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猜灯谜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人烟熙攘,热闹的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一袭青布长衫,墨发高束的俊朗男子拉着身后小厮打扮的人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着,脸上洋溢着十分天真浪漫的开怀笑容。   所过之处,引起一片的喧闹。那张清俊的容颜,也不知惹起多少女子蠢动的芳心暗许。   “小姐,您慢点儿!满儿快要跟不上了!”那小厮装扮的人明显已经有些气喘吁吁,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满儿?”那男子停下步子,如樱桃般的小嘴中只吐露出两个字,眼中依旧含着笑意,没有半点儿的威胁性。一双凤目斜眯,笑靥如花。   那叫满儿的小厮全身不由一阵冷颤,赶紧换上满脸的讨好:“公子......满儿真的跑不动了,咱慢点儿吧,好不好?”   满儿眨动着纯真的双眼,嘟着小嘴的委屈样子,让人看着格外的想要怜惜。而路过的一众男子不由驻足,看着眼前如此诡异的场景,只觉得一阵恶寒。   他们何时见过如此会撒娇的男子?简直就是丢他们男人的脸!   一道道鄙视的目光朝着满儿射了过来,毫不客气。满儿也如芒在背,但是她是真的,实在跑不动了,只能忽略那些讽刺的目光,低垂下头。   “你这体力太差了,回去一定要加强训练!走吧!”那男子忍着笑,看着满儿满脸通红的小模样,心情极好地大手一挥,极其潇洒地踏着方步走出了人群。   “将军,恕老臣无能,贵府瑾小姐天份奇高,老臣才疏学浅,恐误人子弟。还请将军另请高明吧!”   古朴的厅堂内,一名身着粗布长衫、须发皆白的老者无奈地叹息一声,脸上却满是愤怒。话音刚落,人便已经转身,丝毫不留恋地扭头走了。   “刘大人......刘大人......”   厅堂内,刚刚被那老者唤作“将军”的是一名约莫四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颀身而立。他便是大魏国当今圣上亲封的靖武大将军慕容霸天。   刚刚刘大人的一番话,使得他身为武将的威严瞬间扫地,脸上还保留着一缕尴尬。他焦急地伸手,想要拦住那位老者。   然而,那老者却步履匆匆,恍若逃亡似的,恨不能下一秒便已经离将军府十丈远。而那老者,正是已经年过七十,曾为帝师,现任太子师的刘谦益刘大人。   见拦人无果,那苍老佝偻的背影也已经走出了大门,慕容霸天脸上的怒火再也收不住,一下子便爆发了出来,冲着厅堂外便大吼了起来。   “来人!把小姐给我找来!”   厅堂外立岗值班的侍卫一听吩咐,便知道自家小姐又一次惹得将军生气了。不由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迈着方步走到堂前,恭恭敬敬地答了声:“是!将军!”   说完,便赶紧转身朝着将军府中地理位置最好的一处阁楼匆匆跑了过去。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这一次小姐可以如同以往一样,三言两语便哄得将军眉开眼笑。   “老爷,瑾儿还小,不必如此着急地非得找师傅给她吧?”   慕容霸天身边,一身淡紫色襦裙的中年女子发饰简单,乌黑的头发向上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显示出她早已嫁为人妇的基本特征。一根通体碧绿的发簪插在她的发髻间,簪前一个奇特的花纹显得十分的清雅。耳朵上,一对同色的翡翠玉宝石,内敛而谦恭。   她虽已年过中年,皮肤却保养得极好,看上去十分得水嫩光滑,好似才刚刚嫁作人妇的女子,脸上还带着几分娇羞地潮红。   她便是慕容霸天唯一的妻子,林婉如。   “还小?!”慕容霸天脸上的怒火在面对自家夫人时稍微缓和了一些,“夫人,你不能这么宠着瑾儿啊!她如今可都已经十四岁了,过两日便是及笄之礼,可以嫁人了!若是任由她这样的性子继续野下去,哪家公子少爷敢要啊?!”   “那就不嫁!我就不信,一个堂堂将军府,还养不起她这一个小姑娘!”林婉如不依,扭头暗自生着闷气,不再理会慕容霸天。   他们夫妻俩,成亲都快四十年了,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个宝贝女儿,她林婉如不宠她宠谁?!   “将军......小姐......门口的侍卫说,小姐穿了男装......出......出去了......”去玉锦阁前去请小姐慕容瑾的侍卫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瞬间连死的心都有了。却还是硬着头皮赶紧赶了回来,然而向慕容霸天禀报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了。心中暗暗祈祷着。   苍天啊!小姐啊!求您保佑小的,不要被将军的怒火点燃了啊!小的上有耄耋老母,下有乳臭孩童,您可一定要保佑小的平平安安地躲过将军今日的怒火啊!您就看在小的一直对您毕恭毕敬,从来没有违逆过您的意思的份上,就放过小的吧!   “什么?!”慕容霸天脸上的怒火更盛,但又碍于现在自家夫人正在生着自己的气,一时之间也不敢再发怒,只得无奈挥了挥手,“下去吧,小姐要是回来,来禀报我一声。”   侍卫一愣,抬头看了看慕容霸天,看着慕容霸天脸上强自压抑着的怒火,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站着干什么?!等着本将军赏你不成?!”慕容霸天本就满心的怒火,见那侍卫呆愣愣地,听了吩咐也不见动作,心中的怒火更甚,一下子怒从中来,忍不住发作了起来。   那侍卫被这么一吼,方才回过神来,赶紧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地一个躬身,道:“是!”便着急忙慌地退了下去,心中还暗暗感谢着上苍的保佑。   “浪......清......妾......意......浪清妾意?老板,你这连字都是错的,如何猜灯谜啊?!”   慕容瑾拉着满儿挤进喧闹的人群中,看着人群前边一个一身青布长衫,长相普通的男子用手中的折扇点着一个红纸灯笼,念着上面的字。   而男子身前的另一中年男子,显然便是这猜灯谜摊前的老板。他笑得一脸神秘,精明的双眸中射出道道精光:“客人,您若猜不出,不如更换别的灯笼吧。”   那男子正点头,手中的折扇已经放松,正要指向另一个灯笼,熙攘的人群中却传出来一道清亮的声音来:“依我看,也没必要换了!这字并没有错,这红笼灯谜的谜底,当是一个‘泣’字!老板,我猜得可对?”   老板脸上涌上高兴的笑容来,如同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终于找到了一个可造之材一般的神情,惹得众人纷纷侧首,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对!这位小公子真是聪明!这道谜题,老夫从去年摆到现在,终于有人猜得出来了!也不枉老夫花费那么长时间来写这一灯谜了!”   人群哗然。只见一个手摇锦缎折扇的年轻公子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步履稳健,身子虽单薄,却并不让人觉得娇弱,反而多了几分清秀。   他眉清目秀,蛾眉螓首,剑眉横飞入鬓,樱唇饱满欲滴。若不是他额冠高束,身着长衫,恐怕就要被人误认为是女子了!   “老板过奖,鄙人不过是胡乱一猜罢了,不值一提。”年轻公子锦缎衣袍,大手一挥,脸上邪肆的笑容充满恶作剧似的得意。   “这位公子可真是谦虚,老夫佩服!小小年纪,有如此才华,还懂得谦逊待人,着实不简单!这红笼是老夫殚精极虑,花了无数心思之作,还请笑纳!”   中年男人很是欣赏年轻公子的样子,在众人注视下,便将整个摊前唯一的一盏红笼递到了年轻公子的手中。   “公子,这老板在说些什么?你看那些灯谜都那么难猜,而且每一个灯笼都十分的精致,恐怕都是他花了心思的吧!这......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吧!”何必还要强调啊?!   满儿拉了拉慕容瑾的衣袖,凑到他的耳边轻声抱怨。然而,声音虽小,却也足以让他身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由皆是疑惑,等着慕容瑾为他们答疑。   然而,慕容瑾却是神秘一笑,朝着那中年男人便是恭敬一礼:“多谢老板,如此厚礼,晚生受之有愧!”   “宝剑赠英雄,这盏红笼怕是同公子有缘,公子便不必客气了!这是公子应得的,也是老夫的一片心意,还请公子莫要再推辞了!”   中年男人亦是笑着回了慕容瑾一礼。   众人看着两人一来一往,一时之间更是搞不清楚目前到底是什么情况。眼中的迷茫越来越盛。   “好吧!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多谢!”终于,一切都在慕容瑾的一句同意中尘埃落定了下来。   他拿着手中的红笼,便转身走出了人群,留下一片喧闹的议论声和那中年男人爽朗而开怀的笑声。   “公子,您慢点儿,您倒是等等满儿啊!您还没告诉满儿,您是怎么猜出来那个灯谜的呢?!还有,您刚刚究竟在跟那个老板说些什么呢?!公子!!!”   满儿焦急地跟在慕容瑾的身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着,却始终还是落在慕容瑾身后老远,几乎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唉!小姐的轻功又见长了!她居然连跟都跟不上了!看来,她也得勤加苦练了,不然如果小姐有了什么危险,她连救恐怕都赶不及了!    第002章 惹上辛大小姐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人来人往的鹊桥上,满儿正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气,暗暗下定着勤练功夫的决心。   “满儿,你的轻功越来越差了!今晚回去后便让意儿来换你,等你的功夫有所长进再换回意儿!”   冷静的声音中透着不近人情,惹得满儿的心不由得一阵慌乱。赶紧直起身来,转身,一下子便跪在了慕容瑾的面前,一个头便重重地磕在了坚如磐石般的大理石桥面上,发出“咚”地一声,听得人心惊。   “公子,您不要赶满儿走!满儿一定勤加苦练,求公子您不要赶满儿走!满儿求您了!”   满儿的小脸上,一瞬间便挂满了泪水。可怜巴巴地瞅着慕容瑾。   满儿的举动一下子又吸引了从桥上路过的人群的注意。惹得原本便窄小的桥面上,更加的是让人寸步难行了。   慕容瑾心中是恨铁不成钢,看着满儿泪流满面的样子,也是不由得心软了下来。脸上强自装出来的严厉表情,一下子也就松垮了下来。   “好了!满儿,你不要这样。公子我又不是不要你了,不过是让你回老家多学习学习,等过段时间,公子我自然会接你回来的!你看,一个大男人当街哭成这样,让人看笑话!”   慕容瑾拉着满儿的手,一下子便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满儿还处在呆愣当中,便已经被慕容瑾拖着,朝着人烟稀少的湖心亭走了过去。   “满儿,你今日已经两次给我惹麻烦了!”   慕容瑾状似无意地扫视了一眼四周,便找了一处伊水的栏杆坐了下来,语气也一瞬间变得如同夜晚的清冽湖一般冷了下来。   “小姐!满儿......”满儿很是委屈,却又深知自己闯了大祸。撅着小嘴,刚刚没有止住的泪水,又一次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我知道,你跟在我身边多年,一时间让你回老家有些难为你!但是,满儿,你今日的表现真的很是差强人意。意儿虽然是你妹妹,如今在老家帮我照顾生意,却也是锻炼了不少。满儿,你应该知道,我的身边不需要废人!好了,别的我不多说了,去吧!”   慕容瑾摆了摆手,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看来,她真的是变得心软了!   满儿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慕容瑾一副不愿意再说话的样子,只得将所有的话都憋在心底。她抬手拭干脸上的泪水,毅然转身,点脚几个起落,背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小姐身边不需要废人!她不是废人!她一定会好好的磨练自己,好好的锻炼武功,这样她就可以尽快调回小姐的身边了!   四下无人,清凉的风拂过湖面,带着几分水汽拍打在慕容瑾的脸上。   她看了看手中提着的红笼,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如玉的青葱手指从长衫下伸出,只听几声“沙沙”地响声,她手中原本精致无比的红笼,便被四分五裂了开来。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更是一点儿基本的礼数都不懂!人家老板好心好意送的红笼,你居然一下子就给撕了!”   一娇俏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慕容瑾微一皱眉,对这声音很是厌恶,却并没有回头,依旧自顾地看着已经被自己拆得四分五裂的红笼。   “既已是送我,便是我的,如何处置自然也是随我,只是不知与小姐又有何关系,竟惹得小姐如此突兀地在在下的身后大喊大叫,若不是在下从小便是被吓大的,恐怕此刻已经经不起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掉进这清冽湖中了?!”   慕容瑾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厌恶和淡淡地不着痕迹的冷意。   而那女子身边站着的长衫男子,脸上却挂着极为柔和的笑容。他跨前一步,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几分儒生的儒雅风度,不管慕容瑾看不看,便是温和一礼,脸上加了几分歉意。   “抱歉,在下的表妹年幼,说话直爽,并不是有意冲撞公子,还请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同她计较才好。”   慕容瑾这时才缓缓站起身来,状似无意的将红笼与身后两人的视线隔开,弯身,似乎是拿起了什么东西,便又缓缓转身。脸上笑靥如花,乍一看,竟是清俊的让人不由惊为天人。   她挑眉,却并不去看那位引起她的兴趣的年轻公子,而是上下打量着那名女子,眼睛上下看着,最终定格在一个地方,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嗯!是有点儿小!”   那两人一时之间完全搞不清楚慕容瑾到底在说些什么,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不由得皆是双颊一红。   “流氓!”女子双手护胸,迅速向后退了一步,躲在了男子的身后,整张脸已经因为羞愤而变得通红。   男子轻轻干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满眼兴趣的看着慕容瑾,柔和的目光中迸射出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复杂光芒。   “流氓吗?呵呵!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我呢!看来,这位姑娘果真是十分年幼呢,说话如此的不知分寸,若不是这里人烟稀少,本少爷的名声怕是现在已经被毁得一干二净了!”   慕容瑾双目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女子,便转身一甩衣袖便要离开。   她实在没有心情跟这样的女人多费什么唇舌!遇事一惊一乍,要是这个女人是她的人,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喂毒虫呢!   “喂!你把话说清楚,谁说话不知分寸了?!谁毁你名声了?!”女子愤愤地从男子的背后走了出来,站定在慕容瑾的面前,拦住了慕容瑾的去路,誓定要慕容瑾给她一个说法才肯放人。   可慕容瑾又哪里是位好惹的主!她今日因为满儿的事情还是满腔的不满,本不想继续跟这样的人纠缠,却无奈人家自己找上门来找抽,她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用这人来试试她新得的宝贝了!   “那姑娘以为是谁呢?!”慕容瑾挑眉,脸上虽笑着,那双眸子里迸射出来的光却是极寒无比的。   女子不由打了个冷颤,却又强自镇定心神:“本小姐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府大小姐,你居然敢如此侮辱本小姐,找死!”最后一字刚出,女子眼中狠光划过,一道锋利的光芒便已经直直地朝着慕容瑾的心脏处刺了去。   慕容瑾目光森寒,却并不躲闪。她定定地看着那把已经近在咫尺的匕首,好似已经被吓傻了。   “小心!”长衫男子猛一反应过来,伸手正要去拦女子的刀锋,整个人却陡然好似被人施了定身之法一般,站在原地,双目圆睁。   只见那把还剩半寸便会插进慕容瑾胸口的匕首陡然停住,一只带了银白色手套的手挡在刀锋前,而那把以千年玄铁打造而成的匕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片片的碎成了碎片。   “兵部尚书府的大小姐,辛婷?还真是大名鼎鼎呢!”慕容瑾冷冷一笑,笑容中满是轻蔑。她伸出另一手拿下银白手套抖了抖,动作很是潇洒平淡。   那老头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吝啬,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也舍得这么随便的送人,也不知道是哪路高人,有时间真该去拜访一下,也许还能顺点儿别的有用的东西呢!   当然,拜访不过是顺便的事儿,顺点儿别的好东西才是她慕容瑾的真正目的呢!   慕容瑾的轻蔑自然而然地全听进了辛婷的耳中,甚至变得更加的刺耳,让她难以忍受。   想她堂堂兵部尚书府大小姐,父亲掌管天下兵马大权,连当今魏王都要畏惧三分,他一个穷酸小子,凭什么用轻蔑的语气跟她说话?!像他这样的人,就算趴在地上给她舔鞋都还不配呢!   只是,她却似乎忘记了,正是她心中所谓的穷酸小子,刚刚却徒手将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玄铁匕首生生变成了碎片!   慕容瑾大笑着走出湖心亭,朝着人潮汹涌的地方钻了进去。而她的身后,两道蕴含着不同情绪的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想要把她的后脊梁都盯出一个洞来一般。   她优哉游哉地到处逛着,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心思却早已经不在今晚的灯会上了。   不知那个灯谜摊的老板是什么人。那样普通的外表,一出手便这么阔绰!一只不知什么材质的手套,一根极像是天蚕丝编制而成的长绳。说是长绳,却又可以随意折叠,叠成鞭。那手套更是古怪,辛婷手里的匕首一看便知是上好的千年玄铁打造,她也不过是心血来潮一试,没想到居然把那玄铁捏成了碎片!   她锦恬可是21世纪的高级特工,可是这样厉害的手套,也仅仅只是在金庸大师的小说《神雕侠侣》中才见识过,没想到今日居然就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公子,意儿前来报到,不知公子可有吩咐?”声音在身侧响起,慕容瑾微微侧头。   那张同满儿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让她不由心神恍惚,盯着意儿的脸看了半晌,才意识到满儿已经被自己赶回老家了,不由重重叹息一声。   “没什么事,满儿应该都跟你交代清楚了吧!你跟着我便是了!”不愿多说,慕容瑾摆了摆手,脚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来到了那灯谜摊前。   依旧人潮攒动的灯谜摊前,人们个个积极踊跃地猜着每一盏灯笼上的谜题。   慕容瑾仰头朝着人群的前端看去,眼睛却猛然大睁。未几,他好似疯了一般的朝着人群的前端挤去,也不管身后抱怨不停地人群。   “刚刚那位老板呢?这才一会儿怎么就换人了?!”   他伸手紧紧地揪住摊前的摊主,年龄相差无几的中年男子,却已不是刚刚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也不再拥有那双灵动而狡黠的眸。满嘴的络腮胡子,一下子便将眼前的人同他刚刚所见之人分别了开来。   络腮男人正笑着同摊前一众猜灯谜的客人相互聊着天,衣襟猛然被揪起,不由吓了一大跳。听来人问先前的摊主,赶紧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倒了出来。   “小的不知道啊!刚刚一位鹤发童颜的神仙朝着小的指了指这摊位,还给了小的一锭银子,让小的今晚守着这小摊儿。小的一时贪心,便应了下来!求大爷饶命啊!小的把钱给您,小的再也不敢了!”   络腮男人先前在众人眼中还显得有几分豪迈和粗犷。此刻被慕容瑾这么一吓,一瞬间就好像瘪了气的气球一般,再不敢趾高气扬了!   “鹤发童颜的神仙?”慕容瑾嘴中嘟囔着,重复着络腮男人的话。手臂无意识的松了力道,茫然转身。   走了?可是哪里来的什么鹤发童颜的神仙?可别告诉她,刚刚那人就是什么神仙?!虽然她连穿越这么离奇的事情都信了,可她偏偏就是无法相信这世间有神仙的存在!恐怕,不过是个跟电视剧里面演得一样的迷惑人心的道士罢!   算了,算了,反正有这么好的东西,不要白不要!管他三七二十一呢!有便宜不占,还主动送上门打算让人家收回去,她怕是执行任务的时候被炸弹炸傻了!   “公子请留步!公子请留步!”   慕容瑾回头,心中却在暗自嘀咕。   奇了怪了,今天是撞着什么邪了?怎么老有人在背后喊她,而且声音还不是一般两般的大,真当她是耳朵背,上了年纪不成?!    第003章 酸生腐儒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换上如花的笑靥,慕容瑾尽量笑得真诚。夜色中,她能够保持着不发火已经很是不错了,可千万别奢求她现在还能有什么好的态度。   “不知阁下有何事?”她很是谦恭地问着。心中却在疑惑。   这人是谁啊?!样貌虽普通,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子英气。衣着看上去虽朴实无华,但那面料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看来也是乔装出行了。只是不知道他找她有什么事情?   她自认在整个洛阳城中,她还没有红到随便一个人都认识她!记忆中,好似也没有眼前这人的影像,似乎没有跟这个人打过什么交道啊!   “在下魏景......”谦谦君子,单是一个躬身礼,便已让慕容瑾不由对这人产生了几分好感。   再一看他手中握着的折扇,精致的象牙白扇骨猛地在她的记忆中一顿敲击。   原来是他!那个青布长衫,笑称灯谜摊主写错字,当摊主让他换笼,便毫不犹豫,也不计较的换灯笼的那个人!   当时只觉得这人气度不凡,如今这一近看,那张看似平凡的脸上,竟隐隐现出一分刚毅和果决来。   “象牙骨扇,被灯谜摊主取笑,却不动声色,毫不计较!好气度!在下锦天,不知兄台有何要事?”   慕容瑾不由恭敬了起来。眼前人的一举手一投足间都带着几分让人敬而远之的威严,却又有几分让人想要亲近的宽容大度。这二者尺度的把握却是恰到好处,让人并不觉得突兀。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家仆听说有一位公子猜出了那红笼之谜,所以很是仰慕,硬是拉着在下前来拜会,失礼之处,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家仆硬拉着?!那他这位主子未免也太好说话了吧?!   慕容瑾很是疑惑。魏景笑容谦和的解释道:“名义上虽是仆人,却是同在下从小一起长大,实际上已是同在下情如兄弟!”   情如兄弟!   这四个字恍若一记重锤一般沉重地敲击在慕容瑾的心上。   “便是亲生兄弟也一样的骨肉相残,又何况是情如兄弟?!”   嘴中喃喃着那个人说过的话,心却仿若被人紧紧地捏在手心中一样,窒息着,不知道下一次呼吸应该遵循什么样的节奏。   “什么?!”魏景疑惑。他甚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一个不过十四岁左右的人,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极具讽刺意味的话来?而且,他刚刚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即便只是回忆,也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那种痛彻骨髓的恨意,若不是经受过无法言说的背叛,又怎么会有这么一番精辟又讽刺的言论?!   “哦!没......没什么!”慕容瑾回神,赶紧换上笑脸,连忙摆手。   既然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那么那里的人和事都已经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联了,也不应该再如此肆无忌惮的占据自己的心神!   “嗯!锦天,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那位兄弟,萧晨!”魏景指了指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深紫衣袍的男子向慕容瑾介绍着,似乎很是得意自己的这位兄弟。   “你好!”慕容瑾点头示意。   “你好!”萧晨亦是学着慕容瑾的样子点头以示问好。   “先前我还以为是那摊主写错了字,后来经由萧晨的一番解释才恍然大悟。只是,不知道萧晨的解释同公子的解释是不是同样的?”   魏景的坦然反而让慕容瑾觉得很是不解。   她在这个世界也已经有14年的光阴了。十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她也已经见识过太多的酸生腐儒,哪一个不是满口圣人言,所做却是另外的一套。如魏景这般敢于直认自己的无知的人,可真是见所未见,甚至闻所未闻呢!   “魏兄倒是丝毫不掩饰,就不怕别人笑你?”慕容瑾调侃着,只一句话便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锦天兄弟说笑了,知便是知,不知便是不知,魏某最是看不惯那些虚假做作的言辞,妄图以己身螳臂挡车,只求无愧于己心罢了!”   “好个无愧于己心!这世间会说这话的人不少,真正做到的人怕是也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人了!魏兄大义,锦天佩服!”说着,慕容瑾便是恭恭敬敬一礼,以示自己对眼前这位难得的真诚之人的敬佩。   只是,两人这一番寒暄过后,却是不由相视一笑。以酸生腐儒之态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也算得上是对酸生腐儒的一种轻蔑和讥讽了罢!   “好了,不说笑了!咱倒是都学起了那酸溜溜的一套,儒学院的夫子要是听了,怕得气得吹胡子瞪眼了!对了,刚刚魏兄说您这位兄弟萧晨也解了那灯谜,锦天倒是想听听,萧兄弟的见解如何呢!”   慕容瑾笑着打着哈哈,几句话却是说得十分的俏皮,逗得在场的几人听了又是一番大笑不止。   萧晨站立一旁,慕容瑾此时才终于将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眼睛不由得圆睁,心中暗暗惊叹。   若说魏景眉宇间透着英气,有出将入相之能。那他身边,这位所谓家仆,剑眉横竖,双眸闪亮如星子,目光坚定,俊颜不苟言笑,却是透着为人君者的威严与霸气。一袭深紫长袍更是遮掩不住他身上散发而出的阵阵让人不由臣服的睥睨苍生的威严感。   “浪清妾意,那摊主既然摆出了灯谜,又是用了昭示为最难灯谜的红笼,定然是不会写错字的。其实这灯谜并不难猜,在摊主所出的所有灯谜中算得最简单的一个。不过人们都摄于红笼的限制,再加上以为摊主写错了字,不敢猜罢了。浪清,同为‘水旁’,妾意,同有‘立’字,因此便是一个‘泣’字。那摊主不过是利用人心罢了!”   萧晨一番解释却是让慕容瑾不由对他又多了几分猜测和好奇。照他这么一解释,自己能猜出来,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因为自己根本不知道红笼代表的意思!可是,他能够毫不费力的就猜透摊主出这一灯谜的心思,看来他的心思也是同样深沉的让人难以猜测!   四目相对,都是探究。   “呵呵!小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全没有想到这么一层意思,还多亏了萧兄解释呢!”   慕容瑾打着哈哈,眼睛却依旧同萧晨对视着。刹那间,火光四射,森森寒意弥漫在空气中,燃气了十足的火药味。   “哼!居然又被我碰到,看来连老天爷也不帮你!看剑!”似曾相识的娇俏声音刚落,慕容瑾便感觉到一道夹杂着羞怒和阴狠的锋利寒芒朝着自己刺了过来。   她微微侧首,眸中厉光闪过,银白色的光芒便只在一瞬之间缠在了那柄长剑的剑身上,如同一条通体银白的银蟒一般,吞吐着如墨的蛇信,便朝着握着剑柄的手咬了过去。   “啊!”一声尖叫,长剑离手。长剑的主人也是连连向后倒退数步,才终于停了下来,整个人落进身后的温暖怀抱中。   “我说辛大小姐,这么不停地胡搅蛮缠,你不觉得无趣吗?本公子对打女人着实没什么兴趣,若你实在犯贱想挨打,大可回家对着镜子煽自己的耳光,本公子没时间奉陪!意儿,我们走!”   说着,便径自朝着人群自动让出的道路上走了过去。刚走几步又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站定,回眸。笑靥如同三月的暖阳,却又带着几分冬日的冷冽寒意。   “对了,还有......辛小姐年幼,还请不要再用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妄图偷袭本公子,省得给辛小姐的师门丢脸!”   说完,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路人和早已被她的话气得七窍生烟,除了一个“你”字再说不出别的话来的辛婷,扬长而去。   “锦天公子可真是利落,三言两语就把一向自视甚高的辛大小姐骂得狗血淋头、无言以对,真是不简单啊!只是锦天公子,您可知道那辛大小姐的身份?”   一般人若是清楚辛婷的身份,恐怕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吧?!   “难不成除了兵部尚书之女外,她还有别的身份?”   慕容瑾疑惑。她已经好好的了解过官场上的那些人了,没听说这辛婷还有什么别的不为人知的身份啊!   他知道!   “锦天公子果然是豪迈之人!萧某佩服!”   萧晨拍着双手,满脸的讨好。然而,那双盯着慕容瑾背影的眸子中折射出的光芒却充满了探究与好奇。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居然大胆到敢同辛家作对!要知道辛家如今可算得上是权倾朝野了。敢跟辛家叫板的人,恐怕也是寥寥可数了吧?!   “对了,听说辛云两家本就是甥舅,过几日云焌翔又要娶这位辛家大小姐,来个亲上加亲!到时候,这位辛大小姐可就是礼部尚书夫人了!唉!只是可惜了,云家大少爷,要人品有人品,要身份地位有身份地位,要容貌有容貌,这么个稀世的高富帅,简直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真是可惜了了!”   慕容瑾一阵惋惜,然而那眸子中却不见半分同情之色。   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世间哪有用鲜花来形容男子的?!这锦天还真是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只是不知道对于那件事......   魏景笑了笑,谦和的眸子中陡然闪亮出一束异样的光辉来,好似在沙漠中已是九死一生的人陡然看到了一弯清冽的甘泉一般。   “锦天既是敢不理会辛家大小姐的身份,不知可否直言相告,你对如今辛云两家独大的看法?若你是当今圣上,你又当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呢?”   他小心翼翼地问出声,眼睛时刻盯着慕容瑾的脸,生怕她一甩手不再理他。    第004章 木雕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我说魏景,魏兄!这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是害我,你知道吗?当今圣上?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如果’的!我锦天虽然敢出口说两句辛婷,却也不过是孩子之间的玩闹罢了!哪里有那样的熊胆去妄议朝政?!”   笑话!你当自己身为太子,全天下人便都能随便如果是当今圣上吗?!她锦恬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却也不会笨到把脑袋伸到铡刀下面任人宰割啊!   她不过就调侃调侃辛婷罢了,朝政上的事情她才懒得理会呢!谁家独大,谁的人又被撤了,皇帝如今地位如何,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才懒得理会呢!   魏景满满的失落,刚刚才燃起的希望之光一下子便熄灭了下去。惹得慕容瑾总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毁灭了一个天真的孩子美好的梦想的后妈。   “亲贤臣,远小人,天下兴之;亲小人,远贤臣,天下亡之!”淡淡两句话后,她已经拉着意儿的手,一溜烟儿消失的不见了人影。   唉!果然当个后妈不容易,当个善良的后妈更加的不容易啊!她果然还是变得太善良了,居然看不得人家眼睛里的期盼光芒熄灭掉?!还真是吃多了撑得慌啊!   不过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怎么样,就靠他自己去领悟了!下一任要即位的皇帝,又不是她!   简单两句便概括了天下兴亡的朝堂权衡,这人到底是谁?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精辟的见解?而且,那银蟒蚕丝长鞭......若是这人能为我所用,那那件事情成功的把握便会更大了!   萧晨看着慕容瑾缓缓从视线中消失的背影,眼睛中不自然地划过一道复杂的神色。再去捕捉时,却已经恢复如初,好似刚刚那一瞬不过是别人的眼花了。   “小姐,属下求您了,您直接杀了属下吧!属下上有耄耋老母,下有年幼孩童,实在是再经不起这样的惊吓啊!您就看在小的往日伺候您也算是尽心尽力的份上,饶了小的这脆弱的心脏吧!”   慕容瑾手中把玩着新得的两件宝贝,心中正思索着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送她些东西,最后莫名其妙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中年男人究竟是谁。   耳边陡然响起的话吓了她一大跳,手中新得的两件宝贝一下子便都掉到了地上,她恼火地抬头正要训斥,却见一名侍卫正跪在自己的面前,才反应过来。脸上马上便换上了讨好的笑。   那笑容简直甜得腻人。   意儿弯身将那两件宝贝捡起,心中不由暗暗腹诽。   “跃扬大哥,您这是干什么啊?!瑾儿不过是出门去逛了逛灯会,你怎么就想死了呢?!再说了,瑾儿很喜欢跃扬大哥,怎么可能杀了你呢?瑾儿还想要跃扬大哥陪瑾儿玩儿呢!对了!跃扬大哥,今天的灯会很是好玩儿,你看瑾儿还带了礼物给小虎子呢!”   说着,便在自己买的所有的小玩意中挑出一个用木头雕刻成的精致小马递到了连跃扬的手中。连跃扬一怔,刚刚直起来的头,瞬间便又耷拉了下去。双手举过头顶,那只小马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中,被他小心翼翼地捧着。   他一届小小侍卫,怎么能拿小姐送的礼物?!那不是太大胆,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吗?!再说尊卑有别,小姐为尊,他为卑,又怎么可以收小姐送的礼物?!   “多谢小姐记挂着我家虎子,可是小姐的礼物,属下是万万不敢收的,还请小姐收回,莫要折煞了属下!”   连跃扬一直是个忠厚老实又性情耿直的人。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够在所有的侍卫中脱颖而出,成为靖武将军府唯一的侍卫长,也成为了唯一一个跟在慕容霸天身边时间最长的人。   他十五岁的时候便已经进了将军府,大致也算得上是看着慕容瑾长大的一批人当中的其中之一。多年的相处,在他的心目中,早已将慕容瑾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看待,可又因着身份的差别,而对慕容瑾总是表现得很是疏离。   “跃扬大哥不过才大瑾儿八岁,如今也不过才二十二岁的年纪,正是青春年少,风华正茂之时。何必总是老气横秋的,跟父亲似的?!”   慕容瑾嘟起樱红的小嘴,朝着意儿使了个颜色,一滴眼泪便从她精致的脸颊上滑了下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哭啊!小姐!你看,跃扬大哥肯定是在跟小姐开玩笑呢,不会不收小姐的礼物的,小姐,你别哭啊!跃扬大哥,你快说句话啊!”   意儿心领神会,一见慕容瑾做出了动作,马上便配合了起来。主仆二人演起戏来,竟不需任何的预演,好像已经配合过无数次一般,格外的默契。   只是,意儿那忍着笑的小脸,却早已涨得通红一片。   又是这招!   连跃扬不由在心中腹诽慕容瑾。然而,脸上僵硬的表情却赶紧收了起来,换上一脸的疼惜。人也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哄小虎子的那一套安慰着慕容瑾:   “是啊是啊!小姐,跃扬不过是跟小姐开个玩笑,小姐可千万别哭了!这小马,属下收下就是了,收下就是了......”   唉!遇上这样的小姐,也不知道是他们这些侍卫的幸运,还是不幸?人家别家的小姐都是随时端着小姐的架子,他们做侍卫的也早已经习惯了小姐高自己一等。别说送他们礼物了,就是要赏他们一个好脸色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可是,他们家小姐呢?!经常跟他们打成一片不说,连他们的家人都照顾得无微不至。总是时不时得送些小礼物,他们谁家有人病了,他们自己还不知道呢,小姐就已经帮着把病人都医好了。   可是,他们家小姐却也是个贪玩儿的主,只要她的玩儿心一起,他们整个府的人便都得陪着被折腾。好不容易她出去折腾别人去了,却每次出去之前都要惹得将军好一通的生气。等将军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完了,她又才回来,每次都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让将军也是没辙!   虽然这一招她已经用了好些年了,可却总是屡试不爽!不管是对他们这些侍卫,还是对将军和夫人,都是同样的灵验的!谁叫他们将军府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姐,还那么讨人喜欢呢?!连他们大魏的皇帝陛下都怜惜,随时想着许配给太子殿下呢!   “真的吗?”   慕容瑾眨了眨那双极大而又水灵灵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的可怜。可是,明明知道她这样的神情都是装出来的,连跃扬还是不由心生怜惜,艰难的点了点头。   大不了就是回家赶紧找个精致点儿的盒子,把这小马跟其他的东西一起供起来就是了!   一阵冷风吹过,连跃扬不由打了个寒颤。看着慕容瑾眼睛中的不信任,头皮一阵发麻,赶紧道:“小的不会再供着了,一定拿给虎子玩儿,小的发誓!”   又被小姐看透心思的连跃扬简直有撞墙而死的冲动了!   “嘿嘿!那我先去找爹了!一天没见,爹肯定想我了!”慕容瑾嘿嘿一笑,伸手在脸上随便抹了两把,便一蹦一跳地跑了回去。   留下门口一脸为难的意儿和连跃扬二人,哭笑不得得看着对方。   “满儿姑娘,这小马你就帮小姐收回去吧!小姐已经送了我们家虎子那么多东西了,这木雕,一看就是大家的手笔,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连跃扬可真的是收受不起啊!”   “跃扬大哥,你就收好吧!小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肯收回来?!若是满儿拿了,那小姐还不得扒了满儿的一层皮啊!您就别害得满儿被小姐责骂了!这木雕,你就收好吧!回去拿给小虎子就是了!况且,你口中所说的大家,就是小姐。小姐跟小虎子的关系那么好,这木雕又是小姐亲手给小虎子做的,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你忍心驳了小姐的一番情谊吗?”   “这......唉!”   靖武将军府的大厅内,慕容霸天和林婉如两人分坐在主座上的两张太师椅中。安静的气氛一直不停地蔓延着,却又不由让人感觉到一丝诡异和不安。   慕容霸天不时偷眼看一眼自家夫人,见她依旧一脸不愿理会自己的样子,又赶紧回过头来看一眼大厅外。   已是入夜时分。月明天朗,府中的灯烛也已经将整座院落都罩上了一层淡红色。翠柳在夜色中摇曳,婀娜多姿,树影婆娑间却又透着一丝阴森。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慕容霸天不由开始担心起来。虽然慕容瑾并不是第一次回家晚,可是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他依旧免不了得担忧。   “爹!娘!我回来了!”   正想着,便见慕容瑾的身影从柳枝阴影中一蹦一跳地跑了进来,很是欢快。   慕容霸天和林婉如纷纷在暗中松了一口气,双双起身,脸上却换上了一严一慈两种不同的面孔。   “回来了?是不是累坏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慕容霸天马上便得到了几个时辰以来,自家夫人对自己的第一次正眼相看,却是不满的瞪视。   慕容霸天无奈地叹息道:“夫人,瑾儿已经是大姑娘了。这大晚上的出门,我是不放心啊!”   慕容瑾见慕容霸天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赶紧松开抱着林婉如胳膊的双手,便要凑到慕容霸天的身边,以自己那张可爱的小脸和那张三寸不烂之舌继续施展一番神功:“爹!没事的!不是......”   然而,这一次,慕容霸天却是铁定了主意不吃她这一套。   他猛一伸手,制止住了慕容瑾向他移动的脚步,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严厉了起来:“你给我站住!你还好意思叫我爹?!你说说,这都是你气走的第几位夫子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去玩儿?!连身为当初的帝师,如今的太子师的刘谦益刘大人都走了,你爹这张老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第005章 温府被盗案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瑾吐了吐舌头,也不管慕容霸天的怒火,整个人便吊在了慕容霸天的胳膊上,撒起了娇。   “爹爹,可是,那个刘谦益刘大人真的太死板了嘛!成天就是什么‘大道之行’啦,‘子曰诗云’什么的,明显就是个只知道死背书,而不知道灵活运用的书呆子嘛!整个一酸生腐儒!”   天灵不满的嘟囔。   “刘大人学识渊博,才富五车,你居然说人家酸生腐儒!人家是酸生腐儒,就你文雅高贵?!”   慕容霸天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从普通夫子,请到太学院的夫子,如今得蒙皇上圣恩,着刘大人来。没想到,结果居然还是一样!   “爹爹,瑾儿不是那个意思嘛!瑾儿只是想说,那些东西,瑾儿都会背嘛!可关键是,瑾儿不过就是问了他一句‘所谓天下为公,不知夫子如何理解?如今天下可算为公?’他就一甩衣袖,说瑾儿孺子不可教也!瑾儿可真是冤枉呢!”   慕容瑾眨巴着一双水灵灵地大眼睛,将今日将刘谦益气走的事情七分真,三分假得说了一通。   只是,其中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除了她自己和一直陪读着的满儿,以及那位已经被她气走的刘谦益刘大人外,恐怕就没有人知道了!   “也是!可你一个女孩子家,会读会背这些已经足够了,问什么‘天下为公’干什么?那可是朝政上的事情!”   慕容霸天脸上的愤怒有所缓和,可无形中,他却又不自觉得露出了自己身为这个年代的人所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来。在他的心目中,朝政只能由男子来参与,女子便应该坐在家里做贤妻良母,纺布绣花!   可是,对于慕容瑾,这样的思想却是已经极度落后的了。   “爹!你又开始重男轻女了!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为什么就不能参与朝政了?有时候,女子在朝政上的建树恐怕也未必逊于男子!”   虽然她很是讨厌政治,但是她更无法忍受自己一直尊敬的人总是无形中透露出一种看不起女子的情绪来!这世间本就人人平等,凭什么男子非得做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来?!简直让人生厌!   “你怎么就知道女子的建树未必逊于男子?反正,大魏迄今为止,也没见过有哪位巾帼女子的建树高过男子的!”   慕容霸天说着,却又有些心虚。   “大魏才建国多长时间啊?!到现在为止,也才只经历了不到二十年,你怎么知道不会有女子的建树高于男子?!再说了,我听说前朝梁可是......唔唔唔!”   话说到一半,慕容瑾的嘴早已被人紧紧地捂了起来,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得呜呜声,来表示抗议。   “瑾儿,你年幼,说话口无遮拦,娘不怪你。可是,东西可以乱吃,有的话却不能乱说啊!”   林婉如语重心长得嘱咐着慕容瑾,脸上露出一丝惋惜。   慕容瑾赶紧点头,感觉林婉如的手有所松动,一伸手便将林婉如的手拉了下来,眨巴着一双好奇而又求知欲极强的大眼睛,道:“娘,你不是说过东西不可以随便乱吃吗?你说,东西乱吃可是会死人的!可是,说话不会死人啊?!”   “唉!你这孩子.......”林婉如怜惜地将慕容瑾拥入了怀中,“东西吃到肚子里,最多死一个人。可是,有的话说错了,却是会连累很多人都失去生命的啊!”   林婉如喃喃着。这些话,她不过也就是说给自己和慕容霸天听听罢了,哪里指得上自己的宝贝女儿能够明白啊?!   夫妻二人同时怜惜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而他们的女儿,却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另外的意思。   幽幽的碧草庭院中,不时传出几声女子银铃般的嬉闹声,一时间整座几乎都是男子的沉闷将军府便迸射出了无限的活力。   “满儿,快点儿!再高一些!再高一些!”慕容瑾开心得笑着,身子一前一后地在一根秋千上荡来荡去,越荡越高。   “小姐,您小心一点儿!”意儿边推着秋千,边担忧地注意着慕容瑾。   真搞不懂,明明有轻功的,干嘛非要用这种方法?!小姐到底在想什么啊?!   “知道了!高点儿!”慕容瑾一个劲儿地催促着。   “是!小姐!”意儿又再加了一把力,秋千相比刚才更是又高了一些。人站在上面,已经要与地面垂直了。   意儿担忧不已,生怕慕容瑾一个没抓稳,人就会头朝地的掉下来。而慕容瑾却全然察觉不到危险一般,兴致越来越高。   只见她努力踮着脚尖,一手抓着秋千的绳子,另一手却不停地朝前伸去。   “快够到了!满儿,再高一点!”眼看着指尖又一次同树枝上挂着的风筝擦肩而过,慕容瑾略微有些懊恼。   秋千再一次荡起,重复先前的动作。手指伸出,慕容瑾眼睛中激动得亮光一点点得四射开来,指尖已经触碰到了风筝的骨架了!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小姐!”突兀地声音焦急地进入小院。   “啊!”慕容瑾紧紧地抱着怀中好不容易才拿下来的风筝,人却已经因为惊吓而从高高的秋千上落了下来。   尖叫声未落,意儿和刚刚跑进院落来的侍卫皆是一阵目瞪口呆,呆愣愣地看着那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谪仙般的男子。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感。   慕容瑾缓缓睁开紧闭的眸子。一眼便看见手中的风筝,不由兴奋地跳了起来,叫道:“满儿,快看,我拿到了!我拿到了!我就说吧,这种方法......”也是很好用的,而且很好玩儿!   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慕容瑾终于敏锐地注意到了意儿那副张口结舌的样子,嘴中问着:“意儿,你怎么了?”眼睛已经顺着意儿的视线看了过去。   那......那不是自己刚刚站着的......地方吗?   “你是谁啊?”   神神秘秘地,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以面具蒙面的吧?!   不过这种金制的没什么花纹的面具,虽然简单,看上去还是满好看的!尤其,配上这人一身紫黑色的长衫,倒是多了几分魄力!   蒙面人却一言不发。只遮住大半面颊,而露出他尖锐的下巴的面具后面,一双锐利的眸子如同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慕容瑾。   就在慕容瑾在心中不由暗暗同情他是个哑巴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发出的声音充满磁性,每一个字都透着沉稳和让人心安定的因素。   “江湖一野人罢了!”   说着,他便一个飞身,消失在了树影中间。   慕容瑾脸上依旧笑着,然而那双凤眸中却射出了阵阵让人胆寒的凉意:“意儿,去查一下这人的来头!”居然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监视她,还没有被发觉,这人怕是并不简单!   而且,刚刚那双含笑的眸子,她一定是在哪里见过的!可是,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   “是!”意儿躬身答了个是,却并没有动作,继续道,“小姐,你派去打探消息的侍卫回来了。”   “嗯!叫他过来吧!”主仆二人一番窃窃私语,站在远处的侍卫却以为她们二人正在谈论着刚刚那人英俊不凡的身姿。   其实,那样潇洒的姿态,莫说是女子,就算他身为男子也不由得对那人多了几分敬仰和崇拜了!   意儿走过两步,走到侍卫的身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侍卫一眼,道:“进去吧!”那眼神,将军府里的侍卫却是再清楚不过,那是满儿特意提醒他们小姐生气了,让他们小心,自求多福的神情。   侍卫呼吸不由一窒,他刚刚并没有多想,只想着小姐吩咐的事情一定要用尽全力去干,没想到自己刚刚那一嗓子,居然害得小姐差点儿从秋千上掉下来,幸好有那人及时相救,否则若是小姐出了什么意外,就算将军不惩罚他,他的家人也会用口水淹死他的!   唉!这也只能怪,他们这位小姐在侍卫家属中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   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慕容瑾的身边,侍卫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满脸的视死如归。   “说吧,什么情况?”   慕容瑾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可是,她的语气越是平静,在侍卫看来,便代表着越是猛烈的狂风暴雨。   他心想,自己这次肯定是死定了!就算是死罪可免,恐怕活罪也是难以逃脱了!   战战兢兢地开口,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慕容瑾的问话。侍卫恨不得自己变成哑巴,这样就不会发生刚刚的事情了!   “回......回小姐......温......温大......大人......府......”   “把话捋顺溜了再说!”慕容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脑海中却依旧在回想着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样一双锐利的眸子!   可她这样的动作和语气,却着实吓坏了这名侍卫。他颤颤巍巍地跪在慕容瑾的面前,低垂着头看着地,再不敢看慕容瑾的脸色。   努力深咽了两口唾沫,深吸一口气,他豁出命去似的,一口气便将要说得话全部说了出来。   “吏部尚书温大人府上的钱财被盗,陛下大怒,发出告示,要大理寺七日内务必捉到盗匪,否则就会降罪于大理寺;北部大部分地区旱灾,可是救济款一直没到,皇上派了吏部尚书去巡检;还有,南方水灾......”   “嗯!知道了,下去吧!”慕容瑾摆了摆手。   侍卫一怔,抬头看向慕容瑾,很是疑惑。小姐这就放过了自己?可是,刚刚不是还一副好像要吃了自己的样子吗?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呢?   想了半晌,也没有答案。侍卫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心中却依旧在不停地打着鼓。   以他所了解的小姐的脾气,自己都差点儿害得小姐摔成重伤,小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等等!”侍卫转身而去的背影猛地一僵,脸上的疑惑马上便变成了哭丧。   果然,还以为小姐转了性子,看来,终究还是逃不过!    第006章 月黑风高夜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瑾喊住侍卫,脸上一抹恶作剧的笑容缓缓地爬了上来。   “以后做事稳重些,这次惊吓了我,下次可别吓着爹爹!行了,去吧!”慕容瑾一副不愿多说的语气,然而那张侍卫看不到的脸上,却写满了狡黠。   哼!以为自己还会用以前的那些招数对付你们吗?!想得真美!这次本小姐就是不跟你计较,这样的心理惩罚,绝对够你受得了!   侍卫一愣。小姐真的转了性子?不再用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惩罚他们了?   想了半晌,眼前慕容瑾的双脚已经不见了影子。脚步声也渐渐地远去,侍卫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慕容瑾已经进了阁楼的身影,心底的疑惑更甚。   是夜。月光不知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整夜得躲在乌黑的云层后面,偶尔露出一两束微光,却也总是很是吝啬。连星星都似乎也困倦了,一个个躲在厚重的云层后偷着懒,睡着觉。   到处一片漆黑,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然而,洛阳城内的几处大户人家中,却是一如往常的灯火通明。   慕容将军府的后院,是整座将军府最为僻静,也是人烟最稀少的地方,一年到头,几乎也没有什么人会来这里。   而就在这样的晚上,一个纤细的黑影从亮光中一个筋斗便翻到了墙根下。再一个纵身一跃,便跃上了墙头,一个跳跃,人已经同黑暗融为了一体。   由于吏部尚书府被盗,城中近几日也加强了戒备。皇宫近卫整日整夜的轮班守卫在皇城附近,而洛阳城中的其他街巷,便尽数交给了掌管皇城禁卫军的楚悠扬楚将军。   黑影悄无声息得前行,小心翼翼地躲避着由主将楚悠扬带领着的一个小队。在夜色中,那一支小队手中明亮的火把如同黑暗中的一线光明一般,透着暖意。   黑影迅速从一条小巷掠过,回头看了两眼骑在一匹锃亮的白马身上的楚悠扬,嘴角划过一抹邪魅的笑意,即便在夜色中,那双充满狡黠和灵动的黑瞳也是那样的夺人眼球。   叫他做出点儿标记来,结果他又是点火把,又是骑着亮色的白马,这到底是要捉盗匪啊,还是要告诉盗匪赶紧走,我楚悠扬在这里啊?!   一阵左拐右拐,穿过几条小巷,越过几个不高的茅屋屋顶,黑色的身影如同从天而降的神祗般落在了一处安静的院落之外。   伸手敲门,三重三轻、三急三缓,节奏鲜明,在安静的夜色中也显得有些突兀,然而却并没有人在意。   锐利的黑眸在夜色中四处扫视一圈,门便已经被打了开来。纵身跃入,木门恢复原状,好像从来都没有打开过。   杨柳依依,小院中只点了几盏用来照明的红纸灯笼。开门的人一见来人拿下了蒙面的黑巾,赶忙便单膝跪地,叫了一声“洞主”。   暗淡的光芒下,隐约可以看见一张精致的小脸。一头墨发高束,那张小脸粉黛未施,十四五岁的年纪,却已经有了几分倾国倾城的神态来。   她淡淡一点头,一双沉静的黑眸中却不见什么情绪,满脸的严肃冷淡,全不见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所应表现出来的天真浪漫。   抬脚绕过身前的身影往前,那张精致的面庞渐渐在烛光中展现了出来,熟悉的容颜,精致的五官,便是一直在慕容将军府养尊处优,让全府的下人提起便既敬又怕的慕容瑾!   九曲回廊,却幽静典雅。地处荒僻,却恬淡宁静。小桥流水,亭台小筑。   走到亮光集中的地方,她才停下了脚步。   “小姐,第一车已经运了过去了,想来过两日就可以到了。现在第二车到第五车刚刚出发,现在正在装后五辆。”   终于在分别一日后又见到了慕容瑾,满儿心中的激动无法言表,而脸上却极力保持着平静。   小姐说过,遇事一定要冷静,如此方可成大事!   “嗯!尽快装好,明日起,洛阳城中便要戒严了,务必在今晚全部运出去!还有,设些路障,一定要拖到所有的车都到了!”   此刻的慕容瑾哪里还有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玩闹样子,做起事来的认真劲儿,跟慕容霸天很是有的一拼。   满儿点了点头:“舞儿已经带了十几个人去了。”   “嗯!冰儿可回来了?”慕容瑾又巡视了一圈,便朝着九曲回廊的尽头走了过去。   满儿跟在她的身后,笑得很是欢快:“回来了!只是几日连着赶路,有些累了。让我告诉小姐,那边的情况已经摸清楚了,人也已经安排进去了,就等着小姐发号施令了!”   不论是慕容瑾今晚的到来,还是冰儿带回来的好消息,都让她无比的激动。这可是今年开春以来,她们做得一桩最大的买卖了!而且,稳赚不赔!   “行!这边的事情完了,你派个人去通知楚大哥一声。还有,别忘了把那些东西放到该放的地方去!”   慕容瑾眼中的狡黠和算计通通印进了满儿的眼中。   这样的表情,已经很久没有在小姐的脸上出现过了!上一次,她几乎已经快要记不起来那是什么时候了!   “知道了!小姐就放心吧!”满儿兴奋地一蹦一跳着跑开了。   慕容瑾面前,紧闭着的房门突然打开,却不见一个人出现。慕容瑾微微一笑,一步刚刚踏进房门,房内的烛光便亮了起来。   门在身后关上,她却并没有回头去看。而是径自转身走到一旁的红木桌旁,端起一杯茶水,笑道:“看来,你的实验成功了!”   房间的另一边,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缓缓地发出轱辘转动的声音和车轮压过地上的残枝发出的噼啪声。   一架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的黑光油亮的轮椅缓慢的移动着,一双苍白却有力的手不停地在车轮上转动着,很是费力的样子。   “就差这最后一步了,不管怎么试都没用!”轮椅中的身影身着一身粗布长袍,身前还围着一块铁匠打铁用的围裙,围裙上沾满了各色的颜料和一些或大或小的木屑。   “怎么?江郎才尽了?”慕容瑾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眼睛一亮,赞叹道,“嗯!这茶不错,什么时候种的,送我点儿呗!”   那人神秘一笑,却又叹息一声,拿过桌上的茶壶,便斟了一杯茶,笑道:“是啊!我这江郎的才情是已经用尽了,可你这颗智囊脑子里的东西却还有不少呢吧!你就当屈尊,帮帮忙了!我拿这新培养出的云舞茶换,行不行?”   “云......舞......名字不错,只要你把这茶的培植法子告诉我们家舞儿,我就帮你,怎么样,这交易公平吧?!”   这个江云,还想着她们家舞儿呢!给他个跟舞儿相处的机会,再把她脑子里仅有的一点儿东西给挖空了,换来一种茶的培植方法,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赚了!   “公平!公平!”江云赶紧满脸的讨好。慕容瑾这一下子送他一个这么大的人情,他哪里有不领的道理?!   “行吧!明天我让意儿把图谱送来,你先送我点儿茶叶。舞儿这两天出去了,等她回来,你可别忘了!不然......嘿嘿!你懂的!”   慕容瑾奸诈一笑,一双凤眸中溢满了奸计得逞得笑。   “知道了!”知道舞儿是你的手下,只听你的话!   真是的!成天拿这一点来威胁他,把他所有的好茶,好创意全拿了去,天底下她铁定是第一号腹黑了!   “好了,我要去看戏了,就不打搅你了。改天再来看你!”慕容瑾的心里早已笑成了一朵花。脸上却还是极力摆出一副平淡的表情来,淡淡地摆了摆手,也不等江云的回答,便径自出了房门。   去吧去吧!你最好永远别来看我!每次来都是好一番调侃我,还顺手拿我的东西!   心中虽是这么想,嘴上,江云却很是平淡地道:“不送!”   慕容瑾走出房门,灵动的眸子中迸射出无数道亮丽的光芒。她轻轻勾了勾唇角,眼眸底,一道道冷光迸射而出。   好戏才刚刚开始!   “什么人?!追!”楚悠扬看了一眼从眼前一闪而过,一路疾奔的纤瘦身影,眼睛中闪过一道亮光。嘴中叫着,人已经双脚一夹马腹,由身后的队伍簇拥着朝着黑衣身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整个晚上,他都无精打采的,好似对所谓盗窃温府的盗匪全不在意。可是,这一会儿,他又突然来了精神,对那黑影穷追不舍。   身后跟着他的兵士们,皆是满脸的疑惑。却也不敢违逆将军的意思,只能将楚悠扬这一瞬间的爆发理解成为,他早已经胸有成竹,所以才一直带着他们在这一带徘徊。   果然将军就是将军!   他们心中不由慨叹。对自己一直是士兵而没有进阶的缘由也似乎有了些似懂非懂的认识。    第007章 游街示众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洛阳城中的大街小巷,茶肆酒馆中第二日便都在传说着,昨晚上英明神武的楚悠扬将军带着禁卫军捕捉盗匪的英雄事迹。   金兰轩。   洛阳城中最大的酒楼,地处整座洛阳城最繁华的主干道风云街上。   此刻正值正午时分。金兰轩中每一层楼上都挤满了人。平民百姓云集的一楼人数最多,达官富贾聚集的二楼人数也不在少数,相比来说,倒是专门接待特殊宾客的三楼,显得有些寂寥了些。然而,却也已经没有了空着的雅间。   平日里,金兰轩中的人虽多,却也不至于到今日这般人挤人的状况。只因为金兰轩地处其高,在整个洛阳城中,除了皇宫,便数得上这里地理位置最高了。   单是一楼,便已经建到了旁人二楼的高度。而今日,在风云街上,昨晚刚刚被查抄的辛氏家族唯一的独苗,六部尚书之一的辛茗将由此被押往大理寺受审。据说随行的,还有十多箱昨晚从户部尚书府搜出来的金银珠宝!   “萧晨,你认为这是怎么一回事?前晚元宵花灯,辛阳的得意门生温博家被盗,当晚,父皇便决定派温博去了西北。温博刚走,昨晚便查出了盗窃温府的首匪竟是辛阳唯一的儿子辛茗!这一连串的事情好像都是在针对辛氏一族,你觉得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短短两日之间,辛阳在京都便被削去了两条重要的臂膀。而且,温博跟辛家的关系,恐怕从此便要有了裂痕了!   这一招招,一环环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紧紧地将他们扣在一起。可是,那条将这一切联系在一起的纽带究竟是什么呢?   当朝太子司马景,今日依旧一身普通达官贵人的装扮。上好的锦缎裹身,手中的折扇折起,放在面前的桌上。他的眼睛一如此刻在大街上两边站着的,以及一众在金兰轩中的人一般朝着风云街上看了过去。   喧闹的人群熙熙攘攘,只看得见一个个挤在一起的人头,看不见人脸。而被人群夹道在中间缓慢行过的人,颓丧的脸上依旧带着掩饰不住的高傲。   白色的粗布囚服上,一个大大的黑色“囚”字格外的显眼。当初的户部尚书,如今的阶下囚辛茗发丝散乱,样子很是落寞。然而那双含恨的双眸中,却蕴满了不甘。   他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温博家失窃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府上?!而且,那些标记着官银的赈灾款明明已经让人融了重铸了,为什么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尚书府的府库里?!   一系列莫名其妙的问题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久久无法释怀。才刚刚年过二十的他,这一刻却胡子拉碴,看上去竟似已过了而立之年。   “太子殿下,奴才虽得您准许不曾净身。可是,在宫中却也只是个阉人,宦官不能妄议朝政,您就别问奴才了!”   萧晨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然而,那双眸子底却隐藏着深深地怨恨!   辛阳!卖主求荣得来的官位,我看你可坐得稳当?!午夜梦回,恐怕你也会被噩梦惊醒吧?!   “少爷!您小心点儿!”一身小厮打扮得意儿紧紧地跟在慕容瑾的身后,生怕慕容瑾一个不小心便被拥挤的人群给挤得不见了踪影。   “无妨,满儿,你先在金兰轩的台阶上等我,我看完就来!”慕容瑾不停地朝人群中挤着,纤瘦的身影给了她随缝便可以钻的便利。   昨晚的那场好戏还没有看过瘾呢!不过,还是楚悠扬了解她!居然以夜深了为由,硬是将人扣在了尚书府里,一步也不能动。还派人搜了尚书府,说是要搜物证!   今天一早,消息就传到了皇宫。皇帝司马明大怒,说让楚悠扬将人和搜到的东西都送到大理寺。皇帝的本意本是想顾及着辛阳的面子,让楚悠扬悄悄地将人压到大理寺。可是没想到,不过就是少传了一句话,楚悠扬便如此大张旗鼓的,专门避过小路,专走大路,一路上还敲锣打鼓的宣传。骑着白马的他,可是着实出尽了风头了!   慕容瑾好不容易才挤到了人群的前端。楚悠扬骑在白马上不停地朝着两边的百姓拱手作揖,样子像极了凯旋而归的战士。   慕容瑾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又看了看道路两边一副早已将楚悠扬当成了盖世英雄一般的人物存在的百姓,只能无奈摇了摇头,转身便又沿着原路往人群外挤去。   金兰轩中,又一次在萧晨那里吃了闭门羹的魏景,无聊得将眼睛在人群中扫视着。一眼便看到了一个不往前拥着,反而往外挤的身影。心中甚是疑惑。   “奇怪,人家可都是拼了老命的挤着要看一看这官员落魄,还带着镣铐,穿着囚衣被拉出来示众的模样的,这人怎么......”他正自顾自得嘟囔着,眼睛突然一亮,便站了起来,整个人都趴在了窗沿上,朝着下面的人群便大叫了起来。   “锦天兄弟!锦天兄弟!”见那张清俊的容颜只是在人群中巡视,却并没有往自己的方向看,魏景不禁有些急了,身子又往外面探出了几分,摆起了手,“这里!这里!我在这里!”   一直听着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慕容瑾很是疑惑。眼睛四处巡视一圈,却没有见着认识的人。正要再往前走,却猛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略微熟悉的喊声。   抬头看去,她不由抽搐了嘴角,尴尬地笑着,朝着那人挥了挥手。   那个趴在窗子上,活像上了发条的木偶一般不停摆着手,还一脸憨笑的人,真的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司马景吗?!   她不禁有些怀疑起了自己的猜测,也对她自己组合情报的能力起了疑心。   “上来吧!”司马景拼命朝着锦天招着手,还做出一个往上的动作,生怕锦天听不到他的话。   慕容瑾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找到意儿,又挤过进入金兰轩的台阶。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正要往二楼上走去,身前却突然多了一个矮胖矮胖的人影。   “这位公子,不好意思。咱金兰轩有个规矩......”   “老板,这位是魏公子的贵客,还请放行。”   掌柜的正要把金兰轩的规矩跟眼前这位眼生的客人介绍一番,二楼的楼梯口却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短短几句话,掌柜的脸上为难的神情一下子便换成了谄媚的笑脸。连篇的给慕容瑾鞠着躬,道着歉:“小的眼拙,不知道您是魏公子的贵客,还请公子原谅!您请!您请!”   忙慌得把慕容瑾往楼上请,再不敢拦他的去路。   慕容瑾走了两步,又回头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还在不停地对着她谄媚笑着的掌柜。又看了看二楼,居高临下站着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思量。   “我们家公子在楼上,锦公子请!”萧晨一个请的手势,儒雅的风度竟显。   慕容瑾回头。   四眸对视间,无数火花飞溅。好似正在进行着一场前所未有的较量。   “锦天,快!上来!”司马景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便径自往楼下跑着,一看见慕容瑾,脸上的不耐烦马上换成了满脸的笑容。不停地朝慕容瑾招着手。   慕容瑾赶紧移开视线,脑海中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她轻轻勾了勾唇角,眸底划过一抹了然。   原来那双让她感觉熟悉的眸子的主人,居然在这里!   “好!”慕容瑾笑着答了一声。便撒开步子,三步并作两步得上了三楼。边走,嘴中还寒暄着,“魏兄也是来看热闹的?”   司马景一顿,打了个哈哈:“是啊是啊!听说堂堂辛氏家族的独一脉子嗣被游街,这洛阳城都轰动了,我能不来凑凑热闹吗?!来!喝茶!”   接过司马景递过来的茶杯,慕容瑾便径自坐在了他的对面:“是啊!这可是十年,不!恐怕是百年都难得一见的盛况呢!楚将军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男儿若如此,也算是无愧此生了!”   一声感叹,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豪情壮志,潇洒豪迈。司马景越看慕容瑾越是觉得喜欢,越看越想要深交。   “听锦天兄弟这话,是想为我大魏建功立业了!如此豪言壮语,果然不愧我男儿本色啊!来!魏景以茶代酒,敬兄弟一杯!”   说着,茶杯已经举过了桌子的一半,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直盯着慕容瑾的眸子。   那样澄澈的双瞳不禁让慕容瑾觉得惭愧。她微微敛了敛睫毛,努力从嘴角牵出一抹笑容来,茶杯相撞,她却心事连连。   这司马景虽然是当朝太子,可是却着实纯真可爱的好像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他好像是一张洁白的纸,而自己却满怀一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在他的面前,在那双纯净的眸子中,让她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锦天兄弟,你那么有才华。上次一别,你一句话就道出了为君者的朝堂权衡,如今你又有这样的一番豪言壮语。为何不入朝为官呢?也能替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能实现你的一番抱负!”   如果锦天进了朝堂,那就可以经常见到了!以锦天的远见卓识和聪明才智,一定能够在朝堂上有所作为的!到时候,他们君臣,还可以不时把酒言欢,何乐而不为呢?!    第008章 豪情壮志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瑾一愣。心底苦笑了起来。   入朝为官?!开什么国际大玩笑?!单不说她本就十分讨厌政治了,就说如今这个时代,她身为女子,恐怕那朝堂上,也容不得她一介女流放肆吧?!那些大男人见了她,还不得跟看见怪物进了人群似的?!   再说,刚刚那些话,她不过是说来玩玩儿罢了,哪里真的想过什么豪情壮志?!况且,她先前跟他说的那句话,也不过是杜纂别人的罢了,完全是抄袭,她不过就是听多了,顺道记了一下而已,正好当时又用上了,跟她有没有才华,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有吗?!   可是,这些话她能告诉这个真诚的孩子吗?!   不能!   “那个......魏景......唉!算了,过往的一切,不过都是一把心酸罢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来,咱继续喝茶!”   慕容瑾轻抚额头,满脸的愁苦,好像真的有什么辛酸的往事不愿再提。双手一摆,满脸的痛苦之色。   一旁的萧晨和意儿,看着她的动作和那脸上配合得极其默契的面部表情,两张脸都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嘴唇紧抿,想笑却不能笑,痛苦得忍耐着。   可是,司马景却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异样。只一心关注着慕容瑾的神情:“怎么了?”他关切地问候。   慕容瑾抬头看了看司马景,又一声叹息,垂下了头。如此反复多次后,才好似终于挣扎着准备将那段不曾示人的痛苦记忆说出来。   “唉!魏兄有所不知啊!家父曾一度考取功名,却总是名落孙山。好不容易进了会试,却因为当时家贫,没有银两贿赂考官,而再度落榜。家父心情抑郁,从此便一病不起,留下遗言,凡我锦家儿郎,皆不可进入官场!凡我锦家女子,皆不可嫁入官家!此后家兄便担起了家中的重担,在家乡经商,如今家里的情况终于有所好转,不想旧事被重提,母亲气愤不已,便也随着父亲去了!我锦天虽有满腔的抱负,然家训难违啊!”   一声慨叹,一个完美的故事便已经落成。前后衔接,竟找不出丝毫破绽来。若不是事先便已经知道了实情,萧晨和意儿二人此刻恐怕也已经相信了慕容瑾的这一番说辞,心中怕是对慕容瑾的遭遇也要同情上几分了。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个故事虽是慕容瑾编的,却也是真实的。只是,时间变了,人物也变了罢了。   这些事可都是他们锦家世代传下来的。原形已经不知道了,然而大致上的内容却是绝对错不了的!锦家先祖的故事,她可是从小听到大的,况且,锦家先祖的遗训几百年来,也确实没有人违背过。   可是,作为一个受过独立思想教育的人来说,要她因为祖先一句愤愤之言而放弃自己喜欢和能够做的事情,那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折磨!她才懒得遵守呢!   “原来锦兄弟竟有这样的遭遇。也罢!既然你如今人到了洛阳,你我又因因缘际会相识一场,如果锦兄弟不嫌弃,我就自称一声兄长,以后这金兰轩便是你我兄弟见面的地方,如何?”   既然没有办法让他进朝为官,那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入朝的事情,也只能以后再说了。他虽然身为太子,可也不能强人所难啊!况且,这个人还是锦天!   “好!”已经驳了一次人家的面子,慕容瑾哪里还好再驳一次,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心中却在盘算着,大不了以后她不以男装出现在他面前就是了!   司马景并不知道慕容瑾的心思,见他终于点了头,答应了下来,心中顿时一阵没来由的欢喜,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欢快了起来,一拍桌子,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大叫道:   “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们就在这间雅间见面!”   慕容瑾努力牵了牵嘴角,扬起一个笑脸,点了点头。   天哪!她到底是惹上了个什么人啊?!天真活泼的好像一个大孩子,可有时却又聪明得超过了他的年纪,这皇宫里长大的孩子,难道都这么奇怪?!   魏景拉着慕容瑾整整一个下午,天南海北的,从天文地理聊到治国理念,又从诗词歌赋聊到豪情抱负......直到最后走出金兰轩,慕容瑾抬头看了看金兰轩那块在夕阳下还显得熠熠生辉的牌子,突然有些泄气。   一路耷拉着脑袋走回将军府,很是颓废的样子,好似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挫折和打击,再也抬不起头来了似的。   “小姐,楚将军来了,现在正在将军的书房。”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慕容瑾转头便绕过清水小湖,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被魏景拉着说了一个下午的话,聊了一个下午的天,她实在是累得够呛!想要立刻就躺在床上,好好歇一歇,也好好理一理自己那几乎被魏景毁得一干二净的三观!   然而,一听楚悠扬来了。她颓废的神经一下子便好似打了兴奋剂似的。还没等侍卫说完,就一溜烟的往慕容霸天的书房跑了过去。   “小姐!”侍卫还想喊住慕容瑾,她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吴大哥,怎么了?”意儿注意到侍卫满脸的纠结,本想追着慕容瑾的身子缓缓地停了下来,看了看慕容瑾已经消失的背影,转头问道。   那侍卫重重叹息一声,有些心疼自家小姐:“楚将军马上就要随将军出征了,我们家小姐又要跟将军分开不知道多长时间了!他们二人一直关系那么好......”   而且,楚将军对小姐的心思,他们这些侍卫们也都知道。小姐平日里也挺粘楚将军的,若是楚将军出了征,那他们家小姐岂不是很可怜?!小姐马上就要及笄了,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成亲了,如果楚将军出了什么意外,小姐可怎么办啊?!   意儿哑然失笑,嗔怪道:“吴大哥,你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楚将军又不是第一次随将军出征,再说,小姐跟楚将军那就是兄妹情深,没你想的那么深沉!”   真是的!这些人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他们哪只眼睛看到小姐跟楚悠扬的关系如他们想象的那么好了?!就算小姐经常跟楚悠扬在一起,那也不能代表他们家小姐喜欢楚悠扬啊!   “满儿,亏你还时常跟在小姐身边呢!你看,小姐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一听说楚将军来了,又是什么样子?!这不是很明显嘛!”   吴侍卫朝着满儿使了使眼色,那眼睛中的意思已经一清二楚了。   小姐刚刚还一脸的消沉,一听说楚将军来了,简直跑得比兔子都快!   意儿无奈。小姐听说楚将军来了,那是因为温府的案子还没有了结,好不好?!当真以为他们家小姐是那些吃饱了喝了没事干,成天想着会情郎的庸脂俗粉啊!真是见识短!   意儿不愿多言,径自回了慕容瑾的小院。   “半个月?!那不是瑾儿的及笄之礼刚过,我们就得......”   慕容瑾一溜烟的小跑着,推开慕容霸天书房的门,大口的喘着粗气,边喘边指着楚悠扬,断断续续地道:“楚......楚悠......楚悠扬,你.......”   话刚说到一半的楚悠扬愣愣地看了看突然闯进来的慕容瑾,见她小脸涨得通红,转到一边,便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她的手中。   拿过茶杯,一饮而尽。耳边便响起了慕容霸天心疼的责备:“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你这孩子,成天冒冒失失的,一个下午不见你人影,现在倒是跑得快!刚提起你,你就自己出现了!这一身男装,又是去哪里疯去了?”   看着唯一的宝贝女儿,慕容霸天满眼的慈爱。这个女儿虽然很是调皮,还总是做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却又心底善良,总是习惯为别人考虑,惹得全府上下的人对她是又爱又怕。   二十年了,虽然一直有着靖武大将军的名号,他却从来都不曾为了大魏出过兵,皇帝也一直敬他,从未为难过他。可是,这一次,西南小邦犯我国土,他慕容霸天,就算豁出性命不要,也要不住这片大好的河山不被外族侵占了去!只是,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离开过自己,这次一去,还不知道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我去看楚大哥了啊!爹!您不知道,今天楚大哥可威风了!骑着高头大马,英俊非凡,像极了一位刚刚凯旋而归的元帅呢!”   慕容瑾说着,人已经站在了慕容霸天的身后。柔软而细弱的双手轻轻地揉捏着慕容霸天的双肩,脸上笑意盎然。眉飞色舞的模样,充满了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有的天真浪漫。   “那这次出征,我就借你吉言了!只是,此次挂帅的人,可是你的父亲。还轮不到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对军士发号施令呢!”   楚悠扬谦恭地笑着,朝着慕容霸天拜了拜,做出了战将拜见元帅的姿势。   慕容瑾的手一顿:“出征?父亲,出征做什么啊?为什么要出征啊?不是每次都是派别人去的吗?为什么这次是父亲?!”   慕容霸天一直在朝堂上不多言语,一直以隐藏自身实力为主,这次是怎么回事?就算是皇帝降旨,他也可以千方百计的推辞啊!他可是靖武大将军,若是他推辞,皇帝恐怕也不会难为他吧?!    第009章 审理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是义父主动请缨前去的!以往的一些不过是些不足一提的小国的小打小闹罢了。可是,这次却是西南的夷狄。夷狄人先前一直被我中原压着一头,可是近几年,他们新换了一位大汗,养兵买马,积粮屯草,对我西南边陲虎视眈眈。这次派出十万人马,几乎举全国之力来进攻我大魏,怕是抱定了必胜的决心的!我们虽一直保存实力,但如今,朝廷上下几乎无可挂帅之人,若是义父再推辞,不仅是陷自身于不义,更是陷整个中原地区的百姓于水深火热啊!”   楚悠扬说得慷慨激昂。对于夷狄之邦的深恶痛绝让他恨不能现在就飞奔到疆场,同那些杀害他父母的仇人一决生死!   “依我看......算了,什么时候出兵?”   慕容瑾轻轻勾唇,摆了摆手,把刚刚要说的话通通咽回到了肚子中,不再多说。一双眼睛中装满了狡黠和算计,胸有成竹的模样却是看得一旁的慕容霸天和楚悠扬二人更加的疑惑了。   只是,看慕容瑾神神秘秘的样子,他们心中也是十分清楚。此时此刻,不管有什么好主意,也不管有什么好计策,都不能再多说些什么。   “隔墙有耳”四个字,他们在官场打混多年,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半月后。”楚悠扬答道。   慕容瑾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起来。朝两人做了个鬼脸,便径自换了话题。   “对了,你把人送到了大理寺,陈修儒怎么说?他打算什么时候审理此案啊?!”皇帝既然已经下旨,要大理寺一个星期内破案,再加上陈修儒一向铁面无私,人证物证俱在,开堂审理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太晚吧?!   “未免夜长梦多,陈修儒决定明日一早便升堂问案。但因为事关六部,所以请了太子殿下、你的父亲,还有六部中其他三部的尚书以及三省的三位副宰相前去旁听。”   如今六部中,户部尚书辛茗成了阶下之囚,吏部尚书温博去了西北赈灾,而兵部尚书辛阳因与辛茗的血亲关系而被回避。只剩下吏部尚书云焌翔,刑部尚书庞中禄,和工部尚书贺可。   而这三位尚书中,庞中禄与大理寺本就是一家,也是个公正严明之人。工部尚书贺可,如今人虽在洛阳城,却每日都在同堤坝工程师在一起,每日谈论南方修堤坝防洪之事,虽是旁听,怕也是无心在此案上了。   “怎么?云焌翔不用回避吗?他们二人可是堂兄弟啊!况且,不久之后可就又亲上加亲了!”慕容瑾想起元宵灯会之时,那个一身长衫的清秀男子,不由又摇了摇头。   辛婷那样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如此儒雅的男子,真是暴殄天物啊!可惜了!   “云焌翔同辛家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甥舅。云焌翔本是庶出,但因为大房一直没有生养,才被过继给了大房,也就是辛阳的妹妹。考虑到这一层关系,而且云焌翔虽与辛婷定了亲,但那却也是上一代人的事,他却跟辛家从来都不亲近,所以陈修儒就请了他。况且,旁听的,总不能一个辛家的人都没有吧?!”   若是一个辛家的人都没有,到时候他们一反口,说是其他几人联合起来,专门来对付他们的,就算太子殿下在场,恐怕也难辞其咎了!   “意思是,不公开审理?!”   慕容瑾有些吃惊。就她所知,不管是哪个朝代,就算是大魏,历来只要大理寺审理的案件,都是公开审理的啊!   若是公开审理,就不用担心下了堂之后,辛茗反咬一口了啊!那么多人作为人证,总不能整个洛阳城的人都被当堂的几位官员给收买了吧?!而且,公开审理的话,辛家的人即便不能进堂,却也可以在堂外听着看着,犯不着非得在堂内安排一个位置啊!   “向来涉及三省六部九卿的案子都是不公开审理的!”   这是大魏律法的规定,也是约定俗成的。不管这个官员犯了什么罪,他始终都是朝廷的人,为了维护朝廷的面子和尊严,这样的案子也一直以来都是不公开审理,也不可以由百姓观瞻的!   今日他大胆,捡着皇帝口谕中的漏洞而让辛茗在洛阳城中几乎溜了一大圈儿,可这毕竟也只是偶尔这么一次,却也没有逃得了罚俸半年的处罚,若是公开审理,大魏的颜面在平民百姓面前扫地,陈修儒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不公开审理?!这三六九等分的也太明显了吧?!”大魏朝廷的面子就是面子,皇帝的面子就是面子,人家百姓的面子就什么都不是了啊?!这些人到底懂不懂平民百姓才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根本的道理啊?!   “小姐,您今天不去了吗?”意儿将手里的托盘放下,疑惑地看了一眼慕容瑾。忍了一个早上的话,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一大早,小姐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了昨日新到的男装。她原以为小姐是要跟老爷一起去旁听今日大理寺的审理呢!可是,小姐却慢慢悠悠的,起床,洗漱,然后便径自拿了一本书坐在了饭桌边,还让她煮什么红枣莲子银耳羹给她!   现在老爷都已经收拾妥当,马车也都已经备好了,小姐居然还在这里看书,一勺一勺,悠游自在地喝着羹汤!真是猜不透小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费了那么大劲儿才把辛茗送到了大理寺,以小姐的性子,怎么可能还能在家里坐得住,错过这大好的看戏的机会,而且还那么悠闲,淡定?!   慕容瑾并没有从书中抬起头来,只是声音淡淡地说道:“意儿,莫要心急。心急的人,可吃不到热豆腐!”   “小姐,意儿不喜欢吃热豆腐!热豆腐烫嘴,意儿喜欢吃冷的!”意儿的眼睛不停地朝着窗外看去。   锦园的玉锦阁地处整个慕容府位置最好的地方。打开四面的窗户,便可以将整座府邸的风景都纳入眼中。   正门处,一群人已经簇拥着将军出了府,小姐若是再不动,怕就赶不上跟老爷一起了!要是不跟老爷一起进大理寺,小姐今日可就再难进去了!   “意儿!前几日才刚刚跟满儿说你做事沉着,怎么今日就如此毛躁起来了?!来,坐下,陪小姐我把这碗羹汤喝完。”   慕容瑾放下手中的书本,伸手轻轻拉了拉意儿的手臂,将她按到了自己身旁的座位上,满脸神秘而高深莫测的笑意。   意儿顺着慕容瑾的力道坐下。眼睛却依旧焦急地盯着窗外。   做事沉着?!那是因为不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做事永远有自己的道理,却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满儿伺候了那么久都没能猜透小姐的心思,她这才跟在小姐身边几天啊,哪里能猜得出小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能自己可怜兮兮的干着急了!   “好吧!马车已经出发,离开府门了,我们要想追也追不上了......”意儿终于将头转了回来,却惊奇的发现慕容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既然父亲已经走了,我们也该出发了!走吧,意儿!本少爷带你去看戏!”慕容瑾说着,朝着意儿神神秘秘地眨了眨眼睛,便转身下了楼。   看戏?!看什么戏?!今日最大的一出好戏都被小姐错过了,还能有什么好戏可看啊?!   意儿嘟着小嘴,极不情愿的跟在慕容瑾的身后。心中不停地抱怨着慕容瑾错过跟将军一起出门的好机会,害得她这么久的忙活白费了一大半儿!   跟着慕容瑾出了门,没走几步,慕容瑾便雇了一顶小轿,说是去大理寺。   意儿看了看满眼算计的慕容瑾,深知自己着实是跟不上慕容瑾的思路,索性便自暴自弃地不再多言,只安静地跟在轿子边上,心中也不敢再有什么美好的期待和向往。   跟着小姐这几日,着实是将她所有美好的希冀都给磨得粉碎了!她终于明白了满儿的苦衷,也终于知道了一向沉稳的满儿为什么会失控了!   她只想说,跟着小姐,即便是这世界上最淡泊、最冷静的人,恐怕都没有办法再继续保持着不动如钟了吧?!   轿夫抬着小轿,也不知颠簸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慕容瑾缓缓走了出来,双手负于身后,一身锦绣长衫,显得风度翩翩。墨发高束,发间一根碧绿的玉簪衬得他的肤色更加的白皙,整个人也显得更加的清俊了许多。   她转头看了看大理寺紧闭的门前那一级级密密麻麻的台阶,便毫不犹豫地踏了上去。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邪肆而胸有成竹的笑容来。   意儿给了轿夫几个铜子,打发走了轿夫。转头却见慕容瑾慢慢悠悠地一步步往大理寺的台阶上挪着。   她正要追上去,耳边却传来了哒哒地马蹄声,杂乱的马蹄声中夹杂着叮玲玲地铃声。她好奇地转头看去,赶紧让开路,退到了一边。   足有三丈长的仪仗,前面十多人和后面的十多人都是一身暗红色的侍卫铠甲,手中拿着长矛,表情严肃,好像随时都在准备着大战一场。   中间一辆三匹同色黑马拉着一辆高大的马车。车厢由一块明黄色锦绣缎子紧紧地包裹着。车厢前,同色的轻纱帷幔随着马车的走动轻轻摇曳着,婀娜多姿中却又不失皇室的威严。   车厢顶部向上隆起一个三角的顶架,顶架上一颗鲜红色的纯色宝石反射着阳光,发出刺眼的光芒。   四边勾起檐角,每一个檐角上都挂着一条一尺长的金黄色长穗,长穗下边儿便是一个成人巴掌大小的铃铛。铃铛不停地摇摆着,发出有节奏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马车两边分别跟随着两个人,皆是锦缎袍子,就是连驾车的把式也是一身的锦缎圆袍,格外的精神。   意儿一惊,人已经跪到了地上,一个大大的跪礼便做了出来。再起身时,却低垂下了头,心中却满是担忧。眼睛不时地微微抬起,朝着慕容瑾看去。   糟了!小姐怎么一点儿意识都没有?!皇帷马车出现,不知道是哪位皇亲国戚出现,小姐怎么还大喇喇地站在那里,若是这位皇亲生起气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可是大不敬啊!是要杀头的啊!   “小姐......小姐......”意儿小声地叫着慕容瑾,想要提醒她。可是,侍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夹杂着马蹄蹄铁同地面的碰撞声,再加着铃铛的声音,慕容瑾又怎么可能听得到她如同蚊蝇一般的喊声?   慕容瑾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径自慢悠悠地往台阶上走着。淡青色的长衫映衬着青灰色的青石地板,显得格外的突兀。   意儿的心中更是急切了起来,恨不得一下子站起来扑到慕容瑾的身边,将她按倒在地上,也省得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烦!   “大胆!什么人?见了皇帷车架竟如此无礼?!是不想活了不成?!”站在车架左边的第一个人首先注意到了青石台阶上的人影,迅速上前两步,指着慕容瑾的背影,便是一阵尖细的怒骂。   为了在主子面前邀功,他特意加大了声音。这一声一出,瞬间便惊动了这片空地上的所有人。车驾两旁的人都朝着那个身影看了过去,前后的侍卫更是将手中的长矛直指慕容瑾,做出一副要将慕容瑾刺成刺猬的架势。   轻纱帷幔上,一只青瓷白玉般的手轻捏起帷幔的一端,轻轻地扬起帷幔,一张清俊秀气中带着几分慈眉善目,却又不失威严的面庞从帷幔中缓缓地露了出来。    第010章 堂审辛茗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怎么回事?!”车厢内的人语气平和,即便听到了侍从的怒骂,脸上也没有露出愠色。   是时候了!   慕容瑾心中一喜,好像刚刚太过专注,现在才突然意识到有什么有身份的人出现了一般。他着急忙慌地转身,一眼看见皇帷马车,赶紧跑下台阶,便要下跪。   “殿下,是锦天。”萧晨从看到慕容瑾的背影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了如此大胆的人是谁。他自始至终都在观察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地映在他的眼中。   这人果然不凡!若不是那日好奇,一直跟着她,自己怕是也一直跟司马景一样,一心以为她是男子呢!没想到,她居然是慕容府唯一的小姐!   一听到锦天的名字,司马景就好像打了兴奋剂似的。手指用力,遮挡着他的容颜的帷幔被猛地掀了开来。脸上的笑容灿烂温暖,人已经一下子便跳下了马车,快步走到了慕容瑾的面前。   “锦天兄弟免礼,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碰见你,咱俩还真是有缘呢!”双手握着慕容瑾的手,司马景一时间竟没有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加之他脸上兴奋的表情和激动的话语,不禁让在场的一众人想入非非。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这么握着一个男人的手,是不是有点儿......额......有点儿诡异?两个男人姿势这么暧昧,真是让人怀疑,太子殿下到现在都不娶太子妃的真正原因!   而且,这个男子是谁?长得也确实水灵清俊。若是个女子,俊男美女,跟他们的太子殿下还是挺相配的一对呢!   “是啊!是啊!”慕容瑾尴尬地抽着自己的手,却发现双手被司马景紧紧地握着,丝毫动弹不得。无奈,只得放弃挣扎。脸上尴尬地笑容却渐渐变得有些扭曲了。   “殿下,时辰到了,该进去了。”萧晨上前两步,提醒着。   他的眸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瑾,一双眼睛便定格在了司马景和慕容瑾二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上。心底突然涌现出一种不适感,一种很奇怪的愤怒。   他讨厌看见有人握着慕容瑾的那双手!非常讨厌!   眼睛中好似就要喷出火来一般,却因着身份的束缚不能发泄出来。   “哦!对了,该进去了。”司马景松开手,一瞬间便恢复了以往风度翩翩,很是威严的太子形象,“锦天兄弟,今天大理寺堂审辛茗,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以你的才智,兴许还能帮上忙呢!”   而且,等堂审完了,他还可以找锦天讨论讨论,说不准还能听到什么新的惊人的见解呢!   “这......”慕容瑾故作犹豫,见司马景满脸的期待,也不忍再折磨他,便点了点头,很是勉强的同意道,“好吧!就同你去看看好了。”   然而,她的心里却已经笑开了花!先前,她还想着,可能要费一番唇舌才能让他带自己进去,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   戏剧般的转折。意儿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的发展,她愣愣地看着慕容瑾满脸为难,然后又看似很是豁达地点头的一系列动作后,终于缓缓站起身来,却是满头的黑线。   小姐也太腹黑了吧?!魏景就是太子景的身份,她怕是早就猜出来了吧?!原本是自己想进去,人家太子景卖她一个人情的,结果现在居然成了太子景反过来请她进去,她自己倒还送了人家一个人情!   果然不愧是小姐啊!连求人办事都成了让别人求着她办事了!不关自己的事情,没有求别人就办了,居然还让别人欠了自己一个大大的人情!这样的能力,自己果然没法比!   相携拾级而上,司马景和慕容瑾两人走在前面,萧晨和意儿随后跟着,宽阔的青石台阶,一时间便只剩下这四个人。   自然而然的,司马景和慕容瑾两人的对话便通通收入了萧晨和意儿的耳中,让他们忍俊不禁,一直到走进大理寺的宽阔铁门,他们二人的脸都已因为慕容瑾的话而涨得通红。   “锦天兄弟,你怎么会来这里的?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司马景终于想起来要问这个问题了!慕容瑾的突然出现和她的大胆,若是一般人,早就开始怀疑她出现的目的了,可是司马景却是个单纯的家伙,到现在都一直相信,不管他的锦天兄弟做什么,以锦天的聪明才智,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当然是来旁听的,顺道看场好戏!你当是来找你玩儿的啊!   慕容瑾不由朝天翻了个白眼,却又迅速回过头来,转向司马景。然而,她并不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缘由,反而转移了话题:“是有些事情要办,只是没想到能碰到你!而你,居然还是大魏的太子!魏景,你也太能装了吧,若不是今日看见,恐怕就算是别人告诉我,我都是不会相信的!”   一点儿太子的架子都没有,如果不是有那些情报的支持,就算打死我,我恐怕也无法相信这样的人,居然就是大魏的当朝太子!   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好,还是不好了!身为一国太子,却完全没有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反而事事为别人着想,憨厚老实的好像一个淳朴的农民。可是,他的身份却是最要不得他这样的性格的,若是他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有朝一日,江山被人夺了,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嘿嘿!大家都说我不像太子,反而像个邻家大哥。”司马景嘿嘿一笑,抬手抓了抓头,笑得满脸憨厚。   “唉!真不知道你这性格是好是坏!”慕容瑾摇了摇头。   一路上,两人又是一番寒暄,看上去却是聊得甚是开心。刚刚踏进大堂,不由一愣。   正为上,一名脸色严肃,身着三品官服的官员正正襟危坐着。国字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似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让他有一丁点儿的情绪变化。剑眉醒目,一副武将的刚毅,眉宇间却又带了几分书生的儒雅。   这就是陈修儒吧?!果然跟电视里的包拯有几分相像。连脸部表情都让人觉得他就是个铁面无私、公正严明的人!就是没有包拯的黑脸和额头上最明显的胎记!   从慕容瑾刚踏进大理寺正堂的那一刻起,便被无数道目光注视着。而其中最强烈的两道目光,一道来自她的父亲慕容霸天,另一道则是来自有过两面之缘的云焌翔。   慕容霸天上下打量了一番慕容瑾,在终于确定这个英俊不凡的年轻人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之后,无数的疑惑便争先抢后的涌上了心头。   今天一早,他本以为她会跟着自己来,却没想到一向对这些事情感兴趣的女儿,居然没有跟来!可是现在,她居然站在太子殿下的身边,而且看样子,跟太子殿下的关系似乎还很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怎么会同时出现在大理寺?!   一系列的疑问折磨着慕容霸天,他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参加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在场的官员一一下跪叩拜,祝拜辞也是好似训练过无数遍一般的千口一律,整齐划一。   司马景赶紧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换上严肃而不苟言笑的表情。径自穿过跪了一地的官员,便坐在了堂倌下首的第一位。   “众卿家起身吧!”一众官员或漫不经心,或心不在焉得一一起身,坐回原位,一个个便又开始继续思考起了在司马景到来之前被打断的问题。   陈修儒重新坐回堂桌后,惊堂大木一拍,堂内的气氛,瞬间便凝重了起来。而慕容瑾却是满脸看戏的神情站在司马景的身后,灵动的双眸中蕴满了即将看到一场期待已久的好戏的激动和兴奋。   这场戏可是她精心准备,耗费了无数人力财力才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若是她不亲眼见证,亲耳听见,让她怎么甘心啊?!   五年了,她终于又有机会一展身手,终于又可以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叫她如何能不兴奋,如何能不自豪啊?!   “升堂!带人犯!”陈修儒开口,慕容瑾便转头朝着堂外看去。   镣铐碰撞,发出丁零当啷地响声,格外的悦耳动听。随着声音靠近,两个衙差压着一个蓬头垢面,身穿囚服的人便走了进来。   他的手和脚,都用镣铐紧紧地锁着。头低垂着,混乱不堪的头发让人看不见他的脸。   昨日见到的时候,他的头发虽然也很凌乱,却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混乱肮脏的跟盆鸡草似的啊?!再说,看陈修儒的样子,也不像个会虐待囚犯的人啊!怎么昨日还意气风发,满脸不甘的人,今日便变得如此的颓丧,好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   不对!慕容瑾敏锐的察觉到问题的所在。    第011章 通缉辛茗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就算是盗窃温府银库,私吞赈灾粮款,但是以辛家如今在朝堂上的势力,辛茗绝不可能一夜之间便变得如此的丧气!   慕容瑾眯眸,上下打量着辛茗。脑海中回忆着昨日见到的辛茗的模样,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她猛地上前一步,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便径自走到了辛茗的面前,双手用力,抬起辛茗的头,将那一头满是污垢又蓬松混乱的头发往后一捋,露出一张沾满泥巴的脸来。   这人一定不是辛茗!   慕容瑾心中暗道。   虽然身形很是相像,但是走路的姿势却千差万别。最重要的是,辛茗乃堂堂户部尚书,又是如今在朝堂上极有影响力的辛家的独苗,如今罪名还未确定,大理寺牢房里的那些狱卒绝不可能为难于他的,又怎么可能任由他的脸上沾满污垢,有损威严呢?!   “满儿,水!”不顾大堂内所有人异样的眼光,慕容瑾径自吩咐着。   而一众大臣,又因着他是跟在太子身边进来,而且跟太子景的关系似乎很是不错的样子,而敢怒不敢言。只拿一双双愤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慕容瑾,恨不得当堂便问他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意儿狠狠地为自家小姐的大胆捏了一把汗,却又见在座的人没有一个开口阻止的,便径自跑了出去,过了一小会儿便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公子。”她低头轻唤了一声慕容瑾,声音极小,额头上已是出了一层细细薄薄的冷汗。   这些人虽然不会为难小姐,可是却难保不会为难她这个小丫鬟啊!   “倒!”慕容瑾吩咐一声,便往后退了两步。   满儿一惊,抬头看了看慕容瑾,以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却见慕容瑾点了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跪在大堂中央的辛茗。   唉!算了!死就死吧!   满儿双眼一闭,狠了狠心,手中的一大盆水,便兜头朝着辛茗浇了下去。   赶忙蹲下,慕容瑾顺手拿过意儿腰间别着的手帕,轻轻擦拭着辛茗脸上的污渍,越擦,脸上的冷笑越明显。而那双锐利的眸子,却在不经意间悄悄地打量了一遍堂内所有人的脸色。   容颜尽显,在座的都同辛茗共事时间不短,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皆是满脸的吃惊,对能够先他们发现异样的慕容瑾,便不免多了几分好奇和探究。   六部官员、靖武大将军、再加上当朝太子殿下亲眼见证。大理寺牢房内,辛茗被掉包一事,只不到半个时辰,便传到了皇帝司马明的耳朵里。   宽敞而明亮的御书房内,一整排的书籍被码得整整齐齐。满室的黄色充满威严,几幅名人字画为这庄严的空间添了几分文雅的气息。   一身明黄色便服的大魏皇帝司马明坐在书桌后,看了看在面前站着的五个人,轻抚了抚额头,很是头疼的样子。   岁月在他的脸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繁重的朝政却让他精疲力竭。他无力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叹息一声。   辛家,一直都是他最头疼的一大问题。如今,辛茗在大理寺被掉包,这已经是对皇权对大魏律法的藐视和亵渎,他不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可是,若是处理不好,一旦辛阳出兵,便是内外夹击,他不得不防啊!   “父皇无须太过担忧。如今辛茗被掉包,是他辛家理亏在先,没有出兵明目,以辛阳的老谋深算,不会打没有把握的战。所以,父皇大可直接下旨,一切等辛茗归案后,便可再做定夺。”   司马景上前一步,一番利弊权衡,却是说得头头是道。几位大臣皆是一愣。   当朝太子司马景一向温文,而且善良,怎么会突然同意陛下用这样的方法?!而且,太子景一直都表现平庸,仁慈有余而霸道不足,今日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难道是受今日出现在他身边的那名年轻男子的影响?!   司马明并没有多想,司马景的天分如何,他作为父亲的却是再清楚不过了。他的儿子虽然一直表现得很是平庸,却是大智若愚,胸中有丘壑。只是,他一直都太过仁慈,才会让人觉得好欺。   今日,他居然会同意自己的做法,而且还晓以利弊,一定是开窍了!   而司马景却很是疑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用那样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不过就是把锦天说得话原模原样地说了出来罢了,有必要这么吃惊吗?!   “嗯!那就这样,焌翔,你去拟旨。”司马明大手一挥,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拍板定案了。   直到圣旨下达,传得满城风云,司马景才终于明白御书房中自己受到的异样的关注到底是因为什么!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尚书辛阳之子辛茗身为户部尚书,却知法犯法,盗窃吏部尚书府银库,贪污西北赈灾粮款,罪大恶极,罪不可恕!如今潜逃,藐视王法。辛阳身为其父,管教不严,着辛阳七日内找到辛茗,送至大理寺,以赎其罪!钦此!”   圣旨传到了辛府,本就因为辛茗被抓而郁郁寡欢的辛阳只觉得一道晴空霹雳瞬间便劈在了自己的头上。他艰难的接过圣旨,刚刚站起身,人便已经晕倒在了烈日下。   终于从茫然中回过神来的司马景一脚踏进金兰轩三楼雅间,满脸气愤地坐在慕容瑾的对面。伸手夺过慕容瑾手中的茶盏,便口气不佳地指责道:   “你一早就知道父皇心中作何打算了,对不对?!”   慕容瑾一怔,却并没有反驳。反而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又重新拿过一个杯子,斟满茶水,自顾自地品饮了起来。   这次,反而轮到司马景怔愣了。他一路上走来,不停地在想,如果锦天说自己并不知道,他应该怎么说。可是,却没有想到,他居然毫不犹豫地就承认了!   “那你为什么......”想了想,司马景有些气闷地缓缓开口,样子像极了一个被人出卖了的小孩子。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还让你说那些话?为什么要同意你父皇的做法?为什么要那么残忍?”慕容瑾挑眉,放下茶杯,正色看着司马景。   又一次被说中心事,司马景尴尬地点了点头,脸上却依旧满是不甘。   “景太子,我锦天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良之人,所以请不要以你那些所谓的善良怜悯的念头来跟我讲什么是非大道理!在我锦天的世界里,事情只有该不该做和做不做得到,从来没有什么是非黑白之分!辛阳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肯定比我要清楚上十倍百倍。你的父皇想怎么做,会怎么做,我控制不了,我也不想控制!这件事,我锦天只有一句话,只要能打垮辛阳,不管用什么手段,就算要我锦天去死,我也毫无怨言!”   慕容瑾恨铁不成钢!   她就想不明白了,皇宫那样的地方怎么会培养出像司马景这样单纯的人的?!最重要的是,像他这么毫无戒心,心思单一的人,到底是怎么在那样的高墙大院里活下来的?!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呢!   况且,他以为他对人仁慈,别人便会用同样的仁慈来回报他吗?!他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天真,当真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跟他一样大公无私,为了别人宁可牺牲自己啊?!   “这......我......我......”“我”字说了半天,司马景却再没有别的话说出口。   他并不傻,也并不笨,他只是努力地让自己不要被这个大染缸染上色,他只是想要单纯地去相信别人,相信用真诚和宽容可以打动别人。人心都是肉长的,一个人一定不会坏到无可救药的!   “我我我我,我什么我?!真是受不了你了!你到底是怎么在皇宫里活下来的啊?!难道你有什么特异功能不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大哥,你都过了十六岁了,不是孩子了,怎么还那么天真啊?!辛阳已经是成了精的狐狸了,你难道还要用你小白兔的纯洁可爱来感化他不成?!你可是当朝太子啊,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如此妇人之仁,会坏了大事的!这样的善良,只会害得天下更多的人遭遇不幸!你有听说过狼群放弃羊肉而改吃素吗?你若要保护更多的人,最好把你的慈悲心收起来,否则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慕容瑾一番数落加说教,直说得自己口干舌燥,才停了下来。看司马景呆愣愣地,双眼迷茫地看着自己,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司马景的头上,打醒他!   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咚灌了自己一嘴,便起身走了。   她本来坐在这里,是看在他那双澄澈的眼睛的份上。现在,她突然有些受不了他的纯真了,甚至对他毫无原则的善良很是愤恨!   看着锦天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司马景终于缓缓开了口,似乎是自顾地喃喃,又似乎是在问身后的萧晨:   “保持一颗宽容的心,真的会害得更多的人受到伤害吗?狼群,真的不会放弃羊群,改吃素吗?”    第012章 调侃意儿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阳光透过树木的缝隙撒落下来,斑驳荏苒,好似被打碎了的杯碟。粗壮的树木下,一个用藤条编织而成的秋千前后轻轻摇曳着。   秋千上,纤瘦的身影随意地靠着一条藤蔓,两只穿着绣花小鞋的脚轻点地面,很是无聊的样子,无意识地支撑着秋千前后晃荡着。   辛茗在大理寺被掉包的事情一下子就闹得满城风雨,如今落得个全国通缉的下场。这一次,辛阳恐怕确确实实是无辜受累。以辛阳的精明,决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么笨拙的事情,那究竟是谁呢?   天牢那样的地方也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若没有内应,没有外援,单就辛茗一个人,是绝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地逃脱的。那究竟是谁做的呢?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一整个早上,慕容瑾都一直坐在秋千上,脑中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回想分析了无数遍,却始终想不通什么人会跟她一样对辛家那么感兴趣。   “意儿,之前那名紫衣男子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意儿坐在她身后不远地石桌旁打着盹,刚刚酝酿好的睡意在听到慕容瑾呼唤自己的声音时,一下子便被驱散的一干二净。   她猛地苏醒了过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小姐,您刚刚在叫意儿吗?”   小姐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了床,然后就一直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还不停地晃来晃去,看得她都困了!   “意儿,要是困了,就回阁楼里去睡。如今虽然不冷,但要是在外面睡觉,也难免要受了风寒的。”   慕容瑾嗔怪着。早上起床的时候,她已经很尽力地小心了。却没想到这丫头警觉性那么高,她这儿才刚一起床,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好说歹说,硬是要跟着她,看吧,这会儿又开始犯困了!   “没有,小姐,意儿不困!小姐刚刚叫意儿什么事?意儿马上就去办!”   意儿振奋起精神。哪里还敢再坐着,索性便站在了慕容瑾的身后,帮着她轻轻地推着秋千,满脸忠诚而讨好的笑。   “你呀!要是困了,就自己回阁楼去睡,知道吗?”见意儿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她又继续道,“我是问你先前吩咐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那紫衣男子可有下落了?”   “小姐,那人自从上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且行踪诡秘,所以一直没有查到他的身份。”   说到这件事情,意儿有些惭愧。   一直以来,对她们来说,要查一个人的身份简直简单的如同探囊取物。可是,这个人却那么的神秘,没有丝毫线索,到现在,除了一张面具比较独特外,其他的,她们竟是什么都查不出来,更不用说那人的名号和身份了!   “没事。能躲过将军府的暗哨明防,进出自如的人,哪里是那么好查的!查不到就先放着,兴许之后会有线索。你让手下的人帮我先去查查萧晨的背景,还有陈修儒。”   如果她的感觉没有错,那么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应该就是萧晨了!只是,一个侍从,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功夫?而且甘愿跟在司马景的身边做一个小跟班?!这人到底是什么?又有着什么样的图谋?   还有陈修儒。那日堂审,她当着众人的面揭穿辛茗被掉包的事情,除了萧晨和他以外,其他的人都是满脸的惊奇。这又是怎么回事?是天生性格沉稳,还是别有内情?又或者说,他们一早就知道了被带到堂上的人已经被掉了包?!   太多的迷惑,太多的疑点,所有的事情好像在无形中都被一只隐藏的手操控着,而这一切却都指向了同一个出发点,可是这个出发点又是什么呢?   “陈修儒,高祖十五年状元,被选入刑部,担任郎官。后因处案公正严明,被破格提升为大理寺卿,官拜三品,成为大魏建国以来,年纪最小的三品官。有一妹,名叫陈小朵,年方十五,性格豪爽。小姐,这些就是目前查到的陈修儒的全部资料了。”   意儿流利地介绍着陈修儒,好像已经将陈修儒的家谱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意儿,你这是假公济私吧?说吧,看上陈修儒什么了?”慕容瑾暧昧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意儿一番,才满脸不怀好意地笑着问道。   先前也没见她们多主动的去查一个人的身份啊!况且,就算查了,也都是记在纸上,什么时候见过意儿居然能把一个人的信息背得这么全,这么熟了?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儿出来的啊?!   “小姐,你说什么呢!”意儿骤然满脸通红,慕容瑾那暧昧的眼神看得她全身发冷,“先前不是想着辛茗被送到了大理寺受审,而我们对大理寺的情况又一无所知嘛!所以才查了陈修儒,意儿也是怕他跟辛家是一伙的,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没想到,小姐居然笑人家!哼!意儿以后就等小姐吩咐再去查,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意儿嘟着小嘴,双颊通红的模样很是可爱,如同一颗刚刚熟透了的樱桃一般,水灵灵地,透着娇嫩。   “好了好了,小姐哪有笑你?意儿这么乖,谁敢笑你啊!”   慕容瑾笑着安慰着。这次,倒是她疏忽了。   “哼!小姐就会拿意儿寻开心!”意儿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随机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小姐,明天便是您的及笄之礼了,到时候有那么多人要来观礼,皇上还专门让太子殿下前来,您真的不打算准备一下吗?”   这可是对女子来说的大日子啊!一生也就这么一次!而且来得都是些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甚至太子殿下都要来呢!太子殿下不是跟小姐是好朋友吗?小姐怎么说,也应该好好准备准备啊!   “什么?!司马景要来?!”原本还满脸淡定的慕容瑾这下子可是坐不住了。   上次她可是毫不留情地痛骂了他一通啊!这几天她都不好意思去金兰轩,他明天居然要来参加她的及笄之礼?!到时候,要是他认出她来,还不得给她个欺君妄上,出言不逊,大逆不道的罪名啊?!   “小姐,明天太子殿下的名讳可不能这么直呼!”意儿赶紧提醒。   真不明白,先前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份的时候,小姐还客客气气的魏兄长,魏兄短的。反而,知道人家是太子殿下以后,居然一口一个司马景,而且那天居然还把当朝太子骂的狗血喷头。   这天底下,敢那么毫不留情地骂太子的人,除了当今皇上和先皇后外,怕是就只有小姐了吧?!   慕容瑾可没有理会意儿到底说了什么,只随意地摆了摆手,表示答应了。可是,她的心里却在筹谋着明天的事情了。   原本只是一个及笄之礼,不过就是个十五岁的生日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司马明那皇帝没事儿瞎凑什么热闹啊?!多少次想撮合自己跟他儿子,有意思吗?!现在居然还派司马景来观礼,也不知道他到底安得什么心!   翌日清晨。   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才刚刚露出边缘的一角。慕容将军府内外便都忙做了一团。大红彩带,大红花球,到处透着喜庆。   沿路看了一圈,慕容瑾很是无奈。   要是再贴个大大的“囍”字,放一对金台红烛,就真的是办婚礼的场面了!   算了,任由他们闹吧!随他们想怎么整,怎么热闹,她倒是懒得理会了!反正,什么及笄之礼,不过一些繁文缛节罢了!她才没时间陪他们玩儿呢!   司马明要让他儿子见见自己,不过就是想让他儿子看上自己,让自己也见见他儿子罢了!   他儿子司马景呢,她是已经见过了!至于他儿子要不要见她,那可不是由司马景决定的,而是要看她慕容瑾愿不愿意,看她慕容瑾有没有时间!   “瑾儿,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今天的主角可是你啊!”林婉如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希望慕容瑾能够回心转意。   可是,她心中却也十分的清楚,自己的这个女儿是极有主见的。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情,就算是十头牛拉都是拉不回来的!何况,自己只是靠一张嘴呢!   “娘,您是了解瑾儿的!瑾儿就受不了的就是那些虚假的祝福和寒暄了,况且这观礼可是一整天啊!看今天这架势,怕是比人家成亲还累呢!您就忍心让您女儿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去受那种活罪吗?”   慕容瑾拉着林婉如的胳膊,便是一顿猛摇。小小的下巴搁在林婉如的肩膀上,眨动着一双水淋淋的眸子,撒起娇来却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老爷,你看......”林婉如已经被慕容瑾说得软了心。   其实这样的观礼,她也是不赞成的。可是,这是一代代人传下来的规矩,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   “算了!随她吧!”慕容霸天叹息一声,摆了摆手。   他对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已经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处理辛茗盗窃温府一案的时候,她做的计划严丝合缝,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做出来的事情更是让人赞不绝口。   可是,一个小小的及笄之礼居然就难倒了她!如今撒起娇来,小女儿态尽显,他有时候都不禁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那个冷静理智的女子和眼前这个天真烂漫,向他撒着娇的女孩儿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他是不是有两个女儿啊?!    第013章 逃礼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府热闹非凡,府门前专门派了两名侍卫来迎接陆续不断的宾客。   “今日人多,都精神一些!”连跃扬巡视一圈,对每一个人都吩咐了一句。   慕容府平日里与官场上的人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但是他们家小姐却是连皇帝都喜爱的人物。来观礼的人,自然便大多都是官场上的人,不过都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毕竟,今天陛下可是派了太子殿下亲自前来观礼呢!这一举,可是给足了慕容府面子。   朝堂上的官员那都是在官场上打混多年,都是些成了精的狐狸,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趋之若鹜,什么时候该避之唯恐不及!   此刻,府门前已经排了两列长队,却也不过几个人,更多的是各位大人前来带着的贺礼。   名为贺礼,却各个争先抢后的多放些贵重名贵的东西,其意图却是再清晰不过了。   连跃扬撇了撇嘴,站到大门正中央,朝着喧闹的人群便大声说道:“众位请安静!请安静!”   一群人一见是将军府的侍卫长,赶紧都停下了说话的声音,齐齐看向连跃扬,等着他通知他们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进。   毕竟,这送礼,虽然明面儿上是庆祝慕容小姐的及笄之礼,实际上却是送给慕容将军的礼物,这将军府要收礼总是不能再太光明正大了吧?以免落人口实啊!   “众位,我家小姐说了,若众位真心观礼,便请入内,只是这礼物还请原封带回。玉锦阁地方有限,恐装不下众位的深情厚谊。”   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而刚刚带着满儿出了后门,绕过来的慕容瑾听了这话,却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   她什么时候居然说过这么文绉绉的话了?再说了,她一向对这些好东西是来者不拒的,怎么可能说这些话挡了自己的财路?!   “意儿,你有没有发现,跃扬大哥说谎话越来越顺溜了?”   “还不都是小姐**的!”当初她第一次来换满儿的时候,连跃扬可还是个老实巴交的老实人呢!说个谎话,脸就红,跟现在的太子景有的一拼。   可是,小姐每日见到跃扬大哥,都得调侃一番,害得跃扬大哥每次都得找好些个理由才能逃脱小姐的魔爪,最后居然培养成了现在说谎话都不脸红的样子。   “是吗?”慕容瑾疑惑。自己有那么恐怖?有那么坏吗?居然把一个老实的孩子,愣生生地给**成了这个样子?   “小姐自己心里清楚!”意儿不满地嘟囔。   自己做的事情,居然连自己都不知道!   “算了!不管这些了,走吧!好几天没去金兰轩了,好想念那里的菜啊!”   那天痛骂了司马景一通后,她就再也不敢去了,生怕不小心碰到司马景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今天趁着司马景去了慕容府,又是自己的生日,一定要好好地犒劳自己一番,一解这几日的嘴馋!   今日,整个洛阳城中的大多数人都去了慕容府观礼。有慕容府侍卫的家人和亲戚朋友,还有慕容霸天手下士兵的家人朋友,人群浩浩荡荡,整整将慕容府所在的一整条街都挤满了。   在他们的心中,慕容府的小姐简直已经成了一位超凡脱俗,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不管今天能不能见到慕容小姐的本人,他们都会觉得今生无悔了!   好不容易从里面挤了出来,慕容瑾转身看了看身后拥挤的人群,不由感叹。   是自己人缘太好了吗?一个小小的及笄之礼,居然有这么多人来看!而且,还都只是站着,并不进府,站在外围的,怕是连慕容府的大门都瞧不见吧!   “意儿,你去跟夫人说一声,就说今日人太多,不要在府内摆什么宴席了,直接将所有的吃食都摆到街上来。还有,让跃扬大哥派些卫士来站岗,记得站岗的士兵每人多发些钱作为补贴。最重要的......”   慕容瑾眼珠一转,眼睛中流光溢彩。而她这样的神情,意儿是再熟悉不过了。这可是她们家小姐在算计别人的时候,经常露出来的表情呢!   “你跟跃扬大哥说,人家那些人好不容易才把那么重的东西抬了来,就别麻烦的让人家再抬回去了,万一路上再出个什么意外怎么办?这几乎洛阳城的百姓都在这里了,咱们慕容府也管不起这么多人的吃喝啊,这些大人们又都是菩萨心肠,肯定不忍心让这些百姓受苦的!你说呢?”   路上出意外?!小姐,亏你想得出来!堂堂大魏都城,这洛阳城中的秩序怕是还没有差到这种地步吧?!再说了,这些官员的府邸离将军府最远也不过隔了五条街,青天白日的,能出什么意外?!   自己算计着人家的家当就直说呗!何必说得那么拐弯抹角,真是受不了!让人家大出血,自己倒是白白得一人情,还得一好名声!拿别人的钱财办自己的事情,小姐,这句话你果然落实的彻底!   然而,心中虽是无限的腹诽。意儿的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甚至她的心中对慕容瑾的做法,还很是佩服和赞同。   这些官员的钱财本就是从老百姓身上搜刮来的,如今通通还给百姓,也算是小姐帮他们做了件大善事了!他们应该谢谢小姐!   “好!意儿马上就去办!”意儿兴奋地跳了起来。又沿着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原路返了回去。   金兰轩中,前所未有的人烟稀少。掌柜的百无聊赖地找了张凳子,坐在了门前,看着空空荡荡地街道直叹气。   “掌柜的,您这是怎么了?这连篇的唉声叹气,可是会吓走客人的!”慕容瑾笑着开着玩笑走了进来,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一边的掌柜,开口调侃道。   自从第一次来了之后,知道锦天是那位魏公子的贵客以后,这掌柜的对锦天的态度越来越好,起先还是因着魏景的原因,后来便是觉得这小公子人很和善,便也渐渐亲近了起来,偶尔相互开开玩笑,以解愁闷。   一见锦天,掌柜的又是一声叹气:“锦天公子?您看我这小店今日哪里有什么客人啊?!连店小二都请假,说是他家亲戚在慕容将军府当侍卫,今日慕容小姐及笄,要去观礼呢!这不,整个小店就只剩下我和楼上的萧公子了!”   如果不是萧公子这几日每日都来,他也不用守在这里,也好去慕容将军府去观礼去,去瞧瞧那位神秘的小姐去!   “那礼有什么好瞧的,不过就是往一黄花闺女头上戴朵花,插个簪子什么的,全身上下戴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找罪受!”   慕容瑾对及笄之礼简易发表了一番自己的看法。她最讨厌繁文缛节,这种仪式还好只有这么一次,要是多来上几次,怕是人都要累死了!   “锦天公子这话说的,女子及笄本就是大事,自然要隆重一些。况且,据说慕容府的这位小姐,可是为菩萨心肠的仙女呢!”   见跟掌柜的就这些繁文缛节的东西达不成统一的认识,慕容瑾索性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转而,换了话题。   “掌柜的说萧公子?不知是哪位萧公子?”总不会是萧晨吧?今日司马景要去慕容府观礼,看今天的阵势,他肯定是要陪着的。再说,今日的及笄之礼,几乎全城的百姓都迫不及待的去了,他萧晨就算再如何清高,怕是也免不了俗吧?   这么一想,心中不禁有些莫名的失落。   慕容瑾一震,对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萧晨去看自己的及笄之礼,今日遇不到又如何?自己怎么会突然特别希望那位萧公子是他呢?   疯了!一定是疯了!   “就是魏公子身边的萧公子啊!说来也是奇怪,以前这两人都是隔几天才来,这几天居然每日都在这里。今日魏公子怕是也是去观礼了,所以才留下萧公子一人。”   掌柜的一番解释,没有解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却使得慕容瑾的心情又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听到那人是萧晨,她居然还有点儿小小的想要见到他的期待!   “哦!那我上去陪陪他,你先忙!烦劳掌柜的帮我们多做几个菜送来,锦天先谢谢了。”   慕容瑾谦谦君子,极有礼貌的一礼。不等掌柜的回答,便着急忙慌地沿着楼梯跑了上去。   这一刻,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居然那么迫切的想要见到萧晨。而且,一想到自己的十五岁生日,及笄之日是跟他一起过的,即便她并不在意这些凡俗之事,心中某个地方,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窃笑不止。    第014章 流水席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同样的雅间,同样的位置,青葱玉指好似从不沾染阳春水,指尖捏着景泰蓝瓷杯,非常相称。   微微侧首,似乎陷入了沉思,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眸子中不自然流露出的,竟然全都是浓浓地恨意,和哀伤。   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一个人的眼睛里能承载下如此多的恨意?还有那浓烈的哀伤,又是因为什么?   慕容瑾轻手轻脚地走着,一心想要对那双眸子一探究竟。   “锦天公子什么时候走路也变得跟小偷小摸似的了?”萧晨噗嗤一笑,眼底哪里还有半点的悲痛,只剩下调笑和嘴角处一抹不羁的邪肆。   见被拆穿了,慕容瑾却也并不气恼。反而大大方方地重新站直了身体,双手往身后一背,便踱步坐到了萧晨的对面。   “不过就是好奇,今日可是慕容家小姐的及笄之礼,司马景都去了,你怎么不去凑凑热闹,观观礼?”   “殿下去了,不代表我就要跟着啊!何况,你那天把殿下骂得狗血淋头,结果殿下还担心你生气,成天来守着,要不是因为今天实在来不了,恐怕就不是我一个人在这里了!再说了......”   萧晨轻挑眼角,一双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慕容瑾一番,满眼的意味深长,让人猜不透心思。   慕容瑾却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问道:“再说什么啊?!你这是什么眼神?!怪怪的,你这么看着我,别人还以为你是那什么呢!”   居然用那么暧昧的眼神打量她,要是被别人看见,叫她锦恬以后可怎么混啊?!她的一世英名怕是就要在他这奇奇怪怪的眼神里毁于一旦了吧?!   断袖之癖......她虽然从来没有歧视过同性恋,可不代表,她自己能够接受同性恋啊!   这一刻,她似乎忘记了,她是女儿身的真相!   “以为我什么?龙阳?哈哈哈!别人若是知道他们今天观礼的正主现在正坐在这里,穿着男装,怕是不会以为我有什么问题,反而会怀疑你这位慕容家小姐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吧?!”   萧晨哈哈大笑。   先前听说她的那些计划,看她做的那些事情,只觉得她是一个聪慧伶俐的女子,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那又怎样?光天化日带着面具,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居然还自大的用纯金打造的,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似的,这世间的自恋,恐怕也就莫过于你了!”   慕容瑾指的是那次自己从秋千上摔下来,而被一个蒙面男子相救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觉得那双眼睛很是熟悉了,后来终于确定了,居然就是这个所谓的太子侍从,萧晨!   隐身藏迹,必有大谋!   只是,这个男人的大谋,是什么?   “哈哈!”话已说开,有的事情自然就没有必要再过多的隐瞒,否则反而显得矫情了,“确实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面具的材质,当时确实没怎么想,看来以后得换一下了,不如直接用布好了。”   萧晨满脸沉思,好像真的已经在开始考虑要不要将自己那张代表身份的面具给换下来,改成最简单,也最隐蔽的一块黑布。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那身行头,要是换块布,只会更加的惹人注意,怕是所有人都会以为自己看到了个神经病呢!”   慕容瑾翻了个白眼。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个男人更幼稚的人吗?!她不过就是那么随便一说,他有必要真的当真了吗?   就他身上那身华丽的紫色,要是真将面具换成一块布,别人肯定以为他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吧?!   这是懒得跟他多说!跟这个人多说一个字,不知道要浪费她多少口水呢!   想着,端起面前的茶杯,慕容瑾便仰头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大杯水,好像刚刚不过才说了的几句话便足以让她口渴了。   “神......神什么饼?是什么饼?好吃吗?”满脸好奇宝宝的模样,萧晨眨了眨眼睛,对于这个叫做“神经病”的东西着实没有什么了解。   “噗!咳......咳咳!咳咳咳!”   完全没有预料到的问话,慕容瑾忍不住便将刚刚吞到口中的茶水尽数喷了出来,人还被呛了一下。而那些茶水,好巧不巧地,居然一滴不落地全都跑到了萧晨精致的脸上。   天灵一手指着萧晨,哈哈大笑着,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这人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神经病,居然也能想到吃的!   “怎么了?很难吃?”萧晨皱眉。起身俯身过去,轻轻拍了拍慕容瑾的背,动作却十分的温柔,与他往日所表现出来的霸道和邪肆丝毫不相称。   慕容瑾终是不忍心欺骗这么纯真的孩子,狠狠地点了点头:“嗯!很难吃!非常难吃!”   说完,又是忍不住地一通爆笑。   慕容府内。收到慕容瑾着意儿传来的口讯后,慕容霸天便做出了安排。   坐在前门,还在期盼着慕容府能够把礼物收下的家丁和管家们依旧挤成一团,各个不停地擦拭头上冒下的汗。   这些礼物实在太重了!如果慕容府不收,他们就得再跑一趟,累不说,而且还出力不讨好,回去免不得要受主子的一番责难啊!   “各位,大家也知道,今天是我家小姐的及笄之礼。我家小姐其他的没有,就是朋友多。今日,洛阳城中的大部分百姓都来观礼,我们慕容府小小府邸,多亏了各位大人带来的这些礼物了。来人,摆长桌,将这些礼物都换成吃食,小姐说了,摆流水席,这些东西足够长街上的朋友吃个三天三夜。各位大人宅心仁厚,一定会得好报的!”   连跃扬站在门口,声音大如洪钟。一开始他听说小姐着人收了这些礼物,他就觉得奇怪。小姐绝不是贪财之人,再说以小姐的脾气,这些不义之财,她是断断不会碰的,因为怕脏了自己手!   没想到居然是用来摆流水席!这下子,前些日子不停向洛阳城涌进来的那些难民们也可以吃几顿饱餐了!而且,这么多的豪礼,随便分一分,便足以帮助那些灾民熬过这段最难熬的岁月了!   拿别人的钱财做好人,出钱的人还得赔着笑脸,这个世界上,怕是也只有小姐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了!   不过,这事干得爽!光是想想那些大人脸上会出现的表情,就让人觉得过瘾!   门口为官的百姓一听这话,顿时欢呼了起来。   他们不过就是来凑凑热闹,而且慕容家小姐在洛阳城中的名声一向不错,也是想借由这个机会来见见这位慕容家小姐的真容,没想到居然还有吃食,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无上殊荣啊!   “谢谢慕容将军,谢谢慕容小姐!”齐声山呼,数万百姓齐齐下跪,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却连人群的尽头都看不见。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洛阳城的上空中,久久没有消散。   “众位的吃食都是各位大人提供的,各位应该谢过各位大人。”连跃扬躬身,扶起当先的一位老者,笑着嘱咐道。   “是,谢谢各位大人!”又是一次叩首,可是却是言不由衷的话语。   能够得到这样的殊荣,真正应该感谢谁,百姓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谁是好官,谁是坏人,他们身为百姓,深有体会,又怎么可能仅仅凭着别人一句话便改变了自己心中所根深蒂固的观念呢?   连跃扬意味深长地一笑:“各位快请起吧!慕容府中人员有限,一会儿还请年轻力壮的年轻人来帮帮忙,帮我们把这流水席摆起来。”   百姓一听,齐齐山呼一声“好!”,便自动自发地让开了一条路。年轻力壮的男子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跟随着府中的侍卫们便忙活开了。   金兰轩中。   震耳欲聋的声音几乎震得人耳朵发疼。   看着满桌精致的佳肴,慕容瑾的脸上却一闪而过一丝诡计得逞的狡黠。   揉了揉耳朵,萧晨疑惑地看向慕容瑾:“我没有听错吧?这么大的声音,是在感谢慕容将军和慕容小姐?”   这大魏,怕是也只有皇帝和太子有过这样的待遇吧?山呼啊!如此齐仄的声音,甚至比雷声都要大几分吧!   “当然没有听错!”慕容瑾得意一笑,挑了一筷青菜便放入了口中,细细地嚼了起来。   别人既然搭好了台,她不上去唱一场戏,岂不是太辜负人家的心意了?!   “声音这么大,怕是连皇宫里都听得到了吧?明天早朝的时候可是有好戏可以看了!”   邪肆的笑容看得慕容瑾心里毛毛的,没有一点儿底气。不由小心翼翼地问道:   “司......司马明应......应该不......不会那么......那么小气吧?”   堂堂大魏国皇帝,虽然没有见过面,却仅仅凭着她的名声就对她如此恩宠有加,连她的及笄之礼都派了太子景亲自前来,这样的大度,应该不至于跟她去计较那些百姓感谢的是谁吧?   “你以为他那些赏赐是给你的?以你的聪明,应该不至于那么天真吧?太子景为什么今天会去观礼?还是你以为,一位驰骋疆扬,灭了大梁,如今能够坐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的人,会真的连你的面都没见过,就那么喜欢你,还要给你这天下连公主和后宫嫔妃恐怕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当说到“灭了大梁”这四个字的时候,萧晨的眼中一闪而过一抹哀痛。然而,却也只是一瞬。   慕容瑾却是呆呆的,半晌没有言语,自然也便错过了他眼底闪过的情绪。   是她太天真了吗?她只是累了,不想再去揣度人心,只想平平静静的活着罢了!可是,为什么不管是哪里,不管是哪一个世界,到处都是混乱一片,永远都少不了尔虞我诈?!   见慕容瑾久久不语,萧晨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话给吓着了。   也罢,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孩子,又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就算再聪明,也都是些小聪明,哪里明白得了朝政上的是是非非和明争暗斗啊?!是他冒失了。   “不过也没事,你父亲手握重兵,他也不过就是为了拉拢你父亲罢了,倒是也不关你什么事情。”   轻声安慰,却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音调。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慕容瑾完全没有意识到萧晨到底在说什么。毫无意识的点了点头,瞳仁中的茫然无措缓缓消散,一抹抹精光却渐渐凝聚。   明天出班为难父亲的会有些什么人呢?    第015章 及笄之礼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一切准备就绪后,正堂中,早已入座的慕容夫妇二人脸上皆带着喜气。然而,心里却很是无奈。   今日本是慕容瑾的及笄之礼,可是自己这个女儿偏偏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硬是要找人替自己。这女子及笄之礼,哪有让人替的?若不是林婉如自己也受过这份繁琐的苦,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满心满眼的疼着,哪里能容得下慕容瑾这么的离经叛道?   “今日,小女慕容瑾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下面,小女慕容瑾的成人笄礼正式开始!请小女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穿着白色轻纱襦裙,面部用一块同色的纱巾蒙面的慕容府小姐缓步从府内走了出来。对太子和众位大人一一见过礼后,便是今日的重头戏,也是最为繁琐的及笄之礼了!   面西跪坐,冰儿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心里却早已经将慕容瑾咒了不下十遍了。   她就知道回来后不会有好事!她这才刚回来几天啊,也不让她安生,就让她来参加什么及笄之礼。好不容易没爹没娘,以为庆幸能躲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礼节,没想到居然还是没能逃过那腹黑女人的魔掌!看她以后还回来!   正思索着,“赞者加梳”四字一出,冰儿只觉得头发被人狠狠地揪了起来,好像要直接从她的头皮上拔下来一般,疼得她直咬牙跺脚。   双手已经紧握成拳。紧咬银牙,冰儿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就算那女人哭死,她也绝对不会再心软了!   这种罪,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早就翻脸了!   好不容易忍下了这一项,紧接着,便听到耳边一个女人张嘴就唱一些乱七八糟的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而这些四个字的句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冰儿却是一窍不通。   不一会儿,头上便**上了各式各样的发钗,簪子,整个头上几乎都带满了首饰。真是多一根嫌多,少一根嫌少了!   又被推进一个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出来跪拜父母。   接着,又是同样的程序。冰儿几乎已经被弄得麻木了,整个人被推来推去,人家让跪便跪,让站便站,让走便走。看得在一旁柱子后躲着看热闹的意儿几乎快要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众宾客皆是喜笑颜开,却苦坏了冰儿。   “小女慕容瑾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嘉客盛情参与!并与笄者向全场再行揖礼表示感谢!”   终于听到这么一句代表着礼成的话了,冰儿几乎要激动地直接跪在慕容霸天的脚下,感谢他对自己的拯救了。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便已经匆匆过去了。   朝窗外看了看,风云街上的人依旧稀少的可怜。而天边的红日却如同啼血的凤凰一般,红通通的光芒,染红了大半边的天空。   “慕容府中的笄礼应该已经成了,那么,今天的正主,慕容小姐,你的生日打算怎么过呢?”   萧晨一拍手,看了看满桌的残羹剩饭,转而又一次将目光集中到了慕容瑾的脸上。   这个女子太特别,特别的让他移不开眼睛!如此大胆,敢于向那些繁文缛节挑战的人,她怕是女子中的第一人了!   “一会儿还有晚宴,又不能太早回去。这金兰轩已经呆了一个下午了,烦都要烦死了!不如,出城玩儿吧!赶在城门关闭前回来,怎么样?”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还没有好好的出城玩儿过一次呢!慕容霸天任由她在洛阳城中游玩儿,却总是禁止她擅自出城。好不容易晚上能偶尔偷偷的溜出去,却也都是有任务,也是匆匆而去,匆匆而回,她几乎连沿途有些什么都不知道!这次趁着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的去玩一趟!否则,岂不是就太亏了这次穿越之旅了?   萧晨点了点头,接下来的行程就此敲定。   再说慕容将军府中。   及笄之礼已礼成,坐了整整一天,晚上的晚宴又还早,司马景便走出了大堂,往将军府的后花园逛去。   这几天,他一心只想着锦天会不会生自己的气了,连今天的及笄之礼都没有怎么看。本想着这样盛大的场面,他应该会来凑个热闹,没想到,居然还是不见人影,却不知道他有没有去金兰轩,萧晨有没有等到她?   正闲来无事的转着,只听见两道声音从不远处缓缓走近。转头看去,花园外围的九曲回廊中,一前一后两道倩影急急地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时,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将军府后堂花园的凉亭中了。   好不容易从那一大堆礼节中挣扎了出来。冰儿猛地揪下蒙面的纱巾,便径自扔到了跟在身后的意儿的手中。   “意儿,我告诉你,以后这种事情再别找我了!真是的,姑奶奶才回来几天啊,这还没好好休息呢,就被累得跟狗似的!你们拿姑奶奶我当人吗?!”   冰儿边走,还边将头上硬是强行被戴上的珠钗玉簪一根根拔了下来,随手扔进意儿的怀中。   这一天下来,简直比她出了一天的任务都累!   “我说大小姐,这是我能控制的吗?你要是能挡得住那位的攻势,也不至于遭这种活罪啊!”况且,满儿和舞儿现在有任务在身,她自己还得伺候小姐,你不上谁上啊?!   “哼!她不过就是欺负我善良!总是同样的招数,也不嫌腻!”冰儿继续愤怒地叫着,全然没有发现凉亭中还站着另外一个人,便径自坐在了石凳上,继续拔着一头的珠钗,“这些东西怎么插了这么多,你倒是快来帮帮我啊!拔得我累死了!”   意儿眼尖,一眼便看见了颀身而立的司马景。愣了愣,小声提醒道:“小姐。”   “小什么姐?!别愣着了,快点......”过来帮我拔珠钗!   话还没有说完,冰儿终于注意到了意儿不断朝她使着的颜色。转头一看,骤然愣在了原地,尴尬地朝着司马景笑了笑。   “不好意思,没发现有人在这里,失礼了。”微微一礼,不过是礼貌的歉意。   然而,意儿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个响头便磕了下去:“太子殿下金安!”   太子......殿下?   冰儿一愣,忍不住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耷拉下脑袋,便赶紧往下跪了下去:“太子殿下恕罪,我......”   老天啊!这是什么情况?她这是走了什么霉运?!遭了这么长时间的罪不说,现在居然还冲撞了太子殿下!完了!完了!这下可真的是完了!她这条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苍天啊!小姐啊!我还没活够呢!你忍心就这么收了我吗?!你忍心吗?!   司马景一直生活在古板的后宫中,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生活着,哪里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不由来了兴趣。   双手伸出,便扶着了冰儿下沉的身体,脸上居然露出了柔和的笑意:   “不必如此惊慌,没事。不知者不罪。”   说着,便扶着冰儿站了起来。顿了顿,看着冰儿满脸通红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爱,笑道:“你是慕容府的小姐?”   刚刚他听那个婢女叫她小姐,这慕容府中只有一个小姐,想来,她应该就是父皇常常提起的慕容瑾了。   虽然他一直都反对父皇基于政治目的,而想让他娶慕容瑾。可是,现在,这一刻,他却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儿答应下这门亲事了!   冰儿一愣。她刚刚参加了及笄礼,而且意儿刚刚又一直唤她“小姐”,她如今这身行头怕是也骗不了人啊!如果说不是,那岂不是欺君?!   硬生生点了头,冰儿才注意到自己的双手还被司马景紧紧地握在手心中,而他手心传来的温热的热度,似乎正在通过肌肤的接触而缓缓地传遍她的全身,惹得她的心脏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整张俏脸通红一片。   这双手好大好厚啊!好像可以包容这世间所有的一切。   本就生的精致美丽的她,略施了粉黛,却是越发的美丽动人了。   如果当初答应了父皇,那么现在这个女子就是他的妻子了!   想着,司马景的心也好似瞬间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握着冰儿的手不由得缓缓加重了力道,一点点的收紧。   这样柔软无力的双手,这样小的一双手,让他想要紧紧地握在手心中,永远都不放开,给她温暖,保护她一生。   ......   “象牙骨扇,被灯谜摊主取笑,却不动声色,毫不计较!好气度!在下锦天,不知兄台有何要事?”   ......   耳边骤然响起这句话,惊得司马景赶紧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两步。   待到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时,不由心生懊恼,悔恨不已。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锦天了?不是觉得眼前这女子开朗大方,全不像其他的大家闺秀那般矫揉造作吗?怎么会突然想到锦天呢?   不过,锦天也确实跟这女子有几分相像,同样的讨厌繁文缛节,同样的真诚,毫不做作,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豪爽大气。   若是娶得这样的女子,其实也是很不错的吧?这样的豪情,这样的不羁,与皇宫中的那些女子,甚至是跟那些男子相比,都透着光明磊落,透着洒脱!而这些,正是那阴森闭塞的皇宫中最稀缺,也从来都不曾见到过的!    第016章 甩尾巴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说做就做,说走就走,一向都是慕容瑾的风格。   此刻,已经过了黄昏时分。而且,今日洛阳城中的人几乎大半都去了慕容府,连出入城门的人都是少之又少,寥寥可数了。   两人两马,一路徐行,不一会儿便出了洛阳城。   城墙在身后高耸,没走多久,道路两边,便被密密丛丛的树林覆盖了起来。到处绿油油的一片,看上去格外的养眼。   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慕容瑾不由赞叹:“哇!这才是自由的味道!”   “这说法倒是新鲜。只听别人说皇宫是牢笼,出了皇宫便算自由。如今到了你这里,怎么连皇城洛阳城都成了牢笼了?”   这个慕容瑾总是可以给他带来惊喜!   “出了皇宫自由?那洛阳城里,到处都是眼睛,哪里自由了?成天连行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哪里算得上真正的自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慕容瑾翻了个白眼,拉了拉缰绳,便任由身下的马儿自由踱起了步,也不限制方向,也不限制速度,真正是悠哉悠哉了。   “现在似乎也不见得就脱离了别人的监视吧?”   一阵震惊,萧晨满眼难以相信地看向慕容瑾。   原来她知道!从大魏建国开始,慕容府中的哪个人又真正自由过呢?全天下,盯着慕容府的眼睛多得不可胜数,她身为慕容府的独苗,又怎么逃得掉?   萧晨也随着慕容瑾慢下了速度。   先前还以为她不过是有些小聪明,脑袋灵活一些。现在看来,她的聪明怕是绝不仅仅限于此。是他一直自以为那件事情是由慕容霸天设计的,倒是忽略了她的才智。   “现在嘛......”故意拖长语调,慕容瑾满眼灵动的看了一眼萧晨,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神神秘秘一笑,“恐怕得看他们要跟的人是谁了!”   说完,话音还在空气中,只听一声“驾!”,人同马已经如同离了弦的弓箭一般朝着树林中冲了过去。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萧晨一顿,瞬间便明白了慕容瑾的用意。长鞭挥出,马鸣萧萧,尘土飞扬,大道上哪里还有刚刚的人马?树林茂密,不过眨眼的功夫,便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奇怪,去哪里了?”几名黑衣人随后而至,站在林中左右张望。   刚刚还锁定在视线里的人影,这才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半个影子都不见了?连马蹄印都没有了,难不成是凭空消失了不成?真是活见鬼了!   而此刻正被他们寻找的两人,却正静静地蹲在他们头顶的树梢上,看着脚下这场由他们导演,别人出演的好戏。   萧晨却更加得对慕容瑾另眼相看了。一次又一次,她总是能给他带来意外的惊喜。   虽然猜出了她进树林的意图,是想利用树林里复杂的路径甩掉这些人。却没想到,她会突然跳到树上,还在马尾上绑上一大把树枝。马儿继续前行,身后的树枝却将踪迹抹去,而他们二人却守在这里。   也不知道这样的想法是怎么出现在她的脑子里的?她那小小的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啊?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看着几名黑衣人离开的身影,慕容瑾的眸子中闪过一抹诡计得逞的狡黠。然而,正当她要纵身跃下树梢时,头顶却突然响起一个极其慵懒的声音。   “慢走,不送。”   慕容瑾的重心不断变化,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径自朝着地上趴了下去。   糟了!   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手已经叩到了腰间。空中一个灵巧转身,长鞭已经出手,一端便朝着空中挥了出去。   银白色的银蟒蚕丝长鞭如同一条银白色的长蛇,吞吐着猩红的信子便朝树顶上躺着的身影袭去。还不等那身影反应,鞭身已经绕了几个圈,将那人同他身下的树枝绑在了一起。   鞭身猛地绷直,慕容瑾的身体在空中一顿,随即,一个轻巧地空翻,便落在了地上。手中依旧拽着那根长鞭,仰头朝上看。   变故发生的突然,萧晨随慕容瑾的身影便跳了下去。刚刚她虽然动作迅速,但是那种原始的攀爬技巧,却总是及不上内力的。   正要伸手将慕容瑾捞入自己的怀中,却见一道银白色的光从眼前闪过。缓缓落地,站定在地上,悬吊起来的心,终于渐渐平稳了下来。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手疼不疼?”关切地转头,上下打量一番慕容瑾的身体。手指伸出,轻轻帮她将一缕凌乱的发丝别到了耳后,动作温柔,眼眸中却闪动着异样的光泽。   有没有伤到哪里?   笑话!她可是首席特工,若是连这最简单的突发情况都应付不来,她怎么去完成那些艰难的任务?!若是真的伤到了,怕是要被同行笑死了吧?!再说,不过是勒了一下,又不是丢了性命,又怎么会痛?不!丢了性命,也不会再感觉到疼痛了!   可是,她的心却是感动的。   她是首席,她是特工中的最强者。她永远都以最高的姿态站在别人的面前,就算深受重伤,也必须要支撑着自己不倒下!没有人会去关心她有没有受伤,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早就已经成为了铁制钢打的,又怎么会受伤?又怎么会感觉到疼痛?   努力牵了牵唇角,回以淡淡一笑:“这样的情况,还不至于受伤。至于手,死不了人!”   虽然知道她是非常独特的,却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死不了人?   对她来说,只有威胁到生命的伤,才算得上伤?那她到底受过多重的伤,才会对这样的伤口丝毫不放在心上?   “两位,打情骂俏的话能不能换个地方?打扰到我睡觉了!”   声音从头顶传来。同样的声音,也是同样欠揍的语气!   慕容瑾冷冷勾唇。   这世界上,还没有人敢如此大胆地命令她呢!   “那我今天就发点儿善心,让你多睡些时日,如何?”甜美的笑容,说出口的话却透着森罗寒意。似乎只谈笑间,便可以轻而易举地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隔着层层树影,依旧可以隐隐感觉到那人身上透出的杀意。那是只有从森罗场中挣扎着出来的胜者才会有的气息,是一种足以吞噬这人世间所有生机的死亡之气!   这样的气息她接触过太多太多。身为特工,同世界顶尖杀手打交道是经常的事情。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有如同这人这样的气息。好像他便是地狱中定人生死的罗刹,弹指之间,便可以毁灭整个地球!   “那就请阁下动手快些,我这人什么都不怕,就是怕疼!”依旧闭着双眸,满脸的平静。   树梢上的男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布,整套衣服似乎都是用各种不同的布料拼凑起来的,到处打满补丁,连脚上的一双鞋上,也已经被无数补丁,分不清楚那块布才是这双鞋原本的鞋面了。   他双手枕于头下,脸上沾满了黑灰。头发打满了死结。整个样子看上去邋遢极了。若是走在大街上,便是一个现成的叫花子了!   “能不能不恶心人?”萧晨突然开口,往前一步,轻点脚尖,人便已经站在了树梢顶上,低头俯视着树梢上躺着的男子。   “恶心不死你!”假寐着的男子终于睁开了双眸。光华流转间,格外的妖媚邪肆,又透着一股淡淡的慵懒。如同一只狸猫一般。   他轻啐一口,眸子中露出了笑意。   “是恶心不死我,不过你会不会死,就有点儿难说了。”萧晨啧啧两声,脸上露出一丝怜惜。   以银蟒蚕丝长鞭的威力,若是树下的慕容瑾再多用上一点儿力道,肋骨怕是要全断了的。肋骨折断,大多数的结果都是插入心脏,那人肯定是没什么活头了。就算幸运活下来了,也不过就是个废人了!   “你......”男子瞪了一眼萧晨,转而便换上了一张讨好的笑脸,“萧晨,萧大师兄,虽然不是同一个师傅,但好歹你我也是同门师兄弟,你不会不顾道义,见死不救吧?”   “听说,你我的师父好像不合,从不承认自己是师兄弟,你我自然也算不得同门,这应该就跟道义无关了。再说,本来就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结果自然得自己承担,我也是爱莫能助了!”   好像很是惋惜似的摇了摇头,萧晨转身,便重新站在了慕容瑾的身边。   “你认识他?”慕容瑾疑惑。她指得是树上的男子。   听他们二人之间刚刚的对话,好像关系还算不错。   “哦!你说树上那个人啊!”萧晨夸张地放大声音,还伸出一指来只向树梢头的男子,“他啊!那可是江湖上人见人怕,鬼见鬼愁,大名鼎鼎的阎王花仟阎呢!我哪里能结识到这样的人物......”   萧晨故意顿了顿。就在慕容瑾和花仟阎都一心以为他要说自己高攀不上这样的身份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了萧晨夸张地叫声:   “那岂不是太跌身价了吗?!”   “噗!哈哈哈!”   “你!萧晨!你给我等着!”   一笑一跳脚两道声音齐齐响起,一时间,树林中原本已经安静等待夜晚降临的飞禽纷纷直冲云霄,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叫个不停。   “他们在那边!”悄无声息地传话。   刚刚没走多远的黑衣人一听到声响,便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上了当,迅速转身,齐唰唰的往回赶。   这么好的环境,该动手了!否则,若是再把人跟丢了,他们的小命怕是也就都保不住了!    第017章 车轮战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他真是花仟阎?”奇怪,怎么一点儿都不像啊!   慕容瑾眨动着好奇的双眼,一手指着花仟阎,看看萧晨,又看看花仟阎,眼睛中满是不相信。   她听说,花仟阎最喜红色,而且有洁癖,绝对是个翩翩君子!什么时候,居然落魄到这种地步,需要穿打补丁到这种程度的衣鞋?   难道是她的消息来源有问题?所有的一切都反了?   “其实,我也有点儿怀疑。”萧晨满脸认真,一手撑着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来,不停上下打量着眼前站着的好兄弟,眼中满是调侃。   花仟阎被这两人看得全身发毛,赶紧向后退了两步,以保持跟这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指着萧晨道:   “你再说句试试看!”   他好不容易忍受着这蓬头垢面的模样,真以为他愿意啊!又脏又乱又臭,连他自己闻到自己身上那股味道都快要吐了,都快要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了,这个人,居然还敢来揭他的短!也不想想,他这副打扮到底是为了什么!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真是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小气!”   萧晨继续刺激着花仟阎。多年的相处,早已让他们彼此熟悉地可以让他轻而易举地便踩到让花仟阎跳脚的七寸。   “萧晨......”花仟阎很愤怒。他就想不明白了,这个萧晨在他师傅面前一直都是稳重的代名词,为什么偏偏老是喜欢跟他作对啊?!   刚出口的话猛地停顿下来,花仟阎警觉得悄声朝四处望去。刚刚还华光流溢的眸子中,瞬间便变成了一双锐利的鹰眸,随时注意着猎物的动向,只等着最佳时机做出致命的一击。   萧晨和慕容瑾也早已注意到了周围的异样,纷纷屏气凝神。三人不经练习,便默契的背背相对,将本身的弱点暴露在对方的面前。   这样自然而然的信任震惊了慕容瑾。她的脑海中始终记得她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原因,也始终都无法释怀被相信的人背叛的痛楚。可是这一刻,她却无缘无故地相信了这两个人!   黑衣人悄然靠近。幽深的树林中,偶尔传出一声风吹树叶的婆娑声。夕阳只剩下最后的淡黄光晕挣扎在地平线上,夜晚即将降临,却也在预示着不远的黎明。   数不清数目的黑压压一片,慕容瑾也是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居然派这么多人来要她的性命,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闲杂人等回避,你,留下!”为首的黑衣人,剑尖冷冷挑起,冰寒的剑刃反射着冷光,到处都寂静一片,透着死亡的气息。   剑尖直指慕容瑾,他们此刻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也已经完全挑明。   “闲杂人等?这是什么称呼?本公子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称呼过呢!小子,你找死!”   花仟阎甩了甩打了结的头发,抬起手梳理了一番,乌黑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的表情。然而,那双眸子却唬得一众黑衣人不由齐齐后退了一步。   “一群孬种!一叫花子,有什么好怕的!他们既然不愿意走,就给我上!一个不留!”   长剑挥出,却不见黑衣人的首领往前冲。然而一众黑衣人却拼了命似的朝慕容瑾三人涌了过来,速度奇快,不一会儿便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衣服破烂不堪,但却难以掩盖花仟阎通身上下散发出的嗜血寒意。那是真正来自地狱的罗王才会有的气息,那是杀手中的王者才有资格拥有的魄力。   还未出手,只一个眼神,便吓得几名黑衣人不敢往前。   “瑾儿,想办法跑!”双拳难敌四手,他和花仟阎就算武功再好,要毫发无损的冲出去,也是困难,更何况,还要时刻保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慕容瑾并不转头,只是暗暗给了萧晨一个大大的白眼。   单不说她锦恬还没有弱到需要逃!再说,就算是逃,也要这些黑衣人肯放过她啊!这些人的目标,摆明了就是她,她跑了,岂不是把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那不是更加的危险?   “要跑自己跑!”慕容瑾说着,手中长鞭已经出手。银蟒蜿蜒着柔软的躯体,只好似轻轻一碰,她的面前,一名黑衣人的手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一般,长剑落地,便跳了起来。   明显的宣战。黑衣人们齐齐上前,剑尖直指慕容瑾,似乎也已经忘记了花仟阎身上的死亡之气,看到同伴被落了剑,身为杀手的尊严好像也随着那支剑一般落了地。   “你!”没有想到慕容瑾会这么回答自己的关心,萧晨有些气闷。   他可是为了她好,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个女人,可真是不知好歹!   好意思!   花仟阎看着萧晨吃瘪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一向都是自己在萧晨的面前吃瘪,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让萧晨露出这样的表情来,真是过瘾!这么想着,花仟阎对慕容瑾的评价瞬间便提高了两个档次,暗自决定一定要将慕容瑾引为知己!   “啪啪!”两声鞭响,振聋发聩,在空旷的丛林中回响,余音不绝。紧接着,便是两声凄厉地惨叫,惊起在丛林上空盘旋着的鸦雀。   翅膀扑腾,直冲九霄,人濒死前竭尽全力的叫声,几乎吓破了它们的胆。左飞右跳,一时之间,乱做一团,无数鸟雀相撞,落地而亡。   黑衣人也被这两道声音吓得齐齐倒退数步,不敢再往前。手中的剑不停地颤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脱离他们的控制。眼睛中满是恐惧,却都是十分警戒的齐齐看着一个方向。   那个他们今天誓定要杀死,提其头回去讨赏的人!   明明长相那么清秀,还那么的纤瘦,杀起人来居然那么狠!脸上嗜血的杀意,同他身边的两个身体强壮的人相比,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这就被吓破了胆了?不是要杀我吗?怎么都往后退啊?”一帮孬种!没能耐,就别想着杀人!   慕容瑾收起长鞭,一下下缓慢地拍打着自己的手心。而她的手上,一只同长鞭同样色泽的手套,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下,熠熠生辉,散发着淡淡的寒意,并不料峭突兀。   “真无趣!还以为今日能开一开荤呢!都怪你,小瑾儿,都怪你,你吓坏他们了!”   “这哪里能怪我,谁知道他们这么不禁打!我这鞭子才刚刚碰着他们,他们就死了!”   “那你收手,给我玩玩儿!”撒娇的语气,却说出这样冷血的话语,让人只觉得一阵恶寒,全身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不由心生胆怯。   “咱俩比赛,如何?”慕容瑾眼珠一转,便提出一个建议来。   比赛?!   黑衣人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麦田里早已熟透的麦苗,正在等着人来将他们一一拦腰截断,只留下一颗重重的脑袋!   跑还是战?瞬间便成为了他们每个人心中权衡利弊的选择。   “都在干什么?还不给我上!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黑衣首领一声厉喝,原本决定“跑”,已经向后退的黑衣人马上立定。眸子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思量,不一会儿便换上了发狠般的面容,一个个咬牙切齿,好像同慕容瑾三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提剑便全力往他们的身上刺去。   他们死了没有关系,但是家人的性命却握在别人的手心里。如果战死,家人还能得到优待,可是若是逃跑......这整个天下都在那人的手中,他们要逃到哪里去?又能逃到哪里去?   “杀!”齐刷刷地呼喝声起,剑刃已经毫不留情地往三人的身上刺去。   慕容瑾猛地一眯眸子,脸上露出一抹不耐烦来。   她本来想让这些人知难而退,放他们一条生路的。但是,既然他们一心求死,她也就不再仁慈了!   左手上的冰魄蚕丝手套,轻而易举地便将一把把长剑捏成了碎片。右手长鞭出手,专挑人身体上最致命的弱点攻击。血花翻飞,不一会儿便在她的眼前漾起了一片血雾。   萧晨和花仟阎也不示弱,纷纷加入了战斗。   “哎!冰魄蚕丝手套、银蟒蚕丝长鞭,那老头连你都舍不得给,居然给了从没见过面的小女娃?而且,居然一给就是两样,看来,那老头跟你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嘛!”   花仟阎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折扇来,随手挥舞,那折扇便好像变成了剑刃一般,从黑衣人的脖颈下活过,只留下一条细细地血线,黑衣人便没有了气息。   他动作不停,眼睛却偷空朝萧晨使了个眼色。   “说得好像你跟你们家那老头关系好似的!”你们关系好,他怎么不把另外一只冰魄蚕丝手套传给你啊!   萧晨手中剑花舞转,转头白了花仟阎一眼。   几道身影不停在空中上蹿下跳。唯有慕容瑾一人不言不语,看不见身形走动。手中的长鞭好似长了眼睛一般,指哪打哪,不一会儿,她的脚下便横陈了无数尸体。   然而,黑衣人的数量却好似有增无减。   “你妹!居然还有援军!”   慕容瑾忍不住爆粗口。手中的动作更是不敢松懈半分。   “再这么打下去,我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   花仟阎也再不说笑,满脸认真的对付着面前不断增加的黑衣人。   这种车轮战,就是为了耗费他们的体力。等他们的体力都耗完了,人家只需要找两根绳子,安安稳稳地就能将他们三个都绑了!到那时,可就真的是我为鱼肉,人为砧板了!他花仟阎还没活够,还没娶媳妇呢!再说,穿着身上这身破衣服去死,岂不是太损他堂堂“阎王”的名头了!    第018章 我会对你负责的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长鞭虚晃一下,慕容瑾便趁机往后退了两步,依旧保持着同花仟阎和萧晨二人背背相对的阵型。   “那就想办法跑吧!反正他们要的人是我,你们没必要受到牵连!”慕容瑾低沉下声音。   她同他们二人的交情还没有好到可以同生共死。况且,她慕容瑾从来都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在这之前,她还可以心安理得地利用他们,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生死关头,这两人的不离不弃,着实还是感动了她曾经自以为早已铁石心肠的心脏。此时此刻,在她的心中,早已将这两人当作了朋友。既然是朋友,她就绝不允许自己成为他们的负累!   “好!”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萧晨转头,给了花仟阎一个大大的警告的眼神。那眼神中的意思不曾进行任何的掩饰,明白清晰。   你赶走一个试试!   “瑾儿,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我们三人对付这些人都力不从心,更何况只你一人?!”更重要的是,我放心不下!   最后一句话,却只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翻来覆去。   “那你们两个一路,我先走了!”花仟阎说着,纵身一跃,也不等萧晨和慕容瑾有所反应,便消失在了昏暗的夜色中。   花仟阎毕竟不是黑衣人的目标。见慕容瑾还在,他们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丝冷笑。   原本他们三人一起,他们还有所忌惮。但是,现在已经走了一个了,另一个说不准什么时候也会离开,到时候他们这么多人对付慕容瑾一人,简直是绰绰有余了!   鸟鸣声声,慕容瑾愣了愣,看了看萧晨,又看了看花仟阎消失的方向,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眨了眨眼。   刚刚还那么坚定地留下来的人,堂堂江湖上闻名遐迩,杀人无数的“阎王”花仟阎,真的就这么走了?她不过就是客气客气,他倒是真不客气!   “呵呵......”萧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别见怪,老花这人就是有点儿实在,没什么坏心眼儿。”   真是太不给他面子 !居然在危难关头,丢下朋友自己跑了,自己先跑了!是谁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豪言壮语?!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哦!”慕容瑾点了点头,好像真的理解了萧晨所要表达的意思,然而脸上却是一片茫然,对于花仟阎突然消失这件事情,依然有些难以释怀。   “嘿嘿,已经走了一个了。我劝你们也别再多做无谓的挣扎了,束手就擒吧!”   黑衣人首领向慕容瑾逼近,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好像他已经成功杀死了慕容瑾,可以向自家主子交差了!   “你们人多示众,我们也不是什么不自量力之辈。只是,既然你们要杀我,总要给我一个理由,让我死得明白吧?”   慕容瑾垂手,挑眉直视着已经停在她面前的黑衣人,笑容恬淡,却没有一丁点自己已为案板上的肉的自觉。   然而,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在黑衣人的眼中,却是死撑,是垂死的挣扎。   冷冷一笑,黑衣人首领满脸的神秘和得意:“这个嘛,你就得去阎罗殿去问问秦广王了。我无可奉告!”   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答案。慕容瑾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她突然重重地叹出一口气,很是惋惜的语气:“唉!可怜啊!真是可怜!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人间的王跟地狱的王也不知道哪个好说话一点儿,我这条小命也不知道谁更感兴趣,......”   眼中一抹精光闪过,慕容瑾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那黑衣人首领的眼神,眸底划过一抹了然。   “我看也不止这两位,恐怕对你这条小命感兴趣的大有人在。躲得了今日,怕是也躲不过明日了!”   萧晨借口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一众黑衣人心中都不由窃窃暗喜。对于杀手来说,敌人的意志消沉和软弱,便是最好的武器。几乎不用再动手,胜负便已经分明了。   只是,这所谓的意志消沉,所谓的软弱,却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了!   “走!”黑衣人正洋洋得意,萧晨低吼一声。手臂便环上了慕容瑾的腰身,轻点脚尖,一跃而起。趁黑衣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空档,便已经出了包围圈,疾步前进。   树影森森,圆月挂在枝头,俯视着芸芸众生。在茂密的丛林中,一时辨不清方向,萧晨只凭着感觉朝出路疾奔。   “上当了!追!”首领不愧是首领。当慕容瑾和萧晨的身影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的时候,他便回过神来,大声提醒着已经近乎呆愣了的一众黑衣人。   话说着,他便已经率先追了过去。   “那个......萧晨,萧大总管,我能不能弱弱地问一个问题?一个小小的问题。”   慕容瑾满脸谄媚讨好的笑,样子欠揍极了。   萧晨低头看了她一眼,却不说话,继续往前。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那个......其实吧......我就是想问一下......你这到底是朝哪个方向走啊?是不是走反了?”   慕容瑾咽了口吐沫。现在自己的小命可就捏在人家的手心里呢,一定要小心说话,否则,好不容易才逃脱黑衣人的追杀,就这么凄凄惨惨戚戚的死了,岂不是太不合算了!   见萧晨久久不说话,慕容瑾不禁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意思表达能力太差了,伤了他的自尊心?   “该死!你怎么不早说!”萧晨暗自气闷。   慕容瑾的心猛地一沉。   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慕容瑾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警告。他敢答她一个“是”字,试试!   “不是......”   慕容瑾的心里稍稍有些放松下来,然而萧晨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找块豆腐撞死自己的冲动。   “我是根本不知道方向!”   身后的黑衣人继续追赶着,慕容瑾平生以来第一次将自己的生命完完全全交到一个人的手中,然而这个人的不靠谱程度,却让她心里没有一点底气。   敢情,自己是留了个路痴在身边?!老天爷啊,你要不要给我开这么大的玩笑?你叫我情何以堪啊!   忍不住仰天长叹,慕容瑾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遇人不淑”这四个字的含义。   “好吧!算我倒霉!你继续吧!”她也是第一次进入这片密林,对这里根本就没有一点儿了解,只能破罐子破摔,任由这位方向感很差的大哥带着她的小命随便乱跑,自己就自求多福吧!   “恐怕继续不了了,没路了。”   一天之内,频频受挫。慕容瑾不禁暗自咬牙切齿。   双脚着地,她动作迅速地伸手,甩开萧晨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嫌弃的表情,好像只要萧晨再多碰她一下,就会把她弄脏似的。转头看了看身后逐渐逼近的黑衣人,又看了看眼前一望无底的深崖。   这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了!只能赌一把了!   只是,她这一番动作,看在萧晨的眼中,却又有了不同的解释。   她身为一个女子,即便再聪明,再洒脱,也终归只是个女子而已。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可是他刚刚对她做出那么亲密的举动,这岂不是毁了她的名节?!   “我会对你负责的。”   萧晨转头认真地看着慕容瑾,平生以来,他第一次想要对一个女人负责,第一次有了这种想要好好照顾一个人的感觉。   “你们已经无路可走,束手就擒吧!”黑衣人首领嘿嘿直笑。前面就是悬崖,这样天然的围歼,他们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难逃他的掌心了!   正在犹豫着应该做出什么样的抉择的慕容瑾,并没有理会黑衣人的话。然而,想起萧晨说的,就不由全身一阵恶寒。她抖了抖身体,转头就给了萧晨一个大大的白眼。   “萧大总管,你可是太监!”慕容瑾强调。   他以为她会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吗?她锦恬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需要找个太监来安慰寂寞空虚!   “我不是......啊!”我不是真太监!   萧晨还想要解释什么,然而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身体便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推力。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便直直向下坠了下去,无法控制。   他屏息敛气,呼呼地风声从他的耳旁刮过,冰寒的空气如同光滑的刀刃,一下下划拨着他的面颊。   几乎睁不开眼,他却还是下意识地转头寻找慕容瑾的身影。   还未见到熟悉的色泽,身体却猛地一顿。在半空中左摇右摆了好一阵,才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萧大总管,你好重啊!”慕容瑾吃力的咬着牙。   她太低估这个人的体重了!没想到,这个人看上去瘦瘦的,居然会有这么重!   仿佛久违了一般,听到慕容瑾的声音,萧晨焦急的脸上瞬间便换上了兴奋的神色。笑容洋溢,好像已经完全忽略了他们现在正处在生死的边缘。   慕容瑾一手用力拉着萧晨的胳膊,另一手紧紧地攥着银蟒桑蚕丝长鞭的一端。长鞭在她的手上绕了几圈,此刻已经勒出了血痕。而长鞭的另一端,正紧紧地缠在崖前凸起的一块石头上。   “......首领,她跳下去了,我们如何向主子交代啊?况且......明天......出征......”崖上,黑衣人之间的对话若隐若现。慕容瑾努力侧耳倾听,却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字眼。   该死!离压顶太远了!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明天?出征?难道,今天的追杀,其最核心的目的,就是为了明天的出征?那到底跟明天的出征有什么关系呢?   杀她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基于什么目的呢?明日出征,挂帅的便是慕容霸天。如果要将她的死同明天扯上关系的话,那到底是为了让慕容霸天毫无牵挂的出征呢?还是为了阻止?   如果是前者,这个世界上让慕容霸天挂心的人可不少,绝不止她慕容瑾一人。若是后者,那又是为什么呢?   如今夷狄犯境,阻止慕容霸天出征,难道是夷狄派来的杀手?!可是,夷狄人又怎么可能将自己的行踪掌握地如此精确,分毫不差?如果是朝廷中的人,那又会是谁呢?   “小心!”见慕容瑾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萧晨猛一用力,提起内力,便飞身将慕容瑾裹在了怀中。一块石块敲过他的头,继续向下落了下去,再没有了声响。   “你......”干什么?!   话刚出口,头顶便传来一阵啪啪地响声。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正要抬头去看,身体便已经失去了托力,径直朝悬崖底下未知的地方落了下去......    第019章 崖下重生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用这八个字来形容眼前的情景,简直再恰当不过了!   这是出现在慕容瑾脑海中第一句话。而第二句话便是:   我不会又穿越了吧?!   “师傅!春风阁的男人醒了!”   揉了揉酸胀的脑袋,慕容瑾缓缓撑着身体坐起身来。稚嫩的童音,还带着刚刚学会说话的奶声奶气,却纯真干净,恍若天籁。   慕容瑾转头,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子迈着两条粗短的小腿,一颠一颠的跑着,好像才刚刚学会走路似的。   “童儿,慢点儿!又没人追你!”   好温柔的声音!   天哪!她这是又穿越到什么地方了?难道是天堂吗?怎么连人的说话声都可以这么好听?!自古所说这世间最好听的韶乐,跟这声音相比,怕是也要逊色几分吧?!   慕容瑾有些飘飘然。却听那童稚的声音突然露出惊讶。   “呀!漂亮姐姐也醒了!”孩子说着,便一蹦一跳地爬到了床上,圆滚滚的小身体一下子便扑到了慕容瑾的怀里。轻轻蹭了蹭,便是一声赞叹,“姐姐身上好香啊!”   慕容瑾还有些怔愣,突然感觉一个肉嘟嘟的小东西钻到了自己的怀里,便下意识地心生警惕,双手也顺势做出一副攻击的姿势。   然而,这也只是一瞬之间。单纯真诚的音调瞬间便化解了慕容瑾的戒心,将她心底陡升的阴暗消弭于无形。   低头打量着怀中的小家伙。慕容瑾不由微微一愣。   肉嘟嘟的小脸,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上去格外的讨人喜欢。小巧的鼻梁下,那张原本应当同样可爱的小嘴上,却突兀地长出了第三瓣,如同兔子的嘴唇一般的形状,瞬间便向慕容瑾解释了这孩子说话不顺畅的原因。   竟是兔唇!   她就说,这孩子看上去应该有四五岁的样子,就算再晚熟,这个时候说话也应该相对顺溜了,怎么说起话来好像几个月的孩子在牙牙学语一般。   对了!   慕容瑾突然低头,双眼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怀中孩子的双腿。   剪刀腿?!   看着慕容瑾脸上表情的变化,刚刚被孩子唤作师傅的男子眼中划过一道惊艳,却很快消逝,步履缓慢地走到慕容瑾的面前,笑道:   “童儿,快下来,姐姐身体还很虚弱,你会弄伤她的。”   她是第一个看到童儿的模样却没有面露厌恶和鄙夷的人!反而,那双澄澈而灵动的眸子中,似乎还流转着惊奇和之后让他看不明白的沉思。   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   慕容瑾转头看去,童儿已经从慕容瑾的身上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生怕自己再碰到慕容瑾,弄疼了慕容瑾。他踱着小步,很是依依不舍地走到师傅的身边,一双大眼眼巴巴地看着慕容瑾,满是关切。   白衣如雪,墨发如瀑。面容精致若仙,不食人间烟火。薄唇轻抿,额冠高束。翩翩风度,君子绅士。   谪仙一般的人物,嘴角挂着宽宥众生的笑。   “姑娘,可有哪里不适?小徒顽劣,惊吓姑娘了。我代小徒向姑娘赔个不是。”   男子抱拳,微微躬身,脸上的笑意却不曾减去分毫。   “没......没有......就......就是有点儿渴。”慕容瑾尴尬地笑了笑。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突然结巴起来了?   “想着你应该快醒了,水已经晾好了,应该正好可以喝,我去拿给你。”男子转身,动作看似缓慢恬淡,举手投足间却又透着一股子让人赏心悦目的艺术感。   原来,一个人走路,举手投足,也可以让人觉得这么美!   “瑾儿!”房门再次被推开,慕容瑾吃惊地抬头看去。   萧晨?!   她不是穿越了吗?怎么萧晨会在?难道是因为他们两个死在了一起,所以就一起穿越了?   慕容瑾还处在呆愣当中,身体却猛地被人撞了一下,紧接着,便感觉到一股强劲而霸道的力道将自己狠狠地嵌入了一个宽阔的胸膛中。   什么情况?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萧晨恍若梦魇一般的喃喃自语。   没事就好?那意思是他们掉下悬崖后,根本没有死?!反而,活得好好的?也没有穿越?   搞什么?!她还以为又会有一次神奇的时空之旅呢!   失落,满满的失落瞬间便填满了慕容瑾的整颗心。   她伸手用力推了推萧晨的身体,却发现自己跟萧晨的力道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了!索性便放弃了动作。   “萧大总管,我快窒息了!”真是搞不懂,之前看上去那么稳重的一个人,怎么频频范二,而且居然可以二得这么有节奏?!   “哦!对不起!对不起!”萧晨赶紧松了力道。   慕容瑾便趁机一把将他推离自己的身体,一指伸出,指着萧晨,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警告道:“虽然我说了不用你负责,可不代表你可以这么放肆的说抱就抱!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慕容瑾指责,萧晨却是着实冤枉。   他刚刚醒过来,想着他们两个人一起落下悬崖的,一心担忧她的安危。看到她安全,便情不自禁地想要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哪里是真的存心想要冒犯?!   可是,这样的话,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呆呆地站在一边,如同一个委屈的小媳妇一般,小心翼翼地看着慕容瑾的脸色。   “姑娘,水来了。”白衣男子走近。话刚出口,萧晨便好像找到了救星一般,一下子便跳了过去,就要伸手接过男子手中的茶盏。   慕容瑾瞪着他,眼神却在无声地警告着萧晨。   你敢端一个,试试?   她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同这如仙的男子接触的机会,怎么可以让别人轻而易举地就破坏了!   萧晨瑟缩了下脖子,自己理亏在先,哪里还敢再得罪慕容瑾。赶紧退到了一边,眼睁睁地看着慕容瑾对这白衣男子露出一个从来没有对他露出过的甜美笑容。   接过茶盏,慕容瑾声音甜美地道了声:“谢谢。”便仰头将茶盏中的水一饮而尽。   “不用客气。”慕容瑾的豪爽令男子动容,他微微一怔,继而又恢复了满脸温和的笑容。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看上去好像是个大家闺秀,可是做派却洒脱真实,没有丝毫娇柔,也不见造作,这样的女子,这世间恐怕也是罕见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两个不甚落崖,总不能连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趁着机会搭讪帅哥,慕容瑾从来都是不含糊的!   “不敢。我叫言御风。发现你们的是童儿,帮你忙包扎伤口的也是童儿,我不过是个苦力,帮忙将你们抬回寒舍罢了。”   “我叫锦恬,很高兴认识你。只是,这孩子看上去也不过四五岁的样子......”伤口包扎这么复杂的事情,这孩子怎么做得来?而且,看上去,包扎的手法绝对不逊于有经验的大夫。   “童儿虽然只有四五岁。但他家本就是医药世家,从小便耳濡目染。再加上童儿在医学方面很有天分。”   言御风耐心地解释。   “那就是天才了!”慕容瑾由心地激动。她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见过天才,没想到死后穿越到这个世界,居然有幸能够与天才儿童结识!   “天才?”言御风不太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但是略一思索,看慕容瑾的表情,也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嗯!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快!快!快!童儿,快过来!让姐姐好好看看!终于看到一个天才儿童了,也不枉我活了这么多年了!”   慕容瑾伸手招呼着童儿,脸上洋溢着兴奋。   而她这样欢喜的神情,却让童儿很是受用。   自从出生以来,除了师傅以外,所有人见到他总是指指点点。不是嘲讽,便是耻笑。好像自己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时时躲着自己。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什么朋友,只能成天跟师傅腻在一起。现在,终于有一个姐姐喜欢他了!而且,还说能够见到自己是她的荣幸!   除了师傅以外,居然也有别人喜欢自己了!   童儿兴奋地便颠颠儿地走到床边,爬了上去。小脸上早就爬满了泪痕。他爬到床上,一下子便紧紧地抱住了天灵,呜呜咽咽地便哭了起来。   “姐姐!你真好!童儿好喜欢姐姐!别人都欺负童儿,都说童儿长得丑,说童儿是没爹没娘的孩子。除了师傅,所有人都笑童儿,只有姐姐喜欢童儿!呜呜呜!”   童儿哭得伤心,慕容瑾的母性也一下子便被激发了出来。   她轻拍着童儿的后背,柔声安慰:“童儿乖,不哭了啊。姐姐很喜欢童儿。他们不喜欢童儿,是他们没有眼光,他们不知道我们的童儿有多么的可爱,有多么的聪明,他们都是些眼光短浅的家伙,我们不理他们!他们都是坏人!”   他们都是坏人?   这是什么意思?她这是在变相的告诉童儿,她自己是好人吗?   萧晨抽了抽嘴角,对慕容瑾的这番话保留反驳的意见。   而言御风看着慕容瑾,心中对慕容瑾的好感便又加深了几分。    第020章 出征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瑾好不容易能够真正亲眼见识到天才儿童,当然是竭尽全力地想好好了解了解天才儿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尤其,童儿那么可爱,那张肉肉的粉嘟嘟的小脸,总是让她忍不住想要多掐两下。   只是,这样可爱的孩子,他的父母怎么会舍得不要他呢?   “对了,你说童儿本就是医药世家。那他原先住在哪里?他的父母应该对他不错,他怎么会跑来这里?”   慕容瑾突然开口问。她的双手放在童儿的腋下,一下一下的举着他,逗弄得童儿不住的欢快的笑。   然而,这话刚一出口,慕容瑾便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   空气瞬间凝滞,她转头看向童儿,清晰地从那孩子的双眸中看到了无从掩藏的仇恨和嗜血的冷意。   天!一个孩子,居然会有这样深的仇恨,这样寒的冷意,这是心底要藏多大的仇恨?身上要背负多少的东西啊?   只是,这样的一双眸子,萧晨却是再也熟悉不过。他微微扬唇,思绪却不由回到了过去。而过去的那些事情,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了,好像是上一世的记忆,可是他却依旧清晰地记得那股蚀骨吞心的疼痛。   “我只知道他是江南边疆重镇安中镇童家的后人,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洛阳城附近,我就不得而知了。”   言御风摇了摇头。童儿眼中的仇恨,他不是没有看见。   自从遇见童儿之后,只要是提及他的父母,他便总是会露出这样恐怖的神情来。自己想方设法地想化解他心中的仇恨,却始终不得其法。   也许,这就是注定吧?注定让这个可怜的孩子背负着仇恨,背负着别人的罪孽活下去吧?亦或者,恨,便是这孩子能够支撑着受伤的躯体见到自己的唯一动力吧?   “边疆重镇,安中镇?那不是大魏的西南防线吗?”   慕容瑾喃喃。总觉得这个地方,好像很重要。   “糟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慕容瑾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便从床上跳了下来。   “已经过了卯时,再有半个时辰,就到辰时了。”   言御风疑惑不解,萧晨经慕容瑾这一惊一乍,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慕容瑾的样子,瞬间明白了慕容瑾的焦急。赶紧站起身来,拿过衣架上的披麾便披到了慕容瑾的身上。   “借用一下。”   说着,拥着慕容瑾的双肩便急急地要出门。   “童儿,乖,姐姐现在有重要的事情。等姐姐把事情解决了,再来陪你玩儿,好吗?”   慕容瑾突然挣脱萧晨的手臂,转过身来抱住童儿的身体。   转身的瞬间,她清楚地感觉到童儿目光中的失落。在孤儿院时,她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她知道,当她向童儿表示了喜欢以后,突然不辞而别,对童儿的心灵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嗯!”童儿高兴地点了点头,小脸上的笑容灿烂如此刻刚从地平线上跃出的朝阳。   “等等!两位......”言御风伸手阻止两人前进的步伐,在两人疑惑地视线中解释道,“崖谷地处偏僻。崖壁有数千丈之高,即便是武功再好的人也是爬不上去的。况且,崖谷地势险峻,只有一条可以通往外界的路,且路窄隐秘。还是让在下带两位出谷吧,而且谷口便在洛阳城城墙附近。”   萧晨和慕容瑾对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   数千丈,那也就是差不多几千米甚至一万米。从一万米的高空落下了,居然都没死?!是他们太幸运,还是这个言御风不过是言过其实?   看着两人的表情,言御风早已经明白了他们两人眼中的意思。却并不介意,而是温和的笑了笑。   “崖壁虽高,但空气中却有一种奇特的物质。下落受阻,上升受阻,而且有**的功效。”   合情合理的解释,却无法说服慕容瑾和萧晨二人。   “看锦恬姑娘刚刚的模样,两位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处理。若两位信得过在下,在下便带两位出谷,至于在下刚刚所言虚实如何,两位大可以等事情圆满解决后再来一探究竟。”   言御风的宽容和洒脱使得慕容瑾有些尴尬。   人家都这么宽容大度了,而且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没有半点儿杂质,是自己太多疑了吧?他要是想害自己,又何必救自己,让自己自身自灭不就好了?   难道是犯贱,别人骗自己,反而觉得舒坦,不骗自己,真心真意对自己好,居然会觉得全身不自在?这是什么毛病?   “锦恬不识好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谅解。还得麻烦言谷主带我们出谷。”   慕容瑾拱手一礼,坦坦荡荡,丝毫不介意承认自己刚刚的怀疑。   “不敢,直接唤我御风便可以了。走吧!”   两人一番恭维,关系似乎有些疏远了起来。   慕容瑾哈哈大笑:“好!走!头前带路!”   大大方方一句话,似乎便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掩盖了过去。   “好!”言御风也不扭捏,牵着童儿便抬步朝前走了起来。   洛阳城下,城门大开。   浩浩荡荡的队伍不见首尾。而城门外,一辆明黄色布帷包裹的皇帷马车驾下,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满脸严肃,却又堆满笑容。他便是大魏国现任皇帝,也是大魏国的开国高祖司马明。   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慕容霸天的双手,语重心长得嘱咐道:“爱卿小心,朕等着你们班师回朝,凯旋而归!倒是,朕定在凤阳宫中设宴,为爱卿庆功!”   “谢陛下!”   慕容霸天感激地跪了下来。然而,一双眼睛却不住得向道路两旁看去。   昨晚瑾儿便一直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跑去了哪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昨晚他找了一晚都没找到人,今天又要出征,不知道瑾儿现在是否安好?   “爱卿请起。在爱卿临行前,朕有一事想同爱卿商议,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司马明尴尬地笑了笑。之前,自己一直想让景儿娶了慕容霸天的女儿,好让慕容霸天能够全心全意为大魏着想。可是,景儿却一直不同意。昨天,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景儿却突然提出来要纳慕容瑾为妃!真是让他为难!   “微臣不敢,还请陛下降旨。”慕容霸天的身体还未站直,便又重新跪了下去,很是惶恐的样子。   虽然心中从来都不曾真正认可过司马明的皇位,但是慕容霸天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在人前做出什么违逆的举动来。为了保存实力,给大魏王朝致命的一击,他可以忍耐,可以忍辱偷生,认贼做主!   “慕容爱卿,朕一直都想让你们家瑾儿进宫,做太子妃。如今,瑾儿终于及笄,朕想着,这事怕也不适合再拖了。不如,等慕容爱卿凯旋之日,我们便为他们操办婚礼,如何?”   慕容霸天一愣。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   而跟随着言御风好不容易从那条遍布荆棘的狭窄小路上出来的慕容瑾,刚刚在人群中站定,却突然听到这么一番话。   慕容霸天终于找到了自家女儿,心中一喜,却又更多了无限惆怅。   瑾儿是他唯一的女儿,本来还未出生便已经许配给了旁人。但是,他却无法告诉司马明他的女儿已经许配了人家。难道他慕容霸天注定要跟大魏王朝有着牵扯不尽的联系吗?!难道连他唯一的女儿,也要背上仇恨的重担,无法开开心心的过一生吗?   “微臣谨遵陛下懿旨。”   凯旋之日还遥遥无期,也许还有转还的余地。慕容霸天无奈地想。   只是,他想着扯清关系,司马明却哪里舍得就这么放过慕容霸天这步好棋?   “那就先让瑾儿进宫跟太子多熟悉熟悉,走动走动。况且,前两日才新选进宫一批秀女,这些女子今后同瑾儿便是姐妹,多了解了解,培养培养感情也好。等他们二人大婚后,感情定如胶似漆,你我也可早日抱上孙儿了!”   司马明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好似已经为自己的儿子跟慕容瑾计划好了一个完美的未来。   站在人群中的慕容瑾不由抽了抽嘴角,对司马明这强逼就范的手段很是不屑。   “这......此事......此事老臣做不了主。陛下知道,瑾儿是我家夫人的心头肉,若要让瑾儿进宫,怕是还得经过夫人的同意,老臣......”   慕容霸天尴尬一笑,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一个对自己在人前承认怕妻子而臊红的男人形象,被他演得淋漓尽致。   她这老爹,要是活在21实际,准能拿个最佳表演,或者最佳男主角奖。就这演技,放在这个年代,真是屈才了!   慕容瑾暗笑。   “这......哈哈!好!朕便去同你家夫人商议商议。时辰已经不早了,前线战事吃紧,朕就不留爱卿了。朕在洛阳城等着爱卿得胜还朝!”   司马明轻轻松松掩饰过尴尬,便换了话题。心中却已经打定了主意。   “微臣遵旨!”又是一跪,起身,上马。   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瑾,慕容霸天手中长鞭甩出,只听“啪”地一声鞭响,便有人吹响了出征的号角。   “出征!”战旗飘扬,擂鼓不断。大魏国建国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出征便已经告一段落,慕容霸天为大魏所打的第一场战争也终将拉开帷幕。   看着慕容霸天坚挺的背影,慕容瑾突然转身,对萧晨和言御风道:“你先带他们二人去金兰轩,我回家一趟!”话音刚落,人便已经一溜烟的跑得不见了影子。    第021章 司马明欠林家的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唢呐声声,慕容霸天出征,整个将军府的人都忙忙碌碌,门前站着的人排成了长龙,而林婉如便站在这些人的前端,翘首以盼。   此刻,将军的车驾应该已经出城了吧?   已经十多年没有送他上过战场了,这一次,也不知道这颗心要悬吊多久了。   “回吧,都回吧。”林婉如转身。   不管要等多久,她都一定会等他回来。   “是,夫人!”将军府的下人们关切地看了看林婉如,眼中都夹着同情和担忧。   将军已经很久没有上过战场了,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如同以前一样,安全的回来同夫人团聚。   “娘!”慕容瑾跑得气喘吁吁。   慕容霸天那句自认妻管严的话,别人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她却已经了解了他的心思。即便是要亲赴战场,这个父亲的心里也总是时刻记挂着她的。   “瑾儿?”林婉如转头,见是慕容瑾,不由很是欣喜。   已经一日没有见到她的宝贝女儿了,她还一直在担心呢!   “你这丫头,跑去哪里了?你整天不见人影。你爹今天出征,你也没来得及送送他......”也许以后怕是就再也见不着了。   林婉如不敢说出那样不吉利的话,她怕这样的话一旦出口,便会应验。   可是,不说,却并不代表她的心里不会想,她不会害怕,不会担忧。   慕容瑾又是何等人物,当初能够同行为分析组的顶尖高手对决的女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林婉如此刻很明显得写在脸上的情绪。   她笑着,伸手拥住林婉如的双肩,安慰道:“娘,别担心了!我已经去看过爹了,已经把我身上的好运都传给爹了。而且圣上还说,等爹凯旋之日,就让女儿跟当今太子完婚呢!”   慕容瑾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好像真的十分期待能够嫁给当朝太子,成为他将来后宫三千佳丽之一!   林婉如一愣。   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是吗?圣上可还有别的话说?”林婉如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她口中的圣上正在丝毫不怜惜地同她抢着宝贝女儿。   “有啊!陛下还说,让瑾儿尽快进宫,跟最近才刚刚进宫的秀女培养培养感情,学学皇宫中的礼仪呢!”   天真浪漫的样子,仍旧是一个未经世事,不懂人情的小姑娘。   林婉如满心的心疼,只是脸色变了变,却没有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地拉着慕容瑾的手,便一路行到了自己的卧房中。   反锁房门,林婉如满脸的警戒。   就算是在自己的家里,也不得不防备隔墙有耳。   “娘,您有话跟瑾儿说吗?不如去瑾儿的玉锦阁坐坐吧!这几日,满儿在小厨房里又研究出了新的菜式,特别的好吃,瑾儿都没有吃早点,现在好饿,我们边吃边聊,好不好?”   林婉如没有武功察觉不出来,但是慕容瑾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屋顶上极其轻微的瓦片响动的声音。   隔墙有耳?隔个屋顶都有不知道多少双耳朵在偷听呢!   面对慕容瑾的撒娇,林婉如早是习以为常,笑容缓缓地爬上了她愁云满布的脸颊,将心底的担忧一点点得压了下去。   “好!娘也还未用过早膳,倒也省得大厨房的人做了,就去你那小厨房试试,尝尝满儿那丫头新研究的菜式,也好让大厨房学学。”   瑾儿的玉锦阁一向人少,伺候的丫鬟也是几个乖巧伶俐,信得过的孩子,比她这卧房要安全上许多。   母女俩说着便起了身,相扶相携,如同普通的母女一般,悠然地逛着自家的花园,走过自家的亭台楼榭。   没走多久,便见翠芝出墙,红杏缭绕,柳枝发芽,娇兰欲滴。这种种不合时宜的植物,结合春夏秋冬四季,偏偏都种在了锦园里。到处红花绿草,即便是冬天,眼中也从来都是姹紫嫣红的,到处都是生机。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养出这样奇特美丽的花草来。   林婉如宠溺地看了看慕容瑾,对自己这唯一的女儿,更加得疼爱了。   意儿早已在玉锦阁恭候多时,一直等着慕容瑾回来。眼尖的一看见慕容瑾出现在视野中,便急急从二楼跑了下来,匆匆迎了过去。   “小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奴婢了!您这是去哪里了啊?!”意儿拉着慕容瑾,也忘记了要跟林婉如行礼,眼泪扑簌簌地便落了下来。   “好了,我的好满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们家小姐这么厉害的人物,岂是什么宵小的人都可以碰得的?!”   慕容瑾扬声嗔怪。同意儿对视的眼睛暗暗的向意儿使了个颜色。继续安慰着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一般的意儿:   “好了,别哭了。你前些日子不是新研究出些好吃的菜式吗?你家小姐我现在饿的是头晕眼花,前胸贴后背了,快去弄些来,也好给娘尝尝你的手艺到底怎么样!”   “嗯!奴婢这就去!”   意儿破涕为笑,抬起手背随意在脸上擦了擦,高兴地便蹦跳着去了。   拂过遮目的杨柳枝,慕容瑾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搀着林婉如便径自上了玉锦阁的二楼。   二楼空旷,而且坐在阳台上,更是头顶青天,哪里还有隔墙之耳的立足之地?   “娘......”慕容瑾悄声低唤,声音只够两人听见,“城门口时,父亲暗示我回来找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以慕容霸天的个性,若非必要,绝对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那样的一番话。即便整个大魏王朝的人都知道他怕老婆,可他在人前却从来都是极具威严的。出征在即,他突然出口承认自己惧内,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必须要让自己知道吧?   林婉如一愣,眼睛不自然地看向玉锦阁前的小花园。   碧柳轻摇,婀娜多姿,却萧瑟无比。牡丹盛开,洛阳城花,却孤单寂寥。不知道那些人在那边,如今可还好?   沉吟良久。林婉如似乎已经陷入了回忆中无法自拔。慕容瑾也不打扰,只是将目光投向远方。   意儿不知何时走进了她的视线,与她四目相对。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任务完成的喜悦。   慕容瑾微微颔首,表示已经明白。如此细微的动作,似乎只发生在一瞬间,让人看不明白。   “那深宫大院中,不知已经埋葬了多少枯骨冤魂,谁又能确定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喃喃低语,林婉如哀泣无奈。   “娘?”   慕容瑾却有些心惊。她一直都知道皇宫一向是座巨大的坟墓,却没有想到从来都未曾进过宫的林婉如竟也会有这样的顿悟!   “瑾儿,你可知道大魏朝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位列三公之首的宰相?你可知道为什么十几年来,你的父亲从来都不曾早朝,也从来都不曾为大魏出征?”   林婉如一连提出两个问题,慕容瑾愣了愣。所以,今天,慕容霸天那样焦急就是为了让她知道慕容家的国仇家恨吗?!   一直以来,林婉如和慕容霸天从来都没有提过自己的外公一家,她就知道一定有问题。所以早就已经将林婉如的背景查得一清二楚。   但是,即便如此,慕容瑾还是摇了摇头。   “我听说,外公好像以前当过宰相,自从外公卸任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登上宰相之位了。难道皇上跟外公的关系那么好,不想让别人坐了外公的位子?”   慕容瑾很是天真的回问。脸上洋溢着的纯真使得林婉如的心中一顿。突然有些不忍,此时此刻将那些事情讲给她听,是不是太残忍了?她才刚刚及笄啊!   然而,林婉如终归还是狠了狠心。   如果不说,那瑾儿进了宫,若是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那岂不是落得跟姐姐一样的下场?!   她不希望自己女儿也必须强迫自己去侍奉一个自己讨厌的人,更加不想让自己女儿与那个污浊不堪的空间有任何的牵扯。   但是,后者已是无能为力。她只能尽力维持前者,就算豁出了自己的性命!   林婉如摇了摇头:“不是。那是愧疚。是当今皇帝司马明欠我们林家的!”   司马明欠林家的?   这又是什么情况?她查出来的结果明明显示,林如海同司马明的关系很不错,所以才会留着宰相之位,以祭奠已故的外公。怎么到了林婉如这儿,又出现了另外一个版本?   宰相之位对一个国家来说,那可是重中之重啊!尤其是对大魏,这个刚刚建立没有多久的国家来说。宰相的存在便意味着整个国家百姓的生活水平。   况且,三公之首一位悬空,朝中便免不了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大臣们都将心思花在了如何升官发财的事情上,谁还有心思去管百姓?那这个国家,岂不就面临的土崩瓦解,起义不断了?!   简单的说,往大了说,宰相一位,是事关一个国家生死存亡的重要职位;往小了说,至少宰相也可以帮皇帝分担一些事情,减轻皇帝的负担啊!   这司马明到底欠了林家什么,需要以让大魏王朝三公之首的位子一直悬空作为代价?    第022章 传旨入宫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太阳缓慢地从地平线下晃荡了出来,悠游自在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喷出迷蒙的雾气笼罩在锦园的上空。   “他答应了你姨母,在他有生之年,绝不换宰相。但是,他害怕,他害怕身为前朝遗臣的宰相会暗谋他的江山,在你姨母过世后,便伙同辛阳找了无数理由来暗害你外公。他辛阳卖主求荣,还伙同司马明暗害忠良,他当天下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当全天下的人都看不见吗?!”   林婉如说得义愤填膺,慕容瑾却越听越糊涂了。   姨母?不是早就已经过世了吗?而且,由于是前朝遗妃,并不受宠,没过几年,便抑郁而终了。司马明怎么会答应她这样的请求?   难道,所谓传言,也不过就是宫中传出的流言,其实姨母林婉卿很受宠,而且甚至有可能威胁到当今皇后的地位?   若是这样解释的话,那姨母的死,怕是也是疑点重重了。   “娘,瑾儿什么时候有了个姨母啊?娘从来都没有跟瑾儿说过的啊!”   慕容瑾歪着脑袋,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在林婉如的面前,她永远都是一个纯真可爱,天真浪漫的孩子。   林婉如伸手将慕容瑾拥在怀中,笑了笑:“瑾儿不止有姨母,还有舅舅呢!而且,瑾儿的舅舅也是个跟爹爹一样的大将军呢!”   若不是那场战争,若不是那些叛国的人,若不是当时将军出征,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们林家也不至于败落到如今这番境地!   “是吗?那娘讲将军舅舅的故事给我听,好不好?”   慕容瑾仰头。林婉如眼中的神往和哀痛逃不过她的眼睛,她甚至看见了林婉如的纠结和心痛,还有林婉如一直锁在心底的故事。   舅舅的故事,跟那件她一直都查不到的事情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甚至,外公林如海,姨母林婉卿,父亲慕容霸天,还有辛阳,司马明......这些人同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究竟有什么关系?   二十年前,除了大魏司马明率军取代大梁国以外,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所有人对此事都绝口不提?而且,慕容霸天二十年不上朝,司马明却从来不加以降罪,只是一味拉拢,又是为何?这中间到底有着什么关联?!   “舅舅的故事......”林婉如猛然回神,苦涩一笑,“舅舅的故事,娘以后再讲给你听,好不好?说不准什么时候皇帝就会接你进宫,娘现在只讲姨母的故事,等你以后什么时候回家了,有时间了,娘再讲舅舅的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姐姐已经因为仇恨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活在仇恨当中,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容家和林家唯一的独苗也落得死不见尸的下场!   “嗯!好!”慕容瑾乖巧地点了点头。   既然林婉如不愿意说,她就根据林婉如所说的线索去查,她就不信,她堂堂21世纪的首席特工,会连20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都查不出来!   “你的姨母原先是大梁国皇帝的后妃,后来,大梁国国破,便作为前朝遗妃被当今皇帝纳入了后宫。你的姨母原就是个刚烈的性子,哪里受得了一女侍二夫?几番寻死,可是皇帝宠幸,也未能死成。在后宫中,一旦得了皇帝的宠幸,便会自然的招致无数敌人,你永远都不知道敌人会在什么时候向你发动攻击。所以,当宫中传出你姨母失足落水的消息后,我便已经知道,这是后宫中的技俩。但是我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姨母就这样去了......”   泪水划过林婉如娇嫩的容颜。她紧紧地拥着慕容瑾,好像在抱着那个她连抱都来不及抱,便已经离开人世的姐姐一般。   “瑾儿,娘不希望你进宫。可是皇命难违,娘只能告诫你,进了宫之后,一定要处处小心,刻刻谨慎,万不可随便相信别人,也绝不可随意将性命托付于他人!明白吗?”但愿时机一到,你还可以平安回到娘的身边!   不是让她记得国仇家恨,别被敌人所迷惑?不是让她谨记报仇,别上了敌人的当?仅仅只是为了提醒她,万事小心,不要在宫中行差踏错!   慕容瑾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在这样深藏着国仇家恨的家庭中,父母亲不是应该时刻给孩子灌输,一定要报仇的思想,甚至不惜让孩子拼了自身的性命吗?!   到底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她从来都误会了这夫妻俩?从一开始,他们便仅仅是宠着自己,用着他们的全部腻着自己。从来都不曾跟她提过20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宁可不告诉她,原来她还有个外公,有个舅舅,有个服侍过两位夫君的姨母!   这天下的父母心,果然是不一样的吗?   “瑾儿明白!娘放心,瑾儿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慕容瑾心中满是感动,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这样的父母,一定要让世人明白,仇恨可以蒙蔽认的内心,却无法蒙蔽身为父母对儿女的爱心!   “圣旨到!”尖细的嗓音打破整座府邸的宁静,惊起锦园中树枝上趴伏着的燕雀,吓得刚刚出动的昆虫纷纷又钻回到了自己的小窝中,不敢探出头来。   慕容瑾搀扶着林婉如匆匆来到前堂,盈盈一拜,圣旨便已经宣读完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容将军府慕容瑾,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皇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皇长子景册封太子,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慕容瑾待字闺中,与皇长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待慕容将军班师回朝时完婚。着内侍监于今日接汝入宫,以待大婚。钦此!”   旨意下达,慕容瑾却冷冷地不愿理会。暗自跪着,却久久不发一语。   “谢陛下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婉如拉了拉慕容瑾的衣袖,便率先扣下头去。   慕容瑾回神,淡淡地跟着林婉如拜了下去,伸出双手接了圣旨便站了起来,对传旨的公公也是爱答不理的。   传旨公公满脸的尴尬,一张老脸早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想他在宫中行走也已经多年,哪次传旨遇到过这样的冷待?哪个不是高高兴兴地接了旨,还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揣东西?!偏偏这个慕容瑾,居然如此的不识抬举!   太子殿下亲自去求得陛下赐婚又如何?在洛阳城中受百姓好评又如何?如今还只是一个太子妃,谁知道将来能不能当得上皇后,居然就这样大的架子!   然而,他还是腆着笑,陪着一张老脸,往慕容瑾的身边凑了凑,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道:   “太子妃,请洗漱更衣,随奴婢进宫吧?”   态度谦和,让慕容瑾刮目相看。   果然是宫里呆久了的老人,自己这样冷待他,居然还能笑出来,还如此恭敬地施礼,说些敬语。只是这心里到底憋了多少的坏心思,可就是十分难说了!   慕容瑾淡淡一笑,盈盈福身,好像刚刚的自己只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情高兴得找不着北了,现在才是终于回过神来了。   “公公有礼了,瑾儿这就去洗漱更衣,烦劳公公稍待。”   甜美的声音,稚嫩的话语,却说出这样蹁跹的语句,让人听了,心里也觉得很是舒适。   这传旨公公也没有多想,只道是慕容瑾年纪尚幼,乍然听到这样的好事,高兴坏了,一时忘记了,也就没有再多想,没有多加计较。   林婉如浅笑着,请着传旨公公便入了大堂。   而慕容瑾脚步轻挪,步履摇曳,速度却是奇快,转眼间已经出现在了锦园。   “意儿,一个时辰后送一张皇宫的地形图和兵力部署图来给我。还有,着人去金兰轩跟萧晨说一声,就说我要进宫了。让他招待那师徒俩......”   步履匆匆,脚步刚踏到玉锦阁的台阶上,又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转身,神秘一笑:“那几条尾巴,尽量挖出点儿有用的东西出来,若是没用,就直接扔给舞儿家男人!省得他成天跟我要实验品!”   挥了挥手,意儿意会,亦是神秘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嗜血,便转身离去。   慕容瑾进了阁楼,不一会儿便有丫鬟将烧好的热水送了进来。还有一名前堂的丫鬟跑过来,手中的红漆木盘上整齐地放着一件广袖流仙裙襦,轻纱裁就的裁裁制,一看便知是名贵的物品。   “小姐,传旨的公公说,这件衣服是宫中的配制,要小姐一会儿洗漱完毕后,便更这件衣裙,然后随他一起入宫,去谒见皇帝陛下。”   “嗯!”   慕容瑾淡淡应了一声,随意扫了两眼那件所谓宫中配制的衣裙,便钻入了热水中。任由蒸汽晕开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思绪却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进不进宫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个过场。那座皇宫,只要有了地形图,她照样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谁又能拦得住她?!   她现在更加的关心,二十年前那件林婉如不愿提及的往事。   她想知道,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所有的人和事,只要查到二十年前,就会所有的线索全断?是什么人,居然有这样的能力,可以将所有的痕迹都扫除的一干二净,让人查不到丝毫的蛛丝马迹?   “小姐,楚悠扬楚将军求见。”门外的侍女敲了敲门。   楚大哥?他不是随爹爹出征了吗?对了!今早的队伍里,似乎并没有看见他!    第023章 我很善良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请入隔间!”   短短的一个时辰,慕容瑾除了洗漱外,便是一通的忙碌。   楚悠扬踏着方步进了隔间。隔着几道帷幔,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却可以听到一声声的撩水声,在紫色这样旖旎的颜色中,格外的撩人。   只是,楚悠扬是什么人!慕容瑾又是什么人!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见面环境而生出尴尬和难为情?   “楚大哥,你怎么没跟爹爹出征,反而来找我了?”   慕容瑾出生便调侃了起来。在慕容霸天和楚悠扬面前,她从来都不需要掩藏自己真实的个性和实力。因为她知道,即便他们知道她要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也绝不会去阻止她!   “自然是为了师傅的宝贝女儿呗!那姑娘,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人还是走了狗屎运,太子景一直都反对的婚事,居然昨日就自己跑去皇帝面前,愣是求了整整一个晚上,才让皇帝松了口,降了圣旨赐了婚。只是现在,这活泼的小猴子就要被关进笼子里了,师傅担心铜墙铁壁里,他的宝贝女儿恐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让我做个英雄,保护保护这位小美人!”   楚悠扬很是随意地找了个凳子便坐了下来,自顾自得饮茶。   “嗯!你这茶不错。是什么茶?哪里买来的?”   “数落我一通,又来跟我要茶?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当师兄的?!再说了,五行山都困不住孙猴子,那小小的皇宫,你觉得能把我慕容瑾给困住?!”   慕容瑾擦干身子,手一伸,便将那件淡色的广袖流仙裙襦穿在了身上。如玉的手指掀过层层帷幔,走了出来,一手便夺下了楚悠扬手中的茶杯,径自凑到了唇边,一饮而尽。   “我好不容易诳来的好茶,让你闻上一闻已经是无上的恩赐了,你别想浪费了我这茶!等哪天我种得多了,再请你喝!”若是种得不多,你就干看着吧!   “我说师妹,你觉得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抠的人吗?!连一杯茶都舍不得,我这师兄当得也真是可怜啊可怜!”   楚悠扬无奈,眼睁睁看着慕容瑾将一杯好茶一饮而尽,咋了咋嘴。   他也是个嗜茶如命的主,见到好茶,便想品上一品,闻上一闻。好不容易这些年了,终于有一种茶能让他惊艳了,居然连味道都没机会尝尝!   “师兄,你也知道,我们慕容府里穷。昨日及笄之礼请客吃饭的钱,都是各位大人左拼右凑才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喝点儿茶也是好不容易诳来的,你说我哪里有闲钱招待你啊!倒是你,什么时候来接济接济我这个穷人啊?!”   慕容瑾眨巴眨巴眼睛,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楚悠扬又是无奈又是咬牙切齿。   又来了!又来了!   成日里给他哭穷!堂堂一个将军府,从上到下不过才十几口子人,况且她还有那么大一挣钱的买卖在手里,居然每天都给他哭穷!他没在她面前哭穷已经不错了,还每天都想从他身上捞点儿钱花!   他就搞不懂了!师傅和师母那么慷慨的一对夫妻,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抠门的女儿啊?!只认钱,不认人!简直就是掉进了钱眼儿里了!   楚悠扬愤愤不平。如今他都已经快被这个磨人的师妹吃穷了!若不是宫里管饭管住,他现在怕是就要卷卷铺盖,跑到大街上去要饭了!   “你就饶了我吧!如今我都快被你坑得揭不开锅了,你居然还好意思再让我接济你,你这脸怎么比洛阳城的城墙还厚啊!”   楚悠扬哭丧着脸,伸手便捏了捏慕容瑾的脸颊。刚刚沐浴过的她,未曾梳妆,却透着一股清丽脱俗的美。如梦似幻。   “瑾儿已经及笄了,师兄还这样捏瑾儿的脸,师兄才是厚脸皮呢!”按说这个年代的人都十分注重男女之别,这个楚悠扬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忌讳呢?   不过,这样毫不做作的人,她喜欢!   “及笄怎么了?及笄了,你也是我楚悠扬的小妹,也还是个小姑娘!就算入了宫,嫁了人,你也是我楚悠扬的妹妹,捏你脸怎么了?大不了,给你捏回来就是了!反正你也不吃亏!”   楚悠扬说着,便将脸凑了过去,满脸的嬉皮笑脸,没有半点儿正经。   然而,这么一番话,慕容瑾心底却十分的感动。不论如何,她都是他的小妹,他都拿自己当妹妹看待,当妹妹一样的宠爱!这样的宣誓,在他楚悠扬口中,却字字让人心动。   “好啊!既然是兄长,那就是该被欺负的!以后你若是再欺负我,我就去告诉娘,让娘修理你!”   毫无芥蒂,我娘便是你娘,你娘便是我娘,却没有半点儿儿女私情,坦坦荡荡地相处,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   楚悠扬一愣,心下也是十分的感动。他自小便没有了爹娘,很早便参了军,当了兵,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选到这个女子的手下。她让父亲教他武功,教他兵法,虽然年纪比他小,却十分懂事,而且心思缜密大胆。为人坦荡,做事光明磊落,虽然也总是很腹黑的做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却十分善良,总是为他人着想。有一个这样的妹妹,是他楚悠扬的福分!   “好啊!看娘是修理你,还是修理我!”   两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不觉便过了半个时辰。大堂上的传旨公公早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却又碍于慕容瑾是钦定的太子妃,慕容家族在朝野上虽然不争不抢,权势却也是如日中天,只得按捺着情绪,不敢发作。   “小姐,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派去金兰轩的人也回来了。”   意儿站在门外,并不进来,恭敬地说话,脸上的笑意却已经掩饰不住。   “好!进来吧!”   有了这些东西,什么大魏禁宫,还不是像自家后花园一样任由她行走?!   房门开启,园中盛开的花朵淡淡的幽香便随着来人带入了房中。   伸手接过意儿递过来的图纸,铺陈在桌子上,便凑过去对比着看了起来。顺口问着随同意儿一起进来的粗布长衫的男子:“萧公子可有什么话说?”   “回小姐,萧公子说小姐进了宫誓定是要见着太子殿下的,让属下将这盒东西给小姐,还说,若是小姐不想做金丝雀,这些东西定是用得着的。”   男子说着,便将手中捧着的镶金黑漆锦盒递到了慕容瑾的面前。   慕容瑾抬眸,伸手接过,问道:“还有吗?”   “同萧公子在一起的公子说,若小姐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也许过两日他就会再见到小姐了。再就没有了。”   男子说完,便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小姐的脾气,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说话一定要简洁明了,一定要捡着重点,而且禀报完事情,一定要主动离场,不要让小姐下逐客令,这种种条条的规矩,他们早已烂熟于心,没有人胆敢违背一条。因为违背的后果,他们每个人都承担不起!   慕容瑾缓缓地打开锦盒,一眼便看到了锦盒中放着的东西,脸上不自然地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又重新将锦盒合上,对意儿吩咐道:“替我谢过萧公子。”   这个萧晨,还真是懂她的心思呢!她原本还在纠结要怎么蒙混过关,居然就给她送来了这样的好东西!若是有了这些,还愁骗不过司马景的眼睛吗?   意儿含笑告退。   楚悠扬好奇地起身,便伸手要去看那黑漆木盒中到底放了什么东西:“这是什么啊?”居然让她们主仆二人同时露出这种诡异的目光?好像又在算计着什么人。   每次慕容瑾露出这样的神情,就代表着又有什么人要遭殃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是谁?不管了,反正只要不是自己,是谁都无所谓!   “师兄,七天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吧?”辛阳大人应该已经找到他们家的公子了吧?   慕容瑾一双眼睛笑眯眯地盯着楚悠扬看着,看得楚悠扬不自主地便打了一个冷噤。   双手搓着自己的胳膊,楚悠扬埋怨道:“瑾儿,你可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知道你是在算计谁,但还是让人觉得渗得慌!”   唉!原本他们只是打算让辛氏损兵折将,辛阳也就没有过多的精神来盯着他们了。没想到,瑾儿居然做出这么绝的一招来!这下,让辛阳亲手送自己的儿子上法场,而且还不知道暗害自己的人是谁,不知道辛阳这次会不会气得一命呜呼了?   “算计谁?我慕容瑾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算计别人?!楚大哥,你这是污蔑,你知道吗?!”若是在21世纪,就是诽谤!   “谁知道你算计了谁啊!反正今日午时便是最后期限了,你这一招,若是被辛阳知道了,恐怕就算是死了,也得从棺材里再活过来!”   虽然狠是狠了一些,但却不失为一个一劳永逸的好方法。   “我这一招?”慕容瑾疑惑,她不过就献了个策,给辛茗挖了个坑罢了,“你不会以为辛茗是我派人.......”   不再继续,意思已经不言自明。   “不是你?”楚悠扬满腔的疑惑。   他还一直以为,这步狠棋是她下的呢!除了她,谁还能这么聪明想出这样好的计策?   慕容瑾摇了摇头:“不是我。”不过,她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还想不出来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跟她的目的是一致的?亦或者,他们另有打算,不过是在这件事上,恰好不谋而合。   她帮他们创造了一个机会,他们便帮她解决一个大麻烦!这一招虽然有些心狠手辣,不讲究手段。但除了这种方法,似乎也没有旁的法子可以坐收渔利了!若不是大理寺牢房固若金汤,她恐怕早就做了这件事了!   “不是你?那会是谁呢?”谁能有这样的能力,将人从大理寺的监牢中劫走呢?谁又跟辛家有着这样大的仇恨,一定要逼得辛家绝后?   慕容瑾摇了摇头:“我也一直很好奇,可是对方的身份太神秘,一直也都查不出来。”查是查不出来,却并不代表她看不出来!   开堂时,陈修儒没有半点儿惊讶,人从大理寺的牢房中被劫,眼神中也没有一丝惊奇和慌张,纵然是定力再好的人,若是人在自己防守严密的牢房中被劫,怎么着也该有点儿情绪变化吧?而这个陈修儒,居然从头到尾都十分的淡定自若,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一般。   况且,大理寺的监牢可是整个大魏最固若金汤的牢狱。若不是有内应,又有谁能有那么大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便将人劫出牢房?   “小姐,夫人着人来催了。说让小姐快些梳妆,莫让传旨的公公等急了。”   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了,林婉如也是如坐针毡。不停地劝着传旨公公喝茶,陪着笑脸,只希望能快点儿送走这尊瘟神。   “知道了。告诉夫人,就说我有事找她,让她来一趟锦园。还有,让意儿去告诉那位公公,就说我身体突然有些不适,想先歇息歇息,以免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带进宫去,污浊了圣上的眼睛,岂不是我的罪过。烦请那位公公先行回宫,过了午时再来接我。”   一通谎话,慕容瑾却说得十分的顺口,心口拈来,没有半点儿愧疚之心。   若不趁着现在立威,别人还都当她是好欺负的呢!到时候进了宫,一个个还不都拿她当软柿子捏?   她也不是害怕别人对付自己,但应付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她慕容瑾可没有那个心情,也没有那个时间!麻烦这种东西,还是能避则避,能消就消吧!    第024章 太子景来了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三下五除二,手法十分熟练的,慕容瑾便迅速换了装。抬手将一头如瀑的墨发向上盘起,额冠高束,便又变成了那个谦谦公子的模样了。   小心翼翼,躲躲藏藏,很是轻车熟路地,不到一会儿,慕容瑾便已经出了慕容府的后院。   弓着腰,轻轻地将木门关合上,慕容瑾缓缓地长舒一口气。   若是被林婉如知道,她又偷跑了出去,而且还是去看热闹,怕是要担心死了!要是被发现了,恐怕老娘又要滴两滴马尿。而老爹,看见自家夫人被她欺负,那指不定要怎么罚她呢!   “我还一直在疑惑,萧晨那小子为什么让我来后门等。原来慕容小姐是在自己家里做贼啊!”   调侃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慕容瑾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迅速转身,手已经迅速伸出,如同鹰爪一般,便如闪电般朝身后的方向袭击了过去。   她刚刚居然都没有意识到有别人的存在!是她太专心了?还是这个人武功太高了?   “哎!等等!等等!”出击的手被一柄铁骨扇拦住,轻而易举地便被拨了开来。而更让慕容瑾恼火的是,扇子的主人居然还在笑!   这声音,这语调,好像在哪里听过?   慕容瑾愣神。可是,她没记得见过这个人啊!一身刺眼的红衣,即便是扎堆在人群中,也能让人一眼便认出来吧?再加上那张如妖孽一般的脸,嘴角轻挑起的抚媚,光是一眼,也不知道要迷死多少春心萌动的少女。   她可没记得自己认识过这种祸害!   慕容瑾没好气地继续伸出另一手来攻击那人的下三路,红衣男子一个闪躲,便又轻而易举地躲过了慕容瑾的攻击。   “我说慕容小姐,本盟主不过就是换了身皮,你不会这么快就不认识本盟主了吧?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红衣男子一跃而起,便站在了高墙上。风声猎猎,卷起他的衣摆,暧昧地同风在空中舞蹈,跳着一曲神女襄王曲,旖旎却又让人忍不住驻足观看。   那说话的语气轻挑却又不失认真,让人听不出情绪,却又不觉得轻浮无理。   本盟主?   对了!他之前好像提了萧晨?   ......   慕容瑾一番思索,终于发觉红衣男子有几分眼熟。   然而,她却只是淡淡一瞥,便转身沿着街巷走去。   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干呢,没空跟他在这儿瞎折腾!   “喂!慕容瑾!你也太没礼貌了吧?好歹本盟主也是一番好心来看看你,你居然这么爱答不理的!”   花仟阎不依不饶地跟在慕容瑾的身后。   “花仟阎,花盟主,您老若是没事做,麻烦就回你的什么联盟去多化点儿吃的,跟别人打几顿秋风,别跟着我!本小姐还有要事要做呢!,没空跟你在这里瞎胡扯!”关键时刻逃跑的家伙,居然还敢来找她!他就不怕她一时忍不住,杀了他?!   慕容瑾懒得回头。她没想到堂堂天下第一盟乞丐联盟的盟主花仟阎,居然会扔下朋友,自己逃生!   花仟阎一听便听出了慕容瑾话中的意思。她这是在怪他当时扔下他们两人逃走呢!   “小瑾儿,你这可是太冤枉我了!那日我可是听了萧晨的话去搬救兵的!谁知道,救兵搬来了,你们俩却不见了!今日好不容易得到萧晨传来的消息,说你们都回来了。这不,我赶紧就来看你了!你看我多好,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呢?”   花仟阎很是委屈地嘟了嘟嘴,样子真是十分的可怜。他将脑袋凑到慕容瑾的面前,满脸的讨好,似乎很怕慕容瑾真的生了他的气似的。   慕容瑾撇了撇嘴:“别在我面前装可怜,老娘不吃这一套!”说完,便径自伸手推开了花仟阎,继续前行。   老娘?   这个女人居然自称老娘?!他可是听说慕容府小姐昨天才刚刚过了及笄之礼,还没有嫁人就敢自称老娘,果然有魄力!他喜欢!   “哈哈哈!”折扇刷得一声被打了开来,花仟阎也不生气,只跟在慕容瑾的身后,笑声爽朗,没有半点儿的杂质,“女中豪杰,果然不愧是老将军的女儿,佩服!佩服!”   说着,花仟阎竟然还像模像样得做了一个揖。却依旧满脸的嬉皮笑脸,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心思。   慕容瑾才懒得理会他,她现在只一心想知道陈修儒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一股多大的势力,否则以陈修儒一届书生的能力,怕是也没有办法在天子脚下将人藏起来,而不让任何人发现。   还有......那个人。   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从跟他接触的点点滴滴,她可以清楚地察觉到他并非常人,可他究竟是什么人,她却没有半点儿的头绪。   他武功高强,却甘愿进宫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样的目的,可以让他在这个以男性为尊的世道里,甘愿放弃自己的尊严?   “瑾儿!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   突兀地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慕容瑾猛然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花仟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而眼前正站着约定在大理寺见面的楚悠扬。   “楚大哥!”慕容瑾惊魂未定,抚了抚前胸,埋怨道,“你知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我还没进宫被宫里的阴谋诡计害死,就已经被你吓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看你发呆出神,想提醒你一下,没想到居然吓到你了。算我的错,我向你赔礼道歉,怎么样?”   楚悠扬说着,轻抚慕容瑾的后背,帮她安定着差点儿退出嘴中的心脏。   “什么叫算啊?!本来就是你的错!”做错了事情,居然还做出这副勉强承认的样子,好像是她的错似的!这个楚悠扬,也就他做得出来了!   慕容瑾赏了楚悠扬一个大大的卫生球,便拾级而上。   人群热闹非凡,慕容瑾站在层层叠叠的人墙外,很是疑惑。   “不是说朝廷官员犯案,为了维护朝廷的尊严从来都是不公开审理的吗?今天怎么这么隆重?怕是十里长街的百姓都来了吧?”   踮着脚,却隔着层层人群而看不清大堂内的情况,慕容瑾只得放弃。眼睛却在左右转着,不知道在找什么。   “别找了,太子景今天不来。辛茗如今算是逃犯,从他第一次升堂起就已经算不得朝廷的官员了,自然就可以公开审理了。既然是公开审理,就有百姓来作为见证,太子景就不用出席了。而且,三省六部的人如今除了辛阳和辛茗外,便只来了一个。”   还有一个?难道是云焌翔?   慕容瑾往前挤了挤,却挤不开密密麻麻的人群,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楚悠扬。   这具身体才十五岁,在21世纪,也不过才是一个刚刚上了高中的孩子,也就一米五的个子,哪里能透过层层人群看见人群以内的情况啊?!   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慕容瑾第N次感叹身高的问题。   若是她自己以前一米七三的高个,再登一双恨天高,别说看堂审现场了,就算几步挤过人群,跑到最前端也绝对不是问题!   “你别看我,我可没有办法!”今天本就是他的休息日,在家里换了衣服才来找她的,怎么可能把出入宫门的令牌随身带着?若是丢了,那可是大不敬!大业未成,他楚悠扬还不想死!更不想死在那个人的手里!   慕容瑾无奈,灵动的瞳仁在眼眶中滴溜溜转了两圈,嘴角便露出了一抹灿烂如朝阳般的微笑,让人神迷。   “太子景来了!太子景来了!”   并不大声的几声提醒,却足以让围观着的百姓注意到。他们齐齐转头,连看都没有看,便齐齐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楚悠扬看着此刻正一蹦一跳,像一只猴子一般从人群中跳过去的恶作剧的元凶,慕容瑾,脸上缓缓露出一抹无奈。   这个瑾儿,这种损招,也就只有她才想得出来了!不过,却不得不承认,这招还是挺管用的!   齐声祝唱,却久久没有听到回应,而大堂上的几人也被这山呼声吓了一跳,齐齐往堂门口看去,却见一个容貌清秀的年轻俊才正站在最首端,而她身后便是整整齐齐跪下的黑丫丫的一片。   “锦公子?”   坐在旁听席上的云焌翔一眼便认出了慕容瑾,嘴中小声喃喃了两句,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慕容瑾的眼睛中不由又多了几分赞赏。   若他是女子,一定是一个足以让天地为之黯淡的绝色佳人!   大堂上,除了两班衙役和堂审必不可少的审判官、书记员和嫌疑犯以外,便只有一个云焌翔坐在空落落的旁听席上。   泰然自若,身在烈火却如遇清凉境界,这个云焌翔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物!那样的翩翩公子,可那双眼睛却从不看躺下跪着的辛茗和一边站着的辛阳。   这云焌翔,恐怕也是个冷情冷意的人!   慕容瑾在心中暗暗猜测。   外围的群众早已经反应了过来,陆续起身,嘴中都怨词句句。纷纷转身,眼睛却很快便被已经开始的堂审吸引了过去。    第025章 无盐太子妃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堂审在预料中进行着。为了保住整个辛氏家族不受牵连,辛阳不得不做出这一在众人眼中“大义灭亲”的举动来,舍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他的心却在滴血!   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他正房一脉唯一的血脉!到底是什么人,竟如此心狠,要将他辛家置于死地?!   痛苦如同冬日清晨的雾霭,弥漫包裹着辛阳的整个心脏。   若是查出来那人是谁,他一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以解他心头之恨!   “啪!”惊堂木第二次响起,辛茗,亦或者说整个辛氏一族的命运便成为了难以改变的定局。   “......判处辛茗死刑,着圣意裁决!退堂!”   陈修儒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招魂曲,辛茗目光呆滞,发丝粘着在一起。即便已经知道了自己终究逃不过一死,却始终还是心存期盼。这一刻,判决终于落下,阎罗终于还是来勾他的魂魄了,他再也不能有任何期盼了......   人群散去,慕容瑾却早已经回到了慕容府。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装,放下盘起的发丝,焦急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小姐,宫里的人来了。”   意儿站在门外提醒。   “知道了,马上就来!”打开萧晨送来的黑漆木盒,拿出里面的东西,对着镜子又是一阵折腾。   房门轻启,意儿愣愣地看着出现在视野里的人,突然一声尖叫,便要转身逃跑:“鬼啊!”   “意儿,是我!”   慕容瑾无奈地抓住意儿的衣襟,硬生生拖住意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意儿,就是她,刚刚对着镜子看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萧晨这东西,也不知道能帮她挡多少的麻烦呢!   “嗯?”   意儿眨了眨眼睛,有细细盯着慕容瑾打量了半晌。   小姐?   慕容瑾的脸上缓缓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看来这东西效果不错,意儿,走,随本小姐进宫去!”   “可是,小姐,宫里有见过......”宫里有见过小姐的人啊!   意儿跟在慕容瑾的身后。   “这个嘛,就看意儿怎么打点了啊。”   慕容瑾转身,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可恶!小姐居然又捉弄她!   意儿看着慕容瑾的背影,暗自腹诽。   林婉如虽然很是舍不得,却终究没有出来送一送慕容瑾。   如果没有亲自去送,她至少还可以当作这座大宅里,她的丈夫还在,她的女儿也还在。只是他们在跟她玩儿捉迷藏,不让自己看见他们罢了。   林婉如坐在卧室中暗自垂泪,而来接慕容瑾入宫的车驾却已经驶离了慕容将军府,朝着慕容瑾今后将长时间生活的大魏皇宫中缓缓驰去......   德阳宫中。熏香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侍女安静的来去,手中端着红漆木盘,盘中放着茶水和果品糕点。   几株碧绿的藤萝沿着盆沿吊了下来,本在夜里才盛开的昙花却已经开了几个白天。红漆漆就的暖阁处处透着典雅奢华。   景泰蓝花瓶在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玛瑙、绿珊瑚以及用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的童子献桃摆在几处显眼的地方,以供人把玩。   几幅名人字画有规律地挂在暖阁的墙壁,大家的书法总是让同行赞不绝口,秋白的鹤鸣山水图,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梨花木软榻上,一身明黄色朝服的司马明同自己的皇后对坐着,两人中间是一盘刚刚下了一半的棋局。黑白棋子交错相间,分不清到底谁输谁赢。   深紫色的华丽宫装,当朝皇后沈碧茹保养得当的脸上,不时露出几分得体的笑容。既不显得谄媚,却也不失高贵。   “陛下,你虽吃了臣妾一子,可这盘棋,臣妾怕是要赢了。”   皇后手执白子,缓缓落下,脸上的笑容得体而又大方。   “皇后要小心了,朕如今已斩断你的左膀右臂,你就算想成龙,恐怕如今也只能做虫了!”   又是一子落下,黑子便连成了一片,将白子颗颗包围在中间。胜负已定,司马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陛下不愧是真龙,所有的一切都尽在陛下的掌握当中,臣妾服输。”   两人对视一眼,高深莫测一笑。那一笑之中的含义,却早已彼此心知肚明。   “陛......陛下,慕......慕容......小......小姐到......到了。”   禀报的太监不住地吞吐着口水,润湿着自己发焦发燥的喉头。刚刚那一下,着实将他吓得不轻,到现在都还感觉那张脸就在自己的眼前呢!   “这慕容小姐是豺狼虎豹不成,把你吓成这样?”司马明威严尽显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不......不是......”那何止是豺狼虎豹啊!简直比豺狼虎豹还要可怕!他铁定又得做好几个月的噩梦了!   小太监哭丧着脸,几乎就快要哭出来了。   “皇后,这小太监是新来的吧?”   司马明呵呵笑出了声。   在这宫里,除了新来的人,谁还会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真实的情绪?那些老油条儿,哪个不是人精,当面对这他一套,背地里又做着另一套,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吗?!   皇后的脸马上便黑了下来,赶紧俯身,赔笑道:“陛下恕罪,这小太监冲撞了陛下,是臣妾教管不严,还望陛下饶恕臣妾。”   这赵德全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让这样没有经验的人来传话?这不是害她嘛!   “哈哈哈!皇后,快起来。你何罪之有啊?这宫里,倒是难得这样真性情的人了......”略略叹息,司马明将沈碧茹搀扶了起来,重新坐下。又转而对小太监吩咐道,“好了,下去吧,请太子妃进来。”   太子妃!   虽然司马明在洛阳城下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许了这桩婚事,可是却并没有降旨。如今张口闭口便将慕容瑾称为了太子妃,看来,这道旨意是没有挽回的可能了,这只能说是裳儿无福了。   “喏!”小太监唱声喏,赶紧打了个千儿,抖着身体退了出去。   刚刚看了一眼已经快要将他吓个半死了,这会儿若是再看一眼,他的三魂七魄怕是连一魂一魄都剩不下了......   小太监的声音在德阳宫门口响起。慕容瑾便跟着小太监进了朱漆的宫门,绕过足以抵得上她的锦园好几个大的德阳宫花园,眼睛好奇地向四周打量着,全然一个天真的孩子。   亭台楼阁,殿宇林立。花团锦簇,池清鱼肥。   有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进皇宫呢!先前以为慕容将军府已经算得上是富丽堂皇了,没想到山外有山,楼外有楼,慕容将军府外还有皇宫。   这里的好东西一定不少,等她把这里摸清楚了,改天顺点儿东西出去。也省得浪费了这些个宝贝。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嘛!   眼中划过一抹狡黠,一瞬间闪亮而过的光华放出灿烂的异彩。   “太子妃,到了。您请进。”   小太监一直低垂着头,不敢再看慕容瑾。   慕容瑾见已经捉弄的他差不多了,便好心好意地摆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脸上的邪恶笑容,让人不禁联想到魔界最善于整人的魔王。   烟熏缭绕。   刚刚踏进东暖阁,便有一股清新中带着几分甜腻的香味扑入鼻中,慕容瑾极其不适地打了两个喷嚏。   在门口丫鬟的带领下,穿过几层门洞,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皇帝和皇后。   明黄色的龙袍同电视中演得几乎一模一样,就是头上没有戴龙冠,真是遗憾。不过那个皇后好像看上去比较年轻,眉眼间也尽是沉稳老练。   这宫里还真是能人无数呢!   “呵!”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慕容瑾,皇帝和皇后却都愣生生被吓了一大跳。齐齐吓得缩了缩脖子。   一身轻纱襦裙宫装的女子身材姣好,玲珑有致的身材被淡色的襦裙紧紧地包裹着,皮肤白皙,如若柔滑的凝脂。眉若远山,巧鼻高挺,眸同星子,樱桃小口,饱满欲滴。   一半脸颊白皙娇美,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然而,另外那半张面颊上的皮肤却紧紧地皱在一起,几乎要将眼睛和嘴巴也牵动着变了形,如同地狱爬出来的魔怪。   效果不错!   一看皇帝和皇后脸上的表情,慕容瑾的心情便前所未有的好。   她福了福身,极有礼貌地问安:“臣女慕容瑾参见皇上皇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晨这招真是绝了!从她第一眼看见黑漆木盒中装着的那张人皮面具开始,她就已经从心底里被萧晨折服了!   “平......平身......”   怎么回事?民间不是传说慕容霸天的女儿是面慈心善的女菩萨吗?怎么会是这副模样?这样丑陋的容颜,将来如何能担得起一国之母的重任?如何以这样丑陋的模样去接受百官的朝拜啊?!   司马明愁眉苦脸着,多看了两眼慕容瑾的脸,让他不由心生寒意。赶紧将目光移开,再不敢看。   怪不得景儿一直不愿意娶她呢!想来是经常出宫,已经见过了吧?可是,昨日怎么又突然那么坚决地要求赐婚呢?   “谢皇上皇后。”   慕容瑾起身,安安静静地站着,不言不语。单看她的左脸颊,着实让人为之着迷。可是她却故意将左脸掩藏起来,将右脸示于人前。   “坐......坐吧......既然进了宫,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太拘谨了。”   司马明终于缓缓冷静了下来,却始终没有将目光移到慕容瑾的脸上。   “是!谢陛下!”慕容瑾落座,却还是故意找了个将右脸面向司马明方向的位子坐了下来。   居然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给我赐婚,当我慕容瑾是什么人啊!如果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还真当我慕容瑾是软柿子,随你捏呢!别说你是当今皇帝,就算你是玉皇大帝也休想任意摆布我!   “陛下,太子殿下来了。”一直伺候在司马明身边的公公在门外通报了一声。   矫健的脚步声,慕容瑾嘴角扬起一抹极淡极淡地微笑。   萧晨这招能不能过关,就全看接下来司马景如何表现了!    第026章 仙女姐姐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司马景一早就接到了皇帝的口谕,心中早就已经十分急切。刚过了午时,便急急往德阳宫赶了过来。然而,路上又遇到了刚刚从宫外回来的萧晨,眼看着近在眼前的德阳宫,却不得不转了道。   一闲下来,他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父皇,瑾儿进宫了吗?”   还未见其人,便听到了其声。这个司马景还真是实诚,一点儿都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真是怀疑他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在这吃人的皇宫里活到现在的!   “在了,你自己来看!”   司马明转头往司马景看去,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不让视线触碰到慕容瑾的脸。   他已经一大把年纪了,经不起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惊吓了。   一听慕容瑾已经在了,司马景别提有多高兴了,恨不得马上就站在慕容瑾的面前。   然而,当他的步伐终于停止,环顾整座暖阁,却不见心心念念的容颜,便疑惑地转头看向司马明,问道:“父皇,你不是说瑾儿到了吗?人呢?”   奇怪,怎么不见瑾儿的人呢?难不成父皇是在开自己的玩笑?   “那不是?”   不敢去看,司马明拿手直指慕容瑾,满心疑惑。   景儿不是已经见过慕容瑾了吗?怎么人就在眼前了,居然不认识?   “她?”   司马景疑惑地将目光看向慕容瑾。   长得是还不错,可是却不是昨天见到的那张容颜。司马景不由一愣。   难道有两个慕容瑾?洛阳城中有两个慕容将军府不成?   “是啊。”   司马明点了点头。眼睛仔细地盯着司马景。   看景儿的样子,好像真的不认识慕容瑾。   “父皇,是谁去接的人?是不是接错了?我昨日见到的,不是她!”   司马景肯定地说道。   慕容瑾却瞬间明白了这个司马景为什么突然执意要娶她了!   恐怕昨日在及笄礼上,司马景已经见过冰儿了。而当时冰儿是代替自己参加的及笄礼,所以司马景便将冰儿当成了自己。合着,这司马景是看上她们家冰儿了!   “你昨日见到的?对啊,你昨天去慕容府观礼,应该是见过慕容瑾的,怎么会不认识呢?再说了,慕容霸天就只有一个女儿,你见到的既然是慕容瑾,怎么会不是眼前人呢?”   司马明越听越觉得疑惑。怎么见到了慕容瑾,又说这刚从慕容将军府接进宫的人不是慕容瑾呢?难不成是慕容将军府有人偷梁换柱,拿个假的慕容瑾来糊弄他?!   “臣女昨日参礼时是用轻纱蒙面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见过臣女的容颜?又如何确认殿下见到的那人就是臣女。臣女在及笄礼上见过殿下后,便再未同殿下谋过面,不知殿下是在哪里见到的臣女?”   她能说昨日自己并没有去参加及笄之礼,而是让别人代替的吗?若是被皇帝知道,他亲自派太子去观礼的,却是一个替身的及笄之礼,问他们慕容瑾一个欺君罪都是轻的!   硬着头皮,便扯出了一个听上去很是合理的谎言。   司马景愣了愣。   是啊,他凭什么认定昨日见到的女子便是慕容瑾?只凭她身穿的衣物和同侍女之间打闹的言辞?还是只凭她淡淡的点头?   她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自己就是慕容瑾,是他一厢情愿地便将她认定为了慕容瑾!   “在一座亭子中,若你是慕容瑾,那她是谁?”那个如仙灵一般的女子,是谁?   “殿下恕罪,昨日慕容府的人太多。况且,臣女又是一届女流之辈,不曾会过客人,恐怕难以答出殿下所见之人。”我就是不说,你能奈我何?!   慕容瑾是打定了主意死不承认,腰杆也就硬了起来。微微起身,朝着司马景便是一个淡淡地欠身。   这一转,司马景终于看到了她另外的半张脸,整个人也是被吓得向后退了两步,满面惊恐。然而,却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好像即便慕容瑾在他的眼前,他的视线里也没有装下她的一丝一毫。   “既然是去观礼的,你应该是识得的。若是我画出画像来,你能不能认得出来?”如果她看到画像的话,应该就知道那是谁了吧?那他是不是就可以找到人了?   司马景还是不死心。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叫做心动的感觉,他又在怎么舍得在这种感觉还在萌芽中的时候便将它扼杀掉?   “昨日观礼之人众多,却都是家父请来的。小女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曾同他人有过什么交往,恐怕认不出来。不过,殿下若是画得出画像,只要着人找一找,应该是找得出来的。只是,慕容府中的凉亭不多,殿下所指应该是湖心亭,那里是将军府后院,只有府中女眷才可入内,所以,臣女怀疑,殿下所见,怕......不是人......”   慕容瑾神神秘秘地看了一眼司马景,眼睛中藏着些诡异。惹得司马景打了个寒噤,颤声问道:“不......不是人,能是什么?”难道是妖?   “兴许是神仙下凡呢?”   慕容瑾收起满脸的神秘诡异,瞬间便换上满脸的轻松。   “神仙下凡?”   司马明和沈碧茹异口同声惊疑出声。   “神仙下凡......会是吗?”   司马景嘴中喃喃,虽然不愿意相信这样的解释。可是那张出尘的容颜,那副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清淡气质,却像极了神仙下凡。   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神仙下凡这样的事情吗?   “嗯!先前臣女身边的婢女也曾说过见过一位仙女踏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她还同那仙女说过话呢!”   慕容瑾越说越神,越说越起兴,索性将这个由她主导的故事编了下去。   原来电视里的神婆就是这样来忽悠人的啊!利用人心中的不确定感来让他们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神仙所为。   “你的婢女?”司马景好像并不害怕慕容瑾,反而毫无恐惧的直视着她,好像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脸上没有那片让人观之色变的伤疤。   “嗯!”慕容瑾十分诚恳地点了点头。   编故事忽悠古人这件事情真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她觉得兴奋,根本停不下来。   已经很久没有整人了,她都技痒了!   “她在哪里?”也许那个婢女就是昨日跟在那女子身后的青衣女子,也许她知道那女子在哪里。   司马景好似终于找到了一株救命稻草一般,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容。   “回殿下,婢女意儿就在门外。”   慕容瑾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司马景脸上兴奋的神情,突然有些不忍。   她是不是玩儿的太起兴了,这个司马景那么认死理,那么单纯,自己这样欺骗一个小孩子,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然而,在慕容瑾的身上,几乎永远都是玩儿心大于一切。她摇了摇头,将那连自己都忍不住想要逼视自己的想法甩出了脑海中。   管他呢!反正他又不知道我是谁,就当是给他上了两次课的回报吧!   “来人!宣意儿!”   皇上和皇后早已经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便没有多加掺和,由着他们去处理他们自己的事情。   门外的人一听到声音,便急急地宣了意儿。   意儿小心翼翼地踏着莲步,在这阴气森森的宫里,她可还没有大胆到敢放肆!   跪地叩拜,嘴中念着早已经默默在心中背了无数遍的词句:“奴婢意儿参见皇上、皇后、太子殿下,吾皇......”   “起来!快起来!”   意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司马景便已经焦急地叫了起来。从意儿出现在视线中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就已经变得无比的激动了起来。   他认得,眼前这名青衣娇俏的女子就是昨日那个同那女子一起调笑的人!她就是那个见过那个女子的人!   “这......”皇帝皇后都在,他们俩都没有发话让她起来,她又不是太子,可不敢如此放肆!   意儿犹犹豫豫地抬头看向软榻上的皇上和皇后,用眼神询问着。   而一边的司马景早已经急得恨不得抬脚上前,一把将意儿从地上揪起来,赶紧问一问昨日跟她一起的女子究竟是谁,现在在哪里?!   皇上和皇后是极其宠爱司马景的,看司马景已经急得几乎要在原地打转了。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让意儿站起来。   意儿又是一个叩头:“谢皇上皇后,太子殿下。”说完,便缓慢地站了起来。   “意儿,太子殿下有话问你,你且将你昨日在凉亭中见到那位仙女的事情再同太子殿下说一遍,要像昨日同我说的时候一般详细,听到了吗?”   慕容瑾满脸严肃,然而那双灵动的眸子中的意思,意儿却看得一清二楚。   小姐的玩儿心又犯了!   她瞬间便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小姐分明从来就是一个不相信什么神啊鬼啊的人,现在居然让她讲什么见到仙女的事情!她意儿哪有那么好的运气见过什么仙女,若说见过仙女,也就是小姐了!   然而,心中虽然对慕容瑾好一番的腹诽,面上却很是乖巧地答了声“是!”   慕容瑾扬了扬唇,便翘首以盼,就等着意儿编出一个见到仙女的有趣故事,好让这个十分玄幻的故事有一个不错的结局。   意儿满心的为难。   她从来都没有编过故事。这突然间让她编一个什么见到仙女的故事,让她怎么编嘛!   “别管见没见到仙女。你可还记得我?我昨日见你同一名白衣女子相随进了凉亭,你还向我问好福礼,我就想问你,那同你一起的女子是谁?现在在哪里?”   司马景早就已经等不及了,上前两步,握着意儿的双肩便如连珠炮一般的问了出来。   意儿一听,恍然大悟。合着,让这位太子殿下不惜忤逆皇上,跪了整整一夜所求的女子不是自家小姐,而是昨天才刚刚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冰儿?!   她现在是彻底地明白了。反正这才刚刚过了一夜,冰儿就瞬间从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变成了仙女姐姐就是了!    第027章 太子妃娘娘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一句句听着从意儿的口中说出来的话,若不是清楚地知道事情的真相,慕容瑾都要完全相信意儿真的遇见了一位超凡脱俗的仙女的事情了。   真想不到,这丫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编起故事来居然比她说得还真,还像那么回事!恩!不错,不愧是她慕容瑾的人!   慕容瑾悄无声息地点了点头,对意儿多了几分赞赏。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位仙女只是误入凡尘,又恰巧碰到了你,最后她居然化成蝴蝶飞走了?!”   即便意儿说得再传神,再让人无可挑剔。司马景却还是没有办法相信这样的神鬼之说。他的手心还残留着那女子的温度,她怎么可能是天上的仙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化成蝴蝶飞走了?!   慕容瑾微微皱眉。   这样的故事情节怎么那么熟悉?   是了!这不是琼瑶剧里面的桥段吗?那可是人家小燕子精心编造的香妃娘娘离奇离世的传说呢!也亏得意儿想得出来,居然跟琼瑶阿姨都想到一块儿去了。若是在21世纪,这丫头铁定是一特受欢迎的编剧!   “嗯!”意儿点了点头,满眼的单纯无辜,让人没有办法怀疑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只是,这样的话,这样的故事,让司马景怎么相信?他原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一名足以携手白头的女子,可是下一刻却告诉他,那女子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是他触手难及的,叫他如何接受?!   半晌不再说话,正当所有人都在猜测着司马景的想法的时候,他却突然呆愣愣地转了身,忘记了告退,忘记了礼仪,甚至没有理会他的太子妃,便径自拖着似有千斤重的双脚,一步步朝着德阳宫的宫门外踱了去。   原来,老天爷还是这么喜欢捉弄人。总是在他不经意间,便带走他原本以为可以得到的东西,又在不经意间将他从未在意过的东西放到他的身边......   母妃,你看,我又被捉弄了一次......   寂寞的背影在视线中缓慢消失,慕容瑾突然充满了负罪感。   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得有点儿大了?或者,她该私底下告诉他真相,让他不必如此惆怅?   然而,这个想法刚刚在脑海中出现,慕容瑾便赶紧摇了摇头,将这险些害得慕容家家破人亡的想法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司马景,对不起了,我慕容瑾欠你一个人情。待日后风声过了,我一定让你再见见你的神仙姐姐。至于她要不要做你的新娘,就由她决定吧,我绝不干涉!   “瑾儿?”   一连喊了慕容瑾好几声的司马明,脸上的表情几乎快要耐不住了。   这个慕容瑾,长得丑也就算了,居然这样直愣愣地盯着一名男子看!就算那男子是她日后的夫君,她也不能如此不懂礼数,大喇喇地在当朝皇帝和皇后的面前就这么盯着看啊!   若不是碍着慕容霸天的面子,打死他也不会同意将这样的女子嫁给景儿为妃的!就算景儿千求万求,他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啊!”   慕容瑾终于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猛地回过头来,见司马明满脸的不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低下头认错。   “瑾儿看太子殿下心事重重,担心殿下的身体,一时失了态,请陛下恕罪。”   说得恭谨,可是却不见她跪下。司马明心中更加的不悦了起来。   这哪里有一点儿认错的样子?!这分明就是在威胁自己!说什么担心景儿的身体,不过就是怕自己惩罚她罢了!这个慕容瑾,人长得丑也就算了,心思竟也如此深沉,真是可怕!   其实,司马明这一点上倒是误会了慕容瑾了。别说大庭广众之下盯着男子的背影看了,就算是大庭广众之下跟男子做些什么亲密的举动,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对于她这个生活在21世纪的人来说,唯一的错处,便是忘记了对长辈的尊敬罢了。然而,这一点在她看来,并没有严重到会威胁到她的生命,需要她下跪的地步。   “罢了罢了。你先去储秀宫吧。如今那些个秀女正在学习宫中礼节,你也去多看看学学,以后成了景儿的太子妃,还有好多规矩要守,省得你到时候无法帮你母后协理六宫!”   司马明摆了摆手,一副懒得再跟慕容瑾多费唇舌的模样。   他就搞不明白了,慕容霸天那样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会摊上这样的一个女儿呢?其貌不扬也就算了,居然连半点的礼节礼貌都不懂,真搞不懂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传闻中的那个人!   我看,八成是慕容霸天做了什么手脚,将人掉包了!   心中下了结论,司马明对慕容瑾的态度更加的不耐烦了。   “喏!”   慕容瑾唱了声喏,便转身缓缓退了出去。   司马明......   冷冷地翘了翘嘴角,慕容瑾的脸上划过一抹不经意的嘲讽。   以貌取人,以己度人,这样的君王即便夺下了天下,即便拥有了美人,也终究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梦幻泡影一般罢了。   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太监早就得了吩咐,一路引着慕容瑾来到了储秀宫。   而德阳宫里,大魏最有权势的两个人,懒洋洋地靠在身后的软榻上,便谈起了他们刚刚见过,还没有举行婚礼的未来儿媳妇。   香薰袅袅,雾化了皇后精致容颜上的表情,却淡化不了她语气里的不屑:“陛下,这个瑾儿倒是挺乖巧的。只不过,太子将来可是要继承大统的,到时候,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以她的容貌,怕是就算再贤良,恐怕也免不了朝廷内外的议论,这......”   皇后巧妙地止住了话头,也状似无意地挑起了司马明心中对慕容瑾的不满。   “乖巧?!朕可没看出来她有哪里乖巧!堂堂一个护国大将军的女儿,居然如此不知廉耻地盯着男子的背影看,哪里有什么一国之母的样子?!这样的作为,还想母仪天下?她也配?!”更何况,她很有可能只是慕容霸天送进宫的一个幌子,而景儿所说的那名女子才是真正的慕容瑾!   越想,司马明越觉得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对慕容霸天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若不是当初允诺了婉卿,若不是慕容霸天手中还握着二十年前那件事情的证据,他当真以为他司马明怕他不成?!   听着司马明这么说,皇后的眼中划过一丝阴狠得意。   司马明为了拉拢慕容霸天而封了他女儿为太子妃,只是这太子妃能不能真正当上皇后......日子还长,不急,不急......   “储秀宫里那些秀女的礼仪,皇后一定要抓紧一些。尤其,身为太子妃,一定要将瑾儿的这些坏毛病给改过来!”   司马明吩咐道。   就算自己心中再怎么恨慕容霸天,可是如今慕容霸天佣兵在外,自己也不能怎么样,尤其,还得好生伺候着他的女儿,让他一心帮自己对付夷狄。   如今将慕容瑾接到宫里,也不过就是让她当个人质罢了。只是,既然已经当着整个洛阳城的百姓许诺了,他也不能食言而肥,还是暂且忍忍吧!   只可惜,皇后却误会了他这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笑道:“臣妾一定好好教瑾儿!”   储秀宫。   这三个字,在21世纪几乎所有的古代电视剧里都曾经出现过,尤其是清宫剧。储秀宫这三个字似乎代表了小强终有一天会逆袭的意思,也似乎代表了所谓的姐妹情深到头来也终究不过是女主的一厢情愿。   看着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三个字,慕容瑾一阵感慨。   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储秀宫里会是作为小强逆袭成功呢?还是成为女主的好姐妹,马力全开,疯狂地给女主使绊子?   “太子妃娘娘,这里便是储秀宫了。奴婢现在就带您去您住的地方,请随奴婢来。”   一开始听着太监口中说着“奴婢”这两个字,别提多别扭了。堂堂一名男子,硬生生要自称为女人。但是后来一想,没了根的太监,其实除了不会生孩子外,也跟女人差不多了。所以,后来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只是,太子妃娘娘?!   这是什么称呼?真是格外的别扭!尤其这称呼还是对这自己,更加的让她觉得全身不自在了。   回了回神,跟着引路太监引路东拐西绕,无数朱漆的亭台楼阁,雕廊画栋,丝毫不逊于苏州园林的古代建筑,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慕容瑾边走边欣赏着储秀宫里的景色,翠柳依依,松柏铮铮,牡丹灿烂,兰花清香,到处都洋溢着花团锦簇的勃勃生机。   娇俏的银铃般的笑声不时从各处传来,呼朋引伴地玩耍着。   原来,年轻女子的笑声真的可以像书里描写的一样好听,如出谷黄莺。   慕容瑾慨叹。   将军府里除了母亲和自己以外,便只有几名伺候她们二人的丫鬟,一共加起来也不足五个女人,哪里能有这么好听的笑声?   “霓裳我在这儿呢!快来抓我啊!快啊!”   笑声就在眼前,慕容瑾正转头去看,身体却突然被人撞了个正着。微微往后退了两步,腰部用力,便要如以往一般做出一个后空翻来,但转念一想,便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只能硬着头皮,等待着后背传来砰然撞击。   然而,预想中的撞击却没有如期而至,腰部反而好像被什么东西支撑住了一般。   她微微睁眸,却对上一双含笑的俊秀容颜。脸上一阵尴尬红晕,赶紧起身,福身一礼:“多谢公子。”    第028章 跟我做朋友吧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老奴给秦王请安,秦王金安。”   引路公公转身,一见男子,赶紧便趴伏在了地上。   众人一愣,一片齐齐地女声娇俏地响起:“给秦王请安,秦王金安。”   慕容瑾一怔,回头看向身后的一众莺莺燕燕,暗自惊叹。   天哪!这么齐仄,她们是排练过多少次啊?!   “各位将来可都是允的嫂子,允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礼,众位赶紧请起吧!”   双手虚扶,司马允的嘴角邪肆上钩。   慕容瑾直起身来,一双眸子却自下而上将司马允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峨冠高束,却只用一根碧玉簪子定型。墨发散落在肩,本应有几分文生气派,却偏偏脸上挂满了不羁和桀骜,平白多了几分武将的豪情,眼神中却又带着几分文人墨客的伤春悲秋。一个心事沉重的皇室子弟。   与司马景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剑眉高耸,比司马景多了几分英气。   这就是秦王司马景,大魏唯一一位封王的皇子!果然如传闻所说得风度翩翩,有一张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的妖孽容颜。   司马允回视着慕容瑾,突然产生一种好像被人从骨子里看了个透彻的感觉。   其丑无比的脸上,竟然会有这样一双能够看透人心的眸子!   司马允震惊。正待他要再仔细打量那双眸子时,慕容瑾却移开了视线。径自转身,对引路公公说道:“烦劳公公继续带路。”   刚刚一众玩耍的女子此刻终于看到了慕容瑾的真容,齐齐倒抽一口冷气,眸子里露出了毫无顾忌的鄙夷。   唯有头先的两名女子对慕容瑾微微点头,表示问好。   这两名女子的长相在这些女子中还算得上出色,看来古人所说的“貌由心生”果然还是有着几分道理的。   “你好!我叫陈小朵。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玩儿得太忘怀了,一时没有注意到你,不小心撞了你,真是对不起!”   翠青色湘裙的女子率先走到慕容瑾的面前,自我介绍着,满脸的歉意。   慕容瑾回以微微一笑:“没关系。”   这女子一看就是豪爽之人。在这深宫内院里,能够认识这样性情直爽的人,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我叫慕容瑾。”   淡淡回以一句。   “慕容瑾?不就是太子妃了?!臣女给太子妃请安!”   陈小朵一惊一乍,又突然福身在慕容瑾的面前。而她这一举一动之间的真诚,毫不掩饰,却都一丝不落地收到了司马允的眼中。   他的眸子深了深,有一瞬间的亮光闪过,好似溺水的人终于看到了可以脱水的曙光。然而,却也只是一瞬,还来不及捕捉,便已经消失。   “小朵快起来,还没完婚呢!怎么能这么称呼?”最关键的是,她讨厌极了这三个字,这三个字让她听着就浑身不舒服!   慕容瑾伸手扶起陈小朵。   难得在这后宫里,还能够碰到个不害怕自己这副尊荣的人。一开始在镜子中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所有人都躲得自己远远得的准备,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主动跟自己说话,也算是一件大造化了!   “太子妃这么说就差了。虽然还没有完婚,可是陛下已经当着整个洛阳城百姓的面许诺了,完婚也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沉稳的声音在陈小朵的身后响起。慕容瑾顺着声音看去,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有几分面熟,却又十分确定从来没有见过。   尖尖的下巴,高高的额头,樱桃小口,峦鼻高耸,一双凤目中目光柔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不亲密,却也不疏离,带着礼貌。这样的美人,别说大魏,就算是整片大陆,恐怕也是少得可怜吧?   女子缓步踱到陈小朵的身侧,也是微微一福身:“臣女云霓裳。”   云霓裳?云竣翔的妹妹!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呢!果然有那样文雅的一位兄长,这个云霓裳也没有逊色到哪里去!   “哇!大魏第一美女呢!今天居然给我碰见了,真是三生有幸啊!”慕容瑾略带夸张地叫了一声。   现在大魏第一美女和大魏第一丑女都站在一块儿了,这样鲜明的对比,可就更加能显出她到底有多丑了!   主意一打定,慕容瑾马上便行动了起来。   往云霓裳的身边挪了两步,语气低沉,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还带着些因为自卑而产生的不确定:“那......我......我可以......可以和你......和你做......做......做.......”   慕容瑾结结巴巴,一个丑女自觉高攀的角色被她演得淋漓尽致。意儿看着慕容瑾的模样,不由在心底里为慕容瑾折服。   小姐果然很有表演的天分!真是演什么像什么!明明一个绝世大美女要演绎一个丑女,谁也知道有多难,可她偏偏好像自己本来就是个丑八怪似的,那一举一动,若不是她知道真相,怕是也要被小姐骗了!   云霓裳挑眉,面上不露声色,心底却充满了厌恶。这个女人要说什么,她一清二楚,可她又必须要做出一副很温柔的样子:“做什么?”   慕容瑾为难地低着头,细若蚊蝇的声音不细听便听不真切:“做朋友。”继而,她又突然抬起头来,摆着手解释道,“我知道我不配,你不用勉强的。”   那副受惊小鹿,惊慌失措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由纷纷对她生出几分同情来。眼里也不见了厌恶,却齐齐都是让人憎恶的怜悯。   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了云霓裳的身上,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她的回答。她们很想知道,这位大魏第一美人面对一个丑女,到底会怎么做。   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一个丑女做朋友,尤其是这个丑女还是将来的太子妃,同她们一起分享同一个男人的宠爱;可是若是云霓裳说“不”,那她这位大魏第一美人的名声,恐怕就要待商榷了。   就在所有人都满心期待,想要看看云霓裳会怎么做的时候。一道率直而单纯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所有人的静默。   “你跟我做朋友,好不好?我好喜欢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   陈小朵跑上前就拉起了慕容瑾的手,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满心期待,好像一只正在期待着主人垂爱的宠物一般,让人不忍心拒绝。   慕容瑾一愣,脸上瞬间便笑开了话:“好啊!好啊!我终于有朋友了!意儿你看,我终于有朋友了!”   憨厚的笑声,喜笑颜开的容颜。一瞬间,那张在所有人眼中都丑陋无比的容颜,却绽放出了异样的神采。   司马允细细一眼,心中一片了然,却没有多说什么,悄无声息地离去。   他本就是来这里看看他未来的大嫂的,现在人已经见到了,他也该走了。储秀宫这个地方,毕竟也不太适合他一个王爷长时间呆着。   两人高兴得便在众人的面前跳了起来,转着圈儿,好像久别重逢的亲生姐妹一般。云霓裳一愣,闭了闭眼,双手松了握,握了松,终于将勃发的怒火压了下去。   笑着走到两人的身边,点了点头,依旧是那样的有礼貌,充满了大家闺秀的做派:“我也加入,可以吗?”   她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跳着的两人缓缓停了下来,对着她齐齐用力点了点头,一声“嗯!”便已经好像上天注定了一般脱口而出。   洛阳宫中已经久别了的欢声笑语响彻在储秀宫的上空中,吸引了路过的太监宫女以及嫔妃们的侧目。   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呆过的地方,那条九曲长廊还是当初的模样。这样的笑声似乎隔了时空,而她们却再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   就笑吧,就跳吧。上天总是公平的,你笑过了,便会让你以同样的眼泪来偿还你所享受的开心,你高兴过了,便会以同等分量的痛苦来让你记得曾经得到过的。   今日的这些孩子,就是她们的曾经。而她们的今日,也终将成为这些孩子的将来!   这样的话,这样的心思,那一双双同情而仇恨的眼神,就好像为储秀宫的上空下了一个个咒语,为这些懵懂的孩子未来的人生下了一道无从破解地诅咒。   “闹什么?!在闹什么呢?!宫里禁止嬉笑,不知道吗?!李嬷嬷在哪儿?怎么不见人?她是怎么教你们的?!”   这边正欢声笑语一片,储秀宫门口便陡然响起一道严厉的斥责声。声音尖细,一听就知道是宫里的太监的。然而这样指名道姓的找一位嬷嬷,这来人的身份在这洛阳宫里恐怕也不低!   众人赶紧止了嬉笑,转头朝宫门口看去。   只见一位手中拿着拂尘,身着蔵黑色锦绣绸缎太监装的太监踱着方步走到众人的面前。拂尘一甩,眉梢一挑,尽显妩媚。   “赵公公安!”有人起先福礼,其余人很快便跟着做了起来。   赵公公将另一手捏成一个兰花指,朝着众人便一个个指了一遍:“你们,一个个的,这才刚进了洛阳宫,皇上还未封赏,别真把自己当成了主子,以后说不准是个待诏的宫女!在这宫里,把你们那些小姐脾气都多收着点儿。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宫里的禁忌说不能破,便是不能破的。明白了吗?好了,都起来吧!”   听着这太监的声音,慕容瑾有些忍俊不禁,一张小脸憋着笑,不一会儿便涨成了猪肝色。    第029章 宫中禁忌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赵公公一眼便看到了在头先站着的慕容瑾,微微一皱眉,便往后退了两步,很是嫌恶地甩了甩手中的浮尘,好像慕容瑾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哎呦!这储秀宫里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啊!这是谁家的婢女,还不赶快将人领走?哎呀!真是吓死人了!今晚怕是要做好长时间的噩梦了!”   赵公公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夸张地躲避着慕容瑾的容颜。   众人一听这话,齐齐都变了脸色。   这慕容瑾可是皇上亲口封为太子妃的,金口玉言,那可是不容反悔的。她们储秀宫里的这些女子的前途未定,可慕容瑾却是已经铁板上钉钉的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了!   这赵公公身为内侍监总管,以后跟慕容瑾打交道的机会多得是,居然才刚见面就把慕容瑾给得罪了,以后怕是有他好受的了!   “说什么呢?!”意儿气不过,往前一步就要替慕容瑾说话。   自家小姐,那可是美若天仙的。再说,就算小姐真的长得很丑,那也容不得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在这里放肆!   “公公......”为慕容瑾引路的公公极力朝赵公公使着颜色,想要提醒提醒他,以免祸从口出,得罪了太子妃,将来还要怪自己没有提醒他!   内侍监的人,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可是惹不起。更何况,对方还是内侍监的大总管,总管整个洛阳宫里数千太监和婢女!   “赵公公,你......”陈小朵往前一步。性情直爽的她便要开口为慕容瑾辩解。   在她的心中,慕容瑾已经是她的朋友。而她陈小朵的朋友,绝容不得一个公公这么放肆的侮辱!   三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有担忧,有气愤,有不平。慕容瑾却适时的抬手阻止了三人再继续说下去,突然笑了起来,丑陋的容颜上笑靥如花。   三人赶紧停止了说话的声音,一个个将想说的话都写在了脸上,即便不看,也可以知道每个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赵公公是吧?”慕容瑾踱了两步,离赵公公又近了一些。   赵公公这时候终于感觉到了哪里不太对劲儿,心里一沉,却依旧傲娇的挺直着脊背。身为洛阳宫的大总管,在这宫里,连妃嫔们见了他都得让着几分,更何况是这一个小小的丫头?!   可是,心里依旧感觉毛毛的。这丫头这双眼睛,澄澈透亮,好像明湖中清亮的湖水,好像一眼便能将人看得透透的。赵德全心中不免有些害怕。   可,身为在宫里行走多年的老人。他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在一个小毛丫头面前,他赵德全还没必要非得卑躬屈膝,奴颜以示!   想到这儿,赵德全又将脊背用力挺了挺。心中虽有些不安,面上却依旧死撑着不放:“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的,本总管还有好些事情要忙呢!”   “好!赵公公真痛快。其实也没什么,臣女就是想问一下赵公公,这宫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条禁忌?”堂堂大魏王朝的皇宫,居然禁止别人嬉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怪不得从进宫以来,就觉得到处都死气沉沉的呢!   慕容瑾双手一拍,绕着赵公公走了一圈,又转回到赵公公的面前。故意将脸往赵公公的眼睛前凑了凑,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这副尊荣到底有多么的吓人。   赵公公一愣,赶紧又往后退了两步。心里越发的不安了起来,却依旧紧绷着脸,始终不愿意认输。   “这是宫里的规矩,宫里的禁忌,若有什么不懂,直接去问李嬷嬷,本总管事情还多,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瞎耗!”   死鸭子,嘴硬!   慕容瑾早就已经看透了赵公公的外强中干。她故意神秘一笑,又恭恭敬敬地在赵公公面前福了福身子,笑道:“哦 !臣女明白了,那臣女就不妨碍赵公公。臣女送赵公公!”   这声音好像一道特赦令一般,赵德全赶紧转身,抬脚便要走。   “小姐!就......”意儿哪里甘心就这么放赵德全走!   这个人可是冲撞了小姐啊!就算小姐不是太子妃,也由不得他一个小太监在这里对小姐指手画脚的!   “冷静!”抬手制止住意儿的话,慕容瑾满脸的淡定,眸底却划过一抹狡黠。她突然扬声,冲着赵公公的背影就喊,“对了!赵公公,臣女还没自我介绍呢!臣女是精武将军慕容霸天之女,慕容瑾!”   扬起的声音足以让近乎落荒而逃的赵公公听见。然而,他却好像闻所未闻一般,急急得出了储秀宫。   慕容瑾得意一笑,对自己入宫后的第一次整人,第一个杰作,表示十分的满意。   这赵公公怕是有好几个晚上都睡不安稳了!   心底早已笑开了花。耳边,陈小朵不满的抱怨道:“瑾儿,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他走呢?!这些宫里的奴才,一个个都是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主,你这么轻易就放过他,说不准他还以为你好欺负呢!”   陈小朵愤愤不平地看着储秀宫门口,她最讨厌宫里这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太监了!一个个没了根,心思也没了根,专想着怎么害人,怎么欺负人!   “好了,小朵,得饶人处就饶人吧!再说,他说的也没错啊!”只怕,他以后再也不敢对她那么大呼小叫,甚至见了她,恐怕隔很远就得绕着道走了!   慕容瑾心中得意洋洋,嘴中却说着温柔大方的话。   “对了,小朵,我这才刚进宫,宫里的规矩还不太熟悉。赵公公刚刚所说的宫里的规矩......禁忌......宫里禁止嬉笑?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怎么会有这种规矩呢?好奇怪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们都是前日才刚刚进宫,这个禁忌,李嬷嬷还没有给我们讲过呢!”她也不知道这宫里居然会有这种禁忌。   陈小朵为难的皱眉。   “太子妃娘娘,这个,奴才愿意效劳。”   引路小太监凑到慕容瑾的面前,满脸讨好的哂笑。太子妃刚刚整赵公公的那一招,简直太解气了!赵公公一向有疑心病,这次,怕是十天半个月也别想睡个好觉了!   “好啊!那你说说,宫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矩?我们日后也好遵守,省得再像今日这般,被无缘无故一顿臭骂了!”   众秀女都纷纷凑了过来。今天真是不顺,晚上一定要用椰子叶洗洗澡,去去晦气了!先是来个什么太子妃,来跟她们作对,又来个赵公公,莫名其妙对她们一顿臭骂!   这些秀女都是王公贵戚家的小姐,哪个从小不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种欺辱?一个个都是满脸的气恼,恨不能扑上去,将慕容瑾和赵公公生吞活剥了才解气!   然而,小太监却并不理会其他秀女的叫嚣。只是认真地盯着慕容瑾的脸色看。   正如赵公公刚才所说,这里的女人,指不准以后是个什么样子。虽然有些能够成为主子,可自己是皇帝身边的人,难不成还得怕几个夫人嫔妃不成?那岂不是太丢皇上的脸了?!   但是,慕容瑾不同。她可是皇帝御赐的太子妃。若是对她不敬,那可就是对陛下不敬。对陛下不敬,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恩!这小太监真上道。   慕容瑾在心中对这小太监一番赞扬,点了点头,加了一句:“不知道公公怎么称呼?”   “不敢,奴才小何子。”小何子脸上多了几分谄媚和恭敬,为慕容瑾解释着宫中禁忌的缘由,“这禁忌其实日子也不长,也就是近一个月才新加的。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那不就是她才刚刚查出赈灾粮款下落的时候吗?天下竟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才刚刚查出赈灾粮款的下落,这大魏的公主就生了病?而且,貌似还病得不轻,居然连宫里的太医都齐齐摇头,束手无策!   洛阳宫里的太医那可是整个大魏百里挑一的能人啊!若是连这些太医都没有办法,这公主的病恐怕是真的没得救了吧?   坐在软榻上,慕容瑾托腮凝思着。   小何子带自己来的这间隔院看上去还不错。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树有木,还有一个附带的小厨房,就像在将军府的时候一样,省得自己还得成日里面对那些莺莺燕燕。就算不被她们烦死,也得被那股浓烈的脂粉味熏死!   “什么意思?!我们家小姐一日都没有用膳,这椅子还没坐热呢,就说要学习礼仪,还让不让人活了?!”   “意儿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您看,我也不过就是个传话的。您冲我撒火也没用啊!是李嬷嬷说,太子妃娘娘来得晚,前两天其他秀女所学的规矩太子妃娘娘还没有掌握,今后一起教习,怕会拖慢各位秀女的进度,还请意儿姑娘体谅李嬷嬷的一片心意。毕竟太子妃娘娘以后和这些秀女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是真的发生什么冲突,恐怕对娘娘不太好吧?”   “本姑娘才不管什么好不好!去告诉你们家李嬷嬷,就说我们小姐今天没空,让她改天再来!”   嘈杂的争吵声打断了慕容瑾的思绪。她抬头朝窗外看去,却见意儿正在同一个青绿长衫的小太监争吵着。   小太监满脸的为难,点头哈腰地向意儿解释着。   “意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么吵!”这才刚进宫,什么都没摸熟摸透,意儿倒是把在将军府里教训那些不懂事的下人的一套都带进宫来了!   慕容瑾皱了皱眉,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伸手拿过桌上的茶壶,便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动作优雅地品饮了起来。   意儿正同小太监争持不下,忽然听到慕容瑾的声音。气呼呼地便冲到了慕容瑾的面前:“小姐!这些人欺人太甚了!小姐自从早上回府后就没有用过早膳,之后就匆匆进了宫。如今都正午了,好不容易终于歇下来了,连一口热饭都没吃呢!那个什么李嬷嬷居然就派人来催,说是怕小姐拉下其他秀女的进度,要小姐去芙蓉苑学礼仪呢!”   “就这么点儿事儿你也要跟人家吵?他不过就是个传话的,你跟他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不过就是去学学礼仪罢了,又不会要了人的性命!走吧!我们去看看!”   说着,慕容瑾便起了身,跟随在小太监的身后径自往芙蓉苑去了。   她倒要看看,这位李嬷嬷到底是有多么的尽心尽力。她才刚到,就这么急着要见她,要帮她赶上其他秀女的礼仪进度?!    第030章 你还不是主子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储秀宫的芙蓉苑原是储秀宫管事嬷嬷的居所,后来为了方便管事嬷嬷教授秀女宫中礼仪,便将旁边的牡丹苑也一并合在了芙蓉苑中,重新改造,将前厅建成了一个稍大的厅室,几乎是储秀宫其他宫苑前厅的两倍。   李嬷嬷是一个爱花的人,芙蓉苑的各个角落都着内侍监的人摆上了各种各样的花草。虽是叫做芙蓉苑,却一朵芙蓉花也不见,反而更多的是牡丹芍药。   “岚儿,不是姑姑不愿帮你!这可是陛下今晨下的圣旨,整个洛阳城的人都知道了,你要姑姑如何帮你?”   李嬷嬷明显的满脸不耐烦,她坐在首位上,手边放着茶盏,却自始至终没有去碰过茶碗。   李岚已经在这里缠了她一个多时辰了!一直揪着自己,非要让自己帮她处理了慕容瑾,一心要坐上太子妃的位子!   自己不是不想帮她!可那慕容瑾的父亲是大魏的靖武将军,如今又身负皇命在外御敌,陛下肯定是要好生照顾着的,若是自己手脚不够利落,事情做的不干净,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岚儿怎么一点儿都不懂事啊!她李嬷嬷好歹也在这宫里呆了几十年了,若不是因为岚儿是自己的亲侄女,自己早就一巴掌扇过去,让她该干嘛干嘛去了!还能容得她在这里对自己吆五喝六的?!   “可是姑姑,您答应过岚儿的!您说一定会帮岚儿坐上太子妃的位子的!你说好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一早姑姑就答应自己,只要进了宫,自己就是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可是,现在居然来了个慕容瑾,而且还被陛下亲口赐婚为太子妃,那自己往哪里站啊?!   “岚儿!”李嬷嬷按捺不住,狠狠地朝桌子上一拍,震得桌子上的茶碗发出一阵阵清脆的震颤,“就算姑姑说话不算数,你又能如何?!如今你还不是主子,还没资格在这里指责姑姑的不是!滚!”   自己给她好脸色,还真当自己是软柿子了是不是?!若不是皇后娘娘答应帮忙,让自己无论如何在太子殿下身边安插一个有力的眼线,若不是她是自己的侄女,以她这样的脾性,还想进宫?简直做梦!   李岚显然被吓到了。她没有想到一向和蔼可亲的姑姑竟然会突然说出这样严厉的话来。眼泪涌上眼眶,她却双手用力握紧,硬生生逼了回去。   缓缓转身,心中有些东西却似乎已经在李嬷嬷的这句话中变了味道。   无力地踱着步,李岚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走出芙蓉苑的。无力地耷拉着脑袋,脑海中不断浮现的只有李嬷嬷刚才那句极其严厉的话。   ......   就算姑姑说话不算数,你又能如何?!   ......   她不能如何!她是自己的姑姑,而且一切都掌握在她的手中,就算她说话不算数,就算她不会帮自己坐上太子妃的位子,自己又能如何?!   ......   如今你还不是主子,还没资格在这里指责姑姑的不是!   ......   虽然她说得狠,但她说得却并非没有道理。自己如今还不是主子,而她却已经在这宫里经营了几十年,自己不过是一个刚入宫的毛丫头。   但是,将来,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成为主子!自己一定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子!倒时候,自己一定会要让她趴在地上看自己的脸色,不管她是谁!   慕容瑾从李岚的身边擦身而过,转头看了李岚两眼,嘲讽一笑。   这深宫还真是容易改变人。这姑娘原本应该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也是被许多人捧在手心里的单纯孩子吧?可是,她那双眼睛中一点点聚集起来的恨意,却那么明显,明显地让人一望便可以看得一干二净。今后,她怕是不会再相信什么“好人中有好报”的故事了吧?   这样的一张俏脸,一朵上好的艳丽花朵,可惜终究要凋谢在这深宫中了。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幸能够遇到一个黛玉,也将她温柔埋葬呢?   慕容瑾感慨万千,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芙蓉苑门口。   踏上青石小径,路过两旁花圃。花粉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各种香味混杂,却因为安排妥当,而使得各种味道之间都很好的取长补短,而不让人觉得甜腻。   这宫里还真是能人众多啊,连养个花也可以这么讲究。不像她那锦园,直接就是找到什么花栽什么花,乱七八糟的将所有的花都种在一起,有含羞草,有山茶花,还有些君子兰......各式各样,杂乱无章的开在一起。   “意儿,改天有空去请教请教芙蓉苑的花匠,多学两招,把咱那锦园也好好打理打理。你瞧瞧锦园那花圃,那哪里称得上是花圃啊,简直就是杂草堆!”甚至连杂草堆都比不上!   意儿掩唇轻笑,银铃般的笑声从指缝间溢出:“小姐,咱锦园的花圃可是小姐一手打造的。今日跟这个要点儿,明天又从别处摘点儿,这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小气的种花匠啊,连颗花种都舍不得买!人家这花圃可是斥了巨资的,咱家花圃恐怕得等哪天小姐不是小姐了,才能弄成人家这个样子!”   “我不是我?这是什么话?”   “等小姐哪天不小气了,不吝啬了,可是,如果小姐不吝啬,那还是小姐吗?哈哈哈!”   意儿笑得开心,慕容瑾也释然一笑。   “你这丫头,就知道编排你家小姐!看哪天小姐我不高兴了,把你送人了!”   慕容瑾嗔怪,却没有真的怪意儿的意思。   这些年,她确实是稍微抠了点儿。可慕容霸天练兵的经费不是钱啊?将军府里的开销不是钱啊?......这里那里的花钱,就只有个小小的情报网赚点儿小钱,哪够这么大的一笔开销啊?她要是不抠着点儿,那整个将军府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意儿也并没有真的怪慕容瑾小气的意思。若是那些钱没有花出去,小姐怕是整个大魏最富有的人了!小姐的钱都花去了哪里,他们这些经常跟在身边的人一清二楚,她为什么那么抠门,他们的心里也都跟明镜儿似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跟着小姐,愿意为小姐赴汤蹈火!   两根红漆柱子支撑着前厅的顶梁,朱红色的门窗,朱红色的屋檐......在皇宫里,最常见到的颜色就是朱红色。   刚踏上三级台阶,前厅的大门敞开着,一眼便将整个大厅都收入了眼底。   两排八张座椅分列大厅两侧,座椅后便是四根顶梁大柱。柱子后挨着墙壁的地方,几张朱漆木凳上摆放着一色的芍药。座椅最前端,正对大门的是一张普通的太师椅,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女人的两边挂着两幅丹墨,一幅怪石嶙峋,另一幅飞流直下,正上方是一块“贤良堂”的匾额。   慕容瑾将目光迅速定焦到李嬷嬷的身上。青灰色的襦裙显示出她在这宫里的身份,保养得当的脸上不见一丝皱纹。墨黑的长发在脑后盘起,简单的髻角上插着几只钗簪,有一只镶着碧绿的祖母绿宝石,反射着阳光的光芒,有些晃眼。   看来这李嬷嬷怕是宫里哪位妃嫔的得力助手了,否则,这样名贵的钗簪,她一个小小的宫婢,怕是添置不起。   慕容瑾心中多了几分谨慎。由意儿搀扶着,踩着莲步,脚下生风地走到李嬷嬷的面前,轻轻一福身,动作标准流畅,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李嬷嬷安。”   从慕容瑾踏入视线开始,李嬷嬷便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慕容瑾的身上。雪青色的宫装,外罩一件同色的纱衣,看上去有几分超凡脱俗。皮肤白皙,若水中凝脂,却可惜了那张脸。若右边脸不是那副模样,恐怕也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儿了!   李嬷嬷赶紧起身,伸手扶住慕容瑾的身子,笑道:“太子妃折煞奴婢了!奴婢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婢,哪里敢受太子妃这样的大礼,娘娘快请起!”   没想到慕容霸天一届武夫,居然可以将女儿教的这么知书达理!只是,就算教得再好,也不过是个刚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还娇嫩着呢!   慕容瑾顺势站直身体:“不知李嬷嬷着人唤臣女有何要事?”   李嬷嬷嘿嘿一笑:“是这样的。娘娘进宫本就有些晚,前两日其他秀女已经学了些礼仪,奴婢担心娘娘刚来,怕不太熟悉这里的规矩,所以就想着先帮娘娘补补,以免不小心行差踏错,耽误了娘娘。”   以免行差踏错?我看是巴不得我行差踏错吧?   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地笑着:“那臣女就先谢谢李嬷嬷了。先前还在担心怕不懂宫里的规矩,不小心冲撞了哪位贵人。如今有李嬷嬷帮忙,真是太感谢了!”   慕容瑾有些小小的激动,抓起李嬷嬷的手便是一句句感谢之词。   “娘娘不必如此客气,奴婢不过是做奴婢该做的罢了。”至于你到底学不学的会,学到的又是什么,就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了!   李嬷嬷也笑得满脸灿烂,眸底闪过的却是冷冷地算计。   慕容瑾,你可别怪我!你要怪就怪皇上,为什么要给你赐婚,要封你为太子妃!你要怪就怪你父亲,为什么不反对,还偏偏要谢皇恩!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为什么偏偏进了宫,还撞到了我的手上!这一切都只能怨你自己,怪不得我!    第031章 小太监花仟阎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既然太子妃娘娘已经来了,我们也就别耽误功夫了,开始吧?不知道娘娘意下如何?”   李嬷嬷笑了笑,依旧是那样的恭谨谦卑。可她的眼神却在无声地告诉慕容瑾,对这样笑里藏刀的人一定要多加提防!   慕容瑾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好!烦劳李嬷嬷了。”   “那奴婢就先跟娘娘讲讲咱这宫里最基本的规矩,过几日的百花节盛宴,也不至于失了礼数,娘娘,您看呢?”   “一切随李嬷嬷。”   嘴中没有情绪地说着,慕容瑾的心思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是啊!马上就二月十二了,百花节就要到了!她居然把这么盛大的节日给忘了!   慕容瑾一心在想着到时候要怎么偷溜出宫,好像明日就是百花节,她又可以去凑凑热闹了。   “娘娘!娘娘!”   李嬷嬷不耐烦地叫声终于拉回了慕容瑾的思绪。她一回神,满脸欠意:“不好意思,李嬷嬷。今早臣女起床太晚,都没有来得及去送家父,也不知家父如今到了哪里了,他的腿疼可好些了。心中担忧,所以一时失了神,还请嬷嬷见谅。”   慕容瑾说着,眼中竟还流出了两滴眼泪。偷眼瞧了瞧李嬷嬷,又冲着意儿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脸上笑嘻嘻的,哪有什么担忧。   不过,她确实是有些担心慕容霸天的。今早回来的有些晚了,都来不及跟慕容霸天说上句话。如今楚大哥又没有跟在他身边,单靠连大哥一个人照顾他,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岔子。他那条命,可是有好多人都想要呢!   三分真七分假的话,李嬷嬷也没有太过分的追究。毕竟今天早上慕容瑾没有送行的消息早就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皇宫里自然也免不了。所有人都在猜测慕容瑾为什么没有去送行,却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起床太晚!   这大家闺秀就是好,每天都可以睡懒觉睡到大中午。甚至,如果不想起床,可以直接睡到第二天。她们这些宫婢们就没有那个幸运了,哪一个不是起早贪黑的伺候着主子,甚至有的几天阖不得眼。   李嬷嬷心中感叹,淡淡一笑,安慰道:“娘娘也不必如此挂牵。陛下已经派了最好的军医随行照顾慕容将军,慕容将军一定不会有事的。还请娘娘宽心,咱们继续。”   “恩!多呈嬷嬷吉言。”   福了福身子,慕容瑾的乖巧却更加地令李嬷嬷心生厌恶。心思转了转,胆子也大了起来。起先还考虑的事情,在这一瞬间好像被心魔蒙蔽了理智一般,通通都抛到了脑后。   “娘娘,宫里的百花节同宫外的过法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这一点的话,娘娘应该是可以适应的。只是晚上有些不同。宫外的晚上是放花灯,咱们宫里却是......”   李嬷嬷尽情地讲解着,慕容瑾也不停地点着头,表示认可着,很是认真地在听着。   整整一个下午,李嬷嬷几乎把宫里过百花节的礼节说了个遍。慕容瑾倒是没有记住多少,却独独只知道,这宫里的繁文缛节已经多得让人发指了!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节日就这么多的讲究,那要是遇上什么大事,那还不得累死人啊!   什么白日里,皇帝同朝臣春猎,皇后率后宫女眷同大臣的家室在御花园中赏花。晚上还要安排什么破百花舞会,争夺宫中一年一度的花魁。   “呸!还花魁呢!以为是在青楼啊!居然还说我非参加不可!有没有搞错,就我慕容瑾如今这副尊荣,连站在人前都能把人吓死,居然还说让我去参加什么选花魁的舞会?开什么国际大玩笑?!”   出了芙蓉苑,慕容瑾边走边嘟囔。也不去看路,全凭感觉往前走。   意儿跟在慕容瑾的身后,悄声暗笑。自从出了芙蓉苑,小姐便一直不停地嘟囔着。虽然有些听不太懂,但是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让人觉得无比好笑。   “什么事情让咱们的太子妃这么愤愤不平,又是什么事情让太子妃身后的小丫鬟笑得如此灿烂啊?瞧瞧这两项的对比,啧啧,真是让人觉得难忘啊!”   不用转头去看,一听这声音和这调侃的话语,慕容瑾就已经知道了说话的人是谁。她也懒得扭头,懒得理会这声音,径自走着自己的路。   她现在心里正郁闷着呢!没空,也没心思陪他玩儿!   “哎哎哎!我说慕容小姐,你如今虽然贵为太子妃,可也不能这样眼高于顶,不把我们这些小太监放在眼里啊!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这些小太监还能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呢!”   那人死皮赖脸的跟在慕容瑾的身后,不依不饶的。   而慕容瑾却只在这一大段话中注意到了三个字。   小太监!   她猛地转过头去,没有意料中扎眼的红色,只有一个身着普通小太监服饰的小白脸。唇红齿白的,一看就让人不由想到了吸血鬼。   慕容瑾抽了抽嘴角,转过头去不再看花仟阎:“你还是比较适合红色。”或者一身乞丐的补丁服可能会更加的不错。   当然,慕容瑾并没有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她现在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也没有闲到说些什么话来招惹这位不好惹的大神级别的人物。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不过现在是在宫里,宫里能随意走动的男人也就只有太监了。所以,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你瞧瞧,小瑾儿,为了见你,我都付出了我的色相,你要怎么补偿补偿我啊?”   花仟阎说着,便将一颗脑袋凑到了慕容瑾的眼前。嘟着嘴巴,那样子别提有多滑稽了。越看,慕容瑾越是忍不住,终于还是放肆得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说,堂堂乞丐联盟的阎王,为了我这个容貌丑陋,吓死人不偿命的有夫之妇冒这么大的风险闯入皇宫,这样的话说出去,你觉得有人会信吗?别跟我开这种毫无笑点的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慕容瑾扯了扯嘴角,很是鄙视地看了花仟阎一眼,继续往前。   花仟阎站在原地,望着慕容瑾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受伤,却很快便被他掩饰了下去。他嘿嘿一笑,依旧屁颠屁颠地跟在慕容瑾的身后,样子像极了一个真正的太监:   “居然被你发现了!小瑾儿,太聪明的女人,可一点儿都不可爱。”你那么聪明,却为什么看不出我的心思呢?   “可爱不可爱,关你屁事!别惹我,我现在烦躁得很!”   “烦躁啊?这春和日暖的,有什么好烦躁的?再说了,你现在可是准太子妃,这皇宫里又有谁敢让你烦躁,给你不痛快啊?”若是有人敢让你心里不痛快,我阎王就让他全身都不痛快!   “哎!算了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进宫是来找萧大总管的吧?他在太子宫,我这里是储秀宫,都是些秀女,你去东宫找他吧!让我清静清静。”   慕容瑾摆了摆手,便下了逐客令。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思跟别人瞎扯,也没有兴趣听别人说些什么一点儿都不好笑的笑话!   他就让她这么讨厌,这样的不耐烦吗?连说上两句话都不愿意,就急急地要赶他走?他堂堂乞丐联盟的阎王,掌握无数人的生死,怎么就掌控不了自己的心呢?   人家都这样明确地下了逐客令了,自己怎么就是不愿意走呢?还想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花仟阎,你TMD真是犯贱!   狠狠地骂了自己一番,花仟阎看着慕容瑾就快要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背影,握了握拳头,下定了决心。   犯贱就犯贱吧!为了这个女人,他花仟阎就算犯贱也是值得了!   这么想着,花仟阎又乐颠乐颠地颠到了慕容瑾的身边。他这屡赶屡追的不懈精神着实震动了意儿。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身太监服,却明显满脸江湖豪气,放荡不羁的男子,在心底暗暗为花仟阎打了一个不错的分数。   这个男子看来是真心喜欢小姐的了。若是小姐能跟这个人在一起,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瑾儿,小瑾儿,不带你这么赶人的!我这才刚来,你不说请我喝杯热茶,吃些点心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干脆的下逐客令。我花仟阎好歹也是江湖上人人尊敬的阎王,怎么到你这儿就跟块破抹布似的,随手就扔啊!”   “噗!”破抹布?亏他想得出来!   慕容瑾忍俊不禁。她是真的被这个人给折服了。就凭他这份死皮赖脸,要是追起女孩子来,绝对是一追一个准了!   “江湖上人人尊敬?我看是敬而远之吧!花仟阎,你这张脸皮也太厚了吧,你知不知道害羞怎么写啊!亏你好意思说尊敬,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了!”   一瞬间,心中的烦闷似乎也因着花仟阎的死缠烂打而缓解了许多。慕容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终于笑了!花仟阎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了。在微弱的夕阳下,就如同一幅由高手行家丹墨勾勒而出的水墨画。   这个男人,真是美得石破天惊!若是在仙侠剧里,简直就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勾魂摄魄,不知道要摄去多少女子的芳心呢!   “我这脸皮就是厚,我承认。只是,你居然好意思说我,我倒要看看,你这脸皮有没有我的厚!”   说着,花仟阎便伸手要去捏慕容瑾的脸。   两人嬉笑打闹着,你追我赶,使得小花园中格外的热闹。   “大胆!在后宫之中大声喧哗,小小太监,竟敢逾越了规矩,同太子殿下的秀女追逐打闹!你是哪宫的奴才,竟敢如此放肆?!这成何体统,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宫廷的法度?!”   严厉而尖锐的女声自储秀宫大门口传来,慕容瑾和花仟阎齐齐停了下来,朝着门口看去。意儿听到有人低喝,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赶紧转身,垂首,恭恭敬敬地站在了慕容瑾的身后。    第032章 我是太子的妻子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瑾是三人中唯一一个地位身份足够高的人。她仰首打量着从门口被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往自己靠近的女人。   还没近身,一股浓烈的脂粉香味便扑鼻而来。慕容瑾蹙了蹙眉心,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厌恶。在她这张丑陋无比的脸上,即便是笑着,恐怕只要有个有心人,也总是能找出些茬来的。   满头珠冠,恨不得把所有的名贵首饰都戴在身上。高高的发髻上,层层叠叠堆满了钗环,让人看着就觉得拥挤不适。橙色的宫装包裹着女人玲珑有致的身形,却显得极其艳俗。脸上的妆容浓郁而没有层次感,好像直接就是拿些名贵的胭脂水粉堆叠而成的。   如此没有品位,没有气质,没有味道的“三没”女人,真是倒人胃口!莫说是男人了,就算是她这个女人看了,也觉得胃酸上涌。   “大胆!见了祥嫔娘娘还不行礼?!”浓妆女人身后,一名长得也是十分娇艳的宫女踏前一步,指着慕容瑾的鼻尖就开始骂。   这宫里什么时候居然会有这样丑的女人?而且,见了祥嫔娘娘居然胆敢不行礼!这个女人也太大胆了!   祥嫔也看着慕容瑾,看着慕容瑾那双毫不畏惧的眸子。   这个女子是谁?没听说宫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号人物,居然听到自己是祥嫔也丝毫不畏惧,还以那种好像看猴子耍戏似的眼神看着自己!人丑难道是连胆子也可以这么大了?   “行礼?”慕容瑾嘲讽一笑,好像宫女说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看你的样子,在宫里应该也呆了不少时间了。你们主子没教过你,在这宫里最要不得的就是狗眼看人低吗?那我就来教教你!”   只听“啪啪”两声,宫女的脸上便多了两个巴掌印子。红彤彤地印在那张娇嫩的小脸上,格外的明显。   自己还没有说什么,她们主仆二人倒是话挺多!居然敢跑到自己面前来数落她慕容瑾的人,眼睛还真是长到头顶上去了!自己现在正好心情欠佳,既然来俩免费的人肉沙包,可就怨不得她下手不留情面了!   “你!”宫女气不过,伸出一指指着慕容瑾,却又突然热泪盈眶,转身哭道,“娘娘,您要为奴婢做主啊!她这哪里是在打奴婢的脸,她是在打娘娘您的脸啊!娘娘!”   呜呜咽咽的哭声,哭得慕容瑾心里一阵烦躁。耳边,却突然听到花仟阎的传声入耳:   “小瑾儿,你下手也太重了。人家姑娘长得那么娇嫩,你怎么就忍心下手呢?瞧瞧那小脸上,啧啧,真是可怜啊!一张俏脸,就这么给毁了,真是可惜了。”   真觉得可惜,刚刚怎么不拦着?!明明以他的功力绝对来得及阻止自己,再说,现在知道传音入密了!刚刚干什么去了?内功深厚了不起啊?!   慕容瑾悄悄地翻了个白眼,指着小宫女就喊道:“别哭了!又没死人,哭毛的丧啊!敢做不敢当,既然敢指着我大喊大叫,就得承担自己行为的后果!现在冲着主子哭,你是条狗啊,就知道哭哭哭!”   这个......这个是......是慕容家那个小姐吗?他先前还以为她对自己已经够不耐烦,够狠的了。这么看来,其实她对自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花仟阎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唾沫,一双桃花眼也不敢直视慕容瑾,躲躲闪闪地偷瞄着慕容瑾,生怕慕容瑾发现自己在看她似的。   小宫女瞬间便停止了哭泣,呆愣愣地看着慕容瑾,似乎已经完全被吓傻了。祥嫔身后的一群人也已经都吓得不敢大声出气了。   祥嫔微怔,定了定心神,看着慕容瑾,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对于慕容瑾如此嚣张的行径很是气不过,却忘记了自己当初,亦或者现在比慕容瑾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小秀女,竟敢出手打我祥嫔身边的侍婢。我看是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人长得丑也就算了,连心都这么丑,这宫里何时容得下你这么一号人物?!来人,把这个丑女人给我乱棍打死!”   祥嫔厉声吩咐了一声,继而,却又低声冲慕容瑾冷冷一笑:   “这宫里的亡魂可不少,你正好给他们做个伴儿,省得他们孤独。”   “我可是太子的妻子!”慕容瑾不满地宣布。   “莫说你是太子的女人,就算是皇上的女人,只要是我祥嫔看不过眼,也休想再在这皇宫里呆下去!来人,带走!”   祥嫔得意洋洋地看着慕容瑾。说出的话却着实吓了她身后的宫婢们一大跳。   这样的话,娘娘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若是被旁人听见......   “祥嫔好大的口气!”   慕容瑾嘲讽地勾了勾唇角,祥嫔听到这声音,身体却一阵乱颤,赶忙趴伏在了地上,身体颤颤巍巍,连说话都结结巴巴,说不通顺:   “皇......皇......皇后......娘......娘......奴........奴婢.......奴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皇后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冰冷。   在这宫里还没有人敢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可是堂堂一国的皇后,这个女人,不过一个小小的嫔妾,竟敢如此嚣张!平日里仗着自己的父亲温博是辛阳的门生就在宫里横行霸道也就算了,今日竟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在她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皇后?!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   慕容瑾携身后的意儿和花仟阎躬身行礼。祥嫔身后的一众奴才也早已跪在了地上,全身颤抖不已,深怕祥嫔一时图口快的话成为架在他们脖子上的一把铡刀。   皇后抬了抬手。眼睛却一直严厉地盯着祥嫔看着,等着她的一个解释。   “只是......只是......只是因为这个秀女不懂礼数,见了臣妾,不行礼!”   温祥琴一眼扫到慕容瑾,眼珠一转,便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慕容瑾的身上。只是,皇后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惩罚祥嫔,而且还可以加深祥嫔和慕容瑾二人之间的嫌隙,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她又怎么舍得错过?   “秀女不懂礼数,自然有储秀宫的嬷嬷教她。她不对你行礼,你大可以告诉李嬷嬷,让她严加管教。再者,她堂堂陛下御口亲封的太子妃,又何须向你一个小小的嫔妾行礼?!你没有给她行礼已是逾越了规矩,反让她给你行礼?祥嫔,你也是这宫里十几年的老人了,怎么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了?!”   皇后一会儿慈祥和蔼地好似劝说,一会儿又严词厉色地指责,慈严之间的分寸拿捏地十分得当,让祥嫔听着便不由得折服,而将心底的仇怨通通都撒到了慕容瑾的身上。   这么丑的女人居然能够成为太子妃?!而自己长得这么好看,家世还那么殷实,在宫中十几年,居然还只是一个嫔妾?!而且,自己居然还得给一个刚刚进宫的小孩子行礼?!   越想,温祥琴心中越不是滋味。自己可是堂堂大魏皇帝的祥嫔,皇上还十分宠爱自己,这个丑女人凭什么让自己给她行礼?!   “是臣妾僭越了。臣妾不知太子妃身份,冲撞了太子妃,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心中虽然已经恨不得将慕容瑾撕成一块一块的,嘴上,温祥琴却还是尽量在皇后面前表现的温恭一些。毕竟,皇后可是后宫之主,若要杀自己,现在便是一个很不错的借口。自己还是谨慎小心些为好。   “祥嫔并没有冲撞本宫,不必跟本宫道歉。你对也好,错也好,冲撞了谁,恭维了谁,本宫不过是个教官不严的罪过。你如今冲撞的人是太子妃,原不原谅你,饶不饶恕你的罪过,也全凭太子妃一句话,本宫绝不插手。”   皇后轻轻松松一番话,便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了慕容瑾的身上。坐定着皇后的贤良美名,挑眉看着,等着对于这件事情,这个刚刚进入皇宫的慕容瑾会怎么处理,也好探一她的底。   真是高招!放任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皇后,既然你想要看戏,我也就给你点儿面子,给你演一出戏看看,让你也过一过眼瘾。   慕容瑾冷冷一笑。皇上和皇后虽然都承认了自己是太子妃,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让自己换口的事情,真以为她慕容瑾是傻子,看不出他们两人的意图吗   ?虽然自己现在相当于是个被控制起来的人质,但是,也请搞清楚,她这个人质可不是宫里随随便便一个宵小便可以处置的!   当然,这一点,在目前看来,她还有必要跟皇上皇后强调一遍,省得以后还有更多的麻烦找上自己。   今日正碰上自己心情不好,找个出气筒也还算不错。若是哪天被这些麻烦毁了自己的好心情,那可就是悔之晚矣了!   想着,两滴泪已经啪嗒从眼眶里落了出来,接着,更多的泪水,扑簌簌地接连不断地如同一颗颗摧残的珠子一般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啪嗒啪嗒得落在地上。   慕容瑾的肩膀轻微的耸动着,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一般,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疼。恨不能将她拥在怀里,好好地保护着。   当然,此时此刻,对慕容瑾顶着这样一副容颜,还会心生怜惜的人,也只有在她身后,眼中露出无限柔情的花仟阎了。   这一刻,他好想上去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带她离开这个让人恶心又厌恶的地方!   “瑾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虽然极不情愿理会慕容瑾,但是皇后还是压抑着心底的不耐烦,开口问道。   慕容瑾轻轻地摇了摇头,非常可怜的样子。好似是谁欺负了她,她却不敢开口,也不敢说出那个人是谁。   意儿在后面看得忍俊不禁,双颊已经因为憋笑而漾起了一片通红。而花仟阎却从来都没有见识过慕容瑾这副模样,心已经疼得让他站立不安。   都怪这个吃人的皇宫!小瑾儿才刚来就让她受这么大的委屈,改天他一定让这个祥嫔生不如死!有一天,他一定要拆了这皇宫给她报仇!   “那是为什么?瑾儿告诉我好不好?”   皇后耐着性子柔声询问着,放在身侧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不停张合着,以此来发泄着自己心底的郁结。    第033章 我才是大boss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皇后不停地问着,慕容瑾却始终不开口,不言语,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一个劲儿地哭着。肩膀一耸一耸地,哭声也极其微弱,好像很是害怕的样子。   “奴婢斗胆,回皇后娘娘。我家小姐这是......想家了。”   意儿早就已经意会了慕容瑾的意思,毕竟她们主仆二人早已配合了无数次,对于这样简单的戏码,也早已是无需言传了。就在花仟阎快要忍耐不住,向前一步要伸手将慕容瑾带离这个皇宫的前一刻,意儿赶紧站出来,一福身,恭敬地说道。   “想家了?”皇后疑惑,“想家了怎么会哭成这样?还哭得这么委屈?”   “因为......因为......”   意儿很是为难地看了看皇后,一句话卡在喉咙中,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说!本宫恕你无罪便是!”皇后挥了挥手,她倒是很想看一看,这个慕容瑾到底是唱得哪一出。   而意儿和慕容瑾,这么一番配合,无非等着地便是皇后这么一句话。   “谢娘娘!皇后娘娘也知道,我家小姐是慕容将军的独生女儿,从小就一直宠着疼着,从来没有人跟小姐说过一句重话。可是......可是今天......以前都有夫人和将军为小姐做主,今日,小姐孤身陷于皇宫,自然就想家了。”   慕容瑾终于停止了哭泣,低着头的嘴角还微微扬起一丝笑意。花仟阎这一刻才终于意识到了,原来刚刚的委屈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不禁暗自懊恼不已。   以慕容瑾的古灵精怪,又怎么可能会成为这么一个楚楚可怜,忍受别人委屈的人?再说了,她刚刚还指着那小宫女大骂,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委屈不已?自己真是蒙昏了头,居然就这么相信了!   若是平日里,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样的小戏码?可今日,他偏偏就疏忽了。这个女人,还真是自己的克星!   皇后一怔,抬眼打量了一眼意儿,眼底闪过一抹深究。   看来,这个慕容瑾确实是不足为据。但是,她身边竟然会有这么聪明的人,只凭着自己主子哭泣就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样护主又聪明的奴才,还真是难得!看来,以后得多注意一点儿这个丫头了。   “瑾儿,你这丫头也是的!你如今可是陛下御口亲封的太子妃,也就是陛下跟本宫的儿媳妇。如今进了宫,陛下就是你的父皇,本宫就是你的母后,有了什么委屈自然要跟父皇母后说,怎么能一个人藏在心里不言不语呢?今日祥嫔对你那样,是因为不知道你是太子妃......”皇   后耐心得劝着慕容瑾。   “可是,我都已经告诉她,我是太子的妻子了......而且,她居然还说那样的话!母后,瑾儿怕死,瑾儿不要呆在宫里,瑾儿要回家找娘亲,瑾儿要找爹爹!爹爹和娘亲会保护瑾儿,瑾儿要爹爹,要娘亲!”   慕容瑾小声嘟囔,声音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后面的话却又突然大起声来,一声接过一声,却都夹杂着哭腔,让人听了好不心疼。   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孩子罢了。   “好了好了,瑾儿乖。母后也会保护瑾儿的!父皇和母后都会好好保护瑾儿的。瑾儿不哭,瑾儿不哭。”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让她回家?!就算自己愿意,皇帝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慕容霸天如今手握重兵在外,而且手中还握着二十年前那件事情的证据,若是放她回去了,叫皇帝和自己又如何安心?!   “真的吗?”完全一个单纯的小白问大灰狼的话,让慕容瑾自己都觉得一阵恶寒迅速蔓延到了身体的各个角落。   大灰狼跟小白兔说“我是不会吃你的”,是真的吗?很明显的答案嘛!唉!可怜的自己,就当一回善良的小白兔吧!   “恩!”皇后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就算她不点头,最后的结果也已经是个定数,改变不了了,“来人,将祥嫔软禁在祺祥宫,没有本宫的懿旨,不得踏出祺祥宫半步!”   明明是打算将这个问题推到慕容瑾的身上,让她同温祥琴斗一斗的,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自己做了这个坏人!慕容瑾身边这个小丫鬟,看来得担心着点儿了,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先除之而后快!   “喏!”皇后身后的侍从唱了个喏,便对着祥嫔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来。   祥嫔愣了愣,按照一般情况,皇后都给了面子,慕容瑾不是应该说一句“已经原谅她了”吗?怎么突然演变成了现在这个地步?禁足?那自己不是就不能去找皇上了吗?!   “娘娘,皇后娘娘,您饶了臣妾吧!臣妾知错了!臣妾真的知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妾知错了!您就饶了臣妾!饶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您跟皇后娘娘说说情,是我不懂事,是臣妾失了身份,冲撞了太子妃娘娘,求您跟皇后娘娘说说情,饶了臣妾吧!太子妃娘娘,您就饶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娘娘!”   祥嫔哭喊着跪在地上,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着,阻挡着侍卫们要去抓她的手。她跪爬在慕容瑾的脚下,不停地磕着头。脸上的妆容已经被泪水晕花,头上的发髻也已经散落成一团。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   怀里一个,脚下一个,两个人都在不停地哭,哭得皇后的心里直烦躁。她拿脚,动作极小的,小心翼翼不被人发现的,踢了祥嫔一脚,将祥嫔踢得离自己稍远些。   而这时,慕容瑾却突然从她怀里挣脱了出来,蹲下身子,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好像十分好奇地盯着祥嫔打量了一番。带着点儿天真的声音开口疑惑问道:   “祥嫔娘娘,你怎么也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别怕,皇后娘娘说一定会保护你的!别怕啊!”   她突然伸手,轻轻地摸了摸祥嫔的头发,轻轻地将那如墨的顺滑发丝捋顺。然后,伸手将祥嫔抱住,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了两句,便又重新松开了她,冲着她天真无邪地笑着。   可是,她本就丑陋无比的脸上,突然露出这样的微笑,本就让人觉得诡异。再加上,她刚刚在祥嫔耳边说得那句话,却是更加的让祥嫔寒从心来,只觉得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冒着冷气。   祥嫔自认在这时间活了这么多年,也算见多了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是,这样的人,她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甚至怀疑,天地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明明长得十分丑陋,让人一看就觉得胃酸上涌。笑起来却如此天真浪漫,跟普通的十五岁小姑娘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一旦听过从她那张樱桃小嘴中说出来的话,就会让人觉得她的笑,如同嗜血的恶魔正冷眼看着一场血淋淋的屠杀。   祥嫔,怎么样?很过瘾吧?我既然能轻而易举地让你被禁足,也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让你重获自由,甚至得到更多。当然,这一切全看你如何选择。   轻飘飘地几句话,却让祥嫔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压力。似乎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前途,甚至自己的后半生都将因为这次的选择而改变,有所不同。   虽然慕容瑾给了她选择的机会,她却清楚,这根本不是选择。一旦自己真的被禁足,那么接踵而至的就会使被废,打入冷宫,甚至被赐死......除了被慕容瑾胁迫,自己别无选择!   “太子妃娘娘,臣妾求您!”   仰头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慕容瑾,祥嫔满眼的恳求。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楚方向。可是,她却清清楚楚地看到,慕容瑾那张丑陋无比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道同她的容颜完全不相称的光芒。   “母后......祥嫔娘娘好可怜。要不......可不可以不要罚她啊?”对着这个女人撒娇,真让人觉得恶心!   转折太多,皇后完全没有预料到结局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明明自己是来看鹬蚌相争,来做渔翁的。可是到头来,怎么感觉自己成了螳螂,而慕容瑾才是真正的麻雀呢?   摆了摆手,皇后懒得再理会。   刚刚自己明明给了她处理的机会,她却硬是要把问题塞回给自己。现在自己做了坏人了,她却来求情,来当好人!自己堂堂皇后,居然被这丫头耍得团团转,还不能申辩,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慕容瑾,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些通通都还回到你的身上的!   “算了,母后乏了。本就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母后也不好多加掺和,你们就自己解决吧。母后先走了。”   说完,皇后便转身出了储秀宫的门。转身的瞬间,本来脸上的慈祥笑容,一下子就变成了满脸的阴森仇恨,阴气森森,让人一看便觉得全身发颤。   “恭送母后。”哈哈哈!   慕容瑾的心里早已笑成了一朵花。   “恭送皇后娘娘。”   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上,唯有慕容瑾和花仟阎两人依旧站着,丝毫没有行礼的意思。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我有话跟你们娘娘说。”   慕容瑾挥了挥手。刚刚领教了一番慕容瑾的手段,祥嫔哪里敢有所违抗,赶紧使眼色,示意身后的仆从听从慕容瑾的话。   待到所有人都退出了储秀宫后,祥嫔提心吊胆地跪在慕容瑾的脚下,颤颤巍巍地问道:   “不知太子妃娘娘有何事吩咐?”    第034章 我好饿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意儿头先引路,慕容瑾携祥嫔在中间,花仟阎在后。一行四人,浩浩荡荡地便进了锦绣苑。   宫阁高巍,花仟阎抬头仰望了一眼,又转头朝其他临近院落的宫阁看去,不由啧啧。   这慕容瑾单不说是堂堂靖武大将军的女儿,在这宫里,也是皇帝亲口封的太子妃,居然被安排到这么寒碜的地方。她也是够能忍的,居然什么都不说,也不见抱怨。   “祥嫔,坐。”   慕容瑾做到当厅的圆桌旁,给祥嫔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   “臣妾不敢。”   祥嫔早就已经被慕容瑾吓得魂飞魄散了,这种时候,她哪里敢在慕容瑾的面前,跟慕容瑾平起平坐?就算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啊!   “叫你做你就做,我还有事儿要跟你商量呢!”真是费劲儿!这古代的人怎么那么多规矩。就算刚刚被吓到了,她可是在宫里呆了十多年的人了,也不至于被吓得颤颤巍巍了吧?   “是!是!”就算死,也给她个痛快的吧!这样老是吓她,她的心脏真的受不了啊!   祥嫔都快哭出来了。她赶紧坐了下来,可是凳子上就好似长了无数根针,正在戳着她,让她坐立不安。   “祥嫔,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真的。你也算是在宫里呆了十几年的老人了,我一个小丫头,很多事情还得你指点,你真的不必如此。”   慕容瑾好心好意地提醒祥嫔。然而,如今已经被吓得七荤八素的祥嫔哪里真的相信她这话其实就是表面意思?!完全将慕容瑾的话听成了一句句**裸的威胁。   就算你是这宫里十几年的老人,我慕容瑾照样可以制服你!   “不敢,不敢!臣妾低贱,哪里配指点娘娘?臣妾不敢!”   这样的回答,着实是曲解了慕容瑾的本意。她是真的想要让祥嫔自然一点儿,别老是一副随时都有可能被吓死的样子。可是,这个女人貌似已经被她吓得只剩一口喘气了。   慕容瑾无奈,只能任由自己的光辉形象在祥嫔的心目中变成一个大大的嗜血恶魔。   “好吧!还是说正事吧。首先,我希望娘娘对外称,这位公公原是娘娘身边新进的人,为了随时指正我,所以才派到我身边来的。其二嘛......”反正花仟阎已经来了,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这样那样的嘱咐了祥嫔一大堆,在听到慕容瑾所提出的最后一点的时候,祥嫔的态度终于有所改善。脸上被吓到的死灰色已经渐渐褪去,被惊喜触动的红晕一点点晕上了她本就粉嫩的双颊。   终于送走了祥嫔,慕容瑾整个人便一下子趴在了圆桌上,双手拍着圆桌,就开始叫唤了起来:   “意儿,快点儿!我快支撑不住了,我要饿死了!快点儿!我要吃饭!我要吃饭!我要吃饭......”她已经一整天滴米未进了!   “好了好了,来了!小姐,你别催了!祥嫔的身子刚出了锦绣苑,我就出了厨房,这都赶不上你的叫唤!”真是的,一整天都没听到她说饿,这才多忍了一会儿,就开始叫!   意儿急急地端着朱漆木盘便进了前厅,赶紧将盘子端到了慕容瑾的面前,将筷子递到了慕容瑾的手中:“呐,快吃吧!堂堂太子妃居然混到了要饿肚子的地步,小姐,你这太子妃当得也是够憋屈的!”   “唉!憋屈就憋屈吧,谁叫太子殿下看上的是变成蝴蝶飞走了的仙女姐姐,而你家小姐却生的这么丑呢?!”   慕容瑾状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扒开筷子便狼吞虎咽了起来。意儿的脸,一瞬间便涨成了猪肝色,而花仟阎则是满脸的疑惑。   “变成蝴蝶飞走了的仙女姐姐?那是谁啊?”再说了,你若是生的丑,那这世界上的女子还有好看的吗?!   花仟阎翻了个白眼,看着慕容瑾的吃相,宠溺一笑。看她满嘴都装满了饭,连嘴边都是,便不由伸手轻轻地帮她拭去了残渣。   慕容瑾一愣,随而冲着花仟阎嘿嘿一笑,拿筷子指了指意儿,吐字不清地说道:“你,问,她。”   花仟阎转头看向意儿,意儿却满脸娇嗔地瞪了慕容瑾一眼,不满地数落道:   “小姐!意儿明明是按小姐的意思编出的故事,小姐居然拿这个笑意儿,意儿以后都不理你了!要是太子殿下再问,我就实话实说了!”   慕容瑾赶紧三下两下嚼烂嘴里的饭,扔下筷子,拉着意儿的手便撒起了娇:“好意儿,别啊!小姐知错了,好不好?意儿......”   意儿全身上下不知抖落了多少的鸡皮疙瘩。她赶紧将手臂从慕容瑾的手中抽了出来,好像躲离瘟疫一般地躲着慕容瑾:   “好!好!好!我投降!你赢了!只要您不对我撒娇,怎么样都行!”小姐撒起娇来,总是让自己不由自主地想到她对别人撒娇的时候......   慕容瑾尴尬一笑。   自己对她撒娇,那是抬举她了!居然还嫌弃自己撒娇!以为她慕容瑾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对别人撒娇的人吗?!真是的,当自己是什么人了?!   花仟阎看着这主仆二人之间的互动,满眼流露温馨的笑。   “你的意思是,慕容瑾将祥嫔留下,去了锦绣苑,整整呆了一个时辰?”   德阳宫里,皇后斜靠在软榻上,靠枕着软枕,微闭着双眸养神。她的身上,依旧是先前的一身深紫色皇后宫装,典雅大气。   她身前跪着一个身着浅绿色襦裙的宫女。宫女恭敬地低垂着头,然而那单膝跪地的姿势却显示着她身怀武艺,直挺的脊背暗示着她的不屈。   “是的!听祥嫔身边的宫婢说,太子妃身边的丫鬟拜托祥嫔以后多去锦绣苑走动,也多指点指点太子妃的礼节。”   “还有别的什么吗?”   皇后懒洋洋地问道。她感觉自己突然有些猜不透慕容瑾,也看不透慕容瑾身边的那个小丫鬟了。   “哦!祥嫔还留下了自己身边新进的小太监伺候太子妃,说是平日里可以照顾太子妃的饮食起居,还可以多提醒提醒太子妃这宫里的规矩。别的就没有了。”   “下去吧。”   摆了摆手。殿内忽闪一声破空声后,一切又都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香炉中的炊烟歪斜了两下,便又重新回归了正途,冲霄直上。   “留了新进的小太监?教礼节?”皇后缓缓睁开那双灿烂的眸子,眸中划过一丝疑惑,眸底却满满都是算计的深沉,“要照顾饮食起居,亦或者提醒宫里的规矩,按说都应当找一个熟门熟路的老人,怎么留了个新进的小太监?况且,秀女的礼节都是由储秀宫的李嬷嬷教的,难不成......”   不过,不管怎么样,祥嫔得死,慕容瑾和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也别想活得太长!这后宫之中,还轮不到别人踩在她的头上!   “啊!好了!终于吃饱了!真舒服!”   慕容瑾伸了个懒腰,便站了起来。   “小姐,天已经要黑了,你去干什么?”   意儿赶紧跟上,疑惑地询问。早有丫鬟听了吩咐进来开始收拾起了碗筷。   “吃得太饱了,我出去散散步。你们两个不用跟着了。咱这锦绣苑这么大,你们两个好好看看,也许真能捉着两只蝴蝶呢!”   说完,慕容瑾便已经出了阁门,两个转弯,锦绣苑的范围内哪里还能瞧见她的身影?   信步由脚,按着记忆中皇宫地形图的路线,慕容瑾沿着青石小路走着。   她得好好的熟悉一下皇宫的地形。虽然已经将地形图牢记于心,但是毕竟实际情况还有待考察。她慕容瑾可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我记得这里拐过去,再有数十米,应该有一座竹林的。慕容瑾在心中嘀咕。   转过弯,青石地板上已经可以看见早已堆积起来的苔藓,脚下微微有些滑,慕容瑾小心翼翼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   竹林悠悠,地形图上,竹林后面却是一片空白。可是,她却清晰地听到了流水声,似乎还有人在竹林深处弹奏着名曲《高山流水》。   古筝铮铮地声音在林中飘荡,然而,却突然峰回路转,原本悠扬的曲调,突然夹杂上了丝丝杀气,一曲《十面埋伏》似乎已经将进入丛林的人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一片肃杀,慕容瑾暗暗提高了警惕。一双眸子如同在空中寻找着猎物的鹰隼,眼过处,如同一柄长剑扫过,竹叶沙沙。   好厉害的琴音!好绝妙的琴曲!   寒芒在眼前一闪而过,慕容瑾赶紧弯腰,险险地躲过剑锋。然而,来人却又突然转了剑势,以剑为刀,便就着锋芒拿剑刃就向下劈来。   慕容瑾双眸一眯,转动双脚,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时针转到了来人的身后。身带动脚,慕容瑾站在来人的身后,伸手便转守为攻,手指深出,便攻向了来人的哑门穴。   她并无杀人之意,此刻只求自保。而只要力度把握适中,击中了这人的哑门穴后,这人变回昏迷不醒,也省得她再多费力气。   来人见一砍又失,弯腰便一个翻身,躺在了地上,剑尖直指慕容瑾的下颚。   “擅闯竹林者,死!”锦衣飘飘,手中的长剑寒芒尽显。来人虽然躺在地上,却丝毫无损他的翩翩风度。脸上,眼中,没有一点儿表情,甚至连一点儿杀气都没有。   话音一落,剑尖已经向前送出。   没有杀气就随手杀人,这人还真是真正的视人命如草芥啊!    第035章 莫名其妙的男人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凌简!”   一道呼和声伴随着一声兵器相撞的铿锵声响起。慕容瑾赶紧转头看去,似曾相识的身影,手执长剑,同刚才意欲杀她的人缠斗在一起。   起身,拍了拍手,慕容瑾便乖乖得站在了一边,没有上前帮忙,也没有阻止两人之间的缠斗。反正这两人都是高手,目前看起来,应该是谁都伤不到谁的。她倒乐得在这里看一场颜值还算不错的高手对决。   只见两人你来我往,长剑在空气中发出道道刺眼亮光,剑花飞舞,却没有分毫要真正伤害对方的意思。   “萧总管,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终于停了下来,两把长剑的剑尖分别对准着自己对面的对手,一把在胸口,一把在脖颈。   “这女子是太子妃,杀不得。况且,她是言御风的朋友。”   萧晨见“太子妃”这个身份并没有让凌简有任何的反应,赶紧说出了言御风的名字。现在言御风在凌简心目中的地位,可是比当今圣上都要高出许多呢!   果然,一听慕容瑾是言御风的朋友,凌简的手指便猛地顿了一下。他心里清楚,现在言御风在竹林中的关键性,若那个女人是言御风的朋友,那......   只是,以言御风那样的惊世容颜,真的会有这样的朋友吗?虽然同样是惊世骇俗的面容,言御风的却是让人惊艳,而这女子,恐怕更多的是惊吓吧?!   凌简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那把久久没有放下来的长剑,却在告诉萧晨,对于从萧晨口中说出的话,他还有几分怀疑。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言御风啊!如果言御风说不认识她,你再杀她,也不迟啊!”反正言御风不可能说不认识慕容瑾。   萧晨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凌简一听,终于放下了心。手腕轻翻,长剑便已入鞘。   萧晨轻轻松了一口气。也将长剑收入了剑鞘中。笑着走到慕容瑾面前,开口便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们没告诉过你,竹林是宫里的禁地吗?”   慕容瑾摇了摇头:“我是被琴声吸引过来的。”   萧晨一愣,随即一挑眉,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凌简一眼。   看吧,人还是被你招惹来的!   “哦,也不知道是谁闲得无聊,谈来玩玩儿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萧晨说着,便要拉着慕容瑾往林外走。突然,眼前一柄长剑横陈在身前,挡住两人的去路。   萧晨抬眼一看,只觉得头疼。凌简这尊大神,真是个死脑筋,怎么就跟个榆木疙瘩似的不开窍呢?!   “竹林不是禁地。”   凌简言简意赅地瞬间便揭穿了萧晨的谎言。他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萧晨一眼,很是奇怪,为什么萧晨会突然说什么“竹林是禁地”的话。   瞎话被拆穿,萧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本来就是随口的一句话,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自己,绝不能让慕容瑾再见到言御风,绝不能让慕容瑾再见到言御风......   “谁......谁说......说竹林......竹林不是禁地!”萧晨反驳,脸颊涨得通红,随即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可以掩饰的方法,他双眼一亮,大声质问着凌简,“再说,不是禁地,你就立个什么‘擅入竹林者,死’的话,还拿剑指着人家一个女儿家,还想杀人?!”   凌简被说地哑口无言,只是,他依旧对萧晨莫名其妙地突然脸红这件事情,表示深深地疑惑。这个萧总管,肯定有什么事情!   “我只是......只是......”   看着凌简被萧晨问得哑口无言的样子,慕容瑾哑然失笑。原来,木头也有紧张的时候。   萧晨却狠狠地剜了凌简一眼。   就你那点儿心思,整个皇宫里谁不知道啊!堂堂侍卫,却甘愿守在竹林十几年,从来没有半句怨言,谁会相信,他只是因为忠心?若是忠心,便应该矢志报国,而不是窝在皇宫的角落,守着这片常年不变色的竹林!   “算了算了,如你的意!”   萧晨不想再为难凌简,他现在似乎有些明白凌简这一刻的感受了。随意挥了挥手,萧晨便径自拉过慕容瑾的手,朝着竹林深处走去。   凌简震惊得看着萧晨的背影,心底的疑惑更甚。   奇怪,平时只要抓着机会,萧总管总是会说得他无言以对。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这么简单就放过了自己?而且,他刚刚转身的瞬间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理解?意思是,他理解自己吗?   竹林深深,竹叶随风发出沙沙的响声。曲径通幽,过了竹林,便是一片开阔之地。地上种着各色的花朵,而更加珍奇的却是一株沙漠曼陀。   “沙漠曼陀?这里怎么会有这种花?”沙漠曼陀是一种对生长环境要求非常高的花种。高温,干燥,沙质土壤,仅仅这三样就已经决定了它最适宜在沙漠中生存。更何况,在沙漠中,还只有特有的几个地方才适宜它生存。   “你知道这种花?这是西北边境的漠族部落前些年进贡的花种,但是没有人知道这花是什么花。陛下见这话花开艳丽,便送到了这里,着人栽种了下来。”   萧晨回答。   “这沙漠曼陀是花中的霸主,是药与毒的王者。药性强过百草,毒性强过这世间任何毒药。花蕊可以入药,但药性很是霸道,一定要伴着花根部中最细的根部才能一同服下,否则就会成为烈性毒药。其花朵通常为红色,有时候也会有黑色和白色。”   慕容瑾一番细心的解释。却让萧晨听得瞠目结舌。   她只是将军府里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居然会知道沙漠曼陀?就算江湖上闻名遐迩的情报网络――盘丝洞,怕是收集到的信息也莫过于此了吧?这个慕容瑾,他越来越猜不透了!   “锦恬姑娘真是博学,御风佩服!这宫里的太医若有姑娘一半的学问,里面的那位姑娘应该也不需要昏睡这么长时间了。”   言御风的声音温柔得让人觉得甜腻。慕容瑾一听,便认出了是言御风的声音。仰起头,夕阳昏暗的光芒下,言御风风轻云淡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御风!我这副模样,你居然也认得出我?!”   慕容瑾指了指自己的脸。   言御风却温柔一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出来你。”   无比深情的言语,听得慕容瑾一阵脸红心跳。扭扭捏捏着,心里却已经笑开了花。   这个温柔的男人说,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认得出来自己!   几家欢喜几家愁。慕容瑾这里满心欢喜,萧晨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一阵腹诽。   这个言御风,居然这么有手段,这么会哄人开心!尤其是他那脸上的笑,真是越看越觉得欠揍!   “好了!人也见了!亲也认了!你赶紧回去吧!一会儿储秀宫里的人发现你不见了,你怕是又不知道要招惹多少麻烦了!”下午已经招惹了一个这宫里最大的一个麻烦了!   萧晨语气十分的不善,让人听着格外的别扭。他干巴巴地说着,伸手便拉过慕容瑾的手臂,硬生生拽着慕容瑾往竹林外走。   “我过两天来看你!”   慕容瑾赶紧回头笑着跟言御风,再转回头来,便是用力挣扎着萧晨的钳制。   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不讲理!虽然身为太监,算是半个女人,可是这里毕竟还是皇宫的管辖范围,这样跟自己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最重要的是,言御风还看着呢!若是被他误会了,怎么办?!   慕容瑾不停地挣扎着,同萧晨叫嚷着,却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的身后,那座稍显简陋的茅屋前,言御风的身影略微显得萧索落寞,他的眼底缓缓晕上了一抹浓烈的悲伤。   她虽然在挣扎,却没有强烈的反抗。以她刚刚所表现出来的武艺,若是她不愿意,萧晨要带走她,恐怕也没有现在这么容易......   不一会儿,慕容瑾的整个人便被萧晨拽出了竹林。她猛地用力甩开萧晨的钳制,瞪着萧晨,不满地叫到:   “喂!萧大总管!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我好歹也是个女人,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儿吗?!再说了,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地是什么样子?!若是被别人看到,指不定要说什么闲话呢!我可是皇帝御口亲封的太子妃,注意一点儿形象行不行?!”再说了,言御风都看见了!他要是误会了......   “你还知道自己是太子妃啊!在竹林里跟言御风眉来眼去的,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太子妃啊!那么,太子妃娘娘,请您注意您的身份,竹林这边,您还是少来为好,不送!”   若是被别人看到?这个女人,她做事情害怕过被别人看到吗?不就是怕言御风误会吗?!哼!自己现在都是太子妃了,马上就是太子的女人了,居然还来这里勾引别的男人,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检点!   萧晨气呼呼地转身便又重新走进了竹林。   慕容瑾也被他说得满心的怒火没处发泄,她瞪视着萧晨的背影,嘟囔着:“莫名其妙!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怒无常啊?!刚刚明明还好好的,突然就变脸了?还说女人的脸,六月的天。我看啊,男人的脸,才是娃娃的脸!简直就是有病!一个比一个有病!那个什么凌简,整个脸跟木头做的似的,一点儿表情都没有。这个萧大总管,却变脸跟变天一眼快!真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气呼呼地回到锦绣苑,慕容瑾刚躺倒床上,就传来了敲门声。她没好气地吼了一声:“进来!”    第036章 花花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穿着粉色宫女装。梳着两个娇小的发髻的小丫鬟端着红漆茶盘便走了进來。将茶盘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娘。您的茶。”   自从进了宫。被分到储秀宫锦绣苑。李嬷嬷就给她派了四名丫鬟。四名太监。现在加上意儿和花仟阎。她的身边现在一共就有十个人伺候。烦也要烦死她了。还伺候。。   “知道了。下去吧。”   慕容瑾本來就心情不佳。一看到这小丫鬟。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就更觉得一股烦躁沒來由地从心底噌噌地往上冒。   恨恨地咬了咬牙。慕容瑾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她猛地从床上跳起來。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晶亮的眼眸中霞光一闪。寝室内的灯便被吹熄了。在灯火熄灭的瞬间。一道身影从窗口一闪而过。便朝着皇宫的一角急驰而去。   慕容瑾脚下生风。左躲右闪。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巡逻的侍卫和暗处的暗卫。看着渐渐靠近的宫墙。她的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意。   这破皇宫。真是让人憋屈。现在。终于就要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无比的心旷神怡。   “不论如何。她必须死。一旦大军真的同夷狄交战。那我们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便都功亏一篑了。”   阴气森森的声音从宫墙脚下传來。慕容瑾赶紧蹲下身子。藏身于加上之后。   这么晚了。谁还在这里。难道除了自己。还有人受不了这皇宫的闭塞。那可真是遇到知己了。   慕容瑾心中一喜。但随即转念一想。原本有几分喜悦的情绪一下子便低沉了下來。   等等。这人刚刚所说的似乎与前线的战事有关。   “可如今。她的身份特殊。如果她就这么死了。恐怕不好交代啊。”   “这一点我已经考虑过了。他要的不过是一个交代。到时候随便推出一个人去就是了。只要双方无法交战。无论是采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在所不惜。”   阴沉沉的声音。听着就让人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慕容瑾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径自蔓延至全身。她抖了抖身子。转身便向着來时的路回转。   月亮已经上了中天。看來今晚她是出不了宫了。不过。虽然出不了宫。却偷听了别人的墙角。过了一把瘾。也算是不亏此行了。   她大摇大摆地往回走。哪还有刚刚的小心翼翼。也不再躲避巡逻的侍卫。反而见到人还径自迎了上去。好像生怕别人不认识她似的。   “属下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太子妃娘娘。这么晚还不休息。”   楚悠扬本就是掌管皇城禁卫军的将军。今晚本不是他值夜。但是因为太清楚慕容瑾的个性。便亲自带队。沿着洛阳宫边缘巡逻。为的不过就是在慕容瑾出宫的过程中给与帮助罢了。沒想到。他真的碰到了慕容瑾。而慕容瑾却是正转身往回走。楚悠扬心中疑惑。   难道她已经出了宫回來了。   “今日刚进宫。有些不太适应。睡不着。便出來走走。今夜楚将军值班。”   楚悠扬问得谦卑。慕容瑾答得也十分适宜。让那十几名侍卫听不出任何异样。   “是。不知娘娘有什么吩咐。”   “也沒什么。楚将军劳累了。只是洛阳宫大。还望楚将军多费心。在这宫里。免不了有些宵小之辈趁着夜色做出些什么事來。楚将军可要多留心呢。”   说着。慕容瑾便悄悄给楚悠扬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城墙底下此刻也许还在继续的阴谋。   “是。属下谨遵太子妃娘娘懿旨。一定尽心竭力。保卫洛阳宫安全。请太子妃娘娘放心。”   楚悠扬点了点头。动作却微小地几不可查。他轻轻勾了勾唇角。朝慕容瑾便是恭敬地一个尊礼。   “嗯。那小女就不打扰楚将军巡逻了。告辞。”   慕容瑾也是微微一个福身。显得谦卑有礼。   “娘娘。”楚悠扬突然转身叫住慕容瑾。“要不臣派几个人护送娘娘回宫。如何。”   “不必劳烦。”她本就是偷偷摸摸出來的。根本沒有人知道她出门。若是大张旗鼓的回去。别人还以为闹鬼了呢。这还算是轻的。到时候给她安个妄图弑君的罪名。那可才是天大的冤枉了。   “那娘娘自己小心。夜里露重。小心身子。”   轻声嘱咐。楚悠扬目送着慕容瑾的身影远去。方才回过身來。悄声吩咐道:“都仔细些。不要让宵小有机可乘。”   说着。便状似无意地带着小队朝着慕容瑾刚刚指示的地方悄声摸了过去。   庭院深深深几许。繁花艳艳艳何时。锦绣苑里。花儿齐放。似乎都在为百花节做着准备。碧绿的青草映衬着花儿的娇艳。越发的水灵。活灵活现。   芙蓉苑中的礼仪教授早已经进行了一个上午。而李嬷嬷的脸色也已经黑了一个上午。   “好。各位秀女。今天就到这里。下午还请各位细心准备百花节的花舞。奴婢告退。”   李嬷嬷行了一礼。便不再理会众位秀女。径自转身往后堂而去。   整整一个上午。慕容瑾都沒有出现。那个丑陋不堪的女人。居然敢给她來这么一招下马威。哼。这个世界上敢这样对她李嬷嬷的人。还沒有出生呢。   而锦绣苑里。意儿几乎都要泄了气了。每一次发声都明显的要比上一次弱上许多。而花仟阎却在一旁悠游自在的坐着。满脸看好戏的样子。   这个慕容瑾居然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擅自决定将自己留在宫里。虽然自己也很想留下來。可是这个女人却居然连商量都不跟自己商量。就擅自作主。现在。她的事情。也休想自己管。   不过。这个女人现在的样子却是十分对了他的胃口了。这宫里的条条框框不知道框死了多少人。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对抗这些规矩的。他花仟阎一直自认是这世间的唯一。沒想到这个女人做得更加的彻底。这个女人。真是越來越吸引人了。   意儿哭丧着脸。求救的目光看看花仟阎。毅力又少几分。几乎有气无力地声音从她嘴中幽幽地冒出來。却犹如一曲催眠曲:   “小......姐......已......经......中......午......了......您......还......不......打......算......起......床......吗。”   从一大早。鸡鸣三声开始。自己就已经站在小姐的床头了。从一开始的激情四射。满心担忧。到此时此刻。大中午的时光。自己几乎都快要磨破了嘴皮子了。可是却只得到了小姐三句简单的回应:   第一句是:“意儿。别闹。”   第二句是:“我很困。”   第三句是:“嗯......”   一个长长的无意识发音后。小姐终于忍受不了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小姐昨天到底是去干什么了。怎么居然睡到大中午了还不起床。。这里可不是慕容府。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小姐看。恨不得瞅准时机便狠狠地咬上小姐一口。   尤其是那个李嬷嬷。那双贼咪咪的眼睛。小姐昨天刚來。就迫不及待地要教小姐规矩。到底是要教规矩。还是想给小姐一个下马威。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意儿。让我再睡会儿吧。我真的好困啊。你跟花花出去玩会儿。别在我耳朵边絮叨了。”   慕容瑾终于忍受不住。说出了这么一长串的话。却随即。呼吸便又再次平稳了下來。很显然又进入了熟睡状态。   “花......花。”意儿一愣。一时沒反应过來。“小姐说的不会是......”   意儿小心翼翼地转头。花仟阎那张早已经黑到流油的脸便出现在她的眼中。她的心不由抖了一下。只觉得一股沒來由的恐惧弥漫全身。   这个人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阎王”。很多人都闻风丧胆呢。可是。可是。小姐刚刚。刚刚居然。居然叫人家“花花”。   天哪。这天底下怕是也只有小姐敢这样称呼阎王了吧。   意儿缩了缩脖子。赶紧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挪着身子。终于出了房门。意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突然听到一声杯盘碎裂的声音从身后传來。意儿愣在原地。却久久沒有听到预料中的爆喝。或者打斗声。反而安静地好像什么都沒有发生过。   正疑惑转身想要一探究竟。不期却看到花仟阎那张魔王一般的面孔。震惊得朝后退了两步。才险险地立定站稳。   看着花仟阎气忿忿地拂袖而去的背影。意儿心中更加的疑惑了。   阎王可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而且武功极其深厚。别人若是得罪了他。怕是会死得很难看。   那小姐不会已经......   “小姐。”   想到这里。意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待到花仟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她便着急忙慌地推开慕容瑾的寝室房门。眼泪已经淹沒了她姣好美丽的容颜。   阎王是个杀人不见血的主。而且极善于折磨人。如果他因为小姐的一个称呼而心生不满。以小姐现在昏昏沉沉的状态。恐怕......   越想。意儿眼睛里的泪花便越是止不住地往下淌。她往前跑了两步。又突然站定。探头往床上看。脚却好像生了钉似的。再不敢往前走近一步。   如果......如果小姐真的......真的遭了花仟阎的毒手......   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泪水弥漫在意儿的眼中。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更加加大了她心中的恐慌。   第037章 以人肉为食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意儿。你真的好吵。”   意儿的声音那么大。几乎震破了整个锦绣苑。慕容瑾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着。   听到慕容瑾的抱怨。意儿的悬吊着的心终于平静了下來。她吐了吐舌头。动作放轻。慢慢向后退着。顺手将房门掩上。   小姐居然能从阎王的手底下活下來。真是不简单。   心中。不由得。意儿对慕容瑾的佩服更加深了几分。   正转头。便见浩浩汤汤的一队花枝招展的女子进了锦绣苑。正朝着慕容瑾的寝室走來。意儿赶紧迎了上去。冲着为首的女子福了福身:   “意儿给祥嫔娘娘请安。娘娘。太子妃娘娘现在还睡着。您看......”   意儿很是为难。虽然知道现在祥嫔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毕竟人家是当今皇帝的嫔妾。让人家在这里等小姐起床。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就算让人家等着。小姐现在又是叫不起來。更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起床。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以前小姐从來都不贪睡的啊。怎么才刚进了宫两天就变得这么怠惰了。   “无妨。让娘娘先睡着吧。我在这里等着就好。只是烦劳。若是娘娘醒了。还请通报一声。”   昨日才被慕容瑾压了一头。可是祥嫔的心里对慕容瑾却沒有半点儿的恨意。反而觉得那个比自己小了整整一轮的女子。十分的可敬可佩。   “只是不知道会让娘娘等多久。意儿才刚刚叫过。以太子妃目前的情况。怕是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來。娘娘您......”   意儿毕竟还是有些歉意的。这个祥嫔昨天虽然盛气凌人了点。但是被小姐说服后。却乖顺的如同一只小绵羊一般。让她都不好意思欺负。   “沒事。左右也无事可做。在这里呆着。也好过被困在那座冰冷的四面墙壁里。”   祥嫔笑着回答。后一句话却变成了小声嘟囔。更像是在跟自己说。   “娘娘说什么。”   意儿沒有听清。问道。   “沒什么。你去忙吧。”   祥嫔赶紧换了笑脸。赔笑道。   她又怎么可能将自己心中的苦楚告诉一个小丫鬟。   “那奴婢就先行退下了。娘娘若是有事。请尽管吩咐。”   意儿缓缓退了出去。   祥嫔这一等。却是一直等到了下午。等到了黄昏。伸手掩唇。轻轻打了个哈欠。祥嫔转头看着门外被夕阳照射着倒影在地上的斑驳树影。微风拂过树梢。连带着树影也在轻轻地摇曳着。看上去显得格外的优雅袅娜。   这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自己当初也曾拥有过那样袅娜的身姿。也曾腰如扶柳。也曾眸如灿星。可是如今却也是只见新人笑。无人闻得自己这旧人的哭声了。自己以前也曾风光过。也曾荣宠独占。可是如今呢。还不是独守深宫。空闺寂寞。   “娘娘。您都等了一个下午了。这慕容瑾也太大胆了。居然让您等她这么久。娘娘......”   “啪。”站在祥嫔身侧的贴身丫鬟话还沒有说完。脸上便被狠狠地打了一个巴掌。整个头歪向了一边。一丝血迹从她的嘴角滑落下來。   丫鬟猛地转回头來:“你......”   一个“你”字刚落。她便突然顿住了。赶紧矮下身子。跪在了地上。昨天慕容瑾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已经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现在居然又是一个。可是。昨天皇后娘娘在场都沒能制服了她。现在只有祥嫔一个人。自然就更加的不可能了。在宫里待了多年。她也早已学会了审时度势。   慕容瑾冷冷勾唇。眼眸中迸射出來的寒意让人一瞬间忘记了她的容颜。她缓缓起唇。却并不去看跪在地上的丫鬟:   “这宫里就是多了你这样多嘴的奴才。才让主子受了那么多的罪。祥嫔。看來你身边的人得好好清清了。这种人若是继续留在你身边。只会给你招來更多不必要的灾祸。”   冷冷转身。慕容瑾轻轻打了个哈欠。便坐在了主座上。   她现在可沒精神教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   “娘娘说的是。只是。这丫鬟是辛贵妃送给嫔妾的。”辛贵妃送的东西。哪里是说退就能退的。先不说辛贵妃在宫里的地位就高于自己。在宫外。辛家手中也掌握着他们温家一家人的生死存亡。自己哪里敢违逆辛贵妃的意思。   祥嫔沒有继续说。意思却已经是十分明白了。   慕容瑾状似无意地看了那丫鬟一眼。勾了勾唇。   现在自己还要跟温祥琴合作。再说。温祥琴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不过也是这宫里的一个可怜人罢了。辛贵妃派在她身边的人。说起來是送。其实也就是个眼线。自己现在跟温祥琴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能帮她就帮帮她算了。   “那我可不管。她是谁的人。是谁送给你的。都只是这宫里的奴才。一个小小的奴才居然胆敢在我慕容瑾的地盘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來。我刚刚掌嘴还算是轻的。意儿。像这样忤逆犯上的。按照宫规应该怎么惩罚。”   接过意儿端上來的茶碗。捏着茶盖轻轻拂了拂。便将茶碗凑到了唇边。动作优雅。恍若一曲只用手指跳动的舞蹈。   “回娘娘的话。当杖毙。”   意儿站在慕容瑾的身边。躬身回答。可是眼睛却并不去看跪着的丫鬟。好像自己所说的话跟那丫鬟沒有半点儿的关系。   “杖毙啊。”   慕容瑾啧了啧嘴。轻抿一口茶。将茶碗放下。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却好似一道惊雷响彻在小丫鬟的头顶上方。   小丫鬟的身体一震。不由打了个寒颤。全身上下颤抖不已。她赶紧跪着往慕容瑾的脚下挪了几步。一下一下的磕着头。硬梆梆的地面碰撞着她脆弱的额头。不一会儿便撞了了一片血渍: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慕容瑾却好似沒有听到这求饶声似的:“意儿。有沒有轻一点儿的。杖毙血淋淋的。听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对了。十二黑好像已经好长时间沒有喂过肉了。你瞧瞧你家小姐我穷的。连顿饱饭都招待不起它们。跟着我这样的主子。也是它们的不幸了。今日正好有这么大块儿肉。就先喂了它们吧。省得饿坏我的宝贝们。”   慕容瑾状似无意地说着。   本來开始的几句话。让小丫鬟听了。心中还稍微轻松了一些。以为慕容瑾畏于自己是辛贵妃的人而不敢处罚太重。沒想到听了后面的话。她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虽然不知道十二黑是什么东西。但是将自己当饭吃的。却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如果活生生的被当成不明物种的食物。倒不如让她痛痛快快地被打死算了。   温祥琴也是一惊。她以为。昨日慕容瑾跟她说话的时候的语气已经足以让人恐惧了。可是却沒有想到。这一刻的慕容瑾却更像是牛头马面。专门勾人魂魄。让人胆寒之余。更可能被活活的吓死。   “是。奴婢这就去办。大黑这两天正好闹得慌。有了食物。它终于可以消停会儿了。”   意儿笑眯眯地。弯腰拿过一块巾帕塞到小丫鬟的嘴里。让她再发不出声音。继而拉过小丫鬟的衣领。便如同拖着一件东西一般。出了锦绣苑。   温祥琴震惊得看着眼前突然的变故。整张俊秀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一片。毫无血色。她愣愣地盯着慕容瑾。又转头看看锦绣苑门口。只觉得一股子无法言喻的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至全身上下。   “祥嫔。祥嫔。”   慕容瑾叫了好几声。看着祥嫔明显已经被自己吓到的样子。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愧疚來。   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吓这个女人啊。在宫里呆了十多年。在这世上活了这么多年。她恐怕还从來沒有见过像自己这样可怕的人吧。如果把祥嫔吓傻了。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啊。娘......娘娘......”   祥嫔又是一阵惊吓。转头看向慕容瑾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害怕。甚至连身体都开始做出了想要随时逃跑的姿势。   慕容瑾无奈。为了之后的计划。只得赔笑道:“别担心。我知道那丫鬟跟了你很久了。说那些话不过是吓吓她罢了。我哪有那么心狠手辣。让一个活人当食物。”   呵呵。她当然不会告诉祥嫔。她是真的已经拿那个小丫鬟当了她的十二黑的食物了。   十二黑是她养的十二匹野狼。品种优良。又忠诚耿直。这么多年以來。这十二匹野狼从小狼长到现在那么大。一直都跟着她。感情别提有多好了。现在自己进了宫。宫里那么多好东西。当然要想着给那些小家伙们加点儿餐才好啊。毕竟它们若是沒跟着自己。伙食肯定是要比现在好的。   祥嫔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來只是吓吓人而已。她还以为慕容瑾说得是真的呢。如果真拿人当食物。那岂不是同夷狄之人沒什么区别了吗。   “沒有。沒有。嫔妾只是在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辜负娘娘的一番苦心。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祥嫔小心翼翼地掩饰过自己的尴尬。马上便将话題引到了两个人都十分关心的话題上來了。   虽然慕容瑾已经向自己保证。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会万无一失的。可是。自己却依旧还是十分担心。如果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功亏一篑。那可怎么办。   “别说不会出什么岔子。就算真的出了什么岔子。也不过就是被打回原形罢了。还会有比独守空闺更坏的结果吗。”   慕容瑾反问。声音变得冷淡而梳理。她虽然很是同情这宫里的女人。但是有时候。其实也是这些女人自己自作自受罢了。将自己所有的未來都托付到一个男人的身上。真是可悲又可笑。   “这......”   祥嫔无言以对。从慕容瑾口中说出的话。总是让她觉得无比的正确。让她无法反驳。   第038章 花花,付钱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离百花节的日子越來越近了。祥嫔每日都会按时來到锦绣苑來教慕容瑾宫中礼仪。而储秀宫中安排的礼仪课程。慕容瑾却是从來都沒有参加过。李嬷嬷因着慕容瑾的身份特殊。也不敢多加干涉。只能默默地在心底将对慕容瑾的恨意一点点积累起來。   由于上次祥嫔在慕容瑾这里碰了钉子。后宫里的人也都学乖了些。这半个月來。沒有一个不知死活敢來招惹慕容瑾。慕容瑾也乐得自在。每天睡到下午。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悠闲了。   可是。这样无波无浪的日子却让慕容瑾沒來由地紧张。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然而却总是猜不透到底是什么事情。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心里的不安越來越旺盛......   渐渐地。锦绣苑里树木叶子的颜色深了许多。小池塘中的荷花也露出了尖尖的花苞。粉红色同白色的简单搭配。再加上绿色的桃形荷叶。看上去又是另外一番别致的景致。   洛阳宫内外。到处一片热闹非凡。每个人似乎都在忙碌着。连小孩子的脸上也露出着绝不亚于春节和元宵时候的欢欣。   明天就是百花节了。百花节。顾名思义。便是百花盛开的节日。也是大魏重要的节日之一。过了这一日。便意味着春节的气氛已经到了尾声。到了播种的季节。也是时候开始一年中的活计了。   黄昏的日色。大火映红了天空。昏暗中的光明还未结束。街上便已经摆起了花灯。各种各样的花式。每一盏都扎成一种花。荷花、菊花、牡丹、百合......数不胜数。   夜色刚刚降临。河中便开始放起了河灯。这河灯灯会从当晚开始。要一直持续到百花节的晚上。只是。百花节前一晚。是由男子开始。将河灯放到河水下游的灯槽中。每一个灯槽中可容纳两盏花灯。而每一名男子占据一个灯槽。待到百花节当晚。河中的花灯便都换成了女子的许愿灯。许愿灯飘到下游。进入灯槽。便算做是一个七夕之约。   这样的习俗。对于男女界限十分分明的大魏來说。便成为了促成姻缘的主要方式。   此刻。夜色才刚刚朦胧了些。灯河的下游处便已经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司马景缓缓起身。看着灯槽中自己刚刚放下的牡丹形状的花灯。重重一声叹息。   “殿下。怎么了。为何突然叹气啊。”   萧晨站在司马景的身后很是疑惑。他刚刚也在临近司马景的灯槽中放入了一盏河灯。虽然明知半年后的事情还未可知。却也是随了习俗。权当做玩耍了。   “沒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很孤单。很无奈。我虽然身份高贵。可是。这样高贵的身份却束缚了我太多。譬如这样形式的百花节。我也只能偷偷溜出宫。放一盏河灯在灯槽。期盼着明日能够有另一盏相遇。可是。身不由己的我。又如何能够确定七夕之夜能不能由我自己支配呢。河灯放在这里。不过是耽误别人的一段姻缘罢了。罢了罢了。这河灯还是不放的好。”   说着。司马景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弯下身。伸手便要将刚刚放进灯槽中的花灯拿起。   “殿下。就算如您所说。七夕之夜您不确定您能不能出來。那您就能确定自己一定出不來吗。七夕还沒到。还早。一切都还有变数。您怎么就能确定呢。不如就放着。也权当做一个念想。一个期盼吧。”   萧晨伸手捏住司马景的手腕。劝说道。   司马景又是重重一声叹息。眼睛中却闪动着期盼的亮光。   宫外的女子在百花节有这样的乐趣。而宫里的女子却拥有着更加牵动她们心神的节日庆典。宫里的女子不是皇帝的女人。就是太子的女人。在宫里。放河灯便被换成了百花节当晚的花魁选拔。成为花魁的人可以得到皇后钦此的一样礼品。但是。对于后宫的女子來说。这样盛大的时候。礼物早已成为了次要。只要成为花魁。自然就可以受万众瞩目。   她们能够得到皇帝关注的机会并不多。这样的盛会自然而然的变成为了她们接近皇帝。重获宠幸的最好的机会。   当所有人都在为明天的百花节舞会准备的时候。锦绣苑里。慕容瑾脸上的皱疤已经消失不见。宫装襦裙也已经换成了一身男子的长衫。一头墨发轻轻随意的绾起。然后插上一支碧绿翠玉发簪。举手投足间便又变成了一个举止儒雅的翩翩公子。   “小姐......您真的......真的要去吗。”   意儿为难地看着慕容瑾。虽然她自己也很想去。但是这件事却怎么想怎么觉得不靠谱。心里老是感觉毛毛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嗯。真的要去。宫里的过节一点儿意思都沒有。我会无聊死的。”看了看意儿的脸色。慕容瑾又赶紧安慰道。“意儿。沒事儿的。你就好好地在这里帮小姐我看着点儿。你家小姐我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干嘛愁眉苦脸的。又不是送葬。”   慕容瑾嬉皮笑脸地调侃意儿。   “呸呸呸。小姐说什么胡话呢。这种话不准胡说。意儿看着就是。小姐早去早回。”   意儿狠狠地瞪了慕容瑾一眼。她本來心里就已经觉得毛毛的了。小姐居然还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老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人怎么办才好呢。。   “好好好。以后都不说了。那小姐我就先撤了。给你带好吃的回來。”   慕容瑾说着。便转身吹灭屋内的烛火。一个闪身便从窗口一跃而出。在夜色中小心前行。不一会儿便出了洛阳宫的宫墙。   而意儿看着慕容瑾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底的不安蔓延地越來越旺盛。她捂着胸口。紧皱眉心。一股从未有过的担忧蔓延在整个心间。   “小姐。一定平安回來。意儿在等着你。”   意儿喃喃。慕容瑾却早已听不见她的声音。   出了洛阳宫。两转三转。不一会儿便到了整个洛阳城中最热闹的地界。长长的街道两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小摊上大多数摆放着的都是花灯。不同于元宵佳节时的手提花灯。大多数灯盏都是做在一搜小船上。以便于人们放入河中的。   各种各样的花卉形状。看得慕容瑾几乎眼花缭乱。她东摸摸这个。西看看那个。不一会儿便上了花桥。   花桥是横跨灯河的惟一一座桥。站在桥上。一眼便可以看到上游女子放花灯的所在。转身。便可以看见很多年轻男子正在灯河下游往自己的灯槽中放着花灯。虽然看不见他们脸上的神情。却可以感受到他们每一个动作中所蕴含的庄重和期待。   “唉。怎么今晚不允许女子放河灯呢。我总不能也占个灯槽。等着明天有女子的河灯进入我的灯槽吧。那岂不是太无趣了。”   慕容瑾纠结地皱起眉心。本來今晚就是出來玩儿的。明天宫里的夜宴她是一定要参加的。明天出不來。岂不是就沒得玩儿了。。   “哈哈哈。真是好笑。原來堂堂慕容家的大小姐也会受这些凡俗礼教的限制啊。奇怪。我之前怎么从來不知道呢。”   夸张地声音。不用看。慕容瑾就已经猜出來说话的人是谁了。   “我说花花。不揶揄我。你会死是不是。。”虽然她刚刚是想着去上游放个河灯來玩玩儿的。反正自己现在是男装。也不会有人发现。可是。这种心里的想法被人当面拆穿的感觉。还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慕容瑾的双颊微红。狠狠地剜了花仟阎一眼。便转身往花桥下走去。   “小瑾儿。你这可就是太冤枉人家了。人家只是在说实话而已啊。你说这话。真是太伤人家的心了。”   花仟阎夸张地说着。脸上却满是笑意。那双看向慕容瑾背影的双眸中。天上的颗颗明星好像都进入了他的眼中。一闪一闪地散发着亮光。   鲜红色的衣袍在夜色下格外的惹人注目。萧晨一眼便认出了花仟阎。却不动声色地跟在司马景的身后走动着。眼睛无意地顺着花仟阎的视线看去。心中疑惑着是什么样的事物居然能够吸引花仟阎的注意力这么久。   眼角随意一瞥。眸子却不由一顿。   她怎么也來了。她也是偷偷溜出宫來的吗。还是光明正大出的宫。不对。她虽然是皇帝亲口封的太子妃。却好像沒有随便进出皇宫的权利。那她应该是偷偷溜出來的。   是从宫墙上翻过來的吗。她一路出來。沒有碰到巡逻的侍卫吗。那些侍卫有沒有伤到她。宫墙那么高。她那么瘦。弱不经风的。有沒有摔着。   自从那次她误闯竹林后。自己似乎已经好几天沒有见到她了。不知道她最近过得怎么样。还有沒有人去找她的麻烦。她有沒有又好奇心大发。又误闯了什么不能去的地方。   ......   仅仅一瞬。萧晨却想了好多好多。他甚至沒有察觉到。他的每一个疑问其实在他的心底早已经有了答案。他的担忧。也早在一开始便显得有些杞人忧天了。   慕容瑾下了花桥。径自走到一个小摊前。将一个兰花形状的河灯提在手中。转头便冲着依旧在桥上的花仟阎喊道:“花花。付钱。”   第039章 寻死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这一声喊。实在是太响亮了。一下子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慕容瑾的身上。看着慕容瑾的容颜。众人皆是一阵唏嘘。再转头。顺着慕容瑾的视线看去。不由又是一阵整齐的惊叹。   只见慕容瑾眼睛所触及的方向。一名穿着妖艳的红色纱织长衫。长相也是十分妖艳的男子。红唇维扬。整张脸瞬间却变成了黑色。   随即。他却又突然扬唇笑了起來。那笑容别提有多么的动人心魄。让人看着。一颗颗芳心几乎都能从胸腔中跳出來了。有出门早。正在街上逛着的女子看着这样的花仟阎。不由芳心蠢动。看着花仟阎的眼睛中尽是迷恋。   “好的。小瑾儿。”   亲昵的称呼。你來我往。很自然地震惊了无数人的神经。他们不停地在慕容瑾和花仟阎两人之间打量着。眼睛中满是惋惜和怨恨。   这两个优秀的男子。就是随便挑一个也足以掳获全天下一半人的芳心。足以成为这世间的佼佼者。成为首屈一指的翘楚。怎么就偏偏是断袖呢。。真是可惜。可惜啊。   果然是人无完人。上天给了他们如此惊世骇俗的容貌。却让他们拥有了最让世人无法接受的情感。   花仟阎走到慕容瑾的身边。付了钱。拿了花灯。便转身离去。   当两人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人海中的时候。所有人的脑海中都还保留着他们二人并肩离去的背影以及花仟阎出手便是十两银子的阔绰。   人群中。云骏翔的身边依旧跟着他的未婚妻辛婷。辛婷的手臂紧紧地勾在云骏翔的胳膊上。丝毫不介意别人的眼光的宣布着自己对云骏翔的拥有权。   “大魏不是一个民风淳朴。男女界限十分鲜明的国家吗。可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当众跟一名男子拉拉扯扯的。怎么居然都不知道羞耻呢。”   这个辛婷居然如此大胆。当众勾着一个男子的胳膊。看來她果然是大家小姐。早已经被人宠惯了。   而且。这些人居然满脸好像见怪不怪的样子。可想而知。辛家虽然失去了唯一的继承人。但是辛家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的根基却还沒有动摇。   慕容瑾大声说着。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眼睛也毫不避讳地看向辛婷同云骏翔勾在一起的手臂。   她就是看辛婷不顺眼。就是想找辛婷的麻烦。   花仟阎挑眉看了慕容瑾一眼。心中却暗自腹诽着。   大魏这么一个民风淳朴的国家。还不是有你这么一个随时女扮男装。而且还能躲过皇宫里的侍卫。爬出宫墙的女人。居然还好意思说别人。   “本小姐知不知道羞耻跟你有什么关系。本小姐跟自己的未婚夫婿拉拉扯扯。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辛婷显然一眼便看到了慕容瑾。想起先前慕容瑾在元宵节时的所作所为。辛婷就不由怒从心來。对着慕容瑾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好话说了。   “呦。原來是辛家大小姐啊。原谅在下眼拙。刚才居然沒有认出來。不过。辛小姐。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好像很容易惹人非议呢。再说。小姐刚刚失去兄长。这辛茗的七七才刚过了头七。小姐就算迫不及待地想嫁。也总该忍耐忍耐吧。可小心小姐如此做法惹得兄长不开心。在回魂夜來找你呢。”   慕容瑾的声音故意拉得很长。音调又极其的轻微。说得辛婷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全身的寒毛都已经倒竖了起來。   “你......你胡说。”   辛婷赶紧反驳。头却不由得向后转了转。小心翼翼地朝身后瞄了两眼。心里却依旧提心吊胆的。   “哦。是啊。我在胡说。我是在胡说的啊。难不成辛小姐相信了。”   慕容瑾勾了勾唇。眼眉一挑。便突然笑了出來。   云骏翔看着慕容瑾。越看越觉得眼前的男子的一颦一笑间的动作都好看极了。让他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你。你找死。”   辛婷一噎。恨恨地看着慕容瑾。她辛婷虽然不是大魏第一美人。但也算得上是第二了。这天下的男人。哪一个不是恭维着自己。时刻想着怎么往自己的身上贴。偏偏这个锦天。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自己做对。这样的人。留在这世上恐怕也沒有什么用处了。   “死”字的音刚落。辛婷的手已经扣到了腰间。只听哗啦一声响亮。长剑已经出鞘。晃亮的剑光几乎晃花人的眼睛。慕容瑾微微一眯眸。却沒想到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自己便已经落到了下风。甚至随时都有可能有性命之忧。   “小心。”   花仟阎本是打算站在一边看戏。却沒想到辛婷居然动起了手。他的眸光猛地一寒。手中的内力已经缓缓地凝聚了起來。一掌便朝着辛婷击了过去。   眼看着长剑已经刺入了自己的胸膛。自己却好像沒有一点儿力气似的。沒有办法反抗。慕容瑾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关键时刻。居然被吓破了胆。连逃离的动作都不敢做了。还是。老天爷又想让自己死一次。   她才刚刚经历了一番折腾。这才在这里生活了十五个年头。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这么快就又让自己换地方吧。常言道。换一处不如守一处。难道老天爷不懂得这个道理。偏要不嫌麻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折腾她。   无奈地闭上眸子。等待着疼痛继续放大。然后失去意识。然而。等了很久。剑尖却沒有再往身体里钻。反而腰间多了一个力道。突然将自己的身体往后拉了几步。   慕容瑾疑惑睁眸。却看见萧晨那张满眼担忧的脸。他紧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眼底的担忧來不及掩饰。继而他的眼底却好似突然升起了一团熊熊烈火:   “喂。你这个人。该不会是被那个女人吓傻了吧。。看着剑往自己的身上刺。不知道躲。居然还闭上眼睛。你是在等死吗。。不懂礼仪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消沉地等死。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过了。。真不应该救你。就让你死了算了。正好如了你的愿。”   一通沒來由的火气。刚刚那一瞬间。似乎自己的整颗心都被揪了起來。好像辛婷要杀的人不是这个女人。而是他自己。不。即便是要杀自己。他也不会有那种心疼的感觉。这个女人。就是有这种能力。每次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让自己心疼。让自己沒來由地火气直冒。   “你的脑子才被门夹过了。萧晨。萧大才子。萧大总管。您说话就不能好好说。不能客客气气地说。非要这么火冒三丈吗。。再说了。我有求你救我吗。。你自己自作多情。还好意思说我。。还有。我再最后重申一次。我锦天懂不懂规矩。是不是想死。跟你沒有半毛钱的关系。也请你不要总是把你跟我扯在一起。谢谢。再见。”   慕容瑾怒气冲冲地朝萧晨大吼了一通。转身便谁都不理地绕过人群走了出去。   花仟阎一掌沒有打出。手臂却反而被云骏翔紧紧地握住。眼看着慕容瑾就要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他赶紧一甩手臂。收了内力。赶紧转身追了过去。转过头去的眼角露出一丝杀意。冰寒的气息沒有丝毫遮拦。惹得辛婷一阵颤栗。   这个男人的眼神好可怕。好像來自地狱一般。   花仟阎急急地追上慕容瑾。脑海中尽是刚刚慕容瑾险些被一剑穿胸的画面。即便看到她人就在自己的眼前。活蹦乱跳的。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后怕。   如果刚刚萧晨沒有及时赶到。那......   他不敢想。   那个女人。居然胆敢动他阎王重视的人。如果慕容瑾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莫名其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那个萧晨怎么那么不讲道理啊。。我有要他救我吗。我有求着他。跟他说。萧大总管。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这条可怜的小命吧。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我有说吗。。自己自作多情也就算了。居然还好意思冲着我大吼大叫。这个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边走。慕容瑾的嘴里不停骂着萧晨。每走一步。似乎他的罪行便又多了几条。每一条都让她受不了地想要一把揪过萧晨來。狠狠地揍上一顿。   “小瑾儿。看你这样子。怎么好像跟萧晨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啊。是不是他偷了你的钱。还是拿了你的什么宝贝。或者。他挡了你的财路。”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俩的时候。两人的感情虽然不能说好。但也不像现在这样。好像有什么无法化解的仇恨似的。   “哪是我跟他有仇。是他跟我有仇。莫名其妙。从上次我闯进了竹林那天他就冲着我大吼大叫的。一点儿礼貌都不懂。那之后。我也就沒见过他。谁知道今天碰上这样的事情。本來还想跟他说句谢谢的。瞧他什么态度。一副他救了我。就好像我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似的。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整天可怜巴巴的得看他的脸色。”   她慕容瑾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真是丢人都丢到家了。   “哦。原來是这样。”花仟阎沉思。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小瑾儿。你刚刚是怎么了。以你的身手。不会躲不过那致命的一剑的。而且你刚刚居然闭上了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难不成你真的是想寻死來着。”   看慕容瑾平日里的样子。也不像个会寻死的人啊。   花仟阎满心的疑惑得不到解答。眉心紧紧地皱紧在一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040章 遗言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花仟阎的问话惹起慕容瑾的一阵沉思。她微微蹙眉。想象着一个对于刚才的突发状况听起來还算合理的解释。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是不知道怎么编瞎话。只是突然不想骗花仟阎。   “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我还想多活两天。还不至于那么想不开。”   她沒办法跟他解释。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一切不过是她的猜测。沒有证据的事情。她慕容瑾不屑于到处宣扬。   “只要不是你这个女人突然想不开了就好。走吧。蜡烛都快熄灭了。赶紧放河灯去。萧晨身边那个人好像就是太子景。他应该也是來占槽放河灯的。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太子妃的河灯能不能飘进太子的灯槽里。”不过。最好还是飘到我的灯槽里。   花仟阎暗自沉吟。沒有人能够明白。他现在是有多么期待能够证明慕容瑾跟自己有缘分。是多么期待七夕之夜。慕容瑾可以跟自己一起度过。   最好不要。   慕容瑾心中大声反驳。司马景可不是个有趣的人。最多算得上憨厚老实。她可不会自找沒趣。就这样白白丢失一个大好的热闹节日。   “是啊。你今天偷偷摸摸出宫。也是去占槽放河灯的吧。”   慕容瑾挑眉。花仟阎的脸突然涨的通红。好像有什么重要的秘密被人拆穿了一般尴尬。却听慕容瑾突然转了口气。调侃道。   “不会吧。真的被我猜中了。你堂堂阎王。身边什么时候缺过女人。居然也会用这种方式來勾引女人。真是不可思议。”   慕容瑾的语气夸张。花仟阎却哪里敢承认。他之所以会遵守礼俗。來这里放河灯。完全是因为跟在了慕容瑾的身后。猜测着以慕容瑾的个性來说。一定会放许愿灯的。所以才会占据那么一个灯槽。也给自己留点儿期待。   “你......你胡说什么。。本公子何须在这里放河灯來勾引女人。。本公子的身后。女人一大片。勾勾手指。就能勾來一打。何必在这里放河灯。本公子又不是闲得沒事做。真是的。居然敢说本公子沒女人。”   尴尬地掩饰着。花仟阎极力让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   “不是來放河灯的。那你來这里干嘛。”   这个花仟阎。一定是看上了哪家姑娘。才会突然变得这么奇怪。阎王不守规矩。不被束缚的名号可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这会儿突然來这里跟随着传统的大流放河灯。一定有问題。   不过。既然他不想说。那自己也就不便于多问了。   慕容瑾思量一番。也不再去追究花仟阎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   “本公子还不是见你突然溜出來。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好玩儿的。谁知道你居然出了宫。跑到这种地方來。真是白费了本公子的一番好奇心。”   其实。却是看见她突然从窗口一跃而出。担心她进宫沒多久。对宫里的地形不熟。又担心她不小心被侍卫抓到。才会想着跟着她。至少保证她的安全。却沒想到。即便是自己跟着。这个女人也险些遭了别人的毒手。   想起刚刚那把差点儿就插入她的身体里的长剑。想起那把长剑的主人。花仟阎的目光不由冷了下來。   那个女人。居然敢存心伤害慕容瑾。他阎王的名号可不是叫空的。他一定让那个女人尝尝真正错骨失心的疼痛。   “我说让你跟着我了吗。我有告诉你有好玩儿的了吗。你这个人真是的。自己好奇心重。居然还好意思说我让你失望了。这是跟那个萧晨如出一辙。果然这天底下沒一个好男人这句话是至理名言。不能不信啊。”   灯河的上游。因为今天还不到女子放许愿灯的时候。这里显得空空荡荡的。沒有一点儿亮光。同热热闹闹的大街相比。显得荒凉了许多。   慕容瑾蹲下身。看了看清澈的河水。伸手撩了两下。   嘶。   果然是春寒啊。这水的温度怕是还不上十度吧。简直好像是能把人的手指头都冻僵了。   “谁说天底下沒一个好男人。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坏男人。那我花仟阎也一定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花仟阎正说着。突然见慕容瑾把手伸到了水里。他赶紧也蹲下身去。蹲在慕容瑾的身边。猛地抓过慕容瑾的手掌。满脸心疼:   “冻伤了吧。真是怪不得萧晨要说你呢。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啊。现在才二月。天气都冷得要命。水自然也是冰凉的。你可是个女人。不会连这么重要的常识都不懂吧。”   真是的。她到底是不是个女人啊。怎么连这点儿常识都不知道。这么冷的天。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   花仟阎的手紧紧地握着慕容瑾的双手。将她的手指包裹在他温暖的手掌中。不停地搓动着。还不时喝出两口气。以温暖慕容瑾的手掌。   看着花仟阎的样子。慕容瑾不由扑哧一笑:“花仟阎。有沒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啰唆。就像个老妈妈一样啊。”   花仟阎一顿。突然一下子跳了起來。手却还紧紧地攥着慕容瑾的手。大叫道:“我什么时候啰唆了。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自己一点儿常识都沒有。居然还敢说我啰嗦。”   “好好好。不敢不敢。”水就算再凉又如何。她当初还曾经在冬日里泡过整整三天三夜。像刚刚那样的轻轻一触。又哪里伤得到她慕容瑾。她慕容瑾可沒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弱。   不过人家既然是好心。她也不好太拂了人家的面子:“谢谢花花。好了。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我的手都被你捂得出手汗了。”   慕容瑾苦笑。   花仟阎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太着急。居然忘记了男女之间的大防。将慕容瑾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男女授受不亲。就算自己从來都不曾在意过这些繁琐缛节。可是慕容瑾毕竟是大家小姐。自己如此毫无顾忌的拉着人家的手......   花仟阎的脸早已经因为尴尬而红透了。然而黑暗中。慕容瑾却无法注意到。她又重新蹲下身子。伸手将河灯抱起。轻轻地放在了河水中。望着河灯在河水中飘动。那一点点微弱的亮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显眼。两人久久不语。   慕容瑾不说话。花仟阎的心里更加的沒底了。   她不会在生自己的气吧。自己一不小心抓了她的手。跟她有了肌肤之亲。她不会在怪自己吧。   “那个......”   “既然已经來了。便光明正大一点儿。大丈夫。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   花仟阎一直猜测着慕容瑾的情绪。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刚刚开口。却突然听到慕容瑾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他微微一愣。继而方才注意到周围空气中的异样。   该死。居然一点儿警惕性都沒有。自己什么时候退化成这种地步了。。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靖武将军之后。居然这么快就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只是。今日就算是你的武功再高。再聪明。也休想再逃脱。我一定让明年的今日。成为你的祭日。”   还是上次的声音。慕容瑾很确信自己并沒有听错。她缓缓起身。动作缓慢。看上去似乎很是悠闲自在。可是看在一众黑衣人的眼中。却让他们不由生出了几分胆怯。   上次。这个人也是这么风轻云淡地就杀死了他们很多的同伴。动作利落。一招致命。虽然双拳难敌四手。却还是让他们不由得胆怯。害怕。这个人。单单只是看上一眼他的眼睛。就让他们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里沒來由地冒出來。然后蔓延至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阁下是觉得被打败一次还不够。这次想要去见见那些留在小森林里的同伴吗。对了。这次我得留下一个人。不知道你们谁愿意活着。帮我给你们的主上传个话。”   慕容瑾双手轻轻地动作着。不一会儿。一只冰魄天蚕手套已经套在了她的手上。手腕翻转。手套银色的丝线反射着月华的光芒。在黑暗中散发着阵阵寒意。阵阵死亡逼迫而近的寒意。   “您真是自信呢。上次被你逃脱了。这次可就沒有那么幸运了。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你死前要带给我们主上的遗言是什么。”   黑衣首领也是冷冷一笑。嘲讽而轻蔑。上次已经将她逼到了死路。如果不是那座悬崖。这个人他沒必要來杀第二次。但是。这次。自己一定不会再让同样的情况再出现一次。这个人。必须死。   “麻烦哪位回去告诉你们主上。别再麻烦了。一次次地來杀我。不仅浪费时间。还让人觉得烦躁。不如他就直接找个替死鬼。给我下点儿药什么的。反正他也挺方便的不是。不过。这话到底会不会成为遗言。恐怕也由不得各位作主了。”   慕容瑾轻轻扬起唇角。一个灿烂而明媚的笑容瞬间便绽放在了她的脸上。让人一看便不由被她吸引。想要多看上两眼。心情也随着她的笑而变得好了起來。只是。在黑暗中。沒有人能够看得见她脸上的表情。   “那可就说不准了。”黑衣人首领应答着。最后一字的音刚落。长剑已经出鞘。在夜色下绽放着寒光。似乎随时都在嗜血的等待着鲜血的灌溉。   第041章 性命之忧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黑暗中的安静同另一边明亮处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自从上次交手后。慕容瑾便不敢再轻视这伙誓定要杀死自己的杀手。   刀剑声不时响起。一声声铿锵声淹沒在人声中。这里刀枪剑戟。嗜血的杀意阵阵蔓延。那里花天酒地。每个人都沉浸在节日的欢庆中。   “花仟阎。”   慕容瑾险险地躲过一名黑衣人的剑锋。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动作的迟钝。她赶紧大叫一声。期望早已经跟她分成两个战场的花仟阎能注意到她这边的无力。   又是一掌挥出。花仟阎却并沒有转头。慕容瑾的能力她早已经见识过。此时此刻。对付这些小蟊贼。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放心吧。”   花仟阎心中是欢喜的。因为慕容瑾的关心和担忧。可是。慕容瑾却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了。她艰难的转头看了看花仟阎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花仟阎的身影竟然那么亲切。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要依靠别人了。这可不是她慕容瑾的个性。也完全不符合她慕容瑾的脾气。这种时候。她应该是越战越勇。不将敌人全部放倒。绝不甘心的。   慕容瑾对自己刚刚突然产生的想法给予嘲讽一笑。强打起精神來。眸子一寒。慕容瑾突然抽出了腰间的长鞭。银色蚕丝同冰魄手套在夜色中相互映衬。看上去格外的晃眼。   众黑衣人皆是一颤。却又重新抖擞精神。往前一步。便又对慕容瑾进行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剑对鞭。铁对丝。却分不出高低上下。慕容瑾努力应对着。长鞭舞出。如腾龙盘旋。铁剑挥划。如笔走龙蛇。一对多。多对一。胜负似乎早已分明。可却偏偏打成了平手。   长鞭在身边挥舞。慕容瑾不停往后退着。用鞭子的长度來护卫谨守的一片土地。   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又是一鞭。几乎用尽了全力。看着黑衣人的身体从眼前滑过。摔落到地上。黑衣人已经被慕容瑾的气势吓到。稍稍有所停顿。眼含胆怯地看着慕容瑾。沒有人再敢向前。   慕容瑾稍稍歇息了一会儿。微微喘息。眼睛中含着嗜杀和冰冷。   而离这片战场的不远处。原本还在战场中同慕容瑾交手的黑衣人首领。却隐藏在黑暗中。蹲伏在慕容瑾的目光无法触及的地方。眼中射出丝丝冷意和诡计得逞的算计。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这个人逃脱。主子交代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失误。去死吧。   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微型弓弩。弩上。一支带着银钩的箭羽的钩头上闪动着异样的亮光。他的手指在扳机上轻轻扣动。破空声在耳边响起。   明明已经听到了危险的临近。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似的动弹不得。慕容瑾心中急切。然而箭羽还是穿透了她的胸膛。   “花......”她低低吟囔。却连后面的话都再也说不出來。她不甘心地闭上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扑通。”   好像有什么重物落在了水里。花仟阎疑惑地转头用眼角扫去。心中却猛地一惊。心脏一顿。一阵紧缩的疼痛。   黑衣人已经在迅速散去。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在他的心头。他眯眸看了一眼急速退去的黑衣人。手中掌力凝聚。用上了十成的功力。奋力朝黑衣人送去猛烈的一击。   身体不停地往下。河水冰冷刺骨。比她先前呆过的任何一条河都要冷。任务。总长。宴会厅......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她不会发现原來那个任务的最终目的是除掉自己。更不会知道原來自己早已在很久以前便成为了别人眼中不得不除的忧患。   为了除掉自己。他们竟然赔上了一座价值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国家级宴会厅。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最信任的朋友背叛。被最信任的组织背叛......无亲无故无牵无挂的她。其实也应该与人方便的。   所以。那天。即便知道了结果。她还是走进了宴会厅。她还是陪着他们演完了最后一出戏。不管这出戏在他们眼中会不会是一出极具戏剧性。甚至值得庆祝的喜剧。于她而言。都不过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电视肥皂剧。   这些年。前一世的三十年。加上这一世的十五年。她慕容瑾也算是半个知天命的人了。这四十五年中所发生的一切。每一件事情。都变成了画面。一帧一帧的在她的脑海中回放着。   花仟阎焦急地跑到河边。黑暗中。却无法找寻到慕容瑾的所在。他的心。一阵阵抽痛。沒有再多想。便一跃而下。   无论如何。不管她在哪里。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   他在心中暗示着自己。想起刚刚她迫不及待叫自己的声音。心中一阵懊悔。   那个时候。其实她是在向自己求救的吧。可是。自己居然以为她是在关心担忧自己。甚至连头都沒有转一下。那个时候。如果自己转一下头的话。也许就会发现。也许她就不会......   心中焦急地呼唤着慕容瑾的名字。花仟阎满脸的担忧。他努力地划着水。眼睛四处找寻着慕容瑾的身影。   小瑾儿。一定要撑住。一定撑住。千万不可以有事。等我。一定要等我。   锦绣苑里。意儿在慕容瑾的寝室中转过來转过去。眼睛不时朝着窗外瞄上两眼。心中满是急切。   这都已经快半夜了。小姐怎么还不回來。马上百花节就要到了。到时候皇后着人來请。岂不是就露了馅了。   正想着。窗户突然一阵闪动。噼啪两声。意儿转头。却见慕容瑾早已经躺在了床上。而床边。竟多了另外一个穿着艳丽的男人。   “意儿。去找一身你们家小姐平时经常穿的衣服。在苑内的池塘里沾湿。不要被别人看见。然后把衣服给其他丫鬟。让她们送到浣洗坊。就说小姐不小心落水了。快去。”   花仟阎并不转头。眼睛紧紧地盯着床上双眼紧闭。眉头紧皱。好似十分痛苦的慕容瑾。心脏一阵阵地抽痛。   意儿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而且还未來得及分辨这突然出现的男子究竟是谁。却不由自主地听从了他的命令。似乎他的语气、他的声音中就是有一股让人想要臣服的冲动。   在房间里的衣柜中一顿翻找。意儿拿过衣服。便急急地出了房门。按照花仟阎的吩咐便赶紧去做。   “慕容瑾。如果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听得到我说话。你最好给我好好活下去。醒过來。我花仟阎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要是敢死。我花仟阎就让整个慕容府的人给你陪葬。”   花仟阎威胁着慕容瑾。他知道。在慕容瑾的心目中。除了慕容将军府外。再沒有人能够让她真正在意。在乎得愿意为之活下去。   在这世上。其实。“死”并不难。难得是活下去。而且要好好地活下去。   “咳咳咳。你敢。”   两字刚出。慕容瑾又重新晕迷了过去。她虽然沒有办法醒过來。可是她的意识却是清晰的。花仟阎的话。她一字不落地全听到了耳朵里。她清楚。以花仟阎的个性。别说是整个慕容府。就算大魏的整个天下。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那你就试试。”   花仟阎心中一喜。却故意冷下语气。继续威胁。   箭羽已经沒入了慕容瑾的胸膛。伤口流出的血色却是如同墨汁一般的颜色。   箭上淬了毒。   花仟阎的心猛地一沉。眸底越发的寒冷。   那些人居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居然胆敢伤害这个女人。胆敢在他阎王的头上动土。看來真的是嫌活得太长了。   “已经弄好了。你......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意儿推门而入。这次才终于认清楚了花仟阎本尊。但是。正当她要确认的时候。却猛地看见床上躺着的慕容瑾。看着慕容瑾伤口上还依旧在源源不断流出來的鲜血。眼泪一瞬间便已经盈满了她的整个眼眶。   她蹲在床边。仰头。用一双泪眼看着花仟阎在她的视线中已经模糊了的轮廓。问道:“阎王。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她不是去看灯会的吗。怎么会带着伤回來。而且。伤口流出的血是黑色的。那箭上还是淬了毒的。到底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出去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回來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时间跟你也说不清楚。你先在这里守着。千万不要被别人发现你家小姐的情况。否则。就不止是你家小姐。恐怕整个慕容府都会有性命之忧了。”   花仟阎叮嘱了意儿几句。便又从窗口一跃而出。在夜色中几下跳跃。鲜红色的耀眼身影。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床上的慕容瑾。脸色苍白。额头上还在冒着细细密密的冷汗。她的双唇发紫。身体似乎很冷似的。在不停地颤抖着。   意儿赶紧伸手拉过床上的被褥。小心翼翼地盖在了慕容瑾的身上。眼中的泪水还在不停地淌着。整个人哭得梨花带雨的。看上去可怜极了。倒是十分地惹人怜爱。   脑海中不停地回访着这些年來所发生的桩桩件件。以及这几天來所发生的事情。慕容瑾的思绪纷乱。前一世的事情好似已经完全混同到了这一世的记忆中。让她突然产生了挫败感。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是不是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亦或者。上一世的记忆不过是自己做过的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第042章 身份可疑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东宫。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棵棵树苗高耸入云。碧绿通透的叶子在灯光下如同一个个身姿窈窕的少女。婀娜多姿。   不时有人走动。有人悄声说话。寂静的夜色中。这里却同白日沒有什么区别。   书房里。到处摆满了烛灯。梨花木做成的书桌后。司马景单手托腮。看着书桌上的灯盏。眼睛一眨不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晨坐在离司马景不远的地方。脑海中纷乱杂陈。   “萧晨。你说那个锦天到底是什么人啊。成天神出鬼沒的。看他今天那样子。似乎跟辛婷有仇。你说这仇是不是从上次元宵节的时候就结下的。对了。今天他身边的那个红衣男子。你以前见过吗。看上去就很邪恶。不是个好人。你说锦天为什么会跟他走在一起。看上去。他们两个很相熟的样子......萧晨。萧晨。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说话啊。”   本來。萧晨一直在听着司马景的话。但是。他一提到“红衣男子”。萧晨的心情瞬间就降到了谷底。他抬起一手撑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样子。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不停地点上点下的。   司马景一看萧晨的样子。心中不由升起几分愧疚。这会儿都已经快到子时了。平日里萧晨就睡得很早。今天是硬生生被自己拉出宫去的。也是难为了他了。   “啊。殿下。不好意思。在下失礼了。您在说什么。”   萧晨睡眼朦胧地回过神來。疑惑地问司马景。心中却在想着另外的一番话。   那个女人不知道现在回來了沒有。居然跟花仟阎混在一起。她到底知不知道花仟阎是什么人啊。而且。居然敢在花仟阎面前冲着自己吼。是自己太放任她了是不是。。   心中气闷。萧晨哪里还有心思陪司马景闲聊。原本。一个太子妃的头衔。就已经让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威胁了。况且。那个女人又经常跟言御风那小子眉來眼去的。现在。居然又多了一个花仟阎。那个女人怎么那么会招蜂引蝶啊。。   “算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司马景摆了摆手。心中升起几分愧疚。   “那属下告退了。”   萧晨等得便是司马景这句话。一听到这句特赦令。他便迫不及待地起身。朝司马景做了一个揖。嘴中说着告辞的话。   司马景只当是萧晨实在太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睡觉。便也沒有多想。随意摆了摆手。便放萧晨出了门。   关门。转身。站在东宫书房门口。萧晨又不由自主地转头朝着窗口看去。微弱的烛光将司马景的身影映衬在窗纸上。   这个人虽然年纪跟自己相当。但是思想却那么的单纯。他全身心的信赖自己。可是自己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算计他。那件事情非做不可。自己现在能做的。便是尽己所能。把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了。   司马景。抱歉了。这件事情。我只能选择自私了。要怪便怪这个世道。怪那些推动那件事情发生的元首吧。   踱着方步。心中思绪万千。他的心脏只有拳头大小。却装了整个世界的事情。每一寸都沉甸甸地。他却努力挺起胸膛。昂首阔步。   还未进门。几乎是天生的警惕。便提醒着萧晨寝室内有别人的存在。他赶紧收拾心思。轻手轻脚地朝寝室靠近。伸手猛地将门推开。掌中内力凝结。便朝着感知到的方向奋力袭去。   屋内的人似乎也很是警觉。侧身躲过他的掌风。便也将掌力凝结。朝着萧晨便挥了过來。两人在室内你來我往。不相上下。   路数相似。只是一个充满邪气。一个掌风凌厉。沒过一会儿。打斗停歇。萧晨径自走到桌边坐下。也不点灯。也不说话。好像在等着來人的解释。   而來人却似乎很是急切。还不等萧晨坐稳。便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急急地道:“你去哪里了。我都等了你快一个时辰了。快点儿。别在这儿坐着了。我有急事。”   “你能有什么急事。先坐下來喝杯茶再说。跟你交了这么一会儿手。我就觉得疲累不堪了。你的武功真的是长进了不少。看來。我得加紧练功了。”   萧晨很是悠游自在。在他的心目中。花仟阎从來就沒有过什么真正的急事。每次跟他说有急事。却也是可以缓上两三天的事情。这次自然也是绝不会例外的。   “我沒时间在这里听你瞎说这些。也懒得跟你啰唆。慕容瑾出事了。这宫里。你比我熟。赶紧找个可靠的大夫。否则。我恐怕她的小命难保。”   萧晨的悠闲刺激着花仟阎。他已经在这里等了萧晨一个时辰了。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情况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宫里戒备森严。他又沒有认识什么可以信赖的大夫。又何至于在这里受制这么长时间。要知道。每拖一刻钟。那个女人就随时都有可能沒命。   花仟阎从來都不知道。原來一个时辰可以这么的漫长。漫长的好似过了几个世纪。他焦虑不安。却又不能贸然跑出去找萧晨。心中又担忧着慕容瑾。这样的煎熬简直比自己受伤还让他难过。   “你说什么。。”   花仟阎的话音还未落下。萧晨却突然激动了起來。他猛地起身。一把揪住花仟阎的衣领。低喝一声。   “你不是跟她在一起的吗。怎么会让她受伤。花仟阎。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绕不过你。你先去锦绣苑守着。我随后到。之后再跟你算账。”   慕容瑾受伤了。而且。还随时都有可能死......   他想过自己死。想过司马景死。想过司马明死......可是。却从來沒有想过那个女人会死。她好像在他心里永远都是活蹦乱跳。永远都是活着的。好像永远都不会死。   可是现在。那个女人居然让自己受伤了。而且就几乎还在刚刚。她还在跟自己顶嘴。还在冲着自己大吼大叫。   萧晨的心脏一阵阵抽紧的疼痛。好像心脏突然被人掏空了似的。空空荡荡的。找不到着落。找不着落脚的地方。   原來。不知不觉。那个女人居然在自己的心目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沒了她。就好像自己已经是死的了。   花仟阎看了看萧晨。却还是出了门。几个点脚。消失在芒芒的夜色中。   如果慕容瑾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就算萧晨会原谅自己。他自己也绝对无法饶恕自己的。   萧晨随后出了门。夜色中。好似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过。却有许多事情。已经在冥冥之中发生了变化。而且终将催动历史的车轮朝着原本就已经注定了的方向加速前进。   “主子。锦绣苑传出太子妃落水的消息。说是太子妃在水池边赏月。不小心掉到了池塘里。受了风寒。东宫的萧总管请了前两日揭了皇榜的言大夫去看了。”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灯火通明。灯光的阴影中。一个人影在金黄色的软塌上盘膝而坐。纱织帷幔随风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若隐若现。   床前。一个身着华丽太监服的公公。手执拂尘。恭敬地弓着腰。很是谦卑的样子。   “怎么请了他。宫里可有那么多的御医呢。怎么就偏偏请了他。难不成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纱曼中的人疑惑不解。宫里的御医可都是从全国挑出來的顶尖的大夫。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刚刚入宫沒多久的年轻人。   再说。慕容瑾的伤恐怕不是风寒那么简单。刚刚杀手便已经向他传达了消息。说是慕容瑾受了很重的伤。而且落了水。箭上又是淬了毒的。恐怕是活不成了。现在却对外宣称是受了风寒。而且还请一个刚刚入了宫的人。这中间难不成有什么联系。   “好像说是萧总管接了太子殿下的旨意去太医院请人的时候。偶然在路上遇到的。您也知道。这太子妃并不得太子殿下的欢心。底下的人自然也都是见风使舵的。便稍加怠慢了一些。不过。一个小小的风寒。应该是哪位太医都看得的吧。”   公公不知道其中缘由。大胆猜测。心中也十分疑惑。主子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让自己去打听锦绣苑的消息。他不是一向不喜欢太子妃的吗。而且。太子妃长成那个样子。恐怕也沒有人会喜欢吧。   “嗯。你先下去吧。”纱帐后的人摆了摆手。如玉般的手指似乎是经过精心得当的保养。   萧晨。言御风。这两个人跟慕容瑾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晨可是宫里的老人了。在太子身边呆了也有十多年了。却一直也不见有什么动作。难道他是慕容霸天派到宫里來的眼线。而且居然在宫里不露声色地潜伏了这么多年。   还有那个言御风。才刚刚进宫。萧晨怎么会找他。他跟慕容瑾又是什么关系。跟慕容霸天又是什么关系。难道他也是慕容霸天派到宫里來的细作。专门來保护慕容瑾的安全。最重要的是他是揭皇榜进的宫。身份背景不明。   这么看的话。萧晨、言御风。这两个人真是十分可疑了。   看來。他得好好查查这两个人的背景。小心提防着这两个人才是了。   纱曼中。一道阴气森森的目光凝聚在一处。冷气缓缓凝结。充满了森寒之气。   第043章 百花宴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百花节虽然沒办法同春节相比。但是在宫里。后宫嫔妃成日也沒有什么事情可做。于是。这样的节日也便过得同春节沒有什么差别了。同样的热闹。同样的人山人海。同样的别具特色......   刚过卯时。天还刚蒙蒙亮。宫里便热闹了起來。來來往往的丫鬟太监吵吵嚷嚷的布置着。青石小路上。一双双脚步急切地踏过。   洛阳宫中各个宫殿的主子们也都早已经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地。为辰时在御花园中的早膳做着准备。到时候她们一定要光鲜亮丽地足以引起其他女人的嫉妒。让别人对她们充满羡慕。   可人人都抱着同样的目的。人人都用着相同的招数。所有人都是同样地花枝招展。同样的珠光宝气。于是。她们的小算盘便都一个个落了空。   花团锦簇的御花园中。各色花朵已经次第开放着。红橙黄绿蓝靛紫。似乎一个个都想着同彩虹相媲美。看谁的色泽更加的耀眼迷人。却忘记了。彩虹之所以美。是因为它宽容的融合了这世间所有的色彩。而它们。却都只拥有单调的色泽。   宽敞的凉亭正中间和四周都摆满了桌椅。桌子上各色的菜肴瓜果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一看便觉得眼馋。   婢女太监们在桌椅中间穿梭不停。忙了一个上午。这会儿才终于稍微轻松了些。有些已经做完了手头的事情。站在一边等待着主子们的到來。   “听说沒有。昨晚储秀宫锦绣苑的太子妃娘娘不小心落水。染了风寒了。不知道今天的百花宴她能不能來参加。还有今晚的花魁争夺呢。”   一个小宫女率先开口。悄声对身边的几人说道。   “真的假的。那太可惜了。她可是才刚刚进宫。第一年的百花节就沒办法参加。以后的恐怕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朝四周观望了一番。借口道。   “依我看啊。这个太子妃娘娘。还是最好不要参加的好。她的容貌连陛下和皇后娘娘都给吓到了。若是让咱们这些人看见。还不得活活吓死啊。”   又有一个小宫女翻了个白眼。轻蔑地评论着。   “秋儿。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太子妃娘娘虽然相貌不好看。但是她对我们这些下人却是非常好的。咱洛阳宫的宫女大多数都想跟梅兰竹菊四姐妹换一下呢。唉。梅兰竹菊真是幸运。怎么就碰到了那么好的主子呢。我怎么就沒有那样的好运呢。”   头先挑起话头的小宫女反驳着秋儿的话。语气中对能够在慕容瑾身边当差的人充满了羡慕。   “就你。可别想了。人家可是太子妃娘娘。在这后宫里的地位可是仅此于皇后娘娘的人。就你这副样子。可省了心吧。你沒听说那天祥嫔娘娘的事情啊。皇后娘娘可是发了话的。太子妃娘娘有任何事情可都有皇后娘娘作主呢。梅兰竹菊那可都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她们四个在太子妃娘娘身边都只是伺候的丫鬟。那太子妃身边伺候的人选还能轮得到你春儿去想。”   秋儿见春儿反驳了自己。心中气不过。便连讽带刺地数落了春儿一通。   “是轮不到我。我也就羡慕羡慕。可不像某些人。姿色平庸。还时刻妄图飞上枝头。要知道。乌鸦就是乌鸦。就算栖息在梧桐树枝上。它也成不了凤凰。”   春儿丢给秋儿一个大大的白眼。便再也不去看她。转身离开了。   秋儿被人说中了心事。恨恨地瞪了两眼春儿的背影。心中暗自喃喃。   在这宫里可沒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以自己的姿色。只要再稍微用些手段。决不会比那些所谓的秀女差。再说。太子妃长成那种样子。太子殿下肯定是看不上的了。机会可是把握在自己手里的。   等着看吧。有一天我秋儿升了天。变成了凤凰。一定要让你们这些人通通跪在我的脚下。乞求我的原谅。   “主子。您慢点儿。锦绣苑离咱们这儿又不远。您这着急忙慌地。小心伤了自己。”   陈小朵身边贴身伺候的小丫鬟焦急地提醒着。看着陈小朵一蹦一跳的样子。心都紧紧地揪了起來。陈小朵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爬上。一会儿钻下的。真是能把她的小心脏都给吓出來。   “小柳。你别跟着我了。把我鞋递给我。”   陈小朵拿过终于收拾好的一个大的朱漆木盒。心满意足地将盒盖扣上。拍了拍盒子。露出会心一笑。   有了这些东西。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风寒。就是有什么大病。也能治好。   小柳赶紧转身拿过床边上自己昨晚亲手摆放好的绣花鞋。便急急走到陈小朵的身边。蹲下身便要帮陈小朵穿鞋。眼睛朝梳妆台上看了看。满脸的不舍:   “小姐。那东西可是少爷送你的保命的东西。要是送给了别人。以后您如果碰上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啊。。”小姐也真是的。那么贵重的东西。哪里是随便就能送人的。。   “哎呀。小柳。你别妨碍我了。”陈小朵性子急。一把便从小柳的手中夺过了绣花鞋。三两下便穿在了脚上。狠狠地剜了小柳一眼。“东西再贵重。那也要用上。我现在活蹦乱跳的。好得很。再说。太子妃娘娘人那么好。你瞧瞧你身上穿的带的。哪一样不是太子妃娘娘给的。现在她有难。难不成要你家小姐我不仁不义。当个守财奴。把这东西供在自己身边一辈子不成。。”   在地上跺了两跺。站在原地细细想了想。似乎能想到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陈小朵转身。拿过梳妆台上收拾好的木盒便走出了寝室。   刚走到苑门口。一眼便看见同样脚步急切。微带些凌乱的云霓裳。陈小朵赶紧开口叫道:“霓裳。”   云霓裳听见呼唤。立定脚步。转头看见陈小朵。抬头看了看苑门上的匾额。才恍然大悟:“心里急切。居然忘了要经过你的苑落。”   陈小朵三两步便蹿到了云霓裳的身边。问道:“你也是去看太子妃吗。”   云霓裳点了点头。满脸的关切和担忧:“是啊。听说她昨晚落水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心里担心。想去看看。你呢。也是。”   “嗯嗯。我们一起去吧。不知道她现在有沒有好点儿。”   时间已经将近辰时。天光也已经放亮了许多。太阳红通通的光芒普照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温暖而祥和。也似乎在象征着新生。   御花园里已经陆陆续续地來了很多人。凉亭四周的座椅几乎已经是座无虚席。后宫嫔妃们难得聚在一起。每个都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嘴中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难听。打击别人。抬高自己。似乎自己是整个后宫中最受宠的嫔妃。却不知道山外有人。天外有天。   嬉笑怒骂声此起彼伏。辛贵妃才终于跟随在皇后的身后姗姗來迟。   众妃嫔慌忙闭嘴。起身。便是盈盈一礼:“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辛贵妃请安。”   原本的杂乱无章似乎因为皇后的到來而瞬间变得有条有序的。让人一时间竟不禁产生了些错觉。好似刚刚的场面。不过是别人的幻觉而已。   “起來吧。今日沒有外人。就是咱们自家姐妹在一起热闹。不必如此拘谨。”   皇后威严大方地说了一句。便从人群中缓缓穿过。进入到了凉亭中。   “诺。”   虽然皇后说不必拘谨。可是。每个人心里却都十分的清楚。这样的话不过是一句客套罢了。如果你真的不拘谨。任由着性子來。那么你也就离死不远了。   众妃嫔起身。一一落座。   “金嬷嬷。人都到齐了吗。”皇后开口问着自己的贴身嬷嬷。也是历年百花宴的布置者。   金嬷嬷赶紧向前一步。恭敬地福身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还沒有。”   “还沒有。”皇后已经明显有些不悦了。“怎么回事。”   历來。不管是什么样的宴会。自己都是最后才到的。今天。居然有人比自己还晚。。难不成还要让自己这大魏堂堂皇后等她不成。。   “听说锦绣苑里。太子妃娘娘昨日落了水。似乎感染了很重的风寒。今日怕是來不了了。但是。储秀宫里的陈秀女和云秀女二人为何还沒到。奴婢就不知缘由了。想來也是听说了太子妃娘娘落水的事情。去锦绣苑探望了。她们三人的关系一直都很要好。”   金嬷嬷继续回答。声音不卑不亢。每一句话都只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不带一点儿自己私人的喜憎。   “瑾儿落了水。还染了风寒。那有沒有派太医去看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有沒有好点儿。怎么不早告诉本宫。。”   即便心中极其的不愿。恨不得慕容瑾早些死掉才好。但是。在众人面前。在面子上。皇后却还是满脸的担忧。说着便站起身。一副要去储秀宫亲自去看看慕容瑾的样子。   “母后不必担忧。儿臣沒什么大碍。咳咳咳。让母后担忧了。儿臣给母后请安。”   清冷的声音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一听。便让人不由心生怜悯。想要将之拥入怀中。好好地安抚。抚平病痛对她的折磨。   第044章 惊心动魄的一夜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听到声音。众人都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除了一些早已见过的人外。其余人的脸上皆是不由露出惊慌。继而便通通变成了嫌弃。   慕容瑾。   早就听说了这个太子妃生的丑陋。却沒有想到竟然这么的不堪入目。这哪里是丑陋啊。。若是大晚上的看到这副尊容。怕是她们一个个的就要大喊“有鬼”了。   慕容瑾却假装沒有看到这些人脸上的鄙夷。踏着还有些虚浮的步子。小心翼翼地挪动着。   她无论如何也沒想到。才刚刚进宫不到半个月。自己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人算计了。先是有人在她的吃食中下慢性毒药。接着。又是被人追杀......若不是碰到言御风。如果今天早晨陈小朵沒有及时出现......   花仟阎率先回到了锦绣苑。焦急地便闯进了慕容瑾的寝室。顾不上迎面朝自己过來的意儿。两三步便跨到了床边。   床上。慕容瑾纤细的柳眉紧紧地簇着眉心。额头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冷汗。他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慕容瑾艰难痛苦地在床上挣扎。却束手无策。   “來了。快。”   萧晨连门都沒敲。便闯了进來。他此时此刻的焦急绝对不亚于花仟阎。他的担忧也绝对不会比花仟阎的少。   听到萧晨的声音。花仟阎便如同一个溺水垂死挣扎的人。终于抓到了一根纤细的稻草。不管这根稻草到底能不能救了他的命。他也要牢牢地抓在手心里。   随着萧晨的声音。花仟阎和意儿同时转过头去。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将床前的位置让出一大块儿來。   “他是谁。”   花仟阎突然满脸戒备。跨前一步。又重新挡在了床前。伸出一手指了指跟在萧晨身后的男子。坚决不让他不认识的人靠近慕容瑾一分一毫。   “花仟阎。他可以相信。赶紧让开。救人要紧。我一会儿再跟你解释。”   一句“他可以相信”。并不足以打消花仟阎的疑虑。但是。他还是移动了脚步。让开了空间。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男子的一举一动。做出一副只要男子敢有任何可能对慕容瑾不利的举动。他就出手。让那人去见阎王。   “说吧。”   花仟阎逼问着。对于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花仟阎沒办法信任。   萧晨无奈。却极有耐心地叹了口气。见男子已经开始为慕容瑾诊脉。检查伤口。心稍稍安定了些。像花仟阎解释道。   “言御风。就是上次落崖救了我们的人。你上次去金兰轩的时候不是见过的吗。”   “我见过。我怎么不记得了。”   萧晨无言。你花仟阎什么时候记得过跟你无关紧要的人了。   “你还沒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晨转而便将话头引向了最为关键的问題。花仟阎的眸子瞬间便沉了下來。声音平缓。却让萧晨听出了他每一个字中都蕴藏着的浓烈的杀意。   “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众人再次起立。却是极不情愿地给慕容瑾行了一礼。慕容瑾抬眼扫视了一圈。心中却已经十分的了然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   花仟阎将从与萧晨分开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了一番。眸光却越來越冷。越來越冷。想起那支淬毒的暗箭。他却反而平静了下來。   “这支箭的设计有些独特。前端的银箭头上加了倒刺。再加上她所中的毒偏偏又让血液无法凝结......如果强行拔出。恐怕......”   从将手指搭在慕容瑾的手腕上的那一刻。言御风的眉头便一直都沒有舒展过。他不停地探脉。却又一次又一次地证明着自己第一次诊脉便已经确定了的结论。   “什么。。这天底下居然还有比花仟阎更狠更毒的人。。那究竟是什么毒。竟然会让血液无法凝结。”   萧晨脱口而出。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   慕容瑾身边。一左一右。陈小朵和云霓裳两人微微福身。四只手还在紧紧地搀扶着慕容瑾。满脸的谦卑恭谨。   “其中一种跟三公主所中的毒是一样的。另一种的毒素构成复杂。是一种极其霸道的毒素。若不是因为她身上有另外一种剧毒的存在。恐怕她也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   “两种毒。。不会是两个人下的毒吧。这个女人怎么那么招人恨。那么多人要下毒害她啊。不过。不管了。那个什么言语的。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她中了什么毒。那还不赶紧给她解毒。。”   花仟阎终于按耐不住。激动了起來。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才是这个天底下最残忍的人。却沒有想到。居然还有人比自己更加的沒有人性。若是被自己查到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他花仟阎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不过。这个女人也太招惹是非了吧。自己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被人追杀了。现在居然又一次被人追杀。而且还因此得知身体里居然早就被人下了毒。   “嗯”言御风点了点头。眉心紧紧地皱起。他也沒有想到慕容瑾的身上居然会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毒素。“应该是两个人所下。这两种毒药并不是同时下的。箭上淬的毒是第二种。第一种毒是跟三公主一样从食物中下的慢性毒药。起先只会让人嗜睡。察觉不到中毒。继而却让人的身体沒有办法协调一致。显得呆板。但是。一旦计量再继续加大。再过不到一月。也足以要了她的命。”   听着言御风的话。花仟阎和萧晨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么说的话。从她刚进宫的第二天.......不。也许从第一天开始。就有人在不停地往她的食物中下药了。”   花仟阎肯定得说。   “你的意思是。从进宫的第二日。她便开始嗜睡。。所以。今天晚上。她才会无法躲过辛婷的剑。让人误以为她想寻死。。”   想起自己当时居然还对她大吼大叫。怪她不懂得珍惜自己。萧晨就满心的懊恼。在她受伤之前。自己居然对她说了那么混账的话。   “嗯。”   花仟阎点了点头。心里却又有了另外的一番思量。   “都起來吧。瑾儿。身体不适就不要跑出來了。你这不是折腾自己吗。。快过來。做到这里來。小心又找了风。”   皇后赶紧朝着慕容瑾摆了摆手。   “诺。”   慕容瑾由陈小朵和云霓裳二人搀扶着。一步一顿地缓慢地朝着凉亭中移动着。   “我沒有解药。”言御风声音淡淡地。心脏却早已揪紧在了一起。“两种毒素互相融合。除了七色海棠。别无他法。我现在只能暂且帮她稳住身体里的毒素。七色海棠。却沒有办法。”   毕竟。他虽然是大夫。却不是一个富足的人。能够拥有一颗百草丹已经算是富贵了。哪里还能占据了七色海棠。   “七色海棠。。那可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可从來沒有人见过。你确定有吗。再沒有别的办法了。”   言御风摇了摇头。对花仟阎的问话表示了否定的回答。   如果有其他的办法。他又何至于坐在这里。呆呆地等着。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一点一点的消失。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呢。   忙了整整一个晚上。言御风的神经每一刻都在紧绷着。他虽然年轻。在江湖上却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名医了。起死回生。在他看來。也从來都不是件难事。可是。这一刻。他却从未有过的紧张。   手中的匕首轻轻滑过慕容瑾身上的血肉。每一刀却好似都划在他的心上。   珍藏的唯一一颗百草丹。他沒有丝毫便放入了她的口中。血终于止住了。他心里却沒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反而更加的忧虑。   花仟阎和萧晨二人不知道。感觉不到慕容瑾身体的变化。可是。他却十分清楚。这颗百草丹对她來说。虽然是救命的良药。却也是一颗足以催促她快速死亡的毒药。   一旦过了六个时辰之后。她身上的毒还找不到解药。那她就真的再也沒有可能醒过來了。   “呃。”箭羽终于离开了她的身体。疼痛却瞬间席卷了慕容瑾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她轻声**一声。却再沒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样的痛楚。即便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怕是也难以支撑得住。可是。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却自始至终只发出了这么一个简短的**。她是有多么坚强。又是经历过怎么样的痛楚。才能够忍受这些。   好不容易才挪动了凉亭中。坐了下來。   “臣女來晚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松开搀扶着慕容瑾的手。陈小朵和云霓裳两人。朝着皇后便又福下了身子。   “本宫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不必如此拘谨。坐吧。”   皇后伸手指了指慕容瑾身边的座位。满脸慈祥。   夜。如同往日般宁静。所有的一切似乎同往日都沒有什么变化。可是。在暗夜中。一道道在月光下一闪而过的身影。一个个紧急地指令便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魏朝廷的角角落落。甚至到达了塞外、夷狄之地。   离天亮越來越近。锦绣苑里的几人也越來越着急。若是过了辰时再找不到七色海棠。慕容瑾就......   卯时刚过一刻钟。门外便传來了意儿的声音:   “陈秀女和云秀女來探望娘娘了。”   “探望什么探望。你家小姐现在能让人探望吗。。”   等了一夜。却沒有半点儿消息。花仟阎的心早已如同放在了火上被烧烤一般。急切充盈着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让他坐立不安地只能在寝室内走來走去。以此來缓解自己的焦虑。   听见意儿的声音。他更加地恼火。便将所有的气通通都撒到了意儿的身上。   意儿听了声音正要离开。心中装满了委屈。却也明白。花仟阎不过是担忧自家小姐。才会冲自己发火。便也沒有多说什么。   “等等。”言御风突然开口喊了一声。继续道。“我去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谢皇后娘娘。”   陈小朵和云霓裳齐齐在慕容瑾的身边坐下。却惹來了一道道或羡慕好嫉妒。或温和或阴森的目光。   凉亭中的位置历年來只有皇后才能入座。偶尔皇后娘娘心情不错。还会赐座给辛贵妃。如今皇上亲封了太子妃。自然也就又多了一个太子妃的位置。可是。这两个人算什么。。不过是才刚刚入宫的秀女。论资历。论辈分。什么时候轮到她们坐到凉亭里去了。。   “瑾儿身体怎么样了。可好些了。风寒虽然算不得大病。可是却是马虎不得的。瑾儿可要注意着点儿。宫里的太医看过了吗。吃过药了吗。”   皇后细心地一句一句的询问着。看在众人的眼中别提有多羡慕嫉妒了。   第045章 神秘密谋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沒有人能够预先猜测到命运的安排。但是。命运却总是在关键的时候给与人们提示。   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焦急万分的时候。言御风突然一反常态地一把推开了那扇似乎是将生死隔开的木门。   相比离开的时候。他的手中多了一个红漆木盒。而这个木盒。就是今早上陈小朵翻箱倒柜了将近半个时辰。还狠狠责备了小柳一番而带到锦绣苑中的木盒。   在众人的关注下。言御风将木盒放在了桌上。动作缓慢地打开盒盖。瞬间。整个寝室内乍然绽放出无尽的华彩。五光十色的光芒流光华彩。在屋内小小的空间中乱窜。看上去格外的好看。惹人注目。   “七色海棠。”三人都激动地叫了起來。心中也齐齐松了一口气。   千寻万找的七色海棠。竟然就在这皇宫里。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工夫。我们着急地找了一个晚上。甚至将消息散布到了天涯海角。谁能想到。七色海棠并非远在天边。反而近在眼前呢。言御风。快。”   慕容瑾缓缓地睁开眸子的那一刹那间。所有人都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沒有人告诉陈小朵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风寒便需要用到她小心珍藏着的七色海棠。也沒有人为她解释。为什么当那个温和的如同春风般的男人看到她带來的七色海棠的瞬间眸子中竟会绽放出那样激动的光茫......   但是。陈小朵和云霓裳却敏锐地注意到了一切的不同寻常。也已经猜到了慕容瑾绝对不是仅仅不小心着了风寒那么简单。然而。她们却谁都沒有点破。而是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慕容瑾。保护着慕容瑾。   “瑾儿的身体沒有什么大碍。就是有些虚弱。大夫已经开过药了。说是只要瑾儿小心保养。不再着凉。过几天就可以痊愈了。”   慕容瑾声音微弱地回答着皇后的问话。心中却在思量着另外的事情。   醒过來之后。言御风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自己。慕容瑾一阵思量。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却突然挣扎着下了床。   “你去干什么。”   萧晨和花仟阎急着便踏到慕容瑾的面前。阻挡着她的去路。蔓延警告。   这个女人在干什么。。这才刚醒过來。身上的伤口才刚刚处理过。她不好好呆在床上休息。这是要去干什么。。   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两尊大佛。慕容瑾有些哑然失笑:“两位大神。我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站在我面前挡着我的路。难不成要充当王屋与太行。阻挡我这个愚公的去路。”   几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却听明白了一句话。慕容瑾这是在怪他们阻碍她。不让她动作呢。可是现在的情况。他们哪里肯让开路。让她不顾身体安危。贸然乱走。   “你身上的伤还沒好。你就别折腾了。”   萧晨怒气愤愤地说道。   可是。慕容瑾却好似根本沒有听到他说话一般。将头扭向了花仟阎:“花仟阎。你给我让开。好狗不挡道。沒听过啊。”   她虽然是冲着花仟阎大喊大嚷。可是那话中的意思却是完全是对着萧晨说的。花仟阎是什么人。一听便明白了。慕容瑾这是还在因为昨晚的事情生萧晨的气呢。   他嘿嘿一笑。转头看向萧晨。充作聋子。当作自己什么都沒有听到。   “也许好狗真的不挡道。可我们是人。跟狗沒啥关系。挡不挡道的事情也全是由自己做决定的。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适合行走。”   萧晨很是强硬。他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都十分稳重的自己。只要碰到这个女人的事情就从來沒有办法淡定沉稳。甚至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丢得一干二净了。   “我的身体虚不虚弱跟你萧大总管有什么关系。。适不适合行走。会不会死也跟你萧大总管沒有半毛钱的关系。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儿。本小姐沒空。也沒心思跟你拌嘴。”   这个男人怎么老是一副自以为是。为我独尊的样子。。明明自己就是一个太监。居然那么大男子主义。真是不愧大魏那么深的“男尊女卑”的教育。   “那就好。现在。人已经到齐了。那今天的百花宴。就开始吧。”   皇后的脸上始终都挂着温和的笑意。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她一时如同慈母般。好似可以宽容这天下所有的事情。但是。一时。她又冷淡如霜。周身似乎铺满了结界。让人近不得身。   慕容瑾看了看皇后。看着她那双含笑的凤眸。不由心生佩服。   一个女人。能够在皇宫这样的地方生存下去本就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她却可以以平庸的姿色独坐皇后之位近二十年。皇帝有时候甚至都要给她些面子。独霸皇宠。这个女人的手段绝对不可以小觑。   皇后的话音刚落。舞乐坊的乐师们便开始奏起了乐曲。靡靡之音蔓延。悦耳的声音响彻在御花园的上空中。久久不曾消散。   萧晨和慕容瑾一番争论。紧接着。便是一阵让花仟阎和言御风都快有些受不了的冷战。他们二人谁都不看谁。脸色却同样的难看。   “反正。今天这个门。你休想出去。”   萧晨扔下一句话。便终于让开了路。却搬了张椅子坐在了门口。一副誓定要跟慕容瑾死磕到底的样子。   “萧晨。萧大总管。麻烦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太子宫里的总管太监。什么时候我这个太子妃的事情也轮得到你來插嘴了。”   无奈。慕容瑾随口便端出了太子妃的架子。然而。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她知道。萧晨这么做。也不过就是担心自己。自己居然一时情急。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來。可是。话已出口。再要收回。却已无可能。   “你......”   萧晨气不打一处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这会儿跟他端起什么太子妃的架子。好。真是好地很。   “唉唉唉。停。小瑾儿。你赶紧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干什么。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了。否则。别说是萧晨。我也绝对不会放你出去的。”   花仟阎说着。便跳到了窗户边。两尊大神。一个守着门口。一个守着窗户。而且都是武功高强的高手。自己现在有伤在身。如果不说。恐怕今天是真的出不了这个门了。再说了。这事如果有他们的帮助定然会事半功倍......   细细思量一番。慕容瑾便任由言御风搀着。重新坐到了床上。看了看萧晨。又看了看花仟阎。转而对着萧晨。便是坦然一句:   “对不起。我刚才太心急。说话有点儿冲了。不要见怪。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而且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正好去办。沒有多考虑你们的感受。是我太自私了。”   慕容瑾坦然认错。萧晨也不好再继续板着脸坚持。他赶紧摇了摇头。双颊一红。有些尴尬地说道:   “我也有错。总是冲你大吼大叫。老是不由自主地将你同普通的女人相提并论。是我疏忽了。居然忘记了。你慕容瑾。可从來都不是普通的女人。”   萧晨这么一说。两人之间刚刚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來。几人哈哈一笑。花仟阎接着萧晨的话。便继续说道:   “可不是。这天底下哪个女人不会穿针引线。不会绣花。哪个女人会经常穿着男装到处晃荡。而且居然还敢私自爬洛阳宫的宫墙。说话大胆。身着单衣。同三个男人共处一室。居然沒有丝毫羞怯。依我看啊。她根本就不是女人。”   插科打诨。花仟阎最为擅长。三人继续哈哈大笑。僵硬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了。言御风转头看着慕容瑾。便问出了现在室内三个男人共同的心声:   “只是。恬儿。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这个时候确实是不太适合有什么大的活动的。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要办。我们这儿这么多人呢。你只需要说一声就好。沒必要自己亲自去。万一触动伤口。旧伤复发。现在你身上的毒还沒有完全解除。到时候恐怕就......”   言御风不再继续说。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慕容瑾却也是十分清楚的。   “你说的这些。我其实也知道。但是。另外一种毒素如果要解。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下毒之人。必然也会备有解药。如果不趁着现在去。恐怕以后就更加难要到解药了。”   慕容瑾解释道。   “你知道是谁下的毒。。”   花仟阎有些难以置信。这才刚刚知道自己的身上被人下了毒。她就知道了到底是谁下的。就算再聪明的人。也沒这么快吧。若是都像她这样。那大理寺的人还要來干什么。把案情跟她一说。她就知道了凶手。那案子也就不需要查了。大理寺的那些大男人。岂不是一个个都得坐着吃干饭了。。   “我不太确定。但只欠缺一个证明罢了。应该是已经**不离十了。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你们就放心吧。我慕容瑾比任何一个人都爱惜我这条小命。绝对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   笑着宽着眼前三个大男人的心。慕容瑾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摇身一变。成了这三个大男人的母亲。   “那你打算怎么做。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萧晨终于听明白了。也因为昨天晚上自己沒有分清楚状况就说出慕容瑾不懂得爱惜自己。寻死觅活之类的话而深感愧疚。赶紧开口询问。以求将功补过。   “你们到时候帮我......”   慕容瑾神秘一笑。招了招手。将三人都聚集到自己的身边。悄声嘱咐了几句。   虽然疑惑。但是看着慕容瑾脸上志得意满。成竹在胸的如花笑靥。三个人还是乖乖地压下了自己的疑惑。只等着慕容瑾能够尽快亮出最后的结果。好让他们明白她到底打得什么算盘。她那小小的脑袋里。到底又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第046章 尊敬长辈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碧绿的青草映衬着鲜艳的花朵。花丛中的空地上。宫中的女子一个个都貌美如花地笑着。不管那笑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凉亭里。除了伺候用膳的丫鬟外。便只留下皇后、慕容瑾以及陈小朵和云霓裳四人了。慕容瑾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然而。由于她右半边脸上的褶皱。也沒有人敢去看她。自然也就忽略了她身体还很孱弱的事实。   皇后坐在她的左手上方。抬眼目光能够触及到的只有她的左脸。那张完好无缺的容颜。却勾起了皇后无限的回忆。也激起了她心底早已潜藏许久的恨意。   这张脸即便只是半边。也跟那个女人该死的相像。那个女人险些抢了自己的丈夫。如今。慕容瑾又來抢她的儿子。她们这一家的女人。沒有一个好东西。   皇后的心里涟漪层层。目光也因着心思的变化而不停变化着。慕容瑾早就已经察觉到了皇后一时阴暗一时关切的目光。却并不理会。只是兀自欣赏着音乐。   她虽然对古代的乐器一窍不通。更加不懂古筝。但是。却也能感觉到这洛阳宫的乐师所弹奏的乐曲的好听。就这种程度。如果放在21世纪。恐怕也将是个出名的人物了。只是。可惜生在这样的年代。却是毁了一个人才。   乐声渐渐变得缓和。然后停止。慕容瑾依旧朝着音乐的方向观望了两下。双手不由自主地拍到了一起。   在她的思想中。就算这人弹得不甚好听。只要是被她慕容瑾听到。鼓掌便是一件基本的礼貌。更何况。这人还弹得如此好听。   “啪啪”地鼓掌声响起。在座的所有人都惊奇的朝声音的來源看去。见拍手的人是慕容瑾。心中又是一阵腹诽。而陈小朵和云霓裳两人。也先后跟着慕容瑾鼓起了掌。好像是怕慕容瑾落了单。又好像只是基于自己心中本就想要表达的激动。   弹奏的乐师琴瑟更是一震。自从进宫以后。这几年间。他便再也沒有听过掌声。有时候。他甚至都快有些麻木了。连要谱出一首新的乐曲。都已经成为了困难。沒想到。似乎如同往日一般的沉闷气氛中。居然还能够听到这群高高在上的人的掌声。   他绝不相信这样的掌声是來自皇后。以及皇上后宫的其他嫔妃。他缓缓起身。目光朝着声音的來源巡视。待到看到慕容瑾时。心中更是一震。   躬了躬身。表示对慕容瑾鼓掌的感谢。琴瑟又重新坐会到了座位上。   虽然鼓掌的人有三个。但是他却还是感觉得到。一开始带头鼓掌的那个人一定是那名女子沒有错的。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他却可以感觉到她的目光是那样的澄澈和坚定。似乎只要是她认定了的事情。不管别人如何看待。她都会破除千难万险去做。   她的脸上似乎有一条很明确的分界线。半边脸光滑白皙。同普通的女子一般无二。但是另外半边脸。却紧紧地皱在一起。好似一张完好的纸张突然被人随意地揉捏到了一起。   她就是新进宫的太子妃吧。沒想到。她居然是这样一位有个性的女子。   掌声停止。慕容瑾却好似沒有感觉到别人异样的目光似的。转头朝向皇后。开口问道:   “母后。这个乐师弹琴弹得真好。瑾儿一直对古筝很有兴趣。但是爹爹一直因为瑾儿的脸。不敢给瑾儿请师傅。怕瑾儿吓坏别人。不知道。母后。可不可以请那位乐师教教瑾儿。”   慕容瑾缓缓地垂下了眸子。好似正在为因着自己的容貌而无法学习古筝而惋惜。又好似正在因为自己的容貌而难过不已。   做戏做全套。皇后这种时候自然就要开始展现她慈母的一面了。但是。她却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威严。毕竟她是皇后。在这宫里。可不是任何人只要有所求她就一定会同意的。   “只要几天就好。不。五天......不。三天......一天......只要一小会儿就好......瑾儿真的好想学学古筝......只要让瑾儿摸一摸。让瑾儿学习哪怕一丁点儿都好。”   慕容瑾难过得啜着鼻子。泪珠似乎已经在她的眼眶中开始酝酿着了。只要皇后敢摇摇头。那如珍珠般的泪水便会瞬间决堤而下。将皇后淹沒在一片的洪流之中。   “怎么可以只一小会儿呢。瑾儿现在可是太子妃。若是跟那个乐师说一声。他无论如何也得好好地教瑾儿。瑾儿想学多久就学多久。母后怎么会阻挠呢。况且。瑾儿那么聪明。肯定是一学就会了。”   这世界上恐怕沒有比皇后更会做人的人了吧。就算同意了可以让乐师教她。却还用这么一句话來设计她。   那么聪明。一学就会。当然也就用不了太长时间了。若是时间太长。那就说明她慕容瑾就是一个笨蛋。一个笨蛋就算是有了皇上御口亲封。到时候真的成了亲。恐怕也无法得到后宫的尊重吧。   只是。皇后却是真的太不了解她慕容瑾了。她从一开始就从來都沒有想过嫁给太子。尤其现在还沒有成亲。况且。就算是成了亲。她也从來都沒有承认过自己就会永远守着司马景那个呆子。她可不保证她不会爱上别人。   就算是笨蛋又如何。只要不被那些女人欺负。只要那些女人不敢靠近自己。不來打扰自己。不找自己的麻烦。被她们鄙视又如何。她慕容瑾从來就不在乎这些虚名。   “真的吗。谢谢母后。母后最好了。”   假装沒有听懂皇后话里的意思。慕容瑾瞬间化悲为喜。抬起头。便露出了一个十分开心的笑料。那双璀璨的星眸中还挂着两滴泪珠。看上去更加的单纯可爱了。   “只要瑾儿开心就好......”伸手拍了拍慕容瑾的手。皇后继而转头对着身后的金嬷嬷说道。“开宴吧。”   “是。”   金嬷嬷得了令。便转身引着凉亭外站着的一众丫鬟奴仆。便出了御花园。   “母后。可不可以让辛贵妃娘娘跟我们一起用膳啊。”眨巴着纯真的眸子。慕容瑾说话惊死人不偿命。“辛贵妃娘娘是霓裳的姨母。就是我们三个的长辈。我们三个坐在这里。而让长辈坐在外面。瑾儿心里觉得很不安。要不。我们三个也坐到外面去。”   慕容瑾话语中。将自己同陈小朵和云霓裳的去留都捆绑在了一起。皇后哪里敢同意让她们三个去凉亭外面坐。   若是陈小朵和云霓裳两人的话。皇后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两个普通秀女。最后的去留都还沒有决定就跟她这个皇后同桌吃饭。确实让她觉得有失身份。但是。慕容瑾如今可是皇帝御口亲封的太子妃。如果连慕容瑾也跑到凉亭外参加百花宴。那她这个皇后恐怕也是呆到头了。更何况。慕容瑾昨晚受了风寒。还是个病人。   可是。让辛贵妃进到凉亭里。跟自己同桌吃饭。这样的想法刚从皇后的脑海中闪过。就让她觉得更加的别扭了。   辛贵妃虽然是皇贵妃。只比自己第一个品阶。但若论说起來。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妾罢了。这么多年來。凉亭中的位子向來只有自己一个人坐。今年本來以为只不过是多出慕容瑾一个人。却沒想到一下子多了三个。现在居然还要另外再加一个。   皇后心里别提有多憋屈难过了。但是。却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脸上笑容温和。好似对于慕容瑾的提议沒有任何的意见。可是。心里。却早已经非常的不是滋味了。   “既然瑾儿都这么说了。母后又怎么会反对呢。來人。去请辛贵妃入凉亭。”   皇后心里对慕容瑾越來越有意见。前些时候。只当她还是个孩子。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却沒有想到。这丫头一次比一次得寸进尺。最重要的是。今天自己突然发现。这个丫头跟那个女人居然长得那么相像。   皇后心里越來越不是滋味。这样的情况。叫她心里如何不气闷。如何能够不恨慕容瑾。   辛贵妃原本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如同往年一般同周围的姐妹们闲聊着。皇后身边的侍女却突然跑过來:   “奴婢给辛贵妃娘娘请安。娘娘。皇后娘娘请您入凉亭用宴。”   “是。”   辛贵妃随即起身。不敢有丝毫地停顿。跟随在侍女的身后朝凉亭中走去。她的心思却已经百转千回。将所有能够猜测到的可能性都通通想了一遍。却依旧沒有得出任何的结果。   洛阳宫里的百花宴也不是一日两日。一年两年的事情了。这么多年以來。每次百花宴。凉亭中都只有皇后一人用宴。今年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请自己同她一起用宴呢。   越是猜测。越是猜不到。辛贵妃的心里便越是沒底。   皇后这些年來虽然一直跟自己都很和气。但是那都不过是些表面上的功夫。应付应付其他人罢了。但是。暗地里。她们两人却比别人斗得都要狠。都要凶。   今天皇后突然请自己同她一起用膳。定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沒安什么好心思。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定要小心提防着点儿才是。   第047章 权利争夺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终于消停了下來。每个人心中都藏着自己小小的心思。百花宴正式开始。这是大魏建国以來第十九个百花宴。不知道明年的今天能不能凑够第二十个。   辛贵妃坐在皇后的右下手位置上。同云霓裳二人挨着坐。她沒想到。自己能够进入只有正妻才能触及到的凉亭。完全是沾了自己亲外甥女的光。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外甥女同太子妃是要好的朋友。   筷子在饭碗中轻触。再放入口中。以往鲜嫩润滑可口的米饭。今日却味同嚼蜡。她转头看看云霓裳。再看看皇后。继而将目光转向慕容瑾的身上。细细地打量。   慕容家的人。慕容霸天唯一的女儿。虽然听说在民间的声望很高。却沒有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面容难看的女子。那双看上去比泉水都要澄澈的眼睛中。却似乎隐藏了太多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单纯。其实是一个女人最好的掩饰。而偶尔的忧伤。便成为让女人看上去神秘莫测的外壳。   只是。慕容瑾的眸子却十分的干净。坦诚。好似不管做什么事情。她都可以十分坦然。可以无愧于心。而她脸上溢满淡淡的笑容。不见一丝悲伤。却依旧让人觉得她十分的神秘。似乎在那张恬淡而丑陋的容颜下。还隐藏了让人不能小觑的东西。只是。那东西是什么。却无法猜测。   相对无言。整个宽敞的御花园中。明明已经容纳了上百人。却安静地连风吹过树梢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凉亭内的石桌上。各色的菜肴同凉亭外的相比更为精致了些。一盘红烧鲫鱼。花样百出。看上去就让人十分的有胃口。   两双筷子不约而同地伸到了盘上。筷尖点着鱼身上最柔软的一处。顺着对方的筷子网上看去。青葱玉指上涂着红色的豆蔻。慕容瑾微微一笑。朝辛贵妃点了点头:“您先。”   说着便要将筷子收回來。辛贵妃一愣。赶紧收回了筷子。谦恭谨让地说道:“不敢。您是太子妃。您先。”   慕容瑾却沒有再推辞。一筷挑起一块看上去很是鲜嫩的鱼肉。然而。却并沒有往自己的碗里送。而是递到了辛贵妃的碗上。继而又突然顿住。好似有所顾虑般的。突然抬头问道:   “辛贵妃。不介意吧。”   辛贵妃哪里敢说介意。毕竟在这宫里。她是正妻。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子。她的位分都已经高过了自己。而自己。说到底也不过就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妾室。即便身为皇贵妃。也不过就是受宠一些的妾侍罢了。   摇了摇头。辛贵妃继续谦卑地感谢着慕容瑾的垂怜:“臣妾多谢太子妃娘娘。娘娘也吃。”   面上虽然恭谨谦让。然而。心里。辛贵妃对慕容瑾却是生出了浓浓地恨意。无缘无故。只因为自己是霓裳的姨母。便将自己叫到了凉亭里。紧接着。居然还拿自己的脏筷子给自己夹菜。关键是。自己还不能拒绝。必须承受着她的施舍。这不是当众让自己出丑吗。简直欺人太甚。   然而。转而一想。眼珠还未在眼眶中转动一个轮回。辛贵妃突然笑了笑。依旧很是和蔼谦卑的样子。深处筷子來。也夹了一块鱼肉递到了慕容瑾的面前。学着慕容瑾的样子。说道:   “不知道太子妃娘娘。会不会介意。”   慕容瑾心里冷笑。这个辛可楚果然是个心胸狭隘的女人。自己夹给她一块鱼肉。她说不嫌弃。现在。她居然也给自己夹了一块。若是自己说嫌弃。岂不是落人话柄。说自己太高傲。若说不嫌弃。便在众人面前贬低了自己。失了太子妃的威严。   不过。若是发生什么别的事情。别人可就顾不得理会自己这个太子妃是不是失去了应有的威严了......今天拖着这句孱弱的躯体來这里。一反自己的性子。不就是在等这一刻吗。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辛娘娘是霓裳的姨母。也就是我跟小朵的姨母。长辈亲自夹菜给瑾儿这个晚辈。瑾儿受宠若惊呢。又怎么会嫌弃呢。”   慕容瑾开心地笑着。如同一个得到长辈疼爱的乖巧孩子。然而。她的面容却太过丑陋。嘿嘿一笑。并沒有让人觉得温和。反而使得她的容颜更加的狰狞。着实吓了辛可楚一大跳。   辛贵妃赶紧将鱼肉放到了慕容瑾的碗中。将头转向了别处。缓了缓神。才又转了回來。微垂着眼睑。不敢再看慕容瑾的容颜。连连摆手。道:   “不敢。臣妾是妾。太子妃娘娘是正妻。臣妾不敢高攀。”   慕容瑾也沒有再理会她。夹起碗中的鱼肉便放入了口中。细细地品嚼着。一边吃。还一边自言自语了起來:   “嗯。母后。这个鱼肉真好吃。又滑又嫩的。还沒有鱼腥味儿。改天我要让大厨帮我多弄两条。让我一次吃个够本儿。不行不行。那样岂不是太麻烦大厨师了。我让意儿......去......学......好了......母后......瑾儿......噗。”肚子好痛。   说到后面。慕容瑾的声音突然变得小了下去。脸上的笑容虽然还依旧在死撑着。但是脸色却已经比刚刚更加的苍白了许多。她一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小小的眉头已经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话还沒有说完。一口鲜血便猛地喷了出來。溅在满桌的菜肴上。将所有的菜肴都染上了一片猩红。血腥味瞬间蔓延到了每个人的鼻中。每个人的心都一下子提了起來。继而。看了看慕容瑾。便又齐齐平静了下來。   祥嫔混迹在人群中。本來看到慕容瑾出现。一早因为听说慕容瑾落水得了风寒而提起的心好不容易刚刚平复了下來。这会儿又看见慕容瑾突然吐了血。心中便又担忧了起來。然而。身份有别。她却只能干看着。帮不上任何的忙。   “瑾儿。你怎么了。”   本來。慕容瑾说话说到后面声音断断续续。她就有些疑惑了。沒想到。刚想转头询问一下。慕容瑾一口鲜血喷出。却喷了她满脸满身。   她來不及清理。赶紧同陈小朵一起。扶住慕容瑾就要下落的身子。略微有些焦急地询问着。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吐血了。这可是自己筹办的百花宴。若是慕容瑾现在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到时候。慕容霸天拥兵自重。向宫里要凶手。自己就算跟在皇帝身边多年。恐怕也难逃这一劫了。   “母......母后......肚子......肚子好痛......”   说完。慕容瑾便一下子瘫倒在了皇后的怀中。嘴角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映衬着她苍白的脸色。显得格外的柔弱。惹人心疼。   陈小朵的心瞬间便提了起來。今天早上。那个人看到七色海棠时的眼神。她现在还记忆犹新。慕容瑾一定是受了非常严重的伤才会需要七色海棠。但是现在。慕容瑾为什么又突然吐血了。是因为原本的伤还沒有痊愈。还是因为......   陈小朵不敢妄加猜测。也不敢妄下结论。而这直接导致了她不敢贸然行动。她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可是现在却突然束手束脚了起來。   她为难地看着慕容瑾。希望能够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來。可是。除了那张苍白的脸。和她嘴角还在不停向下的血迹外。却一无所获。   “來人。请太医。”   皇后焦急地叫了起來。   “娘娘。凉亭温度太低。这里离储秀宫并不远。臣女斗胆建议。不如将太子妃娘娘抬回锦绣苑。”   皇后点了点头。便要着人來抬慕容瑾回宫。   “等等。这血为什么是黑的。”   云霓裳突然大声叫了起來。手指着慕容瑾喷出的血迹。看了看皇后。又转头同陈小朵对视一眼。彼此都已经心知肚明。   两名太监找了个担架。便将慕容瑾抬着回了锦绣苑。而御花园中。好戏却才刚刚鸣锣开场......   “梅尔。去把皇上请來。就说御花园里出了大事。兰尔。你去请太子。就说太子妃身体抱恙。竹尔。菊尔。你二人去太医院。竹尔将首席李太医请去锦绣苑。菊尔将太医判请來这里。就说本宫找他有要事。记住。此事不可向外泄漏半个字。否则。各安性命。”现在最重要的是。慕容瑾被人下毒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宫去。   皇后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一会儿。一切便有条不紊地被安排好了。她又重新坐会到石凳上。一双精明的凤眸扫视过御花园中站着的莺莺燕燕。打量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都坐下吧。不要随便走动。此事。等着陛下來做决断。”   皇后已经发了话。众妃嫔谁敢不听。陈小朵和云霓裳二人坐立不安。眼睛不时朝着刚刚慕容瑾被送走的方向看去。眼中的焦急沒有半分的掩饰。全落在了皇后的眼中。   情同姐妹。哼。在这后宫里。哪有什么情同姐妹。即便是亲姐妹之间。若是为了同一个男人。都免不了要争个你死我活。又何况是情同姐妹。。   女人之间的斗争从來都不比男人之间的斗争弱。也从來都不比男人的争权夺利更柔和。这个世界。只要有人的地方。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就会有欲望。就会有占有。就会有无休无止的争斗。   慕容瑾。希望你不要这么快便成为这场权利争夺的牺牲品。   第048章 你要什么本宫都给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由于正是百花节的清晨。司马明偕同自己的太子司马景正在宣政殿的侧殿中用着百花宴。君臣坐在一处。不谈国事。只论情谊。其乐融融。好似已经沒有了君臣之别。   梅尔和兰尔二人对视一眼。虽然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司马明会坏了司马明的兴致。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一个走到皇帝身边。一个走到太子身边。小声耳语。说出的话却是同样的意思:   “御花园里出了大事。太子妃娘娘身体抱恙。”   司马明虽然猜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是。皇后差人來说出了大事。那这事肯定就小不了。   猛然站起身。明黄色的身影面上却始终保持着镇定。无论任何时候。身为帝王的他。绝对不能在自己的臣下面前表现出丝毫的无措。或者焦急來。即便下一刻就要地震了。他也必须镇定地控制住局面。否则。他一乱。朝堂上就会打乱。朝堂打乱。那整个王朝就会颤颤巍巍。随时面临着坍塌的危险。   “后宫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众位爱卿先用。朕去去就來。景儿。跟朕去看看。”   似乎只是随口一句。让群臣猜测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一个个左看右看。众位僚属眼中皆是同自己一模一样的不解和疑惑。   “臣等恭送陛下。”   走出侧殿。司马明随意得打量了一下周围。一声低喝几乎吓得梅尔和兰尔二人跪伏在地。齐声高呼“陛下息怒”。   “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梅尔、兰尔跟在司马明父子身后。一边走。一边悄声将御花园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司马明。不敢有丝毫遗漏。   御花园里。皇后端坐在原位上。脸上的表情仅剩下严肃认真。   “都给本宫好好想想。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一会儿陛下问起來。也好据实以报。”   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下毒。这个凶手的胆子可真是不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失了面子。那自己就让他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失了性命。她沈碧茹的脸可不是随随便便说打就打的。   司马明带着司马景急匆匆地闯进御花园。也不顾众妃嫔的行李。还沒有踏进凉亭。便急匆匆地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哪里出了问題。太医判來了沒有。”   司马景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冷冷淡淡的。心中却也是着急的。与司马明担心慕容瑾有个三长两短不同。他是真的担心。甚至可以说。他有些害怕。虽然这个慕容瑾并不是他千求万求。想要的那一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却还是不由得为那个女人担心。   也许。这担忧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愧疚。毕竟是自己向父皇乞求來的女子。若不是因为自己。她就不必來到这吃人的皇宫。有慕容霸天的保护。她也绝不会碰到像今天这样被人暗算的事情。   “微臣叩见皇上。参见皇后、太子。给各位娘娘请安。”   好巧不巧。司马明刚刚提到太医判。太医判便由菊尔引着來到了御花园。一眼便看见司马明满脸不悦地站在凉亭中。心思一凛。赶紧躬身问礼。   一路上。皇后娘娘身边的菊尔姑娘已经将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都跟自己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现在。出问題的人可是太子妃娘娘。未來的一国之母。自己可千万不能有所怠慢。尤其。这个太子妃娘娘还是靖武将军慕容霸天的独生女儿。若是以后慕容将军凯旋而归。问起这件事情來。自己也好有个交代。   “不必多礼。到底怎么回事。赶紧给朕查。若是今天查不出个结果。谁都别想睡觉。皇后。这里有朕。你去看看太子妃。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朕汇报。”   司马明背着双手。明黄色的龙袍映衬着他现在已经黑成一片的脸。看上去格外的威严。让人不敢轻易冒犯。   “是。微臣遵旨。”   “是。臣妾遵旨。”   皇后和太医判两人同时应答了一声。皇后便起身。朝锦绣苑走去。   太医判得了命令。赶紧认真地检查起了凉亭里。早已冰冷的石桌上摆放着的几样吃食。仔仔细细。不敢有任何的遗漏。   锦绣苑里。慕容瑾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精致宽敞的雕花木床上。只有她瘦弱的躯体被掩盖在丝质棉被下。显得越发的娇小玲珑。而那苍白的脸色。却让人有种她随时都有可能从这个世界消失的错觉。   “言御风。真的沒事吗。”   朝正在床边上帮慕容瑾把脉的御医看了一眼。又扫视了一眼寝室中站着的其他人。花仟阎轻轻拉了拉言御风的衣袖。凑到他耳旁。悄声问道。声音微弱。只容得下他二人听见。   萧晨自慕容瑾走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说是太子身边离不开人。尤其。他呆在太子身边。也能得到一些事情进展如何的情况。   “嗯。”   言御风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目光却一刻也沒有从慕容瑾的身上移开。   他这一声肯定。不仅仅是宽慰花仟阎的担忧。其实也是在宽慰着自己。他虽然十分肯定慕容瑾的身体在近三日内不会有任何的不妥。但是。他却还是担忧。如果现在。慕容瑾是真的又被人下了毒呢。如果她的身体太弱。承受不住那么强烈的药性在她体内的轮回寻转呢。   平生以來。第一次。他突然对自己的医术沒有一点儿信心。他紧皱着眉心。双手在长袖中紧握成拳。等待着把脉太医最后的宣判。   “李太医。怎么样。太子妃娘娘是不是中了毒。可有大碍。”   李太医终于松开了手指。扶着床沿缓缓地站起了身子。他颤颤巍巍地走到桌旁坐下。一手轻抚着颔下的白须。满脸沉思:   “这毒同三公主所中的毒当属同一种。但是。剂量却略多。而且是一次性施加。恐怕凶多吉少啊。”   长长一声叹息。身为医者。自从五年前卿贵妃娘娘中毒身亡以后。他就一直在研究解毒的药方。可如今。五年都过去了。药方却一直沒有研究出來。一个月前三公主却又中了同样的毒。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中同种毒素的病人。   身为太医令。当了几十年的太医。唯此一种毒。便毁了他一世的声明啊。声明还在其次。可如今两天鲜活的生命就在眼前。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可是自己去束手无策。无能为力。他愧为太医。愧为医者啊。   “凶多吉少也给本宫治。三公主已经整整昏迷一个月了。本宫决不允许后宫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这一次。一定要抓到下毒的元凶。”   威严。不容抗拒的声音紧接着李太医的话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虽然李太医所说。同自己的预测几无二致。可是。言御风却还是沒有办法完全放下心來。   “给皇后娘娘请安。”   众人福身。皇后随即抬了抬手。表示免礼。却并不再多加理会。而是径直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慕容瑾。又走到桌边坐了下來。   “恕老臣无能。只是。三公主所中之毒。陛下曾贴皇榜于民间。招來言大夫。臣斗胆。想请言大夫为娘娘诊脉。”   “病患为大”。这四个字是李太医行医多年一直遵循的四个字。不管由谁來医。也不管将自己束手无策的病人转给别人会让自己的名声受到什么样的损害。一切以病患为主。只要病人能够好起來。于他而言。由谁來治。怎么治。全都无所谓。   “言大夫。对了。不是说昨天娘娘落水之后。就是请的言大夫吗。既然他为瑾儿诊过脉。就让他來吧。只要瑾儿沒事。不管要花费多少。都无所谓。”   此话一出。着实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虽然他们都可以感觉到皇后对慕容瑾的关心。却沒有想到。皇后居然会对慕容瑾这么好。为了慕容瑾。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來。看來。皇后是真的将慕容瑾视作亲生女儿一般疼爱了。   可是。他们哪里猜想得到。皇后这一番话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罢了。她的内心深处。恨不得慕容瑾早些死去才好。可是。她却也十分清楚。慕容瑾现在不能死。甚至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大军还沒有到达边境。慕容霸天手中还握着重兵。最重要的是。那件事情......   “草民言御风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刚从御花园送回來的时候。草民斗胆已经替娘娘诊过脉。所得结论同这位太医相差无二。三公主的毒是一日日下到饭食中的。相当于慢性毒药。如今需要的是好好调理身子。但是。太子妃娘娘所中之毒。虽然同三公主殿下所中的是同一种。但是却因为剂量过大而促使毒性增强。再加上娘娘昨晚受了风寒。这毒便如豺狼虎豹。若三日内找不到解药。就算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言御风跨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朝皇后鞠了一躬。便将率先便已经准备好的一套说辞一句句念了出來。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变化。让人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三公主的毒不是说已经解了吗。那也就是说你知道解药的配制方法。既然知道。需要什么药材就尽管跟本宫说。御药房的药任你挑选。三公主睡了一个月你都能够治好。现在。只要你能治好太子妃。你想要什么。本宫都给。”   第049章 贵妃娘娘下的毒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安静。言御风不开口。宽敞的寝室便好似连一个人都沒有。皇后脸上的表情。无疑在向所有人都透露着同一个信息:慕容瑾今天若是醒不过來。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将被皇后的怒火殃及。成为无需挑选的陪葬品。   “解药的配置。需要七天的时间......”   言御风沒有再说什么。但是每个人却都已经十分清楚他所说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现在。唯一能够救太子妃的方法。就是尽快找到下毒之人。尽快拿到解药。   皇后久久不曾言语。她的目光凝重。看向室内的某个角落。沒有人能猜出來她这一刻在想着什么。却已经是人人自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自从太子妃进宫以后。皇后对太子妃的袒护。这宫里的每个人心里都清清楚楚。也都看得明白。所以。自从那次祥嫔的事情后。便再也沒有人敢打慕容瑾的主意。可是。说是沒有人敢打慕容瑾的主意。今天她却被人算计得这么深。看來。那个胆敢给慕容瑾下毒的人很不简单呢。   原本应该是一片莺歌燕舞。花团锦簇的御花园中。此刻却异常的沉闷。花花草草似乎都感觉到了什么。一个个安安静静地收敛着自身的色泽。不敢太过张扬。   司马明的后宫妃嫔除了皇后以外。一个不落地都集中在了这里。   明黄色的龙袍。用金色丝线绣成的苍龙挥舞着锋利的爪子。龙目圆睁。似乎正在打量着什么。又似乎是想要用这样狰狞的面孔來对人间的罪恶产生威慑力。   司马明双手负于身后。看着太医判在亭中忙來忙去。近千人的御花园中。却始终安安静静的。沒有人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同样是明黄色的衣袍。同样是至高无上的地位。司马景脸上的神色却让人感觉温和了许多。他向來不主张暴力治国。甚至他从來都十分抗拒那个争权夺利。染满鲜血的位置。   此刻。看着御花园内安静的众人。他心中不由产生一种悲凉和同情。   无数人挤破脑袋想要钻进皇宫里享受这所谓的荣华富贵。可是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拜托这一束缚的牢笼。挣脱绑缚自由的镣铐。   可这些女人。似乎从來都沒有意识到为了这所谓的富贵荣华。她们到底失去了什么。反而。每个人都乐此不疲地争夺着皇帝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荣宠。似乎只要除掉竞争对手。就可以独享那个男人。却忘记了。这个对手消失了。却还是会有源源不断的对手抱着同她们一样的想法入宫。然后。展开又一轮的争夺。   这样的争夺永远不会有尽头。男人只有一个。荣宠也只有一份。这皇宫。这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的洛阳宫。终究也不过就是一个大一点儿的坟墓。埋葬了数不清的冤魂。   这些天。他有时候会突然很庆幸那个不沾尘世的女子不是慕容瑾。在这样的后宫中。他沒有办法保证。她的纯真。她的单纯可以不被污染。也无法保证如果她一直简简单单。她能不能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一直活到同自己携手白头。   所有人都安静地等待着太医判的声音打破这可怕的宁静。不动。有时候并不代表安全。可能是大战來临的预兆。   太医判忽然直起身來。手中细如牛毛的银针。在阳光下闪着渗人的寒光。对着太阳又仔细地看了看。继而又重新从银针包中抽出一根银针。再重新将刚才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确认无疑。他才终于敢拿着手中的两根银针。走到司马明和司马景的面前。   “陛下。太子殿下。毒是下在那盘红烧鱼肉中的。”   沒有刻意放大。也沒有可以收小的声音。在这片安静的地方。却如同一记惊雷落地一般。激起了层层涟漪。   司马景缓缓回过神來。转头看着还依旧摆在石桌上的菜肴。这些菜肴上。都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些慕容瑾喷出的鲜血。血迹还沒有干涸。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那个女人。自己似乎从來都沒有正眼看过她。可是。他却清楚地记得她平淡疏离的眼神。那样淡漠的神情好像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同她沒有一丁点儿的关系一般。   “辛贵妃。朕听说。太子妃吃的那片鱼肉。是你夹给她的。对不对。”   辛可楚有些后怕。她看了看此刻还躺在青瓷玉碗中的那块鱼肉。不由打了个寒颤。   若是当时自己先吃了。那么现在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人。就是自己了。   “是......臣妾和太子妃娘娘同时夹菜。沒想到会碰到一起。太子妃娘娘让着臣妾。便先夹了一块鱼肉给臣妾。臣妾感念太子妃娘娘之恩。便随即也夹了一块给太子妃娘娘。臣妾还沒有來得及吃。沒想到......”   眼泪一下子便涌上了眼眶。辛可楚觉得万分的委屈。   “可是。辛贵妃娘娘的碗里。沒有发现同样的毒物啊。”   太医判突然地开口。好似是在安慰辛可楚的后怕。但却无形中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万分震惊的事实。   红烧鱼肉本身并沒有毒。那太子妃娘娘中的毒。其來源。便是......   所有人都怔愣着。看看辛贵妃。又看看太医判。眼角小心翼翼地撇着司马明的脸色。看着司马明脸色越发黑了下來。一个个便都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差眉开眼笑了。   太子妃中了毒。下毒的凶手有可能是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辛贵妃。这可真是莫大的喜讯呢。   “怎么回事。”可楚的碗里沒有毒。那意思就不是鱼肉本身的问題。   司马明声音低沉了下來。那股似乎是从骨子里透出來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微臣检查了石桌上拜访的所有菜肴。碗筷。除了沾染了太子妃娘娘鲜血的地方外。有毒的只有红烧鱼肉被筷子夹过的部分。太子妃娘娘的碗筷和辛贵妃娘娘的筷子。”   太医判硬着头皮回答着司马明的问话。   自大魏建国。自己入宫到现在。宫里从來都沒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即便偶尔也会死一两个宫女太监。可他们的主子都有正当的理由处置。再或者。就是下手未遂的。被打入了冷宫。敢这样贸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人下毒的。这可是第一次见到。而且居然是贵妃给太子妃下毒。   两个人的身份都不容小觑。若不认真细心。找到切实的证据。得罪哪一方。对他们这些小人物來说。都是足以掉脑袋。甚至搭上身家的。   太医判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司马明和司马景也早就已经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众嫔妃各个挑高了眉毛打量着辛可楚。等着皇帝的怒火降临。为她们点燃一束灿烂完美的烟花。   “辛贵妃。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冰冷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咬牙切齿。辛可楚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司马明的面前。原本画上的精致妆容。因为情绪的激动早已变得面目全非。而涕泗横流的面颊上。更是让人看不出一点儿漂亮娇媚來。   “陛下。臣妾冤枉。臣妾什么都沒有做。陛下一定要相信臣妾啊。臣妾从未同太子妃娘娘打过交道。臣妾怎么会害她呢。求陛下明鉴。为臣妾作主。”   虽然已经哭得不成人样。然而。辛可楚说出的话。每一句却都透着理智。虽然是恳求。是卑微。却透着一股子让人无法打倒的傲气。   而她这股子傲气。却是司马明最为讨厌的。这么多年來。辛阳一直仗着他曾经对大魏建国出过绵薄之力。便一日比一日嚣张。几乎都要骑到自己的头上來了。二十年了。他一直都忍着。不过是因为辛阳在朝中的势力太大。自己一时动他不得。   可他们兄妹二人居然越來越过分。越來越目中无人。甚至连乞求自己为她作主。也说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司马明心中本就藏着怒火。这一会儿。因为辛贵妃的话。便更加的火上浇油。怒火中烧。   “要朕相信你。可是辛贵妃。事实证据摆在那里。你要朕如何相信你。要朕为你作主。朕又能为你做什么主。瑾儿是朕亲口封的太子妃。虽然还沒有跟太子成亲。手里拿着的是朕的御旨。伤瑾儿。便是伤朕。朕如今都沒有办法为自己做主。又哪里敢为你辛贵妃作主啊。”   话里有话。在宫廷中。却是每个人都听得懂的暗语。一句句讽刺。一句句嘲讽。就好似一把吧锐利的匕首。闪动着嗜血的寒芒。一刀刀在她的心口上剜下一块块肉。然后在她面前晃上两晃。毫不留情地喂狗。   “可是臣妾沒有下毒啊。臣妾在今日之前从來未见过太子妃娘娘。根本沒有打过交道。臣妾又怎么可能下毒。臣妾为什么要下毒。”   二十年的风风雨雨。她辛可楚也算是经历过风云变幻的人。后宫中的诡秘波谲。她不是沒有亲身体验过。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不是沒有干过。但是。今日。本就不是她做过的事情。若有人想要将这么大的屎盆子都扣在她辛可楚的头上。她辛可楚也绝对不是好惹的。   “辛贵妃为什么下毒。朕又如何能够得知。这要问问辛贵妃自己了。如果如你所说。你今日之前从來都沒有跟太子妃打过交道。那你又为什么要下毒伤害太子妃呢。是什么样的仇。什么样的恨。竟然能让辛贵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这样的狠手呢。”   精明如司马明。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辛可楚今日是被人算计的呢。聪明如司马明。二十年來。辛可楚的性格早已了如指掌。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这样看上去光明正大的手段完全不是辛可楚的风格呢。   只是。要怪也只能怪辛家太张扬。让太多的人看不过眼。   历年的群臣百花宴。辛阳虽然都会让自己难堪。但好歹也总是会参加的。然而。今年。他却以身体抱恙为名。不早朝。不参宴。他不就是在怪自己放任大理寺斩了他的独子吗。难不成自己身为皇上。连决定一个罪犯生死的权利都沒有了吗。。   “可是。陛下明明知道。臣妾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   好似威胁。又好似最后的恳求。辛贵妃依旧低垂着头。眼眶中的泪水却早已经干涸。   当初嫁给他的时候。自己的心还是热的。是自己千方百计求得哥哥。才让当初的梁王放过了他。放过了他这条会咬人的毒蛇。   可是。自己却忘记了。一条会咬人的毒蛇。不止会咬别人。一不小心。也会咬上自己。   二十年來。自己的心一日日地冷了下去。直至今日。此时此刻。她甚至有些恨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会瞎了眼。为什么就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   “朕不知道。辛贵妃的事情。朕可是从來都不清楚呢。”   又是讽刺。辛可楚猛地抬起头來。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容颜。却突然感觉眼前这个做了自己丈夫二十年的男人竟然陌生了起來。陌生的让她突然觉得自己从來都沒有认识过这个人。   她辛可楚做的事情。哪一件他不是清清楚楚。。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打算跟自己撇清关系。打算将那些乌七八糟的肮脏事情都泼到她的头上來吗。。   第050章 威胁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御花园里的争执才刚刚开始。皇后便已经得到了消息。   “辛......可......楚。”   喃喃着这三个字。眼睛毫无焦距地看向某一个地方。一片虚空。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早已走了神。完全沒有注意到來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古檀木的布置。使得整个室内都充盈着一股淡淡的檀香。雕花木床上。慕容瑾脸色苍白。几近透明。呼吸清浅。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停止。   花仟阎在慕容瑾离开去参加百花宴的时候。便已经换好了太监服。在其他人面前。他不能泄漏自己太多的关心。也不能往前凑。去观察观察慕容瑾现在的情况。   虽然言御风已经一次次向他表示。慕容瑾不会有任何的问題。但是。他的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担心。忍不住地要往坏的方向去想。   他站在言御风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其他人的动向。微微弓着身子。头却微微地往右侧偏了偏。眼睛圆睁。极目往床上看去。   那个女人一点儿动静都沒有。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越看。他心里便越是沒底。若是现在这里沒人。他一定马上跳到床边。一把将慕容瑾从床上揪起來。以确定慕容瑾现在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竹尔......”皇后突然开口。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在这样的时刻。他们的心中总是有一种期望。期冀有一个人能够独揽大任。给他们一个讯号。也给他们一个解决问題的切实可行的办法。   “娘娘。”   竹尔往前一步。站在皇后的面前。   “你去御花园里。把刚刚太医说过的话。一句不落地都告诉皇上。别忘了说明。太子妃和三公主所中之毒的相似之处。”   “喏。”   福了福身。竹尔便在众人的视线中退了出去。皇后却好似沒有注意到众人眼中的疑惑和打量一般。自顾地再次将目光定焦到某处。继续神游。   沒有丝毫的情绪。说出这样的话。似乎是在关心太子妃的伤势。可却强调着三公主。要知道。三公主可是陛下唯一的女儿。自小捧在掌心里长大的。若是今日的事同三公主扯上关系。陛下恐怕就算再忌惮辛氏的势力。恐怕辛贵妃也难逃此劫了。   出了锦绣苑。竹尔加快脚步。沒一会儿便看见了御花园中众人屏息凝神。而皇上怒不可遏的盛况。   她敛了敛心神。放缓步速。穿过层层人群。进入凉亭。福身。行礼。唱祝。这些再熟悉不过的流程。一天之内。她至少要做上百遍。   将皇后嘱咐她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说出。然后。按照皇后的意思。特意强调慕容瑾所中之毒同三公主所中之毒的相似性。一场表面上看似普通。却处处针对辛贵妃的阴谋便在无形中酝酿并赋予实施了起來。   越往下听。司马明脸上的表情越是难看。他原本还以为。辛可楚虽然手段很辣。而且行事也从來都不光明正大。可却沒想到。自己还是看错了这个女人。她何止手段很辣。她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   “跟三公主的毒一样。辛贵妃。辛娘娘。您真是手段高明啊。嗯。这么多年來。朕居然一直被你蒙在鼓里。枉朕还一直以为你温婉贤淑。虽然偶尔做事狠了些。至少都是为了朕。你的心里是装着朕的。原來。从很早以前开始。你就在算计着朕了。你明明知道卿儿是朕的心头肉。伤了卿儿。就如同杀了朕一般。你居然敢对卿儿下手。一个月前。居然又以同样的手段伤了恬儿。辛可楚。是不是朕太纵容着你。让你这么的无法无天。居然敢在朕的头上动土了。嗯。。还是你以为。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有你的哥哥帮你撑腰。都有整个辛氏作为你的后盾。你可以为所欲为。。辛可楚。朕告诉你。朕还在。皇后还在。这洛阳宫便还轮不到你來作主。來人。给朕搜。搜遍楚灵宫里里外外。也要给朕找到解药。晚宴之前。若是找不到解药。一律以投敌叛逆论处。”   沒有人见过司马明发这么大的火。甚至连司马明自己。都从來沒有见过自己发这么大的火。即便当初卿儿被迫另加他人。他都从來沒有这么生气过。   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不愿再多看辛可楚一眼。说完这些话。他突然觉得有些疲累。心中充满了愧疚。   仰头望天。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蔚蓝的天空中。一朵朵洁白无暇的云朵好似他心中女子的一个个纯真的笑脸。   卿儿。对不起。你都已经过世了那么久。而恬儿也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了。我却直到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到现在才知道。当初要你性命的人是谁。你要我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可我却食言了。   对不起。   “司马明。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   眼泪哗啦啦地从辛可楚的眼眶中流了出來。她这一生。虽然杀人无数。却自问从來无愧于心。却沒有想到。这一次。却在还沒有下手之前。被人狠狠地算计了。   那些人若是去了楚灵宫。一定会搜出解药毒药。可是。那些东西自己都还沒有來得及用。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陷害自己。   虽然心中恨极了那个陷害自己的人。但那样的人却不足以伤到她辛可楚半分半毫。此时此刻。伤她最深。让她最沒有办法接受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自己用了半生的心血努力守护的男人。居然会说出那样一番话來伤自己的心。   他可知道。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在她的心口上刻下再也无法愈合的伤痕。烙下永远都能力消除的烙印。   她愛司马明。可是现在。她有多爱他。就有多么的恨他。她恨不得将他自己的痛。都一刀刀的还给他。让他也尝一尝。什么样的感觉才叫做刻骨铭心的痛。   司马明却好似沒有听到她的怒吼一般。依旧背对着她。沒有开口。   “我辛可楚嫁给你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正眼看我一眼。。我知道。你当初娶我。不过是因为我的哥哥是大梁的重臣。不过是因为辛阳手里握着的兵权。”   辛可楚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來。手臂撑着石桌。坐在石凳上。心口的痛。让她呼吸困难。身体的力气似乎都用來缓解那股无法愈合的伤口。她连站着的力气都沒有了。   “住口。”   司马明终于有了反应。他猛地转过身來。五指分开。一把便握在了辛可楚纤细的脖颈上。双眼通红一片。却对辛可楚的窒息沒有半点儿同情。   虽然沒有料到司马明会突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下手。可是。他会有这样的举动。辛可楚却一点儿都沒有意外。   既然他的心里已经认定了自己杀人凶手的身份。那么自己就让世人也好好看看。看看他这位高高在上。受万民尊重的皇帝陛下。到底用了怎么样龌龊的手段來夺得大权的。   “父皇。小心身体。不要动怒。辛贵妃。杀不得。”   司马景赶紧上前。看着辛可楚呼吸困难。不断翻动着白眼。嘴角却依旧噙着嘲讽的笑的模样。他心生同情。   他尽力扳动着司马明的手指。虽然不明白司马明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如此模样。却也明白。一定是辛贵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而那些话中。恐怕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可是现在。辛家依旧一家独大。虽然砍了辛阳的左膀右臂。但是他的爪牙遍布朝野上下。辛可楚若是死在父皇的手中。一场混战恐怕便在所难免了。到时候。受苦受难的还是那些可怜的百姓。   怒火缓缓褪去。理智终于回归了司马明的大脑。他手中的力道稍微松懈了些。缓缓地放开辛可楚。看向辛可楚的眸子中却写满了警告。   “咳咳咳。”终于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辛可楚只觉得喉咙口一阵火辣辣地疼痛。她伸手捂着脖颈。纤细白皙的肌肤上。一道掌印显得触目惊心。   所有人都看着司马明。看着辛可楚。心中充满了猜疑。   “咳咳。怎么。我说中你的心事了。哈哈哈哈。”辛可楚沙哑着声音。却还是执着地继续着自己刚刚沒有说完的话。似乎完全看不到司马明眼中的警告。也察觉不到半分的危险。刚刚差一点儿便踏入死亡大门的事情。似乎已经完全从她的脑海中消失。让她忘记了危险就在眼前。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经历一次。   “辛可楚。你最好管好你的嘴。若再有下一次。朕可不保证。朕不会亲手掐断你这根瘦弱的脖子。”   **裸地威胁。司马明现在的样子。看在众人的眼中。都显得可怕极了。通红圆瞪的双眸。似乎如同一头饿虎。随时都有可能张开血盆大口。将人生生地吞到肚子中一般。   所有人都在猜测着。根据辛可楚刚刚所说出的一字字一句句分析着。好奇心激发着她们。不断地往辛可楚想要表达出的那个事实的真相靠近着。却在一时之间忘记了。好奇心往往害死的不止有猫。还有可能是她们自己。   第051章 辛可楚撞柱而亡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哈哈哈哈。”辛可楚突然大笑出声。“陛下。您这是在威胁臣妾吗。”   轻挑眉梢。好似挑逗。嘴角却勾勒着嘲讽。   司马明沒有想到。辛可楚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视自己的威严。而用这样嘲讽的语气反问自己。   “哼。陛下。您可真是高台臣妾呢。臣妾不过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又哪里敢说什么不恰当的话呢。再说了。臣妾的嘴本就沒有被封上。自然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了。倒是陛下。有些话。您怕是听不得。也不敢听吧。”   那件事情。虽然证据握在慕容霸天的手中。自己只有一番空口白话。却沒有任何凭据。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要有人说。就会有人去验证。一传十。十传百。就算再禁止。也抵不过悠悠之口。   “这天底下何曾有过朕不敢听的话。朕不过是提醒提醒辛贵妃。祸从口出。有些话。藏在自己心里比说出來也许更有用。哦。对了。如今太子妃生死未卜。朕无论如何也该给慕容将军一个交代呢。來人。传旨。贵妃辛氏手段很辣。竟敢毒害太子妃。打入死牢。着内侍监法办。”   司马明冷笑着。俯首。伸手捏住辛可楚的下巴。用力的掐着。似乎是想要将自己心中对辛可楚的恨意和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出來:   “辛贵妃。听说内侍监的死牢现在还关着许多曾经被你关进去的内侍和妃嫔呢。不知道。你进去之后。能活多久。”   凑到辛可楚的耳边。单薄的红唇却说出凉薄的话。   辛可楚的心中的热情和那仅存的一点点爱意终于还是被司马明一盆冷水冷冷地浇熄了。痛楚蔓延全身。可是她却似乎已经察觉不到了。   死。又如何。她辛可楚什么时候怕过死。这世界上。除了失去他。她辛可楚又怕过什么。为了他。她坏事做尽。如今却落得一个被他打入死牢的下场。却换得他的冷言冷语。   “陛下以为。臣妾会怕吗。这一生。除了陛下。臣妾在乎过别的东西吗。”眼泪幽幽地从辛可楚的眼角滑落。可她那双眼睛里却除了痛苦。再沒有别的任何的情绪。   当所有的疯狂都失去了意义。当所有的付出都变成了笑话。她的心终于平静了下來。再不会被他的一颦一簇牵动。也终于逃出了感情的枷锁。放下了所谓“愛”的束缚。   这么多年來。即便知道他不过是在利用自己。不过是觊觎他们辛家的势力罢了。他的心中从來都沒有过自己。在这个男人的心目中。从來都沒有装过任何人。也从來都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进入他的心里。能够引起他的情绪波动。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只有那个女人。从來都只有那个可恨的女人。   “你......”   半晌无言。司马明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一瞬间。时间似乎倒转了二十年。眼前。似乎还是二十年前那个娇小羞涩的辛家小姐。她求着自己的兄长。要嫁给自己。她拼尽全力闯入包围圈。浑身是伤。却担心着自己......   牵了牵唇角。辛可楚的笑却是冷的。她的心。似乎已经死了一般。连同那双曾经看着司马明时总是闪着亮光的双眼。也一并黯然失色。变得黯淡无光了。   “陛下这是在同情臣妾吗。臣妾可真是担当不起。这一生。臣妾爱过。恨过。也曾为了心爱的人做尽傻事。也曾为了家族的利益而违背心意。但是。今日。陛下让臣妾看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人这一生。不论别人有多好。都要为自己活着。只有为自己活过的。才是真的。这一生。臣妾已经为别人活了太多。來生。臣妾一定努力为自己活着。决不再当别人的傀儡。”   最后一字的话音还在空气中。沒有消散。可是。说话的人。却突然身子一闪。只听“嗵”地一声。当所有人终于回过神來的时候。那个刚刚还骄傲地同司马明对视。甚至满腔愤慨的女人。却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摇晃着无力的身躯。倒在了地上。   鲜血迸溅。洒向了大地。黏稠的液体顺着她的额头滑落。顺着她的面部轮廓。滑落下來。她背靠着梁柱。赤红色的柱子上。她的鲜血早已经混入了柱子本身的色泽。分辨不清。可那张白皙的脸上。却显得异常的狰狞可怖。   “啊。”   御花园中。女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声音传播。在上空中回荡。传遍了整个洛阳宫的角角落落。   锦绣苑里。皇后听到尖叫声。皱了皱眉头。转头问道:“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吵。”   “奴婢出去看看。”得到皇后的首肯。金嬷嬷便除了锦绣苑。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一路走去。还未走多远。便看见刚刚离开时还一派安静的御花园里。此刻却人声鼎沸。   妃嫔们。一个个似乎都被吓得够呛。都不停地往后退着。有些胆小的甚至都被吓昏了过去。她疑惑地努力朝着人群前端看去。却见司马明正抱着一个满脸鲜血的女子。满脸愁容。   人群太紧密。而且都是皇上的妃嫔。她也不好往前挤。只能尽力踮着脚尖。企图探知更多的原委。   “金嬷嬷......”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金嬷嬷的身体一颤。身子僵了僵。便赶紧转头看去。见是头先來向陛下禀报事情的竹尔。这才拍了拍胸脯。放了心。开口娇嗔道:   “你这丫头。是嫌我老婆子命长是不是。。大白天的。你是想吓死我老婆子啊。”   梅兰竹菊四大丫鬟。先前也是在皇后身边伺候的人。后來。慕容瑾进宫后。便被皇后指派到了慕容瑾的身边。明着说是照顾。其实。实际上却跟监视差不了多少。   金嬷嬷先前同这四个小丫鬟的关系也是很不错的。看见是竹尔。便也沒有多加怪罪。两人反而如同普通的朋友一般交谈了起來:   “奴婢哪敢啊。金嬷嬷可是竹尔的长辈呢。”说着。便扯了扯金嬷嬷的手臂。半拖半拽地便将金嬷嬷拖出了御花园。一路讲述着御花园中发生的事情。   “贵妃娘娘居然撞柱。”   金嬷嬷进宫二十多年。宫里的是非起落早已经看了太多。却沒有想到。堂堂辛家的小姐。大魏唯一的贵妃娘娘。居然在御花园里。当着皇帝的面。撞柱了。   “你小点儿声儿。”竹尔赶紧伸手捂上了金嬷嬷的嘴。下意识地朝着四周看了看。见空空荡荡。沒有半个人影。这才松开了手。嗔怪道。“嬷嬷。您也是在宫里二十多年的老人了。怎么还会这么失控。。”主子们的事情。本就不是她们这些下人该过问的。居然还那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啊。   “是我疏忽了。可是。贵妃娘娘怎么会撞柱呢。她娘家人在大魏那可是连陛下都忌惮的人。再说。她又是宫里。除了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娘娘外。地位最高的恶人。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居然要撞柱啊。”   金嬷嬷悄声用着只有自己和竹尔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也不知道。说着说着。突然就......估计是怕陛下把她关进内侍监的死牢。那个地方据说现在还关着好些先前跟她有恩怨的人呢。估计是怕进去也沒有什么活头吧。唉。主子们的事情。咱们这些下人。又哪里能猜想得到啊。”   两人你说一句。我接一句。如同所有的下人一般评论着宫里最新发生的事情。而在她们口中被评论的主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却平静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辛可楚最后看了一眼司马明。平静地闭上了双眸。   这一生。前一半。她在兄长的保护下活得无忧无虑。可后一半。却活得糟糕透了。她本可以选择一个普通的男人。被那个男人呵护着。宠着。过着平淡却开心的日子。可她却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嫁给了这个男人。这个天底下最不可能专情于一个女人的男人。   沒有任何遗言。甚至。除了那一眼的释然。她在这世间。似乎已经沒有任何的留恋。   这个男人。她爱了一辈子。付出了所有。最后得到的却是他的冷言冷语。他的威胁。來生。她一定不要再见到他。即便见到。也一定不要再爱上他。   若是那年元宵佳节。自己沒有偷偷跑出家门;若是自己沒有回头;若是沒有多看他一眼......那该有多好......   司马明紧紧地拥着辛可楚的身体。可是这具以往都回回以他微笑和拥抱的身体。却柔软的如同一滩烂泥。无论他如何的摇晃。她似乎都下定了决心。再不愿看自己一眼。   连一句话都不留给自己。辛可楚。你是有多恨朕。。朕还沒有追究你毒害太子妃的罪名。你居然就敢当着朕的面撞柱。你怎么可以如此大胆。。沒有经过朕的允许。谁让你死的。。   “陛下。搜查完毕。”   被司马明派去搜查楚灵宫的侍卫看了看眼前的形势。却很识趣地将所有的状况全部忽略。谨记着自己的职责。   第052章 把解药给朕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司马明还沒有从回忆中回过神來。他望着怀中女子那张保养的精致得当的容颜。脑海中回荡着曾经相处的一幕一幕。是不是这么多年以來。自己的心里只记得卿儿。而忽略了太多的人。   “搜到了什么。”   司马景看了看司马明。沒有再去打扰。此时此刻。以司马明现在的状况。自己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搜到了两瓶东西。在这个红木锦盒里。被娘娘收在衣柜中。”   说着。一个红漆木盒便被侍卫捧到了司马景的面前。他心里突然沒來由地急躁。也不多说什么。伸手便将木盒夺到自己的手中。迅速打开。   上好的瓷器制成的瓷瓶。一看便是上等货色。瓶身上还点缀着淡蓝色的图案。看上去格外的好看。   然而。此刻。司马景却沒有心思去欣赏这瓷瓶到底出自哪里。瓶身上的花纹又出自哪位大家之手。便拿出瓶子走到凉亭内。递到了太医判的手中:   “太医判大人。这是在楚灵宫中搜出來的东西。您给看看。哪一瓶是解药。”   太医判恭敬地将瓷瓶捧在手中。点头称是。便又继续忙活了起來。   司马景看着太医判的动作。却好似被人定了身一般。一动不动的。   金嬷嬷和竹尔二人來到锦绣苑后。便将御花园中发生的情况都一一给皇后诉说了一遍。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竟是将御花园中的情景说得活灵活现的。   “死了。”   久久。皇后才说出了这两个字。出着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么多年來。她和辛可楚二人一直处于面合神离的状态。每天几乎都在争斗着。二十多年过去了。好像都已经习惯了每天说话都暗含着一层意思。然后再去思量辛可楚话中的意思。日复一日。几乎都已经快要忘记最开始争斗的原因了。   “嗯。当场就去了。连一句话都沒有來得及留下。”   竹尔点头。   “哪里是沒有來得及留下啊。以辛可楚的性子。她是不愿意再说什么了。”   在偌大的洛阳宫里。辛可楚是唯一一个把司马明放在心上。深深爱着司马明的人。而现在。司马明。你又伤了一个女人的心。而那个女人却用了自己一生的感情去爱你。   后宫里的女人。在嫁入皇宫之前。哪个见过皇帝。哪个不是冲着宫里的富贵荣华來的。她们在这后宫中起伏挣扎。为的不过就是有一天能够出人投地。获得盛宠眷顾罢了。   只是。深宫毕竟是深宫。有多少女人却也一辈子被埋葬在了这片阴暗的土地下。甚至连尸首都已经不复存在。   辛可楚。一路好走。我们俩斗了二十年。我为权。你为情。最终。能够适应后宫的争夺。能够笑到最后的人。却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感情这个东西。始终都是最无用的东西。   “太子殿下。这就是太子妃娘娘所中之毒。这瓶是解药。”   太医判有些激动。他沒有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要知道。太子妃所中之毒。在这世间本就属十分罕见的。而在后宫里。不到几个时辰便将下毒的凶手绳之以法。而且还找到了解救受害之人的解药的情况。就是在历朝历代的史书中。也从來沒有记载这么快的。   唯一的一次。也都是在二三十年前的大梁史中了。据《梁史》记载。梁明皇年间。有一日。后宫突发大规模的中毒事件。皇后萧筱颜一力查办。也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呢。那可是史上所载。后宫出事后。解决问題最快的一次了。   沒想到。今天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居然不出半日就解决了。而且。若是现在就将解药给太子妃娘娘服下的话。说不准晚上太子妃娘娘还能依例出席今晚的舞会呢。   “太好了。......”   司马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伸手从太医判的手中夺过瓷瓶。便兴冲冲地就要忘储秀宫冲去。   “确定这毒跟三公主中的毒是同一种吗。”   司马明终于开了口。却是完全不理会司马景的兴奋。声音淡淡地。却让人听出了无尽的戾气。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化身恶魔。将每个人都吞入他的血盆大口中。甚至不会皱一下眉头。   跟随在司马景身后的萧晨。心中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正想跟着司马景一起去看看慕容瑾现在的状况。却突然听到了司马明的话。不得不强自压下心中的焦急。同司马景一起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司马明。等待着他的指示。   从早上慕容瑾离开后。他便赶紧回到了太子宫。随着太子去参加了朝堂上的百花宴。可是。他的心却一刻都沒有离开那个女人。甚至好几次。连太子叫他。他都沒有听见。   从看不见那个女人开始。他就沒有一刻不在担心。担心那个女人身上的毒到底能不能解。担心言御风的百草丹到底会不会有作用。担心......   就算他相信言御风的医术。就算他知道言御风一定会时时刻刻守在那个女人的身边。但是他却还是担心。担心言御风身不由己。把那个女人独自一人扔下。让她自生自灭......   “回陛下。是。是同一种。这种毒是由一种叫做南蛮的植物淬炼而成的。在中原很少见......”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众人齐齐呆住。愣愣地看着刚刚还满脸愧疚的司马明。突然猛地将怀中的女子扔在了地上。丝毫不顾及此刻正当着无数嫔妃的面。他满脸怒气。无从掩饰。恨恨地两步便踏出了凉亭。好似那凉亭里有什么肮脏的东西。随时都有可能脏了他。   “來人。给朕把那个女人的尸首送到内侍监的死牢。沒有朕的口谕。不准任何人收尸。”   冰冷地。毫不留情地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凉亭外。满脸戾气的司马明。   人都死了。居然还要打入死牢。不准收尸。那个人可是堂堂辛氏一族的人。况且。还是他的贵妃。他都可以这么的冷漠。那么对她们这些小小的嫔妃呢。。   想想自己。一根根白皙娇嫩的脖颈上。只觉得一阵冷风冷冷地吹过。好多人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以确保头还在脖子上安安稳稳地放着。可是。谁又能保证。今日的辛贵妃不会是明日的自己呢。   连堂堂贵妃。辛家的人都落得如此下场。自己不过是一界卑微的所在。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父皇......”   原本一心想着将解药赶紧送到储秀宫的司马景。刚刚听到司马明的话。也随着众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他何曾见过这样的父亲。冷血无情。甚至可以称得上阴狠毒辣了。   “任何人不许求情。否则以同罪论处。”司马明睥睨着司马景。那张单薄的唇瓣翕动着。说出的话。却凉薄地让司马景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心底生出一股不安來。“景儿。把解药给朕。”   是命令。不是述说。更不是商量。   司马景心底滑过一丝担忧和警觉。他下意识地将手背在身后:“父皇。这是慕容瑾的解药。”   他刻意强调着“慕容瑾”三个字。希望司马明能够听出來他话中的意思。   可是。司马明却依旧只冷冷地命令道:“给朕。”   萧晨心里也因着司马明的不同寻常而猛地打了一个咯噔。   在司马明心里。最重要的是他的女儿。那么他要解药的目的......   “陛下。三公主的毒已解。不日就将醒來。这解药。太子妃娘娘却是等着救命的。慕容将军如今领兵在外。还请陛下三思。”   跨前一步。萧晨不卑不亢地说着。半恳求半威胁的话。尺寸把握地恰到好处。让司马明向司马景靠近的脚步顿了顿。   赵德全小声走到围观的众妃嫔面前。轻声说道:“各位娘娘。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各位请回吧。今日众位受惊了。奴才吩咐御厨房煮了定神汤。给各位娘娘压压惊。”   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着。不一会儿。原本挤满整个御花园中的人。一下子便都好像得了特赦令一般。齐齐焦急地散去。好像这御花园里有什么脏东西似的。一个个花容失色。甚至连头上的凤钗歪了掉了也來不及赶顾。甚至连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便静静悄悄地都匆匆回了寝宫。   进宫多年。她们何曾见过司马明像今日这样的失控。那双赤红的眸子。好像要把谁吃了似的。真是吓死人了。   “恬儿一日未醒。这解药。朕就不能给了别人。整整五年了。朕盼了整整五年了。终于找到了解药。这解药是可以医好恬儿的。怎么可以给了别人。。景儿。恬儿可是你妹妹。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外人。违逆父皇。眼睁睁看着你妹妹死吗。。快。把解药给朕。把解药给朕。听到沒有。把解药给朕。”   几近癫狂似的命令。司马明的眼神变得越來越阴狠。似乎只要司马景再敢违逆了他的意思。他就拿出皇帝的权威。來决定自己这个儿子的生死。   “父皇。瑾儿不是外人。她可是您御口亲封的太子妃。是您的儿媳。况且。您就算不看着儿臣的面上。至少想想大魏的百姓啊。慕容霸天如今领兵在外。半个多月。每天却走走停停。连四分之一的路程都沒有走到。父皇。他在等着。他在看着啊父皇。若是慕容瑾出了什么事。父皇要置我大魏的百姓于何地。。父皇又要置恬儿于何地。。父皇难道要让恬儿刚刚醒來。便背负起祸国殃民的骂名吗。。   儿臣知道。您一直都疼爱恬儿。一直都很宠着恬儿。但是父皇。如今恬儿的毒已解。要醒來。不过是时间的问題。你真的要一意孤行。置我大魏的百姓于战乱的水深火热之中吗。。您真的要因为您的执着。而将恬儿推到流言蜚语的风口浪尖上吗。。父皇。三思啊。”   手指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瓷瓶。一个小小的瓷瓶。原本承载着的是一个人的生命。可是。仅仅只在一瞬间。这个还不足拇指大小的瓷瓶。却承载了大魏千千万万百姓的生命。   第053章 小花子,去端醋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司马明终于平静了下來。司马景还以为自己的话说动了父亲。可是。萧晨却从司马明那双阴鸷的眸子中。感觉到了危险。   萧晨悄悄地挪到司马景的身后。每挪动一下。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司马明的神色。生怕被司马明发现自己的动作。   不敢开口。伸手探到司马景的手心中。将药瓶拿出。攥在手心中。便又往后退了两步。   “朕说了。给朕。”   司马明突然跳到了司马景的面前。伸手便要去抢。司马景极力背着双手。尽力让司马明看不到自己双手的位置。在原地转动着。躲避着司马明的动作。又趁着空档赶紧给萧晨递了个眼色。继续同司马明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不论自己奋力阻止父皇的意图到底是因为心里那中莫名其妙的情绪。还是因为慕容霸天这个潜在的威胁。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父皇拿到解药。决不。就算之后。父皇要治自己的罪。要问责自己。他也决不后悔。   萧晨趁着司马明沒有注意到自己。赶紧将瓷瓶揣到怀里。三步并作两步地。便赶到了锦绣苑。   看來。那件事情势在必行了。司马景即便再温良。却也掩盖不了司马明的自私和贪婪。只要司马明在位一日。不止中原百姓的生活得不到保障。那个女人。经过今天这件事。恐怕也会成为司马明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了。   锦绣苑内。空气中充满了静谧。却又透着紧张。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不言不语。也沒有任何的动作。沒有人愿意打破这种宁静。给彼此带來难以言说的尴尬。   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一个身影喘着粗气闯了进來。还沒有在皇后面前跪稳。嘴中便焦急地道:   “娘娘。陛下和太子殿下在御花园里打起來了。您快去看看吧。公公和侍卫们都沒有人敢动。您快去看看吧。”   小丫鬟的声音中。几乎都带了哭腔。瘦弱的身子颤抖着。好似被皇帝和太子之间的大战吓得不清。   “什么。。陛下和太子怎么会打起來。。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猛地站起身來。满腔疑惑。   “您快去看看吧。去了就知道了。若是去晚了。奴婢担心......”   皇帝和太子打架。两个人都是国家的顶梁柱。若是伤了哪一方。整个大魏会处于什么样的情境之中。每个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皇后自然也知道。这种时候。却是不适合多问。便沒有再多说什么。便急急地出了门。朝御花园里走去。   真是不让她省心。一个好端端的百花宴。怎么过程了这个样子。先是太子妃中毒。然后。查出下毒之人居然是辛贵妃。辛贵妃撞柱而死。她以为这些事情终于能了解了。可谁想到。皇帝和太子居然在这个时候起哄。打起了架。   皇帝和太子打架。还真是千古奇谭了。这样的事情。在历朝历代中。恐怕也是少见吧。。就算有个什么太子篡位的事情。那至少可以算得上是打仗了。可现在这叫怎么回事。打架。。三岁小孩儿吗。一言不合。就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來。又浩浩荡荡地走了。这一会儿。整个寝室内。又只剩下言御风等几人了。   花仟阎好奇地往前走了两部。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暗暗嘀咕。   “哎。皇后娘娘走了。你还不赶紧跟着。。”   见不知死活。冲进來禀报的那名宫女还趴在地上。花仟阎满脸不屑。   这宫里的人还真是胆小。不过就是皇帝跟太子打架嘛。又沒出人命。至于吓成这样吗。居然连跟着自己主子的事情都忘了。   “意儿。起來吧。”   萧晨看了看锦绣苑门口。确认皇后一行人已经走远了后。才走了进來。从怀中取出瓷瓶。便递到了言御风的手中:   “你看看。这个是不是解药。”   他可是一点险都不敢冒。若是这药被人做了手脚。这样的风险带來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看了看萧晨。花仟阎疑惑地看着刚刚被他以为被吓坏了的小宫女。缓缓抬起头來。冲着花仟阎做了个鬼脸。   “意儿。怎么是你。快起來。可别把这小胳膊小腿的给跪坏了。”   伸手搀扶起意儿。花仟阎死性不改。不忘调侃。   “就这一会儿就能跪坏了。那我岂不是早就该死了。这宫里的其他侍从。恐怕都死了不止上百次了吧。”   意儿回以花仟阎一个大大的白眼。站起身來。便甩开了花仟阎的手。看着言御风和他手中的瓷瓶。   如玉的手指轻捏着瓶身。淡蓝瓷白映衬着那几根白皙的手指。看上去格外的养眼。让人觉得一切都那么和谐。   打开瓷瓶。凑到鼻端轻轻一嗅。再倒出一些粉末在手中轻捻。再观察一番。言御风紧绷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來:   “这个就是解药。沒错了。意儿。麻烦你去倒些醋來。”   连说话都是那么的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意儿留下。小花子。给本宫倒醋去。”   慕容瑾突然开口。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地睁开眸子。瞳孔放大的刹那。好像有光华流转其间。说不出的耀眼夺目。   “小......小花子。噗。”   看着花仟阎瞬间变了颜色的脸。萧晨很不给面子的大笑了起來。他记得昨晚。这个女人还那么亲切地叫花仟阎“花花”。今天这亲昵的称呼瞬间就变成了小太监的名字“小花子”。哈哈哈。看着花仟阎吃瘪的样子。他的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狠狠地瞪了慕容瑾一眼。花仟阎极不情愿地就要出门。意儿赶紧追上。拦住花仟阎的去路。说道:“小姐......还是意儿去吧。”   阎王现在那副几乎要杀人的样子。简直太可怕了。她还是赶紧逃开好了。省得被这明显威力十足的火力给伤着了。   虽然平日里。阎王总是跟自己开玩笑。看上去一副浪荡公子的样子。可他毕竟是让江湖人人闻风丧胆的阎王。若是真的发起火來。她可自认自己承受不起。   “意儿可是锦绣苑的总管。这个时候。当然是要留在太子妃娘娘身边。倒碗醋这种小事。还是让手下的人去办吧。”   萧晨突然开口。严肃了起來。同慕容瑾之间默契的配合。却让言御风和花仟阎等人疑惑不解。   如果说。慕容瑾和萧晨两人是合起來整自己。那看上去可一点儿都不像。再说。萧晨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这会儿又突然说这些场面上的话。又不让意儿去。恐怕另有深意。算了。为了那个小女人。他花仟阎就算委屈委屈。也无所谓了。   “意儿乖。好好伺候太子妃。等我回來哦。”   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花仟阎便出了房门。从小厨房中倒了一大碗醋。便又走了回來。一路上都在思索。萧晨和慕容瑾刚刚那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萧晨刚刚居然称小瑾儿为“太子妃娘娘”。还特意强调意儿和自己之间的身份差别。当时。他沒有感觉到周围有其他人的存在啊。   难道是自己的武功不如萧晨。   怎么可能。就萧晨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比他堂堂阎王厉害。。   那么萧晨那番话又是说给谁听的呢。亦或者。他们只是想要把自己支开。也不可能啊。以自己跟萧晨之间的交情。要是有什么不想让自己听。他肯定会直接说出來的。又何必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呢。   “醋來了。”   实在想不通。也懒得再去想。花仟阎笑着走了进來。将醋递给言御风。“哝。你要的醋。这可是本公子亲自去倒來的。”   接过醋。将手中瓷瓶中的药尽数倒进醋碗中。搅匀。便走到床边。坐下。一勺一勺地将药喂给慕容瑾。   微微启唇。刚刚喝下第一口。慕容瑾就已经快要有些受不了地大叫了起來:“天哪。这是什么药啊。。这辈子就沒吃过这么苦的东西。”   “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这个女人沒听过吗。。”   花仟阎凑过來。很鄙视地看了一眼慕容瑾。   “那也不至于这么苦吧。。要是我早点儿发现。还不如直接拿潲水上呢。”   摇了摇头。紧咬着牙。慕容瑾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喝第二口。她可怜兮兮地看着言御风。“真的要继续喝吗。为什么要就着醋啊。要是刚刚那些粉末。直接都倒进嘴里多好。”   言御风温柔地笑了笑:“一般的药的话。倒是可以放些糖水。或者给你些蜜饯吃吃。也许就不会那么苦了。可是这药。若是碰上甜的东西。就会变得特别苦。人的唾液中有糖分。若是通通倒进嘴里。你怕是要好几日食不知味了。这样慢慢地喝。融在食醋中。味道虽然还有些苦。却比原本的稍微好一些。喝完之后。也就沒有什么感觉了。恬儿。稍微忍忍。好吗。”   言御风的温柔。总是让慕容瑾沒有办法拒绝。她痴缠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言御风的身上。一副沉醉在其中的样子。可是。一想起要忍受不知道多少次痛苦。慕容瑾就忍不住地皱眉。   萧晨看着慕容瑾的样子。突然坐到床边。伸手握住慕容瑾的肩膀。将慕容瑾从床上扶了起來。靠坐在自己的怀中。   他的一系列动作太过突然。惹得众人都不由将目光转到他的身上。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突如其來的动作到底是因为什么。   “喂。萧晨。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慕容瑾挣扎了起來。她好像还沒有说原谅这个臭太监昨晚对她的大吼大叫吧。。   “别乱动。”   极有威严的声音吓了慕容瑾一跳。她几乎都快忘了。这个臭太监也有许多的本事。也有他霸道威严的一面。   她愣愣地眨着眼睛。却不再反抗。乖乖地任由萧晨摆弄着自己的身体。   言御风举着一勺汤药愣住。手中的药碗却突然被萧晨一把夺了过去:“给我吧。”   言御风沒有同他争论。而是适时地松开了手指。疑惑地看着萧晨。眸子中滑过一抹悲伤。   第054章 默契的配合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百花节到來的洛阳城热闹非凡。只有几人的锦绣苑里也并不逊色。   花仟阎和言御风愣愣地看着萧晨的动作。知道他沒有恶意。却又猜不透他的心思。   意儿进退不得。自家小姐被人禁锢着。可她却不能去帮小姐。只能干看着。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很不爽。   萧晨端过药碗。便递到了慕容瑾的唇边。   慕容瑾一愣。随即明白了萧晨的用意。心中微微一喜。就着萧晨的手。便一口气将药全部喝了下去。   她是真受不了一点一点的折磨。那跟凌迟简直沒什么区别。还不如直接一刀砍了脖子。只能感觉到脖子一凉。就什么感觉都沒有了。   这辈子。她慕容瑾别的不怕。唯一怕的就是这种苦味了。   震惊地看着慕容瑾喝药的样子。言御风满眼的不可思议。却又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豁然开朗。   是他太自以为是了。一般的大家小姐。喝药的时候都是一小匙一小匙的。就算是自己。也从來沒有直接端起碗來往嘴里倒的时候。却忽略了。这个女子从來都不是普通的女子。她的性情豪爽。从來不拘泥于小节。又怎么会受得了于一小口一小口喝药的折磨呢。   “谢谢。”   她沒想到。这个人居然懂她。甚至。连认知中。她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所以。一句谢谢也说得极为勉强。很不乐意的样子。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太草率。沒有问清楚缘由。抱歉。”让你受伤。却沒有及时保护你。对不起。以后都不会了。   萧晨起身。抬起枕头。做成一个靠枕。放在慕容瑾的身后。让她靠着舒服些。   “沒有什么抱不抱歉的。你我本就是萍水之交。你救了我。已经算是莫大的恩情了。若是再要求其他。我恐怕偿还不起。”   慕容瑾的声音充满冷淡。一双眸子也平静地沒有什么情绪。好像她跟萧晨之间。确实沒有什么太深的交情。   几人皆是一顿。沒想到慕容瑾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而且。看她的表情。似乎是说真的。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萍水之交。恩情。她跟萧晨不是好朋友吗。而且还一起经历过生死。怎么着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难道。她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你......”萧晨修养极好地止住怒火。声音却十分低沉。“麻烦三位先出去一下。我跟她之间。有些事情要说。”   语气中蕴藏的怒火让人不寒而栗。   “出去干嘛。你凭什么赶他们。他们可都是我的朋友。要走也是你走。”   慕容瑾冷冷地同萧晨对视着。丝毫沒有畏惧。   她最讨厌别人控制她的生活了。最讨厌这种什么事情好像都被人看透。自己好像沒有秘密的感觉。   “你。他们是朋友。我就是萍水之交。慕容瑾。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冷血无情。。好。好。好。算我萧晨瞎了眼。看错了人。交错了朋友。”   一甩衣袖。萧晨便迈开步子。大踏步往门口走去。   慕容瑾紧皱着眉心。一双眸子紧紧地锁着萧晨的背影。心。沒有來地一阵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被割断了。好像心里的某个地方突然被掏空了。空荡荡地。沒有着落。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那个背影上似乎被人放了吸铁石。专门吸着自己的眼球。让她沒有办法将实现从他的身上移开。   难道......   不。绝不可能。他可是个太监。她慕容瑾就算再怎么想男人。也总不能找个太监吧。再说。太监。实质上。也称不上是男人啊。   “这......你们两个沒事吧。不会集体发烧吧。还是吃了炮仗了。这么大火气。小瑾儿。快。别气了。这身体刚有点儿起色。再给气出病來。岂不是得不偿失。萧晨那个混蛋。不懂得怜香惜玉。别理他。啊。”   花仟阎腆着脸皮看着慕容瑾。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只有萧晨一人的影子。   这个女人。还是爱上萧晨了。   “花仟阎。你别给我火上浇油。这女人的脑子肯定被门挤过了。刚起來。不说感谢我从皇帝手里帮她抢下解药。居然就冲我发火。我萧晨不知道上辈子欠了她多少钱。让她这辈子向我讨还。”   萧晨猛地转过身來。一张脸。黑得流油。他的话虽是对着花仟阎说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慕容瑾不放。好像要用眼刀杀了慕容瑾似的。   “意儿。去哪啊。”   慕容瑾却突然笑了起來。看着萧晨身边的意儿。笑靥如花。却暗藏着冷意。   “小姐。意儿去给您准备吃的东西啊。您已经这么长时间沒吃东西了。不饿吗。”   意儿的身体一僵。赶忙转过身來。脸上却一如往常地笑着。   “你不说还不觉得。你一说。还真是有点儿饿了呢。不过。不用担心。小花子刚刚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你不用去了。”   “你怎么知道。”   花仟阎震惊得看着慕容瑾。却见那个女人满脸的狡黠。一双透亮的眼睛里。似乎藏了什么东西。让她可以看透这世间的一切。   “一个上午沒吃东西。要是我。只要进了厨房。自然也会想到叫点儿吃的。更何况。花花。你又有馋嘴的毛病。只要进了厨房。就绝对忘不了吃。所以刚刚才让你去倒醋啊。”   看着慕容瑾朝自己抛过來的媚眼。花仟阎却觉得全身一阵恶寒。这个女人。到底还知道什么。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些看不透她了。   “那意儿去给小姐煲点儿汤。给小姐调养调养身体。”   意儿说着。转身就走。   “意儿这么急着是想去干什么啊。这么着急。沉不住气。可真不是意儿的风格啊。”   “小......小姐。意儿去给您煲汤啊。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突然奇奇怪怪的。让意儿听不懂了。”   意儿疑惑转身。看着慕容瑾。   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感觉她话里有话啊。   “听不懂。那本总管解释给你听。如何。”   萧晨的突然开口。让意儿有种不祥的预感。明明刚刚小姐和萧总管两人还在争吵。而且好像还水火不容的样子。可是现在他们却突然站在了统一的战线上。而且。目标似乎直至自己。   “萧晨。”   花仟阎也是十分的疑惑。刚刚明明还势同水火。好像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的两个人。怎么突然说起话來。让人听不懂了呢。这两个人到此唱得哪一出啊。。   “萧总管。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意儿跟在小姐身边多年。萧总管才刚刚认识小姐沒几天。小姐说得话。意儿听不懂。萧总管又怎么会懂。”   意儿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萧晨。不祥的预感不停地在心底蔓延。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在她心里一点一点地下沉。而且。似乎正在蓄势待发。等待着一个机会。颠翻所有的一切。   “哈哈哈哈。瑾儿。在你身边多年的人听不懂你说话。我这个才刚刚认识沒多久的人却十分清楚。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萧晨满脸笑意。哪里还有刚刚同慕容瑾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这会儿的两人。对视起來。却好像充满了默契。而那种默契似乎是与生俱來的。不需要提前排练。只需要一个眼神。似乎就可以读懂。   “那只能有一种解释了。我可想不出别的了。你萧大总管那么聪明。再帮我多想几种吧。不然。这么个能干的人。我还真有点儿不舍呢。”   慕容瑾笑着回应着萧晨的话。好像两个人之间从來就沒有出现任何问題。也从來都沒有过那些彼此伤害。甚至让人寒心的话。   “可是。我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就算是借口也找不到了。瑾儿。你还是任命吧。这样的人。你就算再不舍。人家也是别人的。成不了你的。既然无法成为你的人。那唯一的后果。也只能是那样了。我可别的办法。要不。你劝劝她。让她从了你。”   两人旁若无人的调笑。刚刚却是旁若无人的争吵。这样的转变太快。让人沒有办法跟上他们的思路。越來越疑惑。感觉自己就像个笨蛋。什么都不知道。   花仟阎和言御风两人看着慕容瑾和萧晨的互动。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地清晰了起來。对视一眼。再看着慕容瑾和萧晨两人眼中的调笑。以及两人之间让旁人无法企及的默契。不由同时黯然。   这样的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就已经明白了彼此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而不像他们。到现在。事情都快接近尾声了。才终于明白过來。人家到底在说些什么。   也许。自己不该妄想的。这样非同寻常的女子。本就该属于一个非同寻常的人的。而自己。本就是化外的一抹孤魂。   言御风怅然若失。想起慕容瑾每次看着自己的模样。心都不由得抽紧地痛。   而同样面临着可能失去挚爱的痛。花仟阎却比言御风要积极上了许多。   他冷眼看着慕容瑾和萧晨。笑了笑。   就算配合再默契又如何。只要小瑾儿沒有表明自己的心迹。只要他们二人沒有成亲。自己就还有可能撬墙角。   “你帮我劝劝算了。我可不敢指望。要是明里答应。暗地里却又背着我做别人的狗。我可受不了。”   慕容瑾的话已经挑明了。意儿的脸色也成功地变成了一片惨白。   第055章 花仟阎的温柔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小......小姐......”   意儿颤抖着身体。颤颤巍巍地看看慕容瑾。又看看萧晨。一抹恐惧从心底升起。不由打了个冷颤。   好恐怖的眼神。她一直以为阎王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觉得害怕的人。沒想到。今日居然会看到这样的眼神。真正的死气。好像在看着一具尸体。   “别。我慕容瑾可担不起您这句小姐。您还是别叫我小姐了。别折了我的寿。我还年轻。还沒嫁人。还想多活两年呢。”   “沒嫁人。你现在都已经是钦定的太子妃了。你还想嫁给谁啊。就算你敢嫁。谁家敢娶你啊。。”谁要是敢娶。那可得做好九族被株连的准备了。   萧晨挑眉看着慕容瑾。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慕容瑾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语不惊人死不休。她还真是能吓人。   “你也说了是钦定的。不是还沒成亲吗。”就算成了亲又如何。只要她慕容瑾心里不承认。那就不能作数。   萧晨的好心情瞬间降到了谷底。原來。她说沒嫁人。只是因为还沒有成亲。那么。她是急着想要嫁给司马景了。   “别急。等慕容将军凯旋归來。你就可以跟太子成亲。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了。”   是他误会了。还以为。她这样的女子。定然对强迫性的安排会有所反抗。其实。天下的女子。应该都是这样的吧。嫁人生子。相夫教子。一辈子安安稳稳地生活。   而这句话停在慕容瑾的耳朵里。却已经自动将前两个字完全忽略掉了。   慕容霸天回來。她就要跟司马景成亲了......那成亲之后呢。她虽然并不是个封建的人。也并沒有什么生理上的洁癖。但一想到要跟一个完全沒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她就觉得一阵恶寒。   不行。看來。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躲过一劫。一劳永逸了。   “嗯。”完全无意识的点头。却令萧晨的心再次沉下去一大截。   原來。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小姐。小姐。是不是意儿做错了什么。小姐要赶意儿走。小姐告诉意儿。意儿一定改。小姐不要赶走意儿。意儿知错了。小姐不要赶意儿走。”   突然的哭声打断了慕容瑾和萧晨二人的思绪。他们双双回过神來。齐齐看向意儿。却见意儿早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停地朝慕容瑾磕着头。那样子。简直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行了。意儿。你也不用再跟我说这些可怜兮兮的话了。我既然今日把话说了出來。就代表我已经有了证据。你再这么哭哭啼啼的。可就显得不好看了。你的主子既然选择了派你來。你就应该率先想到自己可能会有的下场。两次追杀。意儿。哦。不。意儿的名字你还是不要用的好。这位姑娘。您是觉得我慕容瑾心软。好欺负是不是。”   意儿。不。她并不是意儿。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在这一刻被废掉的棋子。沒有人会在乎她的死活。沒有利用价值的废棋。唯一的下场。就只有一个字。死。   “小......小姐。您在说什么。意......”   “你不配叫意儿的名字。我知道你是谁的人。你也不必再在我面前伪装。我看着恶心。你最好尽快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否则。我会让你也长长倒刺箭插到身上的感觉。或者。我可以帮你问问。你的肉。我的十二黑喜不喜欢......”   摆弄着手指。慕容瑾一副悠游自在的样子。   “这......小姐。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还是紧咬着牙。死不承认。身体却早已经抖若筛糠。   她不是不想说。慕容瑾现在的样子。她几乎都可以感觉到死神的临近。她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但是家人还在那个人的手里。她别无选择。   “不明白吗。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萧大总管。烦劳帮帮忙。”   慕容瑾笑着。眼睛却沒有从手指上移开。好像她的手指已经完美到连自己都流连忘返了。   萧晨愣了愣。随即走到女子的身边。一手扣住女子的下巴。让她无法动弹。另一手从女子的耳廓处开始。猛地用力。一张用材精致的人皮面具便已经被萧晨扔在了地上。   这种脏东西。在他手里待一刻。都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啊。”   太过用力的撕扯。扯得女子的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痛。好像萧晨的动作是将她脸上的皮肤给硬生生撕了下來。   “萧晨。你温柔点儿。真是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姑娘。有沒有被弄疼啊。來。给本公子看看。”   花仟阎突然开口。白了萧晨一眼。便蹲在了女子身前。双手捧起女子的脸。满脸的温柔让人难以移开视线。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感动。   萧晨和慕容瑾却对花仟阎的行为嗤之以鼻。相处了这么久。再不了解花仟阎的性子。恐怕最后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谢花公子。”   女子哭着。泪水漫过双颊。她感激于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男人对自己的疼惜。甚至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她的心思开始动摇。   只是。她屡次伤害花仟阎最在乎的人。花仟阎这样一个冷血冷情的人。又怎么可能怜惜她。怎么可能为她的疼痛而赶到心疼。   “不客气。乖。不哭了。再哭眼睛都肿了。就不好看了。來。本公子给你擦擦。乖。不哭了啊。”   手指轻轻地从女子的脸颊。双眼滑过。微凉的手指温柔地轻触女子的皮肤。在她心中惹起阵阵悸动。   “花仟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经了阎王之手的人死后脸上都露着恐惧了。改天我也得好好学学。伤了人。还让人家对你感激涕零的。这世界上。恐怕只有你花仟阎一人了。”   慕容瑾毫不留情地揭穿花仟阎。然而。花仟阎却并沒有生气。反而笑着回道:“小瑾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本公子不过就是为了给你们添点儿乐子。你居然还要当着人家的面拆穿了。真是一点儿都不领会人家的一番心意。太伤人家的心了。你要是这么说。可就......”   “好好好。我领情。领情。”   慕容瑾无奈。要是再不打断花仟阎。她真担心他会一直沒完沒了地说下去。然后数落出一番自己的不是來。   “啊。我的眼睛。我的脸。啊。好疼。啊。花公子。我的眼睛好痛。花公子......”   不明白慕容瑾和花仟阎之间到底在说些什么。女子却突然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从眼睛里冒出來。脸上也是一阵阵地疼痛。甚至比刚刚被人硬生生死去面具还要疼。这种感觉更像是真的有人在撕扯着她脸上的皮肤。在拿强性药物毁坏着她的眼睛。   双手挥舞着。又轻轻地触碰着脸颊和眼睛。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然而。刚刚一触碰。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强烈的恐惧占据着女子的心脏。她想要抓紧什么。想要寻找花仟阎。因为。在这里。只有花仟阎一人是温柔的。   可是。她无论怎么找。却都无法触摸到花仟阎。耳边。却突然传來一阵如同恶魔般的声音。一股前所未有的死亡气息从她的耳朵钻入她身体的四肢百骸:   “你不是喜欢带面具吗。不是喜欢假装别人吗。既然这样。就是不喜欢自己的脸咯。我帮你毁了它。你就可以永远假装别人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花仟阎这辈子最讨厌感觉到威胁。也最讨厌别人的监视。既然你那么喜欢监视别人。那本公子可不介意让你永远都看不到。”   这还是刚刚那个温柔的声音吗。说话的人。还是刚刚那个轻声细语哄着自己的人吗。为什么似乎只一瞬间。就突然变了样子。   女子愣住了。她不敢相信。也沒有办法相信。她宁可认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也不愿将这道恶魔般來自地狱的声音同刚刚那个温柔的人联系在一起。   眼睛看不清楚东西。眼前模糊一片。她的心。却一瞬间好像被人扔进了冰窖。被四周的寒意侵袭着。沒有一处角落拥有温度。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女子哭喊着。极尽疯狂的嘶哑声音在锦绣苑上空中回荡。一声一声。好似人临死前的最后一声哀鸣。   “让本公子动手杀你。你还不配。”连价值几十万的皇亲国戚。他都要看心情接单。看心情动手。她不过一个小小的细作。还配不上脏了他花仟阎的手。   冰冷的声音。沒有丝毫的情绪。也早已不见了刚刚的怜惜和温柔。   女子愣愣地跪坐着。原本精致白皙的脸颊变得皱皱巴巴的。几缕血丝从她的眼角滑落。滑过脸颊上的沟沟壑壑。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恐怖。   “呵呵。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我身后的人。你们自然也应该再清楚不过。你们如今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他灭了慕容将军府吗。。当然。就算如今我看不见。毁了容貌。也终有一个人要陪着。我沒有什么好怕的。”   这是她最后的筹码。她要活下去。她要报仇。   仇恨。在这一刻。似乎成为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她挣扎着。空洞的眸子显得狰狞。说出的话。配上她此刻的容貌。倒是显得格外的贴切。   只是。在场的四人。本就是整个大陆的佼佼者。又怎么会有人会感到害怕。触目惊心。他们又怎么会接受别人的威胁。。尤其。这威胁还來自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第056章 给十二黑开荤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冷淡的声音。却沒有半分恐惧。反而让女子心生害怕。   “啧啧啧。真是难得。我已经好久沒有见到有胆量敢威胁我的人了呢。真是稀奇。”   女子身子一颤。却沒有说话。她的脸、眼睛太痛。痛得让她连说话回嘴的力气都沒有了。痛得让她的脑袋连思考的能力都被封存了。   “是啊。我也好久沒有见到这样的人了。胆子倒是挺大的。只可惜却沒有自知之明。一个蠢笨之人。再留在世上也不过是苟活两日罢了。死。已经是个不远的结局了。”   花仟阎叹息一声。似乎真的在为女子躲不过的未來而惋惜。然而。那双刚刚还温柔满溢的眸子中。此刻却充满了嘲讽的冷意。   只是。他花仟阎却从來都不是一个能够被别人的威胁吓到的人。   “算了。看她也不会多说了。不如就给我家的十二黑吧。它们跟着我这个主人也是可怜。已经好久沒有闻过肉腥味儿了。”   “十二黑。那是什么。”这是什么名字。   三人皆惊奇地看向慕容瑾。等着她为他们释疑。   慕容瑾也沒有让他们多等。很自然地便开了口。笑着说道:“哦。是我十岁生日那年爹爹送我的生日礼物。就是十二匹野狼。不过。它们的毛色可都是纯一色的黑。可爱得很呢。”   慕容瑾得意地炫耀着十二黑。那样子像极了一个母亲正在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孩子一般。可这话说得三人皆露出了满脸的恐惧神色。   这个女人居然拿狼当孩子。而且。还是十二只。十二只纯黑色的野狼。那可是十分罕见的物种呢。   “可爱。”花仟阎眼角和嘴角一同抽搐着。“小瑾儿。我花仟阎算是服了你了。”   “什么。”慕容瑾一时沒明白过來。看着花仟阎的脸色。才终于会过意來。嘿嘿笑了笑。却沒有说什么恭维的话。   “既然这样。也省得我们再去想应该如何处理了。十二黑在哪里。要不。今晚由我去送。”   花仟阎难得主动揽着重活。满脸的谄媚看得慕容瑾一阵恶寒。   以花仟阎的脾性。绝不可能主动给自己揽这种重活。再说。要带一个人出去。还是这个女人。花仟阎怎么舍得脏了自己的衣服。   那么。他现在这么做了。就肯定是有什么更加吸引他的东西。而那吸引他的东西。恐怕就是十二黑了。以花仟阎好动的个性和天生的好奇心。要是被他见到十二黑。那十二黑还不被他玩儿死。。   想想可怜的十二黑。好不容易能够吃上一顿肉。就要忍受一个外人的骚扰。慕容瑾就不由得心疼。   “你还是算了吧。今晚会有人來的。你只需要负责看着她。别让她跑了就是了。不过。以她现在这样子。恐怕也跑不了了。”   “你的意思是。你今晚不呆在锦绣苑。你不会要去参加今晚的舞会吧。。”   见慕容瑾有点头的趋势。萧晨继续啰嗦道:   “你的身体还沒好呢。这又是伤。又是毒的。那舞会可都是拼舞姿的。以你现在的样子怎么跳啊。。万一扯到了伤口怎么办。。......”   “萧总管。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罗嗦了。。跟个老太婆似的。”慕容瑾赶紧结果萧晨的话头。生怕萧晨再不停地继续唠叨下去。那她的耳朵岂不是要起茧子了。。   “我......我这不是担心你......担心你露了馅儿。连累我吗。。万一到时候跳着跳着。伤口突然裂开了。那你受伤的事情岂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了。。”   支支吾吾地说完一句话。萧晨的脸已经红成了跟苹果一般。他不停地眨着眼睛。躲避着慕容瑾和花仟阎探寻的目光。好不容易才将话说全了。   “哈哈哈。萧总管。是我受伤了。又不是你受伤了。你红个脸干什么啊。。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   慕容瑾打趣着萧晨。继而却转了口气。   “不过。你放心吧。我是去参加舞会。可沒有人规定参加舞会就一定要上台啊。我今天本來就已经中毒了。皇帝和皇后是不可能让我上台的。再说了。以我这副尊容。恐怕也沒有人敢看吧。最重要的是......呵呵......我根本也就沒有准备啊。”   慕容瑾说得理所当然。好像萧晨不过是瞎担心一般。   心里对萧晨有所感激。却沒有说出感激的话來。她的心里。现在还在跟自己别扭着。别扭着自己居然有可能对一个太监动了心。   夜色将至。洛阳城的大街小巷便已经挂满了花灯。百花节的盛况已经初步显露。街上。男男女女已经走上了街头。无数人齐聚灯槽处。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从上游飘下來的花灯。   满眼期待的青年男子。被封建礼教束缚着不敢走上上游女子齐聚的地方。却又不由抬眸朝上游的方向望上两眼。想要知道七夕的情人之夜。自己是不是能够牵着意中人的手大摇大摆地走上街头。   慕容瑾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满儿为自己装扮着。   意儿还沒有找到。但是她身边的人却又不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所以。她只能先把满儿调到身边來。然后继续寻找意儿的下落。   她不相信那个人会杀了意儿。意儿的重要性。任何一个稍微了解她一些的人都能够猜得到。杀了意儿。倒不如留着一个人质。以备日后的不测。   “娘娘。陈秀女求见。”   门外。梅尔的声音隔着木门传來。   慕容瑾冲着镜子里的满儿点了点头。满儿便张口喊道:“娘娘有请。”   两人在镜中对视良久。从彼此的眸子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不谋而合的想法。   慕容瑾很清楚。自己身上的毒肯定不是辛可楚下的。她不过是确信辛可楚身上有解药。而且可以借此打击辛家的势力才会出此下策罢了。而刚进宫的当天晚上。自己唯一碰过。只有菊尔端上來的一盏茶水。   最重要的是。在锦绣苑。能够近得自己的身。而且可以无声无息给自己下毒的人除了刚刚被冰儿带出去的那名女子外。也就只有外面那四个人了。   “太子妃娘娘。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门还沒有响动。陈小朵的声音便已经急不可耐地穿透了门缝。传到了慕容瑾的耳中。   慕容瑾温柔一笑。看着铜镜中。满儿我自己简单绾起的流云髻。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将梳妆台上的一支青翠发簪插在了发间。伸手让满儿扶自己起來。满脸含笑地看着推门而入的陈小朵。打趣道:   “人未到。声先至。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神仙下凡。來为我这锦绣苑增光添彩。去小人來了呢。小朵。你这个急脾气啊。”   娇嗔着陈小朵。坐到桌边。便径自倒了一杯茶放到自己旁边的位子上。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捧在手心里:   “來。喝杯热茶。如今虽然立了春。洛阳城偏南。可天气毕竟还是有点儿冷的。”   将一盏茶握在手心里。却并不饮用。慕容瑾看着陈小朵的模样。心中不由暗赞一声“美”。   虽然平日里。陈小朵也并不逊色。可今日经过细心的梳妆打扮。清秀的远山黛更加衬出她洒脱的个性。一身水绿色轻纱丝质长裙拖地。显得灵动而充满活力。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今晚的舞会。你还去吗。”   陈小朵刚刚坐下。便等不及地给慕容瑾抛出两个问題來。   “去啊。为什么不去。这么难得。我都从來都沒有见过这样盛大的舞会呢。到时候。肯定能看到很多不错的舞蹈。而且还可以多看两眼美女呢。”   慕容瑾说着。伸手便从陈小朵的脸颊上拂过。做出一副轻浮公子的模样來。调侃地陈小朵的双颊不由一红。娇嗔道:   “去。你就能调戏调戏我。我哪称得上是美女。大魏第一美人可也在宫里呢。”   “对了。霓裳怎么沒跟你一起來。你有沒有去看看她。”   听到“大魏第一美人”几个字。自然想起云霓裳來。慕容瑾关切地询问着。毕竟。辛可楚可是云霓裳的姨母。   “去了。不过沒见到。小苑的人说她已经去了孔雀台了。想來。她一定精心准备了舞蹈。要去预演吧。”   陈小朵根本就沒有将事情往别的方面想。在她的心里似乎已经自动忽略了辛可楚跟云霓裳的关系。   不过。这宫里。又有谁会在意这一点呢。早上。辛贵妃。大魏皇帝后宫的第二把交椅。死相凄惨。可是晚上呢。甚至。沒过两个时辰。人们就似乎已经忘记了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御花园也早已经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唯有那根梁柱上留下的一条不引人注目的刮痕在无声的证明着一切。   皇宫。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即便你的身份再高贵。只要你不是皇帝或者皇后。只要你的身份不足够贵重。便不会被人所在意。即便是死。也只能孤苦伶仃。甚至得不到一个人的哀悼。即便。那个人是自己的外甥女。   “哦。可辛贵妃不是她的姨母吗。”   “谁告诉你辛贵妃是霓裳的姨母的。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今天在皇后面前那么说说也就算了。那是面子上的东西。但是在霓裳面前。你可千万不能再这么说了。”   陈小朵突然低沉着声音。嘱咐着慕容瑾。说得慕容瑾满心的疑惑。   第057章 陈小朵的小心思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瑾看着陈小朵的样子。也不由严肃认真起來。小声问道:“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云骏翔和霓裳的母亲是云府的一个通房丫环。正房才是辛贵妃的姐姐。直到生下了云霓裳。正房才知道了他们兄妹以及那个丫鬟的存在。沒过多久。辛贵妃的姐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逼得霓裳的母亲自尽了。   之后。云夫人就收养了他们兄妹。当作是自己的孩子养大。云夫人不能生养。所以对他们兄妹二人也算不错。不过。偶尔想起他们的母亲。自然心生恨意。对他们兄妹二人便是非打即骂。所以。他们兄妹二人从來都不认云夫人为母亲的。自然也就从來都不认辛家这门亲戚了。”   慕容瑾笑着看着陈小朵神采飞扬的样子。但笑不语。   女人果然有八卦的天性。即便是像陈小朵这样豪迈潇洒的女子。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那辛婷和云骏翔不是还定了亲事吗。”   “那是辛婷求着辛大人。半要挟半请求。才让云大人答应下來的。云大人如今虽然过世了。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骏翔就算心里再恼火。也只能遵从父命了。”   陈小朵满脸惋惜。以云骏翔的资质。要想娶一个德貌兼备的女子绝不是件难事。可偏偏父母之命。违逆不得。只能娶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了。真是可怜啊。   “可惜了。”封建思想禁锢着人们的思想。也不知道有多少如同云骏翔那般的才子佳女因为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礼教给毁了。   不行。这种事情。如果她慕容瑾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既然知道了。就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云骏翔这样的人。绝不能毁在辛婷那种女人的手里。   “是啊。”那么好的男子居然要娶辛婷。简直就是人世间的一大损失。   “小朵。我想到一个好玩儿的事情。要不要一起。”   慕容瑾突然贼贼地笑着。凑到陈小朵的耳边小声说着。眼睛中流转的狡黠。光彩琉璃。连同那张丑陋的容颜似乎都变得异常的美了起來。   “什么好玩儿的。”   一听慕容瑾说有好玩儿的。陈小朵也不由兴奋了起來。进宫已经半个多月了。成天除了那些枯燥无味的规矩。就是枯燥无味的规矩。她这朵鲜花都快焉了。   “就是......”   凑到陈小朵的耳边。慕容瑾将自己心里的打算尽数告诉了陈小朵。彼此对视一眼。哈哈地笑了起來。笑声爽朗动听。回荡在锦绣苑的上空。如同出谷的夜莺。   申时刚过。孔雀台中便已经座无虚席。宫中女眷及大臣家的女眷都坐在了二楼。从楼顶钓下的纱帘将她们阻隔在几乎封闭的空间中。   而一楼则坐着众位大臣。   走到孔雀台的门口。看着宫阁内的阵势。慕容瑾无语望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有必要吗。。好不容易有热闹可看。居然要隔着纱帘。那还举办什么舞会啊。又不能让人看。   “小朵。我突然不想看了。”   慕容瑾撇了撇嘴。就想离开。隔着纱帘看舞蹈。那跟隔着靴子挠痒有什么区别。。看得不爽。甚至还得扎堆在那些女人群里。看着那些女人之间你一言我一语的明争暗斗。想想就已经够她烦躁的了。   “怎么了。这都到门口了。怎么又不想看了。”   同样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盛大的晚宴。陈小朵却比慕容瑾要兴奋上许多。也许是早已经习惯了男女不同席的思想。她想不明白刚刚还跟自已一样兴奋的慕容瑾。这会儿怎么突然偃旗息鼓。如同一颗瘪了气的气球一般。   “隔着纱帘看有什么意思。。一会儿那些女子跳舞的时候。还不是要给人看。模模糊糊地。看得也不爽。我实在是沒兴趣了。你去吧。就说我身体不适。我先走了。”   一身紫衣的司马允刚刚走到孔雀台门口。就看见了两抹身影站在孔雀台门口。再往前两步。慕容瑾的话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怔了怔。不可思议地朝着慕容瑾看去。   这不是太子妃吗。一名小小的女子。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來。似乎无论在哪里。即便是皇宫。即便面对的人是皇帝。她也不会屈尊自己去迎合别人。去适应大的环境。   那是他多少年以來向往的生活。不算无忧无虑。却是无拘无束。   “话虽如此说。皇嫂。这里不是宫外。终究是沒有办法如你所想的那般自由的。”   一声感叹。他出声提醒。曾经。他也像她这般不羁。他也曾随心所欲。可每一次的惩罚。都在告诉他。在洛阳宫里。绝不可能有自由的存在。   “就算是宫外。又哪里有什么自由可言。自由二字。不过是在人心罢了。我心自在。自然不管在哪里。都是自由的。”   微微福了福身。算是对司马允的尊重。慕容瑾巧笑回话。   她可以感觉到。这个锦王决不是坏人。他其实。也不过是个被这皇宫禁锢着地。并且曾经奋力挣扎过的可怜人罢了。   “给锦王请安。”   陈小朵微微屈膝。抬眸看向司马允时。那张略施粉黛的双颊。一瞬间便布满了红艳艳的光彩。明亮的双眸在微垂的眼睑下。不停地朝着司马允扫去。   “秀女好。”   司马允很是恭敬地回道。一双眸子。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小朵一眼。眸色复杂。带着宫里人常有的高深莫测。   “臣弟告辞。”   我心自在。自然不管在哪里。都是自由的......我心自在。自然不管在哪里。都是自由的......我心自在。自然不管在哪里。都是自由的......   躬了躬身。迈过慕容瑾和陈小朵二人。司马允鼓了鼓气。脸上挂起早已经习惯了的僵硬笑容。刚跨过门槛。便开始同众大臣寒暄成了一片。   慕容瑾看着司马允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央。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陈小朵。正要继续刚刚的话題。向她告辞。却见陈小朵双颊涨得通红。圆溜溜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被众大臣围在中央的司马允。   不会吧。   慕容瑾心中大叫一声。却不由笑了起來。看來。不管再封建。再禁锢。那些礼教始终都沒有办法束缚人们的思想。只要有想法。然后再为这想法提供肯定和滋润。那小小的萌芽终究是要生根发芽。长成茁壮大树。撼动整个王朝的礼教根基。   “小朵。小朵。”   伸手在陈小朵的眼前晃了两晃。见陈小朵着迷的样子。慕容瑾心里早已经笑做了一团。   “啊。啊。怎......怎么了。”   陈小朵回过身來。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蔓延全身。使得她那张本就已经通红一片的双颊。此刻更加红得如同刚刚红透了的樱桃。   “什么怎么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还看。”慕容瑾调侃道。   “你......瑾儿......不理你了。”   陈小朵一跺脚。满脸娇羞。一张小脸越发的红了。那抹红晕一直蔓延至她的脖子跟。染红了她的耳朵。   “小朵。不是我要打击你。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不用我强调了吧。你那样的情感。恐怕在洛阳宫里不能存在下去。否则。那样的情感。终将害死你。”   慕容瑾突然严肃地看着陈小朵。她不是吓唬小朵。但是。以陈小朵现在的身份。如果要真的对别人动了感情。那这份感情便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伤害她的利剑。   陈小朵愣了愣。随即。一抹哀痛晕满双眸。   是啊。她现在是秀女。以后就算太子殿下看不上自己。自己也只能老死宫中。那份心思永远都不能见于阳光之下。   “瑾儿。我知道。”   看着陈小朵突然蔫蔫的样子。慕容瑾一阵心疼。   进宫半个月。陈小朵的豪爽的性格和单纯的个性。让她着实喜欢。但是。现在。她不得不用这样的语言來唤醒陈小朵。洛阳宫里。处处危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致杀身之祸。她不希望。某一天醒來。突然听到小朵被人陷害的消息。   可是。她却也不忍心小朵像现在这样。沒有欢乐。整个人看上去沒有一点儿生气。   感情这种东西。果然是害死人的毒药。   “小......小朵......我只是提醒你。皇宫里的危险绝对比你我能看到的都要多。如果你不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止你自己。就是他。恐怕也难以周全。再说。如今也只是你的一厢之情。他对你如何。还未可知。如果他同你有一样的心思。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帮你。”   郑重的承诺。她却不敢打包票。从皇宫里偷人。而且一个是太子的秀女。一个是太子的兄弟。怎么说。都会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她慕容瑾自问。那阵骚动将会引起多大的波澜。她防范不到。也预料不到。   所以。她现在能做出的承诺。也不过是一句空口白话。以安定陈小朵的心罢了。   “嗯。瑾儿。我知道了。谢谢你。”   吸了吸鼻子。努力将已经盈满眼眶的泪意压了下去。陈小朵扯了扯嘴角。回以慕容瑾一个大大的笑脸。   两人正聊着。耳边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慕容瑾心中疑惑。转头看去。眸子暗了暗。一抹笑意从心底缓缓升起。   “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慕容瑾这会儿才知道。原來丑也有丑的好处。现在。只要在宫里。不管站在哪块土地上。恐怕沒有人不知道她这个丑女人。就是当今皇帝御口亲封的太子妃的吧。   第058章 我是好人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微微侧首。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帘。慕容瑾心中偷笑。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刚她还在跟小朵两人聊着他们二人。现在可巧可巧的。在这里居然就又撞见了。   今日的云骏翔。一身朝服。却不减之前见面时的儒雅。峨冠高束。举手投足间依旧云淡风轻。平淡疏离中却又带着几分让人想要亲近的温和。   辛婷竟然跟随在侧。。果然是被宠坏了的大小姐。不遵守常规礼教。在这样的大场合。还这么大喇喇地拽着云骏翔。真是沒脑子。   慕容瑾暗道。   “大人多礼了。这位夫人好。正好我们要上楼。不如就同夫人一起吧。”   慕容瑾的一句“夫人”成功引起了辛婷的得意。她扬了扬眉梢。正要说什么。话却被云骏翔抢了先:   “娘娘误会了。这位是臣的表妹。辛阳辛大人家的千金。从小被家里人惯坏了。总是喜欢缠着微臣。让娘娘见笑了。”   不卑不亢的回答。合情合理的解释。慕容瑾心中对云骏翔更加的感兴趣。   “辛阳大人的千金啊。瑾儿眼拙。真是失礼。那您一定就是云骏翔云大人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久仰。听说。云大人同辛小姐的婚期也将近了。真是恭喜两位了。”   辛婷的脸上刚露出笑容來。陈小朵赶紧小心地拉了拉慕容瑾的衣袖。悄声凑到慕容瑾的耳边。说是悄声。可那声音却足以让辛婷和云骏翔听入耳中:   “娘娘。您糊涂了。不说辛茗辛大人才过世沒多久。就说辛贵妃娘娘今日早上才刚刚过世。辛小姐新孝。守孝三年。不能成亲。您这不是让辛小姐难过吗。”   辛婷的脸色瞬间便黑了下來。如同厨房炉灶内的锅底灰一般。   慕容瑾和陈小朵两人窃窃地在心底哈哈大笑。面上。慕容瑾却赶紧收起笑脸。满脸的歉意。道歉:   “不好意思啊二位。瑾儿多嘴。见识少。二位节哀。”   说着。慕容瑾便朝云骏翔递去一个得意的眼色。似乎是在告诉云骏翔:看吧。我帮了你的忙。你该怎么感谢我。   云骏翔忍俊不禁。却又满心疑惑。   那双灵动的眸子。他总觉得十分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在映像中。却从來都沒有见过这样一张脸啊。   他努力在脑海中回忆着。那双眸子......那双眸子......灵动、清澈。充满活力......   是他。   云骏翔心惊。一双眸子瞪得老大。眼睛不停地打量着慕容瑾的轮廓。试图将她同脑海中的慕容重叠在一起。当除了右半边脸上的皱疤外。其他的一切都重合在一起后。云骏翔的心一阵窒息。   他果然是女子。   见云骏翔眼中的神色由疑惑转为欣喜。慕容瑾十分确定。云骏翔已经认出了自己。但是。现在还有另一个观众。一个十分重要的观众。那么这出戏。她便还得继续演下去。   好人做到底。一向是她慕容瑾所信奉的。她是好人。自然就不会把事情做到一半。然后丢下不管。   “沒关系。承蒙娘娘关心。”   躬身又是一礼。然而。这世界总是这样。有人欢喜。就有人有仇。云骏翔这边。慕容瑾说笑间就为他拖了三年。自然心中欣喜。而辛婷。看着慕容瑾和陈小朵两人的眼神中便多了几分哀怨和仇恨。   原本的喜事。被陈小朵和慕容瑾两人一搅和。婚期就硬生生又被拖了三年。三年啊。莫说三年。就是三个月。变故也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何况是三年。表哥本來就不怎么跟自己亲近。这两个女人真是该死。   “是啊。多谢娘娘关系。不过。辛贵妃和辛茗都是我大魏的罪人。自作孽而不可活。这样的人。还配不上让我辛家人为之挂孝。所以。娘娘所说的三年孝期根本是不存在的。所以。娘娘不用说抱歉。”   “好一句‘自作孽而不可活’。辛小姐真是知书达理。明辨是非。”   威严的声音。吓得辛婷的身子颤了两颤。赶忙回过头來。欠身唤道:“父亲。”   “辛某是无福之人。这位小姐是非分明。嫉恶如仇。辛某惭愧。辛某就是一凡人。也有凡人的情感。茗儿就算再混蛋。他也是我辛某唯一的儿子。楚儿就算再狠毒。她也是辛某的妹妹。两位亲人相继离世。辛某痛不欲生。一届凡俗之人。真是无法做到如小姐这般超凡脱俗。”   一番话虽然是自谦。却句句藏着怒火。辛阳无论如何也沒想到。他才刚刚进宫。居然就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他如今唯一的秦人。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來。   “辛大人。请节哀。”   慕容瑾欠了欠身。很懂事地说道。   辛阳好像这会儿才终于看到了慕容瑾。赶忙就要下跪:“太子妃娘娘恕罪。老臣大胆。冒犯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慕容瑾赶紧伸手扶住辛阳的胳膊。不疼不痒地接道:“辛大人多礼了。瑾儿年幼。是晚辈。哪里敢受大人如此大礼。大人快请起。里面入座。”   “娘娘客气了。娘娘是主。辛某是臣。娘娘体恤老臣体弱。老臣多谢。就不打扰娘娘了。先行告退。”   辛阳说着。朝慕容瑾欠了欠身。狠狠地瞪了辛婷一眼。便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辛小姐。我们一同上楼吧。”   慕容瑾温和地声音。在辛婷听來却无比刺耳。她狠狠地瞪了慕容瑾一眼。便甩开头。不理会慕容瑾。便径自上了楼。   慕容瑾尴尬地看了看辛婷的背影。云骏翔赶紧恭敬地抱歉:“婷儿自小被家里人宠坏了。脾气大了些。让娘娘受惊了。还请娘娘念在婷儿年幼。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慕容瑾冲着云骏翔抚媚一笑。笑靥如花一般在嘴角绽放开來。她微微俯身。往云骏翔身边凑了凑。悄声说道:   “云大人放心。瑾儿是不会跟辛小姐一般见识的。倒是云大人。作为兄长。却屡次纵容辛小姐冒犯在下。不知道云大人打算怎么向瑾儿赔礼道歉呢。哦。对了。刚刚云大人似乎又欠了瑾儿一个小小的人情。云大人打算如何还呢。”   云骏翔正满心欢喜。侧眸对视着慕容瑾那双灵动的眸子。慕容瑾却话锋一转。站直身子。朝云骏翔福了福身:   “瑾儿告辞。”   说着。便急匆匆地拉着陈小朵朝二楼跑了上去。   云骏翔疑惑地看着慕容瑾逃也似的背影。皱眉转头朝身后看去。心底更加的疑惑不解了。   “给太子殿下请安。”   听说。太子妃可是太子殿下亲自求了皇上一夜。皇上才答应赐婚的。可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感情一定很好。   可是。看刚刚慕容瑾那急匆匆逃离的动作。好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太子殿下有那么可怕吗。竟然吓得太子妃那么急的逃离。   这么想着。云骏翔不由转头朝着慕容瑾的身影消失的方向看去。   “云大人怎么不进去。一个人站在这里。”   司马景疑惑地看着云骏翔的模样。顺着云骏翔的视线朝通向二楼的楼梯看去。接着问道:   “云大人在看什么。”   云骏翔赶紧回过神來。尴尬地掩饰道:“沒......沒什么......只是脖子有些酸。臣失礼了。”   “无妨。走吧。一起进去。”   “是。”   司马景同云骏翔在前走。身后。几乎永远不离司马景身的萧晨边走。边朝着二楼的楼梯口看去。   那个女人终究还是來了。受伤了都不好好休息。怎么那么好动啊。   虽然抱怨着。但是心里。却还是免不了要担心。   宫阁内。陆陆续续又來了不少人。这会儿。除了一楼和二楼高位上的两个座位空着外。其他座位已经算是座无虚席了。   皇帝还沒有到。大臣们无拘无束地交谈寒暄着。彼此之间都是在朝堂上经常见面的熟人。分属同一个阵营的人。自然也有更多的话題。   司马景的对面。司马允看着手中的酒杯。愣愣地发着呆。脑海中。一直不停回荡着慕容瑾刚刚所说过的那句话。   我心自在。自然不管在哪里。都是自由的......我心自在。自然不管在哪里。都是自由的......我心自在。自然不管在哪里。都是自由的......   “我心自在......不管在哪里......都是自由的......”是这样的吗。只要心中自在。无束无缚。真的到哪里都是自由的吗。   司马景撑手托腮。兄弟二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彼此却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着的虽然是不同的事。却跟同一个人密切相关。   昨晚上。锦天竟然一眼都沒有看自己。甚至连离开。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是不是他哪里做得不好。或者做错了什么。所以。锦天才会故意不看自己。不理自己的。   还是说。已经快一个月了。锦天还在生他的气。还在因为他当时的话而生气。所以。自己在金兰轩等了整整七天。他却从來都沒有出现。而刚听说自己去参加了慕容小姐的及笄之礼。他就去了金兰轩。他是不是在故意躲着自己。。   脑海里纷乱杂陈。司马景却沒有意识到。这一刻。在他的心里。锦天。这个人的地位似乎已经超乎想象的跃居到了重要的地方。盘踞在他心底的每一个角落。撕扯着他的心脏。   慕容瑾拉着陈小朵逃也似的跑到楼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朝自己刚刚站过的地方看去。心底暗暗庆幸。   今天早上她的耳朵已经被萧晨磨出了老茧。所以才会无奈地勉强答应他不参加晚上的舞会。自己现在又偷跑了來。如果被萧晨发现。明天她的耳朵恐怕又得积起一层厚茧來了。   真是搞不懂。堂堂一个大男人。就算变成了太监。不男不女。可至少应该爷们儿一点吧。。怎么连说话都跟个女人似的。唠唠叨叨。叨叨唠唠的。烦死人了。   还有那个花仟阎。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恨不得自己早点儿死呢。萧晨沒完沒了也就算了。他居然还主动请缨要看着自己。哼。她慕容瑾可是别人说看着。就一定能管得住的。。   真是太小看她了。   一楼的萧晨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一个喷嚏便要喷薄而出。他赶紧伸手捂住鼻子。揉了揉。轻声打了一个喷嚏。   心中却疑惑着: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突然打喷嚏。难道是着了风寒。   “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慕容瑾还在心里腹诽着。震耳的唱祝声吓得她险险地后退了两步。身子被陈小朵灵巧地接住。才稳定了狂跳乱舞的思绪。   第059章 天外飞仙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歌舞升平。莺歌燕舞。孔雀台内。沿着墙壁。密密麻麻摆满了花朵。各种不同的花散发着独特的香气。似乎也在为自己的节日而庆祝。   丝竹声声。管弦铮铮。觥筹交错间。皇帝和皇后由众多侍从簇拥着。终于踩着戌时的更声來到了孔雀台。   楼上楼下。齐齐下拜。山呼声震耳欲聋。   司马明偕同皇后接受百官众嫔妃的朝礼后。皇后便上了二楼。   慕容瑾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楼下的司马明。兴致淡淡地打了个哈欠。   “平身。今日普通同庆。众卿不必如此多礼。來。朕敬各位卿家一杯。以表朕对众位的感谢和祝福。”   众大臣起身。山呼谢恩。又赶紧端起矮桌上的酒杯。朝着皇帝的方向遥遥一举。表示干杯。   一杯酒下肚。慕容瑾的眼皮已经耷拉着。上眼皮和下眼皮似乎也开始黏糊了起來。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身后的陈小朵赶紧伸手碰了碰她。   瑾儿虽然是太子妃。可毕竟现在皇后在场。若是让皇后娘娘看到。那还了得。。   “今晚又是洛阳宫一年一度的舞蹈盛会。不知道今年是哪位一举得冠。摘下今年的花魁之花。朕听说。咱大魏第一美人云霓裳今年也会参加舞会。今年的花魁争夺赛。应该会比往年精彩许多吧。”   司马明坐在高位的龙椅上。一双龙眼扫过在座的众位大臣。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却又不失柔和。   “是啊。不知道今年新进宫的众位秀女表现如何。不过有年轻的活力注入今年的盛会。一定会别有一番看头了。”   有大臣跟着迎合着。   “是啊。”   “是啊。”   ......   一个个的点头。一句句表示赞同的话。却更是听得慕容瑾犯困不已。   楼下的萧晨不时抬头。慕容瑾正坐在他的对面。二楼的位置。他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那个女人。只是。他却沒有想到。他才刚刚抬起头。那个女人居然当着皇后的面。毫不避讳地打了个哈欠。   萧晨的嘴角抽搐着。看着慕容瑾的眼睛充满了惊奇和无奈。   说了不让她來。虽然是因为她的身体的原因。可也是因为怕她在这种场合会无聊。现在好了。不顾自己的劝说。硬是要來热闹。现在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哈欠。皇后可就在她的旁边。她怎么一点儿顾忌都沒有啊。。   这一刻的萧晨。恨不得一步跨到二楼。跑到慕容瑾的面前。提醒她。注意形象。   即便皇后在身边又如何。慕容瑾从來都不会因为别人的存在而委屈自己。然而。当她撑着手臂。就要开始打盹儿的时候。却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丝毫不避讳的盯着自己。   她睁眸朝着感觉到的方向看去。却迎上了萧晨似笑非笑的视线。小脸突然尴尬地红了起來。   天哪。怎么到哪里都躲不过这个男人啊。早上答应了他不來参加。现在却出现在这里。而且居然很无耻地在后悔沒有听他的劝告。现在还被人家逮了个正着。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更衰的人吗。   心里苦笑。脸上却缓缓洋溢起一抹迷人的娇媚笑容。慕容瑾朝着萧晨抚媚一笑。赶紧将视线从萧晨的脸上移开。看向别处。   那个男人。总是一副能够好像看透了人心的样子。真是令人讨厌。最重要的是。她很沒骨气地不敢再看。也沒有胆量跟那个人比拼谁更胜一筹。   明显地感觉到萧晨冲着她了然一笑。慕容瑾只觉得脸颊更加的滚烫了。她毫无意识地端起桌子上放着的酒杯。便沒头沒脑地朝嘴里灌了下去。   辛辣的感觉瞬间充盈在口腔中。原本就已经很是干渴的喉咙。现在却感觉到火烧一般的干热。   忍不住干咳两声。眼角已经有泪珠泛了出來。   “瑾儿。你这孩子。这酒可是陈年的好酒。你不会喝酒。怎么敢整杯地往嘴里倒啊。。”   本來并不想理会慕容瑾。但是现在她发出了声音。自己就不能再熟视无睹。皇后终于转过头來。满脸嗔怪地帮慕容瑾顺着气。继而又转头吩咐道:   “金嬷嬷。去给太子妃倒杯茶來。”   慕容瑾不住地干咳着。一张娇俏的小脸也因为咳嗽而涨的通红。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可恶的萧晨。真是个灾星下凡。每次见到他。总是沒好事。   萧晨却可怜地承担着慕容瑾扣下的罪过。看着慕容瑾痛苦的样子。心中担忧不已。自己现在又不能跑去二楼帮她。这个女人。不会喝酒。逞什么能啊。。   金嬷嬷端着茶水递到慕容瑾的面前。慕容瑾赶紧伸手拿过來。便小心翼翼地往嘴里灌。   “怎么样。好些了吗。”   见慕容瑾的脸色稍微平和了些。咳得也沒有先前厉害了。皇后关切的问道。   “嗯。谢谢母后。瑾儿好多了。瑾儿不孝。害母后担心了。”   眼角依旧噙着泪花。这一刻的慕容瑾。显得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怜爱。   “那就好。”   皇后又重新坐直身子。再次将目光转向一楼。   此时。歌舞已起。似乎已经又过了好几个人。皇后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台中央看着。平静的双眸中是一名身着黄色广袖襦裙的女子优美的舞姿。   一曲终了。女子也缓缓在地面上站稳。微微一福身。便转身走出了孔雀台。上了二楼。   紧接着。又是一曲。又是一舞。   慕容瑾对这些歌舞什么的完全沒有兴趣。唯一让她感兴趣地便是音乐声中那几不可闻的古筝声。   那是她今天早上才听到过的曲调。她记忆犹新。   顺着声音望去。果然再次见到了那个举止之间超凡脱俗的男子。   琴瑟。   一听便让人想到古筝。这名字应当是化名吧。看他那双平淡的眸子。那里面蕴藏着无尽的能量。那是一种历尽沧桑过后的淡然无求。   年纪轻轻。便尝遍世间百态。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打不倒的勇士。   “祥嫔。天外飞仙。”   司礼太监的唱报声刚落。台下便响起一片唏嘘之声。   天外飞仙。这是什么曲目。怎么从來都沒有听说过。   所有人都还在猜度着到底怎么回事。只听音乐声响起。缠绵的曲调中却透着铿锵。好似马革裹尸的战争。又好丝缠绵缱绻的爱情。   琴瑟微微一怔。听着从自己手中弹出的曲调。看着开场前祥嫔才着人给他的曲谱。他几乎已经如同死水一般的心。好似突然碰到了什么鲜活的东西。手指在琴弦上翻飞。他的心似乎也随着曲调飞扬百转。   一抹娇艳的倩影从天而降。却始终盘旋在半空中。不升不降。长袖舞出。身姿婀娜。好似对恋人的不舍。却又突然转动身体。长袖随着身体舞出一个个圈。假装的坚强却是由恨意堆叠而成。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悬在半空中的女子。看着她忽而柔美娇羞。忽而却又恨意绵延。忽而深情款款。忽而却又震骨嶙峋。   琴音配合着舞蹈起伏上下。舞蹈应和着琴声缠绵婉转。   慕容瑾此刻却比其他人要显得淡定了许多。她看着祥嫔的舞姿。不得不佩服古代女子天生柔软无骨的身姿。   从第一天将这个舞蹈教给祥嫔开始。她就已经对祥嫔的舞蹈天赋有所折服。今日看到这曲舞相合的一幕。即便已经看过无数遍的舞蹈。一开始的时候。她却还是不由得惊艳了。   一曲舞罢。空中的身影才缓缓地落了下來。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音乐已经停止。然而。却又听古筝一声铿锵。女子突然抬起头來。水袖挥出。便如两条水蛇一般。朝着目标蹿去。   寂静。前所未有的寂静。祥嫔欠了欠身。朝上看了看司马明。嘴角露出一抹欣喜。然而。她的心里。此刻充满着的却是无尽的得意。   她相信。经过今天这一舞。她温祥琴在皇帝的心目中。一定留下了深刻的映像。而这映像所能持续的时间。就全凭借自己的手段了。   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她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慕容瑾说过的话。   对男人來说。女人永远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所以。一曲终了之后。一定要趁着皇帝沒有反应过來之前。赶紧离场。   虽然心中很是不舍。但是。她还是选择了相信慕容瑾所说的话。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啪啪啪。”   慕容瑾轻轻拍了两下手。才终于将所有人的神思都拉了回來。紧接着。众大臣们才跟着拍起了手。   司马明怔怔地看着已经空空如也地舞台。脑海中始终回荡着刚刚的舞蹈。那优美的舞姿。真如天仙下凡一般。令人久久回味。   他不禁懊恼自己。怎么可以放走那位仙女。怎么可以任由仙女逃出自己的视线。。   自从祥嫔舞完之后。再看别的舞蹈。众大臣已经觉得兴味索然了。每个人的脑海中都不由回荡着那曲《天外飞仙》。也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如同仙女一般的女子。   司马明的心。已经无法平静了。他的眼睛盯着舞台之上。却沒有再看别的舞蹈一眼。他的心。他的眼。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被祥嫔的舞姿所占据了。他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找到那位仙女。将她拥在怀里。   舞会终结。慕容瑾却疑惑地看了看身后的云霓裳。   奇怪。霓裳不是已经准备很久了吗。怎么沒有上台呢。   云霓裳的目光中沒有一丝情绪。心里。却已经将慕容瑾恨得透彻。   她一直以为。祥嫔是真的去锦绣苑教授慕容瑾礼仪。沒想到。原來学生不是慕容瑾。而居然是祥嫔。亏自己一直拿她当好姐妹。她居然宁可帮着别人。也不帮自己。   嫉妒。一旦在女人的心里萌芽。就会不断地滋生出更多的枝桠。然后占据满女人的心。让她们的眼里心里永远只剩下仇恨和不甘。   今年百花节的花魁。无疑已经是祥嫔了。慕容瑾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转身将手放在满儿的胳膊上。便自顾自地下了楼。   终于熬过这难熬的时间了。   慕容瑾心里感慨。   “小姐。将军來信。问小姐安好。”   走出人群。走在去玩储秀宫的路上。满儿凑到慕容瑾的耳边悄声说道。   “回爹爹。一切安好。”   真是她曾经同父亲二人定下的暗号。从很久以前。父亲便已经猜测着。为了拉拢他。皇帝一定会给太子和自己赐婚。所以。便定下了这个暗号。   每隔半月。回报平安。   “满儿。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从下午到锦绣苑的时候开始。满儿就一直有些神不守舍。而且。经常会表现出一副有话要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满儿一直都留在小筑。总管盘丝洞的各项事宜。她猜不出满儿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现在在宫里。她的消息太闭塞了。   “沒......沒有。”   满儿赶忙回道。   “沒有。”慕容瑾挑眉看着满儿。眼睛里满是探寻。   满儿终于还是受不住慕容瑾的眼神。丧气似的开口道:“是江云江公子。他托奴婢向小姐告辞。”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的事。他什么时候走。”   慕容瑾满心焦急。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满儿。   他的轮椅虽然已经研制成功。但他毕竟说起來也只是一个木匠。如果真要去做那件事情。以他现在的情况。恐怕也做不來。自己好不容易才留下他。这个满儿......   慕容瑾满心气恼。抓着满儿的手臂便大声询问着。   “就......就是......就是奴婢下午來之前的事。他说不想再拖了。要趁着自己还活着。”   满儿胆怯地小心翼翼地回答。   她一直不告诉小姐。就是怕小姐担心。小姐现在身上有伤。如果贸然出宫。不仅牵动伤口。而且。万一不小心被宫里的侍卫发现。就是有一百张嘴。恐怕也说不清楚了。   “满儿......尽快找到意儿。”   心中的情绪波浮起动。但慕容瑾却突然变得冷静理智了下來。她淡淡地开口。沒有一点儿情绪。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却已经在明摆着对满儿下了驱逐令。   “小......小姐......”   满儿哭着。看着慕容瑾决绝而去的背影。泪水汹涌着滑过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好不容易才刚刚回到小姐的身边。怎么可以又再次离开小姐。   慕容瑾匆匆回到锦绣苑。推开花仟阎的房门。便将床上的花仟阎拉了起來。盯着他的双眼。认认真真地说道:   “花仟阎。你给我听好了。我有事。要出宫一趟。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清醒过來。我需要你的帮忙。”   如果江云现在已经走了。那凭借自己的力量。恐怕沒有办法尽快找到他。但是。如果有花仟阎的帮忙。别说是翻遍洛阳城。就是将整个大魏都翻个底朝天的找一个人。要在今晚找到人。也一定是不会有问題。   第060章 强吻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瑾沒想到。刚刚自己不过是下了一点点的**。可是花仟阎就好像是已经重度昏迷了一般。任由她怎么叫。怎么喊。花仟阎的眼睛就是一直紧紧地闭在一起。沒有一点儿要睁开來的迹象。   怎么回事儿。难道是自己一时沒有把控好。下的药太多了。自己虽然很久沒有碰过这些东西了。但也不至于失了水准吧。   “花仟阎。”   慕容瑾用力摇晃着花仟阎的身体。恨不得一下子把他揉碎了。   然而。花仟阎却还是沒有一点儿反应。这下子。慕容瑾可是真的慌了神了。   她赶紧把花仟阎放好。让他躺在床上。手指颤颤巍巍地探向花仟阎的鼻息。   如果花仟阎死了。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太大了。   手指小心翼翼地接近花仟阎的鼻息。慕容瑾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都快从胸腔里跳出來了。   她不相信。一点儿小小的**就可以置花仟阎于死地。但。她却不敢保证。在自己对花仟阎下了**后。会不会有人趁机來对他不利。   毕竟。花仟阎现在是自己的贴身太监。自己又时刻处在敌人的监视和威胁之下。那些人会动花仟阎。也是可以理解的。   “哈哈哈哈。”   慕容瑾的手指才刚刚触及到花仟阎的鼻端。花仟阎的双眸却猛地睁得老大。吓得慕容瑾后退几步。才终于稳定住自己的心神。   凤眸中一片平静。看着已经坐起在床上的花仟阎。沒有开口。那样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正在恶作剧的孩子一般。   “小瑾儿。被吓到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给本公子下药了。”   就她那点儿小小的**。居然还妄图迷倒他花仟阎。也不去江湖上打听打听。他花仟阎是能被**迷倒的主吗。。如果不是知道她不会有危险。而且有萧晨在场保护。自己又在孔雀台的房檐上蹲了一个晚上。她真以为自己能那么轻松地就逃脱他堂堂阎王的视线啊。。   花仟阎得意洋洋地挑着眉梢。恶作剧得逞后。他的心情十分舒畅。看向慕容瑾的样子。却又好像是在跟谁邀功似的。   “花大少。您年纪也不小了吧。能不能不那么幼稚。。三岁的小孩子喜欢玩的把戏。你居然也玩得津津有味。真是让人怀疑。你的童年到底是多么缺乏乐趣啊。”   慕容瑾很鄙视地瞅了花仟阎一眼。   “童......年。那是什么东西。”   花仟阎满脸疑惑。一副好奇宝宝。誓死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   慕容瑾瞬间有种想要倒地的冲动。什么叫沟通障碍。这就是。   “就是十岁以前的日子。统称为童年。”慕容瑾随口解释。又继而转移了话題。“好了。赶紧地。在我再來找你之前。你最好也已经换好了衣服。我有事情要你帮忙。需要出宫一趟。”   说着。不由花仟阎再说什么。转身便出了花仟阎的房门。而她的身后。刚刚还满脸笑容的花仟阎。此刻的脸上眼中却布满了沉痛。   童年......   如果他记得。就算不快乐。也比如今这残缺不全的记忆要來得好上千倍万倍吧。   慕容瑾匆匆回房。三下两下便换好了夜行衣。又回头匆匆跑回了花仟阎的寝室。推门而入:“花仟阎。你换好衣服沒......有。”   问话还哽在喉间。慕容瑾便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   天哪。平时看花仟阎。似乎很瘦。沒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六块腹肌。全身上下。沒有一块儿多余的赘肉。皮肤布满了健康的古铜色。简直就是古代版的男神啊。   慕容瑾心中暗暗惊叹。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花仟阎的肌肤看着。嘴中。狠狠地咽了几次口水。   她看得大胆。可被看的人却突然不好意思起來了。   花仟阎的脸颊一下子涨得通红。赶紧将衣服穿好。衣扣扣紧。语无伦次地批评着慕容瑾:   “喂。女人。进别人的房间。不知道敲门啊。。”重要的是。她居然就那样大喇喇地盯着自己的身体看了半晌。嘴角居然还流着哈喇子。   花仟阎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她是女人吗。。   被人一下子戳破了心事。慕容瑾却并不尴尬。反而十分坦然地回看着花仟阎:“哪里來得这破规矩。我沒有踢门而入已经算是对你极大的尊重了。”   “你。你这个女人。”花仟阎语塞。“慕容瑾。你可是个女人。怎么能那么肆无忌惮地盯着一个男人的身体看。。还是......”花仟阎突然抚媚一笑。“小瑾儿。你是想诱惑本公子。”   慕容瑾搓了搓胳膊。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很是鄙视地瞅了瞅花仟阎。很是无所谓地回道:   “就是一个破身体嘛。本小姐又不是沒见过男人的身体。你这身材都算是差的。本小姐可见过八块腹肌的。那身材。可比你这壮实多了。本小姐多看两眼。那是给你面子。   再说了。本小姐是那种沒有人追。沒有人喜欢的人吗。再怎么说。本小姐也沒缺男人到得诱惑你花大公子吧。”   慕容瑾鄙视地看了花仟阎两眼。却沒有注意到花仟阎逐渐黑下來的脸色。她随意得扫了两眼花仟阎。从上到下指了指花仟阎。夸张地皱眉道:   “别告诉我。你一会儿打算穿这身出宫。”如果穿成这样。还不如直接穿太监服來得方便呢。   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有问題啊。照他这样。人家干嘛发明夜行衣啊。本來晚上行事。就是怕太过招摇。惹人注目。他倒好。居然穿一身大红色。好像就是怕别人看不见他似的。   “嗯。”花仟阎很肯定得点了点头。注意力却依旧放在慕容瑾刚刚所说的话上。   ......本小姐又不是沒见过男人的身体。你这身材都算是差的。本小姐可见过八块腹肌的。那身材。可比你这壮实多了......   她居然见过男人的身体。而且。听她的口气。见过的还不止一个。   一股浓浓地酸意瞬间布满花仟阎的整颗心脏。他狠狠地瞪着慕容瑾那张不依不饶的小嘴。踏前两步。伸手揽住慕容瑾的腰身。手臂用力。将她的身体拉向自己。凉凉的唇瓣便已经附在了慕容瑾那张柔软的小嘴上。   她居然见过那么多男人的身体。   这句话。就好像一句魔咒一般。不停地在花仟阎的脑海中上下回荡着。刺激着他头脑中的每一跟神经。似乎随时都可以打翻他心底的那缸醋坛子。   “唔......”慕容瑾狠狠地推着花仟阎的身体。挣扎着。可无论她怎么挣扎。男人同女人之间悬殊的力量已经决定了她的弱势。   “嘶。”唇上传來一阵疼痛。花仟阎却并未有所松动。依旧紧紧地吮吸着那双唇瓣的柔软和她檀口中的甜腻。   一滴泪顺着慕容瑾的眼角滑下。不甘。羞愤。充盈着她的心脏。   她不是沒有接过吻。也不是沒有吻过陌生的男人。可是。这一刻。她却突然觉得十分难过。   她不是个保守的女人。曾经为了完成任务。她甚至利用过自己的身体。可现在。她的心。却感觉到一阵阵的疼痛。那种上一世死亡之前。被人背叛的感觉充盈着她的整个身体。   不过是报复性的一吻。不过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醋意的一吻。花仟阎却沒有想到。一向坚强。从來都不曾软弱过的慕容瑾。这一刻居然会流泪。   昨天晚上。即便受了那么重的伤。她连一声都沒有哼。可是。现在。她竟然因为自己吻了她。而流泪了。   她的心里。始终是沒有自己。是自己太心急。太冲动。伤害了她。   缓缓放开她的唇瓣。口腔中。依旧到处弥漫着自己的血腥味。花仟阎退后两部。满脸抱歉。却不敢再看慕容瑾那双受伤的眸子。   他低垂着头。喃喃道:“对不起......我......”我吃醋了。我不喜欢你看别的男人的身体。我受不了你说看过别的男人的身体......   可是。他的嘴中。却除了对不起以外。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沒有了。所有的话。都停留在心底里。在确定她的心里有他之前。他永远不会把那些话说出來。他不想给她负担。   静默。让人害怕的静默。   花仟阎不敢抬头看慕容瑾。却迟迟等不到慕容瑾开口。他深深地自责着。心里不停地骂着自己。   花仟阎。你就是个混蛋。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可以那样伤害她。。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你怎么可以那样对她。。你个大混蛋。   就在花仟阎以为慕容瑾绝不会开口再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响起慕容瑾冷淡的声音:   “走吧。”   虽然那声音冰冷的沒有一丝情绪。好似她只是在同空气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可花仟阎的心中。却是喜悦的。   还好。她开口了。她沒有不理自己。   慕容瑾转身。心里却百味杂陈。她压抑着自己的思绪。脑海中此刻最牵挂的。依旧是江云的所在。   她不明白那一刻自己为什么会流泪。可心里。却十分的难过。她并不讨厌花仟阎。可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觉得受到了伤害。为什么会再次产生被人辜负信任。被人背叛的感觉。她可不会相信。是因为自己在乎名节。这样的鬼话。   第061章 尴尬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江云。你真舍得走啊。舞儿还沒回來。你不打算跟她告别啊。要是舞儿回來见不着你。啧啧啧。真是为你的安危担心。不知道到时候你能不能从舞儿的手里活下來。”   小院清静。百花节的热闹气氛并沒有打扰到这一处的安静。江云头也不抬地继续收拾着东西。一个同心结映入眼帘。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暖意。   “舞儿。你在干什么啊。”   他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天空晴朗的万里无云。他正打算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却发现往常都空空如也的榕树下。那日却多了一道倩影。   斜阳穿过参差的树叶。在她的脸上留下斑驳的树影。树影摇动间。她的周身充满了不真实的光环。   他就那样怔怔地盯着她的侧影看了几刻钟。   “沒看到吗。我在绣同心结。”   舞儿连头都不抬。认真的模样可爱极了。   “你。绣同心结。舞儿有心上人了。”   他调侃着。锦恬身边的这几位姑娘。虽然一个个的能耐简直让天底下的许多男子都自愧不如。却不会普通女子都熟练的女红。   那时。看到舞儿在绣同心结。他就觉得好笑。她连拿针的样子都显得笨笨的。还总是戳到自己的手指。   “有心上人才能绣同心结啊。我就是绣着好玩儿。喏。这可是本姑娘绣得第一个同心结。送给你了。好好收着啊。”   那时的舞儿脸上沒有一点儿羞涩。好像她绣那个女子作为信物送给情人的同心结。她真的不过是绣绣而已。   那个丫头。连说谎的功夫都练得炉火纯青的。自己当时。居然也就沒有怀疑。   不过。那丫头的手工还真是差得可以。一个同心结绣得歪歪扭扭的。一点儿都不像同心结。唯有一个“舞”字。绣得还算看得过去。要不是冲着那个字。他当时才不会收呢。   小心翼翼地。认认真真将同心结揣进怀里。江云转身。看了看冰儿。无奈地说道:   “只能等到时候再说了。不过。麻烦你们多照顾照顾她。她虽然跟你们每一个人的能耐都差不多。可她的年纪毕竟也还小。洞主那儿。麻烦帮我解释解释。帮我谢谢她。”   “唉。先不说你在舞儿那儿能不能活得下去。就是现在。你也不等洞主一下。要是洞主來了。见不到你。恐怕咱谁都别想好好睡觉了。以洞主的个性。就算是把整个洛阳城。甚至整个大魏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把你给揪出來的。到时候。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撑到舞儿回來了......”   冰儿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好像已经看到了慕容瑾滔天的怒火。也看到了慕容瑾寻找江云时的雷霆手段。   她是跟在洞主身边时间最长的人。洞主的个性她最清楚不过。江云这个人。可是洞主真正当作朋友的了。若是江云今天真的就这么走了。自己说的那都算是轻的。   江云一阵寒颤。他跟锦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可要说锦恬那样冷心薄情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來。他唯一能够想得到的解释。就是自己一定不小心带走了什么对她來说重要的东西。   虽然这么想。江云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相信了冰儿的话。他相信。慕容瑾绝对干得出來这样的事情。可心中却始终有些庆幸。慕容瑾即便会干出这样的事情。那对象也一定不会是自己的。   “不会的......”   三个字说得有气无力。沒有一点儿底气。   冰儿耸了耸肩。学着慕容瑾的样子。表示无所谓地说道:“信不信。随你咯。我只是好心提醒提醒你。要怎么做。还是看你自己。走吧。我送送你。”   “谢谢。”   道了声谢。操控着身下的轮椅。江云缓缓地出了门。绕过亭台楼榭。假山水池。经过那棵记忆中的大榕树。江云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   心中虽然千般万般的不舍。江云还是狠了狠心。出了小院的门。   那件事情。已经拖了太久了。现在自己终于可以不靠别人而走动了。宜早不宜迟。自己这条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丢了。还是趁早做了。趁早了结一桩心愿吧。   “慢走。”   黑暗中。冰儿也不管江云看不看得见。朝着江云的背影摆了摆手。转身。朝着身后暗处的影子使了个颜色。脸上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走出花仟阎的房门。慕容瑾的身影如同狸猫一般便蹿到了墙根下。胸口的伤口隐隐作痛。她却已经顾不了太多了。   花仟阎紧随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她的身影。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心中纠结着。   她身上还有伤。皇宫里的守卫又极其严密。而且她不会轻功。如果出宫的话。肯定要耗费很多的体力......可是。刚刚自己居然对她做出了那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她会不会抵触自己跟她的接触。   一向做事果断的花仟阎。这一刻却犯了难。他可以不理会天下所有人的感受。却沒有办法不考虑这个女人。   算了。她的身体要紧。她要打要杀。就随她的便好了。   花仟阎迅速來到慕容瑾的身侧。清楚地感觉到慕容瑾的身体下意识地往离自己远一些的方向移动了几分。花仟阎垂了垂眼睑。掩盖下眸子中晕起的一抹受伤。   “你身上有伤。又不会轻功。我來带你出去吧。”   询问着慕容瑾的意见。花仟阎的小心翼翼波动着慕容瑾的心弦。   她并沒有怪罪花仟阎的意思。也沒有要把花仟阎怎么样的心思。她只是在疑惑自己的反应。却沒想到她的沉默恰恰让本就十分愧疚的花仟阎。更加的难以自容。   转头看了看花仟阎的模样。慕容瑾点了点头:“好啊。省得我浪费力气。有免费的劳力。本小姐怎么可能放过呢。”   调笑着。慕容瑾试图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也试缓解一些花仟阎心中的愧疚感。她笑靥如花。如同往日一般同他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好像刚刚并沒有发生任何事情。他们之间也沒有因为任何事情而彼此沉默。   “本公子可是考虑你是伤病号。免得一会儿拖本公子的后腿。要是平日里。休想占到本公子的便宜。”   虽然面上的紧张气氛已经有所缓和。然而。花仟阎的手却一直停留在半空中。不敢再往前伸进一点儿。   他害怕她从心里抵触自己。他甚至不敢触碰她。   慕容瑾是什么人。简直就是一人精。这个时候。见花仟阎迟迟沒有动作。当然也就猜到了七八分。   心里了然一笑。满眼坦然。慕容瑾伸手拉过花仟阎的手掌。环在自己纤细的腰间。仰头冲着花仟阎甜甜一笑:   “花大公子。不会是后悔了吧。放心吧。本小姐不胖。沒几两份量。不会害你施展不开轻功的。”   慕容瑾的豁达和故意说出的调笑。如同一束温和的火苗。一点一点地融化着花仟阎心中自责的坚冰。   “昨天可是本公子把你抱回來的。要不是本公子内力雄厚。险些就给丢在半道上了。居然还好意思说你沒有几两分量。说大话。也一点儿都不知道害羞。”   花仟阎的手臂收了收。将慕容瑾圈在自己的怀里。几个点脚。一抹身影靓丽的红色在夜空中一闪而过。如同一颗灿烂夺目的流星。   脚下是灯火通明的洛阳城。耳边是呼呼刮过的风声。第一次体验飞翔的感觉。慕容瑾激动的。整个心脏几乎都要从口腔中跳出來了。   一双大眼一眨一眨地打量着洛阳城的景致。在高处看。洛阳城似乎又是另一番别样的景致。   慕容瑾一路给花仟阎指着路。当两人的身影落到郊外小院的院落中的时候。花仟阎惊奇地看着四周的景致。   九曲回廊。却不见一块石块。而且每一根柱子都是一棵苍天的大树。树梢顶连在一起。为鹅卵石铺成的地面遮风避雨着。   一弯浅水。在夜色下泛着粼粼的光波。一旁的假山。瘦骨嶙峋。却真实的如同真正的山峰的缩影。   慕容瑾这会儿却沒有了看景致的兴趣。她焦急地绕过回廊。径自推开了江云的房门。   房间里。前几个月一直堆砌着的木屑铁片早已不见了踪影。拥挤的空间。似乎一下子便腾空了不少。却也显得空落落的。   “冰儿。”   慕容瑾大喊一声。吓得身后正在四处打量的花仟阎心里一跳。疑惑地看向慕容瑾。   什么情况。这个小女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暴戾。好像谁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的。   隔壁的冰儿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溜烟地便跑到了慕容瑾的面前。恭敬地喊了声:“小姐。”便垂首等着慕容瑾的吩咐。   “江云什么时候走的。走了多久了。他可有说要去哪里。”   慕容瑾边在江云的房间里四处翻找。不知道在找些什么。边开口问着冰儿。   “刚入夜就走了。说是等不及小姐。现在算來。已经有两三个时辰了。”她还以为小姐不会來了呢。   “该死。意儿什么时候能找到。”   慕容瑾继续翻找着。花仟阎终于看不下去了。走到她身边。伸手握住她正要打开抽屉的手。问道:   “你身上有伤。小心些。你在找什么。告诉我。我來帮你。”虽然知道。有些事情是秘密。他这个外人不便询问。但她既然敢把自己带來这里。自然也就应该知道。他花仟阎要是想要偷什么东西。一定有不被她发现的法子。   “也沒什么。就是随便看看罢了。”   “小......小姐......”   冰儿突然支支吾吾地开口。看着慕容瑾的目光躲躲闪闪地。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第062章 拆看花灯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瑾斜眼瞅了一眼冰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有什么话就说吧。你这丫头鬼灵精似的。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   冰儿吐了吐舌头。娇声嗔道:“小姐。您说什么话呢。冰儿什么时候干过坏事了。冰儿不依。小姐冤枉冰儿。”   “好了好了。知道你这丫头最机灵了。说吧。”   慕容瑾笑着。便坐到了花仟阎的对面。刚刚的焦急已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地。是满满的气定神闲。   “江公子走的时候。我送了他几条尾巴......小姐如果要是找到了江公子。可绝不能说漏嘴了。不让等舞儿回來。肯定要跟我沒完沒了了。”   “怎么。做了坏事。还怕人知道啊。别怕。小姐我只告诉江云。一定不会告诉舞儿的。”   慕容瑾信誓旦旦地说道。脸上笑意浓烈。   看來。她是白着急了。冰儿这几个月一直都在出任务。现在回來了。自己居然有些不适应了。   “小姐。要是小姐不愿意。我现在就把人撤回來。小姐自己找人去。冰儿可不敢再多管闲事了。”   冰儿嘟着嘴。作势就要出门。   慕容瑾赶紧苦笑着。满脸赔笑地拉住冰儿的手:   “好了。冰儿小姐。我错了还不行吗。既然人跟着了。那就让他再多走两个地方。看他都去了哪里。注意掌握他的行踪就好。等时候到了再请他回來吧。   不过。一定要在舞儿回來之前。不然。到时候受苦的可就不止他江云一个人了。连带着咱们几个。可都有的受了。”   “知道了。”   冰儿说着。就出了门。   花仟阎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里充满了疑惑。   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个人到底哪位是小姐。慕容瑾不是慕容府的小姐吗。怎么叫那位姑娘小姐。   最重要的是。不管哪位是小姐。可这两人之间说的话。做出的动作。完全无拘无束。似乎两人只是普通的姐妹。根本沒有什么身份上的差异。   “虚惊一场......”慕容瑾松了一口气。“不过。既然出來了。就出去玩会儿吧。我刚刚看见花河那儿聚集了特别多的人。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不知道哪位帅哥公子有幸。能够约到本小姐的七夕。”   慕容瑾提议。说着就站了起來。满脸的兴奋。   “就算真有什么帅哥公子。你别忘了。自己可是堂堂太子妃。七夕之夜你是要在宫里跟后宫众女子一起乞巧的......”   花仟阎还沒说完。就感觉到來自慕容瑾的一道凌厉的目光。她的眼神似乎在警告他“你再敢说下去试试”。   花仟阎赶紧闭紧了嘴吧。眨巴着眼睛。很无辜的样子。表示着“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王兄。你的灯槽满了吗。”   “还沒呢。李兄。你的呢。”   “唉。哪有那么幸运。每年都在这儿等啊等。最后还不是你我兄弟二人相约过七夕。你说我们怎么那么命苦啊。”   慕容瑾早已又换上一身的男装。嘴中说着“麻烦让让”。略显娇小的躯体在人群中挤來挤去。   身后的花仟阎吓得心都快从口腔里跳出來了。他努力跟在慕容瑾的身后。伸着手臂护着她。满脸的惊恐好像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小瑾儿。你慢点儿。小心身体。”   花仟阎提醒着慕容瑾。却得來慕容瑾又一个凌厉的眼神。他无奈苦着脸看着慕容瑾。眸子里充满了幽怨。   慕容瑾故意打了个寒噤。伸手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夸张地叫道:“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像我抛弃了你似的。”   说完。慕容瑾又往前挤。   灯河不愧为灯河。这会儿河面上还飘着各色花灯。而下游。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因为昨天便已经摆满了花灯。更加的明亮。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中。安静的等待着。   “唉。那不是萧晨吗。萧晨。萧晨。喂。你怎么也來了。你......”   慕容瑾有一次钻进了拥挤的人群中。小心翼翼地在河边踱着步子。往萧晨的身边靠近。   花仟阎一听萧晨的声音。下意识地顺着慕容瑾的视线看去。一眼便见到了萧晨。和他身边的司马景。   他们怎么也來了。这个太子。今晚的夜宴还沒有玩尽兴。居然又跑出宫來凑热闹。   任由花仟阎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司马景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一种可能性。他想着每次见到锦天的时候。都是十分热闹的时候。昨天见到他。今天是历年百花节最热闹的一晚。他一定还可以见到锦天。   所以。夜宴刚结束。他就急不可待地拉着萧晨跑出了宫。其实。说到底。他不过是在碰运气罢了。   “锦天。”   抱着一种期待。司马景翘首以盼。眼睛不停地在人群中扫视着。沒想到。居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喊着萧晨。   他兴奋地转头看去。心底却不由涌上一抹黯然。   锦天居然只看到萧晨。而沒有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魏景。你也在啊。你们昨天就來了。看你们的样子。昨天一定放了花灯吧。怎么样。灯槽在哪里。满了吗。”   花仟阎好不容易挤开人群跟着慕容瑾。眼睛一瞬也不敢离开慕容瑾。生怕在这混乱的人群中。她再不小心受点儿伤。   昨天的一幕幕还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不敢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受不了再体验一次可能失去她的感觉。   “喏。这不是。”萧晨指了指脚下的两个灯槽。“我的。今天來就是满的。但一直在等公子的。所以一直沒看。”   “你。你也放花灯。”   慕容瑾突然眼神怪异地扫视了一眼萧晨。自上而下地打量了萧晨一眼。意有所指。   天。他不会一直以为他是真的太监吧。。不过。看她现在的眼神。那眼神里的暧昧。一眼就看得分明了。   萧晨无奈地苦笑。这个女人不是很聪明吗。怎么连这么点儿事都看不出來。自己哪一点像太监了。太监有他这么雄壮的吗。   难怪她之前一直都叫他“萧大总管”。原來。不是揶揄。她是真的一直认为自己是太子宫的太监总管。一定也是太监。   “我怎么就不能放河灯了。你这话说得。太伤人心了。你昨天不是也來了。你都可以放。我怎么就不能放了。”   意指。你是女子。都可以來占据灯槽。别说我不是太监。就算我是太监。那占据一个灯槽又怎么了。至少比你來得真实。   而慕容瑾却将这句话理解成了萧晨的辩驳。以为他是讨厌别人揭穿他身为太监的难堪。于是。她很好心地递给萧晨一个同情怜悯的眼神。   “能。我哪敢说不能啊。您是老大。您说了算。不过。我还真的有点儿好奇。是哪家姑娘的花灯这么不张眼。给主子惹这么大一麻烦。”   慕容瑾哈哈大笑。萧晨的脸瞬间因为恼怒无法发作而红了大半。慕容瑾一看。以为他是因为尴尬和羞涩才会红了脸颊。笑得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司马景听了慕容瑾的话。也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真是有趣。萧晨一直都是严肃的。脸上也从來都沒有出现过任何的表情。这会儿居然被锦天说得红了脸。   虽然笑着。司马景的眼睛却还是不由放到了慕容瑾的身上。好久沒见。他还是那么的古灵精怪。   慕容瑾蹲下身就要去拿已经萧晨灯槽中的另一盏花灯。而这时。另一盏花灯也悠悠然地飘到了司马景的灯槽中。   “本公子还真是个福星。刚來。就给你们招來一可怜的姑娘。真是作孽啊。”   慕容瑾叹着气。伸出另一手便顺手将司马景灯槽中的花灯也拿了起來。一个人提溜着两盏花灯。便朝花仟阎使了个颜色。两人便一溜烟挤进了人群。消失在了萧晨和司马景的面前。   “这个锦天。还真是急性子。你我都还沒有看呢。他居然就提着花灯跑了。走吧。我们也跟去看看。看看咱俩今年祸害了哪家的姑娘。做了多大的孽。”   司马景半开玩笑地挤开人群。萧晨紧随身后。两人便追着慕容瑾的身影出了人群。径自往此刻人烟稀少地百花亭行了去。   慕容瑾性子急。好奇心一起。刚坐在亭中拜访的供游人歇脚的石凳上。手边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从司马景的灯槽里拿出來的花灯。   花仟阎也好奇地凑到了慕容瑾的跟前。只见花灯里却只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清秀的字迹。題着一首简短的打油诗。花仟阎疑惑地念了出來:   “一颗冰心在玉壶。两朵花儿脖颈缠。三番四次道相思。五湖六海说歉言。”   声音正落在刚刚踏进百花亭的萧晨和司马景二人的耳中。   “这是纸条上的东西。真是奇怪。好端端的花灯。不是应该写明相约地点和见面时的暗讯吗。怎么写诗啊。”   司马景疑惑地问道。进了亭子。便凑到慕容瑾的身边看了起來。满腔的疑惑瞬间化成了激动和赞赏。   “好字。清秀灵逸。飘洒娟秀。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萧晨。你好福气啊。”   “这花灯是从你的灯槽里拿出來的。”   慕容瑾淡淡地说。   那笔字。别人认不出來。她却再熟悉不过。这可是她认认真真。费了无数精神。才让她学会的。这字迹。她看了沒有八年。也有七年了。   想不到。他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分啊。及笄之日。自己跑出來。让她帮自己顶上。而她居然跟司马景看对了眼。害得自己还得硬着头皮进了宫。   本來以为一切也就那么算了。冰儿的花灯居然又跑到了司马景的灯槽里。这会儿。连慕容瑾这个从來都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人。也不由怀疑起了缘分这个东西。   “我的。那萧晨的呢。”   第063章 惩办辛婷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瑾抬头看了看司马景。认真打量着他的眸子。   他不关心自己这纸条是怎么回事。居然问起了萧晨。还真是兄弟情深啊。   不紧不慢地拿过刚刚被自己放在一边的花灯。花灯里却空空如也。慕容瑾疑惑。下意识地朝花灯内的底座上看去。嘴角、眼角瞬间一阵抽搐。   不会这么巧吧。   花仟阎离慕容瑾最近。一眼便看出了慕容瑾的不对劲儿。他也顺着慕容瑾的视线朝底座看去。又转眼看了看慕容瑾。再拿起花灯左右上下观察了一番。   “怎么了。有什么问題吗。”   见两人脸上的表情格外的怪异。司马景开口问道。   花仟阎赶紧稳定了下心神。把花灯放回到桌面上。好像在丢开一件烫手的东西。继而尴尬地开口说道:“沒......沒什么......”   司马景虽然不明白他们俩脸上的怪异表情是什么。心中疑惑地朝他们两人刚刚看得地方看去。嘴中喃喃:   “夷。怎么把字写在灯座上。还只写了个......这么怪异的符号。”   实在看不出來那些乱七八糟的鬼画符到底是什么东西。司马景疑惑地皱眉。只能将那些东西定义为“怪异的符号”。   花仟阎和慕容瑾尴尬地对视一眼。花仟阎还记得。他当时也问过慕容瑾。那一个个带着尾巴。跟符咒似的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慕容瑾却神神秘秘地看了看周围。才低声告诉他:   “这个东西是英文。这些组合就是英文字母。也就是我的名字。ilisen。”   “伊利人。这是什么人。”   而慕容瑾当时。却只丢给自己一个极其鄙视的眼神。就再也沒有多说什么了。   两人怪异的表情并沒有引起司马景的注意。却沒有逃过萧晨凌厉的眸光。   看着慕容瑾和花仟阎脸上的表情。他已经猜出了些什么。却沒有揭穿。也沒有多问。而是依旧一副冷淡的样子看着慕容瑾。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居然每次盛会都遇得到。锦天。看來。你是注定要死在本小姐的剑下了。”   得意高傲的声音。慕容瑾不用转头。也猜得出來者是谁。   “谁死在谁的剑下。恐怕还未可知吧。......辛大小姐。”   慕容瑾侧首。笑得抚媚多姿。如花的笑靥却冲满了冷意。   她昨天还在愁着要怎么才能把这辛婷从云骏翔的身边踢开呢。今天人家就自动送上门來了。真是自觉。云骏翔这个人。她慕容瑾要定了。   “哼。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本小姐面前夸下如此海口。真是不知死活。”   辛婷冷声嗤笑。她可不相信昨天被她的招式吓得毫无防备之力的人。今天就会有多大的能耐。敢说出这种话來。   “知不知死活的。其实也沒什么所谓。只是。据说辛小姐新孝。在下还稍微懂些礼数。这种时候还是不动手的好。”   慕容瑾再次故意提起辛婷是戴孝之身。招数虽旧。却很好用。   “你。”   夜宴之前。那个丑八怪女人已经说了一次。现在。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居然也敢戳自己的心事。   她辛婷是何等人。怎么可能认那些做贼之人为兄为长。简直异想天开。   只可惜。她已经上过一回当。就不可能再有一次。   辛婷小心翼翼地朝身后看了看。这才放心大胆地开口道:“那有如何。今天那个丑八怪女人那么说也就算了。本小姐居然还要受你这一届平头百姓的气。本小姐告诉你。莫说他们二人是罪人。就算不是。只要是挡了本小姐的路。本小姐照样一脚踢开。什么孝不孝。本小姐这辈子就沒打算给任何人戴过孝。”   任何人都休想分开她跟云骏翔。谁都别想。   看着锦天诡异的目光。辛婷再次向后看了看。   沒有人注意听她所言。父亲自然也不在这里。那么她就不怕别人听见。   慕容瑾眼睛朝司马景看了看。成功地看见司马景的脸色已经快要黑得流油了。这个辛婷。她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她那阴险的老父亲。就沒有别人能够管得了她吗。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她身边的这位可是堂堂太子。说出的话可比她那老爹管用得多了。   只要司马景对她产生了厌恶。自己再稍微添点儿油。加点儿火。不用担心这把火烧不起來。   “辛小姐这意思。连国丧日也不打算戴孝吗。”   辛婷洋洋得意。现在可沒有人能管得了她。表哥毕竟也算是辛家的人。就算听到了。他一向跟父亲不太对头。自然不会去跟父亲告状。那她还会怕什么呢。。再说。就算父亲知道了又如何。不过就是一顿骂罢了。   现在。她可是辛家唯一的后人。要是连自己都死了。辛家可就断后了。   “国丧日又如何。。只要本小姐不愿意。谁能奈我何。。本小姐想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绝拦不住本小姐。”   “婷儿。”   辛婷说得兴致勃勃。可云骏翔却出了一身的汗。辛婷不认识锦天身边那两个锦衣华服的男子。他身为朝官。却绝对不会不认识太子殿下。   何况。今天在孔雀台前。他也知道了锦天的真实身份。眼前这四人里。就有三个人是绝对不能得罪的。可这个辛婷。居然一点儿眼水都沒有。   他一直不敢打断辛婷的话。也全不合适开口。可沒想到。她居然越说越來劲儿。甚至居然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   如果太子计较。辛家的最后一根独苗恐怕也保不住了。   虽然心里十分恨辛家。但这个时候。心中的慈悲和善良还是让云骏翔不得不开口帮辛婷开解:   “公子谅解。小妹年幼。不识礼数。多有冒犯。还请公子不要怪罪。骏翔在这里给各位赔礼了。”   只可惜。要帮人。最重要的一点永远是。人家同意了让你帮。   司马景的脸色已经越來越难看了。但看云骏翔恭敬地赔礼。也不愿多做追究。刚抬了抬手。正要开口说话。却见辛婷猛地转过身去斥责着云骏翔:   “表哥。你干什么那么低声下气。。他们是你什么人。让你这么的卑躬屈膝。。真是丢我们辛家的脸。也丢我辛婷的脸。不过就是些个沒有身份的平头百姓。有什么好怕的。。就算父亲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也照样敢这么说。”   “婷儿。不可胡说。”云骏翔依旧低着头。见辛婷不识好歹。赶紧呵斥一声。   “好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辛大小姐。本宫今日倒是开了眼界了。沒想到这天下还有这样的奇女子啊。。”   司马景黑着脸。出口的话似乎是在夸奖着辛婷的大胆。可那语气却是实实在在地生气和恼火。   当着他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自己本來还打算当作沒有听见。只当作她真的是还很年幼。出口无心。可人家却并不接受自己的好意。那他也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听到有人在夸奖自己。辛婷更加的得意了。她笑得开心。而慕容瑾和萧晨、花仟阎三人却是笑得比她还有开心。   看着有人奋不顾身地往枪口上撞。慕容瑾可是十分开心。她可从來都不是什么善良之人。尤其这个辛婷还一次次地找自己的麻烦。   算是她慕容瑾耐心好。不跟她一般见识。也就跟她多聊了两句。沒想到。人家这么好心。这么善良。见自己愿意跟她说话。居然就帮了自己这么大一忙。   “大胆。居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辛大小姐还真是年幼啊。原本。本宫并不想说什么。就当辛小姐果是年幼。也看在云爱卿的面子上。原谅过辛小姐这一次。可是。辛小姐似乎不想接受本宫的好心。那本宫自然也就不必客气了。”   司马景的语气冰冷。双手负于身后的他。看上去威严十足。一点儿也找不到他刚刚的平和。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   “求太子殿下恕罪。婷儿年纪还小。说话无度。求太子殿下恕罪。”   生怕辛婷再说出什么惹祸的话來。云骏翔赶紧跪在了地上。猛地磕了几个头。打断了辛婷的话。   “太......太子......”   辛婷已经傻了眼。她愣愣地看了看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云骏翔。又看了看眼前那个刚刚还在夸自己是女中豪杰的男子。身体突然一软。便跪趴在了地上。   “怎么。辛小姐也知道怕吗。云爱卿。你不必求情了。这样的女子哪里配得上你。。你先起來吧。”   太子生气了。   云骏翔心中一沉。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他一直都不喜欢辛婷。本來只是想着以孝为先。谨遵父命。也就自然而然容忍了她的过度举止。可她毕竟也算得上是自己的表妹。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好向辛阳交代......   “请太子殿下息怒。婷儿......”   云骏翔还想说什么。还想再争取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保得住辛婷的机会。   “今日。辛婷本宫是办定了。谁若再求情。一律以同罪论处。”司马景严厉地宣布。紧接着却又换了一副和颜悦色。弯腰将云骏翔扶了起來。“云爱卿。你知道。以大魏律例。辛婷所犯乃犯上的大恶之罪。应该如何处罚。你比本宫清楚。本宫现在只不过是打算惩处她一人罢了。云爱卿若是再求情。本宫可就不再考虑过多了。这件事若是奏到父皇面前。恐怕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云骏翔看了看地上依旧瘫作一团。不见了嚣张气焰的辛婷。无奈地点了点头。躬身谢礼道:“臣谢殿下不杀之恩。”   “嗯。”司马景点了点头。“萧晨。把人送到大理寺去。告诉陈修儒。本宫把人给他送去了。该如何处置。他自己清楚。”   “是。”   萧晨答应一声。便拉起还沒回过神來的辛婷朝大理寺飞了过去。   慕容瑾扭头看着司马景。一片思量。   这个司马景。之前怎么沒有发现。他居然也有这么严厉。不容侵犯的一面。果然是自小沾染皇气的人。这气质表现出來。就是不一样。   慕容瑾第一次在心里对司马景有所肯定。   “好了好了。沒事了。咱们还是先研究研究那首打油诗到底是什么意思吧。我学问不够。锦天。你知道吗。”   久久地沉闷让好动的花仟阎终于有些受不了了。他推了推慕容瑾的肩膀。把慕容瑾又重新拽到了百花亭中。指着桌上的花灯问道。   第064章 伤口裂开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对于那首打油诗。慕容瑾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就是一直装作懵懂的样子。一言不发。一直熬到天色已晚。街上行人尽散。   “哎呦。累死我了。”   刚进门。慕容瑾便一屁股坐在了桌边。整个身体都趴到了桌子上。这一趴不要紧。可却牵动了她身上的伤口。   “嘶。”   一声低吟。原本还满眼宠溺地看着她的花仟阎急急伸手扶起她的身体。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碰到了伤口。”   慕容瑾的脸色瞬间苍白一片。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只一会儿便已经渗透了衣服。湿答答地。看着却十分触目惊心。   花仟阎赶紧点了她伤口附近的几处大穴。看着不断渗出的鲜血。眸子好像也被那艳丽的色泽染红了一般。   额上冷汗直冒。慕容瑾无奈地苦笑。   她不就实在太累了吗。沒必要这么惩罚她吧。   “药呢。在哪里。”   花仟阎小心翼翼地将慕容瑾扶到了床上躺下。   “沒來得及留药......”   “小姐。您回來了吗。”   满儿见慕容瑾寝室的灯亮了起來。便走过來询问。   “满儿......”   慕容瑾努力想要发出声音。可出口的音量却小的连让花仟阎听清楚都有些困难。   花仟阎不知道來人可不可信。自然不敢开门。却还是开口说道:“姑娘。娘娘说身体有些不适。麻烦姑娘去找一下萧总管。请他帮忙去请一下言御风言大夫。”   言御风虽然进了宫。也一直在帮三公主解毒调养身体。可却一直拒绝封官。所以。在宫里。大家便只称呼他为“言大夫”。而不是“言太医”。   “小姐。”   满儿急忙推门冲了进來。她知道小姐昨晚受了伤。而且很严重。若是平日。她一定不会担心是不是有人正在对小姐不利。可今天。由不得她不担心。也正是因为顾及小姐身上有伤。所以她才会一直等着小姐回來。以确认小姐的状况。   花仟阎沒想到满儿会突然冲进來。震惊了一瞬。赶忙伸手拉过床上的被子。将满儿的身体盖了个严实。这才转过头來。却又是一震:   “大胆蟊贼。竟敢夜闯太子妃寝宫。看招。”   满儿一见室内真的有旁人。而这个人她从來都沒有见过。自然就将花仟阎当作了胆大的蟊贼。出手动作凌厉。毫不拖泥带水。   满儿來的时候。花仟阎已经被慕容瑾下了**。虽然那点儿**确实奈何不了他。可毕竟也是**。等他昏昏沉沉醒來的时候。满儿又已经跟着慕容瑾去了孔雀台。两人自然就沒有见过面。   花仟阎一见一张跟意儿一模一样的脸。自然而然将满儿当成了意儿:“意儿。你回來了。”他怎么沒听慕容瑾说起。   疑惑地话还在唇边。满儿凝聚着三成内力的一掌便已经向他袭來。他赶紧侧身躲过。伸手抓住满儿的胳膊。   满儿还沒有看清楚花仟阎的招式。整个人就已经被花仟阎制服地一动不动了。被钳制在花仟阎的怀里。动弹不得。   “意儿。你这是干什么。你家小姐的伤口裂了。你不赶紧去找言御风。跟我过招干什么。还是。你不认识本公子了。不会吧。本公子这么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怎么能把人家给忘了呢。别挣扎了。赶紧去找言御风吧。不然......”   “不用去请了。”   从昨晚忙到中午。他好不容易歇下來。赶回竹林睡了一小会儿。起床之后又一直在配药。这不。这会儿才刚把她需要的药都配齐了。他就赶紧送來了。沒想到还沒进门。就听见了花仟阎的声音。   “你來得可真是利索啊。真怀疑你一直都守在门口。”   花仟阎看了一眼言御风。手臂却依旧钳着满儿。有之前那个假装意儿的女子。他可不敢再相信任何一个人。尤其。慕容瑾现在还身受重伤。他不敢冒险。不敢拿她的命打赌。   慕容瑾却只能用眼神无奈地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其实从后面看去。那完全就是一副夫妻恩爱的协和画面。   “我來送药......怎么了。”   言御风看了一眼花仟阎。一眼便瞧见了床上的慕容瑾。他快走两步來到床边。将手中的药瓶和一卷白色的纱布放到了床边的矮桌上。眸光微暗:   “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会突然把伤口给崩开了。”   言御风心里焦急。语气中也丝毫沒有怎么掩饰。话刚说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微微垂了垂眸。掩饰下脸上的尴尬。   慕容瑾看着他。无奈地苦笑。花仟阎帮忙封了她伤口附近的大穴。血流出的速度已经很慢了。她的精神也终于有所恢复:   “老天爷看我不顺眼。我不过就是想趴在桌子上歇歇脚。谁知道这伤口这么脆弱。才刚刚动一下就撕裂了。唉。我肯定上辈子不知道干了什么缺德事。把老天爷得罪了。”   慕容瑾一番话。说得半真半假。逗得言御风勾唇一笑。脸上的担忧和沉重也终于有所缓和。   “这种时候还能淡然说笑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你了。”   言御风沒有开口。倒是花仟阎紧捏着满儿的手腕。转过了头。   满儿一眼就看到了慕容瑾伤口处流出來的鲜血。知道肯定是慕容瑾的伤口又裂开了。满心担忧地看着慕容瑾。关切地问道:   “小姐。你怎么样。”   言御风手中拿着药瓶。却久久沒有动作。慕容瑾却也沒有注意到。她这会儿终于舍得理会满儿的处境了:   “花仟阎。她是满儿。意儿的孪生姐姐。绝对不会有错的。放心吧。”   慕容瑾的话音一落。花仟阎和满儿皆是一愣。   “小姐认识这个蟊贼。。”   “意儿的孪生姐姐。。”   听了慕容瑾的话。花仟阎的手臂也已经有所松动了。满儿趁着机会。挣扎着从花仟阎的怀里跳了出來。转头白了一眼花仟阎。便趴到了床边。   “既然信得过。那你來帮她上药吧。”   言御风转头征求着满儿的同意。又同样以询问的眼光看了看慕容瑾。   慕容瑾一阵疑惑。转头看向言御风。才终于注意到他脸上的一抹红晕。她十分豪气地冲着言御风笑了笑。说道:   “满儿手笨。我可不想再受一次伤。”   “可......你毕竟是女儿家。昨日帮你处理伤口已经......”   说到这儿。言御风的脸上不由又是一阵红晕。想起昨天的情景。这会儿想起來。才注意到她胸腔白皙的皮肤。和那根纤细的。几乎一掐就会断的脖颈。   他的脸更加的红了。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多说。   慕容瑾却似乎是存心要调侃他似的:“是啊。你也说了。反正昨天也都看了。有了一次。那之后还有什么关系。”   慕容瑾忍着笑。严肃地看着言御风。成功看到言御风脸上几乎无地自容地红晕成功延伸过脖颈。烧红了他的耳朵。   “哈哈哈。御风。你真可爱。”   慕容瑾终于忍不下去了。她哈哈大笑。却无奈胳膊上的伤阻碍着。让她沒办法捂住肚子。这会儿她的肚子已经因为大笑而抽筋在了一起。   “小心伤口。”她居然说他可爱。   言御风的耳根也已经红了一大片。尴尬地看着慕容瑾。却又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能低着头。担忧地看着地上。   花仟阎瞪着眼睛看了看已经笑抽筋的慕容瑾。又看了看低着头。如同一个刚刚嫁为人妇的娇羞女子:   “言御风。你沒事儿吧。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被调戏了。被调戏了也就算了。居然还红了脸。你真是太丢我们男人的脸面了。”   花仟阎满眼兴味地看着言御风。又似乎很好心地帮言御风拜托尴尬一般张口又对慕容瑾说道:   “小瑾儿。人家言大夫脸皮薄。你就别调戏人家了。你要实在想找个人调戏。我花仟阎就牺牲牺牲。给你调戏一下好了。”   花仟阎脸皮极厚地挑眉。脸上的笑容在慕容瑾看來。别提有多欠扁了。   “调戏你。我可沒那么笨。你花仟阎可是花丛老手。我慕容瑾可不敢调戏。到时候丢了夫人又赔兵。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慕容瑾狠狠地剜了花仟阎一眼。丝毫不给面子地拆穿花仟阎。   “小瑾儿。你这么说。真让人伤心。我花仟阎虽然流连花丛已久。可我这颗热喷喷地心里却一直都只装着你啊。你不能这么冤枉我。”   花仟阎委屈地撇了撇嘴。眼睛灵动地转着。可眼底深处却满是认真。   “你问问言御风。你说这话。他信吗。我都不好意思听了。你居然还好意思继续说下去。花仟阎。真想把你那张脸剥下來。好好拿尺子量量。看那张脸皮到底有多厚。”   两人拌着嘴。调笑着。言御风也终于似乎是想通了一般。伸手就打算帮慕容瑾重新上药。手指刚刚碰到慕容瑾的衣襟。便听到慕容瑾点了自己的名。手指一下子停顿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脸又再一次红了一片。他努力缓下心神。好不容易平静下來。却又听花仟阎叫自己:   “言御风。你说。我说的话。你信吗。。”   花仟阎很认真地看着言御风。好似不得到言御风的答案。就誓不罢休。   第065章 御风,你太伤我心了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轻轻撩开慕容瑾的衣襟。言御风极力忍耐着心中的悸动。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几乎都快从他的口腔里跳出來了。   “不信。”   将缠在伤口上的纱布取下。认真地清理着慕容瑾的伤口。那个血红色的窟窿再一次出现在眼前。言御风的眸光一沉。眼睛里只剩下那道从慕容瑾的前胸穿到她的后背的伤口。   他心中有些庆幸:幸好这一箭射偏了。沒有伤及要害。   “你说什么。。言御风。沒想到。你居然跟小瑾儿是一伙的。连你也这么伤害我。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言御风将纱布卷成厚厚的一卷。放到桌上。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整个空间之中。在每一个人的鼻端肆意流转。   他顺带转头撇了一眼花仟阎。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更是看得花仟阎跳脚。   “喂。言御风。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看不起本公子吗。。本公子这么风流倜傥。别人想多看本公子两眼。本公子还不给看呢。现在本公子就站在你面前让你看。你居然赏给本公子一个大大的白眼。”   花仟阎拿着骨扇。一顿上蹿下跳。就差揪起言御风的衣领。跟他比试一场了。   “哈哈哈。嘶。”慕容瑾大笑着。紧接着一声痛吟。转头看了一眼痛楚。是言御风将药粉撒到了伤口上。她也沒有太在意。又看向花仟阎。笑着调侃:   “花仟阎。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们家御风了。沒关系。你说出來。我不会歧视你的。说不准。我还能帮你做个媒呢。”   刚刚被慕容瑾那句“我们家御风”说得心中一喜。紧接着后面的那句。言御风就不由有些难以置信了。   拿着药瓶的手微微一僵。又继续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嘴唇微动。说出的话。惹得慕容瑾和花仟阎及满儿三人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來:   “你要做媒。也总要看我愿不愿意。”   刚说完。敞亮的笑声便充盈在这个房间中。不停地回荡:“哈哈哈。御风。你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笑死我了。哎呦。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不停在耳边回响。言御风看了慕容瑾一眼。这一眼中的情绪太浓太烈。就算慕容瑾刻意忽略。也还是不由得缓缓停下了笑声。   “好了。可以了。不过。不能再乱动了。在我下次将药送到之前。决不能再出现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否则。就是神仙。恐怕也难救你了。”   言御风说得严肃。慕容瑾自然也就认真地听了。可虽认真地听了。却还是很无所谓似的点了点头。嘴中喃喃地声音恰好让在场的人听见:   “反正你就是神仙。你直说难救。又沒说不能救......”   “就是啊。言御风。你直接把药都给小瑾儿不就行了吗。何必那么麻烦。成天跑來跑去地送药。本來是药童做的事情。倒全让你包办了。那药童做什么。”   花仟阎不满地撇了撇嘴。沒想到这个言御风看上去云淡风轻跟神仙似的。怎么这么小气。连点儿药都舍不得一次性给。还医者父母心呢。   言御风无奈地看了花仟阎一眼。又看了看慕容瑾。   慕容瑾却并沒有多想。只是觉得让言御风这样跑來跑去的。心中有愧。但一见言御风看向自己。脸上便浮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言御风心中一动。感激地一笑。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说出來。否则如果她不多加注意。恐怕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不是我小气。舍不得给。只是配置这药所需药材虽简单。但在这宫里却不太好得來。而且。配药的过程极其繁琐。本是仗着今日尚有解药镇着毒性。我才能稍微放心地炼药。即便紧赶慢赶。还是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就在刚刚送來前。才刚刚制好。   只是沒想到。伤口居然这么快就裂开了。这药的药性可以持续一天。只是不知道明天下午之前。新的药能不能炼好......”   言御风无限感叹。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会武功就好了。只可惜......   言御风的眼底一闪而过一抹伤痛。夹杂着恨意。却一闪即逝。等慕容瑾再去捉摸。已经不见了踪迹。   “需要什么药材。你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了。本公子保证你明天一大早醒來。就可以看见。”   花仟阎摆了摆手。表示这都不算事儿。   “你......”言御风看了看花仟阎。又转头看了看慕容瑾。见慕容瑾微微点头。才开口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找的药材。都是一些止血去毒的药材。就是最重要的药引。百草......”   言御风虽然知道花仟阎肯定不简单。却又猜不出花仟阎的身份。身着一身红衣时。高贵妖冶的好似并非凡俗之人。可一开口却让人哭笑不得。身份高贵。却甘愿屈居在偌大的洛阳宫的小小一角。以太监的身份守在恬儿的身边......   “你早说嘛。本公子别的沒有。就是百草最多。不用明早。只消一个时辰。本公子就给你扛一麻袋來。等着。”   尾音还在空气中飘荡。言御风觉得只一眨眼之间。花仟阎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好像刚刚。他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好快的速度。   “既然药材备齐。那么明天早上开始。我就开始炼药了。但是。恬儿。你还是要好好注意一下身体。你这伤。一定要好好调养。伤口愈合只需要一个月。但是内里的东西要长好。却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只需要一个月。。”   慕容瑾吃惊地看着言御风。而言御风自然以为。慕容瑾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正常的伤口要结痂愈合。恐怕怎么也需要两三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所以。他看了看慕容瑾。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是啊。这药药性强......”所以。只需要半个月。   可言御风的话还沒说完。慕容瑾却好像受了多大的打击似的。整个人都颓废了:   “老天爷啊。一个月的时间。还算短吗。。一个月啊。整整一个月啊。这可是意味着我哪里都不能去。甚至还得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啊。我的幸福生活。还沒开始呢。怎么就要喊停啊。太不公平了。这是要折磨死我啊。”   慕容瑾满脸的苦恼。脸上丰富地表情逗得言御风勾唇一笑。   恬儿这个样子。好可爱。   “这是谁要折磨死我们的太子妃娘娘啊。”   第一个字刚刚在耳边响起。慕容瑾猛地一激灵。动作奇快地起身。下床。言御风还沒怎么反应。她已经从床上跳了下來。**着双脚。匆匆跑到了梳妆台前。   满儿也早早反应了过來。匆匆跟在慕容瑾的身后。走到她的身前。帮她解着衣服上的扣子。三下五除二将一件外套给脱了下來。   慕容瑾已经拿起了放在梳妆盒中的人皮面具。往脸上贴。   满儿又急急地跑到床边。伸手将桌子上沾满血迹的纱布连同手中的外衫团在一起。塞进了衣柜中。顺手拿來一块抹布。将桌上的血迹擦干。   这时。慕容瑾已经转身走了回來。满儿看了看慕容瑾。顺手将慕容瑾头上的簪子拿了下來。一头乌黑的秀发瞬间如墨如瀑。披在慕容瑾的后背上。   一切似乎只在一眨眼之间。等言御风再回过神來的时候。慕容瑾已经再次躺在了床上。脸色极其苍白。一双眸子也沒有了神色。   而言御风却愣愣地看着这主仆二人默契的配合。紧接着。才意识到满儿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脱慕容瑾的衣服。脸猛地一红。便匆匆转过了身。   言御风正要开口询问。慕容瑾是不是又扯动了伤口。房门已经被推了开來。一道艳丽的身影伴随着阵阵胭脂水粉的浓烈香味飘了进來。   慕容瑾继续装着十分柔弱无骨的样子。将手搭在满儿的手臂上。让满儿搀扶着自己的病体坐起身來。整个动作。缓慢地离谱。直到來人都已经站在了她的床边。她才好不容易地坐了起來。   “瑾儿。你这是怎么了。夜宴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才过了一个时辰。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皇后突然深夜跑來。着实让人预料不到。慕容瑾无奈地看着皇后。浑身无力地软在满儿的身上。虚弱地声音说道:   “母后。瑾儿给您请安了。”   缓慢地音调伴随着慕容瑾缓慢的动作。她的动作还沒有做出來。皇后已经反应了过來。赶紧伸手附在她的手背上。关切地说道:   “你身子不适。就不要多礼了。告诉母后。是不是谁又敢來伤害你了。”   皇后极其的愤慨。满脸的义愤填膺。好像只要是谁胆敢再伤慕容瑾一分一毫。她就会跟那人拼命似的。   “瑾儿沒事。让母后担心了。”   满儿却已经好似跟慕容瑾商量好了似的。将慕容瑾小心放到了床上。拿过枕头放在床头。好让慕容瑾可以靠得舒服一些。而她却突然跪在了皇后的面前。满脸泪水:   “娘娘。您劝劝我们家小姐吧。言大夫今天一直嘱咐。让小姐不要乱动。一定要躺在床上好好修养。否则身体会受不住的。可是小姐就是不听。硬说自己沒大碍。不顾奴婢阻止。非要去参加今晚的夜宴。   可刚刚回來。她的身体就撑不住了。娘娘。您帮帮奴婢。劝劝小姐吧。奴婢求您了。”   满儿哭得梨花带雨。说得好像真的一样。言御风的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可看看慕容瑾的样子。想起她们主仆二人仅在短短的时间内的一通忙活。又不由疑惑。   满儿说得确实是实情。可以自己刚刚诊过的脉象。以及恬儿的伤势來看。她的伤口应该是刚刚才裂开的。怎么满儿却说是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言御风越看慕容瑾此刻的样子。心中越是纠结。他生怕慕容瑾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可又担心自己太过担心。反而做了什么错事。   正在这时。慕容瑾突然趁皇后顾不得她。朝言御风抛去一个狡黠而调皮的眼神。言御风的心。这时才终于舒缓了一些。   他狠狠地瞪了慕容瑾一眼。便放了心。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听着满儿的满口胡邹和皇后的同情怜悯。   第066章 可是出自你手?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瑾儿。你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你这样叫母后如何放心啊。母后不是已经嘱咐金嬷嬷來告诉你。不要來参加晚上的舞会了吗。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你要母后怎么跟你的父母交代啊。   “这个辛贵妃也真是的。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來。你还是孩子啊。她怎么下得了这个手啊。。”   皇后满脸的担忧。双手紧握着慕容瑾的手。很是心疼和担心。   “母后。瑾儿沒事。瑾儿很好。”   语速缓慢。慕容瑾的虚弱每个人都看得清楚。   “脸色苍白成那样。这还叫好。。说话有气无力。这还叫好。。连坐都坐不起來。这还叫好。。”   皇后一顿反问。问得慕容瑾哑口无言。   “母后。对不起。”   低垂下头。微弱的声音认着错。而一直跪在皇后脚边的满儿早已经忍俊不禁。连言御风脸上的表情都快有些挂不住了。   “瑾儿。你并沒有对不起母后。你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啊。”   语重心长的叮咛。有那么一瞬。慕容瑾几乎都要以为。眼前这个人真的很关心自己。对自己沒有一点儿别的目的。只是单纯的喜欢自己而已。   “对了。夜已经深了。不知母后深夜到访。可是有什么嘱咐。”   她可不会相信。皇后突然深夜跑到她这里來。就是为了跟她寒暄。叮嘱她要注意身体。   慕容瑾突然说得这么直白。皇后的脸色僵了僵。眼神有些躲闪。   她本是想來询问些事情的。可现在慕容瑾这副样子。她要是再多问。恐怕这么长时间以來的努力可全都白费了。   闪了闪。皇后还是开了口。   这件事情。若是拖过了明天。恐怕就沒有再开口的必要了。而到时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数。那再要有所改变。恐怕就更加是难上加难了。   “瑾儿......其实......母后是想问问。今晚祥嫔所舞《天外飞仙》可是出自你之手。前段时间。祥嫔每天下午都会來锦绣苑。说是教授你礼仪。可母后感觉得出來。以你的资质。仅仅一个宫中礼仪。绝不会花费那么长的时间。况且。你本身便是名门之后。学习宫中礼仪。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所以母后就猜测。祥嫔之舞。是瑾儿帮助才成。母后觉得瑾儿是个会跳舞的人吗。”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恭维自己。还是在笑自己。谁说名门之后。学习宫中礼仪只是走个过场。宫中礼仪那么复杂。她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己不是因为太笨。所以才会花费那么长时间。   还是自己真的太能干了。就算再隐藏实力。别人也会一眼就看出來。   慕容瑾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全是坦然。   “洛阳城中的贵族都会跳舞。瑾儿自然也应该是会的。”   有人会当众承认自己一无是处吗。连每个上层女子都需要学会的基本功都不知道。她居然这么坦然。真是让人疑惑。她到底是真的不会。还是只是在玩儿自己。   “可是......母后......瑾儿长得太丑。沒有先生教瑾儿学舞蹈。所以。瑾儿直到现在。琴棋书画。一样都不懂。甚至连字都认不全......”   低垂着笑脸。下巴紧紧地贴在胸前。那模样倒是真的委屈极了。   “额。”   皇后沒想到。慕容瑾居然会承认。但是看慕容瑾的样子。又不像有假。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祥嫔遇到了高人。而那高人不是慕容瑾。那会是谁。到底是谁能有那样的能耐。让祥嫔在舞会一举得魁。惹得众人瞩目。甚至得了陛下的欢心。   祥嫔都被陛下冷落了好几年了。若不是今晚的一舞。陛下肯定不会再次注意到祥嫔的。恐怕过了今晚以后。祥嫔就不是祥嫔了。   “瑾儿。别难过。今天不是让宫中的乐师教你弹琴了吗。明天母亲就向陛下请旨。给你请个夫子。教你下棋。画画。怎么样。”   不是吧。我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皇后娘娘。您可千万别当真啊。要是真请个酸里扒拉的老头子來教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还不得闷死啊。   “不用了。母后。瑾儿怕吓着那些夫子。明日琴瑟來教儿臣就可以了。若是多了。儿臣资质太笨。恐怕也学不会。白白浪费了母后的一番好意。”   皇后也不过就是随便一说。并沒有真打算给慕容瑾请先生。见慕容瑾推辞。她也就不再坚持了。   “那好吧。若是瑾儿什么时候想学了。跟母后说。母后一定帮你置办。请一个最好的先生來教你。让我们的瑾儿成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   皇后哄着慕容瑾。已经有了想走的意向。但心中始终不解。到底是谁帮了祥嫔。是谁又那样大的能耐。能让一个在这宫中几乎已经算是沒有出头之日的人。竟在一夜之间。重新回到了后宫夺宠的位置上來。   如今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虽然自己身边有一个皇子。也已经被封了王爷。可毕竟不是太子。而太子如今又沒有生母。对自己又心有怨恨。若是有朝一日太子登基。那自己恐怕就沒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谢谢母后。”   谦谦道谢。慕容瑾说话的语气中。已经有些疲意。   “瑾儿身体不好。母后就不打扰你了。一定要注意多加休息。可不能再任性了。知道吗。”   叮嘱一声。皇后已经站起了身。   “多谢母后关心。儿臣送母后。”   慕容瑾挣扎着就要起床。皇后赶紧身后将她按了回去。挑眉。似乎有些生气慕容瑾的不爱惜自己。责怪道:   “怎么。母后才刚说了。你就忘了。好好歇着。不用起來了。言大夫。烦请你帮本宫多加看护着太子妃。你。好好伺候你们家小姐。你们家小姐若是再有大碍。本宫就拿你问罪。”   皇后突然转而将话锋转向了言御风和满儿。   言御风赶紧躬身一拱手。满儿又是重重地一个头磕了下去。   “草民遵旨。”   “奴婢遵旨。请娘娘放心。”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便由一种丫鬟簇拥着出了门。   待到脚步声走远。慕容瑾才缓缓舒了一口气。苦笑着看向言御风:   “言御风。你那儿真的沒有药了吗。”   言御风摇了摇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满脸担忧地看向慕容瑾。问道:“怎么了。伤口又开了。”   他心底的担忧一点点扩散。却沒有想到。才刚刚处理过的伤口。又再次裂了开來。而现在。已经一点儿药都沒有了。   越是担心什么。偏偏就越发生什么。   慕容瑾动作缓慢地掀开身上厚重的被子。原本一直都觉得轻飘飘的被子。这一刻却让她觉得那么的厚重。盖在身上。几乎能把她整个人都压扁似的。   言御风沒想到。只是一个掀被子的动作。她的头上就已经冷汗涔涔。   “怎么了。”   花仟阎艳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室内。他猛地将肩膀上扛着的一大袋儿东西仍在了地上。便急急凑到了慕容瑾的床前。   “你回來的还真是及时啊。花仟阎。有沒有人说过你就是天使。”   慕容瑾的脸色虽然已经苍白一片。却还是不忘调侃花仟阎。   “本公子早就回來了。不过看那个老女人在这里。就沒进來。那个老女人可真能啰唆。本公子在房顶呆得都快冻僵了。她要是再晚走一会儿。本公子一定把她抓到房顶。让她也体会一下被冻僵的感觉。”   花仟阎恶狠狠地回应着慕容瑾的话。眼睛却因为从慕容瑾掀被子的动作而定格在了慕容瑾的胸前。   昨晚的她就是现在这副样子。一种强烈的自责不停敲击着他的神经。   “什么时候裂开的。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言御风看着那触目惊心的颜色。满脸的心疼。   今天已经出了那么多的血。人体内的血液有多么的珍贵。即便只是一个目不识丁的普通百姓也知道流了血一定要止血。可是现在她却流了那么多的血。而且居然一声不吭。   这一刻。他多希望。这个女人可以不要这么坚强。   “就是带面具的时候。”   她也沒料到居然会再次牵动伤口。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虽然她有所顾忌。却还是沒有料到。直到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蔓延四肢百骸。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做了错事。   原本就已经被鲜血浸湿的衣襟。此刻显得更加的艳丽。乍一看。十分得刺目惊心。   “花仟阎。先帮她止血吧。我去找些普通的止血药。暂且先敷着。既然花仟阎已经來了。我先去炼药。再坚持坚持。睡一觉。”   言御风的表情依旧那样的温暖柔和。即便那触目惊心的鲜血已经扯动了他的心弦。他却还是淡淡地只看一眼。便转身提起刚刚被花仟阎仍在地上的麻袋出了门。   房门刚刚打开。言御风的动作猛地一顿。朝门口站着的人点了点头。便错过他的身边。径自朝竹林而去。   第067章 铁公鸡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今天这是怎么了。虽然是百花节。大家都比较高兴。但我又不是花。怎么都跑我这儿來了。”   慕容瑾笑着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萧晨。   “你这支墙角的蔷薇。恐怕有太多的人觊觎着想下手呢。”   花仟阎笑着调侃。眼睛却盯着慕容瑾依旧在滴血的伤口处。沒有任何要转移的意思。   “花仟阎。你这样盯着一个女孩子家的身体看。真的好吗。”   慕容瑾可从來都不是个拘谨的人。但是为了调侃花仟阎。她还是开口笑了出來。虽然伤口依旧在隐隐泛着痛。却好在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   本來。花仟阎也沒觉得自己有任何做得不妥的地方。经慕容瑾一提醒。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直盯着人家的身体看。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还未着外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衬。   花仟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赶紧将目光移向别处。见萧晨已经走了进來。伸手便招呼着:   “萧晨。你怎么來了。那个。你什么时候回來的。今晚很忙吧。”   花仟阎沒头沒脑地一阵乱问。也不管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想要找些话说。以缓解自己的尴尬。   萧晨正疑惑地看着花仟阎的异常。床上的慕容瑾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花仟阎。经你那双桃花眼的女子恐怕也不在少数吧。居然不过被我说了一句话。就脸红成那样。真是枉费了‘女子杀手’这个称呼。”   “小姐。小心伤口。”   满儿见慕容瑾又有得意之色。赶紧出言提醒。就着跪着的姿势往床边挪了两步。眼眶中依旧通红一片。   “哦。对对。我差点儿忘了。萧晨。你怎么來了。”   慕容瑾赶紧平复下呼吸。脸上的笑意却沒有丝毫的减弱。她看了看萧晨。忽略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眼中一闪而逝地复杂情绪。   “沒什么。就是來看看。你本就受了伤。今晚又强行去参加了夜宴。还出了宫。不知道你的伤势如何。不过。似乎你并沒有将自己受了伤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居然又流了那么多的血。   “额。我以为不过是小伤。沒想到居然会裂开。况且。若是今晚的夜宴我不去。那个人派人一打听。我受伤的事情恐怕就瞒不住了。再加上今天早上中毒之事。说不准他会利用这一机会。正大光明地除了我也说不定。我可不敢冒那个险。就算伤口裂开。也总不至于危及生命啊。”   慕容瑾很是无奈。   “那出宫呢。出宫也是迫不得已。”   她去参加夜宴。他本也沒打算过分干涉阻止。毕竟。那是在宫里。大不了就是走两步路。她伤得不是脚。再说身边毕竟有信得过的人。应该是不会出什么状况的。   可是。谁能想到她居然会跑到宫外去。。不说宫外到底有多么的混乱。又会给有心之人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单单只是出宫这一过程。就已经够叫人提心吊胆的了。   慕容瑾突然感觉到一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脸上不由涌起一抹尴尬。   “是有点儿事儿必须出宫的。”   虽是为了江云的事。但毕竟冰儿已经回來了。冰儿毕竟是在自己身边呆得时间最长的人。也最是了解自己的心思。她今天晚上选择出宫。其实却也是藏了玩儿心的。毕竟。要直接告诉花仟阎她想出去玩儿。花仟阎是绝对不会理她的!   “是啊。她是有急事才叫我陪她出宫的。你放心好了。以本公子高超绝伦的武功。要带一个人出宫。简直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花仟阎也帮着慕容瑾说话。   “什么事情。必须要你带着伤亲自去做。。你别告诉我。你身边再沒有别的人可以帮你。进了宫。你堂堂盘丝洞洞主。居然连跟宫外联系的方式都沒有。。”   身份突然被点破。慕容瑾却并不奇怪。就像她早已经猜出他的身份一般。萧晨如此聪明之人。自然绝不可能到现在都沒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份。   花仟阎却沒有办法像他们两人那般淡定。他猛地睁大双眸。呆愣愣地看了慕容瑾半晌。才开口疑惑地问道:   “你是盘丝洞洞主。”   盘丝洞可是整个大陆上信息最流通的地方。别说地处大陆中原地带的大魏。就连大魏以南的夷狄。以及深处大漠深处的漠族的信息。都调查地一清二楚。只要你出得起钱。它就给得了情报。其情报网几乎渗透进了整个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就连乞丐联盟接了单子。大多数时候也都是由盘丝洞提供的情报。才让他们省了那么多的功夫。而且。它每次提供的情报都极其准确。从來沒有过偏差。唯一的一次偏差。便是对前朝太子的动向调查了。   “嗯。”   慕容瑾点了点头。她虽然身为盘丝洞洞主。却从來都沒有关注过盘丝洞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她只是在一心赚着钱。赚着更多的钱。却从來都沒有注意到原來盘丝洞已经是江湖闻名的了。   一直以來。乞丐联盟都算得上是盘丝洞的老主顾了。这些年來。盘丝洞给乞丐联盟提供的情报绝不止一点半点。所以花仟阎知道盘丝洞却是一点儿都不让她觉得奇怪。   “你怎么不早说。。”   花仟阎突然叫道。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惹得慕容瑾和萧晨两人都不由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他才又幽幽地开口。却是满腔委屈:   “小瑾儿。你太不够意思了。你明明知道我是乞丐联盟的盟主。居然每次给情报都要坑掉本公子那么多的银子。枉本公子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你居然连朋友的钱都坑。”   话一出口。慕容瑾的脑后瞬间三条黑线滑下。却又马上换上了以往铁公鸡一毛不拔的面孔:   “你是你。乞丐联盟是乞丐联盟。本小姐是以慕容瑾的身份交了你花仟阎这个朋友。又不是以盘丝洞洞主的身份结交乞丐联盟的盟主。。再说了。你们乞丐联盟虽然说是乞丐。对外的哪桩买卖又赔过钱。哪次不是大把大把的银票握在手里。居然还好意思跟我讨价还价。。你不知道我们盘丝洞是穷人吗。我沒跟你多要钱已经算是不错了。你居然敢在我这里捡便宜。。”   虽然早就听说了盘丝洞的洞主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却沒想到今日才算真正见识到了这只铁公鸡一毛不拔的程度。   说得多么的大义凛然啊。   ......你是你。乞丐联盟是乞丐联盟。......   “小瑾儿。你要不要这么抠门儿啊。好歹我乞丐联盟也算是老主顾了。咱俩又是这种关系。你怎么着也应该少收我点儿钱吧。当然最好是不收的。咱俩都做过那么多次买卖了。你居然一次都沒给本公子打过折。就算是去饭庄衣铺。去多了人家老板还总是会给个优惠什么的。你居然一点儿情面都不给。真是太让人家伤心了。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江湖上的人都叫你‘铁公鸡’了。”   花仟阎满脸的后悔和怨念。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慕容瑾。企图得到慕容瑾的半分同情。让她松松口。降点儿价。不要老是收那么高的情报费用。也多少让他也赚点儿嘛。   萧晨无言地看着眼前这对同样嗜钱如命的主。看了看缓慢开启的房门。朝言御风点了点头。又继续将无奈地眼光看向还在争执地热火朝天的两人。   “既然都知道我是铁公鸡了。你还真指望从我身上拔下根毛來啊。花仟阎。你是不是今天早上沒睡醒。到现在还在做梦呢。”   “先暂且用这些药止一止血。长时间封住穴道毕竟对身体不好。只是敷这些普通的药物的话有些繁琐。必须每隔半个时辰就往伤口上敷一次。而且这种药物与你身体里的毒素相作用。极容易犯困。所以。必须找个人整晚守着。等到明天早上我把药送來。”   言御风插言进來。温和的笑容中却深藏着心疼。他本來想留下來陪她。万一她有什么状况还可以随时照顾她。可他要去给她炼药。这样的事情只能交给别人了。   只是。在这段时间里。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她的身体会不会出现什么状况。   言御风的话惹起室内一阵沉默。似乎过了许久。满儿突然接口道:“让我來吧。小姐毕竟一直都是我在照顾的。而且。既然要整晚伤药。那伤口就不能随时包扎。要用一小块儿白布遮起來。若是交给别人。总归有些不方便。更何况。萧总管明日还有事要做。要随时听候太子殿下召唤。花公子也忙了一天了。你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慕容瑾看着满儿。满意地点了点头。眸底眼角的笑意。也泛起了满儿心底的暖意。   满儿终于有所成长了。处理起事情來也不像以前一样慌手慌脚的了。   “满儿所说确实合理。只是。言御风。你确定你沒有问題吗。你也是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今天又在竹林药庐中呆了整整一天。若是今晚再不休息。你承受的住吗。”   言御风毕竟不是习武之人。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就算医术再高明。身体也终究是不如他们这些练武之人來得强壮。若要他再继续熬夜。恐怕他会支撑不下去。   第068章 围桌开会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满儿守着陷入睡眠的慕容瑾。整整一个晚上未曾合眼。   第二天。当言御风将再次炼好的药送到锦绣苑的时候。昨晚辛婷被太子以对上不恭的罪名送去了大理寺。大理寺卿陈修儒当晚审判。将辛婷送入了死牢。   “对上不恭。陈修儒还真是只老狐狸。太子只让人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又表达了自己不想牵连太多的意思。他就直接自己编了个罪名。对上不恭。对哪个上不恭。又是如何不恭。罪名定得如此模糊。既满足了太子殿下不牵涉的要求。也将辛阳无形中推入了漩涡的中心。真是个聪明的人。唉。对了。萧晨。如果我沒猜错的话。陈修儒应该是你的人吧。”   虽是询问。慕容瑾的语气中却多了几分肯定。她的推测一向不错。况且这次又是基于那么多的前提条件才推测出來的。自然也就比以往更加有信心了。   萧晨一早便借着帮太子探病的由头。跑來了锦绣苑。此刻。他同慕容瑾和言御风以及花仟阎四人。正一人占据一方。坐在一张四方桌边上。   昨晚的事情。言御风并不在场。所以萧晨在讲说的时候。特意将昨晚事发的经过简简单单地总结了一下。也算是给言御风交代一下事情的始末。好让他坐在这里听着。不至于太过茫然。   “嗯。”   萧晨并不奇怪慕容瑾能猜出陈修儒的身份。甚至。自己的身份恐怕慕容瑾也已经识破了。只是。他不明白。既然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还那么肯定。他萧晨会是太监。。   “我的身份。你们几个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花仟阎的身份我也已经了然。唯有你。萧晨。你的身份总是让我捉摸不透......”   既然现在自己已经相当于沒有任何保留的全部暴露在了人前。而且。那件事情如今也已经是刻不容缓了。所以。还是尽早问清楚这三个人的立场。以免到时候起了冲突。   “不管我是什么人。总归不会是你的敌人。你要做什么便放手去做好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   萧晨还是回避着这个问題。但是他越是回避。慕容瑾就越是对他感兴趣。她缓缓放下茶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萧晨。久久不语。一双凤眸清澈见底。却又让人觉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她那双眼睛。   萧晨镇定地回视。时间越久。越是觉得慕容瑾似乎已经知道了一切。包括他的身份。这会儿。当着言御风的面。他又不好确认。只能微微一笑。看了看言御风。突然间矛头转到了言御风的身上。   “花仟阎和你自然不必说了。但是言御风。你似乎也不太了解他呢。”   见萧晨突然将矛头指向了自己。言御风微微一愣。却很快又平静了下來。看了看因为萧晨的话而好奇看向自己的三个人。脸上的表情依旧温和一片。沒有半分破绽:   “言某不过区区一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顶多医术还看得过去。又哪里能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三位真是高抬言某了。”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妨透露多说一些。毕竟事关重大。以后。我慕容瑾不想与各位为敌。还请提前表明立场。若是今日不说。他日相见时分属不同阵营。那也就休怪慕容瑾手下不留情面了。”   慕容瑾深深地看了一眼言御风。却沒有再过多询问。在说完这番话后。又将目光朝言御风的脸上多看了两眼。   言御风的身份特殊。可不止萧晨看得出來。想想。一个不过大他们最多五岁的年轻男子。为什么会甘愿栖身崖底。最重要的。身边还带着大魏著名医药世家童家的公子。单单只这一点。就足以让人怀疑他的身份。   更何况。三公主中毒一事。虽然皇帝如今以为是辛贵妃所为。但追其根源到底是出自谁的手笔。却是未可知的。说不定。就是老皇帝自己下的手。可言御风却明知宫廷深险。还是只身涉足其间。恐怕其目的肯定不单单只是救人那么简单了。   只是。人家不愿多言。她自然也不好过分要求。   “小瑾儿。瞧你这话说的。本公子心里可只有你一个人。你走到哪里本公子可就打算跟到哪里了。你要做什么事。本公子一定举双手支持。拼了本公子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这双白嫩如凝脂的手。本公子也决不眨一下眼。”   任何时候。花仟阎似乎总能找到让人哭笑不得的话语。此刻其他三人脸上的严肃似乎于他根本沒有半点儿影响力。他说着。哗地一声。手中骨扇已经打开。轻轻摇曳。活像只刚刚成了精的狐狸。   慕容瑾对他嫣然一笑。这一笑极是抚媚。即便是花仟阎这样惯游花丛的老手。也不免被勾了魂去。   “可是。别的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   慕容瑾突然伸出一指。轻轻勾住花仟阎的衣襟。在手心中紧紧拽住。娇俏的容颜缓缓靠近花仟阎。满脸的笑容让人沉醉。“的这颗头。”   从慕容瑾的笑容刚刚扬起的那一刻。萧晨就不由全身打了个冷颤。心中为花仟阎默哀着。   这个花仟阎。虽然自己知道。他说这些话是出自真心。可是他也沒必要非得这个时候说啊。要是慕容瑾真的生起气來。恐怕要遭殃的就不止他的脸和他的手了。   可是。令萧晨和慕容瑾都沒想到的是。花仟阎就像突然着了魔似的。对着慕容瑾也是灿然一笑:“好啊。只要小瑾儿开口。本公子一定双手奉上。”   说着。手已经摸向了腰间。   慕容瑾看了一眼他手指的方向。脸上的笑容一僵。忍不住松了手指。偃旗息鼓:“好吧。算你赢了。”   花仟阎腰间随时带着一把细长的匕首。这个秘密一直只有萧晨知道。知道那天受伤。被花仟阎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才发现。他居然藏了那么一件称手的兵器。不过看他平时也不怎么用。而且藏得地方也极其隐蔽。恐怕是用來保命的。她也就从來沒有问过。   不过。沒问。却并不代表她不想要。   “哈哈哈。小瑾儿的样子真是可爱。”   花仟阎的手并沒有从腰间移开。反而探手取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來。慕容瑾心惊。正要开口。想问的话已经被萧晨接了过去:   “她是跟你开玩笑呢。你不是要当真吧。。”   花仟阎何曾认真过。可是。看他眼中坚定的表情就让萧晨和慕容瑾的心猛地一沉。生怕花仟阎真的中了邪似的。会将那把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   “放心吧。本公子沒那么笨。这颗脑袋还要留着哄小瑾儿开心呢。不过。看你这两天一直盯着本公子这里看。虽然本公子是男子。也是会不好意思的。喏。这个东西送给你。你可要好好爱护哦。这可是出自名匠江云的手笔呢。世间只此一把。要是丢了。本公子可跟你沒完。”   花仟阎突然将手中的匕首递到了慕容瑾的面前。这两天。慕容瑾不时地就往这个方向看。他就知道。虽然沒见过。她却一定是喜欢上了这把匕首。既然她喜欢。他自然不可能对她吝啬。   慕容瑾满心的感动。她沒想到自己小小的心思。居然被花仟阎给看穿了。但又有些尴尬。沒想到。自己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了。   不过。她还是不能夺人所爱的:“不用。改天我让人照着样子再造一把就是了。”   慕容瑾随意地摆了摆手。却被花仟阎看成是客气。   他又将匕首往慕容瑾的面前推了推。白了慕容瑾一眼:“名匠江云的手笔。岂是旁人想模仿便能模仿得成的。”   “何必模仿。找他本人再打造一把不久好了。”   花仟阎苦笑。看着慕容瑾的样子。好像看着一个单纯的孩子:“小瑾儿。名匠江云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你去哪儿找人啊。他的遗作并不多。这种匕首他也只打造了一把。我知道你喜欢。不必跟本公子客气。”   慕容瑾将匕首重新放回花仟阎的手中。不可置信地看着花仟阎:“意思是。花仟阎。花大公子。您昨天跟我跑了一趟。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啊。”   真不知道这个花仟阎是真傻还是假傻。自己昨天跟冰儿说话时都沒避着他。他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沒有。当时还以为他是定力好。看來。他恐怕就根本沒有听自己跟冰儿的对话啊。   “我哪儿知道。反正你说有急事。我带你去就是了。至于你有什么急事。我哪儿知道。你又沒告诉我。”   花仟阎很是委屈。慕容瑾都沒有告诉他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他又不是神仙。   这下。慕容瑾更加确定。当时花仟阎一定根本沒有听自己说话。   “那我跟冰儿说话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明明就在旁边啊。就算不想听。耳朵总归还是能听进去一些的吧。”   “这个看來我可以帮你解释一下。老花就这么个优点。不想听的东西。他是一个字都听不到脑子里的。所谓左耳进右耳出。别人至少还能留个声音。他是连声音都留不下。你要问他刚刚谁在说话。他肯定也是回答不出來的。”   萧晨笑着看了花仟阎一眼。也不知道花仟阎这个习惯。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当他认为有些事情不能听的时候。有他在跟沒他在其实是一样的。可有时候。偶尔听來的话才是最重要的情报。他却从來都听不到。   “好吧。我算是又一次被你打败了。花大公子。怪不得你们乞丐联盟打探不到情报。每次都得找我要情报了。好吧。我现在正式告诉你。我昨天那么晚出去。就是为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你认为已经死了十年的名匠江云。”   慕容瑾的解释成功引起了其他三人的震惊。名匠江云当初从江湖上销声匿迹后。便传出了他已死的消息。而且。之后江湖上确实也再沒有出现过江云曾经亲手设计打造的任何东西。也打探不到他的下落。能找到的只是一座孤坟罢了。   慕容瑾却说。江云沒死。既然沒死。那怎么会突然销声匿迹了。而且。居然连他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都一直沒有再碰。   第069章 琴瑟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随意扫视了一眼三人眼中的神色。慕容瑾就已经明白了他们心中所想。她勾了勾唇。眼中山国一抹得意之色。却沒有再开口。   在江云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他们还是不知道的好。秘密这个东西。最难的不知知道和保守。而是秘密本身带给知道秘密的人的那种难过。   花仟阎的好奇心始终还是最强的。他见慕容瑾只是随意看了他们三个一眼。便继续自顾自地品起了茶。那样子显然是不打算再开口了。他心中焦急地想要知道真相。便开口问道:   “他不是在十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吗。而且江湖传闻。他已经死了啊。”   “这个。你可就得问他本人了。”   慕容瑾说了一句。便不再开口。将那把小匕首放回到花仟阎的手中。冲着他满脸的焦急柔和地笑了笑。那笑容似乎有平定人心的作用。花仟阎虽然心中依然十分疑惑。心中却也知道。就算再问。慕容瑾也是不会说的。便也闭了口。不再多言。   一时间。整个寝室内安静一片。只有桌上放着的小火炉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声。火炉上热着的一壶茶。在偌大的空间内散发着幽幽的茶香。氤氲的热气。即便在如今已经入了春的天气中。依旧看得清晰。   沒有人开口。沒有人愿意打破这一刻的宁静。这样的宁静让他们觉得心中无比的平静。并不是因为尴尬。无话可说。而是因为要说的已经在一次次的眼神接触中就已经表达得十分清楚了。   一壶茶闭。再接一壶。似乎人的一生。只要有几壶热茶。几个朋友。便已是足矣。   只可惜。这里是后宫。是整个世界上阴谋诡计最聚集的地方。云诡波谲间。即便连空气。都忍不住要改变原本的气场。又何况是他们这几粒宇宙中的尘埃。   “小姐。宫中乐师琴瑟求见。”   门外。满儿的声音突然打破室内的宁静。流动的空气因为有外音的闯入而震颤了两下。再也无法恢复原先的氛围。   “嗯。请他入前厅。稍等。”   慕容瑾回了一声。桌边的三人似乎商量好了似的。在她的说话声中已经齐齐站起了身子。   “是。”   满儿得了令。虽然心中疑惑小姐他们四人到底在商量什么。却还是沒有任何犹豫。转身便离开了。   “既然有客。我们两个就先......”   萧晨率先开口。在场的四人中。慕容瑾是主。而花仟阎这个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阎王”却成了仆。他自己和言御风。是客。   一想到这一点。萧晨心里就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就算是仆又如何。那也只是在外人眼里。在慕容瑾的心里。花仟阎可从來都不是仆人。而花仟阎却可以时刻陪在她的身边。想想他们每天几乎寸步不离。萧晨心里就一阵酸楚。   “稍等。我们之间的话还沒说完。况且。我现在身子弱。从这里走到前厅可需要不少时间呢。”   慕容瑾狡黠一笑。见三人终于又重新坐了下來。才继续开口:   “虽然进宫并非我本愿。但进了皇宫对我的计划反而更加的方便。虽然有些事情。我还不能够确定。但。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们能告诉我。你们的立场。我会尽量避免与你们为敌。但若是不吭一声。我也说过。我绝不念旧情。好了。我的目标。其实你们应该也已经猜到了。而我要做的事情。恐怕也不会太远了。所以。请你们尽早告知与我。小花子。跟本小姐见客去。”   说完。慕容瑾便率先站了起來。将手搭在花仟阎的胳膊上。几乎是半拖半拽地便将花仟阎拖出了门。   “小瑾儿。你说我这成天见你。什么时候是下次见面啊。”   花仟阎半搀扶着慕容瑾。两人的背影在跟在他们后面出门的人眼里。如同一幅夫妻相谐在花园中散步的和谐画面。   “滚。你花仟阎是什么人。虽然有时候我也猜不透。不过。以你这拈花惹草的性子。我还是不招惹你的好。”   慕容瑾扭头白了花仟阎一眼。整个身子突然一软。身体的整个重量便几乎都压在了花仟阎的身上。   萧晨看着这样的画面。总觉得十分碍眼。不想再看。又苦于此刻是在宫里。只能将目光转向了别处。不想再看。可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慕容瑾的身影。于是。越看。他心里便越是不舒服。未几。一双眸子中已经布满了愤怒的血丝。   “哈哈哈。小瑾儿。还是你了解我。”   两人一路说笑。心中对彼此却十分信任。即便曾经也彼此怀疑过。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心中的疑虑和猜忌也早已经荡然无存。   前厅内。琴瑟的琴被满儿安置在一旁的桌上。他本人则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停闪过那张似美若天仙。却又如鬼魅魔鬼一般的容颜。所有的思绪最终定格在那双澄澈的眸子里。那双眸子。仿若一湾清洌深潭。而他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瑾儿身染重病。累得先生久等。还请先生见谅。”   慕容瑾盈盈一礼。胳膊却始终都由花仟阎扶着。   “不敢。娘娘请起。娘娘折煞小人了。小人是臣。娘娘是君。哪有君向臣行礼的。娘娘请起。快请起。”   琴瑟虽如此说着。膝盖却不见弯曲。只是双手虚扶着慕容瑾。眼底滑过一抹赞赏。最终却只留下一片冷然清淡。如同一尊不卑不亢的雕像。   慕容瑾见此。脸上却不动声色。缓缓起身。看着琴瑟道:   “哪里能如此论说。如今先生教授瑾儿琴艺。那先生便为师。瑾儿为徒。徒弟给师父行礼。实乃天道。又哪里能折煞先生呢。”   满脸笑意。盈盈地笑靥中。似乎还有一抹兴奋的神色在深深地酝酿着。   花仟阎一直搀扶着慕容瑾。直觉告诉他。这个琴瑟的身份绝对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他一直静观其变。冷眼旁观着。   安静的气息不断蔓延。琴瑟与慕容瑾四目相对。目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如同一湾湖水。表面虽无比平静。底下却已是暗潮汹涌。   “瑾儿。几年不见。你这张嘴。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啊。”   突然。琴瑟一声哈哈大笑。突然向前迈进几步。朝慕容瑾大踏步走了來。   慕容瑾也是嫣然一笑。松开花仟阎的手臂。边说边朝着琴瑟迎了上去:   “琴瑟大哥也毫不逊色啊。刚來就给瑾儿出了这么大一难題。”   两人说笑间。已经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简单的拥抱。两人都十分的坦然。沒有半点儿私情。让人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沒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只有坦坦荡荡地友谊。让世间人羡慕那样的爽利。   “瑾儿又长高了。这才两年沒见。也生得越发漂亮了。如今可都是个大美人了。”   慕容瑾轻轻推了推琴瑟。向后退了一步。看进琴瑟的眼中。手指朝上指了指自己的脸。调笑道:   “琴瑟大哥说。瑾儿现在的样子是大美人。那这全天下的女人在琴瑟大哥眼里。岂不是都是美若天仙。”   琴瑟一愣。   慕容瑾现在的容颜到底漂不漂亮。每个人心里都十分的清楚。皇上帮太子预定了一个丑八怪当太子妃。这件事情。整个大魏。怕是沒一个人不知道吧。而且。现在宫里。即便从來都沒有见过她的人。只要见到她。也绝对都知道拜礼。只因为她这张已经丑到极致。不需要介绍便可以让人猜到身份的脸。   “这本就不是瑾儿本來的容颜。再说。就算是一张这样的脸。总归掩饰不了你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任何人。只要有这样澄澈的一双眸子。那那个人便绝对丑不了。”   琴瑟伸手摸了摸慕容瑾的头。动作亲昵。却也只是如同一个兄长对待自己的妹妹一般。   “哼。琴瑟大哥就会哄瑾儿开心。之前一直想见琴瑟大哥。沒想到居然在机缘巧合下见到了。如今琴瑟大哥是瑾儿的师父。先前琴瑟大哥一直嫌弃瑾儿资质太差。今天。琴瑟大哥可是无法拒绝了。”   娇俏的声音。如空谷莺鸣。慕容瑾抱着琴瑟的胳膊。仰头看他。眼睛中全是小女儿撒娇的情态。   慕容瑾这副模样。可是花仟阎从未见过的。历次她虽然也在皇后面前撒过娇。可每次撒娇却都是带着目的的。而且都仅仅只是演戏而已。但是今日。他确确实实在她眼中看到了真诚。她此刻的小女儿态完全是发自真心。沒有丝毫做做。沒想到。她撒起娇來。竟如此让人难以拒绝。   “就知道你这丫头沒安好心。只要逮着我。就让我教你弹琴。好不容易躲了你两年。居然还是躲不过。唉。不过你那资质。实在是......我真的不想太打击你。可至少从舞儿指尖飞出的音符还不至于要人命啊。”   琴瑟轻轻叹息一声。看似无奈。那双眸子里却满是温柔和宠溺。脸上的笑容让人清楚地看到。身为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宠溺。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嫉妒的程度。   “琴瑟大哥又揭人家的短。瑾儿不过是琴艺差了些嘛。可瑾儿的棋艺却比冰儿还要厉害呢。再说瑾儿这两年都有努力练习。如今说不定都可以胜过琴瑟大哥了呢。”   慕容瑾扬起小脸。邀功似的看着琴瑟。   “是。瑾儿最厉害了。既然你说这两年有努力练习。那我就來试试。看瑾儿的棋艺进展得如何。怎么样。”   “好啊。”   慕容瑾高兴地点头。志得意满。终于又见到了琴瑟大哥。想想就觉得开心。   第070章 谋划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花仟阎沒想到。慕容瑾真的让人找來了棋盘棋子。两个人喝着热茶。便把他晾到了一边。自顾地下着棋。   整整一个下午。慕容瑾和琴瑟二人之间的对弈一直持续不断。花仟阎一直想要问出口的话一直也沒有机会说。无奈。他只能在旁边看着两人你一子我一子。你來我往地往棋盘上放着棋子。   “小姐。冰儿姐姐说......”   花仟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单手托腮。极其无聊地看看慕容瑾。又看看琴瑟。又看看外面的天。直到满儿进來。他才突然有了精神一般。双眼绽放出光彩。好似满儿就是他的救世主。   满儿却自始至终沒有看过花仟阎一眼。走到慕容瑾的身边。俯身在慕容瑾耳边轻轻耳语几句。却见慕容瑾的脸上缓缓绽起一抹狡黠。   “告诉冰儿。计划开始。”   满儿却依旧沒有任何表情。对着慕容瑾裣衽一礼。便缓缓退了下去。   琴瑟看了看慕容瑾。指尖一颗白子落下。笑道:   “终于要开始了。唉。我都在这宫里被困了两年了。终于可以重获自由了。”   花仟阎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却也知道。慕容瑾所谋划的事情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但具体是什么事。却要等慕容瑾自己亲口告诉他了。   “我如今不是在宫里陪着琴瑟哥哥吗。还是琴瑟哥哥觉得瑾儿的陪伴沒有任何意义。”   慕容瑾嘴中虽说着极其委屈的话。脸上的表情却不见半分的可怜。反而满脸柔和的笑。   已经等了十年了。父亲。您的心愿。瑾儿一定帮您实现。   从十年前。她无意之间发现父亲的秘密那天开始。她就好像突然找到了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目标。慕容霸天心中的苦。慕容霸天心中的理想。她一一记在心底。而现在。那件有趣的事情。终于要开始了。   “花仟阎。你觉得改朝换代这样的事情。好不好玩儿。”   慕容瑾随口说着。手中的黑子状似随意的放到一堆白字中间。可她说出的话。却着实连花仟阎这样一向总是离经叛道的人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也不免一阵惊讶。   他大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瑾。似乎是在等着慕容瑾告诉他。她刚刚并沒有说过什么话。他出现了幻觉。亦或者。她刚刚所说。不过只是一句玩笑罢了。并不是真的打算这么做。   可慕容瑾却好似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神似的。只是依旧同琴瑟对弈着。似乎她刚刚真的沒有开过口。而是一心一意都放在了棋盘上。   “小瑾儿。你刚刚跟我说话了吗。”   花仟阎还是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虽然他自己一向就是最不愿遵守尘世规矩之人。可慕容瑾说出这样的话。却还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虽然在历史的滚滚长河中。改朝换代这样的事情其实应该算是最频繁不过。也再正常不过。可这样的话从一个女子嘴中说出。而且是那样轻松地说出來。他还是沒有觉得沒有办法接受。   “花仟阎。可别告诉我。一向最有胆识的你。今天居然害怕了。”   慕容瑾并不转身。依旧紧紧地盯着棋盘。两弯秀眉微微簇起。手中的棋子却久久不落。   “小瑾儿。你是开玩笑的吧。大魏才刚刚建朝不到二十年。当今皇帝虽然脾气暴躁了一些。却还算得上是个不错的皇帝。若如你所说。恐怕不太可能吧。再说。改朝换代可不是什么小事。你以为说着玩儿呢。改朝之后的建制呢。难不成你想当个女皇帝不成。”   慕容瑾并沒有多说什么。花仟阎就已经说了这么一大串话。但是。话中所蕴含着的意思。慕容瑾却并非听不出來。   “花仟阎。你什么意思。女子怎么了。你以为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便能锁住我慕容瑾吗。你终究还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就算再离经叛道。就算再不理世俗规矩。脑子里的思想终究还是被荼毒了......”   慕容瑾突然顿住。花仟阎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正抬头看她。却见她满脸喜色。手中的棋子终于落了下去。大笑道:   “哈哈哈。琴瑟哥哥。我赢了。”   琴瑟微微一笑。却又再落下一子。笑容柔和中透着宁静:“瑾儿。你再看看。”   棋盘上。棋子错落阡陌。慕容瑾愣愣地盯着琴瑟最后一子所落之地。满脸懊丧。嘟着小嘴:   “啊。。怎么会这样。明明是我赢了。琴瑟哥哥一子就把我围得死死的。我不管。再來一局。我就不信我今天赢不过琴瑟哥哥。”   琴瑟笑着将棋子一一收回到棋盒中。便站起身來:“好了。瑾儿。已经下了一个下午了。我们改天再继续。好吗。已经不早了。若是我再不走。恐怕明天宫里就会传出对你不利的流言了。”   琴瑟说着。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俯身:“臣下告退。请娘娘早些安歇。身体为重。”   说着。便不管慕容瑾。抱起桌上的古琴。便越走越远。   慕容瑾目送着琴瑟离去。方才转头看着花仟阎。继续说道:   “花仟阎。我并沒有开玩笑。我知道。乞丐联盟隶属逍遥龙门之下。之所以一直会找盘丝洞要情报。只是为了避免暴露这一层身份......”   一杯茶水下肚。终于解了几分口渴。慕容瑾看了看花仟阎脸上的震惊。才又继续说道。   “我说知道萧晨的身份。可绝不仅仅是这样。他的另一重身份。我想。你一定比我还要清楚。”   花仟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了一片冷冽。   萧晨的身份一直都是一个不容许任何人触碰的底线。在这个世界上。知道萧晨真正身份的人寥寥可数。而这个秘密。却不能如此毫无防备得便被一个外人知晓。那只能让他感觉到威胁。   “你别这么紧张。萧晨。你还不打算出來啊。在房梁上蹲着偷听。不累啊。”   慕容瑾突然抬起头。朝大厅的一角看去。花仟阎也随着慕容瑾的视线看去。心中更是震惊。   他的武功虽然不如萧晨。却也并沒有逊色太少。可自己都沒有发现萧晨的存在。慕容瑾却发现了。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危险。   “瑾儿。你给我的惊喜真是越來越多了。”   萧晨缓步走到慕容瑾的面前。又转头坐到了刚刚琴瑟坐过的位子。   “我还一直以为。你仅仅知道我的那个身份。沒想到连这世界上沒几个人知道的身份都被你发现了。你说你要我如何放了你。嗯。”   邪肆的笑容凝固中。却带着一抹嗜血。   虽然眼前这个女人让他动了心。但她却威胁到了自己。如果沒办法将她拉到身边。那么。也就不能怪他心狠了。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瘆得慌。你当真以为我会这么蠢。毫无防备地就敢说出这么多的话。再说了。我是慕容霸天的女儿。我知道。父亲一向跟你有联系。你若是对我动了手。恐怕于你也是最不利的吧。”   萧晨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花仟阎早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此刻。两人一站一坐。看着慕容瑾的目光中。却是同样的复杂。   若是旁的任何一个人。此刻恐怕已经见了血。可眼前的人是慕容瑾。是那个聪明的让他们不忍心。也不想放手的女人。是那个他们宁可自己死。也想要好好守护着的女人。   “瑾儿......”萧晨苦笑。   他一直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想将她牵扯到那些阴谋当中。可是现在看來。她似乎早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似乎也并不打算自拔了。   “原本想让你无忧无虑地生活。沒想到你已经......”   “无忧无虑。那种日子多沒有乐趣。那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亲眼见证。甚至推动一个王朝的灭亡。然后。帮助建立起一个新的王朝。一个令百姓可以丰衣足食。一个每个人都可以不必为衣食住行而愁眉苦脸的王朝。实现本小姐的政治理想。那才是最让人心动的事情。更何况。当今皇帝。司马明。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手段夺得如今的一切的。我不说。你们心里肯定比我更加的清楚。如今的洛阳城虽安定。但安定下却潜藏着汹涌浪潮。逃难的百姓无法进城。城外的死伤无数。这样不顾百姓死活的帝王。早一日下台。百姓早一日安定。”   慕容瑾越说越激动。甚至于。都愤慨地站了起來。看着萧晨和花仟阎。指着朗朗苍天。眼神中的坚定吸引着萧晨和花仟阎的目光。让他们无法移开视线。   他们虽然也想过要推翻如今的暴政。但最终的目的却也不过是复仇罢了。从未曾多想。这一刻。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那样慷慨激昂地批评着时政。一字一句都那般的铿锵有力。身为男子。他们竟突然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好。萧晨佩服。瑾儿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就单单这份胆识。和这份为民着想的心。就让梁晨。上官梁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瑾儿不要生气。”   萧晨说着便站起身。朝着慕容瑾深深一揖。   慕容瑾所说的话。字字铿锵有力。句句触人心魄。让人顿觉慷慨激昂。全身上下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   这个女子。这样的女子。那样的吸引人的眼球。那样的高高在上。纤尘不染。叫他如何再放得下。叫他如何再舍得放手。   “就知道你该承认了。你以为我以前真不认识你啊。我五岁的时候在父亲的书房就已经见过你了。虽然年幼。但是那双充满仇恨。却沒有完全被仇恨蒙蔽的双眼。我可是记忆犹新呢。我当时就想。一个满腔仇恨。却懂得控制仇恨的人。一定不简单。看吧。我的识人能力还是挺强的。”   慕容瑾得意地笑了起來。惹得萧晨又是一愣。   “你记得。”可那时。你才五岁啊。   他以为她不会记得。沒想到。她居然说认识他。。   “哼。本小姐天生过目不忘。你休想瞒过本小姐这双眼睛。”   慕容瑾正得意洋洋。萧晨心中更是开心:   “既然你过目不忘。记得我的容貌。应该还记得你父亲当时跟我所说的话吧。”   萧晨的表情瞬间变得异常的诡异。慕容瑾察觉到一丝奸诈。潜意识觉得这是一个陷阱。脑海中回想着当时的画面。整张脸瞬间泛得通红。   第071章 婚约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只可惜。如今小女还小。又正处这样的时期。当初的婚约只能向后拖了......”   慕容霸天无奈地叹息一声。虽然他的女儿一直都那样的活泼灵动。在这个女子地位极低的时代总是表现出与常人不同的智慧。但这桩婚事毕竟是早就定下的。他慕容霸天就算降了敌国。却并不代表他就可以毁坏当初的约定。   “无妨......如今奸贼当道。也并不适合考虑儿女私情......”   “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你敢说你同意。就算你同意。那也得问过本小姐的意见。本小姐的婚事可不是旁人说了算的。”   花仟阎正疑惑地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突然听慕容瑾最后一句。仿若有一道雷电从半空中劈下。击得他半天回不过神來。   婚事。她跟萧晨之间的婚事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既然已有婚约。便由不得你不听。”   虽然自己也一向最讨厌这样的束缚。甚至当初。当慕容霸天跟他提及这桩婚约的时候。他心中也是十分抵触的。只是当初基于要慕容霸天帮自己。才沒有开口反对。只是随口应承一句。   却沒想到。当初随口的一句应承。今日却让他这般欣喜。与自己喜欢的女人有婚约。想想都是一件非常让人兴奋的事情。   “父母之命。哪里來的父母之命。我家父亲母亲可从來沒有跟我说过什么。再说媒妁之言。那就更无从谈起了。萧晨。你一向聪明。怎么这会儿居然糊涂起來了。”   慕容瑾满脸狡黠。对于她这个受过21世纪思想自由教育的女人來说。什么父母之命。什么媒妁之言。统统滚到一边儿去。   “况且。就算真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休想束缚住我慕容瑾半分半毫。只要是我慕容瑾认定的人。即便是个乞丐。我慕容瑾也绝不犹豫。但。只要是我慕容瑾看不上的人。就算他是天皇老子。也休想能够触碰到本小姐一根毫毛。”   目光突然变冷。眸底隐藏着的滔滔江水。似乎只要再多加一滴。便会形成汹涌之势。横冲直撞着冲破桎梏的大坝。将所有陈旧的一切通通都淹沒在一片浪潮之下。   “你......”萧晨脸上的神情一僵。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样子似乎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不过都只是所有人的错觉。“哈哈哈。人家说慕容府小姐与众不同。我今天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只不过。瑾儿。你既然说由不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束缚。自己的婚事也绝不会受到旁人的指点。难不成你现在在宫里。是因为你喜欢太子景。那我还真是多此一举。这张人皮面具恐怕是送得不太合适了。”   讥讽的话语。却带着浓浓的醋意。   萧晨自觉此刻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他并不像伤害她。可是出口的话却那样言不由衷。   想到她说出那样的话。想到她说她认定的人。他的心里就泛起一阵阵地酸意。他受不了她心里装着别人。更受不了。她刚刚说出口的拒绝。是因为她心里已经装满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萧晨。你这话是在嘲讽。还是因为你嫉妒。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啊。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想到萧晨很可能在吃醋。慕容瑾的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欣喜。虽然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底是因为什么。却还是沒有办法控制蓬勃而出的思绪。   萧晨微微一愣。心事被点破之后的尴尬一下子便爬上了他的脸颊。精致如刀削斧刻而成的容颜上。一抹不自然地嫣红显得格外的突兀。   但随即。他却又突然镇定了下來。回视着慕容瑾调戏似的目光。满眼认真而坚定地说道:   “是。我就是吃醋。那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不得你心里喜欢别人。那又怎么样。。既然你这个女人已经跑到了我的心里。我撵也撵不走。那我又何必不承认。。我萧晨就是喜欢你。不管那纸婚约有沒有效。我都喜欢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令慕容瑾和花仟阎都有些措手不及。   慕容瑾呆愣愣地看着萧晨。她不过就是随口调戏调戏他。他有必要这么认真吗。再说了。要表白也挑个场合吧。就这么吆喝着。好像是自己逼他说的似的。   慕容瑾心里别提有多么的不高兴了。她眸光淡淡地看着萧晨。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抢走了。可又说不出來到底被他抢了什么。   对了。   慕容瑾的心中一片了然。脸上的笑容也再次绽放开來。只是。这一笑。虽倾城倾国。却又让人觉得那其中似乎隐藏了什么足以让人觉得胆寒的东西。   萧晨全身一阵颤抖。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那样毫无顾忌地将心事全部说出來了。这一刻。他突然沒有了刚刚的坚定。   他不明白。也猜不透慕容瑾心里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么长时间以來的相处。她似乎总是淡淡的。若即若离的。即便有过什么大规模的接触。却也不过是为了演戏罢了。   更何况。在她心里。他可一直是以太监的形象存在的。   想到这里。萧晨越发的失落了。眸子中的坚定荡然无存。甚至。都带了几分犹疑和不确定。   变故发生在一瞬之间。   当花仟阎心中已是十分难过的时候。更加让他心痛的画面便这样毫无顾忌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如果说。萧晨不顾自己的存在而向她表白。这一点让他觉得十分受伤的话。那现在。慕容瑾当着自己的面。居然吻住了萧晨的双唇。那简直就是对他的沉重打击。   先前。自己吻她的时候。她哭得那么伤心。原來。她心中早就喜欢上了萧晨。只是自己一直都在自己折磨自己。一直以为自己还有希望。其实。从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不就已经明白。她始终不可能是自己的了吗。可是。却还是控制不住地陷了下去。陷入了她无意中为他编制而成的美好梦境。   在梦里。他可以拥她入怀;在梦里。她是他的。   黯然神伤。转身的瞬间。膝盖似乎已经支撑不住他身体的重量。他黯然离去。身后是他最爱的人和他最好的朋友。   此时此刻。除了祝福。他居然什么都不能再说。那深情一吻。早已经说明了一切。不是吗。   被慕容瑾柔软的唇瓣吻上的那一瞬间。萧晨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样的时刻。即便是做梦的时候。他都从沒有想过。可是却那样真实的发生了。   在她心里。不是一直以为自己是太监的吗。怎么会。   心中虽十分疑惑。但当那柔软的唇瓣辗转吸吮着他的嘴唇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三个字。。抓紧她。   似乎只要这个时候。他稍稍放松一下。她就会突然离开自己的身边。让自己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   双手轻轻附上她的后脑。他回吻着她。将这个吻渐渐加深。   如果可以。真想一辈子都这样拥着她。   这一吻。似乎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双方都有些气息不吻。气血不顺。两人才缓缓松开对方。四目相对着看着彼此。   这一刻。周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为了陪衬。他们的眼中都只有对方的存在。似乎只有对方。才是他们一生都关注的对象。   “瑾儿......”   萧晨喃喃地唤着慕容瑾的名字。眼中深情款款。   “唉。”慕容瑾却突然耷拉下脑袋。很无奈地将头抵在萧晨的肩头。一声叹息。却让萧晨有些莫名其妙。垂首看着她。心中却一片安宁。   “我慕容瑾这辈子算是栽了。居然栽在了一个太监的手里。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要是被老爹老妈知道了。说不准又是一阵唠叨。”   慕容瑾的话出口。这下子就该换成萧晨无奈了。   他好笑地盯着慕容瑾的墨发。伸手轻抚。语带调侃:“瑾儿。我是个真正的男人。你要是再敢说我是太监。我可不介意让你真真正正的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太监。”   威胁中带着几分调笑的话。使得慕容瑾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身为天下第一情报网。盘丝洞的洞主。既然能知道萧晨的身份。当然也知道萧晨到底是不是太监。况且。萧晨的身份。也不允许他是太监啊。   她这么说。不过就是为了缓和气氛。随口说出的话罢了。沒想到。居然被萧晨抓住了把柄。以这样威胁的语气回她。   她并不是什么纯情的小女生。萧晨话中的意思。她自然明白。虽然也曾见惯了那样的场面。也曾亲身经历过。可现在听着从萧晨口中说出的调情的话。她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害羞。   双颊烧得通红。却好在是低着头。沒有被萧晨看出端倪來。   “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也就随口那么一听吧。那个。我还有点儿事儿。先走了。”   未曾抬头。慕容瑾便转过身。想要离开这个让她觉得胸闷气短的空间。   然而。还未转身。一条桎梏着身体的胳膊却突然用了力。将她猛地重新圈回到那个人的怀抱。鼻子沒有任何防备地撞击在僵硬的骨骼上。肩膀处也是一痛。一阵撕裂的疼痛瞬间从左胸处蔓延至全身。   “嘶。死萧晨。放手。疼死老娘了。”   第072章 解释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瑾的伤口接二连三的开裂。实在让言御风有些受不了了。   “恬儿。你这样不听话。我制药的速度就算再快。也赶不上你这伤口开裂的速度啊。”   言御风的好脾气似乎已经快被慕容瑾磨光殆尽了。他心疼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那张苍白的容颜。在幽弱的烛光下。更加透明地让人心疼。   “这次不能怪我啊。我好无辜。”   慕容瑾撇了撇嘴。却只是很生气地瞪了萧晨一眼。沒有再多说什么。   经受再一次伤口撕裂的疼痛后。慕容瑾再也不敢随便走动了。每天都乖乖地躺在床上。甚至连下床都已经是少而又少。   她难得的安静却让好多人都相当不适应。花仟阎每天都守在她的身边。说是守。其实也不过就是來慕容瑾的寝室來蹭茶喝罢了。   慕容瑾也不在意。只当作花仟阎从來都不存在罢了。自始至终。也沒有朝花仟阎多扫上一眼。   满儿每天送完膳食。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慕容瑾也不问。也不理会。好像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之事。一心只在养病上了。   由她这么懒洋洋地躺了半个多月。再加上言御风一手调制而成的好药。就算再难以愈合的伤口。也终于有了成效。   这日。慕容瑾终于得到了言御风的同意。下了床。刚下床。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出了寝室。直奔小院。   花园里的花都开了。五颜六色的。甚至比百花节那天还要好看。春天的气息似乎是偷偷地趁着她养病的时间便溜了來。只为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诶。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秋千。我记得以前沒有的啊。”   慕容瑾伸手拽了拽秋千的绳子。便坐了上去。开心地自娱自乐着。   花仟阎跟在她的身后。邀功似的扬了扬下巴:“看吧。还是本公子了解你。知道你好动。怕你伤好了之后觉得无聊。就趁着时间赶紧给你弄了一个。怎么样。本公子的手艺还算不错吧。”   慕容瑾在秋千上荡來荡去。却依旧小心翼翼地。以免扯动伤口。   好不容易熬过了半个多月。她都已经快在床上躺得发霉了。要是再让她躺下去。她全身的骨头怕是都要酥了。   “你做的。你这几天可都在我耳边不停唠叨了。哪有时间啊。”   慕容瑾明显不相信。虽然她这几天沒怎么理会花仟阎。但毕竟她并不是糊涂了。花仟阎成天守在她的寝室里。不就是为了守着她。怕她无聊。也相当于是监视着她。怕她再乱动吗。他怎么可能有时间來修这个东西啊。   “小瑾儿。你这就太小看本公子了吧。本公子可是特别能干的。就算陪着你。也会有时间來做这些事情的。怎么样。感动吧。”   本來听着花仟阎的话。她也已经猜出來。他是趁着晚上的时候來弄的。白天陪着她。晚上还要那么累。她自然是十分感动的。可是。一听花仟阎最后那两句话。慕容瑾直接递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花仟阎。嘟哝了一句:   “感动个屁。”   说完。便再不理会花仟阎。拿脚尖惦着地。來來回回晃荡着。   她的伤势虽然已经见好。却并沒有大好。终于能坐在树下好好感受一下太阳温暖的光芒。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哪里敢再有什么大的动作。   “皇嫂好悠闲啊。如今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皇嫂这里却还是这么安静。看來生了病也是不错的。至少还可以躲躲清静。”   背后突然传來的声音。令慕容瑾皱了皱眉头。她并沒有回身。脚尖也沒有停下动作。秋千在她的运动下。荡前荡后。幅度却并不大。   “既然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二王爷怎么有空來我这小小的锦绣苑串门儿啊。”   她虽然一直在锦绣苑中静养。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从來都沒有逃过她的耳朵。更何况。如今宫中的乱局。还是她一手谋划。虽然中间出了些意外。却好在有惊无险。如今的结果也并沒有超出她的预料之外。   “如今宫中的事。我也插不上手。自有皇兄处理。我就偷偷闲。乐得自在。來看看皇嫂。看皇嫂的病好些了沒有。如今外面的事可跟皇嫂脱不了关系呢。皇嫂一定也十分关心吧。”   司马允好像根本不在意慕容瑾对他的冷淡一般。未经过慕容瑾的同意。便径自闯了进來。他身为当朝二皇子。在宫里。自然也沒有人敢要拦他。所以这一路。竟是畅通无阻地來到了慕容瑾的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慕容瑾。看着那张清淡的面容。那双秋水无波的瞳眸。心中微微一动。眼中一抹艳羡闪过。却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潜意识里。慕容瑾总是在不停地警告着自己。离这个危险的人远一些。毕竟。皇后是他的生母。而皇后一直以來心中所思所想。怕都是如何将自己这唯一的儿子送上皇位吧。   虽然在某些方面。他们似乎存在了某些一致。但最根本的目的。却从來沒有契合过。皇后弑君夺位的目的。更是让她觉得不耻。虽然她心中也一直想着要怎么才能毁灭掉这个王朝。   但在她心中。这个司马明从來都未曾成为过让她慕容瑾臣服的君。她慕容瑾也从來都不承认自己是臣。那就沒有什么所谓的谋反。   但皇后就不一样的了。司马明毕竟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君上。她如今所谋之事。在历史上。也一直是为人所不耻的。   要跟这样的人合作。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那倒未必。我一向感兴趣的事情也不过那寥寥可数的几件而已。偏偏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一直未能排得上位。”   慕容瑾语气冷淡。一副根本不打算跟司马允多说的表情。似乎时刻都在告诉司马允“你我沒有共同语言。你还是赶紧走吧”。   “皇嫂似乎很不愿意看到臣弟呢。”   司马允似乎很是难过地看着慕容瑾。   “你才知道啊。”   原本司马允只是随口一说。本是想让慕容瑾跟他客气客气。然后也好让他说出一直想说的话。可偏偏。慕容瑾却从來都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她毫无顾忌地撇了司马允一眼。嘴中说出的话。却让司马允红了双颊。   “哈哈哈。皇嫂真是爽快。臣弟佩服。”   司马允愣了半晌。突然大笑两声。朝慕容瑾深深地躬了一礼。   而他这似乎并不理会慕容瑾语气中的逐客令地厚脸皮也让慕容瑾不由暗暗佩服。却也沒动声色。   她虽然猜不出來司马允突然跑來是为了什么。但想來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的。自己都那么明显地下了逐客令。他居然还好意思厚脸皮地呆在这里。任由自己羞辱。还真不愧是大魏的皇室。跟他爹一样。脸皮够厚。   “呵呵呵。”   慕容瑾很不给面子地回了两声笑。白了他一眼。却沒有再开口的意思。   哼。想让她开口问他來找她的目的。想得美。她慕容瑾像是沒事给自己找事干的人吗。这皇室里的人还只真是喜欢自以为是。   司马允的脸色更红了。支吾了半天。最终还是耐不住慕容瑾那不停射向他的眼睛中所下的“逐客令”。   “皇嫂。其实我今天來。就是想问一下。你那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司马允话刚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今天自己趁着进宫的机会突然跑來。不就是來问这个问題的吗。这些日子以來。那句话就好像魔咒一样控制着自己的思绪。让他沒办法思考。甚至连睡觉到在想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天终于有机会了。他又哪里能放过。要是放过了。岂不是又要多添几个不眠之夜。   司马允问得艰难。可慕容瑾却不明白了。他的语言似乎太精简了。让她都沒办法理解啊。   “哪天。王爷殿下。我一天说那么多的话。而且每天都在说话。您这么沒头沒脑的问。我哪里知道您问的是哪一句啊。”   况且。她也沒记得自己跟这人说过什么话啊。不过就是每次见面之后的简单寒暄罢了。真是搞不懂。陈小朵那么刚烈的女子。怎么会被这样的人俘虏了心。   “就是百花节舞会那天。你在孔雀台门口对我说的那句。‘我心自在。自然不管到哪里。都是自由的’。”   司马允满脸焦急。这句话他已经在脑海中想了无数遍了。也问过许多人。却始终得不到令自己满意的解释。   “啊。我说过这句话吗。”   慕容瑾显然已经想不起來自己曾经说过什么话了。不过细细一回想。她又有些犹犹疑疑地喃喃道。“不过。好像是说过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慕容瑾不疑有他。疑惑地抬头问着。这么简单普通的一句话。难道自己说错了。又戳中了这宫里的什么忌讳不成。   一看慕容瑾的眼神。司马允就已经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赶紧摇着手。急急解释道:   “沒有沒有。只是觉得皇嫂这句话说得有理。可是仔细去想了几日。却又想不出应该作何解释。所以。今日趁着进宫。冒昧來问一问皇嫂。并沒有别的意思。”   “哦。这种话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字面意思。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绑架束缚人的。是人的内心。一旦放下。敞开怀抱。那么这世上便也就沒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束缚的了。自然到了哪里。都一样的自由自在。这种道理。不用想应该也是知道的吧。二王爷特意來锦绣苑。就是來问这个。”   这一点认知。实在让慕容瑾沒有办法理解。   第073章 自重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司马允的回答却似乎很是理所当然:   “是啊。臣弟來此。本就是为了这一件事情罢了。只是沒想到。多年的心结。却只要一句话。便解得通透。臣弟谢过皇嫂。”   说着。司马允竟毫不拘谨地朝慕容瑾行了一礼。腰身躬下。却是一个俯首的大礼。   本來就沒打算给司马允什么好脸色。但人家这样的恭敬。礼数周全。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慕容瑾就算再不愿意理会。这会儿也总不能再冷着张脸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二王爷客气了。”   慕容瑾终于舍得抬起头看一眼司马允了。司马允的脸上却沒有因为慕容瑾的垂青而更加的激动。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问題。他绝不会二十年來。每一天都沒有办法开开心心地生活。母亲每天都在告诉他。他才是父皇最亲的儿子。每天都在极力说服他争夺那本就不属于他。也无法让他感兴趣的位置。   “皇嫂可有吩咐。若沒有。臣弟就不打扰皇嫂休养。先行告退了。”   困扰着他近一月的问題终于得到了解决。司马允现在只觉得浑身轻松。连走起路來。脚下似乎都是生了风的。   “嗯。”   慕容瑾点了点头。她本就沒请他來。现在他要走。她自然也不会留。   司马允轻松地又是一个躬身。便大踏步地擦过了慕容瑾的身边。   “等等。”   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慕容瑾站起身。看着司马允的背影。见他缓缓转过了身。脸上明显带了些疑惑。但眼底那掩藏不住的轻松得意却那么的明显。   慕容瑾微微一笑。   这件事情。她本不想插手。不想多加干涉。但。那个活泼的姑娘毕竟当她是好朋友。在她心里。也一直将那姑娘视作朋友。有些话。虽然难听。但还是要提前提醒一下他们。免得他们一时得意。沒有防备。   皇宫可不比其他地方。只要露出一点小小的马脚。恐怕整件事情就会变成一个漩涡。竭尽全力将所有牵连其中。沒有牵连的人都卷进漩涡之中。只要卷进去。恐怕就不再有生还的余地了......   司马允见慕容瑾满脸严肃。不由也收敛了些心中的得意。身体直了直。背脊挺得笔直。倒是有些正襟危坐了。   “这件事情。我本不想插手。也不想理会的。但既然我发现的了。这宫里的人都是人精。这一点你比我清楚。为了她。也为了你自己。还是稍稍收敛些吧。你们毕竟身份悬殊。趁着如今还未情深。及早抽身。于你于她。都是好事。”   一声叹息用上喉腔。又生生被慕容瑾咽了下去。她并不介于做一个拆人姻缘的坏人。也不介意别人将她当作坏人。   司马允的脸色已经黑得流油。显然对于慕容瑾的话。他已经了解得很清楚。就算慕容瑾沒有明说。他也已经知道有些事情。在她面前。算是已经瞒不住了。   “那......”   既然她发现了。那么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慕容瑾也是个人精。自然知道司马允沒有出口的话。淡淡一笑。重新坐回到秋千上。留下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背影给司马允。语气淡淡。又似乎很是疲累:   “此事我未曾告诉任何人。但会不会有旁人知晓。我就不知道了。我言尽于此。各自珍重。”   “你为什么......”   叹息一声。司马允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題似乎问得有些太傻。   慕容瑾为什么告诉他这些。慕容瑾跟他本人又沒有什么交情。人家凭什么跟他说这些。又讨不到好处。唯一的解释。便是她了。宫里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她们三人是形影不离的好友。她关心她。自然是应该。   苍然转身。來的时候。虽然也并不精神奕奕。却好在也不过是纠结罢了。问題解决之后。小小的兴奋还未來得及平歇。便被人一盆冷水淋下。而他这个被淋的人却无法有任何的反驳。甚至心中还极是感激。   如今要走了。甚至连腰背都佝偻了。似乎有着千斤的重担正压在肩头。随时都有可能将他压垮。   他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身份之别。早已经注定了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可是。心已经丢了。又哪里是说收就收的回來的。   “小瑾儿。你们俩这是说了什么啊。明明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少年王爷。怎么一下子就变得那么颓丧。你瞧瞧走起路來那艰难的样子。真是让人怜惜。”   见慕容瑾久久陷入沉思。沒有言语。花仟阎笑着打着哈哈。想要引开慕容瑾的思绪。   “我说。让他别奢望不属于他的东西。可是其实。也许我可以帮他们的。可谁又知道他们的感情能持续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两个月。亦或者是一年两年。可就算再长。也沒人能够保证他们的心不会变。到时候。如今的一切便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成为他们每天彼此攻击的资本......”   后面的话。慕容瑾的声音很是低沉。似乎是在说着司马允。又似乎是在说着自己。她低垂着头。掩饰着眼睛中的那一缕黯然。   皇宫里。自从慕容瑾卧床不起。闭门不出那天开始。诡谲的云波接踵而至。桩桩件件都在向人们无形的暗示着。在皇宫里。绝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也绝不能太高看了有些人。   瞬息万变的朝局夹杂着后宫里的覆雨翻云。却似乎对慕容瑾沒有一点儿影响似的。   “事情似乎进展得挺顺利的。听说辛阳已经好些日子沒有上过早朝了。好像是在跟皇帝置气似的。其实想想他也挺可怜的。先是莫名其妙被扣上一个窝藏罪犯的罪名。而后不得已亲手将自己的儿子送上刑场。之后唯一的妹妹也在御花园中撞柱而亡。还落得一个孤坟寡淡。无人问津的下场。女儿又被囚押进了天牢。说实在的。我都有点儿同情他了。花花。你说这下手是不是太狠了点儿。这都是谁干的啊。人家辛氏一族可是大魏的功臣啊。”   花仟阎无言望天。学着慕容瑾的样子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这些事情都是谁干的。她还好意思问他。这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出自她慕容瑾之手。一次次折断辛阳在朝堂上的势力。让他真正成为如今这副赤粼粼的孤寡之人。这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拜她慕容瑾所赐。   原本是养病。闭门谢客。谁都不见。可好。人家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全因为她一次又一次抛出得足以令朝野上下震惊的消息。而她本人居然每天都好像沒事人一样。不是看看书。就是睡睡觉。好吃好喝地被伺候着。   一开始。他还以为她说那些话。不过真的只是玩玩儿而已。过了兴头。自然也就不会再理会了。谁知道。她居然來真的。第二天就上了手。闹得朝堂上下。皇宫内外人仰马翻。几乎人人自危。她却跟个沒事人似的。   “花花。你要不要这种表情啊。真是太让人伤心了。回我一句话。又不会死人。”   见慕容瑾又耍起來这副无限委屈的神情。花仟阎警戒地赶紧跳离她的身边。夸张地开口道:“那可说不准。谁知道我会不会跟哪些人似的。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是为什么死的。”   这几天。慕容瑾的手段。他可是真正见识到了。如果一开始。还只是当她是一个刚刚及笄。未经世事的小姑娘的话。   那么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盘丝洞能够在短短的两年时间内就在江湖上打出赫赫有名的气势。为什么它能够成为如今江湖上唯一一个。也是最大的情报机关。   更重要的是。他原先还以为盘丝洞是她承袭而來。一直不愿相信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居然能做出那么多连他这个大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现在。见到这样的慕容瑾。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因为是她。所以。所有的不可能。便都统统变成了可能。也因为是她。所以。才会那样吸引他们这几个男人的眼球。让他们的视线时刻围着她转。   花仟阎虽然说得义正言辞。脸上挂着的却是极其宠溺的笑容。   “哼。你胡说什么。。我又沒杀过人。好像一直杀人的都是你们乞丐联盟。你这话不是在冤枉我吗。再说了。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死。谁又能解释得那么清楚。”   慕容瑾狠狠地剜了花仟阎一眼。撇了撇嘴。一副不愿跟他再多谈的样子。脚尖拖在地上。來來回回地晃动着秋千。   眸子已经放远。似乎连焦距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慕容瑾这么快就移开了视线。转移了思绪。倒是激起了花仟阎的好奇心。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端详着慕容瑾精致的小脸。又刻意看了看那张紧皱在一起的人皮面具。伸手戳了戳。问道:   “小瑾儿。这东西这么难看。带着又不舒服。你也是怪执着的。居然带了这么长时间。改天本公子送你一个更好的。瞧瞧萧晨这都是送得什么东西啊。”   “嗯。”   慕容瑾却似乎根本沒有听见他说话一般。只嗯了一声。便沒了下文。   移过视线。去看她的眼睛。却见她正盯着一个地方。愣神不动。转头朝她的视线尽头看去。花仟阎更加的疑惑了。   不过一棵长得奇高的树罢了。居然能够吸引她的视线这么长时间。   下意识地又转头看了两眼。却依旧沒有发现什么。花仟阎近乎有些泄气地看看慕容瑾。又朝慕容瑾的视线尽头看去。如此往复。终于引起了慕容瑾的注意。   “小花花。你这是怎么了。吃摇头丸了吗。”   慕容瑾觉得很是好笑。笑容已经取代了一脸的茫然爬上了她的双颊。   第074章 危难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我是想看看。你到底在看什么。什么东西那么吸引你的视线啊。”   花仟阎满脸的好奇。依旧不停地转着头。朝慕容瑾刚刚所看的地方看看。又转头看看慕容瑾。脖子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样转來转去。倒是很是灵活。   慕容瑾哑然失笑。她不过就是让眼睛有个着落点。思考点儿东西罢了。他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小花花。我以前怎么沒有发现。你居然比我家大黄还可爱。”   “大黄。”   花仟阎歪着脑袋认真想着。大黄这个名字自己以前有沒有听过。毕竟能够被慕容瑾纳入“我家”这个范围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   看着花仟阎认真的模样。慕容瑾几乎笑翻到了地上。她努力忍着笑。不让花仟阎发现。大黄可是她当特工的时候养的一只拉布拉多犬。虽然大黄全身的毛是白色的。但是她还是喜欢把它叫做“大黄”。   洛阳宫的起伏跌宕。在一个月后。方才有所平歇。而此时。朝堂上的臣属如今也已经寥寥可数。   大魏见过二十年。第一次早朝如此寥落。寂寂无声。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神经紧绷。   高座上的司马明从进入朝堂开始。便一言未发。幽深的眸色扫视过位列两班的臣下。眼神锐利如刀。   “怎么。沒人能告诉朕吗。朕养你们有何用。。”   从早朝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时辰了。明明人数不少的朝堂。今日每个人却都噤若寒蝉。似乎连呼吸都刻意地隐藏了起來。生怕被人察觉自己还活着。   “臣等该死。请陛下息怒。”   众臣齐齐下跪。劝慰着。   可是这样的话。此刻却无疑是火上浇油。   “你们也知道自己该死。來人啊。给朕都拖出午门去。既然朕的好爱卿们都知道自己该死。朕便做个好人。绝不阻拦。”   司马明怒气冲冲地一拍桌案。站了起來。   这些大臣。每日里除了互相之间的你争我斗以外。居然什么都干不了。如今让他们出了主意。想出个办法來解决眼前的危局。居然好意思一个个缄口不言。自己一发火。又好像很是惶恐似的。齐齐跪下。喊什么“息怒”。这叫他如何息怒。。   宫外。谣言满天飞。甚至还传出了朗朗上口的歌谣。连孩子们也都在唱着:忠臣死。大梁亡。魏上位。称为王。忠臣魂。何处安。   这不是在摆明了告诉所有人。当初大梁亡国。都是因为自己杀了人家的忠臣吗。再加上如今民间已经流传开的快板书。他这个大魏开国皇帝。如今已经成为了令百姓人人不耻的下作之徒。   而这群大臣。居然还好意思站在他的面前。跟他说什么“该死。息怒”的话。既然知道自己该死。让这样的流言传遍洛阳。那他也就不用客气了。   “父皇。万万不可。”   司马景迅速走出朝班。他虽然想不出办法來解决目前的危局。却知道大臣在整个王朝所起的不可忽视的作用。作为上位者和百姓之间的纽带。任何以为臣属都有其无可取代的用处。   若是为了帝王的怒火而斩断这条纽带。那么。上位者不明民心所向。百姓不知上位者心中所想。恐怕那时候。离乱世也就不远了。   司马明虽然气愤。但也不是什么沒脑子的人。司马景一句话。马上就让他稍稍冷静了一些。阴鸷的眸子扫过一群颤颤巍巍跪在地上的大臣。有心想要吓一吓这群沒胆沒主见的附属。   冰冷的声音中透着阵阵寒意。司马明的嘴角轻轻上扬。他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他司马明才是这片土地的王者。而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是他的臣民。他的臣民若要反他。那下场永远都只有一个。   “太子不必多言。我大魏不养从不养废人。既然这些人这般无用。那留着自然也沒有什么意义了。平白浪费国家的粮食罢了。”   司马明冰寒的话语令俯伏在地的一众臣下越发颤抖不已。有些跟随司马明多年的老臣还稍微要好上一些。但那并不是因为不怕。不相信司马明真的会杀了他们所有人。   而是因为太清楚。这样的事情。别人未必做的出來。但台上这位皇帝。却是真真实实做得出來的。他们不过是比其他人看得更透。也更认命一些罢了。   “父皇。朝中不可无臣啊。如今的朝堂上。能够站着的臣属本就寥寥可数。若是再不加恩惠。反而以重刑施之。恐怕人心不服。朝堂外。只会更加的动荡不安啊。”   司马景沉痛地劝慰着自己的父亲。在他心目中。那个曾经一度让他十分敬仰的父亲。从一个多月前的那次辛贵妃下毒事件之后。似乎就变了。   变得那么的不可理喻。那么的自以为是。   只是。司马景却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那个一直让他十分尊重的父亲。那个疼爱着自己和妹妹的父亲。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变得让他都快认不出來了。   “景儿。你别......”   四字刚出。殿外匆匆忙忙地跑进一个身影。身影跌跌撞撞地撞到殿堂上。匍匐在地。还未进门是就开始喊着话。这会儿却因为不停地喘息而停顿了下來。   “这么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内侍监的太监一向稳重。就算有什么急事。也从來沒有这么火急火燎的直冲上大殿的情况。司马明心中一阵暗沉。潜意识里。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汹涌的暗潮正在酝酿着攻势。   小太监赶紧急急喘息两声。对司马明又是一个叩头。说道:“回......回禀......回禀陛下......丹阳门外。暴民攒动。已经冲过了禁军的守卫。正在朝午门冲來。”   他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也被下了一大跳。但是赵公公让自己赶紧來禀报。他虽然从未见过皇上。也知道自己擅闯陛下早朝的宫殿。铁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所以。他便横冲直撞。似乎连性命都顾不得似的。冲进冥重殿便开始禀报。   暴民涌进皇宫的消息。如同阎王下了的招魂令一般。冰冷的感觉瞬间蔓延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们可从來沒有想过。即便是上个早朝。都是件有可能丢掉性命的事情。而这件丢性命的事情。还不是皇帝亲下的旨意。而是随时都有可能被一群暴民乱棍打死的惨状。   “禁军是干什么的。这么快就被人冲破。”   司马明今日本就生气。这会儿怒火越发的旺盛了。朝小太监大吼。好像这个生活在皇宫最底层的小太监。有责任为禁军的不堪一击负责似的。   “陛下。此次暴民涌入皇宫。想來应该是为了这几天一直在京中所流传的流言。原本。流言并不可信。可陛下却派了禁军抓了茶炉饭馆中的说书之人。甚至还抓了一些唱童谣的孩子。如今此事已是板上钉钉。即便当初陛下沒有做过那样的事情。如今也已经是说不通了。所以。臣斗胆。请陛下退位。让位于太子。”   不知是从哪里传來的声音。却渐渐清晰了起來。精准的分析令司马明涨红了脸。而最后那一句。才是真正引起朝堂轰动的最终结语。   其实这个建议。每个人心中都曾经想过。只是。在高位上的人。毕竟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若是贸然开口。恐怕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得搭上。所以。每个人都选择了缄口不言。   除了让位。如今哪里还有别的办法能够平息民愤。   先不说前朝的有名将领。臣属。就是当朝十年前曾经叱咤一时的老相。林如海一人。便也足以让如今这位皇帝激起民愤了。   如今出现百姓暴动。齐入皇宫这样的事情。却已经算是让人可以容忍的了。民众暴动。只要沒有将皇城围住。只要沒有杀人。便算是很普通。沒有杀伤力的了。   百姓要的是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公道。一个可以存活下去的机会。若不是这两年他们这位皇帝陛下做事太绝。惹得百姓愤怒。恐怕就这几日的流言。还不至于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什么。。你让朕退位。。朕如今身体健壮。你居然让朕退位。。你这是在咒朕。让朕早点儿死吗。。”   司马明睥睨着从众臣中间走出的老御史。老御史佝偻的身躯。花白的须发。尽皆颤抖不已。他跪在臣属中间。单薄的身体却十分挺拔。似乎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撑起如今几乎已经算得上是千疮百孔的朝廷。   “陛下。如今已经别无他法了。若要保我大魏长治久安。还请陛下让位于太子。以解黎民百姓之怒啊。”   老御史并不是不怕死之人。只是。如今他们所有人都被困在了洛阳宫之中。若是沒有妥善的解决办法。嘴中。他们一个也别想从冥重殿走出去。既然已经别无选择。那么这最后的一搏。便是他们唯一的生存机会了。   “请陛下退位。让位于太子。”   “请陛下退位。让位于太子。”   “请陛下退位。让位于太子。”   ......   紧随着老御史的话。众官僚齐齐下跪。一个个似乎都很是慷慨激昂。似乎已经全部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因为怕死。很不争气的颤抖。   僵局形成。   司马明看着朝堂下这些辅佐自己近二十年的老臣们。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眸光中却渐渐透出了几分悲凉。   第075章 围攻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对于曾经杀伐决断从未曾犹豫过的司马明來说。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无疑是一次又重又狠的打击。   他颓然地坐进那个曾经无数人争夺的龙椅中。扶着扶手。却依旧觉得全身无力。血液倒流。以至手脚冰凉。无法动弹。   这就是曾经陪他一起打下天下的臣僚。这就是陪他一起走过二十年风风雨雨的同伴。如今。他们一个个匍匐在地。却是为了将曾经拥戴的他从皇位上拉下來。就是为了让他让位于他的儿子。   命运还真是讽刺。曾经。他挟持重臣。以那个人不修德政为名。硬生生将那个人从皇位上拉了下來。而如今。不过才过了仅仅二十年的时间。同样的命运就降临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只是。自己终究要比那个人幸运上许多。代替他的。于他而言。始终是一个外人。但对于自己來说。继位者。却是自己的儿子。   这其间的苦楚。这中间的难熬。却真正是只有经过的人才能真正明白的了。   退位诏书。连同一张罪己诏一起。在正午的太阳稍有移转之前。便传遍了整个洛阳城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攻城的百姓被赦免。不再追究。百姓们一看。如今的帝位已经换人。而且是那位仁厚敦亲。在百姓心中早已得到无数好评的太子。便纷纷退避。以示臣属之心。   一场浩浩荡荡。几乎随时都有可能倾覆大魏王朝建立的二十年基业的动荡。就这样在新朝换旧朝的呼声中。被揭了过去。   新皇登基沒过两天。前线便传來了捷报。慕容霸天手下的护卫长连跃扬带着胜利的号角。亲自八百里加急。将捷报送入了新皇的手中。   “好。好。好。”   新皇评以三个“好”字。瞬间朝野上下一片拜贺之声。都称新皇德政。得上天庇佑。使得前线战事顺畅。边界安宁。百姓安康。   即便这样的话语。不过是对新皇的恭维。但为了制衡朝野上下。司马景还是宣布。大赦天下。对前线将士进行嘉奖。待到班师回朝后再另予封赏。   正当左右人都在欢欣鼓舞的等待着班师回朝的队伍的时候。慕容瑾却趁着后宫正乱作一团。沒有人会注意她的空档。出了宫。跑进了郊外的清雅独居。   然而。等待她的。却并不是一张张喜庆和恭贺的笑脸。反而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黑着一张脸。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慕容瑾赶紧举手投降。虽然说。大军凯旋之日。就是她正式封后之时。可毕竟太上皇。太后还健在。她就算当了皇后。恐怕也会遭人掣肘。宫里的日子恐怕也不再好呆了。   皇后之位。是宫里多少女子一生的奋斗目标啊。偏偏让她这个对那个位子一点儿兴趣都沒有的人霸占了。最为关键的是。恐怕有不少人要以自己容貌不佳。不宜母仪天下为由。让司马景重立皇后了吧。   不过。她倒是无所谓。只恐怕要苦了慕容家的老老小小了。女儿入了宫。虽以被太上皇指为太子妃。可这个太子妃。却随时都有可能被旁人取代。那随之而來的厄运。只怕也是躲不过的。   最关键的是。眼前这些人。一个个看着她的眼睛。就像是能把她吃了似的。   “好了好了。我认错了还不行吗。谁知道那些朝臣那么势利眼。我还以为至少要耗上好几天呢。结果他们自己就把皇帝给废了。其实说起來。司马明这皇帝当的。还真是窝囊。要是我。早就麻溜的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慕容瑾苦笑地一个个看过眼前的人。突然很后悔。   今天本來就是贪玩才跑出來的。本來是放松的。沒想到最近做的事情却引起了群情激奋。从她到了之后。一直到现在。耳边唠叨、数落。就一直都沒有停过。天知道。她现在到底有多么的悔不当初。   萧晨。花仟阎。言御风。江云。冰儿。舞儿。满儿。意儿。再加一个小小的童儿。天哪。她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姐姐。童儿的仇还沒有报。”   童儿委屈地看着慕容瑾。再次强调。   他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也沒有办法理解其他哥哥姐姐所说的大道理。但是他却是最为执着。自始至终。他嘴里的话。一直都只有这一句。沒有多一个字。也沒有少一个字。尤其是每说一次之后。那委屈的小模样。就更加的让人觉得心疼。   其他人最好应付。毕竟都是大人了。也都明白她这个时候动手的原因。便都沒有多加干涉。可童儿还是个孩子。尤其还是个认死理的孩子。就算跟他解释再多。也是无济于事。他只知道。他的仇。现在更加的不好报了。   慕容瑾伸手将童儿抱进怀中。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头。轻声劝慰着:“童儿乖。是姐姐不好。不过。姐姐不会杀他的。姐姐一定等到童儿长大。让童儿自己亲手杀了他。好不好。”   在座的。每一个都跟司马明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但他们报仇的方式。却绝不是仅仅杀了司马明而已。既然司马明当初为了自己自私的目的。害得他们如今都成了孤儿。一个个流离失所。那么他们就要从他手中夺走一切他在意的东西。包括大魏的朝廷。   有些东西。抢來的就是抢來的。不管你再做得光明正大。也终究沒有办法不留下诟病。尤其。像司马明那样心狠手辣的人。   “嗯。好。拉钩。”   小孩子。其实只要你用心哄。他是从來都不会让你为难的。童儿的乖巧。让慕容瑾的鼻子一酸。忍不住眼圈都泛了红。   “好。拉钩。”   两根小拇指勾起。一大一小。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温馨。舞儿红了脸。看了看身边的江云。冰儿眸光黯然。萧晨、花仟阎和言御风三人却都目光炯炯地盯着慕容瑾看着。眼珠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瞬间化身为一座座雕像。   太阳已经缓缓地西移。当一片阴云笼罩在洛阳城的上空的时候。洛阳宫里已经乱作了一团。   太上皇、太后和新登基的新皇三人都齐齐坐在了锦绣苑的大厅内。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怒和担忧。   如今慕容霸天即将班师回朝。若是知道宫里不见了他的女儿。恐怕随时都有可能拒不回京。他如今拥兵自重。又打了胜仗。到时候若是他将洛阳城围住。恐怕这司马家的江山。就会因为自己这次的疏漏重新易主了。   司马明看看自己的妻子。又看看如今正如日中天的儿子。苍老的容颜上更添颓丧。太监总管赵公公随侍在旁。却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今日。太上皇和太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兴致大发。说是要來看看未來的皇后娘娘。可谁知。人都进了锦绣苑了。除了一应储秀宫的其他秀女和侍婢外。却久久不见慕容瑾的身影。   原以为是慕容瑾身子才好。毕竟年轻。在宫里逛逛。总要回來的。可一问梅兰竹菊四个丫头。一个个的头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太上皇震怒。等皇上一下朝。便将皇上请了过來。宫里的太监丫鬟也已经找了整整一个上午。可就是到处找不到人影。   锦绣苑的丫鬟一个个颤颤巍巍地跪在阶前。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生怕慕容瑾真的有个什么闪失。太上皇拿他们出气。   要知道。虽然新皇即位。司马明升为太上皇。可朝中大权。后宫管理。却桩桩件件都握在司马明的手里。当今皇帝。又能有几分实权。说起來。他也不过是一个被臣属们硬生生架到皇位上的皇帝。本就心性纯良。不善于摆弄朝政。这段时间。也幸好有司马明在背后坐镇。在新旧交替的时期。才沒有出了什么大乱子。   可这才安生沒几天。过几日就要大婚的皇后娘娘居然不见了踪迹。司马景也早就沒有了主意。再说。他对于那位误打误撞求來得皇后又沒有什么真情可言。便放手让已经退位的父亲在后宫中闹得人仰马翻的了。   “各位。我知道。你们心里的苦楚和恨意。我也知道。你们恨不得在那个人身上戳上几十个窟窿。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死得不过只是一个皇帝。大魏依然在。曾经死去的忠耿之士。却再也回不來了。那些人为何而死。我们心里都十分的清楚。司马明为什么不顾一切地也要追杀他们。甚至不惜追查了二十年。也要将他们一个个灭口。你我心中也是心知肚明。如今。报仇已经不仅仅是杀了那个人那么简单的事情了。除了复国。我们已经毫无选择。我要让司马明最害怕的事情。一点一点地在他眼前发生。而他却阻止不了。我要让他也真正体会一次。什么才叫真正的背叛。真正的刻骨铭心。”   慕容瑾字字铿锵。每一声都仿若宣誓一般。在每个人的心中荡起层层激情豪迈的涟漪。   他们目光炯炯地看着慕容瑾。眼底满是钦佩。对于这个以家国大事为己任。又从來都不言苦不言累。甚至连受伤了都不曾哼过一声的女子。他们心中的敬佩之情已经沒有办法再用简单的言语去形容。   他们知道。杀了司马明。还会有第二个司马明。只要当初的人不死绝。对大魏來说。始终都是潜在的威胁。司马明不会冒那个险。司马明的后人。甚至即便是他们自己。也知道。沒有人愿意冒那样的风险。   一个王朝的兴建和覆灭。对百姓來说是场灾难。却可以忍受。毕竟灾难过后。总归是有盼头的。但对于那个王朝來说。便是灭顶之灾。即便再有何种能耐。在天下人都反对的地方。它最终也不会有立足之地了。   第076章 公主醒了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时间已经过了傍晚。闲闲地跟花仟阎漫步在如火的夕阳下。天边的火烧云如同她此刻心中的那一团火一般。尽情地燃烧着。似乎要把这个王朝的一切都烧为一团灰烬。   萧晨已经带着满儿先行回了皇宫。毕竟他们一个侍候着皇帝。一个侍候着未來的皇后。说起來也都是大忙人。而自己这个如同孤魂野鬼似的未來皇后。就在这里悠游自在地享受着宫外清洌的空气。   父亲已经离京数月。前方不时传來捷报。只是。这场仗。真正的内幕。怕是只有自己和少数几人知道了吧。即便是亲临其境的前线将领兵士。除了心中疑惑外。恐怕也沒有人能想到那一点了。   夷狄的出兵。诡异的胜利。这些都足以让他们想破脑壳。可事实却比他们所想象的要简单上太多。   “小瑾儿。看你那天跟那个琴瑟下棋。一直以为你的棋下得不够好。沒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惊天大手笔。真是佩服佩服啊。”   能够在任何人都沒有察觉的情况下。将自己的父亲调离京都。然后使得父亲在外拥兵自重。自己入宫的人生安全算是得到了些保障。接着。又翻出了二十年前的那桩大事。将当事人一下子从那高高的位子上给推了下去。   虽然如今司马明还算是掌握着实权。但皇帝毕竟已经不是他。他的生死对这个王朝所带來的震荡也将降到最小的效果。而真正要做到那件事情。这一步已经称得上是最为关键的了。   “佩服什么佩服。你是心思沒在这上面。要是让你來做。恐怕要比我做的还好。还要天衣无缝。”   慕容瑾这句话绝不是谦虚。也不是对花仟阎的恭维。他们彼此都知道。以花仟阎的能力和智力。要办成这小小的一桩事情。简直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只是。他一直心性自由。心思都在怎么讨女孩子欢心上。自然也就做不出來这样的事情了。   “客气客气。”   花仟阎笑着回以慕容瑾一个书生礼。样子做得怪模怪样的。倒是让人觉得格外的有趣。   萧晨同满儿分前后进了宫。一个朝皇帝的崇明殿而去。另一个朝储秀宫的方向行了來。一路上。所见都是惊慌失措的奴才。似乎是发生脸色什么危及到他们人生安全的事情。   宫里的侍卫也加强了好几班。这一班刚过。另一班便接着过來。若不是他们走的地方极为隐秘。也甚少有人去。恐怕这会儿就已经被当成刺客抓起來了。   越走心中越是疑惑。满儿随手抓过一个匆匆从身边就要同她擦肩而过的太监。温和地问道:   “公公。这是怎么了。宫里出什么大事了。”   那公公本就急着找人。又是事关性命。这会儿被人猛地拉住衣角。却因为在宫里。而不敢随意发怒。生怕这会儿又惹到什么贵人。眼底的不耐烦却极其的清晰。刚一转头。便看到了满儿。满脸的焦急瞬间便化为了兴奋和释然:   “意儿姐姐。您这是去哪里了。太上皇和太后去了锦绣苑。沒见到您和皇后娘娘。这不。正让宫里的人到处找吗。”   总算是见到了人影。   小太监稍稍松了松气。手紧紧地拉着满儿的胳膊。不敢再放她离开。如今。意儿可是他以及这洛阳宫上上下下成千上万太监宫女的救命稻草啊。   “所以。这么大的阵势。是为了找皇后娘娘。”   意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会听错了吧。新皇都登基快一个月了。小姐也不是第一天进宫了。这太上皇跟太后平日里不來。怎么偏偏挑了这么个日子啊。   本來要是早些知道的话。还可以通知小姐早些回宫。可现在。小姐跟花公子不知道去了哪里。更重要的是。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來。自己现在又被这个小太监缠着。一会儿肯定是要见太上皇和太后。甚至可能连皇帝也來了。她到时候要怎么回话啊。   满儿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这是她自进宫以來。第一次遇到这样危及的情况。虽然当初在慕容府的时候。也经常帮小姐隐瞒将军和夫人。可那两位毕竟是小姐的亲生父母。就算抓到小姐偷溜出去。也不过就是一顿训斥。最后也总是会被小姐哄得眉开眼笑的。   可洛阳宫可不是什么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小姐自进宫以來。从來都沒有得到过可以随意出入宫廷的旨意。那也就代表着不管小姐在哪里。人一定得是在宫里找到才行。可若是在宫外被人发现了......   满儿连想都不敢想。   她的心已经焦躁地如同一团火在烤着了。一团烈火。熊熊燃烧。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让她也有些始料未及。大脑好似也被这团火烧起的烟熏迷糊了。整个人站在夕阳之下。却仿佛置身于三伏天正午的烈日之中。   一种晕眩感瞬间袭來。头脑似乎也如同被一盆凉水浇下。未几眼前发黑。脑袋却迅速的运转了起來。本已经缓缓平复过來的晕眩感后。满儿却让人始料未及的倒在了地上。   满儿这一倒地。可是吓坏了刚刚抓着她的小太监。小太监的脸色陡然大变。吓得赶紧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边磕边叫人。   老天爷啊。您可千万要保重意儿姐姐沒事啊。刚刚是小的太鲁莽。吓着了姐姐。可您千万别折磨姐姐。也别折磨我们这些可怜人了啊。我这小小的心脏。真的承受不起了啊。   司马明和沈碧茹满脸焦急。也不知是为了慕容瑾的生死。还是在担忧着别的什么。毕竟。那件事情的真相如今已经快要为众人所知。而掌握着秘密的人。如今却还未曾进京。   司马明已经有些焦躁不安了起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如今最怕的就是慕容瑾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逃出洛阳宫。然后跟慕容霸天会和。到时候。洛阳城的生死存亡恐怕就毫无希望了。   太监宫女一波一波地派了出去。已经找了整整一个下午了。洛阳宫能有多大。也不过就那么大点儿的地方。怎么会平白的就将一个人丢了呢。   越想。司马明的心中越是不安。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蹊跷。也太过让他忧心了。慕容瑾虽然名为被选入皇宫的未來皇后。可事实上。她却相当于是自己握在手心里的一个人质。只要有慕容瑾在手。他就不怕慕容霸天会做出什么他控制之外的事情。   可如今。慕容瑾却不知所踪。那么对慕容霸天那边的控制力。只怕到时也无法持续下去了......   “太上皇。太后。皇上。竹林中的三公主醒了。”   正当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时候。竹林里。凌简一向冰块一般沒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却渐渐漾起了一丝笑意。那丝笑意虽然浅淡。在他的脸上。却显得那么的明显。   毕竟。对于一个从來都不会笑的人來说。只要勾勾唇角。眼中再有几分喜悦之色。那便算得上是一个笑了。   床上熟睡了近乎半年的女子。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眸。那双原本就十分明亮的眸子。在乍然睁开的那一瞬。几乎让他的心脏激动地停止了跳动。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子。看着她睫毛的颤动。看着她终于有所动作的手脚。他的心脏。几乎要随着每一下有节律的跳动从他的口腔中跳出來了。   她终于醒了。他从來都沒有过这么难熬的日子。这六个月。对他來说。简直就如同地狱一般。不过。现在她总算是醒了。那么地狱也就瞬间变成了天堂了。   可床上的女子的神情却渐渐变得有些茫然。继而。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又将眼睛重新闭上。似乎这一次睁眼不过是她对这个世界的一次试探。   未几。那双眸子又重新睁开。只是。这一次睁开之后。她的脸上却明显地多了几分痛苦和不敢置信。   她努力从床上坐起身來。想要下床走走。可手刚刚一用力。却扑了个空。整个身子凌空便翻了下去。   惊慌失措中。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腰身。将她重新扶了起來。坐回到床上。满眼关切地看着她。   “凌简。”   女子的双手在眼前摸索着。她这一举动终于引來了凌简的注意。   他疑惑地看了看女子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伸手在女子眼前轻轻晃了晃。这才终于肯定了心中的猜疑。然而。这一稍微肯定。却让他刚刚因为女子清醒而高兴的心。又重新冰冷了下去。一股浓烈的冷意充斥了四肢百骸。嗜血的杀意瞬间在他的四周凝结。   床上的女子打了个冷颤。似乎已经从失明的痛苦中迅速恢复了过來。她的恢复能力强的惊人。甚至于连凌简这个局外之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心中不免疑惑。她难道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眼睛会看不见。   可是司马恬在重新睁开眼睛之前。却从來都沒有想到过。她的眼睛。那双一直被父皇母后夸赞最有神气。最好看的眼睛。居然就这样突然地失去了色彩。眼前除了一片黑暗以外。便只剩下一片黑暗。   而此刻。本应该被人安慰的她。却担负起了安慰别人的重担。   第077章 回宫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瑾回到宫里的时候。夜已经深了。然而。整个洛阳宫里。却依旧喧哗一片。到处亮着灯笼。油灯。还有夜明珠的光芒。   慕容瑾好奇地朝周围看了看。由花仟阎带着。一路飞回到锦绣苑中。一向都晚睡的锦绣苑。今日也是十分的热闹。梅兰竹菊四个丫头跪在正殿中。寸步不移。头也深深地埋在两臂之间。似乎正在被什么人罚跪。   顺着她们磕头的方向。主座上却空无一人。慕容瑾心中更加的疑惑了。只感觉衣袖被拽了拽。转头一看。竟是满儿。   沒有开口。跟着满儿朝寝室走去。简单换装后。将寝室的窗户打开。又朝明亮一片。几乎如同白昼一般的锦绣苑扫去。   “满儿。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大动静。梅兰竹菊这是犯了什么错。看样子。好像已经跪了很久了。而且。整个宫里。怎么都是闹哄哄的。一点儿夜晚应有的宁静都沒有。”   最关键的是。这么吵吵闹闹的。让她怎么睡觉啊。   满儿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显然已经不再如以前那般莽撞。她恭敬地站在慕容的身后。看了看一边正悠闲饮茶的花仟阎。又看了看慕容瑾。才缓缓开口。将她所听到和看到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原原本本都告诉了慕容瑾。   慕容瑾越听下去。只觉得全身寒毛直竖。   真是千算万算。还是有错招漏招啊。   原本想着这些日子也沒有人理会自己。趁着机会。多出去溜达溜达。等父亲回來之后的日子。恐怕要比现在难过上百倍了。   到时候。不管去哪里。都脱离不了别人的视线。随时有人跟在身边。她要出宫。可就沒有现在这么简单容易了。   可谁想到。她这才刚刚出宫。就在洛阳宫里引起这么大的波折。看來。她慕容瑾这个未來皇后。在洛阳宫里的地位还是不容小觑的嘛。   夹杂在无数感慨中间的。是一种被无所谓的人重视的无奈。   慕容瑾遥遥看着洛阳宫中的灯火通明。突然想起曾经生活的那座城市。   那个城市的夜晚。也如同这里一样的明亮。甚至。那个城市要比这里美上不知道多少倍。霓虹闪烁。烟花灿烂。地下街市里。那个清秀男孩儿的吉他声总是在晚上六点的时候适时响起。沒有迟过一秒。也沒有早过一秒。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时间却总是掐得那么准。   那个晚上。她如同以往一般走在地下步行街上。耳边熟悉的吉他声悠扬动听。他的歌声也一如往常那样干净纯粹。   只可惜......   “......小姐。小姐。......”   满儿叫了半天。却见慕容瑾好似正在想什么事情一般。沒有任何的回应。于是。她又继续叫了几声。   慕容瑾这才从回忆中警醒。转头。满眼茫然的看着满儿。问道:“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满儿并沒有多问。又将刚刚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我是说。小姐现在回來了。要不要派人去回禀一下太上皇、太后和皇上。”   这一整天。那三个人可是几乎要将洛阳宫翻过來的架势。若不是三公主醒了。恐怕到现在这洛阳宫也安静不下來。既然小姐现在已经回來了。自然是要回禀一声的。以免出现什么纰漏。   慕容瑾略微思忖半晌。点了点头:“嗯。你去办吧。”   不管那两位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毕竟他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是为了找自己。在别人看來。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关心。如果自己回來了。却不让人去回禀一声。恐怕又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澜呢。   好不容易可以清闲几日。她才不会给自己沒事找事呢。   “小花子。还不赶紧去换衣服。。”   目送着满儿离开。慕容瑾将目光转到了花仟阎的身上。调侃着他。也算是一种提醒。   毕竟。只要满儿派人去说了自己回來。那两位。说不准是三位。铁定是要來看看她的。而且。还要问一问她这一天是去了哪里。到时候。免不了要责怪锦绣苑里的奴才。花仟阎若是穿着这么一身招摇的红。恐怕今晚的事可就沒有那么好糊弄过去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太上皇和太后、皇上已经进了锦绣苑了。小姐赶紧去接驾吧。”   慕容瑾的话刚说完。满儿已经急急地奔了进來。也早已不管不顾了该有的礼数。将门推开。便径直走到了衣柜边。开了衣柜。将慕容瑾的宫装拿了出來。   慕容瑾一听这话。只觉得头顶一记闷雷炸响。   她这一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点儿背啊。   哭丧着脸。慕容瑾正准备拿眼睛示意花仟阎赶紧去换衣服。转身却已经不见了花仟阎的人影。无奈叹息一声。拿起人皮面具便贴到了脸上。   匆匆出了寝室。大厅里已经跪满了人。   司马明和沈碧茹的脸色一片铁青。沈碧茹的脸上还挂着一抹泪痕。眼眶红红的。司马景的脸色也是呈黑一片。转身径自坐进靠椅中。便一言不发。   “瑾儿给父皇、母后请安。给皇上请安。”   慕容瑾礼数周全的福身。心中虽十分疑惑。却并沒有表露出來。面上淡淡的。语气也十分的平和。   皇后一抬头。眼泪又扑簌簌地流了下來。她向前两步。扶过慕容瑾的胳膊。将慕容瑾拉到自己的身边。哽咽着:   “瑾儿。你今天去哪里了。也不说一声。不知道父皇母后会担心吗。恬儿已经那样了。你若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母后可怎么活啊。”   慕容瑾疑惑地抬头。看看沈碧茹。又看看司马明。再将目光移到了司马景的脸上。每个人的脸色都黑沉沉的。连眸子里都透着悲伤。   什么情况。她不过就是不见了一天而已。什么时候她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居然这么重了。   等等。恬儿。不是她。难道是......司马恬。   司马恬怎么了。言御风不是说。只要等上几天就可以苏醒了吗。更何况。有沙漠曼陀在。她能出什么事。   慕容瑾越想越不明白。看看这大殿中的人。又不好开口询问。只得将疑惑都藏在了心里。任由沈碧茹拉着自己的手。   即便脸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差异。这些人却都心思各异。梅兰竹菊依旧跪着。好像已经成为了一尊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慕容瑾也不好打扰别人陷入悲伤的情绪。只好乖乖地站在一边。上下眼皮已经开始不停地打起了架。   就在她几乎快要睡着了的时候。耳边。皇后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瑾儿。你今儿是去哪里了。洛阳宫。说起來也不过就是巴掌大的地方。怎么到处找。都沒找到你。”   沈碧茹终于提起了这件事。慕容瑾也一惊。早已从昏昏沉沉中苏醒了过來。幸而她早已经想好了说辞。这会儿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她微微顿了顿。便跪在了地上。满脸的歉意:   “瑾儿不孝。让父皇母后担心了。瑾儿今日在锦绣苑呆着无聊。想说出去走走。转转。顺便也熟悉一下。毕竟。瑾儿自进宫后。除了储秀宫、御花园和孔雀台外。其他地方基本都沒有去过。所以想去看看。听母亲说。洛阳宫很大。可是沒想到居然会有那么大。   开始还好。到处都很新鲜。而且每个地方都很漂亮。可是走着走着。却忘了自己走到哪个方向。宫里的好些地方又都差不多。所以......”   慕容瑾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低垂下的头更是显得她自责无比。   沈碧茹却破涕为笑。娇嗔道:“你这傻孩子。出门怎么都不知道带个丫鬟太监啊。在自己家里迷了路。若是说出去。恐怕要被人家笑掉大牙了。”   慕容瑾更加的委屈了:   “瑾儿以为。自己不会迷路的......而且。那些丫鬟在身边。老是碍手碍脚的。本來带了意儿的。可是意儿是随瑾儿一起进得宫。对宫里也不是很熟悉。后來就先遣了意儿回來报信。可意儿毕竟也是不熟悉路。我们走的地方又比较偏僻。到后來。都不知道她走到哪里去了。我就自己往回走。可是越走越不知道是哪里。幸好碰到了前去寻找的小花子。否则。母后。瑾儿怕是就见不着您了......”   慕容瑾说着。委屈的眼泪已经掉了下來。她哭诉着。将身体趴在沈碧茹的膝盖上。那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着实让人十分的心疼。   刚刚因为妹妹而心情郁闷的司马景。从见到那道倩影走入大厅开始。便一直将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   他无法理清楚自己的情绪。看着她。见到她平安无恙。一整天的焦急都已经烟消云散。甚至。肚子里准备了一整天的责骂。也全都化作了满腔欣喜。   他不喜欢慕容瑾。应该说。他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子。可是。心为什么却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喜怒哀乐而变化。为什么连脑海中的情绪。都不受自己控制。   刚刚听到她失踪的消息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不在乎。他以为自己來这里只是因为父皇和母后要他來。只是因为。这个女子是他自己求來的皇后。是他毁了她本该自由的一生。他是心怀愧疚的。   可是。等了她一天。心却越來越焦躁。即便去看了恬儿。心里却依旧牵挂着她。如今终于看到她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满腔的担忧都化作了欣喜。那种突如其來的欣喜。甚至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第078章 班师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你这傻孩子......”沈碧茹怜爱地娇嗔一声。轻抚着慕容瑾的发。样子极是慈祥。爱怜。如同一位母亲。正在亲昵地与自己的孩子互动。“以后可记得带些熟路的宫女太监。别让母后担心。好了。沒事了。累了一天了。你也早些歇着吧。”   “是。”   微一福礼。慕容瑾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位子。   沈碧茹站起身。司马明深深看了她一眼。却沒有多言。二人姗姗离去。只留下司马景。一双眼睛盯着慕容瑾。沒有丝毫放松。好似想要把慕容瑾收进他的眼中一般。   慕容瑾正要起身。却陡然看见司马景居然还在原位好模好样的坐着。心中疑惑。本打算不理会他。径自离开。却又觉得有些不忍。   毕竟。抛过这个让两人都十分尴尬的关系不说。在宫外。锦天和司马景的相处还算是比较愉快的。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司马景被问道话。这才一闪神。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不由有些尴尬。他看了看慕容瑾。却见她垂着额头。让他看不见她的脸。   心中觉得好笑。对自己刚刚一时的失神。嘲讽的笑了笑。这才找回了近几日在朝堂上被培养起得冷漠:   “也沒什么。本來父皇母后今日來。也是为了來跟你商量一下大婚的事仪。朕本沒什么事。既然父皇母后沒有再问。那就先等着明日慕容将军班师回朝后再议吧。”   说完。也不等慕容瑾答话。他便大踏步地离开了。   慕容瑾呆呆地看了看司马景潇洒离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以。他留下來。落后司马明和沈碧茹一步。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这个司马景。怎么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啊。   今天已经闹了一天了。慕容瑾早就困了。这会儿对司马景的疑惑也不过是在心头随意略过罢了。也沒有细想。便回了寝室。倒在了柔软的床上。未几便进入了梦想。   翌日。皇帝偕同百官一早便來到了洛阳城南城门外。将近辰时的时候。浩浩荡荡的军马在全城百姓的注目礼中。缓缓行到了司马景的面前。   慕容霸天下马。蹲伏在司马景的面前:“微臣奉旨平叛。班师回朝。特向陛下回旨。”   如今的洛阳城虽然已经换了天地。但大魏还是那个大魏。城都还是那个城都。在滚滚历史的长河中。这一任皇帝的换届也不过是被石子激起的一朵小小涟漪罢了。时间会让那朵涟漪尽快消失在滚滚长河中。   “爱卿辛苦。平身吧。”   司马景下了銮驾。在所有官员惊异的目光中。走到了慕容霸天的面前。伸手搀扶起慕容霸天的手臂。携着他朝城门走去。   銮驾一片惊慌。却也只得听从赵公公的吩咐。跟随在后。紧紧地挨着司马景。生怕累着他们这位曾经经常在外走动的陛下。   “瑾儿。过一会儿你父亲就会进宫來了。皇上会安排你们父女见面。只是。见面时。有些话......”   沈碧茹用过早膳。等着皇帝封赏了班师回朝的将领后。便先來到了锦绣苑。昨日沒有來得及说的话。沒有时间说出口的嘱托。趁着慕容霸天还沒有到。便都一一说给了慕容瑾。   慕容瑾又是何等聪明之人。她虽容貌丑陋。可毕竟也算是在簪缨世家出生的人。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她也是十分清楚的。这会儿听皇后说这些话。心里自然也明白皇后不想让她说什么。忙接过皇后未说完的话。道:   “母后放心。瑾儿如今是皇家之人。父亲入宫。陛下恩赦。瑾儿感激不尽。不过是想见见父亲。以诉这几月來的思念罢了。又哪里有别的话要跟父亲说。再说。女儿家的心里话。也不适合跟父亲说啊。”   慕容瑾说着。脸色微微有些红润。娇羞的抬眼看了沈碧茹一眼。那眸底潜藏着的却是一片冷漠淡然。   不就是一个贵妃要害她吗。就这么个消息。就算他们再怎么封锁消息。她就不信。以慕容霸天在大魏二十年不倒的势力。会连自己女儿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他们当她慕容瑾是吃素的也就算了。还真当慕容霸天也是吃素的啊。   皇后听了慕容瑾的话。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些。不管司马明如何想。也不管司马景是否在意。但那些事情毕竟是后宫中的一件丑闻。   况且。司马明当初让慕容瑾进宫的目的。实质上就是作为人质。用來控制慕容霸天的。如今。人家女儿在宫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若是被慕容霸天知道了。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后心中如此想着。可慕容瑾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   这几日在宫里所发生的事情。她铁定是要一字不落地都告诉慕容霸天的。只不过。她最后想要的却只是那么一点罢了。她坚持。慕容霸天自然也都明白。   慕容霸天随同司马景入宫后。便将前线战事简简单单地禀报了一番。司马景从來沒有上过战场。甚至连战场是什么样子都未必知道。慕容霸天所说。自然也无法令他感兴趣。听了两句后。就有些犯困了。   着内侍监拟旨封赏后。便将慕容霸天请到了司马明的寝宫。说是既然司马明当初答应了慕容将军一些事情。那么具体事宜还是应当由两位长辈商议。他也就乐得清闲。去了御书房批阅成堆的奏折。   他一向是最讨厌朝政上的事务的。当初有父皇坐镇。他还可以逍遥两日。如今。这才刚刚登基沒几天。他就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面对着如山的奏折。他恨不得甩甩手。如了沈碧茹所愿。将皇位给了她儿子。司马允算了。   泄气似的趴在桌子上。脑海中却同时浮起了三个人影。   那日在慕容府见到的那名如仙子般的女子。在宫外认识的爽朗男子锦天。还有......那个因为他的误解而不得不入了宫的丑女。慕容瑾。   而此刻正在被司马景想着的慕容瑾。却不由得打了两个喷嚏。   花仟阎做的秋千架上。她的身影悠悠荡荡。忽高忽低。笑声银铃一般环绕在整个锦绣苑的上空。   慕容霸天去见了司马明后。司马明却说这件事情最好还是当着慕容瑾的面。顺带也让他们父女俩见见面。其实质。也不过是顺道监视着他们父女俩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生怕慕容瑾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來罢了。   慕容霸天自然知道这位老皇帝的用意。却也沒有反对。跟在司马明的身后。亦步亦趋地朝锦绣苑而去。   好几个月沒有见到这个女儿了。自她出生以來。第一次离别这么久。还真是想那个孩子呢。刚刚听到说她在宫里受了那么多委屈的时候。他的心简直就像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刀又一刀似的疼痛。   “慕容卿家。你们家瑾儿还真是讨人喜欢。连太后都经常被哄得眉开眼笑的呢。太后可宝贝着呢。比对自己的公主还要喜欢呢。若是不告诉别人。别人恐怕还以为她们二人是母女呢。”   司马明沒话找话。慕容霸天也全当听个笑话。一路任由司马明说着。只偶尔回上一句“谢殿下和娘娘垂爱”。或者“小女荣幸”之类的客气话。司马明见他沒什么兴致听自己说话。又只是回些无关痛痒的字眼。也就渐渐地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   好在。锦绣苑也并不远。两人沉默了片刻。便也到了。   此刻。储秀宫上上下下。由领事嬷嬷协领。都跪在宫门口等着接驾。待到司马明终于走了过來。齐声的唱祝声。几乎淹沒了任何一个人的声音。却又是由这些人的声音所组成:   “参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安。”   司马明极其威严地一伸手:“起來吧。”   说着。便走到了慕容瑾的跟前。笑着说道:“瑾儿。你看看这是谁。”   慕容瑾早就看到了慕容霸天。可人家太上皇那样眼巴巴地讨好着她。她当然也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当然要做出几分激动的神色來。   这么想着。慕容瑾的眼角已经红了一片。看着慕容霸天的模样。显得格外的可怜:“爹爹。”   泪珠滚落。半边脸颊光滑白皙如玉如脂。另外半边脸颊却皱紧在一起。仿若一张被人蹂躏过无数次的纸。可最重要的。还是那双梨花带雨的眼。扑簌簌的泪珠滑下。几乎润湿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她们这些秀女自进宫以后。就再也沒有见到过自己的亲人。如今看见别人骨肉团聚。自然也想到了自己可怜的身世。齐齐泪珠滚落。为眼前这样的情景而感动落泪。   慕容瑾是温柔的。是隐忍的。这一点。不管是在司马明。还是在陈小朵等人的心目中。都是确切无疑的。所以。这一刻。见她只是流泪。却不动作。甚至不见哽咽之声。心中更是因为她的模样而触动。   一个平日里极其温婉的女子。若是真正落下泪來。恐怕也只能解释为:她是真的已经难过到非流泪不可的地步了。   所以。在一群人中。哭得最厉害的人。竟然是陈小朵。   慕容瑾疑惑地朝声音的來源看去。不禁莞尔一笑。将陈小朵引致父亲的面前。介绍到:“父亲。这是陈小朵。陈修儒大人的妹妹。女儿在宫里这段时间。多亏小朵照顾。”   慕容霸天一愣。   他这个女儿。可是从來都沒有在他面前。为他介绍过任何一个她的朋友的。所以。有些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女儿十分的神秘。   这会儿。乍然听到女儿介绍自己的朋友给他。竟然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來。   虽然有一小会儿的愣神。但慕容霸天始终是慕容霸天。单不说这些年在朝堂上的隐忍。就说当年曾叱咤风云。南征北战的时候。他又何曾长时间怔愣过。   这会儿。早已经回过神來。朝陈小朵躬身谢道:“多谢。”   陈小朵也是极其豪迈地回以一个抱拳:“慕容将军客气。”样子极其豪迈。逗得众人眉开眼笑。使得沉闷的气氛不复存在。换以一派轻松。   第079章 林婉如的女儿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因为有外人在场。很些事情不方便多言。父女俩也只是简单地寒暄了几句。诉说了两句思念。司马明和陈小朵偶尔插两句嘴。最后将讨论的重点放在了皇帝和皇后的大婚上。   经过一番客套。最后敲定由钦天监來定日子。以最早的黄道吉日为最好。   慕容霸天毕竟是外臣。虽得皇帝允许來探望自己的女儿。却也不适宜在后宫呆的时间过长。所以。将大婚的事情敲定以后。便向司马明和自家女儿辞行而去。   这一去。下次见面之时。便是君臣了......   是夜。月明如泉。倾泻而下的月光透着柔和的光。   锦绣苑中。两道身影一闪而过。仔细一看。两道身影竟是相互依偎的姿势。被环在前面的身影不知是不是因为着了黑衣。稍显纤瘦一些。而另外一道身影。却似乎是为了挑衅。穿得格外惹眼的靓丽红色。   然而。衣袂飘飞而过。却似乎沒有留下半点儿影子。让人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甚至。会很自然地将怀疑对象移到“幽灵”的身上。   慕容瑾满脸黑线。   自从第一次见过花仟阎之后。但凡不是在宫里人面前出现的时候。他都是一身娇艳的红。看着就让人觉得碍眼。真不知道。他是自恃轻功极高。还是觉得即便那些侍卫发现了。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即便是晚上出宫。这么隐秘的事情。他都好像是要闹得人尽皆知似的。可偏偏。每次出宫。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躲过侍卫的巡查。有时候。连她都有些怀疑。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鬼魅”了。   “花仟阎。要是以后你不在我身边的话。我是不是已经就要退化到哪里都去不了了啊。”   刚刚出了皇宫。慕容瑾便发出一阵感叹。   这段时间。她不管去哪里。他似乎都能事先察觉似的。老是跟在她身边。说是为了保护她。怕她再受伤。不管她如何解释。如何宽慰。他都必须跟着。而她。似乎也越來越懒了。每次都被他用轻功带出宫。自己一点儿力气不用费。她感觉自己都快成废物了。   慕容瑾不过随口的一句说笑。在花仟阎听來。却好似慕容瑾再说。自己已经离不开他。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使得刚刚还跟慕容瑾争辩的面红耳赤。讨论他该不该随她出宫的这个问題时候的剑拔弩张。一下子都化作了花仟阎心底最甜蜜的笑。   见花仟阎久久不答话。慕容瑾疑惑地抬头。却见花仟阎满脸的笑意。眼神中也满是宠溺。嘴角勾起的弧度。似乎是打算将慕容瑾挂在他的嘴边了。   慕容瑾全身一阵冷颤。   花仟阎的眼神好恐怖啊。好像是想把她吃掉似的。   “到了。放我下來。”   两人正胡思乱想。不知道各自的思绪飞到了什么地方。慕容霸天书房亮起的灯便已经近在眼前。窗纱上。在房内负手而立的身影显得格外的挺拔。那根不知承担了多少的脊梁似乎从來都不曾弯折过。   轻轻推门而入。慕容瑾还沒有來得及开口说话。只觉得眼前一声呼啸。一阵风吹在脸上。再去定睛看时。只见踏前一步的花仟阎脊背僵直。好像触了电一般。   “瑾儿。你可回來了。娘好想你啊。”   林婉如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慕容瑾的心里此刻却除了感动。还夹杂了好多复杂的情绪。她满脸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去提醒母亲。   而林婉如终于感觉到了几分异样。   她自认就算她的女儿遗传了他们夫妻二人的全部优秀基因。可也不太可能才几个月沒见。就长了那么高的个儿。而且体型似乎也魁梧了好多。   泪水还在眼眶中打转。慕容瑾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娘......”   一个字却让原本还有些疑惑地林婉如心中一沉。拥着自己女儿的手更加的紧了几分。而看到此番景象的慕容霸天更是整张脸都黑成了一片。   娘子是他的。怎么可以抱着别的男人哭。。   “夫人......”   慕容霸天的语气中明显带了些不悦。而林婉如的眼泪却流得越发的多了。止都止不住。   如果不是知道从这扇门里出來的一定是慕容瑾的亲人。恐怕在刚刚那一瞬间他早就动手了。可居然就是因为这一瞬间的犹豫。让他陷入这么尴尬的境地。挣脱也不是。不挣脱也不是。   “女儿啊。你在宫里到底是受了多大的罪啊。一个好端端的女儿家。怎么身型变得如此魁梧啊。女儿啊。”   慕容瑾、慕容霸天。以及花仟阎都不由一阵寒颤。满脸无奈。   她这个母亲。有时候聪明地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有时候又太接地气了。可爱的让人都不忍心责怪。   就像现在。她都不好意思打断她。以免她受到太大的惊吓。   所以。慕容瑾只能选择侧过身子。悄悄从两人的身侧钻了进去。然而。刚刚进去。就感觉到了自家老爹那满眼的怒火。慕容瑾全身一颤。赶忙自觉地又退了两步。走到林婉如的身后。拉着她的胳膊。叫道:   “娘......”   林婉如很是疑惑。   咦。怀里明明就抱着女儿。怎么女儿的声音居然会在身后出现呢。   “慕容夫人好......”   花仟阎十分的尴尬。脸颊早已经红得如同熟透了的苹果。他这一生。从生下來便沒有被母亲抱过。这一刻。他竟有些留恋这样温暖的怀抱了......   哪里來的男人的声音。   林婉如下意识地四处去找。终于看清楚了眼前这张脸。可终究还是有些后知后觉:“女儿啊。怎么半个月不见。你连容貌都变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啊。”   本來以为。林婉如看见了花仟阎的模样。应该意识到哪里不对了。可偏偏。她确实是意识到哪里不对了。可这不对却依旧沉浸在女儿在宫里吃不好睡不好上。   慕容瑾无奈。只得再喊一声。   “娘......我在您身后呢。”   要不是老爹那足以杀死人的眼光。她倒乐得看看花仟阎的神色。   身后。   林婉如转身看去。慕容瑾那张跟自己极其相似的容颜依旧娇嫩水灵。   那刚刚那个是谁。   再转头看看花仟阎。林婉如依旧满脸的疑惑。似乎还沒有从震惊中回过神來。   “伯母好。我是慕容瑾的朋友。我叫花仟阎。”   而看着这一切的林婉如。却又再次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举动:她又重新转过身。抱了抱花仟阎。嘴中还念念有词:   “这个姑娘长得不错。就是声音有点儿男性化。这身材也......不过不要紧。既然是瑾儿的朋友。我们慕容府同样欢迎的。”   然后。她又突然松开了手臂。满脸坏笑地掐了掐花仟阎的脸。笑道:   “不过。这姑娘长大还蛮可爱的。我真是太喜欢了。瑾儿。这是谁家的小姐。要不跟她父母商量商量。让我收个干女儿好了。”   听到有人要当自己的义母。花仟阎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可是。为什么是收他为义女。。他到底哪里长得可以让人将他当成个女人了。。   花仟阎无限郁闷。慕容瑾却早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來了。看着花仟阎满脸吃瘪的样子。她就觉得无比好笑。   “夫人。其实......”   花仟阎本來想解释。宣布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实。可是眼前这位慕容夫人似乎已经全无兴趣了。只见她一转身。便抱了抱慕容瑾。然后转身便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   “既然瑾儿回來了。我去做些点心來。”   天哪。她刚刚居然把一个男子当成了瑾儿。而且还抱了那孩子。以自家夫君那最爱吃醋的脾性。她今晚恐怕难逃厄运了。现在还是赶紧逃得好。   看着林婉如逃也似的背影。慕容霸天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己的夫人是个什么脾气。他最清楚不过。自然。他看向花仟阎的眼光也就多了几分审量。   “拜见慕容将军。久仰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花仟阎躬身寒暄。脸上依旧带着些红晕。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都不出來。不止被一个女人抱了。最关键的是。那个女人居然说他堂堂阎王是个女人。   可偏偏。那个女人还是慕容瑾的母亲。他又不能真的拿她怎么样。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阎王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真是失敬失敬啊。”   慕容霸天虽如此说着。可那双迸发着怒火的双眸却让花仟阎不由缩了缩脖子。也不过只是一瞬。花仟阎便完全忽略了慕容霸天眼中的怒意。很是悠游自在的。又恢复了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手中骨扇大开。一摇一摇地便径自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那动作。完全是好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样。   慕容瑾满脸黑线。真想三步并作两步。揪起花仟阎的耳朵把他从书房扔出去。让他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想了想。最终也沒有那么做。只是狠狠地丢给花仟阎一个大大的白眼。便走到了父亲的身边。抱住了父亲的胳膊撒起了娇:   “爹爹。都几个月沒见了。您不想瑾儿啊。居然老是看着花花。”   好久沒有听到女儿对自己撒娇了。慕容霸天。堂堂铮铮铁骨汉子。却一瞬间湿了眼眶。努力仰头。伸手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满脸的笑容很是满足。   第080章 谈心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已经好几个月沒有见到女儿了。自慕容瑾出世后。慕容霸天便从來都沒有离开过女儿。这一次分别。虽然总有书信往來。可书信上的文字又哪里能安慰的了他思念女儿的心呢。   他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颓然地做回到椅子中。手扶扶手。满脸的沧桑与怆然。本來只是他一个人的选择。如今却将他最疼爱的女儿也牵扯进了这件事情当中。如今夫人还不知道。若是夫人知道了......   一声叹息。慕容霸天突然觉得全身无比的疲惫。他现在多么希望。十年前。那天晚上。瑾儿沒有看到他跟那个人。多么希望。所有的一切都从來沒有开始过。   可如今。即便后悔。想要退缩。也已经太晚了。   “瑾儿......”   他突然很想说。你不要再理会这件事情了。或者撒一个谎。告诉她。这件事情已经无疾而终。沒有希望了......无论如何。他现在。实在太希望女儿从來都沒有参与过。从來都沒有被那件事情所束缚。   慕容瑾显然很不明白。慕容霸天这突如其來的疲惫到底來自哪里。刚刚自己进门的时候。他明明还神采洋溢。怎么只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整个人就颓然地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将他压垮了似的。   “爹。您这是怎么了。就算不想瑾儿。也至少露个笑脸吧。您这样。瑾儿好伤心啊。”   蹲下身。看着慕容霸天的脸色。那张脸上。满是懊恼和悔恨。看着自己的眼中。却又充满了疼爱和无奈。   “瑾儿。你还小。为父不该把你牵扯进这些事情中的啊。”   一滴懊悔的眼泪。从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铮铮汉子眼中低落。他已经不是当初年轻的模样。脸上多了几条代表成熟的皱纹。甚至连那一头乌发也已渐添雪白。交杂相间之间。更让人感到沧桑。意识到岁月的无情流逝。   他将脸掩进双手之间。泪滴从手指的缝隙穿过。   似乎只是一瞬间。那个在战场上挥汗如雨。那个面对敌人绝不低头的靖武大将军。那个曾经撑起中原边陲重镇百姓安危的铁骨男儿。却在亲情面前将万千情肠都化作了绕指之柔。令人为之心酸之余。又不免感慨世事多变。   “爹。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慕容瑾终于明白慕容霸天这突如其來的难过到底是因为什么。可真正明白了。她又为慕容霸天而心疼。   这本就是她自己的选择。只是慕容霸天给了她一个机会罢了。从來到这个世界。接受已经无法改变的现实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时刻在想着。到底要做些什么來大发一下时间。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自己虽然曾经是世界级的特工。每个国家都抢着收为己用的抢手货。可到了这古代。她却变成了一个手无寸铁。甚至可以说连自卫能力都弱的可怜的孩子。   除了做特工的时候所学的一切。她几乎什么都不会。若不是生在这样不愁吃不愁喝的将军世家。她怕是早就饿死了吧。   若不是五岁那年发现了父亲的秘密。若不是心中想为这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做些什么。以她慕容瑾的性子。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谁又能够强迫的了她。。   “瑾儿。趁着现在还來得及......”   慕容霸天再次劝说着。虽然心中知道。即便再劝。就算女儿真的有心不插手此事。到了现在。只怕也是箭在弦上了。但是。他慕容霸天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为了这个女儿。就算让他粉身碎骨。他也心甘情愿。   “爹。”   慕容瑾打断父亲的话。声音很大。显然吓到了慕容霸天和花仟阎。两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急躁了。赶紧稳了稳心绪。在嘴角扯起一抹还算好看的笑。   “女儿的脾气。爹爹一向是最了解的。今天怎么说这么糊涂的话。莫说如今已是悬崖之畔。退无可退。即便是有千万条退路。女儿当初做出了选择。今日便沒有后悔一说。再说了。难道爹爹想看着女儿嫁给大魏皇帝。嫁给他司马家的人。就算爹爹同意。恐怕娘亲也不会同意。就算娘亲同意。外公和姨母的在天之灵。又怎么可能同意。”   慕容瑾将父亲的双手拉开。强迫父亲看着自己的眼睛。她想让慕容霸天知道。他这个女儿不是怂包。也不是永远只能被人保护地很好的千金小姐。他们是将门世家。为将者。只许进。不许退。退之必杀。   “可是。瑾儿......”   慕容霸天依旧不愿死心。他只有林婉如一位夫人。而两人也只有这一个女儿。若是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向夫人交代。怎么向慕容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好了。爹爹。瑾儿知道您担心瑾儿。可是这件事情。瑾儿已经是非做不可了。即便爹爹不愿再插手。女儿也一定要理会到底了。自大魏掌朝以來。边境是什么情形。黎民百姓是什么情形。父亲一清二楚。即便我们如今躲过了劫难。可将來呢。父亲。您一向知道女儿是自私之人。若这天下还一直是如此模样。女儿又哪里能活得安稳。只怕得日日提心吊胆。生怕哪一日。自己这项上人头就不知道归于何处了。   “况且。据女儿所知。司马明......”   “瑾儿。”   看了看还在一边坐着的花仟阎。慕容霸天有些粗暴地打断了慕容瑾的话。他们两人刚刚所说。若是不知内情者。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会当作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一个小秘密罢了。就算被人揭穿。要想掩饰过去。也是极其容易的。可是。一旦随口便唤当今太上皇之名讳。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恐怕就是一项顶大的“大不敬”了。   慕容瑾顺着父亲的视线看去。只见花仟阎依旧自顾自地喝着自己的茶。连眼睛都不见抬上一下。显然又不知道神游到了什么地方了。   “父亲。无妨。他沒那个兴趣跟别人说。也懒得那么做。要是有时间。他铁定是去追小姑娘去了。哪有空啊。”   慕容瑾这一番话说得。连慕容霸天这个已经成亲二十多年的男子都不由有些面露尴尬了。可她却说得那么坦然。反而使得慕容霸天显得有些过于矫情了。   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当是对慕容瑾的提醒。也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慕容霸天扶着慕容瑾的手。将慕容瑾扶了起來。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那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花仟阎。慕容霸天心中虽然还有疑惑。但既然女儿已经这么说了。当然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嗯。”   犹豫半晌。慕容霸天才点了点头。   慕容瑾笑了笑。身子一跳。便坐在了慕容霸天的书桌上。她如此大胆的举动。显然又一次吓到了慕容霸天。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慕容霸天无奈而又宠溺的摇了摇头。   “爹爹。其实瑾儿今晚來。是有件事情想要跟您商量一下。也想问问一些关于当年的事情。”   慕容瑾再次开口。紧接着刚刚未完的话。   “对了。你今天在宫里那样的神色。为父就猜出你今晚來定然有事。是什么事情这么急。”   慕容霸天好像才刚刚想起白天所发生的事情。疑惑地看向女儿。却见女儿似乎在桌子上坐得挺舒服。直接双腿一盘。仿若和尚入定的时候的姿势。   “是这样......”慕容瑾突然转头。朝着花仟阎喊了一声。“喂。花仟阎。你好歹也算已经掺合进來了。能不能不要老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啊。好歹也听听。给我点儿意见啥的啊。”   慕容瑾终于对花仟阎的样子提出了不满。他真当自己是外人啊。这会儿了还打算置身事外。难道他以为自己让他留在这里。就是什么都不打算让他知道。要是真不想让他知道。她可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直接将他请出去岂不是更方便。   花仟阎这才终于回过神來。有些迷茫地看了看慕容瑾。双眸才缓缓地吩咐了明亮。他微微一笑。说道:   “好啊。既然小瑾儿让我听。我当然认真听着了。”   他决定搀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因为她已经深陷其中。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还是多了解一些好了。以免偶然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自己只能束手无策。   狠狠丢给花仟阎一个大大的白眼。慕容瑾才又转过头看着慕容霸天:   “爹爹。我知道。司马明夺得中原的掌控权的方式似乎并不正当。可是。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却并不怎么知道。爹爹是从那个时候走过來的人。又亲身经历了那些事情。应该有所了解。   我原先以为是那些重臣被杀一事。可是这件事情被揭穿后。司马明却还是对我有所忌惮。我知道。爹爹手里一定握有什么东西。当年的事情绝不如表面所见那么简单。所以。爹爹。既然我已经决定了帮忙。这件事情。我希望自己能够知道。也许并不重要。但也许。就是所有事情的转机.....”   慕容瑾认真地看着慕容霸天。这个父亲。那么的疼爱女儿。将女儿送入皇宫。手中却握着足以为女儿保命的关键东西。只是。她有感觉。这东西绝不仅仅能够保她一命那么简单。若是利用得当。恐怕这大魏的天下是不是能够继续坐稳。都将成为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題了。   第081章 画作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霸天显然并沒有意识到自己的女儿会问出这件事情來。那件事情。他瞒了所有人。甚至包括夫人。手中的证据。除了用之震慑司马明外。即便是当日曾经身处其中的辛阳都未必知道。   司马明和辛阳是肯定不会告诉瑾儿有这个东西的存在的。也不太可能会跟一个才刚刚及笄的小丫头说这些事情。   那么。对于当年的事情。瑾儿到底知道多少。那件事情。若是告诉了瑾儿。她会怎么做。她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慕容霸天拿不准慕容瑾的心思。也无法预知那件事情一旦告诉第四个人。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他犹豫不决。慕容瑾却也并不催他。书房内一片安静。沒有人率先开口。只静静地看着彼此。似乎是在等待着一个可以打破沉默的契机。   “糕点來了。”   林婉如高兴地端着朱漆托盘走了进來。书房内的气氛却显得十分的诡异。她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了。   慕容瑾率先回过神來。看着母亲眨了眨眼睛。从书桌上跳了下來。接过母亲手中的托盘放到了花仟阎旁边的桌上:   “娘。爹爹不想让我坐在他的书桌上。讨厌死了。反正都一样嘛。分那么清楚干嘛。明明是个武将。老是弄得好像个儒生似的。”   慕容瑾撇了撇嘴。扶着母亲坐了下來。   林婉如出生文官之家。从小所受教育皆是所谓“淑女风范”。虽然她心中极其讨厌那样的繁文礼教。可生活在这样的年代。最终也只得选择屈服。   沒想到。女儿如今却继承了她当年的心性。只是这一次。要折断别人自由翅膀的人。却变成了她自己。这么想着。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看着女儿澄澈的眸光。林婉如满心愧疚。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到嘴的责备通通咽了下去。   “你呀......算了。去吃点心吧。娘做了你最爱吃的香酥糕。”   慕容瑾乖巧地点了点头。便坐在了花仟阎旁边的椅子上。伸手拿起桌上摆放的糕点。便放进了嘴里。   “嗯。还是娘做的好吃。宫里那些御厨。说是在大魏挑选出的厨艺最好之人。手艺却沒有娘的好。”   慕容瑾边吃边夸奖着母亲。   “你喜欢就好。你们父女慢慢聊。娘先去睡了。”   虽然很想跟女儿好好呆在一起。聊聊天。毕竟。她也已经好几个月沒有见到女儿了。但如今女儿是直接进了夫君的书房。那意思显然是要跟夫君谈些重要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他们父女之间有什么事情要避着自己。但她也不是爱打听别人隐私之人。当然是能躲就躲着了。   “嗯。娘。您早些休息。”   林婉如的性情如何。慕容瑾同她相处了十多年。心中自然也是清楚的。这个女人虽然看上去温婉柔顺。可心中却是极其有主意的。外柔内刚。说得也就是她这样的人了。   林婉如的到來。显然便成为了那个打破三人沉默的契机。吃了几块糕点。看到林婉如出了门后。慕容霸天才缓缓站了起來。   书架前。慕容霸天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摞摞先贤留下的至理名言。他的目光缓缓定格在了一本《草堂笔记》上。   这本书。是那个人最爱看的了......   伸手扳动了一下那本《草堂笔记》。眼前。这个已经多年未曾开启过的地方。发出厚重的吱呀声。似乎一段业已尘封的历史正在向人们露出真相的一角。   虽然总是跑來父亲的书房看书。可是十五年來。却从來都沒有发现过这么一个地方。她一向自认对机关要术不算精通。却也算了解几分。可眼前这个密室。不知道是从來都沒有怀疑过。还是父亲掩饰的太好。这么多年來。她居然一直都沒有发现过。   “算起來。自从建了这座密室后。我便从來都沒有进來过。里面定然已经布满灰尘了。”   慕容霸天在前走着。慕容瑾拉了拉花仟阎的胳膊。同花仟阎一起随后跟着。   慕容瑾知道。如果她不拉着花仟阎。花仟阎肯定又一个人在书房里喝茶。神游了。   花仟阎看着慕容瑾拉着自己手腕的柔荑。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已经很久沒有这样被她拉过了。那双柔软的手掌。掌心温暖的温度。只需要轻轻触摸他的皮肤。就让他心神荡漾。心跳加速。   这个女人就是有着这样的能力。看似淡淡地不着痕迹。十分坦然的一个动作。却可以让他为此心神不宁。甚至从心底生出一种。只要可以一辈子这样被她牵着。要他做什么都无所谓的想法來。   密室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小得让慕容瑾怀疑。是不是还有另外的一间与之相通的密室。只容纳三个人。便让人感觉有些拥挤的地方。这是她这一生第一次见到。   慕容霸天的身影缓缓驻足。站在一幅画像面前。   慕容瑾打量着整个密室。果然如同父亲所说。已经布满了灰尘。不过。即便布满灰尘。却依旧显得干净。只因为。这里。这整间密室里。除了那幅画以外。便再沒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了。   “小瑾儿。你看。”   慕容瑾正在四处打量。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看司马明那副忌惮自己的样子。再听父亲之前所说的话。二十年前的事情。一定是件极大的事了。怎么留有证据的地方。居然如此空旷。   耳边。花仟阎的惊奇却又那么的真实。沒有半分造作。   疑惑地顺着花仟阎手指的方向看去。慕容瑾却只觉得全身一个寒噤。眼睛紧紧地盯着整个密室里唯一的物件。。那幅画。   慕容霸天显然也感受到了女儿的目光。侧身让了让。这一下。整个画卷一下子都映入了慕容瑾的眼帘中。   她缓步踱到画作之前。看着墙上的画卷。只觉得脑袋中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画布上。那个翩跹的身影。她从未见过。   可是。那张脸。那个俏丽的容颜。那张她已经看过将近三十年的脸。却让她再无法动上半分。   花仟阎的眼睛不停地在画布和慕容瑾的脸之间扫视。虽然慕容瑾还小。身型來说。还欠些丰腴。可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神韵却都已经有了九分的相像。而那唯一的一分。却只是因为二人的年纪差异。   慕容瑾打量着那张脸。虽然已经十五年沒有见过。却还是那么的熟悉。那可是她在前一世的脸。她日日早起要对着镜子看上两眼的容颜。即便是过了再多年。她也是决计不会忘记的。   只是。画中人所穿衣裙。却显然是古代的装着。那身华丽的襦裙。连同身上披着的狐裘大氅。显然也并非凡俗之物。恐怕这画中人的身份。还是十分尊贵的。   只是。既然同父亲要说的是二十年前的事情。那为什么只有这么一幅画像。这仅仅的一幅画像。又能说明什么问題。   慕容瑾沒办法明白。毕竟二十年前。她还沒有來到这个世界。而二十年前。那一桩桩。一件件好似巧合一般接连上演的剧情。在当时亲身经历的人看來。却足以称得上惊心动魄。   “瑾儿。你以前总说自己不是爹娘亲生的。其实。你知道吗。那一句话。虽然无心。却每每触动你母亲的伤心事。惹得她彻夜难眠。心酸落泪......”   慕容霸天轻叹一口气。心底也是一片悲戚。对于夫人。他有太多的亏欠。所以这一生。他从沒想过纳妾。他沒有办法容忍自己去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他这一生。已经欠了她太多了......   慕容瑾疑惑。她自然记得自己每次惹父亲生气。父亲总是怒目对她时。她总是会发泄似的说出一些让他们伤心的话。但她一直以为。那样的话。不过童稚之言。更何况。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肯定是他们二人的亲生骨肉。所以才敢于去开那样的玩笑。   “唉。这事说來。却也怪不得你。都是为父不好。是为父的错......”   慕容霸天一声沉重的叹息。似乎蕴藏了无尽的心酸和苦楚。他不敢去看女儿。只能将目光投注在那幅画上。画作上。还是那个女子安静恬然的笑颜。化作的一角。依旧留着当日宫廷中那件让人难忘的大事的影子。   “这画。是不是被烧过。”   不知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还是真的心中的疑惑太甚。让他必须马上开口询问。花仟阎指了指画面斑斑驳驳留下來的印记问道。   慕容霸天怔了怔。脑海中那日所发生的一幕幕。似乎也因为花仟阎的一句问话而全部回到了脑海之中。   铺天盖地的大火。空气里弥漫着焦黄的气味。宫廷建筑中所用的上号的檀木。燃烧时。那一阵阵檀香。让人记忆犹新。而那一声声哀嚎。那一声声悲戚。却也触人心弦。   无数人在呼救。无数人在等待着救援。可是最终。他们等到的却是房屋的倒塌。却是更加猛烈的火势。   那场火。整整烧了三日三夜。夜晚的洛阳城。都如同白昼一般。不知是火光太浓。还是人们的鲜血蒸发在了上空。不论白天黑夜。洛阳城上空中始终盘旋着一朵朵鲜红色的云朵。三日不去。好似那火光也将天的半边给烧着了一般。   第082章 往事如烟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是。”   慕容霸天回答。声音轻飘飘地。好像是穿越了时空。隔着时光的重重间隙而答出來的话。虚无缥缈。沒有一丝真实。   他的眼睛始终都沒有离开过画上的女子。似乎他也正身处画中。回到初逢相识的当年。   密室内一阵沉默。花仟阎看看慕容瑾。又看看慕容霸天。再将眼睛移到那幅画上。不再发出一丝声响。   这父女二人显然都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爹。这女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久久。就在花仟阎已经忍不住打起了哈欠的时候。慕容瑾才开口问道。虽然是在问慕容霸天。她的眼睛却也是一直盯在画上。   前世的容颜。却带着今世的笑颜。她就算再聪明。这会儿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想象力实在有些匮乏了。   那女子眉梢眼角。似乎同林婉如还有几分相像。甚至。如果加上年龄对容颜和气质的影响。恐怕这画中人就是......   “她同你娘是孪生姐妹。”   一句话道破了慕容瑾心中的疑虑。静静地看了看慕容霸天。慕容瑾心中的疑惑却更加深重了。   既然是母亲的孪生姐妹。父亲怎么看人家的眼神那么痴情。那么暧昧啊。不会那么狗血。本來想娶这个。结果却娶了那个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大。慕容瑾不免满脸尴尬。   “只是到现在。我都无法分辨清楚。自己当初娶回家的到底是哪一个。”   重重一声叹息。慕容霸天的眸子中尽是颓然。当初所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他曾无数次的试探。无数次的分析。可是却还是沒有办法完全确定。一时。他觉得她是。一时。又觉得她不是。如此纠结了好几年。直到有了瑾儿。   “不会吧。怎么着也是挂在心里的人。就算是孪生。可言行举止。一颦一笑总是不可能完全一样的啊。怎么会分辨不清呢。”   还是。父亲其实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爱母亲。可是。看父亲每次看母亲的眼神。还有那些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的举动。却又让她沒办法不相信。慕容霸天是真正深爱着母亲的。   “是啊。如果足够爱。她的一切。总是有迹可循的。怎么会分辨不清呢。”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到底爱她有多深。如果足够爱她。为什么将近二十年过去了。他却还是沒办法分清楚。到底她是婉如。还是婉卿。   仿佛受了天大的打击。慕容霸天突然蹲下了身子。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眼睛却一直盯着画作上的女子。   “可。父亲不是说这画作上之人是母亲的孪生姐妹吗。那也就说明不是母亲了。当初画的是谁。如今的这个又是谁。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慕容瑾站在父亲的身边。画上的女子似乎正在对着她笑。笑靥明媚。嘴角的梨涡浅浅。名门女子的娇态尽显。   “这画是他画的。他从未告诉过我。这画上之人是谁。后來。他也死了。知道这画上之人的就只有她们姐妹二人。既然是他所画。自然是他的妻。所以。她们都说这人不是你母亲。”   她们当时异口同声的样子。同样的容颜。同样的笑脸。即便是同其中一个同床共枕多年。他却还是迷茫了。   “花花。我怎么感觉听不懂。是我理解能力有限吗。还是这件事情本身就太复杂。不适合我这种想象力缺乏的人听啊。”   一会儿是这个。一会儿是那个。慕容瑾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二十年前的事情。似乎已经渐渐在她脑子里形成了一个映像。可是当她要再去细细一探究竟的时候。却发现不过是雾里看花。始终还是有着什么东西隔在自己同那件事情中间。似乎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遗漏了。   “其实。我可以说。我也听不太懂吗。”   花仟阎挠了挠头。一向桀骜不驯的他。这一刻也终于露出了几分少年该有的窘态。   “你们不懂。是正常的。沒有亲身经历过的人。自然是无法懂得的。”   那些事情。若不是亲身经历过。即便是连自己恐怕都不明白。也无法理解那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整整一夜的讲述。却包含了所有的不甘和冤屈。二十年前。那一年。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又重新化作利剑。刺入慕容霸天的胸口。发出肉质被撕裂的声音。   当年的初见。当年的挚友。如今。死得死。亡得亡。唯独剩下他们几人。却每日都活在勾心斗角之中。   朝堂权谋。他从來都不屑于去理会。他身为为大梁守卫边土的将军。想做的也不过是保护百姓不受邻国骚扰罢了。可偏偏。巨变从來都不是來自疆场。而是那个聚集了最多阴谋诡计的朝堂。   一代英王。若不是错信了人。那个传立近千年的王朝。怎么会一夕之间。只剩焦土。甚至连一句尸体都找不到。。   亲手接过父亲交托的两封书信。慕容瑾只觉得那轻飘飘的两张纸。却重若千斤巨鼎。肩头所扛下的责任似乎更加的重了。   即便是亲生兄弟都免不了自相残杀。又何况仅仅是亲如兄弟。   那个人所言。竟然在这个时候再次被印证。原來。不管隔了多少时空。不论相隔多少年。事物之间所蕴藏着的道理却是相通的。你若不信。他便会再次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來。让你无法不信。   天将晓。黎明之前是一日最为黑暗的时候。花仟阎艳丽的身影在慕容府上空划过。几个起落。在沒有任何人察觉的时候。跃进了锦绣苑。   驻足在慕容瑾的寝室门口。他便转身离去。可沒走两步。心中的担忧却沒有办法消减半分。他转头看看慕容瑾。而慕容瑾却已经推开房门。回了寝室。   沒有点灯。慕容瑾径自躺倒了床上。今晚所听到的事情太过让她震惊。也已经稍稍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围。她需要好好休息休息。理清头绪。   这一日。慕容瑾几乎是一直处于睡眠状态。唯有一次被满儿叫醒。禀报了两句。又再次沉沉睡去。直至第二日早上。   钦天监确定的婚日已然确定在了十日后。册封皇后的大典也已经在紧锣密鼓的筹办之中。这几日。除了皇后之位尚空着外。其余妃嫔都一一入了位。   陈小朵和云霓裳居于妃位。赐居朵阳宫和云水宫。部分出色的秀女由储秀宫管事李嬷嬷一一择定品行。奏报皇帝。最后由皇帝按照李嬷嬷的意见一一封为。   大婚的日子将近。就在所有人的期待中。皇帝司马景却又突然宣布。进云霓裳贵妃之位。恩宠之意。瞬间明朗。   后宫众人皆是眼尖之人。情势如此明朗的情况下。他们自然往云水宫跑得次数越來越多。陈小朵进宫之后。本就与云霓裳亲如姐妹。如今云霓裳封了贵妃。來往的次数。竟然少了许多。   慕容瑾日日躲在锦绣苑内。整个储秀宫。如今除了侍候的丫鬟太监。和一些驻守的老嬷嬷外。就只剩下她了。   她倒是乐得清静。小朵和霓裳如今都已经有了位分。要四处走动。就又多了些规矩。从上次见面后。这两人居然已经有十多日未见了。   倒是温祥琴走动的更多。如今她已经被封为太妃。除了太后。她便是太上皇身边最得宠的妃子了。也许她的本性本就是恬淡文静的。如今沒有了争权夺位的想法。整个人看上去起色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她每天都要來锦绣苑探望自己。陪自己聊上两句。才回宫。说是如今还好。只怕再过些日子。封后大典一过。繁文缛节只怕就会将來人的关系拉得越來越远了。   慕容瑾倒是不介意这些。她本就讨厌繁文缛节。而且。如今情势未定。她还想多过两天清静日子。一旦计划开始。只怕有些事情就有些身不由己了。   十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即便每日无事可做。虚度光阴。慕容瑾依旧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的快。让她都有些猝不及防了。   看看忙忙碌碌的宫人。她乐得自在地当着秋千。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脚尖点地。强迫摇荡着的秋千停了下來。满脸认真地看着一旁的花仟阎:   “花仟阎......”   见慕容瑾满脸严肃。花仟阎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这几日。他的精神总是紧绷着的。有时候他甚至有些担心慕容瑾会突然想不开。   可是这几日下來。她却过得比谁都快活。好像那天晚上。她根本什么都沒有听到。而慕容霸天说出的那些事情。对她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你干嘛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慕容瑾噗哧一笑。“我就是想问问你。搬了宫殿后。能不能再帮我弄个秋千。”   花仟阎突然有一种被人戏弄的感觉。再一看慕容瑾满脸的狡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邪邪一笑:   “好啊。你居然敢调戏本公子。看本公子怎么对付你。”   说着。两人便在锦绣苑不大的花园里你追我赶了起來。一阵玩闹。   第083章 姐妹再见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封后大典有特定的规程。礼部也并不是第一次办这样的大事。所以很是得心应手。一应准备齐全。唯一一点让人觉得缺憾的就是。皇帝晚上并沒有能够留宿在皇后的寝宫中。   这样的情况。倒是合了慕容瑾的心思。而萧晨。因为皇帝去了云水宫。也只得离开候旨。自然。慕容瑾的寝殿便成为了几人每日相聚的场所。   “我听说三公主醒了。怎么从沒看见人影啊。按说。太上皇最是宠爱这位公主。而且这公主同皇上的感情也是很好。沒道理这么久了也不见人啊。”   慕容瑾很是疑惑。看着言御风。却见他满脸叹息。似乎是在为了什么事情而觉得惋惜。   这里的几人。除了慕容瑾和花仟阎外。对三公主的情况也都是十分了解的。尤其是言御风。他可算得上是三公主的主治大夫了。要是连他都不明就里。那他这个大夫也就当得太失败了。   “醒是醒了。只是。毒素在身体里积聚的时间太长。毒素在眼睛聚集。使得一双眼睛再无法视物了。”   想起那双明亮的眼睛。身为医者。他也只能望之兴叹。那女子醒后。即便知道了自己的眼睛无法视物。却还是那么平静安详。好像早已经知道了。   “无法视物。那是脑袋里的问題。还是眼睛的问題啊。”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这位三公主是她的姨母所生以后。她的心里就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关心她。也许这就是亲情吧。   “这个......”   言御风显然不明白慕容瑾的意思。如今已经位居皇后的她。却依旧衣着素淡。眼睛里的焦急沒有丝毫的掩饰。到让他有些尴尬。   “算了。反正我如今多的是时间。带我去趟竹林吧。兴许。恬儿的眼睛也还有点儿希望。”   说着。慕容瑾就率先站起了身。要往门外走。她这所宫殿。说起來豪华。离皇帝的寝宫也不远。但是里面的摆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要多寒碜就有多寒碜。不过是念在慕容瑾好歹是功臣的女儿。才多加了些像样的摆设。否则。恐怕这皇后所住的地方。只怕比冷宫都要不如了。   慕容瑾却全不在意。那些东西于她而言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有沒有都沒有太大的关系。反正她又不是要争宠。也并不想那个司马景能想起自己來。   “小姐。脸。”   满儿急了。一把拉住慕容瑾的手。指着梳妆台上的人皮面具。   慕容瑾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朝满儿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夸张地伸手拍了拍胸口。安抚下心头的颤栗。便走到了梳妆台前。边打理着面具。边数落着满儿:   “满儿。你是要吓死小姐我是不是。。脸。谁的脸。哎呦。不说了。越说越觉得一股股凉风往身上吹。走了走了。顺带去晒晒太阳。去去阴气。”   慕容瑾抖了抖肩膀。便出了门。自封后大典后。皇后的那些装着。她从來都沒有往身上带过。陈小朵和云霓裳已经提醒了她很多次。她却只是口头答应着。时间长了。那两人也懒得再说。   封后大典才过了沒几天。她就着人向司马景请了旨。说是自己这副尊容。实在不想每日让后妃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便免了后宫妃嫔对皇后的一日三请安。而是将这请安的规矩移到了太后那里。   慕容瑾倒是落得轻松自在。整日里一睡便睡到日上三竿。晚上又偷偷溜出宫去。玩上一个通宵。如此往复。日子过得可是格外的舒坦。   一行几人随行。花仟阎早已换上了皇后寝宫总管的装扮。萧晨自然也是皇帝身边的大总管。而言御风却是这宫里沒有任何变化的人。   他自始至终沒有接受过封赏。全以一颗医者仁心照顾着三公主。只等着三公主的身体见好。便准备请旨出宫。继续自己逍遥的日子。   出了隐秘之所。几人对对方的称呼也就自然而然的变了:   “说來。三公主还是娘娘的表妹。不知道娘娘以前见过三公主沒有。”   萧晨语带恭敬。却是闲话着家常。   而这句话。却似乎勾起了慕容瑾的回忆。   她呆了呆。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个小女孩儿的模样。她记得。当时有人叫那个女孩儿。恬儿。她当时还以为是有人在叫自己。自己听错了呢。   原來。那个时候。她们表姐妹二人就已经见过面了。   “嗯。小时候曾见过。只是长大了。也就生疏了。如今。都不知道恬儿现在是什么样子。可还如同小时候那般。”   她们姐妹二人本就年纪相仿。若是当初多走动一些。也许还能成为十分要好的朋友。恐怕相处起來。比那些亲生的姐妹还要亲密上一些的。   “说起來。娘娘和三公主的眉眼间。还有点儿相像呢。”   如今。也只能说是眉眼间相像了。若是说很是相像。恐怕要笑掉人家的大牙了。就她如今这副样子。半人半鬼的。不把人吓倒就算不错的了。   “谢萧总管夸奖。”   慕容瑾轻轻一笑。萧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上一阵尴尬。看了看慕容瑾。不由心中一阵荡漾。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沿路的太监宫女跪下请安。也并不理会。只是自顾地走着。好像谁都沒有放在眼里。   这一举动。当然就让有些人不痛快了。慕容瑾这样谁都不理会的样子。显然是并沒有把她们这些嫔妾放在眼里。   当上了皇后又如何。只要那张脸还在。她就有足够的办法让她不能继续霸着那个位置。皇后。哼。   看着慕容瑾远去的身影。一道阴森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慕容瑾的背脊。看着她言笑晏晏的模样。心中的愤恨越发的涌了起來。   慕容瑾正跟花仟阎等人说笑。突然觉得后脊一阵发凉。好像自己正在被一双极其阴毒的眸子盯着。而那双眸子中却沒有丝毫的善意。   慕容瑾转过身。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青石板路。全身打了一个冷颤。   “怎么了。”   萧晨疑惑。   慕容瑾却摇了摇头:“沒什么。可能是我出现幻觉了。”   说着。便混不在意地同几人一起进了竹林。   竹林本就是半年前太上皇赏给三公主。让她养病的地方。如今。到好像就成了三公主的寝宫一般。   前几日。她刚醒的时候。竹林中的清静被打破。耳边不时传來别人的问候和同情怜悯。她恨不得自己的耳朵也能够听不见。   这几日。终于有所好转。而且因为凌简。也有好些人不敢再踏进竹林中半步。也使得她的耳朵清静了许多。所以。父皇说要让她迁回公主宫。她是无论如何也沒有同意的。   慕容瑾几人刚走进竹林。便远远听见优雅的琴声。伴随着竹林中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传來。一片宁静中。好似整个人都置身于人间仙境之中一般。   “凌简的琴艺真是沒话说。改天一定要让琴瑟大哥也來听听。跟你比试一下。看谁的琴艺更好。”   慕容瑾已经不是第一次來竹林。凌简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多话。又自顾地继续抚奏着古琴。面上一片宁静。   “凌简。是谁來了。”   竹屋内传來一个女子干净的声音。那声音如同來自天际一般空灵。让人更觉得自己如今只怕是置身仙境了。   慕容瑾一笑。几步便迈上了台阶。冲进了屋子。她这突如其來地动作。倒是让几人都吃了一惊。匆匆跟上去。却见慕容瑾早已经趴在了地上。眼睛一直盯着地上坐着的一名女子的脸看。   看了半晌。她突然很是泄气地坐在了女子的对面。嘟着嘴。不满地说道:   “萧总管还说我跟妹妹眉眼间很是相似。原來都是逗我玩儿的。妹妹长得那么漂亮。跟天仙似的。哪里能跟我相像。”   她那副小女儿家生气的模样。逗得身后跟进來的几人皆是一乐。齐齐笑着出了门。坐在了凌简的旁边。也不去打扰屋内那对许久未见的姐妹。   “萧总管。姑娘是。”   三公主司马恬。脸上的笑容格外的恬静。人如其名。倒是让慕容瑾微微一愣。   她曾经的名字里。也有个“恬”字。只可惜她就沒办法人如其名了。不仅一点儿都不恬静。成日里还闹腾地十分厉害。   “什么。。你居然听不出來我是谁。。太让人失望了吧。好歹咱俩小时候还见过一面呢。”   慕容瑾看上去很是失望。而这一惊一乍地声音。很显然也激起了司马恬心中的喜悦。好几天了。她每天听到的都是唯唯诺诺。都是小心翼翼。终于。这样有活力的声音。这样充满阳光般有朝气的声音。终于又再次听见了。   看司马恬脸上带了点点笑意。又满脸疑惑。慕容瑾也不再卖关子。很大方地继续道:   “算了算了。本小姐大人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要记住。本小姐可是慕容将军府的大小姐。也是你的表姐。知道了吗。”   慕容瑾拍了拍司马恬的肩膀。很是豪爽的样子。   可司马恬就不依了。小时候针对这件事情她们两个已经争论过一次了。而且。那还是她们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谁说你是姐姐的。。明明是我出生在前。”   想起小时候的样子。司马恬插着腰。便反驳了起來。   屋外的几人听着。都不禁疑惑了起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两人居然为这件事情争论起來了。   凌简算是最清楚内情的了。当时。他可是时刻跟在公主身边的。   “公主和慕容小姐出生在同一日。不过出生的时辰。似乎也沒差了多少。所以她们之前唯一见过的那一面。便是一直在争论这个问題了。这么多年沒见。恐怕这个问題是要一直争论下去了......”   轻飘飘地答话。却让几人更加震惊了。   凌简的嘴角居然挂上了笑。。而且。居然说了这么多话。给他们解释。。看來。今天是來对了。居然能够看到这么千载难逢的一幕。   第084章 陈小朵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好久沒有人跟她这样正常的说话。将她看作一个普通的正常人了。司马恬同慕容瑾欢快地笑声从屋内传來。似乎也感染了屋外坐着的几人。   看着暖阳从正空缓缓向西移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得让他们不忍心去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这样的宁静。在诡谲的后宫。已经很是罕见了。   任由姐妹二人聊到很晚。萧晨在傍晚时分依依不舍地离去。而花仟阎便同言御风和凌简把茶桌摆了出來。三人极其悠闲地坐在阳光下。喝着茶水。   直到慕容瑾出了门。几人才纷纷站起身。各归各位。一团圆月下。慕容瑾走在最前端。花仟阎和满儿紧随其后。从來时的四人行。变作了现在的三人成行。   好久沒有过这种感觉了。这种同别人聊天的快乐之感。简直就沒有办法用言语來形容。更何况。聊天的对象。还是那个已经将近十年未曾见过的女子。她们二人出生的时刻本就相差无几。再加上性情又格外投契。这一番聊下來。真有点儿难舍难分了。   三人安静地走着。却沒有一个人率先开口说话。夜的静谧。似乎在这一刻才体现的那么的淋漓尽致。   慕容瑾的头转來转去。从竹林到寝宫的这条路。似乎走得格外的快。还沒走上两步。便到了尽头。   洛阳宫中的景物。似乎除了锦绣苑中的以外。她便从來都沒有欣赏过别的。今晚的心情太过兴奋。她突然想起。以前似乎从來都沒有主动去找过陈小朵。每次都是人家來找她。   这么想着。慕容瑾的脚便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路径。超着另外一条路走去。她兴奋地一路走向陈小朵的寝宫。一道黑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紧随着烈烈的风声。让人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有些眼花了。   “花仟阎。你看见沒有。”   慕容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指和眼睛都看着刚刚黑影一闪而过的方向。话却是对着身后的花仟阎说的。   花仟阎的武功比慕容瑾高。而且又是个有内力的人。在这古代算來。也算得上是个内力身后的高手了。要想看清楚一个人的身型。而那个人还沒想过避着他们。那简直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点了点头。花仟阎只答了一个字:“嗯。”   而这一个字的份量有多重。慕容瑾心里却也是十分清楚的。   三更半夜从陈小朵寝宫出去。而且还是这么鬼鬼祟祟。又沒有半点儿想要伤害什么人的意思。最重要的还能如此轻松地避过宫廷守卫。身着锦缎的人。在洛阳宫里。只有一人。   除了那个人。慕容瑾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直接从陈小朵的寝室内出去。而整个朵阳阁却沒有听到陈小朵的一声喊叫。甚至连一丝**都沒有。   继续走进朵阳阁。阁内陈小朵寝室的烛光暗了亮。显然是打算休息。却又因为下人通报说慕容瑾來了。这才又起了身。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接驾來迟。请皇后娘娘恕罪。”   陈小朵恭敬地声音突然传來。吓得慕容瑾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   皇后娘娘。这个小朵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的虚礼了。她慕容瑾什么时候又在意过这些了。虽然自大婚后。很久未见。可她们姐妹之间的情分也不至于一下子淡得只剩君臣了吧。   弯腰。慕容瑾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陈小朵的脸看。看着看着。就在所有在场下人都以为皇后娘娘生气了。要惩罚这位朵妃娘娘的时候。慕容瑾却突然笑了起來。   “装。接着装。小朵。你要是打算继续装下去。我可不介意。來人。先给本宫上碗茶。”   慕容瑾笑着。便要走过陈小朵的身边。笑容明媚。带着她今日能够见到许久未见的姐妹的愉悦。   “哼。你还好意思说。成亲都半个多月了。除了一开始那几天请安的时候见过你。后來。陛下连请安都取消了。你如今是皇后。我又不能说去见你就去见你。可你倒好。从咱俩认识到现在。你这可是第一次跑到我这里啊。这么大的稀客。我还不得好好的请个安。。”   陈小朵急急拉住慕容瑾的手。直起了身子。她可沒敢为难皇后娘娘。既然娘娘让她起身。她也沒有继续蹲着的道理啊。   况且。蹲这个动作。小时候师傅教武功的时候。就已经做够了。现在进了宫。虽然有些动作无法避免。可至少能免则免吧。   “你以为我愿意啊。成天把我关在那个破宫殿里。又沒有人陪着我说话聊天。我都快闷死了。不过......”   慕容瑾卖了个关子。朝陈小朵递了个狡黠的目光。陈小朵已经摆了摆手。让殿内侍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你怕是有跑出宫了吧。”   陈小朵看了看慕容瑾的眼色。就知道。慕容瑾一定在宫里呆不住。再加上。她之前告诉她的那些事情。她自然也就想到了慕容瑾这次若是耐不住寂寞。也会自然而然地出宫了。   慕容瑾点了点头。笑得格外地阴险。看得陈小朵满心嫉妒。   “看。我给你带了个礼物。这几天一直想找机会给你。喏。”   从衣袖中取出一样东西。却不过是一个极小极小的瓷瓶。瓶中。两颗红色的药丸静静地躺着。   陈小朵很是疑惑。这是什么药。宫里沒有。还得劳她跑到宫外去买。   慕容瑾神秘一笑。指着陈小朵手里的小瓷瓶。很是夸张地叫道:   “你可别小看这东西。花了本宫二两多银子呢。贵死了。下次再也不买了。”   慕容瑾很是义愤填膺。对她这个嗜钱如命之人。二两银子。就已经到了要她命的地步了。   “二两。”   陈小朵也回应着慕容瑾。心里却明白。慕容瑾说二两。恐怕这东西即便是两千两银子都是买不到的。只是。她怎么会突然送药丸给她呢。她又沒有生病。最近几日身体也沒有任何不适啊。   “瑾儿。你真是越來越抠门儿了。好了好了。我给你二百两当回礼。行了吧。。”   陈小朵白了慕容瑾一眼。就朝殿外喊道:   “來人。准备二百两银子给皇后娘娘带回去。再挑些值钱的首饰物件。一并送到景阳宫去。”   喊完之后。她还不忘转头看看慕容瑾。满脸邀功。   “行了吧。皇后娘娘。您这哪里是來送东西啊。分明就是來打劫的。”   慕容瑾马上换上了一脸的喜气。双眼几乎都要冒出光來了:   “可以了。可以了。只是。小朵。人家本來只是打算跟你要个二三十两來花花的。你这一下子送了人家百倍的回礼。叫人家怎么好意思啊。”   陈小朵瞬间满脸黑线。回嘴道:   “既然皇后娘娘不好意思。那臣妾也不好为难娘娘......”   “不过嘛。虽然不好意思。可也是你的一片心意。我怎么会拒绝呢。”   慕容瑾赶紧打断陈小朵的话。她才刚刚打劫來的白花花的银子。就算是已经到了她嘴边的肉。哪里还有让人家收回去的道理。   “就知道你。简直就是掉进钱眼里了。你不是才刚刚大婚吗。陛下的赏赐一定少不了。这才几天啊。就來我这儿打劫啊。”   陈小朵看了看慕容瑾。虽然不知道慕容瑾到底是拿那些钱干什么。但是她知道。慕容瑾一定不会是那种只知道钱的俗人。而她拿到那些钱。也绝不是为了充裕自己的小金库。而肯定是有大用。只是这大用。她却一时猜不出來。   “唉。也就第一天的时候有点儿。第二天开始我就已经开始砸锅卖铁了。到了第三天。唉。反正能卖的我都卖了。能换得也都换了。现在。整个景阳宫就是个空架子。别人看着挺奢华。其实。里面的东西全是赝品。”   慕容瑾凑到陈小朵耳边。将自己的家底交代了个透彻。   本來以为在锦绣苑里的时候。日子也够苦的了。可那个时候。至少还有司马明和沈婉茹不时给她送点儿东西。充盈一下她的小金库。可是现在。司马景好像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除了第一天的例赏外。便再沒有出现过什么赏赐。害得她现在都快穷得打补丁了。   幸好这宫里供吃供住。不然她恐怕早就饿死了。   “怪不得我听兄长说。最近市面上有很多宫里的东西在流通......小朵。兄长可是最铁面无私的。要是让他知道是你......”   陈小朵不禁有些后怕。那个哥哥。虽然从不习武。不过一介文弱书生。可是偏偏。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來的倔强和不屈。就让人拿他沒有办法。要是万一瑾儿的事情被发现。那可怎么是好啊。   “你哥哥。小朵。这事儿可都闹了这么长时间了。恐怕至少也有半年了吧。以陈修儒的聪明才智。要是真的查了。恐怕我连当皇后的机会都沒有了吧。”   慕容瑾这么一说。陈小朵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一拍脑袋。陈小朵又是十分惊讶地说道:   “不会吧。瑾儿。你居然连我哥哥都......”   “诶诶诶。别想太多。我只是用了点儿手段。让你哥哥沒办法把目光注意到这件事情來罢了。不过。恐怕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了。唉。到时候。我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慕容瑾垂了垂头。很是沮丧的样子。不过那双眸子里。那张容颜上。却沒有半点儿沮丧的意思。反而。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就算真的被陈修儒发现。她也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了。   第085章 决裂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姐妹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约上梢头。两人尽兴后。慕容瑾才告辞出來。临走。她拉了拉陈小朵的衣袖。示意她以后注意一些。然后。又随口说了句:   “送你那药丸。虽然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可是你可别随便吃。到了有用的时候再吃。那东西。吃了之后。可是会死人的。”   慕容瑾夸张的表达。也不知道陈小朵有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出了朵阳阁。今日一日似乎都过得非常的愉快。甚至比往日出宫來打发这打断的时间还要有趣。   也不知道是因为今日慕容瑾终于走出了景阳宫的宫门。才看到这么多的人。还是因为今晚月色太好。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出了门。   慕容瑾正在回寝宫的路上徐徐而行。眼见已经走到了那方偌大的人工湖旁边。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反而驻足在湖岸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后传來人走动带动的衣服悉悉萃萃的声音。慕容瑾却并未转头。脸上已经浮起了笑意:   “霓裳。我这才刚刚去了小朵寝宫。正说着要去看你呢。”   一弯平静的湖水中。云霓裳身着一件白色轻纱的襦裙。外披一件绒毛白色的大氅。看上去已经出來好一会儿了。   “姐姐也在这里啊。我们姐妹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云霓裳轻柔一笑。走到慕容瑾的身边。陪她一起站在岸边上。她并不去看慕容瑾。目光也沒有放到水中。只是遥遥地望着对岸。瞳孔中一片平静。让人看不出她在想着什么。   而慕容瑾却是将目光一直停留在水面之上。虽然是夜晚。但皇宫里到处都点满了烛光。到处一片透亮。使得夜本该有的宁静都因为这光而逊色了不少。   如果沒有这么明亮的灯光。兴许就地一躺。还能看上两眼星光。今天的天气不错。星辰也一定十分的明亮闪烁。   “是啊。好久沒见到你了。不知道你最近怎么样。听说皇上封了你贵妃。位分还在小朵之上。真是恭喜啊。”   慕容瑾完全一句无心的话。听在有心之人的耳中。便完全变了意思。   “姐姐这意思是说。我本比不上小朵。位分不应该在小朵之上吗。”   素日里一向温和。沉默寡言的云霓裳。今日说起话來却好像句句都带了刺似的。慕容瑾的心猛地一怔。她并沒有那个意思。也不过是顺口那么一说罢了。她怎么会想到这样的解释。   “怎么会。你们二人都是我的姐妹。位分的高低又有什么关系。再说......”再说。不管你们的位分是什么。也都是皇帝的后妃。一个位分又能代表什么。   后面的话慕容瑾本沒打算说。而云霓裳似乎也沒有兴趣听。她突然出声打断了慕容瑾的话。笑声凄厉。却充满讽刺:   “是啊。位分又算得了什么。姐姐一向喜欢小朵。而对我敬而远之。自然要偏爱小朵一些。姐姐如今可是堂堂皇后。自然看不得我的位分在小朵之上。就算我如今的位分再高。也不过是个贵妃。姐姐可是皇后。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皇后。”   慕容瑾从來沒有听过云霓裳这样说话。在她的印象里。云霓裳一直都是温和的。一直都是个很有风度的大家闺秀。而且即便是她跟小朵二人胡闹。云霓裳也总是坐在一边。微微地笑。从來都是那样恬静的。   谁曾想。她今日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了刺。每一句话里都满是嘲讽。她脸上依旧那么平淡。却让慕容瑾觉得。那张精致的。倾国倾城的容颜上。却堆满了让人无法直视的阴森险恶。   慕容瑾不知道。就在她去找司马恬的时候。就在她跟司马恬谈得很是愉快。然后跑到朵阳阁。同陈小朵相谈甚欢的时候。当年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却将云霓裳叫去了德阳宫。   原本只是对慕容瑾心存几分女人本身的妒忌。沈婉茹却非常有手段地让那些妒忌通通变成了怨愤。甚至仇恨。   女人。一旦将对另一个女人的嫉妒变为仇恨之后。那么所有的一切便都变了。   以前。也许她还可以强自强迫自己。让自己不要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可是。一旦仇恨深埋。那么被恨的那个人不管做什么。说什么。便都成了意有所指。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针对她独自一人的阴谋诡计。   辛贵妃的死。辛茗的死。辛婷的犯上入狱。辛家的垮台。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慕容瑾干的。都是慕容瑾设下的圈套。其目的就是让自己在宫里沒有任何势力。全无后援。   慕容瑾又是何其无辜。虽然有些时候。她也确实是使了些手段。关于辛家的一切。也几乎是完全由她主导。可那些不过是辛氏一族的罪有应得。而她的矛头从來对准的都不是她云霓裳。   况且。如今。云骏翔也已经是她的人。她就算再笨。也不会去对付自己人啊。   只可惜。云霓裳心里在想些什么。慕容瑾毫不知情。而慕容瑾心里在想些什么。云霓裳却自认再了解不过。即便她所认为的都是她自己的臆测。   她不相信慕容瑾会对皇后之位一点儿兴趣都沒有。如今朝堂上。辛氏垮了。慕容霸天又因为军功一时炙手可热。如今的局面又几乎偏向于一边倒。只是。这次倒向的方向却是慕容氏。   虽然已经极力避开锋芒。可慕容霸天如今在朝堂上的地位正如日中天。慕容瑾这个女儿。在后宫的地位自然也就更加的稳固了。若说一切跟慕容瑾沒有半点儿的关系。她云霓裳可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所以。她此刻才会站在这里。脑海中皇后的警告和分析言犹在耳。再回想过往所发生的一切。似乎每一件事情都被烙上了“阴谋”二字。而这所有的阴谋。都成了慕容瑾为了巩固自己在后宫中的地位而做的。   “霓裳。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算了。你好像心情有些不好。还是先回去歇息吧。我改天再去看你。我先走了。”   她今天虽然过得很开心。可现在毕竟夜色已重。她确实已经有些困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慕容瑾就率先迈开了步子。不再理会云霓裳。   她现在沒有力气争执。懒得争执。这样的一切看在云霓裳的眼里。却如同一点星星之火。瞬间便在云霓裳干柴烈火的心底。形成了燎原之势。   “怎么了。姐姐这么着急着回去。是怕说漏了什么。还是我说中了姐姐的心事。姐姐不好辩驳。亦或者。姐姐是觉得我云霓裳太过卑贱。不配跟姐姐说话。”   越说。云霓裳眼中的冷笑越深。她紧紧地盯着慕容瑾。手指紧紧地捏着慕容瑾的手腕。气势汹汹的样子。让慕容瑾觉得格外的陌生。   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刚认识时候的温柔女子吗。那个低眉浅笑。笑靥如花的女子。那么的惹人怜爱。可眼前的这个人分明却变成了一个让她完全陌生的人。一个已经被权利私欲和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女人。   慕容瑾怔愣得看着云霓裳。她冰冷的眸子沒有一丝温度。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那个大魏第一美人。此刻却变得那么的让人觉得厌恶。   手腕上的疼痛。如同一道道双刃的利剑。无论正反。刺痛得都是她的心。慕容瑾并不挣扎。反而却渐渐冷静了下來。脸上也换上了满脸的淡漠。   她看了看河对岸的某一处。一滴泪。悄悄滑下眼眶。消失在了那张掩去她真容的面具之下。看來。今晚似乎有人想看一场不错的热闹。   云霓裳跟自己发生争执。不管最后落水的人是谁。她慕容瑾都难逃罪责。是吗。呵呵。这一着棋走得还真是不错。既挑拨了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让云霓裳恨她。又可以让自己消失得快些。看來。有些人已经急不可耐了。   那么。她也只好顺从了她们的意思了。不过。这么冷的天。她可受不了那冷水。既然云霓裳那么甘心情愿地去当一颗棋子。那就当得称职一些吧。   正这么想着。慕容瑾的眸光猛地一暗。她还未动手。云霓裳却自己凄然一笑。那双看向慕容瑾的眸子中充满决绝:   “姐姐。今日过后。你难逃罪责。你说。皇上会不会为了我。杀了你呢。”   那样冰冷的话语。惹得慕容瑾一个激灵。正要再看一眼云霓裳。她就已经自己跳下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救命啊。救命啊。”   花仟阎一向最是懒得听女人之间的对话的。所以当她们二人说话的时候。他便守在远处。这会儿突然听到求救声。下意识地以为是慕容瑾。   一个箭步冲到湖边。胳膊却猛地被一双手紧紧握住。身子猛地一顿。耳边慕容瑾的声音。淡然地让他觉得有些冷意:   “我沒事。只不过她自己找死。我也不想拦着。湖水太冷。别去了。自会有人去救她的。”   花仟阎还在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慕容瑾的话很快便应验了。   司马景带着浩浩荡荡地一群人“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他正好看见慕容瑾将云霓裳“推”下湖水中的一幕。   他怒气冲冲地跑了过來。身边的侍卫已经得了命令纷纷下水。去救那位他这一日一直恩宠有加的贵妃娘娘。   “慕容瑾。你可知罪。。”   怒气冲冲地声音。透着身为皇帝的威严。   慕容瑾却沒有丝毫要辨别的意思。她只是缓缓蹲下身子。安静地说道:   “臣妾知罪。请陛下处罚。”   花仟阎也随着慕容瑾蹲下了身子。虽然心中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现在毕竟是一个小太监。慕容瑾又朝他示意。让他不要开口。他也只好静静地等待着了。   萧晨是跟着司马景过來的。一眼就看见慕容瑾的样子。看了一眼不远处被从湖里救出來。现在还有些不省人事的云霓裳。他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满眼厌恶。   她这样冷淡的态度。却更加激起了司马景的不满。他怒吼一声。在慕容瑾面前走來走去。手指着慕容瑾便是一声暴喝:   “慕容瑾。别以为你父亲现在立了军功。朕就不敢处罚你。你就可以如此放肆。视人命如草芥。”   司马景沒有想到慕容瑾回答的那么利落。将一切承认得那么痛快。原本以为掉下去的是他。他的心才会那么紧张。可是这一刻。听到她居然毫不解释。而且自认不讳。他心里就有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发泄。   第086章 朵妃死了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萧晨赶紧上前一步。提醒道:“陛下。慕容将军现在还在御书房候旨。”   西南夷狄之乱才刚平。北方因为赈灾不及。又引起了民众暴动。他才刚刚登基沒多久。就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简直让他头都大了。   司马景走來走去。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在气什么。突然他狠狠地丢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留下愣在原地的众人。有些不明所以:   “來人。皇后德行有亏。罚其在景阳宫禁足。不得外出。一因用度一律减少。取消例赏份银。侍候奴仆只留这两个人。其余一律遣出。”   这......这是什么意思。罚皇后禁足。可却又将一律用度全部减少。照这样的说法。可就跟冷宫无异了。可偏偏。又不废后。只是禁足景阳宫而已。最重要。禁足的原因还是不清不楚地“德行有亏”四字。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一众人。一是猜测不透司马景是什么意思。却好在。司马景说得明白。应该怎么做。也都说得清楚。他们办起來也不是太难。   而最震惊得却是慕容瑾。   她原以为。虽然最后不会真的有什么伤害。可至少也需要萧晨一番口舌。晓以利弊。至少也要稍微威胁他两句的。可现在。萧晨一句话未插上。这皇帝自己个儿倒是想明白了。   可这又哪里算是想明白了。若说只是禁足。那还说得通。可这一应用度都减了。又是什么个意思。这到底是恩赏啊。还是惩罚啊。   云霓裳已经被救了上來。因为抢救及时。并沒有对她的身体造成多么大的伤害。不过是轻微的风寒罢了。   司马景拂袖而去。慕容瑾却跪坐在了地上。眼睛中一片茫然。   萧晨看了看她的样子。心中升起一丝不悦。   她这个样子。是在难过吗。因为沒有想到司马景会真的对她有所惩罚而难过。这么说。她的心里始终还是装着司马景的吗。   而慕容瑾此刻全身所散发的悲伤。却全是因为云霓裳。   前世的教训已经够惨烈。可今生。她却还是那么轻易地相信了别人。云霓裳。她一直以为这个温柔的女子。会一直温柔下去。   她还是太忽略这个世界的争斗了。还是太高看“感情”这个东西了。   她慕容瑾自认聪明一世。却还是看错了人。   “仟阎。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沒有完全纯真的感情吗。为什么人的感情里。总是会掺杂那么多的欲望。是我的要求太高了吗。是不是。我跟这个世道本就是不相容的。”   萧晨一直看着慕容瑾。司马景身后的随从已经一一略过他的身边。他尽量压缓脚步。走在最后。而慕容瑾这一声声无奈地询问。却如同一把利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她不知是在喃喃自语。还是真的想要寻求一个答案。但那双毫无情绪。让人觉得无比镇定的眸子中。所蕴藏着的无尽的力量。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瑾儿。世道人心。本就是说不准的。只不过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其实从很早以前就已经能够看得出來了。只是你一直视而不见罢了。”   陈小朵的叹息声在慕容瑾的身后响起。她本來只是赶來送慕容瑾的大氅的。沒想到却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   一开始。她还有些疑惑。为什么霓裳会突然跳入湖水中。却原來。这一切不过是为了陷害瑾儿。可是。自己又偏偏被意儿拦住。前进不得。   “是吗。我视而不见。”   慕容瑾并沒有抬头。她一早就看见陈小朵的身影了。所以才会叫满儿拦住陈小朵。这件事情。虽有过程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结果却是她想要的。不能被陈小朵破坏了。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看见你时眼里就藏了妒忌。你不要告诉我你沒有看见。后來。我们三人的关系一日好过一日。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接近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瑾儿。霓裳一直都是那样的人。你这样的聪明。为什么总是要欺瞒自己呢。连我都看得出來的东西。为什么你总是要欺骗自己。如今付诸了太多的感情。这个时候才打算來醒悟吗。。”   陈小朵走到慕容瑾的身前。将手中的大氅披到慕容瑾的肩头。伸手搀扶起她。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以慕容瑾的聪明。不会沒有发现。只是。她一直以为慕容瑾只是欲擒故纵。却沒有想到。她竟然那么傻。直到现在真的受了伤。才來后悔当初。   “不。小朵。我只是一直相信。那些也许只是我的幻觉。我只是一直觉得。那样温柔的人。那样的嫉妒一定并非出自她的本心......可我还是错了......罢了罢了。当是我慕容瑾眼瞎了。看错了人。交错了朋友。好了。走了。以后的日子。可就算是真正的轻松了。沒想到。我慕容瑾居然成了大魏开国以來。第一个拥有皇后之名。实质却被打入冷宫的第一人。”   说着。花仟阎上前搀扶起慕容瑾的胳膊。扶着她一步步回到景阳宫。   自此。景阳宫的大门日夜紧闭。偌大的宫殿。除了花仟阎和满儿外。再沒有第三个人。言御风每日都会约着萧晨在夜间來探望一番。然后呆不了多久。便又会重新离去。   朝堂上的局势瞬息万变。自司马景登基以來。朝局一直十分稳固。前朝时一直如日中天的辛氏一族倒台后。紧接着便偏向了由武将慕容霸天一直独揽朝政的一边倒。   朝堂中的众人都看清楚了情势。纷纷讨好慕容霸天。   而后宫里的局势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自从皇上宣布禁足皇后后。便一直沒有什么消息传出。而民间的猜疑更是不断。   因为司马景要求封锁消息。当晚的事情便只有当时在场的几个人知道。可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沒过半个月。当晚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而想当然的。洛阳城中的人便分成了两大派。一派为皇后娘娘喊冤。另一派却显得模棱两可。但其根本也不过是说慕容瑾罪有应得。更有人猜测。皇后的这番遭遇。是不是代表着慕容氏的崛起已经到了尽头。紧接着而來的就是同辛氏一族同样的遭遇。   而就在所有人都猜测万分的同时。处于事件正心的慕容家父女二人。却好像沒有受到任何影响似的。似乎京中所发生的事情。跟他们家沒有一点儿的关系。   慕容霸天成日里谢客。使得一些看清了局势。想要靠边站的朝臣们日日落空。太上皇当初又已经许下了旨意。说慕容霸天可以不上早朝。这样一來。众臣更是心中焦急。对慕容霸天这位将军的心思更是猜不透了。   而慕容瑾就每日躲在景阳宫里躲着清静。虽然皇帝的例赏少了。可却沒有断了她揽钱的渠道。陈小朵的朵阳阁也已经几乎快要被她捞空了。这不。陈小朵昨天才來跟她抱怨。说是朵阳阁现在的用度都已经快赶得上景阳宫了。   慕容瑾笑着安慰:“等姐发了大财。一定忘不了你。”   随之得來的却是陈小朵无比鄙视的一句话:   “等你发财。。我还不如等天上掉馅饼來的实际。”   慕容瑾只能很无奈地承认。她这个皇后确实当得太那个啥了。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就只能先忽悠着。找点儿钱了。毕竟。景阳宫里。现在是真的一分钱都沒了。最多也只能保证他们三个人不至于饿着。   想着这些。慕容瑾看了看桌上摆着的一盘绿油油的野菜。再看看花仟阎的脸色。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   “花花。要不你也先出宫吧。你一个大男人。成天吃这些东西......”   “喂。说啥呢。好歹本公子也拿出了不少钱。你现在就想赶本公子走啊。沒门儿。本公子可要留在这儿吃个够本。你休想摆脱本公子。”   花仟阎瞪着眼睛。狠狠地扫了慕容瑾一眼。虽然知道她的意思。心中却还是不免很是难过。他花仟阎从來都不怕吃苦。更何况。日日都可以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对他來说。已经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了。   再说。现在还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他怎么可能扔下她不管。那个沈婉茹现在还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好了好了。真是小气。”   嘴中虽然如此说。慕容瑾心里却是非常感动的。花仟阎虽然总是很不正经。可是却总是那么轻而易举地就容易让她感动不已。   “嘿。居然说本公子小气。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在大家眼里。到底是你慕容瑾小气。还是本公子小气啊。”   房门被猛地推开。花仟阎看也不看。便径自又继续说:   “你说是吧。满儿。”   花仟阎说完。却久久不见满儿的回应。好奇地转头。却见满儿满脸凝肃。心中不由一动。慕容瑾见了满儿的样子。心里也是狠狠一顿。放下碗筷。认真地看着满儿。   这几日。宫里宫外的消息都是由满儿來传递的。在宫里呆了这么久。满儿也早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虽然还稍欠些火候。却好歹也算得上是很不错的了。   可现在。满儿竟然露出那么严肃的表情。而且那情绪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地难过、悲伤......   “出什么事了。满儿。”   慕容瑾率先问出口。她可受不了一直盯着满儿那副难过的要死的模样看。自己心里又不停地乱猜。到最后。只会浪费时间。   “小姐......”两字刚出。泪水便从满儿的眼眶流了下來。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行到慕容瑾的身边。趴在慕容瑾的膝头。便是一阵痛哭。   “你别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满儿这副样子。慕容瑾心里更加的着急了。她现在又不好出门去打听。也不知道到底是宫里出了事。还是宫外出了事。而满儿又哭成这样。真是让她着急。   “朵妃死了。”   满儿还在哭着。哽咽着说不出话來。门外一道声音继而响起。   萧晨已经走了进來。可随着他的到來带來的这个消息。却如同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炸响在慕容瑾的耳边。   看看萧晨。再看看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满儿。慕容瑾刚刚站起來地身子猛地晃了两晃。眼前只觉得一阵黑暗袭來。整个人便向后倒去。   “瑾儿。”   “小瑾儿。”   “小姐。”   三道呼喊声同时响起。花仟阎虽然离慕容瑾最近。可连他自己都沒有从震惊中回过神來。倒是刚刚到來的萧晨。因为已经稳定了思绪。又一直盯着慕容瑾。在第一时间迈步到慕容瑾的身侧。扶住她的身子。   此刻的慕容瑾。只觉得全身一阵疼痛。似乎已经不止心脏。似乎每一块肌肉。身上的每一处都在疼痛。   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过她的眼角。她无力地躺在萧晨的怀里。眼睛紧闭。将自己整个人都纳入到萧晨的怀中。似乎不愿意再看这世间的任何人。任何事。   “怎么会。昨天我们还在一起说笑呢。”   对了。昨天她们姐妹俩还在一起的。昨天。她还说要小朵等自己发了财呢。小朵人那么好。怎么会突然死了呢。不会的。一定是萧晨在开玩笑。   第087章 过程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潜意识里。慕容瑾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她又知道。这样的事情。萧晨是绝对不会跟她开玩笑的。所以。越想。心越疼。心越疼。她整个人倒反而渐渐冷静了下來。   缓缓地从萧晨怀里站起身來。她的目光格外的清澈。泪珠还在眼眶中滚动着。却已经沒有一颗再滴落下來。   “萧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要知道事情的始末。她要明白事情的真相。   萧晨犹豫地看了看慕容瑾。这才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扶着慕容瑾坐下。他也坐在了慕容瑾的身边。打算随时照看着她:   “具体的事情始末。我也不是太清楚。你也知道。自你被禁足之后。后宫诸项事宜一直都是交给云贵妃打理的。今天一早。云贵妃就派人來通知皇上。说是在朵妃宫里发现一些异样。请皇上一起去看看......”   顿了顿。萧晨继续说下去。   “我也是去了之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刚开始。皇上跟我一样。都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本打算不去的。可后來。贵妃身边的人一直要求。皇上无奈。才跟着同去了。可谁知道。去了之后。推开朵妃寝室的门。竟然是那么一番景象......”   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是未曾有过婚配的人。即便是皇帝身边已经有些年岁的公公。也不由红了脸颊。更何况是那些年轻的女子们。更是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齐齐跪倒一地。   而皇帝。自然是十分气愤了。   听到这里。慕容瑾似乎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她冷冷地看了萧晨一眼。眼眸中却渐渐浮起了一丝坚定。她冷冷开口。语气中的冰寒。似乎可以将整个洛阳宫都冰封了一般:   “哼。这样无聊的戏码。她也倒是用的熟练。害我不成。如今便将矛头指向了小朵。二王爷自陛下登基以來。一直深居简出。虽然同他从未深交。他却也是个潇洒随性之人。再说。就算小朵和二王爷从未断过联系。可也不至于那么凑巧。二王爷第一次在宫里过夜。就偏偏被她逮了个正着吧。”   她可不信这种说辞。更何况。以往司马允都只是在宫里呆一两个时辰。从來都是准时出宫的。怎么偏偏昨天晚上就留宿了。而且。居然还这么凑巧地。就偏偏被云霓裳逮了个正着。这话说出去。恐怕沒几个人会信吧。   花仟阎自恃杀人无数。已经算得上是最无情的杀手了。可听着慕容瑾的话。感受着慕容瑾周身渐渐凝结起來的气息。他却不由胆寒。一股从來沒有过的死亡之气弥漫在整个屋子的上空。久久不散。   萧晨却从慕容瑾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朵妃一直跟二王爷有联系。。而且。关系也确实很是亲密。。”   天哪。他一直还以为这是故意栽赃。沒想到居然真的会有这么一回事。   “一直有联系又如何。他们二人一直相敬如宾。更何况。这桩婚姻本就非小朵所愿。她自然可以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幸福。”   这才是慕容瑾最真实的想法。虽然她当初也提醒过司马允。提醒过小朵。要适可而止。但如果他们真的是两情相悦。那她自然也是十分支持他们的。   劝慰不过是基于情势。而支持却是出自本心。   “瑾儿。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花仟阎感慨道。不过。也正因为她从不服从礼教。才会让他越來越动心。甚至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沒有什么惊不惊的。在我的观念里。在我所受到的教育里。这些本就是天经地义。无论男女。都有权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幸福。别人无权去干涉。更何况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人和女人本就是平等。沒有谁优于谁。有的不过是身体结构上的差异罢了。”   所以。陈小朵的事情。她才一直不多说。不多劝。只是任其发展。却忘记了这里始终是皇宫。这个时代始终都还是个封建的时代。这里的人。意识里。始终都是皇权至上。才会忘记了多留些心。多帮她留意。   “你既然猜得出來她使了些什么手段。定然应该也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萧晨的眸子中只闪过一抹惊诧。却很快便接受了。好像慕容瑾所说的他都可以接受。亦或者。他早就已经猜到了。她会是一个这样特别的女子。   慕容瑾点了点头。她自然早就知道云霓裳想要干什么。只不过。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躲起來。她就不会再有任何举动。却沒有想到。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居然会如此强烈不堪。   “二王爷呢。”   慕容瑾淡淡地问道。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司马允总该也有所交代吧。   “陛下大怒。当场就宣旨封闭朵阳阁。将二王爷囚禁于王府中。沒想到。事情还沒有过一个时辰。朵阳阁就传來了消息。说是朵妃服毒自尽。朵妃自尽的消息传出后沒过多久。宫外也传來了二王爷自尽的消息......陛下虽然十分愤怒。但家丑不可外扬。依旧按照礼制。为他们二人设了灵堂。对外只宣布。二人是突发重病。”   他们自然能够理解皇上的愤怒。却沒有想到那两个人会双双自尽。也不知是迫于什么压力。还是真的畏罪。   “二王爷也是服毒吗。”   慕容瑾急急问道。那样子就好像十分希望二王爷也是服毒死的。   萧晨虽然心中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眉头深深皱起:“说來也奇怪。太医竟然查不出他们二人到底是服了什么毒。而且。两人死时。都同样的悄无声息。直到被人发现。”   这一点。从听到太医报告给皇上的消息的时候。他就已经心存疑惑了。   “那太上皇和太后那里怎么说。”   司马允可是太后唯一的希望。太后不可能不闻不问。可是为什么一直都沒有听到什么消息呢。   “太上皇和太后当场就晕过去了。现在太医还在抢救。太上皇的子嗣本就不多。留下來的就更少。本來就只有皇上和二王爷二人。再加一个三公主。如今三公主虽然醒了。可眼睛看不见了。二王爷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打击。恐怕要大病上一场了。”   萧晨叹了口气。他并不是为司马明一家惋惜。他只是在为那位极其无辜的二王爷和陈小朵惋惜。   这个世界上的有情人不多。能够将彼此看得如此重。而且为了对方决不独活的就更少了。他只是羡慕。羡慕他们能够拥有彼此的看重和在乎。就是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有幸也拥有一段这样的情感了。   这么想着。他的眼睛不由看向了慕容瑾。   这个女人。他相信。只要是她重视的人。她的情感甚至比陈小朵的还要热烈。只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一直若即若离。很多时候。他甚至沒办法确定。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的心里到底有沒有装着他。   “皇上现在在哪里。”   慕容瑾的冷静。让所有人都震惊。却又无比的心疼。   她这个样子。很明显是在硬撑着。而这样的她。却更让人放不下。   “已经回了御书房。但一直谁都不见。将自己关在房内。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萧晨答着。眼睛看着慕容瑾。不明白慕容瑾突然问起皇帝的去处是什么意思。可当慕容瑾将下面的话说出來后。他却突然想明白了:   “我如今不能出去。萧晨。麻烦你。无论如何想办法。让司马景來见我一次。云霓裳这个人。是我看错了。是我识人不明。才会造成今日这么大的祸患。这个问題。始终该由我來解决。小朵的仇。我一定帮她报。如今。也到了该有所动作的时候了。”   看看慕容瑾。萧晨欲言又止。他又转头看看花仟阎。不停向花仟阎使眼色。企图让花仟阎劝说两句。   花仟阎却丢给他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慕容瑾的脾性如何。他们已经相处了这么久。自然也已经摸清了七八分。她决定了的事情。如果沒有十分有力的证据推翻。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來。花仟阎就算再怎么劝。也终究是沒有办法将她劝说回來的。   萧晨无奈地看了看慕容瑾。最终也只是无奈地问了一句:   “你真的想好了。决定了吗。这件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我从來就沒有想过回头。当初是。现在是。将來也是。况且。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是在计划之中了。小朵的死。只是给了我一个出击的借口而已。不过。满儿。你帮我通知一下云骏翔。毕竟。云霓裳是他的妹妹。既然他这几个月來的劝说毫无效用。那么我也只能不顾情面。用我自己的方式來解决这个问題了。这件事情。如今已是待发之箭。再无回旋的余地。如果他不能接受。就先离开一阵子吧。但是。我的计划。绝不能让任何人阻止。任何人也无法阻止。”   慕容瑾的坚定。让萧晨和花仟阎都不由愣了愣。   慕容瑾眼中的仇恨。那样的清晰可见。原來。在她心里。还有那么一两个人是那么的重要。重要到。让她的情绪可以这样的跌宕起伏。   “好吧。”   萧晨无奈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第088章 欺君之罪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萧晨急急忙忙跑进御书房。连门都忘了敲。   书案前。司马景正在全神贯注地批阅着奏章。萧晨地突然闯入。显然打断了他的死路。他恼怒地抬起头瞪了萧晨一眼。很不满地低喝道:   “萧晨。你越來越沒规矩了。”   萧晨却好似沒有听到司马景的话。在司马景严肃的目光中。快走两步走到司马景的身边。凑近司马景的耳边。便急急说道:   “锦天。陛下。锦天在宫里。”   对于“锦天”这个名字。司马景简直如同发了痴狂一般。他几乎每天都跑出宫去。几乎每晚都会悄悄溜进金兰轩。坐在临窗的包厢。期望能够见一见那个少年。跟他说两句话。   他想不通自己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可是。只要听到“锦天”这两个字。连带着他的神经线都会不由自主地兴奋起來。   所以。当萧晨提到“锦天在宫里”这件事情的时候。司马景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跳了起來。喊道:   “他在哪里。。”   人就已经跑到了书房门口。等待着萧晨告诉他地点。然后迅速跑到那个让他几乎朝思暮想的人身边。   萧晨却突然沉了沉声音。又踱到司马景的身边。在司马景焦急的视线中。有些为难地开口道:   “我不敢保证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不过。他们的脸那么像。应该假不了。”   司马景听出了些其他的意思。人也渐渐冷静了下來:   “怎么回事。”   “臣今日本來是奉旨去探望皇后娘娘的。可如今的景阳宫里。除了娘娘的陪嫁丫鬟和祥太妃当初送去的小花子外。再无别人。所以。臣就自己进去了......”   司马景皱起了眉头。这么说。他是在景阳宫见到的锦天。可锦天怎么会在景阳宫。难道。这锦天跟慕容家还有什么扯不断的联系不成。   这么想着。司马景的脸色微微沉下了几分。   自慕容霸天班师回朝后。依旧与往常一般。不上朝。不谈朝政。可如今朝廷上下的官员。却都好像是看出了什么门道似的。纷纷往慕容府送礼。虽然都被慕容霸天一一拒绝了。可这毕竟已经是一个对帝王造成威胁的讯号了。   更重要的。这几日朝臣们几乎异口同声。朝上说了不够。还要不停地递折子。话都是换汤不换药。成天就是说要求赦免慕容瑾。还找些连他们自己听了恐怕都会觉得可笑的理由。   “这不进去还好。一进去着实吓了臣一跳。”   萧晨继续说着。却也不去看司马景的脸色。司马景对锦天的痴迷和执着几乎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他就是不添油加醋。也能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甚至还要好上十几倍。   “意儿和小花子都异口同声叫那个女子皇后娘娘。可那女子的脸上却分明沒有那块吓人的疤。而且。那张脸。跟锦天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若不是那是名女子。臣就真的以为是锦天了。”   萧晨越说越玄乎。越说越是惹得司马景心里一阵荡漾。   “难不成宫里还有两个皇后娘娘不成。若不是。恐怕。朕竟被人骗了这么久。”慕容瑾的脸根本从來都沒有什么丑陋的疤。一切都不过是她乔装的罢了。   心中有了这样的认知。一股无名的怒火便噌噌地直往上冒。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让司马景几乎沒有办法思考。   他兀自起身。也不管身后萧晨不停地喊他。便朝着并不远的景阳宫走去。   景阳宫里。慕容瑾笑嘻嘻地同满儿和花仟阎三人玩着捉迷藏。此刻。她的脸上。那块丑陋的疤痕确实已经不见了。   她的眼睛被一块白色的布蒙着。满儿和花仟阎不时拍一拍她。然后喊着:   “皇后娘娘。奴才在这儿呢。”   “小姐。满儿在这儿呢。”   慕容瑾早已是香汗淋漓。正午的阳光照射着她的容颜。滴滴汗珠在阳光下折射着流光溢彩。让人不敢直视。   “你们两个等着。看本小姐不抓住你们。”   慕容瑾插着腰。狠狠地朝空气中指了指。而这一刻。却突然听不见了满儿和花仟阎的声音。她并沒有在意。反而依旧自顾自地转着。   手猛地抱住一个雄阔的身子。她嘻嘻笑着。将蒙着眼睛的布拉了下來。嘴中还很是得意地宣布着:   “哈哈。小花子。本小姐抓住你了。看你还往哪儿......跑......”   原本的气势汹汹。到最后一个字时。却偃了旗息了鼓。整个人就那样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已经气到满脸通红的容颜。沒有任何的动作。   看着眼前这张真的同锦天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司马景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他沒想到。他找了那么久的人。却变成了一个女人。而且居然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慕容瑾愣了半晌。才终于有了些反应。一双澄澈的眸子无辜地眨了眨。转头看了看跪在地上不敢作声的满儿和小花子。突然大叫一声。推开司马景就往寝宫跑。边跑还不忘指责跪在地上的两人:   “满儿。小花子。你们俩太不够义气了。”   直到这一刻。司马景才意识到。慕容瑾叫的满儿。居然同锦天身边的那个小厮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同样都叫满儿。   一种夹杂着愤怒的兴奋。从心底升起。让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这一刻。他到底是开心。还是生气。   他骗了自己。而且是从一开始便是谎言。一个接一个的谎言。甚至为了让自己不注意到她。居然还忍受着让所有鄙视的苦闷。以一张丑陋的容颜示人。   司马景看着慕容瑾几乎快要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快走两步。猛地站在了慕容瑾还未來得及关闭的门内。看着慕容瑾满脸的焦急。然后又突然转身跑到床上。用被子将脸捂起來的样子。他又不由得笑了。   原來。那个总是讲大道理。而且将所有的事情都讲得那么轻松的锦天。也会有如此娇憨可爱的一面啊。   “锦天。嗯。”   司马景一步步走到床边。伸手掀去慕容瑾头上的被子。语气中带着怒火。却也带着连他自己都沒有意识到的温柔。   慕容瑾无奈坐起身。面对着司马景笑了笑。又赶紧从司马景手里强过了被子。整个人都缩在了床角:   “呵呵......皇上......”   一股无名的怒火。好像早已蓄势待发一般。这一刻全部喷薄了出來。朝着慕容瑾。朝着这座显得格外单薄的寝殿:   “慕容瑾。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是欺君。。”   开口。便是一顶让任何人都无法挣脱的帽子。而这顶帽子。慕容瑾却早已经自己带到了自己的头上。紧张之余。她却突然冷静了下來。冷眼看了看司马景。猛地将被子仍在了一边。直视着司马景。沒有一丝畏惧:   “欺君又如何。你当真以为你是君主。就可以左右别人的一切吗。。司马景。你还真不愧是司马家的儿子。一点儿也沒有遗传到姨母的善良仁和。”   司马景一愣。本來应该是自己发火的。明明是自己被欺骗了。为什么突然感觉好像是自己错了。而她并沒有犯什么错呢。难道她骗了自己。自己还不能说她了不成。。   “我的性情如何与司马家有什么关系。与你的姨母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明明错得是你。欺君的人是你。你倒好意思來指责起我來了。。”   真是奇怪。就算说自己的性情是遗传司马家。毕竟自己是司马一脉的后人。还有所依据。居然提起她的姨母。她的姨母跟自己能有什么关系。。   等等。   司马景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睁大了眸子。而慕容瑾接下來的话。却是确确实实印证了他此刻的猜想:   “怎会同姨母沒有关系。。你难道不是林婉卿的儿子。你不是林家的后人。难道如今司马家的权势比林家大。林家末落。你就不是林婉卿的儿子了吗。”   这一声声的诘问。问得司马景一阵脸红。   母亲嫁给父亲后。似乎同宫外的一切便沒有了联系。自从林如海去世之后。更是沒有一门亲戚似的。独自一人在宫中孤零零的。以至于。连他都已经忘记了。母亲还有一个姐姐。而那个姐姐嫁给了靖武将军慕容霸天。   “这.......”   司马景哑口无言。慕容瑾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怎么。无话可说了。如此冷血。不认亲情之人。果真不愧是帝王。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还真是说得一点儿都不假。司马景。你这个帝王。看來也是做得十分顺手了。”   慕容瑾一阵冷笑。又重新坐回到了窗户。将头猛地一转。看向窗外。眸底却总有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取舍。甚至不愿意做出选择进行取舍。   “锦......”一个字刚出口。司马景又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了看慕容瑾。继续说道:   “你真是会转换矛头。转换话題啊。哼。不过。就算你再如何的聪明。如今也已经身份泄露。怎么。你不打算给朕一个交代吗。”   这件事情可不能那么轻易地就揭过去。她休想那么轻松就逃过。   司马景目光灼灼地盯着慕容瑾的后背。盯得慕容瑾全身不自在。   第089章 解除禁足令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交代。什么交代。你去求你父皇赐婚的时候可曾想过给本小姐一个交代。本小姐悠游自在的生活被打破。你可想过给本小姐一个交代。害本小姐泥陷深宫。时刻性命不保的时候。你可想过给本小姐一个交代。现在居然好意思來跟本小姐要交代。”   慕容瑾转头看着司马景。想想入宫以來的一系列惊险。想想毫无防备就被人换了身边的人。下了毒。如果不是及早发现。如果不是有陈小朵。她慕容瑾这条命。现在恐怕早就交代在这儿了。   他居然还好意思要她给他一个交代。真不知道他是哪里來得这股自信。   司马景被慕容瑾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尴尬地咳了两声。掩饰地躲开慕容瑾的视线。将目光转向别处。   如果说从第一次见到那个脸带疤痕的那天起的话。他确实从來都沒有想过要对这个女人道歉。即便知道自己是因为误会。才要错了人。也从來沒想过要说声抱歉。   宫外。无数人挤破脑袋想要进宫。他那个时候。甚至自负是自己给了那个女人一个极好的机会。那张丑陋的容颜。若是在宫外。恐怕她这一生都未必嫁得掉。而自己不仅将她带入了无数人想要进來的皇宫。还让她当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她至少应该是心存感激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那个丑女变成了一个容颜秀丽。甚至可以媲美大魏第一美人。云霓裳。的女子。甚至。她的性情还是那么的随行洒脱。   这一刻。司马景更加无法形容自己的思绪。   有一刻。他后悔。后悔自己不该破坏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下一刻。他又庆幸。庆幸进宫來的人是她。是这个让他几乎以为自己患上了龙阳之癖的女人。她既然是女子。那么自己就可以大胆的拥有她了。可看她的样子。却似乎对自己一点儿兴趣都沒有。   甚至。也许她根本就十分讨厌自己。否则。她又怎么会在当初明知自己就是太子的情况下。还要易容呢。   这么想着。那一丝丝庆幸却渐渐变成了一抹难以释怀的哀愁。   司马景的脸色不停地变换。却一直不说话。慕容瑾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一直看着他。最后也终于是忍无可忍了。才终于开口问道:   “喂。你是要上演变脸吗。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这会儿直接变成了黑色。不过。你要上演变脸也别在我这里啊。我这里原本就沒有几个人。你來了。他们更是小心翼翼。不敢跟我玩耍了。你就算想我死。也换个别的办法嘛。别闷死我啊。”   真是的。他一直站在这里。是想变成一尊雕像吗。可是。她这小小的景阳宫。可装不下皇帝这么一尊大佛。会折寿的。   狠狠地白了司马景一眼。慕容瑾就毫无顾忌的走出了房门。拉起依旧跪在地上的满儿和小花子。带着他们就走到了后院。   边走还不忘大声冲萧晨等人大喊:“喂。萧晨。告诉你们家皇帝。沒事儿就别來打扰本小姐的雅兴了。本小姐好不容易能自在会儿。让他自便。”   这么一吆喝。直接导致了萧晨身后一众奴才吓得花容失色。那样大的声音。当然也自然而然的传到了司马景的耳中。他的脸色瞬间也变得十分的难看。走出房门后。在阳光下。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皇帝陛下会因为皇后娘娘的无礼而发怒的时候。他们的皇帝陛下却好像沒事人似的。走出了景阳宫。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猜测着圣心。心底也都在为这位才刚刚受封沒多久就被禁了足。如今又如此大胆的触怒皇帝陛下的皇后娘娘祈福。   居然敢当着陛下的面说出那种话。这位皇后娘娘恐怕当不长久了......   有在宫里呆的时间相对较长的老人。这会儿似乎已经遇见到了慕容瑾被废的场景。心中哀戚。感叹世事多变。面上却沒有什么情绪变化。毕竟这些事情只要沒有牵连到他们的身上。便是同他们无关。   在宫里的人。最擅长的一件事情就是。洁身自好。撇清关系。   似乎走了许久。可又似乎沒有走多久。司马景好像才刚刚回过神來。双眼晶亮。好像突然想通了许多事情:   “萧晨。传旨。解除皇后的禁足令。一切用度均恢复如常。然后再让娘娘自己去挑几个信得过的丫头。她想要多少就给她多少。”   司马景满面春风。吩咐完这些后。完全不考虑身后那些还满眼哀戚的太监宫女们的感受。径自加快了脚步。   陛下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受了刺激。被皇后娘娘骂疯了不成。哪有人被骂了还那么高兴的。哪有人在摸了皇帝的逆鳞后。沒有受到惩罚。反而得到奖赏的。   这一切的发生。简直让侍候的宫女太监们在风中凌乱了。他们完全搞不懂了。他们这位皇帝陛下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陛下有受虐的倾向。。   萧晨却只是淡淡地答了一个“是”字。便缓缓退出了人群。落在最后面。   帮了她。自己心里却那样的不适。司马景显然对她很感兴趣。之前不知道她是女人。便已经那般的痴缠。如今。恐怕要更加积极了。   她如今本就已经是他的皇后。自己的机会越发渺茫了。只是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她的心里。司马景到底占据着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当初她不愿嫁。所以自己才会送她那件珍藏已久的面具。如今。面具揭下。她心里对司马景的情感。是不是也已经换上了另外一种。   一向果决的萧晨。在碰上这个问題的时候。竟也慌了手脚。   很快。一道旨意便传遍了宫廷上下。慕容瑾自然是早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只是沒有想到居然这么快。   消息传到云水宫的时候。云霓裳正斜靠在软塌上。慵懒地伸着手。让手下人帮她剔着指甲。   “什么。。陛下居然把她放了出來。”她的风寒可还沒好呢。那个女人居然就被放了出來。   她激动的手指一动。剃刀沒有防备。她手指一痛。一脚将帮她剔着指甲的宫女踢得仰面倒在地上。   殿内的服侍人等齐齐跪下。一片惶恐。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一片胆战心惊的声音中。开始前來禀报的宫女大着胆回道:“娘娘。据陛下身边的人说。是萧大总管跑到陛下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陛下才会匆匆跑到景阳宫去的。景阳宫里。也只最后听到。皇后娘娘说了一句很是大逆不道的话。可陛下出來之后就好像失了魂魄似的。最后竟然宣旨。让萧总管传旨。解除皇后娘娘的禁足令。”   云霓裳冷冷一笑。目光投向宫门外。一片大好的阳光。却只在宫门口驻足。不见前进。似乎连阳光也感受到了这座宫殿的阴森恐怖。不愿意触碰分毫。   “萧晨。哼。连萧大总管都成了她的人了吗。那个女人还真是有点儿手段啊。先是勾引了陛下。而后不知道怎么。居然让二王爷也跟着搅在其中。现在。居然连陛下身边的萧总管也搅进來了。好。真是好手段。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云霓裳就不信。她慕容瑾能一直这么轻松下去。”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她拿什么东西收买了兄长。这段时间。兄长几乎每日都在不停地劝说自己。不要跟她做对。那个女人到底倒了什么迷魂汤。为什么那么多男人都要围着她转。。她云霓裳才是大魏第一美人啊。凭什么那个女人就可以夺尽所有芳华。而她却要在这里等着那个男人來宠幸。。   “娘娘......”   回话的宫女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云霓裳的话让她觉得全身一阵冰凉。只觉得一股阴森恐怖之气迎面袭來。而这股阴寒之气。在洛阳宫里却似乎已经屡见不鲜了。   云霓裳灿然一笑。那笑容却充满了冷意。让人全身发颤。即便连此刻正盛的阳光。也沒有办法驱逐分毫。   她缓缓站起身子。华丽的宫装显得雍容而华贵。她的眉梢眼角轻轻一挑。大魏第一美人的姿态尽显。瞬间便占尽了所有的视线:   “既然陛下有了恩赦。身为好姐妹。本宫无论如何也得去祝贺一番。蕊儿。你去准备贺礼。把前几日陛下赏给我的那些上号的珠宝首饰都拿出來。本宫要给姐姐送去。祝贺姐姐新喜。”   “是。奴才这就去办。”   蕊儿赶紧从地上爬了起來。她进宫的年头。比云霓裳要多上好几年。所以对宫里主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是见惯了的。   尤其。进宫的秀女们之间。刚开始姐妹相称。可一旦真的有了封赏。那心变得。比六月的天都要快。如今。这不过又是洛阳宫中所有争斗中的一个而已。   只是。可怜了朵妃娘娘。平日里那么和善的一个人。对他们这些下人也是极好。却偏偏遭受了那样的无妄之灾。还有二王爷。虽然二王爷平日并不多进宫。而且每次见到的时候也都沉着脸。可他却也是个好人。   洛阳宫。世世代代的传承。而这传承着的。却不仅仅是这座千年的宫殿。以及那不断易主的皇位。还有后宫这些沒有办法铺成在阳光地下的明争暗斗。   争宠。夺位。历代不断上演。却经久不息。人们似乎更是乐此不疲。而这偌大的洛阳宫里。也不知道到底已经埋藏了多少冤死的灵魂。那些冤死的灵魂。是不是也在冷眼看着这些毫无意义。终将沉浸在历史的洪流中的争斗。   第090章 唇枪舌战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云霓裳來到景阳宫。这里却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焕然一新。唯独伺候的人。依旧只有满儿和小花子二人。   慕容瑾正坐在前殿。同祥太妃聊着天。她的脸上。那块让她显得无比丑陋的疤痕早已消失不见。而那张娇俏的脸上。挂着笑容。却更显出了倾国倾城的姿色。   “瑾儿啊。你可真是瞒得我好苦啊。先前还一直担心。怕你被封后之后。朝堂上的大臣会有所微词。沒想到。你这丫头。居然拥有这样倾城之姿。当属天下第一美人啊。”   祥嫔笑着。一听说慕容瑾被撤销禁足令的消息。她就赶紧跑來了。路上。服侍的侍女们也早已经跟她说了一些事情的经过。心中已是有了几分准备。   进了景阳宫。乍一眼看去。却还是被吓得不轻。   除去那半边脸的疤痕。竟然是这样一张如仙如神的容颜。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尤其。那双轻挑的凤眸。更是如同漩涡一般。将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去。   “娘娘。您就别取笑瑾儿了。您瞧瞧我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慕容瑾指着门外苦笑。   虽然司马景指明了。要她自己挑选丫鬟奴仆。想要多少要多少。她当然是乐得轻松自在。一个都不选了。   可景阳宫外。那一圈圈的护卫是怎么回事。这架势。虽然是取消了禁足令。可明显是要把她软禁起來啊。她不管走到哪里。都跟着一群侍卫。甩也不是。偷溜也不是。简直就是个人形牢笼。   “你可被不知足了。这宫里。近卫军是给什么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这是关心你。担心你的安全。”   “担心我的安全。他还真是拿这样的借口搪塞我呢。这整个洛阳宫都是他的地盘。谁敢有什么不轨啊。。说穿了。不过就是怕我跑了嘛。身为一个男人。居然这么小气。”   慕容瑾嘟着嘴。门外满儿传报。说是云贵妃來了。慕容瑾只摆了摆手。却并沒有站起身來。也不打算出门去迎接一下。   她依旧兀自坐着跟祥太妃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从眼前的聊到久远的。从慕容瑾聊到宫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里里外外。祥太妃一直小心翼翼地沒有提到陈小朵和二王爷司马允。   不提。并不代表那些事情沒有发生过。不提。并不代表做出那件事的人会忏悔改过。不提。更不代表她们会原谅那个凶手。会对那件事情不理不睬。   “霓裳给姐姐请安。给太妃娘娘请安。”   以前的辛贵妃。头上除了皇上。只有一个皇后。一个太子妃。而如今。虽然同是贵妃。云霓裳的头上。却坐落着太上皇以及太上皇的一众妃嫔。再加上一个皇后。她如今在宫里的气势。可真真是沒有办法跟当年的辛氏相比。   “妹妹不必多礼。快來。坐。满儿。奉茶。”   慕容瑾招呼着云霓裳。面上依旧笑靥如花。只是。再也沒有了姐妹之间的亲昵。   那双眸子。虽说是在笑着。更多的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冷淡。一种透彻心扉的冰寒。那是一股來自骨子里的冷意。无论再取暖。都无法驱散干净。   “听宫里传旨。说是姐姐的禁足令给取消了。真是为姐姐高兴呢。”   祥嫔静静地坐在一边。喝着茶。眼角扫视着这个大魏第一美人。从心底里产生一种厌恶之感。即便从前。她也曾参与过宫里的争斗。即便她也曾逍遥跋扈。却从來沒有如此阴险不择手段。   说到底。这偌大的洛阳宫。似乎从來就不曾缺少过阴谋诡计。   “看到妹妹身体安然无虞。姐姐也很是为妹妹开心呢。当时还以为妹妹会一病不起。所以陛下才那么生气。看來陛下还真是紧张妹妹呢。”   两人说着说着。话里的刀锋便已经掩藏不住了。   祥嫔好像沒有任何感觉似的。依旧自顾地喝着茶。似乎她此刻是在自己的寝殿之中。正在看着一出后宫争斗的好戏。   “姐姐也不差啊。这才被禁足了沒几天。陛下就迫不及待地将姐姐放了出來。而且。啧啧啧。姐姐现在这张脸可是比以前的要美上不知道多少倍了。不说陛下了。就是妹妹看了。也觉得十分的怜惜呢。”   妖媚狐子。以前还装腔作势。装出一副无心后位。怠于争夺的样子。哼。狐狸尾巴终于露出來了吧。装不下去了吧。   云霓裳看着慕容瑾的脸。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如果不是自制力很好。她现在恐怕已经沉不住气。扑上去把慕容瑾那张脸给撕碎了吧。。   明明她都已经被禁足。明明陛下一直对她不闻不问。自己只需要处理掉陈小朵。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陛下的眼睛也就不会再看向别处了。   可这个女人。居然这么阴险。也不知道她对陛下使了什么狐媚子的招数。把陛下迷得神魂颠倒的。居然这么快就把她给放了。   越想越气。云霓裳几乎已经银牙紧咬。细细听之下。似乎还能听到那碎碎的磨牙之声。在阳光明媚的大殿里。独自占据着一袭阴森之地。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妹妹才是让陛下最怜惜之人。不然。陛下怎么会为了妹妹禁了我的足。削减了我的用度。而今。还逼死了朵妃和他的亲弟弟呢。你说是吧。妹妹。”   虽是询问。可慕容瑾说出这么多话。每一个字似乎都夹杂着她无尽的仇恨。   而祥嫔。似乎也听明白了一些什么。她看了看慕容瑾。突然觉得这个女人那么的明亮。周身似乎都被光环笼罩了一般。   她曾经也有一个感情十分要好的姐妹。她曾经也同那个姐妹一起约过生死。到头來。姐妹被害。她却沒有勇气去找那人报仇。而是装疯装傻这么多年。一直桀骜。以为这样就可以死得快些。可那人似乎就是想要折磨自己。这么些年來。她不管犯了多少的错。那人就是不惩不罚。就那么一日日地放任着她。   若是当初自己能有瑾儿这样的勇气。能有瑾儿一半的聪慧。姐妹被害之仇。如今只怕已经得报了吧。   “姐姐这话说得就有些失了偏颇了。姐姐被禁足。被削减用度。是姐姐自己的过错。当然应该由姐姐來承担后果。难不成。姐姐将妹妹我推入冰冷的湖水中。最后的后果却让妹妹我自己吞不成。   而且。朵妃和二王爷。本就是他们自己犯了错。又怎么能怪到妹妹和陛下的头上呢。妹妹不过是看见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也不过是一心向着陛下罢了。**宫闱这样的大罪。就算妹妹跟小朵情同姐妹。也不敢擅自包庇啊。姐姐。这不是怪错人了吗。”   云霓裳的辩解。听上去那么的真实。甚至让慕容瑾都觉得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当时她心里那么想的。也真的那么做了。   小朵和司马允的事。是不是真的只是偶然被云霓裳撞破了。而云霓裳也真的那样大公无私。大义灭亲地去陛下面前告发了。   “妹妹可真是张巧嘴呢。三言两语就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得一干二净。不知道若是被小朵和二王爷的英魂听见。会不会夜夜入妹妹的梦。让妹妹无法安眠呢。”   慕容瑾说得声音极低。低得好似正在招魂。而被招來的两个魂魄便是陈小朵和司马允。阵阵冷风钻入大殿。却如同一阵阵阴风。带來了两个云霓裳最害怕的人。   “姐姐。”   云霓裳赶紧打断慕容瑾的话。若是再让慕容瑾说下去。她恐怕不被冷死。也要被慕容瑾给吓死了。   “哈哈哈。怎么。妹妹害怕了。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鬼不惊。看來。妹妹真的是做了不少亏心事。我这才稍稍挑了两件说出來。妹妹就已经吓成这个样子了吗。看來。妹妹的大胆也真的是空有其名了。”   慕容瑾冷冷一笑。满脸嘲讽。   这才只是刚刚开始。云霓裳。枉我慕容瑾拿你当作姐妹。枉小朵一直努力感化你。可最终。你却还是做出了这么些事情來。若是不替小朵报仇。不替那些冤死的鬼魂报仇。我慕容瑾今生还活着做什么。。   我承认。我自己很是胆小。我害怕自己做过亏心之事。我害怕夜半敲门的鬼会來到我的门前。所以。这些事情。我必须讨出一个公道來。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姐姐可真是说笑了。朵妃自杀。那是她自己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而死。二王爷也不过是殉情。这样一來。却更是坐实了他们二人的罪过。他们本就是罪有应得。与我何干。”   云霓裳依旧强撑着。更何况。她从不信鬼神之说。这会儿又是在慕容瑾面前。当然说话也说得十分的理直气壮。好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沒有任何地方让人能抓到把柄的。   慕容瑾却依旧在冷笑。嘴角的一抹嘲讽。更加让云霓裳心中怨愤不已:“罪有应得。畏罪而死。妹妹说话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啊。什么叫罪有应得。看來妹妹对这四个字的理解不是很清楚。不过。不用担心。本宫身为你的姐姐。自然有义务教导你应该怎样理解清楚一个词。而这罪有应得四字。姐姐一定会手把手教你。真正的罪有应得是什么样子。”   沉稳的语气。还有那双几乎可以看穿人心的眸子。   云霓裳的心猛地一沉。好像慕容瑾已经看穿了她的一切算计。看穿了她心底的所有小心思。   第091章 祥太妃的劝说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从景阳宫出來以后。云霓裳的脸色一直十分的苍白。慕容瑾最后说出的那句话。如同梦靥一般。一直在她的心头回荡。   ......姐姐一定会手把手教你。真正的罪有应得是什么样子。......   让她害怕的并不是这句话本身。而是慕容瑾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样仇恨的眼神和如同冰窖一般寒冷的语气。   随侍的丫鬟扶着她的手臂。她的脚步却沒有了來时那么稳健。她左摇右摆地走在回宫的路上。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而景阳宫里。慕容瑾却依旧笑得灿然。   “瑾儿。你刚刚跟她说了那么多。她一定会有所防备的。到时候怕是很多事情。不方便做了吧。”   温祥琴看着慕容瑾。这已经是第二次见到慕容瑾这样的眼神了。这样狡黠的目光。上一次针对的人是自己。那时候的自己还算幸运躲过去了。而这一次。不知道云霓裳能不能躲得过去。   “太妃娘娘。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瑾儿什么时候成了个不知分寸的人了。瑾儿做事。可一向十分稳重的。这一点。娘娘是知道的。”   慕容瑾笑容十分甜美。然而这甜美的背后。到底藏了多少聪明算计。可就是一件不为人所知的事情了。   “是。那是我幸运嘛。可这次这个人。好像沒有我那么好的运气了。”   温祥琴笑着。对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沒有半点儿掩饰。   “娘娘那可不是幸运。娘娘人本來就不坏。那个人可是坏到骨子里的了。娘娘本就是坦诚真率之人。她那样的人。哪里配得上跟娘娘相提并论。”   以前。她一直以为霓裳的不够直率。是因为她的本性温和。而且又不善多言。所以才会让人觉得她总是阴沉沉的。   现在。当所有的一切事实都摆在了她的眼前。她才不得不承认。她慕容瑾。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损我呢。”   “瑾儿哪里敢贬损您太妃娘娘啊。”   两人说笑着。揶揄着彼此。却毫无芥蒂。让人不由羡慕这样的真诚坦率。   “娘娘。陛下已经下朝。朝着景阳宫來了。”   满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如今的她。已经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小姐对陛下沒有一点男女之情。可陛下对小姐的好。她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自从禁足令被撤销以后。陛下日日下了早朝都要赶來景阳宫同娘娘一起用早膳。起先几日。娘娘还有些不适应。可后來时间一长。娘娘似乎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用早膳的时间。也总是会特意推后一些。每次准备碗筷。也都多了陛下的那一份。这样自然的举动。倒是让她心里多了几分期许。   陛下如今连批阅奏章这样的事情都搬到了景阳宫。好像已经把景阳宫当成了他的寝宫。每天都跟小姐呆在一起。那样祥和的画面。即便她身为局外之人。也都觉得十分温馨感动呢。   “嗯。知道了。准备早膳吧。”   慕容瑾朝门外答了一声。继而又转过头來看了看温祥琴。说道:“娘娘今天一早就來了。应该也沒有用过早膳吧。不如就在景阳宫一并用了吧。”   温祥琴一愣。随即掩唇一笑。伸指点了点慕容瑾的额头。笑嗔道:   “我一直以为你非常聪明。怎么这样的事情上倒变笨了。我听说。你跟陛下一直沒有......瑾儿。不是我作为长辈的说你。陛下如今好像日日都呆在景阳宫。可见陛下对你的宠幸了。可你也不能一直这么距陛下于千里之外啊。咱们宫里的女人靠什么。靠得不久是皇上的宠幸和子嗣吗。你如今这样。以后若是万一......”   “好了好了。娘娘。这话您都说过好几遍了。明明才比我大不了多少岁。怎么那么唠叨啊。你瞧瞧。又长出了一根皱纹了。我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啊。”   祥嫔还有些担心。如今。她已经将慕容瑾看做了自己的半个女儿。自然就免不了要多为她操一份心了:   “什么大不了多少岁。都大出一轮去了。怎么着也是你的长辈。如今在宫里。你的事情你父母又操不到心。我不帮你操着点儿心。谁管你啊。。你这丫头。就是太犟了。这世上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何况。你还嫁了个这世界上妻妾最多的人。怎么可能做得到你说的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啊。你就乖乖的。别做梦了啊。”   祥太妃还想再多劝说两句。但看慕容瑾一直静默不言。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缓缓起身。无奈地撇了慕容瑾一眼。叹息一声:   “唉。算了。我就自己干着急着吧。我回宫了。你就好好跟陛下用着早膳吧。我呀。就不在这里碍眼。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说笑着。已经伸手开了房门。眼睛一转。微微一愣。随即裣衽一礼。满脸笑容:“皇上。”   司马景伸手扶起温祥琴。因为听到了温祥琴刚刚劝说慕容瑾的话。心里对温祥琴不免充满了感激。脸上的笑容也浓郁了些:   “太妃娘娘不必如此多礼。您是朕的长辈。当时朕向您行礼才是呢。”   “臣妾生受了。陛下请。”   祥太妃侧过身。将司马景让进门。又转头看了看慕容瑾。掩唇轻轻一笑。便踏着莲步离开了。   司马景在满儿向慕容瑾禀报沒有多久。就带领着一众奴仆进了景阳宫。一路畅行无阻。只见到了几个丫鬟。心里还纳闷慕容瑾什么时候有了兴致。居然会选几个宫人來伺候了。   到了门口。才知道。原來都是祥太妃带來的人。如今祥太妃一走。这景阳宫里。又显得落寞清静了好多。   司马景这几日到景阳宫已是熟门熟路。带的人也一日比一日少。除了几个捧着奏折的太监。就只带了萧晨一人。   两人刚刚站在门外听了半晌。脸色却是各异。一个满脸喜气。对祥太妃充满了好感。另一个却满心酸楚。对祥太妃自然也就不可能如同司马景那么恭敬了。   不过。两人却都不约而同的将祥嫔指责慕容瑾的话听到耳中。   到现在。他们才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慕容瑾不愿意同他们在一起。为什么久久不同意他们的请求。   原來。她想要的。竟是那个。   对于这一点。司马景却是又犯了愁。后宫和朝堂看上去完全分隔。沒有关系。可是实质上。后宫的起落同朝堂上却又有着无法分割的关系。譬如。慕容瑾如今能够稳坐皇后之位。其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太上皇的赐婚。可更重要的却是她父亲如今在朝堂之上如日中天的地位。   他的后宫。虽然人数并不算太多。却也以及不少于五十人。后宫同前朝的制衡息息相关。若要擅动其一。必将引起大患。   萧晨心中却是十分庆幸。自始至终。他沒有想到。慕容瑾竟会同他一样。有着同样的想法。他一直坚信。只要深爱着一个人。就不可能忍心让她被旁人伤害。   当初。父亲虽然疼爱母亲。却还是娶了别的女人。虽然那个女人并非惹是生非之人。却挡不住旁人对她的攻击和对付。以至最后。后宫不宁。前朝不稳。   “來了。吃饭吧。”   慕容瑾已经懒得再向司马景行礼了。那样的礼数又累又麻烦。她是能省则省。   而这样家常的对话。却又让司马景心中升起一种沒有办法遏制的幻想。   也许。她会为了他有所改变。也说不定。她如今毕竟已经嫁他为妻。就算心中再有什么样的理想。如今的一切也已经成为定局。她的理想只怕也实现不了了。   自己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依靠。她的天。她就算如今再如何抗拒自己。终有一日她会想通的。反正。他们两人的时间还长。他有一辈子的时间來等她自己想通。   只是。司马景却忘记了。慕容瑾既然能够提出这个时代的女子都从來沒有想过的要求。自然就绝不可能同这个时代的女子想法一致了。   什么夫为纲。什么三纲五常。在她的眼里。不过都是一些陈俗滥调。该丢丢。该弃弃。她既然敢于提出那样不同常理的要求。自然就不会被那些世俗的礼教所束缚。   她就算如今嫁了他又如何。等哪天她玩儿够了。该做的事情也都做完了。自然会赏给他一纸休书。然后去浪迹天下的。   这小小皇宫。又如何能够束缚的了她。   “嗯。”   司马景点了点头。满脸的喜气让慕容瑾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也懒得去猜测司马景的心思。伸手拿过因为温祥琴的到來而被自己放到一边的书。看了起來。   又是一片安静。沒有任何交流的一餐饭。   慕容瑾自顾地一手拿书。一手拿筷。饭菜都是按照她的口味來的。所以她也沒有什么挑拣。只捡着近前的一盘菜吃着。眼睛甚至连是什么菜都不看。   司马景整餐饭依旧是不停地看着慕容瑾。见她喜欢吃那道凉拌菜。不由也心生好奇。夹了一筷。尝了尝。紧接着。一阵苦涩传遍口腔上下。他难受地吐了出來。   “陛下。怎么了。”   满儿赶紧跑了过去。递过去一块手帕。   司马景有些难为情地看看慕容瑾。又看看慕容瑾手边的那道菜。意思很是明白。“这么难吃的菜。你怎么会喜欢。”   第092章 蹭饭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瑾噗哧一笑。却沒有作答。依旧自顾地吃着。   司马景终于忍不下去了。开口问道:   “你这儿的菜怎么一日不如一日啊。昨天还看得见点肉。今天怎么直接换了野菜。难道内侍监克扣了你的例银不成。”   内侍监那些家伙以往可沒少干这些事。不过。他一直也很忙。对这些事情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在。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干这些事情吗。。   慕容瑾放下碗筷。伸手拿过满儿递过來的手帕。冲司马景笑笑。说道:   “内侍监的人还沒有那么大胆。胆敢克扣我慕容瑾的例银。只不过。本小姐吃不惯你们宫里的那些菜。看上去油光水亮。花样百出。却一点儿也不健康。本小姐是武将出生。对吃的沒那么多讲究。偏偏就喜欢这野菜。好了。我吃饱了。去书房看书了。你慢慢用。”   说着。慕容瑾就自顾的站起身來。   她这样偶然让他觉得很亲切。一会儿又觉得十分疏远的态度着实让司马景抓狂。他怔怔地看着慕容瑾的身影离开。再看看面前。那所谓的三菜一汤。除了她面前那盘野菜已经见了底外。其他的两盘菜。只吃了一半。另一半还整整齐齐地堆在一起。似乎是为他留的。   按说。慕容瑾的态度。他已经看了好些日子了。早已经习惯了。心里稍稍起伏了一阵之后。便又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两筷剩下的菜。放进嘴里。   这两盘菜似乎是菠菜和白菜。自然沒有慕容瑾所吃的那盘难以下咽。可对于早已经吃惯了宫里的山珍海味的司马景來说。这样的饭菜。着实让他再沒有了吃饭的胃口。   正要放下筷子。满儿的身影又出现在了饭厅内。只见她低着头。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只叫了一声“皇上”。便久久沒有了声响。   司马景等得很是不耐烦。觑了满儿一眼。威吓道:“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地成个什么样子。”   满儿被吓得赶紧跪了下來。匍匐在地。硬着头皮答了声:“是。”便接着继续说了下去:   “奴婢是來替皇后娘娘传话的。”   “哦。”司马景挑眉。眼睛不由朝门外看去。似乎想要透过重重墙壁看到在书房中埋头读书的慕容瑾似的。“她说什么。”   “娘娘......娘娘......”满儿实在有些胆怯。小姐让她传得话。句句充满了对着皇帝陛下权威的挑战。她不过是个小小的丫鬟。哪有小姐那么大的胆子啊。可是。小姐毕竟才是她的主子。小姐让传话。她一个丫鬟又哪里敢拒绝。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毫不犹豫地答应。   这么想着。满儿长舒一口气。一口气将慕容瑾让她传得话说了出來。   “娘娘说。请陛下把剩下的饭菜吃完。不准陛下浪费。而且。还让奴婢通知陛下。在下个月到來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景阳宫的伙食会一日不如一日。陛下如果还想來景阳宫蹭饭。就请陛下做好心里准备。或者。陛下自己带饭过來。让娘娘蹭蹭饭......”   按着小姐的原话说出來。满儿觉得心里轻松多了。反正话已经说了。人也已经得罪了。最后要杀要剐。也不过就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了。   听完满儿的话。司马景的脸上一阵尴尬。   现在的饭菜已经够难以下咽的了。她居然说以后一日比一日差。她这是在故意跟他哭穷。想要多要写赏银。   要说是不想让他來景阳宫用餐呢。她又说可以自己带饭过來。意思就是。她是不阻止他來景阳宫的。那么她让满儿來传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嗯。朕知道了。你去吧。”   司马景淡淡地说了一句。   满儿一阵疑惑。抬头看了看司马景的脸色。见他并不是在说笑。赶紧起身。一溜烟就跑走了。   看了看满儿逃也似的背影。司马景一阵沉思。嘴中喃喃着:   “萧晨。你说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景阳宫真的穷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说在下个月之前。她这是故意这么说呢。还是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萧晨也有些搞不明白了。不过。他已经被慕容瑾骗过好些次了。虽然每次都是自己故意上当的。不过。却一直不明白。慕容瑾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他。花仟阎。言御风。司马恬。还有已故的陈小朵。刚刚离开的祥太妃......几乎每一个跟她关系不错的人。都或多或少被她刮过几次。而且。就算只是很少的数量。譬如几文银子。她都从來不会放过。   宫里的宫女太监。每一个见了她都躲着。那样子比见了皇帝还要害怕上几分。原因不过是因为慕容瑾总是拉着他们赌钱。而更可恶的是。这个皇后娘娘不仅不赏他们钱。每次赌钱。还都是逢赌必赢。害得他们一个个刚发了月俸。荷包就见了底。月月如此。所以如今。都沒有人再敢跟慕容瑾赌钱了。   也因此。慕容瑾那段时间可是被闷坏了。被禁足之后。她不知道又从哪里想來了那么个主意。每天晚上都化妆一番。跑到洛阳城里各大赌场去赌钱。每晚的收利都不错。如果把那些钱攒齐了。恐怕要抵得上好几个大魏国库了。   最重要的是。盘丝洞一直经营着买卖天下消息的行当。一条消息的价值。总在成百上千。甚至十万百万的价格。可慕容瑾却还总是一直在哭穷。他到现在都沒有搞明白。她那些钱。到底用去了哪里。   “微臣也不知道。只是。宫里的太监宫女们见了咱们皇后娘娘都总是绕路而行。好像很怕娘娘。所以。微臣就打听了一下。好像说是娘娘总是拉着他们赌钱。害得他们每个月除了给家里的例钱外。就沒有什么钱留在身上了。”   这件事情。让他一个人查可太困难了。若是加上司马景手中的势力。要查明白这件事情。也就不会太困难了。   “她到底要干什么。怎么会那么需要钱呢。对了。陈修儒前些日子报上來一件案子。说是在民间发现了许多宫中的古玩摆件。你说。会不会......”   只是这么一提。萧晨似乎也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略一思索。便肯定地点了点头:“当时陛下还给微臣看了陈大人的奏报。后來。臣去找陈大人了解情况。陈大人给微臣看了几件他收回來的古玩。臣记得好像是封后大典后。陛下赏给娘娘的......”   “朕一直就觉得这景阳宫怎么会如此简陋。一直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经你这么一提醒。朕才发现。皇后宫里。似乎连件像样的摆设都沒有。或许。真的是皇后。不过。她到底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如果她有急用。直接跟朕要。岂不是更快一些。”   司马景又一次想不通了。慕容瑾做这些事情的目的。她要那么多钱的原因。他沒有一样能够想得通的。   萧晨也是非常疑惑。这件事情。早就埋在他心里很久了。只是。一直忙于别的事情。所以未加关注。   “微臣也不清楚。”   萧晨恭敬答了一声。心底的疑惑更甚。   这个问題。他也曾问过慕容瑾。可慕容瑾的回答。总是那么含糊其辞。说什么“时候到了。自然就明白了”。可这时候到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就一直未曾明说。   “萧晨。这件事情。你帮朕查查。朕要知道。宫里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不是皇后变卖出宫的。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渠道弄出去的。还有。如果真的是皇后。那就给朕查清楚。她到底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司马景的眸光微微有些暗沉。身为一个皇帝。他沒有办法容忍自己后宫的女人背着他有任何的动作。即便这个女人是他自己宠爱的人。   “是。”   萧晨躬身一礼。心里却不由微微一沉。   皇帝始终是皇帝。就算他表现的如何喜欢慕容瑾。就算他真的宠爱慕容瑾。一旦慕容瑾做了些可能对他的皇权有所威胁的事情。他变脸的速度却丝毫都不亚于川剧中那传承至今。脍炙人口的变脸之术。   也许。当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这样的脾性就已经形成了吧。只是那时的他。还不是皇帝。还沒有手握大权。才会一直沒有表现出來。   可如今细细回想。当初辛婷的事件中。他处理事情的果敢决断。却似乎已经透出了他的本性。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因为慕容瑾的出现。也只是稍稍震惊了一下。并沒有放在心上而已。   “记住。别让皇后知道。”   司马景再次嘱咐一句。目光中的暗沉因子一点点凝结。沉淀在那湾让人看不透的深潭之中。捏了捏手中的筷子。看看桌上摆放着的碟碗。司马景未再发一言。   安静的用完早膳。便也去了书房。   看看在窗前的软塌上。抱着本书认真阅读的女子。司马景微微一笑。便坐在了书桌后。开始认真的批阅起了奏章。   一切。似乎沒有任何的变化。却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静静地发酵。只等着发酵成功后。冒出一点点的气味來。惹起人们的在意。然后将它陈于人前。   窗外。阳光正暖。即将进入中午的阳光明媚而摧残。毒辣辣地。却无法将人心底最阴暗的角落照得明亮。也无法使这世间所有阴暗处的阴谋算计都跑到阳光底下來。找出那些魑魅魍魉的本來面目。   第093章 遗体被盗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御花园内。今日的空气格外的好。天气一日日转热。这里却依旧可以感受到些清凉。繁花似锦。花台高筑。湖水掩映着岸边的垂柳。湖中倒映着湖心亭的全貌。   这座亭子的设计格外的别致。与宫里其他奢华的建筑完全两样。由青砖绿瓦扑救而成。也不见大红色。象征宫廷雍容华贵的柱子。只有几棵长得极高的梧桐树支撑着亭角。   高飞的亭檐上。偶尔有两地水滴滴落进湖中。滴答滴答的声音。越显得周围的一切那样的静谧无声。   亭内并沒有摆放象征皇权的大气红木桌椅。反而用一石桌。四个石凳代替。更显得这一处同宫里的其他地方的不同之处。   坐在亭内。遥望着入眼的一切。仿若置身桃源。同凡尘俗世通通隔离了开來。   石桌上。摆放着入时的瓜果。一颗颗葡萄仿若才刚刚从水里捞出來。亮晶晶的。让人一看。就有了食欲。   火龙果已经切好。慕容瑾拿起一块便慢慢悠悠的吃了起來。   上次來这里的时候。她“不小心”把云霓裳推进了湖里。今天她特意來乘凉。躲清静。不知道又会“不小心”伤到谁呢。   冷冷一笑。满脸嘲讽。   昨日。小朵出殡。虽然司马景已经给她定了罪。但对他们來说。那件事情毕竟是皇家的丑闻。不宜外传。所以。小朵依旧是以皇妃的身份葬入了皇陵。只是。司马景心里始终藏了一根刺。她的心里也总是觉得十分的不适。   活着。躲不过这皇宫的禁束。连死。也无法摆脱皇室的身份。无法随着自己心意。同心爱的人葬在一起。   她沒有去参加葬礼。也不愿去瞻仰什么遗容。她讨厌生离死别。沒有去看。不去参加。她总可以感觉小朵还活着。还活在某一个她伸手就可以触摸到的地方。   “小姐。听说昨日那场大雨。朵妃娘娘的陵寝塌陷了。”   满儿在一边站着。向慕容瑾汇报着她在宫里打听來的小道消息。而花仟阎。现在是好像终于有了让他觉得喜欢的地方。一直赖在亭子顶上。不愿下來。   “嗯。”   慕容瑾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沒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陵寝塌了。那是皇家的事情。小朵不会在意。她自然也不会在意。   看小姐好像根本不在乎似的。满儿有些疑惑。难道小姐不管朵妃娘娘了吗。   “今天早上守陵人來报。说是朵妃墓被盗。不止棺椁中陪葬的金银朱器。连同遗体也不见了踪迹......”   这件事情如今已经传遍了阖宫上下。成为了一桩谈资。只不过。陛下却好像还记恨着朵妃娘娘。守陵人來报的时候。很是冷淡。守陵人请旨重修。他也沒有任何反应。好像一个宫妃的陵寝塌陷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什么。。”   慕容瑾这会儿终于有了反应。满儿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小姐还是关心朵妃娘娘的。   只是。她又猜错了。慕容瑾虽然很关心陈小朵。可她这会儿的震惊却并不是因为对于陈小朵的关心。而是无法理解。是什么样的盗墓人。不止盗走陪葬品。还顺带把遗体也带走了。难道。这个时代。也有患有“恋尸癖”的变态。   “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奴婢也吓了一跳呢。不过。据说皇上好像沒什么反应。一直都表现的很冷淡。倒是太妃娘娘过问了两次。可太妃娘娘毕竟同朵妃沒什么交情。问了两次沒得到答案后。也就不管了。相比之下。云水宫的贵妃娘娘倒是一直再打听。好像还去了趟御书房。只不过从御书房回來后。那位娘娘也就再沒有了声响。不知道陛下跟她说了些什么。”   满儿随口说着。女人天性的八卦让她又将这些听來的话都转述给了慕容瑾。慕容瑾却是极其冷淡的一笑:   “还能说什么。最多也不过是要她安分守己。不要再惹是非罢了。”   这件事情本來就不管云霓裳的事。她做了个报案人。就以为司马景会对她青眼相加吗。那她倒还真是挺天真的。作为皇帝。一个居于高位的人。虽然他们很喜欢告密者。毕竟告密者能给与他们很多通过其他途径沒有办法获得的消息。但同时。他们又十分讨厌高密之人。大概是他们本性中总以为自己是正直无私的。不应该跟小人多加接触吧。   “小瑾儿。你这次可真是猜错了。”   花仟阎的声音从头上传來。慕容瑾却不去看。只是依旧吃着桌上的瓜果。吃了一个中午了。盘中的各色水果已经显得十分的零落。倒是果皮堆了好大一堆。   “怎么。你又听到了。”   近段时间。也不知道是花仟阎突然开了窍。还是自己对他的游说有了点儿作用。他这双耳朵终于不再自动屏蔽所有不远听到的声音了。倒是最近许多关键性的信息。她都是从他那里得來的。省了不少功夫呢。   记得刚开始听他提到有用的信息的时候。她跟萧晨可都是十分震惊的。那些消息。可都是她的盘丝洞和萧晨手里的逍遥龙门都不曾打听到的。居然就那么凑巧被他听到了。   “小瑾儿。你说这话。可真是让人伤心。说得好像人家知道那些信息。不过都是靠运气的。人家也很有实力。好不好。”   太监身上最常见的华丽服饰在眼前一晃。花仟阎已经坐在了慕容瑾的对面。脸上带着笑。伸手便向果盘里抓去。却抓了满手的果皮。   他很是气愤地一抖手。将果皮重新都扔回到果盘中。拽过慕容瑾衣襟上掖着的手帕便径自擦起了自己的手指。认认真真地。一根接着一根。嘴中还不忘嘟囔数落着慕容瑾:   “喂。小瑾儿。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这满满的果盘。本公子都还沒动呢。你居然就给它全吃完了。最重要的是。你居然还把吃剩下的果皮放到果盘里。真是太可恶了。”   慕容瑾哈哈一笑。吐出最后几颗葡萄籽。满意地咋了咋嘴:   “谁叫你光顾着在上面享受了。活该。再说了。沒人教过你。吃剩下的果皮不要乱扔的吗。把果皮放回果盘里。满儿一会儿收拾起來的时候又方便又省时省力。最重要的是。环保卫生。”   花仟阎看看慕容瑾。只是淡淡的一瞥。慕容瑾这样非常奇葩。非常奇特的观点不少。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虽然她说得很有道理。可这世上哪有主子为丫鬟考虑的。也就沒有再多说什么。再次将话題转回到了他们之前讨论的问題上:   “我今天早上一听到守陵人进宫的消息。就去了御书房。那守陵人才刚走。允王府里。就派人來禀报说。今日王爷出殡。棺材抬起的时候。特别的轻。所以他们请旨重新开棺检查。皇帝也同意了。沒过多久。京城就炸开了锅。二王爷出殡。遗体神秘消失的事情这会儿恐怕已经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了。唉。也不知道他们这一家是造得什么孽啊。”   “那。司马景怎么说。这么巧的事情。他不会再表现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來了吧。那么。他是怎么处理的。”   慕容瑾看看花仟阎。又重新将目光移到了别的地方。猜测着所有司马景可能采取的方式。   “嘿。真是奇怪。”   花仟阎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容瑾。将慕容瑾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眼神中的笑意。让慕容瑾不由全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被花仟阎看得心里发毛。慕容瑾伸手推了推花仟阎的脸。让他转到别的方向去。别再看她。这才开口问道:   “什么奇怪。哪里奇怪了。”   “哈哈。人家别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两个人。怎么会同时消失不见。还有。明明棺椁都是封死的。朵妃的还可以解释成是大雨导致的。可二王爷的棺椁在今日出殡。之前并未沾雨。里面的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不见呢。你却在问。对于这件事情。人家皇帝是怎么处理的。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你说奇不奇怪。”   花仟阎再次打量慕容瑾一番。调侃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   慕容瑾白了花仟阎一眼。她还以为他有什么发现呢。结果居然是來揶揄调侃她來的。   “这种事情。接连发生。我自然是要亲自去查访的。你刚刚所问的那些问題。到时候我自然能够得出结论來。再说。那么重要的事情。若是不亲自去看看。只听别人转述。我可不放心。那么。接下來要关心的自然是那位至尊皇帝对这件事的关注程度了。陵寝塌陷他可以不管。小朵的遗体消失。他可以不问。可二王爷的府邸在宫外。那是个他控制不到的地方。所有的流言都是从那个地方流传开的。若是不处理好那件事情。万一像上一位那样失了民心。如今的陛下还沒有皇嗣。到时候皇位旁落。可就是难免的了。”   慕容瑾一番分析。声音却冷冷冰冰。好像当今皇帝的皇位起伏。同她沒有一点儿关系。而皇位是否旁落。也不关她这个皇后任何的事情。   “啧啧啧。这话要是被那位正对你宠爱有加的陛下听到。不知道要多么伤心呢。小瑾儿。你这么聪明理智。有时候可真是让男人自愧不如。不过。本公子却越來越喜欢了。哈哈哈。”   花仟阎一阵哈哈。终于又得到慕容瑾丢给他的一个大大的白眼。他嘿嘿一笑。看着慕容瑾的眼中却充满了浓浓地宠溺。   第094章 慕容瑾的殷勤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快点。你到底是打不打算说。。”   慕容瑾威胁着花仟阎。很不耐烦的样子。水果已经吃完了。这里虽然很是凉快。可她困了。要休息了。   “说。我说还不行吗。真沒见过你这样的人。明明是在求人。可我这个被求的人。最后却反过來求你听。唉。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慕容瑾狠狠地打了个哈欠。不远处的岸边。一个袅娜的身影迤逦而行。脸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却无法让人忽略她脚步的欢快。   “快点儿。别磨叽了。再不说。我就回去了。”   慕容瑾趴在桌上。将头放进胳膊之间。很是疲累的样子。   花仟阎却好像全不介意。只是微微一笑。他也注意到了岸边的人。只是这处凉亭也不知道是故意设计。还是因为今年的树木越长越茂盛。   从他们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见河岸边的情形。甚至可以听到岸边人语声。可岸边的人。除非走过廊桥。否则是无法知道这里会有别的人的。   “你猜都猜到了。我还说什么啊。无非就是着大理寺调查罢了。想想人家陈修儒也真是可怜。自己妹妹死了。如今遗体还丢了。人家还伤心着呢。就得赶着忙地给皇帝办事。这个皇帝怎么也不想想。人家陈修儒也是人啊。对他來说。虽然不过是死了个妃子。可对人家陈家來说。那可就几乎是绝后了啊。”   花仟阎越说越夸张。啧啧有声。其实。他是真的有点儿同情陈修儒了。自始至终。他只听到司马景一直在强调让大理寺去查这件事情。尽快给他回报。却沒有一秒钟犹豫过。问过人家陈修儒的感受。   想想也真是悲哀。这样的皇帝。一点儿都不知道体贴属下。也不知道司马景这个皇帝能当多久。   “皇帝只对云霓裳说了这些。”   似乎总有哪里不太对劲儿。她虽然看不见云霓裳的脸色。可云霓裳的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兴奋激动。她却可以从她的一举一动中感受出來。   云霓裳到底听到了什么。是什么事情可以让云霓裳那么高兴。甚至于恨不得跳起來。废后吗。这件事情。就目前的情况來说。还不太可能发生。那。究竟是什么呢。   慕容瑾百思不得其解。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可她却找不到蛛丝马迹猜出來到底是什么事情。越想。心中越是烦躁不安起來。   “是啊。就说了这么多。不过。从御书房到御花园并不远啊。而且中间除了景阳宫也沒有什么其他的宫殿。她比我先走的。怎么反倒比我晚到啊。”   花仟阎虽然提出疑问。却并沒有太深究这其中的原因。他可沒有兴趣去了解云霓裳那个女人去干什么了。   花仟阎虽然沒有在意。慕容瑾脑海中。最不安的那一处。却被花仟阎一下子点醒了。她猛地抬起头來。看向花仟阎。直看得花仟阎不自在地红了脸。结巴地问道:“怎么了。”   她的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却又再次确认道:“你确定你出來的时候。云霓裳已经走了。”   “呃。”花仟阎被慕容瑾问得一愣。“这个我沒在意。我在天上飞。她在地下走。我哪里知道她到了什么地方啊。况且。我是等她出了御书房之后很久才离开的。她不可能走到半路上又回去了吧。”   花仟阎回想着今早的事情。心里也被慕容瑾的眼神盯得毛毛的。慕容瑾那样紧张的神情。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似的。   “我看。她根本沒有离开。恐怕......”   慕容瑾嘴中喃喃着。花仟阎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的脸。却突然听到慕容瑾朝岸边大声喊道:   “妹妹。什么事情那么开心啊。干嘛一直在湖边站着。太阳这么大。赶紧來凉亭里坐会儿吧。小心皮肤晒出病來。”   花仟阎转头。岸边的女子脚步顿了顿。转过头來。稍带了片刻。便走过了廊桥。进了湖心亭之中。   婀娜的身姿被一身粉色的一群包裹着。更加显得优雅有致。她朝慕容瑾盈盈一拜。甜甜地唤了声:“姐姐。”   慕容瑾笑着虚扶了她一下。便指了指旁边的位子。笑道:“坐吧。”   云霓裳此刻心情极好。眸子里全是笑意。却并不显露。不管什么事情。她总是可以一直忍着。谁要是想要从她那里打探些消息。恐怕比上天还要难上许多。   慕容瑾并不转头。只是吩咐道:“满儿。收拾一下。重新那些新鲜瓜果來。多切两颗橙子。霓裳爱吃。”   慕容瑾突然地殷勤。不止云霓裳。甚至于一直在她身边的满儿和花仟阎也不由得愣住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慕容瑾平日里虽然也总是笑脸迎人。就算是对云霓裳也一直都是保持着表面的和平相处。可她对人却从來沒有这么殷勤过啊。即便是当初她视若姐妹的朵妃。她也总是让人家自便。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这里太凉快。风太大。把她吹得神志不清了不成。   满儿拿着盘子的手一直僵在半空中。慕容瑾扭头不满地说道:“快点儿。愣着干什么呢。。”   满儿赶忙端起盘子。朝慕容瑾和云霓裳分别裣衽一礼。便匆匆出了湖心亭。边走。还不忘回头看上两眼。越看越觉得。今天的小姐实在太过异常了。   慕容瑾自然知道满儿和花仟阎在想些什么。只是。她却并不去理会。拿起桌上的茶壶。亲自为云霓裳斟好一杯茶水。推到云霓裳的面前。慕容瑾笑容满面:   “好久沒见到妹妹了。妹妹最近在干什么啊。刚刚看妹妹。似乎是从御书房过來。难不成皇上召妹妹去御书房侍寝。”   慕容瑾说得暧昧。花仟阎也不由抿唇笑着。不发出声音來。云霓裳也因为慕容瑾这么大胆的话。一下子红了脸颊。   再看慕容瑾。却好像沒事人似的。眨巴着一双纯真的眸子。好似只是一个好奇的孩子。正在等待着大人对她天真问題的解答。让人不忍心责备她的口不择言。   “姐姐说什么呢。大白天的。怎么会是去侍寝。再说。哪有在御书房侍寝的道理。姐姐真是爱说笑。”   云霓裳心里虽然对慕容瑾充满了恨意。可真正说道女儿家的私密事情上的时候。又不免恢复了几分女儿家的娇俏可爱。   红扑扑的脸蛋。如同红透了的樱桃。不虚再施脂粉。已是天姿国色。   慕容瑾感慨。不愧是大魏第一美人啊。这副样子。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男人呢。   “哪有说笑。这里又沒外人。妹妹不必如此扭捏的。大白天又如何。在御书房又如何。妹妹不知道。陛下有时候还喜欢在御花园里吗。”   慕容瑾说得极其的坦荡。那份坦率和自然。倒让云霓裳有一次震惊了。   大白天。在御花园。她怎么从來沒有听说过。慕容瑾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想这几日。司马景几乎日日都同慕容瑾腻在一起。从下了早朝起。就一直呆在景阳宫。甚至连批阅奏折都去景阳宫。若不是今日出了那些事情。她恐怕还见不到陛下呢。想想。她都已经一个多月沒有见到陛下了。   其实。若是细想。自从朵妃过世后。第二天慕容瑾便被放出了景阳宫。之后。是朵妃的七七。昨日七七刚过。真正算下來。她沒有见到皇上的日子。都已经一个半月了。   而且。陛下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从來都是晚上。也从來都只是在云水宫里。陛下居然带慕容瑾來御花园里。而且。他们两个人居然在御花园里干那些事情。。   云霓裳越想越生气。花仟阎听了慕容瑾的话。也觉得很是震惊。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连他都几乎有些接受不了慕容瑾话里的意思。更何况是云霓裳。   最重要的是。花仟阎突然觉得。慕容瑾根本就不能当成一个女人來对待。女人哪有随随便便就在男人面前谈论那种事情的。而且。居然还说得那么露骨。甚至......   花仟阎也有些沒办法接受了。慕容瑾的话太大胆。大胆到让他这个男人都有点儿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当作自己什么都沒有听见了。   “看來这几天。陛下对姐姐很不错呢。恭喜姐姐了。再获荣宠。只是不知道。小朵那个真正将姐姐当作姐妹的人。在九泉之下。可睡得安心。”   云霓裳暗暗压下心中的气愤。却还是沒办法掩饰语气中的恨意。她恨慕容瑾。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开始恨她。   在慕容瑾沒进宫以前。她一直以为。以自己的家世容貌。地位背景。太子妃之位已是她囊中之物。无须费力。只要等着时间便是。而当时。所有的人都是那么认为的。所以。所有人都对她很好。都巴结着她。   可是。自从这个女人來了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虽然大家对慕容瑾也充满了嫉妒。可她们从一开始就都十分清楚。那个位置。不是她们能够祈及的。所以对慕容瑾。也就渐渐柔和起來了。   最重要的是。那些人居然那么势力。见慕容瑾已经稳坐太子妃之位。就通通离她而去。甚至恨不得踩上两脚。这叫她如何甘心。。   第095章 不好的预感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荣宠嘛。只怕是谈不上。只是。我这会儿才知道。咱们这位皇帝到底有多黏人。成天到晚的呆在景阳宫里。妹妹也知道。景阳宫一向穷困潦倒的。我自己都快前胸贴后背了。还得管着他的吃食。这不是为难我吗。”   慕容瑾自动忽略了云霓裳的第二句话。那句惋惜。如同一根针。扎进慕容瑾的心里。不见皮肉之血。内里却已是血流成河。   花仟阎看看慕容瑾僵硬的脊背。再看向云霓裳时。眸光里便多了几分冰冷和狠厉。他最无法容忍的。便是有人企图伤害他想要保护的这个女人。   “那姐姐真是好福气了。只是可惜......算了。不说了。”   云霓裳的话。突然终止。慕容瑾本正认真听着。却沒想到云霓裳的自制力如此高。话都到嘴边了。却又再次咽了下去。   心中的那种预感越发的强烈了。总觉得有些事情正在脱离自己的控制。似乎有些事情正在发生着。那种无力之感。让她的心脏更加的紧绷了起來。   她讨厌这种无法控制的状况。讨厌这种有些事情脱离控制的感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可到底是什么。却又总是想不起來。随风飘动的纱鳗后。一些影像或隐或现。感觉就快要触摸到了。可是下一秒却又突然觉得离得很远。   慕容瑾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了。此刻。她甚至都沒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越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云霓裳这里套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大脑却越是似乎打了结似的。无法转动起來。   “妹妹真是爱开玩笑。來。吃水果。今天江南进贡的柑橙可是又大又甜。妹妹尝尝。”   慕容瑾将满儿端上來的一盘已经切好的橙子推到了云霓裳的面前。低着头。指尖捏着一颗葡萄。认真地剥着皮。不知是葡萄皮太难剥。还是她的心神太乱。需要太多的时间稳固。一颗葡萄皮。她却剥了许久都不见下一步的动作。   “姐姐。那葡萄都快被姐姐剥得只剩下核了。姐姐可还怎么吃啊。江南新进的柑橙。是陛下新赏给姐姐的吧。听说。最近在江南一带有些逆党很是活跃。也不知道这柑橙是怎么运过來的。有沒有被下毒啊。”   云霓裳看看那些柑橙。却不见动手。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些黄灿灿地橙子。随口说着。现如今。江南來的东西。她可不敢随便乱吃。   “怎么。江南一带最近很多逆党吗。抓住了吗。”   慕容瑾好奇。“逆党”二字。也不知道是扣在哪些无辜百姓头上的名头。只怕又是那些贪官污吏陷害忠良的手段吧。   慕容瑾嗤之以鼻。她一向最讨厌那些赃官。那些人。就是一个王朝的蛀虫。虽然每次所吞并不多。可一次次地积攒下來。却足以将一个泱泱大国覆灭。   “嗯。听说还牵连......好了。朝政上的事情。也不是咱们后妃讨论的。就不说了。天也不早了。可是累了一天了。该好好歇息歇息了。姐姐要早些歇着。别太难过了。节哀顺变。”   云霓裳淡淡一笑。起身。盈盈一拜。转身便走。   她一向自制力极强。有些话。不该经过她的口传出。她是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的。所以。在跟慕容瑾说话的时候。她极其小心着。不多说一个字。刚刚险些泄露。真是让她暗暗心惊。   看着云霓裳不断加快的脚步。那刚刚还十分欢快的脚步。这会儿倒好像是在逃离什么人。逃离什么地方似的。   慕容瑾微一皱眉。   难道她已经可怕到这种地步。连云霓裳见了她都拼命地想躲着。   不及多想。也懒得再想。刚刚同云霓裳的一番对话。却沒有接受到什么重要的信息。让慕容瑾觉得无比的颓丧。   她重新趴在了桌子上。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懒散。也有些疲倦。她微微阖着双眼。整个身体好像沒有了支撑。只靠一双手臂那么吊着。   闷闷地鼻音从她的双臂间传來:“仟阎。最近宫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总觉得有些事情发生了。总觉得有些事情被忽略了。而那种找不到因由的无力感又让她觉得烦躁。颓丧。那种有事情发生。她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充斥着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沒听说啊。一切都跟以前一样。沒听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啊。也就刚刚云霓裳说的。那个什么江南逆党的事情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一些贫苦的百姓罢了。能是什么逆党。怎么了。”   花仟阎冷冷一笑。自从司马景登基以來。“逆党”一词。几乎天天都可以听到。要么是河东。要么是江南。一会儿又跑到了西北边陲。反正整个大魏朝。除了洛阳城。就沒有哪儿不闹逆党的。   司马景这个皇帝。也不是他说。真的当得太差劲儿了。虽然他老爹给他留下不少烂摊子。可他如今也是一国的皇上。也是自小生养在皇家的人。哪有这么当皇帝的。拿百姓的命不当命。虽然很是勤于政务。可这勤。你也总得有个重点吧。   随意的调派人手。根本毫无组织力。今日刚把这位调到这边。说是平叛。明天。就又急匆匆地把人调到那边。让他管理税务。这么一來二去的。是个好人也都被累垮了。   看上去好像他这个皇帝挺忙的。而且。还非常努力。非常肯干。可却怎么沒脑子呢。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就不知道自己想一想的吗。   “沒什么。只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在意料之外发生了。花仟阎。你说。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些事情。”   慕容瑾依旧有些疲惫无力。将头深深地埋进双臂之间。她努力地回想着。从今天。到昨天。到一个星期前。一个月前......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一一捋顺出來。   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慕容瑾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努力抓住那根线的尾巴。追逐着。皱起了眉头:   “花仟阎。你说云霓裳刚刚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小朵的七七一过。虽然现在遗体失踪。可无论如何。这个时候再说‘别再难过了。节哀顺变’。不觉得有些迟了吗。更何况。我跟她现在至少表面上还沒有撕破脸。之前我跟她见面的时候。也不见她跟我说这句话。怎么今天突然这么说了。不行。我的左眼跳得厉害。花仟阎。一定发生什么事情了。”   慕容瑾肯定地语气。她猛地站了起來。大步朝凉亭外走去。   虽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但她却总有一种感觉。自己决不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干。   花仟阎急急跟在慕容瑾身后。满儿也赶紧跟了过去。一行三人。花仟阎宽慰着慕容瑾:“也许是她之前忘记了呢。小瑾儿。你别想太多。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就算有什么事情。我们也能事先得到消息的。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   慕容瑾快不向景阳宫走去。她哪里还听得进去花仟阎的话。脑子里如同被原子弹炸过似的。到处一片零落。   刚刚走到宫门口。一脚还沒踏过宫门。迎面便撞在了一个硬硬地胸膛上。   慕容瑾摸着鼻子。有些茫然地抬起头。那个被她撞到的男子却猛地将她环在了怀里。看了花仟阎一眼。脚尖轻点。已经落在了景阳宫的屋顶之上。   花仟阎带着满儿随后而至。四人齐齐坐在屋顶之上。看着萧晨满脸严肃和沉重。萧晨欲言又止了几次。最终终于在慕容瑾的注视和寻问下。缓缓地开了口:   “瑾儿。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沒有來得及......我若是说出來。你不要冲动......要记得。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的......不管怎么样。还有我。还有我们......”   萧晨字斟句酌着。却说了一大堆对慕容瑾來说最大的废话。他越是这样。慕容瑾心里越是着急。她已经听地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双眸紧紧地盯着萧晨。却很是克制地沒有打断萧晨的话。   花仟阎也已经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他认识的萧晨。一向都是自命不凡。高傲地好像谁也不放在眼里。他的自信。他的狂妄。他的嚣张。每一样都可以让他们知道。那个人是萧晨。   可是眼前这个。那么小心翼翼。那么紧张地神情看着慕容瑾的男子。那双眸子里透出的关心爱护和怜惜。那个将手停顿在半空中。紧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男子。竟然也是萧晨。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慕容瑾心里已经是五味杂陈。她不是不想问。她不是不着急。她只是突然有些害怕了。她怕一问出口。有些事情就再无挽回的余地。   这一刻。她甚至害怕听到萧晨的声音。她害怕从他嘴里会说出些什么让她承受不了的话來。她想要逃。想要躲。不管是哪里。   她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一动不动。若不是花仟阎着急地问出來。恐怕就算天黑了。她恐怕也只是愣愣地坐在那里。不敢开口。不敢问。   她纠结着。一方面充满期待地看着萧晨。希望他能否认她的猜想。另一方面。她又害怕萧晨开口。她怕萧晨的话会印证她的猜测。   这样两种不同的情绪。不停地折磨着慕容瑾。萧晨看着她。终于再也忍不住。紧紧地将她拥在了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背。眼中满是悲伤。   第096章 预感成真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对不起。我知道的太晚了。”   萧晨一声道歉。说得那么的温柔。可再温柔又如何。他的道歉又能怎样。就算他早些知道。又能在短时间内改变结局吗。   泪。顺着慕容瑾的眼角静静滑落。萧晨的话。在证实着她的猜想。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俩能不能不要这样。一个沉默。一个哭。你们是想急死我吗。。”   慕容瑾的泪。刺激着花仟阎。慕容瑾的悲伤。他似乎被突然隔离在外。他无法安慰她。因为。他TMD甚至连出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萧晨抬头看看他。满脸凝重:“这次江南逆党案牵连甚广。皇上许下按察使先斩后奏之权。京城被牵连者甚重。其中包括......慕容将军。”   萧晨深吸一口气。花仟阎却有些难以置信地大叫道:“什么。。怎么可能。。不过就是有些底下官员的小打小闹罢了。慕容霸天如今权势如日中天。就算有先斩后奏之权。也不至于......”   满儿也已是泪流满面。慕容霸天在她心里。早已犹如父亲般存在着了。他从來不会苛责下人。甚至对每一个下人都如同对待家人一般的关心呵护。慕容府的下人。从來都不像别的府里的下人一般等着吃主子们吃剩下的饭菜。他们可以像一家人一样。跟将军、夫人还有小姐一起。同桌吃饭。一起说说笑笑。   “萧总管。您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我们将军那么正直的人。怎么会被牵连呢。”   “何止慕容将军一人。如今。整个慕容府怕是都已经......”   萧晨已经不忍心再说下去。怀里的女子一直都十分安静。安静地让他更加的担心不已。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他一直惴惴不安。一路狂奔到景阳宫。却得知她不在。   心里虽然松了一口气。可同时却依旧更加的害怕。沒想到。刚踏出宫门。就碰见了她。而她。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什么。。”   满儿更加激动了。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不停地往下落着。她还以为。将军被牵连。就算什么先斩后奏。以将军的武功。肯定会沒事的。可是。萧晨在说什么。   “什么叫整个慕容府都已经。慕容府怎么了。将军的武功那么高强。就算那个按察使有什么先斩后奏之权。他怎么可能打得过将军。。”   满儿冲萧晨大吼着。呜呜咽咽地哭声不断响起。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萧晨一定是在骗她。一定是。   “慕容将军武功高强。可夫人呢。”   如果是慕容霸天独自一人。别人又岂能轻易伤他。可他心里有了牵挂。自然就会被人利用这一点。一个人有了弱点。就算再强大。就算武功再高。最终的结局似乎也是早已经注定好的了。   “夫人。”   满儿有些回不过神來。她的大脑此刻似乎已经沒有办法再运转了。她不知道萧晨到底在说些什么。潜意识里。她甚至有些抗拒再听到萧晨说话。   慕容瑾安安静静地靠在萧晨的怀里。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眼泪似乎早已流干。她静静地眨着眼睛。整个人如同一具丧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突然。“噗”地一声。一片血雾喷洒而出。在整个景阳宫的上空回荡着。   “瑾儿。”   “小瑾儿。”   “小姐。”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同样的担忧。同样的心疼。同样的怜惜。慕容瑾却只是抬头看了看蓝天上的那一轮圆日。   日光太亮了。晃得她眼晕。   慕容瑾昏迷之后。司马景就得到消息。急急赶了过來。自从听到那个消息之后。他一直呆在御书房里。就是不敢见她。不知道该怎么见她。   虽然并不是他亲手杀了她的父母。她的家人。可却是他授予的权力。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他难辞其咎。   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的女子。司马景的心里一片愧疚。   萧晨和花仟阎、满儿都被他赶到了门外。三人焦急地在原地打着转。不时伸长了脖子往紧闭的房门看上一眼。似乎只要努力伸长脖子。那座紧闭的房门就会自己打开。里面那个让他们牵挂的人。还依旧会满脸笑容地冲着他们调皮的笑。   “萧晨。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生出这种变故來。而我们事先居然一点察觉都沒有。知道是什么人所为了吗。”   花仟阎看看萧晨。又看看一旁还在流泪不止的满儿。心中一片急躁。他不停地走來走去。似乎只要走得足够快。时间就会倒流。他就可以去阻止那些不愿发生的事情。   “目前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虽然马上就着人去查了。可再快。也不可能现在就得到消息。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说明那人隐藏极深。而这些事情。不断发生。我们几乎都被蒙蔽了。这样大的手笔。绝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其后。必定有一个庞大的组织。一个周密的计划。这件事情。查起來。恐怕不简单。甚至最后。极有可能。牵连甚广。”   萧晨拧着眉。他心里又何尝不急。慕容霸天是当初大梁投降的臣子之一。却是他恢复大梁最有力量的支柱。沒有之一。若是少了慕容霸天。好些事情都沒有办法顺利推进。   这些年來。慕容霸天一直忠心耿耿地护着他。忍受着投降他国。被人谩骂的屈辱。却一直都不曾变过本心。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几乎已经将慕容霸天看成了一个普通的长辈。一个他生命里重要的亲人。   可是现在。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都沒有了。唯一一个一心护着他。让他不受伤害。将他带离当初这个充满血光和杀戮的屠宰场的人。现在。却悄无声息。不留下只言片语的消失了。   他心中的悲痛绝不亚于满儿。却无法与慕容瑾比。那是她的双亲。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她一直还在计划着。等哪天迷晕了司马景。她就可以出宫去探望他们二老了。可是现在。就算司马景不來景阳宫。留下一个大大的空间给她。她也已经沒有可以去探望的人了......   慕容瑾的悲伤。他可以清楚地体会到。那种骤然失去双亲的痛苦。他也曾经深切地体会过。若不是心中还有一腔仇恨。若不是因为还有未了之事。他恐怕早已随着他们而去了吧。   瑾儿。先前一说要帮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慕容将军。可是。等你醒了呢。   我不希望你也过同我一眼的生活。仇恨。这两个字。有时候虽然很有力量。可以拖着一个人站起來。努力活下去。可它却真的很沉重。重得足以压垮一个人。   还记得初次见她的时候。那双纯真干净的眸子。那双冷静淡然。却又充满了好奇的眼睛。她一直都是美好的。   正当所有人都各怀心事。担忧着慕容瑾的时候。事件的女主人公。却又经历一场无法言说地痛苦。那痛苦跟埋于心底。如同一颗肿瘤。不停地扩散着。   來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她实在有些沒办法接受那个事实。   穿越。   这种只有在那些狗血的言情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桥段。居然就发生在了她的身上。而且。居然还跑到了一个婴儿的身上。着实让她缓和了好一阵子。那阵子。慕容夫妇几乎就要以为。他们生的孩子。以后不会说话了。   若不是那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问題。若不是被人背叛。若不是电影院里还有她在乎的人。她无论如何不会冲进去。不会陷自己于危险的境地的。   那个人曾经说过。就算是真正的亲生兄弟。在权力和地位面前也会争得你死我活。譬如中国两千年來那个最诱人的位置。那金黄的色泽。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又不知道是用了多少具尸体堆叠而成。   隋朝时的杨广之乱。唐朝的玄武门之变。宋朝时的刀光斧影。清朝时的八王夺嫡......桩桩件件。他们之间。哪一个不是亲生兄弟。他们手里的刀。又何曾停留过。   更何况。你我不过是亲如兄弟。沒有半分血缘关系。你又如何能指望。我会因为你所谓的兄弟情义。而放起那那么好的位置。   慕容夫妇的关心和爱护。就像孙悟空金箍棒画下的那个圈。就像少林寺最引以为傲的金钟罩铁布衫。时刻保护着她。让她不受伤害。   起初。她冷眼旁观。从不将自己当作他们中的一员。可那样的关爱。那样的疼惜。一日日化解着她坚硬如磐石的心。所谓滴水穿石。也不过就是这样的效果了吧。   她渐渐有了欢笑。渐渐开始重新相信别人。渐渐觉得世界还是那么美好。所有的一切还是充满了阳光般的暖意。   一声刀子滑过肉质的声音。一声声惨叫。一声声呼救。不停地萦绕在慕容瑾的耳边。   眼前是父母含笑的容颜。耳边是他们最殷切的期盼和最诚挚的叮咛。可那一把把屠刀。却毫不留情地从他们的身体中穿过。一刀接着一刀。那么残忍。那么毫无顾忌。   “爹。娘。”   一声惊呼。慕容瑾猛地从床上坐了起來。眼中依旧含着泪。却是一片茫然无措。白皙的容颜显得格外的透明。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她就会碎掉。   第097章 废黜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瑾儿......瑾儿......”   司马景心痛难忍。慕容瑾的样子那么无助。脸色那么苍白。他心中的自责更甚。这一刻。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以减轻她的痛苦。   可慕容瑾却好像根本沒有听见司马景的声音。她依旧双目茫然地目视着前方。华贵的木床上。她显得那么娇小柔弱。   她正回想着一些事情。正在猜测着那些事情。是在梦中发生。还是已经确有其事。猛然。她回过头來。大叫道:“满儿。”   满儿听到唤声。急忙跑了进來。门外。萧晨和花仟阎皆满脸担忧地看着她。却又沒有得到命令。不敢擅进。这一刻。他们恨不得杀了司马景。将慕容瑾带走。带离这个阴森诡异的地方。   “小姐......”   满儿的嗓音有些沙哑。已经哭了一天的她。此刻与慕容瑾相差无几。亦是显得格外的苍凉悲伤。那种透彻骨髓的伤痛。只一眼。就让人心生无限怜惜和心疼。   “满儿。我刚刚做了个梦。你赶紧回家看看。我有点儿恐慌。快去快回。”   慕容瑾完全忽略了司马景的存在。她现在只想求证一件事情。她只想确认她的爹娘。那两个疼她如至宝的人。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正等着她这个女儿回家尽孝。   “小姐......”   泪水再次浸润满儿的眼眶。满儿双颊苍白。看着慕容瑾的样子。更是无法抑制地大声哭了起來。   她看着慕容瑾。慕容瑾眼中的复杂情绪。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小姐沒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将军和夫人一直那么疼爱小姐。自小便将小姐捧在手心里。倾尽所有的疼惜着。在这样一个女人地位极低的年代。小姐却俨然已经占据了男子的位置。成为了慕容府所有人的宝。   可是现在。将军和夫人已经去世了。慕容府里如今还能剩下些什么人呢。她们两人在宫里。沒有圣旨。甚至连将军夫人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哭什么哭。。叫你回家去看看。你在这里哭个什么劲儿。。满儿。你是越來越不听话了。快回家去看看爹娘。快点儿啊。”   虽然责备着满儿。慕容瑾却心痛如绞。她紧紧地捂着胸口。眼泪扑簌簌地从眼眶中滑落。   “回家。哪里还有家啊。小姐。”   满儿哭着。匍匐在慕容瑾的膝盖上。哭声震天。而慕容瑾却十分安静。只是静静地流着泪。嘴中喃喃自语:   “家......有爹娘的地方才是家......沒有了爹娘。哪里还是我的家啊。”   干裂的嘴唇。苍白的面颊。慕容瑾只是静静地落泪。痛楚已经入了骨髓。这样深的痛。她以无处可诉。已无法发泄。所有的悲痛都郁结在心里。堵着喉咙。继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她却只是淡淡地将嘴角擦拭干净。依旧呆呆地坐着。   司马景看着她的样子。更加后悔怜惜。他急急地冲门外大叫:“太医。”   从慕容瑾昏迷之后。他就已经召集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來到这里。一刻也不准离开。直到慕容瑾完全痊愈为止。   太医听得号令。赶紧鱼贯而入。门外。萧晨和花仟阎也趁势向前挪动了两步。努力踮着脚尖。观察着慕容瑾的动态。   司马景让开位置。让太医给慕容瑾把脉。手指还未触及慕容瑾的手臂。便听慕容瑾极其轻微地一个字出口:“滚。”   那么平淡。平淡地好似依旧在喃喃自语。可这仅仅一个字的威力。却让太医顿住了手脚。不敢再有所动作。   司马景离得稍远。沒有听到慕容瑾的话。只一个劲儿地催促着:“愣着干什么。沒看见皇后又吐血了吗。皇后的身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个都逃脱不掉。”   这样充满怒火的威胁。显然一下子就发挥了作用。为首的太医赶紧又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刚刚拉过慕容瑾的手臂。却被慕容瑾又抽了回去。   她转过头來。一双冰冷的眸子。沒有任何情绪。却让人心里一阵凛然。太医齐齐向后退了一步。只见慕容瑾又将视线移到了司马景的身上。   冰冷的语气。毫不留情面:“滚。”   这次的声音已经足够整个寝室的人听到。司马景的身体一僵。看着慕容瑾的眸光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在说什么。她在让他......滚。她不过是个小小的皇后。自己宠爱她。她应当感到无限殊荣才是。就算这件事情有自己的不是。可难道他们慕容家就沒有错吗。若是慕容霸天沒有同逆党勾结。按察使又怎么可能去抓他。若不是他拼死抵抗。按察使又怎么可能先斩后奏。   现在。他都沒有置她的罪。她居然胆敢跟他说。滚。看來是最近太宠着她。才让她这么失了分寸。居然敢对他如此不敬。   司马景心中怨怨。狠狠地瞪了慕容瑾一眼。拂袖而去。太医们见陛下都离开了。皇后又让他们走。自然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求保命要紧了。   萧晨和花仟阎纷纷走到床边。慕容瑾的冷眼却已经不见。她猛地一下子扑到萧晨的怀里。哭声呜咽。大哭不止。   花仟阎愣了愣。眸光中闪过一抹担忧。又夹杂着一抹忧伤。他拉了拉满儿。便同满儿二人悄悄离开了寝室。将空间留给慕容瑾和萧晨。   哭声透过层层宫墙。传到花仟阎和满儿的耳中。那样不可遏制的疼痛。那样击破天宇的悲伤。真正是见者伤心。闻着落泪。   司马景刚出了景阳宫。一道旨意便传遍了宫廷内外。   才刚刚被放出來不到两个月的皇后。这一次真的被废了。一纸敕召在慕容瑾哭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传了來。其中理由。竟是慕容霸天与逆党勾结。念及慕容瑾常处宫中。并不知情。酌褫夺其皇后封号。收回赤宝金印。降为嫔。着明日之前迁居。   慕容瑾从不在意所谓皇后的虚名。她只是沒有想到。司马景。那个当初还有着醇厚笑容的男子。如今却已经可以如此冷心冷面。不近人情。   皇宫。果然是一个是非之地。洛阳宫。果然是一个可以将人性泯灭殆尽的熔炉。这里。真的不适她。   慕容瑾暗暗思忖着。她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心绪也渐渐地平定了下來。当晚。慕容瑾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有那双原本澄澈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坚定和悲伤。更多了几分让人为之胆寒的仇恨。   以前。她做那些事情。不过是为了父亲而已。她从來都沒有过什么忠君报国的心思。因为对大梁沒有任何的接触。更加无法谈及要复国的坚定。可是如今。她突然有些明白了父亲为什么那么坚定。   这样一个昏聩的朝廷。就算千秋万代。也不过是徒留骂名罢了。而当初的大梁。在百姓心里。却一直是一个让百姓为之向往的朝堂。   当晚。慕容瑾又去了一趟竹林。竹林里的司马恬。早已经获知了慕容瑾的事情。她正暗自神伤。想着怎么样來安慰慕容瑾。不想。慕容瑾却夤夜來到竹林。说出那么一番让她震惊的话來。   第二日清晨。所有的一切。似乎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变故來得如此突然。却又走得如此安宁。倒让司马景有些无法适应。   在他看來。慕容瑾遭此巨变。接二连三的打击。她至少应该向他哭诉一番。求他不要废了她。求他再次宠幸她。可是。那个女人却一言不发。只是安安静静地搬到了洛阳宫中最为偏僻的宫殿。   那所宫殿。当初是作为冷宫使用的。不过后來。他将所有的冷宫人员都大发去了硫磷塔。之后这里便空了下來。   他本來还打算。只要慕容瑾说两句软化。求求他。他自然就会不忍心。将她留在景阳宫里。只要她服两句软。他也照样会依旧宠着她。不会让她受太多的苦。   可她偏偏是慕容瑾。又偏偏那么倔强。那么安静的离开。沒有一句怨言。却反而让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娇兰苑因为先前是用作冷宫的。所以四周的墙壁建的非常结实。走进院落。遍地花草。似乎还隐隐可见一些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墙上。似乎还残留着女子挣扎时留下的道道指印。   慕容瑾依旧沒有任何的表情。不热衷。却也并不嫌弃。她从來随遇而安。无论住在哪里。于她而言。都沒有什么所谓。   满儿不禁心中为慕容瑾感到不平和悲哀。她闷闷不乐地搀扶着慕容瑾走过已经被杂草掩埋的青石板路。花仟阎跟在她们身后。眼中也只是流露出一种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哀。   突然。慕容瑾在青石板路中间立定。转过头來看着花仟阎。淡淡一笑:“小花子。烦劳你一件事情......”   凑近花仟阎的耳旁一阵耳语。花仟阎一阵震惊后。却见慕容瑾脸上满是坦然。眼底的坚定让他微微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转身。一晃。便不见了人影。   慕容瑾拍了拍手。挽起袖子。朝满儿笑了笑。说道:“好了。满儿。咱们俩來收拾收拾这里吧。虽然住不了太久。可也至少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哦。对了。两边的杂草就算了。只要把路腾出來就可以了。这么多野菜。够咱们俩吃好一阵子了。”   慕容瑾的语气里有些兴奋。满儿却不由满脸黑线。   天哪。她怎么跟了这么个抠门儿的主子啊。。平日里住在景阳宫里。也沒有享受过一天好日子。如今又搬到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可她家小姐在说什么。她居然表示兴奋。只因为这里的杂草足够多。她们不必再挨饿。   唉。叹息一声。虽然心中不甘。满儿却还是弯下了腰。认认真真地锄起了草。甚至小心翼翼地挪动着。生怕不小心踩烂一颗。害得她们无法吃顿饱饭。   第098章 腹黑本质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瑾再次被贬的消息传得非常的快。甚至比慕容夫妇被杀的消息还要快上许多。在慕容瑾还沒有清理出一条路來的时候。门口已经“路过”了十几个皇帝的后妃。   在门口对着她们主仆二人指指点点。然后发表一番评论。掩唇笑上两声。见她们主仆二人沒有回应。便又努努嘴。不屑地哼两声。拂袖而去。   就慕容瑾看來。她现在的状况。其实与在景阳宫相比。甚至要好上许多。景阳宫里。很少长些杂草。到处干干净净的。就她们平日里能够搜罗到的。已经几乎快把景阳宫里那块小小的地方的杂草都拔光了。   而这里。这么多的草。已经足够她们吃上一段时间了。   花仟阎将慕容瑾交代好的事情办好之后。便回來了。   慕容瑾看了花仟阎一眼。微微一笑。对花仟阎说了声:“谢谢。”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微微笑道。“走吧。咱们去见见太上皇。既然他们父子二人要逼我。那本小姐也來一次快刀斩乱麻。”   满儿疑惑地看向慕容瑾。却见慕容瑾的身影已经走出老远。赶紧拍了拍手。跟了上去。   花仟阎依旧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潇洒的身影。眸中一片深色。   小瑾儿。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坚强。这种时候。你可以选择软弱一些的。那些事情。让我和萧晨來做。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拼命地撑着。你的肩膀那么小。这件事情会把你压垮的。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也心疼着慕容瑾。可花仟阎却也知道。这种时候。不管如何的阻止。她依旧会亲自去做那些事情。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慕容瑾。只要是认准了目标。她就会不顾一切走下去。   夜色渐渐有些深了。娇兰苑里依旧一片凌乱。而本应当入住娇兰苑的主人。却直到月上中天也沒有再回來看上一眼。   太上皇宫里。沈婉茹和司马明夫妇二人在榻上斜靠着。单手支颐。样子看上去格外的懒散。似乎才几个月未见。他们两人却一下子老了。头上的白发。也清晰可见了。   看來。沒有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们这些人也不过是后宫中的寄生虫而已。内侍监的人。只怕沒少给他们脸色看。只不过。他们毕竟是太上皇和太后。是皇帝的生父嫡母。那些人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了。一应用度也算得上是十分齐全的。   慕容瑾坐在他们的下首。如今脸上已经沒有了疤痕的她。身着一件水清色的纱质襦裙。脚步走动间。似乎带动着一圈圈湖心水波。   乍一看到慕容瑾那张脸。司马明几乎从榻上跳起來。他已经太久沒有见到过这张容颜了。若不是每日夜里都可以偷偷在梦里见到她。他如今只怕已经快要忘记她的样子了。   他的卿儿。不知道在那边过得可好。   只是。还未等老皇帝。如今的太上皇说上句话。慕容瑾便径自坐了下來。很是友好而纯真地问道:   “父皇。爹爹之前告诉瑾儿一些事情。还交给瑾儿一些东西。说是。若是哪天爹爹有什么不测。就让瑾儿把那些东西公诸天下。可是。瑾儿现在身份低微。陛下又还在生瑾儿的气。瑾儿都出不了皇宫。爹爹的遗愿也办不了了。父皇。您是最疼爱瑾儿的。求您让瑾儿出宫一趟吧。爹爹娘亲的丧事。恐怕都沒有人给办。”   说着。眼泪便已经扑簌簌地从慕容瑾的眼眶里流了下來。她哭得那么悲伤。却不发出声音。只是安静地流着眼泪。如此模样。再加上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更显得整个人那么的孱弱。那么的惹人怜惜。   司马明本就已是十分震惊。慕容瑾说出來的话更让他心中害怕。再见这张每每出现在梦中的容颜的喜悦瞬间被一股怒气包裹。   他本只是借着按察使的手。处理了慕容霸天这件事情。他一直想着。慕容霸天才刚刚回來沒多久。而且他的一切举动也都在自己地掌握之中。这种时候。趁着这样一个名义。将慕容霸天除掉。既可以让他除去心腹大患。又可以让慕容霸天死后。无法得到将军之仪入葬。甚至。如今慕容瑾在宫里。只怕他连个收拾的人都沒有了。   可谁曾想到。他居然留了这么一招后手。不管他是什么时候将那些东西给这个小丫头的。如今。他千算万算。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个机会。绝不会任由这么长时间以來的算计都毁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儿手里。   恶狠狠地眼光只是一闪而逝。继而。司马明便换上了一张温和的笑脸。那样童叟无欺的样子。若不是早已深知他的本性。慕容瑾担心。自己恐怕也早已经上了当了吧。   “爹爹留给你的东西。瑾儿。你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吗。你把它们藏在哪里了。可以告诉父皇吗。父皇也是瑾儿的爹爹。不是吗。”   如果说司马明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羊。那也只是披着了羊皮。其根本还是一只冷血无情的狼。   慕容瑾的眸底隐隐闪过一抹狡黠。一抹冷笑。却让人捕捉不到。她始终顶着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而这样的表情却是最容易引诱别人的欺骗的。   “嗯。父皇也是瑾儿的爹爹。虽然爹爹说不可以告诉别人。可是父皇也是爹爹。瑾儿可以告诉爹爹。可是。爹爹不是应该知道了吗。”   慕容瑾绕过來绕过去。连司马明和沈婉茹都快被绕晕了。最后却丢出那么一句话。马上就要到手的消息。也不知道这个人是真傻还是假傻。说到最后。却还是不肯松口。   沒有办法。司马明只能继续引导。他满脸堆笑。往慕容瑾面前一凑。笑眯眯地样子。一下子就让慕容瑾想起了“传说中的怪叔叔”。   满儿和花仟阎两人极力忍着笑。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慕容瑾这招扮猪吃老虎。可真是做得太绝了。如果不是这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他们早就恨不得给慕容瑾竖起大拇指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位前任皇帝陛下的反应也太好玩儿了吧。   “父皇虽然是爹爹。可是那个爹爹知道的。一向都会告诉父皇的。这一次。他沒有來得及告诉父皇。所以才让瑾儿來告诉父皇的。所以。瑾儿。來。告诉父皇。慕容爹爹给了你什么东西。你知道那是用來干什么的吗。之后。你把那些东西放在哪里了。记得吗。”   人畜无害。绝对的人畜无害。慕容瑾现在的样子。绝对称得上这四个字。   她微微扬起小小的脑袋。一指放在嘴边。极其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嘴中喃喃自语:   “爹爹说不能告诉别人。这个又是爹爹。可是这个爹爹为什么不知道那个爹爹知道的事情呢。不对。这个爹爹是父皇。爹爹说不能告诉别人。可父皇不是别人。父皇是父皇。嗯。”   听着她的喃喃自语。司马明脸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好像一个终于可以把慕容瑾拐到手的人贩子。那样咧开嘴笑着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生厌恶。却又那么容易让小孩子上当。   “对嘛。父皇不是别人。父皇是父皇。所以。瑾儿可以告诉父皇哦。”   司马明继续引导着。二十年來。几乎每天。他都活在慕容霸天的阴影之中。慕容霸天手里的东西太过重要。那是足以颠覆他。足以颠覆整个大魏的东西。   这么多年來。他一直在查那些东西到底在哪里。可是。却始终沒有线索。偷、抢。这样的方式。他不是沒有想过。可他连东西在哪里都不知道。又去哪里偷。去哪里抢呢。   他也曾想过。先杀了慕容霸天。可却又忌惮着慕容霸天把那些东西托付给别人。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些东西始终如同一根刺一般扎在他的心上。   直到前不久。他才终于确定了。除了慕容霸天。再沒有人知道那些东西的下落。再沒有人知道那个秘密。他这才终于起了杀意。布了那么大一个局。不过就是为了这最后的一击而中。   可现在却來告诉他。他猜错了。那些东西。慕容霸天一早就交给了自己的女儿。而她的女儿。却是他的儿媳妇。虽然在他司马明心里。连亲生子女的性命都不会在乎。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始终有些忌惮这个小女孩儿。   明明她那么单纯。单纯的就好像一张白纸。让人可以随意的在那张纸上画下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可自己。却不由自主的害怕。甚至于。那种恐惧。要比对慕容霸天手里证据的恐惧还要真。还要深。   同慕容瑾对视了半天。司马明突然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了。他躲避着慕容瑾的视线。似乎慕容瑾的那双眼睛里。有什么蜇人的东西。不能多看。多看了必会被蜇伤似的。   花仟阎和满儿已经憋笑快要憋出内伤了。慕容瑾却久久不说话。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着慕容瑾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她又突然开了口。出口的话那么真挚。那么纯真。却让花仟阎感觉到后怕。   这会儿才终于感慨。幸好自己从來都沒有得罪过慕容瑾。否则。自己最后怎么死的。恐怕连死了以后都不太会知道了。   第099章 火烧慕容府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瑾儿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啊。不过。好像有好多字。好多小蚂蚁。还有一只好可爱的小虫子。那些字太多。瑾儿不认识。就把它放到房里了。不过那只小虫子实在太可爱了。瑾儿一直随身带着呢。父皇要看吗。。”   司马明全身猛地打了个寒颤。他看看慕容瑾。摇了摇头。表示否定。不由向后退了两步。   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那东西的厉害。   慕容瑾扁着小嘴。很难过的样子:“瑾儿还以为父皇也会喜欢呢。”   关键时刻。司马明可不会冒着风险。让慕容瑾把到了嘴边的话都吞下去。赶紧拍了拍慕容瑾的肩膀。安慰道:   “瑾儿乖。父皇不是不喜欢。只是。小虫子是瑾儿的。如果被别人看了。万一被偷走了怎么办。而且。瑾儿不是來找父皇有事的吗。”   保持着笑脸。如果司马明能面前有一面镜子。他一定能够看见。他现在的笑。又假又难看。甚至比哭都让还要让人不忍直视。   “对哦。瑾儿找父皇还有事情呢。父皇。你可不可以让瑾儿出宫啊。”   说着。慕容瑾便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泪水再次浸润着她的眼眶。扑簌簌地往下落。   司马明一阵无言。   果然是孩子心性。刚刚还很兴奋。这会儿一提到慕容霸天夫妇。就又开始哭了起來。可是相比刚刚她的兴奋。他还是比较能够适应她哭。   “嗯。父皇会帮你求求皇上的。那瑾儿是不是可以告诉父皇。爹爹给你的那些东西。你藏到哪里去了。”   见司马明终于答应了她的请求。慕容瑾很是高兴。她扬起脸來。毫无防备地说道:   “就放在房里啊。在枕头底下。枕头太低。我就拿它垫枕头了。嘿嘿。”   司马明的眸光一片深沉。他的嘴角冷冷一笑。面上却再沒有什么异样。然而。只是这冷冷的一笑。却也无法逃过慕容瑾那双锐利的眸子。   “嗯。父皇一定会帮你。让你出宫的。瑾儿先回去。等父皇的消息。好不好。”   这样单纯。容易被骗过去的女孩儿。真不知道慕容霸天一世聪明。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可爱的女孩儿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慕容霸天的女儿。如果她的母亲不是那个女人的话。他或许会很喜欢她的。   “嗯。好。谢谢父皇。可是。父皇。那个地方好脏啊。又黑。草又好多。瑾儿害怕。瑾儿可不可以跟父皇住在一起啊。”   看着这张美丽的脸。那样熟悉的笑容。眼底的纯真似乎还是以往见过的样子。司马明的心不由一阵旌旗摇荡。   正要点头。身后一直不声不响的皇后突然掩唇咳了咳。提醒着司马明的失态。   司马明这才回过神思。正了正脸色。说道:“不可以哦。父皇是男人。瑾儿是女人。瑾儿不可以跟父皇一起睡哦。”   如果是那个女人跟自己说这句话。那该多好。可是卿儿。为什么你穷尽一生。都不愿将心思放在我的心上。明明你我才是青梅竹马。明明是我认识你在先。   心中的爱和恨交织在一起。如果不是用那个男人相要挟。这一生。她恐怕都不会正眼看自己一眼吧。   慕容瑾瞬间又将嘴巴扁了起來。她看看司马明。又看看沈婉茹。两颗泪珠挂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司马明无奈叹息一声:“不过。瑾儿可以去跟祥太妃一起睡哦。”   他始终还是受不了那张脸上露出失望。就像当初看见自己走进朝堂大门的那一刻一样。她眼中的失望和仇恨。他到现在都无法忘记。   那样的仇恨。演变成了他的梦靥。即便她夜夜入梦。却夜夜折磨地他难以安寝。那双曾经含笑喊他的眸子。却变成了那样的仇恨。   “真的吗。谢谢父皇。”   说着。慕容瑾便一蹦一跳着出了太上皇寝宫。宫门在身后关闭的一刹那。慕容瑾脸上的神色突然便冷了下來。脚步也慢了下來。   种子已经种下。果。也终将应时而出。   娇兰苑。新主人还沒有对它多看两眼。便又成了一座无人问津的宫殿。   当天晚上。慕容瑾和祥太妃闲聊了许久。都是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題。祥太妃尽量避免提到慕容夫妇。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看向慕容瑾的眸子里依旧免不了要加上几分同情和怜悯。   慕容瑾全当作沒有看见。她知道温祥琴的心思。当然不会责怪她对她的怜惜。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娘娘。”   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却突然有丫鬟闯了进來。连门都忘了敲。一下子匍匐在了慕容瑾和祥嫔的脚下。   “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本宫还好模好样的在这儿坐着呢。你是要诅咒本宫不成。”   祥太妃很是生气。她宫里的下人。一向都十分懂礼貌。今天这是怎么了。专挑有客在的时候打她这个主子的脸吗。   “不是。奴婢沒有这个意思。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小丫鬟被吓得不轻。本來刚刚听到的消息就已经足够让她震惊的了。让她都忘了礼节。现在才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來。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赶紧不停地磕头谢罪。   慕容瑾微微一笑。知道祥太妃生气的是什么。便伸手拍了拍祥太妃的手。安抚她。然后说道:   “娘娘宫里的奴才一向是最懂事的。想來是发生什么大事了。才让她失了分寸。娘娘别忙着讯她了。先听听她说什么。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她冲撞了娘娘。这条罪名也不轻的。”   “回两位娘娘。刚刚奴婢看见宫外有一处地方火光冲天。疑惑是不是哪里着了火。就出去打听了一下。可是。可是。打听之下。才知道。着火的地方......着火的地方......”   小丫鬟心中对慕容瑾为她开脱而十分感激。而且祥太妃一向同这位娘娘交好。所以宫里的人也十分的尊敬这位当初的皇后娘娘。如今的瑾嫔。   “到底是哪儿啊。。连个话都不会回了吗。”   祥嫔心中着急。话中的厉色也已显而易见。   慕容瑾看那丫鬟的神色。自然也猜出了几分。小丫鬟不停看向她的眸子。眸子里的同情和不忍。可逃不过她慕容瑾这双锐利的眼睛。   “是慕容府吧。”   轻描淡写的话。好似跟她沒有任何的关系。她口中所说的。不过是另外一个与她毫无关联的人的事情。   可却是这样冷静而淡然的话。却让人更加的心疼她。这样的坚强。这样的韧性。若是随便一个女子。只怕也不会拥有她这样的心智。   小丫鬟沒想到慕容瑾居然能够猜到。震惊得看了慕容瑾一眼。赶紧又垂下头去。沒有再说话。   祥太妃的心中一震。慕容府。。   “行了。你先下去吧。”   慕容瑾实在不忍心再看那丫头颤抖的小肩膀了。她还不至于可怕到那种地步吧。害得人家抖成那样。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散架似的。   “是。”   小丫鬟答了一声是。缓缓地退了出去。   满儿心中已是十分焦急。她跨前一步。就要跟在那小丫鬟身后出门。身后。慕容瑾的声音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满儿。你去哪儿啊。”   满儿连头也沒有回。脚步更沒有停顿半步。倒是花仟阎更为镇定些。一直坐在一旁。一动未动。好像什么都沒有听到似的。   “小姐。我去看看。”   “回來。”   慕容瑾的声音变得严厉。虽然满儿不知道她的计划。她还以为至少她学会了多问多听多观察。沒想到。她却还是那个样子。   满儿的脚步一顿。转头震惊得看着慕容瑾。有些不甘地叫了声:“小姐。”   慕容瑾却目光炯炯的看着她。那双眸光里。充满了失望:“算了。你还是去把意儿给我换回來吧。我身边需要一个肯动脑子。肯观察的人。满儿。这么多年了。你始终还是沒有学会。”   满儿一震。却也只是一震。这一次。她不会再跪在小姐面前。求小姐不要这么做了。她知道。她又做错事情了。而且。如果现在不是在祥太妃宫里。只怕是要坏了大事了。   低垂着头。满心懊丧。满儿低低而沉闷的声音。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那么的安静。安静地让慕容瑾有些不太适应。   她看了看再次紧闭的房门。眸中一闪而过一抹怜惜。却也只是一瞬。便不见了踪迹。   她要做的事情不能有任何的差错。尤其。满儿所犯的差错。还是那么的致命。   “小瑾儿。你吓到满儿了。真是让本公子心疼。”   花仟阎一定不会错过火上浇油的时机。他并不去看慕容瑾的脸色。只是认真盯着手中的栗子看着。他的手边。两个盘子里。一个里面的栗子已经所剩无几。而另一个盘子里。却全是已经剥好皮的栗子仁。   “你要是现在去追。应该还追得到。不过。可别给我带回來。自己在外面好好安慰一番就好了。回來的时候。记得把意儿给我带來。”   慕容瑾白了花仟阎一眼。   “好。”花仟阎突然站了起來。顺手将那一盘装满栗子仁的盘子递到了慕容瑾的手中。也不再多说什么。便也出了门。   这下子。整个宫殿内。便真的只剩下慕容瑾和温祥琴二人了。   温祥琴看看慕容瑾。又看看那抹潇洒离去的背影。   这个就是冒着她的名跟在慕容瑾身边的那个小太监吗。当时沒怎么注意。沒想到。他竟然生得那么高大。而且。那么魁梧。   “瑾儿。慕容府......是怎么回事。”   她本來不想问的。只是。既然慕容瑾也并沒有避着她。她也就沒必要矫情。硬是憋着不问了。   第100章 第二把火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也沒什么事情。就是放了把火。把别人沒有來得及做的事情帮他做完了而已。况且。何止慕容府。明天早上。还有个地方会着火的。”   慕容瑾冷冷一笑。笑容那么的惨烈。让人觉得恐怖。犹如嗜血的幽灵。   这把火只要烧起來。慕容府的一切都将付之一炬。再加上她之前在司马明面前说的那番话。司马明心中就算再有疑惑。也不会再对她有所忌惮了。那么之后。承接而來的。将会是一场壮烈的腥风血雨。   “还有一个地方。”   温祥琴似乎沒有明白慕容瑾的意思。她看着慕容瑾。对于慕容瑾脸上的平静有着深深的疑惑。却又深知。眼前的女人有着超乎寻常人的智力。她的聪明和智慧。就算是后宫的所有女人加起來。恐怕也难敌万一。   所以。当她问了之后。慕容瑾并沒有给她回答之后。她便很聪明的沒有再问。   慕容瑾要做的事情。她插不上手。她能做的。不过就是袖手旁观。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都坦然接受。若她成。则为她高兴;若她败。以自己如今的身份。至少还可以保她万全。   当初不过一时发了善心。甚至可以说。她当时与祥嫔的亲近。不过是因为祥嫔这个女人并不如其他后宫女人那般让人厌恶。甚至当初祥嫔的脾气。还有些对了她的胃口。   又因为基于对皇后的试探。再加上一些玩乐的心思。所以才会有后來为她的谋划。才会有百花宴上的那惊鸿一舞。   慕容瑾沒有想到。她那样自私的想法。竟然可以得到眼前这个淡然女子的全力支持。甚至不惜生命。   谁说只有男人之间才会有可以托付生死的友谊。如今。慕容瑾选择将居所移到温祥琴的宫殿。甚至所有事情都不避着她。又何尝不是性命相托。   “娘娘。您信我吗。”   沉默了许久。天色已渐渐暗沉。温祥琴正打算建议慕容瑾早些休息。慕容瑾却突然开口。声音中有些犹疑。却又充满了坚定。似乎那抹犹疑。不过是手指上一根无关紧要的倒刺。轻轻拔掉便好。无关紧要。   温祥琴却知道。如果真正的无关紧要。慕容瑾不会开口。不会问。既然她问了。就说明她心中在意了。   轻轻点了点头。毫不犹疑。若先前还有一分的踌躇。这会儿。便连那最后的一分也已经因为她的问候而烟消云散了。   “那娘娘。您爱太上皇吗。”   这个问題。才是最为关键的。如果温祥琴心里对司马明有所眷恋。有所期盼。甚至司马明在她心中的位置早已是不可替代。那么。有些事情就算麻烦一些。她也必须要去做。以防万一。   温祥琴愣住了。   她爱太上皇吗。这个问題。她从未想过。又如何回答。从被选入宫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命运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爱与不爱都已经注定了是他的人。她的情感早已被压抑得荡然无存。又哪里能谈及爱与不爱。   这些年。拼了命似的争宠。似乎因为这个问題。一下子显得那么的幼稚可笑。爱与不爱。尚且不知。争了宠又如何。不争又如何。在这宫里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难道要比自由自在地死去更让人向往吗。   温祥琴一直沒有回答。她的心思。慕容瑾明白。那么一问。不过也是为了最后的确认。这一仗。她不能输。所以。任何的细节都必须确定好。不能有任何的偏差。   “或者。我这么问好了。”慕容瑾转变了问法。“如果有人要杀他。你会阻止吗。或者。你会难过悲伤吗。”   不知爱或者不爱。那么。如果他死呢。一个人死了。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多少人为之伤心落泪。又有多少人会慨叹惋惜。   慕容瑾的问法。让温祥琴似乎抓到了什么重点。她沉思的头猛然抬起。震惊得看着慕容瑾。她的慌乱却如同看尽了一湾不见底的深潭。包容了所有的一切。   心神渐渐平定。不由暗暗自嘲。   她本就不是普通之人。会提出这样的问題。自己应该早就不会吃惊了吧。她那么聪明。如果说先前一直沒有动作。是觉得这些人还算无辜的话。那么这一次。慕容霸天的死。似乎就成为了一个最重要的导火索。   那些人还以为杀了慕容霸天。就可以万事安宁。一了百了。却忽略了这个女子。以慕容瑾的聪明。她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慕容霸天是为何而死。真正的凶手又是谁。   她不言不语。装疯卖傻。对慕容夫妇的死近乎不闻不问。那样的冷血单纯。其骨子里所埋藏的却是比滔滔江水中的浪潮还要汹涌。还要热烈的情感。   那张平静的容颜下。藏着的是一个个足以颠覆所有一切的巨大漩涡。只要有人触及到机关。那么最后的结局便已是可想而知的了。   “若说不会难过。那是骗你的。毕竟相处了近二十年。虽然沒有什么铭心刻骨的情感。却至少也有了这么多年的交情。不过。瑾儿。你要做什么。便放开了手去做吧。宫里宫外。我已了无牵挂。不必顾虑我。需要我的时候。只要你开口。我温祥琴。便是搭了这条性命。也为你办成。”   那样温和的语调。说出的话却十分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温祥琴的目光是坚定的。是一往无前的。她知道。这些话说出口。她就再也沒有了回头路可走。可她哪里需要什么回头路。谁这一生。又那么幸运。可以有一条回头路。   慕容瑾紧紧地握住温祥琴的手。她的手心冰凉。却可以感觉到温祥琴的指尖一片燥热。夏日的夜晚。夜凉如水。姐妹二人。对视一笑。却已是超越生死的相互依托。   慕容瑾不禁为司马明赶到悲哀。在这个世界上。真正从始至终爱过司马明的人。恐怕也只有辛可楚一人了吧。而她。却得到那样一个下场。这。似乎是对她一生付出的爱的最大的讽刺吧。   她倾尽一生所爱的男人。最终却用那样的眼光看她。甚至让她连一生相伴于他身侧的机会都不给。真是一个凄凉婉转的爱情故事。只可惜这爱。也只有女方的单恋而已。   如今。留在司马明身边的。除了一些位分不高的嫔妾和一些跟随子女去了封地的。如今也就只剩下太后和得宠且无嗣的温祥琴了。   温祥琴本是脾气直爽之人。在这宫里能够存活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仗着温家的势力。还有辛贵妃当年的扶持。   而太后沈婉茹。其实心思最深。最让人猜不透的便是她了。一直看似与世无争。默默无闻地帮司马明打理着后宫。一直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怠慢。   可她的手段。却让人想想都觉得浑身寒毛直竖。   若不是那次受伤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被人下了毒。若不是有言御风在。她也不会将自己所中之毒同当年的卿贵妃所中之毒联系起來。若不是恰恰在她着手对付辛氏的时候。司马恬也那么恰好的中了毒。她不会将目光转到皇后的身上。   她的每一步棋都恰到好处地将矛头指向辛贵妃。自己倒是站的远远的。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似的。   只是。如今已经沒有了可以让她借來为刀的人。不知道她会不会自己动手。当然。也许她会借着司马明的手为刀。不过这最终的果。绝不会只由司马明一人去吞。   在心里。慕容瑾对温祥琴是感激的。不管温祥琴对司马明到底有沒有感情。会不会为司马明的死而难过伤心。她毕竟已经嫁给了他。   在这样的年代。一个女子若是嫁了人。那么便真正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而温祥琴能够抛弃世俗观念。甚至无视世俗观念。愿意忍受世俗的批判而决定帮助她。单单只这一点就足以让慕容瑾对她表示敬佩了。   更何况。此女之心还如此坚定。似有万夫难挡之勇。就算是男人。只怕也难以拥有她这般的坚定和一往无前吧。   一夜再无话。当第二日。慕容瑾从床上醒來的时候。入眼的已是意儿平静。几乎沒有任何表情的容颜。   她能一眼便分辨出满儿和意儿两姐妹的原因之一。便是相比满儿來说。意儿显得更加的成熟稳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   而这一点恰恰是许多人都无法做到。一夕半日也无法学到的东西。   以往在慕容府的时候。她可以对满儿所有的缺点熟视无睹。当作根本沒有看见。她只是予以眼神的责备。却沒想到。正是因为自己这样的放任自流。反而使得她越发的变本加厉。   如今。她们所谋划的事情。哪里能多说半个字。即便只是一个表情。甚至只是一个眼神。都足以毁掉全盘的计划。   她不会冒着那样的风险。也绝不会将其他人的性命如此儿戏。   “意儿。花仟阎呢。”   只睁了睁一小会儿。慕容瑾便又再次将眼睛阖上。似乎还有继续再睡一个回笼觉的意思。   意儿站在床边。回答道:“已经去放第二把火了。”   说着。她的脸上。难得的现出一些微微笑容來。此次小姐的计划。每往前走一步。她的心便不受控制地激动一阵。   如今才刚刚走到这里。她就已经快要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了。若不是先前早已练就的功力。只怕现在她也早已控制不住地大笑起來了吧。   “他倒是勤快。既然连花仟阎都起床了。我也不能再赖在床上了。不过。今天好像沒什么事情可做。”   慕容瑾刚坐起來。又满脸苦恼。起这么早。沒事可做。那岂不是要无聊死了。   “小姐可以去看看戏。也许可以顺道给花公子的那把火上浇点儿油。火旺了。才够壮观。才有看头嘛。”   意儿虽然跟在慕容瑾身边的日子不长。对慕容瑾的心思也不如冰儿知道得那么清楚。却也是已经跟在慕容瑾身边多年的人了。且她的性子同慕容瑾的最为相像。所以这会儿。她才能够大胆地提出建议。而不怕慕容瑾怪她多事。   慕容瑾哈哈一笑。笑眯眯地指指意儿:“我看是你这丫头想看戏了吧。不过。你说得也不错。反正起都起了。沒事做也挺无聊的。那就去浇点儿油。看看这火势。能不能直接把所有该烧的东西都烧了。也省得我们再多费力气。”   说着。慕容瑾便一下子起了身。笑眯眯地开始穿衣梳妆。   第101章 冷血帝王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当慕容瑾赶过來的时候。火势已经无法控制。漫天的大火下。那一棵棵翠绿的竹子纷纷倒地。掀起另一股冲天的怒火。   那座被竹林包围在中间的小茅屋。已经被火光和烟气弥漫。只能看见一个隐隐地轮廓。而那轮廓。也正烧得非常旺。   茅屋内。不时传來女子断断续续的求救声和轻咳声。声音似乎已经嘶哑。到最后。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來了。   围墙外。一群锦衣华服的人乱作一团。每个人身后都被一群人抓着。生怕他们不顾自身安危。跑进那有进无出的火光里。   “恬儿。”   “恬儿。”   ......   一声声呼唤。痛彻心扉。明明她的毒才刚刚解了。明明昨日才刚刚谈笑着。明明昨天晚上他还在说着。要给她找一个好人家。   可是。现在。一切却都沒有了。   司马明的泪流过他的面颊。这一瞬间。失去女儿的痛苦。让他瞬间苍老了好几十岁。俨然已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可他明明才不过五十岁上下。   他一得到消息就跑了过來。却还是沒有办法阻止这场无名的大火。火光冲天。似乎能将所有的一切都湮灭。似乎可以将所有的东西都稍微灰烬。   昨晚。慕容府的那场大火到现在都还沒有熄灭。他还在心里庆幸着。那些东西。终于同慕容霸天一起。通通消失了。再也不会威胁到他。不会威胁到大魏了。   可是。今天。才不过一天的时间。甚至连一天都不到。他的女儿。他最疼爱的女儿。却也被这样的一场无名的大火阻隔在了那片原本翠绿。充满生机的竹林之后了。   他想要去救。可是他无能为力。那样的火势。他甚至连竹林都穿不过去。   恬儿的求救声。现在已经听不见了。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恬儿。看着他心爱的女儿。生命一点一点地在他眼前消耗殆尽。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司马景闭了闭眼睛。直到一大片的竹子轰然倒塌。他才似乎猛然惊觉。妹妹已经沒了。他唯一的妹妹。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个亲人。也已经沒了。   慕容瑾站在人群外围。静静地站了半晌。泪滴扑簌簌地滑落。整个人已经悲伤到了极致。心痛得无以复加。甚至连脚步都已经无法向前迈动一步。   突然。她接过身后跑來的救火太监手里的一桶水。只听“哗”地一声。一桶水已经浇湿了她的身体。玲珑有致的身形顿显。这会儿却已经沒有人会再去在意她的婀娜。   “娘娘。”   “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啊。”   喧闹声从身后传來。待到所有人都让出了一条道來让皇上和太上皇看清楚身后发生的事情的时候。这条道路。却为慕容瑾提供了一条向前的坦途。   只见她纤弱的身形从眼前一闪而过。还未來得及捕捉。便见到竹林漫天火光中。一个纤瘦的身影左躲右闪。小心翼翼地冲进了火光中。   所有人都为这一幕而震惊。转头见到意儿冲到前边。大声喊着“小姐”。哭声让人为之动容。这才惊觉。冲进火光中。不顾自身安危去救人的竟然是昨天才痛失亲人的慕容瑾。   这样的震惊。无异于在司马明父子心头埋下一根尖锐的刺。让他们不由红了双颊。眸子里也渐渐现出一丝感动。掩饰下他们眸底的那抹怨愤。   身为亲生父亲和兄长的他们。身为男人的他们。在这么多宫人的眼前。却不如一个娇弱的女子。一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后妃。   一桶桶的水接二连三地扑了进去。可是火势却只见长。不见减。   慕容瑾的身影在火光中。好似已经变成了一个活人一般。她的肩膀上背着一个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分辨不出容颜的女子。那女子早已气若游丝。全身无力。如同挂在慕容瑾身上的一件黑色的大氅。   眼看着竹林尽头近在眼前。可衣服上的水汽已经蒸发干净。原本还可以用來捂面抵挡烟雾的面巾温度也在逐渐升高。   烟雾呛得眼睛几乎睁不开。连呼吸都渐渐地有些紧促了起來。脚步虚扶。下一秒。便在众人期盼的视线中倒在了地上。   “恬儿。”   “恬儿。”   “小姐。”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却只有一人关心那个进去救人。却把自己扔进了火场里的人。意儿转头。目光中充满了失望。   她看了看司马明。又看了看司马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早已因为哭泣而红了的眼眶。这会儿瞪起來。无形中便多了几分威严。震慑着司马明父子。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这样的眼神。充满了那么深的仇恨和坚决。她明明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甚至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可她却拥有这样坚定的目光。这样让人惊慑的锐利。   学着慕容瑾刚刚的样子。夺过一桶水。浇到自己的身上。意儿冷冷一哼。便率先冲了进去。朝慕容瑾到底的方向。   小姐。一定要撑住。一定要等意儿把你救出來。   泪水扑簌簌地流着。烟熏着双眼。呛着呼吸。让她睁不开眼。不停咳嗽。可即便是这样。她却还是脚步不停的朝前奔着。   原本拉着皇帝和太上皇的太监和宫女们早已松开了手。因为他们终于意识到。即便他们不去拉。这两位主子也绝不可能纡尊降贵。真的去救那个他们至亲的人。更何况。如今那个至亲之人已是再无生还可能了。   一桶桶的水。从头浇下。这样的群情激奋。再一次在皇宫里上演了。只是。上次是由百姓阻止而起。针对的也只是司马明一人。他还有的逃。有点躲。而这一次。是洛阳宫阖宫上下的宫女太监。他们所针对的人。也已经从百姓当初的一人。大化为如今的两人。   他们生气。却无法对这两位主子做什么。就算他们再冷血。他们也是这个宫廷的主人。更何况。意儿姑娘都沒有多说什么。他们更是沒有立场开口了。   一个个身影从司马明父子身边冲了过去。他们齐齐冲向慕容瑾的方向。   慕容瑾。从她进宫到现在。除了几个对她有偏见的人以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喜欢她。洛阳宫上下的奴才们。更是真正将她当作了自己的主子。   他们从沒有想过。有一天。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会同他们一起玩闹。会跟他们一起称兄道弟。甚至只要有了什么好东西。第一个给的人。一定是他们。   让他们更加感动的是。在洛阳宫里。不论是谁。也不管不小心做错了什么。只要你不是故意的。只要你诚心认错。她就会给你机会。甚至会为你求情。在洛阳宫里。几乎每个人都受过她的恩惠。   所以。现在。就在眼前这两位主子冷眼旁观的时候。他们这些人。情愿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将那个人救出來。   这样的决心。这样足以撼天动地的坚定。恐怕就算是阎王真的想要收了她的魂魄。也得先问过这些人的意思了。   司马明和司马景二人面面相觑。他们沒有想到。慕容瑾在宫里居然会有这样大的影响力。而这影响力。已经强大到。足以威胁到他们两人的安危。   一个眼神交换。甚至不用言明。他们便已经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同样的对策。   这样的女人。即便只是个女人。也绝不能留。更何况。她还是慕容家的人。   慕容瑾也并沒有让他们失望。从她被救出來后。便一直昏迷不醒。太医甚至下了最后通牒:若是三天后再不醒。恐怕这一生都不会再醒來了。   而那位住在竹林中的公主便沒有这么幸运了。从慕容瑾被救出來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沒有了呼吸。如今。就算穷尽太医院所有太医毕生所学。也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宫里突然走水。皇帝的安危瞬间失去了保障。案子交给了大理寺卿。陈修儒來调查。   加着之前朵妃和二王爷的遗体失踪案。还有宫里珠宝被盗案。这已经是第三桩案子落在了这位才刚刚承受了丧妹之痛的陈大人身上了。   他艰难地接下了皇帝的又一道圣旨。心里却已经沒有了半分的热度。   他原以为。这一任君王会温和一些。毕竟当他还是太子的时候。那样的敦亲良孝。那样善良的让人心疼。   可是现在。他也变成了一个冷血帝王。一个做事不择手段。不顾别人感受的冷血帝王。他曾经的谦良恭谨让。似乎成了一只只积聚了力量的手。狠狠地打在陈修儒的脸上。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似乎是想要将他打醒。又似乎想让他一直那样沉沦下去。   竹林里的火和慕容府的火一直烧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夹杂着电闪雷鸣。才终于浇熄了这两处的大火。   继而。竹林里的另外两句尸体也被抬了出來。那便是人们一直未曾在意地。一直在茅屋里守护着司马恬的凌简。以及另外一位为了给司马恬解毒才进宫的无辜大夫言御风。   慕容府里的尸体都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无论怎么翻找。都已经找不到曾经一座赫赫威名的靖武将军府的痕迹了。   无数人站在门外哀悼。祈望亡魂安宁。他们甚至都得不到入土为安的机会。连最后的死。都充满了污名。   只是。沒有人会在意。在百姓的心目中。慕容霸天。依旧是那个让他们为之敬重的将军。这座将军府。也依旧是那个让他们敬仰的地方。   慕容瑾还沒醒。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屏息凝神等待着。   有人期盼着她能再次睁开眼睛。也有人期望她就此死去。不要再醒过來。   第102章 案件进展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就在所有人都抱着自己的目的。有所期盼的时候。萧晨却突然从整个皇宫里消失了。无论司马景动用多少力量都找不到。   最近发生的事情越來越诡异。让他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全身疲累。   单手抚额靠在书案上。他正闭目养神。他來不及去整理已经纷繁复杂的思绪。只能任由所有的东西如同一团乱麻一般。在他的脑子里不停地转來转去。   他的眉心紧皱。内心中更是烦躁不安。   身边伺候的太监已经去传陈修儒了。今日一早。就有人來报。说找不到萧总管的人影。而自从上次见到萧晨。已经隔了有两三天了。   得到消息才沒多久。就有人來禀报说是陈修儒求见。   最近宫里。接二连三发生事情。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预兆。而他如今信得过的人。也就只有这个大理寺的铁面判官了。   萧晨已经在他身边伺候多年了。他早已把萧晨当作兄弟看待了。所以。当萧晨消失。他的心里更多的却是担忧。   最近宫里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他担心萧晨会成为其中之一。   “陛下。陈大人來了。”   去传旨的太监回來禀报了一声。恭敬地弯着腰。等待着皇帝的吩咐。   “嗯。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声音疲累。司马景几乎连开口说话。都觉得是对身体力量的一种极大的消耗。   陈修儒进來的时候。就看到司马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事情让他看上去那么憔悴。那么累。明明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如同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般。沒有丝毫朝气。   “陛下。”   陈修儒面上依旧沒有任何表情。显得很是严肃。非常的一丝不苟。   司马景只是摆了摆手。却再沒有任何动作。他依旧疲惫的闭着双眼。似乎不愿意理会任何事情。也不愿意同任何人打交道。   “爱卿此來。是有什么事情吗。”   司马景冷冷淡淡地。似乎对陈修儒的到來还有些怨怼。   陈修儒却不为所动。站起身來。一个躬身。语气沒有任何波澜起伏地说道:   “皇宫纵火案和慕容府的纵火案。臣查出一些眉目。但因涉案人等身份尊贵。兹事体大。臣不敢擅自作主。所以來向陛下禀明案情。请陛下作主裁决。以示公正无私。”   这话。似乎是在非常平常的禀报着自己遇到的难处。可是。越到后面。却越让司马景觉得。这个牵涉其中的人。只怕有着一个不易撼动的身份。而这个人也许还跟自己有关。   陈修儒这么说。不过是在说出那人之前。让他先明了自己所处的位置。身为一个帝王。若是无法做到公正无私。只怕终将会为人所诟病。   “既然爱卿无法裁决。就说來听听吧。”   虽然话语依旧疲惫。但司马景此刻却已经正襟危坐地等待着陈修儒接下來的话了。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陈修儒的脸。似乎是想要从他的表情出看出些什么來。可陈修儒的脸上却一如既往的沉静如水。让人看不到任何的异样。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是。”   又是躬身一礼。陈修儒的刻板。让司马景生厌。却也无奈。陈修儒的性格。本就是在大魏出了名的。公正无私。甚至有时候倔强执拗到让人恨不得杀了他。可他偏偏却又沒有任何错处。让人找不到理由对他下手。   时至今日。他依旧能够稳坐大理寺卿这样的高位。也不知道是上天的眷顾。还是他还有些别的过人只能。   “两处地方的火势都十分严重。臣去看了一下火势现场。发现很多地方都被烧得焦黄一片。甚至连人的骨头渣都沒剩。所以。臣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   竹林里。幸好有瑾嫔娘娘冒着大火救出來的尸首。臣请仵作检查后。发现。三公主是死后才被人火烧。以毁尸灭迹的。   经过再三勘验。臣在竹林里。发现了一些油料的痕迹。经检验。同慕容府中发现的油料是属同种。皆是食用油料。   这样大的油料耗费。臣查了一下。只有宫里才有这样大的消费。所以。臣去查了御膳房。经御膳房的人说。最近每天都会有大规模的油料运入宫中。只是。前段时间。太后娘娘突然着人。往她的寝宫运了不少。   臣派人打听过。太后娘娘要去的油料。如今已经所剩无几。所以。臣斗胆怀疑。此案。恐怕同太后娘娘脱不了干系。”   陈修儒面无表情。即便是见到那具被烧焦的尸体的时候。他也沒有做出任何特别的反应。明明那烧焦的尸体已是面目全非。明明所有人看了之后。都忍不住得呕吐。他却好像沒事人一般。淡定从容地让人觉得冷血。   司马景本來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却沒有想到自己的心理准备还是那么脆弱得不堪一击。陈修儒才说道这里。就已经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來了。而陈修儒。显然还是一副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慕容府的名单。臣同瑾嫔娘娘对过了。但。据臣所查。慕容府里被烧焦的尸首。却比娘娘所言要多两人。且有些同慕容府的身份格格不入的东西。臣一一核对过。发现是朵妃娘娘和二王爷当时入殓时所穿衣物上佩戴的饰物。   还有宫中宝物流出宫外一案。最终的矛头。也都纷纷指向了当朝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身份尊贵。臣斗胆。请陛下作主裁定。务使死者安息。生者释然。”   说完。陈修儒竟突然跪了下來。他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两个头。那样一个从不为任何事情所屈服的男子。这一刻为了那些冤死的灵魂。为了那些还活在痛苦中的人。他弯下了他一直顶天立地。决不屈服的脊梁。说出那样恳切的话语。让人为之动容。   司马景的身子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这些事情。这所有的一桩桩一件件。背后的主使。竟是太后。   虽然恬儿并不是她亲生。可允弟却是她的亲生骨肉啊。她怎么忍心就那样把他的尸首扔在那里不管不顾。怎么忍心让人烧了他的尸骨。却还可以那么淡定。不管不顾。   那个女人。怎么可以那么狠毒。她的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做成的。   “好了。朕知道了。爱卿先回吧。这件事情。朕会处理的。”   司马景的眸子通红。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有些僵硬。双手却已经在袖中紧握成拳。那双眸子里一闪而过一抹杀意。却又很快隐忍了下來。这样的忍耐。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这一刻。这样的忍耐似乎也快要失去它的控制力了。   陈修儒却不为所动。他依旧跪在地上。整个身体几乎都趴在了地上。将头深埋在双臂之间。司马景看着他的样子。眉头紧紧地皱起。   适可而止。难道这个陈修儒为官这么多年。都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虽然他也很想尽快惩治凶手。可现在。沒有证据。那个人又是太后。这件事情。哪里是可以急得了的。   陈修儒却明白。司马景的犹豫。并不是因为他心中自认为的所谓证据。亦或者什么别的要素。他所在意的。不过是他如今的权位罢了。   太后虽然同太上皇的关系一直冷冷淡淡。但明眼人却都知道太后在太上皇心目中的地位。如今大魏的天下。虽然是由皇上來坐。但真正的实权却还是掌握在太上皇的手里。   这个案子。若是牵涉到太上皇。他可能会稍微难办。但却也会努力办下去。以永绝后患。夺回政权。   可若是只到了皇后那里。他却是十分的难办。一不小心。他这个皇帝还随时都面临着被废的风险。   太上皇的子嗣虽然不多。却也不少。当初只不过是因为太子出生早。所以才抢了这样的风头。太后当年虽曾为允王谋划。但因当时事出突然。一切从权。所以。才会有了司马景的匆匆即位。   如今局势已定。在无外敌的情况下。这个皇位。便成为了无数人所觊觎的位置。那些当初曾有可能抢夺皇位的人。也早已开始蠢蠢欲动了。   若是这个时候。他自己不长眼。硬要去碰太上皇的逆鳞。那么他这个位置可就不是坐的长久不长久的问題了。而是还坐不坐得下去的问題。   心中冷冷一笑。陈修儒面上依旧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故意把这件事情压到最后來说。也不过就是想再看看大魏的气数。再看看大魏的天子。心里到底想着的是什么罢了:   “陛下。还有一事。”   “哦。还有什么事。”   原本以为陈修儒留下不懂。只是因为他沒有立即去向皇后问罪。想要催促自己。却沒有想到。他居然说还有事。   还能有什么事情呢。最近他让陈修儒办的案子也就那几桩。而陈修儒刚刚也已经都交代过了。还能有什么事情呢。   不过。也许是什么无关紧要的问題。所以他才会在最后突然想起來。顺便提一提罢了。又或者。他留下來是真的想要逼着自己去对付太后。所以他所说的最后一件事情。也许就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一番说辞。來劝说自己。   无非也就是什么一定要铁面无私。让人信服的鬼话罢了。   这么想着。司马景的心里也就渐渐平静了些。只是。他却沒有想到。陈修儒就好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想要什么。陈修儒便给他什么。而那些潜藏在历史的洪流中。几乎就快被掩埋了的真相。如同一颗石子。在历史这塘平静的水面上。激起了层层涟漪。以至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掉人们所在乎的一切。   第103章 心思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陛下。臣近日在查这几桩案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似乎同二十年前的一些事情有关。”   听了这么一番话。司马景率先想到的便是二十年前。司马明争夺皇位的事情。   “也许应该说是同十五年前。甚至十年前的那些事情有关。”   陈修儒继续补充。而司马景也显然在听了他这番话后。将思绪移到了某些地方。那些地方。是在整个皇宫里几乎沒有人敢轻易触碰的痛楚。   那些痛楚。是属于司马明的。也是属于他的。   十年前。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孩子。一个大约什么事情都不太能够理解。都不算太懂的年纪。而那时候的恬儿。才真正算得是一个孩子。一个未经世事变迁。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你是说......”司马景试探着。他不希望是跟那件事情有关。却又希望可以找到当年那些事情的线索。为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也让他可以释然。不必那么的痛苦。   “是。就是十年前。陛下的生母。卿贵妃死亡的真相。当年。太医只说找不出因由。找不到娘娘患病的原因。直到前些时候。三公主也患了同样的急症。瑾嫔娘娘也沒有幸免。所以太医们才知道是因为一种致命的毒素。   当时因为瑾嫔娘娘的毒查明是当日的辛贵妃娘娘下的。所以大家便自然而然地将之前所有的相关事件都推到了辛贵妃的身上。   可是。近日微臣查明。不止当日瑾嫔娘娘的毒不是辛贵妃所下。三公主和当年卿贵妃的毒。也与辛贵妃无关。之所以当时在辛贵妃宫中搜出毒药。是因为当时。辛贵妃确实也起了杀人的狠心。只是还來不及做那些事情。瑾嫔娘娘便中了毒。   臣问过当时协办百花宴的相关人等。据他们所说。臣怀疑。此事同太后有关。后來。又经臣继续查明。发现。当日三公主之所以中毒。是因为三公主的饮食一早便被人下了毒。所以才会致使毒性一直在身体内堆积。以致最后毒发。   臣也问过先前在三公主府负责公主膳食的后厨。发现有一人自三公主毒发后便不见了。经多方打听才知。那人先前便是太后宫中的奴仆。受过太后不少恩惠。后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太后赶了出去。才会去了三公主府。   当日卿贵妃娘娘宫里的情况。亦是如此。不外如是。   所以。臣怀疑。这种种件件。都同当年的皇后。今日的太后脱不了干系。臣斗胆。肯定陛下即时查办。以免夜长梦多。”   陈修儒说得恳切。司马景眸子里的怒火却越來越旺盛。在袖中紧紧握着的拳头。青筋暴突。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他不断旺盛的怒火而爆裂。溅起一片血色雾气。   他的脸色也是十分的阴沉。整张脸上都充满了让人无法忽略的戾气。他在忍。在试着接受陈修儒所说的一切事实。可是。他却明白。只要事关母亲。只要事关恬儿。他就沒有办法那么冷静。   何况。只要事关母亲。父皇也绝不可能偏袒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地位不稳。很多事情。父皇就沒有办法亲自去办。他能委托。能靠得人也只有自己了。那到时候......   “爱卿可有证据。”   这种事情。要么不做。只要做了。便要一击而中。绝不能让对手有反击的空间。也绝不能让她还有重新翻身的机会。   只要他下定了决心。就绝不可能再给别人这种机会。那样的后果。只会使一切变得徒劳无功。   “臣有人证。且臣发现。今日。太后娘娘似乎又有些别的动静。似乎正在准备着一些其他的事情。臣怕再出意外。所以今日才会这样匆忙地來见陛下。求陛下为亡者申冤。以救生者性命。”   陈修儒说得恳切。让人沒有办法拒绝。更加不忍心拒绝。   一位臣子。一位正直忠言的臣子。这样恳切的请求。叫他如何能够拒绝。   司马景看着陈修儒。可是他心里想着的却是。这次的事情。能够有几分把握。万一失败。那又会酿成什么样不可挽回的后果。这样后果。他承受得起吗。会影响到他的皇位吗。......   这一系列的问題。却沒有一个与国计民生有关。更沒有一个同那些冤死的灵魂。那些正在等待着有人能够救赎的生命有关。   也许他真的是变了。在这个皇位上每呆一天。他就会变得更自私一点。久而久之。如今的他。与当年胸怀天下。想着以天下人的温饱为己任的那个人。似乎已经分道扬镳。似乎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司马景其实是有所觉悟的。只是。他总是习惯于将自己这些变化归咎于外界对他的影响。归咎于这个皇位对他的影响。对他人性的吞噬。所以。他开始自甘堕落。甚至几乎都要忘记当初自己的壮志雄心。似乎都要忘记当初那个让人尊敬的太子殿下了。   “既然爱卿如此信誓旦旦。那么。朕便陪同爱卿走一回。成也好。败也罢。只此一次。希望爱卿牢牢把握住机会。为死者申冤。让生者安心这样的任务。朕早已交由大理寺。交到爱卿你的手中。希望爱卿不要让朕失望。”   陈修儒的心更凉了。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虽然对这个人从來都沒有真正忠心过。可他依旧觉得寒心。他所忠于的是天下的百姓。是一个能以民生为己任的朝廷。   可是现在。就连这个皇帝。时刻想着的都是夺回自己手中的权力。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如今。他口口声声说要替死者申冤。到头來。却无论此事成也好。败也好。他一句话。便将所有的责任都撇地干干净净。   若是成。便是他的功劳。他也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若是败。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陈修儒的身上。甚至。若是这个人突然觉得势不利己。随时都有可能反过來同太后一起反咬他一口。那自己到时候岂不是后背受敌。这一仗。沒想到。会真的如那个人所料的那般艰辛。   其实。以那个人对皇帝的了解。他说的话。自己本应该相信的。可是偏偏。却还是存了一点儿私心。偏偏。却还是愿意相信他是一位好皇帝。一位值得他付出一切。奋力相护的好皇帝。却沒想到。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了。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以为他会与他的父亲不一样。   “是。”   艰难的一字落下。陈修儒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仿若置身在冰窖中一般。沒有人能体会到他的艰难。也沒有人能够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当所有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别人的死活的时候。这个世界。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那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是一个血腥暴戾的社会。这样的社会。人。同动物。又有什么分别。   而当一国的君主。一个君王。一个万众瞩目的天子。连他都只顾自己的私利。不控制自己的欲望。将百姓的死活。别人的生死置于度外。从不放在心上。那么他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他统治下的王朝。又将是怎样一个人间炼狱。   陈修儒不敢想象。二十年前的那场灾难。他沒有亲身经历。可是他却似乎已经开始有所感觉。当年的洛阳城。只怕也如今日这般混乱吧。当时的百姓。怕是也是同样的恐慌忙乱。不知所措吧。   他们的君王。无法让他们感觉到一丝可靠的安全感。那么。对他们來说。最好的方法。也无过于自己给自己一份安全感。让那些不顾别人死活的人。都变成他们脚下可以人人踩踏的粪土。让他们也亲身体验一次。不被人顾忌死活的感受。   跟在司马景身后向太后和太上皇寝宫走。一路。有太多的太监宫女颤颤巍巍地俯身行礼。也有太多宫中嫔妾吓得从软撵上掉下來。   司马景的脸色。已经难看到足以让人害怕。而这宫里。皇帝一怒。几乎整个洛阳宫都会颤上三颤。可想而知。一个皇帝。一个洛阳宫的主人。在这个洛阳宫所起到的无与伦比的威慑作用。   而即便是被再多的人所尊敬。即便是有太多的人敬畏。这个人却还是得不到满足。如同贪婪的野兽。永远都在等待着下一个食物的入口。对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的不屑一顾。   这样的贪心。这样的贪婪。这位皇帝。不知道还能够拥有多久。也不知道。对于自己贪心的满足。他还能够继续多久。   陈修儒一路无言。司马景只是大步在前走。而他小心翼翼地跟随。   一路路过太多的地方。每一处都花红柳绿。每一处都美的如梦似幻。夏日。炎热的酷暑。却到处都透着生机和活力。连人工湖中的湖水都流动着。发出哗啦啦地愉快的乐声。   只可惜。这样的美景。终是无人欣赏。也无人理会。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或是为了别人。也或是为了自己。   而他们这两个经过的人。也同样是怀着不同的心思。不管是为了谁。此刻的目标也算是一致。所以他们才会朝着同样的方向走去。可是这一致。终归也会变作歧路。最终分道扬镳。   第104章 问罪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太上皇和太后的住处离皇帝的宫殿很远。虽然不至于如同冷宫那般冰寒。却也已经人烟稀少。沒有多少人在意了。   司马景站在门口。深呼吸两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和紧张。踱着方步。依旧如同一个王者一般走了进去。不失威严。   陈修儒看着他这一系列的举动。心里早已经沒有任何的评价。他只是那样冷淡地。仿若观众一般。看着一出他早已猜到结局的闹剧。   进了寝殿。早有人事先通报了司马明和沈婉茹。虽然沈婉茹并不是司马景的生母。却有着嫡母的身份。对她。司马景当然也必须是恭孝的。   “父皇。母后。”   如今他已是皇帝。是这天下的主。对这太上皇和太后行礼不过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孝顺。可是到了他这里。这样的礼却是非行不可。因为。他手里沒有实权。他这个皇帝。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摆设罢了。   “嗯。景儿今日怎么有空过來。”   司马明依旧是前两日见慕容瑾时候的姿势。高傲的姿态尽显。而这样的挑衅。更加激起了司马景心中的难受和尴尬。   “儿臣今日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母后。就先过來请安了。”   等着吧。你们二人现在不管多么不可一世。再过一会儿。只要再过一会儿。我就让你们跪在我的脚下。求着要把皇帝的实权给我。求着我饶过你们。   沈婉茹一听。挑起了眉毛。   她一向跟这个皇帝沒什么话可说。更何况。就在最近几日。他才害死了她唯一的儿子。她心里还记恨着他呢。他居然好意思來说。有事要问她。   “哦。什么事情。要牢皇帝亲自跑这一趟啊。”   皇后显然并沒有把司马景的话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司马景眼底一闪而逝的志在必得和一切早已尽在囊中的阴冷。   陈修儒在门外静静地等着司马景的宣召。心里装了那么大的事情。却沒有一点急切。他一袭官服。却好似只是穿着一身长衫。整个人站在那里。并不会夺取太阳的光滑。却让人觉得温暖。   他的样子。正如他的名字一般。温润儒雅。让人看不出半点他在公堂上的咄咄逼人。和铁面无私。   “事情有些大。所以。必须儿臣亲自跑一趟才行。毕竟事关好几个名望显赫的人和家族。甚至还包括了许多皇室中人。那些死去的。和已经被定作为目标的。儿臣无能。只想凭借一己之力。为死者申冤。让生者安心。”   字字铿锵。司马景沒说一个字。眼中的坚定便更甚一分。他自始至终一直看着沈婉茹。观察着她的反应。   沈婉茹显然也感知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变。但已是在皇宫中挣扎起伏二十多年的人。如果只凭借小辈的一番无所指明的说辞。便主动承认自己的罪行。那岂不是枉费了她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   所以。也只是那一瞬的失神和吃惊。过后便又是一如往昔的风平浪静。   司马景的神色却是越來越得意。沈婉茹不需要有太多的反应。只要有那么一瞬表现出她的慌张。便已经足够。他有的是东西。可以让她更加慌张。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哀家还会动手杀人不成。若说杀人。哀家也不是沒杀过。二十年前。哀家手里的刀不会颤抖。二十年后的今天。哀家管理后宫的律法也绝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如果皇上是为了那些死在哀家手中的人命。那么。只怕也不必多说了。”   二十年前的杀戮。如果不是为了让身边的这个男人登上帝位。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女子的她。又何至于拿起刀。杀了那些对他不利的人。二十年的腥风血雨都走了过來。难不成还怕了一个小辈的三言两语不成。   司马景的脸色一变。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司马明。见司马明也在看着自己。心里更是一阵打鼓。   他不过是想说另外一些事情。这个沈婉茹居然就把矛头指到了二十年前。二十年前。若不是她帮父皇打下江山。有着旁人难以祈及的功劳。父皇又怎么可能如此宠爱于她。甚至立下永不废后的誓言。   可如今已是骑虎难下。若是就此打住。只怕父皇更会怀疑他的用心。如今的情势。只能全力一搏。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陈修儒的身上了。希望陈修儒不会让自己失望。   “二十年前。儿臣未曾出生。但也听别人谈起过母后当年的威仪。只是如今。已不是当初的乱世。那些在母后手中死去的冤魂。恐怕也不是个个都有非死不可的名目吧。”   司马景稳定着心神。想着措辞。哪件事情。该用什么样的语调。下一句该说出什么话。该揭露哪件事情。他都在心里一一预演。直到不得不开口前。还在想着是否应该是这么一句。   “皇上这话说得。母后可真是担当不起。母后帮助你父皇打理后宫多年。难免有时要杀鸡儆猴。有些人也确实是罪不至死。手上有时候的分寸拿捏重了一些。可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啊。在宫里。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   两人一个说着这里。一个又故意将意思曲解成另外的方向。在司马明面前。这么一场戏。越往后演。似乎越沒有看点。   他索性闭起了眼睛。假寐。等着这两人争论完了。安静了。他再说上一句“该散了”。   “那么请问母后。当年景儿的母亲可曾犯了什么足以致死的过错。三公主恬儿。可曾犯了什么难以饶恕的过错。还有朕的瑾嫔。请问母后。她一直那么单纯。视母后为自己的亲生母亲。她可曾犯了什么让母后那么生气。以至手上失了分寸的过错。。”   司马景一声声严厉至极的质问。问得沈婉茹的额上直冒冷汗。她原以为。这个司马景最多不过查出她派人盗走了朵妃和二王爷的尸体。然后将人扔到了慕容府。企图栽赃慕容府盗尸之罪。却沒想到。他居然翻出了那么多年前的旧账。一笔一笔地如数家珍似的给她翻了出來。   看來。她还是太小看这个人了。当初他作为太子的时候。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而且每次议论朝政时。他总是不如允儿那么聪明。可以一击而中要害。以至于。自己都忘记了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那个女人那么聪明。她的儿子又怎么可能笨拙地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呢。更何况。如今他身边还有了那个慕容瑾。嫡亲的表兄妹。就算再如何的单纯。至少也能遗传到那对姐妹的万一吧。   自己是在宫里呆的时间太久。所以忘记了那对姐妹当年的那些手段了吗。她们二人的聪慧。那些震惊朝野上下的举动。那些差点坏了他们的大计的举动。二十多年过去了。她怎么突然就忘记了呢。居然还任由那个女人的儿子站在她面前。数落着她的罪行。   如果说之前司马明已经对两人之间的这场争论兴趣淡淡的话。当司马景提到自己的母亲的时候。他还有所疑惑。一时想不起司马景竟也是他心爱女人的儿子的话。暧昧三公主司马恬的名字。却如同一根刺一般。狠狠地扎进了这个才刚刚痛失爱女的男人心上。   司马明猛地睁开双眼。整个人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原本黯淡的情绪瞬间高昂了起來。激动了起來。   他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司马景。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爆喝声已经脱口而出:   “景儿。你在说什么。。”   他的突然崛起让司马景愣了愣。但随即眼底却是一副诡计得逞的笑容。他骤然装出很是为难。很是难过的样子。轻声回道:   “父皇。母后和恬儿身上的毒。不是辛贵妃下的。连瑾嫔身上的毒。也与新贵妃无关啊。这一切都是这位太后娘娘做的。是她派人偷走了朵妃和允王的尸体。是她派人火烧了竹林和慕容府。当年。更是她下毒谋害了母亲。险些也以同样的手段夺走恬儿和瑾儿的性命。父皇。一切的因由都是起源于她啊。”   司马景的身体颤巍巍的抖着。指向沈婉茹的手指和眼睛中。还带着几分忌惮。他的肩膀几乎都快被司马明捏出血痕來了。他却极力忍耐着。   到了关键的时候了。他的任何奇怪的动作都会引起那个女人的再次反击。这会儿。他只能同司马明一起沉默。等待着司马明的询问。   呆愣了许久。司马明才好像刚刚回过神來似的。双手的力道稍微松了松。有些颓然地坐会到软塌上。又过了许久。他才好似想通了什么。下定了决心一般。问道:   “景儿。这样的事情。你可有什么依据。若是沒有证据。你可知你如此冤枉一位德高望重的太后。要承担什么样的罪过。”   声音严厉。对司马景來说却是一种鼓励。   司马明并沒有护着沈婉茹。而是找他要证据。只要他拿出了证据。那么就算沈婉茹一直以來都得到父皇的尊重。她也再沒有可以抵赖的余地了。   沈婉茹。当年你如何对待母亲的种种。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地偿还回來。   “父皇。若无真凭实据。儿臣绝不敢妄加猜测。甚至來这里指责母后的不是。今日儿臣來。正是因为查到了一些线索。所以才想來问问母后的。若是母后对儿臣所说有异议。能够解释。儿臣自然也不敢对母后怎么样。可是。若是事实果如儿臣所言。父皇母后可千万不要怪罪儿臣。儿臣不过是想尽一些孝道罢了。”   以退为进。若是沈婉茹现在不同意他拿出证据來。那也就证明她是心虚了。不管那证据对她会不会产生威胁。也不管他到底有沒有证据。只要她心虚了。认了一切。那么一切就真的沒有转圜的余地了。   司马明看向沈婉茹。等待着她的回答。他的目光虽然一如往昔那般柔和。可她却清楚地从那里感觉到了试探和威胁。   若是她不同意司马景拿出证据來。她知道。以这个男人的心狠手辣。他一定会就此认为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脱不了干系。而这一生。她所经营的一切。也都将在瞬间化作梦幻泡影。什么都不会剩下。   第105章 罪责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既然皇上一口认定了这些事同臣妾有关。臣妾也不好空口说白话。就这样平白的辩驳。皇上恐怕也不会相信。那么。就由着皇上吧。有什么证据。都拿出來。也算是给母后我一个为自己申辩的机会。”   开口要证据。单这一招。就足可见这位先皇后。如今的太后的能耐。虽然明明是自己理亏。却偏偏还能如此镇定地指责别人无凭无据。随意冤枉人。可见她这些年在后宫中的手段和那些让人难以祈及的风采时光了。   司马景心中也不由沉了沉。略微思忖着。   难不成她察觉到了什么。亦或者说。那些事情确确实实都与她无关。是陈修儒差错了。亦或者连陈修儒也被人所误导了。   若不是此刻已是箭在弦上。恐怕这位皇帝陛下。说不准真的会往后退两步。然后一躬身。说自己误会了母后。然后匆匆落荒而逃呢。   “既如此。景儿。此事就由你來负责吧。就在这里。也让本宫听听。”   司马明的声音显得有些颓然。可偏偏那话语中不容抗拒的威严却又让人可以察觉到他的精明算计。   这个男人。这个在皇位上霸占了那么久。最后还是在迫不得已地情况下传位于自己。将那些烂摊子都留给自己的男人。他的父亲。始终还是那么精于算计。似乎随时都能把控住局面。让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而那份沉稳。却是他这么多年來。都未曾学会的。   “是。”   司马景躬了躬身。便轻声对门口侍候的太监喊道:“宣陈修儒。”   不一会儿。陈修儒便走了进來。趴伏在地。对三位在大魏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接下來。他所要说的。所要做的。恐怕是这三位都不愿意听到。也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只是。既然是事实。就已经容不得他们阻止。这世间。不是每件事情都必须在天子的控制中的。总有些事情。天控制不了。也阻止不了。   如同命定的轮回。无论你再如何挣扎。始终都无法逃脱那个漩涡。甚至。你越是挣扎。反而陷得越深。进入轮回也就会越快。   “陈爱卿。父皇母后已经同意了。你也起來。说说你查到了些什么事情。也谈谈这些事情中。你还收集到了些什么证据。既然事关母后。就绝不能让母后受屈。”   虽然是这么说着。可司马景的心里却比任何人都希望陈修儒所收集到的证据足以构成铁证。而那铁证便是将沈婉茹押上刑场最有力的证据。也是让他收回权力最有力的途径。   陈修儒又是一个叩头。答了声“是”。便站了起來。面容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冷硬。那双眸子里更是沒有任何的温度。似乎他从绝不会被任何人所驱使。也绝不会因为在座的这几人拥有着大魏至高无上的权力。掌控着生杀予夺的大权而有丝毫的畏惧懈怠。   陈修儒将先前在御书房说过的话。又再次重新说了一遍。言辞依旧冷静。沒有夹杂一丝个人的情绪。他的妹妹陈小朵和二王爷之间那段情。外人已无法得知更多的真相。可他们两人之间的亲密。却无法使这位铮铮铁骨。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卿有任何偏向于太后的言辞举动。   甚至于。他的心里其实是恨司马允。恨太后沈婉茹的吧。甚至。他恨皇帝司马景。恨太上皇司马明。甚过于恨整个大魏的朝廷。   司马景明明就不喜欢朵儿。却还是将朵儿纳为了宫妃。若是他放过朵儿。朵儿过了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就算那时候年龄大了一些。至少还可以自由自在。至少还可以活着。   司马允却是明明知道朵儿已是皇帝的宫妃。却为什么还要去靠近朵儿。明明知道两个人的感情根本不可能发展下去。为什么还要那么不顾一切地陷进去。   归根结底。这一切的怨恨。却似乎根本沒有那个特定的人可以让他去恨。他甚至都不知道。妹妹的不幸。到底应该归罪于谁。谁该为这场悲剧负责。   “陈卿。你可有什么证据。你本就是搞刑诉的。应该知道。无凭无据指证当朝太后。这罪名到底有多大。”   虽然先前司马景已经说了一些。可从头到尾听到陈修儒所说。司马明的心里却已经有了几分相信。只是现在沒有证据。他无法真正认定这些事情到底真的是沈婉茹所为。还是这些只不过是陈修儒。亦或者是司马景为了搞垮沈婉茹而利用的伎俩。   如今的他。除了这个跟了自己一生的女人外。几乎无人可信。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也无法真正予以信任。   皇位。不管是谁。只要坐上了那个位置。就别想保持当初纯真的心性不会改变。就不要妄想当初的理想还可以继续坚持。那些都是太空洞的东西。他经历过。也体会过。他的儿子。自然也终究无法幸免。   他太了解司马景。因为在所有皇子中。他是最像他的。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的脾性。司马景当初一往无前地想要进行改革。可是他并沒有反对。只是一直在拖。因为他知道。这个儿子。只要一登上皇位。就会自己将以前所有的改革都废除。甚至会成为第一个提出反对的人。   这个儿子与自己太过相像。也太令自己忌惮。虽然他如今还年轻。可却已经超过了他当年的风采。他的性子。真是一点儿都不像他母亲。反而是允儿的性子。与卿儿的才是十分相像。   “臣已收集了所有的人证物证。还请太上皇、陛下允许微臣一一讲述。”   这个故事。最精彩的还在后面。   “准。”   司马景吐出一字。便坐了下來。同司马明和沈婉茹三人一同注视着陈修儒。等待着他的讲解。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自己的目的。却沒有一个人的目的是真正的为死者申冤。沒有一个人对自己当初做过的事情心怀忏悔。这么多年來。在大魏做官这么多年來。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激动。   以往审案。每次审结一件。都让他觉得疲惫不堪。可是今日。他却十分的兴奋。因为作为陈家的一份子。他终于可以继承父志。终于可以真正以一个刑名家的身份站在这里。以刑名准则“为死者申冤。让生者释然”为准则。真正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接下來的事情。顺利地让人心惊。司马景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而司马明和太后的脸上表现出的却是越來越难看的表情。   沈婉茹的脸色渐渐苍白。一开始地镇定自若渐渐土崩瓦解。她万万沒想到。那些事情。那些她一直以为隐藏得极好的事情。今日却这么毫不掩饰的被人挖了出來。而且挖得那么彻底。而她事先。竟然一点儿风声都沒有得到。   更有甚者。好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因为有了所谓的人证物证。也都一一与自己挂上了钩。在司马景的笑容越來越明媚。司马明的脸色越來越难看的时候。沈婉茹渐渐察觉到一个惊天大阴谋。   那些事情。明明与自己无关。为什么陈修儒却硬是要强加到自己的身上。那两场大火。明明就不是她派人做的。为什么他们会有什么所谓的证据。将最终的罪责指明到她的身上。   沈婉茹始终有些想不通。也许。她是做了许多让人无法原谅的事情。可那些事情她心里清楚。是她做的。她无法抵赖。可另外一些事情。却因为跟这些事情放在了一起。而让她更加沒办法抵赖。只能冷眼看着。   “......经仵作检验和尸体上的一些物件表明。那两具尸体正是朵妃和允王。臣怀疑。是有人盗走了朵妃和允王的尸体运到了慕容府。企图嫁祸于人。却沒想到。慕容府第二天一早便出了事。所以仓促之下。只得烧了府邸。”   陈修儒讲述着。说道尸体是陈小朵的时候。他的脸色竟沒有半点儿的变化。   “哼。陈大人这话说得可真是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允王是谁。那是本宫的儿子。他虽然做了些为人伦所不容之事。却也以命赎罪了。虎毒还不食子呢。本宫就算再狠毒。也不至于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开玩笑。甚至还特意着人盗走允儿的尸体。让他葬身异地。无法入土为安。况且。若果如陈大人所说。本宫是真的想嫁祸于人。可也沒必要拿自己儿子的尸首开玩笑啊。一个朵妃的尸体。已经足够了。”   沈婉茹反驳着。她满脸的不屑。这件事情。他们沒有证据。更加的不合理。别想把这样的罪过也一并扣在她的头上。   司马景的脸色陡然苍白。司马明也是面露疑惑。这样的话。确实是难以让人信服的。可陈修儒却是冷静的。他只淡淡地开口说道:   “娘娘为什么这么做。那就要问接下來的这位人证了。”   他说得那么肯定。似乎连不是沈婉茹所做的事。都可以想到最为合适的理由让她承认。可沈婉茹却只能心里打鼓。猜测着接下來的这位人证。到底是什么人。又如何证明她有对允儿不利的动机。   门帘掀开。看着那张几乎已经完全变了样的脸。沈婉茹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司马明却充满了疑问。   第106章 讲述变故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这个人。太后和太上皇应该还认识吧。”   陈修儒指了指已经在三人面前跪了下來行礼的老人。她的双眸和那张曾经还算得上清秀的脸。早已变得充满了岁月的沧桑痕迹。   “老奴参见太上皇。太后。”   “秀儿。”   司马明下意识地开口确认着。   “太上皇。是奴婢。”   秀儿点了点头。沧桑的容颜让人几乎看不出她当初的模样。可司马明却是记得她的。   秀儿当初。可是卿儿身边最得力的丫鬟。   沈婉茹脸色苍白。看到秀儿。就好想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身子不停地颤着。若是身后还有空隙。她恨不得再往后退两步。离秀儿远些。   今日。她虽然已经见了太多死而复生的人。可是唯独这个秀儿。让她害怕。   当初派去下手的人沒有干利落。如今留下这些祸患。是她活该。可那些事情。就算再罪恶滔天。只要自己的嘴巧。也就不愁开脱不了。即便开脱不了。最多也不过就是废了她如今的封号。她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灾难。   可这个秀儿一來。她的灾难似乎就会接踵而至。甚至可以说。这个秀儿的身上天生就带了让她害怕的一种东西。那种东西不可见。却可以让人从心底里害怕。   “当初卿儿说送你出宫了。给你找了户好人家。你怎么又回來了。”   司马明虽然对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做到冷心绝情。可面对着昔日与卿儿关系不错的人。他的心里却还是不由因为那个女人而软了。融化了。   如今。他已经再见不到卿儿的笑颜了。能见见这些故人。以慰他的一番相思。也算是让他可以舒坦一些了。   “陛下。这位秀儿姑娘是臣找回來的。臣审理之前那些案子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这件事情。而这位秀儿姑娘却几乎是当年事件所剩的唯一一位证人了。”   “当年那件事情。爱卿此话何意。当年的事情。不是只有那一件。”   司马景沒想到。当他还在纠结着想着沈婉茹的动机。后悔当陈修儒告诉自己的时候。自己居然沒有想到这个问題时。陈修儒却又说出了一件让他震惊的话來。   当年的事情。   在陈修儒告诉他的所有事情中。似乎只有卿贵妃当年被杀一案的真相。算得上是当年的事情。如今。他又说当年的事情。难道还有比卿贵妃被杀一案。更让人难以容忍。更加具有惩罚性的事情吗。   看太后的脸色。恐怕也已经猜到了那件事情是什么。可她一直不都是淡定从容的吗。先前的那些事情。她虽然也有恼火。也有愤怒。也有不甘。可却从沒有露出向这一刻这样的神色來啊。   这分明是真相即将被人揭穿的恐惧。分明是做贼心虚的表现。而那个真相。已经真实到让她害怕。让她不敢碰触的地步了。   “回禀陛下。太上皇、太后。这件事情。臣已经再三查实。当年涉及此案的太医。侍女。接生婆等人。臣也已一一问实。今日之所以只带了秀儿。也是因为当年的事情牵连太广。那些人证。臣已着人秘密保护了起來。待明日开堂审理之后。便可见明真相。今日。臣只是带了秀儿來。给太上皇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设计的人太多。所以臣斗胆。请陛下回避。”   陈修儒的大胆请求。引來司马景示威的目光。司马明虽不知道陈修儒这是唱的哪一出戏。但一向擅长以人的颜色观察人心而著称。才得意登上帝王之位的司马明。光是看沈婉茹的脸色。他就已经猜出了这件事情一定非同寻常。   所以。当陈修儒提出这样的要求的时候。他并沒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稍微震惊了一下。对陈修儒“贴面判官”的称呼更加深信不疑了。   见司马明沒有什么反应。只是一副在等着他离开的样子。司马景只得在心底里藏满了疑惑。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请了出去。而房门。也已经一层层地被陈修儒关了起來。以防有人偷听。   这件事情。还不到公开的时候。   “好了。陈卿。人都走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身为朝廷命官的陈大人。竟胆敢不顾皇帝的威严。难道。不怕景儿生气。撤了你的职。治你一个犯上之罪吗。”   虽然他已经默认了陈修儒的做法。可却并不代表身为大魏的皇室。司马明会任由陈修儒如此威胁皇家的威严而不做声。   就算他对真相充满了好奇。陈修儒的做法既大胆。又似乎是为了维护什么。可他的言辞。已经对皇室的威严充满了挑战。如果不加以遏制。若成风气。岂不是让皇室威名扫地。那他司马家还如何稳坐江山。还如何治理政务。   “殿下可曾听过一句话。叫做‘士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臣既然做了朝廷命官。自然就是为了皇室。为了百姓而敢于直言。臣身为大理寺卿。若是连最基本的事实都惧于去认定。岂不是让人笑我泱泱中原。竟无一人正直直言吗。若殿下执意以为臣不敬。大可治臣之罪。但为事实而死。臣甘之如饴。”   如此地坚强不屈。如此的威武不能屈。司马明虽然是那样一个精于心计的人。却是十分欣赏陈修儒这份平静淡然和敢于直言的。   否则。当初他也不可能任用陈修儒。更不可能让他坐上大理寺卿。那样一个重要的位置。   “好一个‘士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好一个‘为事实而死。甘之如饴’。好一个陈修儒。本宫果然沒有看错你。说吧。只要你说的事情有足够的理由需要皇帝回避。本宫在皇帝面前保你不敬之罪。”   这样的年轻人。诤言不讳。虽然言辞犀利。正直敢言。却从不虚以委蛇。沒有其他文官那些弯弯绕绕。反而更让人觉得可爱。可亲。   司马明的心情极好。虽然今日。陈修儒所说的那些事情。已经足以让他对这个世界上他唯一信任的人不再相信。可他却似乎有了另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陈修儒。一个文官。却有着武将一般的豪爽直言。   “谢殿下。”   感谢的话。似乎只是为了应付场合。陈修儒的脸上却沒有半点儿受宠若惊的样子。司马明也沒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掩饰过心中的一抹不适。   他早已被人奉承惯了。当初虽然陈修儒也曾屡屡如此对他。他却总是当作沒有看见这么个人。也从來沒有听到过他说话。   今日。真正只面对他一人。司马明才猛然意识到。原來这个人说起话來。不管那话语的意思是什么。都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气得牙痒痒。   明明是受了恩宠的事情。他却偏偏答得那么理所应当。好像那份恩宠本就应该是这样。他本就沒有什么罪似的。   “罢了。还是说说你要跟本宫说的事情吧。”   若是再说其他的。他真担心自己会被这个臣子给气死。   陈修儒依旧是那样风轻云淡。宠辱不惊的模样。他看了看秀儿。起先开始说了起來:   “二十年前。有一个大户人家。这家的当家人娶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一位自然是夫人。另一位便做了妾侍。只是。这位夫人却并不如妾侍那般受宠。所以屡屡心中不忿。   不过。虽然心中总是十分气愤。那位夫人对这位妾侍还是很好的。两人亲如姐妹。时时同进同出。让人觉得这个家庭是一个非常和睦的家庭。也有太多的人羡慕这个家的家长。竟有这样好的运气。可以娶到一位识大体的夫人。又可以娶到那样惊才绝艳的一位女子。   两女共侍一夫。可这位当家人却注定了不可能只有她们两位妻妾......”   陈修儒讲述着。司马明心中却也不无感慨。   他是帝王。是这天下的主。所有人都想着如何拉拢他。他的后宫又怎么可能只有两个女子。虽然当初他们二人相处的十分融洽。而且对待后來者也都是那样的谦良恭谨。从沒让他费过什么心。所以。他才会那么信任这位妻子。将后宫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她來打理。因为。他相信她会好好对待那些女子。   这些年來。他一直这样认为。也一直都是那样的信任她。所以才会立下永不废后的誓言。就是怕后宫有女子得宠。而对她不敬。   “可这位家长沒想到的是。那位夫人早已对这位妾侍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位妾侍生吞活剥。扒了皮。抽了筋。都无法解她心头之恨。所以。才会有了那位妾侍的悲剧。才会有了后來的事情......”   司马明更是震惊。他当然知道陈修儒所说的家长是谁。当然知道他所指的妻子又是谁。转头看向身边人。她的脸色却早已可以称得上十分的惨败了。那双曾经不可一世的温柔眸子。这一刻却充满了恐惧和害怕。似乎有一只令她害怕的猛兽。正在用力的撞破禁锢它的牢笼。   第107章 惊天阴谋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陛下。秀儿该死。秀儿有负贵妃娘娘厚恩。秀儿这些年一直都在自责。一直都想找机会告诉陛下真相。求陛下还贵妃娘娘一个公道。”   秀儿突然砰砰地叩起了头。头部同地板撞击发出的响声。犹如一道道惊雷。在夜空中炸响。在沈婉茹的心底炸响。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司马明的脸色。却不敢阻拦秀儿接下來要说的话。怎么办。拦不拦。其难逃被冷落的后果。   “大胆秀儿。当初本宫赦免你的罪过时。你就该明白自己犯的是什么罪。如今还敢进宫。是不是活得不耐烦。想要哀家处置你啊。。如今竟还敢在殿下面前大放厥词。难不成你还有第二条命可以让哀家处置吗。。”   最终。这些话。还是说出了口。不管有沒有效果。至少她努力过了。如果秀儿真的被吓着。不敢再多说半个字。那么她就赌赢了。而秀儿说与不说所造成的后果。却有着天壤之别。   那件事情若是不说。她总归还有翻身的机会。等司马明一死。她这个太后便可以做得名正言顺。若是现在便说了。那她可就是等于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永世无法翻身了。   “奴婢......奴婢......”   秀儿显然被吓到了。二十年前。她便是被这样的威胁吓得止步不前。亲眼看着那件事情在眼前发生。却不敢去阻止。   当年。她已经对不起贵妃娘娘了。如今。老天爷给了她这么个机会给贵妃娘娘申冤。她绝不能再放过。这一次。她绝不再胆怯。绝不会再任由坏人横行霸道。   如今已是一个中年妇人的秀儿。眼角眉梢都添了几分成熟和坚定。她已不是当初那个做事小心翼翼。生怕犯错。每每被骂都躲起來的小丫头了。   如今。她的肩膀虽不够宽阔。却可以尽力去扛起一些东西了。那些责任。那些过往的真相。贵妃娘娘的恩德。决不能就此被埋沒掉。   “奴婢不敢。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奴婢已经隐瞒了二十年。躲了二十年。今日。奴婢不想再躲。也不愿将这个秘密带入棺材。否则。九泉之下。奴婢无颜面对贵妃娘娘。无言面对皇家的列祖列宗。”   掷地有声的字。铿锵有力的语调。那话语中的坚定。如同一个巨大的锤子。一下一下地砸在沈婉茹的心上。每一个字。似乎都化作了一颗千万斤重的珠子。砸在她的心上。让她无法思考。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便什么都想不到。只剩下了无边无际的恐惧。   秀儿的话。让司马明意识到她接下來要说的事情。似乎十分严重。关乎到卿儿。那个他心心念念爱着的女子。关乎着皇室。到底是什么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前。而自己至今都沒有一点儿察觉。   “起來说。”   只是三个字。已表明了司马明的态度。他要知道。甚至迫切的要求知道。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段混乱的岁月里到底藏了多少人的秘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挖掘出來。让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曝晒在阳光底下。   “谢殿下。”   秀儿起身。看了沈婉茹一眼。将目光放在了司马明的身上。   这么长时间未见。陛下似乎也老了。若是贵妃娘娘还活着。应该还是那么的美丽动人。那么的优雅淡泊吧。   二十年前。   卿贵妃怀孕。而当时的司马明正在前线征战。御驾亲征的后果。便是后宫中的手段再也不需要流于暗潮之下。而可以正大光明的放到明面上來解决。   后宫乱成了一锅粥。却恰恰在这时。传出了卿贵妃怀孕的消息。   卿贵妃身份高贵。并且有专属同前线联系的人。所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便被传到了司马明的耳朵里。   林婉卿不是情窦初开的女子。也不是什么未经世事、不惯于后宫争夺之人。她沒有同任何人商量。便率先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她与前线经常有书信來往。而这条传递书信的线路。却是直接受命于司马明。其他人难以染指。为此。当时身为皇后的沈婉茹暗暗咬牙切齿恨恨地说了好几次。   自古以來便有传统。长幼有序。立嫡立长。所以。卿贵妃怀孕的消息一传到皇后的耳里。她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劝说卿贵妃暂且先瞒着。等陛下回宫之后再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她沒有想到。以林婉卿的聪明。又怎么可能任由那样危险的事情发生。为了一个惊喜而陷自己的孩子于不利的境地。如何取舍。如何抉择。孰轻孰重。她林婉卿还是分的十分清楚的。   她虽然相信沈婉茹。却并沒有听沈婉茹所说。甚至。当前线的皇帝已经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才从林婉卿的口中得知。   这样的情况。如何能不让沈婉茹恨得牙根痒痒。   以当时卿贵妃的地位。不管有沒有什么立嫡立长之说。只要她先生下皇子。那么太子之位。势必便是她儿子的了。   这叫沈婉茹如何甘心。她辛辛苦苦陪着那个男人打下天下。而这天下却要让给那个女人的儿子去坐。天底下哪有那种好事。。   于是。沒过几日。皇后宫里便也有一条好消息传到了前线。。皇后怀孕。   先后两位妃子怀孕。而且还是他最为宠爱的两个女人。这让在前线的司马明喜不自胜。可他却沒有想到。皇后的身孕。却只是因为卿贵妃怀孕了。   前线战事不断。直到两位娘娘产子当日。这位陛下才终于班师回朝。等他回來的时候。他的两个儿子已经出生。而且各个哭声嘹亮。   而前一晚。当两位娘娘的宫里都喊声震天的时候。一直侍奉在卿贵妃身侧的秀儿却看见一个太监抱着贵妃娘娘刚出生的小皇子去了皇后娘娘宫里。而后。又有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似乎也是刚刚出生的孩子进了贵妃娘娘宫中。   当时。她就十分疑惑。为什么要把孩子抱來抱去的。那孩子才刚刚出生。若是得了什么病可怎么了得。   所以。当那个孩子被放到贵妃娘娘身边的时候。她便去看了一眼。这一看。可却把她吓得差点儿叫出來。   明明那孩子生下來的时候。还是她亲手包起來的。而且。她当时还用手去蹭了蹭。可现在。怎么什么都沒有了呢。   “你是说。那孩子身上有胎记。”   司马明很是激动。原來。当初卿儿生下的孩子。竟然被这个女人给掉了包。那他的孩子去哪里去了。既然秀儿说有胎记。那就是说。一定可以找到的。   “是。”   秀儿回答。   那个胎记那么特别。那么好看。她怎么可能忘记。如果不是当时还认认真真地看过洗过。她一定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是什么样子的。可还记得。”   司马明非常的急切。他绝不能允许卿儿和他的孩子流落在外。决不。   “嗯。脚踩七星。奴婢记得清清楚楚。”   秀儿肯定得回答。那双小脚上的七颗红点儿。似乎还有着特定的图形。跟天上的星星似的。很是好看。如果要说连起來的形状。竟是有点儿像一把勺子。   “脚踩七星......”司马明喃喃。猛然。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猛地抓住秀儿的肩膀。紧盯着秀儿的眼睛。生怕秀儿说谎。“那不是允儿。”   “是。陛下。那个孩子就是二王爷。奴婢当时觉得奇怪。就跟着那个太监一直走。竟然走到了皇后娘娘宫里。当时皇后娘娘怀里抱着的孩子。那个包裹。还是娘娘亲手做的。奴婢一定不会认错。娘娘当时生的小皇子。就是二王爷。”   秀儿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她心里的难过和失落。却沒有人能够体会。   当时若是她敢大胆一些。娘娘母子就不会遭遇那样的不幸。如今。娘娘死了。王爷沒了。连最后的希望。公主。也都破灭了。   她一定要让害死娘娘的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允儿......竟然是允儿......朕就说。景儿的脾性跟卿儿的一点儿都不像。反而是允儿的个性。那种不受拘束。那份淡泊。跟她最为相像。可是朕并沒有多想。小时候。允儿同卿儿亲近。朕当时就觉得。他们两人才更像母子。可是朕却沒有多想。只是觉得可能孩子都更喜欢卿儿一些......可是。沒想到。朕这二十年來。却从來都沒有想过。皇后。你居然会骗朕。而且。骗朕骗得好苦。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啊。朕把本该给允儿的爱。都给了景儿。甚至忽略了允儿......卿儿。朕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司马明懊悔莫及。可是如今。却连补救的机会都沒有了。他们母子三人。是不是太恨他了。所以才会一个个先后离他而去。甚至最后都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   卿儿是这样。允儿是这样。恬儿也是这样......   他们一个个走得那么突然。难道就不怕他伤心。不怕他难过吗。   还是。卿儿。你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那个男人。你的心里从來都沒有过我的位置。当初是。难道有了孩子之后。依旧是那样的吗。。   “殿下。秀儿知道自己大错特错。秀儿不敢要求陛下的原谅。只求陛下。为了娘娘。为了枉死的王爷公主。为他们申冤啊。”   又是一跪。秀儿的头上已经隐隐渗出了血迹。   “臣斗胆。请陛下恩准。公开审理此案。还那些死者一个公道。”   陈修儒一直站在旁边默默地听着。虽然他早已经听过一次。再次听到那个故事。却依旧觉得心惊。   到底要有多么强烈的仇恨。才会做出那样狠毒的事情來啊。   “皇后。朕只问你一句话。”   司马明并沒有理会另外两人的话。反而是将矛头转向了已经近乎沒有任何反应的沈婉茹。当初的事情已经通通被揭露。她已藏无可藏。不如便坦然面对的好。   沈婉茹抬头看向司马景。等待着他的问话。如今他们夫妻之间。已经连最后的一点情分都被消耗殆尽了。   “景儿是谁。。”   第108章 堂审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司马景是谁。那个他一直疼爱。抢了允儿所有东西的人是谁。   这一刻。司马明只关心这么一个问題。其实。从秀儿的讲述过程中。他已经猜到了一些。可是。他却不敢相信。不愿意承认自己一直忽略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和卿儿的儿子。却把所有的爱。所有的荣耀都给了这个别人的儿子。   “景儿是谁。哈哈哈。陛下可真会自欺欺人。陛下难道不知道吗。猜不出來吗。司马明。你承认吧。你自私。你无情。你将这天下所有人都视作玩物。怎么样。后悔了吧。因为允儿在我身边。因为你认为他是我的儿子。所以。不管他的个性有多像那个死去的女人。不管他有多么渴望那份父爱。你都装作沒看见。装作沒有他那个儿子。我的陛下。你就承认了吧。其实。你比这天底下的所有人都要心狠手辣。   亲手杀死自己心爱女人的儿子的感觉如何。啊。哈哈哈哈。司马明。你恼羞成怒了吧。被我戳中痛楚了吧。慕容家为什么会遭灭门的惨祸。陛下您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过的了。如今。想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吗。   若是开堂审理。陛下的罪行不需要我多说。扬传于外已是毋庸置疑的了。如今的这洛阳宫。该死的死。该伤的伤。该不见的不见......陛下不觉得是自己的冤孽太深了吗。   如今又想來怪我了。哈哈哈。陛下。您这算盘可真是打错了。陈卿。明日的开堂。哀家必定亲自跪于堂上认罪。只求陈卿将此事查得彻底明白。也让天下人看看他司马明。这些年到底做了多少人神共愤之事。”   沈婉茹似乎已经有些癫狂了。她哈哈大笑着。沒说一句话。都让司马明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一分。   陈修儒得到了一份肯定。赶紧拉着秀儿谢了恩。还不带司马明再有什么吩咐。便匆匆跑走了。秀儿很是疑惑陈修儒的反应。可她受人恩惠。自然也不会给人家造成什么难堪。   第二日的堂审还未开始。洛阳城的大街小巷便由大理寺的人敲锣鸣鼓地满大街喊着“陈大人今日在大理寺审理一桩惊天大案。有空的都去看看。长长见识啊”。一句话。喊了不知道多少遍。洛阳城里的百姓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便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连今日才刚刚进城的人也都听说了。纷纷往大理寺跑去。想要看看这个所谓可以长见识的惊天大案到底是什么样子。   大理寺。对洛阳城的百姓來说。那就是申冤的好去处。不管谁家有个什么冤屈。只要击了鸣冤鼓。陈大人接了诉状。那就表示申冤有望了。因此。在洛阳城中。如今的百姓也算得上是路不拾遗了。对这位百姓的父母官更加是崇敬有加。   今日陈大人说让他们去看。本打算去耕田的。将锄头放下。留待明日去做。本打算出门做生意的。也都担了买卖摆到了大理寺门口。   只一个上午。大理寺门口便被围得水泄不通。连过往的官轿都无处落脚。   洛阳宫里忙成了一团。皇帝昨晚便收到了陈修儒大人的折子。说是有些事情需要在当堂审理。而且因为关系重大。需要皇帝和太上皇二人去压阵。因此。司马景一下了早朝。换下朝服。便朝这里來了。   前门已经被围观的百姓围了个严实。只得绕道后门。方才进了大理寺院内。   大理寺的案子正审到半酣。宫里便传出消息。说是瑾嫔养病的居所被人放了火。如今火势冲天。已是就不过來了。   至此。整个洛阳城彻底地乱了起來。   接二连三的大火。先是烧了慕容将军府。使得一代赫赫威名。才刚刚班师回朝的大将军。一家蒙难。而后。三公主的竹林更是火光通天。最后连三公主的尸首都被烧得惨不忍睹。如今。连当初皇后的寝宫都被烧了。   这位皇后虽然在位时并不出名。可她是慕容府剩下的一根独苗。为了救三公主而入火场。才导致自己受了伤。如今连她都蒙了难。这洛阳城可还有哪里是能让人活得下去的。   慕容瑾进宫之前。在很多百姓中便已经有了声名。所以当初她的及笄之礼才会有那么多的人不请自來去观礼。先前慕容家一家无故被官兵杀死。百姓们已是愤愤不已。如今连慕容瑾也已经沒了着落。今日來大理寺的百姓。听到这个消息。群情激奋。场面一时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司马景虽然当时因为气愤慕容瑾的不懂分寸而将她贬谪。可他心里却还是想着那个言笑晏晏。眸若灿星的女子。他希望她哪一天悔过了。他就可以让她重新登上皇后之位了。   可是偏偏。她却冲进了火场。去做了那么一件让他难堪的事情。让他心中对她是又爱又恨。不知道该拿那个女人怎么办。   那现在呢。现在他该怎么办。连那个人都沒有了。他还能对她怎么办。   “既然起火了。不去救火。來找朕何用。。”   司马景十分气愤地起身。转身便要往后堂走。   堂上的审判依旧在继续。这场大火并沒有能够阻断陈修儒的审理。一切已是预料之中。他的任务便是稳定住百姓的愤怒。将这场审判继续下去。   “......皇上是娘娘从外面抱來的孩子......”   刚走到堂门口的司马景。陡然听见这句话。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缓缓转身。皱着眉头看着堂上跪着的女子。昨天他还见到了她。可是。她在说什么。自己是从宫外抱來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此言一出。在大理寺门外听审的众多百姓纷纷议论了起來。一片惊奇之声。   “秀儿。此话当真。诬蔑皇室。可是大罪。”   陈修儒重新问了一遍。以让所有人都确认。秀儿刚刚所说的并不是他们的幻觉。而是确确实实有这样的话。有这样的事情。   秀儿并不惧于这样的威胁。她不害怕。因为她沒有说错。   “奴婢肯定。此事是奴婢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当时娘娘就是那么说的。‘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告诉皇上。这孩子的父母是当年知道那件事情的人。皇上自然会去解决’。”   此言一出。连在一旁面无表情听审的司马明的脸色也都变了。   这里正审着一件惊天的皇子换皇子的案子。怎么又扯出來另一件事情了。皇后那话是什么意思。众人不是笨蛋。自然也清楚。孩子的父母自然是不能活的。可是“那件事情”又是指什么事情。为什么只要说了是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的人。当时身为皇帝的司马明就会去办。就会去杀人。   沒有人听得明白。更沒有人能够说明白。   秀儿只是转述着原话。以前的那些事情她一概不知。自然也不知道皇后那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可是大家却都看到了司马明脸色的变化。他在愤怒。他在吃惊。甚至他随时都有可能拍案而起。拂袖离去。   “那件事情。哪件事情。为什么知道了那件事情的人。陛下就会去解决。怎么解决。杀人吗。秀儿。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无根无据的。会招惹杀身之祸。”   陈修儒提醒道。   “奴婢沒有随口胡说。奴婢只是在转述娘娘当时所说的话。奴婢也不知道那件事情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陛下知道了那对父母是知道那件事情的人就要被杀死。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秀儿哭诉着。她只是知道皇后是这么说的。她只是一个小丫鬟。当时的情况。她又不敢去问皇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一刻。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我知道。”   “我也知道。”   “还有我。当年的事情。司马明。你瞒得了一时。你以为你就瞒得了一世吗。你以为天下人都是傻瓜。是笨蛋。全都会被你玩闹于鼓掌之中吗。。”   三个人一一穿过人群走到大堂上。两个大人。另外还有一个看上去有些行动不便的孩子。他们一个个都生得格外的好看。只是那双眼睛却都藏满了恨意。让人觉得心疼。   “三位是......”   陈修儒疑惑地问道。这出戏。果然越來越有趣。虽然提前已经知道了今日会有人上堂。会配合着说出一些事情來。却沒想到越往后。他得到的惊喜却越多。如此精妙的设计。若是错了差了一步。那便是满盘皆输的后果啊。   他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涉及这件事情的人。而那个人。刚刚才被告知死在了皇宫的一场大火里的人。此刻却逍遥自在、大摇大摆地骑着马出了洛阳城。一路往南而去。   今日的洛阳城。几乎称得上是做空城了。百姓们都齐聚大理寺。道路上的人便少得可怜。若是平日。她可沒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够一路策马扬鞭。做一回在草原上驰骋的美梦。   城外十里亭。楚悠扬看看天色。目光又重新落到了不远处的城门下。现在。进城的人还是依旧不少。可出城的人却少得可怜。眼睛终于搜寻到哪抹身影。他微微一笑。跑下了山坡迎了上去。   “你倒是溜出來了。人家陈大人这会儿恐怕正焦头烂额呢。”   他笑着爬上了马背。与女子一起并肩驰骋。   女子却潇洒一笑:“这样的戏。演起來才更加的真实呢。”   空气中似乎还留着女子爽朗的笑声。陈修儒的眉头却皱成了一团。   三个人。其中的两个他也算是见过。唯独这第三人。以前从未在京城看见过。不知道是何來头。   而堂下的三人。也并沒有让人久等。一一报出了家门。又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这阵骚动却是因为他们的身份。   “我是江南医药世家童氏后人童沿溪。”小孩儿介绍道。   “在下塞北琴音世家琴瑟。”一袭长衫。让人觉得飘飘若仙的男子回答。这位便是那位慕容瑾指明要他教授琴技的琴师琴瑟了。   最后一位。便是那位让堂上所有人都觉得有几分面熟。却又都十分确定从未曾见过的人了。   他微微一笑。踱前一步。笑容如三月春风。和煦温暖。透着无尽的舒爽。   第109章 和平演变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在下林御风。家父林奎。”   又是一片哗然。让所有人都充满了震惊。有些小辈不知道情况的。便问老一辈人。何以这一个人会让他们发出如此唏嘘之声。   “大爷。这林奎是谁啊。你们怎么那么看重他啊。”   人群中有人问。便自然有人抢着解释:   “你们小辈不太知道。可应该知道林如海。”   一位老人善意的解释。   “知道。那位多年为相。德高望重的阁老。当年太上皇不是还为他立下‘大魏只林如海一位宰相’吗。”   人群中其他人。一听到林如海的大名。自然是纷纷点头称赞的。   当年这位林如海。虽身为宰相。却时时下田同百姓们一起耕作。劳动。那是一位真正把百姓放在心里的好官啊。而且。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家呢。   “这位林奎。就是他的儿子。在当年。也算得上一位赫赫有名的将军呢。他当年的声名。可绝不逊于如今的慕容靖武大将军呢。”   老人家很是得意。却又带着几分惋惜。   只可惜。如今两个人都沒了。   “那这少年人。就是林如海的孙子了。他怎么也跑來了。而且。他刚刚进來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他似乎对咱们的太上皇很有看法呢。”   “肃静。”   陈修儒一拍惊堂木。堂外的百姓纷纷便住了口。都认真地打量起了堂内的三位少年人。   那位让所有人为之震惊。陈修儒从未见过的男子。便是当初易容进宫为三公主司马恬治病的言御风了。   慕容瑾一开始虽然也发现了他的易容。却并沒有多加在意。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都有自己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直到他揭了皇榜。进了宫。慕容瑾才开始怀疑起了他的用心。   “堂下三人。既是名门之后。自然知道这里是公堂。话一旦出口。便要负起责任。即便是孩童。也绝沒有网开一面的道理。”   陈修儒宣布着公堂上的规则。虽然这不过是多次一举。却更加让人能够信服他的秉公持法和公正严明。   “知道。”   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就烦劳三位说一说了。”   陈修儒再说一句。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沒有任何的变化。他的心里却是激动的。他知道。从这三人嘴里说出的事情绝不会是他想象的出來的。可却是足以颠覆如今大魏的一切的。   三人似乎商量好了似的。你一言。接着我一句。你停下歇息。我便接着上前。太阳已经渐渐地转向了西。空气中的炎热因子也渐渐地减弱了许多。   可人们的心里却是气愤的。充满了火气。   经历过二十年前的朝代更替的人。似乎还记得当时的惨状。对于沒有经过的年轻人。如今听说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不能如长辈们那般感同身受。心里却也是十分的气愤。   原來。一直视百姓为亲人的梁帝并沒有变。原來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人扯出來的谎话。都是他的手段。   可他们居然信了。他们居然害得他们的皇承受那样的屈辱。侥幸地在这世间存活。而他们居然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一句句。一声声。每一个字都仿佛在质问着司马明心中的良知。   这么多年來。这一刻。他的心却渐渐地平静了。以往担忧的一切。终于还是被揭露了出來。现在。他不需要再担心了。   可他心里却依旧是恨的。明明他才是第一个认识卿儿的人。明明是他把卿儿介绍给了好朋友。当时的梁帝。为什么卿儿喜欢上的人却是他。。为什么她自此连正眼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随着那三人的讲述。过往的种种欢快。那些即将被遗忘的过去。也渐渐回到了脑海中。竟是从未曾真的被忘记过。   那时。他、梁帝和慕容霸天。他们兄弟三人总是玩闹在一处。那日。家人说有一位姑娘。是从小便与他定了亲的。便领來了家里。   那是的卿儿是那样的明媚。她的笑容。就好像是天生长在脸上的。那么的干净纯粹。   他还记得。当时卿儿顽皮。便同姐姐一道玩闹他们三人。两姐妹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他们总是分不清楚。可慕容霸天却总是能认出來。这让他们很好奇。   幸亏林奎解释。也是因为她们姐妹二人。他们才认识了那时志得意满。自信高傲的林奎。那时的林奎。也只是个少年郎。却又偏偏带着几分成熟。比他们年长几岁。说起话來。老成持重的。却也渐渐跟他们混熟了。打成了一片。   他记得。那时林奎已经成了亲。也有了一个儿子。御风的名字。还是他们兄弟几个一起想出來的。说是。那孩子长大了一定像林奎。走路就好像驾了云。借了风似的。   他沒想到。有一天卿儿会跟他说要解除婚约。她哭得那么伤心。就是为了他能够同意。让她同他的好兄弟在一起。   他恨。他怨。所以。他会不择手段。   那年。漠族來使进宫。送了他一种新奇的虫子。名为寄情蛊。说是。一旦下到某个人身上。那个人就会毫不受自己控制的。做出一些事情來。而那些事情。是由中了母蛊的人发出的。一旦中蛊。甚至连死都成了一件最难控制的事情。   他终于有了机会。将子蛊种在了上官立本的身上。   他是梁帝。是天下臣民的主。他却偏让他暴虐无道。让天下臣民群起而攻之。让他身败名裂。然后等待合适的时机。取而代之。   他成功了。一切进行地那么顺利。他终于得到了她。用那个被蛊虫控制了的人。他才终于得到了她。可为什么。就算在他的身边。她的心里始终想着的还是那个男人。就算有了他的孩子。她的心里想着的还是那个男人。他一次次地问。她却总是对他不理不睬。   若不是以那个男人为要挟。若不是后來有了孩子。她恐怕早就已经离开他了吧。   他用那样卑劣的手段得到的。终不过只是她的身而已。   事情进展地太过顺利。顺利地让他忘记了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人居然知道了他的手法。居然发现了他的手段。那么......   他下了杀手。毫不留情面的。   所有人都在震惊着他们这位太上皇殿下当初所做的事情。连陈修儒也震惊得看着司马明和司马景两人。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地让他根本來不及反应。   他坐在大魏的公堂上。审出來的案子却干系到两个国家。两代国君。他如何审。如何判。如何去确认事实。   是继续坚守。还是推脱着离去。   一个个问題浮现在陈修儒的脑海里。这一瞬间。那张太师椅。好像长了无数根刺一般。让他坐立不安。   百姓们沒有想到。所谓的惊天大案。竟是这样的情况。这何止是惊天。简直已经要惹得天怒人怨了。   安静。可怕的安静。所有人都在看着司马明。似乎都在等着他给他们一个解释。一个合理地让他们能够信服的解释。   司马景的身份被昭示。这个皇位他本就坐得名不正言不顺。这种时候更加不可能同司马明同甘共苦。趁着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司马明身上的时候。他便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梁太子回來了。梁太子回來了。......”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这么一嗓子。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百姓。突然好像看到了一道冲破黑暗的曙光。齐齐朝后面看去。   浩浩荡荡的人马入京。竟无一人抵抗。甚至还得到百姓的夹道欢迎。这样的改朝换代。简直迅速平静地让人觉得诡异。   萧晨。不。是上官梁晨。当初为了掩饰身份。他便将换了母亲的姓氏。一直呆在司马景的身边。以求來一场不流血的变革。   当他坐在马背上。一身戎装驰进洛阳城的时候。守城的禁卫军却并沒有任何慌张。反而很是激动兴奋地打开了城门。注视着这位帝王的赫赫威姿。   沒有人再去理会司马明。更沒有会在意他的心情。百姓们纷纷朝着城门口涌去。他们想再看看那位尊贵无上的太子如今是何模样。他们想一表他们的愧疚。对这位太子所受的侮辱与灾祸表示最诚挚的歉疚。   上官梁晨坐在马背上。朝着所有人招着手。英姿飒爽。让人为之敬仰。   “给太子殿下请安......参见皇帝陛下......”   两次请安。却已是将上官梁晨的身份一下子擢升。   平静而诡异地。一场变革悄悄地开始。却又如此兵不血刃的结束。一切的效果似乎都如预期的一般。上官梁晨的嘴角轻轻勾起一丝笑意。   人群中。那个被所有人忽视的司马明。却悄悄地随着涌动的人群來到了最前端。他看着马背上正缓缓向他靠近的男子。微微震惊了一下。却又随即一片了然。嘴角滑过一抹残忍的笑。那双眸子中满是阴鸷。   上官立本。你的儿子还真是能干。只不过。可惜了。他遇见了我。   就在上官梁晨走近的刹那。司马明的手中陡然凝聚起一片凝重的内力。朝着上官梁晨袭击而去。   变故突发。二十年來的皇帝生涯。似乎让所有人都忘记了司马明也曾经是大梁的一员猛将。也曾经只身深入敌后。大战敌军。得胜而归。   这凝聚了所有恨意。全力击出的一掌。如今。又有谁能真正躲得过。   第110章 五年光阴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呃。”   一声低吟。一个人的身子严密地挡在了上官梁晨的前面。她的眸子深深地看着上官梁晨。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满足的笑。   她本打算就此离开的。却又想亲眼见证他最辉煌。最瞩目的时刻。   “瑾儿。”   人群一片混乱。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红衣男子。陡然冲出。在混乱的人群中准确无误地抓住意欲趁乱逃跑的司马明。   几招交手。司马明却已经明显地处于了弱势。男子的怒火成博天之势。出手也毫不留情。沒有一丝顾虑。   司马明终归是败了。他被男子一掌打落在地上。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一股一股。却无人关心。无人在意。   “仟阎。他可不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正出掌打算再用最后一招结果司马明性命的同时。一道声音传來。那么残忍。那么嗜血。却让花仟阎突然收住了手。冷冷地笑了。   抱着怀中柔软的身躯。上官梁晨的心仿若被人戳穿了无数个洞一般。一滴一滴地血流下。能够感受到的却只有疼痛。仿若随时都会窒息一般的疼痛。   “瑾儿。别睡。别睡......言御风。言御风。”   梁晨冲着人群中大喊。他知道言御风一定就在附近。只是人群太乱。他根本进不來。只能在人群中巡视着他的身影。   一阵风袭而过。梁晨只觉得眼前视线一花。怀里那个受伤的女子却已经不见了踪迹。再转头去寻。人群却都在密密麻麻地往外冲。根本找不到刚刚还被他抱在怀里的人。   什么人的武功竟然这么高。似乎高过他不止一筹。在洛阳城这些年。他还沒有碰到过这样的高手。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个刚刚受了伤的女子却已一无所踪。随行在梁晨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四处张望着。   突然。有人禀报道:“陛下。花公子将这个人交给了小的就走了。他让小的带句话给陛下。”   “什么话。说。”   梁晨此刻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那样完全沒有表情的模样。吓得卫士缩了缩脖子。却还是硬挺着脊梁骨。说道:   “花公子说。那位姑娘的心思如何。陛下应该清楚。带走她。不过是遵从了她的嘱咐。请陛下万勿归罪于他。”   梁晨的心里是气愤的。明明已经很久沒有见到那个女人了。可偏偏她今日又那样奋不顾身地为他挡了那致命的一招。明明已经是性命垂危。却还让人将她带走。她到底是讨厌那座皇宫。还是讨厌他这个人啊。   他是越來越不明白。也越來越搞不懂。慕容瑾那个女人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一会儿让他觉得离她很近。可突然她又跑得老远老远。让她触及不到。   一场动乱。和平闭幕。上官梁晨祭天。登基为帝。重建国号:梁。自此。大魏如同昙花一现般。在大梁绵延不断的历史长河中谢了幕。离了场。   五年后的洛阳城依旧繁华如初。而大梁位于北境的边陲小镇沙煌镇上。却因为即将到來的战火而透着一股大战前的紧张气氛。人们早已被战火摧残地麻木不堪。   另一边同样与中原大梁接壤的漠族小镇。便是敦州镇了。这里的百姓依旧生活安详。一场大战对于他们这个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而言。似乎不过如同普通的过家家一般。   马上就要入冬了。他们漠族常年寒冷。一入了冬。更是随时有可能闹灾荒。历年为了等够得到一些过冬的粮食。他们最常用的办法一直都是去大梁边境抢夺。大梁朝廷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今年。却突然传來消息。说是大梁皇帝这次准备御驾亲征。给漠族一个教训。说是教训。其实这次如此大动干戈。恐怕是中原的皇帝打算一统了吧。他不先去对付夷狄。却跑來漠族。而且不怕腹背受敌。可见。夷狄怕是早就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入了中原的版图了吧。   敦州镇。一家看上去极其普通的小酒馆里。却每日都是宾客盈门。   柜台后的老板娘。容颜清秀。如同从画里走出來的仙子一般。   五年前。这里突然就开了这么一家小酒馆。那几个人也好像是从天而降的仙人一般。瞬间便引起了这个小镇百姓的一片轰动。   “冰儿。快点关门儿。出大事了。”   后堂内。一名女子一边挽着头发。一边朝柜台后的老板娘喊着话。   柜台后的冰儿正要问一下到底出什么事情了。那女子又焦急地跑到了二楼。冲着二楼上招呼宾客的男子大叫:   “大哥。姐姐让关门。快点儿啊。出大事儿了。”   ......   一时间。小酒馆里的人便被清了一空。冰儿不满地看着刚刚让她撵人的小丫头。威胁道:   “这么着急忙慌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一大清早的喊叫。那些客人都是常客。人家才刚來。我都不好意思收钱。你知道这一下子让我赔了多少钱吗。你要是不说出个让我满意的大事儿。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蹄子。”   “姐姐让传的话。怎么能怪我呢。我哪里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姐姐只说。让我们赶去江员外府上。迟了。后果自负。我这才赶紧跑來叫你们。意儿已经去花满楼喊其他人去了。你们快点儿吧。”   满儿委屈地嘟着小嘴。她哪里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一大早的。她还沒醒呢。意儿就把她叫了起來。说是姐姐说让关门儿。有大事。让去江员外府。只这么三句话。又沒说什么事情。可只要是姐姐开的口。他们谁又敢拒绝呢。她还不是只能赶紧喊着他们了。   “去江员外府......对了。小姐那会儿还说舞儿就生在这几日了。想來。应该是那边生了。快。这可是件大喜事。”   冰儿微微一思量。便想起了之前小姐曾经说过的话。高兴地一拍手。招呼着让人备马车。一群人便齐齐出了门。   正走到门外。见隔壁花满楼的人也都出來了。他们似乎也都猜到了什么事情。一个个脸上笑眯眯的。便一同朝着江员外府上赶了去。   江员外。也是五年前才搬來的大户。家资丰厚。江员外也是个平和的人。所以在敦州镇并沒有引起多大的波动。反而很是平静地便安顿了下來。   相比起以前一些府邸引起的大骚动。这位江员外可真是让人觉得和蔼可亲了太多。何况。江员外还同一家叫冰心的酒馆。还有冰心酒馆旁边的花满楼的老板十分要好。江员外又是个行动不便的人。这种种因素加起來。让这位江员外的人缘特别的好。但凡是这镇上的人。沒有不佩服不敬佩的。   刚一进员外府。就见整府的人都在茫茫乱乱着。每个人脸上还都带着喜气。那样的笑容。似乎不论是多么的忙。多么的累。也觉得是幸福的。   “哥哥姐姐们快点儿。瑾姐姐已经等了好久了。”   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站在门口招呼着众人。一个人率先一溜烟地便往里跑。   “我看不是瑾儿等不及了。是童儿等不及要看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满儿看着孩子急匆匆。如同一阵风似的跑去的背影。笑着打趣。   小姐虽然并沒有学过医术。懂得东西却那么多。先是治好了童儿的腿疾。又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由林大哥操刀。治好了恬儿的眼疾。这会儿居然还把舞儿孩子出生的时间算得这么准。以林大哥的话。若是小姐不去开个医庐。可真是埋沒了那一身的好本事了。   “我也等不及了。”   一袭红衫的男子说着。话音还在空气中。人却已经用上了轻功。一溜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接着。剩下的几人也都着急忙慌地。一个个用上轻功。告辞而去。   “唉。他们都走了。又剩咱俩了。咱俩还是继续相依为命吧。”   人一个个离开。最终脚步不急不缓。慢慢往前走着的便只剩下两人了。   “不然。你也想抛下我走了。当初选择的时候。你就已经沒得选了。这会儿也只能跟着我了。”   另一人温和的笑笑。笑容如同三月的春风一般。温柔拂过人的脸颊。温和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人总觉得如同全身浸入温泉之水。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是舒展而轻松的。   “是啊。可怜我的命苦。谁叫那几个都是瑾儿的贴身人。而花仟阎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弄个酒楼出來。说是酒楼。还不是些让人难以启齿的营生。那种地方。我可去不來。这里。只要人家夫妻两人就行了。我來不就只能是客。那多不方便。所以。只能跟着你林大大夫混口饭吃了。否则。我就只有饿死的份了。”   琴瑟苦笑着。看看言御风。却又是彼此相视。一片了然。   虽然先前从未有过过深的接触。可这五年相处下來。他们这一群人几乎都已经如同亲人一般。彼此之间的脾性也已经是了如指掌。做起事來。也是既方便又省力。   第111章 囍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生了。生了。生了。”   欢呼声瞬间传來。琴瑟和言御风原想慢慢地赶去。却沒有想到。还沒走到半路。就听到了那头传來的声音。一声接过一声。似乎比自己生了孩子还要高兴。   当然。他们两人也再装不了淡定了。听到这声音。一阵风似的。便朝着那边狂奔了过去。看着满院的人都高兴地又蹦又跳。冰儿、满儿她们都跟着慕容瑾一溜烟地跑了进去。丝毫不顾及稳婆和下人们的劝阻。   “各位小姐还是未成亲的人。这产房里面哪里是你们能进去的。小心冲撞了你们。以后可还怎么嫁得出去啊。”   满儿几人稍微愣了愣。站在了原地。似乎也有些犹豫。而慕容瑾却冲在最先。回嘴道:   “有什么冲撞不冲撞的。生孩子。那是喜事。我们那是去沾了喜气。能冲撞什么。再者说了。这要是未成亲的不能进产房。要是人家夫人生个乖女儿。岂不是把人家的女儿给冲撞了。你们这些人。立规矩都不立得严丝合缝一些。这种规矩。连我都能找出破绽。真是无聊。满儿、意儿、冰儿。我们走。”   那些老妈子、老婆子被慕容瑾说得哑口无言。竟也忘记了要继续阻挡她们。不禁在心里。也暗暗思忖了慕容瑾的话。   琴瑟和林御风两人走到门口。正听见慕容瑾这番话。齐齐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丝佩服來。   这千百年來也沒有人赶违逆的规矩。到了她嘴里居然这么脆弱地不堪一击。她却还说得有理。让人无法反驳。   “就是。我们也要去看看。走。”   沒有人能拦得住这一伙人。在他们的眼里心里。从來沒有什么所谓的“避讳”二字。有的只是个人的兴趣。旁人无从干涉。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绕过满院子的丫鬟仆人。便进了产房。床上。舞儿的脸色稍显苍白。可却带着一种和煦幸福的笑。那笑容那么温柔。如同清澈叮咚流过的温泉水。让人只觉得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是舒服的。   江云的轮椅停在床边。从舞儿阵痛开始。他便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沒有离开半步。即便那些稳婆、老妈子要往外赶他。他却只纹丝不动。对她们的话也视若罔闻。   舞儿为了他受这么大的苦。这么大的罪。这种时候。他怎么可以撇下她离开。可是看着舞儿那么痛苦。他心里便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舞儿。我们以后不生了。好不好。”   所有人都震惊得看着江云。唯独慕容瑾的表情淡淡的。似乎已经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句话的出现。   舞儿也沒有想到江云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担心是不是他嫌弃自己生的是个女儿。怕以后生出來的还会是个女儿。   “为什么。”   舞儿并不是个容易活在自己的世界的女人。她虽担忧会听到类似那样的话。却还是想要听到他的一个解释。不管是骗她也好。哄她也罢。至少不会让她胡思乱想。   “太痛。”   江云红着脸。低着头。喃喃地说出这两个字。众人皆是一愣。继而也就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心中却是感动的。   因为怕妻子疼痛而不再要孩子。不担心江家后继无人。却反而担心妻子。这种男人。这世间怕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了。   舞儿也是噗哧一笑。满心感动。嘴上却娇嗔道:“哪有人像你这样的。心疼老婆归心疼老婆。连后嗣都不要了。”   “舞儿。你这话说得本小姐就不爱听了。女孩儿怎么了。女孩儿不能是后嗣吗。将來招个上门女婿。生出來的孩子甭管男的女的。都跟江家的姓。要不就直接找个本家。这还用你愁。”   慕容瑾本就是慕容家的独苗。又是个女孩儿。最关键的是。她所受到的教育中。从沒有说过只有男丁才算得上后代。女孩儿就不算的。   “小姐。可不能这样。要是我们家女儿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舞儿担忧着。小姐是小姐。她的女儿是她的女儿。又如何能相提并论。小姐那样惊才绝艳的一个人。又那么的坚强。那么的独立。又哪里是一个普通人所能比拟的。   “有本小姐在。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慕容瑾拍拍胸脯。那种激情洋溢的自信让人从骨子里佩服。   “就是有你在。才不放心。”   江云看看慕容瑾的样子。调侃着。   “江云。有你这么损人的吗。本小姐好歹也是名门闺秀。屁股后边儿也不缺男人追。凭什么有本姑娘在。你才不放心啊。。你摸摸你那快被狗吃光了的良心说说。本小姐那点儿不好了。”   慕容瑾夸张地坐在床上。说着话。手里还比划着动作。逗得一屋子的人都笑得前仰后翻地。一个个捂着肚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喜欢你慕容小姐的人确实不少。可你看看。一个个地都可怜巴巴地看着你。你却连看人家一眼都懒得。我家闺女要是老跟着你。以后也就是出家的命。哪里还能有什么好姻缘啊。”   江云苦笑着。单不说以前。就说眼前的花仟阎。人家为了她。这些年可是走南闯北的。甚至都多少年沒跟自己的好兄弟联系了。她倒好。愣是只把人家当兄弟。别的一点儿情都沒有。连他们这些旁观的人都为老花觉得不值呢。   可偏偏。这个女人又总是有那种拈花惹草的能力。总是无意识中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把男人迷得七荤八素的。一个个恨不得都匍匐在她的石榴裙下。   哪个男人看上她。哪个倒霉。   “去。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姑奶奶出家了。”   慕容瑾叉着腰。那样子。竟有几分骂街的趋势。   林御风笑着把她的手拉了下來:“连姑奶奶都喊出來了。瑾儿。就你这样子。十个男人也有九个被你吓跑了。剩下那一个还是直接被吓晕过去。跑不了的。”   慕容瑾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借着林御风给的台阶就溜溜地跑了下來。说道:“那还不是被这该死的江云给气的。我不管啊。这孩子的干妈。本小姐我是当定了。谁也甭想跟本小姐抢。”   慕容瑾那架势。即便有人有心也想当个干妈什么的。也都被吓得不敢开口了。   “那可不行。小瑾儿。这事儿我跟江云是说好了的。我是要來当干爹。不过。如果小瑾儿不介意的话。本公子当然也就不会介意了。”   花仟阎终于开了口。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來的。就钻到了人群前面。看着慕容瑾笑眯眯的。那样子真是要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慕容瑾看看他。恨恨地咬了咬牙:“你又不是要当干妈。跟本姑娘有什么关系。”   慕容瑾狠狠地白了花仟阎一眼。转过头去俯下身。便逗弄起了那个才刚刚出生的孩子。孩子此刻还在沉睡。她却一个人逗乐着。乐此不疲。   “想要。你们自己再生个不就是了。抢人家的干嘛。若是生个男孩儿。正好來个指腹为婚。跟江家凑成个对儿。”   琴瑟在一旁笑着。打趣着几人。   “凌家夫妇到。”   门外。小厮们传唤着。声音还未落。凌简便带着司马恬走了进來。看着满室人都笑意融融的样子。这夫妻二人也都乐得合不拢嘴。   “你们俩怎么才到啊。”   慕容瑾不满地起身。迎了过去。   司马恬娇羞一笑。一张小脸晕得通红。惹得慕容瑾又调侃地看了凌简一眼。那眼神中竟是暧昧。   凌简轻轻咳了咳。说道:“恬儿这几日总说身体倦倦的。吃东西又沒有胃口。还总是干呕。所以今天就请了个大夫來看诊......”   “沒事吧。”   慕容瑾焦急地问道。看着恬儿的脸色却又不像是生了什么病的样子。   一边。林御风已经伸手捏起了恬儿的手腕。把着脉。笑容洋溢:“是喜脉。”   平淡淡的声音。说出來的话却让众人皆是一喜。   “嗯。哥哥说得沒错。大夫也说是喜脉。让我好好养着。”   恬儿开心地笑着。他们兄妹三个中。她属最小。因为两人的母亲属孪生姐妹。所以她跟慕容瑾的容貌有着七八分的相像。林御风最长。性情又极是温柔。对这两个妹妹又是格外的关心照顾。所以。不管是慕容瑾还是司马恬。都拿他当作亲生哥哥一般。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太过避讳。   “恬儿也有了身孕。。真是太好了。几个月了。让瑾儿帮你也算算时间。好提前做些准备啊。”   江云也转头透过人群看着司马恬。微微笑着。   一日之内。两桩喜事。让这一屋子的人都高兴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了。都齐齐看看床上的孩子。又看看司马恬。两边。居然不知道该照顾哪边才好。   “正好刚刚还说让瑾儿也赶紧生一个。跟他们家结成亲家呢。这么一來。倒是你们家捷足先登了。”   琴瑟哈哈笑着。打趣道。   一时间。整间屋子内。到处洋溢着开怀的笑声。屋外的人也都十分开心。连走路都仿佛脚下生了风似的。   却就在这时。又一道身影自门外跑了进來。不同于这一府人的开心。他的脸上却充满了焦虑和担忧。隐隐还带着几分恐惧。   他一路狂奔。竟是朝着产房的方向直直跑了去。   第112章 同伴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产房里。一群人正在哈哈大笑着。看着躺在慕容瑾怀里安然甜睡的小家伙。所有饿一切似乎都变得十分的美好。让人看着便觉得满心的舒适。   “你瞧她还嘟着嘴呢。以后一定是个爱撒娇的乖女儿。”   慕容瑾看着怀里的孩子。越看越喜欢。一直抱在手里。就是不愿意送开。不管都少人求着想抱一会儿。她都好像是要了她的命似的。   “姐姐。姐姐。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童儿率先跑來的。这会儿却被这些人挤在外面。好不容易挤了进來。忙往慕容瑾的身边凑着。惦着脚尖。要一探那孩子的模样。   慕容瑾笑着看着童儿。将怀里的孩子放到了床上。对童儿说道:“喏。看吧。多看两眼。看着她长大。然后给你当媳妇。好不好。”   本是调笑的话。却见童儿看着那孩子。认认真真地看着舞儿。问道:“可以吗。舞儿姐姐。”   “噗哧。哈哈哈。”   众人都被童儿这认真的模样给逗乐了。   舞儿笑着看着童儿。又看看怀里的孩子。回答道:“好啊。等我家姑娘长大了。给童儿当媳妇儿。”   “好。”   童儿开心地笑着。脸上已经笑出了一朵花來。看着床上的孩子。越看越觉得喜欢。那孩子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终于睁开了那双眼睛。   大大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童儿看。却并不哭。小嘴砸吧砸吧两下。那双小手便在空中挥舞着。   童儿将脸凑了过去。那孩子却用那双柔软的小手抚摸着童儿的脸颊。那样子。格外的认真。更是让人觉得惊奇。   “小妹妹也同意当我的媳妇儿了。你们看。她同意了。”   童儿高兴地指着床上才刚刚出生的孩子。那兴奋劲儿。着实让人不忍心去打扰他高昂的情绪。   “傻孩子。妹妹刚出生。哪能跟你说话。”   舞儿笑着。目光却是疼惜的。众人也都认同地点了点头。看着童儿认真的模样。越发觉得可爱好笑了。   唯有慕容瑾一人突然皱起了眉头。她俯下身。学着童儿的样子凑了过去。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孩子的眼睛看着。久久。久到她的腰都有些酸了。久到眼睛都有些发涩了。她才终于直起了腰。微微一笑。似乎看到了什么让她觉得高兴的东西。   她突然认真地看着童儿。问道:“童儿。你长大了真的要娶这个妹妹当媳妇吗。如果答应了。以后可是不能反悔的哦。”   她的认真。倒是惹得屋内的一众人都十分的震惊了起來。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不明白为什么慕容瑾会突然对一个孩子的话那么认真。会对一句戏言表现地过于关怀。还有。她刚刚突然盯着那孩子看了半天。到底是在看什么。   童儿见慕容瑾很是认真地在问他。有些不明白。明明自己刚才已经说过的话。为什么姐姐又要问一遍。可是。他却还是无比认真地又回答了一次:“嗯。”   只见慕容瑾又转头看向床上的孩子。将她抱了起來。搂在怀里。对舞儿说道:“借你家孩子一会儿。稍带片刻就还回來。”   不等舞儿答应。慕容瑾便叫着童儿一起去了隔壁房间。将门关了起來。又往房子中间走了走。将孩子放在桌上。低头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一些。会说话了。我再问你。现在。童儿说刚刚看见你同意了。如果你确实同意。以后便沒有反悔的机会了。所以。若是真的无异议。便叫两声。”   慕容瑾的样子。让童儿也很是好奇。可是基于他刚刚所看到的。他又觉得慕容瑾的举动并沒有什么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   反而是外面的一群人。搞不明白慕容瑾到底在干什么。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已经无法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他们搞不懂慕容瑾的心思。更搞不懂。为什么唯有童儿能进去。而他们不能进去。到底是什么样的话。只有童儿能听。而他们不能听的。   “啊啊。”   屋内传來婴儿的哭声。舞儿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突然揪住了一般。焦急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江云将她拥在怀里。每一个人都十分紧张地盯着那扇门。却沒有一个人敢去。或者愿意去率先打开那扇门。对里面所发生的事情一探究竟。   婴儿的哭声并沒有持续太长时间。甚至可以说。那哭声若是细数起來。只有两声。可即便只是这两声。也足以让刚刚成为娘亲的舞儿的心都从胸腔里跳出來了。   小姐刚刚的样子。让她觉得好害怕。她好担心自己的孩子会出什么事情。可那个人是小姐。她又不能违背小姐的命令。不能靠近那个门半步。   “很好。看來。我们两个可以达成共识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以后你就是我慕容瑾的干女儿了。抱你进來。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他们。也沒必要让他们知道。毕竟那些匪夷所思的东西。连我们自己都解释不了。更何况是他们。好了。走吧。”   慕容瑾轻轻送了一口气。那孩子的那双眼睛。让她觉得熟悉。那样的清明。那样的透亮。根本不像是一个刚刚出生沒有多久的孩子应该有的眼神。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在这个时代出生以來所发生的事情。所以。她能够明白。对这个人來说。如果沒有人能够理解她。明白她。那么她这几年的生活将会过得多么痛苦。   “啊啊。”   那孩子突然叫了两声。外间。舞儿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慕容瑾疑惑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半晌。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你是说名字的问題。”   好吧。她承认这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題。不过。她只不过是确认一些事情。可从來都沒有想过要帮她什么忙。所以。慕容瑾却也只是笑了笑。在怀中婴儿期待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门。问道:   “你们打算给你们闺女取个什么名字啊。”   说着。将孩子放进了舞儿的怀中。又悄悄看了那孩子一眼。满脸的狡黠笑意。让那孩子突然觉得今生无望了。   “还沒有想好。不过。看这孩子跟小姐似乎很有缘。小姐既然是干娘。要不就给这孩子起个名字。怎么样。”   孩子更是凄楚。刚刚她还期望这个女人能帮帮她。给她个不错的名字。至少也不枉她來这个世界一遭。可刚刚看那个女人的样子。她就知道。只要把这事儿交到这个女人的手里。自己还不知道要顶个什么名字过一生呢。   “我起啊......嗯......这个我可得好好想想......叫什么名字呢。......”慕容瑾故意狡黠地看了那孩子一眼。似乎只是在哄孩子一般地问道。“小丫头。你说叫什么名字好呢。”   那孩子直接把眼睛给闭了起來。她实在不想见到这个可恶的女人。   “嘿嘿嘿。”慕容瑾嘿嘿一笑。原先还在思索着。这会儿却又突然认真了起來。说道。“我也不知道该取个什么名字好。让她干爹取吧。她干爹可是个文化人。”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无言。   花仟阎。一个乞丐联盟的盟主。而且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阎王。居然说他是个文化人。。拜托。大小姐。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见花仟阎很有文化的。   花仟阎却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是受用。跨前两步。伸手一捞。便将慕容瑾捞入了自己的怀里。很是亲昵地蹭了蹭慕容瑾的鬓角。调笑道:“还是我家瑾儿懂我。”   众人瞬间。只觉得一阵恶寒袭來。看着这腻在一起的两人。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花大文化人。就烦劳您老赐我家闺女一个名字吧。”   江云调侃着。看着花仟阎的眸子里。尽是笑意。   他以前虽然同花仟阎并沒有打过什么交道。可这五年相处下來。他越來越觉得花仟阎这个人并不如他表面所表现的那般无羁。而他真正的脾性。却是同自己很是契合的。   所以。五年下來。他们这群人。也真正地如同家人一般。而那条维系着他们一直在一起的纽带。便是那个总是让人看不懂的女人。   “那还用想吗。本公子可是信口拈來。既然是我花仟阎的干女儿。自然名字里要有我花仟阎的记号。爹、娘、干爹、干娘的名字里各自选出一个字來。不久成了。”   花仟阎说得那么随意。却也让慕容瑾觉得很是新奇。看看那孩子兴奋的很是感兴趣地眸子。慕容瑾瞬间断言:   “遭了。江云。你完了。”   她这话说得有些沒头沒脑。让江云更是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这话从何而來。   慕容瑾却继续说道:“你信不信。你家闺女以后铁定跟她干爹亲。”   慕容瑾这话。让众人都不由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來。却沒有人真正在意。江云也毫不在意地说道:   “再亲那也是她干爹。她爹也只有我一个。”   慕容瑾无言。看看那孩子看向花仟阎的样子。完全一副花痴的模样。不由心中为舞儿和江云的命运叹息。   于是。经过一番争论。才刚刚出生的孩子便有了自己的一个全新的名字:江舞瑾仟。很是时髦。又别致的名字。   “小姐。出事了。”   起先那个小厮。这时跑了进來。看着一屋子的人有说有笑。不忍破坏气氛。却还是不得不艰难地开口。   第113章 命不久矣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再把我干女儿给吓着。”   慕容瑾说着。便拉着那小厮出了门。脸上的笑容瞬间冷了下來。在众人的注视中走远。看看周围。才让那小厮说。   那小厮愣了愣。想想刚刚的情况。也知道自己进去的不是时候。可事情來得太突然。如果不及早通知小姐。万一误了大事。又哪里是他能担待地起的责任。自然刚一听到消息。就忙不迭地去告诉慕容瑾了。   “说吧。”   慕容瑾的面色变得淡淡地。似乎不管发生什么大事。她都可以始终保持着这么一副淡然面对的模样。让人也着急不起來。甚至着起急來。还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是。”那小厮看慕容瑾的样子。也稍稍平静了下來。这才缓缓开口回禀道:“梁帝此次御驾亲征。在路上遇到埋伏。受了重伤。如今已是命在旦夕。营地里不敢走漏消息。只能暗地里找好一些的大夫。可是连军医都无法治愈的。又有哪个大夫敢接手。这几日。漠族似乎也得到了一些风声。正在本镇组织兵马。看样子是想要打大梁一个措手不及了。”   小厮焦急地回禀。梁帝在这位姑奶奶心目中的地位。他们这里的每个人都十分的清楚。所以。这五年來。他们躲在这个漠族边疆小镇。沒有人敢在慕容瑾面前題梁帝一个字的。可这五年來他们所做的事情。却沒有哪一件不是为了大梁的。他们都搞不明白。小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这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再也不能拖了。   那样的急症。只怕是中了毒也未可知。而连梁帝身边的大夫都解决不了的。这天下。恐怕也就只有表少爷和那位童小爷两人才能一救了。   猛一听到这个消息。慕容瑾的心瞬间一怔。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林御风和花仟阎早已经跟了过來。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十万分的震惊。看看慕容瑾半天沒有反应。一个个都急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慕容瑾这五年來。什么都不说。却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们都是看在眼里。若说她心里沒有梁晨。可偏偏却为了他跑到这漠族的地界來。还收集那么多有关漠族内部矛盾的资料。若说她心里有梁晨。可她又别扭地不愿意回去。不愿意呆在他的身边。   这一点。沒有人能想得通。甚至连一直同她秉性最为相似的花仟阎。也是十分不解她这样的行为。除了既折磨别人。又这么自己外。到底有什么益处。   “瑾儿。”   慕容瑾久久沒有开口说话。另外两人却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他们急切地看着慕容瑾。希望她能给他们一个肯定。让他们可以放心去救梁晨。   可是。慕容瑾确实是被他们的声音拉回了神智。她本人却是冷静一笑。沒有任何反应似的。好像刚才听到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般。说道:   “走吧。去看干女儿去。”   她这样的冷静。实在太过不同寻常。又让人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林御风和花仟阎对视一眼。看着慕容瑾渐渐远去的背影。满心的心疼。却只能无奈地跟在慕容瑾的身后。重新进了屋子。   那前來禀报的小厮突然被几人扔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遥遥的看着满屋子的热闹。他疑惑地挠了挠头。便转身走了。   在江府一直呆到下午。用过晚膳后。一众人才该走的走。该散的散。慕容瑾自始至终沒有提过梁晨一个字。甚至好像根本就沒有发生什么事情似的。一直与一众人说笑。与前无异。   林御风和花仟阎都十分担忧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毅然决定跟上去。   走着走着。她突然转过身來。眼中不知何时。已布满了泪水。林御风心疼地上前两步。将她拥入怀里。轻声劝慰道:   “想去就去吧。以你们两人的轻功和能力。要把他带來。也不是什么难事的。”   慕容瑾沒想到。林御风可以那么快便看透她的心思。   她不愿留在那边。因为那里是军营。她的身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有很多事情做起來。甚至是碍手碍脚地。极不方便。况且。她如今已在漠族有了根基。若是军营中有细作。那么她这几年的精力就全部白费了。   最重要的是。要带三四个人进去。总比带一个人出來要困难上许多。所以。除了将上官梁晨从军营中带出來外。他们便沒有了其他更好的选择。   “嗯。”   点了点头。转头看看花仟阎。只见花仟阎正冲着她微笑。似乎早已猜到了一般。那么柔和。那么宠溺。   这么多年來。花仟阎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不是看不到。也不是感觉不到。她一直以为。只要帮他解决了这些问題。她就可以安心地跟花仟阎在一起。再也不去理会那些事情了。   可是在听到那个消息的那一刻。她才突然发现。上官梁晨。不管她如何的努力。那个人的身影始终占据着她的全部身心。只要是听到他的消息。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听。想要知道他的近况。根本控制不住。   原來。他早就已经走进她的心里了吗。而且。似乎已经在她的心中驻扎。不打算离开了。   当晚。夜还未近。花仟阎便和慕容瑾两人。并琴瑟一起。身着夜行衣。出了小镇。一路朝梁军驻扎的营地而去。   小心地躲避着梁营中巡逻的守军。三人如同身手矫健的狸猫一般。循着营地里守卫最为森严的营帐。便钻了进去。   “什么人。。來人。抓刺客。”   随着这声音突然响起。营帐内陡然灯火大亮。军营里更是一片喊杀声传來。入了营帐的几名黑衣人。这才意识到上了当。奋力抵抗着。   其中一人暗叫不好。便嘱咐道:“撤退。”那声音。竟是漠族人的语言。   为了以防万一。随军而來的陈修儒。早已将军士重新部署。就是怕万一走漏了风声。会有人趁此机会偷袭。沒想到。居然真的就有人來了。   只是。这边喊杀声震天。那边慕容瑾等人却已经小心翼翼地躲开守卫。扛着大梁皇帝上官梁晨。便出了军营。   看着身后的灯火通明。琴瑟和花仟阎佩服地朝慕容瑾竖了竖大拇指。只见慕容瑾回以他们一个极其嚣张的笑容。三人便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刚进军营时。他们就与那前來刺杀的漠族人撞了个正着。慕容瑾不仅不躲。反而走到人家的面前。凭着她那一口熟练的漠族语言。居然把那几人说得一愣一愣地。听着她的指挥行事。   那几人也真是够笨的。來人家军营行刺。也不小心一些。也不多动动脑子。只相信了慕容瑾的一番说辞。便直接往人家的圈套里钻。   也亏了慕容瑾。一听说陈修儒随军而來。就突然改变了策略。朝陈修儒的营帐里钻了去。谁能想到。陈修儒会那么大胆。居然让堂堂梁帝同他这个小官一起。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而且居然还沒有人侍候。   一路进了镇。将上官梁晨安置在江府。几人便在江府中逗留了一夜。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府邸中的大梁皇帝。江云却沒有半点的震惊。很快便安排好了一间客房给上官梁晨。对府内众人只说是來了位亲朋。因为身体不便。听说有个朋友医术不错。便送了來。   众人也都知道。所谓医术不错的朋友。便是指林御风了。所以。也就沒有什么疑惑。安排好了房间。让上官梁晨住下。   把完脉。林御风的眉头紧皱在一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半天沒有开口。慕容瑾正要询问病情。却见他又突然抓起上官梁晨的胳膊。重新把起脉來。如此反复几次。把了左手。换右手。放了右手。又换上左手。   直到最后。他终于才好像确定了一般。轻轻叹息一声。放下了上官梁晨的胳膊。看着慕容瑾脸上的焦急。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哥。到底怎么样。。”   慕容瑾已经被林御风的样子弄得急不可耐了。到底能不能治。好不好治。要怎么治。她只想要一个答案。可表哥却是好像打定主意不想理她似的。半天不开口。还总是摇头叹息。看得慕容瑾的心更是焦急地不知当如何是好。   连林御风都治不了的症状。到底是什么毒。不是只遭了埋伏吗。他一个堂堂大梁帝王。武功又高。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下了毒。而且。这个世界上的毒也不过那几种。林御风可是号称沒有治不了的病。沒有解不了的毒。沒有就救不了的人的活神仙。到底是什么毒。连他都要摇头叹息啊。   “不好治啊。毒已入骨髓。蔓延至心脏。若要治。只怕要把整个心给取出來。挖空。洗净了再装回去了。”   林御风这么一番解释。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花仟阎听他这么一说。再看看床上躺着的人。顿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而慕容瑾听着这番话。却知道。这个毒。只怕解不了了。若是照表哥那样说。毒还沒解。人就先死了。那还解毒干什么。   “你多陪他一会儿吧。我们先出去了。”   第114章 争吵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说完。林御风便同花仟阎两人走了出來。花仟阎看看林御风。又看看身后的房门。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说道:   “林御风。沒想到你也学得这么坏。孺子可教也。走。找江云喝酒去。”   说着。两人便说笑着去找江云。一夜无眠。饮酒到天明。   慕容瑾听林御风那么说。越想心里越难过。眼泪也不由得扑簌簌地往下落。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已是五年未见。他变得更加成熟了。身上也多了几分王者的霸气。   这个人。这张熟悉的脸。棱角愈发分明。他似乎瘦了。连颧骨都变得那么清晰可见了。这五年來。他是怎么过來的。可有想她。   听说他娶了纳了后宫。又听说他有了孩子。本该断绝一切念想的。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着他。念着他。如今终于见了。他却是这副模样。那些听到他有了妻室。有了孩子的时候的气愤。也在瞬间都变得烟消云散了。   原來。一个女人碰上自己喜欢的人。真的可以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吗。连最起码的原则。在这一刻都变得那么的不重要。   不。她承认。她爱他。可是。却绝不会为了他。而放弃自己一直坚守的东西。她无法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她甚至无法想像。当他的身上染着别的女人的味道來抱她的时候。她该如何回应。   慕容瑾突然站了起來。伸手拭干脸上的泪水。狠了狠心。看着床上的男子说道:“死了也好。死了干净。也省得生在脂粉堆里。沾染上那些女人身上的味道。 死了。我也不必再挂念。也算了了这么久以來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   说着。转身便走。竟是再沒有半点留恋不舍。   要断。她便要断的干干净净。决不拖泥带水。   突然。手却被一个人紧紧地拽住。身子一顿。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去。泪水却又再次不由自主地溢出眼眶。   他竟然在对她微笑。还是五年前那个让她为之迷醉的笑容。   可是。表哥刚刚不是说......   回光返照。还是借尸还魂。   慕容瑾的脑海里瞬间窜出了无数个想法。还未想明白。身子却一个站立不稳。手被人用力一拽。便倒在了床上。那个日思夜想的温暖怀抱之中。   看着那人嘴角勾起的笑意。她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恨得直咬牙。挣扎着起身。脸上恨恨地。突然想起这个怀抱里。也曾抱过不知道多少女人。她就觉得一阵难受。一阵无法言喻地痛恨。   “放开我。”   她大叫。她讨厌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尤其是被别的女人抚摸过。拥有过的东西。眼泪扑簌簌地不停地落下。她的心就好像被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过似的。痛得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混着泪。   明明以为已经放下了。可是为什么每次想起。却还是会这么痛。明明以为已经不在乎了。可是为什么听到他受了伤。却还是不顾一切地去将他带來。明明知道那样做。很可能会前功尽弃。很可能会搭上不知道多少性命。却还是那么任性。那么不顾一切。   慕容瑾。你何时竟变得这么笨。这么沒有理性。这样的混账。   不停地在心中骂着自己。身子却沒有一刻停止挣扎。她要离开。离开这个怀抱。离开这个该死的男人。他骗她。一次又一次。这一次。她绝不会再任由他欺骗。决不。   可是。身子却被他紧紧地箍着。无论她如何的努力都无法摆脱他的钳制。哭泣已经用尽了她身体的力气。她无力反抗。突然。似乎是泄了气似的。她不再动弹。却大声哭了出來。哭声震天。让人听着便不由心酸疼痛。   “瑾儿。对不起。”   见她终于安静了下來。却哭得那么撕心裂肺。他的心都在颤抖。他不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五年來。这些泪。她只怕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吧。   “对不起。对不起。你好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是皇上。你是这天下的主。你想如何便如何。你想骗谁便骗谁。又何须对我说对不起。我慕容瑾不过是一介小小的草民。还要依赖着皇上的恩泽才能有幸存活。又哪里敢受皇上的一句对不起。那岂不是折了我的寿。我哪里担得起。”   她突然冷静下來。泪水依旧不停地从眼眶中溢出。她却突然变得那么地冷静。好像这个紧紧抱着她。似乎在用生命将她拥在怀里的人。不过是一个陌路人。他仅仅只是这天下的主。万民的王。与她沒有一点儿的关系。   她的话语。每一句都在极力地同他撇清关系。每一句都如同一根针插入他的心脏。让他的每一口呼吸都是痛的。他看着怀中的女子。她还是那么的娇弱。可是却似乎比五年前更加的坚定了。   她说自己与他无关。她说她担不起他的一句对不起。她那么冰冷的跟他说话。用那样冷的言辞來刺他的心。可知。他也会痛。他的心也在滴着血。   “瑾儿。我知道。我不该骗你。可这件事。却并不是为了骗你啊。我沒想到你会得到消息。我更想不到你会來。五年前。我一直以为。你的伤好了之后。一定会回來找我。可是。我左等右等。却总是不见你的身影。我以为你心里沒我。可是。你当日又为什么要替我挡下那致命的一掌。若说你心里沒我。那这些年。你所做的事情。又是为了什么。可是。我却又不确定。我怕你心里果真沒我。我怕你做那些事情。是为了别人。我想不通理由。为什么你不回來找我。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是什么。。”   这么多年。积攒在心中的想念和疑惑。在见到她的这一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说服他。让他放手。抑或紧紧将她抓在手中的。拥在怀里的答案。   以前。他自认了解她。可是。现在。那种患得患失。让他不敢再那么自信。他怕她心里沒有他。却不得不被他禁锢。他怕她心里记挂着别人。而被自己耽误了她一生的幸福......   慕容瑾更是哭得伤心起來。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告诉我。你喜欢我。想要跟我在一起吗。我为什么要回去。我回去做什么。看着你同别的女人在一起卿卿我我。还是看着你们鱼水之欢。我坐在空无一人的豪华房间里。独自默默垂泪。上官。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女人。我受不了那样的待遇。若是我放弃如今的自由。换來的是那样一个结果。我宁可去死。这一点。你应该是了解我的。那为什么又要说这么一番话。为什么要來伤我的心。”   她的目光那么冰冷。似乎充满了恨意。她说得那么清楚。那么明白。却让他无法高兴起來。   “我娶第一个的时候。已是你离开一年。难道那个时候。你的伤还未好。还未痊愈。我算着时间。我想着。若是听到我要娶别的女人。你一定会回來阻止的。第一个的时候。你沒來。我猜想可能是你身上的伤还未大好。第二个的时候。你还沒有來。我猜想。你可能想來的。只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于是。第三个。第四个。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是可笑了。你却始终都沒有來。瑾儿。我也有心。我也会感觉到痛的。”   上官梁晨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苦楚。他却不知道。他这样的话。却更让慕容瑾心中气愤不过。什么叫第一个的时候。第二个的时候。他是在说。她娶那些女人。就是为了逼她现身吗。娶了一个还不够。还娶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这也要赖在她的头上。让她为他的**负责吗。。   猛地坐起身來。慕容瑾就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來。不可置信地看着上官梁晨。眉心紧皱。有两滴眼泪还挂在她的眼角。看上去那么的惹人怜惜。那么的让人心疼。   “上官梁晨。别把你那让人恶心的事情都推到我的头上。为了逼我现身。所以娶别的女人。哈哈哈。还真是好笑。全天下。有几个人会相信你这样的鬼话。。我慕容瑾头一个不信。做了那些恶心的事情。还想得个好名声。你不觉得你这么说。更让我觉得恶心想吐吗。。为了逼我。所以不得已娶了那些女人。为了逼我。所以不小心跟人家上了床。为了逼我。所以不小心有了孩子。哈哈哈。上官梁晨。你把我慕容瑾当什么。。可以随你骗。随你玩弄的玩偶吗。。”   慕容瑾气得全身颤抖。她一直都以为无论如何。他始终都是个会负责人。懂得照顾人的男人。她以为。他的心里会有哪怕一点点的愧疚。却不是为他那些让人恶心的行为找借口。把所有的事情都一概推到她的身上來。   第115章 神招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瑾儿。”   上官梁晨震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五年來时时刻刻在脑海中想着的女人。这个让他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才好的女人。   她刚刚在说什么。为什么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嘶吼。沒什么她的表情那么的冰冷。好像他是那么陌生的一个人。好像他是她的仇人。   他大声提醒着她。想要让她冷静一些。不要再说出那么伤人心的话來。可是这个女人。却一直都是冷静的。她所说的这些话。也不过是她心中此刻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失望。对他的所做所说的一种震惊和无奈罢了。   “上官梁晨。你别吼我。你又凭什么吼我。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在这里。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可以随意地对别人大吼大叫。一句话就让整个天下为之颤上几颤的那个皇上吗。告诉你。不是。这里是漠族。是我慕容瑾的地盘。你沒有资格在这里冲我大喊大叫。在这里。我慕容瑾才是王。才是主。”   她气愤。她怨恨。她沒有想到自己一心爱着的男人却可以那么的冷清冷血。那些事情。他已经做了。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她的头上。凭什么。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一句话就想让她背负他这五年來所有的龌龊事情。   上官梁晨看着慕容瑾。她那泪痕满布的脸让他心疼。可她说出的话。却更让他觉得疼。他望着她。那么的平静。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宠溺。一如五年前的每次见面时一般。   他的平静。让她再无法借題发挥。再无法继续控诉他的不是。慕容瑾突然蹲下身。紧紧地拥着自己。大声哭了出來。那么的声嘶力竭。每一声都仿佛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一般。每一声都让人不由为之心疼。   “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娶那么多的女人。还可以有了孩子。我却要一个人在这里拼死拼活地受累。凭什么你可以享受齐人之福。我却只能一个人在这里想你想得彻夜无眠。凭什么。凭什么。”   一声一声地低喃。诉说着她这五年來的所有苦楚。每天看着舞儿和江云。看着凌简和恬儿。看着他们一个个成家立业。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她不是不会羡慕。不是感觉不到心酸。她只是强撑着。什么都不想。就当什么都沒有发生过。唯有那夜夜湿了干。干了湿的枕头。才能明白。她的心里到底有多苦。有多痛。   她想过放弃那些自由的生活。情愿跟他进入那座深宫。她想过做他一生的禁脔。只要那个人是他。可是当她想要回去的时候。他却已经在娶第二个女人。   第二个。然而。接下來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娶多少女人才满足。可是自从第二个女人进了宫。她便再无力往皇宫的方向走上哪怕一小步了。   她可以接受被禁锢。可以为他失去自由。却无法接受他的不专。无法接受还有别的女人同她一起分享着同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是她心中的挚爱。   听着慕容瑾的低喃。听着她一句又一句心酸的控诉。上官梁晨却好像如释重负一般。起身。下床。蹲下身。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那么用力。似乎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一般。   他突然轻笑:“傻丫头。枉你那么聪明。这会儿怎么就变得那么笨呢。我心里只有你。又哪里容得下别人。所以。才会同陈修儒商量了。娶了他的妹妹五六次了。每次都封不同的身份。现在后宫里。单她一个人。就有无数个头衔。她是你的姐妹。又是允的妻子。如今他们夫妻二人在宫里。不知道过得多风流快活。他们的孩子也已经三岁了。若是不对外称那是我的孩子。我又哪里挡得住那些老臣五年啊。除了你。今生。我上官梁晨谁也不要。除了你给我的孩子。其他的女人一概休想。”   那么深情的话。那么深情的眼神。那么温柔的笑。看着慕容瑾。似乎在看着自己的生命一般。他拥她拥地那么紧。爱她爱得那么深。又怎么舍得放手。   明明知道。她所要的是什么。又怎么会明知故犯。偏偏惹她生气。丧失了唯一能够坚持让她陪在他身边的理由。   “小朵。”   慕容瑾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在说。他沒有娶别的女人。只是在留着整个后宫。等着她回去吗。   “嗯。你不知道。他们夫妻俩成天在我面前那么亲昵。故意惹我的眼。现在好了。有你。我再也不用看着他们夫妻俩恩恩爱爱。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合着。你娶个老婆。还那么光明正大的给人家找了个小三。觉着带个绿帽子还挺光荣。这还不要紧。还帮着人家俩人养孩子。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人。”   慕容瑾虽如此说着。心却是暖的。他那么温柔地看着她。又那么耐心地跟她解释着那些事情。若不是他说。她又怎么可能想得出这种奇怪的事情來。   “我也沒办法啊。那些臣子也不知道成日里都在想些什么呢。除了让我纳妃。就是说绵延后嗣。你说说。他们俗不俗。我也是沒办法。只能想出这么个损招來了。一则。堵了那些人的嘴。省得听得我心烦。二则。也是想趁此机会。让你赶紧回來。谁知道。反而把你越逼越远。是我太笨了。瑾儿。对不起。原谅我。跟我回宫。好不好。”   他紧紧地抱着她。生怕她再那么一声不响地便被人抢走。然后就再也不回來了。嗅着她发间独有的清香。恍若隔世。   “好啊。到时候。你也给我找个小三。反正你头上已经一顶绿帽子了。也不在乎再多一顶。我也享受享受齐人之福。”   慕容瑾那么痛快地答应着。上官梁晨心中一喜。却沒有想到。她会说出后面的话來。一听这话。顿时满头黑线。双眼中却满是宠溺。   “哼。想得美。光我一个人居然还不满意。居然还想着别人。到时候让你连床都下不了。看你如何享受齐人之福。”   上官梁晨恶狠狠地威胁道。双手却将慕容瑾拥地更紧了。他爱她。又怎么可能容许她心里想着别人。又怎么可能容许别人碰她一根寒毛。一如她的心一般无二。   “倒时候。谁下不來床。还说不定呢。”   慕容瑾得意地挑衅着。那么的自信和嚣张。又回到了那个让人喜欢。又让人敬畏。让人心疼。又让人怨恨的慕容瑾。   “那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上官梁晨嘿嘿地笑着。轻轻在慕容瑾的耳边呼出一口热气。惹得慕容瑾瞬间双颊通红。全身一颤。不敢再乱动。   她虽然两世为人。却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乍然被人这么一挑逗。那人还是自己心爱之人。心中便不由有些娇羞。低垂着头。不敢再抬起。   她轻摇着红唇。不敢说话。却让气氛显得更加的暧昧不明。   上官梁晨原本只是为了调侃她。谁知道。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也是不由一动。动情地看着她双颊嫣红的模样。眼睛中渐渐升起一抹占有的欲望。   然而。他却努力忍着。突然起身。开了门走了出去。也不知去哪里绕了一圈。回來的时候却已是全身湿透。   慕容瑾正疑惑地看着门出神。却突然感觉到原本抱着自己的胳膊一松。继而传來着急地脚步声。似乎有点儿落荒而逃似的。   再起身。却见上官梁晨好像掉入水缸里了似的。从头到脚都是水。头发被谁沾湿。一缕缕地黏在他的脸上。他看着慕容瑾笑着。便就那样开着门。全身冷得直打颤。却还是固执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慕容瑾看着他的样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满眼心疼地看着他。转身拉着他。拿过一块毛巾來。便轻轻地帮他擦拭着身上的水渍。一面心疼地责怪道:   “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冷的天。万一冻坏了可怎么办。怎么这么大人了。还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自己啊。你是故意要生命。要招我伤心是不是。告诉你。要是你病了。我决不伺候你。一准将你扔出江府。自生自灭去。”   虽然这么说着。慕容瑾的手却并不停顿。先是将他身上的水渍擦了一遍。又换了一块干毛巾开始擦起了他头发上的水渍。   上官梁晨看着她。只是傻笑。却并不反驳。也不解释。   慕容瑾明白他的心意。自然只是嘴中不停地嗔怪着。心里却发着酸。满心地心疼。看着他这个模样。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了。先把衣服换了去吧。一会儿真着了凉。岂不是又要浪费我好多钱。我好不容易才攒下的那些家当。可不能因为你就又少上一些。去。”   说着。便将梁晨推到了屏风后。又找江府的下人要了一套换洗的干净衣服來丢给上官梁晨。便出了门。再不理会他了。   第116章 如临大敌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上官梁晨的到來。在这个小小的团体中着实引起了一个不小的轰动。所有人的目光。都热切地看着慕容瑾。等待着她说出一个可以说服他们的解释來。花仟阎和言御风。琴瑟等人却是缄口不言。只当作这件事情。跟他们沒有一丁点儿的关系似的。好整以暇地看着慕容瑾的双颊已经被问得通红一片。却硬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來。   梁晨双手紧拥着慕容瑾。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微笑着。原來。她的身边竟然有这么多的人。有这么多的朋友家人在照顾她。   “姐姐。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來。我可不依。”   司马恬躺在凌简的怀里。这个男人。守护了她一生。不管她生病也好。失明也好。他都始终不离不弃地守护着她。   “消息失误。看我怎么收拾他们。你们就不要再问了。我求饶了。好不好。谁知道这个男人那么阴险。居然又被他骗了。”   慕容瑾嘟着嘴控诉着梁晨的不是。气呼呼地模样。看着便让人觉得无比的可爱。哪里还有先前那么的狂傲孤高。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那么的柔顺。那么的小鸟依人。这是五年來。花仟阎一直所盼望的柔情。却也一直清楚。这样的柔情。她会给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看着她脸上幸福的笑容。花仟阎黯然失色。牵了牵唇角。想勾出一个笑來。却发现。原來笑。有时候也可以这么难。这么苦涩。   自昨晚。琴瑟便已经察觉出花仟阎的不对劲儿。所以才会任由他说去找江云喝酒。并且。看着他一杯一杯地不停地灌着自己酒。却沒有加以劝阻。   花仟阎这五年來。对慕容瑾的心意。他们这些外人每一个都看得一清二楚。可慕容瑾却好像从來都沒有看见似的。亦或者她只是装作看不见。她的心里。一直都沒有忘记过这个男人吧。   “那也是你自己愿意上当。怨得了谁。”   冰儿很是不屑地白了慕容瑾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她并不多话。心里有的只是对小姐的祝福。和对花仟阎的同情罢了。   屋子里的人见势。也都一个个走了出來。给他们两人一个私密的空间。说说话。毕竟。外面已是风云起。这样甜蜜的时候。以后还不知道能有几次。   见众人都走了。梁晨拥着慕容瑾的双臂更加的收紧了。他低头轻嗅着怀中女子发间的清香。心里一片平静。   这样的日子。若是能一直停驻。那该多好。   心中感慨。上官梁晨。却还是无奈地意识到。这样的时间。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只怕是不会再有了。   在计划的战略中。他并沒有想到他会來到漠族。会进入敌方的地盘。所以。对于战略的部署。还只是停留在他可以亲自坐镇指挥的地步。   可是现在。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案來解决这个问題。所以。也就不得不想办法给陈修儒传个信。让他做些准备。也好告知他。自己无事。免得他担心。   “瑾儿。我好想你。”   轻声呢喃。说出那样动情的话语。这句话。他早已藏在心里多年。一直想要告诉她。却一直得不到机会。也找不到她的身影。每日。他都只能对着那一幅凭着记忆画下來的画卷。当作那是她还在。然后每日跟她说一句“瑾儿。我好想你”。   这句话。他已经对她说了无数次。也已经无数次地因为得不到回答而黯然神伤。可是今天。他终于得到了应答。华丽的女子。终于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那一幅冷冰冰的画:   “我也想你。”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又充满了无尽地缱绻缠绵。这四个字。同样承载了她无数个夜晚的念想。无数个夜晚的眼泪。   她不是个脆弱的女人。也不是个会动不动便用眼泪來解决问題的女人。她一向是坚强的。不管任何时候。可每每想起他。想到他不知道在干什么。想到他会不会正在抱着别的女人睡觉。想到......只要是关于他的一切。就会让她忍不住眼睛发涩。忍不住地要掉下泪來。   两人正在这里你侬我侬。诉说着多年不见的柔情。司马恬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推门而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地焦急和认真:   “我可不是那种不识趣。故意要打扰你们的。只是。漠王此次也是御驾亲征。而且。昨天已经进了镇。现在。正在江府门口。说是要來拜会姐姐的。”   他们才刚出去。守门的人就跑了进來。说是漠王下拜帖。亲自來见姐姐。拜帖刚递进來。人家人就进來了。而且。强迫着他们一群人都集中到了大厅上。沒有人敢动。江云和舞儿两个人不得不出去迎接。   只是。舞儿如今才刚刚生了孩子。身子还多有不便。恐怕不能在前厅呆太久。况且。如今还正是坐月子的时候。如果着了风。着了凉。那可不是小事。   其他人都谨慎地观察着大厅内的动作。她便趁空跑來。将事情告诉慕容瑾。好让她有所准备。如果被传召。不至于一时间手足无措。再有。最重要的是。上官梁晨的问題。   如果被人发现梁帝居然在这里。而且跟他们这一群人关系极好。只怕免不了又是一场纷争。到时候漠族和大梁的战还沒打。他们就先來了个血流成河。那岂不是太亏了。   慕容瑾听了司马恬的话。略略思考了一瞬。便赶紧把门口侍候的人都叫了进來。吩咐道:“你赶紧帮他装扮一下。千万别露出破绽。江府里的人昨天也都吩咐过了。你也记着。他是你们夫人的远房亲戚。身上生着病。是來找林御风大夫瞧病的。让厨房先把药煎着。不管是什么药材。凡府里有的。都抓些就是了。记得。只能用便宜的。再拔些草放进去。越乱越好。你先去吧。”   转而。慕容瑾又对着第二个人吩咐道:“你去找个人。把你们家夫人从前厅叫出去。就说孩子哭得厉害。奶娘说沒办法。要找夫人。如果漠王说。让把孩子抱进去。就说才刚生的孩子。身子弱。林大夫说了。不能出门。记得带件带帽的大氅去。小心伺候。别让夫人着了风。”   第二个人听了话。也麻溜地出了门。赶紧去按着慕容瑾的吩咐去办了。一旁司马恬看着慕容瑾的样子。又看看上官梁晨。意识到今天漠王突然到访。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只能看着慕容瑾吩咐别人办事。她在原地心里急得不知该怎么才好。   只见慕容瑾一个个吩咐着。每个人都有事情要做。每个人身上的担子都不轻。而且绝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你去孩子那里看着。见着你们夫人进去。等上一会儿。算着点儿时间。看差不多。就去大厅把林大夫叫出去。就说夫人吩咐地。说是孩子身上好像有哪里不太好。让他赶紧去看看。记着。不管漠王问什么。只说不知道。说夫人那里叫得紧。孩子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恐怕会有个什么好歹。”   “你跟着一起进去。就说要找凌简。让他出來看看。就说凌夫人一直嚷着肚子疼。顺带让林大夫也來瞧瞧。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会不会对胎儿有影响。就说。疼得在床上打滚。脸都白了。床单上也染了血。让他们赶紧來看看。能说地多严重。就多严重。其他的也是一概不知。明白了吗。”   那些小厮一个个答着“明白了”。慕容瑾又继续吩咐这后面的两个人。道:“你们俩。能表现得多急切就多急切。要让人知道。万一沒有把事情办好。就要受到责罚。甚至可能丢了性命。而且。去了之后。最好吵起來。就说争着要请林大夫去看。两边都等不了。能吵得多凶就吵多凶。去吧。”   上官梁晨看着又已是空空如也的屋子。上前环住慕容瑾的腰身。看看司马恬脸上的情绪。微微一笑道:   “你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吓着恬儿了。”   慕容瑾这才意识到。旁边司马恬的脸色已有些苍白。一双大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似乎有很多话想问。却又怕打扰到她。而硬是忍着一个字也沒有说。   慕容瑾上前两步。轻轻拍了拍司马恬的肩膀。宽慰地笑道:“傻丫头。放心。一切有姐姐呢。你就在这里跟上官一起。等凌简回來。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也许只是姐姐神经敏感。这些事情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嗯。”司马恬甜甜一笑。压抑下心里的不安。看看上官梁晨。又看看慕容瑾。狠狠地点了点头。努力在脸上扯出一个放心的笑容來。   梁晨看看慕容瑾。眼睛里满是信任和关心。却并沒有再说什么。看着慕容瑾收拾了一下发饰。将身上衣服的褶皱处抚平。便那么淡定地出了门。刚刚脸上的紧张再看不见半分。反而有一种胸有成竹的大将风范。   第117章 牺牲色相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瑾十分冷静地走入前厅。眼睛冷冷地打量了一番前厅的情况。方才盈盈一笑。对正坐在主位上的男子抱拳说道:“漠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漠王。漠族的首领人物。他一身便装。身边跟着的人也并不多。却可以从其站姿、走动的步伐中看出。那每一个人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他们这里不说老。却是弱、妇、孺都已齐全。要是动气手來。只怕占不了便宜。   只是。最重要的。却是不知道这个漠王突然跑來这里。是來干什么的。如果是是因为听到了她的名声來一探其人的。那直接召她去行宫就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亲自跑一趟。   如果是为了在这紧要关头。打探一些他们这些人的动向。亦或者将他们控制起來。以防不测的话。倒是有些可能。可也沒必要非得亲自來一趟。直接派人來把江府围了。派人把其他人捉了扔进江府也就算完事了。这亲自登门拜访的一出。到底所为哪般啊。   越想心里越是疑惑。慕容瑾的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她眼角扫了一眼还在大厅中站着的几人。又看看漠王身边几人的姿势。细细观察着漠王眼中的神情。却还是猜不出个所以然來。   只能弓着身。等着漠王说出些话來。也许还可以猜上一猜。   “这位想來应该就是传闻中的那位锦天了吧。孤王还一直以为是位男子。原來竟然是一位巾帼女英雄啊。可敬可佩啊。”   漠王突然大笑着站起來。走过來扶起慕容瑾的胳膊。搀着她。找了个离他最近的位置。请慕容瑾坐下。自己也落了座。眼睛却一直盯着慕容瑾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边镇上一直传言着。五年前。有一个叫锦天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來的。带着一群人。首先在闹市中开了一家叫“香满楼”的酒楼。可是酒楼里经营的生意却又带着几分青楼的意思。可说是青楼。那里的女子却只陪酒。而且各个比青楼的女子美上十倍百倍。   而后。又在香满楼旁边。开了一间小酒馆。看上去落落魄魄的。根本无法跟香满楼相比。两相对比起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好赖來。可偏偏。却也跟香满楼一般。宾客盈门。络绎不绝。   未久。就听说她跟一位姓江的员外走得很近。还把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女嫁给了这位员外。这员外说來也奇怪。明明是个靠轮椅走路的人。也不知道哪里挣來的钱。娶了那个如花美眷之后。也沒有想着再娶。一心一意地对那女子。倒是让多少平民百姓的夫妻羡慕不已。   而后。又听说。连有名的琴师和大夫都跟这个女子有些交情。这一点更是让所有人觉得疑惑。完全搭不上边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力量能让他们凝聚在一起。又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这些江湖能人一个个听命于她。而沒有半分怨言。   曾经不是沒有人干过挑拨离间的事儿。不是沒有人意图打破他们之间的关系。企图个个击破。可奇怪的是。他们这些人。就如同一道铜墙铁壁一般。连最细小的针都扎不进去。   沒有人想得通。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把这些有才干的人聚集在一起。而且那么无怨无悔地任由一个女子支使。   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这个锦天是个男子。连漠王也不能免俗。一直以为这个锦天一定有什么过人的本领。才能够降服地住这些能人义士。   可是今日一见。才知道。那个传奇的人物居然是名女子。而且是眼前这个虽然有几分姿色。有几分美貌。却明显弱质纤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漠王客气了。锦天不过也就是一个普通女子而已。哪有漠王所说的那般大的能耐。若说巾帼英雄。锦天可真是担当不起啊。”   慕容瑾笑着。平静的目光回视着漠王的探寻。此刻。她的心里已是千回百折地猜想着漠王到此的目的。又一个个想着对策。想着如何才能保全这些人。不至于让他们受到牵连。   “若你担不起。这天下谁又担得起呢。孤王早就已经听说了你的大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一直以为是位铮铮铁骨男儿。这次御驾亲征。还想着让你帮孤王打头阵。震震孤王这些兵士的士气呢。沒想到是个女儿郎。这叫孤王如何抉择是好呢。若让如此娇美的女子去打头阵。被那些粗糙的将士看着。孤王还真有些不舍呢。”   漠王的话。却引來慕容瑾的一阵冷笑。只是。这冷笑却只保持在心里。并沒有在面上有什么异常的变化。   慕容瑾可不是那种不知死活的人。这种时候。还未探明对方的虚实。便率先露出自己的马脚。让人家去抓。去找。那可不是她慕容瑾的脾性。   众人都注视着慕容瑾。等着看她的回答。漠王这些话。其中的意思已经明显了一大半。可是。却还有那么一小半。让人捉摸不透。又不敢轻举妄动。   却见慕容瑾突然娇媚一笑。冲漠王抛了个媚眼。又歪了歪身子。摆出一个极其诱惑人的姿势來。惊得一众人。下巴都几乎掉在了地上。实在有些不忍心再看慕容瑾。只能将视线移开。满脸苦笑。   慕容瑾却好像沒有看到他们的表情似的。对漠王撒娇似的说道:“漠王是看上锦天了吗。”   那柔弱无骨的模样。那甜甜的笑容。那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还有那一个个惹人心动的动作。着实看得漠王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更是羞得屋内的一众女子都红了脸。真想捂起耳朵。找个地洞钻起來。   那几名留下來的男子。更是满脸的苦笑。这个慕容瑾。这是在挑逗漠王吗。他们听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起來了。要是再这么下去。沒挑逗成漠王。他们几个就要疯了。被慕容瑾逼疯的。   “哈哈哈。锦天姑娘真是直白。倒叫孤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漠王早已被慕容瑾的模样迷得七荤八素的了。本來身为帝王。自制力也算不错的。自然早就已经控制住了。可是现在。慕容瑾这毫无顾忌的挑逗。却让他有种控制不住的冲动。这种妖精似的女人。单只是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好好的疼爱一番。   越看。漠王越觉得全身难受。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把慕容瑾抢了。绑在他的身边。   慕容瑾却还在不停地点火。似乎她本就是这个样子的。而这样的她。无疑也给了漠王另外一个信息。这些人之所以那么死心塌地地受她摆弄。对她忠心耿耿。其中的原因。便是她慕容瑾是这样一个女人。这样一个让男人着迷。为之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   “漠王......”   慕容瑾的身影听上去那么地柔媚。让人全身的骨头都快酥倒了。厅内的几人都齐齐打了个冷颤。摸了摸全身的鸡皮疙瘩。更是十分的无奈。   这些人都是些定力极好的人。心里挂念着的又是别的女子。对慕容瑾又是十分尊敬的。自然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越听。越觉得受不了。这样的慕容瑾他们可是从沒有见过。那样柔若无骨的声音。听着就叫人受不了。他们真想大声怒吼一句:“好好说话。”   可心里却又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戏。一场无关紧要的戏码。却绝对有可能扭转一切他们还沒有意识到的危局。   慕容瑾做事。向來并不是凭着一股冲动。而是已有了十分的计划的。她今天这么做。虽然猜不出目的是什么。却也知道她有她自己的道理。所以。众人也只是转过头去不看。努力不听。心里苦笑罢了。   “听说锦天姑娘身边有许多能人。此言看來。还真是一点儿不虚。连孤王也想成为姑娘身边的人了呢。”   漠王说着。便伸出手。手指节轻轻地捏着慕容瑾的下巴。嘴角勾着一抹冷淡而又残忍。却又带着几分让人无法忽视的迷恋的笑容。   此时此刻。他的魂魄几乎都快被这个女人勾走了。一个女人。单有着美丽的外表。并不足以让一个男人为之痴迷。可是这么一个又有着美丽的外表。又有着这样甜腻的声音。最重要的是。懂得撒娇。带着几分纯洁。又不失妖气的女人。才是最让男人欲罢不能的。   漠王越看慕容瑾。越觉得喜欢。又想着到此來的目的。索性便放任自己被这个女人勾引。迷恋。整颗心都放到了慕容瑾的身上。   “漠王如此看重。锦天可是绝不推辞的哦。”   说着。慕容瑾竟突然站了起來。扭着腰身往前走了两步。脚下一软。整个人便跌进了漠王的怀里。   所有人都震惊得看着这一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慕容瑾这是在......投怀送抱吗。可是。上官梁晨这会儿可就在这府里呢。而且。花仟阎可还在眼睁睁地看着呢。为了那所谓的目的。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还要被那个看上去就让人厌恶的漠王吃豆腐。这比买卖。是不是太亏了。   第118章 自立为王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好。要的就是姑娘这句话。我漠族过不久便要同大梁开战了。这一仗。关系到我漠族百姓的生死存亡。正需要像姑娘这样的能人來压阵策划。姑娘应该不会拒绝本王的邀请吧。”   漠王眯着眼睛看着慕容瑾。双手搂着慕容瑾的腰身。看得花仟阎的双眼直冒火星。如果不是这一切都是慕容瑾的主导。他早就三步并作两步上去剁了那该死的漠王的咸猪手了。   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可以支走的人也都积聚在后堂。随时观察着前厅的动向。这会儿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也都是十分的震惊。   这是什么意思。漠王今天突然造访。而且似乎还未带多少人來。就是为了要请慕容瑾去当军师。为他们出谋划策的。   这样的理由。不是他们想得太多。不愿意相信别人。只是这样的答案。与这样的行为搭配在一起。让人根本沒有办法相信。   “是吗。那锦天可真是十分荣幸呢。漠王想让锦天什么时候去呢。现在。还是别的时间。亦或者。今天晚上。”   慕容瑾继续挑逗着漠王。那娇柔魅惑的笑容让人无法移开视线。更是让屋内的其他人不忍直视。真想立刻离开这里。任由慕容瑾自己在这里尽情发挥的好。可是。却又怕真的离开了。慕容瑾会惹祸上身。勾引人家不成。反而被弄假成真。那岂不是就太亏了。   所以。一众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顺道猜一猜漠王此來的目的。   “锦天姑娘想什么时候來呢。本王倒是沒有什么所谓。只要姑娘來了就好。当然。如果仗已经打完了。姑娘才來。恐怕就免不了要吃些苦头了。”   漠王的话。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可是这屋子里。却沒有一个人会相信他的鬼话。他们都是从皇宫那种冗杂了各种阴谋诡计的地方出來的人。而且是活着站在这里的。这样拙劣的把戏在他们看來。不过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好玩又可笑罢了。   “既然漠王如此说。那锦天可不敢去了。锦天最是怕吃苦的。还是不去为好。在这里。每天还可以开开心心。享受享受生活的美好。”   慕容瑾心里冷笑着。面上却依旧那么的娇媚。笑得那么黏腻。双手环着漠王的脖颈。动作亲昵地让人仇恨。   花仟阎显然已经快受不了慕容瑾这样的作为了。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來似的。一直盯着漠王环在慕容瑾腰间不停揩油的双手。   如果眼睛可以杀人。恐怕魔王此刻已经成为了一滩肉酱了。   “锦天姑娘也会害怕吗。”   漠王笑着调侃。他的脸上始终带着那么让人恶心的笑容。夹杂着几分阴险。又带着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挑逗。更是带着一股子让人从心底里便觉得十分厌恶的奸邪。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祖宗荫庇。如果不是投胎的时候投了户好人家。怎么可能会如此嚣张。谁又会任由他如此嚣张。甚至坐在那个让万人景仰的位置上。吃香喝辣。左拥右抱。   “漠王这是说得哪里话。锦天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当然会害怕。锦天可不像漠王。胆大。人又勇敢。又英俊。锦天还要好好寻求漠王的庇护呢。”   这么一番话。说得漠王心里更是得意。身在王位的人。最喜欢的便是别人的称赞和恭维。只要别人的话说得好听一些。不免就十分受用。即便对说话的人再如何的厌恶。也忍不住会停下前进的脚步跟这人说上两句话。以更加显示出自己的才干來。   而这一点。便是所有人的通病。每一个人。只不过。有些人有自知之明。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上到底有哪些缺点优点。不会被那些恭维的话蒙蔽了理智。有些人却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罢了。   被无数人仰慕。恭维。不过也是一种权利欲望的体现罢了。漠王听着慕容瑾的恭维。自然心里乐开了花。拥着慕容瑾的双手更加的用力了:   “锦天姑娘可真会说话。这张小嘴可真甜。來。让本王尝尝。是不是抹了蜜了。怎么从你嘴里说出的话。那么地好听。让人这么想听呢。”   说着。便将嘴凑了过去。就要去吻慕容瑾单薄的唇瓣。   花仟阎的双手已经在身侧紧握成拳。他恨恨地跨前一步。却见慕容瑾偏了偏头。顺利躲过漠王的袭击。身子又如同一只柔软无骨的狸猫一般。在漠王的怀里翻了个身。便站了起來。离漠王三尺远。   “漠王要是喜欢听。锦天就天天说给漠王听。如何。”   慕容瑾笑着。却再不向漠王走近一步。这个男人。嘴上说得动听。身体却沒有一点儿反应。显然此次來江府目的不简单。只是。他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來的。却又让人猜不透。   四目相对。两人却再不多言赘述。只是看着彼此。眼睛里却全是对对方的打量和探究。他们都在猜测着彼此心里在想些什么。却又都猜不透。从某些方面來说。竟然还像是打了个平手。   只是。暗地里的较劲儿。力量的悬殊和明争暗斗之间。却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谁才会真正笑到最后。让所有人都为之喝彩。见证他的光辉事迹。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本王就不打扰几位了。锦天姑娘。明日。本王便派了八人大轿來接你。如何。”   脸上依旧是那么不正经的邪肆笑容。可是那双精明的眸子里面。却充满了让人猜不透彻的复杂情绪。有猜疑。有调笑。有很辣。又有怜惜......众多情绪交杂在一起。更加的让人分不清眼前的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慕容瑾毫不胆怯地回视着这个男人的探究。眸底是坚韧不屈。她的脸上依旧挂着让人心神荡漾的笑容。嘴中说出的话。却带着让人胆寒的冷意:   “八人大轿。漠王是想娶锦天不成。听说漠王身边已经有不少女子了。锦天可沒有那个福分。不敢去当漠王的身边人。否则。一个不小心。可就是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了。锦天虽然是福薄之人。却也还珍惜这寥寥的几年光阴。不想用一辈子的自由去换那让人恶心的明争暗斗。风云诡谲。”   一大段话。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对谁说的。每一个字里都似乎有着别的用意。又似乎仅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让人捉摸不透。   漠王看着慕容瑾。却突然笑了起來。认真地道:“本王为你散尽六宫。如何。锦天姑娘。可愿意坐这八人大轿。亦或者。锦天姑娘根本不屑于站在任何人的身后。而是打算自立为王。”   最后一句话。终于说出了漠王的担忧。也才将今天漠王到此的目的入了正題。在大梁。亦或者五年前的大魏。女子一直都是被人看不起的。甚至可以说只是男人的附属品。沒有任何的自主能力。甚至有时候还不如猫狗。   可是在漠族。却是民风开化。无论男女。只要有能力就会被人所推崇。所以这五年來。锦天的名声才会那么大。甚至于传到了漠族都城。传入了漠王的耳朵里。   只是。在漠族。不管是男是女。只要他的名声过大。在百姓中得到的都是赞誉。百姓对他又十分的依贴。对王庭來说。便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反而值得深思。让上位者警醒。甚至杜绝。   慕容瑾从來沒有想过这样的问題。甚至在场的其他人。也从來都沒有考虑过这个问題。他们一直跟随在慕容瑾的身边。只不过是因为感情的牵绊。却与利益沒有半点儿关系。可是现在。突然有人说出这样的话。却又让他们不由不认真思考这个问題。   抛过世俗的观念不理。单只论能力來说的话。慕容瑾未尝不会是一个好的王。一个让天下人民为之臣服的皇。   只是。她天性喜爱自由。要她当皇后。连些闲事都不用管。她尚且不愿意呆在那座让她几乎窒息的王宫。更何况。是日理万机。随时要去动脑子的皇帝。   听了漠王这话。慕容瑾愣了愣。随即突然大笑了起來。那双看着漠王的眼睛。就好像在看着一个疯子正在说着疯言疯语似的。看得漠王心里很是不满。眼睛了眯了起來。渐渐地透出些狠厉來。   似乎只要慕容瑾再不管不顾地笑下去。就会得到一个让她真正吃惊。且无法承受的后果。   感觉到漠王强大的气场。慕容瑾赶紧止住了笑声。却仍旧捂着肚子。满脸憋得通红一片。好容易才渐渐忍住了。她才缓缓站了起來。手指了指漠王。又指向自己说道:   “漠王看我像吃饱了撑的沒事干的人吗。自立为王。亏漠王想得出來。漠王哪只眼睛看到我想自立为王了。还是谁告诉漠王。我锦天想自立为王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那个王冠很好看吗。那身衣服很漂亮吗。那么重的东西压在头上。我还觉得难受呢。那身衣服那么华丽。耀得人眼睛疼。我锦天还沒有那么笨。如今的日子这么悠闲。想吃吃。想喝喝。该醒醒。该睡睡。谁像你们一天闲着沒事干。就猜想着别人会不会來夺自己的王冠。既然当得那么心虚。干脆别当就是了。也真是不嫌累得慌。”   第119章 被围困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瑾这么一番话。说得漠王无言以对。只得呆愣愣地看着慕容瑾。久久沒有言语。似乎正在认真思考着慕容瑾所说的话里的意思。   搞了半天。弄出这么一场大乌龙來。惹得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想要捧腹大笑了。他们都一本正经地看着漠王。那眼睛里却流露着同慕容瑾一般无二的看白痴一般的眼神。   他们都了解慕容瑾。虽然明白以慕容瑾的能力。要想自立为王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慕容瑾的性情已经决定了她不会那么做。也绝沒有可能会那么做。   漠王一言不发地看着慕容瑾等一众人。沒有缓缓地皱了起來。   慕容瑾话里的嘲讽。他听得一清二楚。可他更关心的却是慕容瑾所说的话。她说她不愿意去当什么王。是因为觉得这件事情是一件很复杂。很累人的事情。   这样的话从來都沒有人说过。天下人都只争先抢夺着。羡慕着高位上的人的荣华富贵和可以随意生杀予夺的大权。却哪里想过。拥有什么样的生活。就得付出同样的代价去替换。   谁又能够理解他身为王。却日防夜防。昼夜不得安寝的痛苦。谁又能够明白他日夜操劳国事的艰辛。每个人都争着。只要看准机会便要坐上那无上的位置。将他踩在脚下。谁又真正明白上位者的无奈和痛苦。   “你......”   语调变得柔和。却更是惊奇于这样的话能够从一个女子的口中说出。而且那么的发人深省。那么地让人无从辩驳。   若不是生在帝王之家。他是断然不会愿意接受这个孤独的王位的。如今。竟有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而这个人在他还沒有见面之前。却是一直防备着。唯恐她会作乱的。   她在嘲笑。嘲讽自己的所思所虑都不过是自寻烦恼。她冷眼漠视着这世间的一切。漠视着那至高无上。可以随心所欲的权力。也漠视着他这个一心牵挂在王位上的人。   “漠王殿下。您还是别说话了。太暴露智商了。我也是发现。你们这些称王称皇的人。一个个都心虚的紧。那龙椅上只怕有刺。让你们做不安稳。睡不安寝。还得时刻担心着。是不是会有人來抢走那把椅子吧。无不无聊啊。有那时间。有那精神。倒不如好好睡两觉。下两盘棋。亦或者去后宫逍遥逍遥。真是浪费时间。浪费那大好的青春。好了。既然您今天來就是來搞清楚这么一件事情的。那您也可以完全放心。我慕容瑾啊。对您屁股下坐的那位置一点儿兴趣都沒有。而且我说得绝对是真话。您可满意了。可知足了。那我们就不送了。大中午的。连个午觉都不让人睡。真是闲得慌。”   说着。慕容瑾便打了个哈欠。便要出门。她的动作看上去并沒有半分的不敬。却那么的洒脱随性。那一群人也都冲漠王笑笑。纷纷离开。他们可沒兴趣在这里听别人瞎扯。还尽说些沒影的事儿。果真是闲得慌了。   慕容瑾的样子却更是让漠王震惊。那么的坦然自若。真的沒有半点儿弄虚作假的意思。她所做的一切。说得一切。都那么的自然。让人不由不信。那么究竟是她心里所想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简单。还是她的演技太高。让他才不真切。   漠王心中的疑惑更甚。却无法奈何慕容瑾。也不想再在这里讨人嫌。见慕容瑾等人离开。便也缓缓起身。领着同他一起來的几人。出了门。刚出门。只见江府周围的墙壁后。竟渐渐现出许多人影來。一个个身穿盔甲。手执长剑。脸上却沒有任何可以让人寻匿到的表情。   冷声吩咐着:“继续围着。别放一个人出來。”   就算锦天那样说。而且他相信。她所说的确实是她所想。这个女人。以及她身边的这些人始终都是不安全的。如果他们沒有什么别的心思。那么此战完后。他依然会回到他的王庭。这里依然是以前的样子。一切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但是。如果他们轻举妄动。有任何不合适的举动。那么就休要怪他不留情面。心狠手辣了。这些有才干的人。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么就只能毁了。否则。就将会成为对漠族來说最大的祸患。   “是。”   众兵士答应着。齐齐应了一声。便又重新四散而去。隐匿于江府附近的角落中。不见了踪迹。   慕容瑾回到后院。舞儿、江云等一众人早已在她的房间等着了。一见她进來。所有人一齐便将她团团围住。询问的眼神从她的脸上扫过。又移到了刚刚同她一起留在大厅上的几人。   上官梁晨走上前。问道:“怎么样。他沒有为难你们吧。”   他满脸关切。双手紧紧地环着慕容瑾的双肩。脸上的表情透着如同三月阳光般的温暖和柔和。心里却是焦急地。在这里等着。却无法随时得知她的消息。而且还不能出去。更是让他心中焦灼不安。   这会儿。她终于回來了。见她安全无虞。心中已经放了一大半的心。却又担心漠王此來目的不纯。会对江府的人造成威胁。所以。又不免提起了心。满心担忧。   慕容瑾摇了摇头。却沒有说话。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这一动作。看在众人眼中却是更加的担忧不安了。   问她。她却只是以摇头点头回答。并沒有多加理会。似乎根本就沒有听到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而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久久。就在所有人都焦急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完全沒有了主意的时候。只听房门嘭嘭地又被敲响了。众人皆是心中一紧。眸子里更是一个个都充满了疑惑地盯着房门。却见慕容瑾终于回过神來。走过去。问道:“看清楚了。”   门口的人便回答道:“看清楚了。有好几百人。都拿着剑。”   “有沒有弓弩手。”慕容瑾思考了一会儿。又问道。   她的这一动作。在所有人看來都十分的奇怪。甚至。她的问題。也让他们更是摸不着头脑。什么好几百人。什么弓弩手。完全沒有搞清楚慕容瑾到底在说些什么。只得愣愣地看着她。希望过会儿她会给他们一个答案。   门外的人又说:“沒有。只是一些普通卫士。被下了死命令。如若出门。不论干什么。不论谁。都格杀勿论。”   “嗯。知道了。去准备吧。”   慕容瑾点了点头。门外的人听见吩咐。便赶紧跑开了。   慕容瑾转过头來。这才发现一屋子的人都用着那么疑惑的目光看着她。似乎都在等待着她给他们一个解释。她微微一笑。看看外面的天色。这才叹息一声。解释道:   “其实也沒有什么。刚刚漠王不是邀请我去给他出谋划策吗。我不是沒答应吗。既然我在他心里是个能称王称霸的人。那么有能耐。要是拉拢不到。那就只剩下一条路给我了......”   “得不到。就毁了。”   梁晨首先接口道。刚说完。就换來众人震惊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无奈苦笑。却也只是耸耸肩。沒有再说什么。   慕容瑾看看众人。说道:“沒错。要是我。我也得这么干。你们想啊。要是有一个那么有才干的人。而且这个人完全有能力取你而代之。你又不能让她心服口服地为你办事。那要是放过他。岂不是就等于放虎归山。也自己找麻烦。添堵吗。那还不如就直接毁了。谁也得不到。也省了自己的心病。这样还來的干净呢。”   慕容瑾为众人解释着。继而又说道:“我刚刚回來的时候。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刚刚回來的那人就是了。敲门声两短三长。便是暗号了。所以。我才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你们刚刚说的哪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啊。我们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   司马恬看着慕容瑾。又看看周围的其他人。大家皆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用与司马恬一样的疑惑眼神看着慕容瑾。   慕容瑾却嘿嘿一笑。说道:“一个漠族的王。关系漠族的生死存亡。况且。从他刚刚说话來看。还是一个十分眷恋王位。生怕别人能抢了他的位置。取而代之。疑心病太重的王。怎么可能只带着两个人就來江府。况且。就算那两人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就敢保证我们中间沒有高手。而且双拳难敌四手。就两个人。岂不是太冒险了。所以。我判断他來的时候应该是带了其他人的。只是人在哪里。我却不知道。所以才会派人去打探。也探探虚实。结果。自然不出所料。”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似乎有所了悟。又想起她刚才同门外那人的对话。如此两相对照着想了一会儿。终于都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所以说。这次來。漠王带了几百人。既然吩咐将我们围死。还说什么若出门。便格杀勿论的话。那也就是说。他走的时候。根本沒有把这些人带走。而是让这些人把我们围死在江府里。不管是谁。都不能随意出入。”   想到这里。众人都震惊得看着慕容瑾。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们出不去了。   第120章 另类突围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既然是出不去了。那也就是代表着。若是他们想动些手脚。做点儿什么事情。也是不可能的了。如今大梁皇帝还在这里。大梁军营里岂不是群龙无首。到时候一开战。漠族这里漠王御驾亲征。士气十足。大梁那边却不见了原说御驾亲征的皇帝。势必军心不稳。民心涣散。这战还沒打。就已经败了。   “好了。瑾儿。你就告诉我们吧。既然你什么都料到了。沒理由沒有进行提前的准备啊。这种情况。要是真被围死在这里。岂不是太亏了。再说。大梁皇帝还在这里呢。要是就在这里出不去。整个大梁。恐怕就因为这一困。就真的完了。”   林御风看着慕容瑾镇定自若。完全沒有半点儿紧张的样子。暗暗放了心。脸上也不由露出笑容來。   众人听了这话才纷纷回过神來。将目光都聚集在了慕容瑾的身上。看着慕容瑾那副谈笑风生样子。竟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乱。黄河决于今而不凌的气魄。渐渐地。众人也都放了心。一个个好整以暇地看着慕容瑾。   慕容瑾的聪明。他们是知道的。而且这些年來。也早已见识了不止一次。这种小问題。紧紧是被人围困。对慕容瑾來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慕容瑾也并沒有让所有的人失望。见被大家看穿了。也就沒有再继续掩饰。却也只是笑了笑。说道:“你们一会儿就知道了。只是舞儿。你要好好照看孩子。去找块大的布。将孩子绑在你身上。而且要保证。无论你是横着。竖着。还是倒立着。跳着。都要保证孩子不会掉下來。跟着我这么久了。这么简单的东西。应该就不用我來教了吧。”   慕容瑾又嘱咐了其他人几句。各人都早已回到房里。将所有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停当。直至晚上。各房都熄了灯。一道道黑影才悄无声息地闪进了慕容瑾的房间。   将人数清点完毕。慕容瑾神秘一笑。那笑容中还带着几分对漠王的嘲弄和几分狂傲嗜血。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这样的自信所吸引。将目光都凝聚在她的身上。   将桌子上放着的东西一包一包都塞到各人的手中。慕容瑾说道:“自己拿着。这是保命的东西。千万不能弄丢。现在先别打开。一会儿跟着我出去。到了地方。我自然会教你们怎么用。”   说着。出了门。左右看了看。便又将房门关了起來。走到床边。也不知道按了些什么。只听隆隆地响声过后。她的床居然掀起了木板。一条可以容纳一人进入的狭长隧道就在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江云愣着看着慕容瑾。问道:“这府邸可是我家。你什么时候在这里开了这条密道。我怎么都不知道。”   慕容瑾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眼睛中迸射出精明的光芒來。那样的自信狂傲。让人的目光都被吸引着。却也都暗暗心生佩服。只听她很是无意又冷静自然地说道:“你刚买下这里的时候。不是大修了一次吗。”   这一句话。瞬间提醒了江云。江云苦笑着看着慕容瑾。心中庆幸。幸好这个女人不是她的敌人。否则恐怕他是怎么死得。自己都不知道。   “你......我算是彻底服了你了。”   江云无奈叹息一声。惹得众人都笑了起來。   这里的每一个人。又有哪一个对慕容瑾不是心服口服地。就差五体投地。给她行个大礼。表示敬重了呢。   “好了。别瞎扯了。冰儿。你先下。引着大家走。我垫后。等我到了。再说下一步的计划。不然就算我现在说了。你们也搞不懂。”   这话说得。显然是在十分地鄙视他们这些人的智力。鄙视他们的理解能力。可是却沒有人提出异议。也沒有辩驳一声。因为他们清楚。慕容瑾会说这样的话。就代表她接下來所要做的事情。所要说得话。他们确确实实可能完全听不懂。不是因为他们的理解能力差。而是慕容瑾的脑袋太灵活。有太多的东西。他们不知道。也猜不到她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所以只能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站在地上。仰视着站在空中的她。   上官梁晨也并沒有争论。冰儿先带着火把下了密道。在前引着路。不时提醒大家注意脚下。慕容瑾留在最后。刚下了通道。在她前面不远处的花仟阎和上官梁晨便看见她不知道在那里鼓捣什么。   “差不多了。”慕容瑾看看前边儿。已经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了。又对着花仟阎和上官梁晨说道。“一会儿咱仨比赛。看谁跑得快。如何。”   她笑得那么天真。好像只是一个孩子。正在争着想要跟别人比试一场。以此來证明自己的能力。可花仟阎和上官梁晨都是最了解她的人。听她这么说。自然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纷纷点了点头。便见慕容瑾手指上套着一个拉环。一根长线连接着一个不知道是用什么制成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往后退了几步。大叫一声:“跑。”手指用力。三人已经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去。身后。只听轰隆隆地响声。好像打雷一般。震得头顶的地洞摇摇晃晃着。不停往下落着沙石。   其他人已经都出了密道。眼前竟然是一座高山。当初江云选地府邸的时候。就是看中了这里依山傍水的。虽然沒有地方可以上山。却可以看见郁郁葱葱的树木。不说其他的。就单论景致也是最独一无二的了。   这会儿从慕容瑾的密道里出來居然就上了山。心里更加的讶异了。虽然沒有多问。却更加的佩服起了慕容瑾。她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他们所有人都吃惊。却搞不明白的东西。每次询问。得到的答案都是那么艰深晦涩的解释。到最后。这样的震惊似乎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不需要再多问。不需要再听解释。只需要看着。由着她了。   可是。刚往上山走了沒两步。却听见身后传來轰隆隆地响声。脚下的土地都在震颤。似乎是要地震了。可这样的程度。又不太像。刚刚他们走过的那条密道。更是颤颤巍巍的。似乎随时都有倒塌的风险。   “遭了。他们三个还在里面。”   不知道谁率先说了出來。原本安静地看着密道的几人都焦急地看着出口。那里已是沙石俱落。若是再迟一会儿。只怕他们三个人就要被活埋在里面了。   林御风焦急地看着。正要往前去。却被冰儿拉住了胳膊。冷静地说道:“这是小姐弄的。大家别担心。只管跟我走就是了。小姐一会儿就出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走吧。”   冰儿的冷静有些异乎寻常。似乎她也知道了些什么。众人见她说得那么笃定。心中虽然依旧很是担忧。却也并沒有再说什么。只是往前走的脚步不时会停下來。转过头去看看那条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密道。   府内传出的轰隆声。自然惊动了在府外围着整座江府的士兵。他们一个个对视一眼。却又搞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若说是地震。可是他们所在地方却除了声音以外。什么都感觉不到。可若说不是。那这声音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老天爷专门在江府下面埋了火上。专门用來对付江府的人不成。   这些人又只是奉命围拢江府。并沒有得到命令。不敢进府。只得由一个官位稍高的人。一级一级地禀报上去。等传到漠王的耳中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了。   而另一头。 冰儿带着一群人都已经上了山。吩咐大家打开刚刚慕容瑾分发的包袱。将打开方法一一细说。   众人都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包袱打开之后出现在眼前的东西。搞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是用來干什么的。像伞。又不是伞。像风筝。又不是风筝。而且奇形怪状地。越看越搞不明白。   只有江云清楚。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当初慕容瑾将图纸给他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甚至可以说十分震惊。一如她当初轻描淡写地便为他见轮椅的改造做到极致了一般。   他一直自诩是天下第一工匠。这世间的工具活。沒有他沒有见过。也沒有他不会做的。可偏偏慕容瑾却总是给他一些让他震惊。让他惊喜的东西來。每次见证着那些东西从自己的手里做出來。又亲眼看着它发挥着自己的用途。江云心中的欣喜。绝不会亚于慕容瑾。   只是。这一次。这个东西做出來以后。他却始终不明白到底能够用來干什么。慕容瑾却只是笑而不答。让他按照他们这些人的人数做出了十几个來。一个个都收了起來。摆着。   这件事情。在五年前就已经完成了。却一直到现在才开始用。可见。在五年前。慕容瑾就已经为了今天做了不少的准备了。   冰儿一一指挥着大家将那些东西装到自己的身上。一个接一个地解释着这个东西的使用方法。一遍又一遍地解释。让大家稍加练习一下。   慕容瑾此时才和花仟阎、梁晨三人赶了上來。看着大家都已经装备完毕。她又亲手指导着花仟阎和梁晨将那些东西装到了自己的身上。   看着已经做好准备的众人。慕容瑾却突然做出了一个让众人都十分奇怪的动作。。将拇指放到嘴中吸吮一会儿。然后抬起。在空气中。如此往复了几次之后。她的脸上才渐渐露出了几分笑意。说道:“准备了。”   第121章 甜蜜呼唤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当漠王听到消息赶來的时候。只见江府的后院中。有一个大坑。一间房子已经倒塌地不像样子。却不见一个人出來看看。管一管。   漠王疑惑。着令人各处去搜。得到的结果却是:江府已是一座空府。府中已是空无一人。沒有人在这里。甚至连个会喘气的都沒有。   可是包围江府的人。却已经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漠王皱着眉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來。最终。还是只能在包围的人身上找问題。   “一定是哪里出了披露了。你们确定沒有看见任何异常。沒有人出入。前门后门。都围得严严实实的。”   一个看上去有些职位的身穿盔甲的男子站在漠王的面前。恭敬地回答着漠王的问话。他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題。脑海里始终回想着自从包围开始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却始终找不到哪里有什么异常的。只得又回复道:   “回禀王上。并沒有什么感觉不同寻常的地方。臣也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不见了的。也沒见人爬墙。也沒见人挖洞。难不成是长了翅膀。飞走了不成。”   说着。便下意识地仰头去望。似乎江府里的人真的是长了翅膀。从天上飞走了。这一仰头。却正好看见有几个大大的黑影在夜色中滑过。顿时一愣。惊叫道:   “那是什么。”   这一叫。所有人都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夜空中。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月色下慢慢地滑过。黑黑地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下边儿似乎还吊着个人。而且还有十几个。   “那些好像是人。”   有人率先说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可是。他们却想不明白。人怎么可能会在天上飞呢。就算是武功再高强。轻功再好的人。也需要借助外力。可也做不到像那些人一样。飞那么高啊。   “恐怕不是人。是神。”   除了这个解释。他们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说法更适合他们现在所看到的这诡异的一幕。一个个打伞下吊着一个人。而那人却越飞越高。继而居然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坚信不移。以漠族对神灵的崇拜。这一声。无疑是在人们的心目中播下了一粒粒种子。继而。只听齐刷刷地跪地声。漠王转头看时。只见身边的一众兵士都在对着那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的地方叩拜着。嘴中呢喃着对神灵的敬意。   漠王的眼神变得更加的冷冽。直觉告诉他。那些奇怪的东西。是人。而不是神。而且那些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该出现在江府里的那些人。只是。他却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出去的。又是怎么飞起來的。难不成他们真的长了翅膀不成。   心中后悔不已。后悔当时沒有直接杀了那些人。反而留下这么大的祸害。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起來。担忧着这次与大梁这一仗。不知道最终。能不能如自己所愿。一举解决了漠族今后的粮食亏缺问題。   慕容瑾带着众人从山顶上滑过。正值漠王进了江府。甚至仰头看着他们。从高空往下看。只能看见一簇簇的火把照亮了整个江府。而被所有人围在中间的正式那位脸色应该不是很好看的漠王。   还可以看见。漠王的身后。便是江府中。慕容瑾房间的位置。如今。已经房屋坍塌。一派萧条同江府其他地方相比。更是显得无比的寂寥。好像是一个突然闯进富贵家族中的落魄地方。   惊奇地看着那个地方。花仟阎激动地问道:“小瑾儿。那是什么东西弄的啊。光是听见砰砰砰砰地声音。也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还以为是地动呢。可似乎范围又不大。听着又不像。难不成你真成了神。还能控制地动。”   这话当然是不可能的。可也几乎就是如此了。林御风接口道:“是啊。我们都以为是地动了。还有。这个东西叫什么。你是怎么想出來的。这样子。还真像是得道成仙。往天上飞着的神呢。”   慕容瑾知道。他们肯定会问。也肯定非常的激动。因为这些东西。他们并沒有用过。而当初江云做出來的时候。她也只是在无人烟的地方试验了一下。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当然就根本沒有人知道这个东西。   何况。这可是21世纪的高科技。这个年代。还处于束缚女性思想的时期。一个冷兵器时代。又怎么可能有人知道这些东西呢。   “你见过抱着孩子升天的神吗。”   慕容瑾看看舞儿。语气格外的轻松。众人也都转头看了看舞儿。不由大声笑了起來。舞儿却不乐意了。紧跟着说道:   “眼前就是。谁见过升天的神啊。说不准。我还就成第一个了呢。”   这一句。又惹得众人一阵哄笑。气氛也顿时轻松了许多。先前被围困时的担心。此刻已经一扫而光。而且。还可以体验一把所谓得道升仙的感觉。也算是值了。   “准备降落。”   在空中也不知道呆了多久。只感觉似乎在渐渐靠近地面。众人听到慕容瑾的声音。又重新变得严肃起來。这种时候可是不能有任何松懈的。他们虽然可以说笑。可好歹也是在空中。离地面那么远。   武功高一点儿的都沒有把握若是掉下去能不能活着。更何况。他们这些人中还有沒有武功的。有坐着轮椅的。还有抱着孩子的。如果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那可就是真的要摔成一团肉泥了。   按照冰儿之前所说的方法操作着。身体下落的速度似乎快了起來。而不远处的地方。一个个大大的帐篷里。兵士们正在举着火把巡逻着。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发现了这里的异样。一个个转头看去。甚至叫出了正在营帐内焦急万分。不知道上官梁晨消息的陈修儒。   皇上刚到。便遇上了埋伏。被人刺杀。虽然那些人并未得手。皇上却故意加紧营帐巡逻。而且坚决强调。绝不能向外透露消息。说他受了伤。甚至不久于人世。以此來引出大梁军营中漠族的奸细。   却沒有想到。事情会出现那样的变化。倒是真的有漠族人來了。可是皇上却也不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到现在也沒有搞清楚。按说。皇上并沒有受伤。可是却一直沒有消息。而且被人掳走的时候。也沒有听见这边有打斗的声音。甚至帐篷里连**都沒有。就更是让他怀疑。   这几天。他一直在暗暗寻找。又得小心翼翼地防备着。以免泄露消息。   出了营帐。皱着眉头往众兵士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有几个奇怪的人影从空中迅速落下。落下的地点竟是离他们的营帐方向不远的地方。   陈修儒突然问道:“这两天见到过这种情况吗。”   其他军士都齐齐摇头。表示从未见过。又有人回答:“只是刚刚才看见的。那么奇怪的东西。就直接从天上。一下子就落了下來。而且。那上面显然还有人。只是。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來。恐怕不死也得摔残了吧。”   这些军士的眼睛中都闪烁着疑惑和同情。他们不知道那些人从哪里而來。他们驻兵的地方是一片开阔的平原。也只有出了几十里外。有一座高山。那座山还是属于漠族的地界。难不成。漠族的人集体寻死。而且从悬崖上跳下來以后。突然就掉到了他们大梁的地界了。   陈修儒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随即吩咐道:   “你们几个跟我过來。其他人继续巡逻。加强方便。以防不测。”   陈修儒冷静地吩咐完。却沒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去违抗他的命令。这些年。他虽然一直身处在文官的位置上。但是由于他本身的才干。以及上官梁晨的刻意栽培。如今不止是文臣。就是大多数武将也对他是十分的敬仰。他虽然不懂武功。却熟读兵法。运兵如神。着实让人钦佩不已了。   带着点出來的一队人。陈修儒便率先朝着那些东西落下的方向走去。那里离军营不远。万一是敌人派來偷袭的。那他们恐怕就要吃个大大的闷亏了。可是以刚刚所见。却只有十几个人。又只有刚刚才出现。难道真的是集体自杀。这样的解释虽然实在有些荒唐。却也是他们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的解释了。   一小队人渐渐向这边靠近。而慕容瑾等几人落了地后。所有人便在慕容瑾的指挥下。又认认真真地重新将那些东西折叠了起來。放回进了之前的包袱内。   一群人正举步往大梁军营靠近。就看见一群人举着火把。朝他们走了过來。为首之人。一身银色盔甲。在火光下显得十分的耀眼。却更是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了。   上官梁晨却率先发现了來人。笑了起來。叫道:“修儒。”   修儒。陈修儒。   慕容瑾只觉得全身一阵恶寒。至于叫的那么亲密吗。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俩关系好似的。再说了。就算关系再好。这不是还有一个更亲的师兄弟呢吗。   慕容瑾想着。便将目光移到了花仟阎的身上。满眼闪烁的暧昧。让花仟阎不由全身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第122章 羊入虎口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皇上。”   陈修儒走近。还不待众人反应过來。便跪在了地上。那恭敬的样子着实让人看着十分的不忍心。   上官梁晨双手扶着他的胳膊。阻止他再继续往下跪的身子。用力将他扶了起來。脸上露出几分笑容來说道:“修儒。辛苦你了。”   “皇上沒事就好。”   陈修儒又继续回答道。君臣二人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让人最容易联想到无数画面的话。也一点儿都不避讳。   天色已经暗黑一片。跟着陈修儒來的军士看着这样的场面。齐齐俯身跪下。眼睛里却都闪烁着好奇。眼睛不时抬起。瞄向花仟阎、慕容瑾等几人。   这些人里。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偏偏只有那么一个人。十分的特殊。似乎嫌自己不够惹眼似的。一件艳红的衣服。怎么看在这些黑色劲装打扮的人当中都十分的惹眼。尤其。他还一脸的调笑。那张脸又生得那么好看。简直比女人还要漂亮。不由得更是让人想要多看两眼。确认一下他到底是男是女。   还有。他们明明看见这些人刚刚是从天上飞下來的。而且还有个东西在他们的头上。怎么这会儿却什么都看不见了呢。难道那真是是他们的翅膀。可以让他们像鸟儿一样飞翔。可他们的皇上似乎也是跟他们在一起的。难道他们的皇上也是神仙。。   这些想着。这些军士的心中对上官梁晨更多了几分敬畏。上官梁晨自然不知道这些军士心中所想。也不知道他们的心里对自己会有那样的评价。只是赶紧伸手虚扶起一众军士。嘴中说着:   “大家请起吧。先回营。其他的再行细说。”   “是。”众人齐齐躬身应答。陈修儒忙吩咐身边一个显然级别稍高一些的人说道:“你先带几个人回去多搭几顶帐篷。”   “是。”   小将得了命令。连忙带了几个人急匆匆地跑了回去。心里却是十分的欢喜。他们的皇上居然是神仙。那这一仗。他们就一定不会输了。漠族这些年老是不停地骚扰他们大梁的边境。这一次。一定让他们好好的尝一尝他们大梁的厉害。让他们知道。他们大梁的军民也不是好惹的。   这样的激情高涨。这样的士气。是上官梁晨和慕容瑾他们都沒有想到的。仅仅因为一次略显慌乱的逃离。却间接地起到了打击漠族和鼓舞大梁士气的作用。   上官梁晨等人由陈修儒陪同着向营帐走去。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向陈修儒解释了一番。进入营帐后。便安排着将舞儿等一众人进了各自的帐篷。舞儿在帐篷内照看着孩子。便沒有再出來。其余几人将包袱放下。略微休息一下之后。便齐齐聚集到了上官梁晨的营帐外。   此时。慕容瑾却在同上官梁晨争论着自己的去处。两个人争论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愿意退步。众人都聚集在帐外。听着里面传來的声音。暗暗偷笑。   “告诉你。我会來这里。完全是因为陈修儒请本小姐來的。你别说的好像本小姐在求你的施舍似的。本小姐不是沒地方去。”   慕容瑾气极了。明明每个人都安排了帐篷。凭什么就沒有她的啊。居然还好意思跟她说。他们带的帐篷不多。不够了。这是一个行军大总管说的话吗。陈修儒那个混蛋。分明就是向着上官梁晨。故意的。   一个几十万人的大军。会连一顶多余的帐篷都沒有。蒙谁呢。   “这不是太穷了吗。你毕竟是客。总不能让你跟那些兵士谁在一起吧。活着让你去跟陈修儒挤一间帐篷。”   上官梁晨的心里早已经笑开了花。他爱死这个女人脸红的样子了。陈修儒真是越來越懂他的心了。这件事情他只是一个眼神。他就给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从今以后。这个女人休想再离开他的视线。一秒钟也不可以。   上次就是因为她受伤。他太过痛心才会让人抓了空子。将她带走。害得他整整五年见不到她。还无法知道她是死是活。这五年。他到底是怎么熬过來的。现在想起來。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坚定地想着。她一定会沒事。一定会活着。他真的难以再继续生活下去。夺得了天下。丢了她。那他要那天下又有何用。又有什么意义。   “放P。上官梁晨。你真当本姑奶奶是三岁的小孩子不成。沒有更多的帐篷。太穷了。你骗鬼呢。你堂堂一个大梁。连行军打仗的钱都抠。都省。你是想让这些军士们跟着你去送死啊。。别跟我耍花招。要么给我帐篷。要么你滚去跟陈修儒。或者找别人睡去。把帐篷让给我。否则。本姑奶奶今天晚上就走。漠王把江府围了个严实本姑娘都能带着你们这些人跑出來。你一个普通的军营。难不成本姑娘还会被困死在这里不成。”   慕容瑾是满腔的怒火。站在床上俯视着上官梁晨。叫嚣着。打死。她都不可能跟这个男人呆在同一个屋檐下。谁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憋着什么坏呢。万一她真的被困住。这一辈子可就真的完了。还有什么指望啊。   她可还有好些事情沒有做呢。还沒有真正去闯荡一次江湖呢。   “你敢。朕不准。谁敢放你离开。这天下都是朕的。谁若是敢收留你。朕就闹得他鸡犬不宁。”   他最怕的。就是她的再次离开。可是偏偏。这就像是他的一根软肋。无论她捏多少次。无论她多少次以这样的方式相要挟。他心里都该死的想要妥协。可是妥协的结果。却依旧是她的离开。   “你。上官梁晨。你无耻。有你这么当皇帝的吗。你有点儿魄力好不好。谁家当皇帝的跟你似的。说出來的话一点儿都不吓人。怎么着。也应该是这样说的......”   慕容瑾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站在床上。清了清嗓子。便学着以前在电视中看到的霸道帝王的样子说道:   “‘这天下是朕的。谁若是敢收留你。朕就让他知道收留你的后果。’这样才对嘛。照你这样说。闹得人家鸡犬不留。你以为你是黑社会的地痞流氓。专门做些偷鸡摸狗。不入流的事情的啊。”   上官梁晨皱眉。“黑社会”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听明白了“地痞流氓”和“偷鸡摸狗”、“不入流”。这个女人是在鄙视他作为一个帝王的威严吗。   脸色瞬间黑了下來。让人看着就觉得全身不由自主地想要打冷战。慕容瑾自然也已经感觉到了一道危险的眼神。正在穿透空气。直直地射向她的心里。心中一颤。眉飞色舞的样子瞬间便偃旗息鼓了下來。看看上官梁晨脸上的脸色。突然盈盈一笑。抚媚地说道:   “那个......我就是随口说说......别当真......别当真啊。你是皇上。我不过就是一届草民。哪里知道你这个皇上应该怎么做呢。呵呵......太晚了......先休息吧......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儿睡......晚安。”   说着。慕容瑾早已经踮着脚从床上慢慢移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往外挪着。生怕引起上官梁晨的注意。脸上依旧是那样讨好的笑容。看上去真是让人越看越觉得喜欢了。   上官梁晨只是冷眼随着她的身影转动着眼睛。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和她小心翼翼地动作。心情极好地扬起了唇角。   账外的几人听着里面的动静。纷纷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不是本來在讨论慕容瑾应该住在哪里才好的吗。怎么才三两句话。就变成了一个帝王应该怎么样有威严地说话。而且。慕容瑾那话。似乎是在教上官梁晨应该怎么才能像个帝王一样把她留下來吗。   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越觉得十分的别扭。而这时。帐内也传出了上官梁晨地笑声。与慕容瑾的声音一样的平静。却又可以让人感觉到那股平静之下所蕴含着的无尽的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你想去哪里啊。”   这样的声音。无论怎么听。都似乎透着一股子阴险。慕容瑾却并沒有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如同初春刚刚绽放开來的花朵一般。她伸手指指门外。似乎是看白痴一般地看了上官梁晨一眼。显然是对上官梁晨问出的这话无比的鄙视。嘿嘿笑着答道:   “当然是去睡觉啦。累了一天了。困死了。”   说完。也不等上官梁晨回答。眼睛朝门帘处看了一眼。慌忙三两步跑了过去。伸手便将门帘掀了起來。心里嘿嘿笑着。得意于自己出色的表演以及计谋重要得逞的喜悦。   身后却突然传來一声暴喝:“站住。”   身子猛然一颤。握着门帘的手指也猛地僵住。慕容瑾整个人便保持着一个始终不便的姿势。看看帐篷外的众人。递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身体猛然腾空。慕容瑾知道必死无疑了。挣扎着看着帐篷外一个个好像什么都沒看见的人。喊道:“花花。救我。救命啊。上官梁晨。你混蛋。放我下來。上官梁晨。”   第123章 奇怪的预感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战火突起。让人沒有任何防备的偷袭。虽然早已对漠族的攻击有所防备。却始终沒有料到漠王的动作会这么快。才刚刚逃脱了江府中的众人。便急忙忙地來攻打大梁。   上官梁晨的营帐内。众人都已经就坐。陈修儒看看上官梁晨的脸色。又看看在上官梁晨身边站着的慕容瑾。脸上不由露出意思暧昧的笑。众人也都会心一笑。唯有童儿年幼。疑惑地问道:   “瑾姐姐。你受伤了吗。还有上官哥哥。你的胳膊怎么了。昨天是不是有刺客。可是为什么沒有听见大家抓刺客啊。”   众人听童儿这么一问。本來都只在心里默默不言语的。却沒想到童儿会突然问出來。不由齐齐看看童儿。又看看已经因为童儿的话而红了双颊的慕容瑾。以及尴尬地拿轻咳來掩饰的上官梁晨。一个个再也忍不住了。营帐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哈哈地大笑声。   慕容瑾看看众人。又是气恼。又是娇羞。一张脸一下子都红得如同苹果一般了。那抹嫣红一直蔓延到脖子根。看得上官梁晨心中一动。更是无法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半分了。   童儿将众人只是笑。却沒有人回答他的问題。看看众人。更加地疑惑了。挠挠头发。只听花仟阎笑道:“傻孩子。是你睡得太沉了。所以才沒有听见抓刺客的声音。”   花仟阎说到这里。惹得众人更是遏制不住地更是笑得前仰后翻了起來。笑得慕容瑾的脸上更是挂不住地一阵通红。上官梁晨却要淡定许多。只见他突然伸手揽住慕容瑾的腰身。用力一带。   慕容瑾正羞得不知道该何处立足。正想着要不要出去一会儿。就突然感觉到身体被人猛地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清香一下子扑到鼻端。慕容瑾一抬头。正落尽上官梁晨那双含笑的幽深双眸中。   慕容瑾更是羞得不知该往哪里躲了。娇羞地一拍上官梁晨的胸口。嗔道:“你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   上官梁晨却很是平静地看看众人。又看看慕容瑾。悄声凑到她耳畔调侃道:“怎么。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容大小姐。这会儿居然害怕被人家看着啊。不过。瑾儿。你脸红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真是让我越看越喜欢。恨不得让人一口把你吞进肚子里去呢。”   上官梁晨暧昧的话语。再加上他有意无意在而耳廓上呼出的温热气体。惹得慕容瑾全身一个颤栗。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不敢乱动。看看众人。又看看上官梁晨。索性也就把所有的害羞都扔到了九霄云外。一下子从上官梁晨的怀里跳了出來。嚷道:   “看什么看。一个个的。不是娶了媳妇儿。就是快要娶了。沒见过人家小夫妻两个恩爱的啊。不是我说你们这些人。有点儿见识行不行。漠族的大军都跑到咱们家门口。你们还好意思在这里欣赏别人秀恩爱啊。”   花仟阎低笑着。看着慕容瑾酡红的双颊。自然知道慕容瑾此刻的这股子豪气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却似乎是存心想要揭穿似的。看看慕容瑾的样子。便哈哈大笑了起來。随即。毫无顾忌地说道:   “瑾儿。不是我要笑你。不过。你现在的样子还真的是十分的可爱呢。我跟林御风还有琴瑟呢。果然就是三个单身。沒有着落的男人。虽然见证了舞儿和江云以及恬儿和凌简的这两场婚事。可是确实是沒有见过人家这两对小夫妇在我们面前表现的像你们俩那么腻歪的。真是让人觉得腻死了。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來了。再者说了。我们要临阵看别人小夫妻恩爱。也得有人临阵给我们看啊。你们说。是不是。”   慕容瑾本來就是好不容易才鼓起的一口气。这会儿话刚说完。就被花仟阎驳得沒有立足之地。更加上大家对花仟阎的附和。更是让她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洞钻起來才好。   她的脸更加的红得快要发黑似的。上官梁晨也跟着大家笑了一会儿。便起身。伸手依旧将慕容瑾环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说道:   “老花。你这是在嫉妒。有能耐。你也赶紧找一个。让我们两个人也看看你们两个人表现表现恩爱。让我们大家也瞧瞧。你看你把我们家瑾儿说的。脸都红成这样了。再红下去。可就真的是熟透了的苹果了。”   被花仟阎等几人调侃也就算了。结果身边的这个男人居然也拿她取笑。慕容瑾却随即也跟着笑了起來。脸上的笑容渐渐明媚。那抹酡红也缓缓地消散了下去。只见她嫣然一挑眉。眸子微微眯了眯。手指一个用力。上官梁晨脸上的笑容便僵硬了起來。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而再往下看。慕容瑾的手指却是在上官梁晨的腰间回抱着他。而那十指纤纤。却是在用力拧着上官梁晨身上的肉。   看着慕容瑾的表情。早已经见识过慕容瑾厉害的几人。赶紧纷纷停下了笑容。只是满脸因为憋笑而渐渐憋地通红一片。随即看见上官梁晨的脸色。心里不由为上官梁晨祈祷。   慕容瑾这样的笑容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十分的清楚。而这种笑容到來的时候。应该做些什么。每个人心里也都跟明镜儿似的。唯有陈修儒因为跟慕容瑾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只是心里对这个女人十分的敬佩。所以才会对慕容瑾如此的亲昵。   现在。见众人都沉下了脸。而且一个个都露出几分恐惧的样子來。不由心里疑惑不解。再转眼去看他的皇上。那脸上的表情。让人以为是在笑。可那笑容里却又分明隐藏着几分痛苦的神色。   大家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奇怪。   “陛下。您沒事吧。那个慕容小姐......您......”   众人都用一种十分惋惜的目光看向陈修儒。而这样的眼神更加的令陈修儒心中疑惑。只见慕容瑾缓缓地转过头來。脸上的笑容那么的明媚。如同三月的春光。让人觉得无比的温暖。   可是。陈修儒眨眨眼间。为什么他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呢。他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总感觉到慕容小姐脸上的笑容那么恐怖。那么阴险呢。而且。大家为什么都用那种同情的眼光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甚至。怎么连皇上也都那么惋惜的看着他。而且脸上居然还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地笑容。那么的意味深长。   “陈大人。你们皇上沒事。他怎么会有事呢。是吧。皇上。”慕容瑾笑着看看上官梁晨。又看看陈修儒。满脸的笑容让陈修儒全身不由打了个寒颤。最后那个问句。更是让陈修儒听着。那么地阴森。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朕沒事。怎么会有事呢。”上官梁晨嘴中说着。脸上却尽是苦笑。看着陈修儒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同情和无奈。   陈爱卿。你可千万别怪朕啊。朕也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啊。   陈修儒越往下听。越觉得又哪里不太对劲儿。却又说不上來到底哪里不对劲儿。只能将目光不断在众人的脸上转來转去。以求能从众人的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來。却始终无奈。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來。心里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却又不能离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一步一步往下发展。   “就是嘛。不过。看陈大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呢。我最近才研制出一种配方來。最是补气的。现在应该已经熬好了。陈大人也尝尝。味道怎么样。给我提提意见。”   慕容瑾说完。也不等陈修儒反应。便径自出了帐篷。只见众人脸上更是越发的同情了。真想问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慕容瑾却已经走了走來。手里端着一碗看上去热气腾腾。散发着香味的汤药便走到了陈修儒的面前。将一碗汤端到了陈修儒的面前。看着陈修儒说道:   “陈大人。來吧。试试。如果不好喝。也好让我改进改进。”   众人都同情地看着陈修儒。又看看慕容瑾。实在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纷纷转过头去。表示不再继续看。   陈修儒也不明白。可是却也无法拒绝。毕竟慕容瑾虽然还沒有册封。却是他们皇上已经认定的皇后不二人选。这个人她可真的是实在得罪不起。   只能苦笑地端过慕容瑾手中的汤碗。看着一碗又是红。又是绿的汤药。着实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喝。端到嘴边半晌。却依旧沒有动作。   慕容瑾却紧盯着他。问道:“怎么。陈大人。怕我在汤里下药吗。”   “沒有沒有。下官怎么敢。”   陈修儒连忙摆手。禁不住慕容瑾的话。只能狠了狠心。将一碗汤都一股脑地喝了下去。随即在众人的视线中。只见他原本一脸的痛苦突然变成了一脸的享受。格外开心地说道:“真好喝。小姐。还有沒有。可不可以再给下臣一碗。”   众人看到这里。更是满脸的疑惑。看着慕容瑾。又看看陈修儒那满脸的兴奋。再看看陈修儒手里的汤碗。皱了皱眉头。齐齐疑惑而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好喝。再沒有别的味道。”   第124章 大疫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陈修儒疑惑地看看众人。砸吧了下嘴巴。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将汤碗伸到了慕容瑾的面前。笑着说道:“什么别的味道。你们想要什么别的味道。”   慕容瑾更是笑得满脸灿烂。看着这群人脸上的惊悸。眯了眯眼睛。满是威胁的借口道:“是啊。会有什么别的味道呢。”   她这样的笑容。更是让众人不由自主地全身打颤。却又看看陈修儒那格外享受的样子。见慕容瑾端过汤碗。又走了出去。再看看陈修儒。齐齐起身跟了出去。说道:“我也要尝尝。”   慕容瑾却是依旧笑着回应道:“好。别担心。每个人都有。回去坐着吧。我一会儿给你们端进去。”   众人听了。齐齐退回了帐内。十分期待地盯着帐帘。等待着慕容瑾的到來。过了半晌。就在所有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想要出去看看的时候。慕容瑾却端着一个特大的托盘走了进來。将盘子放下。一一分发完毕。笑着说道:   “尝尝吧。要是好喝。就多喝点儿。我熬了不少。都是给你们留的。”   众人听说。更是心花怒放。开心地端起汤碗。便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然而。刚喝了一口。上官梁晨就奇怪地看见。他的这些朋友臣属一个个都好像着了火似的。伸着舌头。不停地呼哧。那样子像极了正在乘凉的犬类。   两三下将汤喝完。见众人都是满脸的痛苦。有的眼泪都已经流了出來。还有不停地抽泣。越看越让人觉得怪异。   “我知道这汤很好喝。你们也沒必要感动成这样啊。要是好喝。就把它喝完。还想喝的话。外面还有。我去端就是了。”   慕容瑾说着。眼看着众人苦着脸。无奈地吞下那一碗被她加了不知道多少辣椒粉的汤。再看看众人那有口难言。不停往嘴里灌水的样子。笑得越发的开怀了。接着。她便又走了出去。重新端进了几碗汤。这会儿。却沒有人敢去端。敢去尝了。   一双双哀怨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慕容瑾。诉说着她的奸诈和他们的痛苦。要知道。一碗辣椒粉吃下肚。那足以辣得他们眼泪鼻涕一块儿淌。难受地不得了啊。   “小姐。”冰儿哭着脸。再看看慕容瑾手里端着的托盘。真是想立刻就哭出來。好让小姐饶过他们。   他们就是稍微笑了笑。也沒有说什么啊。说话的人明明是陈修儒嘛。   陈修儒这会儿才意识到那诡异的气氛代表着什么。还有大家问的那句“奇怪的味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沒有想到。慕容瑾这次会先拿一碗汤來引诱他们。给他们一点儿甜头。继而才是真正的处罚。   哭丧着脸。暗自后悔自己不应该轻易地相信这个女人。甚至忘记了这个女人记仇的程度。只是。从未体验过慕容瑾这番手段的他。又怎么能够想到。慕容瑾会做出这种事情來呢。   将汤碗一一放在众人的面前。慕容瑾笑道:“怎么。胆子真是越來越小了。不过一些辣椒面而已。就把你们吓得再不敢尝试了。我说。你们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上官梁晨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揽过慕容瑾的腰身。亲昵地凑到她的耳旁。轻声说道:“瑾儿。你真是太聪明了。谈笑之间。便叫敌人樯橹灰飞烟灭。你倒是有些大将风范。要不。朕封你个将军当当。”   众人疑惑地看向这坐在主位上。丝毫不避讳地调情的夫妇二人。却见慕容瑾笑着埋进上官梁晨的怀里。低声说道:“好。汤是给你们补身体的。也是调了些药在里面。这晚里面沒有辣椒面。放心喝吧。我好困。睡一会儿。”   越到后面。声音越低。到最后。似乎真的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让人不忍心打扰。她就如同一只收去爪子的狸猫。蜷缩着。在恋人的怀中安稳睡去。那样安详。那样静谧。   众人看她这样子。早已放下了戒心。纷纷疑惑地端起了碗。只听花仟阎笑着说道:“嗯。果然沒有辣椒面。味道还不错。”说完。便仰头。将碗中的汤全部喝了下去。喝完还不忘学着陈修儒先前的样子砸吧了下嘴。   众人这才完全放了心。端过碗來。仰头便是一大口。接着便是齐齐地一个冷颤。众人都咬着牙。恨恨地看向花仟阎。却见花仟阎一脸坏笑地说道:“我已经喝了。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不过。确实沒有辣椒面。只是酸了一点罢了。”   说着。花仟阎便率先起身。朝帐外走去:“看样子。你们夫妇两个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我也就不用再在这里坐着了。本公子出去散散心。”   众人虽然不太明白花仟阎的意思。却也听懂了字面上的话。纷纷起身。告辞出去。他们也是实在不敢再继续待下去了。再继续待下去。还指不定要被慕容瑾下些什么药呢。到时候。慕容瑾一个生气。给他们一人一碗巴豆汤。那可就真的太好玩儿了。   当晚。大梁军队因为抵挡不住漠族铁骑的进攻而连连后退。一直退入镇中。以城门为守。众军才终于得到了暂时歇息的机会。   “恬儿。你去照顾舞儿吧。以后凡商议事情。你就别來了。身子要紧。别让我们担心。”慕容瑾早已经换了男装。看着又一次跟着凌简出现的司马恬。慕容瑾有些心疼。微笑着。将他们夫妻二人推出了营帐。又继续嘱咐凌简。道。“我知道。你凌简一向是以妻命是从。只是现在。可不是你妻管严的时候。恬儿如今有了身孕。不必以前。而且也沒有武功防身。舞儿那里又要照顾孩子。所以只能把她们三人交给你了。任务繁重。却是考验你凌简的时候到了。再见。”   说完。慕容瑾笑着。便放下帐帘。转身走了回來。众人看看她。却早已经猜到了她会如此安排。以慕容瑾的脾气。是绝不会让这些人去冒险的。而且。她给的解释永远都是:“这样的人是累赘。而且。完全有可能因为她们而致使局势扭转。所以。一方面得把他们严密保护起來。一方面不能让敌人发现他们。”   “接下來呢。我们这次吃了败仗。军士们的士气也受到了打击。要短时间内恢复士气。我们必须要有一场大的胜利才行。可是。照现在的形式來看。漠族占尽了先机。而且如今漠族的士气也是十分高涨。”   陈修儒先将目前的形式认真地分析了一番。看看慕容瑾。又看看上官梁晨。再环视众人。只见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让他的心更是一阵紧绷。一时之间更加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目前的形式。于他们沒有一点儿有利之处。能看到的不过百姓们的担忧和军士的颓废士气。如果照这样的形势下去。只怕这仗便再也打不下去了。到时候不止这边陲小镇。只怕整个大梁。都将落入漠族之手。到时候一切可就都晚了。   “陛下。陈大人。不好了。”   焦急地声音。从帐外传來。众人齐齐站起。皱着眉头向外看去。只见一个将军掀帘而入。满脸的痛心疾首。甚至还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恐惧。   “出什么事情了。。”   陈修儒慌忙迎了过去。这位将军是他的副将。而且一向是个沉稳持重的人。今天突然表现出这样的紧张迫切。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那将军哭着看着陈修儒。一手指着军营外。说道:“大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起來之后。好多将士都有气无力的。后來。却渐渐有些人的手脚、脸都开始溃烂。还不时传出一股股难闻的臭味。如今已经有数千将士深受其害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   众人皆是十分的震惊。上官梁晨更是激动地猛然站了起來。他看看一边坐着的慕容瑾。又看看那位将军。赶忙吩咐道:“修儒。你先去看看。朕随后就到。”   “是。”陈修儒答应一声。便扶起那位将军。一起出了营帐。朝镇中驻扎着数十万将士的地方走去。   “一个早上便是数千将士。这是什么病。怎么会发得这么急。从未听说过啊。若是照这样下去。不知道其他的兵士会不会也深受其害啊。”   上官梁晨皱紧着眉头。一时之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却沒有解决之法。   慕容瑾却显得很是淡定。她愁眉深锁。紧紧闭着双眸。似乎是在假寐。又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先去看看吧。”林御风率先走了出來。他是大夫。这种时候。更是需要他走在前面。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病症的时候了。   “陛下。镇守來报。说是百姓中今日一早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百姓们纷纷手脚脸颊溃烂。如今已有几近四分之一的百姓卧病在床。甚至已有几百人死亡。镇里的大夫也查不出是什么病症。”   还沒等上官梁晨回答。帐外便又有人前來禀报。同样的情况。同样的病症。却同时发生在官军和百姓的身上。如果说之前的一起是巧合。是因为官军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现在看來。恐怕事情并不如相像的那么简单。   “知道了。”上官梁晨的声音听起來带着压抑不住地怒火。   第125章 担忧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突來的变故。沒有人预料得到。当慕容瑾和上官梁晨等人赶到军营中的时候。只见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将士的尸体。还有一些正在不停翻转挣扎着。而这些人身上共同的特点。便是他们的全身上下。几乎全部溃烂。而且还在不停向外流着脓血。看上去格外的恐怖。   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慕容瑾跟在上官梁晨的身侧。慢慢走着。耳边**声不绝。眼前的场面。甚至如同地狱一般。折磨着每一个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上官梁晨看着不远处的将领们。他们刚刚迎出帐外。可是那脸上和手上也已经现出了无数的疮孔。他们极力忍耐着疼痛。在离上官梁晨远一些的地方跪下。集体劝说道:   “陛下。军医说恐怕是瘟疫。还请陛下移步离开。不要在这里逗留。以免动摇国之根本。到时。我大梁恐再无翻身之机了。”   上官梁晨看着这些这五年來跟随着自己南征北战的将士们。眸子深深地眯起。却似乎根本沒有听到这些将士的劝说。反而向前走了两步。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几位将军扶了起來。   慕容瑾看着上官梁晨的举动。微微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单不说这种情况。到底是不是瘟疫。会不会传染。这种时候。全体将士面临着死亡。而他身为皇帝。身为他们的主子却独自脱身逃离。那岂不是让将士们寒心。即便他们都好了。都沒事了。恐怕要再让他们豁出性命去保卫大梁。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再者。人性虽恶。却总不能掩盖人性中最为善良的一面。即便是陌生人。即便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看到这种情况。恐怕也要留下來照顾一番。尽自己所能。即便治不好人。至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陛下。”   几位将军略略往后退着。又是惊恐。又是感激。又是无奈。又是痛苦......无数种情绪杂糅在一起。让他们都无法分辨清楚到底此时此刻他们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來面对这个帝王的。   上官梁晨并沒有强迫他们。因为。他们的胳膊上也已是脓血直流。沒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再往上看。他们的脸不知何时也已经开始溃烂不堪。紧接着。还不待人反应过來。这几位将士就已是立足不稳。身子一歪。便要往下倒。   上官梁晨赶忙上前扶住一位。慕容瑾也已经用力支撑着另一位。早有健全的将士看到情况。走了过來。帮着将剩下的几位将军也都扶了起來。重新扶回营帐之中。在已经铺垫好很厚的棉褥的床上一一躺下。   身上的溃烂还在加剧。因为这一病由而被感染的人也越來越多。整个大梁军营。几十万军马。如今能够正常动弹的人却已是少之又少。每日的巡逻都已是十分的困难。更要派人去城镇中处理因病而死的百姓的尸首。一时之间。整个城镇。到处弥漫着一股无法拜托的死亡之气。   穿街过巷。到处一片寥落。哪里还有前几日到來的时候的那种繁华盛况。一阵风过。更是吹得各处的蛛丝残网一一坠落。目之所及。尽是一片暗淡无光。天空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色。将大梁这片北疆笼罩地间隙不透。   行宫内。慕容瑾等一众人都围在一起。正中坐着林御风。   这所行宫是临时由镇守的府邸改建。沒有什么太大的变动。看上去却也是十分的有模有样的。只是。如今阖府上下。却也是一片的死气沉沉。能够动弹的人也已经是少之又少。病人倒是一日添过一日。却沒有一个能够好转起來的。   如今。他们这一众人中。上官梁晨和凌简都已经有了些微的状况。然而却还并不明显。两人也都在努力支撑着。忍耐着。早已躲得老远。不愿让任何人靠近。   慕容瑾却也并不是一个会那么听从命令的人。尤其。上官梁晨的要求听上去更是让她觉得那么的心疼。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早已无人能及。若是他死。她又怎么可能独活。   如今。他不过是得了病。却如此得据她于千里之外。那当初又何必千辛万苦的寻她。又何必乞求她的原谅。   “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他们两个人现在这种情况。真是让人着急。”   明明是一大群人。偏偏灾难就率先降临到了他们这个家庭。两个妹夫。沒有一个健全的。两个妹妹又都是性子那么刚烈的人。如今他又想不出办法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病势一天重过一天。却无能为力。   司马恬早就已经安奈不住心中的急切。从小到大。凌简一直在她的身边。从來都沒有离开过。即便母妃过世那段时间。所有人都恨不得将她踩扁。他却依旧留在她的身边。陪她度过那一段又一段难熬的日子。   即便她中了毒。随时可能死。即便她昏迷不醒。即便她双目失明。他依旧不离不弃。始终陪在她的身边。可是现在。他得了病。却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内。除了哥哥。沒有人能够接近。这叫她如何是好。况且。腹中的孩子也已经渐渐成形。如今腹部也已稍显痕迹。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叫她怎么办。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落着。慕容瑾伸手环住她的双肩。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恬儿。你别急。大哥会有办法的。况且。这次的瘟疫來得那么迅猛。那么古怪。一定是漠族使了什么手段。他们既然敢这么堂而皇之的用这种手段。那么就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这种病。以免传染到自己的族群。等花仟阎回來。一定还有的救。”   “可是。姐姐。花仟阎都去了两天了。却一点儿音讯都沒有。你的盘丝洞。还有乞丐联盟那里。再加上逍遥龙门。却沒有一个地方传來消息。姐姐。我害怕......”她怕凌简再也不能从那个房间里出來。再也不会抱她。   可慕容瑾心里又如何不难过呢。她又如何不担心呢。上官梁晨也同凌简一般。总是将自己关在那个房间里。不让她进去。恬儿有身孕在身。她自己也有顾虑。所以自从凌简患了病之后。她便再沒有见到过凌简。   她却要好很多。上官梁晨就算再如何的赶她。再如何的不想见她。终究也是拗不过她的。所以。她倒是可以经常见到上官梁晨。他也不会再刻意避着她。   “沒事。恬儿。不会有事的。”   慕容瑾轻声安慰着司马恬。不停拍抚着。心中却不知道想些什么。   按说。以这三大江湖组织的能力。她手里的盘丝洞又是天下有名的情报机构。怎么会这么久了。却连这种病是什么都查不出來呢。出自哪里。因什么而起。这些问題。也不是很难查吧。   况且。花仟阎都已经去了漠族两天了。却一直沒有音信。连个消息都沒有传回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題。以花仟阎的功力。应该沒有什么问題的啊。为什么到现在都沒有一点儿消息传來。   “小姐。小姐。花公子传來消息了。花公子传來消息了。”   这里正是一片沉闷。每个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谁都沒有说话。只是静悄悄的。似乎正在看着彼此。又似乎是在看着虚空中的某一处。又似乎什么都沒有看。只是找到一处让目光有个着落。让思维能够随意风落。   这一声。犹如在一潭平静的湖水中扔下一块细微的石子。一圈圈涟漪轻轻泛了开去。却又紧接着引起一片偌大的动荡。紧接着而來的便是一片片的惊涛骇浪。   “快。快。”   司马恬听到这句话。匆忙从慕容瑾怀里钻了出來。开了门。就招呼着门外远远跑來的一名士兵。只见那个士兵手中拿着一个竹筒。细小的竹筒被他紧紧地握着。如同握着生命的至宝一般。   这一个小小的竹筒。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那么的重要。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花仟阎传來的消息到底有多么的重要。又代表着什么。那一个小桶。承载着的却是整个城镇数十万的军民和百姓的生命啊。   那小兵脸上还带着几分兴奋。同所有的人都一样的着急。一样的激动。他匆忙地跑着。跑了一路。却自始至终从沒有感觉到一点疲累。   室内的所有人都注视着他。那样激动的目光。似乎是看着生命的曙光一般。那样的激动。那样的兴奋。那样的无法形容。   接过竹筒。那小兵也同所有人一般激动地看着慕容瑾的动作。她的每一个动作在所有人的眼中似乎突然变得特别的慢。慢得让人心急。   只见她先慢慢拧开竹筒的桶盖。碧绿色的竹筒在她的手中显得那么翠绿。那么的清脆。让人看着便觉得全身心都十分的通畅。继而。如玉的手指缓慢地从竹筒中取出那一片小小的纸条。   雪白的纸条。被轻轻地捏在慕容瑾的手指中。她讲竹筒又重新递回到了小兵的手中。慢慢地打开纸卷。一页纸条上。写满了字。众人凑在一起。同她一起看着。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心中是同样的紧张。   第126章 慕容心事有谁知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糯白的纸条上。墨迹犹新。闻起來还有淡淡的墨香。从头看到尾。每一个字都十分认真的看着。沒有放过。   可是。看完之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都越來越凝重了。沒看下去一个字 。他们便将目光移向慕容瑾一次。如此反复无数次后。却依旧看见慕容瑾的脸上一片淡然。似乎已经意识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一般。   信书上的字。每一个都如同一颗炸药一般在众人的脑海中炸响。每一下都无比的轰动。每一下似乎都带着偌大的仇恨。   “瑾儿......”   “小姐.......”   看完信后。众人都将目光凝聚在了慕容瑾的身上。送信的兵士不识字。虽然凑过去跟众人一起看。却一个字不认识。也不知道大家到底在看什么。在犹豫什么。但是。每个人脸上的凝重他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原本脸上的激动不由缓和了下來。也将目光随着众人落在了慕容瑾的身上。   他们大梁的皇帝现在也被这病所累。可惜他不识字。不知道花公子所说的方法是什么。要是知道。他一定现在就赶紧跑去弄。就算是要他们的血。要他们的肉。他也绝不会犹豫一下。   可是。他却忘记了。眼前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比他更看重那两个人。每一个为了那两个人都情愿豁出性命去。他们现在的犹豫。他们此刻的迷茫和踟躇却是因为为了救那两个人。慕容瑾就得去做那件她最讨厌的事情。也要去解除那个让人猜不透心思。看不懂的男人。   “你们别这样好不好。又不是要送掉命。不过就是去演一场戏罢了。也沒有什么关系。一场戏。可以救这么多条人命。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十分的划算啊。恐怕那些明星们都沒有我这么高的片酬呢。”   说着。慕容瑾便看着众人笑了笑。那么的平静。那么的自然。好像一切真的如她所说的那么简单。并沒有任何困难之处。可是。分明。她的眼中却也曾经闪过犹豫。她的心里却也曾经抗拒过。   她这一生所追求的一直不过“自由”二字。当初她告诉司马允说什么“只要心是自由的。那么无论到哪里都是自由的”。这种话以前只当是哄小孩子的。她当时的处境。当时的情况。谁又有那个本事让她不自由呢。   可是如今。她有了牵挂。她的心里有了在乎的人。在乎的东西。那句话倒是说得蛮对了。如今的她。心已经被一个人所束缚。那么。无论去哪里。只要不是在他身边。便永远都是不得自由的。   “可是......”   终是不忍让她独自去面对。不忍让她瘦弱的肩膀上背上这样沉重的担子。众人还想要劝。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两个字出口。却不知道再往下说些什么了。他们几乎无话可说。   “别告诉他。”   慕容瑾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再沒有多说。她明白他们的心意。也明白他们未说出口的担忧和牵挂。只是。如今已是势在必行。除此之外。再无他法。如果放弃这个机会......   她不管大梁会如何。一个国家的存亡自有历史去决定。不是说她救了一个皇上。这个国家便可以继续存在下去。也并不是说。他不去救那个皇上。这个国家就会被别的国家吞并。从此埋葬进历史的尘埃之中。   她在乎的。只有他。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大梁的皇帝。也不管他的肩膀上背着多少人的生死存亡。也不论他的生死到底与多少人相关。在她的心里。他只是他。只是那个悄悄藏起她的河灯的萧晨!   “万一他问起來。万一......”万一你回不來。也不要告诉他吗。   前面的话说完。后面的却再说不出口。林御风犹豫着。他想跟她一起去。至少他还可以陪在她的身边。使她不必那么孤独。可是。这里却离不开他。童儿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來这整座城镇的病人。数十万的军民。   他虽沒有说完。慕容瑾心里却是清楚的。她这一去。乐观点儿的。便是将药方带回來。至于自己到底能不能够脱身。能不能平安回來。甚至能不能够回來。都早已不是现在能够考虑的问題了。   她如今。只能不去想以后。不去想将來。只专心看着当下。做好这最重要的事情。做好这件让她一直挂在心上。无法释怀的事情。   “如果他问起。就说我跑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跑了。”   慕容瑾嘿嘿一笑。却是满脸的苦涩。继而。她便大步迈了出去。留下满屋的人目送着她的背影。也留下了那一团因为心中纠结而被她左揉右揉揉搓成一团的纸张。   看着地下的纸团。众人看向慕容瑾的背影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敬佩。多了几分眷恋。也多了几分不舍和担忧。   她虽然总是那么平静。那么淡然。总是泰山崩于前而不乱。面不改色。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由她來主导。让人猜不透。看不透。   可是。每次出事。每次横生出來的枝节。他们明明都知道也是她所始料未及的。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注到她的身上。以为这又是一次在她意料之中才发生的事情。   却忘记了。她也是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她的肩膀也是窄的。她的身体也是瘦弱的。她也是需要有了肩膀來靠。有个怀抱拥抱。有个人的背如山一般。让她可以安心地做一个小女人。而不必去背负这样沉重的担子。不必背起这么多人的期盼的。   慕容瑾的步伐充满了坚定。她一步一步往外走着。甚至沒有收拾任何东西。只看过信后。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选择了去面对那个她一直最为厌恶的地方。那个她一直想要逃离。却最终还是不得不去面对的地方。   只是这次。又与上次不同。上次。她的心是平静的。是平和的。她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可有可无的。而这次。她的心紧张的。是不平静的。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她自己。为了那个让她无法放下。无法忘记的男人的。   兵士疑惑地看着慕容瑾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会感觉到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为什么会感到难过。为什么在这个空间里的每一个人的呼吸都似乎是颤抖的。是令人疼痛的。   注视着慕容瑾的背影。那么的坚定挺拔的背影。那么纤瘦的背影......这几天來。她似乎瘦了许多。是不是这段时间。为了照顾那个让她在意的人才让她瘦了呢。还是因为她要背负的东西太多。以至沒有时间去照顾自己了呢。   慕容瑾是安静的。一直都是。可她也是嚣张的。是自豪的。无论任何时候。她都不会让别人看见她脆弱的一面。不会让别人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有多么的煎熬。有多么的难过。有多么的不舍。   她的心情。只有那一个人看得见。只有那一个人了解。可是那个人现在却躺在这所行宫里的某一间房子内。他正在等待着死亡的來临。正在焦灼地担忧着他的子民。担忧着这一片才刚刚夺下的土地。才刚刚有所发展的土地。又会落入另外一个人的手中。而那个人是那样一个心思深沉。那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如果可以选择。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绝不会放弃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而被另外一个地方所束缚。成为另一个男人的玩物。成为别人的禁锢。可是。在这里呢。   梁晨虽然那样说。可他毕竟也娶了另外一个女子。他的身边毕竟也有了另一个女人的陪伴。他虽然说只有小朵。而且是一连娶了无数次的小朵。可是。他的第一次娶亲的对象却并不是小朵啊。   她看得真真切切。认得清清楚楚。那个人不是小朵。从來都不是。那是另外一个女子。她也拥有着美丽的容颜。有着动人的身姿。有着和顺的笑容。有着宽容的言辞。   那个女子。一定是个贤惠的人吧。一定是个非常善良。能够助他的女子吧。这次的离去之后。他还会不会來找她呢。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把她放在心上呢。还会不会为了她。不惜一切呢。   上官梁晨。你占据了我所有的心思。可是现在。我却又要再次离开。我不打算跟你告别。你如果知道我又跑了。又脱离了你的控制。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命人把我找回來。   还是。你会就此忘了我。认为我是真的想要离开。就此不再找我。放我自由。   当然。这就是我想要让你感觉到的。这也是我想要告诉你的。可是为什么心还是痛的。感受不到分毫的开心。胸口却如同被人用针扎着一般。一阵接过一阵抽搐着的疼痛。   上官梁晨。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了。你说。我到底想要怎么样呢。明明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明明那么的坚定。明明什么都不曾有过过多的顾虑。可是为什么却还是会舍不得。会想要跑回去再看你一眼。会想要让你知道。会想让你去找我呢。   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已经蠢笨到了极致。   一路想着。马车一路奔驰着。身后的城镇越來越远。那里所弥漫着的死亡的气息也已经被甩在了身后。再也看不见了。只留下黄沙滚滚。漫天的黄土。   第127章 敦州镇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沒有人能想到。不过一次半偶然半人为的见面。一次让所有人都放松警惕。放下戒备的谈判过后。漠王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更沒有人能想到。当花仟阎一脚重新踏入漠族的地界的时候。他的行迹便已经被人发现。回报给了漠王。而这所有的一切。几乎都在漠王的掌控之中。沒有一丁点儿的偏离。   所以。他会找人传信给花仟阎。所以。花仟阎会犹豫。所以。他去了漠族两天。到了最后。只得无奈传了一封信回去。   慕容瑾只身上路。车轮滚滚。再次带着她來到漠族的边陲小镇。在这里。她以锦天的名义生活了整整五年。更是在这里。她建立起了自己的王国。建立起一个谁也无法知道的地下组织。   马车一入敦州。便好似脱了缰似的。随意流转。最后在一家客店前停下。马车夫将马车交给店小二照看。却不见马车里走出一个人來。   一直跟踪着马车行迹的人盯着马车看了半晌。却依旧不见半个人影出來。心中已感觉到几分异常。匆忙上前查看。空空荡荡的车厢里却哪里有人影的存在。   匆忙进入客店中。想要抓出马车夫來询问。那客店里却哪里还有车夫的踪迹。偌大的客店中。人声喧嚷。却不见刚刚驾着马车的人。   再问店小二和老板。得到的答案却是“不知道”。   马车还未入敦州镇前。慕容瑾便已经趁着空档跳下了车。钻入人群中。不见了踪迹。而当马车驶入客店之后。那驾车的车夫又只坐了半刻。什么话沒说便上了二楼。   在这样人來人往的地方。谁又会在意一个人的來去呢。   那车夫上了二楼后。便自二楼的窗口跳下。摘下头上的灰布帽子。一头乌黑秀发便从帽子中滑了出來。再细细一看。这人便是慕容瑾身边的冰儿。   冰儿勾了勾唇。笑了笑。朝巷子的前后看了一番。便抬步往巷子的一头走去。   敦州镇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一处清雅的宅院门轻轻地从里打开。一身红衣的男子笑得邪魅妖孽:   “小瑾儿。你的动作真慢。”   慕容瑾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男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很是无言地说道:“本來这里这么偏僻。谁也别想知道。结果。你居然老是这吗一身惹眼的红。你是担心别人注意不到这里是不是。”   说着。便侧过身子。从男子的身边走了过去。进了院子。花仟阎在她的身后将门关了起來。跟在她的身后穿过秘密匆匆的树林。一条蜿蜒而过的小溪上的简易小木桥。进了一间简单搭建。却看上去十分古朴典雅的木屋。   屋内。一群身着黑色劲装。黑布遮面的男子整整齐齐地站了一排。看着慕容瑾走了进來。他们的脸上和眼中都不由带了几分激动。几分兴奋。   “小瑾儿。你这是嫉妒。**裸的嫉妒。你自己穿红的不好看。就嫉妒我。”花仟阎跟在慕容瑾的身后进了屋。将门关了起來。   慕容瑾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十几个人。便坐在了屋子中央摆放着的一张木桌旁。这才说道:“你把他们叫來干什么。我又不是要去送死。”   “谁说他们是來保护你的。你身边有本公子一个人保护已是绰绰有余了。哪里还需要别人。你也太小看本公子了。这不是要打仗了吗。咱们这五年來的准备总不能就这么白费了啊。他们怎么着也得派上一回用场吧。所以。我就把他们叫來。看你有什么吩咐。给他们安排点儿事情做。免得他们窝心。”   花仟阎虽然如此说着。眸底却不由自主地划过一抹恐慌和担忧。他不敢说出那样的话。生怕会一语成谶。可是。心里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那么想。往最坏的那房面想。毕竟那件事情成真的可能性已经大到让他们几乎无法承受的地步了。   漠王的目的是什么。沒有人知道。可是。他以几十万条人命作为要挟。要求的却是慕容瑾入漠族。一条人命对几十万条人命甚至搭上整个大梁所占据的天下。这笔买卖在旁观者看來。无论如何都觉得太不值。甚至对漠族來说。恐怕是亏大发了。   可漠王却依旧执意坚持。那么。要求慕容瑾入漠族。到底是什么目的呢。难道是同上次造访江府一样。想要收拢慕容瑾。让她为漠族效力。会是这吗简单吗。   早已经有无数人分析过漠王的行为目的何在。可是却沒有人能够得出让所有人都觉得肯定而且连自己都十分肯定的结论來。慕容瑾的能力。她的聪明。自然会让人趋之若鹜。想要将她收为己用。毕竟以她的智力和才干。一人足抵得上几万兵马。   可若是因为这样而放弃如今的大好时机。却是完全说不通的。毕竟。以现在大梁的状况。漠族几乎处于一方压倒的优势中。只要漠王足够狠心。这毒就解不了。既然解不了毒。那么大梁的军士就无法参加战斗。士气更是大减。无法与漠族匹敌。   大梁的民众更是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束手就擒。而且一旦漠族彻底的吞并大梁。再拿出解药來为这些百姓解毒。到时候。对漠族來说。不过是死了几个大梁的子民。又救了几个人。让百姓对他们感怀于心。他们要彻底接手大梁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这样一举多得的事情。对漠族只是有益无弊。那么漠王为什么会突然放弃他们自己亲手造就的良机。而将足以手刃自己的刀的刀柄交到一个根本不可能与他同心的人的手中呢。   越想。越猜。越是不明白漠王此举之意。慕容瑾看看花仟阎。房门突然开合。转头看去。却是冰儿走了进來。一见慕容瑾已经到了。而且还调出了这一队他们原本要当作杀手锏的人。心里突然一沉。便焦急走了过去。坐在慕容瑾对面。问道:   “瑾儿。你们不是说沒有想象的那么危险吗。为什么又把他们调出來。当初训练他们的时候。不是说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动用他们的吗。这次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危险。会出什么事情。”   冰儿一进來。看见那几个人。心里的担忧更甚。他们几个人。沒有人能猜出漠王此举的用意。这其中的利弊得失。他们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即便是最沒有心机的人也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可是却沒有人能够分析出漠王反其道而行的原因。   瑾儿告诉他们说。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只用一套他们完全听不懂的理论便将他们所有人都说服。任由她再入漠族。   可是。如今的漠族已经不是他们五年前來这里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沒有人认识他们。他们不过是一群來这里做生意的普通人而已。沒有人会在意他们的去留。也沒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现在。两国交战。他们却是敌方的臣民。甚至与大梁的皇帝还有着千丝万缕扯不断的联系。如此一來。他们在这个时候进入漠族。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冒着很大风险的事情了。   更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也猜不透对方到底耍的什么花样。更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怎么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一步步发展下去。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慕容瑾抚额。很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冰儿跟在她身边的时间最长。对她也总是像姐姐对妹妹一般。时刻关心爱护着。现在。她的担心更是让她无可奈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焦急和担心。只能将矛头指向花仟阎。有些蛮横地要求道:   “祸是你惹出來的。你负责解决。既然來了。你们先住下吧。万一有什么。也不必再召集。若是此事完了。那依旧如同以往。各归各位。”   黑衣人听了话。却始终沒有人发出任何的不满或者别的什么情绪。只是对慕容瑾很恭敬地俯了俯身。便一一从屋内的一条密道中退了出去。   从五年前。慕容瑾开始训练他们。决定训练他们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始终生活在黑暗中。生活在阴影里。见不得人。别人也见不得他们。每次出现。都是一身黑色着装。除了慕容瑾。沒有人知道他们是谁。   花仟阎很是无奈。这会儿他突然有点儿后悔。不该随便将这些人叫來了。这会儿。这不是在给他自己添堵吗。   冰儿对慕容瑾的关心。他们这些人沒有一个不知道的。这会儿。冰儿心里的担忧又是因他而起。他自然得负责安抚。甚至还有之后一连串的解释工作。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这下子。自己可有的忙了。除了一个慕容瑾还不算。又多了一个冰儿大小姐。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嘴巴子。或者能够找两颗后悔药來吃吃。让冰儿可以放起纠缠这件事情的始末。也可以不用再那么担心。   第128章 针尖对麦芒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花仟阎无奈而又无不艰难地将事情的始末向冰儿认认真真地解释了一番。可是冰儿却认定了他是在哄她。无论他怎么解释。都依旧不放心。硬是要求着花仟阎一刻不离地跟着慕容瑾才算是平定了下來。不再纠缠于这一个问題。   令所有人惊奇的是。第一天的跟踪沒有取得任何成效。甚至还被跟丢了的人。今天却似乎凭空而降地出现在了漠族的军营外。扬言要见漠王。   因为之前已经听到了风声。众军士无一人敢稍加怠慢。他们只猜测着这个让漠王放弃大好的机会要见的女人应该不是凡品。又听一些当时包围江府的军士说了些什么神仙下凡的故事。对慕容瑾这个女人十分的好奇。   今日一见。见慕容瑾生得端庄秀丽。而且容颜姣好。一身黑色劲装。凸显得她的身材玲珑有致。看上去果然就如同神仙下凡一般。吸引着所有军士的眼球随着她的身影移动。   “传漠王令。宣。”   中军帐内。一名侍卫走了出來。一声令下。便有人带着慕容瑾一直向中军大帐走去。众军士都齐齐看向慕容瑾。看着她脸上的平淡和疏离。又看着她的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所透露出來的一股让人心旷神怡的清新之感。不由一个个都看呆了。甚至忘记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紧接着。当慕容瑾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后。整个漠族军营中。便不时有几名军士围在一起。讨论着这位如同从天而降的仙女。又有先前包围江府的将士见到这位真人。又想起那天看到的神灵。看向慕容瑾的眼光中。更是充满了崇拜之情。   能够如此近距离的见到仙女。而且是如此超凡脱俗。不染凡尘的仙女。即便是女人也不由自主地要为之心动不已。又何况是男人呢。   只是。这些目光。却无法引起慕容瑾的一丝流连与停顿。不知她是早已适应了这样的目光。还是根本不屑于别人的惊叹与赞美。   她跟在引路的士卒身后走入中军大帐。那些士卒在走到门口时。却都停住了脚步。沒有一个人再向前一步。只是把她请了进去。   偌大的中军大帐里。却只有一个人正站在一块挂在帐内的布帛前。双手附于身后。那张布帛上画着的。明显是沙煌镇和敦州镇的地形图。上面还有许多不同形状的标记。不细细研究。只怕也不知道那些标记代表着什么。   慕容瑾原地站定。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背影。却见那人半晌不理会她。她也怠于开口。便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悠游自在地喝起了茶。全沒有半分已身处敌营的警戒和有求于人的卑微。   漠王一直等着慕容瑾先开口。毕竟。如今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中。慕容瑾就算如何冷静。但她已经有了在乎的人。有了在乎的事情。就不可能不对他提出要求。更何况。她既然來了漠族。那也就代表着。他要求传的话。他的条件。她都一清二楚。那么。此番前來。她定然是來求着他给她解药的。他们之间的谈判自然应该由他來主导。由她进行条件的接受。   可是。等了将近有半个时辰。慕容瑾却愣是一句话不说。一个字不提。甚至还那样平淡地坐了下來。喝起了茶。她就不怕他在茶里下了毒。专门毒死她的吗。她如今可是在漠族大营里。她的生死也早已经不能由她自己决定。从她决定踏入军营的那一刻起。她的性命就已经攥在了他的手中。   眸光渐冷。漠王讨厌极了这种不安的感觉。也讨厌极了这个女人的嚣张自信和总是一副将一切都控制在掌心中的淡定自若。   转身。冷笑。漠王看着慕容瑾。目光中已经现出了几分不耐烦。却又有着几分让人无法察觉的佩服:“锦天姑娘果然心怀天下。明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却还是如此大义凛然地來了。姑娘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慕容瑾嘲讽一笑。将茶杯轻轻地放回到了桌上。亦是用同样冷冽的目光回视着漠王。嘴角扬起的笑容充满了讽刺。让人觉得似乎她已掌握大局。甚至连此刻的身陷敌营。也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在她的控制之内。   “漠王说笑了。漠王这里又哪里称得上是龙潭虎穴。”微微一顿。却又继续说道。“龙、虎可都是那样正义。让人心生佩服的动物。漠王的做法可配不上。最多。算得上是蛇鼠之窝罢了。”   冰冷地嘲讽。字字带着尖酸。字字带着让人几乎难以忍受地刻薄。对于阴险之人。慕容瑾早就已经明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句话。古人说得是多么的有道理。   这一刻。她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付什么样的人。就得用什么样的手段。绝不能心慈手软。一位只求自己的善心得到安慰。而去纵容更大的犯罪。那样的善。不要也罢。   “蛇鼠之窝。锦天姑娘还真是了解本王。本王可不就是那个蛇王吗。专做阴险歹毒之事。而且从不顾及后果。”漠王的眸子里现出几分阴鸷很辣。他从來都不否认自己所做的事情。也从來都不会否认自己的手段有多么的不光明正大。甚至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小人。   既然做了事情。他就从來都不会遮遮掩掩地不承认那是自己的所为。因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他为自己感到自豪。感到骄傲。从來都沒有过哪怕一丁一点的愧疚和不安。   他堂堂一族之王。还沒有颓废堕落到做了事情却不敢承认的地步。所以。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并沒有任何的愧疚感。当然也称不上有什么自豪感。   “漠王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啊。真是沒想到。漠王这真小人可比那些伪君子來得要真太多了。锦天佩服。佩服。”   这句佩服。并沒有任何虚假的成分。反而是出自慕容瑾的真心。她是真心佩服这样一个勇于承认自己错误的人。甚至也许也称不上是错误。漠王与她之间的对立。不过是因为看重的东西不同。也可以称之为各为其主。   其实。如果沒有这场战争。她倒是很乐意与这样敢于担当的人做个朋友。只是现在。还是只能像现在这样。用这样的模式相处了。这也是一种无奈啊。   “能够让锦天姑娘佩服。也是本王的荣幸啊。”   漠王也坐了下來。端起桌上放着的茶杯。轻抿一口茶水。依旧将茶杯放回到了原处。却又是久久无言。   “漠王这里的茶水还不错。不知道是什么茶。我走的时候。可能送我一些。”慕容瑾又客气地说了起來。仿佛她与漠王此刻并不是两个对立的人。反而是两个久未见面的朋友。正在聊着家常。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交流着近几日彼此的近况罢了。   她说得平淡。却始终沒有提及到沙煌镇中的疫情。也沒有提到花仟阎的传信。沒有说起她此次來到漠族最重要的目的。这一刻。就如同高手比武一般。沒有人愿意率先出手。因为率先出手便相当于把自己的破绽露了出來。让对手有了可乘之机。可一旦出手。却又是极度致命的。   “锦天姑娘若是喜欢。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一尝我漠族的茶水。又何须再送。那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终于说到正題了。   慕容瑾转头看向漠王。一双眸子里全是冰渣。一根根冰渣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地向漠王射了过來。毫不留情。   漠王却好像并沒有感觉到慕容瑾目光中的敌意似的。只是那样静默地依旧品着茶水。似乎对自己漠族所产的茶叶很是赞赏。似乎总喝个不够似的。   “也是。大梁很快就可以占领这里。以后这里便是大梁的地界。我这个商人到时候只要稍微插手一把茶叶生意。就不愁喝不到什么顶级的好茶了。”   慕容瑾眯眸轻笑着。却是故意将漠王的话曲解。漠王听着自己的话。居然被她这样解释。心里更是气愤不已。面上却不露声色。好像慕容瑾的话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困扰。   明明是想说。只要她留在漠族。以后漠族的茶叶自然有的让她喝。只要她愿意跟他一起打天下。那么漠族的一切自然也有她的一份。可她偏偏总是强调自己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个大梁的商人。甚至居然还将他的话曲解成为。大梁即将将漠族收入版图。这样的大言不惭和自信着实让人不容小觑了。   “大梁如今的状况。要占领漠族。恐怕不太可能吧。听说连梁王都染了病了。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时间活着呢。啧啧啧。那种病可是不简单的。要是毁了容。残了肢。这位梁王辛苦那么久才夺回的江山。本王也只能却之不恭。免不了自己多辛苦辛苦。收來帮他管管了。”   两人之间针锋相对。正所谓针尖对麦芒。却是一个不让一个。每个人说出的话都带了十分的尖刺。而这样的对话却是在一直持续着。沒有任何停顿地进行着。   第129章 漠王的恐惧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瑾和漠王两人互不相让。每一句话里都带着讽刺。这一番唇枪舌剑。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两人却是斗得热火朝天。好像只要在口角让赢过对方就可以完全决定此次漠族同大梁这场战争的最后结果。   当然。慕容瑾从來都沒有指望过真的拿这微不足道的胜利來当作最后的决战。只不过。口角上若是胜了。其所起到的作用却决不仅仅只是这一场胜利。更重要的是足以打击漠族官军的士气。而一军的士气。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往往是交战双方致胜的关键所在。   “看來这个话題。你我只怕是谈不拢了。不如咱们來说说大梁如今的情势。如何。”漠王微笑着。突然停了下來。转而转换了话題。   锦天这个人果然有一张利嘴。如果不是有所防备。且及时制止话題的继续。在刚刚那一仗。他就几乎输的片甲不留了。可见。他先前确实还是小看了她。准备不够充分。   不过。经此一役。他也绝不会再有所松懈。要想再占据上风。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了。这个锦天。还真是让他越來越想要抢在手里了。   “大梁的情势。可是。人家倒是很想同大王一起分析分析漠族如今的情势呢。大梁方圆数万里。且一直占据着中原地区。地广人多。资源丰富。能够自给自足。从來都不需要靠着抢夺來保证百姓能不能过冬。漠族就不一样了。每到冬季便受制于人。若是大梁边疆的百姓将入冬的粮草藏匿起來。并且有数万将士把守。漠族的百姓只怕就难以存活了吧。”   慕容瑾勾着唇角。漠族是西北的少数民族。以打猎、畜牧业为生。可偏偏地处寒冷。一到动机。草场就会干枯。直到來年春天才能长出青草來。这也就代表着。他们手里所养的养牛无法饲养。无法存活。于是。每到冬天。便只能來靠南一些的大梁來抢夺食粮。   若运气好。碰到个沒用的中原王。那么就多抢夺一些。若是运气不好。就如这几年。碰到梁王上官梁晨。他们的百姓就只能忍饥挨饿。他身为漠王。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子民一个个饿死在他的面前。却无能为力。   所以。这次。他才会大规模的出兵。希望能够一举拿下大梁。占据中原城池。这样他们就再也不用担心冬天的到來。也再也不用看着自己的亲人饿死在自己的面前了。   “话虽如此说。可我漠族子民却不是会畏惧的民族。我漠族生活在大漠。常年的风沙磨练着我们的意志。坚强着我们的躯干。我们漠族子民各个骁勇善战。上马即可为军。大梁可就不同了。大梁的文人居多。能够上马打仗的人实在寥寥无几。若是说起这次这一仗來。孰赢孰输。还是说不定的呢。只要我漠族占领中原地区。以后的百姓生活就决不会再受环境的限制了。”   漠王说得信誓旦旦。只要占领了中原地区。他们漠族的子民就不用担心冬天的草场退化。牧场的马牛羊也就再不会因为沒有食物而被饿死了。这些年來。他们已经受够了这样只能用抢夺來的食物來决定这个冬天是饥是饱了。他们已经厌恶了每年的冬天都必须进行几次抢夺的日子了。   每次抢夺之后。不管能不能抢到粮食。都会有亲人朋友逝去。用生命的代价去换粮食。最后的结果却往往是丢了夫人又赔兵。这叫他们如何能够忍心。   “是吗。如果沒有中原的种植技术。漠王真的肯定只要漠族占领了大梁的地方。占据中原地区。就一定可以保证子民们丰衣足食。不再因为冬日的食物而为难吗。要我说。只怕未可知吧。漠族的百姓这么多年來。代代相传下來的都只是畜牧的本领。马背上的功夫。对于中原百姓所熟悉的种植技术却是知之甚少。若是漠族强行占领中原地区。只怕依旧会引起战争不断。漠族的百姓们。不但无法解决冬日的问題。还得时刻担心着大梁的军队会重新踏足中原。更遑论沒有中原百姓的教授。漠族要想在中原的土地上种出粮食來。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于中原和漠族的差别。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若论打仗。只要酒足饭饱。士气相当。人数相当。一般的民族是沒有办法同漠族抗衡的。马背上生活的民族。绝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被打败的。   他们不仅有强健的体魄。还拥有着其他民族所沒有的民族凝聚力。以及坚强的精神毅力。而恰恰是这些。决定了这个马背上的民族能够生存至今而沒有被打倒。也培养了他们好战的个性。   漠族生活在沙漠草原之中。不像中原地区大多数地方是适宜种植五谷的土地。况且中原百姓经过代代相传下來的。恰恰是漠族子民所不懂的种植技术。这门技术是通过先辈们一代代地总结出经验。然后传给其后代的。若是漠族打入中原。就只能从头开始。而这从头开始却还要时刻担忧着这些土地会不会被大梁民族要回去。如此日复一日地生活在恐慌和焦虑之中。只怕漠族就算再强大。也终究敌不过自然的风霜。以致无法承受而渐渐沒落下去了。一如当年西汉时期曾一度兴盛的西域诸国。如楼兰。那座充满传奇色彩的古城。   “锦天姑娘似乎忘记了在战争中最经常出现的一种人。俘虏。只要有这些中原俘虏的存在。我漠族的百姓就不愁不会种植。不愁吃不到粮食。”   虽然他知道。事实一定会朝着锦天所说的方向发展。但是。今日的唇枪舌剑。却绝不允许他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向敌人。而且是如今必须看他的脸色行事的敌人。做出丝毫的妥协和认同。   况且。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漠族就不至于沦落到她所说的地步。那些中原人。各个奸诈狡猾。可是他们再聪明。也敌不过他们漠族百姓的拳头。他们手里的马鞭。   “那大王可以试试。”   沒有再多的言语。却只是这样淡淡的一句话。看似好像妥协了。却夹杂了更多的自信和骄傲自豪。看似只是极其冷淡的话语。却体现着那个民族的坚韧不屈。   漠王心里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他说那番话。不过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为了能够让她明白。如今的局势是由他们漠族占据着主导。让她知道孰强孰弱。自然也能够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可是这个女人最后居然只那么平淡的扔出这么一句话。可明明只是一句极其普通。毫无威胁性的话语。却让他觉得心惊胆战。如此的平静。如此的坚定。这样的意志。明明看上去那样温柔随意的一个人。却偏偏那么的坚定。偏偏说出这么一句让他不敢再有丝毫动作言语的话來。   ......那大王可以试试......   若是真的去试了。只怕他的目的也就彻底落空了。她这一句话。所表达的似乎仅仅只是中原百姓的集体意志。却又让他明白。她身为中原人中的一员。也同样拥有这种“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精神气魄。   他不敢试。这一点是她拿准了的。也是他们彼此最为清楚的。他不会拿漠族子民的生命开玩笑。也不会拿漠族的将來开玩笑。   身为漠族的首领。身为他们的王。他绝不能让他的子民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伤害。也决不允许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触怒中原百姓。甚至激起民愤。到最后得不偿失。   “难道姑娘不想救梁王了吗。不想救沙煌镇的百姓。不想救沙煌镇驻扎的几十万官军了吗。据说。姑娘的朋友好像也有生病的呢。不知道在姑娘跟本王聊天的功夫。他们是不是还活着呢。”   漠王再次抛出手中的另一个筹码。很显然。在他心里。这是他最大的一个筹码。也是最具有威力的一个筹码了。   在不清楚他的目的的情况下。她当时做出那么周密的安排。将自己的朋友一个个调离。而她自己却反而留下來面对一切未知的变数。可见。在她的心目中。那些人的重要性。不过。这次他可也绝沒有手下留情。既然要拉拢她。或者说难听一点儿。用别人的性命威胁她。那也是因为她有把柄。她有弱点。有可以让他捏在手心里。当作蝼蚁一般掌握在手心里。掌控她的生死的致命之处。   慕容瑾却沒有如漠王所愿。脸上沒有露出丝毫的异样。仅仅只是冷冷地瞥了漠王一眼。整个人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而冰冷。让人一时间突然感觉到一股冷意。一股从心底泛起的冷意。和一种沒有办法用言语來完全形容的恐惧。   那种恐惧來自于心底。蔓延在四肢百骸。即便是在权力中心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君王。都不由得感觉到全身的毛孔都集中了起來。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无法言喻的恐惧就如同薄卷袭來的狂风。肆虐地钻入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他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只能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心思都暴露在这股奇怪的寒冷之下。任由阳光曝晒。大雨浇淋。   第130章 神秘莫测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漠王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那是一种仿若天地间所有的生灵都已然付之一炬。消失地无影无踪。不见任何生命迹象的恐惧。他从來沒有见到过这样的眼神。更加无法想像。有一天。他会遇到这样一个人。拥有这样一双可以让他感到害怕的眼睛。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是。恐惧來自面前的这个人。他居然觉得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理所应当。好像这个女人天生便有一种让人敬畏的气质。天生便有一种让人甘愿俯首的能力。   静默。几乎让人窒息。让人无法自主呼吸的静默。沒有人愿意打破这样的沉寂。甚至于。漠王更是惧于打破这样的沉默。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他还有什么可以说。还有什么样的把柄。有什么样的筹码。有什么样的能力來与这个女人抗衡。   仅仅只是一次交谈。一次口角。这个女人就已经占据了完全的上风。他甚至再沒有可以反驳。沒有可以让这个女人服从于他的七寸。   “怎么。漠王无话可说了。还是。漠王觉得锦天所言句句是真理。漠王已无可反驳之言。其实。漠王不必自惭形秽。锦天所言不过是基于事实而已。有理有据自然站得住脚跟。也不怕别人驳斥。既然漠王再无话可说。那锦天就告辞了。”   说完。慕容瑾竟真的站了起來。再不多说。也沒有再提其他的任何要求。便坦然地朝漠王躬了躬身。便向营帐外走去。   漠王此时却再也坐不住了。她明明已经來了。而且更似乎还是迫于无奈。迫于沙煌镇数十万军民的性命。迫于大梁皇帝的健康而來的。可是现在。她居然从头到尾都沒有向他提到解药的事情。   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漠王越來越觉得。锦天这个女人实在深不可测。让他猜不透她的心思。更加猜不到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了。   他震惊得看着慕容瑾的背影。等待着。等待着慕容瑾能够回一下头。然后说出那句他已经料定她一定会说出口的话。可是。即便慕容瑾已经伸手撩起了帐帘。即便她的一只脚已经踏出了营帐。她却沒有丝毫停顿地依旧往外走。似乎她來这里的目的只是通过口语之辩同他争出一个胜负來。而对那数十万军民的性命熟视无睹。   “你......你來这里的目的就是这样吗。难道沒有别的。”   最终。就在慕容瑾的另一只脚也即将踏出帐帘的那一刻。漠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來。他实在好奇。而且总觉得这个女人既然來赴约。就绝对不会在沒有达到目的的情况下就离开。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不会那么简单。   可是。他却又猜不透她的心思。甚至不知道她的下一步会踩在哪里。如此诡异。让人捉摸不透的招数。似乎已经注定了他的失败。   然而。他却始终都沒有看到。慕容瑾转过身。背对着他的时候。眼中的笃定。以及他终于出口叫住她的时候。她嘴角泛起的一丝笑意和眼中紧张逝去。紧接着而來的放松。   她并不转身。只是顿下了脚步。很是疑惑地问道:“漠王认为我此來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吗。应该是什么呢。”   以她的聪明。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可她却偏偏一言不提。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只能在黑暗中。任由她指引着往前走。不管前路到底是疾是缓。是平是陡。亦或者坑坑洼洼。都无法停下來。   她似乎天生就有这样的魔力。让人紧紧追随。甚至无法停下來一时半刻。只能跟着她的步伐。由她指引着往前。即便有一座万丈悬崖正等待着别人的涉足。   “你难道不想救沙煌镇数十万军民的性命。连大梁皇帝的性命也不管不顾。甚至连你那些朋友。那些朋友的生命也可以不加理会了吗。”   似乎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那些人的性命就一直是他提及。一直是他所关心的。而于她來说。那些人似乎并沒有任何特别之处。并不足以让她为了他们而不顾自身安危地涉足险地。   每次他提到这些人。拿这些人的性命相要挟。她都选择用其他的话语來搪塞。似乎根本不在意。甚或者。根本就沒有把那些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可是。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却在时刻提醒着他。她并不会不在意。   她虽外表冷漠。对所有人都似乎表现地十分的疏离。却偏偏是个最重情重义的人。她可以为了大梁的百姓去死。可以为了她的那些朋友去死。绝不是忍辱偷生之辈。也绝不会如她此刻所表现的那般。视那些人的性命如草芥。   可是。她为什么一直都不提呢。他捉摸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似乎太深了。宛如一湾深潭。要想探明她的心思。只能是越陷越深。到最后无法自拔。才发现自己居然中了她的圈套。自觉自愿地进入了她的包围圈中。   “所以。漠王是想给我解药吗。啊。不对。漠王是想让我求您给我解药吧。这样就会有了用來作为交换的条件。而这个条件。只怕是我不愿付出。甚至于大梁毫无益处的吧。”   慕容瑾的语气格外的冷淡。字字如珠玑。似乎人的所有心思都早已经被她看透。所有的阴谋都失去了用來隐藏的面纱。一一暴露在了她的眼皮底下。无法藏匿。只能任由她來鞭笞。加以挞伐。   那样的嘲讽。那样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为之敬服。却又心生不甘。所有的心思似乎都被看透。让漠王感觉自己似乎赤身裸体地站在了这个女人的面前。任由她对他品头论足。最后得出一些让他无法接受的贬斥。似乎她只是在玩弄他。玩弄他的身体。玩弄他的智慧。   一种羞耻之感瞬间袭上漠王的心头。他微微眯了眯眸子。眸光中射出一缕危险的光芒。看着慕容瑾背影的眼睛。如同被架上了无数架小巧的弓弩。连发而出的短箭毫无偏颇地射入慕容瑾的背脊当中。根根入骨。却并不足以伤之性命。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一雪此刻的耻辱。他才能够找回自己为人的尊严。找回他此刻作为一个帝王。作为一个民族的大王的无上威严。   只可惜。这样的目光于慕容瑾來说。却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她甚至似乎都沒有察觉到身后男人目光的变化。继续嘲讽着这个男人的无能和他那低下地让她不耻与之较量的智力:   “漠王真是看得起锦天啊。只可惜。锦天要让漠王失望了。锦天可沒有那么大的能耐。也沒有那么多的善良。锦天在根本上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沒有漠王所想象的那么伟大。也沒有漠王想象地那么有能耐。堂堂大梁。泱泱大国。一场决定这个大国生死成败的战争。又哪里是锦天一个弱女子所能够左右的了的。更何况。锦天和梁王之间又沒有生意來往。梁王也不是锦天的财主。锦天虽然笨。却也懂得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赚了钱沒命花。那对锦天來说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呢。漠王自重。锦天告辞。”   慕容瑾冷冷一笑。便沒有再多说什么。在漠王那双足以杀死人的眸子中。她依旧脚踩莲步。一步一步地走了漠族营帐。走出了漠族大营。离开了这块随时都有可能取了她性命的地方。   出了漠族大营后。慕容瑾突然绕过一条小路。顿了顿脚步。冷眼斜视了一眼身后。嘴角冷冷一笑。勾勒出一个嗜血而又满含嘲讽的笑容。接着。她又突然走进了一家布庄。等身后的人再跟进去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四处寻遍。也无法探知到那个纤瘦而窈窕的身形。   待到跟踪的人离开之后。慕容瑾却又从一个地下钻了出來。对站在柜台后的老板笑笑。点了点头。问道:“怎么样。”   那老板恭敬地站在慕容瑾的面前。将一身崭新的衣服双手碰到慕容瑾的面前。回答道:“花公子已经回來了。说是已经办妥了。”   “嗯。”慕容瑾点了点头。接过老板手中的衣服便钻入了布帘后。沒一会儿便换好了走了出來。又向这老板交代了几句。便匆匆从后门走了出去。   原來。这老板竟是慕容瑾在敦州镇时所培养出來的势力。其最根本的目的不过也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要打仗。就必须知己知彼。而深知敌方信息的人。也就只有在敌方的地界常年生活的人了。所以。当初她才会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培养出那么几个人。建起那么几座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店铺來。   若不是当时的努力。这次。只怕就不是漠王被他们追着了。而成了他们被漠王追着。而且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危险了。她慕容瑾可还沒有活够。要她现在就把命交给别人。可真是太难为她了。   第131章 同时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慕容瑾这里十分轻松有趣。而且还摆了漠王一道。更是心情十足的好。花仟阎那边可就是真的吃了不少苦了。   刚回到驻扎点。就见花仟阎哭丧着脸。几乎都快哭出來了。慕容瑾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他的表情依旧沒有任何的变化。   “小瑾儿。下次有趣的事情让我去。你去干这种危险的工作去。真是吓死本公子了。要不是本公子聪明机灵。你可就看不见本公子了。到时候。小瑾儿你的审美水准可不知道要下降多少了。”   花仟阎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控诉着慕容瑾的不是。犹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在丈夫的面前。说着自己所受的委屈。希图得到丈夫的安慰一般。   慕容瑾也沒有让他失望。满脸笑得跟花儿似的灿烂。恭恭敬敬地倒了一杯茶递到花仟阎的面前。满脸讨好地恭维着花仟阎:   “就是因为知道小花子你又聪明能干。人又机灵。所以才会把那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嘛。要是我自己去。还沒找到东西呢。就被人家给抓走了。所以说嘛。小花子劳苦功高。英勇无敌。真是瑾儿的偶像啊。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找到东西的存放处的啊。按说那个地方。一定戒备森严才对啊。”   虽然她十分相信花仟阎的能力。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对那个过程有着十二万分的好奇。花仟阎的手法。打听消息的过程。每一个她都想要知道。要不是那个破漠王点名要见的是她。她早就跟花仟阎调换了。哪里还轮得到花仟阎去做那么有趣的事情。让她去面对一个闷死人的大王。   慕容瑾满脸的好奇和兴奋。更加让花仟阎开心了。慕容瑾那双闪闪发光的眸子。更是让他心里十分的受用。得意非常。他一仰头。似乎很是不屑一顾的模样。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來。搁到慕容瑾的面前。便开始讲述起了自慕容瑾进入漠族军队大营之后。他所做的事情。   按照约定。由慕容瑾正大光明地站在漠军大营外。吸引漠军大多数人的注意力。然后。趁着这个空档。花仟阎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漠军大营。换好衣服后。便正大光明地手持漠族军人所使用的精悍弯刀。到处走來走去。巡逻各处。   跟在队伍中间。他那双眼睛却一刻也沒有歇息。到处不停地看看。观察观察。   “我就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谁知道那些人都是些死脑筋。人家让巡逻。他们还就真的只是巡逻那一处地方。其他的地方一概不管。可真是急坏了本公子了。......”   花仟阎故意卖关子似的瞅了慕容瑾一眼。见她满脸兴趣盎然。讲起來。更加地有动力。也就添油加醋。将整个过程讲给了慕容瑾。脸上还不忘露出得意和不屑。看得慕容瑾一阵想笑。   “后來。实在沒办法。跟着他们都绕了好几个圈了。本公子都给绕乏了。所以啊。本公子就说要去上茅房。趁机溜了出來......”   离开巡逻卫兵的视线之后。花仟阎又重新隐匿了起來。躲避着别人的视线。到处观察着。他的时间不多。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而且还要将那东西偷出來。虽然并不是什么大的难事。但只要找不到东西。他的时间就只能这样一分一秒地耗下去。   眼睁睁看着远处中军大营。那里。慕容瑾正在努力为他争取时间。他不能再这么徒劳无功。继续游荡下去而一无所获了。   “可是。本公子多聪明啊。就算他漠王把东西藏得再深。本公子也一定能给他找出來。然后给他双手捧到小瑾儿的面前來。”   得意地扬了扬眉毛。花仟阎为自己今日所做的大胆决定而自豪。虽然依旧有些心有余悸。好在有惊无险。此刻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他才可以如此谈笑风生地大谈特谈他今日的冒险经历。   抱着赌一把的心态。花仟阎突然从暗处走了出來。点脚一跃而起。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观察一番。由于大军驻扎之处是宽敞的平原。并沒有什么可以借力。又适合隐藏行迹的高处。所以。他只能不停地起跳。落下。每个方向都需要三四次。有一次。若不是他躲避及时。恐怕就真的被抓住了。   “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惊险。那队巡逻兵就在本公子的面前经过。要不是本公子聪明机灵。跟他们说本公子刚刚上茅房出來。可是也不知道吃了什么闹肚子。所以才不停地在那里动來动去。不过。那些人也真够笨的。本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要本公子去休息。就走了......”   经过几次惊险的体验之后。花仟阎终于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驻兵情况都摸清楚了。于是。又找了处隐蔽的地方。将脑海中所记下來的驻兵情况。以及漠族营帐的分布大致画了下來。   经过一番分析之后。他才终于得出了结论。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那个漠王可真是奸诈狡猾的很呢。那些驻兵分布严密。看上去。防守最为严密的地方是中军。可是。要是仔细分析一番。那些驻兵虽然是在中军。可是所集中的地方。却是中后军之间的必经之处。如果要去拿东西。就不可能不经过那几个地方。如此一來。防守最为严密的地方。就是后营了。还好本公子聪明伶俐。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破绽。才能这么顺利的把东西给带回來。”   花仟阎的夸张总是体现在极其微小而沒有任何危险性的地方。可是。真正有风险。而且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时候。他却总是一言带过。绝不多提。而这样的他。却反而更加的让慕容瑾感动。也更加地让人心疼。   慕容瑾看着神采飞扬地花仟阎。自然知道在她同漠王唇枪舌剑的时候。在她调侃漠王。想尽办法拖延时间的时候。眼前的这个男人却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随时都有可能再也无法出现在她的面前。   “花仟阎。谢谢你。”   轻声的呢喃。是她发自内心地最真诚最真挚的谢意。她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若说不感动。那是骗人骗己的。   花仟阎微微一愣。眸子中的喜色微微一凝。随即一闪而过一抹忧伤。却又很快代之以笑容。依旧是他最招牌。最让人无法忘怀地邪肆面孔。   “谢什么谢。要真想谢谢本公子。就一身相许好了。”   他依旧是用那样不正经。甚至调侃地语气说出这句话。可是他们彼此却都明白。这是他的表白。是他的心里话。是他一直一直都想要对她说。可是现在看來。却似乎已经有些晚了的话。   她给不了太多。她只能用这样不疼不痒的话來安慰自己的负罪的心。花仟阎对她。她从一开始就已经察觉出來。只是她假装不知道。假装自己感觉不到。只是任由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耳边诉说着他的心思。然后对他眼中偶尔闪过的疼痛无动于衷。   “想得美。本小姐这自由之身还沒玩儿够呢。如今好不容易脱离了魔爪。当然要继续逍遥快活。本小姐可不是会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人。”   说完。慕容瑾撇了撇嘴。便转过头去。什么也不说。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了。而花仟阎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的侧脸。也是久久沒有言语。   这五年來。他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她的心思。他敢说是最了解的。他们是一类人。是同样的人。所以。她此刻的忧虑。她的一次次躲避。他都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她有自己的原因。而那原因。却是萧晨从來都不曾探知到的。   这个女人有自己的主见。她与这世间所有的女子都不同。她与那些女子的活法自然也是大不相同的。她是瞩目的。是耀眼的。只是。这瞩目与耀眼。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属于他了。   她的心里心心念念地只有萧晨。而她一次次地逃离。其中的缘由也是因为萧晨。他记得同她一起去观看他的婚礼的时候。他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而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子。他和她都从不相识。   他从來都不相信萧晨所谓“陈小朵”的解释。可他从來都不说。因为他明白。在慕容瑾的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始终是萧晨。不管他做过什么。也不管他说过什么。她若要信。自然也就只有信他的。   他爱慕容瑾。这一点。他从來都不否认。也一直很大胆地在告诉她。向她诉说着他的爱意。可。她的眼里心里。却只有萧晨一人。小瑾儿。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看到我。到什么时候。你才肯在你的心里留一个位置给我呢。除了萧晨。难道你就不能再喜欢上别人了吗。   他给不了你的。我可以给。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自由。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天高海阔。风轻云淡。我可以给你。我的整个世界......   第132章 解药来了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拿着好不容易得來的解药。花仟阎和慕容瑾两人先后便匆匆回到了沙煌镇。还未进城。便感觉到阴风阵阵。吹得人的每一个毛孔都直打颤。   慕容瑾看看花仟阎。一路上。她总觉得花仟阎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來。他到底哪里不对劲。只是不停关注着他的动作。   花仟阎似乎并沒有感觉到慕容瑾看向他的时候的异样表情。还依旧一如往常一般地冲她嘿嘿一笑。偶尔调侃两句。依旧是那句永远不离口的自恋之言:   “嘿嘿。小瑾儿。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本公子特别好看。特别的英俊潇洒。是不是特别地想要以身相许啊。沒关系。你说出來。本公子不会笑话你的。只要是你的要求。本公子一定竭尽全力地满足你。”   是了。她发现最近花仟阎越來越沒正形了。而且越來越喜欢说这样的话。他沒有说腻。她也已经听腻了。这种话。一天之内。他总要说上无数次。好像是在不停地提醒着她似的。   花仟阎的奇怪却始终都沒有引起慕容瑾过多的关注。此时此刻。她的全部身心都被上官梁晨。被沙煌镇这股死气沉沉所占据。她恨不得立刻飞奔到中军大营。恨不得立刻出现在上官梁晨的面前。告诉他。她已经找到解药了。她可以救他了。   虽然这种感觉那样的迫切。那样焦急地控制着她的全部身心。那样让她焦急。让她急切地恨不得自己长上一双翅膀。飞奔到他的面前。可是。在看到这样一座原本还欣欣向荣的城镇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她的心瞬间便冷了下來。   他们刚刚來到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是一派地生机盎然。大街上还是人挤人。人们熙熙攘攘。开开心心地互相交谈着。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为终于有人为他们赶走盗匪而开心。而欢呼。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气。都透着高兴。   可是。这才过了多久。当她再次踏足这片土地的时候。这里却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街道上别说人。就算连一只活着的。可以动弹的蚂蚁都沒有。到处一片荒凉。如同一座空城一般。让人觉得凄凉哀伤。   下马。同花仟阎一起走在这条街道上。每前行一步。都可以看到街道上简单用席子盖起來的尸体。那些尸体已经发烂发臭。远处有几名还能动弹的军士正在慢慢地一个一个地移动着这些尸体。将他们抬到不远处升起袅袅炊烟的地方火化。以免为这座小镇带來更大的灾难。   慕容瑾心疼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满心凄凉。这样的方式。同屠城又有何区别。明明只是土地的争夺。明明用最简单的方式就可以解决的问題。为什么到最后却发展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这到底应该怪谁。这些问題。到底应该归咎到谁的身上。谁又來为这些百姓的生死负责。   沒有人能听到她心中的呐喊。甚至也许听到了。感觉到了。甚或者也同她一样想到了。却沒有人会去理会。也沒有人会去在乎这些人的生死。   他们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百姓。在国家大义面前。在君王无尽的掠夺和野心面前。他们显得那样的弱小。那样的不堪一击。沒有人会在乎他们的想法。也沒有人会在乎他们是死是活。他们在意的只是这场战争孰输孰赢。他们在乎的也只是这场战争之后。他们所拥有的土地到底孰多孰少。   “花仟阎。你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刚开始來这里的时候。这里的百姓还生活富足。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期盼着安定生活的到來。可是到头來。安稳的生活沒有盼到。却等到了这么大的一场灾难。你说。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慕容瑾轻声询问着花仟阎。此刻的她。迫切的需要一个解释。需要有个人來解开她的疑惑。需要有个人來告诉她。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并不是真实的。   可是。花仟阎却沒有说话。他沒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題。沒有办法解开她的疑惑。他知道。慕容瑾的心里比谁都要明白。也比谁都要清楚这个问題的答案。他的回答。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她只是在逃避。逃避现实。逃避她本來应该十分清楚。此刻却变得茫然无措的一切。她不愿意相信那个人会因为一己之私欲而做出这些事情。她不愿意让自己相信那个人。那个她一心相信的那个人早已经变了。变得不再是五年前她所认识的那个人。变得面目全非了。   慕容瑾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样颓败的一座城池。这样苍凉的一切。她心里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也明白这就是他的选择。可她无法接受。她的心里不舒服。她做不到熟视无睹。做不到真正的心狠手辣。   她拖着步子。一步步往前。向着中军大营行走。远处的烟雾越來越浓重。弥漫在空气里。呛得她不断地咳嗽。让她呼吸不畅。更迷茫着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楚前路。看不见未來需要承受的所有的一切。   路就在眼前。可却茫然不知尽头。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哪里才是她应该去的地方。与五年前一样。离开那个是非之地。离开那个地方。可是。如今的她。似乎跟这个王朝的牵连越來越多。她心里的牵绊似乎也越來越重了。   可若是不离开。她却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而不去阻止。她做不到。   慕容瑾的心是痛的。她有太多的东西无法割舍。也有太多的事情放心不下。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又能去哪里。唯一肯定地便是此刻她的心正在指引着她一步步地朝中军大营走去。朝那个她一直想要逃离的地方靠近。   中军大营里。亦是一片连过一片的沉默。到处透着肉质腐烂的味道。到处弥漫着浓烟。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疲惫和死气。仿若下一个倒下。然后离开人世。被抬到焚烧堆里去火化的便是自己。   他们的脸上、身上都沾满了脓疮。脓疮渐渐腐烂。有的几乎烂到了骨头。好些人因为喉咙腐烂而无法进食。已是消瘦地不成模样。   他们看到慕容瑾。却只能遥遥地给予一个恭敬而虚弱的问候。再也无法如同以前一般站起來。恭恭敬敬的。面带笑容地对她行一个标准地立正军礼。   慕容瑾走过身边的一个又一个兵士。看着他们脸上的痛苦和茫然。心里更加的难受。脚下的步子更是急切了起來。几乎是跑着。便來到了中军大帐。   林御风此刻正坐在大帐中。安安静静地翻动着桌案上由军士们帮忙搜集來的医书。他一本一本地看着。却始终都找不到任何一种病症同沙煌镇突然爆发的疫情相似的。   他伸手将手中看完的医书放在左手边上。那里已经摞起了厚厚地一摞书。他又伸出右手。在右手边摸过下一本。继续看着。童儿在旁边和他一起。认认真真地看着每一本医书。   右手边的书一本一本地减少。左手边的又一本一本的增加。可是却始终都沒有找到他们想要找到的那一本。始终都沒有找到任何一例病症。可以让他们同眼前的这种奇怪的病症结合起來的。   “慕容小姐回來了。慕容小姐回來了。慕容小姐回來了。”   欢呼声此起彼伏。弥漫在整个中军大营的上空。兵士们即便已经沒有力气。却还是在嘴中喃喃着这句话。慕容瑾此刻。便如同天神一般降临在他们的面前。他们知道。只要她回來。那么就代表着他们有救了。他们大梁有救了。   慕容瑾走过围成两行。却自动让出一条道路的人群。朝众人点了点头。便撩开帐帘走了进去。只见帐内坐满了人。林御风。冰儿等人都齐齐站了起來。一双双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眼中充满了激动和急切。还有释然。   她回來了。而且是平安无事的回來了。这个消息。无论如何对他们來说都是最值得开心。最值得欢呼的。   慕容瑾急急走到林御风的面前。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对林御风说道:“这应该就是解药。你看看。”   林御风看看慕容瑾。又看看她如玉的手指中捏着的小瓷瓶。面色凝重地接过瓷瓶。取出活塞。凑到鼻子前方闻了闻。又倒出一些红色粉末來。捏在手指之间细细研磨了一番。心情略微有些激动了起來:   “应该沒错。这应该就是这种疫情的解药。”   林御风都表示了肯定。众人的心也就稍稍平定了下來。慕容瑾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得到了肯定。微微一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來。说道:   “既然是解药。那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你和童儿了。赶了一天的路。我去洗个澡。花仟阎。走。我们去休息一下。”   慕容瑾说着。便转身拉着花仟阎出了中军大帐。花仟阎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任由慕容瑾拉着他的胳膊。将他硬生生塞到了一旁的营帐内。自己的床上。这才冲慕容瑾微微一笑。合起了双眼。   第133章 新人,旧人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等待。往往是最让人感觉到焦急和无措的。当林御风拖着疲惫的身子和童儿一起走出中军大帐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毫不遮掩地表达着自己的紧张和不安。那里面。有他们关心的人。也有他们在乎的事。   一双双急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御风。却沒有一个人提出问題。只是那样看着。期望从林御风的一举一动中看出他们想要知道的答案。得到哪怕一定一点地提示。让他们放心。或者。彻底地绝望。   林御风看看眼前这些曾一起生活了五年的朋友们。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此刻吹过的风一般。和煦地抚摸着每个人的面庞。让他们脸上的紧张神色也悄然舒松了许多。   只见林御风轻启薄唇。在和风之中。在柔和的月光下。缓缓地吐出几个字來。那每一个字都如同承受了千斤的重量一般。艰难而又肯定地一字一字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是解药。他们已无大碍。”   已无大碍......这四个字宛若福音一般。使每个人心中紧绷着的神经都缓缓放松了下來。这一消息。是他们迄今为止听过的最好的消息。   每个人脸上的凝重都在瞬间土崩瓦解。代之以开怀而释然的微笑。慕容瑾听到这里。早已不顾阻拦冲入了营帐中。看着还躺在床上。但脸上的脓疮已然经过细心包扎。此刻看上去气色也相比先前好许多的上官梁晨。喉咙哽咽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來。   上官梁晨冲着他微笑。那笑容充满了安慰。如同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慕容瑾的面庞。让她不再那么焦虑。不再那么担心害怕。   泪水不期然滑落。慕容瑾呆呆地站着。任由泪水弥漫过整个脸颊。他中毒的时候。她沒有哭。得知他就快要不久于人世的时候。她沒有哭。可偏偏。在得知他终于安然无恙的时候。她的眼泪。她隐忍许久的泪水才蓬勃而出。   “傻瑾儿......我......我沒事。”上官梁晨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看着慕容瑾的眼睛中充满了温柔和宠溺。他遥望着这个一向坚强的女子。恨不得立刻将她拥入怀中。安慰她焦灼不安的心。   这些日子。一直沒有见到她。所有人都告诉他。她有事。出了大营。沒过几天就回來。他一直担心。是不是她也染上了这该死的病症。她是不是安然无恙。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还好。还好她沒事。看到她能如此安然无恙地站在他的面前。他的心格外的安宁舒适。失而复得之后。他已经承受不起再失去她了。   找到了解药。对于整个大梁的军民來说。无疑是一件格外让人心神荡漾。兴奋异常的事情。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喜悦。那无法言喻的欢欣让他们的士气又空前的高涨了起來。只要见到慕容瑾。每个人的脸上便都充满了尊敬。   这个女人。身为女子。却不顾个人安危。跑到敌营去为他们寻找解药。单是这一份胆识。这一份谋略。就让他们不得不为之敬佩。   身体渐渐好转。将士们也渐渐恢复了体力。大梁军营的一切运转又再次恢复了正常。此时。漠王也已经得知大梁军营中的变化。派人查实。最后才知道。就在慕容瑾前去营帐拜访的同时。那个被他们严密把守。不准任何人前去的仓库。居然发生了盗窃。   漠王深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悔恨。好不容易已经现出赢势的一盘棋局。却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疏忽。而导致如今这满盘皆输的后果。怪只怪自己。为什么沒有早日察觉。偏偏要等到人家的身体恢复了。士气高涨的时候才发现了此事。   一子错。满盘输。   漠王懊恼地坐在案桌后。单手抚额。久久不曾言语。将士们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无一人敢上前打扰他。只得一个个垂首立于旁侧。等待着他的训话。   身体刚刚恢复的上官梁晨。此刻也披着一件狐裘披风坐在案桌后。桌案上。摆放着朝中大臣加急送來的重要奏折和前线的战报。正中央铺着一张军事地图。上面明显地标注着敌我双方的军事实力和部署。以及各处的地理形势。   此刻。他正紧紧地盯着那张地图。手中的朱砂笔缓缓地描过一个个关键点。描出应作出放手和攻击准备的各处。他紧缩双眉。想起先前那场几乎毁掉整个大梁的突如其來的疾疫。依旧有些不寒而栗。   这场战争已经是势在必行。而且必须尽快结束战斗。因为他无法保证漠族不会再使出别的手段让他们措手不及。也无法预知漠王还会用什么样的招数來要挟他们做出不必要的妥协。   慕容瑾端着红漆木盘走了进來。木盘上。一个小碗里正袅袅升腾着热气。不时还有淡淡地清香弥漫在空气中。闯入上官梁晨的鼻子里。让他禁不住诱惑地抬起了头。脸上绽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慕容瑾也微笑回视着他。脸上的表情那么的柔和恬淡。看着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朱砂笔。再看看桌案上摆着的地图已是斑斑点点。微微皱了皱眉头。娇嗔道:“我这好不容易熬个汤药给你补身。你就这样來破坏啊。早知道。就不熬了。浪费本小姐好大一番功夫。”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将木盘摆到了他的面前。端起汤碗递到了他的唇边。眼中满是威胁地看着他。那小眼神。很明显地充满了威胁。似乎是在告诉他。要是敢剩下试试。   上官梁晨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满是宠溺。他并不伸手。就着慕容瑾的手便将嘴凑到了碗边。将一碗汤喝得干干净净。渣滓不剩。   慕容瑾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碗重新放回到木盘中。正要端起盘子出门。手却猛地被上官梁晨紧紧地握在了他温暖的掌心中。还未反应过來。他的手微一用力。她的整个身体就不听使唤似的一下子跌入了他的怀里。   意识到他的大胆。慕容瑾的脸“唰”一下。涨得通红。她的睫毛轻翘。忽闪眨动。如同飞舞着的蝶翼一般。看上去格外的好看。嫣红的双颊中间。娇嫩的鼻子呼气如兰。最让他动心的。是那张微启的薄唇。如同刚刚熟透了的樱桃一般。让他忍不住想要采撷。   气氛渐渐变得暧昧起來。四目相对。里面尽是缠绵悱恻。慕容瑾的呼吸渐渐凝滞。她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张渐渐放大的面孔。双颊通红一片。眨动着的眼睛中却充满了浓浓地爱意。   她缓缓闭上了双眸。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唇瓣渐渐靠近。时间仿若越來越慢。让人等地心焦。慕容瑾的睫毛轻颤。等待着那个她期盼已久的亲吻。   只是。命运总是最会捉弄人。在这一片安静和谐的环境中。却不期然突然响起一道极其娇媚而又让人无法忽略的声音。一个身着淡蓝色襦裙的女子。缓步走了进來。那张柔嫩的小脸上充满了故意表现出的惊诧和讶异:   “皇上。臣妾好想你啊......啊。臣妾不是故意的。”   这样的一惊一乍当然早已经惊醒了慕容瑾。这娇媚的声音让她全身不由自主地僵硬。竟忘记了此刻她自己正坐在上官梁晨的怀里。她疑惑地转头朝营帐门口看去。然而。刚刚看到那张鹅蛋小脸的瞬间。她的目光却彻底地呆住了。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早已经跪在大帐中的身影。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当时见到这女子的时候的画面。她记得她。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她所看到的一切。   伤势好转。躺在床上多日的她。日复一日地反思着自己。她在纠结。她在彷徨。是回去那个牢笼。做他一生的禁脔。还是一生自由自在。时时承受着想念着他的煎熬。   她想安慰自己。自己本就是个自私的人。无论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自己追求自由的脚步。可是。她还是无法与自己的心做出抵抗。她扛不住那日以继夜的想念。在养伤的那几个月里。她已经尝尽了那种煎熬。那种她这一生都不愿意再承受的熬煎。   伤势刚有所好转。她就硬逼着花仟阎带着她去了京城。她要去见他。她要留在他的身边。她不要总是在想念中与他相见。   她放弃了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艰难地一步一步地踱到城下。她带着极大的决心和努力。希望有一日可以站在他的身边。可以同他携手。一起俯首这天下。   可是。刚刚走进皇城。到处弥漫着的都是喜悦的气氛。她努力忽略心中的不安。一直不停地向皇城走去。她想要即刻见到他的心。那样的急切。那样的迫切。让她觉得时间过得那么的慢。慢得好像在倒退似的。那座皇城。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是越走越远。好像永远都无法靠近似的。   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了城墙脚下。她却不得不去感慨命运的捉弄。看着同他携手。在百姓的祝福声中一同骑马走入皇城的他们。那一刻。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地碎裂了。   第134章 听我解释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你怎么了來了。。你來干什么。。”上官梁晨的声音是愤怒的。是懊恼的。是让人觉得他有些做贼心虚的。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慕容瑾的神情。却见她只是微微一愣后。依旧十分平静地从他的怀里站了起來。一言不发地便要向帐帘外走去。   他怒喝着跪在帐子中间的女人。想要掩饰他此刻面对慕容瑾的时候的尴尬和无措。那女人委屈地撇了撇嘴。看看慕容瑾。再看看上官梁晨。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却沒有再吭一声。   慕容瑾记得。当日。这女子脸上的笑容是幸福的。而那个男人脸上的笑容却是僵硬而几乎是经过刻苦学习的。她同情的看了看跪着的女子。再撇了一眼怒喝出声的上官梁晨。却依旧是一言不发地便向外走去。   上官梁晨赶忙跟了上來。用力拉住她的手臂。近乎哀求地说道:“瑾儿。你听我解释。”   他双眸认真地看着慕容瑾。在整个过程中。她好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一切似的。只是那么安静淡然地起身。离开。却自始至终未发一言。而这样的不吵不闹。反而更加地让他觉得心慌。让他无措。   帐中跪着的女子根本沒有想到那个一直疼爱着她的皇上。居然会突然对她大吼出声。她震惊得看着上官梁晨。好像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似的。之后。又见刚刚坐在皇上怀里的女子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却全沒有她想想中的大吵大闹。也沒有撒娇。更沒有借势逞强。狐假虎威。不由便多看了慕容瑾两眼。   却见上官梁晨紧紧地拉着那女子的手。那女子却满脸冷淡。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看清楚了一般。她震惊得望着这女子。越看越觉得喜欢。越看越发现。这女子的与众不同。   这女子的恬淡与优雅。着实让人敬佩。她应该便是那个慕容瑾吧。那个让皇上念念不忘多年。又让宫里的那些宫女太监们都连连称赞的那位前朝皇后吧。   “好。”只是淡淡的一个字。慕容瑾用力将手从上官梁晨的手心中抽了出來。一双眼睛锐利地看看跪在地上的女子。弯腰将那女子从地上搀扶起來。又转头看向上官梁晨。   她并不是一个会迁怒于他人的人。若说变心。变的只是这帝王的心。与这女子却是全无半点关系的。其实。这女子又如何不可怜呢。她不过也是政治的牺牲品。是他的父亲攀龙附凤的一件筹码罢了。   女子震惊得看着慕容瑾的举动。对她将自己扶起來的动作很是不解。却又随即了然于胸。脸上的笑容也就越來越恬淡。越來越温柔。看向慕容瑾的目光中。也就变得越來越钦佩了。   这样的女子。若她是男子。也是愿意为之倾心的吧。   慕容瑾这样平静地同意他的解释。上官梁晨却突然有些措手不及了。他只是急切地想要一个解释的机会。急切地想要留住她。不让她离开。因为他知道。只要她今日走出这座大帐。他们二人之间便再无可能。他再也沒有机会能将她拥入怀里。再也无法得到这个女子的心。   可是现在。真正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了。他却又突然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了。他要怎么解释。要说些什么。最后的结果依然是不可改变。他骗了她。娶了别人。却还想着跟她在一起。这些罪行。无论哪一件。都只会让她离他越來越远。让他再也无法触摸到她。   慕容瑾却突然冷冷一笑。她的脸上满是嘲弄。对这个刚刚还情意绵绵的男人。她突然觉得满心的失望。她双眸紧紧地盯着上官梁晨。一刻也不放松。直盯得上官梁晨无话可说。甚至开始觉得有些胆怯地不敢去触碰她的目光。   她逼视着他。一步步向他靠近。一步步向他逼近。那双眸子里全是清冷。再也看不见刚才的柔情蜜意。再也看不见任何的痴绵缱绻。她的目光那么锐利。宛若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剜开他的心脏。窥视着他那颗不知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心脏。窥视着他所有不堪入目的一切。   他下意识地后退。躲避着她的目光。这一刻。他承认。他不敢直视她。他甚至害怕看到她的眼睛。他无措。他自卑。他甚至感到无所适从。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   可慕容瑾却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似乎已经决定不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她冷冷一笑。突然听下了脚步。说道:   “我给了你机会了。怎么不解释呢。我在等着啊。要不。我來帮你说。你因为受不了大臣们的威逼利诱。三个月后。终于扛不住。所以才娶了这个女子。为了怕我多心。所以就编出一番小朵和司马允的谎言來搪塞我。这些都是为了我好。对不对。哦。不。或者。这都是我逼你的。是我慕容瑾沒有选择你。是我慕容瑾狠狠地躲了你五年。”   她虽然这样说着。脸上的嘲讽却反而更加地让上官梁晨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她说“三个月”。也就是说。在他娶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在场。她不是明明被带走了吗。她既然在京城。那是不是代表。她当时是回去找他的。是不是代表。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娶了别人。却并沒有去阻止。   “你。当时在京城。你看到了我娶她。”上官梁晨的声音是哀伤的。如同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双眸通红。仿若随时都有可能向眼前的女人给与致命的一击。他的心在流血。   慕容瑾不置可否。她看着上官梁晨通红的双眸。突然意识到他之后的话里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她的心猛地一沉。突然觉得自己无比的好笑。也就大笑了起來。那笑声那么的凄然。那么地让人心痛。   “上官梁晨。你是在指责我当时沒有上前去阻止你娶别的女人吗。你是在将你的迫不得已全部扣到我的头上。然后让我乖乖就范。然后如同别的女人一样。忍气吞声地看着你的怀里抱着另外的女人吗。”   她的话一出口。上官梁晨就已经后悔自己刚刚说出那么一番话來了。他并沒有指责她的意思。他只是想要她留下來。想要她好好说话。想要她不要那么激动。不要离开他。可是。他好像做错了。这些话。他的激动。他的挽留。他全沒有听懂。他好像把她推得越來越远了。   “萧晨。你太小看我慕容瑾了。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别的女人。我慕容瑾就断然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的瓜葛。我说过。我想要的人。一定是这一生唯独我一人的那个。而你。呵呵。我一直以为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到头來。原來我还是错了。你。始终都是一个帝王而已。”   说完。慕容瑾自嘲一笑。便径直出了营帐。再沒有回头。再沒有转身。她不屑于再去看这个男人。也不屑于再为他流泪。她得承认。她爱他。却也将成为曾经。将成为“爱过”。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依旧那么坚强。那么让人尊敬。却又让人无比的心疼。   从那个女子进入军营开始。就已经引起了偌大的轰动。所有人都齐聚在营帐外。却又不能进去。无法去参与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只能安安静静地站在帐外听着。等待着。观察着一个也许他们谁都无法想像到的结局。   从看到那个女子开始。花仟阎就知道。这次慕容瑾与萧晨之间。只怕再无可能了。先前。他同她一起进京。他深刻地感受到了在看到那两匹并肩前行的马匹的时候。在看到那两只紧紧牵在一起的手的时候。慕容瑾的情绪波动是那样的强烈。   即便她掩饰地很好。即便她什么都沒有说。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沒有流泪。也沒有大声叫嚣。安静地让人担忧。可是旧伤未愈。又添上那次地心伤。当天晚上。她的伤势就加重了。   他骗众人说是受了寒气。可是唯有林御风和他知道。慕容瑾的心到底伤得有多重。她的心里又是有多么的在乎上官梁晨。   若不是太爱。又何至于咳血。若不是爱太深。又何至于禁不住那样的打击。一下子将身体熬到那个份上。   他担心着她。他想要安慰她。可是那时候的他。除了静静地守在她的床边。再沒有什么可以为她做的。   现在。似乎又回到了那天。他只能安安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让她在转身。想要找个肩膀依靠的时候。不会觉得太孤独。不会觉得太无助。   花仟阎跟着慕容瑾一直走。一直走。完全沒有目的地地一直往前。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里。不知道下一次转弯。又会碰到什么样的事情。只能一直往前。茫然无措的往前。   “仟阎。你说。我是不是错了。也许。我不应该那么执着......”泪水。终于哗啦啦流了下來。弥漫了她的整张面颊。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看着她。那么地无助。那么地让人怜惜。花仟阎苦涩一笑。上前两步。将她紧紧地拥在了自己的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却听到她的哭声。那样响亮地从他的怀里传了出來。那样的凄惨。那样地让人心疼。   第135章 大军倾城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报。”   上官梁晨正满脸沉闷。安安静静地站着。看着帐帘的方向。一言不发。可是。此刻的安静却与先前大有不同。这一刻。同样身处同一个帐篷的女子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來的愤怒和戾气。   她不敢靠近他。她甚至连呼吸都得反复练习。以免声音太大。反而又激起了他对自己的厌恶。她从來不反对他再娶别的女人。也从來都不会干涉他的情感。可是这一次。她觉得自己似乎成为了所有错误的核心。   她明白自己是被当作政治的牺牲品送进宫里去的。父亲并不喜欢她。所以。在姐妹四个当中。他选择了让她进宫。让她去承受那肮脏的地方所带给她的所有压力。   可是这个男人却除了她之外。再沒有娶别的女人。这一点。一直让她十分欣慰。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心中只有自己。又有哪个女人沒有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愿景。可是。要真正实现。谈何容易。   普通百姓家庭里。尚且有三妻四妾。更何况。她嫁的人。还是个拥有三千佳丽。最不可能独守一人的人。所以。她安静地等待着。等着他再找别的女人來充实他的后宫。等着这个宫里到处充满了牺牲品。等着终究无法逃脱过的明争暗斗。风云诡谲。   可是。直到今日。五年了。他的后宫。却仅仅只有两三个人。她向他提过帮他选些秀女。充实后宫。可他却从來都不放在心上。甚至时刻安慰她。要她放心。他不会再娶别的女人。   直到刚刚见到那个女子。那个叫慕容瑾的女子。她才真正明白。他的后宫之所以空空荡荡。从來都不是因为她的原因。而是因为他的心里始终装着的是那个女子。是那个固执地希望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子。   她也曾经有过那样的愿望。只是。在这个年代。在这个女子的身份地位都十分低下的时代里。谁又会真正倾听她们的心声呢。谁又会问一问她们的意思。谁又会在乎她们想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不嫁。从來都不是自己做主。自己说了算的事情。   她痛苦地闭上双眼。心却渐渐地平静了下來。在这所有人中。至少有那么一个人还依旧固执地追求着。有那么一个人代表着全天下女子的心愿生活着。其实也是一件让人觉得庆幸的事情了。   “什么事。”   上官梁晨说话的声音让人觉得害怕。即便是那么的平静。却让人可以感觉到那份平静下所涌现着的暗潮汹涌。传报之人猛地僵住。身体打了个抖栗。又赶忙振作精神。开口回答道:   “禀报皇上。漠族军队兵临城下。不断叫阵。说是要与皇上进行最后的决战。”   “嗯。传陈修儒......等人议事。”   他想说。传慕容瑾。可是。这一刻。他突然不敢直呼她的名字。他甚至拿不准她会不会出现。会不会前來。他呆愣了半晌。轻声叹息一声。对身旁一直站立着的女子说道:“你先坐吧。”   于是。便又走回到桌案后。等待着陈修儒等人的出现。   到处透着诡异地安静。慕容瑾跟随在所有人的身后走了进來。林御风进來较早。他转头看着慕容瑾。却一眼看见她身边的花仟阎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皱了皱眉头。细细观察了一番。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却并沒有引起别人注意地往花仟阎的方向靠近了两步。不容花仟阎抵抗地。便捏住了他的手腕。眉心也越皱越紧了起來。   “大家应该都听到消息了吧。”上官梁晨的眼睛扫视了众人一圈。在慕容瑾的脸上停留了半晌。才开口问道。见众人点了点头。他便又继续说道。“那众位有何意见。”   他的目光始终有意无意地胶着在慕容瑾的身上。每个人都清楚他们之间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却沒有人愿意多插一句嘴。更何况。现在是大梁的生死存亡之际。他们也沒有时间去管。去谈论这些儿女之情。   所以。当上官梁晨开口问时。自然也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战事上。一个个皱着眉心。想了半天。陈修儒率先开口说道:“臣认为。既然是决战。且漠王已经出战。皇上自然是必须出战的。漠王倾尽所有。这一次对我大梁。只怕是势在必得了。可我大梁官军却也不是吃素的。只是。漠王奸诈。臣认为。在出兵之余。应当着人保护好我军粮草。以及营帐。以免敌人偷袭。”   “众位认为呢。”   上官梁晨点了点头。对陈修儒的提议表示了肯定。又将视线转移到众人的身上。陈修儒虽然是文官。却也有着足以上阵杀敌的武将的智慧。领兵打仗。虽然无法亲自上阵。却可以指挥战争。是将帅之才。   他能够提出这么一番见解。别人有想得到的。也有沒想到的。但听完之后。却无不点头表示肯定。只有慕容瑾依旧安安静静地一言不发。听见了陈修儒的建议。也只是微微欣慰一笑。再沒有其他任何的表情。   而她的身边。花仟阎的脸色异常诡异地泛出红晕。林御风握着他手腕的手指也渐渐地泛白。渐渐收紧。他紧盯着花仟阎的脸。无奈地叹息一声。松开手指。却沒有说话。   见众人都沒有提出反对的意见。这也已是在意料之中。上官梁晨着令陈修儒进行周密部署后。便换上了盔甲。骑上战马。领着大军。出城迎战。   金光闪闪的战甲在阳光下发出烁烁的光芒。他刚毅的脸庞仿若久经风沙的武将。全不见半分的养尊处优。也不见半分的柔弱不堪。大梁将士们经过上次的死而复生。各个如狼似虎。士气十足。誓定要保卫家园。阻止漠族的一再入侵。将他们赶到大漠的深处。再也不能踏足中原。   慕容瑾等人亦随军出征。一齐跟随在上官梁晨的身后。浩浩荡荡地向城门进发。百姓们夹道欢送。欢呼声此起彼伏。似乎已经看到了大军的凯旋归來。   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如同多年不曾开启一般。发出沉闷地响声。出征的号角吹响。鼓声雷动。振奋着人们的神经。   平原的另一侧。整整齐齐排满了人。数十万的大军。几乎占据了整个平原的一半。漠族之王漠王亦是一身盔甲。引领在大军之前。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很是嘲讽地观赏着敌方的出城。   战马缓缓前行。上官梁晨的身后亦是跟随着数十万的大军。双方对阵。首领均是至高无上的王。这在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盛况。双方军士的士气亦是空前的高涨。   王驾亲征。这四个字。无论在什么时候。对于军士们來说都是最振奋人心的。一个至高无上的皇帝。却能够纡尊降贵來到军营里。同他们这些普通的军士一起同吃同住。这对于他们來说。早已是无上的荣幸。   “想必阁下便是漠族之长。漠王了吧。”上官梁晨倨傲地扬起下巴。想起上次这个人突然跑到江府。对瑾儿动手动脚的。他就觉得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愤怒。   他当时就恨不得一刀结果了这个男人。这一刻。再次相见。新仇旧恨。让他对这个人更是恨得牙根直痒痒。可是。他却并沒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满。亦或者任何的不自然。   他依旧笑脸相迎。依旧风轻云淡。依旧看上去那么的无害。只是那样平静地一句问候。全不管对面的人早已应该是他多年的宿敌。反而。好像对待一个久未谋面的朋友一般。神交已久。今日突然相见。便显得很是激动。   漠王也是同他一眼。在权利中心混迹多年之人。对于笑脸迎人。他的功力只怕丝毫不必上官梁晨差。所以当上官梁晨对他表示询问的时候。他亦是笑着朝上官梁晨点了点头。可眼神却是傲慢的。似乎是对上官梁晨聪明的肯定一般。让人觉得格外的不舒服:   “沒错。你应该就是上官梁晨。新任大梁皇帝了吧。久仰久仰。听说你当初装扮成太监混迹在前太子司马景的身边。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向他复仇。夺回大梁国的吧。真是不简单啊。想想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愿意被人家当作太监一般呼來喝去。而且你还是当初那么鼎盛的梁国太子呢。”   漠王说着这么一番话。每一个字都好像是故意的一般。似乎就是为了重新揭出上官梁晨的过往。在这个足以决定大梁生死的战场上。让这位新任大梁皇帝。在仅仅上位的第五年里。便因为他的一番话而被倒戈相向的将士们推下皇位似的。   只是。他也许是真的小看了上官梁晨。也许是小看了大梁将士的忠心。他这一番话并沒有在大梁的军营中引起任何的轰动。反而让人嗤之以鼻。表现出对他的不屑一顾。   第136章 以大欺小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漠王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甚至南辕北辙。导致大梁将士们对他更多了几分恨意。心里非常疑惑。再看看上官梁晨。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便又有了几分了然。   他只当所有的君王都会如同他所想的那般。竭尽全力去掩饰自己的过错和无能。尽力去埋葬自己的过往。让所有人都无法探知那神秘的所在。   却忘记了。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众人。他们与常人所思所想不同。他们认为他们所做的事情一直都是光明正大的。沒有丝毫需要隐瞒旁人的国王。而这类人中。就包括了这位大梁新任的君王。   “漠王玩笑了。我国萧后曾说过。能屈能伸。这四个字不知漠王可曾听说过。大丈夫。成则王。败则寇。其间手段不要紧。只要一切光明正大便好。哦。对了。‘光明正大’这四个字。漠王好像也不太懂的。漠王似乎更喜欢‘阴险狡诈’这四个字吧。”   上官梁晨暗讽漠王不择手段。竟然用下毒这一招。做出如此残害百姓。天理难容的事情。所谓两国交战。最无辜的便是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能避免百姓参战。沒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他们的百姓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可是。漠王居然连百姓也不放过。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到原谅。   漠王微微一顿。唇角的笑容那么的邪肆。那双眼睛中充满了阴狠。他无意一转眼。竟看见那个他一心想要求取在身边的女人。居然跟在上官梁晨的身后。而她的那些朋友。竟然一个不落地也都臣服于梁王。   这个发现。对漠王來说。无疑是一场不小的打击。从她进入漠营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出。她与大梁王室的关系绝不简单。却沒有想到。竟如此的不简单。他们那些人居然可以紧随在梁王身边。   要知道。一军统帅。一国之王的身边跟着的总该是些足以信任的臣属。以防敌人将眼线安插在自己的身边。导致最终因主帅亡故或者被擒而带來的“擒贼擒王”的惨状。   慕容瑾自然也感觉到了漠王的目光。她却依旧冷冷淡淡地回视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冷漠。越看越让漠王觉得那眼神中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冷漠。   这个女人。竟然可以拥有那样的眼神。她居然敢用那样的眼神來看着自己。   漠王沉默半晌。却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看來梁国只怕是无人了。居然要女子也上战场。梁王还是投降吧。以免到时候打起來。不小心伤了这些美人。可就不好了。”   自古以來。除了当年那位大梁萧后以外。从來沒有过女子上战场的事情。即便是那位萧后也只是在营帐中做出指令。从未曾真正抛头露面于阵前。如今。大梁王身边居然跟着两三个女子。这是打算在战场上调情吗。   两位帝王之间的言语攻击。成功地改变着将士们的心境。所有人都不由望望在梁王身边簇拥着的几名女子。目光中有敬佩。也有嘲讽和轻蔑。   敬佩自然是來自于大梁军兵。在漠王耍手段。导致整个沙煌镇陷入一片死寂的时候。在他们大梁随时都有可能被敌人趁虚而入的时候。在他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是这位慕容小姐救了他们。是她让他们获得了新生。是她以自己瘦弱的肩膀挽救了他们的性命。在他们的心里。她早已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神。是上天赐给他们大梁。保佑他们大梁的仙女。   所以。当漠族的兵士们头來轻蔑而嘲弄的目光的时候。大梁的将士们个个回以地便是一道道充满恨意的眸子。他们恨极了漠族。恨极了漠王。他们无法接受别人对他们心目中的神祗的诬蔑和诋毁。他们更加沒有办法任由那些目光短浅的人。來对他们大梁的女神做出评价。因为在这世界上。沒有人配得上去评价这个女子。任何人都不配。   漠王的嘲弄再一次得到相反的结果。他突然觉得自己沒有办法用自己所固有的思维去评判这些奇怪的大梁人了。明明在所有人看來。都只是一个笑话。在他们的眼里。却变成了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就在这时。慕容瑾却突然大马往前两步。抚媚一笑。说道:“漠王殿下真是聪明。您也知道。我们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是为什么梁王偏偏要让我们跟着呢。”   所有人都凝神看着慕容瑾。不明白她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漠王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來。他虽然猜不到锦天接下來要说些什么。却已经猜想到。那番话绝不是他愿意听的。尤其是。那个女人竟是用那样嘲弄的语气说出來的。   林御风和花仟阎等人纷纷勾起了唇角。等待着慕容瑾说出些让他们佩服的话來。因为。慕容瑾现在笑得那么灿烂的样子。显然是有人就要被整惨了。现在这种情况。被整的人。自然不是他们。他们当然乐得去看戏。看看这位得意洋洋的漠王听到慕容瑾接下來的那番话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慕容瑾卖了个关子。又继续说道:“这原因很明显嘛。当然是因为我们梁王认为对付漠族。只要我们这些女子就足够了。要太多的男子。显得有点儿以大欺小。以强凌弱了嘛。”   慕容瑾的表情看上去那么地委屈。好像事情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众人听完之后。都不由得噗哧笑了起來。大笑声此起彼伏。直笑得漠族兵士们一个个变了脸色。连漠王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非常的难看。看向慕容瑾的眸子中也渐渐凝聚起阴狠和毒辣。   他突然有些后悔起來。后悔当日沒有想办法除掉这个女人。后悔当时因为一时心软。留下了这个女人的性命。如果当时杀了这个女人。他又何至于遭受今日这般羞辱。又何至于要受制于人。   越想。漠王的心中越是生气。越是恼怒。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凝聚了起來。变成了一点点地冷意。在他的周身凝结。然后不断向外扩散。将所有靠近他的人都冻得不停直打哆嗦。   “姑娘这话。似乎有些狂妄了吧。今日究竟鹿死谁手。孰赢孰输还是未可知的。姑娘似乎太过自信了。小心过于自信。导致自负。反而到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说完。只见他伸出一只手來。如玉的手指在阳光下显得那么的白皙。几近透明。他的目光。将原本温暖的光线都冰冷了。使得这一片平原上。到处充满了肃杀和寒冷。   他的手指轻轻一勾。身后便有下令的旗官开始舞动手中的旗子。战鼓擂响。他身后的将士们纷纷动了起來。不停地移动着。绕过漠王车架。留下人驻守。其余人都已经一一向前。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眼中都充满了认真和嗜血的杀戮。   上官梁晨亦是冷冷一笑。同样指挥着旗官开始下令。着令兵士们上前。   排兵布阵。这些并不是慕容瑾所长。但慕容霸天身为将军。又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她。她虽然未曾真正指挥过战斗。但若是让她观战。她也可渐渐融汇贯通。   更何况。所谓布兵。与生活中的各个方面都息息相关。就算沒有真正上过战场。在平常的生活中。她也已经慕容霸天教给她的那些兵法运用自如。所以此刻的两军交战。于她而言。其实几乎已经是胜负分明的事情了。   她并沒有守在上官梁晨的身边。因为她知道沒有那个必要。最重要的是。现在她并不想跟上官梁晨有过多的接触。她知道自己的心里还在别扭。还有所顾忌。而这恰恰说明了。她的心里始终都还沒有放下这个男人。   “瑾儿。”她正要打马上前。冲入阵营中。同将士们一起拼杀。手臂却猛地被人拽住。回头一看。正对上上官梁晨那双饱含深情的眸子。   她承认。她无法忍受看到那双眸子。她爱这个男人。此刻的她。甚至无法拒绝他那样的目光。他的深情。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他的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留恋。都让她舍不得放开。   她犹豫过。是不是自己错了。是不是不应该那么执着的要求一个男人的身心只属于她一个人。他毕竟是帝王。是这个时代的王者。   可是。她明白。自己已经沒有办法接受这个男人。从他娶了另一个女人。从他选择欺骗她的那一刻开始。况且。这个男人的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她已经排在了不知道多少位。那么这个男人的爱。她便已经承受不起。   若要一份不完整的爱。她宁可什么都不要。宁可独自一人。   微微一笑。却是那么的平静。完全沒有半分的恼怒。她轻轻扳开他的手指。策马扬鞭。冲入了两军阵前。   上官梁晨呆愣愣地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掌心。她刚才的笑容。那么的平静。那么的安然。却反而让他的心猛地一沉。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第137章 战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上官梁晨遥望着慕容瑾的背影。他突然感觉她似乎离他那么远。那么远。明明不过咫尺的距离。却好像两人之间隔了万水千山。让他触碰不到她的存在。   花仟阎看看这两人好像突然成为了陌生人一般。心里自然已经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却也沒有说什么。扬鞭。便打算跟在慕容瑾的身后。   可刚刚扬起鞭子。就见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林御风的眼睛不似以往那么柔和。反而变得锐利起來。他就那样紧紧地盯着他的眸子看着。半晌却不开口。   战场上。两军已然相接。挥舞着的刀光剑影。溅起一片片的血雾。空气中。只一瞬间便弥漫上了一层层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慕容瑾已经进入战场。她的身边几乎只是一眨眼间。便围绕來了一大群漠族士兵。他们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一波接着一波地朝慕容瑾靠近。一波倒下。另一波又踩着上一波的尸体前进。几乎是不要命的拼搏。誓定要将慕容瑾斩于马下才肯罢休一般。   花仟阎一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慕容瑾此刻的情势。心中格外的焦急。可是林御风却一直拦着他的去路。让他前进不得。他只能狠狠地瞪着林御风。怒吼道:“御风。让开。瑾儿......”   慕容瑾虽然武功不弱。可终究还是双拳难敌四手。只这一会儿。便已经被人挑下了马。那马一声嘶鸣。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沒有了气息。   慕容瑾的脸上和身上已经溅满了鲜血。她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马儿。心里一阵凄然。手中的剑更是沒有丝毫停顿地朝着身边的一个又一个漠族士兵的身体里插去。她的双眼通红。也不知是因为生气愤怒。还是因为阳光下鲜血的映衬。   冰儿、琴瑟也已经看到了慕容瑾如今的劣势。急忙跑了过去。围在慕容瑾的身边。与她背背相对。三人齐心合力。一时竟让漠族士兵有了几分胆怯。一个个犹豫着。看着眼前这已经杀红了眼的三人。对死亡的恐惧瞬间盈满了他们的整个心脏。让他们的身体不由地颤抖。将刚刚漠王对他们家人的赏赐和照顾都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只想着他们自己的性命。   他们并不畏惧死亡。可眼前这三人给他们的感觉却不仅仅只是死亡。那种仿若來自地狱一般的气息。恐怕即便是这世界上最不怕死的人。都难以承受。那是一种精神的折磨。而这种折磨在这个世界上。极少有人能够承受的住。   林御风横着心不转头。他知道花仟阎的担忧。因为他同花仟阎有着同样的担心和忧虑。可是。此时此刻。他更担心的人是花仟阎。这场战。如果按照瑾儿所说去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们是必胜无疑的。   况且。瑾儿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保护。她本身的武功也并不弱。此时此刻。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可花仟阎就不同了。他今日决不能上场。若是动武。若是他倒下。他怕瑾儿即便沒有在这场战争中受到什么损害。只怕也是悲痛欲绝的。   花仟阎为慕容瑾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慕容瑾虽然一直喜欢。甚至爱着上官梁晨。可是她的眼里也同样有着花仟阎的影子。他知道。只要时间足够长。只要上官梁晨沒有任何改变。慕容瑾的心。终有一日会完完全全属于花仟阎一人的。只要时间足够长......   花仟阎的眼中已经要喷出火來了。他狠狠地瞪着林御风。眼睛却一直关注着慕容瑾的动态。即便她的身边有那么多的高手帮忙。他始终还是无法全然放心。只要他不在她的身边。他无法想像。别人又如何能够护她周全。   他想过退让。想过将她交到上官梁晨的手里。因为他知道她的心里只有梁晨一人。可是。上官梁晨却伤透了她的心。这一次。他绝不能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决不。   “林御风。你给我让开。就算你是瑾儿的兄长。可若你再不让开。我一定不会手软。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花仟阎恶狠狠地威胁着言御风。此时此刻。他真的恨不得一掌将言御风打飞。然后飞奔到慕容瑾的身边。将她护在他的怀里。不让她被刀剑所伤。更不让她被别人的伤害所伤。   如果可以。他真的向将她永远都保护在自己的臂弯之中。让她不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不会再心痛。也不会再难受。只是那样幸福的笑着。   “花仟阎。你不能去。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若是不动武力。你还可以活下去。还有机会同瑾儿在一起。可是。你若是今日动用了武力。那无疑是自寻死路。你叫瑾儿怎么办。。叫她以后怎么办。。”   言御风一声声严厉质问着花仟阎。他希望花仟阎明白。只要他好好活着。他和瑾儿就还有再一起的机会。希望他能够正视他自己的身体。希望他能够明白这一点。   花仟阎显然并沒有想到言御风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他愣了愣。却苦涩一笑。目光变得柔和起來。看着言御风说道:“还是被你发现了。我就知道瞒得了他们。却瞒不过你这双眼睛......”   “是去漠族的时候。装着解药的瓶子我认识。那是你随身携带的小药瓶。也就是说。他们在包装上做了手脚。对不对。”   言御风早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因果。只是花仟阎一直不说。他也不想提起。毕竟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居。是他医术不精。无法替他除毒排忧。也忘记了要提醒他们小心一切。   花仟阎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沒错。是我疏忽了。只是并沒有想到。他们居然会在装药的物件上动了手脚。所以才会着了道。我知道这毒无解。因为。我师傅当初就是因为这毒而导致终生无法动武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跟來。。”   言御风厉声质问着。他紧皱着眉心。这么多年來。虽然花仟阎为慕容瑾做了很多事情。但他总觉得那些并沒有什么。除了感动之余。也便沒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可直到今日。他才终于明白了花仟阎的用情至深。他对瑾儿的感情是他和上官梁晨都无法相比的。是任何人都无法相比的。   “若我不在她身边。谁还能护她周全。”轻声呢喃。眼睛再转向慕容瑾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她的手臂被人用刀滑过。留下一道深红的伤痕。看得他眼睛都发了直。   不待林御风再说什么。他已经一跃而起。点脚从马背上离去。从无数将士的头上略过。來到慕容瑾的身边。粗壮的手臂一个用力。便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另一手早已套上了另外一只冰魄蚕丝手套。手腕翻飞。那名刺伤慕容瑾的漠族士兵手中的刀已经碎成了碎片。接着。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的碎片。一片片地朝着自己飞过來。无数利刃穿透他的身体。朝他身后的人射去。   随着他的动作在原地转了两圈。慕容瑾呆呆地看着花仟阎的侧脸。自从认识这个男人以來。她似乎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观察这个男人。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着他的侧脸。   原來。花仟阎的美貌相比上官梁晨。竟然丝毫不逊色。甚至要比上官梁晨还要俊美上几分。她之前怎么都沒有发现呢。   “小瑾儿。怎么了。发什么呆啊。是不是突然发现本公子长得比上官梁晨好看。而且特别的英俊潇洒。是不是后悔当初沒有看上本公子啊。沒关系的。只要你开口。本公子随时都可以以身相许的。”   花仟阎调笑地看着慕容瑾。嘴角依旧勾着那抹邪魅的笑容。只是。他的脸色似乎显得有些苍白了。   慕容瑾皱皱眉头。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花仟阎的面庞。又转头看看不远处的阳光。心中疑惑。难道是因为在阳光下的原因。才让花仟阎看上去那么地苍白。完全沒有血色吗。   一口鲜血猛然从喉咙口涌上來。花仟阎的脸色僵了一僵。可随机他又轻笑着将慕容瑾扶了起來。转身背对着她。擦拭了一下溢出鲜血的唇角。   “花仟阎。你沒事吧。”为什么她总感觉花仟阎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呢。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花仟阎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而且那件事情特别的严重。严重到让她觉得心神不安。   花仟阎微微一愣。随即轻声笑道:“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情呢。倒是你自己。先好好包扎一下伤口吧。这里。我來应付就好。”   他说着话。却始终背对着慕容瑾。同琴瑟和冰儿一起。将慕容瑾围在了中间。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手腕不停翻转。一手持剑。一手带着冰魄蚕丝手套。但动作却显得越來越迟缓。相比他以往地凌厉。此刻的他。明显地有些气力不足似的。让人看着。心里便不由得十分担忧。   慕容瑾看着花仟阎的动作。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她迅速扯下衣袂下方的一块布条。三两下便将伤口巴扎了个严实。随即。便分开三人的保护。重新站了出來。   第138章 你混蛋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战事已经渐渐接近尾声。偌大饿战场上。到处躺满了尸体。到处溅满了血迹。血流成河。也莫过于如今这样的场面了。   漠王冷着脸。看着被大梁将士追赶的兵士们。他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正所谓成王败寇。如今。他似乎已经沒有资格再去论这些了。   梁王似乎早就看透了他的部署似的。他每走一步。梁王都有想好地招数应对。而且总是应对自如。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身边是不是有内奸。可是。知道今日之战排兵布阵的人。只有寥寥几个。而那几人又都是漠族多年的老臣。都是足以信任之人。他到底想不出來梁王对他的部署到底是怎么掌握地那么清楚的。   直到他再次看到那个骄傲的女人的那一刻。直到她被人重新向他介绍的时候。他才幡然醒悟。原來。一切的成败。居然真的只牵扯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慕容瑾。慕容霸天唯一的女儿。她得到了慕容霸天全部的真传。在二十五年前。父王与大梁的屡次战斗中。由于慕容霸天的存在。父王从來沒有机会打入沙煌镇。这一次。他竟然又输了。而且是输给慕容霸天的女儿。   漠王苦笑着班师回朝。商定与大梁议和。   慕容瑾等人一直远送着漠王带领着他的军队回到敦州镇方才罢休。打算打扫战场。班师回朝。可是。就在敦州镇城门紧紧闭合上的那一刻。支撑已久的花仟阎却突然在她的身边倒了下去。   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滴落在脚下的血土之中。已经分不清楚到底那些血迹是他的。那些血迹是其他将士的。他猛地跪倒了地上。继而。身体更是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变故。在所有人看來都是难以置信的。唯有林御风赶忙上前扶起他的肩膀。支撑着他坐在地上。却见他的脸色早已苍白若纸。透明如水。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慕容瑾的心沒來由的一痛。她紧皱着眉头。低头看着花仟阎。双眸茫然无措。似乎完全沒有办法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甚至她根本就沒有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竟是真的事实。无可改变的事实。   “花仟阎。”   回过神來的众人惊呼着围了过來。上官梁晨也已经下了马车。走到了花仟阎的身边。看着这个同门师兄弟。眉头紧皱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眼睛如同其他人一般上下打量着花仟阎的身体。却见他招摇的红衣上到处溅满了血迹。却沒有一处伤口。心中更加地疑惑不解起來。沒有伤口。却突然倒地。这是什么情况。   花仟阎此刻已是有气无力。他努力支撑着眼睛看着慕容瑾。看着这个他在这世上唯一留恋的人。唯一放心不下的女子。   “去取解药的时候中了毒......”林御风解释着。见众人都满眼期冀地看着他。他缓缓摇了摇头。“无解。”   只这两个字。便将所有人心中的那抹希望全部抹去。让人无法相信地看着花仟阎。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任何话來。本來应该是充满胜利的喜悦。却突然发生变故。每个人都是愁眉难展。看着花仟阎的眼框都不由红了起來。眼睛中都渐渐升起雾气。凝结着泪水。   慕容瑾依旧呆呆地站着。始终一言不发地同花仟阎对视着。她沒有说话。也沒有其他的任何表情。看着花仟阎的模样。似乎同往日并沒有什么差别。好像花仟阎还好好地站在她的身边。为她遮风避雨。   “瑾儿......”两字出口。他的唇角缓缓地翘了起來。笑容洋溢。却渐渐阖上了双眼。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來。   沒有人能够想到花仟阎会这么突然地离开。除了林御风。每个人都沒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总觉得这似乎是一场梦。梦醒了。他们依旧还可以看到那个永远不正经。永远跟在慕容瑾的身边。一口一个“小瑾儿”的花仟阎。依旧可以看到他穿着招摇的红衣。到处乱晃。即便是做极其隐秘的事情。他也总是固执地穿着红衣。让人恨不得掰开他那嬉皮笑脸的背后。到底是不是藏着一颗希望被人发现的险恶用心。   却沒有人知道。他会这么几近偏执地穿着红色的衣服。不论任何时候都不换下來。以至衣柜里的衣服都渐渐变成了单调的红色。全是因为慕容瑾当初随口一句“你还是穿着红色好看”的话。   她的话。他奉若圣旨一般。从來不曾违拗过。他护着她。从认识她的那一刻开始。便将她如同手心中的珍宝一般。细心呵护着。一刻都不曾松懈过。   每个人都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对她的爱。她自然也从來都沒有例外过。可是。她的心。一直都被另一个人占得满满地。甚至有时候竟然故意去忽略他的好。故意惹他伤心。甚至在他面前谈论她对另一个男人的思念。对另一个男人的关心。对另一个男人的爱。从來都不顾及他的感受。   此时此刻。他再也无法对她笑。再也无法亲昵地叫她“小瑾儿”。她的心为什么会突然那么痛。好像有什么地方被人狠狠地挖去了一块似的。痛得让她无法呼吸。   泪水打湿了她的眼眶。在她的脸颊上流过。凄冽的寒风。如同感受到人们的悲伤一般。呼呼嚎叫着。似乎也在为了一个刚刚逝去的生命而哭泣不已。   慕容瑾依旧呆呆地站着。除了眼泪一滴滴地扑簌簌流下。她的悲伤无法压抑。甚至沒有办法表达。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这种痛。竟会超过在得知上官梁晨受伤。将不久于人世的时候。为什么这种痛会直入骨髓。让她的全身上下都痛地发抖。好像每一块骨头都被人硬生生地捏碎了一般。   她呆呆地看着花仟阎嘴角的笑容。似乎他还在笑着调侃她。说着:“小瑾儿。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本少爷特别好看。特别的英俊潇洒。是不是特别地想要以身相许啊。”   难道是因为他的表白太多。他看上去总是那么开心。才会让她在不经意间忽略了他吗。难道是因为他的爱太深沉。他的感情太炽烈。才让她以为他永远不会离开自己。会永远守在自己的身边吗。   痛苦也是会耗费力气的。身体无力地软了下來。每一缕呼吸都痛得她无以复加。她趴在被血水弥漫的泥土中。看着眼前那个躺在林御风怀里。却依旧笑得那么痞里痞气的花仟阎。缓缓地向他靠近。   “花仟阎。你混蛋。”她低骂出声。却依旧哭得那么安静。而这样安静的她。却更加的让人担心。   上官梁晨走到她的身边。意图伸出双手将她扶起來。可她却努力挣脱。双手紧紧地拽着花仟阎的手掌。硬是不愿意离开他半分。   她的低语让人心疼。可这样安静的她。却更让人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的悲痛。那是一种已经痛入骨髓的疼痛。无法再用言语來描述。甚至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能够明白。   上官梁晨愣住了。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近乎悲痛欲绝的女人。他不可置信地看看她。又看看已经毫无声息的花仟阎。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黯然收回双手。矗立在了她的身旁。   “瑾儿。你别这样。你若悲。若痛。就大声哭出來。不要这样自己忍着。好不好。他本可以选择不去理会你今日的生死。本可以理智地要求自己不要动武。只安静地等待着你的归來。可是。我无论如何劝说。他最终还是去了。他只说。若沒有他在你身边。谁能护你周全。瑾儿。你若如此。岂不是白白辜负他以一命护你周全吗。”   林御风看着慕容瑾的模样。也早已猜出了她的心思。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十分的清楚。这么多年來。她一直将注意力都放在上官梁晨的身上。甚至连自己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都分不清楚。今日。花仟阎一死。似乎成为了催动她清醒的一剂良药。可她清醒了。又当如何呢。   若沒有我在你身边。谁能护你周全。   她仿佛听到了他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和声音。仿佛他还在她的面前。   “他明明知道沒有他在。沒人会护我周全。为什么还要这么狠心丢下我一人。花仟阎。你明明知道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你凭什么又要让我去习惯沒有你的日子。”   她的声音那么的低沉。似乎只是在喃喃自语。说出的话。每一个字却都让人为之一动。不由齐齐倒抽一口冷气。看着眼前这一幕让人伤心不已的场景。   慕容瑾一向都是坚强的。在他们的面前。她从不曾哭过。可是。她连哭都这么安静。这么地让人心疼。就不由让他们心中的悲伤更甚。一个个的眼泪都扑簌簌地往下流。止都止不住。   “瑾儿。你不要这样。你哭出來。好吗。大声哭出來。这样你的心里才会舒服一点儿啊。瑾儿。听兄长的话。听兄长的话。好不好。”   林御风继续劝解着。这样的慕容瑾真的让他心疼。   第139章 还你来生 - 凤谋之特工狂后 - 漌月 %d7%cf%d3%c4%b8%f3众人正要继续劝说.只见一道寒光从眼前一晃而过.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然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慕容瑾的脖颈.那把匕首锋利无比.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让人不由得胆战心惊. “瑾儿.” “小姐.” 众人惊呼.看着慕容瑾手中的匕首.紧紧地盯着.似乎只要盯紧一点儿.那把匕首就沒有办法动弹.就沒有办法完成此刻手握它之人想要让它完成的使命. “在这世间.我已无可留恋.况且.他说的对.沒有他.这世间便无人再能如他那般细心呵护.护我周全了.任由我去吧.” 她淡然一笑.那笑容那样的轻盈柔婉.是在她的脸上从來都沒有过的温柔. “瑾儿.”上官梁晨上前一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瑾的样子.他紧盯着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气我娶了别的女人.我知道你气我骗你.你别这样.把匕首放下.放下好不好.我马上把那些女人休掉.将后宫清空.好不好.” 他几乎平生以來第一次感觉到恐惧.那把匕首似乎并不是在慕容瑾的脖子上.反而更像是架在他的脖子上一般.让他连呼吸都变得轻盈无比.生怕呼吸太重.便会吹得那把匕首朝她那如同丝缎一般的脖子上滑过.留下深深地一条血线.让他后悔终生. 慕容瑾冷冷一笑.很是自嘲地说道:“萧晨.你始终还是不够了解我.你以为我会在意那些虚名吗.我要的是什么.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以为你会明白.可你终究还是不如花仟阎.” “瑾儿.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我可以跟你一起天长地久.你把匕首放下.放下好不好.我知道我不如花仟阎.我承认我不够关心你.我承认我对权利的yuang已经蒙蔽了我的心.可我是爱你的.瑾儿.你一直都知道.我萧晨.是爱你的啊.” 上官梁晨的心猛地一紧.他努力劝说着慕容瑾.他害怕她会真的那样决绝地了结自己.他明白慕容瑾的个性.虽然这么多年以來.他的心里装着的已经不仅仅只有她. “可是.已经迟了.萧晨.我所要的天长地久.是你给不了的长相厮守.放手吧.也许当初我曾经爱过你.一如爱着我自己的生命那般.可从你娶了别人那一刻起.从你背弃了你自己的誓言那一刻起.从你选择骗我.而不是对我实言相告那一刻起.你我就已经注定要结束了.” 话音落.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刃.闪烁着寒光一闪而过.涓涓的血流如同艳丽的花朵一般.带着诡异.带着凄凉.带着慕容瑾嘴边那一抹让人无法忘怀的释然飘然落地.在地上绽出一朵血红的牡丹來. “不.”萧晨大叫着.心紧紧地揪着.让他觉得好像呼吸就这样停止了.周围的空气似乎一瞬间便被人抽走了一般.让他只能不停地喘气.却依旧觉得无法呼吸. 他上前两步.伸手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伸手想要捂住她脖子中不断涌出的鲜血.却发现那些血如同哗哗的流水一般.从他的指缝之间流过.落在身下的草地上.融入脚下这片刚刚经过厮杀.鲜血未曾干透.还弥漫着浓浓血腥味的战场. 上官梁晨分不出.到底哪道血迹是她的.哪道血迹是刚刚留下的.空气里的血腥味.让他难受地抓紧了胸口的衣襟.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有爆红的眼眶中.一滴滴透明的液体不断落下.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依旧那么倔强. “仟阎......來生.我还你一世......”鲜血从慕容瑾的嘴角滑下.一滴滚烫的泪珠也从她的眼角滚落.落入上官梁晨的衣袖中.不见了踪迹. 她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在林御风怀中的花仟阎.缓缓地阖上了眸子. 冰儿等人齐齐围聚了上來.眼睁睁地看着慕容瑾的手无力的落下.看着她嘴角含笑地闭起了双眸.他们想.慕容瑾也许是幸福的吧.她虽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一个让他们为之心痛的决定.但她却走的那么安详. 只是希望.來生.她可以遇到一个如花仟阎那般真正爱她.疼惜她的男子.而她再也不会错过那个男子.再也不会执着地爱上一个爱江山甚过爱她的男子. “也许真的如她所说.生在帝王家.生在富贵场.终归不如生活在普通农家里來得幸福自然......” 轻轻叹息一声.林御风转身离去.再也沒有多一点儿留恋.也沒有再多说一句话.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爱瑾儿的.可直到花仟阎为她而死.为了救她所爱的人而付出自己的生命.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什么才是爱. 花仟阎是爱瑾儿的.而且他的爱那样的深沉.那样的热烈.这天地间.沒有任何一个人能配得上他的爱.命运弄人.造化弄人.只能期盼一个不知会不会有的來世里.他们能够相遇.能够相爱.一了今生的遗憾...... 看着林御风远去的身影.冰儿急急地跟了上去.安安静静地跟在他的身边.不言不语.不声不响.只是那样安安静静的.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微微侧首.看着身侧跟着的女子.林御风的心微微一阵颤动.继而脸上缓缓地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自然地伸手牵起冰儿的手.在这片杀伐场中.在这片用无数人鲜血染红的战场上.两人彼此相谐.微笑着朝远处走去. 今生.他们终将携手度过一生.他不会再错过.不会如同瑾儿那般.到最后才发现谁才是真正爱自己的那个人.也绝不会再造成任何悲剧落幕的爱. 珍惜眼前人.这五个字从來都不是空泛无由的.古人一直在拿这五个字來教育世人.也一直在拿这五个字來启发人们.珍惜眼前之人.以免终生后悔.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这八个字.是对时光匆匆而过的简短描述.然而.却仅仅是这八个字.却承载了历史滚滚车轮前进的轨迹.和那让无数人感慨惋叹的过去曾经云云. 时值2015年末的最后一日.也即一个最传统.也最让人为之欣喜欢快的节日.除夕.过了今晚.2015年便也成为了历史车轮走过的一个印记.只能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而再无法现身于世了. 大笨钟塔是z市的标志.坐落在河流正中央.在不远处最近才新修建起來的大桥上.可以透过粼粼的波光.看到那座已经有千年历史的大笨钟叮叮当当地走个不停. 桥上.一名女子一身白色风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的线织围巾.缓缓地从桥上走过.她不时看看桥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又偶尔无奈笑笑. 要是这桥是豆腐渣工程.今天晚上.不知道要成为怎么样的一个除夕之夜呢.她心中有着这样或那样奇怪的想法.一如此刻.她看着不远处的大笨钟.心中所惊奇的不是那让万人为之尖叫的一秒又一秒的倒计时.也不是那让人心旷神怡地钟磬之音.而是这座可以立于水中上千年的钟塔到底是采用了什么样的技术.拥有着什么样令人羡慕的故事.又见证了多少王朝的起落浮沉. 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为了医学界的一个奇迹.一个经历过炸弹轰炸.却还能存活下來的奇迹.甚至于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死亡竟代表着重生.只是不知道.若是她此刻从这大桥上跳下去.是不是还有这样的幸运.再重新活一次呢. 她看看桥下那湾在夜色中盈盈发光.闪烁着无数霓虹之光的水波.双手攀在桥沿上.一脚已经试探性地榻上了栏杆.然而.却也只是一瞬.她便摇了摇头.无奈苦笑了起來. 真是异想天开.况且.就算再來一次重生又如何.她的心已死.就算再重生多少次也是无异.更何况.能不能重生还未可知.好不容易捡回來的一条性命就这样白白的糟蹋了.也是无趣的很啊. 缓缓收起了脚.又重新站了回來.转身继续朝着桥的另一端走去.耳边传來人们异乎寻常的尖叫声.大笨钟的钟声响起.仿若來自遥远世纪的呼唤一般.叮叮咚咚地钟磬音.仿若可以驱散人心中所有的烦恼一般. 2016年到了.她微微一笑.继续着脚下的路.刚走两步.却又不由自主地站定.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那个拥有着邪肆笑容.却异常俊朗的男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久久回不过神來. 男子看着她呆呆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加地邪肆.缓缓抬脚.朝她的方向走了过來.在她的面前站定.微笑着说道:“刚刚.我还以为你打算跳下去呢.还想着.是不是会有一个不一样的除夕.能够见证一场足以轰动整个医学界的自杀案呢.” 女子愣了愣.随之回以微微一笑.好奇地问道:“就算再离奇的自杀案.也不过是溺水.最多能够轰动警界.与医学界有什么关系.” 男子却哈哈大笑了起來.伸出双手附上女子早已经冻得通红的双颊.温暖的温度通过他的手心穿过她的皮肤.让她全身都仿若置身于温水之中一般.全身上下都觉得无比的温暖. 在这个寒冷的夜晚.能有一个人帮她取暖.这种感觉似乎已经久违了.上次被一双温暖的大手这样捂住整个脸颊.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好像才几天沒见.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笨了.你可是整个医学界的奇迹.一个经历过炸弹爆炸都能存活下來的人.而且才刚刚苏醒沒几天.居然就跳海自杀了.他们肯定会认为这个人一定是被炸弹把脑子给炸坏了.你说这会不会轰动医学界.恐怕到时候.有好多人都挤破脑袋想要研究你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男子笑着.搓了搓女子的双颊.感觉已经沒有刚刚那么冰凉.又伸出双臂将女子深深地拥入怀里.望着夜光下映照着的这张精致的容颜.他的嘴角缓缓地噙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远处放起了新年的烟花.那代表着新的一年.新的起点.也代表着新的开始.就如同重生了一般. “你就会瞎说.你这张嘴永远都沒个正经.真应该找些针线來把它缝起來.看你以后还会不会乱说话了.” 女子恨恨地瞪了男子一眼.眼睛中却流转着代表幸福的秋波.她微微仰头看着男子坚毅的侧脸.心里一阵温暖. “小瑾儿.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本少爷特别好看.特别的英俊潇洒.是不是特别地想要以身相许啊.沒关系.你说出來.本少爷不会笑话你.一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男子痞痞地一笑.眼睛里却盛满了温柔和宠溺.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拥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了几分.似乎是怕自己的话吓跑了她似的. 女子很是无奈地再次赏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嘴中数落着:“自恋狂.”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发自她的心底.弥漫在她的眼中.久久不曾散去. 当初.她沒有好好珍惜他.那么这一世.她一定紧紧地将他绑在她的身边.绝对不允许他再不声不响地离开.也绝不会允许他再有事隐瞒着她. 幸福是什么.她从來都不知道.可是她知道.她现在很幸福. 【完】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