二离去后,凤倾妆抬手推开了门,窗边立着一人,白衣胜雪,背景孤傲挺拔,如傲雪凌霜的寒梅,凌寒独自开。 在凤倾妆推门进来的时候,窗边的身影优雅的转身,他光华如玉的俊容漾着一抹淡淡而温润的笑容,如暖阳初升,这样的笑容足以融化世间万事万物。磁性似酒醇的声音在包间里缓缓荡开。 “凤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封玉,是你。”凤倾妆惊讶道。 “妆儿,你怎么会认识封玉这只狐狸?”巫惊羽黑着一张脸,心情极度的不悦。 闻言,凤倾妆头顶爬上几条黑线,深深地无语。就算心中讨厌极了眼前的人,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巫兄,好久不见。”封玉和巫惊羽显然是旧识,微笑地打着招呼。 “哼,什么好久不见,不是二个月前才见过面。”巫惊羽冷哼一声,语气不佳道。 封玉莞尔而笑,好似雪山之巅的雪莲初绽,争云破月。低润而磁性的嗓音好似甘醇的酒酿一般,透着若有若无的幽香,飘散在空气中。 “巫兄为何每次看到封玉都心情很差,难道封玉有得罪过巫兄的地方?”佯装不知地问道。 “封狐狸,你少在我面前嘻嘻呵呵,别以为这样封香的事情就能够一笑而过。”巫惊羽黑如点漆的墨瞳拢上怒气,气恨地说道。 “封香是谁?”难得见到巫惊羽气恼不已的模样,凤倾妆倒是来了兴趣,八卦地问道。 “凤姑娘真想知道,不如今日由我做东,坐下来边吃边聊,如何?”封玉微微一笑,如一块美玉散开光华,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的确有些饿了,那我们就边吃边聊。”凤倾妆点头说道。 三人落坐,三张面孔表情不一。封玉面带微笑,如白莲初绽;凤倾妆面容平静淡漠;巫惊羽则板着一张脸,瞪着封玉,恨不得坐过去将那只笑得花儿般灿烂的狡猾狐狸踹上两脚。 唤了小二进来,又添了几道菜。饭菜的香味飘散在包间内,令人食指大动。 “跑了一天,真的好饿,那我就不客气了。”凤倾妆话一说完,抬手扯下一个鸡腿扔给小金子,接着又扯下一个鸡腿自己享用。 “慢吃点,小心咽着。” 巫惊羽的话刚落,凤倾妆打了一个隔,咽住了。她伸手刚想去端茶杯,巫惊羽和封玉二人同一时间,同一动作,两只修长如玉的手各自端着一杯茶递到凤倾妆的面前。 凤倾妆怔愣地看着眼前那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暗忖,这是什么情况?巫惊羽给她递茶倒还可以理解,毕竟二人接触了一段时间,可是封玉与她也只相处过一晚,共同对敌,这是什么意思? “喝茶这种事,我自己来就行,不劳烦二位了。”凤倾妆嘿嘿一笑,端起自个儿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又继续低下头自顾自吃菜。 二人尴尬地收回手。 “封狐狸,我可是要入赘凤府的,妆儿将来就是我的娘子,你最好把不该有的心思统统收起来。”巫惊羽漆黑深幽的瞳眸如两柄利箭射向封玉,强势地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据我所知,你的那位表妹兼未婚妻身份的白锦绣,可是深得白伯母的喜爱。还有,你们家的老头子要是知道你有入赘凤府的打算,只怕会带着圣月族的全体族民赶到耀京城将凤府全府上下全部屠杀。”封玉唇角挂起狐狸般的浅笑,缓缓说道。 “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去解决。不过,我听说东启国素有第一才女之称的狄芸熙狄郡主,对你爱慕不已。你家的老头子封帝和东启国的皇帝也曾互修国书,共商两国联姻之事。”巫惊羽邪魅地扬眉,不急不徐地说道。 “苍炎国有好几位皇子,两国联姻也不是非我不可。但是我的皇妹封香就不一样,她可是对父皇说,这辈子非你不嫁,还说你与她两情相悦,早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想必父皇的修书过几日就送到了你家老头子的手中。”封玉笑得奸诈。 听到这里,凤倾妆抬头蹙眉看了一眼巫惊羽,听到他开口,又低下头继续吃。 “别跟我提你那个花痴妹妹,谁跟她有了肌肤之亲。不过是被某只狡猾的狐狸设计,将她从水中救上来,从此就赖上了本少主。”巫惊羽欺霜赛雪的俊容染上薄怒,宛若梨花丛中的一株粉桃,妖娆夺目。暗道,如果因为水中救人,身体相互接触就成了肌肤之亲,那以后还是见死不救的好,省得招惹麻烦。 “刚才忘记说了,这一次出使星耀国。不知道皇妹从何得知巫兄出现在星耀国的消息,硬求着父皇,已经随着依仗队出发,如今应该进入了星耀国境内。”封玉深邃幽蓝的瞳眸如莹光琉璃般美丽,唇角挂着浅笑,却给人一种狐狸般的感觉。 “来了就来了,你最好警告一下你那花痴妹妹别招惹本少主,你知道,本少主一向对女人也是照揍不误,手下不留情。”巫惊羽俊眉上挑,邪冷的瞳眸中迸射出一丝冷芒。 包间中气氛诡异,巫惊羽和封玉二人视同水火,你来我往,舌枪唇战。凤倾妆坐在桌边,吃饱喝足后,非常不雅地打了一个饱嗝,淡漠清冷地说道。 “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可要走了。” “妆儿,我都还没有开始吃。”巫惊羽接口道。光顾着和封玉斗嘴,他可是一筷子都没有动过。 “你还需要吃吗?不是已经灌了一肚子里空气进去。”凤倾妆挑眉讽刺道。 闻言,巫惊羽直接语塞。而封玉则一阵狂汗,这骂人的功夫的确厉害。 凤倾妆说完,从墨隐云凤中取出当初掌柜转交的那块玉佩,递到封玉的面前,“封玉,这块玉佩太贵重,还给你。” “此物已经送出,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若是不喜欢,就随手扔了吧。”看着那块通体莹白的贴身之物,封玉幽蓝的眸子一冷,拒绝收回。 “既然他让你扔,你就扔了,不就是块破玉佩。你要是真喜欢,过两日我就送你一块比这好十倍的玉佩给你,让你天天戴着。”巫惊羽邪魅的眸子眯起,似笑非笑,替凤倾妆出着主意。 见封玉执意不肯收回玉佩,凤倾妆眉头轻蹙,心底无奈地叹息一声,只好将玉佩收回墨隐云凤中。如此珍贵的玉佩,她又怎么可能随意丢弃。 “既然你执意不肯收回玉佩,那我就暂时替你保管着,等哪天你想要回的时候,说一声便成。”凤倾妆神色淡然地说道。 听到凤倾妆如此说,封玉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心中也没有底,担心她坚决还回来。 一旁,巫惊羽不高兴了,一张脸好像抹着一层锅底灰,黑得无法形容,心中更是酸水直冒。漆黑的俊瞳幽怨无比地望着凤倾妆,似乎埋怨地说着,为你不直接扔了那块玉佩,还要收入他送给她的墨隐云凤中。 感受到巫惊羽那幽怨的目光,凤倾妆直当没看到,自动过虑。转眸看向封玉,起身告辞道:“今日谢谢你的款待,如今天色已暗,我也该回去了。告辞。” “我送你吧。”封玉微微一笑,如玉石晕开光华,柔和温润。和面对巫惊羽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二副面孔。 “有我送妆儿,不需要劳烦你这只狐狸。你还是好好藏着,别让星耀国皇宫的那一位发现你没有随着依仗队而来,而是私自潜入耀京城。”巫惊羽怒瞪着封玉,语气极度不佳。 “多谢巫兄提醒。凤姑娘,那我就不送。”封玉礼貌道,其实巫惊羽说得不无道理,他身为苍炎太子,在未通知星耀国的情况私自潜入,如果让有心人抓住把柄对苍炎国不利。 “你别自做多情了,我可不是因为担心你才好意提醒。我是担心,假如有人看到妆儿私下与你一起,到时候我的老丈人要是被人灌上私通别国太子的罪名,岂不是太冤了。”巫惊羽淡淡地瞥了一眼封玉,唇角得意地上扬。 话落,巫惊羽笑容满面,拉起凤倾妆的手朝着包间外面走去。 凤倾妆挣了挣,巫惊羽邪魅的威胁声在耳边响起,“妆儿,你身上的胎记……” 凤倾妆气恼地瞪了一眼笑得欢畅的巫惊羽,放弃挣扎,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从封玉面前走过。 看着二人手牵着手走出去的身影,封玉幽蓝的瞳眸陡地一暗,好似一汪深不可测的湖水,遍布着暗礁。 月上柳梢头,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坐着马车回到相府的时候,就瞧见翠儿娇瘦的身影站在相府门口张望着。管家秦忠地等候在一侧。 “翠儿,你等在这儿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凤倾妆利落地跳下马车,走过去问。 “小姐放心,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下午的时候,相爷到梧桐院来了一趟,见小姐住的地方实在寒酸,便命秦总管给挪了个院子,就是夫人以前住的飘雪阁。翠儿担心小姐回梧桐院,白白走一遭,便等候在大门口。”翠儿清脆的嗓音如夜莺啼唱般在耳边响起。 “是呀!二小姐,这飘雪阁虽然久未住人,不过奴才都有按相爷的吩咐每天派人过去打扫。”秦忠走上前,一脸讨好的说道。 “知道了。走吧。”凤倾妆神色淡淡,不喜不怒。率先朝着飘雪阁的方向走去。 穿过九曲回廊,一股清新淡雅的花香遥遥袭来。 “小姐,前面就是飘雪阁,院子里面可漂亮了。” 跟在凤倾妆和巫惊羽身后的翠儿,秀气的小脸上布满的兴奋,指着几米远的一座院落说道。 飘雪阁,是相府最美的一座院子。院中种满了白海堂,一簇簇白色的海堂花枝头绽放,展露娇姿,妖娆妩媚。清凉的秋风拂过,落英缤纷,好像白雪飘落,美不胜收。 “真美!”凤倾妆身处海堂树下,抬头看着那一片片雪白的花瓣随风轻舞,在空中旋出优美的舞姿,不由地赞美道。 “妆儿喜欢海堂花。”巫惊羽目光痴迷地望着花树下的人儿,低沉的嗓音响起。秋风拂落的花瓣落在她的肩头,走过去,抬手轻轻拂去她肩头的花瓣,鼻端暗香袭来,令人心醉。 凤倾妆摇了摇头,继续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二小姐,你看这飘雪院可还满意?”兴致正浓,秦忠刹风景的声音响起。 “不错。我很喜欢。”凤倾妆难得和颜悦色地对秦忠说话。 “既然二小姐满意,那老奴就先告退,去回禀老爷一声。” “哼,去吧。”凤倾妆挥了挥手,秦忠躬着身子退出了飘雪院。 凤倾妆站在院中,又欣赏了一会儿眼前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便让翠儿准备热水,沐浴过后她便躺上床,奔波了一天的她双眼一闭,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便沉沉睡去。 夜深沉,大地一片宁静。 屋内沉睡的凤倾妆猛然惊醒,晶亮的双瞳宛若暗夜寒星看向窗外,透过微微敞开的窗户,只见窗外刀光剑影,“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声在寂静的夜色下异常清晰。 096如神刀法(三千字)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小金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倾妆披上外套坐起来,凌厉的寒眸扫向桌上竹篮做成的老鼠窝中的小金子。 “我去查查。”小金子“哧溜”一下就钻到的墙角的洞中,过了一会儿,小金子又重新出现地房间中。 “主人,是二夫人下午稍信回尚书府,派了二个侍卫过来,准备趁着半夜大家熟睡,欲对主人你不利。”小金子将刚才银鼠情报组汇报的消息一一说出。 “二夫人,她倒是动作快。今儿才受了教训,晚上就开始实行报复行动。只可惜碰到了我。”凤倾妆冷哼一声,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已经停止。她起床穿好衣服朝着院子里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馥郁的花香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院子里面,因为打斗,残花落了一地,雪白的花瓣上沾染着几点腥红,格外的妖异。 银筝与残云二人面容肃冷,一人手握一把弯刀,正架在二名夜闯飘雪阁的黑衣人脖颈上。而巫惊羽则靠坐在院子里一棵稍粗的海堂树上,双脚吊着,在半空中晃荡。他那欺霜寒雪的俊容流露出慵懒而妖娆的笑意,黑瀑般的墨发点缀着几片雪白的花瓣,在这迷离的夜色下,好像幽独空林的仙人。 “妆儿,你怎么出来了?”看到凤倾妆的身影,巫惊羽轻盈的身形如鸿燕轻飞,墨发在半空飞扬,人已经轻飘飘落在了凤倾妆的身边。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要出来瞧瞧。”凤倾妆淡淡应道。 话落,凤倾妆莲步微移,走到那二名黑衣人的身边,凌厉的寒瞳好似锐利无比的的利箭,给人一种强势逼人的压迫,冷寒如霜的问道:“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虽然已经从小金子那里知道了答案,不过凤倾妆还是想从听到他们亲口说出答案,交待幕后主使。 “你不用问,我们是不会说的。”其中一名黑衣人昂着头,很有骨气地说道。 “我耐性不好,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如实交待出幕后的主使,等一下你们就是想交待我还未必肯听。”凤倾妆冷飕飕的声音从红唇飘出。 二名黑衣人依然嘴唇紧闭,拒不交待。 “不错,挺有骨气的。就是不知道等一会还会不会如此刻一般傲骨铮铮。”凤倾妆唇角挑起残忍嗜血的笑意,眸光转向残云,声音不轻不重地吩咐道:“残云,你那快如神刀法我都还没有见识过,今日正好见识见识。” “是的,主子。”残云黝黑的瞳仁闪烁着兴奋嗜血的光芒,冷酷的唇角溢出一丝残冷的笑意。 话落,残云从刀鞘抽出另外一把弯刀,一阴一阳两把弯刀合称为阴阳双刀,在夜色下寒芒闪闪,令人胆寒。 残云身法迅疾如风,围着其中一名黑衣人转了一圈,手中的阴阳双刀挥舞如电,只见道道残影从眼前一晃而过,眨眼的功夫,残云已经击出了上百刀。 刀起刀落人残废。凤倾妆看过去,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太恐怖了,真的是太恐怖了。 只见那名黑衣人的左手已经被剔成了一副白骨,上面一丝血肉都没有。地面上,残花上面凌乱地洒落着一些血肉,令人无比的恶心。 黑衣人眼睁睁地瞧着自己好端端的左手瞬间被剔成白骨,整个人呆若木鸡,傻傻地看着那只手,眼瞳中流露深到极致的恐惧与骇然。与他同被擒住的黑衣人已经被眼前恐怖至极的画面给吓得双腿发软,浑身如秋风落叶般瑟瑟发抖,一股黄黄的热流从裤裆处流下,森凉的空气中弥散一股子难闻的骚味。 足足地愣了近一分钟的时间,二名黑衣人终于反应过来,张嘴刚要尖叫,巫惊羽屈指一弹,两道气劲同时射出,点住那二名黑衣人的哑穴。 “残云,将这两粒药丸给他们喂下。”凤倾妆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两粒令人神智会变得痴痴呆呆,却不会伤人性命的药丸递到残云的手中,继续说道:“将他们的武功废除,再扔到二夫人的房间中,我倒要看看那个恶妇见了这二人的惨样,会作何反应?” 残云将阴阳双刀收入刀鞘,接过凤倾妆递过来的药丸塞入那二名黑衣人的嘴中,一手拎着一人,足下一点,宛若黑夜中灵巧的狸猫,快速地朝着二夫人所居的云泽院掠去。 “主子,属下不明白,既然你已经知道谁是幕后主使,为什么不直接带着二人过去与二夫人对质,让她无可辩驳。”银筝很不理解凤倾妆的做法,遂开口问道。 “我这是在给她机会,如果她再不知悔改,想要对我下手。那么下一次被剔掉白骨的人便是她了。”凤倾妆轻轻淡淡的声音在夜色中缓缓荡开。要不是看在凤臣相的面子上,她又岂会如此善心饶过想暗害自己的人。 “属下明白了,主子是顾及着凤臣相。”银筝倒也聪慧,看出凤倾妆心底的顾虑。 “你倒是聪明。这眼看着再过二个时辰,天也该亮了,你在天亮前一定要将这里清理干净。”凤倾妆淡淡地吩咐。 银筝点头,便开始做起清理工作。而凤倾妆则转身回屋,刚走到房门口,巫惊羽一袭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快步追上凤倾妆的步伐,邪魅的俊眉上挑,眼睛璀璨如辰星,饶有兴致地问道:“妆儿,你到哪里捡来残云这么个宝贝。果然不愧这残云,那刀法够神够快够绝够残忍。” 可是,回答他的是一声“砰”的关门声,把巫惊羽郁闷得几乎想吐血,也转身回屋梦游周公去了。 几缕晨风,白云疏淡,寒冷的秋空渐露曙光,整个臣相府一片宁静。 云泽院传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响破云霄,惊了众人的清梦。 飘云阁内,凤倾妆依然睡得香甜,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小姐,今儿一早云泽院就传出消息,说是二夫人疯了。”翠儿一边侍候凤倾妆,一边八卦地将听来的消息汇报凤倾妆听。 凤倾妆听了,冷嘲的一笑,暗道,这个女人也太不经吓了,不过是给她送去两个痴呆的人,其中一人的手成了白骨,这就吓疯了,真是没用。 “小姐,你听了这个消息为什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难道你不高兴?”看着脸色平淡如水的凤倾妆,翠儿感到有些挫败,当时她听到这个消息可是乐得嘴都合不拢。 “有什么好高兴的,这就叫做恶有恶报,二夫人平时里在臣相府作威作福,如今疯了也是她自己招来的恶果,怨不得别人。”凤倾妆清清浅浅的声音平静如水,泛不起丝毫涟漪。 “小姐说得对。”翠儿赞同地点头。 刚收拾妥当,翠儿摆上膳食,凤倾妆坐在桌边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地吃着饭。银筝一袭蓝裙走了进来,带起一阵清凉。 “主子,秦总管在外面候着,说是有事情要请教你。” “你可问过是什么事情?”凤倾妆抬头问道。 “我问过了,秦总管说,如今二夫人疯了,这诺大的臣相府,后院总要有一个管事的人,他想问问你,到底谁合适?” “他倒是聪明,眼见着二夫人不行了,这风向就往我这儿靠了。行了,去唤他进来。”凤倾妆放下碗筷交待到,接着又对翠儿说道:“翠儿,我吃饱了,把这些都撤了。” 片刻后,秦忠手中抱着几本帐本,躬着身子走进来,恭恭敬敬给凤倾妆行了一礼,“老奴见过二小姐。” “起来吧。刚才银筝已经同我说过了,这臣相府确实需要一个能干的人打理着,我觉得六姨娘挺合适的,你就将手中的帐本交到六姨娘那儿去吧。”凤倾妆浅尝了一口茶,不轻不慢地说道。 “可是六姨娘的身子骨一向不好,奴才担心她只怕管不过来,不如由二小姐亲自打理臣相府后院,不是更好。”秦忠拍着马屁道。 “身子不好可以调理。至于我,一向不喜操劳,对于臣相府后院的事情我没有兴趣打理。”凤倾妆一口回绝。 根据小金子提供的消息,这六姨娘身体根本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是为了避免与那些女人斗来斗去,才一直装身子弱避世,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懂得生存之道的聪明人,臣相府交给她打理,凤倾妆放心。 话说回来,她现在还要忙着创建‘知晓天下事’,想法子把名声打出去。之后,再积攒力量。哪里有那闲空去打理臣相府。 “老奴还有一事回禀,刚才相爷下朝回府,有两位贵客一同前来,相爷让老奴来通报一声,请二小姐到前厅去见见那两位贵客。”秦忠恭敬说道。 凤倾妆垂眸思索着,在星耀国,身份能贵过她那臣相老爹的也就那么几位,这两位该不会是? 097藐视君威(三千字)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秦总管,这两位贵客你可认识?”凤倾妆蹙眉问道。 “回二小姐,其中一名贵客老奴到是认识,是清王殿下。至于另一位贵客,老奴并不认识。”秦忠如实说道。 “上官玄清,他来做什么?我不想见,你去告诉我爹,就说我出去了,不在院里。”凤倾妆面容微冷,心情不爽地吩咐道。 “这,恐怕不太好。”秦忠一脸的为难,瞅了瞅屋子里头也没有别人,这才大着胆子凑到凤倾妆面前小声道:“二小姐,刚才我去前厅的时候,瞧见另一位贵客坐在主位上,相爷和清王殿下都坐在下首,可见此人的身份贵不可言。” 闻言,凤倾妆凝眉思索了片刻,便猜出了此人的身份,为了不让她的臣相老爹为难,起身对着秦忠吩咐道:“你先过去,我梳装打扮一下就过去。” “那老奴就先出去了,二小姐也不要耽搁得太久。”秦忠告安退了出来。 “残云,银筝。”待到秦忠走了之后,凤倾妆喊了二人进来。 “主子,有何吩咐?” “我这儿有几件事情需要你们去办一下。”凤倾妆边说边走到屋内的书桌边上,拿起狼毫挥舞了几笔,便将那张纸条递到了残云的手中,接着又拿起昨儿晚上自个儿编写的宣传册子递给银筝,继续说道:“残云,你等会一儿跑一趟,去订做几个木牌,按照纸上写下的地址,给我把‘知晓天下事’的牌子给挂到院门口去。” “属下这就去办。”残云脚下一动,快疾如风地走了出去。 “银筝,你拿着这本宣传册子,去找几个说书先生,给他们几两银子,让他们照着册子上的内容给我好好宣传宣传,我要在三天的时间内,让耀京城的百姓都知道‘知晓天下事’是天下第一的情报组织。”凤倾妆满目光华,宛若宝石一般璀璨,想到即将重操的旧业,心中豪情万丈。 “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银筝说完,将宣传册子收入袖中,转身也疾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交待完二人,凤倾妆唤了翠儿进来,稍稍整理了一下,主仆二人朝着前厅走去。 臣相府前厅,奢华大气,兽脑镂空的铜炉内,轻烟袅袅。 凤倾妆领着翠儿一踏入前厅,就看到上首主位坐着一名三十上下的男子。此人一袭华贵不凡的浅黄色织锦常服,绣金描银,头上金冠束发。精雕细琢的面容肌肤保养得极好,吹弹可破。他风目剑眉,周身渲染着霸气。唇角那一抹似笑非笑,却又给人一种捉摸不透,深不可测的感觉。 这人便是星耀国的皇帝,上官玄承。 左边下首,清王上官玄清一袭紫衣,金线滚边,潋滟华贵。凤眸如墨,内敛深沉。 “倾妆见过皇上,见过清王殿下。” 走入前厅,也不用臣相大人提醒,凤倾妆并未行跪拜大礼,她面容沉静淡然,不惊不惧,而是微微福身,盈盈一拜,态度不卑不亢,行了个女儿家的常礼。 “凤爱卿,这就是口中那个一脚踹到你的脸上,玩劣的女儿。” 上首,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上的上官玄承故意刁难,并未让凤倾妆平身,而是端起一口茶细细品尝了一口,才眸光一转,看向凤臣相缓缓开口道。摆明了要给凤倾妆一个下马威。 “正是小女。其实那一脚也是误踢,怪不得她。”凤臣相站在下首,诚惶诚恐地回道。心中暗忖,这皇帝今儿抽得什么风,居然也关心起臣子的家务事。 “凤倾妆,为人子女,你不守孝道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脚踢亲爹,这可是大不孝,你可知罪?”上官玄承放下手中茶盏,声音隐然间提高,透着说不出的威严与霸气。 凤倾妆眉头紧蹙,瞧了一眼上首之人,心中疑惑道,我只不过没有给这皇帝行跪拜之礼,不会这么小器,一上来就给她扣上一个大不孝的罪名吧。 不过,当凤倾妆看到凤臣相脸上那未曾消退的红色鞋印,非常明显地印在脸上,心中好笑的同时又感到无比的愧疚,遂也没有出言反驳上官玄承的话。毕竟她也有理亏。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表示承认自己的错误。来人,凤倾妆为人子女,不知敬守孝道,反而脚踢亲父,拖下去重则二十大板,以儆效尤。”上官玄承面色一冷,深不可测的风目拢上寒霜,冷声下令道。 靠,这死皇帝,给他三分颜色居然开起染房来了。她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就给她定罪,还要下令杖则,摆明了今日是来找她的晦气。 突然,眼角的余光扫到下首的上官玄清,内敛深沉的凤目晦暗不明,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同时,小金子从心底传来一道声音,“主人,上官玄承今日来者不善,只怕你从上官玄清那里揩来的五万两黄金要如数奉还了。” 凤倾妆顿时恍然大悟,想来那皇帝定然是听说了她的所作所为,揩了上官玄清五万两黄金,损了他们皇家的颜面,且五万两黄金不是一笔小数目,正好借由她误踢臣相老爹的事情,借题发挥,想以此惩戒她。再逼她退回黄金。 “皇上,这件事情不怪小女,是老臣自己不小心,凑过去的。小女身子娇弱,还望皇上收回成命,饶了小女这一回。” 一听皇上下令要杖打爱女,凤臣相心头一慌,双膝一软,赶紧跪在地上救饶。他自个儿跪下也就罢了,还拉着凤倾妆的手,轻喝道:“倾妆,还不赶快给皇帝跪下,求他饶恕。” 凤倾妆哪里肯依,为了不让凤臣相为难,一直保持着福身动作的她,挺直了腰杆。漆黑的眼眸浮现出浓浓的不屑,瞥了一眼上首的上官玄承,收回目光。看向跪在地上,一脸惶恐,战战兢兢的凤臣相,摇了摇头,心中叹道,对于皇权,古人与生俱来就有一种盲目的尊崇与恐惧,连她那位高权重的臣相老爹也不例外。 “父亲,今日皇上摆明了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你认为我跪下的话,皇上就会收回成命,放过我。”凤倾妆面容清冷,笼罩着一层薄霜。黝黑的眼瞳阴骜森寒,宛若一汪千年寒潭,寒气缭绕,冷气森森。 “这?”凤臣相跪在地上,皱眉想了想,觉得凤倾妆所说的话也挺有道理,故松开了她的手,自己独自跪在地上。 上首,上官玄承挑眉打量着厅中挺直如竹的身影,清艳的脸庞流露着一抹傲气与不服。在看向他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屑,他深邃如海的眼瞳闪烁着兴味,第一次有人敢当着面挑战他的威严,心底涌出一股强烈的征服欲。 “凤倾妆,如果你肯跪下向朕求饶,朕就收回成命,饶了你这一顿板子。”上官玄承威严慑人的声音响起。 “抱歉,恐怕要让皇上你老人家失望了。我凤倾妆从不跪人,也不喜欢向别人下跪求饶。如果皇上你老人家想要别人跪你的话,那么请你找个公公开路,去大街上蹓跶一圈,大喊一声‘皇上驾到’,想必定然有成千上万的百姓会匍匐在你的脚下,大大地满足你那高高在上的虚荣心。” 凤倾妆满身傲气,语气嚣张狂妄,一口气说了一大通。特别在说道皇上老人家的时候,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跪在地上的凤臣相脸色异常难看,额头大颗大颗的冷汗直冒,赶紧磕头,开口想替女儿求饶,“皇上,小女……” 话到嘴边,便被上官玄承一声怒喝给制止了。 “大胆,朕不过才三十出头,什么时候就成了老人家?”上官玄承阴沉着脸,双目如炬,怒气腾腾喝道。 凤倾妆翻了个白眼,这皇帝看着一副深沉睿智相,原来也是忌讳别人说老的。她启了启唇,刚想开口说话,不想上官玄清低沉的声音响起。 “皇兄……” 一声轻喊顿时提醒了上官玄承,心中懊恼,枉他乃九五之尊,今日居然被一个小他十几岁的女人给教训得动了真怒,真是失败。 上官玄承清了清嗓子,收敛怒气,风目锐利如箭,扫向厅中傲然而立的凤倾妆,沉冷威严的声音在厅中荡开,“凤倾妆,你以下犯上,藐视君威,朕今日要重重的治你的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过就是不满我从清王那里索要了五万两黄金。今日才特意驾临臣相府的。”凤倾妆坦然迎上上官玄承的目光,直言不讳地说出上官玄承此行的真正目的。 话落,转眸扫了一眼坐在左下首的上官玄清,眼中的轻蔑与嘲讽不言而欲。上官玄清唇角溢出一丝苦笑,这件事情他也很茫然,不知道是谁透露皇兄的。 上官玄承听到凤倾妆如此直白的指出,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威严地说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朕了来意,那你打算如何做?” 098(红包加更)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不打算如何做,我只想问清王殿下一句话。”凤倾妆清艳的面容平古无波,黑瞳深不见底,幽幽地望着上官玄清。见他点头,凤倾妆清淡如水的声音在厅中响起,“清王殿下,当日在清王府的时候,我可曾逼迫过你,强行向你讨要这五万两黄金。” 上官玄清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皇上,你可听清楚了。臣女并没有逼迫清王殿下给我五万两黄金,一切皆是清王殿下自愿的。”凤倾妆眸光流转,看向上官玄承,清浅如水的声音从众人耳边拂过。 “朕听说,你与皇弟自幼便已定亲。皇弟如此大手笔,送你那么大一笔黄金,肯定是想做为聘礼送给你的。既然你已经接受,那就表示你们二人情投意合。今日正好你们二人都在此,朕就成全好事,下一道旨意给你们二人赐婚。凤倾妆,你觉得如何?要知道朕可是金口玉言,圣旨一下,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上官玄承剑眉轻挑,深邃幽深的黑瞳带着慑人的光芒,看向凤倾妆,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威胁。 “皇兄……”上官玄清面色阴沉地起身,刚想开口,被上官玄承一个凌厉霸气的眼神扫过来,心中叹息一声,无奈地坐下,端起茶水轻抿一口,静默不语。 厅中,凤倾妆听完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暗道,皇家之人果然个个无耻,明知道当日上官玄清将信物退回,婚事解除,这狗皇帝,居然好意思拿出来说事。不过,凤倾妆也清楚,今日如果不答应退回那五万两黄金,上官玄承决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到时候圣旨一下,只怕她真的就要嫁入清王府了。 “区区五万两黄金我凤倾妆还不放在眼中,给我三日时间,那五万两黄金我会一分一毫都不少退回清王府。”凤倾妆抬着头,深幽的黑瞳拢上薄霜,清冷的声音如冬日寒冰般,透着丝丝寒气。 “好!如果三日后,皇弟还没有收到黄金,那朕的赐婚圣旨就会送到臣相府。”上官玄承似笑非笑,眼中却凌寒无比,威严霸气,不容商量的声音回荡在厅中。 话落,上官玄承起身,龙行虎步离开了臣相府。上官玄清跟在后头,经过凤倾妆身边的时候,晦暗不明的凤目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唇,始终没有出声走了出去。 相府前厅,上官玄承与上官玄清二人离开之后,气氛依然压抑。 “倾妆,你为什么会向清王索要五万两黄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臣相起身,看着眼前这个胆大而又陌生的女儿,不但出言顶撞皇上,还向王爷索要了如此大一笔黄金。第一次,他认真地审视着这个女儿,严肃地问道。 “女儿只是不甘心被他退婚,才做出如此莽撞之事。爹爹放心,三日后我便将黄金送回清王府。”凤倾妆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为何要等三日,难道你已经动用了那笔黄金?”凤臣相紧张不安地问道。 “我只是动用了一点点,爹爹不用操心,女儿会想办法填补上的。”凤倾妆清艳的脸庞流露出一丝让人放心的微笑。 “你一个女儿家去哪里想法子填补,说实话,到底动用了多少,爹来给你想办法?”凤臣相关心地说道。 凤倾妆心中一暖,声音也轻柔了几分,“爹,真的不用帮忙,女儿自有办法。” “倾妆,这些年爹对你一直不闻不问,让你受了很多的苦,爹的心中很是内疚,今日的事情就让爹帮你一把,这样爹的心中也好过一点。”凤臣相抬袖拭了拭眼角,老眼泪横地说道。 这一下,凤倾妆真是没辙了,这老父亲连亲情招都用出来了,她是彻底缴枪投降,也不再坚持。 “其实也不是很多,之前二姨娘用去的五百两加上女儿这二日用的,加上来总共也不过一千两黄金。” “还好,这一千两黄金,我们相府还拿得出来,等一会爹就让秦总管去库房支一千黄金给你。不过,爹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这件事情怎么与你二娘又扯上关系了?”凤臣相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开口问道。 “前些日子,二娘说太后寿诞将至,想给三妹妹置办一些漂亮的衣衫首饰,可是手头又拿不出钱来。女儿就大方的给了二娘几百两金子花花。”凤倾妆不想将事实说出,遂随口胡谄道。 “说到太后寿诞,身为臣相府的嫡女,你也是要进宫参加寿诞的。想置办什么,就赶紧去置办,银子到库房去支。” “哼。”凤倾妆轻应了一声。 厅中,父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凤倾妆便告退,领着翠儿回到了飘雪阁。 刚刚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六姨娘一身淡青色长裙,梳着妇人头髻,斜插一支碧玉簪,远远看去,淡雅清新。只见她领着秦忠急匆匆地过来了。一进门,秦忠双膝一软,跪在了凤倾妆的面前,一个劲地认错。 “这是怎么回事?”凤倾妆放下茶杯,皱眉冷声问道。翠儿站在背后给她捏肩。 “回二小姐,刚才相爷吩咐,让秦总管去库房支一千两黄金给你,可是妾身看了帐本之后,发现这些年臣相府的收入与开销一直都是持平,根本支不出那一千两黄金,遂带了秦总管过来。”六姨娘漆黑的杏眸不见丝毫慌张,稳重地说道。 “秦总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倾妆眸光流转,凌厉的目光如二月冰刃射向秦忠,冷漠的声音带着春寒料峭的寒意问道。 “这些帐目以前一直都是二夫人在看,老奴也不知。”秦忠身子抖如筛糠,战战兢兢地回话。 “你到是会推,如今这二夫人都已经疯掉了,你让我去问谁?”凤倾妆凤目一瞪,声音陡然间骤降,屋中好似刮起阵阵寒风,吓得秦忠身子又是一阵哆嗦。 “二小姐,老奴真的不知。以前二夫人只是给了老奴双份工钱,却从不让老奴插手帐本的事情。”秦忠眼中布满恐惧,老实交待道。 “谅你也不敢说谎,下去吧。”凤倾妆挥了挥手,脑海中却在思索着,如今‘知晓天下事’才刚起步,都没有收入,三天之内到哪里去凑足这一千两黄金。 烦啊! 099群英阁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秀眉轻拢,起身在屋内来回的踱步,清凉的秋风从门外钻入,拂动着她额间的几缕发丝。 翠儿静立屋中,看着走来走去的凤倾妆,清灵的眼眸骨碌一转,小嘴儿一张,出着主意道:“小姐,既然相府也没有银子,依奴婢看,巫少主对你倒是喜欢得紧,不如,你开口让他帮你一把。” “你这小丫头,就会瞎出主意。我是不会向他开口的。”凤倾妆走过去赏了翠儿一个爆粟,眼底滑过一抹疑惑,这巫惊羽平时不是总爱跟在她的身边转悠,怎么今日连个人影都没有? “小姐,你刚才在想什么?”翠儿小脑袋凑过去,贼兮兮地问道。 “再过二年翠儿也成了大姑娘,我刚才想着怎么把你嫁出去,省得你成天在我面前唠叨个不停。”凤倾妆眉梢眼角染上淡淡的笑意,调侃道。 “小姐就会欺负翠儿,我不理你了。”翠儿白皙秀气的小脸染上两抹红霞,跺了跺脚,娇羞地跑了出去。 馥郁的花香在细细秋风的送拂下,弥漫着整间屋子。凤倾妆走到窗边的软下榻上躺下,望着满院堆叠如雪的海堂花,凝眉思索着,如何才能够在短短三日内筹得黄金一千两? 突然,墙角处传来“吱吱”声,忙碌的小金子回来了。 “小金子,交待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凤倾妆黑亮如辰的眸子依旧看着窗外如云似雪的海堂花,淡淡问道。 “主人,我是老鼠,不是神,哪有那么快。”小金子不满地抱怨,接着又道:“耀京城的地下情报网还需要二日的时间才能够全部完善。至于覆盖整个星耀国的地下情报网,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知道了。”凤倾妆冷眉微凝,又垂眸思索。 “主人,你也别犯愁了。刚才管理耀京城的黑鼠情报组送来消息,耀京城的群英分阁明日会举行一年一度的拍卖大会。你拿一些好东西出去拍卖,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小金子细长的老鼠尾巴一甩一甩的,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凤倾妆。 “群英阁,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凤倾妆秀眉一挑,眯着眼睛问道。 “我已经打听过了,这群英阁是近几年才建立的。只在星耀国的耀京,苍炎国的炎京,还有东启国的启京,三国的京城开设分阁。奇就奇在,这群英阁在每个国家的京城所拍卖的物品品种皆不相同。” “哦,有何不同?”凤倾妆一时来了兴趣,乌黑清亮的眼瞳看着小金子问道。 “据黑鼠情报组送来的消息说,群英阁每年的三月初八在东启国启京举办的拍卖会,只拍卖宝石玉器,皆是世间难得珍品。每年九月初八在苍炎国炎京举行的拍卖会,拍卖的却是武器,件件武器精良不凡。每年的十二月初八在星耀国耀京拍卖的却是千金难求的好丹药,都是一些市面上买不到的。” “这群英阁的幕后老板倒是会做生意,每个分阁一年只举办一次拍卖大会,三个分阁也就举办了三次。正是一年一次的规矩,少而珍贵,档次也得以大大的提高,反而吸引了更多的人前去参加。只是群英阁哪里来的那么多好东西?”凤倾妆心中疑惑。 “其实群英阁中大部分的拍卖品都是客人提供的。只要是有价值的好东西,在群英阁都会拍出一个令人想像不到的天价。”小金子将得来的消息说出。 “太好了。这是不是就像人们常说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别的我拿不出来,至于这丹药嘛,我的墨隐云凤中可是有好几十瓶,瓶瓶都是珍品,千金难求。小金子,你可有打听清楚,进入拍卖会场有哪些规矩?” 凤倾妆欣喜万分,展眉一笑,顿时满室生辉。乌黑晶亮的眸子灿烂炫目,好似珍珠般晶莹,启唇问道。 “当然有规矩,想要进入拍卖会场首先就得交足一百两白银的入场费,然后发一个牌子,而且每次拍卖都只准许一百名客人入内。不过,拿拍品去卖的人例外,另外开设有一个特殊通道,直达鉴定室,鉴定拍品的价值。” “一百两的入场费,真是够黑心的。”凤倾妆低咒一声,继续道:“小金子,群英阁的幕后老板可有查到,是什么身份?” “查不到,幕后之人神秘莫测,从未出现过,都是用天上普通的雀鸟通过鸟语互递消息。你也知道,鼠族只能掌管地面上的消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鼠族可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知道了,你去忙吧,尽快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消息网覆盖住整个星耀国,特别是星耀皇宫那一块。今日上官玄承利用皇帝权势非得我退回那五万两黄金,他日如果上官皇室之人,无论是何人,只要向‘知晓天下事’购买消息,一律收双份的价钱,我就不信,赚不回来那五万两黄金。”凤倾妆清冷的眼瞳寒芒一闪而逝,恼恨地说道。 小金子又钻入了墙角的老鼠洞中,房间中寂静无声,院中细细秋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满院落花随风轻舞,好似一只只白色的蝴蝶翩翩起舞,馥郁的花香弥漫在飘雪阁中。 凤倾妆躺在软榻上,闻着那醉人的花香渐渐入梦。只到门外响起了争执的声音,她才睁开眼睛。 “翠儿,是谁在外边,怎么那么吵?”凤倾妆蹙了蹙眉,朝着外边喊道。 “小姐,你醒了。还不是三小姐,带着几个下人像个疯子似的在院子外边大喊大叫,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非说是小姐害得二夫人变得疯疯颠颠的。”翠儿走进来,秀气的小脸染上薄怒,,清脆的嗓音也透着丝丝怒气,如实禀告。 “其实她说得也没错。不过,这些都是二夫人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凤倾妆幽叹一声,清浅淡然的声音仿若一缕浮动飘过,让翠儿几乎以为是自己幻听,怔愣在那里。 “别愣着了,去把人唤进来,我倒想瞧瞧她跑到这儿来闹有什么目的?” 100拍卖会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奴婢这就去。”说完,翠儿抬步便朝着院门口的方向快步走去。 片刻后,凤思眉身穿一袭桃红的色长裙,宛若一朵娇艳的三月春桃花,领着二名丫鬟纤腰楚楚地走了进来。 一进门,凤思眉不改刁蛮习性,冲动凤倾妆面前,布满怒火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依然躺在软榻上,一脸云淡风轻的凤倾妆,纤手怒指着她,怒骂道。 “凤倾妆,你这个贱人,你说,是不是你将我娘害成那副疯疯颠颠的模样?” “三妹妹心里不是应该最清楚。”凤倾妆动作优雅,慢慢地起身,抬手挥开眼前的纤指,脸上挂着一抹清浅从容的笑容,眼底却清寒一片,没有丝毫的温度。 她身子微微倾斜,凑到凤思眉的耳边,那不快不慢,轻若浮云的声音在凤思眉的耳边缓缓响起,“二夫人之所以有今日恶果,这其中也有三妹妹一份功劳。要不是三妹妹自告奋勇,替你娘送了一封信到尚书府,二夫人又怎么会成了如今这疯疯颠颠的模样。至于信中的内容,三妹妹想必比谁都清楚。” “你……”凤思眉脸色难看异常,气得语塞。 过了一会儿,凤思眉才开口问,“你从何得知是我将信送到尚书府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凤倾妆笑望着凤思眉,给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答案。 闻言,凤思眉直觉怀疑是身边出了奸细,转头朝后怒瞪去,瞪得身后跟来的两名小丫鬟莫名其妙,脚底阵阵寒意窜起。 “你不用瞪她们,不是她们出卖你的。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来源。”凤倾妆笑得柔和,如春风丝丝荡漾,解释道。可是身边的翠儿却能够感受到凤倾妆笑容下隐含的怒气。 果然,不出片刻,凤倾妆面色陡然一变,如笼寒霜,冷漠如冰,深不见底的幽瞳阴骜森冷,清冷森然的开口警告道:“凤思眉,这一次看在同是爹爹女儿的份上就饶过你一次,下一次你如果再欲对我不利,心生歹念。你娘就是你最好的榜样。” 凤思眉心底升起无边的寒意,想到她娘房间出现的那名手被剔成白骨,痴傻的侍卫,她感觉眼前的这位年长她半岁的姐姐,与半个月前相比,整个人好像从地狱中走了一遭似的,更冷酷无情,甚至可以说是残忍狠决。 “还不走,难道准备留下来让我好好招待你。” 凤倾妆平古无波的声音透着春寒料峭的冷意传出,惊得凤思眉脸色一变,乌黑的眼瞳流露出深深的恐惧,提着裙摆就跑出了飘雪阁。身后跟来的那二名丫鬟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小姐,你刚刚在三小姐耳边说了什么,气得她那张脸都快变形了。”翠儿心中如猫抓似的,等凤思眉主仆三人一离开,就迫不急待地开口问道。 “你想知道?”唇角上扬,问道。 “嗯!”单纯的小丫头忙不迭地点头。 “这是秘密。不能说的。”凤倾妆脸庞流露出愉悦的笑容,促狭道。 “小姐,你就会欺负翠儿。”小丫头气得腮帮子鼓起,挺可爱的。 “瞧瞧你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嘴中塞了两个鸡蛋。”凤倾妆眉眼柔和,笑意溢出嘴角,调笑着翠儿。 主仆二人正说着,银筝与残云二人快步流星走了进来,带起一阵凉意。 “如何,事情都办妥了?”凤倾妆看着二人,询问道。 “回主子,事情都办妥了。四座院落的招牌都已经挂起。”残云恭敬地开口回道。 “银筝,你呢?” “主子放心,今日我走了十几家说书馆,给了那些说书先生一些银子,让他们按照你书中的内容说。为了不让人认出,我还特意易了容。”银筝汇报道。 “你们二人都做得不错。今日你们也累了一天,先下去休息吧。明日一早陪我去一趟群英阁。”凤倾妆赞赏道。 “那属下先退下了。” “去吧。” 第二日,天高气爽,云淡风清。 凤倾妆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男装,如瀑的长发用一根墨色的发带高高束起,狭长的眉毛轻描几笔,加粗了些许,整个人看上去英气蓬勃。手中拿着一把白玉折扇,带着银筝与残云坐着马车就出门了,直奔群英阁。 群英阁因为一年只有一次拍卖大会,远离了耀京城繁华热闹的大街。周遭的环境清幽,遍植绿树。 今日的群英阁,不同于往日的幽静。大门两边摆放着花篮,红绸轻舞。两名负责接待的管事站在门口迎客。门前香车宝马,川流不息,格外的热闹。 “主子,我听说这群英阁在星耀国耀京城只拍卖丹药。而且价钱贵得离谱。属下不明白,你和梅神医关系非浅,如果需要丹药只接找梅神医讨要就行了,何必要来群英阁这种地方买。”银筝乌黑的瞳眸中流露一丝不解。 “我今日可不是来买丹药的,而是来卖丹药的。”凤倾妆双眸似闭非闭,慵懒地靠着马车,淡淡的解释道。 这时,残云的声音从马车外边传了进来。 “主子,群英阁到了。” “我们不从正门入,你将马车驾到特殊通道的入口处。”凤倾妆慵懒的吩咐道。 “好的。”残云又驾着马车奔向群英阁的侧门,特殊通道就开在此处。 下了马车,凤倾妆走在前头,领着二人穿过一条几米长的过道,直奔鉴定室。 鉴定室的门口空无一人,原因无它,昨日之前许多人就已经将拍品送过来鉴定了。 走进去,里面有一位年约七旬,须发皆白的老者和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坐在鉴定室中,二位面目慈蔼,应该也是医者或者是炼丹师。 “这位客人可是拿拍品来鉴定的?”其中那位老者素质很好地开口询问。 凤倾妆点了点头,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瓶能够延年益寿的长生丹,递到鉴定室中的二人手中。 101拍卖会(2)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白发老者接过来,拔开瓶塞,先放在鼻端嗅了嗅,慈和的目光顿时精芒闪烁,脸上流露出欣喜,脱口而出赞道:“好浓郁的青龙参味,还有细微的千金藤草木清香,还有一些极其珍贵的药草味。不愧为延年益寿的极品丹药,长生丹。敢问这位客人,这些丹药可是你亲自炼制?” “不是。这一瓶丹药是一位初次见面的朋友,因我无意中帮过他一次,就送给了我这一瓶丹药。”不想老者继续追问下去,凤倾妆气不红气不喘,随口编了个谎话。 “真是可惜了,老朽一身酷爱钻研炼丹之术,真想向这位炼丹者讨教一番。”老者挼了挼银白的胡须,一脸的惋惜状。 “师父,拍卖大会即将开始,我看还是先给这位客人的丹药估价吧。”一旁的中年男子面相和善,开口提醒道。 “你瞧瞧我,只要一看好的丹药连正事都给忘记了。请问这位客人,你这里面总共有多粒长生丹?”老者抬头问道。 拍卖丹药都是按粒来计算,粒数越多,订价越高,特别是像这种延年益寿的丹药,粒数越多的话,拍出的价格会越高。 “我也不知道,应该有十多粒吧。”凤倾妆摸了摸鼻子,淡淡道。 “严青。你清数一下丹药粒数。”老者将丹药瓶子递到身旁的弟子手中。 “是,师父。”严青接过丹药瓶,将瓶中丹药倒在一个铺着白色绸布的木盆中,眼睛淡淡扫过,他自己又带上一副白布制成的手套,将丹药一粒一粒又给装回瓶中。 “师父,瓶**有二十八粒丹药。”严青表情温和地说道。 “二十八粒长生丹,每粒定价一百两白银。这位客人,这二十八粒丹药你打算拿去全部拍卖?”老者再一次出言问。 “是的。”凤倾妆点头。 “这延年益寿的长生丹最受官商富人的喜爱,老朽就给凑个整数,起定价三千两白银,拍客人觉得如何?”老者征询凤倾妆的意见。 “这个起定价我很满意。”凤倾妆脸上挂着微笑,满意地点点头。 “客人请随我到这边来办理一些相应的手续。”严青礼貌客套地说道。 凤倾妆跟随着严青走到另一张桌边,签定了一些相应的文件,又按下了手印,手续办妥了。亲眼看着那名老者带着自制的白色手套,将二十八粒长生丹一粒一粒装入一个专门用来放置丹药的锦盒之中,每一个凹格放入一粒。等到一切办理妥当,凤倾妆便领着银筝和残云二人从特殊通道进入了拍卖大厅。 拍卖大厅宽敞大气,共分三层,一楼为大厅,摆放着有近六七十套桌椅。二楼和三楼都是独立的包间,加起来差不多也是五十间包间,能坐进包间之人非富则贵,连入场费也比普通的大厅要贵上好几倍。在一楼大厅的正前方搭建着一个约一米高的展示台。 凤倾妆、银筝和残云三人一进入拍卖大厅,一名青色布衫,训练有素的小厮走过来,瞧见三人是从特殊通道走进来,顿时知道几人是来卖东西,而并非买东西的。 走过去,很有礼貌地说道:“三位客人,请随我来。大厅右边的一号到二十号桌子是专门提供给拿拍品来卖的客人所坐。” “有劳带路。”凤倾妆礼貌回道。 三人坐下之后,又有一名同样服饰的小厮过来上茶。 此时大厅已经是座无虚席,气氛嘈杂,众人围桌而坐,三三两两相互交谈,议论此次会不会出现一些令人震奋的丹药,众人说得兴致盎然,津津有味。相比与大厅的吵闹,二三楼却比较安静,甚至还有几间包间的灯未亮起,表明人还未入场。 “主子,想不到群英阁的拍卖会居然吸引了这么人前来,这大厅之中有好几位都是从不出世的江湖前辈。”一贯清冷的银筝也难掩心中兴奋,欢喜地说道。 “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这群英阁不过是拍卖一些丹药,怎么会吸引这么多的江湖人士前来?”凤倾妆清冷的凤目淡扫了一眼大厅,多半都是江湖人士打扮,其中还有一些英气飒爽的女子,遂疑惑地开口说道。 “主子有所不知,群英阁在每年的星耀国耀京拍卖大会,都会拿出一粒珍藏的精品大还丹拍卖,服下此丹药可以增加十年的功力。只要是习武之人,不论是皇亲权贵,还是江湖中人,试问谁不想拥有。因此这精品大还丹在每年的拍卖大会都是最热门的丹药。”残云面无表情,冷酷地说道。 闻言,凤倾妆垂首思索了片刻,再抬头,唇角微弯,笑意盈盈地说道:“银筝,残云,你们坐一下,我有点儿事去去就来。” 话落,便起身离开桌子朝着来时的特殊通道走去。过了一会儿,等凤倾妆回来的时候,那一张艳美的脸庞乐得几乎笑开了花,可见她的心情是多么的欢畅。 “主子,你刚才是去做什么,这么高兴?”银筝心中好奇,问道。 “秘密,等一会你们就知道了。”凤倾妆莞尔一笑,若朝霞般光艳明灿,神秘兮兮地说道。 突然,凤倾妆眼角余光看到大门外进来一道熟悉的身影,一身华贵潋滟的紫衣,眉如琼黛,眼若墨玉,头戴紫金冠,身后跟着惊云和惊梦兄妹二人,此人正是清王上官玄清。 凤倾妆面色一暗,愉悦的心情顿时飞走,扭过头不再看向门口。 上官玄清锐利的眼眸扫视了一眼,并未认出男扮女装的凤倾妆,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多心,便跟着带路的青衫小厮往二楼早先订下的包间走去。 银筝和残云二人坐在凤倾妆身旁,心中纳闷,刚刚主子的心情明明一片晴朗,怎么刹那间就晴转阴云,面拢寒霜了。 这时,大门口又进来一道白色的身影,翩翩风姿如冬日里凌霜而开的寒梅,暗香袭来,冷艳逼人。俊美无俦的俊容虽然挂着温雅的浅笑,眉宇间却是一片淡漠疏离,给人一种可仰视却不可靠近的距离感,气质高雅尊贵。 102断袖之癖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此人便是封国太子封玉。 他的身后跟着一名玄衣护卫,风影。冷酷的面容,冰冷的双瞳,与残云那张冰山冷面有得一拼。一主一仆不想引人注意,低调地往楼上走去。 在封玉上楼之后,一个让凤倾妆恨得咬牙切齿的身影印入了眼帘。 上官玄承一身浅黄的织锦长袍,足蹬墨色软底锦绣靴。五官立体英俊,剑眉风目,眉宇间自有一股尊贵霸气。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令人难以捉摸。 身后,一名下巴光洁,有点儿娘娘腔的太监总管刘公公换了一袭暗红的长袍,跟在他的身后往楼上走去。 刚踏上楼梯,上官玄承感受一道带着恨意的凌厉目光从背后传来,他顿住脚步,突然转身,深邃幽暗的黑瞳宛若两柄出鞘的利剑扫向大厅,当目光从凤倾妆淡定自若的脸庞扫过,又转眸扫向别处。并没有发现端倪,收回视线继续朝楼上走去。 又等了一会儿,楼上的包间只剩下一间灯未亮。 这一次,大门口走进来一道身影,身上穿着上等的黑色冰丝锦袍,五官狂魅邪美,那狭飞入鬓的眉,黑如点漆的眸,好似镶着两颗璀璨明亮的黑珍珠。唇角勾勒着狂肆邪魅的笑意。 这人不是巫惊羽,又是何人? 他的到来,引得大厅一片哗然。原因无它,只因为那一身显眼的冰丝黑锦袍,是圣月族少主的专用衣料,无人不识。 身后跟着出任务归来的墨月,他一走进来,那双邪魅的幽瞳扫视着大厅一圈,目光最后定格在女扮男装的凤倾妆身上,看到她坐在提供拍品的区域中,怔愣了片刻之后,瞬间便明白过来,愉悦地笑容溢出唇角,暗道,这女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想来今日的拍卖品中定然少不了梅毅竹炼制的丹药。 只见巫惊羽踩着慢悠悠的步伐朝凤倾妆所坐的那张桌子走去。站在凤倾妆的身后,弯下腰,**的薄唇贴着她的耳瓣,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调戏道:“妆儿,你女扮男装的样子真让人心动。” “巫惊羽,你这个妖孽,离我远点,没见别人都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俩。”凤倾妆气恨地说道,要不是人多,真想一脚将身后这厮踹飞。 “暧昧就暧昧,我乐意之至。”巫惊羽俊眉一挑,邪魅无边。 凤倾妆听了,气得两眼冒火。直接手握成拳,抬手朝着耳边那张邪魅无边的妖孽脸打去。 “妆儿,你真坏,居然想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变成国宝熊猫。”巫惊羽动作迅速,握住凤倾妆打出的拳头,放在嘴边香了一个,调侃道。 身后的墨月嘴角直抽,少主什么时候成了地皮流氓了,居然当众调戏凤姑娘。 银筝与残云二人冷着一张脸,见凤倾妆没有暗示他们出手,便安静地坐着。 拍卖大厅,众人齐齐吸气,看着女扮男装的凤倾妆与巫惊羽,暧昧中掺杂着不屑的目光又增加了一分。纷纷窃窃私语,原来这圣月族的少主有断袖之癖。 “妆儿,众人都瞧着咱们,我在楼上订了包间,不如我们去楼上坐。”巫惊羽直起腰,诚心邀请道。他凌厉而慑人的目光往大厅一扫,众人纷纷收回视线,不敢在看向二人。 “巫惊羽,你是故意的吧。” 这时,凤倾妆才恍然大悟,这厮一定是怕她不肯去楼上与他同坐,才做出这番暧昧,令人误会的动作。 其实凤倾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巫惊羽这样做最大的目的就是让楼上的封玉瞧到,让那只狡猾的狐狸收回不该有的心思,不要与他争女人。 “我不去,这一楼大厅视线开阔,挺好的。”凤倾妆冷着一张脸,拒绝道。 凤倾妆话音未落,突然感觉到身子一轻,整个人已经被巫惊羽强势地抱在了怀中,朝着楼上走去。 这一下,大厅炸开了锅,众人纷纷私下讨论,这巫少主与那位面容清冷,却透着几分艳冷的少年进行到了什么地步,谁是攻,谁是受? 讨论的兴致甚至高过于这次拍卖大会的丹药。 大厅的动静同样吸引了楼上包间客人的目光。六十八号包间,看到退去红妆,换上男装的凤倾妆,英气蓬勃,俊美非凡。乌黑的眼眸拢着清寒,如夜空的上弦月美而眩目,令人心动。封玉黯然的眼瞳流露出坚定的目光,这样女子如果错过,定会终身后悔,他决不放手。 七十八号包间的上官玄清,一看到巫惊羽的出现,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并非他多心,只是看漏了眼,没有认出女扮男装的她。 九十九号包间的上官玄承这才注意到,原来巫惊羽怀中的人居然就是那个敢当面顶撞他的凤臣相之女凤倾妆。风目顿时拢上薄怒,看来刚才在楼下感受到的那道恨意的目光并非他的错觉,而是来自她。 “巫惊羽,你放我下来。”凤倾妆在巫惊羽地怀中挣扎,低吼道。 “妆儿,你再这么乱动下去,我们也别参加这个拍卖大会了,我直接带你回飘雪阁的床上滚一滚。”巫惊羽黑瞳幽深,点着两簇火苗,清越的嗓音陡然间变得暗哑低沉,透着丝丝魅惑,在凤倾妆耳边轻轻说道。 “**思考的动物。无耻!”凤倾妆抬眸怒瞪了一眼巫惊羽,低声怒骂,倒也不敢在挣扎,任由巫惊羽抱着她朝楼上走去。 银筝、残云与墨月三人跟在后头,听到凤倾妆那一句怒骂,眼角直抽。 等到凤倾妆等人进入了八十八号包间后,展台上方的灯光亮起。 一名身穿藏青色长裙的中年拍卖师手戴着白色手套,手持铁锤走到展台的中间,说了一些欢迎致词,拍卖规则,锤音一响,宣布拍卖大会正式开始。 一个端着锦盒的青衣小厮走上台,将那个锦盒放在最中间的展台上。拍卖师打开锦盒,顿时一股清新的香气弥散在会场内。 103故意抬价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在展台明亮的灯光照射下,一粒暗红的药丸静静地躺在锦盒内。拍卖师将锦盒举起,围绕着展台走了一圈,让台下的各个方位的客人都能够清楚地看到锦盒内的丹药。 “此丹名为保命丸,色呈暗红,将死之人若是服下此丹,可保三日无恙。十两白银起价。”拍卖师清朗宏亮的声音回荡在拍卖会场。 “十两。” “二十两。” …… “二百两。” “二百两,还有没有比二百两出价更高的。”洪亮的声音响起,见无人再加价,拍卖师宏亮如铜钟的声音再一吹喊道:“二百两第一次,二百两第二次,二百两第三次。成交。” 手中的铁锤一敲,一锤定音。这粒保命丸被坐在大厅一名中年男子给拍得。 在这个世界,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等于一千文钱。这粒保命丸等于二十两黄金拍下。 拍卖有条不絮地进行着,而八十八号包间却是怒火腾腾。凤倾妆双瞳燃烧着熊熊火焰,死命地瞪着巫惊羽。可是对方却好像浑然不知,唇角挂着邪魅的笑容,端起茶杯优雅地轻抿一口,“妆儿,别瞪了。再这么瞪下去,你的眼睛会酸痛的,到时候我又要心疼了。” 凤倾妆气得恨不得冲过去暴揍这厮一顿解气。可是她今日的目的是来拍卖东西,不能破坏了心情。 终于,等到展台上拍卖师开始喊出,“现在要拍卖的丹药名长生丹,一共二十八粒。此丹药服食之后能够身体健康,延年益寿,还能让人年轻十岁,生龙活虎。男人七十岁能生儿子,女人六十岁能受孕生子。底价三千两白银。欢迎各位踊跃竟价。” 听到拍卖师的介绍,凤倾妆头顶几条黑线爬上,一阵汗颜,暗道,这拍卖师真能吹。如果光靠这瓶丹药就能够年轻十岁,她早就留着,等到自己年老色衰的时候慢慢享用。 巫惊羽也是一阵狂汗,眼角直抽。包间中银筝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羞得俏脸通红。而墨月和残云那两张冷面扯了扯嘴角。 这时,台下已经有人开始出价,“三千两。” 接着,“三千五百两。” “五千两。” “一万两。”一道阴柔又有点娘娘腔的声音响起,将价钱一下子提高。 全场一片哗然,展台上拍卖师响亮地喊道:“九十九号包间的客人出价一万两,还有没有比一万两出价更高的。” “残云,快去打听一下,九十九号包间的客人是谁?”凤倾妆听到那娘娘腔的喊价声,突然想到了太监,怀疑是上官玄承身边的公公,遂开口让残云去打听。 残云应声,刚要出去打听,巫惊羽邪魅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不用去了,我知道,九十九号的客人是星耀国的皇帝上官玄承。” “是他。太后寿诞只剩下几日,看来他是准备拍下长生丹送给太后做寿礼。”凤倾妆眼底闪过一抹厉芒,对着银筝吩咐了二句。 只见银筝拿过巫惊羽放在桌边的牌子一举,大声高喊:“一万一千两。” 喊声落,九十九号包间那道公鸭般的娘娘腔声音又一次响起,“一万二千两。” 银筝再次喊道:“一万三千两。” “八十八号包间出价一万三千两,有没有比一万三千两出价还高的。”拍卖师大声道。 “一万四千两。” 经过几轮喊价,这二十八粒长生丹的价格一路飙升,价格已经抬到了二万五千两。 九十九号包间势要标到那二十八粒长生丹,公鸭般嗓音再一次传出,“三万两。” 银筝欲举牌再喊,被凤倾妆制止,“银筝,行了,不用喊了。” “九十九号包间的客人出价三万两。有没有比三万两更高的。”沉默片刻,拍卖师接着又喊道:“三万两一次,三万两二次,三万两三次。成交。” 拍卖师一锤定音,“恭喜九十九号包间的客人以三万两的价格拍得二十八粒长生丹。” 拍卖继续进行,可是上官玄承却坐不住了,带着刘公公已经直奔凤倾妆所在的八十八号包间,想瞧瞧是谁胆大包天,敢与他这个星耀国的九五之尊争东西? “妆儿,上官玄承找上门来了。”听到包间外面不断逼近的脚步声,靠在椅背上的巫惊羽一副慵懒惬意的模样。 “喊价自由。找就找,怕他呀。” 凤倾妆挑眉,话刚说完,包间外边已经响起了敲门声。递给银筝一个眼神,银筝步子微移,把门打开,将上官玄承请了进来。 上官玄承进入包间好一会儿之后,凤倾妆才慢慢吞吞地起身,转头故作惊讶地说道:“不知皇上驾到,倾妆失礼,请皇上恕罪。” “凤倾妆,果然是你,朕瞧你就是故意的和朕抢拍那二十八粒长生丹,明明最多一万两就能够拍下的东西,却多花了二万两才拍到手。”上官玄承风目染上薄怒,斥责道。 是呀,是呀!我就是故意的,不这样的,我送来拍卖的那二十八粒长生丹怎么会拍出如此高的价格。 凤倾妆心中乐翻了天,可是脸上却平淡如水,一脸歉然地说道:“皇上如此说,那可真是冤枉了倾妆。我又不是神,哪里知道九十九号包间的客人就是皇上你老人家。要是早知道是皇上你老人家在此,就是给我十个胆,也不敢和你叫板。” “不准在朕面前说一个老字。”上官玄承面色一变,怒喝一声,继续道:“你当着朕的面都敢不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你一定是记恨朕收回了清王的那五万两黄金,才故意抬价的。” 话落,巫惊羽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幽光,顿时明白过来,凤倾妆今日在此的原因。他是知道的,那笔黄金已经被用去了一千两。既然皇上要收回,缺少的黄金自然就要补满。 正说着,突然会场一片骚-动,展台上已经开始拍卖最后一件展品,整个会场顿时沸腾了起来。 104盆满钵满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天啊,居然是用五菱果,花枪草,还有一些极品药草炼制而成的通元丹,不但能够洗经伐髓,令人脱胎换骨,还能够提升三十年功力。”大厅一名浓眉灰衣汗子双眼冒光,一副恨不得将那粒通元丹吞食下肚的模样。 “通元丹,真的是通元丹。” “是呀!有生之年,不光见到了通元丹,现在能够闻到通元丹那怡神醒脑的香味,这辈子值了。” …… 会场中众人用力地吸着通元丹散了出来的幽香,场中一片吸气声。就连展台上拍卖师也拼命地狠吸了几口通元丹的香气。这样极品丹药哪怕是吸上几口,也是有助益的。 八十八号包间,凤倾妆乌黑清亮的眼瞳扫视了一下会场,瞧着大家卯足了劲拼命呼吸的模样,再一次黑线,说道:“不过是一粒通元丹而以,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巫惊羽难得安静地坐在一旁,笑而不语。 “主子,你有所不知,这通元丹可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都想得到的丹药。只是世间会炼制此丹之人寥寥无几,再加上炼制此丹所需的材料更是世间难求,所以这通元丹极其珍贵。真不知道是哪位客人如此舍得,居然拿出这千金难求的丹药出来拍卖。” 冷面冷心的残云说完,也狠吸了几口空气中漂浮的香味,顿觉神清气爽。 听到残云的最后一句话,凤倾妆囧了囧。慵懒地靠坐在一旁的巫惊羽斜睨了一眼一脸囧相的凤倾妆,扯唇低低地一笑,当通元丹一出现在展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测出这粒有价无市的通元丹是何人提供? 这么极品的丹药,天下间除了神医梅毅竹想必无人能够炼制得出来。 这时,展台上拍卖师已经合上了锦盖,会场内依旧是余香缭绕,令人回味悠长。 “各位客人,通元丹的价值想必不用我多做介绍,在座的各位都有所耳闻。此丹不但……” 拍卖师的话还未说完,台下便有人迫不急待喊道:“拍卖师,你也别哆嗦了,通元丹的价值众所周知,你还是赶快将底价说出来吧。” “那好,就应这位客人的要求,通元丹这次拍卖的底价是。”说到这里,拍卖师故意顿了顿,台下众人个个伸长了脖子静等,“一百两黄金。” 话音一落,台下众人迫不急待纷纷叫价。很快通元丹从底价一百两黄金已经疯狂飙升到了五千两黄金。 凤倾妆坐在包间中,喜笑颜开。 “凤倾妆,通元丹价格飙升,你高兴个什么劲?”上官玄承嘲讽道。他自然是不会想到,提供通元丹的就是凤倾妆本人。 “我这是替皇上你高兴。”凤倾妆眉梢一挑,眼底快速地滑过一抹狡黠,佯装出一片赤诚的模样。 “此话何解?”上官玄承面容冷肃地问。 “皇上,你细细想想,今日这拍卖会场就属你最尊贵最富有。要是你拍下这粒通元丹,再赏给朝中的哪位将军,不但能够收卖人心,说不定我们星耀国还会出现一位勇猛无敌的战将。”凤倾妆一顶高帽戴过去,说得上官玄承飘飘然,面色缓和。 “皇上,奴才觉得凤二小姐说得很有道理。东启有‘杀神’战将狄赫,苍炎太子封玉素有‘诸葛智囊’的称号,虽然清王殿下也是天下四公子之一,如果我们星耀国再多上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何愁将来?”精明的刘全话说一半,点到为止。 自古帝王都是野心勃勃,上官玄承自然知道刘全话中的意思,何愁将来没有机会一统天下。 垂首深思了片刻,上官玄承幽深如潭的黑眸深不可测,让人看不透心中想法。可是他的人已经走了出去,回到了九十九号包间。 片刻后,九十九号包间传出公鸭般的喊价声,“一万两黄金。” 听到这声叫价,凤倾妆仿佛听到了美妙的音符在耳边跳动,整个张笑得如夏花一般灿烂,似明珠一般璀璨,满室生辉。 瞧着身旁乐不可支的人儿,巫惊羽也不点破,眸中柔情万分,唇角微微上扬,溢出邪魅而宠溺的笑容。 拍卖依然紧张地进行着,此时通元丹的价格已经抬到了五万两黄金的天价,价格还在继续往上抬。 整个会场气氛紧张,许多人因为财力稍逊,已经停止叫价,静坐会场等待着最后一刻,通元丹花落谁家? “十万两黄金。” 一个令人疯狂的天价喊出,会场一片吸气声响起。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着究竟是谁如此的财大气粗。虽然通元丹价值不匪,可是十万两黄金买一粒丹药也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十一万两黄金。”六十八号封玉所在的包间喊出。 “十二万两黄金。”五十八包间一道神秘而冷肃的声音响起。 接着,上官玄承身边的刘全喊价声再响,“十三万两黄金。”整个会场只有这三个包间的人喊价。 “巫惊羽,你为什么对通元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从头到尾就没有见过巫惊羽喊过一次,凤倾妆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身旁慵懒惬意的男人,好奇地问道。 “通元丹对我来说,作用不大。不过,妆儿既然开口,想让我加把火,那我就将火烧得再旺一点儿。”巫惊羽懒洋洋地动了动身子,递给墨月一个眼神。 凤倾妆囧,她不过是好奇问问,什么时候开口让他加把火抬价了。 墨月拿起桌子上面的牌子一举,为难地想着,少主也没有指示让将价钱抬到多高,就随便喊喊啦,“二十万两黄金。” 这一声随便让会场哗然,目光纷纷朝着八十八包间看过来。可惜纱帘放下,根本看到包间内的情形。 会场暂时的寂静,无人再喊价,就在拍卖师即将敲锤的最后时刻,上官玄承霸气浑厚的声音带着一丝势在必得,亲自喊出,“二十五万两黄金。” 震惊会场。 这一声喊过之后,再无人加价。最后,通元丹还是上官玄承拍得。 一场拍卖会在拍卖师的宣布声中圆满结束。 最乐的,当属凤倾妆,赚得盆满钵满。 105黑店故人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拍卖会过去的第二天,天空澄澈蔚蓝,凤倾妆便命残云和银筝二人将五万两黄金送到了清王府。小金子在耀京城的地下情报网也建立完善。 ‘知晓天下事’经过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一番宣扬,成了耀京城百姓茶余饭后讨论的焦点。 为了应证‘知晓天下事’是否如传言一般,无论任何情报,只要你想要,就能够给出如实的答案。有些无聊的老百姓还特意找到耀京城‘知晓天下事’的据点,花几个铜板打听情报。 比如,隔壁二毛家的母鸡下的蛋,是谁偷的? ‘知晓天下事’回:隔壁村的张三偷的。 水生家的婆娘最近晚上老不在家,干什么去了? ‘知晓天下事’回:水生的婆娘最近和邻村一个姓李的教书先生勾-搭上了,二人在芦苇地里夜夜私会。 …… 在这一系列无聊的问题中,‘知晓天下事’正式接单开业。 这一天,凤倾妆刚用完早饭,小金子便送来三份单子,这三份单子的内容一模一样。 “主人,你看?” 凤倾妆打开一看,愕然,原来这三份单子中的内容都是问及这一次拍卖大会是谁提供了通元丹? 而下单子的三人分别是封玉、上官玄清,还有拍卖会上五十八号包间的神秘人。 须臾后,凤倾妆神色恢复如常,走到桌边狼毫一挥,写的是左手字,三张纸条递出,上面写道:此情报属于二级机密,价格最少是五千两银子,先付百分之五十,三日后收到消息将余款付清。 她之所以将回复消息时间定在三日后,是因为如果太快的话,下单之人定会怀疑消息的真假。 ‘知晓天下事’的情报等级被凤倾妆由高到低划分为一二三四五,五个等级。每个等级的价格不等。而在这五个等级之上,她还特别加了一个S级的机密,定价更是高得吓人。 小金子将纸条送出,由情报网的老鼠一个一个传递下去,很快又是一叠银票传回到凤倾妆的手中。乐吱吱地将银票收入墨隐云凤中,凤倾妆快乐地哼起了歌。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 正乐着,翠儿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拜帖,“小姐,秦总管刚才派人送到飘雪阁的,说是递给小姐你的,人还在前厅等着。” “拿过来我看看。” “嗯。” 接过翠儿递过来的拜帖,凤倾妆打开一看,字迹苍劲有力,看似纵横挥洒,实则气韵深藏,暗藏霸气。 “南郊清波湖,邀请同游。” 落款处,写着,黑店故人。 “小姐,这黑店故人是谁啊?”翠儿好奇地问道。 “一位朋友。”凤倾妆懒得解释,要是说多了,这小丫头又要胡乱猜测了。 话落,凤倾妆起身朝着相府的前厅走去,翠儿小丫头也紧跟在身后走着。 前厅,封玉一袭白衣胜雪,端坐在椅子上面优雅地喝着茶。风影腰间跨着一柄长剑,面无表情,笔直肃敬地站在他身后。 “凤姑娘,今日天气晴朗,玉想邀请你同游清波湖。” 瞧见凤倾妆走来的身影,封玉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问道。他那如玉容颜流露出一抹风飘雪月般迷人的笑容,足以令天下万物失色。 “好。”凤倾妆今日心情大好,唇角的笑意宛若天上那轮金色的太阳一般灿烂明媚。想到刚才那一叠银票中有三分之一就是眼前如玉般的人贡献的,毫不犹豫一口就答应了。 封玉想不到凤倾妆答应如此爽快,怔愣了一会儿。来之前,他可是想了一大堆的话,如今一句都没有派上用场。 “马车就在相府外面停着,我们走吧。” “嗯。”凤倾妆点头。便朝着大门走去。 大门外,凤倾妆与封玉坐在马车内,风影坐在马车前面赶车,翠儿也挤在了马车前面坐着。 马车一路“跶跶跶”地跑着,半个时辰之后便已经到达了清波湖。 清波湖,湖水皎洁宽广,如三万倾玉镜良田。清寒的秋风吹来,卷起层层细浪,连绵不绝涌向远方。 湖畔,停靠着一艘大而华丽的双层画舫,在轻波中荡漾。 风影一拉缰绳,马儿嘶鸣一声,马车停了。 “主子,凤二小姐,清波湖到了。” 封玉轻应一声,四人弃马车而登船,朝着依靠在岸边的那艘画舫走去。不一会儿,画舫已经在清澈碧绿的湖水中荡漾。 秋风凉习习的,凤倾妆和封玉二人坐在船舱里喝着小酒,透过敞开的窗户欣赏着外面的湖光山色。 “封玉,你邀请我来游湖,不可能就是光看风景,没有准备节目吧。” 凤倾妆浅尝了一小口馥郁芳香的果子酒,放下酒杯,慵懒地朝后一靠,淡淡地启唇说道。 “我也不知道你是否会答应,所以没有准备歌舞。如果你不嫌弃,玉愿弹奏一曲为你解闷。”封玉淡淡一笑,宛若一块上好的美玉散开淡淡光华,雍容似芙蓉。 话落,封玉朝着外面吩咐了一声,风影鬼魅的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风影手中抱着一把上好的古琴出现在船舱中,将琴放在琴案上,又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封玉,你真的要弹琴给我听。“凤倾妆似是不敢置信,心中纠结地想着,这封玉脑子里是哪根筋不对,她不过随口那么一说,堂堂一国太子居然要弹琴给她听。 封玉笑而不语,纤长修美的手轻拨琴弦,一曲生动美妙的《高山流水》自指尖缓缓流淌而出。 凤倾妆很快就沉醉在这美妙的琴音之中,她微闭着双目,脑海中出现的巍峨高山,潺潺流水的景象。 突然,一道轻盈的身影点水而来,如一阵风似的飘进船舱,带起一丝凉意。 封玉的琴音戛然而止,蹙着眉头不悦地看着那道闯进来的身影,口气极度不佳地问道:“你来做什么,我记得我可没有邀请你?” 106玉羽相斗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来人并未理会封玉,诡异的身形一动,闪到凤倾妆的身边。 琴音戛然而止,凤倾妆睁开双眼,一张布满怒气的俊容映入眼帘,漆黑的双瞳燃烧着熊熊烈火,好像抓到了红杏出墙的妻子一般,死死地瞪着她,瞪得她心底无端端发虚。 “巫惊羽,你发什么疯,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瞪着我?”凤倾妆气恼不已,怒吼道。 来人正是巫惊羽,一大早出去办了一点事情,回来就不见凤倾妆,再三盘问之下,才知道她和封玉去清波湖游湖。他当场暴怒,施展轻功只奔清波湖而来。 上船之后,就瞧见凤倾妆闭着双眼,一脸惬意而陶醉的模样听封玉弹琴,他心中醋意翻滚,岂能不怒? “你为什么和封狐狸出来游湖?”巫惊羽双目紧紧锁定着眼前冷艳绝美的容颜,冷声质问。 “我和谁游湖是我的自由,你会不会管得太宽?”凤倾妆眉梢含怒,冷漠如霜的声音从红唇飘出,带着冬日飘雪的寒气。 这番回答,令巫惊羽心口一阵揪痛,心底无奈地叹息一声,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 黝黑深邃的瞳眸浮现出坚定,霸道强势地说道:“妆儿,我的心已经给了你,你就要对我负责,不可以和别的男人单独在一起,特别是封玉这只狡猾的狐狸。” “无理取闹,懒得理你。”凤倾妆翻了白眼,端起桌边的果子酒张口刚想喝下。 哪知?巫惊羽手微动,抢过凤倾妆送到嘴边的果子酒,一口饮下。将酒杯重重地放回桌上,拉过凤倾妆的手,“妆儿,酒也喝了,曲也听了,我们回去吧。” “巫惊羽,人是我邀请来的,就算要回去理应也是我送,你这个后来者就不要出来凑热闹了,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封玉面色一寒,一贯好听迷人似酒醇的声音透着丝丝冷冽。 “哼,就你这破画舫,就算留爷下来坐坐,爷也不想呆。”巫惊羽冷哼一声,用力地拉过凤倾妆的手腕,“妆儿,我们走。你喜欢听琴,回去之后爷天天弹给你听,爷弹出的琴音可比那只狐狸爪弹出的好听十倍不止。” 话落,用力地拽着凤倾妆就朝船舱外边走去。 “巫惊羽,你拽痛我了,放开。”手腕间清晰的疼痛传来,凤倾妆面色悠然一变,双目拢上薄怒,冷喝道。 可是,巫惊羽好像没有听见似的,拽着凤倾妆依旧朝着船舱处走去。 “巫惊羽,你耳聋了吗?她叫你放开。”封玉幽蓝如海的瞳眸染上一缕冰寒之气,嗓音冷醒如阎罗。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封玉手腕间细如发丝的天蚕丝宛若银丝朝着巫惊羽拽着凤倾妆的那只手攻来,巫惊羽被迫放开凤倾妆的手,看到她的手腕青紫的一圈,可见他刚才拽得有多用力。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自责与心疼,“对不起,妆儿,拽疼你了。” “知道就好,再有下次……” 凤倾妆话未说完就被巫惊羽打断,“不会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妆儿,我们可以走了吧。” “走什么走,我今日可是来游湖的。”凤倾妆怒瞪了巫惊羽一眼,冷漠如风的声音响起。本来今日的心情挺好的,都被这厮给破坏了。 说完,凤倾妆转身又朝着桌边走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肚子还饿着,当然要坐下继续吃。 刚走了二步,脸色黑如锅底的巫惊羽手腕一动,一条黑色的长绫朝着凤倾妆缠去。该死的女人,居然还想着和封狐狸游船赏景。 与此同时,一条闪烁着银芒的天蚕丝飞出,半空阻截缠向凤倾妆的黑色长绫。 “封狐狸,你敢拦我。”巫惊羽黑瞳蓄满怒气,喝道。 “凤姑娘是我请来的客人,她想留下来,你就不能强行将她带走。”封玉分毫不让,态度坚决地说道。 “爷带自己的女人回去,你管不着。”巫惊羽气得脸色铁青,手中长绫方向一转,夹杂着凌厉的劲气,袭向封玉。 “还未拜堂成亲,请不要毁凤姑娘清誉。”封玉幽蓝的瞳眸凝聚寒气,反驳道。手中也没有闲着,手腕翻转,天蚕丝迎上黑色长绫,一银一黑两种远攻的软兵器,在半空较量,相互纠缠,互不承让,船舱内刮起道道劲气。 二人却非常有默契地不让劲气扫到凤倾妆。 “要打出去打。” 已经走到桌边的凤倾妆眉头蹙起,一声冷喝。接着她坐下,倒了一杯香甜的果子酒,姿态闲雅地一口喝下,淡漠如水的凤目扫视着舰艇内剑拔弩张的二人,一个邪冷俊魅,张扬狂放;一个雍容高贵,霸气内敛。 心中纳闷地想着,如此优秀的二人,为何不能和平相处,每次见面都好像吃了炸药般,水火不相容。 “封狐狸,爷早就想教训你了。我们出去好好打一场,别在这儿惹妆儿心烦。”巫惊羽撤回长绫,扬眉狂妄地说道。 “乐意奉陪。”封玉幽蓝而迷人的瞳眸同样流露出狂妄霸气。 二人足下一点,鬼魅般的身影化成一黑一白两道光影飞出船舱。波光潋滟有湖面上,二人犹如蜻蜓点水而立,相互对峙。 突然,只见巫惊羽长绫一震,犹如蛟龙出海,攻向对方。同时,封玉手中的天蚕丝一抖,漫天银芒罩下,拦截住攻来的长绫。 两股同样强悍的力量在半空相遇,形成一道强大的气旋,波光粼粼的水面被激起数丈水花。漫天银花四溅,又落到水中,荡起圈圈涟漪。 湖面上,二人斗得天昏地暗,势不相让。船舱内,凤倾妆坐在桌边,悠然自得地喝着小酒,吃着可口的饭菜,仿佛外面的二人与她毫不相干,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而已。 “小姐,这巫少主和封太子二人武功不相上下,万一打伤了对方都不好。你要不要出去劝一劝?”站在凤倾妆身旁倒酒布菜的翠儿,看着船舱外边溅起的水花一道高过一道,令人胆颤惊心,开口说道。 “他们自己想斗,又岂是我能劝得住的。”凤倾妆挑眉说道。 刚说完,船身一阵剧然地晃荡。 107换个姿势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船舱内,桌面倾斜,珍馐佳肴从桌面滑下,只听见“乒乒乓乓”碗盘落地的脆响,瓷片菜肴混合在一起,洒了满舱。 凤倾手中端着一杯酒,还来不及送入嘴中,突来的剧烈摇晃令她身子坐不稳,不受控制地倾斜,杯中香甜的美酒倾洒。站在身后的翠儿更惨,脚下站立不稳,头直接磕到了舱壁,额头撞起了一个包。 “翠儿,我们赶快出舱。”凤倾妆一把拉过撞得晕乎乎的翠儿,朝着船舱外边奔去。 一出船舱,大船周围数十道水柱冲天而起,宛若十条银龙出海,场面极其壮观。 水柱落,立在船头的三人,凤倾妆、翠儿和冷面风影,连闪避都来不及,从头到脚湿漉漉的,皆成了落汤鸡。 寒凉的风夹杂着湿气迎面吹来,三人齐齐哆嗦了一下,凤倾妆和翠儿二人更是双手环抱,喷嚏连连。 “巫惊羽,封玉,你们这二个疯子,给我停手。”凤倾妆乌黑如寒星的双瞳凝聚着狂风骤雨般的怒意,朝着半空中依然斗得你死我活的二人怒骂道。 声音落下,半空中的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拼尽全力对拼了一掌。 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一道巨烈的气旋形成,周遭的空气一阵强烈的扭曲。水面上再一次掀起高达数十丈的水柱。 湖面上,剧烈摇晃的画舫在强悍的气旋余波中,船尾直接四分五裂。整艘船呈倾斜状开始慢慢下沉。 凤倾妆立在船头,仿佛看到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心中暗道:不会这么倒霉吧,成了落汤鸡也就算了,如今还要游回岸边。下一次出来的话,一定要好好翻看一下黄历。 冰冷的湖水已经浸到了脚边,凤倾妆正准备脱去身上繁琐的黑色外裙和脚上浸了水变得沉重的绣花鞋,打算游回岸边。半空中,黑色长绫与银色天蚕丝突然一左一右朝着她的手臂缠过来。 “你们这二个疯子,有完没完,给我放手。”凤倾妆被二人手中的软兵器缠住一拉,整个人呈吊环的姿势被吊在半空,冰冷的湖水迎面吹来,冻得她浑身鸡皮疙瘩冒起。 “船要沉了,我带你回岸上。” 巫惊羽和封玉二人非常有默契地同时开口,说出一模一样的话。 “带我回岸上没有问题,可是能不能换个姿势,这样子吊着很难受。”凤倾妆目测了一下,此刻岸边至少的一千米远的距离,深秋的湖水浸骨得很,估计游到一半就冻趴下了。 “好!”又是异口同声地应道。 手臂一松,凤倾妆整个人往下坠去,小腿已经没入了冰冷的湖水中。突然腰间一紧,黑绫和天蚕丝同时缠向她纤细如柳的腰际。双脚顿时轻踏水面,脚下泛起圈圈涟漪。在二人助力的牵带下,凤倾妆如凌波仙子般点水而行,狠狠过一把绝顶轻功的瘾。 一盏茶的功夫,三人便落到了岸边。二人怒视对方一眼,收回缠在凤倾妆腰际的软兵器。秋风带起寒意吹过,凤倾妆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喷嚏连连。 突然,两只宽厚温暖的大手抵在了她的后背,一丝丝温热的内力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驱赶了身体中的寒意。头顶冒起缕缕白烟,湿漉的秀发和衣衫也被二人用内力烘干。 “妆儿,对不起。” “凤姑娘,对不起。” 身后传来二人同时开口的道歉声。 “对不起,我也会说。”凤倾妆冷艳绝美的脸庞阴云笼罩,唇角勾起一丝阴恻恻的笑容。两只手紧握成拳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身后还未撤掌的二人准确无误地打去。 左边的封玉右眼乌青,右边的巫惊羽左眼乌青。 二人捂着眼睛,巫惊羽满脸幽怨地说道:“妆儿,你又打我的眼睛。” 封玉听到此话,心中的郁闷驱散,唇角勾勒出一丝浅笑。 这时,风影施展轻功,带着翠儿也回到了岸边。风影用内力烘干了他和翠儿的衣服,瞧见这二位平时狂妄的爷捂着眼睛的滑稽样,低下头,肩膀一抖一抖地轻笑。 凤倾妆心中憋着的怒气虽出,可是心情依旧沉闷,脸上笼罩着阴云,朝着岸边的马车走去,说道:“走了,回府。” 一行人坐着马车离开了清波湖。封玉将凤倾妆送到臣相府之后,便吩咐风影赶着马车直奔北城门,还有几日苍炎国的仪仗队便要到达耀京城,他必须随仪仗队一同入耀京城。 回到相府之后,凤倾妆将自己独自关在房间中,谁也不见。 小金子从墙角“嗖”地一下钻出,“主人,你心情不好。” “有点。今日去游湖发生了一点儿意外,我才认识到现在的自己是多么的弱,面对即将沉没的船,我却连最基本的轻功都使用不出来。小金子,这几日你去打听一下,看看耀京城的周围有没有温泉地?等太后寿诞过后,我也应该好好修炼一下《凤缘神决》,争取早日破除身上的封印,以后遇到事情也不会如此被动。” 凤倾妆眉头紧锁,吩咐道。自从《凤缘神决》进入第三层之后,她发现坐在浴桶内修炼,进展缓慢,简直就是乌龟爬,照这样的速度,只怕再过个二三年,都很难有所突破。 “小金子这就是去办。” “等等,你再想办法弄一些各门各派的武学秘笈来。” “遵命。” 小金子“哧溜”一下就钻不见了。 房间中又恢复了寂静,这时,巫惊羽讨好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妆儿,你开开门,不要生气了。我知道今日追到清波湖破坏了你游湖的兴致,可是也不能够全怪我,你想游湖想听琴跟我说嘛,干嘛非要和封狐狸一起去。你快开门,我抱了琴过来,现在就弹给你听,保证比封狐狸弹的那首《高山流水》好听百倍。” 凤倾妆躺在软榻上,懒得理会。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一会儿,思考一下自己心中的计划,哪儿有心思听琴。可是,门外心中煎熬的巫惊羽却不知道,以为凤倾妆真生他的气,直接强势地破门而入。 “巫惊羽,你又发什么疯?平时看你挺聪明沉稳的,怎么现在变得跟蛮牛一样令人讨厌。”看到那两扇寿终正寝,横躺地上的房门,凤倾妆眉梢紧蹙,幽瞳中阴沉清冷,厉声喝道。 “妆儿,我好伤心,你居然说我是蛮牛,还讨厌我。可是你知道吗?当时一听说你和封狐狸去游湖,我整个人都好你疯掉了一般,将轻功发挥极致追了过去,生怕慢了一步,你的心就被他抢走了。” 巫惊羽放下手中抱着琴,低着头手捂着胸口,装出一副我见犹怜而痛苦的模样说道。 凤倾妆心头一软,启唇安慰道:“我的心只属于我自己,岂会轻易送出。” “这么说,你不喜欢封玉。”巫惊羽心头鲜花朵朵开,非常白痴地笑着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封玉了?”凤倾妆暴走,瞪了巫惊羽一眼,这厮刚才不是很伤心,怎么片刻之间就小雨转晴,笑容灿烂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喜欢那只狐狸的。”巫惊羽嘿嘿傻笑道。 “你不是说要弹琴给我听,还不快去。”怒瞪了巫惊羽一眼,凤倾妆没好气道。 闻言,巫惊羽欺霜寒雪的容颜浮上笑意,如梨花映雪,美而眩目,启唇道:“这就去。” 巫惊羽抱起那张古琴放在琴案边上,又拉过凤倾妆坐在身边,唇角微勾,宛若清水白莲初绽,清华无双。只见他修美的十指行云流水般拨弄着琴弦,一曲热情奔放而又深挚缠绵的《凤求凰》从指尖缓缓倾泻而出。一边弹琴那低沉磁性的嗓音还一边吟唱着。 房间中,琴音缭绕。凤倾妆侧头望着身边那完美无瑕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卷翘,形成诱惑的弧度。偶而侧头看过来的眼神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牢牢地吸附着她的心神。 突然,他薄唇微勾,瑰姿艳逸的俊容如优昙绽开,透着极致的魅惑。凤倾妆觉得胸口一紧,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琴音停止,她却没有察觉,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一张令人着迷的俊颜上,情不自禁地吐出二个字,“妖孽!” 听到这样另类的赞美,巫惊羽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院中,海堂盛开,芳香馥郁。屋中温情弥漫…… 深情地凝着凤倾妆,瞧见她那双琉璃般美丽的眸子倒映着自己的俊颜,心几欲跳出胸膛。 抬起手,轻轻地覆盖她的双眼,头慢慢低下,轻柔地覆上了那张渴望已久的粉嫩润泽的红唇。 四片唇瓣相贴,如同心灵的契合。心同时一颤,一股电流在二人的身体中流窜,令人颤粟。 吻,逐渐加深,越来越缠绵。空气中的温度也是节节攀升。窗外寒凉的秋风也吹不散屋中的热度与暧昧。 他的手渐渐移到胸前,从前襟滑入,覆盖住她胸前的美好,隔着肚兜揉-弄着…… 108霸王硬上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身子轻颤了一下,心如鹿撞。红唇微启,不由自主溢出一声轻吟,“嗯……” 轻轻的娇吟仿若致命的毒药,巫惊羽如吸食上瘾一般,火热的灵舌强悍霸道地卷着她的丁香小舌,尽情地吸吮着她嘴中的甘甜。手下的力道加重,更加用力地揉-弄,享受着柔软而弹性的美好带来的**。 房间中暧昧的气息不断飙升,松开了嘴唇,灼热湿腻的灵舌滑到她纤细修美的脖颈,在那白玉无瑕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湿漉的吻痕,带起一阵阵酥麻。令她几乎坐不住,浑身酥软,伸出双手快速地攀上他的脖子。 “嗯,羽……” 一声亲呢的呼喊更加疯涨了他体内叫嚣的渴望,紧紧搂着她的腰身,一把抱起她,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胸贴着胸,下腹窜起的疯狂欲-望狠狠地抵着她的身体,欲求不满地隔着衣衫磨蹭着她柔软火热的身体,浑身僵硬紧绷,灼热的欲-望一点儿消退的意思都没有。 搂着她纤腰的手力道不断地加大,让她的身体紧密更紧密地贴合向自己。二人身体的热度不断地攀升,一个欲-望疯涨,想要得到发泄;一个身体空虚,想要得到填满。 性福的暧昧气息在二人之间升华。 “妆儿,我想要你。” 巫惊羽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如一道迷人又温柔的魔吟蛊惑着她。 顺丛着身体的感觉,她粉红的丁香小舌伸出,轻舔着他性感的薄唇…… 他身子一颤,身体的欲-望更快更猛地疯涨,向着下腹涌去。火热的大手从胸前滑至腰际,摸索到那根碍事的束腰带,轻轻一拉,胸前的美好景象若隐若现地覆盖在粉红色的肚兜下,令人血脉-贲张。 他漆黑深邃的瞳眸染上两簇熊熊火焰,灼热的手游移到她的后颈,系着肚兜的细绳被他扯开,更加迷人美好,令人疯狂的景致暴露在空气中。 头微微低下,还没有来得及有任何的动作。院子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云裳坊的师父来给你量身了,定做过几日进宫所穿的衣裳。”翠儿隔着老远就开始兴奋地喊道。 房间中身体滚烫的二人顿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凤倾妆脸庞嫣红如霞,慌乱的抬起手,用力地推开身前紧贴的巫惊羽,却忘记了自己此刻正坐在他的腿上,纤腰被他紧紧地抱着。 在凤倾妆大力的推囊之下,坐在椅子上的巫惊羽连人带椅朝着后面倒去。而凤倾妆被他一带,跟着他的节奏扑了下去。 柔软温热的唇瓣贴合在一起,胸前的柔软不留一丝缝隙,密密实实挤压着他结实的胸膛,令他刚刚消减的欲-望再一次昂扬。 凤倾妆趴在巫惊羽的身上,二人的身体形容不出的‘和偕’,标准的女上男下。 “小姐,你的房门……啊,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走近凤倾妆的闺房,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映入眼帘,翠儿的一张秀颜羞得通红,赶紧背转过身子,结巴地说道。 跟在翠儿身后云裳坊的二位师父隐约瞧见屋中的情形,一个个低着头,识趣地退到了院子里面候着。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你家小姐迫不急待,想霸王硬上弓吃了爷。”巫惊羽躺在地上,享受着美人压在身上的**。唇角勾勒出邪肆的笑意,颠倒黑白地说道。 因为衣衫敞开,而胸前的肚兜刚才被那厮扯掉不知道扔哪儿去了,凤倾妆一动也不敢动地趴在他的身上,不让自己春光外泄。听到此话,气得小脸涨红,眉梢含怒,瞪着满口胡言的他,低声警告道:“巫惊羽,你给我闭嘴。” 巫惊羽非常享受着凤倾妆瞪过来的视线,勾着唇犹不怕死地继续道:“妆儿,今日你这么对我,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我负责到底,不能始乱终弃。” “翠儿,你让云裳坊的师父先回去。还有,吩咐任何人不谁靠近飘雪阁。”凤倾妆开口吩咐道。她清冷的寒瞳看着身下的巫惊羽,脸上却笑得如夏花一般灿烂明媚,迷得巫惊羽晕头转向,俊眸痴迷地望着她,想入非非,隔着衣衫都能够感觉到他那滚烫如火的体温。 “可是,小姐,你和巫少主……”翠儿眉头拧在一起,纠结地开口相劝。 “下去。”凤倾妆一声厉喝,打断了翠儿没有说完的话。 翠儿红着脸,只得领着云掌坊的二位师父退出了飘雪阁。 “他们都退出去了。妆儿,我们继续刚才的事情,你看,我的兴致还很高昂呢?”说完,巫惊羽还故意顶了顶灼热的欲-望。 “继续,当然要继续。你刚才不是说我霸王硬上弓吗?现在我就当霸王强上给你看。”凤倾妆笑得灿烂如花,眼底却是阴寒一片。 该死的男人,对你好一点儿,就给我开起染房来了。明知道院子里面站着外人,居然说我霸王硬上弓,名声全让你给毁了,明日耀京城还不知道怎么传我呢? 话落,凤倾妆低下头,张口毫不留情狠狠地朝着巫惊羽的肩头咬去。 “嘶。” 巫惊羽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可见凤倾妆咬得多么的用力。 “敢毁我名声,咬死你这个妖孽。” 凤倾妆犹不解气地说道。低下头,不断地用力啃咬着巫惊羽的脖子,留下一个个鲜红的牙印。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花香馥郁的空气中。 不过,这厮是打不死的程咬金,越咬越来劲。疼痛刺激得他身子一颤,痛并快乐着,邪魅幽暗的俊眸窜出火焰,紧搂着凤倾妆,让她的身子用力地下压着他的灼热,隔靴捎痒式的磨蹭,嘴中还故意“嗯嗯啊啊”地叫唤。 凤倾妆抬起头,蹙眉看着身下的巫惊羽,几缕发丝凌乱地散落在额间,脖颈上一个个牙印渗出丝丝鲜红。 这一幕,活脱脱就是一副遭人凌辱的小虐样。 109七情六欲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幽冷的眸光浮现出一抹复杂,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巫惊脖颈上的咬痕,引得身下的人又是一阵轻颤。 “痛吗?”凤倾妆眉眼柔和,温软地开口,可是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 身下的巫惊羽压根就没有听到她关心的话,那双幽暗的黑瞳燃烧着熊熊火焰,盯着她雪白如玉的胸前一个劲猛瞧,一副垂涎三尺的色鬼样。 凤倾妆心中刚刚涌动出的那一点儿柔情烟消云散,直接一掌朝着巫惊羽的头顶猛地拍去,恶狠狠地说道:“收回你那狼一般的眼神。” 话落,凤倾妆直起腰,拢好衣衫,束好腰带从巫惊羽身上下来了。 “巫惊羽,门是你踢坏的,等一会你负责找人修好。”整理好衣衫的凤倾妆踩着门板朝着外边走去,那恢复了清冷的声音传来。 躺在地上的巫惊羽翻身起来,低头望着下腹依旧没有消退的欲-望,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真是自讨苦吃。心中默念清心咒,待到身体中的情-欲渐渐消退,他才抬步走出房间,去找人修理房门。 院子里,芳香馥郁,凤倾妆站在海堂树下,眯着眼睛,抬头仰望着头顶蔚蓝的天空,白云悠悠,心头的复杂驱散了些许。 这时,翠儿走了过来,眼神暧昧地看着自家小姐,从上到下不停地打量。 “翠儿,你在这么看下去,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凤倾妆收回仰望蓝天的幽远的眼神,低下头望着眼前的翠儿,调侃道。 “奴婢刚才看见巫少主春风得意地走出去,脖子上面好多鲜红的牙印。小姐,你和巫少主二人,你刚才真的对巫少主霸王硬上弓了。”翠儿心中如猫抓似的,不禁好奇地问道。 “你这小丫头,这么好奇的话,明日我就寻个人将你给嫁出去。”凤倾妆赏了翠儿一个爆粟,笑着威胁道。 “小姐不肯说就算了,就会取笑翠儿。”翠儿小脸儿羞得布满红云,跺着脚说道。 突然,翠儿一拍脑袋,似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继续道:“对了,刚才送云裳坊两位师父出去的时候,府中的下人都在私下里议论着,苍炎国和东启国的使者三日后就要到达耀京城了,到时候京城中只怕会很热闹。” “那是自然。你想去看热闹?”凤倾妆肯定地问道,这小丫头心思单纯,心中想什么全都写在了脸上。 “是呀,难道小姐不想去?”翠儿疑惑道。 “三日后放你一天假,你也去凑凑热闹。”凤倾妆微笑着说道。 主仆二人正在海堂树下说着话,巫惊羽带着二名工匠走进了飘雪阁。 “你们二人给爷用最快的速度把门修好,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巫惊羽吩咐完那二名工匠,面带微笑,故意露出那修长的脖颈,朝着海堂树下的凤倾妆走去。 翠儿瞧见巫惊羽走过来,暧昧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低下头捂着嘴偷笑着退下了。 “妆儿,刚才我走出去,好多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的脖子。”巫惊羽俊眉邪肆地扬起,哪壶不开提哪壶,笑着说道。 “是吗?我看看。”凤倾妆面带笑意,语带关心,眼底却暗藏怒意。 巫惊羽伸长脖子让凤倾妆看仔细自己的杰作。 “呀!你的脖子布满齿痕,真是状观。”凤倾妆故作惊讶,葱白如玉的手指轻抚上他的脖子。 巫惊羽一脸的陶醉,死性不改地调戏道:“妆儿,你的手真滑,摸上我的脖子真舒服。” “舒服那你就好好享用。”声音妩媚娇柔,令巫惊羽犹如醉梦中,整个人飘飘然。 突然,凤倾妆唇角流露出一抹灿烂如阳的笑意,眼底却闪过一抹幽光,手下动作一变,温柔不再,照着牙印最深的那一处狠狠地拧了下去。 “嘶。”巫惊羽痛得倒吸一口冷气,连连告饶,“妆儿,我错了,你赶快松手。” “你这个死妖孽,就是欠教训。给你一点儿好脸色,就飘飘然不知道东西南北,敢再我面前得瑟。”凤倾妆面罩寒霜,冷声训斥道。 话刚说完,感觉到有浓稠的液体从伤口溢出,凤倾妆松开了手。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瓶上好的伤药,扔给了巫惊羽,清冷淡漠地开口,“拿去。” “妆儿,你关心我。看来你的心里已经有了我的存在。”巫惊羽逼视着凤倾妆,想听到她亲口承认。 闻言,凤倾妆垂下头思索着他的话,疑惑地问着自己,她的心中真的有了他的存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很快就做出了否定。傲然抬头,凤倾妆漆黑幽深的双瞳拢上清寒,冷漠而疏离地说道:“巫惊羽,你想你误会了。之所以拿药给你,只是不想看到你得瑟的面孔在我眼前晃荡。”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承认你心中有我?如果你心中没有我,刚才在琴案前,你为何会动情,会回应我?”巫惊羽又气又恼又无奈,真不知道该拿眼前的小女人怎么办? “人都会有七情六欲,在那种情况下动情很正常。就算不是你,换作别人我也同样会做出反应。”凤倾妆幽深的眼瞳平古无波,嗓音平淡如水,说出这番残忍、无情又冷酷的话。 “凤倾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可知道这番话是多么的伤人,多么的刺痛人心。” 第一次对着凤倾妆怒吼,想到她话中所说,换作别人也可以做出同样的反应,巫惊羽神情痛苦,心犹如滴血,痛得难以呼吸。 “我……”凤倾妆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巫惊羽却转身拂袖而去,留给她一个受伤的背影。 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凤倾妆心口堵得慌,茫然不知哪句话说错了,惹得那尊神黑面离去。 冷心冷情的凤倾妆哪里知道,男人有时候如同孩子一样,也会闹脾气,是需要哄的。 110使臣进京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小姐,你和巫少主吵架了。刚才奴婢看到他阴沉着脸走出去,那样子就好像别人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翠儿手中端着一些糕点,走到凤倾妆面前说道。 “别理他。你过去瞧瞧,那二个工匠将门修葺好了没有?要是修葺好了就直接带他们去帐房领银子。”凤倾妆同样阴沉着脸,清冷地吩咐道。 “嗯,奴婢这就去。”翠儿点头应道,人已经往凤倾妆闺房方向走去。 秋风吹过,落英缤纷,宛若蝴蝶翩翩起舞。 凤倾妆独自一人在院中走了一会儿,心中郁气难消,又走回了房间。门已经修葺好了,二名工匠跟着翠儿去了帐房领银子。 回到屋中,凤倾妆躺在软榻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寒凉的秋风拂过,睡梦中的她冷得哆嗦了一下,身子蜷缩在一起。 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地抱住,她下意识地朝着热源靠近,手不由自主地紧抱着热源。这一觉睡得香甜,直到翌日天明方才初醒。 一睁眼,眼前就是一张放大的俊颜,深邃幽黑的瞳眸深情地望着她,眼中有着无奈与妥协。 “你不是负气离去,现在又回来做什么?”凤倾妆气恼地瞪了一眼巫惊羽,冷着脸说道。 听到这话,巫惊羽非但不恼,俊美如俦的面容反而漾起一抹开心的笑容,宛若雪莲绽开,争云破月,令满院海堂失色。 “你笑什么?”凤倾妆不解,恼怒地嗔了一眼巫惊羽,问道。 “我笑当然是因为我开心。妆儿,你不知道,刚才你的口气就好像指责负气离家,而又再度回到家中的丈夫一般。”巫惊羽整张俊颜灿烂明媚,唇角勾勒出美丽的弧度,愉悦地说道。 凤倾妆一愣,脱口道:“有吗?” “你这个磨人又不让人省心的女人,明明心中有我,却嘴硬的死不承认,还说出那么一番伤人无情的话。”巫惊羽捏了捏凤倾妆秀挺如琼玉的鼻子,俊美如斯的面容流露出宠溺的笑容。 “啪”的一声,凤倾妆抬手打掉巫惊羽的手,满头黑线地说道:“别捏我的鼻子。” “不捏,不捏。”巫惊羽淡淡一笑,更加地拥紧怀中的人儿,空落的心顿时被填得满满的。 凤倾妆没有察觉,秀眉深锁,认真地思考着巫惊羽的话。 见他拂袖离去,她的心口堵得难受。可是当她醒来,一睁眼便看到他,心中的郁结无端端消失。 难道?真如那妖孽所说,她的心里早就有了他的身影,只是一直封闭的心让她不想接受。 正思索着,突然,胸前的柔软处被火热的大掌包裹,轻轻地撩-拨着,带起阵阵酥麻。 “巫惊羽,把你的狼爪给我拿开。”凤倾妆眉梢含怒,冷喝道。 巫惊羽哪里舍得,继续享受着她胸前的柔软而弹性的美好带来的销-魂,第一次觉得女人不穿肚兜更方便。 “该死的妖孽。”凤倾妆满脸怒容,咒骂道。手一抬,手拐朝着巫惊羽胸口重重打去。 “唔。”巫惊羽吃痛,撤回手,幽怨地望着凤倾妆,“妆儿,你就不能温柔一点,打伤了我,你肯定也会心痛的。” “鬼才会心疼你。”凤倾妆拢了拢衣衫,丢给巫惊羽一个你别自作多情的眼神,起身唤了翠儿进来,梳洗一番,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最主要的是找了一件肚兜系上。 巫惊羽躺在软榻上独自郁闷了片刻,便也起身回房梳洗。等到他再回到凤倾妆闺房的时候,心中的人儿早已经没有了身影。 城北望仙楼,生意兴隆,宾客满坐。凤倾妆领着翠儿、银筝和残云三人坐在望仙楼大堂安静地吃着饭。 突然,隔壁桌的二位客人细声议论传到了几人的耳中。 “张兄,你听到今日的传言了吗?听说臣相府嫡出的凤二小姐想男人想疯了,居然厚颜无耻地强上了圣月族的巫少主。” “原来李兄也听到了传言。耀京城谁不知道,圣月族的巫少主好男风,在群英阁的拍卖大会上,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一名俊美男子入了二楼的包间。想不到这么一棵鲜草居然被臭名远扬的凤二小姐给玷污了,真是可怜可悲可叹也!” “是呀!听说凤二小姐可是清王殿下退过婚的女人。我估摸着,定是清王殿下发现了她是个二货,才退婚的。” “李兄言之有理。昨日王木匠父子二人被请到臣相府修葺房门,还瞧见巫少主的脖子上面布满了齿痕,可想而之被折磨得有多惨。” “听说那凤二小姐虽然淫-荡,却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哎!我这么个光棍汉为啥就没有这艳福,被那么个美若天仙的女人给骑一回。”姓李的客人目露淫光地说道。 …… 二人越说越离谱,越说话越难听。 凤倾妆坐在旁边的桌子上面,不堪入耳的话语不断地传入,她的脸色越来越阴晦,漆黑幽深的瞳眸凝聚着狂风骤雨,努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怒气。 “主子,我去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闭嘴。”残云冷瞳染怒,酷寒的声音响起。 “教训也不能明着来。我们回府。”凤倾妆起身朝着外边走去,她担心再不走的话,会忍不住出手杀了那满口污言秽语的二人。 四人坐着马车往臣相府赶,一路上风言风语,无非就是传言凤倾妆如何的不要脸,如何的淫-贱,勾-搭男人云云。 “小姐,他们说得真难听。不过,奴婢心中觉得很怪异,昨日发生的事情,才过了一天的时间,整个耀京城都知道了,这传播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翠儿蹙着眉头,清灵乌黑的眼眸中浮现出疑惑。 “主子,我觉得翠儿说得很有道理。这些流言蜚语会不会是有人在幕后操控。需不需要属下去查一查?”银筝拢眉说道。 “不用。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幕后之人无非就是想利用这些谣传来中伤我。我们只需静静等待即可。”凤倾妆眼眸微微眯起,遮挡了眼中的凌厉,冷寒地说道。 虽然凤倾妆如此说,可是她心中打算回到府中让小金子暗下调查一番。 风平浪静地过了二日,凤倾妆也不再出门,省得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难听话,让人堵心。 这一日,云淡星稀,天边晓色初明。 今日是苍炎国和东启国两国使者进京的日子。一大早,耀京城就无比的热闹。不少的老百姓聚焦在大街上,人人翘首以盼,都想一睹两国使者的风采。 飘雪阁,凤倾妆缩在暖和的被窝里睡得正香。突然,一阵冷风吹来,翠儿满脸兴奋地走了进来,拽了拽床上的凤倾妆,“我的好小姐,今日可是两国使者进耀京的日子,你怎么还睡着?” “两国使者进京是很重要,可是与我有什么关系?翠儿,你想去瞧热闹就去吧,小姐我还是比较喜欢温暖的被窝。” 凤倾妆连眼都没有睁开,话一说完,拢了拢锦被又缩进被窝中继续睡大觉。 “小姐,奴婢听府中的下人私下议论,苍炎国的封香公主曾放下豪言,这辈子非巫少主不嫁。你难道都不好奇那个公主长得什么样?”翠儿站在床边继续碎碎念,鼓动着缩在被窝里的主子。在翠儿的眼中,早就将凤倾妆与巫惊羽看成了一对。 一直念,一直念,躺在床上的凤倾妆仿佛听到一只蜜蜂在耳边“嗡嗡”盘旋。最后,终于受不了,睁开惺忪的双眼,坐起身瞪着床边偷着乐的翠儿。 “行了,别念了。伺候我起床吧。” 在翠儿利索的伺候下,主仆二人匆匆用罢早膳便出门去了。 走出臣相府,在路人议论声中才知道,原来苍炎国位于星耀国的北边,使者从北门入耀京城。而东启国位于星耀国的南边,自然是从南门入城。北门到驿馆走的是北耀大街,南门到驿馆走的是南耀大街。 苍炎国使臣是以封太子封玉为首,由身份同样高贵的清王上官玄清负责迎接。东启国出使星耀国使臣以东启国的杀神战将狄赫将军为首,负责迎接东启使臣的重任便落到了凤臣相的身上。 “原来两国使者从不同的城门入城。小姐,我们到底是去北耀大街还是南耀大街?”翠儿拧眉纠结地问道。 “去南耀大街吧。”思索了片刻,凤倾妆抬头说道。 “封太子我们已经见过,小姐是想见识一下东启杀神战将的风采,才决定去南耀大街的吧。”翠儿瞅着凤倾妆,小嘴儿一张一合地说道。 “就你聪明,走吧。”凤倾妆抬手赏了翠儿一个爆粟,带着她直奔南耀大街而去。 凤倾妆和翠儿到达南耀大街的时候,大街两边人山人海,挤满了前来凑热闹的人。宽阔的街道只留下一车穿行的宽度。 “来了,来了。” 111杀神战将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的目光齐齐朝着南城门的方向看过去。 南城门下,一队人马浩浩荡荡,不快不慢地向前行着。 凤倾妆定睛一瞧,她的臣相老爹与星耀国的一位重臣张大人骑坐在马上,二人的中间是一位五官刚毅立体的男子,威风凛凛地骑坐在高头大马上,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袭冰湖蓝锦衫,浓眉斜飞,深邃幽暗的鹰眸黑沉沉的。他的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戾气,宛若暗夜间强悍嗜血的猎豹,仿佛随时准备将敌人猎杀。 这人便是东启的杀神战将,狄赫。 三人并骑而行,偶而交谈一两声。开路的士兵则站立街道两旁,井然有序地维持着次序。 在三人的后面,是一队约百人的士兵,个个神色肃穆凛然,应该是狄赫的随行亲兵。中间是一辆豪华精美的车撵,轻纱垂下,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里面坐着一名美貌的女子和一位侍女。车撵的后面同样是一队百人士兵,威严肃穆。 东启的使臣一出现,街道两边的百姓瞬间骚动起来,大家议论纷纷。 “这就是东启的杀神战将狄赫,坐在马上的雄姿真的好威风。”一名绿衫女子目光痴迷地说道。 “阿花,你小心点,别一副花痴相。我听说,这个杀神战将可是不近女色。除了他的妹妹能够接近他,其余的女人只要靠近他三尺之内,统统被他一掌拍飞。”蓝花袄子的女子小声说道。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的。” 二个女人的对话一字不差,正好落入了站在一旁的凤倾妆和翠儿的耳中。 凤倾妆抬眸扫视了一眼,发现这大街上的确是男子偏多,估计星耀城中的女子多半都跑到北城门那边去了。 “小姐,我们要不要往后退一点,这样站在前排,万一狄赫将军骑马过去,会很危险的。”想到被拍飞的画面,翠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怕怕地说道。 “这下子知道怕了。一大早的也不知道是谁非拽我起床,要出来凑热闹。”凤倾妆白了一眼翠儿,淡笑道。 主仆二人正说着,突然车撵上的纱帘被风掀起一角,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是那张白皙如玉,风华绝代的容颜依然映入了众人的眼中。顿时引起一阵骚动,街道两边的男子纷纷倒吸一口气,赞美道。 “好美啊!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貌,果然不愧为东启的第一美女。” “小姐,那就是东启的芸熙郡主,长得真好看。不过,在翠儿的心中,小姐才是最漂亮的。”小丫头清灵的眸子瞟了一眼车撵,又扭头看着自家小姐,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拍着马屁。 话音刚落,骚动扩大,年轻俊美的公子哥纷纷朝前挤去,哪怕是隔着纱帘,心中殷切地希望能够离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近一点。 “啊,小姐。” 你推我挤的状况下,站在前排的翠儿娇小的身子被挤出了人群,脚下一个不稳,眼看着即将摔倒在地,凤倾妆眼疾手快,伸手用力一拉将翠儿给拉了回来。 可是她自己却被人群给推了出去,脚下一个跄踉,一袭黑裙的她如一株遗世独立的墨莲,冷傲孤寒地鹤立街道中间。 刚刚稳住身形的她突然听到翠儿惊慌焦急的大喊,“小姐,小心。” 凤倾妆眸光流转看向翠儿,小丫头急得都快要哭了,脸上布满的恐慌。 这时,耳边清晰地传来一声骏马长嘶,凤倾妆仿佛感觉到一股死亡的气息逼近。转过身,就看到眼前马蹄高扬,正朝着她头顶踢下。 整条大街寂静无声,每个人屏息静气,双眸睁大,看着这突发的一幕,漆黑的眼瞳中流露出紧张与惊愕。为这个犹如幽莲一般美丽的女子即将消失的生命惋叹。 片刻的怔愣,凤倾妆快速地将身体调动,足下未动。人群中传出一道慌乱至极的呼喊,“妆儿。” 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人群中闪电般飘出,鬼魅般的身影将速度运用到一个令人想像不到的高点,踩着众人的头顶疯狂地拉近与凤倾妆的距离。 千钧一发之际,凤倾妆突然感觉到腰间一紧,被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悬在半空的二人朝后退开了数丈,墨发飞扬,相互交-缠在一起。 与此同时,黑影掌间内力凝聚,带着十成的功力,一掌挥出,打向那匹受惊的骏马。骏马连挣扎都来不及,直接脑浆四溅,当场毙命。 马上之人正是狄赫,在那道强悍的劲风打向骏马的时候,他整个人犹如雄鹰般一飞冲天,腾空而起。 数丈外,巫惊羽带着凤倾妆飘然落地。脚一沾地,巫惊羽就紧紧抱着凤倾妆,身子微微地颤抖。 “妆儿,你想吓死我吗?你可知道,刚才那一刻我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还好,还好来得及救下你。要是慢了一步,只怕我也会崩溃的。”颤抖的嗓音一直不停在她耳边呢喃。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凤倾妆的心中也不平静,任由巫惊羽紧紧地抱着自己。第一次,觉得他的怀抱就像是一个静的港湾,那么的温暖,那么的令人心安。 “羽,有你在身边真好。”凤倾妆将头深埋在他的怀中,静静地聆听着他因为过度紧张而加速跳动的急促的心跳声。 “你叫我什么?”不敢置信刚才所听到的,巫惊羽低着头望着怀中的人儿,傻兮兮地问道。 “羽。”凤倾妆又叫了一遍,声音中多了几分柔情。 以前,她还犹豫不决,不想交出自己的心。在刚才的临死之际,虽然她想着自救,可是同时她的脑海居然浮现出了他的身影,他的笑,他的赖皮,他的邪魅,他的…… 那一刻,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的身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已经刻入也她的脑海,印在了她的心上。 112一生承诺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巫惊羽咧嘴一笑,高兴得都快要疯了。也不顾及场合,激动地抱起凤倾妆原地转了三圈,情不自禁地大喊道:“妆儿,我爱你。” 放下凤倾妆,深情地凝着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继续道:“今日当耀京城百姓的面我巫惊羽在此立誓,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今生今世,我巫惊羽只爱凤倾妆一人。” 闻言,凤倾妆温婉一笑,宛若暗夜中盛放的优昙花,美得惊心动魂。执起巫惊羽的手,十指相扣,深情款款地凝着他邪魅妖娆的俊颜,看到他那乌黑深邃的眼瞳中蕴含着无与伦比的真挚与浓情。 凤倾妆眉眼柔和,若暖阳明霞一般光灿明艳,满足地笑了。红唇轻启,一字一顿道:“今日你给我一生的承诺,我自己不能落于你后。我凤倾妆今日也当着耀京城百姓的面给一个永桓不变的承诺。”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君乃障叶一目,吾从此不见森林。今生今世,我凤倾妆独爱巫惊羽一人。” 铿锵誓言,回荡在十里长街,久久不散。 街道两边,百姓们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人人流露出艳羡的目光,屏息静气生怕打扰了他们,心中默默地祝福这一对终成眷属的有情人。翠儿站在人群当中,清澈的眼瞳微微泛红,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容,为自家小姐高兴。 二人站在街头,相互凝视着对方,浓烈无比的深情在眼中流淌,倒映着对方的身影。天地间安静得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他们是彼此心中眼中的唯一。 这时,与狄赫并骑的凤臣相面色惨白如纸地跑了过来,微微颤抖地双手抓住凤倾妆的胳膊,惊魂未定的目光上下打量地着她,关心地问道:“倾妆,怎么是你?刚才有没有被吓倒?” “女儿没事。倒是爹爹你似乎被吓得不轻。”凤倾妆心中一暖,温软地开口。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凤臣相心中松了一口气,惨白的面容稍稍恢复,眼光扫了一眼她身旁的巫惊羽,本来有话要问,可是此刻身处大街,自然知道不合适宜,遂说出了另外一番话。 “巫少主,今日多谢你出手救下小女,老夫感激不尽。只是此刻老夫有重任在身,还有劳巫少主将小女送回府中。” “老丈人,你太客气了。妆儿乃吾心之所爱,她有危险我岂能袖手旁观。”巫惊羽脸不红气不顺,顺溜地攀起亲来。 凤臣相面色一黑,婉转地说道:“巫惊羽,你与妆儿两情相悦,刚才的一幕也令老夫心中震憾。可是你们二人毕竟还未拜堂成亲,如此称呼为之过早,还请巫少主改口。” “好说好说。那小婿就先送妆儿回相府。”巫惊羽邪魅地笑着说道。 凤臣相面色一黑再黑,气结。 “爹,你还有公务在身,我和羽就先回府了。”见自己老爹面色难看,显然是被巫惊羽那一声换汤不换药的‘小婿’给气的,凤倾妆瞥了一眼笑得张扬愉悦地巫惊羽,拉着他朝着街道边上退去。 还未走远,一道雄浑却又透着几分森冷的嗓音响起。 “真是一对你浓我浓的有情人,令本将好生羡慕。只是,巫少主将本将的马一掌打死,就想一走了之。” 闻言,凤倾妆和巫惊羽双双顿住脚步,转身抬头望向狄赫,二人那漆黑如墨玉的瞳眸齐齐浮现出森冷幽寒。 “狄赫,你也不用羡慕本少主,只要你立刻改掉不近女色的怪癖,本少主相信,天下美女都会蜂涌而至,投入你的怀抱。至于你那匹受了惊只会踢人的畜牲,死了更好,省得以后再出现今日类似的情形。你应该感谢本少主为你了结了那畜牲。”巫惊羽眯着眼睛,不以为然道。 望着身侧狂妄的巫惊羽,凤倾妆微微勾辰,头朝他的怀中靠了靠,惹得他心神荡漾。低下头迅速地再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又快速地撤离。唇角高高挑起,如偷了腥的猫一般笑得欢愉。 “你这该死的妖孽,这里可是大街上。”凤倾妆羞得满脸通红,头更深地钻入了他的怀中。 “那我们换个地方在继续。”巫惊羽邪魅地笑着。 二人在大街上眉来眼去,浓情密意,将所有人的都忽视得彻底。 说完,巫惊羽扫了一眼周围,搂着凤倾妆足下一点,朝着屋顶飘去。 “想走,先接下本将一掌。”狄赫一掌挥出,打向二人。 巫惊羽回身同样挥出一掌,强劲的掌力在半空碰撞,周遭的空气一阵波动。在掌力笼罩下的百姓脸色微微苍白。 一番较量之下,狄赫后退了三步,而巫惊羽未有丝毫影响,搂着凤倾妆的腰身早已经飘远。 “狄赫,今日的事情来日本少主再和你细算。”狂妄的声音遥遥飘来。 离开了热闹的街道,巫惊羽和凤倾妆十指相扣手牵着手,边走边聊。 “羽,这不是回臣相府的方向。”凤倾妆挑眉,疑惑地问道。 “我们不回臣相府,去清波湖游湖。我已经让墨月在前面备好了马车。” “啊,不是才去过。”凤倾妆讶异,想到那天清波湖的狼狈样,脸色蓦地一黑,实在不想旧地重游。侧头瞧了一眼巫惊羽,见他兴致高昂,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妆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让你以后看到清波湖的时候,脑子里面想到的是我。而不是封玉那只狐狸。”似乎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巫惊羽语气酸酸地解释道。 闻言,凤倾妆忍俊不禁,“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心眼,我不过就和封玉出去过一次,你就记在心上了。今日特意带我重游清波湖,那你说说,你都准备了一些什么好节目,要是太无聊的话,我还是会想起那首好听的《高山流水》。”凤倾妆乌黑的眼瞳闪过一抹狡黠,故意气道。 113身体异变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哼,封狐狸的《高山流水》哪有爷的《凤求凰》好听。”巫惊羽邪肆地扬眉,满脸不屑地说道。想到弹奏《凤求凰》那日销-魂的情景,顿时一股燥热涌来。 漫步街头,凤倾妆感觉到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温度突然上升,侧头斜睨过去,透过巫惊羽那漆黑的眼瞳瞧着他似乎隐忍着什么。 “羽,你的手心好烫,你在想什么?”凤倾妆心知肚明,却故意佯装不知,眉眼含笑地问道。 “妆儿,你现在越来越调皮了。”巫惊羽侧头,目光温柔如水地看着凤倾妆,抬手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 二人边走边说,直到墨月的身影映入二人的眼中。 “少主,凤二小姐,请上马车。” 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跳上马车,墨月一扬鞭朝着清波湖的方向疾驰而去。可是,马车并没有走出多远,便停了下来。 “墨月,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走了?”巫惊羽沉冷的声音传出。 “少主,不是属下不想走,而是前面路口堵满了人,马车跟本过不去。”墨月皱着眉头,无奈地回道。 闻言,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从马车内出来。只见街口处站满了人,人山人海,连人挤过去都难,何况是一辆马车。 “这里并不是北耀大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百姓围堵在此?”凤倾妆疑惑地挑眉,万分不解。 “墨月,去前面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巫惊羽眼底闪过一抹不悦,语气森冷道。 “属下这就去。” 过了一会儿,墨月已经回来了,将打听到的事情一一汇报。 “回少主,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是封香公主,听说北耀大街临街的云裳坊与金玉满堂开在此条大街,便吩咐车撵停在此处,此刻人正在金玉满堂内看首饰。” 女人爱美爱购物,这是天性,凤倾妆并不觉得奇怪。她的心中并不太想重游旧地,遂借机开口说道:“羽,不如我们改天再去清波湖吧。” “那怎么行,说了要带你去就一定要说到做到。”巫惊羽固执己见,看向墨月吩咐道:“墨月,绕道。” “是。” 凤倾妆与巫惊羽二人又坐到了马车内,墨月跳上马车前面坐好,正要调转马头。突然,一声娇脆的如黄鹂轻啼般动听的嗓音传来。 “羽哥哥。” 听到这声呼唤,凤倾妆不悦地蹙眉,挑起帘布朝外看过去,只见一名装扮高贵,云鬓堆砌,珠钗环绕,身穿红色轻纱软裙的女子小跑着过来。一双翦水秋瞳璀璨如辰星,布满柔情地望着马车。 她的身后跟着几名婆子丫鬟,一边追一边喊,“公主,慢一点。” 放下布帘,凤倾妆眯起眼睛,看向身旁的男子,心中郁郁地开口,“羽,你身边的桃花还真多。走了一个白锦绣,又来了一个封香。” 说到白锦绣,凤倾妆倒是想起来,自从香雪梅林被白锦绣用幽魂笛所伤,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想必是被羽给赶了回去。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在你的眼中是桃花,在我眼中就是路边一根杂草,不值一提。”巫惊羽立刻表明心志。上扬的唇角表明他愉悦的心情,继续道:“妆儿,你吃味的模样真可爱。” 话落,将凤倾妆一把搂在怀中,甜蜜幸福的笑容在脸上晕开。 “羽哥哥,我是香儿,你为什么不下马车来见香儿?”经过一番小跑,封香小脸红扑扑的,已经站在马车前面问道。墨月她是见过的,所以肯定马车内坐的便是巫惊羽。 问话犹如石沉大海,无人应答。 封香急了,上前一把掀开布帘,马车内巫惊羽拥着凤倾妆,而凤倾妆娇柔如水的身子靠在他的怀中,二人的脸上都漾着甜蜜灿烂的笑容。 这样一幅温馨甜美的画面看在封香的眼中,却是极其的刺眼。水汪汪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委屈地指责道:“羽哥哥,你怎么可以始乱终弃,在苍炎皇宫的时候,你明明都亲了香儿,和香儿有了肌肤之亲。现在却和别人在一起,香儿好伤心。” 扔下一记重弹,封香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楚楚可怜地站在萧瑟的秋风中,任由冷风掀起她的衣裙。 凤倾妆一听,面色陡然间一寒,直起腰,凌寒的目光逼视着巫惊羽,手却指着马车外边的封香,冷寒无温地问,“巫惊羽,她说的话可是真的,你真的亲了她,还与她有了肌肤之亲。” “妆儿,我……其实……。”巫惊羽吞吞吐吐,眼中神色复杂,最后低下了头。 “你混蛋。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来招惹我?”凤倾妆清冷的寒眸凝聚着滔天怒火,心中更是燃烧着一把熊熊怒火,无处发泄。要知道,她虽然受过现代教育,可是有洁癖的。 “妆儿,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封香,那一次其实……”巫惊羽试着开口解释,可是话未出口,便被怒气滔天的凤倾妆给打断。 “你不用解释,我现在不想听。从今以后,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凤倾妆凉薄的红唇轻吐,冷酷无情地话语飘出。 话落,轻盈的身子轻轻一跳,便跃下了马车。 “妆儿,你听我解释,我与她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巫惊羽紧跟着跳下马车,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凤倾妆,不让她走。 “放开。”凤倾妆周身冷得好像一块冰,冷寒的嗓音好像数九寒天的冰雪,可以将人冻成冰。 “不放。”巫惊羽眼中涌动着从未有过的恐慌,固执道。 “我再说一遍,放开。”冷冷的话语不带任何感情地吐出。 “不放,死也不放手。”屈傲无比地紧拥着凤倾妆。 “放开。” 凤倾妆大吼一声,响彻九霄。她的体内怒气狂涌,身体发生了一种奇异的变化,双眼赤红,似乎有什么东西冲破障碍,周身的力量刹那间爆溺,双手一震,巫惊羽整个人被弹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街道的墙壁上,再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 114因祸得福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少主,你没事吧!”墨月走过去,扶起巫惊羽关心地问道。 巫惊羽摇了摇头,望着疯狂跑远的凤倾妆,幽深的黑瞳浮现出无与伦比的痛苦,心更是痛得难以呼吸。 “走吧,我们回臣相府。”巫惊羽有气无力的虚弱地开口,在墨月的搀扶下,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马车。 “羽哥哥,刚才那个女人发怒的时候,眼睛突然之间变得赤红如火,好像魔鬼一般可怕,你还是趁早离开她的好。”没有眼力劲的封香走上前一步,好心地劝说道。 “滚!” 巫惊羽一声怒吼,接着袖袍一挥,一股强劲的力道毫不怜香惜玉地扫向封香。封香犹如断线的风筝被扫出了几丈远,正巧撞到追过来的丫鬟嬷嬷身上,才幸免于难。可是却苦了那些个追过来的丫鬟嬷嬷,成了肉垫。 “走。”巫惊羽爬上马车,沉冷道。 墨月迅速地调转马头,扬鞭离去。 “墨月,封香刚才所言可是真的?” 马车内,巫惊羽靠坐在马车壁,面容苍白,眉头紧蹙,俊眸微微闭起,突然启唇问道。 “回少主,封香公主刚才所言并无虚假,属下站在一旁看得很清楚,当时凤二小姐好像入魔一般,狂怒的双瞳赤红似火,的确很可怕。”坐在马车前头的墨月不敢有任何隐瞒,如实回答。 “难怪当时的她力大如牛,用力一震,居然将我震成了内伤。”巫惊羽嘴角泛起苦笑,低声呢喃了一句,“原来妆儿的身上还隐藏着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少主,你受伤了。”墨月关心道。 “无碍,继续赶路。”巫惊羽轻淡如浮云的嗓音飘出,便不再出声,马车内寂静一片,只有那轻浅的呼吸传出。 为了不让马车内受伤的少主颠簸,墨月放慢了速度,不快不慢地赶着马车驶向臣相府。 秋风萧瑟,凤倾妆发狂之后,速度惊人的快,她没有方向的一路狂奔。等到力气用尽,她停下脚步的时候,眼前是碧波万里,月影如一弯鱼钩倒映在水中。 “啊!” 凤倾妆对着微波粼粼的湖面狂吼一声,心中郁结的怒气随着这一声怒吼发泄出来,浑身一阵说不出的舒畅,赤红的双眼逐渐恢复成黑色。她奇怪地发现,身体里面似乎有一股异样的气息流动,她试着调动了一下,伸指一试,一道淡淡的细细的金芒从指尖射出。非但如此,她还发现体内的《凤缘神决》在刚才的刺激奔跑之下,诡异离奇地般地进入了第四层。 这一刻,凤倾妆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她一心期盼着体内的封印解除,可是万万料想不到,就因为爆怒外加狂奔,封印就这么戏剧性地破除了。这样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哈哈哈。” 凤倾妆仰天狂笑,张狂的笑声回荡在湖面上空,随着秋风渐渐消散。 “凤姑娘,你没事吧。”一道温润如酒醇的声音透着关心从身后传来。 凤倾妆转过身,就看到白衣胜雪的封玉宛若一株暗夜中凌寒独自开的寒梅,迎风招展,立于身后,莹白如玉的俊颜微微泛着粉红,可见也是一路狂奔而来。 “封玉,你怎么会出现这里?”凤倾妆挑眉疑惑地问道。平静下来之后,她仔细地观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心中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此刻夜幕降临,这一路狂奔居然已经奔跑了十几里地,直接跑到了清波湖。 “玉偶然间看到怒气狂奔的你,担心你出事,便一路尾随而来。不过,凤姑娘的怒气还真是令人恐怖,这一奔就奔到了清波湖。”封玉淡淡而笑,宛若一块上好的美玉,在夜色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凤倾妆摸了摸鼻子,突然看到清波湖依靠着一艘最多只能够容得下三四人而坐的小画舫。 她迈开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小画舫走去,走近,看到小画舫内摆放着一把上好的古琴,一壶小酒,还有一个精致的食盒和一个竹子编制的竹篮,竹篮内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都是她平时爱吃的水果。 看到这情致的画舫,精心准备的一切,凤倾妆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道黑色的身影,原来这就是他精心准备的节目。突然,封香的话从脑海中窜出,心蓦地一痛,眼眶渐渐湿润。 “凤姑娘,天色已暗,我们回去吧。”封玉走过来,体贴地问道。 “不用,我想游湖。”一口否决。 说完,凤倾妆便抬脚朝着小画舫上走去。她心中清楚地知道,他一定在飘雪阁等着她回去,只是此刻她还不想面对他。 “既然凤姑娘执意要游湖,那玉今日也舍命陪君子,给你当船夫划船。”封玉温润一笑,也跳上了小画舫。拿起船上的双桨一荡,画舫随波推开,朝着清波湖心划去。 画舫飘荡在水中,冷风迎面吹来,心情郁闷的凤倾妆拿起画舫内的小酒独自喝了起来。 半壶酒下肚,凤倾妆整个人便飘飘然起来。半眯着眸子,目光中多了少许的媚,风华敛尽,魅惑无双。周身却又缭绕着一种难言的孤寂。 她拿着酒壶继续一口一口地灌着闷酒,热气上涌,脸色嫣红如霞,醉得更加厉害了。 看着对面划船的封玉,摇了摇,想让自己清醒几分,可是头却晕得更加的厉害,抬手指着封玉醉熏熏地说道:“封玉,你怎么长了二个脑袋,不对,是三个,不对,我数一数,一个、二个、三个……” 封玉哭笑不得,清朗地吐唇道:“凤姑娘,你醉了。” “我没醉。我只是头有一点晕。”凤倾妆摇晃着脑袋,继续道:“封玉,我想听曲,你弹给我听。” “好。”爽快地答应。 画舫飘荡在清波湖心,弯钩似的月影倒映在清澈的湖底。封玉放下手中的木桨,让画舫随波摇曳。拿起画舫上的古琴放在腿上,十指一动,行云流水,还是那曲《高山流水》从指尖缓缓倾泻而出。 115相拥而眠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听着这首悦耳动听的琴曲,凤倾妆慢慢放松心神,酒意上头,身子朝后一靠,轻浅的呼吸夹杂着酒香喷洒出,居然睡着了。 睡梦中的她,眉头依然紧蹙,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结萦绕心头,眼角处还残留着湿痕。 封玉移开腿上的古琴,幽蓝的瞳眸中溢出浓浓的柔情,褪下身上的白色外套,动作轻柔地盖在她的身上。 突然,眼角扫到她的脚上,织锦绣花鞋底渗出点点鲜红。心疼地幽叹一口气,脱下她脚上的绣花鞋与长袜,细心地挤破脚底的水泡,从怀中摸出一瓶伤药,轻柔细致地给她涂抹到伤口处。 做完这一切,封玉便坐到她的身边,伸出手轻抚着她眉头,想要抚平她心中的忧伤。 “倾妆,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是否会恨我?”看着熟睡的人儿,封玉目光温柔似水,眼中浮现出一抹愧疚,喃喃自语继续道:“就算你会恨我,我也会如此做,绝不后悔。” 低润而磁性的嗓音随风消散。 秋夜的低温,睡梦中的人儿动了动,身子缩成一团。 “哎!我还是送你回相府吧。”不忍凤倾妆受寒,封玉弯下腰,抱起她足下轻点,施展轻功踏着水面飞向岸边。 一路将轻功运用到极致,半个时辰后,封玉抱着熟睡的凤倾妆轻飘飘地落在了飘雪阁中。 一直等在飘雪阁门口的巫惊羽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听到院中有细微的声响,转头便看到封玉抱着熟睡的凤倾妆站在院中,瞳仁蓦地一暗,快步走过去,冷声问道:“封狐狸,你怎么会和妆儿在一起?” 封玉并未理会,而是抱着凤倾妆径直朝着屋内走去,巫惊羽身形一动,拦在封玉的面前,双手迅速地去抢他怀中的人儿,同时启唇。 “封狐狸,多谢你将妆儿送回来,现在可以交给我了。” 封玉岂会让他得逞,抱着凤倾妆身子一旋,人已经闪到了屋内,冷嘲道:“巫惊羽,瞧瞧你那和白无常一样难看的脸色,我劝你还是先下去调息一会,倾妆我会照顾好的。” “妆儿是我的女人,不需要劳烦你一个外人来照顾。”双手继续去抢人。 “胜负未分,她将来是谁的女人,还是一个未知之数。我是绝对不会放手。”封玉傲然坚定地说道。 二人一个拼命闪避,一个拼尽全力去抢人。 窝在封玉怀中熟睡的凤倾妆被晃得难受,两个男子的争辩声不断地在耳边嗡嗡直响。她纤手随空一舞,正巧打到封玉的脸上,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吵死了。” 刹时,两个男人立刻噤声。封玉将凤倾妆放到床上之后,替她盖好锦被,刚走出院子,巫惊羽邪魅的身影倚靠在海堂树下,苍白的面容与雪白的海堂交融在一起,反而更添一丝风骨。邪冷阴寒的嗓音飘出。 “封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日的事情要不是你在幕后指点,你那性子单纯愚蠢的皇妹会如此巧合的出现,还说出一番令妆儿误会的话。” “为抱得美人归,使些手段我不觉得有何不妥。话说回来,如果你身正,又何需担心倾妆误会。”封玉负手走过去,唇角似笑非笑,令人有些看不透。 “我当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想利用封香拆开我的妆儿,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还有,我是不会给你机会,让你走入妆儿的心中。”巫惊羽扬眉,邪肆霸气地说道。 “话不可以说得太满。有一句话叫做醉后吐真言,今日倾妆醉酒后,让我弹琴给她听。可见她的心中还是有我一席之地。”看着巫惊羽越来越黑的脸色,封玉莹白如玉的面容扬起淡淡温润的笑容,薄唇微启,继续故意气道:“想到今日的弹琴的情景,我在这里还要感谢你一下,要不是你在清波湖精心准备的一切,我又怎么有机会与倾妆共度过一个美好温馨的夜晚。” “该死的,爷劈了你。” 听到此话,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切,为那只狐狸做了嫁衣,巫惊羽终于暴怒,不顾身体中絮乱的气息,内力一凝出掌朝着封玉劈过去。 封玉狡黠地一笑,身形一闪,躲开巫惊羽攻来的一掌。继续气死人道:“巫惊羽,看在你重伤的份上,今日我不同你动手,改日等你伤好,我们再好好切磋一番。” “爷就算重伤也能够打得你吐血。”巫惊羽气得脸色铁青,大放狂词。 内力凝聚掌间,正要出手,突然胸口一阵气血上涌,一口鲜血涌上喉头,被他生生咽下。他才不要在那只狐狸面前示弱。 二人正闹着,突然封玉身边的侍卫风影鬼魅的身形闪进了飘雪阁,脸色微微难看,扯唇禀告道:“主子,公主在驿馆闹得很凶。” “知道了,回驿馆。” 话落,封玉身形一晃,原地留下一道虚渺的残影,人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风影也紧跟其后,闪身飘出了飘雪阁。 封玉离去之后,巫惊羽稍稍调息一番,人已经往凤倾妆的闺房快步走去。 坐在床边,伸手温柔地轻抚着熟睡的人儿,低下头在她的唇边轻啄一下,香醇浓郁的酒香中夹着一丝封玉身上特有的幽香。心中如打翻的醋坛,阵阵酸意涌出,扶起凤倾妆,动作麻利地褪去她身上的外衣。 不经意间,看到她脚上经过处理的伤口,虽然涂抹了上好的伤药,可是依然有液体流出。 “妆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好?你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为什么要如此伤害自己?你可知道,看到你的脚上的伤口,我的心更痛。”巫惊羽无奈地叹息一声。 只见他双手凝聚灵力,一道金芒从掌间泻出,修复着她脚底的伤口。只到她脚底恢复如初,巫惊羽才收回灵力。原本身受内伤的他,面容倦色明显,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钻到被子里面与凤倾妆相拥而眠。 116欲罢不能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翌日,霞光灿烂,万道金光洒下,笼罩着整座飘雪阁。雪白的海堂花迎着晨光展露出妖娆妩媚的姿态。 “头好痛。” 床上,凤倾妆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只觉得头痛欲裂,典型的宿醉后遗症。 “妆儿,你醒了。我让翠儿去给你煎一碗醒酒汤来。”听到凤倾妆痛苦的呻吟声,巫惊羽也惊醒过来,睁开眼望着身边的人儿,温柔关怀地说道。 “嗯!”凤倾妆轻应完,似乎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突然想到昨日的事情,面容瞬间笼上寒霜,怒瞪过去,“巫惊羽,我不是让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现在居然还大胆地睡到了我的床上,滚。” 话落,抬脚就准备朝着身旁的男人踢去。可是巫惊羽却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看透了她的想法。伸手快速一点,抬起的脚还没有来得及踢出,凤倾妆整个人便静止不动,被点住了穴道。 “你这个混蛋,赶快解开我的穴道。”躺在床上的凤倾妆怒瞪着一双大眼,眼角处还挂着一粒眼屎,吼道。 “不解。一解开穴道你铁定一脚将我踹下床。”巫惊羽撑着手臂,躺在她的身侧,笑得邪魅如妖。空出的一只手还非常邪恶地在她的身上游移点火。 “我向星耀国伟大高贵的皇帝保证,绝对不踢你下床。”凤倾妆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发起誓言来。 该死的男人,等穴道解开,看姑娘我不揍得你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妆儿,我可没有那么好骗。星耀国的皇帝在你的眼中一文钱都不值,还伟大呢,你骗鬼啊。”巫惊羽眯着眼睛,一言指出。 “那你说,要如何才能够解开我的穴道?”凤倾妆眉梢凝怒,说道。 “你认真听我解释昨日的事情,听完了如果你肯原谅我,我就解开你的穴道。”巫惊羽抬眸,神情认真道。 “好,你说,我听着。”凤倾妆眨眼表示同意。 “其实我与封香并无肌肤之亲。当日在苍炎皇宫,她在后花园的荷花池中不甚落水,我经过好心好意跳下池中救她。到了水中之后,发现她气息微弱,我逼不得已才给她渡了一口气,哪知她突然睁开眼睛,将事先含在嘴中的一粒药丸递入我的嘴中。上岸后,我才发现身体不对劲。” 说到这里,巫惊羽极度地气愤。 “不会那粒药丸是春药之类的吧。”凤倾妆猜测道。 “不是,那是一种让人在一柱香之后浑身无力的药丸。” “那之后你不会是被封香给拖到房间给强上了吧。”兴致盎然地胡乱猜想着。 “我说过了,我与封香并无肌肤之亲。不过,我确实是被拖到了房间,她的房间点着迷情香,里面还加了一味烈性的令人动情的药粉。当时我差一点就被她,不过,幸好墨月来了,将我救出。”巫惊羽此刻的脸色是又怒又恨。 听到这里,凤倾妆心底也松了一口气。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遂开口问道:“那后来你是怎么解决的?” “什么怎么解决的?”巫惊羽疑惑不解地看着身旁动弹不得的人儿,那小嘴儿一张一合地说着,忍不住低下头轻啄了一下。 “你不是说她的房间还加了一味令人动情的药粉,难道你闻过之后没有反应?” 说完,凤倾妆眸光流转,朝着巫惊羽身下瞟去,可惜看到的是大红的鸳鸯锦被。 “你不用怀疑我,我很正常,如果妆儿不信,我们现在就来验证一下。”巫惊羽漆黑的眼瞳浮现出邪恶的光芒,温热的大掌已经滑到了她抬起的腿上。 “拿开你的狼爪。”腿上一阵酥麻传来,凤倾妆气恼的骂着。接着,语气放柔,诱哄道:“羽,你不是想让我原谅你吗?只要你告诉我最后是怎么解决的,我就原谅你。”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冲动动物。正因为凤倾妆深信这一点,才想要问个明白。 “你说真的,只要我告诉你,你会原谅我。”似乎不敢置信,巫惊羽启唇确定到。 “君子一言,四马难追。”凤倾妆保证道。 “好。那我告诉你,你可不准笑我。” “我保证不笑,你说吧。”要不是不能动弹,估计凤倾妆早就举双手双脚保证了。 “我是用手解决的。”巫惊羽红着脸说道。一向邪魅赖皮的他此刻好像纯情小男生一般,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羞涩地低下了头。 “哈哈哈。”忍不住爆笑出声。 “妆儿,你说过不笑我的。”巫惊羽不满地抱怨道,早知道这样打死他也不说。 “我也不想笑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呵呵呵。”又是一阵狂笑传出。 “唔唔唔,你……” 笑声戛然而止,凤倾妆的嘴已经被巫惊羽用火热的灵舌给堵住了。接着,胸前的柔软便被火热的大掌覆盖住。 “妆儿,你就像一朵有毒的罂粟花,每一次只要一沾上你,就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一番缠绵的深吻之后,巫惊羽趴在凤倾妆的身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微微喘气。灼热的**隔着衣衫此刻正抵着她的身体,身体繃得紧紧的。 “明明就是精虫充脑,还欲罢不能了。你赶快给我下来,沉死了。”凤倾妆佯装发怒,掩饰着自己不稳地气息,继续道:“你赶快解开我的穴道,我口渴。” 翻身下来,解开凤倾妆身上的穴道,又起床给她倒了一杯水。等到她喝下,巫惊羽走到桌边放茶杯的时候,窗口突然飞进来一只五彩雀鸟,在屋内盘旋了片刻,便停在他的肩头,毛茸茸的脑袋亲呢地蹭了蹭巫惊羽的脸庞,便叽叽喳喳地鸣叫着。 听着五彩雀鸟的啾啾鸣叫,巫惊羽的眉头越蹙越紧,脸色陡然间阴沉了下来。 “巫惊羽,你会听鸟语。”从床上坐起来的凤倾妆看出了些许端倪,开口问道。 117憋着难受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是啊。我不但会听,还会说鸟语。”巫惊羽转头,淡淡道。 闻言,凤倾妆脑海中想到小金子给出的关于群英楼的消息,垂首沉思着。 “妆儿,在想什么?”巫惊羽走过来,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身边锁眉的人儿,抬手将她额间的一缕碎发顺到耳后,温柔地问道。 “没想什么?”凤倾妆垂眸遮掩住眼中的神情,继续道:“你怎么会鸟语的?” “小的时候碰到一位奇人,教我的。后来还送了我这只五彩雀鸟,可以用来传递消息。”巫惊羽倒也没有任何隐瞒,如实说出。 “这鸟语倒是稀奇,改天也教教我。” “好。不过,我现在有事必须出去一趟,妆儿,你要答应我,千万不可以再和封狐狸出去游湖,特别是听他弹琴。等爷回来,弹个三天三夜给你听。”巫惊羽心里酸溜溜,不放心地叮嘱道。 听到‘游湖’二字,脑海中突然闪过昨日清波湖的一切,遂脱口问道:“昨日清波湖边的画舫是你准备的。” “哼,爷精心准备的一切,倒是便宜了封玉。”巫惊羽黑着一张脸,气恨道。 “你不是有事要办,还不快去。”实在受不了黑面神身上释放出来的冷气与酸气,凤倾妆转移话题道。 “那我先出去处理事情了,你要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和封玉出去。要是你不听话,等爷回来,直接将你压在床上好好训诫一番,省得爷天天对着你,憋着难受。”巫惊羽又恢复了往日的邪魅与赖皮,厚着脸皮强硬霸气地叮嘱道。 “行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还不快去。”凤倾妆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道。 话音刚落,凤倾妆便感觉到腰间一紧,一张不断放大的脸孔副近,双唇上传来滚烫的温度。还未来得及反抗,一条湿腻火热的灵舌长驱直入,攻入她的膻口,吸吮她甘甜的香汁。 一股酥麻的电流传递全身,凤倾妆娇软的身子朝着巫惊羽靠了靠。 “妆儿,你到底给我种了什么毒,真舍不得放开你。”缠绵的深吻后,巫惊羽松开了嘴唇,呼吸急促,紧紧地抱着凤倾妆努力平息身体中窜出的欲-望。 凤倾妆娇颜艳若朝霞,如同乖顺的小猫儿窝在他的怀中,呼吸也失去原有的频率。 直待二人呼吸平稳,巫惊羽才站起身,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五彩雀鸟也跟着飞出了房间。 这时,小金子的声音从墙角传来。 “主人,你要的武功秘笈都给你找来了,放在柜子里边。还有,几日前接的那三份相同的单应该回复了。” “这几日事情太多都给忘记了。我这就将消息写上,等一会你给传出去,千万别忘记了将余款收清。” 说完,凤倾妆一骨碌爬起来,走到书桌边上,随口编了一个神秘奇人,行云流水般地写下三份相同的左手字。将纸条递给小金子,让它将消息递出去。 待小金子离开后,凤倾妆便又拉开柜子,拿出里面的各家武学秘笈翻看赶来,一本接着一本,废寝忘食地翻看着,直到日落西山,在翠儿不断地唠叨声中,才放下手中的书本。 “翠儿,巫惊羽还没有回来?”凤倾妆淡淡地问道。一直纠缠在身边的人突然之间消失,周遭清静了不少,却有点令人不太适应。 “没有。”翠儿一边替凤倾妆布菜一边说道。 “墨月呢?也没有回飘雪阁?”凤倾妆又问。 “没有。小姐是不是想念巫少主了?”翠儿调侃道。 “想你个头,把饭菜撤了吧。让残云和银筝二人过来一趟。”随意吃了几口饭菜,凤倾妆站起身,赏了翠儿一个爆粟,神色郁郁地吩咐道。 翠儿撤下饭菜没多久,残云与银筝二人便走进了凤倾妆的房间。 “主子。” “这里有一些武功秘笈,你们二人挑几套适合自己的武学,把秘笈抄录下来,再自行修习。”凤倾妆指了指搬到桌子上面的一大堆书籍,淡然道。 “是,主子。” 二人走到桌边细细地翻看起来,过了一会儿,冷面的残云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扯唇道:“主子,你真是神人,这些可都是各门各派不外传的武学秘笈,你居然都能够弄到手,太神了。” “小意思。只要你们忠心跟着我,以后的好处还多着。”凤倾妆得意地扬眉。 “属下誓死跟随主子。”二人表明心态,各自选了三套武学秘笈离开了房间。 凤倾妆在二人出去之后,也开始忙碌起来。毕竟是偷来的,为了不惹祸端,总归是要将秘笈送回去的。 这三日,凤倾妆谢门闭客,忙得天昏地暗,除了吃饭睡觉,她几乎都是在抄录秘笈中渡过。就连巫惊羽三日未曾现身也不曾注意到。 三日后,黎明时分,院中海堂覆盖着一层秋霜。 “哎呀!终于抄录完毕。” 书桌上,摊着上本百武学秘笈,凤倾妆坐在桌边舒展了一下筋骨,叹道。 这时,翠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中放着一套上好的衣裙。 “小姐,你怎么又抄写了一夜,这样下去身子怎么熬得住。”小丫头一进来,看到油灯未灭,凤倾妆坐在桌边,心疼地关心道。 “放心,已经全部抄录完毕,不用在熬夜了。困死我了,我我去床上躺会儿,你给我将这些封面上画着木兰花图案的书籍放到一边,其余的都给我收到柜子里边。” 吩咐完翠儿,凤倾妆打了一个哈欠,便朝着床边走去。 “小姐,这天都快要亮了,你不能再睡了。”翠儿赶紧拉住凤倾妆。 “为什么?”挑眉,不解地问道。 “小姐不记得了,今日是太后寿诞,等一会你就要随着相爷他们一同进宫参加寿宴。” “这么快就到了。”凤倾妆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看来自己真的是忙糊涂了。 突然,想到几日未曾出现的人,遂开口道:“翠儿,巫惊羽这几日出现过没有?” “自三日前离开就不曾出现。” “算了,不管他了。给我梳妆吧。”凤倾妆心中郁郁,脸上却平静如常,朝着妆台走去。 在翠儿的一番巧手之下,一个艳丽无双的佳人倒映在妆镜中。 肤白如凝脂,黛眉似远山。乌黑的眼瞳宛若暗夜寒星,朱唇粉嫩若三月春桃。 三千青丝松松挽起,斜插一支银色镶珍珠的响铃簪,随着摆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眉间点上一粒朱砂,整个人衬托得更加的妖娆艳丽。 “小姐,你真美。今日寿宴上,你一定艳压群芳。” “贫嘴。还不赶快给我换衣。”轻轻擢了一下翠儿的脑袋,凤倾妆嗓音清冷地吩咐。 “奴婢这就给你更衣。” 说完,翠儿从托盘上取出端进来的衣裙抖开。同样的冰丝黑色织锦,裙摆处镶嵌着一粒粒耀眼璀璨的珍珠,光华万千。袖口的地方则用银线勾勒着一朵朵精致的木兰花。 “这衣服哪里来的?”凤倾妆漆黑的眼瞳浮现出一抹疑惑。会不会是他送来的? “是昨儿个傍晚云裳坊送来的。奴婢见小姐忙着,便没有告诉你。” “换上吧。”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乐。 换上衣服之后,又简单的用了一些早餐,秦管家的身影便出现在飘雪阁内。 “二小姐,相爷让老奴过来瞧一瞧,看看二小姐收拾妥当了吗?如果收拾好了,请二小姐到前厅去,随相爷一同进宫。” “好了,去前厅吧。” 接着,凤倾妆抱起桌上熟睡的小金子,又让翠儿唤来银筝,这一次她决定带着银筝会武功的银筝入宫参加寿宴。 与秦忠来到前厅的时候,凤思眉和凤思雨姐妹二人也在此。精心打扮的二人一红一绿地站在一起,看到凤倾妆的身影,一身黑色镶珍珠的长裙,珍珠颗颗圆润饱满,一看就价值不菲,且还是出自云裳坊的手艺。二人眼瞳中浮现出妒忌。 凤思眉刻薄地嘲笑道:“二姐姐,今日是太后寿诞,你一身黑色长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奔丧了。” “我倒是对这黑与白的搭配挺满意的。不像二位妹妹,红配绿,站在一块当真是俗不可耐。”凤倾妆云淡风清地一笑,轻飘飘地就给反驳了回去。 二姐妹听后,面色一黑,立刻分开站,咬牙怒瞪着凤倾妆。 “倾妆,这几日爹爹接待东启使者忙得很,也没有时间去飘雪阁看你。那日从街上回来还好吧。”踏入前厅的凤臣相走到凤倾妆面前,慈爱关心地问道。 “多谢爹爹关心,女儿很好,并没有被惊吓道。”凤倾汝盈盈一拜,礼数周全。哪见平时的狠厉无情。 “女儿见过爹爹。” 凤思眉和凤思雨二人也见礼。 “起来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进宫吧。”凤臣相语气平淡,完全没有了前一刻的慈爱。 118不知好歹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臣相府外,凤臣相一人乘坐一辆马车,凤倾妆身为臣相府嫡女,抱着小金子领着银筝也独自乘坐一辆马车。凤思眉和凤思雨姐妹二人领着丫鬟共乘一辆马车。 一路上,各府受邀之列的臣子领其家眷子女也坐着马车纷纷往皇宫赶去,参加今日的寿宴。 马车四平八稳地跑着,一路上畅通无阻,半个时辰后便到达的宫门口。 宫门口聚集着不少的马车,比之热闹的大街有过之而无不及。朝中大臣携带着家眷皆等候在宫门口,等一一检查过后入宫。 凤臣相身为百官之首,位高权重。马车一到宫门口,众官员识趣地让开一道。宫门口检查的小太监倒也机灵,例行公式般随便瞄了几眼马车内,便放行让其入宫。 重华宫,奢华而大气,今日举行寿宴的宫殿。 凤臣相领着三个女儿到的时候,上官玄承身边的小太监便过来叫走了凤臣相。见此刻离寿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凤倾妆抱着小金子,领着银筝就准备去御花园逛逛。 这时,一名年约四十上下,浅蓝色宫装的宫女走了过来,态度客气礼貌地问道:“请问三位姑娘可是凤臣相家中的千金?” 闻言,凤倾妆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宫女。而凤思眉早已经上前一步,娇脆的声音响起:“这位姑姑,我们正是凤臣相家的千金。” “奴婢流苏,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太后听说凤家的小姐进宫了,想见一见你们,命奴婢过来请三位姑娘到寿宁宫坐一坐。”流苏果然不愧为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态度不卑不亢地说道。 “流苏姑姑请前面带路。”凤思眉一听说太后要见她,欣喜不已,抢着说道。 凤思雨娇嫩的脸庞也流露出喜悦。而凤倾妆神色淡淡,不喜不怒,看不出心中所想。 跟随着流苏穿过繁花盛开的御花园,来到一处位置偏后,环境幽静的宫殿。 “三位姑娘,这就是太后的寿宁宫。请随我入殿吧。”流苏领着三人走进了庄严的寿宁宫。 一走入寿宁宫正殿,上首的百年老红木凤榻上,端坐着一名五十不到,富态华贵的妇人,一身明黄绣凤的宫装,神态看似祥和,可是双瞳深处却暗藏着凌厉。 此人便是上官玄承与上官玄清的生母,当今的刘太后。 能够坐上太后之位,将自己的儿子送上皇位之人,又怎么可能有真正的慈爱祥和。 她的身边左右各坐着一名女子,一个端庄高贵,若芙蕖初开,清新淡雅。一个艳若桃李,细致的眉眼间妩媚妖娆。看二人穿着打扮应该都是上官玄承的嫔妃。 下首还坐着三四位朝中大臣的千金,个个打扮鲜丽,娇好的面容盈盈微笑。 “臣女凤倾妆(凤思眉、凤思雨)见过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三人入殿跪在地上拜寿请安。虽然凤倾妆心中不愿,可是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得跟着二人一同跪下。 “瞧这三个丫头,小嘴儿甜的,别掬着了,都起来吧。”太后慈和一笑,让三人坐下。可是凤倾妆却看到刘太后眼底闪过的凌厉。 “谢太后。”三人起来后谢礼道。 “别站了,下边有位子,自个儿随便坐下。” “谢太后。”三人各自坐在了下首。各自带进宫的丫鬟退到身后规矩地站好,有宫女上来奉茶。 “如今离开宴还有好些时辰,哀家平日里呆在这寿宁宫里也闷得很,今儿正巧借着寿诞之日让你们进宫陪哀家说说话。”上首刘太后笑得和蔼可亲,让人放下心中防线。 “哀家听说凤家的老三舞艺超群,老四琴艺出众,等会儿可得好好表现。” “谢太后赞赏,臣女一定不让太后娘娘失望。”凤思眉和凤思雨二人笑容满面,起身谢礼的同时,还不忘挑畔地看一眼凤倾妆。 “无聊。”凤倾妆挼了挼小金子顺滑的鼠毛,轻声嘀咕了一句。 “凤家老二,哀家记得你的名是唤倾妆吧。”太后点名道。 “太后记性真好,臣女闺名倾妆。”凤倾妆将小金子放在椅子上,起身道。 “倾妆,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太后突然招手唤道。 凤倾妆心中疑惑,可是也只得走上前。 “真是个标志漂亮的姑娘,细致的眉眼和你娘倒有几分想像,可惜清儿没有福气,居然退掉了这门好亲事。倾妆,你可否愿意入宫来陪伴哀家,让哀家好好补偿你一下。”刘太后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意有所指的话,震得凤倾妆差一点儿失态。 凤倾妆并不傻,刘太后这话可是包涵深意,明着说是进宫陪伴她,其实另一层意思就是进宫伴驾,成为上官玄承万千女人中的其中一个。好拉拢臣相府更加死心塌地为上官家效命。 心底涌出一股冷嘲,这些自以为是皇家人,所谓的补偿真是肤浅,就是将她推入这天底下最阴暗,杀人不见血的深宫。她以为人人都想着攀龙附凤,飞上枝头变凤凰。 “谢太后娘娘好意,倾妆一向自由散漫惯了,这皇宫里面规矩多,倾妆不愿入宫。请太后恕罪。”凤倾妆站在殿中,黝黑的瞳眸浮现出坚定,语气不卑不亢。 一言落,殿中众位女人表情不一。太后身旁的两位嫔妃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这样倾城绝美,清华无双,又有一身傲骨的女子如果进宫的话,她们又多了一位强敌。 下首坐着的官家小姐,有敬佩,有鄙夷,有不屑…… 而凤思眉和凤思雨二人则咬着唇,隐忍着心中的怒气,凭什么凤倾妆可以如此嚣张,有进宫的机会居然还拒绝。 “凤倾妆,你好大的胆子,太后让你进宫陪伴,你居然不知好歹,当殿拒绝,简直不把太后放在眼中。来人,将凤倾妆拖下去重则二十。” 119宴前风波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与凤臣相议事完毕的上官玄承刚巧走到寿宁宫殿外,听到凤倾妆的一番拒绝之词,脑海中浮现出臣相府与群英阁君威被藐视的情形,心中怒气顿生,人未进殿那浑厚的声音倒是先传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清王上官玄清,二兄弟跨过门槛,过来给太后请安。 “参见皇上,参见清王殿下。” 看到走进来的身影,殿内的众女子齐齐起身请安,每个人脸上布满了娇羞,唯独凤倾妆一人静立殿内,表情淡然如水,眼底滑过一抹不屑。 这该死的皇帝,心胸狭隘,每次一见到她就想着重则二十。 “皇帝,这凤丫头哀家可喜欢得紧,你可不能欺负了她。”太后坐在上首,脸上挂着微笑,为凤倾妆解围道。 “今日是母后寿诞,母后说什么就是什么,儿臣就暂时放过胆大妄为的她。” 上官玄承走过去,左边那位嫔妃自动起身让位。而流苏也机灵的在下首添了一张椅子,让上官玄清坐下。 “凤倾妆,今日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就暂且饶你一次。”上官玄承靠坐在椅子上,风目微眯,傲然说道。 凤倾妆刚想开口谢恩,突然上官玄承身边的刘全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接着,上官玄承眸光一暗,马上起身道:“母后,儿臣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就先告安了。” “正事要紧,皇帝也别太累着了。” 话落,上官玄承便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恭送皇上,恭送清王殿下。”寿宁殿内一众女子又起身福身道。 从凤倾妆身边经过的时候,已经擦身走过去的上官玄承顿住脚步,又回身眯着眼睛盯着胆大妄为的她,虽然同样是福身恭送他,可是她的身上却看不到一丝半点儿的恭敬。本想斥责刁难几句,可是想到还有事情要处理,便也作罢。 收回视线,抬脚正要转身拂袖离去。突然,一道银芒划破长空,一支寒光闪闪的暗箭带着凌厉之势疾速射来。 “小心。” 凤倾妆惊喊一声,脚下一动,用力地一把撞开上官玄承。寒芒闪烁的暗箭擦着她的手背呼啸而过,在不远的地方落下。 “凤倾妆,你……没事吧!” 上官玄承被撞翻在地,怒不可遏,薄唇轻吐,正想训斥一番。风目扫到坠地的暗箭,到了嘴边的训斥立刻改成了关心的话语。 “该死的,箭上有毒。”凤倾妆低着头,眉头紧蹙,看着手背上擦破皮的地方竟然溢出黑色的毒血,低咒一声。至于上官玄承的关心她压根没有听到。 只见凤倾妆冷静地佯装成从怀中取东西的动作,意念一动,墨隐云凤的极品解毒丹药便握在了手中,成功地蒙蔽了众人的双眼。她迅速地倒出一粒丹药放入嘴中吞下,再暗运体内灵力逼毒。透着一股腥臭味的黑色液体沿着手背滴落,难闻刺鼻的味道在寿宁宫正殿内漫延开。直到鲜红的血液流出,凤倾妆才停止逼毒。 “主子,你还好吧。”在凤倾妆被暗箭所伤之后,银筝身形一动,第一时间来到凤倾妆身边,满目关心地问道。 凤倾妆沉默不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银筝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发誓,要尽快修炼好武功,保护主子。 突来的一幕令人猝不及防,待到殿内众人反应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大喊“有刺客,抓刺客。” 殿外一窝蜂似的涌进来大批侍卫,从地上爬起来的上官玄承冷沉着一张脸,好像乌云罩顶般,阴寒森冷地下着圣旨,“没用的一帮家伙,还不赶快去搜查刺客。” 冲进来了侍卫们又如潮水般退出了正殿,开始忙碌地在皇宫内搜查起刺客来。 这时,上官玄承龙行虎步踱步到凤倾妆身边,那幽黑深邃的瞳眸凝着凤倾妆,没有了前一刻的厌恶与怒气,深幽的眼底暗藏着一些令人看不透的异样。 “你还好吧。”身为高高在上的帝王。第一次温柔软语地关心道。 “多谢皇上关心,小伤而已。”凤倾妆一脸的云淡风轻,礼数周全地回道。心中却嘀咕着,这上官玄承吃错了哪门子的药,居然对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可是她为什么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清王上官玄清瞧见与平日大相径庭的皇兄,低下头,紧抿着唇,漆黑的瞳眸晦暗不明,让人无法猜透心中想法。 “凤倾妆,刚才你救了朕,等太后寿宴完了之后,朕会好好赏赐你的。”上官玄承双手负于身后,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凤倾妆,扇贝般的睫毛遮挡了眼中的神情,也不给凤倾妆拒绝的机会,留下一句别有深意的话,明黄身影已经出了寿宁宫。 上官玄清也起身向太后告安后,跟着上官玄承的步伐赶紧追了上去,回御书房议事。 经过刚才刺客一闹,寿宁宫内气氛沉闷,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欢声笑语。殿内众人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却不好意思开口跟太后告安。 而凤倾妆倒是唯一的例外,她泰然自若地靠坐在椅子上,抱着小金子轻挼着那金亮柔顺的鼠毛,低着头四思考着上官玄承打算给她什么样的赏赐? 太后在这深宫之中呆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下首坐着的几人心思又何尝看不透。眯着眼睛,半闭半睡的模样,佯装疲乏的靠在榻上,同时给身边的流苏递了一个眼色。 机灵的流苏一接受太后的眼色就知道应该怎么说,“各位小姐,今儿太后也累了,都退下吧。离开宴还有一些时间,正巧这御花园繁花正盛,几位可以去逛逛园子。” 一言落,殿中众人纷纷起身告安。而凤倾妆是最后一个走出寿宁宫的。 “小金子,那些刺客是什么人?” 一走出寿宁宫,凤倾妆心里与小金子沟通,问着刚才的事情。 “主人,据黑鼠情报给回报,刺客是二个人,好像是冲着主人你来的。” 120黑白无常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可查清楚是什么人所为?”凤倾妆继续问道。 “这二人身着一黑一白的服饰,黑衣刺客擅长使毒,刚才的暗箭就是他放的,称黑老鬼。而白衣刺客称白无常,目前就只有这么多消息。主人,你可要小心。”小金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提醒道。 “我会小心的。”凤倾妆挑眉,眼底滑过一抹凌厉。 一路走着,银筝安静地跟在身后,二人越走越偏僻,银筝刚想开口提醒。突然,一阵阴寒森冷的狂笑回荡在耳边,接着,只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从半空落下,拦在了凤倾妆的面前。 二人全身上下皆包裹在宽大的衣袍下,只露出一双漆黑阴寒却又有些空洞的双瞳,宛若地狱中的黑白无常般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身形可以判断出此二人是男子。 “你就是刚才寿宁宫放毒箭之人。”凤倾妆抬起头,锐利无边的瞳眸寒光乍现。森冷无比地看着身着黑袍的男子,肯定地问道。 “不错。刚才的毒箭正是我黑老鬼所放。你这个女娃子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解了我的毒,倒也有内分本领,只可惜也是个短命相。”自称黑老鬼的人嗓子沙哑而苍老地说道,那幽冷的黑瞳布满森厉。 “我命由我不由天。哪怕是阎王爷在此想要收走我的命,绝不允许。何况你就凭你们这二个无知之徒,想让我死简直是笑话。”凤倾妆不屑地看着黑白二人,唇角勾起一抹冷嘲,嚣张狂妄地说道。 “不过,我有事一明,我凤倾妆与二位无冤无仇,为何你们要对我下手?” “既然你想知道,那老夫就让你死个明白,哪怕是到了地狱也可以做个明白鬼。白锦绣你应该不陌生吧。她是风岛主的女儿,也是我们二老的半个主子。巫少主为了你,一怒之下废掉了她体内的灵力,断了她的灵根,从此之后再也无法修炼灵力。这笔帐自然应该算在你的头上。” 身穿白袍的白无常空洞的双眼好像幽冥鬼眼般锁定着凤倾妆,一字一句道来。 “原来二位也和你们那半个主子的白锦绣一样,不辩是非,见人就咬。当初要不是她趁着我重伤行动不便,吹奏《归魂》曲想杀我,又怎么会被巫惊羽废灵力,断灵力,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冤不得旁人。你们二人如果执意要替白锦绣出气,那你们就受死吧。”凤倾妆眸光一寒,迸射出狠厉的杀气,森冷地说道。 “女娃子口气倒不小。只怕今日死的人是你。”白无常阴寒如冰的声音飘出。 “白无常,和这个女娃子费话那么多做什么?你先上还是我先上。”黑老鬼急燥地说道。 “主子,你先离开,这里交给我。”银筝上前一步,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挡在了凤倾妆的身前。 “不必。那二个老东西的武功深不可测,我们二人联手也许还有一丝胜算。特别是那个黑老鬼擅长使毒,这里有一粒避毒丹,你赶快吞下,免得着了那黑老鬼的道。”凤倾妆动用意念,从墨隐云凤取出一粒避毒丹悄悄塞到银筝手中。她自己也吃下一粒。 银筝接过凤倾妆塞过来的避毒丹,放入嘴中咽下。这时,黑老鬼手微动,一包毒粉已经洒下半空,周遭的花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枯萎。 黑老鬼得意洋洋地看着凤倾妆与银筝,仿佛下一刻便能够见到二具死尸躺在地上。等了一会儿,见二人依旧完好无损地站着,性子急燥的黑老鬼连连摇头道:“怎么可能?这可是我最新研制,能够见血封喉的烈性毒粉,你们怎么会没有死?”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能够解了你的暗箭之毒,自然也有办法抵抗你洒出的毒粉。”冷睨了黑老鬼一眼,凤倾妆狂妄地继续说道:“现在该让你尝尝我的毒粉了。” 森冷的话语一落,凤倾妆素手朝空一洒,无味的白色药粉弥散在空气中,随着秋风送拂到黑老鬼与白无常面前。 “哈哈哈,女娃子,你不会是拿一捧面粉来糊弄老夫吧。”黑老鬼张狂的大笑,突然,笑声嘎然而止,黑老鬼面色一阵惨白,咬牙恨恨地吐出三个字,“醉清风。” 白无常一听此话,本来就惨白如鬼面的脸庞更加的恐怖,空洞森冷的眼瞳滑过一抹愕然,威逼道:“凤族大祭祀竹毅的独门毒粉,醉清风。原来女娃子居然是凤族人,赶快把解药交出来,不然的话今日就算拼着一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解药没有。如果你们二人不想死的话,我奉劝你们还是赶快坐下来逼毒,否则到了地下可别冤我。”凤倾妆唇角扬起一缕气死人不偿命的笑意,冷漠如冰地说着。接着,又转头对着银筝道:“银筝,我们赶快离开此地。” 凤倾妆深知,这醉清风虽然毒性厉害,一时半刻却不会要了二人的性命,只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看着自己的肌肤一寸一寸腐烂。 “今日不把解药交出,一个都别想走。”黑老鬼双瞳如炬,因为气怒,血液加速流动,一丝鲜红从嘴角溢出。 而白无常比黑老鬼冷静,双手朝着身上点了几下,护住心脉不被毒素侵噬。空洞森冷的双瞳阴沉沉地盯着凤倾妆,唇角扬起一丝残酷的冷笑,“女娃子,既然你执意不肯交出解药,那今日我们就一起同归于尽。” “鬼才想和你同归于尽。银筝,走。”凤倾妆冷嘲一句,抱着小金子,快速调动体内的灵力,在小金子的指引下朝着重华宫的方向奔跑着。而银筝也紧跟地凤倾妆身后退去。 “想逃,休想。”白无常一声怒喝,只见他瘦骨如柴的手随空一挥,数十道暗器宛若流星般打向二人。 凤倾妆与银筝二人各自就地一滚,避开打来的暗器。这时,白无常又从怀中摸出一根银笛放在唇边,同样的是一曲慑人心魂的《归魂》吹响。 121与人动武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与此同时,黑老鬼也在周身轻点几下,封住几处大穴,足下一点缠了过来,一条软鞭被他挥舞得淋漓尽致,无数条鞭影密集地朝着凤倾妆与银筝二人笼罩下来,拖住了二人离去的脚步。 “该死的,又是这首慑人心魂的曲子。”凤倾妆亲耳听过,白无常一吹奏出来,她便听出此曲与白锦绣所吹奏的《归魂》如出一辙,想来白锦绣之所以会吹奏,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白无常所传授的。 “银筝,你对付黑老鬼,我去对付白无常,一定不能够让他将这首曲子吹奏完毕,否则你我二人将会极其危险。”凤倾妆沉着冷静地命令道。 “主子放心,属下一定拼尽全力缠住黑老鬼。”银筝应声,浑身散发出一股森冷狠厉的杀气,身形一飘,提剑迎上了黑老鬼的长鞭。 二人同是软兵器,黑老鬼的长鞭乃是用百年乌蛇的筋浸泡于特制的油水中炼制而成,挥舞间好似黑蛇出洞,银筝的软剑宛若游龙。二者的兵器在半空碰撞,迸射出点点星芒。黑老鬼虽然内力深厚,无奈身中巨毒,银筝虽然内力不及他,可是杀手出身的她却招招狠辣,朝要害逼近,令人防不胜防。 一时间,二人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而这厢,凤倾妆抛开怀中的小金子,让它用最快的速度去找救兵。她自己则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匕首的中间有一条凹槽,用来放血之用。漆黑幽深的瞳仁迸射出森冷而浓烈的杀意,身形一晃,欺身逼近白无常。寒芒闪烁的匕首看准了白无常脖颈处的动脉迅速割去。 白无常笛不离口,笛音渺渺,回荡在耳边。诡异的身形朝着旁边一闪,闪避凤倾妆的杀招。 可是凤倾妆仿佛早已经猜透了白无常的退路一般,刚才的一招进攻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虚招,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只见凤倾妆匕首刺出一半就赶紧撤回,手腕翻转,方向一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刚站定的白无常胸口狠狠地直刺过去。 眼看着匕首猛刺过来,白无常反应不及,身形只来及稍稍移动。只听见匕首刺入**的声音从耳畔拂过,凤倾妆的匕首已经插入了白无常偏离心口二寸的地方。殷红的鲜血顺着匕首上的凹槽汩汩流出,滴落在地上,宛若娇艳的红梅盛开。 渺渺笛音嘎然而止,白无常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双眼染上血丝,愤恨地看着凤倾妆,冷语如冰飘出苍白的薄唇,“女娃子,你是近几年来第一个伤到我的晚辈,今日这笔帐我白无常记下了,他日定当加倍奉还。” 说完,白无常手指微动,数十枚暗器泛着幽冷的寒芒射出,逼退了再次欺身而近的凤倾妆。 “老鬼,赶快解决了那个丫头,我们走。”白无常对着与银筝搏杀的黑老鬼喊道。 “知道啦。” 见白无常受伤,黑老鬼也知道不能久战。手中的长鞭一震,招术一变。宛若脱水蛟龙带着凌厉的杀气朝着银筝劈头直下。眼见着银筝招架不住,凤倾妆鬼魅的身形一晃,体内灵气全部凝聚掌间,强劲的掌力打出,从背后偷袭黑老鬼。 “老鬼,小心。”白无常焦急地提醒道。 黑老鬼并非泛泛之辈,掌力袭来,他早就有所察觉,为了避免自己毒上加伤,只得放弃对付银筝,迫不得已,内力凝聚回身与凤倾妆强硬地对拼了一掌。 刹那间,周遭的空气一阵轻微的扭曲,凤倾妆与黑老鬼各自后退数丈。 黑老鬼毒上加伤,胸口气血翻腾得厉害,丝丝鲜红顺着嘴角不断溢出。 “女娃子,实力不错。与我黑老鬼硬拼一掌居然面不改色。”黑老鬼暗暗吃惊,说道。 “今日饶你们不死,回去告诉白锦绣,如果再敢对我出手。下一次不用巫惊羽帮忙,我凤倾妆定会亲手了结了她。还不快滚。”凤倾妆面色如常,沉静淡然,清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冷声喝道。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内伤不比黑老鬼轻。袖中颤颤发抖的手死死地攥紧,强制压抑着不让自己倒下。在她说完这番话之后,胸口翻腾的气血急剧上涌,喉头一甜,涌上的气血又被她生生咽下。 黑老鬼与白无常心中清楚今日想要杀了凤倾妆已无可能,至于解药想要取到难如登天。二人身形一飘,转眼间消失在原地。 看着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飘出老远,凤倾妆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主子。”银筝惊呼一声,一张秀脸吓得惨白,赶紧走过去扶起几欲倒下的凤倾妆。 此刻,银筝心中难过异常,要不是她无用,主子也不会为了救下她与黑老鬼对上一掌,受此重伤。 “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要打坐疗伤。”凤倾妆将身体的重量全部靠在银筝的身上,费力地吐出这句话。 “属下知道了。”银筝面带愧色,吃力地搀扶着凤倾妆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 “主子,这个地方偏僻无人,看样子好像是冷宫。你就在这里安心打坐疗伤,属下去外边给你守着。” 扫了一眼周遭,银筝肯定地说道。只见她用袖子轻扫床上的灰尘,扶着凤倾妆坐到床上,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凤倾妆盘膝坐在床上,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粒治疗内伤极品丹药,入口极化,一股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体内,缓解了胸口处针刺般剧痛。 半个时辰后,凤倾妆将《凤缘神决》中的疗伤方法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头顶袅袅白烟冒起,胸口的剧痛变成了轻微的疼痛,只是短时间内不能运用强行运功,与人动武。 “银筝,进来吧。”凤倾妆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主子,你怎么样了?都怪属下无用,连累了主子。请主子责罚。”银筝一进来,便单膝跪地请罚。 122孔雀羽衣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起来吧。”凤倾妆下床亲自扶起银筝,肃然道:“今日的事情告诉了我们,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若想不被人欺负,被人踩在脚下,唯有自己变强才是王道,强大到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对付你。” “属下明白了。我一定会尽快练好武功,成了主子最得力的助手。”银筝神情坚定道。 “嗯,不错。”凤倾妆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今日进宫的目的,遂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离寿宴开席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银筝凝眉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赶去重华宫。省得去得太晚让上官玄承抓到小辨子,等一下又要下令杖则二十了。”凤倾妆浅笑道。 “主子说得对。”银筝赞同道。 主仆二人一同走出冷宫的大门,这时,小金子的声音从心底传来。 “主人,你在哪里?救兵已经看搬到。” “冷宫。”凤倾妆回道。 片刻之后,遥遥望去,长巷中一道明黄身影与一道紫色的身影施展轻功飞速掠来。紫色的身影肩头正停留着一只金毛老鼠。 “凤倾妆,你怎么样了?刚才我们去的地方有好多血迹,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玄承一袭明黄龙袍,停在凤倾妆面前,深幽的风目流露出一丝关心,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她,语气中却又带着几分疑惑问道。 “你,还好吗?”紧随而至的上官玄清眼底深处滑过一抹关心,淡淡问道。 凤倾妆愕然不语,这两兄弟今儿是刮的什么风,居然先后关心起她来了,让她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小金子,这是怎么回事?”目光瞪向上官玄清肩头的小金子,一道声音从心底传出。 “主人,不是你让我去搬救兵,我可是拼死拼活跑到御书房把这救兵给搬来了,可是你干嘛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盯着我。”小金子故意哆嗦了一下,表示内心的害怕。 “凤倾妆,朕问你话呢?”上官玄承见凤倾妆一直盯着上官玄清瞧,微微不爽地轻喝道。他哪知道凤倾妆看的是他肩头的金毛老鼠。 无语地看着小金子,凤倾妆眸光转向上官玄承,盈盈一拜,礼数周全道:“多谢皇上关心,刚才遇到了先前在寿宁宫放暗箭的刺客,幸亏银筝武艺高强,逼退了刺客。” 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身怀武功的事情,遂编了这个谎言。 “刺客长得什么样,可看清楚了?”上官玄承问。 “回皇上,刺客是二个人,全身上下都笼罩在宽大的衣袍下,倾妆并未看清楚其长相。”凤倾妆缓缓启唇回道,不过,隐瞒了二人是来找她寻仇的事实。 正说着,皇上身边的太监刘全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手中的拂尘一甩,公鸭般的嗓音在几人的耳边响起,“皇上,我们该去重华宫了。” “朕等会儿就过去。刘全,你去内务府走一趟,将那件广袖孔雀羽衣取来,送到御书房去。”上官玄承平静的语气令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奴才这就去。”刘全面色微变,领了命之后,又朝着内务府的方向跑去。 一旁,上官玄清听到皇兄的命令,眉头蹙了蹙,深幽的瞳仁晦暗不明,抿唇道:“皇兄,这广袖孔雀羽衣可是……” “朕自有分寸。”上官玄承打断上官玄清的话,一记厉芒扫过去。上官玄清顿时闭口不再言。 广袖孔雀羽衣极其珍贵,合十名绣娘之力,花费了整整两年时间才做成。 “凤倾妆,朕瞧你衣衫染血,不如先到朕的御书房去坐一坐,等刘全将衣服取来,你换上之后再去重华殿。”上官玄承面色平静如常,令人捉摸不透,提议道。 “好。” 凤倾妆犹豫了片刻,见自己的袖口处的确沾染着血迹,此番模样出席宴席确实不合适,再说天威难测,遂点头答应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御书房。” 话落,上官玄承上前一步,伸出手刚想拉起凤倾妆的手。凤倾妆不动声色地朝后退一步,微微福身道:“皇上请先行。” 尴尬地收回手,上官玄承一人龙行虎步走在前头。上官玄清沉默地跟在后头,而凤倾妆领着银筝又走在二人后面,四人往御书房而去。 等到凤倾妆几人到达御书房的时候,刘全早双手托着一个木盘,木盘中整整齐齐叠放着一件造价昂贵,耀眼华贵的广袖孔雀羽衣。恭敬地等候在御书房门口。 “参见皇上。” 见上官玄承几人到来,刘全与御书房的一众太监与侍卫齐齐跪下请安。 “平身。”霸气古足的声音响起,接着道:“刘全,带凤倾妆去后边的暖阁去换衣。” “奴才遵命。”刘全毕恭毕敬,又转头对着凤倾妆道:“凤二小姐,奴才带你去后边的暖阁换衣。” “有劳刘公公带路。”凤倾妆礼貌道。 刘全端着托盘走在前头,凤倾妆领着银筝跟在后头。一柱香之后,便已经走到了暖阁一间空置的房间门口。 “凤二小姐,这间房间空置着,你就领着婢女到里边换衣吧。”刘全将手中的托盘交到了银筝的手中,又转过去着凤倾妆继续道:“这广袖孔雀羽衣华贵奢丽,没有想到今儿皇上居然赏赐给了你。老奴在这里就先恭喜凤二小姐了。” “刘公公,听你这话的意思,倒教我糊涂了,一件衣服而已,有什么好恭喜的?”凤倾妆眉心微拢,不解地问道。 “凤二小姐是个伶俐聪慧的人儿,怎么这会子又犯糊涂了。这么珍贵的羽衣,宫中的任何一位主子都想拥有却不得,可是皇上独独赏了凤二小姐,可见皇上对你可是上心了。日后凤二小姐要是进了宫,飞黄腾达了,奴才还得仰仗你多加照拂。”刘全谄媚地说着,提前拍着马屁道。只是这马屁注定拍到了马屁股上。 123无福消受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闻言,凤倾妆面色阴沉,漆黑如寒星的黑瞳拢上清寒,冷语轻吐,“刘公公,这件广袖孔雀羽衣太过珍贵,穿在我身上着实浪费。烦请刘公公将广袖孔雀羽衣端到前头,退回给皇上。就说倾妆身份低微,无福消受这件华贵美衣。” 说完,凤倾妆朝着银筝递了一个眼色。银筝会意,将手中的托盘又塞回了刘公公的手中,还不忘调侃一番。 “刘公公,这华服可是贵重得很,你得小心端好了,要是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皇上怪罪下来,你就是十条命也不够赔。” 主仆二人推门跨入了空置的房间,后面的银筝顺手将门栓上,独留刘全一个人端着托盘,傻愣愣地站在门口。 真是要人命啊!好好的,转眼间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这让他如何是好,怎么交差? 呆愣了片刻,刘全无奈地叹息一声。只得硬着头皮,抱着一颗赴死的心,端着那件比他命还珍贵百倍的华服朝着御书房走去。 “主子,刘公公走了。”房间内,银筝走到门边打开一缝朝外边张望了几眼,又栓上房门说道。 “知道了。” 凤倾妆神色淡如清水,看不出心中所想。只见她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件样式普通的黑色长裙套在了身上。 “衣服换好了,我们直接去重华宫。”凤倾妆临时决定道。 听过刚才刘公公一番话,她终于意识到上官玄承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定然与寿宁宫那一推有着莫大的关系。她觉得还是避着上官玄承比较好。 “主子,我们直接过去重华殿,皇上会不会怪罪我们藐视君威,定我们一个大不敬之罪?”银筝乌黑的双瞳流露出担忧。 “怕什么,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藐视他了,再多几次也无所谓。”凤倾妆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御书房内,当刘全战战兢兢地端着托盘回来的时候,上断玄承面色一沉,阴云密布,漆黑幽深的瞳眸拢上一层森寒,喝道:“刘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广袖羽衣又原封不动地端回来了?” “皇上饶恕,凤二小姐说这件广袖孔雀羽衣太过华贵,她身份低微无福消受。”刘全跪在地上垂着头说道。 “该死的凤倾妆,居然敢无视朕的好意。”上官玄承气怒,大手一扫,御案上的奏折一骨碌全扫到了地上,“摆驾,朕亲自去暖阁,到要看看当着朕,她敢拂了朕的面子。” “皇兄,依臣弟之见,凤倾妆定然会猜到皇兄会亲自前去暖阁,估计人早已经离开了。”上官玄清突然开口道。 可是此刻的上官玄承怒火正旺,又岂会听信清王劝解。 抬脚刚起到御书房门口,太后身边的一名公公过来询问道:“皇上,太后让奴才过来问一声,什么时候去重华殿?” “摆驾寿宁宫,朕亲自去接太后,一同过去重华殿。”上官玄承压下心中怒气,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寿宁宫而去。 凤倾妆与银筝二人离开曖阁没多久,小金子趁着没有人注意到它,便偷溜到了凤倾妆身边。二人一鼠朝着重华殿方向快速走去。 明月寒白似霜,宛若薄纱轻笼着整座重华宫。重华宫门前的花园中,金菊盛放,花影扶疏。寒凉清爽的夜风抚过,馥郁的花香飘散在空气中,令人沉醉。 凤倾妆抱着小金子,与银筝来到重华宫的时候,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亮如白昼,喧哗热闹。各家受邀之列的臣子极其家眷子女在太监宫女的安排下,早已经按照各自等级排列的座位入坐。 高座上摆设着一把金灿灿的龙椅,两边分别设有几张铺着锦垫的交椅。应该是太后,以及上官玄承的几位位份较高的妃嫔所坐。 高座之下左右两边各自空着几套桌椅,应该是各国使者的座位。左右两边再依次往下便是臣子的座位。左右下首后面一排则是安排给各臣子家眷所坐。 凤倾妆清冷的寒眸一扫,瞧见凤臣相坐在左首边第四张椅子,他的身后安排有一席,凤思眉与凤思雨二人已经坐在了席上。 凤倾妆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去,向凤臣相微微福了福身,喊道:“爹爹。” “倾妆,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过来?”凤臣相地拉着凤倾妆的手坐到自己的身边,惹得身后两名娇柔美人妒忌不已。 “一时闷得慌,去御花园逛得久了一些。”凤倾妆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道。 “二姐姐,你这园子逛得的确是久了点。”凤思眉阴阳怪气地说道。 “是呀,久得连衣服都给换掉了。”凤思雨接口道。 “四妹妹一说,我也想起来,二姐姐出门穿得那件黑裙可是出自云裳坊的手艺,裙摆处还缀了好些颗珍珠,与身上这件黑裙完全不是一个挡次。不知道二姐姐这园子逛到了什么地方,逛得连衣服都给换下了。”凤思眉冷嘲热讽完,便捂着嘴娇笑道。 这姐妹二人一唱一和,配合默间,意有所指。 “倾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凤臣相似是也想起来,凤倾妆出门的时候穿得的确是另外一件黑裙。深幽暗沉的黑瞳流露出关心。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之前在寿宁宫的时候,有刺客行刺,女儿推了一把皇上,才险险避过暗箭。不过,女儿的衣袖也因此划破,便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让银筝找了这么一件黑裙换上。”凤倾妆半真半假道。 “那你可有受伤?”凤臣相眼睛扫向凤倾妆的手臂,关心道。 “父亲请放心,女儿并未受伤。”凤倾妆微微一笑,还晃了晃手臂让凤臣相放心。 父女二人正说着,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大喊。 “东启国使臣狄赫将军、狄芸熙郡主驾到。” 众人的目光纷纷朝着重华殿门口望去,想一睹东启第一美人与杀神战将的风采。 124太后寿宴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一声刚落,接着重华殿外又传来一声大喊。 “苍炎国使者封太子、封香分主驾到。” 这一下,殿内如同炸开了锅,大家纷纷起身,伸长脖颈朝着大殿门口张望去。 只见重华殿宫门口先是走进来一男一女。男的五官刚毅英挺,鬼斧神工宛若雕刻。一袭冰湖蓝华贵锦袍,袖口用银线勾勒出一朵洁白无瑕的白莲花,却丝毫洗涤不净他身上那浓烈的戾气。 浓黑的剑眉斜飞,锐利的鹰眸暗沉深幽,好像随时能够将人吞噬一般。 这人便是东启的杀神战将狄赫。他的身旁走着一位婀娜如柳的女子。 这名女子十七八岁,一身淡蓝色华裙,袖口与裙摆处绣着雪白的莲花。外罩白色轻纱,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美。 乌黑的青丝绾了一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她眉间描绘着一朵莲花钿。美眸宛若琉璃般璀璨,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漾着优雅高贵的清浅笑容。 这个女子是东启有着第一美人之称的狄芸熙郡主。兄妹二人身后还跟着一名侍卫与两名婢女。每个的服饰上皆绣有莲花图案,只因为莲花乃东启国的国花。 这兄妹二人刚刚走进重华宫正殿,后面苍炎国的使者随后而至也出现在殿门口。 封玉依然一袭白衣胜雪,银线勾勒出朵朵寒梅,冷艳孤傲。他缓缓而行,气质高雅尊贵。深邃的蓝瞳宛若一汪深不见底的大海般,能够吸附人的灵魂。眸光扫视着殿内,当看到坐在凤臣相身边的凤倾妆的时候,微微点头以示招呼,唇角边漾起温润清浅的笑容,看得殿内众女子心如鹿撞,个个掩面娇羞不已。 身旁封香公主一身苍炎国公主正装,如墨的秀发倾泻在身后,头顶用一顶小小的金冠束起。在耀眼的金色映衬下,整个人优雅高贵,皇家风范一览无遗。 一袭红色的轻纱软裙,逶迤拖地。翦水秋瞳盈盈如水,一踏入大殿就搜索着某人的身影。片刻后,那娇艳如花的容颜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二人的身后依然跟着两名侍卫与两名婢女。 这四个绝顶的人物一走进大殿,男的俊美,女的艳美,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男人盯着女人看,女人便盯着男人瞧,看几眼,又娇羞地低下了头。 不过,这一群人中,也有个别的例外,那就是凤倾妆,她抱着小金子,轻挼着那油光顺滑的鼠毛,只有在封玉进来的时候,抬了一下头,点头打了一个招呼便又低下了头,安静惬意地坐着。 两国侍者进入重华宫大殿,便有小太监安排几人坐在下首空着的那几张桌椅旁。 这时,殿外又传来一声大喊。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清王殿下驾到、容妃娘娘驾到……” 一长窜的名字喊完,便瞧见重华殿的宫门口浩浩荡荡走进来一群人。 走在最前头的,便是一袭明黄龙袍的上官玄承。他的身旁便是当今的刘太后,流苏扶着太后走在一旁,可见她在太后心中的份量极重。身后跟着的便是上官玄承的四位妃嫔,容妃、玉妃、淑妃、慧妃。四人一身宫装,各有千秋。而清王上官玄清迈着优雅的步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几人身后。 这一郡人一走入重华宫大殿内,殿内众人整齐划一,全体起立再跪下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清王殿下千岁,容妃娘娘、玉妃娘娘、淑妃娘娘、慧妃娘娘安好。” “平身。”上官玄承霸气道。 众人又直起身子垂首站好,殿内肃然沉闷。 上官玄承亲自扶着太后坐到高位,四位妃嫔也跟着坐在一旁。清王上官玄清在太监的带领下坐到了下首的左边的第一个位置。 “都坐下吧。” “谢皇上。” 众人刚一坐下,殿外又会传出一声大喊。 “圣月族巫少主与白锦绣姑娘到。” 这一声喊,吸引了凤倾妆的注意力,她眉头不悦地蹙起,暗道,这该死的男人,三日不露面,想不到居然和白锦绣在一起。想到前一刻才碰到的黑老鬼与白无常二个老头,面容清冷依旧,乌黑的寒瞳却染上几分薄怒。 随着喊声落下,巫惊羽和白锦绣二人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走进来,男的邪魅狂放,一身冰丝黑色锦袍包裹,欺霜赛雪的俊容漾着狂肆的笑容,额间一缕碎发垂下,整个人显得更加的狂傲不羁。 白锦绣一袭雪白长裙,上面绣着朵朵粉桃,精致的妆容将整个人衬托得更加妩媚娇艳。狭长的眸子眼角上飞,眸光流转间,看向凤倾妆流露出极致的恨意。 此刻的白锦绣浑身充斥着一股阴沉黑暗的气息。 墨隐与墨月二人面无表情地跟在身后。 凤倾妆危险地眯起眸子,同样凌厉的眸光回射过去。比狠,谁怕谁呀! “真是朗才女貌的一对。” 不知道是谁感慨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殿内几位重要人物听到。 第一个怒瞪过去的便是苍炎国的公主封香,第二个自然是耳力极佳的巫惊羽。凤倾妆坐在椅子上边,不咸不淡的随意瞟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在一名小太监的安排下,巫惊羽与白锦绣二人也坐了下来。 高座上,上官玄承与二国使者以及巫惊羽等相互客气地打了招呼之后,一声令下,寿宴正式开始。 一时间,大殿内杯光交错,言笑宴宴。随着一群婀娜多姿的少女鱼贯而入,轻歌曼舞,跳起了开场舞。 凤倾妆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一边欣赏殿中的歌舞,一边浅酌佳酿。 “妆儿,为何不穿我命令云裳坊赶制的那件黑裙?” 凤倾妆一小口,一小口喝得正兴,耳边突然传音入密一道熟悉的声音,侧头朝着下首巫惊羽那一桌看过去,只见那厮惬意地靠在椅子上,眯起的双眼正紧盯着她。 125寿宴献艺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淡淡地瞥了一眼巫惊羽,凤倾妆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喜怒,收回了目光。 接收到凤倾妆那淡漠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疏离的目光,巫惊羽漆黑的眼瞳滑过惊慌,连忙传音入密道。 “妆儿,我今日之所以会与白锦绣一同出现,是因为……” 可惜解释的话还未说出,便被高座上的上官玄承打断,令人懊恼。 高座上,上官玄承从刘全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递到刘太后面前,“母后,这是朕前些日子在群英阁拍到了一瓶长生丹,有延年益寿的功效。现在送给母后做为寿礼,愿母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刘太后笑容满面,眼角微现鱼尾纹。朝流苏递了一个眼色。机灵的流苏打开锦盒,将锦盒双手捧起给刘太后,顿时一股清香扑面,令人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这长生丹的确是好东西,皇上有心了。”刘太后欣喜地说道。 上官玄承献上寿礼之后,左右两边的四位妃嫔也纷纷起身命身后的贴身婢女将寿礼献上,一个比一个嘴甜地说着吉祥话,说得刘太后喜笑颜开,嘴都合不拢。 高座上的都献完了礼,便轮到了下首。上官玄清第一个起身,他献的寿礼是一柄通体碧绿的玉如意,寓意吉祥如意。 接着,便是一众皇室宗亲轮番上前给太后送礼送福,乐得太后眉开眼笑。 皇室宗亲献礼完毕,然后便是苍炎国、东启国和圣月族分别送上寿礼。 苍炎国地处北方,国内出产玉石。送上的一尊浑然天成的玉观音,玉质如脂,是极品的羊脂白玉,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价值连城。东启国靠近海边,送是的上一座三尺多高的红珊瑚,暗红的色泽甚是喜庆祥瑞。而圣月族送上的寿礼是一窜二十二瓣的金刚菩提子,此物世间稀少,极其难得。 当巫惊羽送上这份厚礼的时候,重华殿内一片嘘声。就连刘太后也是喜不自胜,当即就将那窜开过光金刚菩提子手窜戴在了手上。心中欢畅的她还亲自举起酒杯与巫惊羽以及两国使者喝了一杯。 接下来便是星耀国的臣子,官位从高到低一一上前献上寿礼,恭贺祝福。只不过,看过了刚才那三件惊世骇俗的礼物,哪怕再好的寿礼也只是平常之物,难入众人眼。 整个大殿热闹非凡,刘太后更是抚摸着手上的金刚菩提子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这时,坐在太后身边的容妃眉眼儿一转,笑着说道:“太后,今儿公主郡主以及各家各府的小姐为了你的寿诞可都是准备了节目。” 太后脸上笑意浓厚,摆摆手道:“既然是大家的心意,那就开始吧。” 一言落,听得下首的各家小姐们甚至欣喜,心中跃跃欲试。今日殿中的男子皆是人中龙凤,不但皇上与清王在场,还有两国的使者,无论被哪一个看上,今后都将成为人上之人。 在太监的喊声中,报上节目的各家公主郡主小姐们都下去准备了。 过一会儿,殿中的太监根据手中的花名册开始高喊,“慧心公主展示才艺。” 话音落,只见一名绿衫女子,十五六岁的如花年纪,从偏殿翩然而入,对着太后福身道:“慧心献一场绿腰舞给母后,祝母后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好。哀家也好久没有看到慧儿的绿腰舞,今日正好瞧瞧。”太后满目慈爱,笑着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难怪刚才一直没有看到她,原来这小丫头下去准备节目去了。 随着乐声响起,上官慧心长袖一甩,翩翩起舞。她长袖飞舞,如雪萦风,又似出水清莲,高雅动人的舞姿令殿中众人赞叹不已。当最后一个乐声落下,上官慧心舞姿一收,一舞落,引得殿中众人纷纷鼓掌。 随着上官慧心献艺之后,其它几位及笄的公主郡主也纷纷献上了平日里最拿手的才艺。皆希望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觅得佳婿。 大殿内一片融洽,有的献舞,有的弹琴,还有的吟诗作画……总之,众女子都是卯足了劲让自个儿表现出最好的一幕。 凤倾妆随意而座,小口小口慢悠悠地吃着桌上面的饭菜,偶而端起酒杯浅酌一口,眯着眼睛抬头看一眼场中的众女子的才艺表演。 “倾妆,你可有准备节目?”一旁,凤臣相见凤倾妆悠闲淡然地边吃边欣赏,丝毫没有下场表演的意思,遂开口问道。 “没有。”凤倾妆放下手中的酒杯,干脆地回道。 “没有准备,那怎么行?今日可是太后寿诞,就连公主都下场表演,你不准备节目被人抓住把柄,会说你对太后不敬的。”凤臣相面色一变,小声地提醒道,“对太后不敬就是对皇上不敬,到时候只怕是?” “爹爹,关于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星耀国世人皆知,臣相府嫡出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是个十足十的草包。今日别国使者也在此,我不下场表演也是为星耀国保留颜面,想必皇上深明大义,不会怪罪我的。”凤倾妆神色淡然,美眸平淡如水,轻声安慰道。 “但愿如此。”凤臣相心底叹了一口气。虽然凤倾妆说得有几分道理,可是身为父亲就是不放心。 同时,凤臣相又感到很内疚,看着凤倾妆说道:“都是爹爹不好,对你不闻不问,才让你落得如此名声。倾妆,你放心。回府后,爹一定请天下最好的夫子教受你琴棋书画。” 闻言,凤倾妆愣了片刻,满头黑线爬上,“爹,其实女儿觉得名声臭一点也是有好处,你瞧,现在我就不用像她们一样,明明心里紧张得要死,还要像演猴戏一般表演给大家看,多无趣。至于请夫子的事情我看还是算了吧。女儿对琴棋书画不感兴趣。” 听到凤倾妆这番言语,一直伸着耳朵注意凤倾妆这边动静的巫惊羽忍不住一口酒直接喷出。 126传音入密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对于凤倾妆的比喻,凤臣相顿感无语,可是觉得此番形容又非常的贴切,扯了扯唇道:“好,既然倾妆不喜欢琴棋书画,那爹爹就不请夫子了。” “谢谢爹爹体谅。”凤倾妆脸上扬起一丝浅笑。 “妆儿,我觉得你说得太对了,这殿中的表演就是猴戏,说实话,猴戏也比这些无聊透顶的才艺好看。还不如看我家妆儿漂亮的脸蛋来得生动有趣得多。”巫惊羽传音入密,调侃道。 凤倾妆气怒地瞪了一眼,眸光一转,便不在看巫惊羽妖孽般狂肆的笑容。 对面,封玉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凤倾妆的身上,见她眸光流转看过来,端起酒杯看着她。大庭广众之下,凤倾妆也不想驳了封玉的面子,只得无奈地端起酒杯在空中与他对碰一杯,仰头喝下。 这一幕,让殿内几人欢喜几人愁。 巫惊羽笑容一僵,俊美的容颜完全成了一张怨妇脸,幽怨无比的目光看着凤倾妆,传音入密质问道:“妆儿,你什么时候和那只狐狸熟到隔空碰酒的地步?” 本来懒得理会巫惊羽传过来的酸气,忽然间,凤倾妆的脑海中闪过一些字样。想起这几日抄写各家武学秘笈的时候,其中有一本就曾提到传音入密的武功。 顿时,凤倾妆便来了兴趣,她闭起灿若寒星的眼眸,集中精力回忆着书中所记载的传音入密的方法。嘴唇未动,将自己想要说的话通过内力传递给巫惊羽。 “就在你消失的这三日时间,我与封玉的关系便进了一步。”凤倾妆故意气道。该死的男人,消失了三日也就罢了,一出现就携着白锦绣出现,不可原谅。 “进到了哪一步,你给爷说清楚,不然爷现在就将你扛出去直接办了。”巫惊羽眉头紧蹙,俊颜上布满了阴云,漆黑深邃的瞳眸中蕴含着狂风骤雨般的怒气。 “等你向我解释清楚,这三日你都做了什么?我在告诉你,我与封玉的关系进到了哪一步?”凤倾妆调皮地眨了一下眼,妩媚动人,继续气道。同时,听到巫惊羽质问的声音,她的心中一阵暗喜,这说明传音入密已经成功了。 “你这么问,是不是表示你很在乎我。放心,等寿宴散了,我会将你关在房间好好解释一番。”巫惊羽乌云罩顶的俊容又恢复了明朗如阳的笑意,唇角高高扬起,端起桌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出,这位爷此刻的心情很好。 “你少得瑟,谁在乎你了。”凤倾妆传了这一句过去之后,胸口突然一阵刺痛传来,赶紧收了功。面色微显苍白,捂着胸口轻喘了几口粗气。懊恼不已地瞪了一眼巫惊羽,该死的妖孽,害得她都忘记了受内伤的事情。 “妆儿,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突然之间变得苍白如纸?”细微的变化都让巫惊羽紧张不已,焦急担忧的声音通过传音入密传到了凤倾妆耳边。 一旁,凤臣相也察觉到凤倾妆的脸色不太好,遂关心问道:“倾妆,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刚才替皇上挡箭的时候受了伤?” “爹,女儿真的没事,只是这殿中人多又无聊,一进胸口气闷才会如此。”凤倾妆摇了摇头,声音稍稍加重,让凤臣相宽心。同时,也巫惊羽听到这番话,别担心自己。 正说着,凤倾妆突然之间感觉到有好几道不同的目光朝着自己射过来。有探究,有关心,还有带着浓烈至极的恨意。特别是恨意的目光来自三个不同的方向。 凤倾妆纳闷不已,要说白锦绣恨她入骨,倒也可以解理,可是为什么坐在对面的封香公主与狄芸熙郡主也用恨不得劈了她的恐怖目光瞪着她。非常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凌厉如冰刃的目光一一瞪回去。 哼,比瞪眼,姑娘我也会,且比你们眼睛瞪得都要大。 “倾妆,你瞪眼的动作真可爱。”这一道传音入密的声音来自坐在对面的封玉。 凤倾妆愕然,抬头看过去。只见封玉正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幽蓝的瞳仁温和如暖玉,嘴角含笑看着她。周身雍容华贵,散着淡淡的温润暖意,雅致风华无人能及。 “妆儿,我不许你目不转睛盯着封狐狸看。要看也只能看爷一人,爷比他长得可耐看俊美多了。”巫惊羽面色一寒,带着浓浓醋意的声音入密传出。又王婆妈卖瓜,自卖自夸了一番。 凤倾妆无语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决定不理会这些男人,还是先填饱肚子为好。可是却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意。 “你就是那个惊了本将的马,面对死亡面不改色,且同时吸引了巫惊羽与封玉的女人,有意思。”狄赫的密音传来。 凤倾妆清寒的秀颜笼上薄霜,此刻肚子里面憋着一把火,这群该死的臭男子,一个一个轮番传音入密,还让不让人吃东西。 抬头怒瞪一眼狄赫,凤倾妆便低下头半眯着眼睛,优雅地吃菜喝酒,谁也不看,谁也不理会,自动屏蔽所有人,所有的声音。 这时,皇室宗亲们的公主郡主才艺表演已经完毕,现在轮到了各家各府臣子家的小姐们表演。 只听见太监拉着嗓门大喊道:“现在有请臣相家的小姐殿前献艺。” 臣相身为百官之首,臣相府的小姐自然排在众官员府中千金的前头。 喊声落,凤思眉与凤思雨二人赶紧去偏殿准备了片刻,再出来的时候,凤思眉换了一身艳红的舞衣,满头秀发披散与身后,用齐发的红色绸带系起。十几根绸带坠在身后,更显妖娆妩媚。而凤思雨手中则拿着一把琴。 姐妹二人,一人将琴放于琴案上,纤指拨动琴弦,美妙的音乐流淌而出,缭绕殿中。一人则摆好姿势,随着琴音翩翩起舞。发间那十几根绸带随着凤思眉的旋转,轻飞起舞,甚是妖娆美丽。 127再三挑畔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姐妹二人一边表演,清黑的眼瞳好似嵌着一池春水般,目光时不时投向左下首第一张桌子,心如鹿撞地看着俊朗如风的上官玄清。只可惜神女有情,襄王无梦。上官玄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东启郡主狄芸熙身上。 凤倾妆抬头扫了一眼殿中诡异的情形,嘴唇挂起淡淡的浅笑。暗道。有意思,这上官玄清心仪狄芸熙,可是狄芸熙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封玉的身上,眼中的浓情与羞涩只要是明眼中都能够看到。这才是真正的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神女的心给了另外一个更加优秀的男人。 这时,凤思眉与凤思雨二人表演完毕,姐妹二人一脸失望地退了下去,只因为从头到尾,爱慕之人都不曾给她们一个眼神。 殿内太监手拿花名册刚刚喊出下一个臣子家千金准备殿前表演的时候,苍炎国公主封香见巫惊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凤倾妆身上,都不曾移开过,乌黑明亮的眼瞳升腾起一抹怒意,突然站起身。大喝一声,提议道:“等等。这样看下去甚是无趣,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新花样。” “哦,封香公主有什么好的建议,说出来大家听听?”高座上刘太后眼底快速地滑过一抹凌厉,面上却笑得和谒可亲,不动声色地说道。 “本公主素闻臣相府凤倾妆有着星耀国第一美人的称号,想必才艺定然也有过人之处,本公主要向她挑战。”封香纤指一伸,直指凤倾妆,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挑畔意味,狂妄张扬的声音响彻大殿每个角落,继续道:“凤倾妆,你敢不敢接受本公主的的挑战?” 一言激起千层浪。 众人闻言,片刻的怔愣后,目光齐齐看向凤倾妆,有忧心的,有兴灾乐祸的,有兴致盎然的……其中,兴致盎然者当属东启国使者狄赫与狄芸熙最甚。 星耀国人人皆知,凤倾妆美貌无双,可是却是个十足十的草包,才艺方面自然是狗屁不通。 “封香,不许胡闹。注意你的身份,可别了失了苍炎国的礼数。”封玉面色一沉,温润的眼底寒芒闪过,怒斥道。 面对封玉那温润中透着几分凌寒的目光,封香脚底窜起寒意,可是想到巫惊羽,信念又坚定了一分。她仰着头,第一次大胆地迎上封玉的目光,豁出去道:“太子哥哥,香儿没有胡闹。星耀国泱泱大国,除了慧心公主的才艺本公主看得上眼外,其余皆是一些不入流的才艺,看得甚是乏味。” 封香也不是全无头脑,虽然上官慧心的表演她未必入得了眼,可是也知道上官慧心的身份与别人不同,便抬了抬她,赞美了一句。 高座上,上官玄承面色阴沉,却也不好发作。而刘太后也是怒气上涌,可是听到上官慧心被赞,怒气顿消。 “凤倾妆,你不出声,是不是表示你不敢接下本公主的挑战?”封香高傲不已地看着凤倾妆,继续激道。 大殿内刹那间寂静无声,众人的目光皆停留在凤倾妆身上,想看她如何反击。可是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 面对封香的挑战,凤倾妆视若罔闻,端起面前的酒杯浅酌了一小口酒,端庄娴雅,连头都懒得抬一下。那淡漠如水的神情仿佛天塌下来都与她无关。 “妆儿,别理会那个疯女人,如果你不想呆在殿中,爷现在就带你走。”巫惊羽黑如墨玉的瞳眸蕴含着滔天的怒意,面色更是暗沉如冰,恨不得一掌劈了封香。 “倾妆,对不起,是玉无能,管教不了皇妹。”封玉自责的道歉随后而至。 接着,狄赫那透着嘲讽和激将的声音传到,“凤倾妆,面对死亡你临危不惧,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怎么这会子的功夫居然当起了缩减头龟,不敢应战了。” 三人的传音入密刚刚结束,封香挑畔的话语再一次响彻大殿,一次比一次嚣张。 “凤倾妆,如果不敢应战,那你就当着殿中众人的面认输,本公主也不在为难你了。”封香高傲地抬着头,目中无人地看着凤倾妆,那张扬的模样让人恨不得跑过去踹上两脚解气。 封香的话,引得殿中星耀国的臣子气愤不已。可是当事人凤倾妆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神情淡漠如风,看着眼前的佳酿继续浅酌,连一个愤怒的眼神不曾赐给封香。 殿中众人看到淡定的凤倾妆,不禁暗自佩服她的忍功,都被人指着鼻子羞辱了,居然还能够如老僧入定般,连屁股都不曾挪动半分。皆对她刮目相看。 不过,凤倾妆的沉默不语并没有让封香放弃,她高昂着头,犹如一只骄傲的孔雀,眼光流转,看向高座上的上官玄承,狂妄不减分毫倨傲道:“星耀国的皇帝,凤倾妆身为星耀国百官之首的臣相之嫡女,难道连一个挑战都不敢接吗?星耀国第一美人也不过如此,连我公主府上一个小小的奴婢都不如。” 高座上,上官玄承气得脸色铁青,周身寒气外放,殿内的温度骤然降低。而殿内星耀国众臣子也是胸口憋着一口怒气,这苍炎国的公主说得也太过份了,居然将臣相的嫡女比做她府中的奴婢,简直是欺人太甚。 “封香,注意你公主的身份,不识大体,无礼挑畔,我立刻派人护送你回苍炎。”封玉温润的眼瞳拢上薄霜,不轻不重的语气却透着无比的威胁。 “太子哥哥,就算你要送我回去,香儿今日也铁定要挑战凤倾妆。我要让世人知道,她凤倾妆无才无德,不配站在羽哥哥身边。”封香现在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被妒忌充昏了头,封玉的话对她根本起不了丝毫的威慑。 看着下首悠然自得喝着小酒的凤倾妆,高座上的上官玄承漆黑的瞳仁幽深难辩,薄唇轻启,“凤倾妆,既然苍炎国的封香公主执意与你切磋一下才艺,你就与她较量一番吧。” 128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皇上开口,凤倾妆再也不好装聋作哑,只得站起身,淡淡地扫了一眼张狂得意的封香,眸光流转,看向高座上的上官玄承,不卑不亢道:“既然皇上开了金口,而封香公主又一直咄咄逼人,看来我凤倾妆今日想不接下挑战都不行。” 顿了顿,挑眉继续道:“只是,如果光是挑战而没有赌注的话,岂不是很无趣。” “凤倾妆,你提出的这一点建议很合本公主心意。那我就赌你手上的那枚墨玉戒指。”封香一副稳操胜券的骄傲样,纤指一伸,指着凤倾妆左手无名指上的墨隐云凤说道。她那漆黑如墨的眼瞳流露出浓烈的妒忌与势在必得。 “封香公主的眼光真是好,一眼就看上了我无名指的这枚极品戒指。不过……” 凤倾妆故意顿了顿,封香果然迫切地接口道:“不过什么?难道你舍不得拿出这枚戒指做赌注?” “并非我舍不得,只是这枚墨玉戒指颇有灵性,自从戴到我的指上后,便再也取不下来了。封香公主还是另选一样赌注吧。”凤倾妆温婉一笑,瞬间迷了众人的眼,不紧不慢地说道。 “凤倾妆,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既然能够戴进手指怎么可能取不下来。本公主瞧着你就是不诚心,不想拿出那枚墨玉指环做赌注。”封香气焰嚣张,盛气凌人道。 “爱信不信。总之这枚墨玉指环我是没有办法拿下来。唯一的方法就是断指才能够取下,难道封香公主希望我提出同样的赌注――断指。”凤倾妆幽寒的眼瞳迸射出一丝寒芒,清冷如霜的嗓音陡然间提高了几分,故意吓唬道,希望能够打消封香的想法。 闻言,封香清亮的眼眸浮现出一丝纠结,犹豫了片刻之后,坚定的目光再一次布满眼瞳,固执道:“有何不可?就算你提出断指的赌注,本公主今日奉陪到底,定要羸到你无名指上的墨玉指环。” “封香,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你另立赌注。”凤倾妆声音凌寒如冰,好言相劝道。 “本公主也很想另立赌注,只可惜你全身上下,唯一能够让本公主看得上眼的就只有那枚墨玉指环。”封香高傲地斜睨了一眼凤倾妆,语气傲慢不已。 “希望你不要后悔。”凤倾妆寒眸森冷无比,眼底滑过一抹冷酷,继续道:“既然封香公主已经决定好了,那我们就立下契约,愿赌服输,输者自愿斩断一指如何?” “哼,立就立,本公主怕你。”封香冷哼一声,“去拿文房四宝过来。” 大殿内一片沉寂,众人的目光不停地凤倾妆与封香公主二人身上来回看。 须臾后,一名小太监毕恭毕敬地端着文房四宝走入了大殿,还有两名小太监则抬着一张桌子入殿。 凤倾妆与封香二人从容优雅地走入大殿正中的桌边,拿起狼毫刚起立下字据。这时,又是令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129怕为何物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等等,芸熙听闻凤姑娘才华出众,也想上来凑个热闹,向凤姑娘讨教一二。” 就在凤倾妆与封香二人起笔之时,东启郡主狄芸熙突然起身,一声轻喝,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她。 凤倾妆微微一怔愣,转头看向狄芸熙,她那乌黑的眼瞳深藏着自信满满,嘴上却是非常谦虚地说着‘讨教’二字。 “讨教不敢。如果狄郡主也想加入挑战,我凤倾妆欢迎之至,多一个人多一分热闹。”凤倾妆神情淡淡,淡漠如水的目光扫视殿中一圈,在白锦绣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钟,瞧着她那一脸愤慨的模样,红唇轻吐,道:“还有谁想站起来挑战我的才艺,就一块儿上吧。” 话音一落,白锦绣果然不负众望,站起身,与狄芸熙二人,莲步微移朝着殿中的桌案走去。 “二位还真是看得起我凤倾妆,居然都想挑战我。刚才封香公主已经提出断指,要我指上的墨玉戒指。不知道二位想要的赌注是什么?”凤倾妆清冷淡然地说着,眼底深处却冰寒一片。 “既然封香已经提出断指,要墨玉戒指,芸熙自然不能够提出一样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儿家,一头秀发最为重要,芸熙想以三千青丝为赌注,今日才艺表演若是输了,我自愿留下青丝,若是凤姑娘输了,也不要毁约才是。”狄芸熙笑得婉约优雅,可是樱桃小嘴中说出来的话却是相当之恶毒。 “看来狄郡主对今日的才艺比试胸有成竹,才敢下此重注。只是光是留下三千青丝哪够,我还想加上一条,青灯古佛一生。狄郡主意下如何?”凤倾妆绝美的脸庞淡淡地笑着,漆黑的眼瞳宛若一汪平古无波的深井,看不透心中想法。 狄芸熙略微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封玉,见他那温润如玉的瞳眸一直停留在凤倾妆身上,眼底闪过一抹狠决,坚定道:“好,我们立字为据,如果谁输了,不但要剔光三千烦恼丝,还要青灯古佛一生。” “我凤倾妆向来说一不二,绝不反悔。”停顿了一下,凤倾妆又看向白锦绣,征询意见道:“不知道白姑娘准备提出什么样的赌注?” “她们二人提出的赌注太过幼稚,一点儿也不刺激。既然要玩,就玩大一点儿。”白锦绣高昂着头,看向凤倾妆,眼中流露出极致的恨意。 “哦,不知道白姑娘所说的玩大一点儿,能够大到何种地步,我倒是期待得很。”凤倾妆唇角勾起一丝浅笑,淡淡道。 “今日才艺比试,你我二人之间如果谁输了,就自毁双眼双耳,再挑断手筋脚筋,从此以后做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凤倾妆,你敢不敢接受这样的赌注?”白锦绣幽深的眼瞳布满的阴毒狠厉,阴狠狠地说道。 大殿内,众人听完白锦绣的赌注,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目光看着凤倾妆,暗自猜测着,她是否敢答应? 凤倾妆也怔愣了片刻,眉头微蹙,倒不是因为怕输,而是因为此刻的白锦绣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她也只是刁蛮任性,做事不顾后果,虽然也恶毒,但不像此刻,她的周身包裹着浓烈的阴暗气息,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那种滔天的恨意透着玉石俱焚的决心,不但能够毁灭自己,也能够毁灭身边的人。 “凤倾妆,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怕了,打算做缩头乌龟,不敢接下挑战?”白锦绣阴沉的黑瞳浮现出一丝轻蔑,故意激将道。 “哼,我凤倾妆从来都不知怕为何物?”凤倾妆冷哼一声,右手拿起桌上的狼毫,奋笔直书,如行云流水,三张不同赌注的契约书已经完成。 只见她将那三份契约分别递到三人手中,让她们各自浏览一遍,见三人都点头同意契约书中的内容,她又让三人照着契约书中的内容各自抄写,一式二份。 等到抄写完毕,四个各自按了手印,便算是签定了契约。 “如今契约已经签定,如何比试才艺,你们说吧。我凤倾妆奉陪就是。”凤倾妆从容淡定,狂妄大方地将主动权交给了三人。 大殿内,众人再一次倒一口冷气,表情不一。 高座上,上官玄承深邃的眼瞳眯起,看着大殿中凤倾妆傲然如梅的身影,眼中浮现出一抹深究。而上官玄清停留在狄芸熙身上的目光,也转移到了凤倾妆身上,探究起来。 凤臣相坐在下首,慈爱的脸上布满了浓浓的担忧,想起前一刻,凤倾妆说自个儿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身子晃了几晃,要不是场合不对,估计早就当场晕了过去。 巫惊羽慵懒地靠在椅子上,面上没有丝毫的担心。他心中早已经打定主意,要是妆儿输了,就带着她直接离开重华殿,让那些赌注见鬼去吧。要是妆儿羸了,他倒是很乐意帮她实行赌注。 封玉俊容温润的笑意不在,暗道,经过今日封香起头提出比试一事,原本就极度讨厌皇室的凤倾妆,从今以后只怕更加厌恶皇室之人。想到此,唇角不禁勾起一丝苦笑。 东启杀神战将狄赫从容淡定,端起面前的酒杯浅酌一口,对狄芸熙充满了自信,丝毫不认为有着东启第一美人与才女之称的她会输给凤倾妆。 “既然凤姑娘让我们提出比试方法,那芸熙就不客气,再这里先提出来。自古女子才艺花样繁多,我们也不可能一一比试,不如就从中挑出诗词、音律、舞蹈与作画这四样才艺为代表,大家认为如何?”狄芸熙温婉一笑,挑出了自己最拿手了四样。 “我认为可行。”封香点头赞同道。她身为一国公主,这些才艺自然不再话下。 “你们二位呢?”狄芸熙又将目光看像凤倾妆与白锦绣。 “没问题。”白锦绣点头。这些才艺她从小练到大,于她而言小事一桩。 130骑虎难下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眯着眼睛,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心,直直地射向狄芸熙,唇角微微勾起,笑而不语。那淡淡的笑容之中带着一抹嘲讽。 狄芸熙被凤倾妆那锐利无比的眼神盯得心虚不已,尴尬地低下了头。片刻后,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再抬头,她已经恢复了平日的镇定从容,大胆地迎上凤倾妆的目光,红唇轻启,温婉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凤姑娘,我刚才提的建议你可同意?” “我没意见。”凤倾妆淡漠点头。 “既然几位都没有意见,那我们就先从诗词开始比试吧。今日是星耀国太后寿诞,不如我们四人就以一柱香的时间为限,赋祝寿诗一首,如何?”狄芸熙脸上挂着温雅婉约的笑容,清柔的嗓音如黄鹂鸣柳在大殿中荡开。 高座上,刘太后满意地笑了笑,同时,又惋叹道:“真是可惜了,这么聪慧懂事又识大体的姑娘居然是东启国的郡主,不然的话,哎!” 话到这里,刘太后想到如今空悬的后位,看了一眼身旁的上官玄承,又看了看下首的上官玄清,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想法。 殿中,封香与白锦绣听了狄芸熙的提议,皆没有意见,二人同时点头。 而凤倾妆并为马上赞同,只见她眉头轻挑,扫了几人一眼,神色淡然如水,无波无澜,缓缓启唇道:“今日是太后寿诞,做一首祝寿诗讨个喜庆也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既然是比试,这难度会不会太小。不如我们再以花中四君子梅兰竹菊为题,各赋诗五首,两柱香的时间为限,你们应该没有意见吧。” 一言落,殿中一片哗然,都用看怪物的眼光看向凤倾妆,心中想法不一。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按照她的说法,两柱香的时间,除了要做一首祝寿诗外,还要另外再做二十首诗。当今世上只怕无人能够做到。 而有的人却暗自佩服凤倾妆的聪明手段,这女人也不傻吗?知道有着下草包之臭名的自己不会做诗,那干脆提出一个大家都无法完成的比试方法,这样也不至于输得太丢脸。 巫惊羽和封玉二人也是大吃一惊,看向凤倾妆的目光变得更加的炽热。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是他们也无法做出二十首诗来,不过,他们二人深信,凤倾妆既然敢当众提出,定然是胸有成竹。 殿中,狄芸熙、封香与白锦绣三人听完凤倾妆的提议,脸色齐齐一暗,说不出的难看。这样高难度的比试根本就无法完成。只是当得殿中众人的面,谁也没有出言反驳,但是也没有点头答应。 不过,凤倾妆却不打算给这三人反对的机会,放过她们。要不是她们咄咄逼人,她又怎么会站在这里。而且这三人一个比一个狠,提出的赌注更是常人难以接受。 “三位不出声反对,想必是同意我刚才提出的比试方法。我相信,这么一点小小难度的比试,定然难不到你们这三位当世才女。”凤倾妆笑容艳艳,宛若一朵美丽妖艳的罂粟花灿烂地盛放。可是却让人感觉到这抹笑容好似参合着剧毒一般,一不留神就会肠穿肚烂,中毒而亡。 一番话说完,三人是骑虎难下,不同意也得同意。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这时,便有几名小太监又抬着三张桌案进入大殿,桌案上文房四宝,一样不少。还有一名小太监手捧着铜制的瑞兽脑香炉,香炉内插着两支还未点燃的檀香。 四张长方形的桌案并排摆放在大殿正中,殿中四人各自站在桌案前。又有四名娇俏如花的粉衣宫女走到桌案边,专门替四人研墨。 一切准备就绪。 “焚香。” 随着一名蓝衣太监的喊声落下,袅袅青烟升起,才艺比试正式开始。 只见封香、狄芸熙与白锦绣三人下笔有如神,一首祝寿诗很快就完成了。而凤倾妆却蹙眉深思,手握狼毫迟迟不动笔。三人见此情形,面色皆是一喜,唇角上弯。 殿中众人见凤倾妆提笔却不下笔,对于草包之传言更是深信不疑。 绝大多数人眼中流露出冷嘲,明明胸无点墨,干嘛不直接认输,非要逞能,接下挑战。这些人当中,当属凤思眉与凤思雨二人最为兴奋,一想到凤倾妆今后可能出现的凄惨样,二人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 凤臣相身形晃了几晃,几乎坐不住,幸得银筝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凤臣相,小声地耳边安慰道:“臣相大人请放心,主子如果没有几分能耐,断然是不会接下挑战的。” 听了此话,凤臣相舒出一口长气,稍微宽心地些许。当眼角的余光扫到凤思眉与凤思雨二人欢喜的笑颜,将二人怒斥了一顿。 香炉中第一支檀香已经燃烧了一半,殿中的众人皆认为凤倾妆必输无疑的时候,她执起的狼毫终于开始动笔。 只见她下笔如神,行云流水般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快速写着。 片刻的功夫,一首祝寿诗便已经写好,换了一张宣纸,神态从容淡定的她,提笔从右往左挥洒自如,疾笔写着。风骨绰绝却又不失优雅高贵,飘逸清华的字迹跃然纸上。 第一柱香刚刚燃完,小太监立马点上第二柱香的时候,封香、白锦绣与狄芸熙三人蛾眉轻蹙,还在冥思苦想中,凤倾妆的二十首诗已经全部完成,且每一首诗都堪称经典之作。不过,这二十首诗当然不是她自己所作,而是从《古诗大全》中挪用过来的。 放下笔,凤倾妆非常不雅地活动了一下手腕,扭头淡淡地扫了一眼旁边的三人,皆是眉头深锁,如同她刚开始的模样,提笔而不下笔。 她唇角高高扬起,眼底却是冰寒一片。该死的女人,敢挑畔我,就要有勇气承担输的后果。 131自动请缨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香炉中的檀香即将燃尽,封香、白锦绣与狄芸熙三人额头冷汗直冒。而凤倾妆的悠闲淡然却与三人的紧张焦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时间到。” 随着太监的喊声落下,三人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得放下手中的狼毫。 这时,高座上的上官玄承再一次朗声开口,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为了以示比试结果的公平性,朕想请巫少主、封太子,狄将军以及皇弟四人一同去验证几人的诗作,几位意下如何?” 虽然凤倾妆淡定自若,成竹在胸,起笔最晚,放笔最早。可是上官玄承也不相信凤倾妆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完二十一首。遂才开口巧妙安排,他自然清楚巫惊羽的心是偏向凤倾妆的。 四人也不推脱,立刻起身朝着殿中走去。而刘全在上官玄承有示意下,也走下了高台,站在几人的身后。 首先走到白锦绣的桌案前,四人翻看了一下她的诗作,上官玄清朝着身后的刘全说了几句,只见刘全拉开嗓门喊道:“白姑娘作祝寿诗一首,咏梅诗二首、咏菊诗一首、咏竹诗一首、咏兰诗一首,共六首诗。” 接着,刘全又喊道:“封香公主,作祝寿诗一首、咏梅诗一首、咏菊诗二首、咏兰诗二首。共六首。” “狄郡主作祝寿诗一首、咏梅诗二首、咏菊诗二首、咏竹诗一首、咏兰诗一首。共七首。” 听到这里,狄芸熙因为比这二人多出一首诗,眼底深处滑过一丝小小的得意。在她的认知里,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完成二十一首诗,绝无可能。她深信,天下间无人能够做到。 当四个人走到凤倾妆的桌案前,看到四张宣纸上,各工整地书写着五首诗,那风骨绰绝而飘逸的字迹映入眼帘,每个人震惊不已。巫主羽和封玉眼中的狂热更甚,如此惊才艳艳的人儿,要他们如何舍得放手?狄赫眼中的神情深幽晦暗,令人猜不透。而上官玄清漆黑的眼瞳暗沉一片,动了动唇,终归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觉得胸口一阵憋闷。 可是,当看到凤倾妆的那一首祝寿诗的时候,几人眼角齐齐狂抽。 这女人真是太有才了! “刘全,凤倾妆做了多少首诗?” 高座上,上官玄承见刘全迟迟不念,心急地开口。毕竟凤倾妆要是输得太惨,星耀国也没有面子。 “回皇上,凤二小姐她,她二十一首诗全部做完。”刘全说道。 话音落,殿中一片哗然,人人震惊。这一场比试结果已见分晓。 高座上,上官玄承脸上的喜悦显而易见,刘太后也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其余几位妃嫔并没有想像中的高兴,凤倾妆才华出众,万一真被皇上收入后宫,与她们而言并非好事。 “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在刘全的喊声一出,封香第一个不相信,出言质疑道。而狄芸熙藏在袖中的手死死地捏成拳,白锦绣眼中恨意更甚。 “封香公主,这可是四人共同验证,你的皇兄封太子也在其中,难道还会有假?” 高座上,上官玄承本来就不满意封香的做为,好好的一场寿宴非要站出来挑战,遂森冷的喝道。 封香面色更加难看,刚想开口顶几句。这时,刘太后及时接口道:“哀家今日高兴,既然几位都做了祝寿诗,不如念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巧妙地转移了封香与众人的注意力。 说完,刘太后朝身后的流苏使了一个眼色,流苏会意,福了福身,便朝着殿中走去。从封香的祝寿诗开始念起,接着是白锦绣,再接下来是狄芸熙的祝寿诗。 三人的祝寿诗念完,全场喝彩,总算为她们三个挣回了一丁点颜面。 当流苏走到凤倾妆的面前,拿起那一张写着祝寿诗的宣纸的时候,当第一句诗句映入眼帘,她白皙的面容神色大变,居然不敢开口。 “流苏,怎么还不念?”刘太后看着面色难看的流苏,喝道。 “回太后,奴婢不敢念。”流苏低眉顺目地弯着腰,面容一片惶恐。 “念。”刘太后怒喝。 流苏颤抖着手拿着宣纸,垂首站在殿中,就是不敢开口念。 “太后,既然流苏姑姑不敢念,臣女自己做的诗,自动请缨,亲自开口来念。”凤倾妆走到流苏身边,拿回那张做着祝寿诗的宣纸,朝着高座上盈盈一拜,端庄得体,不失礼数道。 “准!”上官玄承一声令下。他也很好奇,凤倾妆作的究竟是一首什么样的祝寿诗,吓得太后身边的流苏面色大变。 得到准许,凤倾妆并未看宣纸,她高昂着头,朗声念道:“太后娘娘不是人。” 一句话落下,殿内众人面色齐齐失色,倒吸一口凉气。而凤臣相两眼一翻,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晕了过去。 高座上,听完这句大不敬的诗句,上官玄承与刘太后二人气得脸色铁青,几名妃嫔则是一脸喜色。 “凤倾妆,你大胆,居然敢当殿辱骂哀家,来人,拖下……”刘太后一拍桌案,站起身怒指凤倾妆,刚要开口下令。 只见凤倾妆话锋一转,从容淡定地继续念道:“九天仙女下凡尘。” 一听这句,刘太后心中怒气顿消。而上官玄承的面色也缓和的几分。 殿中众人的眼中也流露出狂热与好奇,不知道接下来的两句是什么? 凤倾妆扫了一眼大殿,特别是看到高座上的皇上与太后刚才那张气得扭曲的脸,心中一阵爽快,唇角微扬,继续念道:“儿孙个个都是贼。” 这句诗,成功地激起了上官皇室的怒意。殿中的姓上官的皇室宗亲个个怒目圆瞪,藏与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冲过去暴打那个嚣张狂妄的女人一顿。 不过,大家也都聪明等待着正主儿发怒。 132醉翁之意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臣相刚刚睁开眼,缓过一口气。听完凤倾妆这句话,吓得面色惨白,又一次华丽丽地昏了过去。银筝在旁边一个劲地给这位可怜的老父亲掐人中。 高座之上,上官玄承一双风目布满了滔天怒意,怒瞪着凤倾妆,眼看着就要发作。凤倾妆红唇轻启,念道:“偷得蟠桃贺寿辰。” “妙啊妙啊!太后娘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儿孙个个都是贼,偷得蟠桃贺寿辰。真是一首绝妙的贺寿诗。”巫惊羽连连赞美道,率先拍手叫绝,打破了大殿的沉寂。 随着巫惊羽的拍手叫绝,众人也跟着赞好。上官玄承也不再板着脸。 大殿中,凤倾妆听着众人的赞美,无非是赞美她乃当世才女云云,听得她一阵汗颜。这所以的诗句都是从古人的诗句中挪用而来,没有一句是她所作。 这时,殿内太监宣布道:“第一场诗词比试,星耀国凤二小姐胜出。东启国狄郡主位居第二,苍炎国封香主与圣月族白姑娘并列第三。” “接下来进行第二场音律比试,各自可以挑选一些合适的乐器进行比试。”小太监继续道。 喊声落,又是一群宫女与太监鱼贯而入,各自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乐器,供凤倾妆她们四个女子挑选。 可是四人当中,除了事先没有准备的凤倾妆上前之外,其余三人皆原地不动。 白锦绣自不必说,一管幽魂笛从不离身。而封香与狄芸熙二人的乐器自有侍婢随身携带。 上官玄承坐在高座上,见其余三人都没有上前挑选乐器,唯凤倾妆一人上前,蹙眉看着一名宫女手中的古琴,那模样显然是不满意那名宫女手中的古筝。他侧头朝着身后的刘全吩咐了几句。 只见刘全躬身退出大殿,过了一会儿,他领着一名小太监进入大殿,小太监双手抱着一把古琴,名“冰弦”,琴身用紫檀木所制,琴弦乃是用世间少有的冰蚕丝制成。 “凤倾妆,朕这里有一把冰弦琴,暂借你一用。”上官玄承一开口,众人面露惊讶。而高座上的几名嫔妃更是目露嫉妒。 原来,这把冰弦琴流传几百年,乃是当世名琴之一。平时上官玄承宝贝得不得了,碰都不让人碰一下,此刻却大方地拿出来让凤倾妆比试,也难怪那几个女人心生嫉妒。 “多谢皇上。”凤倾妆也不推诿。毕竟想要弹奏出一首好的曲子,一把好琴也是不可缺少的。 这时,封香的侍女已经抱上一把焦尾古琴摆在了琴案上,而凤倾妆、白锦绣和狄芸熙三人已经回到的坐位上。小太监的声音再一次在大殿拉开。 “苍炎国封香公主,弹奏的是《凤求凰》。” 凤倾妆听到这个曲名,眉头挑了挑,唇角溢出一丝嘲讽的冷笑,瞪了巫惊羽一眼。很明显,封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首曲子根本就是弹奏给某人听的。 而狄芸熙听到这个曲名,眉头轻蹙。白锦绣则是一脸冷嘲地看了一眼封香。 封香坐在琴案前,指法倒也娴熟,一边用心地弹奏,偶而抬头间,一双美目深情款款地看向巫惊羽。只可惜巫惊羽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漆黑的幽瞳一直停留在凤倾妆身上,时不时对着她抛一个媚眼过去,却没有逃过封香的眼睛。 一股怒气从心底涌出,一首深挚缠绵而又热情奔放的《凤求凰》被封香弹奏得杀气腾腾。可见通过琴音能够看出一个的心情好坏,一点儿也没有说错。 “哎!真是可惜了,这样的心境要是弹奏《十面埋伏》,保证迷倒一大片。”凤倾妆端着小酒一边小酌,一边发生感慨。 “妆儿,上次爷弹奏了《凤求凰》给你听,这一次你也一定要弹奏一首给爷听。” 喝得正乐着,巫惊羽的密音传过来。凤倾妆侧头看向巫惊羽,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唇形微动,并未出声地吐出二个字。 “休想!” 二人的互动落在封香的眼中,极其地刺眼,指下一个用力,突然,“铮”的一声,琴弦断了。 “凤倾妆,你这个卑鄙小人,明知道我喜欢羽哥哥,你故意在我弹曲之时,与羽哥哥打情骂俏,乱我心神,害得我将琴弦弹断。”封香从琴案边起身,怒指凤倾妆,将一国公主的刁蛮任性无理发挥到了极致。 “封香,今日的挑战是你提出。琴弦断掉,只能怪你琴艺不精,与我何关。”凤倾妆漆黑幽冷的眼瞳宛如一柄利箭,迸射出森寒的目光,直射封香,丝毫不留情面的冷然说道。 “你……”封香气得语塞。 “请东启国狄郡主弹奏,曲名《凤求凰》。”小太监的声音适宜地响起,封香怒瞪凤倾妆一眼,不甘心地朝着坐位走去。身边的侍女抱起琴案上的古琴也跟着走去。 “妆儿,我不管,今日你要是不当着大家的弹奏《凤求凰》给爷听,爷今天晚上就把你办了。”巫惊羽传音入密地威胁道。 凤倾妆这一次连头都懒得抬,喝着小酒惬意悠然。 狄芸熙准备妥当,纤指一动,行云流水地弹奏起《凤求凰》来。一边弹一边抬头深情地看向封玉,红唇轻启,一首缠绵的歌曲缓缓飘出,回荡在大殿中。可是封玉只顾低着头喝酒,也是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美人黯然伤神,琴音渐渐转变,变得凄惋悱恻。 “没想到一曲《凤求凰》还能够弹奏出如此多的版本。一个杀气腾腾,一个凄惋悱恻,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凤倾妆浅酌一口,摇头惋叹道。 “主子,你等一会打算弹奏什么曲子?不会也是《凤求凰》吧。”银筝弯腰问道。 “当然不会。大家都弹奏,我再弹奏有什么意思?”凤倾妆淡淡回道,便夹起一块菜肴放入嘴中慢慢咀嚼。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遂再次说道:“银筝,你带丝帕了吗?” 133寿宴惊变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主子,你这个问题问得好生奇怪?带丝帕与你弹奏的曲子有关系吗?”银筝疑惑不解。 “有很大的关系。我担心等一会曲子弹奏出来的时候,你要是想哭没有丝帕擦眼泪怎么办?”凤倾妆唇角微扬,实在是这场寿宴太无趣了,找点儿乐子调剂一下。 银筝听了,头项爬上几条黑线,暗道,主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种冷笑话了? 这时,狄芸熙纤指一收,琴曲已经弹奏完毕,神色黯然地坐回了座位上。太监的喊声又一次拉开。 “白锦绣白姑娘吹奏《归魂》曲。” 喊声落,白锦绣起身,姿态优雅地走到殿中,取下腰间的幽魂笛开始吹奏起来。灵力尽废的她吹奏出来的《归魂》曲,在也没有先前那种慑人心魂的威力,只是比一般的曲子听起来更加的动听悦耳,引人入胜。 清脆悦耳的笛音缭绕在殿内,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进入了鸟语花香的世界。 这时,白锦绣单手执笛,笛音突然一个转高,眼底快速地滑过一抹狠厉。空出的一只手微动,袖口中滑出一把袖箭握于手中。森冷阴毒的目光看向眯着眼睛听曲的凤倾妆,唇角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的笑意。 “凤倾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心中念道。 机关按下,尖锐无比的袖箭疾射而出,宛若一道流星划过,带起阵阵森冷肃杀。 凤倾妆眯起的眼睛陡然间睁开,佯装喝醉了似的,身形不着痕迹地朝着一侧倒去,险险避开那疾射而来的袖箭。她是避开了,可是却害苦了坐在她身后的凤思雨。 “啊!”凤思雨肩头吃了箭,痛呼出声,刹那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凤思雨肩头冒出黑色的乌血,嘴唇也是青黑一片,那模样宛若地狱中跑出来的幽魂,恐怖骇人。 “护驾,赶快护驾!”刘全见此情形,第一个横身挡在上官玄承面前,大喊道。 接着,一大群侍卫手持钢刀如潮水一般涌入殿内。 “一群胆小如鼠的家伙,又不是刺杀你们星耀国的皇帝,瞎紧张什么?”白锦绣阴寒的目光射向刘全,狂妄地嘲讽道。 见白锦绣的确是针对凤倾妆一人,上官玄承挥一挥手,侍卫们又退出了大殿。 只见白锦绣收起手中的袖箭,看向凤倾妆,继续说道:“凤倾妆,你还真是命大。居然射过了我的暗箭。不过,却害得你的亲妹妹替你受过。” “哼!白锦绣,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前一刻打发黑老鬼与白无常来搞暗杀,现在居然亲自出手,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真不知道你是勇气可佳还是愚蠢至极。黑老鬼与白无常都杀不死我,就凭你一个废人还妄想取我性命,简直可笑至极。” 凤倾妆冷哼一声,眼眸的轻蔑显而易见。故意朝着白锦绣的痛楚狠狠地使劲撮。 说完,凤倾妆赶紧从墨隐云凤取出一粒解毒丹,交到银筝手上,让她喂凤思雨吃下。 “要不你,我怎么变成此刻这番模样。今日杀不了你,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白锦绣周身散发出无与伦比的阴沉,恶狠狠地说道。 “敢动妆儿,我现在就让生不如死。”巫惊羽俊容阴云暗沉,漆黑的瞳眸中浮现出狂风暴雨般的怒意与杀气。 只见他诡异的身形一晃,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人已经闪到了白锦绣的面前,手一抬,动作迅速一把掐住白锦绣的脖颈,周身迸射出浓烈的杀气,森厉说道:“白锦绣,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许对妆儿出手。可是你却屡教不改,今日我便了结了你。 “羽哥哥,你不能杀我。前些日子我已经与父亲通了信,同意嫁给你的弟弟巫惊天为妻。等星耀国太后寿诞完毕之后,我便会回岛上与巫惊天完婚,就是你的弟媳。如果你现在杀了我,就会成为一个令天下人唾弃的不义之徒。”白锦绣眼瞳深处滑一丝恐惧。 “令天下人不耻又如何?我巫惊羽从不在乎这些虚名。”巫惊羽漆黑幽暗的俊眸中杀意更浓,手下的力道逐渐加重。 “巫少主,今日是哀家的寿辰,希望你给个薄面,有什么事情等今日过了再说。”高座上,刘太后听到白锦绣即将成了巫惊羽的弟媳一说,不想招惹圣月族,遂突然开口劝道。 可是,怒气腾腾的巫惊羽又岂会卖刘太后一个薄面,手下的力道不轻反而加重。眼看着白锦绣面色越来越难看,双眼渐露死灰之色。 “凤倾妆,如果不想今后母后与皇上为难你的话,就赶快让巫惊羽住手。”凤倾妆冷漠地看着离死亡越来越近的白锦绣,耳边突然传来上官玄清的密音。 她抬起头,眉头轻挑,眯着眼睛看向上官玄清。正巧上官玄清也朝着她看过来,深幽的眼瞳晦暗不明,看不出心底的想法。 “母后既然开口,也是皇兄的意思。这说明,在如今三国鼎立的情况下,皇兄并不希望星耀国与神秘的圣月族交恶,所以才会对白锦绣今日的行为一忍再忍。而今日白锦绣所有的行为皆是针对你。如果她在星耀国发生什么意外,而引起星耀国与圣月族关系恶化,那么皇兄与母后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上官玄清再一次密语提醒道。 凤倾妆垂首思索了片刻,其实上官玄清所言不无道理。 圣月族与星耀国、东启国、苍炎国,这三国的关系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而这三个国家的势力相当,相互平衡。如果星耀国与圣月族交恶,势力将会减弱。当政者皆是野心勃勃,一旦平衡打破,又岂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定会侵兵星耀国。到时候,战火一起,天下大乱。 “巫惊羽,放开白锦绣。”凤倾妆站起身,姿态傲然,闲步优雅地走到殿中,启唇说道。 巫惊羽手下一松,白锦绣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让新鲜的空气以最快的速度进入肺腑。 “妆儿,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想杀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巫惊羽看向凤倾妆,周身的杀意消退,换上一张温柔深情的面孔,让殿中众人齐齐愕然。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瞧瞧眼前这个,就是最好的例子,面对其它人冷酷狠绝,毫不留情。可是一面对心爱之人,温顺得如同猫儿般乖巧听话。 “白锦绣,今日看在太后的面子,放过你一回。如果再有下次,我可绝对不会善心大发,出言阻止。”凤倾妆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微显狼狈的白锦绣,冷傲说道。 “凤倾妆,别指望我会感激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怎么会变成这般凄惨。”白锦绣站起身,高昂着头,黑瞳中恨意不减。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感激我。因为,像你这般心肠歹毒的女人哪里会知道感激的真正涵义?”凤倾妆唇角微扬,一丝冷嘲溢出嘴角。 白锦绣脸色扭曲,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周身散发出浓烈至极的恨意与杀气,可是巫惊羽在旁边,她不敢妄动。 “比试还未结束,你是打算站在这里趁着我弹琴的时候,再继续放暗箭。”凤倾妆冷睨了一眼白锦绣,气死人不偿命地笑道。 “哼。”白锦绣拂袖,朝着自个儿的座位走去。 此时,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如同一对璧人,静立殿中。同样是一身黑衣,男的俊美无俦,邪魅狂肆。女的冷艳绝美,清华无双。 巫惊羽深情地凝着凤妆,漆黑的眼瞳如同嵌着一汪春水,温柔的目光焦灼在她的身上,不曾移动半分。而凤倾妆板着脸,一脸的不耐,冷声道:“你这个蓝颜祸水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坐回去。姑娘我可是要开始弹琴了。” 一想到巫惊羽带着白锦绣出席今日的太后寿宴,才让她有机会搞出这么多事情,凤倾妆心中不是滋味,语气更加的难听,“还不快点坐回去。别站在这里碍眼,惹人心烦。” “妆儿,对不起。今日我之所以带着白锦绣出席太后的寿宴,是因为墨月打探到,白锦绣会利用今日的寿宴暗中对你出手。我以为将她带在身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她翻不起什么风浪。终归还是我大意了,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吹笛的时候对你放暗箭。更加没有想到,黑老鬼与白无常也出现在星耀国,对你出手了。” 见凤倾妆面色不佳,巫惊羽连忙解释道。突然,想到之前凤倾妆苍白的面色,眼底闪过厉芒,问道。 “先前你脸色突然惨白,难道被黑老鬼和白无常所伤。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紧张地关心道。 说完,巫惊羽就要拉起凤倾妆的手,想替她把脉。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凤倾妆脸皮在厚,也不好意思。后退一步,避开巫惊羽伸过来的手,脸上染上一抹嫣红,低头抿唇道。 “那二个老家伙是想杀我,虽然伤了我,他们两个也没有讨到好。只怕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眼中狠厉闪过。 “该死的黑老鬼和白无常,敢伤我妆儿,寿宴过后,爷在好好收拾你们。”巫惊羽气怒不已,眼中迸射出森冷的寒芒。 “凤倾妆,你到底要不要比试?如果怕输,那你现在就断指将那枚墨玉指环取下来给本公主。” 瞧着殿中小声说话的二人,封香漆黑的眼瞳中流露出深深的妒忌,心中嫉妒的怒火更是疯狂的上涨,起身叫嚣道。 凤倾妆扭头看向封香,幽深的瞳眸宛若一口千年古井,没有丝毫的温度,迸射出森寒冷冽的寒芒直射过去。封香身子一颤,立刻闭口,再也不敢叫嚣。 “下去吧,我要弹琴了。”淡漠的朝着巫惊羽说道。 接着,凤倾妆便不再言语,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走向琴案。墨黑如云的发间斜插着镶嵌着珍珠的响铃簪,随着她的走动,摇摇曳曳,格外的清雅逼人。 在凤倾妆走向琴案的时候,拿琴的小太监早已经机灵的冰弦琴摆放在了琴案上。 只见凤倾妆仪态万千地坐下,纤指拨动,调试着琴弦。小太监的喊声在殿中拉开,格外的响亮。 “凤二小姐弹奏一曲《化蝶》。” 曲名一报出来,殿中又是一片私下议论声。 “这是什么曲子,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曲名?难道是最近才出的新曲?” “不知道,昨儿个才去迎春楼逛了一圈,没有听说最近出什么新的曲子。” “你小子就是风流本色,迎春楼的姑娘可是个个如花儿般娇艳。如花姑娘的琴音也算得上是一绝,比那个封香公主与狄郡主刚才所弹的《凤求凰》要好听得多。不知道这凤二小姐的琴艺如何?” …… 随着议论声起,凤倾妆眉头微皱,这样的嘈杂的环境下弹奏出的曲子效果会差很多,也会推动原有的韵味。 只见她又离开琴案,殿中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猜测着。 难道凤二小姐真的不懂音律?不会弹琴? “凤倾妆,你为何还不弹琴?”高座上,刘太后面色看似慈爱,眼底深处去隐藏着深深的厌恶,开口道。 原本对凤倾妆的印象还不错,可是经过今日这么一闹,刘太后心中坚定地认为,这个女人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红颜祸水。不但迷惑了巫惊羽,就连苍炎国太子封玉看她的眼神也不一般。而身旁上官玄承眼中的异样刘太后也没有漏掉。 “回太后,倾妆想要一管长笛。这样才能够更好的将《化蝶》这首曲子表现出来。”凤倾妆抬着头,不卑不亢地回道。太后眼底暗藏的厌恶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来人。” 上官玄承刚想开口派人去取长笛,不想,封玉已经先他一步站起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出一管秘银长笛,走到凤倾妆身边,将秘银长笛递到了她的手中,清润如风的声音缓缓响起。 134当之无愧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玉这里正巧有一管长笛,可借你一用。” “谢谢。”凤倾妆接过秘银长笛,点头致谢道。 她拿起秘银长笛放在唇边试着一吹,此笛发音准备,灵敏,音色淳美。唇角勾勒出一丝满意的淡笑,脱口赞美道:“果然是一管好笛。身若九曲盘龙,口吞八封金珠。不但外观精致细巧,音色更是淳美纯净。” “你满意就好。”封玉温润一笑,如一块上好的暖玉晕开光华,满室生辉。 说完,封玉也不再多言,优雅地转身走向座位。 而巫惊羽坐在座位上,看着封玉脸上漾起的温暖如玉的浅笑,觉得异常的刺眼,心中决定,等寿宴过后,他一定要寻遍天下有名的乐器,统统收入墨隐云龙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凤倾妆拿着封玉借用的秘银笛,放在唇边一吹,优美动人宛若鸟鸣般的华彩旋律缓缓流淌,缭绕在整个大殿内。 殿内刹那间鸦雀无声,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这首旋律优美的曲子。 随着笛音的吹响,大家仿佛进入了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景象。笛音渐渐柔和,仿佛又看到了一幅风和日丽下,草桥畔桃红柳绿,百花盛开的景象。 接着,轻快活泼的节奏的过后,凤倾妆便弃笛而独琴冰弦琴,嘴中浅浅吟唱。 听着那美妙的吟唱,大家仿佛看到了一对恋人相逢、相知、相爱到分别的情景。 这时,凤倾妆手中指法一变,琴音变得抒情而徐缓,断断续续,如泣如诉,缠绵悱恻。听得如痴如醉的众人情绪完全被带动,随着这凄惋悱恻的琴音,仿佛看到了一对相爱的恋人久久才楼台相见,互诉爱慕之情。 突然,琴音直转急下,悲悲切切的琴音传出,所有人的心也跟着一阵悲痛,听着那浅浅吟唱,被带入了一种生离死别,悲痛欲绝的情景。 殿中的女子包括高座上的刘太后潸然泪下,拿起手中的丝帕拭泪,而殿中男子此刻也是眼眶微微泛红。 整个重华殿内弥漫着一股悲痛伤绝的低沉气氛。 凤倾妆纤指急速拨动琴弦,琴音陡然间拔高,变得激昂而果断。将众人带入了一种生死相随的境界。仿佛看到一个悲痛欲绝,泣不成声的女人为了致死不渝的爱情,追随着心爱的男子投入坟墓的情景。 大殿内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皆为这一对深爱却不能相守的恋人纠心不已。 当凤倾妆吟唱完最后一句的时候,她又赶紧弃琴而吹笛,美妙悦耳的华彩旋律再一次从众人耳边流淌而过,把大家带入了一个神仙般的境界,曲中的男女主人公化身彩蝶,从坟墓中飞出,在空中翩翩起舞,想到追逐,歌唱他们忠贞不渝的伟大爱情…… 随着最后一个优美的旋律落下,大殿内的众人依然沉浸在那凄惋动人的曲子中,久久不能自拔。 “好,好一首动人心弦的曲子,堪当旷世绝曲。”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大臣情不自禁地率先脱口赞美道,将众人拉回到现实中来。 接着,殿中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一是为这首动人心弦的曲子鼓掌,二是为凤倾妆那绝妙的琴技与笛技鼓掌。 “第二场音律比试,朕宣布凤倾妆胜出。大家没有意见吧。”上官玄承也是震憾不已,看向凤倾妆的目光变得幽深炙热,兴奋地宣布道。 “凤二小姐能够同时笛与琴相互演奏,光凭这份功力世上能够做到之人只怕是数不胜数。胜出当之无愧。”下首一位大臣附和道。 随着话音落下,接二连三的附和声绵绵响起。就连封香、狄芸熙和白锦绣三人也没有意见,点头同意。 这首《化蝶》的确比她们演奏的曲子要好,将曲子的精髓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凤倾妆一袭黑裙,傲立殿中,神情依旧淡漠清冷,沉静如水,并没有因为众人的赞美而欣喜若狂。只见她手执秘银长笛,款款玉步优雅地朝着封玉走去,将手中的秘银长笛递到他的面前,缓缓道:“多谢封太子的长笛,还给你。” 封玉温润一笑,他并没有接过凤倾妆手中的秘银长笛,深邃幽蓝的眼瞳光华潋滟,氤氲动人,磁性如酒醇的声音用二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轻声道:“名琴配美人,可是玉认为名笛也可以配美人。不如玉今日就借此机会,将管秘银长笛赠送与你吧。” “今日借笛之情,我心中很是感激。可是封太子似乎总喜欢强人所难。上次逼近我收下你的玉佩,如今又想当着众目睽睽之下,逼迫我收下这管秘银长笛吗?你可想到若是我收下长笛之后,你与我之间到时候是有嘴也说不清。”凤倾妆面色清寒冷冽,冷声轻轻道。 凤倾妆一向认为,感激归感激,与收不收礼物那是两码事,毫不相干。 “是玉考虑不周。”封玉幽蓝而美丽的瞳仁滑过一抹歉然,伸手接过凤倾妆手中的秘银长笛。 心底一声幽叹,其实,他是多么希望凤倾妆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收他赠送的礼物,那么就表示她的心中有他。 还笛之后,凤倾妆便绝然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妆儿,你干嘛和那只狐狸嘀咕那么久。”巫惊羽心中吃味,凤倾妆刚坐下,他的密语便传了过来。 凤倾妆侧头,丢了一个白眼球给巫惊羽,便不再理会他。 这时,站在台阶之上的小太监拉开嗓门,正要宣布第三场比试作画开始的时候,狄芸熙站了起来,打断了小太监的喊声,悦耳动听的嗓音在殿中缓缓荡开。 “已经比试的二项才艺,作诗与音律,皆是凤姑娘胜出。如今月上中梢,还剩下作画与舞蹈两项才艺还未比试,为了能够缩短时间,我希望两项才艺同时进行,在舞蹈中作出美妙绝伦的画卷。相信应该难不倒几位吧。当然,既然是两项才艺同时进行,胜出者也算是胜了两场。” 135以二抵四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几位可有意见?”狄芸熙婉约一笑,仪态万千,征询道。 她那双翦水秋瞳故意挑畔地看向凤倾妆,眼瞳中浮现出成竹在胸的目光。心中暗忖,凤倾妆,我狄芸熙从小就是作画与舞蹈结合在一起训练。我就不信这接下来的两项才艺羸不了你。 白锦绣与封香听了狄芸熙提出的建议,二人脸色微变,有些难看,蹙眉怨责地看向狄芸熙,心中暗骂道:“卑鄙无耻狡猾的该死女人,摆明了是给她们难堪,才提出这样的建议。” 不过,二人也没有出言反对,出声反对那不就是摆明了告诉别人,她们做不到,惹人笑话。 “凤姑娘,白姑娘与封香公主都同意,你呢?”狄芸熙脸上挂着温婉娴雅的笑容,见二人不说话,便转向凤倾妆笑着问道。 那虚假做作的笑容看得真令人恶心,恨不得上前踹上两脚解气。 “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东启国狄府的芸熙郡主从小开始将舞蹈与作画融合在一起训练,才成就了狄郡主东启第一才女的美名。狄郡主此刻在这殿中临时提出这样的比试方法,不觉得有失公平吗?”凤倾妆清亮如寒星的眼瞳中迸射出丝丝厉芒,挑眉轻蔑地看向狄芸熙,冷嘲道。 “我不觉得有何不公平之处。正如凤姑娘所言,既然是比试,难度当然是越大越好,这样才有挑战。”狄芸熙质美如兰的美颜清浅一笑,美目流转看着凤倾妆,眼中的挑畔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怎么,凤姑娘此刻提出有失公平一说,是承认自己做不到,想认输?” “哈哈哈!我凤倾妆的字典中从来没有‘认输’二字,虽然我从来没有试过将舞蹈与作画结合在一起表现出来。今日正好尝试一回。”凤倾妆仰头一笑,笑得张扬狂妄。 闻言,狄芸熙心头一阵暗喜,看来这一场比试她是稳操胜券,羸定了。 白皙如玉的面容唇角愉悦地弯起,整个脸看上去越发的娇柔水灵,如幽兰盛放。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由我来起个头,先让大家开开眼见。”狄芸熙自信满满地说道。 话落,狄芸熙便朝着殿内的吩咐了几句,那名太监得令之后,便迅速地退下,去准备狄芸熙所需的东西。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刚才退出去的太监又步入了大殿。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的太监,二人一组共抬着四扇屏风呈半圆形摆开在大殿中央。每一扇屏风上面镶嵌着四张洁白无染的宣纸。 接着,又有两名太监抬着一张长方形的书案进来,书案上自然少不了文房四宝。将书案摆放在四扇屏风的前面,距离拉开三米远。 一切准备就绪,只见狄芸熙款款走到书案前,双手左右开弓,手拿狼毫醮上墨汁。身子轻盈如鸿,脚下如踏莲花,一个完美而优雅的七百二十度旋身,人已经旋转到左手边的两块屏风面前。一左一右在同一张雪白无瑕的宣纸上勾上几笔。 然后,她又旋身轻舞,身上淡蓝的长裙随着她的旋转,连绵起伏,如海浪波涛,裙摆上银线勾勒的莲花宛若朵朵浮动衬托着她,如在碧波白云中旋转的凌波仙子,美得令人移不开眼。随着她的旋转,每经过一块屏风面前,如玉素手都会优美的划下几笔。 狼毫的墨汁用完,她随手一掷,两只粗大的狼毫笔尖朝下,准备无误地扔进了装着墨汁的精致瓷盆中。再连续三个后空翻,来到书案前,拿起狼毫,娇美的身姿如柳絮般轻盈柔软旋转到屏风前,发挥她曼妙的舞姿与精湛的画技…… 一个时辰后,随着狄芸熙的最后一个动作与最后一笔画下,画与舞同时完成。此刻的她已经是香汗淋漓,俏丽精致的面容因为运动,脸颊浮上两抹红晕,更加的千娇百媚,娇柔动人。 “妙!东启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虚传。今日真是令哀家大开眼见,舞姿曼妙,画技精湛。狄郡主,你画中的四幅画画得是什么?”刘太后坐与高座之上,站起身脱口赞美道。 “回太后娘娘,小女子画的乃是花中四君子,梅兰竹菊,各一幅。”狄芸熙娇脆的声音如黄鹂啼唱,在殿中荡开,不卑不亢地回道。 随着狄芸熙的话音落下,一群太监再一次步入大殿,依旧是两人一组吃力地抬着那四幅屏风绕场一圈,让众人都欣赏一下宣纸上的水墨画。 “画技真是精妙,瞧瞧那兰花画得栩栩欲活,都能够招蜂引蝶了。”殿中一位官妇毫不吝啬地赞美道。 接着又是一人赞道:“如此绝妙的画技真是神乎其技,再加上那曼妙的舞姿,真是堪当天下第一才女也不为过。” …… 接二连三的赞美声在殿中不断响起,不绝于耳,狄芸熙唇角扬起骄傲的笑容,清亮的眼瞳中浮现出得意与高傲,扫向凤倾妆、封香和白锦绣三人,眼中的轻视不言而欲,缓缓启唇道:“芸熙已经表演完毕,现在该轮到三位展现才艺了。” 封香与白锦绣二人听了,脸色异常难看。要说单独作画和舞蹈,她们也许不逊于别人,可是将舞蹈与作画融入在一起,于她们而言根本就是门外汉,压根做不来。 二人怒视着狄芸熙,恨不得掐死那个得意洋洋的女人,出这么个馊主意,让她们连如何下笔与起舞都不行,丢尽颜面。 而凤倾妆面色淡然,端着小酒浅酌一口,那悠然自得的模样,没有丝毫的紧张。 “请封香公主展现才艺。”小太监的喊声响起。 封香面色一黑,怒瞪那名高喊的太监一眼,小太监被瞪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他可是敬她是一国公主,才先喊她的名号献艺的。 无可奈何地站起身。封香眼中满是不甘地说道:“这一场比试本公主弃权。” 说完后,封香坐下,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恶狠狠地模样,咬牙切齿地怒瞪着狄芸熙,将她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问候了个遍。 接着,轮到白锦绣的时候,她也做出了同样的决定,直接弃权。 “凤姑娘,封香公主与白姑娘都已经直接弃权,你不会也直接弃权吧。如果你要是弃权的话,那就欣赏不到你的舞姿与画技,真的很可惜。”狄芸熙佯装惋惜的假惺惺地说道。 她这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从小生活在光环中的她太过自信,认为世上除了她之外,无人可以将舞蹈与作画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狄郡主真是见忘,我说过,在我凤倾妆的人生字典中从来没有‘认输’二字,又岂会有不比试就直接弃权的道理。”凤倾妆站起身,淡淡地瞥了一眼狄芸熙,张扬而狂妄地声音响彻大殿。 众人虽然听不明白凤倾妆话语中的‘人生字典’是何物?可是从她那张狂的言语中,仿佛看到了一个强大自信的灵魂。 “芸熙拭目以待,等着欣赏凤姑娘的才艺。”狄芸熙面容闪过一抹尴尬。 只见凤倾妆站起身,朝着一名小太监吩咐了几句,她便带着银筝朝着偏殿走去。 偏殿中,在凤倾妆走进去之后,上官玄承身边的刘全也随后到来,躬着身子,拂尘一甩,问道:“凤二小姐,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尽管提出,老奴一定替你办道。” “刘公公,此次表演需要的东西,我已经列在了纸上,希望你能够在短的时间准备好。” 凤倾妆说完,一旁的银筝便已经将手中写满了字的纸条递到了刘全的手中。 刘全拿过来一看,眉头蹙起,道:“凤二小姐,这其它的东西都好办,宫里都有现成的。只是你这纸条中所提到的四名有武功的宫女,只怕有些为难。要知道,在宫里头,若是宫女身怀武功被发现的话,那结果只有一条,就是死。” “你先下去将列在纸上其它物品准备好,我在想想其它办法。”凤倾妆淡然说道。 “那老奴先退下了。” 刘全出了偏殿之后,凤倾妆愁眉不展,垂首思索着其它的办法。 这时,一袭黑衣的巫惊羽如幽魂般身影闪入了偏殿,也不顾及未出嫁的银筝在场,在背后直接一把抱住凤倾妆,头抵在她的脖颈间,用力地深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雅怡人的木兰香,一脸的陶醉。 “真香!” 银筝羞得满脸通红,赶紧背过身去。而深思的凤倾妆后知后觉地发现此刻的自己居然在巫惊羽的怀抱中。面色一黑,手一抬直接一个手拐朝着身后的巫惊羽攻去。 “唔。痛。” 巫惊羽松开抱着凤倾妆的手臂,捂着胸口佯装疼痛的模样,幽怨地望着凤倾妆,“妆儿,你下手可真重。” “活该!”凤倾妆嗔怒道。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看着巫惊羽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妆儿,你的笑声好恐怖。是不是又想着什么法子算计我?”巫惊羽一阵毛骨悚然,很有自知之名的说道。 “羽,你真是太聪明了。我这里正好需要你帮个忙。” 凤倾妆甜软的声音,如灌了蜜似的,听着巫惊羽身体酥酥软软的,心神荡漾,恨不得抱过来舔几口。 说行动就行动。 一向说一不二的巫惊羽伸手一拉,将凤倾妆拉入怀中,一手紧搂着她纤柳般的细腰,一手扣着她的头,对着那张润泽温软的红唇就亲了下去,转辗缠绵,狠吸她嘴中的甘甜,以解这几日分离的相思之苦。 刚刚转过身来的银筝再一次被羞得满脸通红,又赶紧背过身去, “巫惊羽,别闹了。我还有正事与你说。”凤倾妆一把推开身前的巫惊羽,喝道。 这该死的男人,春天也没有到,就随时随地不顾场合地发-情。 “说吧,我听着。”巫惊羽挑眉,邪魅的双瞳却一直紧盯在凤倾妆润泽似樱桃的红唇上,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好想再品尝一番。 “唔,痛!妆儿,你干嘛踩我的脚?” 脚上传来的疼痛,拉回了巫惊羽的神思,驱赶了心中的邪念。 “不痛的话你怎么会认真听我说话。”凤倾妆冷眸一瞪,巫惊羽委屈地扁扁嘴,张着耳朵认真听她说。 转过身来的银筝捂着嘴在一旁偷偷地笑着,心中暗道,这辈子,巫少主是栽在了主子的手上,被吃得死死的。 “我接下来才艺表演需要你的帮忙,不过,你得换一身白色的衣服。”瞅了一眼巫惊羽身上的冰丝锦袍,凤倾妆认真说道。 “为了妆儿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脱得精光我都心甘情愿。何况只是换一件白色的衣服,区区小事,我换。”巫惊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不过,也本性难改的不忘记贫嘴几句。 “那好,我会让刘全给你准备一身白衣。”凤倾妆满意地笑了笑,又转头朝着银筝吩咐道。 “银筝,你去大殿请封太子过来,就说我有事请他帮忙。” “属下这就去。” 银筝转身朝着大殿走去,凤倾妆坐下来刚想喝口茶,可是头顶上方那幽怨无比瞪过来的视线让她实在无法安心喝茶。抬起头,望向板着一张脸的巫惊羽,淡漠冷然地说道:“巫惊羽,你那是眼神?好像我欠了你几百两银子没还似的不爽。” “哎!你刚才明明已经提出让我帮你,干嘛还要叫上封狐狸,我当然不高兴。”幽叹一声,巫惊羽抱怨道。 “行了,你也别吊着一张脸不高兴了。我本来是问刘全要四个会武功的宫女,可是他说在宫中,宫女皆不能身怀武功。我这才没有办法,找你和封玉帮忙。我相信,合你二人之力,定能够以二抵四帮我。”凤倾妆难得地耐心解释道。 巫惊羽听了,欺霜寒雪的俊容露出一抹笑意。 136冤家见面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妆儿,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爷心中好奇,说来听听。”巫惊羽挑眉说道。 “着急什么,等封玉来了,我再一块儿说给你听。”凤倾妆淡淡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银筝便领着封玉走进了偏殿。 “倾妆,银筝已经与我说了,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忙,但说无妨,玉义不容辞。”封玉一进来,也不等凤倾妆开口,便率先提出。 “谢谢你,封玉。不过,这一次需要你和巫惊羽一起合作。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绝不会勉强你。” 知道二人一向不对盘,凤倾妆言谢过后,再提出心中想法。 “虽然我看巫惊羽不顺眼,不过,既然答应了你,玉绝不食言。”封玉温润一笑,若三月春风,让人心生暖意。 “哼,爷照样不待见你。要不是为了妆儿,你以为爷肯同你合作,下辈子吧。”巫惊羽冷哼一声,斜睨着封玉,那不屑的眼神恨得让人咬牙。 看着这二人,见面没说三句话,便又争执了起来,凤倾妆捂额,头痛不已。她深深地怀疑,这二人真的能够携手合作? 二人还在你一句,我一言,互不相让地争执着,吵着凤倾妆一阵头痛。 “你们二个都给我住嘴。我现在就出去,当着殿中众人宣布,放弃这场比试。”凤倾妆大喝一声,冰冷的声音透着凛冽的寒气。 “妆儿,你别生气了。我们不吵了,都听你的。”巫惊羽赶紧讨好道,还不忘怒瞪封玉一眼,仿佛在用眼神告诉他,都怪你,惹得妆儿生气。 封玉淡笑以对,看向凤倾妆,磁性柔和的嗓音如线条一般流畅,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巫惊羽气得直咬牙。 “倾妆,刚才是玉不冷静,才会与巫惊羽争执不休。你放心,从这一刻起,玉冷静处之,不与他一般见识。” 该死的封玉,等寿宴过后,爷一定揍得你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巫惊羽怒瞪着封玉,心中腹诽,担心凤倾妆再度生气,只得忍下这口气,不敢与他争吵。 “你们二人确定不吵了。”凤倾妆眉头轻挑,似是不相信,眯着眼睛问道。 “不吵了,爷向佛祖保证,绝对不吵了。”巫惊羽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祖了?我怎么不知道。”封玉笑着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问道。 “爷的事情,你不知道的多的去了。”巫惊羽邪魅地扬眉道。 瞧着这二人又有了开始掐骂的架势,凤倾妆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很肯定,这二人上辈子说不定就是一对冤家,所以这辈子才会每次见面都会互看对方不顺眼。 “你们不是想知道怎么帮我吗?都过来吧,我现在就说给你们二人听。”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凤倾妆红唇轻启,冷然说道。 闻言,巫惊羽和封玉二人也不争执了,围过去听着凤倾妆详细解说着他们二人等一会应该做的事情。 “都听明白了吗?” 半柱香的时间,凤倾妆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问道。 二人同时点头,眼中齐齐流露出惊奇,心中对凤倾妆刚才所言中大致提到的一些场面好奇不已。 这时,刘全走进了偏殿,他的身后还跟着二名手端托盘的宫女,托盘中摆放着一套舞蹈所用的服饰与头饰。 “凤二小姐,外面都已经安排妥当,这是你要的服饰与头饰,你看看可还满意?” 站起身,扫了一眼托盘中的服饰与头饰,凤倾妆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对刘全吩咐道:“刘全,你带巫少主下去换一套白色的长袍。” “巫少主,请随奴才来吧。”刘全对着巫惊羽恭敬道。这位爷不但狂妄嚣张,脾气还不好,得悠着点。 “前头带路吧。” 巫惊羽袖袍一甩,便跟着刘全出了偏殿,临走时,还不忘拉着封玉一块儿离开。他是绝对不会给封玉与凤倾妆单独相处的机会。 “终于安静了。银筝,替我梳装更衣。”二人出去之后,凤倾妆感慨道。 在银筝与二名宫女的巧手之下,用最短的时间凤倾妆便已经收拾妥当。 “主子,你这么一装扮,就跟仙女似的,真好看。”银筝难得嘴甜地赞美道。 “是挺好看的。刘全不愧是跟在上官玄承身边的老人,眼光不错,挑得这套舞衣与头饰很合我的心意。”看着镜中的自己,凤倾妆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道:“走了,出去吧。” 说完,她便起身朝着大殿走去。而银筝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随着凤倾妆款款步入大殿,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只见她一身白色的丝质长裙,上衣和长袖上面皆用墨色的丝线绣着奇怪的图腾,黑白分明,给人一种神秘而又奇特的感觉。 三千秀发如瀑如丝,挑起几缕用一个月芽形的银冠束与头顶,中间插着一支银簪以固定之用。 望着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微垂着头,玉步走到大殿中央。身子微倾,玉面半遮,摆出一个柔美的姿势。 寒星般璀璨的眼睛水润光泽,顾盼间,流光溢彩,风华无限。当真是皎皎如明月,莹莹如月华。 殿中男子只觉得呼吸一紧,而女子却是流露出嫉妒的目光。所有人的心中只有唯一的想法。 这个女人太美了。 犹如降落人间的瑶池仙子,美得令人窒息。 这时,大殿中编钟乐声响起。凤倾妆长袖一甩,纤腰扭转,轻盈柔美的动作舒展。 只见她扭腰转步,袖飞翩翩,随着跌宕起伏的乐曲,俯仰如意。或一臂上举,一臂下举,袖覆而下,腰微侧。 随着乐曲的渐快,她双袖挥舞,如雪萦风。低回处,犹如破浪出水的莲花,清雅逼人。 这时,一声编钟敲响,凤倾妆一个急旋身,整个人犹如一只轻盈的鸿燕腾空而起,双袖向左右两边一甩,呈展翅之姿悬于半空。 137惊天一舞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巫惊羽和封玉二人也在同一时刻飞身而起,二人双手各执一条白色的长绫,轻缠住一块长约七尺,宽约五尺的柔软的雪纺缎子四角,内力加注其中轻轻一送,轻柔的雪纺缎子如有了生命一般脱离长绫,飞向腾于半空的凤倾妆正下方,平整无皱折地铺在大殿地面上。 半空中,凤倾妆白衣飘飘,墨发飞扬,宛若九天仙女般飘然落于雪纺缎子正中。她腰肢轻扭,如柳丝般纤细柔软,水袖轻甩,袖飞翩翩。轻盈如燕的身子三百六十度旋转于雪纺缎子一角。 角边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高脚铜盆,盆中盛满了漆黑的墨汁,空气中飘浮着酒肉的饭菜香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墨香。 单脚立起,呈仙鹤亮翅的优美姿态,悬空的纤足下点,足衣染墨。纤足轻踏雪纺上,步步生莲花。随着乐曲的渐急,她的步伐也越来越快,洁白的雪纺留下一道道墨迹。 “好!” 大殿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不过,也有例外。封香与白锦绣二人看着殿中翩翩起舞的凤倾妆,此时的她完全将舞蹈与作画完美地整合在一起了。二人双拳紧握,眼中那浓烈的嫉妒不言而欲。狄芸熙也是一脸妒意,双手用力地搅着丝帕,妒恨地看着殿中那个抢走了她光环的女子。 高座上,上官玄承看向凤倾妆的目光逐渐变得灼热,而上官玄清幽黑的瞳仁晦暗不明,眼底似有悔意滑过,唇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 舞步渐急,雪纺上的墨迹越来越多。凤倾妆如玉素手婉转流转,足下却行踏如风,退到了雪纺外缘。 这时,巫惊羽与封玉二人再次出场,四根雪白长绫轻缠雪纺四角,内力注入,将雪纺抛于半空。二人脚下轻踏,宛若白鹰腾空而起,单脚缠于大殿横梁之上,四根轻柔的白绫再度缠上雪纺四角,在半空拉平。 凤倾妆如烟水眸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水花,朦胧飘渺,看着头顶上方的雪纺。柔软如柳的腰肢一个后下腰,手中的水袖朝后一甩,准确无误地甩入墨盆之中。 殿中,乐鼓声声,密密如织。 凤倾妆腰身直起,足下如风,两只长袖宛若游龙,急速挥舞,用长袖代替狼毫,动作刚柔并济,墨染雪纺,飞快地描绘着。 乐鼓激昂,令人振奋。曼妙娇柔的身姿一个侧倾,长袖奋力侧挥,再次甩入墨盆之中。染墨之后,随着越来越激昂的乐曲,纤腰急扭,柔软飘逸的长袖舞若莲花,连绵不绝有如行云流水。 一时间,雪纺下袖影迷离,若银蛇腾空,快速地挥舞。 殿中的众人目不转睛,如痴如醉地看着这惊心动魄的舞蹈,眼神焦灼在那抹白色的身影之上。 当最后一笔落下,凤倾妆轻喝一声,“挂。” 巫惊羽和封玉二人从横梁上直飞而下,四根白色长绫卷起雪纺四角,用内力一送,雪纺挂在了事先准备好的空木架上。 这时,凤倾妆低头咬破手指,一滴血珠飞射而出,在雪纺水墨画晕染开来,形成一轮东升的旭日。 一幅《江山图》就此完成。 与此同时,鼓乐停止。大殿内一片喝彩赞美声。 “惊天一舞,倾城天下。” 坐在高座之上的上官玄承随着凤倾妆的最后一个动作完成,他站起身,情不自禁地脱口赞道。漆黑深邃的眼瞳流露出深深的痴迷与炽热,视线焦灼在白衣翩翩的凤倾妆身上。抬脚刚要走下高座,刘太后提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皇上。” 第一次看到上官玄承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失态,而上官玄清悔不当初的模样刘太后也看在眼中,眉心不悦地拢起,看向殿中的凤倾妆,眼底的厌恶更浓,心中愈加认定她就是红颜祸水。 上官玄承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以掩饰其尴尬。面色恢复如常,又坐了下来。只是看向凤倾妆的目光依旧炽热,威严而霸气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来人,将那幅《江山图》拿给各位爱卿和几位贵宾瞧瞧,让大家来评判一下,这最后一场才艺,狄郡主与凤倾妆二人,究竟谁稍胜一畴。” 话落,两名太监走入殿中将《江山图》固定好了之后,抬着绕场一圈,在大家一致的认同下,一名太监的喊声响起。 “第三场才艺比试,凤二小姐胜出。” 喊声落下,无一人反对,就连狄芸熙也低着头默认了太监宣布出来的比试结果。 凤倾妆立于殿中,满意地笑了。此刻的她脸色微显苍白,刚才跳舞的时候她动用了内力,否则根本不能圆满完成那段舞蹈与那幅《江山图》。 “既然今日寿宴这四项才艺都是我胜出,封香公主、狄郡主、白锦绣,你们三人是不是应该兑现契约上的签属的赌注?”凤倾妆凌厉如箭的凤目一扫,冷漠地看向挑畔自己的三人。 想到契约上所写的赌注,三人俏丽精致的面容刹那间煞白如纸,乌黑的眼瞳中流露出恐慌与害怕,看向身边的人求救。 封香看的自然是封玉,“太子哥哥,香儿不想断指,你与凤倾妆交情不浅,一定要帮帮香儿。如果香儿的手指断了,回到苍炎国,父皇和母后也一定会怪罪于你,没有保护好香儿。” 关键时刻,封香的脑子倒是灵活了许多,知道将苍炎国的皇上与皇后两座大山搬出来。 而狄芸熙看向身侧的狄赫,低声柔婉,以死相胁道:“大哥,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如果你不帮我的话,那我还不如一死了之。到九泉之下与父母相聚。“ 白锦绣坐在巫惊羽身旁,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软硬兼施道:“羽哥哥,看来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情份上,你就帮我一把。如果你不帮我,让凤倾妆刺瞎我的双眼,刺聋我的双耳,父亲知道了,定然会为了我不再效忠圣月族。到时候,圣月族只怕会引起内乱。” 138一文不值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重华殿,当凤倾妆提出兑现赌注一说,整个大殿死一般的沉寂。 “怎么,三位不会是想毁约吧?”凤倾妆眉头轻挑,轻蔑地扫了封香、白锦绣和狄芸熙三人一眼。 三个娇俏如花的女人被说中心事,无地自容地羞愧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时,狄赫站起身,朝着高座上的上官玄承抱拳,宏亮而饱满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星耀国的皇帝,我们兄妹二人身为东启国的使者,此次出使星耀国送上厚礼庆贺贵国太后寿诞,也是希望两国能够永结友好。虽然说令妹与贵国的凤姑娘因为才艺比试而定下了赌注,可是本将觉得此赌注不可行。” 顿了顿,狄赫继续说道:“其一,令妹正值碧玉年华,绞掉三千青丝,青灯古佛一生,对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来说,太过残酷而不近人情。其二,令妹在敝国虽说只是一个郡主,可是却深得敝国皇后喜爱。” 说到这里,狄赫眸光一转,看向凤倾妆,“今日才艺比试,令妹的确是技不如人。既然输了,有所付出也是理所当然。希望凤姑娘能够答应,将赌注换成金银。凤姑娘,你意下如何?” 锐利的鹰眸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射向凤倾妆,密语传音同时传到她的耳边,“凤姑娘,希望你能够答应本将提出的建议。如此,你我二人都有了台阶下。以你之聪慧,心中应该清楚,上官玄承是不可能为了你而同时得罪东启国、苍炎国和圣月族的。” 凤倾妆黝黑的眼瞳宛若深潭,扫了狄赫一眼,她知道,他刚才密语所言乃是事实。 不过,她更清楚一旦答应下来,接下来封香和白锦绣二人也会用同样的方法解决今日的赌注,想想真是不甘心。遂没有马上开口答应,她低着头,眉心紧锁,嘴唇勾起一丝无奈,袖中的手紧紧地握起。 大殿内,众人屏息静气,寂静无声,目光皆锁定在殿中那抹白衣胜雪的身影上,等着看凤倾妆做出如何反应,究竟是答应还是拒绝? “倾妆,狄郡主远来是客。爹爹知道你是一个识大体的孩子,为了两国的和平与友好,定然会答应狄将军提出的建议。”凤臣相在上官玄承眼神的示意下,突然站起身劝道。 等了一会儿,凤倾妆依然低着头,没有出声。 这时,高座上的上官玄承坐不住了,剑眉不悦地蹙起,话中有话地提醒道:“凤倾妆,身为臣相之女,一切当以国家为重。” 垂首的凤倾妆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她突然抬起头,清寒的黑瞳望向高座上的上官玄承,启唇问道:“皇上说得对。身为臣相之女,星耀国的臣民,一切自当以国家利益为重。不过,倾妆心中有一言不吐不快。想问一问狄赫将军?” “凤姑娘有话但问无妨,本将洗耳恭听。”狄赫双手负于身后,暗沉的鹰眸透着一股迫人的强势。 “敢问狄将军,假如今日的才艺比试是我凤倾妆不幸落败的话,那么,令妹狄郡主可会轻易放过我,让我用金银替代契约上的赌注?”凤倾妆乌黑的眼眸不屑地看向狄赫,冷凝凉声开口问道。 “凤姑娘聪慧过人,应该知道世上没有假如之事。今日的比试的确是你胜出。”狄赫抿唇说道。 “哈哈哈。好一个世上没有假如之事。”凤倾妆大笑出声,只是这笑寒可透骨,如千年冰封,令殿中温度骤降。 “好,我答应狄将军提出的建议,用金银替代契约上的赌注。” 说到这里,凤倾妆清寒如霜的眼瞳扫视了大殿一圈,瞧见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特别是高座上眯着眼睛的上官玄承,脸色明显地缓和,她眼底一片冰冷,冷嘲地问道:“只是不知道,狄郡主的三千青丝与一生的幸福值多少银子?” 听到凤倾妆如此问,狄赫眉头不悦地皱起,而狄芸熙一张美颜难看无比,美眸怒瞪,眼中恨意不言而欲。袖中的双手死死地紧握成拳。 “凤姑娘想要多少银子?”狄赫不答反问。 “我不要银子,给我半个铜板就成。”凤倾妆笑得端庄优雅,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能够将人活活气死。 “凤倾妆,你不要太过份了,居然如此污辱本郡主。半个铜板,也就是说本郡主一文不值。”狄芸熙柳眉倒竖,面露煞气,怒不可遏地站起身,纤指直指凤倾妆,怒喝道。 “污辱你又如何?当时我可没有逼着你跳出来与我签下赌注比试才艺。如今你输了,反悔了,难道我要半个铜板还不允许?”凤倾妆唇角扬起一丝气死人不偿命的笑意,灿如夏花,嚣张狂妄继续道:“如果你们连半个铜板都不想出的话,那还是按照契约来吧。” “你!”狄芸熙气得语塞。而狄赫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想不到凤倾妆居然如此不给面子,当众给人难堪。 “大哥,将铜板给她。”狄芸熙冷声道。 这一下,可为难了狄赫,他堂堂一国将军,身上从来都是带着银子,何曾带过铜钱。轻咳一声,尴尬地一笑,朝着陪同进宫的侍卫看过去。侍卫会意,立刻从腰间摸出一枚铜钱送到了狄赫的手中。 只见狄赫两指夹住那枚铜钱,暗力一使,铜钱一分为二。将其中的半枚递到凤倾妆面前,“凤姑娘,这是你要的半枚铜钱。” 接过铜钱,凤倾妆满意地勾唇一笑,在大庭广众之下,将那半枚铜钱随手扔弃,扔完之后还嫌恶地擦了擦。这一举动气得狄家兄妹二人脸色一阵铁青,心中憋着一口怒气却不得发作。 接着,凤倾妆取出与狄芸熙签定的那张契约,当着殿内众人的面当众销毁。 契约已毁,狄家兄妹二人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一些。 “凤倾妆,本公主出一万两黄金,买你手中的那张契约。” 139记仇女人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经过狄芸熙被羞辱一事,封香为免步她后尘,被羞辱成一个一文不值的女人。她聪明地站起来,财大气粗地主动提出,以一万两黄金买回她刚才与凤倾妆签下的那张断指契约。 “封香公主出手真是大方,一张断指契约就出一万两黄金,我要是不答应似乎有点儿不近人情。”凤倾妆笑容艳艳,可是那双璀璨如寒星的瞳眸却流露出一抹嘲讽,笑望着封香继续道:“不过,封香公主,你确定你身上带足了一万两黄金,我这个人一向不喜赊账的买卖。” 闻言,封香气得一张脸青黑交错,如调色板一般难看,十分的精彩。她转头,清灵如水的眼瞳看向身侧白衣胜雪的封玉,小声地求助道:“太子哥哥,香儿身上没有那么多的银票,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儿?” 封玉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淡笑,幽蓝如海的俊瞳浮现出一丝愧疚,密语传音给凤倾妆,“倾妆,对不起。皇妹向我开口求助,大庭广众之下,玉身为皇兄只能选择帮助她,希望你能够谅解。” 凤倾妆微微一笑,生动的俏颜似珍珠般璀璨耀眼。封玉的难处她能够理解,遂朝着他点了点头。 封玉唇角微微扯开,宛若寒梅盛放,幽香逼人。只见他朝着身后的风影递了一个眼色。 风影身形如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大殿中。一柱香之后,风影再一次出现大殿之中,从怀中掏出一大叠的银票恭敬地送到封玉的手中。 封玉走到凤倾妆身边,深蓝的幽瞳满目温柔地凝着她,亲自将那一叠银票交到了凤倾妆的手中,戏谑了一句。 “倾妆,今日你可是大赚一笔,明日记得请客。” “那是当然。明日望仙楼我做东。”凤倾妆毫不手软地收下那一叠银票,微笑道。接着,将那张封香亲笔所写的契约递到封玉面前。 “就这么说定了。明日酉时我在望仙楼不见不散。”封玉接过契约,笑着转身回到的座位。 这时,白锦绣也站起身,傲慢说道:“凤倾妆,我也愿意以一万两黄金买我刚才签下的那张契约。” “白锦绣,你这傲慢的样子真是令人讨厌。既然是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你的契约与封香公主的契约不同。封香公主的契约上提到的赌注只是断指。可是你的契约中所写的却是剜去双眼,刺聋双耳,挑断手筋与脚筋。你以一万两黄金买回契约,不就是向大家表明,你全身上下加起来也不过同封香公主的一根手指头价值一样。” 凤倾妆并没有打算轻易将契约还给白锦绣,毫不留情面地嘲讽道。 “你……”白锦绣气得语塞,暗沉的脸色宛若阴云密布,难看到了极点。咬牙切齿地看着凤倾妆,恨不得撕烂那张利嘴。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放低姿态无可奈何地说道:“不错。本姑娘身娇肉贵,一万两黄金的确是少了一点,那我再加一倍,二万两黄金买你手中的契约。” “好,爽快。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如果你答应,今日我也不再为难你。”凤倾妆眯着眼睛,轻抚手指,唇角笑意盈盈地说道。 “你不要太过份了。”白锦绣压抑的怒气即将爆发,突然,身侧的巫惊羽冷眸一瞪,她便即收敛怒气。“什么条件?先说说看。” “除了二万两黄金,我还要你承诺,永生永世都不再踏入星耀国境内。如果你同意,契约还你。”凤倾妆眉眼清冷霜华,自有一股威严。 她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一来,现在的白锦绣是一个充满了仇恨,极度危险的人物。为了报仇,也许什么残忍阴狠的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在她还没有建立强大的实力之前,还是让那个恶毒的女人滚远一点儿比较好。 二来,白锦绣与巫惊羽毕竟沾亲带故,不想巫惊羽回圣月族难交待。 说来说去,凤倾妆的心中的天秤还是偏向了巫惊羽。 “妆儿,你不必为了我放过白锦绣。如果你不想动手,今日我替你动手,省得她以后老找你麻烦,让人不得安生。” 巫惊羽犀利的眼眸仿佛洞穿了凤倾妆心中想法似的,密语传到她的耳边。 凤倾妆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他如此做。 “好,我答应你。”白锦绣点头同意道。 “我刚才已经说过,赊账的买卖我从来不做。你最好祈求上天,能够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银票。”凤倾妆扯唇笑道。 一言落,白锦绣面色一黑。的确,她身上的银票加起来,刚够一万两黄金。转眼看向身侧的巫惊羽,希望他能够帮她一把。 “羽哥哥,只要你帮了我这一次,我保证,这辈子再也不会踏入星耀国一步。” 只可惜身侧的男人不为所动。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白锦绣的话他压根不相信。 “白姑娘那二万两黄金本王来出。”上官玄承与巫惊羽邻桌,白锦绣的话一字不漏传入了他的耳中,遂开口解围道。 眯着眼睛抬眸望向上官玄清,只见他端着酒杯浅酌,幽瞳晦暗不明,猜不透心中所想。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看上去更加的深沉。凤倾妆唇角微勾,笑意盈盈,柔和润泽,轻笑道。 “清王殿下还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昔日梧桐院内,帮我的二位好妹妹解了围,今日又想当冤大头,帮白锦绣出那二万两黄金。有黄金收,我当然是乐意之至,只是小女子担心不已,万一哪一天一不小心犯了个错误,给灌上莫虚有的罪名,黄金就被人给收了回去,那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殿内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的,而知道此次事件内幕的几人却是表情不一。 巫惊羽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容,凝着殿中傲姿如寒梅的女子,密语传到,“妆儿,想不到你还是个爱记仇的小女人,看来以后对着你,爷得小心,千万不能得罪你。” 凤臣相闻言,身子晃了晃,又差一点儿晕倒。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居然连皇上也敢指责,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当面指责。 老天,下道雷劈死我吧。凤臣相两眼望殿顶乞求道。 上官玄清坐在下首,幽瞳晦暗,深沉依旧。 高座上,上官玄承眼底滑过一抹尴尬,转瞬即逝。他讪讪地笑了笑,道:“凤倾妆,既然清王愿意替白姑娘付这二万两黄金,你尽管放心大胆地收下。如果谁敢挑刺,朕给你出气。” 这话说得,听在旁人的耳中甚是宠溺,可是知晓内幕的几人都知道,上官玄承乃是因为心虚才做下保证。 “既然有皇上做保,那我还有什么不敢收下的。”凤倾妆笑靥如花。 这时,站在上官玄清身后的惊云走出来,将一叠银票递给凤倾妆。 凤倾妆收下银票,今日可是大丰收,唇角愉悦地勾起,坐回到座位上。 寿宴继续进行着,上官玄承命令宫中的宫女们给众人又换了一席热乎的酒菜。在太监的喊声中,除了臣相府中小姐们,众大臣府中的千金又开始继续献艺。 不过,经过了刚才精彩绝伦的几场才艺比试,众人对殿中的才艺表演兴趣缺缺,心思都放在的酒菜之上,畅快地喝酒吃肉。 “妆儿,这些女人的才艺与你刚才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没法形容。瞧瞧这琴弹得,真是污染爷的耳朵。散宴后,你一定要弹奏一首《凤求凰》给爷听,洗洗耳。” 巫惊羽眯着眼睛慵懒惬意地靠坐在椅子上,黝黑的俊眸分分秒秒都焦灼在凤倾妆的身上,时刻不忘那首《凤求凰》,密语传音执着道。 凤倾妆低着头,懒得理会,而是撕下两个鸡腿,一个留给自己吃,一个扔到小金子面前。这一番动作气得巫惊羽嘴角一抽一抽,妒恨地瞪向吃得正欢的小金子。 重华殿内,酒菜飘香,热闹喧哗。 四更的更鼓敲响,众人吃饱喝足之后,各府千金的才艺表演也结束了。在上官玄承的宣布声中,寿宴终于结束。 “恭送皇上,太后娘娘,容妃娘娘……” 在众人的恭送声中,上官玄承、刘太后和几名妃嫔率先走出重华殿。经过凤倾妆身边的时候,上官玄承看向她,唇角勾勒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而刘太后则是厌恶地瞪了一眼。几位妃嫔皆是满心满眼的嫉妒。 正主离开了,上官玄清与凤臣相二人身为两国的接待使,二人携手安排,将苍炎国和东启国的使者们护送到驿馆。 其余众大臣相互告辞之后,便领着家人退出重华殿,到宫门口坐着马车回府。 “主子,你的伤没事吧。” 马车内,银筝见凤倾妆面容苍白,不放心地问道。 “回府调息一下,再休息几日应该无大碍。”凤倾妆靠着马车闭目养神,启唇轻轻道。 突然,马车的布帘掀起一角,一道身影飘了进来。 140天造地设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妆儿,你受了内伤,跳舞的时候居然还动用内力,现在怎么样了?内伤有没有加重?” 巫惊羽又换回了那身冰丝黑色锦袍,一钻进凤倾妆乘坐的马车内,长臂一伸,便将凤倾妆抱入的怀中,关心紧张地问道。 马车内,银筝瞧见这一幕,羞得满脸通红地钻出马车,挤到了马车前面与车夫并排坐,坚决不当电灯泡。 “休息几日就没事了。”凤倾妆嗓音透着疲惫。 深沉寒凉的夜,霜寒露重,雾气霭霭。 凤倾妆靠坐在巫惊羽温暖的怀中,也懒得动弹,闭着双目养神。 “该死的黑老鬼与白无常,爷一定不放过他们。居然将你伤得如此重。”巫惊羽一手环着凤倾妆的纤腰,一手搭在她的左手脉上,漆黑的眼瞳染上浮现出狂风骤雨般的怒意,喝道。 凤倾妆面色微微苍白,突然,一股温暖的气流从手腕处流向四肢百骸,沿着体内筋脉游走各处,最后注入丹田。胸口的痛楚渐渐消失。她感觉周身都好像包裹在暖阳之中,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她知道,是巫惊羽将动用自己的灵力,启动回春术为她疗伤。 一柱香的时间,凤倾妆的内伤已经好了个七八分。身体一放松,困意袭来,舒适地靠在巫惊羽的怀中,双眼一闭,沉沉睡了过去。 “妆儿,你感觉舒服一点儿没有?” 美人在怀,巫惊羽十分难得的当起柳下惠,坐怀不乱,轻柔的嗓音宛若划过三月湖面的柳叶,柔和温润。 可是,疲惫的凤倾妆早已经进入了梦乡,哪里能够听到。 见无人回答,巫惊羽低头一看,怀中的人儿紧闭着双目,扇贝般卷翘的睫毛投下一圈暗影,睡容恬静美好,好似温顺的猫儿般可爱。 他微微一笑,将怀中的人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低下头对着她柔软的唇瓣上轻啄一下。脸上漾起宠溺而幸福的笑容,真希望这马车能够天荒地老的一直跑下去。 狭小的空间,宁静而温馨。 “主子,相府到了。” 在马儿一声嘶鸣中,马车停了下来。银筝的声音在马车外边响起。 “别吵,妆儿累了,睡着了。银筝,你去飘雪阁搬几床棉被到马车上来。” 马车的帘布被挑起一角,巫惊羽伸着头,小声地吩咐着,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惊醒了怀中的人儿。 银筝本想拒绝,可是看到主子沉睡时恬静的模样,实在不忍喊醒她。便照着巫惊羽的吩咐办,身形朝着飘雪阁闪去。 等到银筝抱着两床厚厚的锦被再出来的时候,赶车的车夫已经被巫惊羽给打发走了,换上了墨月坐在前头。 将锦被放入马车内,银筝刚跳上马车坐好,巫惊羽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墨月,将马车赶去清波湖。” “是,少主。” 马车四平八稳,不快不慢地朝着清波湖的方向前进。 黎明时分,当天边第一丝曙光亮起,凤倾妆好似慵懒的猫儿般,在巫惊羽的怀中动了动,便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看到这狭小的空间,正纳闷着自己怎么睡在了马车内,巫惊羽放大的俊颜便呈现在眼前。 “妆儿,你终于睡醒了。再不醒来,爷的手可是要废掉了。”巫惊羽唇角勾起,调笑道。 凤倾妆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昨日从宫里出来之后,她因为动用内力,内伤加重,巫惊羽给她疗伤的时候睡着了。 “你就这样抱着我坐了一晚上。” 从巫惊羽的怀中坐了起来,凤倾妆蹙着眉头问道。 “嗯。”轻轻地应了一声。巫惊羽便开始试着动了动手臂,这才发现整条手臂完全麻木了。 “怎么了?”瞧着巫惊羽那一脸痛苦不堪的模样,凤倾妆关心道。 “没什么,只是手有点儿麻。”讪讪地笑着。 “你是个傻子吗?马车内这么大,又有棉被,你干嘛不将我放下来,非要一整晚抱着。活该你手麻,笨死了。”凤倾妆板着一张脸,嘴上不停地骂着。 骂完了,漆黑的眼瞳中又流露出一抹心疼,问道:“哪一条手臂麻了?” “两条手臂都麻了。”巫惊羽傻呵呵地笑着,周身洋溢着幸福。 话落,凤倾妆便动作轻柔地给巫惊羽捏起手臂来。捏了好一阵子,方才停手。 “妆儿,我们出去看日出吧。”巫惊羽的手不麻了,一把搂过凤倾妆,下巴搭在她的肩头,吐气如兰,清润如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看日出,你脑子没有坏掉吧。”凤倾妆当然猜不到,在她睡得正香的时候,已经被马车拉到了清波湖,这个令她不想踏足的地方。 “我脑子很正常。”巫惊羽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意,曲指一弹,在凤倾妆的额头弹了一记。 凤倾妆额头爬上几条黑线,瞧瞧吧,就说男人不能宠。一宠就给你开染房,居然敢弹她的额头。 “走吧。我们看日出去。” 佯装没有看到凤倾妆气恼的表情,巫惊羽拉着凤倾妆的手,掀开了马车的布帘。一丝光亮照来,看着眼前一碧万里的熟悉的湖面,凤倾妆这才看清楚,此刻的她已经身处清波湖。 黎明时分的清波湖,宁静而迷人。轻纱笼罩的湖水温柔清澈。 “真美!”凤倾妆赞美了一句,便和巫惊羽二人跳下马车,二人并肩而坐,凤倾妆的头靠在巫惊羽的肩头,一起坐在湖边等着日出。 “银筝,你瞧,我们家少主与你家主子坐在一起,那简直就是天造地设,般配得不得了。”墨月双手环胸,坐在马车前,看着湖边那和谐唯美的画面说道。 “的确很般配。不过,等你们家少主解决了与白姑娘的事情,我相信,二人坐在一起会更加的般配。” 想到凤倾妆身上的内伤,与巫惊羽也有着间接的关系,银筝连带着对着墨月也没有了好感,说话也带着刺儿。 141蓝颜祸水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天边,一轮红日从东边跳出水面。霞光笼罩着湖面,轻柔的白纱散尽。 水绿如碧玉,霞红如胭脂,相互交融。绿水拥抱着红霞,胭脂尽情地在碧玉上流淌,形成一幅美伦美奂的画面。 “日出真美啊!” 遥望着天边冉冉上升的旭日,万丈光芒洒向湖面,美而眩目,凤倾妆情不自禁赞美道。 “对,是很美,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令人窒息。”巫惊羽也紧跟着赞美道。不过,他赞美是人,而非日出。 只见巫惊羽侧着头,目不转睛地望着身侧的人儿,沐浴在晨光中的她,精致而令人窒息惊叹的玉颜渡上一层柔和的金芒,褪去了平时清冷淡漠,显得静美悠然,如诗如画。 “巫惊羽,你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方向?是你说看日出的,现在盯着我一个劲的瞧什么?” 实在受不了身边那道比天边旭日还灼热的视线,凤倾妆转头瞪着巫惊羽,拢眉不悦地说道。 “在我的心目中,妆儿的美堪比日月同辉,有过之而不及。我当然是看你而不看日出。”巫惊羽唇角勾起邪魅的笑,嘴如同抹了蜜一般,甜言蜜语地道。 “这一大清早的,嘴就这么甜。你说,我应该赏你一点儿什么,慰劳一下。”凤倾妆浅浅一笑,漆黑的眼瞳盛着秋水的轻柔,慑人心魂。 巫惊羽看得痴了。 一缕清寒的晨风拂过,撩起凤倾妆额间的碎发。巫惊羽抬起手,动作温柔至极,将那一缕碎发顺到她的耳后。修美纤长的手带着暖阳般的温热,轻抚着她的脸颊,慢慢地下滑,挑起她的下巴。 凤倾妆被迫抬起头,他漆黑的眼瞳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深邃的好像一块强力磁石,牢牢地吸附着她的心神。 抬起手,刚想触摸他俊美无俦的脸庞。突然,一张放大的俊颜的靠近,温软的唇瓣贴了上来,轻轻地吮吸着她的唇,闯入她的口腔之中,转辗缠绵。 二人忘我的吻着,天地间寂静无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只到一只五彩雀鸟飞来,停留在巫惊羽的肩头,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二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听着五彩雀鸟清脆的叫声,巫惊羽时而蹙眉,时而舒展,眼中的神色也是变化多端。 等到五彩雀鸟终于停止的啼叫,巫惊羽又开始学起了鸟叫,将自己所要下达的命令传递给五彩雀鸟。 一人一鸟交流了好一阵子,五彩雀鸟才展翅飞去。 二人又继续肩靠着肩,十指相扣,坐下来看日出。 “妆儿,你说时间要是静止在这一刻该多好啊!”眺望着天边的红日,巫惊羽一脸神往地说道。 这时,马车内的小金子突然窜了出来,硬是挤在凤倾妆与巫惊羽的二人中间,“吱吱吱”地叫了一阵子。 “主子,银鼠情报组传来消息,白锦绣那个疯女人一大早就出现在臣相府,此时正坐在相府的前厅,等着见你。还撂下狠话,说是你今日要是不见她,她就在臣相府大闹一场。还有封香公主,也带着二个婢女坐着马车正朝着臣相府赶去。” “这二个女人又有什么屁事?一大早,好好的心情都让她们给破坏了。”凤倾妆蹙着眉头,心中埋怨了几句。 接着,她便松开与巫惊羽十指相扣的手,恼恨地瞪了身旁的巫惊羽一眼,站起身,朝着马车走去。 “妆儿,你去哪里?我们的日出都还没有看完。”被瞪得莫名其妙,巫惊羽扭头,看着走远的凤倾妆的背影,扯着嗓子喊道。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臣相府,去解决你这个祸水带来的麻烦。”凤倾妆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去,没好气地说道。 说完,凤倾妆抱着小金子又继续快步起向马车。 巫惊羽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好好地看日出,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祸水? 心中纠结无比的他也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冰丝锦袍,也大步朝着马车追去。 跳上马车,凤倾妆板着一张脸,眉头不悦地蹙起,怒瞪了巫惊羽一眼,马上又移开了视线。 “妆儿,你到底在气什么?跟爷说,爷帮你解决。”巫惊羽凑到凤倾妆身边,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双手紧紧地环着她,讨好道。 “都是你那张妖孽脸惹得祸,你怎么解决?毁容,你舍得吗?”凤倾妆侧头,使劲地捏着巫惊羽俊美的脸庞,发泄着心中憋闷。 “只要妆儿高兴,就算毁容又何妨。”巫惊羽忍着脸上的痛,哄着怀中的人儿。 一句戏言,歹不知在不久的将来,居然戏言成真。 “你倒是会哄我高兴。” 听了这句话,心中的气闷消减了一半,凤倾妆松开了手。看着巫惊羽青红相交的俊脸,此刻变得滑稽可爱,忍俊不禁笑出声声来。 “你还笑。再笑爷可要惩罚你了。” 听着这愉悦的笑声,望着怀中眉开眼笑的人儿,巫惊羽也能够想像得到,他的脸定是被捏青了一块。 “你是傻子吗?我刚才捏得那般的重,你就不知道打开我的手,反抗一下。” 笑过之后,凤倾妆又觉得心疼,抬起手轻抚着巫惊羽青红的脸庞,轻责道。 “只要你不生气,我就是被捏几下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你真的心疼就让我捏回来。”巫惊羽唇角勾勒出一抹邪肆狂魅的笑。 话一说完,也不等凤倾妆反应过来,环着她腰身的手上移,熟练地从前襟滑入,rou捏了起来。 他的捏与凤倾妆的捏完全不在一个点上。 “春天还没有到,赶紧给我收回你的猫爪。” 凤倾妆满头黑线,一边说一边从巫惊羽的怀中挣脱出来。 “妆儿,别动。再动我就真的忍不住了。” 低沉暗哑透着几分隐忍的嗓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同时,一个坚挺的硬物抵着她的身体。不用想也能够猜到,这该死的妖孽又开始精虫充脑了。 142百年血蛭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闻言,凤倾妆还真的不敢随便乱动了。 马车四平八稳地跑着,墨月与银筝二人完全不知道马车内刚才发生的暧昧。 金色的阳光笼罩着耀京城,新的一天开始了,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人潮如流,大家又开始忙碌起来。 半个时辰不到,马车便已经稳稳地停在了臣相府的大门口。 凤倾妆一跳下马车,抱着小金子便直奔相府前厅,她到要看看白锦绣到底有什么事情,一大清早就往臣相府跑。 刚一踏入前厅,一袭淡青色长裙的六姨娘便迎了上来,清亮的眼瞳流露出真诚的关心,“倾妆,昨儿个晚上你都没有回府,没事吧。” 如今的臣相府后院,是六姨娘当家。有女客上门,自然是六姨娘出来招待。 “多谢六姨娘关心,我没事。”凤倾妆和颜悦色道。 话刚说完,白锦绣就站起身,走到凤倾妆面前,迫不急待地开口道:“凤倾妆,你赶快把解药交出来。” “什么解药?”凤倾妆疑惑不解。 “你少给我装傻,黑叔和白叔二人中了你的毒,如今整张脸完全不成人样,散发着阵阵恶臭。”白锦绣气怒道。 凤倾妆细细推敲了一下,恍然大悟。白锦绣口中的黑叔与白叔应该是指黑老鬼与白无常二人。 不过,对于伤害她的人,凤倾妆是绝对不会交出解药的。 “你这一大清早跑到臣相府来,原来就是为了那个二老东西讨要解药来的。怎么,那二个老东西还没有去阎王殿报道。”凤倾妆唇角勾起一抹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冷嘲道。 “你……”白锦绣气得脸色铁青,异常难看。刚想发怒,突然想到今日有求于她,强压着心中怒气,放低姿态道:“你说,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交出解药,救白叔与黑叔二人一命?” “我这个人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人还犯我,斩草除根。昨日那二个老家伙想杀我,反被我用巨毒所伤。对于想杀我之人,我向来不会心慈手软。你认为,我会交出解药,给他们再出手杀我的机会?” 凤倾妆脸上笑意盈盈,清寒的幽瞳浮现出一抹嘲讽看向白锦绣,似乎在嘲笑着她的异想天开。 “你可以不交出解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白叔和黑叔二人与我父亲亲如兄弟,如果他们二人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相信以我父亲那残忍嗜血的性子,到时候只怕你们凤府上下性命难保。”白锦绣目光森冷阴寒,聪慧的她也知道拿人软肋,威胁道。 听了白锦绣的话,凤倾妆还是有几分相信。 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女,看白锦绣平时阴狠毒辣的手段,就能够想像得到她的父亲肯定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我告诉,解药我没有。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偏方,也许能够救那二个老东西一命。” 虽然有所顾虑,不过凤倾妆依旧笑得从容淡定,根本没有丝毫被威胁的模样。相反,乌亮的眸子灿若子夜,星光熠熠。 “什么偏方,你快说?”白锦绣急切地追问道。 “我听说世上有一种白血蛭,可以将人体内的毒血吸出来。只要你去抓几条白血蛭放在黑老鬼与白无常的脸上,将他们脸上凝聚的毒血吸出,那么二人的毒便能够解了。”凤倾妆随口胡诌道。她只知道血蛭吸血,至于世界上有没有白色的血蛭,能不能够呼食人体的毒血,还有待查证。 “白血蛭。太好了。我们风岛的寒潭之中就养着一条百年白血蛭,黑叔和白叔二人有救了。”白锦绣精致的面容流露出一抹欣喜。黑老鬼与白无常二人对她如同女儿,而白无常还是她的师父,听到有救,自然高兴不已。 “不会这么巧吧。”凤倾妆心中腹诽,她不过随便瞎编了一个偏方,没有想到居然还真的被她给说得**不离十。 赶明儿摆个算命摊子,测字算命去。 听完凤倾妆胡编乱造的偏方,白锦绣便一阵风似的跑出的臣相府,急着带黑老鬼与白无常二人赶回八方巨海的风岛。 可是白锦绣前脚刚走,封香领着二个婢女,犹如一只骄傲的孔雀,高昂着头,傲慢地走进了臣相府的前厅。 “凤倾妆,本公主光临臣相府,你为什么不出来迎接。如今见到本公主,还不赶快跪下,给本公主行跪拜大礼。”封香一走进前厅,仗着公主的高贵身份,盛气凌人道。 “倾妆,这……”六姨娘为难地看了看凤倾妆。 “六姨娘,你下去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凤倾妆温和地开口。她对这位六姨娘的印象还不错,遂口气也是比较温和。 六姨娘退下之后,相府前厅就只剩下凤倾妆、封香还有她领来的两个婢女。 淡淡地瞥了一眼封香,凤倾妆便径直坐到了主位,也不招呼封香坐下,也不唤相府婢女进来上茶。她不咸不淡地启唇。 “封香公主,你也太当自己一回事了。第一,我可没有下帖子邀请你光临臣相府,是你自个儿厚着脸皮巴巴地跑来的。我想,你跑到臣相府来,无非就是想瞧瞧看巫惊羽在不在臣相府。第二,你是苍炎国的公主,而我凤倾妆是星耀国的子民。我想,我应该不用给你行跪拜大礼。” 此行的目的被凤倾妆一言戳破,封香眼底快速地闪过尴尬。不过,脑子一向少根筋的她,是不达目的势不罢休。 “行礼就算了。你让羽哥哥出来,本公主有事找他。” “他不就在你身后站着。”凤倾妆眯都眼眸,指了指封香的身后,笑意不达眼底地说道。 “你少唬弄本公主。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羽哥哥明明没有在这里,此刻又怎么会在我的身后?”封香压根不相信。 “我这个人一向最诚实。你转个身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骗你?”凤倾妆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143杀人凶手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封香转过身,三步之遥的距离外,巫惊羽高大健硕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眉眼上扬,娇俏的脸庞流露出一抹自认为最美丽最动人的笑容,娇脆地喊道。 “羽哥哥。” 巫惊羽漆黑的幽瞳浮现出一抹嫌恶,绕过封香直接走到凤倾妆的身边,低下腰,柔声细语道:“妆儿,你连日出都不看,急巴巴地赶回来,就是为了应付这些无聊人士。” 刹那间,封香的脸色煞白如纸,一双秋水翦瞳水雾缭绕,泛着盈盈泪光,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只可惜巫惊羽的怜香惜玉之心都给了凤倾妆,其它女人的眼泪对他而言,那就是毫不值钱的猫尿。 凤倾妆坐在主位上,想到昨日因为封香起头挑畔,逼迫她不得不接受挑战。心中对封香也是全无好感。 为了气气眼前这个傲慢无礼的公主,凤倾妆转头凝着巫惊羽,故意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娇嗔地横了他一眼,细软的声音轻责道。 “羽,人家封香公主怎么说也是娇滴滴的女子,你怎么能够说她是无聊人士,这样子多伤人家女孩子的自尊。” “哼,她伤不伤心关爷屁事。爷关心的只有你。”巫惊羽冷哼一声,被凤倾妆那一眼给嗔得神魂颠倒,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这样的妆儿清冷中透着妩媚,令人惊艳。 看着眉来眼去的二人,听到这般绝情的话,封香的眼泪犹如断线的珍珠,一个劲地往下落。最后看了一眼巫惊羽,转身冲出了臣相府。 “公主,公主。”跟来的二名婢女边喊边追了出去。 “终于都打发走了。困死了,回房睡觉。”凤倾妆不雅地打了一个哈欠,起身便往飘雪阁的方向走去。 “爷也困死了。妆儿,我们一起回房睡觉。”巫惊羽厚着脸皮贴上来,伸手搂过凤倾妆的纤腰,笑嘻嘻道。 “滚一边去,自个儿找地方睡去。” 话落,凤倾妆毫不客气一脚踹出,巫惊羽朝边上跳开,迫不得已松开了凤倾妆的腰。 二人一路打闹地回到飘雪客,引得府中下人纷纷侧目,私下议论纷纷。 “少主,夫人的信。”刚踏进飘雪阁,墨月诡异的身影闪出,将一封封了口的信笺交到巫惊羽的手中。 拆开一看,巫惊羽眉梢紧锁,深邃的俊眸异常冷冽,身上不由自主地散发出令人心惊胆颤的怒气。 “巫惊羽,发生什么事了?” 从来都是嘻笑邪魅的他,第一次收敛不住情绪,这么生气。凤倾妆眉头轻蹙,关心地问道。 “没事,我们回房睡觉。”巫惊羽瞬间收敛怒气,换上一张笑颜,内力一使,手中的信纸化成灰烬随风而逝。 墨月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回到房间之后,巫惊羽念念不忘那首《凤求凰》,缠着凤倾妆非要弹一首给他听。 被吵得头疼,凤倾妆无奈地坐到琴案前,正要开始弹琴,云泽院内突然传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声。 过了一会儿,管家秦忠慌慌张张的身影便出现在飘雪阁内。 “二小姐,昨儿个晚上云泽院的二夫人死了。” “你是说阮素云死了。”凤倾妆惊愕不已。 “是的,刚才云泽院里头的丫鬟传出来的消息,二夫人好像是死于非命,老奴便赶紧跑过后告诉二小姐一声。”秦忠态度恭敬道。一向奸滑,有眼力劲的他,向来是风往哪儿吹,他的人便哪边靠。 “死于非命。这倒怪了,她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谁要害死她,而且还是在臣相府的内院。我们过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凤倾妆心中隐隐感到不妙,总觉得这件事情好像针对她而来似的。 试问,如今这臣相府内,与二夫人仇恨最深的莫过于她。 “妆儿,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巫惊羽从软榻中起身,体贴道。 “不用了,昨儿你一晚上没睡,先在我房间躺会儿,等我回来再弹那首《凤求凰》给你听。”凤倾妆拒绝道。必竟是臣相府内院的事情,不希望他插手。 “爷还真是困了,那我去躺会儿。你处理完事情就快点儿回来。” 她的心思巫惊羽何尝不了解,难得乖乖听话地顺从答应道。说完,还佯装困乏地打了一个哈欠,朝着床边走去。 凤倾妆领着银筝和翠儿,还有秦忠,一行四人急匆匆地往云泽院阮素云的住处快步走去。 四人到达云泽院的时候,院子里面围满了府中的下人,甚至于连衙役都惊动了。 “秦管家,是你差人去官府报的案?”凤倾妆冷眉微挑,锐利的眼眸迸射出一丝寒芒,紧盯着秦忠。 秦忠被那道锐利如箭的目光盯得头皮阵阵发麻,赶紧摇头为自己辩驳道:“二小姐,奴才一得到消息便跑到了飘雪阁通知你,并未派人去报官。” 瞧见秦忠眼神坦然,并不像说谎的样子。凤倾妆眉头紧拧,垂首思索道:“究竟是谁动作如此之快,消息才刚刚传开,衙役就出现在臣相府内?” “凤倾妆,你这个杀人凶手,是你杀死了我的娘亲,你还敢大摇大摆地来到云泽院。” 突然,凤思眉尖锐的喊声响起,云泽院内众人纷纷转头,看向正走过来的凤倾妆,眼中怀疑的目光不言而欲,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 “难道说,二夫人真的是二小姐所杀?” 府内众人皆知,凤倾妆与二夫人素来不和。曾经还带着身边的下人大闹云泽院,之后,二夫人的脚重伤,一年之内都不能下地。 “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凤思眉,你可知道刚才你说的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你说我杀了二夫人,有何证据?我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凤倾妆危险地眯起眼眸,眼底冰寒如霜,冷声反问道。 这时,一名身着官服的男子走了出来,将凤倾妆请入命案现场,指着二夫人身上的凶气,态度还算客气有礼问道。 “凤二小姐,死者身上的凶器你可认识?” 144栽赃嫁祸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在凤倾妆还未到达云泽院的时候,凤思眉已经指认出那支银簪子是她昨日所带之物。所以那名官员才有此一问。 顺着官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凤倾妆一向淡定从容的面色蓦地大变。只见阮素云胸口上插着一支镶嵌着珍珠的响铃簪,而那只响铃簪正是她昨日插在发间的那支簪子。 片刻的惊愕过后,凤倾妆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点头说道:“认识。此物正是我昨日插在发间的饰物。不过,昨日太后寿宴,因为要殿前献艺。在重华宫偏殿梳妆的时候,我曾经摘下过这支银簪,后来也忘记收起,就丢在了偏殿。” “凤倾妆,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想狡辩,菊香都已经指认,昨晚是你潜入我娘的房间,用银簪刺死了她。你好狠心的心,虽然我娘平时与你不和,可是怎么能够对一个久卧病榻下之人此狠手。你良心何在?”凤思眉一张俏颜哭得悲恸不已,声泪俱下地指责道。 一番话,让在场众人更加确定了凤倾妆就是杀人凶手的嫌疑。 凤倾妆淡淡一笑,没有丝毫惊慌,从容淡定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杀二夫人。试问,哪一个人会愚蠢到用自己所戴饰物去杀人,只要动脑子想一想,就能够猜测到这是别人栽赃嫁祸给我的。” “人证物证都有了,你还想抵赖。大人,你明察秋毫,可不能让小女子的娘亲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凤思眉泪痕满面,哭得伤心不已。一副我见犹怜之姿,看向负责此桩案件的官员道。 “凤二小姐,我是负责此桩案件的张府尹。如今人证物证都有了,且你也承认杀死二夫人的凶器是你之物。在案件没有明朗之前,你就是最大的杀人嫌犯。本官负责此案,只好将凤二小姐暂时收押。得罪了,带走。”一身官服的张府尹锐利幽暗的瞳眸扫向凤倾妆,下令道。 话落,跟随而来的两名官差便准备上前押凤倾妆走。凤倾妆凌厉的凤目宛若利箭扫过,那两名官差脚底窜起阵阵寒意,心生胆怯,不敢在上前一步。 “你们二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将嫌犯带走。”张府尹又一次厉喝道。 两名官差再一次上前想要带走凤倾妆,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如一阵风似的卷来,挡在两名官差面前,声音冷醒如阎罗,“今日谁要是敢带走妆儿,本少主便让他横尸云泽院。” 原来,当银筝跟随着凤倾妆踏入已死的阮素云房间之时,瞧见那支银簪,便知道事情不妙,趁着众人不注意,便悄悄地闪出房间,奔回飘雪阁请来了巫惊羽。 两名官差被巫惊羽那骇人的气势给吓得怔愣在原地,还真的不敢再上前一步。这位爷可是位不讲礼的主。 张府尹也是万分头疼地看着巫惊羽,上前一步,拱手有礼道:“见过巫少主。本官也是例行公事,逼不得已,希望巫少主不要妨碍本官办公。” 瞧见张府尹那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小心翼翼,胆颤心惊的模样,凤倾妆顿感好笑。 “正好。本少主也口渴,也想去府衙坐一坐,喝喝茶。”巫惊羽俊眸危险地眯起,唇角上扬,明明笑得灿烂,却让人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这,恐怕不太方便吧。”张府尹吞吐犹豫道。 “怎么,你不答应?”巫惊羽面色一变,幽瞳迸射出丝丝寒芒,宛若万千利箭,射向张府尹。 “答应,答应。”张府尹哆嗦了一下,连连点头同意。 “哼,算你识趣。”巫惊羽冷哼一声,眸光流转,看向凤倾妆的时候,完全换了一张脸,笑容和暖如春风,声音清冽似细雨,润物细无声。 “妆儿,不用担心。我陪你一起去。” 凤倾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担心吗? “巫惊羽,你别闹了。我可是去坐班房的,又不是游山玩水,你跟着一块去算怎么回事?你要是真担心,就替我揪出幕后害我之人。”凤倾妆好言劝道。 “听妆儿的,我一定会揪出幕后害你之人。晚上,我再去看你。”巫惊羽贴着凤倾妆的耳边,细声细语道。 这下,凤倾妆更加无语了。该死的妖孽,当那牢房是他家后花园了,还晚上去看她。 笑着摇了摇头,看向面色难看的张府尹,凤倾妆启唇道:“张大人,走吧。” 一行人出了云泽院,朝着府衙大牢的方向走去。 四名轿夫抬着张大人走在前头。而神态从容镇定的凤倾妆被两名衙役押着跟在后头。虽然说是押着,可是并没有带枷锁,凤倾妆抱着小金子,一路穿街过巷,东看看,西瞧瞧,一丝害怕与胆怯都没有,那悠闲的模样仿佛跟逛大街似的,哪里像是要去蹲大牢的模样。 “哐当”一声铁锁落下的声音,凤倾妆已经被关押在了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中。牢房的一角用两块木板隔空架着一张一木板床,上面铺着一些散发着霉味的稻草。稻草中夹杂着几粒老鼠屎,偶而间还有几只蟑螂出来光顾一下。 等到衙役退出去之后,凤倾妆用手拨开木板上的稻草,一坐下来就开始询问怀中的小金子。 “小金子,查清楚了吗?究竟是什么人害我?” “主人,你别急,我已经派银鼠和黑鼠两个情报组同时在臣相府和皇宫这两处地方收集线索,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 “那就好。让我揪出幕后之人,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回蹲大牢。靠,我现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想到此,凤倾妆气恼不已,忍不住爆粗。 牢房内寂静无声,凤倾妆坐在木板上静静地等着银鼠和黑鼠情报组传递消息回来。 这时,只见牢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一名衙役鼻脸肿地走过来,对着凤倾妆毕恭毕敬道。 “凤二小姐,府尹大人说了,你身娇肉贵,这间牢房的环境太差,请凤二小姐移步最里面的那一间牢房。” 145身陷牢狱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我觉得这间牢房挺好的,不想换牢房。”凤倾妆眯着眼睛打量着那名衙役,眼底滑过一丝疑惑,故意为难道。 “凤二小姐,我的好姑奶奶,求求你,移一下贵步,最里头那间牢房既干净又干爽,你要是再继续呆在这间又潮又湿的牢房里头,巫少主肯定会拆了府衙,揍得府尹大人面目全非的。” 衙役一听凤倾妆不肯换牢房,吓得脸色大变,低声下气的肯求,就差没有跪下来了。 “你是说巫惊羽此刻在府衙大闹,还揍了张大人一顿。”凤倾妆挑眉问道。 “是的。张大人起初不肯给你换牢房。结果巫少主一怒之下便动了手。张大人如今的模样比我都还是惨是几分。赶紧下令让小的进来给凤二小姐换一间上等牢房。” 一提到巫惊羽那个毫不讲理的主,那名衙役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肿着一张包子脸战战兢兢道。 “他的动作到是挺快,我这进来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就跑到府衙去闹上了。” 凤倾妆喃喃自语。美颜如花,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行了,我也不为难你,就换一间牢房吧。” 说到这里,凤倾妆顿了顿,那名衙役面色一喜,暗道,等一下出去终于不用再挨揍了。 不过,凤倾妆接下来的话又让衙役愁容满面。 “还有,我有点儿口渴,你呆会儿让人沏一壶茶送进牢房里面来。派个人去臣相府跑一趟,让我的婢女银筝到牢房里面的伺候我。” “凤二小姐,这不是为难小的吗?你口渴要喝茶,小的到是可以做主让人送一壶茶进来。只是这传唤婢女进牢房里头伺候,星耀国还从没有过此先例,小的不敢做主。”衙役面容流露出为难的神情。 “不行的话,那就算了。这间牢房也不错,就不用换来换去的了,多麻烦啊。”刚刚起身的凤倾妆又坐回了木板上,低着头,把玩着纤细如葱白的玉指,漫不经心道。 “你等等,我这就去禀告府尹大人一声。” 说完,那名衙役顶着一张包子脸,急匆匆地跑出了牢房。 过了一会儿,银筝跟在那名衙役的身后,走进了牢房。凤倾妆也换到最里边那间干净清爽的牢房。石头彻成了床上,在巫惊羽的安排下,早已经换上了干净的新的锦被。 “主子,属下想不明白,究竟是谁要害你?”在衙役退出牢房之后,银筝便迫不急待地问道。 “想不明白就别伤神想了。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之所以向他们提出无理要求,让你进牢房来伺候我,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吩咐你去做。”凤倾妆神情严肃道。 “主子有事情尽管吩咐。” “你过来。”凤倾妆招手让银筝靠近一点儿,在她的耳边轻声耳语了一阵子。 银筝点了点头,寻了一个借口又出了牢房。 在银筝走后不久,银鼠和黑鼠情报组的消息便传了回来。 “主人,有消息了。昨日你在偏殿换衣之后,容妃和慧妃二人身边的大宫女都曾经到过重华宫的偏殿。且那二名宫女都动过你换下的衣物。至于是何人拿走了响银簪,暂时还不清楚。至于臣相府的银鼠情报组消息说,刺死二夫人的凶手易容成你的模样在后半夜下的手。还故意发出声响,惊醒了外屋守夜的菊香,让她看到你的模样之后便打晕了她,留下人证,好栽赃嫁祸指认你就是凶手。” “这幕后之人不但动作快,计划也挺精密的。只是我想不明白,容妃与慧妃二人,我可是从来没有得罪过她们,干嘛要派人去偏殿翻查我的衣物,对了,那个凶手杀了人之后便去了哪里?”凤倾妆眉心紧拢,继续问道。 “凶手刺死了二夫人之后,便朝着梧桐院的方向掠去。在院门口拐了一个方向,直奔皇宫最偏僻最阴冷的冷宫,进入冷宫之后,便失去了踪迹。” “小金子,听你这么说,那冷宫之中肯定有密道之类,不然的话,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无端端消失?”凤倾妆肯定道。 “主人猜想得没有错。黑鼠情报组递回来的消息也说了,冷宫杂草丛生的院子里面有一口枯井,井下便是一条密道。” “哦,那密道通往哪里?”凤倾妆急切地问道。 “主人一定想不到,那密道的出口居然是刘太后的寝宫。” “如果幕后之人真的是那个老太婆。我敢肯定,偏殿内的响铃簪就是慧妃身边的宫女拿的。这慧妃可是刘家的嫡女,刘太后的亲侄女。而容妃与慧妃一向不和。估计是看到慧妃身边的人进了偏殿,她才让自个儿身边的宫女跟过去,想抓住慧妃的把柄,可惜是瞎忙乎一场。” 说到这里,凤倾妆低下头,眉头紧拧,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我不明白,那个老太婆好好地在宫里做她的太后,干嘛要害我?” “人心难测,鬼才知道。不过,主人,你想过没有,如今太后容不下你,你确定这星耀国我们还能够平安无事,逍遥悠哉地呆下去。”小金子耷拉着两只老鼠耳,黄豆大的老鼠眼中忧心仲仲,提醒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凤倾妆垂首,蹙眉思索。 “小金子,你说得没有错,不管那个老太婆为什么要对我出手,如今这星耀国只怕是真的呆不下去。看来我们要想个办法脱身,挪个窝了。” 一人一鼠正交流着,这时,凤臣相一身海青色的朝服都没有换下,在顶着两只熊猫眼的张府尹亲自带领下,一脸焦急担忧,心急如焚地走到了凤倾妆关押的那间牢房。 二人的身后还跟着几名衙役和牢头。 “张大人,能否打开一下牢门,让本相与小女说几话。”凤臣相肃然地看向张府尹,语气还算客气地请求道。 “臣相大人哪里话,下官这下命人打开牢门。”张府尹一脸的阿谀奉承相,朝着牢头瞪了一眼。那名牢头诚惶诚恐,颤抖着双手赶紧打开了牢门。 “臣相大人,下官就先行退下了,你有什么话就尽管与令千金说吧。下官就要牢门外边候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话落,张府尹领着牢头与几名衙役退出牢门。 “倾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下朝回府,秦忠就赶紧禀告,说你因为你二娘被杀一事受到牵连而下了大狱。”凤臣相走进牢房中,望向凤倾妆急切开口道。 “爹,女儿也是纳闷得很。昨儿晚上寿宴过后,我跟着巫惊羽坐着马车出城去了清波湖看日出,今儿早上才回府,连口气都还没有来得及喘,就被菊香指认,说是我用簪子刺死的二姨娘。人证物证据在,张大人便将我收监了。”凤倾妆倒也没有隐瞒,如实说道。 “你坐马车出城的时候,可有人看到。”凤臣相冷静下来之后,思索片刻问道。 “没有,当时我坐在马车里睡着了。”凤倾妆摇了摇头。 “倾妆,你别着急。爹相信你是清白的,这就进宫求皇上放你出来。”安慰了一句后,凤臣相转身便准备进宫。 “爹,你等等,女儿有话和你说。”凤倾妆连忙喊住。 “有什么话,爹听着。”凤臣相顿住脚步,看向这个从小就很小关注,吃尽苦头的女儿,想到昨日寿宴,她的惊才艳艳,一鸣惊人,不禁老泪纵横,那是悔恨的泪,那是愧疚的泪…… “女儿希望爹爹不要进宫求皇上。”凤倾妆抬着头,神情严肃,一本正经道。 “为什么?”凤臣相疑惑不解。 “不瞒爹爹,刺死二姨娘的那支簪子,虽然是女儿昨日戴在头上的饰物。可是昨儿个晚上在偏殿换衣之后,那支簪子便无故的失踪。爹爹,你细想一想,昨日是太后寿宴,敢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偷走女儿的银簪,而且动作如此迅速,当晚就派人刺死了二姨娘。以女儿的猜想,此人的身份定然是贵不可言。”为防隔墙有耳,凤倾妆小声说道。 “你是说,那幕后之人有可能是?”凤臣相漆黑的眼瞳中流露出极致的惊愕,不敢置信道。他的脑海之中想到的是高座上笑容慈祥和蔼的刘太后。 昨日席间,他偶然间看到慧妃身边的人曾经出去过。 “爹爹,如果你不想臣相府牵连其中,这件事情你最好还是别插手,也别进宫求皇上。”凤倾妆点了点头,提醒道。 “可是,你的爹的女儿,如今你身陷牢狱。爹身为当朝臣相,百官之首,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你蒙冤下狱,而不管不顾。爹对你已经不闻不问十多年,让你从小吃尽苦头。这一次,哪怕是丢官,拼了老命,爹一定会救你出来。”凤臣相坚定执着道。 “爹,你别犯糊涂了。臣相府可不止你一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加起来有一百多口人。你要知道,此次陷害女儿的幕后之人可是当今天子的母亲。难道你为了女儿要对抗皇权,而至其它无辜之人的性命于不顾。”凤倾妆劝道。 闻言,凤臣相沉默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老泪纵横,是呀,倾妆说得对,他又怎么可能置臣相府一百多口人的性命与不顾,与皇权对抗。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蒙受不白之冤,换臣相府一家平安。 “爹,你也别担心了,这件事情你就别插手了。女儿不会有事的。我福大命大,算命的说我能够活到八十岁。我相信有人一定能够救我出去的。”凤倾妆安慰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凤倾妆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离开星耀国。 “封太子到。” 父女二人正说着,一道喊声刚落,便瞧见封玉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与这座阴暗潮湿的牢房格格不入,风姿优雅如梅的往最里边的一间牢房踱步而来。 “封太子。” “凤臣相。” 二人见面相互客气有礼的寒喧了几句。只见封玉朝着凤倾妆递了一个眼色,摆明了有话要与她私下说。 “爹,女儿与封太子有话要说。你就先回去吧。女儿刚才的话可千万要记住,万不可因为女儿而一时冲动,去找皇上求情。”凤倾妆不放心地叮咛道。因为凤臣相如果去求情,为她开脱,势必要分析案情,到时候引出太后的话,麻烦只会更大。 想到这里,凤倾妆不禁自嘲一笑,如果太后想要她死,这个黑锅她还真是背定了。 “爹听你的,就先回府了。”凤臣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瞬间好像苍老的十岁似的,微微倨偻着背离开了牢房。 “倾妆,今日一早起来,就听到大街小巷,沸沸扬扬地传言着凤府二夫人被杀一事。刚才听你对凤相的叮嘱,想必已经猜测到是何人所为?” 封玉负手而立,凝着凤倾妆,眉眼温润清雅,唇角微勾,似笑非笑,自有一股无人能及的雅致风华。 “听你这么说,这想要害我的幕后之人你也猜测到了。”凤倾妆挑眉,眯着眼睛带着探究看着封玉。心中暗忖,这封玉的情报又快又准,想必在星耀国埋下了不少的眼线。 封玉温润的眼眸笑得温和,眼底却是犀利如箭,仿佛看穿了凤倾妆心中想法,笑着道。 “不瞒你说,其实昨夜我回到驿馆之后,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你在寿宴上跳舞时曼妙的身姿。那样惊为天人,令人震憾的舞姿,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美的舞姿。昨夜难以入寝,我便独自一人离开驿馆,本想到梧桐院去找你喝酒。可是到了梧桐院外边的时候,便看到一个模样身材酷似你的人鬼鬼祟祟地翻墙而出。要不是那个人的身上没有那股淡雅怡人的木兰香,我几乎认为她就是你。一路尾随,发现此人居然施展轻功进了星耀国的冷宫。” 146我的婚姻我做主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顿了顿,继续道。 “跟着那个易容成你的人进入冷宫之后,发现那人跳入一口枯井。我过了一会儿再跳下去的时候,原来枯井中另有乾坤,一条密道直通刘太后的寝室。因此,我敢断定,想要害你之人必定是寿宁宫的那位主子。” “倾妆,你是否想过,刘太后既然容不下你,如果你继续在星耀国呆下去只怕很危险。你愿意跟我去苍炎国?以封国太子妃的身份一同回苍炎国。”封玉双手紧握成拳,带着几分试探,几分紧张道。 “我……”凤倾妆启唇,刚要回答,却被封玉打断。 他害怕听到拒绝。 “你不用马上回答。三天,你有三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三天之后,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就准备起程回苍炎国。还有,这一次二夫人被杀的案件,与星耀皇宫有所牵扯,基于我的身份与立场,我不能够出手明着帮你,抱歉。不过,我会暗地里派人保护你的安危。” “封玉,其实你也不用感到抱歉。你有你的为难,我能够理解。你刚才提的事,我会好好考虑,三日之后,不管是答应还是拒绝,我都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凤倾妆正色道。 “好。三日后我再来看你,如果有什么急事,你就唤风影,他就隐藏在监牢的周围。” 话落,封玉便向凤倾妆告辞,双手负于身后,如来时一般,迈着优雅高贵的步伐转向离开了监牢。只是那傲然的背影多了几分沉重。 “主人,皇宫传来的最新消息。刘太后那个老妖婆传唤了狄芸熙入寿宁宫,而上官玄承与上官玄清二人,正在御书房议事。你猜猜是什么事情?” “什么事?” 凤倾妆翘着腿躺在床上,无聊地把玩着手指,漫不经心地问道。 哎!这坐牢的滋味真不好受,就二字“无聊”。 “那老妖婆与狄芸熙说话,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上官玄清钟情于她的事情,并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希望两国联姻,永结友好。而上官玄承也正与上官玄清说着此事。你猜怎么着?” “还能怎么着,当然是答应了。那上官玄清心心念念的人不就是狄芸熙,当初悔婚不也是为了那个女人。”凤倾妆翘起的小腿一晃一晃的,心不在焉地回道。她的心思全都跑到了封玉刚才提出的问题上。 “你猜错了,上官玄清拒绝了。他不但拒绝了,还跪下向上官玄承求旨,希望能重新娶你当清王妃。惹得上官玄承大怒,让上官玄清回清王府闭门思过。” “请旨,我看上官玄清的脑子真是让驴给踢了。我的婚姻我做主,就算上官玄承下旨也没用。”凤倾妆怒气道。 一人一鼠说了一会儿,凤倾妆实在是无聊透顶,突然想到梅毅竹送给她的那本《回春术》,从墨隐云凤中取出来,慢慢地研究修炼起来。 漆黑的夜晚,天空阴沉沉的,监牢周围静得诡异,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偶而间野猫突兀的叫声。 凤倾妆和办完事回到监牢的银筝,二人坐在石头砌成的床上,聚精会神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半夜的时候,天空宛若一块黑色的幕布。被凤倾妆抱在怀中的小金子突然之间,开始瑟瑟发抖。 “小金子,你怎么了?” 发现了小金子的异样,凤倾妆璀璨如暗夜寒星的瞳眸看去,关心地问道。当然,在银筝面前,一人一鼠是心里面沟通。 “主人,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周围有蛇,而且还是一大批的蛇。”小金子哆嗦着身子回道。 这个世界上,小金子除了最怕天敌猫之外,其次就应该是蛇了。 动物的感觉是敏锐的。不一会儿,监牢的周围果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咝咝”声。 “主子,这是什么声音?”银筝也听到了,朝着凤倾妆靠了靠,腰间的软箭已经抽出,反射出银芒铮铮,问道。 “蛇吐腥子和爬行的声音。不是一条,而是一群。”凤倾妆眼底滑过一丝寒芒,冷静地说道。 随着小金子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蛇群的距离更近了,要监牢内慢慢地游走。而其它关押着囚犯的牢房早已经炸开了锅。 众罪犯纷纷大喊,“有蛇啊,有蛇啊!救命啊!” 可是,无人进到牢房来查看。很快,救命声便消停了,众囚犯纷纷跳上木板床,拿起木板攻击爬进来的毒蛇。而有的囚犯运气不佳,被毒蛇咬中一命呜呼。 “银筝,赶快吃下。” 听着那从有到无的救命声,凤倾妆立刻猜到了,放进牢房的这群蛇只怕每一条都巨毒无比,她赶紧从墨隐云风中取出两粒抗毒丹。心中想着,以后墨隐云凤中得放一点硫磺粉以备不时之需。 二人吞下抗毒丹之后,毒蛇已经爬到了最里边的牢记门口。 凤倾妆刚准备斩蛇行动,这时,三道黑影同时闪出,挡在凤倾妆的面前。 这三道黑色的身影便是墨月、残云和风影三人。 风影是封玉留下保护凤倾妆的。而墨月自然是听候了巫惊羽的吩咐才会出现在此地。残云是银筝听了凤倾妆的命令通知的。 三个男人各自急速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再加上银筝疾舞如游龙的软剑,监牢内的蛇群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消灭得一条不剩。三人身形一晃,如暗夜流星划过,又闪出牢房,隐在了暗处。 阴暗的监牢内,浓烈的毒蛇血异味弥散在空气中,腥臭难闻,令人作呕。 “主子,这些人也太卑鄙了,居然在大半夜趁着人熟睡的时候在牢房内放毒蛇。”银筝收起软剑,愤慨地怒怨道。 “是呀!大半夜放毒蛇,是想让我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去。看来,这星耀国真的是不能呆了。就算要走,我也不能便宜了害我之人。”凤倾妆眼底幽寒一片,冷醒如阎罗的声音响起。 147置于死地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夜,漆黑如墨,寒风呼呼有声。 阴暗潮湿的监牢内,半夜毒蛇突袭,活下来的囚犯寥寥无几,站在床板上叫骂连天。 “他娘的,半夜放蛇,吓得老子差点儿尿裤子。”一名囚犯惊魂未定地怒骂道。 “劈死你祖宗十八代,半夜三更的,谁那么缺德,放一大堆毒蛇进监牢,小心将来生儿子没屁yan。” …… 凤倾妆和银筝二人靠着墙壁闭目养神。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平之夜,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所动作? “主子,你有没有闻到,这空气中似乎飘着一股醇厚的酒香?”银筝双目睁开,秀眉轻蹙,启唇道。 “我闻到了。” 突然,凤倾妆脑海中灵光一闪,“不好,他们是准备放火,既可以杀人灭口,又毁灭了证据。好歹毒的手段。” 凤倾妆脸上罩上了阴骜的冷寒,幽瞳中晶晶点点,唇角扬起嗜血的笑意。 “很好,很好。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非要置我于死地。那就等着接招吧。” “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办?”银筝抽出腰剑握于手中,面容镇定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先出了监牢再说。难道还呆在这里等着贼人放把火将我们烧死?” 话落,凤倾妆将小金子从被子里边拎出来,一道命令从心中传递出。 只见小金子“哧溜”一下就从一寸宽的铁栏杆缝隙中钻了出去。片刻之后,小金子的嘴中叼着一窜钥匙。 “主人,这可是我从死人身上扯下来,给你。” 取过小金子嘴中的钥匙,凤倾妆顺利地打了开牢门。二人一鼠刚准备离开,,突然,监牢外一阵“乒乒乓乓”的武器碰撞声响起,紧接着,一支火箭射进监牢内。 刹那间,浓烟四起,泼洒了烈酒的监牢内,火势漫延的速度惊人得快。 片刻的功夫,整座监牢内已经是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主子,火势这么大,我们怎么出去?”银筝漆黑的眼瞳浮现出焦急。 “冲出去。” 凤倾妆边说边从身上撕下两块遮面的布条,将桌上茶壶内的茶水倒在布条上面。水虽然少了一点儿,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布条浸湿之后,她将其中一条递给银筝。二人将布条赶紧蒙在脸上。 接着,她动作迅速,一把拎起小金子,拉过银筝,将锦被披在二人的身上,一人扯住锦被的一边。 “跑。” 在凤倾妆喊声下,二人同时抬脚,尽量将身子压低,不让浓烟钻入鼻孔,亡命地朝着监牢外边跑去。 这一刻,凤倾妆真是怨死了巫惊羽。 最里面的那间牢房离监牢大门,至少也有七八十米远的距离,这一路跑过去简直就是一种非人的折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一路跑来除了地上的死蛇,就没有任何的阻挡物,大大的提高了奔跑的速度。 披在身上的锦被已经着火,虽然还没有燃透,可是那灼热的高温依然烫得背部灼痛,火lala的痛。 终于,在锦被没有完全燃透的情况下,二人跑到监牢大门口。 凤倾妆一脚踹开大门,空旷的土坪刀光剑影,笼罩着浓烈的杀戮之气。残云、墨月和风影三人,此时正与一群黑衣人撕杀在一起。 一把掀掉背上的锦被,寒凉的夜风吹来,缓解了背上的灼痛。 看着土坪上以多敌少的打斗,凤倾妆清冷的眼瞳拢上一层寒霜,森冷的开口道。 “银筝,你去帮帮他们三个。” “是,主子。” 银筝抽出腰间的软剑,脚下轻轻一踮,原地留下一道虚影,人已经加入了战斗中。 “小金子,你去查查看,为何府衙监牢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又是放毒蛇,又是放火的,府衙大牢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出现?”凤倾妆冷眸环视一圈,除了黑衣人与自己这边的几人,别无其它人。 “主人,府衙内所有的人都已经被迷香迷晕,当然不会出现。”小金子将得知的消息告诉凤倾妆。 “原来如此。”唇角扬起一丝冷笑。 这时,一支利箭划破夜空,直逼凤倾妆。只见她抱着小金子,柔韧十足的身子九十度后下腰,利箭从她的鼻端险险擦过。 一箭避过,另一支箭又紧跟着射了过来。无奈之下,凤倾妆只得就地一滚,避过暗箭。可是那暗中之人好像认准了她似的,无论她往哪个方向闪避,利箭总是紧随而至,朝着她所在的方位射过来。不射死她势不罢休。 敌暗我明,凤倾妆狼狈地闪避着。突然,暗处之人三箭齐发,锐利的冷箭带着凌厉森然的杀气直射凤倾妆身上的三处要害。 灵活敏捷的身影一闪,避开了其中两支利箭,第三支箭速度快如闪电,射向她的心口的位置。凤倾妆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这一次也许真的…… 眼看着第三支利箭就要刺入她的心口。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雄鹰般落下,紧紧地抱住凤倾妆,用他那坚实的后背替她挡住了第三支箭。 “妆儿,对不起,我来晚了。你还好吧?” 深邃的幽暗如耀了点点轻辉,凝着怀中的人儿,唇角勾起温和的笑意。 “我很好。不好的是你。巫惊羽,你这个傻瓜,干嘛要替我挡箭。”凤倾妆眼眶微微湿润,就在刚才那一刻,看着那支射向心口的利箭,她几乎认为自己就此完蛋了。万万没有想到千钧一发之际,他从天而降,替她挡箭。 “我不想看到妆儿受伤。”巫惊羽抬手,温柔地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 接着,瞧见墨月与残云几人落于下风,巫惊羽手放在唇边一吹,尖锐的哨音在夜色下异常清晰,十多名黑衣人从天而降,加入了撕杀之中。 局面很快扭转。 “爷生平最恨放暗箭的人。居然想杀我心爱之人,找死。”巫惊羽幽深的眼瞳陡然间嗜血无边,森冷无比。刹那间,周身浮现出浓烈的杀气。 148莲蝎之毒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只见他幽眸一扫,内力一吸,几米之外的一把钢刀瞬间到了他的手中。内力凝聚腕间,手中的钢刀猛力一掷,迅疾如电,朝着暗箭射来的方向扔去。 细微的一声痛呼伴着寒凉的夜风消散在夜色中。 几十米开外,一道玲珑的黑色身影捂着受伤的手臂如流星般朝着夜色中遁去。 巫惊羽身形一动,正准备追出去,却被凤倾妆一把拉住,关心道。 “巫惊羽,别追了。让我看看你背后的伤,伤得重不重?” “小伤,不碍事。” 嘴上说着无碍,可是话音刚刚落下,巫惊羽便感到眼前一阵发黑,低咒一声,“该死的,居然在箭上抹了毒。” 接着,两眼一闭,便失去了知觉。 “傻瓜,还说没事。”凤倾妆漆黑晶亮的眼瞳流露出浓浓的心疼的神色,扶着昏迷的巫惊羽席地而坐,看着他后背的左肩处插着一支利箭,伤口处流出黏稠的黑血。 凤倾妆意念一动,赶紧在墨隐云凤中寻找着解毒的良药,可是翻了个遍,毒药倒是还剩下许多瓶,解毒的药丸却是一粒都没有。 “靠,这些解毒药药丸怎么用得这么快,居然一粒都没有了。早知道省着点用。”凤倾妆气急地嘀咕道。 看着巫惊羽的嘴唇渐渐地由红转紫,她伸出两指,赶紧在他的身上点了几下,封住几处大穴,防止毒侵入心脉。 土坪上,在巫惊羽的人加入打斗之后,局面逆转,前来刺杀的黑衣人只剩下几个人拼死抵抗。 “墨月,这里交给你了。记得,留下一个活口。”凤倾妆幽冷的寒瞳扫了一眼,森冷的命令道。她现要必须要带着巫惊羽寻一处安静的地方逼毒疗伤。 等不及墨月回答,凤倾妆抱着巫惊羽,小金子停留在她的肩头,脚下几个轻踮,身形一闪,已掠过府衙的高墙。跳下高墙,鬼魅般的身形再一闪,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夜深沉,万物俱静。 凤倾妆抱着中毒昏迷的巫惊羽并未回飘雪阁,而是来到了群英阁。、 根据小金子提供的情报,二人一鼠掠过北面的高墙,便直接进入了群英阁的后院。 “什么人,胆敢夜闯群英阁?” 脚刚沾地,阴暗处便跳出二道黑影,冷剑出鞘,冰冷锋利的剑尖直指凤倾妆。 “你们主子中毒了,赶快给我准备一间客房,我要给他逼毒。”凤倾妆凛冽冰冷的眼神寒气森森,扫过那二人,冷幽幽地吩咐道。 二人一听这话,面色微变。防备地看着凤倾妆,脚下未动分毫,剑也未曾放下,压根不相信凤倾妆的话。 “混帐,给我叫墨隐出来。”凤倾妆又急又怒,冷喝道。 自从上次看到巫惊羽会鸟语之后,她便让小金子细查,得知巫惊羽就是群英阁的幕后老板。也是他们圣月族在各国京都的一个落脚点。 “凤二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啊,少主,怎么了?” 一身墨衣的墨隐被后院中的动静给吵醒,远远地便瞧见凤倾妆站在院中,当看到那一身熟悉到化成灰都能够认出来的冰丝黑色锦袍,墨隐面色大变,失态地惊呼出声。 “他中毒了。墨隐,赶快给我准备一间房间,我要给他立刻逼毒。”凤倾妆冷沉地吩咐道。 “跟我来吧。”墨隐身形一晃,接过凤倾妆怀中的巫惊羽,带着她来到了一间奢华而又雅致的房间,将巫惊羽呈趴的姿势放在床上,问道:“凤二小姐,这是少主平时居住的房间,需不需要我留下来帮忙?” “不用了,你出去吧。记住,别让人来打扰。” 吩咐完墨隐,凤倾妆袖袍一挥,关上房门。她走到床边,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把匕首,割开巫惊羽身上的衣服,左肩处一大块肌肤乌黑乌黑的。而这种乌黑色的纹理非常的奇怪,宛若一朵盛开的墨莲般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可是仔细一看,墨莲中又好像隐藏着一只未成形的黑蝎子。 看到这诡异的画面,凤倾妆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在香雪梅林的时候,曾经在梅毅竹的房间看到过一本叫《医毒双绝》的书,书中记载着,天下至毒――莲仙,谐音莲蝎。乃是选用天下最毒的五种毒蝎子的毒刺炼制而成。 中此毒之人,伤口处会呈现出一朵墨色莲花,墨莲中的蝎子图案一旦成形,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 她脸色蓦地大变,心口一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莲蝎之毒。她记得,此毒只有唯一的一种解法。 “巫惊羽,这一箭你是为我而受,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看着巫惊羽左肩处的墨莲中的蝎子图案又延伸了几分,有渐渐成形之势。凤倾妆幽深的眼瞳浮现出坚定无比的神色。 只见她用匕首在巫惊羽受伤的左肩处划了几下,乌黑又带腥臭的黑血流出。她用毛巾洗尽伤口周围的血渍。用力地拔出箭头之后,她低下头,柔软地嘴唇贴在他的左肩伤口处,用力地吸吮,将毒血吸出再吐出。再低下头比又继续吸吮,如此反复…… 一个时辰之后,巫惊羽那黑青的嘴唇渐渐转成失血过多的苍白色。肩头处诡异的纹理统统消失不见。伤口处也不再流出乌黑而腥臭的血。 他是无事了。可是凤倾妆此刻的状态却很不好,她的嘴唇乌青乌青的,左脸上呈现出一朵诡异而妖异的墨莲,墨莲中已经浮现出一只黑蝎子的头部和身子。 “羽,要是我离开了,你不要伤心。” 望着床上呼吸平稳,睡容安祥的巫惊羽,凤倾妆漆黑的眼瞳流露出浓浓的不舍,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俊颜,低下头,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印上一吻。 眼角滑出一滴不舍的泪水,滴落在巫惊羽的脸上。睡梦中的人眉头蹙起,眼皮动了动,始终没有睁开。 149鬼颜吓人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替床上沉睡的人掖好被角,凤倾妆走到妆镜前,看着脸上诡异的图案,在也没有昔日的绝色倾城之姿。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吸出毒血的时候,她虽然也沾染了莲蝎之毒,却不足以要她性命,只是毁了她的容,至于后期还有没有什么影响就不得而之? 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冷笑道:“想不到我凤倾妆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一张鬼颜足够吓死天下人。” 她从裙角处扯下一块面巾遮面,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璀璨美丽的双眼,留恋地朝床上看了最后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绝决地转身拉开房门。 “凤二小姐,少主他怎么样?”一直守在门边的墨隐见到凤倾妆出来,上前急切地问道。 “他没事了。”凤倾妆淡淡地回道,尽量不让心底的忧伤渲泻出来。 “那属下就放心了。凤二小姐,墨隐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够答应?”墨隐松了一口气之后,突然单膝跪在凤倾妆面前,肯求道。 “墨隐,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情你说来听听,能做到的话我一定答应你。”覆盖在面巾下的脸庞平古无波。不用想,也知道墨隐所求之事定然与巫惊羽有关。 “夫人已经来了好几回信,催促少主赶快回圣月族。可是少主因为你,迟迟不归。如今白锦绣已经在回圣月族的路上,一旦白锦绣与惊天少爷完婚,惊天少爷多了风岛的支持,再加上族中的天、地、乾、坤四大长老中乾长老与坤长老二人一直都站在惊天少爷那一边,希望惊天少爷能够坐上圣月族少主之位。墨隐想求凤二小姐劝少主尽快赶回圣月族,保住他的少主之位。” 凤倾妆目光平静无波,有如一潭死水,眺望着黑幕般的夜空,没有丝毫的犹豫,冷然地声音从红唇缓缓飘出。 “我答应你,会劝巫惊羽回圣月族。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今日我替他逼毒一事,千万不能够对他提起。如果他问起的话,你就直接告诉他,我给他喂下了梅毅竹炼制的解毒丹药,才解了他身体所中之毒。还有,房间里面黑色腥臭的血迹,你一定要在他醒来之前,清理干净。”凤倾妆郑重交待。 “凤二小姐,你没事吧?”墨隐察觉到今日的凤倾妆与往日有很大的不同,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如果你希望巫惊羽尽快回圣月族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办。”凤倾妆漆黑的瞳仁寒意浮现,如拢在古井般寒而冷,沉声道。 “我听你的,今日的事情绝对不对少主提半个字。”墨隐做出保证。 “很好。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话落,凤倾妆抱着小金子,身形一掠,跃过群英阁的高墙,一人一鼠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主人,我们现在去哪里?”小金子尾巴翘了翘,问。 “去驿馆。”凤倾妆心中突然下了一个决定。既然要离开星耀国,那就光明正大地高调离开,这才符合她的格调。 夜色迷离,凤倾妆与小金子到达驿馆的时候,守卫森严的驿馆灯火通明,侍卫来回巡逻搜查,混乱嘈杂的场面比之她前一刻所呆的监牢有过之而不及。 凤倾妆在小金子的指引之下,避开巡逻盘查的侍卫,很快就找到了封玉所住的房间。 抬起手刚想敲门,封玉已经先她一步,从里面将门打开,当看到站在门口,脸上覆盖着面巾的凤倾妆,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惊愕。不过,聪明一世的封玉也没有多想,只认为凤倾妆是为了避人耳目,逼不得已才蒙上一块面巾的。 “倾妆,半夜三更的,你怎么来了?难道说,宫里的那位在监牢动手了,动作可真够快的。”封玉将凤倾妆拉进房间,又快速地关上房门,眼底幽芒一滑而过,肯定道。 “监牢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驿馆又是怎么回事?”凤倾妆边说边走到桌边,自个儿倒了杯子,背对着封玉喝下一大茶。 “狄芸熙那边,有刺客夜袭。听说手臂被刺伤了,宫里连夜唤了太医来医治。”封玉也走到桌边,在凤倾妆的对面坐下,温润的俊眸望着她,浓情溢出。 “手臂被刺伤。”凤倾妆垂首思索着。她可是看得清楚,在监牢处,暗中放箭之人也是被巫惊羽一刀掷过去之后,捂着手臂逃离现场,且从那一声低微的惊呼声中,以及那娇小玲珑的身材,可以判断出是一名女子。 难道?那放暗箭之人是狄芸熙,现在才搞在驿馆搞出这么一招刺客刺伤的事件? 凤倾妆大胆地猜测。抬起手,隔着面巾抚摸着脸庞,清冷的眼瞳宛若一汪寒潭,冷得没有丝毫的温度。 狄芸熙,你最好乞求上天,不要让我查出,今日放暗箭之人不要是你,不然的话,我凤倾妆决计不会放过你,定然会让你比死还要难过十倍,百倍。 “倾妆,半夜三更,你冒险到驿馆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封玉温润如酒醇的嗓音打断了凤倾妆的神思。 “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白日你在监牢看我,提出我问题,我现在就给你答案。”凤倾妆直视着对面的人,可是看出,此刻的封玉虽然极力装镇定,可是眼瞳中浮现出那细微的紧张出卖了。 “那你?”封玉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带着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同意,以封国太子妃的身份随你一同去苍炎国。不过,我有一个自私要求,在我没有完全接受你之前,希望我们只是朋友。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刚才的话就当我没有说过。”凤倾妆幽瞳凝视着封玉,无比认真地说道。 其实,在说段话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巫惊羽的身影,不敢想像,如果那厮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发疯? 可是,如今她顶着一张人见人怕的鬼颜,连她自己都无法面对,更不想面对他。 150一年为限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听了凤倾妆前半段话,封玉温润如玉的俊容流露出一丝欣喜,唇角微勾,如芙蓉初开,雍容高雅。 当后半段话落入耳中,他脸上的笑容嘎然而止,垂下头,心口一阵揪痛。 突然,他抬头,幽深的俊眸中流露出无比的坚定,酒醇般磁性的嗓音回荡在房间中。 “好。我答应你。一年的时间为限,一年之内,如果你还无法接受我,我便放你自由。” “谢谢你,封玉。”为封玉的体谅而感动。 “倾妆,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能够靠近你,了解你的机会。” 如此一想,封玉豁然开朗,心中的疼痛随之消失。他坚信,一年的时间,定然能够虏获她的心。 “既然说定了,我也应该回监牢去了。不然的话,让人抓住把柄,给我安一个越狱潜逃的罪名,岂不是罪上加罪。”凤倾妆唇角溢出一丝冷嘲。 “我送你回去。”封玉提出。 “嗯,好的。”折腾了大半夜,凤倾妆体力有限,也有些累了,遂答应了封玉。 封玉搂着凤倾妆的纤腰,避过驿馆的侍卫,翻出高墙,将轻功运用到极致,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了府衙监牢。 二人到达府衙监牢的时候,收到消息的上官玄清已经带领着一帮侍卫忙着灭火,而凤臣相因为狄芸熙遇刺一事,镇守在驿馆脱不开身。 土坪里,银筝、墨月、残云、风影以及巫惊羽的那一帮手下早已经不知踪迹,就连前来刺杀的黑衣人尸首也没有看见。看来,善后工作已经妥当完成。 “快,赶快救火。” 上官玄清一身紫衣,潋滟华贵,指挥着众人救火,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清晰地看到他幽深晦暗的黑瞳中浮现出担忧焦急。 当凤倾妆与封玉二人的身影落在土坪的时候,眼尖的惊云一眼便发现了。他足下一动,身形一闪,来到上官玄清的身旁,连忙禀告。 “爷,凤二小姐并不监牢内。她此刻正与苍炎国的封太子站在土坪,想来定然是封太子救了凤二小姐。” 闻言,上官玄清转身,当凤倾妆安然无恙的身影落入眼帘,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袖口中紧握成拳的手也松了开来。 佯装淡定,踱着优雅的步子,不急不徐地走向几米开外的凤倾妆,与封玉礼貌性了打了一声招呼,琉璃般深邃的幽瞳凝着凤倾妆,薄唇轻启。 “凤倾妆,本王赶到府衙监牢的时候,早已经是汪洋火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依惜记得,当时闻到一阵迷香的味道,之后就失去了知觉。再睁开眼睛,就看到封太子在身边。”凤倾妆脸不红,气不喘,随口胡谄。 之所以说迷香,是因为整个府衙之内的人看守与衙役都中了迷香,这样说的话,就让人听不出话中的破绽。 身旁的封玉听到这番说辞,真是哭笑不得。她倒是聪明,居然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他,自个儿倒是置身事外。 “封太子,为何你会与凤倾妆在一起,能否说明一下?”上官玄清看着封玉,客套疏离地说道。 “其实这件事说来也巧,今晚我睡不着,跃上屋顶想欣赏月色,可惜夜空无星无月,只有冷风相伴。正当我要跳下屋顶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扛着一个麻袋,从驿馆临街的小巷跑过。一时好奇心起,便尾随了上去。后来发现麻袋中的人竟然凤二小姐。救下她,将她弄醒之后,担心有人会借此机会给她安个畏罪潜逃的罪名,遂将她送回府衙监牢。一来,便看到这里是一片汪洋火海。” 封玉洋洋洒洒,编了一大通。 虽然很怀疑封玉话中的真实性,不过,上官玄清也不会明着指出,面上还得佯装成一副坚信不疑的模样。 “今日还得多亏了封太子出手相助,不然凤臣相要是得知爱女遇难,只怕会伤心不已。” 冷眼瞧着眼前这二个同为人中龙凤的男子客套虚礼的模样,凤倾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眼光流转,看向上官玄清,清浅地开口道。 “清王殿下,你瞧,监牢成了这副模样,你说我今个儿晚上呆在哪儿,如今我也只是嫌犯,这大半夜的,总不能够将我移送到刑部大牢或者天牢吧。” 这个问题一提出,上官玄清为难不已,一时间倒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清王,以我之见,不如就让凤二小姐先回臣相府休息一晚。我相信她的人品,是绝对不会连夜逃跑,也相信凤府二夫人的死与她无关。”封玉温润如玉的俊颜笑容浅浅,淡淡道。 “既然有封太子做保,凤倾妆,今天晚上你就暂时先回上府休息。你的案子,等明日本王上报皇兄,看他如何定夺?”上官玄清负手而立,寒凉的夜风捧起他的墨发,清越的嗓音在夜色中荡开。 “如此,就多谢清王殿下了。”凤倾妆唇角扬起冷笑,暗道,要不是你那位了不起的母后,我又怎么会得此罪名,还弄得容颜尽毁。 态度倨傲地谢过,凤倾妆抬步便往府衙外边走去。封玉朝着上官玄清告辞一声,便也跟着追了出来。 “倾妆,我送你回相府。” “好。” 二人一路往相府走去。一边走,一边分析着目前的形势。 “封玉,你说以目前的情势,我的罪名能不能够洗脱?”凤倾妆头痛地问道。 “很难,一来,二夫人身边的丫鬟看到了人的确中你的模样。二来,依我之见,宫里头的那位也不会让你有机会洗脱罪名,估计罪证早已经毁掉。除非你有一个连她也不能够随意动你的身份。到时候,为了防止案件继续调查下去,查到她的身上。哪怕你不动手,宫里头的那位也会替你摆平洗脱罪名。”封玉分析有理道。 “你说得对。看来,这苍炎国太子妃的头衔我是不要也不行了。” 151今生唯一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夜晚的街头,清冷寂静,各家店铺大门前挂着的灯笼散发出微黄的光晕,在夜风中摇曳。 整个街头静得只有呼呼的冷风从耳旁刮过,偶而间会听到一二个夜不归宿的醉鬼在街头嚷嚷。 半个时辰之后,凤倾妆与封玉二人终于站在了飘雪阁的海堂树下,夜风吹过,满园飘香,令人沉醉。 “倾妆,今晚你就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凝着蒙着面巾的凤倾妆,望着那双灿若寒星的美眸,雪白的花瓣落在她的发间,整个人好像琼花雪海中幽独的精灵,沉静幽然,美得令人窒息。 “真美!”封玉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闻言,凤倾妆清冷的黑瞳流露出一丝忧伤与嘲讽,直视着封玉,正色道:“封玉,如果你娶回去的太子妃是一个会令你蒙羞,让你被世人耻笑的丑八怪,你会不会怨恨?” “只要是你,无论你是倾国倾城之貌,还是丑陋不堪之颜,在玉的心中,你就是我今生唯一想要的,别人都无法替代。” 隐隐察觉到凤倾妆蒙着面巾也许是另有原因,封玉聪明地选择没有过问,执起她的手,将自己的温暖与安慰通过手心传递给她。 “谢谢你,封玉。夜深了,你也该回去了。”凤倾妆抽回手,垂首遮住眼中泻露出的忧伤。 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封玉润泽似琉璃的俊眸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失望。他微微调整情绪,唇角挂着三月春风般柔和的笑意,告辞道。 “你我之间不需言谢。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话落,封玉身形一掠,宛若一只轻盈的鸿燕飞过,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满园秋色,繁花似锦。凤倾妆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床边,摇了摇头,决定什么都不再想,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明日的事情明日再烦恼,她合衣倒头便睡下了。 而封玉回驿馆之后,却开始忙碌起来,十多封书信连夜发出,传回苍炎国。 因为他苍炎国太子的身份,如果想要与星耀国联姻的话,娶凤倾妆一介臣相之女也绝非易事,必须要费一番周折才能够水到渠成,心想事成。 群英阁内,巫惊羽因为中莲仙之毒,此毒极其霸道。虽然体内毒性已解,可是也要昏睡三日才能够苏醒过来。 第二日,明艳的暖阳高悬,金色的光芒透过雕花木窗,宛如细碎的金子般洒在屋内的木质地板上。 凤倾妆闭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翠儿刺耳的尖叫吓得她立刻清醒了过来。 “啊,小姐,你的脸?” 话音一落,翠儿水灵的大眼睛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翠儿,你别大惊小怪的。你想让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我毁容了,让众人都嘲笑我。” 抬手朝脸上一摸,睡着的时候,那块蒙面的面巾早就不知去向。她怒目一瞪,斥责道。 翠儿赶紧择时手捂着嘴,不再说话。灵动的眼瞳中浮现出心疼与伤心。 “行了,不就是毁容,你也别伤心的。难道你没有听过,红颜薄命四个字。如今我的脸虽然变得丑陋不堪,但是这样也挺好的。从另一个方面想,是老天爷想让我活得长一点。”凤倾妆佯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安慰着翠儿。 哎!试问?哪个女人不爱美,不在乎自己的容颜。 “小姐,你想哭就哭吧。翠儿的肩膀借给你。”翠儿坐在床边,拍了拍肩膀安慰道。 本来还挺伤感的凤倾妆,望着眼前比自个儿现在还一二岁的翠儿,听着她那窝心的安慰,心中的忧伤反而淡化了许多。她唇角微勾,一丝浅笑溢出。拉过翠儿的手,轻声道。 “翠儿,谢谢你。不过,现在还是哭的时候,你记住,如果不想我被天下人耻笑成丑八怪,我毁容的事情你不能够对任何人说起。”凤倾妆郑重交待道。 “啊,那巫少主也不能说吗?”翠儿清灵的黑瞳疑惑不解。 “特别是他,就更不能说起。你也知道,女人都希望在喜欢的人面前保持最美的一面,你应该理解的。” “嗯,这我知道。小姐放心吧。翠儿保证不对任何人提起,更加不会对巫少主吐露一言半字。”小丫头忙不迭地点头保证道。 “知道就好。伺候我起床吧。记住,如果有人问起我为何带着面纱,你就说我吃坏了东西,脸上皮肤过敏,长了痘。”凤倾妆不放心地一一交待道。 做这么多,无非也就是不希望巫惊羽醒来之后,发现她因为给他解毒而导致她的毁容。 “小姐尽管放心,翠儿知道怎么说。” 说完,翠儿便伺候凤倾妆起床,梳洗之后又找了一块黑色的面巾给她戴上。 在房间中用完早膳食之后,凤倾妆站在窗边欣赏着院中如雪似玉,洁白无瑕的白海堂。 这时,风影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飘雪阁内。 “凤二小姐,主子让我来告诉你一声,联姻之事,如果星耀国的皇帝问起,让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拖上三日。”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封玉,让他放心。”凤倾妆目光依旧停留在院中那莹白似雪的白海堂上,淡淡道。 得到回复,风影又如一阵风的,身形一闪,周遭的空气幽香微微浮动,人已经消失在飘雪阁内。 “小姐,是谁要和封太子联姻?”翠儿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可是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在她的心里,早已经将凤倾妆与巫惊羽看成了一对,她也看得出来,小姐的心是放在巫少主的身上。 “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凤倾妆临窗而站,任由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仿佛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觉得暖一些。 “人们不是常说有人情人终成眷属。小姐,你与巫少主明明相互喜欢,为什么还要嫁给封太子?虽然封太子人长得俊美不凡,与巫少主不相上下,身份也很高贵,可是毕竟不是你喜欢的人。”翠儿非常地不理解。 凤倾妆沉默不语,她也不知道如何跟单纯的翠儿解释这件事情。 房间中沉寂无声。翠儿见凤倾妆心情不太好,也悄悄地退了出去。 只到凤臣相的到来,打破了凭窗而立的凤倾妆的沉思。 “倾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儿个一散早朝,苍炎国太子封玉与东启国的狄赫将军居然同时拜见皇上。皇上在御书房接见了二人之后,万万料想不到,这二人都提出要与星耀国联姻。且这联姻之人竟然是你。” 凤臣相一回府,就心急火燎地赶到飘雪阁。人还未进入她的房间,急切的询问声已经飘出。 “什么?你说狄赫也向皇上提出联姻,要娶我。”凤倾妆转过身,漆黑的眼瞳闪过一抹愕然。 “是呀!倾妆,你心中可有什么打算?”看着蒙着面巾的女儿,凤臣相并未多作他想,漆黑的眼瞳流露出关怀,问道。 “爹,皇上是怎么答复二人的?”凤倾妆眉头轻蹙,深邃的眼眸幽深不明,令人猜不透,看不透。 “皇上当时并没有答复二人。只说两国联姻,此乃国家大事,要与众大臣商议之后再做定夺。不过,当时在御书房的时候,我看着皇上的意思,似乎更加偏向狄赫将军。倾妆,爹这十几年都没有好好照顾过你,如果你不想嫁,爹哪怕是丢了官位,也绝对不让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凤臣相其实也看出来,他这个女儿对别的人都是保持着一丝疏离,唯独巫惊羽是一个例外。 “爹,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联姻之事,你就别管了,我心中自有打算。对了,女儿还有一事想问一问你?” 突然间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凤倾妆遂开口询问。 “什么事?”凤臣相接口。 “是关于刘太后的。女儿百思不解,为何刘太后容不下我,想要陷害加害于我,爹可知道原因?”凤倾妆锁眉询问道。 “这个我也不甚清楚。我只知道先王在世的时候,当时还是皇后的刘太后不知道是因为妒忌你娘的美貌还是才华,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就是不喜欢晚晴。只到你与上官玄清定下婚约之后,情况才有所好转。哪知道,你与清王终究是有缘无份,十几载的等待,也不过是一场空等。” 说到这里,凤臣相似惋惜,重重地叹息一声。 “清王退婚,是他没有眼光。爹,你也不用觉得惋惜。你想啊,既然刘太后容不下女儿,就算我嫁入清王府将来的日子也必定不好过。”凤倾妆浅浅微笑,说话轻柔温润,安慰宽解着凤臣相。 听完,凤臣相果然宽心了不少。 父女二人坐在桌边说着话儿,忽然,小金子的消息传递到凤倾妆的心里。 “主人,刘全带着上官玄承的圣旨出宫了,直奔臣相府而来。” “哼,他的圣旨到是来得快。”凤倾妆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眼光流转,看向凤臣相,“爹,女儿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152如意算盘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那你好好休息,爹就先出去了。”凤臣相起身,走出飘雪阁。 凤臣相离开之后,房间中又恢复了寂静,凤倾妆托着香腮坐在桌边,眉头轻锁,沉思着。 房间内悄然宁静,凤倾妆保持着托着香腮的优雅姿势,漆黑的眼眸似闭非闭看着门口,远远地就瞧见秦忠急匆匆朝飘雪阁跑来的身影。 “奴才见过二小姐。”秦忠站在凤倾妆闺房门口礼貌地请安。 “这大白天的,秦总管跑得这么急,到飘雪阁来,有什么事情啊?”凤倾妆明知故问。 “回二小姐,宫里的刘公公来宣旨,说是皇上召见,让你即刻进宫。”秦忠道。 “原来是宣旨让我进宫。秦忠,你去告诉刘公公,就说我昨夜在府衙监牢受惊过度,起不了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告诉刘全,如今我凤倾妆乃是带罪之身,不配接听圣旨。刘全是个聪明人,你这么回话,他定然能够听懂话中的意思。”凤倾妆明眸轻眨,把玩着纤纤玉指,红唇轻抿,不紧不慢地说道。 “二小姐,这恐怕不妥吧。毕竟刘公公也是皇上身边的人,三分颜面还是要给的。“秦忠好心相劝道。 “哆嗦,照我的话去回就成。”凤倾妆眼眸轻抬,淡淡地瞥了一眼秦忠,不怒而威。 “奴才这就按照二小姐说的去回了刘公公。”秦忠抬袖拭了拭额角的冷汗,赶紧改口道。为什么每一次面对二小姐,都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心惊胆颤的。 话落,秦忠提腿又朝着臣相府的前厅跑去。 “翠儿。”秦忠走后,凤倾妆立刻唤了翠儿进来。 “奴婢在,小姐有什么吩咐?” “银筝与残云回来了吗?”凤倾妆问。 “昨儿个大半夜,二人就回了飘雪阁。” “那就好。你现在去通知他们二人,让他们立刻到我的房里来一趟。”淡淡的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 翠儿离开没有多大会儿的功夫,残云与银筝二人便来到了凤倾妆的房间。 “主子,找我们有什么事?”银筝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二人现在给我去门口守着。记住,无论是谁来,都不要放行。”凤倾妆漆黑的浮现暗潮,冷沉地吩咐道。 “是,主子。” 银筝与残云二人也不多问,带上房门走出了房间。二人宛若两尊面无表情的门神,笔直地站立,守候在凤倾妆的房门口。 凤倾妆惬意慵懒地躺在软榻上,从墨隐云凤中取出梅毅竹赠送的《回春术》,慢慢地修炼起来。 一柱香的时间不到,秦忠领着刘全便出现在飘雪阁的院子里面。当看到守在门口的银筝与残云,秦忠额头冷汗直流,看着这个架势,想也知道,今日二小姐铁定是不会出来等刘全宣旨了。 “刘公公,你瞧,奴才没骗你吧。我家二小姐的确是受惊过度,起不了床。你是不知道,昨儿个晚上二小姐回府的时候,那一张小脸儿惨白惨白的,可见吓得不轻。” 秦忠也是个人精,说起谎话来一套一套的。虽然刘全不相信,可是自从在群英阁见识了凤倾妆的张狂之后,当着皇上的面都不将他放在眼中,何况是他这样一个奴才。刘全也只好顺着杆儿往下爬。 “既然凤二小姐身子不爽,那杂家就先回宫复命,改日再来宣旨。” “奴才送刘公公出去。” 秦忠一路赔着笑脸,送刘全出了臣相府,还塞了一锭银子给他。 御书房,当看到刘全将圣旨原封不动地拿了回来,盘问之下,刘全居然连凤倾妆的面都没有见着。上官玄承大发雷霆,将桌上的奏折统统扫落到地上。 “该死的凤倾妆,如今张狂到连圣旨都不接了。好,很好。既然圣旨请不动你,那朕就下旨派宫中的侍卫去请你。” 刚要下令,突然御书外边太监喊道。 “太后娘娘驾到!” 原来,刘太后收到消息,东启国将军狄赫与苍炎国太子封玉二人进宫,同时向星耀国请求联姻,且联姻之人不是星耀国的公主,而是凤府的千金凤倾妆。 刘太后一时情急,便在流苏的搀扶下,身后跟着几名宫女,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御书房走来。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上官玄承大发雷霆的怒喝。 “母后,你怎么来了?” 听到太监的喊声,上官玄承赶紧迎出去,而刘全则动作利落地收捡着摔在地上的奏折。 “皇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大动肝火,连奏折都摔在了地上。”刘太后一落坐,凌厉的眼眸一扫,御案边还有二本未来得及捡起来的奏折。 知子莫若母。 上官玄承笑了笑,刚想编个由头。刘太后一眼便看穿了,锐利的眸子瞪向躬着身子的刘全,厉喝道。 “刘全,你说。” 刘全吓得双膝一跪,战战兢兢地将在臣相府,凤倾妆拒接圣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就连凤倾妆让秦忠转告的那几句话也一字不漏地道出。 刘太后当即脸色一黑,漆黑的眼瞳迸射出厉芒。 “这凤倾妆实在是不像话,藐视君威,本当论罪当诛。不过,母后听说,这苍炎国的太子与东启国的狄赫将军今日都向皇上求娶凤倾妆。她如今身份特殊,暂时还是动不得。” 顿了顿,刘太后话锋一转,继续道。 “依母后之见,不如就让她下嫁给东启国的狄赫将军。正好,母后挺喜欢芸熙那个孩子,想让她做清儿的王妃。到时候两国商议联姻之事,也可以一块儿提出。” 刘太后在御书房内提出的事情,所说的话,在黑鼠情报组的监控之下,一字不差全部传入了飘雪阁中。 “该死的老太婆,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把我送到东启国去,让狄芸熙到星耀国,一人换一人。可惜我凤倾妆不是你手里捏的汤圆,偏偏不如你的意。” 153驿馆试探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主人,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小金子尾巴一翘一翘,问。 “去驿馆,我亲自去试探一下,假如昨晚暗中放箭的女子真的是狄芸熙,我绝对不会轻饶了她。也绝对会让刘太后那个老妖婆的如意算盘落空。”凤倾妆黝黑的眼瞳宛若深潭,暗藏着丝丝厉芒。 话落,凤倾妆吩咐守在门口的残云与银筝二人去准备马车,抱着小金子,一行三人便朝着驿馆高调驶去。 驿馆门口,侍卫严格把守,不让闲杂人口随意进入靠近。 凤倾妆坐着马车走到驿馆门口的时候,正要上前与把守侍卫说明身份,正巧狄赫与狄赫芸熙兄妹二人居然从驿馆中走出来,身后跟着几名下人。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准备去耀京城街头逛逛。 “凤姑娘,真巧啊。你到驿馆是来找本将还是来找封玉的?” 狄赫一袭冰湖蓝锦袍,身材伟岸不凡。锐利的鹰眸幽暗似汪洋,无边无际,晦暗沉涛,打量着黑纱蒙面的凤倾妆。、 不过,狄赫的目光虽然停留在凤倾妆的身上,可是却一直与她保持着三尺远的距离。而身后跟来的几名下人,也站在三尺之外。 当凤倾妆发现这一现象,突然间,兴致盎然,想试探试探,看看这狄赫是不是真的如传言一般,不近女色。 “当然是来找你的。今日听父亲提起,狄将军今晨入宫,向吾皇提出两国联姻求娶小女子。我听了之后,喜不自胜,便赶紧跑到驿馆来问问你,将军是真心打算娶我过门?” 凤倾妆璀璨若暗夜寒星的明眸轻眨,眼中佯装流露出爱慕的目光看向狄赫,边说脚下步子还不着痕迹地慢慢移动,拉近与狄赫的距离。 看着狄赫眉头渐渐地蹙起,黝黑的瞳仁中浮现出不悦,袖口中的手紧握,似乎有发怒的征兆。身旁的狄芸熙察觉到他的异样,宽大的袖袍轻扫过狄赫的袖口。 袖袍掩盖下的纤纤玉手轻触狄赫常年握兵器而显得粗糙的大手,娇脆的声音轻喊道,“大哥。” 狄赫周身怒气顿消。 “狄将军,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凤倾妆又逼近了一步,幽深的黑瞳深不可测,如一望无际的汪洋,幽幽泛着波光,淡扫过袖袍下轻碰在一起的手,唇角几不可见的勾起一丝嘲讽。 “凤姑娘,请自重。” 实在不习惯有女子靠近他三尺之内,狄赫强忍着怒气说道。 当然狄芸熙是个例外。 “哈哈哈。狄将军还真的是兄妹情深。” 唇角扬起一丝冷嘲。说这到里,凤倾妆故意加重‘兄妹情深’四字,顿了顿,犀利的眼眸不着痕迹地淡扫过二人脸庞。 只见狄赫幽深似海的鹰瞳浮现出一丝慌乱,转瞬即逝。而狄芸熙面色如常,可是眼底快速闪过的一抹不自然并没有逃过凤倾妆的锐利的眼睛。 “凤倾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狄芸熙此地无银三百两,冷声质问。 “难道我有说错吗?世人皆知,东启战将狄赫不近女色。你瞧,只要我稍稍靠近一点,他眉头便会不悦地蹙起,眼底隐忍的厌恶,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狄将军对我并没有意思,甚至说厌恶也不为过。而他为了你,不惜毁掉我幸福,居然向吾皇提出求娶我。可想,狄将军对你这个妹妹情深得很。”凤倾妆眉梢微挑,故意将二人的关系说得暧昧不明。 被说中心事,狄芸熙恼羞成怒,纤指一伸,怒指凤倾妆,“凤倾妆,别说得多么的委屈。我大哥堂堂一个将军,威名天下。求娶你一介臣相之女,并未辱没了你。” “威名天下又如何?我凤倾妆不稀罕。话说回来,将军夫人的头衔哪里比得上苍炎国太子妃的身份高贵。狄郡主不是一直也惦记着苍炎国太子妃的位子,只可惜是神女有情,襄王无心。”凤倾妆眉梢高挑,轻蔑地望向狄芸熙,张狂嚣张地故意气道。 听到此言,狄芸熙气得一张脸扭曲不已,牙根紧咬。要不是为了保持她端庄优雅的形象,真想扑上去咬死眼前这个狂妄的女人。 “狄郡主,瞧瞧你气得一张脸都绿了。你可要保重身子,不然你的兄长又该心疼了。”顿了顿,凤倾妆话锋一转,便转到了今日来到驿馆的目的上。 “今晨听家父提起,昨夜驿馆有刺客进入,还刺伤了狄郡主的手臂。不知道狄郡主手臂伤得重不重?” 说的同时,凤倾妆犀利如箭的眼眸紧盯着狄芸熙的秀颜,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此言一出,狄芸熙的脸上明显地僵硬了一下。秀美的容颜娴雅一笑,很快地掩饰过去,清脆如黄鹂啼唱的声音怒气道。 “凤倾妆,我的手臂伤得重与不重,就不劳你挂心了。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想嫁到苍炎国做你的太子妃,简直痴心妄想。只要有我狄芸熙在,就决对不允许。我得不到的东西,哪怕是毁掉也不会便宜了你。” 话落,狄芸熙看向狄赫,“大哥,我们走吧。你不是说带我去望仙楼去吃好吃的东西?” “走吧。”狄赫眼底深处温柔似水,内力一震,震开凤倾妆,和狄芸熙便坐上了马车,前往望仙楼。 “主子,我们要不要跟去?”银筝扶住凤倾妆,问。 “不用。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们回去吧。” 望着驶远的马车,凤倾妆黝黑的寒潭之眸染尽冬日的冰寒之气,周身散发出春寒料峭的寒意。 狄芸熙,想不到你还是个蛇蝎美人,为了铲除我,连天下至毒莲仙都用上了。 好,很好! 回到臣相府,凤倾妆便一头钻了屋了里头,从墨隐云凤取出对付黑老鬼与白无常二人毒粉,眼底滑过一抹阴狠。 “狄芸熙,你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是你先有害我之心。既然我从今以后都必须以纱巾覆面,自然也不能让你好过。” 154觐见太后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将一小包毒粉交给小金子,启唇道:“小金子,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主人放心。狄芸熙那个恶女人胆敢对你动杀机,导致你容貌尽毁。小金子保证让她成为人见人怕的丑女。” 只见小金子嘴中叼着那一小包毒粉,哧溜一下就消失在房间中。 房间中,寂静无声,馥郁的花香飘浮在空气中。 半个时辰过去了,凤倾妆躺在软榻上,微闭着双眸等待着小金子的好消息。可是,小金子没有等到,却等到了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流苏。 在秦忠的带领下,流苏亲自来到飘雪阁。进屋之后,微微福身,缓缓道。 “凤姑娘,昨夜府衙监牢发生的事情,太后在宫里边也听说了,甚为担心。遂吩咐奴婢出宫,亲自到臣相府接凤姑娘入宫。说是非要亲自看到你平安无事才放心。轿子就在相府外边候着,凤姑娘,请跟奴婢进宫吧。” 闻言,凤倾妆心中冷笑。 哼!担心我,我看是巴不得我早点儿死吧。 “劳烦流苏姑姑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姑姑偏厅等我一会儿,我收拾一番便随姑姑进宫面见太后。”凤倾妆虽然心中不屑,可是脸上却一如既往的淡然浅笑。 “翠儿,带流苏姑姑去偏厅用茶。” 也不管流苏答不答应,凤倾妆便唤了翠儿,吩咐道。 流苏无奈,跟着翠儿去了偏厅之后,凤倾妆又躺到软榻上,等待着小金子回来。 一盏茶过后,当流苏放下茶杯起身之时,小金子也回来了。 “主人,一切都办妥了。相信今天晚上的驿馆又有一番热闹可瞧。” “那就好。走吧,我们进宫去。去会会刘太后那个老妖婆,看她又想出什么花招对付我?”凤倾妆抱过小金子,轻声道。 这时,流苏的催促声响起。 “凤姑娘,可收拾好了。让太后久等就不好了。” “好了,可以走了。”淡淡地应了一声,凤倾妆抱着小金子抬脚朝着屋外走去。 臣相府大门口,两顶软轿一前一后地摆着。 凤倾妆和流苏二人走到臣相府大门口,分别坐着进软轿,随着一声“起轿”,轿夫四平八稳地抬着轿子朝着星耀国的皇宫走去。而这一次入宫,依然是银筝陪同着凤倾妆入宫。 穿过重重宫阙,轿子一路毫不停歇直接抬到了寿宁宫的宫门口。 “落轿。” 随着喊声响起,轿子倾斜,凤倾妆走出软轿,抬头看着阳光下,金匾上闪闪发光的“寿宁宫”三个字,面纱下的嘴角勾勒起嘲讽的冷笑。 “凤姑娘,请随奴婢入殿。”流苏下轿之后,礼貌道。 “哼。” 点了点头。凤倾妆便跟在流苏的身后往寿宁宫的正殿走去。银筝则留在了殿外。 殿内,刘太后一身正黄凤袍,慵懒地侧躺在高处的榻上,双眼似闭非闭,神态雍容安祥。一名宫女毕恭毕敬地跪在榻边,小心翼翼地替着她捶腿。 一入殿,流苏微微福身之后,便走向高座,接替那名宫女手中的事,替刘太后捏腿。而凤倾妆独自站在殿中,福身给刘太后请安。 “臣女凤倾妆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虽然心中对高座上那位恨得牙痒痒,可是表面的恭敬还是要做的,省得让人抓住鞭子。 保持着福身的姿势将近一盏茶的时间,高座上的那位依然凤目微闭,似乎没有看到殿中的人,也没有听到请安的声音。 “臣女凤倾妆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凤倾妆耐着性子,再一次开口请安。 高榻上的刘太后好似睡着了似的,对于她的请安置若罔闻,摆明了给她一个下马威。 见刘太后故意刁难,压根就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凤倾妆也不想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她直起身,神色淡淡,波涛诡谲的眼底清寒如霜,望向高处替太后捶腿的流苏,淡冷的话语从红唇飘出,却是说给刘太后听的。 “流苏姑姑,既然太后娘娘睡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她老人家休息。先告退了。” 在说的时候,她还故意咬重“老人家”三字。 岁月不饶人,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被人说老。年过五旬的刘太后虽然保养得宜,可是依然经不住岁月的摧残,自然不喜被人说老。 听到这句话,刘太后再也装不下去了。凤目睁开,眼瞳内阴沉沉的,浮现出一丝怒气。胸脯上下起伏。 常年身处深宫的人,都戴着一张面具。瞧瞧眼前的刘太后,明明气得不轻,可是脸上却得亲和慈蔼。 “流苏,这凤丫头来了,怎么也不唤醒我?”佯装责怪地瞪了捶腿的流苏一眼。 “太后娘娘,奴婢瞧你睡得正香,哪里敢打扰你。”流苏配合得宜,边说边起身,扶着刘太后坐起来。 看着高座上一唱一喝的主仆二人,一丝嘲讽从嘴角溢出。 “怎么还站着,快坐下吧。”刘太后热络地招呼道,可是眼底深处却快速地滑过狠厉与厌恶。 “谢太后娘娘。”凤倾妆坐下之后,便有宫女上茶。不过,寿宁宫的东西,她如今可是不敢乱吃。 “凤丫头,臣相府的二夫人的事情,哀家也听说了。哀家相信你是清白的,等一会就下旨让张府衙彻查此事,定然还你清白。”刘太后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可是幽深的眼底却暗藏着不甘,接着道。 “哀家听皇上提起,东启国的狄赫将军与苍炎国太子封玉都向皇上请求联姻,求娶你。这二人都是人中龙凤,哀家想问问你的意见,你的心中属意谁?” 凤倾妆面巾下的唇角勾起冷笑,兜了一个圈子,终于转到了正题上。 “两国联姻,此乃国家大事,臣女不敢做主,一切听从皇上指令。”凤倾妆清淡冷然地声音响起,回答得滴水来漏,将问题抛向上官玄承。 155软禁宫中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国家大事的确应该皇上做主。不过,这联姻之事虽然是国家大事,可同样也是你的终身大事,关乎着你后半辈子的幸福。哀家心中有些想法,倒是想提点你一下。” 顿了顿,接过流苏递过来了参茶,浅喝了一小口,继续道。 “这封玉虽然贵为苍炎国的太子,可是苍炎国皇子众多,他想要坐稳太子之位,只怕这中间也是危险重重。可是东启国的狄赫将军就不一样,他的身份虽然比不上封玉太子高贵,但是哀家听说,这狄赫将军父母双亡,只有妹妹狄芸熙一人。假如你联姻东启国嫁入将军府的话,整个将军府除了将军之外,就属将军夫人最大。对你而言,也算是个好归宿。” “多谢太后娘娘如此为臣女着想。臣女也觉得太后娘娘说得很有道理。” 凤倾妆起身,微垂着头谢道。她眼眸微抬,不着痕迹悄悄地打量了刘太后一眼。高座上的刘太后面容含笑,很满意刚才她所言。 哼,老太婆,别高兴得太早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凤倾妆心中暗笑冷嘲。红唇轻启,缓缓道。 “有一句俗语不是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听父亲提起,封太子向皇上许诺,只要臣女联姻苍炎国,便是苍炎国的太子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臣女要是放弃的话,岂不便宜了她人。臣女听说,东启国的狄郡主对苍炎国太子妃的位置可是虎视眈眈,神往已久。难道,太后娘娘希望看到东启国与苍炎国结秦晋之好,友好相处?” 闻言,刘太后眉头轻蹙,还真的认真思考起凤倾妆的话。 这时,殿外太监一声大喊。 “皇上驾到。” 话音落,一身明黄龙袍的上官玄承昂首阔步地踏入了寿宁宫正殿,刘全手持拂尘,毕恭毕敬地跟在后头。 “臣女凤倾妆参见皇上,皇上万安。”凤倾妆盈盈一拜,行了一个女子的常礼。 “平身吧。” 上官玄承边说边朝着高座上六尺长的榻上走去。刘太后朝着旁边挪了一下位子,上官玄承落座,坐在了正中。 “谢皇上。”凤倾妆直起身子道谢。 “凤倾妆,你的驾子可真大啊。朕让刘全去请你,你居然推说身子不爽,还说自个儿是代罪之身,不敢觐见朕。怎么,这会子的功夫,身子就好利索了。”上官玄承剑眉轻挑,冷冽幽暗的风目微微眯起,深不可测,质问道。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臣女这病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这病刚一好转。流苏姑姑便到了臣相府,请臣女入宫觐见太后。臣女自然是不敢耽搁半分。”凤倾妆清亮如黑珍珠的瞳眸不见丝毫慌张,淡定从容地应对。 “既然你病好了,那朕就说正事了。今日散朝朕在御书房接见了东启国的狄赫将军和苍炎国的封玉太子。二人都向朕开口请求联姻,事情的经过想必凤爱卿回府已经对你说了。这件事情倒是给朕出了一个难题,如今是三国鼎立,这二个国家谁都不好得罪。朕打算明日再接见二位,让你当着他俩的面亲自做出选择,也好让对方无话可说。” 说到这里,上官玄承顿了顿,接过流苏亲自沏的茶,轻抿一口,又将茶杯递回流苏的手中,接着道。 “朕对东启国的狄赫将军比较满意,更希望狄赫将军能够将令妹嫁给清王为正妃,两国永结秦晋之好。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选择谁?” “自然,皇上希望臣女以国家为重,已经替臣女选好了狄赫将军,是吗?”凤倾妆抬起头直视着高座上的上官玄承,面纱下的嘴角挑起一丝冷嘲。 “东启国皇室没有子嗣,狄赫将军手握重兵,在东启国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我们星耀国与东启国相互联姻的话,益处颇多。”上官玄承分析道。 “皇上说得对。倾妆身为星耀国的子民,理当为国出力,选择狄赫将军。” 话到此处,淡淡地扫了一眼上座的上官玄承与刘太后二人,二人皆面露喜色。凤倾妆唇角嘲讽的弧度越勾越大,想到封玉的交待,遂启唇继续道。 “不过,这联姻之事毕竟有关臣女的终身幸福,希望皇上能够给臣女三天时间考虑一下。” 闻言,上官玄承黑瞳中浮现出一丝不悦,本想立刻驳回凤倾妆的要求。可是想到她张狂的性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 “好,朕就应允,给你三日时间考虑。” “多谢皇上。”凤倾妆盈盈一福身,谢恩道。 “母后,朕还有奏折要批,改日再来给你请安。” 一交待完,上官玄承便起身,向刘太后告辞,龙行虎步又走出了寿宁宫。刘全跟在后头也退了出来。 寂冷的大殿内,又只剩下凤倾妆、刘太后,还有几名寿宁宫伺候的宫女。 “一旦联姻之事定下来,凤丫头,你被赐封公主的事情也是迟早的。依哀家看,这几日也就别回臣相府了,就呆在宫里头,先学学宫庭礼仪。流苏,你下去安排一下,就在寿宁宫里给凤丫头安排个房间。” 凤倾妆刚想开口告安,哪知高座上的刘太后为防事情有变,先她一步开口,直接将人给留下。 凤倾妆面色一暗,该死的老太婆,让她留在寿宁宫,不是明摆着软禁她。 “太后娘娘,这恐怕不妥吧。你也知道,如今臣女还是戴罪之身,身上的嫌疑未洗清之前,怎么好留在寿宁宫中让太后娘娘沾染晦气。”秀眉轻挑,委婉地拒绝道。她可不想成为笼中鸟,任人宰割。 “哀家这就下道懿旨,让张府尹一天之内找出刺死二夫人的真正凶手,还你清白。你就安安心心地呆在寿宁宫内。至于凤相那边,哀家也会派人去通知的。行了,今儿说了这么久的话,哀家也累了,跪安吧。” 不等凤倾妆反驳,刘太后佯装疲倦,挥了挥手,便吩咐流苏领着凤倾妆出去。 156勾魂使者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跟在流苏的后头出了寿宁宫正殿。 “流苏姑姑,既然太后非要在我寿宁宫小住几日,我这个人喜静,你就给我安排一处偏僻一点儿的地方。”凤倾妆提出要求。 “凤姑娘放心。奴婢一定给你安排一个僻静的房间。”流苏声音不轻不重,甚是好听地说道。 二人一路上边说边走,银筝跟在二人的后头,流苏带着凤倾妆来到了一处幽僻的房间,远离刘太后的寝室。 “到了。就这间,凤姑娘可还满意?” 流苏领着凤倾妆推门而入,房间内一应俱全。 这时,怀中的小金子传了消息过来。 “主人,这间屋子不错,是整个寿宁宫中离冷宫最近的一间房。一墙之隔的丽芳院无人居住。穿过丽芳院便是冷宫。” 听道这则消息,凤倾妆心头一喜,一条整人计划从脑海中涌出。她双眸清亮如辰,看向流苏微笑道:“不错,这间屋子偏僻安静,我很喜欢,就这间吧。” “凤姑娘喜欢就好。奴婢等会在派两名宫女过来伺候着。”流苏态度倒也算恭敬地说道。 “劳烦流苏姑姑了。”凤倾妆点头同意后,流苏福了福身也离开了。 “银筝,我们到周围走走,熟悉一下环境。入夜之后我还有事情要交待你去办。” 话落,凤倾妆和银筝便悠哉游哉地闲逛了起来,只到流苏派过来的两名伺候的宫女出来寻人,二人才回屋子里头用膳。 用膳后,凤倾妆写了一张字条,让银鼠情报组传递到封玉的手中,告诉他,她如今身在宫中,有什么急事打她的话,就去飘雪阁将消息递给残云,她自然也会知道。 夜幕降临,浩瀚的夜空宛若一张黑色的幕布笼罩着大地。 银筝在凤倾妆的吩咐下,矫健灵巧的身子好像暗夜里的狸猫,身形一闪,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消失在屋子里。 半个时辰之后,银筝再一次出现在房间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大堆扮鬼的东西。 “主子,还是让属下去吧。要是万一被发现了,也不至于连累你。”银筝担忧道。 “这一点倒不用担心。东启国与苍炎国指明要我联姻,如今我身份特殊,就算被发现,刘太后那个老妖婆为了星耀国的安定,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何况我的轻功也不很差,再加上暗中还有黑鼠们帮忙,保证万无一失。”凤倾妆胸有成竹道。 “属下还是不放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银筝清黑的眼瞳浮现出担心,不放心道。 “行了,别万一了。快点给我上妆吧。”凤倾妆冷眉一挑,催促道。 银筝无奈地笑了笑,走到妆台边替凤倾妆上妆。 “天啊,主子,你这样子真的好像地狱里的勾魂使者,好吓人。”看着妆镜中凤倾妆恐怖骇人的面容,银筝忍俊不禁,哆嗦了一下,说道。 此刻的凤倾妆换上了一身宽大的白色长袍,披着一头银白的长发,整张脸也涂成了白色,掩盖了脸上诡异的图案。眼角下方描绘着几滴妖异的鲜血,嘴中吊着一条拖到胸前的血红色的长舌头。 “那二名宫女都摆平了吗?”凤倾妆拿掉嘴中的长舌头,看着银筝问道。 “主子放心,那二名宫女不到天亮绝对不会醒来。不过,主子,你说话的时候脸还是别对着我,我担心做恶梦。”银筝难得地调笑道。 “做恶梦好啊。不知道刘太后看到这副尊容,会不会吓得当场晕过去?”凤倾妆笑着说道,漆黑深幽的眼眸中漾着丝丝兴奋。 话落,凤倾妆又交待了几句,抱着小金子,身子一掠,翻过丽芳院的高墙,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冷宫的方向快速掠去。 很快,便来到了冷宫的杂草丛中,一口枯井掩映在杂草丛中。纵身轻轻一跃,凤倾妆灵动的身影好像鬼魂般跳入了枯井之中。在枯井之中触摸了一阵子,终于找到了密道的机关。她轻轻一按,一条一人多高却狭窄的密道入口打开。 只见凤倾妆身形一闪,闪入密道。她脚下如风,快速地穿行的密道内。 一柱香之后,她已经到了密道的另一头。在密道内等待了一会儿的功夫,黑鼠情报组的消息传回。刘太后已经安寝,寝殿内的宫女太监都已经中了迷香。凤倾妆才打开机关,一身长到拖地的宽松白袍,从寝殿内的阵列架后面飘出来。 将特征明显的小金子留在密道内,凤倾妆独自一人,好像幽魂一般飘向刘太后的凤床边。 站在床边,轻轻地摇了摇睡着刘太后,看着床上的刘太后似有苏醒的迹象,嘴中还故意发出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太后娘娘,我死得好惨啊!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派人刺死我?呜呜。” 刘太后一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站着扮鬼的凤倾妆,听着那鬼泣般的呜咽声,尖叫一声,大喊着:“来人啊,鬼啊。来人啊。” 可是,喊了半天都无人应答。刘太后抱着被子,哆嗦地蜷在床角。 而凤倾妆则利用轻功,悬浮在半空,左右地来回飘动。眼睛上翻,无神空洞地看着床上吓得浑身颤粟的刘太后。身上的白袍随着她的飘动,在黑暗的空间中,就好像地狱的勾魂使者。嘴中还不停地呜咽着。 “太后娘娘,你好狠好毒的心,为什么害死我?如今我做了鬼,回来找你报仇来了。” “我不想死,不要杀我。你不要找我报仇,要找就去凤倾妆报仇。是她,是她那个红颜祸水害死了你。”刘太后吓得六神无主,胡言乱语道。 “明明就是你找人刺死了我,与凤倾妆有什么关系?” 呜咽声伴随着窗外的呼呼风声,再加上婆娑的树影映照在窗纸上,寝殿内更加的阴森恐怖。 “我是想借你之死,让她被关押监牢,再借机除去她。可是她命大,居然躲过一劫。”在恐怖的氛围内,刘太后将隐藏心底的想法道出。 “那你为什么要陷害凤倾妆?” 157夜探皇宫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灵光一闪,打算借此机会逼问出刘太后想要陷害与她的真正原因。 “她同她那个妖魅的娘亲白水晴一样,都是红颜祸水,只知道迷惑男人。白水晴已为人妻,令先帝想而不得,夜夜梦中唤着她的名字,连后宫中甚少入。不过,我还要感谢白水晴,先帝少入后宫,子嗣凋零,到是为我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可是,凤倾妆与她娘亲一样,长得一脸的妖魅,清儿为了她,居然拒绝联姻,就连承儿,在寿宴之后日,看过她惊天一舞后,差点儿当场失态。这样的红颜祸水,若不除之,将来有朝一日会令星耀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刘太后目光呆滞地望着寝殿内飘来飘去的白影,嘴中喃喃自语,将憋在心底的秘密说出。 飘浮在半空中的凤倾妆听到这个可笑的理由,唇角上扬,涂得惨白的脸更显恐怖骇人。 “食古不化的老太婆,就为了红颜祸水这个可笑至极的理由,就要陷害于她。哼,我看你压根就是因为得不到先皇的宠爱,被妒恨淹没,心里变得扭曲黑暗。”心中暗道。 一连窜的秘密道出,起初的恐惧过后,刘太后突然清醒了过来,漆黑的凤目中迸射出锐利的寒芒,宛如两柄锋利的利箭,射向来回飘荡在半空的凤倾妆,冷寒刺骨的声音质问道。 “你是谁?半夜三更的,为什么要闯入哀家的寝宫,扮鬼吓唬哀家?” 闻言,凤倾妆倒是吓出一身冷汗。心中暗自佩服,果然不愧一国太后,这么快就看穿了她的把戏。既然没有得玩,那就收工吧。 只见凤倾妆长长的袖袍一挥,空气中飘浮着一股清淡的幽香,令人闻之飘飘欲仙。床上,刘太后身子晃了晃,便倒在了床上。 瞧刘太后昏睡,凤倾妆飘然落地,转身刚走到寝殿内的阵列架旁,想想就这样放过刘太后又心有不甘。她又转身走了回来,看到桌案上的文房四宝,突然玩心大起,左手握起狼毫,沾上墨汁,在刘太后的脸上做起画来。 “好了,大功告成。”手中的狼毫随手一扔,凤倾妆拍了拍手说道。 接着,她便站在床边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只见刘太后的脸上左边乌龟,右边老鼠,外加嘴边几根猫咪胡须,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满意地点头笑了笑。凤倾妆又在寝殿内找了一条白绫,将刘太后双手捆绑,拖到床边,直接吊在了床架上。 做完这一切,凤倾妆才解恨地朝着寝殿内的阵列架走去。抱起等候在密道内的小金子,快速地折回。 “主子,你终于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一回到自个儿的住处,银筝站在门口左顾右盼,张望着。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凤倾妆心情大好,只要一想刘太后那张滑稽的脸,笑得都合不拢嘴。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赶快进屋把妆卸掉,把东西处理掉,省得让人抓住把柄。”银筝沉稳冷静地说道。 “嗯,进屋吧。”银筝的话,凤倾妆也赞同。明日一早,刘太后的事情传出,说不定上官玄承真的会下令搜宫。所以这些东西今天晚上必须处理干净。 二人转身刚要进屋,突然一道白影轻飘飘落在院中。 银筝身形一动,腰间的软箭同时出鞘,朝着白影刺去。而凤倾妆也是随手一划,手指间夹杂着数枚银针,快如闪电射向白影,嘴中同时厉喝,“什么人?” “是我,封玉。” 封玉一边回答,左手一抬,两指夹住银筝刺来的软剑。与此同时,他右手的袖袍一挥,数十枚银针齐齐插入宽大的敞口袖摆上。 “封玉,这么晚了,你夜探皇宫,找我有什么急事?” 此刻,凤倾妆也忘记了自个儿那宛如勾魂使者般的恐怖妆容。她脚下一动,人已经闪身来到了封玉的面前,一张惨白骇人的脸庞凑上去,特别是眼角下的几滴逼真的血泪,就好像眼睛里流出来的一般,吓得封玉生生后退一步。 “你,你是倾妆?” 一股淡雅怡人的木兰香钻入鼻端,封玉定了定心神,开口试探地问道。 “哈哈哈,想不到闻名天下的封玉也怕鬼。” 突然想起来妆容未卸,瞧着封玉乍然间被吓到了模样,凤倾妆唇角一弯,银铃般的愉悦的笑声传出,没心没肺地取笑道。 “你还笑。没良心的女人。我一收到你传来的消息,便动用了宫中的探子,得知你住在刘太后的寿宁宫中,担心你出什么事?赶紧夜探皇宫来看你。看来我的担心真是多此一举。瞧瞧你这副鬼样,玩得挺欢的。刘太后没有被你吓死吧。” 封玉温润的眼瞳浮现出宠溺的笑容,一直以为她是清冷淡漠的,想不到也有顽劣的一面。 “封玉,你的头脑真是让人佩服。我都还没有说,你就已经猜出,我这次恶整的对象就是刘太后。”凤倾妆赞美了几句,接着又道:“你来了正好,等一会出宫的时候,将我这身行头带出宫去销毁了。省得银筝再来回跑一趟。” “好的,。不过,你能不能先把这身妆扮卸掉,我们找个地方说会儿话。” “行。你等我一会儿。” 话落,凤倾妆便与银筝二人进屋去了。 片刻之后,凤倾妆换回了平时喜爱的黑色,满头青丝用一根发带松松挽起。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漆黑清亮的眼眸,宛若浩瀚苍穹的暗夜寒星般璀璨耀眼,光彩夺人。 她施施然地走出来。 “走吧。”走到封玉的身前,凤倾妆启唇淡淡道。 “嗯。”封玉点头,伸手一揽她的纤腰,足下一踏,带着凤倾妆腾空而起,朝着屋顶掠去。 寒夜的凉风撩起她的面纱,封玉侧头的时候,正巧看到她面纱下的脸庞,曾经绝美倾城的脸庞布满了诡异的图案。 158龙颜震怒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心中一阵抽痛,难怪寿宴过后她就一直黑纱覆面,原来是容颜尽毁。 寒凉的晚风从脸庞刮过,封玉更加搂紧凤倾妆纤细如柳的腰,带着她坐在殿顶上。抬头仰望着浩瀚的夜空,黑幕般的苍穹一轮皓月从云层中钻出,银白似水的月光泻下,笼罩着他温润如玉的俊颜,更加的飘逸出尘。 “倾妆,很难过吧。”淡然飘逸的声音在夜色中荡开。 “难过什么?”凤倾妆不解,侧头看向身旁的人。月色下的他宛若降临人间的仙人,不染尘埃,俊美若神祇。 “你的脸?”凝着身旁的人儿,封玉简短地说道。 “你知道了。如果你后悔之前的承诺,想要反悔我也不会怪责你。”凤倾妆唇角勾起冷嘲,冷然的声音从红唇飘出。 “我说过,无论你貌美如仙,还是丑陋无盐,你都是我封玉今生今世唯一想要的女人,别人都无法代替。” 凝着凤倾妆,封玉漆黑如墨玉的瞳眸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认真,表露心声。 闻言,凤倾妆静默不语。 “倾妆,我可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害怕凤倾妆生气,封玉温润如玉的俊眸中流露出小心翼翼的神色。 “我如今的样子可比刚才扮鬼的模样要丑陋吓人的多。如果你不害怕的话,就看吧。”凤倾妆倒也没有拒绝,好似看开了般,一脸的云淡风轻提醒道。反正她已经决定离开星耀国,以苍炎国太子妃的身份去苍炎国,丑颜迟早是要让他见的。 话间刚落,封玉已经抬起了手,纤长修美的手指隔着面纱轻轻地抚摸着凤倾妆的脸颊。珍珠般润泽的瞳眸中流淌着浓烈的深情。手指微移,移到耳畔,轻轻一勾,凤倾妆脸上的黑色面纱脱落。 当那张布满了诡异的图案的脸庞落入眼帘,那一条条弯弯曲曲的线条仿佛一条条蜈蚣爬满了大半张脸,恐怖而骇人。封玉漆黑深幽的俊瞳中盈满了浓浓的心疼。 动了动唇,相同的话再次问道。 “倾妆,这几天很难过吧?” “还好啦。不过就是脸上多了些难看到令人难以接受的图案,戴一块面纱不就全部解决了。”凤倾妆一脸的无所谓,不以为然道。 嘴上虽然说得满不在乎,其实心中还是很在乎的。 听到这样的话,看着眼前坚强的女人,封玉的心涩涩地痛,眼眶也微微湿润。 只见他双手捧起凤倾妆的脸,头微微低垂,温热的薄唇轻轻地贴上了凤倾妆那张丑陋骇人的脸庞,一下一下,如鸿毛轻拂,没有丝毫邪念,带着丝丝怜惜,轻吻着凤倾妆脸庞上丑陋似蜈蚣的诡异图案。 一滴珍贵的眼泪滴落在她的脸上,灼痛了她的脸,她的心。那是为她痛惜,为她伤心,为她难过的泪…… 当一个人在脆弱的时候,有一个永远站在你的身边,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是美是丑,都不嫌弃你,反而对你视弱珍宝,为你流下珍贵的泪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这一刻,凤倾妆的心微微颤抖,感动着。 “封玉,你……” 吻遍了她的脸,封玉眼眶泛红,将凤倾妆揽入怀中。而凤倾妆静静地靠在封玉的怀中,聆听着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漆黑幽深的眼瞳中浮现出一丝迷惑与茫然。 当他鹅毛般的轻吻落在她的脸庞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拒绝,不推开他? 二个人谁也不说话,静静地依靠在一起,一起看着天上的明月。 皎皎月华笼罩着二人,远远看去就好像一副如诗如画的画卷,说不出的和谐而宁静。 “倾妆,是谁将你害成这样的?”封玉磁性如酒醇的嗓音从薄唇飘出。明明声音很轻很淡,可是却让人觉得话语中暗藏着刺骨的寒意。 “害我的人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相信今晚过后,此人也会同我一样,后半辈子也许都只能够戴着面纱生活。”凤倾妆清寒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无情说道。 夜深沉,整个大地陷入了沉睡,寒气越来越重。 屋顶上,凤倾妆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开口道:“我们下去吧。” “好的。”封玉点头,起身搂着凤倾妆的纤腰,带着她身形一飘,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这天也快要亮了,封玉,你也应该出宫了。”凤倾妆好心提醒道。毕竟皇宫守卫森严,要是让人发现苍炎国太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夜探皇宫,后果可想而之。 话落,凤倾妆又喊了一声。 “银筝。” 银筝从房间走出来,不用凤倾妆吩咐,便默契地将那身扮鬼的行头用一块锦布包起,交到了封玉了手中。 “那我先走了。”封玉不舍地看了一眼凤倾妆,鬼魅的身形一闪,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朝着茫茫夜色中掠去。 “回屋吧。” 封玉离开之后,凤倾妆与银筝二人也回屋休息了。 翌日,当天边出现第一丝曙光,寿宁宫刘太后的寝室内便传出一声刺耳的尖厉声。 正在上朝的上官玄承得到消息之后,连忙散朝。与上官玄清二人便心急火燎地进到了寿宁宫。 此时,刘太后已经被寿宁宫的太监宫女从床架上给放下,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上官玄承坐在刘太后的凤榻边,看着披头散发的刘太后,左脸画乌龟,右脸画老鼠,嘴角边再添上几根猫咪须,深不可测的眼瞳黑沉沉的,蕴含着狂风骤雨般的怒气,扫视着寿宁宫内跪了一地的奴才宫女,大发雷霆,怒喝道。 “这究竟是回事?都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的话,都给我拉下去斩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殿内的奴才宫女们吓得一个个脸色惨白,浑身直哆嗦,齐齐叩头求饶。 “没用的奴才,贼人夜闯寿宁宫,欲对太后不利都不知道。留着你们有什么用,都给我拖下去砍了。” 冷眼望着跪在地上,只知道一个劲求饶的太监宫女,上官玄承心底涌出阵阵烦意。龙颜震怒,下令道。 159请拿证据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皇上饶命啊。” 上官玄承上声令下,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个个面色煞白如纸,哆嗦着身子不停地磕头求饶。 “皇兄息怒,这件事情依臣弟看,内有蹊跷。贼人并未伤及母后的凤体,只是恶作剧般惩罚了一番。依臣弟推测,贼人也许是对母后有些不满,且贼人能够避过宫中侍卫,进入寿宁宫,可见此人定然是宫中之人。不如先将寿宁宫的奴才们拖下去严加审问。”上官玄清站在床边,蹙眉分析道。 “也好。就听皇弟的。来人,将这些个不中用的奴才拉下去严刑拷问。”上官玄承阴沉着一张脸朝着殿外喊道。 一群侍卫进殿,吓得众人面如死灰。 突然想到刘太后身边也需要人伺候,上官玄承再一次开口,“流苏留下,其余人统统拖下去,给朕好好的审。” 侍卫们将殿中的奴才们拉了下去。 殿中一时间寂静下来。流苏打了一盆温水过来,替刘太后擦拭着脸上干涸的墨迹。 上官玄承坐在床边,拉着刘太后的手,关心地问道:“母后,昨儿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可看清楚到底是何人所为,朕定将贼人碎尸万段。” 刘太后无声地摇了摇头,突然之间,脑海中闪过了什么,尖锐地说道:“凤倾妆,是凤倾妆,一定是她。” 寝殿内的上官玄承与上官玄清二人脸色齐齐一变,蹙着眉头不解地望着刘太后。他们俩自然不知道刘太后私下陷害凤倾妆的事情。而流苏手下动作不停,继续替刘太后擦拭着脸上的墨迹。 “母后,你为何断定是凤倾妆所为?朕记得,凤倾妆与你之间并无恩怨,她为何要恶惩你?又是如何进入寿宁宫的?”上官玄承疑惑地问。这几日朝政繁忙,凤倾妆留宿寿宁宫的事情他并不知晓。 一旁,上官玄清拧眉深思,深究的目光看了一眼刘太后微变的脸色,心底涌出一丝怀疑。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这几日闷得慌,正巧昨儿个凤姑娘进宫,太后娘娘便让凤姑娘留宿寿宁宫小住几日。” 接受到刘太后看过来的视线,流苏适宜地开口解释道。 闻言,上官玄承到也有几分信了刘太后的话。凤倾妆的性子,哪里会住在宫中,定然是被强留下来,心生怨恨,搞些恶作剧也有可能。 “来人,去请凤倾妆过来。”上官玄承朝着殿外喊道,守候在殿外的一名侍卫远去的脚步声响起。 一刻钟的功夫,凤倾妆便带着银筝来到了刘太后的寝殿。 “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见过清王殿下。不知道皇上差人叫我臣女来,有何要事?”凤倾妆一入殿,礼数周全盈盈一拜。虽然她心知肚明,可是脸上却淡然自若,佯装不知地问道。 “凤倾妆,昨夜太后寝殿有贼人闯入,可是你所为?”上官玄承深幽的风目阴骜深沉,迸射出一丝厉芒,逼视着凤倾妆,阴沉地问道。 “什么?居然有贼人如此大胆,敢闯入太后娘娘寝殿,那太后娘娘的清白?”凤倾妆佯装大吃一惊的模样,有色的眼光故意往刘太后身上瞟了几眼,好似在说,虽然老了点,倒也是风韵犹存,还有几分料。 此言一出,刘太后气得脸色铁青,锦被中的双手紧紧握成拳。而上官玄承与上官玄清二人的脸色也是异常难看,不满地怒瞪着凤倾妆。 可是凤倾妆却装作没看见,挤到床边,关心又伤心地看着刘太后,“太后娘娘,你还好吧。那贼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刘太后面色黑了黑,沉默不语。 一旁,上官玄承见凤倾妆如此模样,心中的怀疑虽然消减了几分,可是他实在想不出,整个皇宫,除了留宿宫中的她还有谁敢如此大胆妄为,潜入太后寝殿,在太后的脸上做画。 “凤倾妆,朕问你,昨儿个晚上你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皇上这么问,是怀疑我欲对太后不利。可是我居住的屋子离太后娘娘寝殿很远。宫中守卫森严,我凤倾妆可没有那么高的本事,在不惊动侍卫的情况下潜入太后娘娘寝殿。”凤倾妆冷眉一挑,面纱下的脸庞浮现起一丝嘲讽的冷笑。 漆黑清亮地眼神却无比真诚地看向床榻上的刘太后,关心地问道:“太后娘娘,你好好想想,最近可有得罪过什么人,才会半夜潜入你的寝宫对你不利?” 如此一问,刘太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心中腹诽,哀家最近得罪的人除了你,还有谁啊? 刘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那究竟是谁呢?“凤倾妆状似苦恼地低下头,思索着可疑之人。 “凤倾妆,真是不是你所为?”上官玄承迫视着凤倾妆,不相信地再一次问道。一个连皇上都不放在眼中的女人,恶惩太后也不无可能。 “皇上是不相信我。既然不相信臣女,那就请拿出证据来。”凤倾妆抬头,清寒的瞳眸拢上薄霜,迎上上官玄承的视线,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靠,这种杀头的死罪,就算证据摆在眼前,也坚决不能承认。何况眼前并无证据。 上官玄承语塞。他的确拿不出证据。 “既然夜潜太后寝宫一事与臣女无关。臣女就先行告退。” 话落,也不等上官玄承应允,福了福身,便退了出来。 “银筝,难得入宫一趟,还可以小住几日,我们去御花园走走,欣赏一下皇宫秋日美景。” 一走出寿宁宫,凤倾妆深深地呼吸一下四周新鲜的空气,整个人神清气爽。 “主人,驿馆闹翻了天。狄芸熙一觉醒来,发现自个儿容颜已毁,还散发着恶臭,此刻正闹着要自杀。”小金子将刚收到的消息传递给凤倾妆知晓。 “真是可惜了,我现在是身不由己,不能出宫。不然的话,真想好好去驿馆瞧瞧热闹。”凤倾妆惋惜地叹道。 160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御花园,金菊绽放,秋色无边。 凤倾妆抱着小金子,和银筝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御花园的美景,浓郁醉人的菊香飘浮在空气中。 “主子,那边有座凉亭,我们要不要过去坐坐?”银筝抬手,指着清华池边的凉亭问道。 “好啊。走了半天,我也累了。”凤倾妆赞同地点头。 二人朝着凉亭走去。温暖的阳光斜照进凉亭内,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令人晕晕欲睡。 “真舒服啊!”凤倾妆黑眸微微闭起,惬意地靠坐在凉亭内的亭柱上,享受着秋日午后温暖的阳光。 “哟,这不是凤家二小姐吗?本宫听说你可是杀人嫌疑犯,怎么没有在大牢里边呆着,居然跑到宫里头狐猸来了。” 刚坐来休息一会儿,刘太后的娘家侄女慧妃领着几名宫人出走进的凉亭。她是人未道,尖酸刻薄的讽刺到是先传出。 凤倾妆睁开眼睛淡淡地瞥了一眼慧妃,便又闭上了眼睛,直接无视起面前的女人。 “凤倾妆,你好大的胆子,见到本宫居然不行礼。真是没有家教,今日本宫就代替你的家人教导你一下什么是规矩?来人,给我掌嘴,让她知道知道这里是皇宫,而不是她臣相府,可以为所欲为。”慧妃脸色阴沉,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下令道。 一想起寿宴过后,上官玄承那夜宿在她的宫中,对凤倾妆的惊天一舞赞不绝口,心中的恨更甚。 慧妃的话一落,她身后跟着的几名宫女便凶神恶煞地走上前去,刚想对凤倾妆动手。 忽然,凤倾妆黝黑似深潭的眼眸睁开,扫视着走上前来的几名宫女,锐利无边的眼光寒光乍现,透着无边的森冷与压迫。吓得几名宫女生生止住脚步,不敢再上前半步。 “慧妃,今日我的心情好,刚才的事情就不与你计较。识趣的话,就赶紧给我离开凉亭,别打扰我晒太阳。”半眯着眼睛,看着清华池上粼粼波光,淡淡地启唇。 “你,你……”慧妃手指抬起,指着嚣张的凤倾妆,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不屑地瞟了一眼慧妃,凤倾妆眼光流转,朝着银筝递了一个眼色。 银筝会意,腰间的软剑出鞘,横在慧妃和几名宫女面前,吓得这几个女人脸色惨白一片。 “还不快走。”银筝冷喝道。 慧妃欺软怕硬,刚要退出凉亭。眼角余光突然间瞟到从寿宁宫出来的上官玄承,正朝着御书方向走去。 慧妃灵机一动,突然一条计谋从心底涌出。 只见她不退反进上前走到凤倾妆的面前,漆黑的眼瞳滑过一抹阴毒,用只有二个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轻轻道:“凤二小姐,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刺死二夫人的那支响铃簪是怎么遗失的?本宫想私下说与你听。” 凤倾妆挑眉,漆黑的眼瞳危险地眯起。虽然她早已经知道了答案,就是眼前这个女人所为。不过,此刻的她却佯装成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想瞧瞧这个愚蠢的女人想要耍什么花样? “银筝,我和慧妃有事要说,你先退下。”朝着银筝吩咐道。 而慧妃也摆了摆手,身后跟来的几名宫女也退了凉亭。 “如今凉亭内只剩下你我二人,慧妃娘娘有话可以说了吧,到底是谁偷了我的响铃簪刺死二夫人,嫁祸与我?”凤倾妆站起身,望着眼前眼神复杂的慧妃,缓缓道。 “其实太后寿宴那晚,本宫曾经看到过,容妃身边最得力的宫女曾经去过偏殿。”慧妃朝着凤倾妆靠近了一步。 听了此话,凤倾妆面巾下的唇角扬起一丝嘲笑,“可是我记得,那晚慧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好像出去过,去的地方正好也是偏殿。” 慧妃脸色僵了僵,片刻,又恢复如常。眸光流转,看着不远处那道明黄的身影,嘴角突然溢出一丝阴笑。动作迅速地抓住凤倾妆的手,纵身一跳,居然跳入了清华池,嘴中还大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来人啊,慧妃娘娘落水了。快救人啊。”慧妃身边的宫女急得在清华池大喊。 片刻之后,听到救命声的上官玄承赶到清华池边的凉亭,身后跟着几名侍卫与太监。 刚到凉亭,不用上官玄承吩咐,侍卫便动作利落地将慧妃从清华池中救起。 “慧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落水?”上官玄承负手而立,明黄色的龙袍在阳光下耀眼夺目,威严问道。 “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凤姑娘看见臣妾不行礼,臣妾一时气不过说了她几句,想不到,凤姑娘一怒之下,将臣妾推入了清华池中。”慧妃哆嗦着身子,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听到凤倾妆的名字,上官玄承便一阵头疼。 “慧妃,你还是先下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看着瑟瑟发抖的慧妃,上官玄承关心道。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这就下去。” 虽然头顶阳光温暖,可是秋日里穿着一身湿衣服,慧妃依旧冷得牙齿直打颤。在几名宫女的搀扶下换衣服去了。 在慧妃离开之后,上官玄承走上凉亭,看到微闭着双眸,慵懒地靠着亭柱,惬意地晒着太阳的凤倾妆。而银筝又冷着一张脸站回了她的身边。 “凤倾妆,这又是怎么回事?虽然隔得老远,可是朕看得清楚,刚才凉亭内只有你与慧妃二人,她怎么会落水?”上官玄承幽暗盛着怒气。 凤倾妆眼眸睁开了条缝,淡淡地瞥了一眼怒容满面的上官玄承,淡漠的嗓音宛若寒风拂过,冷飕飕的,“皇上想知道直相,不如等慧妃娘娘换好衣服之后,再让她到凉亭慢慢解释给你听,刚才她是怎么落水的?” 说完,凤倾妆又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会怒气冲冲的上官玄承。 阳光融融,照耀着大地。慧妃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急急忙忙地赶回到凉亭。 161少招惹我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皇上万福。”慧妃再度走入凉亭的时候,换了一身艳丽的衣服,又化上了精致的妆容,真是女为悦已则容。上前向上官玄承福身行礼。 “起来吧。” “多谢皇上。”慧妃起身之后,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美眸含泪,似落未落地望着上官玄承,哭诉道:“皇上,臣妾一心一意伺候你,不过说了凤姑娘二句,就被她推入清华池。臣妾是皇上的女人,对臣妾不敬就是对皇上你不敬。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严惩凤倾妆。” “好好好!好一个对臣妾不敬就是对皇上不敬。”凤倾汝挑眉拍手连赞。微微眯起的眼眸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只见她起身,一步一步逼向慧妃,将她逼到了凉亭的栏杆边上,凌厉的眸子透无比的威慑,清寒的声音宛若凛冽的寒风从耳畔刮过,“慧妃娘娘,你今日是不是铁了心,打算冤枉我到底,一口咬定是我将你推下清华池,不肯改口。” “凤倾妆,明明就是推我下池,敢做就要敢当。”慧妃慧妃面容闪过一丝慌张,很快又镇定下来,继续睁眼说瞎话。 “好一个敢做就要敢当。既然慧妃硬是一口咬定是我凤倾妆推你入清华池。那我今日要是不坐实了这个罪名,岂不枉费慧妃娘娘给我安的一个罪名。”眼神极度轻蔑地看向慧妃,凤倾妆唇角扬起冰寒刺骨的冷笑。清冷冰寒的瞳眸迸射出刀光剑影般的凌厉。 “皇上在此,你想干什么?”慧妃脚底窜起一股冷意,这样的眼神令人心底发寒。 “哈哈哈。我能干什么?当然是坐实慧妃娘娘给我安的罪名。”凤倾妆张狂的笑声飘荡在上空。 话落,她双手抬起,毫不手软,直接将慧妃推入了清华池。 “啊,皇上救我。”慧妃再一次落水,犹如一只落汤鸡般在一人来高的清华池内扑腾。 “哎呀!你瞧瞧我,真的是太不小心了,怎么连这样一粒见血封喉的毒药丸都拿不稳,怎么就掉入了清华池中?慧妃娘娘,你要是一不小心中了毒,可千万不要怪你。”凤倾妆从墨隐云凤取出一粒对人体伤害不大,可是对池中的生物却极大危害的毒药投入清华池中,嘴上故意吓唬道。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想要下清华池救人的侍卫犹豫了。正巧,这时候清华池内养的那些五颜六色的锦锂接连不断地翻起白肚皮,浮在池面上。 池中的慧妃吓得脸色煞白纸,一边扑腾一边拼命喊道:“皇上,救我。”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下去救人。”上官玄承一声厉喝,侍卫们抱着视死如归的心跳下池中救人。 “凤倾妆,你好大的胆子,当着朕的面,居然敢毒害朕的妃嫔。”转向凤倾妆,上官玄承脸上笼罩着阴云,黑沉得吓人,怒喝道。 “皇上此言差异,要说大胆,我怎么能够比得过慧妃娘娘。明明是她自己跳入清华池中,却非要赖在我的头上。为了不让慧妃娘娘犯欺君之罪,我可是非常好心地帮了她一把,帮助她证实了所言不虚。至于毒害皇上的妃嫔,我凤倾妆可没有那么大的胆量。不过,毒死几条鱼的胆量我还是有的。”凤倾妆神容浅浅,漆黑的眼瞳流露出不屑,云淡风轻地说着。 这时,慧妃被侍卫们救了上来,她乌发散乱,精致的妆容经过池水的洗礼,整张脸犹如花猫般难看至极。站在一旁打着冷颤。 见慧妃并无中毒的现象,而池中锦锂却死了。对于凤倾妆刚才所言,上官玄承有几分相信。 只见上官玄承走出凉亭,走到落汤鸡般的慧妃面前,逼视着她,“慧妃,刚才凤倾妆说你第一次落水是自己跳入清华池中,可是真的?” “皇上,臣妾……”慧妃眼光闪烁不定,刚想矢口否认,凤倾妆低着头,把玩着纤长的玉指,幽幽的话语从红唇飘出。 “哎呀!真是可惜了这一池的锦锂,就这么死了,要是这毒药一不小心掉入了喝的茶水中,人喝下去又会如何?” 慧妃一听此话,吓得脸色惨白惨白,她赶紧跪下道:“皇上,臣妾有错。臣妾前一次自个儿不小心掉入清华池中,反诬陷凤姑娘,请皇上责罚。” “你……”上官玄承气得脸色铁青。 “皇上,皇上,不好了。凤臣相此刻正在御书房外等候,说是驿馆出事了。狄郡主的脸一夜之间,容颜尽毁。狄赫将军说,要是星耀国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待,绝不罢休。”刘全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禀告道。 “什么?容貌尽毁,赶快去御书房,让清王和臣相即刻进宫。” 说完,上官玄承便心急火燎地往御书房大步走去。刘全和几名小太监也跟在后头快步走着。侍卫自然也各归各位。 清华池边,凉风徐徐,池面波光潋滟,形成一道道涟漪连绵不断推向远方。 “凤倾妆,今日的事情我刘慧兰记下了,我不会放过你的。啊欠。” 慧妃愤恨地瞪着凤倾妆,发着狠话。话一说完,冷得受不了,打了一个喷嚏。 “慧妃娘娘,真不知道你是生来就这么愚蠢,还是生下之后脑袋被驴踢过,脑子不好使。我凤倾妆又不是上官玄承的妃子,自然不会与你争宠,你干嘛要和我过不去。听到没有,狄郡主毁容了。如果你不想下半辈子也变得和狄郡主一样,我劝你还是少招惹我为妙。不然的话,下一次,那粒毒药是投入你的嘴中,而非池水里。”阴飕飕的话语飘出,警告威胁道。 慧妃听完,脸色大变。完全相信凤倾妆话的真实性。当着皇上的面都敢如此放肆,何况是残害她毁容。 “哼,算你狠。”慧妃气得甩袖,在宫女的搀扶下快速离去。远远的,都还听到慧妃接连不断的喷嚏声。 “主子,你刚才的话,不是等于间接将毒害狄郡主,导致她毁容的事情告诉了慧妃。你就不怕她将这个秘密说出去。”银筝蹙眉,不解问道。 “我还就怕她不说出去。”凤倾妆眉梢微挑,眯着眼睛继续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你是故意的。就是想借慧妃的嘴将这件事情传出去,可是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银筝漆黑的眼眸布满了疑惑。 “自然是有好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凤倾妆卖了一个关子。 二人又在凉亭内呆了一会儿,便回到了寿宁宫的临时住处,用了晚膳。掌上灯之后,凤倾妆便早早睡下。 一觉睡到大天亮,银筝伺候她起床之后,正在用早膳,刘全便出现在她的住所门口。 “凤二小姐,皇上正在明和殿接见东启国的使者,差奴才来请凤二小姐也去一趟明和殿。” “是吗?劳烦刘公公在门口等我了会儿,等我用完了早膳就去。”凤倾妆淡漠地应了一句。便低下头,一小口一小口,慢条斯理地开始喝粥。那优雅缓慢的动作,估计这顿早膳没有半个时辰是吃不完的。 “凤二小姐,皇上日理万机,让皇上久等恐怕不太好吧。”刘全站在门口急得满头大汗,措词小心地催促道。这姑奶奶的架子可是大得很,千万不能得罪。 “急什么?我还没有吃饱,这一吃不饱,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哪儿都不想去,不想走。”凤倾妆入下手中的筷子,用丝帕擦了擦嘴唇,不紧不慢地说道。 一听此话,想到几次去臣相府吃闭门羹的事情,刘全苦着一张脸。生怕屋中的姑奶奶心情不好,就哪儿都不想去。话锋一转,“凤二小姐,奴才不急,奴才就在门口候着。你慢慢吃,一定要吃饱。” 心中叫苦连天。这种苦差事,下次一定派别人来请。 凤倾妆又吃了一块小点心,接过银筝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本姑娘吃好了。刘全,带路吧。” 一行人朝着明和殿的方向走去。 明和殿内,上官玄承坐在高座之上,下首坐着狄赫和慧妃。 凤倾妆一踏入明和殿内,殿内三人的视线齐齐看过来。上官玄承深幽的黑瞳盈满了怒意,慧妃则是洋洋得意的模样。狄赫周身戾气外溢,锐利的鹰眸射向凤倾妆,迸射出浓烈的杀气。 “皇上吉祥,不知皇上差刘公公请臣女到明和殿来,有何要事?”看到狄赫那张杀气腾腾的脸,凤倾妆心中明白了一个大概,明知故问道。 “凤倾妆,慧妃今日一大清早就告诉朕,昨日你一不留神,话中无意间透露出狄郡主的毒是你所下。此事可是真的?”上官玄承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问道。 “慧妃娘娘说得没有错,此事是我所为。”凤倾妆大胆承认。 “凤倾妆,你敢伤害芸熙,本将杀了你。”狄赫震怒,飞身而起,五指成爪,直接攻向凤倾妆。 162胆色过人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脚下一动,朝后退开几步。 这时,银筝腰间的软剑已经出鞘,手腕翻飞,招招狠厉,迎上狄赫。二人刚交上手,高座上的上官玄承脸色阴云密布,难看到了极点,薄唇轻启,冷冽的嗓音宛若寒风扫过,殿中凉飕飕的。 “狄将军,这里是我星耀国的皇宫,朕就在此。你在这明和殿中动手,是不是太不将朕放在眼中,还是说,你们东启国不将我们星耀国放在眼中?” 闻言,狄赫飞身后退,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看向凤倾妆眼神却充满了杀意。可是凤倾妆却好像个无事人般,对于狄赫那能够杀死人的眼神视而不见。 银筝手中的软剑又缠回了腰间。 “星帝,你刚才也听见了,凤倾妆已经亲口承认是她下毒,令芸熙容颜尽毁。这件事情若不给出一个交待,我狄赫势不罢休。”狄赫锐利的鹰眸幽深似井,沉冷无边。 “凤倾妆,你还不赶快将解药交给狄将军。“上官玄承阴沉着一张脸,抚额头痛万分。 “皇上,可否容我与狄赫将军单独说几句话。”凤倾妆大胆地迎上高座上,上官玄承压迫人的视线,提出道。 殿中几人呼到此话,皆大吃一惊。狄赫眼神的那浓烈的杀气,只要是人都能够感受得到,躲都来不及,她还要求单独说话。令人费解。 “凤倾妆,你确定要与狄将军单独说话?“上官玄承好心地问道。心中真心希望凤倾妆收回这个请求。 凤倾妆肯定地点了点头。 明和殿中,空寂无声,只剩下凤倾妆和狄赫二人。这二人各自坐在下首左右两边的交椅上,相对视之。 “凤姑娘还真是胆色过人,你要求与本将单独说话,你就不担心本将杀了你。”狄赫靠坐在椅子上,漆黑的眼瞳遍布暗潮,森冷阴暗。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强忍着才没有起身杀了对面伤害芸熙的女人。 因为他还有最重要的东西没有拿到。 “哈哈哈。狄赫将军这话说得有意思。杀了我,只怕你还没有这个本事。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能够杀得了我,聪明如你,在解药没有拿到手之前,又怎么可能动手杀我。你就不担心你心爱的芸熙妹妹一辈子都得戴着面纱生活,还要忍受毒气散发出来的恶臭。”凤倾妆张狂地大笑道。 “说吧,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交出解药?”狄赫也不拐弯抹角,开口道。 “急什么?狄赫将军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戴着面纱?”凤倾妆眉头轻挑,眼眸中暗透着凌厉。 “难道你也毁容了?”狄赫并不是傻子,凤倾妆在此刻提出这个奇怪的问道,稍稍动一动脑子就能够想到。 凤倾妆笑而不语。抬手轻轻地扯下面纱,一张丑陋不堪的脸孔呈现出狄赫的眼中。 “莲仙之毒。”狄赫惊呼出声。 “看来狄赫将军对我所中之毒并不陌生。这下毒之人想必不用我多说,将军心中也明白。”凤倾妆唇角勾起冷笑,继续道:“一张脸换一张脸。想要我交出解药,将军就拿莲仙之毒的解药来交换。还有,两国联姻的事情,希望将军能够退出。” 话落,凤倾妆又重新戴上了面纱,点漆般的黑瞳如苍穹浩瀚,深沉无边。 “好,本将答应你。回驿馆之后,会亲自将莲仙之毒的解药送到臣相府。至于这联姻之事,关乎两国的邦交,请恕本将不能答应。”狄赫直言道。 “既然将军坦言,那就这么说定了。只要拿到解药,我向你保证狄芸熙身上的毒也会全解。”凤倾妆直视着狄赫,保证道。 二人说定之后,便各自起身朝着明和殿处走去。狄赫向上官玄承道别之后,便直接出宫了。 “凤倾妆,解药可已经交给了狄将军?”明和殿外,上官玄承负手而立,来回踱步。而刘全躬着身子安静地站着。 “没有。”凤倾妆轻飘飘吐出二个字。 “凤倾妆,你好大的胆子,毒害东启国的郡主,你难道就不怕人头落地?如今还不肯交出解药。”上官玄承一听,当场暴怒。 “不是我不想交出解药,而是解药我并未带在身上。太后娘娘让我在宫中小住几日,我就是想出宫去取解药也出不去啊。”凤倾妆佯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现在就即刻出宫,朕让刘全陪你将解药送到驿馆去。至于母后那里,朕会亲自去说的。”上官玄承现在是巴不得将令人头疼的凤倾妆送出宫去,她才在宫中住了一晚,这宫里头便祸事不断。此时一听此话,立刻同意。 “皇上的好意臣女心领了。驿馆的路我还是认识的,就不敢劳烦刘公公陪同。”凤倾妆狭长的凤目眯起,淡淡道。 站在上官玄承身后的刘全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可是他宁愿伴虎也不愿陪同凤倾妆去驿馆。 “让刘全送你们出宫。这解药朕量你也不敢不送。” 上官玄承挥了挥手,刘全便领着凤倾妆和银筝二人,将她们俩送出了皇宫。 二人坐着马车刚回到臣相府,秦忠便迎了上来。 “二小姐,东启国的狄赫将军正在前厅等着你。” “他的动作到是挺快的。看来还真的是爱妹心切。”凤倾妆唇角勾起一丝冷嘲,看向秦忠,吩咐道:“秦总管,你现在去前厅,带狄赫直接到飘雪阁来。” 飘雪阁是她的地盘,说话也比较方便。 “奴才这就去办。”秦忠得令后,又朝着前厅走去。而凤倾妆与银筝直接回到飘雪阁。 “小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翠儿了。” “小姐,宫里好玩吗?宫里头的娘娘们有没有欺负你,皇上有没有为难你?” …… 一回到飘雪阁,翠儿丫头欣喜万分,好像一只小麻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人们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看应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十秋。翠儿,小姐我才离开一日,你怎么就老了三十岁,一见面就唠叨个不停。”凤倾妆好心情地取笑道。 “小姐就会取笑翠儿。”翠儿板着小脸,佯装生气道。 “行了,别气了。等一会有客人要来,你下去备茶吧。”凤倾妆吩咐了一句,便朝着飘雪阁的花厅走去。银筝也跟了进去。 凤倾妆刚坐下,银筝恭敬地站在她的身后,狄赫手中拿着一个锦盒,身后跟着一名手捧酒坛的侍卫,带秦忠的带路下,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秦忠,你先退下。” 命令秦忠退出去之后,凤倾妆便招呼狄赫坐下。 “狄赫将军,坐。” 狄赫也不客气,落坐之后,翠儿进来上茶后,也恭敬站到了凤倾妆身后的另一边。 “凤姑娘,这锦盒内便是莲仙之毒的解药。服下之后,一个时辰内体内的毒便可全解。只是服下此药,必须以美酒送服,最好是海堂花酿造的美酒。这一次出使星耀国,本将正巧带了两坛,现在就送你一坛。” 话落,狄赫将手中的锦盒递出,而他身后的侍卫也将手中的酒坛递出。翠儿和银筝二人上前,一人接过锦盒,一人接过酒坛,又恭敬地站好。 “狄赫将军名扬天下,相信你不会骗我。这是解药,拿去吧。”凤倾妆眼光清冷淡漠,曲指一弹,一粒药丸从指间弹出,飞向狄赫。 只见狄赫布满老茧的大手随空一抓,药丸落入手中。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将药丸放入瓷瓶中,开口道:“本将也相信凤姑娘是言出必行之人,定然不会拿一粒假的药丸来糊弄本将。” 顿了顿,狄赫接着道。 “凤姑娘,本将瞧你这院中种满了海堂树,如雪如云的白海堂枝头绽放,甚是漂亮。不知道这些海堂树是何人所种?” 奇怪的问题令凤倾妆疑惑,犀利的瞳眸紧紧地看向狄赫,对方神色自然,看上去就像是那么随口一问,心中的疑虑打消。 “我娘亲素来喜爱海堂花,特别是白如雪,洁无瑕的白海堂。父亲便命的下人在院中种了几株。不过,狄赫将军为何会有此一问?” “晶莹无瑕,纯白似雪。这样美丽的海堂花,我们东启的皇宫也有。”狄赫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陡然间变得幽远飘渺。 “狄赫将军,狄赫将军。” 凤倾妆连喊了二声,狄赫才回过神来,歉然道:“本将想起以前事情,一时失神,真是不好意思。如今解药也拿到了,本将也该告辞了。再见。” “翠儿,替我送送将军。”凤倾妆吩咐。 翠儿将手中的锦盒放下,便领着狄赫朝相府大门口走去。而凤倾妆和银筝二人便回到房间。 “银筝,你去门口守着。我现在要服食解药,不要放任何人进来。”清冷的声音从红唇飘出。 “主子放心。” 说完,银筝将手中的酒坛放在桌上。走出去,带上门,站在门口。 屋内静悄悄的,凤倾妆打开锦盒,只见锦盒内放着一张纸条和一条晒干的银环蛇,还有几朵干花。 163以毒攻毒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拿起锦盒内的纸条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凤倾妆面色阴沉,好似乌云罩顶。 只见纸条上写着:将银环蛇和天仙子研磨成粉,再加上海堂醉一杯送服,以毒攻毒,便可解莲仙之毒。 眉头轻蹙,清风晓月般冷冽,她重新戴上面纱,朝着门外喊道:“银筝。” “主子有何吩咐?”银筝快步走进来。 “去把这两样的东西研磨成粉。”指着锦盒内的银环蛇和那几朵天仙子,凤倾妆黑着脸道。 “这是晒干的银环蛇和天仙子。主子,这银环蛇可是世间最毒的蛇,它的一滴毒液便可以毒死两头牛,而这天仙子外表看着美丽,香气醉人,却有着花中毒王的称号。狄赫将军送来的这两样东西是什么意思?”银筝面色微变,心中愤慨不已。 “以毒攻毒。”简短的回答便说明了一切。 “主子,这万万不可。以毒攻毒的方法虽然听过,可是危险性大,还容易留下病根。”银筝劝道。 “行了,不用说了,我心意已决。这莲仙之毒潜伏我在体内,只要一天不解,就像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毒发身亡。那我岂不死得冤枉。”凤倾妆黑如点漆的眼瞳滑过坚定。 银筝想了想,虽然不明白凤倾妆话中的定时炸弹是什么东西,但是也觉得此话不无道理。 留下病根总比随时有可能毒发身亡来得好。 接着,银筝便拿了晒干的银环蛇与天仙子出去研磨。 凤倾妆一个人呆在屋内,打开了酒坛,海堂醉清幽醉人的酒香飘出,满室飘香。 “这酒真香,真好闻。”银筝走进来情不自禁脱口赞道。边说边将手中研磨好的药粉交给凤倾妆。 “的确很香。赶明儿我们也摘一些海堂花酿酒。”接过药粉,凤倾妆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想法。 银筝点了点头,捧起酒坛,给凤倾妆倒了一杯酒。 “主子,你真的决定了。这万一?”接下来的话,银筝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主子我福大命大,没有万一。” 话落,凤倾妆将药粉倒入海堂醉中,搅匀了,闭着眼睛,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腹部窜起一股火lala的灼痛,疼痛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剧烈。痛得她大汗淋漓。 “主子,你怎么样了?”银筝漆黑的眸中盈满了关心,紧张地问道。 “我……噗。” 刚想回答,突然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一口乌黑的血从嘴中喷出。接着,凤倾妆两眼一闭,便昏迷了过去。 “主子。” 银筝乌黑的眼眸浮现出慌张,摇晃了凤倾妆几下,她毫无反应。 “残云,主子晕过去了,赶快去请大夫。”稍稍稳定了一下心神,银筝焦急地朝着外边喊道。 喊声一落,飘雪阁内一道诡异的身影飘出。与此同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另一个方向飘入。 这道白色身影便是封玉。 “银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倾妆怎么会昏迷?” 一入飘雪阁,一股淡淡的腥臭钻入鼻端,心头不安涌出。封玉身形如风,闪入屋内。便瞧见银筝两眼微红,抱着昏迷的凤倾妆。 “主子刚刚服用了狄赫将军送来的解药,吐了一口乌血就昏迷了过去。”银筝如实回道。 “先把她放到床上,我瞧瞧。” 封玉抱起凤倾妆朝着床边走去,动作轻柔地将她平放在床上,伸出三指搭在她的脉上。面色变了几变,幽蓝似海的俊眸中迸射出丝丝寒芒,“银筝,狄赫送来的解药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倾妆的气息很乱,好像服食了什么烈性的东西?” “回封太子,主子按照狄将军的方子,以毒攻毒,服用了银环蛇与天仙子研磨的药粉。”银筝站在床边,据实说道。 “难怪?”封玉边说边扶起凤倾妆,双掌抵在她背后,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帮她调息着体内絮乱的气息。 只到凤倾妆呼吸平稳,封玉才彻回手掌。等到残云拎着一名大夫回到飘雪阁的时候,凤倾妆已经苏醒了过来。 “封玉,你怎么在这里?”凤倾妆刚睁开眼睛,便瞧见封玉坐在床边,那双幽深美丽的蓝瞳中盈满了浓浓的关心。 “听说你出宫了,我便过来瞧瞧。”凝着凤倾妆,封玉低沉磁性的嗓音如春风细雨般轻柔好听。 “你的消息到是快。”凤倾汝淡雅一笑,笑容如珍珠般璀璨,满室生辉。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抬起手,轻抚着自己的脸庞,什么也不说,也不问,只是抬眸看向银筝。 银筝跟在凤倾妆身边也有一段时日,聪明又善解人意,立刻会意。她开心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凤倾妆唇角上扬,灿若夏花般美丽而愉悦的笑容溢出,令人移不开眼。 太好了,她终于不用再戴着面纱遮丑颜了。 “倾妆,你的毒是狄芸熙下的。”封玉面容严肃,肯定道。 这狄芸熙中毒,而凤倾妆的解药又是狄赫亲自送来,前后一窜连,稍微动动脑子便能够猜测出。 “正是她。而狄赫之所以向星耀国提出联姻,也是为了她。”凤倾妆恨恨道。 “提到联姻,我正想跟你说,三日之期,明日便到了。我准备给星耀国皇帝的礼物,不出意外,明日一大清早快马加鞭也应该送到上官玄承的手中。到时候,只怕上官玄承想不答应联姻都不行。”封玉淡淡一笑,俊美的五官舒展,好似皎皎明月,光辉潋滟。润泽的薄唇微微勾起,令人炫目。 “什么礼物?说来听听。”凤倾妆秀眉微挑,晶亮如墨的美瞳闪烁着兴味。 “急什么?到了明日不说知道了。”封玉唇角愉悦地上扬,卖了个关子。 “小气。”凤倾妆低咒了一声。突然,想到巫惊羽明日也应该苏醒了,她答应墨隐的事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前一刻还欣喜不已的她顿时变得愁容满面,看来,她还得想个办法才行。 164好大的手笔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叹气了。有什么心烦的事情,我帮你解决?”封玉光华如玉的容颜,狭长的眉轻挑,暗沉幽蓝的星目,流露出的关心不言而欲。 “没什么,只是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心中堵得慌。”凤倾妆随口胡编道。 “正好今日我也闲来无事,我们去游湖吧。”封玉俊目流转着动人的神采,宛若天边冷洁的上弦月,散发出如水的辉光,动人的唇角勾起,清润的浅笑溢出。 “算了吧。刚刚才解了毒,身子乏得很,我想睡一会儿。” 一听到‘游湖’二字,想到清波湖的种种,凤倾妆愈加的烦闷,寻了个借口婉转地推辞道。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封玉体贴道。 “嗯。”凤倾妆微微点头,也不挽留。 封玉转身走了出去,幽深似海的蓝瞳浮现出落漠。她的心思虽然藏得很深,可是从小在深宫中长大的他,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猜度人的心思。只有这样,才能够一次又一次地避开危险,才能够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毅力不倒地活下来。 “主子,你怎么了?”等到封玉离开之后,银筝才敢开口询问。 “哎!”凤倾妆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望着银筝,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迷茫的神情,“银筝,你说我答应以苍炎国太子妃的身份跟着封玉去苍炎国,这个决定会不会错了?” “主子是后悔了。”银筝清亮的黑眸流转,猜测道。 “是有点。你说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凤倾妆坐在床上,抬着头仰望着站在床边的银筝,漆黑晶亮的瞳眸中茫然、迟疑、犹豫…… “只怕是来不及了。”银筝摇了摇头。 “来不及了吗?”凤倾妆眼眸陡然间暗沉下来,她朝着床上一躺,两眼一闭,红唇轻启,有气无力地说道:“银筝,我突然之间觉得好累,好想休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银筝心底叹息一声,走出去带上门,默默地站在门外候着。 屋内,凤倾妆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与巫惊羽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街头跟踪,让小金子在他的头顶撒了一泡尿……到她给他吸毒,导致容颜尽毁。 她摇了摇头,可是脑海中的记忆挥之不去,早已经刻入了她的骨髓里。 想着想着,一直到月影西移,凤倾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翌日,融融的阳光从云层中洒下来,又是一个晴好的天气。 凤倾妆还躺在床上便被翠儿摇醒,“小姐,你快醒醒啊,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睁开惺忪的眸子,凤倾妆坐起身,不雅地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地问道。 “苍炎国二十万大军压境。如今的耀京街头人心惶惶,大家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翠儿凑近小声道。 “二十万大军压境。封玉真是好大的手笔,看来这一次我想反悔都不成了。”凤倾妆唇角扬起苦笑,这一刻后悔似乎真的晚了。 “小姐,你如果真的后悔,不想做苍炎国的太子妃,你可以和封太子说。奴婢看得出来,封太子是真心喜欢你,奴婢相信,他一定不会强迫你的。”翠儿漆黑灵动的眸子清澈如水,善解人意地天真道。 “傻丫头,晚了。别说了,伺候我起床吧。不出意外,等一会就会有人前来相府传旨,传我进宫。” 凤倾妆神色清冷,在翠儿的伺候下,起床梳洗。刚坐在桌前用早膳的时候,刘全在秦忠地带领下,心急如焚地来到了飘雪阁。 “凤二小姐,皇上急宣你进宫,快跟奴才走吧。” “知道了,走吧。” 这一次,凤倾妆也不再为难刘全,立刻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刘全反应不过来,怔愣在原地,这凤二小姐今日没吃错药吧,居然这么好说话。 “刘公公,你愣在原地,是不是想等着我用完了早膳再进宫?”凤倾妆不咸不淡地说道。 “没有没有,奴才这就跟上。”瞧着已经走出几步远的凤倾妆,刘全立刻跟了上去。 臣相府外,马车早已经备好。坐着马车一路急驰,赶往星耀皇宫。 宫门口,下了马车之后,换了一顶软轿,软轿直接抬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除上上官玄承来回的踱步外,上官玄清还有几名重臣也站在御书两侧,凤倾妆的臣相老爹凤相也在其列。 “臣女凤倾妆参见皇上。” 被刘全领入御书房之后,凤倾妆扫了一眼屋内,有重臣在此,礼数不可缺,盈盈一拜,福身道。 “平身吧。”上官玄承停下脚步,坐回到御案前,深幽的眼瞳审视着凤倾妆,暗藏着怒火,开口道:“今日苍炎国使臣递来国书,二十万大军压境星耀国与苍炎国的双平县,理由可笑至极,为了迎接苍炎国的太子妃回国,而这个太子妃指明了就是你。凤倾妆,朕和几位爱卿已经商议过了,为了两国的和平友好,决定与苍炎国联姻。” “倾妆虽为一介女子,却同样也是星耀国的子民,能为皇上分忧,为国尽力乃是倾妆的荣耀。”凤倾妆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心中却是极度不屑。 “好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子。如今东启国的使者与苍炎国的使者都在明和殿内,你就随同朕一块儿过去吧。” 听着站立在御案边上官玄承的赞美,凤倾妆眼底快速地滑过一丝轻蔑,唇角勾起冷嘲。 这时,上官玄承已经离开御案往外走去,上官玄清与几名重臣跟在后头,而凤倾妆是走在这几人的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明和殿而去。 明和殿内,气氛诡异,该到的人都到了,不该到的人也到了。 一入明和殿,凤倾妆眼光一扫,怔愣住了,这是一个什么情况,他怎么会来? 只见明和殿内,封玉、封香、狄赫、狄芸熙,还有巫惊羽都安静地坐在殿内。 165慎重选择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巫惊羽一副好像要吃人的模样,怒视着封玉,恨不得将那只狡猾的狐狸狠揍一顿。而封香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巫惊羽猛瞧。狄芸熙满脸娇羞,偶而抬眼偷偷地瞧一眼封玉。狄赫的目光却停留在狄芸熙的身上,心爱人就在身边,却不能够开口说我爱你,那种痛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主子,巫少主也来了。”银筝跟随在凤倾妆身后,看到殿中一袭黑衣,风采依旧的巫惊羽,小声地说道。 “我看见了。该死的,他怎么来了?” 凤倾妆低咒一声。走在最后的她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低着头跟着走入了明和殿内。此时此刻,真是恨不得有一个地洞,让她钻进去躲起来,不想面对眼前的人和事。 “该死的女人,你还知道低头愧疚,爷不过晕迷了三日,你居然敢给爷爬墙头,等爷解决了封狐狸这件事情,再来收拾你。” 一入殿内,巫惊羽如炬的俊眸便从封玉的身上移到了凤倾妆身上,密语传音过去。 凤倾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一听此话,心中的愧疚反而消减,抬起头坦然地看向巫惊羽,内力一使,同样的密语传出,不服道:“巫惊羽,我与你男未婚,女未嫁。别说得我们好像成亲了似的,别说爬墙头,就是爬城墙,都与你无关。” 巫惊羽无奈地笑笑,想到凤倾妆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语气放软道:“妆儿,别闹了。你记住,呆会儿你一定不能够答应封狐狸的联姻请求,苍炎国驻守在双平县的二十万大军,爷会想办法让他退军。” 凤倾妆一听,漆黑的眼瞳瞬间光彩大放。可是,片刻之后,双眸又暗淡下来。 天大地大,仔细想想,如今的她除了去苍炎国,还真是别无去处。 星耀国,刘太后容不下她。胳膊拧不过大腿,呆在星耀国绝非长久之计。 东启国,她与狄家兄弟关系恶劣,更不可能羊入虎口,送上门等着二人算计加害自己。 圣月族,与凤族同处八方巨海,而凤族现任的族长苍狼,被她毁其命根,断子绝孙、不共戴天的仇恨自不必说。圣月族内本身也是纷争不断,在她不能够成为他的助力之前,绝对不能够去圣月族,给他添麻烦。 “妆儿,你听到我的话没有,你怎么不回答?” 等了半天,凤倾妆即不点头也不回答,漆黑的眼眸幽深似井,看不透其心中想法。巫惊羽突然心慌,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 这时,上官玄承已经坐在了明和殿的高座之上,其余几位重臣与上官玄清也在下首坐下。唯有凤倾妆一人独站殿中,却吸引了明和殿内最优秀的两名男子的视线,引得殿中的封香与狄芸熙是又羡慕又妒恨。 “主子。”银筝轻轻地拉了下凤倾妆的衣袖,提醒道。 凤倾妆才抬起头,见众人都坐下,她也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直视巫惊羽。 “星帝,父皇的国书想必你已经收到,不知道你对两国联姻的事情有何想法?”刚一坐下,封玉站起身,视线从凤倾妆身上移开,抬望着上官玄承,开门见三道。 “星帝,自贵国太后寿宴之日,凤家二小姐惊天一舞,艳绝天下,令本将爱慕不已。东启国愿与星耀国永结秦晋之好,世代友好,和平共处。这是我们东启国请求联姻的国书。”狄赫不甘示弱,站起身双手捧着国书说道。 话落,刘全赶紧走下高台,双手接过狄赫手中的国书,递到上官玄承的手中。 上官玄承翻看着东启国递交的国书,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 这时,巫惊羽了也站起身,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两指夹住书信,内力一使,相当张狂地将书信飞向上官玄承,不偏不倚,非常凑巧地落在了东启国国书的上面。 “星帝,这是我们圣月族族长的书信,如果你同意圣月族与星耀国联姻,圣月族将是星耀国永远的朋友与后盾。不过,这联姻之人必须是她。” 巫惊羽抬手一指,直指坐在殿中的凤倾妆,漆黑如墨的俊眸浮现出势在必得,霸气说道。 这一下,上官玄承万分为难,拧眉看着殿中的三人,这三个人都不可得罪。 一个是苍炎国的太子,身份贵不可言。有朝一日,等苍炎国老皇帝登天,他便有可能成为苍炎国的国主。 一个是东启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重兵的将军。天下皆知,东启国国主无子嗣,这东启国的天下,也许有一天会落入他的手中也说不定。 一个是圣月族的少主,将来的族长。且圣月族十分神秘,深不可测,水有多深也不得而知。 “两国联姻乃是喜事。只不过你们三人都点名要求求娶凤相的嫡女凤倾妆,人只她一人,可是你们却有三人,这倒叫朕万分为难。朕还有几名未出阁的皇妹,不如三位?” 上官玄承算盘倒是打得响,只不过,他的话未说完,便被巫惊羽打断。 “星帝是想向我们推荐你那几位才艺一般的皇妹吗?”巫惊羽邪魅的俊眉轻挑,不屑地轻笑,继续道:“只可惜天下女子何其之多。本少主只想独要凤倾妆一人。” 闻言,上官玄承面色难看至极,可是却无从反驳。他的那几位皇妹,除了上官慧心的才艺稍稍出众,其余几位不值一提。可是上官慧心的才艺与凤倾妆的艳艳惊才一比较,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不可比也。 “星帝,虽然贵国的公主才貌兼得,不过封玉此生只想与凤倾妆一人牵手一生。”封玉谦谦君子,倒不似巫惊羽那般张狂。他的唇角漾着清风明月般的浅笑,磁性的嗓音宛若酒醇一般,透着若有似无的幽香,飘散在明和殿内,幽香醉人。 封玉的话音刚落,狄赫也赶紧开口,违心地表决心道:“星帝,我狄赫一身征战杀场,从未对哪个女子动过心。凤倾妆是唯一令本将心动的女子。这一生,如果娶妻的话,只娶她一人。” 三个人,同表决心,上官玄承左右为难。 凤倾妆静坐在交椅上,低着头,听到狄赫信誓旦旦的话语,唇角勾勒出一丝冷嘲。想不到这狄赫还有演戏的天份。 “凤倾妆,殿中的封太子,巫少主和狄将军,三人皆是人中龙凤,都各自表明决心,今生只愿娶你一人。此事关乎你的终身,朕便将这个选择权交给你自己,你可要慎重选择?”三言两语,上官玄承便将这个难题交给了凤倾妆。 同时,他一语双关,明着让她慎重,其实已经表明了他的选择――封玉。 思来想去,二十万大军压境双平城外,为了星耀国的安定,还是与苍炎国联姻解眼前之危,才是当务之及。 此言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巫惊羽欺霜赛雪的俊容,嘴角微扬,邪魅的笑容溢出。封玉面无表情,幽蓝似海的瞳眸深不可测,看不出喜怒。狄赫神色依旧,只是那双锐利的鹰眸却看向殿中的狄芸熙,眼光陡然间变得温柔,身上的戾气也瞬间消失。 狄芸熙和封香二人面色紧张,袖中的双手紧握。 “多谢皇上将我的终身大事交由我自己选择。”凤倾妆站起身,不屑地眼神看向高座上的上官玄承,唇角勾起嘲笑。 接着,只见她眼光流转,在殿内扫视的一圈,最后目光在封玉、巫惊羽与狄赫三人的脸上来回扫视。 每当凤倾妆的目光落在封玉脸上的时候,巫惊羽双瞳中怒气腾腾,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而当凤倾妆的眸光停留在巫惊羽的脸上,封玉清风晓月般的俊容笑容依旧,可是袖中的手却紧紧握起,强忍着心底的紧张。 最淡定的要属狄赫。因为不爱,所以情绪不受影响。 “妆儿,你今日要是选了封狐狸,爷今日就拆了这明和殿,让星耀国皇帝见鬼去。居然敢让你慎重选择,别以为爷听不出来,那话中有话的意思。”巫惊羽密语传音,威胁道。 凤倾妆哭笑不得,这人还真是张狂霸道到无药可救。不过,她喜欢。可是喜欢归喜欢,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既然三位都执意选我。为了公平起见,我决定给三位一个同等的机会。我出一个问题,如果谁的答案合我的心意,我便选谁?” “说吧,什么答案?洗耳恭听。”狄赫接口道。 巫惊羽满脸怒容,不满地瞪着凤倾妆。封玉温润一笑,如暖玉晕开光华,点点头。 “巫少主,瞧你满面怒容,难道你对我建议不满意?”凤倾妆眼中暗含着一丝威逼,故意问道。 “满意,同意。”不想让凤倾妆为难,巫惊羽无奈赞同。 凤倾妆喊了一声,“纸笔伺候。” 声落,两名宫女一人扯着宣纸的一端走进来。还有一名宫女,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中摆放着砚台和狼毫随后而入。 166何谓夫妻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只见两名宫女将宣纸拉开,放平。凤倾妆上前,拿起狼毫沾上墨汁,几笔落下,行云流水,飘逸清华的字迹跃然纸上。 在凤倾妆书写的同时,又有几名太监两人一组,抬着书案进入了明和殿。封玉、巫惊羽和狄赫三人分别站到了书案前。 当最后一笔落下,凤倾妆放下狼毫,两名宫女将宣纸竖起,风骨绰绝的字迹映入众人的眼帘。 “何谓夫妻?这个问题到有意思。”上官玄承挑眉开口道。 “巫少主、封太子、狄将军,请答题吧。”凤倾妆面容平静如水,清冷淡漠的嗓音响起。 闻言,三名优秀的男子提笔作答,将心中的夫妻定义写在宣纸上。 当三个人都放下狼毫的时候,凤倾妆莲步微移,从左往右,第一个走到狄赫的桌子面前,拿起桌上的宣纸一看,唇角勾起嘲讽。只见狄赫的那张宣纸上简单的一句话。 夫乃天,一家之主。妻当以夫为纲。 手拿宣纸,凤倾妆又走到中间封玉的桌边,看着那一手苍劲有力而又行云飘渺的字迹,心中默念着宣纸上的答案。 夫妻应同体同心,相爱一辈子,争吵一辈子,忍耐一辈子。 满意了点了点头,将封玉的那张答案从重在狄赫的答案之上。又继续走到巫惊羽的桌前。 拿起桌上的宣纸,看着那一手豪放、随性、洒脱的字迹,如同他的人狂放不羁,凤倾妆的心微微颤抖。 当宣纸的答案落入眼中,她几乎落泪。 巫惊羽为夫,他唯一的妻凤倾妆。凤倾妆为妻,她唯一的夫巫惊羽。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颤抖着手将巫惊羽的那张答案放在最下面。微抬着头,逼回将落的眼泪。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前。 在走的同时,她心中意念一动,悄悄地将最下边巫惊羽的那张答案收入了墨隐云凤中。 这时,高座上的上官玄承居高临下地看着走上前的凤倾妆,启唇道:“凤倾妆,三人之中,你对谁的答案最满意?” “回皇上,倾妆对这一张宣纸上的答案甚为满意。”凤倾妆淡然答道。 刘全走下高台,凤倾妆抽出封玉所写的答案递给他,由他递交到上官玄承的手中。 在刘全转身之后,凤倾妆直接将狄赫所写的那张答案撕碎。当然,此举看在众人的眼中,她是撕碎了剩余二人的答案。 “夫妻应同心同体。想爱一辈子,争吵一辈子,忍耐一辈子。好,这个答案果真别出心裁,令人满意。这张答案是你们三人之中,谁写的?”上官玄承明知故问道。 “星帝,这句话是本太子所写。”封玉温润如玉的俊容漾着璀璨如辉的笑容。袖中紧握的手渐渐松开。 巫惊羽满脸痛楚,幽怨痛恨地望着凤倾妆的背影。 “妆儿,为什么你宁愿选封狐狸而不选我?难道我的答案真的令你不满意,还是你有什么逼不得已的苦衷。”巫惊羽的秘语传音在凤倾妆耳畔响起。 凤倾妆身子微颤,袖中的双手死死地握紧,努力不让自己失态。她的眼中静得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恭喜封玉子胜出。朕会立刻修书一封,与苍炎国的国主商议联姻之事。”上官玄承笑道。 “星帝不必如此麻烦。联姻之事,父皇已经全权交给我处理。关于细节方面,我们在约时间详谈。”封玉优雅一笑,好听磁性的嗓音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在明和殿内荡开。 封香坐在交椅上,看到封玉中选,清澈如水的美瞳盈满了喜悦。天真地想着,太好了,这一下羽哥哥是她的了。 狄芸熙乌黑的眼眸浮现出浓烈的恨意与杀意,不加掩饰地怒视着凤倾妆。袖中双手紧攥,尖锐的指甲在掌心划下道道红痕。 人选已定,大家纷纷退出明和殿。 在刘全的安排下,除了封玉一人被上官玄承留下详谈联姻的细节,其余人都在宫人的带领下出了宫门。 宫门口,停着各自的马车。 凤倾妆站在宫墙之下,眼眸一扫,看到凤臣相的马车,领着银筝刚要坐上去。狄芸熙走过来,伸手一下子拦住她,眼中的恨意不言而欲,质问道。 “凤倾妆,你明明不喜欢封太子,为什么要选择他?” “狄芸熙,你哪知眼睛看到我不喜欢封玉了?”凤倾妆眉梢微挑,危险地眯着眼睛淡笑道。 “你的神情,你的眼睛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只要想到马上就可以嫁他为妻,应该是欢喜的。可是你的眼中非但不喜,反而有着一丝淡淡的忧伤。”狄芸熙一针见血地指出。 “我的眼中有没有忧伤我看不到。不过,你的眼中却充满了妒忌与恨意,甚至还有杀意。狄芸熙,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如果下一次你再敢对我出手,等待你的就不毁容那么简单,而是生不如死。”凤倾妆脸上的笑意不在,漆黑的瞳眸暗潮浮现,如拢在古井中一般,寒意嗜人。 “我说过,我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狄芸熙美眸中寒芒乍现,冷冷道。 “你那玉石俱焚的爱情观还真是令人恶心。”轻蔑的瞥了一眼狄芸熙,凤倾妆绕过她,朝着凤臣相的马车走去。 上了马车之后,凤倾妆浑身的力气好像瞬间抽光,微闭着双眸,无力地靠坐在马车壁边。 第一次看到这般没有生气的女儿,凤臣相默默地看着,眼睛中流露出心疼。想劝慰几句,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一路上,马车内静悄悄,除了清浅的呼吸声再无其它。 终于,在马儿的一声“嘶鸣”中,马车停了下来,相府到了。 凤臣相下了马车之后,凤倾妆也紧跟着跳下马车,声音轻柔道。 “爹,女儿有点累,就先回院子了。” “去吧。好好休息。” “那女儿回院了。”凤倾妆福了福身,领着银筝便往飘雪阁而去。 远远地,便看到飘雪阁的海堂树下站着一道黑色的身影。 167天涯陌路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他抬头望天,青丝如墨,在寒风中飞扬。背影如松竹一样隽美高雅,却透着一层压抑的深沉与伤感。 “银筝,我突然想上街逛逛,我们还是别回院子了。”凤倾妆转身,直觉想逃避。 可是,在她刚转身之际,一条黑色长绫宛若蛟龙出海,绵延不绝,朝着她的纤腰缠了过来。再用力一拉,凤倾妆整个人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挥舞着双手,大喊道。 “巫惊羽,你这个疯子,快放我下来。” 喊声刚落,凤倾妆整个人也落入了一个强健温暖的怀抱。 “该死的,明和殿的事情你不向我解释清楚,见到我居然还想逃避我,看爷不打烂你的屁股。”巫惊羽双目如炬,蕴藏着熊熊怒火,将凤倾妆横放腿上,双手“啪啪啪”无情地在她的臀部拍打了几下。 每一下都拍打得很用力,可见巫惊羽这一次真是气得不轻。 凤倾妆满头黑线,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丢脸死了,这么大了还被人打屁股。 等到巫惊羽的怒气发泄完毕,才放开凤倾妆,紧紧地抱着她,头无力地抵在她的肩头,呢喃的的话语如轻盈的鹅毛般拂过她的耳畔。 “妆儿,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要选择封狐狸而弃我。我不是说了吗,驻守双平城外的二十万苍炎国大军,我会想办法让封狐狸乖乖退兵。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我没有苦衷。巫惊羽,你也不要自作多情了,我之所以选择封玉,是因为我喜欢他。他是人中龙凤,是苍炎国未来的皇帝,能给我一生的荣华富贵。”凤倾妆无情地推开巫惊羽,无情冷语从红唇飘出,违心道。 “你休想骗我,我不相信。从你的眼睛中,我能够感受得到,你心中喜欢的人是我而非他。”巫惊羽双手用力地紧抓得凤倾妆的肩膀,激动地大吼道。 “是,我承认之前我是喜欢你的。可是世间的事情总是千变万化的,在你昏迷的这三日里,我的心中已经住进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封玉。” 强忍着肩头的疼痛,凤倾妆清冷的眼瞳拢上一层薄霜,无情冷酷的话语吐出。她袖中的双手死死地紧攥,强逼着不让自己心软。 “妆儿,你骗我的,对不对?使臣进京的那一日,耀京城街头,你我十指相扣,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相互许下承诺。你说过,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君乃障叶一目,吾从此不见森林。今生今世,凤倾妆独爱巫惊羽一人。一字一句,言犹在耳,难道短短三日,你便忘记了你的承诺,你的誓言。” 巫惊羽俊眸浮现血丝,额头青筋暴起,手下的力道更重,怒吼着。此时此刻的他,心中燃着一把熊熊怒火,强忍着,压抑着,不让怒火窜出,伤害眼前的人。 “什么承诺,什么誓言,我早已经忘记。我说过,我现在喜欢的人是封玉。如果你不信,你瞧瞧我的手臂。” 话落,凤倾妆挼起袖子,白皙如玉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看着巫惊羽,平古无波的眼瞳中冷漠无情,没有丝毫多余的神色。 “看到没有,我手臂上的守宫砂没有了。在你昏迷的三日里,我的身子已经给了封玉。如果不是真心喜欢,我又怎么会**与他。” 一记重话抛出,彻底将巫惊羽打入痛苦的深渊。 巫惊羽双手颤抖,从凤倾妆的肩头移开,不断地摇头,喃喃自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是骗我的。” 突然,他又大力地抓住凤倾妆的双肩,布满了伤痛的双目逼视着她,“妆儿,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的心中到底爱不爱我?” “巫惊羽,我的身子都已经给我封玉,你现在还来纠结这个问题有意思吗?” 瞧着这般痛苦万分的巫惊羽,凤倾妆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他的双眼,怕自己会心软,会心慌。 “我在乎的只是你的心。告诉我你的心中爱不爱我?”心好似滴血般,痛得难以呼吸,可是巫惊羽依旧执着寻求答案。 凤倾妆被迫抬眸,直视着巫惊羽,望着他盈满痛苦的双瞳,她感同身受,仿佛看到了他那颗正在滴血的心,她的心跟着抽痛。 深吸一口气,红唇轻启,冷酷无情的决别冷语吐出。 “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告诉你。我的心人,我的心都是属于封玉。你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就给我滚。回你的圣月族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少主,从此以后,天涯陌路,永不相逢。” 说完,凤倾妆抬手挥开巫惊羽抓在她肩头的手,毫不留恋的转身,留给他一个绝情的背影。 巫惊羽好像失去了灵魂般呆愣在原地,心口犹如千万根针刺般,痛得难以呼吸。 空洞的双目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在海堂林中。巫惊羽回过神来,想要追过去,可是“哐当“一声,关闭的房门阻隔了他前进的脚步。 “天涯陌路,永不相逢。凤倾妆,你好狠,我巫惊羽恨你一辈子。啊!” 望着紧闭的房门,巫惊羽歇欺底里地吼道。掌间凝聚着十成内力,朝着院中的一棵海堂树发疯般地劈去。海堂树悲催地倒下,雪白的花瓣随风飞舞,缓缓飘落。如同巫惊羽那颗跌落谷底的心,死了,没了任何的生气。 接着,只见巫惊羽身形一晃,宛若流星划过,海堂林中再也不见那道熟悉的黑影。 “主人,他走了。”小金子从墙角钻出,告诉凤倾妆。 “走了,真的走了。” 靠在门边的凤倾妆整个人无力地滑下,坐在地上。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无声地哭泣着。 半个时辰之后,凤倾妆哭累了,在小金子劝说下,才上床躺着。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月上中天,凤倾妆才醒过来,环视着熟悉的房间,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是那么的冷清。 “凤二小姐,求求你去看一看我家少主。”墨月的声音从院外飘进来。 168狼狈不堪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走到窗边,一身墨衣的墨月站在雪白如玉的海堂花树下格外的显眼。凤倾妆淡漠的声音不起任何波澜,开口道。 “墨月,我与你家少主已无任何瓜葛,你不要再来飘雪阁找我了。” “凤二小姐,墨月求你了。”墨月突然跪下来肯求,继续道。 “今日少主离开飘雪阁后,整个人就好像发疯一般,直接冲到驿馆与封太子打了一架。少主受了重伤,当场昏迷。属下将少主抱回群英阁看过大夫之后,大夫特意交待,要少主静养,不宜喝酒。可是少主哪里肯听,一醒过来,就不停地灌酒,借酒消愁。墨月虽然不知道你与少主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可是少主对你却是一片真心。求你去看看少主,劝劝他。” 一听到巫惊羽受了重伤,凤倾妆心急如焚,墨月的话音未落,早已经身形一晃,从窗户跳出,身形如风朝着群英阁的方向快速掠去。 翻过群英阁那三米多高的院墙,直接朝着上一次给巫惊羽吸毒的那间房间走去。 推门而入,浓烈的酒香弥漫着整间屋子。 巫惊羽面色苍白,双眼泛着血丝,发丝凌乱地散落在额间。身上的衣衫还残留着几点鲜红,可想而之,与封玉那一战受伤定然不轻。 他歪斜地靠坐在榻边的地板上,整个人颓废不已。手举酒坛,一个劲不停地猛灌酒。他的身边东倒西歪地放着几个空酒坛。可见喝了不少。 听到推门声,巫惊羽抬起头,摇晃着脑袋,看着门口一道模糊的身影正朝着他走来。 “滚!爷说了任何人都不见。”怒吼道。 见模糊的身影依旧朝着他渐渐靠近,巫惊羽震怒,随手抓了一个空酒坛扔过去。 凤倾妆旋身避过,空酒坛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碎片满地。小心地避过地上的碎片,走到巫惊羽的身边,蹲下来。拿过他手中的酒坛放在地上,动作轻柔地捧起他的脸。 深入骨髓的熟悉的气息令狂燥的巫惊羽瞬间安静下来,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模糊的脸,用力地摇头,眼前的脸孔依旧是模糊的,看不真切。 “傻瓜,笨蛋,为什么要将自己弄成这副狼狈不堪的可怜模样?你是想让我心疼吗?我告诉你,我铁石心肠,是绝对不会心疼你可怜你的。” 泪眼朦胧的凤倾妆心口不一,一边责骂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轻柔地擦拭着巫惊羽嘴角残留的血迹。 “妆儿,是你吗?” 眨了眨眼,眼前模糊的面也渐渐清晰,是心中想着的人儿的脸。巫惊羽唇角咧开一丝傻笑,一动不动,傻兮兮地看着她,连眼珠都舍不得转动一下。 “是我。答应我,不在再折磨自己。”凤倾妆眼中含泪,笑着说道。 “我答应你,不再折磨自己。你也要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不要跟着封狐狸走,不要做他的太子妃。”巫惊羽孩子气的拉着凤倾妆,霸道地强求道。 “好,我答应你。不离开你,不跟封玉走,不做他的太子妃。来,我扶你起来。”凤倾妆温柔地轻哄道。 扶着巫惊羽躺到床上,替他脱去了身上脏了的外套,温柔细语地说道:“羽,听话。乖乖睡一觉,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新的一天开始,你就会忘掉所有不开心的事情。” 醉酒的巫惊羽如同一个孩子般,听话地闭上双眼,可是一只手下意识地紧拉着凤倾妆的手,不让她离开。 无可奈何,凤倾妆也只得合衣躺下。突然,想到巫惊羽的内伤很重,她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粒治疗内伤的极品丹药,摇了摇身侧的巫惊羽,开口道。 “羽,来,把这粒药丸吃下,内伤就会好了。” “我不要。吃下了,伤好了,妆儿就不理我的。”醉酒的巫惊羽摇头,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出。 “那我喂你。”凤倾妆耐心地劝道。 将药丸含在嘴中,温软的唇瓣贴上巫惊羽透着酒香的薄唇,舌尖轻轻撬开他的嘴,醉人的酒香弥漫在二人的口齿间。灵舌一伸,将药丸送入了他的嘴中,轻轻一抵,感受到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头微抬,想要撤回自己的唇。可是醉意朦胧的巫惊羽偿到了甜头,凭着身体的本能,一只手紧抱着凤倾妆的纤腰,一只手扣着她的头,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二人的身体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四片唇瓣相贴,他如同动物最本能的情感渲泄,没有技巧,毫无温柔地吻着她。 同时,火热的大掌动作娴熟地钻入她的衣襟中,覆盖着她胸前的美好,用力地rou弄。 躺在他的身下,想到之前对他所说的那番无情的话,凤倾妆心头一软,也不拒绝。 房间内,暧昧的气息渐渐攀升,呼吸声变得粗重。 不再满足与隔着衣服的爱抚,巫惊羽如同一只野兽似的,用力一撕,凤倾妆身上的黑衣被撕成了两半。玲珑有致的身体如同中一块白壁无瑕的美玉暴露在空气中。 痴迷地看着身下的人儿,低下头,绵绵不断地细密之吻落在她白玉无瑕的肌肤上,印下一个个属于他独有的爱的印记。 凤倾妆颤着身子,双眼迷离,感受他那浓烈至极,恨不得刻入骨子里的爱意。 “羽。我爱你。”情不自禁地轻喊了一声。 喊声刚落,双唇间滚烫的温度再度袭来,带着淡淡的醉人的酒香,灼热了她的心。 微微启唇,他那火热的灵舌趁机钻入她的口中,如一条火蛇与之缠绵,将烈火通过湿润的舌头引入她的身体中。 只觉得一阵天玄地转,无法思考。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心仿佛跳出胸膛。 “妆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离开她的唇瓣,巫惊羽火热的灵舌来到她的耳畔,不停地呢喃着,舔咬着她的耳垂。 灵舌下滑,用力地啃咬她的修美的脖颈,种下一个个鲜艳夺目的草莓。 169风水宝山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身子颤粟,美妙动听的shen吟从红唇溢出。 她双手滑至巫惊羽的精壮的腰间,刚想扯开他束衣的腰带。突然,肩头一重,耳畔传来轻浅的呼吸声。 转头一看,酒意上头的巫惊羽竟然趴在她的身上睡了过去。睡梦中的他,那滚烫的薄唇在还轻舔着她修长的脖颈。 面对这样的情形,凤倾妆真是哭笑不得。 推开身上的巫惊羽,拉过锦被给他盖好。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件黑裙套在身上,将床上那件撕成两半的黑衣收入墨隐云凤中。 坐在床边,看着睡容安祥的巫惊羽,她伸出手轻抚着他的俊美无俦的五官,细细地描绘着他的眉眼鼻唇。漆黑的眼瞳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深情。 “羽,对不起。现在我不能与你在一起,等有朝一日,我有了能与苍狼抗衡的力量,我一定会与去八方巨海找你。” 话落,在巫惊羽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后,凤倾妆从墨隐云凤取出一粒入口即化的迷药给巫惊羽服下。做完了这一切,便朝着门外喊道。 “墨月,进来。” “少主他?”墨月一走进房间,看到熟睡的巫惊羽,不放心地问道。 “你放心,他没事。我给他喂下了一粒迷药,这一个月他可能都要在睡梦中渡过。你和墨隐二人,明日一早便起程带着他回圣月族,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你们二人带着他回圣月族,帮助他一起守住圣月族少主位子。”凤倾妆交待道:“还有,你记住,等他醒来,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要和他说起。” “可是,少主要是知道,一觉醒来,你与封太子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只怕会疯掉的。”望着床上熟睡的巫惊羽,墨月不忍道。 “联姻关乎着两国的安定与和平,我就是担心他从中捣乱,不得已才给他喂下迷药。” 话虽然是说给墨月听,可是凤倾妆的目光却停留在床上巫惊羽的身上,不浪费一分一秒,想要将这张俊美无边的容颜深深刻入脑海中。 “圣月族虽然远隔千里,可是族中的消息,上一次墨隐已经说与我听过。巫惊天一直觊觎着羽的少主之位。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此刻让羽回到圣月族是对他最好的。”凤倾妆继续道。 “我知道怎么做了。凤二小姐如此为我家少主着想,墨月保证,一定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护送少主回圣月族,坐稳少主之位。让惊天少爷靠边站。”墨月目光坚定,做出保证。 “你明白就好。羽就交给你了,路上要多加小心。我也该走了。” 不舍地看了巫惊羽最后一眼,凤倾妆鬼魅的身形一闪,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人已经在房间内消失,往臣相府的方向掠去。 回到相府后,凤倾妆一夜未眠,将小金子收集来的消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后定下了一个地方。 天刚亮,便招来残云与银筝商议事情。 “残云、银筝,祁云山这个地方你们知道吗?” 残云与银筝二人走进房间之后,坐在桌边的凤倾妆便让二人坐下,喝了一口冷茶,问道。 “祁云山我倒是听说过。此山位于三国交界之地,高耸入云,属于三不管的地带。山中野兽成群,至今为止无人敢闯入祁云山中。主子,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银筝眉心微凝,疑惑不解道。 “不错。我就是看中祁云山这座三不管的风水宝山。我打算在祁云山中建立自己的势力。你们二人可有胆量入山?”凤倾妆清冷的眼瞳从银筝和残云脸上扫过,试探道。 “我们二人的命是主子救的。只要主子吩咐,别说祁云山,就算中龙潭虎穴都敢闯。”一向少话的残云冷酷的声音响起。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这里有一张祁云山的地图,你们拿去。我要你们二人在半年之内,在祁云中建起一座大宅做为培养势力的基地。” 凤倾妆漆黑的眼瞳并没有因为一夜未睡而有丝毫的疲倦,此时此刻的她,整个人神采奕奕。将昨夜按照小金子传递的消息描绘出的地形图交给二人。 “属下定不负所望,半年之内保证在祁云山中造出一座大宅。” 残云接过凤倾妆递出的图纸收入怀中,与银筝二人同时做出保证。 有钱行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凤倾妆又从墨隐云凤取出一大叠的银票交到二人手中,价值三万两黄金,正是太后寿宴上所得。 “这些银票你们先拿着。再过不久,知晓天下事便会遍布整个星耀国。如果银子不够,你们便想法子将消息送到知晓天下事。我会将银票送入你们手中。” “主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银筝问道。 “今日你们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出发。途经鲁家村的时候,记得多请一些工匠,等到大宅建成,我会再传消息给你们,告诉你们接下来怎么做?”凤倾妆一一交待。 “那我们先出去准备了。” “去吧。”凤倾妆摆了摆手。 二人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而一宿未睡的凤倾妆则缩到了被窝里面补眠去了。 刚躺下没多大会儿的功夫,管家秦忠急冲冲地跑到了飘雪阁。银筝出去办事,只留下翠儿一人守在门外。 “翠儿姑娘,二小姐起床了没有?”秦忠满脸着急地问。 “昨晚小姐房里的灯亮了一宿,这才刚刚睡下。秦总管有什么事情告诉我。等小姐醒来我会转告她。”翠儿小声地说着,生怕吵醒了屋中睡觉的凤倾妆。 “翠儿姑娘,我看你还是进屋将二小姐唤醒吧。宫里头皇上身边的刘公公又来了。说是今日一早皇上就下了圣旨,封二小姐为昭和公主,与苍炎国联姻,这可是举国同庆,光耀门楣的大喜事。刘公公人还在前厅等着宣旨了。”就好像自己的女儿被册封公主般,秦忠满脸骄傲地说着。 170一事不明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你说什么,小姐被册封为了公主。你等等,这就叫进去唤小姐起床接旨。”翠儿喜上眉梢,赶紧朝着屋中走去。 “小姐,醒醒啊。”快步走到床边,摇了摇凤倾妆,喊道。 “翠儿,我不是吩咐过,在我睡觉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许打扰。”凤倾妆半眯着眼睛,蹙眉不悦道。 “我的好小姐,你就别怪责奴婢了。秦总管来报,说是宫里头的刘公公拿着册封你为昭和公主的圣旨正在前厅等着。奴婢伺候你起床。”翠儿秀气的小脸流露出开心的笑容。 “我都还没有睡够,起什么床。不过就是接圣旨,你去告诉秦忠,本小姐要睡觉,没空去接圣旨,让他自己想办法。” 话落,凤倾妆翻了个身,继续蒙头大睡。 翠儿站在床边,叹了一口气,走到门口,将凤倾妆刚才所说,一字不差告诉了秦忠。 秦忠一听,满脸的为难,长叹一声,“做奴才的真是命苦啊!” 叹气归叹气,也只得硬得头皮,转身朝着前厅走去,应付刘公公。 日落西山,倦鸟归巢。凤倾妆才睁开双眼,唤了翠儿进来伺候她起床。 “小姐,今儿早上奴婢听府中的下人私下里悄悄地议论着,刺死二夫人的凶手抓着了。只可惜刚刚过堂完就在牢里自杀了。”翠儿拿着梳子给凤倾妆梳头,瞧着妆镜中倒映的愁容,为了让凤倾妆高兴高兴,遂将听来的事情说给她听。 “哼,她的动作倒挺快。这联姻之事才刚定下来,案子就破了。”凤倾妆冷哼一声,一丝冷嘲从唇角溢出。 “小姐这话翠儿怎么听不明白?”翠儿皱眉疑惑道。 “不明白那是你的福气。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并非好事。”凤倾妆感慨道。 这时,头已梳好,凤倾妆从妆台前起身,在翠儿的伺候下用了晚膳,便一个人闲步院中。 院中,如云似雪的海堂花灿烂依旧,寒风拂过,轻盈的花瓣如一只只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 凤倾妆走到院中那一棵断裂的海堂树前,树上的海堂花经过一夜的时间,落尽了一大半。 “小姐,我听银筝说,东启国的狄赫将军送了一坛子海堂花酿成的美酒给你,酒香清雅醉人。不如,我们趁着院中的海堂花还没落下,也踩摘一些花瓣酿酒可好?” 收拾好屋内的碗筷,翠儿走到院中,清澈如水的眸子看着枝头盛放的晶莹似雪的海堂花,漆黑的眼珠子滴溜一转,临时起议道。 “这个想法不错。”凤倾妆赞同道。 “那奴婢这就去取竹篮过来踩摘花瓣。” 话落,翠儿便一溜烟的朝着小厨房跑去。过了一会儿,翠儿的手中提着两个空竹篮,将其中一个递给凤倾妆。 主仆二人便在院中踩摘起了花瓣。只不过,翠儿是在盛开的枝头兴高采烈地踩摘海堂花瓣,而凤倾妆却蹲下来,将被巫惊羽劈断的那棵海堂树上未落的花瓣一片一片,踩摘到竹篮中。 忙乎了一阵子,二人又到小厨房将踩摘的花瓣洗干净,放在锅里面蒸一下,提着蒸好的花瓣回到房间。 “翠儿,你去酒窖取两坛上好的黄酒来。”凤倾妆淡淡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翠儿转身朝着酒窖的方向快步走去。 房间内,凤倾妆目光温柔地看着竹篮中自己踩摘的花瓣,手轻轻抚摸着,喃喃自语。 “羽,等到明年海堂花开,海堂醉能够启封之时,我便带着这一坛亲手踩摘酿造的海堂醉来找你。” “小姐,黄酒取来了。”翠人抱着两小坛黄酒,刚跨过门槛喊道。 接过翠儿手中的一坛黄酒,凤倾妆将蒸好的花瓣放入黄酒中浸泡,在密封好。 接着,凤倾妆便抱着那坛酒走到被劈断的那棵海堂树旁,轻放下酒坛,双手在海堂树根下刨开一个土坑,将酒坛放入土坑中,再掩上土压紧。 做完这一切,她便呆呆地站在那儿,抬着头眺望着群英阁的方向,心思早已经飘远。 “他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夜晚,霜寒露重。翠儿静静地陪着凤倾妆站着,整整半个时辰,身上的衣衫沾上一层露水,微微湿润。 “小姐,都站了半个时辰了,瞧你身上的衣衫都润了,回房休息吧。不然会生病的。”翠儿清亮的眼瞳中盈满了关心与担忧,开口提醒道。 “知道了,回房吧。”应声后,凤倾妆抬步走回了房间。 时光匆匆,转眼间三日的时间过去。银筝与残云也离开了耀京城,前往祁云山。 这三日内,凤倾妆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站在院子中那棵断开的海堂树前发呆。 翠儿从房门前走过,看到又站在海堂树前发呆的身影,摇了摇头,走过去,开口道。 “小姐,封太子来了,在前厅等着。” “封玉来了,你将他请到花厅来。”凤倾妆拉回神思,边说边朝着飘雪阁的花厅慢步而去。 花厅内,凤倾妆刚坐下片刻的功夫,封玉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在翠儿的带领下走了进来,随着他的走动,墨发微漾,衣摆浮动,整个人更显飘逸出尘。 他幽深似海的俊瞳温柔地看着花厅中的人,唇角噙着一丝清风晓月般的浅笑,低醇好听的声音关心道。 “倾妆,几日不见,你怎么清瘦了不少?” “我没事,只是这几日胃口不佳。坐吧,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抬眸望过去,凤倾妆漆黑的眼瞳又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淡薄,看不出喜怒忧愁。 “今日来找你,的确有一事不明,想来问问你。”封玉衣摆一撩,优雅地坐下之后,深邃的幽瞳直视着凤倾妆,直奔主题,接着道。 “三日前,巫惊羽跑到驿馆来与我大打了一架,嘴中还大声地嚷嚷着,说我趁人之危,在他昏迷的三日内,让你失shen于我。玉心中纳闷,我与你之间清清白白,想听听你的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171鸳鸯玉镯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为了防止他破坏联姻,我不过是耍了一些小伎俩,用遮瑕粉遮盖住手臂上的守宫砂,故意骗他的。好让他死心,离开星耀国。你不会怪我吧。”凤倾妆目光平静如水,坦然地看向封玉,将真相道出。 可是心中真正的目的只有她自己知晓。 “当然不会。”封玉微微一笑,俊美的五官好似芙渠初绽,芳香染艳,启唇接着道:“今日来看你,除了这件事情,也是来向你辞行的。” “辞行?”凤倾妆蹙眉,疑惑不解。 “是呀。联姻的细节在这三日的时间里,我与星帝都商议妥当。马车在相府外边等着,等一会我便要出发去双平城外两国交界之地安排迎亲之事。而你出嫁的日子定在十日后。大约半个月的时间便可到达双平城。我会在双平城外的清平河畔等你。”封玉脸上漾着温润的笑容,磁性的嗓音宛若三月春风般柔和。 “我知道了。那你一路保重。”凤倾妆面色如常,心中无喜无悲,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也不要太累着了,小心身体。不然等见到你的时候,看到你清瘦的话,我会心疼的。”封玉幽蓝的俊眸流露出真切的关心,如棱的唇角微勾,笑意慢慢晕染开。 从怀中摸出一对用丝帕包裹的玉镯,启唇道:“这对镯子叫鸳鸯翠玉镯,在灯光下能够折射出鸳鸯图案。是母后的临死前交给我的,说是留给未来的儿媳妇的。来,我给你戴上。” 说完,封玉抬手去拉凤倾妆的手,想亲手帮她戴上。凤倾妆的双手反射性地朝后缩了缩了,封玉锐利的幽瞳浮上一抹失落,唇角的笑变得苦涩。 见此,凤倾妆心生愧疚,主动伸出手,说道。 “来,给我戴上吧。” 封玉神情瞬间神采飞扬,拉过凤倾妆的手,将丝帕盖在她白皙如玉的手上,将玉镯顺利地套入了她的手腕上。 “倾妆,我要走了。”封玉站起身,不舍道。 “我送送你。”心中过意不去,凤倾妆也跟着站起身。 “不用了。分别总是伤感的。”封玉婉拒。看着眼前的人儿,目光温柔似水,捧起她的脸,头微垂,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上一个告别之吻。 转身,抬脚朝着花厅外大步流星而去。 凤倾妆呆然地站在门边,看着渐行渐远的封玉,额头上似乎还残留着他唇上的余温。 站了很久很久,只到凤臣相和六姨娘的到来,凤倾妆才回到桌边坐下。 “倾妆,皇上今日在御书房特意召见了我,你出嫁的日子就定在十日后。因为两国联姻是大事,时间匆忙,为了不失皇家颜面,皇上决定先从慧心公主的嫁妆里挪用一部分作为你的嫁妆,其余的再从国库挑选补齐。皇家准备的嫁妆虽然丰厚,可是你是爹的女儿,爹也想尽尽为人父的义务。今日特意叫上你六娘来飘雪阁商量一下。”凤臣相心情矛盾而复杂,几分喜悦,几分不舍,还有几分惆怅。 凤倾妆端坐桌边,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优雅高贵。瞧了一旁一脸为难的六姨娘,自然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为难?轻柔地开口道。 “爹,嫁妆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和六姨娘商量着办的。只是女儿这一出嫁,远嫁别国,就不能够在父亲身前尽孝,父亲可要好好保重身体。” 一听此话,六姨娘明显松了一口气。如今的臣相府就是一个空壳子,勉强只够相府上下吃喝。 而凤臣相府听到远嫁别国四个字,两眼微微湿润,握着凤倾妆的手,叮嘱道。 “倾妆,爹知道你才华心智并不输男儿。只是这苍炎国远在千里,苍炎国的太子府可比我们臣相府复杂得多,你嫁入苍炎国太子府后,凡事都得多长一个心眼。身在异国,如果有什么事情,爹就是想帮你,也是鞭长莫及。爹瞧着封太子对你也算是真心一片,你今后能依靠的也只能是他了。” “爹也说了,女儿的才华心智不输男儿。爹就放心吧,就算身处异国,女儿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凤倾妆心头暖暖的,安慰道。 “是呀,老爷,二小姐惊才艳艳,妾身相信二小姐嫁到苍炎国后,定然能够得到夫君的疼爱。”六姨娘接口道。在她的认知里,能够得到夫君疼爱,便一生无求。 三人在房间里又说了一阵子话,秦总管来催。 “老爷,饭桌已经摆好,可以用膳了。” “倾妆,明日宫里便会来人接你入宫。按照老祖宗的规矩,直到出嫁你都必须住在宫里,今日我们就一家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吧。”凤臣相说。 “好。爹爹,你先过去,我和六姨娘还有几句话要说,稍后就来。” “那爹先去饭厅了,这天气寒凉,你要快一点儿过来,不然饭菜就冷了。” “嗯。”凤倾妆点了点头。看着凤臣相和秦忠的身影出了飘雪阁后,才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叠银票交到六姨娘手中,这些银票只是拍卖会上所赚的一小部分。 “六姨娘,这是二万两黄金的银票,你拿出一半置办嫁妆,也省得臣相府被人笑话。剩下的一半你收好了,等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贴补吧。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爹知道,不然他又该内疚了。” 顿了顿,凤倾妆拉过六姨娘的手,紧紧地握着,不放心地交待道:“几位姨娘中,就属你最精明干练,所发我才让秦总管将后院交给你打理。我不在了,爹和臣相府以后就交给你了。” “二小姐放心。不到万不得已,姨娘绝对不会动这笔钱。至于老爷,他是妾身的夫君,照顾好他是妾身应该的。”六姨娘保证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好了,我们也该去饭厅用膳了。” 话落,二人领着各自身边的丫鬟朝着饭厅走去。 一家人围桌而坐,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172惊天秘密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饭后,凤倾妆便被凤臣相唤到了书房。 书房内,墨香散漫,墙上挂着一幅《松风图》丹青。 凤倾妆坐在交椅上,凤臣相走到墙边挂着的《松风图》边,移开丹青,一个隐蔽的暗格暴露出来。 打开暗格,凤臣相从暗格内取出一个雕刻着海堂花的红木锦盒放在书案上,锦盒上锁着一把精制的铜锁。 凤臣相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他并没有马上打开锦盒,而是抬起头,唤道。 “倾妆,你过来。” 凤倾妆放下手中的茶盏,莲步微移,走到书案前,轻喊一声,“父亲。” “这个锦盒是你母亲临死前交给我保留的,与你的身世有关。”凤臣相漆黑的眼瞳流露出从未有过的认真,正色道。 “与我的身世有关,父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心中的猜测令凤倾妆惊慌不已,不可置信地望着凤臣相,激动地摇头。 “倾妆,你不要激动,听我说。其实你并不是我亲身的女儿。我与你母亲成亲的时候,她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生你的时候,我们便对外宣称早产,所以无人怀疑你的身世。这件事情爹本来打算一辈子烂在肚子里面,你娘在世的时候也是这样希望的。可是,如今你就要远嫁他国,爹思量在三,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也许有朝一日对你会有所帮助也说不定。” 将手中的钥匙递到凤倾妆的面前,凤臣相继续道。 “这是开启锦盒铜锁的钥匙,今日爹就将钥匙交给你。” “爹,不论事实如何,我永远是你的女儿。”凤倾妆接过钥匙,并未打开锦盒。她意念一动,将钥匙放入墨隐云凤中后,握着凤臣相的手,真切道。 “好,好,永远是爹的好女儿。”凤臣相激动得老泪纵横。 父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凤倾妆便起身告安,抱着锦盒朝着飘雪阁走去。 飘雪阁,芳香馥郁,莹白似雪的海堂枝头盛放,展露娇姿。 凤倾妆坐在桌边,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锦盒,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打开锦盒? “小姐,你一动不动盯着桌上的锦盒看了半天,难道这锦盒内隐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翠儿端着一壶茶走进来,给凤倾妆倒了一杯茶,笑着胡乱猜测道。 “翠儿,来,坐。你给小姐我拿个主意,这个锦盒内的确隐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是关于我身世的秘密。你说说,我应不应该打开锦盒瞧一瞧?”凤倾妆拉过翠儿坐下,征询道。 “啊!小姐,奴婢没有听错吧。你说锦盒内隐藏着与你身世有关的秘密,难道说,你不夫人的亲身女儿?”翠儿惊呼一声,睁大双眼,非常离谱地胡乱瞎猜着。 闻言,凤倾妆屈指对着翠儿的脑门一弹,哭笑不得地说道:“真不知道你这个脑袋瓜里装得什么?算了,刚才就当我没问。” “痛,小姐,你干嘛弹我的脑袋。”翠儿揉着额头不满地抱怨道。 突然,翠儿脑袋灵光一闪,双眸陡然睁大,惊呼出声道:“啊!” 一惊一乍的模样,吓了凤倾妆一大跳,差点儿以为这丫头被鬼附身了。 “翠儿,你没事吧。”伸出手,摸了摸翠儿的额头,关心地问道。 “小姐,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相爷的亲身女儿?”翠儿漆黑的眼瞳宛若一汪清澈见底的清泉,凑近小声道。 “你的脑子总算聪明了那么一点点。”凤倾妆调侃道。 “奴婢本来就很聪明,只是偶而脑子才会转得慢那么一点点。”极力为自己辩驳,翠儿接着道:“既然小姐不是相爷的亲身女儿,那就应该打开锦盒看一看。难道小姐不想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 凤倾妆垂下头,思索了片刻,漆黑幽深的瞳眸中犹豫不再。只见她意念一动,取出放入墨隐云凤中的钥匙插入铜锁内,轻轻一旋。 只听见“铛”的一声,铜锁打开。掀开锦盒的盖子,一块手掌大小,通体碧绿,色泽极佳的玉牌静静地躺在锦盒内。 她拿起玉牌细细一看,触手生温。玉牌的正面雕刻一朵精致的莲花,反面则雕刻一只栩栩如生,展翅飞翔的凤凰。 “莲花,凤凰,这两样图案究竟代表着什么含意?”凤倾妆蹙眉思考,红唇轻启,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 “这块玉牌真漂亮,一看就价值不菲。光是看着玉牌,就能够猜测到,小姐的亲身爹爹一定很有钱。”翠儿明眸轻眨,单纯地想着。 “就你聪明。”凤倾妆戳了戳翠儿的头,看着她,神情突然之间无比认真地问道:“翠儿,这一次小姐我远嫁苍炎国,想让你做我陪嫁丫鬟。这一走,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星耀国,你愿意跟我去苍炎国吗?如果你不愿意,小姐我决定不会强求你的。” “小姐在哪里,翠儿便在哪里。翠儿一辈子都要跟着小姐,不分开。”翠儿神情坚定,清灵如水的眸子望着凤倾妆,表明心志。 “傻丫头,总有一天你会长大嫁人,怎么能够说一辈子不分开。”凤倾妆心头暖暖的,拉过翠儿的手,轻柔道:“明日宫里也许就会派人来接我们进宫,直到出嫁前,我们有可能都要呆在宫中。你去收拾一下,看看想带什么走,就都收拾了。带不走的,有处得好的姐妹,就送给他们吧。” “翠儿知道了,就先下去了。” “嗯。去吧。”凤倾妆点点头,翠儿便退出房间,回到自个儿住的小屋收拾行装去了。 房间中,凤倾妆也开始忙碌的收拾起来,从她娘亲留给她的首饰中,挑选出一件她娘亲生前最喜爱的玉钗,亲自送给凤臣相,让他留在身边,也算是留个念想。其余的首饰她统统收入了墨隐云凤中。 想到墨隐云凤,凤倾妆走到窗边,看着院中那棵断开的海堂树,一道黑色的身影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羽,你在睡梦中可有梦到我?” 173破此传言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夜已深,月色迷离笼罩着飘雪阁,景物变得朦胧而隐约,影影绰绰。 清寒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脸庞凉飕飕的。凤倾妆掩上窗户,转身刚想回床上休息。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在院中响起。 回身,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隐约间看到海堂树下站着一道身影。 凤倾妆心头一喜,会是他吗? 刚想冲出去,可是冷静下来细细一想,立刻否定了心中的想法。她应该相信梅毅竹炼制的迷药。 只见凤倾妆屈指一弹,一道劲风弹出,烛火熄灭,屋中漆黑一片。她脚下微移,屏住呼吸,隐身窗后的暗处,指间夹杂着几枚薄如蝉翼,锋利无比,形似刀片的暗器。 等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一道劲风刮过,窗户被强劲的内力扫开,院中的身影足下一动,诡异的身形从窗口跃入房间中。 借着窗外的月色,隐藏暗处的凤倾妆瞧见那道身影朝着床边靠近,手掌间内力凝聚,在接近床榻的时候,蓦然回身,掌力挥出,朝着凤倾妆隐身的暗处拍过去。 电光火石间,凤倾妆身子一旋,手指间夹杂的暗器同时挥射而出,划出道道寒芒,袭向黑衣人。 黑衣人身子一侧,鬓边一缕碎发削断,飘落在地上。脸颊被划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空气中飘浮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狡猾的贼人,想杀本姑娘门都没有。”凤倾妆漆黑的眼瞳浮现出阴暗肃杀的冷芒,厉喝道。 话落,凤倾妆鬼魅的身形一掠,如鸿燕展翅从窗口飞出,迎风立于海堂树梢。月华如水倾泻而下,暗夜下的她青丝飞扬,裙裾翻飞,宛如月下仙子,清冷飘逸,遗世独立。 黑衣人紧随而至,诡异的身形一闪,追了出去。 “我当是谁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本姑娘的房间干一些偷鸡摸狗,杀人行凶,令人不耻的龌蹉事。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杀神战将狄赫将军。” 院中,借着月色,当凤倾妆看清楚来人是狄赫后,眼底浮起一抹冷冽的幽光,启唇讽刺道。 “本将还真是看走了眼,想不到深居闺阁的臣相府嫡出小姐居然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狄赫立于另一个棵海堂树梢上,锐利的鹰眸幽冷阴寒。 “不知道我凤倾妆哪里得罪了将军,居然半夜潜入我的闺房,欲行刺我。”凤倾妆冷眸如霜,虽然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不过,还是想听听对方的辩解。 “你没有得罪我。只能怪你自己明和殿内选错了人,让芸熙伤心难过。今晚本将便杀了你,替芸熙出口气,也让有眼无珠的封玉尝一尝伤心难过的滋味。”狄赫周身戾气迸发,森冷的嗓音中透着一丝杀气。 “狄赫将军真是见忘。我记得,第一次在明和殿的时候,曾经告诉过将军,凭你的身手,还杀不了我。怎么将军这么快就忘记了。还是将军不忍心看到美人垂泪,明知不敌还要前来送死。”凤倾妆冷眉一挑,轻蔑地看着狄赫,狂妄地说道。 “凤姑娘好大的口气。能不能杀得了你,试一试便知。” 话落,狄赫眼底寒芒一闪,内力凝聚掌间,隔空一掌,十成的功力朝着凤倾妆攻去。 凤倾妆黝黑的眼瞳如拢了风霜雪雨,冷寒彻骨看向狄赫,唇角微弯,嗜血的笑意溢出,冷语吐出。 “找死。” 只见凤倾妆不闪不避,体内灵力凝聚掌间,双掌间突然金芒大放,迎上狄赫的掌力。 这还是她《凤缘神决》进入第四层后,第一次使用灵力。今日正好拿狄赫来试试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在她掌力挥出的同时,一把无色无味的药粉洒出。 两股强悍的力量半空相撞,引起一阵不小的震动。院中落英缤纷,雪白的海堂花铺了一地。 海堂树梢上,狄赫嘴角溢出一丝鲜红,身子晃了晃,直接从海堂树梢上摔了下来。而凤倾妆面色如常,身形一旋,从树梢飘然而下。莲步微移,长长的裙摆逶迤拖地,轻扫着飘落的花瓣。 “狄赫将军,我说了你杀不了我。你还偏不信。如今事实证明,你的确不是我的对手。”走到躺在地上的狄赫面前,凤倾妆动作优雅万分,慢慢地蹲下来,嘲讽道。 “卑鄙,要不是你暗中洒出十香软筋散,本将又岂会不是你的对手。”狄赫深身无力躺在地上,能够杀死人的目光怒瞪着凤倾妆,恨不得掐死眼前笑靥如花的女人。 “哈哈哈。”凤倾妆张狂地大笑着。笑声停下后,不屑地低头望着躺在地上的狄赫,犹如看着一只随时可以捏死踩死的蚂蚁,冷语如珠。 “狄赫将军半夜三更潜入我的闺房,行刺与我的行为难道就光明磊落。将军你身为军人,应该知道兵不厌诈四个字吧。” 狄赫闻言,无话反驳。 “如今我落入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狄赫虽然躺在地上,可是依然不低头,有着男子汉的硬气。 “将军一身硬骨,要是杀了你岂不可惜。再说,我生平最讨厌杀人,却是很喜欢整人。听说花街巷的春红院来了一位功夫一流的春箫姑娘,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只要让她伺候过的客人,无不满意。将军应该懂我的意思。”凤倾妆阴恻恻地笑着说道。 “你想干什么?”狄赫心头涌起一丝不妙。 “天下传言,狄赫将军不近女色,让天下间多少仰慕将军的女子伤透了心。今天晚上,我凤倾妆便要破此传言,把将军送到春箫姑娘的榻上,也好让将军你长个教训,我凤倾妆的闺房不是任何阿猫阿狗都能够随意闯入的。”凤倾妆面上笑意盎然,眼底却是冷寒一片。 “凤倾妆,你敢。要是今日本将失了清白,有朝一日,定率兵攻打星耀国。”狄赫鹰眸锐利如箭,迸射出丝丝厉芒,威胁道。 174久闻大名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有什么敢不敢的。这星耀国是上官家的天下,又不是我凤倾妆的天下,要打便打。”凤倾妆无所谓地耸耸肩,满不在乎道。 “你?”狄赫气得语塞。 “狄赫将军,等一会就好好享受本姑娘送给你的大礼吧。”凤倾妆幽幽地说道。接着,她两指时一伸,一道金色的气线朝着狄赫的身上点去。哑穴被点,狄赫就是想叫也发不出声来。 凤倾妆转身回房,换了一套黑色的男装,三千青丝用一根墨色发带高高束气,手中拿都会一柄白玉折扇。 此时的她完全成了一个风流倜傥,英气不凡的翩翩俏公子。 她又在屋子里头翻找了一阵子,终于找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黑色的头套。 走到院子里头,将头套直接套在了狄赫的头上。 刚做完这一切,收拾完行装的翠儿寻了过来。看到在海堂树下忙乎的凤倾妆,赶紧奔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眼凤倾妆,接着又指着地上的人好奇地问道。 “小姐,你干嘛一身男装打扮,这个躺在地上,被头套罩住的倒霉鬼是谁?” “别问了。你到前院跑一趟,让秦总管备两顶软轿停在后门,我要出去。还有,记得找二个人过来,将这个夜闯我闺房,欲行刺我的倒霉鬼抬到软轿中。”凤倾妆面色清冷,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翠儿一说完,便朝着前院快速跑去。 过了一会儿,翠儿便领着两名牛高马大,在相府专门做粗活的下人走进了飘雪阁。 “小姐,轿子准备好了。人也给叫来了。” “做得好。”凤倾妆赞道,眼光流转,看向站在翠儿身后的二人,命令道:“你们二人,将地上这个倒霉鬼给我抬到后门的软轿中去。记住,今晚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起,等一会小姐我重重有赏。” “二小姐放心,我们兄弟二人的嘴是最严实的。” 一听有赏,兄弟二人赶紧保证道。二人浑身是劲,一人抬着狄赫的双手,一人抬着他的双脚,朝着相府的后门快步走去。将狄赫放入软轿中后,凤倾妆从身上摸出两锭银子,一人打赏了十两银子。 二人拿着银子笑得合不拢嘴,喜滋滋的走开了。凤倾妆也钻进了轿子,吩咐轿夫将轿子抬到春红院去。而翠儿则被凤倾妆寻了一个借口,支使回飘雪阁去了。 夜晚的春红院,灯火通明,脂粉飘香。 凤倾妆走出软轿,抬步刚跨进春红楼的大门,一名浓妆艳抹,手拿团扇,扭腰摆臀,一步一摇的老鸨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可有相好的姑娘?”老鸨手中的团扇轻轻地拍了拍凤倾妆,精明锐利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公式化地问道。 凤倾妆微微一笑,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推开老鸨的团扇,摸出一张一百两银票在老鸨面前晃了晃,故意压低嗓子道:“久闻春箫姑娘功夫了得,不知道她可有空?” “有空有空。公子稍等一会,妈妈我这就叫春箫下来。”财迷般的老鸨两眼放光,从凤倾妆手中抽出那张一百两的银票赶紧收入怀中,笑眯眯地说道。 “不必麻烦了。外边轿中我的一位兄弟也久闻春箫姑娘大名,只是我的那位兄弟害羞,一路上都用头套罩着头,你派两个人扶着我那位兄弟直接送入春箫姑娘的房中,让春箫姑娘好好伺候我兄弟就成了。”说完我,凤倾妆又摸出一张银票塞到老鸨的手中。 “公子放心,妈妈我明白,一定让春箫照顾好你的那位兄弟。”老鸨了然地笑着,将银票收起后,就叫了两人从轿中扶出狄赫,直接送入了春箫的房中。 凤倾妆并未离开,在老鸨的安排下,在春箫的隔壁房间喝着小酒,听着小曲,惬意地享受着。 一盏茶的时间,春箫便气呼呼地跑到凤倾妆所在的房间,黑着脸道:“这位公子,你的那位朋友不但是个软脚虾,奴家的手一碰触他,他便脸色苍白,呕吐不停。奴家真是没有办法伺候了。” “呕吐?”凤倾妆眉梢轻挑,似乎有些不信。 “奴家不敢欺瞒公子。公子若是不信,大可随奴家到隔壁去看看,奴家的房间地板上,你朋友呕吐的污秽之物都还未清理。”春箫说。 “行了,我相信你,这你赏你的。你让人把房间污秽之物清理干净了,我在过去瞧一瞧。”凤倾妆打赏了春箫后,吩咐道。她虽然没有洁癖,可是也没有兴趣去看别人吃下又吐出来的污秽物。 一见凤倾妆出手大方,春箫立刻喜笑颜开,乐滋滋地接过银票,扭着小蛮腰去找人打扫房间去了。 过了一会儿,房间打扫干净后,凤倾妆吩咐了不许人靠近,便移步隔壁。 床上,狄赫脸色苍白,锐利的鹰眸中带着浓烈的杀意射向凤倾妆,嘴唇动了动,可是却发不出声来。 凤倾妆慢悠悠地走到桌边,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轻摇了几下,指尖一道气线射出,解开了狄赫的哑穴。 “凤倾妆,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本将今生今世都与势不两立。”刚能出声,狄赫双眸如炬,怒目喝道。可惜身上的十香软筋散未解,不然真想跳起来掐死这个女人。 “狄赫将军大吼大叫,是想让春红楼中的所有人都知晓你的身份,明日耀京城的大街上就会流传出,东启国的杀神战将狄赫将军表面不近女色,其实内里却是一个流连烟花之地的浪子。”凤倾妆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搞这么多花样,就表明你并不想杀本将。说吧,到底要如何你才肯放了本将?”狄赫冷静下来之后,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后,挑明道。 “你错了。我不是不想杀你,而是不能在星耀国杀你。毕竟你的身份摆在那里,杀了你会挑起两国的战争,我还不想做天下的千古罪人。” 顿了顿,凤倾妆接着道。 175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顿了顿,凤倾妆从身上摸出一粒艳红的丹药,在狄赫的眼前晃了晃,笑得邪恶继续道。 “这粒药丸叫合欢散,是春红楼老鸨的珍藏,是我刚才花重金买下的。合欢散药性强烈,不论在刚烈的男女,吃下之后都会变成yin娃dang妇。这可是我精心为将军准备的,保管将军吃下之后能够乐在其中,体验人生最大妙事。” 闻言,狄赫脸色大变,双眸锐利如箭,迸射出浓烈的杀意看着凤倾妆,刚想破口大骂,凤倾妆清冷如霜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瞧着将军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我真是于心不忍,让春箫姑娘那一朵残花玷污了你。不如这样吧,我现在给将军两条路选择,一是吞下合欢散,与春箫姑娘一度春风,享鱼水之欢。二是放了将军。不过,将军从此之后欠我一个人情,明日一早还要带着你那个外表美丽,心如蛇蝎的妹妹离开耀京城,回东启国去。如何决择,就看将军自己的了?” “我还有得选吗?潜入你房间欲行刺之事,我狄赫的确做得不够光明磊落,如果你肯放了我,他日你若有难,只要你说一声,我保证会出手帮你一次,绝不食言。至于离开耀京城的事情,你大可放心。我原本就打算明日进宫向星帝辞行,带芸熙回东启国的。”狄赫浑身无力躺在床上,唇角勾起一丝冷嘲,想不到他狄赫也有被人威胁的一天。 “我相信狄赫将军是言出必行之人。嘴张开吧,我给你十香软筋的解药。”凤倾妆眸子晶亮有神,闪烁着慧黠的光芒。小巧的唇瓣饱满润泽,微微弯起,满意的笑容溢出。 狄赫听话地张嘴,等待着凤倾妆给他解药。 只见凤倾妆淡然一笑,屈指一弹,握于手中的那粒红色药丸弹入了狄赫的嘴中,入口即化。 “凤倾妆,你言而无信,本将都已经答应你的条件,为何还要给我喂下合欢散?”狄赫脸色阴沉,额头青筋暴起,冷冽锐利的双瞳宛若两把冰刀怒瞪凤倾妆,厉喝道。 “不错,有力气骂人了,体内的十香软筋散的毒应该解了。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话落,凤倾妆身形一闪,从窗口掠出,鬼魅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房间中,狄赫听到此言,气得直跳脚,生来第一次被人如此糊弄,一丝自嘲从唇角溢出,喃喃自语道。 “狄赫啊狄赫,想不到你也有被耍弄了一天。还是被一个曾经有着草包之名的女人耍弄。” 这时,楼梯间传来脚步声,狄赫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身体的力气渐渐回笼。他身形一纵,从窗口跃出,借着月色的掩护翻出春红院的院墙,朝着驿馆掠去。 翌日,早朝一散,刘全拿着上官玄承的圣旨又一次来到的臣相府,接凤倾妆入宫待嫁。 这一次,凤倾妆没有任何的刁难,领着翠儿二话不说,拿着东西便随刘全入宫。在凤倾妆的强烈要求下,依然住在上一次寿宁宫的那间房。 “小姐,皇上明明给你安排了别的寝殿,可是你为何偏偏选择住在这么偏僻冷清的地方?”翠儿疑惑不解,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问道。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虽然偏了一点,可是安静又方便。”凤倾妆笑容淡淡,她早就盘算好了,如今离出嫁还有好几日的光景。这间住房离冷宫近,而冷宫又是整个皇宫守卫最薄弱的地方,方便她随时溜出宫去逛逛。 “安静是不错。可是至于方便,奴婢倒没有看出来。”翠儿不赞同道。 主仆二人正说着,流苏领着两名宫女过来,进门福身道。 “奴婢见过昭和公主。这二名宫女是太后特意交待,拨过来给公主使唤的。” “知道了,退下吧。”淡淡地扫了一眼两名宫女,这二人的眼角皆流露着精明。她唇角微扬,看来上一次寿宁宫闹鬼一事,刘太后依然怀疑她,只是苦无证据。 “那奴婢就先下去忙了。”流苏福身后,又转头对着那名宫女话中有话叮嘱道:“小香、小叶,公主金枝玉叶,你们二人可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好好地伺候着。” 二名宫女连连点头后,流苏便回太后那儿复命去了。 “小姐,都整理好了。奴婢听说皇宫里最漂亮的地方就是御花园了,不如我们也御花园逛逛吧。”翠儿一脸神往,说道。 “呆在屋子里头的确闷得慌,就听你的,去御花园逛逛。” 笑着点头赞同。凤倾妆抱起小金子,领着翠儿一路朝着御花园漫步而去。当然,身后还跟着两条尾巴,刘太后拨过来伺候的那两名宫女。 一行四人刚走到御花园边凉亭,冤家路窄,就碰上慧妃,还有二名相好的妃嫔坐在凉亭内品茶。 凤倾妆刚想转身,慧妃尖酸刻薄的嘲讽从凉亭内传出。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跃龙门,被册封为昭和公主的凤倾妆,我们姐妹几个正聊着你的事情,明和殿内三男争一女。正想向你讨教几招如何狐猸男人的?呵呵。”慧妃说完,掩嘴娇笑道。 “慧妃娘娘想知道如何狐猸男人那还不简单,再跳一次清华池,保管你日思夜想的皇上会对你疼爱有加。”凤倾妆冷眉微挑,唇角扬起一丝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此言一出,凉亭内另外两名嫔妃低着头,掩帕偷笑。 慧妃气得脸色扭曲,走到凤倾妆的身边,抬手就想给凤倾妆一耳光。自从上次清华池事件过后,明里暗里被人嘲笑了无数回。如今她成了整个宫里的笑话。 可是她的手巴掌还未落下,凤倾妆的手却更快一步。 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慧妃的脸庞印上一座五指山,huo辣辣的疼。 “凤倾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我。”慧妃捂着脸,美眸含泪。 “打了又如何?这一巴掌是告诉你,嘴上要积德,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嘲笑的。”凤倾妆眼底滑过一抹狠厉,森冷地笑着,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慧妃的脸上,小声警告道:“这一巴掌是告诉你,别人的东西不能够随便乱拿。比如簪子之类的,随便拿了就会闹出人命。” 慧妃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凤倾妆,脚底窜起一股寒意,漫延全身。 凤倾妆笑得优雅高贵,不屑地扫了一眼慧妃,转身领着翠儿和身后的小香小叶离开的清华池。 “小姐,你好厉害,居然敢当众甩慧妃娘娘耳光,奴婢对你的崇拜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翠儿走在凤倾妆身边,清灵如水的眸子盈满了无限的崇拜,拍着马屁道。 凤倾妆笑而不语,继续往前走。 一行人在御花园又走了一会儿,欣赏满园秋色,金菊争芳,便回了寿宁宫。 刚一回去,流苏领着宫里的绣娘来给凤倾妆量身订做嫁衣,一群人忙乎了一阵子才离去。 “小姐,累了吧。奴婢给你捏捏。”翠儿体贴着说完,便抬起双手给凤倾妆捏肩。 日子就这样匆匆而过,转眼间便到了出嫁的日子。 天还未亮,还在睡梦中的凤倾妆便被流苏为首的一帮子宫女从床上拖起来,沐浴更衣,梳头上妆,忙乎近一个时辰才停下来。 “小姐,你穿嫁衣的样子好美。”翠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凤倾妆,为美得惊心动魄的小姐感到骄傲。 听了翠儿的赞美,凤倾妆头抬起看着妆镜。 镜中的美颜艳光飞溢,皎若朝霞。额间一点艳红的朱砂更显妖娆艳美。 三千青丝如云高高盘起,头戴一顶璀璨夺目的凤冠,上面缀满珍珠宝石,衬得整张脸艳艳生辉。 一身大红嫁衣,描金绣凤,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子。长长的裙幅逶迤身后,尽显雍容华贵,典雅端庄。 “昭和公主是奴婢见过最美丽的新娘子。宫里头的娘娘抬进来的时候,虽然也是穿着大红的嫁衣,却不及分主一分。”流苏也忍不住脱口赞美道。 这时,外面太监一声高喊,“吉时到。” 流苏和翠儿二人一左一右扶着凤倾妆缓慢地走出的房间,来到了寿宁宫的正殿。 按祖宗规矩,凤倾妆虽然不是皇室血亲,可是被册封公主,依然得向太后和皇上拜别。 寿宁宫正殿,高座上刘太后笑得慈祥和蔼,上官玄承漆黑幽深的眼瞳看着殿中美得令人窒息的凤倾妆,眼眸中复杂难辩,有些不是滋味。 凤倾妆也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给二人难堪,因为头上的凤冠太重,不得不低着头,微微福身。 “昭和拜别太后、皇上。” 说完,绝然的转身,在翠儿的搀扶下朝着殿外走去。 从寿宁宫一直走到宫门口,凤臣相的身影落入眼帘。 走过去,看着眼眶微微温润的凤臣相,几日不见,似乎苍老了很多,凤倾妆心中涩涩的,暖暖的,握着凤臣相的手,道:“父亲,女儿要走了。你要保重身体。” 176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你也是。到了苍炎国,切记不可锋芒太露。为父不求其它,只愿你一生平安。”凤臣相两眼泛红,叮嘱道。 “爹爹放心。女儿会常给你来信报平安的。”凤倾妆眼眶微湿,轻柔道。 话落,在翠儿的搀扶下,凤倾妆踩着铺在地上的红毯,优雅从容地从百官面前走过,一步一步朝着宫门外走去。 宫门外,长长的送亲队伍宛若长龙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边。最前头,封为送亲使的上官玄清一袭紫衣华贵潋滟,高骑大马之上,带着五百护卫亲自护送。 中间是一辆用红绸包裹的四匹枣红马拉的马车,鲜艳如火的红绸在风中飘扬,代表着喜庆。骏马的头顶也绑着红绸。 马车的后面是几大车的嫁妆,其中有一车是臣相府在出嫁的前三日送到宫里面,让礼部的人安排装车的。最后,依旧是上百的护卫。 突然,礼炮其鸣,锣鼓敲响,一名太监走到凤倾妆身边,提醒道:“公主,吉时已到,请上马车。” 凤倾妆点了点头,在翠儿的搀扶下踩着长凳坐进了宽敞的马车。而翠儿随后也坐了进来。 “出发。”最前头,上官玄清大喝一声。送亲的队伍缓慢地朝着北门前行。 马车内,凤倾妆坐进去,转了转酸痛的脖子,望着翠儿道:“翠儿,快帮我将头上的凤冠拿掉,沉死了,压得我的脖子都酸了。” 翠儿满脸黑线,劝道:“如今连城门都还没有出,就拿掉凤冠会不吉利的,小姐还是忍忍吧。” “管他吉利不吉利,我只知道再这么戴下去,我的脖子非废了不可。”凤倾妆瞪了翠儿一眼,不悦地说道。 翠儿无奈地叹息一声,“小姐,今日联姻的对象要是换成巫少主,想必你就不会如此不耐烦吧。”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替凤倾妆取下凤冠。 “好端端地提他做什么。你记住,从今以后不准在提巫惊羽三个字。”脖子一轻,凤倾妆转了转,舒活一下筋络。面上看似云淡风轻,毫不在乎,心中却微微抽痛。 “奴婢知道了。”翠儿应道。 简短的几句交谈后,主仆二人便不再开口,一时间,马车内寂静无声。 相比与安静的马车,大街上却是人潮如流,热闹非凡。街道两边站满了百姓,人人脸上流露出喜悦,皆是来欢送的。 在百姓门的祝福欢送声中,送亲队伍已经走出了北门。 “加快速度。”最前头,上官玄清一声令下,两腿一夹,坐下骏马快速地奔跑起来。 护卫们也跟着策马疾驰。而赶车的两名马夫手中马鞭一扬,抽打在枣红马身上,四蹄一撒,四匹枣红马飞快地跑了起来。官道上尘土飞扬。 半个月后,一路紧赶慢赶,送亲队伍终于在日落时分赶到了双平城。 “公主,王爷让属下来通知你一声,夜幕即将降临,今日送亲队伍就在双平城内驿馆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出城。”惊云打马来到凤倾妆乘坐的马车边,恭敬地说道。 “知道了。”凤倾妆轻应一声,命翠儿给她将凤冠戴上。 入夜,月华如水,凤倾妆沐浴过后,三千青丝披散于身后,身着单衣临窗而立。抬头仰望着天空的皎月,想到明日一过,她便要远离星耀国,踏入苍炎国的领土,心中生出几分惆怅。 一阵寒风拂过,凤倾妆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刚想开口唤翠儿。突然,肩头一暖,一件白色的雪狐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转过身,凤倾妆漆黑的眼瞳中闪过一抹惊愕,诧异地问道。 “封玉,怎么是你?” “听说送亲的队伍今日到达双平城,我等不及想见你便赶来了。苍炎国位于北地,气候寒冷,担心你路上冻着,命人做了一件雪狐大氅给你送来。”封玉璀璨一笑,幽蓝的俊瞳光华点点,宛若一汪碧湖,潋滟动人。 边说边将雪狐大氅的带子给凤倾妆系好。 “真暖和,谢谢你。”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凤倾妆微微笑道。 “倾妆,等到了苍炎国炎都,我们正式拜堂之后,便是夫妻。我的便你的,你又何必如此见外?”封玉脸上笑容依旧灿烂,眼底深处滑过一丝黯然。 “我?”凤倾妆蹙眉,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我明白。我会给你时间,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不会再开口向我道谢。”封玉眼神坚定,轻润而磁性的嗓音响起。 “等一会我还要赶回去,你陪我去吃一顿饭好吗?” 闻言,用过晚饭的凤倾妆本来想拒绝,可是想想后便点头答应。 “你等等,我让翠儿去准备一些饭菜送进来。” 封玉听了,俊容流露出一丝温暖如春的笑意。 过了一会儿,一桌饭菜在房间内摆好。红泥小炉内还温着一壶酒。 位于星耀国最北边的双平城,气候比之耀京城要低上十几度,如今又进入了冬季。 大冷天的,二人围桌而坐,话也不多。封玉优雅地吃着饭菜,凤倾妆则坐在一旁喝着小酒暖身。 一顿话吃完,二人总共也没有说过几句话,气氛沉闷到了极点。 “我吃好了。走了。”放下碗筷,封玉心中虽然微微失望,目光却温柔似水,凝望着凤倾妆,眼中的深情浓得都溢了出来,起身告辞道。 “我让翠儿灌了一壶酒,你带在身上,路上喝几口还可以去去寒。”凤倾妆拿过一个装满酒的葫芦递到封玉的手中,清冷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淡淡的关心。 “倾妆,你关心我,我真的好感动。”封玉欣喜不已,接过酒,如获至宝般挂在腰间。不舍地看了一眼凤倾妆,身形一晃,如流星划过,从窗口掠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望着窗口那道消失的白影,凤倾妆纠结烦恼,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这样子的封玉真的会如他所说,一年后如果她不动心,会放她自由? 177一睹真容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小姐,夜深了,休息吧。”翠儿走过来,看着站在门口,目光飘渺的凤倾妆劝道。 “嗯。”凤倾妆点头,在翠儿的伺候下上床休息。 第二日,天气突变。天空黑云紧封,北风呼啸而过,寒冷刺骨。 送亲的队伍一大早便整装出发,朝着双平城外两国交界的清平河畔前行。 寒风凛冽,二个时辰后,遥遥望去,清平河畔旗帜迎风招展,一万名士兵整齐列队,整齐划一地左右挥舞着手中的彩旗,喊声响彻云霄。 “喜迎昭和公主,愿两国世代友好。太子殿下与昭和公主喜结良缘。” “小姐,你看,封太子准备了场面真盛大。”听到喊声,翠儿挑开马车的帘子,高兴地说道。 话音刚落,在上官玄清的手势下,送亲的队伍已经停了下来,与苍炎国的万名士兵仅隔约十米的距离。 这时,万名士兵突然整齐有素向两边退开,一条红绸铺成的道路映入众人的眼中,一直向着远方延伸。 道路上,停放着一辆奢华精美的马车,车壁全部用金丝镶边的红锦包裹,四角垂挂着黄金打造的瑞兽风铃。 封玉一身大红喜袍,雍容高贵,绝代风华,胸前系着一朵红绸扎成的红花,骑在枣红马上,立于马车边上。 墨发飞舞,袍角翻飞。只见他双腿一夹,嘴中喝道。 “驾!” 枣红马犹如离弦的箭撒蹄飞奔,朝着星耀国送亲的队伍驰去。而封玉一手创建的玄衣卫,每人腰间系着红绸,在风影的带领下也赶紧策马飞奔过去。 封玉一勒缰绳,在送亲队伍在最前头的上官玄清面前停下,如玉的容颜浅浅一笑,拱手客套道:“清王殿下一路护送辛苦了。本太子这就迎接昭和公主回苍炎国完婚。” “封太子客气。本王身为送亲使,护送昭和公主乃是本份,何来辛苦之说。在这里,本王有几句话想说。”上官玄清拱手还礼,坐与马上的他风姿卓绝,沉声道。 “请说。”封玉温润一笑,有着一种惊人之美。 “昭和公主是吾皇亲自册封的公主,也是星耀国百姓心目中伟大的公主,望封太子珍惜。”望着坐于马上,惊美似天人的封玉,上官玄清幽深的瞳眸复杂难辩,话语中似带着一丝淡淡的请求。 “请星帝和清王殿下放心。完婚之后昭和公主便是我的太子妃,我自然会对她万分疼爱。”封玉唇角含笑,淡淡道。 “如此便好。”上官玄清点点头。扭头看向马车,大喊道:“请公主下马车。” “我的太子妃,自然是由本太子亲自去迎接。”封玉傲然笑道。 话落,他双腿一夹,打马飞奔,眨眼的功夫便疾驰到马车边。 正巧,翠儿在这一时刻掀开马车帘,一身大红嫁衣的凤倾妆如一抹艳红如火的红霞从马车内优雅走出来,站在马车前面,令众人眼前一亮,惊艳不已。 望着艳美如霞的她,封玉痴迷的片刻,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温润似水的声音响起。 “倾妆,我来接你了。” 话落,坐在马上的封玉伸出手,众目睽睽之下,凤倾妆低垂着眼眸,脸庞淡然沉静,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她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搭在封玉的手上。 突然,封玉握紧她的手,使劲一拉,凤倾妆惊呼一声,整个人稳稳地落坐在了封玉的身前。二人同骑一匹,朝着红绸上停着的豪华马车奔去。 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了风影处理。除了翠儿,其余原本是要陪嫁的人统统跟随着上官玄清返回耀京城。几大车的嫁妆则由风影安排了另一批人接手。 半个时辰后,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在一万名士兵的恭喝声中,凤倾妆已经坐在封玉安排的迎亲马车内,朝着化安城缓缓前行。 到达化安城的时候,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雪,可是街道上依然热闹非凡,城中百姓个个喜笑颜开,夹道欢迎。 “倾妆,这化安城是我们苍炎国边陲重城之一,我在城中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如今天空又飘起了雪花,我们可能要在化安城多呆几日,等到大雪过后在上路出发去炎都。你没有意见吧。” 马车内,封玉的视线时刻焦灼在凤倾妆身上,磁性的嗓音如春风拂过,暖人心田。 “我听说这化安城最有名便是温泉,多住几日我自然没有意见。”凤倾妆眉梢含笑,同意道。她是巴不得住上十天半个月更好。一来,有温泉泡何乐而不为。二来,如今来到了苍炎国,建立地下情报组织也是势在必行。 “你喜欢泡温泉。那就别住驿馆了,化安城李知府有一座汤泉别院,里面正好开凿有温泉池。我这就让风影下去安排。”封玉投其所好,说完便朝着外边喊了一声。 “风影。” “主子,什么事?” “吩咐队伍,直接去化安城李知府的汤泉别院。”吩咐道。 “是。” 风影打马离开马车,迎新的队伍依旧往驿馆而去,而凤倾妆与封玉坐的马车却朝着汤泉别院驶去。翠儿自然也跟了过去。 “臣率化安城大小官员恭迎太子,太子妃。” 凤倾妆与封玉过来的时候,收到消息的李知府领着一众官员又急冲冲从驿馆赶到汤泉别院。 “都起来吧。本太子与太子妃要在汤泉别院小住几日。李知府,安全问题就交给你了。”封玉唇角微勾,嗓音温和依旧,跳下马车,风姿卓绝的他往那儿一站,就让人感受到了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太子放心,臣定竭尽全力,保护太子与太子妃的安全。”李知府头微垂,腰微躬,恭敬万分,保证道。那双精明的眼睛时不时瞟向马车,希望一睹太子妃的真容。 “下去吧。”封玉挥了挥手。 李知府与众官员面露失望之色,刚要退下。一位胆大的官员站出来,开口道。 “太子殿下,听说太子妃惊才艳艳,乃是星耀国第一美人,可否让下官等一睹真容。” 178有戏可看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闻言,封玉面上平静淡然,看不出喜怒。幽深的俊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凌厉,扫向那名开口的官员。接着,他眸光一转,看向身旁的风影,低声地吩咐了几句。 “风影,却查查那名官员的身份。” 风影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太子妃初入苍炎国,天气寒冷,微有不适。本太子与太子妃还要在化安城内停留几日,晚宴上再说吧。”封玉脸上挂着淡然温雅的笑容,幽暗深邃的眼瞳犀利如刃,从众官员脸上一一扫过,让人无端端生出几分恭敬与胆怯。 “下官知道太子殿下心疼太子妃。可是太子妃的身体未免太过娇弱,天气才刚转寒,便身体不适。这要是到了天气更加寒冷的炎都,那岂不是连门都不用出了。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我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先前开口的官员神态倨傲,不怕死地轻蔑笑道。 封玉脸上笑容依旧,可是眼底却阴沉沉,如拢了霜寒,正想开口。 这时,马车的帘子掀开,凤倾妆一身红装在翠儿的搀扶下,仪态万千地走出马车。她迎风而立,站在马车前头,好看幽深的眼瞳刀光剑影似的凌厉,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汤泉别院前的一众官员。 众官员个个眼中惊艳,可是当接触到凤倾妆清寒似冰刀的目光,个个低垂着头,不敢直视。 “你们不是要目睹本宫的真容,瞧一瞧本宫配不配得上你们的太子殿下。如今真容近在眼前,怎么一个个低着头,到不敢瞧了。”凤倾妆唇角微挑,轻嘲之后,在翠儿的搀扶下,优雅从容地走下马车。直接走到刚才开口的那名官员面前,颇有深意地看了两眼,便转身走到封玉身旁站好。 “天气冷,你怎么也不披一件大氅?”封玉看向身边的凤倾妆,俊眸中布满了关心。 “这一点冷风吹不死我。我们进去吧。”凤倾妆面容平静如水,声音轻柔。 “嗯。”封玉点头,扔下一众官员,牵着凤倾妆朝汤泉别院的主宅走去。翠儿也跟着走了进去。 众官员面面相窥,便散了,各忙各事。 天空中,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片刻后,树上,地上都覆盖着一层白色。 “倾妆,对不起,刚来苍炎国,就让你受委屈了。”封玉深幽的眼瞳浮现出一丝愧疚,歉意道。 “有什么委屈的。不过是一个命不长的跳梁小丑,就让他在临死前得意几回。”凤倾妆淡漠清冷地继续道:“好戏在后头。我相信今天晚上的接见宴只怕会更加精彩热闹。” “今天晚宴如果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有戏可看,怎么能够不去?”凤倾妆眉头微挑,眼瞳中浮现出一丝兴致。 二人边走边说,很快便走到了别院主屋门口。刚才离去的风影鬼魅的身影如一道风冷不丁地闪现。 “坐了一天马车,身子骨都颠散架了。我先去浴房泡一泡,放松放松。记得,晚宴的时候叫我。”凤倾妆适宜地开口,领着翠儿便朝着浴房走去。 “主子,查到了。刚才那名官员姓孙,是柳妃娘娘的远亲。在化安城内担任着知事一职,掌管着城内的治安。”风影禀告道。 “大皇兄还是了不起,化安城这么远的边陲重城都安插有人手。只可惜安插的是一个草包。”封玉眼眸微眯,讽刺道。 浴房,雾气氤氲,温度比一般的地方又温暖很多。 凤倾妆一进去便吩咐道:“翠儿,我要沐浴泡温泉,时间可能要长一点儿,你守在外边。记住,任何人不许打扰我。” “封太子也不许吗?”翠儿眨着眼眸问道。 “当然。沐浴好了我自然会出来。”凤倾妆淡淡说完,便绕过屏风,她真是迫不急待地想要坐到温泉中修炼《凤缘神决》。 翠儿退出浴房,带上门。而小金子自然被凤倾妆放出去,建立地下情报网去了。 “真舒服啊。” 褪下衣服的凤倾妆滑入水中,温热的池水包裹着她,舒适的发出一声感叹。 泡了一会儿,等到身子暖和,血液流动加快的时候,她便盘膝坐在池中的台阶上,双目微闭,放空心神,开始修炼《凤缘神决》。 丝丝缕缕的金色灵力从丹田处涌出,流向四肢百骸,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后,才收功睁开眼睛。她指尖伸出,金色的从指尖溢出,比之前又粗了几分。 “想不到坐在温泉内修炼的效果居然如此之好。“凤倾妆眉梢挂着喜悦,喃喃道。 “小姐,你泡好了没有,封太子在前厅都等了近半个时辰了。”翠儿焦急地喊声在屋外响起。 “等一会儿,这就好了。”应了一声,凤倾妆在池内游了一个回合后,便走出温泉池,穿上的平时喜爱的黑色,拉开门走了出去。 “小姐,奴婢都叫了好办天你都没有应声,刚才不会是在温泉池中睡着了吧。”清灵的眼瞳看着出来的凤倾妆,翠儿好奇地问道。 “是呀,我刚才不但在池中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好美的梦。”凤倾妆漆黑的眸子滑过一丝狡黠,唇角微弯,浅笑道。 “小姐刚才梦到了什么?说来听听。”翠儿清澈的黑眸轻眨,接口问道。 凤倾妆唇角上扬,笑得贼兮兮,吊着翠儿的口味道:“我梦见,我梦见啊?” “别逗奴婢了,小姐快说奴婢听听。”翠儿着急地说道。 “我梦见翠儿刚才坐着花轿出嫁了。呵呵。”凤倾妆难得心情愉悦地调笑道。 “小姐?”翠儿秀气的小脸儿染上两抹红霞,佯装生气地跺跺脚。 主仆二人调笑着,远处封玉一袭白衣,与天空的飞雪浑然一色,正朝着浴房走来。他的身后跟着封玉。 “倾妆,洗好了。李知府在府中准备的接风晚宴,我们过去吧。”封玉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嗯,走吧。”凤倾妆点头。一行人出发前往李知府府邸。 179李府宴席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满天雪花飞舞,似柳絮扬花,又似被风吹落的梨花,玉碎纷纷。 马车刚到李府的大门口,得到下人通报的李知府率领着一众官员早已经毕恭毕敬地等候在府门口。 随着一声高喊,“太子殿下驾到,太子妃驾到。” 李府上下齐齐跪地恭迎高喊,“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 马车的帘子掀开,封玉踩着板凳优雅地走下马车,伸出手扶着凤倾妆下了马车之后,才抬手出声道:“都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众官员异口同声谢恩后,纷纷起身。 “太子殿下,宴席已经摆好,请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移驾。”李知府是封玉一手提拔起来的,态度恭敬万分。 封玉微微点头,在李知府的领路下,牵着凤倾妆朝着宴席厅走去。翠儿与风影二人跟随在后,其次是一众官员。 “太子殿下,太子妃,请上座。”指着正中的座位,李知府客气恭敬道。 封玉与凤倾妆二人在主位上落坐后,众官员才纷纷在左右两侧的下首席位上坐下。桌面上早已经摆上了珍馐佳肴,琼浆玉液。随着身份最高宴饮厅内身份最高的封玉动筷,宴会正式开始。 宴厅内,灯火闪烁,杯盏交错,弦管歌乐交加。一群舞妓穿着清凉,在厅内翩翩起舞。 这时,李知府站起来,举起酒杯,看向上首主位,“今日是太子殿下喜迎太子妃入苍炎国的大喜日子,下官祝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恩恩爱爱,意笃情深。” 上首,面对李知府真心诚意的祝福,封玉温润的笑脸如芙蓉初开,唇角情不自禁勾起一丝愉悦的笑意,可见对李知府的话极为受用。 他修美的手端起两杯酒,一杯递到凤倾妆的面前,低润柔和的嗓音如清风细雨般清雅动听,“倾妆,李大人真心诚意地祝福,我们也不能搏了他的面子。” 凤倾妆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喜怒。望着递到面前那杯香醇的美酒,她的眉头几不可见了微微皱了皱,又立刻舒展开,压抑着心头涌出的烦闷,无可奈何地接过封玉手中的酒杯,强挤出一丝淡笑,与封玉同时举杯,隔空与李知府碰了一下杯。 “多谢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赏脸,下官先干为尽。” 话落,李知府仰头一口喝尽杯中美酒,将杯口朝下。 封玉与凤倾妆二人随后也干尽了杯中美酒,将酒杯放在桌上,翠儿弯下腰又给二人添上美酒。 有了李知府的起头,众官员也纷纷起身敬酒,说着祝福话。 一轮敬酒过后,瞧着上首的封玉与凤倾妆半眯着眼眸,似有几分醉意。左下首的孙大人漆黑的眼瞳中闪过一丝阴笑与狡黠,举杯朝着旁边李知府的桌子皮笑肉不笑轻声提议道。 “李大人,难得太子殿下降临府中,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令千金的相貌才情在化安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要是出来献艺入了太子殿下的眼,进了太子府的话,再生下个一男半女,将来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大人你也会跟着步步高升。” 一番话说得李知府几分动心,望向上首,见封玉温柔似水的目光一直盯着身侧的凤倾妆,细心体贴地亲手给她布菜。心头刚刚冒出的动心又缩了回去,摇了摇头道。 “孙大人的话虽然有几分道理。可是今晚的宴席太子殿下携太子妃一同前来的,明眼人一眼都能够看出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疼爱。如果我让小女出来献艺,似乎不妥。” “李大人真是糊涂。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何况太子殿下还是苍炎国未来的皇上,到那时候肯定是后宫佳丽三千。我听说太子府中到目前为止连一个妾室都没有,要是令千金真是入了太子府,说不定还能弄个侧妃当当。这么绝好的机会,李大人要是放弃多可惜呀。”孙大人佯装出一副真心为他人着想的模样,不达目的势不罢休,打着边鼓继续劝道。 一听到太子侧妃几个字,李大人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动心了。朝着身后候着的下人吩咐了几句,那名下人便悄悄地溜了出去。 一旁,孙大人瞧见这一幕,黝黑的眼瞳中浮现出一丝阴谋的笑意,也朝着身后之人递了一个眼色。身后之人也闪出了宴厅。 这些小动作,却没有逃凤倾妆锐利的眼睛,怀中的小金子更是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地传给她听。 凤倾妆微眯着眼睛,遮挡了眼中的神色,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因了喝酒的缘故,两颊生晕,眼神迷离,一眼看过去,美若红霞,却又好似带着几分醉意。她唇角微扬,端起面前的美酒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看来,好戏即将上演。 “倾妆,看你的样子,似乎心情不错。”封玉侧头,俊美如厮的脸庞是盈盈如水的笑意,幽蓝的眼瞳光华潋滟,看向身侧的人儿,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菜放入碗中,笑着问道。 “我是为你高兴。”凤倾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为我高兴,此话何意?”封玉疑惑不解,清润柔和的嗓音从薄唇飘出。 凤倾妆笑而不语,将封玉夹到碗中的菜送入口中。 封玉虽然心中纳闷,可是见凤倾妆嘴中咀嚼的菜是他亲手夹的,心头不禁涌出一丝甜蜜。 还未细细体味这份甜蜜,先前离开宴厅的下人又站回李知府的身边,朝着他点了点头,示意安排妥当。 正巧,厅中歌舞刚刚落幕,一群舞妓退出宴厅后,便有一名粉衣碧裙,身材玲珑有致的女子款款步入宴厅。 三千青丝高高挽起,斜插一朵粉色的绢花,粉色的发带轻柔细软,坠与身后。额间描绘着粉色的花钿。 整个人好像一朵出水粉莲,步步生莲走到宴厅中。 只见她杏眸含春,偷偷地看了一眼上首丰神俊朗的封玉,两颊顿时浮上红晕,羞涩地低下了头。 可是,在她低下头的那一刻,眼底却闪过一丝森寒。 180用心良苦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听闻太子殿下与太子妃驾临府中,小女子李瑶儿特意准备了鼓舞为今日的宴席助兴。” 自称李瑶儿的女子朝着上首的封玉与凤倾妆盈盈一拜,清脆悦耳的嗓音好似夜莺啼唱般,在宴厅内荡开。 宴厅内,众官员听到‘李瑶儿’三个字,目光齐齐看向李知府,眼眸中神色不一。 众人心中皆懊恼不已,自个儿怎么就没有想到利用这样的机会让自家的女儿在太子殿下面前露脸,也许也有机会麻雀变凤凰。 上首,封玉眉头不悦地蹙了蹙了,他脸上笑意不减,眼底却是冰寒一片,俊眸流转,看向下首的李知府,声音平淡冷然,好似一汪寒潭之水,泛不起丝毫涟漪。 “李知府,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既然是助兴,那就开始吧。本太子也非常的好奇令千金的鼓舞。” “能为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一舞,乃是小女的福气。”李知府讪讪地笑着,转头朝着厅中的李瑶儿的点了点头。 宴厅中,弦管乐声奏响,李瑶儿摆开舞姿。六名舞妓手捧鼓面大小一致的花盆鼓翩然而入。将六个花盆鼓成竖排列成一字,最后的那一面花盆鼓与封玉和凤倾妆的宴桌仅相隔约三米的距离。相当近的距离。 只见李瑶儿身轻如燕,走上第一个花盆鼓上,轻舒长袖,腰肢扭转。动作抒情而优美,在狭小的鼓面上舞动着曼妙动人的舞姿。 接着,她单足立起,宛若点水的蜻蜓般,轻轻落于第二个花盆鼓上。扭腰转步,袖飞翩翩,柔和舒缓的舞姿展露在众人的眼前。 上首,封玉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一下又一下。一双蓝瞳幽深似海,深不可测。看着场中的舞蹈,眼眸微微眯起,眼角的余光却不断地瞟向身侧的人,想看看她有何反应? 不过,结果自然是大失所望。 身侧的凤倾妆正兴致盎然地欣赏着厅中的舞蹈,一边看还一边大加赞赏,“这个女人还真的不错。长相清新似荷,舞姿更是一绝。光是身体那份柔软度,与我不相上下。封玉,你有福啦。” 封玉听了,满头黑线,气怒道:“这样的福气我可不敢要,谁知道等一会儿,会不会拿把剑刺向我的胸膛?” “也对。通常越美丽的花越是有毒。不过,这鼓舞确实精彩。”凤倾妆眯着眼睛,看着鼓面上李瑶儿正压着一字腿,身体正悬空在第二个鼓与第三个鼓的中间,而她柔软纤细的腰肢的却做着不同的动作,毫不吝啬地赞美道。 “感情你刚才说为我高兴是就是指李瑶儿。”突然想到,封玉面上笑容温润,眼底却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让人探究不到心中的想法。 “是啊。李知府弄出这么一出,不就是想让你回炎京的时候,将这个柔软若无骨的李瑶儿一路带回去。”凤倾妆美眸流转看向封玉,似笑非笑道。 这时,宴厅中一片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二人看向厅中,李瑶儿双腿收起,双手撑于鼓面之上,借力整个人腾空而起。再轻飘飘落在了第三个花盆鼓面上。 “这朵美丽的花还是深藏不露,没有一定的内功,刚才的动作是不可能一气呵成的。你可要小心呢?千万别来一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凤倾妆眉头轻挑,眯着眼睛调笑道。 “放心。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在我的身上发生。世间上美丽的花朵数不胜数,可是我只钟情于眼前这一朵木兰花。”封玉抬目看向凤倾妆,蓝瞳馥郁幽深,栩光晶亮,宛若苍海明珠,夺目光华,诱人的唇瓣勾出弧度。 之所以说木兰花,是因为凤倾妆身上那股独特的木兰香,已经深深刻入了封玉的骨子里,只怕终身都不可能忘记。 闻言,凤倾妆讪讪地笑了笑,不再接话。 就在二人说话的片刻功夫,李瑶儿已经落在了最后一个花盆鼓面上。 此刻的李瑶儿妩媚妖娆,宛若一条美人蛇,哪里还有先前清水出芙蓉的清雅脱俗。勾魂的双眸释放着丝丝电流,不断地抛向封玉,魅惑着他。 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馥郁浓烈的幽香,是一种非常独特的香味。 “这香味真好闻,可是我怎么在这一股香味中闻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似的。”凤倾妆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了起来。上次狄赫所给的莲蝎之毒中,有一味解药同样也是毒药的药草就是这种香味。 赶紧凑到封玉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心。这个女人身上的香味中夹杂着天仙子的香味。” 听完此话,封玉面色微变,天仙子,有着花中毒王之称,博览群书的他自然知晓。 封玉朝着身后的风影使了一个眼色。接着,他便屏住呼吸,不让天仙子的毒气呼入肺部。 同时,凤倾妆从墨隐云凤取出二粒药丸,捏碎后一粒放入自己面前的酒杯中,另一粒放入封玉面前的酒杯中,待到药丸完全融于酒,香醇的美酒中带着一丝丝好闻的药香。她便端过两杯酒,泼与地上。 顿时,一股带着丝丝药味的酒香在宴厅内飘散开来。 “这个药味能够解天仙子的毒性。”封玉贴耳小声道。 凤倾妆摇了摇头,轻声道:“虽然不能够完全解除天仙子的毒性,但是可以让天仙子的毒性变弱,不至于要人性命。” 这时,宴厅内玄管乐曲渐急,李瑶儿以右足为轴,双袖飞舞,娇躯随之旋转,如雪萦风,愈转愈快。妩媚惑人的双眼中闪过阴寒,忽然从鼓面上翩然飞起。 半空中的她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内力集中与剑柄之上,朝着封玉胸口的位置猛力地刺过去。 锋利的剑尖距离封玉胸口一毫米的刹那,宴厅内众官员面色齐齐大变,眼中惊慌骇然,朝着外边大喊:“快来人,保护太子殿下。” 181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有刺客,快,保护太子殿下。”一名官员慌张地朝外喊道。 喊了半天,厅外却无一名侍卫进来护驾。不用想也知道,在宴厅内杯觥交错,欢声笑语,歌舞纷呈的时候,守护在宴厅外的侍卫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收拾了。 下首,突来的行刺一幕令李知府呆若木鸡,完全忘记了反应,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下子完了,别说步步高升,只怕是脑袋都要保不住了。而一旁的孙大人乌黑的眼瞳则流露出阴谋得逞的笑意。 上首,封玉和凤倾妆二人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慌张。 只见封玉素手一抬,内力凝聚指尖,食指和中指伸出,夹住刺到胸口的剑尖。锋利的剑尖再也无法朝前递进一分。 “想杀我,你的实力还不够。”封玉一贯温润的眼神刹那间冷硬如冰刃,森冷骇人,嗓音更是酷寒似阎罗。 闻言,行刺的李瑶儿唇角勾起一丝阴恻恻地冷笑。她手一松,忽然弃剑,从袖口中滑出一个铁制的机簧圆筒。 “封玉,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李瑶儿森寒的眼瞳杀机浮现,阴骜的开口。 接着,她按下机簧圆筒的机关,二十七枚寒芒闪烁,淬了巨毒的银针从机簧圆筒内发射出来,速度快到令人无法想像的地步,直射封玉的面门。 眼看着封玉避无可避,电光火石间,一旁的凤倾妆伸手抓住宴席的桌脚,用力一提。只听见“乒乒乓乓”碗盘摔碎的脆响,竖起的桌面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封玉的面前,二十七枚银针全部钉在了桌面上。 见行刺失败,李瑶儿面色能看至极,阴寒的冷眸宛若锋利的利刃,恶狠狠地瞪向刚才出手的凤倾妆,要不是这个女人,她就完成的主子交待的任务。 “你坏了我的事情,该死。”李瑶儿森寒冷语吐出。 话落,她扯下头上的那朵粉色绢花,轻轻一抖,绢花散开,里面竟然藏着一条筷子般细长的银环蛇。 银环蛇愈是细小,毒性愈强,速度与敏捷性愈快。 李瑶儿嘴中发出一声“咝咝”的蛇语,银环蛇好似得到了命令似的,兴奋地吐着腥红的信子,露出嘴中两颗白森森的毒牙。如同子弹发射,令人咋舌,朝着凤倾妆精准快速地攻击过去。 “倾妆……”封玉幽深的俊眸拢上一抹担忧,急喊了一声,手中的天蚕丝一抖,刚要缠向那条银环蛇。李瑶儿岂会给他机会,趁机抽出封玉两指间的软剑,手腕翻转,再一次欺身刺向封玉。 无奈,封玉手中的天蚕丝转变方向,只得对付眼前的女人。 这时,宴厅外却突然之间涌进来一大批武功高强的蒙面黑衣人,足足有二十多个人。 “为了杀我,你们的主子还真是舍得下血本,连最精锐的属下都派出来了。” 冷眼瞧着这些蒙面黑衣人的武功路数,与黑店行刺的黑衣人如出一辙,可是实力却比那批黑衣人要强上许多。封玉唇角挑起阴冷森寒的笑,轻挑了眉梢,幽暗闪烁出利光。一面对付眼前的李瑶儿,一面吩咐着早已经与黑衣人打成一片的风影。 “风影,调玄衣卫过来。” 闻言,风影避过一名黑衣人提剑刺来的一招,鬼魅的身形一闪,人已经到了宴厅的外边,从身上摸出一个信号筒一扯。一道蓝光一飞冲天,在浩瀚的夜空绽放。 信号发出,风影又与黑衣人撕杀在一起。 这厢,凤倾妆服食过银环蛇晒干研磨成的毒粉,她自信眼前这条毒性剧烈的银环蛇伤不了。因此,她压根就没有打算躲避。 只见她优雅从容地站起身,锐利的黑瞳浮起幽光,伸手想抓住那条朝自己攻来的银环蛇。 “既然姑娘喜欢玩蛇,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抓住这条蛇让你玩个够。”挑眉冷冷地说道。 只是,她话音未落,身后不知内情的翠儿眼见着银环蛇即将咬向凤倾妆的手臂,惊慌地大喊一声,“小姐,小心。” 翠儿清灵的眼瞳浮现出坚定的目光,一咬牙,撞开凤倾妆,攻来的银环蛇准确无误地咬在了她的脖颈上。身子晃了两下,翠儿双眼一闭,整个人陷入了晕迷的状态,朝着地面倒去。 “翠儿,你这个傻丫头。”伸手接住倒下去的翠儿,望着她那秀气的小脸,渐渐地呈现出黑青色,蒙上了一层死亡之气。凤倾妆眼神幽暗,宛若一汪寒潭,悲伤晦暗,说不出的哀恸,心底充斥着一股强烈的恐慌,一种即将失去的不妙感觉涌出。 轻轻地平放下翠儿,在她的周身点了几下,封住她的身体的几处大穴。又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粒缓解毒性的药丸给翠儿服下。 凤倾妆起身,诡异的身形一闪,从一名黑衣人的手中抢过一把玄铁剑,闪身来到李瑶儿的身后。手腕翻转,毫不手软地砍下了正与封玉缠斗,防备不及的李瑶儿的右手臂。 “啊!”李瑶儿凄厉地尖叫一声,握与右手的软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的右臂鲜血淋漓,空气中飘浮着浓烈的血腥味。 凤倾妆面罩寒霜,眉间拢上一抹戾气,一双染尽了寒潭之气的眼瞳幽暗森凉。提剑一步一步朝着李瑶儿走过去,剑尖还滴着鲜血,凌寒的嗓音如数九寒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银环蛇毒的解药。” “你断我右臂,还要问我要解药,做梦。今日刺杀不成,我是难逃一死。如今有了你身边的丫头垫棺材也不错。”李瑶儿唇角勾起讽刺的笑意,动了动唇,想咬开暗藏牙齿间的毒药。 “我的丫头如果死了,你自然是活不长。不过,在死之前我也会让你好好体会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凤倾妆阴冷地一笑,脚下一动,动手迅速抬手捏住李瑶儿的下巴。 “咔嚓”一声响,李瑶儿的下巴被凤倾妆卸下。 182一饱眼福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李瑶儿痛得脸庞扭曲,眼神阴骜碜人,怨毒地瞪着凤倾妆,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可是凤倾妆犹不解恨,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一粒圆圆的铁珠。对准李瑶儿的膝盖,屈指一弹,铁珠在强劲内力的弹射下,全部没入了李瑶儿的膝盖骨中。 膝盖处的剧烈疼痛,痛得李瑶儿浑身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下盘不稳,整个人摔倒在地。 “我这个人耐性一向不好,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将人的衣服拔光吊在城门口,让过路百姓一饱眼福。怎么样,银环蛇毒的解药你交还是不交?” 凤倾妆走上前,蹲下来,森冷的目光睥睨着单手抱着膝盖,躺在地上的李瑶儿,仿佛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蚁。取出她暗藏于齿间的毒药,又合上她卸掉的下巴,唇角勾起阴恻恻的笑意,幽幽地逼问道。 闻言,李瑶儿漆黑的眼瞳滑过一丝怯意。不过,片刻之后又恢复如常,动了动嘴,发现能说话了,固执道。 “要解药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反正我死了你身边那个忠心耿耿的丫头也活不了。她可是为了你才被银环蛇咬到脖子。这么忠心的丫头如果死了,那只能怪当主子的无能,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 “你放心。翠儿如果死了,我一定会慢慢将你折磨致死。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话落,凤倾妆站起身,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好像暗夜中妖魅的魔女。她玉足轻抬,毫不犹豫地踩上李瑶儿的断臂处,殷红的鲜血溢出。 李瑶儿痛得冷汗直冒,浑身抽搐不停。可是她依然牙口紧咬,不肯交出金环蛇毒的解药。 正待继续逼问,突然一柄寒芒闪闪的长剑朝着她的后背心猛刺过来。 “倾妆,小心。”封玉焦急地喊了一声,手中的天蚕丝一抖,缠住刺剑之人的脖颈,再用力一拉,那名黑衣人立刻尸首分家,成为一具无头尸体朝后倒去,鲜血汩汩流了一地。 回身,凤倾妆冷漠地扫了一眼地上的无头尸体。视线移开,看着宴厅内,灯火闪烁,杀戮之气浓烈。 半柱香之后迅速赶到的玄衣卫,个个勇猛似虎。二十几名蒙面黑衣人呈现出一面倒的败象,左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统统死在了玄衣卫的剑下。 “封玉,你一手栽培出来的玄衣卫果然名不虚传。”凤倾妆挑眉赞美了两句,转过身扫了地上的李瑶儿两眼,在她的身上搜索了一通,脸上流露出失望与痛苦。 想必这个女人身上也是没有解药的,所以才会如此嘴硬。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翠儿身边,瞧着陷入了昏迷,出气多进气少的翠儿,凤倾妆心中犹如针刺,难过不已。 她蹲下来,紧紧地抱着翠儿,心头浮现出这些日子以来,与翠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眼眶渐渐湿润,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一滴一滴滴落到翠儿乌青的脸上。 突然想到了什么,凤倾妆从墨隐云凤取出一根银针,刺入翠儿的人中穴。小丫头终于睁开的眼睛,看着凤倾妆伤心不已的样子,艰难地说道:“小姐,翠儿是不是要死了?” 凤倾妆落泪,片刻后,调整了一下心绪,温柔地问道:“翠儿,你有什么心愿告诉小姐,小姐一定帮你完成。” “翠儿这一生别无所求,只想永远追随在小姐身边。可是如今只怕是,是……” 话未说完,毒气入心入脑,翠儿的嘴角溢出乌黑的毒血,接着是鼻孔,眼角,耳孔也溢出毒血。 “傻丫头,你放心。小姐会永远将你带在身边的。”凤倾妆哭着说道。 她从身上摸出一块丝帕,擦干翠儿七窍流出来的毒血,素手合上翠儿的眼睛后,头微抬,逼回涌出的泪水,幽寒的眼瞳涌动着悲伤与肃杀,嗜血的发誓道。 “翠儿,你放心,小姐不会让你白死的。有朝一日,小姐一定会用今晚刺杀事件的幕后之人的鲜血来祭奠你的亡魂。” 此时,宴厅内蒙面黑衣人的尸体已经被玄衣卫清理干净。只有还剩下半口气的李瑶儿要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主子,这个女人怎么处理?”指了指地上的李瑶儿,风影征询道。 “交给太子妃处置。”封玉说完,便朝着凤倾妆走过去,看到咽气的翠儿,他幽深似海的俊眸闪过复杂,蹲下来,温润柔和的嗓音安慰道:“倾妆,翠儿已经去了,你要节哀。今晚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一个交待,绝对不会让翠儿白死。” 封玉的话音刚落,宴厅外边又传来一阵悲痛的哭喊。 “老爷,不好了。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李知府的夫人周氏哭喊着闯进了宴厅,朝着面无血色的李知府跑去。 李知府一听到‘女儿’二字,看了一眼依然躺在地上的李瑶儿,身子晃了晃,几乎站不稳。刺杀太子,这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此时,周氏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李瑶儿,哭声嘎然而止,颤抖着手指着地上的人,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眸,“这,这……” “李夫人,地上的女子你可认识?”封玉站在厅中,眼眸温润不在,出奇的森冷,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令人心惊胆颤的冷寒。 周氏这才想起来,今日的宴席正是为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接见而办。 礼不可失,她赶紧跪下,“臣妇见过太子殿下。地上的女子虽然与臣妇的女儿长得十分的相似,可是这个女子并不是臣妇的女儿。臣妇的女儿尸体刚才已经在后院的井中被下人打捞了上来。” 说到此处,周氏泪如雨下,从身上摸出一块丝帕拭泪,继续道:“请太子殿下做主,一定要查出的真相,找出害死臣妇女儿的凶手。” 此言一出,宴厅内一片哗然。特别是李知府,一听此话,整个人顿时回魂,活了过来。 183就地正法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李知府上前同周氏一起跪在宴厅中,“太子殿下明鉴。下官的女儿自幼深居闺阁,根本就不会武功。这行刺之人酷似下官的女儿,一定是易容想陷害下官一家。” 李知府歪打正着,还真让他给说对了。 “风影,去看看。”封玉负手而站,狭长的凤目拢上一层暗沉,淡淡道。 风影领命,朝着躺在地上的李瑶儿走过去。蹲下来,在她的下巴摸了几下,一张薄如纸的面具撕了下来。 顿时,假李瑶儿妩媚妖娆的真容暴露在众人眼前。 “你,你不是前两日被孙大人赎身的环彩阁的如兰姑娘。”其中一名与孙大人平时交好的官员胡松惊愕不已,脱口说道。 “孙海,胡松刚才所言可是事实。”封玉双眸微眯,眼中冷光一闪而过,嗓音不轻不重,让人无端端感觉到一种春寒料峭的冷意。 “太子殿下,下官冤枉。下官并不认识眼前的这名刺客。”孙海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喊冤狡辩道。 “胡海,如果你不认识这名刺客,那刚才你为什么一个劲的唆使李知府,让李府千金李瑶儿出来献艺。” 凤倾妆站起身,走到封玉的身边。锐利的黑瞳寒光四溢,拢上一抹沉沉的,浓得好似乌云般的戾气,望着跪在地上的孙海,唇角勾起一丝嗜血而阴冷的恨意。 “太子妃身份尊贵,为何要信口雌黄,冤枉下官。”孙海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道。这可是满门抄斩了死罪,哪怕受尽十八种酷刑都不能够承认。 “孙海,想必你还不太了解本宫。本宫最大的本事就是在视线之内,看得懂唇语。你与李知府的对话,我可是一字不差都记在心头。需不需要本宫念出来,让众官员都听一听。”凤倾妆唇角噙着森冷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听了此话,孙海的脸色刹那间煞白如纸。 “太子殿下,下官可以证明,太子妃所言属实。刚才要不是孙大人一个劲的鼓动我,让小女出来献艺,也不会让刺客有机可趁。可怜我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太子殿下可一定要为小女做主,不让小女枉死。”李知府说着说着,顿时老泪纵横。毕竟是自己的亲身女儿,哪有不伤心的道理。 “孙海,你还有何话说?”封玉幽深的眼瞳迸射出一丝寒芒,看向面色惨白的孙海。 孙海跪在地上,想到死罪已经犯下,反而没有先前的害怕恐慌。他抬起头,迎上封玉的视线,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下官无话可说。不过,下官可是柳妃娘娘的亲戚,这柳妃娘娘深得皇上宠爱,想必太子殿下常居炎京是知道的。” “刺杀太子这样满门抄斩的大罪,我想,就算柳妃在此,也保不住你的项上人头。现在唯一能够保住你性命的,就是交待出幕后的指使者。本太子相信,以你的能耐和头脑还策划不出这场阴谋,只要你坦白招出幕后之人,本太子答应保你不死。”封玉眼眸幽光浮起,透着一股慑人的压迫感,望着跪着的孙海,做出承诺诱他交待。 “今晚的刺杀的确是下官一人策划,绝无别人指使。”微微动心的孙海低着头,细想之后,一口揽下所有的罪。 “看来孙大人是宁死也不愿意招出幕后之人。来人,拖下去就地正法。”封玉俊眸中杀气一闪而逝,下令道。 风影走上前,犹如拖着一条死狗般,一把拖起孙海朝着宴厅外边走去。 只听见一声“咔嚓“一声,孙海的人头落地,浓郁的血腥味随着寒凉的夜风吹进了宴厅内。 “主子,解决了。”风影走进来禀告。 封玉点头,凌厉的眸子扫了一眼跪在下边的李知府,让风影协助他处理剩下的事情之后。便和凤倾妆回了汤泉别院。而那名叫如兰的刺客和翠儿的尸体也被一同带回了别院。 汤泉别院内,空旷的院子里用干柴堆着一个高约一米的长方形柴堆。重新整理过仪容,换上了一身干净漂亮的衣衫的翠儿安祥地躺在柴堆上。 “翠儿,你好走。”凤倾妆手拿火把,站在柴堆旁,定定地看了一眼翠儿,道了一声别,手中的火把扔向干柴堆。 刹那间,燃起熊熊烈火,包裹着翠儿冰冷的尸体。大火足足燃烧了一整夜方才停止。 “翠儿,小姐答应过你,会将你带在身边的,就一定做到。”凤倾妆亲自将翠儿的骨灰收集装进骨灰坛中,看着手中莲花座的青玉骨灰坛,意念一动,将骨灰坛放入了墨隐云凤中。 “倾妆,你都站了一夜了。瞧你,眼圈都黑了,进屋休息一下吧。”封玉幽蓝的俊眸中盈满了心疼,轻润的嗓音如春风拂过,关心地劝道。 “谢谢你,陪着我一起送走了翠儿。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去忙吧,我没事的。等你忙完了事情,我们就尽快出发,去炎京。”凤倾妆平静淡然地说道。 “大皇兄派人刺杀我,反而却让翠儿丢的性命,你是否怪我?”瞧着包裹在冷漠外壳下的人儿,封玉心头一慌,拉过凤倾妆的手,深邃的幽瞳中涌现出一丝忐忑不安。 “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在我打算与你同来苍炎国的那一刻,便清楚的知道这一路并不会太平。只是世世难料,却让翠儿送掉了性命。”凤倾妆眺望着远处,眸光无喜无悲,平静的好似一潭死水,淡漠的口气如同天边的浮云,让人摸不透。 “如果我猜测得不错,那名叫如兰的女刺客并不是你大皇兄派出的人。”站了片刻,淡淡的吐出一句让人惊心的话。 一言出,封玉眼中闪过一丝愕然,蹙眉看着眼前的女子,疑惑地开口,“不是大皇兄派来的刺客,那又是何人派来的?” “去审一审不就知道了,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凤倾妆挑眉,抬步率先朝着关押如兰的地方走去。 封玉随后也跟了上去。 184不见棺材不落泪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冰冷潮湿的房间内,被下了十香软筋散,连自杀都做不到的如兰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地躺在冰冷刺骨的地上。 为了不让她断气,断臂处的伤口被凤倾妆下令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血已经止住。 一名玄衣卫的侍卫守在房门口,看到封玉与凤倾妆二人过来,赶紧上前拱手行礼道:“属下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嗯。”封玉点了点头,沉声吩咐道:“我与太子妃要进去审问一下刺客,你在门口好好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太子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不让人靠近。”侍卫做出保证。帮二人推开房门。 封玉和凤倾妆抬腿,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后,那名侍卫又拉上房门,如一尊冷面门神般,站得笔直守在门口。 房间内,二人步伐缓慢,走向如兰。 “如兰,你的主子到底是谁?为何要刺杀本太子?”封玉凌厉如刃的俊眸迸射出丝丝寒芒,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如兰,逼问道。 “太子殿下二话不说,下令斩了孙大人首级的时候,不是早已经知道我的主子是何人?”如兰不慌不忙,镇定回道。 “你这样子问她,她自然是不会与你说实话的。我来问吧。”凤倾妆阴恻恻地一笑,取出让人早已经准备好的道具,蹲到如兰的身边。 “你要做什么?”望着凤倾妆手中的几样东西,如兰漆黑的眼瞳浮现出一丝恐惧。 “你自个儿动动脑子想一想。一瓶蜂蜜,一瓶蚂蚁,再加上一把冷冰冰的匕首能做什么?”凤倾妆笑得阴森恐怖,啧啧两声,握在手中的匕首在如兰的脸庞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来回刮着,冰冷坚硬的触感让人毛汗毛倒竖。 脸上扬起邪恶的笑容,继续道。 “真是可惜了这么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你说,要是在脸蛋上轻轻地划下一道细长的口子,再滴上几滴香甜的蜂蜜,然后再倒出这些饥饿的蚂蚁,你猜一猜,结果会怎么样?” 本来就冻得身体冰冷的如兰,一听这话,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好似筛糠一般,眼瞳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怎么样,怕了吧。怕了就说出的真正的主子是谁?不然的话,我可不是那些喜爱流连花丛的臭男人,别指望我会怜香惜玉,舍不得下手。” 凤倾妆唇角勾起阴冷的笑意,握于手中的匕首稍稍使力,如兰那张妩媚妖冶的俏颜便划出一道细细的口子。 “你们不是早已经知道,我的主子就是苍炎国的大皇子。这一次就是大皇子派我前来刺杀太子殿下的。”如兰低垂着头,令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色,启唇交待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此时还敢跟我玩花样。”凤倾妆脸上挂着璀璨耀眼的笑容,眼底却冷漠如冰。 她打开装着蜂蜜的瓶口,倒出几滴,滴在如兰脸上的伤口处。接着,又打开了装着蚂蚁的瓶子,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森冷的目光望着瑟瑟发抖的如兰,继续逼问道。 “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老实交待出谁是你的主子,这一瓶子蚂蚁我便扔到火里去。但是,如果你不知好歹,依然不肯如实交待,那么这一瓶蚂蚁我便会全部倒在你的脸上。要知道,瓶子里密密麻麻的蚂蚁少说也上百只。这要是一下子倒下去,那滋味?” “我说过了,我的主子就是苍炎国的大皇子封亁。没有别人了。”如兰坚持不改口,嘴硬道。 “你这样坚持,一口咬定封亁才是你的主子,似乎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对了,突然想起来,我曾经中过莲蝎之毒,那滋味可不好受。要不是服食了银环蛇与天仙子,还是海堂醉,如今的我只怕早就见阎王了。” 说到这里,凤倾妆故意顿了顿,瞧见如兰的脸色变了变,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她勾唇满意的一笑,将手中的蚂蚁瓶倾斜,饥饿的蚂蚁闻到蜂蜜的香味,争先恐后地从瓶子里面爬出来,朝着食物的来源地爬去。 冷漠地瞧着如兰脸上十几只蚂蚁不断地在伤口处啃咬,凤倾妆宛若暗夜魔女般狂笑出声。她竖起装蚂蚁的瓶子,森冷地继续恐吓逼问道。 “如果你不想这一瓶蚂蚁全部倒在你的脸上,老实交待吧。忘了告诉你,我不但命准备了一瓶蚂蚁,还准备一瓶蜈蚣。我听说,这蜈蚣最喜欢从人的耳朵钻入人的大脑里面,在大脑中孕育后代。” 如兰苍白的面容如纸如雪,可是伤口处却偏偏出奇的痒,又带着一些刺痛。听着凤倾妆的话,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些恐怖骇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再也忍不住,脱口大骂。 “你这个魔鬼。” “我这个人耐性一向不好,你到底是交待还是不交待?如果你交待的话,我就给你一个痛快。不然,这样的折磨我会每天在你身上上演一遍。”凤倾妆双瞳寒芒乍现,好像冬日寒冰,森冷地开口。 话落,她手中装着蚂蚁的瓶子再一次倾斜。 “郡主,是郡主与苍炎国大皇子一同策划出这一次的刺杀事件。” 望着凤倾妆脸上那灿烂如花的笑容,如兰觉得那是世界上最阴毒最邪恶的笑容,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终于开口据实交待。 “狄芸熙的动作还真是迅速,这么快就与苍炎国的大皇子封亁搭上线了。我问你,今晚的刺杀事件,狄赫可有参与其中?”凤倾妆又竖起瓶子,一双俏目锐利如剑,给人一种说不出压迫感。 “将军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阻止郡主的。”如兰实话实说。 “很好。既然你交待了,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张嘴。” 如兰立刻听话张开樱桃小嘴。凤倾妆满意地勾唇,从墨隐云凤取出一粒艳红的药丸,屈指一弹,弹入如兰的嘴中后,将手中的匕首扔到如兰的面前,冷漠无情地话语吐出。 185给你自裁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刚才给你吃的是十香软筋散的解药。而这把匕首是给你自裁的。” “多谢。” 如兰漆黑的眼瞳浮现出一丝感激。在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她早就想过失败被擒的结果。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为她的刺客生涯保留了最后一点尊严。 只见如兰捡起扔在面前的匕首,抬头贪恋的看一眼窗外,唇角扬起一丝美丽的笑容,冰冷锋利的匕首朝着自己的脖子上面抹去,殷红的鲜血染红的地面。 “我们走吧。”凤倾妆声音显得有些无力,抬步朝着屋外走去。 “大皇兄想要我死是为了得到太子之位。可是这狄芸熙为何要与大皇兄勾结,一起谋划刺杀我。倾妆,这里面可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随后跟上的封玉百思不得其解,遂开口问道。 “狄芸熙曾经同我说过,她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掉也不会让别人得到。这个女人对你爱慕已久,最终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爱而不得。这可能就是她与封亁勾结的原因。”凤倾妆思索了片刻,缓缓道。 二人边走边说,这时,风影走了过来。 “主子,事情都已经办妥。孙大人的府邸已经查抄完毕。孙府的家眷男的一律充军,女的统统卖入青楼为妓。而孙府的下人,属下擅自做了个主,让那些无辜的下人全部自行回家。还有环彩阁,李大人也已经派人查抄,一番严刑审问下来,环彩阁居然是东启国设在化安城的一个秘密据点。这是环彩阁中老鸨和几位姑娘的供词。” 汇报完毕,风影将一叠供词交给封玉过目。 “封玉,你有正事,就先忙吧。我正好一个人在院中走走。” 在封玉接过那一叠供词的时候,凤倾妆插话,寻了个借口,独自朝着房间走去。 刚走到房间,小金子摇着尾巴,“哧溜”一下从墙角钻出。 “主人,残云传来消息。他与银筝已经到了祁云山,工匠也招募好了,过几日便可以开工了。” “总算有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凤倾妆眉头舒展,边说边走到书案边上,提笔在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堆话。 告诉二人,翠儿去了。让银筝赶到苍炎国来。还有,让残云收留一些孤儿,将一些资质好的孤儿好好培养,教授他们武功。一步一步建立自己的势力。 当最后一笔落下,凤倾妆将纸条交给小金子,叮嘱道。 “小金子,这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残云。顺便在弄一只老鼠让他好好养着,好方便我们互递消息。” “主了放心,小金子会寻一只和残云一样冷酷的鼠民交给他。”摇了摇尾巴,小金子又从墙角钻进去,消失在房间内。 鹅毛大雪下了整整五日,方才停歇。天地间,白雪茫茫,无边无际。 这五日的时间,凤倾妆是半步房门也没有出。大多的时间都是沐浴房渡过的,自然是为了修炼《凤缘神决》。在温泉池中修炼,进步神速,五日的时间,她的《凤缘神决》已经从第四层的初级阶段步入了中级阶段。 一杯香茗,一卷书。 此时此刻,凤倾妆悠然自得地躺在铺着厚垫的软榻上,翻看抄录的武学秘笈。榻边摆放着一个红泥火炉。火红的炭火散发出的热气令整个房间温暖如春。 突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放下书卷,凤倾妆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拉开房门,当看到风尘仆仆的银筝,一袭蓝衣站在门口的时候,发丝凌乱,衣袖上面还划开了好几个口子,眼眸中是既惊喜又心疼。 “银筝,赶了几日路,累了吧。去后边温泉泡一泡,再睡上一觉,有什么事情等休息好了再说。”瞧着银筝一副有话要问的模样,凤倾妆赶紧开口道。 马不停蹄地赶了几日的路,银筝的确身体疲惫。遂没有拒绝凤倾妆的好意,在温泉中泡了一会儿,便在凤倾妆隔壁的房间睡下了。 银筝刚睡下,封玉一身白衣,与外边厚厚的积雪融为一体,“嘎吱嘎吱”踩着积雪朝着凤倾妆的房间走了过来。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他优雅地跺了跺靴上的雪,跨过门槛走进去。自己动手搬了一张椅子在凤倾妆躺着的榻边坐下。也不嫌弃,端起凤倾妆喝过的茶杯,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喝了二口,身子暖和了一下。磁性好听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今日风雪已停,李知府已经命人去铲除道路上的积雪,明日一早我们便要出发了。” “知道了。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吗?”凤倾妆抬眸,淡淡地关心了一句。 “嗯。办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交待下去就行了。”封玉温润一笑,如暖阳绽放光芒,望着凤倾妆,不确定地问道:“倾妆,你可后悔随我来苍炎国?” 闻言,凤倾妆摇了摇头,清清冷冷的声音从红唇飘出。 “我的人生字典中没有后悔二字。当初选择随你来苍炎国,自然有我的原因,你不要多想。还有,翠儿的死不是你的错,与你无关。是封亁与狄芸熙二人的错。这二人的命我是要定了。” 说到翠儿,凤倾妆心口一痛,涩涩地,难爱至极。她双手用力紧握,漆黑的俏目拢上浓烈的杀意。 “我会帮你的。”封玉握起凤倾妆的手,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嗯。”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因为风影的出现,封玉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翌日,天空放晴,暖阳悬挂在浩瀚的苍穹,融融地照耀着大地。树梢上,屋檐下,冰雪消融,水珠滴滴答答地滴下。 封玉与凤倾妆一行人坐着马车,在化安城百姓的欢送下,浩浩荡荡朝着炎京城前进。 一路上走走停停,半个月后,来到了上方镇。 “主子,这里就是上方镇。出了上方镇,便是清风谷。”风影打马来到封玉马车边,冷沉的声音响起。 “传令下去。在上方镇休息三日,再过清风谷。”封玉掀开马车的窗帘,侧头从狭小的窗户看过去,下令道。 186绝妙地带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是,主子。” 得令后,风影打马离开马车,扯着嗓子高喊道:“太子有令,队伍一路舟车劳顿,在上方镇休息三日再继续上路。” 一行人就这样住进了上方镇最好的客栈四方客栈。 “封玉,清风谷有什么问题吗?” 房间内,凤倾妆与封玉围桌相对而坐。凤倾妆低着头,手中端着一杯茶香袅袅的热茶,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询问。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封玉莞尔一笑,如美玉晕开光华,雍容似芙蓉。薄唇轻启,轻润柔和的嗓音在房间里缓缓荡开。 “清风谷的地形有些特殊,是最佳的伏击地点。一旦进入清风谷,倘若遭到埋伏,只有死路一条。以我对大皇兄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铲除我的机会。况且这上方镇隶属幽兰郡,是五皇弟的封地。而五皇弟与大皇兄一向交好。在没有万全准备之下,我是不会带着你冒险入谷的。” “难道就不能绕道而行,避过清风谷去炎京?”凤倾妆放下手中茶盏,抬头望过去,拧眉问道。 封玉眉头轻蹙,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往东行二百里绕道凌城走水路也可以去炎京。不过,二日前收到炎京城中舅舅的飞鸽传书,信中告诉我,凌水河畔的天险处暗中已经埋伏了好几批高手,就等着我走水路送上门去。” “哎,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说得果然一点儿错也没有。照目前的形势,我们只有睹一把,过清风谷去炎京了。”凤倾妆叹了一口气,抿唇说道。 “倾妆,这二日我会很忙,过清风谷的事情我要提前部属一下。你如果无聊的话,就让银筝陪你到街上逛逛。别看上方镇面积不大,不过美味的小吃倒是不少。你可以去偿一偿?”封玉温润如玉的俊眸凝着凤倾妆,脸上挂着春风般和煦的浅笑,提议道。 “你不用管我,去忙吧。”凤倾妆微笑道。 “那我先去了。” 话落,封玉起身走出了房间。而凤倾妆则唤了银筝进来,二人稍稍乔装打扮了一下,从客栈的后门偷偷地溜了出去。 一身黑衫,一身蓝衫,两名翩翩佳公子漫步在上方镇街头。在镇口买了两匹马,翻身上马扬鞭直奔清风谷。 “主子,既然你想去清风谷一探究竟,直接与封太子说,我相信他一定不会阻拦你的。为何又要瞒着他,自己行动?”马背上,银筝疑惑不解,清悦的声音在寒风中消散。 “如果我告诉他,他一定会觉得我不相信他的能力,可以安全地带我过清风谷。可是,我有自己的原则,我不喜欢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上,还是由自己来守护稳妥一些。” 凤倾妆侧头对着银筝说道。骑在马背上的她,墨发飞扬,英姿勃勃。凛冽的寒风从脸庞刮过,周遭的景物快速地倒退。 半个时辰后,凤倾妆与银筝已经到达了清风谷口。一勒缰绳,坐下骏马嘶鸣一声,四蹄一收停了下来。二人翻身下马,朝着海拔不高的山坡爬去。 站在山顶上朝下一看,山谷中的地形一览无遗。 “我怎么越看越觉得清风谷很奇怪,形似鸡蛋,入口狭小,中间的面积却很宽敞,可以容纳很多人。”俯瞰着清风谷,银筝据实说出自己的所见。 “你说得不错。清风谷地处两山之间,地势低洼,入口与出口处都非常的狭窄,仅容一辆马车通过。而谷内却很宽敞,足足可以容纳近千人。这样的地形的确是难得一见设伏歼敌的绝妙地带。难怪封玉如此重视,会下令队伍在上方镇停留三日,以做筹谋。” 凤倾妆负手而立,眺望着山谷,凛冽刺骨的寒风刮过,割得面部生疼。她眉头微微皱起,清灵的眼眸神色复杂,分析道。 “听主子这样说,那我们过清风谷的时候,如果有人设下埋伏,岂不是很危险?”银筝问。 “嗯。”凤倾妆点了点头,接着道:“我们回去吧。” 二人又朝着山脚走去。跃上马背扬鞭折回上方镇。 一来一回花了近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刚回到客栈连衣服都还没有来得及换下,封玉一身白衣胜雪,脸上挂着温柔和煦的笑意敲门走了进来。 当瞧见凤倾妆一身黑色男装,深幽的俊眸闪过一丝诧异,抿唇问道:“倾妆,你这样一身装扮是准备出门还是刚回来?” “刚才与银筝去街上逛了逛,我想着,换一身男装可能方便一些。”凤倾妆清亮似寒星的眼瞳轻眨,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接着转移话题道:“部属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部属的事情我已经交给风影去办了。难得出来一趟,刚才在街上听镇上的百姓说起,镇外二里的月老祠今日有庙会,我特意赶回来,想带你去逛逛庙会。有没有兴趣?”凝着凤倾妆,封玉淡淡而笑,一双幽蓝美丽的俊眸透着丝丝的暖意与温柔。 “来到这里,我都还没有去过庙会,一定很热闹吧。我们走吧。”凤倾妆连衣服也懒得换,笑着点头道。 唤上银筝,又叫上一名玄衣卫,一行四人,坐着马车朝着镇外的月老祠驶去。 半个时辰不到,就已经到了月老祠。 今日的月老祠香客游人络绎不绝。庙门前的空地上,小商小贩云集此地,高声叫卖,热闹非凡。 望着眼前热闹的景象,人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凤倾妆眉眼含笑,唇角微弯,脱口道。 “真热闹。” 话音刚落下,一只温暖的大手伸过来,牢牢地牵住了她的手。 低下头,眉头轻蹙,看着交缠在一起的手,刚想挣脱开。封玉低醇磁性的嗓音如缓缓流淌的溪水,缓缓响起,“今日人多,我牵着你,免得走散。” 不过,凤倾妆依然坚持,将手从封玉的大手中抽出,瞧着他一脸的失望,笑容僵在脸上。终究是于心不忍,开口道。 187入乡随俗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月老祠人流如潮,我一身男装打扮,你想想,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逛庙会,肯定会成为众人的焦点,议论的对象。”封玉心如明镜,知道凤倾妆是逃避他的碰触。可是她既然肯开口宽慰他,说明她的心中并非完全不在意他。如此一想,封玉唇角弯起弧度,心中不似刚才那般难受失落。微微一笑,道:“走吧,我们进庙里看看。”“嗯。”凤倾妆点头。二人拾阶而上,朝着月老祠走去。银筝与那名玄衣卫跟在后面,警惕地注视着周遭。月老祠面积不大。祠内供奉着白发银须的老人坐像,慈颜善目,笑容可掬,一手执婚姻薄,一手牵红绳。祠门前种着一棵百年老桃树,树上挂满了求姻缘的红丝带。祠门口挂着一幅对联。“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抬头望着祠门口的对联,凤倾妆喃喃念道。目光定定地看着对联,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道邪魅狂妄的身影,神思渐渐飘远。这时,一名身穿蓝色碎花袄子的大婶,手中拿着一小捆红绳和求姻缘的红丝带。精明的眼眸四处搜索目标,当看到衣着华贵的凤倾妆与封玉的时候,笑眯眯地走过去搭讪道。“两位公子看着面孔生得很,是外地人吧。”封玉和凤倾妆二人笑着礼貌地点了点头。“那二位一定不知道,我们上方镇的这座月老祠可是方圆百里最灵验的。瞧见那棵姻缘树没有。”大婶指着祠门前的那棵百年老桃树,口若悬河,舌灿莲花笑着继续道。“二位如果有心上人的话,在姻缘红丝带上写上心上人的名字,绑在姻缘树上,保管二位能够心想事成,好事成双。说不定等到来年,还能够抱上个大胖小子。”听完此话,凤倾妆翻个白眼,暗忖,迪位大婶也太能吹了。不过,嘴上依旧质疑地开口,“真的假的,这么灵验?”“公子瞧一瞧树下的男男女女,如果不灵验,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来许愿求姻缘?”大婶巧舌如簧。“既然有那么多人相信。倾妆,不如我们也买两条姻缘红丝带试一试,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封玉听了之后,微微心动。深邃的幽瞳光华潋滟,凝着凤倾妆,轻润低沉的嗓音犹如三月的暖风刮过,带走冬季的寒冷。大婶可是个精明人,一看封玉望着凤倾妆的神情,柔情似水,情浓得都化不开。再仔细瞧了瞧凤倾妆,见她清丽秀美,一脸的女相,顿时恍然大悟,继续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推销手中的东西。“原来这位公子是位美丽的姑娘,老妇真是看走了眼。你们郎有情,妹有意,那就更要应该去绑姻缘红丝带。在月老祠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一对男女在姻缘树下,将红线绑在无名指上缭绕三圈。不管这二人是仇敌,还是贫富悬殊,或者是相隔千山万水。只要红线一系,牵成功的话,那么这对男女注定这辈子会结成夫妻。”此言一出,封玉深幽的眼底滑过一抹激动,尽量压抑着嗓音平稳地开口道:“给我一根红线和两根姻缘红丝带。”大婶眉开眼笑地将红线和姻缘红丝带递给封玉,收了银子喜笑颜开地走开了。“敢不敢跟我打个赌,看看我们二人的红线是否能够牵成功?”凝着凤倾妆,封玉聪明地没有直接提出,而是选择了另一个方式,打赌。“你很无聊啊。这种鬼话你也相信,刚才那位大婶不过是想骗你买她的东西。”凤倾妆淡淡地笑着,婉转地想拒绝。只是,封玉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既然你不相信刚才那位妇人的话,就不必害怕犹豫。到了月老祠,我们就入乡随俗,当一回俗人。”话落,封玉直接拉起凤倾妆走到了那棵百年老桃树下。百年老桃树下,站满了前来绑姻缘红丝带的男男女女。也有几对相恋的男女站在树下,深情对望,在无名指上绑着红线。“倾妆,我知道你不喜欢皇宫,如果可以,我真想抛开苍炎国太子的身份,与你相伴天涯。”封玉深幽的俊眸中从未有过的认真,接着道。“我也知道你的心中此刻并没有我。不过,我还是想对说,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我想牵着你的手,一生一世地走下去,并肩走向世界的颠峰。希望你今日能够给我一个机会,试一试这红线能否牵成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听了封玉的这一段深情告白,凤倾妆虽然没有那种怦然心动,心如小鹿乱撞的感觉。可是却不忍心拒绝,遂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封玉面色一阵狂喜,竖起自己的无名指,将红线的一头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执起凤倾妆的手,指尖微微颤抖,拿起红线的另一头,缠向凤倾妆的无名指。心中默默地祈求着成功。亲眼看着红线在凤倾妆的无名指上已经缠绕了一圈,封玉那颗激动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几欲跳出胸膛。第二圈缠绕成功,唇角勾起幸福的笑容,仿佛看见了二人美好的未来。修长的指尖拿着红线朝着凤倾妆的无名指继续缠绕着。就在红线的一端刚刚触碰到她手指的时候,一名体形肥胖的女子手拿着姻缘红丝带,用力地朝着桃树下挤过来。“啊!”凤倾妆一声惊呼,被那名胖女人挤得一个跄踉,脚下不稳,整个人朝着边上倒去。“倾妆。”封玉急切地喊了一声,未缠红线的手伸出,去拉凤倾妆的手臂。人虽然拉住了,可是缠绕在二人无名指上的红线在一拉一崩间,却从二人的手指头上松了开来。待到凤倾妆站稳,封玉才发现缠绕指头的红线已经松开,伸手想要抓住那根红线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带着红线飞向半空。 188俗不可耐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真可惜,差一点就能够系成功了。”封玉抬着头,目光追随着越飞越远的红绳,惋惜地叹道。一旁,瞧着红绳飞远,凤倾妆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真怕红绳系成功,传说应验。“封玉,这儿人太多,不如……”刚想开口提议回去,可是却被封玉打断。“那边有个书画的摊子,不如我们去那边,将心中所想的人名字写在姻缘红丝带,再系到这棵姻缘树上,如何?”“行。”瞧着封玉一脸希冀的样子,她实在开不了口拒绝。二人走到书画摊前,给了书画摊的老板一两银,借用他的笔墨。封玉提笔一挥,飘逸清华的字迹跃然姻缘红丝带上。只见上面写着,封玉,凤倾妆,天荒地老到白头。写完之后,封玉放下狼毫,生怕别人瞧见似的,迅速地收起姻缘红丝带。眼光流转,凝着凤倾妆,唇角含笑道。“我先过去了,你慢慢写。”话落,封玉拿着姻缘红丝带朝着姻缘树下走过去。书画摊前,呆愣地看着那根艳红似霞的姻缘红丝带,好似前阵子她穿在身上的大红嫁衣般耀眼夺目,凤倾妆握着笔,却迟迟不下笔。最后,她转过身,将笔直接塞到了银筝的手中,“银筝,姻缘红丝带送给你,好好写。”说完,凤倾妆抬步,朝着月老祠的后面走去。留下银筝一个人站在原地,低着头,呆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毛笔,最后轻声嘀咕了一句。“残云,为了不辜负主子的好意,委屈你了,让你的名字与我的名字同写一根姻缘红丝带上。”接着,银筝挥笔将二人的名字写在姻缘红丝带上,挤到桃树下,将姻缘红丝带系在桃树上。月老祠的后面是一片幽静的竹林。即使是在水瘦山寒,树叶凋零的冬季,竹林依然不乏绿色,苍翠欲滴。凤倾妆走到竹林后,张开双臂,深深地呼吸一口带着竹香的新鲜空气。突然,听到前方不远处有滴答的水声。闻声寻去,只见前方一丛翠绿翠绿的大竹叶,竹丛旁有几块大石头。石头缝里渗出一滴滴的清水,滴落在用石块砌成的缸口大的水潭中。蹲下来,凤倾妆伸出双手捧起一捧带着淡淡竹香的泉水喝了一口,赞道:“甘甜爽口,真好喝。”“天下没有白喝的水,好喝的话,给钱吧。一两金子一口。”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凤倾妆站起身,冷眉轻挑,清冷的黑瞳拢上一层薄霜,眯着眼睛望向从竹丛中钻出来的男子,眼角狂抽。这名男子约二十上下的年纪,一身艳红华贵锦袍,非常的特别。锦袍上用金线绣着一个个金光闪闪的金元宝图样。墨发如瀑,用一顶金元宝样式的金冠束起。他的嘴角微弯,噙着一抹邪魅玩味的淡笑。“这位风格迵异的公子,一两金子一口水,抢钱也不带这样抢的。靠,居然比姑娘我还黑心,赶紧给我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凤倾妆凌厉的眼眸一瞪,爆粗怒骂道。“你这个凶女人,一点儿都不温柔,真不知道我那个傻师兄怎么会喜欢上你。居然还大方的将这些年辛苦炼制的宝贝丹药全部送给了你。就连我垂涎已久的《回春术》也一并送给了你。当年我不过偷了他一粒丹药拿去换金子,就毫不留情面地将我赶出了香雪梅林,让我永远不能够再踏入香雪梅林一步。真是不公平。”红衣男子目光幽恨一瞪着眼前的凤倾妆,不满地抱怨着他不公平的待遇。“你是梅毅竹的师弟,怎么没有听他提起过?”凤倾妆眼底一抹惊愕一闪而逝。“可恶的师兄,居然没有在你的面前提起我,还敢让我来保护你。气死我了。”红衣男子气鼓鼓地嚷嚷着,身上轻抖,锦袍晃得人眼花,仿佛看见无数的金元宝在眼前晃动。“瞧你那一身俗不可耐的穿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喜欢金子似的。我要是你的师兄,也绝对不会在别人提起你,免得失了颜面,惹人笑话。”凤倾妆眉眼含笑,嘲讽道。“你,你敢说小爷俗,你可知道小爷这一身行头可是花了不少的金子,就光是衣服上的金线都能够买一座大宅院了。”红衣男子不服气道。“那请问眼前这位金线包裹的小爷,你的名字是不是也叫做钱金线或者钱元宝?”凤倾妆漆黑的眼瞳中染上笑意,戏谑道。“什么钱金线,钱元宝,多俗气的名字。小爷的大名可要高雅好听得多,小爷大名钱满贯是也,是不是很好听?”钱满贯犹如一只骄傲的公鸡,介绍完自己后,看向凤倾妆还非常白痴地问了一句。“好听好听,这是我听过最俗不可耐的名字。哈哈哈。”凤倾妆抱着肚子一阵狂笑。现在她终于明白,梅毅竹为何不再她面前提起这个师弟。“满贯,你师兄最近还好吗?”笑够了,凤倾妆正色问道。“没良心的女人,现在才想来问我的师兄。一个失去了灵力,毕生都不能够再修炼灵力的人,在凤族,这样的人等同与废人,你说他能好吗?”钱满贯极度埋怨地看着凤倾妆,冷哼一声,继续道。“要不看在你是凤族天女的份上,我才不会听师兄的话,放着好好的逍遥日子不过,千里迢迢跑到这寒冷的苍炎国来陪你受罪。”“你也是凤族人。那你可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恢复你师兄的灵根?”从钱满贯的字里行间猜测出,凤倾妆一脸希冀地望着钱满贯,希望从他的嘴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关心我的师兄。这件事情,我要问一下小老头,才知道到底有没有方法恢复灵根?”钱满贯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道。“小老头是谁?你爷爷?”凤倾妆猜测道。“呗呗呗,我爷爷早就作古去了西方极乐世界。你可别咒小老头。这小老头是我和师兄的师父。只不过,自从我和师兄出师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小老头跑到哪里偷吃美味佳肴去了。”说到小老头,钱满贯的眼瞳中浮现出一缕思念。“听你这么说,你的师父应该是一个很馋嘴的老头子。”凤顷妆微微一笑,肯定道。“小老头毕生的愿望就是吃遍天下美食。”闻言,凤倾妆清亮如寒星的黑瞳闪过一丝狡黠,拍了拍钱满贯的肩膀,笑着道:“你放心。我有一个方法会让你的师父乖乖现身,到时候便可以向他打听一下,恢复灵根的方法。”“真的。那太好了。什么方法,说来听听?”钱满贯清澈的眼瞳瞬间大放异彩,凑到凤倾妆面前问道。“时机未道,天机不可泄。”凤倾妆卖了个关子,逗着钱满贯。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年纪比她大,脑子却完全停留在初入少年的阶段。“小气。不肯说就算了,小爷也不稀罕。”钱满贯哼哼完,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感叹了一句,“真怀念与小老头一起去别人家的厨房偷东西吃的日子。”此言一出,凤倾妆抬头望天,对这一对师徒是彻底无语了。“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是不知道偷东西吃的乐趣。人们不是常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偷吃东西也是一样的道理。再好的美味天天摆在你的面前,日日吃,也会吃腻味的。可是去别人家的厨房偷吃就不一样了,吃腻味了就换一家,乐趣无穷啊。”钱满贯看着远处,眼瞳中流露出一丝怀念,回味道。对于这样经典的比喻,凤倾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一抬手,直接赏了钱满贯一个重重的爆粟,训斥道。“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记住,从今以后你跟在我的身边,就给我收起这些想法。要是敢让我丢脸,嘿嘿,我的手段与你的师兄赶你出香雪梅林,永不踏入的手段相比,那简直是天与地的比较。你给我幽着点。”凤倾妆阴恻恻一笑,令人毛骨悚然。“谁说我要跟在你的身边,我只是奉了师兄的命令负责保护你而已。”钱满贯不同意地嚷嚷。“这有差吗?”凤倾妆耸耸肩,反问道。“好像是没差,可是,可是?”“没什么好可是不可是的。跟在我的身边,一切都要听我的话,不然趁早给我滚蛋。”凤倾妆锐利的黑瞳陡然间迸射丝丝厉芒,透着一股慑人的压力。一翻震慑,钱满贯虽然不满,却还是点了点头。二话又说了一会儿,封玉一袭白衣胜雪,寻了过来。“倾妆,你可让我好早。”温润似春风的嗓音从耳畔拂过。“你就是要娶我师嫂的封太子?”不明真相的钱满贯斜睨着封玉,怎么看怎么一个顺眼。这家伙哪里有他的师兄长得好看,真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吃错了哪门子药,选了他? 189想吃豆腐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倾妆,他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钱满贯,只觉得眼前金光灿烂,晃得眼花,封玉赶紧移开视线,看向凤倾妆,挑眉问道。“小爷钱满贯。”不等凤倾妆回答,钱满贯抢先开口道。“原来是满贯兄,你刚才说娶你的师嫂又是什么意思?本太子记得,倾妆虽然与清王曾有婚约,可是婚事早已经退掉。”封玉蹙眉,微有不悦地看向钱满贯。“上官玄清那个有眼不识金香玉的家伙怎么配做小爷的师兄,小爷的师兄可是医术天下第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风流倜傥……”见钱满贯没完没了地介绍,凤倾妆翻了个白眼,接口替他说道:“他的师兄是梅毅竹。”“原来是梅神医的师弟。想必满贯兄的医术应该与梅神医不相上下。”封玉白皙俊美的脸庞浮现出一缕温雅的笑容,淡淡地启唇。“那是当然。除了师兄的绝技《回春术》小爷不会外,其余的皆不逊于师兄。”自认为了不起,钱满贯一脸神气地夸着自己。“瞧你那得瑟的模样,连《回春术》都不会,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凤倾妆勾唇,嘲笑道。“你?”一句话气得钱满贯面色蓦地一黑,怒瞪着凤倾妆,气结。突然想到,他心心念念的那本《回春术》就在这个女人的手中,顿时收敛怒气,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着,笑望着凤倾妆。“笑得这么贼,是不是想要那本《回春术》?”凤倾妆眼眸犀利如箭,仿佛能够洞穿人心,一眼便看穿了钱满贯心中所想。“嗯。”钱满贯忙不迭地点头。“等我心情好了就拿出来给你看两眼。”凤倾妆愉悦地勾唇。眸光流转,看向封玉道:“我们回客栈吧。”封玉温雅一笑,点头。二人顺着来时的路,往月老祠的前面缓步走去。“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心情会好?”见二人已经走远,钱满贯后知后觉地追过去,拉着嗓门喊道。可是无人回答。刚走出竹林,突然,一股熟悉到刻入骨髓的气息从鼻端飘过,凤倾妆心口一阵紧缩,剧烈地跳动着。她停下脚步,连忙转头朝着四处张望搜索着,可是周遭除了陌生的人潮,寂静的竹林,别无其它。凤倾妆勾唇自嘲一笑,暗笑自己多心。“倾妆,你怎么了?”随着凤倾妆的脚步,封玉也停下脚步,疑惑地望着她,问道。“没事,走吧。”凤倾妆摇头笑了笑,继续抬步往前走。正午已过,前来赶庙会的人潮渐渐散去。只剩下一些小商贩还在庙门前忙碌地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封玉和凤倾妆二人走到马车前面的时候,银筝与玄衣卫早已经坐在马车的前面等候着二人。“回客栈。”二人上了马车,封玉酒醇般好听的声音隔着帘子从马车内飘出。“是,主子。”玄衣卫应了一声,扬鞭驾马离去。“喂,等等我啊。”马车刚刚跑起,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接着,只见眼前一道红影晃过,钱满贯的身影已经钻进了马车。“凤姐姐,我可是奉了师兄的命令前来保护你的。你别想甩开我。”钱满贯嘿嘿一笑,挤到凤倾妆的身边讨好谄媚道。听到这个称呼,凤倾妆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也亏得这厮喊得出口。“满贯兄,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倾妆的年纪应该比你还小吧。”封玉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开口道。马车前面,银筝与玄衣卫二人听到这声‘凤姐姐’,身子一抖,差一点儿摔下马车。“我知道她的年纪比我小,不用你提醒。不过,小爷就是喜欢这么叫。”钱满贯慵懒地靠着马车,不以为然。封玉被堵得直接语塞。一路上,在钱满贯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马车四平八稳朝着四方客栈驶去。在这一行人离开之后,月老祠前闪出一道黑色的身影,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容,深邃幽黑的眼瞳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直到消失不见,才转过身。走到月老祠前的姻缘树下,翻找了一阵子,当看到封玉亲手系上的那条姻缘红丝带的时候,黝黑的俊瞳浮现出一丝怒意,低咒了一句。“该死的封狐狸,居然想与爷的女人天荒地老到白头。哼,爷偏不让你如意。”毫不留情地将那根姻缘红丝带扯了下来。内力一使,姻缘红丝带化成缕缕轻烟,消弥在空气中。接着,那道身影从怀中摸出一条姻缘红丝带,目光温柔地看着那条姻缘红线带,喃喃自语道。“妆儿,今生都逃不出爷的手掌心,注定这一辈子都要与爷纠缠在一起。”说完,便将姻缘红丝带系在了姻缘树上。四方客栈。一行人回来之后,在客栈大堂用了一些饭菜便各自回房休息。不过,凤倾妆的身后却多了一条尾巴。“凤姐姐,你现在的心情好不好?要是心情好的话,就把《回春术》拿出来让小爷瞄两眼。哪怕是瞄一眼也成。不然我今天晚上铁定睡不着。”钱满贯自回到客栈之后,便一直缠着凤倾妆。“钱满贯,我觉得你投错了胎。”凤倾妆坐在桌边,懒懒地抬眸望着对面比麻雀还吵的人,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呀。小爷也觉得自个儿投错了胎。为什么师兄能够学习《回春术》,而小爷就不行,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顺着凤倾妆的话,钱满贯接口感慨道。说完,口干的钱满贯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你这么能说,跟着麻雀似的,应该投身为女人才对,怎么就成了一个堂堂男子。”凤倾妆眯着眼睛,眼中的笑意不言而欲,取笑道。嘴中含着一口茶水,还没有来得及咽下。一听凤倾妆的话,只听见“噗”的一声,钱满贯毫不客气,一口茶水朝着坐在对面的凤倾妆喷去。凤倾妆反应灵敏,飞身而起,坐下的凳子倒地。她整个人已经退到了三米之外,嫌恶地看了一眼钱满贯,清冷地威胁道。“钱满贯,你凤姐姐我可是有洁癖的,下一次再对着我喷出茶水,你这一辈都别指望看到那本《回春术》了。”此话一出,钱满贯顿时好像犯了错的孩子般,低着头,一脸的诚肯,认错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只要与你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就不喝茶。哪怕连酒也不喝,行了吧。”“这还差不多。看在你认借态度极好的份上,拿去吧。”为了自己的耳根子能够清静,凤倾妆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那本已经记得滚瓜烂熟的《回春术》,随手抛给了钱满贯。伸手一抓,当看到了是那本梦寐以求的《回春术》,钱满贯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拿着《回春术》,在封面上重重地亲了几口,才收入怀中。接着,乐糊涂的他早已经将男女授授不清的礼节抛之脑后,走过去兴奋地抱着凤倾妆,嘴中不停在大喊道。“凤姐姐,你对我太好了。你放心,从今天起,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你让我往西,我绝对不往东。一切都听你的。”“臭小子,想吃豆腐啊,还不快放手。”凤倾妆抬手一个爆粟,令高兴得忘了形的钱满贯顿时冷静了下来。讪讪一笑,放开凤倾妆之后,钱满贯满脸通红,吱唔道:“对不起。我是一时太高兴了,才冒犯了你。你不会将这本《回春术》收回去吧。”说到此处,钱满贯紧紧地护着胸口,生怕凤倾妆反悔。“你要是再不离开,我就真的要后悔了。”凤倾妆漆黑似暗夜寒星的眼瞳轻眨,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故意威胁道。不等她的话音落下,只看到一道红影如一阵风似的刮过,朝着门口飞奔过去。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房间里。“哎!终于可以耳根清静一下了。”凤倾妆感叹道。“主子,钱满贯这是怎么了,跑得那么快,就好像赶着去投胎似的。”刚走到门口,与钱满贯错身的银筝跨过门槛走进来,疑惑道。“别管他。一天到晚跟个麻雀似的,吵得我的头都痛了。”凤倾妆淡淡道。“那属下给你捏捏。”说着,银筝便走过去,手法娴熟给凤倾妆按摩头部。“行了,舒服一些了。我刚刚想到一个点子,能够让我们过清风谷的时候,多一层保障,你也坐下来,听一听。”凤倾妆面色沉静淡然,启唇缓缓道。银筝停下手,坐到凤倾妆的对面,等着她开口。这时,敲门声突兀地响起。银筝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封玉一袭白衣,傲姿如梅,脸上挂着风飘雪月般动人的笑容,站在门口。“封玉,这么晚了,打了有什么事情?”凤倾妆抬眸望去,声音平静如水地说道。 190置于死地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我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与你商量一下。”封玉抬步,优雅地走到桌边落坐。银筝给封玉开门之后,带上门站在门外。“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凝着封玉,凤倾妆淡然开口。“是关于你嫁妆的事情。我想将装满嫁妆的车全部改换成水车。”封玉面露为难之色,带着一丝歉意道。一听此话,凤倾妆心头一喜,封玉所提出的方法与她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乐归乐,面上却不表露分毫。她神色淡然,嗓音平静如常,挑眉问道:“那我的嫁妆你打算如何处置?”“我想过了。你的嫁妆暂时就摆在四方客栈,不过你放心,我会安排一批人手日夜看守,绝对不会出现纰漏的。等我们安全过了清风谷之后,再让那些人运送嫁妆赶上我们的队伍即可。”封玉嗓音低润柔和,如溪水潺潺,清澈但不奔放,在房间内缓缓响起。“行,就按照你说的办,我没有意见。”凤倾妆没有丝毫犹豫,一口答应。闻言,封玉眉头舒展,如玉仙容拢在昏黄的烛光下,展颜一笑,如雪莲花初绽,争云破月,美得令人窒息,抿唇轻道。“那好,我现在就下去安排。夜深了,你好好休息,过二日只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话落,封玉便起身离开了房间。关门声响起,寂静的房间内只剩下凤倾妆一人。她离开桌子,莲步微移走到窗边,抬头望着浩瀚苍穹那轮皎洁的明月,脑海中浮现出白日在月老祠的时候,那股熟悉的气息。“会是他吗?”轻轻呢喃一句,又马上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夜风清冷寒凉,站了一会儿,凤倾妆觉得有些冷,便关上窗户吹了灯,钻进被窝里面睡下了。在窗户关上的那一刻,与四方客栈隔着一条街,遥遥想望的一扇虚掩的窗户也随之关上,房间内同样熄了灯。二日后,北风凛冽,天空阴暗黑沉。迎亲的队伍一大早就从四方客栈出发,朝着清风谷前进。凤倾妆与封玉坐在马车内,银筝与钱满贯则骑马跟随在一侧。“怎么没有看到风影,你的玄衣卫也少了一半?”凤倾妆凝眉看向身旁的人,好奇地问道。“昨日我已经让风影带着一部分人乔装成商队,先过了清风谷,在出谷口接应我们。”封玉靠着马车壁,眼眸似闭微闭,启唇道。“你倒是筹谋得周全。”凤倾妆眼角眉梢含着淡淡的笑意。“我说过,要带着你安全过清风谷,当然要筹谋得仔细一些。”封玉眼眸睁开,深邃似海的俊眸染上一抹潋滟光华,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如清莲绽放,潋滟动人。这时,外边传来一道声音。“主子,前面就是清风谷。”“知道了。传令下去,入谷,让大家都小心仔细些。”封玉脸上笑容收敛,声音冷肃道。“是,主子。”那名玄衣卫应了一声,就打马离开马车。上百人的队伍依然慢慢吞吞地朝着清风谷风前行,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再无其它。“清风谷内诡异般的安静,真有点儿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凤倾妆半眯着眼眸,靠坐在马车壁边,懒洋洋地开口道。“你到是沉得住气,就不怕等一会儿我们被困谷中,死路一条。”封玉微微挑眉,挂着笑容的俊脸好似晕开光华的美玉,温润柔和。“身为苍炎国太子的你都不担心,我有什么好怕的。”凤倾妆调整了一下身子,不雅地打了一个哈欠,笑着道。二人坐在马车内谈笑着,这时,迎亲的队伍已经走到了清风谷内宽敞的腹地。突然,只听见喊声大震。凤倾妆与封玉二人掀开马车帘子,伸头出去一望,两边的山头上犹如雨后春笋,平白的冒出上千名的黑衣蒙面侍卫。腹地中间的地上却堆满了干柴,木炭,还有一些硫磺。“皇家无亲情。你的大皇兄这一次还真是下了血本,想要将你置于死地。”凤倾妆唇角勾起一丝冷嘲,继续道。“看来你早就猜到封亁会在清风谷用火攻来对付你,才会开口同我说,将那几大车的嫁妆全部改换成水车。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过人智谋。”“非但如此,你还让风影带着一部分玄衣卫先行,到时候来个里外夹击,联手铲除封乾事先埋伏在清风谷的侍卫,削弱封乾的势力,让他得不偿失。封乾与你作对,真是自寻死路。”感慨道。“光凭着这几点你就能够将我的布置差不离的一一说出。倾妆,你的聪慧与智谋也不逊于我。若是你身为男儿,将来如若我们在战场上相遇的话,肯定是旗逢对手,不相上下。”封玉俊眉高挑,毫不吝啬地赞美一句,扬眉接着道。“如果你我二人联手,何愁整个天下不掌握你我二人手中。”“你也说了,我是女子。我可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掌握整个天下。我们还是先渡过眼前的难关,过了清风谷再说。不然说什么都是枉然。”凤倾妆清冷的幽瞳扫视了一下周遭的情况,冷声道。话音刚落,只见山头上一道火红而显眼信号弹射出,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一飞冲天。埋伏在两边山头的黑衣蒙面侍卫点燃手中的火把,一齐抛下谷中。顿时,谷中火光四起,热气涌动。“玄衣卫听令,开水车灭火。”封玉站在马车前面,一贯温润的俊容拢上一层森寒,冷声地下着命令。训练有素的近百名玄衣卫十人一组,将运满水的车辆快速拉到事先堆放在清风谷内的柴堆木炭旁。将水车倾斜,清水哗啦啦的倒在柴堆木炭上,浇灭了刚刚燃起的火势。一招不成,再出一招。见火攻的效果还未来得及发挥出来,便被浇灭。山头上黑衣蒙面侍卫个个面容冷肃,张弓搭箭,上千支利箭齐发,如漫天的箭雨射向谷底的封玉和凤倾妆一行人。 191身陷重围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谷中飞箭如雨,玄衣卫纷纷抽出身侧的配剑,手腕飞转,急速挥舞抵挡着如雨般射来的羽箭。马车边上,银筝腰间的软箭如银龙出海,手腕翻转,剑影密密织织,形成一道坚固的防护墙挡在身前,射到她周围的利箭皆被打落。而钱满贯则身形一动,狡猾地躲进了马车内,嘴中还不满地嚷嚷着。“你们俩到是会享福,众人都在外边拼死拼活的抵抗,你们却悠闲地躲在镶了一层铁壁的马车内喝茶聊天。”“你要看不惯,大可以出去帮帮封玉的玄衣卫,也去挡几枝利箭给我瞧一瞧。”淡淡地瞥了一眼钱满贯,凤倾妆轻描淡写一句话,堵得他直接语塞。钱满贯坐在马车内,气得鼻孔热气直喷。懒得理会气闷的钱满贯,凤倾妆黑如点漆的美眸慧光流转,看向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慌张的封玉,微微笑道:“封玉,以你的心计和智谋,我相信一定还有后招。”“知我者,倾妆也。”封玉俊美的脸上流露出光华动人的笑意。话落,封玉起身,站到马车前面。内力一提,轻润如风的声音在山谷内荡开。“玄衣卫二队行动。”喊声一落,最后面的两辆改装车的车门突然打开,清一色一身玄衣,手拿着厚重盾牌的侍卫,每个人的脸上带着半边面具迅速利落地从马车内跳下来。训练有素的玄衣卫二队个个身手敏捷,脚下健步如飞,在最短的时间内利用手中厚重的盾牌组成了一个盾阵,将马车与那些拼死抵抗的玄衣卫保护在盾阵之中,挡住了那些狂射下来的利箭。“这封玉还真是不一般。凤姐姐,你可要小心了,嫁给了智谋深沉的人,小心以后被算计死。”看了一眼马车外边的情形,钱满贯收回视线,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他的话刚说完,银筝面色难看地闪身进了马车。“银筝,你受伤了。”凤倾妆打量着银筝,紧张地问道。银筝摇了摇头,清冷的眼眸瞟了瞟马车外边的封玉,又看了看马车内的钱满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明了银筝接下来的话肯定与封玉有关,且不方便钱满贯听到。凤倾妆玉足一抬,直接一脚将钱满贯踢出了马车,嘴中冷喝道。“梅毅竹是让你来保护我的,不是让你来喝茶的。赶紧给我滚出去杀敌。”还没有想明白到底发生的什么事情,钱满贯整个人已经跌倒在了马车脚边,摔了个狗啃泥。满目幽怨地瞪着马车内嚣张的女人,不满地轻声嘀咕了一句。“敌人都在山上还没有冲下来,让小爷去哪儿杀敌?”“主子,刚才封太子叫出的那些玄衣卫二队的侍卫都是曾经暗狱的杀手。”银筝凑到凤倾妆的耳边悄声说道。“你确定,没有认错?”听了此话,凤倾妆眼底闪过一抹惊愕,转瞬即逝。银筝与残云的底细她可是让小金子查得一清二楚。“属下不敢欺骗你。虽然那些人半边脸都带着面具,可是当初还在暗狱的时候,其中有几个人还曾经同我和残云出过任务。所以属下认得。”银筝眼神如常,肯定地点了点头。“如果玄衣卫二队的人真的是暗狱曾经的杀手,那么,当初挑了暗狱的人必定是封玉无疑。”凤倾妆脑子飞速运转,分析道。“主子,我曾经和残云接过一个任务,刺杀过封太子,如今那些玄衣卫二队的人都是暗狱曾经的杀手。你说,要是封太子认出我来,会不会?”银筝漆黑清亮的眼瞳流露出一抹担忧,说出心中的顾虑。只是话未说完,便被凤倾妆打断。“不会。凭他的实力与手段,估计早就知道你与残云刺杀过他。要是想动你的话,早就动手了。”听完凤倾妆的话,银筝松了一口气。正说着,突然间喊声震天,响彻云霄。“杀啊!”山头上的一千多名侍卫手拿武器,如猛虎下山,冲下山来。在这些黑衣蒙面侍卫冲下山的时候,玄衣卫二队的盾阵撤去,手中换成了清一色的长剑。二队玄衣卫个个勇猛似虎,与那些黑衣蒙面侍卫撕杀在一起。“弟兄们,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了眼前的敌人,我们就能够活着回去复命。”黑衣蒙面侍卫的领头人大喊一声,鼓舞士气。顿时,那些黑衣蒙面人士气大涨,勇猛无敌。心中只有唯一的信念,杀了这帮人,就能够活着回去给主子交差。不然,等待他们的就是黄泉路。“主子,你不打算出去帮忙?”瞧着凤倾妆悠然自若地射在马车内,小口小口地品着温热香浓的茶水,眯着眼睛欣赏着清风谷内浴血撕杀的画面,银筝忍不住问道。“你觉得需要我出去吗?”凤倾妆懒懒地抬眸朝着外边看去,正巧看到马车前封玉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号筒点燃,蓝色的焰火一飞冲天,在天空中绽放。“原来封太子早就安排了援兵。”银筝也瞧见了这一幕,启唇道。“咦?怎么援兵还没有出现,难道前方谷口出了什么问题?”杯中的茶水已经见底,凤倾妆依然没有看到前二日封玉口中提到了风影所带领的一部分接应的玄衣卫,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只见凤倾妆身形一动,诡异的身形快如闪电,人已经来到了封玉的身边,“怎么回事?风影怎么还没有带着人出现?”“我已经派人到前方二百米的谷口处打探消息了。”封玉声音不急不徐,一面淡然回答着凤倾妆的话,一面急速挥舞着手中的天蚕丝,应对着杀到眼前的敌人。此时此刻,凤倾妆和银筝也加入了撕杀。半个时辰过去了,风影带领的援兵还没有出现,而封玉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失去的踪影。清风谷内,残肢断臂,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封玉和凤倾妆一伙人,加起来总共也不过二百人不到。可是对方却有一千多人。以少敌多,人人身心疲惫,可是心中却有着一股顽强的信念支撑着,相信他们的太子殿下一定能够带领着他们杀出清风谷。“对不起,答应你,要带着你平安走出清风谷的,可是却让你身陷重围。”封玉一身白衣染血,宛若朵朵妖异的红梅绽放,朝着一直跟在身旁的凤倾妆歉然道。“现在不是说费话的时候,我们还是先杀出谷,再来说对不起吧。”冷漠地回了一句。只见凤倾妆脚下行动如风,提起随手捡来的一把长剑,手腕急速翻转,一抬横扫千金,凌厉强劲的剑气荡出,围攻上前的黑衣蒙面人顿时倒下好几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的目标是我。倾妆,不如我带着剩下的玄衣卫做掩护,你带着银筝冲出谷去。”眼看着身旁的玄衣卫一个一个倒下,封玉心疼如绞,这些可都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可是想到眼前奋勇杀敌的女人,他更舍不得让她陪着自己一起死。“风影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这说明前面谷口处一定有问题。再说了,我凤倾妆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凤倾妆一口回绝。“可是?”封玉不死心,一面与凤倾妆并肩英勇杀敌,一面继续劝道。此刻的他心中涌现出浓浓的愧疚,要不是他太过自信,也不会让心爱女人身处险境。“没有什么可是?我现在是踩在苍炎国的土地上,身为和亲公主的我身份尴尬,如果你死了,到时候那个阴险的封乾再散播一些谣言,说我勾结星耀国的人在清风谷对你暗下杀手。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知道,苍炎国的百姓一定会封乾而不相信我这个异国的公主,且还是被临时用来和亲的一枚棋子。”手中长剑朝前一递,刺死一面攻上前的黑衣蒙面人之后,凤倾妆双瞳盈满戾气,继续道。“到那时候,我不但要死,还要背着骂名死。最糟糕的也许还会引起两国战争也说不定。”听完,封玉沉默不语,专心杀敌。突然,山头上冒出一名黑衣蒙面人,手中拿着一把大弓,看了一眼谷中衣衫染血的封玉后,眼光流转,转向凤倾妆,漆黑幽深的眼瞳流露出浓烈至极的杀意,唇角勾起阴冷的笑意,自言自语道。“封玉,你不是喜欢那个女人吗?我现在就一箭射死那个女人,让你伤痛欲绝。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与后悔中。”只见山头上那名黑衣蒙面人拉弓搭箭,一道锐利无比的寒芒宛若流星划破长空,朝着正在杀敌的凤倾妆的后背心射去。“倾妆,小心。”破空之音刚刚传来,与凤倾妆最近的封玉焦急地喊了一声。 192无敌神腿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行动比大脑还快,喊声未落,封玉脚下一动,人已经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凤倾妆的身前。利箭刺破肉体的细微之音掩盖在“乒乒乓乓”的武器碰撞声中。听到喊声,转过身的凤倾妆正巧看到利箭射入封玉胸口的那一幕,殷红的鲜血好像一朵妖夺目的盛放的曼陀罗,染红了衣衫。“你怎么样了,还能不能挺住?”凤倾妆双瞳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关心地问道。毕竟人家是为了给她挡剑才受伤的。“我没……”话未说完,封玉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人已经失去了知觉。胸口的妖艳的血色曼陀罗已经变成了诡异的墨色。“封玉。”凤倾妆焦急在喊了一声。她扔到手中的长剑,伸出双手去扶住朝后倒去的封玉。与此同时,一名偷袭的黑衣蒙面人正举剑劈向二人,凤倾妆清冷如霜的眼瞳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周身戾气浮现,厉喝一声。“找死。”抬腿朝着那名黑衣蒙面人跨下狠狠地用足十成力道踢过去。一声清脆至极的细微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断掉了……爆掉了……那名偷袭的黑衣蒙面人脸色扭曲,捂着某处,痛苦至极地蜷缩在地上。解决了黑衣蒙面人,扶着昏迷的封玉的凤倾妆凌厉肃杀的寒瞳眺望着山头,只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几个跳跃,向远处逃遁。这边的情况,银筝与钱满贯也看到了,二人手中的武器挥舞如电,逼退欺身上前的黑衣蒙面人,杀开一条血路来到凤倾妆的身边。同样的,见主子受伤,玄衣卫目露亲切,也奋勇地杀开一条血路聚集到凤倾妆的身边,护住二人。“主子,封太子他中毒了?”看着封玉胸口的黑血流出,银筝问。凤倾妆点了点头。“凤姐姐,你也太狠了,一脚就踹掉了人家的命根子。你那一脚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无敌神腿。”钱满贯看着躺在地上痛苦抽搐的那名黑衣蒙面人,口吻轻松地开着玩笑,丝毫没有被敌人围困的自觉。“你要不要也试一试我的无敌神腿?我不介意在你的身上再重演一遍。”凤倾妆森寒的目光透着一丝阴寒,瞟向钱满贯下腹,阴恻恻地说道“不用不用。我们钱家九代单传,可就我这一根独苗,还指望着我讨个娘子回去传宗接代,延继香火。”钱满贯后退二步,连连摆手拒绝。“小心。”在钱满贯后退的时候,背后一名黑衣蒙面人提剑刺来,银筝惊呼一声,拉开钱满贯,手中还滴着鲜血的软剑一抖,带着凌厉的杀气,黑衣人的脖颈顿时划开一条细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汩汩冒出。“银筝姑娘,谢谢你救了我一命。”钱满贯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连连道谢。银筝面色冷然地点头。这时,凤倾妆感觉到封玉身体的温度急剧下降,黝黑的眼瞳宛若一汪千年寒潭,扫视了一下周遭的情况,沉着冷静地下着命令。“玄衣卫听着,如今太子爷命在旦夕,必须马上救治。马车周围的防守就交给你们了。绝对不能放一人上马车。”接着,凤倾妆眸光流转,看向银筝,冷沉地吩咐道:“银筝,你与玄衣卫一起防守。”“主子放心,属下绝对不放一人上马车。”银筝保证道。凤倾妆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抱着封玉跳上了马车。“喂,凤姐姐,你似乎忘记我,怎么没有给我分派任务。”钱满贯站在马车边上,不满地嚷道。“你是大夫,治病救人是你的天职,还用我吩咐吗?”凤倾妆头都懒得抬一下,一边处理封玉胸口的伤,一边说道。“我明白了。”钱满贯应了一声,也跳上了马车,掀开马车帘子钻进了马车内。经过约半个时辰的撕杀,二百多名玄衣卫还剩下三分之一。大约七八十人,个个面色森冷肃杀,围成一个保护圈,保护着马车与马车上的人。银筝也在其中。黑衣蒙面人经过一轮的撕杀之后,死了好几百人,可是还剩下大约七八百人。他们手提长剑,剑尖寒芒闪烁,一步一步逼近马车。只听见一声大喊。“杀!”两方人马,比少敌多,再一次交手,开始血战。清风谷内,“乒乒乓乓”的武器碰撞声不绝于耳,空气中飘浮着浓烈的血腥气味,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马车内,凤倾妆从墨隐云凤取出一把短匕首,割开封玉胸口的衣袍。“莲蝎之毒。”当看到封玉的胸口处的肌肤乌黑了一大片。而这乌黑色的肌肤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纹理,好似一朵墨莲绽放,向着伤口周围扩散。钱满贯扯了扯嘴角,惊呼出声。而凤倾妆看到这曾经在巫惊羽肩头出现过的熟悉的纹理,漆黑的眼瞳闪过一丝怒芒,周身浮现出极致的怒意。心中了然,刚才在山头放暗箭之人是谁?“正是莲蝎之毒。不过,我们还是先拔出封玉胸口的毒箭再说。”话落,凤倾妆在封玉的伤口周围点了几下,封住几处大穴。用手中的匕首割断羽箭的尾部,让钱满贯按压住伤口。用力一拔,一股黑色带着一股腥臭的毒血喷出。箭头拔出之后,凤倾妆想也不想,低下头凑到封玉的伤口处准备将毒血吸出。“你疯了,不要命了,给他吸出毒血。”钱满贯拎着凤倾妆的领口,提起她气急败坏地吼道。“要不,你来。”凤倾妆眯着眼睛,嘴角噙着一丝淡笑,试探道。“我来就我来。你也说了,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等封玉醒了,记得告诉他,小爷是为了给他吸出毒血而亡,等他好了之后一定要让他到我的坟前上三柱香,再给小爷的亡魂册封个王爷什么的当当,到了地下小爷也好威风一把。”钱满贯一副舍身成仁的赴死样,罗哩罗嗦说了一大堆。“行了。你的遗言还是留着你自己与封玉说吧。我可没义务替你转告。”凤倾妆低头笑了笑。推开钱满贯开始给封玉吸出毒血。“你?”看着凤倾妆的动作,钱满贯吃惊道。“水。”见封玉的胸口溢出的鲜血不再是黑色的毒血,凤倾妆停下动作,伸手轻吐出一个字。钱满贯抓起身旁的一个水袋递到凤倾妆的手中,给她漱口。好奇地问道:“这莲蝎之毒也算是天下巨毒,你怎么一点儿事也没有?”“想知道?”凤倾妆挑眉,吊着钱满贯口味道。“嗯。”钱满贯忙迭地点头。“封玉的伤口伤及心脉。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用《回春术》治好他的伤,我就告诉你。”凤倾妆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听了此话,钱满贯白皙的面容流露出一丝尴尬,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吱唔道。“凤姐姐,那个,那个,我拿到《回春术》也不过才三天的时间,目前还没有能力救人。而且还是伤及心脉这么严重的伤势。如果真让我救的话,保不准封玉以后一定会留下心口痛的毛病。”“没用的东西,不能使用《回春术》还上马车干嘛。给我滚下去杀敌人去。”凤倾妆面色一寒,抬腿再一次毫不留情地将钱满贯一脚踹下了马车。“凶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钱满贯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瞪了马车一眼,轻声嘀咕了一句,也加入了防守的行列,拿出武器死守在马车的周围。马车内,凤倾妆面色苍白,额头大颗大颗的冷汗滴落,胸口更是针刺般剧烈地疼痛。在给封玉吸完毒之后,她便察觉到身体异样,莲蝎之毒,再加上银环蛇,天仙子的毒,几种不同的毒素在体内疯狂在相互碰撞吞噬。一柱香之后,胸口的疼痛减轻,凤倾妆好像经过一场大战似的,虚弱地靠都着马车壁打坐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施展《回春术》给封玉治疗心口的伤。金色的灵力如温暖的阳光从掌间泻出,一层一层修复着封玉胸口的伤。而她的体内,几种毒素融合在一起后,已经产生的了一种新的毒素,只是她毫不自知。这一番治疗花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等到凤倾妆收回灵力掀开布帘的时候。只见眼前刀光剑眼,断肢残臂满天飞,血如泉涌染红了脚下土地。喊叫声,杀戮声,刀剑碰撞声,溶合在一起,惊天动地。空气中充斥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马车周围的玄衣卫所剩无几。银筝、钱满贯和十几名玄衣卫面容疲惫,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彩,就好像从血水池中走出来似的,身上的衣服都能够拧得出血水来。可是大家依然紧握手中武器,顽强地抵挡着黑衣蒙面人,不让他们靠近马车半步。凤倾妆森冷的寒瞳目测了一下,密密麻麻的黑衣蒙面人最少还剩下五百人左右,可是她们只剩下二十人不到。这样的战斗到最后,结果可想而之。 193再次变身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突然,银筝闷哼一声,拿剑的手臂吃了一剑,手中的软剑一个不稳落地。身前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向她胸口刺来。说时迟,那时快。凤倾妆身形一跃,脚尖挑起一把掉落在地上的长剑握于手中,用力朝着攻向银筝的那名黑衣蒙面人胸口掷去。剑不虚掷,黑衣人应声而倒。“银筝,你受伤了,上马车去包扎一下。”凤倾妆身形一闪,鬼魅如风,闪到银筝身边,漆黑的眼瞳流露出关心。银筝咬唇摇了摇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软剑,左手执剑,继续开始杀敌。只是速度与力道都差了很多。这时,钱满贯也闪躲来到凤倾妆的身边,一面对敌一面出着馊主意。“凤姐姐,如今的情势我们想要带着昏迷的封玉一起离开清风谷,只怕难如登天。不如你、我和银筝,合我们三人之力一起杀出重围。”“没义气的家伙。你以为扔下封玉,等他一死,这些前来刺杀之人再放出消息,是我们里应外合杀了苍炎国的太子,你认为我们还能够活着走出苍炎国。”凤倾妆清冷的幽瞳锐利如箭,怒瞪钱满贯一眼,怒斥道。“可是总不能够陪着大家一起死吧。我可是奉了师兄的命令来保护你的。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算没有埋尸清风谷,师兄也饶不了我的。”钱满贯眉头紧蹙,收起嬉戏严肃道。“放心,今日就是我死你绝对不会让你们死。”凤倾妆漆黑的眼神宛若深潭,浮现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刚走出马车那一刻,看到眼前不利的情形,她的心中就做出了一个决定。用朱雀禁咒术,置之死地而后生。虽然后果会很严重,可是这却是目前唯一的活路。“主子。”“凤姐姐。”银筝与钱满贯二人眼中流露出诧异,异口同声喊道。“银筝,你与钱满贯去马车上,守护好封玉。让那个不讲义气的家伙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凤倾妆冷然说道。二人听了,却没有跳上马车。“这是命令。如果不听,从现在起,就别跟在我身边。”凤倾妆厉眼一扫,二人无奈只得听话跳上马车。这时,马车边上又有几名玄衣卫倒下,凤倾妆周身戾气浮现,清冷如霜的眼瞳迸射出浓烈至极地杀意,扫向那几百名的黑衣蒙面人,嗓音冷酷似阎罗,喝道。“你们这群该死的人,想要让我们那埋尸清风谷,那我就拉着你们一起去阎王爷那里报道。”话落,凤倾妆挑起地上一把冰冷刚硬的长剑,剑柄握于左手,右手毫不犹豫抓住的剑身,用力一拉,殷红的鲜血从手掌间溢出。扔掉手中的长剑,她抬头望天,带着破斧沉舟的气势,右手高举,清冷的声音透着无与伦比的浓烈肃杀之气,回荡在清风谷内。“以吾之鲜血为祭,吾之灵魂为契,召唤朱雀之神,请赐于我无尽的力量。”随着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落下,凤倾妆的身体轻盈似鹅毛般缓缓升起,悬浮与半空。淡淡的黑气缭绕周身,身体正一步一步诡异地变化着。只见她黑如点漆的双瞳突然间赤红似火,宛若一双妖异的魔瞳居高临下睥睨着那些震惊万分的黑衣人。三千青丝疯狂地生长着,不断地延伸再延伸,一直延伸到她的脚根部方才停止。半空中的她,长发如瀑,在空中凌乱飞舞。忽然,整个背部好像撕裂了一般,剧烈的疼痛清晰地传遍全身。须臾后,一对六尺多长的黑色翅膀背后展开。刹那间,身体虚弱的凤倾妆身体内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马车内,钱满贯一看到变身后的凤倾妆,眉头死死地拧起,再也没有平时的嬉皮笑脸,漆黑的俊眸中流露出一丝疼惜,哀叹道:“想不到凤姐姐居然使用朱雀禁咒术。”“朱雀禁咒术,一听就不好,使用后后果很严重吗?”银筝皱眉,清冷的黑眸浮现出一丝担忧。钱满贯点了点头。银筝脸色异常难看。凛冽地寒风呼啸而过,清风谷内的玄衣卫与黑衣蒙面人看到半空中诡异的一幕,每个人的眼中皆布满了无法形容的震惊,惊愕地抬头望天,甚至都忘记了打斗。半空中,凤倾妆仰天狂笑,锐利的黑瞳寒光四溢,盈满的浓烈的杀气。周身寒意料峭,宛若地狱修罗,带着凌厉煞气,森冷地开口。“我曾经发过誓言,今生不再使用朱雀禁咒术。可是今日你们却逼得我再度使用,所以,你们统统都该死。”话落,凤倾妆雀翅一震,速度快得令人无法想像。她的手中已经多出一把寒芒闪烁的长剑,嘴中大喝一声。“横扫千军。”长剑一挥,凌厉无比的剑气中夹杂着金色的灵力,如巨浪波涛,由上而下荡开。还处在怔愣中的黑衣蒙面人刚刚感觉到杀气扑面而来,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前排的人已经被那强悍无比的剑气给拦腰斩断。亲眼目睹的身边的同伴眨眼之间就成了两截,肠子内脏混合着鲜血流了一地,这样的场面真是无比的恶心。心里承受能力稍差的黑衣蒙面人吓得面如死灰,脚下颤抖不止。更夸张的是,有的人实在见不得这么恶心的场面,弯腰在一旁狂吐起来。望着半空中笑得魔魅的人儿,惊恐万分地喊着。“魔鬼,你是魔鬼。”“哈哈哈!是你们逼我成为魔鬼的。今日便让你们的血染红脚下的这片土地,给你们的主子长长记性。”张狂地大笑三声,凤倾妆手中长剑疾速挥舞,每挥出一击,前排的黑衣蒙面人必倒下一大片。不到半个时辰,黑衣蒙面人死伤了多半。只剩下一百多人。同样的,凤倾妆体内的灵力如流水一般飞快地消失,感到体内的灵力即将枯竭。、可是,还剩下一百人没有解决,心中不禁焦急万分。 194凶多吉少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半空中,寒风凛冽,凤倾妆长发飞舞,衣袂翻飞。为了尽快解决剩下的黑衣蒙面人,毅然扔掉手中的长剑,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柄匕首握于手中。雀翅扇动,从半空降下。快到令人咋舌的速度穿梭在黑衣蒙面人中,手腕急速翻转,锋利无比的匕首好似镰刀般划过。每过一处,必有一名黑衣蒙面人的脖颈开出殷红妖异的血花,应声而倒。同时,剩下的几名玄衣卫手中的长剑挥舞,划出道道剑气,拼死撕杀。他们坚定地认为,多杀一人,就多赚一分。太子活下去的希望也多了一分。身体中的灵力越来越少,凤倾妆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不好。凤姐姐体内的灵力快要用尽。银筝,你保护好封玉,我下去助凤姐姐一臂之力。”视线一直跟随在凤倾妆身上,见她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钱满贯看向银筝,叮嘱道。银筝点了点头。钱满贯诡异的身形一闪,手中握着一把奇形怪状的武器雷霆镰。一把三寸长的铁棍两头镶着两片弧形的刀刃,流动着银色的冷芒。只见他手中的兵器急速旋转,刀刃锋利异常,两头可攻,杀开一条血路来到凤倾妆的身边。“凤姐姐,我来助你。”“好。速战速决。”凤倾妆简短地吐出几个字。话落,二人并肩作战,好似不知疲惫的机器,一路杀过,忙碌地收割着人的性命。浓烈的杀戮之气弥漫着整个清风谷,成堆的尸体倒在脚边。一场血战下来,仅剩的几名玄衣卫全部捐躯身亡,黑衣蒙面人也只剩下一二十人左右。同样的,凤倾妆与钱满贯二人的状态也不好。“凤姐姐,你怎么样,还能不能坚持?”钱满贯手臂处划开了好几道口子,殷红的鲜血浸染得身上的红衣更加的妖艳夺目。握着雷霆镰的手臂微微颤抖。“我还行。”凤倾妆面色苍白,肩头吃了一剑,鲜血汩汩直冒。回答一声,凌厉的寒瞳扫视着剩下的十几名黑衣蒙面人,迸射出浓烈至极的杀气,接着道。“剩下的,我们一人一半,解决了就可活着离开清风谷。”寒光四溢的幽瞳流露出嗜血的杀机。“好,一人解决一半。”钱满贯目光森冷,眼中肃杀一片。“杀!”冷喝一声。二人脚下一动,再一次朝着黑衣蒙面人奋勇杀去。刚解决了一名黑衣蒙面人,凤倾妆突然之间感觉到周身的力气在瞬间的功夫被抽空,背后的羽翼消失,长发恢复到原来的长度。心中暗呼一声“糟糕”,人已经无力地朝着地面倒去。同时,几名黑衣蒙面人个个双眼浮现着浓烈的杀气,举剑朝着倒下的凤倾妆砍去。“主子。”在长剑即将砍到凤倾妆身上的一刹那,马车上的银筝焦急地大喊一声,身形暴闪,前所未有的快,闪出马车,来到凤倾妆身边。抱着凤倾妆的同时,将后背暴露给敌人。七八柄长剑砍下,银筝闷哼一声,与凤倾妆一起倒在血泊中。这边,钱满贯见凤倾妆倒下,一时焦急,一个不备,胸口吃了一剑,身子晃了晃,咬着牙手握雷霆镰好像一头发狂的雄狮疯狂地挥舞。随着他急速的挥动,胸口的鲜血流得更加的凶猛。与此同时,清风谷出口处,风影带领着前来接应的玄衣卫被困在迷阵中。一帮人不停地在原地绕圈圈,一个个心急如焚,就是走不出迷阵。清风谷入口处,巫惊羽一身黑衣,身边跟着墨隐、墨月,还有十几名墨衣暗卫,也被困入了迷阵之中。“该死的,封乾那龟孙子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居然在入谷处设下迷阵。”望着眼前一尘不变的虚幻景物,巫惊羽急得双目腥红,却又无可奈何,破口大骂道。“少主,我们已经被困在迷阵中将近一个多时辰,这谷中的情形只怕是凶多吉少。”墨隐冷酷的幽瞳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实话实说。一听此话,原本就心急如焚的巫惊羽此刻好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无情地一掌拍出,墨隐整个人被拍飞,嘴角溢出一丝鲜红,耳边是自家少主狂暴的怒吼。“我不准你诅咒妆儿,她决对不会有事的。如果妆儿有个三长两短,爷绝对让整个苍炎国为她陪葬。”狂燥的吼声落下,拍飞的墨隐重重地撞在迷阵中的一棵树杆上,发出一声闷哼。这时,奇迹发生了。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真实起来,一条通往清风谷的道路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迷阵就这么歪打正着地给破了。“少主,迷阵破了。”墨月欣万分。“爷看见了。”巫惊羽俊美的面容流露出一丝狂喜,话音未落,鬼魅的身形一闪,将轻功运用到极致,人已经率先朝着清风谷的腹地狂奔而去。墨月走过去,扶起墨隐,带领着墨衣暗卫,施展轻功随后也跟了上去。 清风谷内,血流成河,尸体堆成了小山。残肢断臂,内脏肠子随处可见,偶而还有几只眼珠子滚落在地。周遭的寒风夹杂着浓烈的血腥气味,闻之令人作呕。巫惊羽赶到的时候,钱满贯正被剩下的近十名黑衣蒙面人围攻。身体各项体能都达到极限的钱满贯握着雷霆镰横在身前,手颤脚颤地与黑衣蒙面人对峙。当巫惊羽熟悉的身影落入眼帘,钱满贯唇角溢出一丝欣喜的笑容,呢喃了一句,“表哥,你终于出现了。”身体的力气瞬间被抽光,人朝后倒去。与此同时,十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朝着钱满贯身上用力刺去。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黑色长绫宛若蛟龙出海,一抖一甩间,缠向钱满贯的腰身,再用力一拉,将他从剑下救出。“墨月,接住。”将钱满贯扔向后面赶来的墨隐与墨月后,巫惊羽身形一闪,鬼魅似修罗,手中的黑色长绫夹杂着强劲无比的内力,轻轻一抖,好像一条森冷却又力量无穷的毒蛇,穿梭在十名黑衣蒙面人纤细的脖颈间。一招秒杀。眨眼的功夫,十名黑衣蒙面人尸首分家,鲜血狂涌而出,洒下漫天红雨。“妆儿,你在哪里?”解决了黑衣蒙面人,巫惊羽长绫一收,漆黑的眼瞳布满了强烈的恐慌,在尸首堆里翻找。心中不断地祈祷着,希望自己没有来晚。墨隐、墨月和十几名的墨衣暗卫看到眼前的景象,彻底地惊骇住了,完全忘记了帮自己的主子找人。“你们还愣着做干什么,赶快帮我找人。”巫惊羽一声怒喝,狂暴如狮。十几条人影全部开始在尸体堆中忙碌地翻找。凤倾妆虽是女子,可是那一身黑衣与黑衣蒙面人身上的衣服同为一色,在这一千多具的黑衣尸体中想要找到她,如同大海捞针,难上加难。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人依然没有找到。巫惊羽恐慌又急燥,凌厉的眸子一边翻看着脚边的尸体,一边搜索着。这时,墨月的喊声响起,令人惊喜万分。“少主,凤二小姐在这里。”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如旋风般刮过,巫惊羽的人已经来到了墨月的身边。当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凤倾妆,苍白的面容被身上银筝的鲜血染红,肩头的伤口还在汩汩流淌着殷红的鲜血,巫惊羽哭了。“妆儿,对不起,我来晚了。”抱起凤倾妆,手指颤抖地伸到她的鼻端探了探,微弱的气息喷在指端,巫惊羽欣喜若狂。“谢天谢地,你还活着。”接着,只见巫惊羽三指在搭在凤倾妆手腕间的脉搏上,眉头越蹙越紧,面色阴郁难看到了极点,低咒一声。“怎么会这样?”体内封印解开的凤倾妆,强行使用朱雀禁咒术,虽然手脚经脉俱好,可是身体却好像整个被掏空了似的,虚弱到了无法想像的地步。抱起凤倾妆,身形一晃,离开尸体堆,二人已经落到了马车内。当看到马车内的人,心中一阵气闷。直接一脚将正处于昏迷中的封玉踢了出去,嘴中同时喊道:“墨隐,接住那只狐狸。”马车内,巫惊羽从墨隐云龙中取出一粒丹药塞入凤倾妆的口中,处理完她肩头的伤口,扶起她,双手抵在她的后背,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见凤倾妆呼吸正常,巫惊羽才撤回掌。这时,墨月焦急地喊声在外面响起。“少主,银筝姑娘快不行了。”“抱进马车。”巫惊肃冷的声音响起。墨月抱着银筝轻轻一跳,钻进了马车,启唇如实道。“少主,属下发现凤二小姐的时候,银筝姑娘正趴在凤二小姐身上,背后中了七八剑。”“我明白了。银筝是妆儿的人,我会救她的。”闻言,巫惊羽心中对银筝多了一份感激。如果不是眼前这势死护主的丫头,那七八剑也许就是插在了妆儿的身上。这样的后果不敢想像。 195骗天骗地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马车内,巫惊羽拿出一粒药丸让墨月给银筝喂下,又命令墨月用匕首割开银筝后背的衣衫。接着,巫惊羽掌间倾泻出一个金色的灵力球,不断地修复着银筝背后的剑伤。一刻钟后,银筝的后背恢复如初,根本看不出丝毫的伤口。而灵力耗损过多的巫惊羽面色苍白,开始打坐休息。这时,墨隐冷寒的声音突然响起。“少主,清风谷衣方有一批人正朝谷内腹地赶过来,好像是封太子的玄衣卫。”“你们先隐藏起来,不要让人发现踪迹。”巫惊羽清越的嗓音从薄唇飘出,接着屈指一弹,一粒药丸飞射而出。“把这颗药丸给钱满贯服下。”墨隐伸手随空一抓,抓住药丸后,诡异的身形一闪,来到晕倒的钱满贯身边。扶起他,掰开他的嘴,将入口既化的药丸塞入他的嘴中后,几个纵跃间,和墨月二人领着十几墨衣暗卫隐入了清风谷两侧的山里面。马车内,巫惊羽漆黑的俊瞳流露出浓浓的不舍,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凤倾妆,呢喃道。“妆儿,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逃离我的身边,不过我是不会放弃你的。”说完,他俯下身子,在凤倾妆的唇上轻柔地印上一吻后,鬼魅的身形快如闪电,来到钱满贯的身边。正巧,钱满贯苏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瞧见巫惊羽放大的脸孔,唇角一勾,一丝嬉笑传出。“表哥,你要是再晚来一步,你亲爱的表弟就是去阎罗殿报道了。”“没用的东西,让你来保护妆儿,居然还让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怒瞪了钱满贯一眼,巫惊羽厉声斥责道。“这也不能全怪我。凤姐姐是强行使用了凤族的朱雀禁咒术才会身体虚脱而晕倒。”钱满贯低着头,透着几分委屈地辩驳,继续道。“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要不是凤姐姐使用朱雀禁咒术,以一敌百,我想等到你出现的时候,恐怕只有给我们收尸的份了。”“朱雀禁咒术。这么说妆儿就是你们凤族的天命之女。”想到凤族流传了一句话,凤族大祭司为天女而生,为天女而死。巫惊羽眉头不禁蹙起,锐利的眼眸微微眯起,逼视着钱满贯,“你之前怎么没有跟我提起?”“我也是这一次师兄急召我回香雪梅林才知道的,本来想跟你说来着,只是给忘记了。”在巫惊羽的面前,钱满贯就好像一个乖乖听话的孩子,微垂着头,一副认错样低声说道。一听此话,巫惊羽漆黑的眼瞳迸射出能够杀死人的锐利的目光射向钱满贯。圣月族与凤族同处八方巨海,前一阵子凤族内朱雀神殿发生的事情,巫惊羽身为圣月族的少主,也有耳闻。此时,他豁然开朗,终于明白凤倾妆为何选择封玉前来苍炎国。天下之大,目前只有苍炎国才有她的容身之所。“算了。玄衣卫已经来了,接下来你知道怎么说,不用我教你了吧。”眼角余光瞟到远处正心急火燎赶来的玄衣卫,巫惊羽丢下一句话,足尖轻点,身形鬼魅如风,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人已经消失在眼前。“好快的速度,看来表哥的功夫又见长了。”感慨了一句后,抬头望了一眼前方,风影带着玄衣卫踏着谷内的尸体正飞快朝着马车这边奔来,钱满贯唇角一勾,在风影等靠近的马车时候,佯装虚弱地晕倒。被风影接住。在风影的指挥下,玄衣卫快速地清理出一条道路,昏迷未醒的封玉、凤倾妆、银筝和佯装昏迷的钱满贯四人放在马车内,赶着马车飞快出了清风谷。接下来,风影又安排了一批人手,将清风谷的尸体堆在一起,浇上油放了一把火烧掉。这场火足足烧了五天五夜才停止。过了清风谷,便进入了分水城。进城后,一行人在驿馆住下。钱满贯佯装昏迷之后,也许是真的疲惫不堪,体力透支,沉沉地睡了一觉,一直到夜幕降临才睡醒过来。之后,凤倾妆也醒了过来。一醒来,看到完好无损的肩头,没有丝毫被砍伤过的痕迹,心中疑惑万分。眉头微蹙,思索着她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一阵突兀地敲门声响起。“进来。”喊声刚落,醒过来的钱满贯换了一身干净的红衣,淡笑着妖娆走进来。“凤姐姐,你醒了。”“钱满贯,我肩头的伤是你治好的。”凤倾妆眉头轻挑,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钱满贯愣了愣,刚想摇头。突然忆起巫惊羽的交待,不要暴露他。遂又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虽然我的《回春术》才学习到初级阶段,对于修复心脉那样高难度的伤我无能为力。可是修复你肩头这样的小伤还是难不倒我的。”“你最好没有骗我。要知道,骗我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凤倾妆半信半疑,清冷的眼眸危险地眯起,警告道。钱满贯讪讪一笑,保证道。“我钱满贯骗天骗地,也不敢凤姐姐你啊。”顿了顿,便转移了话题。“凤姐姐,瞧你一身衣衫都还染血,我去叫几个下人过来,伺候你沐浴更衣。”话落,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驿馆的下人便抬着一桶水进屋,凤倾妆沐浴过后,刚用过饭,准备去看银筝的时候,苏醒过来的银筝连身上染血的脏衣服都没有换,拖着虚弱的身体已经先跑到凤倾妆的房门口。“主子。”当看到凤倾妆安然无恙地坐在桌边,心中松了一口气。“银筝,你背上的伤?”想到昏迷前,银筝奋不顾身扑过来救她的那一幕,凤倾妆感动不已。赶紧起身扶着银筝到桌边坐下,关心地问。“属下背上的伤已无大碍。”银筝说。“以后可不许这样了。翠儿已经走了,如果你再因为我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内疚一辈子的。”握着银筝的手,凤倾妆真心说道。二人又说了一会话,只到风影来报,“太子妃,主子已经醒了,要见你。”“我马上就去。”凤倾妆应了一声,吩咐下人送银筝回房,便随着风影到了封玉的房间。床上,封玉虽然醒了,可是脸色苍白如纸,人非常的虚弱。“倾妆,你来了。”见凤倾妆到来,封玉想要起身,可是却全身无力。“嗯。”凤倾妆应声后便快速地走到床边,目露关切,“你还好吧。虽然你胸口的伤已经治好,可是毕竟失血过多,又曾经中过毒,只怕要多休息几日才能够恢复过来。”“我胸口的伤能够这么快复员,想必除了天下第一的《回春术》没有别的了。这一次真是要多谢你了。”封玉唇角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意,真心谢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凤倾妆挑眉疑惑问道。“猜的。钱满贯拿到《回春术》不过才短短二三日时间,应该没有能力出手救我。那么就只有拥有《回春术》的你才有能力出手救我。”封玉细声道。“算你猜对了。”凤倾妆微微一笑,承认道。这时,风影端了一碗汤药推门进了房。“主子,这是大夫开的药,喝了吧。”“先放下吧。我等一会再喝。”指着指床边的小几,封玉虚弱地说道。“可是大夫交待过,这汤药要趁热喝才有药效。”风影端着汤药劝道。封玉俊容浮现一丝怒意,瞪着风影。真心为主的风影端着汤药,求救似的目光转向凤倾妆。“给我吧。”凤倾妆无奈笑了笑,接过风影手中的汤药。风影暧昧地看了一眼封玉,好似在说,主子,我可是给你创造机会。接着,便逃命似的飞快地退出了房间,带上门。“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喝。”笑望着封玉,凤倾妆扯唇说道。“我自己喝吧。”封玉温润的声音缓缓道。凤倾妆将汤药递给封玉,可是看到他费力端汤药的样子,想到他的伤也是因她。心中叹息一声,于心不忍道。“还是我喂你吧。”话落,抢过封玉的汤药,一勺一勺地喂着他喝汤药。一碗药足足喂了一柱香才喝完。封玉心中甜滋滋的,唇角情不自禁勾起一丝甜蜜的笑。“封玉,这一次过清风谷,我们大家都受了伤。我建议还是在分水城的驿馆休息几日,再出发去炎京。”放下手中的空碗,凤倾妆提议道。“就依你说的办。”封玉点了点头,在凤倾妆的帮助下,倚靠在床头,温和细润的声音如潺潺流淌的溪水,在房间内缓缓响起。“这一次是我大意了。明知道大皇兄与狄芸熙勾结,却算漏了那个女人,居然在谷口设下迷阵,令风影赶不及救援。不但损失惨重,还差一点儿害得你葬生清风谷。对不起。”“你是说,谷口的迷阵是狄芸熙那个女人设下的?”凤倾妆黑如点漆的眼瞳浮现出不可置信,惊诧不已。 196同住一屋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不错。狄芸熙东启第一才女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她不但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最难得是还懂得五行八卦,善于布阵。”封玉点点头,轻润似风的嗓音透着一丝虚弱,平静地说着。“听你这么一说,这狄芸熙还真是名符其实的才女。而她又倾心于你,你为何不将她收入太子府,将来必定能成为你的助力,而非敌人。”凤倾妆淡淡而笑,声音清冷如水,不高不低,极为好听。可是听在封玉的耳中,却是相当的刺耳。“这一生唯你才够资格与我比肩,别人都不配。”封玉面色一黑,气怒地轻吼一句,虚弱的他顿时急喘起来。“我不过说说笑,你也别太当真。”真怕将封玉气出个三长两短来,凤倾妆赶紧改口道。在房间中又坐了一会儿,凤倾妆便起身告辞回了房。从墙角一把拎出小金子,审问道。“小金子,在我昏迷之后,清风谷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坚决不相信肩头的伤和银筝背后的伤是钱满贯出手治好的。”“主人,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晕血早就晕倒在马车内了,什么都没有看到。”小金子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着,小尾巴一甩一甩。“平时你生龙活虎的,从没见你晕过血。怎么我一问你话,你就给我找出这么个烂借口出来。”凤倾妆秀眉微挑,眼眸危险地眯起。“小金子怎么敢欺骗主人。那一天我是真的晕血,你也不想想当时的情况,入眼满目的红,内脏肠子流了一地,尸体堆成小山,我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能不晕吗?”“算你过关。就当你晕血,不问你了。如果以后让我知道你敢背叛我这个做主人,嘿嘿,将来一准弄个蛇窟让你玩玩。”凤倾妆阴恻恻一笑,威胁一通便躺到床上休息去了。留下小金子犹豫着要不要实话实说,可是一想到巫惊羽手中的那颗极品丹药,咽了咽口水,还是决定小小的背叛主人一次。一次就好。在分水城的驿馆休息了三日之后,封玉的身体经过调理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一行人继续朝着炎京前进。一路平安无事,十日后的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驱赶了冬日的寒气,凤倾妆一行人顺利到达了关阳城。关阳城,距离炎京只有一天半的路程,是炎京城附近最大的一个城池,热闹繁华的程度不亚于炎京。迎亲的队伍还未走到城门口,远远地就看见关阳城官职最高的叶知府率领着城中与以及周边城池的大小官员恭迎在城门口。城门下,站满了关阳城中的百姓,个个翘首以盼,希望有机会瞻仰太子尊容和太子妃的倾世美颜。“臣等恭敬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安康吉祥。”封玉和凤倾妆的车驾来到城门下,众官员齐齐跪地恭迎,两边的百姓也纷纷跪下,随着众官员一齐高呼着。“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安康吉祥。”由此热闹的场面看来,封玉在苍炎国百姓心目的威望还是挺不错的。“都起来吧。”马车的布帘掀开,封玉面容含笑,高贵优雅,仪态万千地走下马车,亲自扶起关阳城的叶知府。这一幕亲和的形象,为他在百姓的心目中又增添了一丝好感与声望。叶知府在封玉的扶身下,微微怔愣了一下。暗道,太子爷这又是唱了哪一出,朝中人人知晓,他叶青是大皇子的人,而大皇子与太子爷素来不对盘,这样的态度实在令人生疑。不过,混迹官场的叶知府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受宠弱惊的模样,“谢谢太子殿下,真是折煞下官了。”封玉温润而笑,转身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又回到了马车上。风影带领着玄衣卫骑坐在马上,威风凛凛地在前面开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关阳城内早就安排妥当的驿馆不快不慢地行去。每走过一条街,街道两边百姓夹道欢迎。有的女子甚至更夸张地,手拿花蓝撒花。“想不到你在百姓的心目中还是挺受欢迎的,看来你这个太子殿下做得很成功嘛。”马车内,凤倾妆端坐着,侧头看向身旁的封玉,赞美道。封玉笑而不语,对于凤倾妆的赞赏非常受用。“主子,驿馆到了。”这时,风影的声音从马车外飘进来。“嗯,知道了。”轻应一声,在风影打开车驾帘子之后,封玉率先走出马车。站在马车边亲自扶着凤倾妆下了马车。二人并肩朝着驿馆内走去,沐浴在阳光下的二人,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匹配。远处,与驿馆隔着两条街的一处房顶之上,一袭黑衣,墨发飞扬的巫惊羽远望着扶着凤倾妆下马车的那只手,漆黑的俊目染上怒气,恨得直咬牙,愤恨地嘀咕道。“该死的咸猪手,总有一天爷要砍了你。”刚走到驿馆大门下,凤倾妆总感觉有一道目光无时无刻地追随着她,让她如芒在背。停下脚步,蓦然回头,朝远处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原来,远处屋顶之上的巫惊羽见凤倾妆回头望来,身形一跃,跳下了屋顶。“怎么了?”封玉顿住脚步,侧头疑惑问道。“没事。可能是我多心的。”凤倾妆转过头笑了笑,与封玉一起继续朝着驿馆内走去。驿馆内,环境清幽,华贵大气。庭前几株绿萼白梅凌霜而开,寒风吹过,暗香浮动。凤倾妆和封玉二人,穿过回廊,在驿馆负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院落前,还未走进院子,一股幽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周身的疲劳消失。“太子,太子妃,绿萼院是整个驿馆最好的院落。下官已经命人打扫干净,请太子与太子妃入内休息。”话落,驿馆负责人推开院门,院子里面栽种着十几株绿萼白梅,在阳光下展露娇姿。“环境不错。”凤倾妆踏入绿萼院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幽香扑鼻,赞美道。“你喜欢就好。”封玉宠溺地一笑,接着抬手挥了挥。驿馆负责人识趣地躬身悄悄退下。在院子里面转悠了一会儿,凤倾妆和封玉拾阶而上,一个朝着主屋走去,一个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当凤倾妆走到主屋边上的偏房,空荡荡的房间内,连一床锦被都没有。她又赶紧跑到对面的房间一瞧,同样的。这一路上都是与封玉分房而睡,可是绿萼院内总共才五间房,除了主屋外,其余的房间皆没有铺设锦被,这也就意味着,今晚她必须和封玉同住一间房,同睡一张床,才能够在寒冷的冬夜里有被子盖。凤倾妆蹙着眉头,怔愣在门口。走进房间的封玉又退出来,望着凤倾妆,唇角微勾,一丝轻润似暖风的笑容溢出,疑惑问道:“怎么了,倾妆?”“没什么,我想,可能是驿馆的下人忘记在偏房铺上被子了。”凤倾妆委婉地说道。一听此话,封玉顿时恍然大悟,笑若春风走过去,淡淡道。“关阳城距离炎京最多不过一日半的路程,驿馆的下人可能认为我们不久便要成亲,所以才没有给你另外安排房间。要不,我现在就命人在偏房铺上锦被。”刚想点头说好,突然,封玉面色煞白如纸,身子晃了晃。“你怎么了?”凤倾妆赶紧伸手扶住封玉,漆黑的眼瞳流露出关切之情。“可能是余毒未清,刚才突然之间觉得一阵头昏。你等着,我现在就命人去将锦被给铺上。”封玉气虚地说道。“算了,别麻烦了。你身体不好,还是赶快进屋休息吧。”凤倾妆扶着封玉就往准备往房间走去。“那你?”封玉装傻似的问道,希望听到想听的答案。“还能怎么样,只好打扰一晚了。”凤倾妆声音淡然如水。她想过了,如果真的再特意命人在隔壁房间铺床的话,肯定会引来不必要的猜测。闻言,封玉心底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唇角愉悦地上扬。二人在房间内用了午膳,在凤倾妆的关心监视下,封玉无奈躺到床上午休。而凤倾妆则从墨隐云凤中拿出一本武学秘笈,悠闲地躺在软榻上看书。午后的阳光从窗户钻入,斜射在她的身上,晒得人周身暖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刚眯上眼,钱满贯的大嗓门就在院里响起,伴着寒风震得枝头绿萼白梅乱颤。“凤姐姐,我刚听驿馆中的下人说,城南有一家‘王二子烤全羊’味道不错。我们一起去尝一尝吧。”凤倾妆睁开眼睛,不雅地打了一个哈欠,扫了扫身上的衣衫,走出去调笑道:“我可没有当梁上君子去人家厨房偷吃东西的习惯,你还是找别人吧。”“谁说要你去偷吃东西了。这一次小爷大出血,请你吃总成了吧。” 197名花有主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钱满贯靠在一棵绿萼白梅的树杆上,一身晃眼的大红色锦袍,金线绣成的金元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眼望去,好像一尊金佛立在那里。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笑着道。“你请客,你就不怕我一顿吃下来,让你扯下锦袍上金线付账。”凤倾妆倚在门边,温暖的阳光洒下,她半眯着眼睛说道。“咦,凤姐姐,你怎么从主屋走出来。这一路上你不是一直都和那只狐狸分房睡的?”钱满贯眉头微皱,转移了话题,疑惑地问道。“倒是难为你这一路观察得仔细入微,连我睡哪儿都一清二楚。”凤倾妆冷眉微挑,漆黑似暗夜寒星的双瞳迸射出一丝冷芒,瞪向钱满贯。突然,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垂首思索了片刻,终于想起来,曾经她的身边也有一个人,总是爱称封玉为封狐狸。凤倾妆摸了摸肩头,心中突然窜出一个想法。只见她笑靥如花,如春风扶细柳,婀娜地朝着钱满贯走去。走近之后,脸上了笑容陡地一收,锐利的双眸宛若利剑出鞘,迫视着钱满贯,开门见三地问道。“钱满贯,你是不是认识他?”“他,他是谁?”钱满贯眼神闪烁,心虚地结巴了一下。“还给我装傻,我说的他是指巫惊羽,老实给我交待,你究竟认不认识他?”凤倾妆凤目似箭,凌厉森寒,透着一股威慑。闻言,钱满贯眼底闪过一丝慌张,转瞬即逝。唇角微勾,妖娆万千,尽量平静,不让眼前精明的女人看出端倪,笑着道。“原来凤姐姐口中的他是指巫少主。小爷也很想认识他,可惜没机会。将来要是有机会,凤姐姐一定要介绍我们认识一下。”“你真的不认识?”凤倾妆半信半疑。“我向钱家的祖宗保证,我绝对不认识巫少主。行了吧。”钱满贯被逼得无可奈何,只得起誓。知道钱满贯滑得跟条泥鳅似的,就算认识也决对不会说实话。凤倾妆只好作罢。“你都开始问候你们老钱家的祖宗了,我能不放过你吗?”“行了那我们就去吃烤全羊吧,可馋死我了。”钱满贯心底暗松一口气,总算躲过去了。“走吧。“凤倾妆点头,二人又叫上银筝,抱上小金子一行三人走出了驿馆,让负责驿馆的大人安排了一辆马车,朝着城南平稳地驶去。王二子烤全羊,生意兴隆,客来客往。“钱满贯,说好了是你请客。到时候可千万别给我来一句,我请客你付账之类的话。”王二子烤全羊门前,凤倾妆顿住脚步,凌厉的眼眸看向钱满贯,再一次不放心地确认道。“放心,反正不会让你掏银子,进去吧。我已经在二楼订好了包间。”话落,钱满贯推着凤倾妆踏入了王二子烤全羊大堂。大堂内,座无虚席,喝酒划拳声不绝于耳。在小二的领路下,三人来到二楼的包间。推门而入,店里的小二仿佛早已经知道客人到了似的,烤全羊已经提前准备上了。“主子,这家酒楼的服务还真不错。我们才刚来,这羊都已经烤好了。”闻着香喷喷的烤羊肉味,银筝赞美了一句。凤倾妆笑而不语,怀疑的目光扫向钱满贯。不论哪家酒楼的服务质量再好,在客人没有到来之前,是不会先给上菜的,除非有人特意交待。钱满贯心虚地一笑,低着头走进了包间。接着,凤倾妆和银筝二人移步走进去,落坐。“既然羊都烤好了,凤姐姐,银筝,你们也别客气,开吃吧。”钱满贯招呼着,又端起桌上的烧刀子酒,一人碗里倒上一大碗酒。三人一边喝着北方特有的烈酒一边吃着烤得里嫩外焦的羊肉。三碗下肚,钱满贯就有些飘飘然,酒气上涌,打了一个酒嗝,手指左右摇晃指着凤倾妆,语无伦次地开始说起了醉话。“凤姐姐,你可是名花有主的人,怎么能够与封玉那只狐狸在屋内单独相处?这样,怎么对得起……?”话到此处,钱满贯身子晃悠了二下,人便趴在桌子上面,呼呼大睡起来。包间内,看着醉倒的钱满贯,凤倾妆与银筝二人真是哭笑不得。隔壁房间,一想到凤倾妆与封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巫惊羽心中一阵抓狂。大手一个用力,握于手中的酒杯一下子碎裂,锋利的碎片扎入手中,鲜血滴落在地上。“这是男人吗?酒量连我们女人都不如,真没用。”嫌弃地看了一眼醉趴下的钱满贯,银筝又转头望向凤倾妆,皱眉问道:“主子,这家伙怎么办?”“不管他。这家烤全羊的味道的确不错,我们先吃饱了再说。”淡淡的瞥一眼钱满贯,凤倾妆收回视线,继续喝着辣辣的烈酒,吃着香喷喷的羊肉。这时,突然楼下大堂一阵吵闹声响起,惊动了二楼的客人。“银筝,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凤倾妆红唇累启,淡淡道。“是。”应了一声,银筝起身,拉开门站在回廊上朝着大堂张望了一下,便回了包间,禀告道。“是楼下堂子里一桌喝醉酒的客人调戏了隔壁桌的一名女子。两桌的客人吵了起来。”“走到哪里都有一些扫兴的人,酒量差就不要喝酒吗?”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凤倾妆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醉得不知天南地北梦周公的钱满贯。突然,一声“大皇子的人”从楼下大堂传来,顿时引起了凤倾妆的注意。只见凤倾妆起身,站在二楼的回廊上,凌厉的眼眸微起,扫了一眼大堂内的情况。大堂内,靠近角落一桌坐着五六名客人,清一色的黑色武士服。手边摆放着一把长剑。其中一名黑衣武士喝得醉熏熏的,一双色眼时不时瞟向隔壁桌一名如花似玉的女子胸前,脸上流露出邪恶的yin笑,嘴中还嚷嚷着要将此女子扛回山上。、看到这些身穿黑衣武士服的客人,凤倾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埋尸清风谷那些前来刺杀的黑衣蒙面人。看了一会儿,凤倾妆也回到了包间,一把拎起小金子,交给它一个任务。“小金子,楼下那几个武士服的客人,你派个老鼠臣民去跟踪他们,看看那几人在何处落脚?”刚吩咐完,小金子哧溜一下,便消失在房间内。在凤倾妆进入包间之后,巫惊羽拉开门走出来,盯着凤倾妆所在的房间看了一会儿,眼中的情浓得化不开。又转身进包间,对着墨隐吩咐了几句,他又坐下来接着浅酌。墨隐从二楼的窗户跳出,往驿馆掠去,办巫惊羽交待的事情。半个时辰后,凤倾妆和银筝二人吃饱喝足,凤倾妆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看向银筝吩咐了一句。“银筝,你先回驿馆,喊二个人来将这家伙给抬回去。”说完,还伸腿踢了踢睡得跟死猪似的钱满贯,对方毫无反应。“属下这就去。”银筝起身,朝着包间的门边走去。刚一拉开门,已经有两名玄衣卫面容冷沉,笔直地站在门口。“见过太子妃。”二名玄衣卫立刻恭敬地拱手行礼。“你们怎么会在此,是封玉让你们来的。”凤倾妆眉心微凝,声音平淡似水。“不是太子妃差酒楼的小二告诉属下,钱公子喝醉了,让属下过来扶钱公子回驿馆。”其中一名玄衣卫口齿清晰地说道。听了此话,凤倾妆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太子妃,钱公子可是要现在让属下扶回去。”玄衣卫征询的声音拉回了凤倾妆的神思,点了点头道。“扶回去吧。”只见两名玄衣卫一人架起钱满贯的手臂,扶着他下楼,然后放上马车,驾着马车先离开了。“主子,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钱满贯在包间喝醉的事情除了主子与我,再无任何人知道。这两名玄衣卫是怎么知道,而且刚才还说是你差酒楼伙计叫他们来的,这就更怪异了。好像那个人就在我们的身边,对我们的行动一清二楚。”银筝秀眉微拧,道出心中的疑惑。“就在我们的身边。”顺着银筝的话,凤倾妆轻声呢喃了一句。突然,她起身朝着隔壁左边的包间跑去,一脚踢开包间的门,里面一女的正跨坐一男的身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褪到了腰间,嘴中正咬着一口盛满烧刀子的酒碗,将酒碗递到那个男子的嘴边。而那名男子的大手正握在女子的胸前rou弄。“对不起,对不起。”看到这香艳的一幕,凤倾妆尴尬不已,连连道歉两声,又马上拉上了包间的房门。心中暗道,这两人可真会挑地方,一边吃着烤羊肉,一边玩暧昧。接着,凤倾妆又快步走到右边的包间。有了刚才的误闯,这一次凤倾妆斯文了很多,抬起手礼貌地敲了敲门。咚――咚――咚 198扑倒狐狸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无人应声。凤倾妆又敲了一会儿门,礼貌地问道。“有人在吗?”包间内依旧沉默。凤倾妆直接推门而入,里面空无一人。原来,在她往右边包间走去的时候,听到脚步声的巫惊羽鬼魅的身形一晃,早已经从窗口掠出,混入了大街上的人潮之中。“主子,这间包间无人。”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包间,银筝说道。“不是无人,而是人刚走。”走到桌边,凤倾妆端起巫惊羽刚刚喝着的那只酒杯,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香醇的酒香中夹杂着一丝熟悉的味道。唇角微微勾起,一丝愉悦璀璨的笑容溢出,如梅花吐艳,芳香染雪脂。接着,她赶紧走到窗边,锐利无比的目光在大街上搜寻着熟悉的身影,结果却大失所望。不过,一想到他一直悄悄的在她身边,心情大好,脸上浮现出暖阳明霞般光灿的笑容,对着银筝道。“我们回隔壁去等小金子回来。”话落,二人又朝着隔壁包间走去。坐在包间等了一会儿,小金子便回来了。“主人,事情已经交待下去,等到明天就能够知道那几名黑衣武士的落脚点。”“做得很好。我们回去吧。”凤倾妆淡淡一笑,娇美的面容如三月春花,又仿佛多了一份潋滟的媚。抱起小金子,和银筝下楼,经过酒楼柜台的时候,漆黑的眼瞳慧光流转,顿住脚步,目光淡然地看着酒楼掌柜,声音平淡如水故意问道。“掌柜,多少钱?”“二位姑娘,你们那间包房的饭钱已经有客人给付过帐了。”掌柜抬头看了一眼凤倾妆,精明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艳,又赶紧低下头,手中的算盘打得噼哩叭啦响,如实说道。“已经付过帐了。是不是那位穿着黑衣服,面容俊朗,就坐在我的包房隔壁的公子?”凤倾妆抿唇淡笑,声音轻柔温润,哪见平时的冷厉,试探地套着掌柜的话。“原来姑娘早已经知道了。”掌柜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得到想要的答案,凤倾妆更加肯定了包间中的人就是巫惊羽无疑。笑了笑,冲着掌柜点了点头,便和银筝走出酒楼,坐上马车回驿馆去了。夜幕低垂,万簌俱静。皎洁的明月悬挂苍穹,清辉如银雾般倾泻而下,笼罩着整座驿馆。房间内,烛火闪烁,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封玉和凤倾妆坐在桌边,二人第一次在夜晚共处一室,反而没有了平时相处的自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沉闷得有些诡异。一想到与心爱的人在这迷离的夜晚共处一室,封玉不禁心如小鹿乱撞,袖中的双手紧握,说不出的紧张。而凤倾妆低垂着头,秀眉轻蹙,忆想白日酒楼发生的事情,神思早已经飘远。“冬夜寒冷,倾妆,不如我睡软榻,你还是睡床上吧。”封玉犹豫了一下,率先开口打破沉闷。可惜,某人神游天外,只听见耳边话音响起,具体说什么也没有听清楚,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嗯。”继续微垂着头坐在桌边想事情。见凤倾妆答应,封玉心中微微失望,却又似乎松了一口气,矛盾万分。他赶紧起身,来到床边搬起一床锦被朝着软榻走去,一个人忙碌地铺着被子。“封玉,你在做什么?”凤倾妆终于后知后觉地抬起头,不明所以望着封玉,启唇问道。“夜深了,自然是铺被子睡觉。”封玉弯着腰,整理着锦被回道。“你放着吧,我现在还不想睡,等我想睡的时候自己再动手铺。”凤倾妆声音平淡如水,第一次觉得和别的男子在夜晚单独相处,真是说不出的尴尬。听了此话,封玉愣了愣,遂明白过来,想来刚才他所说的话,她压根就没有听见。摇头笑了笑,停下手中的动作,温润的音色宛若柔和的春风在房间内荡漾开来。“我累了,这是铺给我自己的。夜里凉,你是女子,今晚你还是睡床上吧。”“下午我们不是说好了,你睡床,我睡榻。再说,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万一要是夜里受了凉,岂不麻烦。不行不行,还是你睡床,软榻就留给我睡。”凤倾妆坚持己见,走到软榻边,扯过封玉手中的锦被扔在榻上。然后抬手推着封玉,一边推一边威胁地开口道。“你是病人,现在给我乖乖听话,睡到床上去。不然的话,我就去银筝房里睡。”“可是我是一个男人,怎么能够让心爱的女人在寒冷的冬夜睡软榻,而自己独享舒适暖和的高床软枕。我做不到。”被凤倾妆推到床边的封玉幽深似海的美丽俊眸中有着自己的坚持。“不许费话。我已经决定了,床归你,软榻归我。”凤倾妆冷眉一横,手用力推着封玉。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在凤倾妆重推之下,封玉整个人朝着床上倒去,他的手却一直抓着凤倾妆的手臂,都来不及松开。一带之下,凤倾妆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封玉的身上。女上男下,非常和谐的姿势。凤倾妆微抬着头,双眸睁大,呆愣地看着身下的封玉,顿时没有了反应,彻底的傻愣住了。身下,封玉心跳如雷,白皙如玉的俊容瞬间染上淡淡的红晕。看向身上的人儿,淡淡的木兰香萦绕鼻端,目光渐渐迷离沉醉。身体里一股强烈的欲望朝着身下疯狂的涌去。与绿萼院遥遥想望的屋顶上,巫惊羽好像一只夜猫子似的,趴在屋顶上,视力极佳的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绿萼院的主屋。在烛火的映照下,明纸糊成的窗户纸上,正好倒映出二人倒向床上的影子。巫惊羽气得胸口好似点着一团火般,紧握成拳的双手朝下一捶,屋顶被他那一拳生生砸出一个洞来。“少主,这凤二小姐和封太子都倒在床上去了,你说这二人今晚会不会发生一点儿什么?”身旁,同样趴在屋顶陪着巫惊羽吹冷风的墨隐,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道。“我相信妆儿是决对不会背叛我的,肯定封玉那只狐狸强逼妆儿的。”巫惊羽双目染上熊熊怒火,接着转头对着身旁的墨隐怒喝道。“乌鸦嘴,你还不快滚,去弄出一点儿动静,让封狐狸快点滚出屋子。”墨隐朝天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去做事了。屋内,床上的封玉双目氤氲迷离,看着凤倾妆润泽的红唇,好像成熟的红樱桃,引人采撷。他头微微上抬,想要一亲芳泽。看着眼前渐渐放大的俊脸,幽深似海的瞳眸牢牢地吸附着她的灵魂,凤倾妆脑海中空白一片,完全忘记了反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封玉一颗心剧烈地狂跳,几欲跳出胸膛。俊眸温润似玉,氤氲朦胧,对方带着幽香的热气喷薄在他的脸上,痒痒的,酥酥的,心跳得愈加得快。头继续上抬,几乎可以想像到近在唇前的她,那温软润泽的红唇是多少的甜美。四片唇瓣相差零点一毫米的距离。这时,驿馆内杂乱焦急的喊声突然地响起。“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来救火。”猛然一惊,凤倾妆终于恢复了正常,直起腰从封玉身上弹开,脸上如火烧似的,尴尬地讪讪笑道。“不好意思,刚才我不是有意扑到你身上的。”解释完,凤倾妆立刻跑向门边,拉开房门逃到了院子里面。寒冷的夜风夹杂着幽香吹来,脸上的热气消退,心头一阵懊恼。随后,封玉整理了一下衣袍,眼底暗藏着一抹失落,走出房间,看了一眼站在梅树下的倩影,便转身朝着走水的院子快步走去。远处屋顶上,瞧见凤倾妆跑出房间的身影,巫惊羽邪魅的眉轻挑,松了一口气。看向回到屋顶的墨隐,赞了一句。“墨隐,这一次做得好。等爷将妆儿娶回去之后,一定给你也讨一个如花似玉,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好媳妇。”墨隐听了,左耳进右耳出,只当自家少主放了一个屁。冬日的夜浸骨的寒,凤倾妆在梅树下站了一下会,便回到了屋中,卷着锦被躺在软榻上。两眼无聊地望着屋顶,望着望着,就这么睡了过去。封玉处理完走水的事情后,回到屋中,凤倾妆早已经在软榻上沉沉睡去。“你就真的那么不信任我。宁愿睡软榻,也不肯躺到床上。”叹息一声,封玉弯下腰,连人带被将凤倾妆抱到床上。他坐在床边,目光温柔似水,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纤长如玉的手指抚摸着她清丽中透着一丝妩媚的容颜,轻轻地描绘着她远山似的黛眉,狭长的凤目,润泽的红唇……俊眸染上一缕愁绪,嘴中喃喃道。 199一石二鸟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倾妆,你我之间虽然订下了一年之约,可是一年之后,如果你的心里仍然没有我,想要走的话。我该怎么办?与你多相处一刻,我就陷得愈深。我舍不放你走,也不想放你走。”坐在床边看了近半个时辰,封玉才从床上抱起锦被走到软榻边熄灯睡下。翌日清晨,祥和的晨光普照在凋零的大地上,万籁俱静的关阳城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驿馆的大门口一大早也是忙得热火朝天。风影指挥着一大群人忙着抬东西,套马车。绿萼院内,梅花纷飞,暗香袭人。凤倾妆和封玉坐在桌边静静地用着早膳,银筝站在旁边伺候着。刚用完膳,风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主子,马车已经套好,太子妃的嫁妆也已经全部装上了车。随时可以出了回炎京。”“知道了。”封玉面色平淡,摆了摆手。风影又退了出去。“倾妆,走吧。”封玉眸光流转,看向凤倾妆,伸出手想要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出去。凤倾妆脸上带着微笑,好似昙花被开,美而眩目,目光平静淡然地启唇道。“小金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先去驿馆门口等着我,我随后就过去。”“那我先出去了。你也不要耽搁得太久。”封玉叮嘱了一句,迈着优雅的步伐,风姿万千地朝着驿馆大门口缓步而去。“主子,小金子明明就藏在柜子里面,为什么要骗封太子呢?难道是因为巫少主的出现,你后悔了,不想随封太子去炎京了。”待到封玉离开房间,银筝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按耐不住,天马行空地胡乱猜测道。“想什么呢?两国联姻,你以为是小孩子办家家酒,我想反悔就能够随意反悔的吗?”凤倾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笑着道。“那是为什么?”银筝继续发问。“我自然有我的打算,等一会你就知道了。”凤倾妆唇角微挑,宛若一朵盛放的墨莲,笑得神秘而魅惑。放出小金子去打探消息,二人又聊了一小会儿。突然,小金子吱吱叫了两声,从墙角钻出。将收到的消息立刻告诉了凤倾妆。“主子,有消息了,而且还是一个惊天大消息。昨日那几名黑衣武士是从关阳城外五十里的黑霞岭下来的。那黑霞岭可不简单,半山腰上驻扎着近五千名的黑衣武士,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军营。”凤倾妆听了,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五千人,你确定?”同时,银筝的脸上也是惊骇不已。京城附近驻扎了这么多的人,这苍炎国的大皇子野心可真不小。“银筝,你去驿馆大门口,告诉封玉,就说我身子突然发热,可能受了风寒,只怕受不住旅途劳累。记住,动静大一点,表现得逼真一点儿,一定要让别人相信我是真的生了病,下不了床。”风倾妆垂首思索了片刻,再抬头,眼中厉芒闪烁,心中已经有了一条计策。“属下记下了。”话一说完,银筝佯装出一副担心又焦急的模样,朝着驿馆的大门口飞奔过去。而凤倾妆则躺到了床上,吞下一粒令身体发热的药丸,脸庞好似火烧云似的,瞬间赤红如霞。驿馆大门口,银筝人未到,焦急慌张的声音已经先传来,还特意加大了嗓门,让驿馆门口的所有人都听见。“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妃突然之间身体发热,你快去看看。”闻言,封玉眉头紧锁,冲上前一把拉住银筝,紧张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我离开的时候人都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病倒了?”“太子殿下,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还是快去看看太子妃吧。”银筝朝着封玉眨了眨眼,做了一个暗示。刚才还心急如焚的封玉顿时平静下来,虽然不知道凤倾妆搞得什么把戏。不过,他还是猜对了一点,在出发前闹这么一出,今日是铁定走不了了。遂非常配合地朝着风影吩咐道。“风影,吩咐大家,今日不走了。等太子妃的身体好一点了再上路。”顿了顿,又转向银筝,做戏做全。“你赶快去请个大夫给太子妃瞧一瞧病。”交待完,封玉大步流星地往绿萼院急冲冲走去。一踏入房间,看到凤倾妆脸庞赤红如霞,赶紧伸拙手去触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温度高得吓人,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心惊了一把。“倾妆,怎么病得这么严重?”“别担心,我没事。刚才吃一颗药丸才会发热的,等药效过去了就没事了。咦,大夫怎么还没有来?”凤倾妆抬头朝着外边张望了一下。“我让银筝去请大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装病,难道你后悔,不想随我去炎京了?”封玉深邃的瞳眸中浮现出一丝忐忑,不自信地问道。、“我为什么要装病,这个说来话长,等一会再告诉你。银筝将大夫请来了,你赶快让大夫进来给我把脉,我体内的药效快要过了。”瞧着院子里面,一名背着药箱的大夫跟着在银筝身后,正大步走来,凤倾妆赶紧说道。封玉也知道,他身为太子,特别是在关阳城封乾的地盘上,一举一动皆受人监视。既然是做戏,当然要演得逼真,才能够骗过封乾的眼线。“大夫,赶快过来瞧一瞧,太子妃到底怎么了?”封玉说。大夫走过去,伸出三指搭在凤倾妆的脉上。片刻之后,收回手,声音不急不徐,似乎能够安定人心。“太子殿下请放心,太子妃不过是偶遇风寒,才引起身体发热。容老夫开几服药喝下,再休息几日便无大碍。”封玉佯装松了一口气,命银筝送大夫出去。又调了风影到门口守着,这才走到床边坐下,眼眸微眯,似笑非笑地勾唇道。“倾妆,现在是不是应该对我说实话,为什么要装病拖延去炎京?”“在清风谷的时候,封乾送了我们那一份大礼,害得我们差一点都要葬生清风谷。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还他一份大礼,这样才符合我有仇必报的性格?”凤倾妆眉头轻挑,黑如点漆的寒瞳冷光迸射,锐利无边,森冷地说道。“那你打算如何还大皇兄那份大礼?”顺着凤倾妆话,封玉的语气难得的轻松。他相信眼前的女子绝对不是空口说白话。“说来也巧,昨日去吃烤全羊的时候,堂中有人闹事,居然脱口而出是封乾的人。我便留心了,让人悄悄地跟踪了那几个人,谁知这一路居然跟踪到了城外五十里的黑霞岭。你的那位大皇兄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居然在黑霞岭的半山腰上驻扎了五千人马。你应该知道,这五千人马如果突然倾巢而出,直奔炎京,后果不用我多说,你心里应该比我还清楚。”凤倾妆不紧不慢地说着。封玉听了,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握住凤倾妆的手。“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这件事情重大,让我想一想对策。”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凤倾妆面容平淡无波,淡然地说道。“我说了要送封乾一份大礼,自然这对策早已经想好。现在只是需要看你敢不敢做?”“需要我做什么?说来听听。”封玉俊眉微挑,深幽似海的眼眸微眯,更加的深不可测。“我想过了,五千人马凭我们目前的人当然没有本事一举歼灭。那就只好?”话未说完,封玉插话打断道:“你是想让我调兵来歼灭那五千人。”“正确。除了调兵外别无他法。不过,也不一定要全部歼灭。如果那五千人马不是死士的话,也可以招安编入军队,也许有朝一日还能够上战场为国出力。”凤倾妆漆黑的眼瞳璀璨似寒星,到底还是存在着一丝仁慈。“招安编入军队只怕是不可能了。大皇兄身后的柳家历经二百多年,从苍炎国开国之初起便已经存在。如果我猜测得不错,这五千人马应该和前来清风谷刺杀的那些人马一样,个个都是死士。”封玉幽瞳浮现出一丝忧虑,话语中透着一丝无奈。“既然都是死士,那就留不得。这可是千载难缝的机会,我们来一个出其不易,攻其不备,将这五千人马全部歼灭。不但削弱了封乾暗中的势力,也会让柳家大损元气。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凤倾妆眼底滑过一丝阴沉的狠厉,阴骜的开口,森冷的语气带着凌厉的戾气与肃杀。“可是如果调兵数量过大的话,肯定会惊动大皇兄,到时候只怕黑霞岭的五千人马会有所防备。再说,这黑霞岭地形复杂险要,可以称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兵力过少,冒然出兵,在没有地力的情况下,胜算不是很大。必须定一个详细周密的计划才行。”封玉有着几分犹豫,蹙眉分析道。 200瞒天过海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我知道让你调集太多兵力会引起封乾的注意力,可是如果只调集五千兵力,与黑霞岭的死士数量旗鼓相当,相信你一定可以瞒天过海,躲过封乾的耳目。关于地利,虽然我们这边略败一筹,不过我自有办法,让他们乱成一锅粥。你听一听我完整的计划,看看可行不?”凤倾妆双目熠熠有神,眉飞色舞地说着。只见她扫了一眼屋外,确定只有风影一人后,凑到封玉的耳边将心中的计划一一说给他听。封玉听得连连点头,时而给出一点意见。二人在房间中商量了好一阵子,意见统一后封玉才起身走到桌书案边,提笔写下一封信,用蜡密封好之后。又走到门口,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连同信笺一起交到风影的手中,郑重交待道。“风影,你立刻快马加鞭去一趟炎京,将此信和令牌交到我舅舅手中。告诉他,一定要小心行事。还有,路上你最好也乔装易容一下,不要让大皇兄的人发现你的行踪。”“主子放心。风影定不付所托,完成任务。”风影做下保证后,先回房换了一身常服,稍稍乔装一番,便急冲冲朝着马厩走去。这时,送大夫出去的银筝回到了绿萼院,刚走进房间,钱满贯正巧也走了进来。“凤姐姐,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让银筝来唤我,居然还让她去外面请大夫,是看不起我还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刚一进门,钱满贯黑着一张脸,气鼓鼓地说道。“别吵。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正事找你。”凤倾妆怒瞪一眼钱满贯,轻喝道。这厮为什么每一次出现,就跟个麻雀似的吵闹不休,不能安静一些。“小爷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谈正事。”钱满贯耍着性子,一脸的不爽拒绝道。话音未落,只听见“咝咝”的声音从耳边划过,惊得钱满贯一身冷汗,抬手朝着耳边摸去。一根细小的银针插入耳旁的发间。“钱满贯,你说我刚才那根银针要是直接射入你的双眉间,你猜后果会怎么样?”凤倾妆阴沉着一张脸,漆黑的眼瞳迸射出森冷的厉芒,幽幽地开口威胁道。“小爷的心情突然又好了。凤姐姐,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哪怕是上刀山下海火,我都在所不辞。”钱满贯嘿嘿一笑,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算你识相。我要你做的事情有二件,第一件事情与你的老本行有关。将银筝易容成我的样子,别告诉我做不到。我手中的银针可是只认结果不认人。”凤倾妆靠坐在床上,明明笑得好像春日里的暖风,可是却偏偏多了几分春寒料峭的意味。晃了晃手中捏住的银针,阴恻恻地威胁道。“这没问题。给我半天时间,做出一张与你一模一样的薄皮面具,保证银筝姑娘贴上之后,谁也分不出真假来。”钱满贯拍着胸膛打着包票,自信满满地说道。“就给你半天时间。快去吧。等薄皮面具做出来之后,再告诉你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凤倾妆挥了挥手,平静淡然的声音响起。钱满贯退出房间,银筝急切地肯定说道。“主子,你要离开关阳城。那封太子知道吗?”“我与他已经商量过了。为了送封乾一份大礼,我必须离开关阳城几日,亲自准备这份大礼。这几日可能要委屈你易容成我的样子呆在驿馆内。”凤倾妆淡然若水的目光在说到封乾的时候,眼底森寒的厉芒闪过,可见对其恨之入骨。“能够为主子分忧,属下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觉得委屈。”银筝正色道。二人在房间中细聊了很久,凤倾妆告诉一些银筝应该注意的细节,免得让人看出端倪。聊着聊着,转眼间半日的功夫过去。用了午膳之后,钱满贯手中捧着一个锦盒,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凤姐姐,薄皮面具做好了,要不要现在就让银筝姑娘试一试,看看像不像?”“试试吧。”凤倾妆点头。银筝坐到妆镜前,只见钱满贯从锦盒中拿出那张薄如蝉翼的面具,仔细地贴在银筝的脸上之后,又在边缘处涂抹了一层与肤色相近的膏药,完全看不出任何易容过的痕迹。“如何,我做的这张薄破面具仿真度不错吧。”钱满贯让银筝转过身来,抬头着望向桌边坐着的凤倾妆,好像一只骄傲的公鸡般炫耀道。“手艺不错。这么好的手艺绝对不能浪费了,改明儿再给我做二张面容平凡一点的薄皮面具,一张男子一张女子的就成。”凤倾妆清亮的眼眸好似暗夜寒星般璀璨,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笑着道。“不做。光这张薄皮面具的造价就让小爷小心肝痛了很久。你们瞧一瞧,小爷身上的这件锦袍,袖口上的金元宝可是比其它要小一些。还不是为了做这张薄皮面具给扯下来的。”钱满贯一脸的肉疼样,边说边抬起袖子让屋内的凤倾妆和银筝二人瞧个仔细,证明他所言非虚。“不过是二根金线的问题。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抠门,将来哪个女人肯跟着你。”白了一眼钱满贯,凤倾妆嘲笑道。“抠门就抠门。小爷可不想再做亏本买卖,想让我动手做面具,自己掏银子。”钱满贯说。“拿去吧。抠门鬼。”凤倾妆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锭黄金,连同一张写了字迹的纸条一起朝着钱满贯扔过去。“金子,我最喜欢了。”钱满贯欢天喜地伸手接过那锭金子,当看到纸知的时候,不明所以地问道。“干嘛还给我一张纸,难道是用来包金子的?”“包你个头。亏你那猪脑子想得出来,你干嘛不直接说给你用来如厕的。”凤倾妆无语到极点,翻了个白眼继续道。“这纸上写着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你可不许给我办砸了。要是事情办砸的话,嘿嘿,我保证让你身上锦袍上绣着的金元宝统统不翼而飞。”凤倾妆笑靥如花,专门往钱满贯的死穴戳。钱满贯低下头,快速地浏览着纸条,突然抬起头,不满地直嚷嚷道。“不行不行,这第二件事情我绝对办不到。居然让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我去扮演一个送粮食的哑巴傻小子,混入这什么黑霞岭的土匪窝里,太有损小爷我的格调。要是传出去,让小爷将来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不行是吧。那我也就不客气了。银筝,去将他身上那件锦袍上的金线统统给我扯下来,一根不要给他留下。也省得成天在眼前晃荡,晃得我眼都花了。”凤倾妆的脸庞瞬间泠漠如冰,漆黑的眼瞳拢上一层阴暗。一面说,一面脚下一动,诡异的身形一晃,伸手快速地朝着钱满贯身上点去。“是,主子。”银筝阴恻恻一笑,配合默契地慢吞吞抬着手,佯装在钱满贯身上翻找着线头。“别,别扯。我答应,我答应还不成。”动弹不得的钱满贯急忙说道。“哼,你小子就是欠教训。不逼你就是不听话。”凤倾妆冷哼一声,三下五除二扒下钱满贯那件耀眼夺目的外套,接着道。“为了防止你中途变卦,给我落跑,这件衣服我就暂时替你保管。”话落,凤倾妆意念一动,将那件金光灿灿的衣服直接放入了墨隐云凤中。除非她死,否则世上无人能够取出。接着,一道气指弹出,钱满贯身上的穴道解开了。“去吧。纸上写着地址,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你直接去找那个负责送粮的老吴头。这是衣服,你换上,再将脸给我弄黑一点再去。”钱满贯敢怒不敢言地怒瞪着凤倾妆,目光流转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她无名指的墨隐云凤,那里面可存放着他最宝贝的衣服。这才拿着衣服回房换上,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去找老吴头。子夜时分,夜空下闪烁着零星的星光,整个驿馆寂静无声,只有巡逻的侍卫们腰佩长剑,来回走动。绿萼院主屋,烛火刚刚熄灭。只见凤倾妆一袭黑色的夜行衣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子。三千青丝高高挽起,用一块黑布蒙着。估算了一下,此刻正是侍卫换班的时间。她轻盈诡异的身形从窗户掠出,轻轻一跃,翻上屋顶。借着朦胧的月色掩护,弯着身子,速疾的步伐如履平地,几个纵跃间,轻车熟路地出了驿馆。看着寂静无人的街道,辨别了一下方向,直奔北城门的一个死角。手中的三角铁钩在手中甩了几圈,用力朝上一抛,牢牢地钩在城墙的墙头上。凤倾妆内力一提,足下用力一踏,轻盈的身子宛若鸿燕腾空而起,人已经到达了城墙的一半高度。动作迅速地抓住系在铁钩上的绳索,好像训练了千百次似的,借助着绳索熟练地朝着城墙顶迅速攀爬着。 201一解相思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悄无声息地爬上城墙,收回铁钩。从另一面再利落地翻下城墙,凤倾妆的人已经站在关阳城外。城外不远处,静谧的暗夜下负手立着一男子。玉树临风,高雅尊贵,一袭白衣胜雪,清华如月,风姿卓绝,如傲雪凌霜的寒梅,凌寒独自开。树杆上,栓着一匹高头大马。前蹄抬起不停地刨着脚下泥土。看到凤倾妆夜奔而来的身影,男子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温润的笑意,幽瞳柔润似水,温柔地喊道。“倾妆,终于等到你了。”“封玉。”凤倾妆愕然,继续道:“这大冷天的,你不睡觉,跑到城外的树下吹冷风,等我干什么?”“我仔细想过了。让你一个人夜探黑霞岭,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等在这里,想与你一起行动。”封玉浅浅一笑,如寒梅绽放,暗香袭人。“不行。我反对,你必须留在驿馆迷惑众人的眼睛,等到五千士兵调集好,你才能行动。”凤倾妆态度坚决,一口否决。“我可以留在驿馆。不过,你还是带上几名玄衣卫一一起行动,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封玉仍旧不放心,提议道。“人多容易暴露目标,我一人足以。这匹马就先借我用用。”轻轻地拍了拍马背,凤倾妆解开栓马的绳索,利落地翻身上马,英姿飒飒骑坐在马上,漆黑的眼瞳淡然平静,看向封玉伸手道:“马鞭给我。”无奈地笑了笑,知道凤倾妆一向说一不二的性子,封玉将马鞭递给她,叮嘱道:“行动成功或者失败对我来说都不如你的安危重要。所以,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放心。我向来惜命,走了。”话落,凤倾妆双腿一夹,马儿四蹄一撒,狂奔起来。冬夜的风凛冽而寒冷,刮在脸上犹如刀割般难受。一路狂奔,一个时辰不到凤倾妆已经到了黑霞岭山脚下。她打马绕过山脚来到黑霞岭的西面。西面,崖壁高耸陡峭,壁立如屏,一眼望不到顶。崖壁上生长着黑霞岭特有的黑雾藤,有的藤条粗如手臂,有的藤条细如手指。藤条下的崖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苔藓,为攀爬崖壁增加了一丝难态。凤倾妆翻身下马,拍了拍马头,对着马耳朵轻轻道。“去,自己溜达找草吃去。马儿好像通灵性似的,慢慢悠悠地朝前走,找草吃去了。月色朦胧,凤倾妆站在原地,抬头上望,浓雾缭绕,根本望不到顶。深吸一口气,感概了一句,“希望明天天亮之前能够攀上崖顶。”接着,只见她在崖下来回走了一会儿,目标锁定在一根手臂粗的黑雾藤上,用力拽了几下,黑雾藤没有断,便开始了她的攀崖冒险之旅。顺着黑雾藤,踩着崖壁上凸起的石块不断地上爬,扭头下望,脚下迷雾茫茫,看不见底。抬头上望,头顶烟云迷漫,雾气腾腾,望不到顶。凤倾妆双手紧抓黑雾藤,仰天长叹一声。又继续奋力往上爬。突然,手中紧抓的黑雾断开,惊叫一声,回音拖得老长。接着,她整个人好像失去了重心般,快速地往下滑。下滑了一段距离,凤倾妆终于抓住一根粗粗的黑雾藤,脚下抵在一块凸起的石块上,才稳住身子不再继续下滑。手掌磨破了皮。可是,老天爷却好像故意与她作对似的,这个时候居然下起了小雨。细细的雨丝打湿了她的衣衫,凛冽的寒风吹过,冻得人直打冷颤。雨一下,崖壁上的苔藓吸足了水分,每踩一下,脚底都要打滑一下。凤倾妆身上又冷又湿,咬着牙继续往上爬。忽然,脚下一个打滑,手中的黑雾藤好死不死在这个时候断开。“完了,这一次大礼没有送成,只怕自己也要搭进去了,真是亏大了。”快速下坠的凤倾妆此时脑海中只有这个唯一而又绝望的想法。这时,一条黑色的长绫朝着她的腰际缠来,令她下坠的身子吊在半空。“妆儿,你不能让爷省点心,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跑到这五十里外的黑霞岭攀崖。想吓死我。”巫惊羽又急又气的怒吼声响起。话音落下,凤倾妆便感觉到身子一轻,整个人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巫惊羽,在这里能够看到你,真好。”凤倾妆唇角含着甜蜜的笑容,真心说道。一听此话,巫惊羽的心顿时柔软得一榻糊涂。他一只手紧抓住一根手臂粗的黑雾藤条,一只手揽着凤倾妆纤细如柳的腰身。侧头,直接吻上了思念已久的红唇。这一下,凤倾妆朝天翻了个白眼,真是彻底的无语了。这厮也不看看二人如今是什么处境,半条命都还悬着,居然就这么凑了过来。凤倾妆头微微后仰,避开巫惊羽温软的唇,清冷的说道。“再这么吊着吹冷风,只怕不用阎罗王来收我俩,我们肯定会先冻死。还是先上去再说吧。”“听你的。不过上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让爷解一解相思之苦,居然敢给爷下喂迷药,趁着我昏迷的时候跟着讨厌的封狐狸来到了苍炎国,看我等一会怎么收拾你?”巫惊羽邪魅地扬眉,唇角勾起愉悦的笑容,一直空落落的心里终于被填得满满的。接着又道。“抓紧了。”凤倾妆伸出双手抱紧巫惊羽精壮的腰,小鸟依人般乖顺地靠在他的胸前取暖。巫惊羽满意地勾唇一笑。手中的黑色长绫一甩,缠住上方一根手腕粗的黑雾藤,足下借力一点,带着凤倾妆向上飞去。然后长绫收回又甩出,依此方法,不到半个时辰二人居然真的到达的崖顶。“太好了,终于上来了。”凤倾妆松开巫惊羽的腰,感慨道。刚说完,眼前突然一道阴影压下,冰冷的唇瓣瞬间被含住。 202夜宿山洞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身子也被圈入温暖的怀抱,在这寒彻冻骨的冬夜,依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对方滚烫的身体,仿佛能够融化一切的热度。“巫惊羽,别激动,我们还是先寻一处避雨的地方,生个火将衣服烤干。不然的话,铁定得风寒。”崖顶,寒风凛冽,凤倾妆抬手推开巫惊羽,拉开二人的距离,清冷的声音伴着雨丝消散在寒风中。可是巫惊羽哪里听得进去,这段时日,为了不暴露自己,一路上都是远远地看着。只有在午夜梦回间,才能够将她拥入怀中。此时此刻,真人近在眼前,再也不用忍受那种虚幻不真实的拥抱。只见巫惊羽长臂一伸,搂过凤倾妆的腰,紧紧地拥着,生怕手一松眼前的人便会如同梦境般,突然间不翼而飞,消失在眼前。看着凤倾妆润泽的红唇,雨丝落在上面,反而更加增添了一丝魅惑,心中一阵悸动。头微垂,嘴唇动了动,朝着那张渴望已久的红唇印了上去。“啊欠。”还未碰到唇瓣,凤倾妆突然不合适宜地打出一个喷嚏。心底无奈地叹息一声,巫惊羽从墨隐云龙取出一颗夜明珠塞到凤倾妆的手中,“拿着,照明。”足下一点,抱起凤倾妆在黑雾岭上寻找着避雨之所。“前面好像有一个山洞,过去瞧一瞧。”隐约间看到前面的山洞口,凤倾妆说。“好。”应了一声,带着凤倾妆,巫惊羽诡异的身形一晃,飘出老远,眨眼间便来到了山洞口。黑漆漆的山洞内,凤倾妆手拿夜明珠照亮了周遭。山洞不是很深,里面堆着一些干草。“太好了,这里有干草,正好可以用来生火。”指着那些干草,凤倾妆欣喜地说道。此时她的身体比平时俱寒,只是自己也不曾注意。巫惊羽抱起一堆干草,从身上摸出一个火折子吹燃。点燃了干草后,灼灼燃烧的火焰温暖了阴冷的山洞。接着,巫惊羽翰着山洞门口走去。“喂,你去哪里?”望着那道黑色的身影,风姿不减,依然是那么的卓绝,令人着迷,凤倾妆不禁出声喊道。“妆儿是不是很舍不得我离开?”巫惊羽回过头,唇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意,调侃道。“谁说我舍不得你。我只是担心这黑灯瞎火,山里面陷井多,万一你一不小心掉进了陷井里面,岂不悲惨。”凤倾妆眼神闪烁了一下,死鸭子嘴硬。以前一天到晚的被巫惊羽缠着,一睁眼都能够看到这张邪魅如妖的俊脸,可是分开了一个多月,才知道这张俊容早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脑海中,今生只怕都忘不掉。“山洞内的干草根本烧不到天亮,我只是出去寻一些枯木,很快就回来。”笑着说完,巫惊羽鬼魅的身形一闪,一袭黑衣的他很快就消失在蒙蒙雨雾中。洞外,雨声淅沥。洞内,凤倾妆脱掉了身上湿漉漉的外套和中衣,只着了单薄的里衣和里裤穿在身上。将湿掉的衣服放在火堆边烤干。红色的火光跳跃,映照在她的脸上,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双瞳清亮好似暗夜寒星,灼亮有神。巫惊羽抱着一堆枯木回山洞的时候,就看到凤倾妆安静地坐在火堆边,脸上漾着柔和的光芒。抬头朝着山洞口的他望过来,语气温和地说道。“你回来了。”唇角勾起一丝幸福的傻笑,点了点头,走过去,将寻来的枯木放在火堆旁边烤干。“巫惊羽,我记得当时给你服下了昏迷一个月的迷药,为什么你没事,还追到了苍炎国来?”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心头,遂开口问道。“你还好意思问。当时墨隐和墨月带着我出了耀京城,本来是打算直奔八方巨海回圣月族中。可能是那二个死小子良心发现,想着你要是真的与封狐狸生米煮成熟饭,担心我这个少主会发疯崩溃。又转道去了香雪梅林,让梅毅竹解开了我身上的迷药。”巫惊羽一边说,一边脱下身上的湿衣服放在火边烤干,光着膀子着一条里裤坐在凤倾妆的身边。话一说完,趁着凤倾妆不留神,一把拉过她放到自己的腿上坐好,嘴中哝软地嘀咕了一句。“妆儿,我好冷。”“冷你个头,身子烫得跟火烧似的。”凤倾妆怒瞪了巫惊羽,故意恶作剧在他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胸前捏了一把,手感真是好得没话说。惹了某人倒吸一口气,身子忍不住颤粟了一下,一股欲望在体内窜起,朝着下腹涌去。声音顿时变得暗哑低沉。“别使坏。”突然,想到一件事,凤倾妆转过头,笑靥如花地看向巫惊羽,红唇轻启,吐气如兰。“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没有向我交待清楚的?”“什么事情?”巫惊羽不明所以。“比如钱满贯。你与他是什么关系?还有这一路为什么远远地跟着,不与我相见?”凤倾妆不悦地蹙眉,纳闷道。“让你发现了。”巫惊羽讪讪一笑,接着道,“那个没用的死小子,是我的表弟。他的母亲与我的母亲本是堂姐妹。只是后来他的母亲嫁去了凤族。至于我为什么不与你相见,是怕你见到我之后,又要相尽办法地赶我走,所以才一直远远地跟着,不敢靠近。只到今日崖边,无奈之下才现身的。”“是吗?远远地跟着,我看你在驿馆内放火的时候不是离我挺近的。吃烤羊肉的时候,不就在隔壁监视着我。”凤倾妆眼眸微微眯起,遮挡了眼中的神色,令人看不透心中想法。“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爷是太思念你了,可是又怕被你看见,才让满贯安排的。”巫惊羽讪讪地笑道,突然想到驿馆内放火之前的一幕,双目如炬,一股怒火窜起,抱紧凤倾妆逼视着她。“妆儿,驿馆走水前,你和封狐狸在房间内都做了一些什么?”“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说话聊天。”凤倾妆浅浅一笑,皓齿微露,那美丽的笑容好似昙花初开,艳不可挡。“敢骗爷,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望着眼前璀璨如辉的笑容,巫惊羽的心猛地剧烈地跳动起来,呼吸在瞬间也变得急促起来。用力地紧抱着凤倾妆,恨不得将她嵌入骨子里。低下头,柔软的薄唇贴上了她红润光泽的唇瓣,带着一丝惩罚般的用力啃咬。“告诉我,驿馆走水那一晚,是不是封狐狸强迫你,将你推到床上去的。要不是爷让墨隐放了一把火,那一晚你是不是就准备从了封狐狸,成为他的女人。”低沉暗哑的嗓音中夹杂着浓浓的醋意和一丝薄怒,还有一丝恐慌。“羽,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凤倾妆低下头,发出一声闷笑,取笑道。“别给我转移话题,快告诉我。”巫惊羽惩罚性的咬了一下凤倾妆的红唇,逼问道。嘴唇微微吃痛,不过凤倾妆也清楚,泡在醋坛子里的男人是不能与他计较太多的,最好也不要挑起他的怒火,遂开口解释道。“我不管那一晚你在窗外看到了什么,不过这一切肯定都是误会。”顿了顿,继续道。“那一晚,我本来只是推封玉去床上睡觉,而我睡软榻。由于推得太急,封玉倒下去的同时,正巧拉着我的衣袖,把我也一起给带倒了。然后就听到外边喊走水了。”“就这样?那你倒下去的时候有没有?”巫惊羽不放心地询问道。“没有没有。你要是希望我与他有些什么,等我下了黑霞岭便去找他。”凤倾妆不耐烦地说道。谁说女人心眼小,这男人一旦较真起来,比女人更恐怖。“不要。”巫惊羽低吼一声,突然抬手扯下凤倾妆的里衣袖子,鲜红夺目的守宫砂映入眼帘,唇角扬起一丝璀璨似明霞光灿的笑容。再一次低下头,轻柔地吸吮着她的唇瓣,转辗缠绵,这一次的吻变得温柔。吻一次又一次加深,心爱的人儿再怀,绝美娇羞的脸庞嫣红如霞,令人心动,巫惊羽感觉体内的血液沸腾,再她的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妆儿,爷忍不住了,现在就想要了你。”内力一挥,烤干的衣服平整地扑在山洞内的地上,抱起凤倾妆放在衣服上,把她压在身下。更紧密地贴着她,火热的灵舌在她的口腔内攻城掠地。直到二人气喘吁吁,才放开她的唇。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精致的耳垂上,含住轻咬,引得她身子一阵轻颤。双眼氤氲迷离,抬头看着身上邪魅似妖的男子,幽深的眼瞳好像一块强力磁石,牢牢地吸附着她的心魂,轻喊了一声。“羽。”声音妩媚惑人。很满意她的表现,巫惊羽暧昧地轻笑,爱不释唇地挑豆着她耳垂,慢慢地滑至脖颈,留下一个个专属于他的印记。 203神奇火光兽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此时,凤倾妆衣衫凌乱,身上单薄的白色里衣滑落至肩头,露出光滑如玉的肩膀。巫惊羽眼神更加的幽深暗沉,突然脑海中闪过驿馆二人倒下的影子,挥之不去。虽然听了凤倾妆的解释,可是心中依然气恨。说不在意那完全是骗人的。看着那如羊脂白玉滑嫩的肌肤,惩罚性地张口朝着她的肩头用力咬下。“还生气呢?”肩头传来的疼痛令凤倾妆清醒,犀利的眼眸望着巫惊羽,幽深的瞳瞳明显地流露出一丝醋意和气恨。勾唇淡淡一笑,虽然是一个误会,但是可以体量他的心情。换作自己,只怕后果更严重,非把他整成熊猫眼才解恨。“妆儿,我知道你是凤族的天命女,朱雀神殿发生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你与苍狼的恩怨我也是一清二楚。不过,我会帮助你,跟我回圣月族吧。”突然紧拥着凤倾妆,巫惊羽的嗓音透着一丝哀求,哪怕是误会的一幕,他也受不了。天知道,那一刻,他的心脏几乎爆掉,恨不得毁了整个驿馆,将封玉撕成碎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有一天,条件成熟,到时候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八方巨海找你。”推开身上的巫惊羽,凤倾妆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站起身。一面说,一边朝着火堆边走去,将自己烤干的中衣和外套穿在身上。刚穿好,感觉到头一阵发晕,身子晃了晃,几欲站不稳。她赶紧扶着山洞内的石壁,才稳住身形。心头疑惑,刚才还好好的,她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发现了凤倾妆的异样,巫惊羽三步并作二步跑过来扶着她,漆黑深幽的的俊瞳流露出担忧,关切道。片刻后,凤倾妆又恢复如常,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放心的笑容,“不用担心,我没事。”接着,她走到火堆边坐下,拿起一旁烘干的枯木丢到火堆里,爆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真的没事?”巫惊羽不放心地紧张问道,一丝隐隐不安涌出。“真的没事。放心吧。”凤倾妆笑了笑。“我就是不放心。答应我,明日天一亮就下黑霞岭,让满贯给你把把脉。”巫惊羽一边说,一边捡起铺在地上的黑色长衫套在身上,走到火堆旁在凤倾妆身边坐下。“明日不行,我在黑霞岭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答应你,等事情办妥,下黑霞岭后第一事情就是让钱满贯给我把脉。”凤倾妆眼瞳中闪烁着一抹坚持。无奈地叹息一声,巫惊羽伸手揽着凤倾妆的肩膀,二人坐在火堆边上话聊到天明。下了一夜的雨,第二日天气放晴,当温暖的阳光斜照进洞中的时候,巫惊羽睁了眼睛。侧头看着靠在他肩头睡着的女人,唇角不由自主溢出一丝幸福的笑容,抬手动作轻柔将她额间滑落的碎发顺到耳后。“早。”凤倾妆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巫惊羽打着招呼。“不早了,这个山洞在黑霞岭西面。阳光能够照进洞内,说明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巫惊羽温柔地笑望着凤倾妆,漆黑如墨玉的俊瞳柔润似水,浓情流露。“什么,下午了。”凤倾妆猛地惊叫起身,赶紧跑到山洞外边朝着天空望去。接着,她又跑进来,看向巫惊羽,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天空发射信号弹之类的?”“我也才刚醒来,不知道。”巫惊羽耸了耸肩,摊手说道。“都怪你,没事缠着我说一晚的话做什么?这下好了,也不知道让封玉调集的五千士兵到达黑霞岭没有?”怨责地瞪了巫惊羽一眼,凤倾妆面色极度地不悦。“放心吧。如果我猜测得不错,那五千兵力最少应该今晚子时后才能够到达黑霞岭。我们也饿了一天,我出去打一点儿野味,等我们填饱肚子之后,再去半山腰的柳家秘密基地闹上一闹。”巫惊羽邪肆地挑眉,目光温柔似水。话音刚落,凤倾妆的肚子非常配合地“咕咕”叫了两声,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一旁,巫惊羽抿唇开着玩笑道:“妆儿,你的肚子开始抗议了。”“知道本姑娘肚子抗议了,还不快去打野味给我吃。”凤倾妆冷眉微挑,清亮似寒星般璀璨的眼瞳瞪向巫惊羽。“这就去。”说完,巫惊羽鬼魅的身形一闪,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人已经消失在山洞内。在巫惊羽离开山洞之后,凤倾妆从身上摸出火折子,重新点燃了火堆,刚坐下,头晕的感觉再一次袭来,还伴着阵阵寒意侵袭着身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昨夜淋了雨,受了风寒。”暗自猜测道。好在头晕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才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又恢复了正常,只是身体中的寒意并没有驱散多少。“妆儿,你看我刚才抓了一只什么回来?”巫惊羽兴奋的声音在洞外响起。“不就是小金子的同类。”抬头望去,只见巫惊羽左手提着一只灰兔,右手却拎着一只浑身火红毛发,形似老鼠的小动物。“你可别小看了这只小东西,它可是天下人梦寐以求都想得到的火光兽。当初为了抓这只小东西,我可是寻遍了八方巨海所有的岛屿。想不到这小东西居然飘洋过海躲在黑霞岭中来了。”巫惊羽笑着说道,漆黑的眼瞳喜悦显而易见。“火光兽,难道比我的小金子还神奇?小金子可是老鼠中的王者,能够号令天下老鼠。”凤倾妆不以为然,在她的心中,天下间任何的动物都抵过她的灵兽小金子。“小金子的神奇我是知道的。不过,这小东西也不差,你先抱抱它就知道了。”巫惊羽脸上流露出喜悦,话一说完,便将火光兽朝着凤倾妆抛去。凤倾妆伸手接过火光兽,抚摸着火光兽身上火红如霞的毛发,刹那间,体内的寒气好像消失了一般,身体瞬间暖和了起来。 204马到功成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咦,这个小东西还真的挺神奇的。”凤倾妆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惊奇,挑眉道。“没骗你吧。火光兽不但周身能够发热,在夜间还能够发出异光。”巫惊羽目光温柔似水,眼瞳中蕴含着一丝宠溺望着凤倾妆,淡淡而笑。“这个小东西我喜欢,以后它就归我了。”凤倾妆护宝似的抱着火光兽,突然想叫应该给小东西取个名字,遂开口道:“小东西,瞧你一身艳红似火的毛发,以后我就叫你火球好不好?”火光曾好像能够听得懂凤倾妆的话似的,在她的怀中欢天喜地的吱吱叫个不停。突然,凤倾妆惊叫一声,原来火球尖利的牙齿死死了咬着她的手背,只到鲜血流出才松开嘴。“妆儿,恭喜你。这是火光兽认主的方式,从今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巫惊羽邪魅的俊眉轻挑,眯着眼睛笑道。“火球,既然你认了我为主人。从今以后就要听我的命令,要和我的小金子和平相处,知道吗?”将火球举到面前,凤倾妆着重地交待道。火球似懂非懂的“吱吱”欢快地叫着,一边叫,火红的小脑海还忙不迭地直点。看着一人一鼠交流,巫惊羽愉悦地勾唇,拎着灰兔走到山洞外边,锐利的俊瞳环视了一下周遭,发现离山洞约十几米远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小水潭。只见他足下轻点,身形飘出老远,人已经来到了水潭边上。蹲下来,动作熟练的将手中的灰兔剥皮清洗干净,又回到山洞内,找了一根木棍削尖,将清洗好的兔子窜在木棍上架到火上烤。过了一会儿,山洞内烤肉的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饿了吧,吃吧。”巫惊羽扯下一只烤得金黄的兔子腿递给凤倾妆。接过兔子腿后,凤倾妆先撕下一小块丢到火球的面前,然后自己才开始吃。一只兔子腿啃了一半,凤倾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巫惊羽嘴角噙着笑,五官好似清莲初绽,芳香染艳。深邃清明的眼瞳有着轻风晓月般的轻柔,笑望着她并没有动嘴,遂开口疑惑道。“你怎么不吃,难道你不饿?”“妆儿,你知道吗?看着你吃着我亲手烤得兔子肉,还吃得这么香。我好开心,好幸福。”忽然蹦出一句煽情的话,差一点没有让凤倾妆咽到。她也扯下一只兔子腿塞到巫惊羽手中,淡淡道。“幸福也好,开心也好,都不能够填饱肚子,快吃吧。吃完了我们就去半山腰的柳家秘密基地。”“好,听你的。”巫惊羽开心地吃着。二人吃完后,便施展轻功来到半山腰,在距离驻扎着五千人马的营地上方约十多米的地方,寻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松树隐藏起来。“主人,你在哪里?”被派去打探消息的小金子在心底传呼凤倾妆。“树上。”凤倾妆回道。话落,只见她纵身一跳,跳下树,锐利的眼眸扫视了一眼周遭,看到几米开外一只深身金毛的老鼠正朝着她这边爬来。“怎么样,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走过去,抑起小金子迫不急待地问。“我办事你放心。再过一会儿就是做晚饭的时候,我们现在正好去营地的水源处。”小金子细长的尾巴一甩一甩,洋洋得意地说道。“做得好。”赞美了一句,凤倾妆转头,朝着树上喊道:“羽,下来了,我们现在要开始行动了。”闻言,巫惊羽怀中抱着火球从大松树下跳下来,火球一身鲜红的毛发格外的夺目。“主人,巫惊羽怀中的那团火我喜欢,以后它就是我的了。”小金子窝在凤倾妆的怀中,两眼冒红心看着火球,霸道地宣布着。“什么那团火,它叫火球。”凤倾妆清亮似暗夜寒星的瞳眸内蓄满了笑意,调笑着说:“这春天都还没有到,想不到你这只老鼠就春心大动,想找个伴了。”“哼,就允许主人你身边桃花朵朵开,难道我小金子堂堂鼠国的王者找个看得上眼的鼠国皇后不行吗?”小金子冷哼一声,黄豆大的老鼠中流露出身为王者的霸气。“行,行。”凤倾妆好笑连连。接着,只见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一人怀中抱着一只可爱的毛球,内力一提,施展轻功朝着黑霞岭的半山腰掠去。“主人,看,整个营地的人使用的水就是前面石洞中流出来的清泉。”小金子尾巴神奇地竖指着前方几米外,一个阴凉的山洞中,冬暖夏凉的山泉水潺潺流淌,冒着丝丝热气。随着小金子的话音落下,凤倾妆足下轻点,宛若轻盈的鸿燕展翅飞翔,半空划下一道黑影,人已经踩在石洞内。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石洞内左低右高。温热的山泉水顺着较低了一边朝着山下欢快地流淌。“妆儿,你是打算在那些人饮用的水中动手脚?”巫惊羽随后走进石洞,邪魅的眸子微眯,猜测道。“不错。在驿馆的时候,我就吩咐银筝煮了几大坛的巴豆水,密封起来装在墨隐云凤中。”凤倾妆微微一笑,宛若玉兰花开,淡淡的幽香袭人。说话的同时,还抬起手臂晃了晃。“想法是不错。不过你仔细想过没有,几大坛的巴豆水虽然份量很多,可是从源头倒下,等泉水流到营地的时候,效果只怕中微乎其微。”巫惊羽平静淡然地说道。“你得对。不如我们直接混入营地,将巴豆水倒在他们的水缸里,等到那五千人喝下去之后,拉他个稀里哗啦。”凤倾妆凝眉思索片刻,展颜一笑提议道。“其实我们也不用混入军营那么麻烦。你看那边,我们只要把巴豆水下在那里,事情便可以马到功成。”巫惊羽俊美的面容漾着邪肆的笑容,抬手一指。顺着巫惊羽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几根手臂粗的竹子被劈开,在山上搭成一条水道,将甘甜爽口的山泉水引向营地。“这个方法妙。”凤倾妆赞道。说完,和巫惊羽二人提起内力,诡异的身影一晃,朝着那几根竹子搭成的水道掠去。“你们就好好喝本姑娘孝敬给你们的巴豆水吧,拉死你们,最好拉到手软脚软,看你们还怎么拿起武器与封玉调集到的五千士兵对抗。”凤倾妆笑意盈盈,黑如点漆的眼瞳漾着璀璨的笑意,边说边从墨隐云凤取出五大坛子煮好的巴豆水。开封将巴豆水一滴不剩统统倒入了竹子搭成了水管上。看着清澈的泉水欢快地朝着营地潺潺流去,脑海中想像着营地五千人喝下巴豆水后的情形,凤倾妆不禁先乐了起来。这时,营地内炊烟袅袅,开始生火烧饭了。“好久没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了。我们也下去瞧瞧热闹。”凤倾妆微眯的眼瞳中闪烁着兴致勃勃的目光,勾唇笑道。“好。”巫惊羽脸上流露出宠溺的笑容,搂过凤倾妆的纤腰,足下一点,折回先前藏身的那棵大松树。松树上,巫惊羽和凤倾妆并排坐在一根粗树枝上,双腿吊在半空晃荡。透过针尖似细长的松叶,营地内的情形一览无遗。另一根树枝上,小金子和火球二个小东西,细长的尾巴勾着树枝,鼠眼对鼠眼,谈着情说着爱。夜幕降临,月光黯然洒下,寒凉的空气在幽草上结霜。入冬的夜寒气又重了几分。掩映在松林丛中的营地灯火通明,大家伙用过晚饭便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聚在一起打发漫漫长夜。守夜的人则手拿武器在营地各处来回地巡逻。“咦,奇怪,怎么还没有动静?难道是我下的巴豆水份量不够?”松树上,凤倾妆头歪靠在巫惊羽的肩头,透过细长的松针看向安静的营地,皱着眉头疑惑道。她的话音刚落,安静的营地内一间通铺的房间内,十几个人聚在一起掷骰子。突然,其中一名叫张三的开口道。“不行了不行了,你们先玩着。我肚子痛得实在受不了,先去一趟茅房,等我回来再好好和和你们杀几局。”“你小子就是懒人屎尿多。去吧,去吧,别掉到茅坑里出不来就成。”李四开口嘲笑道。一番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张三才不管众人的嘲笑,提着裤子就朝着茅房快速跑去。随着张三的离开,刚刚嘲笑他的李四肚子好似灌了风似的,也开始有了反应。“兄弟们,不好意思。今天晚上也不知道吃什么,吃坏了肚子,兄弟我先去方便方便的。”话一说完,李四赶紧跑了出去,直奔茅房。身后是众人的大笑声。接着,整个营地内越来越多的人朝着茅房跑,到最后,茅房前面的空地成了整个营地最热闹的地方。个个提着裤子,双腿夹紧憋着下窜的气,等着别人出去再进去解决。“呵呵,这画面真是有趣极了。” 205潜入营地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松树上,视线极佳的凤倾妆远眺营地,捧腹大笑。“坐稳点,小心别笑着掉到树下去。”一旁,巫惊羽揽紧凤倾妆的纤腰,唇角微勾,眉梢眼角扬起宠溺的笑。“有你在,我根本用不着担心自己会掉下树去。”凤倾妆笑容璀璨。突然,一股异味随风飘来,凤倾妆面色一黑,赶紧捏住鼻子,一声鼻音发出。“好臭!”原来,营地内的茅房根本不够用,那些吃了掺杂着巴豆水煮的饭菜的人,纷纷朝着营地的周围跑去,就地解决。“这下自食恶果了吧。”巫惊羽挑眉狂肆地一笑,抱起凤倾妆借力一点,朝着营地上方更远的松树掠去。还不忘记捎上两只浓情密意的小东西。二人刚在另外一棵树上坐下,凤倾妆忽然想起一事,眼底滑过一抹担忧,惊呼道。“糟了!我忘记告诉钱满贯放巴豆水的计划。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和那些人一样,提着裤子争茅房?”“放心吧。那死小子医术了得,区区巴豆水还难不道他。”巫惊羽邪魅眉微扬,安慰道。可是却忘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同样的,身为大夫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果手里没有对症下药的药材,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冬夜,寒风呼啸,二人在树上又坐了近一个时辰,凤倾妆一直将火球抱在司中取暖,倒也不觉得怎么冷。这时,浩瀚的苍穹一道蓝色的焰火在空中绽放,刹那芳华。“看,蓝色焰火。封玉的五千兵马已经到达了黑霞岭的山脚了。等到营地内火光四起,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就可以直捣黄龙,一举歼灭封乾暗中培养的五千死士。”凤倾妆双瞳璀璨似寒星闪耀,兴致盎然地说着自己筹划出来的计划。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营地内除了茅房前热闹喧天,诅咒下药之人的骂娘声不绝于耳,其余的地方基本上是安静无人,反而显得空荡荡的。“咦,为什么钱满贯还没有火烧营地?不会真的让我说中了,也成了争茅房的一员,拉着手软腿软,没有力气了吧。”凤倾妆眉头轻蹙,猜测着。“别猜了,我们下去潜入营地瞧一瞧不就知道了。”巫主羽提议。“潜入营地啊,好吧。”想到刚才随风飘来的那股异味,凤倾妆皱着一张脸,不禁犹豫了片刻。可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送封乾一人参大礼,她只好勉为其难点了点头。话落,二人内力一提,施展轻功,点足踏着松树顶朝着臭气熏天的营地快速掠去。“臭死了,臭死了。”还未潜入营地,一股令人作呕的难闻异味飘来,凤倾妆叫苦连天直喊臭。“谁叫你出什么馊主意不好,偏偏要下巴豆水,这下子尝到滋味了吧。来,我给你塞上。”巫惊羽墨玉般的俊眸潋滟波光,染着一丝淡笑。他意念一动,从墨隐云龙中取出一团手纸,扯下一截再卷起,塞住凤倾妆的鼻孔。“巫惊羽,你想得可真周到,居然连手纸这类的东西都随身携带,佩服佩服。”凤倾妆两个鼻孔,一边塞了一个卷纸筒,眼角抽搐了一下,调笑道。巫惊羽懒得理会,也赶紧给自己卷了两个纸筒塞上。可怜小金子和火球两个小东西,鼻孔太小没法塞,还没有靠近营地,就被那股难闻的臭味给直接熏晕过去了。 “这两小东西怎么办?”指了指晕倒的小金子和火球,巫惊羽蹙眉问道。“找颗树藏好它们。记得,将火球找块布盖起来,免得被人发现。”凤倾妆低头思索片刻,说道。话音落下,巫惊羽一手拎着一个,纵身跃到身后的一棵松树上,将小金子和火球放在一根粗树枝上,又从墨隐云龙中取出一块蒙面的黑帕将二个小东西盖好,这才跳下树,在树下做了一个记号。诡异的身形一闪,和凤倾妆轻而易举就潜入了营地。“巫惊羽,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寻钱满贯,我去放把火,让整个营地乱上加乱。”隐藏在阴暗处,凤倾妆漆黑的眼瞳璀璨似寒星,压低嗓音小声道。“好,那你小心一点。”巫惊羽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凤倾妆勾唇,一抹令人放心的微笑溢出。说完,只见眼前人影一晃,巫惊羽身形快如闪电,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朝着营地内最热闹味道最重的地方闪去。原地,凤倾妆足下一踏,宛若清风般掠到一间靠中的通房屋子外,瞧里面一望,屋内空无一人,估计全跑去茅房了。推开虚掩的房门,闪身入屋。从墨隐云凤中取出用剩下的半坛子海堂醉,浇在屋内木头制成的简易床榻上。“真是可惜了这半坛子好酒。要是早知道钱满贯这么不可靠,就让银筝先准备几坛酒装入墨隐云凤了。”惋惜地叹了一声,凤倾妆从身上摸出一个火折子吹燃,轻轻一抛,抛到浇了酒的木床上。“烧吧,烧吧。尽情地燃烧吧。”看着木床上的火势由小到大,速度地漫延到用木头建造的房屋墙壁上,凤倾妆漆黑的眼瞳映照着艳红的火焰,唇角笑意盈盈,明明笑得温暖似三月春风,却偏偏多了几许春寒料峭的意味。见火势燃起,凤倾妆身形一闪,出了放火的房间,犀利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周遭。突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咒骂声。“该死的凤姐姐,你要下药也不知道提前通知小爷一声,害得小爷拉得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怎么去完成你交待的任务。”钱满贯边走边嘀咕,从他那虚浮的脚步可以看出,晚上营地内的饭菜没少吃。“咦,前面的房间怎么有浓烟冒出,难道是凤姐姐来了?”抬头看到前面浓烟滚滚,仿佛看到的希望,转头快速地搜寻着四周,期盼能够看到熟悉的身影,救他脱离苦海,别在往茅房跑了。真的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一圈下来,并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凤倾妆,钱满贯整个身体顿时好像被抽空了,脚下一软,居然坐在了地上。可是,暗处的凤倾妆却将钱满贯那由期盼到失望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躲在一边偷笑。“钱满贯,你凤姐姐的巴豆水滋味如何?”凤倾妆笑意盈盈,从暗处走出。“小爷拉得都快要脱水而亡了,你还在这里没心没肺的笑,快给我止泻药。”钱满贯挣扎地起身,拖着虚浮的步子快速地走到凤倾妆的身旁,伸手要道。本来还逗逗钱满贯,可是耳边突然传来有人喊“救火”的声音。凤倾妆只得放弃,说道。“张嘴。”钱满贯听话的乖乖张嘴,一粒药丸射入他的嘴中,入口既化。“师兄练制的丹药果然与众不同。”感觉到肚子舒服多了,钱满贯赞道。“行了,别贫了。我们还是先打个地方隐藏起来,等封玉的五千人马杀到山上,我们再出来。”话落,拉起钱满贯就准备朝暗处闪去,可是终究慢了一步,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凤倾妆身材玲珑有致,在火光四起的营地内,一眼便可辩认出。“你们是什么人,潜入营地究竟有何目的?”刚要离去,一名黑须大汉肩头扛头一把九环大刀,横在凤倾妆与钱满贯身前,挡住二人的去路。这名黑须大汉双目烔烔有神,肌肉更是发达,一看便知有着一身蛮力,力大无穷。与他同在一起的还有二人,一人手拿白羽扇,四十上下的年纪,一身灰布长袍,眉目清秀,倒有几分书生气,应该是营地内的军师之类的。还有一人一袭暗红锦袍,年纪尚轻,不足三十,身上衣着华丽,一脸的英气,剑眉星目,眼神凌厉,腰间佩着一把宝剑,看黑须大汗和书生对他的恭敬,这人的身份在营地内应该很高。“少爷,今日营地内大部分的人都拉肚子,依我之猜测,定是眼前这一男一女暗中捣鬼。”羽扇书生凑到暗红男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先生说得对。黑虎,拿下这二人。”锦袍男子吩咐道。“是,少爷。”黑须大汉名黑虎,得令后,二话不说,手中的九环大刀舞得虎虎生威,朝着凤倾妆和钱满贯攻去。此时此刻,钱满贯虽然不拉了,可是手脚无力,只能任由凤倾妆拉着他躲。“姑娘的身手不错,我柳权来会会你。”锦衣男子站在旁边观战,见黑虎连攻几招,连凤倾妆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摸着。心中不由着急,腰间宝剑出鞘,挽出阵阵凌厉剑花攻去。“钱满贯,你能不能自保?”在柳权加入战斗之后,凤倾妆以一敌二,还要分心保护钱满贯,感到有几分吃力,遂开口道。“我全身无力,要不你找一颗让我提提气?我相信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钱满贯说。“青龙丹,给你。” 206玄冰剑法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一心二用。一面应敌,一面意念一动,取出一粒青龙丹朝着钱满贯抛去。眼看着钱满贯就要接到,可是一直站在一旁的羽扇书生突然间脚下一动,居然隔空劫住了凤倾妆抛出的丹药。将握于手中的青龙丹放在鼻端嗅了嗅,赞道。“天下第一神医炼制的青龙丹果然名不虚传,光闻其气味便知此丹不同凡响,乃是极品。”话一说完,羽扇书生居然将青龙丹抛入了自己的嘴中吞下。“该死的,本姑娘的丹药千金难求,可不是人人都有那个命能够消化得了的。”凤倾妆眼中迸射出一丝凌厉至极的寒芒,挥出一道强劲的掌力逼退黑虎和柳权,身形一阵爆闪,来到钱满贯身旁,再一次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粒青龙丹,亲自塞到钱满贯的嘴中,冷喝道。“吞下。”钱满贯听话的骨碌一咽,青龙丹顺着喉头滑下。“姑娘的口气真是狂妄,今日我诸葛羽也来凑个热闹,和黑虎兄弟,还有柳少爷一起来会会你。看一看我的命究竟长不长,能不能够消化姑娘的青龙丹?”一向傲气身负的诸葛羽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滑过。手中的白羽朝着凤倾妆挥去,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招,却夹杂着强劲的内力。凤倾妆拉着钱满贯足下一踏,带着他腾空而起。与此同时,黑虎、柳权、诸葛羽三道身影也紧随着腾空而起,一刀一剑一扇,三把不同的武器齐齐朝着凤倾妆和钱满贯攻去。“三个堂堂大男人,居然联手对付一个弱女子,简直丢尽我们男人的脸。”远处,一道邪肆的声音遥遥传来,森冷的语气带着极致的嘲讽。随着讥讽的话音落下,一道迅疾如风的黑色身影飘近。手中的黑色长绫一抖,宛若蛟龙出海,内力绵绵不绝,挡在三把形状各异的武器面前。“巫少主,你怎么会在此?这是我们与这个女人的恩怨,请你不要插手。”诸葛羽见识广博,一眼就认出巫惊羽特有的标志。一袭冰丝黑锦袍,加上那条独一无二的黑色的长绫。“一个是本少主的表弟,一个是爷的女人,想要我不插手,只怕很难。”巫惊羽俊眉微扬,邪肆的眼瞳迸射出一丝冷厉森寒,狂妄地说道。“既然巫少主非要插手此事,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诸葛羽在柳权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柳权脸上流露出阴恻恻的笑意,吩咐道。“黑虎,巫少主就交给你和诸葛先生了。那个女人我来对付。”话音一落,黑虎和诸葛羽二人一柔一刚,左右包操朝着巫惊羽直攻过去。而柳权漆黑的眼底滑过一丝戾气,举剑指向凤倾妆,沉闷的声音透着一丝肃杀。“今日你有胆量在营地内下药放火,就要承受死的后果。看剑。”柳权手腕翻转,家传宝剑凌冰剑挽出阵阵剑花,霸气的剑招之中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化成四道利剑,犹如冰龙般袭向对方。“倒是有二下子。可是想要杀我还远远不够。”淡淡地瞥了一眼柳权,凤倾妆眼中的轻蔑显然而易见,唇角微勾,嚣张狂妄地笑道。说话的同时,一脚将钱满贯踢出打斗圈。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取一把匕首。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可是对于擅长近身攻击的凤倾妆来说却是最好的武器,能够让她的行动更迅速,在最短的时间内制敌与死地。只见她诡异的身形一闪,逼近柳权。手中的匕首上下翻飞,配合着脚下如风随影的步伐,手中的匕首划出道道凌厉的寒芒。片刻的功夫,柳权身上那件华衣锦袍已经被割破了好几处。俊秀英气的面容还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敢毁我的脸,今日就让你试一试我们柳家的绝学,玄冰剑法。”抬手轻抚过脸上的伤口,柳权修长的指尖沾着殷红的血迹。他将手指放在嘴边舔了舔,黝黑的眼瞳森寒嗜血,好像拢上了一层寒冰。接着,柳权举剑划破手指,刹那间,凌冰剑诡异般发生的变化,锋利无比的剑身寒气缭绕,令周遭的温度骤降。“玄冰剑法。”柳权大喝一声。手腕急速翻转,剑法行动流水,剑招一出,四周寒风阵阵,剑锋所过之处,周遭的空气为之冻结。突然,剑影随同着人影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从不同的八个方向迅疾地攻向凤倾妆。凤倾妆眼角一抽,忍不住爆粗道:“靠,这玄冰剑法真邪门,搞得好像分身术似的,虚虚实实,都看不到哪一个才是真身。”不过,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主动出击才是她的风格。只见她手中匕首翻转,脚下一动,行动如风,朝着其中的一个身影刺去。“丫丫的,居然是个虚影。”“妆儿,闭上眼睛,听其声,辩其位。”稍远的几步外,被黑虎和诸葛羽缠得脱不开身的巫惊羽,瞟了一眼凤倾妆这边的情形,焦急地大声喊道。“知道了。”凤倾妆应了一声。接下来,凤倾妆取出一条黑色布条蒙住眼睛,听觉更加的敏锐。她集中精力听着四周的动静,每当柳权的剑招一出,她都能够在第一时间挡下柳权刺过来的剑招。就在二人交手到第三十招的时候,凤倾妆突然之间感觉到身体不对劲,对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突然之间感觉到好冷,难道是柳权的玄冰剑气令周遭的温度降低,才会有此感觉?”心中疑惑地问着自己。片刻的分神,柳权的凌冰剑带着凌寒刺骨的寒气刺入了凤倾妆的肩头。这一下,凤倾妆更是冷得身体内的血液好像要冻结似的。一招得手,柳权迅速抽回凌冰剑,再次提剑攻去。凤倾妆手握匕首,咬牙忍受着周身刺骨的冷寒,脚下一动,朝后退开几步,可是周身寒冷的她动作不禁也变得缓慢。柳权再一次一招得手,凤倾妆的手臂又被划开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流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血中带着淡蓝的冰珠?”低头看向手臂,凤倾妆大吃一惊,这一次才发现的她的血液中带着淡蓝的冰珠,更令她震惊骇然的是,悲催的发现掩盖在长裤下的双腿已经完全冰冻住了。寒气透过长裤散发出来,蒙上了一层白霜。震惊不已的她完全忘记了面前的敌人。分神的片刻,柳权双瞳阴寒的肃杀流露,剑法陡然转急,宛若游龙腾飞九天,剑身的寒气更甚,夹杂着削石劈金的内劲,动作迅猛地刺向处在呆愣中的凤倾妆。凌寒如霜的剑气逼近胸口,凤倾妆回过神来,脚下却无法移动半分。她唇角泛起一丝苦笑,自嘲道。“想不到我凤倾妆也有今天,只有等死的份,却无还手之力。”“妆儿。”几米开外,当巫惊羽看到凤倾妆这边危险的情形,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不管不顾将后背暴露给敌人,身形一阵暴闪,闪到凤倾妆的身旁,在凌冰剑即将刺入她胸口的千钧一发之际,双手握住锋利无比的剑尖。殷红的鲜血“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好像暗夜中妖魅的血花绽放,晕染了凤倾妆的双瞳,满目的红,除了红,再也看不到别的颜色。“敢伤他,找死。”凤倾妆厉喝一声,声音冷醒似地狱修罗,周身浮现出浓烈的杀气。她咬着牙,抵抗着身体中阵阵涌出的寒意,将全身仅有的力气凝聚手腕,手中的匕首带着嗜血的杀气射向柳权。“啊,我的眼睛。”柳权弃剑捂着血流不止的左眼,凄厉地惨叫一声,响彻云霄。“妆儿,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冷?”巫惊羽站在凤倾妆的身旁,也被她身上的寒气给惊着了,紧张地问道。“我没事,先解决了这三个人再说。”凤倾妆强忍着体内宛若洪水般猛烈袭来的寒意,僵硬地挤出一丝笑意,想让巫惊羽放心。“好,我速战速决。”巫惊羽应声。身形一飘,诡异似幽魂,周身暴发出浓烈至极的森寒杀气,幽冷的声音好像从地狱中飘出来似的,煞气重重。“敢伤我的女人,全部都得死。”话落,手中黑色长绫好像赋予了生命般,灵活自如,攻向三人。三人武器挥动,联手对敌。这时,营地内喊声杀震天。强烈的杀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好似涛天浪花,滚滚峰涌。一名黑衣武士神色慌张,看到柳权等人,急冲冲地跑过来。“柳少,不好了。太子爷带着五千人马闯入了营内。”柳权脚下一动,留下诸葛羽和黑虎二人对敌巫惊羽。走到那名黑衣武士面前,一把拎起他的衣领,额头青筋暴跳,左眼鲜血直流,那模样狰狞吓人,怒喝道。 207冰魄寒毒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什么,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回,回柳少,是太子爷,太子爷带领着五千人马已经杀入了营内。”黑衣武士战战兢兢地回道。“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是天要亡我柳家?”听到这个消息,柳权似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跄踉地后退一步。这边,巫惊羽俊眸凌寒肃杀,看着黑虎厉喝一声。“你这头蛮牛,受死吧。”接着,巫惊羽手中的黑色长绫一抖,内劲强悍无比,朝着黑虎的胸前扫过去。只见黑虎犹如断线的风筝,被强劲的内力扫出数丈远,一口鲜血喷出,重重地摔落在地,周遭尘土飞扬,直接砸出一个大坑。“现在轮到你了。”巫惊羽双瞳浮现出嗜血残冷的光芒,薄唇微动,低沉肃杀的嗓音在夜色中荡开。话落,黑绫一甩,宛若一条阴冷冰凉的毒蛇,迅疾如电缠向诸葛羽的脖颈,用力地一拉。呼吸不畅的诸葛羽顿时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凤姐姐,你怎么了?”突然,钱满贯焦急如焚的惊叫声响起。巫惊羽心紧缩一下,手中的长绫一收,回头朝着凤倾妆望去。只见凤倾妆整个人直直地朝后倒去,周身蒙了一层薄霜,眼睫毛、眉毛和青丝上都凝聚着小小的冰珠。而诸葛羽得到喘息后,整个人无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让新鲜的空气以最快的速度进入肺里。“妆儿。”巫惊羽身形暴闪,扶住倒下的凤倾妆。漆黑的眼瞳盈满了极致的痛,心更是有如千万根针刺般疼痛万分。“钱满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妆儿会成为一个冰人儿?”紧紧地抱着蒙上一层白霜的凤倾妆,巫惊羽眼中的悲痛与焦急不言而欲,双手一刻不停地搓着她的脸和双手。“表哥,你别心急。让我先给凤姐姐把把脉。”钱满贯劝慰了一句,伸出三把搭在凤倾妆的脉上,只觉得冰寒刺骨,根本就感觉不到她的脉动与血液流动。忽然,眼角余光扫视到凤倾妆肩头和手臂的伤口处,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的血迹上,淡蓝的冰珠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我想凤姐姐可能中了一种极其罕见的毒,冰魄寒毒。这种毒潜入在凤姐姐的体内应该有些时日,刚才与柳权交手的时候,又中了他的玄冰剑的寒气,这才引起冰魄寒毒提前毒发。”“既然知道中了什么毒,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妆儿解毒。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长绫,只要你解了妆儿的毒,我的黑色长绫送给你。”无边的恐惧在心底无限漫延,巫惊羽慌乱地说道。钱满贯摇了摇头,深深的愧疚从眼底涌出。“对不起,表哥。凤姐姐体内的冰魄寒毒我无能这力。除非……”话未说完,便被急得几欲疯颠的巫惊羽打断,“除非什么,快说?”“除非找到两样东西,天下间的至热之物,火光兽和千年暖玉床,只要凑齐这两样东西,或许凤姐姐还能够有救。只是……”这一次,钱满贯的话依然没有说完就被巫惊羽打断,“看好她,我去取火光兽。”话落,巫惊羽足下一踏,刚要离去,突然想起还有三个讨厌的人还没有解决。森寒的黑瞳拢上肃杀,周身杀气缭绕,宛如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嗜血残忍地看着那三人。手中的黑色长绫化成利刃,一抖一甩间,最先缠向刺伤凤倾妆,令她提前毒发的柳权纤细脆弱的脖颈,无情地用力一拉,柳权顿时成了一具无头尸体。“你居然敢杀了我们少爷。我和你拼了。”黑虎身为柳权的护卫,主子死了,而且死相还是那般的凄惨,烔烔双目悲痛中透着仇恨。挣扎的站起身,手中的九环大刀举过头顶,朝着巫惊羽直劈而下。“找死。”巫惊羽森冷的眼瞳闪过一丝狠厉,抬脚朝着黑虎的肚子用力地踢过去。黑虎倒退几步,痛得脸色扭曲,肠子直打结,嘴角一丝鲜红溢出。可是他依然不死心,强忍着剧痛,举刀欲打算再一次劈向巫惊羽。“本见你忠心为主,实属难得。想饶你一条狗命。哪知你不知珍惜,去死吧。随着柳权一起到黄泉路上做伴吧。”话音落下,巫惊羽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手中长绫宛若蛟龙出海,凌厉逼人,一招秒杀。黑虎的无头尸体倒在了柳权的身旁。“现在该你了。”巫惊羽周身笼罩着骇人的煞气,宛若地狱幽魂,一步一步朝着诸葛羽逼近,眼神森冷骇人。手中黑色长绫一抖,快如闪电,缠向诸葛羽。“我知道千年暖玉床在哪里?”电光火石间,诸葛羽急喊道。长绫收回,巫惊羽森寒的目光看过去,冷喝道:“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必须保证不杀我,而且在封太子的面前保我一命。”此时,营内的杀戮声不绝于耳,刀光剑影,血气飞溅,浓烈而刺鼻的血腥味不断地提醒着诸葛羽,苍炎国太子封玉已经带着人闯入了柳家的秘密营地。所以,他以此为条件,趁机提出要求。“你就不怕我知道千年暖玉床的所在,反悔再杀了你。”巫惊羽眼眸微微眯起,扫了一眼诸葛羽,见他面色虽然慌张,可是幽深的眼瞳却是从容淡定。这到引起了他的好奇,这样临危不惧的人绝对不简单。“巫少主堂堂男儿,我诸葛羽相信你必定是一言九鼎之人。否则又怎么可能入得了有着天下第一才女称号凤姑娘的眼。”诸葛羽这句话到是说进了巫惊羽的心坎里。只见他唇角邪肆地勾起,爽快答应道。“好,就凭你这句话,本少主保你不死。”“诸葛在此先谢谢巫少主。”诸葛羽拱手谢道。“现在可以说了吧,千年暖玉床在哪里?”巫惊羽回归正题。“千年暖玉床本是凤族圣物。一百多年前,凤族的一名天命女……”诸葛羽摇了摇手中的白羽扇,文人本色,说话不急不徐。可是巫惊羽却没有如此耐性听他述说历史,急切地打断道。“简短,请说重点。”“我说的就是重点,请巫少主有点耐心。二百多年前,凤族的那名天命女爱上了一名男子。当时那个男子身中寒毒,为了救心爱之人,天命女从朱雀神殿取走千年暖玉床赠与此男子治疗寒毒,只是天命女终究是痴心错负,男子弃她而别娶她人。天命女伤心不已,最后离开了那名男子从此在无消息。”诸葛羽慢吞吞的语气听得巫惊羽很想杀人。“那名男子究竟是哪里人?”巫惊羽急切地问。“苍炎皇室中人。”诸葛羽这一次到是很爽快地回道。只是,说到苍炎国皇室的时候,他深幽的黑瞳闪过一丝异样与复杂,甚至于还有一丝恨意。“照你这么说,千年暖玉床应该在苍炎国的皇宫。”巫惊羽挑眉猜测道。“我也不敢确定,只是千年暖玉床最后出现的地方的确是苍炎国。”诸葛羽不是很肯定地说道。“只要在苍炎国就行。相信封狐狸看到妆儿身中冰魄寒毒的模样,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此时此刻,听到千年暖玉床的下落,巫惊羽倒不似刚才那般焦急。只见他走回凝结了一层薄冰的凤倾妆身边,抱起她。转头朝着钱满贯和诸葛羽说道:“你们跟我来。我们先去取火光兽。”话音刚落,巫惊羽足下一点,宛若展翅的雄鹰,眨眼的功夫人已经滑出去几丈远。钱满贯和诸葛羽二人的轻功虽然不如巫惊羽那般出神入化,但是远远地跟着还没有问题。暗夜下的松树林,皎洁的月光洒下,投射出辩驳的树影,周遭寒风吹过,松针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细响。“你们赶快在附近找一找,看一看哪一棵树杆上系了一条黑色的丝带?”一直抱着凤倾妆,巫惊羽冻得牙齿直打颤,颤抖地说道。可是他依然舍不得放下,手掌放在凤倾妆胸口的位置,一道道金色的灵力不间断地从手掌间泻出,将温度通过胸口送入她的心脏,保持着心跳不停止。“表哥,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颜色有很多种,你为什么偏偏要在树杆上系黑色的丝带,松林这么大,你让我们怎么找你做上标记的松树?”钱满贯一边睁大眼睛环视着周遭,一边埋怨地嘀咕着。诸葛羽到是一丝不苟,认真地一棵一棵仔细地看过去。突然,看到一棵树松树杆上,一条黑色的丝带随风寒风轻舞,面色一喜,惊喊出声。“找到了,这棵树上系了黑色丝带。”“太好了。你,你赶快上树,树上黑布下盖着一金一红两只老鼠,把它们抱下树来。红色的那只就是火光兽。”打着冷颤的巫惊羽心头一喜,赶紧说道。 208(金牌加更)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诸葛羽足下一踏,身轻如燕,朝着树上飞去。墨玉般的瞳眸在树杆上搜寻片刻,借着透过松叶的月光,隐隐看到一块黑布。手中白羽扇一扇,一道不大的内劲荡出,黑布应风而落,小金子和火球二个小东西紧紧地依偎在一起,睡得正香甜。只见诸葛羽伸手将二个小东西抱入怀中,纵身一跃,跳下松树,诡异的身形一晃,来到巫惊羽的身旁,温温吞吞地开口道。“巫少主,火光兽已经取来了。”“快,放到妆儿心口的部位。”巫惊羽已经冻得浑身僵硬麻木,牙齿上下打着颤,艰难地回道。“好的。”诸葛羽应了一声,拿开巫惊羽那只快要成冰柱的手,将火球放在了凤倾妆心口的部位。火球本身的热量比巫惊羽利用灵力催出的热量要高上很多倍。刚一放到凤倾妆的心口上,周遭的冰霜融化的面积比他用灵力强行维持的面积要大上两倍之多。看到此种情况,巫惊羽心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表哥,瞧瞧你都快要和凤姐姐一样,冻成冰人了。你还是先放开她,打打坐,调息一下吧。不然这样下去的话,你会很危险的,到时候谁来保护凤姐姐?”钱满贯走过来,眼中蓄满了心疼,好心劝道。在他的心目中,巫惊羽如同亲哥。“是呀,巫少主。现在有了火光兽在此,可保凤姑娘心跳不停止。你还是先松开凤姑娘保重自己,才能够寻找千年暖玉床。”诸葛羽手中的羽扇轻摇,对巫惊羽真挚的深情佩服不已,好言劝道。听了二人劝言,巫惊羽也知道言之有理,只有先保重自己才能够拯救心爱的人。虽然全身冻得动弹不得,可是脑子还能够转动。巫惊羽意念一动,一颗保温丹出现在手心。眼光流转,看向钱满贯,艰难地启唇道。“满贯,我已经冻得全身麻木,动不了,你帮帮我,把这颗药丸给我喂下。”一听此话,钱满贯非常不给面子地大笑出声,机会难得,取笑道:“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放下凤姐姐才一直抱着她不放。搞了半天是因为冻得麻木不得已才抱着。”“你小子皮痒,欠抽是吧。”巫惊羽全身上下,除了发紫的嘴唇之外,就属于眼睛最灵活。黝黑的眼瞳猛地一瞪,威慑十足。钱满贯再也不敢取笑了,取过他手中的保温丹,学着凤倾妆的口吻凶恶地说道。“张嘴。”巫惊羽冷得上下牙齿直打颤,困难地张开嘴。钱满贯屈指一弹,一粒药丸射入他的嘴中。接着,又将巫惊羽怀中的凤倾妆抱开,平放在一棵松树下。“冻死我了,冻死我了。冰魄寒毒果然名不虚传,才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小爷都受不了。表哥,我真是佩服你,居然抱了凤姐姐快半个时辰了。爱情的力量真伟大。”放下凤倾妆后,钱满贯站起来,在松树下跳来跳去,活动四肢,一边跳一边使劲地搓着双手取暖,一张麻雀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保温丹的药效完全发挥出来,巫惊羽身体的温度才渐渐回升,恢复正常。他又坐在地上打座了一小会儿,可是钱满贯依然还在嘀嘀咕咕的碎碎念。“钱满贯,小时候你光屁股的时候看上去到是挺安静的,怎么如今成人了,倒变得恬燥起来,跟个麻雀似的。”巫惊羽翻了个白眼,调侃道。听了此话,钱满贯面色一黑,不爽地瞪了一眼巫惊羽,闭嘴不说了。“都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我相信封狐狸人已经来到的营地,肯定会寻找妆儿的。你去营地内找到他,告诉他,妆儿我先带他回驿馆了。”“喂,你怎么不说话?”等了半天,也不见钱满贯支个声,巫惊羽纳闷地问。“不是你嫌弃我恬燥像个麻雀。现在小爷决定恢复本性,当个忧郁雅公子,少言少语。”钱满贯抬头望天,佯装出一副深沉的模样。“爱去不去。诸葛羽,我们先下山去驿馆,你暂时就跟我的身边。”懒得理会钱满贯,巫惊羽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号筒朝天一放,璀璨的金色火花在浩瀚的苍穹绽放。接着,他抱起昏迷的凤倾妆,内力一提,足下一点,鬼魅的身形一闪,轻盈似鸿燕,朝着黑霞岭的山下快速掠去。诸葛羽抱起依旧沉睡的小金子也施展轻功,紧跟了上去,独留钱满贯一人独自郁闷。松林内,寒风吹过,松涛阵阵,连绵起伏。钱满贯在树影斑驳的松林内呆了一会儿,脚尖轻踮,身形如风,朝着半山腰的营地内掠去。营地内,钱满贯赶到的时候,杀戮已经结束。封玉一袭白衣胜雪,异常的显眼。他站在营地内忙碌地指挥着众士兵搜寻着剩下的活口与凤倾妆的身影。“封玉,你不用找了。凤姐姐已经不在这里了。”钱满贯加快脚步走过去,看到面色焦急的封玉,开口道。“满贯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倾妆已经离开了?”封玉俊眉轻蹙,猜测道。“不错,凤姐姐确实离开了。不过,她中了毒,是被巫少主抱着下山的。”不想暴露他与巫惊羽的关系,钱满贯遂改口称巫少主。“中了毒,中了什么毒?要紧吗?”封玉激动地紧紧抓住钱满贯的双臂,慌张地问道。幽深似海的瞳仁中浮现出一抹担忧。“冰魄寒毒,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钱满贯毫不隐瞒地相告。毕竟想拿千年暖玉床需要眼前的人帮忙。“天下至寒之毒,冰魄寒毒。怎么会这样?是谁?是谁给她下了这种阴寒的毒?”闻言,封玉面色苍白如纸,跄踉地后退一步。“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有等凤姐姐醒来之后问过她才知道。不过,你还是先下山去吧。巫少主已经将凤姐姐送回驿馆,等着你回去,商量如何救治凤姐姐?”钱满贯说。 209握手言和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玉儿,面色怎么这么难看?”二人正说着,封玉的舅舅秦政和风影二人走了过来。见封玉面色难看异常,四十多岁的秦政身材高瘦,唇角处与封玉有几分相似,目露关心,询问道。“舅舅,营地内柳家暗中培养的死士情况如何?”对这个自小疼爱自己的亲人,封玉是极其尊敬的。“全部歼灭,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这一下真是重挫柳家,让大皇子封乾少了一大助力,看他还怎么打你太子之位的主意?”秦政爽朗一笑,愉悦地说道。“那就好。这剩下的事情还要辛苦一下舅舅,你和风影共同处理。我现在有急事,必须马上下山。”封玉深邃幽暗的眼瞳透着一抹忧虑,磁性的嗓音伴着夜风荡开。“你这么急着下山,难道关阳城内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秦政目光敏锐地说。“的确有一些紧急的事情需要我下山处理。不说了,我先走了。”封玉此刻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驿馆。话音一落,也不等秦政多问几句,足下一点,闪疾如电的身影一晃,眨眼间消失在众人的眼前。“喂,等等我啊。”钱满贯回过神来,步履生风,似浮光掠影般紧跟着追了上去,朝着山下飞掠。“风影,你说玉儿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沉不住气的样子,恨不插翅飞走似的。”秦政侧头,看向一旁的风影,疑惑地问道。“秦叔有所不知,主子只要一碰到太子妃的事情,都会失了常态。”话到此处,风影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事情,面色大变,猜测道:“难道是太子妃在驿馆出了事情?”“你是说星耀国的昭和公主,听说她的才情可称得上天下第一,比东启国的狄芸熙郡主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聪慧的人又怎么会让人欺负到头上来?”秦政和风影二人并不知道这次偷袭黑霞岭的完整计划,自然也不知道凤倾妆会上黑霞岭,放火下巴豆水,搅得营内乱成一锅粥的丰功伟绩。二人猜测了一会儿,便各自做各事,处理后续事情,清点己方伤亡人数。黑霞岭山脚下,寒风呼啸。巫惊羽抱着凤倾妆一路狂奔,墨隐和墨月二人看到信号之后,早已经准备好马匹等候在山脚下。“少主,凤姑娘这是怎么了?”二人瞧了一眼抱在巫惊羽怀中的凤倾妆,除了心口处火球的周围没有结冰,身体其余部分皆凝结着一层薄霜。“中毒了,冰魄寒毒。墨隐,你等在山脚。等一会诸葛羽会下来,你与他一道回关阳城客栈。墨月,你随我先回关阳城驿馆。”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并不见诸葛羽的身影,可见巫惊羽的速度有多么的快。他一边开口安排,一边抱着凤倾妆翻身上马,同时,还不忘记从墨隐云龙中取出一粒保温丹吞下。双腿一夹,骏马撒蹄跑开,直奔关阳城。墨月骑马紧随其后。关阳城驿馆内,巫惊羽抱着凤倾妆刚到她的房间,易容成凤倾妆的银筝急步走了过来,当看到凤倾妆浑身犹如冰人似的,脸色大变,就连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巫少主,主子,主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说来话长。银筝,你先去把屋子里面的炭火烧大一点儿。”巫惊羽边吩咐边抱着凤倾妆朝着床边走去。“哦,我这就去。”话音落下,银筝转身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提着一袋子木炭,加好木炭之后,走到床边,看到温暖的房间中,凤倾妆的脸上依然蒙着一层薄霜,眼泪顺着眼角忍不住滑落。“巫少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主子昨儿个晚上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变成了一副千年不化的冰人?”银筝眼睛微微泛红,问道。“妆儿她中了天下间最阴寒的毒冰魄寒毒。”巫惊羽坐在床边,抬起手想触摸一下凤倾妆的脸庞,可是指尖触摸到的却一层寒冷刺骨的薄霜。银筝听了,震惊不已,身子不稳似的跄踉地倒退了二步,颤着嗓子问道:“那,那主子不会有事吧?”“不会的。只要有我在,我一定去想办法解除妆儿身上的冰魄寒毒。”巫惊羽墨玉似的黑瞳中闪过一丝坚定。“倾妆,倾妆。”这时,封玉暗沉的嗓音中透着一丝焦急传了进来。声音刚落下,绿萼院内主屋的房门被推开,封玉发丝凌乱,风尘仆仆地朝着床边跑去。眼见为实,亲眼看到凤倾妆身上虽然盖着厚厚的锦被,屋内熊熊燃烧的炭火烧得闷罐车内温暖如春,可是她依然脸蒙薄霜,好似一个冰山美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容颜依旧,还是那么的美,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生气。封玉忍不住身子一震,幽深似海的双瞳拢上极致的悲痛。“银筝,你把薄皮面具取掉,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巫惊羽吩咐道。“是。”银筝打了一盆水,取下脸上的薄皮面具小心地放好,就走到了门口带上门,笔直地站在门口守着。“巫惊羽,说吧,有什么方法才能够救倾妆?”封玉也坐在床边,幽蓝的俊眸一直定定地凝视着床上沉睡的冰人儿,磁性似酒醇的声音吐出。“天下至热之物,火光兽和千年暖玉床。只有凑齐这两样东西,才能够救醒妆儿。火光兽我已经寻到,剩下的千年暖玉床我已经得到消息,很有可能就在你们封氏皇族的手中。”望着同坐床边的封玉,巫惊羽恨得牙痒痒,很想将某只狐狸挤下床边,可是为了心爱的女人,强忍着,压抑着,将心中所知道的一一道出。说完,巫惊羽一把掀开盖在凤倾妆身上的被子,指着凤倾妆胸口的火球道:“这就是火光兽,只能够保证妆儿的心跳不停止。如果找不到千年暖玉床,谁也不保证火光兽能坚持多久?”当凤倾妆浑身凝结薄霜的身子映入眼帘,封玉又是浑身一震,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启唇道。“你的消息没有错,千年暖玉床的确是我们封氏皇族之物。”话未说完,便被巫惊羽急切的声音打断。“既然千年暖玉床在你们封氏皇族的手中,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炎京,让你家老头下道圣旨,将千年暖玉床赏赐给你,妆儿不就有救了。”“你先听我说完。这千年暖玉床虽然是封氏皇族之物,不过想要得到只怕难如是登天,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封玉的话犹如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冷水浇下,浇得巫惊羽透心的凉。眉头不悦地蹙起,清悦的嗓音中透着一丝怒气。“封狐狸,你是不是不想救妆儿,才找了这么个烂借口推辞?你家老头子对你的宠爱,哪怕是你想要他坐着的那把龙椅,他都会高高兴兴地送到你面前。何况只是一张千年暖玉床,虽然极其罕见,可是哪比得上珍贵千倍万倍的九五之尊的龙椅。”“巫惊羽,你说得什么混话?我对倾妆的爱不比你少半分,为了她我同样可以放弃我的生命,如果可以话,我恨不得此刻躺在床上身中冰魄寒毒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她。”封玉一时压不住怒气,气怒地反驳道。“算了算了,为了妆儿,爷心胸开阔,决定先不跟你吵。我们握手言和,共同想办法。你说,究竟要如何才能够得到千年暖玉床?”巫惊羽深吸一口气,在重重地呼出,抬手伸到封玉的面前。“好,在倾妆没有醒来之前,我们抛弃彼此情敌的身份,握手言和。”封玉伸出修美纤长的手与巫惊羽重重地握了一下手。虽然嘴上说着握手言和,可是当二人的手真正握在一起的时候,又开始较起了手劲。他俩都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地紧握对方的手,恨不得将对方的手连皮带骨握得粉碎。一番较量,胜负未分。“千年暖玉床虽然是封氏皇族之物,可是同样也是苍炎国开国皇祖随身的陪葬之物。如今正放在卧龙山的永福陵墓中。”封玉温润的嗓音似清风拂过,在屋内响起。“你说你们的老祖宗也真是的,这人都死了,还要把千年暖玉床带到陵墓中去做什么?”巫惊羽邪魅的俊眉微挑,忍不住嘲讽了一句,接着道。“这下怎么办?你家的老头子肯定不会为了妆儿,开启陵墓取祖先的陪葬之物,而且还是开国先祖的陵墓。”“你说得没有错,无缘无故开启先祖陵墓乃是大不孝之罪。可是如果是我身中寒毒,必须要千年暖玉床救治,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封玉眼底幽光一滑而过,提议道。 210黑冰蚕王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封狐狸,你这话是什么,难不成你要想取妆儿的血喝下,成为世间第二个身中冰魄寒毒之人?”巫惊羽墨玉般的眼眸复杂深幽,好像苍茫深邃的大海,令人看不透。“如果我猜得不错,此时此刻倾妆的血液已经冻结,压根就取不出血来,冰魄寒毒我是没有机会中。不过,我听说世上有一种冰蚕,性至阴,通体乌亮,周身以霜雪覆盖,身含剧毒。只要让这种冰蚕咬一口,便可身中寒毒。”封玉幽深似海的眼瞳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凤倾妆,眸光流转,看向巫惊羽,低润的嗓音在屋内缓缓荡开,继续道。“听说巫少主素来有养冰蚕的习惯,你手中的那根黑色长绫可是冰蚕中的黑冰蚕王吐出的丝编织而成,韧性极佳,刀剑不可断。”“我这个养冰蚕的习惯,连我们家老头子都不知道。想不到你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还猜测出我所养的冰蚕就是黑冰蚕王。封狐狸,我不得不说,你还真是令人讨厌到了极点,连爷这么一点儿小隐私都摸得透透的。”巫惊羽邪魅的黑瞳微微眯起,看向封玉的目光并非讨厌,而是带着一丝佩服。只见巫惊羽意念一动,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一个寒玉雕刻而成的锦盒,锦盒内摆放着一只天然而成的寒玉冰蟾。“封狐狸,去倒一杯热水过来。”巫惊羽取出寒玉冰蟾放在掌心,淡淡地吩咐。虽然不知道巫惊羽需要热水做什么,不过封玉还是顺从地走到桌边,从壶水倒出一杯冷水,握紧茶杯,内力一施,冰冷的茶水瞬间变得温热。“给你。”将温热的茶水递给巫惊羽。接过茶水,巫惊羽将温茶一点一点倒在手掌间的寒玉冰蟾上。奇迹发生了,只见寒玉冰蟾的表面结上一层白霜,嘴中吐出丝丝寒气。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一条通体乌黑发亮的黑冰蚕王从寒玉冰蟾的嘴中慢慢爬出来,周遭的空气温度骤降。巫惊羽嘴角挑起一丝邪恶的笑容,动作迅速地抓过封玉的手,气指一划,封玉的指尖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妖异的血珠子渗出。“封狐狸,你想好没有,我养的这黑冰蚕王的毒性可不比妆儿体内的冰魄寒毒差多少。不如,我们带着妆儿直接去卧龙山永福陵墓,将千年暖玉床从陵墓中盗出来。”“为了倾妆我死都可以。区区寒毒我又何惧?”封玉眼神坚定,修长的手指朝着黑冰蚕王的嘴边凑过去。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在体内流窜,封玉的嘴唇青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喃喃道:“黑冰蚕王果然厉害。”话落,封玉便收回手指。“那是当然,爷养的东西又岂会是凡物。”巫惊羽得意的地说道。忽然想到一事,接着道。“封狐狸,诸葛羽曾经虽然为柳家办事。不过,如今成了我的人,你可不许动他。”封玉点了点了头。这时,绿萼院内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听到风影询问银筝的声音。“银筝姑娘,主子在里面吗?”银筝还未回答,封玉的传唤声响起。“进来吧,银筝,你也进来。”二人得令,推门而入。“风影,这一次黑霞岭一役,如何?”封玉隐忍着体内阵阵涌出的寒气,询问道。“回主子。这一次黑霞岭一役秦叔带领的五千人马伤亡很小,无一人死亡,只有二十几个士兵受伤。”风景面容冷然,微低头头,眼睛也不敢四处乱扫地回道。“那就好。你即刻吩咐下去,我们连夜离开关阳城回炎京。让舅舅带领着五千人马护行,回京之后也好有个说法,让封乾抓不住把柄。”简短地吩咐完风影,身中寒毒的封玉幽蓝的眼眸好似蒙上一层轻寒的薄霜,冷而无温。眼光流转,看向银筝。“银筝,你赶快替倾妆收拾一下。”“是。”二人应道。风影转身离开了房间,而银筝却开始在房间内忙碌起来。“回太子爷,主子的东西都收拾妥当。”左右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银筝就已经收拾好。其实凤倾妆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外,其余重要的东西都收藏在墨隐云凤中,真的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封狐狸,我想过了,妆儿身中寒毒的事情绝对不能走漏风声。否则你让黑冰蚕王咬的那一口就白受了,救妆儿的事情会难上加难。不如,回炎京的这一路上都让银筝易容成妆儿的样子,模糊大家的视线。而妆儿则由我偷偷带回炎京。你看如何?”巫惊羽眉头轻挑,提议道。闻言,封玉垂首,蹙眉沉思。“太子爷,其实属下觉得巫少主所言不无道理。”银筝一心只盼望着凤倾妆快点好起来,在一旁帮腔道。“好,就依你说的办。”封玉点头同意道。一番商定后,银筝回房重新戴上了那张薄皮面具,脱掉了身上的蓝色长裙,换上了凤倾妆最爱的带着神秘色彩的黑色长裤后,再一次回到绿萼院的主屋。“银筝,还别说,你那一身清冷的气质与妆儿还是有几分相像。”巫惊羽眯着眼睛打量着易容成凤倾妆的银筝,赞美了一句。“多谢巫少主赞赏。”银筝客气道。这时,风影也走了进来,先看到易容成凤倾妆的银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当他眼角的余光扫视到床上纱帐内躺着的人后,才恍然大悟,指着银筝带着一抹试探问道。“你是银筝?”银筝笑着点了点头,只是戴上的薄皮面具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主子,为什么要让银筝易容成太子妃的模样?”风影问出心底的疑惑。听到‘太子妃’三个字,巫惊羽真是恨得牙痒痒,墨玉般的俊眸怒视着风影,很想站起身暴揍风影一顿。“你走近来看看。”封玉边说边掀开纱帐。 211连夜回京(加更)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这?”看到身罩薄霜的凤倾妆,风影狠狠地震惊了一把。“风影,这件事情可轻可重,除了屋内的四人外,我不希望在有第五人知晓。”封玉郑重交待道。“主子放心。属下绝对守口如瓶,也绝对不会让消息走漏一丝半毫。”风影神情肃然,做出保证。封玉满意地点了点头,淡淡地开口。“走吧。”话落,他站起身,依依不舍的看了寒霜笼罩的凤倾妆的一眼,眸光流转,看向巫惊羽,俊眉轻挑,故意气道。“巫少主,本太子的太子妃就暂时拜托你了。”“死封狐狸,要滚就给爷赶快滚。爷自己的女人自己会照顾。”巫惊羽冷哼一声,双瞳宛若两柄飞刀,射向封玉。封玉唇角一勾,气死人不偿命地继续道:“巫惊羽,为什么本太子一见你生气心情就特别的好?”话音一落,也不等巫惊羽反驳,封玉袖袍一甩,扬长而去,气得巫惊羽牙痒痒。易容的银筝如今的身份是苍炎国的太子妃,随在封玉的身后也走了出去。而风影用奇怪的眼神在封玉和巫惊羽二人之间来回打量了一眼,最后目光定在床上沉睡的人,摇了摇头,心中暗道。真中一对奇怪的情敌!接着,风影也抬步追了出去。片刻后,便听见驿馆大门外遥遥传来“起程”的高喊声。一行人浩浩荡荡连夜朝着炎京前行。房间内,寂静的只剩下巫惊羽一人轻浅的呼吸声。他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凤倾妆的睡容,便朝着门外喊道。“墨月。”“少主,什么事?”墨月诡异似幽灵的身影突然飘了进来。“墨隐和诸葛羽回城了吗?”巫惊羽神情淡然,清悦的嗓音平静得不起丝毫波澜。“回来了,在客栈等着。”墨月说。“你现在回一趟客栈,准备一下,我们也连夜出城去炎京。还有,立刻放出消息,就说苍炎国太子封玉在关阳城内遭人暗算,身中寒毒,需要千年暖玉床才可以根治。记住,我要明日炎京城中大街小巷,人人知晓此消息。”巫惊羽墨玉般的俊瞳深沉复杂,淡漠地吩咐。“是。属下这就去办。”墨月应声后退出的房间。“封玉,路我已经替你铺好。如果你们家老头子为了遵守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弃你这个爱子而不顾。那就别怪爷狠心去掘你们家祖坟去偷千年暖玉床。”巫惊羽森冷的幽瞳滑过一丝狠厉,喃喃自语完。目光转向床上沉睡的凤倾妆的时候,变得异常的温柔。“妆儿,我现在就带你去炎京。你放心,如果三日之内封玉还不能够令他家老头子松口的话。爷就带着你灵气充足的卧龙山溜溜。”说完,巫惊羽抱起凤倾妆,鬼魅的身形一晃,宛若清风从窗口掠出,足下轻点,跃上屋顶。抱着凤倾妆熟门熟路的在驿馆内的房顶上穿梭。几个纵跃间,便跳下了驿馆的高墙,快如闪电的身影直奔客栈。客栈外,巫惊羽到的时候,墨隐、墨月还有诸葛羽早已经等候在客栈门口的马车边。马车边上还站着二匹高头大马。“少主。”“巫少主。”三人齐开口唤道。“嗯。”轻应一声,巫惊羽抱着凤倾妆跳上马车。过了一会儿,清悦的声音传出。“出发。”声音落下,只见墨月和诸葛羽翻身上马,而墨隐则跳到马车的前面坐好,拿起马鞭一扬,马车跑动起来。寂静的深夜,马车出了城后,在宽阔的官道上撒蹄疾奔,直奔炎京城的方向。一日后,随着封玉的队伍先进炎京城后,巫惊羽一行人也到达了炎京。“少主,我们是去群英阁落脚还是在炎京城内寻一处客栈落脚?”赶车的墨隐问道。“找一间环境既清幽又安静的客栈住下。”巫惊羽声音平淡如水。如今带着凤倾妆,凭封玉的聪明才智和手段,只怕在刚进城的那一刻就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还是不要暴露自己在炎京城的据点比较好。“是。”墨隐应声。赶着马车直接朝着炎京北区的清苑阁驶去。清苑阁,临湖而建,阁内栽种着几株红梅,暗香袭人。这样的环境的客栈在炎京城内也算上数一数二的。马车停下,墨月和诸葛羽二人翻身下马,走进清苑阁。墨月从怀中摸出一栋锭十两重的金子扔到掌柜的面前,平静冷淡地说道。“掌柜的,我们少主喜欢清静,不喜欢与人同住,你这间客栈我们包下了。”掌柜的眉开眼笑拿起金子,放在嘴中咬了咬,试试真假,赔笑道。“没问题,几位客倌只管住下便是。”掌柜话音刚落,便有一道女声喝道:“不行。你们若是想要住下,就必须得按照我们店中的规矩,对出堂中的对子才可以入住。”接着,只见一名着碧色衣衫的女子从后堂款款走出。她十七八岁,正是少女含春的年龄。面容娇美好似一朵出水芙蓉,清丽怡人。“这位姑娘,我只听说过住店付银子,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住店还要对对子的。”墨月面色一寒,声音也稍稍拔高。“我们清苑阁的规矩一向如此,你若是不喜欢,大可以不住。”这名姑娘声音清脆悦耳,虽然动听,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极度生厌。“芙蓉啊,刚才这几位客人可是给十两金子,是金子不是银子,爹求你,还是不要为难几位客人。”掌柜的生怕墨月他们离开,到手的金子也会随着飞走,赶紧出声劝道。“爹,你可别忘记了,这间客栈是娘临死前留给我的。要不是见你是我爹,就凭你气死娘的事情,我早就让卷铺盖滚蛋了。”名唤芙蓉的女子怨恨地瞪了掌柜的一眼。掌柜的满脸愧意,闭嘴再也不敢多言。将手中的金子老老实实塞回墨月手中,说道。“对不起。清苑阁的规矩是小女订下,几位若想入住还是按照规矩来吧。” 212千古绝对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墨月,怎么回事?”巫惊羽清悦淡冷的嗓音透着一丝不耐从马车内传出。“少主,这家客栈的老板说是要入住的话就得按照他们的规矩来,对出大堂内挂着的对子才能够入住。”墨月快步流星走到马车旁,回道。“麻烦,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千古绝对?”巫惊羽邪魅的俊眉微蹙,掀开马车帘子跳下马车,双手负于身后,昂首阔步走了进去。“掌柜的,你们的上联是什么?”“这位客倌,上联就在墙上挂着呢?”掌权的指了指墙上挂着半幅对联。对联上字迹娟秀飘逸,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好字。不过与我妆儿的字迹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巫惊羽邪魅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嘲,明赞暗贬道。大堂内,沐芙蓉娇美如花的面容浮现出一丝骄傲,唇角微扬。可是当巫惊羽最后几个字落下的时候,甜美的笑容僵硬在脸上,面容蓦地一黑,清灵似水的妙目中迸射出一丝怒气,看向巫惊羽,心高气傲地说道。“这位客倌,你口中所提的妆儿现在何处?我沐芙蓉倒是很有兴趣向她讨教一二。”“烟所池塘柳。这上联倒的确很妙,对起来也有几分难度,诸葛羽,你可是当过军师的,知识渊博,可有妙对?”巫惊羽俊眉微挑,墨玉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扫了一眼墙上挂着的上联,眸光流转,看向大堂内的诸葛羽,谦虚地讨教着。完全不理会沐芙蓉的问题,气得此女窝了一肚子火。“烟锁池塘柳,这五个字,以‘火、金、水、土、木’五行排开,意境优美。只是在下惭愧,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下联。”诸葛羽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手摇白羽扇摇了摇头。“几位若是对不出来,还请离开。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沐芙蓉非常不喜欢巫惊羽的态度,完全是一副看不起她的高姿态,遂开口下逐客令。“姑娘这话说得牵强,大堂内除了我们几人再无其它客人,又怎么会妨碍到你做生意。话说回来,我的朋友对不出来,不代表我也对不出来。墨月。”巫惊羽狂妄张扬地说道。墨月听到喊声,立刻会意,走到柜台边上,一把夺过掌柜手中的毛笔,又端起砚台走走到巫惊羽的面前。只见巫惊羽单手握住狼毫笔,饱蘸浓墨,走到墙边。提笔挥墨如飞,行动流水的在空白的对联纸上写下苍劲有力,豪放洒脱的五个大字。“烟锁池塘柳,炮镇海城楼。妙啊,妙啊!上联五行排开,下联也是以同样的顺序五行排开,真是妙极了!”诸葛羽念完之后,激动得连连称赞。“烟锁池塘柳,炮镇海城楼。算你对得工整,你们可以住下了。”沐芙蓉面上平静如水,淡淡地说着,其实此时她内心的激动比诸葛羽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向巫主羽的目光多了一丝崇拜和不一样的情愫。这幅对联挂在大堂内有半年之久,走入清苑阁的客人从未有人对出过,巫惊羽是第一人。说完,沐芙蓉满面含春,秋波暗送,偷偷地瞄了一眼巫惊羽,便婀娜地走进了内堂,留给众人一个曼妙的背影。墨月将那锭金子重新扔到掌柜的面前。掌柜欢天喜地收下金子,安排了几间上房给巫惊羽一行人住下。这厢,太子府内却乱成一锅粥。封玉一行人刚入炎京城,苍炎皇早已经收到消息,连早朝都不上了,叫上太医一同等候在太子府内。“华太医,太子的病情如何?”封帝焦急地在房间中来回的踱步,威严的嗓音中透着一丝担忧。“回皇上,老臣给太子殿下把脉之后,可以确定太子殿下所得的的确是寒毒之症。”华太医躬着身子,毕恭毕敬地回道。“真的是寒毒。难道天下间除了千年暖玉床外,就没有其它方法可以依治?”苍炎帝幽蓝似海的眼瞳与封玉如出一辙,眼瞳中盈满了浓浓的担心与关爱。“回皇上,老臣到是知道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可以完全根治,只是此法危险性极大。”华太医温温吞吞的声音在房间内缓缓响起。“什么方法,说来听听?”苍炎帝急切地说道。“据老臣所知……”华太医话未说完,躺在床上的封玉突然间手拿丝帕,捂着嘴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为了逼真一点,他还故意咬破了舌尖,殷红的鲜血宛若妖异的红梅在纯白如雪的丝帕上绽放。“父皇,儿臣这一次身中寒毒,也许是命中有此一劫,你万不可为了儿臣开启先祖陵墓,取千年暖玉床,这样如何对得起封家的列祖列宗?”封玉利用内力逼得俊容微红,落在别人的眼中,还认为是咳得太过厉害引起的。他以退为进,佯装非常吃力地说道。话落,还故意手一松,手中的丝帕轻轻飘落,殷红刺目的血迹映入苍炎帝的眼中,顿时慌了神。“华太医,快给太子瞧一瞧,怎么开始咳血了,这可如何是好?”一旁,华太医纳闷不已,照理说太子殿下身中寒毒,可是肺部还是很健全的,怎么会严重到咳血的地步。不过,这一些华太医自然不会说出来,也不会在脸上表露出来。华太医移步床前,伸出三指再一次搭在封玉的手腕上,眉头微微蹙起,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华太医,本太子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治了?”封玉装出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在华太医没有开口之前,抢先说道。华太医身为太医院院首,每天接触的都是宫中的大人物,个个身份了得,自然比别人要多长一个心眼,多一份谨慎。此时,见太子殿下这般问出,他便立刻知道了太子殿下不想他实话实说。心底无奈地叹息一声,微低着头,不敢看向皇上,“回皇上,太子殿下的确病得很严重,病情不宜久拖。”“我知道了,你先去出吧。”苍炎帝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那老臣先告退了。”华太医行了一个告退礼,背着药箱躬身朝着屋外退去。刚走到门边,抬起半只腿正要跨出,苍炎帝威严的声音传来。“等等,华太医,你刚才不是说,除了千年暖玉床外,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根治太子体内的寒毒?”华太医停下脚步,转身又折回房间。拱手行了一礼,刚要开口,突然封玉目光温和,微笑地望着他。那笑容明明温暖如春,却让人感觉到笑容中夹杂着春寒料峭的冷意,令人毛骨悚然。华太医微弯着腰,抬手一个劲地拭着额头冒出的冷汗,纠结着要不要开口。“华太医,朕问你话呢?”苍炎帝威严而慑人的嗓音响起。“回,回皇上,老臣……”顶着封玉淬了毒的微笑,华太医战战兢兢,连说话都吞吐起来。“朕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紧张什么?到底你刚才所说的方法是什么?”苍炎帝面容流露出一丝不悦。“老臣曾经在一本古书在看到过,若想彻底根治,可以以亲人之血换之。二人之血互换后,寒毒也就随着血液转移到另一个的体内。”华太医一咬牙,硬着头皮说了。“好,那就用朕的天子之血与太子互换。”苍炎帝语不惊人死不休,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吓得人震惊万分的话。“皇上,万万不可。”华太医吓得直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劝言。“父皇,这怎么可以?你的身体关系着整个苍炎国,绝对不可以。儿臣宁愿一死也不同意。”封玉坚决反对道。听到自己的父皇毫不犹豫就答应与他互换血,心中暖暖的,涩涩的,还多了一丝欺骗的愧疚。“我已经决定了。华太医,你先下去准备换血的一切事宜。我与太子有话要说。”苍炎帝说。华太医颤抖着双腿刚要起身,封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华太医,你不用下去准备。本太子是决对不会同意换血的。”顿了顿,接着道。“父皇,除了换血不是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根治我体内的寒毒。”封玉饶回正题,点到既止。“不行。一旦开启太祖陵墓取出陪葬之物,苍炎国皇室定会成为整个天下人的笑柄,让人所不耻。到时候,如果有心之人大肆宣扬,苍炎国民心不稳的话,国之将危已。”苍炎帝一口回绝,脸上神情坚定,“玉儿,你不用说了,父皇已经决定了。明日早朝朕便下了道传位的诏书,将皇位传给你之后,便准备换血。”话到此处,封玉是彻底死心了。他知道,他的父皇是宁愿换血也不会下圣旨开启先祖陵墓取陪葬之物千年暖玉床的,看来得另想它法才行。“父皇,儿臣怎可用你的血换得儿臣痊愈。其实寒毒除了千年暖玉床和换血之外,还有一种其它的方法可以根治。在温泉水中放入一些去寒毒的药材,泡上个一年半载,也是可以根治的。只是花费的时间长一点。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华太医。” 213热泉行宫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说到这里,封玉转眸看向华太医,眼中带着一丝暗示。“华太医,你说是吧。”“是,是。”六神无主的华太医顺应的连连点头。“既然有这么稳妥的方法,华太医,你刚才为何不说?”苍炎帝眼眸微微眯起,凌厉的目光宛若利箭射向华太医,威慑十足。“老臣刚才一时情急给忘记了。老臣该死,请皇上恕罪。”华太医跪在地上磕头请罪,身上冷汗直冒。“这次就饶了你。还不快下去准备太子所用药材。”苍炎帝严厉地冷喝一声。华太医赶紧告安退出房间。走出房门口的时候,抬手拭着额角的冷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嘀咕道。“真是差有要了老夫的半条命。”房间内,苍炎帝坐在封玉的床边,目光中流露出丝丝缕娄身为人父的慈爱,这样的神情出现一个帝王的身上极其的难得。“玉儿,你刚才说的根治寒毒的方法没有骗父皇?”“儿臣怎么敢欺骗父皇?我刚才说的方法的确可以根治我体内的寒毒。”为了让苍炎帝相信,封玉神情平淡如水,目光淡然无波,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父皇,炎京城内没有温泉。儿臣为了治病可能要离开炎京去热泉行宫住上一段时日。关于与星耀国昭和公主的大婚事宜,恐怕要延后到儿臣身体痊愈才行。”封玉趁机提出,毕竟凤倾妆此刻的状态根本不可能举行大婚。“你安心去热泉养病。关于大婚的事情,父皇会修书星耀国的皇帝,将大婚推后的事情解释清楚。玉儿,你打算何时动身?”想到父子二人才刚见面,又要分开一段时日,苍炎帝的眼中不禁流露出慈父般的不舍。“当然是越快越好。我想明日后一早就出发。”封玉微垂着头,幽深似井的眼瞳晦暗不明,有着对眼前父皇的愧疚,还有一些别的因素。“这么快,来得急准备吗?”苍炎帝不舍地问。突然想到一事,继续说道:“那昭和公主怎么办?毕竟你们二人还没有举行大婚典礼,要是随你一同前去热泉,只怕会有损昭和公主的声誉。”“父皇言之有礼。不过公主既然嫁到了苍炎国来。不如,就先让公主在太子府住下,也算是给星耀国一个交待。”封玉自有打算,太子府都是自己的人,就算银筝一不小心露出一些破绽,在自己的地盘上也不会落人口实。“就按照你说的办,让昭和公主先信进太子府。“苍炎帝赞同了点了点头,接着道:”朕出宫也有好长时间了,你好好休息,朕也该回宫了。““儿臣送送你。”封玉说着作势就要起身,被苍炎帝拒绝。“不必了。你还是好好躺着休息。”话落,在太监的一声“起驾”高喊声中,苍炎帝离开了封玉的寝室回皇宫去了。因为明日一大早就要离开,封玉在苍炎帝离开后,就立刻起床,走到桌边坐下,朝着外边唤了一声。“风影。”“主子,什么事?”风影鬼魅般的闪进屋内。“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去热泉行宫,你下去安排一下。安排好了之后,就亲自带着玄衣卫去驿馆将银筝接入太子府。顺便将明日要去热泉行宫养病的消息放出去,我相信有一些人肯定会有行动。”封玉深邃的幽瞳闪烁着慧黠的光芒,脸上挂着温和的淡笑,却给人一种狐狸的味道。“是的。只是银筝姑娘到了太子府之后,是住进原先给太子妃准备的凤凰楼,还是?”风影面露为难,问道。“凤凰楼是我为倾妆特意准备的。在她没有先入住之前,除了打扫的人外任何人也不许进入凤凰楼,哪怕是参观也不行。”这句话无疑给了风影答案。“属下知道了。”风影说完,诡异的身影如一道清风拂过,眨眼间消失在房间内,去办封玉交待的事情。……清苑阁客栈内的天字一号房,巫惊羽临窗而立,眺望着湖面。凛冽的寒风吹过,湖面荡起细细涟漪,连绵不绝推向远方。“墨月,你说墨隐去了太子府打探消息,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望着粼粼湖面,巫惊羽头也没回,清悦的嗓音中透着一丝焦虑。“应该就快回来了吧。”身后的墨月说。刚说完,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墨隐神情难看地回到了客栈中。跨过门槛走到巫惊羽身后站定,将打探到的消息如实禀报。“少主,太子府中传出的消息,封太子的计划失败了。而且封太子明日一早就要出发去热泉行宫养病。刚才属下回来的时候,还看到风影带领着玄衣卫亲自去驿馆接了易容成凤姑娘的银筝姑娘进入了太子府内。”“该死的封狐狸,还有闲情去热泉行宫养病,早知道你的鬼主意不可靠,爷就带着妆儿直接去了卧龙山永福陵墓,掘你家祖坟去。”巫惊羽气愤地双手紧握成拳,一拳打在窗框上,顿时,木头制成的窗框缺了一块。突然,门外只听见“乒乒乓乓”的脆响,好像茶杯打碎的声音。“墨隐,去看看,怎么回事?”巫惊羽眼底闪过一丝厉芒,冰冷的吩咐。墨隐身形一晃,闪到门口,拉开房门正巧看到沐芙蓉蹲在地上收拾着摔碎的茶杯与茶壶。“真是看不出来芙蓉姑娘还有偷听的习惯。”巫惊羽邪魅的唇角轻挑,眼中浮现出一抹不屑,冷嘲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听你们的对话。刚才我本来想亲自送一壶热茶过来,走到门口就听到你们想要去卧龙山,一时慌神,才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茶具。你们的胆子可真大,那可是封氏的龙脉所在,封氏的列祖列宗都葬在此山中。”沐芙蓉收拾好地上的打碎的茶具站起身,走进屋中小声地说道。而墨隐和墨月二人则退出了房间,拉上门如两尊冷面神守在门口,防止隔墙有耳。“封氏的龙脉所在又与我何干?谁叫他们的老祖宗死了还不让人省心,将千年暖玉床带进陵墓中。”巫惊羽俊眉微扬,狂妄地说道。“可是我听说那陵墓中机关重重,进去的话会很危险的。”沐芙蓉清脆的声音如溪水潺潺,悦耳动听。“为了能够救醒妆儿,哪怕是龙潭虎穴我都敢闯,何况只是一个没有生气,专门给死人准备的冷冰冰的陵墓。”巫惊羽不以为然,眼中神色坚定不移。“那位叫妆儿的姑娘一定是巫公子的心上人。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妆儿姑娘真幸福,能够有一位爱她如此之深,为了她连性命都可以牺牲的男子。”沐芙蓉清灵如泉的眼瞳浮现出一缕艳羡,心口微微的刺疼。说完,只见沐芙蓉低下头,沉思了片刻之后,再抬起头的时候乌黑清亮的眼眸流露出一抹坚定,仿佛做了什么决定,望向巫惊羽无比认真地说道。“巫公子,我决定了。如果你真的打算为了妆儿姑娘去闯卧龙山的陵墓,我可以帮助你。”“芙蓉姑娘,你别说笑了。你也说了,卧龙山陵墓内机关重重,可不是去爬爬山,玩一玩那么简单。”巫惊羽不相信地笑笑。“你看我的样子像说笑吗?”沐芙蓉神情从未有过的认真。“那你打算用什么办法帮助我?”见沐芙蓉不像说笑的认真模样,巫惊羽怔愣了片刻后,倒也相信了几分,遂开口问道。“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我手中正好有卧龙山陵墓的结构图与机关图。”沐芙蓉清脆的嗓音好像美妙的音符在屋中缓缓荡开,继续道。“我的祖辈在一百多年前,正好是负责卧龙山陵墓的总匠师。也许是早就料到陵墓建成之日就是他的死期,所以我的高祖父在画下卧龙山陵墓设计图纸的时候,多备了一份藏了起来。毕竟这是他一生的心血。”“真的吗?太好了,看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你赶快取来给我瞧一瞧。”巫惊羽俊颜展露一抹笑意,急切地催促道。“图纸我可以给你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们驻卧龙山闯陵墓的时候,必须带着我一同去。如果你答应的话,我现在就去取陵墓图纸。”沐芙蓉漆黑灵动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趁机提出条件。“这个没问题,你赶快去取来。”巫惊羽此刻心急如焚,只想快一点见到陵墓图纸,这样盗取千年暖玉床,救醒凤倾妆的希望又多了一分。“我这就去。”说完,沐芙蓉便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墨月,去请诸葛羽到我房间来一趟。”巫惊羽突然之间想到,诸葛羽能够知道千年暖玉床的下落,也许与卧龙山陵墓中那一位作古一百年多年苍炎国开国先祖有着什么密切的关系也不说定。 214流水无情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过了一会儿,诸葛羽手拿白羽扇,步伐不快不慢地走进来,嗓音不轻不重,听在人的耳中极其的舒服。“巫少主,找我来有什么事情?”“的确是有事情找你,刚才芙蓉姑娘告诉我,她有卧龙山陵墓的机关图与建造图。我让墨月唤你过来,就是想着等芙蓉姑娘将图纸取来之后,我们共同研究一下图纸。”巫惊羽墨玉般的俊眸平静无波,声音淡然若水,状似随意地接着问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千年暖玉床在苍炎国的,不知可否告知?”“大丈夫无事不可对人言。既然巫少主心中好奇,在下说与你听便是。我之所以知道千年暖玉床的下落,是因为我的身体里也流淌着一半的凤族血脉,是凤族二百多年前那名天命女的后代。只是唯一感到遗憾的是,我空有凤族血脉,却没有继承凤族人特有的灵力。”诸葛羽倒是君子坦荡荡,不急不徐的嗓音在房间中缓缓荡开,将自己的身世没有任何隐瞒的道出。“其实你也不用感到遗憾,凤族与我们圣月族同在八方巨海,族中也不是人人拥有灵力,只有少部分的人体内才拥有灵力。”巫惊羽难得好心劝慰道。“谢谢。”诸葛羽微微一笑,温温吞吞的声音如线条般流畅柔和,好似春风拂过,令人心神宁静。“其实我们诸葛家的祖先曾留下遗言,寻回千年暖玉床,送回凤族的朱雀神殿。在这里,我想拜托一下巫少主……”话未说完,便被巫惊羽打断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要拜托我什么事情?其实这千年暖玉床根本没有必要送回凤族的朱雀神殿。如今的凤族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凤族,现在的凤族被苍狼兄妹掌控。凤族的天命女与大祭祀都已经离开,并不在凤族内部。”顿了顿,接着道。“哦,你还不知道吧。妆儿就是凤族现在的天命女。”“妆儿?”诸葛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想起,激动万分,漆黑的幽瞳中流露不可置信的目光,说话一向条理清晰的他居然变得结巴起来。“你,你是说凤,凤姑娘就是凤族现在的天命女?”“不错。”巫惊羽肯定地点头。诸葛羽听了,喜得眉梢上扬,俊秀的面容浮现出极致的喜悦。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将自己当做凤族人,能够见到天命女的那种喜悦就如同在现代,追星族见到偶像一般兴奋得难以自控。这时,沐芙蓉取了图纸过来。二人才停止了刚才的对话内容,三个人聚在一起研究着图纸。“卧龙山陵墓的机关设计果然精妙。如果没有这张图纸,冒然闯入陵墓,只怕真是有来无回。”诸葛羽凌厉的双目盯着陵墓的机关图纸,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蹙着眉头感慨了一句。“的确精妙。看来我们若是想顺利进入陵墓,还需要准备一些工具。我仔细算过了,准备这些东西最少需要三日的时间。我决定三日后出发去卧龙山陵墓。”巫惊羽深邃的眼瞳乌光灼亮,宣布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出发去卧龙山。我也要准备一些东西,就先出去了。”沐芙蓉说完,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巫少主,我也出去了。”接着,诸葛羽也起身告辞,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走出了房间。待到二人出去之后,巫惊羽走到书桌边,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些需要准备的东西,写完后,朝着门外喊道。“墨月、墨隐,进来。”二人推门而入,齐声道:“少主。”“纸上罗列的东西,你们二人务必在三日之内准备妥当。刚才我已经与诸葛羽、芙蓉姑娘商议过了,三日后出发去卧龙山陵墓。”将手中的纸条交到二人的手中,巫惊羽语气平淡似水地说道。“少主放心,属下一定在三日之内将这些东西全部准备妥当。”二人拿着纸条退出房间,分头行动,忙碌地去准备所需物品。三日后,天气突变,天空中暗沉沉,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了整整一个晚上。一大早,风停了,雪粒子宛若砂糖般从天空东下,发出沙沙的声音。接着,便是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落。“巫少主,今日天空突然飘雪,外面的温度更加的低了。此去卧龙山陵墓最少得半个月时间,凤姑娘身中冰魄寒毒,若是强行带着她上路,只怕身体受不住寒。”这三日内,沐芙蓉已经知道了凤倾妆的事情,遂开口好意说道。话是好意,私心却重。不过是想借这一次卧龙山之行,接近巫惊羽,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巫少主,芙蓉姑娘的话言之有理。此去卧龙山长途跋涉,天气又是如此恶劣,万一凤姑娘病情恶化就不妙了。”诸葛羽白羽扇一摇,劝道。听了二人的话,巫惊羽眼眸微垂,眼底滑过一丝犹豫。这时,墨月开口了。“少主。诸葛先生和芙蓉姑娘说得没有错。凤二小姐已经身中寒毒,这样冷的天气带着一同上路,确实令人担忧。属下愿意留下来保护凤二小姐。”墨月自告奋勇。“好。墨月,墨隐,你们二人留在炎京保护妆儿。虽然那只狐狸在二日前已经离开了炎京,可是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巫惊羽郑重交待道,他也不忍心让凤倾妆忍受路途颠簸之苦。“少主放心。我们二人誓死保护凤二小姐,绝对不让封太子有机可趁。”墨隐和墨月做出保证。“记住你们说过的话。还有,记得房间里面多放一点儿炭火。”巫惊羽再一次不放心地叮嘱道。“属下知道的。保证凤二小姐的房间温暖如春。”墨月翻了个白眼,心中纳闷地想着。恋爱中的男人是不是变得如少主一般,婆婆妈妈,啰哩啰唆?对于墨月的白眼巫惊羽视而不见,眼眸对着诸葛羽和沐芙蓉说道:“你们二人先去客栈大门口等我,我去看看妆儿马上就过去。”话落,也不等二人点头,巫惊羽抬步朝着隔壁房间走去。房间内,火红的炭火熊熊燃烧,普通人只着一件单衣呆在房间内,都会热汗直流。可是床上,沉睡的凤倾妆除了胸口那一块因为火球的关系没有结霜,身体其余部分皆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妆儿,我今日就要出发去卧龙山陵墓,可能又有半个月的时间见不到你。你一定要想着我,不许想着那只狐狸。”痴痴地望着床上冰冻似的人儿,巫惊羽的心抽痛着,微微湿润的眼眶内涌动着不舍的情绪。他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冰冷的触感让他的心抽痛得更加厉害。“你放心。我一定会寻回千年暖玉床救醒你的。”坚定的话语在温暖的房间荡开,巫惊羽最后再恋恋不舍地看了凤倾妆一眼,起身走出房间,朝着客栈大门口走去。客栈大门口,纷飞的雪花似柳絮扬花,在风中飞舞。“出发。”巫惊羽出来后,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儿撒蹄如离弦的箭奔跑起来。他平静如水的面容无悲无喜,将所有的情绪压在心底。接着,沐芙蓉和诸葛羽二人身披斗篷,也翻身上马,追着巫惊羽朝着城门跑去。大雪纷纷扬扬,似轻柔的柳絮,似飞扬的鹅毛,下了整整七天方才停歇。巫惊羽一行人在大雪天里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终于等到风雪停下。此时,一行三人正围着火堆席地而坐,在一座破庙中歇脚。破庙中散着着烤肉的香味,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巫公子,这块肉已经烤好了,给你。”沐芙蓉粉面含春,乌黑清亮的美眸宛若漾着一汪春水,波光潋滟,清脆的声音透着一丝女儿家的娇态与羞涩。白玉般的纤手拿着一块烤得焦黄的烤肉递到巫惊羽的面前。“谢谢。”巫惊羽连头都没有抬起来,接过烤肉便吃了起来。虽然他心急赶路,可是体力也必须补充。沐芙蓉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微微失望。一旁,诸葛羽看到这一幕,重重地叹息一声,轻声喃喃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们吃完了吗?吃完的话我们继续赶路。”诸葛羽刚呢喃完,巫惊羽已经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手中的烤肉,他站起身说道。“我,我还没有吃饱。”沐芙蓉头微垂,手中拿着一块只吃了二口的烤肉,尴尬地说道。“麻烦,那你赶快吃。”巫惊羽不耐烦地说着。话音一落,他脚步一抬,正想到破庙外走一走,透透气。突然,一只五彩雀鸟展翅飞入了破庙中。“哇,好漂亮的鸟儿。”沐芙蓉发出一声惊叹,身形一动,就想去抓。可是五彩雀鸟已经乖巧地停留在巫惊羽的肩头,叽叽喳喳地啼叫,向巫惊羽汇报着消息。“该死的封狐狸。居然在爷的背后使出这么一招。” 215卧龙山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巫惊羽一脸的阴郁,俊美的五官阴云密布,幽深的瞳孔浮现出一丝怒意,双拳紧握咒骂道。“发生什么事了?”诸葛羽站起身,走过来关心地问。“该死的封狐狸,趁着爷出炎京后,找了个替身随着仪伏队出发去热泉行宫。他自己却折回炎京城,亲自去清苑阁劫走了妆儿。”巫惊羽满脸气愤地说道。“巫少主也不必气恼,其实凤姑娘被封太子带走并非坏事。你想啊,热泉行宫四季如春,又有温泉可泡。凤姑娘身中冰魄寒毒昏迷不醒。若是能泡一泡温泉,也许能够驱除体内部分寒毒清醒过来也说不定。”诸葛羽温和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宛若一阵春风拂过心头,让人心神安定。“我也只知道妆儿此时的状态泡一泡温泉对她有好处。我只是不放那只狐狸,万一他要是起了se心,趁着妆儿昏迷……”接下来的话,巫惊羽怕自己乌鸦嘴,遂没有说出口,也说不出口。“虽然我不知道封太子对凤姑娘情深到何处?可是若是真心爱一个人,肯定不会趁着人在昏迷之时占有心爱的女人。如果巫少主不放心,那我们就快一点去卧龙山陵墓,取回千年暖玉床,再到热泉行宫将凤姑娘劫回来不就成了。”诸葛羽温文尔雅地一笑,细柔平缓的声音如潺潺溪水淌过。“你说得对。”听了诸葛羽的一番劝解,巫惊羽点了点头,心稍稍安定,他薄唇微动,一连窜清脆的鸟语飘出,让墨月和墨隐二人赶去热泉行宫,监视行宫里的动静。接着,只见五彩雀鸟翅膀一抖,展翅飞走了。“想不到你居然还会鸟语。”诸葛羽眼中流露出一丝崇拜。“我也是跟别人学的。现在雪也停了,趁着天还没有黑,我们快点赶路吧。”说完,巫惊羽率先走到破庙前一棵光秃秃的大树旁,树枝上覆盖着一层层厚厚的积雪。解开栓马的绳索,翻身上马等着诸葛羽和沐芙蓉。接着,沐芙蓉也走出破庙,娇小的身子异常灵敏,利落地翻到马背上坐稳。而诸葛羽则灭掉破庙中的火堆之后,才迈着均匀的步伐不快不慢地走出来,翻身上马。只听见“驾”的一声,三匹骏马如离弦的箭,疾驰而出,直奔卧龙山。十天后,风雪早已经停止,巫惊羽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卧龙山脚。远远望去,卧龙山山势自西向东,峰峦叠起,蜿蜒曲折,连绵不绝。山脚清澈的河水环绕,自西向东流。“这卧龙山的确是一块难得风水宝地。东、中、西三峰,以中峰最尊,有着‘华盖三峰’之势。西南面与北面还有两座小山。卧龙山中峰环绕其中,便具备了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风水‘四象’之说。加之山前东兰河与西马河二水环绕,弯曲流过,形成了山环水绕之势的水水格局。如果我猜测得不错,永福陵墓应该建造在最中间的那主峰中。”诸葛羽眯着眼睛眺望着卧龙山,手中白羽扇轻摇,不紧不慢地娓娓说道。“想不到你还懂风水学。既然你说永福陵墓建造在卧龙山中峰,那我们便去中峰。”巫惊羽望着诸葛羽,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话落,一行三人打马,绕过西南面的那一座小山,刚要继续前进,被巫惊羽喝止住了。“慢着。”“怎么了?”沐芙蓉转头,波光潋滟的美瞳中浮现出一丝疑惑。“中峰山脚下隐藏着一批高手,应该是苍炎皇室的守陵护卫。如果我们冒然前进,肯定会打草惊蛇。”巫惊羽压低声音解释道。“既然有高手守护,看来永福陵建在卧龙山中峰无疑。只是我们如何才能够靠近?” 诸葛羽俊眉轻蹙,温雅的声音缓缓道。“芙蓉姑娘,你赶快把图纸拿出来,我们再研究研究,说不定图纸上另有密道也说不定。”巫惊羽突然提议道。毕竟那一天,三人在一起的时候,研究得最多的是机关图。“好的。”沐芙蓉轻应一声,从身后的包袱中取出两张图纸摊开。三个人再一次聚在一起,认真地讨论着陵墓的结构图纸。“看,这里。”沐芙蓉纤白如玉的手指指着图纸上的某一处,漆黑清亮的眼瞳中闪动着惊喜。“照这图纸上的标记来看,从东兰河的水下潜入应该可以直接通到永福陵墓内。”诸葛羽低着头,顺着沐芙蓉手指的地方看了一会儿,紧蹙的眉头舒展,温和地笑着道。“不错。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我们在往南步行约五十米处的地方下水正合适。走吧。”巫惊羽眼眸微微眯起,灼亮漆黑的眼瞳中神色坚定。话音一落,他已经翻身下马,牵着骏马朝南步行过去。“可是如果下水的话,虽然图纸用油纸包裹着,也不能够确保万无一失,被水浸到。”沐芙蓉柳眉轻蹙,提出心中的忧虑。“图纸暂时交给我保管,保证不会被水浸到。”巫惊羽顿住脚步,回过头望向沐芙蓉伸出手,清悦的嗓音伴风从薄唇送出。闻言,沐芙蓉将两张图纸交到巫惊羽手中。只见巫惊羽意念一动,两张图纸诡异离奇般的凭空消失。“真是太神奇了。巫公子,你把图纸藏到哪里去了?”沐芙蓉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愕不已。后面,诸葛羽也是一脸的诧异与好奇,只是没有问出口。“秘密。”简短的二个字,说了等于没说,真是令人吐血。三人下马,朝前走了约五十米远,停住脚步。“我们把马栓到树杆上,就从这里下水吧。”巫惊羽一边说,一边寻了一根粗一点的树杆,开始栓马。见此,沐芙蓉和诸葛羽也各自找了一棵树把马栓住。巫惊羽走到河边站定,深吸一口气,让肺部充满新鲜的空气,纵身一跳,一个猛子扎入了水中。接着,沐芙蓉和诸葛羽二人也走到河边,跳入了水中。东兰河中的水冰冷刺骨,巫惊羽、沐芙蓉和诸葛羽三人跳入河水中,如丝般的墨发飘浮在水中。三人憋着一口气,嘴中吐着水泡,不停地划水朝着河底快速潜去。当他们三个潜到水底的时候,就看到两块巨石中间留着一条仅供二人并排通过的石洞。漆黑的眼瞳浮现出一丝欣喜,巫惊羽指着那个石洞入口,回头看着身后的二人,用眼神示意,他先进去了。沐芙蓉和诸葛羽二人都强憋着一口气,脸上鼓鼓的,点了点头。只见巫惊羽双手划动,好像一条灵活自如的鱼儿般快速地游向那两块巨石,钻入了长约二米的水中石洞,从另一头钻出。双腿用力一蹬巨石,他整个人好像梭鱼般快速朝上划去,浮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终于能够呼吸了。”感慨了一句,才知道空气是多么的宝贵。过了一会儿,诸葛羽也浮了上来,第一件事就是张嘴大口呼吸。“怎么回事,芙蓉姑娘还没有浮上来?她不是跟在你的后面。”巫惊羽浮在冰冷的水中,漆黑的眼瞳涌出一丝疑惑。“我不知道啊。当时我只是一个劲朝前游,只想着赶快浮出水面,也没有注意到她。不会出什么事吧?”诸葛羽乌黑的眼睛浮现出一丝担忧。“真麻烦,我在下去看看。”巫惊羽眉头微微蹙起,嘀咕了一句后。双腿一蹬,一个猛子又扎进了水中,朝着水中石洞快速游去。再一次钻过石洞,就看到沐芙蓉双眼闭起,黑瀑般的乌丝在水中乱舞,整个人沉在水底。快速地游过去,拉起沐芙蓉,伸手环住她的腰,刚想给她渡气。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在苍炎国皇宫救封香的一幕。就是因为渡了那口气,从此之后就被那个丫头给缠上了。犹豫了片刻,巫惊羽心底暗道:“沐芙蓉,能不能活着浮出水面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如此一想,他环着沐芙蓉,内力一提用最快的速度游向水中石洞,带着她钻过石洞。同样的,利用那两块巨石双腿用力一蹬,带着沐芙蓉浮出了水面。“诸葛羽,接住。赶快救她。”看到已经坐在岸上的诸葛羽,巫惊羽大喊一声,用内力将昏迷过去的沐芙蓉抛了过去。接住抛过来的沐芙蓉,见她脸色苍白,肚子微鼓,可见喝了不少水。诸葛羽赶紧将满席芙蓉放平,按压胸口,给她做急救措施。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沐芙蓉才咳了两声,吐出几口清水,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了,茫然地看着四周。这时,巫惊羽也游到了岸上,用内力烘干衣服,从墨隐云凤取出一颗夜明珠,周遭瞬间变得亮堂。“瞧着这周围的环境,我们应该在陵墓内了吧。”巫惊羽说。 216触动机关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环视着四周,好像一个密闭的石洞。石洞内冰寒刺骨的水潭是通向外面世界的唯一出路。“应该是的吧。石洞内的水比东兰河内的水要冰寒刺骨好几倍。应该是常年不见阳光,在阴暗处的原因。”诸葛羽分析道。“她怎么样了?”巫惊羽乌亮的眼睛扫了一眼沐芙蓉,转移话题道。“没事了。”诸葛羽淡淡一笑,温文尔雅。内力一施,丝丝白烟从头顶冒出,烘干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看到刚睁开眼睛,坐在地上的沐芙蓉环抱着身子,打着冷颤的样子,诸葛羽双手抬起,抵在沐芙蓉的后背。只见她的头顶也冒出缕缕白烟,刚才还湿答答的衣服也被内力烘干。“谢谢。”感激地望着诸葛羽,沐芙蓉一边道谢一边站起身。诸葛羽撤回手掌,温雅一笑,温吞地开口,“不必客气。”“你们过来一下。”巫惊羽清悦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沐芙蓉和诸葛羽二人走过去。“你们有没有发现,眼前这块一人多高的大巨石是石洞内唯一可以移动的物品?”闻言,二人借着巫惊羽手中的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光芒,扫视了四周一眼。的确,石洞内除了一潭碧水,就只有这块大巨石。“要不,我们将这块巨石推开看一看?”沐芙蓉提议道。“这块巨石重达好几百斤,我们一起推吧。”诸葛羽说。“好。等一会我喊一、二、三的时候,大家就一起用力推。”话落,巫惊羽深吸一口气,双手抵在巨石上,内力凝聚手掌间。沐芙蓉和诸葛羽二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将内力凝聚掌间。“一、二、三,推。”巫惊羽大喊一声,三人同时使力,巨石慢慢地朝前移动,摩擦地面发出浑厚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铁链的响动声。紧接着,一道约三尺宽,六尺高的石门缓缓上升。三人撤回手掌,巫惊羽低下头,看着巨石底部的那根铁链,墨玉般的俊瞳流露出一丝赞赏,启唇缓缓道。“好精妙的机关。居然将开启陵墓石门的铁链嵌入了巨石中。若不是合我们三人之力推动巨石,可能真的要白走一遭。”“的确精妙。”诸葛羽接着赞道。“你们别赞机关了。我们还是赶快进去取千年暖玉床。”沐芙蓉催促道。“对。我们进去吧。”巫惊羽说。三人朝着石门内走进去,巫惊羽从墨隐云龙中取出陵墓内的机关分布图,根据机关图纸上的提示,平安顺利地穿过一条约十几米的陵墓通道。“前面是一个转角,大家小心一点。”巫惊羽提醒道。转过转角,又往前行走了一小段的距离,便被眼前的一条深沟挡住了去路。深沟内翻滚着无色无味的油状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怎么办,前面没路了?还有,这深沟里翻滚的液体是什么东西?一股异味,难闻死了。”沐芙蓉柳眉轻蹙,指了指眼前的深沟,捏着鼻子说道。“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应该是一种类似于化尸粉之类的腐蚀性极强的毒液。一旦人一不小心掉入这种毒液里,可能连骨头都不会剩下。”巫惊羽眯着眼睛扫了一眼深沟内翻滚的毒液,目光转回了手中的机关图纸上,接着道。“按照图纸上的标记,这附近应该有一个开启石柱桥的机关,我们赶快在周围找一找。”话音一落,三人便在周围开始找了起来。“我看到了,在这里。”指着手边一块手掌大菱形凸起的石块,沐芙蓉惊喜地叫道。接着,只见她手放在菱形石块上,用力地按下。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宽约十来米的深沟中升起十根直径约半米的石柱,两根石柱间间隔的距离约半米远。缓缓的上升,直到与陵墓的地面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方才停止。三人踏着石柱桥过了深沟走了没有多远,同样是一条深沟。深沟上面搭着三根铁索桥,深沟内注满了银白色的液体,好像一块银色的平面镜。巫惊羽捡起一块小石子扔进去,溅起一粒粒银白色的小水珠。“这些液体又是什么,也有毒吗?”沐芙蓉问。“这些是银丹砂,你小心一些,别靠得太近。银丹砂散发出来的气味毒性很强,若是不小心食入口中,必死无疑。”诸葛羽白羽扇轻摇,不急不徐的嗓音缓缓响起。“诸葛羽,芙蓉姑娘,图纸上标示着,三座铁索桥,只有左右两座铁索桥是生桥,中间的是死桥,会触动机关。且两座生桥也只能通过一次,便会自动毁之。依我之见,你们二人还是在此等我,前面的路我一人继续。”巫惊羽漆黑如墨玉的眼瞳无波无澜,平静似水地说道。“可是我还想继续往前,看一看也许能够找到高外祖父的骸骨。将他的骸骨带出陵墓,葬入沐家祖坟。这样也算完成了我娘的遗命。”沐芙蓉为难道。“你高外祖父身上可有什么相认的东西?”巫惊羽俊眉微蹙,淡然道。“这块双鱼玉佩本是一对。高外祖父在离开沐家的时候,将其中一块送给我娘,我娘死后又留给了我。”沐芙蓉从衣襟内扯出一块佩带在脖子上的玉佩。“交给我吧。我替你找,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你高外祖父的骸骨。”巫惊羽伸出手,神情淡然若水。“可是?”沐芙蓉犹豫道。“巫少主是言而有信之人,芙蓉姑娘,你就把玉佩交给巫少主吧。我相信他一定能够找到高外祖父的骸骨。”诸葛羽温雅一笑,声音若春风细雨缓缓响起,令人心神安宁。“好吧。”沐芙蓉点了点头,从脖子上取下玉佩交到巫惊羽手中,“巫公子,拜托你了。”接过玉佩,巫惊羽意念一动,收入墨隐云龙中。只见他足下一点,宛若大鹏展翅,几个轻跃已经通过了左边第一道铁索桥。身后,左边的第一道铁索桥诡异般地断裂,坠入注满银丹砂的深沟中,溅起无数银色的小粒粒。巫惊羽手拿图纸,小心翼翼地朝前继续走,转过几道弯,又是一条近百米长的甬道。甬道两侧的石墙每隔几米远镶嵌着一颗夜明珠,照得整条甬道明亮如辉。远远的,就看到尽头处是一堵墙。甬道内每隔几米远都有一堆骸骨,想来都是一些修建陵墓的匠人。从墨隐云龙中取出玉佩,巫惊羽一路仔细地走过去,终于在尽头处看到一副骸骨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他蹲下来,将手中的玉佩那副骸骨上的玉佩一合,正好合二为一。“看来,这副骸骨应该就是芙蓉姑娘的高外祖父了。”说了一句后,巫惊羽将这副骸骨连同玉佩一起收入墨隐云龙中。接着,他按照图纸上的标记,找到了开启正陵的机关。当甬道尽头处的那堵墙发出厚重的声音,缓缓上升。一座金碧辉煌的陵寝暴露在眼前。陵寝内,紫金打造的棺木悬浮在半空。在紫金棺木的下方,是一张五尺多宽的白玉石床。“千年白玉床,终于找到你了。”巫惊羽唇角高高挑起,俊美的五官流露出极致的喜悦,好似一朵盛放的雪莲,美而眩目。他兴奋地狂奔过去,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千年白玉床,嘴中喃喃自语。“妆儿,你等着,我现在就取走千年白玉床解你体内的冰魄寒毒。”自言自语完,巫惊羽意念一动,只见千年白玉床眨眼的功夫消失在眼前,已经被收入了墨隐云龙内。随着千年白玉床的消失,悬浮在半空的紫金棺木突然落下。“靠,真是死了都不让人省心。”立于紫金棺木下的巫惊羽低咒一声,鬼魅的身形宛若幽灵般一晃,躲了开来。只听见“啪”的一声重响,紫金棺木重重落下,在陵寝内引起不小的震动。突然,厚重的石门摩擦声响起,巫惊羽寻声望去,只见开启陵寝的石门正慢慢下降。“糟糕,触动机关了。”低咒一声,巫惊羽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搁,诡异的身形一闪,朝着石门外闪去。用最快的速度奔到铁索桥处,足下几个轻点,人已经到了铁索桥的这头。与此同时,当他过了铁索桥,剩下的二座铁索桥同时断裂,掉入了注满银丹砂的深沟内。“巫少主,刚才是怎么回事,好像陵墓内晃动了一下?”诸葛羽温吞的声音中难得透出一丝急切。“应该是我取千年白玉床的时候,不小心触动的机关。我们赶快离开。”巫惊羽急忙道。“巫公子,我高外祖父的骸骨?”沐芙蓉期盼地望向巫惊羽,问道。“找到了。”简短地回道。“太好了,终于完成了我娘的遗言。”沐芙蓉娇美如花的容颜流露出一丝喜悦。“快走,石柱桥开始下沉了。”跑在最前面的诸葛羽惊呼一声。 217黄雀在后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三个人将内力提升到极致,死命地往前跑。“诸葛羽,你和芙蓉姑娘先过去。”见石桥已经沉下去一半,巫惊羽赶紧说道。“好。”时间宝贵,诸葛羽也不推辞。他内力一提,点足踏上石桥。紧接着,沐芙蓉也提起内力,施展轻功踏上了沉了一半的石桥。而巫惊羽则跟在二人的身后。当最前面的诸葛羽脚踩在第七根石柱的时候,下沉的石柱距离腐蚀性极强的毒液也不过一寸的距离。只见诸葛羽足下用力一踏,如鸿燕轻飞,整个人腾空而起,人已经落到了地面上。接着,沐芙蓉内力一提,点足飞起。可是在她飞到一半的时候,内力不足的她突然往下落。“啊!”大声惊呼。眼看着即将落入腐蚀性极强的毒液中,一道黑色的长绫卷起她往上抛去。同时,喊声响起,“诸葛羽,接住芙蓉姑娘。”诸葛羽应了一声,伸出接住沐芙蓉。而巫惊羽在救沐芙蓉的时候,却错过了最佳的时机。脚上的锦靴冒起了白烟,那是接触到腐蚀性毒液的反应。“该死的。”低咒一声,只见巫惊羽手中长绫一抖,拍向脚边刚没入毒液中的石柱,借助着这一股力道腾空而起,朝着地面飞去。只是,在长绫拍向石柱的时候,溅起几滴毒液,好死不死正巧溅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巫公子,你的脸?”沐芙蓉清亮的眼瞳流露出一抹怜惜。“出去洗洗就行了。快走,万一石门放下,我们谁也别想离开。”巫惊羽一脸的云淡风轻,其实他的脸上早已经是灼痛难忍,左脸的皮肤腐烂了一大块。三人又继续亡命地朝前跑。“终于出来了。”诸葛羽弯着腰,左手握白羽扇,双手撑在大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叹道。耳边是巨石摩擦地面的声音,只见推开的那块巨石正寻着原来的痕迹慢慢倒退着。沐芙蓉一手扶着石洞冰冷坚硬的洞壁,腰微弯,也大口地喘息着。巫惊心一跑出来,直奔水潭边,一头扎入水中,冰寒刺骨的水令脸上伤处的灼痛减轻。只是唯之晚已。他的左半边脸狰狞恐怖,完全毁了。突然,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石洞内顶部不断有碎石落下。三人赶紧跳入水中,双腿一蹬,潜入水底,钻过水中石洞,浮出水面后,朝着东兰河岸边游去。因为水流的关系,三人上岸的地方与下水的地方落差了十多米远。一上岸,用内力烘干衣服后,巫惊羽抬手摸了摸左脸,再也不见以前的光滑细腻,唇角溢出一丝苦笑,暗道。不知道他变得丑陋不堪,妆儿会不会嫌弃他?如此一想,漆黑如墨玉的俊瞳溢出一丝担忧与紧张。接着,赶紧从衣角上撕下一块布条蒙住脸遮住丑陋的容颜。“咦,怎么都没有看到我们的马匹?”朝着上游十几处望去,除了在寒风中颤抖的树枝,却没有看到栓在树杆上的马匹,沐芙蓉感到奇怪,遂开口道。闻言,巫惊羽和诸葛羽也赶紧朝着上游处望去,二人眉头皆紧紧蹙起。“难道我们的行踪被看守皇陵的隐卫发现了?”诸葛羽猜测道。“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巫惊羽俊眉微挑,邪魅地勾唇道。三人还未走近,树林中走出一道白色的身影。他如玉一般俊美,如玉一般温润,就连唇角的那一抹笑也如玉一般含蓄,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随着他闲雅走出,树林中又走出了许多玄衣冷面的侍卫。“巫惊羽,好久不见。”封玉如玉容颜淡淡而笑,却给人一种狐狸般的感觉,热络地打着招呼。“的确是好久不见。想不到封狐狸你居然将黄雀在后这一招用得如此的熟练。”巫惊羽墨玉般的邪瞳跳跃着暗芒,俊美的五官透着一丝嘲讽,扫了一眼封玉身后的玄衣卫,狂妄张扬地继续说道。“怎么,你身后的玄衣卫一字排开是来欢迎爷掘了你家祖坟吗?”在场众人除了封玉一尘不变的淡笑,其余众人皆为巫惊羽嚣张狂妄的语气,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当然不是来欢迎你的,而是本太子近日无聊,想请你去热泉行宫坐一坐。”封玉幽蓝的瞳眸如莹光琉璃,点点轻辉。唇角依然挂着优雅的淡笑,对于巫惊羽刚才嚣张的话听而不闻。“你的提议正合爷的心意。走吧。”巫惊羽双手背于身后,大方地笑着走过去。一行人绕过卧龙山西南面的小山,远远便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前,套着两匹汗血宝马拉车。周围树杆上栓着许多的骏马,巫惊羽他们来时骑的那三匹马也在其中。“这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真是累死了,正好上马车躺一躺。”话音一落,巫惊羽诡异的身形一闪,人已经到了马车边上,掀开马车帘子,钻进去,呈大字形躺在马车内。等到封玉不紧不慢钻进马车的时候,巫惊羽也许是真的累了,占据着大半的地方闭着眼睛真的睡着了。“回热泉行宫。”一声令下,玄衣卫翻身上马,双腿一夹,一行人马直奔热泉行宫。而沐芙蓉和诸葛羽二人也跟在玄衣卫的后面朝着相同的方向去。马车内,望着沉睡的巫惊羽,俊美的脸上蒙着一块黑布条,封玉幽深似海的俊眸闪过一丝疑惑。只见他袖袍轻轻一扫,一股清凉的风拂过,巫惊羽蒙面的黑布掀开一个角,狰狞的伤痕露出来。“巫惊羽,你想留着这个丑陋的伤痕让倾妆看,本太子偏不让你如意。”封玉从身上摸出一瓶百花玉露膏,拧开盖子,挑出一点凑到巫惊羽的身旁,刚准备掀开他脸上的黑布条,替他抹药。哪知?巫惊羽突然睁开了眼睛,布着几缕血丝的双瞳怒瞪着封玉,语气极其不好,透着一丝防备。“封狐狸,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趁着爷熟睡暗算我?” 218过河拆桥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是见你脸上有伤,好心拿百花玉露膏给你涂抹。”封玉俊美如厮的俊颜温雅的笑容不变,深邃的幽瞳无比的真诚,晃了晃手中的百花玉露膏。“你会这么好心,爷才不信?”斜睨着封玉,巫惊羽黑如点漆的俊眸中怀疑的目光显而易见。“爱信不信。这么名贵又稀少的膏药我还舍不得给你用,等你的脸溃烂到人人都厌弃的地步,看你怎么见人?”封玉深邃幽暗潋滟的眼瞳幽瞳难辨,眼底滑过一丝狡黠,以退为进。话一说完,作势要收回百花玉露膏。“哼,想收回,门都没有。”巫惊羽冷哼一声,抬手动作迅速抢过封玉手中的百花玉露膏,放在鼻端嗅了嗅,“不错,的确是百花玉露膏。”话落,巫惊羽扯下脸上蒙面的黑布条,左半脸狰狞恐怖,骇人至极。马车内,封玉慵懒地躺着,温润如玉的眼眸扫了一眼巫惊羽的暴露的左脸,眼底滑过一丝震惊,转瞬即逝,气死人不偿命地吐出二字。“真丑!”“丑也是爷的事,与你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巫惊羽邪魅的俊眉微挑,反驳道。他指尖挑起一点百花玉露膏,一点一点地涂抹在左脸上。眼光余光瞟了一眼封玉,平静如水的面容挂着淡淡的微笑,深邃幽沉的眼眸无波无澜,平静好似风平浪静的一汪海水。只是时不时瞟向他的目光,令人生疑。巫惊羽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怎么不涂了?”封玉头微抬,疑惑地看向巫惊羽,幽深似海的眼睛中流露出关心。只是这样的关心带着目的性。“爷手酸,不想涂了。”巫惊羽决定试探一番,边说边将手中的百花玉露膏朝着封玉扔过去。“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脸丑得有多么的恐怖?此去热泉行宫,一路上少说也得走个五六天。你我共做一辆马车,我可不想每天对着一张比恶鬼还要丑陋三分的脸孔,晚上会做恶梦的。”封玉冷言冷语地讽刺完,随手将百花玉露膏又抛回了巫惊羽的手中。“封狐狸,我与你是敌非友。如果我的俊容毁掉,丑陋得令妆儿生厌。对你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可是你却偏偏这么好心,非要给我百花玉露膏涂抹伤口。爷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百花玉露膏还你。话说回来,我也不想欠你的,让你得意。”巫惊羽话落,百花玉露膏又回到了封玉的手中。“难道你打算留着这一张丑陋的脸孔一辈子,也不怕吓倒别人?”封玉眼眸微微眯起,遮挡了眼中的神色,令人看不透他的想法。他屈指一弹,手中的百花玉露膏在狭窄的空间内划下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巫惊羽的手中。“你一心想要我涂抹百花玉露膏,消除脸上伤痕,真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究竟是为什么呢?”巫惊羽邪魅的俊瞳微眯,低着头思索了片刻。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唇角扬起,清悦的嗓音在马车内缓缓荡开。“原来如此。你是担心妆儿醒来后,看到我为了给她取千年暖玉床,导致容颜尽毁,心生内疚,一颗心更偏向我。”顿了顿,继续道。“多谢你了。本来我还想着在妆儿没有醒来之前,让容颜恢复如初,现在我改变主意。我决定留着这半边丑颜,等着妆儿亲自为我治好脸上的伤疤。”说完,巫惊羽将手中的百花玉露膏直接塞回到封玉的手中。轻抚着左脸的伤痕,唇角漾起幸福的笑容,这是为了心爱之人留下的伤痕。封玉讪讪一笑,既然被看穿,也不再强求,将百花玉露膏收入怀中放好。马车内气氛沉闷,二人谁都不再说话。凛冽的北风呼呼地刮着,天气恶劣。一行人马不停蹄,就连夜晚也是搭帐逢夜宿野外,终于在第六日的清晨赶到了热泉行宫。薄雾迷茫,宛若浮动的轻纱笼罩着热泉行宫,一切都若隐若现,显得虚幻飘渺。一到热泉行宫,巫惊羽和封玉难得默契,也不再争执,直奔凤倾妆的房间。“参见太子殿下。”两名梳着环髻的宫女在二人进入房间之后,福身行礼。“退下吧。”封玉摆了摆手,二名伺候的宫女躬着身子退出房间。床上,凤倾妆双目紧闭,身上凝结着一层薄霜,火球一刻也不敢离开地趴在她的胸口处,看到巫惊羽的身影,火球兴奋地“吱吱”叫个不停。“辛苦你了,小家伙。回头爷请你吃烤蛇肉。”巫惊羽邪魅地扬眉,恶作剧地说道。果然,火球一听到‘蛇’这个字,反应比小金子还夸张,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真是太不经吓了,没意思。”巫惊羽嘀咕了一句,他意念一动,房间中出现了五尺来宽的白玉床。转过身,刚想将凤倾妆抱到千年白玉床上,哪知一旁的封玉早已经抢先一步,抱起凤倾妆轻放在千年白玉床,嘴中不客气地下起了逐客令。“巫惊羽,既然千年白玉床已经送到,你也可以功成身退,从哪儿回哪儿去,这儿也不再需要你了。”“封狐狸,你过河拆桥的本领真是见长了。爷的女人在此,都还没有醒过来。我哪儿也不去,就赖在你的行宫里,没事泡泡温泉,日子多惬意啊。”巫惊羽赖皮地说道。怒瞪巫惊羽一眼,封玉幽深似海的眼瞳染上薄怒,手腕轻转,缠绕在腕间的天蚕丝脱手而出,攻向巫惊羽。与此同时,巫惊羽飞身后退,黑色长绫同时一抖,与封玉的天蚕丝在半空缠在一起,二个各自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武器,拼内力。这时,钱满贯走了进来,一看到二人的架势,便知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你们两个别斗了。听我说,师兄刚刚来信,告诉我想要彻底根治冰魄寒毒,除了火光兽和千年暖玉床,还需要最重要的一味药引子才行。” 219天龙神决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什么药引子?”二人同时收回武器,望向钱满贯,默契十足,异口同声道。“师兄信上提及,每个月的月圆之夜,让凤姐姐喝下一小杯火光兽的鲜血,连续喝半年。不过,必须以你的鲜血做引才行。”钱满贯抬手指向巫惊羽,乌黑的眼睛灿若寒星,启唇道。“为什么是他的血,难道就不能用我的血做药引子?”封玉非常的不理解。“关于这一点,师兄信中特意提及,圣月族历代族长与继承人都会修炼族中至阳至刚的天龙神决。修炼者的血液中带着浓烈的阳刚之气,他的血是解冰魄寒毒的最佳药引子。”钱满贯娓娓解释道。“明日就是月圆之夜。封狐狸,给爷安排一间房间。”巫惊羽邪眉高挑,唇角勾起笑意。“风影,吩咐下去,在钱满贯的房间隔壁收拾出一间屋子来。”封玉磁性的嗓音听不出喜怒,朝着外边喊道。门外风影诡异的身影一闪,宛若流星划过,去办封玉交待的事情。房间内,三个男人围在千年暖玉床边,看着床上沉睡的凤倾妆。只见凤倾妆双眸紧闭,好像一个睡美人般沉静地躺在千年暖玉床上,身上覆盖的薄霜已经离奇般消失。“钱满贯,妆儿为什么还没有醒来?”巫惊羽头未抬,目不转睛地盯着千年白玉床美丽依旧的人儿,开口问道。“我怎么知道?倒是你,脸上长得这么一块狰狞的疤痕,丑死了。正好小爷这些日子苦恼钻研《回春术》,也算是小有所成,我来给你治治。”话音一落,钱满贯走到巫惊羽身边,拉着他就要走出房间去治疗疤痕。“去去去,就你那半吊子的《回春术》凑什么热闹,爷脸上的伤自然要等着妆儿醒来后,亲自给我治疗。”巫惊羽挣开钱满贯的手,嫌弃道。“陷入爱河的傻子,随便你啦。”钱满贯翻了一个白眼,便转身出去了。临去前,留下一句话。“虽然有了千年暖玉床和火光兽,不过,凤姐姐需要安静,你们二人在房间内太吵了。万一一不小心动手损坏了千年白玉床,我想世间再无第二张千年白玉床供凤姐姐解冰魄寒毒了。”闻言,二人相互瞪了对方一眼,默契地退了出房间。房间内,在二人离开后不久,千年暖玉床好像寻到了主人般,兴奋地散发出诡异的红光,千丝万缕的红光在半空慢慢形成一只火红的朱雀。仰头啼叫一声,化成一道灼亮的红芒钻入了她的体内。凤倾妆双目依然紧闭,安静地躺在床上。外表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是她的身体内部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丝丝缕缕的红芒在体内流窜,流向四肢百骸,每过一处,体内的经脉都会扩张一分,再慢慢汇聚丹田处,形成一颗赤红的火丹。接着,火丹又释放出丝丝缕缕的红芒在体内游走,运行一个大周天之后,再一次回归丹田处。周而复始的自动循环,自动修炼着,分分秒秒提升着凤倾妆的实力。第二日夜晚,一轮满月宛若圆盘高挂在浩瀚无边的苍穹,月华如水笼罩着整个行宫。房间内,巫惊羽一手拿着把锋利的匕首,一手拎着火光兽,一脸歉然道:“火球,为你了你主子我的女人,只好委屈你一下,取点儿血来用用。”话落,锋利的匕首划破火球细小的足,殷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入早准备好的白瓷杯中。“表哥,够了。血再放下去,火球会直接翘鞭子的。”钱满贯赶紧喊停。“连小半杯都没有接够,你确定够了。”巫惊羽问。“我确定。“钱满贯点了点头。心中哀叹一声,为什么表哥一碰到与凤姐姐有关的事情,人就会变得傻傻得,连脑子都不灵光了。得到肯定的答案,巫惊羽才放过火球,从墨隐取出一瓶极品的止血药粉,洒在火球细小的腿上,立刻见效。“接住,给火球喂点儿营养补血的东西吃。”将火球抛给钱满贯,巫惊羽吩咐道。“是,这就去。”钱满贯抱着火球退出了房间。静谧的房间内,巫惊羽又拿起刚才那把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殷红的鲜血滴入白瓷杯中,直到杯满方才移开手腕,洒上止血的药粉。端起盛满鲜血的白瓷杯走到千年暖玉床边,一只手扶起凤倾妆,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温柔如水的声音在耳边喃喃响起。“妆儿,乖,喝药,喝了药体内的冰魄寒毒就会解了。沉睡中的凤倾妆好像真的感应到他的说话声,粉红的唇瓣微微开启,巫惊羽顺利地将白瓷杯中的鲜血顺着嘴角给她喝下。放平凤倾妆后,温柔似水的目光痴痴地注视着床上的人儿片刻,合衣想陪着心爱的人儿躺一会儿。可是,当巫惊羽刚刚躺到千年暖玉床上的时候,一股诡异的浮力将他整个身体托起。“靠,邪门的床。”悬浮在半空的巫惊羽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最主要的是,还不能动用内力,气得破口大骂道。这时,封玉走进了房间,看到这一幕,眼角抽了抽,调笑道。“巫惊羽,你这又是演得哪一出?”“该死的狐狸,赶快把爷给拉下来。”第一次开口向情敌求救。“要我拉下你来可以,记住,你欠我一次。”封玉唇角勾起狐狸般的笑意,说道。“你倒是会趁火打劫。行了,只要拉我下来,算我欠你一次。”巫惊羽讽刺一句,无奈地说道。封玉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手腕一动,细长的天蚕丝一抖,卷住巫惊羽的身体朝着一旁一甩。巫惊羽顿时脱离了千年暖玉床那股诡异的悬浮之力。“刚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悬浮在半空动弹不得?”封玉好奇地问道。“想知道。”巫惊羽笑得贼兮兮。封玉点了点头。 220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想知道的话,自己亲自去偿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巫惊羽阴恻恻地笑道。话落,手中的黑色长绫一抖,猝不急防的封玉被卷了个正着,用力一抛,抛向千年暖玉床上方。顿时,封玉整个人就悬浮在半空,动弹不得。“封狐狸,好好享受一下这种感觉吧。”巫惊羽一脸兴灾乐祸的笑着,转过身摇着手扬长而去。“淡淡的木兰香,清新怡人,真是令人沉醉。”半空中,封玉深呼吸一下,低沉磁性的嗓音从薄唇缓缓溢出。刚说完,黑色长绫宛若游龙,绵延不绝,卷起他拉到了门口。“你以为爷会放任你与妆儿独处一室。”巫惊羽冷哼一声,气恨道。明知道封玉故意激他出手,却偏偏上当。“与倾妆独处一室,来日方长,我并不急在一时。倒是你,明日一早可能就要离开热泉行宫回圣月族,趁着天还没有亮,你还是好好睡上一觉,免得明日赶路太累。”封玉唇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意,留下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后,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巫惊羽身旁走过。“封狐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爷可没有离开行宫的打算。”巫惊羽追上去,与封玉并排而行,不悦地蹙眉。“只怕明日一早由不得你不离开。”封玉笑得跟一只狐狸似的,深邃如渊的眼瞳滑过一丝狡黠。“笑得这么贼,你不会又在爷身后搞了一些小动作?”巫惊羽眯着眼睛,眼底滑过一丝凌厉,猜测道。封玉笑而不语,更加的令人捉摸不透。翌日,旭日东升,天气晴好。巫惊羽刚睁开眼睛,墨月手拿一封信笺递到他的面前。“少主,族长的飞鸽传书。”“拿过来我看看。”接过信笺,巫惊羽撕开,一目十行迅速地浏览了一遍,脸色蓦地一黑,阴云密布,幽深的黑瞳布满怒气,双手紧握成拳,青筋遍布,周身罩上怒意,房间内顿时如坠冰窖,怒气腾腾地骂道。“该死的封狐狸,居然给爷背后来了这么一招。难怪最近这段时日都没有见到封香,原来是暗渡陈仓,让她拿着苍炎帝的请求联姻的亲笔书函去了圣月族。”“少主,现在怎么办,十日之后,封香公主若是进入圣月族的天龙神殿祭拜,一旦接受了天、地、乾、坤四大长老的祝福后,就真的成为了下一任内定的族长夫人。到时候少主只怕不得不迎娶封香公主过门,那你与凤二小姐的缘份只怕也走到头了。”扫了几眼信笺,墨月皱着眉头,幽冷的黑瞳浮现出一丝担忧。“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快马加鞭赶回去阻止。”巫惊羽墨玉般的眼瞳跳跃着熊熊怒火,如翻滚的波涛,怒意染在唇角,恨不得掐死那只狡猾的狐狸。“可是我们就算马不停蹄,十日内也赶不回族中。”墨月实话实说。关于这一点巫惊羽自然也想到过。光是漂洋过海就需要十日的时间。只见他一声哨音吹响,一只美丽的五彩雀鸟从窗口飞了进来,乖巧地停留在他的肩头,“啾啾”的清脆之音响起,好像说着。“主人,有什么吩咐?”“去,告诉我家的老头子,在我没有赶回族中之前,他若是敢让封香进天龙神殿一步,那他这一辈子都别指望在见到我。”巫惊羽薄唇微动,一连窜时高时低的啾啾之声发出。五彩雀鸟点了点毛茸茸的小脑袋,羽翅一展,如离弦的箭,从窗口飞出,速度快得惊人。而巫惊羽则走到桌边,匕首在手,划破手腕,接着满满一杯鲜血,闪到墨月的手中,启唇道。“这一去千里,也许下个月月圆之夜赶不急回来。墨月,你将这杯鲜血交给封狐狸,让他好好保存。我去看看妆儿,和她道一声别。”话落,巫惊羽在手腕处洒上药粉后,便朝着凤倾妆的房间快步走去。他搬了一张椅子摆在千年暖玉床边,坐下后拉过凤倾妆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墨玉般的瞳眸温柔似水,轻柔地喃喃道。“妆儿,我要走了,要回圣月族去了。真舍不得离开你,可是封狐狸那个该死的家伙在背后捅了我一刀,逼得我不得不离开。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处理完族中的事情再回到行宫守着你。让你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一直说,一直说,只到墨月的催促声从门外飘进来。“少主,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可以出发了。”“妆儿,你记住,一定要等我回来才能够睁开眼睛,爷不喜欢你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封狐狸。”又说了几句,巫惊羽在凤倾妆纤纤玉手上轻轻印下一吻,这才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房间。带着墨月和墨隐往圣月族的方向策马狂奔。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满月高悬。封玉拿着巫惊羽事先留下殷红的血,倒出一半混合着火球的血给沉睡的凤倾妆喂下。“倾妆,一月已过,你为何还不醒来?难道真如钱满贯所言,要喝完六次鲜血,才会苏醒。”同样的,为了阻止千年暖玉床那股诡异的浮力,封玉也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望着床上睡容安祥的人儿,磁性好听地声音在静谧的房间内荡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封玉每天都会过来看望沉睡的凤倾妆,坐在千年暖玉床边的椅子上和她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只是无人答话。眼见着红梅落尽,一眨眼又是春水如碧,粉桃白梨如云,再一转身,池上荷花亭亭玉立,枝头蝉鸣声声,盛夏时节来临。今晚,月亮又圆了一回。巫惊羽自从那一日离开热泉行宫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每一次月圆之前墨月都会拿着他的鲜血亲自送到封玉的手中,让他给凤倾妆喝下。“倾妆,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今晚喝下鲜血后你会醒来吗?” 221蓝凤山庄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封玉端着一杯殷红的鲜血,给凤倾妆喝下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注视着千年暖玉床上沉睡的人儿,喃喃自语,等待着奇迹发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已破晓,封玉再一次失望地离去。房间内,静谧无声,当第一缕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斜射进来的时候,千年暖玉床上的人儿眼皮动了动,接着黑如点漆的双瞳睁开,比以前更加灼亮,好像暗夜星光中最璀璨的那颗辰星。凤倾妆起身,站在床边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脱胎换骨般,浑身充满了无尽的力量。试着运用了一下体内的《凤缘神决》,惊奇的一幕令人振奋不已。她的《凤缘神决》已经进入了第十层的初级阶段。据书中记载,一旦《凤缘神决》修炼至第十层后,实力大大提升外,催动朱雀禁咒术的反噬之力也大幅度减轻。每催动一次朱雀禁咒术,只要一个月内不运用灵力,便无性命之忧。这时,房间内墙角处响起‘吱吱’的叫声,小金子“嗖”的一下跳入凤倾妆的怀中,小脑袋蹭了蹭。黄豆大的老鼠眼中居然泛起了泪花。“主人,终于醒过来了。”“这是哪儿?”凤倾妆双瞳璀璨若寒星,问道。“热泉行宫。”“我昏迷了多久,这些日子都了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你全部告诉我?”凤倾妆急切地想知道。小金子尾巴一甩一甩,绘声绘色地述说着半年内发生的事情。只是小金子隐瞒了一件事情,巫惊羽为了给她取千年暖玉床而毁容的事情。“什么,你说封玉为了我,让黑冰蚕王咬了一口,也身中寒毒,那他现在的身体如何?”凤倾妆紧张地问道。想到她又欠下封玉一次,不禁头痛万分。“经过半年的调养与治疗,已无大碍。”小金子说。“那就好。不然真的没法还清了。”凤倾妆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对了,主人,残云递来消息,祁云山脉的宅子已经建好,就等着主人你想一个霸气好听的名字。”小金子说。“霸气就不用了,告诉残云,就叫蓝凤山庄。”凤倾妆将二世的姓结合起来,随口淡淡道。“我这就将消息递出。”只见小金子从凤倾妆身上跳下来,哧溜一下就钻不见了。接着,凤倾妆走出房间,清晨的风送来阵阵荷香。远远地,就瞧见一个金光闪闪的人坐在凉亭内,不用想也知道此人是谁?“凤姐姐,你醒来了,我没有做梦吧。”凤倾妆感觉到一道金线飞来,钱满贯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激动得只差没有痛哭流涕。“啊,痛!”钱满贯痛呼一声,皱着眉头瞅着凤倾妆“你干嘛揪我?”“我是在帮你验证一下,你究竟有没有做梦?事实证明,你并没有做梦。”凤倾妆眉轻挑,黑瞳清亮似寒星,流转着动人的神采,唇角勾起笑意。“一觉醒来,变得和表哥一样爱整人。”钱满贯翻了个白眼,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二人正说着,得到消息的封玉身形快如闪电,朝着凤倾妆这边暴闪而来,黑瀑般的墨发在空中飞舞。“倾妆,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封玉双手抓住凤倾妆的双臂,激动得不能自已,第一次如此的失态。“是啊,我醒了。这半年辛苦你了。”沐浴在晨光中的凤倾妆淡淡一笑,整个人高洁素雅,笑容有着高天流云般的清澈,纤尘不染。“不辛苦,不辛苦,只要你醒来,一切都是值得的。”心情稍稍镇定的封玉,俊美的五官漾着盈盈如水的笑意,好似珍珠晕开光华,柔和温润。幽蓝的俊瞳布满了喜悦。突然想到一事,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醒来,我们也应该回炎京完成大婚。我打算等你休息二日后就出发,你的身体可有问题?”凤倾妆摇了摇头,该来的终究还是要面对。“我不同意。”钱满贯大声反对道。封玉莫名其妙地看向钱满贯,疑惑不解地问道:“满贯兄,我与倾妆的大婚与你毫无关系,你为何要反对?”他自然猜测不到,钱满贯是为了他表哥巫惊羽才提出反对。“小爷并非反对你们大婚,只是反对此时上路。你想啊,如今正值盛夏,天气炎热,凤姐姐大病初愈,若是选择此时回炎京,万一路上中暑或者又病例可怎么办是好?”钱满贯心虚一笑,摆出一副为他人着想的神情,解释道。“倾妆,你说呢?”封玉潋滟一笑,让凤倾妆做决定。“迟早都是要回炎京,那就二日后出发吧。”凤倾妆淡然平静地说道。“凤姐姐,你说这么迫不急待地想要回炎京与他大婚?”钱满贯急了,口不择言地质问。怒瞪钱满贯一眼,凤倾妆清冷的声音好似一抹风,不带任何的喜怒哀乐,平静地接着说道。“自从到了苍炎国之后,也没有机会好好欣赏一下苍炎国如画风景。不如趁着我们回炎京的机会,放慢脚程,一路游山玩水慢慢回炎京,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小爷举双手赞同。”钱满贯急忙表态同意道。只要能够拖延一下时间,把凤姐姐醒来的消息递给表哥,在大婚之前让他赶来炎京就成。“我没问你。”白了钱满贯一眼,凤倾妆琉璃般澄清的眸子慧光流转,看向封玉,淡淡道:“封玉,你可同意?”封玉温润一笑,如晓天浮云干净澄澈,不染尘埃,点了点头。“只要你喜欢,怎么都行?”“那就这么说定了。睡了约半年的光景,我到处走走,活动活动筋骨。”话落,凤倾妆独自一人朝着荷塘边的凉亭走去,留下封玉和钱满贯二人立在原地。荷塘边,荷叶田田,繁丽的荷花在阳光下亭亭玉立。清风拂过,送来阵阵清香,令人神清气爽。“凤姐姐,你真的打算回炎京和封玉大婚,那我表哥怎么办?” 222未卜先知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刚在凉亭内坐下,钱满贯追上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悠闲的凤倾妆,质问道。而封玉则离开,去安排二日后离开的事情。“两国联姻,天下皆知,你认为我还有反悔的机会?”凤倾妆眉头轻挑,懒懒地抬眸望了一眼钱满贯,又垂眸享受着清风荷香。“反悔好像真的行不通。要不我给你一颗假死药,吃下去也许……”钱满贯双瞳闪烁,出着主意道。“假死药,亏你想得出来。我都在千年暖玉床上一动不动地躺了半年,你还想让我继续躺下去。别瞎出主意。”瞪了钱满贯一眼,凤倾妆打断道。接着,凤倾妆站起身朝着房间走去,听见身后脚步声响起,顿住脚步,回头说道。“钱满贯,你别跟过来,我想一个人静静。”话落,扭头继续朝前走,留下钱满贯怔愣在原地独自郁闷。二日后,在封玉的安排下,一行人便装出行,离开了热泉行宫。当然,千年暖玉床这样世间难得的极品宝贝,又有助于修炼的好东西,凤倾妆自然不会落下,离开热泉行宫的时候,意念一动,将千年暖玉床收入了墨隐云凤中。一路上游山玩水,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回到炎京。如今,酷暑已过,秋风送爽。一入炎京城,繁华热闹的大街上,行人川流不息。街道两边,酒楼茶肆座无虚席,炎京城中的百姓人人都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三日后,群英阁在苍炎国举行的一年一度的武器拍卖大会。当‘群英阁’三个字飘入马车内,闭目养神的凤倾妆心猛地一跳,眼皮动了动,强忍着却没有睁开,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表明了她的心境并不平静。“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又是群英阁一年一度的武器拍卖大会。”封玉温润的嗓音似春风赛细雨,感慨道。“听说群英阁的武器拍卖会每年都会吸引很多的江湖人士到来。难怪炎京城的街头这么多拿剑的,看来都是准备参见三日后的拍卖大会。凤姐姐,三日后我们也去群英阁凑凑热闹吧,说不定,还会碰上看得上眼的武器?”钱满贯兴奋地说道。双眸睁开,璀璨似寒星,看着钱满贯满脸兴奋的神情,似乎并不知道群英阁幕后之人就是巫惊羽。凤倾妆笑而不语。一年一度的拍卖大会,她相信封玉绝对不会缺席,到时候肯定会拉上她一同前去。这时,风影的声音从马车外边传来。“主子,太子府到了。”“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封玉轻润的声音飘出马车。“回主子,一切都安排妥当。昨日银筝姑娘借着太子妃的身份出城进香。正巧在回来的路上与主子巧遇,遂一起回了炎京。”风影恭敬地回道。一番周折,只是为了不让人起疑,太子府内的太子妃是假的。“嗯。”封玉满意地点了点头,掀开马车帘子,跳下马车。接着,钱满贯和凤倾妆也跳了下来。“倾妆,走吧。去看看我为你准备的凤凰楼。”封玉拉起凤倾妆的手朝着太子府内走去。他俊美的面容浮现出冰雪初融的笑意,磁性低润的嗓音宛若雪山之巅流淌下来的泉水,悦耳好听。本想挣脱开,可是看到太子府大门口站满了侍卫,个个眼中流露出暧昧的眼神地望着他俩。凤倾妆又打消的主意,不想驳了封玉的面子,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太子府内走去。“你们俩个等等我。”看到二人牵在一起的手,钱满贯眉头不悦地蹙起,一丝怒意从眼底滑过,大喊一声,大步流星追上去,强行挤在二人的中间,脸上扬起一丝得逞的笑意。封玉无奈之下只得放开凤倾妆的手,侧头扫了一眼钱满贯,一贯温润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厉。三人一言不发地朝着凤凰楼走去。凤凰楼,白玉为阶,壁嵌蓝田,奢华大气中透着雅致,是整座太子府内占地面积最大最好的建筑,比之太子封玉的住所不相上下。可见封玉对凤倾妆之宠爱与重视程度令人羡慕。院中,娇艳的白海堂枝头绽放,如雪如云,丝丝秋风拂过,幽香扑鼻。“这是我特意命人从别处移植过来的,喜欢吗?”封玉唇角勾起温润似玉的笑意,星目流转看向凤倾妆,温软问道。“你有心了。”凤倾妆淡淡一笑,心中五味杂阵。为她做这么多,让她拿什么去还?“进屋里瞧一瞧吧。”封玉俊美的五官漾起盈盈似水的笑意,启唇道。闻言,凤倾妆点了点头,踩着白玉打磨成了台阶而上,跨过门槛,走进了凤凰楼的正厅。一应家俱皆是紫檀木制成,造价不菲。厅中散发着淡淡的檀香,令人心神安宁。“奢侈,太奢侈了。凤姐姐,我劝你还是别住在凤凰楼内。我相信只要你一住进来,明日的炎京城中就会传言满天飞,说你以美色迷惑封国太子,花重金打造凤凰楼,只为博美人一笑。”钱满贯鸡蛋里挑骨头地说道。“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未卜先知,怎么就知道明日会有传言流出?”凤倾妆淡淡一扫了一眼钱满贯,继续调笑道:“话说回来,这凤凰楼固然奢侈,可是有你身上这件俗得令人想吐的衣服夸张显摆吗?”“你懂什么?我这不叫夸张,我这叫与众不同,是你不懂欣赏而已。”钱满贯冷哼一声,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无语地瞥了一眼钱满贯,凤倾妆懒得和他争执,刚要朝着卧室走去,银筝激动的声音远远飘来。“主子,你终于没事了。”随着声音落下,银筝的身影也已经到了近前。她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凤倾妆,见她脸色红润,精神抖擞,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银筝,这些日子辛苦你易容成我的样子呆在太子府内。”凤顷妆走上前,握住银筝的手,清冷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淡淡的感激。“给为主子效劳,属下从不觉得辛苦。”银筝说道。“今日刚回府,倾妆,你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带你进宫去拜见父皇。”封玉突然插话道。“知道了。”轻应一声,淡淡道:“你刚回来,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去忙吧。”“那我先去忙了。”封玉盈盈一笑,离开了凤凰楼。从星耀国一路回苍炎国,接着又去了热泉行宫,大半年都没有回府,的确积压了很多的事情。同时,在他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顺带拉着钱满贯一同出去。他总觉得钱满贯怪异的行为是故意而为之。“主子,你真的打算要留在苍炎国做太子妃?”封玉一离开,银筝就按耐不住开口问道。“这个问题还真的难倒了我。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凤倾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第一次如此的没有主张。站起身,踱步到窗前,看着满院的白海堂,嗅着这熟悉的芳香,仿佛有一种回到了星耀国臣相府飘雪阁的感觉。知道主子心烦,银筝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站在她的身后,静默不语。第二日清晨,凤倾妆刚起床,封玉脸上挂着清润如风的笑意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几名婢女,手中各自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摆放着衣物首饰。“虽然知道你平时不喜欢佩带过多的饰物,可是今日进宫拜见父皇,还是不要失礼的好。”封玉雍容一笑,如春风吹过,压过满园海堂。“我知道了。”凤倾妆了然地点了点头。坐到妆镜前,任由一群婢女梳装打扮。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已经梳妆完毕。换了一身月牙白新衣的凤倾妆令人眼前一亮。月牙白长裙的裙摆处点缀着一颗颗浑圆饱满的黑珍珠,华贵不凡。“我就知道这件衣服你穿上一定很好看。”封玉放下手中的茶盏,抬头望过去,赞赏道。凤倾妆淡笑不语。虽然她爱金子,可是却不喜欢穿这么奢侈的衣服,总感觉浑身不自在。“走吧。我们进宫,我相信父皇一看到你,肯定会喜欢你的。”封玉笑着走过来,拉着凤倾妆的手朝着太子府大门口走去。太子府外,风影早已经备好了马车,坐在马车前等候。看到封玉和凤倾妆二人走过来的身影,赶紧跳下马车,迎上前刚要行礼,被封玉抢先一步喝止。“不用多礼。父皇已经下朝,我们赶快进宫,不要让父皇等急了。”坐上马车,一路四平八稳地朝着苍炎皇宫驶去。太子府距离苍炎皇宫不是很远,左右也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到了。宫门口,侍卫一看到是太子府的马车,二话不问直接放行。苍炎国,地处北方,相比与星耀国皇宫的精致,苍炎国的皇宫更多了一丝豪放大气,显得更加的肃穆庄重。马车一直驶到专门用来接见客人的云齐殿方才停下。封玉和凤倾妆二人刚下马车,还未走入云齐殿,狄芸熙和封乾二人倒是先从云齐殿内走了出来。 223狐假虎威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四人在云齐殿门口碰了个正着。“见过太子殿下。”云齐殿门口,站着几名侍卫与太监,封乾不敢失礼人前落人口实,无可奈何弯腰拱手行了一礼。他那双黝黑的幽瞳微垂,遮挡了眼底滔天的恨意。“免礼。大皇兄的气色看着不是很好,难道我不再炎京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封玉脸上挂着淡然若水的浅笑,明知故问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为兄只是这二日吃坏了东西,身子有些不爽。”封乾不失礼数,强压着心中的恨意,恭敬回道。“原来大皇子是吃坏了东西,那你可要多加小心,千万别吃了巴豆水之类,到时候可就病上加病了。”一旁,凤倾妆眼睛微微眯起,轻蔑地眼神扫了一眼封乾,嘲讽道。封乾一听此话,更是气得脸色铁青,袖着的双手紧握成拳,强忍着怒气没有发作。“凤倾妆,你不过是仗着太子妃的头衔在这里狐假虎威,有什么好得意的?”狄芸熙上前一步,头高高昂起,美目中浮现出一丝妒恨,傲气道。“我是仗着太子妃的头衔狐假虎威,那又如何?别忘记了,这里是苍炎国的皇宫,就凭你东启国郡主的身份也敢对我大吼大叫,简直不知死活。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就不与你多作计较。”凤倾妆眉头轻挑,蜃角勾起一丝嘲讽,大度地说道。“你少得意,这太子妃的头衔你能够戴多久,都还是个未知之数?”狄芸熙眼底滑过一丝狠厉,冷哼一声,甩袖离去。接着,封乾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凤倾妆,朝着封玉行了一礼,也拂袖离去。这时,苍炎帝身边的张公公亲自出来迎接,“太子殿下,昭和公主,皇上已等候多时,请吧。”二人随着张公公抬腿跨过门槛,走进了云齐殿。云齐殿内,苍炎皇帝一身明黄龙袍坐在高座之上,一眼望去约五十上下的年纪。烔烔有神的幽瞳望向封玉,眼中充满了慈父的关爱。“玉儿,体内的寒毒可痊愈?”此时的苍炎帝完全不像一个威严的皇帝,而是一个关心爱子的父亲。二人还未行礼,苍炎帝已经先开口关心道。“谢父皇关心,儿臣体内的寒毒已无大碍。父皇,这是倾妆。”封玉拉着凤倾妆的手,介绍道。闻言,苍炎帝威严的双目中透着凌厉,眯着眼睛打量着凤倾妆。“倾妆见过皇上。”凤倾妆端庄有礼,微微福身,清润之音在云齐殿内渺渺响起。态度不卑不亢,不急不燥,落落大方,不见丝毫诚恐。“不错。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女子,难怪能够让玉儿倾心。”苍炎帝眼中滑过一丝赞赏,满意地点头笑道。“都坐吧。”“谢父皇(谢皇上)。”二人谢后,双双落坐。两名宫女入殿上茶后,又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玉儿,朕已经让钦天监算过日子,十日后就是宜嫁宜娶的吉日。既然你的身体已经大好,明日朕便下旨诏告天下,十日后你与昭和公主大婚,也算了了父皇的一桩心愿。”苍炎帝宣布道。“多谢父皇,儿臣让父皇操心了。”封玉脸上流露出喜悦,站起身谢恩道。“昭和公主,对于十日后大婚的事情你没有意见吧?”高座上,苍炎帝看向凤倾妆,见她神情淡然似水,看不出丝毫的喜悦,遂开口突然问道。“没有意见。”凤倾妆站起身,嗓音平淡若水,回道。“既然没有意见,为何朕在你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喜悦,难道你对玉儿不满意?”苍炎帝面容流露出一丝不悦,直言逼问。凤倾妆蹙了蹙眉,刚想开口,封玉已经抢先开口替她辩驳道。“父皇误会。倾妆素来如此,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自然心中喜悦脸上也是淡然若水,不会表现分毫。”“你呀。罢了罢了,今日朕也累了,你们都退下吧。昭和公主还没有看过我们苍炎国的皇宫,你带她四处逛逛再回府吧。”苍炎帝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挥了挥手让二人退下。二人退出云齐殿后,封玉便带着凤倾妆在御花园中逛了起来。御花园金菊争艳,彩蝶翩翩。逛了一会儿,二人正要离去,迎面碰上一群人,走在最前头的便是封乾的母妃柳妃娘娘。一身深紫的宫装,满头珠翠,艳丽的脸庞画着精致的妆容,虽然已近中年,保养得宜的她却也是风韵犹存,自有一股韵味。她的身后跟着几名宫女,身旁是几位宫中的妃嫔,个个珠钗环绕,薄粉略施。一行人有说有笑地朝着御花园的凉亭内走去。凉亭内早已经命人摆下了茶点瓜果,想来是准备在御花园中赏菊聊天的。“见过太子殿下。”几名妃嫔齐齐福身行礼,柳妃也在其中。“都起来吧。”封玉面无表情地说完,牵着凤倾妆就要离去。“哟,这位想来就是昭和公主吧。真正是美若天仙,不可方物,难怪能够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今儿正巧了,本宫正好做东,邀请各位姐妹到凉亭赏菊喝茶聊天,不知道昭和公主可否赏个脸?”柳妃娇柔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妩媚,出言好意邀请道。“一群无聊的女人,不用理会,我们出宫吧。”封玉丝毫不给面子地说道。苍炎帝的几位妃嫔闻言,个个脸色难看,五花八门。城府最深最镇定的当属柳妃,明明气得心中吐血,脸上却还偏偏笑靥如花,继续激道。“太子殿下如此护着昭和公主,难道是怕花儿般娇柔的公主被我们欺负了去?”“这说话的女人是谁?”凤倾妆头微偏,凑到封玉的耳边轻声道。“柳妃,大皇兄的母妃。”封玉面色如常,简短地轻轻道。“难怪?”凤倾妆眉头轻挑,清冷的眼瞳闪过一丝寒芒,继续道:“你先回去吧。我过去和她们坐坐。” 224对牛弹琴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那行。我去父皇的御书房坐一坐,你放心大胆地玩,有什么事情我担着?”封玉深邃的眼瞳漾着一抹宠溺,唇角微扬,如白莲初绽,压倒满园金菊,了然地说道。“你说的,出了事你担着,那我就不客气了,等一会一定好好玩。”凤倾妆勾唇一笑,愉悦的笑容溢出。“我先过去了。”话落,封玉迈着优雅的步伐,慢慢悠悠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不是要请我坐一坐,过去坐吧。”凤倾妆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抬步率先朝着凉亭走去。接着,柳妃和四位妃嫔也随后往凉亭走去。凉亭内分主次摆放着几张桌椅,桌椅上摆放着糕点茶水,凤倾妆毫不客气,直接在主位上落坐。这一行为无疑更加激起了柳妃心中的怒火,可是她在众人面前一直都保持着贤良淑德的形象,憋着一口气却不好发作,遂站着并不落坐。其余四位妃嫔见柳妃不落坐,自然也陪着一同站着。“咦,你们不是请我过来坐坐,怎么到了席边反而个个跟个木头似的杵着,都不落坐?”凤倾妆挑了挑眉,明知故问道。一言落,众人面色齐齐一变。好狂的女人!“昭和公主,你坐的是柳妃娘娘的位子?”莲妃一身碧色长裙,青丝如云,斜插一支同色的玉钗,平时与柳妃交好,替柳妃开口说道。“哦!原来这是柳妃娘娘的位子,可是怎么办昵?我已经坐了下来,移来移去多麻烦,要不,柳妃娘娘就和我挤一挤,二人共坐一桌凑合一下。”凤倾妆笑靥如花,气死人不偿命,喧宾夺主继续说道。“若是柳妃娘娘不想和本公主共坐一席,这里还有很多空着的桌椅,随便坐吧。”话落,凤倾妆也不再理会众人看过来的目光,特别是柳妃那恨不得杀人的目光,她拿起桌上一小块点心悠然自得,小口小口优雅地品尝起来。“真难吃!”刚吃了一口,凤倾妆就吐出嘴中的糕点,手中拿着的糕点随手一扔,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正好打柳妃的脸上。这一下,柳妃真是气得脸都绿了,正待发作,凤倾妆抢先一步开口道。“哎哟!瞧瞧我这手,真是该死,糕点就这么随手一扔就扔到了柳妃娘娘的脸上,真是对不起。赶快擦擦吧。”凤倾妆眼底滑过一丝狡黠,佯装诚心认错,站起身亲自动手给柳妃擦拭着脸上的糕点碎沫。擦拭完了之后,又热络地拉着柳妃坐到主位上,姿态稍稍放低软语说道:“柳妃娘娘,刚才是昭和不懂事,坐了你的位子。你大人有大量,就别与我计较了。”听到此话,柳妃的脸色才稍稍好转,想到凤倾妆如今的身份,也只得强忍下这口气,来日方长,总有机会讨回来的。随着柳妃入座,剩下的几位妃嫔也一一入座,有眼力劲的宫女又赶紧在柳妃身边的添了一席,让凤倾妆坐下。刚入座不到片刻,相互认识之后,柳妃眼光流转,朝着莲妃使了一个眼色。莲妃会意,放下手中的糕点,装模作样的用丝帕拭了拭嘴角,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昭和公主,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着天下第一才女之称。特别是星耀国太后寿辰那一日,你的一曲《化蝶》让殿中参加寿宴的众人潸然泪下,都已经传遍各国。不知道昭和公主今日可否赏脸,纤指一动,让我们这些个常居深宫的女人有幸也听上一回?”“莲妃娘娘的消息到是灵通,连远在千里的星耀国太后的寿辰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亲自到过现场似的。那莲妃娘娘想必也听说过,当日寿宴因为封香公主的再三挑畔,我不得已才接下挑战,并下了赌注。虽然最后的赌注用黄金代替,但是却让我小赚一笔,足够我一生衣食无忧。”顿了顿,凤倾妆凌厉的眸子从几位妃嫔脸上一一扫过,轻挑眉梢,继续道。“不知道莲妃娘娘是不是也有兴趣与我比试一番,先说好,赌注不够大我是没有兴趣参与的?”此言一出,莲妃如吞了鸡蛋,脸色说不出的难看,讪讪一笑。“昭和公主真会说笑,宫里头谁不知道,我平日里除了会绣绣花,其余的才艺一窍不通。”“原来莲妃娘娘琴棋书画皆不通,那你还提出让我当众弹琴给你听。幸好我没有弹琴,不然的话那真是对牛弹琴了。”凤倾妆清亮似寒星眼瞳盈着笑意,嘲讽道。当众被辱,莲妃的脸色难看扭曲,黝黑的眼睛染上恨与怒,袖口中双手紧握,尖细的指尖深深地刺进手掌间,真的很想掐死凤倾妆。“昭和公主的才艺,我们这些常居深宫的女人自然是比不上。既然公主喜欢下赌注,不然我叫上几个琴妓出来,与公主比试一番,下下注,玩一玩可好?”柳妃皮笑肉不笑,虚伪地笑道。好,很好,居然将她与琴妓相提并论,那就别怪她下狠招了。凤倾妆风轻云淡一笑,不以为然地淡淡道。“柳妃娘娘的提议正合我的心意。”话到此处,扫了一眼柳妃,见她面露喜色,眼底划过一丝轻蔑,抿唇接着道。“各位娘娘在宫中生存也不容易,今日我们就不赌金银,玩一点别的花样。”“玩什么新的花样?”秦贵人一身水草绿宫装,不太受宠的她听到不赌金银,松了一口气,赶紧开口问道。“当然是好玩的。比如这样。”凤倾妆一面说,袖袍一挥,一丝内力扫向旁边桌柳妃的头顶。刹那间,柳妃堆砌如云的发髻散开,满头珠钗落地,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啊,你做什么?”柳妃失态地站起来,尖锐的叫声响起。“当然是教你们玩新鲜刺激又好玩的新花样。”缓缓地起身,凤倾妆唇角扬起邪恶的笑意,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放到柳妃的头顶上。她意念一动,一把匕首握于手中,阴恻恻地笑道。“柳妃娘娘,你可千万别乱,不然我手中的匕首要是射偏的话,我可不负责。”话落,趁着柳妃还没有反应过来,匕首“嗖”的一声飞出,苹果被射了个对穿,从头顶滚落下来。“啊!”一向养尊处优的柳妃何尝被如此惊吓戏耍过,尖叫一声,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被身后的宫女扶住。“外厉内荏,真是不惊吓,没意思。“淡淡的嘲讽了一句,凤倾妆莲步微移,走到滚落的苹果边上,弯下腰取下插在苹果上面的匕首晃了晃,反射出丝丝冷芒。清冷的寒瞳如冷月,从几位妃嫔的脸上扫过,不轻不重的声音在凉亭内响起。“几位娘娘要不要也叫上几个琴妓出来,与本公主比试一番,输的人就尝试一下我的新玩法,如何?”“昭和公主就爱说笑。既然公主不想弹琴,我们还是不要勉强的好。”瞧见凤倾妆不是个好惹的主,一向伶俐的秦妃娇俏的脸庞堆着笑,赶紧改口道。“是呀,是呀。今日公主不想弹琴,就不用勉强了。”剩下的几位妃嫔连忙堆笑说道。“这坐也坐了,本公主也该出宫去了。改日有空再和各位娘娘好好聚一聚,本公主脑子里面还有很多好玩的方法都没有展现出来,来日方才,总有机会一一展现给你们看的。”丝毫不理会几位妃嫔变色的俏颜,凤倾妆云淡风轻地笑着说完后,优雅地转身刚要离开,冤家路窄,正巧碰到折回宫中的封乾。原本送了狄芸熙出宫后,封乾听说柳妃在御书花园中,便寻了过来。“母妃,你怎么样了?”一走进凉亭,便朝见闭着双眼,被几名宫女抚着的柳妃,封乾焦急地走过去问。“回大皇子,柳妃娘娘被昭和公主给吓晕过去了。”柳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大胆回道,一双俏目看向封乾的时候,眼底暗藏着一丝情愫。“还不赶快请太医过来瞧一瞧。”封乾双瞳染上薄怒,板着脸冷喝道。立刻有宫女朝着太医院跑去。凤倾妆脚步不停,与封乾错身而过后,走下凉亭台阶,正准备朝着御书房走去。封乾身形一晃,拦在了她的面前。“大皇子这是何意?”凤倾妆冷眉轻挑,眼底滑过一丝狠厉,冷语如珠。“凤倾妆,你吓晕本王的母妃,难道不用给个本王交待,想这么一走了之。”封乾深幽的黑瞳暗藏着一丝隐忍的杀气,冷声质问道。“我这个人做任何事情素来不喜欢交待。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凤倾妆眼神陡地一沉,周身浮现出戾气。丫丫的,早就想教训这厮了。“来人,昭和公主欲行刺柳妃娘娘,给我拿下。”封乾一声厉喝,周围瞬间闪出许多侍卫,个个手持长枪,将凤倾妆围在中间。 225熟人见面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封乾,今日你给我扣上这么一顶莫须有的罪名,现在我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收回刚才的话,让这群侍卫退下,否则决对会让你后悔终身。”凤倾妆脸色冷漠如冰,寒潭般的幽瞳涌动着黑沉沉的浪涛,冷凌的声音回荡在御花园内。“呵呵。”封乾嗤笑一声,厉眸一扫,朝着那群侍卫喝道:“都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拿下刺客?”闻言,众侍卫手中长枪朝前一递,齐齐刺向凤倾妆。只见凤倾妆足下一点,身轻如燕,整个人腾空而起。右手指间夹着三枚锋利无比的暗器,眼眸中寒芒一闪而过,手腕一抖,其中两枚暗器打向封乾,还有一枚暗器却转了个方向打向柳妃。封乾身形一闪,快如闪电,刚避开凤倾妆射过来的暗器,耳边响起宫女惊慌的呼喊声。“柳妃娘娘被暗器打中了。”封乾回头望去,柳妃胸口上插着一柄薄如蝉翼的暗器。暗器已经没入一半,殷红的鲜血不断地从胸口溢出。正巧,刚才宫女去请的太医刚好赶来。“太医,快看看本王的母妃怎么样了?”封乾焦急地说道。太医看了之后,摇了摇头道:“大皇子,柳妃娘娘胸口的暗器锋利似刀片,没入太深,就算拔出暗器,只怕柳妃娘娘今后也会留下心口痛的毛病。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将柳妃娘娘移入寝殿再行医治。”“来人,赶快将柳妃抬回寝殿。”封乾命令完,又抬向柳妃身边的宫女道:“你,去一趟御书房,将昭和公主刺杀柳妃的事情禀告给皇上,还不快去。”那名宫女提着裙摆飞快地往御书房方向跑去。接着,又有几名太监抬着担架过来,将柳妃抬回了她的寝宫。凉亭内其余几名妃嫔与宫女,个个吓得面色如灰,颤抖着双腿离开了凉亭这个是非之地。、“凤倾妆,这里是苍炎国的皇宫,你明目张胆地刺杀我的母妃,今日本王定送你下黄泉。”新仇旧恨一起,封乾失去了平日的理智,脸色阴沉,双目凌厉似箭,迸射出森冷的杀意,寒可透骨,厉喝道。只见封乾飞身而起,从腰间抽出一条乌龙鞭,韧劲十足,长鞭一抖,好像巨蟒闹海,见首不见尾,舞出漫天鞭影,缠向凤倾妆。    凤倾妆身轻如燕,灵巧敏捷,足下一踏,朝后猛退,避开封乾的乌龙长鞭。这时,只见封玉一身白衣胜雪,身形如风赶到,手腕一抖,手中的天蚕丝甩出,与封乾的乌龙鞭缠斗在一起。“大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对倾妆出手?”封玉面色肃冷,质问道。“你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我的母妃,难道我出手教训一下她有错吗?到是太子殿下现在出手帮忙,是准备护短吗?”封乾看向封玉的眼神又恨又妒。“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以我之猜测,一定是柳妃不知分寸,得罪了倾妆,受到教训也是应该的。到是大皇兄你,不分清红皂白就对倾妆动手,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封玉从容淡定地微微一笑,明显地护短。其实凉亭内发生的事情,隐藏在暗处的风影早已经一五一十统统告诉了他,所以他才会出现得这么及时。“此事可是我亲眼所见,在场众人皆可做证。太子殿下还想继续护短。”封乾森寒的眼瞳透着恨意。从小到大,父皇的眼中只有封玉这一个儿子,关心的也永远只有他一人。“柳妃受伤一事,谁是谁非,大皇兄心知肚明。若不是大皇兄先冤枉了倾妆,命令侍卫拿下她,又何来柳妃受伤一事。“封玉轻描淡写几句话,反将一军,令封乾无话可说。话落,封玉天蚕丝一收,眼光流转,看向凤倾妆,冷厉的寒瞳刹那间变得温柔如水,磁性好听的声音从薄唇飘出。“倾妆,走吧,我们回府。”凤倾妆微微一笑,如昙花初开,美得惊心动魄,微微颔首,朝着封玉走过去。转过身,二人宛如一对神仙眷侣,留给众人令人称羡的背影。刚走出几步,背后突然一阵劲风扫来,封乾心有不甘,手中的乌龙长鞭一震,如灵蛇出洞,朝着凤倾妆的后背迅猛快速地抽过去。“不知死活。”凤倾妆唇角勾起冷笑,足下一动,鬼魅的身形一闪,避过封乾的乌龙长鞭,手腕翻转,一枚暗器射出,快疾如电,打要封乾甩鞭的手臂上。封乾吃痛,手一松,乌龙长鞭落地。“封乾,若不是看在你苍炎国大皇子的身份,就凭你刚才的偷袭行为,我的暗器射中的绝对是你的眉心,而非手臂。记住,下次若再敢挑畔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凤倾妆抬眸轻蔑地望向封乾,黑如点漆的眸子寒潭万丈,淡漠若水的声音透着无比威慑,让人不敢怀疑话中的真实性,狂妄地警告道。御花园中,众侍卫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好狂妄的女子!封乾站在原地,被一个女子如此教训,面容铁青,难看到了极点。而凤倾妆说完之后,走回封玉身边,二人缓步朝着停在御花园外的马车走去。坐上马车,出宫直奔太子府。至于御花园发生的事情,就有人一五一实地报告给苍炎帝听。回府后,凤倾妆便一直呆在凤凰楼内,不曾出过太子府。二日后,天气晴好,白云悠悠,金菊在秋风早摇曳,空气中飘浮着浓郁的芳香。刚用过早膳,封玉白衣翩翩,宛若神仙下凡,飘逸出尘,亲自来到凤凰楼。一进门,望着软榻上安静看书的凤倾妆,唇边挂着晓月轻风般淡然的笑容,给人一种宁静娴雅的感觉,让人心安。银筝静静地站在一旁。封玉走过去,深邃的俊眸温润似玉,低润的声音如三月春风拂过,听得人异常的舒适。“倾妆,今日是群英阁一年一度的武器拍卖大会。我二日前已经让风影订了位子,一起去看看吧。”“好啊。”放下手中的书,凤倾妆微微抬头,轻声应道。淡然的笑容下隐藏着一颗不平静的心。不知道今日会不会遇到他?“拍卖会等一会可能就要开始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封玉温润的说道。“嗯。”点了点头,凤倾妆抱过小金子,又叫上银筝一起朝着太子府的大门口走去。二人坐上马车,而银筝和风影挤在马车前面,朝着群英阁驶去。半个时辰不到,马车已经停在了群英阁的大门口。今日的群英阁热闹异常,除了一些江湖人士,还吸引了别国的不速之客。这不,凤倾妆和封玉二人刚下马车,就碰到了几位熟人。“封太子,好久不见。”上官玄清上前打了一声招呼后,目光便停留在凤倾限妆的身上,语气中少了一份疏离,多了几分温柔。“大半年不见,你过得还好吗?”“还不错。”凤倾妆礼貌性的点点头。这般生疏的口气,如同对着一个陌生人说话的口气,令上官玄清心微微一扯,眼底深处划过一丝悔意,是自己有眼不识金香玉,错过良缘。上官玄清自觉无趣,与封玉又客套地寒喧了二句,就抬步走进了群英阁,背景多了一分落寞。这时,狄赫正好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大门口的凤倾妆,脑海中突然闪现过星耀国春红院被恶整的事情,面色一黑,微低着头从倾妆身边走过。“狄将军,好久不见。最近这大半年过得还好吧,有没有破了你不近女色的传言?”凤倾妆哪壶不开提哪壶,在狄赫从身边走过的时候,故意拉开嗓门问道。听了此话,狄赫的脸色是一黑再黑,难看到了极点。他冷哼一声,周身浮现出戾气,怒瞪凤倾妆一眼,只言半字未答,拂袖冷酷地从她身边走过,直接进了群英阁。在狄赫进去之后,冤家路窄,封乾和狄芸熙二人也从马车中下来。经过封玉和凤倾妆身边的时候,二人看向凤倾妆的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凤倾妆淡淡一笑,无辜地摸了摸鼻子,气死人不偿命,佯装不知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封玉,问道。“我长得很恐怖吗?为什么每个经过我身边的人,要不就避之不及,要不就是一副要吃人的熊外婆的丑模样?”封玉温雅一笑,摇了摇头道。“没有。在玉的眼中,天下间无一女子美过你。”跟在身后的银筝和风影二人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对凤倾妆那骂人不脏字的话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狄芸熙和封乾二人听了,气得当场脸色变绿,可是却不好发作。毕竟人家没有指名道姓,他们也可能傻到对号入座。恨意滔天地瞪了凤倾妆二眼,二人憋着一肚子闷气走进群英阁。“我们也进去吧。”封玉说。 226锁情一生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好。”点了点头。凤倾妆和封玉二人走在前,银筝与风影二人跟在后面,四人走入了群英阁。苍炎国的群英阁,大厅里面的格局与星耀国相差无几。一楼为大厅,二楼三楼皆是独立的包间。大厅内的装修有所不同,以黑白色为主基调,简约的风格中透着大气与庄重。四人进了群英阁后,直接从旁边的楼梯拐上去,进入了二楼最中间,视线最好的二十八号包间。等到四人进入包间后,一身黑色冰丝锦袍,丑陋的左脸戴着半边月牙面具的巫惊羽从隔壁的二十九号包间走出来,看着凤倾妆所在的包间,唇角扬起的笑容,低声呢喃了一句。“妆儿,为了你我今日可是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站了一会儿,巫惊羽就走进了二十九号包间。随着展台上拍卖师一声宣布,武器拍卖大会正式开始。只见拍卖师走上展台后不到片刻,两名身强力壮的大汉扛着一柄青芒闪烁的大刀,横放在展台的刀架上。“各位来宾,今日拍卖的第一件武器是由关家提供的一柄祖传宝刀,名‘青龙偃月刀’,此刀重达百斤,长约六尺,刀身青芒缭绕,刻有蟠龙吞月的纹样,是一柄难得一见的举世宝刀。若是拿着此刀上战场杀敌,肯定是所向披靡。底价是一百金。”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一件好的武器比之丹药来说,还要珍贵百倍。所以武器拍卖会所有的武器皆是以黄金交易。拍卖师的声音刚落,大厅中便有一名虬须猛汉站起来,烔烔双目看着展台上的青龙偃月刀,两眼发光,眼中有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决心,手中举着一个牌子高声喊道。“一百金。”喊声刚落,同样是二楼三十二号狄赫所在包间传出喊声。“二百金。”身为战将的狄赫坐在包间内,当青龙偃月刀一亮出来,他幽深的眼瞳光芒大放,对这一柄关家祖传宝刀兴趣十足。虬须大汉回头看了一眼二楼出价的包间,咬了咬牙,举牌提价道:“五百金。”紧接着,三十二号包间马上传出一个更高的价格。“一千金。”虬须大汉回首看向二楼的包间,眼中流露出一抹不甘心,可是口袋里的金子没有人家多,也只得垂头放弃。“一千金,三十二号包间出价一千金,还有没有比一千金更高的。”拍卖师宏亮的嗓门回荡在整个拍卖会场。“银筝,打探清楚了吗?刚才出价的三十二号包间是谁坐在里面?”凤倾妆眉梢微挑,回首问着刚刚打探消息推门而入的银筝。“回主子,是东启国的狄赫将军。”银筝清冷的声音平淡如水。“是他,看来他很喜欢这柄青龙偃月刀。”凤倾妆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清绝芳华的面容不可芳物,看痴了一旁的封玉。这时,展台上拍卖师见无人出价,高喊三声后,刚要一锤定音。凤倾妆潋滟一笑,轻喊了一声。“银筝。”银筝会意,拿起牌子,刚要开口喊,凤倾妆淡然飘渺的声音宛若浮云飘过,在耳边响起。“只需多喊一金即可。”银筝点了点头,在拍卖师铁锤举起,还未敲下的最后一刻喊道:“一千零一金。”喊价一出,展台上拍卖师怔愣了片刻后,脸上便挂起了灿烂的笑容,这样的价格摆明是和先前出价的客人杠上了。有竞争才有钱赚。“二十八号包间出价一千零一金,还有没有比一千零一金更高的价格。”拍卖师高喊。三十二号包间,当知道二十八号包间里面坐着凤倾妆和封玉,狄赫立刻猜测道是凤倾妆是故意而为之。气得脸色铁青,低骂了一句,“该死的女人。”接着,狄赫朝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上前继续高喊。“二千金。”随着喊声一落,二十八号包间内,银筝再一次看向凤倾妆,见她微笑地点了点头。“二千零一金。”奇怪的喊价再一次喊出,拍卖会场内众人议论纷纷,暗自猜测着。究竟是谁和先前出价的客人杠上了?二十九号包间内,巫惊羽戴着半边月牙面具,遮挡住丑陋的左脸,墨发如丝垂下,一眼望去,俊美不减分毫,反而更加的冷魅狂邪。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包间内的一副琉璃壁画上。这副壁画半人多高,透过壁画可以看到二十八号包间发生的任何事情。反之,看到的却是一副镶嵌在墙壁内的精美的雕刻壁画。银筝喊声一落,狄赫气得牙痒痒,怒眉倒竖,周身的冷气飕飕的往外涌,恨不得直接冲到二十八号包间掐死可恶的凤倾妆。气归气,青龙偃月刀还是要拍的。只见狄赫抢过侍卫手中的牌子,上前二步,宏亮如钟的声音响起。“一万金。”“主子,还要不要喊价?”银筝问道。“当然要。我到要看看狄赫对这柄青龙偃月刀喜爱到了何种程度?”凤倾妆扬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万零一金。”银筝再一次喊价道。片刻后,狄赫一身淡湖蓝锦袍,一阵风似的怒气冲冲地冲到二十八号包间,站在凤倾妆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慵懒地坐在椅子上面的她,质问道。“凤倾妆,君子不夺人所爱,你明明不喜欢这柄青龙偃月刀,为何一定要与本将做对?”“狄将军,我是女子不是君子。难道你没有听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所以说,千万不可得罪女子。”凤倾妆依然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懒懒地抬眸望向狄赫,不轻不重的声音缓缓响起。、“你……”狄赫气得语塞。在二人说话的片刻功夫,展台上拍卖师喊过三声后,见无人加价,一锤定音,高喊道。“恭喜二十八号包间的客人以一万零一金的价格拍下第一件拍品,青龙偃月刀。”“狄将军,真是不好意思,这柄青龙偃月刀如今已经归我了。”凤倾妆笑靥如花,可是那笑容看在狄赫的眼中却是无比的刺眼,分明是嘲笑他。拍卖会有条不絮地进行着,一路下来,皆是一些男子所用的武器,凤倾妆兴趣缺缺。而气愤的狄赫也不再出手,凤倾妆自然也无意与别人争抢。在拍卖会进行了近一个时辰后,终于轮到了最后一件拍品。只见一名女子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的武器用一块黑色的锦布盖起,神秘十足。女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展台,可见也是有武功在身的。“各位来宾,现在我们开始拍卖最后一件武器,首先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件武器。”拍卖师说完后,掀开托盘上盖着的黑布。“咦,这是什么武器,怎么那么奇怪?”“是呀,这么诡异的武器怎么看着倒像一把门锁,只是比普通的门锁又要大上好几倍,究竟怎么使用?”……黑布一掀开,一把似锁非锁的武器暴露在众人的眼前,引起一片哗然,众人你一言,我一言,小声地议论着。很满意大家震惊的表情与反应,拍卖师得意一笑,口若悬河介绍道。“最后一件武器名‘锁情’,顾名思义,锁住一生的情。大家看,武器的外表很像一把门锁,却比一般的门锁大上十几倍。手柄处呈月牙形,方便使用武器者握住。”顿了顿,拍卖师舌灿莲花,继续详细地介绍。而一旁端着锁情上来的女子却手握武器做着示范。“看到没有,锁身处镶嵌着一红一蓝两颗宝石。这两颗宝石不但价值连城,而且是内有乾坤。只要按下红色的宝石,锋利无比的刀刃便会从武器的底部伸出,杀人与无形。按下蓝色的宝石,刀刃自动收回,武器底部的锁孔处会飞出九柄薄如蝉翼的柳叶飞刀。飞刀的尾部系着天蚕丝,与武器相连。这样极品的武器设计精妙,即可远攻,又可近攻。最难得是九柄柳叶飞刀寓意极好。九,乃象征着长长久久,天长地久之意。若是谁拍下这件武器赠与心爱之人,定可锁情一生,天长地久。底价五百金。”拍卖师一说完,封乾所在的四十四包间第一个传出声音,大概是想拍下这件武器赠与狄芸熙。“五百金。”“倾妆,我觉得这件武器挺适合你的,不如我拍下来送给你。”封玉雍容一笑,望着凤倾妆的眸光柔和如暖阳,声音清润柔和,如三月春风拂过,无比的舒适。话落,封玉朝风影递了一个眼色,风影会意,取过牌子上前,立刻喊道:“六百金。”“该死的封狐狸,这可是爷为妆儿精心准备的礼物,怎么能够让你拍到,拿来做顺手人情,讨得美人欢心。”隔壁,巫主羽气恨恨地嘀咕着,刚要让墨隐喊价。狄赫所在的三十二号包间倒是先传出喊价声。“一千金。” 227死扛到底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你拍走本将看中的青龙偃月刀,今日本将就在拍走这把锁情。”狄赫在包间内恨得咬牙喃喃道。这时,上官玄清所在的包间也凑热闹,传出喊价声。“二千金。”价钱一下子翻了个倍。接着,封乾那边又喊道:“二千五百金。”“看来,今日拍卖会场中到是有很多识货之人,都相中了这把锁情。风影,将价钱提高。”封玉如诗如画般的容颜雍容一笑,满室生辉。如菱的唇形微勾,温润似清风好听的声音飘出。“是,主子。”风影上前,举牌大声高喊,冷酷的声音从包间内传出,回荡在拍卖会场内。“一万金。”随着风影的声音落下,狄赫所在的包间紧接着喊出。“一万零一金。”“刚才我拍走了狄赫看中的青龙偃月刀,看来他是妒恨上了,打算与我们死扛到底,这把锁情我们还是放弃吧。”凤倾妆喝了一口茶,神情浅浅,淡然若水的声音从红唇平静飘出。她的话音刚落,隔壁巫惊羽交待了墨隐几句后便走出了包间。只见墨隐拿出一张薄皮面具戴上,易容后的他举牌喊道:“一万零二金。”“看来还不止狄赫一人与我们扛上,隔壁也跑出一个凑热闹的。”凤倾妆眯着眼睛靠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思索着整个拍卖会场除了狄赫外,还有谁与她过不去。完全没有想过,此人只是看封玉不顺眼。“风影,继续。”封玉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二万金。”知道主子今日是铁了心要拍下锁情,赠送给凤倾妆,风影每喊一次都将价钱提高一万金。果然,在风影的喊声一落,狄赫那边立刻高喊。“二万零一金。”紧接着,隔壁也传出喊价声。“二万零二金。”……半个时辰过去了,锁情的价格一路飙升,从最初的五百金抬升到了现在的十万金。可能是知道有人欲与封玉一争锁情,狄赫在价格抬到十万金的时候,终于偃旗息鼓,不再死扛。隔壁包间,得到巫惊羽吩咐的墨隐,无论风影喊出多高的价格,他都会在原价上加上二两金。“十五万金。”又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锁情的价格继续猛往上涨。“十五万零二金。”易了容的墨隐继续道。拍卖进行到此时,只要有脑子的人都明白,二十九号包间的客人摆明了就是与二十八号包间的客人扛上。“封玉,算了。这么昂贵的价格,若是真的拍下送给我,只怕也会引人争议,说苍炎封太子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到时候,只怕我也会成为众人口中的迷惑太子的红颜祸水。”凤倾妆心头隐隐觉得,隔壁的喊价定与巫惊羽脱不开关系,可是却不能与封玉明说,只得好言劝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心中抵触,不想封玉为了她破费,花重金拍下锁情。“听你的。”封玉俊美如画的面容挂着一丝淡笑,声音轻柔如风。“十五万零二金,还有没有比十五万零二金出价更高的。”拍卖师洪亮的声音缭绕在会场上空。见无人再加价,拍卖师高喊三次。“十五万零二金一次,十五万零二金二次,十五万零二金三次,成交。恭喜二十九号包间的客人获得本次武器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锁情’。”拍卖师一锤定音。接着,拍卖师宣布拍卖会结束,群英阁内除了拍到武器的客人,其余客人陆续离开。凤倾妆和封玉二人也坐在包间内,等待着交易。刚等了一会儿,过道内响起了脚步声,一名手拿帐册的群苒阁的管事走在前面,身后两名大汉额头布着一层细汗,扛着重达百斤的青龙偃月刀朝着二十八号包间走来。再后面跟着刚才展台上手端托盘的女子,走的同一个方向。“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银筝走过去打开门。群英阁管事满脸堆笑,手中拿着一式两份的契约,也就是合同,礼貌地说道。“两位客人,这把青龙偃月刀是你们拍下的武器,成交价总共是一万零一金。”“风影。”封玉淡淡的喊了一声。风影会意,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刚要付帐,凤倾妆已经抢先一步,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叠银票和一绽一两的黄金,递到管事的手中。“这里总共是十万两银票和一两黄金,你数一下。”管事接过之后,细数一下,将一式两份的契约摆在桌上,双方签下契约后,按了手印便算交易完成。将青龙偃月刀交到凤倾妆手中后,管事并未离开,朝着外边唤了一声。只见手端托盘,面容清秀的女子走了进来,将托盘中的锁情放到桌上后,又退了出去。“姑娘,拍下这件武器的客人交易完之后,便留下话,让老夫帮个忙,将这件武器转赠与姑娘。武器已经送到,老夫也算不负那位客人所托,就先退下了。”生怕凤姑娘拒绝似的,群英阁管事话一说完,便退出了房间。这一次,凤倾妆更加肯定隔壁包间的客人定是巫惊羽无疑。她站起身,朝着隔壁走去,可是早已经是人去楼空,只有空气中残留一丝淡得几乎闻不到的熟悉气息,表明巫惊羽已经离开多时。凤倾妆心下微微失望,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不让人看透内心的失落,走回二十八号包间,淡淡道。“隔壁房间没人,我们回去吧。”话落,意念一动,将青龙偃月刀和锁情一起收入了墨隐云凤中。“倾妆,锁情应该是他送了吧。”封玉深邃的眼瞳布着一丝睿智,肯定道。凤倾妆微低着头,遮住了眼中的神色,淡然飘渺的声音好像天边一抹浮云,轻轻飘过。“也许是吧。”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却令封玉的心微微扯痛,眼底划过一丝黯然。 228为你而伤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出了群英阁,一路无话回到太子府。送凤倾妆回到凤凰楼后,封玉一想到巫惊羽此时出现在炎京城内,直觉一阵头痛。简单说了二句话,便匆匆离去。凤凰阁内,海堂飘香。让银筝下去休息后,凤倾妆刚刚走回寝室,床榻上坐着一道邪魅的身影,熟悉的黑色冰丝锦袍,左脸上戴着月牙面具更添神秘,嘴角边噙着一抹狂肆冷魅的笑。“巫惊羽,你怎么会在这里?”半年未见,凤倾妆的脸上扬起愉悦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分开了,才知道心中原来也是想他的。“趁着拍卖会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我就过来了,一直在你的房间呆着。妆儿,半年未见,你都不好奇我的脸上为什么戴着面具?”巫惊羽邪魅的眉轻挑,墨玉般的黑瞳焦灼在凤倾妆身上,眼中涌动着浓浓的思念。话落,巫惊羽手腕一动,黑色长绫一抖,卷起凤倾妆细若柔柳的纤腰,用力一拉,防备不急的她整个人跌入了他的怀中。接着,只见他有力的手臂伸出,牢牢地圈住她,满脸陶醉用力地深吸着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木兰香,轻轻地呢喃。“妆儿,我好想你,每分每秒,时时刻刻都想你。”“这里可是封玉的太子府,让人看见多不好,你快放开我啦。”凤倾妆用力地挣脱。在她的心中,虽然给不了封玉真情,可是也不想让他太过难堪。一番挣脱,无意间打落巫惊羽脸上的月牙面具,狰狞丑陋的左脸暴露在空气中。“你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凤倾妆黑如点漆的双瞳闪过一丝震惊,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巫惊羽毁容的左脸,凹凸不平的皮肤如针刺般刺痛着她的手,她的心。“原来封狐狸没和你说。爷为了给你取千年暖玉床,掘了封狐狸家的祖坟,被陵墓中的毒液所伤,才会如此。”三言二语,轻描淡定地几句话,可是凤倾妆依然能够想像到当时危险的情形。“痛吗?”眼中蓄满了柔情,温柔地问。“为你而伤,不痛。”巫惊羽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一事,凤倾妆刚才还柔情万分的脸色蓦地一变,晴转阴云,从巫惊羽怀中站起来,犀利的眼眸拢上薄霜,怒瞪着巫惊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脸了?”巫惊羽感到莫名其妙,开口问道。“巫惊羽,老实交待,你是故意的吧。你明明就可以使用‘回春术’治好脸上的疤痕,可是你却却偏偏留着,不就是想留给我看。”凤倾妆眼底涌动着怒气,声音稍稍冷淡。巫惊羽嘿嘿一笑,赖皮说道:“我只是想留着丑陋的左脸让你亲自治疗。”“躺好。”凤倾妆无奈地叹息一声,这伤是因她而得,亲自给他治好也是理所应当的。“好。”巫惊羽愉悦地勾唇,听话地乖乖躺下。只见凤倾妆灵力释放,手掌间泻出道道金芒,形成一个金球,在巫惊羽丑陋的左脸上方不停地来回滚动,一点一点修复着坏死的皮肤。一个时辰过去了,巫惊羽左脸的疤痕消失无痕,妖孽般俊美的脸庞恢复如初,闪耀着动人的光彩。“行了。”凤倾妆收回灵力,淡淡道。“妆儿,在千年暖玉床上睡了半年,想不到你的功力又提升了不少。”治疗的时候,巫惊羽就感觉到凤倾妆体内源源不断的灵力,与他不相上下。“被你看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我的《凤缘神决》就修炼到了第十层初级阶段。不过,这千年暖玉床还真是个好东西,这几日晨起坐在上面修炼事半功倍。”想到实力提升神速,凤倾妆异常兴奋,眼角眉梢含着笑意。突然,院子外边响起脚步声,巫惊羽俊眉轻挑,唇角一勾。“有人来了,我先走了。”话落,只见一道黑影如风刮过,从窗户掠出,原地留下一道虚幻的残影,巫惊羽整个人已经消失在房间内。凤倾妆莲步微移,走到门边拉开门,锐利的眼眸一扫,发现凤凰楼周围暗处多了许多陌生的气息。“风影,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凤凰楼周围突然之间多出几名隐卫?”凤倾妆神色淡然,犀利的眼眸射向暗处的风影,轻冷的声音无波无澜,不带任何的喜怒哀乐,开门见三地问道。风影“嗖”的现身,漆黑的墨瞳闪过一丝震惊,恭敬回道。“回太子妃,最近炎京城治安不太好,太子殿下担心太子妃的安危,让属下带几名过来暗中保护太子妃。”“封玉真的是如此吩咐的。”凤倾妆幽深的眼瞳晦暗不明,带着一抹深意开口确定道。风影低着头,沉默不语,已经说明了一切。了然地点点头,凤倾妆关上门后,走到窗边的软榻上躺下,漆黑的眸子透过雕花木窗望着满院迎风峭立的海堂花,宛若明丽的少女般明媚动人,楚楚有致,唇角勾起一丝冷嘲,明明知道封玉此举是为了防备巫惊羽,可是心头依然酸涩。夕阳西坠,暮色降临。凤倾妆依然躺在软榻上,只到银筝的敲门声响起。“主子,该用晚膳食了。”“端进来吧。”淡淡的声音飘出。银筝推门而入,身后七八名太子府的婢女鱼贯而入,将手中的饭菜一一摆放在饭桌上,恭敬地退到一旁站好。“本宫用膳的时候,不喜欢旁人在场,都下去吧。”凤倾妆平淡冷然的声音响起。婢女们福了福身,如来时般退出房间。银筝关好门,走回桌边一面给凤倾妆布菜,一面疑惑地开口。“主子,刚才属下进来的时候,感觉到暗处隐藏着几名隐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用管他们,是封玉下令用来防狼的。”凤倾妆慢条斯理地吃着碗中的菜,淡淡道。“防狼?”银筝更加的迷惑,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惊呼道:“几日后就是你与封太子的大婚,难道是为了防巫少主?”凤倾妆微微颔首,动作优雅继续小口地吃着饭菜。“主子,属下心中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银筝说。“有话就说。”凤倾妆神情淡然,语气平静如水。“那属下就直说了。虽然属下不知道主子心中是怎么想的,可是跟了你这段日子,属下看得清楚,主子你的心根本不在封太子身上,倒是封太子对你的感情却是与日俱增,看你的眼神一日比一日浓烈。感情的事情我不懂,却也知道拖得越久,伤害愈大。再说,巫少主对主子你的感情,只怕比封太子只多不少。如果让他亲眼看着你与封太子大婚,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银筝实话实说。“难道我当初的决定真的错了?”凤倾妆放下手中的碗筷,眉头紧锁,认真思索着银筝的话。越想越纠结,特别是封玉对她的好,她不是木头,也并非铁石心肠,自然能够感受到。正因为如此,才头痛万分。想了一会儿,凤倾妆甩了甩,决定先不想这些烦心的事情,非常不负责任了抛出几句话。“算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天下间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到时候在说吧。”银筝摇了摇头,见凤倾妆也没有再吃的意思,朝门口唤了二声,几名婢女进来收拾碗筷后,又退了出去。“呆在屋子里头闷得慌,银筝,我们出去逛逛吧。突然之间想看一看炎京城的风貌。”凤倾妆突发奇想,提议道。主子提议,银筝哪敢说不,点了点头。凤倾妆抱起小金子,银筝抱起火球,二人刚走出凤凰楼的院门口,风影冷不丁鬼魅般闪出,“太子妃,天色已暗,你们这是要出去啊?”“主子想出去逛逛,欣赏一下炎京城的夜景。”银筝回道。“那属下这就吩咐门房去备马车。”风影说完,足下一点,身形如电朝着大门口掠去。凤倾妆和银筝二人也随后往太子府大门口走去。在二人离开凤凰楼不久,凤凰楼外的一名隐卫诡异的身形一闪,来到封玉的书房,将凤倾妆出府的消息报告上去。太子府大门口,风影坐在马车前头,准备亲自驾车。“太子妃,你想去哪里逛,属下亲自送你过去?”“去最热闹的夜市街。”凤倾妆清冷淡然的声音飘出。“好。”风影扬鞭驾马,半个时辰不到,马车已经停在了夜市街的街口。夜市街,灯火闪烁,人群熙熙攘攘,是炎京城内的一大特色,也是夜间第二热闹的街道,而第一热闹的街道当属花街。街道两边,挨挨排排的小吃摊,小商品摊,密密稠稠,令人眼花缭乱。“太子妃,夜市街街道太窄,马车进不去,得步行。”风影冷沉的声音响起。“知道了。”凤倾妆淡淡地应了一声,和银筝二人下了马车。“风影,你先回府吧。我想逛一逛,一个时辰后再来夜市街接我。”凤倾妆淡淡地吩咐了几句,莲步轻抬,和银筝涌入了热闹的人群。风影并未离去,而是将马车赶到街道边上的一棵树下,将拉车的马栓在树杆上,远远地跟在凤倾妆和银筝二人的身后。“主子,这里真热闹。”看着热闹无比的夜市街,银筝兴奋地说道。“是很热闹。”凤倾妆唇角勾起潋滟的笑,如清莲初绽,美得惊心动魄,令人侧目。二人东看看,西瞅瞅,随着人潮往前走。突然,凤倾妆在一个卖玉器的摊位前顿住了脚步。玉器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玉器,不过,成色都非常的普通,甚至还有几块未经雕琢的玉石。凤倾妆锐利的眼眸从玉器上一一扫过,最后目光定在了一声未经雕琢的翠玉上。“老板,这块翠玉怎么卖?”拿起那块翠玉,凤倾妆平淡无波的声音问道。玉器摊的老板见凤倾妆穿着打扮皆是不俗,心头一喜,暗道,财神爷送上门来了。“姑娘真是识货,别看这块翠玉未经雕琢,却是我这些玉器中成色最好的一块,这价钱嘛,自然比其他的玉器都要贵一点。最少得二两银子。”闻言,凤倾妆笑了笑,从墨隐云凤中取出十两银子递给玉器摊的老板面前,大方说道:“十两银子,不用找了。”玉器摊老板眉开眼笑,连连谢道:“姑娘啊,你真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的。”凤倾妆不置可否,笑着和银筝走开了。“主子,那个老板都只说要二两银子,你居然还大方给他十两银子,为什么?”银筝疑惑不解,跟随凤倾妆一段时日,知道她可不是无缘克故会做善事的人,其中定有蹊跷。“十两银子买这么一块极品玉石的确很划算。”凤倾妆唇角溢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可是属下看,这块玉石无论成色还是质地,比刚才玉器摊上所有的玉石都要差上很多。”银筝说。“你可别小看了这么一块玉石。绿色,代表生命之源,生生不息。而这块玉石外表普通,可是却蕴含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若是戴在身上,可以加速我体内灵力的运转,更快地吸收自然界的力量,达到快速恢复灵力的效果。刚才经过玉器摊的时候,我就是突然感应到了这种力量,才停下脚步。”顿了顿,凤倾妆眉眼含笑,继续道。“这样的玉石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一块成色不佳的普通玉石,可是对于修习灵力的人来说,却是可遇而不可求,拿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话落,凤倾妆非常宝贝地将这块玉石收入墨隐云凤中,打算等有空的时候,自己亲手将这块玉石雕刻成形佩戴身上。“主子,小心。”银筝焦急地喊道。 229锁情开锋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随着银筝的喊声落下,十几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每个人手中拿着一把形似月牙,寒芒灼灼的弯刀。热闹的夜市街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摆摊的小商贩吓得面色如灰,胆小的哆嗦着双腿,钻到摊子下边躲起来,胆大的则动作利落快速地收拾着摊子离开是非之地。路上行人四处逃窜。眨眼的功夫,凤倾妆的周围便空出一块地,除了银筝和包围着她们的十几名黑衣人,路人小商贩早逃得远远的。“主子,这些人会不会又是大皇子派来刺杀的人?”银筝腰间软剑出鞘,猜测道。“这些黑衣人手拿弯刀,与先前清风谷一役的黑衣人不同。再说,黑霞岭营地都被我们挑了,封乾现在的手中就算有人也不会派出来刺杀我,要刺杀也是刺杀封玉。”凤倾妆漆黑的眼瞳迸射出丝丝寒芒,沉着冷静地快速分析道。“那这些前来刺杀的人究竟是谁派出的?”银筝秀眉紧蹙。“不管是谁派来的,先解决了他们再说。正好得到锁情,今日就拿这些黑衣人的鲜血给我的新武器开锋。”凤倾妆抬眸寒戾地扫向包围着她们的黑衣人,清浅的月光照进她的眼睛里,漆黑深幽,寒潭万丈的双瞳如拢薄霜,迸射出浓烈至极的杀意。她意念一动,锁情握于手中。“银筝,保护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温暖的话语如一道暖流注入心中,银筝点了点,“嗯。”凤倾妆寒光四溢的眼瞳浮现出嗜血的杀意,周身带着凌厉的煞气,如地狱中走出来的幽冥,嘴中冷喝道。“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在走进来。今日就拿你们的鲜血喂饱我的锁情。”话音一落,凤倾妆脚下一动,身形快疾如电,手中的锁情按下蓝色的宝石,九柄柳叶飞刀如群蛇出洞,从锁情底部的锁眼处弹出,在月色下反射出凛冽的寒芒。手握锁情,手腕急转,九柄薄如蝉翼的柳叶飞刀齐齐射出,快如闪电,划破夜空,黑衣人只觉得眼前寒芒一闪而过,九柄柳叶飞刀已经准确无误地射入了九名黑衣人的眉心。接着,凤倾妆一按锁情的红色宝石,九柄柳叶飞刀收回,九名黑衣人未战先死,应声而倒。“现在该轮到你们了。”冰寒刺骨的嗓音透着浓烈的杀气,在夜色中荡开。只见凤倾妆足下一动,将轻功运用到极致,身轻如燕的她灵敏地穿梭在剩下近十名黑衣人当中,手腕转动,手中的锁情已经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刃,快速地收割着黑衣人的性命。突然,银筝一声闷哼传出,凤倾妆眼角余光扫过去。只见银筝以一敌三,手中的软剑如游龙出海,挽出阵阵逼退黑衣人,可是手臂依然吃了一剑,剑花渐渐慢慢了下来。眼看着其中一名黑衣人身形一晃,闪到银筝的后面,寒芒灼灼的弯刀朝着银筝的后背砍去。电光火石间,凤倾妆按下手中锁情的蓝色宝石,九柄柳叶飞刀再次飞出,宛若离弦之箭,杀戮之气浓烈,飞刀刺破肉体的声音在夜色下清晰地响起。九柄飞刀齐齐刺入准备偷袭的黑衣人的身体中,其中三把飞刀刺入黑衣人的三处死穴。“主子,小心。”焦急的喊声飘出。救下银筝后,凤倾妆刚收回九柄柳叶飞刀,面前一把弯刀闪烁着凛冽的杀气迎面砍下。只见凤倾妆不急不慌,脸上是稳若泰山般的镇定,一个九十度后下腰的同时,抬腿朝着砍来的黑衣人跨下狠狠一脚踢出。黑衣人防备不及,被踢了个正着,痛得脸色扭曲的他手中的弯刀掉落在地,双手护在跨间直叫疼。机会来临,凤倾妆腰身直起,红色宝石按下,手中的锁情变成利刃,杀人与无形。朝前一递,用力划过,刹那间,刚才那名黑衣人顿时尸首分家,殷红妖异的鲜血汩汩冒出,空气中浮动着浓烈而难闻的血腥味。此时,十几名黑衣人只剩下一名。“你,自裁还是等我动手。”凤倾妆宛若地狱修罗,黑瀑般的长发在夜风中荡漾,漆黑幽深的眼瞳中拢上啫血的戾气,手握锁情,锋利的刀刃对着那名剩下的黑衣人,肃杀冷语从红唇狂妄飘出。黑衣人脚底窜起寒意,手中弯刀紧了紧,举起正要划向自己脖颈的时候,突然方向一转,杀气凛冽地朝着凤倾妆砍去。“不知死活,本想给你留条全尸,看来不需要了。”狠厉的寒芒从眼底一闪而过,凤倾妆脚下快疾如风,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她的人已经来到了黑衣人的背后。手起刀落,强劲无比的内力夹杂其中,一刀劈下,黑衣人顿时被劈成了两半,鲜血内脏肠子流了一地。不远处,刚挤出人群的风影第一次瞧见凤倾妆狠厉残忍的手段,震惊不已。“银筝,去搜搜他们的身上,看一看有什么信件或者令牌之类的?”凤倾妆拭干锁情刀刃上的血迹,酷冷清寒的声音飘出。“是。”银筝走上前,在黑衣人的尸体上翻找一通,终于在领头的一名黑衣人尸体翻出一块蓝色的令牌。“主子,给。”凤倾妆接过一看,令牌反而的角落里雕刻一朵小巧精致的莲花。看到这块令牌,凤倾妆想到了另一块玉牌。离开星耀国的时候,凤臣相交给她的锦盒内放着那块玉牌,反面也雕刻着莲花。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取出那块与自己身世有关的玉牌,两相对比之下,两朵莲花一大一小,可是不难看出,雕刻的手法一样,皆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凤倾妆眉头紧锁,眼中浮现出一丝迷惑。“主子可是认识这块令牌?”银筝凝眉问道。凤倾妆摇了摇头,意念一动,将令牌与玉牌重新收入墨隐云凤中,抿唇淡淡道:“我们回去吧。”话落,转身朝着街口走去。 230青莲令牌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街口,在凤倾妆与银筝走出夜市街的时候,折回的风影赶着马车等候在此。“风影,你还没走。”凤倾妆眉梢高挑,走过去,淡然平静的语气好像天边浮云从耳边飘过。“没有,太子妃,上车吧,属下送你们回府。”瞧见凤倾妆的身影,风影迎上前恭敬喊道。在见过她将人直接劈成两半的一幕后,此刻的风影对凤倾妆是发自内心真正的敬佩。“嗯。”点了点头,和银筝跳上了马车。风影扬鞭一抽,马车四平八稳地朝着太子府驶去。一路上,坐在马车内的凤倾妆不言不语,双眸微闭,令牌上的莲花图案在脑海中一直盘旋,挥之不去。看来,得让小金子查一查今日来刺杀她的黑衣人是谁派出的,也许她的身世之迷也会随之浮出水面,水落石出。浩瀚的苍穹明月高悬,月华如水笼罩着整座太子府,宛若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凤倾妆领着银筝刚走到凤凰楼院门口的时候,封玉傲姿如梅负手伫立在海堂树下,黑瀑般的墨发随风飞扬,一眼望去,好像画中翩然走出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美。当凤倾妆纤纤身姿映入眼帘,封玉脸上扬起温雅如玉的浅笑,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去。幽深的俊眸布着关心与担忧,先打量了一眼凤倾妆,见她毫发无伤,暗松一口气,关切的话语飘出。“倾妆,听说你在夜市街遇袭,可知道对方什么来历?”“你的消息到是灵通,我们进去说吧,我正好有一事想听听你的看法。”凤倾妆嘴角扯出一抹清浅的笑,淡然若水的声音从红唇飘出。封玉笑着点了点头。二人朝着房间走去,银筝手臂受了轻伤,凤倾妆扔了一瓶药给她,让她下去包扎伤口。房间内,静谧无声,海堂花馥郁的芳香随风送入,飘浮在空气中。“你可认识这块令牌?”二人围桌相对而坐,凤倾妆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那块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令牌,递到封玉的面前。接过凤倾妆手中的令牌,封玉仔细地观看了一会儿,当令牌背面那朵精致小巧的莲花雕刻图印入眼帘,他眉头轻轻蹙起,眼底一闪而过的寒芒,薄唇微动,慢条斯理地说道。“莲花,乃东启国的国花,如果我猜测没有错的话,这些刺客很有可能是东启国派来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想嫁祸东启国,挑起两国不合才故意将此令牌带在身上。倾妆,你能否详细说一下刺客的装扮?”凤倾妆颔首启唇道:“那些刺客不同于上次清风谷的黑衣人,他们个个手持弯刀,刀法也很诡异。”“听说狄赫的手中有一批死士,所用的武器就是弯刀。”说到此处,封玉一贯温润的眼神刹那间冷漠如刀,冷硬骇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敢动他的人,决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杀气收敛,深邃如海的幽瞳又恢复如初,俊目流转,如耀了夜空的上弦月,温润暖人,看向凤倾妆。“倾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手,决不轻饶。”“不必了,这件事情我想亲自处理。夜深了,这几日你还要忙大婚的事情,早点休息吧。”凤倾妆浅浅一笑,清绝的容颜宛若 清水白莲绽开,清华无双,启唇婉言拒绝道。她想顺着这条线索去查清楚她的身世,只是此事不能与封玉明说。闻言,封玉眼底划过一丝黯然,唇角的笑容透着几分苦涩,将手中的令牌递回给凤倾妆,缓缓起身,告辞道。“你今日也累着了,早点休息吧。”话落,封玉转身朝着屋外走去,背影显得那么孤寂落寞。目送着封玉离去,看着他寂寥的背影,凤倾妆张了张嘴,使终没有喊出声来。夜深沉,凤倾妆沐浴过后,便上床休息。翌日清晨,阳光融融酒向大地,笼罩着凤凰楼。明媚动人的海堂花迎风峭立,在阳光下展露娇姿,淡淡幽香随着清凉的秋风飘入房间。凤倾妆静幽幽地睁开双眼,非常不雅地伸了一个懒腰,坐起身。“主子,你醒来了。”银筝端着刚打来的温水轻手轻脚正巧走进来。“嗯。你手臂的伤怎么样了?”坐起身,关心地问道。“主子给我的伤药极好,属下手臂上的伤已无大碍。”银筝放下手中水盆,边说边伺候凤倾妆起床。在银筝细心的伺候下,梳洗好的凤倾妆用完了早膳,二人让门房备下马车,仍然是风影亲自护送,坐上马车直奔驿馆而去。炎京城驿馆,坐落在南城繁华热闹的大街边。馆内环境优雅,雕梁画栋的建筑威严又不失华美。最难得是每一栋小楼都是绿树红墙隔开,完全独立,成为一个单独的院落。到了驿馆之后,门口的守卫一见是太子府的马车,太子殿下身边的风影亲自驾车,又见凤倾妆雍容华贵地从马车中走下来,立刻猜测出她的身份,上前恭敬地行礼道。“见过太子妃。”虽然还未大婚,可是身份已定。“不知道太子妃今日光临驿馆有何要事?”得到消息的驿馆负责人,心急火燎地跑出来,凉爽的秋天里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问道。“本宫有事想请教一下东启国的狄赫将军,不知道他住在哪个院落?”凤倾妆面容清冷,淡淡地扫过驿馆的负责人,不轻不重的声音缓缓响起,却给人一种慑人的压力。“回太子妃,狄赫将军住在启华楼。不过,狄赫将军一大早就出去了。”驿馆负责人低头哈腰地回道。话音刚落,又有一辆马车停在了驿馆大门口,正是狄赫所坐的马车。狄赫一袭淡湖蓝华贵锦袍从马车内下来,袖口处绣着精致的莲花,减轻了几分身上的戾气。“凤倾妆,你来驿馆做什么,该不会是特意向本将来炫耀你拍得的青龙偃月刀吧?”狄赫锐利的鹰眸从凤倾妆脸上扫过,语气极度不佳。“原来狄赫将军还记恨着这件事,看来将军的气量也不怎么样嘛。”凤倾妆笑容艳艳,气死人不偿命地接着道。“我并非无聊之人,自然也不会做无聊之事。今日我来是有事向狄赫将军请教一二,走吧,去你的启华楼坐坐。”说完,也不理会狄赫同意不同意,凤倾妆纤足一抬,领着银筝往启华楼走去。启华楼,是特意为东启使者准备的阁楼,为了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楼阁内雕梁画栋,皆绘有莲花图样。“既然你不是来炫耀的,那你今日来究竟有什么目的?”狄赫浓眉高挑,带着一丝怀疑扫视着在对面落坐的凤倾妆。“这块令牌相信将军应该很熟悉吧。”凤倾妆眼眸微微眯起,遮挡了眼中的神色,令人看不真切。她意念一动,手中诡异般多出一块令牌,两指夹住内力一送,令牌飞射而出。狄赫凭空一抓,抓住令牌后细细一看,神情蓦地一变,锐利的鹰眸中流露出震惊,“你怎么会有青莲令牌?”“这个问题就要问将军了,昨日我在夜市街遇袭,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凤倾妆淡淡而笑,幽深的眼瞳微眯,令人捉摸不透,不咸不淡的声音缓缓飘出,“将军既然认识这块令牌,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不错。这块青莲令牌是我狄府之物,也许被有心之人盗用想嫁祸于我们东启国,引起两国争端也说不定。”狄赫眼神闪烁了一下,牵强地说道。毕竟在苍炎国境内,刺杀未来的太子妃,罪名也不轻。“狄赫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可是昨日刺杀我的人所用的武器全部都是弯刀。正巧我听说将军手下死士所用的武器也是弯刀。如此一推敲,未免太过巧合。”凤倾妆森寒的冷瞳迸射出厉芒,宛若两柄出鞘的宝剑射向狄赫,嗓音冷醒如阎罗,句句紧逼。“这?”狄赫语塞,心中已经猜测出昨日的刺杀是何人所为?瞧着狄赫的表情,凤倾妆也猜出个大概,昨夜的刺杀定是心有不甘的狄芸熙所为。不过,今日她来此的主要目的并非追查刺客的事情,而是另有目的。“狄将军也不用太过紧张,刺客的事情我不想追究。我今日来只是想问一问将军,令牌上雕刻的莲花图案是你们狄府专用的,还是东启臣子家人人都可以使用?”凤倾妆眼睑微垂,遮挡住眼中的神情,令人看不出心中想法。可是袖中紧握的双手表明,此刻的她心境并不平静。毕竟有关于自己的身世,心情紧张在所难免。“莲花虽为东启国的国花,可是能够在令牌上雕刻莲花图案的,除了我们的狄府,就只有东启国的臣相府有此殊荣。当然,东启皇室也不例外。”狄赫正色道。 231为你一舞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那你们狄府与东启臣相府所用的莲花图案是否有所区别?”凤倾妆尽量让声音平静,焦急地问道。“区别不大,只是颜色有所不同。”狄赫如实回道。“那与东启皇室所用的莲花图案是否也一样?”凤倾妆紧握的双手手心已经汗湿,不确定地猜测道。“这个,恕我不能说。“狄赫脸色流露出一丝为难。从狄赫的神情中,凤倾妆已经猜测出了答案,狄府、东启皇室和东启臣相府在令牌上所用的莲花图案除了颜色不一样,雕刻的手法皆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遂也不再逼问他。接下来,她只要朝着这三个方向好好调查一下,便可以得到答案。缓缓站起身,凤倾妆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住脚步,回首看向依然坐在椅子上的狄赫,想到自己的身世与东启国牵扯不清,善心大发,好心地提醒道。“狄将军,提醒你一句,昨夜的事情封玉不会就此算了的,你转告狄芸熙,让她好自为之。”“多谢相告。这一次受苍炎帝邀请,等你与封太子大婚过后,我便会带着芸熙返回东启国。”狄赫眼底划过一丝感激,拱手谢道。凤倾妆淡淡一笑,继续朝着驿馆大门口走去。银筝跟随在后面。出了驿馆,坐上马车,一路顺利地驶向太子府。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大婚前夕。太子府内处处挂着喜庆的红色灯笼,廊下悬着艳丽夺目的红绸。府中下人,个个笑意盈盈,为迎接明日重要的日子而感到高兴。这几日,封玉和巫惊羽二人,也不知道忙些什么,不见人影。倒是凤倾妆一人乐得清闲,时而翻翻书,时而欣赏一下院中的海堂,时而坐在千年暖玉床上修炼《凤缘神决》。夕阳西下,绚丽的晚霞在天边展开,几日不见的封玉一袭白衣胜雪,终于出现在凤凰楼内。“倾妆,明日便是你我大婚之日,按照规矩,必须从驿馆将你迎进太子府。”封玉脸上挂着温雅的浅笑,走进房间内说道。“我知道了。等一会我让银筝简单收拾一下,就过去驿馆。”凤倾妆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中多了一抹愁绪,显得有些牵强。也许是大婚之日的来临,心境多少有些不同,甚至有些想逃避的想法,时不时在脑海中窜出。“不急,等入夜我亲自送你去驿馆。”封玉轻柔好听的声音响起。顿了顿,继续道。“自从在星耀国太后寿宴上见过你的舞姿之后,再无缘得见。不知道今日你可否为我一舞?”说到这个要求的时候,封玉幽深的俊瞳浮现出一抹期盼,袖中的双手紧握,微微紧张,还有几分不安。这份不安来自与明日的大婚,担心明日大婚能否顺利进行,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欢喜一场空?“封玉,你没事吧。怎么突然之间想看我跳舞了?”凤倾妆凝眉,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关心。“我没事,刚才也不过是突发其想,你若是不愿意便算了。你是知道的,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封玉微微一笑,用笑容掩饰心底的失落。封玉这么一说,凤倾妆心底还真是过意不去,点了点头道。“你若是想看,今日我便破例为你舞上一曲。”闻言,封玉俊美飘逸的脸庞刹那间浮上笑意,好似润泽的珍珠晕开光华,柔和温润。“屋子里面地方不够宽,我们去院子里面吧。”凤倾妆提议道。话落,便抬步朝着院子走去,封玉随后也跟着走出了房间。院子里,海堂花迎风峭立,花开似锦。秋风吹过,幽香浮动。凤倾妆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前阵子在抄录的武林秘籍内看到的一套剑法《杏花天影》,此剑法讲究的是刚中有柔,柔中有刚,飘逸轻灵,与剑舞到有几分相似,很适合。只见她一道气线射出,斩断一枝海堂枝。内力一吸,海堂花枝握于手中。人随心动,身姿轻盈如鸿燕,手中花枝轻颤,带起阵阵气流,海堂林中落英缤纷。坠落的花瓣如纷飞的蝴蝶,随着气流围绕在凤倾妆的周身,馥郁醉人的芳香四处弥漫。飘逸灵巧的身姿宛若九天仙女下凡,随心所欲的时而轻点,如鸿燕轻飞,时而旋转,似彩蝶翩翩。一旁,封玉看得痴了,醉了……他身形一动,折下一段海堂花枝,跟随着凤倾妆的动作行云流水般一起挥动手中的海堂花枝。一柔一刚,好像演练了百遍千遍,配合得如此的默契,羡煞了旁人。远处的房顶之上,巫惊羽看院中双双舞花枝的二人,墨玉似的黑瞳怒火腾腾,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身上散发出令人心惊胆颤的戾气,恨不得飞身过去,狠揍那只碍眼的狐狸。可是,为了明日的计划,生生压下心底涌出的狂怒。“封狐狸,今日先让你得意一回。”冷哼一声,身形一晃,从房顶掠下,消失在暮色中。院子里,当凤倾妆手中的海堂花枝比划出最后一招,漫天的海堂花瓣铺下,在她的脚边铺成一朵五瓣花。随后,封玉也停止了比划,同样是漫天的海堂花瓣铺下,在凤倾妆脚边的五瓣花外围又添了一层。低着头,看着双层五瓣花,封玉唇角勾起幸福的笑容,这是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杏花天影。“我送你去驿馆吧。”封玉温雅一笑,因为刚才的动作,俊美白皙的脸庞染上淡淡红晕,如晓天明霞,艳华无双。“嗯。”凤倾妆点了点,手中的海堂花枝随手扔在地上,便朝着房间走去。再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多了一个小竹篮,竹篮中小金子与火球二人正开心地玩在一起。将手中的竹篮递给候在门口的银筝后,走上前与封玉并排而行,朝太子府大门口走去。 232火烧喜堂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三人离开凤凰楼后不久,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伫立在地面上海堂花瓣铺成的双层五瓣花前,深沉的幽瞳黑白分明,闪烁着怒气,眼中还有一丝嫉妒。“该死的封狐狸,爷都没有与妆儿共舞一曲,倒是让你抢先了。”巫惊羽气恨地嘀咕完,袖袍一挥,一道劲风扫出,铺在地面上的双层花瓣被打乱。接着,又是几道劲风扫过,海堂花瓣宛若大雨中挣扎的蝴蝶凌乱飞舞,在半空打着旋儿,飘然落地,在地面上形成一个诡异的图案。“不错,爷作画的功夫越来越传神了。”望着地面上花瓣形成的新图案,巫惊羽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见他鬼魅的身形一闪,飞身而起,犹如大鹏般展翅飞去,眨眼间消失在原地,带起一阵幽香浮动。这厢,封玉将凤倾妆送到驿馆后,为了防止意外出现,调集了一千精兵守候在驿馆外边,又调集了五百玄衣卫隐藏在暗处。一切布置妥当,封玉才返回太子府。回到太子府后,他直奔凤凰楼,当看到地上双层五瓣花变成了一副狐狸图案,想也知道是谁来过,留下的足迹。看着地上的狐狸图案,封玉真是哭笑不得。袖袍一扫而过,地上的图案顿时又恢复成原来的双层五瓣花图案。这时,风影身形如风,诡异般闪出,恭敬地在封玉身后站好。“风影,交待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吗?”封玉没有回头,目光依然停留在地面上的五瓣花图案上,暗沉的声音淡淡响起。“主子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风影神情沉冷地回道。“那就好,下去吧。”封玉挥了挥手,风影诡异的身形一闪,消失在海堂林中。伫立了一会儿,封玉也离开的凤凰楼。翌日,天公作美。日光熹微,风和日丽,炎京城迎来了最热闹的日子,太子大婚。今日的炎京城,红绸飘飞,举国同庆。城中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好不热闹。一大早,锣鼓唢呐震天响,封玉一身大红喜袍,丰神俊朗,美若神衹,骑坐在绑着红绸的骏马上,领着长长的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朝着驿馆缓缓前行。街道两边,热闹非凡,大街小巷人声鼎沸。驿馆内,凤倾妆再一次穿上大红嫁衣,头戴凤冠端坐在妆镜前。大红嫁衣衬得她艳若朝霞,周身透着一股石破惊天的美,灼灼生光,令人惊艳不已。银筝伺候在旁。“主子,等一会喜轿就该到了。”银筝清冷的声音飘出。“我知道。”简短的话语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透着一丝沉重与烦忧。二人刚说了几句,热闹喜庆的锣鼓唢呐声飘入的驿馆内。“封太子到了,主子,该盖喜帕了。”瞧着神色淡然,没有丝毫新嫁娘该有的喜悦的凤倾妆,银筝轻声提醒道。“知道了,拿过来吧。”凤倾妆淡然无喜地说道。盖上喜帕后,等了一小会儿,就听到外边喜娘扯着嗓门大喊道:“吉时道。”端坐房内,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喜娘的进来,到是等来了封玉。“太子殿下。”银筝惊呼一声,漆黑清亮的眼瞳震惊万分。“封玉,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驿馆外面?”凤倾妆一掀喜帕,黑如点漆的美瞳闪过一丝诧异,愕然道。“你是我封玉心爱的女人,我想给你一个举世瞩目的盛大婚礼,当着全炎京城百姓的面迎娶你。所以我亲自来接你去拜堂的地方。”封玉一袭大红喜袍,玉树临风,高雅尊贵,俊美的脸庞闪烁着栩栩光辉,整个人神采飞扬。特别是那双美丽的俊瞳,散发着淡淡的幽蓝,好似一汪碧波,潋滟波光。“拜堂的地方难道不是在太子府?”凤倾妆眉梢微蹙,听出了话中的端倪。仿佛是为了见证凤倾妆猜测不虚,驿馆外面遥遥传来喜婆的一声高喊,“吉时到,起轿。”接着,热闹喧天的锣鼓敲打声与唢呐吹奏声响起。喧天的锣鼓唢呐声一路吹吹打打,渐行渐远,只到周遭变得静谧无声,听不到任何的喧闹,封玉启唇道。“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话落,他拿过凤倾妆手中的喜帕,亲自给她盖上盖头。在凤倾妆还未反应之时,一把抱起她,足下轻点,宛若一道红云飘过,眨眼间消失在房间内。与驿馆隔着两条街的宽阔的街道上,早已经安排了豪华盛大的迎亲的队伍。阵容比之刚才驿馆前那一队浩浩荡荡前往太子府,用来迷惑巫惊羽视线的假迎亲队伍有过之而无不及。抱着凤倾妆亲自放到八人抬的喜轿内坐好后,只见封玉俊美身姿如红云飘过,飞身而起,稳稳地落坐到迎亲队伍最前面的那匹系着艳丽红绸的枣红马上。一挥手,队伍浩浩荡荡排成长龙,一路畅通无阻朝着炎京城内最神圣的祭天台缓缓前行。太子府大门前,巫惊羽带领着墨衣卫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准备抢亲。“少主,迎亲的队伍马上就要到太子府了。”负责打探消息的墨月飘忽的身影如鬼魅,闪到巫惊羽身旁汇报道。“封狐狸,想娶我的妆儿,也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巫惊羽冷哼一声,幽深的眼底暗芒一闪而逝。只见他大手一挥,一声令下,“大家准备,放箭,火烧喜堂。”墨衣卫弯弓搭箭,锐利的箭头上绑上火把,只听见“嗖嗖嗖”声划破长空。无数的火箭飞过太子府的大门,直接射入了太子府的前厅。阵阵浓烟冒起,廊下悬挂着灯笼和艳丽的红绸更加疯狂地助长了火势。“啊,走水了。”太子府内乱成一团,前来观礼的各位大臣与苍炎国的几位皇子从太子府前厅仓皇跑出来。封乾也在其中。 233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正巧,这时假的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刚好走了太子府大门口。最前面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上,骑坐着一名外貌身形和封玉的一模一样的男子,只是少了封玉那一身傲然如梅的气质。“奇怪,怎么只见苍炎国的几位皇子和几位大臣,以苍炎帝对封玉的喜爱,他大婚这么重要的日子不可能不到场当坐上宾。而且上官玄清和狄赫身为两国使者,都不在观礼的宾客中,这就更加的诡异了。”巫惊羽隐藏在暗处,太子府大门口混乱的情形一览无遗,越看眉头蹙得越紧,幽沉的眼底疑惑愈加的重。“少主,我们还要不要抢亲?”墨月在一旁,见巫惊羽迟迟不下令命令,遂开口问道。“墨月,你再去打听一下,今日炎京城除了这一支迎亲队伍还有没有别的迎亲队伍,快去。”心头涌起一丝不安,总感觉入了封狐狸设下的套,巫惊羽脸色青郁郁的,难看至极,语气也变得急燥。墨月闻言,身形一晃,如流星般朝着远处掠去,去打探消息。房顶之上,巫惊羽取过一名墨衣卫手中的弓箭,墨玉般的幽瞳闪过一丝狠厉,弯弓搭箭。只听见“嗖”的一声,利箭划破长空,新郎官坐下骏马臀部受了一箭,马儿一声狂鸣,带着新郎官疯狂地朝前方奔去。少了新郎官的迎亲队伍顿时乱成一团,与跑出太子府的宾客碰在一块儿,不明情况的众人一个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更是乱上加乱。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混乱,巫惊羽唇角勾起满意的笑。只见他飞身而起,轻盈的身子闪疾如电,闪向太子府门前的八人抬喜轿。手中的黑色长绫一抖,夹杂着强劲无比的内力扫向喜轿的轿顶。喜轿顿时四分五裂,一名身着大红喜服,头戴喜帕的女子端坐轿中。双手死死地抓着喜服,强压着心底涌出的紧张与惊恐。犀利的黑瞳扫了一眼女子左手的无名指,纤长修美的手指光秃秃的,哪有他赠送与凤倾妆的墨隐云凤。刹那间,巫惊羽面容阴沉得可怕,幽黑的双瞳闪过毁天灭地般的狂暴,咬牙切齿的低咒道。“该死的封狐狸,居然给爷用一队假的迎亲队伍来引开爷的视线。”这时,打探消息的墨月黑着一张脸回来,诡异的身形闪到巫惊羽身边,将打探到的消息立刻报告给他听。“少主,大事不妙。属下打探到真正的迎亲队伍已经朝着炎京城中的祭天台而去。还有许多炎京城的百姓此刻也向着祭天台赶去。”“祭天台,封狐狸,你想当着全炎京城百姓的面与妆儿大婚,爷决不答应。”巫惊羽一张脸说不出的阴沉难看,“传令下去,墨衣卫全部赶到祭天台。”话落,巫惊羽抬手放在唇边,一声清脆的哨音吹响,一匹浑身雪白的玉雪马出现在太子府门口。足下轻点,身形一闪,如幽灵般轻飘飘落在了马背上。只见巫惊羽双腿一夹,嘴中喝道:“驾!”玉雪马嘶鸣一声,驼着巫惊羽撒蹄狂奔向祭天台。而墨衣卫也人人内力一提,施展轻功朝着祭天台掠去。祭天台,高约七八丈,是炎京城内最高的建筑物。登上祭天台后,整个炎京城的面貌尽收眼底。此时,祭天台上,摆放着一张金灿灿的龙座,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龙座的下首左右两边分别摆放着四把椅子。苍炎帝一身明黄龙袍,端坐在龙座之上,他的目光一直眺望着渐行渐近长龙般的迎亲队伍。而左右下首的四把椅子上,分别坐着上官玄清、狄赫,还有两位则是苍炎国位高权重的臣相大人与兵部尚书。祭天台脚下用红毯铺成一条宽约六尺,长约三丈的道路。道路两边站满了前来观礼的百姓,个个翘首以盼,想一睹这一场盛世婚礼。除了炎京城的百姓,还有两千身穿黑甲,腰系红绸的精兵在祭天台下维持秩序,防止场面混乱。终于听到了热闹喧天的锣鼓唢呐声,紧接着,一袭大红喜袍,风姿卓绝的封玉骑坐在高头大马上,黑瀑般顺滑如丝的墨发随风飞舞,胸前系着一朵红绸扎成的大红花,格外的显眼。脸上扬溢着喜悦幸福的笑容,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随着迎亲队伍的到来,停在红绸道路的边上,人群中发出响彻九霄的欢呼声。在这热烈的欢呼声,封玉翻身下马,走到八人抬的花轿面前,他并未向一般的新郎官那样,下马威似的过去踢轿门。而是掀开喜轿的红布帘,亲自将凤倾妆从喜轿内抱出来。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抱着她,踩着红毯步伐沉稳朝着九十九级台阶的祭天台台阶口走去。“封玉,你还是放我下来吧。”红盖头下的凤倾妆脸庞嫣红如霞,隔着红盖头朦胧间,能够看到周遭人潮如海。“倾妆,不要拒绝我,就让我抱着你登上九十九级台阶的祭天台。我要告诉世人,你凤倾妆不但是苍炎国身份尊贵的太子妃,还是我封玉视若珍宝,宠在手心里的爱人。”封玉神情从未有过的认真,字字发自肺腑,令人感动。这一刻,凤倾妆感动之余,心头居然生出一丝悔意与愧意。悔当初不该选择用苍炎国太子妃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离开星耀国。可是世上无后悔药,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心底幽幽叹气,唇角是一丝无奈的笑。封玉抱着凤倾妆,脸不红气不喘,一步一步踏上九十九级台阶,在祭天台上放下凤倾妆。“哎!脚终于能够着地了。说真的,双脚悬空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脚刚一着地,盖着下的凤倾妆眉头微挑,感慨了一句。封玉温润似玉的俊颜漾起一抹宠溺的笑,接着,一名喜婆将扎成花的红绸一端塞在凤倾妆的手中,另一端自然握在封玉的手中。 234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一对新人各执红绸一端,如一条红线牵引着二人,将二人的命运栓连到一起。盖头下的凤倾妆任由喜婆搀扶着,随着红绸另一端封玉的步伐,踩着红毯一步一步走到苍炎帝的近前。只听见礼仪官一声高喊。“一拜天地。”封玉和凤倾妆二人转过身,背对金龙椅上的苍炎帝,齐齐朝天一拜。“二拜高堂。”喜婆搀扶着凤倾妆转回身,与封玉二人双双弯腰,朝着金龙椅上的苍炎帝一拜。最心爱的儿子成亲,身为人父,苍炎帝不禁眼眶湿润,此刻他只是一个疼爱孩子的慈父,而非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夫妻对拜。”礼仪官这一声高喊异常的响亮,喊声飘荡在祭天台上空,久久不散。随着礼仪官喊声一出,封玉心头微微紧张,而盖头下的凤倾妆则微微犹豫。怔愣了片刻,封玉清润的嗓音透着一丝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焦急,轻声地提醒道。“倾妆,祭天台下的百姓都抬着头正看着我们。”闻言,盖头下的凤倾妆眼底滑过一丝愧疚,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弯腰完成最后一拜。如此一想,凤倾妆慢慢地弯腰,正要夫妻交拜的时候,祭天台下突然变得shao乱起来。只见巫惊羽身骑玉雪白马狂奔而来,黑衣墨发被秋风撩得凌乱飞舞。他剑眉霜裁,俊目幽深,眼中透着极致的焦急与恐慌,生怕来晚了便一切无法挽回。“妆儿,不许你和封狐狸夫妻交拜。”用尽全身的力气心急如焚地狂喊道。祭天台上,凤倾妆的心猛地一缩,低着头保持着倾斜的动作,僵硬的身姿怔愣地原地。喊声未落,巫惊羽骑坐在马背上,英姿勃发,手握射日弓,弯弓搭箭内力暗夹,带着百步穿杨之势。只听见“嗖”的一声划破长空,锐利的箭羽离弦射出,迅疾如闪电,朝着祭天台上封玉和凤倾妆手执的那根红绸射去。刹那间,红绸一分为二,从中间断开。这时,一阵狂风诡异般地刮过,身体微微倾斜的凤倾妆,头上的红盖头随风飘走。一张惊为天人的美颜暴露在众人的眼前。身上艳美的大红嫁衣衬托着她脸庞嫣红如霞,细致的眉眼清冷中透着妩媚,更加的魅惑人心,风华绝代。绣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随风在半空打着旋,只见巫惊羽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同时,手中的黑色长绫一抖,缠向半空旋飞的红盖头。在巫惊羽出手的同时,封玉不甘落后,脚下一踏,宛若一道红云从眼前飞晃过,手腕间缠着天蚕丝同时甩出,与巫惊羽的目标一样,都是那块旋飞的红盖头。“封狐狸,今日这块红盖头爷是抢定了。爷不但要抢走这块红盖头,还要抢回我的妆儿。”半空中,巫惊羽手中的软兵器黑色长绫缠住红盖头一角,眼底一闪而逝的寒芒 ,放出狠话。“今日是我大喜之日,谁也别妄想从我想眼前带走我的新娘。”封玉一贯温润的眼神,此刻冷厉骇人,嗓音冷醒森寒似地狱阎罗。他的动作也不慢,手中天蚕丝也缠在红帕一角。二人同时使力,只见那块红盖头撕拉一下,喜帕上长龙张口旋身,回首望凤,翔凤展翅翘尾,举目眺龙的龙凤呈祥图案一分为二,龙凤分开,宛若隔着迢迢银河难相聚。喜帕已毁,二人也不再争抢,手中软兵器一抖,半块喜帕如红蝶从半空随风飘落。接着,巫惊羽和封玉二人眸光齐齐流转,看向祭天台上,嫁衣翻飞的凤倾妆。“今日哪怕我拼尽一命,我也要带走妆儿。”巫惊羽诡异的身形一闪,将内力提升到极致,宛若一道黑旋风刮过,朝着祭天台上飘去。“这里是苍炎国炎京城,是我的地盘,不是八方巨海你的圣月族。我倒要看看自负的你有什么能耐带走倾妆?”封玉眼底寒芒闪烁,刀光剑影似的凌厉扫了一眼巫惊羽,冷冽的嗓音透着一丝轻蔑。话落,封玉内力一提,将轻功发挥得淋漓尽致,飘逸的身姿宛若红芒划过,也朝着祭天台快如闪电般掠去。半空中,见封玉闪过来的身影,巫惊羽手中黑色长绫一抖,强悍无比的内力夹杂其中扫向封玉。封玉灵敏飘逸的身子飞身后退丈许开,手腕一动,柔韧十足的天蚕丝暗藏内劲,一扫而过,荡起一股强劲的气波。巫惊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借着封玉这股气劲一送,飘忽鬼魅的身姿反而登上了祭天台。“封狐狸,谢谢你了。”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从巫惊羽嘴中溢出。“先别谢得太早。”封玉幽蓝的眼瞳深邃似海,眼底丝丝寒芒滑过。只见封玉手中细若银毫的天蚕丝轻抖,宛若银蛇出洞,眨眼间缠在巫惊羽的足上,借力封玉飘逸如风的身子也飞身而起上了祭天台。二人互不相让,在祭天台上一角打斗起来,时不时讽刺对方一句。祭天台上,凤倾妆一身大红嫁衣立在原立,烈烈秋风吹得她衣袂翻飞,头上凤冠前珍珠窜成的垂苏随风凌乱飞舞,激出清悦的细响。清冷的双目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二人,一黑一红,眼底浮现出无奈,还有几缕愧疚。若不是当初一个错误的决定,也不会出现此刻两虎相斗的画面。心底叹了一口气,打吧打吧,心情地打吧!这样的情况她帮谁都不合适,只好暂时当一回缩头乌龟,缩在壳中观战。可是有人却偏偏不想让她如意,狄赫一袭冰湖蓝华贵锦袍,锐利的鹰眸眯起,看着祭天台上打斗的二人,唇角挑起一丝邪恶的笑。“凤倾妆,你说要是我出手帮助巫少主的话,星耀国与苍炎国联姻不成,是不是对我们东启国非常有利?不过,本将突然改变了主意,想帮帮封太子。” 235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侧头,清冷的寒瞳斜睨了一眼走到身旁的狄赫,便收回视线,继续关注着打斗的二人,薄唇微动,轻浅的声音如晓天浮云随风飘过。“为什么?”“什么为什么?”狄赫双手负于身后,不明所以。“为什么想要帮助封玉?”凤倾妆眉梢轻挑,再一次抿唇问道。“原来你问的是这个。同样身为男人,我是真的很同情封太子,从今日大婚的情形来看,封太子亲自抱着你走完九十九级台阶登上祭天台,足见他对你的重视高于一切。可是却被巫少主这么一闹,真是颜面扫地,再好的心情都被破坏的荡然无存。所以我才想帮帮封太子。”狄赫锐利的鹰眸停留在打斗二人的身上,冷凌的薄唇轻启,缓缓解释给凤倾妆听。“不错,一个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凤倾妆并未看狄赫,唇角微弯,一丝轻蔑的冷笑溢出,接着道。“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如果我猜测得不错,你有此想法,不过是为了让狄芸熙死心,让她乖乖跟你回东启国。”“是又如何?只要是人都会有私心的。”狄赫爽朗一笑,大方承认道。话落,只见他身形一闪,迅疾如电的身影好像暗夜中行动敏捷的猎豹般,朝着祭天台一角巫惊羽与封玉二人打斗的地方闪去。“封太子,本将来助你一把。”狄赫眼底戾气一闪而逝,喝道。接着,狄赫内力一提,强劲刚猛的十成内力凝聚掌间,朝着巫惊羽拍去。巫惊羽与封玉原本势均力敌的二人,同样使用软兵器,黑色长绫与天蚕丝在半空缠斗,虽然激不出火花四溅,却令周遭的空气唯之震动。可是,在狄赫横插一脚,加入打斗之后,情势呈一边倒。只见封玉手中天蚕丝一抖,宛若银蛇出洞,内力夹杂其中,幻化出道道银芒攻向巫惊羽。巫惊羽被迫后退一步,已经站到的祭天台的边缘处,他手中的黑色长绫一甩,好似蛟龙出海,绵延不绝,抵抗着封玉内劲强悍的天蚕丝。这时,狄赫好死不死一掌拍出,巫惊羽防备不及,胸口挨了一掌,唇角溢出一丝鲜血。朝后一退,脚下踩空,整个人朝着祭天台坠落下去。“巫惊羽。”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凤倾妆惊慌地大喊一声,心刹那间仿佛停止了跳动。行动快过大脑,只见一道红芒从眼前晃过,身形如电,快到令人无法想像的地步。闪到祭天台边缘的凤倾妆,看着一袭冰丝黑锦袍的巫惊羽好像折断翅膀的黑蝴蝶,不断地下坠又下坠……黑色的身影离她的视线越来越远,凤倾妆没有丝毫的犹豫,想也不想随着巫惊羽纵身跳了下去。“倾妆。”祭天台边上,封玉震惊万分,苦涩的滋味在心底无限漫延。他手中天蚕丝一抖,想要缠住跳下祭天台的凤倾妆,可是只缠住一片衣角。伟大的爱情总是令人会做一些不合乎常理的事情。封玉眼底滑一丝坚定,也跳下祭天台,当然他的目的是拉住往下坠的凤倾妆。祭天台上,亲眼看到这一幕的狄赫震憾无比,锐利的鹰眸晦暗不明,喃喃道。“难道这就是爱情,可以为你生为你死?那他的对芸熙的爱真的伟大到可以为她生为她死吗?还是因为从小到大,保护她宠爱她习惯成自然,误导了他这便是一种爱?”此刻,狄赫眼中浮现出有生以来第一次的迷茫。祭天台上,苍炎帝和两位大臣,还有上官玄清也是震惊万分,特别是苍炎帝眼中毫不掩饰流露出浓浓的担忧。几人纷纷离坐朝着祭天台边缘处走去。祭天台下,前来观礼的百姓齐齐倒吸一口冷气,议论着。“原来太子殿下是情痴,为了太子妃可以连生命都不要,毫不犹豫跳下祭天台。”还有的百姓纷纷谴责凤倾妆,女性居多。“真是个不要脸,水性扬花的女人,既然心有所属,为何还要答应嫁给他们俊美似天神的太子殿下。嫁就嫁吧,偏偏还不知珍惜,大婚之日旧情人有难,便毫不犹豫跳下祭天台,一起殉情。”半空中,巫惊羽不停地下坠,当看到凤倾妆随后跳下来的身影,唇角弯起,眼角眉梢皆挂着幸福的笑容。凤倾妆看到巫惊羽脸上的神情,愣了愣,顿时恍然大悟,这厮肯定是故意,就是为了试探她的真心。可是当看到封玉随后跳下的身姿,心底的愧疚无限漫延。事以至此,一丝坚定从眼底划过,凤倾妆已经做出了决定。既然这辈子给不了封玉他想要的爱情,那就不要再给他任何希望。抬目望向半空伸手抓向自己的封玉,凤倾妆黑如点漆的眼瞳流露出一丝歉意,清悦的声音宛若晓天浮云从耳畔飘过,在寒冷的秋风中消散。“对不起,封玉,我不能够嫁给你了。”话音一落,凤倾妆内力一提,掌力柔和如风托起封玉下坠的身影送上祭天台。随着这一掌送出,封玉安全无误地回到祭天台上,苍炎帝悬起的心放下,大大的松了一中气。炎京城的百姓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而凤倾妆整个人下坠的速度却更快了,很快就与巫惊羽碰在了一起。“妆儿,我好高兴,高兴得快要疯了。我的妆儿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好想向全世界宣布,我巫惊羽才是你凤倾妆心中真心爱着的人。”巫惊羽俊美如厮的面容盈满狂喜,手中的黑色长绫一甩,缠住凤倾妆细若杨柳的腰肢,抱在怀中,带着她朝着祭天台下飞去。“别顾着高兴了。如今我当着炎京城百姓的面当场毁婚,就算封玉慈心大发放过我们,你想啊,苍炎帝会放过我们吗?还是先想想怎么脱离眼前的困境在说。” 236留有后招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看着高兴得冲昏头的巫惊羽,凤倾妆两眼一翻,赏了他二个白眼球,沉着冷静地分析道。“只要你肯跟着我走,其它的就交给我。”巫惊羽俊眉扬起,邪魅一笑,脸上栩栩生辉,如雪莲绽开,风华绝代。话落,只见巫惊羽一手揽着凤倾妆柔如细柳的纤腰,一手放在唇边,哨音响起,灵性十足的玉雪马撒蹄奔到祭天台下站定。巫惊羽带着凤倾妆内力一提,轻飘飘稳稳落在马背上。“驾”双腿一夹马背,玉雪马撒蹄狂奔,驼着二人朝着祭天台相反的方向急速奔跑。祭天台上,封玉脸上神情极度的阴郁难看,一贯温润的眼瞳流露出狂风暴雨的滔天怒意与受伤,望着渐渐远去,骑在马上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夺目的红映入眼帘,极致的讽刺。头上的凤冠早已经在跳下祭天台的时候,掉落在祭天台下摔得粉碎。“倾妆,为什么?我到底是哪里不如他?”封玉幽冷的双瞳寒可透骨,心口宛若千万根针刺般疼得难以呼吸,用尽全身的力气呐喊着,质问着。受伤的声音回荡在祭天台上空,久久不散。马背上,凤倾妆坐在巫惊羽身后,双手环着他结实的腰,骏马飞驰,秋风烈烈,打散的墨发飞扬。听着封玉那宛若失去伴侣的孤狼般悲戚呐喊声,凤倾妆心口一阵揪痛,终归是她对不起他。回过头,看着祭天台上,阳光下的那抹艳红夺目的身影,周身缭绕着沉痛的哀恸,是那么的孤寂,那么的令人心痛。同样的,还是那么的出色。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凤倾妆心中默默地歉意道:“封玉,对不起。我的心已经给了他,今生只能负你。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先认识你,还你这份情。”转回头,环着巫惊羽腰身的手紧了紧,头紧贴着他的后背,复杂纠结混乱的心稍稍平静。“玉儿,别伤心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个女人在大婚之日,当着炎京城百姓的面给你这么大的难堪,简直就不把我们苍炎皇室放在眼中,这种女人不要也罢。”苍炎帝走过来,拍了拍封玉的肩头,安慰道。话落,苍炎帝朝着后边的兵部尚书使了一个眼色,兵部尚书会意,立刻朝着祭天台下跑去,去下达拦劫的命令。祭天台上,秋风瑟瑟,封玉眼底冰寒刺骨的冷意,视线一直焦灼在那抹渐渐远去的红色身影,滔天的恨意涌出。“弓箭拿来。”边说边抬手。苍炎帝身旁的一等侍卫箭法如神,弓箭常年不离身,朝着苍炎帝看了看,见他点头允许,上前一步,将手中弓与箭恭敬地递到封玉的手中。接过侍卫手中的弓箭,看着骑坐在马后的女子,一身大红嫁衣即讽刺又显眼,幽冷的寒瞳恨意涌出,漫延全身。只见封玉弯弓搭箭,瞄准凤倾妆的后背心,冷芒从眼底一闪而逝,即将放箭的时候,终究是于心不忍,手一抖,“嗖”的一声,箭羽离弦快如闪电,一道寒芒划破长空。马背上,利箭刺破肉体的细微之音响起,肩头疼痛清晰地传来,凤倾妆清冷的五官,眉头蹙了蹙,咬牙硬是不发出半点声音。“妆儿,你没事吧。”巫惊羽坐在前面驾马,细微的声音没有逃过他锐利的耳朵,紧张地关心道。“我没事。”凤倾妆平静如常地回道。话音一落,坐下玉雪马突然高昂马头嘶鸣一声,收住了马蹄,在原地打圈。只见前面,维持秩序的两千黑甲精兵,个个面容肃杀,眼神凶狠,怒视着马背上给他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难堪的凤倾妆和巫惊羽,一副恨不吃了二人的愤恨样。他们站成一排,手持长枪,尖锐锋利的枪头正对着骑马而来的二人,拦住了去路。同一时间,前来观礼的百姓中,上百名乔装成百姓的玄衣卫从人群中飞身而起,朝着马背上一黑一红的身影攻过来。“怎么办?”凤倾妆眼中流露出一丝焦急,她们就算强悍,也不可能以一敌千。“不用担心,爷既然敢来抢亲,自然留有后招。”巫惊羽镇定从容,邪魅地勾唇,安慰道。说完,巫惊羽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号筒轻轻一扯,金色的火焰一飞冲天,在天空绽放出点点星芒。光芒散,巫惊羽身旁的墨衣卫二百多名墨衣卫也赶到的祭天台下。人人手握长剑,寒芒灼灼,浓烈的杀戮之气缭绕周身,眼底更是一决死战的狠厉。“封狐狸,妆儿今日我是一定要带走的。如果你不想祭天台下血流成河,无辜的百姓枉送性命,就命令你们的人退下。”巫惊羽扭头回望祭天台上,清越的嗓音加注了内力在里面,回荡在整个祭天台上空。“大婚之日你前来抢亲,如今还要求我放你们平安离去,休想。”封玉眼中温润不复见,只剩下寸寸寒芒。话落,封玉手一挥,玄衣卫手持长剑与巫惊羽的墨衣卫撕杀在一起,“乒乒乓乓”的武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场面一片混乱,血腥味在空气中随风扩散。同时,两千黑甲军手持长抢,步步紧逼,将凤倾妆与巫惊羽二人团团围住。“封狐狸,我劝你还是赶快和你家老头子回皇宫看看,不然等祭天台的事情解决后,你们苍炎国百年基业只怕也会在烈火中永生。”巫惊羽神容淡然,加注了内力的嗓音随着秋风送出。此言一出,众人怔愣了片刻,齐齐扭头朝着苍炎皇宫的方向看过去,缕缕浓烟冒起。从祭天台上一眼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浓烟处正是苍炎帝平时处理朝政的御书房和平时上朝的大殿。这两处地方可是苍炎皇宫内最重要的两处宫殿,只能说巫惊羽眼光很好,专挑重要的地方下手。“该死的巫惊羽,算你狠。”封玉气恨地怒骂一句,转眸歉然地看向苍炎帝,“父皇,对不起。 237魔高一丈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玉儿,我们还是先回宫看看再说吧。”苍炎帝无奈叹息一声,对于爱子他是舍不得责怪只言片字。可是御书房和上朝的太极殿也是极为重要,心急如焚的他只能提议先回宫。“好,一切都听父皇的。”封玉点了点头,清润的嗓音中注入内力,朝着祭天台下大声喊道:“放他们离开。”喊音一落,黑甲军纷纷朝后退开,退出一条路。玄衣卫也停止了打斗,巫惊羽的墨衣卫自然也停手。“妆儿,坐稳了,我们走。”巫惊羽轻柔的声音如鹅毛般从耳边轻轻拂过,令人心安。“嗯。我们快走吧。”受伤的凤倾妆轻应一声,环着巫惊羽的腰,失血过多的她昏沉的头贴着他的后背,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闭上眼睛。“驾。”双腿一夹,玉雪马如离弦的箭,朝着城门的方向狂奔过去。紧接着,墨衣卫也如潮水般撤得一干二净。在巫惊羽和凤倾妆离开之后,封玉和苍炎帝也心急火燎地朝着苍炎皇宫赶去。只不过,在离开祭天台之前,封玉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号筒朝天一放,耀眼的蓝芒在天空璀璨绽放,刹那芳华。炎京城东南西北四个城门,事先安排在城门边玄衣卫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直接找上城门官。片刻后,炎京城东西南北四扇厚重的城门齐齐关闭。“驾,驾。”巫惊羽与凤倾妆二人骑着玉雪马一路狂奔到城门边,看到已经关闭的城门,气得巫惊羽将封家祖宗十八代统统问候了个遍。“该死的封狐狸,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爷有后招,你却给爷来了一招更狠的,直接将城门关闭,让我们困在炎京城中,成为笼中鸟,等着你来抓。”“巫惊羽,既然城门已经关闭,我们还是赶快先找个藏身的地方,我的头好昏。”凤倾妆有气无力地说完,眼前一黑,整个人朝着马下一头裁去。腰间一松,巫惊羽回过头正好看到凤倾妆倒下去的身影,心蓦地一紧,长臂一捞,将凤倾妆捞上来。这时,他才看到雪白的玉雪马背上一大片夺目的红,一路奔驰的路上殷红的鲜血滴下,宛若点点红梅盛开,刺痛了巫惊羽的眼和心。“妆儿,对不起,是我大意了,居然连你受伤都不知道,还带着你骑马跑了这么久的路。”巫惊羽颤着嗓子一个劲地说着,一遇到凤倾妆的事情就慌了神,完成失去了平时应有的沉着冷静。“少主,还是找个地方先处理凤二小姐身上的箭伤吧。”随后赶到城门边的墨月提醒道。“对,回群英阁。”巫惊羽下令道。“回少主,自从前几日武器拍卖会,少主你拍下锁情赠送给凤二小姐,群英阁就已经不安全了。封太子前几日就派人在群英阁周围监视着。”墨月回道。“妆儿的伤不能够再耽搁了。墨月,你吩咐下去,让墨衣卫各自藏身好。这几日,你也小心一点。还有,赶快通知银筝和钱满贯,让他们二人也快点藏好,免得封狐狸到时候扣住二人来牵制妆儿。顺便照顾好我的玉雪马。”吩咐完,巫惊羽抱起凤倾妆,从马背上直接飞身而起,快疾如电,眨眼间消失在马背上,幽灵般掠向远处。墨月站在原地,看着那匹雪白如云的玉雪马,眉头紧皱,暗自腹诽道。“少主,你这不是为难属下吗?玉雪马天下少有,这么明显的特征,你让属下怎么藏身啊?”抱怨完,墨月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脸上神情转忧为喜,牵着玉雪马离开了城门,先去通知银筝与钱满贯。天空,阳光融融洒下,笼罩着炎京城。巫惊羽抱着凤倾妆在城中转悠了一会,最后坚信一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抱着凤倾妆从偏僻的角落翻过驿馆的高墙,目视了一下,确定好方向直接闪入狄赫所住的启华楼。“妆儿,你忍忍,我现在给你拔掉肩头的箭头。”将凤倾妆放在床上,从墨隐云龙中取出一粒丹药喂入她嘴中,巫惊羽轻柔细语道。睁开眼睛的凤倾妆点了点头。只见巫惊羽褪下凤倾妆身上的嫁衣,光滑如玉的肩头上插着一支锐利的箭头。伸指在她的肩膀点了几下,用力一拔,箭头脱离肩头。凤倾妆忍不住闷哼一声,眉着紧蹙,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强忍着拔头时那种钻心刺骨的痛。箭头掉在地上,击出清脆的响声。巫惊羽动作迅速,从药瓶子中倒出最好的金创药粉洒在凤倾妆肩头的伤口处,等到血止住了,他便使用集中精力使用《回春术》,一道道金芒从掌间泄下,快速地修复着凤倾妆肩头的箭伤。不到半个时辰,凤倾妆的肩头又恢复羊脂白玉般的光滑,只是失血过多,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妆儿,你身上那件衣服太碍眼了,换上这件吧。”巫惊羽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件黑色冰丝长袍,袖口处用银线点缀着几朵精致的木兰花,非常好看,将长裙递到凤倾妆面前。低下头瞧了瞧身上艳红如霞,带着血腥味的嫁衣,凤倾妆眉头蹙了蹙,也觉得不妥。接过巫惊羽手中的衣服,走到屏风后面换过来,而那一身染血的嫁衣被她暂时收入了墨隐云凤中。“这间房间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这里究竟是哪里?”走出屏风后,凤倾妆犀利的眼眸环视的房间,扯唇问道。“启华楼狄赫的房间。”“启华楼,那我们如今不是在驿馆里。”凤倾妆眼底划过一丝愕然。“不错,正是在驿馆。现在炎京城城门关闭,我们根本就出不去。我相信,等封狐狸处理好皇宫走水的事情后,一定会大肆搜城。我仔细想过了,唯今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任封狐狸再聪明睿智也料想不到我们会藏身驿馆狄赫的房间内。”巫惊羽风姿卓绝,一边说,一边走桌边倒了一杯水喝下。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脚步声朝着启华楼走来。“有人来了。”凤倾妆轻轻提醒道。接着,二人稍稍收拾了一下地上的血迹与箭头,灵敏的身形一闪,躲到刚才凤倾妆换衣服的屏风后面。二人刚躲好,房间的门被人从外向里推开。狄赫一袭冰湖蓝锦袍负手走入房间,一丝淡淡的来不及消散的血腥味钻入鼻端。他眉头微微蹙起,锐利的鹰眸扫视着房间,目光最后定格在房间内那扇一人多高,雕刻莲花的屏风上。“阁下既然闯入我的房间,就应该把尾巴藏好。”讽刺的话语从狄赫冷硬的薄唇吐出。“你爷爷的才长着尾巴。”巫惊羽气呼呼地回顶了一句。话落,牵着凤倾妆纤纤玉手,二人面容带笑,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原来是巫少主和凤姑娘,你们二人到是胆子大得很,居然藏到我的房间来了,你们就不怕我大声喊或者向封太子告密。刚才我回驿馆的时候,封太子一处理完皇宫走水的事情,已经开始命令官兵收查全城。此时,大街小巷都已经贴满了你们二人的画像。”狄赫浓眉高挑,刚毅立体的五官挂着淡笑,缓缓道。“怕的话爷就不会来了。”巫惊羽狂妄地说完,心下暗道。封狐狸好快的动作,都已经开始下令搜城了。“巫少主倒是自信十足。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帮你们,不会向封太子告密?”狄赫说。“这还用说吗?你一直想要的青龙偃月刀不就在我的手中,如果你敢告密,这一辈你都别指望得到那把关家祖传的青龙偃月刀。”凤倾妆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淡淡的威胁在房间内荡开。不提还好,一提那把青龙偃月刀,狄赫就满肚子气,锐利的鹰瞳染上薄怒,怒瞪着凤倾妆。“狄将军,你的眼神好吓人。如果你一直用那么恐怖的眼神瞪着我,我会害怕,这一害怕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很想毁了那把青龙偃月刀。”凤倾妆笑靥如花,,红唇轻吐,说出来的话绝对有将活人气死,死人气活的功效。“如果你收回那要杀人的眼神,也许我的心情一好,青龙偃月刀说不定就拱手相送。”气完了人,凤倾妆勾唇一笑,又给了狄赫一丝渺茫的希望。“让你们躲在我的房间避过官兵的搜查,对我而言并非难事。只是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狄赫冷硬的嗓音响起,边说边看向凤倾妆,那眼神分明是告诉她,如果想要他帮忙,就必须拿青龙偃月刀做为谢礼。“狄将军的算盘打得可真响。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星耀国春红楼一事,当日狄赫将军可是亲口许下承诺,若是他日我凤倾妆有难,你必定会出手帮我一次。如今我正是有难之时,狄将军你是忘性太大还是不想兑现承诺?” 238君子一言,四马难追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浅笑盈盈,黝黑的美瞳璀璨光辉,勾唇道。“君子一言,四马难追。我既然说过此话,自然会兑现承认帮你一次。不过,我这儿最多只能够让你们藏身三日,因为三日后我便会进宫向苍炎帝辞行回东启国去。”狄赫幽冷的鹰眼闪过一丝狡黠,看向凤倾妆妆,继续道:“如果你肯拿青龙偃月刀做为报酬,三日后我可以让你们混在我的仪仗队出炎京城。”“你还真是时刻不忘打我手中那把青龙偃月刀的主意,恐怕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凤倾妆冷眉轻挑,清亮的眼瞳宛若暗夜中璀璨的寒星,眼底划过一丝轻蔑,启唇接着道。“以你那么一丁点儿的智商都能够想到的法子,聪明睿智胜你十倍的封玉难道就不会想到。如果我的猜测不错,等过个二三日,炎京城搜查完毕开启城门后,城门口肯定会严加盘查的。”闻言,狄赫冷着一张脸,怒瞪凤倾妆,无言反驳。“行了,你也别瞪了。我从早上起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你赶快吩咐下去,让他们送点儿吃的东西进来。记住,要营养一点儿的,你也知道刚才我肩膀受了一箭,失血过多头有点儿昏,得吃一点儿好的补补。”凤倾妆反客为主,完全把这儿当成自个儿的房间,毫不客气地吩咐着狄赫。吩咐完,直接走到房间的软榻上躺下,闭目养神。“爷也忙乎了一早上,为了把妆儿抢回来,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狄兄,麻烦你了,让他们多送一点,爷也要吃。”巫惊羽邪魅的俊眉高挑,拍了拍狄赫的肩头,扯唇道。说完,他也走到软榻边上,搬了一张椅子坐在边上,抬手托着下巴,痴恋地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面色苍白的凤倾妆,眼底滑过一抹心疼。看到这样一对绝配,狄赫眼角抽了抽,终于明白凤倾妆为何选择巫惊羽,而非封玉。原来这两个人真是天生一对,一样的德性,脸皮厚得真是让人没话说。叹息一声,走到门口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儿,香喷喷的饭菜端入了房间,五菜一汤,还有一盘点心一盘水果。“妆儿,饭菜送来了,我们过去吃吧。”巫惊羽目光温柔似水,温软道。“好的。”凤倾妆乌黑灼亮的美眸睁开,宛若璀璨耀眼的黑珍珠,散发着迷人的光彩。二人走到桌边落坐,也不等房间的主人狄赫落坐,就毫不客气地先动筷了。“妆儿,你刚才失血过多,身子虚,先喝一碗鸡汤垫垫胃。”巫惊羽一边说一边殷勤的盛了一碗鸡汤放在凤倾妆的面前,此刻的他完全就像一个二十四孝情人般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心爱的女人。“这是你最爱吃的红烧兔肉,你多吃一点儿。”凤倾妆温软一笑,夹起一块油润酥香的兔肉放到巫惊羽的碗中。“还是我的妆儿最好,连我爱吃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巫惊羽邪魅地勾唇,脸上扬起愉悦的笑容,将那块香酥兔肉夹起,放入嘴中幸福地咀嚼着。“喂,你们二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没有看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人存在吗?”狄赫不满地嚷嚷着。“有吗?我还以为旁边坐着的是一块木头。”巫惊羽邪肆的俊眉上扬,气死人不偿命道。说完后,故意拿起果盘里的葡萄,剥好了皮递到凤倾妆的面前,“这葡萄好甜,妆儿,尝尝吧。”“羽,你对我真好,可是我更加想要让你喂我吃。”还嫌不够恶心,凤倾妆再接再厉继续恶心,媚眼如丝,朝巫惊羽抛过去,娇柔妩媚的声音响起。“好,爷喂你吃。”话落,巫惊羽将葡萄一半含在嘴中,一半留在外面,凑到凤倾妆的面前。“羽,你真坏,哪有这样喂人家吃东西的。”凤倾妆捂唇妩媚妖娆一笑,风情万种,看得巫惊羽两眼发直,真想面前的小女人紧紧抱入怀中狠狠蹂躏一番。一旁,看着反常的二人,狄赫身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实在受不了朝着二人说道:“你们慢慢吃,我先出去走走。”说完,狄赫放下碗筷,起身逃也似的走到门口,拉开门朝着院子里面走去。房间内,在狄赫出去之后,凤倾妆和巫惊羽相视一眼后,捧腹大笑。“碍眼的家伙出去了,妆儿,你多吃一点。”巫惊羽脸上盈满笑意,温柔说道。“你也多吃一点。”凤倾妆客气了一句后,二人如秋风扫落叶,风卷残云般敞开了吃,等到狄赫回到房间的时候,吃饱喝足的二人留下一桌的空盘子。凤倾妆霸占着床,巫惊羽则坐在床边,幽深的俊瞳柔情万分,纤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梳理着她黑瀑般的长发。“你们二个还真是不客气,居然连块糕点都没有给我留下。”扫了一眼桌上的空盘,狄赫阴沉着一张脸说道。刚才一走出房间,冷风一吹,头脑顿时清醒的他便猜测出二人刚才的怪异定是故意为之,就是为了将他恶心出房间。“留了,桌上还有一壶茶。”凤倾妆懒洋洋地躺在巫惊羽的腿上,半眯着眼睛慵懒地说道。一听这话,狄赫一张酷容更加的阴沉,锐利的鹰眸浮上如拢阴云,“光喝水能够填饱肚子吗?”“这个问题真的很深奥,非常的有深度。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填饱肚子,要不你试试看,得到结果后再告诉我。”凤倾妆双瞳似闭非闭,红似樱桃的小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绝对能够让人气得吐血。“得,算我没说。”狄赫黑青青的脸色阴郁难看,气闷地走到软榻上闭目躺下。刚躺下一会儿,院子里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期间还有官兵例行公事的盘问声。这时,正巧一队盘查的官兵走到启华楼狄赫的房门口。 239爱不释手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凶神恶煞的官兵刚要进去搜查,门口狄赫的贴身侍卫冷鹰面无表情,抬手一拦,厉声喝道,那气势并不逊于狄赫。“大胆,这可是我们东启国狄将军的房间,岂能你们这群人可以随便乱搜查的。”“对不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太子殿下有令,不许放过任何一处地方,一定要搜查出劫走太子妃的小贼。”领头的一名士兵态度还算客气。“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吵?”房间内狄赫冷沉酷寒的声音从房间内飘出。“狄将军,真是对不住,打扰你休息了。我们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下令搜查驿馆,还请将军让小的们进去瞧一瞧,也好给上头交差。”领头的士兵回道。“进来吧,瞧完了赶快给我滚。”虽然瞧不见真人,光听着那威慑无比的怒喝声,也能让人心底一颤。领头的士兵听了,推开门,领着两名士兵走进去。房间内,狄赫的衣服微显凌乱坐在床边,额角边也垂下几缕发丝,很显然是特意弄的。床边的纱帐已经放下,透过纱帐隐隐约约间能够看到床上躺着人。“狄将军,得罪了。”领头士兵先走到床边,朝着狄赫拱手有礼道。“奉命行事,本将不怪你们。赶快搜查,搜完了赶紧给我滚。”狄赫面容阴沉难看,眉头轻蹙,酷冷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薄怒与不耐。“是,是。”领头士兵连连点头。接着,便开始指挥跟进来的二名小兵搜查。“你,去搜查那边,你去屏风后面瞧一瞧。”两名小兵得令后,应了一声,便分头开始搜查。这时,领头士兵又再次开口道。“狄将军,能否将纱帐掀开,让下官瞧一瞧。”狄赫锐利的寒瞳一扫,周遭冷风阵阵,一股慑人的压力在房间内流窜。“狄将军,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狄将军不要为难小的。”领头的士兵微垂着头,固执坚持道。话落,脚下一动,就准备亲自动手去掀开纱帐。可是床上的巫惊羽已经先他一步掀开纱帐一角,身上的衣服褪到腰间,光滑如玉的肩膀故意暴露在空气中,让领头的士兵看到。黑瀑般的如丝墨发放下,凌乱地挡住了半边脸,令人看不清真容。“将军,这些讨厌的士兵怎么还没有走,你快点把他们打发走吧。”盖在锦被下侧躺的巫惊羽媚态十足,娘娘腔地说道。边说邪恶的手还故意伸到狄赫的胸前,从前襟伸入,死命地掐着他的结实的前胸,脸上却是笑靥如花。“将军,你的肌肉好结实哟,真是让人爱不释手。”这一幕看在外人的眼中,再联想到东启杀神战将狄赫将军,不近女色的传言,自然认为二人关系暧昧。床边,狄赫先是听到巫惊羽那娘娘腔的声音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可是当巫惊羽的魔爪伸向他胸前的时候,狄赫身体僵硬,恨不得找出一把大刀砍了。再接着,便是让人想尖叫出声的揪痛清晰地传遍全身,狄赫脸色扭曲抽搐,心中那个恨呀悔呀,怎么就招惹上这一对恶魔男女。领头的士兵瞧着狄赫怪异的脸色,还认为是巫惊羽的魔爪让他yu火焚身才会如此。了然一笑,暧昧地看了二人一眼,陪笑道。“原来狄将军有客人在此,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既然房间内没有乱贼,我们这就走,你们继续,继续。”说完,便与二名小兵一同飞快退出了房间,走到门口时还不忘替他们拉上房门。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房间内,坐在床边的狄赫猛地跳起,退开二步逃离巫惊羽的魔爪,揉着被揪得生疼的胸口,冷俊的脸庞阴云罩顶。床上,凤倾妆从锦被内钻出来,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后,清冷的幽瞳一扫,臭着一张脸的狄赫正好落入眼中,不明真相的开口讽刺道。“狄将军这是怎么了,脸臭得都可以和放了半年的臭鸡蛋相提并论了?”一听此话,狄赫气得一口气差一点提不起来,晕过去。冷哼一声,怒视着床上的二人,转向朝着房间内的软榻上走去。“他这是怎么了,总不是因为你刚才那几句话就气成了这副模样?”凤倾妆不明所以,眉梢微拢,看向身旁的巫惊羽问道。巫惊羽黑亮如墨玉的俊瞳闪过一丝邪冷的笑,凑到凤倾妆的耳畔轻声道。“刚才我在狄兄的胸前摸一把,说实话他的胸膛硬梆梆的让人讨厌,我一时生气就狠狠地掐了几下。”闻言,凤倾妆顿时恍然大悟,想来此刻狄赫的胸前肯定是乌青一片。笑了笑,凤倾妆便翻身刚要睡下,这时,只听见墙角处“吱吱”声响,她睁开眼睛望去。小金子和火球出现在房间内。“主人,你可真会躲,害得小金子我都担心死了。”小金子‘嗖’的一下跳入凤倾妆的怀中,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心里沟通着。紧接着,火球也窜到了凤倾妆的怀中,一阵暖意从火球身上散发出。“小金子,银筝怎么样了?”想到一直陪伴在身边的银筝,凤倾妆眼底划过一丝担忧,关心地问。“主人放心。在封玉还没有下令大肆搜查的时候,银筝和钱满贯二人得到消息后,就已经改头换面,易容隐藏在群英阁内。”“那我就放心了。”凤倾妆松了一中气,钱满贯的易容术她是绝对信得过。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方法。凤倾妆放下怀中的小金子与火球,跳下床从床底下拿出鞋子穿上,走到软榻边。“狄赫,你不是一直惦记着我手中青龙偃月刀,只要你帮我带两个人出炎京城,我便将此刀赠送给你。”“你刚才不是否决了我的提议,怎么现在突然又改变主意了?”狄赫起身直视凤倾妆,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240两全其美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你想利用仪仗队带着我与巫惊羽出城,自然是不太可能。我只是想让你三日后,将钱满贯与我身边的银筝带出炎京城。”凤倾妆平静如水的嗓音淡淡道。“没问题。”狄赫冷峻的面容笑容流露,点头答应道。“那说这么说定了。后日我便联系银筝与钱满贯,让他们二人悄悄过来,你给他们俩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三日后随着仪仗队出城。”凤倾妆神色淡然说道。凤倾妆的话间刚落,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与说话声。“冷鹰,我哥在屋里吗?”冷鹰迟疑了一下,酷冷的声音说道。“郡主,将军在屋中,不过已经睡下了。”“这日头才刚下山,怎么可能睡下?”狄芸熙压根不相信,边说边走向门边,抬手准备推门。“属下不敢欺瞒郡主,将军真的睡下了。”冷鹰手臂抬起,横在狄芸熙面前不放行。“滚开,别以为你是哥的近身侍卫,我就不敢动你。”狄芸熙眼中厉芒一闪而逝,一抬手打开横在身前的大手,推门而入。房间内,狄赫依然躺在软榻之上,脸上神情不变,而凤倾妆与巫惊羽却已经消失不见。“哥,你一个人闷在屋子里面做什么?”狄芸熙一身雪白的长裙,青丝盘起,斜插一支白玉莲花簪,好似清水白莲,纤纤身姿,楚楚风致。抬了抬头,清雅纤秀的倩影映入眼帘,狄赫心口一扯,微微的痛。“芸熙,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想派人通知你一声,三日后我便会进宫向苍炎帝辞行,带着你回东启国。”“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回东启国了。我不回去,这一辈子如果不能够嫁给封太子,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苍炎国。哥,你帮帮我,让我能够嫁给封太子,哪怕就是为妾我也心甘情愿。”在狄赫面前的狄芸熙,才是最真实的,任性执着,一个完全被宠坏的女子。狄赫眼底划过一抹痛楚,心口阵阵刺痛,袖口的手紧紧死握,“你就真的爱封玉爱到抛弃自尊,甘愿为妾的地步?”“三年前,启京城群英阁珠宝玉石拍卖大会上,当那抹白衣胜雪,风华绝代的身姿落入眼帘后,脸上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好像一道暖阳驻进我的心里。从那一刻起,我的心中就再也装不下别人,这辈子非他不嫁。”狄芸熙目光飘渺,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甜美的笑,陷入了回忆。突然,一股熟悉透顶,化成灰得记忆深刻的木兰香从鼻端飘过,狄芸熙笑容嘎然而止,秀美的脸庞蓦地一变,脚下一动,步伐快疾闻香地朝着屋中的屏风后走去。“凤倾妆,果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狄芸熙眼底涌出恨意,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常言道,最了解你的人并非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这句话说得果然没有错。”凤倾妆脸上挂着淡定从容的笑意,神态悠然镇定地从屏风后面走出,启唇好奇道。“狄芸熙,我自信,以你的功力,根本无法发现房间内隐藏着别人,你究竟是怎么发现我的?”随着凤倾妆走出来,巫惊羽也随之走出。“香味,就是你身上那股令人讨厌的木兰香,勾走了封太子的魂。”狄芸熙刻薄尖锐地讽刺道。“原来如此,谢谢你坦言相告。看来我如果想顺利混出炎京城,就必须将身上的木兰香先掩盖起来。”凤倾妆寒瞳璀璨灼亮,灿烂的笑容看在狄芸熙的眼中非常的欠揍。“你还真是天真,如今发现了你藏身的地方,我一定会向封太子告密,你认为自己还有可能混出炎京城?”轻蔑地扫了凤倾妆一眼,狄芸熙眉梢微冷,唇角挑起一丝冷嘲,威胁道。“如果你想再亲眼目睹一次我与封玉拜堂成亲的画面,就去告密吧,我绝对不会阻拦你。”凤倾妆神情淡然自若,不见丝毫的慌张,淡淡地扫了一眼狄芸熙,不咸不淡地说道。闻言,狄芸熙秀眉紧锁,垂首认真思索着。这时,只见凤倾妆唇角上扬,一丝诡异的笑容溢出,手微微一动,一股幽香洒向狄芸熙。“凤倾妆,你好卑鄙。”清亮若辰星的美瞳拢上薄怒,抬手指着凤倾妆,话刚说完,眼前一黑,便朝着后面倒去。“芸熙。”狄赫焦急地大喊一声,身形行动如风,眨眼的功夫闪到狄芸熙身边,伸手扶住她。锐利的鹰眸戾气浮现,杀意毫不掩饰地看向凤倾妆,冷喝道。“解药。”“你不是想将狄芸熙带回东启国,我现在迷晕了她不是正合你意。”凤倾妆冷眉微挑,顿了顿,继续道。“放心,梅毅竹配制的迷药对人的身体伤害不大,只是要委屈你心爱的芸熙妹妹昏睡个十天半个月。我想那个时候,你们已经离炎京城很远了,我也不用担心她会告密,你也不用担心她不肯跟你回东启国。既然能够两全其美,就没有必要浪解药了。”“你确定对身体真的没有伤害?”狄赫不放心地问道。他也知道凤倾妆所言非常有道理,以狄芸熙倔强的性子,若是不使一点儿手段,只怕想要带她回东启国很难。、“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此迷药对身体没有伤害。现在你该放心了吧。”凤倾妆脸上笑容淡淡,眼中闪烁了一下,转瞬即逝。天知道,她可没有亲自验证过,哪里知道这种迷药对身体有没有伤害?“我就暂且相信你一回。”狄赫说完,打横抱起狄芸熙走出房门,朝着她的房间走去,大概是要送狄芸熙回房。“妆儿,那迷药对身体真的无害?”巫惊羽墨玉般的俊瞳浮现出一丝怀疑,凑到凤倾妆耳边问道。“不知道,没试过。要不我给你也下一点迷药试试?”凤倾妆灼亮有神的黑眸流露出一丝顽劣,整个人多了几分生动活泼可爱,完全不似平常的清冷。“你舍得吗?” 241孤男寡女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巫惊羽邪肆的俊眉上挑,唇角勾起邪魅无边的笑。“我这个素来冷心冷情,有什么舍不得的,反正又不是我试药。”凤倾妆灵秀动人的美眸轻眨,多了几分娇俏,几分淘气。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纤纤玉手微动,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幽香。“妆儿,你来真的。”巫惊羽勾唇潋滟一笑,妖孽般的俊容风华绝代。足下一动,身形飞速地朝后退到窗边,推开窗,寒凉的秋风吹散了屋中的幽香。凤倾妆淡雅而笑,转身走到床边直接合衣躺下,眉头轻锁,思索着究竟用什么方法才能够混出炎京城?夜渐深,皓月当空。月华如水洒落在驿馆每一个角落,轻风扬过,纱帘浮动。躺在床上的凤倾妆想着想着问题,便渐渐进入了梦香。半梦半醒间,一俱火热的身体朝着她靠近,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火热的大掌在她的身上游移,点起簇簇火苗。起初,迷迷糊糊间,凤倾妆闭着眼睛身子微微扭动了一下,抗议着热源打扰她的好眠。可是当一个灼热的硬物抵着她的身体的时候,蓦地惊醒。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巫惊羽氤氲的俊瞳染上几许情yu,湿濡的灵舌轻舔着她小巧的耳垂,带起丝丝酥麻,火热的大掌握住她胸前的美好rou捏着。“巫惊羽,你这个精虫充脑的家伙,春天还没有到,赶紧给我拿开你的狼爪子,到软榻上睡去。”凤倾妆眉头不悦地蹙起,冷着一张脸不高兴地说道。丫的,这厮fa情也不看看场合,如今困在苍炎京城中出不去,而且这里还是狄赫的房间,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话落,趁着巫惊羽没有防备,凤倾妆玉足一抬,直接一脚毫不客气地踢过去。后果可以想像,巫惊羽从床上滚下,摔在地上。可是他的手紧环着凤倾妆的楚楚纤腰,带着她一起摔到了地上。为了不让心爱的人摔痛,巫惊羽甘愿当肉垫,凤倾妆非常不雅地趴在他的身上,二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妆儿,原来你比我还心急。”巫惊羽笑得邪魅无边,调笑道。“急你个头,精力这么旺盛,就赶紧给我起来想一想,三日后狄赫离开炎京城后,我们怎么混出炎京城去?”白了巫惊羽一眼,凤倾妆从他的身上爬起来,清冷的嗓音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巫惊羽体内的yu火。“三日后等狄赫离开后,看看情况再说吧。炎京城是苍炎国的都城,封狐狸最多下令封城三日已是极限,三日后城门必定要开启,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混出炎京城去。”从地上爬起来,巫惊羽收敛嘻笑,难得正经八百地说道。“原来你心中早有主意。”凤倾妆赞赏地看了一眼巫惊羽,继续道:“夜深了,早点睡吧。”非常不雅地捂嘴打了一个哈欠,正要上床睡觉的时候,凤倾妆突然回首,瞪向巫惊羽,黝黑的眼瞳迸射出一丝厉芒,清冷如霜的声音透着一丝慑人的压力,指着屋中的软榻道。“为了防止你继续打扰我睡觉,今晚你睡软榻。”话落,扯过一床锦被朝着巫惊羽扔过去。接过锦被,巫惊羽无奈地笑了笑,佯装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屋中的软榻走去,希望凤倾妆收回刚才的话。结果大失所望,无可奈何叹息一声,抱着锦被在软榻上凑合了一晚。一觉到天明,这一晚,狄赫并没有回房,一则是不想夹在二人中间当电灯泡,免得被二人给恶心死;二则担心中了迷药的狄芸熙,守护了一晚。安静地过了二日,因为全城都贴满了二人的画像,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这二日在驿馆内呆着,也不能随意出去走动。不过,有小金子在,凤倾妆的消息依然灵通。傍晚时分,斜阳西下,缓缓沉落,澄红的晚霞依恋不舍地在炎京城的西边角散开。待到最后一丝残阳落下,易容的银筝和钱满贯二人从驿馆偏僻一角翻墙而入,闪入狄赫所居的启华楼。“主子。”一进入房间,银筝走到凤倾妆的身边轻喊了一声。凤倾妆点了点头。而钱满贯进入房间后,直接走到巫惊羽的身边眨了眨眼,凑到他的耳边,轻撞了一下他的肩头,笑得暧昧道。“表哥,昨天晚上你和凤姐姐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没有?嗯嗯,那个啊?”刚说完,巫惊羽脸色一黑,抬手拍向钱满贯的后脑勺,教训道。“你小子就是欠揍,满脑子的肮脏思想。我与妆儿那可是比清水还清,比雪山之巅的白雪还纯洁,你可不要随便乱说毁了妆儿的名节。”“我看是你不是不想吃了凤姐姐,一定是强悍的凤姐姐不愿意,一脚将你给踢下床了吧。”钱满贯漆黑的眼眸灼亮有神,胡乱猜测道。被猜了个正着,巫惊羽脸色宛若锅底般,更加的阴沉难看,墨玉般的墨瞳怒瞪钱满贯一眼。一瞧这神情,钱满贯便知道自己猜中了,笑着宽慰道:“表哥,身为男人,我为你感到悲哀,世间女人无数,凭你的条件要什么的没有,偏偏看上凤姐姐这般剽悍的女人。你将来的日子好自为之吧。”说完,拍了拍巫惊羽的肩膀,深表同情。“臭小子,皮硬了不想活了是吧。我的妆儿风华绝代,温柔可爱大方,又不失妩媚,你居然敢说她剽悍。就算是她剽悍,我也喜欢。”巫惊羽厉芒一扫,反驳道。“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哪怕凤姐姐变成一坨臭烘烘的牛粪,在你的眼中都是鲜花一朵,香的。”钱满贯用非常不贴切地语言打着比方。“靠,该死的钱满贯,姐姐我看你长得就像一坨牛粪。”房间内,听到此话的凤倾妆黝黑的双瞳拢上薄怒,直接飞起一腿踢向钱满贯。 242倒挂金钩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钱满贯防备不及,呈倒挂金钩的姿势垂挂在软榻一角,扯唇痛哼着。“丫丫的,看你还敢把姐姐我比喻成牛粪不。”凤倾妆双手插腰,怒扫钱满贯,气呼呼地说道。银筝站在凤倾妆身后捂嘴笑着。巫惊羽则更狠更绝情,丢了两个白眼球过去,直接赏了钱满贯两个字。“活该。”正巧,狄赫刚好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冷硬刚毅的面容,唇角可疑地扯了扯。走过去,酷冷的声音在房间内荡开。“我都已经安排了。明日仪仗队出炎京城,让银筝姑娘装扮成芸熙身边的婢女,至于那位喜欢玩倒挂金钩的钱兄弟,可能要委屈他一下,明日就充当芸熙车驾的车夫。”“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凤倾妆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只要你将银筝与钱满贯带出炎京城,到时候青龙偃月刀我自会派人送到你的手中。”“主子,那你和巫少主呢?”银筝关心问道。“你不用担心,我们自然另有他法混出炎京城。”凤倾妆淡淡道。这时,钱满贯从软榻上起身走过来,不满地嚷嚷道。“小爷丰神俊朗,貌比潘安,身上哪里有半点车夫的样子,不行,给我换一个身份混出城。”“不喜欢当车夫是吧。那感情好,我等一下就让人去打听一下,看一看有没有拉牛粪的车出城,把你这一坨人模人样的牛粪装在车里一块儿拉出城去。”凤倾妆清冷的厉眸一扫,迸射出慑人的寒芒,阴恻恻地说道。闻言,钱满贯一脸的郁闷,再也不敢嚷嚷了。几人在房间里又商量了一下明日出城的事情,以及出城后的联络点,便各自散去。易容后,换了一身淡绿的长裙的银筝去了狄芸熙的房间。同样的,易容的钱满贯也不敢穿得太过招摇,不舍地脱下那一身俗气透顶的元宝红衫,一身浅蓝锦袍的他,在凤倾妆的凶恶的眼神逼视下,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肉疼的做了两张薄皮面具留给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接着,迫不得已换上粗布灰衫,那是车夫穿得平民服饰,去了下人住的地方。三日已到,狄赫一大清早就去了一趟苍炎皇宫,向苍炎帝辞行回到驿馆之后,冷鹰等一众人早已经在驿馆大门口整装待发。一回到驿馆,狄赫步行如风,先回到躲藏在房间内的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道了一声别,特别提起炎京城外见面时,千万别忘记他的青龙偃月刀。之后,便出了房间走到驿馆外面,翻身上马,一声令下。他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后面是几十名侍卫,在来就是狄芸熙的车驾,最后依然是几十名侍卫。一路朝着城门走去。狄芸熙的车驾前,换了一身粗布灰衫的钱满贯头上戴着一顶草帽,嘟嚷着嘴,满脸的不爽,挥舞着手中的马鞭认命地赶着车驾。而易容的银筝与狄芸熙身边的贴身婢女,二人坐在内照顾着昏睡的狄芸熙。封城三日,今日的炎京城在封玉的命令下,除了东门大开外,其余三门依然封闭。东城门,进城的人畅通无阻,可是出城的人却排成了长龙,等着官兵们一一盘查过后才能够出城。城门下,停着一顶软轿,瞧着城门官哈头低腰,毕恭毕敬的模样,便能够猜测出软轿内的人身份贵不可言。这时,狄赫的仪仗队走到了东城门,距离城门下方约三四丈远的距离。“太子殿下,东启国狄将军的仪仗队已经到了东城门,需不需要百姓让道,让仪仗队先出城?”城门官向坐在软轿中的封玉请示道。“苍炎乃是礼仪之国,这还用得着请示。”封玉冷沉的声音从软轿内飘出。“下官明白了。”得到指示后,城门官赶紧跑过去,下着命令,官兵们赶紧将要出城的百姓们驱赶到一边,留出一条道来。前路无阻,狄赫打马走在前面,带领着仪仗队朝着城门下前行。“本太子都还没有好好招待一番,狄将军这就要回出城回东启国了。”等到狄赫打马刚好走到东城门下的时候,封玉掀开软轿布帘,一袭白衣胜雪,身姿俊挺从软轿内走出。俊美的脸上依然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却不达心底,透着春寒料峭的冷意。“原来是封太子。”狄赫翻身下马,客套地寒喧着。“受苍炎帝之邀前来参加封太子大婚,只是天不遂人愿,大婚被破坏。本将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今晨已经入宫向苍炎帝辞行,带着芸熙回东启国去。”听到‘大婚’二字,封玉眼底浮起一抹幽光,心口一扯,一股刺痛传遍全身。这一场大婚不但是他一生的痛,同样也是他一生的耻辱。面上笑容依旧,不让人看出心底的痛,淡冷的声音随着秋风荡开。“既然已经向父皇辞行,那本太子也不再多作挽留。为了防止贼人借着狄将军的仪仗队混出城,本太子只好得罪了,命人检查一番,还请狄将军配合。”“当然当然。”狄赫笑着答应道。“那本太子就不客气了。”封玉笑了笑,手一挥。城门官便带着士兵们走过去,手拿画像一个一个地对照着。“回太子殿下,东启国狄将军的仪仗队内并没有看到画像上的人。”城门官毕恭毕敬地回道。“你确定都搜查过了。”封玉眉梢轻挑,轻润的嗓音透着一丝冷意。“回太子殿下,就连狄郡主乘坐的马车都搜查过了。只是狄郡主似乎身子不太好,整个人都昏迷着。”城门官如实说道。“那还真是巧了,三日前狄郡主可是生龙活虎的,怎么才短短三日就昏迷不醒了。本太子倒是好奇得很,要亲自过去看一眼。”微笑着说完,封玉负手朝着狄芸熙的车驾缓步走过去。刚走到马车边上,看到坐在马车前面赶车的钱满贯的时候,总觉得身形有着一丝熟悉之感,眉头蹙了蹙,正要开口盘问。狄赫也跟着走了过来,抢先开口道。“芸熙一直闹着不肯跟本将回东启国。无可奈何之下,本将只好使了一点儿手段,对她下了一些迷药带她回国。”“原来如此。只是这位赶车的车夫本太子瞧着有点儿眼熟,他也从东启国人士。”封玉幽深似海的眼瞳浮起一丝怀疑。听到此言,马车前易容的钱满贯和马车内易容的银筝,二人身体皆是一震,眼底划过一丝慌张。好在一个戴着草帽,一个躲在马车内。马车边,狄赫眼中闪烁了一下,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回答。一来,东启国临海,国内百姓的皮肤普遍偏黑,健康的小麦色居多。可是钱满贯做的那张薄皮面具肤色比较白皙。二来,钱满贯的口音并不是东启国百姓的中音。一说话,准露馅。见狄赫迟疑,封玉心中的怀疑更重,锐利的幽瞳扫了一眼带着草帽的钱满贯,冷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钱满贯低着头,压低的帽沿遮挡了眼中的慌张,此刻他真是太感谢头顶这顶草帽,不然的话,以封玉之精明肯定看出他是谁?东城门不远处一条小巷内,易了容的凤倾妆和巫惊羽伸长着脖子,露出一个脑袋看着东城门下的情况,心情跟着紧张。“巫惊羽,你说封玉是不是已经认出了钱满贯?早知道他那么容易露馅,就应该让他直接扮成一个女人混出城。”凤倾妆双手握紧,不悦地嘀咕着。“你别自己吓自己。若是封狐狸真的认出满贯的话,早就命人抓起来了逼问你我的下落。”巫惊羽轻声说道。东城门下。“大胆,太子殿下问你话呢?还不把草帽拿下来回话。”城门官一副狗腿样,站在封玉的身后,狐假虎威朝着马车前面的钱满贯厉声喝道。紧张的钱满贯一颗心提起,握着马鞭的手青筋暴起,他极力镇定,手慢慢抬起刚要拿开头顶上的草帽。突然,一股刻入骨髓的熟悉的木兰香伴着秋风从鼻端飘过。“倾妆。”封玉低喃一声,身形快疾如电,追着木兰香飘来的方向闪去。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晃过,转眼间人已经消失在原地。“好快的身法。”狄赫感叹了一句。马车前,易容的钱满贯却大大的松一口气,刚才那会子背上都冒出一层冷汗。小巷内。“不好,封玉好像发现了我们,正朝着小巷这边过来。我们还是快躲起来吧。”凤倾妆眉头轻蹙,说道。“可能是你身上的木兰香飘了过去,让他有所发觉。该死的封狐狸,鼻子也太灵光,可与狗鼻子一较高下。”巫惊羽黑如墨玉的俊眸浮起一丝怒气,恼恨不已地咒骂道。 243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话落,巫惊羽搂过凤倾妆的楚楚纤腰,足下一点,诡异似幽灵,朝着小巷深处闪去,眨眼的功夫消失在原地,无影无踪。东城门,封玉离去之后,狄赫锐利的鹰眸一扫,威慑十足,城门官吓得立刻放行。这边,封玉追到小巷的时候,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木兰香令他的心口又是一阵刺痛。这时,一名黑色长裙的女子从小巷的另一头翩然走过,三千青丝松松挽起,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头上并无多余的饰物。细柳纤姿透着淡淡的清冷,特别那股深入骨髓的木兰香令人疯狂。封玉脚下一动,鬼魅的身形如轻云飘过,速度想像不到的快,闪到小巷的另一头。“倾妆。”眼底浮现出一抹温柔,走到女人身后,拉住她的手,磁性的嗓音少了一分冷意,多了几分温柔。黑衣女子顿住脚步,转过头看到丰神俊朗,宛若天人下凡的封玉,眼中那抹温柔似水的目光,令黑衣女子的心如小鹿怦怦乱撞,娇羞一笑,清脆的嗓音响起。“公子,小女子不叫倾妆,小女子名唤青柔。”“滚。”封玉大吼一声,松开女子的手,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失望。落寞地转身,抬着沉重的步伐,有气无力地朝着太子府的方向而去。凄寒的秋,天空突然飘起了微雨,雨声沥沥,边绵不绝。封玉就这样一个人孤寂地走在街头,任由雨点打在身上,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一步一步,朝着太子府方向走去。小巷内,一间客栈二楼的包间内,凤倾妆一袭黑色长裙临窗而立,清冷的秋风撩起她的长发,随风轻扬。静静地站在窗边,看着雨中那抹落寞孤寂的身影,是如此的没有生气,如此的颓废,浓浓的愧疚感浮上心头,心口好似堵着一块石头,沉重得无法形容。除了愧疚,心中还多了一丝怜惜。“封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妆儿,别难过愧疚了。封狐狸的这份情,爷会帮你一起还的。”巫惊羽走过来,站在凤倾妆身后,双手抬起环住她的纤腰,让心爱的女人靠在他的胸前,用自己温暖的心化解她心头的愁绪。“巫惊羽,谢谢你。谢谢你的体量。”凤倾妆淡淡的声音宛若浮云从耳畔飘过,最后消散在寒风中。“走吧,趁着封狐狸不在东城门,我们赶快想办法混出炎京城去。”巫惊羽冷静地说道。想想也对,凤倾妆点了点头,二人问客栈老板要了一把油纸伞,朝着东城门走去。秋雨淅淅沥沥不停地下着,封玉一直走,一直走,在雨中走了足足二个时辰,终于,太子府大门出现在眼帘中。他轻声呢喃了一句,“终于到了。”话未说完,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整个人朝着地面倒去。身后,一直跟着的风影同样淋了二个时辰的秋雨,见封玉倒下,立刻上前,手忙脚乱地扶着他,足下一点,将昏迷的封玉送到了他的房间,又马上吩咐下去请了大夫。封玉这一病连着三天高热不退,昏迷中都不忘念叨着凤倾妆的名字。东城门,虽然封玉人已经离去,可是早已经备下另外一套方案。易容的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刚走到东城门的时候,彻底地傻眼了。东城门下,二名士兵手中各自牵着一条大狗站在城门下。狗的鼻子最是灵敏,而封玉也拿过凤倾妆睡过的床单给那二条大狗闻过。二人还未走到东城门下,刚巧在小巷另一头出现的黑裙女子撑着油纸雨伞先他们一步往城门口走去,想来是准备出城的。身上同样散发着木兰香,黑衣女子刚刚靠近城门,士兵手中牵着的大狗便兴奋地“汪汪汪”狂叫起来。叫了一阵子,味道不对,大狗又停止了叫声。“快,抓起来,赶快抓起来送到太子府去。”一心想交差领赏的城门官一见大狗有了反应,赶紧下着命令。命令一下,两名士兵上前,抓住那名黑衣女子塞入了软轿中,直接将女子抬到了太子府。不远处,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看到一幕,眼角抽了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该死的封狐狸,算你狠。自己的鼻子灵光还不算,现在连狗都给拉出来了,真是气死爷了。”巫惊羽黑如点漆的俊瞳拢上薄怒,气得牙痒痒。“现在怎么办?我们就是在怎么易容,可是身上的味道还是改变不了,狗的鼻子素来灵敏,这一出去,肯定会被发现的。”凝着巫惊羽,凤倾妆眉头紧锁说道。“别急,让我想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两个就直接硬闯过去。”巫惊羽眼底滑过一丝幽芒,随口说道。“你到是想得天真,封玉既然能够安排二只大狗在东城门下候着,城门外早已经埋伏着官兵,就等着咱们忍不住冲出去自投罗网。那你下辈子就一个人过吧。”这个消息自然是小金子告诉凤倾妆的。二人正说着,突然一股臭气扑鼻,一辆拉粪的马车从身前经过。“我有办法了。”巫惊羽脑海中灵光一闪,挑眉笑着说道。“不要。”巫惊羽的方法还未说出,凤倾妆直觉不妙,就开口拒绝道。“放心,我的方法保证能够让我们俩顺利出城。”巫惊羽邪魅地扬眉,脸上灿烂的笑容令凤倾妆的心直打鼓。不等凤倾妆提出抗议,巫惊羽脚下一动,已经拦在了那辆粪车的前面,从怀中掏出一绽银子塞在赶着粪车的老头手中,耳语了几句。老头喜笑颜开地收下银子走了。“妆儿,上来了。”巫惊羽笑着说道。“不要,臭死了。”凤倾妆站在原地,不断地摇头。“乖,快点上来,只要坐上粪车,我们便可以顺利出城了。”巫惊羽忍受着熏天的臭气,耐心的诱哄着。 244分道扬镳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在巫惊羽一遍又一遍的诱劝下,凤倾妆最终还是忍受着熏天臭气坐上的粪车。一坐上去,巫惊羽将两粒药丸塞在她的手中以防万一。接着,又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凤倾妆点了点头,二人便坐着粪车朝着东城门下慢慢赶去。“站住,干什么的?”一名士兵多捂着鼻子,多此一举地盘问道。“官爷,你不是都闻到了,还问小的做什么?”巫惊羽脸色一转,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那她呢?”指了指身旁易容的凤倾妆。“她是我的媳妇。”巫惊羽说。凤倾妆坐在前面,一直闭口不说话,两只眼睛注视着城门下的那两条大狗。在巫惊羽的话音刚刚落下,两条大狗突然之间有了反应,张开嘴刚要大叫。只见凤倾妆的动作更快,屈指一弹,先前巫惊羽交给她的两粒哑药直接弹入了两条大狗的嘴中。那两只可怜的大狗被士兵牵在手中,站在原地,朝着凤倾妆所在的方向不停地扑腾,嘴大张,尖锐的牙齿露出,奈何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刚才都还好好的,这大狗现在是怎么回事?”牵狗的士兵纳闷不已。“官爷,我想这大狗可能是被一车的大粪给熏得反常了。”巫惊羽赶紧接口道。他的话音刚落,沉默的凤倾妆开口问道:“官爷,你看这一车大粪熏得你们也受不了。如果盘问好了的话,我们可以出城了吗?”城门官早就被熏得眉头紧蹙,捂着鼻子直摆手。“去吧去吧,赶紧出城去。妈的,臭死老子了。”“多谢官爷。”凤倾妆陪了一个笑脸后,转头朝巫惊羽看了一眼。巫惊羽扬鞭赶着粪车朝着城门外走去,只是拉车的是一头牛,那速度比蜗牛爬也快不了多少。午后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半个时辰后,秋雨已停。巫惊羽和凤倾妆二人终于远离了炎京城,将粪车停在路边,二个非常默契地对视一眼,直接施展轻功远离万臭之源,朝着约定好的地方掠去。雨后的天空,空明澄澈。二人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左右也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到达了白芷河畔。远远地,就看到狄赫的仪仗队依靠在河畔边休息,而钱满贯和银筝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不停地朝着炎京城的方向张望着。他们的怀中抱着小金子和火球。这二个小东西事先就已经藏在了狄芸熙马车的暗格内。“来了来了。”当两道如风般的黑影映入眼帘的时候,钱满贯第一个兴奋地大喊道。“你们的速度到是挺快的。我真的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出城的?说来听听吧。”狄赫负手走过去,冷峻的面容挂着一丝淡淡的笑。“表哥,凤姐姐,你们二人身上的味道好怪呀,就好像刚从茅房里面走出来似的,臭臭的。”钱满贯围着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转了一圈,灵敏的鼻子凑到二人的身上认真地闻了闻,实话实说道。二人听了,囧了囧。“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巫惊羽黑着一张脸,没好气道。“你们二人该不会是躲在粪车中混出城的吧?”钱满贯唇角微勾,调侃道。这一下,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齐齐怒瞪向钱满贯,这丫的随便一说,还真让他给蒙对了一半。“难道真被我给蒙对了?”瞧着二人的表情,钱满贯犹不怕死地继续道。“钱满贯,你的那张嘴有时候真的是非常的讨厌,让人很想找针绣花针给缝起来。”凤倾妆抬眸寒厉地扫了一眼钱满贯,阴恻恻一笑,令人毛骨悚然,话中带着威胁。“钱兄弟说得难道是真的?”狄赫轻笑地走过来。“什么真的假的?虽然现在出了城,难保不会有官兵追上来,我们还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凤倾妆神容浅浅,转移话题道。话落,凤倾妆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取出青龙偃月刀递到狄赫的面前,清冷的嗓音随风荡开。“这是我先前答应你的,只要你将钱满贯和银筝带出炎京城,这把青龙偃月刀就是你的了。拿去吧。”“凤姑娘果然言而有信,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狄赫两眼发光,盯着青龙偃月刀,伸出接过那把重达百斤的宝刀,爱不释手地抚摸了一下刀身后,便手握青龙偃月刀在白芷湖畔先演练了一遍狄家祖传刀法。“好刀。”狄赫勾唇,喜不自胜。“狄赫,既然妆儿已经将青龙偃月刀给了你,那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需要再合作的事情,就在此地分道扬镳吧。”巫惊羽抱拳客气道。“巫少主说的是。”狄赫也抱拳客套地说着,“那我们在此地分别。”接着,狄赫又朝着冷鹰吩咐道:“冷鹰,让出四匹马给巫少主他们用。”“是,将军。”得令后,冷鹰挑出四匹马牵过来。“狄赫,谢谢了。这是狄芸熙中的迷药的解药,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出了苍炎国再给她喂下。”谢了一声之后,凤倾妆从墨隐云凤取出一粒丹药抛向狄赫。伸手随空一抓,狄赫将解药放入怀中后,再一次拱手道:“告辞。”说完,他便走到自己的坐骑边,翻身上马后下令道:“出发。”几十名侍卫纷纷上马,跟着一起朝着东启国的方向前行。“我们也走吧。”瞧着狄赫的仪仗队走远,凤倾妆淡然若水的声音飘出。“去哪里?”巫惊羽问。“祁云山。”简短地回答了一声,凤倾妆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银筝一听到凤倾妆所说的地方,一想到可以见到残云了,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喜悦。不分开不知道,分开了才知道思念是什么滋味?接着,巫惊羽和钱满贯也跟着翻身上马,一行四人朝着祁云山的方向打马奔驰。 245必经之地(六千字已更完)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三日后,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炎京城太子府内,金菊如金,争芳斗艳。昏迷了三日的封玉高热已退,终于清醒了过来。“风影,东城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封玉一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心中惦记的就是这件事情。“回主子,东城门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听到唤声,风影推门而入,瞧着瘦了一圈的封玉,眼底滑过一丝心疼。。“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明倾妆可能还在炎京城中。”病了三日,封玉气色不佳,嘴唇干裂,幽深的瞳眸中布满几缕血丝,乐观地想着。刚说完,太子府的管家满头大汗,急冲冲跑了过来。“太子殿下,东城门的城门官如今正在前厅等候,说是有急事禀告太子殿下。”“知道了,本宫这就过去。”封玉坐起身,清润的嗓音中透着一丝虚弱。前厅,封玉来得时候,就瞧见城门官心急如焚,来回在厅内踱步。“怎么回事?”走到上座坐下,封玉威严天成,锐利而深邃的幽瞳一扫,给人一股迫人的压力,冷厉地开口。城门官吓得额头冷汗直冒,双腿哆嗦了一下,直接跪在地上,连连求饶。“下官办事不利,请太子殿下责罚。太子殿下交给命人交给下官的那两条大狗,下官今日才发现,居然被人毒哑了。”听到此话,封玉心口一阵紧缩,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袖中的手紧紧握拳,虚弱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怒气与焦急,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本宫说清楚?”“回主子殿下,下官仔细回想了一下,自三日前,一对拉粪车的夫妻出城后,就再也没有听过那两条大狗叫过。下官还记得,当时那两条大狗张着嘴,不停地扑腾,可是却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当时下官还纳闷了好久,只是没有想到两条大狗已经让人给毒哑了。”城门官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一下,战战兢兢地回道。“下去吧。”封玉摆了摆手。见封玉并没有下令责罚,城门官暗松一口气,赶紧退了出去。前厅,封玉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似的,无力地靠坐在高椅上,淡淡地吩咐道。“风影,传令下去。封城令解禁,东西南北四城门大开,让东城门盘问出城百姓的官兵也撒了吧。”“是,主子。”风影身形如电,闪出了前厅,去办封玉交待的事情。封玉依然坐在前厅的高座上,只手撑着脑袋,俊眉紧锁,思索着问题。半个时辰过去了,封玉一动不动,时而轻挑眉头的动作,表明着他仍然在思考着问题。办完事的风影又回到了太子府前厅,见封玉想问题想得入神,静默地站在一旁。终于,封玉抬起了头,幽深的俊瞳闪烁着一丝光彩,看向风影吩咐道。“风影,下去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出城。”风影迟疑了一下,开口劝道:“主子,你大病初愈,有什么事情交给属下去办就行了?”封玉神容淡淡,厉眸一扫,风影知道主子心意已决,也不敢再多说,朝着马厩走去。过了一会儿,太子府大门口,封玉走出去的时候,风影已经点了十几名玄衣卫,个个面容冷肃,手中牵着一匹骏马,看到封玉出来的身影,恭敬地齐齐喊道。“主子。”点了点头,封玉朝着手牵二匹马的风影走去,接过他手中的缰绳,翻身上自己的坐骑黑旋风。一行人上马从东城门出城。“主子,我们现在是要去星耀国吗?”风影拉住缰绳问道。“不,我们去白鹿城。”封玉白衣胜雪,墨发飞扬,骑坐在黑旋风上,雄姿勃勃。“白鹿城,那不是三国交界之地的边陲重城。”风影眼底闪一丝疑惑,继续道:“难道说太子妃没有回星耀国,而是朝着白鹿城的方向去了?”“你猜没得不错。倾妆如果想呆在星耀国的话,当初就不会随我来苍炎国了,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回星耀国的。至于苍炎国到东启国的官道,狄赫与狄芸熙要走,目标太明显,不是她的选择。所以只剩下白鹿城,这是出苍炎国进入三国交界之地的必经之地。”封玉分析得八九不离十。话落,封玉双腿一夹,手中马鞭扬起,坐下的黑旋风如离弦的箭似的,快如疾风朝着白鹿城方向狂驰而去。主子先行,风影和十几名玄衣卫也扬鞭疾驰追上去。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凤倾妆一行四人连续走了二天的路,终于决定在镇上休息一晚,再继续上路。四方客栈,凤倾妆、巫惊羽、银筝和钱满贯四人坐在二楼的雅间用着饭。“凤姐姐,我一直很好奇,天下之大,你为什么偏偏要去祁云山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钱满贯一边吃着碗中的菜肴,一边问道。“想知道。”凤倾妆淡雅一笑,如明霞般光灿,眯着眼睛淡淡道。“嗯。”钱满贯忙不迭地点头。“这顿饭你请,我就告诉你。”凤倾妆贼兮兮地笑着。“有表哥这个移动钱庄在,哪里用得着我破费。”钱满贯嘿嘿一笑,巧妙地拒绝道。“铁公鸡一毛不拔说得就是你。”凤倾妆鄙视地瞟了一眼钱满贯,鄙夷道。“凤姐姐你要拔得不是我的毛发,而是我身上的金线,小爷当然不同意。”钱满贯说。“妆儿,其实我也很好奇,就算你不想回星耀国臣相府,也可以随我去八方巨海,为何一定要去祁云山。听说祁云山一直无人敢入。”巫惊羽邪魅的俊眉微蹙,心中也是好奇得很。“无人敢入不代表没有人进去过祁云山。话我也不多说,到了祁云山你们就知道。”凤倾妆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启唇淡淡道。说了等于没说,没有得到答案,巫惊羽和钱满贯继续低头扒着碗中的饭粒。突然,街道上尘土飞扬,一队人马快马加鞭从客栈楼下经过。 246匆匆过客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为首一人,一袭白色锦袍蒙上尘灰,变成了灰白色。俊美的脸庞也蒙上了一层灰,看不出原貌,幽深似海的蓝瞳布满了血丝。墨黑的发丝好几天没有清洗,都已经打结,不再顺滑如丝。这马上之人便是从炎京城马不停蹄,不分白天黑夜拼命地连着赶了二日二夜的路的封玉。他身后十几名玄衣卫虽然面露倦容,可是每一个都咬牙坚持着。“驾。”封玉手中马鞭一扬,用力抽打着马臀。仿佛知道主人心急如焚的急切心情,黑旋风一吃痛,撒蹄朝着前方狂奔。一行人骑马飞速急驰而过,扬起漫天的尘土,遮掩了其他的味道。“丫丫的,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又不是赶着去投胎,这么亡命地赶路,带起这么重的灰尘,还让不让小爷安心吃饭。”雅室内,听到杂乱的马蹄声,靠近窗边而坐的钱满贯一边不满地抱怨着,一边回身关上雅室的木窗。街道上急驰而过的一行人被隔绝在窗外。巫惊羽和凤倾妆二人坐在桌边,到也没有太在意。毕竟二日前,小金子才告诉她,封玉昏迷不醒,还躺在床上。而此刻,小金子与火球二个小东西眉来眼去,打得火热,也错过了这么一条至关重要的消息。四人用完了饭菜后,各自回房沐浴,赶了几天的路,身体一放松,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觉到天明。天边,旭日东升,千丝万缕的阳光穿透云层融融洒向大地,斜射进房间。凤倾妆睁开眼睛,坐起身,不雅地伸了一个懒腰。“妆儿,你醒来了。”巫惊羽笑意盈盈地走进来,漆黑的眼瞳光华点点,璀璨动人。凤倾妆笑着点了点头。“来,洗把脸吧。洗完脸我们下楼用早膳,等一会好赶路。”巫惊羽脸上漾着温柔似水的笑意,将一块湿毛巾递到凤倾妆的手中。“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凤倾妆微微不好意思,这样被人照顾的感觉很温暖,很令人沉迷的同时,也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废人,连洗个脸都需要别人帮忙。“那你动作快一点。”话落,巫惊羽退出了房间。凤倾妆起床,动作利落地洗脸漱口,迅速地下楼。银筝、钱满贯和巫惊羽三人早已经坐在了桌边,桌边摆放着几碟小菜和一大碗白粥,就等着她。四人吃完了早餐,便继续上路朝着祁云山的方向骑马而去。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十日后的一个午后到达了白鹿城。白鹿城,从高处向下眺望,形似白鹿,因此而得名。这座城池是苍炎国通往三国交界之地的最后一道关卡。秋日午后的阳光温暖舒适,令人昏昏欲睡。凤倾妆一行四人在白鹿城中寻了一间酒楼匆匆用完午饭后,骑着马直接朝着南城门而去。南城门,出城进城的百姓商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易容的四人到了城门边,翻身下马,牵着马匹朝着城门下走去。“站住,你们从哪里来,出城令牌了?”一名士兵手持长枪横在四人面前,锐利的眼眸打量了凤倾妆一行四人一会儿,冷声问道。“我们是从上方镇来的。从来没有听说出城还要出城令牌的。官爷,这是我们的一点儿小心意,你就通融通融,放我们出城。”想起曾经到过的上方镇,凤倾妆随口说道。边说边朝着那名官兵走过去,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绽十两重的金子悄悄塞到士兵的手中。官兵两眼发光看着这绽金子,这可是他好几年的俸禄。收下金子后,脸色也不似刚才那般凶神恶煞,看着凤倾妆说道。“你们等着,我去向城门长说汇报一声。”话落,官兵交待了另外一人看着四人,自己拿着金子朝着城门边上不远处的一座茶棚走去。大约过去了半刻钟,仍然不见刚才那名官兵回来。凤倾妆几人心中升腾一丝疑惑。“妆儿,有点不对劲。反正过了这道城门就出了苍炎国,不如我们冲出去吧。”巫惊羽俊瞳微眯,眼底滑过一丝凌厉,扫视了周围一眼,朝着凤倾妆靠近了一点,小声说道。“再等等看吧。”凤倾妆摇了摇头。四人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见到刚才那名官兵毕恭毕敬跟在一名肚子圆滚滚,身着官员服饰的人身后走出茶棚。“四位,这位大人便是我们的城门长。”刚才拿了金子的官兵介绍道。凤倾妆会意,又拿出两绽金子,总共二十两黄金塞到城门长的手中,脸上堆着笑说道。“大人,这是孝敬你的,请收下吧。”目光贪婪地看着那二十两黄金,城门长笑眯眯地收下金子,态度客气道。“既然几位识趣,本官也不好为难你们。不过,上头有令,凡是出白鹿城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平头百姓,还是商贾富人,都要出城令牌才能够出城。这位姑娘请跟我来,去茶棚里面登记一下,领几块令牌就可以出城了。”瞧着城门长那一脸的贪婪相,凤倾妆心中的疑虑打消,朝着巫惊羽和银筝等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我去领出城领牌。”说完,就随着城门长往茶棚不远处的茶棚走去。掀开竹帘,刚走进茶棚凤倾妆就后悔了。只见茶棚内,瘦了一圈的封玉负手而立,背对着她。身上依然是一身白衣,衬托着他身材更加的欣长消瘦,顺滑如丝的墨丝用一顶白玉冠束起,披垂在身后。“倾妆,半月未见,你可有想起过我?”封玉优雅地慢慢转过身,望着凤倾妆,幽蓝深邃的瞳眸复杂难辩,磁性暗沉的嗓音宛若酒醇般令人沉醉。“封玉。”眼底划过一丝惊愕,当那抹消瘦的身影映入眼帘,美丽的幽瞳内暗藏着一丝伤痛,凤倾妆心底浓浓的愧疚涌出,歉然道:“对不起。”“你可曾记得,你我之间的一年之约,如今一年时间未道,你却反悔了。”封玉淡而温润的嗓音如溪水汩汩,缓缓流淌。“对不起,是我没有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对不起。”伤害已经造成,再多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凤倾妆也不知道说什么,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道歉。“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怕被天下人耻笑。我只要你跟我回炎京城,陪在我的身边,遵守我们之间订下了一年之约。”封玉话锋一转,眼底浮现出一丝期盼,固执地要求道。“封玉,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既然走出了炎京城,断然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凤倾妆漆黑的眼眸涌动着一抹愧疚,拒绝道。“倾妆,不要逼我。这个世间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跟我回炎京城去吧。”封玉温润如风的嗓音带着一丝肯求。“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明知道我的心中除了他,两也装不下任何人,跟你回去只会令你徒增痛苦与伤害。不如,就此放手吧。”心底叹息一声,凤倾妆眼中含着歉意,劝道。“如今我都已经追到了白鹿城,你认为我可能放手吗?”封玉唇角勾起一抹冷嘲,温润的眼底陡然间变得森冷寒厉,继续道。“对不起,倾妆,是你逼我的。”说话的同时,封玉鬼魅的身形一动,快如闪电。茶棚内,凤倾妆只感觉眼前一道白影闪电般朝着自己闪来,足下一动,刚想避开,却晚了一步。封玉的手指已经点在了她的身上,紧接着,几处大穴被封,动弹不得。“对不起,倾妆,若不如此你是绝对不肯跟我回炎京城的。”封玉眼底划过一丝歉意,打横抱起凤倾妆从茶棚的另一处闪出。城门下,见凤倾妆迟迟没有出来,巫惊羽心头一慌,鬼魅似幽灵的身形一闪,便闪到的茶棚,掀开竹帘,正巧看到封玉抱着凤倾妆离去的身影。“该死的封狐狸,快放下妆儿。”厉喝一声,巫惊羽身形一飘,似浮光掠影,紧追了过去。城门下的钱满贯与银筝听到巫惊羽的喊声,足下一动,原地留下两道虚幻的影子,人已经飞到的茶棚外,掀开竹帘从巫惊羽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封玉横抱着凤倾妆,内力一提,轻功运用到极致,一路朝前狂奔。“封玉,放我下来,不要让我恨你。”动弹不得的凤倾妆被迫窝在封玉的胸前,清冷的声音随着秋风消散。“我宁愿让你恨我一生,也好过只是你人生道路上的一个匆匆过客,至少这样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存在。”封玉一面施展轻功,一面说道。“你又何苦执着,就算我们无缘成为夫妻,可是至少也能够成为朋友。”凤倾妆叹息一声,继续劝解道。“我从来不认为男人与女人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封玉唇角勾起一抹冷嘲,说道。 247召唤神龙(今日更完)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无言反驳,其实她与封玉所见略同。“怎么不说话,你也认同我刚才所言。”见凤倾妆沉默不语,封玉脚下不停,低头看了她一眼,温柔地问道。对她,终究是狠不起心来。不远处,巫惊羽穷追不舍,一边追一边骂。“封狐狸,赶快放下妆儿。不然的话,爷搅得你们苍炎国,全国上下鸡犬不宁。”话落,身形一阵暴闪,拉近了与封玉的距离。同时,手中黑色长绫一抖,攻向封玉。只见封玉抱着凤倾妆,闪疾如电的身影朝着旁边鬼魅一闪,眨眼间闪入一条偏僻寂静的街道。街道内,早已经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的周围十几名玄衣卫守护在旁。街道两边的屋顶围墙上,埋伏着许多的弓箭手与精兵,个个面容冷然肃杀。封玉闪入街道后,动作迅速将凤倾妆放入马车后,挥手下令道。“放箭。”话音一落,事先埋伏的弓箭手手一松,只听见“嗖嗖嗖”的声音划破长空,箭如雨下,朝着穷追过来的巫惊羽狂射过去。“封狐狸,你想让那些喽喽兵将爷射成马蜂窝,简直做梦。”巫惊羽森冷的寒瞳浮起幽光,唇角挑起一丝冷酷残忍的笑。只见巫惊羽内力一提,双掌间凝聚成一股强大的气流挡在身前。密集的羽箭射到他的身前便再也前进不了半分。。接着,巫惊羽双掌朝前一推,密集如雨的羽箭在强大气流的推动下,居然朝着原路快速返回。这一招,瞬间秒杀一大片,街道内弓箭手跌落的声音与闷哼声不绝于耳。“封狐狸,有什么招都谅出来吧。今日有爷在此,决对不会让你带走妆儿的。”挑畔地看了封玉一眼,巫惊羽狂妄说道。“自然不会让你失望,都给我上。”封玉眼底森冷的寒芒一闪而逝,挥手命令道。这时,只见街道两边的高墙内跳出近百名精兵,可是这远远不够,街道的两头更有上千名精兵如潮水般涌入。个个手持长枪,眼中闪烁着肃杀的冷芒。“区区虾兵蟹将也想困住爷,做梦。”巫惊羽冷哼一声,手中的黑色长绫一抖,缠向离得最近的一名官兵,一拉一扯,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那名官兵顿时两眼一翻断了气,脑袋软软地耷拉在脖子上。夺过官兵手中的长枪,巫惊羽化身地狱修罗,周身浓烈的杀气缭绕,漆黑如墨玉的眼眸幽冷森寒,布满了戾气。只见他手中长枪一挺,朝着另一名官兵的心窝子用力刺去,那名官兵闷哼一声,应声倒地。这时,随后赶到的银筝和钱满贯二人也加入了撕杀。街道内,浓烈的杀戮之气充斥在空气中。三人并肩而战,杀完了一批,又有另一批官兵勇猛地冲上来,好像永远杀不完似的。这样的车轮战撕杀对于体力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封玉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场撕杀。看了一会儿,跳上马车,手一挥,玄衣卫护卫着马车朝着街道外慢慢退去。“封狐狸,你这个卑鄙的家伙,想带走妆儿爷绝对不会让你得逞。”见马车朝着街道外慢慢退去,巫惊羽心急如焚,可是身边的士兵如潮涌,杀了一个另一个马上填补上来,根本就在乎自己的生命。马车内,因为马车帘子的遮挡,动弹不得的凤倾妆虽然看不到街道内的撕杀,可是闻着空气中飘浮的浓烈至极的血腥味,可以想像街道内的打斗是如何的激烈?她双目微闭躺在马车上,意念集中,放空心神,强迫自己不去想其它,尝试着慢慢调动体内的灵力。一试之下,发现丹田处异样,一股诡异温热的力量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从丹田处涌出,慢慢地在体内运转。每当运行到被封住的穴道处,这股力量便会汇集到一处,猛烈地冲击着穴道。“倾妆,你不要怪我。”这时,封玉钻入了马车,坐在凤倾妆的身边歉然道。正在冲击穴道的凤倾妆双目依然紧闭,没有理会封玉。瞧着马车越行越远,眼看着就要脱离他的视线,巫惊羽焦急万分,一个分神胸口居然吃了一枪。这一枪正好刺在他心口的位置,若是在朝前递进一分,便直接刺入心脏。“敢刺爷,去死吧。”巫惊羽狂暴地喝道,抬腿狠狠地踢过去,那名官兵连哼一声都来不及,撞在街道左边的院墙上,脑浆迸出,在院墙上染上一朵妖异的红梅。“封狐狸,今日爷就是拼尽一死,也决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带走妆儿。”瞧着即将退出街道的马车,巫惊羽一颗心仿佛在火上烤一般,哪是一个‘急’字能够形容得出来的。只见巫惊羽足下一踏,整个人腾空而起,左手握长枪,右手抬起抓住锐利无比的枪头一划。刹那间,枪头划破手掌,殷红的鲜血溢出。他薄唇微动,强行催动天龙神决第十层功法,唤龙决。“以吾之血,引天地之力量,召唤神龙现身。”话音一落,天地间乌云滚滚,狂风大作,周遭树叶沙沙作响。只见巫惊羽的身体诡异般悬浮在半空,墨发如丝,随风狂舞。突然,巫惊羽大喝一声,“现。”一条身长约十米的黑龙从他的身体中诡异般钻出,一飞冲天,盘旋在天空中昂首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啸。龙尾一摆来到巫惊羽面前,毕恭毕敬道。“主人,有什么吩咐?”“杀了他们,一个不留。”巫惊羽眼中浮现出森冷的杀意,冷血无情地下着命令。“是,主人。”黑龙点了点头,一招神龙摆尾,强劲无比的力道扫向那些可怜如蝼蚁的官兵。眨眼间,官兵们一个个好像断线的风筝,被扫飞了出去,撞在街道两边的院墙上,七零八落地坠落在地。紧接着,黑龙又是几招神龙摆尾使出。官兵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好像看妖怪的眼神望着悬浮半空的巫惊羽,妖孽般的脸庞扬起嗜血的笑容,双瞳森冷骇人。官兵们心中害怕恐惧,不由自主地朝后一步一步退去。强行催动‘唤龙决’的巫惊羽,体内的灵力消耗得非常得快。再加上他胸前的伤口,还没有等到黑龙将所有的官兵拍飞,整个人已经支持不住了,眼前一黑,朝着地面坠去。随巫惊盲目的昏迷,黑龙又钻回了他的体内。“表哥。”钱满贯焦急地大喊一声,飞身而起,接住坠下的巫惊羽,猛力地摇晃着他,希望能够将他摇醒,结果自然是大失所望。因恐惧后退的官兵们,见巫惊羽晕迷不醒,心中的怯意消失,剩下的近百名官兵持着手中的长枪再一次如潮水般涌出。钱满贯一边护着晕迷的巫惊羽,一边对抗眼前的敌人。银筝也闪身来到钱满贯身边,二人背靠着背,一面杀敌,一面护着巫惊羽。“钱满贯,巫少主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够醒来?”银筝关心地问道。毕竟是主子的心爱之人,关心一下人之常情。“不知道,表哥刚才强行催动唤龙决,体内灵力损耗过大,我也不知道什么才能够醒来?”钱满贯抬腿踢开左侧一名攻上来的官兵,一边回答。可是,在他收腿之时,一支长枪毫不留情地刺中他的大腿。钱满贯一吃痛,闷哼一声,脚下不稳,跌倒在地,连同护着的巫惊羽一起摔倒在地上。看着周围倒下无数的尸体,七八名官兵们眼中杀意浓烈,举起手中长枪,一拥而上朝着地上的钱满贯与巫惊羽刺去。……马车内,钱满贯那一声焦急万分的“表哥”清晰地传来,凤倾妆心口一紧,直觉巫惊羽肯定出事了。这时,正好那股诡异的力量冲破了体内被封的穴道。睁开眼睛,见封玉俊瞳微闭假寐,凤倾妆动作迅速地坐起身,身形一动,迅疾如风闪出了马车,内力提升到极致,朝着巫惊羽他们闪去。等到封玉睁开眼睛想追的时候,凤倾妆人已经飘出去老远。“不。”刚闪入街道内,就看到七八根长枪正要刺向昏迷的巫惊羽,凤倾妆焦急地喊了一声。双掌一挥,强悍无比的掌力挥出,七八名官兵犹如秋风扫落叶被强劲的掌力扫开,唇角溢出鲜红。其中一名受伤的官兵不甘心,强忍着胸口的剧痛站起身,举起长枪继续刺下。“该死的。”凤倾妆低咒一声,漆黑似寒星的眼瞳浮起杀意。身形如电,脚下如风闪身过去,眼底是阎罗般的狠厉,直接一把掐住那名官兵的脖子,冷语如珠轻飘飘吐出。“去死吧。”话落,那名官兵的颈部骨头一声脆响,头歪斜在一边,人已经断气。刚解决了那名官兵,封玉带着十几名玄衣卫赶了过来。 248苦苦相逼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倾妆,只要你跟我回炎京城去,我便放过他们。”封玉一袭白衣胜雪,立在鲜血横流,尸体满地的街道内,异常的显眼。他的身后十几名玄衣卫腰间冷剑出鞘,个个面容肃杀,蓄势待发,只等封玉一声令下。“封玉,你真的要如此苦苦相逼吗?”凤倾妆漆黑的眼眸清寒如霜,望向封玉,清冷的声音在寒凉的秋风中荡开。“若不是你毁约在先,我又怎么舍得如此逼你?”封玉眉梢含怒,唇角勾起一丝冷嘲。“你知道吗?曾经我总觉得对不起你,欠你一份情,心中对你总是愧疚万分。可是从此刻起,我决定不再愧疚。”凤倾妆眼底寒芒一闪而逝。话音刚落,凤倾妆一道十成功力的掌力挥出,雄浑强悍的劲力逼得封玉和玄衣卫提起内力,被迫朝后退开数丈。“银筝,你带着钱满贯,我们赶快去城门边。”凤倾妆突然说道。说完,弯腰抓过昏迷的巫惊羽,足下一点,轻盈的身子宛若鸿燕轻飞,带着巫惊羽朝着南城门快速掠去。接着,银筝身形一动,快如闪电,扶起钱满贯,施展轻功紧跟在凤倾妆身后奔向城门。“追。”见凤倾妆离开,封玉心口一扯,挥手命令道。说完,封玉身形一晃,宛若清风掠过,朝着凤倾妆追去。紧接着,数道身影如流星划过,追向城门。城门下,先前那名肚子圆滚滚的官员远远地瞧见朝着城门狂奔而来的凤倾妆,面色一变,立刻焦急地下着命令。“快,快关城门,快关城门。这可是太子殿下要抓了人,如果放走了,我们一个都别想活。”城门下的官兵一听此话,动作利落,驱开进出城的百姓,分成两队,一队推左边厚重的城门,一人推右边那扇城门。凤倾妆赶到城门下的时候,两扇厚重的城门直剩下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宽度。“上马,我们冲过去。”瞧着即将关闭的城门,凤倾妆心急如焚地喊道。只见她足下一踏,带着昏迷的巫惊羽飞身而起,直接飞上马背。双腿用力一夹,拍向马肚,大喝一声。“驾!”坐下骏马撒蹄朝着即将关闭的城门狂奔过去,城门下欲阻拦的官兵被这股冲势打散,七零八落纷纷朝两侧退开。凤倾妆一路畅通无阻骑马穿过了城门。后面,银筝的内力不如凤倾妆强悍,扶着钱满贯根本跟不上她的速度。刚到城门下,正要飞身而起掠向马背的时候,一条天蚕丝从半空缠来,扶着钱满贯的银筝从半空落下。玄衣卫一拥而上,将二人抓住,两柄寒光凛凛的长剑驾在二人的脖子上。“倾妆,如果不想银筝与钱满贯枉送性命,就跟我回炎京城。”封玉幽深似海的眼瞳寒芒闪烁,嗓音冰冷酷寒。听到封玉的声音,凤倾妆回首瞧见银筝与钱满贯二人被擒,眉头紧蹙,迟疑了半刻,最终还是拉马停下。“主子,不要管我们,你和巫少主先离开。”远远瞧见已在城门外的凤倾妆拉马,银筝不由令色地喊道。紧接着,钱满贯也义气地大喊道。“凤姐姐,你带表哥快离开,不用管我们。”二人的喊声,并未打消凤倾妆心中的决定,反而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她做不到扔下二人,就这么自私的和巫惊羽离开。翻身下马,凤倾妆一只手抵在巫惊羽的后背,将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给他。温柔似水的目光望向横放在马背上的巫惊羽,妖孽般的脸庞哪怕是昏迷,依然是那么的俊美,令人心动。“羽,你要好好保重,我很快就会来找你的。”说完,凤倾妆撒回手掌,目光从巫惊羽身上移开,一拍马臀说道。“带着他离开,跑得越远越好。”马儿好像听懂了她的话,昂头嘶鸣一声,驼着昏迷的巫惊羽撒蹄朝着前方奔驰。瞧着远去的一人一马,直到消失在视线里,凤倾妆才转身,傲然抬头,身姿挺直如松柏翠竹,一步一步走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城门。在凤倾妆走过城门后,身后厚实沉重的城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城内与城外的一切。城门下的官兵抬着约四尺多长,精铁打造的门栓,栓上城门。“封玉,你应该了解我的性子,一旦我做决定轻易是不会改变的。我现在在告诉你一次,我是不会跟你回炎京城去的。如果你一定要逼我,那我与你之间只能为敌。”凤倾妆绝美的面容笼罩着一层寒霜,清冷的声音好似雪山之巅的万年不化的冰雪从红唇飘出。“难道你连他们两个的性命也不顾了吗?”第一次见凤倾妆这般冷漠无情地对着自己说话,封玉心口一阵窒息地痛。同时,在二人对峙说话的空档,白鹿城的官员又调集了下一千名官后朝着南城门赶来。“如果银筝和钱满贯死了,我将为他们报仇,拿整个玄衣卫和苍炎国皇帝的鲜血来祭奠他们,让你也一尝失去身边之人的痛苦。”凤倾妆整个人好像地狱中走出来,周身浮现出浓烈的戾气,继续道。“是要做朋友还是要做敌人,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你应该知道,清风谷一役,乾坤的一千名死士取不了我的性命,何况是眼前这些根本不能够与死士相提并论的普通官兵。如果不想让我大开杀界,就放我们离开。”张狂的威胁回荡在城门上空,在场众人脸色齐齐大变,暗道。好狂妄的女子!令人佩服的同时又让人恨得牙痒痒。众人的心中气愤异常,犹其是封玉身边的十几名玄衣卫,风影的表情最为突出,紧握手中的长剑,磨刀霍霍,黝黑的眼瞳布满愤怒与杀意瞪着凤倾妆。“清风谷一役当日,我为你挡箭中毒昏迷,心中一直很好奇封乾的近千名死士是怎么死的,今日正好领教一番。”封玉半信半疑,眼底的执着与固执表明了他的决定。“看来,你是宁愿与我为敌也不愿意放我们平安离去。”凤倾妆幽冷的眼底寒芒一闪而逝,顿了顿,接着道。“好,我成全你,让你看一看我是怎么灭掉封乾近千名死士,让当日的场面重现?”心中愧疚不在,凤倾妆再也不用顾及封玉的感受。只见凤倾妆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取出一把匕首,朝着手掌心用力一划,殷红的鲜血溢出,滴落在地上宛若朵朵绽放的红梅。瞧着凤倾妆的行动,钱满贯顿时知道她又要准备强行催动‘朱雀禁咒术’,心急如焚的他忍着脚上巨痛看向封玉,焦急万分地喊道。“封玉,如果不想看着凤姐姐死在你的面前,就赶快阻止她。”从未见过凤倾妆使用朱雀禁咒术的封玉眼底划过一丝疑惑,却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也没出声阻止。因为出声阻止等于服软,就必须放他们离开。他不想。这时,凤倾妆薄唇微动,已经开始念动‘朱雀禁咒术’的咒语。“以吾之血为祭,以吾之灵魂为契,召唤朱雀之神,请赐于我无尽的力量。”随着朱雀禁咒术的咒语落下,凤倾妆身体轻盈似鹅毛,悬浮在半空,墨发如瀑不断地向着脚跟延伸,乌黑的双瞳渐渐被赤红如火的妖异代替。背后突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传遍全身,一对六尺多长的黑色羽翅在后背展开。瞧着这惊变的一幕,城门下除了钱满贯与银筝,其余众人眼中的神情是无与伦比的震惊与愕然。大家怔愣地原地,仰头呆然地望着半空中背生双翅的凤倾妆。此刻,封玉深邃如海的蓝瞳除了震惊还是一抹苦涩与黯然,看向悬浮半空的人儿,唇角溢出一抹自嘲的冷笑,喃喃道。“自认为对你了解至深,原来最不了解你的人是我才对。居然连你是凤族天命之女的身份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封玉,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究竟是放我们离去,还是让我大开杀界,让这些无辜的士兵因为我们的私事而枉送性命。”凤倾妆悬浮半空,黑瀑般的长发随风乱舞,幽冷的瞳眸寒光点点,冰冷清寒的嗓音平静得不起任何波澜,完全是一副对陌生人说话的口吻。望着半空中的人儿,那淡漠冷情的眼神,封玉心口涩涩一痛,眼中的痛楚不言而欲。“封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当日清风谷一役,凤姐姐为了保你不死,在马车内亲自吸掉你体内的毒血,后来又用《回春术》拼死救你。最后,为了对付乾坤的近千名死士,灵力消耗过大的她又强行催动朱雀禁咒术拼死撕杀。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凤姐姐,最不忍伤害的就是她。可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逼迫她再一次大开杀戮。” 249便是敌人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钱满贯被两把冷冰冰的刚剑架着脖子,朝着封玉愤怒地骂道。一想起当日清风谷一役的场景,风倾妆好像机器般忙碌地收割着人的性命,他的心底无限怜惜。听了钱满贯一番话,封玉心头一震,当日昏迷之后,他一直以为替他解毒,救他的钱满贯,想不到居然是她。这一刻,瞧着半空中周身浮现杀气的女人,封玉心软了。“为报清风谷一役相救之情,今日我放你们离开,他日再见,你我便是敌人。”话落,封玉挥了挥手,下令道。“开城门,放他们走。”手拿长剑架着银筝与钱满贯的玄衣卫收剑插入剑鞘,放开了银筝和钱满贯。银筝抚着钱满贯朝着凤倾妆那边走去。“好,他日再见,你我便是敌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半空中的凤倾妆面笼寒霜,清冷的声音好似一道凛冽的寒风从耳边刮过,带起阵阵寒气。说完,感到体内的灵力疯狂地流失,凤倾妆眉心紧蹙,知道变身坚持不了多久,为防封玉再度变卦。她巨翅一震,速度快得令人想像不到,朝下飞去,一手抓住银筝,一手抓住钱满贯。来不等厚重的城门慢慢打开,带着二人直接飞过高大雄伟的高墙,飞出了白鹿城。这一举动再一次令众人震惊,眼角齐齐狂抽。靠,太强悍了,直接就飞过高墙了。城中,凤倾妆离开后,封玉也不想留在此地,眷恋的目光看了一眼凤倾妆消失的方向,带着十几名玄衣卫离开了白鹿城,返回炎京城去了。城外五里坡,一棵歪脖子树下。凤倾妆带着钱筝和钱满贯二人疾飞,在灵力即将枯竭的时候,飘然落地,停止了朱雀禁咒术的使用。她背后的羽翅收回身体之中,垂到脚裸的长发渐渐恢复成原来的长度,赤红如火的双瞳霞色渐退,恢复如初,宛若两颗黑宝石般璀璨闪亮。“凤姐姐,你没事吧。”钱满贯靠在树杆上,一面施展《回春术》,紫色的灵力形成一个光球治疗着腿上的刺伤,一面关心地问道。“是呀,主子,你的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银筝清亮如辰的双瞳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凤倾妆,紧张地问道。脑海中只要一想当日清风谷凤倾妆施展朱雀禁咒术后,从半空坠下的那一刻,她仍然心有余悸。“你们二人别这么看着我了,放心,我没事。只是一个月内不能动用灵力而已。”二人真心实意关切的眼神令凤倾妆心中一暖,声音也透着几许暖意。闻言,二人松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一事,钱满贯一惊一乍地惊呼道。“我表哥呢?”一听此话,凤倾妆顿时眉头紧蹙,低着头遮挡住眼中的担心,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一拍马儿,马儿驼着他就跑远了。”“你也不知道。惨了惨了,我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表哥长得俊美如仙,如今又昏迷不醒,万一要是路上遇见个女山贼,把昏迷的他弄到山上当押寨夫君那可怎么办?”钱满贯口不遮言,天马行空地胡乱地开着玩笑。“你这个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点儿的。”凤倾妆一掌用力地拍向钱满贯的后脑勺,怒瞪着他,接着道:“你腿上的伤治好了吗?”“差不多了,再等等我们就可以继续上路了。”钱满贯收起嘻笑,难得正色地回道。三人又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这时,特征明显的小金子与火球朝着凤倾妆她们所坐的歪脖子树飞快地爬了过来。当初过白鹿城的时候,担心带着小金子与火球容易暴露身份,凤倾妆便让小金子与火球单独走他们的地下通道。“主人,救命啊!”小金子亡命地逃窜着,边逃边求救。感应到小金子就在附近,凤倾妆抬眸环视了一下周围,只见十几米外的道路上,一金一红二个小东西亡命地逃着。身后一条通体碧绿的青蛇穷追不舍,张着血盆大嘴,露出两颗白森森的银牙。“真没用,堂堂鼠国之王居然被一条蛇给吓成这样。”凤倾妆鄙视了几句后,点足而起,轻盈的身子翩然飞出,手腕一抖,指尖夹着一枚暗器“嗖”的一声打出,那条青蛇顿时一命呜呼。“英明神武的主人,真是太谢谢你了。”青蛇已死,小金子也不用拼死逃命了,停下来拍着马屁道。后边跟着的火球小脑袋也忙不停地直点,认同小金子的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凤倾妆一手捞起一个,带着二个小东西走到歪脖子树下。这时,钱满贯脚上的伤也治疗完毕,说道。“我脚上的伤已经好了,可以上路了。”“嗯,走吧。”凤倾妆点了点头,抱起小金子,将火球扔给了银筝。“小金子,可知道驼着巫惊羽的那匹马朝着什么方向跑去了?”边走边心里与小金子沟通。“主人,对不起,无可奉告。小金子我不是万能的,刚才一直被蛇追,再加上这块地头蛇太多,我们没有建立情报网,查不出来。”小金子黄豆眼滴溜溜地转悠着,回道。凤倾妆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叹息一声。三人没有马匹,一路步行朝着祁云山方向行去。白鹿城外,因为是三国交界之地,路上时不时会碰到一些在各国做生意的商人或者商队,可是这块地头属于三不管地带,治安自然也不好。凤倾妆一行三人一边走一边向身边经过的商人或者商队打探巫惊羽的消息。对方给的回答都是摇头。在路上走了三日,饿了便打个野味烧个火堆烤肉吃。到了夜晚,便寻一处偏僻一点的地方,凤倾妆从墨隐云凤中取出千年暖玉床和锦被,和银筝二人睡在千暖玉床上,温暖舒适。钱满贯自然苦命的升火,千求万讨地问凤倾妆要了一床锦被,躺在火堆边上休息。走走停停,三日的时间过去了,依然没有打听到巫惊羽的消息。这一日,三人走到一座不知名的山脚下,终于看到了路边搭建着一个简陋的茶棚。茶棚是一对年经的夫妇经营着,那妇人生得眉眼细致,倒有几分姿色;那男子却长得五大三粗,二人站在一块儿非常的不般配。“三位客倌,是喝茶还是用饭?”见凤倾妆三人走过来,妇人赶紧笑脸相迎上前问道。当她的俏目扫过凤倾妆绝美出尘的脸庞的时候,眼底滑过一丝嫉妒,转瞬即逝。可是在看到五官俊秀的钱满贯的时候,两眼发光,完全暴露了她yin婆娘的本性。而那名汉子在看到凤倾妆惊艳美丽的容颜,烔烔双目冒出一丝yin光,又赶紧低下头遮掩住眼中的神色。“主子,这一对夫妻有问题,我们还是走吧。”银筝朝着凤倾妆靠了靠,扯了扯她的袖口,贴近她耳旁小声道。凤倾妆笑着摇了摇头,给银筝一个放心的眼神。便走到桌边,在长櫈上坐下。随后,钱满贯和银筝也走过去坐下。刚坐下,凤倾妆踢了踢钱满贯的脚,又朝他递了一个眼色,钱满贯会意,扯着嗓门喊道。“小爷赶了半日的路,饿死了,你们这儿有什么吃的都给小爷端上来吧。”话音刚落,便见那名妇人端着几个馒头和一壶茶水走过来,将吃食放的桌上的同时,还不忘本性,细滑的手趁机碰了碰钱满贯的手,从他的手背上滑过去。钱满贯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刚要发怒。桌子下面,凤倾妆一脚踩住他的脚,痛得他眉头更加紧皱。可是当他接触到凤倾妆凌厉似箭的眼神,便明白了她的用意。抬头笑望着那名妇人,俊秀的脸庞流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媚眼一抛,施展美男计,开口打探道。“这位俏姐姐,你们每天都在这里摆摊吗?”“是呀,每日都在。”妇人眼角上飞,妩媚一笑,回道。“那你可有看过一名身穿黑衣,昏迷不醒的男子,被一匹马儿驼着经过这儿。”笑着继续问。此话刚刚问出,妇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便被她遮掩过去,淡笑地说道。“这位小哥真会开玩笑,在这荒山野岭的,若是真是昏迷不醒,只怕早就被野兽吃了。”顿了顿,妇人接着道。“这馒头都快凉了,到时候吃起来硬梆梆的,你们还是赶快趁热吃吧。”说完,便走开了。三人围桌而坐,一边佯装吃东西,一边小声交流着。“主子,我刚才见那名妇人眼神闪烁了一下,表明了他们肯定见过巫少主。”银筝道出心中猜测。“你说得没错。这对夫妻有问题,不但他们有问题,只怕眼前的茶水和馒头也有问题。”凤倾妆轻声说道。话音刚落,只见钱满贯一口茶水喷出。 250守身如玉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钱满贯,你记得你好像说过,与我同桌吃饭的时候,再也不会喝水喝茶,哪怕是酒也不喝。”被喷了一脸的凤倾妆暴怒地朝着钱满贯怒吼道。“对不起,我忘记了。”钱满贯一脸的歉然,刚说完身子晃了晃,低声嘀咕了一句,“头好昏。”紧接着,两眼一闭,倒向桌边被迷昏。“银筝。”见钱满贯昏迷,凤倾妆轻喊一声的同时,又朝着银筝递了一个眼色。银筝跟随凤倾妆多时,二人之间自然有着一股默契。只见她呈趴姿倒在桌上,佯装昏迷。“你,你们居然在水中下迷药。”凤倾妆装得更像,指责了那对假夫妻之后,便也半眯着眼睛假装昏迷倒在桌上。透过眼缝看向真正昏迷的钱满贯,极度地鄙视了一下,暗道。亏你还是神医梅毅竹的师弟,居然还中了这种江湖宵小的烂迷药。刚鄙视完,钱满贯趴在桌边,左眼眯开一条缝,朝着凤倾妆笑了笑。这一次,凤倾妆真是无语了。丫的,这厮可真会演戏,居然连她都给骗到了。这时,那对假夫妻的说话声飘来。“二当家,这三个人都给迷昏了,可是我们只有两个人怎么办?”五大三粗的汉子浓眉皱起,问道。“笨啊!难道不知道叫帮手啊!”叫二当家的妇人用力踹了汉子一脚,骂道。说完,便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号筒朝天一放。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不到,就从山上跑下来三个人,朝着茶棚快速奔来。“二当家。”三人拱手道。“把这三个人抬到山上去。记住,到了山上将那个嫩小子送到的房里,至于那两个女的,那个漂亮给我把她的容颜毁掉,赏给你们了。至于那个丑一点儿的,也一块儿赏了你们。”嫉妒凤倾妆美貌的二当家女子狠毒地下着命令。三人粗粗地扫了一眼趴在桌边的凤倾妆,便被她的美貌惊到,心生不舍。“二当家,不如让我们三个兄弟享用完了之后,再毁了她的容。”其中一名男子说道,说得时候又瞟了一眼凤倾妆,心痒难耐。“好。不过你们记住,明日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不想看到她的脸完好无损。”二当家的女子双眼阴寒狠厉,森冷地说道。男子连连点头应道。一行人扛着昏迷的三人朝着山上走去。山上林木茂盛,草木清香。半个时辰后,一行人便走进了一座寨子里。十七八间连排房,还有两栋单独的小楼,应该是寨子里面所谓的大当家和二当家住所。刚进入寨子,凤倾妆双瞳睁开,一个手刀劈下,扛着他的那名汉子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直接两眼一翻朝着边上倒去。而凤倾妆一个漂亮的旋身,双脚稳稳地站在地上。紧接着,钱满贯和银筝二人也劈晕了扛着他们的山贼,旋身站在凤倾妆身后。“你们居然没事?”叫二当家的女子指着凤倾妆他们三人,眼中浮现出一抹惊愕。“就你们那低水准的迷药,小爷五岁的时候就不怕了。”钱满贯冷哼一声,鄙夷扫了一眼二当家,傲然说道。“说吧,那位被马儿驼着,身穿黑衣的昏迷男子在哪里?”凤倾妆上前一步,幽瞳浮现出森冷慑人的厉芒,声音冷醒似阎罗,开口逼问。“什么穿黑衣的男子,都不知道你们说什么?”二当家闪烁的眼神表明了她的心虚。她边说边退,瞧着这三人的架势,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早知道当时在山下就不应该打他们主意。退开了几步之后,二当家转身就朝着与凤倾妆他们相反的方向逃跑,边跑边大声喊道:“有人闯入山寨了。”喊声一出,连排房内一下子冲出三四十人,个个手中抡着家伙,其中还有几名妇女和几个老人,将凤倾妆她们三人包围在中间。不过,一瞧见他们手中的家伙,凤倾妆非常不给面子的爆笑出声。只见那些人的手中除了十余人手中是真正武器外,剩下的二三十人,有的人手中抡着挖地的锄头,有的人手中拿着砍材的柴刀,还有的直接握着一根粗一点的木棍就冲了出来。这时,一名赤发黄须,生得浓眉圆目,臂长腰阔的男子,身材十分的壮实,肩头扛着一把大斧头,走路生风,从寨子里面的小楼内走出来。这名男子便是大当家郑天虎。郑天虎走到凤倾妆面前,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好美的女子!他肩头的大斧头随空一划,一道寒芒闪过,虎虎生风。大斧头指着凤倾妆问道:“你笑什么?”面对郑天虎挥舞的大斧头,凤倾妆面不改色,屈指一弹,一道气劲弹向郑天虎的手腕。郑天虎手腕一吃痛,手中的大斧头差一点落地。“银筝,给他们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武器?”凤倾妆眼光流转,看向银筝吩咐道。“是,主子。”只见银筝取下腰间的软剑,手腕翻转,手中软剑宛若游龙穿梭,挽出阵阵剑花。渐渐地,剑越舞越急,虚幻的剑影在众人眼前晃过。寨子里的土坪上,众人眼中流露出一丝敬佩,还有一丝惧怕。见威慑已够,凤倾妆唇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轻喊道:“行了。”银筝会意,收剑停下,软剑再次缠回腰间。“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大当家。”凤倾妆高昂着头,自有一股威严,看着郑天虎问道。郑天虎呆呆地点了点头,完成被银筝刚才那一套行动流水的剑法折服。“我问你,几日前你们可有绑着一名昏迷的黑衣男子上山。”凤倾妆眼中迸射出厉芒,声音清冷如霜。“黑衣男子,什么黑衣男子?”郑天虎烔烔圆目浮现出茫然。闻言,凤倾妆眉头轻蹙,锐利的眼眸好似一道冷箭射向二当家秦梅,身形一动,快如闪电,一把拎过秦梅,扔在地上,逼问道。“说,那名黑衣男子你藏到哪里去了?”这个秦梅与郑天虎本是表亲,除了有几分姿色外,还有一点三角猫的功夫在身上,所以才成为这个山寨的二当家。“秦梅,是不是你见色起心,将黑衣男子给藏了起来。”郑天虎与秦梅相识多年,对她也算是了若指掌。“虎哥,你别听他们胡说,我见都没的见过他们口中的黑衣男子,怎么可能将人藏起来?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栓子,他可是日日夜夜都与我住在一间屋子,怎么可能让我藏一个男人在屋里。”秦梅坐在地上,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栓子,就是山下与梅梅假扮夫妻的那个粗汉子。“栓子,到底有没有?”郑天虎到是个正直的人,转头看向栓子,大眼一瞪,倒也有几分威慑。栓子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没,没有。”“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还不肯说实话,我肯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凤倾妆面罩寒霜,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把寒芒闪闪的匕首。蹲下来,漆黑的眼瞳迸射出丝丝寒芒,冰冷锋利的匕首抵在秦梅的下巴处,阴恻恻地说道。“你不是想要毁我的容,要不我先让你毁容试试看?”话落,凤倾妆手中的匕首一转,匕首锋利的刀口轻轻地刮着秦梅的脸庞,力道很轻。只是让秦梅感受那匕首的冰冷刚硬。“我说,我说,他被我塞在了房间的床底下。”秦梅眼中流露中恐怖,老实交待了。她可不想被毁容。“你的房间在哪里?”凤倾妆神情寒冷如霜,幽深的眼瞳宛若一汪寒潭,冰冷彻骨。“那。”秦梅指着靠后的那一栋小楼说道。“算你识相。”凤倾妆收起匕首,足下一踏,整个人飞身而起,直接朝着那栋小楼快速掠去。紧接着,银筝和钱满贯二人也施展轻功,跟了过去,留下寨子里一众人立在原地。“哇,那位姑娘好高的武功啊,一下子就飞到了二当家住的小楼外。”人群中,一名男子羡慕地夸赞道。“你们说,二当家藏了他们的人,他们武功如此高强,会不会找我们算帐?”此言一出,众人脸上涌出担忧,纷纷指责秦梅。“都怪你,要不是se 心大起,怎么会招来祸端?”“行了,大家别说了。我瞧着那几人也不像是不讲道理,乱杀无辜之人。我过去瞧瞧,你们都各自散了回去休息吧。”郑天虎说道。众人满目担忧地散去。郑天虎则朝着秦梅的房间走去,临去前,还不忘拉上秦梅,“那几个人一看就不知道是好惹的,你赶紧去给他们道个歉,求他们饶恕。”小楼外,凤倾妆一脚踹开房门,目光环视了一下,直接朝着卧房的大床走去。弯下腰,就看到巫惊羽双手被反绑,双脚也被捆了起来,蜷缩在床底下,只是他的双目依然紧闭。“巫惊羽,你怎么样了?”唤了一声,没有听到回答,凤倾妆赶紧将双目紧闭的巫惊羽从床底下拉出,解开他身上的绳索。瞧着巫惊羽俊美如厮的面容泛着一丝潮红,再一摸他的额头,好烫好烫,身体也是滚烫滚烫的。这时,钱满贯和银筝也进来了。“钱满贯,你看一看巫惊羽是不是发烧了?”凤倾妆提起内力将巫惊羽平放到床上,焦急地说道。“我瞧瞧。”钱满贯走过去,伸出三指搭在昏迷不醒的巫惊羽的脉上,眉头蹙了蹙,启唇道。“秋夜寒凉,表哥被塞在床底下的确是中了风寒。不过,他的体内被下了药。”“什么药?”凤倾妆急切地问。“催情之药,不过好在药量下得不重。”钱满贯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地说道。“既然药量不重,为何一直昏迷不醒?”凤倾妆眼中浮现出一缕疑惑,清悦的嗓音透着一丝担忧。“他被点了睡穴。”钱满贯淡淡道。说完,手指朝着巫惊羽身上一点。片刻后,巫惊羽睁开了眼睛,当凤倾妆担忧焦急的容颜映入眼帘之后,他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眼睛眨了又眨。“妆儿,真的是你吗?”似乎不敢相信,不确定地问道。而银筝和钱满贯则直接被无视得彻彻底底。“不是我难道是鬼站在你的面前。”凤倾妆没好气地说道。“原来真的是你,我没有做梦。”巫惊羽欣喜万分,伸出将凤倾妆抱入怀中。这一抱之下,温香软玉在怀,体内的cui情药顿时被激发出来,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圈在凤倾妆腰间的手开始在她后背上下游移。凤倾妆满头黑线,推开巫惊羽。这厮也太不分场合了,旁边可是还站着两个活生生的人,难道他想当众来一个激情表演吗?巫惊羽不高兴地蹙起眉头。一旁的银筝和钱满贯二人看到这一幕,非常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你们两个什么在这里的?”听到笑声,巫惊羽转头看过去,茫然问道。“表哥,你见色忘友会不会表现得太明显?我们进来的时候你都还昏睡着,你身上的睡穴还是我给解开的。”钱满贯眯着眼睛笑着道。“对了,你的睡穴是谁点的?”凤倾妆插话问道。“我自己。”巫惊羽一语惊人,让屋中三人震惊的同时,眼中齐齐流露出疑惑。“为什么?”凤倾妆拧眉不解地问。“还能为什么?那个女人给爷下了催情药,害得我两腿发软想逃逃不了,为了保住清白,为了给你守身如玉,我只好点了自己的睡穴。”说话的同时,巫惊羽氤氲的黑瞳看向凤倾妆,眼中柔情似水,浓得化不开。听完巫惊羽的理由,特别是‘守身如玉’四个字,凤倾妆真是哭笑不得。银筝捂着嘴转过身,肩膀一抖一抖地偷笑。而钱满贯则狂笑出声。“表哥,你对凤姐姐可真是情深一片,令人感动,都开始为她守身了。”钱满贯取笑道。“你小子欠揍是吧。”巫惊羽厉芒扫过去,钱满贯立刻收敛脸上的笑容,只是那一抖一抖的肩膀表明他忍得很辛苦。“把这粒药丸吃了。”想起巫惊羽的身体还发着热,又中了风寒,凤倾妆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粒药丸递到他的嘴边,温柔说道。身上的热度退去,巫惊羽又问了一下他施展‘唤龙决’之后的情况,以及三人是怎么离开白鹿城的。凤倾妆轻描淡写地叙说了一遍给他听。听完凤倾妆的述说,巫惊羽挑了挑眉,突然扫到她手腕间的鸳鸯玉镯,眼中浮现出一丝不悦,一脸不高兴地说道。“妆儿,你干嘛还戴着封狐狸送给你的东西?赶紧爷取下来扔了。”说完,拉过凤倾妆的手要帮她取下腕间鸳鸯玉镯。“我自己来取。你也别气了,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我忘记取下来还给封玉了。”凤倾妆边说边取下玉镯。取下之后,意念一动,将那对玉镯收入了墨隐云凤中,打算等下山后,让小金子利用它的地下情报网,将这对鸳鸯玉镯连同当初封玉赠送的那块玉佩一同还回去。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一起朝着屋外走去。走出房间,就看郑天虎健壮的身体宛如一座山似的立在门口,而秦梅跪一旁就好像一只弱小的兔子,非常鲜明的对比。“该死的女人,敢趁着爷昏迷给爷下催情散,活得不耐烦了。”一看到跪在地上的秦梅,巫惊羽心底一股狂怒涌出,身形一动,一把提起秦梅,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这位兄弟不要冲动,求你们放过秦梅吧。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郑天虎面容焦急地求情道。“巫惊羽,放了她。”凤倾妆淡淡的喊道。“为什么?”巫惊羽不解,虽然心中气愤,可还是听从地松了手。“你的名字?”看向郑天虎,凤倾妆问。“郑天虎。”“我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如实告知。刚才在土坪的时候,我看你们这座寨子里,居然有很多人拿着农具跑出来,这是为什么?”凤倾妆嗓音平淡如水,她直觉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山贼,倒有些像田里耕作的农民。“因为我们并不是山贼。我们这些人都是东启国江洪镇的村民,去年镇子里闹瘟疫,死了很多人。可是官府又不管,我们这些没死的人便一起离开了江洪镇,到这个山头自己动手伐木盖房子,在这里住下了。”郑天虎说。“原来如此。可是你们既然住在山里,为何又要在山下摆下茶棚,给过路喝茶的客人下迷药?”凤倾妆之所以这样问,只是为了验证郑天虎是否知情。此刻,她的心中突然有一个想法。 251收为己用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迷药?”郑天虎怔了片刻,转头瞪向秦梅,眼中浮现出一丝怒气。秦梅哆嗦了一下,低下了头。瞧着二人的神情,凤倾妆顿时明白此事郑天虎并不知情。她慧波流转,清冷如冰的眼眸看向秦梅,教训道。“今日山下之事,看在郑天虎的面子就放过你。你,该干嘛就干嘛去。记住一句话,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多谢姑娘不杀之恩。”秦梅赶紧磕头谢道,便站起身飞快地闪回房间了。“郑天虎,去你的房间,我要事要与你说。”秦梅走后,凤倾妆神容淡淡,平静如水的嗓音如一缕微风拂过,声音虽轻,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威势。在空旷的土坪见识了凤倾妆出神入化的轻功后,郑天虎不敢有违,带着凤倾妆等一行人朝着旁边的那栋单独的小楼大步流星走去。“姑娘究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与我说?”走进房间之后,性子爽直的郑天虎爽朗一笑,开门见三直接问道。“你倒是个爽快人,这一点我很欣赏。刚才在土坪的时候,我见你肩扛斧头,力气倒是挺大的,为人也正直,想收为己用,不知道你可愿意?”凤倾妆坐在桌边,神情淡然若水,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上桌面,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刚才在坪子里瞧着姑娘‘嗖’的一下就从眼前消失,我知道姑娘的武功肯定深不可测,是位高人。承蒙姑娘看得起,是我郑天虎的福气。只是你也看到了,这山上的人都奉我为大当家,我们都是从一个地方走出来的穷苦人家。若是为了自己的光明前途而弃他们与不故,我做不到。”郑天虎道出心中真实想法。“你能说出这番话,就证明你是一条汉子,有责任心。你放心,就算你离开,这山上的人我会派照顾,也会留一下银子让他们暂渡难关。”凤倾妆善心大发,考虑周全说道。自从离开白鹿城之后,只要一想走封玉那句话,‘他日再见,你我便是敌人。’凤倾妆的心头总是会涌出一股不安。话虽然说决了,可是对于封玉,她无意伤他,更不想日后再见是真的成为敌人。但是,防患于未然,是她做事的一贯方针,所以才会想用收用力大无穷的郑天虎。“若是姑娘真的能够照顾我的乡亲,那我郑天虎这一条命从今以后便是姑娘的了。”郑天虎许下誓言。“爽快,我喜欢。”凤倾妆黑如点漆的眸子流露出一丝欣赏,走过去拍了拍比她高半个头的郑天虎的肩膀,接着道。“我打算等一下就下山,你现在出去将山上的人都召集起来,不论老少,我有事情要宣布。”“好,我这就去。”郑天虎说完,带起一阵清寒的山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一柱香之后,在郑天虎的召集下,山上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寨子里的土坪上。凤倾妆和巫惊羽等四人出去的时候,土坪里众人眼中个个茫然,心头疑惑,不知道大当家为何要召集大家。“姑娘,山上的人不论老少都在此了。”瞧着凤倾妆走过来的身影,郑天虎眼中有着一抹对高手的崇拜,走过去态度恭敬地说道。“嗯。”凤倾妆淡淡地点了点头,锐利的眼眸一扫,加上先前没有走出房间的小孩,粗略计算了一遍,总共也不过四十多人,五十人不到。“大当家,你将大家召集起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啊?”一名平时跟郑天虎关系要好汉子问道。“不错。今日将大家召集起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决定追随这位姑娘下山,去闯荡一番。”指了指凤倾妆,郑天虎的大嗓门一扯,中气十足,洪亮如钟的声音响起。“大当家,你要是追随着这位下山,那我们怎么办?”另一名年纪稍长的中年妇人眼中流露出担忧与恐慌,问道。“大家放心,就算我走了,这位姑娘也会照顾好大家的。”郑天虎说。闻言,土坪内众人齐齐看向凤倾妆,眼中浮现出怀疑。接受到众人怀疑的目光,凤倾妆目光平和淡然,勾唇坦然微笑,好像盛开的空谷幽兰,淡淡幽香随风送出,令人心安。“不错。刚才郑天虎所言不假,就算他随着我一同下山后,我也会照顾大家的,保你们一生衣食无忧。”平静似水的声音在土坪上空荡开,瞬间抚平了一部分恐慌的心,可还是有一部分人持怀疑的态度,遂开口提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其中一蓝色碎花衣衫的妇人,牵着一名约十岁左右的孩子问道。“大家放心,在下山之前,我会给你们每人一笔银子,保证你们能够吃饱,不再挨饿。不过,坐吃山空的道理想必大家都明白。这个世上,没有谁可以永远依赖谁一辈子,与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所以我希望你们领到银子后,能够离开山里,拿着这些银子去城里做一点儿小生意糊口。”凤倾妆清冷的声音稍稍加注了内力在其中,让每一个都能够清晰地听到她的话。“若不是被逼无奈,我们也不想离乡背井来到这陌生冷寂的山中的居住。若是姑娘真的可以给我们足够银子,让我们回到故里做一点儿小生意糊口,我们愿意下山。”蓝花碎衣的妇人说道。“行,我会给你们每人发放二十两白银让你们回到故乡做些小生意糊口渡日。”凤倾妆正色道。话音一落,众人眼眶湿润,眼中布满了感情之情,纷纷朝着凤倾妆跪下,磕头谢道。“多谢姑娘。姑娘真是观世音下凡,是来解救我们这些穷苦人的。姑娘一定会好心好有报。”“行了,你们都起来吧。我也不是什么观世间下凡,特意来解救你们的。我只是手边凑巧有一点儿银子,闲得没地方花,才拿出来做做善事。”凤倾妆谦虚地笑着让大家起来。“姐姐,我不想回到江洪镇,我想跟着姐姐,可以吗?”一名十一二岁的小男孩,面黄肌瘦的小脸蛋却有着一双璀璨若星辰的眼睛。小男孩勇敢地走上前,走到凤倾妆的面前,抬头望着她,眼中含着一丝期盼地问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想回到家乡,而想跟着姐姐一起下山?”瞧着小男孩稚嫩而尖瘦的脸蛋,微黄的肌肤,一看就是常期营养不良造成的。凤倾妆心头一软,低下头,眼中浮现出一丝怜惜,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语气温软地问道。小男孩抬头上望凤倾妆,稚嫩的声音从那微微泛白的嘴唇飘出。“我叫风行,去年镇上发生的瘟疫,我的父母亲都病死了。我现在没有亲人,成了孤儿。”听了此话,凤倾妆怜爱地摸了摸风行的头,脸上流露出温和的浅笑,抿唇温柔地开口。“好,以后你就跟着姐姐。从今以后,姐姐就是你的亲人。”“嗯,姐姐。”风行甜甜地唤了一声。凤倾妆轻应一声,牵着风行朝着郑天虎住的小楼走去。临去前,吩咐众人跟着她一起去小楼领银子。一切事情处理妥当之后,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领着银筝与钱满贯,带着风行、郑天虎一行六人,在众人的目送中下山了。“虎哥,我想跟你们一起下山。”刚走到寨子门口,秦梅追了上来。“凤姑娘,你看这?”郑天虎不敢擅作主张,目光投向凤倾妆开口道。“秦梅,我可以带着一起下山。不过,如果你想跟着我,就必须改正你身上的坏毛病,别见了男人就不知道东西南北。还有,下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姑娘放心,我保证改掉身上的坏毛病,以后再也不使用下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人。”秦梅赶紧保证道。她不想呆在山上,也不想回到没有亲人的故乡。“你误会了。我不反对下迷药这种手段,只是要看对象来,明白吗?”凤倾妆眼神平淡如水,清冷的嗓音伴着寒凉的山风飘出。秦梅似懂非懂地点头,“姑娘的意思是,如果是坏人,我便可以下迷药害他们。”“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从今以后你们若是跟着我,我有一句话你们必须给我好好记在心上。”凤倾妆厉眸一扫,声音中透着狠厉森寒,继续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人还犯我,斩草除根。”“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不想被人欺负,就必须要狠,可是对待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我们同样要保持一颗仁慈怜悯之心。不可以欺负弱小。”凤倾妆教育着。秦梅和郑天虎点了点,齐齐说道:“姑娘的教诲名记在心。”“明白就好,我们下山吧。”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行六人朝着山下继续走去。 252不如毁之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天高云淡,和风徐徐。在秦梅加入之后,凤倾妆一行七人朝着祁云山的方向行去。下山之后,凤倾妆从墨隐云凤中取出封玉送给她的鸳鸯玉镯和当初黑店相遇,让客栈老板转赠的蟠龙玉佩交给小金子,让它的地下情报组织将这两样东西送回炎京城太子府封玉的房间,还给他。一行七人从山上下来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身后几匹骏马急驰,扬起漫天尘土。回头朝后一看,马上的人居然是墨隐、墨月和诸葛羽,还多了一位令人意想不到的人,一袭碧色长裙,清新似荷的沐芙蓉。四人拉住缰绳在凤倾妆一行人面前停下,翻身下马,墨月和墨隐二人上前恭敬喊道。诸葛羽则朝着巫惊羽礼貌地点了点头,在看向凤倾妆的时候,一想到她凤族天命女的身份,眼光炙热,手中的白羽扇轻摇,恭敬道:“诸葛羽见过天女。”“诸葛先生客气。”凤倾妆点头,面容淡淡微笑,少了几分清冷,反而多了几分平易近人。对于诸葛羽的身份早在她解了冰魄寒毒之后,小金子早已经告知她。而沐芙蓉从下马之后,先是抬眸窥了一眼俊美邪魅,风彩依旧的巫惊羽,心如小鹿乱撞,她赶紧低下头。待到心绪平静后,她才抬起头向巫惊羽打着招呼。“巫公子,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有妆儿相陪,自然是每一天都过得幸福美满。”巫惊羽目光温柔地看向身旁的人儿,勾唇一笑,俊美的面容好似雪莲初开,栩栩生辉,实话实说道。往往实话是最伤人,沐芙蓉一听此话,黯然地低下头,心口涩涩地难受。过了一会儿,她调整情绪,再一次抬头开始打量凤倾妆。一袭黑衣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绝美的脸庞超脱群芳,周身缭绕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冷傲,宛若一株迎霜而开的寒梅,幽香独放,让人情不自禁地沉醉在这缕幽香之中。在沐芙蓉打量自己的同时,凤倾妆也不着声色地打量她。一身碧衣似雨露清荷,面容虽然蒙上尘灰,依然能够看出是个秀美清丽的女子。“沐姑娘,上一次真是多谢你。若不是你提供卧龙山陵墓图纸,并且与巫惊羽、诸葛先生一起敢闯卧龙山陵墓,取得千年暖玉床,也许我现在都还是昏迷不醒。”凤倾妆真心实意地感谢道。虽然不太满意她偶而瞟向巫惊羽那暗藏爱慕的目光,可是一码归一码,这声谢她还是当得起的。“凤姑娘客气,其实我陪着巫公子和诸葛先生一起闯入卧龙山陵墓,也是有私心的,想寻回高外祖父的骸骨,完成娘亲的遗愿。”沐芙蓉斯文清脆的声音似夜莺啼唱,非常的好听。几人相互客套寒喧了几句,凤倾妆又介绍大家相互认识后,便继续朝着祁云山的方向前行。炎京城,热闹繁华更胜从前,太子殿下大婚当日遭人抢亲,新娘子与别的男人骑马跑了,经过有心人的宣传,更加的难听,不堪入耳。酒楼茶馆无一不在说着此事,人人津津乐道。封玉从白鹿城返回炎京之后,一路上听得最多的就是他大婚当日遭遇抢亲之事。这无疑在他的腐烂伤痛的伤口上又洒了一层盐。“风影,赶快去查一查,究竟是谁在搞鬼,传得如此难听?”一回到太子府,封玉便命令风影下去查幕后之人。“是,主子。”风影领命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风影离去,封玉也朝着房间走去,准备回房沐浴换衣,再进宫去见苍炎帝。走到房间,屋内的紫檀木桌案上,摆放着一个锦盒。封玉眼底前过一丝疑惑,缓步优雅走过去,打开锦盒一看,当赠于凤倾妆的鸳鸯玉镯和蟠龙玉佩映入眼帘,俊瞳中涌出一抹痛楚,唇角泛起苦涩地笑。“倾妆,你真的绝情到连我的送给你的东西都不肯带在身边,都要归还于我。”喃喃自语道。盯着锦盒内的两样东西看了好一会儿,封主才盖上锦盒的盖子,朝着凤凰楼走去。走到凤凰楼后,满院的海堂繁花似锦,曾经用海堂花瓣铺着的双层五瓣花早已经在秋风的吹拂下,随风消散。站在院子里驻足看了一会儿,封玉又朝着屋中走去,看着那精心打造的家俱,他抬手轻轻地抚摸着,房间依然飘浮着熟悉的刻入骨髓的木兰香。抚摸过每一样家俱过后,闻着那熟悉的香味,封玉只觉得胸口如利器划过,钝钝地痛,难以呼吸。他的眼底闪过划过清寒与痛楚,喃喃自语。“景物依旧,物事人非。倾妆,这凤凰楼为你而建,你若不在,留它何用,不如毁之?”随着话音落下,封玉幽蓝似海的眼瞳浮现出一缕决绝。只见他从身上摸出一个火折子,点燃屋中的烛火,手拿烛台朝着床边走去。片刻之后,易燃的纱帐冒出滚滚浓烟,火已点燃,封玉将烛台扔在床上,绝然转身走向屋外。当他从屋内走到院子外面的时候,太子府的管家已经带着一批人赶到了凤凰楼,正要下令的救火的时候,却见到封玉从屋内走出。“太子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火到底还要不要救?”管家问道。“不必了,让它烧吧,烧完了一切痛苦的回忆就会随着这场火烟消云散。”封玉站在院中,看着楼中火势渐大,嗓音平静得好似一潭死水。“那老奴就吩咐下去,让大家注意着点,不要让火势漫延到别的院子。”管家看着封玉,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下去吧。”封玉挥了挥手道。管家告了一声退,领着前来准备救水的下人们又退出了凤凰楼。“倾妆,你是我这一生唯一想要的女子。既然得不到你,那么从今以后,我的心中只有江山,再无感情。” 253故意为之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深邃晦暗的幽瞳冷眼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封玉狠绝的话语随着秋风消散。天空高远洁净,悠悠白云宛若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浮动的白帆轻轻飘着。五日后,凤倾妆一行人走到祁云山脚的时候,得到消息的残云早已经等候在此。他酷冷的眼瞳先看向银筝,眼底浮现出一丝温柔。银筝微微一笑,脸上少了几许清寒,也在第一时间心有灵犀地看向残云。之后,残云收回目光,冷眸流转,看向凤倾妆。“主子。”凤倾妆淡淡点头,走上前拍了拍残云的肩膀道:“残云,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能够为主子效绵薄之力,残云不觉得辛苦。”残云说。“行了,你也别谦虚了。我们上山,去蓝凤山庄。”凤倾妆淡然道。话落,一行人顺着蜿蜒的山路朝着半山腰走去。“妆儿,天下之大,你怎么突然想到在祁云山里建庄子?”巫惊羽与凤倾妆并肩而行,手拉着手,侧头问道。“祁云山无人敢入,又属于三不管地带,这样的地方最适合建立势力。”凤倾妆没有任何隐瞒,道出心底的计划。“原来你是想建立自己的势力。何必这么麻烦,我把墨衣卫调给你用。”巫惊羽边走边大方说道。“我拒绝。”凤倾妆摇头,一口回绝。“为什么?”巫惊羽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挑眉问道。“我不喜欢依赖别人。”凤倾妆面容清冷,实话实说,顿了顿,接着道:“话说回来,墨衣卫是你一手建立的卫队,就算我接受了墨衣卫,他们未必肯接受我,依然会奉你为主。与其花时间去收服他们,不如自己动手建立的势力更好。”“我的人都是你的,那我建立的墨衣卫自然也是你的。”巫惊羽不死心,邪魅的俊眉轻挑,继续劝道。他的话音刚落,一条长约七八米,蛇身碗口粗的大蟒蛇从道路繁茂的草丛中冷不丁溜出来。幽冷蛇瞳森寒阴冷,血盆大嘴张开,吐着腥红的信子。“啊,蟒蛇。”身后的沐芙蓉和秦香吓得顿时张口尖叫。秦梅面色苍白,一把拉紧身旁郑天虎的手臂,害怕地躲在他的身后。而走在巫惊羽与凤倾妆身后的沐芙蓉反射性,直接拉住了巫惊羽的手臂,清亮的眼眸浮现出一丝恐惧,娇柔地躲在他的身后,寻求保护。瞧见这一幕,凤倾妆脸色蓦地一黑,不悦地皱眉,清冷的眼眸深若寒潭,瞪了一眼巫惊羽,眼波流转,扫向沐芙蓉。见她脸色苍白如纸,漆黑的眼瞳布满的恐惧与害怕,似乎真得吓得不轻。凤倾妆冷眉上挑,眼底闪过一丝厉芒,心中暗道。“沐芙蓉,刚才的行为如果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大蟒蛇也就算了。若是故意而为之,就凭你敢对我的男人动心思,必不轻饶。”片刻的时间,大蟒蛇硕大的蛇尾已到扫到近前。只见凤倾妆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身轻如燕,足下一踏,整个人腾空飞起,避开蟒蛇这一招。而巫惊羽的手臂被沐芙蓉紧紧地攥着,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带着她一起,施展轻功避开蟒蛇扫尾。后面,诸葛羽带着年纪最小,没有武功的风行闪躲,而秦梅自然由郑天虎保护。其余人纷纷各自闪避。半空中,刚躲过大蟒蛇这一招,凤倾妆身形一扭,朝着大蟒蛇的腹部快速闪去。内力夹杂其间,朝着大蟒蛇的七寸之处用力刺去。匕首刚没入一半,大蟒蛇吃痛,粗大的蛇身一阵疯狂地扭动。随着大蟒蛇的扭动,殷红的鲜血不断地溢出。凤倾妆手握匕首,处于蛇腹之下,被这一阵扭动给晃得两眼发花。“主子,我来帮你。”银筝和残云足下一点,一人手拿软剑,一人手拿弯刀,朝着大蟒蛇攻去。“妆儿,我也来帮你。”巫惊羽高声喊道,他内力一提,刚要闪身出去,突然沐芙蓉清脆如黄鹂鸣柳的悦耳声音,透着一丝娇柔响起。“巫公子,我害怕,我晕血。”刚说完,沐芙蓉两眼一闭,朝着巫惊羽身上倒去。“墨月。”巫惊羽喊了一声,直接将沐芙蓉扔了过去。墨月接过沐芙蓉,感觉到她的身子僵硬,很明显是抵触另外的男人碰触。“沐姑娘,少主是凤二小姐的。若是你想活得长一点,最好别打少主的主意,否则以凤二小姐狠厉的性子,你只怕会死得很惨。不对,应该是生不如死。”墨月酷冷的声音轻得只有二人才能够听得到,好心警告道。装昏的沐芙蓉眼皮动了动,并没有睁开。而巫惊羽将沐芙蓉抛给墨月后,身形一动,飞身而起,往大蟒蛇的蛇腹下闪去。同样的,意念一动,从墨隐云龙中取出一把寒芒凛凛的长剑,一剑刺入。这一剑所用力道相当之大,直接穿透的大蟒蛇的背。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同时抽回武器,殷红的蛇血流了一地。“妆儿,你脸色苍白,没事吧?”巫惊羽关心地问道。“我身强力壮,怎么会有事。倒是沐姑娘娇弱如花,一见血就晕,你应该关心关心她才对。”凤倾妆眼瞳中浮现着一丝不悦,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醋意。闻言,巫惊羽俊眉上扬,好看的薄唇勾勒出邪魅愉悦的笑容,“妆儿,你吃醋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真是让爷喜欢到了心坎里。”说完,也顾不得众人在场地,兴奋地直接捧起凤倾妆的脸,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巫惊羽,你这个疯子,妖孽。”凤倾妆是又羞又气,直接一脚赏过去,巫惊羽如偷腥得逞的猫儿,邪肆地笑着跳开了。不过,这一脚只是虚招,是为了分散巫惊羽的注意力,脚刚踢出一半便收。同时,一个直拳毫不留情打过去,巫惊羽再一次华丽丽成了国宝熊猫。 254拈花惹草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瞧着巫惊羽乌青的左眼,凤倾妆非常不给面子地大笑出声,刚才心中憋着的那口闷气也烟消云散,可是嘴上依然无情地骂。“活该,看你还敢不敢给我拈花惹草?”巫惊羽捂着左眼,无奈地扯唇一笑道:“现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生气了吧。”“谁说我不生气了,我现在很生气。罚你将这条大蟒蛇扛回蓝凤山庄。”凤倾妆清亮似辰的黑瞳滴溜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笑着道。话落,她抬腿朝着半山腰的蓝凤山庄走去,留下巫惊羽怔愣在原地,看着那条死透了的大蟒蛇,皱眉苦笑。“表哥,我同情你。”钱满贯脸上挂着兴灾乐祸的笑容,走到巫惊羽身边,拍着他的肩头,调侃道。“同情我的话就一起吧,反正妆儿也没有说,不能找帮手。”巫惊羽笑得奸诈如狐,拉着钱满贯。足尖一挑,大蟒蛇硕大的蛇头朝着钱满贯的肩头飞去。钱满贯脸色一黑,脚下一动,刚要闪身避开,巫惊羽阴恻恻地话语从薄唇飘出,透着无比的威胁。“你要是不帮忙,今天晚上你就给我睡在庄子外边。若是熟睡一不小心被其它的大蟒蛇给吞食下腹,你放心,我一定会多烧一点纸钱给你,让你在阴间也不会缺钱花。”“算你狠。”钱满贯咬牙说完,任由那硕大的蛇头压在他的肩头。“墨隐,墨月。”接着,巫惊羽又喊了二人。墨隐和墨月不敢拒绝,自然走上前乖乖帮忙扛大蟒蛇。而沐芙蓉在凤倾妆与巫惊羽斗蛇的时候,就已经佯装苏醒了过来。三人扛着大蟒蛇任命地朝着半山腰蓝凤山庄走去。而巫惊羽则满脸含笑,悠哉游哉地走在后头。其余人也紧跟其后,朝着蓝凤山庄大步走去。蓝凤山庄,掩映在绿树群山之中,占地面积极广,宏伟而大气。凤倾妆一行人拾阶而上,走进山庄之后,进门便是一座宽敞空旷的习武场。习武场上大约有三四十名的少年在勤奋地练武。这些人都是残云收留的孤儿,其中只有两名是十岁大女孩,其余全是男孩,五到十五岁不等。“残云哥哥,银筝姐姐。”见到二人之后,那些孩子们脸上流露出开心地笑容,一拥而上将二人围在中间。特别看到大半年未见的银筝,那两个小女孩更是直接抱住银筝,甜甜地说道:“银筝姐姐,你出庄这么久,可想死我们了。”“来,姐姐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漂亮的凤姐姐是姐姐的主子,也就是你们的主子,从今以后你们都要听主子的话,效忠主子。”银筝指着凤倾妆,告诉那些小孩。听了此话,孩子们纷纷抬头朝着凤倾妆望去。这时,钱满贯、墨月和墨隐三人扛着大蟒蛇也走进了山庄内。紧接着,诸葛羽和郑天虎他们也走了进了。看着突然出现的那么多的陌生人,特别是那条大蟒蛇,孩子们眼瞳中流露出一丝恐惧与害怕,下意识地朝着银筝与残云的身后躲了躲。不过,其中倒也有十几名大胆的孩子们,依然站在原地不动,想着银筝刚才所言,好奇的目光投向凤倾妆。淡淡地扫了一眼,对于这十几孩子的表现,凤倾妆很是满意。她上前一步,嗓音中少了几分清冷,对着孩子们亲切地说道:“虽然我是蓝凤山庄的主人,也是你们的主子。不过,我们既然都生活在个地方,那也就是一家人,你们以后就叫我凤姐姐吧。”如此一说,孩子们瞧着凤倾妆笑容温和,平易近人,纷纷喊道:“凤姐姐。”“凤姐姐,好。”凤倾妆脸上挂着灿若暖阳般的笑容,一一应道。接着,她又点出刚才那十几名神情镇定的孩子,数了数刚好十七人,再加上风行,总共十八人,让他们站在一排。凌厉的眼眸宛若两柄出鞘的宝剑,透着一股慑人的威势从包括风行在内的十八个孩子脸上一一扫过,清冷地问道。“你们十八人,我想亲自调教你们,只是我的要求非常的严格,练武的时候也是非常的辛苦。若是你们谁吃不了苦的话,现在可以退后一步。”话音落下,无一人后退,反而这十八个孩子的眼瞳中涌动着喜悦,异口同声道:“我们不怕辛苦,愿意跟着凤姐姐。”“好,既然你们都不怕吃苦,明日开始便跟着训练。”凤倾妆满意地点头,继续道:“今日大家散了吧。”毕竟还是玩的年龄,一听说不用练功,都如同快乐的小鸟般,一个一个都飞快地跑远了。“妆儿,你选出那十八个孩子姿质都不错,你有什么计划,说出来也许我能够帮你。”巫惊羽上前两步,走到凤倾妆的身边,温柔道。“明日你就知道了。对了,我不是让你扛大蟒蛇,怎么换成了他们三人扛?”凤倾妆冷眉一挑,质问道。“你又没有说不能够找帮手。有免费劳力当然不能浪费,这是你教我的。”巫惊羽笑得邪魅无边。凤倾妆翻了个白眼,无语至极,她什么教过他这些了。“残云,把这条大蟒蛇拿下去炖了。记住,把那蛇胆给我留着,我要入药。”凤倾妆吩咐完,残云便领着钱满贯、墨月和墨隐朝着山庄内的灶房走去。翌日,当一缕阳光突破云层洒向大地的时候,凤倾妆来到习武场上的时候,那十八个孩子都已经自觉性地来到了习武上站成了一排。见到凤倾妆到来,十八人得到残云的吩咐后,齐齐喊道:“主子。”凤倾妆先是愣了愣,后满意地勾唇,轻应一声,清冷的嗓音缓缓响起,在习武场内飘散开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今日你们训练的第一关就是吃苦。”话落,手一拍,银筝左右手各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255特殊方法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这里是十八碗蛇胆汁捏开的汤药,你们每个人过来各自过来端一碗喝下。喝完之后,赶快坐下来按照残云教你们的方法调息。”凤倾妆清冷的嗓音落下,十八个孩子上前,从托盘中端起蛇胆汁汤药,捏着鼻子一口喝下。苦味充斥在嘴中,可是却无一人吐出,只是偶尔间眉头微皱。等到十八人全部喝下之后,凤倾妆眼底滑过一丝满意与赞赏。接着,慧波流转,看向银筝交待道:“银筝,蓝凤山庄里暂时就交给你和残云打理,我打算带着这十八个孩子入祁云山深入训练。”“主子,不可。祁云山深处,野兽凶猛,还是让属下陪着你一去吧。”银筝自动请缨道。凤倾妆摇了摇头,“不必,这一去时间可能比较长,蓝凤山庄才刚刚起步,需要人打理,而且山庄还有几十个孩子也需要人督促习武。你留在山庄内协助残云,我会让巫惊羽陪着我一同入祁云山深处。”话音刚落,巫惊羽一袭黑衣施施然走来,墨发如瀑,在晨风中随风飞舞。他的身后跟着一身大红元宝衣的钱满贯。紧接着,郑天虎与秦梅二人也因着好奇心走了过来,想一睹凤倾妆怎么训练这十八个孩子。“凤姐姐,你打算用什么特殊方法训练这些孩子们?”钱满贯心痒痒,按耐不住问道。“想知道。”凤倾妆淡淡一笑,眼底滑过一丝狡黠。“嗯。”钱满贯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想知道的话等一会跟着我走就行了。”凤倾妆笑靥如花,可是却无端端让人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主子,我们也想跟着去看看。”郑天虎和秦梅提出。厉眸扫了一眼二人,凤倾妆清冷地开口道:“郑天虎,你跟去。至于秦梅,这个拿去,好好练习。不懂的就问银筝。”边说边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本武学秘笈,抛向秦梅。接过武学秘笈,秦梅谢道:“多谢主子。”凤倾妆轻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地上盘膝打坐的十八个孩子,见他们都已经睁开了眼睛,个个精神抖擞,双眼灼亮有神,可是见刚才喝下去的加入了提升功力的药丸的蛇胆汁汤药起了效果。“大家都起来吧,随我入祁云山深处。”清冷地启唇。说完,凤倾妆抬脚朝着蓝凤山庄大门外走去,巫惊羽随后跟上。接着,郑天虎和十八个孩子也跟了上去。唯有钱满贯一人立在原地,迟疑了片刻也跟了上去,嘴中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凤姐姐,祁云山深处野兽很多,很危险。你干嘛非要选这么一个危险重重的地方训练这些小毛头?”“钱满贯,你可以回去了,不必跟着了。”凤倾妆只感觉耳边有只蚊子,嗡嗡叫个不停,不悦地蹙眉,恼怒道。“为什么?”钱满贯疑惑不解。“因为你太吵了。”凤倾妆怒瞪过去。“我闭嘴,不说了。”钱满贯保证道。凤倾妆侧头,怀疑地目光斜睨了一眼钱满贯,对他的话压根不相信。一路走走说说,凤倾妆一行人,四个大人,十八个孩子已经进入的祁云山深处,耳边不断传来野兽的吼叫声。寻了一处水潭边,一行人便在这里安营搭帐篷住下。第一日,凤倾妆教给这些孩子们野外求生的方法,并且教给他们一个道理。“打蛇打七寸,是因为七寸处乃是蛇的心脏所在,是它的要害。同样的道理,对付其它的野兽和人也是一样,只要伤其要害,就可以更加轻松地打败敌人。”第二日,凤倾妆亲手描绘了一张人体穴位图,挂在十八孩子睡的大帐篷内,让他们睡觉前和起床后都看一遍,记一遍加深记忆。第三日,凤倾妆给他们每一个发了一把弯刀,教授他们近身搏击的方法,还有一套完整的刀法。到了第十日,这些少年们个个身体强健,已经开始在居住的帐篷附近袭击野兽。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凤倾妆每隔三日,给他们喝下的提升功力的蛇胆汤药。一个月后,在凤倾妆的训练下,少年们已经开始两人一组地合作袭击野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间三个寒暑已经过,少年们的个头都已经超越了凤倾妆,长成了风度翩翩,身体结实的少年郎。个个身手狠厉,一击必中。最难得的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与团结。而力大无穷的郑天虎在这几年的训练当中,也变得身手敏捷,下手更狠更准,手中的大斧头更是舞得虎虎生风。“三年的时间过去了,现在是考验你们成绩的时候了,明日我们进入祁云山右面狼穴山,敢不敢去?”凤倾妆目光如炬,双瞳中耀着犀利的光芒,晶莹剔透似琉璃,从十八个少年的脸上一一扫过。“幽灵十八骑,勇猛无敌,一捣狼穴山。”十八个少年人人眼中流露出兴奋与嗜的光芒,振臂高呼。幽灵十八骑,是凤倾妆给他们这个团体取的名字,而这十八个少年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幽一、幽二、幽三……“好。今日大家好好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我们一捣狼穴山。”凤倾妆面容清冷,漆黑的眼瞳灼亮有神,璀璨似暗夜寒星,周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令人臣服的力量。幽灵十八骑成员听了之后,都纷纷回到帐篷休息,保存最佳体力。“妆儿,明日你真的打算去狼穴山?”巫惊羽走过来,凝着凤倾妆,眼底划过一抹担忧,问道。“凤姐姐,你脑子没毛病吧,狼穴山群狼居住,你居然想将自己一手培养的幽灵十八骑送入狼口。”钱满贯走过来,气急地骂道。“你才脑子有毛病。”凤倾妆怒瞪钱满贯一眼,抬手猛地一拍他的后脑勺,不悦地说道。 256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钱满贯黑着一张脸,瞪着凤倾妆,在她凌厉如箭的目光下,敢怒不敢言。“妆儿,一定非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训练他们吗?”巫惊羽墨玉般的俊眸浮现出一缕担心,抿唇问道。“我也知道狼穴山危机重重,可是这是必须的。人只有在最危险的生死关头才能够激发出最大的潜力。”凤倾妆冷瞳幽深,冷沉坚定地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明日我们一同勇闯狼穴山。天色也不早了,赶快休息吧,让体力保持在最佳状态。”随着巫惊羽的话音落下,各自转身回帐篷休息。第二日清晨,薄雾笼罩着整个祁云山,一切的景物都变得虚渺隐约。一行人朝着祁云山右面的狼穴山缓缓而行。浩瀚的苍穹,天边一轮红日拨开云彩,驱散氤氲的雾气,暖融融洒满大地。凤倾妆一行人继续前行,周遭空气清新,草木清香随着晨风浮动。半个时辰后,艳阳高挂,一行人刚走到狼穴山的边缘地带,一阵阵狼嚎遥遥传来,令人毛骨悚然。“已经进入了狼穴山的边缘地带,再向前走个十几米便进入了狼穴山的腹地,大家做好准备了吗?”凤倾妆顿住脚步,凌厉的眼眸扫向幽灵十八骑,大声问道。“准备好了。”幽灵十八骑异口同声,神情肃冷,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山中。“出发。”凤倾妆挥臂高呼,抬脚率先朝着狼穴山腹地行去。巫惊羽身形一掠,走到凤倾妆的身边。紧接着便是郑天虎与钱满贯,幽灵十八骑走在最后。一行人越往前走,狼嚎声愈加的清晰,不绝于耳。刚进狼穴山不到十米的距离,突然一股危险的气息逼近。只见一条浑身毛发雪白,身形巨大的白狼,满嘴白森森的银牙尖利无比,从旁边的树丛中飞扑而出,咬向距离最近的凤倾妆。“妆儿,小心。”巫惊羽焦急地大喝一声,意念一动,一把寒芒凛凛的长剑握于手中,内力一提,一道银芒划过,那条大白狼顿时尸首分家。空气中飘浮着浓郁的血腥味,随着寒凉的山风向着四周扩散。“血腥味很快会引来狼群,大家小心,做好备战准备。”凤倾妆面笼寒霜,双瞳中幽深如潭,布满森冷的寒气,提醒道。话落,她意念一动,锁情握于手中。听了此话,幽灵十八骑面容肃冷,从腰间抽出弯刀紧握手中,进入备战壮态。这时,一声雄浑的狼嚎长啸回荡在山中,紧接着更多的狼嚎长啸声回应着。狼穴山中,枝头树叶猛烈摇曳,沙沙作响,杂乱地动物奔跑声渐渐逼近。眨眼的功夫,凤倾妆一行人就被一群山狼包围。这一群山狼有灰色,有白色,还有黑色,不过领头的狼王却是一只浑身火红毛发的血狼。只见血狼王仰头一声狼嚎长啸,响彻九霄。周遭的山狼纷纷响应过后,便开始发动猛烈的攻击,朝着凤倾妆他们一行人攻来。“上,杀光了狼群,你们就算过关了,三年的辛苦没有白费。”凤倾妆鼓舞道。闻言,幽灵十八骑个个眼神狠厉,眼中迸射出嗜血森冷的杀意,手中弯刀挥舞,手起刀落,与眼前的上百头群狼展开撕杀。“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血狼王交给我了。”凤倾妆幽潭般的寒眼闪烁着嗜血残冷的光芒,冷酷的声音好似地狱修罗。只见她身形一晃,轻盈似鸿燕,锁情上红宝石按下,锋利无比的刀刃从锁情的底部探出,朝着浑身艳红如火的血狼王掠去。未到近前,血狼王身边的八匹雪狼就好像八名勇猛的护卫,在凤倾妆欺身闪来的同时,齐齐一跃而起,锋利的狼爪朝着她抓来。“靠。”凤倾妆低咒一声,身形飘忽朝后退开,她可没有勇气在同一时间,愚蠢到双拳对八狼,不死也重伤。八匹雪狼岂肯放过,团结合作,继续攻向凤倾妆。凤倾妆眼神杀意一闪而过,唇角勾勒起一抹嗜血森凉的笑意。手中锁情蓝宝石按下,九柄薄如蝉翼的柳叶飞刀飞射而出,刀刀命中,八匹雪狼其中一匹雪狼被两柄飞刀射中要害,应声而倒。剩下七匹雪狼,其中三匹成了独眼雪狼,而另外的四匹雪狼只是被斩断的尾巴,成了无尾雪狼。“妆儿,我来助你。”巫惊羽清悦的嗓音从耳边拂过。只见他身形快如闪电,来到凤倾妆身边,快速说道:“三匹独眼的雪狼归你,四匹断尾的雪狼归我。”不等凤倾妆反驳,巫惊羽鬼魅的身形宛若幽灵,手腕一抖,手中的长剑挽出阵阵剑花,快速地穿梭在四匹断尾雪狼中,眨眼的功夫,四匹断尾被刺中咽喉,一招秒杀。而凤倾妆也不甘落后,锁情的红宝石按下,飞刀收回,变成锋利的刀刃。她足下一踏,只见眼前一道黑影晃过,快疾如风,等到停下的时候,三匹独眼雪狼同样的咽喉被割断,同样是一招秒杀。解决了雪狼,二人又快如闪电地逼近血狼王。“妆儿,我们来打个赌。若是我斩杀了血狼王,你就得让我差遣一日,若是你斩杀了血狼王,我就听凭你差遣一日,如何?”巫惊羽临时提议道。“好。到时候我若是让你去掏茅房,你也不能拒绝。”凤倾妆阴恻恻地笑,幽幽说道。闻言,巫惊羽怔愣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掏茅房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浑身冒起鸡皮疙瘩。就在他怔愣的片刻,凤倾妆已经先下手为强,足下一动,手中的锁情手起刀落,血狼王的狼头已经离开了狼身,殷红的鲜血汩汩冒出。“巫惊羽,你输了,下山后准备掏茅房吧。”凤倾妆晃了晃手中的锁情,笑靥如花说道。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身后罩下,沉醉在打赌胜出中的凤倾妆敏锐度降低,沉然不知。 257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妆儿,小心身后。”巫惊羽焦急地大喊一声,身形一动,快得令人无法想像,将凤倾妆拉离黑影的攻击范围,手腕翻转,手中的长剑朝前一递,刺向扑向凤倾妆的黑影。同时,黑影那锋利无比的利爪从巫惊羽的手臂划过,鲜血淋漓。接着,只听见重物坠地的声音,凤倾妆回首望去,一只黑色的墨狼倒在血泊之中,咽喉处被一剑刺穿。再转回头的时候,巫惊羽鱼种淋漓的手臂映入眼帘,凤倾妆撕开巫惊羽的衣袖一瞧,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暴露在眼前,眼底滑过一丝心疼。赶紧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瓶上好的金创药,将药粉敷在巫惊羽的手臂上,心疼地问道。“疼吗?”“嗯,疼。”巫惊羽眉头紧皱,佯装出一副疼痛不已的模样,望着凤倾妆,“妆儿,你瞧我现在都受伤了,下山后我们的赌约是不是可以取消?”“不行。不过你放心,等到下山后,我就施展‘回春术’治好你手臂上的抓伤。”凤倾妆眼眸轻眨,生动绝美的面容多了几分调皮,戏谑道。其实刚才她也不过随口说说,也没有真打算让巫惊羽去掏茅房。闻言,一想到下山后极有可能发生的悲惨事情,巫惊羽脸色臭臭,仿佛看到头顶一群乌鸦飞过。这时,钱满贯、郑天虎和幽灵十八骑已经消灭了狼群,周遭野狼的尸体遍地,空气中飘浮着浓郁的血腥味。“主子,狼群已灭,除了一人受伤彼重,其余轻伤。”幽灵十八骑的首领风行,现在名为幽一,已经长成了一个高大壮实的少年郎,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黄毛小儿。他走到凤倾妆身边,眼底除了恭敬,还有真心的臣服,简洁地报告道。“你们今日的表现不错。大家赶快下山吧,不然等一下会有更多的狼群围攻过来,到时候只怕想下山都不成了。”凤倾妆冷然说完,从墨隐云轻呈取出一粒药丸递到幽一手中,指了指那名受伤较重的属下,清冷的语气透着淡淡的关心。“拿去给他喂下。”幽一接过后,直接给受伤较重的队员喂下,吩咐了另一名幽灵十八骑队员背起受伤的队员。刚做完这一切,又是一声响彻云霄的狼嚎长啸声响起,比之刚才血狼王的长啸声更加的雄浑。“我们赶快下山,这一次的狼群只怕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凤倾妆眉头紧拧,急切地说道。话音一落,凤倾妆足下一点,宛若一道清风朝着祁云山的半山腰掠去。紧接着,巫惊羽、钱满贯、郑天虎和幽灵十八骑也纷纷施展轻功朝着半山腰的蓝凤山庄掠去。蓝凤山庄,宏伟大气。庄内房屋众多,从高处一眼望去,层层叠叠翻卷如云。凤倾妆一行人施展刚到山庄大门口的时候,正巧碰到银筝走出来。三年来,她每天都要到山庄大门口张望好几遍,希望看到凤倾妆等人的身影。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银筝终于看到盼望已经久的身影。“主子,你终于下山了。”银筝此刻的欣喜难以形容,飞快地朝着凤倾妆跑过去。“是啊,下山了。三年不见,你怎么瘦了?”看到银筝,如同见到了久违的亲人,凤倾妆眼角眉梢带着喜悦,关心问道。“属下只是久不见主子下山,又没有消息传来,有些担心才会如此。”银筝秀脸下巴微尖,消瘦的脸庞衬托着漆黑的双瞳更加的大而清亮有神。“主子何尝又不是瘦了,属下这就吩咐灶房,做些好吃的让主子让补补。”“等等,先让人送些热水到我房间,我要沐浴。”凤倾妆吩咐道。刚在狼穴山经过一场撕杀,浑身黏糊糊的,还带着一丝血腥味,令人很不舒服。“属下这就去。”说完,银筝朝着灶房的方向快速跑去,提热水。经过残云房间的时候,边跑边兴奋地大声喊道:“残云,主子回来了。”只不过此时,残云并不在房间。蓝凤山庄大门口,凤倾妆命令大家各自下去休息,她也朝着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去。一栋单独的小楼,院内种植着许多的金桂,此时正是金桂飘香的季节,浓郁的桂香飘浮在空气中,令人沉醉。凤倾妆回到房间后,恰巧银筝也提来了热水。沐浴过后,她便召唤出小金子,这三年来,因为在山里生活,蛇比较多,遂没有将小金子带在身边。“小金子,这三年来可有发生什么大事?”闭塞了三年,凤倾妆迫不急待地问道。“回主人,要说大事也不是很大。现在三国局势重新洗牌,苍炎国的实力最强,星耀国第二,最弱的便是东启国。听说东启国的老皇帝最近迷上的练丹之术,朝政统统交由东启国的臣相秦槐处理。”小金子捡着重点地说,继续道。“自从封玉回到炎京城之后,亲自放了一把火,火烧凤凰楼斩断情丝。可是这三年来你销声匿迹,再无消息传出。封玉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居然又调派玄衣卫四处寻查你的消息,就连东启国的狄赫与星耀国的上官玄清也派出死士四处打探。”“以前是三国鼎立的局面,如今却是苍炎国,一国独大。想必不久的将来,天下必将大乱。封玉终于开始一步一步朝着他伟大的抱负迈进。”凤倾妆眉头轻皱,目光幽远地看着窗外。封玉温润如玉的外表下,暗藏的野心她一直都知道,好在如今的她也有了自己的势力,就算将来天下大乱也不会太过被动。“妆儿,想什么呢?”巫惊羽的房间就在凤倾妆丹桂楼旁边的小院,沐浴过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走过来,就瞧见她眉头紧蹙,似乎在思考着很重要的问题。“你来了。三年了,你都一直陪我呆在山上,是不是也应该回圣月族去看看?”凤倾妆收回神思,凝着巫惊羽平淡说道。 258三无人员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妆儿是想赶我离开。”巫惊羽面色一沉,眉头不悦地蹙起,俊瞳怒瞪凤倾妆。“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就是这么随口一提,三年来,你都没有递消息回圣月族,难道你都不担心少主的位子被人给抢了?”凤倾妆眉头轻挑,难得耐心地开口解释道。“抢了就抢了。到时候我成了无权无势,又无家可归的人,正好赖在你身边一辈子,不离不弃。”巫惊羽唇角勾勒出一丝邪肆的笑,走过去,将凤倾妆拥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赖皮地说道。“你倒是想得美。要是你真的成了‘三无’人员,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从巫惊羽的怀中挣脱出来,凤倾妆走到桌边坐下,淡淡地瞥了一眼他,无情地说道。“什么是‘三无’人员?”第一次听到这个新名词,巫惊羽好奇心起,也走到桌边,与凤倾妆相对而坐,抿唇问道。“三无人员,是指无权无势无钱的人。”凤倾妆神容淡淡,嗓音云淡风轻地解释道。“原来我的妆儿,绝美出尘的外表下也暗藏着一颗虚荣的心。你放心,为了不成为你口中的‘三无’人员,爷就算是六亲不认,也不会让人抢走圣月族的少主之位。”巫惊羽扯唇一笑,勾勒出魅惑众生的笑容,好看的俊眸含笑,凝着凤倾妆,慵懒邪魅的嗓音在屋中荡开。“别贫了。听你这么说,看来你是未雨绸缪,在随我上山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一切防范。”凤倾妆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对面邪魅无边的男子,早就知道优秀的他心计城府并不低于任何人。“知我者,妆儿也。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你的幽灵十八骑已经训练完毕,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巫惊羽收剑嘻笑,一本正经问道。“我打算去东启国瞧一瞧,顺便查清楚我的身世。”凤倾妆没有任何隐瞒,道出心中的秘密。“你的身世,难道你并非星耀国凤臣相之女?”巫惊羽漆黑如墨的幽瞳闪过一丝惊愕,这个消息的确令人震惊。“嗯。”凤倾妆淡然点头。她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取出那块与她身世有关的玉牌,递到巫惊羽面前,平静淡漠的语气宛若天边浮云,仿佛说的是与己无关的事情。“这块玉牌是我离开耀京城之前,父亲交给我的。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真相,原来我并非父亲的亲身女儿。”巫惊羽接过玉牌,仔细地观看了一下,正面那朵精致小巧的莲花图案令人深思。这时,凤倾妆平淡似水的声音不起任何波澜,再一次响起。“我已经向狄赫求证过了,东启国只有狄府、秦府和东启皇室才能够在玉牌或者令牌上雕刻莲花图案。”“那你打算何时起程去东启国?”巫惊羽将玉牌交还到凤倾妆的手中,淡淡问道。“过两日吧。自蓝凤山庄建成以来,都还没有机会好好住上两日,怎么说这里也算是我的家。”凤倾妆面容平淡温和,少了平时的清冷。“这里也是我的家。这二日我们就好好在家中休息二日,享受一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休闲日子。”巫惊羽妖孽般的俊容扬起笑容,如新月耀起,辉光璀璨。他站起身,走到桌子另一头,拉起凤倾妆的手。“做什么?”凤倾妆抬眸望去,不解地问道。“带你出去,去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巫惊羽扬眉,漆黑幽深的眼瞳流转着动人的神采,光华潋滟。唇角勾勒出颠倒众生的笑容,令人沉迷。凤倾妆看得呆了,沉迷在这抹笑容之中,任由巫惊羽拉着朝外走去。刚走到门口,钱满贯一身显眼的大红元宝衣,妖娆万千地走过来。经过了三年山中生活的历练,此刻的钱满贯也变得沉稳了许多,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俗气而一毛不拔的毛病依然没有纠正过来。“表哥,凤姐姐,大家伙都聚焦在饭厅里,就等着你们二人一到就开饭了。”笑着说道。巫惊羽刚想开口推脱,凤倾妆先开口道:“我们这就过去,走吧。”话落,三人朝着饭厅走去。宽敞的饭厅内,摆放着四五桌的宴席,饭厅内除了诸葛羽、墨隐、墨月和沐芙蓉外,其余人一瞧见凤倾妆的到来,皆全体起立,恭敬喊道。“主子。”“都坐下吧。”凤倾妆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威严。众人落坐,她走到最正中的那一桌主位上,而她的左侧也留着一个空位,想必是给巫惊羽留下的。凤倾妆并未落坐,而是站在主位边上,凌厉的眼眸一扫厅内,无形中给人一种慑人的压迫,令人臣服。她启唇,清冷的嗓音在厅内回荡。“你们既然已入蓝凤山庄,奉我为主。就必须遵守一条原则,忠心。若是谁敢做出对蓝凤山庄不利之事,哪怕是躲到天涯海角,幽灵十八骑也绝对不放过。”“属下誓死效忠主子。”饭厅内,除了那几人外,其余人异口同声,表明决心。“好。”满意地点点头,凤倾妆继续道:“我相信在今后的日子里,你们一定不会让我失望。”说完,凤倾妆便让大家动筷吃饭。用完饭后,夜幕降临。山野野兽多,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便坐在屋顶之上,手中各自执着一壶酒,一边饮酒一边欣赏着夜色。凉爽清明的秋夜,辰星璀璨若宝石,洒下晶莹柔和的光辉,周遭的一切变得那么的雅致幽静。凤倾妆靠着巫惊羽的肩膀,端起酒壶仰头喝下一口酒。“妆儿,少喝点,不然会醉的。”巫惊羽劝道。“人生难得几回醉。有你在身边,就算醉了又何妨?”凤倾妆勾唇一笑,宛若夜间盛放的昙花,潋滟光华,艳不可挡。带着几分醉意的美眸氤氲动人,眼波流转间,该死的gou人,令人沉迷。 259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话落,凤倾妆又连着灌了几口酒,辛辣的烈酒从喉间滑入。酒精快速地渗透到她的血液中,脑袋晕乎乎的。两颊染上红晕,醉意朦胧的美瞳妩媚惑人,令人心颤。恰巧,月华偏移,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照射在她绝美清冷的脸庞,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美得惊心动魄,摄人心魂。巫惊羽眸光一暗,看得痴了。整副心神都被眼前这个带着几分醉意,几分妩媚的清冷女子吸引着。天地间静谧无声,他的心中眼中只剩下眼前的人儿,再也容不下看不到其它。“妆儿,你就像那灰色世界里的一缕色彩,好美好美,美得令人心动。”低哑暗沉的嗓音在迷离的夜色中荡开。“巫惊羽,你也好美好美,美得就像一个妖孽。”凤倾妆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醉眼迷离,氤氲动人。抬眸望向身侧的巫惊羽,薄唇轻启,带着几分醉意的赞扬吐出。闻言,巫惊羽真是啼笑皆非。这是不是就叫做酒后吐直言?“调皮,再说爷妖孽,爷可就不客气了。”巫惊羽宠溺一笑,深邃无垠的眼眸凝望着她,眼中透着一丝灼热缠绵,抬手轻轻地刮了刮她的琼鼻。鼻头清凉的感觉令凤倾妆不悦地皱了皱鼻子,抬起手用力的捏了捏他的鼻子。突然,她的目光定在了巫惊羽的左脸上,抬起的手掌朝着他的左脸移去。巫惊羽一颗心如小鹿乱撞,怦怦直跳。他俊目微闭,等待着她的细腻柔滑的素手轻抚。轻抚没有等来,到是耳边传来“啪“的一声脆响,脸上辣辣的疼。接着,凤倾妆将手掌摊在他的面前,“你看,好大的一只秋蚊子。”睁开眼睛,低头看去,凤倾妆的手掌心的确有一只被拍扁的秋蚊子尸体。想到刚才会错了意,巫惊羽真是哭笑不得。夜色妖娆,清风袭人,空气柔和而凉爽,一个值得人留恋的美丽的夜。二人又在屋顶上坐了一会儿,一壶酒下肚,酒量不佳的凤倾妆最终还是倒在了巫惊羽的怀中睡了过去。低头看着怀中沉睡的人儿,巫惊羽勾唇莞而一笑,好似夜空中烟花绽放,璀璨无比。“妆儿,你醉酒的模样与平时的你大相径庭,真可爱。”喃喃了一句,在她的唇上印上一个轻吻,抱着她身形一飘,身轻如燕,从屋顶翩然飘下。走入房间,将凤倾妆轻放在床上,亲自动手褪去她的外套,盖好锦被。紧接着,也褪去自己身上的外套,拥着她睡下了。二人相拥而眠,凤倾妆躺在温暖的怀抱中,一夜无梦到天明。到是难为了巫惊羽,美人在怀,看得到摸得着,就是吃不到,整个晚上想入非非,都没有睡踏实。第二日,晨光轻柔,窗户敞开,柔和的风扬起轻纱,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如流水般泻了进来。床上,凤倾妆一睁开眼睛,就瞧见巫惊羽顶着一对熊猫眼,手支撑着头,侧躺在她的身边,灼亮的俊目凝着她。“巫惊羽,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黑眼圈那么重。”凤倾妆调侃道。“我倒是想做个采花贼,只可惜美人不解风情,只顾着自己呼呼大睡。”巫惊羽俊眸微眯,墨玉般的黑瞳馥郁幽深,栩光晶亮。唇角边挂着邪肆的笑容,若不是那一对明显的熊猫眼破坏了美感,倒真是魅惑众生。闻言,凤倾妆低头望床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丫的,明明是自己精虫充脑。身份难受睡不着,现在还怪着她不解风情。懒得理会,凤倾妆掀开被子,跃过巫惊羽,下床穿鞋。都说男人的yu望在早上的时候最强。凤倾妆的脚刚挨到绣鞋,突然身子一轻,整个人已经被巫惊羽抱上了床,一个翻身,已经被那个妖孽给压在了身下。隐忍了一晚上的巫惊羽不给凤倾妆任何反抗的机会,二话不说,扣着她的头温热的唇瓣压下去,吸吮着她的唇,灵舌闯入她温暖的口腔,四处挑豆燃火,追逐着她的丁香,用力地吸吮着……一大早就这么热情,真是令人抵挡不住。凤倾妆抬起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双眸微闭,沉醉在他的热吻之中。瞧着身下清冷的人儿,身体逐渐升温,巫惊羽心底一阵满足,火热的大手从衣襟伸入,覆盖上她胸前的美好,柔软弹性的手感令他情动得更加的快。一个吻还未落下,灼热的某物已经嚣张地抵着她的小腹。“妆儿,可以吗?”难得巫惊羽在这种时刻,还能够礼貌性地征询一下对方的意见。“我如果摇头说不行的话,那你能控制得住,不再继续?”凤倾妆迷离妩媚的美眸含笑,不答反问。“不行。”巫惊羽坚定地摇头,继续道:“三年朝夕相处,爷夜夜都在梦中与你相会,恩爱缠绵,爷再也不想忍了。”“那你还那么多费话。”凤倾妆瞪了他一眼,难耐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轻轻地摩擦,让二人身体的温度瞬间提升,房间内暧昧的气息流窜。得到了默许,巫惊羽欣喜若狂,心头花儿朵朵开,幽瞳的眼中点着两簇火苗。火热的大手滑至她的腰间,轻轻一挑,束腰的绸带松开,粉红的肚兜暴露在空气中,肚兜下的美好景致若隐若现,更加令人心痒难耐。巫惊羽眼神幽暗火热,低下头,火热的唇瓣再一次落在她的唇上,转辗缠绵了片刻后,灵舌退出,滑至她的修长白皙的颈后,一口含住精致小巧的耳垂轻咬,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耳内。一股酥麻传递全身,她身子一阵轻颤,红唇微张,情不自禁地溢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原来你喜欢被人吻耳垂。”巫惊羽邪魅地轻笑,爱不释唇地继续轻吻逗弄着她的耳垂,引得身下的人儿又是一阵轻颤。 260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敏gan的部位被发现,凤倾妆脸色微燥,一丝窘迫从眼底划过。突然,胸前一凉,遮挡了肚兜被巫惊羽一把扯掉,美好的景致暴露在空气中,一览无遗。巫惊羽眸光一暗,一股强烈而疯狂的欲望如同暴风雨一般,来得又急又猛,朝着下腹狂涌而去。头慢慢地俯下,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朝着凤倾妆所住的小楼渐近。“该死的,是哪个煞风影地朝着这边走来,最好是有急事,不然爷劈了他。”Yu火焚身的巫惊羽不得不停下动作,一边怒骂一边扯过锦被盖在凤倾妆的身上,放下纱帐,强压着疯狂叫嚣的欲望,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怒气地朝着门边走去。刚拉开房门,一道大红的身影映入眼帘,钱满贯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看到开门之人,钱满贯眼底闪过一丝惊愕,怔愣了片刻,当巫惊羽阴沉的脸庞,很明显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映入眼帘,顿时恍然大悟。他促狭一笑,烔亮灵动的眼睛滴溜一转,朝着巫惊羽的腹下瞟去,一个未来得及消退的小帐篷支起。“表哥,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与凤姐姐的好事?”钱满贯眼中含笑,犹不怕死地问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巫惊羽一脸的不耐烦,只想将眼前碍眼的家伙赶快打发走。“表哥,你就算再怎么猴急,想和凤姐姐那个,也不能变得如此粗鲁。”钱满贯闲得发慌,天南地北地扯着。“粗鲁是吧。爷还有更粗鲁的。”见钱满贯费话半天,迟迟不说重点,巫惊羽情yu未消退的黑眸,眼底寒芒一闪而逝,唇角一笑,直接一脚朝着钱满贯踢去,可怜的钱满贯顿时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朝着院外飞去。“巫惊羽,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我可是你的表弟,居然这么对待我。”钱满贯气怒地声音隔着房门遥遥传来。房间内,暧昧的气息渐淡。经过钱满贯这么一闹,巫惊羽回到床边的时候,凤倾妆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妆儿,你怎么起来了,连衣服都穿好了。”巫惊羽幽深的黑瞳望着床边的人儿,低沉暗哑的嗓音透着一丝情yu,开口道。他还指望着继续刚才的事情。“好兴致都被扰了,不起来做什么。”凤倾妆神情郁郁,淡淡地扯唇道。说完,莲步微移,朝着门口走去。留下巫惊羽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心中默念‘清心咒’,消减体内的yu火。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蓝凤山庄又住了三日。这一日,天高云淡,和风徐徐。凤倾妆带着幽灵十八骑,和巫惊羽、钱满贯、诸葛羽、沐芙蓉、郑天虎、秦梅、墨隐墨月,一行人下山离开了蓝凤山庄,往东启国前行。而银筝和残云则留下,打理山庄内的事务。为了不引人注意,幽灵十八骑只是远远地跟着,并未与凤倾妆一同走。陵沅城,东启国三国交界之地的第一个城池,恢宏雄伟。城墙高大厚实,防守坚固。城四周环绕着又宽又深的护城河。正对城门处设有随时起落的吊桥。日起时分,陵沅城头一声号角吹响,值守兵丁将吊桥放下,城门大开,入东启国者排除交钱入城。日落时分,吊桥升起,城门关闭。凤倾妆一行人刚到陵沅城的时候,城门还未开启,大家在城门等了约一柱香的时间,才排队慢慢入城。入城后,寻了一家干净的客栈,洗尽一身尘土,便聚集在大堂用早饭。刚坐下来吃了一会儿饭,就听到隔壁桌拼桌的四位客人议论道。“兄弟,你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灰衫客人问道。“我从城外来的,去江洪镇走亲戚。”黑色衫子的客人,满脸的络腮胡子,实话实说。“兄弟,我劝你还是别去了。江洪镇隶属榆安城,如今那儿正在闹饥荒,我可是好不容易从那儿逃出来的,说不定你的亲戚早就饿死了。”灰衫客人好心的劝道。“去你娘的,真晦气,一大早就碰上个从饥荒区逃出来的。”另外两名走江湖的客人是一道的,鄙夷的目光扫了一眼灰衫客人,粗鲁地咒骂了一声,赶紧端着饭食换了一桌。几人的说话声,一字不漏传入了凤倾妆一行人的耳中。郑天虎和秦梅二人眉头紧蹙,想起那些曾经一起逃出江洪镇,生活过一段日子的同乡,二人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担忧。也不知道他们领了银子之后,有没有回到江洪镇?二人抬头望向凤倾妆,张了嘴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愁眉苦脸地低下了头,闷头吃饭,没有开口。“大家快一点,吃完了我们去榆安城。”凤倾妆平静的声音响起,听得郑天虎和秦梅二人眉头舒展,抬起头,异口同声道:“多谢主子。”一行人用完饭后,在陵沅城中买了几匹马,快马加鞭直接朝着榆安城方向急驰而去。刚进入榆安城的地界,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映入帘。道路两边随处可见白骨和腐烂的尸体,蛆虫还在尸体上面爬行,啃食腐肉。百姓们流离失所,饥饿的妇人带着面黄肌瘦的孩子们在路边挖草根,啃树皮。有些襁褓的婴孩早已经饿得没有力气哭泣,奄奄一息,做为孩子的母亲,泪流满面,紧紧地抱着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孩子,声声悲戚哀恸地哭喊着。“儿啊,儿啊,下辈子投生好人家,再也别投生寻常百姓家。”再往前行走一段路程,道路两边死人的尸体更多,而活人却更少了,那情景岂是一个‘惨’字形容,看得人心酸异常。“榆安城的饥荒这么严重,难道都没有人管吗?”凤倾妆眉头紧蹙,环视着周遭凄惨的景象,无辜的孩子和百姓就这样生生的饿死,任是冷心冷情的她也不免动容,心口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沉重而难受。 261有钱能使鬼推磨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你们有所不知,榆安城地势低洼,榆江和沅江两大流域正巧从榆安城周边经过。每年只要连下几天暴雨,城池周边便会涨洪水,淹没田地,百姓辛苦了一年耕种便会颗粒无收。”诸葛羽手中的白羽扇轻摇,不急不徐的声音响起。看着周遭的情景,他温和的眼眸中浮现出怜惜,叹息一声。“当政者不顾百姓生死,东启国迟早亡也。”话音刚落,便有一名面黄肌瘦的小孩,双眼深陷,颧骨高突,拿着一个破碗走到凤倾妆一行人的面前,直接跪下乞讨。“几位贵人,行行好,给点儿吃的吧。”想到饥荒地区肯定没有吃的,在榆安城之前,凤倾妆便买了很多的吃食放在墨隐云凤中。同样的,巫惊羽的墨隐云龙中也堆满了吃食,甚至还有大米。只见凤倾妆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二个馒头塞到小男孩的手中。“谢谢贵人,谢谢贵人。”小男孩接过二个馒头之后,将其中的一个馒头掰下一半,狼吞虎咽的吃下之后,朝着凤倾妆用力地磕了个头。便拿着剩下的馒头跑开了,只是跑的速度不是很快。“秦梅,你跟过去看看。”凤倾妆吩咐道。“是,主子。”秦梅应了一声,足下一点,跟在小男孩的身后掠去。过了一会儿,秦梅回来禀告道:“回主子,刚才那名小男孩拿着剩下的一个半馒头去了一间茅草搭成了屋子,里面住着一位妇人,还有一名嗷嗷待哺的婴孩和一个三四岁大,瘦弱皮包骨的小女孩。属下悄悄看了一眼,那名嗷嗷待哺的婴孩只怕快要不行了。”说到此处,秦梅动容,眼眶湿润。“天下苍生何其无辜,妆儿,我们也过去瞧瞧,说不定能够救下那名嗷嗷待哺的婴孩也说不会?”巫惊羽幽深的眼瞳晦暗不明,眼底浮现出一丝怜悯。“正有此意,我们都过去瞧瞧吧。”凤倾妆眼底浮现出一丝沉重,点头道。在秦梅的带领下,一行人快速地朝着那间简陋的茅草屋走去。远远地便能够清晰地看到,那间简陋的茅草是临时搭建而成,连个门都没有,勉强能够遮风挡雨。若是雨大一点,那间茅草屋只怕是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这样的画面映入眼帘,一行人一阵心酸难过。“娘,是贵人,是刚才给我馒头的贵人。”小男孩也看见了凤倾妆她们,兴奋地喊着茅草屋内的颧骨高突,眼窝深陷的妇人。妇人挣扎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茅草屋,来到凤倾妆等的面前,眼中含泪跪下道:“贵人啊,奴知道你们都是好心人,求求你们带走我的孩子,带他们离开这人间地狱,让他们活下去。”“娘,就算饿死我和妹妹也不会离开你的。”小男孩眼神坚定,倒有几分硬气。“秦梅,扶她起来。钱满贯,你是大夫,去看看那名嗷嗷待哺的婴孩。”凤倾妆面容清冷,眼底却隐藏着一丝动容,吩咐道。二人应了一声,秦梅上前扶起妇人。而钱满贯则朝着漏风又漏雨的茅草屋内走去。片刻之后,便出来了,他的脸上嘻笑不再,换上了一张哀痛的脸孔,朝着凤倾妆摇了摇头。凤倾妆心中一痛,又是一条幼小的生命,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这样活活饿死,离开了人世。“还是来晚了一步。”凤倾妆叹息一声,眼中神情哀恸。“贵人啊,求求你们,带我的孩子们离开吧。”失去孩子的妇人此刻也是伤痛无比,可是为了剩下的两个孩子能够活下去,她收起悲伤,不停地朝着凤倾妆们磕头。“这位婶子,我这里有一些大米,你先拿着暂渡饥荒吧。”说完,凤倾妆从墨隐云凤取出一袋大米,送到郑天虎手中,让他拿到那间茅草屋内放好。“谢谢贵人,谢谢贵人。”妇人喜极而泣,连连道谢。她有多久没有吃到米饭,连她自己都记不得了。这边,凤倾妆刚拿出一袋大米,紧接着,附近不远处同样住在破烂茅草屋内的饥民看到了,老老少少,有的撑着棍子,有的拖着瘦如皮包骨的孩子,全部都过来了,全体下跪。“贵人啊,求求你们,救救我们,给我们一点粮食吧。”“大家都起来吧。你们放心,我会想办法,不会再让你们饿肚子的。”看着这一张张眼窝深陷,面黄肌瘦的脸庞,每个人期盼地望着他们,凤倾妆心中动容,承诺道。接着,她取出墨隐云凤中的馒头和大米一一分给大家,好在这一些人也不是很多,二十多人,分完的东西也足够这些人吃上个三五七天。做完这一切后,凤倾妆一行人继续朝着榆安城前进。越往前走,饥民越多。同样的,饿死的人也愈多,尸横遍野,不祥之鸟乌鸦残食着死尸腐肉。一路过来,道路两边田地荒芜,遍草不生,能吃的树叶和树皮都被饥民们吃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杆。“该死的,这榆安城的官员都是死的吗?百姓都成了这副惨状,他们居然无所作为。还有东启皇宫那位高高在上的当政者,自己的子民现在连树皮都没得吃,他居然也不闻不问。”凤倾妆漆黑的眼瞳盛满滔天的怒意,咒骂道。越想越气愤,越想越为东启国的百姓感到难过,凤倾妆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心中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巫惊羽,我决定了。我要帮助这些饥民,让他们不再挨饿,不再啃树皮。”“我支持你。只是我们手边没有那么多的粮食,而东启国榆安城饥荒闹得这么厉害,周边的地区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巫惊羽深邃的眼眸幽瞳深沉,冷静地分析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相信有银子的话,粮食不是问题。”凤倾妆眼珠一转,顿时有了想法。 262心怀天下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巫惊羽俊眉轻挑,启唇说道。其余人也将目光投向凤倾妆,想听听她的想法。只见凤倾妆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号筒朝天一放,火红的烟花在天空绽放,刹那芳华。半个时辰不到,幽灵十八骑英姿飒爽,急驰而来。“主子,有什么吩咐?”十八名优秀的少年,平均年龄也不过十六七岁,可是经过了凤倾妆三年的亲自训练,退去了青涩,变得沉稳肃冷。大家动作一致,整齐地翻身下马,恭敬喊道。“幽一,你带领幽灵十八骑乔装成商人,去苍炎国收粮。”凤倾妆清冷的嗓音透着一股令人心甘情愿服从的气势。眼光流转,看向郑天虎与秦梅二人,“你们二个,与幽灵十八骑一起入苍炎国,去收粮食。”说完,凤倾妆意念一动,取出一大叠的银票交给他们,继续道:“你们快去快回,记住,若是银票不够,直接通过‘知晓天下事’将消息传给我,到时候自然会有银票送到你们手中。”此言一出,除了知情的巫惊羽神色如常,其余人皆是震惊不已。“凤姐姐,真是想不到,你居然就是日进斗金的‘知晓天下事’的幕后老板。人们常说,越有钱的人就越小气,这句话说得一点儿都没有错。你现在的身价在三国之中,也算排得上号的富人,可是每天还在打着我衣服上那几根金钱的主意。我不管,从今以后小爷就跟着你混了。”钱满贯两眼发光地看着凤倾妆,仿佛看到一座金山摆在面前,眼光流转,看向巫惊羽调侃道。“表哥,还是你有眼光,一眼就认定的凤姐姐这么一座吃不完用不尽的金山。”话音刚落,只见凤倾妆素手一抬,毫不手软地拍向钱满贯的后脑勺,厉芒一扫,眼底划过一丝狡黠。“说我小气,意思就是你很大方。这一次收粮你也出点血。”说完,纤指一动,迅速地从钱满贯的衣服上扯下几根金线,一并交到郑天虎的手中。“我的金线。”钱满贯怒瞪着凤倾妆,一阵肉疼,只差没有哭天喊地要她赔。这时,诸葛羽手中的白羽扇轻摇,走到凤倾妆面前,温温吞吞的语气中除了恭敬,还多了几分崇拜。“想不到天女就是天下第一的情报组织‘知晓天下事’的幕后之人,在下佩服。”“诸葛先生客气。”对于比自己年长许多的诸葛羽,而且取千年暖玉床的时候,他也尽了一分力,这份情凤倾妆一直铭记在心,对他的态度恭敬有加。一行人当中,唯有沐芙蓉听到这则消息,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原来她居然这么优秀,不但拥有一张绝美出尘,石破天惊的美丽容颜,能力也是她拼尽一生,只怕都无法企及的。看来是该死心的时候,不要去期盼不属于自己的那份感情。“主子,那我们去了。”郑天虎、秦梅和幽灵十八骑翻身上马,向凤倾妆道别。“快去快回,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到粮食,运往榆安城。”凤倾妆面容清冷,叮嘱了几句。“属下一定不负所望。”大家异口同声,说完后,双腿一夹,骑着骏马直奔陵沅城,朝着苍炎国方向急驰而去。“诸葛先生,刚才听你所言,你似乎对东启国有一定的了解?”在郑天虎他们离去之后,凤倾妆眸光流转,看向诸葛羽客气有礼地问道。“是的。我曾经在东启国呆过几年的时候,自然是有所了解。”诸葛羽温和一笑,不急不徐的声音如溪水潺潺流淌开来。“太好了。既然你对东启国有一定的熟知,那在东启国内收粮一事非你莫属,还望先生莫推辞。”凤倾妆语气诚肯,礼貌说道。“天女志存高远,心怀天下。为了榆安城的穷苦百姓不再挨饿,我诸葛羽自当尽一份绵薄之力,又岂会推辞。”诸葛羽微微一笑,温和的面容光辉万丈。“好,这里是收粮的银票,你拿好。稍后我会联系残云和银筝,让他们从蓝凤山庄调派一部人入东启国,与你会合,给你打下手。”凤倾妆思虑周全,意念一动,将一大叠的银票递到诸葛羽手中。这时,一旁的沐芙蓉站出来,神情肃然,正色道。“凤姑娘,我虽然是苍炎国的人,可是看到东启国榆安城受苦受难的百姓,也是万分痛心。我想随着诸葛先生一起去收粮,也算尽自己的一份心力。”“沐姑娘心怀仁慈之心,实属难得。那你就和诸葛先生一道在东启国内收粮。”除去沐芙蓉对于巫惊羽的那份私心令凤倾妆讨厌,其实对于这样一个女子,她还是有些欣赏的。“那我们就先行一步。”诸葛羽手中白羽扇轻摇二下,插话道。“去吧。一切就劳烦诸葛先生和沐姑娘了。”凤倾妆神色淡然,点点头。诸葛羽和沐芙蓉二人也翻身上马,朝着东启国境内粮食丰盛的城池急驰而去。“妆儿,他们各自收粮去了,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巫惊羽凝望着凤倾妆,一个有着心怀天下仁慈之心的女人,漆黑如墨玉的俊瞳除了柔情,还多了一丝钦佩。“我们去榆安城。不过,在去之前,我得让小金子通知残云和银筝。”话落,凤倾妆从墨队云凤中取出文房四宝,行动流水般写下一行字迹,告诉残云和银筝二人,让蓝凤山庄的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由他们二人带领,入星耀国收粮。一部分则入东启国,追随诸葛羽在东启国收粮,一切听从诸葛羽的话。写完后,凤倾妆将一叠银票和纸条交给小金子,让他利用地下情报组织,将东西传递回蓝凤山庄。一行人此刻只剩下凤倾妆、巫惊羽和钱满贯三人。他们三人也不再耽搁时间,快马加鞭直奔榆安城而去。 263他乡遇故人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而墨隐和墨月二人,早在刚入东启国陵沅城的时候,就被巫惊羽打发去了启京城,去调查凤倾妆的身世。当然,这一切凤倾妆毫不知情。落日西沉,残阳如血。一行三人在几个时辰之后,已经到达了榆安城外。榆安城,高高的城墙,厚重紧闭的城门,阻隔城里与城外的一切联系。城外的情形比之前看到了更加严重。饿殍遍野,饥民流散,光秃秃的树杆上,树皮早已经被扒干净吃掉了。三人打马慢行,朝着城门边靠近。那些饥民们一看到凤倾妆、巫惊羽和钱满贯三人坐下的骏马,个个两眼发光发红,明明饿得全身无力,可是这一刻却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一窝锋似的冲过来,想要将马匹分食而吃。见此情况,三人直接从马背上飞身而起,飞离了这些恐怖的饥民。“吓死小爷了,真是太恐怖。这些人哪里像饥民,倒有点向土匪下山。要不是我们动作快,估计都有可能尸骨无存,被他们下锅煮着吃了。”远处,钱满贯眼底残留一抹恐惧,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说道。巫惊羽和凤倾妆二人负手而立,静默不语。漆黑的眼瞳深如寒潭,冷眼看着那些饥民将他们骑来的三匹马拉到一边宰杀。有的饥民都饿得快发疯了,连煮都不煮,直接抢过一块生肉开始生吃。“你的墨隐云龙中还有多少粮食?”凤倾妆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些分食马肉的饥民那方,启唇突然问道。“不多。墨隐云龙中的大米全部煮成稀粥的话,最多也只能够让榆安城门口的饥民吃上六顿。”看着饥民的巫惊羽收回目光,眸光轻转望向凤倾妆,深邃灼亮的黑瞳有着一种强悍的穿透力,一眼望穿凤倾妆心中想法,启唇继续道。“妆儿,你是想煮粥布施,救济饥民。”“是的。”清淡简短的回答,清悦的嗓音透着一丝沉重。“想法不错,我本应该支持你。只是你可有想过,如果一旦煮粥布施,榆安城周围的饥民闻风都会蜂涌而来。听怕我手中的那点儿粮食连一天都支持不了。到时候又将如何?”巫惊羽皱眉,道出心中的忧虑。“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这些饥民活活饿死,而我们手中明明有剩余的粮食,却偏偏不拿出来。”一时间,凤倾妆还真没有了主意,目光投向巫惊羽,想听听看他是否有万全之策。“让大家收粮的计划刚刚才订下实行,如果等到他们收到粮食在送往榆安城,以我之估计,哪怕动作再快再迅速,最少也需要十日的时间。”巫惊羽沉着冷静地分析道。他灼亮有神的俊眸望向榆安城的方向,高高的城墙阻挡了视线,接着道。“不论是星耀国、苍炎国还是东启国,为了应付天灾,每一座城池内都设有粮仓。不如我们先进榆安城内看看,若是粮仓内真有粮食,我们只要开仓取粮,再煮粥布施,说不定能够坚持到大家从各国收粮归来。”“好,就依你说的办,我们先入榆安城内看个究竟。若是粮仓内真的有粮食,而那些狗官却任由百姓们饿着肚子自生自灭,不开仓救济,绝不轻饶。”落日的余晖照射在凤倾妆清冷的面容上,映射在她漆黑幽深的眼瞳内,透着一抹嗜血的狠厉。决定后,三人再一次朝着城门方向走去。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略显清瘦的身子包裹着一件青碧色的长袍,黑瀑般的墨发也用一枝竹子制成的簪子挽起。周身缭绕着一种与世隔绝的飘逸出尘的气息,突兀地站在饥民中,弯着腰,细心地替一名重病的饥民把脉问诊。他的身后站着一名眉目俊秀的少年,细看过去,少年的眉眼间隐透着一抹贵气,他的肩头背着一个药箱。这二个人便是梅毅竹和甘遂。“师兄。”万里他乡遇亲故。第一个发现梅毅竹的钱满贯,激动得摇手大声喊道。听到喊声,梅毅竹和甘遂二人同时转头,当凤倾妆的身影映入眼帘之后。甘遂也是激动万分,脸上漾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喊了一声,“姐姐。”喊声一落,朝着凤倾妆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当梅毅竹看到凤倾妆的时候,身子一震,怔愣在原地,痴痴地望着那抹倩影,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狂跳,几欲跳出胸膛。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几年未见,她比初见时更加的清冷绝色,摄人心魂。就这么定定地望着她好半天,清润的眼瞳那抹暗藏的情愫显而易见,梅毅竹薄唇微动,喊道:“倾……”刚吐出一个字,巫惊羽邪魅妖孽的脸孔映入眼帘,剩下的一个字生生咽下。头微低,眼底滑过一抹黯然,唇角泛起一缕苦涩地笑,心口一扯,钝钝地痛从心口漫延至全身。等到梅毅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面色如常,嘴角边挂着清风般柔和的浅笑,笑中苦涩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抬脚,朝着凤倾妆他们缓步而去。“天女,你们怎么会在此地?”清润温和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异常的舒服。“这个说来话长,我稍后再告诉你们。倒是你和甘遂怎么会在此处?”凤倾妆清亮如辰的黑瞳闪动着一丝喜悦,看到甘遂,她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听说东启国榆安城附近发生饥荒,担心会有瘟疫发生,便带着甘遂一同来了榆安城。其实当初我遇见甘遂的时候,他就是在榆安城附近的小镇行乞。这一次带着他同行,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看故地重游的他会不会想起一点什么?”梅毅竹清柔的嗓音好似和风,从耳边细细刮过。闻言,凤倾妆目光稍移,看向甘遂温和地开口,“甘遂,你来了榆安城后,可有想起什么?” 264一根不剩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甘遂摇了摇头,此时的他比凤倾妆还要高出半个头。隽秀的五官退去了青涩,漆黑的眼瞳好似清澈的湖水,唇角边漾着开心地笑容。“姐姐,这几年来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和师父都很会担心。这几年你都去了哪里,过得好吗?”甘遂清澈如泉的黑瞳流露出一缕关心。“从苍炎国出来之后,我便去了祁云山。这三年来一直呆在祁云山中,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不曾下过山,你们打听不到我的消息实属正常。倒是你,自几年前香雪梅林一别,现在的你长高了,也壮实了不少,比姐姐都还高出半个头。如今姐姐看着你,都还要抬着头。”凤倾妆绝美的脸庞漾着盈盈如水的笑容,温和的声音如一缕柔和的暖阳,透着淡淡的暖意与关心。“原来姐姐去了祁云山。”甘遂微微一笑,俊秀的五官舒展,一抹干净清澈的笑容溢出,纯似天山雪。一旁,看着周身洋溢着融融暖意的凤倾妆,特别是对着甘遂说话的时候,不但是和颜悦色,还透着一丝淡淡的关心。钱满贯不乐意了,上前一步,硬是挤到正在对话的凤倾妆和甘遂中间。偏头转向左侧,朝着甘遂厉色道。“小子,后退二步,给师叔让点儿地方站站。”“哦。”老实的甘遂应了一声,还真的往左边退开二步,给钱满贯让出一席之地,让他站。“你小子知道尊重师叔,有前途。”钱满贯拍了拍甘遂的肩头,赞道。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钱满贯的后脑勺又挨了一下。他皱着眉头,幽怨地目光不满地瞪着凤倾妆,薄唇轻启刚要开口。凤倾妆凌厉的眼眸好似两柄开锋的宝剑,淡淡一扫,锐利无边,钱满贯神情郁郁,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下。“甘遂,钱满贯是不是经常欺负你?”凤倾妆慧波轻转,清冷凌厉的眼睛陡然间变得温和似暖阳,抿唇问道。此言一出,钱满贯双眼浮现厉芒,暗透着淡淡的威胁瞪向甘遂,那眼神分明在说。小子,你若是敢说有,等一下有你好看。“师叔很少来香雪梅林,没有机会经常欺负我。”甘遂狡黠一笑,回答得非常巧妙。“那就是有了。”凤倾妆面容蓦地一寒,周遭的温度骤降,她厉眸扫向钱满贯,迸射出慑人的寒气,冷语轻吐,威胁十足。“钱满贯,下次再看到你欺负甘遂,嘿嘿。”话到此处,凌厉如箭的眼眸上下扫视着钱满贯,阴恻恻一笑,令人毛骨悚然,启唇接着道。“我保证你那一身俗气得令人作呕的大红元宝衣,上面的金线一根不剩。”此话一出,生怕身上的金线被凤倾妆扯走,钱满贯立刻朝后跳开几步,漆黑的眼瞳盛满了不满,还有一丝淡淡的疑惑。“你为什么对甘小子这么好?”“秘密。”凤倾妆勾唇一笑,给出一个能够让人气死的答案。钱满贯气得干瞪眼。天色渐暗,一弯残月爬上树梢,黑鸦立在树梢悲啼。凄凉的夜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枝在冷风中乱颤。“天色已暗,城外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去榆安城中吧。”抬头望了望天,梅毅竹温润的嗓音如一道清风从众人耳畔刮过,舒适宜人。“好。我们三人刚才也正准备入城,哪知就碰到了你们,正好一道。”凤倾妆平静道。话落,一行人避开城门,朝着城墙下一个偏僻点的地方走去。“你们等一等。”梅毅竹清浅说完,从身上摸出一个哨子,放在唇边一吹,尖锐的哨音响起,朝着城墙上方飘去。过了一会儿,从城墙上垂下一根手臂粗的绳索。“天女,你先上去吧。”指着城墙上垂下的绳索,梅毅竹清润之音渺渺响起,淡雅怡人的竹香随着清风送出。“好,那我就先上去了。”凤倾妆也不推辞,一手握住那根手臂粗的绳索,内力一提,宛若鸿燕高飞,顺着绳索快速朝着城墙顶上飞去。城墙顶上,一名身强体壮,身高五尺的大汉正拉着绳索的另一头。当大汉看到上来的是凤倾妆的时候,惊愕了片刻,又被她绝美倾城的容貌给惊到。这时,巫惊羽带着武功较弱的甘遂,借着绳索也飞上了墙头。紧接着,梅毅竹和钱满贯也上来了。“大牛,谢谢你了。这是你今日的工钱。”梅毅竹温雅似竹,摸出几两碎银子递到那名唤大牛的汉子手中。“谢谢梅神医,那我就先走了。”大牛高兴地接过几两碎银后,将那根粗如手臂的绳索一收,大步流星地朝着城墙的楼梯口快速走去。“梅毅竹,你每天就是通过这个方法出城,为城外的那些饥民看诊治病的。”凤倾妆眼眸微眯,看不清眼中神色,红唇微动,清冷的嗓音响起。梅毅竹淡淡地点头。一旁,甘遂气愤不已,脆亮的声音透着极致的愤怒传出。“姐姐,你是不知道。榆安城的那个狗官只顾着自己享乐,根本就不顾百姓的死活。上一次师父去找他,要他大开城门,让那些饥民进城。那狗官非但不听,还让人将师父和我给轰出府衙。真是气死人了。”“你们来榆安城有多久了,现在城中的情形如何?你们可知道城中的粮仓内有没有囤积粮食?”这才是凤倾妆最关心地问题。至于甘遂口中的狗官,等有时间了再慢慢收拾。“我们来到榆安城总不过也才四五天的时间,至于粮仓有没有粮食我也不知道。天女,你这么问,难道是想开仓放粮,救济百姓?”梅毅竹脑海中灵光一闪,眼睛一亮,猜测道。“你猜测得没错。我已经派人去星耀国和苍炎国,还有榆安城周边粮食丰盛的城池去收粮食了。”凤倾妆毫不隐瞒,如实道出收粮计划。 265夜闯秦府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太好了,这一下榆安城的饥民有救了。”梅毅竹脸上浮现一抹清雅如竹的浅笑。几人边走边说,下了城墙,朝着榆安城的中一间客栈走去。子夜时分,云影沉沉,遮挡了那弯残月,整个大地笼罩在黑暗之中,显得凄冷幽暗。甘遂守在客栈,其余四人全部换了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璀璨若辰的黑瞳。“走吧。”凤倾妆清冷的声音淡淡吐出, 其余三人点了点头。接着,只见四道身影敏捷如豹,从窗口闪出,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榆安城中的粮仓快速掠去。粮仓周围,寂静清冷,除了偶而间传来一声野猪的叫声,再无声音。“粮仓四周无一人把守,看来是个空仓。”巫惊羽露出外面的俊眸黑亮有神,宛若苍海明珠,夺目光华。随着巫惊羽的话音落下,钱满贯一脚踹开了粮仓的大门,空荡荡的屋子一目了然,房梁上结满了蛛网,屋内几只老鼠在地上猖狂地爬行,连颗谷粒都见不到。“这粮仓结满了珠网,一看就是许久不曾放过粮食。该死的,定是那狗官将百姓们交上来的皇粮给贪污了。我们现在就去那个狗官的府邸。”扫了一眼空荡荡的粮仓,凤倾妆面笼寒霜,冷冽清寒的嗓音夹杂着一丝怒气。“狗官的府邸我知道在哪里,我来带路。”梅毅竹温雅如清风的嗓音也蕴含着一丝薄怒。说完,梅毅竹身形一晃,如流星划过,朝着狗官的府邸掠去。紧接着,凤倾妆、巫惊羽和钱满贯也内力一提,纷纷施展轻功跟在后头。一刻钟后,四人已经站在了榆林城中占地面积最广,恢宏气派的府邸前。气势雄伟的朱漆大门上,高高的匾额上‘秦府’二个鎏金大字苍劲有力,在暗淡的月色下也是清晰可见。“光看这座府邸就能够想像得到,这个姓秦的狗官平日里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今晚定叫他全部吐出来。”凤倾妆漆黑的眼瞳浮起一抹幽光,在月色下散发着渗人的寒气,令人胆寒。接着道:“我们进去吧。”“好。”巫惊羽应了一声,而钱满贯和梅毅竹则点了点头。四人足下一踏,宛若四只鸿燕腾空飞起,直接从秦府的大门上方飞身而入。脚刚落地,黑暗处冷不丁窜出二名护院,手握钢刀,指向凤倾妆等四人,漆黑的眼睛在月光下迸射出寒冷的厉芒,语气森冷喝道:“什么人?胆敢夜闯秦府,活得不耐烦了。”凤倾妆抬眸寒戾的目光从二名护院脸上扫过,清浅的月光照进她的幽深的眼瞳,寒潭万丈。那二名护院脚底窜起阵阵寒意,握着钢刀的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好冷的目光!这时,只见她双手屈指一弹,那二名护卫保持着举刀的姿势,在也动弹不了分毫。张了张嘴,也发不出丝毫的声音。黝黑的眼睛瞪着朝他们渐渐逼近的女子,眼底浮现出恐惧。走到其中一名身材稍高的护院面前,凤倾妆幽深似井的黑瞳,冷薄如冰,没有丝毫的温度。她素手一抬,取下那名护院手中的钢刀,锋利的刀刃轻放在他的脖颈上,只要稍稍用力,那名护院便会命归黄泉。“你听着,我现在解开你的穴道,若是你敢反抗或者大叫,我便立刻要了你的狗命。”说完,清冷的寒瞳迸射出一丝凌厉的杀气,吓得那名护院双眼一个劲猛眨,表示同意。凤倾妆纤指一伸,在那名护院的身上点了一下,护院脖子上架着一把冰冷的钢刀,哆嗦着双腿,一个劲地求饶。“姑奶奶,我上有老,下有小,求姑奶奶别杀我。”“闭嘴。”凤倾妆厉喝一声,那名护卫立刻噤声。“我问你,狗官现在在哪儿?”寒潭之眸一扫,冷冽的气势令人胆寒。“回姑奶奶话,秦大人今天晚上住在新纳的九姨娘那儿。”护院如实回答。“在哪个院子?”“丽妩院。”话音一落,只见凤倾妆眼底寒芒一闪而逝。抬手一个手刀劈下,那名护院两眼一闭,晕了过去。紧接着,巫惊羽默契十足,脚下一动,抬手也是一个手刀劈下,另外一名被点穴道的护院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钱满贯,剩下交给你处理了。”凤倾妆眸光微移,看向钱满贯,淡漠清冷地说道。钱满贯眼底浮现出一缕不满,在凤倾妆凌厉的逼视下,一边夹起一名护院,将二人扔到了隐蔽的花草丛中。四人飞上房顶,借着清浅的月光环视了一下,整坐府邸内,只有一处院子的院门口点着灯笼,挂着红绸。艳丽的红绸在夜风中飞舞。“那座点着灯笼的院子一定就是丽妩院,我们过去。”凤倾妆面容肃冷,淡冷的嗓音响起。说完,四个人宛若灵动敏捷的狸猫穿梭在秦府的屋顶之上,几个跳跃间,身影轻飘飘地落在了丽妩院里。脚刚沾地,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声音从屋内飘出。“老爷,妾身还要。”“你个小妖精,等着,老爷这就好好疼你。”紧接着,一阵“嗯嗯啊啊”,令人热血沸腾的声音,伴随着床榻摇晃的“吱吱”声,断断续续飘出。“该死的狗官,城外的百姓连树皮都没的吃,他还有心情在这里和新纳的妾颠鸾倒凤,共享鱼水之欢。”凤倾妆清寒的双眼拢上薄冰,心中一股极致的怒意涌出。“那我们究竟要不要闯进去,这屋子里面的人可是正在兴头上。”听着那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声,钱满贯脸上浮起红晕。不光是他,就连巫惊羽和梅毅竹二人也是微低着头,掩饰着脸上的尴尬,眼睛中暗藏着一丝淡淡的情yu,想入非非,目光时不时瞟向凤倾妆。“他们在兴头上关我屁事。”凤倾妆神色正常,眼底浮起一丝怒意,抬脚朝着丽妩院的正房走去。 266选择绝路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妆儿,还是我们进去逼问那个狗官,你在外边等着。”古代人保守的思想,巫惊羽身形一闪,挡在凤倾妆身前,不想让她看见这些肮脏的画面。“巫惊羽,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迂腐了?”淡淡地瞥了一眼挡在身前的人,凤倾妆脚下一动,绕过巫惊羽,拾阶而上,走到丽妩院的正房门前,抬脚用力一踹。“什么人?”屋内,轻纱浮动的雕花大床上,一道暗哑低沉的冷喝声飘出。接着,只听见‘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过了一会儿,床榻上的纱帐掀开,一名满脸横肉,膘肥体壮的中年男子身着白色里衣从床上下来,氤氲的双瞳残留着几缕未消退的情yu。当对上凤倾妆美丽的幽瞳,好似夜空中的上弦月,散发着令人沉醉的清冷的光辉。秦大人眼前一亮。拥有这样一双美眸的女子定然是个绝色美人。上下打量着包裹在黑衣下的凤倾妆,身材凹凸有致,一缕淫邪的目光浮起。这时,巫惊羽、钱满贯和梅毅竹也走了进来,秦大人不得不收回放在凤倾妆身上的视线,看着眼前四个黑衣蒙面人,心底窜起一股寒意。“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夜闯本官的府邸?”“自然是来收拾你的人。你这个狗官,身在其位,不谋其职,无所作为。城外饥民以树皮为食,苦不堪言,你却视而不见。不但不想办法解决饥民的粮食问题,反而紧闭城门,窝在这一方天地过你的安稳日子。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一方父母官。”凤倾妆脸庞笼罩着一层寒霜,厉声质问。“你们,你们好大胆子。本官可是秦相大人的亲戚,你们若是敢动本官半分,秦相大人一定不会入过你们的。”秦大人眼眸浮现起一丝害怕,朝着床上退去。床上,秦大人新纳的九姨娘在瞧见凤倾妆等人进来的时候,早已经蒙头躲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秦相大人又如何,一个不为百姓着想的丞相,离死也不远了。不过,在收拾他之前,我会先收拾了你。”凤倾妆的寒潭之眸迸射出几缕凛寒的杀气,上前一步,如同拎小鸡一般,拎起秦大人,将他扔在地上。抬脚一脚踩在他那厚实肉多的手掌上。“狗官,吃得这么肥,平时一定收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我问你,榆安城的粮仓为何没有粮食,平时百姓上交的粮食都到哪里去了?”“哎哟,姑娘饶命。榆安城中每隔个二三年都会发一次大洪水,百姓们哪儿来得粮食上交官府。”秦大人低着头,被迫趴跪在地上,眼睛闪烁回道。“是吗?现在给你机会说实话,你却死不悔改,居然还敢满口谎言欺瞒我等。等一会可怪我下手狠辣。”凤倾妆清冷的嗓音冷醒似阎罗,让人心生寒意。抬手朝后一伸,站在她身后的巫惊羽意念一动,立刻从墨隐云龙取出一柄寒光凛凛的宝剑递到她的手中。二人还真是默契十足,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知道对方需要什么?“说,百姓每年上交的粮食都被你这狗官弄到哪里去了?”凤倾妆幽冷的寒瞳如拢薄冰,居高临下地高着跪在地上的秦大人,手中的长剑一指,对着狗官全是横肉的胖脸。“姑娘,本官不敢欺瞒,自我到任以来,百姓们真的没有上交皇粮。”秦大人低着头,嘴硬道。“给你活路你不走,偏偏要选择一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路。”凤倾妆唇角勾起残忍嗜血的笑,手中的长剑朝前一递。只听见秦大人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他的左眼被一剑刺伤,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空气中飘浮着血腥味。“说,百姓上交的粮食都到哪里去了?若是再不说实话,你就等着做瞎子,一辈子见不到光明。”凤倾妆双瞳阴骜寒冷,手中长剑直指秦大人右眼,森冷寒厉地说道。“米商,我都转卖给榆安城的米商了。”吃过一次亏的秦大人,身子抖若筛糠,忍着左眼处传来的巨痛,老实交待道。“算你识相,就让你的右眼暂时留在你的脸上。去,把那些奸商的名字与店铺名字都给我写出来。若是敢漏掉一个,不光是你的右眼,我还会割掉你的鼻子阉了你,再绑着你在榆安城的城墙门上吊三日。”、凤倾妆清寒的脸庞笼罩着霜雪般的寒冷,阴冷的眸光望向跪在地上的秦大人,唇角扯出阴飕飕的冷笑,让人毛骨悚然。话音一落,扫视了一下周遭,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文房四宝,让秦大人写下那些奸商的名字。“姑娘,那些米商的名字都已经写在纸上了。”秦大人战战兢兢地将手中写满了名字宣纸递到凤倾妆面前。接着宣纸,借着屋中的烛火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盛满寒意的双瞳越来越冷,还有着一股滔天的怒意。“狗官,身为一方父母官,不为民办实事。居然将榆安城百姓上交来的粮食卖给米商,官商勾结,不劳而获,赚取暴利。你这样的人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也不足以洗清你的罪孽。去死吧。”眼底寒芒一闪而逝,凤倾妆手中的长剑对着秦大人的眉心用力刺下,跪在地上的秦大人身子朝着一侧倒下,再无呼吸。解决了秦大人,凤倾妆走向床边,一把掀开锦被,长剑一指,吓得躲在锦被下的九姨娘脸色煞白如纸,一个劲地求饶。“女侠饶命,不要杀我。”“想活命的话,就带我们去秦府的库房,不然我手中的剑可是不认人的。”凤倾妆幽深的眼眸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冷薄如冰,抖了抖手中的长剑,冰冷的威胁道。“只要女侠不杀我,妾身这就带几位是库房。”九姨娘面色惨白如纸,双眼中浮现出浓浓地恐惧。 267洗劫一空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0“带路吧。若是敢给我耍花样,我就将你扔到蛇窟,让群蛇吞食你的肉,喝你的血。”凤倾妆眼神沉冷森寒,周身散发出嗜血的戾气,冷飕飕地说道。这是她常常用来威胁小金子的话。闻言,一想到被群蛇缠绕在身的画面,九姨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漆黑的眼睛浮现出浓烈至极的恐惧。颤抖着双腿下床,捡起地上的外衣披在身上,朝着门外走去。“几位跟我来吧。”凤倾妆、巫惊羽、钱满贯和梅毅竹四人跟在九姨娘的身后朝着秦府的库房走去。一刻钟之后,在九姨娘的带领下,几人便走到了秦府的库房外。库房的门上挂着一把大铜锁,巫惊羽走上前,抬手握住大铜锁,内力一施,大铜锁在他的手中瞬间化成粉沫,随风飘散。“钱满贯,你和梅毅竹二人守在门外,看着这个女人。我和巫惊羽进去。”凤倾妆淡然地开口。话落,凤倾妆上前,推开库房的门,和巫惊羽二人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库房内,整箱整箱的金银宝财堆了满库,足足有好几十箱。“该死的狗官,居然收刮了这么的财物,等一会一定将他的尸体弄到榆安城的城门上吊着,让乌鸦啄食。”扫了一眼库房内的箱子,凤倾妆连续打开几个箱子后,皆是白晃晃的银子,其中还有一箱金灿灿的黄金,她气愤异常。气归气,库房还是要打劫的。只见巫惊羽和凤倾妆二人意念一动,库房内的一箱箱金银财宝统统收入了他们俩无名指中的指环中。“妆儿,这些财物你打算如何处理?”将最后一箱财宝收入墨隐云龙后,望着凤倾妆,巫惊羽漆黑的眼瞳温柔似水,问道。“这些几十箱的财宝除了一部分是用百姓们上交的粮食卖给米商换来的,还有一部分皆是狗官收刮来的。自然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凤倾妆心中早有打算。“这个想法好,我支持到底。”巫惊羽浅然一笑,满脸的华光异彩,风华绝代。洗劫完了秦府库房内所有的财宝,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走出库房。刚走出来,就看到九姨娘晕倒在冰冷的地上。“这个女人怎么晕了?”冷漠地瞟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凤倾妆淡然地问。“被你们俩洗劫的恐怖速度给吓晕了。”钱满贯微微勾唇一笑,俊美的五官舒展,宛若明月皎皎,光辉潋滟,扯唇调侃道。“我说你们二个会不会太恐怖了一点,这么大的库房,你们进去才一盏茶的功夫,库房便被洗劫一空,连个铜板都没给留下。若不是早就知道你们无名指上的指环那恐怖的储物功能,我也会和这个女人一样,被吓晕的。”一旁,梅毅竹唇角轻勾,清雅如风的笑容在脸上漾开,温雅的声音从薄唇飘出,似感慨。“看到你们刚才的行动,我就想起了当初在香雪梅林的时候,秘室内的丹药被一扫而空的情景。”“行了,我们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钱满贯,你将房间内那个狗官的尸体吊到榆安城的城门上去,然后回客栈等我们。”凤倾妆沉静的黑瞳浮起幽光,清冷如霜的声音传出。“那这个女人怎么办?”嫌恶地看了一眼昏迷的九姨娘,钱满贯问道。“不用管她。如今秦狗官已死,这个女人若是聪明,醒来后自然会收拾行当逃之夭夭,离开秦府隐姓埋名的生活。若是愚蠢之人,继续呆在秦府也只有死路一条。”凤倾妆冷漠无情地说道。话音一落,四人分头行动。钱满贯身形一闪,朝着九姨娘的房间掠去,拎起秦大人冰冷的尸体,翻过秦府的高墙,直奔城门。而凤倾妆、巫惊羽和梅毅竹三人鬼魅的身形一晃,宛若流星划过,离开了秦府。按照秦大人写下的名单,开始一家一家的打劫米铺和那些奸商存放大米的仓库。云淡星稀,天边晓色初明。一丝曙光破层而出,笼罩着整个榆安城。忙碌的一晚上的三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客栈的时候,钱满贯和甘遂二人也是一晚未睡,坐在桌边等候三人归来。“怎么样,粮食到手了吗?”瞧见三人进来的身影,钱满贯起身迎上前,急切地问道。“嗯。”凤倾妆点了点头,接着道:“钱满贯,你和甘遂现在去大街上找一些人手,再去买几口大锅。我们等一会一起出城,开设粥棚,赠济百姓。”“我们这就去办。你们也累了一晚上,先休息一会儿。”钱满贯干脆地答应。这一次他倒是变得大方,没有像平时一样,开口问凤倾妆要银子。说完,他拉着甘遂便朝着门口走去。“等等。”凤倾妆叫做钱满贯,取了一锭金子给他。不要白不要,钱满贯也不客气,笑嘻嘻地接过金子转身便走了出去。和甘遂二人去办凤倾妆交待的事情。“妆儿,跑了一晚上,你的脸色不是很好,休息一会儿吧。等钱满贯和甘遂回来,我再叫醒你。”巫惊羽眼底滑过一抹心疼,劝道。“没事。不过是一晚上没睡,我撑得住。”凤倾妆推辞,漆黑的眼睛布着几缕血丝,眼光流转,看向梅毅竹,平静说道。“梅毅竹,你在城外给那些饥民看了几日病,昨日见那些受苦的饥民对你还是挺尊敬的。等一会你就先出城,去找几个人把老人、孩子和妇人归到一起。我担心若是真的开设粥棚,人一多,秩序肯定会乱。”“天女思虑周全,我自叹不如。你放心,我这出城去。”梅毅竹谦虚地说道。凤倾妆淡淡地点头。接着,梅毅竹转身出了房间,朝着城墙的方向大步走去。在大牛的帮助下,利用绳索顺利的从城墙滑下,来到了榆安城外。“凤姐姐,你要的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人也找好了。只是如今城门紧闭,我们怎么出城?”钱满贯说。 268开路先锋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梅毅竹刚离开也不过二刻钟的时间,钱满贯和甘遂已经办完了事,折回了客栈。“钱满贯,看不出来你办事还是挺效率的。”凤倾妆赞赏了一句,接着问道:“人都在哪儿?”“大家都在客栈的大堂等着,我让甘遂在那儿看着。至于那几口大锅,铁铺的人也已经送到了客栈的门口。”钱满贯回道。“事情办得不错。你等一会下去,招呼那些人和铁铺送锅的人一块儿在客栈内用些饭食,再带他们去北城门,我们昨日经过的那扇城门。”凤倾妆平静如水的嗓音不轻不重,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服从。“好的。那你和表哥,你们二个不和我们一道。”钱满贯漆黑的眼瞳浮现起一丝疑惑,薄唇轻启,开口问道。“我们先走,给你们当开路先锋,让人把城门打开。”凤倾妆面容沉静,目光淡然。话落,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便下了楼,朝着城门边快步走去。天已大亮,红日穿透云层洒下万道金光,大街上忙碌的人们渐渐多了起来。今日的榆安城异常的热闹。衙门外,昨晚米铺被盗的米商,一大早就聚集在此,等着报官,只是等了很久,都不见秦大人出来升堂。秦府,一大早起来,不见秦大人的身影,新纳的九姨娘也失去了踪迹,只有房间内地上残留的干涸的血迹,表明屋中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令人不安。秦府上下乱得炸开了锅,全府动员开始找人。突然,一名下人面色惨白,跌跌撞撞跑到秦府大夫人陈素红面前说道:“夫人,大事不好了。老爷他,老爷他……”吱唔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老爷他究竟怎么了?”陈素红面色一寒,看着眼前的下人,厉声道。“老爷他被人给杀了,尸体如今正吊在城门上。”听到这个消息,大夫人面色巨变,身子晃了几下,站不住似的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整个人完全傻了,没有了主意。呆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带着几名下人匆匆赶往城门,想要收尸。阳光融融洒下,城门下热闹异常,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众人看到这位平时只知道鱼肉百姓的秦大人的尸体,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大快人心。城门下,陈素梅与秦府几位下人赶到的时候,正巧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也赶到了城门下。巧上加巧的是,秦府的管家带着几个人正好抓到了出逃了九姨娘,听说大夫人赶往了城门替老爷收尸,管家带着几名下人押着九姨娘也正朝着城门边赶了过来。此时,只见凤倾妆手握长剑,身姿挺拔如松柏,傲立人群。漆黑的眼瞳幽深似潭,布满了慑人的寒气。手中长剑架在城门官的脖颈上,森冷寒戾地威胁道。“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打开城门。”“大人有令,城外饥民众多。为了防止饥民涌入榆安城中,如果没有大人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开城门放饥民入城。若有违抗者以死罪论处。”剑架在脖子上,城门官虽然吓得面如土色,倒也有几分胆量,不但没有下令打开城门,反而口齿清晰地将以死的秦大人的话复述一遍。“你口中的大人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被吊在了城门上示众。你这么愚忠,不肯下令开城门,是不是也想陪着那位只知道鱼肉百姓的狗官一块儿吊在城门上示众?”凤倾妆冷哼一声,眼底浮起一丝幽芒,嗜血的笑容从唇角边溢出。手腕微动,手中的长剑朝前递进了一分,城门官的脖子溢出一丝鲜红。就在此时,管家押着九姨娘来到了城门下,走到陈素红面前。“夫人,九姨娘抓到了。”陈素红狠厉的目光瞪了一眼九姨娘,二话不说,抬手直接先赏了她一巴掌,才开始逼问。“贱人,昨儿个晚上老爷可是在你的房里歇下的,今儿一大早老爷的尸体就被人挂在了城门上。说,是不是你这个贱人暗地里勾结外人害死了老爷?”“夫人冤枉啊。老爷不是我杀的,老爷是被那个女人杀的,她不但杀了老爷,还洗劫了府内库房内所有的银两。”刚走到城门边的时候,透过层层人群,九姨娘一眼就认出了凤倾妆那双寒戾的眼睛,接着,凤倾妆的威逼城门官的声音传出,她便更加肯定昨晚杀死秦大人的人,就是人群中傲然而立的女子。为了保命,加上对陈素红的畏惧,她指着凤倾妆,如实交待。听到库房财物被洗劫一空,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比秦大人的死还让人接受不了。站在城墙楼梯口的陈素红身子晃了晃,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一群人急得忙掐人中穴,陈素梅才幽幽地醒转。一醒来,什么话也不说,发疯般朝着城墙下威逼城门官的凤倾妆冲了过去。男人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是夜夜宿在别的女人的屋里。可是财物被洗劫,她以后可怎么生活啊。见陈素红冲过来,榆安城的百姓纷纷让道,很多人都见过这个恶婆娘。“该死的贱人,是不是你杀了我们老爷?”一想到府中财宝被洗劫,从今以后要过苦日子,陈素红完全丧失了理智。顺利冲到凤倾妆的面前,拉着她质问道。“一个只知道鱼肉百姓,将百姓们上交的粮食私下里卖给米商,换取银两的贪官,死不足惜。臭婆娘,赶紧给我滚开,不然连你一块儿杀。”凤倾妆森戾的寒瞳一扫,杀意迸射,陈素红哆嗦了一下。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陈素红岂肯离开。她冷静地后退开几步,朝后喊道。“来人,谁给我把这个杀死大人的凶手拿下,本夫人赏银一百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除了秦府跟来的下人,围观的百姓中还真十几名身高马大的汉子朝着凤倾妆围攻过去。 269仁慈之心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一百两,足够他们一家几口生活好几年了。凤倾妆幽深的眼瞳寒潭万丈,转眸扫视着那些这财围攻过来的大汉与秦府下人,锐利无边的眼,寒光乍现,带着慑人的压迫感,绝美的容颜,森冷的气息。那十几名大汉顿住了脚步,还真是不敢再上前一步。“你们听着,秦大人身为榆安城的父母官,弃城外饥民而不顾,如今身首异处,死有余辜。你们若是为了那一点点营头小利,不辩是非,非要与我为难。看到没有,城墙上吊着的人就是你们的下场。”凤倾妆厉眸一扫,宛如两柄出鞘的宝剑,透着慑人的压力,启唇威慑道。“你们别听她吓唬。我家老爷可是秦相大人的亲戚,你们谁若是拿下她这个杀人凶手,不但本夫人重重有赏,说不定秦相大人一高兴,大家升官发财的机会也就来了。”陈素红倒也精明,利用人的贪婪性,继续蛊惑着这些平民百姓。此言一出,刚才打退堂鼓的那十几个大汉和秦府的下人又继续朝着凤倾妆逼近。“臭婆娘,你确定你有一百两银子赏给他们。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昨天晚上秦府库房内的财物全部被我洗劫一空。你想让大家抓住我,无非是想让我吐出洗劫的财物。”凤倾妆眉梢含怒,冷语轻吐。若不是不想伤及无辜,哪里用得着和这些人费话。一听此话,那十几名大汉再一次顿住脚步,齐齐看向陈素红,见她眼神闪烁,脸上闪过一抹心虚。心中皆明白凤倾妆所言不虚,纷纷朝后退去。眼前拿剑的女子,一看就知道是个狠角色,不好惹,没银子赚,谁愿意得罪。瞧着十几人朝后退去,凤倾妆勾唇一笑,眼底幽光浮起,清悦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这个臭婆娘身为狗官之妻,平时肯定也做了不少的坏事。我出二百两银子,你们谁若是上去打她一拳,赏银一两。踢她一脚,赏银二两。”话音刚落,城门下围观的百姓早就看不惯秦府的所作所为,大家一窝蜂朝着陈素红冲过去,一阵拳打脚踢。既出了气,又有钱赚,何乐而不为?秦府的下人们在听见库房被洗劫一空的消息后,想到这个月的工钱还没领到。哪里还顾得上陈素红,纷纷撒腿朝着秦府跑去,去收拾行当,顺便顺点儿值钱的东西充当工钱。城门下,陈素红凄惨的痛呼声不断传出。“停,大家都住手,排队到这边来领银子。”瞟了一眼地上的陈素红,鼻青脸肿,浑身是伤。凤倾妆赶紧喊停,毕竟这个恶妇还罪不致死。话落,凤倾妆朝着巫惊羽使了一个眼色。巫惊羽会意,扯着嗓门喊道:“大家停手,不要闹出了人命,都到我这儿来领银子。”听到喊声,百姓们纷纷停手,听话的排起了长龙,到巫惊羽那儿领了银子之后,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喜悦。这时,钱满贯和甘遂带着十几个人,还有一辆位着铁锅的马车和一辆拉柴的马车,朝着城门过来。凤倾妆凌厉的凤目看向城门官,眼底幽光浮起,森厉地说道:“我耐性不好,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下令让人把城门打开。”城门官在见识了陈素红被群殴的画面之后,哪里还敢费话,连连点头,高喊道:“开城门。”厚重的城门打开,钱满贯一行人,运着几口铁锅顺利和满满一车的干柴出城了。“榆安城的百姓们,我们现在要出城开设粥棚,让城外那些可怜的饥民们有一口粥喝,大家若是愿意帮忙了,就随我一起出城,为城外受苦受难的饥民们尽一分力。”趁着人多,凤倾妆趁机召集人手。毕竟城外饥民众多,需要很大一部分维持次序,才不会混乱。“我去,我去。”此言一出,很多善心的百姓自愿报名参加。最后,凤倾妆挑了二十个身强体壮的汉子,随着她和巫惊羽一道出城。城外,大家到来的时候,先一步出城的梅毅竹果然没有令凤倾妆失望,老人孩子和妇人都已经分坐在一边。而那些年轻的男人们,从梅毅竹口中得知,要开设粥棚的时候,哪怕是饿得浑身无力,大家一起动手从周围搬来石头,搭建了几个简陋的灶台。众人拾柴火焰高,团结的力量是无穷的。挑水的挑水,升火的升火,煮粥的煮粥……半个时辰不到,五口大锅内的白粥翻滚,冒出白烟。在凤倾妆的安排下,大家将白粥盛在木桶内,一部分提着木桶在老人孩子和妇人和那边施粥,而剩下的一部分人则在男子的这边施粥。在这寒凉的秋日里,饥民喝着热呼呼的热粥,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朝着凤倾妆一行人跪下磕头道谢。“好人啊,请受我们一拜。”“大家都起来,听我说。开设粥棚只能够暂时解决你们不在挨饿的问题,可是寒冷的冬天即将来临,大家若是连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只怕想要看到来年的春天都很难。所以我决定在榆安城附近盖一个村子,让大家能够有房住,有饭吃。到时候还要大家有力出力。”昨天晚上洗劫秦府库房的财物的时候,凤倾妆的心中就已经有了这个决定。“多谢姑娘,姑娘有着一颗仁慈之心,一定会好心有好报的。”众人眼睛中布满了感激,再一次给凤倾妆跪下磕头。日升月落,三日的时间已过,诸葛羽和沐芙蓉二人,带领着蓝凤山庄的一批人,从榆安城周边的城池收粮归来。“诸葛先生,你们回来得真是太及时了,我们手边的粮食过了明日可能就要见底了。”看到诸葛羽拉着四五辆的粮食,正在犯难的凤倾妆眉头舒展,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迎上前去,语气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270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我就是担心你们手边的粮食不够,一收到粮食也不敢耽搁,押着粮车便立刻赶回了榆安城,幸好还来得及。”诸葛羽手中的白羽扇轻摇,微微一笑道。“如今有了你们这几大车的粮食,相信可以坚持到残云和郑天虎他们从另外两国收粮食赶到榆安城。”烦恼消除,凤倾妆勾唇明媚一笑,好似三月暖阳,舒适温暖,接着道。“诸葛先生,沐姑娘,你们一路辛苦,我让甘遂带你们进城,去客栈休息一下。等城外今日的事情忙完,晚上回客栈的时候,我还一件重要的事情与你们商议。”“也好,赶了几日的路,的确是有些累了,那我们晚上客栈再见。”诸葛羽满脸倦容,也不推脱。“好,晚上客栈再见。”话落,凤倾妆叫来了甘遂,让他带着诸葛羽和沐芙蓉,还有蓝凤山庄押粮的那些人一起进了榆安城内,安排他们在之前包下的客栈休息。夕阳斜照,缓缓沉落,天际残红点点,依恋地洒在榆安城的栏角。粥棚内,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将今日诸葛羽他们运到的粮食全部收入手中的指环后,一行人便朝着榆安城内走去。几人回到客栈的时候,诸葛羽、沐芙蓉和甘遂,还有蓝凤山庄的那些人正在客栈大堂用饭。“有句话叫做‘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们才刚刚开始吃,一起坐吧。”见凤倾妆他们回到客栈,诸葛羽面带微笑,温吞柔和的声音响起。“姐姐,过来坐。我去吩咐小二再添几个你爱吃的菜。”甘遂笑望着凤倾妆,摇了摇手后,朝着边上挪了挪,给凤倾妆让个座。又招手唤来小二,吩咐小二添几道菜。几下走过去,落坐吃饭。用完饭后,大家都聚集在凤倾妆的房间。“天女,今日在城外,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大家商议,究竟是何事?”诸葛羽手中羽扇轻摇,嗓音不急不燥地率先开口。“是这样的。我们虽然开设了粥棚,让城外的饥民能够吃上稀粥,不至于饿死,可是这并非长远之计。再说,冬天即将来临,若是饥民们连个遮风避雨的安身之所都没有,寒冷的冬夜又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说到此处,凤倾妆的眼底浮现出一丝忧虑。“天女是想给榆安城外的那些饥民盖住所。”诸葛羽眼中闪过一丝睿智,接口道。“正是此意。”凤倾妆点头。“此善举想法不错。只是盖住所所要花费的银两比收粮食所需的银两只多不少,这可是一笔庞大的开支。人力方面的需求也很大。”诸葛羽仔细分析道。“银两方面不是问题。前几日秦府库房的财物已经被我们全部搬光了,足足有好几十万两白银和几万两的黄金。再加上我自己手头还剩下不少,应该足够。至于盖住所所需的人力,可以从那些饥民中找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相信大家都很乐意帮忙。”顿了顿,神情淡然的凤倾妆继续道。“现在的问题就是,选址。盖住所需要很大在块空地,可是我对东启国又不是很了解,所以想听听诸葛先生的意见,看一看榆安城周边,哪里比较适合给饥民盖住所。”“意见到不敢。不过我的心中还真的那么一块适合盖住所的好地方。大家应该知道,郑天虎和秦梅姑娘是从江洪镇出来。如今的江洪镇上,总共也没有住几户人,且离榆安城也不过半日的路程,不如我们就将饥民们的住宅盖在江洪镇,如何?”诸葛羽不紧不慢地说道。“好,我们就选定江洪镇。相信郑天虎和秦梅听到这个消息,也会高兴不已。”凤倾妆展颜一笑,听从诸葛羽的建议,决定道。大家又商议了一会儿细节方面的问题,便各自散去,回房休息。第二日,阳光灿烂,又是一个晴好的天气。刚用完早饭,凤倾妆、诸葛羽、梅毅竹和甘遂,一行四人在榆安城内买了四匹马,快马加鞭赶往江洪镇。因为粮食都摆放在凤倾妆和巫惊羽手中的指环中,巫惊羽被迫留下。而带着甘遂同行,是期望他回到再一次回到江洪镇后,能够想起一点儿什么?江洪镇,经过几年前的一场大瘟疫和这几年洪水的浸袭,房屋倾斜,有的只剩下残垣断壁。偌大的一个镇子,稀稀落落地住着二三户人家,整个镇子寂静得有些恐怖。凤倾妆一行四人骑马入镇的时候,扬天漫天的尘土。这时,一道喊声突兀地响起。“凤姑娘,你怎么来了江洪镇?”听到喊声,凤倾妆拉住缰绳,骏马嘶鸣一声,收蹄停下。她坐在马上朝着声源处望去,一名妇人站在门口,脸上流露出喜悦,正张望着她。蹙眉看了看那名妇人,有几分眼熟。凤倾妆翻身下马,其余三人也随着她翻身下马。接着,只见凤倾妆将马绳交到甘遂牵好,自己则朝着那名妇人走过去,疑惑地问道:“你是?”“凤姑娘忘记了,在山上的时候,你给我们每人发放了二十两银子,让我们回到家乡。”妇人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就那位穿着蓝色碎花衣服的大嫂子,我记得当时你还牵着一名十岁左右的孩子。”经妇人一提醒,三年前山上的情景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既然给你们发放的银子,为何如今的江洪镇是却只有这么几户人家,凄凉异常。”凤倾妆说。“凤姑娘有所不知。三年前,我们领了银子之后,大家便一起下山回到镇上。可是一场洪水袭来,很多人又离开了镇上,而我带着个孩子,也没有地方可去,便一直留在的镇上。幸好有你给的银子,这几年艰苦一点,到也撑过来了。”妇人说道。“对了,你们到镇上来做什么?”突然想起来,妇人接着问道。 271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榆安城外有很多无家可归的饥民,我打算在江洪镇盖一些房子,让那些饥民入住,也不至于在寒冷的冬天无处可归。”凤倾妆温和一笑,道出所来的目的。“凤姑娘真是菩萨心肠,那些可怜的饥民遇到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妇人笑着说道。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凤倾妆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二十两银子给妇人。妇人推脱了一下便收下了。接着,她和梅毅竹他们牵着马儿在镇上走了一圈,选定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打算过几日等郑天虎和秦梅他们从苍炎国收粮回来,再收些木料和石料便动工。再镇上转悠了一下,几人又骑着马到江洪镇周边的地方勘察了一下地形,直到日落西山才骑马赶回榆安城。回到榆安城客栈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浩瀚的苍穹,一轮明月升起,月华如水倾泻而下,整座榆安城仿佛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薄纱。“妆儿,你们去江洪镇怎么弄到这个时候才回来?”刚回到客栈,巫惊羽一袭黑衣,墨发如瀑在夜风中飞扬,风华绝代地站在客栈的大门口张望着。看到凤倾妆坐在马上的身影,唇角勾勒出一丝笑容,迎上前关心地问道。“我们选定了动工点后,又去镇子附近转悠了一下。不过,这一趟下来,收获不错,我找到了一个能够治理榆安城水患的方法。”凤倾妆翻身下马,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非常自然地将手中的缰绳递到巫惊羽手中,说了一句,便朝着客栈内走去。梅毅竹,诸葛羽和甘遂也翻身下马,将马交给客栈内的小二牵往马厩,也朝着大堂走去。累了一天,几人匆匆用完饭后,便上楼进房休息了。相约第二日再去江洪镇附近勘察一下。这一趟,唯一让人遗憾的就是,甘遂并没有恢复记忆。翌日,风和日丽,天气晴好。凤倾妆和梅毅竹他们刚起床,在大堂内用完饭后,走到马厩牵马准备出城。巫惊羽黑衣墨发,唇角挂着慵懒地笑意,倚靠在马厩的柱子上。“巫惊羽,你怎么在这里,没有和钱满贯他们一起出城去粥棚?”凤倾妆愕然问道。“我打算今日陪着你一起去江洪镇勘察。所以一大早,我便从墨隐云龙中取出今日粥棚所需的粮食,交给了钱满贯,让他负责今日粥棚的事情。”巫惊羽邪魅的眉轻挑,清越的嗓音透着一丝慵懒。“钱满贯做事轻挑,那怎么行。”凤倾妆眼底划过担心,慧波流转,看向梅毅竹道:“梅毅竹,既然巫惊羽要跟去,你和甘遂就留下来负责城外粥棚的事情吧。”“好。”梅毅竹勾唇,俊秀的脸庞挂着淡雅如风的浅笑。说完,梅毅竹领着甘遂便离开了马厩,朝着城外粥棚步行而去。凤倾妆、巫惊羽和诸葛羽则从马厩内牵出马儿,翻身上马直奔城门。城门下,凤倾妆一行三人骑马刚到的时候,迎面碰上一队人马,为首之人一袭蓝色华贵锦袍,五官刚毅立体,剑眉如刀削,锐利的鹰眸泛着冷寒的戾气,威风凛凛骑坐在高头大马上。此人正是从启京城起来榆安城的狄赫,他的身后是青一色的银甲卫队。“凤倾妆,你怎么在此?”狄赫锐利的黑瞳浮现起一丝惊愕,诧异道。想不到失踪了三年,半点消息全无的人居然出现在榆安城。“我出现在榆安城自然有我的理由。到是狄将军,你此刻来到榆安城中,是奉了你们那个成日里只知道炼丹求长生不老的皇帝老儿的命令,前来赠济灾民,还是有别的事情?”扫了一眼马上英姿勃勃,风采不减的狄赫,见他的身后除了一队银甲卫队,并没有粮食之类的,凤倾妆话中带着讽刺。“本将此次前来榆安城,是奉了秦相大人的命令,前来调查榆安城秦大人之死,奉命捉拿凶手。”狄赫如实说道。“狄将军行事真是令人佩服,城外几千饥民你们不闻不问,任由他们自生自灭。那秦狗官一死,你这个堂堂大将军到是带着一队人马威风凛凛,杀到了榆安城,行事真是令人佩服。”轻蔑地扫了一眼狄赫,凤倾妆勾唇讽刺道。闻言,狄赫及他身后的银甲卫队,人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时,凤倾妆再一次启唇开口道:“你也不用如此麻烦去调查秦狗官的死,他是我杀的,我这可是为了你们东启国除了一大祸害。”大方的承认,令狄赫怔愣了片刻,随后想到凤倾妆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狂妄的行为,也就不稀奇了。笑了笑,扯唇道:“既然你是为民除害,那么本将也没有要抓你的理由的。刚才在进城的时候,见城外搭建着粥棚,正在给饥民赠粥,该不会也是你所为吧?”“算你的眼睛还不算太瞎。既然你不是来抓我的,身为东启国的大将军,是不是也应该为榆安城的百姓尽一分心力?”凤倾妆眼底滑过一丝狡黠,微微一笑,如昙花盛开。“没问题,说吧,需要我怎么帮你?”狄赫爽快地答应。他并非铁石心肠之人,看到城外那些无家可归的饥民,自然也会心生怜悯。“我现在急需一批木材和石料,你身为东启国的大将军,从商家手中收这些东西,应该难不道你?而且你去收的话,相信那些商家也不会坐地起价。”凤倾妆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三道。“你是打算给那些饥民建房子。”狄赫脑子一转,立刻猜测出凤倾妆的用意。“不错,我是有这个打算。只不过我现在的手头有一点儿紧,狄将军是不是也应该捐献一点儿?”凤倾妆漆黑的眼睛闪动着狡黠,想让狄赫也出一点儿血。“能够为榆安城外的饥民出一份力,荣誉之至。建房所用的石料我全包了。”狄赫嘴一张,大方说道。 272造福于民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那收料的事情就拜托狄将军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凤倾妆淡然一笑,客套地打了一声招呼,打马就要离开。“你们要去哪里?”狄赫问。“江洪镇,去实地考查。”凤倾妆也不隐瞒,如实道。“我能否一同前去?”狄赫薄唇微扯,询问道。“那收料的事情?”凤倾妆挑眉,淡淡地开口。“冷鹰。”狄赫喊道。冷鹰打马上前,恭敬地说道:“将军,有何吩咐?”“拿着。你带着我的令牌,和他们一起速去石岭镇收集石料。然后再去林槐县收集木料,让他们把材料运到……”狄赫话音未落,凤倾妆插话道。“直接运到江洪镇就行了。”“属下领命。”冷鹰接过令牌,一挥手,跟在狄赫身后的那一队银甲卫队便跟着冷鹰朝着榆安城外骑马疾驰而去,漫天的尘土扬起。“我们也走吧。”凤倾妆清冷的声音响起。双腿一夹,坐下骏马撒蹄一跑,直奔江洪镇方向而去。接着,巫惊羽、诸葛羽和狄赫也骑马快速跟上。时至正午,艳阳高挂。凤倾妆一行人马不停蹄,在二个时辰之后到达了江洪镇的地界。此时,四人伫立在一座海拔不是很高的小山面前。山上怪石嶙峋,生长着着许多的杂草。“妆儿,你带我们来此,究竟是为了让我们看什么?”望向身旁的人儿,巫惊羽眼底浮起一丝疑惑。“昨日我和诸葛先生来的时候,就已经考查过周围的地形,若是想彻底治好榆安城的水患,必须将此山炸山。”凤倾妆一语惊人。“虽然面前的这座山不是太高,可是山上巨石很多,若要将此山炸开,这怎么可能?就算可行的话,这也一个非常庞大的工程,得耗费多长的时间和人力?”狄赫锐利的眼眸流露出一抹惊愕,冷沉的声音传出。“我也知道这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可是唯有炸开此山,让榆江和沅江两条河域的水从此处流入西昆平原。昨日听诸葛先生提起,西昆平原雨水较少,时隔几年也会发生旱灾。若是将此山炸开,不但解决了榆安城的水患问题,同时也解决西昆平原缺水的问题。一举两得,造福于民,所以此山必须炸开。”凤倾妆漆黑的眼瞳深沉幽暗,眼中闪烁着一抹坚定。“狄将军,你心怀天下,这炸山开河道,组织人员的事情还需要你的大力支持,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让榆安城千千万万的百姓失望。”凤倾妆眼中闪动着慧黠,一顶高帽给狄赫带上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狄赫俊眉皱起,锐利的眼眸扫向凤倾妆,瞧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心头一种不妙的感觉升腾起。“人多力量大。这句话相信狄将军有所耳闻。你身为东启国的大将军,身居要职,手握重兵。若是能够调集一些士兵前来炸山开河道,相信最多也不过一年半载,河道便可以顺利开通,造福一方百姓。”凤倾妆清绝的脸庞笑容浅浅,好似空谷幽兰悠悠绽放。“让我考虑考虑,毕竟随便调兵,不是我一人说得算。再说如今东启国,皇上一心沉迷炼丹之术,如今的朝堂全部把持在秦相手中,若想调兵必须经过秦相的批准。”说到此处,狄赫脸露愁容,漆黑的眼睛浮现出浓浓的忧虑。“古往今来,调兵不都是靠兵符,为何还要秦相批准?”凤倾妆秀眉轻蹙,疑惑地问道。“想必你也知道,现在三国情势不稳,而如今的东启国国力逐渐衰弱,不复从前,在三国之中是实力最弱的一个国家。为了防止其它两国突袭边关,边关的士兵自然是不能够随意调动的。若是真的要调兵来炸山开河道,只能够从启京城内调兵。”狄赫神情严肃,眼中布着一缕忧虑,皱眉说道。“刚才你话中提起,调兵必须经过秦相。那是不是表示,如今的启京城兵力皆掌控在秦相手中。”顺着狄赫的话,凤倾妆猜测道。狄赫摇了摇头,语不惊人死不休,冷然开口。“这是东启国的一个秘密。其实掌控启京城所有兵力的兵符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失踪了,而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和皇上二人,再无其它人知晓。之所以要经过秦相,是因为现在皇上的旨意都是经过他的手,传达到朝中各大臣的手中。”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劈下,将在场几人劈得个外焦里嫩。凤倾妆嘴角抽搐了一下,直接风中凌乱了。这东启国也太强悍了,连一块调动京城全部兵力的兵符都能够弄丢。能坚持这么多年不亡国,真是奇迹也。“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将兵符找回来?”凤倾妆平复了一下心绪,眼波流转扫了一眼狄赫,清冷地开口,“事情发生在十几年前。那时候,你应该也不过是个黄毛小子,这么机密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从我父亲那一辈开始,就已经接受了寻找兵符的密旨。只可惜传到我的手中,兵符仍然无果。”狄赫语气沉重。“按理说兵符这么重要的东西,一般都藏得很隐秘。若不是近身之人盗走,又怎么会丢失。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朝着沉迷炼丹的皇帝老儿身边的人去查?”凤倾妆凝眉片刻,启唇道。“兵符并不是被人盗走的。”狄赫剑眉轻蹙,沉冷的说道。“既然不是被人盗走,又如何会丢失?”一旁,巫惊羽百思不解,插话提问道。“这是东启国皇室深藏多年的秘密,我也是在父亲去世前,告诉我才知晓的。”狄赫漆黑锐利的鹰眸犹豫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道出这个秘密。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何况他们此时是四个人,也许说出秘密之后,兵符之事会有一线转机也说不定。 273半块兵符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在十几年,皇上一心宠爱着晴妃,冷落了当时的皇后。只可惜好景不长,在皇上一次外出狩猎回宫后,晴妃便从皇宫消失了,从此再无消息。随着晴妃的失踪,掌握京城兵力的兵符也随着一起失踪。”狄赫目光肃然,缓缓说道。“那也就是说,那块兵符最有可能在晴妃的身上?”凤倾妆接口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当年皇上宠爱晴妃,私下里将兵符赐给了她,让她保存着。”狄赫冷沉说道。“看不出来那位沉迷炼丹的皇帝老儿还是一位痴情种。你可知道掌握启京城兵力的兵符是什么样子,这样我们也好寻找?”凤倾妆黑如点漆的双眼灼亮有神,红唇微启,问道。“兵符很特别,外表看似像极了一块玉牌。一面雕刻着莲花,你应该见过,玉牌上的莲花图案与青莲令牌上的莲花图案出自同一人之手,而另一面却雕刻着一只展翅翱翔,栩栩如生的凤凰图腾。秘密就在那个凤凰图腾上,若是将玉牌与另半块兵符嵌在一起,凤凰图腾刚好可以嵌入其中。”狄赫将所知道的娓娓道出。听狄赫说完,凤倾妆心绪澎湃,眼底浮动着一抹激动。而一旁,见过玉牌的巫惊羽眼眸幽深,晦暗不明,低着头,锁眉深思。“你所说的兵符是不是这个样子的?”平复了一下心绪,凤倾妆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那块玉牌,递到狄赫的面前。接过玉牌仔细一看,狄赫漆黑深邃的瞳眸中涌动着无与伦比的震惊,抬头看向凤倾妆,似是不敢置信,愕然道:“你怎么会有这半块兵符?”顿了顿,脑海中灵光一闪,大胆地猜测道:“难道你是晴妃的女儿?”“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母亲名唤白水晴,十几年前流浪星耀国,被星耀国臣相收留,娶为正妻。”平静下来的凤倾妆风轻云淡的语气,仿佛说得不是自己的事情。“难怪这么多年,我们遍寻东启国,都没有晴妃娘娘的下落。原来她早已经嫁人,成为了星耀国的臣相夫人,并且还生了一个女儿。真是难为皇上这么多年,对晴妃娘娘念念不忘。”狄赫感慨道。听着他的口气,自然认为凤倾妆便是星耀国凤臣相之女,也没有往其它的方面想。毕竟当年,晴妃突然失踪的时候,无人知晓她怀有身孕。凤倾妆也懒得纠正错误,任由狄赫错想下去。“言归正传,现在有了能够调动启京城兵力的兵符,那炸山开河道之事就好办了。”说到此处,凤倾妆神情严肃,眼波轻转望向狄赫,漆黑的眼瞳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肃然道。“狄赫,我相信你。现在我将这半块兵符交到你的手中,你快马加鞭赶回启京城调兵,我希望你调到兵之后,再将这半块兵符还给我。若是你敢私吞这半块兵符,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定叫你狄府上下一个活口不留。”说到最后,凤倾妆墨黑的幽瞳迸射出丝丝狠厉森冷,还不忘记威胁几句。听了此话,狄赫勾唇,冷硬刚毅的面容浮现出一抹笑容,好似铁树开花。“你放心,这半块兵符我决对不会私吞。不过此事重大,我必须向吾皇禀告,一切皆听从皇上旨意。若是皇上要收回兵符,我也无能为力。”狄赫也不傻,兵符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奉命寻找多年,怎么可能交回凤倾妆这个有着星耀国臣相嫡女头衔的女人。要交也是交到皇上手中。“你确定那个整日里沉迷炼丹之术的皇帝老儿肯见你?”凤倾妆眉头轻挑,眼底滑过一丝鄙夷,果然男人见了兵符这类的东西,哪有不动心的。“你有所不知。皇上虽然沉迷炼丹,不理朝事。可是如果与晴妃娘娘有关的事情,他还是会亲自过问的。”狄赫如实回道。“希望如此。那你打算什么启程回启京城调兵?”这才是凤倾妆最关心的问题,遂开口问道。“我现在就快马加鞭赶回启京城。不过,这一来一回只怕要耽搁十来日的功夫。”狄赫说。“那我们就在榆安城等你的好消息。等到士兵一到,我们便立刻炸山开通河道。”凤倾妆微微一笑,对于那块玉牌,就算东启皇帝收回,她也不觉得可惜。相反,以她随性的性格,不与皇家搭上边更好。凤倾妆话音一落,狄赫调转马头,双腿用力一夹,坐下骏马撒蹄,直奔启京城方向而去。“妆儿,对于炸山开河道之事,瞧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难道你的心中早有良计?”狄赫离去后,巫惊羽邪魅的俊眉轻扬,扯唇问道。凤倾妆扯唇微微一笑,绝丽的容颜宛若白莲被绽,清华无双。她抬头眯着眼睛望了望天,红唇微动,转移话题道。“看着头顶的太阳已经西移,我估摸着,再过个一个多时辰,这天色也将暗下来,我们还是先赶回榆安城吧。大半日没有吃东西,我都快饿死了。”“行,我们先回榆安城。”一听说凤倾妆饿了,巫惊羽那是恨不得立刻长着一对翅膀,带着凤倾妆飞回榆安城,点满桌子的菜,让心爱的女人吃个饱。话音一落,三人又马不停蹄地折回榆安城。刚入城,经过一家酒楼的时候,巫惊羽拉住缰绳,回首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凤倾妆和诸葛羽,说道:“我们就在这儿用饭吧。”二人刚点头。就见巫惊羽直接从马背上飞身而起,身形鬼魅如电,闪入酒楼。他意念一动,从墨隐云龙取出一绽亮闪闪的金子,摆在柜台边掌柜的面前。“爷的女人饿了。去,赶紧将好吃的都给爷摆上来。”从未见过这样的客人,掌柜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没有行动。到是一旁的小二,瞧见门口接着走进来的凤倾妆和诸葛羽,机灵地说道:“小的这就去将好吃的都端上来给几位享用。”酒楼二楼的包间,当凤倾妆的身影进来之后,深邃的俊目神色复杂。 274情之一字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三位是在大堂内用饭还是在楼上用饭?”回过神来的掌柜笑眯眯地将巫惊羽摆在桌上的那锭黄金收入怀中,陪着笑脸说道。“楼上。”巫惊羽简短地回答。“三位请跟我来。”掌柜移动着肥胖的身体,亲自领着三人朝着二楼走去。凤倾妆、巫惊羽和诸葛羽三人在包间坐了一会儿,小二便动作利落将饭菜快速地端了上来。“妆儿,你不是肚子饿了,多吃点。”巫惊羽手下忙个不停,殷勤的她碗时夹着菜。片刻的功夫,凤倾妆面前的白瓷碗中堆起了一座小山。“停,你当我是猪啊,在这么夹下去,看都看饱了,我哪里还吃得下。”凤倾妆瞪了巫惊羽一眼,蹙眉不悦地说道。巫惊羽停手,低下头安静地吃着饭。只是偶而抬头看向凤倾妆的黑瞳,透着一丝幽怨,仿佛在责怪着某个不领情的女人。香气四溢的包间内,三人围桌而吃,偶而发出一两句交谈。隔壁的包间,静谧无声。一名白衣胜雪,清华如白月光的男子坐在桌边,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他慢条斯理,姿势优雅地用着饭。他的身后站着一名面容酷冷,目光凌厉似箭的玄衣侍卫。这名白衣男子就是不远千里,从苍炎国赶来东启国的封玉,而他的身后的侍卫就是风影。这时,凤倾妆他们所在的包间门拉开,三人用完饭朝着楼下走去,小二早已经服务周到的将马儿牵来,将缰绳递到三人的手中。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凤倾妆、巫惊羽和诸葛羽三人骑着马,朝着所住的客栈驰去。寂静的包间,封玉优雅地起身,推开包间的窗户,幽蓝的俊目好似深不见底的大海,目送着离去的人儿。好看的薄唇微动,喃喃自语。“倾妆,三年前白鹿城一别,你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无你的任何消息。想不到三年后你居然出现在东启国境内,一出现就做出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开设粥棚,帮助东启国上千饥民脱离饥饿。”清冷的秋风吹拂,封玉伫立窗边,黑瀑般的墨发轻扬。痴缠的目光久久凝视着马上的人儿,直到人影消失在视线之中,他依然舍不得收回目光。“为什么?你让我在炎京城百姓面前丢尽的颜面,可是我仍然忘不了你。你一听到你出现在东启国境内的消息,我就不眠不休,马不停蹄地赶来榆安城,只想见你一面。哪怕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心足已。”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眼中的黯然令人心疼,周身缭绕着浓浓的忧伤。“主子。”心疼地看着消瘦了许多的封玉,身后的风影轻喊了一声。“风影,你说这情之一字是不是就像那既伤人又折磨得人痛彻心扉的毒药,明明想忘记,却偏偏忘不掉,放不开。甚至这三年来,夜夜梦中都出现她的身影。”封玉没有回头,目光依然停留在凤倾妆骑马消失的地方,磁性的嗓音中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愁绪。风影听了,心底叹息一声,突然想起曾经在庙里听到过一位看破红尘的老和尚说过了一句话,开口道。“虽然属下不知道情为何物,为何如此伤人,让主子伤心。不过,我记得,曾经在白华寺听一位得道高僧说过一句话。”顿了顿。风影垂首回想了一下老和尚的话,接着道。“世间之事,莫过于情之一字。求之不得,又何苦念念不忘。伤人伤己。”“又何苦念念不忘记?三年了,我时时刻刻都想着将那抹身影从脑海中驱除,可是早已经深入骨髓,愈是想要忘记,她的身影恍如昨日,愈是清晰在浮现在脑海中。”重复呢喃了一句风影的话,封玉苦涩一笑,幽蓝的瞳眸浓浓的愁绪,让人心疼。“若是主子真是忘不掉,那就恨吧。也许恨了,就不在爱了,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风影胡乱地出着主意,劝道。“若是恨了便不会再爱,不会这么痛苦,那就恨吧。”封玉呢喃了一句,收回视线,幽蓝而美丽的眼瞳拢上一层浓烈的恨意,周身的气息变得冷而骇人,朝着风影冰冷地说道:“走吧,我们回炎京城。”二人走到柜台边,付了帐,从马厩牵了马,翻身上马,扬鞭直奔城门,朝着苍炎国的方向疾驰而去。天高云淡,和风徐徐。封玉悄悄地来,悄悄地离开,无人知晓。而这几日,凤倾妆一颗心全扑在饥民身上,忙得晕头转向,无瑕让小金子留意榆安城的事情。转眼间,十日已过,郑天虎、秦梅和幽灵十八骑从苍炎国收粮回到了东启国榆安城。第二日,残云和银筝带着一部分蓝凤山庄的人,也从星耀国收粮归来。最让人值得高兴的就是,狄赫的银甲卫队从石岭镇和林槐县已经收料回来,而他回启京城后调派了两千名了士兵也来到了榆安城。“人我已经给你调派来了,料也收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狄赫让冷鹰带着两千名士兵先行赶往江洪镇,他自己则骑马来到了榆安城外,翻身下马,走到正在木桶前面给饥民施粥的凤倾妆面前,唇角上扬,问道。“太好了。眼见着冬天即将来临,修建住所的事情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赶往江洪镇。”凤倾妆眉梢上扬,脸上流露出一丝喜悦。她朝着银筝招了下手,银筝立刻走过来。“主子,有什么事?”“这里你看着一点,我现在必须去江洪镇一趟。”凤倾妆微笑着说道,可见此刻她的心情不错。“主子放心去吧。”银筝接过凤倾妆手中的木瓢,开始给排队的饥民舀粥。凤倾妆点了点头,面容带笑,走到正在给一名饥民看病的梅毅竹身边,清悦的嗓音透着一丝难掩的喜悦。 275定有妙法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梅毅竹,狄赫调派的二千名士兵已经到了江洪镇,石料和木料也已经运到了镇上。我现在要立刻赶往江洪镇,你等一会在这些穷苦的百姓中招集一些人手,谁若是愿意前往江洪镇修建住房,工钱照给。”凤倾妆交待道。“放心吧。我看完这个病人,就去办这件事情。”梅毅竹温雅一笑,周身淡淡的竹香随风飘出,令人心神安宁。“你办事,我放心。”凤倾妆回以微笑。便和狄赫朝着栓马的树下走去。刚走到树下,巫惊羽英姿勃勃,神采四溢,骑坐在骏马上。他唇角上扬,勾勒出一抹颠倒众生的邪魅笑容。手腕一动,黑色长绫一抖,缠向凤倾妆纤柔若柳的细腰,轻轻一带,凤倾妆整个人已经被带到了马上,落在了巫惊羽的身前。“妆儿,坐我的马,一起去江洪镇。”霸道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话落,也不等凤倾妆答应,双腿一夹,骏马撒蹄跑开,扬起漫天尘土,直奔江洪镇疾驰而去。旁边,正在解缰绳的狄赫吃了一口的灰,气得直瞪眼。他也赶紧翻身上马,追了上去。一个多时辰之后,凤倾妆、巫惊羽和狄赫便已经到达的江洪镇。两千士兵在冷鹰的带领下,军容整肃,也是刚刚才到达江洪镇。“见过将军。”看到狄赫骑马而来,人人脸上流露出敬佩的神情。狄赫抬手一举,两千士兵立刻噤声。“战士们,为了让榆安城外的饥民有一个容身之所,我们大家要团结一心,在寒冷的冬季来临前,一定要在江洪镇上给饥民盖好房子。”狄赫威武浑厚的声音响起。“团结一心,为饥民盖房。”两千士兵齐声高喊,响彻云霄。“好。”狄赫满意地点头,凌厉的鹰眸扫了一眼两千士兵,继续道。“榆安城外开设粥棚,赠济饥民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而一心为民,做这件事情的就是眼前的这位凤姑娘。就连为饥民出钱盖住所也是她出的银子。我现在就将你们交给这位凤姑娘支配,大家可有意见。”“我们服从将军命令,听从凤姑娘支配。”从士兵异口同声,高喊声宏亮有力。凤倾妆神情肃冷,走上前,眉宇间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凌厉的眼眸从两千士兵脸上一扫而过,自有一股让人忍不住臣服的强大气势。她手一抬,两千士兵静若寒蝉。“士兵们,为榆安城外受苦的饥民修建住所只是其一,而我们真正要做的事情,是一件利国利民,利于东启国千秋万代的大事。江洪镇附近有一座白石山,我们要做的就是炸开白石山,开一个河道。彻底解决榆安城水患问题,又能够让西昆平缺水的问题得到解决。”听完凤倾妆的话,两千士兵心中澎湃。“留下五百人为饥民修建住所。其余人全部跟我去白石山脚。”凤倾妆清悦的声音蕴藏着几分内力,足以让两千士兵全部听到。话音落,狄赫分派出五百人留在江洪镇上,其余人都跟着凤倾妆去了白石山脚。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达白石山脚的时候,诸葛羽早已经先来一步,等候在此。“天女,若是真要将此山铲除开通河道,首先就要将这块巨石移开。”诸葛羽手中的白羽扇一指,嗓音不紧不慢,听在人的耳中异常舒适。顺着诸葛羽手中的扇子指的方向看过去,眼前是一块高达八九尺,宽十余尺的巨石嵌在山体之中。凤倾妆眉头蹙了蹙,眼中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做出了决定。看向诸葛羽,冷沉道。“这块巨石交给我了。诸葛先生,你带着一千五百名士兵先走远一点儿,寻一处地势平整的地方,让士兵们先安营扎寨。”虽然不知道凤倾妆要用什么方法来劈石开山,不过,诸葛羽心底就是相信,她定有妙法。接着,诸葛羽和一千五百名士兵远离白石山脚,寻了一处离水源较近,地势又比较平坦的地方,大家齐动手,开始搭建营帐。毕竟开河道不是一天二天就能够完成,而是需要很长的时候,进展顺利也许过个一年半载就完成了,进展不顺利,也许过个三五年也不一定完工。白石山脚,见众人远去,凤倾妆内力一提,足下一点,身轻如燕的她飞身而起,攀在那块巨石上。她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内力加注其中,锋利刚硬的匕首插入了巨石中,转动几下,巨石硬是被她生生转出一个拳头大的石洞来。紧接着,她轻轻一跃,跳开几米的距离,贴在巨石上,利用手中的匕首又转出一个拳头大的石洞。同样的动作重复八九次方才停止。石洞转完之后,她再一次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这几天偷偷制作的简易炸药。将炸药一颗一颗埋入转出的石洞内,再利用引线将两颗炸药连接起来。足足弄了半个时辰,这一切才算完成。她身形一闪,来到埋下的第一颗炸药处,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引线之后。诡异的身形快如闪电,快速地闪离巨石。“妆儿,你刚才在巨石上埋入的那黑漆漆的圆球是什么?”凤倾妆刚从巨石上飞身而下,一直站在山脚处的巫惊羽迎上前来,墨玉般的俊眸浮现出一丝好奇,启唇问道。“等一会儿再告诉你,我们先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凤倾妆急切地说着,边说边拉着巫惊羽的手,施展轻功朝着远处快速掠去。刚掠开十几米的距离,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巨响,碎石满天飞。紧接着,接二连三又响起了七声爆炸巨响,地动山摇,响彻云霄。远处,诸葛羽和正在搭营帐的士兵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朝着巨响的声源处望去,黑烟滚滚,众人眼中疑惑万分。“奇怪,我明明埋了九颗炸药,怎么只响了八颗?” 276火烧水激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眉头紧蹙,嘀咕了一句。“炸药,难道我刚才看到的那黑色的圆球,炸开巨石的东西就是炸药?”一旁,巫惊羽抖了抖头顶的石头碎屑,好奇地问道。凤倾妆点了点头,凝着巫惊羽,眼中无比的认真,叮嘱道。“你听着,炸药这东西威力虽然很大,可是却也很危险。这个世上除了你和我,我不希望再有第三人知道炸药这种东西。”“一切听从娘子的。除了你和我,绝对不会再让第三人知道。”巫惊羽邪魅一笑,俊美的五官光辉潋滟,如明月皎皎。嗔了巫惊羽一眼,凤倾妆扯唇,“贫嘴。”二人又了一会子的话,最后一声巨响依然没有传出。“巫惊羽,你站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凤倾妆眉头紧拧,心中纳闷。“我和你一起过去瞧瞧。”巫惊羽不放心地开口,眼底浮现一缕担心。闻言,凤倾妆面色一寒,厉眸一瞪,巫惊羽顿时噤声,典型的气管严。只见凤倾妆诡异的身形一闪,朝着巨石闪去。当她刚闪到巨石边上的时候,正要点足而起,攀上巨石去察看究竟,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大块大块的石头从上而落,朝着巨石下方的凤倾妆砸去。“靠。”凤倾妆扯了扯嘴角,暴了一声粗。面对生死,人的潜力是无穷的。眼见的大石头即将砸下,电光火石间,她身形一阵暴闪,速度快得令人想像不到。“妆儿,没伤着吧。”站在远处的巫惊羽幽灵般的身形掠向凤倾妆,漆黑的眼瞳中布满了惊慌,上下打量着她,惊魂未定地关心道。凤倾妆无声地摇了摇头。见此,巫惊羽松了一口气,长臂一伸,将凤倾妆紧紧拥入怀中,那颗因为害怕失去,惊恐万分的心才渐渐平稳。这时,听到爆炸声后,诸葛羽也从营地匆匆赶了过来,当看到刚才还嵌入山体的巨石,此时已经完成被炸开。他眼角抽搐,震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画面。“天女,你是怎么做到的?前后最多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眼前的巨石就已经四分五裂。”诸葛羽手中的白羽扇也不摇了,第一次失去了镇定,朝着凤倾妆快步走过去,急切地问道。“对不起,这件事情恕我不能说。”凤倾妆漆黑的眼眸浮现出一丝歉然,拒绝道。“天女不必觉得歉意。我相信你不说,自然有你的道理。”诸葛羽善解人意地开口。“多谢诸葛先生体谅。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快速地凿石方法,可以加快开河道的进程。”凤倾妆淡然道。“何法?说来听听。”诸葛羽眼中浮现出一丝好奇,迫切地开口道。“火烧水激之法。用烈火灼烧岩石,在岩石最滚烫的时候,再浇以冷水。这样岩石就会变得十分脆弱,稍稍一凿,岩石便会被轻易凿开。此法虽然不如我刚才的方法效果好,却也可以一用。”凤倾妆神色从容,缓缓说道。“此法甚妙。”诸葛羽眉头上扬,赞美道。三人聚在一块又商量了一下开河道之事,凤倾妆将这件事情交托给办事稳妥的诸葛羽后,和巫惊羽共乘一骑回到江洪镇看了一下修建房屋的情况,二人便快速地赶回了榆安城。在外奔波了一天,回到客栈刚用完晚饭,回到榆安城的狄赫不请而来。“天色已暗,狄将军此时来找我,有什么事情?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明日再说吧。”跑了一天,凤倾妆脸上流露出一丝倦意,清冷的语气中透着送客的意思。此时的她只想洗个热水澡,在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完璧归赵,给你。”狄赫冷硬的唇角微扯,从怀中摸出那半块兵符,递到凤倾妆的面前。看着狄赫手中的半块兵符,凤倾妆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接过兵符,眼中闪烁着一抹疑惑。“你们的皇上还是个大方,掌握京城兵力的兵符,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居然不趁此机会收回,反而还让你物归原主。难道他就不担心我拿着这块兵符,将启京城搅得天翻地覆?”“我比你更加纳闷。见了皇上之后,我曾谏言,让他收回兵符。你猜他怎么说,既然兵符到了你的手中,那么从今以后,启京城的兵力就交给你掌控。“说到此处,狄赫的眼眸中涌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继续道。“其实我本来想瞒着皇上,不将兵符交还给你。可是后来一想,既然皇上相信素未谋面的你,我又怎么能够辜负皇上的信任,将兵符藏起。挣扎犹豫了一下午,现在想通了,便来归还兵符。”“看不出来,狄将军还是一个耿直的人。”凤倾妆漆黑的眼睛扫了一眼狄赫,勾唇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一抹深意。闻言,狄赫尴尬一笑,其实他刚才说的话一半属实。只所以决定归还兵符,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凤倾妆之前撂下的狠话。若是你敢私吞兵符,定叫你狄府上下,一个活口不留。也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凤倾妆既然说出此话,若是真的不归还兵符,也许她真会血溅狄府。“兵符已经归还,狄将军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让上楼休息去了。你自便。”凤倾妆不雅地打了一个哈欠。说完,也不再理会狄赫,径自朝着楼上的房间走去。“等等,我还有一事没说。”狄赫沉冷的嗓音中透着一丝急切,连忙叫做凤倾妆。“还有什么事情?一次性说完。”凤倾妆清冷的嗓音夹杂着一丝不耐烦。真的好累好想睡。“我已经将你晴妃女儿之事告知了皇上。皇上听完后,让我回榆安城的时候,命令我一定要将你带回启京城,与他见上一面。”狄赫说。 277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他要见我。”凤倾妆顿住脚步,眼睑微垂,遮挡住了眼中的复杂的神情,蹙眉思索了片刻,回身望向狄赫,淡漠冷然的声音轻吐,“让我考虑考虑,明日再给你答复。”“好,那我明日再来。”狄赫说。话落,凤倾妆继续朝着楼上走去,而狄赫则走出客栈,往驿馆方向行去。房间内,凤倾妆沐浴过后,漆黑的眼睛似闭非闭,趴在床上。而之后进来的巫惊羽坐在床边,殷勤的给凤倾妆捏肩。“妆儿,既然你并非星耀国凤相的亲生女儿,那东启国的皇帝极有可能是你的亲生父亲,难道你真的不打算见他一面,求证一下?”楼下狄赫与凤倾妆的对话,巫惊羽并没有错过,遂开口问道。“我没说不见,我只是想要考虑一下。再说了,若是此时离开榆安城的话,也得把事情安排妥当才能够离开吧。”凤倾妆半眯着眼睛,清冷的嗓音透着一丝慵懒。“那你是决定去启京城了?”巫惊羽问。“过二日两说吧。”凤倾妆模棱两可地抛出一句之后,轻浅的呼吸传出。停下手中的动作,巫惊羽望向床上的人儿,眼皮合上,已经睡着了。“看来你是真的累着了。”呢喃了一句,巫惊羽动作轻柔,将凤倾妆翻转过来,替她盖好被子,关上房门便起身往隔壁自己的房间走去。翌日,墨蓝的天空残星点缀。凤倾妆睁开了双眼,从墨隐云凤中取出千年暖玉床修炼了一下,金色的灵力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大周天。此时的她《凤缘神决》已经进入了第十层的中级阶段。相信再过不久,便会修炼至高级阶段。修炼完毕,梳洗之后,整个人异常精神,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客栈的大堂走去。“早啊。”刚走到客栈大堂,狄赫热络地打着招呼。“狄赫,你这么早就守在客栈大堂,该不会是担心我落跑吧?”凤倾妆凌厉的眼眸眯起,扫了一眼正手拿馒头,吃早餐的狄赫,唇角勾起一丝冷嘲。狄赫讪讪一笑,“吃腻了驿馆的大鱼大肉,突然想吃一点清粥咸菜,就早一点儿过来。”说完,还晃了晃手中的馒头。“这种烂借口也亏你说得出口。”鄙夷地看了一眼狄赫,凤倾妆嘲讽道。“你说了今日给我回复,考虑好了没有?”三两口解决掉手中的馒头,狄赫焦急地问道。“给我二日的时间,等我安排好榆安城的事情,就随你一同去启京城。”凤倾妆走到狄赫所坐的那张桌子,在他的对面落坐,机灵的小二在她下楼的时候,早已经吩咐灶房备好了她爱吃的早餐端了上来。“行,那我们就二日后出发去启京城。”狄赫冷峻的面容浮现出一抹喜色,勾唇道。正巧,走到楼梯口的巫惊羽听到此话,硬是和凤倾妆挤在同一张板凳上落坐。“妆儿,过二日我和你一同去启京城。”巫惊羽勾唇浅笑,眸光柔如暖阳。“行,等一会我们寻一间仓库,将粮食放在仓库里,二日后一起去启京城。”凤倾妆点头同意道。用完了早餐,三人散去。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叫了钱满贯和梅毅竹,寻了一间仓库,将无名指上指环中的粮食全部取出,堆放在仓库内,又交待了一些事情。二日后,天气阴沉,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凤倾妆、巫惊羽、狄赫,还带上了甘遂,一行四人快马加鞭朝着启京城赶去。一路疾驰,夜晚也是宿在野外,终于在三日后,一行四人来到了红枫林。红枫林,距离启京城最多也不过半日的路程。此时,潇潇秋雨从天空洒下,西风渐渐惨急凄切,火红的枫叶被雨水冲刷得更加红艳夺目。“停,前面有埋伏。”奔在最前头的凤倾妆,察觉到红枫林内气息异常,高声喊道。巫惊羽的武功不下于凤倾妆,自然早有察觉,在她拉住缰绳的同时,他的动作也不慢,坐下的骏马已经收蹄停了下来。狄赫身经百战,对于杀气异常的敏锐,缰绳一拉,坐下骏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而甘遂的武功较弱,听见凤倾妆高喊的时候,他来不及拉住缰绳,马儿继续朝前飞快地跑着,刚跑出不过三四米远的距离。两树之间系着一根绳索,坐下骏马被绊,俯冲直下,甘遂整个人也被甩了出去。“甘遂。”凤倾妆焦急的喊声从红唇飘出。紧接着,只见她从内力一提,直接从马背上飞身而起,朝着被甩出的甘遂飞去。终于,在甘遂即将落地的最后一刻,救下了他。凤倾妆带着甘遂,从半空飘然而落,脚刚沾在红枫林内的地上,迎而飞来两只形状怪异的飞轮。“靠,看到这玩意,怎么想起了从前看过的电视剧里,金轮法王所使用的武器。”凤倾妆眼角抽搐,低咒一声,再一次带起甘遂朝着旁边闪去。秋雨潇潇,带起阵阵寒意,淋湿了四人的衣衫。突然,红枫林内窜出二十几名杀手,人人身穿大红武士衣,就连头上也是包裹着红色头巾,遮盖着墨色的头发。与身后的红枫林融为一体。这二十几名杀手手中的武器非常的特别,是一对直径约一尺一寸长的黑轮,黑轮的周围嵌着许多锋利的锯齿。只见这二十几名杀手各自扔出手中的一只黑轮,黑轮在半空快速旋转,锋利的锯齿朝着四人的脖颈处划去。“狄赫,保护好甘遂。这里交给我和巫惊羽。”凤倾妆清冷的寒瞳幽光浮起,森冷骇人,将身旁的甘遂推到狄赫的身旁。“放心吧。只要我不死,定保甘兄弟平安无事。别说我小气,这个先借你一用。”狄赫带着甘遂退开到黑轮攻击不到的范围外,同时,又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扔向凤倾妆。 278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这玩意好,够沉,正好用来打黑轮。谢了。”接过青龙偃月刀,凤倾妆轻松地挥舞了一下,一抹瑰丽的笑容在唇边悠悠绽放,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只见她眼神凌寒似利箭,唇角勾勒起嗜血的笑容。身形一动,鬼魅如风,灵巧异常,穿梭在红枫林内。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疾速挥舞,道道森寒的银芒在红枫林内划开。每挥舞一下,只听见‘铮’的一声,火星四溅,必有一只黑轮被打下。而巫惊羽也不甘示弱,手中的黑色长绫一抖,刚硬的黑轮与长绫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就犹如撞在的棉花上,有力无处使。反而被长绫缠住,甩向一旁,深深地嵌入红枫粗壮的树杆里。一柱香的时间不到,二十多只黑轮皆被凤倾妆和巫惊羽全部打落。这时,二十几名红衣杀手面容肃杀凛然,迅速地扩散,将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包围在其中。只见其中一名红衣杀手打了一个手势,冷喝一声,“上。”二十几个人手中的黑轮同时抛出,攻向中间神情冷肃的二人。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内力一提,脚下一踏,宛若两只翩然的鸿燕,腾空而起,悬浮在半空。脚下,红衣杀手见目标消失,手微动,黑轮又诡异般回到了手中。“巫惊羽,我们一人解决一半,记住,要留一个活口。”半空中,凤倾妆漆黑的眼瞳幽深如潭,迸射出丝丝凛冽的杀意。“好,一人解决一半。”巫惊羽点头,周身浮现出慑人的戾气,令人胆寒。只见悬浮半空的二人身形一扭,一个往左,一个往右,飘然落在了红衣杀手的背后。凤倾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挥舞如风,带着力劈华山之势,用力直劈而下。离得最近的那名红衣杀手,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被劈成了两半。接着,她手腕急转,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一横,一招横扫千军使出,森戾的寒芒划出,眨眼间,又是两名红衣杀手被拦腰斩断,鲜血肠子流了一地。“靠,这还是女人吗?杀起人简直比地狱中的魔鬼还要恐怖骇人,与自己的狠戾相比,她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远处,第一次瞧见凤倾妆杀人的狄赫,眼角狂抽,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他决定将兵符还给了她,没有私吞。一旁,甘遂望着狠戾肃杀的凤倾妆,与平时对她和颜悦色的样子截然不同,眼中充满了崇拜,薄唇一张,喃喃道。“姐姐好酷啊!”这边,巫惊羽手中的黑色长绫宛若蛟龙出海,夹杂着凌厉的杀气,缠向那些红衣杀手的脖子,用力一拉,只听见一声脆响,红衣杀手的脖子断掉,软软地耷拉在脖子上。半个时辰不到,默契十足的二人就已经利落狠绝地收拾了全部的红衣杀手。当然,也留下了一个活口。“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凤倾妆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扔回给狄赫后,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抵在唯一一名活着的红衣杀手脖颈处,漆黑森寒的双瞳幽深似井,黑沉沉的令人胆寒。红衣杀手双眼紧闭,咬紧牙口坚决不交待。“不肯说是吧。那你就慢慢受着吧。”唇角微扬,一丝残忍嗜血的笑容溢出。只见凤倾妆素手一动,那名红衣杀手的一只耳朵被削掉了。“说,是谁派你们前来刺杀的?”冷漠如冰的嗓音没有丝毫的温度,好似极北之地的凛冽的寒风刮人,让人忍不住哆嗦。红衣杀手依然沉默以对,黝黑的双瞳布满的恨意,咬牙切齿地瞪着凤倾妆。突然,一声凄惨至极的惨叫声回荡在红枫林内,红衣杀人拿剑的右臂被斩下。若不是在被逼问之前,就被喂下了十香软筋,他宁愿咬舌自尽,也不愿意忍受这残酷非人的折磨。“最后再问你一次,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刺杀我们的?若是你如实交待,我便给一个痛快。不然的话,我会让你深刻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凤倾妆清冷冰寒的黑瞳,如二月冰刀,又好似阴风飒飒的幽寒鬼林,令人毛骨悚然。话音一落,凤倾妆手中的匕首轻移,在红衣杀手的脸上轻转了几下,一只鲜血淋漓的王八图案跃然脸上。一旁,巫惊羽、狄赫和甘遂三人,眼角狂抽。这女人太独特了,审问杀手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在别人的脸上刻王八。“求你给我一个痛快,我说,是秦相大人。”痛不欲生的红衣杀手此刻是又恨又愤,在凤倾妆残忍的手段面前,终于低下头了,如实交待,乞求道。“算你识相。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凤倾妆冷哼一声,脚尖挑起打落在地的黑轮踢向红衣杀手,锋利的锯齿划破红衣杀手的脖颈,殷红的鲜血汩汩溢出,染上了脚下的土地。秋雨淅淅沥沥地落下,红枫林中的鲜血很快便被雨水冲刷干净。若不是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和林中的尸体,无人知晓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打斗。“秦槐这一次在路上劫杀我们,看来榆安城秦大人之死,他已经知道是你所为。秦槐在东启国为相多年,势力很深。凤倾妆,你可要多加小心。”狄赫蹙眉,好心地提醒道。“你说的也许是对的。不过,从这二十几名杀手的身手和手中的武器来看,相信秦槐应该费了不少的心力。若是单单为了榆安城秦大人之死,派出这些杀手,可能性不大。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派出这些杀手的最终目的,应该是为了我手中的半块兵符。”凤倾妆幽冷的寒潭浮现一丝厉芒,冷静地分析道。“这怎么可能?兵符之事只有我与皇上,还有你们知道,他怎么可能得到消息?”狄赫立刻否定凤倾妆的猜测。 279铮铮骨气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你用兵符调动启京城两千兵力来榆安城的时候,凭他在东启国多年的势力,稍稍用点手段便可以打听出来。”凤倾妆缓缓道。“若真是如此,只怕我们更要小心行事了。这几年,皇上沉迷炼丹,不理正事。秦槐的野心也渐渐暴露了出来。”狄赫眉头紧锁,冷沉说道。“秦槐的我们还是暂时放一边吧。这雨眼见着越下越大,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到前面寻一处避雨的地方吧。”秋日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透心的凉,乌黑的青丝粘在脸上,异常的难受,凤倾妆提议道。“我记得以前来东启国的时候,过了红枫林,好像一座长亭,正好可以用来避雨。”巫惊羽黑色的冰丝锦被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健硕修长的身材显露出来,令人心动。“想不到巫少主对东启国还挺了解的嘛。不错,出了红枫林,的确有一座专门供路人休息避雨的长亭。”狄赫深邃的冷瞳瞥了一眼巫惊羽,冷硬的声音响起。“在这么淋下去,大家非生病不可,我们还是快一点过红枫林,去长亭。”话落,凤倾妆点足而起,飞身坐在马上,双腿一夹,坐下马儿撒蹄快速地奔跑起来,直奔长亭。接着,狄赫、巫惊羽和甘遂也翻身上马,追了上去。雨越下越大,磅磗的大雨像开了闸似的倾泻下来,雨急似箭,落在地面上溅起无数的箭头。四人到达长亭的时候,皆被淋成了落汤鸡,从头湿到脚。刚一进长亭,凤倾妆内力在体内运行,头顶冒出丝丝白烟,一身黑色长裙眨眼的功夫就被内力烘干。巫惊羽和狄赫也运起内力烘干身上的衣服。唯有甘遂,武功内力都差人一等,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贴在他的后背,转头一看,凤倾妆脸上带着微笑,好似三月暖阳,明媚灿烂,让人异常的温暖。“谢谢你,姐姐。”“你既然叫我姐姐。姐姐帮助弟弟也是理所当然的。我这里还有几粒通元丹,可增加三十年内力,等到了启京城,就给你一粒。”凤倾妆绝美的脸庞挂着明媚的笑容,美得惊心动魄。二人说话的功夫,甘遂身上的湿衣已经被凤倾妆用内力烘干。“凤倾妆,想不到星耀国丹药拍卖会上的那粒通元丹居然是你提供的。这么好的东西你也舍得拿出来。刚才我可是听到了,你还有好几粒。我不管,你必须给我一粒。”耳长的狄赫听到二人小声的对话后,漆黑幽深的鹰眸闪过一缕惊愕,刚毅冷硬的面容挂起一抹笑容,如铁树开花,千年难见。朝着凤倾妆走过去,要求道。“狄赫,不是我小气,舍不得给你。你也听到了,甘遂叫我姐姐,那他就是我的弟弟,我有什么好东西自然都会先想着他。可是你不一样,你与我非亲非故,顶多也就算是多过几面的熟人。这通元丹可是好东西,就算是朋友,我都舍不得给,何况只是熟人而已。”说了一大通,凤倾妆顿了顿,清亮如辰的美眸带着一丝笑意,调侃道。“要不,你也叫我的一声姐姐,成了我的弟弟之后,我心情一好,就赏你一颗通元丹。”“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铮铮骨气不可丢。我比你年长好几岁,怎可如此称呼你。”狄赫很有骨气地说道。“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你也知道,在星耀国拍卖会上,我的那粒通元丹可是被上官玄承以二十五万两黄金的价格给拍走的。现在我给你一个友情价,二十万两黄金卖给你。你要不要?”凤倾妆眼中闪烁着精明,启唇道。“二十万两黄金,你可真够黑心。”瞪了一眼笑靥如花的凤倾妆,狄赫不悦地蹙眉。“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你到底要不要,不要就算了?”凤倾妆脸上挂着狡猾如狐的笑容,不耐烦地问道。“等到了启京城,我就将黄金给你。”狄赫叹息一声,增长三十年的功力,太吸引人了。“好,等到了启京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凤倾妆愉悦地勾唇。“妆儿,恭喜你,到了启京城后又可以大赚一笔。”巫惊羽笑得邪魅妖娆,走过来祝贺道。“没办法,这一次为了榆安城外的饥民,我现在是囊中羞涩,自然是能赚一笔是一笔。”凤倾妆扬眉笑着道。二人一唱一合,气得一旁的狄赫两眼冒火,很想上前将二人狠揍一顿。哼,为了通元丹,我忍。几人说话的空档,雨已停。经过雨水的洗涤,天空变得澄澈空明。“雨停了,我们走吧。”话落,凤倾妆牵着骏马朝着长亭外走去,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马鞭一扬,抽打在马背上。马儿一吃痛朝着前头启京城的方向奔跑起来。接下来,三人也熟练地翻上马背,往启京城狂奔起来。两个时辰后,夕阳西下,暮色上涌,倦鸟归巢。四人已经站在的启京城高大巍峨的城门前。城门前来来往往的百姓,都急着朝家赶。四人进城之后,站在繁华的大街上,出色的他们立刻引来路人的驻足。特别是狄赫这个在启京城百姓中声望极高的杀神战将,更是引得路边的少女们,投来爱慕的目光。不过,大家都知道狄赫不近女色的毛病,皆站在三米之外,艳羡的目光看着美若天仙的凤倾妆。“那位姑娘是谁啊,居然能够靠近将军?要知道将军大人除了狄郡主外,她是第二个能够靠近将军的女人。真是羡慕死人了。”一名两眼冒红心的女子,痴恋地望着狄赫,与旁边的一名绿衣女子小声议论着。“我是觉得那位穿着黑色长袍的公子更加的吸引人。”绿衣女子目光停留在巫惊羽身上,说道。……听着路人的议论声,四人眉头齐皱。 280不与计较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只见凤倾妆幽深的眼瞳凌厉似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从路人脸上一一扫过,那些路人立刻作鸟兽散。“如今已经到了启京城,你们还是随我一起去将军府住上一晚。等到明日一早,我便带着你进宫面见皇上。”狄赫说。“不必了,我们还是住客栈。”凤倾妆一口回绝。“那我怎么联系你们?”狄赫也不强求,毕竟凤倾妆与狄芸熙二人的恩怨,他多少知晓一点。“等我们定下在哪里落脚,自然会将消息递给你。”凤倾妆神情清冷淡漠,启辰道。“好,那我先回府了,等你的消息。”狄赫冷硬的嗓音响起。凤倾妆点了点头。接着,狄赫打马朝着将军府的方向骑去。而凤倾妆、巫惊羽和甘遂三人直接将马骑到了启京城最大的客栈,悦来客栈。悦来客栈,一栋三层楼高的木质结构。一二楼经营酒楼,三楼住宿。从大堂穿过,后面还有十几栋单独的小楼,环境幽静,专门供有钱人住的。三人骑马刚走到悦来客栈,将马交给客栈的小二牵到马厩。三人朝着客栈大堂柜台边走去,冤家路窄,迎面碰上狄芸熙领着一名婢女,正朝着楼下走来。“凤倾妆,想不到居然来了东启国。怎么,你们这是要投宿?”狄芸熙高昂着头,神态高傲地走到柜台边上,望向凤倾妆的黑瞳中神色复杂。“瞎子都能够看得出来,我们是要投宿。”淡淡地瞥了一眼狄芸熙,凤倾妆收回视线,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很明显没有将眼前这个高傲的女人放在眼中。狄芸熙漆黑的眼睛拢上一层薄怒,眼波流转,看向柜台边的掌柜,命令道:“本郡主不喜欢在悦来客栈看到这个女人,你知道怎么做的?”“狄郡主,小人打开门做生意,哪里有将客人赶出去的道理,这样本店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掌柜劝道,希望狄芸熙能够改变主意。“这个女人可是星耀国凤臣相之女,难道你想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还是我现在派人将你们这个小店给查封。”狄芸熙漆黑的眼睛透着一股慑人的压迫,声色俱厉地威胁道。民不与官斗。毕竟狄芸熙身份高贵,有着郡主的头衔。掌柜看向凤倾妆几人,一脸的为难,歉然道:“几位客人,对不起。本店已经客满。”“既然这里客满,我们去别的客栈投宿吧。”凤倾妆神态清冷,扫了一眼狄芸熙,瞧着她那一脸的高傲样,唇角勾起一丝冷嘲。说完,她抬脚朝着客栈外边走去。巫惊羽和甘遂也跟着走了出来。瞧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狄芸熙唇角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她厉眸一扫,冷喝道:“都给我出来。”随着她的喝声落下,四名隐卫凭空而出,这四人是狄赫吩咐暗中监视狄芸熙的,防止她再一次偷跑到苍炎国去。“见过郡主。”四名隐卫齐齐见礼。“你们拿着这块令牌,告诉启京城内所有的客栈,谁若是敢收留这三个人,便是同我狄芸熙过不去,同将军府过不去。”狄芸熙从袖口中摸出一块令牌,抛向隐卫,沉冷地命令道。“是。”隐卫们接过令牌,留下一人在暗处监视着,其余三人‘嗖’的一声消失悦来客栈大堂。繁华热闹的街道,凤倾妆、巫惊羽和甘遂三人牵马漫步,狄芸熙的话正好传入耳中。“姐姐,那个女人好讨厌,凭什么不让我们投宿?”甘遂俊秀的脸庞笼罩着一丝怒气,恨恨道。“她吃饱了撑着慌,我们不与她计较。”凤倾妆劝慰道。“妆儿,既然狄芸熙那个死女人下了这样的命令,想必别的客栈肯定不会让我们投宿,不如我们去群英阁。”巫惊羽提议道。“不必,我有一个好去处,气死狄芸熙。”凤倾妆清灵如水的黑瞳闪过一抹狡黠,唇角勾勒出明媚的笑容。“哪里?”巫惊羽和甘遂二人异口同声地问。“刚才不是有人开口邀请我们去他的府上小住几日。既然有人肯提供免费的食宿,我们为何还要花银子去住客栈?”凤倾妆森然一笑,令人毛骨悚然。“你是说去将军府。”巫惊羽说。凤倾妆淡然一笑,点了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狄赫的府邸我知道在哪里,我带路吧。”巫惊羽俊眉高挑,邪肆地勾唇一笑,颠倒众生,引得路边无数女子驻足观望。不过,都在凤倾妆杀人般凌厉的目光扫视中,低着头纷纷散开。三人翻身上马,在巫惊羽的带路下,二刻钟的时间,就已经来到的将军府。威严大气的将军府屹立在启京城的内街,宽大的朱漆大门前,两座昂首的石狮形态威武。大门上方,金字匾额上书写着‘将军府’三个大字,铁画银钩,气势磅磗。“你们怎么来了?”三人骑马刚到将军府的大门口,正准备入宫的狄赫从府内走出。看到从马上翻身下来的三人,眼底滑过一抹惊愕,诧异道。“当然是想快点赚走我那二十万两金子。”凤倾妆笑靥如花,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粒通元丹在狄赫的眼前晃了晃,又赶紧将通元丹收了起来。熟悉而又令人心旷神怡的气味从鼻端飘过,狄赫两眼冒光,“跟我来吧。”说完,转身又朝着将军府内折回,引着三人直奔将军府内的库房。他是迫不急待地想要得到通元丹。狄赫大步如流星,走得很快。可是身后的三人却是丝毫的不着急,慢慢悠悠,一路欣赏着将军府的景致,一路品评。“想不到狄赫这个浑身充满戾气的杀神战将,这府邸倒是建得精美雅致,小桥弯弯,流水潺潺,倒别有一股韵味在其中。这个地方我很满意,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看着将军府内的景致,凤倾妆眼底滑过一丝赞赏,决定道。 281少一罚十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听到此话,走在前面,与三人拉开几步距离的狄赫顿住脚步,转过身,锐利的鹰眸透着一丝疑惑看向凤倾妆,启唇道。“刚入城的时候,邀请你们来将军府入住,你拒绝,为何现在又要住在将军府内?”“刚才我们去悦来客栈看过了,环境一般,我不太满意。如今看到了你的府邸,甚合我意。”凤倾妆脸不红,气不喘,随口胡编道。狄赫不疑有它,回身几人继续朝着库房走去。库房内,一排排阵列架上摆满了奇珍异宝,一箱箱的金银打上封条上了锁整齐地堆放在地上。“看到这么多的宝贝,手好痒,真想将这里面所有的宝物全部顺手牵走。”一起进库房,凤倾妆红唇微动,轻飘飘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听到此话,狄赫黑着一张脸,怒瞪凤倾妆,狠狠地说道:“若是你真敢全部顺手牵走,我发誓,哪怕追你到天涯海角,都要让你吐出来。”“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凤倾妆讪讪一笑,接着道:“我的二十万两黄金,取来给我吧。”话音一落,只见狄赫连着打开两个大木箱子,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满了黄金,金灿灿的晃得人眼花。“这是两箱黄金,每箱十万两,你要不要清点一下?”狄赫说。“不必清点,我相信你的为人。若是真的少一两黄金,少一罚十,你这将军府的库房我可以熟悉得很。到时候自己入库房来取就行了。”凤倾妆笑靥如花,说出的话让狄赫气得只咬牙,一双锐利的鹰眸大睁,怒瞪着她,后悔带她来库房。“行了,你也别瞪了,别一不小心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拿去吧。”凤倾妆唇角勾勒出明媚灿烂的笑容,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她意念一动,取出一粒通元丹抛向狄赫。顿时,一股清香怡人,令人神清气爽的香味在库房内弥漫开来。狄赫抬手随空一抓,通元丹紧紧地抓在手中,心中激动不已。与此同时,凤倾妆意念再一动,两大箱黄金诡异般消失,已经被她放入了墨隐云凤中。四人出了库房后,狄赫吩咐了将军府的管家好好招待几人,安排凤倾妆、巫惊羽和甘遂三人住下,他便出了将军府,匆匆赶往皇宫。傍晚时分,飞云暗淡,一轮夕阳闲挂天边。从皇宫出来的狄赫,此时正与凤倾妆和巫惊羽三人围坐在将军府饭厅。而甘遂自入了将军府后,凤倾妆将通元丹给了他,便一心躲在屋内修炼,吸取通元丹的力量提升实力。老红木的圆桌上,摆放着数十道珍馐佳肴。“吃吧,别客气。”狄赫身为主人,热络地招呼着二人。“狄赫,我看我们还是等一等你的妹妹狄芸熙吧,来了老半天了也没见她露个面。”凤倾妆绝美的脸庞挂着浅淡的笑容,漆黑的眼底滑过一丝邪恶,转瞬即逝,快得令人捕捉不到。嘴上客气,其实是想看看狄芸熙见到她此时身在狄府后的表情。说曹操,曹操就到。凤倾妆话音刚落,狄芸熙清亮的嗓音透着一丝喜悦,遥遥传来。“哥,刚听将军府大门的侍卫说你回来了。”喊声落下,狄芸熙清丽的容颜挂着一抹淡雅的笑容,宛若百荷花开,幽香淡淡,朝着饭厅走来。“狄芸熙,你好啊。”一看到狄芸熙的身影,凤倾妆眉头上扬,唇角勾勒出愉悦的笑容,心情好到无法形容,招手热情地打着招呼。“凤倾妆,你怎么会出现在将军府?”狄芸熙脸色蓦地一黑,怒视着笑靥如花的凤倾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碍眼。“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来做客的。”瞧着狄芸熙难看的脸色,凤倾妆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笑得更加的开心。“哥,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讨厌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要留下他们?”狄芸熙眼波流转,看向狄赫,怒气地质问道。“芸熙,来者是客,不许没有礼貌。坐下来一块儿吃饭。”面对狄芸熙,狄赫难得板起脸,冷硬的嗓音透着一丝薄怒。“狄芸熙,说起来还真是要感谢。要不是在悦来客栈的时候,你事情做得太绝,我们也不会到府上叨扰。不到府上叨扰,岂不是错过了眼前这么好吃的美味。这饭菜可比客栈里面的饭菜要精致好吃得多,最好主要的还不花银子,免费的。”凤倾妆脸上笑容灿如夏花,气死人不偿命道。“免费的,不吃白不吃。妆儿,你多吃一点。”一旁,巫惊羽笑得邪魅惑人,配合着凤倾妆说道,边说还边往她的碗中猛夹菜。狄赫坐在巫惊羽旁边的位子上,听到此话,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之前拒绝,后来突然光临,原因出在这里。“狄赫,你们府上的厨子做菜的手艺还真不错,这每一道菜不但色香味俱全,味道也是好得没话说。”凤倾妆故意提高嗓音,说完,还夹起一块兔肉咀嚼起来。饭厅内,本来想回房的狄芸熙看着凤倾妆吃得那叫一个欢,心中极度地不甘,这里明明是她的家,凭什么让她要让步。如此一想,狄芸熙走到饭桌边落坐,立刻有婢女机灵地上碗筷。而凤倾妆神情淡然若水,唇角微微勾起。漆黑明亮的眼瞳璀璨若暗夜星辰,眼中闪动着慧光。她伸手,手中的筷子朝着饭桌上的一盘花生米夹去。与她相对而坐的狄芸熙见了,手一伸,在凤倾妆即将夹到花生米的时候,先一步抢走了那粒花生米,灼亮的黑瞳透着一丝轻蔑,得意洋洋地扬了扬手中的筷子。丫的,要跟姐抢花生米,那姐就让你抢个够。凤倾妆双眼危险地眯起,令人探测不到眼中的神色。只见她手中的筷子又朝着桌上的那盘花生米伸去。一次得手,狄芸熙手一动,又想先一步抢下花生米。 282摔盘游戏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等着就是你来抢。”凤倾妆眼底的邪恶一闪而逝,心中暗道。只见她动作迅速,筷子夹紧花生米。当狄芸熙的筷子刚刚碰到她手中的竹筷的时候,手腕微动,夹住的花生米突然飞射而出,弹在狄芸熙的鼻孔里,正好塞住了她的鼻孔。“哈哈哈,笑死我了。狄芸熙,想不到你的鼻孔也能当嘴用,吃花生米。”凤倾妆抱着肚子狂笑,非常不给面子地取笑道。对面,狄芸熙脸色蓦地一寒,难看到了极点。此刻的她,因为凤倾妆温婉的面具撕下,漆黑的眼睛浮上阴冷,怒喝一声。“凤倾妆,你敢嘲笑本郡主,要你好看。”话落,怒气腾腾的狄芸熙端直桌上那盘花生米,毫不手软朝着凤倾妆扔过去。“妆儿,小心。”巫惊羽焦急的喊了一声,身形一动,快如闪电,将凤倾妆整个人抱在怀中,花生米连盘全部砸在他的背上,再摔到地上。清脆的响声传出,盘子摔成了碎片,而花生米则洒了一地。“你没事吧。”凤倾妆抬头,看着松开手的巫惊羽,关心地问道。“没事。只是身上这件衣服沾了油只怕得扔掉了。”巫惊羽勾唇淡淡一笑,邪魅无边。“没事就好,给我退远一点。”凤倾妆朝着巫惊羽一眨眼,轻声说道。巫惊羽立刻会意,妆儿可不是会吃亏的主,等一会肯定会有一场好戏看。他身形一闪,鬼魅似幽灵般闪到的饭厅的门口,这可是极佳的位子,退可避,又不影响看戏。“摔盘游戏可是我最拿手的。狄芸熙,既然你想玩,姐就陪你玩个够本。”凤倾妆灼亮的眼眸幽光浮起,唇角溢出一抹森寒的笑容。只见她抬手拎起饭桌上的一盘大闸蟹,准确无误地朝着狄芸熙快速地扔过去,这一扔也是非常的有水准。狄芸熙的头顶突然多出来一只煮熟的螃蟹,两个大钳子正搭在她的额间晃悠。“哈哈哈。”门口,巫惊羽毫不给面子的狂笑出声,嘴中兴奋地大喊,火上浇油。“妆儿,爷崇拜你,扔得太有水平了。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饭厅内,狄芸熙气得一张脸铁青扭曲,形容不出的难看。黝黑的眼睛布满了杀气与恨意,怒瞪着凤倾妆,恨不得冲过去掐死她。其余的下人嘴角狂抽,眼睛布满了崇拜,看向凤倾妆。这位姑娘太强悍了,连扔螃蟹都扔得水准十足,令人敬佩。而狄赫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虽然也很想笑,还是忍住了。走过去,刚准备拿掉狄芸熙头顶的螃蟹,谁知狄芸熙抬手自己拿掉了螃蟹,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凤倾妆,我跟你拼了。”怒火中烧的狄芸熙伸手,随手拿起一盘菜朝着凤倾妆飞过去。“想砸我,门都没有,等着爬窗吧。”轻蔑地扫了一眼狄芸熙,凤倾妆唇角扬起一抹气死人的笑容,鬼魅的身形一闪,避过那盘菜。只听见一声脆响,盘子再一次逃不过摔碎的命运。接着,又是几声“乒乒乓乓”的脆响声在饭厅内传出,狄芸熙连续扔了几盘菜,可是都被凤倾妆轻而易举地躲开。“狄芸熙,刚才你可是连续扔了几盘菜,现在该轮到我了。”凤倾妆灼亮璀璨的眼睛灵动异常,眼中蓄满了邪恶。幽灵般的闪到桌边,此刻的桌子上总共也就只剩下两道菜,一盘素炒黄瓜和一块盘子大的面饼,面饼上洒满了炒得香喷喷的黑芝麻。只见她左手一动,手中的那盘黄瓜扔向狄芸熙。狄芸熙足下一动,朝着旁边一闪。可是凤倾妆早已经计算好,在狄芸熙刚闪开的同时,右手的那盘面饼已经快如闪电地飞向狄芸熙的脸上。“啪”的一声,面饼贴在狄芸熙的脸上,随后盘子摔落在地发出脆响。再接着,面饼也从狄芸熙的脸皮滑下,无声地摔在地上。“哈哈哈,笑死我了。东启国第一美女居然成了满脸麻子的丑女。”张狂的笑声和嘲讽的话语在饭厅内飘散开来。“我要杀了你,凤倾妆。”狄芸熙抬袖抹掉脸上的黑芝麻,漆黑的眼瞳染上熊熊怒火,脚下一动,朝着凤倾妆攻去。“想杀了,等你能够追上我在说。”丢给狄芸熙两个白眼球后,凤倾妆身形鬼魅如风,闪出饭厅。拉着巫惊羽,二人身形一纵,诡异般消失在饭厅门口。“妆儿,我们现在去哪里?”大街上,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并肩而行,两个同样出色的人,男的俊美无边,风华绝代;女的绝美倾城,清丽如仙,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去群英阁吧。相信墨月和墨隐二人应该早在此处等候着你了。”凤倾妆漆黑的眼眸闪烁着慧黠,猜测无误。“真是什么瞒不住你?”巫惊羽唇角溢刀一丝宠溺的笑容,“走吧。原本我也是打算晚上再去见他们一面。”到了群英阁,二人又用了一顿饭,毕竟刚才在将军府,才吃了几口就开始摔盘游戏了。用完饭,二人坐在榻边悠闲的下棋。这时,墨隐和墨月二人走了进来。“少主。”二人齐声喊道。“我让你们二人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巫惊羽头也未抬,手执白子,目光依然停留在棋盘上,嗓音淡若浮云。“回少主,属下无用,并没有查出凤二小姐的身世。不过,属下到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墨月启唇道。“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一次,巫惊羽抬起了头,望向墨月,冷沉地启唇。“属下前几日和墨隐去夜探皇宫,发现东启国的皇帝并非如外界所传的那般昏庸,整日沉迷炼丹。”墨月说。此言一出,连凤倾妆也抬起了头,眼中蕴含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望向墨月,再一次确定道:“你所说的可是真的?” 283没完没了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属下不敢欺瞒少主,也不敢欺瞒凤二小姐。”墨月神情坦然。“我们今晚要不要夜探一下东启皇宫?”巫惊羽眸光流转,凝着凤倾妆,提议道。“不必,明日狄赫就会带我进宫,到时候你和甘遂随我一起进宫,还愁没有机会一探究竟?”凤倾妆摇了摇头,否决了巫惊羽的话。“也好。我们继续下棋。”巫惊羽的目光又转回棋盘上,手执白子,眉头紧锁思索着下一步棋应该怎么走。墨月和墨隐则退出了房间。“妆儿,该你下了。”手中的白子放在上之后,巫惊羽抬头望向对面的人儿,声音温柔似水,提醒道。“我不想下了,我们还是回狄府吧。我不放心甘遂,担心狄芸熙找不到我们,会不会将气出在甘遂的身上?他吃下通元丹后,正在专心修炼,绝对不能够被人打搅的。”凤倾妆清黑的灼亮的眼睛浮现一缕担忧。“既然不放心,那我们就回将军府去。”巫惊羽心中微微吃味,却还是善解人意地说道。“谢谢你的理解,我们走吧。”凤倾妆凝望着巫惊羽,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话落,二人起身便走出了群英阁。暮色降临,晚风卷去乌云,月容明净姣好高悬苍穹。凤倾妆和巫惊羽坐着马车畅通无阻地穿梭在启京城干净宽敞的街道上,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已经停在了将军府的大门前。二人跳下马车,从高墙翻入,直奔甘遂的房间。而驾着马车的墨月又赶着车回到了群英阁。从微开的窗户望进去,甘遂双目微闭,双腿盘成莲花状,正专心打座,吸取通元丹的功效。“走吧,我送你回房。”看了一会儿,巫惊羽凑在凤倾妆的耳边,轻柔的嗓音宛若清风拂过,舒适柔和。“嗯。”见甘遂平安无事,凤倾妆松了一口气,提着心放下。点头轻应一声。二人离开窗边,朝着凤倾妆的房间走去。“你回房吧,我想早一点休息。”回到房间,点燃烛火后,凤倾妆脸庞流露出一丝疲倦,不雅地打了一个哈欠,清冷淡漠地启唇道。“等你睡着了我在离开。”巫惊羽勾唇温柔一笑,似冰雪初融。橘黄的烛光映照在他邪魅的脸上,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美得令人窒息。“随便你。”说完,凤倾妆朝着床边走去,伸手掀开被子,只见锦被中飞出一条细小如银筷的银环蛇,蛇嘴大张,白森森的毒牙正咬向凤倾妆露在外面的手掌。“该死的狄芸熙,还真是个蛇蝎美人。”凤倾妆低咒了一声,漆黑的眼睛迸射丝丝寒芒。她意念一动,一把匕首诡异般出现在手中,手腕翻转,那条银环蛇瞬间被斩成了两段,淡淡的血腥弥散在屋中。解决了锦被中的银环蛇,窗外西风吹起,木窗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伴随的木窗摇曳声,细微的“咝咝”声夹杂其中,若不仔细聆听,根本不易发觉。“这个狄芸熙,今日不过是请她鼻孔吃了一粒花生米,外加面饼洗脸,真的是没完没了,又是在锦被中藏蛇,又是在窗外放蛇。”凤倾妆眉头不悦地蹙起,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包硫磺粉,在屋中洒了一圈。眨间的功夫,细微的“咝咝”之声渐远。接着,凤倾妆将用剩下的硫磺粉抛向巫惊羽,清冷的嗓音中透着一丝暖意,“剩下的硫磺你拿去,将你的房间和甘遂的房间都洒上一点,避蛇。”“好的。” 接过硫磺粉,巫惊羽身形一掠,诡异般消失在房间内。房间内,静谧无声,凤倾妆寒潭般的冷眸扫了一眼屋中的大床,想到刚才锦被中飞出的银环蛇,眼底浮现出一丝嫌恶。只见她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千年暖玉床放在屋中,合衣直接躺在了千年暖玉床。夜深沉,皓月当空,轻辉如水倾泻而下,笼罩着整个将军府,周遭静谧无声,万物陷入了沉睡。凤倾妆熟睡之后,微敞的窗户掠进一道黑色的身影,目光温柔地看着床上的人儿,合衣也躺在她的身边。伸手搂过她的纤腰,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贴着她,温热的体温传递给对方。翌日,太阳初升,凤倾妆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是一张放大的面孔,俊美的脸庞漾着颠倒众生的笑容,说不出的魅惑。凤倾妆看得痴了,突然,心底涌出这样一个想法。若是每天睁开眼睛,都能够看到这样一张俊美的脸庞,温柔的眼睛中仿佛你就是他是的全世界,似乎也不错。“妆儿,你有眼角有一粒眼屎,我来帮你擦掉。”相当刹风影的一句话蹦出,破坏了此刻的气氛。凤倾妆面色一黑,指着巫惊羽的眼角,不服气地说道。“谁起床的时候,眼角没有眼屎。你还不是一样,眼角一颗又大又黄的眼屎,恶心死了。”“真的吗?可是我早上醒来的时候,明明已经检查过了。”巫惊羽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素手不由自主地朝着眼角抹去。干净的,什么都没有?“你骗我,看我怎么惩罚你?”瞧着心爱的女人一副奸计得逞的小开心样,巫惊羽喉头一紧。声音变得低哑。话落,搂过凤倾妆,温热的唇瓣贴了上去。温热腻滑的灵舌探入她的膻口中,攻城掠地。火热的大手罩在她的胸前,隔着身上的衣服用力地揉捏着她胸前的美好。“我还没有洗脸漱口。”吻了片刻后,凤倾妆推开巫惊羽,拉开彼此的距离,她呼吸微乱,小脸沱红,双眼湿润迷离,特别是润泽的唇瓣,经过刚才的深吻,宛若刚采摘下来的樱桃,鲜艳欲滴,令人只想一尝再尝。巫惊羽眼神蓦地一暗,一股强烈的欲望朝着下腹涌去,低沉暗哑的嗓音宛若一道蛊惑人心的魔呤从耳边轻轻拂过,引you着天使坠落。 284降降火气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没关系,我不介意。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在我的心目中永远都是最美的”火热的唇瓣再一次压下,吸吮着,挑豆着……嚣张的欲望狠狠地抵头她的身体。轻吟一声,凤倾妆双臂如玉,攀上他的脖子,身子主动贴近,两具火热的身体彼此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他身子一阵轻颤,唇上的掠夺益发的狂野,素手带着烫人的温度朝着她的腰间滑去……“咳咳。”门外一阵突兀的轻咳声隔着房门不断传来。“该死的,是谁这么不长眼力劲,打扰爷的好事。”巫惊羽漆黑的眼瞳残留着几缕情yu,火大的怒骂道。“行了,别抱怨了,去开门。”凤倾妆呼吸不稳,面容嫣红如霞,美得让人心动。推了推巫惊羽,娇软的说道。一推之下,巫惊羽如遭电击,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原本就未消退的炙热欲望再一次嚣张抵着她的身体,死活不肯动,低沉暗哑的嗓音如魔呤蛊惑道。“妆儿,我们不要管那个刹风影的讨厌鬼,我们继续。”“你觉得这种情况下还能够继续吗?”门外,轻咳声已经转成了接连不断地敲门声。凤倾妆眯着眼睛,清冷淡漠的嗓音如一道冷风吹过,巫惊羽身体的热度消退了一些,无奈地翻身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朝着门口走去。拉开门,就看到狄赫一袭深蓝锦袍,抬着右手正准备拍门的动作。他那冷硬刚毅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尴尬,锐利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欠揍的笑意。当看到开门的是巫惊羽,狄赫没有半点惊愕,反而热情地打着招呼。“巫少主,早啊。时间不等人,我还要带着凤倾妆进宫面圣,也是迫不得已才打扰你们的好事。”“明知打扰,还一脸欠揍的笑容,令人可恼也。”巫惊羽深邃的黑瞳幽光浮起,唇角一勾,一丝邪恶的笑容溢出。只见他右手抬起的同时,紧握成拳,一个直拳朝着狄赫的脸上打去。“君子动口不动手。巫少主火气这么大,要不要去我府中的荷花池中泡一泡,降降火气?”狄赫笑得非常的欠揍,抬手挡住巫惊羽攻过来的直拳,调侃道。可是不等他的话音落下,巫惊羽左脸迅速地朝着他攻过去。狄赫头一偏,险险避过。得意洋洋的笑容还停留在脸上,巫惊羽脚一抬,一记飞腿用力踢出。动作稍慢的狄赫胸口挨了一脚,发出一声闷哼,脸色微微扭曲,笑容嘎然而止,可见刚才巫惊羽并没有脚下留情。“想不到这一脚踢出,火气也消减了。”得了便宜嘴上还不饶人,这一次轮到巫惊羽勾唇,脸上扬起欠揍的笑容。房间内,看着门口的二个男人幼稚的模样,凤倾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意念一动,将千年暖玉床收入墨隐云凤中后,迈步朝着门口走去。这时,吸收了通元丹的甘遂也走了过来,清亮的眼睛比以前更加的清澈灼亮,高兴地喊道。“姐姐,通元丹的效果真的很好。我现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功力提升了很多。”“效果好就行。等一会陪我一同进宫。”凤倾妆目光柔和,轻柔说道。一听此话,狄赫脸色浮现出一丝为难,凝望着凤倾妆,启唇正色道:“凤倾妆,皇上并没有说要见甘遂小兄弟。”“我知道。不过我带二个人入宫应该没有问题吧。”凤倾妆笑容浅浅,一片柔和。可是那双清冷的寒潭之眸却拢上层层冷意,不容反对。“行,没问题。马车已经在府外等候,我们现在就进宫吧。”狄赫说。凤倾妆点了点头,和巫惊羽二人走到井边随便抹了一把脸,一行四人便坐着马车朝着东启国的皇宫方向驶去。东启国的皇宫,气势雄伟,豪华壮丽。各宫各殿都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就是精细绚丽的彩绘图案皆以莲花为主。跟随着狄赫,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到达了启和殿,东启国皇帝的寝殿。“海公公,劳烦通传一声,本将要见皇上。”启和殿外,狄赫上前对着一名深蓝色服饰的公公拱手道。“狄将军稍等片刻,奴才这就进去禀告皇上。”话落,海公公入了启和殿,好一会儿才出来,手中的拂尘一甩,先是不着声色扫了一眼凤倾妆,眼底滑过一丝震惊,暗道。像,真是太像了!接着,海公公收回视线,看向狄赫。“将军和这位姑娘跟奴才进去吧。”闻言,凤倾妆和狄赫二人跟在海公公身后,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了启和殿。殿内,青烟袅袅,左侧居东是东启国皇帝夜帝的寝室,而右侧偏西是一间炼丹房,散发出浓浓的药味。海公公领着二人朝着东偏殿走去。白日里,东偏殿内没有点灯,屋子里面光线暗淡。隔着纱帐隐约看到宽大的龙床上,东启皇帝夜帝一身明黄躺在龙床上。“皇上,狄将军和你要见的那位凤姑娘来了。此刻就在床边站着。”海公公走到床边,小声地提醒道。“小海子,扶朕起来。”虚弱无力的嗓音传出,让人不得不怀疑床上乃是久病之人。海公公撩起纱帐,龙床上的人清晰地映入几人的眼中。昏暗的光线下,五十上下的夜帝比想像中要老很多,满头银丝,手臂瘦若枯槁,就算用老态龙钟形容他一点儿也不为过。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夜帝的双目还算有神。这样的夜帝是凤倾妆完全没有料想到的,眼底划过一丝惊愕。而狄赫每次来也都是隔着纱帐面见皇上,同样是震惊万分。“朕是不是很老?”夜帝自嘲一句,问着二人。狄赫沉浸在震惊中,除了震惊还有作为上位臣子对君王的担忧。见狄赫没有反应,凤倾妆诚实地点了点头。 285血莲花开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夜帝唇角泛起一丝自嘲,盯着凤倾妆看了好一会儿,虚弱地说道。“你跟晴儿真的很像,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璀璨得好像夜空中最闪亮的星辰。”看着看着,夜帝的目光渐渐变得飘渺,透过凤倾妆想起的心中思念多年的人,唇角不禁勾起一丝淡笑,整个人陷入了遥远了回忆。寝殿内寂静无声,只到收回神思的夜帝再一次打破沉默。“小海子,扶朕起来,朕要去炼丹房。”海公公弯腰扶起夜帝,又给他穿上一件外套,扶着他朝着西面的炼丹房走去。“你们也跟过来吧。”在海公公搀扶下的夜帝,刚走了两步,轻若浮云的嗓音飘出。虽然不知道夜帝带他们去炼丹房做什么?不过二人还是赶紧抬脚跟了上去。一边走,凤倾妆的脑海中却一边思索着,这夜帝虽然看起来老态尽显,可是细细一看,眉眼间与甘遂还是有几分相像。炼丹房内,烟雾缭绕,浓郁的药味充斥在鼻端。凤倾妆眉头微微蹙起,扫视了一下周遭,除了一个青铜打造的炼丹炉,就只剩下几排靠着墙壁的陈列架。架上摆满了药材和瓷瓶。“狄赫,去将陈列架上的那瓶标着八宝丸的药瓶转动一下。”夜帝指着陈列架上第二排药瓶说道。虚弱的他整个身子几乎全部靠在海公公的身上,才能够勉强站稳。“是,皇上。”狄赫应完,就朝着陈列架走近,双手抬起,捧起那个不太显眼的药瓶,用力转动了一下。突然,陈列架朝着两边移开三尺来宽的距离,一条向着地下延伸的秘密通道出现在几人的眼前。“我们下去吧。”夜帝虚弱说道。“等一等,我还要两位朋友在启和殿外边,可否请他们俩一同处密道。我保证,我的那二位朋友绝对信得过,密道之事绝对不会吐露分毫。”凤倾妆突然说道。之所以提出,最想让夜帝见见甘遂,看一看夜帝会有什么反应?夜帝犹豫了片刻,点头同意。这时,狄赫走出去请了巫惊羽和甘遂进来。可惜夜帝一直都没有回头看甘遂和巫惊羽,直接入了密道。凤倾妆眼底滑过一抹失望。六人朝着密道走去。海公公似乎陪同夜帝来过了无数次,早有准备。刚一进入密道的时候,从怀中摸出一个颗夜明珠,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密道。在密道内走了不过一柱香的功夫,顺阶而上,出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在另一处地方。“这里怎么瞧着像一间禅房?”扫视了一下周围,屋中简陋,一榻一桌一椅,干净整洁。桌子上面摆放着几本手抄佛经,屋子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心静安宁的檀香。“女施主所言不虚,这里的确是老纳所住的禅房。”随着凤倾妆的话音落下,一名高僧手捻一串佛珠推门而入。简陋的屋中,除了夜帝和海公公,其余四人眼底皆浮起疑惑,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他们在密道走过的时间推算,这么短的时间内,这间禅房绝对是建在东启国的皇宫内。“大家坐吧。几位施主心中的疑惑还是由老纳来解开吧。”高僧慈眉善目,脸上挂着祥和的笑容,仿佛能够洗涤人的心灵。凤倾妆、巫惊羽、狄赫和甘遂则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而海公公扶着夜帝坐在了高位的禅塌上。“几位施主心中是否好奇,应该出现在红尘之处的禅房居然出现在皇宫这样繁华的红尘之地?”高位捻珠不紧不慢地说道。四人齐齐点头,静待高僧解答。“三年前,老纳云游东启国,碰上出外寻人的夜帝。当时的他体内毒素发作,晕倒在路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纳便救了夜帝一命,只可惜夜帝体内的毒时间太长,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老纳医术不精,也只能暂时延缓毒发的时间。”顿了顿,高僧接着道。“后来,老纳见他面带贵气,替他算了一卦。得知他的身份贵不可言,命中注定有一子一女,为了能够坚持让他能够到与子女相认的那一天,便随着夜帝来了皇宫,一直住在这间禅房内。”“大师,去把东西取出来吧。”坐在床上的夜帝突然启唇,漆黑的眼睛看着凤倾妆,眼底浮现出一丝激动。只见高僧走出禅房,过了一会儿,再回到禅房的时候,高僧的手中多出一个锦盒,将锦盒放在禅房内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找开锦盒的盖子,里面放着两颗莲花状的丹药。“大师推算,说朕命注定有一子一女。这两粒莲心丹是朕肯求大师,用朕的鲜血加入了一些秘术花了一年的时间炼制而成。若是朕的骨肉至亲,只要将血滴在莲心丹上,便会血莲花开。”夜帝虚弱的声音响起,话一说完,便开始大口大口喘气,可见身子虚得令人担忧。“真的假的,这么神奇?”凤倾妆疑惑道。“女施主若是不信,可以一试。”高僧看着凤倾妆,慈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恨不得凤倾妆赶紧滴血一试。“若不是夜帝的骨肉至亲,鲜血滴上去,莲心丹会有何反应?”凤倾妆挑眉问道。“一切如旧。”高僧回。“巫惊羽,你先来试一试。”凤倾妆神情淡然,突然开口道。“啊!我与夜帝并无血亲关系,为什么要我先试?”巫惊羽愣了愣,不解地问道。“真哆嗦,快点。”凤倾妆厉眸一瞪,不耐烦地开口。其实她只是想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只有骨肉至亲的血才能够让莲心丹,血莲花开。巫惊羽苦着一张脸,咬破手指,硬是挤出一滴血滴在莲心丹上。也许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缘故,巫惊羽的鲜血并没有融入莲心丹,而是顺着莲心丹光滑的表面滑下。“甘遂,你也来试试吧。” 286非也非也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这才是凤倾妆真正的目的,想看一看甘遂是不是与夜帝之间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的关系?“姐姐,刚才巫少主不是已经试验过了,毫无血缘关系的话,莲心丹一切如旧,为何还要我再试验一遍?”甘遂俊眉轻蹙,眼底浮现出一丝疑惑。“听姐姐的话,你也来试试。不过是一滴血,反正于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凤倾妆坚持道。屋中众人,唯有高僧烔亮有神的眼睛仿佛洞察了世间所有的事,一副了然于心的淡然表情。其余人皆好奇地望着凤倾妆,不理解她为何如此坚持要甘遂也滴血一试?“甘遂听姐姐的。若是姐姐坚持让我一试,我便一试。”话落,甘遂也学着巫惊羽刚才咬破指尖,挤出一滴鲜血滴在莲心丹上。奇迹发生了。甘遂的那粒鲜血并没有滑落,而是浸入了莲心丹内。片刻之后,莲心丹慢慢散开,形成一朵妖异夺目的血莲。“这,这?”围坐在桌边的四人,当属甘遂最不镇定,双目大睁,瞪着那朵越开越大的血莲,如手掌般大手,眼底布满了不可置信,又抬目看了看夜帝,脑袋不断地摇晃,嘴中呢喃着。“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而狄赫眼中震惊万分,同时还有着一丝喜悦。如今皇上的身体只怕时日不多,如今有了继承人,对东启国而言是天大的喜事。巫惊羽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终于明白为何妆儿对甘遂与对待别人不同,原来是血缘关系的缘故。“啊!”突然甘遂一声惊叫,抱着头痛苦万分地喊道:“我的头,好痛好痛。”“甘遂,你怎么了?”瞧着痛苦的甘遂,仿佛陷入了某个痛苦的深渊,凤倾妆心疼不已,有些后悔刚才的坚持。这时,高僧走过来,伸手朝着甘遂的身上一点,点住甘遂的睡穴,他身子一软,朝着后面倒去。凤倾妆伸手刚要去接,巫惊羽已经先他一步接住了甘遂睡着的身子,放到了高僧的禅榻上。“大师,你说朕命格中有一子一女,难道他也是朕和晴儿所生的儿子?”看了看锦盒内的盛开的血莲花,又看了看床上睡着的甘遂,眉眼间与他年轻的时间挺像的,夜帝心跳加速,紧张不已。“非也非也。”吐出四个字,高僧望向凤倾妆,声音洪亮,“女施主,是否也应该一试?”本想拒绝,可是当夜帝殷切期盼的眼神望着她,凤倾妆于心不忍,点了点头,“好。”话落,她也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艳红的鲜血滴在莲心丹上,血莲花艳艳而开,异常夺目。“开了开了,皇上,血莲花开了。这位姑娘真的是你和晴妃娘娘的女儿,是公主殿下。”海公公站起来,一看到血莲花开,兴奋地喊道。这些年,看着皇上日日夜夜思念着晴妃,又还要忍受毒发的痛苦,他是真心心疼皇上。“老天保佑,朕终于寻回了朕与晴儿的女儿。”夜帝目光定定地看着凤倾妆,激动万分,站起身想朝着凤倾妆走过去,好好拥抱一下自己的爱女。可是刚站起来,眼前突然一黑,夜帝抽搐一了下,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身子晃了晃,整个人昏迷了过去。“皇上,皇上。”海公公焦急地喊道。“众位施主都出去吧,夜帝体内的毒素发作,老纳要专心给夜施主治疗。”高僧双手合十,说道。除了被点了睡穴的甘遂留在禅房内,连海公公在内,全部走出了禅房。“妆儿,你放心,夜帝吉人天相,等了多年,好不容易才盼到与你相认的那一刻,不会连一声‘父皇’都没有听过,就撒手离世的。”瞧着凤倾妆表面神情淡然冷漠,可是眼底一闪而逝的担忧还是没有逃过巫惊羽锐利的眼睛,长臂一伸,将她拥在怀中,温柔地安慰道。“希望如此,不然东启国的天真的要乱了。”凤倾妆感慨了一句。禅房外,寒风萧瑟。狄赫自走出房间后,目光一直停留在凤倾妆的身上,眼中神色复杂,薄唇微动,似乎有话要说。“狄赫,有什么话想问就尽管问吧?过时不答。”从巫惊羽的怀抱中出来,凤倾妆对上狄赫探究而复杂的目光,瞧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清冷的声音传出。“在苍炎国驿馆的时候,你拿着青莲令牌来还找我的时候,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好心地提醒我,封玉不会轻饶芸熙的事情?时隔三年,天下之大,你选择入东启国,无偿帮助榆安城的饥民,也是因为公主身份的缘故。而你对甘遂兄弟,不,现在应该称皇子殿下的态度与众不同,也是因为知晓他的身份之迷,与你血脉相连。”狄赫说到此处,眼底浮现出一丝被欺骗的气愤,继续道。“你明明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何还要隐瞒我?害得我一再地纵容芸熙,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于你。让狄府背上不忠不义的罪名。”“你的想像力会不会太丰富了?”丢给狄赫一个白眼球,凤倾妆启唇解释道。“我拿青莲令牌还给你的时候,也只是怀疑自己的身份,并不敢确定我与东启国皇室有着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而我对甘遂好,纯粹是因为觉得他很亲切,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了血脉相连吧。毕竟我和他的身体流着同一人的血。”话音刚落,禅房的房门打开,高僧面色苍白的走出来,可见为了压制夜帝体内的毒素,损耗很大。“大师,他怎么样?”见高僧走出来,凤倾妆走上前,漆黑的眼瞳流露出一丝担忧,急切地关心道。“夜帝体内的毒素不容乐观,若不是这些年心愿未了,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老纳本是方外之人,不应该理会红尘之事。可是为了东启国千千万万的百姓。老纳还是要说,夜帝的时日不多,女施主可要早做打算。” 287志不在此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大师的意思是?”凤倾妆眼睑微抬,目光沉静如水,望向高僧。“女施主有一颗心怀天下的仁慈之心,且平日里与夜帝交谈之时,他的字时行间曾经透露出,东启国的江山想交给他与晴妃的孩子。若是女施主肯接下此重担,将是东启国百姓之福。”高僧淡然空灵的嗓音缓缓响起。“大师心慈人善,心系天下苍生,实在令我佩服。不过,大师既然精通命理,是否能够帮我算上一卦,瞧一瞧我这面相是不是贵气有余,霸气不足,并非紫薇星君下凡?”凤倾妆面容沉静,目光淡然,婉拒拒绝。“哎!可惜可惜!女施主志不在此。”高僧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转身回了禅房。半个时辰过去了,夜帝醒来了,同时,甘遂身上的睡穴也被解开,幽幽地睁开了双眼。转头看到躺在身边的夜帝,清澈的俊目拢上一层怨恨。不错,就是怨恨。“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和娘亲,从来都没有回来找过我们?你可知道,因为母亲未婚先孕,在村子里面我从一出生就被人嘲笑,是一个没有爹的野种。后来村子里发生水灾,母亲病重死了,若不是师父救了我,我早就冻死在街头。”经过刚才证实自己是夜帝之子这个事实,甘遂的大脑一下子受了刺激,居然奇迹般恢复了记忆。不过,这些记忆都是痛苦的回忆。歉然地看着甘遂,夜帝无言反驳。其实他早就忘记了甘遂的娘亲。十几年前,出外寻找晴妃之时,在榆安城附近的路上一不小心中了狐三娘的媚毒。杀了狐三娘之后,便随便寻了一名乡村女子解了媚毒,留下一笔银子后便离开。根本不曾想过,那名女子会因此珠胎暗结。“对不起,孩子,是我的错,你受苦了。”夜帝拉过甘遂的手握紧,毕竟是自己的亲子,骨肉之情不可分割。这时,凤倾妆、巫惊羽、狄赫和海公公再一次走进禅房。“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寻回了公主和皇子,真是双喜临门。”海公公眉开眼笑,讨喜地说着吉祥话。“小海子,等一会回宫重重有赏。”夜帝心情好,唇角微弯。“多谢皇上。”海公公说。“倾妆,过来让父皇好好瞧一瞧。”夜帝目光流转,看向凤倾妆,眼中的慈爱比看向甘遂的时候浓厚得多,毕竟是心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凤倾妆走过去,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禅榻边上。夜帝盯着她的脸看了办天,看着看着,眼中居然流出了激动的泪水,嘴中还喃喃道。“晴儿,你在天之灵终于可以放心了。我们的女儿回到了东启国,回到了朕的身边,明日朕便大告天下,让我们的女儿认祖归宗。”“那个,父皇,大告天下的事情还是缓一缓。当务之极是你的身体,我有一位朋友,医术超凡,等一会我便会传消息出去,让他快马加鞭从榆安城赶到启京,替你把把脉,也许能够解了你体内的毒素也不说不定。”凤倾妆眼底浮起一抹担忧,关心道。“朕这毒在体内时日已久,只怕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是无能为力。”夜帝并不抱希望,消沉地说道。“凡事都有万一,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凤倾妆极积劝道。“好吧。等你的朋友来了,朕让他瞧瞧就是。”夜帝同意道。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海公公开口提醒道。“皇上,我们该回寝殿了。”夜帝点了点头。几人也双手合十向大师道别,从密道折回启和宫的炼丹房。“倾妆,你和甘遂今天晚上就住在宫中,陪陪父皇可好。”夜帝目光柔和,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一笑之下,瘦削的脸庞堆起皱纹。“好。”凤倾妆同意道。正好她还有事情要与夜帝商量。“小海子,下去安排公主和皇儿的住处。”夜帝虚弱的嗓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激动,吩咐道。这可是他盼望多年的天伦之乐,今日终于得已实现。“皇上,奴才还是先扶你下去休息。等你睡下了,奴才在亲自安排公主和皇子的住处。”海公公倒是一心关心夜帝,见他走动了半天,劝道。“是啊,父皇,你先下去休息,我正好还有事情要与狄将军商量一下。”凤倾妆也劝道。“那朕先去小睡片刻。”本就身子虚弱的夜帝刚才又经过一场毒发,确实累了,也不强撑,在海公公的搀扶下朝着龙榻走去。“你说我现在是应该称呼你为公主殿下还是应该直呼你的名字?”夜帝离去,炼丹房的四人都是熟识,狄赫语气轻松。瞪了狄赫一眼,凤倾妆难得一本正经道:“不过是一个称呼,随便你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我刚才留下你,是有正事要与你相商。”“什么正事?”狄赫收敛嘻笑,正色道。“刚才在禅房外,大师的一句话,‘早做打算’到是提醒了我,我想……”凤倾妆神情严肃,话未说完便被人给打断。“难道你真的打算接下东启国的江山重担?”狄赫和巫惊羽二人异口同声问道。只不过,狄赫神情古怪,而巫惊羽则是一脸的悠然,补充了一句。“妆儿,若是你真的想弄个皇帝当当,我不反对。我会帮你,做你背后的男人,永远支持你。”“姐姐才智兼备,文武双全。如今父皇的身体令人堪忧,若是你肯定接下父皇的位子,那是再好不过的。”甘遂也凑热闹说道。听着这三人的话,凤倾妆翻了个白眼,无语望殿顶。“你们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接下东启国的江山重担。我告诉你们,这天底下最累最辛苦的事情就是当皇帝,做事情不能随心所欲,成日里还得困在这四方天地里,没日没夜的批阅奏折。像我这么热爱自由的人,怎么可能傻到去坐上那把椅子。”说到坐上皇位,凤倾妆神情厌厌,仿佛那真是一张坐下便会忧郁而亡的椅子。“难怪大师说你志不在此。看来大师才是心思通透之心。那你究竟有何事要与我相商?”狄赫面容肃然,冷硬的嗓音飘出。“我记得上一次,你说过秦槐野心勃勃。如今甘遂回宫,且又是夜氏皇族唯一的皇子,只怕秦槐得到消息后,会对甘遂不利。”话未说完,狄赫插话道。“你是希望我保护皇子殿下的安危?”“不错。我正是此意。”凤倾妆点头。“没问题。我等一下回府让冷鹰亲自过来保护皇子殿下。”狄赫也不推脱。四人又说了一会子话,狄赫告辞离去后,海公公走了过来,领着凤倾妆、甘遂和巫惊羽朝着离启和殿最近一座宫殿――海堂殿走去。海堂殿,不同于别的宫殿。正值清秋时节,殿内遍植着海堂树,如雪如云的白海堂姿态妍丽,压满枝头。“海公公,这座宫殿是我母亲以前所住的宫殿吗?”一走进海堂殿,从这满院的明媚动人的白海堂便可以看出,夜帝对于白晚晴用情之深。“这座海堂殿的确是晴妃娘娘曾经所住的宫殿。自从晴妃娘娘被皇后使鬼计弄出皇宫之后,这座宫殿便空了下来。以前皇上身体还好的时候,院中的海堂树都是皇上亲自打理。可是后来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便吩咐奴才,亲派几名花匠打理。”海公公说。“那皇后如今人在何处?”凤倾妆眼底寒芒一闪而逝,清冷无温的声音响起。“皇上狩猎回宫后,不见了晴妃,一怒之下将皇后打入了冷宫。之后冷宫一场大火,皇后容颜尽毁,人已经疯了。”海公公低着头,回忆了一下,尖细的嗓音中透着一丝沉重。几人边走边说,转眼间就已经走到了海堂殿的正殿。“这正殿,皇上精神好的时候也会时常过来坐坐。可能要委屈殿下和公主暂时住在偏殿。等到正式册封之后,相信皇上会赐下新的宫殿。”“无所谓。海公公,父皇那里也走不开,你还是先下去忙吧。”凤倾妆焦急地说道。“那奴才先行告退。等一会奴才会派几位宫人过来。”海公公躬身退出了海堂殿。“妆儿,你是不是打算去冷宫瞧瞧?”巫惊羽邪魅的俊眉微扬,了然地猜测道。“巫惊羽,你怎么跟我肚子里面的蛔虫似的,一猜就中。我想去瞧一瞧冷宫里的那位皇后,是真疯还是假疯,若是真疯还好,可若是假装疯颠,那么此人的心计城府令人担忧。”凤倾妆道出心中的忧虑。不怪她多心,如今的东启国,朝政掌控在秦相手中,夜氏虽然贵为皇室,其实也就是一个空壳子,地位摇摇欲坠。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甘遂,她都应该万分小心。必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289非礼勿视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姐姐,我跟你们一起去吧。”甘遂提出。“不行。你得留在这里,万一海公公派来的宫人到了海堂殿,总得有个人在这儿守着。”凤倾妆一口回绝。“那好吧。”知道凤倾妆所言有理,甘遂并不坚持。凤倾妆从墨隐云凤中取出文房四宝,写下一条信息交给小金子。命令小金子利用地下情报组织用最快的速度,将消息递到榆安城的梅毅竹,让他快马加鞭赶到启京城。做完了这一切,凤倾妆便和巫惊羽朝着东启国皇宫最偏僻最阴冷,同时也是最凄凉的冷宫行去。冷宫,阴风阵阵,就算是在这青天白日里,也是令人毛骨悚然。“冷宫果然是整个皇宫阴气和怨气最重的地方,这风吹在脸上都带着一丝阴寒。”翻过冷宫的院墙,凤倾妆脚踩在冷宫的地上,冷飕飕地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信鬼神了?”巫惊羽俊目细细眯起,勾唇调笑道。“衬托一下气氛。”凤倾妆眉眼含笑,清凉的嗓音透着一丝俏皮。二人在冷宫里面转悠了一下,看着那些年久失修的房屋,仿佛随时都会倒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凤倾妆眉头微皱,侧目望向巫惊羽,眼中闪烁着一缕疑惑。话音刚落,一道凄凉的声音从冷宫内的一间破房子里面遥遥传出。“娘,女儿好怕,女儿想回家。”“啊,鬼啊鬼啊!”接着,又是一道凄厉的尖叫声传出。“过去看看。”说完,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身形一拭,朝着声源处飞速掠去。二人蹲在屋顶之上,掀开瓦片朝着屋中瞧去。只见屋中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蹲在角落里,狰狞的脸上布满了烧痕,地上扔着一块盘子大的铜镜。应该是刚才照镜子的时候,被自己的容颜吓倒才会发出尖叫。“看来这个皇后是真的疯了。”凤倾妆轻声道。刚说完,突然屋中的女子疯一般朝着外面跑去,经过门口的时候,身上那件陈旧的衣服袖子一不小心挂到了门口的铁钉上,雪白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你干嘛闭眼?”瞧着身旁的人,凤倾妆疑惑地扯唇问道。“非礼勿视,我当然要闭眼。”巫惊羽双眼紧闭,一本正经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居然成了正人君子?”凤倾妆漆黑的眼睛扫了一眼巫惊羽,调侃道。“对别的女人,我自然是比正人君子还正经十倍百倍。可是对于妆儿你,我还是比较喜欢做你嘴中的妖孽。”巫惊羽闭眼说道。“油嘴滑舌。”吐出四个字,凤倾妆眼光轻转,极目望向刚冲到院中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撞了撞身旁的巫惊羽,急切地说道。“巫惊羽,你赶快看一看,那位女子的手臂上是不是守宫砂?”“女子手臂上有守宫砂不是很正常吗?没什么稀奇的。”巫惊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闭眼说道。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巫惊羽睁开眼睛望去,艳红的守宫砂映入眼帘,他俊眉紧蹙,深思了片刻后,启唇道:“你说这个皇后会不会假的?”“我也是如此猜测。不如我们先回启和宫,向父皇求证一下,也许父皇并没有宠幸皇后,也说不定。”凤倾妆乐观地想着。“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我们还是先求证一下,比较稳妥。”巫惊羽蹙眉说道。二人身形一掠,直接飞过冷宫的高墙,朝着启和殿而去。到启和殿的时候,夜帝还在睡着。“海公公,过来一下。”不想打扰夜帝休息,凤倾妆朝着海公公招了招手,轻声喊道。“公主殿下唤老奴有事吗?”海公公走过去,恭敬问道。“海公公,你跟随在父皇身边多年,我问你,父皇与皇后有没有圆房?”凤倾妆开门见三,直白问道。“公主殿下如此一问,究竟何意?”海公公眼底滑过一丝疑惑。“你直管回答,有与没有?”凤倾妆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自然是有的,皇上与皇后大婚之夜,第二日还是我去收的那块喜帕。”说到此处,哪怕是净身的海公公也不免脸红。闻言,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对视一眼,不再多问,二人就退出了启和殿。“看来冷宫的那位皇后真的是假的。”凤倾妆眉头紧锁,眼中浮起一缕忧虑。“这东启国的皇后还真是不简单,在打入冷宫之后,还能够找一个替身,代替她在凄凉的冷宫受罪,且十多年都未曾被人发现,想来她身后的势力不简单。”巫惊羽墨玉般的俊瞳幽光浮起,冷静地分析道。二人一路小声地说着,人已经走到了海堂殿。“姐姐,你们回来了。”甘遂迎上来说道。“嗯。”凤倾妆轻应一声,启唇道:“海公公派来的宫人都来了吗?”“都来了,我让他们都下去各自忙各自的去了。”甘遂脆亮的声音飘出。凤倾妆点了点头,拉着甘遂走到海堂殿院中的石凳子上坐下,神情突然之间变得正经万分,郑重交待道。“甘遂,姐姐有几句必须提醒一下。如今你已经身处东启皇宫,不比在外边。要知道皇宫这个地方,是天底下最阴暗的地方,杀人不见血的战场,所以你凡事都要多长几个心眼。切记,在这个皇宫中,不可轻信他人。”一想到那个下落不明的东启国皇后躲在暗处,凤倾妆心中总是觉得不安。看来,得想办法尽快揪出此人。“我明白。人性险恶,姐姐是担心有人会加害与我们。”一直呆在香雪梅林的甘遂,虽然单纯,不谙世事,但是还是有几分机灵聪慧。他只是缺少一些历练,也许再过一些时日,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会变得成熟起来。“你明白就好,总之万事小心。”凤倾妆目光温和,仔细地叮咛道。 290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难道你们刚才去冷宫发现了什么?”甘遂脑子一转,猜测道。“冷宫的皇后是假的。”凤倾妆凑近,小声说道。闻言,甘遂清澈如泉的俊瞳浮现出一抹震惊,“姐姐是如何发现的?”“刚才去冷宫之时,假皇后的衣袖无意中挂破,手臂上的守宫砂暴露出来,我们才意外发现的。”凤倾妆简洁地解释道。这时,海公公再一次来到海堂殿。“殿下,公主,皇上醒来了,想见你们,差奴才过来请你们过启和殿一趟。”“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凤倾妆应了一声,和甘遂、巫惊羽一起,随着海公公往启和殿快步走去。启和殿内,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夜帝精神不错,凤目中神彩奕奕,坐在桌边用着膳食。凤倾妆他们来到的时候,夜帝刚巧用完膳食,几名宫女收拾了一下,便躬身退出了启和殿内。“倾妆,遂儿,你们来了,快坐下吧。巫少主,你也坐吧。”夜帝脸上挂着淡和慈爱的笑容,望着走进来的一儿一女,第一次真心感谢老天对他不薄,在他有生之年能够见到自己的骨肉。三人落坐,望向夜帝,知道他必定有话想说。而海公公则毕恭毕敬地躬身站在夜帝身后。“倾妆,遂儿,大师一定同你们说过,朕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也许哪一天两腿一蹬,就这么去了。”说到此处,气血极度虚弱的夜帝停顿了片刻才继续。“我已经许久不曾早朝。不过,我打算明日恢复早朝,在早朝上当着朝中各大臣的面宣布你们的身份,并定下皇位继承人。”“不知道夜帝打算让他们俩谁继承你的位子?”巫惊羽接口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其实私心里,他真心不希望凤倾妆继承皇位,万一到时候弄出几个皇夫出来,他非撞墙不可。“倾妆,你在榆安城的事情,狄爱卿都已经同我说了。你有一颗心怀天下的仁慈之心,朕很欣慰,朕想将东启国的江山交给你。这样就算朕到了九泉之下也放心。”夜帝望向凤倾妆,说出心中的决定。“我不同意。自古以来,男尊女卑,若是真的将东启国的江山传给我,朝臣必然反对。父皇,我希望你能够改变主意,甘遂才是东启国明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若是你将皇位传给甘遂,至少秦槐也不会用‘女人何以统治东启国天下?’这一条理由来反对你的决定。”凤倾妆推诿道。一旁,巫惊羽倒是松了一口气。听了此话,夜帝眉头紧锁,思索了片刻,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想接下这副重担,朕也不想勉强于你。那明日早朝我便封遂儿为太子,封你为摄政公主,辅佐太子一同治理朝政。不过,你们的姓氏都得改一改。”顿了顿,夜帝垂首似回忆了片刻,声音透着一丝飘渺,缓缓飘出。“朕记得,晴儿还在之时,朕曾经许诺于她,若是有朝一日,她诞下鳞儿便封为太子,赐名‘君临’,若是诞下公主,便赐名‘飞凤’。遂儿,从此刻起,朕给你赐名夜君临。倾妆……”“父皇,‘飞凤’二字甚是好听,不如就做为女儿的封号吧。”在夜帝未开口之前,凤倾妆赶紧出言打断道。“也好,随你的意思。”知道凤倾妆是一个有主见的孩子,夜帝慈爱地望着她,也不勉强。三人同夜帝又说了一会儿话,本来夜帝打算让甘遂入主东宫。不过,在凤倾妆的坚持下,三人继续住在海堂殿中。在那个隐藏背后的真皇后没有找出来之前,她是不放心让甘遂单独入住东宫。翌日,破晓时分,一弯残月,几颗残星,几缕寒凉的晨风拂过。东启国皇宫,久不响起的晨钟今日敲响了,那是催促朝臣起床,上朝的钟声。睡梦中的朝臣纷纷快速起床穿衣,坐着马车赶往宫门口。“秦相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不是很久都没有上朝,今个儿怎么朝钟就敲响了?”宫门口,群臣聚焦,目光齐齐望向从马车上下来的秦槐,其中一朝官与秦槐关系非浅,开口问道。“我也正纳闷着,咱们还是赶快入宫吧。”秦槐眯着眼睛,眼底一丝阴狠一闪而逝。东和殿,东启国皇宫正殿,也是皇权的象征。众朝臣入东和殿后,随着太监一声高喊。“皇上驾到。”喊声落下,夜帝在海公公的搀扶下,从东和殿偏殿走出,走向殿中那把金漆雕龙宝座落坐。而凤倾妆和甘遂也跟在夜帝的身后,站在金龙宝座的右侧。“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夜帝一入正殿,众朝臣齐声喊道,跪下行礼。“平身。”“谢皇上。”众朝臣起身,头微垂,时不时抬眸瞟向高台上右侧的凤倾妆和甘遂,心中猜测着,这二人究竟是何身份?群臣之中,唯有狄赫一人知道来龙去脉,镇定自若,目不斜视站在高台之下。“朕久不早朝,今日早朝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要与众位爱卿分享。众位爱卿一定很好奇,这二人的身份是不是?”龙座上,夜帝启唇,虚弱的声音依然透着一丝帝王与生俱来的威严,回荡在东和殿内。众位朝臣纷纷点头,等候夜帝解惑。“小海子。”感觉到有些气喘,夜帝身上朝着龙座上靠了靠,剩下的话让海公公来接替他说。“众位大臣,这二位,是流落在外的公主和皇子,幸得上天垂帘,狄赫将军半月前去榆安城的时候,寻回了流落在外的公主和皇子。”当然,这一套说词是凤倾妆编出来,就是将狄赫拖过来。如今的东启国,文臣基本都站在秦槐那一边,唯有狄赫和他手下的几名武将,没有随波逐流。高台下,被算计的狄赫无奈一笑,看来这一次他将军府是注定要与丞相府对上,水火不融了。 291包藏祸心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海公公一言出,在东和殿内掀起惊天骇浪。高台左首边第一位的秦槐,手拿朝板,头微垂,斜睨了一眼狄赫又快速收回视线,眼底的阴毒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抓不住。“敢问皇上,皇子和公主在外流落多年,难道就凭狄将军一面之词,就判定这二人便是皇家骨血?”秦槐由不死心,出列望向龙座上的夜帝,问道。夜帝扫了一眼海公公,示意他继续说。“秦相大人,昨日皇上已经与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滴血验亲过了,确是皇家骨血无疑。且皇子殿下长相酷似皇上,而公主殿下的长相与晴妃娘娘十分相像。”海公公此言出,高台下众位大臣再一次震惊万分,纷纷抬头朝着龙椅右侧望去,只可惜光线太暗,再则距离太远,看得不是十分清楚。当年,晴妃无故失踪,皇后被打入冷宫,这件事情在启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众位爱卿,我们东启国一直无子嗣,朕一直忧心忡忡,相信各位爱卿也是同朕一样的忧心。如今朕不但有了公主,也有了可以继承江山的皇儿,这于朕于东启国而言,都是可喜可贺之事。今日众位爱卿都在此,朕便册封皇儿夜君临为太子,公主夜倾妆赐封号‘天凤’。朕的身子日益老迈,精神也一日比一日差,从今日起,朝政暂时交由太子打理。”夜帝适宜地开口道。高台下,秦槐一听此言,面色微变。不过,久经官场的他早已经做到不动声色,面色恢复如常,刚要开口。龙椅右侧的凤倾妆早已经先一步给狄赫递了一个眼色。聪明的狄赫立刻出列,抢先开口,宏亮的嗓门高声贺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一次能够寻回公主和太子,真是祖宗保佑,国之大喜。”随着狄赫的喊声一起,东启殿中也有几名武将出列,附合着,气得秦槐憋着一口闷气,双眼如箭射向狄赫,恨不得直接射死他。这时,海公公赶紧手拿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登基至今,已过春秋十几载,可感上苍。惜年世已高,于国事有心无力,恐不多时。为防驾鹤之际,国之无主。今册封朕唯一的皇儿夜君临为监国太子,执掌朝政。众爱卿必视之如朕。另册封天凤公主为摄政公主一职,全力辅佐太子。钦此“儿臣领旨谢恩。”凤倾妆和甘遂二人赶紧跪下,接过海公公手中的圣旨,谢恩道。“臣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天凤公主。”这一次依然是狄赫带头祝贺,几位武将跟随。而文官一党,秦槐没有出场恭喜,其余的文官就算是有心也不敢出头恭喜。“秦相大人,狄将军都和殿中几名武将都已经恭贺过本宫和太子,为何秦相你,身为百官之首,却一脸怒容,难道你不高兴父皇寻回本宫和太子殿下?还是说你不满意本宫和太子殿下?”龙椅右侧,凤倾妆上前一步,朝着高台拾阶而下,一步一步,姿态优雅,风华绝代。她走到秦槐的面前,高昂着头,清冷凌厉的黑瞳透着一股慑人的威势,迫视着秦槐,冷声质问。距离近了,这一次殿中众臣皆看清了凤倾妆绝美的容颜,震惊不已。甚至于有的人已经惊呼出声。“真像啊,真是像极了晴妃娘娘。”秦槐也抬眸扫了一眼凤倾妆,又迅速地低下头,眼底滑过一丝震惊。看来眼前这位女子真是公主无疑。“秦相大人为何不回答本宫的话,难道说你真的对本宫和太子殿下不满意,才不出声恭贺?”凤倾妆冷眸凌厉如箭,咄咄逼人。她就是要逼秦槐当殿承认她与甘遂的身份,只要秦槐一旦承认,那些以他为首的文臣自然也会安静地闭嘴,承认他们的身份。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公主回宫,臣自然是欣喜万分。至于太子殿下,皇上,臣有一事禀告。”秦相望向夜帝,眼底闪烁着一丝阴谋。一旁,凤倾妆犀利的眼眸扫了一眼秦槐,他眼底的那丝阴谋并没有逃过她锐利的眼睛,勾唇轻声嘀咕了一句。“老狐狸,看你能够玩出什么?”声音不轻不重,刚好够秦槐听到。气得秦槐脸色一变,心中顿时重新看待凤倾妆,看来这位公主不是一位省油的灯,只怕比之那位一言不出的太子殿下更难缠。“秦爱卿,有何事启奏?”龙椅上,夜帝双眼微眯,扫了一眼高台下的秦槐,君臣多年,对秦槐多少还有一些了解。此时此刻,这个老狐狸提出有事启奏,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回皇上。昨日臣在家中,有一妇人带着一名男子寻上门来。此妇人便皇上打入冷宫的皇后娘娘,她告诉老臣,当年冷宫失火之时,她已经怀有身孕二月有余,幸得宫中一好心侍卫相助,才免于葬生火中。只是大火之后,皇后娘娘记忆全失,近日才想起来,找到老臣。希望老臣能够帮助她,让她和皇子殿下重回宫中。”秦槐此言一出,再一次在东和殿内掀起惊涛骇浪。殿中,凤倾妆面容沉静,波澜不惊,目光冷傲逼人,望向秦槐扯唇淡笑,只是那笑容中透着一股春寒料峭的冷意。“秦相大人可真是会抓住时机。父皇刚刚册封的君临为太子,你就上报一则如此惊人的消息。认识你的人,知道你是为东启国皇室着想,不认识你的人肯定会认为秦相大人是包藏祸心,故意为之。”凤倾妆连讥带讽,说得秦槐一张老脸挂不住。不过,该说的还应该说。“公主严重,臣并无祸心,臣只是不希望皇室血脉流落在外。”顿了顿,秦槐望向高台,边说边跪下。“皇上,既然皇后娘娘育一子,这册封太子一事,事关重大,臣肯请皇上收回旨意,重新考虑。” 292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随着秦槐的下跪请求,其余文臣也纷纷下跪请求。“臣等肯请皇上收回承命,重新考虑册立太子之事。”“君无戏言,圣旨已下。众爱卿此刻是要逼朕收回圣旨吗?”龙椅上,夜帝面容阴沉,眉头紧蹙,虚弱而显威严的嗓音中透着极致的怒意。“臣等不敢。望皇上收回册立太子的承命。”秦槐领着群臣跪在地上,坚持着。凤倾妆冷眸如霜,扫了一眼殿中,除了狄赫为首的几位武将站得笔直,其余朝臣皆随波逐流,跟随着秦槐跪在殿中。殿中的情形让她清楚的明白,若是想要让君临安安稳稳的当太子,秦槐,必除之!殿中君臣跪地,可是高座上,海公公焦急紧张的喊声突然传出。“皇上,皇上。传太医,快传太医。”随着海公公喊声落下,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夜帝的身上。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眼闭起,已经昏迷了过去。凤倾妆身形一闪,迅如闪电朝着高台上掠去,眼底流露出一丝担忧,拉着夜帝的手紧张唤道:“父皇,父皇。”夜帝双目依然紧闭,只是被凤倾妆握住的手,反手紧握了一下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暗示。凤倾妆顿觉好笑,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被众位大臣逼得耍这种小手段。“海公公,父皇身子不适,让众位大臣都退朝吧。”凤倾妆眼光冷厉,扫了一眼殿下众臣,转眸看向海公公吩咐道。“奴才明白。”海公公久居深宫,也是个人精。刚才那样的情况,若是皇上不装昏,只怕那些个文臣肯定会不依不饶,逼皇上收回承命。只见海公公嗓门一拉,高喊道:“皇上身子不适,退朝。”“君临,你背着父皇去启和殿。”在海公公喊声落下的同时,凤倾妆快速地吩咐着夜君临。夜君临点头,融合了通元丹,内力提升三十年的他,轻松地背着夜帝朝着启和殿健步如飞地走去。东和殿内,以秦槐为首的众位文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龙椅上,皇上都不再了,他们这么死跪着也没有用。最后,一个个纷纷起身出殿,赶往启和殿,夜帝的寝宫。而狄赫和几位武将在海公公高喊退朝之后,就已经带着几位武将直奔启和殿。丞相秦槐在出了东和殿的时候,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交给一名安插在宫内的眼线,命他立刻赶往丞相府,接府中的皇后娘娘和那所谓的皇子即刻入宫。交待完,秦槐也立刻赶往启和殿。启和殿外,群臣等候在殿外,有人欢喜有人愁。殿内,经过刚才的上朝,身子虚弱的夜帝是真的累了,在凤倾妆和夜君临的劝说下,放心地睡下了。太医进来后,凤倾妆倒也仁慈,赐了座,上了茶让太医坐着。“孙太医,等一会出去怎么说应该不用我教你吧?”凤倾妆坐在主位,把玩着修长如玉的纤指,时不时抬眸看向孙太医的眼神,冰冷似箭,令人心生寒意。“下官明白。皇上只是一时身体不适,才会昏厥,并无大碍。”孙太医战战兢兢地回道。一个时辰过去了,外边的众大臣依然没有离开。“海公公,去宣狄赫进来。”凤倾妆突然开口命令。“是,公主殿下。”恭敬地应了一声,海公公朝着启和殿的大门走去。过了一会儿,狄赫便跟着海公公走了进来。“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天凤公主。”虽然贵为将军,但是圣旨以下,君臣之礼不可费,狄赫见礼道。“随我去炼丹房。”见孙太医在此,凤倾妆说完,便朝着炼丹房走去。“君临,你也一起过来。海公公,你和孙太医留在这儿好好照看父皇。”临去前,凤倾妆清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三人朝着炼丹房走去。“刚才在东和殿中,你们对秦槐的话有什么看法?”凤倾妆漆黑的眼瞳宛若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潭,幽光沉沉,让人看不透她的真实想。“秦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真如他话中所说,皇后娘娘和皇子殿下在他的手中,只怕这个阴谋他已经酝酿了十多年。”狄赫提出自己的见解。“君临,你的想法呢?”凤倾妆慧波轻移,看向夜君临,声音淡然若水,无波无澜。“姐姐昨日告诉过我,冷宫的皇后是假的,我猜测秦槐刚才所言属实。也许当年就是他派人救走了皇后娘娘,再让人李代挑僵呆在冷宫之中。”夜君临清澈的眼瞳多了一抹深沉,冷静地分析道。“你们说得都很道理。可是你们想过没有,秦槐今日是被父皇册立太子的事情给逼得狗急跳墙,才说出这番话。所以,他话中的真实性有待查证。”凤倾妆眼眸微微眯起,显得深不可测。“你的意思是?”狄赫眉头微挑,看向凤倾妆问。“我已经派人去调查的事情真伪,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凤倾妆勾唇,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溢出。当然,她口中的那个调查之人自然是指小金子。“狄赫,这半块兵符你先拿着。今日秦槐被逼急了说出捅出这么一个惊天秘密,说不定狗急跳墙会做出逼宫的事情,我们不得不防。”凤倾妆从墨隐云凤中取出那半块兵符抛给狄赫,郑重道。“放心,我已经派人监视了秦相府的一举一动,若是有任何动静,会有人立刻禀告给我的。”顿了顿,狄赫眼底浮起一丝忧虑,接着道。“只是宫里怎么办?羽林军有一半的护卫可都是各众臣家中子弟。”“宫里的问题交给我来处理。”凤倾妆早已经有了打算,趁着此次机会,正好来一次大换血,让东启国的皇宫真正掌握在夜家人的手中。几人又商议了一番,狄赫退出启和殿后,直接出宫去了,提前做一些布防。 293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狄赫离去之后,凤倾妆让夜君临先过去瞧一瞧夜帝,她自己则等候在炼丹房,等着打探消息的小金子。一柱香之后,炼丹房内一声‘吱吱’声传出,小金子从墙角钻出。“小金子,事情查得如何?东和正殿秦槐所说的话真实性有几分?”见小金子一出现,凤倾妆眉眼舒展,焦急地问道。“回主子,这一次恐怕真的要让你失望了,秦槐在东和正殿所说乃是事实。皇后娘娘当年被打入冷宫的时候,的确是有了二个月身孕。当时夜帝盛怒,皇后娘娘担心夜帝因为晴妃之事,牵怒肚中胎儿才隐瞒不报。后来,不知道秦槐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才使用了这么一招李代桃僵,救皇后出冷宫,送往秦府别院居住,直到现在。”小金子回答道。“秦槐直到今日逼不得已才捅出此事,难道他想携天子以令诸候?”凤倾妆眉头紧锁,思索着,猜测着。这时,海公公面色难看,躬着身子走进了炼丹房,打断了凤倾妆的思索。“什么事?”凤倾妆抬眸望过去,清寒如冰的嗓音从红唇飘出。“回公主,皇后娘娘带着皇子殿下正在启和殿外等候着,提出想要见皇上一面。”海公公恭敬回道。“他的动作到是快,一见父皇昏倒,虽然是假的,居然就迫不急待的命人将他们接进宫来,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凤倾妆冷哼一声,黑如点漆的眼眸璀璨灼亮,眼底滑过一丝嘲讽,转瞬即逝。“公主,那到底要不要让皇后娘娘和皇子殿下见一见皇上?”海公公开口请示道。“见,当然要见。本宫倒要瞧一瞧,他们见了父皇之后会说些什么?”凤倾妆目光冷然,淡然的嗓音听不出丝毫的情绪。“那奴才去请他们入殿面见皇上了。”海公公说。“去吧。”凤倾妆摆手。海公公躬身退出炼丹房,朝着殿外走去。而凤倾妆紧接着也走出了炼丹房,朝着夜帝的寝室走去。寝室内,夜帝倚靠在床头,身上披着一件明黄外套,目光慈和望着坐在床边的夜君临,父子二人说着话,一眼看去完全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凤倾妆前脚刚到寝室,看到这样温馨的画面,清冷的眼瞳也不禁透出一丝暖意。她前脚刚入,海公公领着皇后娘娘和皇子殿下后脚也跨过门槛走进了寝室。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皇后慕容氏一身素服,如云的青丝高高盘起妇人髻,无任何头饰。可是她皮肤光泽如水,纤指修长细腻,那周身的高贵与优越感依然不减分毫,可见这些年秦相大人在物质方面并没有苛待她。而皇子夜征天形体消瘦,外罩一件华贵锦袍。蜡黄的脸庞眼眶深陷,双眼大而无神,黑眼圈异常的明显。走起路来脚步虚浮,这副样子让人瞧在眼中,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四个字‘纵欲过度’。想来秦槐对于夜征天还真是下了一番狠功夫。这样一位终日沉迷美色的皇子,能有什么大作为?只怕就算坐上皇位也会是个傀儡皇帝,是秦槐手中的一粒棋子。不过,夜征天虽然面容憔悴,可是依然不难看出,五官相较于夜君临更加的酷似夜帝。“臣妾参见皇上。”“儿臣参见父皇。”二人行了一个宫礼。夜帝抬头望向夜征天,酷似自己的模样完全不用怀疑他的血统。可是看到那张蜡黄无光,纵yu过度的脸庞,实在令人喜欢不起来。时过境迁,再多的怨恨经过时间的流逝,也都淡化了。当夜帝扫过慕容氏的脸庞的时候,目光淡然疏离,口气淡得如同天边的浮云飘过。“既然回宫了,就在鸣风阁住下吧。”鸣风阁,离启和殿最远的一座宫殿,与冷宫只有一墙之隔。“多谢皇上肯让臣妾回到宫中。只是征天可是皇上的亲骨肉,皇上万不可厚此薄彼。”皇后慕容氏跪在地上谢恩后,看向坐在床边的夜君临,眼中的阴狠一闪而逝。“朕心中自有定论,跪安吧。”夜帝声音无力,挥了挥手。慕容氏起身,拉着夜征天就准备离开启和殿,只要能够回到宫中,便有机会再图将来。“母后,你干嘛拉我。儿臣不走,儿臣还有事情要与父皇说。”夜征天挣脱慕容氏的手,这些年住在秦府别院,他整日里花天酒地,沉迷美色,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完全是一个十足十的草包,自然素质方面也就别奢求太高。慕容氏脸色一黑,厉眸一瞪,夜征时眼底滑过一丝害怕,顿时不敢再闹。“慕容氏,既然皇弟有话要说,你何不让他说出来?”凤倾妆冷眸微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似柔和,实则淡漠疏离,冷中带厉。闻言,慕容氏厉芒打量着凤倾妆,看着那张酷似晴妃的脸庞,眼底一丝阴狠滑过,转瞬即逝。刚才还未入寝殿之前,与秦相碰了一个头,从他的口中得知凤倾妆便晴妃之女。夜征天听到凤倾妆的说话声,抬眸望去,眼中浮现出一丝淫邪的目光,那眼神是将眼前的女人压在身下。突然,耳边一痛,一缕墨发轻轻飘落,夜征天抬手朝着耳边摸出,几滴血珠溢出。“夜征天,收回你的视线,不然下一次受伤的就是你的那一对se眼。”凤倾妆深黑的眼眸仿若寒铁打造的利箭,散发出慑人的寒气,冷视夜征天,厉声警告道。夜征天哆嗦了一下,面上害怕,心中却认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么美丽的女人绝对不能够放过。变态的他也不想想,凤倾妆与他身体里面可是都流着夜氏皇族的血。经过刚才这么一闹,夜征天的注意力转向了凤倾妆,心中意想无限,忘记了自己还有话要说,就被慕容氏给拉出了寝殿。 294长长记性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倾妆,君临,你们留下,其余人都下去吧。”在慕容氏与夜征天离去之后,夜帝挥退所有人,只留下这姐弟二人。“父皇,你留下我们是不是有话要说?”凤倾妆坐在桌边,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轻抿的几口,抬眸问道。闻言,夜帝点了点头,看着这一对儿女,眼中充满了慈爱。“想不到秦槐居然将皇后和征天藏在秦府十多年,今日若不是册立太子一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肯定也不会说出这个秘密。这个老匹夫真是心计深沉。朕决定明日早朝便宣布退位,让君临接位,三日后是一个吉日,可行登基大典。”“啊,这样会不会太仓促了?”凤倾妆凝眉,不赞同夜帝的决定。“是啊,父皇,我也觉得太过仓促。”夜君临开口附合。“朕也知道这个决定仓促。可是若不如此,等到秦槐准备充足,到时候只怕……”夜帝忧心道。话未说完,凤倾妆启唇打断道:“父皇,我知道你是担心,秦槐支持夜征天,会扶持他上位,携天子以令诸候。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我是绝对不会让此事发生的。若是你真的打算退位,不如缓个四五日在宣布吧。宣布当日即刻让君临登基,你觉得如何?”“为何?难道你心中另有打算?”夜帝问。凤倾妆点了点头,缓缓启唇道:“登基乃是大事,若是想让君临顺利登基,我们必须要有所准备才行。”“好。一切都听你的。”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个女儿,夜帝心中觉得一切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父皇,你身子不好,早点儿休息,。我就先下去安排了。”话落,凤倾妆唤了海公公进来伺候,和夜君临二人跪安退出了寝殿。一出寝殿,凤倾妆便让小金子递消息到榆安城,让幽灵十八骑务必在三日之内到达启京城。之后,二人便朝着海堂殿快步走去。天边轻云飘飞,暮色渐渐降临,海堂殿寂静无声,幽暗朦胧。刚踏入海堂殿的院子,馥郁的芳香袭来,令人沉醉。紧接着,一道求饶声突兀地响起。“爷,大爷,求求你放了我吧。”“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儿耳熟?”凤倾妆秀眉轻蹙,眼中快速地滑过一丝疑惑。“是有一点儿耳熟,好像是夜征天的声音。”夜君临皱眉思索了片刻,说道。“不错,是他的声音,我们过去瞧瞧。”二人朝着海堂林中的声源处快步流星地走去,只见林中夜征天双手反绑,双脚朝上头朝下,光着脚被吊一棵约九尺多高的海堂树下。树上,一身黑衣锦袍,邪魅无边的巫惊羽慵懒地倚靠在树杆上,双腿吊在半空晃悠。手中拿着约三尺来长的海堂细枝,挑着眉时不时地戳一戳夜征天的脚底板。“你怎么来了?”凤倾妆脸上漾起开心的笑容,望向树上一日不见的人,嗓音中透着一丝淡淡的思念。“事情处理完了,就进宫来看看你。想不到刚到海堂殿,就瞧见这家伙鬼鬼祟祟的你的房门外徘徊,手中还拿着一块沾满了迷药的丝帕。爷一时心情不爽,就将他吊起来。”巫惊羽扬眉,扯唇淡淡一笑,宛若浩瀚的夜空中烟花绽放,璀璨无比,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闻言,凤倾妆面色蓦地一寒,漆黑的幽瞳迸射出冷厉的寒芒,周身戾气散发,朝着被吊在树上的夜征天走过去。“夜征天,你这个恶心的家伙,刚才在父皇的寝宫,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收起你的se心,想不到你死性不改,居然拿着迷药等在我房间门口。丫丫的,今日姐姐我就废了你,看你以后还怎么见色起意。”话落,凤倾妆幽冷的寒瞳狠厉一闪而逝,唇角勾勒出残冷的笑意,单腿一抬,朝着夜征天跨下用力踢下。只听见夜征天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整个脸痛得扭曲惨白。“他就是夜征天,冷宫皇后所生的皇子,难怪刚才看到他的脸,觉得异常眼熟,原来也是夜氏皇族的子孙。”巫惊羽震惊了片刻之后,眼底涌上滔天的怒意,一道气指射出,吊着夜征天的绳索断开。那厮重重摔在地上,头上顿时多出几个鼓鼓的大包。“你这个禽shou不如的东西,妆儿可是你的皇姐,你居然还敢对她起歹心。今日爷非踢死你不可。”巫惊羽边踢边怒骂,每一脚都参夹了几分内力进去。只听见夜征天的痛呼惨叫声不绝于耳。片刻的功夫,夜征天整个人鼻青脸肿,整个一猪头脸。包裹在华服下的身体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就在夜征天出气多,进气少的时候,得到消息的慕容氏带着一名宫人急冲冲赶到海堂殿。那名宫人眼中精芒闪烁,步履轻盈,一看也是有武功在身,想来是秦槐安排给她的。“住手。”看到爱儿被打得惨不忍睹,慕容氏心中疼痛万分,喝止道。“正好,爷也踢累了,歇歇脚。”巫惊羽停脚,走到凤倾妆的身边站好。“天凤公主,就算不满意本宫和皇儿回宫,怎么能够私下动刑,毒打我的皇儿?”毕竟曾经也是一国之后,慕容氏厉眸一扫,看向凤倾妆,气场并不逊于任何人,冷声质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的儿子你自个儿心里有数,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海堂殿内,想必你这个做母亲的比任何人都要心知肚明。”凤倾妆抬眸迎上慕容氏的厉眸,寒潭之眼冷薄如冰,气场比之她更强悍,更胜一筹。慕容氏无言反驳。“我告诉,今日我不但要教训这个禽shou不如的恶心家伙,我还要废了他。让他长长记性,敢对我动鬼心思,后果就是断子绝孙。别说我没有警告你,若想继续呆在宫中,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别去削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然结局会非常悲惨的。” 295如隔三秋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清冷的黑瞳幽光浮起,冷语如珠,从红唇轻轻吐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属于你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不属于你的。本宫认为,若是拼尽全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也许有朝一日,这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就永远属于自己了也说不定。”慕容氏眼神冷冽,启唇道。“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没什么不对。不过,若是一个连生育子嗣都做不到的皇子,只怕这一辈子都要与皇位绝缘了。”凤倾妆笑望着慕容氏,脸上笑容璀璨耀眼,却偏偏让人心生不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容氏怒瞪着凤倾妆,急切地开口问道。“娘娘真是见忘。刚刚我才说过,让皇弟长长教训,怎么娘娘就给忘记了?”凤倾妆双瞳灿若子夜,唇角笑意盈盈,慢悠悠地开口。闻言,慕容氏面色大变,赶紧低头看向地上的夜征天,见他脸色扭曲,额头泠汗直冒,显然是身体某一处痛到极致。“天儿,天儿。”慕容氏轻摇了几下夜征天,眼中心疼不已。“娘娘不必太过着急。放心吧,我那一脚虽然踢得重了一点,最多也不过是让皇弟断子绝孙,不会要了他的命。”凤倾妆佯装好心劝道。“你瞧瞧,皇弟面色蜡黄,眼眶浓陷,一看就知是纵欲过度才会如此,这样下去,皇弟的身子总有一日会被掏空。我这一脚下去,正好救了皇弟的命,娘娘从今以后也不担心皇弟会因为纵欲过度而精尽人亡了。”凤倾妆气死人不偿命地笑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若是天儿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我不会放过你的。”慕容氏眼露凶光,狠狠地威胁道。话落,慕容氏命令身后的那名宫人抱起夜征天,朝着鸣风阁快速走去。“我们也进去吧。”凤倾妆淡淡道。三人一同走进海堂殿偏殿,夜君临回屋休息。而巫惊羽则跟着凤倾妆的步伐一同进屋。二人在屋中的紫檀木桌前落坐,立刻有宫人过来上茶,然后又恭敬地退出了房间。“巫惊羽,父皇打算过几日退位,让君临接位。”凤倾妆凝着巫惊羽,目光轻柔似水,淡柔的声音飘出。“妆儿想要我怎么帮你?”巫惊羽邪肆地勾唇一笑,宛若雪莲初开,争云破月,昏暗的房间刹那间被照亮。“你真聪明。”一个赞赏的眼神丢过去,凤倾妆接着道。“现在我们准备还不充分,所以这件事情暂时只能够在暗中进行。所以这龙袍和礼部的事情就麻烦你搞定。”“时间虽然短了一点,不过既然是妆儿拜托,爷就算是不眠不休,保证完成任务。”巫惊羽璀璨一笑,眸光柔情似水。“就你嘴贫。”娇嗔了巫惊羽一眼,凤倾妆便开始无情地下起了逐客令,“事情紧急,你是不是也应该行动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有整整一日没有见过你了,你真无情,这才刚见面就要赶我离开。”巫惊羽不悦地蹙眉。“行了,别不高兴了。若是这件事情办好了,君临顺利登基,本公主重重有赏。”说话的同时,凤倾妆妩媚地勾唇一笑,秋波暗送,惹得巫惊羽心猿意马。他长臂一伸,拉过凤倾妆侧坐在他的腿上,温热的唇瓣压下,狠狠地吸吮一番,直到二人的气息不稳,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嘴唇。看着她嫣红如霞的美颜,湿润迷离的双眼,意由未尽地舔舔唇角,低涫暗哑的嗓音问道:“是什么赏赐?”“现在不能够告诉你。不过,这件礼物肯定是你喜欢的就对的。”凤倾妆妩媚的眸子氤氲似雾,特别的魅惑人心。“爷最想要的礼物就是你。”巫惊羽脸上扬起坏坏的笑,一边说,火热的灵舌一边轻舔着她精致小巧的耳垂。若得她身子一阵轻颤。瞧着腿上的人儿的反应,巫惊羽满意地笑了。“快去吧。不然赏赐取消。”凤倾妆强忍的心底涌出的欲望,从巫惊羽身上站起来,催促道。“行,那爷去了。”巫惊羽无奈起身,鬼魅的身形一闪,消失在房间中。日升月落,转眼间,三日的时间已过,梅毅竹和幽灵十八骑此刻已经到了启京城。这三日的时间,不论是启京城,还是皇宫里,都流传着皇后之子夜征天纵欲过度,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当然,这里面凤倾妆功不可没。相信没有一个百姓会支持一个不传宗接代的皇帝。而巫惊羽这几日是忙得天昏地暗,自然没有功夫来皇宫溜溜。凤倾妆也没有闲着,利用小金子的地下情报组织,将皇宫内所有的羽林军的底细全部调查了个遍。最后,凤倾妆发现,整个羽林军中,统领卫海,其父卫冬于秦槐关系密切。而羽林军副统领庞诚,其父乃是一名武将,与狄赫的关系虽不算密切,但是绝对不会站在秦槐那边,与他同流合污,一丘之貉。“主子。”幽一喊道。如今的幽灵十八骑在凤倾妆的安排,已经成了海堂殿的侍卫,目的自然是保护夜君临。“幽一,你去一趟羽林军,将副统领庞诚偷偷给我叫来,我有事情要找他。”凤倾妆清寒的幽瞳,透着一种令人天生臣服的慑人的目光。“属下这就去。”幽一应了一声,诡异的身形一闪,如流星划过,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一刻钟不到,幽一领着羽林军副统领庞诚进来来。“卑职参见公主殿下。”庞诚一进来,朝着凤倾妆的背影单膝跪地行礼道。“起来吧。”说话的同时,凤倾妆挥了挥手,幽一退出的房间。“庞诚,本宫见你是可造之材,且你们庞家与秦府也没有任何的瓜葛,本宫想提点你几句。”负手而立的凤倾妆慢慢转过身来,清冷的寒眸迸射出慑人的光芒,望着庞诚,启唇道。 296滴水观音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公主殿下有话请明说,不必拐弯抹角。”庞诚无畏地迎上凤倾妆的眼神,嗓音冷硬,爽直道。“说话直爽,本宫很是欣赏。那本宫就直说,本宫希望你取而代之,成为下一任的羽林军统领,而非副统领。”凤倾妆目光冷傲慑人,淡然的语气暗透杀气。“卑职明白了。卑职不会让公主殿下失望的。”愕然了片刻,庞诚抱拳,面容神情依旧,冷静地说道。这份冷静令凤倾妆非常满意,赞赏地看向庞诚,红唇微动,清冷的嗓音飘出。“那本宫就静候佳音,记住,这件事情必须在明日太阳升起之前完成。退下吧。”“卑职告退。”庞诚抱拳,退出了房间。庞诚退出去之后,房间内又恢复了寂静。凤倾妆躺在软榻之上,眉宇间透着一丝倦意,她双目微闭,轻揉眉心。轻纱浮动,一股清雅怡人的竹香扑鼻而来。凤倾妆双眸睁开,绝美的脸庞挂着一丝清浅的笑容,指了指软榻边上的椅子,红唇轻抿。“梅毅竹,你来了,坐。”“我父皇体内的毒怎么样,可以解吗?”漆黑的眼瞳流露出一抹担心,关切道。摇了摇头,梅毅竹清润如风的嗓音在屋中缓缓响起。“夜帝身体中的毒是一种慢性毒,至少有十年的时间,毒素早已经浸入五脏六腑。只怕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无法解除他体内的毒。刚才我替他把脉的时候,毒素已经渐渐浸入他的心脉,夜帝的时间只怕真的不多了。”“这么严重?”凤倾妆眉头紧紧蹙起,接着道。“那我父皇究竟中的是什么毒?他还有多长时间?”“若是体内的毒素控制得当 夜帝应该还有一年的时间;若是控制得不好,这就很难说。”梅毅竹沉然,继续道。“刚才我在夜帝的寝宫中,发现的一盆葱翠欲滴的滴水观音。他体内的毒应该与这盆滴水观音脱不了干系。”凤倾妆抬眸看了看梅毅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滴水观音这种植物放在室内,虽然可以净化空气,可是它的根茎中的白色汁液皆含巨毒。而且这种植物若是浇水过多,绿叶吸收了水分,叶子的尖端就会滴下水珠,这种水珠虽然毒素不强,可若是常期服用的话,身子就会日渐虚弱,在体内形成一种慢性毒素。”梅毅竹不紧不慢,缓缓解释道。“看来得好好查一查父皇的启和殿的宫人。”凤倾妆幽冷的黑瞳拢上一层薄霜,清寒的嗓音好似凛冽的寒风从耳畔飕飕刮过。“梅毅竹,父皇的身体就拜托你了。”望向梅毅竹,眼中的寒意退却,郑重地托付道。“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调理夜帝的身子。”梅毅竹隽秀的面容挂着清雅如竹的浅笑,凝着凤倾妆的俊目,眼底深藏着一丝爱意。他优雅缓慢地起身告辞道:“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嗯。”淡淡的应了一声,梅毅竹扫了扫身前微微皱褶的袍子,迈着从容优雅的步伐朝着海堂殿外走去。暮色降临,寒凉的秋风从窗户吹进,软榻上,凤倾妆额间的碎发被撩起。突然,一道黑影宛若灵巧的狸猫从窗户掠入,抬手将她的微微凌乱的发丝顺到耳后。“妆儿,三日不见,有没有想爷?”巫惊羽坐在软榻边的椅子上,俊美如厮的面容挂着邪魅的笑容,美得令人窒息。“事情都办妥了。”凤倾妆懒懒地抬眸问了一声。“自然。爷可是请一百个绣娘,盯着她们连夜赶工,赶了三天二夜才完成的。还有礼部那个老头子,畏惧秦槐的权势,死活不肯帮忙。结果爷一粒药丸下去,那老头子就乖乖听话了。”巫惊羽目光柔和,清悦的嗓音飘出。“你到底给礼部那个老头子喂了什么药丸?他与秦槐的关系非浅,为什么又肯帮你了?”凤倾妆好奇问道。“马尿混着泥巴,爷随手捏的一粒药丸,骗说那老头子说是毒药,想不到贪生怕死的他还真的信了。”巫惊羽勾唇淡笑道。“太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到庞诚那里的好消息传来,明日早朝父皇便可退位,让君临继承皇位,打秦槐一个措手不及。”凤倾妆眉头舒展,绝美的脸庞流露出一丝笑容,美得令人眩目。一旁,巫惊羽看得呆了,视线焦灼在她艳美的容颜上,再也若不得移开半分。头不由自主地前倾,朝着她的红唇压去。突然,一只细腻嫩滑的素手抵住他的头额头,再也前进不了半分。紧接着,一个爆粟敲来。巫惊羽面色一黑,望着眼前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子,幽怨的目光好似要不到糖吃的孩子般,郁闷至极。“妆儿,你不是说,只要我将事情办妥,就重重赏我。”“我突然想喝酒了,你那儿有酒吗?”凤倾妆黑如点漆的美眸慧波流转,转移话题道。闻言,巫惊羽点头,“有,顶极的海堂醉。”“我们去屋顶喝吧。”话落,凤倾妆起身走到院子里,足下一踏,整个人腾空而起,墨发在夜风的撩拂下,随风轻舞,整个人好似奔月的嫦娥,美得令人窒息。紧接着,巫惊羽足尖一点,身轻似鸿燕,人已经轻飘飘落在屋顶上。二人坐在屋顶,对月当空。只见巫惊羽意念一动,取出两坛未开封的顶极海堂醉,轻轻一拍,酒坛的封口拍掉,醉人的酒香飘出。将其中一坛递到凤倾妆的面前。接过酒坛,凤倾妆举坛与巫惊羽手中的酒坛轻碰了一下,仰头豪爽地干下一大口。“你还记得吗?在星耀国的时候,有一次我骗你清白已毁,你一怒之下劈断了飘雪阁的海堂树。后来我将那棵海堂树上的花瓣全部采摘了下来,泡制了一坛海堂醉,就埋在断树下了泥土里。” 297兑现赏赐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喝着香醇爽口的海堂醉,凤倾妆目光幽远,望着远处,飘渺之音缓缓响起。巫惊羽默默地听着,举起酒坛灌了一大口酒,心中暗道。那可是妆儿亲手酿制的海堂醉,等一哪得空,去一趟星耀国,取回那坛海堂醉,邀美共品。秋风寒凉,却也令人头脑清醒。二人坐在屋顶之上对饮,当两坛海堂醉见底的时候,最后一抹夜色也垂入了天边,整个天空由墨蓝逐渐转为青碧色,晨曦穿透云层,金色的光芒融融洒满大地。“天亮了,我们下去吧。相信等一会就有好消息传来。”将手中的空坛子抛回巫惊羽,话音一落,凤倾妆站起身,轻盈的身子一晃,沐浴在柔和的晨光中的她,好像踏着金光的仙子,翩然而落在院中。接着,巫惊羽身形一动,从屋顶翩然落下,稳稳地站在院中。这时,幽一一袭黑衣,漆黑的眼瞳透着一丝喜悦,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主子,成了。昨儿个半夜,羽林军统领卫海暴毙。今日一早,太子殿下便下令,将副统领庞诚提升为羽林军统领。”“知道了,下去吧。派人好好保护太子的安危。”凤倾妆乌黑的眼睛灼亮有神,清冷的嗓音透着一丝难掩的喜悦。幽一鬼魅的身形一闪,一道残影留在空气中,人已经诡异般消失在原地。“妆儿,你亲手训练出来的幽灵十八骑果然不一样,光看着这出神入化的轻功,就能够想像他们定然是个个身手了得。若是将来上了战场,肯定所向披靡。”巫惊羽墨玉般的黑瞳滑过一丝赞赏。“别说了,时间紧急,你赶快将东西交给君临。我现在立刻赶往启和殿,告诉父皇这个消息。”急切地说完,凤倾妆身形一晃,鬼魅似幽灵,如一阵风从耳边刮过,朝着启和殿快速掠去。随着凤倾妆的离去,巫惊羽足下一动,快如闪电,追了上去。“你怎么没去找君临,将东西交给他?”侧头看向追上来的巫惊羽,凤倾妆眉头微蹙,略有不悦。“昨日来见你之前,我已经将龙袍交给了他。”巫惊羽解释道。“真是的,既然早已经给了君临,干嘛不说。”嗔了巫惊羽一眼,凤倾妆不满地怪责道。闻言,巫惊羽无奈一笑,扯唇辩解道:“刚才我正想对你说的时候,你都没有给我机会,就朝着启和殿方向奔去了。”听了此话,凤倾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遂不再多言。二人到达启和殿的时候,夜帝和夜君临已经去了东和正殿。他们俩又继续赶往东和正殿。东和正殿,肃穆威严,恢宏大气,是东启国皇权的象征。殿内,夜帝坐在高座,海公公手握圣旨,群臣跪拜在地,同样的,夜君临也跪拜着。只见海公公手中的圣旨一拉开,嗓门一扯,朗声念道。奉天呈运,皇帝诏曰:因朕身体日感违和,不宜在堪当大任。故今决定退位,让太子夜君临继朕登基,即刻即皇帝位。钦此“儿臣接旨谢恩。”海公公刚一念完,夜君临谢恩后,立刻接过了圣旨。殿中,除了狄赫之外,其余众臣傻愣愣地跪在地上,脸上神情呆若木鸡,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丞相秦槐更是呆得眼珠都不会转一下,心中不停地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细心筹划多年,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夜征天,让他成为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沉迷美色,彻头彻尾的废物,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夜征天即位,成为东启国的皇位,他这权倾朝野的丞相就能够携天子以令诸候。此刻,他的梦破碎了。高台上,秦槐失落的表情可没有逃过夜帝的眼睛,夜帝瘦削的脸庞流露出一丝笑意,几缕皱纹堆起,在海公公的搀扶下朝着东和殿和偏殿走去。而夜君临此刻脱去外衣,穿在里面的明黄龙袍暴露在空气中,这一刻,他傲然站在龙椅前,眉宇间突然之间多出一丝君临天下的霸气。“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狄赫率先高喊跪拜。紧接着,几名武将也高喊行跪拜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到喊声,百官之首的丞相秦槐回过神来,面容难看异常。可是当着百官的面,他也不敢公然与皇权做对,逼不得已行跪拜礼高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一开口,其余文臣也跟着高喊行三跪九叩大礼。就这样,夜君临顺利继位了。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赶到东和殿的时候,正好听到那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正殿内情势稳定,二人身形一闪,又悄悄离开了。和风细细,御花园凉亭,巫惊羽倚靠着凉亭的柱子,而凤倾妆则靠在她的怀中,享受着秋日里温暖的阳光。“妆儿,夜君临已经顺利继位,你答应给我的赏赐什么时候兑现?”美人在怀,巫惊羽费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坐怀不乱。墨玉般的黑瞳温柔如水,轻柔的嗓音从薄唇飘出。“现在就给你。”凤倾妆娇柔的身子动了动,轻轻的摩擦令得美人在怀的巫惊羽身子一紧,搂着她纤腰的手紧了紧,心中想入非非。“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换地方做什么,这里阳光明媚,微风细和,挺好的。拿着,好好收着。”话落,凤倾妆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取出一块通体碧绿,色泽极佳的人形玉坠递到巫惊羽面前。。“这就是你说的赏赐。”接过玉坠,巫惊羽眼底流露出一丝失望。“难道你以为是什么,成天满脑子坏思想。”凤倾妆训斥了一句,接着又道。“你可别小看了这块玉坠,这可是好东西。你释放一下灵力试试看。”闻言,巫惊羽指尖一挥,一道金芒在指尖跳跃。随着灵力的释放,体内的灵力恢复的速度比之平时又快速得多。 298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天啊,我的灵力居然比平时恢复的速度快了二倍不止。这块玉坠还真是个拿钱都买不到的宝贝,你是怎么得到的?”爱不释手地握着玉坠,巫惊羽黑如墨玉的俊瞳闪烁着兴奋,扯唇问道。“上次在苍炎国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原本是一块未经雕刻的玉石,我将它一分为二,雕刻成两块人形玉坠。”凤倾妆眼光灼亮有神,璀璨似暗夜星辰,清丽出尘的面容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宛若碧水清莲,妖娆中透着几分清丽妍美。她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另外一块人形玉坠。“等等,我要和你换一块玉坠。”突然发现,凤倾妆手中握着的玉坠,形状似女子。而他手中握着玉坠,形状似男子,细细一看,与自己的外貌还有几分相似。话落,也不等凤倾妆同意,伸手直接抢过,将自己手中的玉坠塞到了凤倾妆手中,一丝得逞的笑容溢出嘴角。二人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凉亭回到了海堂殿。手牵着手刚走入房间,巫惊羽袖袍一挥,房门“嘎吱”一声关上。“你干嘛?”凤倾妆抬眸疑惑地问道。“妆儿,我想你,想你的身体发疼发胀。”话音一落,巫惊羽单手扣住她的头,把她锁在门板和胸膛之间,温热柔软的唇瓣压下,狠狠地亲吻。刚才在凉亭的时候,美人在怀,他体内想要她的强烈欲望就没有消停过,一直蠢蠢欲动。此刻,回到了房间,哪里还能够忍得住。火热的灵舌尽情地吸吮撩拨,搂着她腰间的手已经邪恶地上移,从前襟滑过,罩住她弹性十足的柔软,隔着肚兜揉弄。酥麻的异样递遍全身,涌向四肢百骸。一声情不自禁的轻吟溢出,凤倾妆双腿一软,差一点儿站立不住。她赶紧伸出双手,攀住巫惊羽的脖子,才防止自己顺着门板滑下。狂野激情的吻持续了很久,二人才松开,呼吸急促,凤倾妆的脸嫣红如霞,清亮的眼眸染上一丝情yu,整个人多了一丝魅惑人心的妩媚风情。巫惊羽炙热的幽瞳一暗,浓烈至极的情yu涌出,嗓音变得低哑暗沉。“妆儿,爷不想忍了,也忍不住了。爷担心再这么忍下去,万一忍坏了,将来还怎么给你性福?”“既然忍不住,那就别忍了。”凤倾妆媚眼如丝,氤氲动人,此刻的她身体也是极度的空虚,yu火焚身。顺从心中最原始的欲望,她脚尖微踮,红唇主动贴上去,丁香小舌伸出,轻舔着他柔软温热的唇瓣,灵敏的舌尖细细地勾划。受到鼓舞的巫惊羽,身体的欲望如暴风雨一般又急又猛地朝着下腹疯狂地涌去。一把抱起凤倾妆,让她的后背抵在门板上,双腿盘在他的腰间。一手托着她,一手扣住她的头,火热的灵舌钻入她的膻口之中,吸吮着她嘴中的甘甜,撩拨搅动着她的丁香。一阵天眩地转的感觉袭来,凤倾妆整个人吊在他的身上,稍稍一动,便能够感受到他的灼热隔着衣物正抵住她的身体。突然,腰间一松,衣服敞开,肚兜下美好的景致呼之欲出,柔软再一次被以掌覆盖,揉弄着。随之而来,身子如遭电击,腻人的轻嘤声自口中情不自禁地溢出,犹如最动人的音符,令人心醉,更是大大地鼓舞着他。红唇不舍地退出,轻移到她的耳垂,滑过她的修长的脖子,轻舔着她美丽精致的锁骨,留下一道道爱的痕迹。“嗯。”轻吟一声,攀着他脖子的双手紧了紧,身子难耐地扭动了一下。这一动之下,犹如天雷勾地火,下腹的胀痛让他急切地想要得到发泄,再也控制不住。双手托住挂在腰间娇柔如水的人儿,内力一震,二人身上的衣服化成碎片。“羽,去那儿。”凤倾妆低哑的声音透着一丝情yu,想到第一次可能会有一点儿痛,看了看屋中的大床。“好。”暗哑的嗓音饱含情yu,抱着她足下一动,快如闪电,二人已经呈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躺在床上。“妆儿,要是痛就忍一忍。”温柔的嗓音轻吐。凤倾妆美颜如霞,娇羞地点了点头。想到马上就能够与心爱的人儿合二为一,巫惊羽心头一喜,正要进入她的身体。突然,院外传来一声太监的高喊。“皇上驾到!太上皇驾到!”一声高喊,令得屋中的二人所有的动作孑然而止,赶紧各自从的无名指环中取出衣服快速地套上。稍做整理之后,凤倾妆走向门口,拉开房门。而巫惊羽则黑着一张脸坐在屋中,双瞳中怒气腾腾,瞪向从门口走进来的那个一身明黄的父子俩,心中那个恨呀。为什么?差一点就成了,你们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到来。夜帝和夜君临二人,一进门接受到巫惊羽那恨不得吃人的目光,顿感莫名其妙。当地上内力震碎的衣服碎片映入眼帘,二人恍然大悟,皆露出尴尬的笑意。“皇姐,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和巫少主的好事,真是抱歉。不过,父皇今个儿精神大好,想要过来看看你,朕便陪同一起过来。”夜君临讪讪一笑,脸上染上一抹绯红,微微不好意思。“父皇,你过来找女儿,有事吗?”凤倾妆亲自扶着夜帝坐下,又用内力托着茶壶,让壶内的茶水变得温热,亲自给夜帝倒了一杯热茶。“今日是晴儿的生祭,我只是想来海堂殿坐一坐,顺便看看你,父皇想和你一道儿吃个饭。”夜帝说。“女儿真是不孝,居然连母妃的生祭都给忘记了。”凤倾妆低着头,回想了一下,今儿个的确是白水晴的生辰,眼底滑过一丝歉然。一旁,原本还怒火中烧,有气无处发的巫惊羽一听事出有因,心中对夜帝和夜君临打断他好事的怒气顿消,脸色和缓了许多。 299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最近事情多,也不能怪你忘记。我已经让小海子在海堂殿正殿备下了祭祀的东西,我们过去吧。”想到与一生所爱的人阴阳两相隔,太上皇虚弱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哀恸。“嗯。”轻应了一声,凤倾妆和夜君临二人,一边一个搀扶着太上皇往海堂殿正殿缓慢行去。而巫惊羽则跟在三人的身后缓步而行。海堂殿的正殿,一进门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厅中摆放着白晚晴的牌位,牌位前的供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祭品。扫了一眼桌上的祭品,皆是白晚晴身前爱吃的东西,凤倾妆心中惋叹一声。一个帝王能够做到如此,看来太上皇对白晚晴的爱也是深入骨髓的。“太上皇,一切都按照往年的准备好了。”瞧着太上皇走进的身影,海公公走上前,改了称呼躬身说道。“开始吧。”太上皇点了点头,双眼望着殿中那块冷冰冰的牌位,眼睛微微湿润。只见海公公点燃三柱檀香,递到太上皇的手中。太上皇上前拜了三拜,又将檀香递回海公公手中,由海公公代为插入香炉之中。之后,凤倾妆上前,站在正中,接过海公公递过来的三柱檀香,虔诚地拜了三拜,亲自将檀香插入香炉中。“皇姐,朕也想给晴妃娘娘上柱香。”在凤倾妆上完香后,夜君临站在到正中,脆亮的嗓音退去了青涩,多了一丝沉稳与威严。“谢谢你,君临。”凤倾妆感激道。话落,朝着海公公望了一眼,海公公立刻点燃三枝檀香毕恭毕敬地递到夜君临手中,“皇上,请。”夜君临接过三柱檀香之后,十分虔诚地弯腰拜了三拜。“大家都上香了,我这个准女婿是不是也应该给未来的丈母娘上柱香?”夜君临上香完毕后,巫惊羽走到正中,接过海公公手中递过来的三支檀香,虔诚十足拜了三拜后,看着那块冰冷的牌位,心中默语。“丈母娘,你虽然已在九泉之下,不过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会保护妆儿,用尽我的生命好好爱她。我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巫惊羽在的一天,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将三柱檀香插入香炉之后,几人退出的正殿,在偏殿用了膳后,便各自散去。夜君临回到了启和殿,那是东启国历代皇帝的寝宫。而太上皇并没有回新的寝宫,而是留宿在海堂殿正殿,曾经白晚晴所居的寝室,睹物思人。月色迷离,凤倾妆和巫惊羽从正殿回到偏殿之后,二人躺在床上,凤倾妆枕着巫惊羽的手臂,纤美的玉指卷着他的发梢把玩着,状似随口问道。“巫惊羽,刚才你在我母妃的牌位前面,虔诚的十足的模样,你到底跟我母妃说了什么?”“我向你的母妃保证,会用尽我的生命来爱你。”巫惊羽侧头凝望着凤倾妆,墨玉般的俊瞳无与伦比的认真,启唇道。突然,他邪肆地勾唇,又加了一句。“我还跟未来的丈母娘乞求,让她托梦给你,让你赶快嫁给我为妻。这样爷也不用日日夜夜,想你想得心疼身也疼。”话落,脑海中忽然闪过刚才二人在房间的画面,心耐难痒,一股强烈的yu望朝着下腹涌去。紧跟着,手也不老实了,一把搂过枕着手臂的女人,二人的身子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嚣张地yu望顶了顶她的身子,磨蹭了几下,低哑暗沉的嗓音响起。“妆儿,爷真的好想你。”“羽,我也很想你。”凤倾妆笑得妖娆万千,风情万种,妩媚的双眼仿佛带着丝丝电流抛向巫惊羽,小手还非常邪恶地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若得他体内的yu望又是一阵疯狂的猛涨。“可是,今日我母妃的生祭,你总不能够让我在这样的日子里与你滚床单,做一个不孝之女吧。”一句话,如同寒冬里的一盆冷水浇下,瞬间熄灭了巫惊羽体内的yu火。“是我冲动了。睡觉睡觉。”说完,屈指一弹,一道气线射出,屋内瞬间漆黑一片。翌日,晨曦穿透云层,万道金芒融融洒向大地,笼罩着整座东启皇宫。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相拥而眠,依然沉睡着。突然,屋外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警醒的二人立刻睁开了锐利的双眼,起床刚穿好衣服,敲门声响起。“公主殿下,大事不好了。”“是小顺子,难道是东和正殿出事了?”凤倾妆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慌张,猜测道。现在是上朝时间,又是夜君临登基后第一天上朝,小顺子此刻出现在此处,的确让人不安。小顺子是海公公的徒弟,如今也是夜君临的贴身太监,地位如同曾经的海公公。“你不要着急,让小顺子进来问问不就知道。”巫惊羽柔声安慰道。闻言,凤倾妆稍作镇定,点了点头。巫惊羽走向门边打开门,让小顺子进来。“小顺子,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居然不陪着皇上上朝,跑到海堂殿来。”凤倾妆焦急地问道。“回公主殿下,今日奴才随着皇上去东和殿上朝,可是偌大的东和殿,就只来了狄将军和几员武将,其余文臣个个告假,说是身体不适,不宜面圣。”小顺子跪在地上回道。“该死的秦槐,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居然能够让整个东启国的文臣全部告病假,给我们夜氏皇族甩了这么大一耳光子,好,很好!”凤倾妆脸色阴冷骇人,清冷的寒瞳拢上黑沉沉的乌云,气怒至极的她站起身,一掌拍向身边的紫檀木桌子,桌子顿时裂开了几条缝。“小顺你,你去告诉皇上,让他在东和殿等着。今日我定要叫那些个不知死活的文臣们看清楚,谁才是整个东启国的主子?定要叫他们都给我乖乖上朝。”凤倾妆眼神冷厉骇人,眼中迸射出浓烈至极的杀意与戾气。“奴才这就去。”小顺子应道。 300杀鸡儆猴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只见小顺子赶紧从地上起来,朝着东和正殿飞奔而去。“妆儿,你打算怎么做?”巫惊羽墨玉般的俊瞳望向满身肃杀的人儿,启唇问道。“该死的秦槐,本来还想让他多活几日,想不到他居然煽动朝臣,集体称病罢朝,如此迫不急待地要往死路上走。今日若是不铲除了他,整个东启国将不得安宁。我们现在就出宫,亲自去探望一下秦槐,我倒要看看他这个当朝丞相病重到何种地步?”凤倾妆脸庞冷漠如冰,闪烁有神的黑瞳浮现出一抹残狠冷厉。“树倒猢狲散。相信秦槐一倒,那些文臣无所依靠,自然也不敢与皇权抗争。”巫惊羽眼中流露出一丝赞同。二人走出海堂殿,朝着宫门口走去。在出宫之前,又去了一趟太医院,请了太医院的院首孙御医一同前往丞相府。丞相府,坐落在繁华大街旁。高高的匾额上三个鎏金大字苍劲有力,门口的家丁着青一色的天青服饰,满脸横肉站在门口。约摸过了二刻钟的时间,凤倾妆、巫惊羽和孙御医三人坐着马车,已经到达了秦相府的大门口。跳下马车,凤倾妆在孙御医耳旁耳语了几句,孙御医连连点头。凤倾妆和巫惊羽走在前,孙御医跟在后边,三人拾阶而上,往秦相府的大门走去。“站住,秦相大人身子不适,交待下来,任何人到访一律不见。”一名天青衣衫,满脸横肉的家丁挡在凤倾妆和巫惊羽的身前,气焰嚣张,说不出的骄横。凤倾妆抬眸寒戾地扫了一眼这个狗仗人势的家丁,锐利的眼瞳迸射出丝丝寒芒,红唇轻吐,清冷的嗓音透着无与伦比的寒意。“不知死活的狗奴才,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儿,本宫的凤驾你也敢拦,活得不耐烦了。”话落,抬腿用力一踢,那名拦在身前的家丁犹如一只断线的风筝,飞速地朝后退去,再重重地摔在地上,压坏了大门内的好几盆金菊。一听‘凤驾’二字,剩下的几名家丁顿时想到了如今东启国的那名手段狠戾,雷厉风行的天凤公主,几人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出声阻拦。“你,给我们带路。本宫听说秦相卧病在床,特意带了宫里的御医来给秦相把脉看病,看望他。”凤倾妆厉眸一扫,抬手随手指向一名长得稍稍顺眼一点的家丁,冷寒的吩咐道。天生有着对皇权的畏惧,那名被指到的家丁低着头,认命地在前面领路。大门口,在凤倾妆几人离去后,一名机灵的家丁绕着近路,飞快地奔向秦槐的房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秦相府内,楼阁如云,回廊连绵。在那名家丁的带路下,几人来到了秦相府内最豪华的小院面前。“公主殿下,这就是老爷所住的房间。小的就先退下去。”一面出于对凤倾妆的畏惧,一面出于对秦相的恐惧,那名家丁战战兢兢指了指面前的小院,嗓音中透着一丝害怕。凤倾妆点了点头。那名家丁撒腿飞快地跑远了。这时,收到消息的秦相府的管家听到脚步声,领着两名家丁从院中走出来,跪在地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公主殿下驾到,奴才们真是失礼了,请公主殿下恕罪。”冷漠地瞥了一眼跪在脚边的管家,一看那模样也是个奸人,凤倾妆眼底滑过一丝厌恶,也不叫平礼,直接绕过跪在地上的三人朝着屋中走去。见凤倾妆进入了房间,管家也赶紧起身,跟在三人的后头往屋内走去,屋中,光线较暗,雕花大床上纱帐垂下,秦槐双目假闭,躺在纱帐内。当屋中脚步声响起,床上的秦槐眼皮动了动,依然假装睡着。这时,管家走到床边,掀开纱帐佯装轻摇几下秦槐,轻喊道:“相爷,天凤公主来带了御医来探望你了。”“公主殿下,你瞧,相爷身子不适,刚服下大夫的药,这会子只怕睡得沉了。”管家从床边站起,走到凤倾妆面前,面上恭敬,心底不屑地陪笑说道。“外面的大夫哪里比得上宫里的御医,孙御医,你上去给秦相把把脉,瞧一瞧秦相是不是真的病得很严重?”凤倾妆面上笑如三月暖阳,温暖和煦,眼底却是冰寒一片,冷声吩咐道。“下官遵命。”孙御医揖了一拱,背着药箱朝着床边走去。管家见此,张了张嘴刚要出声阻止,一旁的巫惊羽漆黑的俊目闪烁着邪恶,屈指一弹,一道气线射出,管家保持着张嘴的模样,既不能动,又发不了声、只剩下一对乌溜溜的眼珠转动着,干着急。床上,秦槐也是急得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他有没有病,自己非常的清楚。这宫里的孙御医一把脉,肯定露馅。孙御医伸出三指轻轻搭在秦槐的脉上,从脉像上感受到秦相加速跳动的强健的心跳,摇头心底叹息一声。“哎!明明已经身居高位,荣华富贵已是享之不尽,何苦要与皇家做对,自寻死路。”片刻的功夫,又起身走到凤倾妆面前,恭敬回道:“启禀公主殿下,秦相大人真的病得很重,若是不好好调理,只怕性命危已。”当然,这一番话是凤倾妆下马车的时候,告诉孙御医如此说的。听到此话,屋中被点了穴的管家和床上闭眼躺着秦相大人心中纳闷不已,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孙御医要帮助他圆谎?“真的病得很重?”凤倾妆佯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问道。“下官不敢欺瞒公主殿下。”孙御医一本正经地说。“我过去瞧瞧,若真是病得太重,在新皇登基的第一日不能上朝也是情有可原。”凤倾妆眼底浓烈的杀意一闪而逝,淡然的声音听在耳中平静如水,无波无澜,可是了解她的人便知道,越是如此平静,话中透出的杀意就越强。“妆儿,要不要我代你去看一看秦相?”巫惊羽此时开口这般说,等于是帮想凤倾妆代劳下杀手,不想让她手染鲜血。“不必了,本宫亲自去看。”凤倾妆摇头拒绝,默契的二人又怎不知对方的好意?只见凤倾妆神情清冷如霜,凛冽冰冷的眼神寒气森森,犹如死神降临一般,一步一步走向床边。而床上躺着的秦槐去犹不自知死神降临,依然双眼紧闭,躺在床上装病。抬手掀开垂下的纱帐,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闭眼躺着的秦槐好一会儿,凤倾妆清冷的幽瞳寒光乍现,森冷骇人的光芒浮现。只见她意念一动,两指间不知道何时多出一枚细如银毫,尖锐无比的银针,她腰微弯,身形刚好挡住手中的动作。手中的银针放在秦槐眉间的位置,并没有马上刺入。眉间冰冷而轻微的刺痛让床上的秦槐心头顿感不妙,紧闭双眸蓦地睁开,正好对上凤倾妆冰冷骇人,布满杀意的幽瞳,唇角边勾着嗜血残冷的笑容。心头一慌,这一才秦槐才真正感觉到死亡即将降临的滋味。他张了张嘴,刚想大喊‘救命’。凤倾妆眼疾手快,伸指一点,秦槐与管家一样,保持着张嘴的姿势,动弹不得,发不了声。秦槐深幽的眼瞳布满了恐惧,眼珠转动,仿佛在寻问头着头顶的凤倾妆。“你想干什么?”“送你去黄泉路。”凤倾妆轻蔑地一笑,一丝冷嘲溢出嘴角,轻若浮云的声音只有二人才能够听到。一股死亡临近的寒意从脚底窜起,漫延至全身。秦槐双眸大睁,这一刻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害怕?只见她内力夹杂其中,手中的银针毫不手软地打入秦槐的眉心,整个银针全部没入。一点血珠从眉心溢出,夺目而妖娆。“看来秦相真的病得很重。我们也别打扰他静养了,走吧,回宫。”凤倾妆直起腰,脸上神情淡然若水,唇角边挂着清浅的笑意,哪里有半点儿刚才狠厉残冷肃杀的模样。她袖袍一甩,冷傲如一朵墨莲,朝着屋外走去。巫惊羽和孙御医也随着她的脚步走去的房间。“孙御医,你先回宫。”秦府大门外,凤倾妆面容冷然,启唇道。孙御医揖了一拱,便坐上马车往皇宫方向而去。“妆儿,现在秦槐已经在去黄泉的路上,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巫惊羽深邃的眼瞳灼亮璀璨,望向身旁冷厉的女子,眼中温柔似水,薄唇轻启,问道。“杀鸡儆猴。鸡已经被我一根银针解决了,现在是时候将消息散布出去,让那些跳闹的猴儿们知道知道,夜氏皇族不是他们这些跳梁小丑可以挑畔的。”凤倾妆厉眸寒光四溢,森冷的嗓音随风荡开。“这个任务就交给我来办吧,。我保证一个时辰之内,启京城内所有文臣都会收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巫惊羽自动请缨道。 301掉进福窝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点了点头。得到应允,巫惊羽朝着空中喊了一声。“墨月。”喊声落,只见墨月鬼魅的身形闪出,“少主,有何吩咐?”“传我命令,动用群英阁内所有的势力,在一个时辰之内,务必让启京城内所有的文臣都知道,丞相秦槐因称病拒不上朝,已经在家中暴毙。”巫惊羽霸气浑然天成,邪魅的黑瞳透着一股令人臣服,慑人的压迫,冷沉的下着命令。“属下这就去办。”话落,墨月诡异的身形一闪,快疾如风,眨眼间消失在眼前,原地留下一道道淡淡的残影。“我们现在回宫吗?”巫惊羽侧头问道。摇了摇,凤倾妆润泽的红唇轻启,清冷如风的嗓音飘出。“难得出来一趟,我们去街上逛一逛。”女儿家的天性,都爱逛街。“遵命,我的娘子。”巫惊羽邪魅地勾唇,俊美无边的五官舒展,宛若雪莲初绽,芳香染艳,魅惑众生的迷人。凤倾妆不忍多看了二眼,轻声嘀咕了一句。“妖孽。”听到这一句熟悉的话语,巫惊羽笑得更加的欢畅得意,妖娆万千。他拉过凤倾妆细滑的素手,十指相扣,嘴甜如蜜。“我这个妖孽,这一辈子只属于你一人。”“看在你嘴这甜的份上,今日我请客,走吧。”凤倾妆勾唇潋滟一笑,似芙蕖初绽,清华无双。二人手牵着手,朝着启京城最热闹的街市走去。路上,时不时瞧见一辆马车从身边急驰而过,皆是朝着同一个方向――皇宫快速赶去。日落西山,倦鸟归巢。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在启京城的街头晃悠了一整天,吃饱喝足后,二人才慢慢悠悠地回到皇宫。海堂殿,芳香馥郁。二人刚回到偏殿,夜君临坐在屋中等候多时。“皇姐,你回来了。”瞧见凤倾妆的身影,夜君临立刻起身迎上去,因为白日上朝的事情,清亮的黑瞳盛满了感激。“你怎么来了,有事吗?”从巫惊羽的大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凤倾妆走过去,璀璨如辰的眼眸拢上一丝温和,那是对待亲人才会出现的目光。“朕是因为早朝的事情特意来感谢皇姐的。还有一件事情,朕想与你商量一下?”夜君临启唇道。“何事,说来听听?”凤倾妆红唇微扯,温和如风的声音飘出。“如今秦槐以死,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的,也不可一日无相。诸葛先生博学多才,文韬武略,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且又在东启国小住过几年,对东启国也算有所了解。朕想拜诸葛先生为相,皇姐觉得如何?”夜君临谦虚询问道。“这个想法很好,诸葛羽的确是才华横溢,最难得的是他也有一颗心怀天下,为百姓着想的仁慈之心。这样的人若是能当上东启国的丞相,将是东启国百姓之福也。”凤倾妆赞同道。“既然皇姐同意,那明日朕便下旨,让人去请诸葛先生来启京城为相。”夜君临高兴地笑着说道。“不可。”凤倾妆开口否决道。望向凤倾妆,夜君临漆黑如暗夜星辰闪亮的眼睛浮现出一丝疑惑,“皇姐,刚才你不是已经同意我的想法,为何现在又否决掉了?”凤倾妆笑了笑,淡淡地启唇道。“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吧,听了之后你就会明白我刚才为什么会否决?”“从前,有一个人,姓刘名备……”低着头,回想了一下,凤倾妆清淡如风的声音在屋中缓缓荡开,说起了刘备三顾茅芦,请诸葛亮出山助他打天下的故事。听完了故事,夜君临茅塞顿开,眼中灼亮栩光。“我明白了,皇姐是希望向故事的刘备先生学习,诚心诚意,亲自去榆安城请诸葛先生为相。”“不错。若是你亲自去请,诸葛羽必定感恩戴德,全力辅佐于你。”凤倾妆眼中闪烁着慧光,这才是她想要夜君临亲自去请的真正目的。“好。那朕明日早朝之后,就亲自去榆安城请诸葛先生来启京城为相,只是这朝中的事情可能要麻烦皇姐代为处理几日。”夜君临说。“行,你快去快回就是了。我让幽灵十八骑跟着一块儿,保护你的安危。”凤倾妆目光温和淡然,交待道。夜君临点了点头同意。又说了一会儿话,夜君临便离开的海堂殿。寂静的房间,只剩下巫惊羽和凤倾妆二人,微黄的烛火照得屋中光线迷离。“妆儿,有时候我真的好嫉妒夜君临,总觉得你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比对我还好。不但全力助他,每一次你对着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温和柔顺,好像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你凶过他一句半句的。可是你却时常瞪我,还恼我。”巫惊羽话中酸意十足,不满地抱怨着自己的地位太轻,不受重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觉得我对你不好,你赶紧去一个对你好的。比如那个什么封香,一颗芳心挂在你的身上,这说这辈子非你不嫁。”瞪了巫惊羽一眼,凤倾妆调侃道。说到封香,便想到了封玉,凤倾妆低垂着头,房间内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对,爷现在就是掉进了福窝中,除了晚上的时候,想你想得身体发胀难爱外,平时幸福得简直都快要飞起来。”、见凤倾妆情绪微微低落,巫惊羽哄着她开心。“瞧你那一点出息,成天就想着那档子事。”凤倾妆双眼朝上一翻,两个大大的白眼球丢过来,鄙夷道。“爷要那么大的出息干嘛。爷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将你娶回家,宠着爱着。”巫惊羽嘴甜得如抹蜜一般,这番甜言蜜语说出,惹得凤倾妆展颜一笑,那笑容若明霞般光灿,艳不可挡。“等到君临的皇位坐稳了,东启国也太平了,我就随你去八方巨海圣月族,见你们家老头子。”凤倾妆眉眼弯弯,笑道。 302没开过荤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妆儿,你这么说,是不是表示你愿意嫁我为妻?”巫惊羽强健的心脏失去了原来的频率,脸上流露出一丝狂喜,傻笑的问道。“你想得到美。想让我嫁给你,得先看看你的诚意,诚意不够,这辈子都别指望能娶到我。”凤倾妆笑颜如花,美得惊心动魄,石破天惊。“爷为了你,可是从出生到现在,二十多年都没有开过荤,一直为你保留着清白,这样的诚意还不够吗?”巫惊羽挑眉说道。闻言,凤倾妆真是无语到了极点。懒得理会巫惊羽,走到屏风后面换了一身舒适的中衣,走了一天有些累,直接躺上床上闭眼假寐。“你总得告诉,我想要的诚意究竟是什么?”巫惊羽走到床边,轻摇了一下床上的人儿,问道。“自己想。”凤倾妆不耐烦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也许是真的累了,刚躺下没多久,清浅的呼吸传出,人已经沉沉睡去。留下巫惊羽独坐床边,锁眉冥思苦想,妆儿想要的诚意究竟是什么?翌日,早朝一散,夜君临带着幽灵十八骑,马不停蹄地赶往榆安城。而凤倾妆一大早起来,便坐到书案前,开始替夜君临处理朝政,批阅奏折。一摞摞厚厚的折子,每日都要披阅到半夜三更才上床歇息。自然也没有时间与巫惊羽去讨论所谓的诚意。日升月落,转眼间七日的时间已过,凤倾妆千盼万盼,终于将夜君临给盼回来了。“君临,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这些奏折物归原主,还是你自个儿解决吧。”看到一身明黄,站在书案前的夜君临,凤倾妆如同看到了救星临世,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轻松过。她眉眼含笑,立刻起身,将手中的狼毫往夜君临的手中一塞,身形一闪,人已经站到了御书房的外边。“看来朕不在的这几日,皇姐真是累坏了。”瞧着凤倾妆的背影,见她如同扔烫手山芋似的,将奏折扔给自己离开的样子,夜君临顿感好笑。御书房外,诸葛羽一身青衫,背脊挺拔如松,手拿白羽扇轻摇,到有几分淡泊宁静之感。见到凤倾妆出来的身影,上前抬手揖了一拱,温和的嗓音宛若清风轻拂。“诸葛羽见过公主。”“诸葛先生无需多礼。如今你贵为东启国丞相,本宫希望你从今以后尽情发挥你之才能,全力辅佐皇上共洞治理好东启国。”凤倾妆顿住脚步,郑重说道。“公主请放心。臣定当竭尽所能辅佐皇上。”诸葛羽恭敬道。“本宫相信你定不会让皇上和我失望的。”凤倾妆脸庞挂着一丝淡和的笑,启唇道。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冷不丁闪出,那一身显眼的元宝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晃得人眼花。“凤姐姐,想不到一月不到,你居然就混了个公主来当。”钱满贯一脸嘻笑地说着。凤倾妆抬手,毫不手软,一掌拍向钱满贯的后脑勺,笑得灿烂教训道。“你当我是街头小混混,还混呢?我可是名副其实的公主。”“好,你是名副其实的公主。那么请问你这位名副其实的公主殿下,上一次你答应帮我找小老头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承诺?”钱满贯摸着微痛的后脑勺,提醒道。“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你不说我还真给忘记了。你师父平生最大的心愿不就是吃遍天下美食吗?那正好,等到来年开春,东启国朝政逐渐稳定下来后,我就以我天凤公主的名义,在启京城举办一个厨神大赛,让三国各地有兴趣的酒楼派出代表参加。这样,既可以弘扬美食文化,又可以寻找到你的师父。我敢肯定,若是你那位馋嘴的师父听到这则消息,肯定会闻香而来,出现在启京城内。”凤倾妆倾城绝美的脸庞挂着灿烂的笑容,红唇轻启,道出心中的计划。“这个想法好,若是真的举行这个厨神大赛,小老头肯定会受不住美食的诱huo,出现在启京城内。”钱满贯勾唇一笑,赞同道。“既然你也同意,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回海堂殿了,今日我要好好睡个饱,你不许在来打扰我,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凤倾妆脸上笑容收敛,眼中突然之间凌厉似箭,扫向钱满贯,严重警告道。说完,广袖一甩,人已经朝着海堂殿的方向快步走去。钱满贯和诸葛羽二人相互客套地寒喧了几句,也各自散开。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眼见着秋叶落尽,霜雪又染,眨眼间又是红梅烂漫,凌寒独自开,再一转身又是春水融融,粉桃妖娆妩媚,梨花雪白如云的季节。这几个月,东启国在诸葛羽辅佐,夜君临的治理下,日渐繁荣昌盛。虽然国势还处于三国之末,却再无先前饥民遍地的景象。而这几月里,凤倾妆一心筹备着厨神大赛的事情,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明日三月初八,群英阁拍卖会后,再过二日,三月初十就是‘厨神大赛’的比赛之日。海堂殿内,繁花落尽,新叶鹅黄嫩绿。树下,摆放着一张躺椅,凤倾妆躺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看着手中‘厨神大赛’的计划书,温暖和煦的阳光融融洒下,令人周身温暖舒适。“妆儿,明日群英阁玉石拍卖大会,你陪我一同去吧。”巫惊羽坐在躺椅边上的椅子上,低头看着躺椅上的人儿,阳光下肌肤白里透红,光泽细腻,让人恨不得狠狠地亲上一口。“不行,我没空。过二日就是厨神大赛的举办日,我这二日要去场地那边盯着,看一看现场布置,以及评委的安排。”凤倾妆头也没抬,双睛依然盯着手中的计划书瞧。突然,一道阴影挡住了头顶温暖的阳光,她放下手中的计划书,抬眸望去,一张放大的脸庞已经靠近,温热的唇瓣贴了上来,轻吸着她粉嫩如桃的唇瓣。 303两尊大神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表哥,凤姐姐,我们累死累活,忙碌不停,你们二人倒好,躲在这海堂树下淡情说爱,如胶似漆。”钱满贯刹风影的声音遥遥飘出,逼得巫惊羽不得不直起腰,松开凤倾妆的唇。两道锐利如箭的目光朝着正走来的钱满贯射去。“钱满贯,你这个死小子,难道就不知道回避吗?”巫惊羽俊美的面容浮现出一丝不悦,怒声责问。“我可是有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们,你们若是不想听说算了,那我走了。”钱满贯嘿嘿一笑,丝毫没有撞破人家亲吻的尴尬。“最好你说的事情非常重要,不然爷绝对饶不了你。”巫惊羽眼中迸射出一丝寒芒,望着钱满贯冷冷的吐语,透着极致的威胁。“表哥,你不要这么凶吗?你这样凶狠狠地瞪着人家,我说不出来。”钱满贯一脸打抽的模样,犹不怕死地说道。话音刚落,巫惊羽脸上黑云罩顶,眼瞳中盛满的怒意,手腕一动,黑色长绫轻抖,抽向钱满贯。钱满贯身形一飘,朝后退开,避了开来,嘴中嚷嚷着,“表哥,你来真的。”“有话快话,有屁快放。不说的话赶紧给爷滚蛋。”巫惊羽冷厉的声音从薄唇飘出,令人胆寒。“我说我说,刚才我在回宫的时候,你们猜我看到了谁?”钱满贯赶紧说道。凤倾妆和巫惊羽抬眸看向他,示意他继续。“封玉,还有上官玄清,这二人居然要报名参加二日后厨神大赛。”闻言,凤倾妆和巫惊羽齐齐蹙眉。“靠,这二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睡个觉都有婢女会提前将床铺好的家伙会做菜吗?”巫惊羽严重怀疑。“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这二个人会报名参加此次的‘厨神大赛’凑这个热闹?”凤倾妆秀眉微皱,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到了什么?凤倾妆眼睛危险地眯起,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心望向钱满贯,清冷如冰的嗓音吐出。“钱满贯,厨神大赛的前期工作都是由你负责,该不会是你做了什么事情,才引来这么两尊大神?”钱满贯眼神闪烁了一下,嘿嘿笑道。“眼见着再过个三日,厨神大赛即将开幕,可是前来报名参赛的人十个手指头都能够数得过来。我心里担心,这么少的人参赛,万一小老头不来怎么办?我就在你所拟的奖品中私自做主又加一条,谁知道今日布告刚刚贴出,就引来了封玉和上官玄清两尊大神。”“该死的,你究竟加一条什么奖励,才会让二人连身份都不顾及,亲自报名来参赛?说!”凤倾妆厉喝一声,一丝不妙的感觉从心底涌出。钱满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退开到安全的距离后,才启唇快速地说道。“我在后面加的条件就是,胜出者可以向天凤公主乞求任何一个条件。”话音一落,聪明的钱满贯也不等二人兴师问罪,直接轻功一施,脚底抹油,溜得比小金子还快。“该死的钱满贯,爷要杀了你。”暴怒的巫惊羽一声充满杀意的怒吼,震得逃远的钱满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嘀咕了一句。“看来这几日小爷还是先避一避风头,等到厨神大赛结束,再露面。”“别气了,人都跑了,你骂也没有用。我敢保证,在厨神大赛没有结束之前,钱满贯那个闯祸的家伙肯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海堂殿,凤倾妆一猜既中。“等他出现,爷绝对饶不了他。不过,现在爷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二日就不能够在陪你了。”巫惊羽眼底涌动着不舍的情绪说。“群英阁的玉石拍卖会明日不就结束了,你这二日要忙什么?”凤倾妆疑惑万分,启唇问道。“爷担心,万一那只狐狸是真人不露相,如果真的羸了厨神大赛,当众提出要娶你为妻怎么办?为了以防万一,爷决定这二日闭关练习厨艺,也报名参加厨神大赛,打败封狐狸。”巫惊羽神情坚定地说。“完了完了,我花费了几个月,精心策划的厨神大赛,如今该引的人没有出现,不该出现来凑热闹的人倒是越来越多。”凤倾妆捂额道。“妆儿,你放心。爷一定羸得厨神大赛,成为最后的胜出者。来,先香一个,给爷一点鼓励。”想到要分开二日,巫惊羽是万万个舍不得。身子微倾,快速地含住她惑人的红唇,火热的灵舌伸出,钻入她的膻口中,毫不厌倦,肆意狂放地扫荡搅动,只到她无法喘息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我走了。”低沉暗哑的嗓音饱含着情yu飘出。春风和煦,吹绿了树上的嫩叶,春的气息临近。凤倾妆也没有心思看手中的计划书,起身在海堂林中漫步,想起巫惊羽的话,为了以防万一,她走出海堂林,朝着皇宫的御膳房快步走去。第二日,群英阁的玉石拍卖会,一心在厨房奋斗的巫惊羽缺席了。而凤倾妆这二日也是一心泡在御膳房内研制菜肴。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今日已经是三月初十,厨神大赛的日子。一大早,凤倾妆带着宫中的一名御厨,还带着几名宫人,拿着准备好的食材,坐着马车出了宫,直奔启京城南区的‘四海一品’酒楼。这间酒楼是几个月前建成的,也是凤倾妆的计划之一。原打算谁若是胜出,便重金聘请胜出者为‘四海一品’的主厨。不过,有了封玉和上官玄清的加入,再加上几日没的露面的巫惊羽,她的计划只怕要落空了。四海一品,宽敞的大堂被半人多高的木栏杆分隔成了二个区。第一区摆放着桌椅,是专门为前来观看厨神大赛的人员提供的。而另一区则摆放着炉灶,是参赛者展示厨艺的地方。中间的高台上,原本打算做为表演台的地方,此刻成了评委席。 304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带着人到达‘四海一品’的时候,第一区已经是人满为患。随意地扫了一眼,发现狄芸熙一袭白衣,好似天山雪莲般清丽出尘,坐在最前排。她唇角边漾着一抹高雅的浅笑,如暗夜里静静绽放的芷兰。清亮如辰的美眸轻柔似水,含着浓烈的情愫投向二区的厨艺展示区。顺着狄芸熙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二区的厨艺展示区中,封玉也是一身白衣胜雪,犹如一枝傲雪凌霜的寒梅,凌寒独自开。幽深的眼瞳温润不复见,多了几分酷寒森冷。他的身后站着一名厨师,脸上神情自信满满,想必是从苍炎皇宫带来的御厨。而在封玉的展示台右面,上官玄清一袭紫衣,潋滟尊贵,晦暗不明的黑瞳中多了几分沉稳,身后同样站着一名御厨。与封玉对面而立的是巫惊羽,一身黑衣邪魅而神秘,深幽的黑瞳盯着对面浅笑从容的封玉,眼中带着一抹挑畔。“属下参见公主殿下。”自钱满贯躲起来之后,一名负责厨神大赛的官员瞧见凤倾妆的身影,赶紧走过来见礼。“怎么回事?前几日不是还有几人报名,怎么如今就只有三人参赛?”凤倾妆眼底滑过一丝疑惑,启唇道。“回公主殿下。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钱公子私自做主加上最后一条奖励之后,先前那些报名参赛之人居然主动提出退赛。”负责的官员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照理说,最后一条条件不是更加的吸引人,为何那些报名的人反而选择退赛,真是令人费解。闻言,凤倾妆心中大概有所了解,估计是初逼退赛的,至于是何人所为,再追究已经没有了意义。“知道了。”淡淡地说了一句,凤倾妆便朝着高台上的评委席,最中间的一个位子走去。“为了弘扬美食文化,今日本宫特意在‘四海一品’举行这一次厨神大会。虽然参赛的人数少得令人诧异,不过大赛还是会如期举行。”凤倾妆站在最中间的位置,面容沉静,无波无澜,目光傲冷,周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不急不徐,不高不低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听到此言,望向说话的凤倾妆,巫惊羽非常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为了引人出来,还说得如此的高尚,弘扬美食文化。在凤倾妆清冷的嗓音响起的那一刻,上官玄清和封玉二人的目光轻移,看向高台上说话的人儿,深邃的幽瞳蕴藏着一丝淡而隐晦的情愫。而封玉幽深似海的蓝瞳除了一丝情愫外,还多了一丝恨意与不甘。自动屏闭这三道迥然各异的目光,凤倾妆抿唇接着道。“既然前来参赛之人只有三人,我决定将赛制稍作更改,每人各做一道菜,一菜定输赢。同时,我也会参加此次厨神大赛。”“哈哈哈。”话音刚落,第一区一阵张狂的嘲笑声传出。接着,只见狄芸熙站起身,望向凤倾妆的美眸中透着轻蔑与怀疑,讽刺拆台道。“天凤公主,你贵为金枝玉叶,从小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你确定你会做菜,而不是请身后的御厨帮忙,蒙蔽世人的眼睛。”“众目睽睽之下,狄芸熙,你当大家都同你一样是睁眼瞎吗?布告上明明说了,每一位厨师可以带一位助手。当然,菜式还是必须参赛者亲自动手。”凤倾妆眼中寒芒似箭,射向狄芸熙。这个女人总是时刻不忘与她作对,令人生厌。“你?”狄芸熙气得面色难看异常。“狄芸熙,你不过是不服气,当年的才艺比试输给了我。本来,大赛报名已经截止,要不本宫今日格外开恩,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也上来参加一下厨神大赛。若是你今日羸了我,也能争回一点颜面。”凤倾妆笑得灿烂明媚,气死人不偿命,专门往狄芸熙的痛处使劲戳。此话一出,狄芸熙气得脸色铁青,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却也不敢应战。在她的心里,厨房那种肮脏的地方,岂是她这种高贵之人去的。“看来狄郡主是不敢应战了。既然如此,我们开始吧,三个时辰为限。”轻蔑地扫了狄芸熙一眼,唇角勾起一丝冷嘲。凤倾妆收回线,回归正题。话音一落,二区的四个灶台前,四个人穿上围裙,点上灶火纷纷开始忙碌起来。只见凤倾妆将带来的材料鲍参翅肚、花菇、鸭珍、鹿筋等,天上飞的、里游的、山上跑的等十八种山珍海味,再配以十二种辅料分别加工调制后,分层装进一口空酒坛中。这个酒坛也是很有讲究,是她特意从狄赫的将军府挑来的,二十年的阵年海堂醉的酒坛。只是坛中的酒被她倒入了别的酒坛。另外三个灶台,封玉做的是‘开水白菜’。只见他修长的手指一瓣一瓣地拨着白菜叶,动作优雅高贵,那认真的模样异常的迷人,看着一区前排的狄芸熙一颗芳心剧烈跳动,双眼痴迷,恨不得扑上去。上官玄清做的是‘松鼠鲤鱼’。他刀法娴熟地破着鲤鱼,看来也是有练习。巫惊羽做的是‘套四宝’,利用他的分筋错骨手,将鸡、鸭、鸽子和鹌鹑的骨头剃尽。将作料装入鹌鹑肚中,再将鹌鹑套入鸽子中,鸽子再套入鸡肚,然后将鸡套入鸭肚里。用鸡肠笋将鸭开口处扎紧,放入汤锅浸透后再取出。下入葱姜上蒸笼旺火蒸熟。瞧着他有模有样的样子,还真是难为了他,短短两日就学会的工序这么复杂的菜式。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过去了整整二个时辰,四人的菜式终于完成。此时,四海一品内真正是香飘万里。凤倾妆朝着评委席上看了一眼,左首边第二个位子坐的是梅毅竹,他摇了摇,表示他的师父并没有出现。她眉头紧紧地蹙起,若是此次那老头子不出现,这一场伤神又伤财的厨神大赛此不是白举办了。 305技不如人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最主要的是,若是此次比赛是封玉和上官玄清二人胜出,若他们提出过份的要求,又将如何收场?如此一想,凤倾妆眉头蹙得更紧,简直快要拧成了一团。四海一品,菜香缭绕,勾起人的馋虫。菜式做好后,巫惊羽、封玉和上官玄清身帝的助手纷纷将菜式端到展示桌上。这时,负责此次大赛的官员吞咽了一下唾液,忍着肚子里抗议的馋虫开口喊道。“星耀国代表此次的菜式是松鼠鲤鱼,苍炎国的代表所做菜式是开水白菜,圣月族代表所做的菜式是套四宝,东启国的代表所做的菜式是?”负责官员面露为难,看向临时参赛,没有上报菜名的凤倾妆。“古人常说,无汤不成席。今日本宫所做的是一道汤,还是等偿完了三位代表的菜式,再来品尝本宫的这道汤吧。”接受到官员的目光,凤倾妆目光沉静,淡然道。“天凤公主,不会是你炖的那一罐子汤炖成了一罐猪食,拿不出手才如此说吧。”一区的狄芸熙挑眉,轻蔑地望向凤倾妆讽刺道。“我炖的汤能不能喝,就不劳狄芸熙你费心了。倒是你,有闲功夫坐在这里观看大赛,不如回你的将军府,多花一点心思练习练习你的才艺。”凤倾妆神情从容淡定,轻描淡写几句话反驳回去。闻言,狄芸熙气得直接语塞,无言反驳。一张秀美的脸庞阴沉似乌云,完全失去了平时的优雅高贵。凤倾妆说完,朝着负责的官员望过去。那名官员嗓门一开,宏亮的嗓音在一次响起。“请各位评委试菜。”话落,高台上包括梅毅竹在内总共七位评委纷纷起身,走到展台边上。先是看了一眼三道菜式,从外观上在心底评分,然后又各自从怀中掏出一丝特制的筷子,开口试菜,试菜完毕后,梅毅竹做为代表,清润的嗓音如潺潺流水在四海一品的大堂缓缓流淌开来,清澈但不奔放,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今日梅某有幸能够偿到这几位身份尊贵,人中龙凤亲手所做的菜肴,真是梅某的福气。”一句客套的开场白说完,梅毅竹继续道。“首先,梅某先来评论一下星耀国代表上官公子的这道松鼠鲤鱼。”他并没的直呼其名,而是隐晦地说了一外姓氏。“这道松鼠鲤鱼从外观上来看,形似松鼠,很是逼真。浇上酱汁后酸甜可口。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可能因为上官公子是星耀国人氏,星耀国的百姓爱食酸,所以这道松鼠鲤鱼的酸味过重,反而掩盖了鲤鱼的鲜味。”品评完松鼠鲤鱼后,梅毅竹身姿优雅如竹,缓慢行至巫惊羽所做的套四宝面前。手中的竹筷从全鸭的颈部一直拉至尾部,整个鸭子从一分为二滑开,露出里面完整清香的鸡肉。再依此方法拉开,直到包裹在里面的鹌鹑露出来之后,梅毅竹才握起竹筷,夹起一小块鹌鹑肉细细品尝了一下。“圣月族代表巫公子的这道套四宝工序繁杂,外观色泽光亮,醇香扑鼻。最外层的鸭肉不肥不腻,口感上佳,可惜的是最里面的鹌鹑肉质较硬,火候尚欠。”梅毅竹不失公平地品评完,惹得巫惊羽幽冷的俊眸怒瞪过去。梅毅竹莞尔一笑,好似清竹滴露,清新怡人。走至封玉的开水白菜面前,手握汤勺轻浅地喝了一口,又夹起一根白菜咀嚼了几下吞咽,脱口赞美道。“不愧为蜀地名菜,好吃。看似清如开水,简单地泡着几片白菜心,吃在嘴中却是清香爽口,味道清鲜,不油不腻,令人回味。梅某觉得,这道开水白菜更胜松鼠鲤鱼和套四宝一筹。”“封狐狸做的那两根烂白菜怎么可能胜过爷的套四宝,我不相信。”巫惊羽满心不服气,脚下一动,闪至展示台边,拿筷夹了一根白菜心吃下后,又直接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再也没有出声了。的确,这道开水白菜汤看似简单,却雅香扑鼻,鲜香异常。不似珍肴,却有胜似珍肴之感。“封狐狸,这一次爷技不如人,认输。下一次爷一定将套四宝里面的那只鹌鹑蒸熟,一定要羸过你那几棵烂白菜。”巫惊羽气呼呼地说道。封玉淡淡地扫了一眼巫惊羽,眸光轻移,转向凤倾妆,眼中神色复杂,淡淡的启唇,低沉磁性是依然如从前一般悦耳动人,让人心醉,可是细细听来,嗓音中却暗藏着几分冷意。“天凤公主,大家都展示了菜式,唯有你还没有展示菜式。不知道是不是真如狄郡主所言,你的那口酒坛中,所炖菜式真的不能吃?”“放心,本宫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迎上封玉微冷的眸子,听着那生疏的口气,凤倾妆的心还是不由自主涌出一丝自责与难过,若不是她毁婚在先,他又何至于变成如今这副冰冷无情的模样。话落,凤倾妆抬手掀开了酒坛的盖子,再拿开盖在酒坛口的荷叶。顿时,一股海堂醉的清香扑鼻,直入心脾。再过了一会,各香香气混合着海堂醉的香气,香飘四座,缭绕在四海一品内,久久不散。大堂内所有的人齐齐吞咽了一口唾液,用力地吸着空气中飘浮的香气,恨不得尝上一口酒坛内的汤。“真香啊!”不知道是谁赞了一句。紧接着,更多的赞美之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众人沉醉在这股香气之中,突然一道洪亮如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酝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婵跳墙来。”随着声音落下,一个身着补丁的老乞丐,左手拿着一根木棍,右手拿着一个破碗,头发凌乱似草窝。说是草窝真的一点儿都不为过,这老头的头顶的确还挂着几根稻草。“老头子我跑遍大江南北,今天终于见到了真正的美食。” 306汤中极品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老乞丐用力地咽了一口口水,两眼发光盯着海堂醉酒坛中的那罐浓汤。“师父,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梅毅竹盯着老乞丐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这就是他云游四海多年的师父――杜九公。“毅儿,你怎么在此,为师还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香雪梅林呢?”看到多年不见的徒弟,杜九公炯炯有神的双瞳流露出一丝欣喜与诧异。“去年徒儿听闻东启国榆安城因发水灾,饥民遍地,我便来了东启国。”梅毅竹唇角勾勒出一抹清雅如竹的浅笑,清亮的黑瞳蕴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不错,你能够心怀天下,为师很是欣慰。等一会儿再说,让为师先尝一尝这道汤,解解馋。”杜九公拍了拍梅毅竹的肩膀,赞赏了二句后,目光便停留在酒坛之上,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液,挤开人群快步朝着二区走去。凤倾妆立在酒坛边上,听到梅毅竹那声‘师父’,彻底风中凌乱了一把,完全想不到能够教出梅毅竹这般清雅如竹的徒弟的奇人,外表居然是个老叫花。“女娃子,你这道汤叫什么名字?”杜九公双眼直直地盯着酒坛,四溢的香气不断地从鼻端飘过,问的却是凤倾妆。“佛闻弃禅跳墙来,这道汤的名字就叫做‘佛跳墙’。”凤倾妆淡然的声音混合着香气飘出。“佛跳墙,好名字。让老头子我赶快偿一偿。”话落,杜九公拿起酒坛边上的大铁勺,准备自己动手先呈一碗汤喝。可是,凤倾妆眼疾手快,伸指一点,杜九公保持着拿铁勺的姿势,动弹不得。“对不起,我们现在是在进行比赛,等各位评委先行偿过之后,若是此汤还有剩余,我会呈一碗给你。”凤倾妆可没有忘记,封玉的那道开水白菜打败了巫惊羽的套四宝,现在能不能胜出,关健就得看她的这道‘佛跳墙’了。“毅儿,赶快给为师解开穴道。”杜九公站在酒坛边上,荤香阵阵,能闻之却品尝不到,对他这个素爱美食如命的人来说,比刀架在脖子上还要难受十倍百倍不止。遂开口向自己的徒弟求救。“梅毅竹,你若是敢给他解开穴道,我们从今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凤倾妆深幽的寒瞳瞪向梅毅竹,清冷如霜的嗓音透着浓浓的威胁。“师父,对不起,不是徒儿不肯帮你,而是天女之命不可违。”梅毅竹佯装出一副万分无奈的模样,气得杜九公吹胡子瞪眼,却无奈不能动弹。“女娃子,你到底我给这位乖徒儿灌了什么迷汤,居然连师命都敢不从?”杜九公心中那个气,无处发泄。“这不就是迷汤,要不然怎么会将你引出来。”凤倾妆笑得张扬,抢过杜九公手中的铁勺,舀了一勺浓汤从杜九公的鼻端晃过。杜九公立在原地,嘴巴砸吧了一下子,好想喝啊。只见凤倾妆将铁勺中的浓汤倒入一只只白瓷碗中,朝着身边的御厨吩咐了几句。御厨点了点头,将汤碗放入托盘之中,再端到各位评委面前,当然也不忘记给封玉、上官玄清和巫惊羽三人各端一碗。众人喝下汤之后,赞不绝口。“好汤,喝起来浓郁荤香,又荤而不腻,真正是妙不可言,其味无穷,此汤绝对可以称得上汤中极品。”一人赞道。“封玉,你说呢?”凤倾妆灼亮的眼睛看向封玉,询问道。“此汤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我输了。”封玉神情冷然,真心赞美了一句。话落,他转身拂袖离开四海一品大堂。随着他离去的步伐,狄芸熙也跟着离开,追了上去。“女娃子,既然评委们都已经尝过,你赶快解开我的穴道,让我也赶紧尝一尝。”杜九公站在原地猛咽唾液,急得不行。“急什么,等一会有你的份。”凤倾妆淡淡一笑,可是那笑容中却渗着一丝邪恶。为了引眼前这个馋嘴的老头出来,她可是费尽了心思,还辛苦地在御膳房窝了二天,岂会这般轻易让他尝到她做的汤。只见凤倾妆唇角微勾,明媚的笑容溢出,夹杂着内力的声音送出,让在场之中都能够听到。“今日四海一品举办这一场厨神大赛,本宫侥幸胜出。为了感谢大家的到场,这一坛佛跳墙,只要在场之人都有份喝到。”“多谢天凤公主。”此话一落,一区顿时沸腾起来,人人脸上充满了喜悦。“毅儿,你赶快给为师舀一碗汤来,不然等他们喝过之后,为师估计连汤都喝不到了。”杜九分急得赶紧吩咐一旁的梅毅竹。梅毅竹听了,还没有行动,被凤倾妆一个锐利的眼神扫来,只得放弃。他眸光柔和,似清风朗月,清爽的声音安慰着杜九公。“师父,你放心。天女向来说一不二,既然她说了有你的份,一定会给你留一碗汤喝的。”“师门不幸,师门不幸。为师怎么教出你这个不中用的徒弟,居然对一个女子言听计从?”杜九公叹息一声,心中窝火万分,奈何却动弹不得,颇有几分恨铁不成刚地训道。眼睁睁地看着凤倾妆手握铁勺,将一碗碗香鲜美味的浓汤舀去,再经过御厨的手送到众人的手中。杜公九急得干上火,肚子里的馋虫不停地抗议。“凤姐姐,给我也留一碗。”一直喜爱凑热闹的钱满贯,本来想躲得远一点,可是又想观看大赛,毕竟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份心血。遂一直坐在四海一品对面酒楼的二楼包间喝茶,正好可以从窗户一览四海一品大堂内的大赛进行的情况。当佛跳墙的香味飘出,他也忍俊不住跑了过来。“满贯,你来了。赶快给为师解开穴道。”看到钱满贯,杜九公如同看到的救星,赶紧说道。“小老头,等我喝完了汤,再来给你解开穴道。” 307推入地狱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瞟了一眼动弹不得的杜九公,钱满贯说出的话比之梅毅竹更加的能够将活人气死。话一说完,便朝着人群挤去,抢汤喝。“孽徒,师父真是白疼你了。”杜九公气得眉头一跳一跳的,炯炯双目怒瞪着挤进人群的徒弟。大堂内,热闹非凡。而四海一品外,拐过一条的街口处,封玉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身后跟着刚才给他当助手的御厨,二人正朝着城门的方向行去。“封太子,等一等。”狄芸熙提裙边追边喊。听到喊声,封玉顿住脚步,回首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又转头继续往前走。狄芸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拦在封玉的面前,抬眸望去,眼中有着痴恋,执着,还有一丝坚定。“封太子,我有事情要和你谈一谈,可否行个方便?”“我是苍炎国太子,你是东启国将军之妹,我不觉得与你之间有什么事情可谈?”封玉目光清冷,周身透着冷意。话落,封玉绕过狄芸熙,继续往前走。“封玉,你不是恨凤倾妆,恨她大婚之日当众悔婚,跟着巫惊羽骑马走了。将你一个人孤伶伶扔下,让你当着炎京城百姓的面,颜面尽失,被人耻笑。若是你想报复她,我可以帮你。我的手中有一份很重要的东本,相信你会非常的感兴趣。因为这份重要的东西,可以将凤倾妆推入地狱。”狄芸熙眼中闪过一丝狠绝,朝着封玉渐行渐远的背影喊道。封玉顿住了脚步,转过身,神情淡漠,幽深的蓝瞳平古无波,不起任何波澜,冷漠地启唇。“什么东西?”“这里不合适,我们找个地方给谈。”狄芸熙上前几步,扫了一眼周遭,人来人往,小声说道。“你在城门外等我,我过一会就来。”朝着御厨吩咐了一句,封玉和狄芸熙二人走了身后的一家茶楼,要了一间雅室,点了一壶茶。“说吧,究竟是什么东西?”封玉眼眸半眯,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高深莫测的模样,冷淡地问。“你看了就知道了。”只见狄芸熙从怀中摸出半张图纸,扔到封玉的面前。封玉低头看去,眼中浮现出震惊,“兵力分布图,这可是真的。”透着一丝怀疑开口问道。“若是假的我便不会拿出来给你看了。”狄芸熙眼中闪烁着狠意,还有一丝抛弃一切,永不回头的绝决。“为何要将这个东西给我看,你应该知道,若是有了你们东启国的兵力公布图,我便可以率军攻打东启国,长驱直入,一举拿下东启国。到时候,你岂不是成了亡国奴。”封玉深邃的幽瞳深不见底,让人猜不透其心中想法。“东启国,是夜氏皇族的天下,亡与不亡与我何干?不过,东启国若真是灭亡了,我想最难过的应该是凤倾妆和她那个宝贝弟弟。至于你所说的亡国奴,我想,若是我成了苍炎国太子殿下的女人,这亡国奴应该与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为了心中的恨,也为了得到心爱的男人,此时此刻的狄芸熙,彻底陷入了疯狂之中。那是不顾一切,抛弃国家,抛弃亲人的疯狂。顿了顿,狄芸熙接着道。“另外半张兵力分布图也在我的手中。等到你我圆房之日,便是我双手奉上另外半张兵力分布图之日。”狄芸熙毕竟是黄花闺女,说到此处,脸上露出一抹娇羞,嫣红如霞,羞涩地低下了头。“值得吗?这样做你等于背叛了国家,背叛了亲人,你确定将来不会后悔?”封玉眼中浮现出一丝迷茫,他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女子。闻言,狄芸熙低头思索了片刻,再抬起头,眼中只剩下绝决,她肯定地摇了摇头。“这辈子只要能够呆在你的身边,哪怕是负尽天下人,付出再惨重的代价,我都绝对不会后悔。”“我可以带你回苍炎国,入住太子府。除了这二点,其它我不能够答应你。”封玉嗓音磁性低沉,语气平静如水,却依然让狄芸熙心动不已。“好。只要你给我机会,我相信总有一日,你的心会只属于我一个人。”狄芸熙清亮的美眸浮现出一抹自信。“多么熟悉的话语。曾经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有给我一次机会,我就会她的心抓住,可是最后,等来的却是当着整个炎京城百姓的毁婚,让我颜面尽失,成个整个天下的笑柄。”封玉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眼中闪烁着一丝恨意,站起身,朝着茶楼外走去,轻淡的声音好似浮云飘出。“若是你不后悔,就一起去城门吧。”听到此话,狄芸熙心头一喜,赶紧起身追上封玉的步伐。她终于可以追随在他的身边了。落日西沉,残阳如血,整个天边印染成一匹染血的红绸,绯红鲜亮。凤倾妆、巫惊羽、梅毅竹和钱满贯,当然还有杜九公,离开四海一品回到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海堂殿,累了一天的凤倾妆本来想歇息的,奈何杜九公一直纠缠不休。“女娃子,你可真够狠心的,那么大一酒坛子浓汤,你居然就是只给老头子我留下一小口,连塞牙缝都不够。明日你一定要再炖一灌,你要是不答应,老头子我就睡不着,睡不着我就会一直吵着你也睡不着。”杜九公赖皮地说道。“梅毅竹,你师父一直就是这个德行。”凤倾妆抚额,头痛不已。梅毅竹清浅一笑,清润和沐,令人舒适。他轻点了点头。“妆儿,你不觉得老头子跟你威胁人时,说话的口气很相似。”巫惊羽站在凤倾妆身后,一边替她捏肩,一边取笑道。“你想喝汤,没问题。不过,明天得你自己动手,我只负责站在一旁教你做。”凤倾妆眼睛滴溜一转,说道。杜九公点头同意道。突然想到引杜九公出来的最终目的,凤倾妆启唇问道。“老头,我问你,灵根已断,究竟有什么方法才可以将灵根继接起来?” 308海市蜃楼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续接灵根,谁了灵根断了?”杜九公震惊了片刻,锐利的眼眸从屋内的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在梅毅竹的身上,伸出三指搭在他的脉上,眼中流露出一丝痛惜,关心道。“毅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的灵根为何断掉?”“师父,此事说来话长,等一会我再与你详说。你还是先告诉我们,有什么方法能够续接灵根吧?”梅毅竹淡淡而笑,好似清风微拂,清润的声音不急不燥地飘出,透着丝丝清雅怡人的竹香。“续接灵根的方法并非没有,只是机会渺茫。马蒂城你们听说过吗?”杜九公挼着胡须说道。凤倾妆和钱满贯摇了摇头,而巫惊羽和梅毅竹眼中齐齐滑过一丝愕然。最后,巫惊羽接口道:“马蒂城的传说我到是听说过。那是一个沉没海底的岛城,听说每隔五十年会浮出海面一次,不过时间非常的短暂,只有三天的时间。只是不知道这个传说是否是真的?”“巫少主说得没错。马蒂岛上生长着一种灵露果,再配上气息芬芳清凉的黑玉断续膏,便可以续接灵根。”杜九公说。“五十年才浮出海面一次,的确是希望渺茫。那上一次马蒂岛浮出海面是什么时候?”凤倾妆眉头微蹙,清冷的声音飘出。“我听族中的长老提起过,好像是在四十八年前,曾经有人见过八方巨海的海面上无缘无故多出一座岛屿,不知道那是不是马蒂岛?”巫惊羽眼中闪烁着一丝好奇,望向杜九公,希望他能够给出答案。“不错。马蒂岛四十八前是浮出过海面,当时我还是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曾随着凤族中的一些靠打渔为生的渔民出过海,亲眼见过那一座沉没海底的马蒂岛。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海岛,岛上还有许多美丽宏伟的建筑,只可惜看见的时间非常的短暂,一阵巨浪卷过,马蒂岛又再一次沉入海底,从眼前消失。”杜九公眼神有些飘渺,回忆着当时看到的美景。“老头,你确定当时看到是真的马蒂岛,而非海市蜃楼。”凤倾妆眼中浮现出一丝怀疑。听到这个新名词,屋中其余几人齐齐将目光役向凤倾妆,不过最后还是由年长的杜九公问出。“女娃子,何为海市蜃楼?”“海旁蜄气象楼台,广野气成宫阙然。因为光折射而形成的一种自然现象,这样的现象在海面上经常会出现,迷惑人的眼睛,只是出现的景物通常是虚无飘渺,并非真实的存在。”凤倾妆简单地解释。“这一点你尽管可以放心。马蒂岛并非你口中所说的海市蜃楼,而是真实存在的,这个岛屿在凤族的古书中有记载。”杜九公说。“既然是真实的那就好办的。你们刚才说马蒂岛四十八前浮出海面过一次,那也是说二年后,马蒂岛会再一次浮出海面。”凤倾妆抿唇道。杜九公点头,“按推算应该如此。”“那就好。幸好只要再等二年时间,而非二十年的时间。不然人都老了,续接不续接灵根也无所谓了。”凤倾妆勾唇淡笑,继续道:“为了二年后能够登上马蒂岛去采灵露果。我们都提前做一些准备,明日开始我们就要准备建造一艘大船,为二年后的出航做好万全准备。”几人又商量了一番,在凤倾妆凌厉的眼神扫视下,通过大家的一致表决,最后负责建造大船的工作落在了杜九公的身上。“你们二个没良心的徒弟,亏得师父将平生所学毫不保留地教授给你们,你们二个居然就这样把自己的师父给出卖,真是师门不幸,师门不幸。”怒瞪着梅毅竹和钱满贯,杜九公不满地抱怨道。接着,他老人家眼光轻移,又看向凤倾妆,“女娃子,别以为你把老夫打发到海边去造船,明日你还是得教老夫炖佛跳墙。”“不行,时间紧迫。我今晚会将制作‘佛跳墙’的材料和做法,一一写在纸上,明日你上路之时,带在身上慢慢研究吧。”凤倾妆眼睛滴溜一转,眼底滑过一丝狡黠,笑靥如花地说道。说完,也不给杜九公反对的机会,不雅地打了一个哈欠,挥了挥,凤倾妆说,“今日累了一天,我要休息了,大家都散了吧。”接着,只见凤倾妆朝着巫惊羽使了一个眼色。巫惊羽立刻会意,默契十足的他拉起杜九公朝着房外走去,“妆儿累了,让她先休息。你想吃美食,本少主亲自动手,做套四宝给你吃。”“火候不足,连最里面的鹌鹑都没有蒸熟的套四宝,老夫才不要吃。”杜九公毫不给面子地说道。此言一出,身后传来几声暴笑。巫惊羽面色一黑,难看至极,对于杜九公的实话无言反驳。翌日,暖阳初升,杜九公带着凤倾妆的那一张制作配方,离开了启京城,去了东启国临海的一个城市——连城,那是整个东启国造船业最发达的城池。而梅毅竹和钱满贯并没有跟随,而是留在了启京城内。“终于清静了。”早起的凤倾妆坐在海堂树下,惬意地享受着春日里温暖的阳光,闻着树叶的清香,感叹道。这时,狄赫在宫人的带领下,心急火燎地走进了海堂殿,看到沐浴在阳光下的凤倾妆,美得石破天惊,怔愣了片刻后,走过去行礼道。“臣参见天凤公主。”“起来吧。这么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凤倾妆眉头轻挑,眼中闪烁着一丝疑惑。“芸熙失踪了。自昨日起,她出府去四海一品看厨神大赛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将军府。”狄赫眼中流露出一丝焦急,禀告道。“昨日她的确出现在四海一品大堂内。我记得,当时封玉离去后,狄芸熙好像也不见了踪影,你说她会不会跟着封玉离开了启京城?”凤倾妆猜测道。 309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狄赫摇了摇头,冷沉的声音响起。“封太子心中没有芸熙,怎么可能带着她离开启京城,回苍炎国?”“那你去东南西北四城门问过了吗?”凤倾妆凝眉说。“问了,都说没有看到芸熙出过城门。本来想向皇上请示搜查启京城,可是皇上正与诸葛丞相议事。我便过来海堂殿,我知道‘知晓天下事’的幕后老板就是你,你赶紧给我查一查吧。”狄赫说。“你的消息到是灵通。在这里等我一下,一柱香之后给你答案。不过,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银子还是要照付的。”凤倾妆眯着眼睛,唇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一脸的财迷样。“就知道会这样,给你。”狄赫一副早已了然的模样,从怀中摸出一张大面额的银票递到凤倾妆的面前,淡淡的木兰香飘入鼻端,并不令人反感,反而抚平了他急燥的心。“谢了。”毫不手软接过那张大面额银票收好,凤倾妆周身透着慵懒妩媚,起身慢吞吞地朝着房间走去。坐在房间里悠闲地喝了一盏茶,等了片刻,小金子将收集到了消息汇报给她。听过之后,凤倾妆放下手中的茶盏,仪态万千地走出去。“查到了。狄芸熙出了四海一品之后,与封玉在一家茶楼小坐了片刻,然后又去了成衣纺,换了一身男装,随着封玉一同出发启京城,去了苍炎国。”凤倾妆神情淡然,清冷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女扮男装出城了,难怪城门那边问不出什么消息。”忽然,脑海似乎闪过什么,快得抓不住,狄赫眼底浮现出一丝疑惑,猜测道。“奇怪,封太子心中并不喜欢芸熙,这一次为何又会答应带她回苍炎国,难道他想利用芸熙的安危来威胁将军府?”“威胁到不可能。我看他们二人之间应该是谈妥了什么交易,封玉才会答应带狄芸熙回苍炎国。可惜他们在茶楼内密谈的内容并没有打探到,不然我们也不用这里费心猜测了。”凤倾妆神容浅浅,眼底暗藏着一丝凌厉。狄芸熙,你最好别做出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否则就算是狄赫求情也救不了你。“末将现在就出城将芸熙追回来。”狄赫心头一丝不妙涌出,说完,便转身朝着海堂殿外走去。“不必去追了。他们昨日出的城,而且狄芸熙还特意易了容,凭着封玉的聪明睿智,你此刻去追只怕为时晚已。”凤倾妆喊住狄赫,清冷无温的声音飘出。“公主说的是,那末将便不去追了,先回府了。”顿住脚步的狄赫朝着凤倾妆拱手告辞后,再次抬脚朝着海堂殿外走去。“妆儿,狄赫这么一大早来找你何事?”巫惊羽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与狄赫擦身而过,走到凤倾妆的面前,扯唇道。“狄芸熙跟着封玉去了苍炎国。你来得正好,帮我想一想,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凤倾妆漆黑的眼睛璀璨似暗夜寒星,目光投向巫惊羽。“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着想。肯定是狄芸熙那个阴毒的女人手中有封狐狸想要的东西,于是这二人便狼狈为奸勾da在一起了。事实证明,妆儿,你当初选择爷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瞧瞧,如今的封狐狸本性暴露出来了吧,居然与狄芸熙那种女人纠缠不清。”抓住机会,巫惊羽狠狠地贬低着自己的死对头。“那你说,狄芸熙手中握着什么东西,居然能够让封玉答应带她一同回苍炎国?”凤倾妆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管它什么东西,反正与你我无关。别想那些恼人的事情了,今日难得你我都空闲,带你去一个地方。”巫惊羽唇角勾勒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好似雪莲被绽,美得惊心动魄。话落,拉直凤倾妆的手往海堂殿外走去。“去什么地方?”凤倾妆侧头望过去,启唇道。“去了就知道了。”巫惊心墨玉般的俊瞳神采飞扬,卖了一个关子。跟着巫惊羽,二人出了宫,坐着马车直奔城外。“巫惊羽,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这可是出城的路?”凤倾妆黑眸染上几缕薄怒,冷喝道。“别急,等一下就到了。”巫惊羽唇角微勾,流露出一丝神秘的笑。约摸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前面的墨月将马车停在一间民房前。民房周围用篱笆围起来,院内种植着一片木兰花,淡淡的幽香飘浮在空气中。门前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而过,小溪的对面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妆儿,你喜欢这里吗?”二人跳下马车,巫惊羽看向身侧的人儿,紧张地问道。“不错,幽香浮动,门前溪水潺潺,抬目远眺又可见青山碧水。”凤倾妆中肯地评论道。“既然你喜欢,那我们二人就在这里小住几日。”巫惊羽说。“巫惊羽,你脑子没发烧吧。放着好好的大房子不住,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小住。我可是告诉你,我来到这世上之后,除了昨日炖的那一坛汤之外,再也没有做过其它的菜。你确定要在这里住几日?”凤倾妆眼中流露出明显不赞同的目光。“娘子尽管放心,为了表达我的诚意,这几日做饭洗衣全部包在我的身上。”巫惊羽目光温柔似水,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拍胸保证道。“那行,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帮忙。”凤倾妆神情淡淡,目光清冷。“这么说你是同意了。太好了,爷等一会就给你做我最拿手的套四宝。”巫惊羽咧嘴开心一笑。就这样,二人在这间民房里住了下来,而墨月则赶着马车离开了。傍晚时分,斜阳映照青山,缓缓沉落,澄红的晚霞依恋地飘浮在天边。凤倾妆仰躺在小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手中拿着一个桃子咬着,一边咬一边欣赏着夕阳西下的美景。突然,肚子抗议了一下,她转头朝着民房大声喊道。“巫惊羽,我肚子饿,你在灶房都折腾了快一个时辰了,你的饭究竟什么时候做好?”“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巫惊羽应道。又等了半个时辰,凤倾妆是饿得前胸贴后背,朝着民房的灶房走去。推门而入,看到巫惊羽脸上抹着黑色锅底灰的滑稽的模样,顿时爆笑出声。“巫惊羽,瞧瞧你自个儿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煤洞中逃出来的?”“爷可是为了你才成了这副模样,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好意思笑我。”巫惊羽目光幽怨无比。“不笑不笑,你赶紧去溪边洗把脸吧。”凤倾妆强忍着笑意,目光转向桌上,只有唯一的一道菜,套四宝。“巫惊羽,你该不会是晚上就让我吃这个吧。怎么连米饭都没的看到?”“那个,饭在锅子里面,虽然有点儿烧糊了,不过最上面那一层还是可以吃的。”巫惊羽讪讪笑道。“难怪刚才走进来就觉得味道有点儿不对劲,原来是饭烧糊了。我看看。”话落,凤倾妆走到灶台边上,掀开直径约三尺的大木锅盖,一股难闻的糊味冲入鼻端,锅里的白米饭变成了黄米饭,糊的厉害的地方直接成了黑色。“我突然不想吃饭了,只想吃菜。那锅饭还是留给你慢慢吃吧。”话落,凤倾妆将手中的锅盖又给盖上去,走到桌边开始吃起桌上唯一的一道菜。“妆儿,你放心,明日我保证不将饭烧糊,做一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好男人。”巫惊羽保证道。“明日若还是一锅糊饭等着我,那我们明日就回城吧。“凤倾妆清冷地声音飘出。“不行,我的诚意都还没有表现出来,怎么能够回去?”巫惊羽一口回绝。“你为什么一定要表现诚意?”凤倾妆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是你说的,要有诚意才能够嫁给我。”“真是被你给打败了。我说的诚意又不是让你下灶房做饭。”凤倾妆翻了个白眼,启唇道。“那你说的诚意究竟是什么?”巫惊羽不耻下问。“自己想。我吃饱了,出去走走,这里留给你收拾。”凤倾妆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将油油的手朝着巫惊羽的身上擦了擦,没办法,外边不比宫里,吃完饭有人端茶倒水,递丝帕擦手。擦完手,凤倾妆起身朝着屋外走去,做了一个深呼吸,感慨了一句。“啊!还是屋里子外头的空气好。”灶房内,巫惊羽低着头,看着身上几个油手印,无奈地勾唇笑了。他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菜,动作快速地收拾了一下,赶紧朝着凤倾妆散步的方向追了过去。溪边,流水潺潺向东。凤倾妆坐在先前的那块大石头上,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妆儿,你在我的衣服留下几个油手印,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也在你的衣服留下一点儿什么?”巫惊羽走过来,俊美的面容含笑,晃了晃油油的双手,朝着凤倾妆的身上抹去。凤倾妆勾唇妩媚一笑,透着一股致使的吸引力,眼中秋波一送,释放出丝丝电流,魅惑迷人。巫惊羽目光痴迷,双手停留在半空。瞧着眼前目光痴醉的俊美男人,凤倾妆漆黑如暗夜星辰的美瞳浮现出一抹促狭,扯唇道。“这么脏,下去洗洗吧。”话落,凤倾妆抬脚一踢,巫惊羽‘噗通’一声掉入了水中。“爷下来洗洗,你也得陪着。”巫惊羽从水中冒出头来,站在齐肩深的溪水中,墨黑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庞,显得更加的邪魅。只见他手一抖,黑色长绫朝着岸边的凤倾妆缠去。“我才没有兴趣陪着你一块泡冷水澡。”凤倾妆笑得灿如夏花,足下一动,避开巫惊羽的黑色长绫。可是巫惊羽贼得很,在长绫甩出的同时,一道气线同时弹出,凤倾妆顿时动弹不得。紧接着,又是‘噗通’一声响起,动弹不得的凤倾妆被黑色长绫拽入了溪水之中,溅起无数水花。而她整个人直接落入了巫惊羽的怀中。“妆儿,爷就喜欢你主动投怀送抱。”美人在怀,巫惊羽开怀大笑道。“投怀送抱你个头啦。赶紧解开我的穴道,春日里溪水寒凉,冻死我了。”怒瞪着邪魅的巫惊羽,凤倾妆没好气道。“这就给你解开。”一听到心爱的人儿受冻,巫惊羽伸手一点,凤倾妆身上的穴道立刻点开。穴道一解开,凤倾妆内力一提,整个人犹如出水蛟龙,从水中腾空而起,点头水面飞向岸边。紧接着,巫惊羽也从水中飞身而起。“巫惊羽,你我二人身体中同样有着金色的灵力,却从未真正交过手。不如今日我们俩就真正打一场,比一比谁得灵力更胜一筹?”凤倾妆突发奇想,提议道。“经过这几年的修炼,我的天龙神决已经炼到了第十层巅峰阶段,召唤神龙轻而易举。若是伤了你怎么办?还是不要比了,我直接认输,败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可耻。”巫惊羽眼中浓情似水,温柔道。“那就更应该比试一下。我的朱雀神决也已经修炼到了第十层的巅峰阶段,正好看一看,究竟是你的天龙神决厉害,还是我的朱雀神决更胜一筹?”凤倾妆坚持道。“巫惊羽,今日比试若是你羸了的话,只要你任何条件我都答应。若是今日比试我侥幸胜出,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比不比?”“这可是你说的,无论我提出什么条件你都答应?那我就不客气了,为了胜出我会全力以赴。若是我胜,到时候你可不话反悔耍赖。”巫惊羽挑眉说道。“绝不反悔。”凤倾妆保证道。话落,只见巫惊羽体内灵力高速运转,嘴中喊道。“引天地之力量,召唤神龙现身。” 310(加更二千)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靠,你是打算先下手为强,一上来就给我使绝招。不过,你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些耳熟?”望着悬浮半空的巫惊羽,墨发如丝,随风狂舞,身体里面诡异般钻出一条长约十几米的黑龙,黑色的龙鳞乌黑发亮。盘旋在半空,龙头高昂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啸,响彻九霄。凤倾妆眼角抽搐了一下,低着头思索着刚才巫惊羽的那句咒语,似乎真的很耳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终于,她想起来了,千年白玉床上似乎刻着一句类似的话,只是她从未在意过。凤倾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决定试一试千年白玉床上的那句咒语。只见她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把匕首,划破掌心,殷红的鲜血溢出,滴落在溪边的鹅卵石上,溅起一朵妖异的红梅。“以吾之血,引天地之力量,火之灵力,召唤朱雀现身。”随着咒语喊出,凤倾妆整个人轻盈似鸿毛,缓缓上升悬浮于半空。这一次,她的身体之中并没有长出翅膀,而是如同巫惊羽一般,身体里面钻出一只浑身羽毛火红的朱雀,圆溜溜的眼睛绯红似火。只见朱雀巨翅一震,翱翔于天空,发出一声清脆至极的叫声。“妆儿,想不到你不但能够使用朱雀禁咒术变身,还能够召唤朱雀。看来这一场比试不用比试也罢,我甘败下风。”巫惊羽心中还是有所顾及,认输道。“巫惊羽,我知道你是怕伤着我。不过,既然我们已经召唤出体内的神龙和朱雀,岂有不比的道理。不如这样吧,你与我各自命令与神龙与朱雀,攻击对面的那座高山,看一看到底是神龙发挥的威力大,还是朱雀发挥的威力大,以此来定输羸如何?”凤倾妆提议道。“此法甚好,我赞同。只是,天龙神决十成功力召唤出来的神龙威力强悍,我们还是退远一点比较安全。”巫惊羽目光温柔似水,望向同样悬浮半空的凤倾妆,身形一飘,瞬移到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准备朝后退去。当二人的手牵在一起的那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天空中神龙张口旋身,回首望向朱雀,好像看到了多年未见的伴侣般,声声兴奋的龙啸发出。同样的,朱雀展翅翘尾,望向神龙也是兴奋异常。“这是怎么回事?”巫惊羽和凤倾妆二人相视而望,眼中皆是疑惑不已。“我过去看看。”说完,巫惊羽松开凤倾妆的手,身形快如闪电,朝着召唤出的神龙飘去。随着二人的双手分开,神龙和泉朱雀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模样。低着头望着还保留着余热的手,凤倾妆突然恍然大悟,兴奋地喊道。“我明白了。”巫惊羽身形顿住,回首望向凤倾妆,不解地问,“你明白了什么?”“刚才你与我的手牵在一起,心意相通。神龙和朱雀自然也是心意相通,龙雀合璧。可是你与我的手一旦分开,召唤出来的神龙与朱雀自然无法心意相通,恢复如常。”凤倾妆解释道。“是吗,那我们再牵手试试看?”巫惊羽飘忽鬼魅的身形好似一阵风,眨眼间飘到凤倾妆身边,执起她的手,温热的大手包裹着她的纤纤玉手。当二人再度牵手,天空中的神龙和朱雀如同他们二人一样,心意相通。“妆儿,你说我们若是牵手,让神龙和朱雀龙雀合璧出招的话,威力会不会大增?”巫惊羽脑海中突然闪出这样的想法。“试试不就知道了。”凤倾妆眼中闪烁着兴奋,跃跃欲试。“好,试试。”只见巫惊羽眼神凌厉如箭,朝着神龙命令道。“神龙,与朱雀龙雀合璧。”凤倾妆黑瞳清冷如霜,冷声命令道。“朱雀,与神龙龙雀合璧,去攻击对面那座大山。”“是,主人。”神龙和朱雀异口同声应道。只见神龙和朱雀在半空引颈jiao缠了片刻,神龙一招神龙摆尾使出,拍向大山,刹那间地动山摇,碎石满天飞。对面的那座大山顿时被硕大的龙尾拍出一条深痕。紧接着,朱雀的尖喙一张,一道火柱喷出。高山面溪的地方顿时火光大起,浓烟冲天。“靠,太强悍了。不过,这火势大起,怎么灭掉?”凤倾妆灼亮有神的眼眸浮现出震惊,可是看到漫天的大火,眉头紧蹙,犯难了。“不用担心,交给我。”巫惊羽俊美的脸是漾着温柔如水的笑容,星目流转,好似夜空的上弦月,栩栩辉光。只见他薄唇轻启,朝着神龙吩咐道。“神龙,龙尾拍击溪面,灭掉山上的火。”“是,主人。”神龙龙尾一摆,用力地拍下溪面,顿时一道数十丈高的水柱一飞冲天,几个龙尾连续拍下来,刚才还熊熊燃烧的烈火顿时被灭掉了。“我们收功吧。召唤朱雀灵力破损实在是太快了。”凤倾妆面色微现苍白,说道。“好的。”虽然佩带了凤倾妆送给他的玉坠,可是巫惊羽依然觉得体内的灵力流失得非常的快。话落,二人收功,停止体内的灵力运转,神龙和朱雀又分别钻回了各自的体内。“巫惊羽,刚才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既然神龙和朱雀能够龙雀合璧,那我们修炼的灵力也是相通的。如果我们进行双修的话,也许会事半功倍也说不定。”凤倾妆神情难掩激动,道出心中的想法。“你说得很有道理。不如我们现在回屋,去试一试。”出于对更高境界的追求,巫惊羽漆黑似墨玉的俊瞳也浮现出一丝激动。二人离开溪边,朝着民屋快速掠去。院子里,木兰飘香,令人沉醉。凤倾妆意念一动,取出千年暖玉床放在院中,缓缓道。“不如我们就在院中修炼中,这样还可以吸收日月之精华,能够更快的恢复和吸收灵力。”“好。”巫惊羽点头。 311腹背受敌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长空澄净,银河清浅,明月皎洁纯净,月华如水洒向大地,笼罩着这座简陋的民房。院中,木兰凝露,芳香醉人。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面对着面,双腿盘起坐于千年暖玉床上。他们的双掌贴合在一起,相互运转体内的灵力,过渡到彼此的身上,如此循环几个周天之后。二人体内的灵力渐渐融合在一起,形成一股更加强大的灵力在体内流窜。每过一处,他们身体内的七经八脉都要扩充一分。加上吸收了月之精华,灵力更加的纯净。云淡星稀,天边晓色初明,鸟啼声声回荡在清幽的山间。凤倾妆和巫惊羽经过一晚的双修,昨日傍晚体内消耗的灵力已经全部蓄满。二人睁开双眼,漆黑的眼瞳比之昨日更加的璀璨灼亮,炯炯有神。“想不到双修的效果这么好,一夜之间,不但体内的灵力全部得已恢复满,也比以前更加的厚实,而且体内的经胳比之前更加的粗,更加凝实。”想到这一次收获不小,凤倾妆异常兴奋。“双修的效果的确令人意外。”巫主羽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如木兰初绽,幽香怡人,满院春色莹然,接着道。“不如我们这几日就在这里好好修炼灵力,让彼此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可好?”“好。”出于对实力的追求,凤倾妆想都不想就点头同意了。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就在这间民房的院子里面开始了长时间的双修,二人双眼闭起,掌对着掌,周身灵气缭绕,完全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二人终于睁开了双眼,各自撤回手掌。此刻的他们,漆黑的眼睛清亮无比,根本察觉不到对方体内的气息流动。二人皆进入了一种返璞归真的最高境界。“妆儿,恭喜你,实力又强大了,我现在都已经感觉不到你体内的气息流动。不知道肯定会以为你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娇弱女子。”巫惊羽俊美的面容流露出一丝愉悦的笑容。“彼此彼此。”凤倾妆绝美的脸庞漾着灿烂的笑容,明媚似暖阳初升,漆黑的眼瞳乌黑灼亮。“少主,凤二小姐,你们修炼好了。大事不妙,你们还是赶快回启京城吧。”凤倾妆话音刚落,墨月鬼魅的身影冷不丁闪出来,脸上的神情焦急无比,急忙道。“出了什么大事?”巫惊羽脸上的笑容收敛,幽冷的眼眸望向墨月,急切问道。“回少主,五日前,边关战事起,苍炎国和星耀国联手进犯东启国边境,今日早上的消息,苍炎国已经顺得拿下东启国的一座城池,柳池城。属下本想跟你们说,可是见你们二人正在修炼,担心惊扰之下导致你们走火入魔,才一直忍着等到你们自行修炼完毕。”墨月说。“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凤倾妆面容阴沉骇人,漆黑的眼瞳幽冷如潭,低咒一声后,意念一动,收起千年暖玉床,眸光轻转,看向着巫惊羽急忙道。“我们立刻回启京城。”“嗯。”事情紧急,巫惊羽点头。“属下早已经备好了快马。”墨月说。三人朝着栓马的树下大步流星走去,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手中马鞭一扬,坐下骏马撒蹄,朝着启京城一路狂奔。三个时辰的路程,三人只用了一个半时辰就已经赶到了东启皇宫。凤倾妆和巫惊羽一路风尘仆仆,发丝凌乱,也顾不得整理,只奔御书房。“公主殿下,你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这一下东启国有救了。”御书房外,夜君临的贴身太监小顺子,瞧见凤倾妆心急火燎赶来的身影,愁眉苦脸的他眼中流露出极致的惊喜。“皇上在里面吗?”望着御书房紧闭的大门,凤倾妆急忙问道。“在,在,皇上正和丞相大人,还有狄将军议事。奴才这就进去通报。”小顺子赶紧回答道。“不必我。我自个儿进去。”话落,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从小顺子面前走过,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了御书房。“皇姐,你终于出现了,真是太好了。如今苍炎国和星耀国联手攻打我们东启国,两国的实力原本就比东启国要强上很多,且苍炎国已经迅速地拿下了我们东启国的柳池城,现在可怎么办才好?”见到凤倾妆的身影,夜君临直接从御座上起身,迎上去说道。“臣参见公主殿下。”“末将参见公主殿下。”诸葛羽手握白羽扇,狄赫拱手抱拳,二人齐齐行礼。“不必多礼。既然如今二国已经兵临城下,侵犯我国边境,且苍炎国还占领我国的柳池城。为保我国彊土,唯今之际,唯有拼死一战。”凤倾妆一袭黑裙,立于御书房中,眉宇间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强势与威严,清冷的嗓音飘出,主张力战。“朕心中也希望与苍炎国、星耀国两国一战到底。只是我国粮草并不充足,兵力也比两国少。探边关传来的消息,这一次苍炎国出兵六十万攻我国北面,而星耀国出兵五十万,攻我国西南面,可谓是腹背受敌。可是我们东启国合全国上下兵力,最多也就五十万兵力,保住了西面,保不住北面。保住了北面,又失了西面,同样躲不过灭国之灾。最主要的是,苍炎国的手中还握有我们边境的兵力分布图。”这几日,夜君临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俊秀的脸庞流露出一丝倦容,嗓音中透着一丝消极。“兵力分布图,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落入封玉的手中?”片刻的震惊过后,凤倾妆凌厉似箭的目光射向狄赫,周身浮现出一丝凛冽的寒意。“请公主主殿下恕罪,都是臣的疏忽造成的。一个月前,芸熙趁着我上朝之际,进入我的书房,将兵力分布图复画了一份,带出了东启国。”狄赫眼中歉意无比。 312为国尽忠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恕罪。”凤倾妆冷哼一声,眼中迸射出幽冷的寒芒,居高临下睥睨着跪在地上的狄赫,冷厉的嗓音气怒至极地训斥道。“身为一国将军,统领千万兵马,却连至关重要的兵力公布图都能够让人复画。这也就罢了,事情发生了一个多月,直到两国兵临城下,你才发现,这样失职的将军,东启国不要也罢。”“公主殿下请息怒。请听臣一言。”诸葛羽赶紧开口道。“丞相有话但说无妨。”对于诸葛羽,凤倾妆打心里尊敬着。怒气稍稍收敛,语气不似刚才那般冷厉骇人,稍见缓和。“狄将军这一次的确是失职严重,晾成大祸。只是如今战事已起,正是用人之际,狄将军骁勇善战,望公主给他一次机会,立下战功将功抵过。”诸葛羽轻缓温和的声音如绢绢流水的溪水,清澈但不奔放,能够抚平人急燥气怒的心。“狄赫,这一次丞相求情,本宫和皇上就给你一个将功抵过的机会。你赶快将兵力分布图拿来,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兵力重做分配。不然东启国迟早会被封玉拿下。”凤倾妆面容清冷肃寒,漆黑的眼瞳仿若千年寒铁打造,散发着慑人的寒气。“兵力分布图我已经带在身上。”狄赫说完,从怀中摸出一张图纸,双手递到凤倾妆的面前。“人多力量大。你也起来吧,大家一起研究比较快。”淡漠地扫了一眼狄赫,凤倾妆冷冷道。狄赫起身,将兵力分布图摊开在夜君临的御案上,几人围在一起研究对策。漫长的一个时辰过去了,最后终于商量出了一个对策。“如今东启国能够调动的兵力仅三十万。启京城外驻扎着近十万的兵力,东面的潇水城驻兵二十万。狄赫听令。”凤倾妆目光凛然,肃冷的声音透着慑人的气势。“未将在。”狄赫单漆跪下。“你现在立刻出城,点兵五万往北前往同化城。必须日夜行军,务必在半月内到达同化城,只需死守此城,不可出兵。我会从东面的潇水城调兵十五万,与你在同化城汇合,共同守城。”凤倾妆肃然无温的声音响起。“末将领命,定不负皇上和公主所托,必守住同化城,不放苍炎国一兵一卒入城。”狄赫许下保证。“去吧。时间紧迫。”凤倾妆说。狄赫退出了御书房,步行如风朝着宫门外走去。“皇姐,你让狄赫死守同化城。那同化城往北的五座城池,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白白送给封玉。”夜君临眼中有着一丝不赞同。“不放弃又能如何?同化城往北的五座城池,每座城池的兵力不足五千,就算此刻调兵前往,也是为之晚已。不如放弃,守住了同化城,也就守住了苍炎国攻打东启国的最后一道要塞,这样我和巫惊羽才能够安心带兵前往西南面,对付星耀国的五十万大军。”凤倾妆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这就是战争的残酷。“皇姐,你要亲赴战场,我不同意。上战场并非儿戏,刀剑无眼。朕宁愿不要东启国的天下,也不希望皇姐有个万一。”夜君临神情激动,眼袋中浮现出担心,反对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何况我身为东启国的公主,更应该为国尽忠。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你放心,皇姐我吉人天相,阎王爷是绝对不会收我的。”听了夜君临的话,凤倾妆心中暖暖的,声音温和如水,安抚道。“皇姐,要不你来监国,朕御驾亲征,将星耀国的敌兵赶出东启。”夜君临依然不放心,继续劝道。“胡说。你身为皇上,怎能将朝中大事丢给我,去御驾亲征。再说了,我宁愿披甲上战场,也不愿意坐在桌案前批阅那些令人头痛的奏折。”凤倾妆声音微冷,厉喝道。“可是星耀国有五十万大军,而西南面的城池并无可调动的兵力,唯有启京城外的五万兵力,怎么可能打赢星耀国的五十万的兵马?”夜君临眼中布满了浓浓的担心。“君临,你是不相信皇姐的能力,能够以少胜多,打败星耀国敌军?”凤倾妆眉头一挑,佯装生气的质问。其实她的心中也没有底,可是为了让这个唯一的弟弟放心,才如此反问。“皇姐的能力众人有目共睹。只是战场是残酷的,朕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你放心,东启国不但你和我的家,也是千千万万东启百姓的家,为了保护大家的家园,给百姓们安定的生活。我一定会打退星耀敌兵,凯旋归来。你要相信皇姐我。”凤倾妆目光沉静冷然,却又无比的坚定。“朕相信你。你要保重自己。”知道凤倾妆心意已绝,多劝无用,夜君临眼底涌出一丝无奈,暗责自己的无用。“丞相大人,粮草之事就要麻烦你。”见夜君临不在劝阻,凤倾妆微微松了一口气,眼波轻移,看向面容淡定从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诸葛羽,眼底滑过一丝赞赏,拜托道。“公主殿下请放心,粮草之事就交臣来办。臣一定竭尽所能,绝对不会让前线奋勇杀敌的将士们饿肚子。”诸葛羽温和淡然的嗓音响起,保证道。“有丞相一言,本宫就放心了。”话落,凤倾妆眼波轻转,朝着巫惊羽看了一眼。二人向夜君临告辞之后,直接施展轻功朝着城外的军营而去。点齐了五万兵马,带着幽灵十八骑直接拔营开往西南边陲与星耀国交界之地。当然,小金子和火球自然也没有落下,而钱满贯不用说,也会跟随而去。日夜兼程,半个月后,凤倾妆带着五万大军终于到达了昌源城。昌源城,是一个边陲重城,城中的兵力五千人。此城有着很重要的地理位置,是星耀国入启京城的必经之地。 313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许将军,传令下去,大军今晚在昌源城宿一晚。”连续赶了半个月的路程,每日休息的时间不足二小时,瞧着五万大军,个个面露倦容,担心大军累垮,遂朝着身侧的副将下令道。“末将这就传令下去。”许昌应了一声,打马离开去传令。半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边关战事却是瞬息万变。此时,东启国北面包括柳池城在内,已经连失四座城池,而与星耀中交界的西南面,也失了三座城池。凤倾妆用完饭,放了小金子出去,查看昌源城附近的地形。而巫惊羽自然陪在一旁,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给她。“妆儿,行军半个月,累了吧。”巫惊羽墨玉般的眼眸温柔似水,温和道。“这点苦我还能吃。我只是担心等到我们还未到达安和城的时候,此城已经被上官玄清攻占,到时候我们只怕会很被动。”凤倾妆眉头紧蹙,一脸愁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真的打不羸,你放心。爷到时候直接奔到星耀国皇宫,将上官玄承那个野心家抓来绑在三军阵前,看他上官玄清还怎么攻打东启国?”见凤倾妆愁眉不展,巫惊羽开着玩笑道。“如今都兵临城下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白了一眼巫惊羽,凤倾妆依然是一脸的愁容。半个时辰过去了,房间内终于响起了‘吱吱’声。“小金子,赶快给我讲一讲昌源城附近的地形。巫惊羽,你负责将地形图画出来。”凤倾妆走到墙角将小金子抱到桌边,总算是愁容扫去,眉头舒展。“好。”轻应一声。只见巫惊羽意念一动,从墨隐云龙中取出文房四宝,摆放在桌上。在小金子的叙述中,巫惊羽手中狼毫挥洒自如,行云流水。一个时辰的时间飞逝而过,桌面上已经呈现出一张完整的昌源城地形图。细心的巫惊羽还做出了一些标记。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大喊。“报!”“公主殿下,前方有战报传来。”候在门外的一名士兵禀告道。“让他进来。”凤倾妆清冷而威严的声音飘出。只见一名满头大汗的士兵一进屋中,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急忙报告道。“报告公主殿下,前方探子传来消息,安和城已失,星耀国的大军正向昌源城进军。”“该死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凤倾妆周身寒气缭绕,用力地一拍手下的桌子,桌子顿时四分五裂。幸亏巫惊羽动作快,不然刚才辛苦了一个时辰的地形图就白费了。“向昌源城进军的星耀国敌军总共有多少兵马,是谁领兵,探子可有打探清楚?”凤倾妆脸庞阴冷骇人,漆黑的眼瞳好似深不见底的深渊,寒潭万丈,令人胆寒。“回公主殿下,探子探到,星耀国清王上官玄清亲自领兵四十万向昌源城进军。剩余十万兵马分别驻守在攻下的三个城池中。”“知道了,下去吧。”凤倾妆脸庞阴云笼罩,难看到了极致。士兵退出屋中之后,凤倾妆清冷肃寒的嗓音从红唇飘出。“真是小看了上官玄清,动作如此之快,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连攻三城,抢占了安和城这座地势险要的城池。看来我们先前定下的计划已经完全没有了用处。但愿北面,狄赫的动作比封玉快,在苍炎国大军没有到达之前,他带领的五万兵马先到达同化城。”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天无绝人之路。失了安和城,我们就守住昌源城,在昌源城中给上官玄清一个漂亮的反击。”望身愁容满面的人儿,巫惊羽眼底流露出一丝心疼,揽过她的肩,让她依靠着自己,宽慰道。“你说得对。既然安和城已失,我在这里烦恼也无济于事。不如振作起来,想一想怎么在昌源城给上官玄清一个漂亮的反击。”凤倾妆面容肃冷,眼睛栩光灼亮,整个人顿时充满了斗志。只见凤倾妆腰背挺直,如苍松翠柏。她走到门口,吩咐外边的士兵从新找一张桌子摆在屋中,又让巫惊羽将那张描画好的摊开。她低着头,仔细地盯着地形图,眉头时而紧蹙,时而高挑,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思索着良策。时间一分一少的过去,屋外明白高悬,已是子时,月华如水泻了一地。终于,凤倾妆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唇角一丝淡雅的浅笑溢出,宛若夜间盛放的昙花,清雅逼人。“妆儿,看你的表情心中只怕是已经有了良计。”巫惊羽勾唇浅笑,眸光柔如暖阳,望向舒眉浅笑的凤倾妆,他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不错。我心中的确已有良计。”凤倾妆点了点头,计策已定,神情也变得轻松,继续道。“上官玄清的大军哪怕是日夜行军,最少也需要三日的时间才能够到达昌源城外。今日一过,我们还有二日的时间准备,已经足够了。累了一天,我们也是点休息吧。明日还有得忙。”“这半个月连着赶路,都没有踏踏实实沾过床板,今日可以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那我先回房了,你早点休息。”说完,巫惊羽走出了房间。在巫惊羽离开后片刻,凤倾妆房间的烛火熄灭,她合衣直接倒在床上,不消片刻,清浅的呼吸传出,想来是真的累。翌日,旭日东升,阳光穿透漂浮的薄云,驱散氤氲的雾气,暖融融洒满大地。凤倾妆刚刚睁开眼睛,用冷水随便洗了把脸。许将军许昌,还有军中的几位武将就已经聚焦在了凤倾妆的房间门口。想必安和城已失的消息大家都已经听说了。房门拉开,许昌和几名武将个个满脸愁容。“公主殿下,听说昨晚前方传来消息,安和城已失。这个消息可是真的?”许昌的官职在几名武将是最高的,自然也由他开口先问。 314一城一江一坡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神情淡然,点了点头。“这个消息是真的,安和城昨日已失,且星耀国大军正朝着昌源城进军。”“这可如何是好?失了安和城,后面的城池地势平坦,我们才区区五万人马,如何抵挡得住星耀国四十万大军?”其中一名武将漆黑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慌张。“大家不要慌,昨日得知安和城已失的消息之后,我已经派人探查过昌源城周围的地形,心中已有良策。还有二日的时间,足够我们做万全准备。”凤倾妆面容镇定如山,淡定从容,不见丝毫慌张,其它几名武将见了之后,刚刚微有慌乱的心顿时安定下来。“不知道公主有何良策,可否说与我们听一听,也好让我们心中有一个底?”许昌启唇道。“傍晚时分大家都到我房中集合,我会将心中良策说与大家听。只是今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提前做准备。”凤倾妆面容沉静,眼神肃然,红唇微张,嗓音突然提高。“许将军听令。”“末将在。”许昌几乎是条件反射性上前一步,拱手道。“这里是五百两银票,你拿去,领一千名士兵用这些银票,速去城中征集布袋四千个,必须在午时之前完成。”意念一动,凤倾妆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五百两银票递到许昌的手中,命令道。“末将领命。”话落,许昌脊背挺拔如松,步伐沉稳有力走了出去。“李将军,张将军听令。”凤倾妆目光凌厉,声音威严十足,不容违抗。“末将在。”二人齐齐上前一步拱手听令。“这里是三千两银票,你们二人带领三千士兵,速去城中收集火油、酒、木炭、硫磺等一些易燃的物品,越多越好。收集的时候小心一点,千万别点着了。记住,也必须在午时之前完成。”将三千两银票递到二位将军的手中后,凤倾妆不放心地叮嘱道。“末将定不负公主辱命。”李、刘二位将军接过银票后,大步走了出去。“公主殿下,为何不给我们二人指派任务?”屋中剩下的周、宋二位将军迟迟不见凤倾妆下令,不满地提出。“你们二人任务重大。等到午时过后,许将军、张将军和李将军将所需要有东西收集齐备之后,你们二人便带领五千士兵通知城中百姓迁出昌源城,迁往下一个城池,而且还必须在落日之前完成。”说到此处,凤倾妆的嗓音显得有些沉重。“让百姓们离乡背景,这恐怕很难。”周将军面露一丝为难。“所以才说你们二人任务重大。可是这是必须的,若不如此,我的良计也无法实施,三日后,昌源城便会被星耀敌军攻占。”凤倾妆道出其实的利害。“公主殿下请放心。末将保证完成任务,落日之前城中再无百姓。”二位将军领命道。“我相信你们。去吧。”凤倾妆挥了挥手。二位将军也退出房间了。房间中又安静了下来,凤倾妆伫立窗前,幽深的眼瞳好似深不见底的汪洋,令人猜不透其心中想法。“妆儿,在想什么?”巫惊羽亲自端着托盘,盘中放着一大碗清粥和二样小菜,看样子是准备与凤倾妆共进早餐。“我只是在想,也许后日,或者大后日一过,昌源城百姓的家就会毁去,不知道被迫迁出昌源城的百姓若是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不会怪我?”凤倾妆眼中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沉重。“不会的。百姓们虽然书读得不多,却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他们会体谅你的难处,毁了他们的家,却保住了东启国上下千千万万百姓的家,让更多的人能够安定生活。”巫惊羽伸手揽过凤倾妆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处,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温柔地安慰道。“谢谢你。我们吃饭吧。吃完了饭,陪我们去昌源附近转一转,实力考查一下周边的地形,才能让我心中的良计更好地发挥出效果。”抛却心头的沉重,凤倾妆脸上露出一丝淡笑,清冷的吐唇道。“好。”巫惊羽笑了笑,眼中目光柔和,似夜空的星光闪烁。二人快速地吃完了饭,叫上钱满贯,三人从马厩牵出马,骑着马儿出城去了。落日西沉,残阳如血。凤倾妆、巫惊羽和钱满贯三人从城外归来之时,昌源城中安静无声,再也听不到孩童的戏闹声,商贩们的吆喝声,狗叫声……“臣见过公主殿下,你让我们收集的东西都已经收集好了,且百姓们在落日都已经迁出了昌源城,赶往下一个城池而去。”许昌做为武将代表,看到翻身下马,回城的凤倾妆,赶紧上前报告道。“做得很好。”凤倾妆赞扬了一句,接着道。“等一会用晚饭,大家都到我房里集合。我还有任务分派。”“是。那末将先行退下,去通告大家。”许昌说。凤倾妆点了点头后,许昌拱手退了下去。巫惊羽、钱满贯和凤倾妆三人回房匆匆用完饭后,许昌和刘、李、周、宋四位将军在凤倾妆的传唤下,走进了房间。房间内,经过今日一整日的实地考查,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又重新描画了一张更大,更精确的昌源城和附近的地形图,此刻正挂在屋中的墙壁上。为了防止划破地形图纸,凤倾妆手中握着一根打磨光滑的细长木棍,指着挂在墙壁上地形图,清冷的声音缓缓飘出。“这是一张昌源城及周边的地形图。大家来看一看,中间这一座四方城代表的是昌源城。而昌源城东面有一条桃源江,东门城外还一座松尾坡。我打算利用昌源城周围的有利地形,让星耀国四十万大军有来无回。”“敢问公主殿下,难道就凭地形图上的一城一江一坡,真的可以让我们五万大军大败星耀国四十万大军,这怎么可能?”宋将军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怀疑。 315运筹帷幄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能不能够大败星耀国敌军我不敢保证,但是,绝对可以重挫。”凤倾妆自信道。“公主殿下,你还是快快将良计说与我们听吧。”刘将军是个急性子,瞧着凤倾妆自信满满的模样,倒也相信了几分,催促道。凤倾妆勾唇淡淡一笑,风华绝代,她并没有将良计直接说出,而是直接下令。“许将军听令。”“末将在。”许昌上前道。“你速领四千士兵赶往桃源江上游埋伏,每位士兵必须带一条布袋,装入沙土堵住上游的水流。明日或者后日,等听见下游人喊马嘶,你就下令撤袋放水。到时候你便带兵顺水追杀星耀国敌兵。”凤倾妆脸庞清冷如霜,漆黑的眼瞳灼亮有神,周身流露出绝胜千里的魄力。“末将遵命。”拱手之后,许昌紧蹙的眉头舒展,大步流星退出了房间。“刘将军、李将军、周将军、宋将军听令。”凤倾妆清冷的声音威严十足,眼中栩栩光辉,好似运筹帷幄的将军,发号军令。“末将在。”四人齐齐上前拱手,眼中不再是怀疑的目光,而是信任。“星耀国敌兵入城之后,必会入民居安歇。你们四人各领八千兵士,将白里收集到了木炭与硫磺,布置在民居的屋梁与屋顶之上。布置妥当之后,你们四人便领着兵士,带着白日里收集到的酒和火油,直接埋伏于昌源城东、西、南、北四门。等到长途跋涉的星耀国敌兵毫无防备的睡下之后,你们便将火油和酒倒入城中,再一同往城中入火箭,引燃民居屋梁和屋顶上的木炭和硫磺,可增火势。”顿了顿,凤倾妆继续道。“等到城中火光四起,西南北三门将士摇旗呐喊,作围攻声势。独留东门放星耀国敌兵出逃。”“原来公主殿下准备打算用火攻对付星耀国四十万大军,此计甚妙。”李将军出言赞道。“的确很妙。末将这就下去布置。”周将军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拱手之后转身便朝外走去。“周将军且等一等。本宫稍后还有安排。”凤倾妆急忙叫住。周将军顿住脚步转身站定。只见凤倾妆美目轻移,看向巫惊羽。“巫惊羽,昌源城外的松尾坡就交给你了。你带一万兵埋伏与此,相信经过昌源城火攻之后,星耀国败军必定混乱无章,会逃往松尾坡方向。到时候你摇旗鼓燥,让星耀国败军生疑,此处埋伏着大量兵士,他们必定会逃往桃源江方向。你就带领一万兵士与昌源城中周、刘、李、宋四位将军会合,一同率军追杀,把星耀国敌军赶往桃源渡口。”“凤姐姐,大家都分派了任务,为何独独没有我的份?”钱满贯不满地嚷嚷道。“放心,少不了你。你跟在我身后,领四千兵士埋伏在桃源渡口。桃源渡口是整条桃源江水势最缓之处,星耀国敌军被水淹之后,必定会从桃源渡口方向逃难,到时候我亲自领兵杀出,定让上官玄清后悔与苍炎国联手攻打东启,占领东启国的城池。”凤倾妆面容冷若寒霜,漆黑的眼睛凌寒深幽,寒潭万丈。“公主殿下运筹帷幄,绝胜千里,末将佩服。”李将军赞赏道。“李将军过奖了。大家都下去,分头行动吧。”凤倾妆神情淡然,从容道。话落,大家纷纷走出房间。凤倾妆将挂在墙上的地形图收起来,和钱满贯二人也朝着兵营而去,点兵四千赶往桃源渡口方向。桃源渡口,埋伏了二天一夜,夜幕降临,残月斜挂,散发出暗淡的光芒。清凉的夜风吹得渡口两边的芦苇相互摩擦,沙沙沙的响声不绝于耳。“起风了,凤姐姐,你说,上官玄清率领的四十万大军进了昌源城没有?”钱满贯趴在凤倾妆的身边,头上用芦苇编了一个草帽带在头上以作掩饰,脸上也用黑泥涂抹得黑漆漆的。话音刚落,负责打探消息的小金子‘吱吱’叫声在寂静的河边异常清晰。“主人,星耀国敌军已经入了昌源城。城中也同桃源渡口一样,起风了。”“太子了。看来真是天助我也。”凤倾妆脸上流露出喜悦的神情。昌源城,虽然不是狂风大作,风势却也不小。“爷,这昌源城中空无一人,我们大军入城,恐防有诈。”环视了一下周围,偌大的城池连一盏灯都没有点,空无一人,跟随在侧的惊云一向谨慎,心中微有不安,提醒道。“哥,你也太小心了。探子不是来报,城中的百姓和大军都已经撤出,肯定是凤倾妆听到我们的四十万大军打来,吓得带兵直接逃回启京城去了。”惊梦不以为然,望向身侧的上官玄清,眼底深藏着一抹爱慕。“爷,小心驶得万年船。”瞪了自个儿妹妹一眼,惊云再一次提醒道。“不用说了。我们有四十万大军,而探子来报,凤倾妆这一次从启京城只领兵五万,哪怕她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绝对不可能以五万兵士打败我们四十万五军。”也许是前面三城池攻打得太过顺利,上官玄清自信满满,接着道。“再说了,大军连夜赶路,长途跋涉,也都累了。今日暂时歇息一晚,明日再说吧。”“好吧,属下这就传令下去,大军在昌源城中整休一晚。”多劝无用,惊云去传令。星耀国四十万大军纷纷进入民居休息。子时,残月高悬,暗淡的月光洒下,投下斑驳的阴影,星耀国大军此时睡意正浓,整座昌源城静得有些诡异。埋伏在西南北三城门的兵士们将事先准备的火油和酒纷纷倒入了昌源城中,待到火油和酒顺着地面流往城中,领兵的三位将军一声令下。无数的火箭‘嗖嗖嗖’一阵狂射。火借风势,昌源城顿时燃起的熊熊大火,不消片刻变成了一片汪洋火海。 316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睡梦中的星耀国兵士被浓烟呛醒,有的人连衣服都来不及披上,光着膀子从屋中逃出。而有些睡得沉的兵士直到火势漫延到床边才苏醒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这样活活被烧死了。上官玄清、惊云和惊梦三人早已经醒来。此时三人站在城中,看着漫天的大火,眼中除了震惊还有一丝担忧。这一场大火烧下来,只怕大军会损失近半。“凤倾妆,你下手果然够狠。为了灭我星耀国四十万大军,你宁愿烧毁一座城池。”上官玄清晦暗的凤目复杂难辩。“爷,火势太大,我们还是赶快带兵出城。不然再这样烧下去,只怕会全军覆灭。”惊云焦急不已。惊云话音刚落,西南北三城门突然喊杀声震天,唯独东门寂静无声,火势较于其它三门小一些。“传令下去,众兵士全力朝着东门突围。”上官玄清眼神寒冷如冰,冷声下令道。惊云快速走开,将命令传递下去。只见上官玄清骑在骏马之上,马的双眼用黑布蒙住,手中的长剑举起,大喊道。“将士们,随我从东门突围出城。”喊声落,上官玄清双腿一夹,带领着剩下的兵士朝着东门方向逃去。刚出东门不远,一阵飞箭狂射而过,狼狈逃出来的星耀国的兵士防备不及,有的人甚至连手中的武器都没有,中箭而亡。看着身边的士兵一名又一名倒下,上官玄清心疼至极,却也无奈。领着众士兵一路苍惶奔逃,在松尾坡的时候,见前方摇旗鼓燥。还未下令改方向,只见巫惊羽打马冲上前来。“上官玄清,今日爷定叫你有来无回。”手中的黑色长绫一抖,十成的内力,朝着最前方上官玄清的胸前击去。“爷,小心。”惊梦焦急地惊呼一声,直接从马上飞身而起,挡在上官玄清的身前。胸口一阵剧痛,惊梦的嘴角溢出一丝鲜红。“惊梦,你没事吧。”上官玄清关心地问,毕竟是从小跟在自个儿身边的人。“属下很高兴,属下没……”惊梦脸上流露出一丝甜美而幸福的笑容,话未说完,两眼一闭,手无力地垂直,死在上官玄清的怀中。“惊梦,惊梦。”喊了二声,无人应答。上官玄清眼中流露出一丝哀恸,冷寒的嗓音透着一丝恨意。“巫惊羽,本王今日和你拼了,为惊梦报仇。”话音刚落,巫惊羽率领的一万名士兵喊杀声震天,个个勇猛无敌,以一敌十。刚巧,埋伏在昌源城的四位将军,也各自领着兵士赶到了松尾坡。几人合力将上官玄清所带领的星耀国大军杀了个措手不及。东启国士兵是越杀越勇,而星耀国的士兵军心涣散,根本不堪不一击。瞧着一个一个士兵不断地从身边倒下,上官玄清知道此战败象已现,无奈下令撤退。一群不足十五万的残兵败将真如凤倾妆所料,朝着桃源江方向而逃。桃源江边,众士兵一路奔逃,又累又渴,便在桃源江边喝水休息。忽然滔滔江水汹涌而至,星耀国士兵掩死尽半。“后有追兵,前有汹涌波涛的江水挡住去路,难道真是天要亡我,让我星耀国全军覆没在此。”上官玄清此刻也是发丝凌乱,一身狼狈,哪见平时的高贵雍容。“王爷,下游桃源渡口,水势最缓,我们可渡河绕过雁山回到安和城中。”一名熟知昌源城及周边地形的士兵上前说道。这名士兵自然是安和城中的降兵。“去桃源渡口。”一声令人,上官玄清带领着剩下的七八万士兵朝着下游走去。此时已是三更天,残云躲进云层,整个大地漆黑无光。桃源渡口,突然听着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芦苇丛中,钱满贯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手中雷霆镰紧握。“听,脚步声,上官玄清的残兵败将终于来了,小爷终于可以大开杀界。”“你可千万别冲动。我们手中只有四千兵力,如今的上官玄清,虽然带着一群残兵败将,却也有足足七万多人。一人一口唾液都能够将你淹死。一定要等到许昌的追兵到来之后,我们前后夹击,才可动手。”凤倾妆小声地提醒道。这也就是当初定决策之时,让钱满贯跟在她身边的原因。“好吧,听你的。”一听此话,钱满贯沸腾的鲜血顿时冷却了一半,嗓音也不似刚才那般兴奋。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只听见夜空中喊杀声震天响起,异常的清晰。紧接着,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声传来。“太好了,许昌果然不负所望,追兵如此快已经到了。”凤倾妆面色一喜,从芦苇从中跳出来,手中举着一把在昌源城中临时买来的钢刀,举刀高喊,鼓舞道。“士兵们,为了保卫我们的家园,保卫东启国千千万万的百姓,杀呀!杀死星耀国敌兵,一个不留。”“杀呀,杀死星耀敌兵。”随着凤倾妆的喊声落下,钱满贯急忙跳出芦苇从中,手中的雷霆镰在夜色下散着凛冽的寒光,高举过头,挥镰大喊。喊声落,人已经率先冲了出去,朝着星耀国的士兵冲了过去。紧接着,四千士兵与许昌带领的四千士兵,共八千士兵以少敌多与星耀国的残兵败将撕杀在一起。刚刚拼杀不到半刻钟,又是一阵喊杀声冲天。巫惊羽和四位将军带领着几万兵士也追了过来。军兵混杀,喊声震天,空气中杀戮之气浓烈至极。如今的局势完全是一面倒,东启国士兵个个勇猛无敌,势不可挡。可是星耀国的士兵一路奔逃,听到喊杀之声,早已经犹如惊弓之鸟,吓得四处逃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上官玄清,你领兵攻打我东启国,占领东启国的城池。今日我便让你的四十万大军有来无回,全部葬生。”凤倾妆手中钢刀一指,指向一身黑甲,狼狈不堪的上官玄清,周身浮现出浓烈的杀气。 317不自量力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话落,凤倾妆身形鬼魅如风,手中的钢刀在暗夜下划出一道寒芒,攻向上官玄清。“爷,小心。“惊云身形一晃,拦在上官玄清身前,提刀一挡,与凤倾妆交上了手。“不自量力。”凤倾妆绝美的面容冷凌如冰,周身寒意缭绕,漆黑的眼瞳幽深如潭,杀机尽现。手中的钢刀一挥,强劲的内力夹杂其中,在半空划下一道冷冽的寒芒。手起刀落,她并没有要了惊云的性命,而是残忍地斩下了他握刀的手。“啊!”一声痛苦凄厉的惨叫传出,惊云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凤倾妆,你太过份了。”近身侍卫遭受重伤,上官玄清凤目罩上风霜雪雨,寸寸如冰,冰冷彻骨。“哈哈哈,过份,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一句笑话。”凤倾妆仰头张扬地狂笑三声,眼中浮现出极致的讽刺,轻蔑地扫向上官玄清,继续道。“在你们星耀国决定发兵攻打我们东启国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你若胜,那么我便会亲眼看着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一个倒在自己的面前。败,自然是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这就是战争的残酷。”话音一落,凤倾妆也不在费话,钢刀一挥,欺身而上,攻向上官玄清。上官玄清腰间软剑一抖,宛若游龙,迎上她的攻击。二人交手不过十招,凤倾妆故意露出一个空门,上官玄清提剑朝前用力刺去。凤倾妆身形一扭,人已经闪至上官玄清的左侧,深若寒潭的黑瞳狠厉一闪而逝,挥刀毫不手软砍下了上官玄清的左臂。刹那间,殷红的鲜血狂涌而出。“上官玄清,今日我不杀你。我要断你双臂,留着你的狗命回星耀国,让你那位野心勃勃的皇兄上官玄承亲眼瞧一瞧,他的一个错误决定不但让星耀国四十万大军埋尸沙场,连他唯一的皇弟都成了残废。”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凤倾妆身形如风,人已经闪至上官玄清右侧,眼中盛满了戾气与残狠的目光。只见一道凛冽的寒芒划过,上官玄清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右臂也被无情地斩断,双肩处鲜血淋漓,痛苦地躺在地上,双目没有大悲大痛,死一般沉寂仰望着夜空中几颗孤独的残星,眼珠动也不动一下。脑海中只有一个事实,他从今以后再也不是令人骄傲的王爷,而是一个断了双臂的残废。“爷,爷。”断了一臂的惊云爬到上官玄清的身边,猛力地摇着上官玄清,可是对方毫无反应,依然看着夜空。“这是金创药,给你们王爷敷上。”凤倾妆神情清冷如霜,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取出一瓶金创药抛给惊云,冷声道。“除了这二个人,其余星耀国敌后一个不留,全部给我歼灭。”扫了一眼地上的惊云和上官玄清后,凤倾妆便走开了,手中的钢刀举起,清冷肃杀的嗓音夹杂着内力回荡在桃源渡口上空。“杀,杀!”喊声落,一呼百应。东启国士兵越杀越勇,而星耀国的残兵败将见上官玄清双臂已断后,军心涣散,无力抵抗。残月从云层钻出,微光映照平湖,沙鸥白鹭轻飞。桃源渡口,刀光剑影,血气飞溅,朦胧的夜色中血腥味浓烈而刺鼻,清澈的江水被血水染成了绯红。两个时辰之后,激烈的战斗结束。血染大地,尸横遍野。凤倾妆一身黑衣,被鲜血浸染成了黑红色,绝美的脸庞也溅着几朵妖异的红梅。她伫立江边,看着绯红的血水沿江向东流去,眼眸深幽而沉重。这时,许昌双目炯炯有神,走过来报告道。“报告公主殿下。星耀国敌兵除了二人,已经全部歼灭,我军也损失了三万人。”“知道了。传令下去,清理战场,让剩下的士兵将那战死的士兵,不论是东启国的,还是星耀国战死的士兵,统统堆到一起,一把火烧了。”凤倾妆目光眺望着江对岸,清冷地下着命令。“可是,公主殿下,历来战争结束之后,我们都是挖一个大坑,将战死的士兵埋入黄土,让他们得以安息。”许昌提出道。“此处靠近江边,若是挖坑将战死的士兵土埋,尸体腐烂之后,一旦江水爆涨,尸毒混入江水流入下游,很容易引发瘟疫。”凤倾妆飘渺之声缓缓响起,解释道。“是末将考虑不周。末将这就下令清理战场,将战死的士兵火葬。”说完,许昌拱手退下。清晨,旭日东升,江边绿草如茵,江水浩淼无边,无言无语地向东奔流。桃江渡口的大帐中,看着受伤的上官玄清,独臂惊云在他的身边照顾着,凤倾妆森冷的嗓音从红唇飘出。“上官玄清,你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占领了我们东启国包括三座城池,我也要让你亲眼看着,我也会用半个月的时间重新夺回那三座城池。”听到此言,双臂已断的上官玄清毫无反应,哪里还有半点平时的意气风发。他双目呆滞地望着帐底,接受不了双臂已断的残酷现实。说完后,凤倾妆转身走出大帐,下令拔营。她又命令小金子,将消息递给早已经混入被占领的城池中的幽灵十八骑,让他们在城中散布星耀国四十万大军被歼灭,清王上官玄清被俘虏的消息。被占领的三城,星耀国士兵听到这个消息,军心浮动,人心慌慌。凤倾妆带领着二万大军,与早已经混入城中的幽灵十八骑里应外合,半个月时间,不多不少,夺回了被占领的三座城池。凌城,与星耀国西南面交界的第一座城池。一辆简陋的马车,独臂惊云坐在前面赶车,朝着星耀国的方向驶去。而上官玄清如同烂泥一般躺在马车内,整个人彻夜被打垮,颓废不堪。“妆儿,其实你可以让星耀国用金银换回上官玄清,相信上官玄清与刘太后那个老妖婆必定会同意,为何就这样轻易将他给放了回去?” 318恨如骨髓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凌城城墙上,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巫惊羽蹙眉不悦道。“原本我也打算利用上官玄清,向星耀国索要一些金银赎回他,用来重建昌源城。最终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我已经砍了他的双臂,不想再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凤倾妆眺望着远处,目光显得有些飘渺,红唇微动,清冷的嗓音飘出,随风消散在空气中。心底叹息一声,巫惊羽揽过凤倾妆的肩膀,温柔道。“城墙上风大,我们下去吧。”点了点头,二人朝着城墙下走去,回到了住所后,小金子‘吱吱’一叫,从墙角钻出。“主人,封玉率领着五十万大军已经攻陷了东启国北面的五座城池,如今正朝着同化城进军。”“他的动作真快,看来我们得赶快赶去同化城助狄赫一臂之力才行。”凤倾妆目光冷冽幽寒,森冷的嗓音好似严寒的风掠过,冷中带着几分厉。“那我们得动作快一点。狄赫领兵二十万死守同化城,若是封狐狸下令攻城,以我之估计,狄赫能够坚守一个月而不被破城,已是奇迹。”巫惊羽说。“我知道,你帮我叫许昌和几位将军去议事厅,我有事情要交待。”凤倾妆嗓音沉冷。“好。”巫惊羽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凤倾妆稍稍整理了一下,也走出房门,朝着议事厅走去。她到的时候,许昌和几位将军早已经等候在此。“几位将军,北边战事紧急,我等一会便要出城,直奔同化城助狄将军一臂之力。西南边的城池就交给你们几位,一定要好好给我守住,万不可再让星耀国有机可趁,夺我东启城池。”凤倾妆面容清寒,声音肃冷,给人一种不怒而威之感。“公主殿下请放心,末将等誓死守卫好西南几城,不让星耀国敌后再次占领。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许昌和几位将军个个面容严肃,立下军令。“几位将军有此等决心,我也可以放心了。这里是西南几城的布防图,你们的按照图上布防便可。”话落,凤倾妆意念一动,手中凭空多出几份布防图,交到几位将军手中。在夺回凌城之后,她早有北上助狄赫之心,是以早已经画好了布防图。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凤倾妆、巫惊羽、钱满贯和幽灵十八骑,一行人马不停蹄地朝着同化城方向快马加鞭疾驰而去。半个月后,一行人到达同化城外的时候,天气已经渐渐变得炎热,盛夏0来临。这半个月内,同化城厚实坚固的城墙经过三轮的攻城战,依然顽强耸立,保卫着同化城。有些地方经过投石机弹射的石块砸下,显得有些破败。“我决定先不进城,钱满贯,你和幽灵十八骑先进城。”看到微显破败的城墙,凤倾妆心情沉重,心中突然生出一计,遂开口道。“为什么,难道你有什么打算?”钱满贯问。“我的确另有打算。”凤倾妆眼眸灼亮有神,她脚步微移,走到钱满贯身边,俯耳低语了几句。钱满贯点了点头,便领着幽灵十八骑直接往同化城而去。“妆儿,你心中又有何良计,说来听听?”巫惊羽唇角勾勒出一丝邪魅的笑容。“跟我来,等一会再告诉你。”凤倾妆神秘一笑,翻身上马,朝着城外五里外奔去。巫惊羽脚下一踏,跃是马背,双腿一夹,骑马紧跟了上去。五里外,远远望去,一片黄罗伞盖,封玉五十万大军驻扎在此,还有十万分别驻守在攻占的城池内。二人在距离大营一里外的一片茂盛的树林隐藏起来,将马儿栓在树杆上,扯了一些树杆盖在马儿的身上。“这里封狐狸的大营,我们来此做什么?”巫惊羽疑惑不已,启唇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打算放一把火烧了苍炎敌军的粮草。”凤倾妆靠在一棵树杆树,双腿吊在半空晃悠,慢悠悠地说道。“这个办法到是妙呀。若是没有了粮草,相信封狐狸也坚持不了多久。”巫惊羽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补充道。“既然要烧,那我们就让这把火烧得旺一些,烧得有价值一些。连同苍炎敌军的军备辎留一同烧毁。看封狐狸拿什么攻城,拿什么运输粮草。”“你的点子虽然绝了一点,不过很合我意。”凤倾妆眉眼含笑,虽然满面风尘,却依然美得令人心动。只见她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二个馒头,将其中一个抛给巫惊羽,红唇微动。“接着。填饱了肚子晚上才有力气干活。”巫惊羽伸手随空一抓,接过馒头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月黑风高,乌云黑沉沉压下,整个大地透着一丝沉闷。苍炎大军营地,最大的营帐中。封玉挑灯夜读,看着各地探子送来的消息。这时,大帐的帘被风掀开,正巧风影走了进来。“主子,今日突然狂风大作,真是诡异得很。”风影抱怨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你传令下去,小心看好粮草。”封玉启唇淡淡道。“是,属下这就下去交待他们小心看守。”风影转身退出了大帐。刚走到大帐门口,封玉磁性的嗓音传出。“等等,可有她的消息?”自从上一次厨神大赛之后,在他打算攻打东启国的时候,他就吩咐风影,所有有关她的消息都不允许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次领兵南下,从别人口中偶而听说,她居然亲自带兵五万,往西南方向去,以五万兵士大败星耀国四十万大军。风影顿住脚步,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转过身禀告道。“据西南边探子来报,凤姑娘亲自断了上官玄清两臂,放他回了星耀国。而她已经离开了凌城,据属下估计,很可能往同化城而来。”“知道了,下去吧。”封玉摆了摆手,风影再次转身离开大帐。“倾妆,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也放你会恨我,如同我恨你一般,恨入骨髓,想忘都忘不掉。”封玉喃喃自语。 319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盛夏时节,一里外的树林枝繁叶茂,林中夜莺声声啼唱,清脆悦耳。凤倾妆和巫惊羽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地穿梭在林中,朝着苍炎大军的营地靠近。营地周边五米之内,茂盛的草丛皆被割掉,营内灯火通明,苍炎国士兵来回巡逻。借着草丛的掩护,二人匍匐前进,绕到营地的背面,趴在草丛中极目远望着营内的情形。“戒备森严,只怕我们一出去就被发现。”巫惊羽扒开眼前的青草,小声道。“谁说我们要出去。”凤倾妆目光沉静如水,无波无澜,淡淡道。“对呀,你瞧瞧我,居然都忘记了你召唤出来的朱雀能够喷出火焰。”巫惊羽扬唇笑道。巫惊羽扬唇一笑,邪魅无边,接着道。“不如我们二人各自召唤出神龙和朱雀,来一个龙雀合璧,把封狐狸的大营搅得天翻地覆。”“不行。在白鹿城的时候,你召唤神龙,封玉早已经见识过了。若是你一旦召唤神龙出来,他肯定能够猜测出是你,到时必定有所防范。可是我能够召唤朱雀之事,世上唯你一人知晓。再说了,你的神龙又不能够喷出火焰,干嘛要浪费灵力召唤出来。保存着灵力,万一我们被发现,你也好带着我逃跑不是吗?”凤倾妆一口否决之后,慢慢分析道。“你说有道理,听你的。”转头望着身侧的人儿,巫惊羽目光轻柔似水,浅笑道。二人商量妥当之后,又等了一会儿,小金子回来后,将营地内囤积粮草和军备辎留的地方一一报出。听完后,二人又折回树林隐藏起来。只见凤倾妆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把匕首划破掌心,嘴中念道。“以吾之血,引天地之力量,火之灵力,召唤朱雀现身。”咒语落下,她悬浮半空,体内钻出一只羽毛绯红似火的朱雀,赤红如火的双瞳说不出的诡异。“主人,有什么吩咐?”半空中,朱雀不停地扇动翅膀,恭敬问道。“去,火烧苍炎国大军粮草和军备辎留。”凤倾妆沉冷地命令道。又将准确的位置说与朱雀听。“是,主人。”得令后,朱雀展翅一飞,速度快得惊人,转眼间到飞到了苍炎国大军的营地上空盘旋,一声清脆的啼鸣响彻整个夜空。“快看啊,那是什么鸟,身形庞大,深身的羽毛火红,好漂亮啊。”巡逻的苍炎士兵抬头上望,看着盘旋上空的朱雀议论道。刹那间,整个营地shao动起来,营帐内休息的士兵听到议论声,也纷纷跑出来。突然,朱雀一声更长更清脆的啼鸣响起,尖喙一张,一道火柱喷出,目标正是营地内的粮草。原来,刚才朱雀盘旋上空,只是为了寻找到营地内囤积的粮草。“原来这怪鸟还会喷出火焰。”一名苍炎士兵说道。士兵的话音刚落,负责看守粮草的士兵们就已经开始大喊道。“救火啊,粮草燃起来了。”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开始忙着救火。可是营地内离水源还有一段距离,远水救不了近火。火借风势,风助火势。转眼间,火势蔓延开来,囤积粮草的地方一派通红。接着,朱雀巨翅一震,飞向堆放军备辎留的地方,尖喙一张,又是一道炙热的火柱喷出。刹那间,大火又起,营地内乱作一团。“主子,不好了。营地上空怪鸟盘旋,居然还会喷出火焰,营地内囤积的粮草和军备辎留皆被点燃。”风影面容焦急无比,赶紧跑进封玉的大帐禀告道。“去看看。”封玉急步朝着营外走去。只见大营内浓烟滚滚,士兵们混乱一团。炙热的火焰借着风势,向着周围的营帐快速地漫延着,整个人营地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封玉还未来得及下令,安排众士兵灭火。只听见铁蹄声声,狄赫带着五千骑兵与幽灵十八骑,还有钱满贯已经杀入营内。每匹马皆用黑布蒙眼。乱作一团的苍炎士兵毫无招架之力,无数士兵皆被狄赫、钱满贯和五千骑兵斩于刀下。偷袭成功之后,狄赫等并未恋战,见好就收。当然,这也是凤倾妆之前交待钱满贯的,让他转告给狄赫。只见狄赫坐于马上,挥手高喊,“撤。”五千骑兵来得快,去得也快,训练有素地退出了苍炎士兵大营。在狄赫等杀来之际,封玉和风影奔往骑兵营,等整顿好之后,还未出手与之交战,狄赫已经率领着五千骑兵撤出了营地。“主子,追不追?”看着渐渐远去的骑兵,风影坐于马上问道。“不必了。传令下去,大军撤回冷江城。”封玉嗓音冷寒如冰。冷江城,封玉攻占的城池之一。“是。”风影退下传令去。封玉坐与马上,抬头望天,看着营地上空盘旋不去的朱雀,眼眸幽深如渊,嘴中喃喃道。“是你来了吗?”一夜大火,加之狄赫率领的骑兵突袭,苍炎国五十万大军损失了七八万。东启国也算是小胜一场。树林中,见得手之后,凤倾妆便召回了朱雀重新回到体内。“我们走吧。今夜火烧军营,苍炎大军粮草和辎留损失惨重,相信封狐狸近日应该顾不上攻占同化城,而是应该想办法筹集粮草,不让他的六十万大军饿死。”巫惊羽眼中含笑,唇角愉悦地勾起。“今晚一场大火,也算是解了同化城之危。我们赶紧回城。”凤倾妆面容带笑,语气轻松。从凌城一路狂奔,心中一直担心着同化城若是守不住,那东启国便完了,今日终于可以暂时放心了。从树林中牵出马儿,凤倾妆抱着小金子,翻身上马,与巫惊羽直奔同化城而去。同化城,得知凤倾妆和巫惊羽回城的时候,狄赫的心激动万分,亲自出来迎接。“末将参见公主殿下。”“起来吧。如今城中情势如何?”这才是凤倾妆最关心的问题,遂开口问道。 320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回公主殿下,苍炎国大军三次攻城,虽未攻下,城中兵士损失了二万人,伤一万余人。且如今城中的军备弓箭不足。”自从听说了昌源城大战后,狄赫对凤倾妆那是打心眼里佩服得五体投地,除了真心佩服,心中还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只是他毫不自知。“今日火烧苍炎兵士大营,你又率领骑兵突袭,封玉已经下令将大军撤回了冷江城,相信近日不会攻城,我们正好趁此机会加固城墙,收集弓箭。”凤倾妆目光冷傲,清冷的嗓音轻吐。“若是没有公主良计,今日也不可能打得苍炎大军落荒而逃。”狄赫笑着赞道,自凤倾妆出现,炯炯有神的双目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就没有移开过。“妆儿,一路长途跋涉,今日又火烧苍炎大军营地,灵力耗损过多,你应该累了,早一点去休息吧。”身侧的巫惊羽总觉得狄赫的眼神有些怪异,脚下一动,挡住他的视线,目光温柔似水,侧目望向凤倾妆,关心道。“你不提还不觉得,一说还真是累得很。”话落,凤倾妆不雅地打了一个哈欠,在狄赫的安排下,朝着住处快步走去。翌日,闷热的天气,厚厚的乌云如沉重的铅块,黑沉沉地压下。床上,凤倾妆刚刚睁开眼睛,小金子黄豆大的老鼠眼中无比的肃然,将一张纸条叼在嘴中递到她的面前。取下纸条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绝美的脸庞刹那间如笼罩着冰霜雪雨,眼瞳如鬼似魔,寒冷彻骨,嗜血万分。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一拳重重地垂下,身下的大床瞬间‘轰’的一声倒塌。这一拳用力之大,可见凤倾妆心中的怒意滔天。她身形一动,飞身而起,散架的大床并没有砸到她,到是小金子无辜受牵连,被一块大木头压着,老鼠尾巴一甩一甩‘吱吱’叫个不停。听到屋中的动静,睡在隔壁房的巫惊羽连外衣都没有披上就跑了过来,看到屋中成了一堆木屑的大床,小金子可怜兮兮地叫个不停。他走到木屑堆中,将小金子解救出来,眼中疑惑万分,看向凤倾妆问道。“妆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动如此大怒?”凤倾妆面容阴沉骇人,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她不言不语,漆黑的眼瞳微微湿润,浮现出一丝哀伤与难过,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巫惊羽。接过一看,巫惊羽脸色蓦地一变,怒气横生,咒骂道。“该死的上官玄承与刘太后那个老妖婆,居然将上官玄清战败与断臂之事牵怒到凤相身上,不但给他扣上通敌卖国莫需有的罪名,还将他下了大狱。更过份的是下狱不到一日,凤相居然冤死狱中。”“是我考虑不周,才导致父亲被害。在释放上官玄清回星耀国的时候,若是我早一点将父亲接出星耀国,他也不至于冤死狱中。”凤倾妆眼眶泛红,眼中浮现出一丝哀痛。“你也不要太伤心。凤相一生深爱你的母亲,相信他在九泉之下定然不会怪责你的。”巫惊羽长臂一伸,让凤倾妆靠在他的胸前,温声细语安慰道。片刻之后,感到胸前湿了一大片,定是心爱的女人伤心地流泪,巫惊羽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手稍稍收紧,紧搂胸前的人儿。“妆儿,人死不能复生,不要伤心的。明日爷就跑一趟星耀国,把上官玄承和刘太后抓到你的面前,抽筋剥皮还是斩断手脚,让他们生不如死,随便你怎么处置?”巫惊羽眼中布满了浓浓的心疼的目光,温柔地安慰着。“你说得对,敢伤害我的亲人,绝对要让他们生不如死。”凤倾妆抬起头,抹干眼中的泪水,微红的眼眸中幽光如潭,森冷狠戾的寒芒浮现,扯唇冷语轻吐。“你打算怎么做,我帮你。”巫惊羽说。闻言,凤倾妆摇了摇头,清冷的嗓音透着一丝哀恸。“我还没有想好,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话落,她抱起小金子,抬步朝着屋外走去。看向渐行渐远的背影,巫惊羽取出一件外衣披上,赶紧吩咐人把凤倾妆的房间整理了一下,叫人重新换上一张大床。他身形鬼魅如风,追了上去,当然,也只是远远跟着,并未靠近去打扰她。虽然是清晨,盛夏的太阳同样的晒人。凤倾妆抱着小金子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突然看到了一间成衣铺,她走进去买了一件白色的素服换上,发间插着一朵纯白小巧的绢花,也算是为凤相戴孝。走出成衣铺,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城墙下。抬目眺望着城墙上,无数的士兵在忙碌着修补城墙。这时,突然两名士兵抬着一块大石从身边经过,嘴中抱怨了一句。“哎!真不知道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为什么偏偏是两国联手攻打我们东启国,而不是东启国与其中一国联手攻打另外一个国家?”此话落入耳中,凤倾妆心中突然有一个想法,既然避免不了战争,为何不将战场转移到星耀国去,这样东启国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如此一想,漆黑的眼瞳浮现出一抹坚定,心中有了主意。她放下怀中的小金子,一连窜的吩咐从红唇飘出。小金子听完后,哧溜一下便不见了踪影。三日后,天青云淡,位于同化城与冷江城交界处的八里亭。简陋的亭子里多出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同化城内,凤倾妆一身素服,鬓边插着一朵小白花,脸上神情清冷如霜。一大早,抱着小金子,骑着骏马,领着五百骑兵从城门急驰而出,直奔八里亭。这一次,她并没有让巫惊羽同行,而是选择了让狄赫随行。同样的,冷江城内,自昨日看到房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字条,熟悉的字迹,浓入骨髓的淡淡木兰香,封玉便知是她相约八里亭。 321不如放手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一大早起来,封玉一袭白衣胜雪,纤尘不染,骑着骏马领着五百骑兵快马加鞭,直奔八里亭。在凤倾妆到达的同时,封玉也翻身下马,走向亭子里。各自带来的五百骑兵个个神情肃然,依然高坐马上。防备的目光皆盯着对方的人马,相持着。亭中,二人相对而坐,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显得沉闷。又静坐了片刻,封玉从怀中掏出那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明日八里亭一见,不见不散。’将纸条摆到桌上,在推到凤倾妆面前,平淡的蓝眸中包含着复杂的情绪。“约我来此有何事?”“你看看这个。”凤倾妆神情淡然,话落,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几张图纸摆到桌上。封玉拿过桌上的图纸一看,深幽的眼眸滑过一丝震惊,心中暗道。难道身边出了奸细?他抬眸望过去,薄唇轻启,磁性似酒醇的嗓音飘出。“你怎么会有我军的兵力分布图?”“你不用怀疑身边之人。”凤倾妆目光沉静如水,淡淡道:“我不想骗你,天下间最强悍的情报组织‘知晓天下事’的幕后之人就是我。所以想得到苍炎大军的兵力分布图对我而言轻而易举。”“你能够用五万大军大败星耀国四十万大军,可见你对兵法运用自如。如今手中握有我苍炎大军的兵力分布图,凭你的智慧及对兵法的了解,完全可以利用此兵力分布图,大败我苍炎大军。为何如今又要将这份兵力分布图拿我看?”封玉眼中疑惑不解。“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一句,你我若是成为敌人,谁也讨不到好,最后的结果只会两败俱伤。可是你我若是联手,天下唾手可得。我不想与你成为敌人,而是想与你联手一起攻打星耀国。”凤倾妆眼睑微抬,望着对面的封玉,目光沉静而淡然,道出自己的目的。“是因为凤相的死吗?”封玉幽深如海的俊眸望向对面的人儿,一身素服,鬓边插着一朵小白花,想起星耀国探子传来的消息,遂问道。点了点头,凤倾妆眼中浮现出一丝哀伤,目光飘渺地望着星耀国的方向启唇道。“两国交战,胜败乃是兵家常识。我虽然斩了上官玄清的双臂,却并没有要他性命,也没有因此而向星耀国讨要赎金,便放了他回星耀国。可是上官玄承和刘氏二人却因此而牵怒与父亲。他虽然并非我亲父,却对我有养育之恩。一想到父亲一生为了星耀国鞠躬尽瘁,到头来却落得个通敌卖国,冤死狱中的下场。我心中恨意难平。”说到此处,凤倾妆幽冷的眼眸中浮现出浓烈的杀意,袖口的双手紧握成拳,极力压抑着。“与你一同攻打星耀国,对我们苍炎国有什么好处?”封玉眼眸微眯,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我可以提供你星耀国各城池的地形图和兵力分布图,同时,我可以答应你,无论谁先下攻下星耀国的都城耀京城,皇宫内所有的财物皆归苍炎国所有,我只要上官玄承和刘氏的命。”凤倾妆眼中闪烁着阴寒冷芒,清冷无温地声音飘出。“听你如此说来,对我们苍炎国而言,只赚不赔。说吧,你的条件?”封玉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爽快。那我就直说了,我要你退还东启国被攻占的城池,还要你交出一个人――狄芸熙。”说到狄芸熙,凤倾妆眼瞳阴骜寒冷,丝丝寒气冒出,令人发颤。“退还城池乃是大事,并非我一人说了算,容我考虑考虑。”封玉垂眸犹豫道。“好,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希望你的答案不会令我失望。”凤倾妆目光清寒冷傲,话音一落,站起身便朝着亭子外边走去。“这一次,我提出与星耀国大军,联手攻打东启国,你恨我吗?”眼见着凤倾妆即将走出亭子,封玉站起身,急忙问出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摇了摇头,凤倾妆并未转身,飘渺之音缓缓飘出。“是我负你在先,你若是因为恨而攻打东启国,我可以理解。再说了,三国鼎力,属你苍炎国实力最强。而你身为苍炎国太子,将来必继承大统,有一统天下,称雄之野心实属正常。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联手星耀国攻打东启国,乃是上上之策。”话到此处,凤倾妆顿了顿,眉头微蹙,轻若浮云的劝语随风消散。“恨不会让你感到快乐,只会让你更加的痛苦。与其去恨,不如放手。”话落,她足下一点,身轻如燕,直接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领着五百骑兵掉转马头,折回同化城。漫天的尘土扬起,目送着渐渐远去的人儿,直到消失不见,封玉幽蓝如海的俊瞳中浮现出一丝释然。他收好桌上的兵力分布图,身形一动,快疾如闪电,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人已经稳稳地坐于马上,挥手高喊,“回冷江城。”三日后,凤倾妆站在同化城的城墙之上,眺望着冷江城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今日是最后一日,不知道封玉心中如何决择?”刚想着,巫惊羽面带笑容,走上城墙。“妆儿。好消息。封玉带着苍炎国的大军已经撤出的冷江城,剩下的几座城池,苍炎国士兵皆已撤出。”“太好了。看来封玉已经同意了我的提议。”凤倾妆绝美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丝淡笑,好似昙花盛开,璀璨动人。“我们赶紧下去。让狄赫派军接手归还的城池,重新做布防。”说曹操,曹操就到。凤倾妆话音刚落,得到消息的狄赫早已经先登上城墙,向她请示。“参见公主殿下。苍炎国大军已经退出攻占的城池,末将特来请示,想带着军队立刻进驻冷江城等退还的城池。” 322错得离谱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好,你带三万兵马前去,再从潇水城调二万兵马一同进驻退还的城池。做好布防安排妥当之后,你便立刻赶往西南面的凌城,本宫决定攻打星耀国。”凤倾妆神情肃冷,漆黑的眼瞳栩光灼亮,周身散发着一种天生令人臣服的威严。“末将布防完毕,定会快速赶往凌城与公主汇合。”狄赫冷硬的声音响起,拱手退下,急步下了城墙。“妆儿,你打算何时出发去凌城?”狄赫离去后,巫惊羽与凤倾妆并肩而站,炯亮的黑瞳眺望着远处,启唇问道。“狄赫带走同化城三万兵马之后,我打算明日一早带着剩下的十五万兵马一同赶赴凌城。”凤倾妆沉静的目光眺望着天边,碧蓝的天空白云浮动,平静淡然道。“既然你打算明日一早出发,我们下去吧。离开前只怕还有很多事情要先做好安排。”巫惊羽说。“嗯。”点了点头,二人大步朝着走到楼梯口,拾阶而下。翌日清晨,晶莹的露珠垂挂叶尖,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芒。这样一个美丽宁静的早晨,凤倾妆带着同化城中的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赶赴凌城。一路上,烈日炎炎,大军走了近二十来日才到达凌城。这二十日里,凤倾妆利用小金子的地下情报组织,将星耀国内的兵力分布已经全部画了下来。其中一部分送往了苍炎国封玉的手中。凌城,上一次来时,凤倾妆所居住的房间,负责镇守凌城的许昌一身黑甲,腰跨宝剑大步流星走来。“末将参见公主殿下。”“起来吧。许将军找本宫何事?”夏日的午后,令人发困。凤倾妆躺在软榻之上,眼眸似闭非闭,周身透着一股子慵懒,懒懒地抬眸问道。“末将不明白,既然公主已经带着十五万大军赶到了凌城,为何只是让士兵们驻守在城外十里坡,却迟迟不下令发兵攻打星耀国。如此下去,末将担心军心涣散。”许昌神情严肃,大胆质问道。“本宫不下令发兵自然有我的道理。不过许将军既然问起,本宫就解释给你一听。一来,狄将军未到。二来,本宫与苍炎国已经商议妥当,联手攻打星耀国。苍炎国的兵力比东启国兵力多,本宫一直等着苍炎国先动手攻打,如此一来,星耀国必定会将剩余的大部分兵力调往与苍炎国交界的北面城池,而星耀国的东南面必定有所放松,到时候我们再发兵攻打,岂不是会轻松很多。”凤倾妆不紧不慢地声音缓缓响起,道出心中的计策。“原来公主心中早有良策,是末将鲁莽了。”许昌眼中流露出一丝尴尬。“既然许将军已经知道了本宫心中的计划,那么安抚军心一事就交给你了。相信过不了多久,苍炎国便会有好消息传来。”凤倾妆微眯的眼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末将领命,先行退下。”话落,许昌又大步走了出去。这厢,柳池城中,狄赫带着兵马刚入城,封玉身边的风影早已经等候在城门口。他的身旁站着一名被点了穴道的白衣女子。这名女子便是狄芸熙。她漆黑的眼瞳中蒙上一层死寂与悲伤,对世间万物的绝望。同时,眼底深处还深藏着浓烈至极的恨意。她唇角挂着一丝冷笑,笑着自己的天真,自己的愚蠢。为了一个靠近他的机会,她放弃一切,背叛了亲人,背叛了国家,到头来终究是抵过凤倾妆几句话。“哈哈哈。”看着满脸怒气,骑马渐近的狄赫,狄芸熙疯狂地大笑出声,笑容中透着苦涩,笑着笑着,眼角滑出了泪水。“狄将军,主子命我等在这里。狄姑娘是天凤公主指定要的人,属下现在就将此人交给你了。”风影神情肃寒,嗓音冰冷无温。“交给我吧。”狄赫眼神复杂,点了点头。风影将狄芸熙交给狄赫后,走到城门边上的一匹骏马边,翻身上马直接奔向柳池城外。安排好城内的布防后,狄赫领着解开穴道的狄芸熙,回到了他的房间。“为什么?”望着一个多月未见的妹妹,狄赫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痛惜。“我恨凤倾妆,恨她在刘太后寿宴之日夺走了我所有的光环,更恨她夺走了他的心。”狄芸为熙吼道。“难道为了恨,你就可以至整个东启国的百姓于不顾?为了他,你抛弃国家,抛弃亲人,到最后,你还是落得被抛弃的下场,值得吗?”狄赫锐利的鹰眸迸射出骇人的光芒,厉声质问。“做都已经做了,值不值得还重要吗?”狄赫的话戳中了狄芸熙心中的痛处,她漆黑的眼瞳又恢复了死一般寂静,还有着一丝浓浓的悔意。“芸熙,这一次你真的是错得太离谱了,你不应该用整个东启国百姓的安危来换取你争得爱情的机会。哥也救不了你,你自裁吧。不然哥若是将你交到公主手中,以她的手段,只怕你会更加的痛苦。”男儿有泪不轻弹。狄赫黝黑的眼睛中浮现出浓浓的悲伤,说到‘自裁’二字的时候,眼角滑下一滴泪珠。“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从封玉将我留在柳池城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一次我是真的做错了。可是我不想死,你放了我,哪怕我不做东启国的郡主,隐姓埋名做一个寻常百姓也好。”狄芸熙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乞求道。“哥真的帮不了你。你可知道‘知晓天下事’的幕后之人就是天凤公主,一个能够轻易拿到别国兵力分布图的天下间最强悍的情组织,你认为你能够逃得过它的追踪?”狄赫眼中痛惜万分的同时,还有着一丝无奈。闻言,狄芸熙勾唇冷笑一声,看着狄赫的眼神透着一丝复杂。“哥,你变了。以前我哪怕是手上划破一个小口子,你都紧张不已,可是如今你去要逼着我自裁。既然是你的要求,我应答就是,拿剑来吧。” 323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狄赫眼中流露出极致的悲痛,取下腰间的佩剑递到狄芸熙的手中,眼眶微微湿润。站起身,狄芸熙雾气缭绕的黑眸低垂,遮挡住眼中的复杂。接过狄赫递过来的随身佩剑,抿唇道。“哥,我不想你亲眼看着我死,你转过身去吧。”不疑有它,狄赫转过身。只见狄芸熙眼中阴狠一闪而逝,提剑朝前一刺。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狄赫背后吃痛,中了一剑。“芸熙,你?”狄赫转过身抬手指着狄芸熙,眼中布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惊与骇然。“哥,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够死,比起凤倾妆,我现在更恨的是封玉,就算死,我也要拉着封玉一起下地狱才甘心。”狄芸熙含泪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歉然。话一说完,狄芸熙一拍过去,狄赫胸口吃痛,两眼一黑,朝后倒去。脚下一动,狄芸熙扶着即将倒地的狄赫,将他安置在床上后,人便已经逃出了房间。“将军,将军。”在狄芸熙离开后不久,冷鹰走入房间,看到趴在床上,背后插着一把剑晕迷不醒的狄赫,焦急地喊了二声没有反应。冷鹰赶紧走出房间去找大夫。经过大夫的治疗,狄赫醒了过来。“将军,可是郡主所为?”床边的冷鹰等到大夫出去之后,开口问道。狄赫点了点头。“可需属下差人将郡主抓回来?”冷鹰说。“不必了,随她去吧。你下去准备一下,我们等一下就出发去凌城。”狄赫心底幽叹一声,吩咐道。“可是将军,你背上的伤?”冷鹰眼中浮现出担忧。“无碍,你准备一辆马车即可。”狄赫说。“那属下先下去准备了。”冷鹰走出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冷鹰再一次走进房间,扶着狄赫走出去上了马车。他坐在马车前面,亲自赶着马车四平八稳地朝着凌城方向而去。在狄赫还在路上的时候,凌城内的凤倾妆就已经收到了苍炎国大军攻打星耀国的消息。此时的她已经带领着东启国十五万大军驻扎在星耀国洛河城外的七里铺,距离洛河城最多也不过十里地。“公主,听说苍炎国一路势如破竹,短短十日已经拿下了星耀国的二座城池,我们何时发兵攻洛河城?”许昌站在大帐中,抬目望向桌前看着地图的凤倾妆问道。李将军和宋将军二人站在许昌身侧。“今日时机成熟,现在就发兵。许将军,李将军、宋将军,你们三人各自点兵五万,趁着夜色的掩护直奔洛河城下。我已令幽灵十八骑先行混入城中,今夜在城中粮仓放火制造混乱。你们如见火起,并合力攻城。”凤倾妆神情淡定从容,将心中的计划道出。“原来公主早已经安排妥当,末将佩服。”许昌眼中流露出敬佩不已的目光。“下去吧。本宫在七里铺静候三位将军胜利的消息。”凤倾妆漆黑的眼瞳璀璨灼亮,光芒万丈。三位将军拱手大步走出大帐,点兵准备趁星夜出兵。“妆儿,三位将军壮志勃勃点兵去了。难道你真的打算静坐在大帐内不出?”在三位将军走去后,巫惊羽脸上挂着淡笑,走了进来问道。“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想到洛河城走一走,你陪我去,顺便在叫上钱满贯。”凤倾妆头微抬,漆黑的眼眸含着一丝淡笑,轻柔说道。“洛河城,难道你打算?”巫惊羽眼中浮现了出一丝了然,话未说完,便被凤倾妆打断。“不错,正如你所想。我们走吧。”凤倾妆勾唇微笑,好似紫兰初绽,清雅逼人。话落,二人走出军营大帐,带上小金子,叫上了钱满贯,三人从马厩牵出三匹骏马,直奔洛河城。夜幕降临,又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天空犹如一块黑色的幕布笼罩着大地。凤倾妆、巫惊羽和钱满贯三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寻了一处偏僻处,她直接使用朱雀禁咒术带着二人飞过了洛河城高大的城墙。“这朱雀禁咒术真的是太好用了。凤姐姐,改天把你那本《凤缘神决》也借我瞧一瞧,让我也练习练习朱雀禁咒术,长一对翅膀出来玩玩。”三人踩在洛河城的土地上,钱满贯挑眉开着玩笑。“你这辈子都别指望练习朱雀禁咒术。你知道历年来,为什么《凤缘神决》只有天女才可以修炼吗?”凤倾妆漆黑的美眸闪烁着慧黠的光芒。“为什么?”钱满贯好奇万分。“因为男子若是要修炼《凤缘神决》,必先zi宫。”凤倾妆一本正经地说道。“什么,自宫?那你还是不要拿给我看了。”钱满贯跳开一步,脸上神情变得有些怪异。同样的,巫惊羽脸上抽搐了一下,眼中透着一丝怀疑。“妆儿,你刚才所说真的还是假的?”“当然是假的了。我们快走吧,相信再过不久,许昌他们领着大军也应该到了洛河城下了。”凤倾妆面容笑明显,催促道。话落,在小金子的指路下,三人直奔洛河城守将陈达的府邸。陈府,陈达还未睡下,听得窗外一声轻微的响动,刚想开口大喊,谁知一道气线射来,他嘴不能言,动弹不得。窗外,凤倾妆、巫惊羽和钱满贯诡异的身形从窗口跳入,看着屋中动弹不得的陈达,只有一双愤怒的眼睛,乌黑的眼珠滴溜溜转动。“钱满贯,看清楚了吗?看清楚了就给我用最快速度做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薄皮面具。”指着陈达,凤倾妆神容清冷,询问道。“给我半个时辰,保证做出来。”钱满贯说。“不行,半个时辰太久了,最多只给你二刻钟的时间。”凤倾妆厉眸一扫,嗓音清冷如霜,不容反对。“好吧。我尽量。”钱满贯点头无奈道,接着便从窗口跳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324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二刻钟后,钱满贯再一次从窗口跳入房间,手中拿着一张酷似陈达的薄破面具。“面具做好了。”钱满贯将面具递到凤倾妆面前。接过后,凤倾妆又将面具递给了巫惊羽,红唇微动,清冷的嗓音在屋中响起。“你戴上面具易容成陈达。带着钱满贯去城门边巡逻。待见到粮仓起火后,你便下令让城墙上的守兵赶往粮仓救火。而钱满贯你则负责将洛河城的东城门打开。”扫了一眼钱满贯,一身耀眼而俗气的元宝衣,凤倾妆接着道。“钱满贯,你必须换上一套侍卫服。”“好,没问题。等一会出去,我打晕侍卫顺手抢一套侍卫服穿上就是了。“钱满贯点头答应道。“那你不和我们一起?刚才你使用了朱雀禁咒术,一个月内都不能够动用灵力。我不放心。”望向凤倾妆,巫惊羽深幽的俊瞳浮现出一丝担忧,启唇道。“我自有安排。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凤倾妆唇角勾勒一抹让人放心的微笑。“可是?”巫惊羽仍然不放心。“别可是了,时间紧迫,我们赶快行动。”凤倾妆不耐地催促道。无奈叹息一声,在钱满贯的帮助下,巫惊羽戴上了那张薄皮面具,易容成陈达的模样,领着换上侍卫服的钱满贯朝着城墙方向走去。屋内,凤倾妆走到陈达的身后,一个手刀用力劈下,陈达脖子一痛,整个人朝着地上倒去。接着,只见她拖起陈达,直接将他塞到了床底下。做完这一切,凤倾妆抱起小金子,直接从窗口掠出,如一只灵敏的狸猫穿梭在屋顶之上,朝着城内的粮仓方向奔去。一刻钟后,她已经到了城中粮仓附近,轻盈地从屋顶跳下。脚刚沾地,幽一诡异的身形冷不丁闪出,拱手抱拳道。“主子,粮仓附近的守卫已经被我们全部解决了。”“做得很好。带我去粮仓。”凤倾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跟随着幽一朝着粮仓内走去。看着满仓的粮食,凤倾妆欣喜不已,意念一动,粮食全部收入了墨隐云凤中后,和幽一走出粮仓。“放火吧。“抬头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凤倾妆红唇微动,冰冷的嗓音轻吐,下着命令。“是。”幽一轻应一声,挥手一招。另外十七名幽灵十八骑成员鬼魅的身形齐齐闪出。每个人拿着一坛子酒,纷纷泼向粮仓。顿时,空气中浓郁香醇的酒味飘散开来。只见幽一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吹燃后朝着泼了酒的粮仓一扔。刹那间,火势燃起,不到片刻,熊熊大火红透了半边天。而凤倾妆和幽灵十八骑在大火燃起之时,早已经离开粮仓,分成两队,分别赶往洛河城的南城门和西城门,趁着城中混乱打开这两扇厚重的城门。东城门城墙上,易容成陈达的巫惊羽一见粮仓火光冲天,赶紧命令守城将士赶往粮仓救火,而钱满贯则避开了众人,悄悄来到城门边,内力一提,双手举起栓住城门的铁栓扔到一旁,洛河城的大门打开。城外,负责攻占洛河城东城门的许昌领着五万兵马隐藏在东城门外,见城中大火已起,正要下令攻城。突然又见城门大开,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犹豫着。“许将军,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领兵入城,攻占东城门。”钱满贯大喊一声。虽然隔得远,许昌还是瞧见了钱满贯熟悉的面孔,立刻一声令下,领着五万兵马杀入了洛河城中。东城门上的守卫已经被巫惊羽调走了一大半,许昌不费吹飞之力,不伤一兵一卒轻而易举便攻占的东城门。西城门和南城门外,待到城中大火一起,李、宋二位将军正要下令攻城,岂知城门已经先一步打开。二位将军领着五万兵马,喊杀声震天,顺利地攻占的两个城门。北城门上的士兵听说东南西三城门被攻占之后,洛河城破,早已经逃之夭夭。在凤倾妆领着幽灵十八骑里应外合之下,东启国大军顺利地拿下了星耀国的第一座城池,洛河城。在洛河城休息了三日,安抚了城中百姓之后,凤倾妆留下三千士兵守城,继续领着大军西征。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又是第二年荷花繁丽,亭亭玉立的季节。在这一年里,有了小金子的帮助,在凤倾妆和封玉领军之下,二人巧用奇计,东启国大军和苍炎国大军联手,一路势如破竹,杀得星耀国士兵片甲不留,已经攻下了星耀国的都城耀京城。星耀国皇宫,刘太后的寿宁宫内。凤倾妆斜靠在寿宁宫中刘太后常坐的那张榻,一只脚踩在榻上,清冷如霜的寒瞳透着一股慑人的威严。这时,外面幽一的声音传来。“主子,属下和幽五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守在星耀国皇宫的冷宫处,在一口枯井边上抓到从密道逃出来星耀国皇帝和太后。”“把他们带进来。”凤倾妆嗓音森冷酷寒,明明是炎热的酷暑,却偏偏让人如感觉置身冰窖。片刻之后,上官玄承和刘太后被幽一和幽五给押了进来。“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和上官玄承,还有刘氏好好的叙叙旧。”凤倾妆挥了挥手。幽一和幽五退出了寿宁宫,站得笔直守在宫殿外边。殿内,凤倾妆黑如深渊的寒瞳望向站在殿中的二人,想到冤死狱中的凤相,眼眸中迸射出浓烈的杀意。同样的,殿中的上官玄承和刘太后双眼含着滔天的恨意,抬眸望向坐在榻上的凤倾妆,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在心里已经将她凌迟了千百遍。“凤倾妆,你带兵攻打星耀国,如今我们落在你的手中,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上官玄承发丝凌乱,一身狼狈。为了逃跑,他早已经脱下了那一身明黄,穿着一名太监的衣服。 325深谋远虑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自然是叙叙旧,清算一下我们之间的帐?”凤倾妆眼眸微眯,从榻上站起来,睥睨着殿中的二人,如同看着两只随时都可以捏死的蚂蚁。“哀家真是后悔,当初在皇宫的时候,就应该对你狠下杀手,这样也就不会有今日星耀亡国之事。”刘氏背脊挺直,虽然是一身宫女装扮,却依然傲气,咬牙切齿地看着凤倾妆,眼中布满的恨意与杀意。“哈哈哈。”好似听到了非常好听的笑话,凤倾妆低头张扬地大笑着。“你不是不想杀我,而是你杀不了我。你派人杀了凤相二夫人,将罪名栽赃到我的头上,不就是想利用这个杀人有罪名铲除我。”“原来你早就知道。”刘太后眼底滑过一丝愕然。“知晓天下事,天下间最大的情报组织就是我创办的,我若是想知道,天下间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瞒得过我。”轻蔑地扫了一眼刘氏,凤倾妆嘲讽道。“原来如此,难怪短短一年的时间,两国联军就攻下了整个星耀国,甚至连一场败仗都没有吃过。”上官玄承恍然大悟,漆黑的眼眸浮现出一丝悔意。后悔当时若是留下此女,也许一统天下的会是他星耀国。更加后悔杀了凤相,导致整个星耀国灭亡。哎!他也不想一想,就凭他一匹种马,怎么可能抱得美人归。真是痴心妄想。“我这个人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凤相虽非我亲父,却对我有养育之恩。可是你们却让他冤死狱中,这笔帐是该好好清算一下。”凤倾妆寒眼森冷骇,杀意浓烈,扫向殿中二人,唇角勾起嗜血的冷笑。她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取出一把匕首扔到二人的脚边,冷语轻吐。“念在你们也曾经是一国皇上和太后,本宫今日大发慈悲,留你们一个全尸,给你们一个自裁的机会。”刘氏弯下腰,捡起脚边的匕首,眼眸中神色复杂,在她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脚下一动,手握匕首朝着凤倾妆冲了过去。“凤倾妆,哀家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一同入地狱。”“不知死活。”凤倾妆冷哼一声,袖袍一挥,一股强劲的内力荡出,刘太后整个人好像断线的风筝被扫出老远,撞到寿宁宫正殿的柱子上,再重重摔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红,气若游丝。“母后。”上官玄承赶紧跑过去,扶着刘太后,伤心地喊道。“皇儿,母后先走一……”话未说完,刘太后嘴中溢出一大口鲜血,手无力垂下,已经咽气了。“凤倾妆,朕跟你拼了,为母后报仇。”上官玄承双目发红,眼中浮现出滔天的恨意。他捡起掉在刘太后身边的匕首,身形一动,内力一提,朝着凤倾妆用力刺去。凤倾妆素手随空一划,金色的灵力从指尖泄出,在身前筑起一道金色的防护墙。上官玄承手握匕首,将内力提升至最高,却也前进不了半分。“本想给你一个全尸,保留你做为一个帝王最后尊严,可是你却偏偏不珍惜,那就等着被分尸吧。“凤倾妆眼眸如魔般嗜血残狠,话一说完,只见她手一挥,那道灵力筑成的防护墙顿时化成四柄利刃。只听见上官玄承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双手双脚顿时被灵力斩断,身体朝后倒去。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浓烈的血腥味在殿中弥漫开来。冷漠地瞥了一眼地上,双眸睁大,死不瞑目的上官玄承,凤倾妆迈着无情的脚步走去了寿宁宫正殿。刚走出正殿,巫惊羽一身黑衣,双手一胸,脸上挂着邪魅无边的笑容,靠在廊下的柱子上。看到凤倾妆走来的身影,移步走过去。“都解决了。”点了点头,凤倾妆启唇问道。“我交待你的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放心吧,等一会封狐狸肯定会找上门来。”巫惊羽狭长的俊眉上挑,深幽的俊眸宛若暗夜寒星,璀璨耀眼。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封玉一身银甲,少了不时的温润优雅,多了几分军人的刚毅冷硬,英气勃勃,大步流星朝着寿宁宫方向走来。他的身后跟着面色黑沉沉的风影。“倾妆,当初在八里亭的时候,我们可是说好的,你只要上官玄承和刘太后的命,至于星耀皇宫内的财物皆归苍炎国所有。可是我刚才去国库的时候,里面空空如也,连个铜板都没有给我留下。我问过了,刚才巫惊羽去国库光顾了一下。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封玉面色阴沉,冷声质问。“放心吧。说好的我绝对不会失言。不如我们去御花园中的凉亭,找一个地方好好谈一谈。”凤倾妆乌黑灼亮的眼睛闪烁着一丝狡黠,开口邀请道。话落,凤倾妆抬步率先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巫惊羽和封玉互看对方不顺眼,相互瞪了对方一眼后,也跟了上去。正值盛夏,御花园凉亭中,清风徐徐,荷叶宛若绿云随风浮动,清丽幽香的荷花亭亭玉立。三人落坐亭中的石椅上,阵阵荷香伴着清风袭来,令人心旷神怡。凤倾妆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文房四宝和早已经写好的协议书递到封玉的面前,眼中闪烁着一丝慧黠,淡淡的启唇。“你先看一看,上一次在八里亭的时候本应该拿给你看,一时给忘记了。”封玉拿过桌上的协议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抬眸望向凤倾妆,唇角勾起一丝自嘲。“东启国与苍炎国永世结好,两国百年之内不得兵戎相见。为了东启国,你还真是深谋远虑,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我主动来找你。”“历来战争打响,最苦的还是老百姓,我这也是为了两国的百姓能够安定的生活。你若是同意东启国与苍炎国百年友好,我们便在此签下契约。到时候星耀国国库内的财物我一子都不会少,如数奉上。”凤倾妆抿唇轻笑道。 326为我着想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闻言,封玉冷哼一声,将协议放到桌上,幽深如海的眼眸微眯,眼中神色复杂,令人猜不透心中的想法,唇角微扯。“我若是不答应呢?”“其实签与不签并不是很重要。我只要想告诉你,东启国是我的家,若是东启国有难我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只要有我在一天,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率兵攻打东启国,占领东启国的一寸土地。你我心智计谋旗鼓相当,而我的手中还有天下间最强的情报组织‘知晓天下事’。若是你我成为敌人,只会让天下苍生,生灵涂炭。”凤倾妆目光淡然且又坚定,如傲雪迎霜而开的寒梅,身有一股傲气与刚毅。“看来,为了不让天下苍生,生灵涂炭,我就签了这份协议。”封玉扯唇淡笑,似青莲绽放,清雅出尘,隐香浮动。话落,封玉拿起桌上的狼毫,醮上黑墨,提笔签上自己的姓名,接着又从怀中摸出一枚随身带着的印章,哈了一口气,重重地盖在那份协议下角。然后又再另一份内容相同的协议上签名盖印。这一式两份的协议上,在凤倾妆决定出征星耀国之前,就已经派人送到了夜君临的手中,让他签下了大名,盖上了玺印。“巫惊羽,将星耀国国库内的财物给他。”拿过其中一份协议收起,凤倾妆红唇微动,命令道。“一切听从娘子的。”巫惊羽挑了挑眉,挑畔的目光看向封玉,故意刺激道。只见他起身走到凉亭外,意念一动,凉亭外面顿时摆放了珍宝无数,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令人眼花缭乱。“巫惊羽,这些财物似乎少了一些,在三国之中实力位居第二的星耀国,国库中的财物怎么可能连我们苍炎国国库财物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到?”扫了一眼凉亭中的财物,封玉粗略地估算了一下,眼中浮现出一抹怀疑。“你问我,我问谁?当时我在国库内可就只拿了这么的财物,你若是怀疑,去找一找登记的帐本核对一下。”巫惊羽一副无辜样,摊了摊手道。“只怕那登记的帐本早就被你给销毁了吧。”封玉深邃的蓝眸有着一抹睿智,猜测无误。“我记得在没来凉亭之前,肚子突然痛得很,可是又找不到如厕的手纸。最后随手拿了一本书带去了茅房,如厕完后就将那本书随手扔到了茅坑里。至于是不是帐本爷就不知道了。要不你派个人去茅坑找找?”巫惊羽勾唇贼笑道。听完此话,凤倾妆嘴角抽搐了一下。而封玉面容依然挂着千年不变,优雅高贵的浅笑,薄唇轻启。“不必了,区区财物我封玉还未放在眼中。风影,唤人将这些财物清点一下,再送回苍炎国。”“是,主子。”风影拱手退下。凉亭内,清风带着湿气迎面扑来,令人舒适。“既然财物已经交付给你,那我就先告辞了。”凤倾妆站起身,目光淡然道。“封狐狸,后会无期。”巫惊羽摆了摆手,启唇道别。话落,拉起凤倾妆离开了凉亭。目送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封玉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喃喃自语道。“不如放下,可是明明知道你今生都不可能属于我,为何却偏偏放不下?总会在夜深人静之时想起你。”“巫惊羽,国库内的财物你应该没有全部拿出来给封玉吧?”二人走在皇宫内的石子小路上,凤倾妆侧目问道。“当然没有全部拿出来给他。我见你这几日一直想着重建昌源城的事情,为银子犯难,所以留下了三分之一。”巫惊羽俊眉微挑,老实交待道。“你到是会为我着想。”凤倾妆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好似三月春花,潋滟动人。“妆儿,我这么为你着想,有没有奖励啊?”巫惊羽笑得魅惑无边,整一个妖孽现世。“有,赏你一脚要不要?”凤倾妆怒瞪身侧的人一眼,没好气道。“算了,当我没问。”巫惊羽连连摆手。“算你识相。走吧,如今星耀国已经攻下,我们去找狄赫,安排一下后继的事情,过二日我们就回东启国。”凤倾妆收敛笑意,神情正经道。二日后的清晨,太阳刚刚露出头,趁着早上凉爽,凤倾妆、巫惊羽和钱满贯三人便坐着马车出了耀京城,往东启国方向而去。二个多月后,已是中秋佳节,皎月当空,月华如水倾泻而下,整个大地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每逢佳节倍思亲。今日已是中秋佳节,为何皇姐还未到启京城?”东启皇宫,夜君临站在窗前,抬头望着浩瀚的夜空中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眼中浮现出思念。“皇上,公主回来了。”正想着,小顺子惊喜的大喊声从殿外传进来。听到喊声,夜君临一身明黄,飞快地朝着殿外跑去。远远地,看到凤倾妆风尘仆仆的走来,她的身后还跟着巫惊心和钱满贯。“皇姐在外征战一年,朕终于盼到你得胜归来。”夜君临眼眸中浮现出激动的泪水,快步迎上去。如今他的身边只剩下凤倾妆一个亲人,太上皇在凤倾妆出征星耀国后没几个月便驾崩了。“瞧瞧你,都当皇帝了,还喜怒形于色,这可不行。”凤倾妆走过去,望着一年不见,更加沉稳深沉的夜君临,眼中也布着久别重逢的喜悦。“朕看到皇姐太高兴了。今日是中秋佳节,小顺子,赶紧备下酒菜,朕要与皇姐共渡中秋。”夜君临嗓音威严,吩咐道。“是,奴才这就下去准备。”手中拂尘一甩,小顺子准备下去的时候,被凤倾妆叫住。“等等,中秋佳节,除了吃月饼,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赏月。小顺子,你命人在海堂殿园中设宴。”小顺子领命下去后,凤倾妆、巫惊羽和钱满贯三人也各自下去沐浴一番,换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 327以民为本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海堂殿,繁华似锦,幽香袭人。夜君临、凤倾妆、巫惊羽和钱满贯四人坐在园中的海堂树下,清风拂过,花香醉人。“今日是中秋佳节,来,我们举杯,共祝佳节快乐。”夜君临站起身,举杯道。接着,凤倾妆、巫惊羽和钱满贯三人也举起酒杯,四人酒杯碰了一下,仰头喝下杯中美酒。“君临,这是两国永世结好,百年内不得兵戎相见的协议书,你可是收好,万不可弄丢。”放下手中的酒杯,凤倾妆意念一动,将在星耀皇宫与封玉所签的那份协议交到夜君临的手中。“皇姐考虑事情总是这样的周全,我一定会好好保存这份这份协议书。”接过协议书,夜君临收入怀中,继续道。“如今星耀国已灭,苍炎国与我们东启国平分天下,又签了百年不动干戈之约,天下也算大定。这一次皇姐回宫,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不用在四处奔波了。”“这恐怕不行。其实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有与你说。我这一次回东启国,一来是将想这份协议亲自交到你的手中,陪你过中秋;二来,我想在父皇的灵前上柱香。由于前方战事吃紧,父皇过世都没有赶得急回来看他最后一眼,心中愧疚万分。等到事情办妥之后,我就要离开东启国,去寻找灵露果。”凤倾妆漆黑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歉疚,启唇接着道。“昌源城是我下令一把火烧掉的,在离开之前我会写一份详细的昌源城重建计划交给你。至于重建的银两,可从这一次攻占星耀国皇宫所得的财物中挪用。”“我知道皇姐寻找灵露果是为了师父。那皇姐你离开后还会回到东启国吗?”夜君临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开口问道。“若有空,我会回来看你的。”凤倾妆安慰道。其实她自己的心中也不清楚,自然也就不能够给夜君临肯定的答案。“好,我会等着皇姐得空回来看我。”夜君临唇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看得凤倾妆心中难受,却也无奈。“过二日我可能要离开了,趁着今日小聚,我有几句话想说给你听。”“皇姐有话旦说无防。”“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君者,当以仁德治天下,以民为本。施仁政国将长久,施暴政国则速亡。”凤倾妆语重心长道。“皇姐的一席话,朕定会铭记在心,必先存百姓。”夜君临神肃然,虚心听教。“你能说出‘必先存百姓’之言,我就算是离开,也能够放心了。”凤倾妆颇感欣慰。夜空,明月似玉盘高悬,皎洁团圆。海堂林中,四人吃着月饼,喝着东启国特有的海堂醉,聊着家常。直到明月偏西,四人才各自散去。秋雨潇潇,连着下了三日,打落院中的海堂,残花铺了一地。这几日,凤倾妆呆在海堂殿中闭门不出,写着昌源城的重建计划书。第三日,雨过天晴,明媚的阳光洒下万道金芒,凤倾妆寝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妆儿,你终于出来了,计划写好了。”刚走出房间,巫惊羽一身黑衣,俊美的容颜狭长的眉轻挑,深邃的俊目流转着动人的神采,好似天边冷洁的上弦月。看到走出房间的人儿,眼中浮现出一丝惊喜。“写好了,你跑一趟御书房,帮我把这份重建计划送给君临去,回来的时候,记得叫上钱满贯和梅毅竹,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出宫,去连城找杜九公,也不知道那老头子的船造得如何了?”凤倾妆目光平静,清冷的嗓音透着一丝淡淡的不舍。如不是熟悉之人,根本就听不出来。“既然要离开,为何不去见夜君临最后一面?”巫惊羽劝道。“我不喜欢分别。告诉了他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麻烦你了。”想到要与亲人分别,凤倾妆情绪微显低落。“那我快去快回。”接过凤倾妆手中的计划书,巫惊羽身形一闪,鬼魅如风,转眼间消失在海堂殿内。在巫惊羽离去后,凤倾妆提笔留下一封书信放在桌上。又叫来了银筝与残云,交待了一番。“银筝,残云,等一会我便会出宫,前往连城。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你们二个也老大不小了,若是喜欢对方就赶紧把婚事办了。只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恐怕不能够为你们主持婚礼了。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也不枉你们跟我一场。我走后,你们要奉君临为主,保护他的安危。”说完,凤倾妆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取出几样首饰,还有一些银票塞到银筝的手中。“主子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皇上,不让他受到伤害。”残云与银筝保证道。“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主子,那蓝凤山庄怎么办?”残云问。“除了幽灵十八骑我要留着,其余人你交给皇上,看他怎么安排?”凤倾妆垂眸思索了片刻,做出决定道。“属下知道了。”又说了一会儿话,巫惊羽、钱满贯和梅毅竹三人已经来到的海堂殿。“妆儿,计划书我让小顺子转交给夜君临,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巫惊羽走进来,问。“走吧。”话音一落,凤倾妆抬步走出房间,银筝和残云二人站在门口目送着几人离开。在走出海堂殿大门的时候,凤倾妆顿住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这座住的日子并不是很长的宫殿,眼中浮现出一丝不舍。“若真是舍不得,想回来的时候,我便陪你回东启国回来看看。”巫惊羽目光柔情似水,温柔地安慰道。“走吧。”眼中微有伤感,又望了一眼御书房的方向,绝然地转身,与巫惊羽几人朝着宫门口方向快步走去。宫门口,巫惊羽早已经放了一个信号,通知墨隐和墨月二人,在宫门口准备好马车与马匹等候在此。四人出得宫门,凤倾妆回望了一眼东启国的皇宫,便钻了马车。巫惊羽也紧跟着钻进了马车。钱满贯和梅毅竹骑马,墨隐和墨月赶车。 328反对无效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幽灵十八骑也在凤倾妆的召唤中,个个英姿勃勃骑坐在马上,等候在马车边上。只见墨月手中马鞭一扬,马车四平八稳地跑了起来,朝着城门口的方向驶去。皇宫的城墙之上,冷风烈烈,夜君临一身明黄,墨发飞扬,衣袂翻飞,望着渐渐远去了马车,直到看不见目光依然停留在马车消失处,舍不得移开。“皇上,公主的马车已经走远了。城墙上风大,你可得保重龙体。奴才扶你下去吧。”身后的小顺子关心地劝道。“下去吧。”夜君临眼中浮现出一丝离别的伤感。夜君临移步走下皇宫的城墙,小顺子毕恭毕敬在跟在后头,主仆二人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又见繁花落尽的空枝,初开的红梅傲雪凌霜,凌寒独自开。天空,大雪纷飞,仿佛搓棉扯絮般飘然落地,整个大地一片银装素裹。天气恶劣,凤倾妆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在二个月后到达了连城。连城,临近海边的一座城池,船业发达。此时,城中也是大雪纷飞,漫天的雪花在凛冽的寒风中纷乱飞舞着。“天气恶劣,妆儿,不如我们今日在城中住一晚,等到明日再去海边的造船厂寻找杜九公。”掀开马车帘子,看着漫天的大雪纷飞,巫惊羽眉头微蹙,提议道。闻言,凤倾妆点了点头。“墨月,去城中最大的客栈连城客栈。”巫惊羽朝着马车外边喊道。“是,少主。”墨月扬鞭,将马车赶往连城客栈。要了二个单独的院落,一行人在豪华的连城客栈内往了下来。此时正是傍晚时分,连城客栈大堂内热闹非凡,用饭的客人个个兴致勃勃,都在讨论着同一件事情。“兄弟,再过半个时辰就是映红楼的冰舞姑娘做冰上舞蹈的时间,你去看吗?”一位身着棉袍的男子说。“我倒是想去来着,可是家里的母老虎最近管得紧,兄弟我兜里没银子。”同桌的男子也是一身棉袍,夹起一粒花生米丢入嘴中,说道。“这一路除了赶路还是赶路,我等一会想去映红楼瞧瞧热闹。”同样坐在大堂用饭的凤倾妆等一行人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兴致,启唇道。“不行,我反对。一听这映红楼的名字,肯定是青楼之类的,你是女子,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巫惊羽面色一黑,坚决不同意。“反对无效。女子又如何,哪一条律法规定女子不可以逛青楼,我今日还就偏偏要是逛一逛这映红楼。”凤倾妆直接否决掉,固执道。无奈地叹息一声,巫惊羽蹙眉道:“若是你真的要去,你答应我,一定要男装打扮才能去。不然凭你惊为天人的美貌,里面的客人肯定会色眯眯地盯着你。”“你不说我也会如此的。我们快吃吧,吃完了赶快过去占个好位子。”这一路过来,真是闷坏了,凤倾妆催促道。赶紧用完了饭,四人回房收拾了一番,便朝着映红楼而去。而幽灵十八骑则留守在房间内。映红楼,连城最大的青楼,呈露天形式,设计独特,别具一格。中间一个面积不大的四方水池,如今正值严冬,池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周围是一间一间隔开的包间,每一个包间的收费相当之高。“哟,四位俊俏的公子,看着模样面生得很,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映红楼吧。”凤倾妆四人刚走到映红楼外,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走了过来,手中的巾帕一甩,浓厚的脂粉香飘入鼻端,四人齐齐皱了皱眉头。“我们是来看冰舞姑娘跳舞的,给我们一间视线最好的包间。”凤倾妆意念一动,手中凭空多出一张银票,在老鸨的面前了晃了晃,压低嗓子道。瞧着那张一百两的银票,老鸨两眼冒光,伸手接过银票赶紧收入袖中,眉开眼笑道。“四位公子放心,妈妈我保证给你们找一个视线最好的包间。”顿了顿,老鸨朝着里面喊道。“翠红,带这四位公子去菊室。”过了一会儿,一位穿着桃红柳绿的女子扭着细腰走过来,带着凤倾妆等四人去了菊室。渐渐地,客人越来越多,映红楼内的包间都已经坐满。等到老鸨一番话说完后,乐声响起。只见一名脸蒙白纱,白衣翩翩的女子,脚上穿着带着滑轮的鞋子,滑入了中间结了冰的水池上。“我怎么瞧着这个女子的身影有点儿眼熟?”看着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子,凤倾妆眉头紧蹙,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她的身影看起来的确有几分眼熟。不过,你们发现没有,起舞的女子双眼无神,好像一个没有灵魂,心智被控制住的木偶般,舞蹈虽美,却没有生气。”梅毅竹脸上挂着清雅似竹的浅笑,观察了片刻后,不紧不慢地小声道。“的确是这样。看来这映红楼有问题?”巫惊羽狭长的俊眉微蹙,接口道。“映红楼的问题我们先放到一边,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冰上跳舞的女子,真是觉得熟悉得很。”凤倾妆黑如点漆的眼眸盯着台上翩然起舞的女子,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只见她内力一提,凝聚手中,一掌扫出,池上起舞的女子,脸上的白色面纱刹那间被掌风扫开。一张清雅逼人的美颜暴露在众人的眼前,一袭白衣胜雪,衬托着她好似冰池上初开的雪莲。双眼虽然无神,依然不损她的美貌。“天啊,这就是冰舞姑娘,长得真的好美啊!”映红楼内的客人双目盯着池上美人,眼中除了赞赏,还有一丝yin邪。“不知道冰舞姑娘卖不卖身?”另一位客人双眼焦灼在池上起舞之人身上,更直接地说道。菊室,凤倾妆她们所在的包间内,四人眼中齐齐流露出诧异的目光。“怎么会是她?居然沦落到步入风尘的地步?”凤倾妆眼中震惊万分,愕然道。 329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原来这位冰舞姑娘就是在柳池城,刺伤狄赫逃出城的狄芸熙。 “来人。”凤倾妆朝着包间外喊了一声。 服务周到的映红楼,立刻有一名龟奴推门而入,低头哈腰地问道。 “几位客人,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这位冰舞姑娘是什么时候来映红楼的,是谁送她进来的?” 凤倾妆面带笑容,看似温和,眼底去厉芒流露,周身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这?”龟奴吱唔着不肯说。 “若是你如实想告,这二十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凤倾妆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清冷地开口道。 目光贪婪地望着桌上那二十两银子,龟奴犹豫了片刻后,最后还是决定说出。 “几位客人,我若是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这位冰舞姑娘来到映红楼大概有大半年的时间。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被下了药还是怎么的,双眼无神,来了这么久,也从未见过她说过一句话。至于送她来的人,我也没有见过,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 “行了,下去吧。” 凤倾妆挥了挥手。龟奴拿起桌了的银子,放在牙边咬了一口,就赶紧收入怀中,喜滋滋地退出了包间。 “妆儿,你想帮助她?” 瞟了一眼池上起舞的狄芸熙,巫惊羽肯定道。 “不错。我想替狄芸熙赎身。虽然她罪不可恕,可是沦落青楼,对于一向高傲的她来说,也算是极大的惩罚。再说了,这一次攻打星耀国,狄赫功不可没,就当卖狄赫一个人情,我决定善心大发救出狄芸熙,再派人送回狄府。” 凤倾妆神情冷清,目光沉静,启唇道。 “这个想法不错,狄芸熙是狄赫唯一的妹妹,若是救出了她,再送回狄府,相信狄赫一定会感恩戴德,誓死效忠夜氏皇族。”巫惊羽扯唇淡笑,俊美的脸庞华光异彩,风采逼人。 “若不是表哥明说出来,我还真当你是善心大发,要救那个女人,原是醉翁之意在这里。夜君临有你这个姐姐真幸福,哪怕是在千里之外,都事事为他谋划。”钱满贯眼底流露出一丝艳羡。 这时,冰池上舞蹈已完,狄芸熙退了下去。 菊室包间,四人依然坐着不动,等着龟奴就映红楼和老鸨来。 一盏茶的功夫,老鸨手中拿着香帕,扭着腰身走进了菊室。推门而入,老鸨手中的香帕轻甩,一股浓郁的香味弥散在包间内。 四人眉头齐皱,钱满贯更是毫不给面子打了一个喷嚏。 “四位公子,差人唤妈妈我来可是有事?” “自然是有事。刚才冰舞姑娘冰上一舞,令在下倾心不已,在下想替冰舞姑娘赎身,你开个价吧。”凤倾妆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深幽如渊,令人看不透心中的想法,启唇不紧不慢地开口。 此言一出,屋中三个大男人脸上神情怪异,眼角齐抽。 “这位公子,冰舞姑娘可是我们映红楼的头牌,是不能赎身的。”老鸨眼神精明,香帕一甩拒绝道。 “若是我今日硬是要给冰舞姑娘赎身呢?”凤倾妆幽冷的眼眸厉芒一扫,令人胆寒。 “请几位公子不在为难我,冰舞姑娘真的不能赎身。” 接受到凤倾妆凌厉的眼神,老鸨立刻知道这几位客人也不是好惹的,遂语气稍软。 “去把映红楼的幕后之人叫来,我倒要瞧一瞧,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强逼女子入青楼卖艺?”凤倾妆眼底滑过一丝不耐,直接挑明。当然,这个消息是小金子提供的。 “这位公子说的我不明白。这间青楼可是妈妈我开的,哪里来的什么幕后之人?”老鸨眼神闪烁,强作镇定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砸,我就不信砸不出幕后之人。”凤倾妆眼神蓦地一寒,嗓音冷若冰霜,命令道。 “凤姐姐,这可是你让我砸的,若是事后要赔银子,你可千万别赖我头上。”钱满贯不放心地询问道。一想到身上的衣服少了几根金线,一阵肉疼。 “放心砸吧。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凤倾妆浅笑着点头,周身萦绕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落,只见钱满贯身形鬼魅如电,直接掠向中间的露天冰池,内力一提,一掌挥向结着厚厚冰层的水池。只听见冰层断裂的声音响起,回荡在映红楼内。 “住手!” 一道怒喝声从映红楼的二楼传出,紧接着,金色的灵力夹杂着浓烈的杀气袭向钱满贯。 看到金色灵力射出,包间内三人皆震惊不已。看来这映红楼幕后之人不是凤族中人便是圣月族中的人,且身份还不低,才能够拥有金色灵力。 “想不到小小一个映红楼,幕后的主子还真是了不起。就让我来会会你。” 凤倾妆凌厉的眼眸迸射出丝丝寒芒,两指一挥,同样强悍的金色灵力挥出,迎上攻向钱满贯的金色灵力。趁着这个空挡,钱满贯赶紧身形一闪,人已经回到了包间。 灵力有限,见钱满贯安全回来,凤倾妆也撤了手,收回指尖释放出的灵力。她身形一动,鬼魅似幽灵,人已经朝着刚才灵力射出的二楼房间掠去。 房间内,一名面容白净,长相妖媚阴柔的男子坐在屋中。上飞的丹凤眼妩媚gou人,深幽暗沉,透着丝丝邪气,慑人魂魄,取人心神。 “原来姑娘体内也有金色灵力,难怪如此嚣张,敢砸我映红楼。” 男子嗓音柔媚尖细,若不是看到他脖颈间的喉结,真让人怀疑他的性别。 凤倾妆打量着这个长相似妖媚的男子,当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心神晃了晃。好在她功力深厚,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移开视线。 “真是一双美丽的眼睛,只可惜趁人一不留神的时候,就会要了人的性命。”凤倾妆眼睛盯着男子身上,不敢与他对视,扯唇讽刺道。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330密术血咒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再美丽还是迷惑不了你、。” 男子眼角上飞,唇角微勾,比之女子还要妩媚动人之极。薄唇微动,似妖娆的桃花初绽,揣测道。 “在下从未见过姑娘,且你的体内居然是最纯净的金色灵力,想来姑娘定是凤族中人,且在凤族中身份不低。” “听你此言,看来你定是圣月族中的人。一个拥有金色灵力,且又年纪尚轻,难道你是巫惊天?” 凤倾妆黑如点漆的美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红唇微启,猜测道。 闻言,巫惊天眼底划过一丝愕然,随即又恢复如常,扯唇魅惑笑道。 “姑娘貌美如仙,聪明睿智,一猜即中。只可惜圣月族与凤族虽然同处八方巨海,却是水火不融,祖上流传下来一条规矩,两族不能通婚。不然在下真想将姑娘娶回去做夫人。” “哈哈哈。” 好似听到了最最好笑的笑话,凤倾妆仰头张狂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眼底拢上一丝薄怒,巫惊羽勾唇不悦地道。 “笑你白痴。我这个人素来不喜欢人妖,而且还是一个早已经娶妻,不干不净的人妖。”凤倾妆挑眉讽刺道。 “你,找死。” 巫惊天脸色蓦地一变,眼底浮现起一抹杀意。袖袍一挥,两条乌黑细长的蛇从袖中飞出,露出两颗白森森的毒牙,朝着凤倾妆的脖子咬去。 “两条破蛇也想杀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轻蔑的目兴扫了一眼飞过来的乌蛇,凤倾妆手指微动,五根细若银毫的银针脱手而出,四根银针分别打向两条乌蛇,另一根银针则射向巫惊天的眉心,嘴下还不饶人地讥讽道。 “人们常说,乌龟配王八,真是一点儿都没有说错。白锦绣素来心肠歹毒,想不到嫁的男人也是一个卑鄙阴险的无耻人妖。” 刚骂完,巫惊天气得脸色铁青,避过银针,袖袍疾速挥舞,不断有乌蛇从他的袖袍中飞出。 “靠,你这个变态的家伙,袖子中居然藏了这么多的毒蛇,也不嫌恶心。” 凤倾妆双手不停,手中的银针不断地飞出,每一根银针都分毫不差射入乌蛇的七寸。 “糟糕,银针用完了。” 在第三轮之后,凤倾妆手中的银针只剩下两根,正为难之际,巫惊羽的身影掠入了房间。看到房间中的巫惊天,眼底片刻的诧异后,手中的黑色长绫一抖,内力强劲夹杂其中,屋中的乌蛇皆被震断。 “巫惊天,爷还真是小看了你,在圣月族的势力已经被我一举捣毁,你还不死心,妄图坐上少主之位。居然跑到东启国来开设青楼,暗中建立势力。”巫惊羽眼中寒光四溢,森冷骇人。 “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你一出生,便是身份高贵的少主,受人尊敬。而我才华心智并不输于你,就连我体内也拥有圣月族最高最纯净的金色灵力,却只能甘居你之下。最令我难堪就是,凭什么你不要的女人,就塞给我。” 巫惊天阴寒的眼瞳一闪而逝的惊愕后,双瞳中拢上浓烈的杀意与恨意,一丝阴狠的笑溢出唇角。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今日你们既然来到了映红楼,就别想活着出去。” 话落,只见巫惊天先是吹响一声哨音,然后唇中发出‘咝咝’的蛇语。刹那间,无数条乌蛇从床底下爬出。 “巫惊羽,不得不说你这个弟弟还真他妈的变态,每日与这些毒蛇为伍,也不怕被蛇身上的腥臭给熏死。” 一番讽刺过后,凤倾妆接着道。 “我最讨厌这些软绵绵的东西,这里就交给你了。” 话落,也不等巫惊羽回答,凤倾妆身形一闪,鬼魅如风,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她人已经闪出了房间,正要朝着菊室走去。 突然,从天而降许多的黑衣人,足足有四五十名,每个人眼神呆滞无神,手中的弯刀却是寒芒灼灼,透着浓烈的杀戮之气。眨眼间,将凤倾妆包围在中间,浓烈的杀气在空气中漫延开来。 凤倾妆眼中布满了冷冽的寒芒,扫了一眼周围,当看到已经换上一身黑衣,心神被控制的狄芸熙,顿感头疼。 “看来这巫惊天不铲除,迟早是个祸害。” 轻声嘀咕了一句,眼中迸射出森冷骇人的戾气,意念一动,锁情已握手中。 蓝宝石按下,锁情底部的锁眼处九柄薄如蝉翼的柳叶飞刀射出。凤倾妆脚下一动,锁情挥舞自如,九道寒芒划过,瞬间有九名黑衣人被刺破眉心,倒地而亡。 锁情再度飞出,耀出清冷的寒芒,带着冷戾的杀气划过,又是九名黑衣人倒人,每个人脖颈上各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池中破裂的冰层,显得异常的妖异。 这时,钱满贯和梅毅竹也加入了战斗,合三人之力,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这四五十名黑衣人,除了被凤倾妆一个手刀劈晕的狄芸熙,其余人统统一招必命。 撕杀刚刚结束,二楼的巫惊羽周身杀气未退,也拎着同父异母的弟弟巫惊天闪身过来。 “妆儿,你没事吧。” 看到满地的尸体,巫惊羽眉头紧拢,看向巫惊天的眼神迸射出一丝杀意。 凤倾妆摇了摇头,幽冷森寒的目光看向面色苍白,被点了穴道的巫惊天,显然受伤不轻。 “巫惊天,若是你还想活下去,就让她恢复正常。” 指了指被钱满贯扶着,双眼紧闭的狄芸熙,凤倾妆冷语轻吐。 “今日我落入你们的手中,是我技不如人。不过,看你们如此紧张这个女人,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解开她体内的血咒。” “你居然偷练族中的密术血咒。”巫惊羽面容难看,眼中寒意流窜。 “你能够修炼族中最高的武学《天龙神决》,凭什么我不能够偷偷修炼密术血咒。”巫惊天眼中恨意滔天,还有着一丝浓烈的不甘心。 “什么是血咒?”抬眸望向巫惊羽,凤倾妆眼中闪烁着一丝好奇。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331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是圣月族中的一种禁术,修炼之后能够通过眼神来摄人心魂,控制人的心神,听其命令。”巫惊羽神情严肃解释道。 “你可知道解法?”凤倾妆问。 巫惊羽摇了摇头。 凤倾妆微显失望,又将目光转向巫惊天,平淡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冷漠骇人,嗓音更是冷醒似阎罗。 “巫惊天,我这个人素来没有耐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再冥顽不灵,不肯解开她体内的血咒,那你就等着慢慢享受的十八种酷刑。” “你别做梦了,我宁死不屈。” “好,有骨气。死很容易,可是最让人难受的是生不如死。”凤倾妆阴恻恻一笑,朝着钱满贯吩咐了几句。 只见钱满贯身形一闪,眨眼间消失在原地。大约过了二刻钟的功夫,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抱着一大堆的东西。 “巫惊羽,废了他的灵力,断了他的灵根,看他还怎么嚣张。”凤倾妆冷血无情地吩咐道。 闻言,巫惊羽犹豫的片刻。 “你若是不忍心动手,我来吧。” 虽然不是一个母亲所生,毕竟身体里面流着相同的血,凤倾妆理解道。 “不必,我亲自动手。”巫惊羽目光冷寒,嗓音冰冷无温。 只见他抬手,掌间金色的灵力倾泻而出,罩在巫惊天的气门之上,丝丝缕缕的轻烟从气门处飘散。 “不要,大哥,我错了,不要断我灵根。”巫惊天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启唇求饶道。 “晚了。”巫惊羽冷血无情地吐出二个字。 灵力散去,灵根断掉,巫惊天整个人如同木偶般瘫软在地上,一副没有生气的模样。 “巫惊羽,我在最后问一次,血咒究竟要怎么解开?”凤倾妆面罩寒霜,冰冷的嗓音好似寒冬腊月的冷风从耳边刮过。 问出的话无人回答。 凤倾妆眼中厉芒一闪,内力一吸,堂中的一张长凳被她吸了过来。眸光轻移,看向钱满贯吩咐道。 “钱满贯,把他给我架到长凳上躺好,然后用鹅毛挠他的脚底板,我倒要看看他能够挺得住多久?” “遵命。”钱满贯兴致勃勃,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他脚下一动,将巫惊天架到长凳上,双手反绑在长凳上。脱下巫惊天的鞋子,用鹅毛一个劲地轻挠。 笑声充斥着整个大堂,不一会儿,笑得嘴角抽筋的巫惊羽天便开始求饶。 “我说,我说,只要取我的小半杯血给她喝下即可。” “真没劲,小爷我还准备大展拳脚,让十八种酷刑统统上演一遍,可是这才试了一种就招供了。”钱满贯满脸的失望。 “别嘀咕了,赶紧取血给狄芸熙喂下。”凤倾妆催促道。 无奈叹息一声,钱满贯取出一把匕首割破巫惊天的手腕,取了半杯血给狄芸熙喂下。等了一柱香的时间,狄芸熙并未清醒,而是突然之间变得狂暴,力大如牛,握着手中的弯刀朝着凤倾妆砍去。 凤倾妆脚下一动,朝着绑住巫惊天的长凳闪去。狄芸熙仿佛认定的她似的,手握弯刀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紧追过来,用力地劈下。 说时迟那时快,凤倾妆脚下用力一踢,绑着巫惊天的长凳被竖起,挡在她的身前。狄芸熙手中的弯刀毫不留情地砍下。长凳连同巫惊天整个人被劈成了两半,鲜血肠子流了一地,令人作呕。 巫惊天一死,狄芸熙抽搐了几下,嘴角边流出乌黑的鲜血,朝后倒去,身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不到半刻钟,整个人已经化成了一滩脓水,周遭的空气腥臭难闻。 “本想救她一命,可是终究躲不过命中的劫术,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死。我们走吧。”凤倾妆感慨道。 四人离开了映红楼,回到连城客栈。 翌日,大雪漫漫下了一夜,风雪终于停了。 为出海做准备,四人在城中买足了一年的粮食、干货等。一切准备妥当后,四人与幽灵十八骑离开了连城客栈,扬鞭骑马直奔杜九公所在的海边造船地。 快马加鞭,一个时辰的路程,一行人便已经到达了海边。远远地瞧见杜九公坐在沙滩上,点着一堆火烤海鱼吃。不远处停着一艘大帆船,只是帆还未扬起,一群工人在船上忙碌着。 “小老头,你可真会享受。”钱满贯远远地便兴奋地喊了起来。 “你们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把老头子我打发到这海边,现在终于想起我来了,跑来看我了。”杜九公虽然满肚子怨气,可是看到四人走来的身影,眼底还是不由自主流露出喜悦。 “这船还要多久才能够造好?” 走到火堆边,凤倾妆面容严肃道。 “已经下水试过了三次,再修补加固一下,要不了几日就可以了。”杜九公正经回答着。等他说完,才发现手中的烧鱼的木棍短了一截,那条香喷喷的烤鱼已经不翼而飞,飞到了钱满贯的手中。 “你个臭小子,一来就抢为师的烤鱼。”杜九公一掌拍向钱满贯的后脑勺,出手自然不重。 “小老头,你烤鱼的手艺不错,看来这一年里没少练习。”钱满贯一边吃一边笑道。 “臭小子,胆子见长,居然连为师都敢取笑。”虽然是责备的语气,眼中却充满了对徒弟的宠爱。 师徒二人久别重逢,气氛融洽笑闹着。而凤倾妆和巫惊心、梅毅竹三人已经朝着那艘造好的帆船走去。幽灵十八骑则去了海边住处。 看了一会儿,三人便满意地走开了。 冬日的海边,充满了魅力,海鸥盘旋,浪涛声声。 不知不觉,又是半月已过。这一日,阳光温暖,风平浪静,是一个适合出海的吉祥日。 为了此次出海利,凤倾妆特意将前几日已经全部完工的帆船取名为‘顺风号’,希望此次出海一帆风顺。 一行人坐着顺风号扬帆出海,朝着马蒂岛方向行驶着,在海上飘泊了好几个月,眼见着离马蒂岛浮出海面的日子越来越近,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个传说的岛屿。 突然,一阵巨浪涌起,用力地拍打着帆船,差一点掀翻了船体。 “怎么回事,刚才还风平浪静的,怎么一下子风浪这么大?”风倾妆跑到顺风号的船长面前,询问着这位出海经验丰富的船长。 “凤姑娘不用担心。这海上的天气就好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习惯就好。”船长不以为然。 突然,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声。 “快看,那是什么?” 听到喊声,凤倾妆赶紧跑出舱室一看,只见浩瀚无边的大海中一座岛屿缓缓浮出海面。周围的海水不断向外推开,掀起巨大的海浪。 “赶快掉转船头,离开这里,快点。” 瞧着那足足掀起六尺多高的巨浪,足已经吞没整个帆船。凤倾妆焦急地大喊道。 船上的水手们听到喊声,赶紧拉到船帆改变航线。 “该死的,来不及了。” 巨浪涌来的速度快得惊人,凤倾妆低咒一声,焦急成分地高喊道。 “巫惊羽,钱满贯,杜九公,快点过来,合我们四人之力,与海浪斗一次,一定要阻止巨浪打翻帆船。不然这一船的人都得死。” 喊声刚落,巫惊羽、杜九公和钱满贯已经过来了。四人齐齐释放灵力,形成一堵坚固的防护墙。 这时,一个滔天巨浪掀起,打在四人筑起的防护墙上,强大的冲击力没有突破防护墙,反而将帆船推出去好远,脱离了危险地带。 “好险啊,差一点儿就要一起下黄泉了。”撤回灵力,凤倾妆坐在船板上,感慨万分。 “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还真是惊险万分。”杜九公感慨了一句后,目光转移打量着凤倾妆,启唇道:“女娃子,你体内的灵力很强大,与那小子不相上下,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凤倾妆眉头微拢,眼中浮起一缕疑惑。 “你是凤族的天女,巫小子却是圣月族的少主,未来的族长。可是凤族与圣月族都有不能通婚的规矩。真是可惜,不然凭你们体内强悍的灵力,若是结合再生下个女娃或者男娃的,还不知道要强悍到何种地步?”杜九公一脸的遗憾样。 “巫惊羽,真的有这样的规矩吗?”凤倾妆眼光轻移,看向身旁面色微变的巫惊羽,扯唇问道。 “是有这么一条规矩。不过你放心,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逆了整个圣月族的天,我都不会放弃你,今生只认定你一人。”巫惊羽执起凤倾妆的手,眼光坚定无比,铿锵宣誓道。 “你说得没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逆了整个八方巨海的天,我也要与你在一起,今生永不分离。”凤倾妆霸气道。 这时,海面又恢复了平静,海的中央却多出一座面积极大的美丽的海岛。船上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那一座突兀冒出的海岛。 “五十年了,能够在有生之年再一次看到马蒂岛,老夫这一生也算没有白活。” 眺望着前方的海岛,杜九公眼中布满了激动的目光。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332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想不到沉没海底的马蒂岛真的能够浮出海面。” 凤倾妆目光眺望着前方感慨了一句后。她扭头看向身后几尺开外的幽一,吩咐道。 “幽一,你带着大家去吧小船放下,我们划船过去。” “是,主子。” 幽一恭敬地应了一声,便带领着幽灵十八骑放下吊在大船边上的小船。 苍茫的大海,小船随波摇曳,显得如此的渺小。 “幽一,你带五个人上小船划桨,其余的人留在‘顺风号’上等我们回来。” 凤倾妆目光平静如水,简短地吩咐完。只见她内力一提,足下一动,翩若惊鸿,轻盈的身子已经轻飘飘落到的小船上。紧接着,幽一挑选了五人随行一同运起轻功,也飘向而落,落在到小船上,左右各三人坐在桨边划水。 “马蒂岛,五十年难得一见的奇岛,怎么能够少了老头子我。”杜九公眼中精芒灼灼,六十多岁的他红光满面,精神奕奕,不见丝毫老态,嗓音洪亮如钟,说了一句后,提起轻功也跃到了小船。 接着,钱满贯、梅毅竹和巫惊羽三人个个身轻如燕,施展轻功跳上了小船。一行人坐着小船朝着马蒂岛前进着。 半个时辰后,小船已经停在马蒂岛的海边,一行人跳下小船登岸。 “哇塞,马蒂岛果然与众不同,瞧瞧这海滩边的海龟比一般海滩的海龟都要大上好几倍。等一会回去的时候,老头子我一定带一只海龟回去煮汤喝,一定很美味。” 看着不远处大如桌面的海龟,杜九公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海龟汤的美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里的海龟的确大得出奇,离开的时候我也要弄一只海龟带回去养着玩。”瞧着前面体积庞大的海龟,凤倾妆眼角抽搐了一下,扯唇道。 “这座海岛浮出海面只有三天的时间,我们还是快点进岛寻找灵露果吧。”巫惊羽提醒道。 “对,正事要紧,我们进岛。” 凤倾妆说完,又吩咐幽二和幽三二人留在海边,看守着小船。其余人都跟着她一起进岛了。 夕阳西坠,暮色降临。一行人在岛上走了一天,除了树木和一些体积庞大的动物外,并不曾看见所谓的灵露果。 此时,大家在岛上找了一处近水源,又空旷的地方休息。 “都走了一天了,除了树木就是动物。老头,这座岛上究竟有没有灵露果啊?”凤倾妆一边烤着手中的野兔子,一边问道。 “据古书记载,岛上应该有一座中心广场,灵露果就长在此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杜九公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凤倾妆手中滋滋冒油的野兔肉,吞咽了一下口水,接着道。 “女娃子,你手中那只和山羊一般大的野兔子也应该烤好了吧。老头子我饿死了,赶快扯一只兔子腿给我偿一偿。” “老头,我敢肯定,你上辈子一定是饿死鬼投胎。接着吧。”凤倾妆玩笑了一句,扯下一只兔子腿扔给杜九公。 “上辈子的事情我不知道。不过,这一辈子我最感兴趣的就是吃。”杜九公边吃边说。 二人说笑着,这时,巫惊羽缓步走了过来,如瀑的墨发在被海风撩起,凌乱地飞舞着,整个人显得更加的邪魅惑人。 “妆儿,马蒂岛浮出海面只有三日时间,若是明日还没有找到灵露果,我们必须折回海边,坐小船回到大船上去。”走到凤倾妆的身边落坐,巫惊羽正色道。 “我知道。走了一天,你也饿了,吃吧。” 扯下另一只兔子腿递给巫惊羽,夕阳的余晖照在凤倾妆绝美如仙的脸庞,此时的她少了平时的清冷,多了几分柔和。 夜渐深,月亮浑圆明澈,高悬在浩瀚的苍穹,美丽而神秘。 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背靠着背,抬头望月说着情人之间的悄悄话。其余人走了一天,累得围着火堆闭目而眠。 突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遥遥传来,若不是功力深厚之人,根本听不到。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凤倾妆秀眉微拧,扭头问着背后的巫惊羽。 “听到了,好像风铃声,清脆美妙却又飘渺,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巫惊羽转头回望,漆黑的俊瞳也浮现出一丝疑惑。 “要不我们寻声过去看看?”凤倾妆黑如点漆的美眸璀璨似暗夜星辰,灼亮有神,扯唇提议道。 “行,不过我们必须给大家留下个话,万一他们醒来不见我们二人,会担心的。” 看着兴致盎然的人儿,巫惊羽唇角边挂着宠溺的笑容,考虑周全道。 “好。” 点了点头,只见凤倾妆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走到一棵大树边。用匕首在粗壮的树杆上刻下几个龙飞凤舞,风骨卓绝的大字。 我与巫惊羽暂时离开一下,若是在明日午时还未回来,大家便先回小船上等我们。 “刻好了,我们走吧。”收起匕首,凤倾妆抿唇道。 “嗯。” 点了点头,二人足下一踏,身轻如燕飞上树梢,提起内力踩着树梢,好像暗夜下林间的精灵,朝着美妙动听的风铃声传来的方向掠去。 “你瞧,头顶的月影西移,天将破晓,可是风铃声依然飘渺遥远。”凤倾妆一边施展轻功脚踏树梢,一边说道。 “应该快到了吧。”巫惊羽也不太确定。 话音刚落,耳边的风铃声突然变得清晰真实起来。 “听,风铃声变大了,我想应该就在附近。”巫惊羽俊美无边的面容流露出一丝喜悦,墨玉般的俊瞳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能够吸附人心。 “看,那里好像有一座尖顶建筑,风格独特,真好看!” 凤倾妆惊呼一声,手指着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 “过去看看。” 二人身形一拭,鬼魅似幽灵,转眼的功夫,人已经轻飘飘落在了尖顶建筑的面前。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329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原来这位冰舞姑娘就是在柳池城,刺伤狄赫逃出城的狄芸熙。 “来人。”凤倾妆朝着包间外喊了一声。 服务周到的映红楼,立刻有一名龟奴推门而入,低头哈腰地问道。 “几位客人,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这位冰舞姑娘是什么时候来映红楼的,是谁送她进来的?” 凤倾妆面带笑容,看似温和,眼底去厉芒流露,周身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这?”龟奴吱唔着不肯说。 “若是你如实想告,这二十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凤倾妆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清冷地开口道。 目光贪婪地望着桌上那二十两银子,龟奴犹豫了片刻后,最后还是决定说出。 “几位客人,我若是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这位冰舞姑娘来到映红楼大概有大半年的时间。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被下了药还是怎么的,双眼无神,来了这么久,也从未见过她说过一句话。至于送她来的人,我也没有见过,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 “行了,下去吧。” 凤倾妆挥了挥手。龟奴拿起桌了的银子,放在牙边咬了一口,就赶紧收入怀中,喜滋滋地退出了包间。 “妆儿,你想帮助她?” 瞟了一眼池上起舞的狄芸熙,巫惊羽肯定道。 “不错。我想替狄芸熙赎身。虽然她罪不可恕,可是沦落青楼,对于一向高傲的她来说,也算是极大的惩罚。再说了,这一次攻打星耀国,狄赫功不可没,就当卖狄赫一个人情,我决定善心大发救出狄芸熙,再派人送回狄府。” 凤倾妆神情冷清,目光沉静,启唇道。 “这个想法不错,狄芸熙是狄赫唯一的妹妹,若是救出了她,再送回狄府,相信狄赫一定会感恩戴德,誓死效忠夜氏皇族。”巫惊羽扯唇淡笑,俊美的脸庞华光异彩,风采逼人。 “若不是表哥明说出来,我还真当你是善心大发,要救那个女人,原是醉翁之意在这里。夜君临有你这个姐姐真幸福,哪怕是在千里之外,都事事为他谋划。”钱满贯眼底流露出一丝艳羡。 这时,冰池上舞蹈已完,狄芸熙退了下去。 菊室包间,四人依然坐着不动,等着龟奴就映红楼和老鸨来。 一盏茶的功夫,老鸨手中拿着香帕,扭着腰身走进了菊室。推门而入,老鸨手中的香帕轻甩,一股浓郁的香味弥散在包间内。 四人眉头齐皱,钱满贯更是毫不给面子打了一个喷嚏。 “四位公子,差人唤妈妈我来可是有事?” “自然是有事。刚才冰舞姑娘冰上一舞,令在下倾心不已,在下想替冰舞姑娘赎身,你开个价吧。”凤倾妆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深幽如渊,令人看不透心中的想法,启唇不紧不慢地开口。 此言一出,屋中三个大男人脸上神情怪异,眼角齐抽。 “这位公子,冰舞姑娘可是我们映红楼的头牌,是不能赎身的。”老鸨眼神精明,香帕一甩拒绝道。 “若是我今日硬是要给冰舞姑娘赎身呢?”凤倾妆幽冷的眼眸厉芒一扫,令人胆寒。 “请几位公子不在为难我,冰舞姑娘真的不能赎身。” 接受到凤倾妆凌厉的眼神,老鸨立刻知道这几位客人也不是好惹的,遂语气稍软。 “去把映红楼的幕后之人叫来,我倒要瞧一瞧,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强逼女子入青楼卖艺?”凤倾妆眼底滑过一丝不耐,直接挑明。当然,这个消息是小金子提供的。 “这位公子说的我不明白。这间青楼可是妈妈我开的,哪里来的什么幕后之人?”老鸨眼神闪烁,强作镇定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砸,我就不信砸不出幕后之人。”凤倾妆眼神蓦地一寒,嗓音冷若冰霜,命令道。 “凤姐姐,这可是你让我砸的,若是事后要赔银子,你可千万别赖我头上。”钱满贯不放心地询问道。一想到身上的衣服少了几根金线,一阵肉疼。 “放心砸吧。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凤倾妆浅笑着点头,周身萦绕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落,只见钱满贯身形鬼魅如电,直接掠向中间的露天冰池,内力一提,一掌挥向结着厚厚冰层的水池。只听见冰层断裂的声音响起,回荡在映红楼内。 “住手!” 一道怒喝声从映红楼的二楼传出,紧接着,金色的灵力夹杂着浓烈的杀气袭向钱满贯。 看到金色灵力射出,包间内三人皆震惊不已。看来这映红楼幕后之人不是凤族中人便是圣月族中的人,且身份还不低,才能够拥有金色灵力。 “想不到小小一个映红楼,幕后的主子还真是了不起。就让我来会会你。” 凤倾妆凌厉的眼眸迸射出丝丝寒芒,两指一挥,同样强悍的金色灵力挥出,迎上攻向钱满贯的金色灵力。趁着这个空挡,钱满贯赶紧身形一闪,人已经回到了包间。 灵力有限,见钱满贯安全回来,凤倾妆也撤了手,收回指尖释放出的灵力。她身形一动,鬼魅似幽灵,人已经朝着刚才灵力射出的二楼房间掠去。 房间内,一名面容白净,长相妖媚阴柔的男子坐在屋中。上飞的丹凤眼妩媚gou人,深幽暗沉,透着丝丝邪气,慑人魂魄,取人心神。 “原来姑娘体内也有金色灵力,难怪如此嚣张,敢砸我映红楼。” 男子嗓音柔媚尖细,若不是看到他脖颈间的喉结,真让人怀疑他的性别。 凤倾妆打量着这个长相似妖媚的男子,当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心神晃了晃。好在她功力深厚,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移开视线。 “真是一双美丽的眼睛,只可惜趁人一不留神的时候,就会要了人的性命。”凤倾妆眼睛盯着男子身上,不敢与他对视,扯唇讽刺道。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330密术血咒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再美丽还是迷惑不了你、。” 男子眼角上飞,唇角微勾,比之女子还要妩媚动人之极。薄唇微动,似妖娆的桃花初绽,揣测道。 “在下从未见过姑娘,且你的体内居然是最纯净的金色灵力,想来姑娘定是凤族中人,且在凤族中身份不低。” “听你此言,看来你定是圣月族中的人。一个拥有金色灵力,且又年纪尚轻,难道你是巫惊天?” 凤倾妆黑如点漆的美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红唇微启,猜测道。 闻言,巫惊天眼底划过一丝愕然,随即又恢复如常,扯唇魅惑笑道。 “姑娘貌美如仙,聪明睿智,一猜即中。只可惜圣月族与凤族虽然同处八方巨海,却是水火不融,祖上流传下来一条规矩,两族不能通婚。不然在下真想将姑娘娶回去做夫人。” “哈哈哈。” 好似听到了最最好笑的笑话,凤倾妆仰头张狂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眼底拢上一丝薄怒,巫惊羽勾唇不悦地道。 “笑你白痴。我这个人素来不喜欢人妖,而且还是一个早已经娶妻,不干不净的人妖。”凤倾妆挑眉讽刺道。 “你,找死。” 巫惊天脸色蓦地一变,眼底浮现起一抹杀意。袖袍一挥,两条乌黑细长的蛇从袖中飞出,露出两颗白森森的毒牙,朝着凤倾妆的脖子咬去。 “两条破蛇也想杀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轻蔑的目兴扫了一眼飞过来的乌蛇,凤倾妆手指微动,五根细若银毫的银针脱手而出,四根银针分别打向两条乌蛇,另一根银针则射向巫惊天的眉心,嘴下还不饶人地讥讽道。 “人们常说,乌龟配王八,真是一点儿都没有说错。白锦绣素来心肠歹毒,想不到嫁的男人也是一个卑鄙阴险的无耻人妖。” 刚骂完,巫惊天气得脸色铁青,避过银针,袖袍疾速挥舞,不断有乌蛇从他的袖袍中飞出。 “靠,你这个变态的家伙,袖子中居然藏了这么多的毒蛇,也不嫌恶心。” 凤倾妆双手不停,手中的银针不断地飞出,每一根银针都分毫不差射入乌蛇的七寸。 “糟糕,银针用完了。” 在第三轮之后,凤倾妆手中的银针只剩下两根,正为难之际,巫惊羽的身影掠入了房间。看到房间中的巫惊天,眼底片刻的诧异后,手中的黑色长绫一抖,内力强劲夹杂其中,屋中的乌蛇皆被震断。 “巫惊天,爷还真是小看了你,在圣月族的势力已经被我一举捣毁,你还不死心,妄图坐上少主之位。居然跑到东启国来开设青楼,暗中建立势力。”巫惊羽眼中寒光四溢,森冷骇人。 “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你一出生,便是身份高贵的少主,受人尊敬。而我才华心智并不输于你,就连我体内也拥有圣月族最高最纯净的金色灵力,却只能甘居你之下。最令我难堪就是,凭什么你不要的女人,就塞给我。” 巫惊天阴寒的眼瞳一闪而逝的惊愕后,双瞳中拢上浓烈的杀意与恨意,一丝阴狠的笑溢出唇角。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今日你们既然来到了映红楼,就别想活着出去。” 话落,只见巫惊天先是吹响一声哨音,然后唇中发出‘咝咝’的蛇语。刹那间,无数条乌蛇从床底下爬出。 “巫惊羽,不得不说你这个弟弟还真他妈的变态,每日与这些毒蛇为伍,也不怕被蛇身上的腥臭给熏死。” 一番讽刺过后,凤倾妆接着道。 “我最讨厌这些软绵绵的东西,这里就交给你了。” 话落,也不等巫惊羽回答,凤倾妆身形一闪,鬼魅如风,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她人已经闪出了房间,正要朝着菊室走去。 突然,从天而降许多的黑衣人,足足有四五十名,每个人眼神呆滞无神,手中的弯刀却是寒芒灼灼,透着浓烈的杀戮之气。眨眼间,将凤倾妆包围在中间,浓烈的杀气在空气中漫延开来。 凤倾妆眼中布满了冷冽的寒芒,扫了一眼周围,当看到已经换上一身黑衣,心神被控制的狄芸熙,顿感头疼。 “看来这巫惊天不铲除,迟早是个祸害。” 轻声嘀咕了一句,眼中迸射出森冷骇人的戾气,意念一动,锁情已握手中。 蓝宝石按下,锁情底部的锁眼处九柄薄如蝉翼的柳叶飞刀射出。凤倾妆脚下一动,锁情挥舞自如,九道寒芒划过,瞬间有九名黑衣人被刺破眉心,倒地而亡。 锁情再度飞出,耀出清冷的寒芒,带着冷戾的杀气划过,又是九名黑衣人倒人,每个人脖颈上各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池中破裂的冰层,显得异常的妖异。 这时,钱满贯和梅毅竹也加入了战斗,合三人之力,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这四五十名黑衣人,除了被凤倾妆一个手刀劈晕的狄芸熙,其余人统统一招必命。 撕杀刚刚结束,二楼的巫惊羽周身杀气未退,也拎着同父异母的弟弟巫惊天闪身过来。 “妆儿,你没事吧。” 看到满地的尸体,巫惊羽眉头紧拢,看向巫惊天的眼神迸射出一丝杀意。 凤倾妆摇了摇头,幽冷森寒的目光看向面色苍白,被点了穴道的巫惊天,显然受伤不轻。 “巫惊天,若是你还想活下去,就让她恢复正常。” 指了指被钱满贯扶着,双眼紧闭的狄芸熙,凤倾妆冷语轻吐。 “今日我落入你们的手中,是我技不如人。不过,看你们如此紧张这个女人,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解开她体内的血咒。” “你居然偷练族中的密术血咒。”巫惊羽面容难看,眼中寒意流窜。 “你能够修炼族中最高的武学《天龙神决》,凭什么我不能够偷偷修炼密术血咒。”巫惊天眼中恨意滔天,还有着一丝浓烈的不甘心。 “什么是血咒?”抬眸望向巫惊羽,凤倾妆眼中闪烁着一丝好奇。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331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是圣月族中的一种禁术,修炼之后能够通过眼神来摄人心魂,控制人的心神,听其命令。”巫惊羽神情严肃解释道。 “你可知道解法?”凤倾妆问。 巫惊羽摇了摇头。 凤倾妆微显失望,又将目光转向巫惊天,平淡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冷漠骇人,嗓音更是冷醒似阎罗。 “巫惊天,我这个人素来没有耐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再冥顽不灵,不肯解开她体内的血咒,那你就等着慢慢享受的十八种酷刑。” “你别做梦了,我宁死不屈。” “好,有骨气。死很容易,可是最让人难受的是生不如死。”凤倾妆阴恻恻一笑,朝着钱满贯吩咐了几句。 只见钱满贯身形一闪,眨眼间消失在原地。大约过了二刻钟的功夫,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抱着一大堆的东西。 “巫惊羽,废了他的灵力,断了他的灵根,看他还怎么嚣张。”凤倾妆冷血无情地吩咐道。 闻言,巫惊羽犹豫的片刻。 “你若是不忍心动手,我来吧。” 虽然不是一个母亲所生,毕竟身体里面流着相同的血,凤倾妆理解道。 “不必,我亲自动手。”巫惊羽目光冷寒,嗓音冰冷无温。 只见他抬手,掌间金色的灵力倾泻而出,罩在巫惊天的气门之上,丝丝缕缕的轻烟从气门处飘散。 “不要,大哥,我错了,不要断我灵根。”巫惊天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启唇求饶道。 “晚了。”巫惊羽冷血无情地吐出二个字。 灵力散去,灵根断掉,巫惊天整个人如同木偶般瘫软在地上,一副没有生气的模样。 “巫惊羽,我在最后问一次,血咒究竟要怎么解开?”凤倾妆面罩寒霜,冰冷的嗓音好似寒冬腊月的冷风从耳边刮过。 问出的话无人回答。 凤倾妆眼中厉芒一闪,内力一吸,堂中的一张长凳被她吸了过来。眸光轻移,看向钱满贯吩咐道。 “钱满贯,把他给我架到长凳上躺好,然后用鹅毛挠他的脚底板,我倒要看看他能够挺得住多久?” “遵命。”钱满贯兴致勃勃,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他脚下一动,将巫惊天架到长凳上,双手反绑在长凳上。脱下巫惊天的鞋子,用鹅毛一个劲地轻挠。 笑声充斥着整个大堂,不一会儿,笑得嘴角抽筋的巫惊羽天便开始求饶。 “我说,我说,只要取我的小半杯血给她喝下即可。” “真没劲,小爷我还准备大展拳脚,让十八种酷刑统统上演一遍,可是这才试了一种就招供了。”钱满贯满脸的失望。 “别嘀咕了,赶紧取血给狄芸熙喂下。”凤倾妆催促道。 无奈叹息一声,钱满贯取出一把匕首割破巫惊天的手腕,取了半杯血给狄芸熙喂下。等了一柱香的时间,狄芸熙并未清醒,而是突然之间变得狂暴,力大如牛,握着手中的弯刀朝着凤倾妆砍去。 凤倾妆脚下一动,朝着绑住巫惊天的长凳闪去。狄芸熙仿佛认定的她似的,手握弯刀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紧追过来,用力地劈下。 说时迟那时快,凤倾妆脚下用力一踢,绑着巫惊天的长凳被竖起,挡在她的身前。狄芸熙手中的弯刀毫不留情地砍下。长凳连同巫惊天整个人被劈成了两半,鲜血肠子流了一地,令人作呕。 巫惊天一死,狄芸熙抽搐了几下,嘴角边流出乌黑的鲜血,朝后倒去,身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不到半刻钟,整个人已经化成了一滩脓水,周遭的空气腥臭难闻。 “本想救她一命,可是终究躲不过命中的劫术,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死。我们走吧。”凤倾妆感慨道。 四人离开了映红楼,回到连城客栈。 翌日,大雪漫漫下了一夜,风雪终于停了。 为出海做准备,四人在城中买足了一年的粮食、干货等。一切准备妥当后,四人与幽灵十八骑离开了连城客栈,扬鞭骑马直奔杜九公所在的海边造船地。 快马加鞭,一个时辰的路程,一行人便已经到达了海边。远远地瞧见杜九公坐在沙滩上,点着一堆火烤海鱼吃。不远处停着一艘大帆船,只是帆还未扬起,一群工人在船上忙碌着。 “小老头,你可真会享受。”钱满贯远远地便兴奋地喊了起来。 “你们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把老头子我打发到这海边,现在终于想起我来了,跑来看我了。”杜九公虽然满肚子怨气,可是看到四人走来的身影,眼底还是不由自主流露出喜悦。 “这船还要多久才能够造好?” 走到火堆边,凤倾妆面容严肃道。 “已经下水试过了三次,再修补加固一下,要不了几日就可以了。”杜九公正经回答着。等他说完,才发现手中的烧鱼的木棍短了一截,那条香喷喷的烤鱼已经不翼而飞,飞到了钱满贯的手中。 “你个臭小子,一来就抢为师的烤鱼。”杜九公一掌拍向钱满贯的后脑勺,出手自然不重。 “小老头,你烤鱼的手艺不错,看来这一年里没少练习。”钱满贯一边吃一边笑道。 “臭小子,胆子见长,居然连为师都敢取笑。”虽然是责备的语气,眼中却充满了对徒弟的宠爱。 师徒二人久别重逢,气氛融洽笑闹着。而凤倾妆和巫惊心、梅毅竹三人已经朝着那艘造好的帆船走去。幽灵十八骑则去了海边住处。 看了一会儿,三人便满意地走开了。 冬日的海边,充满了魅力,海鸥盘旋,浪涛声声。 不知不觉,又是半月已过。这一日,阳光温暖,风平浪静,是一个适合出海的吉祥日。 为了此次出海利,凤倾妆特意将前几日已经全部完工的帆船取名为‘顺风号’,希望此次出海一帆风顺。 一行人坐着顺风号扬帆出海,朝着马蒂岛方向行驶着,在海上飘泊了好几个月,眼见着离马蒂岛浮出海面的日子越来越近,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个传说的岛屿。 突然,一阵巨浪涌起,用力地拍打着帆船,差一点掀翻了船体。 “怎么回事,刚才还风平浪静的,怎么一下子风浪这么大?”风倾妆跑到顺风号的船长面前,询问着这位出海经验丰富的船长。 “凤姑娘不用担心。这海上的天气就好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习惯就好。”船长不以为然。 突然,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声。 “快看,那是什么?” 听到喊声,凤倾妆赶紧跑出舱室一看,只见浩瀚无边的大海中一座岛屿缓缓浮出海面。周围的海水不断向外推开,掀起巨大的海浪。 “赶快掉转船头,离开这里,快点。” 瞧着那足足掀起六尺多高的巨浪,足已经吞没整个帆船。凤倾妆焦急地大喊道。 船上的水手们听到喊声,赶紧拉到船帆改变航线。 “该死的,来不及了。” 巨浪涌来的速度快得惊人,凤倾妆低咒一声,焦急成分地高喊道。 “巫惊羽,钱满贯,杜九公,快点过来,合我们四人之力,与海浪斗一次,一定要阻止巨浪打翻帆船。不然这一船的人都得死。” 喊声刚落,巫惊羽、杜九公和钱满贯已经过来了。四人齐齐释放灵力,形成一堵坚固的防护墙。 这时,一个滔天巨浪掀起,打在四人筑起的防护墙上,强大的冲击力没有突破防护墙,反而将帆船推出去好远,脱离了危险地带。 “好险啊,差一点儿就要一起下黄泉了。”撤回灵力,凤倾妆坐在船板上,感慨万分。 “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还真是惊险万分。”杜九公感慨了一句后,目光转移打量着凤倾妆,启唇道:“女娃子,你体内的灵力很强大,与那小子不相上下,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凤倾妆眉头微拢,眼中浮起一缕疑惑。 “你是凤族的天女,巫小子却是圣月族的少主,未来的族长。可是凤族与圣月族都有不能通婚的规矩。真是可惜,不然凭你们体内强悍的灵力,若是结合再生下个女娃或者男娃的,还不知道要强悍到何种地步?”杜九公一脸的遗憾样。 “巫惊羽,真的有这样的规矩吗?”凤倾妆眼光轻移,看向身旁面色微变的巫惊羽,扯唇问道。 “是有这么一条规矩。不过你放心,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逆了整个圣月族的天,我都不会放弃你,今生只认定你一人。”巫惊羽执起凤倾妆的手,眼光坚定无比,铿锵宣誓道。 “你说得没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逆了整个八方巨海的天,我也要与你在一起,今生永不分离。”凤倾妆霸气道。 这时,海面又恢复了平静,海的中央却多出一座面积极大的美丽的海岛。船上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那一座突兀冒出的海岛。 “五十年了,能够在有生之年再一次看到马蒂岛,老夫这一生也算没有白活。” 眺望着前方的海岛,杜九公眼中布满了激动的目光。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332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想不到沉没海底的马蒂岛真的能够浮出海面。” 凤倾妆目光眺望着前方感慨了一句后。她扭头看向身后几尺开外的幽一,吩咐道。 “幽一,你带着大家去吧小船放下,我们划船过去。” “是,主子。” 幽一恭敬地应了一声,便带领着幽灵十八骑放下吊在大船边上的小船。 苍茫的大海,小船随波摇曳,显得如此的渺小。 “幽一,你带五个人上小船划桨,其余的人留在‘顺风号’上等我们回来。” 凤倾妆目光平静如水,简短地吩咐完。只见她内力一提,足下一动,翩若惊鸿,轻盈的身子已经轻飘飘落到的小船上。紧接着,幽一挑选了五人随行一同运起轻功,也飘向而落,落在到小船上,左右各三人坐在桨边划水。 “马蒂岛,五十年难得一见的奇岛,怎么能够少了老头子我。”杜九公眼中精芒灼灼,六十多岁的他红光满面,精神奕奕,不见丝毫老态,嗓音洪亮如钟,说了一句后,提起轻功也跃到了小船。 接着,钱满贯、梅毅竹和巫惊羽三人个个身轻如燕,施展轻功跳上了小船。一行人坐着小船朝着马蒂岛前进着。 半个时辰后,小船已经停在马蒂岛的海边,一行人跳下小船登岸。 “哇塞,马蒂岛果然与众不同,瞧瞧这海滩边的海龟比一般海滩的海龟都要大上好几倍。等一会回去的时候,老头子我一定带一只海龟回去煮汤喝,一定很美味。” 看着不远处大如桌面的海龟,杜九公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海龟汤的美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里的海龟的确大得出奇,离开的时候我也要弄一只海龟带回去养着玩。”瞧着前面体积庞大的海龟,凤倾妆眼角抽搐了一下,扯唇道。 “这座海岛浮出海面只有三天的时间,我们还是快点进岛寻找灵露果吧。”巫惊羽提醒道。 “对,正事要紧,我们进岛。” 凤倾妆说完,又吩咐幽二和幽三二人留在海边,看守着小船。其余人都跟着她一起进岛了。 夕阳西坠,暮色降临。一行人在岛上走了一天,除了树木和一些体积庞大的动物外,并不曾看见所谓的灵露果。 此时,大家在岛上找了一处近水源,又空旷的地方休息。 “都走了一天了,除了树木就是动物。老头,这座岛上究竟有没有灵露果啊?”凤倾妆一边烤着手中的野兔子,一边问道。 “据古书记载,岛上应该有一座中心广场,灵露果就长在此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杜九公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凤倾妆手中滋滋冒油的野兔肉,吞咽了一下口水,接着道。 “女娃子,你手中那只和山羊一般大的野兔子也应该烤好了吧。老头子我饿死了,赶快扯一只兔子腿给我偿一偿。” “老头,我敢肯定,你上辈子一定是饿死鬼投胎。接着吧。”凤倾妆玩笑了一句,扯下一只兔子腿扔给杜九公。 “上辈子的事情我不知道。不过,这一辈子我最感兴趣的就是吃。”杜九公边吃边说。 二人说笑着,这时,巫惊羽缓步走了过来,如瀑的墨发在被海风撩起,凌乱地飞舞着,整个人显得更加的邪魅惑人。 “妆儿,马蒂岛浮出海面只有三日时间,若是明日还没有找到灵露果,我们必须折回海边,坐小船回到大船上去。”走到凤倾妆的身边落坐,巫惊羽正色道。 “我知道。走了一天,你也饿了,吃吧。” 扯下另一只兔子腿递给巫惊羽,夕阳的余晖照在凤倾妆绝美如仙的脸庞,此时的她少了平时的清冷,多了几分柔和。 夜渐深,月亮浑圆明澈,高悬在浩瀚的苍穹,美丽而神秘。 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背靠着背,抬头望月说着情人之间的悄悄话。其余人走了一天,累得围着火堆闭目而眠。 突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遥遥传来,若不是功力深厚之人,根本听不到。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凤倾妆秀眉微拧,扭头问着背后的巫惊羽。 “听到了,好像风铃声,清脆美妙却又飘渺,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巫惊羽转头回望,漆黑的俊瞳也浮现出一丝疑惑。 “要不我们寻声过去看看?”凤倾妆黑如点漆的美眸璀璨似暗夜星辰,灼亮有神,扯唇提议道。 “行,不过我们必须给大家留下个话,万一他们醒来不见我们二人,会担心的。” 看着兴致盎然的人儿,巫惊羽唇角边挂着宠溺的笑容,考虑周全道。 “好。” 点了点头,只见凤倾妆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走到一棵大树边。用匕首在粗壮的树杆上刻下几个龙飞凤舞,风骨卓绝的大字。 我与巫惊羽暂时离开一下,若是在明日午时还未回来,大家便先回小船上等我们。 “刻好了,我们走吧。”收起匕首,凤倾妆抿唇道。 “嗯。” 点了点头,二人足下一踏,身轻如燕飞上树梢,提起内力踩着树梢,好像暗夜下林间的精灵,朝着美妙动听的风铃声传来的方向掠去。 “你瞧,头顶的月影西移,天将破晓,可是风铃声依然飘渺遥远。”凤倾妆一边施展轻功脚踏树梢,一边说道。 “应该快到了吧。”巫惊羽也不太确定。 话音刚落,耳边的风铃声突然变得清晰真实起来。 “听,风铃声变大了,我想应该就在附近。”巫惊羽俊美无边的面容流露出一丝喜悦,墨玉般的俊瞳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能够吸附人心。 “看,那里好像有一座尖顶建筑,风格独特,真好看!” 凤倾妆惊呼一声,手指着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 “过去看看。” 二人身形一拭,鬼魅似幽灵,转眼的功夫,人已经轻飘飘落在了尖顶建筑的面前。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333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尖顶的建筑整体看上去就像一个亭子,亭檐的四个角上各自挂着一个风铃,在风中摇晃轻撞,发出清脆动听的声音。亭子内竖立着一座人面蛇身的雕像。手中拿着一根权杖,权杖的顶端镶嵌着一根闪闪发光的绿宝石。亭子周围皆是大理石铺地,一眼望去,好像一座空旷的广场。尖顶的亭子是唯一的建筑物。“这不会就是老头所说的中心广场吧?”凤倾妆环视着四周,蹙眉道。“什么中心广场?”巫惊羽挑眉,眼底升腾起一缕疑惑。“老头说,马蒂岛上有一座中心广场,灵露果就生长在此处。”凤倾妆淡淡道。“若老头说的是真的,我们在附近找一找不就行了。”巫惊羽目光柔和,提议道。话落,二人便在周围寻找了起来。一圈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现,二人的脸上皆流露出失望的神情。“看来这里并不是老头口中所提到的中心广场。”凤倾妆满脸失望道。此时,墨蓝的苍穹月亮收敛光华,白云疏淡,天边曙光渐明。又过了一会儿,阳光穿透云层,融融的照射着大地。亭子檐角垂挂的风铃在晨风中摇得更欢,清脆的声音令人悦耳动听。空气中一丝淡淡的幽香随风飘散。“这是什么香味,真好闻?”凤倾妆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心旷神怡。“你看那。”巫惊羽指着亭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奇。顺着巫惊羽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亭子内人面蛇身的雕像手中的权杖顶端,镶嵌的那颗绿宝石在明媚的阳光照射下,好像一颗种子似的,诡异般的发芽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生长着,转眼间便已经长成一根细细的藤蔓,紧密地缠绕在人面蛇身的雕像身上。“天啊,这简直太神奇了。”凤倾妆双眸睁大,眼底布满了震惊。太阳的光芒越来越强,藤蔓生长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经开花结果。空气中香味浓郁,令人沉醉。“巫惊羽,你说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灵露果?”走近亭子,看着藤蔓上挂着十几颗翠绿欲滴,核桃般大小的绿果子,散发着醉人的香味,凤倾妆启唇问道。“如此神奇的果子,管它是不是?我们都给摘下来就是了。”巫惊羽眼中闪烁着一缕惊愕,清悦的嗓音从好看的薄唇飘出。话音一落,凤倾妆脚下一动,十几颗绿果转眼间全部摘下收入了墨隐云凤。随着果子被摘下之后,生长的藤蔓渐渐枯萎,亭子内的人面蛇身像突然倒塌,广场周围变得地动山摇,地面渐渐开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这样子好像要发生地震似的。”凤倾妆一个防备不及,脚下一迭,若不是巫惊羽眼疾手快,她便要摔倒在地了。“雕刻倒塌,地面开裂。肯定不是好的征兆,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与大家会合的好。”巫惊羽俊目漆黑似墨玉,眼底拢上一抹忧虑。“走吧。”凤倾妆赞同地点点头,二人内力一提,点足而起,将体内的轻功运用到一个令人想像不到的极致,踏着树梢朝着来时的方向快速地掠去。树林中,火堆熄灭,众人刚刚醒来不见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担心不已。当大家看到树上的刻字留言,遂放下心中的担忧。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周围树木乱颤。大家放下的心再一次紧张地提起。“小老头,你活得时间最长,见过的世面最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整个地面怎么突然晃动起来了?”钱满贯身子晃了晃,好似站不稳似的,看向杜九公大声问道。“臭小子,我怎么知道。按理说马蒂岛要明日日落之后才会沉入海底,难道时间提前了?”杜九公心中也是纳闷不已。“不会真的要沉了吧。如今表哥和凤姐姐都没有回来,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钱满贯此刻是既担心又焦急。“依我之见,我们还是先回到海边去等女娃子和巫小子。”杜九公提议道。“可是万一主子回来,见我们不在此处怎么办?”幽一眼底流露出一丝不赞同,开口道。“你这个属下倒是忠心。女娃子和巫小子都是聪明人,我们在树上刻下已回海边等候的字迹,相信二人见了之后,定会立刻赶回海边与我们会合。”杜九公说。“也只好如此了。”幽一点头道。“毅儿,你与女娃子相识的时间也不短,你的字迹她应该熟悉,就由你来刻吧。”杜九公看向梅毅然道。“徒儿这就刻字。”梅毅竹薄唇微动,清润如风的嗓音飘出。只见他内力一提,化指为剑,在凤倾妆刻字的树杆上也刻下‘海边会合’四个飘逸清华的字迹。“走。”字刻好后,杜九公一声大喝。众人纷纷提起内力,将轻功运用到从未有过的高点,速度快得惊人,朝着海边拼命地奔逃。这边,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到达树林后,看到树上刻的字迹后,脚下不停,又一次提起内力朝着海边掠去。地裂越来越严重,无数道深不见底的沟痕出现,冰冷的海水通过沟痕疯狂地往上涌。整座马蒂岛渐渐地往下沉。“使用轻功这么奔跑下去不是办法,速度太慢了。”看着脚下深痕中涌出的海水,凤倾妆眉头紧蹙,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只见她意念一动,手中多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手握匕首划破掌心,嘴中念动‘朱雀禁咒术’的咒语。“以吾之血为祭,吾之灵魂为契,召唤朱雀之神,请赐于我无尽的力量。”随着咒语念出,悬浮半空的凤倾妆长发疯长至脚根部,双瞳由黑转红,赤红如火,妖异魅惑。背部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清晰地传来,一对六尺多长的巨翅破体而出,在后背展开。 334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走吧,我们直接飞到海边去,这样子速度比较快。”话落,凤倾妆抓住巫惊羽的手,背后的巨翅一震,朝着海边快速地飞去。“此地离海边还有一大段的距离,你把这块玉坠也佩戴在身上,这样的话,你体内的灵力恢复得也快一些。”巫惊羽意念一动,取出那块人形玉坠,挂在凤倾妆的腰间。经过双修,凤倾妆体内的灵脉扩充了不少,体内的灵力比以前多了几倍不止。一个时辰后,变身的凤倾妆带着巫惊羽飞到海边的时候,杜九公他们也才刚刚到。从半空滑下,收起身后的翅膀。连续运用了二个时辰的灵力,凤倾妆的脸色微显苍白。“表哥,凤姐姐,你们的速度真快,居然比我们还先到一步。”看到从天而降的二人,钱满贯老远就大声在喊道。“女娃子,你们昨晚上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怎么整个岛上山摇地动,好像要沉没似的。”杜九公神情严肃,快步走过来正色道。“马蒂岛的确要沉了。我们还是赶快上船离开这里,回到大船上再说。”凤倾妆苍白的面容透着一丝严肃,让人不敢质疑她的话。“啊,真有要沉了。可是灵露果都没有找到,那师兄断掉的灵根怎么办?”钱满贯心底惋叹一声,话刚说完,便被杜公九一把拎起,运起轻功,点足掠向小船,嘴中斥责道。“费话那么多,还不赶快上船。”紧接着,众人纷纷朝着停泊在海边的小船掠去。“幽一,你们赶快划船,离开这里。”上船后,凤倾妆面容冷静异常,快速地吩咐着。一说完,她便坐下来,双膝盘起开始打坐恢复灵力。幽一等六人纷纷提起内力,拿起船桨划去。小船随波快速地离开的马蒂岛的海边,朝着大船的方向前进。“糟糕。我忘记带一只大海龟回去煮汤喝。”小船划出去老远,杜九公一拍脑袋喊道。“小老头,你就别惦记着那海龟汤,这辈子你只怕都没的那口福喝到马蒂岛海龟熬制的汤了。”钱满贯鄙夷地瞥了一眼自个儿馋嘴的师父,气道。话音刚落,整个马蒂岛不断下沉,形成一股强大的漩涡。幽一他们拼尽全身的力气划着船桨,可是小船根本就前进不了半分,反而在朝后退。“不好,马蒂岛下沉形成的漩涡太大,小船根本就前进不了。在这样下去,我们一船的人都被漩涡吸进去。”巫惊羽眉头紧蹙,思索着应对之法。听到此言,凤倾妆睁开了双眼看了一下周围,眉头紧皱。只见她走到船尾,内力一提凝聚掌间,双掌猛地推出,一股强悍无比的掌力拍向海面,形成强大的反推力,带动着小船朝前方划进了一大段距离。这时,巫惊羽、钱满贯、梅毅竹和杜九公也走到船尾,每个人轮流出掌拍向海面,小船前进的速度大大的提高。如此拍了近二刻钟的时间,小船远离了巨大的漩涡,船尾的几人内力消耗过大,也是累得满头大汗。脱离危险,大家皆松了一口气。突然想起在岛上摘下了绿果子,凤倾妆意念一动,取出一粒,周遭顿时香气扑鼻,令人神清气爽。“老头,你看一看这绿色的果子是不是灵露果?”将绿果递到杜九公面前,她目光沉静,启唇问道。接过绿果,杜九公放在鼻端嗅了嗅,怡人的香味通过鼻也钻入体内,说不出的舒畅。“虽然老头子我没有见过真正的灵露果,不过此果世间少有,乃是极品。服下此果只有益处,没有坏处。”“既然没有坏处,梅毅竹,你就吞下这个果子试一试,也许灵根真的能够恢复。”瞧着杜九公垂涎三尺的模样,凤倾妆动作敏捷,伸手一把夺回他手中的绿果,塞到梅毅竹的手中。接着,又意念一动,取出早已经放在墨隐云凤中的黑玉断续膏,一同塞到了他的手中。“谢谢。”梅毅竹脸上露出清风晓月般的浅笑,清雅如竹,给人一种非常舒适的感觉。“无需客气。你的灵根因我而断,如今我这些都是应该的。你赶快吃下去看一看有没有效果?”凤倾妆焦急地催促道。“不急,还是等到了大船上再吃下绿果吧。”梅毅竹唇角勾勒出一丝温雅的笑容,好似一阵春风拂过,清润和沐。凤倾妆点了点头。海风徐徐,浪涛阵阵。在幽一等几人用力的划桨下,小船终于靠近在大船。大家登上大船后,杜九公、梅毅竹和钱满贯师徒三人钻入了船舱,自然是帮梅毅竹续接灵根。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则站在船头,放眼眺望着浩瀚无边的大海,飞鱼破浪而出,迎着雪白的浪花腾空飞翔。“也不知道我们在岛上采摘的果子是不是灵露果?”凤倾妆目光虽然停留在海面上,眼中却布着一丝忧虑。“不管是与不是,你都已经尽心,剩下的且看天意了。”巫惊羽侧目看着身旁的人儿,温柔地安慰道。沉默了片刻,船舱内钱满贯的喊声传来。“表哥,凤姐姐,你们进来帮一下忙。”闻言,二人脚下一动,身形快如闪电,朝着船舱奔去。进入船舱之后,只见梅毅竹已经褪下了身上的上衣,神情痛苦不堪,盘膝坐在床上。“巫小子,女娃子,刚才听说臭小子说,你们也习得《回春术》,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你们二人体内的灵力比我们强悍,又都是最纯净的金色灵力,修复灵根来比较轻松。女娃子,你就负责修复毅儿双手的灵根续接。巫惊羽,毅儿脚上的灵根修复就交给你了。”杜九公说。“好,没问题。”二人齐声应道。“那我们开始吧。”杜九公说完后,将黑玉断续膏涂抹在梅毅竹的双手与双脚处,很快,服下绿果的他双手与双脚处出现一条断掉的绿色筋脉,这就是他体内的灵根。 335一律拒收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灵力释放,金色的光球从掌间释放,道道金芒包裹着梅毅竹的双脚和双手,再慢慢钻入他的手与脚中,续接着他的手脚之上断掉的灵根。“嗯。”梅毅竹咬着嘴唇,闷哼一声。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冒出,可见续接灵根是相当的痛苦。漫长的半个时辰过去了,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撤回了灵力,梅毅竹体内的灵根终于续接完毕,他整个人好像动了一场大手术似的,虚弱地躺在床上。“毅儿,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出去了。”杜九公眼底盛满了关心与心疼。“嗯。”面容苍白的梅毅竹点了点头。几人移步走出了房间。“妆儿,如今梅毅竹的灵根已经续接,你有何打算?若是不想回东启国,就随我一同去圣月族吧。”巫惊羽漆黑的俊目有着一丝期盼与真诚。“我不回东启国,也不去圣月族。我打算去凤族的凤鳞岛,不过我会先将你送回圣月族的隐龙岛。”凤倾妆脸上挂着淡雅的笑容,凝着巫惊羽的黑眸中,目光坚定,说明她心意已决。八方巨海,有八座岛屿。凤鳞岛、祖岛、玄岛、炎岛属于凤族。而凤族的族长与朱雀神殿皆建在凤鳞岛上。隐龙岛、元岛、风岛、流岛则属于圣月族。圣月族巫氏一脉连同天、地、乾、坤四大长老则住在隐龙岛上。“为何不让我陪你一起去凤族?”巫惊羽俊眉微蹙,神采风气的俊容瞬间变得黯然,眼底的失落一闪而逝。“你别多想。我在凤族还有一丝私事要解决,而你的身份是圣月族的少主,两族同处八方巨海,平时难免会有一些争端,你去不合适。”凤倾妆面容沉静似水,宛若夜间静静绽放的优昙花,幽香淡淡,令人沉醉。启唇解释道。“可是我不想与你分开,只想陪在你的身边。”执起凤倾妆的手,巫惊羽眼中深情流露,浓得化不开。“表哥,你若是真的不想与凤姐姐分开,那就赶快行动,将她娶回去。到时候不就可以日日夜夜与她在一起。”钱满贯走过来,墨发如瀑,随风飞扬,浓眉上挑,暧昧地扫视着二人,淡笑道。“臭小子,你总算说了一句有用的话。圣月族与凤族不能通婚,看来我回去之后,得想个法子说服我们家那个老古董,不然成亲之事还真的不好办。”说到两族不能通婚,巫惊羽就一个头两个大,万分头痛。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定下这该死的规矩。“怕什么?若是姨父真的不同意你与凤姐姐的婚事,大不了学我娘,你跟着凤姐姐私奔到我们凤族来。”钱满贯唇角弯起一抹大大的弧度,出着锼主意。“这到是个好办法。到时候要真是摆不平我们家的老古董,妆儿,你可一定要带着我私奔,养我一辈子。”巫惊羽俊眸轻眨,佯装出一副可爱卖乖样。看得凤倾妆眼角直抽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红唇微动,无情的冷语吐出。“三无人员,一律拒收。”话落,凤倾妆脚下一动,朝着船舱的房间走去。微冷的海风吹得她长发飞舞,衣袂翻飞,秀目栩光灼亮,竟有几分世外遗仙的出尘之味。“表哥,什么是三无人员?”凤倾妆离去之后,钱满贯拉住巫惊羽,眼眸中闪烁着一丝好奇,启唇问道。“三无就是指无钱无势无权。”巫惊羽没好气地回答。“原来这就是三无。看来我刚才提出私奔的点子只怕是不管用了。你好好加油,回圣月族后早点说服姨父,争取早日娶凤姐姐过门。我会在凤族为你加油祈祷的。”钱满贯同情地看着巫惊羽,笑着走开了。苍茫的大海,一望无际。‘顺风号’在海上行驶了半个月,终于到达了隐龙岛附近的浅水海域。“巫惊羽,我已经让幽一他们放下小船,你坐小船自己动手划回隐龙岛吧。”凤倾妆脸上神情淡漠如风,眼底却深藏着一丝淡淡的不舍。“妆儿,我舍不你。要不我易容跟你一起去凤族,绝对不会让人看出我的身份。”依依不舍地拉着凤倾妆的手,巫惊羽墨玉般的俊瞳中布满了浓浓的不舍。“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你的身份被人识穿,只会让凤族与圣月族,两族的争斗愈加的水火不融。”凤倾妆冷傲的双目布满了坚持,轻易不会改变主意。无奈地叹息一声,巫惊羽捧起凤倾妆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不放心地叮嘱道。“苍狼统领凤族多年,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我知道。你快点走吧,离家多年,也应该回去看看。”凤倾妆催促道。“那我走了,你要保重。”依依惜别过后,巫惊羽痴望了凤倾妆一眼,将她如今的模样深深刻在脑海之中,身形一闪,犹如腾飞的大鹏,人已经飘然落在了小船上。“妆儿,我会想你的,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想你。”小船上,巫惊羽抬眸望着站在甲板上,衣袂翻飞的凤倾妆,漆黑的墨瞳深情款款,肉麻兮兮地说着离别话。凤倾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了甲板,启唇喊道。“开船,去凤鳞岛。”凤鳞岛距离隐龙岛中间隔着风岛与炎岛,只需三个时辰便可到达。日落西山,‘顺风号’乘风破浪,在夜幕降临之前到达了凤鳞岛附近。“天女,如今整个凤族已经在苍狼的掌控之中,我们若是从码头登岸,只要一下船行踪肯定会被发现。”梅毅竹五官俊秀儒雅,一身青碧长袍走过来,好似清凉的晨风,带着丝丝竹香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凝着凤倾妆的目光柔如明阳,眼底蕴藏着丝丝情意,嗓音清润柔和,似三月春风拂过,听得人异常舒适。“凤族我不是太了解。既然不能够从码头登岸,你有何高见,说来听听?”凤倾妆目光淡然若水,虚心讨教道。 336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三日后便是凤族一年一度的水灯节,到时候整个凤族热闹异常。凤族的族民都会聚焦在鳞河边放灯祈福。历年来,凤族的族长都必须在水灯节那一日,邀请其余三岛的岛主齐聚朱雀神殿,祭拜朱雀之神,请出雀神碧水灯,命人抬到鳞水河边,举行放灯仪式。”顿了顿,梅毅竹继续道。“相信再过三日其余三岛的岛主和三岛上的达官富人都会坐船登凤鳞岛,到时候我们便可趁着人多登岛。”“行,就按你说的办。明日趁着人多,我们便混入凤鳞岛上。”凤倾妆目光清冷且坚定,点头赞同道。寻一了处稍显偏僻的地方,顺风号停泊此处。三日后,天空如水般澄澈蔚蓝,几抹轻云浮动。午时未到,凤鳞岛的码头处已经是热闹非凡,大小船只数不胜数,无数锦衣华服之人从船上登岸,皆是来参加凤族一年一度的水灯节。此时,顺风号也依靠到了码头边上,凤倾妆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下船,跟随着登岸的人群朝前走着。而梅毅竹曾经是凤族的大祭祀,在船上的时候就已经易容成了五官刚毅的男子,身上却依然有着一股淡雅好闻的竹香。一行人刚刚下船,凤倾妆包裹在黑色长裤下的身材显得更加的高挑,绝美的容颜,清冷却又透着一丝神秘的气质,很快便成为码头众人的焦点。各种各样的目光投向她,有女子嫉妒艳羡的目光,有男子痴迷yin邪的目光,也有赞赏的目光……接受到大家的目光,凤倾妆眉头不悦地蹙起,凌厉的眼眸好似出鞘的宝剑,森冷慑人,说不出的压迫,从码头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大家赶紧收回神线,不敢再看向眼前这位美若冰山的女子。人群之中,唯有一人,皓眸清明似朗月,泛着秋波,漾出丝丝浅淡的笑意,风华绝代朝着凤倾妆走过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妆儿,我们又见面了。”“巫惊羽,不是让你别来,你怎么还是来了凤族?”凤倾妆眼底浮起一丝不悦,小声责问道。“我是想听你的话,不插手凤族之事。可是你看。”话到此处,巫惊羽意念一动,晃了晃手中的邀请函,递给凤倾妆看了看,接着道。“这可是苍狼亲自邀请,我们圣月族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爷便自动请缨,前来凤族走一趟。”“算你有理。”白了巫惊羽一眼,凤倾妆淡然的嗓音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别气了。今日苍狼不但邀请了凤族三岛的岛主,还邀请了我们圣月族的族长与三岛岛主参加今年凤族的放水灯大会。苍狼一向野心勃勃,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阴谋?你等一会儿一定要小心。”巫惊羽眼底浮起一抹忧虑,不放心叮咛道。“知道了,你也要小心。我和梅毅竹他们先走了。”话落,凤倾妆抬脚便朝前走去。“等一等,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在前日收到苍狼送来的邀请函的时候,我已经让墨月和墨隐昨日就已经混上凤鳞岛,调查了一番。朱雀神殿周围戒备森严,布满了侍卫。若想进入必须凭邀请函才行。拿着吧,这是圣月族元岛岛主的邀请函。”巫惊羽从墨隐云龙中取出一张邀请函递到凤倾妆面前。“谢了。不过那个元岛岛主为什么肯把邀请函给你,该不会是你以少主的身份压人,他才迫不得已让出来吧。”接过邀请函,凤倾妆美眸轻眨,宛若暗夜星辰,璀璨灼亮,启唇猜测道。“爷从来不喜欢用身份压人。这可是元老头打赌输了,主动奉献出来的。”巫惊羽漆黑的眼瞳光华点点,唇角挂着璀璨的笑意,潋滟如碧湖波光,旖旎动人。“你究竟跟那老头子打了一个什么赌?”凤倾妆心中十分好奇,望向身侧俊美无边的男人开口道。“这元老头从来不流连烟花之地,我便与他打赌,若是他进了翠红楼,肯定是一发不可收拾,飘飘欲仙,舍不得走。结果还真让我给言中了。”巫惊羽墨玉般的眼眸闪烁着慧黠。“该不会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吧?”凤倾妆犀利地眼眸审视着身侧的人,红唇微动。“我只不过在打赌之前,请元老头喝了一杯茶而已。”巫惊羽俊容漾着一抹颠倒众生般邪笑。二人边走边说,梅毅竹和钱满贯等跟在后面。而幽灵十八骑在凤倾妆的指示下,早已经混入了人群中。至于杜九公,闻到路边香喷喷的小吃后,便再也不肯动脚了。“天女,前面就是朱雀神殿。”梅毅竹稍稍加快脚步,走到凤倾妆身边轻声提醒道。闻言,凤倾妆抬眸望去,前方五百米远的地方,一座恢宏大气的建筑,远远看去,外形美观精致,好像一只展翅腾飞的朱雀。神殿前面最外围侍卫林立。里面则是八方巨海其余几岛的岛主和其随从。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拿出邀请函后,领着易容的梅毅竹和钱满贯二人从侍卫身边走过,朝着里面神殿大门口的广场走去。朱雀神殿的广场,宽敞无比。左右两边各摆着一排座椅,左边是凤族几位岛主所坐,而右边则是圣月族之人所坐。巫惊羽身为圣月族的少主,位子在右边最靠前。凤倾妆拿着元岛岛主的邀请函,在巫惊羽靠后的一个位子落坐。梅毅竹和钱满贯则站在二人身后。等了一会儿,只见祭祀完的苍狼从神殿内走出来,他身强体建,断了三指的左手套着三个指环。曾经那一脸的络腮胡子在被凤倾妆使用权杖射出的火星毁了他的某个部位后,下巴变得光秃秃的。一走出神殿,苍狼锐利如狼的眼眸扫视着殿外各岛岛主,当目光从凤倾妆脸上扫过的时候,眼底浮起滔天至极的恨意。这个害他断子绝孙的女人,哪怕是化成灰他都能够认得出来。何况是没有易容,大摇大摆坐在神殿外的她。 337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苍狼族长,几年不见,想不到你那一脸的络腮胡子居然不见了。这样的你看起来少了几分身为男人该有的俊气与霸气,反而是多了几分女子的阴柔。”凤倾妆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漆黑的眼瞳布着一丝轻嘲,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气道。反正众目睽睽之下,苍狼也不敢对她如何?再加上得知这一次苍狼邀请八方巨海各岛岛主,很有可能有所图谋,原本打算低调行事的她改变主意,决定高调行事。闻言,苍狼气得脸色铁青,残冷的双瞳漆黑似苍穹,浮现出浓烈的杀意,却又很快地收敛下去。只是袖中紧握的双拳表明他真的很想杀了眼前嚣张狂妄的女人。“妆儿,上一次你对苍狼究竟做了些什么,他干嘛一副恨不得杀了你的模样?”巫惊羽微眯的眼眸犀利如箭,苍狼眼中浓烈的杀意自然没有逃过他的法眼。身子微侧,凑到凤倾妆的耳边小声问道。“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上一次与梅毅竹进入朱雀神殿的时候,我利用朱雀权杖,一不小心弹出一点火星,害得他断子绝孙而已。”凤倾妆脸上是盈盈如水的笑意,云淡风轻地说道。闻言,巫惊羽嘴角抽搐,含着笑意的眼睛时不时地瞟向苍狼腹下的某个部位,气得苍狼脸色更加的阴郁难看。这时,苍狼身边的一名侍卫走到他的身边耳语了几句。正事要紧,只见他点了点头,残狠的黑瞳如狼一般锐利,深吸一口气,平复因为凤倾妆一番话带来的怒气,嘴唇微动,宏亮的声音回荡在朱雀神殿的门前上空。“今日是凤族一年一度的水灯节。苍某今日不但邀请的凤族祖岛的刘岛主、玄岛的李岛主、炎岛的火岛主,还特意邀请了圣月族的巫少主,以及圣月族风岛的白岛主、元岛的元岛主和流岛的姬岛主。在这里,苍某很感激大家赏脸参加这一次的水灯节大会,为八方巨海的所有人祈福,祈求大家平安吉祥。”假仁假义的一番话说完之后,苍狼的眼底滑过一丝阴狠,转瞬即逝,面上带着一抹假笑。宏亮的嗓音高喊。“请雀神碧水灯。”喊完年,苍狼朝后退开几步。只见四个身强体壮的莽汉抬着一顶一人多高的,直径六尺多长的圆形碧水灯。灯的底座是莲花形状,上面雕刻一只展翅飞翔,栩栩如生的朱雀。碧水灯边摆放着许多的鲜花,插着许多未点燃的蜡烛。“这雀神碧水灯做的到是挺漂亮的。只是苍狼费心心机,请了大家来,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让大家来欣赏碧水灯?”凤倾妆眼眸微眯,遮挡住眼中的凌厉,看向旁边椅子上的巫惊羽,小声道。“再等等,看他玩出什么花样?”巫惊羽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眼底一闪而逝的锐利,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抚摸着桌上的茶杯的杯身,头稍偏,轻声道。这时,只听苍狼一声大喊。“点灯。”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脸上挂着圣洁的笑容,好似雪山上的雪莲初开,清丽动人。她手持烛火莲步微移,朝着雀神碧水灯缓步走去。“奇怪。为了防止雀神碧水灯上面的烛火熄灭,点灯仪式通常都是在鳞水河边举行的,等到点灯仪式过后,就是放灯仪式。这苍狼居然将点灯仪式放在朱雀神殿前举行。”站在凤倾妆身后易容的梅毅竹,微垂着头,眉头紧蹙,温润的眼眸闪烁着一丝疑惑。梅毅竹话音刚落,突然一阵清风拂过,嗅觉灵敏的凤倾妆闻到了一股异常熟悉的味道。而这时,点灯的女子离碧水灯只有三步之遥。“不好,这碧水灯中有炸药,大家赶快逃。”凤倾妆面色大变,扯唇大喊的同时,她已经身形一动,快如闪电,带着梅毅竹和钱满贯二人朝着后方快速闪去。听到炸药二字,巫惊羽也是脸色蓦地大变,身形一拭,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整个人已经远离了碧水灯。其余众人听见凤倾妆的喊声,并不懂何为炸药?可是稍稍有头脑的人见巫惊羽脸色大变,快速退开后,猜测到这炸药肯定是极其危险的东西,也跟着施展轻功朝后退去。这时,点灯女已经走到了碧水灯旁,她的脸上挂着圣洁的笑容,眼底有着一抹绝决,手中的烛火点燃了碧水灯。只听见一声巨响,朱雀神殿前出现一个大坑,周围尘土飞扬,黑烟滚滚。几位岛主中,只有凤族炎岛的火岛主和圣月族流岛的姬岛主,在看到巫惊羽闪离后,聪明地跟着后退幸免于难,其余的几位岛主都还未明白发生的什么事情,就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分不清谁是谁?而苍狼在喊点灯的时候,趁着众人的视线焦灼在中间的碧水灯上后,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得远远的。“该死的苍狼,野心真不小,居然想将八方巨海各岛岛主全部炸死,他好趁占领各岛,一统八方巨海。”巫惊羽面容阴沉难看,幽冷的寒瞳浮起浓烈的杀意。“凤姐姐,今日若不是你在场,大家只怕都身首异处,连个全尸都没有。”瞧着朱雀神殿前,一地模糊的血肉,圆溜溜的眼珠滚动着,钱满贯眼底布满了震惊。“如今死了几位岛主,我们得赶快抓住苍狼这个罪魁祸首。给几位死去的岛主的家人一个交待,否则圣月族与凤族必将有一场大战,到时候只怕整个八方巨海都会陷入一场劫难。”凤倾妆冷清的面容镇定如山,冷静地分析道。“妆儿说得不错。当务之及必须先找到苍狼这个野心十足的家伙。”巫惊羽蹙眉道。话音刚落,周围涌出无数的弓箭手和侍卫,将凤倾妆、巫惊羽、钱满贯、梅毅竹还有刚才死里逃生的姬岛主与火岛主,以及几位命大的侍卫。“你们不必费心找我。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一个都别想离开。给我放箭。” 338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苍狼站在这些侍卫的后方,眼睛中充满了狼的嗜血与残忍,冷声下令道。一声令下,箭如雨下‘嗖嗖’地狂射向被围困在中间的凤倾妆和巫惊羽等人。众人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挡下射到面前的利箭,可是依然有武功稍弱的几位随从受伤。“弓箭手太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妆儿,我们使用龙雀合璧,一举拿下苍狼。”扫了一眼周围,除了最前排近一千名弓箭手,后排最少还有五千名手拿长矛,杀气腾腾的侍卫。巫惊羽俊眉紧蹙,周身寒意料峭,漆黑的眼瞳中布满了杀意。此刻,他与凤倾妆背靠着背,一面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抵挡着射来的利箭,一面启唇说道。“好,今日你我同心,龙雀合璧,一块儿收拾了苍狼这个野心勃勃的狗贼,也省得他继续祸害大家。”凤倾妆脸色阴骜酷冷,灼亮的眸子染上森冷的戾气,周身冷意骇人,点头同意道。话音一落,只见二人用手中的长剑划破掌心,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地,如点点红梅绽放。“以吾之血,引天地之力量,火之灵力,召唤朱雀现身。”“以吾之血,引天地之力量,召唤神龙现身。”二人红唇齐动,念动咒语。随着咒语落下,朱雀神殿前突然狂风大作,天地大变。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缓缓上升,悬浮半空,周围自然而然形成一道防护墙,殿前的弓箭手锐利的箭羽一接触到防护墙,犹如射到的钢板上般掉落在地。“现。”只见二人齐声大喊,凤倾妆的体内钻出一只赤红如火,美丽炫目的朱雀,赤红的双瞳好像璀璨的红宝石。而巫惊羽的体内则钻出一条通体乌亮的黑龙,灼亮的龙睛似墨玉般美丽,硕大的龙身盘旋上空。一龙一雀盘旋在朱雀神殿上空,交颈纠缠,各自发出兴奋的龙吟与清脆的雀啼。朱雀神殿前,当众人看到盘旋上空的朱雀与神龙,眼中流露出膜拜与虔诚,纷纷跪下。当然,凤族中人跪的是朱雀,而圣月族中的人跪了自然是神龙。“苍狼,你狼子野心,罪恶昭彰。不但杀死了凤族的前任族长,夺其族长之位,还赶走了凤族的竹毅大祭祀,今日还设下歹计,意图炸死八方巨海圣月族的少主和各岛岛主。我身为凤族的天命之女,今日便代替我们伟大神圣的朱雀之神来惩罚你这个罪恶深重的贼人。”悬浮半空的凤倾妆漆黑的眼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神殿前面色大变的苍狼,眼眸中迸射出浓烈骇人的杀意。只见她一声令下。“朱雀,用你神圣的朱雀之火焚烧苍狼,洗尽他一生不可饶恕的罪孽。”这时,与凤倾妆双手紧紧相牵的巫惊羽目光幽冷阴寒,抿唇命令道。“神龙,苍狼罪不可恕,你与朱雀一同灭了他,为我们八方巨海枉死的几位岛主报仇。”“是,主人。”朱雀和神龙齐齐应道。只见神龙硕大的龙身一摆,一招神龙摆尾扫向立在神殿前发号命令的苍狼。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苍狼毫无还击之力,强健的身体撞到神殿门前的大柱上,再重重摔落在地,殷红的鲜血溢出嘴角。紧接着,朱雀尖喙一张,一道艳红的火柱喷向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苍狼。“啊!”惨厉至极的惨叫回荡在神殿上空,很快便随风消散。“凤族的勇士们,如今苍狼已经死,你们不必再助纣为虐,还是快快放下武器,弃暗投明。”悬浮在半空的凤倾妆金色的灵力包裹着周身,神圣不可亵渎,润泽的红唇轻启,内力夹杂其中,清亮的嗓音回荡在神殿上空。听到此言,又见苍狼受烈火焚身之刑,已经化成尘埃随风而逝。神殿前的弓箭手和长矛侍卫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用膜拜的眼神看着半空的凤倾妆。“臣凤族大祭祀竹毅参见天女,誓死效忠天女。”见众人放下武器,梅毅竹赶紧撕下脸上的薄皮面具,走到神殿前方带头喊道。他的样貌,很多凤族人都见过。机灵的钱满贯也赶紧混入侍卫们当中,跪在地上,高喊道。“参见天女,我们愿意效忠天女,共同守护凤族。”随着二人的起头,其余凤族人纷纷开口高喊,“参见天女,我们愿意效忠天女,共同守护凤族。”喊声响彻云霄,久久不散。“大祭祀请起,大家都起来吧。”半空中的凤倾妆灵力一收,朱雀重新回到体内。她鬼魅如风的身形一飘,来到梅毅竹的身旁,亲自扶起他,表明自己的礼贤下士,在众人面前博个好印象,方向接手凤族。众人纷纷起身。这时候,只见不远外一名淡紫长裙的少女,小麦色的肌肤,周身散着一种健康之美。她漆黑若星辰的眼瞳蓄满了狠戾与杀意,提剑朝着凤倾妆飞速刺来,嘴中厉喝道。“妖女,你杀我大哥,拿命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凤倾妆身形一动,避开背后刺来的长剑,抬手两指夹住苍雅刺来的锋利的剑尖,眼中寒气四溢,语气轻蔑至极。“不知死活。就凭你的身手,想杀我只怕等到下辈子都不可能。”话落,内力暗使,苍雅手中的长剑顿时断成一截一截,掉在地上。看着手中的剑柄,苍雅眼中浮现出滔天的恨意,一抹绝决滑过。“妖女,今日杀不死你,我便于你同归于尽,也算为兄长报得大仇。”说完后,只见苍雅从袖口中滑过一个小型炸药点燃,脚下一动,动作迅速地冲向凤倾妆,死死地抱住她。大有同归于尽之绝决。凤倾妆挣扎了一下,奈何抱着必死的决心的苍雅,用力太大,根本挣脱不了。眼见着苍雅手中的鸡蛋大的小型炸药的引线已经燃到了尽头,凤倾妆心急如焚,眼中戾气一闪而逝。 339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今日是凤族一年一度的水灯节,祈福的吉祥日。我本不想多造杀孽,可是你却非逼着我动手。去死吧。”话落,凤倾妆清冷的眸子幽深如渊,眼中森冷的杀意一闪而逝。只见她内力一震,苍雅顿时感觉到手臂发麻,抱住凤倾妆身体的手稍稍一松。趁着这个空档,凤倾妆素手一抬,一把用力地掐住苍雅的脖子。呼吸一窒,苍雅被迫张大嘴。这个时候,凤倾妆另一只空闲的手紧抓住苍雅握着炸药的手,用力一折,再朝着她的嘴边利落地一送,炸药便塞入了她的嘴中,然后再点住她的穴道。“大家趴下。”凤倾妆大吼一声,全身的内力凝聚腿上,一记无敌神腿踢出,苍雅整个人被踢到了朱雀神殿的上空。喊声落,趴在地上的众人只听见上空一阵爆炸声响,接着便是漫天的血雨,夹杂着血肉落下,苍雅自食恶果,被炸得四分五裂。亲眼看着苍狼兄妹惨烈至极的死法,神殿前站起来的凤族的侍卫们看向凤倾妆的眼神,人人眼中流露出敬畏。这时,梅毅竹脸上挂着清雅如风的笑容,优雅地缓步走过来,身上散发的淡淡的竹香冲淡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天女,你的身上都脏了,不如先入朱雀神殿内的后殿休息梳洗一番,这里交给我来处理。”目光温柔似水,瞧见凤倾妆如丝般顺滑的青丝上沾染着几点血肉,柔声道。“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抬袖闻了闻自己的身上,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凤倾妆眉头皱了皱,便朝着朱雀神殿内走去。穿过正殿,便是上次梅毅竹带她来的环境清幽的后殿。站在二人曾经藏身的大榕树下驻足站了一会儿,榕树依然枝繁叶茂,好似一朵撑开的巨伞。又朝前走了一会儿,看到一座精致,美伦美奂的宫殿。殿前金匾高悬,上书‘天女殿’三个清秀婉约的字迹。凤倾妆上前,抬手推开‘天女殿’的殿门,进门是一间宽敞无比的大厅,右面则是寝室。抬脚跨过门槛,朝着右边走去,寝室再往右居然是一间浴室,浴池内温泉之水散发着热气,烟雾缭绕。跳入浴池,快速地清洗了一遍,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后,凤倾妆又朝着朱雀神殿前走去。“梅毅竹,巫惊羽和钱满贯他们呢?”凤倾妆启唇道。再次回到神殿前的时候,守护神殿的弓箭手和长矛士兵已经退了下去,而巫惊羽、钱满贯以及二位未死的岛主都已经离开。“师弟去找师父了。炎岛的火岛主我已经吩咐人带他去迎宾楼休息。至于巫少主和流岛的姬岛主刚才已经离开,想来是准备回圣月族去。”梅毅竹淡定从容地禀告道:“巫少主让我转告你,圣月族白岛主之死,他会摆平,让你不用担心。”“这苍狼兄妹二人虽然已经死了,可是也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大麻烦。白岛主之死巫惊羽可以摆平,可是凤族的刘、李两位岛主的死,你看应该如何解决?”凤倾妆眉头紧拧,目光投向梅毅竹,询问道。“女娃子,你若是答应亲手煮‘佛跳墙’给老头子我吃,刘、李两位岛主的死,老头子我替你摆平。”正在为难之际,走到近前的杜九公刚好听到她刚才的话,遂开口道。他的身旁站着钱满贯。“老头,你真有办法?”凤倾妆眼光轻移,带着一抹怀疑的目光投向杜九公。“你可别小瞧了老头子。我的身份想必毅儿没有告诉过你吧?”杜九公红光满面,气色极好的脸庞流露出得意的神情。接受到凤倾妆看过来的目光,梅毅竹脸上漾着清润和沐的浅笑,唇角一勾。“师父是凤族的三大长老之一。”“那其它二位长老呢?”凤倾妆问。“在苍狼杀了白族长,夺了族长之位后,两位长老也被苍狼残害。当时师父不在族中,才幸免于难。”梅毅竹淡淡一笑,温润的嗓音好似清风拂过,说不出的舒适。“我猜啊,当时老头一定跑到别的地方偷东西吃去了,才救了你一命。看来,这馋嘴也是有好处的。”凤倾妆漆黑的眼眸含着一丝淡淡的笑。听到此话,一旁的杜九公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讪讪一笑,威胁道。“算你说对了。不过,这‘佛跳墙’你到底煮不煮,若是不煮给老头子我吃,刘、李两位岛主的死的事情我决不插手管。”“行,等你处理完这件事情后,我便煮给你吃。”凤倾妆无奈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老头子我现在就去处理。臭小子,陪师父一道去祖岛和玄岛走一趟。”杜九公嘴角溢出一丝愉悦的笑,拉着钱满贯朝着码头狂奔过去。“梅毅竹,我想去苍狼生前住的房间去看一看。”在杜九公和钱满贯离开后,凤倾妆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凝重,看向梅毅竹说道。“我带你去。”虽然不知道凤倾妆为何突然提出,可是梅毅竹却什么都没有问,抬脚沉默地走在前面带路。“天女,这便是苍狼的住所。”走了近一刻钟的时间,梅毅竹停下脚步,在一所大宅院前面停下脚步,启唇道。“走吧,进去瞧瞧。”凤倾妆神情淡然若水,嗓音平静,没有丝毫的波动。“嗯。”点了点头。二人抬步走了进去。此时的苍府寂静无声,在得知苍狼已死的消息后,府中的下人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而苍狼唯一的夫人,早在几年前,背夫偷汉被发现后,就已经被他活活折磨至死。“这里曾经是白族长一家人住的地方,想不到被苍狼占领之后,院中的奇花异草都不见了。”看着面貌大变的庭院,梅毅竹感慨道。“带我去苍狼的房间吧。”凤倾妆此时心中急着想了解一件事,心急地催促道。 340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跟我来吧。”梅毅竹身姿俊挺,漆黑的眼瞳有着高天流云般清澈,在前面领路。穿庭过院,来到一处风格刚毅的院前,院门口摆放着一颗硕大的狼头石雕。“看来这里应该就是苍狼生前所住的房间。”扫了一眼那颗石雕狼头,凤倾妆抿唇道。“天女来这里究竟想找什么?”忍了一路,梅毅竹终于还是按耐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重要的东西。”给出五个简短的字,凤倾妆足下轻移,人已经朝着房间内走去。苍狼的房间如同他的一般粗犷,没有太过精致的装饰。凤倾妆在房间内翻找了一阵子,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朝着旁边的书房走去。一走进书房,书桌上摆放着几本书,凤倾妆随用拿起来翻看了一下,顿时傻眼了。“靠,这该死的变态,都已经不能那个了,平时居然还偷看《春宫七十二式》。”低咒一声,合上手中的书籍,凤倾妆继续在房间内翻找着。“天女,你究竟要找什么,可需要我的帮忙?”瞧着凤倾妆毫无头绪地乱翻一通,梅毅竹关心地问。“你来帮我想一想,若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你说苍狼会藏在什么地方?”凤倾妆抬眸望过去,询问道。“若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自然会在密室或者暗格之内的地方。正巧我知道这间书房有一个暗格。”梅毅竹勾唇浅笑,温润的嗓音犹如三月的暖风,吹散了一室的寒冷。“太好了。你赶紧打开暗格。”凤倾妆眉头舒展,唇角勾起一丝愉悦的笑意,心急地催促。微笑地点头后,只见梅毅竹走到书桌前,轻轻转动了一下书桌上的笔筒,书桌的下面出现一个暗格。“这还是小时候,有一次师父带我到白叔的书房,我一时贪玩无意中发现的。”边说边蹲下去,梅毅竹将暗格内的东西全部取出,递到凤倾妆的面前,继续道。“你瞧一瞧,有没有你要找的东西?”接过梅毅竹手中的一大堆东西,最后,她在一本手写的书中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原来这凤族第三代族长居然与我一样,也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看着书中制作炸药的记载,凤倾妆蹙眉喃喃道。“天女,你说的话我怎么不明白?”梅毅竹万分疑惑。“你不明白也是正常。我要的东西已经找到,我们走吧。”话落,凤倾妆内力一提,手中的那本书已经化成粉沫。她不希望炸药这种东西出现在本不该出现的冷兵器时代。离开了苍府,二人回到了朱雀神殿。在神殿内住了近一个月的日子,杜九公和钱满贯二人便从祖岛和玄岛回来了。“老头,事情办得如何?”此刻,神殿后的林榕树下摆放着一张躺椅,凤倾妆慵懒地躺在上面,眼眸微眯,看着心急火燎走近来的杜九公,懒懒地启唇问道。“有老头子我出马,自然没有问题。女娃子,你什么时候煮‘佛跳墙’给老头子我喝?”一想起当日‘四海一品’佛跳墙那美味无穷的滋味,杜九公就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你把这一张纸条上所写的东西都准备齐全,我便立刻煮汤你给吃。”意念一动,凤倾妆的手中凭空多出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煮汤所需的东西,递到杜九公的面前。接过纸条,杜九公又拉着钱满贯,贼贼一笑。“乖徒弟,陪师父一道去。”“小老头,你从来都是叫我臭小子,这一次这么客气,该不会你和凤姐姐,想打我衣服上金线的主意,替你付帐。”钱满贯反应灵敏,跳开一步,防备地看着杜九公。“臭小子,平时见你都没有那么聪明,怎么这一下子说猜出来了。”杜九公讪笑道。最后,钱满贯还是拗不过杜九公,被他拉了出去准备材料。二人离开后,凤倾妆依然保持着躺的姿势,可是漆黑的眼瞳却浮上一丝淡淡的思念与担心。“巫惊羽,你回到圣月族已经一个月,为何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这时,梅毅竹施施然走了过来,俊秀的面容挂着轻风晓月般淡雅的笑意。“梅毅竹,瞧你这么高兴的模样,难道发生了什么好事?”抬眸望去,眼睛璀璨似暗夜星辰,栩栩生辉,抿唇问道。“是有好事发生,不过不是我,是你。”梅毅竹微微笑道。“我,我有什么好事?”凤倾妆依然躺着不动,眼底的疑惑一闪而逝。“天女,你还是赶快出去看看吧。神殿外面好热闹。”梅毅竹催促道。“难道是他来了?”一想到此,凤倾妆暗淡的眼瞳瞬间神采飞扬,不分开不知道相思苦,相思难。她身形一动,人已经如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神殿前,巫惊羽一袭黑袍,衬得他身材更加的欣长。精致俊美的五官无可挑剔,眸色深遂,嫣红的唇似笑非笑,周身透着无与伦比的邪魅,令人着魔。看见凤倾妆走出来的身影,巫惊羽俊美无边的面容勾唇一笑,周遭万千生灵顿时失色。“巫惊羽,自从你回圣月族后,都一个月了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快步走过去,看着眼前俊美卓绝的人,凤倾妆眼中流露出思念,还有一丝淡淡的怨责。巫惊羽笑而不语,打一个手势。突然,天空中无数的花瓣随风飘落,周围的空气芳香馥郁,令人沉醉。“喂,你神秘兮兮的,干嘛不说话?”第一次看到沉默的他,凤倾妆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巫惊羽依然淡笑不语。只见他脚下一动,手腕翻转,手中的黑色长绫一抖,宛若蛟龙出海,时柔时刚绵延不绝,在半空划下留下道道残影。周围气流振动,飘落的花瓣在风中游离飘动,如纷飞的彩蝶,围绕着二人,馥郁的芳香醉人。 341大结局(一)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落英缤纷,巫惊羽手舞长绫,时而气势如虹,时而优雅飘逸,当最后一片花瓣飘然落下,他手中的长绫一抖,缠向凤倾妆纤若如柳的细腰,拉到身边。“妆儿,这是我的诚意,我可是专心练习了一个月,嫁给我吧。”深情款款地望向一月未见的人儿,思念如潮水涌出,眼中却是无比的认真,求着婚。凤倾妆垂首看去,地上,花瓣沾露,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芒,形成了五个大字。“妆儿,我爱你。”目光定定地看着这五个由花瓣拼成的飘逸馥郁的字,凤倾妆的心中无比的感动。“皇姐,这么多年巫少主一路陪着你,一颗心全部放在了你的身上。你瞧他那副恨不得将你立刻娶回家的心急表情,你就答应他吧。”夜君临不知从哪里走出,多了几分沉稳的面容挂着盈盈如水般清澈干净的笑容,劝道。“君临,你何时来的八方巨海,为何不告诉我?”看到唯一的弟弟,凤倾妆瑰姿艳逸的容颜笑意温软,如三月春花,柔和中又添潋滟,美得令人眩目。“昨日才到,今日一早便乘船与巫少主一同来凤鳞岛看你。”夜君临微笑着说。“妆儿,你还没有答应我,到底肯不肯嫁给我?见凤倾妆的目光转移到夜君临身上,巫惊羽心中酸溜溜的,双手捧起她的脸,二人双目对视,漆黑的瞳仁中倒映着对方的身影,神情认真地问道。“好,我答应嫁给你。”点了点头。凤倾妆绝美出尘的脸庞栩光亮,上扬的唇角边挂着甜蜜幸福的笑容,“太好了,妆儿终于答应嫁给我了。”巫惊羽俊美无边的俊容流露出狂喜,激动地一把抱住凤倾妆的楚楚纤腰,在原地转了三圈。“巫少主,正事要紧。”看着眼前幸福甜蜜的一对,夜君临也被这份幸福渲染,心中暗自决定,等回到东启国他也应该大婚了。不过,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对,对,瞧我都乐糊涂了,连正事都给忘记了。”巫惊羽俊美的脸上笑得好似一朵灿烂盛放的花儿般,放下凤倾妆,拉着她的手,眼中的深情仿佛要将人吞没,浓得化不开。“择日不撞日。妆儿,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那我们今日就成亲吧。”“啊!你说什么?”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凤倾妆愣在原地。“我是说我们今日就成亲。”巫惊羽脸上漾着幸福愉悦的笑容,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的风华绝代,魅惑人心。“你没发烧吧,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怎么成亲?”抬手摸了摸巫惊羽的额头,凤倾妆启唇道。“放心,爷早就准备好了。”巫惊羽笑得邪魅妖孽,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号筒朝天一放,过了一会儿,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在墨月和墨隐的带队下,长长的队伍抬着一箱箱的聘礼走了过来。“主子,进去吧,属下亲自给你梳装打扮。”这时,一身蓝衣的银筝走了出来,此时的她梳着一个妇人的发髻,多了几分妩媚,秀美的脸上漾着开心的笑容,走到凤倾妆的身边说道。她的身后跟着残云。“巫惊羽,原来你早有预谋。”刚开始看到夜君临,凤倾妆还没有多想,此刻看到银筝,心中恍然大悟。“我也是想给一个惊喜,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巫惊羽邪魅的勾唇,清悦的嗓音透着一抹讨好求饶的口气。“你确定是惊喜,而不是想骗我上花轿。”挑了挑眉,凤倾妆怀疑的目光投向笑得狡诈的巫惊羽。巫惊羽嘿嘿一笑,头微倾,俯在凤倾妆的耳边轻哄道。“妆儿,别气了。只要你今日上了花轿,等我们拜堂成亲之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上树,我绝对不学小金子钻地洞。”“就你嘴甜,饶了你。”凤倾妆心中甜如蜜,扯唇笑道。“银筝,跟我进去,替我更衣上妆。”“是,主子。”银筝眉眼含笑,真心替凤倾妆开心。穿过朱雀神殿的后殿,在银筝的伺候下,凤倾妆先走到右殿的浴室沐浴,坐在洒满花瓣的浴池中,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体,舒适异常。“银筝,你与残云成亲之后,他对你还好吗?”靠在池壁上,凤倾妆看了一眼银筝,关心地问道。“好是好,只是残云的性子主子也是知道的,冷得就跟块木头似的,泛味得很。”银筝不满地抱怨道。“你呀,别不知足了。只要他不再外边花天酒地,一心一意对你就行了。”凤倾妆眉目如画,笑着劝道。说了一会儿话,凤倾妆又泡了一会儿,便从浴池内起来,穿上巫惊羽给她准备的大红嫁衣,整个人艳若朝霞,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主子今日穿上嫁衣,真漂亮,肯定会将巫少主迷得七晕八素的。”银筝取笑道。“哎!”听着银筝的取笑,凤倾妆突然想起了那个单纯,毫无心机的丫头翠儿,不禁叹息一声。“怎么了,主子。大喜之日应该高兴的,为何叹气?”银筝拢眉,眼中浮起一丝疑惑。“我想起了翠儿,那个傻丫头若是此时还活着,知道我成亲,肯定会高兴坏了。”凤倾妆漆黑的眼瞳拢上一丝愁绪与怀念。“主子不必伤感。翠儿一向忠心主子,就算此刻在地下,得知主子今日大婚,同样也会为你高兴的。”银筝劝道。“算了,不想了。赶紧上妆吧。”听到外边喜庆的锣鼓声不断传来,凤倾妆收起心中的忧伤,浅笑道。在银筝的巧手之下,凤倾妆三千青丝高高盘起,头戴一顶凤冠。几缕流苏垂下,遮挡着艳丽无比的容颜。精致完美的五官,黛眉轻描,似远山如画。红唇轻点,如粉桃娇艳。额间一点朱砂,犹如点晴之笔,妖艳夺目,美得不可方物。一身艳红的嫁衣,上面绣着凤凰于飞的图案,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更加的高贵艳美。这时,只听见外边一声高喊。“吉时到,请新娘子上轿。”“吉时到了,盖头给我,我们出去吧。”凤倾妆微笑道。银筝拿过一旁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的喜帕给凤倾妆盖上,扶着她朝门口走去。“皇姐,今日是你出嫁的日子,让我这个做弟弟的送你一程,背你上花轿。”刚拉开房门,夜君临站在门口,笑着说道。“好。不过你要答应皇姐,等我成亲之后,你也应该考虑你的终身大事。”盖头下的凤倾妆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在银筝的搀扶下,跨过门槛,趴到夜君临的背上,让他背着走出去。“好。不过等我大婚之时,皇姐一定要参加。”夜君临点头同意道。一身明黄的他背着凤倾妆,一步一步朝着朱雀神殿的门前走到。“你若大婚,皇姐一定参加。”凤倾妆放下保证道。朱雀神殿前,等到夜君临背着凤倾妆出来的时候,殿前广场已经是焕然一新。处处红绸飘扬,一条红毯铺成的道路,从神殿前一直延伸到码头。一顶八人抬的大花轿摆在神殿前面。“巫少主,我将皇姐交给你了,若是你今后敢对她有一丝不好,让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我便接皇姐回东启国,让你永远都见不到她,日日夜夜在思念中渡过余生。”将背上的凤倾妆放下,再由银筝扶着坐进了花轿。夜君临走到已经换了一身喜服,骑坐在高头骏马,身系红绸的巫惊羽身边,抬眸望着笑容灿烂如阳的他,叮咛中透着淡淡的威胁。“皇帝小舅子请放心。我就算是欺尽天下人,也绝对不舍得欺负妆儿半分。”巫惊羽笑容愉悦道。“巫少主,吉时到,该起轿了。”这时,打扮花俏的喜娘走过来,催促道。“吉时可误不得,皇帝小舅子,随我们一同去隐龙岛喝杯喜酒吧。”巫惊羽笑着邀请道。接着,他一挥手,喜娘一声高喊,“起轿。”花轿起,喜庆热闹的啰嗦唢呐吹响,长长的迎亲队伍领着八人抬的大花轿,踩着红毯朝着码头缓缓前进。凤鳞岛上凤族的族民们得知天女大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站在红毯铺成的道路上。有些女子手提花篮,在花轿经过的时候撒花祝福。半个时辰后,码头上停靠着九艘挂满红绸的大船,艳丽夺目的红绸在海风的吹拂下飘扬。一身喜袍的巫惊羽骑着骏马,踩着宽阔无比的踏板登上了第一艘最大最豪华的迎亲的喜船。接着,八人抬的花轿也抬上了船。银筝陪同在侧。其余人以及嫁妆之类的都抬到了后面的迎亲船上。就连身为东启皇帝的夜君临也只能居后,登上第二艘迎亲船。“起航。”巫惊羽一声令下。迎亲船纷纷起航,乘风破浪,朝着隐龙岛方向快速行驶而去。“妆儿,你忍一忍,我会让船加速前进,最多一个半时辰就会到达隐龙岛。”开船之后,担心凤倾妆顶着盖头坐在花轿内闷得慌,巫惊羽下马之后,赶紧走到花轿边上,温和道。“放心吧。我坐得住。”凤倾妆温软的嗓音飘出。也许是今日成亲的缘故,此刻的她居然多了几分紧张之感。天高海阔,海风徐徐。花轿外,担心闷坏轿中的人儿,巫惊羽搬了一张椅子坐在边上,笑话一个接着一个讲。花轿内,凤倾妆端坐着,时而非常给面子的发出一声娇笑。几米开外,墨月、墨隐和银筝三人,齐齐满头黑线,感慨道。巫少主实在是太能说了,都已经滔滔不绝连续说了一个时辰,也不嫌嘴累。这时,银筝转身走回船舱,倒了一杯茶端过去,送到巫惊羽的面前。“巫少主,你已经说了很久了,想必也口渴了。”“谢谢银筝。的确是有些口渴。”巫惊羽一口喝干杯中的茶水,又开始口若悬河继续讲笑话,可是花轿中沉默无声,再无娇笑传出,只余下凤倾妆清浅的呼吸声,她已经靠着花轿睡着了。不知不觉,半个时辰已过,迎亲的大船泊岸,唢呐锣鼓震天响。花轿内的凤倾妆睁开眼睛,不雅地伸了个懒腰,又继续端坐。“妆儿,醒了吗?我们要下船了。”轿外,巫惊羽目光柔情似水,隔着轿帘轻声提醒道。“嗯。”轿内凤倾妆轻应一声,以示回答。巫惊羽朝着身旁的喜娘递了一个眼色,点了点头后,身形一动,飘逸灵动的身影已经飞过甲板,直接落到了被墨月牵下船,系着红绸的枣红马上。接着,只听见喜娘嗓门一拉,“起轿。”八人抬的花轿被抬了下船,喜娘在左,银筝在右,跟随在花轿边一块儿走下船去。隐龙岛的码头,喜庆热闹的气氛比之在凤鳞岛上的时候,更胜一筹。一条约七尺多宽红毯铺成的道路向着远方延伸,一直铺到巫府的正厅。道路两边装饰着鲜花,岛上族人夹道欢迎庆贺,一路走来,花香馥郁,令人沉醉。整座岛上,无论是商铺还是住宅,门前皆披红挂彩,以贺少主大喜。一路吹吹打打,在圣月族人的祝福声中,花轿被抬到了巫府的大门口。炮竹声响,巫惊羽翻身下马,一身大红喜袍的他神采飞扬,笑得合不拢嘴。正当喜娘准备高喊‘踢轿门’的时候,他已经亲手掀开了轿帘,亲自动手抱出自己的新娘,心里装满了幸福,朝着喜堂快步走去。“巫少主,这不合规矩,你应该踢轿门的。”喜娘在后边一路追上,语气中透着一丝淡淡的责备。抱着凤倾妆刚跨过寓意子孙旺盛的火盆,喜娘的话飘入耳中,巫惊羽扭头,厉眸扫了一眼喜娘,嗓音平静淡然,却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爷娶娘子回来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镇压的。”话落,抱着凤倾妆继续朝里面走去。巫家正厅,喜堂正中的主位上,巫族长与巫夫人白茹坐在上面。爱子成亲,巫族长今日特意换了一身新衣,脸上喜笑颜开,乐得合不拢嘴。而巫夫人白茹面容淡淡,眼睛时不时瞟向下首坐着的白锦绣,瞧着她消瘦的面容,哪里有平时的灵动与傲气,无奈地叹息一声。喜堂内红绸飘飞,站满了人,热闹非凡。巫惊羽抱着凤倾妆一路走来,当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眉头不禁皱了皱。“怎么了?”虽然看不见,可是盖头下面的凤倾妆还是察觉到巫惊羽身上流露出不高兴的情绪,遂开口低声问道。“没什么,只是来了一个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巫惊羽笑笑,拉着凤倾妆走到喜堂的正中,二人的手中牵着一条红绸。这时,喜娘一声高喊。“一拜天地。”二人面对大门的方向弯腰拜了一拜。“二拜高堂。”一旁的银筝扶着凤倾妆转过身,面对主位上的巫族长与白茹,与巫惊羽齐齐弯腰拜了一拜。“夫妻对拜。”银筝扶着凤倾妆,让她面对着转过身来的巫惊羽。二人刚要拜下,突然,一声熟悉的高喊在喜堂内清晰地响起。“慢着。”随着喊声落下,封玉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温润如玉的容颜雍容浅笑,似芙蓉初绽,美而眩目。“封狐狸,爷大婚可没有邀请你,你不请自来也算了,为何在我与妆儿正要夫妻对拜的时候走出来捣乱?”巫惊羽脸色阴郁难看,怒声质问。“当年我大婚的时候,你当着炎京城百姓的面,送了我好大的一份礼。正所谓,礼上往来,今日你大婚,我怎么也得还你一份大礼,才算对得起你我之间的友情。”封玉淡淡的勾唇,明明笑得温和优雅,可是却偏偏给人一种狐狸的感觉。“既然是送礼,那就赶快送吧,送完了赶紧给我滚出隐龙岛,滚回你的苍炎国,好好做你的太子,没事别随便跑到人家的家里来捣乱。”巫惊羽语气极度不佳。“羽儿,不得无礼,来者是客。”主位上,巫族长倒是一脸的祥和,斥责了巫惊羽二句,目光转向封玉,客气道:“封太子既然来了,就请坐下,等新人拜完堂,一定要留下来喝杯喜酒,沾沾喜气。”“多谢巫族主邀请,喜酒我是一定要喝的。我与新娘曾经是旧识,也算得上是相知好友。今日是她的大婚之喜,我有一份礼物想要送与她,以贺她新婚之喜。”朝着巫族长客气地拱手后,封玉就优雅从容地走到一身大红嫁衣的凤倾妆的身边,温润的眼中,眼底深藏着浓到极致,刻入骨髓的深情,薄唇轻启。 342大结局(二) - 凤倾妆 - 朦胧月光 “倾妆,虽然你盖着盖头,我也能够想像得出,盖头下面的你是多么的风华绝代,只可惜你我终究是有缘无份,难成良缘。” 叹息一声,封玉接着道。 “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我本不该不出现。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跑来了,只想亲口跟你道一声‘恭喜’。我还备了一份薄礼,希望你能收下,不要婉拒才好。” 封玉面上依然保持着优雅雍容的浅笑,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再说出‘恭喜’二字的时候,心如刀绞,钝钝地痛。 “封玉,在我大喜的日子看到你,听你亲口说声‘恭喜’,我真的很高兴。拿来吧,若是礼物不够丰盛,可是要再添上一份的。” 盖头下,满目的红,依然能够感受到巫惊羽内心强忍的怒气,以及看向封玉那能够杀死人的目光。凤倾妆伸手,故意语气轻松地开着玩笑,缓解稍显沉闷压抑的气氛。 闻言,封玉唇角浅勾,温润的笑容足以融化世间万物。他从怀中摸出一对玉镯,低润磁性的嗓音,如春风赛细雨,润物无声。 “这对鸳鸯玉镯我曾经赠于你,你后来又退还给我。今日大喜之日,我便再赠上这对玉镯,希望你能够收下。在我的心中,世间除了你,再无人有资格拥有这对鸳鸯玉镯。若是你不想收下,那便扔了吧。” “谢谢你,我会好好保存,留个纪念。”凤倾妆从容淡定的嗓音从盖头下飘出。 接过鸳鸯玉镯,凤倾妆意念一动,便收入了墨隐云凤中。 “封狐狸,如今礼也送过了,你是不是应该退开几步,让我和妆儿完成拜堂。” 巫惊羽脸色阴沉如乌云,黑瞳如炬看着封玉,眼中布着腾腾怒火,语气极度地不佳。 “礼已送到,我出去走一走。” 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看着二人完成最后一拜,封玉牵强的笑容中透着一抹苦涩,转身朝着院中走去。 “夫妻交拜。” 刚走出喜堂,喜娘的喊声传来,封玉心口一阵窒息的痛,加快的脚步离开。 喜堂内,凤倾妆和巫惊羽相对而站,齐齐朝对方弯腰一拜。 “礼成。送入洞房。” 话音落,巫惊羽牵着红绸的一头,而凤倾妆在银筝的搀扶下,朝着洞房走去。 喜房中,满目的红,红的纱帐,红的床单,红的锦被,红的龙凤对烛…… 在银筝的搀扶下,凤倾妆规规矩矩端坐床头,喜娘与银筝伺候在旁。巫惊羽急得想要揭开喜帕,这时,外边传来巫府管家的催促声。 “少主,族长让你出去接待客人。” “妆儿,你先坐一会,再忍一忍,我等一会就回来。”巫惊羽不舍道。 “快去吧。别让客人等急了。”凤倾妆体贴道。 “那我去了。你可不许自己掀开盖头,一定要等爷回来掀开。”再一次郑重交待。 “你真哆嗦,赶紧去吧。” 盖头下,凤倾妆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 夜幕已经降临,整个巫府灯火通明,前厅热闹非凡,族中众人皆争相向新郎官敬酒。 “巫惊羽,恭喜你抱得美人归。来,今日我们不醉不归。”封玉举杯走上前,朝着巫惊羽敬酒道。 “封狐狸,你少给我下套。今晚可是爷的洞房花烛夜,爷才没有兴趣与你不醉不归。爷只赏脸喝这一杯,你若想醉,自个儿到一边灌酒去。” 瞧着面色微红,眼神氤氲迷离,微有几分醉意的封玉,巫惊羽端起手中的酒杯与他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一口干掉。然后又走到别的桌上敬酒去了。 “这可是你让去别的地方灌酒,那本太子就听你的,灌酒去了。” 见巫惊羽去了别的桌上,封玉眼神瞬间变得清明,哪里还有半点醉意。趁着众人不注意,他身形一闪,快如闪电出了宴客厅。 过了一会儿,等到白影再踏入宴客厅的时候,已经是易容成封玉模样的风影。 前厅热闹喧天,后院喜房中则是寂静无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银筝,喜娘,你们二人也饿了一天,先下去吃点东西吧。”凤倾妆端坐喜床边上,体贴道。 “可是我们走了,这里谁来伺候?”银筝有些不放心。 “不过是去吃一点东西,又用不了多长时间,再说了,巫惊羽在前厅宴客,一时半会的只怕也回不来。去吧,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也带一点儿吃的。”凤倾妆嗓音温软地说道。 “那属下和喜娘就先去吃东西,吃完了就马上回来。”银筝说。 “去吧。” 银筝和喜娘退出了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带上房门。 喜房内,凤倾妆动了动坐得僵硬的身子,抬手刚刚想要掀开头顶的喜帕,巫惊羽离开前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中,她又放下了手。 这时,喜房外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喜房的房门被推开。 盖头下的凤倾妆眉头微蹙,听着这脚步声应该是一名男子,却并非是巫惊羽的脚步声。她樱唇轻启,刚要开口问是谁?哪知进来之人已经先一步开口说话。 “倾妆,这可能是你第一次这么规矩地坐这么久。”封玉优雅地迈步走了进来。 “封玉,是你。你不再前面喝喜酒,跑到这新房来做什么?”盖头下的她,清亮如辰的美眸浮起一丝防备。 “你放心。我的心中虽然放不下你,但是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更不会去掀你的盖头。”封玉步伐缓慢从容,磁性似酒醇的嗓音飘出,透着似有若无的幽香,能够让人放下戒心。 “我相信你。不过,这里是新房,而我与你曾经又差一点三拜成为夫妻,若是让人看到,若人闲话,终归不好。你若有事,请讲。若无事,还请离开,我不希望刚进巫府第一天,就遭人误会。”凤倾妆眼底流淌着一丝冷意,清冷的嗓音飘出。 闻言,封玉唇角勾起一丝自嘲,心涩涩地痛。 “你可还记得,刚才在喜堂之时,我所说的话。” 顶着沉重的凤冠,凤倾妆垂首思索了片刻,启唇道:“你说要还巫惊羽一份大礼。” “封玉,你到底想干嘛?” 话音刚落,身上的穴道突然被逼近的封玉点住,动弹不得的凤倾妆冷声问道。 “我说过,不会伤害你,你尽可放心。我只是想还巫惊羽一份大礼。你说,若是洞房花烛夜,新娘子失踪,他会不会急得疯掉?”封玉幽深如海的眼瞳闪烁着一丝邪恶,玩味笑道。 “你想还礼我是没有意见,可是你干嘛非要拉上我。被人点穴的滋味真的不好受。”盖头下,凤倾妆只感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眼底闪烁着一丝无奈。 “这个世上,他最在乎的就是你,委屈你一会儿。” 话落,封玉弯腰抱起凤倾妆,熟悉的木兰香钻入鼻端,令他的心一阵悸动,唇角一丝苦笑溢出。 “倾妆,我已经中了你的毒,深入骨髓,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你。”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你这又是何苦?若是忘不掉,苦的是你自己。”叹息一声,凤倾妆劝道。 闻言,封玉沉默不语。抱着凤倾妆,身形一动,鬼魅如风,从窗口跳出,足下一踏,腾空飞上屋顶。轻盈的步伐踩在屋顶之上如履平地。趁着朦胧的夜色掩护,很快便出巫府。 “封玉,你打算带着我到哪里去?”盖头下的凤倾妆面色难看,语气也冷了几分。 “去了就知道了。”封玉卖了一个关子。 巫府的前厅,巫惊羽敬完一轮酒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走到易容的风影面前,对上他的眼睛瞧了一眼,心中暗呼一声糟糕,厉眸如箭射向风影,逼问道。 “封狐狸人呢?” “主子早就走了。”戴着一层面具的风影,冷然的嗓音响起, “该死的。” 低咒一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红芒闪过,巫惊羽已经消失在前厅,朝着后院的新房闪去。 看着空荡荡的新房,巫惊羽眼中涌出滔天的怒意与杀意,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说道。 “封狐狸,你若是敢对妆儿怎么样,爷便灭了你的苍炎国。然后抓你扔到海里喂鲨鱼。” 怒归怒,人还是要找。 刚准备下命令找人,突然墙角里面,小金子的‘吱吱’声响起。 “小金子,快点带我去找你的主人。”走到墙角,巫惊羽拎起小金子说。 “我有什么好处?没好处我可不带你去,看你怎么洞房花烛夜?”小金子想趁机提条件。 “你个死老鼠,爷现在可是心急如焚。再啰嗦,就将你扔到蛇窟去,一辈都别想再见火球。”巫惊羽反将一军,恶狠狠地威胁道。 “主人真没有眼光,怎么就看上你这个黑心鬼。海边迎亲船,快点去吧。不然去晚了,说不定与主人洞房花烛的就是别人了。” 小金子话未说完,眼前一道红芒滑过,巫惊羽已经朝着停泊在码头的迎亲船暴闪而去。 迎亲船上,最大最豪华的房间中,封玉将凤倾妆放在床边坐好。 “倾妆,若是下辈子先遇到你的人是我,你会不会爱上我?” 目光温柔地望着床边盖着盖头的人儿,封玉袖中的手微握,磁性低沉地嗓音透着一丝紧张,启唇道。 “应该会吧,毕竟你也是很优秀的。”凤倾妆实话实说。 “下辈子,我一定要先遇到你,让你爱上我。”封玉目光坚定。 话音刚落,巫惊羽心急如焚的喊声传来。 “妆儿,你在哪里?” 凤倾妆刚想开口应声,封玉动作迅速,一下子点住她的哑穴。 “他来了,我也该走了。你一定要幸福。” 话落,封玉在凤倾妆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解开她身上的哑穴,身形一闪,鬼魅如风,眨眼间消失在房间内。 这时,房间脚步声响起,巫惊羽已经寻到了船上。 “妆儿,封狐狸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推开最豪华的房间的门,看到端坐床边的人儿,他屈指一弹,一道气线射出,瞬间解开了凤倾妆身上的穴道。三步并作二步走到床边,打量着盖头下的人儿,焦急地问道。 “就是点了我的穴道,让我定住不动而已。”凤倾妆摇了摇头,淡淡道。 闻言,巫惊羽松了一口气。抬手掀开凤倾妆头上的盖头,一张艳绝天下,绝美无双的容颜映入眼帘,他看得痴了。 “妆儿,你真美。” 抬手动作轻柔地扶开她额前的流苏,情不自禁地赞美道。 “今日的你也俊得让人着迷。”凤倾妆勾唇妩媚一笑,难得正正经经地赞美巫惊羽一句,继续道:“刚才我失踪的事情肯定闹得人仰马翻,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回巫府去?” “不用担心。刚才寻到码头来的时候,我已经放出信号。而且我还让墨月和墨隐赶到码头,等一会我们就坐着这艘船出海,在海上漂一个月再回岛。”巫惊羽俊眉轻扬,笑得邪魅无边。 “在海上漂一个月再回岛,这样子似乎有点不妥吧。按规矩,明日早上新媳妇应该向长辈敬茶。” 凤倾妆眉心微拢,并不赞同巫惊羽的做法,接着道。 “再说,今日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可是你看这船上的房间内,一点喜气都没有。既没有红烛,甚至连酒都没,还怎么喝交杯酒?” “成亲怎么能不喝交杯酒?你看,这可是你亲手酿造的海堂醉。上一次攻占耀京城后,我抽空回了一趟凤府,将你埋在海堂树下的酒给取了出来。” 巫惊羽唇角勾勒出颠倒众生的笑容,意念一动,从墨隐云龙中取出一坛海堂醉。 “你倒是准备周全,服了你了。听你的,我们就在海上漂一个月再回岛,反正我生来不喜跪人,明日若是真的要我跪下敬茶,我还不愿。”凤倾妆淡淡一笑,精致的五官舒展,好似昙花盛放,艳不可挡。 这时,敲门声响,墨月冷沉的嗓音隔着房门传进来。 “少主,你吩咐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端进来吧。” 巫惊羽边说边拿过盖头,给凤倾妆重新盖上,在她的耳边小声道。 “我的新娘子,只有我一人才能看。” 重新盖上盖头的凤倾妆无语地翻了白眼,真是个小气的男人,就算别人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墨月推门而入,将酒菜摆放在桌上后,并没有马上退出,而是开口询问。 “少主,船上一切准备妥当,现在是否起航?” “立刻起航。不然等一会钱满贯那个臭小子肯定会追过来。还有,吩咐下去,三日之内,除了送饭菜外,谁都不能够上来打扰?” 巫惊羽俊美的容颜,嘴角含着一丝清淡浅笑,好似枝头寒梅吐艳,芳香染雪脂,清越的嗓音中透着淡淡的威严。 “属下明白。绝对不会让人上来打扰少主与少夫人的。”墨月笑着退出了房间,并帮二人带上房门。 屋内饭菜飘香,一听到关门声响,凤倾妆迫不及待地扯下头上的盖头,走到桌边动筷吃了起来。 “真是饿死我了。” “饿就多吃一点,吃饱了等一会儿好干活。”巫惊羽微弯的唇角边挂着一丝宠溺的笑容,意有所指。 一心扑在美食上的凤倾妆倒没有在意,继续与桌上的饭菜作斗争。 “今日是我们成亲的好日子,来,我们也喝一杯交杯酒。” 见凤倾妆吃得差不多了,巫惊羽打开那坛海堂醉,醇厚浓郁的酒香在房间内飘散开来,他取出两只酒杯,各倒上一杯,将其中一杯递到她的面前,目光温柔似水,低润柔和的嗓音飘出。 接过酒杯,二人手挽手,肘挽肘,凝着对方,眼中的深情浓得化不开。只见巫惊羽启唇道。 “琴瑟在御。” “岁月静好。” 凤倾妆接了一句。 话落,二人仰头喝下杯中香醇的海堂醉。 放下酒杯,深情凝望着眼前的人儿,眉目如画,艳美无双。巫惊羽深邃的眼眸蓦地一暗,心口的跳动加速。 一把打横抱起凤倾妆走向床边,动作轻柔无比,将她放在床上,二人相对而坐。他亲自动手替她取下头上的凤冠,拆开盘起的长发。三千青丝如黑瀑般倾泻而下,披垂在身后。 撩起一缕青丝放在鼻端轻嗅,淡淡的木兰香令人觉醉。 “真香!” 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凤倾妆坐在床上,娇羞地低着头,袖中的双手紧握,心情还是不免紧张。 这时,巫惊羽的双手已经滑至她的肩头,褪去她外层的嫁衣随手抛在地上。再继续下滑至她的腰间,轻轻一扯,纤腰上的束带松开,一层又一层,直到六层嫁衣全部褪下,绣着鸳鸯戏水的艳红肚兜出现在眼前,方才停止。 肚兜下美好浑圆的景致显露出明显的形状,看着巫惊羽呼吸一紧,深邃的眼眸蓦地一暗,染上一抹幽光,强压着朝着下腹快速涌去的强烈yu望。拉过凤倾妆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嗓音变得低哑暗沉。 “妆儿,帮我脱。” 凤倾妆双颊染着酡红,娇羞地点了点头。指尖微颤扯开巫惊羽腰间的玉锦束带,一件一件褪下他身上的喜服。直到精壮滚烫的胸膛露出,她忍不住抬眸望着一眼,手指禁不住you惑,轻轻触摸了一下,肤如凝脂,光滑似玉,心中暗忖。 “手感真不错,皮肤保养得比女人还要好。” 突然,一张放大的面孔渐渐靠近,柔软的唇瓣被含住,整个人被推倒在床上,胸前的柔软被他以掌覆盖,揉弄着,隔着肚兜都能够感觉到他掌心灼热烫人的温度。 她闭着双眼,凭着感觉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丁香小舌伸出,与他火热的灵舌缠绵追逐…… 屋中,暧昧的气息浓厚,二人身体的温度逐渐升高,胸前的肚兜早已经不知道何时扯落,紧贴在一起的他们再也不想压抑。 他身体嚣张的灼热告诉自己,他想要她,渴望得到她,拥有她;她也想将自己的身与心交给心爱的男人。 湿濡的吻一路而下,双手也同样不甘寂莫,在她的身上游走轻抚…… “羽,我爱你。”凤倾妆低吟一声,眼眸氤氲动人,透着丝丝妩媚,带着别样的魅惑,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感受。 “妆儿,我也爱你。” 巫惊羽低沉暗哑的嗓音饱含着浓烈的情yu,用他的深吻来回应对方的爱。在她的身上印上一个个属于他的暧昧的痕迹。 他的身体紧繃到了极限,直想狠狠地贯穿她,得到释放。同样的,她的身体也是湿濡一片,渴望他用行动表达他的狂野,他的爱。 迷离的烛火让房间中暧昧的气息更加浓厚。 宽大柔软的榻上,薄纱暖帐,遮挡了一床的春光,惹火燎原。 床上相爱的二人恩爱缠绵,只有在贯穿她的那一刻发出一声痛呼。接下来,两具身躯如同缠藤般紧紧纠缠,不适的疼痛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种陌生又异样的感觉,xiao魂蚀骨,欲仙欲死。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与她,二人合二为一,抵死缠绵,在巫山云yu**攀高峰,享受这人世间最美妙的感觉。 日升月落,大船在海中摇曳的三天三夜,新婚恩爱的二人在房间中也抵死缠绵了三天三夜,此刻二人沉沉睡去。 夕阳西下,房间中睡足了一整天凤倾妆和巫惊羽用完饭,沐浴过后,终于走出了房间。 此时的她,眉眼间多了几分妩媚,而他则是一脸的春风得意,二人手牵着手朝着甲板上走去。 徐徐的海风迎面扑来,让人感觉无比的舒适。 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肩靠着肩,坐在甲板上,眺望着水天相接处,海鸟盘旋,一轮赤红的落日缓缓下沉。 “不是说凤族与圣月族不能通婚,巫惊羽,你是怎么说服你爹,让他点头同意你娶我的?”凤倾妆目光望着天边,欣赏着夕阳西下旖旎壮观的美景,启唇问道。 “老古董太好对付了。我就跟他说了一句,你若是想早点抱孙子,就让我娶你。若是不同意,等进了棺材都别指望有孙子抱。这句话一说完,老古董就同意了。” 巫惊羽欺霜赛雪的俊颜,嘴角笑容灿烂似暖阳,接着道。 “为了让老古董早点抱上孙子,这一个月我们可得努力。” 沐浴在夕阳下的她,周身多出了几分柔和,绝美的脸庞挂着温和的笑容,唇有一勾。 “孩子是上天赐给人类最好的礼物,所以这一切都得看天意。” 顿了顿,转头看向身侧的人,问道。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不论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 落日的最后一丝光芒被黑暗吞噬,清辉灼灼的月亮冉冉升起。 二人依然坐在甲板之上,吹着微微寒凉的海风,抬头看着苍穹的明月,闲聊着,远远看去,如同一副美丽温馨的画卷。 “巫惊羽,你以后会不会对我好?” “这个世上我唯一想好好疼爱的人,只有你。” “那我若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你会不会摘给我?” “我就是世间最闪亮的星星,你已经摘到了。” “那我若是想要天上的月亮,你会不会摘给我?” “月亮代表我的心,我现在就将心交给你。” 捧起她的脸,温热的唇瓣压下,天荒地老地吻着…… ——全文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