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真的穿越到了宋朝!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湖州,夜色酒吧。 昏暗的角落,石安安静地喝着杯中烈酒。 嘈杂的音乐,放纵的人群,他显得有些不合群。 拒绝了好几位想来搭讪的姑娘后,就没人来打扰了。 平静的生活,对石安来说,就像是一副慢性毒药。 他是一名边境商人,做的是灰产,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那种。 论财富,不说大富大贵,但起码也是下半生无忧。 除了喜欢资助女大学生外,其他大部分时间,用好听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在寻求生命的真谛,用难听一点,就是在找乐子。 但无论是灯红酒绿,还是极限运动,他都有些厌倦了。 石安无聊地抿了一口杯中烈酒,这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提示有条新信息。 他划开手机,一个名叫【穿越者互助群】的群里来了消息。 这一下,把记忆拉回到他一年前。 他因为一次机缘巧合,加入这个群聊! 起初他也没有过于在意,这种类似于沉浸式剧本杀的群他见得多了,他之前还加入过一个叫【战宠家族】的群,比这抽象多了。 但这个群的群主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穿越到了宋朝,成为了北宋官二代,爹是当朝礼部侍郎。 他记得当时进了群,这个群主正在群里问:在北宋要如何泡到名妓李师师? 群友们非常配合,在问清了他所在的年号后,一算时间,告诉他这时李师师还没出道呢,可以去教坊司蹲守。 “我靠,我要是去教坊司,我那礼部侍郎的爹不得把我腿给打断!” 这话立马引来了群友的嘲笑。 一个昵称叫“东南小吏”的群友回复道:“你爹是教坊司顶头上司,你找你爹的下属随便漏个口风这事不就办成了?” 群主恍然大悟,立马照办。 不久后,群主就得意洋洋得说道:“感谢‘东南小吏’群友的指点,我已经找到李师师了!可惜其现在年纪还小,没长开,我对萝莉没啥兴趣。” 但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可以玩养成嘛!” 此后,群主不时在群里更新一些李师师的萝莉照。 突然有一天,群主发了一个完蛋的表情包。 “完了,我爹给我指定了一门亲事,对方竟然是高伸的嫡女!” “So?” 有的群友对历史不是很了解。 “高伸是高俅兄弟!我才知道,我爹竟然是高俅一党的!” “!!!” 群里立马一片感叹号。 高伸可能没几个人知道,但高俅这个名字可就如雷贯耳了。 “不过我偷看了一下,高伸女儿还真漂亮!嘿嘿,比李师师成熟多了!” 众人立马吐槽了群主的节操。 几个月后,群主再发消息。 “在我爹和未来岳丈的安排下,我出仕了,在当了个小官!可惜我没什么文才,不然考个科举,将来就能当大官了!” “不过我走的是文官的路子,在禁军里工作,你们不知道这有多爽!禁军那些武将甭管什么将军校尉,见了我都要先行礼,谁叫我是文官呢!” “听说最近河北一带发生了叛乱,我得找我爹看看有没有立功的机会,嘿嘿!” 有人追问李师师那边的动向,群主只回了一句等他好消息。 后来,群主又冒泡、 “河北一带的叛乱已经蔓延到山东、江苏了,我爹托关系给我找了个立功的机会,过两天就要出征了!等不了李师师出阁了,我决定强上!” “这边老鸨还和我叽叽歪歪,侍卫两拳就让她老实了!” 群主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群主,李师师同意跟你了吗?”有群友问道。 “同不同意有什么要紧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我推倒李师师!” 说完这句话后,群主就再无消息。 只剩下群友在怒喷,群主这厮竟然连个照片都不舍得。 约莫月余后,群主再次冒泡,却突然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包。 “完了!完了!” “我才知道,这次叛乱的竟然是宋江!我竟然亲身经历了水浒传的故事!” “本来说好了我只是走个过场混个功劳的,那该死的主将让我在濮州领兵守城,说宋江他们的目标是齐州,一定不会打到濮州来。可谁知道宋江他们只是虚晃一枪,我撞他们枪口了!” “濮州城破了!我被武松给抓了!” “他们说要拿我祭旗!” 有好事者追问关于李师师的后续。 “别他妈提李师师了!老子真是倒霉,那天她来亲戚了,啥也没干成!” “现在的重点是我被宋江他们关在牢里,明天就要被砍了祭旗了!” “求求大家救救我!” “这帮人根本不是水浒传里写的那样,一个个凶残的很!” “我真要被杀头了,我不想死!” “求求大家务必帮帮我!” “@东南小吏,大哥,你最有办法,你给我出个主意吧!” 大家齐刷刷发了一个默哀的表情包。 东南小吏不知是没看到,还是觉得这局难解,也没说话。 群主在群里哭嚎了半天,后面就没了消息。 而这时,石安看着群里的消息。 是来自群主。 “我真的要死了!” “我知道大家之前一直不信,以为我是在玩剧本杀游戏。” “但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真的穿越到了宋朝!” “我穿越的地点是在湖州市南浔古镇的一颗老槐树下,那颗槐树特别大,只要靠近就一定能认出来!” “树洞里有我落下的包!” “希望附近的群友有空能去帮我取了,送回给我家人立个衣冠冢,我不想在宋朝死后连个烧纸的都没有。” “谢谢各位了!” 而石安看到群主说的地址后,忍不住透过窗户向外看去。 不远处,正矗立着一颗高大的老槐树。 第2章 狗官,还当自己是大老爷呢!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难道群主就住在这附近? 没错,他如今所在的位置正是湖州市南浔古镇,也就是群主所说的穿越地点。 至于那颗老槐树——石安再次向窗外看了一眼——果然是只要看到了就一定不会认错的那种。 此时,群里也因为群主的话再次掀起了议论。 一部分人认为群主入戏太深,已经有些精神分裂了,劝其去医院看看。 一部分人则认为群主直到如今都没有放弃游戏的扮演,甚至还想出一个将游戏继续下去的支线,果然不愧为群主。 在大家讨论间,石安起身,出了酒吧,向老槐树走去。 或许是无聊,想着去戳破群主的谎言,或者想出去透口气。 就这样,石安来到巨大的老槐树下。 他假装游客,先绕着老槐树转了一圈,确实看到了一个树洞。 石安看了看周围,见无人关注,便一个窜步爬了上去。 石安在树洞内拿着手电筒扫视了一圈,竟真的看到一个遗落的背包。 他捡起包仔细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 然后,他准备打开看看装的什么玩意。 就在打开包的一瞬间,一抹极度刺眼的光亮迅速将他吞噬。 下一秒,,石安原地消失不见。 …… 石安刚有一丝意识,便本能地蜷缩成一团。 痛,全身都痛。 他睁开眼,入眼一片昏暗,好一会儿,才适应环境。 待看清四周后,石安眼中掠过一丝迷茫。 此处是一个狭小空间,地上铺满了稻草,但已经潮湿无比。 鼻子间充斥着难言的恶臭,像是馊了半个月的饭菜混合着人体排泄物的味道。 三面是坚实的石质墙壁,一面用根根手腕粗的木棍围成栅栏隔开。 这里是...牛栏? 这时,石安大脑突然一阵灵魂分裂般的剧痛,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似乎还存在另一个意识在不断撕扯自己。 “哈哈!还真有人上当?那这个烂摊子就交给你了,哈哈!” 恍惚中,石安仿佛听到自己脑海中有人大笑,而且这个声音似乎在努力从自己体内带走什么最为重要的东西。 常年刀尖舔血的石安如何甘心就范。 他一声怒吼,顺着感受到的撕扯力的方向,反向将对方拉了过来。 “不!你想干嘛...” 那个声音变得惊恐起来。 但石安没有废话的习惯——他也不知道如何在脑海中开口,秉承着乘你病要你命的想法,石安一鼓作气便将那个声音彻底揉碎在自己脑海中。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石安感觉到有股暖流融入自己身体中。 刚醒来时那股虚弱,酸痛的感觉彻底消失,精气神疯狂滋长,身体明显感觉气力在滋涨、。 与此同时,脑海中也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待初步消化完这股记忆后,哪怕是见多识广的石安也彻底呆住了。 这哪里是什么牛栏,而是濮州城地牢! 自己竟然真的来到了宋朝。 狗日的群主... 等石安再度睁开眼睛,原本黑暗的环境现在看来似乎明亮了许多,稻草尖端的分叉和木栅栏上老裂的纹理也清晰可见。 成年人的思维和自己这么多年刀口舔血的经历,让他很快接受,或者说不得不接受,如今的现状。 好在,这个身体,好像从撕碎群主后,气力变得很强。 不过.... “鬼叫什么?!催死吗!再过三刻就拿你祭旗了!” 就在这时,一名狱卒被他之前的怒吼吸引过来,对着石安就破口大骂。 狱卒并未着官服,一身农户人家打扮,单手抱着一大坛酒豪饮,肩抗一把生锈大刀,脸上狰狞的几道刀疤显露着强烈的煞气。 明显便是起义军一员! “你这狗官,不用催,待俺们大当家凑齐了数,送你们一起上路!” 狱卒一刀拍在木栅栏上,嗡嗡作响。 石安眯眼看着对方的刀,快速思考对策。、 下一秒,脸色摆起,故意激怒狱卒道:“你这狗东西,平日里连见我一面都要祖坟冒青烟,竟然敢对本官如此无礼?” 狱卒果然上当,当即双眼发红,将酒坛往地上一顿,从腰间解下钥匙串就找对应牢门的钥匙。 “狗官,还当自己是大老爷呢!今天俺要是不把你屎打出来,你就是我爷爷!” 石安再度添上一把火道:“我可没你这么不肖的孙子!” “啊!” 狱卒气的几乎要发狂,粗暴的打开牢门后,提刀就向石安砍去。 “今日俺凭着被大当家责罚也要杀了你这狗官!” 看着逼近的狱卒,石安终于笑了出来。 他只是一个轻巧转身,脚一勾,手一推,冲过来的狱卒便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一头撞在木栅栏上晕了过去。 石安没有选择灭口,而是迅速和对方换了身衣服,拿过墙上的绳子将对方手脚捆了起来,再从地上随手捞了一把稻草塞住了嘴,反将对方关了进去。 做完这些后,石安便摸索着地牢,逃了出去。 第3章 老子被坑了!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刚出地牢,石安便被眼前的喧闹惊了一下。 地牢上方便是城主府,平日里都是威严肃穆,哪知今日竟如此热闹。 石安看了一眼便明白了,这应该是叛军攻破了濮州城,正在城主府举办庆功宴。 他想起什么,又悄悄返回地牢,捡起狱卒之前放在地上的那坛酒,先是往自己身上洒了一些,然后抱在怀里,挡住自己的脸。 从继承记忆的那一刻起,石安脑子就在飞速运转。 自己现在的身份继承那个群主,恩荫了个军中低阶文官,领兵驻守濮州城却城破被擒。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从叛军大本营逃出去,回到宋庭控制的地盘。 自己虽然身体素质有了明显的提高,但梁山那些人多是些怪物。 若是想逞匹夫之勇,怕是立马要横死街头。 所以只能悄悄地逃走。 定下方略后,石安心中略微安稳几分,抱着酒坛,装作喝醉的样子,再度走出地牢。 “兄弟,来,喝!” “这城主府的酒就是好喝,来,多喝点!” “兄弟,给我倒一碗...诶,别走啊!” “……” 石安一路浑水摸鱼,从地牢入口来到演武场,再从演武场来到前厅。 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却被一大群人挡住了去路。 他扫视过去,只见人群中一个袒胸露乳、披头散发的彪形大汉格外瞩目。 从记忆中得知,这个彪形大汉正是亲手将前身擒拿的武松。 真应了那句批语: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看着武松将另一名大汉戏耍般的轻易举过头顶转圈助兴,那浑身虬结的肌肉如钢丝一般耀眼,哪怕是石安也不得不在心里暗赞一声:牛逼! 这群人将通往大门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石安没办法,只得佝偻着身子,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从人群中慢慢往前挤。 “有酒?来来来,给俺痛饮!” 武松看到石安怀中的酒坛眼睛都直了,二话不说便伸手去取。 石安前身就是被武松给抓的,若是没有了酒坛遮挡,这里起码大半人都认得他的模样。 他哪里敢放手,于是本能双手发力抱紧酒坛。 “嗯?” 武松一取未能到手,迷蒙的眼睛微微转醒,精光往石安身上射去。 石安不想恋战,拔步就走。 武松大吼一声“慢着”,将手上的醉汉丢向人群,砸了个人仰马翻。 随后双手发力,攥紧坛口。 “嘿!” 石安见厚厚的人墙竟然被武松自己给砸开了,顿时大喜。 他作势重心下沉,稳扎马步,吸引武松发大力。 武松果然没有察觉,抓住酒坛就猛地一提。 石安适时放手,一个纵身就往门口窜去。 武松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顿时大怒! “好小子,竟敢戏耍俺!” 这浑人不肯服输,拔腿就追。 双方边跑边交手,几招下来,纷纷暗自心惊。 石安不想进一步闹大,现在周围叛军还当两人是在玩闹,若是暴露了,届时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 于是其便在对方收招时突然道:“二郎,你可知梁山正面临滔天大祸?” 武松闻言心中一惊,却立马反应过来。 “你不是梁山兄弟?” 他原本见石安身形就有些眼熟,但因为其披头散发挡住了脸,正有些疑惑,听得此言,反而警醒起来。 梁山都是糙汉子,除了军师吴用外,没人这样说话。 石安摇头道:“不是,但我没有恶意,只想和梁山有个双赢的局面。” 这下武松看清了石安的样貌,大惊道:“你是宋廷那狗官?!” “看守你的兄弟呢?” “放心,二郎,那兄弟没事,在地牢里休息。能否借一步说话?” 石安因为前后的巨大反差,在武松眼中充满神秘。 他也不是傻子。 再加上其提到的梁山覆灭在即,武松只是略微思考后,便点头道:“那先去看看俺那兄弟,要是真没事,那一切好说。若是...” 武松言为尽,但意思表露的明显无疑。 石安略微有些犹豫,自己眼见就要闯出大门,这时候和武松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但只是片刻,石安便将这个想法甩出了大脑。 如今被武松缠住,想和原本计划那样悄悄溜走,无疑是痴人说梦。 石安决定堵上一把。 “好,那就如二郎所说。” 石安随武松再次回到地牢。 见石安真的敢回去,武松心里莫名生出了一丝好感。 等回到地牢,见看守果然无事,武松松了口气,沉声道:“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了。” 石安沉吟片刻,便再度言道。 “二郎,你可知梁山覆灭就在眼前!” 此话武松之前已经听过,但只当是对方为了活命的惊人之语,再次听闻,只是微微一晒。 “哦?” 石安见武松俨然一副不信的样子,略微上前,低声问道:“二郎可知我为何被你擒获?” 临阵被擒,无论是对于江湖草莽还是朝廷军将来说,无疑都是奇耻大辱。 武松见对方竟然毫不介怀地以此打开话题,心中略微有些佩服,只是嘴上却不显露半分。 “自然是尔等战阵武艺不精。” 石安轻笑道:“二郎,我们刚才也有较量,那个酒坛你可曾夺去?” 武松脸色微变,之前擒拿此人时,简直是易如反掌,可刚刚却连其手中的酒坛都夺不过来。 这巨大的反差让武松心中警铃大作。 见武松沉吟不语,石安轻叹一口气问道:“二郎,你擒拿我时,我作为濮州城主官,你可曾见我身边有什么护卫?” 武松回忆了一下,便摇了摇头。 这也是他之前奇怪的点,对方怎么说都是一城之主,哪怕穷途末路之时,身边怎么着也该有一队忠心护主的侍卫才对,可实际却是孤身一人。 “老子被坑了!”石安咬牙道。 第4章 古怪之处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这话并不作假! 石安梳理了记忆,发现许多古怪之处。 比如说,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如何在父亲和未来老丈人的联合照看下,竟然进了军营? 要知道,宋朝可是最为重文轻武的,朝中那么多衙门,难道真塞不下一个混吃等死的他? 再比如说,为何他明明半点军略不懂,如何能有资格独领一军驻守濮州? 那主将即使是看在他靠山的面子上,想让他混些功劳,更好的做法应当是带在身边吧? 再联想到出征前,其他人都可以先行回家探望交代一二,而他却被主帅单独留住,说是促膝长谈,却只是将他摆在帐内当个吉祥物。 怎么看也是软禁的做法吧? 只有群主那个二百五,才会认为这是主帅看重自己,把自己当心腹的表现。 这一切的一切,群主这蠢货,居然毫无察觉。 将往日种种与当下局面一对照,石安心中便有了初步推测。 “二郎,濮州城是个圈套,就等着梁山主动往里钻呢!” 武松最关心的就是梁山的前路,见对方似乎真有隐情要吐露,立马严肃起来。 “细细说来。” 石安将自己的分析略作改编,向武松和盘托出。 说了许久后,石安猛地一拍地牢大门。 “濮州城就是一个圈套,坑的就是梁山一百零八条好汉!” “外面的天罗地网恐怕已经就要织成,准备将梁山一网打尽了!” 武松听得石安的分析本就愈发不安,如今更是大惊失色。 “那你呢,你不是宋庭命官吗?” 石安苦笑一声:“我也不过是个弃子罢了。” “不行!” 武松来不及对石安报以同情,正色道:“我要立马回去通知哥哥们。” 石安可不是为了给梁山通风报信的,哪能就这么放武松离去,连忙一把拉住对方。 “梁山刚攻破濮州城,说好听点是士气正旺,说难听点就是志得意满。此时又正值庆功宴,你贸贸然前去通报,又没有证据,如何服人?宋大头领会不会认为你是在泼冷水?弟兄们会不会认为你故意扫兴?” 武松刚想发火,听完石安的分析后,暴起的肌肉却也放松了下来。 “哥哥们定然不会这样!” 本能为梁山好汉辩解了一句后,武松却问道:“你待如何做?” 梁山上都是群什么人,武松心里门清。 “这样,说实话,刚才的一切也只是我的推测,不管如何合理,推测毕竟就是推测。二郎你要是有胆,就和我做一回探子,你我二人快马沿着濮州城巡视一圈,最好能抓几个舌头回来,这样便有足够的证据了!” 可石安如此反常的体贴,却引来了武松怀疑。 “你为何要这么做?莫不是想逃跑?!” 石安轻蔑一笑。 “二郎,平心而论,不谈我的身手,单论我提供的情报,能不能换我一条性命?” 武松愣了一下,只能点头应是。 石安此言若真,事关梁山上下数万人的身家性命,莫说其一条性命了,就是百条千条也是值的。 “可你——” “实不相瞒!” 石安打断道:“我想与二郎你,乃至梁山众好汉一起,演上一出大戏!不单能解你梁山死局,也是为我,老子要报仇!” “什么大戏?”武松追问。 “容我先卖个关子,等验证了我先前所说我们再谈这个。” 此言正和武松心意,他二话不说,走出地牢,唤手下牵来两匹快马,将一匹的缰绳交到石安手里,随即直接翻身上马,扬长而去,竟再无一二交代言语。 石安被其豪情感染,立马追了出去。 两人一路疾驰出城,有武松开路,无一人敢于阻拦。 待至郊外后,石安见武松往大路方向策马不停,连忙大声喊住。 “二郎!不是那边!” 他虽然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培训,但经历复杂的他,懂的可不少。 结合脑海中濮州城周边的地形来看,若要围困濮州城,最佳的方位必然是在东西两侧的高地。 喊住武松后,石安调转马头,寻着最易隐藏身形的位置向东而去。 武松略微犹豫片刻,便立马追了上去。 不知怎地,通过刚才的接触,他竟然莫名相信了这个宋官。 想来,竟有几分荒谬! 石安带着武松时走时停,到了一处缓坡后,更是直接下马。 “二郎在此处稍待片刻。” 交代一句后,石安匍匐爬上缓坡,小心抬头看去。 果然,只见不远处隐约可见大批人马在驻扎,看那铠甲形制,正是前来平叛的宋军,还是平叛主将亲率的中营。 石安冲下方勾了勾手,示意武松上前。 武松爬上来一看,哪怕早有预料,也是心惊无比。 此处宋军,梁山完全不知情,若是乘濮州城毫无防备之时悍然出击,简直就是天降神兵! 更别说还有埋伏在他处的。 “随我来,我们去抓两个活的!” 石安拉了拉失神的武松,沿着坡面向宋军迂回而去。 绕了好大一圈,石安终于等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这个时机主要体现在石安想公报私仇上。 在看到主将麾下格外嚣张,以至于他记忆中印象深刻的两个落单亲兵后,石安立马暴起,以猛虎下山之势扑向其中一个,一手捂嘴,另一手以肘击头,干净利落地将其放倒。 他回头看去,见武松此时也已经收拾了另一个,不由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武松一愣,不知石安是什么意思,犹疑下也回以同样的手势。 他还以为是什么军中暗号呢。 拿到两个舌头后,石安带着武松回到马匹处,一人一个将俘虏丢上马,立即远遁。 待撤到安全距离后,石安示意武松可以唤醒二人开始拷问了。 武松抬头看向石安:“你,要不要稍微遮掩一下?不然你回到宋庭怕是会有麻烦。” “不用,这两人与我有仇,届时宰了便是。”石安恶狠狠道。 武松闻言顿觉对方是个好汉,甚至起了拉其入伙的念头。 第5章 入城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接下来的事便是顺理成章了。 在武松的手段下,两人开始时还装硬汉咬紧牙关。 可石安最擅长对付的便是硬汉,近千年时光,发展的并不单单只有科学技术,用刑技术也是突飞猛进。 最后两人只求速死,问什么答什么。 武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立即返程,想要和梁山众人商量一个对策。 路上,石安将自己的之前没吐露的应对之法对其说了,武松代表个人表示同意,只是还需征询宋大当家的意见。 回到濮州城城主府,武松没有下马,直接策马闯入正在狂欢的人群中。 “二郎,怎么骑马而入,岂不是扰了哥哥们的雅兴?” 军师吴用正好瞧见这幕,呵斥了一句。 武松连忙下来拉住吴用,急促道:“军师,大事不妙!” 一边说着,武松一边将吴用拉到角落,耳语不停。 吴用听完,略微平复了心绪后,看向石安拱手问道: “在下梁山吴用,见过石官人。” 武松略微有些尴尬,自己是个粗人,之前梁山议事时虽然听过石安的名字,但又哪里会放在心上,开始时狗官狗官的叫着,后面不好叫狗官了,也就是你你你的。 “见过智多星吴先生。”石安也抱了抱拳回礼。 对什么人用什么态度,这是他的本能。 “在下代表梁山一万多人,感谢义士大恩。” 吴用先是郑重行了一礼,但口风却和行动截然相反。 “石官人此议虽妙,可依在下之见,若是能成,怕是石官人所得好处远远多过梁山吧。” 果然不亏为智多星,石安暗自佩服。 “不瞒吴先生,我确实有自身考虑,但此乃双赢之法,吴先生想必也看的出来。” 吴用笑而不语。 这就是在要好处了。 石安思索片刻,若是今日能与梁山结下善缘,日后拉拢起来也能事半功倍。 别忘了,没几年就要面临金人铁骑了,那时候才是风云突变之时。 “吴先生,请借一步说话。” 石安将吴用拉到一边,细细说着些什么。 在武松等的快要不耐烦之际,两人终于笑着携手而出。 “军师,都火烧眉毛了,你这——” 武松看的着急,忍不住埋怨道。 “磨刀不误砍柴工!” 吴用回头教育了一句后,也没有再多废话,拉着武松便往宋江那里走去,还不忘唤上石安。 “石义士,麻烦带上这两人一同前往。” 见到宋江后,吴用迅速向其通报了情况。 宋江一惊,手中的酒杯都差点掉在地上。 通过两个俘虏之口再度验证了一番后,宋江愈发惊慌。 “哥哥勿慌!” 吴用指着石安道:“此乃石安,乃宋庭难得忠义之人,其已有对敌妙策。” 当面功劳栽在石安头上后,吴用讲石安之前对武松将的话再复述了一遍。 宋江听完,却不像武松与吴用那般笃定。 “军师——” 宋江犹疑道:“此计虽妙,可解梁山之困。却是会将高太尉彻底得罪,日后若其在朝中言语几句,我梁山如何能被招安?” 听到这话,吴用心有城府,面不改色。 武松却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正要出言驳斥,却被石安悄悄拉住。 “哥哥糊涂!若过不了这关,又哪来的以后可言?而且如不能证明梁山的价值,宋庭又如何肯来招安?” 吴用掐准宋江的命脉,两句话就让其下定了决心。 “军师说的不错!” 宋江拍案而起。 “那就依石义士之计!我等当全力配合!” 石安这才大喜,连忙谢过。 宋江命武松留在石安身边依策行事,自己则往前厅走去,准备收拢人心。 石安拉着武松就要去牵马,走了两步后,却突然回头。 “差点忘了。” 石安对武松轻笑,然后顺手将地上的两个仇敌的脖子给扭断。 武松见其谈笑间就手刃仇敌,心中愈发佩服。 石安带着武松一路来到城中关押宋军战俘的营地,到了门口,石安对武松歉然道:“二郎,得罪了!” 武松摇头示意无妨。 石安拿出准备好的绳子,将武松五花大绑起来,压入营地。 营地中的梁山守卫,原本大多就都去参加庆功宴了,剩下的小部分也被宋江提前调走,如今只有被关起来宋军俘虏。 石安将武松压入营地后,大摇大摆地巡视了一圈。 被俘虏的宋军见到石安,顿时骚动起来。 “石大人,你不是被擒了吗?” “外面情况如何了?你如何能随意行走?” “狗官,就是你害的俺们当了俘虏!” 其中也有间杂的谩骂,反正人多,也分辨不清是谁说的。 石安大声道:“别慌!我是来救你们的!” 顿时有人嗤之以鼻。 “就凭你?” “自然不是光凭我,而是我带来的援军!”石安自信道。 听到有援军,俘虏们愈发骚乱起来。 “是赵将军吗?!一定是赵将军来救我们了!” 俘虏口中的赵将军,就是此次平叛的主将,赵世臣。 “没错!” 石安开始了飙戏:“就是我冒死前往赵将军处求援,赵将军听闻我部被梁山偷袭后,立发大军前来解救!而梁山一众乌合之众,见大军围困,便四散奔逃,已经弃城而走了!” 众人闻言喜极而泣。 可却有人质疑道:“就算梁山弃城而走,不管我们也就罢了,如何能放了你?莫不是你已经投靠了梁山?!” 石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发声的那人,正是赵世臣派到自己身边的校尉,心中暗暗记上了一笔。 呵,给老子等着。 “自然不是,我略施小计便足以脱身!” 那人哈哈大笑,还想再说什么。 石安却将身后的武松一把拽到了众人面前。 武松在战场上如同魔神一般,见过其面目的宋军不知凡几,顿时鸦雀无声。 “不仅如此,我还俘虏了梁山头目武松,正好献给赵将军!” 有武松佐证,众人无话可说。 石安见初步收拢了人心,便一刀将牢笼的锁链斩断,将里面的俘虏放了出来。 在不断裂变下,很快所有被俘的宋军都重活自由。 “众将士听令!” 石安见状立马下令道:“速速收拢兵甲,随本官上城头,迎接援军!” 众将士轰然领命。 在石安的催促下,所有宋军都上了城头,无一遗漏。 城门也在石安的命令下洞开。 石安站在城墙上,极目远眺,只见东西两边的高地上,正泛起滚滚黄龙。 “来了!” 石安心中一凛。 很快,那两道黄龙推进到了城墙下面,汇合成一片枪林刀山。 赵将军作为主将,位于三军之首。 他略带疑惑地抬头望去,濮州城头上的守军怎么如此眼熟? “将军,那个守将,好像是石安?” 一旁的亲兵凑上来说道。 赵将军彻底疑惑,濮州城不是已经被梁山占据了吗? “赵将军远道而来,辛苦赵将军!” 在石安的带领下,城头守军齐声大喊。 “恭迎赵将军入城!” 赵将军此时已经明白过了,心中怒气勃发。 肯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一切都偏离了自己的预料。 “大军就地扎营!亲兵随本将入城!” 赵将军一声怒吼,一骑当先就要去找石安算账。 第6章 请君入瓮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驻足城墙之上,观望到赵世臣只带了近身亲兵进城,也是禁不住松了口气。 调整心绪,石安亲自走下城楼迎接。 “石安,你怎会在此?” 赵世臣刚一走进城门,便以高姿态质问。 石安压下心中怒火,露出笑脸拱手反问:“赵将军,是您命我镇守濮州城,我若不在,岂不是玩忽职守吗?” 赵世臣眉心微皱,快速将石安身旁的兵士扫视了一番,确定了都是当初留给石安的守城军。 但正是因此,赵世臣更加的疑惑起来。 “本将军的意思是,濮州城已然失守,你作为守城官,为何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赵世臣的询问很直白,石安继续笑道:“赵将军这是从哪里听到的谣言?” “梁山的叛乱匪徒虽然攻进了濮州城,但好在下官不辱使命,已经将其镇压。” “现今,造反的匪首,包括宋江吴用等人,已经暂时被关押在城主府。” 赵世臣下意识冷笑出声:“平反了?就凭你?” 石安早就料到,赵世臣定然不会轻易相信,遂让开身位,让被五花大绑的武松暴露在了赵世臣眼前。 “这是……” 赵世臣猛地退后了一步,同时下意识摸向了腰间军刀。 他虽还不曾亲自上阵杀敌,但早就远远看过武松如魔神降世一般在战场上大杀四方。 而且此刻武松虽然被绑了起来,但杀气未减,只狠狠瞪了赵世臣一眼,便让其脚底发软,这才有了不自觉的后退举动。 “这武松还真是一员悍将,下官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生擒。” “要说起来,可比宋江那个软骨头还要难以拿捏。” 此时赵世臣已经回过神来,即便难以理解赵世臣是如何做到,但武松成为阶下囚却是事实,让他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怀疑。 “赵将军,下官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石安佯装出讨好的姿态,小碎步凑到了赵世臣跟前,压低了声音才开口说话。 “赵将军,朝廷对那些有名号的梁山匪徒都是下了缉拿令的,这武松在梁山绝对是能排前列的。” “您看,在上表朝廷的时候,是否可以帮下官提上一笔,声明武松是我亲手缉拿的?” 赵世臣闻言大怒,开口斥道:“好你个贪得无厌的混账,居然还敢请功?” “你怕是忘了,这濮州城失守,是你的过失!” “而如今濮州收服,是本将军亲自带人打回来的!” 说话间,赵世臣便迈开步伐,大步流星的直奔城主府方向行去。 石安在后方快步追赶,依然追不上他的步伐。 不过此时,石安脸上的讥笑,才是真正发自内心。 “原本还准备了一大段的说辞,居然都用不上了。” “人心贪婪,天大的功绩面前,脑子什么的,原来真的可以全给丢到九霄云外去。” 去往城主府的路上,赵世臣只觉得这段路程异常的漫长,最后不断加快脚步,到了府邸门宅前的时候,甚至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水。 “人呢?” “城主府内,怎如此冷清?” 赵世臣在即将踏足门槛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石安这才刚刚赶到,听得询问赶紧上前解释。 “回赵将军,那些歹人都是强悍之徒,我担心他们突围逃脱,就全给喂了昏睡的迷药,集体绑了起来丢在后院了。” “原本吧,我是想要全部砍头的,但又一想,再多的脑袋,还是不如暂留性命,日后押解入京交由官家发落。” “如此一来,方能彰显赵将军的丰功伟绩啊。” 听石安这么一说,赵世臣从心底笑到了脸上,身上的热汗被微风吹拂,只觉格外的凉爽。 “你小子也算是个会办事的。” “这样吧,待本将军日后高升,可以考虑将你带在身边。” 为了彰显自己对下的体恤关爱,赵世臣还特意抬手拍了拍石安的肩膀。 但在石安准备编排谄媚讨好之词的时候,赵世臣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入了城主府。 石安摇头苦笑,但脚下速度也是不慢,一个纵步便跨过了门槛。 “什么?” “赵将军您要去单独审问匪首宋江?” “如此也好,其余人等便先在门外等候吧。” 石安自顾自的放声呼喊,同时对已经被刀架在脖子上的赵世臣眨了眨眼。 赵世臣的手搭在了刀柄上,但是刀身却不敢抽出半分。 现在的他,除了愤恨就是懊恼,悔不该被军功冲昏了头脑。 他怎么都没想到,在冒失闯入城主府的瞬间,自己不仅被藏在两侧耳房的弓弩给瞄上了,而且还有好几名持刀的粗壮汉子直接来了个生擒活捉。 “没错,本将军要去亲自审问,其他人在门外等候!” 赵世臣也是战场官场都浸淫过的人,心思电转之下,当即明了。 自己肯定是中了石安的阴谋诡计,但石安费尽心力将自己引到此处,却未着急下杀手。 如此一来,肯定是别有所图。 赵世臣不关心石安想要做什么,他只忧心自己的身家性命。 毫无疑问,现在他唯一的活路,就是无条件配合石安。 看到赵世臣的主动配合,石安又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眼神,而后便转身去将大门给关了。 “石安,你到底要作甚?” 门扉关闭后,赵世臣直接撕破了脸质问。 石安嘴角轻挑,做了个无辜的表情。 “下官只不过是个接洽双方的中间人罢了,是梁山的诸位好汉想要见赵将军。” “他们专程设宴,在此款待于您。” 赵世臣只信了石安的前一句话,但让他傻眼的是,在石安说完话后,竟然真的又冲出来一大群人。 虽然也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但这些人并未动用刀兵,而是真的搬来了桌椅端来了酒菜佳肴。 在赵世臣还未回神的时候,庭院内十几桌酒席已然布置妥当,而他自己也被人强行摁在了椅子上。 甚至于,赵世臣屁股刚挨上椅子,便有一杯酒水递到了自己面前。 “赵将军,招安之事,还要多谢您多多费心了。” 赵世臣扭头一看,这人不就是梁山匪首宋江嘛,和通缉令上的样貌是一分不差。 愣神的功夫,宋江已经将自己那杯酒水一饮而尽,而后便皱眉凝视着赵世臣。 “招安?” “本将军什么时候……” 赵世臣话未说完就被石安打断,带着几分冷笑道: “赵将军,先喝酒吧。” “这酒若是不喝,你今天怕是走不出这城主府了!” 第7章 逢场作戏,被迫假戏真做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面对迎面递来的酒水,赵世臣接也不是推也不是。 如果喝下这杯酒,那么自己就等于上了梁山这条贼船,说不定日后还要不得不落草为寇。 赵世臣带兵打仗的本事中规中矩,但在官场上巴结奉承确是游刃有余。 他早就为自己做好了打算,正准备筹措银钱,往朝堂之上多加打点,也好早点去汴梁混个京城小官。 然而此时局势所迫,如果他不去接宋江递过来的酒,那可就真如石安所言,爬上没有命走出这城主府了。 正犹豫的当口,突然一道瓮声瓮气的声线从赵世臣耳旁掠过。 “宋江哥哥,石大人。” “我已带人将那些个兵卒子全部拿下,然后找了没人看见的背阴地,找了个院子关了起来。” “另外,他们的兵器甲胄,也全都卸了下来。” 石安微笑点头,但双眸却似笑非笑的盯着赵世臣。 眼看到武松在自己身边坐下,抄起酒坛子就咕咚牛饮起来,赵世臣的脑袋立马清醒了不少。 时至今日,哪还管得了以后,自己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资格。 “宋头领,末将虽身在朝廷,但对诸位绿林好汉的事迹却也是如雷贯耳,尤其是您‘及时雨’的名号,更是钦佩的很呐!” 赵世臣先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似又觉得不够豪爽真诚,便学起武松的样子,一掌拍开酒坛上的封泥,也直接抱着坛子大口畅饮起来。 众人见他这般行径,只能先任由他喝个痛快。 军中忌酒,但那只是对底层兵士而言。 像赵世臣这种人,平日没事的时候,基本上也是喝酒赌钱度日,酒量上也是把好手。 见他一口接着一口,大半坛子酒下了肚,宋江终于忍不住开口直言询问。 “赵将军好酒量。” “只是在下还是没听明白,您打算如何向朝廷请命,我等早日被招安,也好今早报效朝廷啊!” 赵世臣面色一尬,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但他刚才喝酒的时候,已经想了明白,旁的不管,今天必须想办法脱身。 为了保全性命,他赵世臣什么都可以答应。 但是,他可没想过去兑现。 “好说好说,宋头领难道还信不过本将军吗?” “待我回去之后,立马写个奏折上报官家,表达尔等心意。” 为了让宋江放心,赵世臣甚至还借着酒劲儿拍起了胸脯子打包票。 “诸位好汉都是神勇之人,我相信官家定会认真考虑给你们封做大官。” “如果他皇帝老爷子真的不招安你们,本将军就带着自己的几万兵马,跟着你们上梁山得了!” 闻听此言,宋江忙起身作揖表达感恩。 然而同桌的石安,嘴角却只有冷笑。 这种空头支票,老子前世在边境做生意的时候,早就是玩剩下的了。 “既然赵将军这么说了,宋头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石安主动插话进去,端起酒杯笑道:“今天最当紧的事,是咱们把酒言欢,其余的都暂且一放。” “依我看,梁上好汉向来讲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们赵将军也是爱兵如子的人,就别光只咱们几个享受了,就让大家都一起入席吧。” 石安面上是笑脸,但被他骗过一次之后,赵世臣总觉得石安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他觉得不寒而栗。 没过片刻,这种不安的预感,果然又成真了。 当满院子坐满了几十桌人后,赵世臣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些人的座次是有规律的。 简单来说,每一桌上的人,都和他们这一桌主桌相似,全是梁山匪徒和披挂甲胄的兵卒交错而坐。 这种坐序,显得原本应该是敌对的双方,变得格外的亲密。 但赵世臣却不这么觉得,因为他很快就发现,所有士兵全是假的,都是由梁山的人假扮。 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刚才武松所言,生擒他的亲兵后,还将所有人的甲胄兵器都给扒了下来,为的肯定就是眼下这一出。 “看来本将军真的是醉了,自己的亲兵,竟然各个看着眼生。” 赵世臣阴阳怪气的嘀咕了两句,石安立马接话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趁着天色尚早,依下官看,怎么着也得喝到夕阳西下才行啊。” 石安不仅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且让赵世臣无法阻止的是,石安打开了城主府的大门,并在门外也临时置办了几桌稍显简陋的酒席。 最开始,只有些饿到头脑发昏的乞丐,拼着死也要做饱死鬼的觉悟,凑过来大快朵颐。 过了没多久,城主府门前聚满了蒲州百姓。 他们对吃食不感兴趣,但对城主府内的场景开始品头论足。 虽然不知道城主府内大摆宴席是在做什么,但肯定是发生了天大的喜事。 再到后来,赵世臣的身份被人认出,又让蒲州百姓开始摸不清头脑了。 蒲州百姓只亲眼看到,赵将军和梁山匪首宋江喝了一个下午的酒,临走之时,还是宋江一路相送,甚至都快送到了城门口。 而且临别之际,赵将军还激动颤抖着双手,将自己的甲胄战刀亲手解下,赠送给了武松。 当然,这些都不打紧,最让濮城百姓高兴的是,赵将军和宋头领喝过这场酒后,两边就约好,以后不在濮城地界上打仗了。 偃旗息鼓,百姓重归安宁,这才是民心所向。 再说赵世臣,在被武松索要了一副披挂后,便被提前丢出城外的亲兵接上,硬生生给背回了军营。 回营之后,赵世臣先是呕吐不断,然后又发了一夜的高烧,翌日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像是恍若隔世。 他这般模样,倒是和酗酒无关,完全就是劫后余生后,惊吓后怕所致。 醒转之后,赵世臣一抬眼便看到营帐外头有人在左右徘徊。 看清是负责打探消息的斥候,便将其唤了进来。 “将军,末将今早潜入蒲州城打探,您担忧的事……似乎并未发生。” 赵世臣先是一愣,然后是惊喜,但在斥候详细说明之后,又再度回归了愤怒。 “石安!” “你敢玩我!” 第8章 断其后路,就是要拉他下水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斥候眼见赵世臣大发雷霆,心中也是惊惧不已,但出于职责所在,还是将亲眼见闻详细诉说了一遍。 原来就在今早,濮城百姓间已经流传开了一种说辞。 百姓知道了作乱的梁山匪徒即将被招安,他们不关心朝堂大事,只知道那些匪徒如果被招安,那么濮城地界上也就不用再打仗了,他们也能早日过上安稳的日子。 所以,于普通百姓而言,这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而且他们还听说,促成这桩善举的人,是当初被临时任命为守城官的石安。 甚至于有人添油加醋的编排起来,说那赵将军只是一介武夫,只懂带兵打仗,哪儿能想到去和匪徒谈判? 一时间,濮城百姓对石安百般称颂,甚至还说要去给他制作万民伞。 当然,这些话听在赵世臣的耳朵里,可就不是滋味了。 说白了,‘招安’这事儿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完全就是他为了活命,不得已认下的。 而且,他日后可能还要承受朝堂上的斥责。 也就是说,昨天那一场酒下来,石安落了个爱民如子的好名声,但却要赵世臣去付出代价。 震怒过后,赵世臣冥思苦想,一是要想办法补救,而后便是要对石安进行报复。 思前想后,赵世臣切中关键。 民间舆论,可以想办法压下去,那些个百姓都是怕事的,自己完全可以利用军威,威胁一番就能让他们闭嘴。 至于昨天对宋江允诺说帮其向朝廷请命招安,其实也可以完全不认账。 当然,前提是必须得把舆论摁死在濮州城内,自己和宋江把酒言欢的事,绝对不能传将出去。 然而赵世臣没有想到的是,他自以为最恰当的处置方法,早就被石安预料到了。 昨夜晚间,赵世臣出城后,石安便在城主府和宋江吴用等人开始了商榷。 石安准确无误的推算到,即便全城百姓都看到了赵世臣与宋江畅饮,但他依然可以不认账。 挑明利害后,石安直接说出下一步的计策。 “为今之计,是必须拉赵世臣下水。” “他是负责平叛的主帅,只有他去向朝廷请命,才有可能让朝堂下发招安令。” 宋江连连点头,但吴用却眉心紧蹙。 “石大人,你方才也说了,赵世臣十有八九会不认账,我们又该如何?” 吴用是梁山的头脑,他已经看出石安有了下一步计划,只是提问配合,让他说出来而已。 石安面露浅笑,淡然道:“很简单。” “赵世臣现在最想做的,是把昨天发生的事隐瞒下去。”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更快一步,让这条消息传达汴梁。” “到时候,赵世臣唯一的活路,就只剩下帮助我们,生米做成熟饭。 “如果尔等真被招安,赵世臣也算是功劳一件。” “所以,只要断了他的后路,他就必须站在我们这边。” 石安见众人还等着自己的后文,继续道:“我听闻在诸位好汉中,最擅腿脚奔袭的,是神行太保戴宗?” 吴用顿时眼前一亮,急声道:“正是如此!” “戴宗兄弟日行八百不在话下,如果让他即刻赶赴上路,数日便能抵达汴梁。” 石安轻轻颔首:“我已经准备好了书信,可由戴宗送往我父亲手中,他看过信后自然会有安排。” “但是,由戴宗送信,赵世臣肯定会设法截杀,所以我们还需要另一条路线。” 石安看到所有人都不吱声,只是认真注视着自己,便只好继续说个明白。 “现下这个季节,正是秋收之际。” “濮州城地界内,诸如范县大米、南乐牙枣、以及鲁锦等,都是上贡之物。” “除却官收,更有大量民间商贾,都在这个季节运送各类商品货物,前去汴梁城贩卖。” “只要有人,就会有消息传送出去。” 吴用第一个反应过来,忍不住拍手叫好。 “妙啊!” “石大人真是好算计,他赵世臣即便敢截杀商贩,但各行各业的货品种类繁多,去往汴梁的路线也是有无数条,他不可能全部截杀。” “只要数百上千的商贩去到汴梁,就全都是咱们的舌头,定会将赵世臣和宋大哥商议招安之事传送出去。” 石安先是点头,而后又微微摇头道: “只是这样,还不够。” “我担心的是,即便是无法全部截杀,但赵世臣依然还是会去尝试。” “届时,赵世臣残杀商贩的名声传将出去,若是朝廷问罪,那他这枚棋子,就无法继续动用了。” 石安双眼微眯环视全场,沉声低语。 “诸位得随时记着,你们的最终目的,是被招安。” “而目前为止,最有可能帮你们办成这件事的人,只有赵世臣。” “所以,暂时还不能让他的官职和军中职权受损。” 听到这里,吴用皱眉询问:“可是咱们除非再行兵事,否则也没办法去阻止赵世臣派兵截杀商贩啊。” 石安嗤然笑道:“吴先生,咱们管不了赵世臣,但是能管得住商贩啊。” “别忘了,现在的濮州城,其实是掌握在我们手中的。” “只需要宋头领亲自下令,让梁山上的各位好汉三五成群集结,分批去给进京的商贩充当护卫,不就能防得住赵世臣的截杀了吗?” “我虽是文官,但也在军中任职。” “据我所知,军队虽然排兵布阵,但在小规模械斗上,却是远不及众好汉的。” 石安点醒了吴用,挑起嘴角笑道: “再者说了,一开始的时候,那些商贩可能会畏惧梁山好汉。” “但只要一路安全护送,等到了汴梁之后,他们就会放下戒备了。” 石安抬眼和宋江对视,凝声提醒。 “现在的濮州城,在你的手中,但又不完全在你手中。” “前朝太宗曾言,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商贾、百姓、平民,才是彻底掌管濮州城的关键!” 闻听此言,宋江已经是满头大汗,甚至话音都开始打起了哆嗦。 “石……石大人,我怎么听你这语气,不像是要我们被招安,更像是……让我们占城为王,扩大规模继续造反啊!” 第9章 深夜独来,虚张声势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并未否认,而是直言分析利害。 “宋头领,即便是以阳谋逼迫赵世臣,让他向朝廷恳求招安令,但这事儿也不可能是板上钉钉吧?” “招安一事,我们得做两手打算!” “如果成了,那么宋头领和众梁山好汉,自然可以报效朝廷。” “但话说两面,万一不成,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宋江一心想着被招安,一时间乱了方寸,才遗忘了若招安不成的可能。 但石安所说的‘后路’,却让他依旧是汗流浃背。 简而言之,按照石安的建议,若被招安,宋江就能入朝为官。 但若是朝廷不下招安令,执意继续剿匪的话,那么宋江就得继续造反,而且声势和规模只能越来越大。 毕竟,现在已经有了好几万的人马,总不能束手就擒。 “石大人,就真的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宋江面色悲苦,五成的概率,他还是觉得远远不够。 石安抿嘴一笑,淡然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话虽如此,但石安没有挑明,在他看来,招安其实板上钉钉的事。 首先,石安是穿越而来,自然是知道梁山肯定会被招安。 除非是因为他这个穿越者的存在,再算上蝴蝶效应,细小行为改变历史轨迹等等,否则的话,梁山就一定会被招安。 当然,如果真的历史进程发生改变,那么石安也无话可说。 还有便是,即便不是提前知道历史,只看眼下局面,招安一事也难出什么意外。 石安穿越而来的这个时代,正值奸佞当道,民不聊生,进而导致了整个国家内忧外患。 无论是北境草原的蛮夷部落,还是国内接二连三爆发的农民起义,都让家国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于官家而言,抵抗外犯已然是捉襟见肘,至于各地方的武装起义,自然是能安抚就安抚,一直在竭力争取减少争斗,以图安稳。 所以,石安胸有成竹,就算这一次梁山不能被招安,大不了就是下一次、下下次。 只要动静闹的越来越大,再加上宋江这人是一门心思想要进入朝堂,招安这事儿肯定能成。 石安之所以没有言明,除了隐瞒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更多的还是想要利用这个当口,尽可能的去做自己的事。 穿越而来,九死一生,接收群主留下的烂摊子后,石安不仅要求生自保,还要找出曾经坑害自己的人。 解决危机的最好办法,就是把给自己制造危机的人,提前解决! …… 翌日傍晚,天光即将黯淡下去,依旧还是在城主府中。 应当安排置办的,昨日都已经商榷并执行下去,所以今晚聚会主要以宴席为主。 席间,武松甲胄披挂俱全,借着敬酒的名头,不断的在各桌游走,为的是展示下自己的威武英姿,甚至还强拉着石安喝了不少的酒。 几杯浊酒下肚,石安便将头埋在桌上,佯装醉酒。 但对他而言,这种度数的自酿浊酒,对他这种常年混迹酒吧的人来说,其实和喝白开水没多少差别。 之所以装醉,只不过是担心被武松纠缠上罢了。 “宋头领,有个自称叫‘老赵’的求见!” 席间,突然有人进来通报。 宋江遂皱起眉心,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哪个‘老赵’。 “许是赵将军来了吧?” 石安从桌上爬起,双手按摩着太阳穴道:“比我现象中来的更快,看来他也不完全是个蠢货。” 宋江没听懂石安到底是夸人还是骂人,但已经明白来人是赵世臣,忙急声下令把他请进来。 “且慢,还是我亲去迎接吧!” 宋江对赵世臣极尽热情,石安见状唯有冷笑,但也未加阻拦。 不消片刻,一身老农装扮的赵世臣被宋江亲自接引进来,立马引起了武松的嘲笑。 “老赵,你该不会就那么一身盔甲吧?” “送我之后,自己都没得穿了?” 赵世臣呵呵尬笑,硬着头皮解释说自己只是想和众梁山好汉一样,都穿着百姓服饰,显得亲近。 说话间,赵世臣的视线时不时就会挪到石安身上。 也只有石安和吴用等少数几人猜了出来,赵世臣做平民装扮,又是等到夜深了才来,肯定是为了掩人耳目。 进一步说,他是被先前石安的阳谋给搞怕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终究还是来了,这就说明他已经无法摆脱掉石安的圈套。 果不其然,赵世臣与宋江等人一番寒暄之后,便找了个借口来到了石安这桌,而且是紧挨着石安坐下。 “石安,本将军着实是低估了你的手段!” 赵世臣低下头去,咬牙低语。 石安方才在桌上趴了大半天,抬起头来的时候面色潮红,双手在脸颊上搓了搓道: “赵将军,你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哪儿有什么手段?” 他这种态度,更是让赵世臣恨得咬牙切齿,继续直言道:“我的人每次在城门口守着,现今每一个出城的小商小贩,甚至是个卖菜卖瓜的散户,都有梁山的人贴身护卫,这还不是你的阴谋诡计?” 石安撇嘴冷笑:“赵将军这话可就怪了,梁山好汉不收一分一毫,主动行护卫之职,是为了庇护一方百姓,这不是好事吗?” “再者说了,赵将军你是一方统帅,军营里的人,才该和平头百姓没有牵连才对吧?” “莫不是,赵将军也有保护商贩去往汴梁行商的打算,朝廷绝不会给你下这种军令吧?” 石安巧舌如簧,赵世臣只能是越说越气,最后干脆摆烂,将酒盅砸在桌上直言。 “姓石的,栽你手里,我认了!” “但就算你奸计得逞,也不过是让我和你们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而已。” “招安之事,就算我设法向朝廷请命,但究竟有几分把握,我做不出任何保障。” 许是为了泄愤,赵世臣恶狠狠的瞪了石安一眼,重新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如果失败了,朝廷怪罪,大不了咱们一起下那九幽地狱。” “不过,届时我会向朝廷禀明所有缘由,你也一样逃不了!” 第10章 一纸军令,不伦不类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赵世臣态度强硬,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气势,但还是被石安一眼看穿了虚实。 “如果我不拖你下水,不还一样是个死吗?濮州城失守,不是你给我下的套吗?” 石安两句反问,让赵世臣哑口无言。 “来都来了,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赵将军来找我,是想让我给你指条明路吧?” 石安将赵世臣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方统帅。 上过战场的人,都明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 赵世臣说的再多,其实都是为了一条生路。 被石安挑明心事后,赵世臣只好将态度缓和了下来,低声询问。 “招安的事,我可以全力配合,但就目前来看,朝廷究竟会怎样抉择,我真的说不准。” 石安沉思片刻,摆了摆手道:“朝廷肯定会进行招安,但在此之前,我希望赵将军正面回答我一件事。” “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何撤走守军,只留给我那么点儿人,就敢让我独守一座城。” “这不是摆明了要置我于死地吗?” 赵世臣几番推诿,但石安咬死不放,最终只能无奈坦言。 “我虽说统领着几个军营,但你也知道,跟朝堂上那些大人物相比,我连个屁都不是,只能是听命行事。” 石安转了转眼珠,继续开口质问。 “听谁的命令?” 赵世臣几番犹豫,才附在石安耳边道: “兵部的命令!” “你若是不信,明日来我营中,我留有证据!” 石安歪了下脑袋和赵世臣拉开距离,说实话,他也不敢完全确定是否有诈。 但仔细想来,赵世臣已经被落下了谁水,如果再继续针对自己,那么就只能是玉石俱焚。 赵世臣是贪生怕死的人,定然不会走上这一步。 “好!” “明日,我去你的军营!” 石安当即应允下来,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找到那个暗中给自己设下圈套的人。 随后,石安又对赵世臣安抚了一番,才让宋江派人送他离去。 到了深夜,酒席依然未散,即便已经占据濮州城,但梁山上的草莽气息是改不掉的,这些绿林人士哪个不是贪酒之人。 石安不想陪他们在酒桌上浪费时间,以醉酒为由头,提前退场回房休息。 翌日一早,石安便去叫醒了还抱着酒坛子昏睡的武松。 昨夜,只答应了赵世臣去军营,但石安并没有说是独自前往。 眼看着武松酒气未消,石安干脆又多找了几个人,弄了两板车,自己和武松一起躺了上去。 来到城外,直奔赵世臣的军队驻扎地而去。 抵达之后,赵世臣早已派人迎接,但他也没想到,石安居然把武松这尊杀神也给弄来了。 “赵将军且安心,武二郎说自己从没来过军营,想要来见识一下,我拗不过他,只好一并带来了。” 石安扯起谎来连个磕巴都不打,将赵世臣气的连连撇嘴。 他武松都醉的不省人事了,还怎么纠缠着你要来军营参观? 赵世臣强忍下这口气,将石安引去了自己的营帐,而且还屏退了一众亲兵,然后才从案牍下方摸出来一方手掌大小的锦盒。 “这就是我收到的军令!” 赵世臣直接将锦盒递了过来,石安接过之后直接打开,里面还真有一封信笺。 “这是军令?” “赵将军,你怕是忘了吧?我虽是文官,但也在军中任职,没有任何军令是以书信来传达的。” 赵世臣也有些急躁,努了努嘴说:“你先打开看看。” 带着疑惑,石安还是打开了信笺。 只草草看了两眼,石安的瞳孔便猛地收缩了起来。 信笺用的是纸质的书信,但其上却真是军令格式,而且还盖着兵部的大印。 但最让石安震惊的,是军令虽然没有署名,石安却一眼认出了字迹。 “兵部?礼部?” “这东西简直就是个四不像,你真的把它认作是军令?” 信纸上只简短的书写了几条信息,诸如让石安承担守城官之职,并下令让赵世臣带兵退出濮州城,且严令要求,就算濮州失守,也不可驰援石安。 最奇怪的是,在军令的最后,还特意写上了‘阅后即焚’四个小字。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每一条用于记载军中密令的文献,都需要谨慎保管,以便日后史官记录。 这种特意要求‘阅后即焚’的军令,实属罕见。 在石安看过信笺后,赵世臣悠然叹了口气道:“我那日进城,并不是去驰援你,只是想去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把濮州城守下来的,所以才中了你的圈套。” 石安没有接赵世臣的话茬,兀自话锋一转道:“这封军令,一定是假的!” 赵世臣嗤然冷笑:“我也怀疑过它是假的,但它的确盖着兵部的大印。” “伪造军令,可是死罪,谁敢这么干?” 赵世臣的话让石安冷静了下来,但同时也明白了赵世臣的心思。 他并没有按照‘阅后即焚’的指示去做,显然是留有私心。 正如他所说,这是个证据,但却是只对赵世臣有利的证据。 说白了,这封信笺是赵世臣专门留下用于甩锅的。 他弃守濮州,坑害石安的事,如果泄露出去,一定会被官家怪罪。 届时,赵世臣只需要将信笺拿出,便可推卸责任。 石安心思电转,无论信笺真伪,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天大的阴谋之中。 但他难以接受,如果从字迹判断的话,那么这个想要陷害自己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亲爹。 甚至,为了陷害自己的儿子,他一个礼部侍郎,不惜伪造了兵部的印信。 这一切,有太多的不合理之处。 石安认真回忆了起来,融合群主的记忆后,他清楚知道,在他们俩人穿越来之前,原主并非嫡系,只是石侍郎的妾室所生。 但原主是个生性胆小之人,见了谁都是唯唯诺诺,尤其是在石侍郎这位一家之主面前,更是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也就是说,石安根本就没有得罪过父亲,而且父亲在不久前还给他安排了婚事,想着用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去攀附上高家的门楣。 难道是因为老爹过度巴结,引发了某些人的不满? 第11章 师师堵门,索要清白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一直以为,给自己下套的是身边的人,但未曾想到,这人会牵连甚远,甚至是从汴梁朝堂上来的。 无奈叹了口气,石安刚将信笺交还给赵世臣,便听到营帐外武松在大声叫嚣。 “二郎醒的还真是时候。” 石安向赵世臣告辞离去,毕竟赵世臣只是听令行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具体听了谁的命令,石安也不好再继续问难他。 出得账外,武松已经被大量士兵围在了中间,却依旧有万夫莫敌的气势。 “石大人,我为何会在此?” 看到石安后,武松急声询问。 石安转了转眼珠,摸着鼻头笑道:“二郎,是你赖上了我,说要和我一起来军营里见识见识。” “怎地,你不记得了?” 武松皱眉挠头,想了想道:“我真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许是醉酒遗忘了吧。” 这时赵世臣也赶了出来,下令给石安和武松放行,任由他二人离开。 离开军营,半途之上,武松突然一拍脑门道:“这地方,我差点儿就来过了。” 他这话让石安疑惑,问他什么叫‘差一点儿’? 武松开口解释:“当初还没把濮州城打下来的时候,军师吴用曾交给我一个任务。” “偷袭赵世臣的军营!” “我当时带了一些兄弟,趁黑摸到了这附近,但还未来及袭营,就被一群穿着黄金铠甲的骑兵看到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先和他们交手,那些骑兵的武力不差,虽然最后还是被我斩杀,但时间拖的太久,军营里有人出来救援,我只好先带着兄弟们回去了。” “再然后,濮州城也被打下来了,我回去的路上,还顺手把你给抓了。” 说到这里,武松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按宋大哥常说的话,咱这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打不相识啊。” 石安挤出笑脸附和了几句,心中暗道自己一次次落入险境,似乎并不只是运气太差。 一步步出现危机,都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暗中推动。 “得想想办法,尽快打探到汴梁那边消息!” 石安呢喃低语,但这事儿着实有些难办。 这几日有不少梁山好汉去了汴梁,但以他们的能耐,打探些市井流言还算容易,但要是上升到了官场,尤其是到了六部那种等级,就难以再去打探了。 而且从军营出来之后,石安心中就一直纠结。 暗中坑害自己的人,究竟有没有可能是父亲,他真的不敢妄下判断。 甚至于,他已经后悔让戴宗去给石侍郎送信了。 带着忐忑的心情,进了濮州城,回到暂住的城主府大门前,石安杂乱的心绪才暂时压了下去。 这并不是他自己心里强大善于调节,而是城主府前竟然又一次被大量百姓围堵起来。 “石大人,有个小娘子在门口坐着,那些人似乎都是来看她的。” 武松直接在板车上站了起来,而且他本就人高马大,将内部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石安略有好奇,疑声道:“一个女人?” “现在哪个女人敢堵城主府的大门?你看没看清,是不是孙二娘扈三娘之流?” 武松摇头说绝对不是,自己不至于连结拜的妹子都认不出来。 说话间,武松连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就将石安拦腰抱起,让他亲眼去看。 这一眼,石安不仅看清了来人,而且还和她来了个对视。 “是她!” “李师师!” 石安回想起了群主在群里的发言,他曾经有过强占李师师的心思,而且还付诸了行动。 只不过,群主运气不好,未能得逞。 刚想到这些,不过十三四岁模样的李师师已经快步走来。 虽说不过豆蔻年华,但李师师已经初具身段,而且那张白玉瓷般无暇的脸蛋,让石安也忍不住有些失神。 但下一秒,李师师叉着腰大声开口,便让石安险些从武二郎的怀抱中跌落下去。 “石安!” “你还我清白!” 石安眉心紧锁,心想群主根本就没夺走你的清白,犯得着跟个被抛弃的小媳妇儿一样找上门吗? 再者说了,就算曾经真的发生过什么,也和现在的石安没有任何关系啊。 话虽如此,但当李师师真的走到面前,石安还是找不出任何合适的说辞来解释。 毕竟,穿越这种事,这个时代的人根本就无法理解。 “李姑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你先放我进去,咱们日后再谈。” 知道自己可能随时被人盯梢陷害,石安现在不想再生出任何多余的事端,只想赶紧回城主府里躲着。 李师师看似像个小刁妇,但也未加拦阻,还真就放任石安跨过了城主府的门槛。 但让石安没想到的是,李师师竟然也跟了进来。 “李姑娘,你们教坊司的人,平日里是不能轻易出门的吧?” 石安想要将她打发离去,但李师师却嘟着嘴莫名生起了闷气。 “李姑娘,我有没有辱没你的清白,你自己是心知肚明,何必要苦苦纠缠于我?” 无论是梁山上的草莽,还是掌管军队的赵世臣,石安都能够轻松面对。 却唯独人畜无害少女模样的李师师,让石安着实没了手段。 细想起来,石安的前世今生,几乎都没和女人打过交道,尤其是这种十三四岁的少女。 噘嘴瞪眼鼓着腮帮子生了半天闷气,李师师才红着脸道: “你别想就这么打发了我。” “坊里的人说了,你在我房里过夜,就是要了我的清白,为此坊丞大人还狠狠骂了我一顿,说原本要把我送去汴梁的。” “现在倒好,你毁了我的清白,坊丞就不喜欢我了,说让我来找你,你得花银子买我。” “不然的话,他就要把我从教坊司赶出来。” 李师师表述的不够清楚,但石安勉强也听懂了大概。 简而言之,这是起乌龙事件。 因为石安曾在李师师房中过夜,虽没能擦枪走火,但外人并不这么看,都以为石安已经夺去了李师师的清白。 更令石安无语的是,李师师是光长身子不长脑子,连她自己都还不懂男女之事,更别提知道替自己解释了。 第12章 收留师师,汴梁之行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想着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争执,终归不是个办法,便先将李师师带进了城主府。 细问之下,才得知这姑娘竟然是自己一个人从汴梁城远道而来。 石安颇为意外,尤其是看到李师师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暗道她这般姿色,这一路上居然没有遭遇上任何劫难,也真真是运气极好。 念其不易,石安先将其安顿在了一处偏殿,并让人送来了瓜果点心暂时果腹。 李师师在教坊司生活多年,虽没能攒下什么积蓄,但却见惯了各类精美吃食,对食物并不敢兴趣,只一直逼迫石安,要他恢复自己的清白。 石安无奈,只好将那些平日里老百姓见都见不到的精美糕点全送给了武松,让他自己拿出去吃。 偏殿之内,只剩下石安和李师师二人后,石安一脸无奈的道: “李姑娘,你口口声声说我毁了你的清白,但你知道什么叫做清白吗?” “再者说了,纵使你年纪小不懂事,但外人都以为我和你已经结了秦晋之好,你又让我如何恢复你的清白?” “你总不能,让我对外宣称自己不行吧?” 石安说的已经很是直白,奈何李师师还是不能完全理解。 认真思索良久,李师师干脆耍起了无赖,嘟着嘴道: “旁的我都不管,反正你要恢复我的清白。” “就因为那天晚上你睡在了我的房间,现在坊丞大人已经不喜欢我了。” “他对我说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夺去了我的清白,至少也要将我送去个王爷府上,或者是某位王公大臣的家中。” “甚至,他还想把我送去皇宫呢。” 石安颇为惊讶的审视起了李师师,听起言语,这小姑娘像是有意攀附。 但从她的语气眼神来看,却又不像是爱慕虚荣之人。 一时间,石安难以判断,这个小丫头的脑袋瓜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思索片刻,石安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开口询问。 “李姑娘,你是否知道,教坊司的坊丞要将你送去王公贵族府上,是要去做什么?” 李师师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义正词严道:“当然是去抚琴唱曲儿了!” “我是个孤儿,从小便入了教坊司,坊丞大人夸我乖巧,专门为我寻了好多名师。” “他还说了,我这种人,只有好生卖力的去学那些歌舞琴乐,未来才能有个好的出路。” 听到此处,石安才算是彻底明白过来。 事实上,李师师完全就是被坊丞给骗了。 石安融合了群主的记忆,对于汴梁的王公贵胄也有所了解。 大宋重文轻武,文风盛行,但也跟着出现了大批附庸风雅的贵族子弟。 这些纨绔看似文采翩翩,但实则都只是喜好风流罢了。 李师师不明白的是,如果按照坊丞给她规划的人生轨迹,所谓的出路,无非就是才色双绝,或许能够在一段时间内成为汴梁有名的才人、美人。 但她最后的归宿,也只能是成为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妾偏室。 又或者,只能趁着年轻吃几年青春饭,最后落得个杜十娘那般的下场。 想到这些,石安有些不忍。 旁的不说,至少李师师现在的清白名声,已经被群主给‘糟蹋’了。 男人看待女人的态度,古往今来都很统一。 清白之人,惹人怜惜。 可若是水性杨花,不自重自爱的浪荡女子,男人们也只会将其视作玩物罢了。 也就是说,如果石安不能妥当安排,那么李师师即将走上沦为娼妓的不归路。 “你暂且跟在我身边吧,再过几年,等你到了出阁的年纪,我设法为你寻一门好的亲事。” 石安认为这是最好的安排,但李师师却还不乐意了,双手一叉腰道: “我才不要嫁人,我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抚琴奏乐,坊里的姐姐们说,一旦嫁了人,万事都不得自由,甚至就连弹几首曲子,都得夫君同意了才行。” 石安哭笑不得,心想那教坊司的坊丞当真是有些手段的,竟然将李师师保护的如此纯真。 不过那坊丞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能够将李师师带来的利益最大化。 只要这个社会还是男人掌权,那么将女人当做玩物赠送贩卖,就永远是最划算的买卖之一。 “你喜欢抚琴,我不拦着你便是。” “但有一点,往后不要再动不动就说我侮辱了你的清白。” “本官虽然不在乎名声,但怎么着还是得要点儿脸面的。” 听说自己唯一的爱好不必舍弃,李师师大喜,心想着自己现在也没有别的出路了,便想着赶紧答应下来。 但在点头之前,她很机智的又提了个新的条件。 “我可以暂时跟在你身边,但你也要答应,以后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 “除非我同意,否则你不能把我嫁给任何人。” 石安爽快答应,但心里又有些憋屈。 教坊司坊丞要拿你做礼物送人,你对他感恩戴德,我好心想帮你寻一门好的婚事,你却对我处处设防。 “等你长大以后,一切就会明白的。” 石安又对李师师说了这么一句,但实际上却是在宽慰自己。 作为守城官,身边多了个婢女,两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算不上,李师师便以这种身份和石安一起住在了城主府。 李师师虽然做不来任何婢女该做的工作,但每日在城主府中弹琴唱曲儿,倒也成为了一方独特的风景。 石安对音律不感兴趣,但同住在城主府中的众梁山好汉,却各个眼馋的不行。 他们更加不懂风情,只是单纯觉得李师师好看,更有甚者已经跃跃欲试。 好在石安提前预判了危机,专门去向宋江说明了此事,在宋江的约束下,那些绿林草莽才没敢乱来。 不过这件事给石安提了个醒,除了宋江吴用等少数通情达理之人,梁山上的人,更多的还是鲁莽冲动的悍匪,最好还是尽可能离得远些。 在刚有了这个想法后,暂时远离梁山的机会就来了。 准确的说,是石安不得不离开濮州城,要立马去往汴梁。 第13章 招安前夕,吴用远瞻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这天正午,石安正在庭院中悠哉悠哉的听着李师师唱曲儿,多日没有动静的赵世臣突然上门。 赵世臣这次前来和以往不同,不仅披挂齐全,还带来了一对亲兵,全然没了低调模样。 因石安正在庭院中,在宋江出来接见前,赵世臣便先和石安搭上了话。 “汴梁那边有消息了!” 赵世臣开门见山,直言自己这段时日一直拖在朝中的关系打探,官家已经有了下发招安令的打算。 但在此之前,还需要他这位平叛主帅,以及石安这个守城官亲自去一趟汴梁,进京面圣。 石安倒也不觉得突兀,毕竟兹事体大,在正式下发招安令前,很多必要流程是无法避免的。 而且梁山人马数目名录等等,也都要提前奏禀朝堂。 但石安看得出来,赵世臣的脸色并不是多好看。 “赵将军,朝廷招安,你促成此事,也算的上是大功一件,何必再耿耿于怀?” 赵世臣有些走神,半晌过后才嗤然冷哼。 “我好歹也是一方统帅,一仗没打,朝廷就要将梁山全部收编了。” “日后传将出去,本将军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石安哈哈大笑,对赵世臣而言,的确也是那么回事儿。 从军之人,勇猛之名最为重要,无论朝廷给再多的赏赐,赵世臣怯懦之兵的名声是扔不掉了。 到了以后,他在军中的前途,怕是也要到头了。 “赵将军,何必挂怀?” “你自己不也说过吗,准备去汴梁寻个官职,以后也就用不用再去战场上拼搏厮杀了。” 赵世臣长叹口气,面露苦涩:“希望如此吧。” 二人正说话间,宋江已经急匆匆赶到,甚至连衣衫鞋履都没来得及穿戴整齐。 “赵将军,您终于来了,可是朝廷已经下发了招安令?” 赵世臣将方才对石安所言又细说了一遍,宋江激动到面色潮红,恨不得立马就带上众兄弟去叩谢皇恩。 但是眼下,官家还没有召见宋江的意思,只让赵世臣和石安二人先行进京。 “宋头领,你且去整理一份名录,将梁山众好汉的名号、兵马人数等详细造册,我和赵将军去带去递交官家。” “待他看过之后,也好为尔等安排官职。” 宋江恍然大悟,在和赵世臣一番感激后,亲自送他出了城主府,便要亲自去督办造册之事。 然而这时,石安却又将其拦住,压低了声音道: “宋头领,这份名册,你打算怎么编纂?” 宋江想了想道:“当然是尽可能详细务实,将我们梁山的人马全部写上。” 石安摇头轻笑,沉声道:“详细是必要的,但‘务实’却万万不可。” 宋江疑惑不解,但吴用已经隐隐明白了石安的意图。 “石大人,依您的意思,是往多了写还是少了写?” 石安不假思索道:“以目前的形势,我觉得写个一半最为恰当。” “一来,朝廷并不真正在意你们的兵马数目。” “而且你们已经打下了濮州城,战绩为实,这一点已经足够朝廷对你们的重视。” “但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何时,都要为自己留下后路。” 宋江虽然软弱,但也不是愚笨之人,立马明白了过来。 按照石安的想法,万一以后再生变数,隐瞒下来的一半人马,将可以成为一只奇兵。 但宋江却对此犹豫不决,对石安劝道:“石大人,此时正值朝廷对我等观望之际,万一此事泄露,引发朝堂震怒,招安一事可就难以达成了。” “况且,我虽落草为寇,但却并未有那等心思,只想着为兄弟们寻一条安稳的活路。” 石安心中对此嗤之以鼻,心想就算宋江不是为了自己的仕途,也是个软弱到了极致的人。 当然,这些话,石安是不可能当面挑明的。 不过在城主府中,却很快出现了诸多反对的声音。 首先是豹子头林冲,自从得知宋江有意想被招安后,他就曾多次提出反对意见。 近些时日,林冲没再继续劝说宋江,不是因为他心思转变,而是被宋江给生生气病了,已经数日卧床不起。 除他之外,李逵也曾开口直言,说他们梁山兄弟拼死拼活打了那么多场仗,为何不干脆做绝,也好给他的宋江哥哥当个皇帝做做。 李逵是耿直之人,有啥说话,但这几句赤诚之言,却让宋江心胆俱寒,不仅将李逵严厉斥责一番,而且还将他关了禁闭,断了他继续发声的机会。 石安对此都有所耳闻,但也不准备插手。 时至今日,因为石安的介入,已经无法确定梁山众人的最后结局。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梁山众人的脾气秉性,和历史上记载的一模一样,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之所以让石安觉得,历史进程可能因他这个穿越者而改变,是因为当天夜间,智多星吴用秘密拜访了石安。 “石大人,您觉得宋头领如何?” 吴用上来就是这么一句,石安本想敷衍称赞几句,但看到吴用目光灼灼,只好收起了笑脸。 眼见石安不愿开口,吴用便主动说出了四个字。 “妇人之仁!” 这是吴用对宋江的评价,而后又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对于被招安之事,并不看好。” “历朝历代,被收编入伍的绿林队伍,几乎都没有好的下场。” “主上猜疑,同僚疏远,如此种种,让我们这些人,即便换了麻衣穿上军服,最多也只是被拆解后逐个舍弃的命。” 一番言论,令石安对吴用刮目相看。 石安只知吴用是智多星,但也未曾想到,他居然将未来之事预料的准确无误。 思忱片刻,石安皱眉反问。 “既知落幕悲凉,为何不早做打算?” 吴用苦涩笑道:“原因无二,只因他是我们的宋江哥哥。” “我辈重情重义,就算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只要宋头领想去做的,我们舍了命也得陪着。” 感慨过后,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许久之后,石安开口打破沉寂的氛围。 “吴军师,你来寻我,并诉之肺腑之言,意欲何为?” 第14章 三人成行,密林遭劫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吴用深吸口气,双目如炬凝视着石安,一字一顿道: “曾几何时,我也已经认命了。” “但是自从与石大人结交,我开始觉得,或许我们梁山,还有另外的出路。” “无论是归顺朝廷,建功立业。” “还是再行大事,让宋头领九锡加身,也未必不可。” 吴用的话,让石安陷入了深思。 一直以来表现的对宋江唯命是从的吴用,竟然深藏如此野心。 “吴军师,我也只不过是个丢了城池的守城官,而且还是临时的,实在是能力有限。” “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现今你我,以及城外的赵世臣,依然还在一条船上。” “为了我们所有人的活路,此去汴梁,我一定竭力斡旋、并行观望。” “天下时局,朝堂风云,都要先彻底看透,才好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石安心知,如今的大宋奸佞当道,风雨飘摇。 再过不久,就不仅仅只有梁山这一只起义军了。 除此之外,还有北境蛮族虎视眈眈。 到时内忧外患,必定天下大乱。 如果能够彻底掌握梁山,也可以成为石安自保的手段。 但是此时,他不敢,也无法给出任何承诺。 就连今日和吴用的密谈,也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 “吴军师,我只能言尽于此。” “另外,还有一言叮嘱,你的担忧,切不可告知宋头领!” 吴用可能未曾想到,但石安心知,宋江其实是个爱惜羽翼的人。 为了能够名垂青史,他甚至可以出卖同生共死的兄弟。 认真思索过后,吴用点头答应下来,虽然今夜没能得到最想要的结果,但好歹石安也没有把话说死。 吴用离开之后,石安一夜辗转反侧,深知此次进京面圣,不仅要时刻谨言慎行,而且还要提防着那个曾经坑害自己的幕后黑手。 翌日天明,石安早早打包好了行李,并去敲响了隔壁李师师的房门。 “师师,我要去汴梁了,你和我同去,我要去一趟教坊司,帮你赎身。” 石安早就有了这个打算,既然决定了拯救李师师出苦海,自然要把一切都置办妥当。 李师师现在是跟在石安身边,但她的户籍册子还在教坊司中,只要坊丞愿意,随时可以上报衙门,将李师师给领回去。 大宋虽然对外军师武力薄弱,但律法还是不可触犯的。 最重要的,石安不想因此节外生枝落人口舌。 “真要带我回去?我昨日就想着说你肯定不会把我落下的。” “正好,我要回教坊司取我的琴。” 石安只听得房内一阵嘈乱杂声,过去许久后,李师师才推开了房门。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子混杂着少女体香的胭脂香气。 “这等姿色,难怪会成为能勾动天下男人心弦的妖精!” 石安低声呢喃了一句,等李师师收拾妥当后,便带着她去向宋江辞行。 临行之际,石安又看上了在旁兀自生着闷气的武松。 “宋头领,此行遥远,能否再让武二郎陪我几天,一来能够护持我和师师的周全,二来也好路上能有个说话的人。” 宋江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拱手作揖道: “是我疏忽了,我应该多为石大人安排几个人做护卫的。” 石安摇头道:“武二郎神勇无比,有他一人足矣。” 在征问了武松的意见后,石安便将其一起带上。 三人离了城主府后,石安见武松依旧面带愤懑,只好开口询问。 “二郎,这几日我都见你火气上脸,究竟是所为何事?” 武松终于找到了可以诉说之人,怒声直言:“还不是那鸟什子招安令?” “我就是不明白,你和宋头领为何如此想要招安。” “要我说的话,咱们梁山的人越来越多,地盘也越来越大,为何不去与那朝廷掰掰腕子?” 石安哭笑不得,早就知道梁山中有多人对招安不满,现在看来,就连宋江身边最亲近的几位,也都是如此。 开口安抚了几句后,武松的情绪略有缓和,却突然对石安道: “要是宋头领像你一样就好了。” “俺看的出来,你虽然不会舞刀弄棒,但和我们宋头领不一样。” “你看似文弱,但其实跟我们习武的一样,有胆,不怕事!” 石安对此不予回应,心想自己现在还是过于招摇了,就连武松这个粗人,都能看出他其实是个杀伐果断的人。 这种习惯,得改。 前世今生的经历,让石安对于‘藏锋于拙’四个字,极为看重。 三人上路,如踏野游玩,看上去也极为悠闲。 尤其是刚到了城外,就看到赵世臣已经带了数十名亲兵在此守候。 军中没有马车,为了能够遮风挡雨,赵世臣很细心的专门用运送辎重的板车改造了一辆,给石安三人乘坐。 石安也不是喜欢吃苦的人,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下来。 然而就在半日路途之后,这辆马车却险些成为石安葬身的棺椁。 申时,天日西落,密林狭道之中。 此处距离濮州城已近百里,于荒野之中专门开辟出的一条路径,是为了联通官道。 按理来说,这地界虽然荒凉,但因为常年有官驿信差通行,也不至于出什么危险。 但不知为何,一进入这林间小径,石安心里就开始惴惴不安。 石安掀开马车帘布看了一眼,因在林中穿行,林木枝叶遮蔽阳光,显得此地有些阴森。 “难道真是因为秋天到了,显得有些萧瑟肃杀之气?” 石安皱眉低语,李师师下意识接话。 “我虽不喜萧瑟词调,但那些个悲秋之词也能唱得,要不我唱支曲子给你听?” 石安摇头:“悲悲戚戚的东西,没什么意思。” “不如我也教你唱首歌吧?” 石安想要换换心情,便开始在脑海中思索回忆,想要找一首古风的流行歌曲出来。 然而他这个音痴还没从曲库中搜索出来,便听到车外马嘶长鸣,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勒马声。 “我等是濮州城守城军,尔等何敢造次!” 第15章 来敌诡异,身份未知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听到外界动静,石安刚把马车帘布掀起想要查看,只见得眼前一个小黑点在快速放大。 “石大人小心!” 武松反应迅速,一把将石安用力拉扯回来。 电光火石之间,石安只觉得脸颊发凉,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险些射中脖颈的羽箭已经钉在了马车车厢侧板上,箭身还在以极高的频率颤抖。 深吸口气,石安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这一箭虽然没能要了石安的小命,但却伤到了他的面皮。 惊魂未定之际,又是接连数枝羽箭袭来。 这次武松已经有所提防,先是一把抄起了李师师随身携带的琴盒,斜竖起来堵在马车门上,想要当做盾牌使用。 奈何琴盒这种东西的面积还是太小,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防御。 好在武松在危难时刻的头脑灵活了不少,既然前门受不住,干脆便从后门逃脱。 只见武二郎快速调转了琴盒,用包裹铜锡的坚硬那段,重重朝着马车后壁撞了上去。 “石大人,躲开些!” 武松手上的动作其实比嘴皮子更快,开口提醒之时,已经将车厢后壁撞了个窟窿出来。 与之同时,李师师的琴盒与盒内的五弦古琴也化作了凌乱碎木。 幸运的是,这时赵世臣毕竟是一方统帅,此时已经组织起了反击。 双方陷入白刃肉搏后,弓箭射来的频率也就没那么快了。 最终,在武松手脚并用的打砸后,车厢后壁的窟窿进一步扩大,三个人赶紧依次爬了出来。 三人乘坐的马车,是赵世臣用军中运送辎重的车辆改造的,车架还算扎实,三人抵着脑袋躲在车后,暂时算是安全了下来。 “二郎,你要去作甚?” 石安看到武松从地上捡了把军刀,抬脚就要离开,赶忙开口相拦。 武松虎目一瞪,愤愤然道:“我要去宰了那些个浑货,这些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就劫掠我等,甚至还险些伤到了石大人你。” 石安眉心紧锁,啧舌低语。 “的确是太过不长眼了。” “不过,二郎你还是暂且留在我身边为好。” “赵世臣也是常年混迹战场的人,对付一群劫匪,不在话下。” “但他这种将帅,都擅长排兵布阵,你若去了,反倒会影响他对于阵形的编排。” 石安虽然也学过一些拳脚,但实在是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李师师更是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小丫头。 此时此刻,唯一能够保护他们的,只有武松。 石安自然是不愿意放他离开,好在武松为人耿直,石安没说几句就让他听命留了下来。 但有些话,石安没有明说出来。 赵世臣如果真是对付一群不入流的劫匪毛贼,那自然是信手拈来。 但怕就怕在,这伙匪徒,并不像寻常的绿林之人。 石安躲在马车后方观望,匪徒数量比赵世臣的兵卒还要少上一半,但却能和亲自率兵反击的赵世臣打的有来有回。 “很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但他们显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敢发挥全部的实力!” 石安虽是文官,但确是在军中任职。 平日里,他虽然不参加那些劳苦的军事训练,但每天都看在眼里,渐渐的也有了些眼界。 目测来看,劫匪的身手招式几乎一致,而且实战效果比赵世臣的亲兵卫队还要高明。 显而易见,这些人是同时经受过系统的训练。 但绿林中人即便搭帮结伙,也是来自五湖四海,别说是一般的土匪毛贼了,即便是现在已经形成规模的梁山,也做不到进行整齐一致的训练。 带着诸多疑惑思索了一阵,石安隐隐有所猜测,但还未找出证据佐证自己的猜测,对面的劫匪便突然逃窜而去。 而且这些人极为狠辣,在离去之时,还将受伤的同伴尽数杀死,没给石安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绿林中人以侠义标榜自身,绝不会有次行径。 “石大人,你们没事吧?” 赵世臣拎着滴血的战刀走了过来,边说话便横转刀身夹在臂弯中,缓缓向着身体外侧扯出,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将刀上血水擦了干净。 很多上阵杀敌的人,都会有类似的动作,以最快的速度擦掉血水,可以防止鲜血流到刀柄,影响握持。 “无碍。” 石安缓缓叹出一口浊气,抬目远眺劫匪逃离的方向。 赵世臣走上前来和他并肩而立,跟着叹气道:“许久未来过此地,想不到竟然生出了山匪,幸好本将军带出来的都是我的精锐亲卫。” 他的话进一步印证了石安的猜测,赵世臣的精锐亲卫,竟险些敌不过一群劫匪。 甚至,可能是真的敌不过。 石安心想,劫匪的撤退,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找到了掩体,劫匪无法再对他下手,所以才无奈离去。 “这些人,真的是山匪吗?” 石安沉声道:“这条小径,距离官道也就三五里的路程了,而且常年有官差信使通行,哪个不长眼的山匪敢来此劫人?” “还有便是,这方圆数百里的山匪,几乎已经全部被梁山收编,哪里还有这种达到数十人规模的山匪队伍?” “最后一点,赵将军,你和你的兵,可是都穿着军中甲胄,并且还挂着军旗,难道劫匪真的是瞎了吗?” “敢劫杀军士,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石安一番推敲,桩桩件件都缜密合理。 但赵世臣却表现异样,支支吾吾了半天道:“或许,可能是流窜而来的劫匪吧,我听说最近江浙一带也生出了大规模的山匪。” 石安瞬间缄默其口,赵世臣的反常举动瞒不过他的眼睛。 这位看似已经被石安拉上‘贼船’的赵大将军,似乎还有事对自己隐瞒。 但石安左思右想还是没有头绪,旁的不说,就在刚才,赵世臣的的确确是和伪装成劫匪的那伙人进行一场血战。 但在战斗结束后,赵世臣却像是在故意帮其隐瞒身份。 石安不理解赵世臣的举动,但他笃定,这其中肯定有一些他不知道的秘密。 第16章 夜宿官驿,同床共枕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那伙匪徒万一再招来更多帮手,咱们可就走不掉了。” 赵世臣岔开了话题,石安只好停止了追问。 带上受伤的将士,队伍继续上路,终是在临近夜晚的时候,抵达了一处驿站。 早在唐时,官道上便兴建了大量驿站,这些驿站为官方建设,除却为差役信使更换马匹提供饭食外,也能容纳不少人过夜休息。 但相较于驿站的承载规模,石安一行近百人,人数还是太多。 不过常年行军打仗的人,野营露宿也是家常便饭一般。 更何况,虽然这处驿站只有五个上了年纪的驿卒,但好歹也能为众人做上一顿热乎的饭菜。 赵世臣的亲兵自带口粮,分出一部分交给驿卒后,便先让伤员进入驿站主屋休息,其他人则是在院子内外搭建帐篷。 因身份使然,石安等人自然也得被特殊照顾,早早的进了驿站等着开饭。 但自打进来之后,石安就再没看到过赵世臣,说是要亲自安顿兵卒,但石安明白,这厮明显就是在躲着自己。 “石大人,俺觉得赵世臣心里有鬼,他今天的行为越来越怪,但具体哪里不对,俺也说不上来。” 就连武松这种粗人,都看出了赵世臣不对劲。 石安轻轻颔首,压低声音道:“万事小心吧,这回真的是我考虑不周。” “一开始我以为,即便不是出于本意,但赵世臣已经不得不和咱们一条心了。” “但现在看来,他还有着自己的谋划。” 驿站之中人多眼杂,石安并未和二人多谈,只密切观察着被安置在屋内的伤兵。 又过不久,驿卒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容器,将粗糙的饭食逐次端了进来。 石安多留了个心眼,特意在那些伤员吃过之后,确认没有下毒,才和武松一同进食。 武松曾经也是穷苦出身,对吃食并不讲究,但李师师打小生活在教坊司,对这些粗茶淡饭没任何兴趣。 “诗诗,你还是吃点儿吧,今天咱们至少还能有个驿站落脚。” “未来几天,甚至可能要露宿荒野,到时候可就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了。” 李师师单手托腮,另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扒拉着饭菜,转动明晃晃的大眼睛对石安道: “遇袭之前,你说过要教我唱曲儿,可还算数?” 石安先是一愣,遂又觉哭笑不得。 这小丫头无精打采,原以为她是被血腥的厮杀场景给吓到了。 不曾想,她竟然对音律过度痴迷,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唱曲儿的事。 “等到了汴梁之后吧。” 石安想了想道:“现今满屋子都是伤员,可以说,他们受伤,是为了保护咱们。” “如果咱们这时候还要吟词唱曲儿,肯定会让他们觉得心寒。” 李师师并非不明事理之人,爽快答应了下来。 吃过晚饭后,赵世臣依旧没有回来,既然是刻意躲着,石安肯定也找不到他。 于是,石安便带上李师师和武松,三人一同上楼挑选房间休息。 这间驿站环境简陋,但规模上并未缩减,是个老旧的两层建筑。 只是平日里往来的人少,二楼疏于打扫。 甚至,走上楼梯的时候,三人亲眼看到好几只灰皮耗子叽叽喳喳的从走廊上跑了过去。 李师师受到惊吓放声尖叫,石安倒也能理解她的恐惧,但出言安慰过后,李师师依旧是满眼惊惧之色。 “出门在外,一切都只能将就。” 石安继续安抚,李师师突然伸出纤纤玉指扯住了石安的衣襟,带着颤音恳求。 “我今天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石安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道:“你之前不还害怕我辱没你的清白吗?现在怎么又主动要和我睡在一起?” 李师师急的快哭了出来,略带哽咽道:“可是我真的害怕。” “而且,我的清白早就被你给毁了,现在整个汴梁的人都知道,那晚你睡在了我的房里。” 石安无奈,只好答应了下来,和李师师一起仔细挑选后,寻了间相对干净些的房间。 只不过,房间里却只有一张床。 “你有两种选择,要么和我挤挤,要么就睡地上。” 石安先发制人,嘴上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翻身上床。 李师师面颊飞上红晕,也不知是恼是羞,但在一番犹豫后,还是蹑手蹑脚的上了床。 “就只有一床被子,我怎么睡地上啊?” 李师师娇嗔发怒,但更像是给自己找个上床的理由。 奔波一日,又遭遇生死危难,石安已经疲惫不堪,不想和李师师斗嘴,干脆双眼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虽非锦榻软枕,但鼻翼间的芬芳却令人觉得舒适,石安也不知道李师师用的是什么香料,但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却似乎有了助眠的功效。 然而美梦未能长久,不过才到午夜时分,石安便因憋闷窒息醒了过来。 一睁眼,白玉般细腻的手臂刚好拍在了自己脸上,李师师整个人像只八爪鱼一样黏在了石安身上。 因为贴合紧密,李师师呼吸产生的热气,接连不断的吹拂在石安的耳边,瞬间令他耳痒面热心跳加快。 “如果不是这儿的环境太差,你这般‘勾引’的话,我说不定真就不再给你寻别的婆家了。” 石安带着几分嫌弃,有些暴躁的推开了满是油腻污垢的棉被。 冷风吹拂而来,李师师受冻之下,却又下意识的往石安怀里缩了缩。 低头看着小猫一样乖巧的李师师,石安体内燥火越发强烈。 就在他的生理强迫他进行心理斗争的时候,急促的敲门声袭来,不仅让石安恢复了冷静,还吵醒了熟睡中的李师师。 “啊!” “你这登徒子!” 李师师整个身体瞬间发烫,石安皱眉叹气道:“你还是先自己看看吧,是你纠缠于我,我费尽气力都挣脱不开。” 石安在床上躺平,四肢伸展平方,李师师这才发现,还真的是自己整个人挂在了石安身上。 第17章 下令突围,月明灯黑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一时间,李师师不知所措,只能下意识和石安对视起来。 下一秒,两个人的对视,变成了三个人的惊愕。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孱弱的门板被武松一脚踢了粉碎。 “石大人,李姑娘,你们……” 虽然是和衣而眠,但石安和李师师的姿势过于暧昧,瞬时让房间里的三个人都尴尬了起来。 短暂的凝滞过后,石安扯回棉被,重新将自己和李师师包裹起来。 但也是因此,李师师无法抽身,只能继续和石安贴合在一起。 “二郎,何事如此惊慌?” 石安强忍着尴尬转移了话题,武松黝黑的脸庞已经成了绛紫色,赶忙别过头去。 “石大人,外面又出事了。” “咱们被一伙人围在了驿站里,从装束来看,和白天那伙劫匪一样,但是人数更多。” “那些人各个都的带着刀兵,随时会杀进来。” “而且,赵世臣失踪了,就连他的亲兵都找不到他,现在所有人都在楼下……” 话音未落,厮杀声起。 最先遭劫的,是那些在院子里扎营露宿的兵士。 “诗诗,你先放开我。” 石安抽身下床,快步来到窗前,推开窗柩向外眺望。 在‘劫匪’的猛烈攻势下,失去主帅的兵卒根本无法抵挡,只是一个照面就呈现出溃败之势,甚至只有不到一半的人退到了驿站中。 万幸的是,驿站是朝廷所设,建造之初不敢偷工减料,即便已经老旧,但只要将门窗封死,依旧可以当做封闭的碉堡使用。 但依靠楼下局势来看,敌人攻进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赵世臣许是逃了!” 石安若有所思,沉声道:“是我不够谨慎,我已经想到,他和假冒劫匪的那伙人,肯定是有所牵连。” “但我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为了保全自己,而舍弃了自己手下的兵!” 石安心生隐忧,能把赵世臣逼上这条路的人,究竟有多大的北境。 一伙训练有素,很可能也是大宋某只军队的人,能够被这个幕后黑手轻易调动。 甚至,这些人可以为了完成任务,假冒劫匪,截杀他这个朝廷命官,现在更是直接进攻朝廷下设的官驿。 “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石安切中关键,急声道:“也可能是有人不希望梁上好汉被招安,所以只要我死在路上,就可以随随便便诬陷说是梁山所为。” “这一计谋,和当初认命我为守城官,其实如出一辙!” 武松跟不上石安的思维节奏,只着急询问。 “石大人,你就说咱现在该怎么办吧?” “白天我看过那些人和赵世臣的亲兵打斗,各个都是好手,我没有绝对的把握带你突围。” 说到这里,武松双手握拳一咬牙道:“但如果真的求生无门,俺一定会死在你前头,至死也要护你周全!” 武松的忠义令石安感动,但感动并不能令他们摆脱危机。 石安心思电转,当机立断。 “赵世臣逃了,但他的兵还在。” “即便不敌,但他们也依然是我们逃生唯一的筹码!” 石安来不及解释,带着武松和李师师快速来到楼下。 赵世臣不在,石安成了这里官职最高的人。 军士兵卒向来看不起石安这个文官,但此时他一出现,还是立马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 “石大人,我们赵将军下落不明,这可如何是好啊?” 众兵士快速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石安沉声叹气,拔高了嗓门道: “赵将军肯定不会不顾及咱们,他既然到现在还未出现,怕是已经遭了难了。” “我一个文官,也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去做。” “但我想的是,就算是死,也要去为赵将军报仇!” 军中重义,石安加以利用,声称赵世臣已经被人杀害,并表明自己一个文官都想去为赵世臣报仇,其他人更加没有理由不去奋战。 此举,是为阳谋。 说白了,其实就是道德绑架,硬逼着众人去为赵世臣‘报仇’。 虽是无奈之举,但对于众亲兵而言,其实也是唯一的生机。 “诸位,请听我一言!” “我建议大家集体杀将出去,但不可恋战。” “闯出重围之后,咱们所有人各自分散逃离。” “我相信尔等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咱们必须得将赵将军遇害之事传达出去,也好让朝廷下令派兵来为他报仇!” 一番演讲之后,石安还装腔作势的拿起了一把战刀。 众亲兵受其感染,纷纷表示愿意按照石安的计策行事。 就在全员准备突围之际,门缝中突然渗入滚滚浓烟。 “石大人,他们开始纵火了!” 有人跑去窗前观望,但只来得及传达出这一消息,便被从窗柩缝隙中递进来的长矛刺穿了喉咙。 “火攻?” 石安眉心紧皱,举起军刀嘶吼:“兄弟们,没时间等下去了。”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怕是难以逃脱了,诸位若是能够生还,烦劳向朝廷奏禀。” “我,石安,是战死于外,没有做逃兵!” 石安慷慨激昂的气势,让众亲兵也跟着热血上涌,当即便喊杀着打开了驿站门户,集体冲杀了出去。 “古有韩信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 “今日这群被赵世臣抛弃的亲兵,不知又能有几人逃出生天?” 石安低声叹息,而后叫住了想要跟着一起冲杀出去的武松。 “二郎,咱们去楼上!” 武松虽然不解,但眼下没有时间多问,只好跟着石安再次回到楼上。 “二郎,你身手好,爬去梁上,将屋顶瓦片拆开一些,咱三个人躲到屋顶上去!” 武松这才明白,石安是想冒险来一出灯下黑。 赵世臣的亲兵,是绝对不可能敌得过‘劫匪’的,所以石安给他们下达的命令,只是分开逃命,而不是拼死抵抗。 “石大人,你骗了那些当兵的?” 武松后知后觉,石安知道他在想什么,抢先解释道: “我若不让他们拼死突围,所有人都会死。” “按照我的命令去做,至少有可能让部分人活下来!” 第18章 火海逃生,荒野坟山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所言为实,赵世臣留下的那些亲兵,若不拼死突围,决计是一个都逃不出去的。 武松虽然被石安说服,但还是有些不满,皱眉道:“石大人,你说的我都明白。” “但你这样的做法,不就是利用了那群当兵的,然后保全咱们自己嘛?” “俺还是觉得,你这事儿做的不地道,更是有悖‘侠义’二字。” 武松出身绿林,对于‘侠义’极为看重,甚至高过自己的性命。 石安知道他一时半会也该表不了思想,便不再劝说,只催着他赶紧爬到梁上。 事已至此,武松只好翻身爬上梁柱,听着石安的指挥,先将屋顶的瓦片拆出一块,然后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只用一条麻布腰带,便将石安和李师师依次拉了上去。 三人爬上屋顶,底下火势正旺,飘起的浓烟和热浪让三人倍感煎熬。 不过也正是这滚滚烟尘,完美的帮助三人隐藏了身形。 石安努力透过烟雾眺望,只能隐隐看到模糊的黑影向着四处奔散,想来是赵世臣的少数几名亲兵逃了出去。 “石大人,他们也要走了。” 当石安被热浪蒸的全身冒汗几近晕厥的时候,武松突然开口问他:“咱们现在该如何脱身?” 石安强打着精神撑开眼皮,底下那些‘劫匪’确实是远离了驿站。 此时的驿站已经沦为火海,想来是‘劫匪’也不敢再冒险深入,而且又要去追杀那些逃出去的亲兵,所以才给了石安三人逃生的机会。 “火势比想象中的更大,但也只能强闯出去了。” 石安从屋脊上爬起,这时李师师跟着起身,如履平地一般踏上了屋檐。 “只需几根绳索,我便能从此处跃下,可以先去接应你们。” 李师师踮着脚尖站在孱弱的屋檐上,直接将石安和武松二人给看傻眼了。 在他二人眼中,李师师宛若月下仙子一般,轻灵无比,就好像丝毫没有重量一般。 眼见二人惊愕,李师师主动解释道:“我是在教坊司长大的,除了音律,还需要学习舞技。” “我虽还做不到前朝飞燕的鼓上起舞,但在屋檐瓦片上走路还是能做到的。” 稍作解释,李师师便催促石安和武松解下衣物拧成绳状,一左一右挂在屋脊上打成死扣,双手各自扯住后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驿站楼阁是挑高的屋顶,比寻常的两层建筑还要高上不少。 但李师师只借用了两条‘布绳’,便像荡秋千一样轻巧滑落了下去,且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李姑娘的身法之轻便,和我们梁山的时迁兄弟有的一比啊。” 武松第一次对李师师刮目相看,正和石安说话的功夫,李师师已经从院中找来了一条长梯,让石安和武松从楼顶爬了下来。 烟尘上涌,下方反倒还有足够呼吸的空气。 石安猛吸了几口之后,感觉昏沉的大脑终于是清醒了不少。 “那些‘劫匪’是冲着我来的,他们在追杀完赵世臣的亲兵后,定会回来寻我的尸体。” 石安左右环顾,找到了一具和自己体型相似的尸身。 这人也是赵世臣的亲兵,但在突围过程中被砍杀,已经没有半点儿生机。 石安褪下这名士兵的甲胄,又将自己的衣物套在了他身上,而后将其投入了火海边缘。 进行简单的伪装后,驿站外面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石大人,他们果然回来了。” 武松当先看到是回来的‘劫匪’,石安忙拉着他和李师师一起从驿站后方逃了出去。 黑夜之中,三人小心躲避着随时可能回还的‘劫匪’,终是在天色将亮之时,来到了一处矮小的山头,眼见山上杂草茂盛,便往山坡上爬了爬,想着进一步躲避下来。 但三人慌不择路,攀爬了一段才发现,这地方竟然是一座满是坟茔的乱葬岗。 不过武松对这种阴森的环境没有任何的恐惧,甚至还毫不介意的在各个坟头前搜刮起了供品。 “石大人,李姑娘,这些给你们,都是些还软乎的。” 武松将捡来的供品糕点分给二人,塞进自己嘴里的却是发硬发霉的干馒头。 “二郎,当心别吃坏了肚子,咱们捡些好的分着吃也够了。” 石安的适应能力也非常人,虽说暂时逃了出来,但用于伪装的尸体,未必能够瞒过‘劫匪’的眼睛。 若是他们以驿站为中心开始搜查,这座小山头也不是久留之地。 为了能够继续逃命,必须要保持体力。 在石安的严厉要求下,李师师也跟着吃了一些供品,而后三人便直接躺在了厚重的草皮上休息。 “就算那些人手脚麻利,能够快速清理掉尸体血迹,但驿站失火是瞒不住的,肯定很快就会有人来调查。” “到了天亮,‘劫匪’肯定会躲起来,到时咱们才算是真的安全。” 石安抬头望着已经开始泛白的天空,焦急等待着天色大亮。 武松灌了一口不知道从哪座坟头前找来的酒水,摸了摸嘴角道:“石大人,那天亮以后呢?” “咱们是不是得想办法回濮州去?” 石安早就想好了下一步行程,摇头否决道:“不可!” “招安一事,关乎太多人的生死,而且现在赵世臣已经不再可信。” “我仔细想过,如果他抢先去往汴梁,然后诬告昨天两次截杀是你们梁山所为,那么朝廷将绝无再有可能招安。” 武松怒目冷哼:“俺原本就不想被招安,去给那些官老爷们当狗腿子,哪有在山上的日子快活。” “要不是宋头领铁了心要投靠,我连汴梁都不想去。” 石安知他心性就是个顺毛驴,只能开口劝说。 “话虽如此,但宋头领如此决断,也是为了你们梁山的未来。” “再者说了,无论招安与否,梁上都不该背上个焚烧驿站截杀我石安的恶名吧?” 武松想了想道:“你说的也对,俺不在乎什么恶名不恶名,但最烦的就是被人诬陷。” “石大人,俺听你的,你说继续去汴梁,那俺继续保着你上路!” 第19章 破开新坟,将军命陨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休整片刻,天色渐明。 石安选择继续上路,起身眺望着山顶道:“既然咱们还要继续前往汴梁,那么就没必要走回头路了。” “这座山不算高,翻越过去,再走不远就能回到去往汴梁的大路上去。” 武松将惯用的棍棒遗落在了驿站,但逃出之时随手捡了把军刀,便走在最前用其开路。 三人一路前行,在天色大亮的时候,便已经登上了山顶。 略作休整,三人便从另一侧的背阴坡地下山。 但才刚走了没多久,一座土制潮湿的新坟突然吸引了三人注意。 更准确的说,是坟头上杵立着一只血淋淋的手臂。 而且,这只手臂上佩戴的是军中所用甲胄臂铠。 “这是赵世臣的盔甲!” 武松两眼一瞪,惊声道:“他曾送了我一副盔甲,和现在这副一模一样!” 赵世臣是一方统帅,他的盔甲自然和寻常士兵不同,武松也是喜好铠甲的人,对坟上那只臂铠的样式极为笃定。 石安闻言,忙加快了脚步上前。 时值金秋,晨时山野之中早生潮露,因湿气过重,导致土制松软,新坟的密闭性极差,浓郁的血腥味接连不断的从坟土里上涌而来。 先行观察了一阵,石安从地上捡了根粗壮些的树枝,开始挑拨坟土。 武松见状,忙跟着抄起军刀一起掘土。 尝试了一阵,武松觉得这样子挖坟过于缓慢,干脆丢掉军刀,一把拉住了那只已经僵硬的手臂。 “石大人,你躲开点儿。” 武松力气惊人,只用力一拽,竟直接将坟里的尸体扯了出来。 虽已经有所预感,但当赵世臣那张双目圆瞠的死人脸从土里冒出来的时候,还是让石安心里头咯噔一下子。 与之同时,李师师也被吓的惊声尖叫。 出言安抚了几句,石安便开始认真观察起了赵世臣。 毫无疑问,此时的赵大将军,已经彻底死透了凉透了,而且死状极其悲惨。 目测来看,赵世臣胸口被刺,这是唯一的致命伤,但却没有令他即刻死亡,而是在被掩埋之后,还曾尝试破坟而出。 但那个时候的他,因为流血过多,最后拼进全力也只是从坟里伸出来了一条手臂。 “石大人,他怎会在此?” 武松满脑袋都是问号,只要有关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事儿,他现在已经本能的全部丢给了石安。 皱眉思索片刻,石安才开口推敲起来。 “赵世臣昨晚是唯一一个失踪的人,无论如何,他肯定是自己主动外出,不过他肯定无法预料,原本想要摆脱和那群亲兵一样的下场,却比他那些亲兵死的更早。” “虽然这季节的夜间温度已经很低,但尸体僵硬到这种程度,他肯定是在失踪不久之后就已经身亡。” 石安回头看了一眼驿站的方向,沉声道:“从驿站到这座坟山,距离不远,入股赵世臣再骑上马的话,速度会更快。” “但他这么着急赶来,肯定不是为了送死!” 石安深吸口气,强忍着对尸体的厌恶,开始在赵世臣身上摸索起来。 “石大人,我来帮你吧。” 在武松眼力,石安虽然头脑精明,但毕竟是个‘柔弱’的文官,干不来这种脏累的活儿,便想主动接替下来。 石安也没有拒绝,但武松下手却向来没什么轻重,这一次干脆将赵世臣整个从坟里拖了出来。 尸身完全抽离坟茔后,这时三人才看清楚,赵世臣的右臂居然缺失了半截。 “找找他身上,有没有信笺?” 石安让武松继续搜身,自己则是摸着下巴凝视着赵世臣的断臂。 片刻之后,武松提着一只从赵世臣搜出来的钱袋子递给石安。 “没有任何带字儿的东西,只有这些钱。” 武松见石安不接钱袋,便自作主张打开,目色顿时一惊。 “难怪如此沉重,袋子里居然全是金豆子。” 石安只瞥了一眼,便开口下令道:“给他还回去吧,生死相别,最好是以后别再有任何牵连了。” 武松有些不舍,但既然石安发话了,他也只能将钱袋子赛回了赵世臣身上。 “石大人,你刚才说要从他身上找什么信?他一个武将,平日里应该不会喜欢带那些东西吧?” 石安轻轻摇头,叹了口气道:“他一定会随身带着那封信,因为那是他的保命符!” “但现在看来,保命符已经不在了。” 石安继续推敲起来:“不出所料的话,杀害赵世臣的,依然是昨天围攻驿站的那群人。” “赵世臣的钱袋留在身上,更加证明那群人不是打家劫舍的匪徒。” “他们拿走的,是一封伪造的军令信笺!” “赵世臣的手臂被砍,很可能就是因为,当时他的右手中正拿着那份信。” 石安以身实验,右手虚握站在武松面前。 武松会意,做了个缓慢的挥砍动作。 ‘砍’中石安手臂的位置,刚好和赵世臣的断臂处如出一辙。 “赵世臣看似是个莽夫,但其实心思缜密谨慎,他绝不会轻易外泄信笺的事。” “夺走信笺的人,一定知道信笺的存在。” “进一步来说,夺走信笺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当初将信笺给到赵世臣的人。” “现在之所以着急寻回,甚至还要杀赵世臣灭口,是因为我和赵世臣马上就要进京了。” 石安先前的推测和隐忧,正在一步步得到验证。 当初设计陷害自己的人,和现在截杀他和赵世臣的人,是同一个,而且是来自汴梁。 “将他埋回去吧。” 石安让武松重新掩埋赵世臣尸身,然后站在坟前苦笑。 “赵大将军,你若从一开始就不对我有所隐瞒,定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石安已经想到,赵世臣之所以独自外出,肯定是因为汴梁那位幕后黑手背景过于强大,所以赵世臣不敢拒绝。 而且,赵世臣肯定已经出卖了石安。 最后一步导致他死亡的因素,应该是在因为赵世臣不愿意交出信笺,毕竟这是他唯一可以用来推卸责任的保命符。 又或者,无论交不交出信笺,赵世臣也会难逃一死。 第20章 侍郎府邸,小厮刻薄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以为,赵世臣的死,颇有咎由自取的意味。 如果他对石安坦白,真真正正和石安一条心,那么石安相信自己一定能想出法子救他性命。 “那些人来过这里,这座山不安全,咱们尽快上路!” ‘劫匪’将赵世臣埋尸于此,肯定是知道这座乱葬岗的存在。 石安不敢久留,随即和武松、李师师二人下山离去。 原本近百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石安三人,不得不事事考虑周全。 回到路途之上,石安谨慎行事,就连驿站都不敢去了。 既然汴梁那位幕后黑手能够强势逼迫赵世臣,那么想要通过拿到出入驿站的人员名单,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于是乎,石安三人风餐露宿,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生生走到了汴梁地界。 抵达之时,三人已经狼狈不堪,各个都蓬头垢面跟个乞丐似的。 “总算是到了,石大人,咱们现在能松快点儿吧,那伙贼人即便再无法无天,也不敢在汴梁城里对咱动手吧?” 武松抓了抓脏乱披散的长发,不自觉舔了舔嘴唇。 他不在乎吃食,但却生性好酒。 接连半个多月没沾到酒花儿,早让他腹内馋虫躁动。 而且武松想着,石安是礼部侍郎之子,在汴梁城内有着很大一份家业。 只要能把石安安全送回家,怎么着也能好好喝上一顿。 然而踏足汴梁城门后,石安却更加眉心深锁。 “汴梁是都城,这里的一切看似繁华安宁,但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尤其是那些个衣冠楚楚的达官显贵,都能够轻易拿捏普通人的生死!” 石安简单提醒了几句,让武松不要放松警惕。 但在奔赴礼部侍郎府邸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历经生死,石安现在的危机意识很强烈,想着目前为止最安全的地方,也就只有自己家中了。 穿街过巷,石安引着武松和李师师耳热来到府邸家宅,豪奢的门楣让武松惊诧不已。 “俺知道石大人出身大户人家,但你们家竟然这么大这么豪华,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武松能征善战,但在豪奢一途,属实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看到家门在前,石安终于重重松了口气。 “二郎,你若喜欢,咱们就先在家中多住几日。” 说话间,石安兀自走向前去,此时刚好有个拎着扫帚的小厮从门内走出,但在看了石安一眼后便露出鄙夷之色。 “哪里来的乞丐,速速滚开,没看到小爷要打扫门前吗?别脏了小爷的地!” 石安在恼怒之余,更多的是苦涩的自嘲,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狼狈,无奈摇头叹气。 “你家二少爷回来了,赶紧让路让我进去。” 石安不想引人注目,回想着原身在家的时候,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姿态,便有意模仿起来。 但扫地的小厮却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撇了撇嘴冷笑起来。 “二少爷?” “呵呵,你想蹭吃蹭喝也该去别的地方,我家那个倒霉鬼托生的二少爷头七都要过了。” 这小厮说起话来尖酸刻薄,武松眼见石安回个家都要被拦,立马撸起袖子要上前教训。 “瞎了眼的奴才,你是连你家二少爷都不认识了吗?” “今日我就要你看看,不但要认清楚二少爷,还要再认认我武二郎的拳头!” 武松气势汹汹,然而却被石安给拦了下来。 “原来石家二少爷已经不在了,那么我等离去便是。” 石安默默低下头去,还不忘偷偷给武松使了个眼色。 武松不明其意,但相处日久,他渐渐笃定了一条真理。 任何事,不管懂不懂,只要完全按照石安的命令去做就行了。 “哼,不长眼的东西,还想借着二少爷的名头蹭饭吃!” “别说那个短命鬼已经死了,就算二少爷活着,咱们府里谁又把他当回事?” 石安听着小厮的谩骂离去,手里还得紧紧捏着武松的手腕,生怕他一气之下再杀回去。 三人来到一处无人小巷,武松终于是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怒气冲冲道: “石大人,为何不让我去教训那厮?” “那等狗奴心性恶劣,就算被我打死,也当是替你清理门户了!” 石安任由武松发泄了几句,略微消气后才开口解释。 “我刚才意识到,家里不安全!” “咱们这一路上隐藏行迹,为此耽搁了时日,用了足足半月有余。” “但即便是正常行进,甚至是用上驿站快马,也需要至少六七天的时间。” “但刚才那小厮说我头七都要过了。” “他毕竟是个下人,对主家秘事可能了解的不够详细,但他的的确确知道此时。” “我想到的是,他可能是将知道我‘死讯’的那天,当做了我的死期。’” 武松还是不解,挠了挠头道:“但是,石大人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只要你光明正大的走进家门,你家里人不就知道你还活着吗?” 石安低声叹气,沉声道:“从时间上推算,在驿站失火的那天,就已经有人赶来汴梁报信了。” “但是侍郎府中在最短时间内得到了消息,但却没有任何动作。” “甚至,整个侍郎府正常运作,连个衣冠冢都没给我设立。” “所以,我觉得那个所谓的家,其实并不是我的容身之地。” 石安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回忆起原主在家中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亲近之人。 先不说一直欺负自己的长兄,就连父亲也对他这个偏室小妾所生的儿子极其冷漠。 石安笃定,如果不是石侍郎只有一嫡一庶两个儿子,肯定会对自己更加的厌恶。 “石大人,如果你家都不安全,那咱们还能去哪儿?” 石安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大宋虽然没有严苛的宵禁制度,但到了晚上还是会有负责治安的巡逻卫队。 自己三人如果被盘查,身份必然暴露,到时想要逃出汴梁都是个难事。 “要不……你们去我那里吧。” 李师师嘟着嘴佯装无奈道:“我本想着去教坊司拿了琴就出来,现在居然还要带你们两个大男人去住。” “我的清白啊,是真的越来越保不住了。” 第21章 教坊司内,姐妹情深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心想,此时偌大个汴梁,再无其他容身之处,只好和李师师去了教坊司。 在来汴梁的路上,三人的盘缠早已用尽,此时连身干净衣衫都无法置办,依旧只能穿戴着乞丐一般的打扮去了教坊司。 抵达之时,已过傍晚,天色黯淡。 教坊司是纸醉金迷之地,出入恩客皆是富贵,为了迎合这些人的身份,教坊司自然得坐落于繁华之地。 熙攘街道之上,多是乘坐奢香软轿的贵人,石安三人的脏乱模样,和周旁行人显得格格不入。 但对于那些眼高于顶之人,对他三人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关注。 “这就是教坊司啊?” “比石大人的家宅还要豪华啊!” 武松身材高大,稍微踮了踮脚尖,便越过一众行人的头顶,看到了灯火璀璨的教坊司。 石安低声讲述:“除了皇宫,教坊司可能是汴梁城最豪奢的地方了。” “我父亲虽然官拜礼部侍郎,但在这汴梁城中,却也只能算得上是个中等的门楣。” 石安没再继续细说下去,只兀自陷入回忆。 正是因为石茂才卡在一个中庸的位置,所以近些年来才想着竭力向上巴结。 边思边走,没多大会功夫,三人就来到了教坊司门前。 教坊司毕竟是官方机构,和寻常的烟花之地不同。 虽然本质上也不能说毫不相干,但明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到位,所以门前并没有衣着暴露搔首弄姿的曼妙女子招揽客人。 而且,教坊司内部消费惊人,也不会去做寻常百姓的生意,犯不着自降身姿。 离得近了,教坊司里头的乐曲传将出来,倒也不全是淫靡之音,而是竭力包装成精致典雅的风格。 李师师自小在教坊司长大,自诩为主人身份,热情的招呼着石安和武松直接往里头走。 但没想到的是,他三人还没能越过门槛,便被一名凶神恶煞的护院给拦了下来。 “尔等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什么地方都敢往里闯?” 李师师两手叉腰,当即就和他理论起来。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 这名魁梧汉子倒也认真看了,但他这等人身份低下,再加之李师师还未成年,平日里深居浅出,根本就没能将她辨认出来。 “看着还挺俊俏,就是太过瘦小,跟坊里那些姑娘们没法比。” 魁梧大汉将李师师品头论足的点述了一番,将李师师气得七窍生烟,而且她这时听到了身旁石安的笑声,更加是无比恼火。 “呵呵,看来被拦在家门口的不止我一个。” 石安开口调侃,李师师深吸口气,瞪大了双眼正要去和魁梧大汉继续理论,这时突然一股子清新香气铺面而来。 “诗诗?” 石安和武松跟随李师师视线一同看去,只见一名妆容精致披着轻纱的女子快步迎了出来。 这女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貌竟不输李师师,而且因为已经成年,气质身段都显露出李师师所没有的少妇感。 “怀雪姐姐!” 看到姬怀雪,李师师无比惊喜,甚至连自己还在生气这件事都忘记了,一个纵身直接扑进了姬怀雪的怀抱之中。 “你这丫头,坊丞大人不过是说了你几句,竟还真的出走了。” 姬怀雪用宠溺的眼神看着李师师,还深处手指在她的鼻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看得出来,二女感情深厚。 李师师在姬怀雪撒娇摩挲了一阵,才小声开口解释。 “我没有出走,我是去了濮州城。” “你看,我把这个毁我清白的登徒子给找来了,要他还我清白!” 李师师抬手指向石安,后者只能无奈苦笑。 突然之间,石安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杀气,一抬头,便看到姬怀雪正用复杂的眼神凝视着自己。 “你是石府的二公子?” 说话之时,姬怀雪已经隐藏起了自己的情绪,换上了对待贵客的表情。 但她更多的还是疑惑,在石安点头承认后,更是忍不住直言追问。 “你们为何将自己糟践成了这般模样?” 石安大致能猜到她对自己的敌意,但眼下不是多做解释的地方,只能回答说:“这件事说来话长,能够先让我们几区再说?” 在看到姬怀雪和李师师状态亲密后,魁梧大汉便不敢再多言,只在一旁恭谨等候。 姬怀雪斜睨了他一眼,轻轻摆手道:“这几位是我在农庄里的亲戚,来汴梁探望我,就不要惊动太多人了,我自己带他们进去即刻。” 魁梧大汉马上点头答应着,然后很识趣的退身离去。 不过姬怀雪的话却让李师师疑惑:“怀雪姐姐,你为什么说我是你的乡下亲戚啊?” 姬怀雪轻轻叹了口气,只说让她先别问,进去了再说。 言罢,姬怀雪便带着三人从侧门进入,而且也没去李师师以前居住的地方,而是穿庭过院,来到了一处偏僻简陋,甚至可以用阴森荒凉来形容的废弃院落。 “怀雪姐姐,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啊?” 李师师紧紧抱着姬怀雪的胳膊,视线不自觉的挪向院中枯井,但又不敢一直盯着看。 “坊中的姐姐们同我说过,这个院子之所以废弃,是因为以前有很多人来此轻生,上吊的投井的都有。” “然后这院子便有了很多闹鬼的传闻,渐渐的就没人敢来,也就荒废了下来。” 姬怀雪再次叹了口气,然后在一瞬间卸下了温婉贤淑的伪装,双手叉腰对着李师师训斥起来。 “你个笨丫头,我以为你走就走了,为何还要回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走,坊丞可是气的两天都没吃下去饭,他在你身上投入颇多,如果不能用你收回那些银钱,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这一下可算让石安长了见识,也终于明白,李师师那叉腰跺脚的小动作是跟谁学来的了。 李师师有些被姬怀雪的模样吓到了,低着头带着颤音道:“可我终究是要回来的啊。” “除了教坊司,我也没别的地方去呀。” “而且,怀雪姐姐不也一直留在教坊司吗?我不想走,走了就再也见不着你了。” 第22章 偏僻院落,遇石景严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李师师泪眼婆娑,姬怀雪见她一副可怜模样,终是心软了下来。 柔声安抚了几句后,姬怀雪再次将视线投注到了石安身上。 石安耸了耸肩,有些无奈道:“诗诗的声誉受损,的确是因我而起。” “但我并没有毁她清白,而且我也想过,日后亲自给她寻一户好的人家嫁过去。” 石安将自己和李师师过往经历一五一十诉说一遍,姬怀雪听完大为震惊,又将李师师拉去一旁密语询问了一番,才相信了石安没有骗她。 在回来之后,姬怀雪看待石安的眼神,也跟着发生了改变。 只不过,这种转变过于天翻地覆,让石安措手不及。 在石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姬怀雪突然硬拉着李师师跪了下来。 “石公子,是我错怪了你。” “小女子还有个不情之请,虽说冒昧,但也是无计可施了。” 不等石安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姬怀雪便抢先道:“石公子通明事理,应当也能明白,我们教坊司的女子,看似占尽了风华,但实则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看得出来,您和那些只会说些甜言蜜语的风流纨绔不同,他们只将我等视作玩物,是绝不可能真心付出的。” “但您不一样,您是我在教坊司见过的最好的人,我是看着诗诗长大的,她心思单纯,不如您就……” 姬怀雪没敢把话说完,只敢偷偷观察石安的反应。 在她开口之时,石安早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姬姑娘,我这人与别人不同,婚姻之事,我觉得唯有两情相悦才算美满。” “不过诗诗的清白名誉的确是因为我一时糊涂,你放心,我定会拯救她于水火。” 姬如雪虽然没能让石安直接答应娶了李师师,但能得到他如此应允,也算是宽心了不少。 石安将二女搀扶起来,而后继续坦言。 “实不相瞒,我如今也是身处险境,不然也不会想要藏身在教坊司中。” 夜风清冷,四人挪步去了屋内,虽说依旧是环境阴森,但总算是暖和了不少。 屋内留有火烛,石安点上根蜡烛后,又将自己在濮州城的经历说了一遍,然后询问姬怀雪。 “姬姑娘,我如今的情况就是这样。” “我看你是能够替诗诗做决定的人,如果你能为她找到别的出路,随时可以将她带走。” “可如果你真是无计可施,不如先让她在我身边继续留些日子。” 姬怀雪不假思索道:“我相信她跟着您能活的更好。” “方才我之所以训斥她,也是因为心下着急。” “坊丞以为诗诗是从教坊司逃走的,大发雷霆,曾放言说,若是能把诗诗抓回来,就要让她日日接客,好把花在她身上的银钱挣回来。” 说到此处,姬怀雪忍不住落泪,满是心疼的道:“她才这般年纪,哪儿能承受这般苦难啊!” 石安沉默不语,开始认真思索对策,一旁的武松却已经起了真火。 “你们那个坊丞简直是个畜生,这么好的姑娘竟要她去接客。” “依我看呐,你们两个不如跟俺一起去梁山吧,到时我关照你们,定不会再受欺负。” 姬怀雪刚才已经从石安口中听说,武松是来自梁山的好汉,其实对他是充满了畏惧的。 但在看出武松的真性情后,戒备终于放了下来,由衷赞道: “小女子虽被囚禁在教坊司中,但也听闻过梁山好汉的侠义,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武松平生最重侠义,听得赞叹立马喜笑开颜,爽朗笑道:“姑娘也是女中豪杰,跟俺梁山上那两位妹子一样。” “可惜,此时若是有酒就好了,定要与你畅饮一番!” 武松随口一说,却是提醒了姬怀雪。 “哎呀,光顾着与你们说话,竟忘了为你们准备吃食。” 姬怀雪起身向外,边走边道:“我这就去为你们拿些酒菜,而且还要去跟前面的姐妹们叮嘱一番,莫要让坊丞知道诗诗回来了。” 在姬怀雪走后,石安又对李师师多问了几句,才知道了姬怀雪的身世来历。 原来姬怀雪亡故的母亲也是教坊司中的乐姬,只不过样貌平平,所以并不出名。 她在某日被一醉酒的恩客侮辱后,才有了身孕,且生出了才色双绝的姬怀雪。 至于姬怀雪的父亲,则是再未在教坊司出现过,姬怀雪母女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姓名来历。 姬怀雪才是真真正正从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教坊司,可怜的是,她的母亲还没将她养大,便因病去世。 如果不是因为坊丞看到姬怀雪貌美,觉得她长大后铁定是个摇钱树,也是险些就要将她赶出教坊司了。 姬怀雪一个人孤苦伶仃了几年,直到李师师被坊丞带进教坊司,姬怀雪觉得李师师身世和自己一样悲苦,一来二去,二女感情日渐深厚,现在早就如同亲生姐妹一般。 在教坊司中,姬怀雪是对李师师最好的人,李师师不吝辞藻的多加称赞,然后又开始讲述起她们姐妹俩之间的小故事。 寒舍之中,别无他事,石安见李师师有敞开心扉畅聊的兴致,便一直认真聆听。 烛光扑朔,火苗颤动,这种氛围总好过清冷和阴森。 然而这种恬静的感觉,突然被一声尖叫所打破。 “怎么会有女人的叫声?” “难道这屋子真的闹鬼?” 武松不惧鬼神,在听到女人尖叫声后,第一时间抄起了一根条凳,即刻就要出去见识见识女鬼长什么模样。 石安还没发话,李师师就猛然间起身,急声道:“是怀雪姐姐的声音!” 话音未落,李师师就抢在武松之前向外奔去。 武松也紧随其后,但石安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猛然间停住了脚步。 借着月光,石安看了个清楚。 姬怀雪脚边散落着打翻的饭菜,她显然是来送饭的,但此时她被一个猥琐狞笑的男人从身后抱住。 而且,石安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 石景严! 石安的大哥! 第23章 身为长兄,别死就行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二郎,那人是我兄长。” 石安躲在门后急声告知,武松立马站住了脚步。 武松在听完姬怀雪悲惨身世后,便心生怜惜,此时正打算去取了那欲行不轨之人的性命,突听到石安说出他的身份,一时间犹豫了下来。 “石大人,可他要轻薄姬姑娘啊。” 武松不知该如何抉择,石安忙继续道: “我和他没什么兄弟感情,你只管去救姬怀雪,并且去将石景严狠狠修理一番便是。” “但是切记,别伤他性命,侍郎之子要是死了,朝廷肯定会追责。” “还有便是,不要暴露了你我身份。” 武松点头答应,而后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料,双手一搭便系在了脑后。 梁山出身的人,这种动作几乎都是本能反应。 武松前去救人,石安继续躲在门窗后观察。 院内月光皎洁,石安看到李师师已经到了石景严面前,并且将他给吓了一跳。 “哪里来的小乞丐?” 石景严先是一愣,而后嘴角重新上扬。 “衣服是破了点儿,但脸盘子还挺好看。” 在屋内的时候,姬怀雪专门用随身手帕帮李师师擦拭过,此时她脸上已经没了污垢,姣好的容貌也显现了出来。 石景严抱着姬怀雪腰身,眼中盯着李师师的面容,笑容越发狰狞猥琐。 “哈哈,今天来教坊司消遣,还真的是来对了。” “两位美人,我肯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石景严正要对姬怀雪上上下其手,李师师突然一个纵步扑了上去。 她身材娇小,无法帮姬怀雪挣脱,但在情急之下却张口咬住了石景严的手臂。 小丫头用了最大的力气撕咬,石景严顿时疼的冷汗直流,只好先放过了姬怀雪,而后才将李师师重重推在地上。 “看着是个可人儿,咬起人来竟和野狗一样!” 石景严怒火中烧,想要上前去对李师师踩上几脚。 这时姬怀雪拉住了石景严的衣襟,哽咽哭泣。 “石公子,我妹妹还是个孩子,您就放过她吧。” “只要您放过她,我愿意……从了您。” 石景严一把甩开姬怀雪,嗤然冷笑:“老子惦记你已经很久了,你觉得你能躲得掉吗?” “你只管好好等着,我先玩够了你这个小妹妹,然后再去收拾你!” 石景严边走边解下腰带,准备用另一种方式教训李师师。 然而他还没到李师师跟前,便突然觉得头顶月光黯淡了下来。 抬头一看,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蒙面大汗站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还有人,你又是谁?” 石景严下意识开始收拢裤腰带,然而这时武松已经一记重拳砸了过去。 “我是你爷爷!” 武松仅用了一拳,就让石景严的胸口凹陷了下去。 这一拳虽不致命,却让石景严的肋骨断了好几根。 而且这还是在武松手下留情,如果不是石安提醒说不能杀人,武松绝对可以一拳打烂石景严的脑袋。 石景严被一拳打在胸口,吃痛之下退后了几步,然后便仰面倒地摔在了地上。 武松眼看着石景严倒地不起,就连爬起来逃命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时间也开始犯难。 石大人交待过了,不能要了石景严的性命,但是又要狠狠教训他。 可是石景严受了一拳就已经重伤,武松手中沾染无数条人命,知道要是自己再来上一拳,石景严绝对就要命丧于此。 正犹豫纠结之际,李师师突然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 “混账!” “你居然敢欺负我怀雪姐姐!” 李师师怒冲冲上前,先是跪在地上对着石景严的面皮连抓带挠,而后又爬起来对着他拳打脚踢。 虽然给石景严造成的只是轻伤,但李师师这般刁蛮凶狠的泼妇模样,却让武松吓了一跳。 不过李师师的出手,反倒解决了武松内心的纠结。 过了没多久,石景严就晕厥失去了意识。 但他之所以昏迷,还是因为胸口的重伤。 这时受到惊吓的姬怀雪也回过了神,赶忙去把李师师从石景严身边拉开。 “诗诗,快住手,他可是石侍郎的长子!” 李师师还没发泄完怒火,咬牙切齿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侍郎的长子,只要敢欺负你,就是该打该死的王八犊子!” 不过李师师在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候,还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在出发去濮州城找石安之前,她也曾打听过。 如今的汴梁城中,只有一位礼部侍郎是姓石的。 刚想到此处,看到石景严昏厥的石安也刚好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是你的……” 石安点头:“是我那不成器的大哥。” 李师师心绪急促起来,但在两方抉择后,还是坚定不移的站在了姬怀雪这边。 “就算是你大哥,但也不是个好人!” 石安叹了口气,点头道:“我没说过他是什么好人,只是现在将他打成这副模样,有些麻烦罢了。” 这时姬怀雪开始出谋划策,对石安道: “令兄方才似乎没有看到你,也没有看见武松大哥的脸,不如你们还是赶紧带上诗诗一起逃走吧。” 石安直言否决:“这是最不妥当的做法。” “我们三人是可以这样一走了之,但石景严醒来之后肯定会来报复。” “依你所说,教坊司坊丞是个贪婪又狠辣的人,在石侍郎家的公子面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你交出去。” 闻听此言,李师师终于冷静了下来,拉着姬怀雪的手劝道: “怀雪姐姐,那你就和我们一起走吧,现在我也明白了,教坊司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好地方。” 石安再次开口拒绝:“此举也不妥当!” “一来,你和怀雪姑娘的户籍册子都还在教坊司,除非后半生一直在荒山野岭躲躲藏藏,否则迟早会被找到。” “还有便是,我入汴梁是来面圣的,如果不见到官家,那么招安梁山一事就再无回旋余地。” “此事,关乎梁山数万条人命。” 李师师不能完全理解,但也明白利害,不敢再继续说要一走了之了。 第24章 决意留下,等待报复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检查了一下石景严的伤势,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后,便让武松将他背起,趁着夜色送回了石侍郎府邸。 当然,他俩现在是不可能进到府宅之内,只能将石景严值直接丢在了大门口。 躲在暗处,看到有人发现昏迷的石景严,并将其抬进去后,二人才放心离开。 返回教坊司的路上,武松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石大人,你和石景严……” 武松嘴笨,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石安知他疑惑,叹了口气笑道:“他是家中嫡子,而我只是妾室所生,母亲已经过世多年。” “不仅是石景严对我向来刻薄,就连我那所谓的父亲,也对我极为冷漠。” “在石府之中,我其实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石安融合了前身的记忆,但对此并没有任何在意。 如果是前身的话,或许会对石茂才的冷漠感到悲痛吧? 石安无法做到共情,但他这般淡然的表现,武松看在眼里却忍不住产生了怒意。 “俺以前觉着,像你们这种大户人家,从不会出现典妻卖子的情况。” “但听你这么一说,居然日子也不好过。” “俺打小也没了爹娘,但好歹还曾经有个待我最好的长兄,只可惜……” 武松在战场上的时候,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但此刻在石安面前,却是真情流露。 “想你兄长了对吧?” 石安开口安慰:“你已经为你兄长报了仇,想来他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等回到教坊司后,我去求姬怀雪帮忙,看能否找来些酒水,我陪你喝上两杯。” 武松大笑着说那再好不过,但石安突然想到,被朝廷视为魔煞的梁山一百零八将,其中对数都有着一段悲惨的过去。 带着复杂的心绪,回到教坊司中,二人已经算是路熟,没再走正门,而是从后院直接翻墙进去。 回到之前的偏僻小院,刚一入内,就看到姬怀雪和李师师在院中焦急等待着。 而且,二人肩上还都多了大大的包裹。 石安一看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有些无奈道:“我已说过,我不想连累姬姑娘,是不会就这样逃走的。” 姬怀雪忙解释道:“奴家知道二公子的意思,我和诗诗只不过是想多做筹备,万一石府来人问罪,也还有提前逃走的机会。” 略作思索,石安突然想到,方才将两个女人单独留下,定然让她们担惊受怕了。 “先进屋去说话吧,现在已经入秋,天寒。” 说话间,石安弯下腰去,从之前被打翻的饭菜中,捡了些干净的拿了起来。 姬怀雪面色一凝,急声道:“是我遗忘了,方才光顾着收拾细软,竟忘了去重新找些饭菜来。” 石安摆手笑道:“我和二郎都不是养尊处优的人,吃这些就可以了。” “你这样一次次带着饭菜来后院,肯定也会惹人怀疑。” 姬怀雪看着石安和武松一起端着从地上捡起的饭菜走进屋子,越发觉得石安身上充斥着无数的谜团。 最先知道石安这个人,还是坊间传闻。 户部侍郎这个官职,对教坊司的人来说,虽不算是真正的达官显贵,但对他们而言,已经是高不可攀。 但之所以知道石安的存在,却是因为石景严那个常客。 姬怀雪听说过,石侍郎有两个儿子,除了石景严外,还有一个叫做石安的次子。 但是石家的二公子是妾室所生,身份并不尊贵,而且为人处世向来唯诺,平日里没有石侍郎的允许,甚至连家门都不敢出。 与之相比,石景严却是出入自由,甚至还有足够的银钱来教坊司这种地方挥霍。 这是姬怀雪对石安的第一印象,但在数月之前,又出现了第二种传言。 说是石安这个生性怯懦的侍郎之子,突然之间一改常性,不仅不再唯诺,甚至还变得有些刁蛮。 最准确的实例,就是他在醉酒之后,强行在李师师的房中过夜,姬怀雪也是因此才认为,石安夺走了李师师的清白。 但是现在,姬怀雪亲眼见到石安之后,又觉得他和两种传闻中的印象都不一样。 眼前的石安,睿智沉稳,和传说中的纨绔形象截然不同。 更想不到的是,石安为人仗义,也难怪他能和武松这种绿林好汉结交。 “姬姑娘,怎么还不进来?” 听到呼唤,姬怀雪忙答应了一声,轻挪莲步走进屋内。 姬怀雪眼睁睁看着石安和武松吃着那些饭菜,满脑子都是问号。 甚至于,李师师也跟着吃了几口。 看到姬怀雪惊愕的眼神,李师师抹了抹嘴嘿嘿傻笑:“怀雪姐姐,这不算什么的。” “你是不知道,我现在连死人的供品都吃过呢。” 姬怀雪满是心疼,说明日一定多给她带些好吃的过来。 “二公子,我不能离开太久,否则一定会有人去通知坊丞,诗诗就多摆脱您和武松大哥照顾了。” 姬怀雪很想留下多听听他们这一路上的经历,但为了不别坊丞注意到,只好起身告辞,并叮嘱他们说,只要不到处乱跑,平日里没人会来这处闹鬼的院落。 待她离去,石安三人也吃的差不多了,便找了两个房间休息。 武松自然是单独一间,但李师师又一次赖在了石安的床上。 原因无他,李师师虽然在人前有些刁蛮,但小丫头终归是怕鬼怕黑的。 至于石安,他的内心确实充满纠结。 在石安心里,一直想将李师师当做妹妹看待。 但在‘同床共枕’过后,石安发现小丫头并不想外表那么‘简单’。 她这个年纪,已经是蓓蕾即将绽放的年纪,该有的也都有了,只是还不够成熟而已。 而且小丫头睡觉并不老实,石安一夜间要醒上好几次,每次都要费很大力气,才能将李师师从身上扒拉下来。 整个过程,对石安的心理和生理都是种艰难的考验。 “小丫头,你要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不再给你去找婆家了!” 石安自说自话,哭笑不得。 第25章 将门虎女,死因成谜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翌日一早,李师师睡眼惺忪的醒来,一睁眼便看到盯着俩黑眼圈的石安站在床头。 “你怎么起这么早?” 石安无奈苦笑:“一夜未眠,又谈何早起?” 李师师心中不解,只隐隐觉得似乎和自己有关,没敢继续追问。 不多时,武松也来到这间屋子,三人按照姬怀雪的叮嘱,只躲在屋里不敢外出。 到了半晌午的时候,姬怀雪突然急匆匆赶来,进屋后连门都来不及关上,便开口道: “我外出打听了一番,石府今天在大办丧事!” 石安眉心一拧:“我的丧事?” 姬怀雪连连摇头,解释道:“石府并未传出您的‘死讯’,今日的丧礼,是因为石景严的夫人张桂红去世了。” 石安皱眉回忆了一番,疑声道: “张桂红?” “我这位嫂嫂为何会去世?” 虽曾经同住在石府中,但张桂红是戍边大将军张俊的长女,身份比石侍郎还要尊贵。 平日里,张桂红不仅不曾和石景严一样对自己百般刁难,而且还劝说过石景严,让他不要对自己唯一的弟弟那么刻薄。 但石安和张桂红身份差异,除此之外也没有过多的交集。 不过张桂红的死,还是让石安感到意外。 姬怀雪来时匆忙,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道:“听说是突然得病死的。” 石安更觉离奇,疑声道:“我那嫂嫂是将门虎女,即便是下嫁侍郎府后,也没落下武艺,她身体强健,怎么会突然得病?” 姬怀雪平素极好离开教坊司,能打探到的消息着实有限,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石景严之所以没来教坊司报复,应该是因为张桂红的死。 不仅仅是发妻亡故,更重要的是,大将军张俊对自己的长女极为疼爱,当初石茂才可是用尽了手段,才让张俊将自己地方女儿嫁给了石景严。 “即便是寻常百姓家,也要停灵三日或者七日,时下天候日渐寒冷,又不是无法停灵的酷暑,为何昨日刚死,今天就要急着出殡下葬?” 石安越想越觉得不合理,思索过后做出决断。 “嫂嫂待我有些恩情,她突然病故,我理应去送上一程。” 石安找了个借口,要去街上观看张桂红的葬礼。 但更多的,是石安觉得张桂红的死可能有些蹊跷。 姬怀雪只当石安是重情重义之人,不好阻拦,只能去找来了几身衣物,方便石安他们出门的时候伪装自己。 李师师一听要把自己留下,是百般不情愿,即便是白天,她也对这栋闹鬼的院子充满了恐惧。 姬怀雪要去应酬客人,也不能陪伴李师师,只好向石安求情。 无奈之下,石安和武松只好将李师师也一起带上。 进行了简单的易容后,石安三人依旧是从教坊司后院翻墙而出,转过几个小巷子后,便来到了喧嚣的街道上。 无论哪个朝代,平头百姓的日常生活都是寡淡无味。 也是因此,那些大户人家的婚丧嫁娶,也就成了他们看热闹的最佳时机。 更何况,今日的葬礼,还和以往有些不同。 因为除了石府那些个下人之外,就连石茂才父子俩也是亲自披麻戴孝。 尤其是石侍郎本人,都是年纪一大把的人了,居然会为自己的儿媳穿上了孝服,而且哭的极为伤心。 坊间传闻,张桂红对丈夫平日里的行径极为不满,连带着对自己的公婆也没什么好脸色。 这也导致,石侍郎亲自披麻戴孝,显得不合规矩又不合情理。 也是因此,今日专程来看石侍郎为儿媳哭丧的人,如溯游的河鱼一般密密麻麻,将整条街道都堵的水泄不通。 石安三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教坊司来到了石府所在的这条街道。 武松身材高大,踮着脚尖看了两眼,便低下头对石安询问。 “石大人,你们家的风俗是不是和别家不同?” “才刚到这个时辰,棺柩居然就已经抬了上来,为何那么着急要抬出城去埋葬?” 石安心里一紧,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石家这么着急将张桂红的尸体下葬,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尤其是,张桂红的出身不是普通人家,张俊大将军此时还在北境镇守,即便无法亲自回还,也该先差人去边境报信,然后再商议丧事才对。 但看现在石景严父子俩的做法,倒像是想要有意隐瞒,等到张俊知道女儿的死讯,恐怕张桂红的尸身都烂成白骨了。 石安左思右想,但却无法去调查清楚。 他现在自身难保,在不知道石茂是否对他有杀心之前,石安不敢轻易露面。 正烦闷之际,却突然有人拦在了送葬队伍之前。 “闪开!” “所有人退开!” 来人是十多名身着金色甲胄的骑士,为首的是一名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将。 石安远远一瞥,只觉得这人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何身份。 正努力回忆之时,武松突然双曈一缩,低声道:“竟是这伙人?” 石安疑惑,下意识问他:“二郎认识这些人?” 武松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太能记得人脸,但我记得这些人的甲胄。” “石大人,你可还记得?” “俺在濮州和赵世臣打仗的时候,有一回要去偷袭他的军营。” “但是还没到地方,就遇上了一群战力彪悍的骑兵。” “当时,那些人就是穿着这样的金甲!” “如果不是当时赵世臣的人从军营里追了出来,俺还想拔几身金甲带回去给山上的兄弟们呐。” 石安眉心渐渐拧起,脸色越发阴沉。 他没认出那个眼熟的小将是谁,但却认识他身上的甲胄。 “这些人是金吾卫,也就是皇帝的亲兵卫队。” 武松闻言大惊:“皇帝老儿的亲兵?” “不过俺也听说过,金吾卫不是都得留在皇帝身边当差吗?他们怎会离开汴梁去濮州跟俺打仗?” “俺那一仗打的坚信,也是很少有的一次,俺带的人多,但拼进全力才险胜了他们这些穿金甲的!” 第26章 张家义子,骁卫小将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先提醒武松别大声说话,但是他那两句‘皇帝老儿’,就可能会引来事端。 “二郎,你当初见到的,未必是眼前这些人。” “但既然是身穿同样的金甲,那必然是金吾卫无疑。” “如你所说,金吾卫不可能轻易离开皇帝身边,而且出现在濮州城外的那一支,人数不过数十,肯定也不是被调遣过去参战打仗的。” 石安心里渐渐有了眉目,低声道:“我没猜错的话,金吾卫深夜去往军营,肯定是和赵世臣有关!” “或许,赵世臣就是从他们口中接到了那封军令!” 石安越想也觉得心惊,但也越来越觉得合理。 唯有金吾卫的出现,才能让赵世臣对那个坑害石安的幕后黑手如此忌惮。 金吾卫是皇帝的亲兵卫队,但皇帝没道理调用金吾卫去传达军令,而且那封军令上面,是石茂才的笔迹,却又盖着兵部的大印,本身就不伦不类。 “赵世臣害怕的,是能越过皇帝,私自调遣金吾卫的那个人!” “但所有人都没有算到,我石安没有死在濮州城,而且还促成了官家对梁山的招安。” “我和赵世臣听召入京,那个人担心赵世臣会出卖他,所以先下手为强,截杀我和赵世臣,并且夺回了那封军令!” 石安推导出了真相,心下后怕不已。 如果不是诈死骗过了截杀之人,石安绝不可能一路平安的来到汴梁城。 正思索之际,逼退路人直闯而来但金吾卫也到了送葬队伍前。 只见那领头的小将干净利落的跳下马来,几个纵步便来到了棺柩前。 紧接着,他便跪倒在地,双手抱着棺椁痛哭起来。 “阿姐,我前几日还去看过你,你怎么就这么舍我而去了?” “待义父班师回朝,我该如何向他交待啊!” 石安听了这几句后,才猛然间想起了金甲小将的身份。 “张定远!” “有些日子没见了,现在居然已经在金吾卫骁卫?” 回想起来,石安还曾在石府见过张定远几面,其生父是张俊的旧部,战场上为救张俊性命战死沙场。 再之后,张俊便将张俊收为义子,认真教导,待他如亲子一般。 张定远和张桂红从小一起长大,虽不是血亲,但感情深厚。 在张桂红刚嫁进石府的那段时间,张定远还经常来探望张桂红,但张定远生性刚正不阿,和石景严那等劣迹斑斑的小人互相看不顺眼,所以来石府的次数也就少了。 也是因此,平日里都是张桂红出府去和张定远团聚,石安一个没有父亲应允都不敢轻易出门的人,自然也就见不到这对姐弟了。 “若此人可信,可以设法结交!” 石安在对武松和李师师讲述张定远身份后,便开始进行谋划。 以张定远的性子,肯定是来找石景严要个说法的。 果不其然,张定远先是抱着张桂红的棺椁哭了一阵,而后便抬起满是血丝的双眼看向了石景严父子。 “定远小侄,节哀顺变吧。” 石茂才最先搭话,紧跟着便是涕泪横流,掩面哭泣起来。 “这一切,都是命啊,谁能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生了场大病,一个晚上都没挺过去,人就没了啊。” 张定远缓缓起身,目露凶光盯着石茂才,沉声道: “没错,我也不相信阿姐是得病去世的。” “至于你父子二人,也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今日你二人必须告诉我阿姐的真正死因。” “否则!” 张定远从腰间抽出军刀,让石茂才一瞬间止住了眼泪,脸上悲戚的表情也在瞬间消失,只剩下了惊恐。 “定……定远侄儿,有话好说,切莫要动刀啊。” “我知你和桂红感情要好,但她的死,真的是因为急病啊。” 张定远面色越发阴狠,握持军刀向着石茂才缓步走去。 石茂才惊慌之下,连声命令府中的下人去拦住张定远。 但在生死面前,平日里那些顺从听话的奴仆,现在却各个装作没看见,全都有多远躲多远。 石茂才是个文官,一辈子没经历过被武者举刀逼迫的场面,一时间哆哆嗦嗦的居然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反倒是石景严,这会儿竟然还能站出来和张定远理论上就一句。 “张定远,你可想清楚了!” “我爹是朝廷命官,你要是当街杀人,官家……官家一定会治你的罪,诛你的九族!” 张定远嗤然冷笑:“我的九族?” “你忘了吗?” “我是个孤儿,家中长辈全都已经战死在了御敌的战场上,我杀了你父子,将我这条命抵给你们就是。” 石景严双目圆瞠,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面对步步紧逼的张定远,这时石茂才终于拉着自己儿子的手腕,颤巍巍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声音。 “造反!” “他要造反!” 石景严立马明白了老父亲的意思,一边后退一边强撑着气势威胁张定远。 “你虽然是个孤儿,但你是张俊的义子。” “现在张俊握有兵权,你作为他的养子,如果敢在汴梁大街上杀人,张俊就得按照谋反罪论处!” 听完这句,张定远才不得不站住了脚步。 看到他驻足原地,石茂才重重舒了口气,用力抚了抚胸口,才能勉强说出几句完整的话来。 “定远侄儿,你千万要冷静下来。” “你义父镇守边疆御敌对外,已经很是辛苦,切莫去为他生出事端。” “还有你放眼看看,莫说是在汴梁城,纵使是举国上下,又有哪个做翁婿的,能如我这般,亲身为儿媳披麻戴孝的?” 石茂才有无良才有待考证,但口才却是远近闻名。 一番天花乱坠之后,张定远觉得聒噪,但也被点醒了利害。 张定远担心自己作为会连累义父张俊,只好决定暂时放过石景严父子。 但他不打算就此放弃,而是拎着军刀又走回了棺椁处。 “阿姐,对不起了。” 跪地叩首后,张定远抬起军刀,用力劈在了棺木一角,直接将连带着棺材钉的一部分木料斩了下来。 第27章 携尸纵马,刑部验尸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张定远用一把军刀将灵柩上的棺材钉全部启开,而后将刀刃插入棺木缝隙之中。 刀是好刀,用刀的人也是一身的蛮力。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棺材盖子被轻松撬起。 张定远弃了军刀,双膀一较力,将棺材盖子推到地上,而后面露悲戚弯腰探入棺材,将张桂红的尸身抱了出来。 张桂红‘病故’不足一日,尸身还没有任何腐败的迹象,但也已经出现了尸僵,被张定远抱在怀中,直挺挺的像是一根套着华贵寿衣的木头一般。 “张定远!” 石景严突然拔起嗓门指着张定远怒吼:“你就这样让我夫人曝尸于大庭广众,你到底有没有顾忌她的颜面?” 张定远从棺材里扯过一床百子千孙被,小心翼翼的裹在张桂红身上,盖住头面之后,才用阴冷的眼神看向石景严。 “我要查明阿姐的死因。” “若真是病故,我饶你一命,只追责你照顾不周。” “可若是阿姐的死是你所为,我屠你满门!” 张定远的语气平静了不少,但却让在场之人更加不寒而栗。 尤其是呆若木鸡的石景严,方才好不容易撑起来的一点儿气势,瞬时间烟消云散,再被石茂才狠踹一脚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坚硬的青石板街上。 “你个混账羔子,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他张定远是何人你不知道吗?张俊带兵打仗不带他,不只是因为他年幼,而是张定远是个天生的杀星,他只要见了血,就连张俊大将军都拉不住他!” 过了好半晌,石景严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 这会儿张定远已经带着张桂红的尸身远去,石景严面上的惊惧渐渐变成了愤恨,咬牙切齿起来。 “爹,你就是因为胆子太小,所以这些年来才没什么长进。” “张定远再如何战力卓绝,又能敌得过几个人?” “况且我已经同你说过,张俊那老贼功高盖主,官家很快就会让他交出兵权,到时候他就是一条没了爪牙的老狗罢了,有何可惧?” 石茂才被怼的哑口无言,过了好半天才拉着石景严往家中走去。 “混小子,慎言啊!” “官家的心思,岂是你敢揣测的?” 石景严撇嘴冷冷哼,对自家老爹的劝诫不屑一顾。 这边情形,石安三人并未看到。 早在张定远纵马离开的时候,他们便随看热闹的百姓一起,紧紧跟随着那十多名金吾卫。 “没记错的话,这是去往刑部的方向。” “他是想去刑部衙门告状?” 石安低声自语,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张定远是刚正不阿之人,但做起事来,其实也不怎么循规蹈矩。他要是能够认定张桂红的死因和石景严有关,绝不会去走那么繁琐且充满变数的流程,肯定直接一刀就砍下了石景严的脑袋。 正思索间,张定远已经勒马停下。 石安抬头眺望正前方,果然是来到了刑部衙门。 而且张定远果然不是来状告石景严的,而是带人横冲直撞,引来刑部衙兵后,才开口说明来意。 “去告知刑部尚书,我阿姐死在了石茂才的府上,让他去把你们刑部最好的仵作找来,我要他为阿姐验尸。” 当差的衙兵,身份地位上和就金吾卫是云泥之别,即便张定远再如何闹事,他们也不敢反驳,只能灰溜溜的回去通报。 不多时,进去禀报的衙兵再次露面,但却没有带来刑部的任何官员,只带来了个须发皆白的老头。 “金吾卫大人,我们尚书大人有要案在身,无暇顾及您。” “不过您要的仵作,小的给您带来了。” 衙兵将白须老头往张定远面前一退,便急匆匆的退到了一旁,如果不是正在当差值勤,他恨不得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张定远盯着老仵作打量了一番,便小心翼翼将张桂红的尸身从马上卸下。 “老先生,我阿姐死得离奇,请你一定为她勘明死因,我张定远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老仵作赶忙拦下要对他行礼的张定远,急声道:“骁卫大人言重了,勘验尸身是老朽分内之事。” “只是……” 老仵作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只是勘验尸身不能在这里进行。” “此地空旷,周围又有那么多围观看戏的,若在此验尸,就无法保全你阿姐的体面了。” 张定远并不是蛮横之人,拱手对老仵作道:“老先生有心了,是我考虑不周。” 老仵作摆了摆手,唤过来了几名衙兵。 “你们将这女娃娃抬进去吧,手上多加注意,别给磕着碰着了,否则她晚上去你家责罪,老头子我可管不着了。” 几名衙兵都在心里头暗叫晦气,本来遇上需要搬运尸体的活儿已经很是不满,结果这老仵作又满嘴是刻薄且骇人的话。 但一看到旁边杀气重重的张定远,这些衙兵也只能把怨气往肚子里咽,找来一块废弃的门板,一起将张桂红的尸体抬进了刑部衙门里头。 “张骁卫,勘验尸身需要些时间,您可以先去别处等待,待有了结果,我再差人告知与您。” 张定远点头同意后,老仵作便回了刑部衙门,但张定远并未离去,而是和十多名同僚一起留在原地等待。 转瞬间,日到正午,围观民众散去不少。 即便这场汴梁城中少见的闹剧走向很吸引人,但大家伙儿终究是要回家吃午饭的。 “咱们也去吃点儿东西吧,怀雪姐姐给了我一些银子,说是让咱们在外面用。” 李师师扯了扯石安的衣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石安眉心微皱,低声呢喃。 “是到饭点儿了,但我想请这位张骁卫,一同共进午餐。” 李师师猜不出石安的心思,但知道他肯定是有了些鬼主意,便在一旁等着他的下文。 不过武松的反应却是极大,一拍大腿道:“好啊,我看这个姓张的少年,虽然年岁不大,但却是有情有义之人。” “俺觉着,这种人值得结交!” 第28章 共进午餐,争取盟友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李师师朝着武松翻了个白眼:“你看人家都站的整整齐齐的那么威风,咱们能进得了身吗?” 武松低头看了看自身平民装扮,又想起之前两次被人拒之门外,一时间开始犯起难来。 “无妨,我不仅要去请张定远吃顿饭,还要不对外暴露自己的身份。” 石安四下扫量了一番,见无人关注,便在自己脸上抹了把泥尘,而后又对着武松耳语了几句。 交待妥当后,石安和武松便开始了表演。 “呔!” “小贼,还我的钱袋子来!” 武松厉声怒喝,待石安快接近金吾卫的时候,才迈开两条长腿追逐出去。 二人引起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张定远的注意。 “竟是个胆大的毛贼,居然敢在刑部衙门前偷盗。” 张定远见石安低头逃窜,且刚好要从自己身边路过,便想着顺手擒住这个毛贼。 石安虽然也学过一些拳脚,但在张定远这种高手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 只见张定远身形一闪,几个纵步便来到了石安面前,紧接着单手一抓,便轻松钳制住了石安的脖颈。 “小子,当心别伤着我们石大人!” 武松赶来的也快,但一声厉喝却将让张定远愣在当场。 自己明明是帮着他擒拿毛贼,但这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汉子,却向是要斗架的公鸡一样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是你,石安?” 张定远低头看去,令石安没想到的事,他居然能够认出自己。 “听阿姐说,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张定远放开了石安,武松也赶到了面前,看到石安脱困,才跟着收敛了几分。 “张骁卫,可否借一步说话?” 石安心想既然对方认出了自己,那么就该一切好说。 然而张定远却直言决绝:“我要在此等那仵作出来,你和我非亲非故,没什么好聊的。” 石安无奈,只得压低了声音道:“就算你等到仵作出来,他能告诉你的,无非也就是你阿姐是病故身亡。” “到了那时,你能相信这个结果吗?” “如果你现在和我去一同吃顿饭,说不定我们可以有合作的机会。” 张定远对石安‘死而复生’也有几分好奇,而且不管怎么说,石安也是石茂才的儿子,说不定真的知道些内情。 思索过后,张定远便答应了下来,对他的同僚下属交待了一番,就跟着石安三人去了最近的一家酒楼。 刑部主掌邢狱,杀气重,选址有些偏僻,所以这附近的酒楼菜品也很一般。 不过在看到张定远一身金甲后,店家还是竭力拿出了看家本领,将热乎的菜肴依次送去包厢之中。 “说吧,你要我来有何事?” 张定远皱眉打量着石安,后者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声道:“说来话长啊。” 眼见张定远直接就要起身离去,石安忙开口道:“我长话短说。” 快速简述自己从濮州到汴梁的经历后,石安直言询问:“你是从嫂嫂那里听说了我的‘死讯’?” 张定远有些不耐烦的点了下头:“就在前几日,阿姐出来与我见面,顺口提了一句你的事。” “听她说,整个侍郎府都在传你死了,但那些下人们的说辞,是说你死在了梁山反贼的手中。” “据说,他们对招安一事并不满意,好像是提出了要让贼首宋江和官家平分天下。” 石安还未开口解释,武松突然一把扯掉嘴里的鸡腿摔在桌上,拍案而起。 “这是哪个鸟人在胡乱造谣?” “俺家宋头领心心念念的就是被招安,他一直想着能够为兄弟们找条出路,又怎会去杀害石大人,这不就是说要继续跟朝廷打仗吗?” 武松向来耿直,他这次能把其中利害盘算清楚,已经是难能可贵。 相较之下,张定远自小在将军府长大,见多了来来往往的文武官员,该有的城府还是有的。 “梁山是否被招安,我对此并不在意。” “不过方才你们说,曾有一队金吾卫骑兵秘密去往了濮州。” “石安,这就是你硬拉着我来吃饭的原因吧?” 张定远开门见山,石安也不再兜圈子,直言道:“你也在金吾卫中任职,如果你能帮我调查,想要找出究竟是哪些金吾卫去了濮州,想来并不算困难吧?” “毕竟,那一批金吾卫全都死在了濮州,你肯定能查出金吾卫中是少了那些人。” “甚至,你能够帮我查出,是何人差遣了他们。” 张定远嗤然冷笑:“对我而言,找出军营中少了哪些人,的确不难。” “但是……” 张定远话锋一转,反问道:“我为何要帮你?” “如今我阿姐死的不明不白,我对你们石家的人恨不得扒皮拆骨!” “要不是知道石景严和你那老爹对你不好,我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说到此处,张定远双眼一眯,沉声道:“我甚至可以怀疑,你莫不是石景严派来探我口风的吧?” “虽然不睦,但说到底,你们毕竟是父子和兄弟!” 石安轻轻摇头,叹气道:“我方才有件事没说,赵世臣收到的那封军令,是我父亲的笔记。” “而在我赶来汴梁之前,石府里的人,竟全都以为的已经死了。” “我现今不敢露面,就是在提防着我的血亲!” 张定远先是沉默思索了一阵,而后又挑了挑嘴角冷笑。 “好一个礼部侍郎,小小的家宅之中,父子兄弟间的仇恨,似乎都要比得上前朝太宗弑兄夺位了。” 顿了一下,张定远拉回话题:“但你还是没说,如果我帮你,你又能帮上我什么?” 石安端起酒杯,淡然笑道:“你既然没有着急离开,不就是笃定我能帮得上你吗?” “此时此刻,除了我家嫂嫂的死因,还有任何是你在乎的事吗?” 张定远双目一沉,压低了声音:“说清楚,究竟如何帮我?” 石安往前凑了凑脑袋道:“昨夜嫂嫂在家中去世,但我在教坊司中见到了石景严!” 第29章 赌约获胜,夜探石府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闻听此言,张定远眸中杀意迸现。 “你是想告诉我,我阿姐的死,不是石景严所为?” 石安摇头,丝毫不惧的直视着张定远。 “恰恰相反!” “杀人,未必需要亲自动手!” “而且嫂嫂一身的武艺,石景严却是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破烂货,即便是暗杀,他也难取走嫂嫂性命。”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若要杀人,很可能会刻意远离,如此一来,才好为自己洗清嫌疑。” 张定远收敛了杀机,沉声道:“所以我需要仵作来验尸。” “你方才所言,我也想过,而且我已经亲眼看到过阿姐的尸身。” “她身上无伤,如果真是石景严杀害了她,那么最大的可能,是用毒!” 石安紧接着道:“但我还说过,刑部未必能给出你想要的答案。” “当你强行带走嫂嫂尸身的时候,石景严并未阻拦。” “甚至直到现在,他都没来用亡者夫君的身份追来索要尸身。” “有时候表面看似没有任何动作,恰恰是因为背地里已经做足了筹谋。” 张定远依然是留有犹豫,接连几次欲言又止。 “张骁卫,不如你我打个赌如何?” “我赌刑部给不出你想要的答案,如果我赢了,你我可以再谈日后的合作。” “你帮我查出金吾卫中缺失之人,我帮你查出嫂嫂的真正死因!” 张定远在认真权衡之后,才终于做出了抉断。 “好,我跟你赌!” “另外,我这人对旁事不感兴趣,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将你的行踪泄露出去。” 石安再一次举起酒杯,对张定远笑道:“我既然敢露面见你,自然是相信张骁卫的!” 言罢,石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但张定远依旧没有举杯,起身笑道:“但我现在却不敢信你了。” “之前咱来也见过几次,你和我印象中那副胆小如鼠的模样,相差甚大。” “我只见你在侍郎府中苟且度日,没曾想你竟是如此隐忍之人。” “和你这种人合作,我还是多加谨慎的好。” 张定远滴水未进便起身离席,石安没再强留,他其实也没有想到,看似是个莽夫的张定远,其实比想象中更有城府。 细细想来,能逼他做出当街抢尸这种事的,也只有张桂红之死了。 张定远走后,石安三人并未着急离开。 原因无他,三人现在都是靠着姬怀雪的积蓄过日子,实在是不想有所浪费,将一桌子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后,才结了账走出酒楼。 酒楼距离刑部衙门不远,三人扶着后腰挺着肚皮走回去的时候,那个负责验尸的老仵作刚好也从衙门里走出来。 “张骁卫,老朽已经认真勘验过尸身,石夫人是因饮食过度,才突患急病过世的。” “细说起来,也着实可惜,还请节哀。” 张定远愣在原地,双眼有些失神。 “饮食过度?” “我阿姐不是贪嘴的人,而且她和我一样自小习武,我们这种人难道会因为多吃了几口东西,就被活活撑死吗?” 老仵作长吁短叹了一番,继续道: “张骁卫不能以己度人,男女毕竟有别,男儿强壮,女子即便习武,身体也还是要柔弱一些。” “而且我在勘验尸体的时候,还看到你阿姐身上有些练武留下的旧伤,说不定反倒是因为习武,所以才缩短了寿数。” 老仵作不仅回答的滴水不漏,而且说话的声调还故意拔高了几分。 表面上看,是因为张定远对他验尸水平的质疑,让他心中生出怒火。 但在人群中观望的石安,却看出了端倪。 老仵作刚才那番话,其实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 人言可畏,只要让所有围观百姓都认为张桂红是病故,那么张定远再想发作,就会被本能的认为是无理取闹。 进一步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张俊义子的身份,一个金吾卫骁卫,也没有资格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张骁卫,如果你还是不信,那老朽也无话可说。” “论起验尸的本领,我敢说除了我们尚书大人外,整个刑部都没人能比得过老朽了。” “不如这样,我刑部里也有保存尸身的冰窖,就先将你阿姐的尸身停放在刑部,待尚书大人回来后,再由他亲自勘验一遍。” 张定远原本已经想着进衙门拿回尸体了,听到老仵作这么说后,突然又停下了腿脚。 “如此也好!” “让阿姐暂时留在刑部,总好过再被石景严放入棺材里草草入殓下葬。” 同意下来之后,老仵作便带人回去安顿张桂红的尸体,张定远也带着同僚下属牵着马折返回去。 他今天这一阵折腾,即便靠着张俊大将军的关系,能够不被砍头,但肯定还是要受到些责罚的。 张定远牵马走在街上,石安很快就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和他并行。 “张骁卫,看来是我赌对了。” 张定远斜睨了他一眼,轻轻点了下头。 街上人多口杂,石安不敢和张定远有过多接触,只快速在往张定远的掌心里塞了个布条,而后便带着武松和李师师快速离开。 张定远在回到金吾卫驻扎处后,才找了个机会单独在营帐中打开布条。 石安在上面用油腻腻的菜汁写了行字: 今夜,共探石府! “我马上就要去接受责罚,今夜还能走得出军营吗?” 张定远苦涩一笑,但随后又想到。 或许刚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其他人都以为自己短时间内无法再离开金吾卫驻地,所以只要自己不被当面抓住,那么就不会轻易被人怀疑。 沉思良久,张定远悠然叹了口气,呢喃自语。 “这个石安,真是隐藏的太深了。” “他想要让我做的,或许就是石景严做昨晚做过的。”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 另一边,石安三人回到了教坊司。 重新躲回闹鬼小院之后,石安也在认真梳理着张桂红之死的种种细节。 归咎一切,石安在缺少证据的情况下,也无法轻易做出决断。 “张桂红病死的可能性极低,但是杀死的究竟是不是石景严?” “他昨夜来教坊司,是不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不在场证明?” 第30章 三人会和,潜入石府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关于张桂红的真正死因,石安现在能了解到的线索极为有限,所以他才决定去往家中查看。 石安按照自己现代人的思维来判断,石府毕竟是张桂红死亡的第一现场,说不定会留下些线索。 在教坊司中等待了一个下午,夜幕降临之后,石安和武松二人趁着夜色离开了教坊司。 石府虽不如皇宫大内那般戒备森严,但好歹也是侍郎府邸,石安觉得带着李师师前去并不安全,便暂时将其交托给姬怀雪照顾。 石安和武松二人早早的来到了石府前等候,夜风渐起,石府大门前的地面上零散飘荡着纸钱,将偌大的门楣映衬的有些阴森。 “石大人,那个张骁卫是不是不来了?” 武松生性好动厌静,漫长的等待早就磨光了他的耐性。 石安皱了皱眉道:“他若不来,只能是因无法脱身。” “咱们再等上片刻,张定远再不来的话,你我就先返回教坊司。” 武松啧舌沉声:“俺们来都来了,就算他张定远不来,咱不都一样进去查看查看吗?” “你家这侍郎府又不是龙潭虎穴,俺觉得闯上一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石安轻叹口气,解释起来。 “如果只是为了调查张桂红的死因,我没必要冒险。” “白天张定远当街闹事,现在石府上下可能有所防备。” “只有张定远在场的话,就算不慎被擒,就可以推脱说是张定远主导,我们只是陪同。” “长姐过世,他一个做弟弟的,深夜前来调查,就算是不对,但也是出于孝义,情理上还能说的过去。” 顿了一下,石安压低了声音,继续道:“现在我自己也身陷囹圄之中,除了张定远,我真再难着找到其他可以帮我的人了。” “我现在身负着梁山招安的重任,可如果没人帮衬,别说能够面见皇帝,怕是只要一露面,就要被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暗箭穿个透心凉了。” 来到汴梁之前,石安就知道未来凶险,但还是没想到偌大一个汴梁城,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即便是躲在教坊司中,也是姬怀雪时时刻刻承担着风险。 武松不谙城府心计,石安为他解释了许久,他也只弄懂了个三四分。 不过他自行进行了简化,在他的思维里,石安的生死关乎梁山的存亡,所以自己一定要保护好他,如此才算完成宋江的信任。 石安武松二人躲在暗处窃窃私语,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就在石安准备放弃的时候,一道灵巧的身影才在月光下疾驰而来。 借着月光,石安看清来人是张定远后,忙压着嗓子开腔将其唤了过来。 张定远和他们跻身一处躲藏后,武松就带着怨气质问他怎么才来? 张定远随口道:“白天闹出的动静有些大了,军中将我关了禁闭,我只能等到自己人值守的时候才逃了出来。” 简短解释后,张定远便催促起来:“天亮之前我必须赶回军中,若几位将军发现我私自外逃,任谁都保不住我了。” “如果我不能继续在金吾卫中认知,那么你们想查的事,我可就帮不上了。” 张定远话里话外都在表露自己的重要性,旨在与石安的合作中,能够占据更多的话语权。 但石安却像是没有听出弦外音一般,淡然道:“就算你不来,我和二郎也正准备进府查探。” “嫂嫂虽没和我说过几句话,但她曾劝说石景严不要对我过于为难,她对我有恩,我必须报答。” “如果嫂嫂真的事含恨九泉,那我定会竭尽全力帮她沉冤昭雪。” 石安一番言语直接将另外两人说得呆愣当场,有那么一瞬间,张定远竟然在心中生出愧疚之意,觉得自己方才的威胁之词,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至于武松,则是满脑子疑惑的审视着石安。 就在刚才,石安对自己说的,和对张定远说的,明明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说辞。 “张骁卫不是还要着急赶回军中吗?那咱们就不要再墨迹下去了。” 石安开口唤醒了失神的两人,起身带领着他俩来到东面围墙之外。 这位置最为偏僻,而且有个不知被和人开凿的狗洞,一弯腰就能轻易钻进去。 但钻狗洞这种行为,是石安的原身才会去做的事情,现在身边有武松和张定远两名高手在,二人直接带着石安从高耸的院墙上翻越了过去。 墙后草丛深厚,落地无声,也没人看到。 许是因为张桂红的死给石府蒙盖上一层无形的阴霾,即便还不到夜深时分,整个侍郎府里也是寂静一片。 没有奴仆小厮走动,各院各屋也都没有点起灯光。 “我记得往常这个时辰,正是家中女眷和奴仆婢女耍钱玩乐的时候。” “他们彼此间各玩各的,也算个消遣,但石茂才对这种金钱搏杀的游戏,却是极不待见。” “直到石景严八岁的时候也跟着学会了耍钱,石茂才才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府中风气去了。” 石安只是在回想原主的记忆,但这番话听在张定远耳中,却带上了其他的意味。 “如果学会赌钱的不是石景严而是你,恐怕石茂才不会这么通融吧?” 石安立马猜中了张定远的心思,顺着他的话道:“那是自然。” “如果是我学会了赌钱,石茂才肯定会打断我的手脚。”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一生只有石景严和我两个儿子,我肯定早就被他扫地出门了。” 低声闲谈之间,三人已经顺着阴影来到了张桂红的卧室。 门额之上悬挂着白绫白幔,整栋别院都显得阴气森森。 “这里头没人!” 张定远睹物思人,心中满是怨恨。 “石景严对我阿姐心中有愧,肯定不敢再住在这里。” 石安轻轻颔首,当先向前走去。 到了近前,三人才发现门扉上用朱砂描绘着暗红色的符篆。 三人虽都不懂那些道士的手段,但一猜就能猜着,肯定是用来镇压邪祟的那种东西。 “你说的没错,看来石景严肯定是心中有愧。” “但这只是其一,更多的,还是恐惧!” 第31章 隐秘灵堂,侍郎兴叹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寻常人家若是发妻亡故,绝对不会在第二天就画上驱邪的符篆。 石安三人越发笃定,石景严怕鬼,是因为心里有鬼。 吱嘎声响中,张定远当先推开了门扉。 月光明亮,投射屋内,放眼望去,房间里和平常一样整洁无二。 “咱们还是来晚了。” 张定远眉心紧锁,叹气道:“这房间肯定是已经打扫过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石安认真环视四周,沉声道:“但这屋子里的家居摆设,还是和以前一样。” “如果有器物损坏,在一天内想要全部找到一模一样的来代替,也不太现实。” 略作思索,石安继续说道:“现在来看,就算嫂嫂不是病故,那她也绝不会死于厮打。” “这一点,倒是和之前咱们看到的情况一样。” 石安没有明说,但张定远也能够想到,石安的意思是张桂红的身上并无外伤。 也是因此,除了病故之外,张桂红的死因只剩下石安推测的另一种。 毒杀! 石安担心武松下手没有轻重,便只让张定远和他一起搜查房间。 但一番认真查看过后,依然是没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看来今晚是白来一趟了。” 张定远心中烦闷,扭头便要离去。 石安紧随其后,让武松关好房门,自己追上张定远道:“我能回家的次数应该也不多了,想去自己的住处看一看。” “现在我借助在教坊司,总归不是个办法,想去收拾些细软,也好重新找个安全的住处。” 在进入石府之前,石安就已经进行了规划。 根据原主的记忆,自己的房间里还有几件值钱的物件儿,石安打算一起带走,典当贩卖之后换些银钱。 如果一直住在教坊司,万一被人发现,那么姬怀雪和李师师都要受到牵连。 因没有查到线索,张定远心情不佳,撇了撇嘴道:“你随意,我先去外面等你。” 张定远加快了脚步,石安便带上武松一起去了自己的住处。 石安在侍郎府中长大,虽然石茂才对他冷漠,但毕竟也是个侍郎公子,如果饮食起居过于落魄,丢的也是石茂才的面子。 正是因此,石安住的地方,是个偏僻但也不算过于寒酸的院落。 星月之下,石安武松恶让人快步急行,很快便来到了住处。 但刚一进院子,石安就看到自己的正屋之中亮着烛光,而且还有一个背影透射在紧闭的门窗上。 “我这儿竟然有人?” 石安忙放缓了脚步,因担心武松体格魁梧脚步沉重,石安便让他留在原地,自己踮着脚尖小心靠近过去。 到了窗前,石安用手指抠破窗柩上的白纱布,透过孔洞向内观望。 最先看到的,是略有佝偻的背影。 “石茂才?” 石安不敢发出声音,只在心中低语,同时视线缓缓从石茂才身上挪开。 看到其余场景后,石安便觉得全身都不自在了。 自己在石府的卧榻之处,居然被布置成了灵堂的模样。 而且在正中靠墙的地方,原本的八仙桌被换成了一张香案,案上还摆放着写有‘石安’姓名的灵牌。 一瞬间,石安心思电转。 看来石府上下都知道了石安的‘死讯’,肯能就和这个隐蔽的灵堂有关。 只不过不知为何,石茂才在知道石安的‘死讯’后,并没有操办丧事。 石安越想越觉得疑惑,自己这个冷漠的老爹,不给他办丧事,却又秘密搭建了灵堂进行祭拜,这其中充斥着矛盾。 “给张桂红办丧事,是石茂才对大将军张俊的畏惧,想要堵他的口。” “不对外宣传我的死,是想让我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从这世上离开吗?” 石安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冲进去一问究竟的冲动。 但在进行过思想斗争后,理智还是战胜了热血上脑。 说到底,石安穿越而来,对石茂才并没有真正的父子感情。 他唯一冲动的理由,是想要替前身质问这个冷漠的父亲。 继续观察了一阵,石茂才也只是对着石安的灵牌长吁短叹,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根据回忆,石安心知,这就是石茂才的性子。 石茂才出身并不高贵,也没有显赫的人脉背景,能够一步步爬上礼部侍郎这个位置,依靠的就是谨小慎微。 石安甚至听府里的下人说过,石茂才即便是在睡梦之中,也从没有说过梦话的时候。 以至于,还曾有人私下议论,说自家老爷这些年来到底有没有真的睡过觉? 石安等了许久,石茂才依旧是一言不发,他也不知道石茂才还要逗留多久,心想着今晚是没机会拿回自己房中的银钱了。 无奈之下,石安只好先行离去。 然而就在他刚走到院落门口的时候,府中突然传出了急促的呼喊。 “走水了!” “少爷的院子走水了,大家赶紧起来灭火啊!” 石安心里一惊,侍郎府中有个习惯,‘少爷’这个称谓向来只用来称呼石景严。 除非是当面见到,又不得不说话的时候,那些下人才会心不甘情不愿的称石安一句‘二少爷’。 所以刚才呼喊众人起床灭火的人,说的走水之处肯定是石景严的别院,也就是石安他们之前去探查过的张桂红住处。 “怎地这么巧?” “难道是那里有被咱们遗落的线索,现在才被人纵火毁去?” 石安眉心拧起,刚要迈开脚步向前奔走,身后突然又传来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吾儿,是你回来了吗?” 这声音熟悉,是因为它是出自石茂才之口。 之所以陌生,是因为在石安的记忆中,石茂才从未用过这种充满怜惜的语调呼喊自己。 在一瞬间的失神后,石安赶紧跑出了院落,现在府中刚好失火,如果自己这时候被逮个正着,真就解释不清了。 石安反应迅速,也导致了石茂才留在原地怅然叹气。 “是我眼花了?” “还是你的魂魄回来了?” “难道,你就这么记恨于我?就连一面都不愿再见吗?” 第32章 表面疯狂,运筹帷幄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古代房屋使用梁柱,木料颇多,最怕的就是走水失火。 不过片刻功夫,整个侍郎府中都已经行动起来,火光冲天伴着哗啦啦不断的泼水声,石景严的住处很快就挤满了救火的人。 这种情况下,石安已经无法再进去查看,只好先带着武松一起逃出了侍郎府。 “张定远不是先出来的吗?难道已经回他的军营了?” 武松左右观望了一阵,没能找到张定远的身影。 石安想了想道:“他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既然说了要在外面会和,就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单独离开。” 武松对此不以为然,但石安坚持等待。 两人躲在隐蔽角落,眼看着被大火惊醒的人越来越多,就连侍郎府的左右坊邻都开始加入救火队伍。 忍着焦躁等待了许久,张定远才终于从阴影中出现。 “你怎么才来?” 武松难掩怒火,张定远却表现的极为从容,而且只对石安说话。 “我刚才放了把火,然后躲在暗中观察。” “你们府里的下人赶来救火之后,没有任何一个专门去关注任何地方。” “和之前你我商讨的一样,我阿姐的房间里,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听到是张定远纵火,石安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怒意。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这么做,还是太冒险了。” “而且现在的结果显示,你这么做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张定远目光一凝,直言否定。 “不!” “我在暗处观察了许久,你家里少了一个人!” “石景严不在!” 石安眉心渐渐拧起,沉声道:“他没有睡在他和嫂嫂的房间,落塌别处,不愿回来救火也在情理之中。” 张定远微微摇头:“我不仅放了一把火,在起火之后,我找遍了整个侍郎府,都没有找到石景严的踪迹。” “就算他一个大少爷不敢冒险去救火,但如果自己住的地方也被点着了,总得爬起来逃命吧?” 石安几近无语,无奈叹气道:“难怪你这么久才出来,你莫不是想要点燃整座侍郎府,然后将所有人一起烧死吧?” “如果今天这事传扬出去,即便是张俊大将军,也没办法在官家面前帮你开脱。” 石安并不是危言耸听,无论何人,纵火焚烧礼部侍郎的府邸,等同于谋杀朝廷命官,这是杀头的死罪。 然而石安都把话说到这份而上了,张定远还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只要你们两个不说出去,就没人会知道是我纵火烧了侍郎府。” “再者说了,就算被人知道又如何?” “我阿姐生前就和石景严没有夫妻感情,死的又不明不白,我早就想一把火烧了这里。” “如果东窗事发,大不了我就赶在被抓捕之前先手刃了石景严。” “我虽然只是个骁卫,但也有能为我卖命的同僚和下属,赶在圣旨送达之前,先去和我去杀个人,这点儿本事我还是有的。” 张定远这种态度,让石安无话可说,但却在心里对张定远有了新的评判。 石茂才说的没错,张定远是个连张俊大将军都无法完全掌控的人。 这个人,是个疯子,而且是个冷静的疯子。 他行事作风不被任何规则束缚,但是在明确目标之后,又可以冷静的分析局势。 跟他相比,即便是武松这种魔神太岁,也只能是个无脑的莽夫。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这一刻,石安已经在重新思考,主动找张定远合作,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然而在远离侍郎府一段路程后,张定远并没有转去返回金吾卫驻地的方向,而且还拦住石安和武松,不让他们去往教坊司。 “张骁卫,你这是何意?” 石安心生警惕,默默向后退了两步。 张定远一身武艺,石安知道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如果武松和他动起手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累了武松。 “我没有想杀你灭口的意思。” 张定远抿嘴一笑:“你身边这位的威名,我也是听过的。” “之所以当着你们的面承认纵火,是因为我觉得现在可以完全相信你了。” “所以,我现在要你们和我去另一个地方!” 石安撇嘴冷笑:“你刚刚说过,你有一批能为你卖命的同僚和下属。” “一个人不是二郎的对手,所以想引我去别处伏击吗?” 张定远摇头轻笑,只得继续解释道:“我要去的是刑部衙门。”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之所以敢让刑部去勘察我阿姐的死因,是因为刑部尚书李瀚达,是我义父的故友挚交。” “他是我在汴梁唯一可信之人,如果连他都要出卖我,那我也就只能认命了。” 张定远边说边走:“你可自行抉择。” “帮我查明阿姐的死因,我可以给你一份名单。” “一月前秘密去往濮州的人,我已经查到了。” “正如你所说,他们失踪之后就再没出现过,其实很容易就能查出来。” 张定远走出一段距离后,石安依旧驻足原地。 武松挠了挠头,开口问他:“石大人,俺觉得这小子看着光明磊落,但其实也是一肚子坏水,咱还能信他不?” 石安想了想道:“我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 “而且,他的城府精明超过我的想象,其实也是一桩好事。” “他的能力越强,能帮到咱们的地方也就越多。” 武松见石安跟了上去,也只好再在旁跟随。 张定远这次似乎已经没再隐瞒,真的就一路走到了刑部衙门。 到了近前,值守的衙兵也是早就收到了命令,看到来人是张定远后,便赶紧将他们三人放了进去。 张定远快步直行,一路来到刑部尚书断案的大堂之中。 夜深时刻,这位看上去已经上了年岁的尚书大人,依旧还在案牍前对卷宗进行审阅。 “定远,怎么来的如此缓慢?” 李瀚达向堂下扫了一眼,视线很快定格到了武松和石安身上。 “这两人,不是你在金吾卫中结交的人吧?” 第33章 刑部尚书,早有安排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李瀚达先发制人,石安只好开口答道:“下官是濮州城守城官石安,奉旨进京面圣。” 石安自报家门,李瀚达手中朱笔立马停了下来。 “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官家对梁上贼寇下发了招安令。” 略作停顿,李瀚达微微皱起眉头。 “没记错的话,你是石茂才的儿子吧?怎地会和定远侄儿一同前来?” 石安原以为是强行和张定远达成合作,却不想被反将一军,现在全由张定远占据主导。 不过事已至此,石安知道张定远肯定会将自己的秘密告知李瀚达,干脆自己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李瀚达认真听完,很是不忿的将手中朱笔丢在桌上,怒声道: “截杀朝廷命官,真是好大的狗胆!” “你且宽心,本官可以带你进宫面圣,向上禀明一切。” 石安先谢过了好意,但却不急着答应。 李瀚达虽然看似刚正不阿,但石安毕竟与他是第一次见面,不敢轻易相信。 “李尚书,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查明我家嫂嫂的死因。” “至于其他,并不急在一时。” 李瀚达位居刑部尚书,虽脾气有些火爆,但平日里都是和满腹心计的罪犯打交道,一眼就看出石安是对自己有所提防。 但他也不会上赶着去帮衬石安,于是便顺着石安的话茬说了下去。 “老马是我的心腹,他已将今日验尸的结果告诉了我。” “桂红并不是死于疾病!” “在她体内,老马验出了两种毒,麻沸散和烙铁头蛇的蛇毒!” 听到这里,张定远已经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果然,我阿姐是被石景严那个畜生给害死的!” “从一开始,我阿姐就看不上石景严的为人,是那石茂才百般讨好,才让义父同意了这门亲事。” 石安没有去听张定远的怨恨之词,大脑开始急速运转。 “这两种毒,我都有所听闻。” “麻沸散可将人麻醉陷入昏迷状态,中毒之人即便被切肉抽骨都不会觉得疼痛。” “但除非过量使用,麻沸散却并不致命。” “与之相反,烙铁头蛇的蛇毒却能令人快速死亡,而且一般的检验手法,很难验出这种蛇毒。” 李瀚达刚要开口插话,石安便抢先说了下去。 “不出所料的话,凶手是先哄骗嫂嫂吞服了麻沸散,致其陷入昏睡后,又用了烙铁头蛇的毒液。” “因为嫂嫂武艺高强,若是平常状态,很难对她下毒。” “而且使用蛇毒,便可以伪装成突发急病身亡的假象。” 石安对于古代检验毒药的方法有所了解,受限于古代的制毒工艺不够发达,能够使用的毒药无非也就是砒霜一类。 这类毒药在制作过程中,会不可避免的混入硫磺,银器又有接触到硫化物会变黑的特性,所以古代才有用银针银钗来验毒的习惯。 石安分析推理了一番,李瀚达不自觉对他高看了几分。 “不错,老马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之所以能验出烙铁头蛇的蛇毒,还是因为多年前和我一起去一个村庄里办案,乡野之地毒蛇横行,所以老马才用了好几年的时间专门研究蛇毒。” 李瀚达默默审视着石安,沉声道:“你小小年纪能有此见闻,却是稀奇罕见。” “在我看来,石侍郎真的是老眼昏花了,放着一个年轻得力的儿子不管,偏偏要去宠溺那个不成器的纨绔。” 石安自动忽略了李瀚达对自己的称赞,开口质问。 “那仵作老马既然是李尚书的心腹,为何白日却对验尸结果扯谎隐瞒?” 李瀚达开口解释:“如果当众说出真相,也只能是打草惊蛇,而且只要石景严咬死不承认,我也无法去对侍郎亲子用刑。” “所以嘛,我便和老马制定了引蛇出洞的良策。” 李瀚达卖了下关子才开口坦言:“今日傍晚,我教了老马一首诗,让他在自家门前念诵,诗是这么写的。” “残败破落一栋宅,今夜自有千金来,贵人若不懂我意,尸语能言口能开!” 石安听了李瀚达的诗文,立马明白了过来。 “让老马假装被金钱所迷,主动向凶手索要千金,否则就会将真正的验尸结果公布出去。” 石安撇嘴冷笑:“引蛇出洞是一步好棋,但如果我是那个凶手的话,更愿意省下这笔封口金,选择让老马永远闭口!” “能被金钱封住的口,自然也能被更多的金钱撬开。” “唯有死人,才能永不开口!” 石安已经算是直白挑明,他对李瀚达的计谋并不看好。 但他这般直言反驳,李瀚达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小子能想到的,难道本官会想不到吗?” 李瀚达对石安的称呼和语气都亲近了几分,开口笑道:“我自是知道,凶手会去杀老马灭口。” “所以我已经提前安排,专门挑选了十多名手脚利索的衙兵,早早的埋伏在了老马家附近。” “本官不仅要引蛇出洞,还要守株待兔。” “只要刺杀老马的人出现,衙兵就能将其拿下。” “届时,只要再去审问,一定能有所收获。” 说到这里,李瀚达眉眼中显露出一丝狠厉之色,低声自语:“我不好对石侍郎的儿子下手,难道还不能对一个刺客用刑吗?” 李瀚达经受案件无数,在拥有了经验的同时,也滋生了几分自大。 既然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石安也就不再多说。 但不知为何,石安内心之中却充斥了一丝难以言明的不安。 这种感觉,在他险些葬身官驿火海的时候,也曾经出现过。 李瀚达见石安低头不语,以为他是折服于自己的老辣,便主动对他道: “你这个年纪,能有这般头脑已经算是不错。” “既然你家父子不睦,而且你在濮州被坑杀陷害,他也有很大的嫌疑。” “若你同意的话,在帮官家办好招安事宜后,不如就来我刑部任职吧,本官可亲自上书举荐。” 第34章 老马家宅,伏尸遍地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李瀚达的过度热情让石安心生警惕,再次拒绝他的好意后,李瀚达也没再继续逼迫。 不过李瀚达也没再和石安有更多的言语,而是先让他和武松二人在此等候,起身向外走去。 “定远,你随我来,我前些日子和你义父通过书信,北境蛮族势力愈发壮大,也不知在知道桂红去世后,他能否坚持的下来。” 李瀚达和张定远二人去到门外密谈,石安对他们的谈话内容不想多问,但武松却来了兴趣。 “石大人,刚才那老头说的北境蛮族是何人?” 石安随口解释:“是扎根于北境的游牧民族,草原苦寒,土地难以耕种,为了能够养活更多的人口,每到秋冬季节,他们便会越过长城,南下劫掠。” 武松认真思考了良久,挠着头皮道:“这么说的话,他们也是为了活着。” “但俺还是觉得,就算想要粮食,也可以用别的法子,比如用钱来买。” “如果没钱的话,还可以来咱中原地区做工或者佃户,何至于直接抢掠?” 石安心下一惊,随即又露出苦笑。 “无论北境蛮族还是咱们大宋的朝廷,又怎么想不到其中道理。” “只不过,古往今来,又有一句流传下来的箴言。”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双方谈判之时,都是满怀猜忌,自然是难以真心合作。” “说到底,战争之中,最遭罪的还是平民百姓,他们饱受辛劳耕种作业,但交完赋税后,可能连糊口的粮食都不够。” “而且,他们还需要送出家中男丁,战场上厮杀。” 石安给武松讲述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道理。 武松认真聆听后,开口感叹。 “可惜那蛮族的人也不少,这仗打下去,一代代的人一直打,怎么可能彻底打完啊?” “如果,能有一个不打仗的时候就好了,那时候的老百姓一定活的很自在。” 石安内心如遭锤击,几次张口后才无奈说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但是,那个时代,早就没有了你我。” 石安和武松各自感怀,谈论了许久,一直到了后半夜,李瀚达和张定远才从外面回来。 张定远当先对石安开口:“刑部的衙兵许久没有动静,我和李尚书想亲自过去看看,你去不去?” 石安起身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原本月朗星稀的晴朗夜空,不知何时变得阴沉了起来。 “跟去看看吧,时辰也不早了,如果今夜等不到去找老马的人,那我和二郎也要先回教坊司了。” 不消片刻,众人出了刑部衙门。 李瀚达上了年岁,走不了远路,张定远便帮他牵了匹马过来,李瀚达又带了几名心腹衙兵,众人这才趁着夜黑上路。 仵作这个职业自打出现以来,就是身份卑微的代名词,甚至还不如菜市口砍头的刽子手。 而且宋朝时期,仵作才刚刚出现,无论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贵,都对仵作剖尸验尸的手段极为不满。 按照传统观念,人死之后,不仅要入土为安,还讲求个完整性。 所以仵作老马的师承能够追溯到宋慈,但他本人却还是个贫苦之人。 而且老马和李瀚达既是上下级,也是大半辈子的老友,不想让李瀚达落人口舌,就拒绝了李瀚达的馈赠,自己一个人住在了偏远但便宜的一栋老宅。 这段路程不禁,石安一行人走了很久才到。 “这地界未免太过荒凉了,真的有人住在这里吗?” 武松一双豹眼环视四周,几乎全是年久失修的破落屋舍。 李瀚达叹了口气道:“本就是贫苦之人住的地方,原本还有几个人,但他们都害怕老马这个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人,便都一个个搬离了。” 石安急声开口打断了李瀚达:“李尚书,就算平日里这地方无人居住,但今天总归是有人吧?” “你说安排了十多名衙兵在此,现在他们人呢?” 李瀚达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冷汗直流,用力夹了下马腹,忍着颠簸摇晃加快了速度。 不过他再怎么加速,还是没能快的过张定远。 当石安他们赶到的时候,张定远已经踹开了老马家的大门,只身闯入进去。 “好重的血腥味!” 石安刚到门口就被血腥气呛住,不自觉用衣袖捂住了口鼻。 再一抬头,张定远正站在满地血泊之中。 “这……为什么会这样?” 李瀚达脾气暴烈,但总归是个文官出身,一下子见到满院子都是血淋淋的尸体,和他平日里每次只能见到一两个尸体的画面还是截然不同。 更关键的是,眼前这戏死者,全都是刑部衙兵,是他李瀚达亲自挑选出来的精锐。 “老马!” 李瀚达突的惊呼一声,想要快速下马,但却差点跌落下来,幸而武松在旁,出手搭助了一把,才让他平稳落了地。 “老马!” 李瀚达双脚刚一落地,就踉踉跄跄的冲进来宅院。 石安和武松走在最后,尽力绕过满地血污,径直来到了张定远身后。 “下手的不止一个人,但用的都是一样的兵器,从伤口看,是短刀。” 张定远脸色阴沉,喉头蠕动了几下继续说道:“虽然用的不是军刀,但是和我平常用刀的手法一模一样。” “如果只是一两具尸体留下这种刀伤,可能是巧合。” “但是这里有十多具尸体,都是这种刀伤,那么杀死他们,并且有能力悄无声息杀死他们全部人的,只能是……” 张定远停顿了下来,还是没能亲口说出那三个字。 听了张定远的判断,石安内心同样惊愕,且帮张定远说出了那三个字。 “金吾卫!” “刑部的衙兵虽然没上过战场,但也是军伍出身,寻常的杀手刺客,不可能这么容易同时杀死那么多衙兵。” “咱们在衙门里等了大半夜,却始终没有任何一个人逃回来报信,这就说明李尚书派遣来的人,连一个活口都没能留下!” 第35章 低估误判,金卫行凶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和张定远的判断一致,即便是在汴梁城中,能有实力做到悄无声息一口气杀害十多名衙兵的人也不多,金吾卫绝对算得上其中之一。 “或许,当时在路上截杀我和赵世臣的人,也是金吾卫!” 石安回想起过往,那伙‘劫匪’第一次出现,便在人数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轻松抵御住了赵世臣的亲兵。 要知道,赵世臣可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他手下的亲兵,绝对算得上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石安呢喃低语:“截杀我,以及今夜刺杀老马的人,都是金吾卫。” “而能够秘密调动金吾卫的人,就来自我家里。” 石安不得不做出了这个判断,随即马上对张定远道:“旁的你先别管了,尽快回营!” “今夜的汴梁城,发生了两件大事。” “石侍郎府宅失火,以及仵作老马家中十多名衙兵惨死。” “这两件事,你都是最大的嫌疑人!” 张定远眉心皱起,沉声道:“火是我放的,但这些衙兵的死……” “因为你也是金吾卫!” 石安急声打断了张定远,加快了语速道:“你白天当街抢走嫂嫂的尸体,并对石景严父子言语威胁,所以夜间去侍郎府纵火,合情合理。” “另外仵作老马当众声称你阿姐是病故,你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趁着夜色杀了老马泄愤,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是嫌疑最大的人。” “如果这时候再有人发现你不在金吾卫的军营中,那么你就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张定远还在犹豫之中,李瀚达突然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说的没错,定远你还是先回军营吧。” “老马已经死了,我没有妄动他的尸体,是想找出凶手给他一个交代。” 李瀚达亲口劝说后,张定远才赶忙向外奔走,一步跨上李瀚达的坐骑后纵马疾行。 在他走后,李瀚达像是一瞬间卸掉了身上的力气,脚下一软瘫坐在了地上痛哭起来。 “老马,是我害了你啊!” “我若是知道此计会害你性命,绝对不会将你牵扯进来!” 石安缓步上前,草草安慰几句,便和武松一起进到屋内。 屋舍之中,多处墙壁皆有溅射状血迹,而且比院子里的打斗痕迹更加严重。 除了脖子几乎快被砍断的老马,屋内还有三名衙兵的尸体。 显而易见,这三名衙兵是贴身保护老马安慰的,但却依然不敌,只能和老马一同惨死。 “石大人,你们刚才不是说,杀人的是金吾卫吗?” “现在你让张定远回军营,不就是让他主动进了狼窝吗?” 石安叹气摇头:“凶手不会对张定远下手,张定远只要活着,就随时可以成为他栽赃嫁祸的替罪羊。” “其实,今晚的惨剧不仅仅是李尚书的运筹出现了纰漏,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在张定远发现石景严不在石府的时候,我其实就该有所警觉了,但我还是没有去相信,他居然有能够调动金吾卫的能力。” 石安和石景严一起长大,对这个品行不端的兄长最为熟悉。 在石安眼里,石景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所以石安一直以为,石景严这个草包没有任何可能是幕后黑手,充其量也只是个小喽啰。 即便到了现在,石安还是认为,暗中操控一切的,还得是自己的父亲石茂才。 “究竟是因为什么?” 石安努力搜寻原主的记忆,想要找到石茂才坑害自己,以及他毒杀张桂红的理由。 但在一番冥思苦想后,依旧是毫无头绪。 “你们二人有何安排?” 石安正思索之际,李瀚达颤巍巍的走了进来,老友的惨死,让他像是一下子又苍老了好几岁。 “如果你们无处可去,可以跟我回府,又或者是去刑部衙门。” “拼进一切,我也会护着你们。” 许是担心石安还是放不下戒心,李瀚达又补充道:“今天是我过于自大了,如果我能把你的话听进去,早些赶来,或许就能来得及救老马性命了。” “所以我拉下这张老脸也要求求你,能否帮我找出杀死老马和桂红的人?” 石安重重叹了口气,沉声道:“李尚书不必如此,你肯定也能想明白,我要找的人,其实和你们要找的人是同一个。” “无论是互相利用,还是真诚合作,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如果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倾力相助。” “同理,我要是到了要对尚书大人开口求助的时候,还请不要将我拒之门外。” 在李瀚达点头应允之后,石安也快速离开了满是血腥的杀戮地。 返回教坊司的路上,石安脚步越来越快,武松跟得倒是依旧轻松,只是有些疑惑。 “石大人,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为何这么着急赶路?” 石安喘了两口粗气,快速答道:“我低估了石茂才和石景严。” “能够调动金吾卫刺杀仵作,就能够再让金吾卫去教坊司暗杀。” “以我对石景严的了解,这个混账一直是睚眦必报。” “昨夜他在教坊司被你们殴打,就一定会加以报复!” 闻听此言,武松恍然大悟,而且开始反过来嫌弃石安跑的太慢了,一咬牙干脆将石安抗在了肩上。 “石大人,你受点儿委屈,咱这样快点儿。” 武松扛着石安一路疾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藏身的闹鬼小院。 二人踮着脚尖入内,屋内并无火光,但好在也没有血腥气。 到了门前,石安小心推开一道门缝进去,看到李师师和姬怀雪一同从里屋走出,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像是一口气跑了八百里路一样,怎么喘成这样?” 李师师满是好奇的打量着石安和武松。 石安刚想要开口,却被姬怀雪抢先道:“二公子,我方才在前面,又看到你家兄长了!” “不过,他今天很是奇怪,像是不认识我一样,而且还把一个女人带进了教坊司。” 第36章 神秘女子,身份高贵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教坊司已经是汴梁城中最大的‘花场’,石景严竟还从外面带了个女人来寻欢作乐?” 石安内心充满了鄙夷,发妻亡故不到两日,现在尸体还停放在刑部衙门里没有下葬,石景严却还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寻花问柳上。 姬怀雪带着几分疑惑开口道:“当时石景严和那个女人包下了一间客房,我没能亲眼看见那女子是何模样。” “但是那石景严的举止却是有些反常。” 姬怀雪皱眉回忆了一下:“奴家虽出身于此,但一直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坊丞想要将我卖出高价,所以也没有急着逼迫。” “近些时日,坊丞听说石侍郎正在攀结人脉,有望高升,刚好石景严一直对我有些念头,所以昨夜坊丞亲自带了我去见石景严,有意将我送给他,用于巴结你们石家。” “但奇怪的是,石景严却故意装作不认识我的模样,还严厉训斥了坊丞,最后更是连客房的门都没让我进去。” 顿了一下,姬怀雪皱眉道:“当时的石景严,表现的就像是个正人君子一般,还大声说自己虽然常来教坊司,但只是喜好音律,从来都是看不上我们教坊司女子的。” 说到这里,李师师就气不过去了,叉腰怒声道:“他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石景严那个登徒子是个十足的色胚,他才不懂音律呢,他就是喜欢那些好看的姐姐。” 石安低眉思索,从姬怀雪和李师师的描述来看,昨晚的石景严的确行为反常。 但石安心思聪慧,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他那些标榜自己为正人君子的话,不是说给你们听的,而是说给客房中那位女子听的。” “昨晚你没能瞧见那女子面貌,可有别人看见?” 姬怀雪摇了摇头道:“我去问过了,那女子来时走的不是正门,而且还带着面纱斗笠,来到教坊司后就匆匆进了客房,没有任何人能瞧见她的面目。” “不过,我那些姐妹都是常年和达官显贵打交道,一眼就能看出那女子的衣着面料不是凡品。” “还有便是,我在客房门外见到石景严的时候,从他身上闻到了一种特殊的香粉味道。” “香粉是我们女人家才会用的,石景严身上的味道,肯定是从客房内那名女子身上沾染到的。” “那是一种极为贵重的香粉,纵使在这遍地富贵的汴梁城中,也没有几户人家能用得上。” “我听说,就连宫里面的娘娘们,也没几个能够享用。” 姬怀雪的话进一步验证了石安的猜测。 “所以说,那名藏头畏尾的女子,身份定是极其高贵。” “而且石景严很在乎自己在她面前的形象,所以昨夜才会故作姿态。” 姬怀雪对石安的猜测将信将疑,疑惑道:“如果真是富贵人家的女子,怎会愿意来我们教坊司这种地方?” 石安的目色越发凝重,压低了声音道:“或许,这就是我家嫂嫂的死因所在!” “自古以来,最能让女子冲昏了头脑的,就是男人!” “就算是石景严那种草包废物,依靠一张巧嘴哄骗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桂红虽然也出身高贵,但她和石景严夫妻不睦。” “我还在石府的时候,就经常听到张桂红教训石景严的动静。” “一边是对自己连打带骂的悍妇,一边是单纯柔弱,而且肯为了自己冒险出没教坊司的大家闺秀。” “这种选择,对石景严来说并不困难。” 石安深吸口气,眼神越发凌厉。 “但张俊大将军为本朝戍边大将,他的威望和背景,让石景严绝无休妻的可能。” “所以,为了新欢,他只能冒险毒杀发妻!” 三人听石安进行了一番缜密的推理,眼中皆是震惊。 武松和李师师的反应状态差不多,都只觉得石安的推敲合理,但姬怀雪看待石安的眼神,却渐渐多了几分迷离。 这个男人,仅仅通过自己的几句描述,竟推理出了一起凶杀案的真相,谋略城府之高深,世所罕见。 “当然,刚才那些也只是我的推测恶意。” 石安面上表情恢复成平常轻松的样子,耸了耸肩道:“就算是真的,在拿不到证据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将石景严问罪。” 事实上,为了不让其他人进一步引火烧身,石安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全部的担忧。 昨夜和石景严共度良宵的那个神秘女子,可能比石景严更加危险。 石安和石景严从小一起长大,自然对他是知根知底。 自己这个草包兄长,吃喝玩乐是把好手,但能结交到的都是和他差不多的狐朋狗友。 他们这些人,在京城的官宦子弟中,只能勉强算做中等。 也就是说,石安还是坚信,石景严没有暗中调动金吾卫的能力。 所以,石安认为能调动金吾卫的那个人,有可能就是石景严的新欢。 虽然有可能是由石景严作为主导,但那个神秘女子的身份背景,绝对是一等的高贵。 石安心想,就算是某个王爷或者公爵家的女儿,也不是没有可能。 为了不让李师师他们一起担忧,石安刻意在话语中淡化了这个神秘女子的分量。 昨晚一夜奔波,石安已经疲惫不堪,与众人谈论了一番后,上床倒头便睡下了。 迷蒙之中,石安感觉到一具娇小滑腻的身躯钻入了自己怀中。 不用睁眼,石安就知道肯定是李师师那小妮子又强行过来蹭睡。 但这种同床共枕的事即便发生了多次,石安依旧不能适应下来,反而是胸膛里的火焰越发猛烈。 唯一庆幸的是,石安确实太多疲累,但进行一番天人交战后,终于是带着脑海中那些复杂的念头沉沉睡去了。 翌日上午,房门敲响,石安刚被惊醒,姬怀雪便端着吃食推开了门扉。 “啊?” “你和师师……” 石安一拍脑门,无奈道:“她怕黑怕鬼,就趁我不注意爬上了我的床。” “我和她之间,一直都是清白的!” 第37章 坊间传闻,亡魂索命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姬怀雪看待石安的眼神怪异,但也无法多说什么,先将手中餐食放在桌上便关上房门躲了出去。 等候片刻,石安和李师师都已经穿戴整齐,才去重新打开了房门。 这时武松也已经醒来,众人习惯性的围坐桌前,一边吃喝一边谈话。 姬怀雪当先开口:“方才我又去街上打探,昨天晚上发生了两件大事,似乎都和石府有关。” “第一件事,昨夜石侍郎府中走水失火,烧毁了好几栋宅屋,一直到天亮之后,大火才被扑灭。” 说这话的时候,姬怀雪偷偷打量起了石安和武松。 姬怀雪心知,他二人昨夜的去处就是侍郎府。 石安知晓她的心思,但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和张定远的合作,便开口搪塞了起来。 “的确如此。” “昨夜我和二郎潜入石府,刚好遇上火情,也顾不上多加调查了,只能先退了出来。” 姬怀雪心想,如果真是这样,你们又为何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 虽有疑惑,但姬怀雪是个懂得进退的女人,既然石安不愿意多说,她便不再追问。 紧接着,姬怀雪便说起了昨夜发生的第二件大事。 “还有便是,昨天为石景严夫人验尸的那名仵作,横死在了家中。” “听街上的人说,还有十多名衙兵也一起死在了仵作家里,场面极其惨烈。” 姬怀雪还在观察石安的反应,但石安这次更不认账了,佯装惊讶道: “还有这事?” “一个仵作,为何会死在家中?” 姬怀雪突的面色一紧,压低了声音道: “我听人说,他的死是石景严的夫人所为。” “你们想啊,仵作干的是剥皮拆骨的行当,我听说那张桂红生前便是性格刚烈的女中豪杰。” “现今她死后不得安生,就连尸体都要被人剖开检验,自然是怨气深重。” “街上很多人都在说,是张桂红恼怒仵作折辱自己的尸体,所以才化作厉鬼,害死了仵作和一众衙兵。” 姬怀雪说这些的时候,面上青一阵白一阵,语调中也满是恐惧。 石安颇有些哭笑不得,没曾想姬怀雪还是如此迷信之人。 不过话说回来,姬怀雪虽然见多了大富大贵之人,但却极少走出教坊司,受限于环境和时代的局限,产生些迷信的想法也很正常。 “凶手肯定是人不是鬼!” 石安语态坚定道:“我这人从不信鬼神之说!” “而且就算有鬼,我嫂嫂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仵作验尸是为了替她沉冤昭雪,嫂嫂若泉下有知,只会对仵作心生感激,又怎么会害他性命呢?” 姬怀雪眉心皱起,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如此说来,是我误会了石夫人的为人。” “但如果不是她冤魂索命,又有谁会加害一个无亲无故的老仵作呢?” 石安摇头叹气,声称自己和那仵作也不认识,实在是想不到有谁还害他性命。 当然,这只是推脱之词。 在石安想来,凶手已经基本锁定了石景严。 即便不是他亲自下令动手,那他也得是出谋划策的人,至少是个推手。 为了不引人注目,姬怀雪白日间不敢多做逗留,不多时便告辞离去。 石安三人也无所事事,干脆各自回到房间,大被蒙头睡起回笼觉。 一日光阴,在懒散中流逝。 傍晚时分,石安因腹中饥饿醒来,便起身去桌前寻些早上剩下的食物,用以果腹。 几口东西还没吃完,姬怀雪便又一次登门,且神色匆匆。 “石公子,有人给了我这个,还让我转告你,要你尽快去找他。” 姬怀雪快步上前,将一颗圆滚滚的红皮果子塞到了石安手里。 石安低头看去,不自觉挑了挑嘴角。 “一颗李子,这老头还真是喜欢打哑谜。” “而且,是这么拙劣的谜语。” 姬怀雪继续在旁讲述:“来的是个面生的年轻人,但看上去没什么贵气,倒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一进来就四处好奇张望,但别人一看他,他就马上又害羞的低下头去,跟个孩子似的。” “他找人问了哪个是我,找到我后,塞给我一个李子,只说‘告诉石安,尽快去寻我家大人’,然后他便走了,腿脚倒是挺快的。” 石安刚吃了剩菜剩饭,刚好口渴得很,便三两口将那李子给吞了。 “不好吃,太酸了。” 石安捂着腮帮子强行咽下酸水,悠悠叹了口气道:“物如其人,都是又硬又酸。” “如果不是那小子非要牵线搭桥,我真不愿意跟那种人打交道。” 石安在姬怀雪面前打了一阵哑谜,便托付她继续照顾李师师,自己则是去叫上武松,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便轻车熟路的离开了教坊司。 去往刑部衙门的路上,石安随口将有人送信的事告诉了武松。 武松疑惑:“石大人,不就一颗难吃的李子吗?你怎么知道是昨夜那个老尚书要你去见他?” 石安苦笑叹气:“这还不简单?” “如今在汴梁城中,知道我行踪的人当中,只有他一个是姓李的。” “不过我觉得这老头像只老狐狸一样,心思过于深沉,很像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 “如果不是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其实并不想去见他。” 闻听此言,武松猛地一把摁住了石安肩膀,有些愠怒道: “石大人,你不想去就不去呗。” “咱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难道还能怕了他不成?” 武松手上向来没有轻重,武松这一下让他感觉自己肩膀都要肿了起来。 小心推开武松的大手后,石安无奈道:“他只知道我住在教坊司,张定远本身就时间匆忙,也没有机会详细告知他。” “但只用了一个白天的时间,还要在兼顾仵作横死那个案子的情况下,李瀚达依旧摸清了我在教坊司中的一切。” “至少,他直接把口信送给了姬怀雪,就证明李瀚达已经知道了是姬怀雪在暗中照顾我们。” “这个汴梁城啊,越是看起来精明的,其实都是傻子。” “反过来说,越是愚钝的,可能才是真正的老银币。” 第38章 又见尚书,商议决策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银币?” “那是何物?” 武松挠了挠头皮,满是不解:“俺只见过铜板,也听说过有人拿金子打造成钱币当作玩物,但用银子铸造的钱币,当真是闻所未闻。” 石安哭笑不得,开口搪塞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意思是李瀚达是个有权有势的,现在咱们还得罪不起他。” 武松依旧是半知半解,但对此也没什么兴趣,也就没再缠着石安多问。 夜幕之下,二人快步疾行,终于是赶在宵禁前赶到了刑部衙门。 六部衙门中,刑部主张刑法,是杀气最重的地方,其选址坐落,也显得极为阴森。 也是因此,当石安二人赶到的时候,这附近已经没任何平民百姓逗留了。 衙兵在门前等候,石安和武松干脆光明正大的从大门口走了进去。 李瀚达约见二人的地方,依旧是昨天的大殿,甚至就连审阅卷宗的姿势都和昨天一模一样。 “我以为能够见到张骁卫,看来他今夜是无法抽身外出了。” 只说了这一句,李瀚达手中的朱笔便悬停下来。 “定远他,被关在了金吾卫的大牢之中。” 石安眉心一皱,沉声急问:“难道是我有所疏忽,他还是遭到了陷害?” 李瀚达丢掉朱笔,吁声叹气道:“他的下属来向我报信,说定远昨夜离开军营的事,已经暴露了。” “今日午间,官家又听到了昨夜的命案以及侍郎府失火,便觉得此事可能是定远所为。” “再加上有人上报定远昨夜离开了军营,现在他是更加难以解释清楚了。” 石安认真思索了一阵,沉声道:“如果有人在我们身边安插了眼线,那么我们这些人早就被连锅端了,不至于只栽赃张定远一个人。” “所以,这很可能只是个巧合,因为张定远昨夜不在军营,所以官家觉得是他纵火行凶。” 李瀚达轻轻颔首:“应是如此,所以官家才没有直接定罪,而是先将定远关押了起来。” 石安略有疑惑,开口直言:“即便是下狱等候审问,不也应该丢进刑部衙门吗?” “我从未听说,金吾卫自己还有断案审讯的职能。” 李瀚达面露无奈,开口解释道:“我和他义父私交匪浅,这事儿在朝中不是什么秘密。” “官家担心我会包庇,遂特意下达口谕,禁止我去调查此案。” “现在就连老马的死,也不让我去查了。” 石安急声追问:“但你是刑部尚书,能够审案断案的官吏,不都是你的下属吗?” “如果为了避嫌不让你查案,官家还能启用何人?” 李瀚达皱眉沉声道:“官家定是也为此事头疼,所以还并未定下审案的人选。” 说到这里,李瀚达突然迈步来到石安面前,一把握住石安双手,面露悲戚。 “石安,你我虽刚刚结识,但我看你是个品行端正之人,是真心想要提拔你。” “若有机会,你去争取那审案官的位子如何?” 李瀚达看起来瘦削枯老,但手劲儿却还很大,石安一时间无法挣脱,只能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李尚书,我明白你想要解救张定远的心情,但这审案官的人选,怎么着都落不到我头上吧?” “别忘了,现在的我,自己还是个‘死人’呢。” 李瀚达急声解释:“我在朝中打探过了,还没有任何人知晓你的死因。” “在官家眼里,你和赵世臣只是无端失踪不知去向。” “不过某些有心之人倒是编排起来了,说你和赵世臣勾结,已经一同投奔了梁上,你二人之所以不回京,是因为梁上不想去接那招安令。” 石安心想,李瀚达虽一而再的拉拢自己,但也无法用朝堂上的言论来欺骗自己。 毕竟,石安自己也是个侍郎之子,稍作打听就能知道文武百官在朝堂上的言论。 李瀚达给了石安思索的时间,继而又道:“我前些日子出城办案,昨日才刚刚回还。” “本官想了一计,就说你和赵世臣在来京途中落了难,你在汴梁地界被我所救,然后由我带着你上朝面圣,旁人定不敢阻拦。” 朝堂上已经出现了梁山想要拒绝招安的言论,面圣之事的确已经刻不容缓。 思索过后,石安继续发问。 “我当然想要去面圣,但就算是让官家相信了梁上想要被招安。” “可审讯张定远的职能,又如何能落到我手中?” 李瀚达见石安松口,面上不禁露出喜悦。 “傻小子,这还不简单吗?” “到时你自己请愿便是。” “桂红的死,在朝中的影响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是石侍郎的儿媳因病去世。” “但是,如果往大了说,那就是张俊大将军的长女,不明不白死在了侍郎府。” “官家其实并不关心桂红的死因,他想要的,无非是平息两家怒火,大事化小是最好的结局。” 李瀚达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所以我是这么想的,倒是你以石侍郎之子的身份,请求亲自审问定远。” “别忘了,你虽然和家里的关系不睦,但官家却不知道这些。” “官家只会觉得,与其清官难断家务事,不如就从你们家里头提拔个官儿出来,让你们家自行解决。” 石安心思聪慧,一点就透。 “李尚书的意思是,我只要让官家觉得,我是想要帮他平息两家怒火,而不是去追求真相,他就会乐意于把这个机会给我?” 李瀚达嘴角上挑,眼中的欣赏之意又多了几分。 “正是如此,本官当真是没看错你,你这小子头脑精明的很。” 石安对他的称赞不置可否,但想到既然要合作,还是多提要些条件的好。 “我可以去试着争取这个机会,但想要得到审问官的位置,却没那么简单。” “除了我之外,肯定还会有别人来和我竞争。” 李瀚达转了转眼珠,面上满是不解:“现在满朝文武都在躲避,生怕卷入石侍郎和张俊大将军的怒火之中,又有谁会想要掺和进来呢?” 石安抿嘴冷笑:“既然李尚书能想到解救张定远的计策,那么别人为什么不能想到进一步陷害张定远的法子呢?” “想要和我竞争的,当然是那个真正的凶手!” 第39章 私人别院,一家团聚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既然已经决定与李瀚达合作,石安便想要顺势而为,既然张定远已经身陷囹圄,那么干脆就以他为饵,尝试引出双方一直在寻找的幕后黑手。 李瀚达继续与石安商榷,决定明日先由他向官家上奏秘折,然后再带石安进宫面圣。 商议妥当之后,李瀚达才开口告知。 “我已查清了石景严这段时日的行踪,除了照常去往教坊司或者赌坊这种玩乐之地,他还去过一栋私人别院。” 石安内心生出几分不悦,这老狐狸显然是等到石安同意搭救张定远后,才愿意将调查到的线索分享出来。 “何人的别院?” 石安压下心中不忿,开口追问下去。 李瀚达背负双手故作高深,嘴里说的却是:“这我也未能查到。” “不过嘛……” 李瀚达话锋一转,抢在石安发火前道:“正是因为连我都难以查到主人家的身份,恰恰说明此人的高深之处。” “本官以为,仅凭石景严那小子,不可能独自藏身幕后运筹帷幄的。” 李瀚达认为石景严是个没甚能耐的草包,这一点上,倒是和石安的看法一致。 在告知别院详细地点后,李瀚达紧接着又道:“本官现在要去多方打探,而且那别院深深,我也不可能从正门强闯而入,所以……” 李瀚达话语只说一半,但意图已经表露的很明显。 石安很是不耐的叹了口气,低语沉声:“我去!” “如果李尚书没有其他线索可以告知,那我便趁着夜色行动。” 李瀚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赶忙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果能在明日面圣前找到可以打压石景严的证据,说不定明日就能将定远解救出来了。” “当然,这对于你来说也是好事一件,只要能将石景严定罪,那你日后就是侍郎府的独子,纵使石茂才对你百般看不上,但总归是要给自己留一个百年后挑帆摔瓦的子嗣吧?” 石安对此不置可否,心想在坑害自己的嫌疑人名单中,说不定就有自己那冷漠的老爹呢。 向李瀚达告辞后,已经是过了午夜。 街道之上,月光清冷,平民百姓在这个时辰是不敢出门的,街上只偶尔有一两支巡逻的卫兵。 石安和武松这几日都是昼伏夜出,躲避这些巡逻兵已经有了经验。 接连闪躲避让后,便按照李瀚达给出的地址来到了一栋豪奢的私人别院。 这栋别院不仅占地面积广阔,而且地处汴梁城最繁华的地带,而且别院一旁还有纵贯而过的水系。 按照现代人的说法,这就是一栋矗立在商业区的豪华别墅,而且还是个江景房。 单是这个位置,就已经足够彰显主人家的尊贵。 “石大人,这是我来汴梁之后,见过的最好的房子了。” 武松睁着一双虎目观望,低声念叨起来:“昨夜张定远烧了你家的宅子,我原本还觉得可惜。” “现在看了眼前这栋,我才觉得你们侍郎府也算不得什么了。” 石安脸上肌肉不自然的抖了两抖,心想你倒真是实诚。 “跟侍郎府相比,的确是豪奢了数倍不止,也难怪石景严会为了攀附讨好而去杀妻。” 石安抬眼扫量,对武松提醒道:“高门大户,通常都会多配些护院打手,稍候你我二人进入,一定要好生隐藏,不可被人发现。” 武松拍了拍胸脯,保证说就算被人瞧见了,他也能护着石安杀出来。 石安无奈,正要继续劝说,突然看见远处一顶软轿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赶来。 眼下已到了宵禁的时辰,按理说不该有人敢再出门。 石安忙拉着武松躲在院墙拐角处,小心探出脑袋查看。 待那顶轿子到了别院门口,石安突地眉心一紧。 “这轿子,看着有些眼熟啊。” 在迸发出这个念头的同时,轿子落地,坐轿的人急匆匆的掀开了轿帘,甚至都不等轿夫压轿,便迈开腿脚从轿中跳了出来。 “石大人,那不是你爹吗?” 武松惊讶出声,石安吓了一跳,赶紧示意他闭嘴。 好在这别院围墙又高又长,且石茂才行色匆匆,并没有留意到暗中偷窥的两人。 不过就在石安和武松这么一耽搁的功夫,石茂才就已经只身跨过了别院大门。 看上去,似乎和石安预想中的不同,偌大的‘江景别墅’内,戒备并不森严。 石安眼看着四名轿夫后跟着将轿子抬了进去,便拉着武松绕到侧面围墙,先让武松爬上去查看。 “石大人,你爹往正中间那方向去了。” 武松做惯了悍匪,但却少有做飞贼的经验,完全没有隐藏自己的概念。 石安不敢让他一直趴在墙头上咋呼,赶紧和他一起翻越进入。 落地之后,石安先藏身一片花圃之中,暗中观察。 别院内部干净整洁,但却显得清冷。 石安心想,这么大一栋宅院,呈现这种荒凉之感,大概只有两种情况。 其一,主人家刚刚买下宅院,还未来得及从人牙子那里购买奴仆奴婢。 又或者是,主人家只是买下宅院临时落脚,或是当做偶尔休闲度假的地方,所以对这地方并不上心。 无论哪种,单是随随便便就能买下这种豪宅,都足够让普通人望而兴叹了。 但此时石安更在意的是,石茂才为何会深夜赶来此处? 石安笃定,这栋别院绝对不可能为石茂才所购。 首先是石茂才的财力上,就没有购买的能力。 先不说石茂才胆小怕事不敢贪墨,就算他放开了去贪污受贿,以他的职位,也得不到这么多的购房资金。 “石大人,刚才你爹往那儿去了。” 石安沉思许久一语不发,武松又是个急性子,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石安的思绪。 循着武松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别院居中位置的主体建筑。 刚盯着看了没多久,那处正殿当中便燃起了光亮。 石安见四下无人,便和武松一起躲在屋舍阴影中摸索过去。 但正殿里头灯火通明,让石安有些不敢靠近了。 正犹豫之际,正殿堂屋里头,突然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第40章 一方锦帕, 不虚此行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听到争吵,石安和武松赶忙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默默聆听。 最先听到的,是石茂才对石景严的厉声训斥。 “你个不孝子,这次真是闯了天大的祸出来!” “天下的女子那般多,你为何偏偏要吊死在她这棵树上?” 石景严对自己老爹的训斥不以为然,嗤然冷哼:“现在我死了妻子,她没了丈夫,我为何不能娶她?” “再者说了,只要我能与她成婚,日后咱爷俩的仕途将无比坦荡,这不是一直梦寐以求的吗?” 石茂才像是被气着了,接连喘了几口粗气,才带着颤音咬牙道: “你可还记得,我是费了多大力气才为你说成了和桂红的亲事?” “大将军张俊是戍边主将,手握重兵!” “有待一日等他班师回朝,你我的头颅对他来说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石景严依然对石茂才的话听不进去,反倒是语带讥讽。 “张俊不过是一条即将被舍弃的老狗罢了,官家很快就会去收回他的兵权,甚至直接将他那条老命一起收了。” “要我说,张桂红死了正好。” “一来,咱们免得受其连累。” “更重要的是,她死了,不正好能腾出位置来吗?” 说完这句后,屋内便开始出现了暴力打砸的声音。 石茂才又对石景严厉声谩骂了几句,然后推开门扉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石安和武松赶忙躲藏起来,目送着石茂才走出了大门,才回头向着屋内看去。 夜有秋风,被石茂才推开的门扉左右呼扇。 石安透过门缝向内察看,只见屋内已经一片狼藉,打翻的酒菜和瓷器碎片洒了满地。 然而即便如此,石景严却还在守着最后两盘菜一壶酒自斟自饮。 “迂腐的老东西,难怪人家都说你胆子比针鼻儿还小。” “你这一辈子混到个礼部侍郎就算是到头了,等着看吧,以后还不得靠着我发达了光耀门楣。” 石景严知道石茂才对他宠溺,即便是今天被骂的厉害,也没有当做回事,一直喝到酩酊大醉,才拖着飘忽打晃的腿脚向楼上走去。 待他上楼以后,石安还在思考当中。 “听刚才的话音儿,石景严傍上的好像是个寡妇啊?” 石安记得石景严说过的那句话,石景严死了妻子,另一个女人没了丈夫,从这方面来看,倒还真是门当户对。 但石安对朝中贵胄家的女眷不甚了解,一时间也猜不到石景严傍上的是哪个豪门大户家的寡妇。 “二郎,再等片刻。” 石安低声开口:“待他熟睡以后,你摸上楼去搜查一番。” 武松一听这话立马双眼放光,搓了搓手掌道:“石大人,既有此机会,何不让我直接宰了那厮?” 石安知道武松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忙加重了语气阻止。 “二郎,切记不可伤其性命!” “他可以死,但绝对不能是今日,更不能死在咱们手里。” “石景严若是死了,先不说与他私通的那个是否为他报仇,单是石茂才急眼了也是会咬人的。” “我明日就要进宫面圣,现在不能树敌。” 只要牵扯到梁上招安一事,武松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隐忍下来。 石安听到武松应允不会冲动之后,才放他前去查探。 微凉夜风之中,石安耐着性子等了小半个时辰,武松才从楼上下来。 “石大人,你兄长睡在了一个女人的房间。” 武松开口告知:“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了,但我把楼上房间都翻了一遍,多数都是空荡荡的。” 石安心思电转,点了点头道:“如此来说,这栋别院的确是那个女人的。” “只不过她今夜没有在此和石景严私会,所以没有撞见石茂才。” 石安猜测,石茂才气势汹汹的进门,有可能是来拆散石景严和那个店女人的。 从先前石茂才亲自为张桂红披麻戴孝来看,他是真的对大将军张俊充满了畏惧。 只是现在,石安也无法判断,石景严声称张俊即将失势的言辞是否属实。 石安相信石景严不会去主动撒谎,但是担心他这个草包兄长是被人蒙骗,甚至有可能别人随口几句编排之词,他都有可能信以为真。 在搜查无果后,石安便和武松离开了别院。 走在街上,石安一边赶路一边思考。 武松跟在他身旁,突然伸手入怀摸出了一副锦缎方帕。 打开之后,帕子里装着的是几枚精巧的小点心,武松抓起一个直接丢进口中咀嚼起来。 “这是哪儿来的?” 石安扭头询问,武松被冷硬的点心噎的有些喘不过气,用了吞咽了几下才开口道: “我看见桌上有几个还没动过的小点心,就随手拿了几个,你也来尝尝。” 武松以为石安和自己一样是腹中饥饿,忙将点心递了过去。 但石安的注意力却不在吃食上,而是只拿过了用来包裹点心的帕子。 “我是说,这帕子哪儿来的?” 石安将锦帕拿到鼻翼下嗅了嗅,帕子上的香粉味道浓郁,即便是包裹了甜香味重的点心,依然难掩之前的香粉气。 而且从质地款式上看,这方锦帕肯定是女人家贴身使用的。 武松嚼着小点心,疑惑的看着石安手中的帕子,回答道:“这是我随口拿来的。” “刚才就和您说了,石景严睡的那个房间里头,几乎全是女人的东西。” “我担心那些吃的东西放在身上会丢,就随手拿了条帕子给它包上了。” 石安无奈叹了口气,但马上又拍了拍武松的肩膀道:“有了这条帕子,今夜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目前来看,昨夜被石景严带去教坊司的那名女子,正是私人别院的女主人。” “既然人是同一个,那么惯用的香粉也肯定是同款。” “我对这些女人家的东西不甚了解,但教坊司里的女人却成天和香粉打交道。” “姬怀雪还说,这种香粉昂贵稀少,只要她能去各个出售香粉的地方打听,应该很容易能知道这种香粉都由哪些人家购买。” 第41章 午后同行, 进宫面圣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武松将点心全都大口吞下,对石安称赞道:“石大人果然是心思聪慧,我这段时间在你身边,当真是学了不少。” “俺觉得,你比吴军师的脑子还要好使。” 石安苦笑不得,摇头道:“旁的我倒没看出来,但自从来了汴梁城后,我看你溜须拍马的功夫却是学会了。” 武松嘿嘿干笑了几声,将最后一枚小点心再次递了过去。 这次石安没再拒绝,学着武松的样子大口咀嚼后咽了下去。 夜已入深,即便是负责巡逻的卫兵也少了下来。 石安和武松二人悠哉悠哉的回到了教坊司那栋闹鬼的小院,但在进屋之后,却只有李师师一人战战兢兢的缩在石安的被窝当中。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你们全都留我一个人在家,我吓都要吓死了。” 李师师语带哽咽,显然是真被吓到了。 石安先出声安慰,待她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才开口询问得知。 原本姬怀雪是想要留下和李师师作伴的,但她这几日几乎都没有去陪客人,坊丞终于是知道了这事。 好在坊丞只是觉得姬怀雪有些偷懒,没有深究,但姬怀雪的工作是躲不过去了,只能去前边儿给客人唱曲儿抚琴。 “看来这教坊司真的不能久留了,否则迟早会连累了姬姑娘。” 石安暗中思索,明天进宫面圣之后,自己本就无法再来教坊司了。 露面之后,石安必然会活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 好在现在侍郎府刚遭遇了火灾,石安可以此为由另寻住处。 “尚书府,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去处。” 石安认真盘算起来,都知道现在官家纵情玩乐,早将朝政大权下放给了高俅。 那个能够调动金吾卫的幕后黑手,有没有胆子继续对石安下手,也是个未知数。 石安虽然对李瀚达没什么好感,但人家总归是个刑部尚书,想来金吾卫也不敢贸然前去刺杀。 估清利害后,石安便对着习惯性缩在自己怀里的李师师道:“对你来说,教坊司终归不是安身之地,还是随我去尚书府住上几天吧。” 李师师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但马上又小声恳求。 “你答应过我的,可以让我带走我的琴。” “还有,我们能不能把怀雪姐姐也带走?” “我以前一直觉得,她从小生活在教坊司,一定很喜欢这里。” “但这几天她跟我说了很多我从未听过的话,我渐渐明白了,教坊司其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怀雪姐姐其实一直都想逃离苦海,只是她觉得自己无亲无故,不可能有人会救她出去,所以一直都没有对我表露过心迹。” 李师师想要解救姬怀雪,是在情理之中。 石安想了想道:“我答应你,尽力而为。” “不过这事可能一时半刻做不来,还是要你我先去了尚书府后,看他李瀚达家中有多少积蓄。” 石安心知,自己是没什么几乎再回家了。而且就算回到了侍郎府,自己那些积蓄也难以拿回。 但想要为李师师和姬怀雪赎身,那将是一笔不菲的银钱。 石安粗略算了一下,以自己现在的俸禄,即便是省吃俭用,也要到数十年后才能攒够赎身的花费。 这种方案显然不可行,而且出于对李瀚达的报复心理,石安很希望能从他身上将这笔钱搜刮出来。 在努力盘算如何从李瀚达身上搞钱的策略中,石安和李师师渐渐进入了梦乡。 但从入睡到被武松敲门唤醒,石安其实总共也就睡了一个多时辰。 “石大人,你昨晚和李瀚达约好了,要早早去刑部衙门等他。” 石安强打起精神起床,心想他所谓的早去,是睡饱了之后再去。 但既然武松已经把自己叫醒,石安干脆趁着天色尚早就出发了。 这个时辰过去,倒是不担心从教坊司爬墙外出的时候被人看到。 不过石安在来到刑部之后,并没有能和李瀚达打上照面。 当朝皇帝虽然荒废朝政,但文武百官还是要每日去上早朝的。 简而言之,皇帝可以不去,但你们这些做官的,必须得去候着。 石安入仕不过两三月,官职卑微,而且一上来就去了濮州,其实也从没见过当朝真龙天子。 一整个上午,刑部的衙兵对石安和武松的照顾还算是说得过去,但石安依旧是内心忐忑。 俗话有云,伴君如伴虎。 石安深知,自己这趟进宫面圣,不仅是自己的生死,还要担起梁上数万人的生死存亡。 更让石安担心的,是他明明白白的知道,现在的皇帝并不是个能分清忠奸的主儿。 带着沉重的心情,石安在脑海中一遍遍的模拟可能出现的问题。 一直到了正午时分,李瀚达才乘着官轿回到了刑部衙门。 “哎呀,真是让你久等了。” “我原想着早些来接你,但是官家与我相谈甚多,这才耽搁了时间。” “不过结果还是好的,我听了官家的口风,觉得他对于下发招安令的态度是不会更改的。” 李瀚达一口气说完之后,看到桌上有衙兵为石安供奉的茶水,快步上前先喝了两大碗。 待他短暂休息了片刻,俩人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就赶紧坐上马车直奔皇宫方向而且。 马车上,石安变戏法一般从身上摸出了两个馒头,在李瀚达眼前晃了晃道: “李尚书,这是我在你们衙门里拿的,知道你没吃饭,专给你留下了。” 李瀚达没任何的犹豫,开口谢过之后,便如饿虎扑食一把用力啃了起来。 只看到李瀚达的吃相,便让石安心里凉了半截。 无论李瀚达办案能力如何,至少肯定是个廉洁的官员。 若是那些个贪墨之徒,绝不可能把一个干硬的馒头吃的这么香。 但石安发自内心所想,其实是希望李瀚达能有些‘不法收入’的。 原因无他,石安现在正在为给李师师和姬怀雪赎身的银钱发愁,如果李瀚达也拿不出这笔钱,那么石安对李师师的允诺,真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兑换了。 第42章 难得默契,弄巧成拙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李瀚达身为刑部尚书,又提前向官递了秘折,带着石安出入皇宫并非难事。 但武松身份特殊,还是被拦在了宫门之外。 石安觉得如此也好,武松向来冲动鲁莽,若真带他见了官家,也肯定是个不安分因子。 李瀚达的马车通过宫门,行驶了没多久便被迫舍弃。 皇宫大内不仅戒备森严,各类礼仪制度也是严苛,除了某些特殊恩准的王公贵胄,即便是一部尚书,也没资格在皇宫里使用车马。 无奈之下,李瀚达只好拖着老迈的身躯,和石安一起快步急行。 好在李瀚达是提前和官家打好了招呼的,有专门的宦官内臣来接引他和石安。 不过在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李瀚达终于忍不住询问头前带路的那个老太监。 “公公,这好像不是去往垂拱殿的方向吧?” 垂拱殿位于正殿大庆殿的西侧,是平日里皇帝上朝听政,以及会见大臣和外国使节的地方。 李瀚达虽然也没机会在宫中各处走动,但每天上朝的地方总归是不可能认错。 前头引路的老太监脚步不减,用尖细的嗓音回了一句:“陛下不在垂拱殿,现下正在校场玩乐。” “李大人,你呐,还真是不会挑时候。” “陛下今日本来高兴的很,但你却还要用公务纠缠他,如果人人都如你这般,陛下可就太过于操劳咯。” 李瀚达也是个有脾气的,但浸淫官场多年,多多少少有了些修身养性的本事,知道若是得罪了这些皇帝身边的内臣,只需稍微吹点儿耳旁风,自己肯定就要倒霉了。 “公公说的极是,只不过我急着面圣,也是陛下严令叮嘱的差事,不敢怠慢,倒是麻烦公公您了。” 老太监嗤然冷哼,没再言语。 石安人言卑微,只在一旁默默听着,但心中也有所感慨。 难怪都说宦官误国,能让一部尚书这么急切的进宫面圣,那肯定是天大的国事。 但是这老太监满嘴的冷嘲热讽,更讽刺的是,官家明明知道石安面圣是为了招安之事,竟然不做足准备,反倒去了校场玩乐。 石安虽然是第一次来到皇宫,但也曾有过听闻。 据说皇宫里本来是没有校场的,但因当朝皇帝喜好蹴鞠,所以才专门在宫内开辟了校场。 也是因为皇帝对蹴鞠这项游戏的喜爱,才给了高俅谄媚讨好他的机会,一步步平步青云到了如今的地步。 带着忐忑的心情,石安和李瀚达终于是来到了所谓的校场。 抬眼望去,此时正有两对人手在卖力厮杀。 不过徽宗此刻只是换上了踢蹴鞠的便服,人却还未上场。 “好!” “妙啊!” “高太尉许久没有上场,技艺倒还未曾生疏!” “下令,待高太尉赢了这场,寡人必有赏赐!” 皇帝的床椅摆在精致的凉亭露台上,面前桌案上也摆满了带着露珠的新鲜瓜果,正在不断为高太尉拍手叫好。 石安循着官家的视线看去,很快就找到了传说中的高俅。 虽然石安不懂蹴鞠,但只看身姿,也能轻松认出高俅。 和传说中一样,高俅在蹴鞠一途上的确是有些门道的,稍微几个灵巧的动作,便将一众敌手戏弄的难以招架。 当然,这其中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那些陪玩的人讨好,故意让着高俅。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高俅在挑选人员的时候,那些个比自己技艺高超的,这辈子都没有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 “等着吧,官家这会儿正在兴头上,洒家可不敢上前叨扰。” 老太监今日本不该当差,奈何官家突然要召见李瀚达,所以他只能临时被安排了接待工作。 无论古今,休沐之时被揪回去上班的,就没有一个是心情好的。 老太监将心中怨念发泄在了李瀚达和石安身上,有意拖延。 一直到皇帝瞧见了在阳光下苦苦等候的李瀚达,才命人将其唤了过去。 行礼参拜过后,李瀚达已经开始觉得眼皮子发黑,甚至有些站立不稳。 毕竟是年岁大了,体力难以坚持。 徽宗也看出了这位老臣的不易,心生里怜悯,百不情愿的将视线从蹴鞠场上收了回来。 “你就是濮州的守城官?” “寡人听说和你一同进京的赵世臣,死在了路上?就连你们的队伍都被人杀光了?” 面对询问,石安赶忙回答。 “回禀官家,我和赵将军在出了濮州地界后,遭遇了劫匪袭击,赵将军不慎遇难。” “我也是倚靠着梁上绿林人士的护送,才一路赶来了汴梁。” “不敢隐瞒陛下,臣这一路九死一生,若不是在汴梁城外看见了刑部的衙兵,找到了李尚书求助,怕是不能活着回到汴梁。” 徽宗目露疑惑:“梁山的匪寇,居然会护着我朝廷官员,这倒是件奇事。” 石安的演技只能说是一般,但用来哄骗皇帝却是足够了。 只见石安眼眶泛红,眸中甚至还起了一层水雾,就差涕泪横流的向皇帝倾诉自己的委屈了。 “回禀官家,梁山的人保护微臣,其实不难理解。” “他们原本也都是穷苦百姓出身,只因受到各地匪寇或是地主豪强逼迫,才迫不得已落草为寇。” “如今官家下发招安令,梁山人士感召圣德,自然是一心想要归顺朝廷。” 石安自认溜须拍马的功夫已经做到了最佳,但徽宗却渐渐面露不耐。 “行了,你这些话,是李尚书教你的吧?” “今儿个上午,他就已经对寡人说了许多,你就不用再多嘴复述了。” 石安下意识和李瀚达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懊悔。 一路上,两人都未曾想起商榷此事,现在他俩默契十足的用来一样的话术,自然会让皇帝觉得他们是沆瀣一气的。 徽宗虽然宠信高俅,但也是自小学习过帝王心术,懂平衡之道。 古往今来,就没有几个君王能够对结党营私不加在意的。 更无奈的是,眼前局面已经激起了皇帝的怒火,无论是石安还是李瀚达,此时如果强加辩解的话,都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第43章 校场面圣, 君臣游戏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你二人这是何表情?” 眼看到石安和李瀚达皆是呆若木鸡一言不发,徽宗的心情更加烦闷。 万幸的是徽宗虽然荒废朝政,但总归不是个喜好滥杀的暴君。 事实上,他现在所想,只不过是想要尽快将二人打发离去,自己才好亲自去蹴鞠场上驰骋一番。 “既然梁山贼寇感念皇恩,那么寡人也会尽快草拟文书,下发招安令昭告天下。” “届时,你返回濮州的时候,就将圣旨带上吧,也可免去再专派使臣。” 听到徽宗说出这句,石安才算是重重舒了口气。 然而在领旨谢恩的时候,李瀚达却拼了命的给石安递眼色。 石安明白他为何急躁,便再次开口对徽宗上请。 “官家,臣还有一事自荐。” 在徽宗允许过后,石安才敢继续开口。 “启禀官家,两日前我家嫂嫂过世,惹得其义弟当街拦灵闹事。” “更有甚者,造谣生事,传言说张定远火烧侍郎府。” “我们石家虽无氏族萌阴,但张家却有多人还在为国征战。” “若是我两家继续闹出风浪,只能是白白让汴梁的百姓看了笑话,甚至还会有损帝王颜面。” 徽宗单手撑额叹气:“寡人也听说了,张俊家的女儿过世,如果不能给他个交待,寡人也怕他直接带兵杀回京城。” 听闻此言,石安登时心惊肉跳。 上至朝堂百官下至乡野百姓,都知道‘君无戏言’四个字。 而且石安就在徽宗面前,亲眼将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以徽宗的身份,绝对是不会去开玩笑的,所以他方才说的话,是来自于内心真正的忧患。 紧接着,石安又想起了昨夜石景严和石茂才争吵时的对话。 石景严断言,张俊即将失势,甚至会被徽宗强行收回兵权。 现在看来,此言非虚。 只是石景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石安目前也无从判断。 不过可以确定的事,石茂才并不知晓,或者说还不相信此事。 这一点,从张桂红死后,石家父子的不同态度就能看出。 石景严对待亡妻已经可以做到不管不顾,甚至他有可能就是伤害张桂红的幕后真凶。 但石茂才依然还在忌惮张俊大将军的威势,所以才不惜舍弃老脸亲自为儿媳披麻戴孝,成了汴梁城中的一个笑话。 “你的谏言是何?” 石安小心谨慎,每一次都要在徽宗表明态度之后,才敢继续开口说下去。 “官家,臣想自荐,由我来审问张定远。” “虽说张定远有嫌疑,但现在还无法确定他究竟有没有纵火。” “还有便是,嫂嫂毕竟已经嫁进了我们侍郎府,那他张定远也是我家的亲戚。” “说到底,这些纠纷都可以算作是我们姻亲两家的家事。” “与其闹得满城风雨,反倒不如让我们两家关起门来自行商议。” 说到这里,石安还故意给徽宗留下了回旋的余地,拱手作揖道: “如果我们两家处理不好家事,届时才敢再来请官家定夺。” 石安一口气说完之后,徽宗烦闷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 不得不说,石安的几句话终于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这两日,徽宗正在为审问张定远的人选犯愁。 原本他是不想过问的,但朝中多人上谏,说李瀚达和张俊关系匪浅,所以不能将张定远交由刑部审讯。 徽宗也不想跟朝臣对着干,只能妥协。 但现在张俊大将军的威名还在,朝中竟无一人敢去审张俊的义子。 现在,石安以石家人的身份主动请缨,还表明想要平息风雨,自然是让徽宗满心欢喜。 除了这些,石安还在最后表明了态度,如果自己处置的不够妥当,届时徽宗还可以重新料理。 三言两语,却将种种利害都帮徽宗做到了极致,他又怎能不喜欢? “好一个自行处置家事的策论!” 在徽宗开口下令认命石安之前,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石安背后传来。 石安回身一看,正是拿着汗巾擦拭汗水的高俅。 “下官濮州守城官石安,见过高太尉。” 石安主动行李,高俅先是一愣,遂又挑起了嘴角。 “你是濮州的官,应该没有见过我吧?” 石安低头解释:“举国皆传,高太尉在蹴鞠一途上的造诣,可谓是举国无双。” “方才下官被高太尉身姿吸引,只远观看见,便笃定您就是太尉本人。” 高俅依然面带轻笑,但已经对石安没了太多兴趣。 在他看来,石安虽然有点儿小机灵,但他那副谄媚讨好的面目,自己身边已经太多了。 一个小小的侍郎之子,还入不得高俅的眼。 “官家,臣觉得石安的言辞可行。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自家的事,还是交由他们自家去审度吧。” 石安没有想到,高俅竟会帮着自己说话。 虽然对高俅来说,只不过是随口一言,但却进一步让徽宗直接下了决心。 “既然高俅也这么说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徽宗最后对石安说了一句,紧接着便和高俅探讨其了蹴鞠游戏。 不消片刻,徽宗的眼里再无石安和李瀚达,直接和高俅一起上了蹴鞠场,展开了对局厮杀。 “李尚书,结果不都已经是最好的了吗?为何还是满面愁容?” 石安见李瀚达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些不解。 李瀚达一把抓住了石安的胳膊,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有气无力的道: “事已办妥,但官家忘了让咱们直接离去啊。” “我都这把年纪了,今天从宫门一路走到校场,又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个多时辰,着实是快撑不住了。” 石安这才明白,李瀚达这是体力不支,但没有皇帝下令,又不敢直接离去。 “说的也是,连我这个正值青壮的人都有些坚持不住了,你的确辛苦。” “不过你若想歇息,旁边不就有垫了软榻的宽椅吗?” 石安眼角示意,李瀚达只看了一眼便惊出冷汗。 “你这混小子,胆子竟比定远还大。” “那是官家的椅子,我要是坐上去,九族不保啊!” 第44章 宫门之外 ,生父阻截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皇帝没有下令,石安和李瀚达也不敢就这么走了,只能站在原地等候。 然而徽宗的确是彻底将他二人给遗忘了,一直到蹴鞠游戏结束,更是直接和高俅一同离去,再也没提过二人一句。 待圣驾离去,石安和李瀚达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校场。 “看来这种对下属完全不闻不问的老板,还是更适合我那个时代。”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石安低声念叨了一句。 李瀚达早就累到头晕眼花,也没听见他在念叨些什么。 出于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石安只好搀扶着李瀚达行走。 一直到出了宫门,石安才不自觉站住了脚步,眼神也变得阴冷起来。 宫门之外,多出来了一架马车,石茂才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车前来回徘徊。 “儿啊,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石茂才快步急行,上来就要去抓石安的双手。 在石安的记忆中,这位老父亲从未有过对自己如此热情的时候。 但出于本能,石安还是下意识躲闪开来。 石茂才面露尴尬,不好再强行逼近,只能站住脚步。 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又对着李瀚达行了一礼。 “下官见过李尚书。” 石安和石茂才父子相见,李瀚达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子。 他之前的所有谋划,都是建立在这对父子不睦,甚至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前提下。 如果他们父子间的关系有所缓和,那么张定远危矣。 不过李瀚达此时的确是疲惫到了极点,难以加以试探,只好随意客套了几句,又开口对石安道: “既然是你父子二人相谈,那本官就先回家休息去了。” 李瀚达从石安的搀扶中抽身出来,立马就有他府上的仆人过来搀他。 石安对石茂才看都不看一眼,只皱眉急声对李瀚达道:“李尚书,咱们可是说好了,我现今没有住处,要去你府上叨扰几日。” 李瀚达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那本官先去车上等候,正好你那武松兄弟还在我车上呢。” 石安想要快步跟随,但还是被石茂才拦了下来。 “儿啊,你我许久未见,你既已来了汴梁,为何不回家去?” “咱们父子,早该吃上一顿团圆饭了。” 石安无法轻松抽身,便嗤然冷哼道: “团圆饭?” “在你心中,我唯一能吃的饭,不就只能是香案上的供品了吗?” “你要我回家,那你说我的家在何方?” “如果没有李尚书搭救,我早就死在路上了。” “还是说,你不想我那灵堂白白浪费,想要将我带去侍郎府亲自下手?” 石安一番冷嘲热讽,一部分是在宣泄怒火,但更多的,还是在试探石茂才的反应。 “儿啊,昨天晚上,真是你回来了对吧?” 石安缄默其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石茂才见他不回答,赶紧又换了个话题。 “儿啊,你对我肯定是有所误解。” “我知你在回京路上遇刺,但那些事和我无关啊。” 石安冷声质问:“你是如何得知我遇刺?” “又是从谁嘴里,听说了我‘死了’?” 石茂才面色一僵,这次开始轮到他说不出话来了。 石安继续冷笑:“我只要一句实话,有那么难吗?” “赵世臣虽然死了,但他在濮州的时候,就让我看过了那封军令。” “那上面,可是你的笔迹!” 石安对石茂才没有丝毫的感情,所以他期待着石茂才能够露出破绽。 但结果却是,石茂才面上只有疑惑。 “军令?” “什么军令?” “赵世臣不是地方守将吗?即便你是守城官,但你毕竟是文官,他怎会将军令交由你审看?” 石安皱眉思索,从石茂才的表现来看,他的确像是不知情的样子。 但军令的笔迹,又的确是他的。 突然之间,石安脑海中浮现了昨夜的情景。 灵堂之中,石茂才面对着石安的灵牌,深夜之中还在灵堂里孤身杵立。 细想起来,如果真是石茂才设计坑杀了自己,那么在得道石安的死讯后,要么就光明正大的操办一场丧事,要么就什么也不做,就当从未有过这个儿子。 但石茂才却做了第三种选择,既不发丧,但又将石安的卧室改成了灵堂。 如此惺惺作态,倒是让石安摸不着头脑了。 “儿啊,跟为夫回家吧。” “我知道以前对你多有亏欠,日后我定会设法弥补。” 石茂才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但石安心里认定,侍郎府对于自己,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 “你可以认为,那个曾被你百般冷落的儿子,真的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罢了。” 无论石茂才如何规劝,石安都不可能跟他回家。 “二郎!” 石安踮起脚尖拔高嗓门呼喊,武松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睡梦中流下的口水。 但即便是刚刚睡醒,其虎背熊腰的身板往石茂才面前一杵,还是轻松的将其逼退出去。 “石大人,这是咋回事?” “刚才在车上,姓李的老头就说,我可能要给你去侍郎府,而不是他的尚书府。” 石安挑了挑嘴角,淡然道:“李尚书是在与你说笑,咱们不去尚书府还能去哪儿?” “旁的不说,现在他那儿最安全。” 在武松的护持下,石安还是上了李瀚达的马车。 李瀚达已经在车上休息了一阵,体力略有恢复,见石安和武松上了车,心中的担忧才开始退去。 但他面上还是习惯性装起了老好人,对石安劝道: “毕竟是父子一场,你若是现在想回家,我也不会拦你。” 石安知他是在试探,便干脆做足了样子让他心安。 “当我被金吾卫‘围杀’在火海中时,我和他的父亲恩情已经断绝。” “现在他躬身下士又来寻我,无非是想要再度刺杀。” “倒是你,李尚书。” 石安话锋一转,目色严肃起来:“你给管家递的是秘折,按理来说,不该有人知道我还活着。” “但石茂才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已经知晓我和你来面圣,甚至是亲自来此堵截。” “我现在担心,你的尚书府,真的安全吗?” 第45章 坊丞为商,坐地起价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一番言语点醒了李瀚达,后者瞬间从迷蒙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细想起来,今天你我确实不够谨慎。” 李瀚达皱眉道:“本官好歹也是个刑部尚书,又因为定远的事被人关注,今日从刑部去往皇宫的时候,理应隐秘行事的。” 石安摆手打断了他:“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保全自己。” “你身为尚书,我又刚刚在官家面前露了脸。” “按理来说,石景严再怎么无法无天,也不敢明着下手。” “但诸如火灾、溺水等‘意外’,还是需要小心提防。” 石安提醒李瀚达,也是想着能让他安排好之后的住所,尽可能布置人手将尚书府保护起来。 李瀚达一一应承下来,然后便着急催促起来。 “现在官家已经下令让你去审问定远,但如何为其脱罪,还是得好好想个由头。” 想相较之下,石安现在反倒是想要尽可能拖延此事。 李瀚达对石安多半般帮衬,原因就是想要借石安之手解救张定远。 如果石安这么快就为张定远脱罪,那么对李瀚达而言,自己就不再有合作的价值。 石安心知,一旦自己没了利用价值,那么很可能就会被李瀚达视作弃子。 一边是侍郎府的嫡子,而且还有一个能调动金吾卫的神秘女子。 另一边,只不过是个亲爹都想要抹杀的庶子,这种选择对任何人来说,都不算困难。 “李尚书,你且先回府休息,我还要再回一趟教坊司,接上我的贴身婢女。” 石安对外将李师师说成是自己的婢女,但李瀚达听说过数月前石安夜宿教坊司的风流韵事,并不觉得只是婢女那么简单。 但和自己无关的事,李瀚达也懒得去点破,只在石安和武松下车以后,才露出玩味的笑容。 “到底是年轻人啊,纵使心智聪慧,但还是过不了儿女情长那一关。” …… 石安被石茂才堵在宫门之后,他就开始觉得整个汴梁城中到处都是危机。 说到底,自己不仅人微言轻,而且没有自己的势力。 跟他比起来,那些个能在京城站稳跟脚的人,哪个没有自己的耳目眼线。 于是乎,石安和武松时刻让自己处于闹事之中,不给可能出现的暗杀者提供机会。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之后,二人才轻车熟路的回到了教坊司中。 还是那个偏僻的闹鬼小院,但这次回还,石安的内心开始充斥着不安。 “二郎,等下接上她俩,咱们就快速离开。” 石安急声下令,同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夜风微凉,庭院和往日一样寂静无声。 过往时候,为了担心被人发现,石安他们无论谁留在屋内,也都会尽可能的不发出声音。 但今时不同往日,石安和武松刚踏足院内,扑哧扑哧几声响动,十几只火把亮起,将整个院落照射的灯火通明。 “呵呵,我只见过有骗了我这儿的姑娘私奔的,胆敢将姑娘养在我眼皮子底下的,你还是头一个。” “石公子,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话音落地,说话的人才不紧不慢的从人群正中走了出来。 石安皱眉凝视,只见这人是个五短身材,看山去已经年过半百,脊背有些佝偻。 但是身体的缺陷掩盖不了他一身的贵气,这人不仅衣衫用料考究,手上更是带着满满当当的宝石戒指。 按照石安现代人的审美观,这厮活脱脱就是一个暴发户的形象。 “你是教坊司的坊丞?” 对方已经明确知道自己的身份,但石安还是需要猜测。 “在下正是教坊司坊丞,赖康达。” 虽然身后的护卫打手全是凶神恶煞,但赖康达本人对石安却是十分的礼貌。 不过石安没有心思同他客套,开门见山直言:“李师师和姬怀雪被你带去了何处?” 赖康达扑哧笑了出来,挑起嘴角讥笑:“石公子,你这话问的可真是好笑。” “她二人是我从小养大的姑娘,我为何要将她们的告诉你这个外人?” 石安眉心皱起,这赖康达一看就是个滚刀肉一般的人物,跟这种人打交道最为艰难。 “石大人,与他废什么鸟话?” 武松见石安不做会回答,便抓住机会对石安劝说。 “石大人,你且在旁看着。” “待我前去将这个老小子擒了,他若是还不说出两位姑娘的下落,我就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身为梁山数一数二的杀星,武松魔神太岁的威名全是靠着无数条人命杀出来的,一旦杀意迸现,立马让对面那群只见过血但没沾过人命的打手变了脸色。 “石公子,你这是何意?” 赖康达瞧见了武松满目赤红的凶神模样,其实也是吓得腿肚子准了筋骨。 不过他身为教坊司坊丞,见多了各色人物,胆色还是有上一些的。 眼见武松没得到石安的命令,也不敢轻易上前,赖康达的胆子更是大了几分。 “石公子,你还是得三思啊。” “下官再提醒你一遍,李师师和姬怀雪都是我教坊司的人。” “你若要强取豪夺,即便是闹到刑部衙门里去,我想他李尚书也不敢断然包庇吧?” 石安最担心的也是此事,无论如何,李师师和姬怀雪的奴籍还在教坊司,掌握在赖康达的手里。 “说说你的条件吧。” 石安轻轻叹了口气,马上让自己伪装出平静的姿态,抿嘴笑道: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在教坊司叨扰了许久,但并没有选择去报官,肯定是有所期冀。” “说吧,你想从我这儿捞些什么?” 赖康达脸上笑意更甚,一双眼睛都快眯成了细缝,拱手作揖对石安道: “早知石公子如此豪爽,我也就不必带这些闲人来撑场面了。” “下官虽有个小小的官位,但实际上不过是个市井的商贩罢了。” “只不过,我典卖的物件儿和别家不同。” 石安听出了赖康达的弦外音,直言挑明道:“你想要钱?” “要多少?” 赖康达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笑眯眯的朝石安伸出了一根手指。 第46章 别无他法,回家筹钱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一百两!” 赖康达报出了数额,石安兀自松了口气,心想花费一百两能为李师师和姬怀雪赎身的话,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然而在石安正要答应的时候,赖康达笑呵呵的又补充离开两个字。 “黄金!” 石安愕然,百两黄金,即便是对石茂才那种习惯了省吃俭用的守财奴来说,也不是个一个小数目。 “我自小也是在汴梁城中长大,并非不懂行情。” “即便是你教坊司中悉心调教的女子,又怎值百两黄金?” 赖康达撇嘴笑道:“石公子,你要知道,我之所以愿意出价,还是看在石侍郎的面子上。” “若是换做旁人,就算是花费银钱,也无法从我手中买走李师师。” “只要我放出风声,这汴梁城中,有的是愿意为她画上百两,甚至是千两的。” 赖康达的话让石安无法反驳,沉思片刻才开口道:“我着实是出不了你说的价格。” “值得庆幸的是,我这人也并非是贪财好色之徒。” “既然我出不了价,咱们将这单生意取消了便是。” 石安想要以退为进,但赖康达像是吃准了他的心思,面上并无半点慌乱,而是开口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再强买强卖。” “日后石公子若是想念那两个姑娘了,也可以时常来看看她们。” “百两黄金你出不起,但偶尔带上几十两银子来我这教坊司,也勉强能消遣的开。” 石安蹙眉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赖康达哈哈大笑:“石公子莫非是忘了?” “你当初夜宿李师师房中,已经毁了她的清白。” “我请了无数名师教授她琴艺,又从小锦衣玉食的养着,总得想办法把花在她身上的银钱收回来吧?” “还有那姬怀雪,她竟背着我在教坊司中养了男人,我若不对其惩戒,日后教坊司里其他姑娘有样学样,那还不得反了天了?” 赖康达真正对石安做到了手拿把掐,如果石安出不起这一百两金子,那么赖康达就要让两位卖艺不卖身的女子,沦为娼妓。 “石公子,夜已深了,您总待在我这后院也不合规矩。” “要不,您去前面消遣一二?” “只不过,在我将李师师和姬怀雪调教好了之前,是不敢放她们出来见客的。” 石安心中怒火焚烧,但却无法抵挡赖康达的软刀子。 “一百两黄金,我出了!” 石安穿越之前也是生意人,知道在自己没有谈判条件的情况下,只能去满足赖康达的贪婪。 这一百两,绝对是无法省下了。 赖康达像是早就知道了石安会妥协,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味,只开口威胁道: “既然如此,石公子筹钱的速度可要快些了。” “旁的不说,单是她二人每日花费,都还是要出在我身上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也就是看着光鲜,实际上可坚持不了几天。” “如果她俩只吃不做,那我可不养闲人。” 石安向前走了两步,咬牙切齿。 “我既已答应给你一百两黄金,自是不会食言。” “但若是在此之前,她二人要是受到了一丁点儿的伤害,那么我给你的可就你不是黄金,而是纸钱了!” 赖康达见好就收,大声笑道:“石公子是爽快之人,那我便再给你几分面子,宽限几天也未尝不可。” 石安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这是石安第一次从正门走出教坊司,但身边却少了形影不离的李师师。 “石大人,咱们是否要回濮州筹钱?” “现在梁山上也有些积蓄,宋头领又是慷慨之人,定会出资协助。” 石安眉心紧锁,摇头低语。 “及时雨的名号谁人不知?” “如果返回濮州,宋头领的确会倾囊相助。” “可惜的是,他现今并不在眼前,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石安推算了一下,从汴梁到濮州打个折返,即便是见到宋江的当天就折返回来,路途上的花费至少也要十多天。 赖康达已经说的很明白,他不仅要一百两黄金,而且要的急切。 “等不及了!” 石安迈开步伐快速行走,他早就察觉到赖康达像是有意针对,但是眼下也顾不得其他了,必须先把那一百两黄金给筹集出来。 武松大步流星的跟在石安身边,但是脑子转了又转,也想不出任何办法。 直到他发现了眼前路途方位,才开口对石安问道: “石大人,这不是去你家的方向吗?” “我记得李瀚达的府宅,并不在这附近啊。” 石安目色阴冷,沉声道:“我去的就是侍郎府。” “你可曾记得我同你说过,我在家中留有一些积蓄,虽然不足百两黄金,但好歹也能凑上一些。” “至于其余部分,届时再去李瀚达那里看能不能补齐吧。” 二人走的急切,说话间便来到了侍郎府宅。 抬眼望去,昨夜那场大火的痕迹还在,虽然门楣未曾受到波及,但以石景严的院子为中心,那些高耸越过围墙的屋脊,都还留有灰黑色的烧灼痕迹。 石安快步前行,抬手就要扣门。 武松突然急声询问:“石大人,你既是回家筹钱,那么俺对待你爹的态度,是不是也得好上一些?” 在武松想来,石安回家筹钱,就等于是向石茂才服软。 虽然这对父子间的关系早就一言难尽,石安现下跻身屋檐下,怎么着也得低低头。 也是因此,武松担心如果自己再去冲撞石茂才,可能会影响到石安筹钱的计划。 然而石安的回答让武松大为震惊,只见石安撇嘴冷笑了起来。 “二郎,你无须顾忌其他,只听我命令行事即刻。” “进去之后,我让你打便打,我让你停手你再停手!” 武松瞠目结舌,还没来得及问明白缘由,石安便已经扣响了门扉。 巧的是,开门的正是前几日对石安冷嘲热讽的那名奴仆。 当日石安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这奴才未曾将其认出。 但现在石安早换了干净衣裳,方一露面就将那厮吓的连连后退。 “鬼!” “见鬼了!” “二少爷的鬼魂回来了!” 第47章 家宅内院,兄弟厮斗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你这厮鸟叫作甚,看不到你家少爷是个活生生的人吗?” 武松只觉这小仆聒噪,用力一把推开了大门,顺手将小仆推倒在地。 石安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抬脚跨过了门槛,径直走向自己的住处。 小仆在地上缓了好一阵子,看到石安脚下的影子后,才敢相信他是个活人。 “老爷!” “二少爷活了,他又回来了!” 小仆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尘,大声叫嚣着去向石茂才禀报。 “石大人,俺要不要去拦他一拦?” “要是被他把你爹叫来了,倒是怕是又要被纠缠。” 石安摆手拒绝:“无妨,既然回来了,有些人是总归躲不过去的。” “你我只管手脚利索点,最好是在石茂才赶来前找到我那些积蓄。” 凭借着记忆,石安带着武松快步来到自己的住处。 到了房门近前,石安才发现自己的堂屋被上了一把沉重的铜锁。 “石大人,你退到一旁,让俺来!” 武松往手上啐了口唾沫,助跑几步后抬脚踹了上去。 虽手无寸铁,但武松体格魁梧强悍,虽无法踢断铜锁,却将两扇并联的门板齐齐踹到在地。 入目所及,依旧还是灵牌香案。 武松破门的速度已经很快,然而侍郎府拢共也就那么点儿面积,在石安进屋之前,石茂才就已经倒腾着小碎步赶了过来。 “儿啊,你能回来,为父真是再高兴不过了。” 石安未有回应,只站在门前观望。 石茂才循着他的视线看去,面色登时尴尬起来,陪着笑脸解释。 “儿啊,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你还活着,一时间没来得及将这些晦气的物件儿撤去。” 石安撇嘴冷哼:“你说的倒是不错,无论生死,只要我还在家里,对你来说不都是晦气吗?” 石茂才无言以对,只能低头沉默下来。 “罢了,我今日只是来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拿了便走,不会久留。” 虽然已经回到了家中,但石安并没有留宿的想法。 石安心怀警惕,家中父兄是加害自己的最大嫌疑人,如果留在家里,保不齐睡梦之中就会被捅刀子。 “儿啊,你想寻什么,也要等吃过饭后再慢慢寻找啊。” “你且稍等,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酒菜。” 石茂才招手唤过躲在院门口不敢进来的仆从,命他赶紧去通知厨房多备些好酒好菜。 石安懒得搭理,只和武松一起进入‘灵堂’找寻。 然而结果让石安大失所望,石安的屋舍被改做灵堂,石茂才是专门找了能工巧匠认真修缮的。 因为房间经历了改造,先前藏在其中的文玩古器和金银细软全都已经消失不见。 无奈之下,石安只能出来质问石茂才。 “我屋子里的东西呢?” 石茂才回想了一下,马上答道:“你说的是离家之前,你特意从外头收来的那堆器物吧?” “你放心,那些是你喜欢的,我都细心留着,现今全都存放到了咱家库房里。” 得知下落,石安不再多说,扭头就要走。 这次石茂才还没来及拦截,石景严却从外面走了进来。 “石安,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到汴梁啊。” “不过你这一会死一会活的,可是把我们折腾的不轻。” “既然来了汴梁就躲起来不回家,你现在还回来作甚?” 石景严缓步走来,这时藏在墙后的一群奴仆也跟了进来。 石茂才看到此状,就明白了石景严想做什么,登时怒火上头对石景严怒喝。 “你个逆子,这是要做什么?” “平日里你在外头嚣张跋扈也就罢了,石安可是你的手足兄弟!” 石景严面带戏谑,嗤然冷笑:“一个妾室生的孽种,他有什么资格跟我做兄弟?” “爹啊,我刚都听见了,这个畜生好不容易回趟家来,是来拿东西的。” “但是你可别忘了,等你死了之后,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不点头,他什么都带不走!” 将石茂才气到身子打颤之后,石景严自己也急躁了起来,对着那群仆从训斥。 “都傻站着作甚?” “赶紧给我动手,要是让那畜生拿走了一个子儿,我将你们所有人打到屁股开花!” 这群人平日里跟着石景严嚣张惯了,听到他的训斥后,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抬起了手里的棍棒。 “反了天了!” “我看谁敢打我儿子?” “都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才是这家里的主人!” 石茂才抚着心口咆哮,那群仆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抉择。 “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吗?” 石景严的火气也跟着上来了,抬手点指着众人道:“别听我爹的,他已经人老糊涂了。” “等他死了之后,我才是家里的主人,你们现在谁不听我的话,到时候我有的是法子跟你们算账!” 奴籍在身,这些恶仆着实惧怕石景严秋后算账。 权衡之后,最终他们还是拎起棍棒向着石安走去。 “咋地回事?” 此时刚好武松听见了动静,放弃了翻箱倒柜的找钱,出来一看就瞧见一大群拿着棍棒的人要去围殴石安。 “石大人,这我可以动手了不?” 石安双手环抱胸前,微微颔首道:“别出人命,速战速决。” “尤其是他,给我好好招呼招呼!” 说到最后,石安又抬手指了指石景严。 再看后者,在武松从屋内走出的一瞬间,就让他愣在了当场。 “是你!” “那晚就是你在教坊司中殴打我,现在你竟然还敢来我家里放肆!” 石景严想要在人前维系自己的英勇姿态,但话一出口,语调就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那天晚上遭受的拳脚,让石景严对武松的畏惧深入骨髓。 “大家别怕,这歹人虽人高马大,但他只有一人,咱们一起上!” 武松被这话吸引,特意多看了一眼,说话的又是那个最先将石安拒之门外的奴仆。 “俺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石大人宽厚,不让俺动手,俺特娘的早把你脑袋拧下来了!” 第48章 童年过往,囚困库房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不用石安开口下令,武松便和围攻而来的一众奴仆厮打在了一起。 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在魔神太岁面前,这些个平日里只敢欺凌弱小的恶仆,宛如一个个稚嫩的儿童一般,不消片刻全被武松打翻在地。 事实上,武松已经在尽可能的手下留情,毕竟石安之前千叮万嘱,一定不能闹出人命。 否则的话,现在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就不是骨断筋折哀嚎不止的伤员,而是遍地伏尸。 “你别过来!” “这里是侍郎府,我是朝廷命官的儿子,你怎敢造次?” 石景严看着缓步向自己走来的武松,只觉得像是一座遮天蔽日的大山在向自己逼近。 原本在石景严的脑子里,是冒出过逃跑的念头的。 但眼中看到武松杀气腾腾的模样后,竟然恐惧到腿脚发软,不仅一步都没能撤后,甚至是一屁股做倒在了地上。 “爹!” “我知错了,你快让他停下啊!” 这一刻,石景严第二次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如此接近。 更恐怖的事,两次给石景严带来死亡恐惧的人,都是武松。 情急之下,石景严出于本能,想要再一次得到父亲的庇护。 听到呼唤,石茂才也和往常一样,一边心疼一边开始为这个草包儿子善后。 “儿啊,你们毕竟是亲兄弟,何故要手足相残?” 石茂才知道武松对石安唯命是从,赶紧去向石安求情。 然而石茂才此举,反倒进一步激怒了石安。 “如果今天我和他处境对换,你会为了我向他求情吗?” “又或者,如果他想杀了我,你是会选择拦他,还是会为他递上一把好刀?” 石安言语直白,让石茂才呆愣当场。 几次张嘴之后,石茂才才能磕磕巴巴的开口说话。 “儿啊,你,你这是什么话?” “你们兄弟都是我的亲子,我一个都不舍得让你们去死啊。” “为夫承认,先前的确是有些厚此薄彼。” “但这事儿你得理解啊,哪怕是平头百姓家里,为人父母的,也会对那个顽劣些的子女多加照顾。” “为父知道,你自小就老实本分,所以才会在不经意间疏忽了你啊!” 面对石茂才捶胸顿足的作态表演,石安没有任何的感动,反只觉得可笑。 几千年了,好像某些东西一直都没变过。 石安无奈叹了口气,心中低语:“我怎么还真的将自己给代入进去了?” “我和这个世界的人原本并无瓜葛,何必去跟他们浪费感情?” 冷静下来之后,石安对正在等待命令的武松道:“二郎,抱歉不能让你进行了。” 在武松皱眉的一瞬间,石安接着又道:“还是那句话,别打死了就行。” 闻听此言,武松立马喜笑颜开,很是欣喜的执行了石安的命令。 登时间,小小的院落中不仅充斥着石景严的惨叫,还有石茂才在旁心疼到落泪。 然而即便如此,石茂才也不敢再上前阻拦。 石安的命令很清楚,要留下石景严的性命。 石茂才心知,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石景严表现的过度宠溺,反而会就进一步刺激到石安。 到时,万一石安热血上头,重新下令让武松将石景严活活打死,那么这尊凶神也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不下片刻,石景严第二次在武松的拳脚下失去了意识。 看到石景严再无动静,武松登时一惊,忙躬身用双指探查,然后才抹了抹额前汗水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有口气儿。” 武松回头朝着石安干笑了两声,心想若是刚才没收住手将石景严给打死了,那么肯定会惹得石安生气。 “现在还有口气儿,过会儿就不一定了。” 石安眼角斜睨向石茂才,冷声道:“要想你儿子活着,怎么还不去请郎中?” 石茂才不是不想,而是在石安没有松口前,不敢有任何动作。 “儿啊,我这就去请郎中,你和这位好汉也累了吧,咱们一会一起坐下吃顿便饭。” 石安嗤然冷哼,没再有任何言语,迈开脚步径直走出院落。 武松快步跟上,跟着走出一段距离后,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石大人,我觉得咱们是不是错看你爹了?” “说一千道一万,你们不还是亲父子吗?” “尤其是这两回见着他,俺觉得他对你也不是那么差。” 石安撇嘴冷笑:“他并不是想要和我修补什么父子亲情,而是出于对我的惧怕。” “只说刚才,石景严的小命是掌握在我手上的,如果我再继续逼迫的话,石茂才甚至可以跪在我面前求情。” “除此之外,我现在的身份,也是石茂才不敢得罪我的原因。” “别忘了,官家钦点我来审讯张定远。” “如果我将张定远释放,那么石茂才和石景严就又连个好觉都没了。” 武松认认真真的听着,依然是似懂非懂,最后只能无奈摇头道: “你们这些官宦之家里头,有太多的弯弯绕绕了。” “不像俺们穷苦百姓,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至少父子兄弟之间,从没有过互相算计到这种地步的。” 石安摇头苦笑:“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真正的血肉相残。” “一个礼部侍郎,只有两个儿子,就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你若是了解道帝王之家的夺嫡斗争,才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血腥凶残!”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目的地。 石安对眼前的库房并不陌生,因为在孩童时期,他曾被石景严和奴仆强行关了进去。 直到一天一夜过后,因为石安没有去给石茂才请安,他才想起了自己这个儿子,继而知道了石安的失踪。 最后被人找到救出的时候,石安已经虚弱到嗓子都说不出话了,一条性命险些葬送。 然而即便如此,石茂才也只是扣了那些奴仆的些许月前。 至于石景严,他甚至连句斥责的话都没有。 也是从那一次过后,原身才变成了事事胆小唯诺的性子。 “对他来说,尽早离开这个世界,或许也是种解脱吧?” “你接下来的人生,由我来接手,我会走向那条你永远都不敢走的路!” 第49章 筹足黄金, 前去赎身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二郎,将门打开吧。” 石安没有库房钥匙,只能让武松继续暴力破门。 库房之内,存放着大量杂物,石茂才所说的细心保管,看上去也只是随口一言。 “在这里。” 石安很快找到了原主收藏的字画,但却没找到留下的金银细软。 细想下来,那种财物显然也不会被当做废弃物件儿一样丢在库房。 “还有这几张裘皮,那方砚台看着不错,也带走。” 石安不想再回去向石茂才索要金银,干脆就自己在库房中找寻值钱的物件儿用于抵债。 不消片刻,武松怀里的东西已经堆积的跟座小山一样了。 “石大人,你那间小屋子里,当初是怎么藏下这么多东西的?” 石安神色淡然,轻声笑道:“我就收藏了几幅字画,其他东西不是我屋里的。” “但石茂才不是说这里是我家吗?” “我从自己家里拿点儿东西出去,有何不可?” 武松对石安的‘强盗逻辑’大加赞赏,认为现在的石安才开始有了他们梁山的风范。 于是乎,武松竭尽所能,继续往怀里那座‘小山’上又加了几盒看上去比较值钱的山参草药。 石安也跟着亲自动手,抱上一堆值钱物件儿后,才和武松一起大摇大摆的离去。 许是因为武松以一敌众教训奴仆的事迹已经传开,石安和他光明正大的从侍郎府带走大量财物,一直到出了大门都无人敢上前阻拦。 时近傍晚,眼瞅着天色就要黑下来,石安和武松忙去了最近的典当行,直接将从侍郎府搬出来的东西打包卖出,勉强凑了个六十多两黄金。 让石安有些没想到的是,他原以为最值钱的字画,却没能卖上价钱,反倒成了最廉价的东西。 思索过后,石安便明白了缘由。 无论是他还是上一个穿越的群主,都是带着现代人的眼光去看待文玩字画。 那些东西要是搁在现代,绝对是价值不菲。 可惜的是,大宋文风鼎盛,成就了一大批书法家和丹青妙手,但也让他们的书画在本朝并不值钱。 还有便是,石安典卖字画的作者,有些还都存活于世,也让这些字画进一步大打折扣。 不过石安对这个结果已经算是满意,现在已经凑够了一大半。 至于剩下的一半,想那李尚书为官数十年,怎么着也得有些积蓄。 石安想要尽早为李师师和姬怀雪赎身,于是便让武松怀揣着六十两黄金的巨款,匆匆赶赴李瀚达家中。 抵达之时,夜幕已经降临。 刚到门口,石安便看见李瀚达正在大门底下忙碌。 李瀚达并非专门在此等候,而是对抽调来的衙兵进行部署。 在听到石安提醒之后,李瀚达对自己府中的安保工作极为重视,专门从刑部抽调了一批衙兵过来。 只用了两三个时辰,原本只有不足十名护院的尚书府,现在已经有近百衙兵分好了时间,保证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执勤。 “石安,现在你该放下了吧?” “现在莫说是有此刻,就算是一只苍蝇都不可能从外面飞进来。” 石安点头称赞,但还是觉得需要自己小心警惕。 几日相处下来,石安对李瀚达有了更多的了解,也发现了这老头身上一个极大的毛病。 简而言之,就是他过于自信。 最现实的例子,就是他想用仵作老马引出杀害张桂红的凶手。 结果就因为他低估了对方的实力,不仅导致老马惨死,而且还损失了十多名衙兵。 话虽如此,但石安面上还是需要去表示对李瀚达认同。 因为在接下来,石安就该准备向他借金子了。 李瀚达对石安的称赞极为满意,兴高采烈的将他和武松带进府中,直接安排了酒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石安眼看要是再不提,李瀚达马上就要醉到不省人事了。 正如石安看到的那样,李瀚达在酒品上也表露出了自己的性格。 这老头的酒量奇差无比,但又偏要去和武松对饮,几个会和下来已经开始坐在椅子上东倒西歪了。 不过好处便是,醉酒后的李瀚达变得大方了起来,听到石安要借四十两黄金,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就唤来府中小厮,让他去账房为石安取来了足量的黄金。 财物到手后,石安担心李瀚达反悔,匆匆谢过之后,就抱着沉甸甸的黄金去了李瀚达安排好的房间休息。 一夜无话,也无眠。 这百两黄金关乎李师师和姬怀雪下半生,石安不敢携带,一整个晚上都将装黄金的袋子抱在胸口。 夜尽天明,石安更是一大早就叫醒了宿醉的武松,让他保护自己去教坊司赎人。 然而二人还未出府,就被蓬头垢面的李瀚达给追了上来。 “你二人且慢!” “等等本官!” 武松下意识停下了脚步,石安却脚下不停,而且急声催促武松,说先去了教坊司再说。 “你二人别再跑了,本官不是来追金子的。” 听到这句,石安才将信将疑的停下了脚步,但依旧将钱袋子死死抱在怀里。 肉眼可见,其实李瀚达的眼神也死死的盯着石安胸口。 但在几番犹豫之后,倒还真的没开口索要。 “我昨夜听武二郎说了,你需要金钱去为两个姑娘赎身,既然是燃眉之急,本官帮你一把也是应该。” 停顿了一下,李瀚达尽力让自己说话的语调显得平静,摸了摸胡须道:“你只需记得日后还我便是了。” “本官身为刑部尚书,行文做事都习惯了要一板一眼的严苛规整。” “所以嘛,你还是先去补写一张借据,然后咱们再一同出门才好。” 石安昨天进门就已经看出,李瀚达纵有诸多让他不喜的地方,但的确算得上是个清官。 尚书的官位比侍郎高出一阶段,但李瀚达的府宅,无论豪华程度还是大小,甚至连石茂才的侍郎府都比不上。 “李尚书,我们要去的地方可是教坊司。” “先不说你向来维系清名,单说你都这把年纪了,大白天就跟着去教坊司,会不会不太合适?” 第50章 圣旨手谕,暂任侍郎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听石安这么一说,李瀚达顿时老脸一红。 但他马上又清了清喉咙恢复过来,开口解释:“我送你们去教坊司只是顺路,今儿个咱们当紧要去的地方,还是金吾卫的驻扎之地啊。” “昨天你和武二郎回来之前,宫里已经送来了圣旨手谕。” 李瀚达本想在饭桌上告知此事,结果却很快就被武松给灌醉了,今日酒醒了才有机会提及。 听到李瀚达手中有圣旨,石安自然也不敢再直接就走了,等着李瀚达去取了圣旨,接过之后才展开阅读。 “刑部侍郎?” “但只能在审讯张定远的时候有此官职,事后还要交还印纽?” “呵,那我到底算是哪门子官啊?” 石安被这道圣旨给气笑了,看到被任命为刑部侍郎的时候,石安属实高兴了一把。 原因很简单,他石茂才经营半生,也不过才混了个礼部侍郎的官职。 而石安年纪轻轻,在职位上就已经能和石茂才平起平坐了,自然是高兴。 但看了后文之后,才发现官家给石安的官职是有诸多条件的。 最令石安无语的一条,就是这个官职只是代理,事后需要交还,甚至石安还要马上带着招安令再回濮州去当自己的守城官。 “小子,看来你也不傻,我原以为你是真看不上我刑部的职位呢。” 李瀚达看穿了石安的心思,站在边儿山语调阴阳了起来。 石安面带假笑,心里想的是,当初的确是不想去你手下当官。 但最重要的是,没想过能直接给个刑部侍郎的官职来做啊。 要知道,三省六部之中,各部的最高官职是尚书,紧接着就是各部侍郎。 按照现代话来说,就是‘二把手’的意思。 念及于此,石安开始默默打量起了李瀚达。 这老头已经年近花甲,在这个寿逾半百便是知天命的时代,已经到了该退休的年纪。 而且昨日和李瀚达在宫中行走的时候,石安更是亲眼所见,李瀚达的体力已经差到了极致。 按照石安的想法,如果自己能把刑部侍郎的这个位置给坐稳了,那么只需熬上几年,等到李瀚达退休,自己很可能就顺理成章接替他的职位了。 李瀚达虽然没有石安想的那么长远,但也看出了他对刑部侍郎这个位置有所垂涎,遂又开始加以引诱。 “你小子先别着急生气,仔细想想,六部之中,哪曾有过你这种年纪的侍郎?” “就连你爹石茂才,也是快五十岁的时候才当上了礼部侍郎。” 安慰了几句后,李瀚达突地话锋一转,拈着胡须露出了招牌式的老狐狸笑脸。 “不过嘛,我先前也说过,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去官家面前为你作保举荐。” “而且刑部侍郎的位置,已经空缺了许久,我这个刑部尚书亲自举荐,官家还是有可能答应下来的。” 石安这才明白,难怪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瀚达就那么着急想让自己去他手下做官,敢情是刑部缺人手。 不过话说回来,以李瀚达这种自视过高的秉性,折损下属似乎也并不是偶然事件。 仵作老马和那十几名刑部衙兵的死,就是佐证。 “你身为刑部尚书,居然能让刑部侍郎的位置空缺下来,难道之前在任的侍郎,都因公殉职了?” 石安说的很委婉,但还是忍不住想从李瀚达口中打探一二。 这句话像是惹恼了李瀚达一样,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道: “本官倒还真巴不得他们死了。” “那些个乌涂腌臜的东西,都是被人安插进来的,我嫌他们碍眼,一个个的都让我找由他给赶了出去。” “官家虽然不常理政,但我在他继位前就统领刑部,几十年来桩桩件件都治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知道除我之外没人能担任刑部尚书这个位置,所以也就任由我去了。” 石安心思聪慧,很快就听出了些蛛丝马迹。 “想要在刑部安插自己的人,必定得有足够大的权利吧?”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好奇了,谁有这么大本事?” “另外,将心腹安插到刑部,又有什么用途?” 李瀚达正在气头上,一时嘴上没把住门,随口说了出来。 “还能是谁,当然是高家那三兄弟了。” “你也是在汴梁长大的,那三人权倾朝野,都在谋求私利。” “我这刑部,若是落在他们手中,也能被他们当做生意铺子来捞取油水。” 石安入仕不足半年,又是在濮州做官,对汴梁这个讲究处处为盈的官场的确不够熟悉。 在石安递交虚心受教的眼神后,李瀚达才继续讲述了起来。 “说起来,也没那么复杂。” “无非就是,徇私舞弊,将律法置若罔闻。” “汴梁城中,王公贵胄繁多如星,他们这些人的子嗣自然也多。” “尤其是那些个贵族纨绔,打小就经受宠溺,从不将律法放在眼里。” “其中,草菅人命、奸淫妇女之类的也不是没有。” “在我眼中,犯徒理应受到惩戒,但如果不是我当了一辈子的刑部尚书,那些犯了罪的纨绔子弟,肯定就被各家花钱给赎出去了。” 石安终于明白过来,这就是罪简单的权钱交易。 触发律法的富家子弟,如果只需花钱就能脱罪,那么整个王朝就等于是从根儿上开始坏了。 长此以往,必惹民生不忿,紧接着便是底层人命的奋起反抗。 不过话说回来,这其实也只是江山动荡的一个小小缩影。 即便李瀚达恪守底线,但现在的大宋王朝,还是到了内忧外患的地步。 贵族阶层对平民的践踏、朝廷一步步加重的赋税、北境蛮族的不断进犯、以及皇帝宠信奸佞等等,诸多方面的因素拼凑起来,导致了山河破碎,像梁山这样的起义军也越来越多。 “小子,就算我可以举荐,但你手上还是得有些功绩,否则就算官家愿意提拔你,也堵不住百官的口啊。” “别说你是连亲爹都对你冷漠刻薄的,就算石茂才全力帮你,你们石家的那点儿家底,能支撑你走上高位吗?” 第51章 廉价之物,最为 昂贵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你愿助我?” 石安开口直言,李瀚达立马正色了起来,颔首沉声:“我已多次允诺,只要你愿意,这刑部侍郎的位置,即便现在不是你的。” “但只要我还活着,我还是刑部尚书,它总归就是你的。” 石安皱眉沉思,坦言道:“我不相信这世上有免费的午餐。” “经验告诉我,越是廉价的东西,通常都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李瀚达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思索良久才明白了石安的意思。 “与其从现在就开始提防要付出的代价,不如先想想为了自己的仕途,你能付出多少。” 李瀚达主动终止了这个话题,整顿衣衫迈步向大门外走去。 “石大人,你俩刚才说的都是啥啊?” “我一句都没听懂。” 武松凑上前来,脑子里满是问号。 石安摇头轻笑:“这老狐狸想要让我记他的恩情。” “而且只要我到了他手底下做官,他马上就会要我回报于他。” “幸好,我这人对做官没什么兴趣。” 这是石安的心腹之言,他早就习惯了闲散的生活,也想尽快回归那样的生活状态。 虽然无趣,但也安稳。 如果不是因为接连遭遇杀身之祸,迫不得已需要实力自保,石安甚至想要赶紧辞官,然后随便找个风景如画的世外桃源去隐居。 “走吧,别让那老头等的急了。” 石安和武松来到门外,李瀚达已经准备好了两架马车。 虽然他最着急的是去‘提审’张定远,但石安已经备足了金钱,只好先让他去为李师师和姬怀雪赎身。 接上二女之后,一架马车自然也就不够用了。 驱车上路,一路无话。 来到教坊司后,李瀚达口说不愿沾染教坊司里的风尘气息,便留在车内等候。 至于石安和武松二人,刚一在教坊司门前露面,便被人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 事实上,倒也不是教坊司的人认出了石安,而是现在石安在尚书府的时候专门让李瀚达给他找了身合适的衣衫。 毕竟,现在石安也是个代理的刑部侍郎,虽然他自己懒得讲究排场,但如果不去为自己置办的话,怕是没有任何一个同僚会看得起他。 官场之中,如果被人看见的第一眼就是嫌弃,那么再想扩宽人脉的时候,可就要付出数倍的努力了。 “真是人靠衣衫马鞍。” 就连武松都看出了些门道,有些恼火的对石安抱怨:“想咱头回进来的时候,险些被人给当做叫花子赶出去。” “现在只不过换了身好看的行头,再看那些人,各个都跟见了祖宗一样满面谄媚,令人作呕!” 武松看不惯那些人的嘴脸,但石安两世为人,对此早就是司空见惯了。 “有些人呐,总归是见了钱比见了亲爹都要亲的。” 石安话一出口,很快就招来了武松异样的眼神,察觉到他会错了意,马上又找补道: “我的情况和那些人不同,无论有没有金银,我和石茂才都算不上真正的父子。” 说话间,石安和武松便被带到了一间普通的客房。 “去将你们坊丞叫来,就说我石安来赎人了。” 石安不多废话,直接从袖口里倒出一枚小金豆子丢到引路小仆的手中。 小仆接了打赏,随即面露惊喜,先是四下打量没人注意,然后赶紧将金豆子揣进了怀里。 “公子您请稍候,我这就去叫坊丞大人。” 石安没再言语,只给了一个催促的眼神,小仆便马上会议,提起双腿以最快的速度跳出了门槛。 武松大咧咧往桌前一坐,随手抓起从桌上抓起两枚甜米糕塞进了嘴里。 “哼,还不如那日从石景严别院中带出的好吃。” 石安抿嘴轻笑:“那间别院不是石景严的,而是属于那个和他私通的女人。” “那女子身份高贵,吃穿用度自然非常人所能比拟。” “二郎啊,你若是觉得不可口,这桌上的东西就莫要再吃了,很快就会有人来给送上一些更可口的。” 武松疑惑不解,着急忙慌的吞下嘴里的东西,刚要询问个根由,门外便传来了恭谨的请词。 “石公子,坊丞大人现不得暇。” “不过他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上等的客房,请您前去等候片刻。” 武松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石安。 “石大人,莫非你还学过算卦的本事?” 石安哭笑不得,起身解释道:“我并非未卜先知,只是明白一些生意人的习惯。” “既然已经是必做的生意,那么他肯定会想尽一切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我是不可能放弃李师师和姬怀雪的,所以赖康达就会想要以高姿态来对待我。” “但他又不敢做得太过,所以就摆足了架势,不会轻易露面,同时又要专门挑明,是在对我特殊礼待。” 武松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他对这些需要动脑筋的繁琐细节也不感兴趣,便没再继续追问。 石安和武松被重新指引,来到了教坊司中最好的一间客房。 “果真是不一样,如此豪奢的地方,得抵得上皇帝老儿的宫殿了吧?” 武松看着屋内豪华的装修,一时间口无遮拦。 石安忙眼神提心,武松这才赶紧闭了口舌,不过很快就对着桌上精美的瓜果点心狼吞虎咽起来。 武松的胃口好,像是个无底洞般不断填充着美食。 与之相比,石安根本就没吃几口东西。 不过他的耐性早就被磨炼了出来,一直枯坐等待了近一个时辰,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定力。 过去许久,正闭目养神的石安听到了门外脚步声,猛然睁开了双眼。 “终于来了。” “我还以为,他会晾着我们一直到晚上呢。” 话音刚落,门扉开启,一身‘暴发户’打扮的赖康达带着满脸假笑走进来。 人还未到近前,赖康达就已经拱手作揖的客套起来。 “让石公子等了这么长时辰,下官真的是过意不去的。” “不过下官也是着实没有想到,您这么快就凑够了百两黄金啊。” 第52章 接回二女,脱身风尘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说话间,赖康达的一双眼睛已经闪着贼光在石安身上扫量开来,嘴上却还依旧保持着客套。 “石公子,我昨日所说只不过是几句戏言。” “就算您无法在短时间内筹集到金钱,我也不会李师师和`……” 石安拍击桌面打断了赖康达的话,开门见山道:“她们人在哪儿?” 赖康达见他急迫,也不再墨迹下去。 “石公子,无论哪个行当,讲究的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石安给武松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会意,将踹在怀里鼓鼓囊囊的一袋子黄金丢在了桌上。 看到这些黄澄澄的金子,赖康达嘴角都快咧到后耳根去了。 “石公子真是爽快之人呐。” 石安筹足了百两黄金,赖康达也已经将李师师和姬怀雪的奴籍文书和一份典卖契约准备妥当。 接过这些文书看了半天之后,石安内心有所触动。 在这个时代,出身卑贱之人,居然可以被当做商品一样买卖。 “本官现在是刑部侍郎,这些文书我自会带回衙门里找专人辨认真伪。” “这一百两黄金,你也可以自行称量。” 石安故意表露官职,一是防止赖康达弄虚作假,二来则是想要看看赖康达的反应。 不知为何,石安突然觉得,这场‘人口交易’进行的格外顺畅,反而让石安觉得有些不真实。 “石公子说笑了,下官是个生意人,最讲求的是个信誉,我断不会坑骗于您。” 赖康达看出了石安的担忧,先设法让石安宽心,然后再表明自己的态度。 “另外,下官也是相信石侍郎的,这百两黄金无须检验。” 石安和赖康达各自签了字据后,不等石安催促,赖康达便主动开口。 “石侍郎,我这就去将李师师和姬怀雪带来。” “您且宽心,她俩都是我亲手养大的,从不曾亏待。” 赖康达说着些无意义的场面话,但其实还是留下来守着即将到手的金子,派了仆从去带出李师师和姬怀雪。 不消片刻,石安突然听到门外喧嚣无比。 石安原本不想多管多问,但赖康达却笑眯眯道:“石侍郎请吧,她们已经来了。” 赖康达当先走出客房,石安跟随而去,站在二楼环廊上看到了妆容精致锦衣华服的二女。 此时此刻,二女正被众星拱月一般,身旁都是欢呼称赞以及跟着看热闹的客人。 “赖康达,你这是何意?” 在石安的记忆中,虽说偶尔也有人为风尘女子赎身,但毕竟因为这类女子出身并不体面,所以都是尽可能的低调行事。 但是今日,赖康达却将此操办的大为张扬。 赖康达拱了拱手道:“石侍郎觉得有何不妥?” “当初下官曾因您和李师师的风流韵事,而对她开口斥责,现在您二人终于成就美满,下官心里头惶恐,所以才为她们举办了这个仪式,希望您以后不要再怪罪于我。” 石安眉心紧锁,心想这厮难得有这么好心的时候,但却办了件坏事。 正思索间,石安又听到了教坊司门口的爆竹声响,显然也是赖康达有意安排的。 “撤去!” “将这个所谓的仪式赶紧撤去!” “今日我为她二人赎身,并非是将其据为己有,不可置办的如同嫁女一般。” “除此之外,本官昨日面圣今日上任,你如此张扬行事,是想折辱本官的清名吗?” 石安动了震怒,发起火来的样子还真有了几分官威望。 赖康达缩了缩脖子,马上解释道:“望石侍郎恕罪,下官不知您刚刚上任啊。” “汴梁城中很多达官显贵家的子弟,都喜欢讲究个排场,下官以为您也会喜欢。” 眼见石安投来怒目,赖康达马上抱着金子向后退道: “石侍郎请稍等,下官这就去办。” 赖康达嘴上说着马上去办,但将那些给儿女撑排面的人遣散,却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当石安接上她俩走出教坊司的时候,甚至门外街道上都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围观百姓。 “这又是哪家的公子哥一掷千金啊?” “呵,你还没听说吗?我刚才已经向教坊司的人打听过了,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石安,一次为教坊司两大花魁赎身,当真是‘爱美之人’啊。” “石安?我想起来了,前几个月不就传出来过吗,就是他夜宿在李师师的屋子里,事后还拍拍屁股跑去濮州地界当官去了。” …… 石安搀着儿女登上马车的时候,那些个或戏谑或羡慕的谈论声都传进了耳朵里。 “看来我最近一段时间都要成为这些无聊之人的饭后谈资了。” 石安开口自嘲,和其余三人一起坐上了马车。 李瀚达有些小家子气,准备的马车也有些狭小,坐下四人已经显得拥挤。 于是乎,石安干脆打发李瀚达去了另一架马车,和李师师带出来的那些心爱古琴坐在了一起。 “石公子,你与诗诗情投意合,为她赎身令人感动。” “但我不过一个卑贱女子,怎敢让您为我多加花费?” 自从上了马车后,姬怀雪就始终坐立不安。 踌躇良久后,姬怀雪终于对石安说出了方才的言语。 石安抿嘴笑道:“实不相瞒,为了给你们两个赎身,我不仅花光了积蓄,而且还欠了李尚书不少金钱。” “我虽为你们赎了身,但却无法保证你俩日后的锦衣玉食了,甚至还要生计去百般操劳。” “怀雪姑娘若是舍不得教坊司里的豪奢华贵,我可以现在调头送你回去。” 闻听此言,姬怀雪先是呆愣住了,然后一双美眸快速起雾落泪。 “石公子,我不是贪慕虚荣之人,只是不想拖累了您。” “我姬怀雪对天发誓,上表仙佛下禀鬼神,只要石公子不嫌弃,我愿为奴为婢当牛做马,一生一世伺候您和诗诗终老!” “若违此誓,就让我永生永世沉沦于青楼那种腌臜的地方,永不得翻身!” 石安看着姬怀雪一本正经的样子,感觉心头被触动了一下,满是心疼。 第53章 奉旨提审,遭遇阻拦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马车之中,姬怀雪满面泪痕立下重誓,让石安心生怜悯。 然而这种悲悯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被李师师给打破了。 李师师紧紧抱着姬怀雪的手臂,一边心疼一边疑惑。 “怀雪姐姐,这次石安的确是有恩于你我,咱们日后回报他是应该的。” “但是,你刚才说要为奴为婢伺候我和他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是他的婢女啊,在濮州的时候就是了。” 说着说着,李师师突然又开口笑了起来。 “呵呵,咱们虽无血缘,但还真是比亲姐妹还亲啊,就连当奴婢都还能在一起。” 姬怀雪被李师师的天真模样逗得破涕为笑,抬手轻抚着李师师的脑袋,满是怜爱。 “傻丫头,我和你怎能一样?” “现在我能脱离苦海,全都是沾了你的光啊。” 李师师不明其意,但石安却听得明白。 但他现在只觉得内心有些杂乱,也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便干脆闭目假寐。 有李师师这个小话痨在场,车内的悲戚氛围很快变得轻松欢快。 即便是在假睡,石安的嘴角也不时微微扬起。 只是这种令人轻松惬意的时光并不长久,马车很快就到了皇宫右侧的一处军营。 金吾卫的本质是皇帝的亲兵,职责也是守护皇帝安全。 为了能让金吾卫第一时间赶到皇帝身边,同时也为了方便金吾卫日常值勤换岗,所以在皇宫外围增设了好几个军营。 古往今来,能在皇宫附近安营扎寨的军队,也算是罕见。 李瀚达挂念张定远安危,早就打听清楚了一切。 现在他们一行所到之处,便是关押张定远的那座军营。 眼看着到了地方,石安很‘适时’的醒来。 “军营里都是男人,女眷不方便入内,你们就先在外面等候吧。” 石安让李师师和姬怀雪在外等候,只和武松与李瀚达一同前行,而且还特意交代把李瀚达带来的衙兵都留了下来,为的就是保护二女安危。 李瀚达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光天化日之下,他和石安都有官位在身,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安全问题。 然而他们三人刚刚上前,就被哨卫拦了下来。 “何人敢强闯金吾卫驻地?” 面对拦截,最先动怒的是武松,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 好在李瀚达将他拦了下来,但也带着几分疑惑上前。 “小兄弟,你是没见过我这种官服吗?” 李瀚达平日里生活朴素,所以基本都是穿着官服。 哨兵冷冷瞥了他一眼,面带讥笑道:“不就是尚书的官服吗?” 李瀚达更加疑惑:“本官正是刑部尚书李瀚达,你既以认出是我,即便不敢放行,也该赶紧进去通禀啊。” 难为李瀚达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然而哨兵还是冷嘲热讽的腔调。 “刑部尚书的官服又如何?谁知道是真是假?” “我听说过刑部尚书,传说那老头是个凶神恶煞的主儿,断案的时候能亲手将犯人的皮给活剥了。” “但我看你……” 哨兵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下李瀚达,嗤然发笑。 “你也就是年纪和李瀚达差不多吧,但你看着完全就是个上了年纪的书生。” “如果你执意要冒充朝廷命官的话,我还是建议你去冒充下翰林院那些大学士之类的吧。” 李瀚达被哨兵的一番言论说的彻底懵圈,抬头看了看哨兵,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官服,指着自己鼻子道: “你说我冒充我自己?” “小兄弟,你且仔细想想,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冒充刑部尚书?” 哨兵依旧‘不信’,而且还将右手放在了刀柄上。 “这世上的人多了,总得有几个胆大的。” “给你句劝诫,还是尽快离去吧!” 李瀚达站在原地急得跳脚,这时石安才不紧不慢的对哨兵道: “你既然认识官服,一定是有些见识的,想来也一定识字吧?” 哨兵扬了扬下巴,带着几分自傲道:“小爷也是中过童生的人,只不过是不喜文墨钟爱刀枪,所以才投身军中。” 听到他这句话,石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身上摸出一支卷轴放在哨兵眼前。 “这是官家的圣旨。” “皇帝陛下令我暂任刑部侍郎一职,专司审问刑部仵作身亡一案。” “现在我奉旨提审嫌犯张定远,你确定要拦我?” 石安坏笑了一下,突然迈步上前,做势要将圣旨丢到哨兵怀里。 “你既然怀疑李尚书是冒充的,那么这封圣旨你也肯定觉得是假的吧?” “给你个机会,如果你坚称这圣旨是假的,那就干脆撕了它,我们转身就走。” 哨兵被石安的话激怒,抬手就要去抓圣旨,幸亏这时他身旁同伴死死的拽住了他的手臂。 “你疯了?” “撕毁圣旨,等若冒犯皇威,那是诛身杀族的重罪啊!” 哨兵这才反应过来,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甚至还顾不得擦去额前冷汗,便已经态度逆转。 “两位大人,是我遗忘了。” “今日我是收到过军令的,说是刑部的石侍郎会来提审张定远。” “我是个粗人,大字不识几个,言语若有冲突冒犯,还望两位大人不要见怪。” 石安不紧不慢的收起了圣旨,伸出一只手搭在了哨兵的肩膀上,抿嘴轻笑。 “不识字,又是怎么过的童生乡试?” “认不出刑部尚书,却知道我这个上任不到一天的刑部侍郎姓石?” “军令如山,既然给你的命令是迎接刑部的人提审张定远,这么简单的任务都能忘记,金吾卫对兵卒的考核这么容易吗?” 石安逐条陈列哨兵的言行不一,语调越发严肃起来。 “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给我使绊子的?” “你说实话,我对你既往不咎。” “若是执意继续隐瞒,我想,还是刑部的牢狱比你们金吾卫的监牢更有趣吧?” 石安一边说话一边拍打着哨兵的肩膀,虽然力度不大,但每一次的拍击,却都让哨兵的肩膀沉下去了几分。 第54章 金甲骑士,杀气凌冽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哨兵虽然没了盛气凌人的气势,但却开始装傻充愣,一直都在顾左右而言他。 石安见他嘴硬,知道无法从他口中再问出东西来,便不再将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三人穿过关卡岗哨,走出一段距离后,李瀚达贴在石安耳边低语。 “方才那个拦路的哨兵,肯定有问题!” 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石安淡然轻笑:“没错,他和刺杀老马的那批金吾卫,肯定是一伙的。” “说不定,就是他亲手杀了老马!” 李瀚达眉心一拧,愤然道:“你既然也看出来了,为何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 石安嗤然笑道:“那人口风紧得很,再问下去也毫无意义。” “而且,就我刚才那几句,就已经是打草惊蛇了。” “李尚书,你忘了咱们今天是为何来此了吗?” 李瀚达皱眉低语:“你可是接了官家圣旨的,当然是来此提审定远。” 石安摇了摇头,目色一凝。 “圣旨只是咱们的通行证,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救张定远的命啊。” “如果再耽搁下去,倒是咱们见到的,可能就是张定远的尸体了。” “而且取他性命的人有无数理由脱罪,可以说成是张定远试图越狱被误杀,或者是认罪后畏罪自杀等等。” “若真是这样,就连我都要受到连累。” “别忘了,我向官家允诺的是,我是接着石家人的身份,想要息事宁人的。” “若是张定远刚好在我提审过程中死了,那么官家肯定会以为,我之前的承诺,都是为了想办法接近张定远,然后为石家报仇。” “到时,这案子也算是了了,不过卷宗上写的将会是,张定远泄愤杀害刑部仵作及十多名衙兵。” “而我这个代理的刑部侍郎,出于报复,借审讯之名,滥用私刑将张定远折磨致死!” 李瀚达听着石安的话,早已经是冷汗直流,忙不迭的加快了脚步。 石安夜随之加速行走,低声叹气道:“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们这几个人就要被一锅端了。” 李瀚达人老体衰,没走出多远便已经气喘吁吁。 石安无奈,只好让武松将他背了起来。 因担心张定远的生死,向来喜欢要个面子的李尚书,现在也顾不得颜面了,任由武松像扛着一条老狗一样将自己背在了肩上。 “武二郎,往这边行走。” 石安有些疑惑,斜睨了李瀚达一眼道: “李尚书,刑部和金吾卫,应该没什么公事往来吧?” “但我看来,你对这军营里的地形路径,像是熟悉的很呐。” 李瀚达喘了几口粗气,急声解释道:“公事上的确没有半分往来,但我私下里经常在各军中走动。” “你也知晓,我和定远的义父是挚交。” “但你不知的是,我们两个都成为朋友,是因为有着相同的抱负。” “年轻的时候,我俩把酒言欢的时候,曾立下宏图大志,抵御外敌,内除奸佞,还我大宋一个朗朗晴天!” “这些年来,我自认是兢兢业业,也算小有所成。” “但张大将军就过的比我苦多了,不仅仅是北境蛮族的剽悍,还有军费短缺的问题。” “我的那点老底儿,早就拿出来填补军费了。” “所以我刑部虽和军部没公干往来,但我私下里经常在各个军中捐钱捐物。” 听闻此言,石安不禁对李瀚达高看了几分。 回想起来,李瀚达平日里的日常用度的确简朴到有些苛刻了。 这老头虽然喜好个面子排场,但实际上,他也并没有华贵的衣物,日常所穿都是官服。 石安正想着要不要夸赞他几句让他开心,突然间便感觉到了脚下地面的颤动。 与此同时,高频率的马蹄声也从正前方快速袭来。 石安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一位全身金甲手持长枪的骑士杀气腾腾快速逼近。 军马和普通的马匹不同,皆是受过专门的训练,最直观的一点,军马只要得到了命令,即便是在喊杀冲天的战场上奔驰,都可以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叫声。 之所以对军马进行这样的训练,是为了让夜晚或者其他需要隐秘执行的任务过程中,避免因为战马嘶鸣而暴露了自身位置。 也是因此,直到那名持枪的金甲骑士距离石安三人不过三十米远的时候,他才被石安注意到。 这种距离,对于军马来说,不过只是几个喘息的功夫。 更令石安心生不详的是,虽然还未能看清马上骑士的面容,但却已经感受到了他迸发出的浓重杀意。 越是接近,军马的速度反倒越快,而且马上的骑士还将枪尖挺直,像是故意要给三人来个透心凉一样。 “石大人,快快躲开!” 身为梁上战力最强的人之一,武松的反应最快,情急之下腾不出手去推开武松,便干脆将背上的李瀚达当做沙包使用,用力甩出砸向了石安。 武松力大,这一下子又砸的结实,石安和李瀚达倒地之后抱在一起,足足滚出去好几圈才停下。 再反观武松本人,因分心搭救了另外俩人,自己反倒是难以躲闪。 拼尽全力,武松也只是堪堪跳到了战马一侧,但是真正的危机并不是战马的冲撞,而是马上那名持枪的骑士。 枪尖红缨抖动,颤出的枪花拖出了残影,再下一个瞬间,枪尖便调转了方向,由上而下斜刺向武松的心口。 武松对于在城府谋略上不算精明,但子与人厮杀中却是天赋卓绝。 电光火石之间,武松便想出了对策。 他看出对方是用枪的高手,而且人在马上,与战马配合默契。 武松心想,即便自己拼着负伤躲过了第一枪,但那骑士定会利用战马占据高位的优势,紧接着便会将长枪如雨滴般连绵不绝的扎刺下来。 于是乎,武松铤而走险,干脆不躲不闪了。 一声暴喝中,武松腰马合一,额角脖颈上青筋暴起,在枪尖刺中心口前,使足了全身气力,用肩膀撞在了马腹上。 第55章 针锋相对,各退一步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武松无愧魔神太岁之名,全力撞击之下,竟以人力撞翻了战马。 马嘶长鸣,战马已经难以再保持平衡,而战马上的骑士也是第一次见到武松这等凶悍之人,下意识想要帮战马稳固身形。 但他这么稍作犹豫的当口,武松已经兜起双手,紧紧握住了枪身。 随着第二声暴喝,武松开始和骑士抢夺长枪。 金甲骑士虽然占据了高处,但因双脚不接地面,难以发力,被武松带动了身形,险些直接从马背上被拉扯下来。 无奈之下,骑士只能放弃长枪,双手猛拉缰绳。 战马即将侧翻倒地,但在惯性的作用下,还是向前纵越出了一段距离,和武松错身而过。 武松以一己之力逆转了局势,但他的注意力全在金甲骑士上,却忽略了战马本身。 一人一马交错而过之后,战马在倒地之前用一双粗壮的后蹄踢向了武松胸口。 武松反应迅速,忙将双臂在胸前交叉抵挡,但还是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 双方仅一个照面,人仰马翻。 武松在立住身形后,握持抢夺来的长枪,毫不犹豫的冲杀向前。 这时和战马一起摔在地上的骑士迅速起身,在长枪被夺的情况下,只能快速抽出了腰间的军刀。 “住手!” 石安人还没从地上爬起来,便大声开口呼喊。 武松被人冲撞,险些丢了性命,已经窝了一肚子火,但在听到石安的命令后,还是停下了脚步。 反观另一边,手持军刀的金甲骑士也不敢轻易上前,但他眼中流露的杀气却丝毫未减。 石安顾不得躺在地上哎呦喊疼的李瀚达,匆忙起身去了武松身边。 这一切都发生了电光火石之间,前后不过几个喘息的功夫。 但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有数十名金吾卫纵马而来。 “来的正好!” 武松看见援兵之后,不惧反喜,咧嘴笑道:“正发愁一个不够大,这次好了,能杀的痛快!” 与之相反,石安却心想着此劫难脱了。 “二郎,此处是金吾卫营地,莫要冲动!” “你杀的了一个十个,但很快就会有百个千个兵卒赶来将我们围了!” 武松内心憋闷,但想到自己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石安的安全,只好努力去压制火气。 几句话的功夫,一群金吾卫已经来到了近前。 这些人抵达后的第一个动作,极为整齐划一。 翻身下马,对着方才和武松交手的金甲骑士行礼。 “林大人,何故弄的如此狼狈?” 石安听到有人这般询问,心中惊喜异常。 没有上来就和那位金甲骑士一起联手,说明困局还有回旋的余地。 然后石安认真扫过所有人的脸,很快就认出了几个熟面孔。 在这群金吾卫里头,石安认出了曾和张定远一起当街拦灵抢尸的人。 虽不识名姓,但他们肯定是张定远的心腹。 不过这种喜悦还是很快被打破了,这群金吾卫以某种难言的默契移动起来。 准确的说,是自动分成了两组。 其中一组,包含了石安认出的那几个。 另外一组,全都汇聚到了金甲骑士的身边。 “原来你就是正主!” 石安低声呢喃了一句,这时那位金甲骑士也终于开口发声。 “方才只是马匹受惊失控,我无大碍。” 金甲其实的话在石安听来只觉得好笑,厮杀中表现如此优异的战马,居然被说成是受惊失控。 而且这人在敷衍坟找了个理由后,话都不跟山石安他们说上一句,牵着从地上拉起的战马就要离去。 “且慢!” 武松抢在石安之前斥吼道:“你刚才出手如此狠辣,明摆着就是想要取俺性命,难道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金甲骑士目色阴冷,凝目和武松对视起来。 “我刚说过,马受惊了。” “这里是我金吾卫的驻地,你一个匪寇进来,就算是不小心将你踩踏至死,你也只能自认倒霉。” 武松还想继续争吵下去,这时先前说话的那名金吾卫再次发声。 “林大人,您的爱驹宝贵,还是赶紧牵回马厩检查去吧,免费留下隐患。” 金甲骑士敷衍的‘‘嗯’’了一声,便牵着战马继续前行。 在武松开口之前,石安就先给他递了眼色。 “特奶奶的!” “俺不喜欢这汴梁城了,处处都不让杀人!” 抱怨了几句过后,武松突的抬起长枪向金甲骑士离去的方向投掷而且。 因是牵着战马走路,金甲骑士走的并不快,还未拉开距离。 石安心惊,那人一看就是有些身份的,若是就这样被武松一枪扎死了,石安也难以保他。 更重要的是,如果梁上的魔神太岁杀死了金吾卫,那么招安一事肯定又要遭受波折。 大脑飞速运转的同时,石安的视线也一直锁定在告诉飞行的长枪上。 万幸,长枪只是擦着金甲骑士的脸颊飞了出去,并未伤起其性命。 “今日石大人不让俺杀人,但你且给我记着,等以后有了机会,俺必须要报今天的仇。” “对了,给俺留个名字,俺不想杀无名的鬼。” 武松冲着金甲气势呼唤了几声,后者开口报出了自己的名姓。 “金吾卫中郎将林伯栾,日后必取你性命。” 林伯栾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再不给武松任何说话的机会。 “石大人,俺就不明白了。” “在他摔下马的时候你就不该拦俺,要是让俺动手的话,俺能在他的帮手赶到前就取了他的小命。” 石安端详着武松仔细观察,皱眉急声道:“我是在担心你的安危。” “刚才我可是看到了,那匹马的后蹄狠狠踢在了你身上。” “我担心你内脏受损,内出血是会要了人命的,而且当事人一开始并不能有所察觉。” 武松听不懂石安说的‘内出血’是什么意思,石安只好又耐心解释了一番。 在让武松理解了‘内出血’的危险性后,李瀚达终于步履蹒跚的走过来跟他们会和了。 “让我瞧瞧,本官略通医理,让我给他诊诊脉象。” 第56章 阴差阳错,乌龙事件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眼见李瀚达自己伸出的手掌都还在打哆嗦,着实觉得这老头不靠谱。 但是眼下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别的郎中,只好放任他去诊治。 “嗯?” “武二郎并无内伤,但刚才那一下,本官也看在眼里。” 李瀚达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武松,后者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满不在意道: “何故如此大惊小怪?” “不就是被马踢了一脚吗?俺以前将那大虫都杀过。” 众人无语,武松棒杀老虎的事不算秘密,但石安以为他搏杀老虎的时候可用巧技,未必想要受伤。 但刚才战马踢的那一脚,可是结结实实踢在了身上。 “你们都这样看着我作甚?” “不是要去提审张定远吗?” “俺不喜欢这个地方,还是赶紧带了人赶紧走吧。” 武松被众人上下打量,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诸位请随我来。” 方才开口逼退林伯栾的金吾卫再次开口,主动头前带路。 但在行走之际,他和其他人一样,也时不时偷偷打量一下武松。 毕竟,武松这样强悍的身体素质,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想象。 石安关注了武松一段时间,见其当真没有受伤,便主动放慢脚步和李瀚达密语商谈。 “那个叫林伯栾的中郎将,绝对是冲着杀人来的!” 李瀚达主动开口,石安正在思索当中,随口回应道: “更准确的说,他更像是冲着二郎来的。” “我回忆了一下,林伯栾最开始冲刺的方向,就是奔着二郎。” “而在当时,二郎将你丢给我后,林伯栾其实可以不与他交手,只需调转马头,便可轻易取下你我性命。” 李瀚达皱眉道:“听他的话音儿,是认识你我的。” “估摸着可能是因为你我都有官位在身,而且你又是领了皇命前来,他不敢刺杀你我,只好对武二郎下手。” 石安开口否定:“按理来说,林伯栾和二郎没有任何仇怨,二人甚至还是第一次见面。” “但林伯栾的杀意,只针对二郎。” 石安想不明白,一个金吾卫中郎将,一个绿林草莽,俩人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社会等级,能有什么机会结仇? 商讨了一路,石安和李瀚达都没有猜测出个结果。 “这里就是关押张骁卫的地方。” 经人提醒,石安才快速回过神来。 石安也不墨迹,直接掏出了圣旨来当敲门砖。 镇守在最深处的岗哨,比最外围关卡的哨兵要聪明的多,直接也不拦了,让开身位为石安方向。 石安拖着圣旨前行,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关押张定远的牢房。 “定远贤侄啊!” “你两日你可真是受苦了!” 牢房房门还没打开,李瀚达就已经面露悲切的嚎啕起来。 然而开门入内之后,李瀚达幻想中的情形并未发生。 因不是正规的刑部衙门,张定远甚至连囚服都没穿上,而是穿着自己平日里的便服。 而且虽然牢房里居住环境一般,但从桌上残羹剩饭的档次来看,张定远更像是来疗养度假的。 “李叔,我一切安好。” 张定远起身相迎:“我与您说过多次,我在金吾卫中任职,也是有不少朋友的。” 眼看着这俩人马上就要闲聊起来,石安快步上前拉住了张定远的手腕。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离开再说。” 军营中人多眼杂,石安等人也不敢在这里多说什么,原路返回离开了金吾卫的驻扎之地。 走出军营之后,石安快速将武松遭遇刺杀的事告诉张定远,紧跟着马上又问 “那个林伯栾究竟是何背景?” 在听到‘林伯栾’三个字的时候,张定远的面色就已经凝重了起来。 “中郎将林伯栾?” 张定远认真思索起来,沉声道:“我和林伯栾没打过什么交道。” “不过我曾听说过,林伯栾和高家的关系亲近。” 石安摆手打断了他:“你说的是那个高家?” 张定远轻笑道:“除了那个高家,还能有哪个高家值得一个中郎将低身攀附。” 不得石安开口,张定远又压顶了声音道: “高俅任职都尉,按照江湖绿林的说法,他是金吾卫的头目,所以林伯栾对高俅来说,可能只是一条得力的看门犬罢了。” “更让我在意的,是林伯栾和另一个人的关系!” 石安眉心紧锁面露鄙夷:“不过才两三天时间,你怎么越来越会卖关子了。” 说话的时候,石安用眼角瞄了一眼李瀚达,心想张定远肯定是从你这儿学来的。 正欲胡思乱想之际,张定远突然给出了答案。 “林子谦,是林伯栾的弟弟。” “而且,林子谦在那批失踪的金吾卫名单里!” 石安心思聪慧,只听了张定远这两句话,便疏通了之前的困惑。 “原来如此!” “在濮州的时候,二郎曾经意外和一批金吾卫相遇,并且……尽数斩杀!” 武松在旁默默点头:“没错,不过那时候俺还不知道他们是金吾卫,只当他们是赵世臣的冰。” 张定远也在一瞬间明白过来,和山对视了一眼道:“所以林伯栾对武松的仇恨,是因为武松杀了他的弟弟林子谦!” 真相明了,但石安心中的担忧进一步加剧。 “按你所说,林伯栾和高家关系紧密,常人几乎没有可能私下调遣林子谦。” “除非……” 石安停顿了一下,四下张望,确定周围没有暗哨后,才压低了声音道: “难道真的是高俅?” “可我现在之所以能够将你解救出来,还是因为高俅在官家面前帮我说了几句话。” “如果是他派遣金吾卫让赵世臣坑害我,并且又在汴梁城中刺杀了仵作老马,他为何要推荐我来调查这起案件?” 正疑惑之际,李瀚达突然清了清嗓子吸引过来众人注意力。 “暗中调遣金吾卫的那个人,绝对不是高俅!” “如果真是他亲自下令,你们两个早就不可能活在世上了!” “依本官所见,派遣金吾卫的另有其人,而且他是秘密行事,根本不敢让高俅知道。” “所以,高俅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阴差阳错让石安坐上了刑部侍郎的位置。” 第57章 高家小姐,上门退婚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李瀚达的推论条理清晰,石安在思索过后,也认可这种推测。 “李叔,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去做?” 几日的关押下来,张定远最大的成长,是行事变得沉稳了许多。 认真思考过后,才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高俅现在还不知内情,如果我们想办法将事情原委告知于他,他是否会因手下人背着他滥用私权,而主动予以惩戒?” 李瀚达长叹口气,还没来及回答,石安便笃定答道: “绝无可能!” 石安扭头和张定远对视:“你应该可以看到,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假设我还在石家,就算石景严犯了天大的过错,石茂才也就最多只是斥责几句,绝不会让石景严伤筋动骨。” “而且,为了给石景严善后,石茂才会毫不犹豫的除掉所有的知情者。” 石安嗤然冷笑:“自古以来,偏爱之心无法摒除。” “既然凶手能够暗中调遣金吾卫,那么即便是在权臣高俅面前,也必有一席之地。” “而且高俅向来喜欢提拔亲信,这个凶手甚至还可能和高俅沾亲带故。” 石安凝眸注视着张定远,开口问道:“你觉得,高俅会为了我们这些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去灭除自己的亲信。” “还是说,他会为了保全自己羽翼,而将咱们几个给除掉?” 张定远虽说偶尔冲动,但也不是武松那等只会鲁莽的人。 深吸口气,张定远无奈叹道:“高俅当然会做第二种选择。” “不过,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吗?” “石安,我不管你还敢不敢为自己几次死里逃生落难的事去报仇,但是我阿姐的仇我是不可能遗忘的。” “至少,我要先去杀了石景严那个混账!” 眼见张定远又起了真火,李瀚达忙急声劝道:“不可!” “你自己现在还有重案在身,若是再去杀人,届时谁都保不住你了!” 张定远内心纠结,沉声道:“我也知道,如果我再贸然行事,将会连累您和石安。” “但是阿姐的仇若是不报,日后义父班师回朝,我还如何有脸见他?” 石安摆手打断了张定远,沉声低语。 “不是不可。” “只是,时机未到。” 石安对张定远劝道:“就算你现在拼着不顾一切去手刃了石景严,但他毕竟只是凶手之一。” “如果石景严身亡,那个与其合作,能够调动金吾卫的那个人,也就没必要再显露出来了,你怕是永远也找不到他了。” 张定远眉心紧锁,追问石安:“那你以为,现在该如何布置下去?” 石安苦笑叹气:“布置?” “有什么可以布置的?” “为今之计,还是先保全自己再说吧。” “剩下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韬光养晦找寻契机。” 张定远内心不愿久等,但石安每一句话都为他挑明了利害,张定远只能先按照石安的想法暂做蛰伏。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先回刑部再说吧。” 在敌人的地盘上议事,早就让石安惴惴不安,赶紧催促起来打道回府。 随即,两架马车快速驶出了金吾卫驻地。 但在抵达刑部之后,石安甚至都没给张定远喝口水休息的机会,直接将他丢进了刑部大牢。 “小子,我虽然将你从军营里提了出来,但样子戏还是得做足了,你且在牢里好生修养几天,待我找个好的由头为你脱罪。” 张定远接受了石安的做法,就连李瀚达也没有意见,甚至觉得这才是最妥当的安排。 原因无他,李瀚达可以说是看着张定远长大,深知他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主,生怕他真的一时热血上头去将石景严给宰了。 之后几天,张定远在刑部大牢里安定了下来,李师师和姬怀雪等人也在尚书府中安顿下来。 李瀚达习惯了朴素度日,府中奴仆不多,因此平日里就显得冷清。 但自从李师师和姬怀雪入住之后,原本的情况就被打破。 除却偶尔为众人抚琴唱曲儿之外,姬怀雪为感念收留之情,开始尽可能的做些家务繁事,就连李师师也是有样学样。 但二女毕竟成长经历特殊,虽身份卑贱,但从小打到的吃穿用度都比得上富户千金。 所以,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二人,所谓的打理家务,不过是接二连三的打翻碟盏、洗烂衣物,甚至有一回还不小心把李瀚达家的厨房给点着了,险些酿成大祸。 不过李瀚达对此却没有任何不悦,反倒是每日乐呵呵的享受着难得的烟火气息。 相较之下,石安反倒成了最辛苦的一个。 虽然只是暂代刑部侍郎,但李瀚达每日都强拉着他一起去刑部批阅公文审断案情。 石安之所以一边抱怨一边埋头苦干,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他看到李瀚达近日来脸上的病态苍白越来越严重,甚至有时说着说着话就会咳的直不起腰来。 细想之下,自从那日在蹴鞠场经历了一个下午的曝晒后,李瀚达身体就在每况愈下。 在每日劳累和对李瀚达这只老狐狸的担忧之中,石安的小日子似乎也在变得安稳下来了。 直到,某天午时,石安和李瀚达正在刑部探讨案情,正准备在衙门里随便对付口午餐的时候,一个被派遣出去的衙兵急匆匆闯入。 “石侍郎,我刚从街上回来,您家里出事了。” 石安不以为然,头也不抬的道:“我孤家寡人一个,我吃得好睡得好就算是全家无事了,石府那边即便出了天大的事,也和我无关。” 衙兵更显急躁,忙加快语速道:“侍郎大人,真是出了和您有关的大事了。” “这么说吧,是您的终身大事。” “我刚听街上的人议论,高学士派人前往了您家里,还将你们家八辈祖宗都骂了一遍。” “当然,骂的最多的还是您本人。” “高家的人说您明目张胆豢养官妓,德行有缺,高家要解除高家小姐和您的婚约。” “您想啊,要是媳妇儿没了,您可不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第58章 修改 婚约,引出真相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对衙兵的话嗤之以鼻,撇嘴笑道:“他们都已经把我说成是豢养官妓的登徒子了,我还能是孤家寡人吗?” “不过如果高家退婚的话,唯一伤心难过的,只有石茂才一个吧?” “毕竟是好不容易定下的婚契,他还指着靠我去攀附高家门楣呢。” 石安随口调侃了几句,便想继续埋头奋笔疾书。 然而衙兵还不愿离去,继续讲述自己的听闻。 “侍郎大人这话倒是真的,我听说令尊为了不和高学士家解除婚约,都快要给高家的人跪下了。” “不过到了最后,这婚约还真就没解除,只是与高家小姐成亲的人,将您换成了石景严。” 听到这里,石安终于是心有触动。 他倒不是在乎和一个素未谋面女人的婚约,而是惊讶高玉莲为何会愿意下嫁给石景严。 “石景严发妻过世不足一月,尸骨也是前几日才刚刚下葬。” “高伸是高俅长兄,官至宣和殿大学士,没有任何理由去自降身价和一个礼部侍郎结成姻亲。” “更何况,我现在也是一部侍郎,石茂才却已经快到了告老休沐之年。” “无论怎么说,高学士都不该觉得他一个没有任何官位的石景严要强过我吧?” 石安并非自傲,而是他和石景严的条件都摆在明面上。 再者说了,即便是名誉有损,但石安毕竟只是为李师师和姬怀雪两名女子赎身。 再反观石景严,在汴梁城中传出的风流韵事,可比石安多上数十倍不止。 “这里头有问题!” 石安放下了手中纸笔,高案上的李瀚达也提下书写看了石安一眼。 “这有何问题?” “即便是在平头百姓中,也有老丈爷一眼相中女婿的。” “说不定高学士看那石景严,就是每理由的看上眼了。” 沉思片刻,石安沉声低语。 “还有一种可能,真正看上石景严的,并非高伸,而是他的女儿高玉莲!” “而且这么着急就要修改婚约,更说明了高家的急迫。” 石安越想越是笃定,继续道:“有一次,石景严在和石茂才争吵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 “他说自己妻子亡故,而那名神秘女子死了丈夫。” “那时候我只觉得,与石景严私通的女子,是某个名门大户里死了男人的年轻寡妇。” “但现在看来,这个倒霉的‘死鬼’,会不会就是我呢?” 李瀚达一时没有跟上石安的思维,只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 “小子,你莫不是真的对这份婚约不舍吧?” “实话告诉你,别说你不是我儿子,就算是了,我也左右不了高学士的想法。” “你得知道,他能够成为宣和殿大学士,靠的就是自己的胞弟高俅。” 石安听出李瀚达是会错了意,忙开口解释道:“我并非再也婚约,而是想到在石景严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还并未在人前显露出来。”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石景严,真的以为我已经死了。” 李瀚达思索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拍了下桌案道:“的确有这种可能!” “咱们关起门来说话,现在的朝廷,早就被高俅那个佞臣大权独揽。” “他的两位兄长,都受其萌荫。” “高伸做了宣和殿大学士,老二高杰也成了金吾卫大将军。” “如果是高玉莲协助石景严的话,她去向自己本家叔叔求情,私下调遣金吾卫也不是难事。” 石安点了点头,又沉思良久,突的起身向外走去。 “老头,今天的活儿你自己干,我得先去一趟侍郎府看看。” 李瀚达没有去计较堆积如山的卷宗,而是赶紧对衙兵吩咐起来。 “快,叫上几个身手好的,暗中跟着石安。” “这小子向来不按常理行事,但万一真到了应付不了的时候,你们也好出手帮他。” 在李瀚达还在抽调人手的时候,石安身边已经有了最得力的住手。 在石安帮李瀚达处理公务的这段时间,武松每日都恪守着保护石安的职责,只不过是他看到衙门里头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就头疼,所以才每日守在衙门外头打发时间。 “二郎,随我回家!” 武松正躺在石阶上熟睡,听到石安呼唤,便睁眼看了看天日。 “石大人,这还没过正午呢,今儿个咱怎地这么着急回家?” 石安脚步不减少,直接奔向李瀚达的轿子,边走边道:“不去尚书府,去侍郎府。” “今儿个天气好,去看望一下石茂才。” 武松眼见石安眼神中带着凶狠,对他的话自然是不信。 一直到了行过半途,武松看石安的情绪平和了下来,才开口询问缘由。 石安快速讲述了一遍自己的推测,武松才似懂非懂的道:“石大人,要我说既然你都稀罕那女子,还管她作甚?” “反正要是按照我的意思,我就等你一句话,无论是石景严还是那啥玉莲,你要死的要活的,我都给你带回来。” 石安心想得亏自己冷静的够快,否则真的任由武松胡来,肯定又要生出事端。 “我方才所言,皆是推测。” “所以我前去侍郎府,是想要设法验证。” “我见不着高玉莲的面,石茂才又言行谨慎,但是石景严却是个比傻子强不了多少的。” 石安对石景严的印象向来如此,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验证之法,就是去从他口中探问。 “原来是这样。” 武松终于明白了石安的意图,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张沾染了大量污渍的手帕。 “还说这帕子的主人可能是个端庄女子呢,结果又是个与人私通的破烂货。” 说话间,武松便要将手帕丢弃,石安忙一把夺了过来。 “这帕子怎么脏成了这样?” 石安多多少少有些嫌弃,回想起来,刚从别院中偷出这块帕子的时候,它上面还残余着浓郁的香粉味道。 但是现在,已经只剩下了武松身上的汗臭味道。 武松并没有察觉到石安的嫌弃,满不在乎的解释道: “俺看着帕子用料不错,又软又能吸汗,就把它留在了身边。” 第59章 并非退婚,而是休妻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当石安和武松抵达侍郎府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 落轿下地,还未到近前,便刚好看到石茂才点头哈腰的亲自送一行人出来。 这群人皆是奴仆打扮,即便是领头的那个,也不过是衣着用料好上一些。 行走靠近之时,街上百姓的议论也传进了石安耳中。 “石侍郎这段时日可真是丢进了脸面啊,先是给自己的儿媳披麻戴孝,今天又作践到对一群奴才卑躬屈膝。” “呵呵,这就是你不懂了,石侍郎披麻戴孝的可不是自己的儿媳,那是张俊大将军的亲闺女。” “再说现在出来的这群奴才,那可是高学士家的奴才,搁谁不得敬着?” “可就算如此,把一群奴才当主子敬着,那不是比奴才还要低贱了?” “快别说了,你们看那是谁?” “欸?那不是石侍郎家的二少爷吗?他怎么现在才来?” 石安武松大步前行,转瞬间便来到了侍郎府大门前,紧接着便闻到了浓郁的酒气。 显而易见,石茂才不仅对高家的奴才态度礼敬,而且还专门安排了酒菜。 石茂才正对这群奴仆好言相送,一抬眼看见了石安挡在了去路上,登时面上满是震惊。 “儿啊,你怎么回来了?” 石茂才不自觉擦了把热汗,石安嗤然冷笑:“怎地?上回还说要我回家吃饭,今日我得暇,这不就来了吗?” 石安挺身立在侍郎府大门前,那些个喝得晕头巴脑的奴仆也终于看见了他。 “哼,现在来了还有什么用?” 领头的那个奴仆打了个酒嗝,醉眼迷离的对石安抬起了手指。 “告诉你,我家小姐说了,是不可能下嫁给你这种品行不检的人的。” “不过也都无所谓了,现在你和我们家小姐的婚约已经作废了。” 石安捂住口鼻,用力挥散面前的酒气,低声对身旁的武松道: “二郎,帮他醒醒酒。” 武松一时没反应过来,石安只好继续道:“本官不喜欢被人指手画脚,尤其是一个不长眼的狗奴才!” 虽是不解,但武松听明白了是要自己去教训对面那个奴才。 对于这种活计,武松向来是兴奋的很,也不多言,直接蒲扇大的手掌印在了那人脸上。 自打上回被林伯栾偷袭之后,武松心里头一直憋着股火气,今日有了机会与人动手,便全力发泄了出来。 武松双手左右开弓,一口扇了那人十多个耳刮子,不仅将他打到满头满脸都是鲜血,而且让他一句话都没再说出来,倒头便晕厥在地。 “你敢打我们刘管家?” 武松的凶悍让众人震惊,过去许久出才有人想起来开口发声。 然而他面对的,却是武松如恶鬼般的笑容。 “爷爷打的就是你们这些贱人,都说打狗得看主人,但俺就偏不管这些。” 武松迈步上前,事实上这些奴仆并非打手,也没有想反抗武松的意思,但依然被没人赏了耳光,很快就全员捂着脸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石安,快让他住手!” 石茂才回过神来,勒令石安让武松住手。 眼下正当着那些奴仆的面,石茂才并不想表现的和石安过于亲近。 然而石茂才没想到的是,几乎已经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的石安,突然间又‘孝顺’了起来。 “爹,你别怕!” “如今儿子也是刑部侍郎了,他高大学士纵使再如何了得,也不能欺负到咱家头上!” 石茂才被石安几句话说的愣在当场,当他还处在懵圈状态中时,石安已经一脚踢醒了那个主事的管家。 “自古以来,都没有女子上门退亲的习俗。”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今日不是高家向我石家退婚,而是我石安要下书休妻!” “从今往后,高玉莲和我石家恩断义绝,永生永世不再往来!” 石安见没人应声,便又对石茂才道:“爹,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取笔墨纸砚啊,我要写休书!” 石茂才还没来及张口,石景严却从院内冲了出来,指着石安的鼻子大骂。 “你个不长眼的,我和玉莲的婚事,与你何干?” “要是识趣的话……” 话未说完,石景严便躬身成了虾米的模样,倒飞出去撞在门板上才落了下来。 石安也是不解,满面疑惑的看着将石景严打飞出去的武松。 “嘿嘿,石大人你刚刚才说过,不喜欢别人对你指手画脚的。” 石安憋的满脸通红,但还得强忍着笑意‘斥责’武松。 “二郎啊,你刚来汴梁还不熟悉,你推倒的那人可是我大哥啊。” “念你不知,这次也就算了。” “若有下回,那就……下回再说吧。” 石安快步上前,闪身躲过想要拦截的石茂才,将石景严粗暴的从地上拉起来。 后者小腹挨了武松一拳,只觉腹内像是寸寸断裂一般痛不可奈,现在全靠一股怒火撑着。 “石安,我和玉莲……” 刚说了一句,石景严突然嘶声怪叫起来。 石安也是临时起疑,回想起原主幼时,经常被石景严无端打骂,而且会有偷偷在他身上掐上一把的习惯。 如今时过境迁,石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而且每一下都偷偷捏在石景严小腹赘肉上。 “大哥,你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你是担心高学士为难于我。” “但你自己可是一表人才文采武略,怎可为了我这不成器的弟弟,违背内心去娶别人呢?” 石景严眯缝着双眼听了石安几言,每次想要反驳,但一张口便觉得腹部如同断裂,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另一边,石茂才急着安抚那群脸肿扯成猪头的奴仆,也只好暂时忽略了对是石景严的关注。 卑颜屈膝将哀嚎不止的一群人送走后,石茂才在一瞬间变了脸色。 “石安,你豢养官妓,惹怒高学士在先,现在又纵人行凶,险些打出人命。” “今日为夫要对你施行家法,然后还要将你带去高学士面前赔罪!” “即便是他要你以死谢罪,我也绝不求情!” 看到石茂才这副嘴脸,石安反倒是安心了下来。 石安心中冷笑:果真是隐忍刻苦的典范,直到今日才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第60章 煽动舆论,比拼阳谋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茂才立身府宅大门前,当众宣布要将石安绑了送去给高伸问罪,已经表明了态度。 石安心知肚明,要真是不加抵抗的话,真到了学士府,石茂才肯定会主动要求处死石安。 “你们还在等什么?” “还不快将这逆子给我拿下?” 石茂才开口下令,然而武松只往石安面前一站,铁塔般的身形便让人望而生畏。 当日武松单枪匹马打翻一众家仆的事,还历历在目,一时间无一人敢上前 。 “爹,何必如此啊?” 石安冷笑:“咱家虽然比不上他高大学士的门楣,但现在也是一门双侍郎,真要闹大了,咱父子二人就去官家面前告御状,难道咱大宋朝还没有王法了吗?” 看着石安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石茂才气得连连打哆嗦。 他故意在人前表态,就是为了尽力平息高伸的的怒火。 但是现在可好,石安不仅自己对高家的奴仆不敬,而且还非要拉上石家所有人下水。 “你……你这个逆子!” 石茂才抬手点指,但看见武松马上就要走向自己,赶紧又将手指放了下去。 “你走吧,从今往后,我和你划清界限,景严的婚事,你不可插手!” 石茂才已经看了出来,今天石安上门,是专来挑拨是非的,于是便想将他赶走。 然而石安还是技高一筹,继续‘劝’道:“爹,就算我走了,高学士也不会翻过咱家的。”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能让兄长替我迎娶高玉莲!” “事到如此,我不能不对您吐露真言了。” “高玉莲虽出身高贵,但其行迹拙劣不堪。” “她先是与我定情,而后又要转嫁兄长。” “这种女人要是娶回家来,咱家以后定会鸡犬不宁!” 石景严听着石安一番‘慷慨激昂’,撇嘴冷笑:“你少往自己脸上胡说八道了!” “虽说你和玉莲有过婚约,但却并无感情,甚至你俩根本就没见过面,又哪儿来的定情之说?” 话音刚落,石景严便双目凝滞楞在当场。 石安满是嫌弃的将武松捡来的帕子丢在石景严面前。 “大哥,咱们是自家兄弟,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石景严和高玉莲私通已久,自然知道她平日里常用之物。 而且这种布料,整个汴梁城也没多少人能用得起。 除了难以置信外,更让石景严想不通的是,为何这帕子如此肮脏不堪。 “父亲,兄长。” “你二人且宽心,待我回衙门处理完今日公务后,就赶紧写上一封休书,如果日后高学士报复回来,咱们全家人一起承担!” 撂下最后几句话后,石安转身便走。 他和石茂才的对话都被围观众人听在耳中,须臾片刻,民风舆论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真想不到啊,石侍郎平日里唯唯诺诺,竟然生出了这么有血性的儿子。” “谁说不是呢?而且二少爷说的没错啊,他们家现在有两位侍郎,也不该再受着别人欺负。” “呵呵,你们懂个屁,仔细想想大学士姓啥吧,人家姓高!” “不过我没想到的,早就听闻石家二少爷在家中备受冷落,今日竟是他最先站起来反抗外人。” “但这也可以理解,有句话不是说嘛,上阵父子兵。” 石安听着周遭百姓的议论,面上没有表情,但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不枉今日着急回来一趟,取得的成效比预想中还要好上几分。 石茂才喜欢去做表面文章,石安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的同样是阳谋。 只不过是露个面说上几句话,就已经将石茂才和石景严推到了风口浪尖。 上了马车之后,石安让武松直接回尚书府。 武松一边纵马一边疑惑:“石大人,你刚不是说要回刑部衙门吗?” “还有那封休妻的文书,你还写不写了?” 石安扑哧笑了出来,摆了摆手道:“人家两家人的婚事,我一个外人,无论写了什么都没人看的。” “不过现在我已经搅起了舆论,至于石景严和高玉莲的婚事能不能成,就得看他们之间的感情经不经得起考验了。” “再者说了,李瀚达也是个消息精通的主儿,我今天虽说给石家和高家挑起了嫌隙,但也明着面的得罪了高伸。” “如果这会儿去见了李瀚达,老家伙肯定又要唠唠叨叨个不停了。” 石安原也不想这么早就得罪高家,但和高家走上对立面,也是迟早的事。 现在来看,石景严和高玉莲对自己的针对,早就已经开始了。 石安回想了一下,这个时间要追溯自己穿越之前。 当时石景严和高玉莲已经暗通苟合,然后才有了石安被派往濮州任职,继续险些被坑害,以及回京路上被刺杀等等。 “这对狗男女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不仅多次陷害暗杀于我,而且还毒杀了张桂红。” 石安虽和张桂红没有过太多交集,但当初在侍郎府中,张桂红却是唯一一个愿意为自己说话的人。 年就与此,石安心中颇有感慨。 既然咱们的仇人是同一批人,那么我去复仇,也就等于顺便帮你把仇报了。 “我和张定远一样,也叫你一声阿姐吧。” “阿姐,如果你泉下有知的话,一定要保佑我大仇得报!” 石安朝着城外安葬张桂红的地方垂首祷告,武松见他神色严肃,便在一旁看着不敢打扰。 一路无话,回到尚书府的时候,石安的好心情瞬间失了大半。 石安看到,李瀚达的轿子停在了门口。 按照以往来说,即便是李瀚达和石安两个人勤勉公干,有时也要等到天黑之后才能回到家中。 今日石安溜差外出,留下李瀚达一个人在刑部衙门,他断不可能这么早就处理完公务。 在石安想来,李瀚达肯定已经是知道了自己在侍郎府门前的所作所为,这是专门回家来等着教训自己。 “这老头还真是心急,不过你现在大半公务都要我来处理,难不成还能给我赶出来不成?” 第61章 尚书病重,欲要托付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进行了简单的心理建设,迈开步伐越过门槛。 刚一进门,石安便听到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回首望去,是尚书府的一名小仆催着一个背药匣子的老头往府里赶。 “郎中?” “府中有人生病了?” 石安赶紧让开身位,让这俩人先行,然后自己又快步跟了上去,同时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李尚书?” 石安想起李瀚达的轿子在门口停着,如果不是专门回来训斥自己,那么就还有一种可能。 “是我家老爷病了,他在衙门里的时候还吐了血呢。” 小仆边跑边回应,急的已经是满头大汗。 石安和武松一路跟随,到了李瀚达卧室门前的时候,姬怀雪和李师师正在安慰他的一家老小。 “石安,你可算回来了,李尚书他……” 李师师过来一把抓住了石安双手,眼泪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这段时日下来,李瀚达一家人都对她和姬怀雪多有照料,而且李瀚达的妻子还说刚好李师师也姓李,想要收她为义女。 此事李瀚达病重,李师师已经极其的手足无措。 “先让郎中进去,李尚书肯定会吉人自有天相。” 当着众人的面,石安也只能如此安慰。 众人让开通路,让郎中入内,为了不影响其救治,除了李瀚达的妻儿之外,其余人等都被禁止入内。 石安和李师师等人在外等候了足足两个时辰,老郎中才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 “诸位且宽心,尚书大人暂时无碍。” 老郎中主动告知了情况,但随即又话锋一转道:“尚书大人是因忧虑过度引发的肝脾病症,我虽然将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但他毕竟年岁已高,还需好生调养一段时日。” 石安见郎中支支吾吾,心下越发不安,便将其请到一旁单独询问。 “先生还请直言,李尚书的情况是否不容乐观?” 老郎中缓缓叹了口气,微微颔首道:“的确如此。” “其实这也是多年旧疾积累所致,我为尚书大人诊病已有多年,也经常提醒,他因忧劳过度,身子骨早就羸弱不堪。” “但他一直劳心为民,听不进我的劝,才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眼见石安面色越发阴沉,老郎中赶紧道:“不过若是能够安心调养,尚书大人也并非没有恢复过来的可能。” 老郎中已经说的很明白,李瀚达年老体弱,就算这次被救回了性命,但要是以后再没日没夜的工作,他那条老命怕是真就保不住了。 “多谢先生,我会去劝李尚书好好养病的。” 石安在尚书府中,现在也混成了半个主人的模样,唤过小仆将郎中带去账房结算医药费,自己便准备在李瀚达门前再守一阵。 然而没过多久,李瀚达妻儿便从屋内走出,并且告知石安,说李瀚达要单独见他。 石安忙点头答应,老头刚从鬼门关里溜达了一圈儿回来,不让自己老婆孩子守着,偏偏要他一个外姓人单独密谈,肯定是有要紧的事要嘱咐。 进入屋内,石安看到李瀚达满面苍白的躺在床上,胸前衣衫甚至还染着喷吐出的血迹。 “老头,没事儿别吓唬人,刚才人郎中都说了,你屁事儿没有,就是最近有点儿上火。” 石安大咧咧往床边一坐,面上竭力保持着平静。 “你这混小子,连句安慰人的话都不会吗?” 李瀚达说话的声音已经到了有气无力的程度,石安见他这般某样,只好把呛声的话咽了回去。 “哼,我还是得夸夸你,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要厉害。” 李瀚达嘴角抽搐了几下,像是在笑。 “不过你也没必要跟我唱样板戏了,我看不出你的小心思,但我知道自己的身子骨不行了。”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着急让你入职刑部了吧?” 石安神情严肃起来,沉声道:“你坚守了大半辈子,没让刑部沦陷成为那些达官显贵权钱勾当的生意场,也守住了大宋律法的底线。” “你之前说想让我接替你的话,不是随口一说,是想真的交托给我。” 石安把话挑明,然后便露出犹豫之色。 李瀚达给了他一段思考的时间,最后才有些不耐烦的道:“这有什么可纠结的?” “即便你不想和我一样,将生命都耗费在刑部。” “但你现在自身难保,如果不能把刑部尚书这个位置攥在手里,那些人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思索片刻,石安开口坦言。 “老头,你和大将军张俊有还大宋朗朗乾坤的抱负,但我没有。” “现在我只能答应你,我会尽力去帮你维系底线,等到日后找到能接替你的人,我最多也只是力所能及帮他一下。” “你知道的,我这人早就厌恶了官场,待我处理完那些想要取我性命的人,我就会去试着做个商人,挣够银钱再买上几百顷薄田,以后做个吃喝不够的地主乡绅,朝堂之事就再和我无关了。” 这是石安的内心想法,比起做官,他更熟悉的还是经商。 虽说这个时代的商贾地位远低于入仕,但石安认为自己在现代能实现经济自由,那么即便是在大宋,也一样能够成为富甲一方的人。 然而石安的美好规划,却被李瀚达一句话险些推翻。 “你想挣钱,那为何不去与那些朝廷的蛀虫去苟合?” “等你接了我的位子,只需随便放出几句话来,那些朝堂上的蛀虫自会找上门来。” “届时,莫说是日进斗金,即便是千金,也是信手拈来,何必再需自己去做那辛苦的行商之事?” 石安沉默许久,才缓缓叹出一口气息。 “只能说,我也有自己的底线吧。” “我想从官场抽身,是因为现在的朝廷已经完全烂透了。” “你有远大抱负,只是因为在你眼中,未来是不确定的。” “但在我看来,朝堂崩塌,山河破碎,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第62章 临时朝会,百官汇聚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有些事,石安无法言明。 作为穿越者,石安熟知历史,早就知晓北宋的灭亡已经注定。 而且这也是石安想要尽早远离朝堂的原因。 事实上,石安对于李瀚达的远大抱负也是心绪杂陈。 他不想打破这个老头坚持了一辈子的本心,而且即便自己告诉他历史的轨迹,李瀚达也不可能相信。 所以,为了不去面对绝望,石安选择从一开始就不去有任何的奢望。 “你好好养病吧,在你痊愈之前,我先替你看好刑部。” 这已经是石安能做出的最大允诺,而且也确确实实的做到了。 往后数日,因李瀚达在家休养,石安成了刑部最大的掌权者。 但这份权利,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裨益,反倒是疲倦和枷锁。 相较之下,原本每日的辛劳,倒是显得不值一提了。 石安接受到的最大考验,几乎全是那些官宦子弟的案子。 威逼利诱,仗势欺人,言语逼迫或是送来金钱要为犯人脱罪,如此种种多不胜数。 好在石安现在住在李瀚达家中,便想了个法子。 石安对外宣称,自己本就是暂代刑部侍郎的位置,而且李瀚达只是生病,自己每天经受的案子,还是要带回家中让李瀚达过目审阅,没有丝毫徇私舞弊的机会。 李瀚达刚正不阿的名声已经在朝中流传了几十年,那些人以为石安当真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利,也只好就此作罢。 在石安的斡旋之下,刑部的运作渐渐回过正规。 然而就在石安准备兢兢业业帮李瀚达再干上一段时间的时候,突然间就被一道圣谕召进了皇宫。 …… “公公,我对宫中不熟悉,您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石安被个老太监引路前行,已经走了有大半个时辰了,但那老太监口风却紧得很,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无奈之下,石安只好保持着警惕继续赶路。 一路无话,直到石安被引到一处精致奢华的宫殿前,老太监才开了口。 “进去吧,官家和诸位大人都在里头呢。” 虽有疑惑,但石安却安心了几分。 听这老太监的话音儿,皇帝陛下和很多大臣都在,那么就不会出现有人暗中加害自己的事。 老太监停了下来,石安只身继续行走。 到了殿前,石安看到了匾额上的文字,才想起自己上回和李瀚达进宫面圣的时候,曾经路过此处。 垂拱殿,通常都是皇帝接见外国使臣,或是与大臣议事的场所。 进入殿堂,石安放眼望去,已经有数十人在堂下躬身站立。 石安来的算是晚的,但还不是最后一个。 他成为刑部侍郎的时日不多,而且当朝皇帝沉迷玩乐,平日连早朝都不上,但这会儿却召集了文武百官。 石安心情沉重,知道这种大场面一旦出现,肯定是朝堂之外又出了大乱子。 好在石安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北宋的灭亡已经注定,石安要做的,只是在风云际变之时设法自保罢了。 石安没参加过这么正式的‘会议’,好在其他朝臣都还记得自己的位置,石安稍微打听,便站到了原本该属于李瀚达的地方。 没办法,李瀚达没来,如果石安不顶上去的话,空缺出来的那片区域太过突兀。 等候许久,百官才总算到齐,身居高位的皇帝陛下似乎也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受过该有的朝拜礼仪后,便直奔主题。 “诸位爱卿,寡人召集尔等,是因为昨日收到了一道加急的折子。” “今年从应天府送来的岁贡,在途径濮州地界的时候,被一伙贼人给劫了,直到现在依旧还没找到下落。” 石安原本还想着置身事外,但仅仅只听了这几句,便不得不强打起精神。 与之同时,很多对石安这位官场新星有过关注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射了过来。 “启禀陛下,臣以为岁贡既然是在濮州丢失,那么一定是濮州当地的贼寇所为。” “据臣所知,现在濮州正被梁山的贼寇占据吧?” 石安循声看去,心头烦闷不堪。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前不久刚刚得罪过的大学士高伸。 但石安密切注视高伸的时候,皇帝的目光也在同一时间投射过来。 “寡人记得,刑部侍郎石安,现在依旧还是濮州的守城官吧?” 石安硬着头皮走出队列,对皇帝躬身行礼道:“启禀陛下,臣现在只是代管刑部,按照吏部的正式章程,臣现在的官职只有濮州守城官一职。” 皇帝先是沉默了片刻,而后才开口发问。 “寡人记得你在濮州待过几个月,对此次岁贡遗失之事,有何看法?” 石安不假思索道:“岁贡丢失,绝非梁山所为!” “陛下皇恩浩荡,已经下发了招安令,梁山上下对此感恩戴德,绝对不敢做出劫掠岁贡之事。” 石安竭力争辩,但很快就被许多人的奏表声淹没了下去。 “陛下,臣以为石侍郎是在为梁山贼寇开脱。” “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石安虽在刑部任职,但日常出入却很少有刑部官吏跟随,反倒是梁山的一员悍将常伴身旁。” “陛下,臣也是这么认为。” “臣听说,石安早在濮州的时候,便和梁山贼首宋江关系匪浅,二人不仅都住进了城主府,而且同吃同住,每日推杯换盏格外亲昵。” “陛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依臣所见,定是梁山贼寇劫掠了岁贡,那伙人本就是强盗出身,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鱼啊?” 接连数人上表就觐见,石安根本一句话都插不上。 而且他一直关注着的高伸,也露出了玩味戏谑的笑容。 石安看了个明白,高伸自己一言不发,但是大半个朝廷上都是他的口舌。 不过就在石安难以招架之际,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压倒了那些编排之词。 “石侍身为濮州守城管,但现在却因公务繁忙被困在汴梁。” “如此一来,岁贡在濮州被劫,也实属情有可原啊。” 两句轻飘飘的话语柔和,但却瞬间让所有人缄默其口。 石安也和他们一样惊疑不定,因为唯一一个站出来为石安辩解的人,居然是当朝最大的权臣。 高俅! 第63章 傀儡皇帝, 君臣游戏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高俅为石安开口说情,不仅令石安惊愕,也让满朝文武始料未及。 甚至于,很多开口编排过石安的人,此刻已经开始汗流浃背。 最开始,这些人是奉了高伸的命令,才会联合起来中伤石安。 但谁又能想到,高俅居然会带头对抗自己的兄长。 “高太尉所言甚是,寡人已经下发了推恩令,早该由石安带去濮州了。” “但现今李瀚达重病在家休养,石安身为刑部侍郎,不仅代管刑部事宜,而且还有张定远那起案子没有定论。” “寡人深知,石安是个有才干的年轻才俊,奈何他也是分身乏术啊。” 皇帝对石安进行了点评,而后又看向高俅。 “高太尉,你看此事当如何安排?” 高俅微微躬身,淡然开口道:“臣以为,岁贡之事最为紧急。” “方才石侍郎笃定,岁贡遭劫绝非梁山所为,当朝之中,唯有他在濮州担任官职,也只有他对濮州的情况最为了解。” “臣以为,应尽快让石侍郎返回濮州主持事务。” “再者说了,石侍郎是刑部侍郎,由刑部派遣官员调查岁贡失踪案件,也最妥帖。” “至于刑部的事务,可再另外挑选得力之人暂时管理,由石侍郎办完案子回京之后,再交还给石侍郎。” “另外还有张大将军义子的那起案件,既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定论,不就说明张定远是清白之身吗?” “臣以为,张定远是平白遭了冤枉。应当即刻释放并恢复公职。” 高俅一番谏言,让石安满腹狐疑。 不知为何,高俅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偏向自己。 “难道高家兄弟和我家一样,也是水深火热并不和睦?” 石安在心中低语沉思,然而龙椅上的那位很快就做出了决断。 “高太尉言之有理,那就按他说的去做吧。” “石安,寡人命你即刻去往濮州招安梁山,并同时调查应天府岁贡丢失一案。” “至于前些日子刑部衙兵和仵作被杀一案,由后续接任者继续调查,张定远即刻释放,官复原职,并赏赐黄金百两,骏马五匹,用于体恤。” 皇帝亲口下发了口谕,让石安一下子看明白了。 今天的这次‘临时会议’,看似文武百官都可以发表意见,但实际上,不过是皇帝和高俅两个人的舞台。 进一步说,皇帝也只是个傀儡,今天的一切结果,都是高俅在主导。 之所以看出这些,是因为石安了解过,本朝皇帝在朝中议事的时候,少有这么果断的时刻。 唯一的可能,是皇帝和高俅早就商议好了一切,现在只不过是这君臣二人做戏给所有人看。 但石安还是不解,与自己仅有一面之缘的高俅,为何会帮衬自己? 更何况,为了帮自己说话,高俅肯定要和自己的兄长高伸产生嫌隙。 石安猜不到缘由,但眼下却得识趣,赶紧下拜领旨。 虽还有诸多谜团未解,但对石安而言,眼下最棘手的两件事却已经解决了。 招安梁山的事取得了新一步的进展,而且张定远也可以脱罪恢复自由身了。 “既然众爱卿都没有任何意见,那么便各自退朝离去吧。” 皇帝像是在关怀百官,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最着急离开垂拱殿的人,明明就是他皇帝陛下。 百官叩谢高呼万岁之后,石安故意留了下来。 无论如何,石安得了高俅的照顾,理应要去表达感激。 当然,石安更想做的,是尝试从高俅口中探问出一二。 然而石安还未走到高俅面前,便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高太尉,我听说官家在召集百官之前,就已经和你私下商榷了一个多时辰啊。” 高伸一副阴阳怪气的腔调,对高俅嗤然冷哼道:“既然你已经和管家商榷过,为何不提前支会我等?这不是故意让我们在圣驾面前遭受埋怨吗?” 面对自己大哥的质问,高俅显得从容且亲昵,陪着笑脸开口。 “大哥,你这是哪儿的话?” “我几乎每日都陪伴在官家身边,着实没有机会抽身。” “如果你怪罪我没有与你团聚,那么就在今晚如何?” “我先去侍奉官家踢一场蹴鞠,晚些时辰我带上好酒去你府上,另外再叫上二哥,咱们兄弟三人痛饮到天明。” 除了高伸高杰两兄弟外,百官之中是不可能再有人值得高俅赔笑了。 但石安隐隐觉得,高俅今晚要喝的那顿酒,肯定大有文章。 只不过无论于公于私,还是论起身份地位,石安都是无权参与的。 甚至就在眼下,石安连上前去和高俅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无奈之下,石安只好先行离开。 走出垂拱殿的时候,石安又看到了自己最不想见的人。 “儿啊,你马上又要去濮州了,若有时间,回家吃顿饭再走吧。” 石茂才每回都是这句话,但上次石茂才为了平息高伸的怒火,当众要绑杀石安的时候,石安已经彻底看清了石茂才的真面目。 这个看似一心缓和父子关系的老头,其实才是最心狠手辣的那一个。 他之所以对石安的态度从冷漠变成了‘关切’,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现在的石安已经今非昔比。 因为忌惮,所以恐惧。 “我需要交接好刑部事务,离京之前还有些时间。” “但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除非你愿意去官家面前作证。” 石茂才眉心拧起,小心探问:“去官家面前作证?作什么证?” 石安嗤然冷笑:“当然是去向官家表述清楚,石景严曾多次密派金吾卫刺杀我,而且刑部衙兵和仵作的死,也是他做的。” “把一切都说清楚,交由官家定夺,不也是我这个刑部侍郎应尽的责任吗?” 石茂才默默低下头去,石安继续冷嘲热讽。 “我说真的,你或许真该重新考虑一下。” “无论如何,石景严都是个不争气的。” “如果你能迷途知返站在我这边,我同样也是你的儿子,也会为你养老送终,而且会比石景严做的更好。” 第64章 病榻之前,攻心之论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几句话就让石茂才无言以对,随后便朗声大笑离去。 出了皇宫,石安没有急着去刑部衙门,而是让武松驾车送自己回了尚书府。 进门之后,石安第一时间去见了还躺在病床上的李瀚达。 将朝堂上的事快速讲述过后,石安着急询问。 “我着实想不清楚,高俅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石安苦思无果,但李瀚达却表现的极为从容。 也是因此,石安笃定这老狐狸已经看出了门道。 “小子,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就在十多日前,高伸拉拢了一批朝臣,联名递了弹劾张俊的奏折。” “古往今来,帝王最爱生疑,尤其是对待掌有兵权的武将。” 石安低头颔首,但没有挑明,自己其实早就从石景严的嘴里听说过这件事。 但细想下来,一直到了现在,也没有听说张俊要被回收兵权。 “半个月多的时间,如果官家想要架空张大将军的话,早就应该有所行动了。” “既然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是不是证明官家改变了自己的决定?” 李瀚达撇嘴冷笑:“如今的圣上,还会有自己的决定吗?” “平日里,莫说处理国事,就连最基本的批阅奏折,都是让高俅代劳的。” 石安眉心一紧,回想起今日在朝堂上的经历。 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听李瀚达的话音儿,似乎真是自己想的那样。 “是高俅驳回了高伸的谏言?” “正如你所说,当朝之上,只有高俅能够左右官家的抉择。” “但他为何……” 石安难以理解,原本该是本朝最大奸佞的高俅,为何一下子像是变成了个大忠臣一样? 李瀚达长叹口气,面露苦笑。 “高家三兄弟中,最先发迹的是高俅,目光最为长远的也是他。” “从始至终,他想做的就不是取而代之,而是想要效仿三国的曹操。” 石安瞬间醒悟,低语沉声。 “挟天子以令诸侯!” “难怪如此!” “大宋朝国力丰厚,不缺银钱物资,但因本朝重文轻武,所以军事战力不足。” “若是收回大将军张俊的兵权,那么短时间内定无法找到接替人选。” “进一步导致的结果,就是北境蛮族越过长城,霍乱中原!” “届时,山河破碎,国土崩塌,连皇帝都失去了绝对的权威后,高俅也只能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无法去维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李瀚达连连点头,对石安越发满意。 “但无论如何,高俅帮官家稳固国土,都是为了自己从中牟利。” “奸佞不除,天下难安!” 每次李瀚达慷慨激昂的时候,石安都只能选择沉默。 原因无他,石安知晓李瀚达的意图,他一直在尝试用自身言行去影响石安,希望他接续的不仅仅只是一个户部尚书的官职,还有他的报国之心。 然而这对石安来说,也是个无解的困局。 在明知没有逆风翻盘可能的前提下,石安就只想着尽早脱身。 “小子,此去濮州,将定远一起带上吧。” 李瀚达见石安不接自己的话,只好又换了个话题。 “虽说官家已经让定远官复原职,但他再继续做金吾卫的话,肯定会和高家的人针锋相对。” “现在的汴梁城,看似是天子居所,但实际上早就已经是高家的大本营了。” “除非张俊班师回朝,否则定远绝对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而且定远生性冲动,我怕他会去以卵击石。” 石安点头答应:“我可以带上张定远,他并非冲动之人,只是在面对某些人或事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然后选择自己认为正确的抉择。” “如果能让他离开汴梁,那么他就不再是一个冲动鲁莽之人。” 石安看的明白,张定远和武松这种莽夫有本质的区别。 张定远,是一个能冷静思考的疯子。 “老头,我们现在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你怎么办?” “你守了一辈子的刑部和大宋律法底线,又怎么办?” 石安看似语调轻松,但实际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李瀚达似乎也早就有了谋略,突然抬手抓住石安的手臂,咬着牙努力从床上做了起来。 “还能怎么办?” “你这个混小子走了,我这个老不死的只能亲自挂帅了。” “不过话说回来,以前没你的时候,我不也是一个人处置刑部的公务吗?” 石安眉心紧锁,心有不忍。 “郎中多次叮嘱,你要是好好养病,说不定还能痊愈。” “但要是再不静心修养的话,就真没有多少日子的活头了。” 李瀚达先是淡然发笑,而后又突然在一瞬间严肃起来。 “除了你我,现在还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接手刑部吗?” “说句实话,就算是你,如果不是打着我的名号,也早就已经难以安身自保了。” 双方对视,兀自沉默。 过了一阵,还是李瀚达最先打破了僵局。 李瀚达摒足气力,抬手手掌在石安的肩膀拍了拍,努力挤出笑容。 “小子,咱们做个约定吧。” “我尽可能保养好身子,争取多活几天,等你回来。” “至于你呢,也要尽快成长起来,一定要接住我的担子。” “不然的话,真等我两腿一蹬之后,我肯定夜夜回魂来骂你。” 石安撇嘴一笑,摇着脑袋起身离去。 到了门口的时候,石安才开口出声。 “我是个无神论者,认为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是死了,哪有变成鬼魂一说?” “所以啊,想骂我的话,就得先好好活着。” 在李瀚达复杂眼神的注视下,石安佝偻着腰身走出了房间。 在院落中行走片刻,石安才渐渐挺起了腰身,但心情依旧沉重。 “攻敌之策,攻心为上!” “老狐狸,我现在开始期待了,你究竟能不能给我洗脑成功,让我变成一个跟你一样满腔热血的傻子!” 石安抬头仰望高空,内心开始生出一丝疑惑。 准确的说,是某种期冀。 “我曾经是个无神论者,但是我却真真实实的来到了这个时空。” “那么,这个时空的历史轨迹,真的无法改变吗?” 第65章 亲信送行,保留官职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在院中踱步许久,然后才带着武松去了刑部大牢。 “我可以出去了?” 张定远起身整理衣衫:“如果不是带我出去,你是不会来的。” 石安轻轻颔首,沉声道:“这些时日之所以不来见你,是因为李尚书病了,不想让你忧心。” 回去的路上,石安详细讲述了李瀚达的病情,对对他道: “李尚书的意思,是让你辞去金吾卫骁卫一职,跟随我去濮州查案。” 张定远没有立刻答应,皱眉沉思片刻后才开口。 “如果我继续在营中任职,就能够尽快找到证据。” 石安摆手打断了他:“但更大的可能,是你在找到凶手前,就已经死了。” “无论是李尚书,还是远在边疆的张俊大将军,都不希望你舍身冒险。” 一路之上,石安都没能劝服张定远在,但在张定远和李瀚达二人密谈一宿之后,张定远还是接受了李瀚达的就建议,同意暂时跟在石安身边做个帮手。 翌日一早,石安便准备出发,李瀚达亲自相送。 “老头,你还是穿官服的时候显得精神些。” 石安开口调侃,李瀚达立马翻了个白眼:“你这小子,无论对内对外,这张嘴都能把人气死。” 相互呛了几声,石安一众便和李瀚达一同出门,不过方向却是分道扬镳。 上了马车,张定远皱眉审视着改做丫鬟打扮的李师师和姬怀雪,颇有疑惑。 “你大可以将这两位姑娘留在尚书府,女人家毕竟心细,也可以多照顾下李叔。” 石安听出了张定远是对二女有所嫌弃,觉得她们是累赘。 “毕竟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一直住在别人家里总归是要被外人传口舌的。” 当然,这也只是石安对张定远的搪塞之词。 归其缘由,还是石安担心没了自己的护持,两个女孩在汴梁城中没有自保之力。 石安不愿挑明,即便李瀚达会努力照料,但他自己现在都是个病弱的身子,可谓是自身难保。 好在张定远也只是随口一提,然后便闭目养神没了话语。 张定远与石安他们不算相熟,但李师师是个小话痨,很快还是让马车里的氛围活跃了起来。 当然,张定远那张唯一的冰块脸,还是显得格格不入。 石安一行出发的早,刚过辰时便出了城门。 没走出多远,马上突然停下,武松脑袋探入车厢,急声告知。 “石大人,前头有群拦路的金吾卫!” 然而石安还未开口,张定远突然睁开了双眼,一边下车一边道: “是我的那些兄弟们。” 石安将信将疑,撩起车厢帘布亲自查看,认出其中几个的确都是和张定远亲近之人,方才觉得惊讶。 “你昨儿个到了尚书府后,应该没人去帮你送信吧,你是怎么知道来人是你的亲信?” 张定远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腔调,不过倒也坦白了缘由。 “是马蹄声。” “这是我们之间的暗语,依靠操控马匹走动的频率和力度,用于互相辨认身份和传达密信。” “此密语是我独创,在金吾卫中,也只有我和我的亲信通晓。” “另外,你昨夜没必要去监视我。” 石安赶在张定远下车前找补了一句:“我并非监视,只是想看看李尚书能不能说服你来给我当帮手。” 结果无须言明,张定远已经将和亲信的密语告知石安,便算是表明了态度。 不过该给的私密空间还是要给的,石安没有下车跟上去听张定远和这群亲信的交谈,只和其余人一起等他回来。 “石大人,俺觉得这小子不是真心归顺,老是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像是别人都欠了他银子一样。” “要不你下个令,俺去揍他一顿,将他打服了,以后也就老实了。” 石安哭笑不得,摆了摆手道:“犯不着如此,除了对李瀚达,他对他都是这副嘴脸。” “而且……” 石安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压低声音道:“以后咱们每个人都别去招惹他。” “看上去他现在是落魄了,但是在没有了金吾卫骁卫的官职后,依然能有这么多人来送他,可想而知,这其中的门道很深。” 武松认真思索良久,猛地一拍脑门道:“俺明白了。” “这厮虽然看上去冷漠,但平日里对待下属同僚应该却是极好,就像宋头领平日里对待我们一样。” “所以,那些金吾卫才会对他有所不舍。” 石安悠悠叹了口气,嗤然笑道:“这只是其一。” “但我也是刚刚想到,我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他的另一个身份。” “他可是戍边大将军张俊的义子,更是被当做亲子一般从小养在身边。”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张定远即便再难以掌控,但是肯定不会忤逆张俊才对。” “但是张俊却以此为由,将他留在了汴梁,而且还没有让他加入自家的军队,而是让他在金吾卫中任职。” “现在看来,张俊和李瀚达从很早之前就在谋划一个天大的棋局。” “至于我,其实不过是个误闯入棋局的小人物,只是因为有了价值,所以才成为了棋子。” 石安的这番话有些深奥,至少武松和李师师是没有听懂。 不过石安也没有再去详细解释,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来是没有时间。 不消片刻,张定远便带着一把军刀和一个哗啦啦作响的包裹回来了。 “我的兄弟们担心我用不惯别的,就把我的刀带了出来。” “包里的是金吾卫的盔甲,昨夜李叔告诉我,他会上表官家,让我官复原职,此次以金吾卫骁卫的身份保护石安出行。” 石安噗嗤笑了出来:“金吾卫骁卫来做我的贴身侍卫?” “这么说的话,我不就享受到和官家一样的待遇了吗?” 众人以为石安的玩笑话会激怒张定远,然而后者将包袱和军刀往脚边一扔,便又闭上了双眼。 “相差无二,我在汴梁,会对官家以死相护。” “到了濮州,我也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石安先是朗声大笑,而后又半带戏谑的道:“张骁卫,你这可就不够尽职尽责了。” “难道从汴梁去濮州的路上,你就不对我行护卫之职了吗?” 第66章 返回濮州,林冲死讯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张定远对石安的话置若罔闻,直接再次闭上了双眼。 石安无奈,只能最后提醒道:“我并非在开玩笑,昨夜冥思苦想,我对于前路并不放心。” “先不说高俅是否真心想要让我远离是非中心,单说那高伸和石景严等人,都不会轻易放过我。” “除了汴梁城,他们是否会在路途上设伏,依然是个未知之数。” 张定远单手摸向军刀,沉声道:“有我和武松在,你死不了。” 有了张定远的亲口保证,石安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且事实证明,石安这一次的担忧其实是多虑了。 五人一路之上保持警惕,然而石安预想中的危机并没有出现。 从汴梁返回濮州的路上,完全是平平安安。 数日后,直到石安已经能够远远的瞧见濮州城的城门,心里头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看来高俅的话还是有分量的,即便是他的兄长,也不敢忤逆他的意图。” 石安只能这般猜想,脑海中又忍不住浮现了最后一次见到高俅的情景。 当时,满朝文武退散,高伸怒火中烧,高俅赔着笑脸要去高伸家里饮酒。 如果那场酒局真的促成了,那么很可能会提及石安,而且高俅十有八九得劝高伸放弃对石安的仇恨。 石安猜想,让自己转危为安的最大原因,还得是自己现在的特殊身份。 携带招安令,代表皇帝出使,对梁山行招安之事。 按照李瀚达对高俅的评判,高俅虽是当朝最大的奸佞权臣,但在某些事情上却很有自知之明。 高俅深知,一旦皇权崩塌,那么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也就不保了。 所以,高俅不得不尽可能避免内忧外患的情况发生。 对外,高俅驳回了高伸提议解除张俊兵权的谏言。 对内,高俅迫不及待的促成对梁山招安之事,避免这只起义军队伍继续扩大。 带着诸多思绪,马车缓缓驶向城门。 不出意外,马车受到了守城军的盘查。 当守城军勒令所有人下车接受盘查的时候,石安和守城的卫兵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石大人?原来是您回来了。” 虽然石安在汴梁待了两月有余,但他毕竟还是濮州城的守城官,不至于连自己的下属都认不出他。 而让石安惊讶的是,在自己和赵世臣离开濮州城后,石安原以为濮州在失去了领导者后,会出现混乱不堪的局面。 但现在看来,现在的濮州城不仅没有混乱,甚至比自己离开的时候还要井然有序。 “现在的濮州城,是谁在主事?” 石安看着繁荣喧嚣的街道,觉得颇为震撼。 守城军忙对石安行礼答道:“回大人,现在城内由宋江主事。” 说到这里,守城军面上露出些尴尬,继续解释道: “但实际上,只是各司其职罢了。” “比如我们守城军,我们只是照常巡逻以及守护百姓平安,梁山的那些人虽然比我们人多势众,但他们对我们的公务并不插手。” “而且,在有人闹事的时候,他们还会主动帮衬。” “我们这些兄弟们商量过了,既然朝廷都快把他们给招安了,那么以后也就算是一家人了,现在相处的还算和睦。” 石安快速接收着这些信息,很快就觉得一点都不奇怪了。 宋江为人优柔寡断,实际上并不适合带兵打仗。 他之所以能够占据濮州,其实是因为梁山有诸如武松、鲁智深等多员悍将。 但话分两说,也不能武断认为宋江一无是处。 抛却乐善好施这些不谈,宋江其实很适合镇守一方。 对外,他能力或许不足,但如果是偏安一隅,那绝对是绰绰有余。 “本官这次回来,就是代表官家来颁布招安令的。” 石安没有想到,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濮州已经开始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了。 看到守城军和梁山的人相处融洽,石安便说出了招安之事,想着先让他们高兴高兴。 情况和所料想的有所不同,方才答话的守城军先是面露喜色,但很快又莫名叹了口气。 “唉,真是造化弄人。” “说起来,林教头还曾指导过我们几日,但他偏偏无法容忍梁山被招安,如今更是……” 听到这里,石安心底猛地一颤。 这时他才想起,按照历史轨迹,豹子头林冲的病逝,就是因为宋江接受了招安,继而才郁结吐血郁郁而终。 “林冲他,过世了?” 石安开口探问,守城军颔首叹气。 “林教头过世已有数日,现停灵在城主府中,已经商议好了是明日出殡下葬。” 听到这里,武松突地仰天长啸,捶胸顿足放肆哀嚎。 “林冲兄弟,你受尽了苦难,最后怎落得个如此下场?” 石安对林冲了解不多,也不知道武松和他之间的情谊有多深厚。 但见武松如此姿态,想来应该是无数次同生共死中建立的友谊。 “石大人,我想先去祭奠林冲兄弟!” 相处许久,这是武松第一次对石安有所请求。 石安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武松便甩开了臂膀,两只蒲扇大的手掌推开人潮,硬生生从拥挤的街道中闯出了一条路径。 “他跑的再快,也不如纵马。” 张定远突然开口发声,石安叹了口气道:“由他去吧,若是不让他发泄发泄,心里那口憋闷之气是散不出来的。” 石安重新上了马车,在街道中穿行一段距离后,石安再次叹气感慨。 “最为悲戚的,还是只有一个林冲啊。” “他因反对招安被活活气死,但在他死后,我还是不得不要对他加以利用。” 张定远皱眉看向石安,疑声道:“一个死人,你还能如何利用?” 石安压低了声音道:“万事万物,无论生死,都有可取之道。” “至于我要做什么,你稍后便知。” 之后的路程,石安未发一言。 他倒不是故作神秘卖关子,而是在认真权衡,自己的计划是否可取。 在抵达城主府之前,石安都是纠结的,但在看到宋江披麻戴孝亲自出门相迎之后,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67章 家宅破落,暂住客栈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大人,您这一去就是两月有余,着实让我苦等了啊。” 宋江泪如雨下,石安看的真切,但心中却略有鄙夷,心想怕是林冲过世之时,他都未曾哭的如此伤心。 不过既然下定了决心,石安自然得在做足了场面功夫。 “宋头领,我此去汴梁,也是一言难尽啊!” 石安和宋江紧紧相拥,长吁短叹道:“好在我历经生死,总算是得以亲自面见官家。” “官家对我也不曾责怪,只是命我赶紧返回濮州。” 简短几句寒暄过后,宋江便迫不及待的挑起了话题。 “石大人,这招安之事……” 石安假模假样的擦了擦眼角,忙从怀中取出贴身的圣旨。 “官家体恤尔等,已经写下亲笔圣谕,愿意招安梁山所有人众。” 听闻此言,宋江高兴到情绪失控,面上哭一阵笑一阵,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石安看不上他的作态,便开口转移了话题。 “我从汴梁出发之时,听闻了林教头病故之事,不禁令人扼腕叹息。” “好在我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来送林教头最后一程。” “本官现在身为招安使臣,愿亲自扶灵相送,愿林教头早登极乐。” 石安的话语,全是编排之词,从汴梁到濮州,光是路上都需要接近十日的时间,他又怎么可能早早知道林冲的死讯。 之所以扯谎,是石安想要对自己招安使臣的身份加以利用。 在旁人听来,他这会儿主动要送林冲最后一程,肯定是带着官家的态度的。 对朝廷而言,林冲曾经身为八十万禁军总教头,但却是个背叛了朝堂的人。 即便如此,官家还是愿意礼贤下士送林冲出殡,已经表明了朝廷是真心招安。 如此一来,足以打消很多人的疑虑。 毕竟,招安一事口说无凭,即便是有了圣旨,也可以被认为是一纸绢布而已。 但石安故意模糊自己的话语,引诱众人认为是官家体恤林冲,会让梁山的人更加愿意臣服。 “哎呀,石大人身份尊贵,怎可屈身去为我家林冲兄弟送行?” 因为先前未有沟通,宋江和石安的配合并不默契。 在他想来,眼下招安之事正在最后的节骨眼上,若是身为招安使臣的石安亲自送灵,如果因此触怒了朝廷,那么将会得不偿失。 好在吴用看出了石安的心思,忙凑到宋江耳边低语了几句,才让宋江幡然醒悟。 “既然是朝廷的恩典,那么草民就代替我家林冲兄弟叩谢皇恩了。” 双方在明面上的功夫做足了之后,石安便被宋江亲自引着去了灵堂。 上了供香,表达了悲戚情绪后,石安便又带着三人离开了城主府。 石安原本是考虑继续住在城主府的,但是现在府邸被搭建成了灵堂,石安又知道李师师平生最怕鬼神,便决定暂时去他曾经任职守城官时被分配的一栋宅院。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石安不想去面对躺在棺材里的林冲。 原因无他,石安还是心有愧疚,不能完全过得了心底那一关。 还是那句话,林冲因反对招安被活活气死,但在他死后,石安却要利用他的葬礼,来进一步稳固招安之事不生变故。 “死掉的人,果然是没有丝毫话语权的。” 石安心生感慨,为死者操办葬礼的人,也无非就两种情况。 其一是对亡者有真实情感,但其所作所为,也可以说是为了弥补内心的遗言或是寄托哀思。 但无论这种人做了什么,躺在棺材里的那个人,其实是一言一语都听不到的。 至于另一种,则更显讽刺。 自古以来,很多人都认为红白两事是最容易结交他人开拓人脉的场所。 这类人,可以对死者没有半分半毫的在乎。 石安叹气苦笑,自己利用了林冲的葬礼,毫无疑问已经沦落到了第二种人。 带着几分自嘲的心情,石安来到了曾经生活了好几个月的宅院。 到了门口,石安便对这地方产生了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陌生是因为,真正在这里生活过的人,是上一任穿越者。 也是因此,石安觉得熟悉,是因为已经融合了原主的记忆。 “你这地方好破啊。” 李师师当先下车评点起来,姬怀雪忙跟声规劝:“诗诗,咱们现在已经不能再奢望养尊处优的生活了。” “而且石大人说他在这里居住过数月,他都能够坚持下来,咱们身为婢女,又怎能有所怨念呢?” 这段时日下来,姬怀雪对自己奴婢的身份越来越认可。 即便石安多次强调,他并没有想要她和李师师为奴为婢的想法,但姬怀雪却像是认定了这一点一样,从一个只会抚琴唱曲儿的‘曲艺工作者’,渐渐变成了学会操持家务的婢女。 “怀雪姐姐,我不怕房子有多旧多简陋,但是……他是破的啊。” 李师师抬手前指,众人循着指示看去,众人这才注意到,原本就单薄的青瓦屋脊,居然塌陷出了一个半米多的窟窿出来。 石安环环视左右,最后只能将视线定格在了张定远的身上。 然而后者却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我是武人出身,能干些卖力气的活儿,但是泥瓦工匠的手艺,我真不会。” 石安无奈,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只好在等林冲下葬之后,再去寻来泥瓦匠翻新修缮了。” 看到家中无法住人,石安一众只好先行离开。 幸运的是,因为宋江和城中原本的官员合作,已经让城中百姓的生活回归正轨,所以就连民办驿站等设施也已经重新开业了, 因为武松留在了城主府为林冲守灵,现下只有四个人,石安为了省钱便只开了两间房。 两男两女各自成双住进一间房,不过濮州的经济发展程度和皇都汴梁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是无法比拟的。 好在石安等人一路风餐露宿的早就习惯了,现下能得个有瓦片遮身的地方,都已经十分满足。 尤其是石安,脑袋一沾枕头就开始呼呼大睡。 但这一觉,睡的深沉,却并不安稳。 因为,石安在沉睡中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 第68章 梦魇巨蛇,葬穴出金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睡梦之中,石安只觉自己浑浑噩噩意识混沌,不知为何来到了白天没有入内的宅院。 就在他刚踏足院落之中,一条粗长的黑影顶破了屋脊,让石安的三魂七魄瞬间归位。 一下子清醒过来之后,石安才看清那条黑影居然是一条如同虬龙般大小的黑色巨蟒。 这条蟒蛇只有上半截身子裸露出来,但目测来看,它的下半身肯定得是直立而起,否则也达不到穿透屋脊的高度。 即便是两世为人,石安也是头回见到这么大一条蟒蛇,而且和寻常蛇类不同,这条参天巨蟒的双眼呈现血红之色。 巨蟒吞吐着蛇信子,直面石安,让他感觉不寒而栗。 甚至于,石安隐隐觉得,巨蟒对自己存在某种莫名的杀意。 在刚刚产生这个念头之后,巨蟒便突然暴动而起,随着哗啦啦的瓦片落地,巨蟒的身子也在快速拔高。 巨蟒的身子还未完全从屋脊上抽出,但是上半身已经弓起,由上而下直向石安扑来。 石安眼睁睁看着巨蟒张开的口器,心想着要是被它给咬中,至少大半个身子都得没了。 然而无论石安催生出怎样的逃跑念头,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寸步难以挪动。 巨蟒以风驰电掣之势扑向石安,就在他心生绝望之时,先是感觉到脸上一疼,接着眼前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路上的驿站你都能睡,为什么到了客栈却睡得这么不消停?” 张定远冷漠的腔调在耳边响起,石安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睁开了双眼。 入目所及,是背光站在自己床前的张定远。 从光照强度来看,现在早就已经过了辰时。 “我做了个噩梦!” 石安喘了几口粗气,从床上坐起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不过更让石安在乎的是,自己那张还带着疼痛感的脸颊。 回想起自己在睡梦中最后那一下,石安猛然醒悟。 “你刚才打了我一巴掌?” 张定远没有否定,面色坦然道:“你已经哼哼唧唧说了大半宿的梦话,我在天亮之后才叫醒你,已经是对你多有照顾了。” “我说了半宿的梦话?” 石安难以置信,按他在梦境中的回忆,自己和那条巨蟒对峙,前后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 但细想下来,梦境之所以是梦境,就是因为它不是真实发生的。 石安只能强迫自己释然,满带仇怨的盯着张定远。 “别这么看着我,我懒得管你要不要睡懒觉,是你昨天对梁山的人做出允诺,说是今天要亲自为林冲扶灵送葬。” 石安猛地双瞳一紧,又看了看窗外明晃晃的天光,马上又抱怨起来。 “你既然知道我在做噩梦,为什么不早点叫我起来?” 石安一边埋怨一边快速穿戴衣物,张定远在旁不紧不慢的道:“我只是好奇,你这种人都会做些什么样的梦?” “可惜的是,你的梦话我一句都没听懂。” 石安恍惚间明白过来,按照自己的记忆,在梦里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所以说,最大的可能,是石安昨晚上不仅仅只是做了一个梦。 但是梦这种东西,醒后能不能记住,完全就是两说之数,自己很显然是忘记了其他的梦境。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做梦的时候,石安快速穿戴整齐,着急忙慌就要出门。 在起身向外奔走的时候,石安看到张定远也跟了上来,下意识问他: “你也要去?” 张定远开口回应:“林冲曾经是禁军教头,虽没有训练过我,但和我的一些上司关系亲近,我既然刚好遇上了他的丧礼,理应去看望一下。” 石安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多做理会,只去对李师师和姬怀雪交代了一下,让她二人在客栈中等候自己和张定远回来。 出了客栈,石安和张定远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城主府。 进门之前,石安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了午时。 按照当地习俗惯例,灵柩需在正午之前入土。 但因石安答应了要亲自扶灵送葬,宋江不敢催促又不敢抛下他,于是便耐着性子一直等到了现在。 石安也知道耽搁了时辰全是因为自己,赶紧支会宋江,让他加快了丧礼流程。 不消片刻,林冲的棺柩从城主府中抬出。 石安原本是真心打算扶灵送葬的,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一宿的噩梦,自己现在全身酸软提不起半分力气。 无奈之下,石安只好作罢,而且还接受了宋江专为他准备的竹竿滑轿。 这种滑轿比正常的轿子简陋许多,说白了就用两根杆子穿过竹椅底部,再将竹椅抬起而已。 虽然简陋,但好处是只用两人便能将滑轿轻松抬起,而且可以在山路上行走。 因身体原因,石安坐上了滑轿,但为了不显得官僚主义,石安特意让轿夫放慢了速度,只远远的跟在最后。 送葬队伍一路出了城门,然后又走出很长一段距离,才来到了一座草木疯涨的荒山前。 到了这时,石安越发感觉坐轿是明智之选。 以自己今天的体能,能不能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都是个问题。 石安跟随送葬队伍一路前行,又在山路上颠簸了许久,众人才来到了选定的葬穴位置。 此处位于山坡的一片背阴处,遍地都是被斩断的草根木枝丫,断茬还都很新鲜,显然是不久前才刚刚简单清理过周遭环境。 “你们俩也累了,赶紧歇歇吧。” “等回去之后,我让宋头领好好赏你们银钱。” 石安有心想要亲自打点,奈何自己已经是个十足的穷光蛋,就算是自己濮州守城官和刑部侍郎的两份俸禄加起来,想要还上李瀚达那几十两金子,也需要好几年的时间。 正在和两个轿夫闲话的时候,身材高大的武松突然从队伍前方赶来。 “石大人,你快过来,挖葬坑的人挖出了……” 话说一半,武松忙捂住了嘴,含糊不清的道:“好险好险,宋头领再三交代,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挖出了什么。” 石安皱起眉心,叹了口气道:“荒山野岭的能挖出什么?难不成还能挖出金子不成?” 武松瞬间瞪大了双眼,面上皆是震惊。 “石大人,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挖出金子了?” 第69章 勘定穴位,提前埋金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武松生性耿直,不是爱开玩笑的人,所以他这一句话直接让石安呆愣当场。 “真挖出了金子?” 过去许久,石安才渐渐回过神来。 武松用力点头,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 “真是金子,用箱子装着,装了一大箱子呢!” 石安心生疑惑,忙跟着武松前去查看。 到了近前,葬穴才挖了不足半米的深度,从葬坑底部显露出的厚实木箱已经被打开。 阳光照射下,黄澄澄的金元宝让人挪不开眼。 但真正让石安惊愕的,不是这些黄金的分量,而是其特殊的制式。 “这是进贡给朝廷的岁贡!” 张定远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石安背后,突然开口把他吓了一跳。 石安只觉头脑一片混乱,自己奉旨领命来到濮州,除了下发招安令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调查应天府岁贡在濮州失踪一案。 现在倒好,自己还没正式展开调查,失踪的金子就莫名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二郎,带人封锁整座山,今天在场的人,任何一个都不能放走!” 石安缓了缓神,开始下达命令。 武松跟随石安许久,出于本能,直接就招呼人手要去封锁。 迈出脚步之后,他才想起现在已经不是在汴梁城中了。 “快去吧,按照石大人说的去做。” 宋江看到武松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自己,忙开口应声。 在武松去封锁现场之后,石安转而询问宋江:“还有吗?” “这箱金子虽然看着晃眼,但跟今年的应天府岁贡相比,不过九牛一毛。” 宋江忙开口答道:“刚才我已经派人下去看过了,只有这一箱。” “最近应天府岁贡失踪一事,在濮州城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在下也有所耳闻。” “石大人,您确定这箱金子,真的就是失踪岁贡吗?” 石安轻轻颔首,低声叹气道:“当真是岁贡无疑。” “但不仅在数量上出了大问题,而且刚好出现在为林教头挖掘的葬穴上。” “我担心的是……” 石安话未说完,宋江身边的吴用便抢先道:“有人栽赃嫁祸!” “现下对于我们梁山的兄弟来说,最当紧的就是配合朝廷招安。” “在这个节骨眼上,林教头葬穴中出现失踪的岁贡,如果这件事传到汴梁,朝廷肯定会认为是我等劫掠了岁贡,招安一事就再无可能达成。” 这也是石安最担心的地方,他之所以让武松封锁现场,也是为了不让此事流传出去。 “再将葬穴挖深一些,仔细勘察,然后将林教头下葬。” “然后再多找些可信的人手,将所有人认真盘查一遍。” 吴用继续开口道:“今天来送殡的,几乎全是我们梁山的兄弟,我们断不可能做这种栽赃嫁祸之事。” 石安眉心紧锁,他自己知道梁山好汉虽然有些是亡命狠人,但却绝不会背叛梁山。 “除了梁山的弟兄们,一个外人都没有吗?” 石安皱眉询问,吴用仔细回忆了一番,猛然间眼前一亮,急声道:“负责挖坑的劳工!” “那几个人本是靠给白事上挖掘葬穴讨生活的,汴梁城中只要有钱能够操办丧事的,都会找他们。” 吴用见石安点头,便让人将那几个‘专业人士’带了过来。 这些人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挖坑的时候挖出了金子,然后就被强行赶走了。 这会儿又被请回来,其中有些人还悍不知畏。 “宋头领,您兄弟真是天大的好人,这都要入土了,还给您留下这么一笔财富。” “不过这些黄金是我们哥儿几个亲手挖出来的,您看……是不是多少赏我们点儿?” 重利在前,说话讨赏的这人似乎已经忘了,他此刻面对的是一群曾经占山为王的贼寇。 “说实话,会有赏赐。” “若有一句谎言,死!” 张定远抽出军刀,直接架在了这人脖子上。 石安没有阻止,但在看到这些专业挖坑的全都被吓的举止时态,心下便生出几分绝望。 尤其是被刀架住脖子的这个,双股颤颤不说,就连胯下都流淌出了黄汤。 这样的胆量,石安很难相信他们敢对梁山进行栽赃。 “这些人不像。” 张定远在石安耳边说了一句,然后便收回了军刀。 石安凝视着挖了一半的葬坑,低语沉声。 “既然黄金不是挖坑的人做戏,那么就只剩下两种可能。” “其一,咱们这些人的气运逆天,只是因为巧合,刚好挖到了贼人藏下的黄金。”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故意将黄金埋在此处,然后等着咱们来挖。” 张定远嗤然冷笑:“我这人从来不相信运气,所以我认为只能是第二种可能。” “不过,提前埋下黄金的人,是如何断定我们会在此处挖掘葬坑呢?” 石安在有了思绪后,心下已经安定了不少,挑了挑嘴角笑道:“寻风定穴,古往今来都是一件很讲究的事。” “所以眼前这个葬坑,不可能是宋头领临时起意随便找个地方挖的吧?” 宋江连连点头,吴用嘴快帮其解释。 “是城中一位精通风水阴阳的老先生给指点的,那人是个半瞎的老头。” 石安心中越发明了,摸了摸下巴道:“目前来看,这个老瞎子嫌疑很大。” “但我最担心的是,他有可能只是被人利用。” 石安不是迷信的人,对于风水之说也并不信服。 所以在他看来,江湖上任何所谓的风水大师,都不过是靠一张嘴胡说八道混饭吃的人。 而且眼盲之人在古代能进行的工作很少,所以这些人很多都随便支个摊子,便声称自己通晓阴阳风水,或是能够批注算卦。 既然只是求生的行当,那么只需要一些个银钱,就能让‘风水大师’将林冲的葬穴点在现在的位置。 与之同时,给他钱的那个人,只需要提前将黄金埋下,就轻而易举的完成了栽赃嫁祸之事。 “记下今天在场所有人的名单,尤其是这几个外人,带回城后,先关进府衙大牢!” 第70章 天降横财,饮酒醉亡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在将一箱黄金搬出藏好之后,葬礼得以继续进行。 但对于石安和宋江等最希望促成招安的人来说,心绪已经全都投注到了对嫁祸之人的思索上。 石安他们这些有话语权的人,已经开始走神分心,葬礼自然也是草草了事。 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葬礼后,众人原路折返,只让武松带了几个人留下,在这座荒山上继续探查找寻。 回到濮州城后,石安和张定远带上了吴用一起去找给林冲勘定葬穴的风水先生。 吴用和那个半瞎老头打过照面,但不知其姓名,好在吴用还记得他的住处。 “再到前面就不远了,那老头因天生半瞎,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平日里就一个人生活。” “他住的这个地方,听说以前还是个不错的地段,近些年因为市集搬了此处,才渐渐荒废下来。” 随着吴用引路前行,石安内心越发不安。 “这不就是咱们昨天来过的地方吗?” 张定远斜眼看向石安:“你既然在这里住过两个多月,居然不知道这附近有个风水先生?” 石安随口道:“我住在这里,是当时府衙分配给我的房子,我每次公务繁忙,哪有时间去认识周围的邻居?” 当然,这只是石安的敷衍之词。 事实上,石安那个时候还没有穿越过来。 依靠融合后的记忆回想了一下,群主在当时根本很少回这个家,多数时候都是在濮州城中的繁华地带取乐。 “到了,就是这里。” 吴用引着石安和张定远在,在一栋破烂的民宅前站住脚步。 然而石安和张定远却都不直接看向民宅,而是齐刷刷的扭头看向民宅侧后方。 “那里不就是我家吗?” 石安踮了踮脚尖,认出了自己家那个带着破洞的屋脊。 “原来这老头的家宅,居然和我当时的住处抵背相连。” 石安在脑海中构建出了俯瞰图,自己的住处和风水先生的家宅背靠背挨着,但因为两者没有相通之处,所以才需要绕上大半圈,才能来到现在这栋民宅的大门前。 虽然地理位置上似乎有些巧合,但三人对此并不多加关注,急匆匆便去扣响了房门。 然而吴用接连敲了许久的门,都未曾得到回应。 这时刚好有行人路过,对在门前站着的三人喊话。 “别敲了,我们都好几天没见过瞎老头了,估计可能是去外地串亲戚去了吧。” 略作思索,石安便否定了路人的猜测。 “一个无亲无故,又还债有眼疾的老人,按理来说不会喜欢出远门才对。” 吴用随即接话道:“如果是按照是大人先前的推测,那这瞎眼老头不是得了一笔金钱吗?” “或许他是怕事迹败露受到我等报复,所以就带着金钱跑路了吧?” 石安内心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紧锁着眉头道:“如果我是让他勘点林教头葬穴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放任他离去。” “无论他跑的再远,人只要活着,就不存在百分百可以信任。” “所以……” 石安没有将话挑明,但吴用和张定远都是心思聪慧的人,立马明白石安的意思。 “既然已经到了门前,不如先进去看看再说。” 不等石安同意,张定远便一脚踹开了大门。 门扉倒地,紧随而出的,就是一股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穿堂怪风迎面扑来。 初时石安并不想在意,但这股从院内吹出门外的邪风,还带着很多奇怪的味道。 “这到底是什么味儿?感觉又香又臭的。” 石安下意识捂住了口鼻,然而张定远却故意又走进了两步,抬着脸鼻孔朝天又仔细闻了一阵。 “死人的味道!” 不等石安和吴用反应过来,张定远已经大步流星跨过了门槛。 张定远穿门过院快步前行,石安和吴用一直追到堂屋门前才追上。 紧接着张定远便又是一脚踹开了门板,三人同时看到了屋内恐怖的一幕。 破旧的木桌上,摆放着已经腐烂的饭菜,打开了封泥的酒坛子放在桌角,从石安这个角度能够看到,坛里的酒水已经少了大半。 石安不爱饮酒,但能够认定这酒的质量不差,因为即便不知过去了多久,屋子里还飘荡着浓郁的酒香。 但他在大门外的时候,就闻到了掺杂其中的臭味。 现在,石安也看到了散发腐臭的源头。 木桌一侧,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趴在桌上,而且右手中的筷子都没有放下。 “他就是那个给林教头堪点葬穴的风水先生!” 吴用一眼认出了尸体的身份,事实上即便他不开口,石安也基本确定了他就是那个半瞎的老头。 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衫,腰间挂着的符纸以及五帝钱,这些东西只有江湖术士才会常带在身上。 “不像是被杀人灭口,更像是喝酒醉死的。” 过去许久,石安还是无法适应眼前的环境,因为屋内停放着水缸,空气潮湿,导致即便是在眼下这个干燥枯冷的季节,尸体依旧已经有了腐烂的迹象。 石安不想直视尸体,便只用眼角去看。 “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酒具也只有一套,看上去就是这老头一个人在饮酒。” 听石安进行了简短的评断后,张定远开口接话。 “他最后一餐伙食的规格挺高,而且这坛酒也不错。” “从屋内屋外的用具摆设来看,这老头不像是富裕的人。” 张定远斜睨了石安一眼,继续道:“通常情况下,一个清贫的人,突然愿意花钱让自己吃顿好的,肯定是发了笔横财吧?” 石安捂住口鼻点了下头,沉声道:“还有一种可能。” “主动赴死的人之中,有些也会选择在生前最后好好吃上一顿。” “只是我也不知道,这老头属于哪一种情况。” 石安三人远在门口讨论了几句,便进入堂屋,小心绕过尸体,认真找寻了起来。 “真的是一笔横财。” 张定远最先在床榻里侧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木头盒子,张定远暴力打开后,便从中拿起了一枚黄澄澄的金元宝。 第71章 年轻仵作,随行勘验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单是这一只金元宝,普通百姓一辈子都赚不到。” 石安上前查看,沉声道:“还有很多散碎银两。” “没算错的话,这些银子和铜板,再加上这一桌的好酒好菜,也差不多抵得上一只金元宝了。” “所以那个人给他的封口费,是两只。” 吴用开口接话:“既然金银都在,难道这老头真的是醉酒而亡?” 眼见石安和张定远将目光投注过来,吴用说出了自己内心猜想。 “石大人刚才也说了,一只金元宝是平头百姓一辈子也挣不来的。” “如果他真是被人害死的,那么害他的人为什么不把金子银子都给带走呢?” 石安思索片刻,摸着下巴道:“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 “我记得濮州府衙之中也有仵作任职,不知道还在不在?” 吴用只是梁山上的军师,对于府衙中的情况不够了解,所以去找仵作这种事,还是只能石安去做。 石安已经守着这具散发腐臭的尸体在同一屋檐下共处许久,也早想离开,于是便趁着这个机会走出了宅院。 因为要去往府衙,吴用毕竟身份特殊,便没有同往,和二人道别后直接回了城主府。 在他走后,石安于闹市中穿行,张定远和自己并肩行走,突然压低声音道: “方才那人,你觉得可信吗?” 石安觉得莫名,坦言道:“赵世臣还活着的时候,我和吴用也曾一起商议计策。” “这人有些城府,但要说能不能信,我还真不敢打包票。” 回答过后,石安开口反问:“你为何会突然问起他,难道你觉得他有哪里不对?” 张定远未有隐瞒,坦言道:“我只是想要提前有所提防。” “在我看来,葬穴出金这事,就算是买通了堪舆葬地的风水师,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所以我觉得,梁山那些人当中,不排除有人暗中接应。” “而能够有资格左右宋江行事的人不多,刚才那个叫吴用的,得算作是其中一位吧?” 石安有些无奈,他知道梁山众人绝对不会背信弃义。 但这些都是自己穿越之前就知道的,也没办法去向张定远解释。 无奈之下,石安只好多帮吴用去说好话。 不消片刻,石安和张定远来到了府衙。 踏足入内,偌大的府衙内显得极为冷清,就连门口的卫兵都看起来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衙门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石安厉声斥问,惊醒了眯着眼睛站岗的衙兵,后者睁开眼后便要开骂,但一看见来人是石安后,马上又吓得浑身打哆嗦。 “为你话呢,回答我问题。” “府衙里的人都去哪儿了?怎地就只剩下了你们几个?” 衙兵见石安动怒,赶紧加快语速解释起来。 “回大人的话,前些日子咱濮州不是跟梁山的人打仗吗?” “当时的守城军都被赵将军带了出去,他自己的军队也不来救援。” “我们府衙里那些官老爷,一见您被擒住,直接就集体脱逃了。” 石安苦涩一笑,斥骂道:“一群忘恩负义的鼠辈!” 在石安的记忆中,群主当时在濮州任职的时候,对那些官老爷多有打点。 那群人想着石安是从汴梁来的,没少坑宰他这个富户。 结果在石安身陷囹圄之时,那些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潜逃求生。 而且在濮州被梁山占据后,更是再没敢回来。 也是因此,现在的府衙几乎就是一个空壳,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 好在石安在找人打听过后,得知府衙里的仵作还在,便赶紧让人将其找来。 不过让石安意想不到的是,来人只是个看上去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 “你就是仵作?” 石安皱眉打量着这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对其身份起疑。 “没错,我就是仵作。” “我叫刘宁,跟随我师父已经学习了好几年,他能做的,我现在也都能做得。” 仔细询问过后,石安才明白了缘由。 原来刘宁现在还并非正式入职的仵作,原先的仵作其实是他的师父,但因老仵作上了年岁,现在就连出个门都很艰难,所以在石安派人寻找仵作的时候,刘宁才待师前来领命。 石安无奈叹了口气,心想着有总比没有强,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等石安带上刘宁和零星几个衙兵返回现场的时候,武松已经在此等候许久。 “石大人,俺在城主府中觉得无趣,便跟宋头领说了,让俺来帮你干些杂活儿累活儿,他也同意了。” 石安心中欢喜,这段时日下来,武松早就成了石安的左膀右臂。 现在宋江愿意放人,能让武松继续追随自己,让石安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别的不说,武松虽然有些莽撞,但若是做个贴身的侍卫,绝对是绰绰有余。 和武松闲聊了几句,石安便快速安排起了现场事宜。 既然找来仵作,最当紧的肯定是验尸。 刘宁觉得来回搬运尸体太过麻烦,便直接去堂屋里进行勘验。 剖尸验伤这种事,画面血腥无比,众人都不想要给自己留下一辈子的阴影,全都和石安一起在屋外等候。 然而,凡事总有例外。 在刘宁连个帮手都找不到的情况下,张定远主动走进了屋内,而后关闭了房门。 再之后,石安只能隐隐听到刀刃切割皮肉的声音,但具体进程却不可知。 验尸的时间足足花费了近三个时辰,刘宁和张定远才满手是血的走了出来。 “大人,我已经勘验过了。” “死者是因无法呼吸而活活憋死的,根据我的判断,是饮酒过量使得死者突发心肺疾病,这才一命呜呼了。” 石安眉心一凝,低语沉声:“难道真是醉酒而亡?” 虽然不懂验尸,但石安有现代人的认知经验。 将刘宁的验尸结果进一步推理的话,石安觉得这不就是现代常见的心脏病发导致的身亡吗? 众所周知,饮酒是造成心梗发作的原因之一。 “花钱买通死者的人,似乎不够谨慎啊,他留给死者的金元宝就是失踪的岁贡,如果不拿走的话,不就等于给我留下了线索吗?” 第72章 夜宿客栈,窃贼潜入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隐隐觉得可能忽略了某个环节,但现在还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待衙兵收拾好现场后,石安又特意下令,暂时将挖掘葬坑的那几个人关押起来,并派人对他们仔细审问。 忙活完一切后,石安和张定远武松一起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石安莫名心头一紧,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那栋宅院。 远观看去,屋脊上的窟窿触目可及。 “难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石安低声呢喃了一句,脑海中再度浮现昨夜噩梦中的情景。 一夜一日折腾下来,石安身心俱疲,但回到栖身的客栈后,石安却又被李师师给纠缠住了。 小丫头豆蔻年华,还是孩子心性,好奇心重,非要石安给他讲述今天送葬出殡的经过。 石安现在竭力想要封锁葬穴挖出岁贡黄金之事,更不想李师师被无端牵扯进来,自然是将这事隐瞒了下来。 为了不被李师师继续纠缠,石安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 “今天我们将林教头的棺椁送到了城外一座荒山上。” “那座山邪性的很,即便是大白天走在山路上,都感觉到脊背发寒,就好像暗处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一样。” “而且从上山开始,我们就是不是听到很多哭声,但无论怎么找都找不着人影,甚至两个脚印都没有。” “等到了地方开始挖葬坑,就更吓人了,坑里居然挖出了一具青面獠牙的怪物!” 随着石安猛地拔高嗓音,李师师紧跟着迸发出尖叫,同时捂住了耳朵往姬怀雪的房间跑。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听了,太吓人了!” 石安看着受惊小兽一般逃窜的李师师,嘴角不自觉上挑。 “哼,我听过的鬼故事,比你会唱的小曲儿还要多。” 石安抿嘴轻笑,他知道李师师最怕的是鬼,所以故意编造出这种恐怖感十足的故事,绝对足够将李师师一次性打发了。 但在吓走李师师后,石安却又莫名没了睡意,一直趟到了傍晚才真正入睡。 而在进入梦乡之后,石安又很快的进入了梦境。 依然,还是昨天那场噩梦。 多数沉沦梦境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在做梦的,石安也是如此。 不过这次将石安从睡梦中惊醒的,不再是张定远,而是动静更大的武松。 石安被武松的一声暴喝吵醒,睁开眼后又过了许久才三魂七魄归身。 从床上坐起,石安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放眼扫量之后,却发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又等了一阵,张定远和武松才一同回来。 “你们这是去做了什么?” 深更半夜,二人风尘仆仆气喘吁吁的出去,肯定是有事发生。 张定远抬手拦住武松,自己亲口讲述。 “你又做噩梦了,我被你吵的睡不着,正要起身叫醒你的时候,突然听到武二郎在外面吼叫,就出去查看。” “二郎告诉我,有个窃贼想从窗户偷偷爬进他的房间,但被二郎察觉,直接追了出来。” 听到这里,石安已经明白了缘由,但紧跟着又生出疑惑。 “按理来说,在濮州诸多官员潜逃的情况下,的确给了窃贼有了可乘之机。” “但要说有人潜入二郎的房间行窃,我又觉得没那么简单了。” “一来,濮州贫苦,即便有飞贼,但也会选择去其他地方行窃。” “第二,这间客栈一年下来也没几个客人,现在更是只住进了咱们几个。” “可是窃贼没有去空房间,而是直接去了二郎的房间,说明窃贼是提前踩点,知道哪间客房住着人。” “但如果他提前勘察的话,又不可能不知道二郎的身份。” “现在就连街上的三岁小孩都知道,如今濮州城真正的所有者,早就不是府衙,而是先现居在城主府的梁山好汉。” “二郎和宋头领的关系,也是人所共知的。” “窃贼在明知道客房住人是二郎的情况下,依然还是选择冒冒险就进入,这其中充斥着大量不合理的地方。” “除非……” 石安话未说完,张定远便抢声接话。 “除非,刚才那个人,不是窃贼。” 张定远这会儿喘匀了气息,恢复成了一如既往的冰块脸道:“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刚才那人身手干练是个好手,能够以一己之力摆脱我和二郎的追捕。” “有如此身手的人,却沦为飞贼,我觉得过于牵强。” 石安认可了张定远的推测,但想要更进一步知道其目的,暂时却是没有头绪。 直到张定远突然对武松开口发问:“二郎,你可否察觉最近梁山中有人对你过于关注,或是其有其他异常行为?” 武松没能理解张定远的意思,回忆了一下道:“俺才刚回到濮州不到两天,没觉着谁有何异常举动。” “倒是你,现在说话永远遮遮掩掩,跟石大人是越来越像了。” 张定远未有回应,石安便开口质问。 “你还是怀疑,梁山中有背叛者?” 张定远轻轻点头,压低了声音道:“如果不为图财,那么深夜潜入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行刺暗杀。” 闻听此言,武松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声否决。 “张骁卫,你怕不是在说笑吧?” “首先俺是绝不相信梁山有人生出背叛之心的。” “其次,就刚才那人畏畏缩缩落荒而逃的样子,你觉得他敢行刺于我吗?” 张定远见石安和武松对自己的推测丝毫不信,也跟着起了几分急躁。 “暗杀行刺,并不一定需要用刀剑斩杀。” “如果,刚才那人准备施展的手段是毒杀呢?” “要不是二郎警醒,现在可能已经身中剧毒生死一线了。” 武松挠了挠头皮认真思索,石安却越发觉得张定远言行怪异。 “张骁卫,你今日怎如此偏颇执拗?” 张定远犹豫了一阵,终于决定开口坦言。 “我在仵作验尸的时候在旁想协助,年轻仵作水平有限,并没有勘验出瞎眼风水师老头真正的死因。” “上午勘验的那具尸体,死于烙铁头蛇的蛇毒!” 第73章 早市之上,风声已起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你何时学会仵作验尸的本事了?又为何要隐瞒瞎眼风水师的死因?” 石安对张定远刻意隐瞒真相大为不满,后者却依旧表现的极为淡然,开口解释道: “我不懂仵作验尸的手段,但我阿姐死于烙铁头蛇的蛇毒。” “在被关在刑部大牢的时候,我专门让人找来了仵作老马所有对于烙铁头蛇毒的手札记录。” “这种蛇毒的毒性极大,而且发作的时候会让心肺失去作用,看上去就像突发疾病一样,所以几乎所有的仵作,都无法验出真实死因。” “更关键的是,我在瞎眼风水师的头顶,找到了用银针下毒的针孔,也和我阿姐遇害的手法一模一样。” “下毒的不一定是梁山的人,但我觉得肯定有人对凶手提供帮助。” “我之所以隐瞒瞎眼风水师的真正死因,是不想打草惊蛇。” 石安认真听完,虽然不认可张定远对于梁山的看法,但无法否定他对于蛇毒的判断。 “心肺功能丧失,窒息而亡,这种蛇毒属于神经性毒素啊。” 石安在心里嘀咕了两句,马上又开口道:“濮州和汴梁相隔两地,跨越千里,阿姐和瞎眼风水师绝无相识的可能,但他们遇害的手段却是一模一样。” “这绝对不是因为巧合,唯一的可能是,当初杀害阿姐的凶手,比我们更早从汴梁来到了濮州!” 想清这些后,石安渐渐觉得思维越发明了。 “不出所料的话,现在已经可以完全排除,岁贡失踪是绿林草莽劫掠了。” “真正劫走它的人,来自朝堂,而且很可能是专门针对我来的。” 毫无疑问,石安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到了高伸身上。 朝堂之上,除了高伸之外,石安也没有其他仇家了。 “方才逃走那人,很可能就是害死阿姐的人,可惜让他给逃了!” 张定远眼中闪过杀意,而此刻的石安,脑海中又一次下意识闪过噩梦中的画面。 三人各自沉默许久,最后还是由石安开口打破了平静。 “你们说,这个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冤魂托梦这种离奇的事?” 武松摇了摇头说自己不知道,张定远则是不假思索的否定道: “我不信鬼神之说,如果世上真有鬼祟,那么战场上不早就人鬼混杂了吗?” 石安轻轻点了点头,但内心还是忍不住有了一丝动摇。 “可是,我竟在梦中梦见了那条毒蛇,而且它在我的梦中被放大了无数倍。” 石安原不想去把虚无缥缈的梦境当回事,但眼下觉得连续两天相同的噩梦有些蹊跷,便认认真真将梦中发生的一切详细讲述了一遍。 听他讲述完毕,武松立马改变了主意。 “这么说的话,俺觉得可能真有冤魂托梦这一说了。” “你们想啊,平常人哪会梦见自家屋子里有那么大一条蛇。” “俺觉得这肯定是那个瞎眼风水师的亡魂在提醒石大人,让他知道自己的死因是蛇毒。” 张定远却依旧觉得这种说辞过于离谱,起身向外边走边道:“这只是个巧合罢了,这世上不可能有那些鬼鬼神神的东西。” 到了门口,张定远减缓脚步语露忧伤。 “若真有亡魂,我相信阿姐早就来我梦中相见了。” 在张定远快要从视线中消失的时候,石安才想起来询问。 “这是你的房间,你要去何处?” 张定远头也不回的道:“我担心凶手杀个回马枪回来,你家那两名女眷没有自保之力,我去她们门前守着。” “等到后半夜,记得让二郎去换我。” 石安这才惊醒,自己现在身为招安使臣,以及负责追查岁贡失踪的刑部侍郎。 两个官职,都让自己在官家眼里占据了分量。 所以即便是位高权重的高伸,也未必敢对自己轻易下手。 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去加害石安身边的人。 “你怎么也学会胡说八道了?” “她二人虽是我花钱赎身回来的,但我并没有想将她俩……” 张定远没给石安解释的机会,跨过门槛转身走向二女房间的方向。 在他去为二女守夜之后,武松也没再休憩,又一次成为了石安的贴身保镖。 石安原想着和武松开口畅聊,这一夜随随便便也就打发过去了。 然而不知是否真有凶煞之人辟邪破妄的说法,后武松在身边后,石安不知不觉就再次睡着了,而且这次没再受梦魇侵扰,一觉美美的睡到了大天亮。 待石安醒转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身边的人由武松换成了张定远。 按照昨夜的约定,张定远和武松各自守护半宿,防止凶手回来再行刺杀。 石安不想扰醒了张定远,便蹑手蹑脚的穿戴好了衣物走出房门,想去问客栈老板讨些吃食。 然而石安刚走出没有几步,便听到了李师师的声音。 “武二郎,你说你从昨天半夜就在我和怀雪姐姐门前守着了,到底是何用意?” “你刚才还说,张定远也在我们门前,难道你们是联合起来,对我和怀雪姐姐有所图谋?” 武松嘴笨,只记得哎呀哎呀解释不清。 石安无奈,只能过去帮他解围。 “诗诗,别为难二郎,是我让他来的。” “我听说这家客栈不太干净,二郎身上凶煞之气重,专可邪祟鬼物,我就让他给你们站岗驱邪。” 石安又一次利用了李师师怕鬼的心理,而李师师对石安的话笃信无疑,马上就去给武松道歉。 武松是个大度的人,却不善和女人打交道,只挠着头皮呵呵干笑。 “既然大家都已经起床了,我带你们出去吃顿饭吧。” “濮州城虽然比不上汴梁的繁华,但早市上的吃食还是不错的。” 半个时辰后,除了张定远留在客栈补觉,其他人都跟着石安来到了早市。 要了些吃食落座后,石安正想开口介绍,突然间旁边一桌的人率先开了口。 “你们听说了吗?” “昨儿个那位赫赫有名的豹子头林教头不是下葬了吗?在给他挖坟的时候,挖出来了金子!” 第74章 利用猎奇,以谣止谣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石安顿时眉心紧锁。 “果然如此,葬穴出金的消息,还是传了出来。” 武松以为石安是在责怪自己办事不力,急忙辩解道:“我昨日已经对梁山的兄弟们下了封口令,其余的外人也都已经关押了起来,绝不可能让消息外传。” 石安见他慌乱起来,摆了摆手道:“二郎,我相信你,也相信梁山的兄弟。” “但无论咱们如何去做,消息也一定会流传出来的。” 武松疑惑不解,石安轻轻叹了口气道:“布局之人,早有安排。” “散布言论的人,并不需要亲身去过山上。” “甚至,即便咱们临时改换了葬穴,没有挖出岁贡黄金,他依然会让人去散布谣言。” 武松不善思索,想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一拍大腿怒道: “俺明白了,埋金子的人就是算计好了的,只要林教头的葬礼结束,他就会开始散布谣言。” 石安点了点头,沉声道:“为今之计,是要想办法压下这条言论。” “昨日吴军师已经想到了利害,虽说咱们现在已经拿到了朝廷的招安令,但如果岁贡黄金的去向和梁山扯上关系,就一定会有人藉此大做文章。” “届时,官家耳朵里听到的,只会是你们梁山劫走了岁贡黄金。” 听闻此言,武松又急又怒,气冲冲道:“究竟是什么人想出了这么腌臜的手段,我们梁山绝对不会去劫什么岁贡。” 石安无奈苦笑:“‘清者自清’只是那些天真文人的美好幻想罢了,自古以来,帝王最是多疑。” “无论真假,他都会去相信对他最不利的那个方向。” 武松急声再问:“石大人,你一定得想想办法啊,俺家宋头领日思夜想的就是被朝廷招安,现在好不容易成了,可千万不能再出岔子啊。” 石安沉默思索,过去许久,李师师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 “你昨天对我说的是,坟山上阴森可怖,处处是鬼魅身影,怎么今天又有人说是挖出了黄金?” “究竟,哪一个是真的?” 李师师好奇发问,却突然点醒了石安。 顷刻间,石安面上愁云消散,挑起嘴角反问李师师:“你觉得哪一个是真的?” 这下轮到李师师陷入纠结答不出来了,不过姬怀雪对她了解透彻,代为开口应答。 “相较之下,我肯定会希望挖出金子是真的。” “但如果是诗诗的话,她应该会相信昨天的那套说辞吧。” “毕竟,越是怕鬼的人,越容易相信鬼神的存在。” 李师师撅起小嘴略带嗔怪的瞥了过去:“怀雪姐姐,你又笑话我。” “我当然也希望挖出金子是真的,但是……” 顿了一下,李师师小心翼翼往姬怀雪耳边凑了凑,一本正经道:“你是不知道,昨天石安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差点儿吓到睡不着觉。” 姬怀雪抬手揽住李师师肩头,柔声安慰道:“傻丫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那是石大人同你说笑的。” 见李师师投来询问的目光,石安微笑点头承认:“没错,我昨天的确是逗你玩的。” “不过,你的反应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石安转动眼角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关注后,才压低了声音阐述起了计划。 “舆论来自于民众口舌,而想要掩盖一条舆论,最容易的做法是再制造一条更吸引人的舆论。” “而且,无论古今,世人都会本能的对鬼神之说、灵异故事等产生猎奇心理,这也是惊悚故事不断流传的原因。” “所以,只要利用这一点,说不定就能打乱敌人的谋划。” 现在身边就这么几个人,石安不想来来回回多次讲述,便只催促众人赶紧用餐。 吃过早饭后,石安送李师师和姬怀雪回了客栈。 这时张定远已经醒了,听石安说要去从城主府议事,便主动跟随前往。 石安、武松、张定远三人来到城主府,立马找来宋江、吴用等一批梁山的高层人员,关起门来议事。 时至今日,石安在濮州的‘黑白两道’都已经有了十足的威望、 所以,这场会议基本上都是石安一个人在讲述和制定计划。 在结束议会后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濮州城又兴起了另外一条更为荒诞离谱的传闻。 据说,昨日护送林冲灵柩上山的出殡队伍,在山上挖掘葬坑的时候,意外发掘出了一座数百年前的古墓。 在此过程中,墓穴坍塌,有一只青面獠牙的人形怪物跳了出来,咬伤了负责挖掘葬穴的劳工,那些被咬的劳工很快也长出了尖牙利爪,丧失神智变得如同嗜血野兽一样,见人就扑见人就咬,现在已经被石安给关押了起来。 编造这条消息的人自然是石安,但事实上他只是编出了一个故事的大概框架,然而在不到半天时间内,故事不仅流传广远,而且还被添油加醋到了石安都头皮发麻的程度。 有人说,从墓地里挖出的怪物是前朝僵尸,也有说是旱魃的。 甚至于,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濮州城里已经开始有摆摊贩卖符篆的道士出现了,声称尸煞怪物没被打死,马上就要进城报复,只有买了符纸的人才能得到庇护。 若是平时,石安肯定会直接把这种宣扬迷信动荡人心的江湖神棍给抓起来。 但是这次,石安很乐意加以利用,所以专门给府衙的人打了招呼,要他们在此番事了之后再去抓人。 石安的安排当然不仅限于此,在利用谣言打败谣言的过程中,石安还让吴用从梁山挑选一批精明强干的人手,散布于市井三教九流之中,暗中排查找寻是谁在散布葬穴出金的消息。 虽然石安的谋划也是在暗中进行,但对于埋金之人来说,却是一条阳谋。 如果不加以对抗,那么石安编造的谣言,将会淹没葬穴出金的言论。 可想要对抗的话,就必须继续让人散布葬穴出金的谣言。 只要还有人在散布谣言,那么石安就会有一定的几率抓住这些人。 再经过审讯,由下而上找到最高层的人,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75章 圣旨任命,独权府尹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安排好一切后,石安顿觉轻松了不少。 身居高位者,只需运筹帷幄,其余的便是交给旁人去执行。 至于本身,既然已经把自己能做的事做到了极致,剩下的就只剩下让时间去验证了。 在这一点上,石安的心态一直调整的很好。 两日后,吴用的人还是没能抓到散布葬穴出金言论的人,但好在现在整个濮州城中,几乎只剩下了葬穴挖出尸煞的谣言。 甚至于,一时间尸煞之说搅弄的满城风雨,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挂上了辟邪的桃木和符等物,且每到傍晚时分,就早早的闭门不出了。 石安一开始也没预料到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心想着要是朝廷听说自己任职的濮州在闹妖怪,说不定也会被编排出治理不力,引得天降灾劫之类的言辞,石安只能去把一批贩卖辟邪物件儿的僧人、道士和阴阳先生等人给抓了起来。 即便是明面抓捕想要稍微约束一下言论,但百姓们却还在恐惧中展开幻想。 很多人都坚信,守城官大人看似是抓捕了那些人,但实际上是把那些‘大师’请去,联合起来准备要去攻打尸煞了。 石安无奈,但也只能等到事情彻底完结后,再去逼迫那些‘大师’去主动澄清。 在心情略有烦闷的时候,另一件让石安觉得心累的差事又找上了门。 这天清晨,石安还没从被窝里爬起来,就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石安带着满满的起床气去开门,看到来人是府衙的衙兵。 “石大人,您快去府衙吧,从京城来了个使臣,带来了圣旨,要您去接旨。” 石安在一瞬间彻底清醒,心想莫不是好不容易压下葬穴出金的舆论,难道还是传到了汴梁? 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石安赶紧穿好衣物前去接旨。 抵达府衙后,传旨的官员已经等候了许久,不过其虽面露急躁,但对待石安的态度却极其恭谨。 按照固定的流程接下圣旨后,石安内心的不安变成了迷茫。 圣旨上的内容,和葬穴出金之事毫无关系,而是一份给石安的委任状。 “石大人,您以后就是濮州城的府尹了。” “本朝之中,同时兼任一府府尹、守城官,以及刑部侍郎三大要职的,您还是头一个。” 传旨官拱手作揖恭维,石安渐渐回过神来,下意识呢喃开口:“我现在濮州城中,最需要的就是职权。” “不过我自认不是气运通天之人,这种瞌睡送枕头的好事儿,通常不会落在我身上才对。” 传令官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对石安连连称赞。 “石大人果然是腹有乾坤之人,只是接了个圣旨,便已经对朝堂上发生的事了若指掌了。” “不瞒您说,下官此次出京,一共是有三件要事的。” “其一,自然是奉命传达官家圣旨。” “其二,是代表李尚书来看望您。” “其三,则是要去应天府任职,同时也是想试试能不能从应天府入手,助您查清岁贡失踪案。” 一番交谈后,石安才知道这人原来是李瀚达的学生。 另说在石安离京之后,李瀚达拼着病弱的身躯,不仅殚精竭虑重掌刑部事务,而且还有很多的大动作。 首先,便是想法设法利用自己为数不多的人脉,帮石安争取到了濮州府尹的官位。 除此之外,李瀚达还大力提拔了一批官员,这些人多以他的学生为主,但也有些是和李瀚达毫无交集,只是因为李瀚达暗中考核过品行和能力,然后才设法帮衬。 略作思索,石安便明白了过来。 “老头做这些事,让我内心惴惴不安啊。” 石安感觉到了一丝不详的预感,李瀚达所作所为,颇有安排身后之事的悲凉感。 李瀚达心有宏图大志,奈何一生难以实现,所以他肯定是希望在自己死后,还能有人去完成他的遗志。 石安相信,李瀚达选拔后备人才的眼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争取的。 唯一让石安想要否定的,是他自己。 在石安想来,李瀚达甚至已经对自己用上了道德绑架的烂招数。 李瀚达为石安谋取官位,就是希望石安能够以濮州为起点,好好大干一场。 石安本就有个刑部侍郎的官位,只要能在濮州做出政绩,便可轻易回到汴梁。 届时,莫说只是将刑部侍郎的官位彻底拿下,即便是直接升任戏刑部尚书,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人呐,越讨厌什么,偏偏就会被厌恶之事找上门来。” 石安长吁短叹,让在一旁站着的传旨官觉得莫名其妙。 得了官位却满面愁容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传令官也没再去多问,一是他和石安仅是一面之缘,没有交情不好多问。 更重要的是,他自身也在去上任的路上,着急去往应天府。 开口拜别之后,石安知他着急赶路,便赶紧让人送了些盘缠和路上的吃食,便亲自将他送出了府衙。 传旨官走后,石安独坐高位,看着随意丢在桌案上的圣旨,只有苦笑。 “我竭力想要远离朝堂纷争,但这官位却越来越多,职权也越来越大。” 石安内心无奈,他现在最大的官职是刑部侍郎,但权力最大的却是府尹。 北宋时期,官职繁冗复杂,而且很多官职的职权互相交织混乱,甚至彼此间有很多官职是互相冲突的。 也是因为如此,北宋的官员系统像是一台复杂但效率低下的机器,不仅没能让北宋的发展迈步向前,甚至还成为了千斤担子一样的累赘。 不过这些情况也和石安无关,他现在身为濮州府尹,统辖之地不仅仅包括濮州城,还有周围无数的庄户。 最关键的是,因为先前府衙官吏各自潜逃,也不会有任何人和石安产生权力纠纷。 简而言之,只要梁山不再次造反,那么石安在濮州城就像是个土皇帝一样。 “这老头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连高处不胜寒的道理都忘了吗?” 第76章 无心反叛,步步紧逼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他也没想到潜在的危机这么快就浮现了出来。 在石安接下圣旨的当天晚上,吴用便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客栈与他密谈。 “石大人,恭喜您当上了府尹,现在您可就是我们的父母官了。” 石安摆手打断了吴用,开口苦笑:“军师就不要取笑我了,你又在晚上赶来与我会面,肯定又是有事相谈吧?” 吴用知道石安不喜欢兜兜绕绕,便开口直言道:“来之前,我已经与宋头领商议过了。” “我们都认为,现在是让我们梁山上的兄弟安身立命的最好时机。” 听到这里,石安已然明了。 “我现在做了府尹,看似权力滔天,但实际上只是个光杆司令。” “吴军师的意思我明白,是想将你们梁山的人,安插到我手下的各个衙门对吧?” 吴用赔着笑脸拱手道:“不是‘安插’,是‘安顿’。” “再者说了,朝廷将招安之事托付于您,言下之意不就是让您来安顿我们梁山的兄弟们吗?” 石安抿嘴轻笑:“我不知道朝廷是否有此意向,我只知道一旦我这么做了,只要我稍微表现出任何一丁点的反叛之心那么朝廷立马容不下我了。” 古往今来,即便是皇帝的直系血亲,一旦离京就变成了藩王,无论如何都会被皇帝所忌惮。 皇亲国戚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石安? 所以在石安看来,成为一方霸主的机会摆在面前,更像是官家对自己的考验。 “石大人,咱们进一步说,即便是你选择不作为,那么现在还有退路可言吗?” “吴某人虽草莽出身,但对于天下大势也有着自己的判断。” “在我看来,乱世会在不久后到来。” “届时,您就真的没有争雄之心吗?” 石安面色猛地一沉,毫不犹豫道:“没有!” “我同很多人表明过心意,我一心只想远离朝堂,攒下一笔银钱后,便会辞官隐居。” “吴军师,你已经是第二次撺掇我行大逆不道之事了,我不希望再有第三次!” “再者说了,你若真有改换日月的决心,也不该来同我说这些。” “别忘了,梁山的首领,永远都是宋头领!” 石安后知后觉,梁山中最大的隐患,并非是武松或林冲这种明面上对朝廷表达不满的,而是这位懂得隐忍的智多星吴用。 “宋头领过于优柔寡断,且无争雄之心。”吴用直言直语:“他能够将梁山凝聚起来,但无法再进一步。” “所以在下以为,宋头领只适合做个明面上的傀儡,而真正的幕后操刀之人,只能是你!” 石安凝聚目光审视着吴用,语气愈发严肃。 “吴军师,如果我将你方才的言行告知宋头领,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你舍弃。” 吴用嗤然笑道:“吴某今日敢来,自然是做好了生死的准备。” “石大人的城府谋略在我之上,所以我只与你讲利害得失。” “你我心知肚明,朝廷的招安令只是缓兵之计,只要梁山还凝聚在一起,朝廷早晚要对我们下手。”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石大人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就算你对朝廷万分忠心,官家会相信你能与我等划清界限吗?” 恍惚之间,石安突然想到了已故的赵世臣。 回想当初,石安和吴用用了一场酒宴,强行把赵世臣拖下了水。 再看现在,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吴用居然已经将此计谋活学活用,硬生生要把石安往不归路上逼迫。 “石大人,万请三思!” “世道如此,若想存活,必须先有自保的实力。” “对你而言,我们梁山这几万兵马,就是送给你的刀剑,你只需要伸手握住,就有了博取未来的机会。” 说完最后几句,吴用便转身离去。 石安几次张口,却都没能再说出什么。 吴用的野心如此之大,着实在石安的预料之外。 但石安再三权衡之后,还是选择了暂时隐忍。 石安倒不是对吴用的谏言动了心思,而是石安明白,短时间内不能再让梁山折损人手了。 林冲的死,已经激化了很多人对朝廷的反叛心思。 现在之所以没有爆发出来,完全是因为宋江还在压制。 若是石安去向宋江告密,宋江定会为了保住招安而对吴用下手。 届时,梁山众人心寒,肯定会进一步催发矛盾。 如果事情真闹到宋江被推翻领导地位后,那么石安也要受到牵连。 梁山一众入驻濮州,即便是钻了空子,但也绝对拥有攻城的实力。 反观石安自己,现在整个濮州所有的守城军和衙兵加起来也不过四五百名,别说和梁山对拼了,怕是对方还要嫌弃对手不够平分。 “招安,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啊。” 到了此时,石安才渐渐开始认清局势。 石安一夜辗转反侧,直到天亮都没能睡着。 “你现在当上了府尹,那么城主府就该算作是你的府邸,咱们几个人一直蜗居在客栈,总归不是个办法。” 张定远推门而入,大咧咧往石安床边一坐,继续说道:“我和武松也不能每夜轮流为你们三个人守夜。”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你需要有自己的府邸,然后配备足够数目的护院府兵。” 见石安不予应答,张定远眯起双眼,压低了声音道:“别装了,我能从你的呼吸声中听出来,你根本就没有睡着。” 石安无奈睁开双眼,叹了口气道:“只要我一声令下,梁山的人就会把城主府给我腾出来。” “但是现在,我没办法去在他们面前做高姿态。” 张定远皱了下眉,疑声道:“你担心他们会因此记恨,然后再次造反?” 石安哭丧着脸和张定远对视,苦笑自嘲。 “他们肯定不会记恨我,我怕的是,他们不仅要造反,而且还要我去当那个造反的头子。” 说到此处,石安半开玩笑的对张定远道:“张骁卫,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被迫造反,你又会如何抉择?” 第77章 侠亦或匪,难有定论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未来之事本无定数,我不知到时该如何抉择。” 张定远只答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石安原本也只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成想张定远竟如此认真,只能无奈的说了句‘你这人真是无趣’。 …… 之后两日,石安对外发布了招募令,主要募集的是衙兵和各衙门里空缺的实干基层。 石安虽然已经是府尹,但那些个高阶官员的任免,还是需要上奏朝廷,又吏部定夺。 当然,按照那些个不成文的规矩,这也只是走个流程罢了。 毕竟,石安现在实质上就是濮州地界最大的掌权者,吏部也不可能专门从汴梁派人来插手濮州的官职任免。 但将这项任免权交给石安后,却让他内息百般纠结。 宋江和吴用步步紧逼,接连刺来软刀子,坚持要石安利用此次机会安顿梁山的人。 更让石安无奈的是,他现在只能答应下来。 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梁山的数万人马就在城外不远处,如果真和梁山撕破脸来,谁也不能保证宋江是否还能继续约束他们。 还有便是,对石安而言,眼下除了梁山,石安的确是难再找到可用之人。 濮州本就不是富庶之地,能人强士若有一展抱负的决心,要么北上去往京师汴梁,要么就是南下去物质富裕的应天府。 无人可用之下,石安只能从梁山去挑选人手。 前后才不过忙活了两天,石安就已经开始觉得头晕脑胀。 石安不得不承认,梁山多俊杰,尤其是在一些个需要武力值的岗位上,他们都能胜任。 但其中多数都有一个通病,难以驯服。 说白了,就是一时半会难以改除的匪气。 更让石安窝心的是,他自己心知肚明,这些人看似成了自己的下属,但实际上他们真正服从的,还是宋江的命令。 看清局势,石安现在只能祈祷,希望宋江对朝廷的归顺之心不会改变,同时他还能一直成为梁山一百零八将的带头大哥。 这天正午时分,石安好不容易从卷宗成摞的案牍前抽身出来,正要叫上武松一道去吃些午餐,刚好这时武松自己急匆匆闯了进来。 只不过,从武松着急的模样来看,他肯定不是来约自己吃饭的。 “何事惊慌?” 石安起身活络着有些僵硬的手脚,只觉耳中气血声轰鸣作响。 武松被他这么一问,突然间却又有些支吾起来。 “没……” “俺是说,没甚大事。” “只不过,是外面有人告状,俺见你最近劳累,就帮你把人赶走了。” 石安皱眉审视着武松,内心颇有些失望。 武松生性耿直,并不是擅长撒谎的人。 也是因此,石安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故意隐瞒。 “二郎,你我也曾多次同生共死,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但你今日却在欺瞒于我,令我心寒。” “另外,我敬你是侠义之辈,若是平日里有人击鼓鸣冤,你定不会将人赶走。” 石安言尽于此,说完之后便直勾勾的看着武松,等于是给了他最后的机会。 武松可能根本想不到石安对他的审视,但好在看出石安的失望后,武松还是选择了坦白真相。 “石大人,俺全都告诉你吧,其实是这么回事儿。” “今天上午,俺铁牛兄弟去街上吃饭,恰好看见有人行窃,他看不过去,便冲上去将那小贼给收拾了一番。” “刚才来告状的,就是那小贼的家里人。” 得知真相,石安重重叹了口气。 “家眷都告到衙门里来了,李逵那厮难道是将人给打死了?” 武松双目一瞠,急忙否认。 “没有没有。” “我听来报信的兄弟说,那小贼被送去医馆的时候还有口气儿呢,这会儿也已经被救了回来。” 看到石安脸色略有缓和,武松开始继续为李逵说好话。 “石大人,其实铁牛也是仗义行事,那小贼偷窃本就不对,如果是我在场,也会和铁牛一样行事。” 石安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开口打断了武松。 “偷窃的确不对,但罪可致死吗?” “如果李逵下手再重上几分,那偷窃之人肯定就要丢掉性命了吧?” “再者说了,若人人都像你们滥用私刑,那大宋律法的存在又有何意义?” 说着说着,石安自己反倒是说不下去了。 石安看到武松并没有被自己说服,而是呈现出满眼迷茫的神态。 武松的不理解,恰恰说明了现今大宋王朝的病态。 奸佞横行,赋税繁重,百姓贫苦。 人一旦到了连基本温饱都难以维持的境地,自然会去铤而走险逾越律法的约束。 长此以往,甚至让天下百姓对现在的社会制度变得麻木和迷茫。 也是因此,才会接二连三出现包括梁上在内的多起农民起意。 “二郎,你可能觉得我的话重了,但我坚信自己才是对的。” “你若愿与我继续结交,日后万不可再率性行事。” 石安放缓语气,武松立马点头。 “俺知道错了。” “虽然俺还是不懂,但俺能感觉到,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比宋头领还要做成更大的事,只要你不赶我走,俺愿意全力助你!” 石安和武松相视一笑,化解了刚才产生的隔阂。 “二郎,你替我去一趟城主府。” 石安开口下令:“李逵在光天化日下行凶伤人,不可不罚。” “念在其是仗义出手,可酌情减轻惩戒。” “你去传话,让李逵承担伤者的医药费用,并要李逵亲自去给他赔罪道歉。” “如果李逵不认可我对他的惩戒,你就去让宋头领,他会帮我出面训斥李逵的。” “切记,不要去求助其他任何人。” 石安想的明白,宋江一心想要被招安,李逵伤人之事,等于是又一次表现出了梁山的匪性,宋江肯定会严厉制止。 至于不希望武松去找他人帮衬,石安是担心有人会对李逵加以利用,故意激化矛盾,将梁山再次推向朝廷的对立面。 进一步来说,石安所担心的这个人,正是梁山的军师,智多星吴用! 第78章 卖菜小贩,军营出蛇女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武松颔首领命正欲离去,然而快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石大人,俺还是想说一句。” “你刚才提及了大宋律法,难道那偷东西的小贼,只是因为受了伤,就可以逃脱律法的惩戒吗?” 虽是质问,但这次武松的话却让石安新生喜悦。 至少,武松已经不是单纯只想着滥用私刑了。 “一码归一码,待那小贼身体痊愈后,再去评判他的罪责。” 武松咧开大嘴笑了笑:“这么说起来的话,如果所有人都能按照律法办事,其实也挺好的。” 目送武松离开之后,石安怅然轻叹,脑海中闪过了李瀚达的身姿形态。 “老头的想法是对的,监守律法的底线,重整秩序,是大国根基,但你又太过于片面了。” “想要只依靠律法,断无法肃清大宋的蛀虫。” 石安有次想法,但究竟如何才能达成李瀚达和张俊这类人的宏图大志,石安也不知道那条路是正确的。 不过无尽的惆怅并没有影响到石安的胃口,方才和武松费了一番口舌,让石安更觉饥饿。 然而就在石安刚走出府衙大门的时候,便看到张定远和一群衙兵走在一起。 但最引起石安注意的,还是字中间一位粗布麻衫的年轻人。 这人显然是遭到了殴打,整张连肿得跟猪头似的。 “张骁卫好雅兴啊,一大早上你就不见了踪影,原来是帮着我手下这些人抓捕犯人去了。” 石安自嘲一笑:“难道是我的八字和濮州城犯冲?” “我这才刚上任没几天,城中就已经开始接力跑二连三的出事了。” 石安仅是自我调侃,但只说了没两句便被张定远打断。 “我不是去抓贼,只是刚好遇上了他们。” 张定远用下巴点指众人,语调冷漠:“一群人,险些抓不住这一个卖菜的小贩。” 听他此言,立马有人反驳。 “张大人,您可是金吾卫出身,是皇帝老爷的亲卫,我们这等人,怎么能和您相比。” 石安抬手制止了无谓的争执,心想还是得尽快将从梁山招募的人手安置到位,否则濮州城连最基本的安保都无法维护了。 下定决心后,石安又看向了被张定远出手抓来的犯人。 稍一打量,石安便觉得有些奇怪。 这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但却显得沉稳老成。 而且他的眸子里透露过凶光,这种眼神,并不像一个所谓的卖菜小贩。 “他犯了什么罪?缺斤短两还是卖了假菜?” 既然所有人都说这人只是个卖菜小贩,石安自然也只能往这方面去联想。 听石安问起,张定远抢在那些衙兵之前急声开口。 “他的罪行,得由你我亲自审问。” 张定远也不给石安多问的机会,一把钳住卖菜小贩的脖子,生拉硬拽的将其推进了府衙。 石安眉心紧锁,马上跟了上去。 他熟悉张定远那副冷漠孤傲的性子,远犯不着对一个普通的犯人如此重视。 饿着肚子再次回到府衙后,张定远便将那群衙兵全部打发了出去。 一时间,在石安的办公场所,只剩下了包括卖菜小贩在内的三个人。 石安刚想开口让张定远说个清楚,后者突然毫无征兆的抽出刀来,直直朝着菜贩头顶劈了下去。 “你这是犯的哪门子邪凶?” 石安下意识向后退去,甚至已经做好了看到菜贩血溅当场的心里准备。 然而这卖菜小贩的反应速度之快,远超过了石安的预期。 只见他在间不容发之际躬身闪躲,而后抄起一把条凳在手上,居然在一瞬间就做好了反攻的姿态。 不过他的凶悍也只能说是超过石安这种三脚猫功夫。 面对张定远这样的高手,菜贩依然是毫无胜算。 在他条凳还没挥舞起来的时候,张定远的军刀已经在掌心拧动,同时快速收力回旋,用刀背狠狠咳在了菜贩的后脑上。 只这一下,便让那卖菜小贩眼冒金星,原地踉跄了几下后轰然摔倒在地。 “听衙兵说,他们接到了情报,这个人就是散布林冲墓穴挖出黄金的人之一。” “而且,他绝对不是一个卖菜的贩子。” 张定远边说边走向菜贩,先是一脚踢开条凳,而后直接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胡说,我就是个卖菜的。” “我在街上说的那些,也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现在城中所有人都在传那些,我只不过是跟风说了几句,凭什么就要治我的罪?” 听到菜贩子嘴硬,张定远嗤然冷笑,刀锋距离他脖颈又近了几分。 “右手虎口一层厚茧,这是常年握刀留下的。” “你的伪装并不精明,哪怕你冒充个杀猪的屠夫,或许我都能信你几分。” “而且我刚才已经试过了你的身手,在常人中已经算是不错,而且身法拳脚都是在军营里打磨出来的。” 被张定远一一挑明后,菜贩子先是震惊,而后开始选择缄默不语。 石安在旁边听边想,盯着菜贩子观察了一阵,然后又看向了张定远? “又是金吾卫?” 石安开口询问,然而张定远却露出冷笑。 “我方才已经说过,他的身手,只能在普通人中算个高手,但跟金吾卫相比还是有些差距。” “不过,我确定他是军营里出身的。” 石安皱眉摸了摸下巴,疑声啧舌道: “现在濮州城中只有我那一批守城军,拢共就那么些人,我几乎都记了脸熟,但我并不认识此人。” 张定远开口提醒:“城外呢?” 石安豁然开朗:“距离濮州城最近的一所军营,是赵世臣的安抚使军。” “但赵世臣这个安抚使都已经故去数月,朝廷又没有下发新的认命,谁还能够指挥一个小病进城来散布谣言呢?” 石安仔细回忆了一番,自己也曾在濮州地界的军队中任职,可怎么也想不到是何人在幕后指使。 “总不能是赵世臣复生回魂了吧?” “到底谁派你来的?” 石安开始言语恫吓:“不知你对我了解多少,你身边这位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但我可是从刑部出身,有的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 第79章 新仇旧恨,安抚使司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就是个卖菜的。” 菜贩子口风紧密,任凭石安如何威胁,都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 “如今时事动荡,风雨飘摇,正需要你这种铮铮铁骨的兵士。” “可惜,你没有选对正确的道路。” 石安感念去忠诚之心,不想杀戮,只好先将这个兵士伪装的菜贩子关押了起来。 没过多久,石安和张定远正在衙门里吃午饭,武松又一次急匆匆赶了回来。 “石大人,我已将您对铁牛的惩戒命令带到,一开始他还不怎么服气,在宋头领的一番训斥之后,才愿意领罚。” 石安抿嘴轻笑:“只怕是面服心不服啊。” 相处日久,石安对这些梁山好汉越来越了解。 这些人,多侠义之辈,古道热肠。 但在很多时候,却过于偏颇,一切只遵循内心正义行事。 也是因此,石安笃定李逵是绝对不可能心悦诚服的。 之所以愿意领罚,无非还是对于宋江的敬重。 “二郎,还没吃饭吧,赶紧过来吃。” “休息一会,然后再替我去一趟城主府。” 武松登时急了起来:“石大人,铁牛他真的已经领罚了,宋头领还给了他好大一笔银钱,令他亲自上门去给被打伤的人送去。” 石安知道他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便强行要求武松先坐下,利用他吃饭的时间,将抓捕到菜贩子的前后经历简述了一遍。 “二郎,现在我的衙门里人手还未补齐,而且招募而来的衙兵也不可能擅长探听。” “宋头领已经管理了濮州数月之久,你待我去请他帮忙,查一下成为赵世臣的那只安抚使兵,现在是谁在统领。” 得知武松已经不再追究李逵的罪责,武松这才放下心来,风卷残云般将桌上餐食一扫而空。 “石大人,你放心,我这就再去找宋头领,一定让他去帮忙调查。” 武松用手背擦了一下嘴上的油腻,提起棍棒便起身离开。 在他走后,石安突然看向张定远,面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张骁卫,我看你每日在城中闲逛,定然也会觉得无聊。” “不如这样,你干脆也在我这儿谋个官职算了。” “说吧,你想当什么官,想要多少人手,我都可以给你。” 张定远斜睨了石安一眼,拒绝的很果断。 “我只想找出毒杀瞎眼风水师的凶手,他很可能和我阿姐的死有关。” “除了顺便保护你的安全之外,我没理由去给你做苦力。” 张定远说完便走,丝毫不给石安继续劝说的机会。 石安无奈,只好草草吃完了午饭,继续投入到繁琐的公务之中。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石安想回客栈休息的时候,武松和张定远同时出现在了府衙门口。 “呵呵,你们两个竟同时来接我,看来我的安全的确是得到了保障。” 武松快步走近,但张定远一脸凝重当先开口。 “林伯栾来了!” 石安只对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认真回忆之后才记了起来。 “在汴梁对我等纵马行凶的那个金吾卫?” 石安回想起来,当时张定远被关押在金吾卫军营的牢狱之中,石安和李瀚达、武松三人前去提审。 三人在行走途中,被林伯栾突然袭击,若不是武松神勇无比,当时就要被林伯栾一杆长枪捅个肠穿肚烂了。 不过在此之前,武松的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林伯栾结下了生死仇怨。 林伯栾的胞弟林子谦,正是死在了武松手中。 “他来了?” “在哪儿?” 石安一瞬间收敛了笑容,皱眉发问。 武松终于插上了话,开口急声。 “吴军师打听到,林伯栾前几日便来到了濮州,不过他没有进城,而是直接去了安抚使军的军营。” “林伯栾接替了赵世臣的职位,现在已经成了濮州府的安抚使。” 石安眉心越拧越紧,‘安抚使’这三个字让他无比头疼。 在官阶上,石安身兼濮州府尹、刑部侍郎等职位,是要高过林伯栾的。 但真实情况却是,林伯栾却远比石安更有实权。 原因无他,因为林伯栾掌管的濮州地区的军权。 赵世臣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他生前却也把濮州安抚使军的训练事宜操办的井井有条。 再加上林伯栾本身也是行伍出身,虽地方军比不上金吾卫,但安抚使军到了林伯栾手中,也足以到达和梁山的数万人马掰腕子的地步。 “石大人莫慌,那厮不过是俺的手下败将罢了。” “要俺说的话,林伯栾来的正好,俺上次的仇还没来得及报呢。” 武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石安也知道若论单打独斗的话,林伯栾也不会是武松的对手。 但现在暗中真实的局势是两军对垒,而不是三五人规模的厮斗。 “张骁卫,你上次说对林伯栾了解不多,但既然知道了他可能就是毒杀阿姐的凶手,想必你应该已经对他暗中调查过了吧?” 张定远轻轻颔首,为了不浪费时间,干脆边走边说。 “本朝太祖皇帝称帝前,也是当时有名的禁军将领,林家从那时起便开始追随。” “不过虽说林家许早就追随太祖皇帝,但因没有亮眼的功绩,林家其实是一直在不断衰落。”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高俅夺取大权。” “高俅在扫除政敌之时,林家曾暗中出力,所以高俅提拔了林家的很多年轻人。” “不过这个家族似乎从一开始就不适合从戎,除了一个林伯栾外,其余家族子弟皆属平凡。” “尤其是林伯栾的胞弟林子谦,无勇无谋,如果不是靠着高家对林家的提携,林子谦其实连金吾卫的最基本考核都无法通过。” “不过据我打探到的消息,林伯栾对自己这个没长进的弟弟却很宠溺,所以在林子谦死后,林伯栾果然是要报复的。” 认真听完之后,石安一言不发开始思考对策。 林伯栾追来濮州,已经和石安等人势同水火,石安必须提前筹谋以便应对。 第80章 一意孤行,审阅练兵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回到客栈后,石安和张定远继续商榷。 张定远当先开口道:“我要去一趟军营!” 石安见他杀气腾腾,立马反问:“你一个人要去作甚?” “即便你能以一敌十,但军营里可是有着千军万马!” 张定远目光坚定,沉声反问:“那又如何?” “难道只要林伯栾躲在军营里不出来,就能让他龟缩一辈子吗?” 石安担心无法劝住张定远,赶紧道:“断不会让他一直龟缩不出。” “别忘了,现在我才是濮州地界职位最高的官员。” 当即,石安开始制定计划,并且对张定远和武松三令五申,绝不能轻易伤及林伯栾性命。 在石安想来,无论是张桂红的死,还是此次失踪的岁贡黄金,即便全是林伯栾所为,他也不过只是一把被人握在手中的尖刀。 而石安真正想要找出的,是一直藏在幕后的操刀鬼。 于是乎,石安连夜手书一封信函,天亮后便派人送往了城外的安抚使军军营。 书信内容简单明了,石安拿捏起濮州府府尹的高姿态,命令林伯栾来府衙觐见。 说白了,这是一套高位者命令下属来汇报工作的说辞。 这套说辞合情合理,而且如果林伯栾胆敢拒绝的话,石安便也有了理由,可向朝廷汇报,说林伯栾无视顶头上司的召见。 届时,即便林伯栾后台再硬,也要受到官家责备。 一整天下来,石安等人都在府衙焦急等候。 “我说了,他不敢来。” 傍晚时分,张定远彻底没了耐心,抬头看了看天色。 “等到夜晚,我可以趁着天黑潜入军营。” 不等石安开口,张定远又抢先开口道:“无须再多言,我已经把你的话听了进去。” “你且宽心,在审完出真相前,我不会伤及林伯栾性命。” “我今夜前去,只为将其生擒活捉,然后带来你面前。” 张定远一意孤行,在旁的武松也跟着闹腾起来。 “俺也去。” “石大人,你放心吧,有我们两人前往,绑来一个人还不简单?” 石安满心无奈,以一敌二和他二人争吵起来。 就在双方争吵到难解难分之时,突然有人扣响了门扉。 石安担心张定远和武松一开门就直接跑了,于是便亲自去门口查看。 推开门来,出现在门外的是一名身着甲胄的兵士。 看到对方这身装扮,石安下意识生出警惕。 “林伯栾何在?” 石安向后退了一步,给张定远和武松留下随时出手的空间。 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石安精于城府心计,但却不擅拳脚武艺。 “石大人,我家林将军近几日在军中操练整顿,无限前来拜会。” “不过他命我前来支会一声,如果您有兴趣,可去军中检阅练兵。” 石安随即皱起眉头,林伯栾此举也是一条阳谋。 身为下属,而且还是兵权在握的地方安抚使,林伯栾主动邀请石安去军中检阅练兵,就是在向外界的人证明,他林伯栾没有忤逆之心,而且可以光明磊落的让石安看到,他在军中的一切事务都是光明正大的。 “回去告知林伯栾,本官明日会去往军营。” 略作思索,石安做出决断。 待送信之人离去之后,石安才看到张定远和武松的脸色已经发生了改变。 武松面露急色,当先开口劝导:“石大人,你可千万不能去军营啊。” “你想让林伯栾来城里,他又何尝不想让你去军营。” “如果你要是去了,不就等于是羊入虎口吗?” 石安悠然长叹,无奈苦笑。 “你们两个想要以身涉险,我又为何不能亲身前去?” “而且我身为朝廷命官,又是官家亲自下了圣旨,让我来整顿濮州大小事务,他林伯栾是否真敢对我下手,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眼看武松还想要反驳,石安佯装生了怒火,拔高嗓音道: “无须再多说,你若是觉得不放心,就赶紧按我说的去做准备。” “明日,我们要带两只队伍去城外军营。” “我们明面上带领一队人手前往,行护卫之职。” “另外一队,你去找个精明能干的人代为指挥,设法潜入营中。” “如果那伙人无法闯入守备森严的军营,至少也要让他们在营地之外等待接应。” 武松疑惑不解,开口问道:“石大人,咱们让所有人在身边集合岂不更好?” “人手拆分出两组,不就等于是少了一半的可用之人吗?” 石安压低了声音,开口解释。 “明日究竟会发生什么,我也无法预料。”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我去了军营,林伯栾必然要亲自接待。” “到时我只需将他拖着,咱们的第二组人手就有机会潜入军中探查。” “我想要让他们去寻找岁贡黄金的下落!” “如果能够找到,那么我就有了向朝廷弹劾林伯栾以兵为匪劫掠岁贡的由头。” 武松豁然明了,不住连连称赞道: “石大人真是好计谋,他林伯栾一直想对我们梁山栽赃嫁祸。” “现在好了,咱们也反过来脏他一把,就说黄金是他劫走的,到时候朝廷肯定会拔了他的皮!” 石安心想,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就算自己真能做到‘人赃并获’,但以林伯栾和高家的关系,只要高俅作保调和,林伯栾还是有机会可以洗清罪责。 不过此时看到武松已经不再劝说自己,石安自然不会去打消他的热情。 于是乎,武松在夜幕时分,一日中第三次又去了城主府。 石安将抽选人手这些琐事全权交给武松,自己便上床休息养精蓄锐。 当然,更多的是不想再和张定远相互规劝。 武松性格耿直,稍微几句话就转移了重点,让他忘记了明日的凶险。 但张定远是聪明人,自然明白石安出城和林伯栾进城,其实所承担的风险并不相同。 林伯栾进城,可以光明正大前来,在城中百姓无数双眼睛的关注下,石安难以对林伯栾下手。 但若是石安出城去往军营,那里可没有任何一个百姓能够进入。 所以,石安明日能否活着离开军营,其实是个未知之数。 第81章 军营哨岗,下马立威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翌日清晨,石安就已经钦点了二十多个精明强干的衙兵,但为了等待从梁山借用的人手,却足足等待了两个多时辰。 到了巳时,武松才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赶到。 “这么多人?” 石安被人数吓了一跳,单是梁山的人就有七八十名,再跟自己挑选的衙兵加起来,总人数已经近百。 但一想到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多带些人手也总归是好的,石安便不想再去多言。 可在准备出发之时,一个须皆黑的虬髯大汉又引起了石安的注意。 “黑旋风?” “他不是昨日才领了我的惩戒令,现在不该去照顾那个被他打伤的窃贼吗?” 石安正要将李逵唤过来询问,这时武松主动开口帮忙解释。 “石大人,这是吴军师的意思。” “他想着此去凶险,便特意交代铁牛,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他来行护卫之职位。” 既然是吴用的一番好意,石安也不好再拒绝。 “吴军师何在?” 石安扫视整只队伍,却没能找到吴用的身影。 武松继续解释道:“军师他已经提前出发了。” “昨儿个是您说的,一共需要两支队伍。其中一支在明,负责保护你的安危。” “另外一支潜入军营找寻岁贡黄金下落,或是在军营外围等待接应。” 石安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吴用这次严格执行了自己的命令,但是搞出来的动静超过了自己的预期。 单是明面上的这支护卫队就有近百人,再加上吴用亲自带领的第二支队伍,这么庞大的人数,不像是去潜伏至军营暗中调查,更像是光明正大去宣战的。 “罢了,这种时候,我总不能再去裁撤人手。” 稍作整顿,石安便坐上马车,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去往城门方向。 一路上,石安行进速度缓慢,而且也不清场开道,完全任由百姓围观。 这倒也不是石安喜好排面,而是石安认为,自己造成的舆论越大,那么自己的安全系数就能随之增加。 简而言之,整个濮州城的百姓都知道,府尹大人出发去巡视安抚使军了,一旦要是石安无法平安归来,那么这条消息是无法被压制住的。 一路无话,拖拖拉拉的出了城后,石安才让人加快了行进速度。 接近正午的时候,石安带着近百号人来到了军营。 石安昨日就已经让人送传消息,说自己今日会来巡视检阅,所以林伯栾肯定早就已经知道了消息。 事实上,他也做出了准备,但却不是对石安的热情招待,而是在进入营地的关卡上加派了人手。 石安撩开马车帘布,抬眼望去,只见数十名关卡哨兵分列两侧身姿笔挺,身上的甲胄和佩戴的兵刃也都擦拭的干干净净闪烁寒光。 “还真是威风凛凛啊。” 石安抿嘴轻笑:“这个‘威’,很明显就是针对我的‘下马威’嘛。” 武松脾气火爆,当即就握住棍棒撇嘴冷哼:“哼,全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罢了。” “当初俺又不是没和这些当兵的打过,看着威风,但全都跟纸糊的一样不禁打。” 石安哭笑不得,武松完全就是在以己度人。 事实上,大宋在军事上战绩寡淡,但也不能说是完全一无是处。 再者说了,武松的战力在梁山也是能排的上号的,少有人能与之匹敌。 莫说是地方军区的安抚使兵,即便是金吾卫,也难以招架魔神太岁的凶悍。 “石大人,你且候着,待俺去拿那些哨兵过过手,俺就不信了,咱今天那么多梁山弟兄都来了,还能被拦在营地之外?” 武松提起棍棒,作势就要下车,但很快又停了下来。 事实上,武松在起身的时候,就已经有所预感。 通常情况下,向来喜欢‘息事宁人’的石安,在这种时候都是会拦住并且规劝武松的。 但这一次,石安神情镇定自若,却没有任何阻拦之词。 而且,反倒是向来冷漠的张定远主动开了口。 “二郎若是去强闯军营,就是中了林伯栾的圈套。” “军营重地,关系体大,制度也是严苛无比。” “按照律法,任何强闯军营者,都可被视作来敌侵犯,就地诛杀。” “哪怕是安抚使军数万人马倾巢而出,咱们也只能白白枉死。” “届时,林伯栾无非是受些职责,最多再推出来几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做替罪羊,事情就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没人会愿意冒险去为死掉的人争取利益。” 张定远一番言论让石安颇为满意,开口笑道:“我早就知道,只要你能冷静行事,就一定是个有勇有谋的良将。” 武松刚评点了几句,武松就开始急不可耐的催促起来。 “两位大人,你们先别急着相互吹捧了,咱现在到底该咋办,你二位赶紧拿个主意啊。” “如果不能硬闯,难道这么就这样灰溜溜的打道回府吗?” 石安摆了摆手让武松冷静下来,淡然开口。 “原路返回也未尝不可,但既然来都来了,走之前肯定还是要去做些事情的。” “二郎,你下车去挑选一些嗓门洪亮的,一同前去喊话。” “你们要和对面的哨兵保持十步开外的距离,然后呼喊说‘濮州府府尹石安前来巡视,让安抚使林伯栾出来接见。’” “切记,我命你前去,不是让你去冲锋陷阵,而是要拦住同你一起叫阵的人。” 石安担心武松一时热血上头,还特意抬手指了指张定远:“他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我们率先动刀兵强行闯关,那么就只能一起糊里糊涂的地下做冤死鬼了。” 见武松认真答应后,石安才放他下了马车。 这时张定远张定远缓声开口:“如果林伯栾一直不出,你又当如何?” 石安背靠车厢大咧咧一躺,笑呵呵道:“我还能如何?他要是一直不出,咱们就打道回府便是。” “大不了,明天再来,他总归得亲自出来接见上官。” “如果他多日不出,那我就要上奏朝廷参他一本了。” “林伯栾手握兵权,且对本地最高行政官员置之不理,你觉得官家会怎样看他?” 第82章 言语相争,进入营地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你还真的是满肚子坏水。” 张定远斜睨了石安一眼:“不过你这种人,最适合入朝为官。” 石安耸了耸肩不予置评,而且马车外面的声音很快就盖过了车内的交谈。 武松按照石安的要求,专门去挑选了嗓门洪亮的人。 但所有人加起来,都没能压住李逵一个人的大嗓门。 “奶奶的!” “快去将林伯栾拉出来,让他来参拜濮州府尹石大人。” 再看另一边,装备齐整的安抚使军都已经在摩拳擦掌,但偏偏李逵等人只是叫阵,并不发动强攻。 一时间,安抚使军只剩下了白白挨骂的份儿。 更让他们无语的是,李逵不仅嗓门跟个震天炮一般洪亮,而且谩骂起来也是毫无顾忌,一连骂了大半个时辰,完全就不带重样的。 到了最后,就连石安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派人前去告知李逵,说如果他觉得累了,可以先停下来喝口水。 不过就在这时,石安一直等待的正主也终于出现了。 林伯栾虽然已经身为濮州安抚使,但还是穿戴着金吾卫的黄金甲胄。 入目所及,林伯栾如众星拱月般被一群骑兵护在中间。 “本将军已经来了,你可以通行。” 林伯栾面色阴沉,来到石安的马车前硬着头皮放话。 然而正主出现之后,石安却没有了着急进入营地的样子,懒洋洋的在马车里对林伯栾道: “你不下马,我如何下车?” “本官身为濮州府府尹,你理应参拜,念在你甲胄在身,才允许你不行跪拜之礼。” “你若执意不下马相迎,欺辱本官事小,冒犯了我大宋命官的官威是大啊!” 石安自小在京师长大,见惯了各类达官显贵,这时拿捏起姿态来,也是有模有样。 再反观林伯栾,已经愤怒到了全身发抖的地步。 “咋地,你还不下马?” 武松带着李逵等人围上前来,眸中也是杀气腾腾。 “上回俺就想宰了你,要不是石大人和李尚书拦着,你的脑袋早就不在脖子上待着了。” 林伯栾对石安更多的是愤怒和不屑,但在面对武松的时候,却是彻彻底底的愤恨。 原因无他,林伯栾的胞弟林子谦,就是死在了武松的手里。 “二郎且慢,林将军或许只是下马慢些罢了,除非他再一次不小心‘战马受惊’冲杀过来,否则你也不需要行护卫之事。” 石安轻飘飘几句,便要给林伯栾安上谋杀朝廷命官的罪责。 几次将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后,林伯栾才带着满腔怒火跳下马来。 “下官恭请石大人入营!” 林伯栾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但他越是如此,就让武松等人越是开心。 “哈哈哈哈,俺当时多硬的骨头呢,不还是老老实实当孙子了吗?” 李逵带头捧腹大笑,遂又揽着武松的肩膀道:“二郎,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枪法一流的金甲骑士?” “依俺来看,其实就是个绣花枕头嘛。” 林伯栾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但还是强压着怒火又说了一遍。 “下官恭请石大人入营检阅我军训练。” “如果你继续拖延,那下官就先回去了。” “军士的训练,耽搁不得!” 被石安气到七窍生烟后,林伯栾才学会了同样用‘乱扣帽子’的阳谋来反怼石安。 不过石安最懂人心,见林伯栾已经准备好了后续的话术,便赶紧开口道: “林将军头前带路吧,你牵着马,我坐着车,一同入营。” 林伯栾没想到石安突然改换了态度,这一行径就像是把软刀子一样插进了;林伯栾的心口里。 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在口舌上占到便宜后,便干脆转身就走,也不管石安是否会跟随了。 石安在马车上看到林伯栾憋屈的姿态,不禁开口对身旁的张定远笑道: “这厮居然还想给我来一个下马威。” “但现在看来,下了马的那一个,不一定能威风到哪里去。” 石安毫不掩饰自己的畅快心情,自从穿越以来,石安已经多次历经生死,而且每一次都可能和林伯栾有扯不断的关系。 “果然和传说中那样。” 张定远开口对林伯栾进行评判。 “在汴梁的时候,我虽然和林伯栾没什么交集,但也听过很多人对他的看法。” “林伯栾心狠手辣,但却不精于城府。” 说到这里,张定远突然看向了石安。 “你说的没错,林伯栾这种人,只能是一把受人操持的尖刀。” “你我真正要找出来的,其实是藏在他背后的操刀鬼。” 在石安和张定远低声商榷之时,车马亦在前行。 赵世臣在世之时,石安曾来过军营,对这里也算熟悉,很快就随林伯栾来到了一处空旷的校场。 到达目的地,石安下了马车放眼望去,校场上有近千兵士,但眼下这些兵士并不像训练时那般整齐,很多甚至穿着便装,在各处进行着蹴鞠游戏。 “这就是你让我巡视的训练?” 石安主动发难:“如果这就是你对我大宋军的训练方式,难不成等到上了战场后,也要放弃刀枪,转而和敌军比拼蹴鞠吗?” 林伯栾深吸口气压制怒火,沉声解释:“今日恰好是众将士休沐之时,我才为他们安排了蹴鞠游戏。” “本朝天子尚且喜好此道,偶尔进行玩乐,也不为过吧?” 林伯栾搬出了官家的名头,石安也不好再去诋毁。 沉默一阵后,林伯栾继续开口道:“既然你恰好今日来巡视,不如你我也下场切磋一二。” “你我各自挑选一对人,组成双方对抗,再提前拿出彩头,由胜者获取。” 石安瞥见了林伯栾眼中的狠意,知道林伯栾这是变着法儿的想要和自己进行一番‘肉体接触’。 “下场比试就没这个必要了。” 石安果断拒绝:“你是行伍出身,而本官是个文官,让我和你比试蹴鞠,不觉得胜之不武吗?” “若真要比试切磋的话,咱们可以比比诗词歌赋,这样才算公平不是吗?” 第83章 凝聚一心,全力突围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所言,完全就是推托之词。 既然已经身处军营,自然不会有人去和他比什么诗词歌赋。 林伯栾见石安不愿下场,只好自己去挑选组织队伍。 石安曾被穿越前的某只足球队伍伤透了心,现在对蹴鞠也没什么兴趣,完全交给了武松去安排。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双方各十二人已经摆好了队形,随时准备开始比赛。 安抚使军这边,是由林伯栾亲自带队。 至于另一边,石安和张定远二人则只在看台上观战。 “我不知道安抚使军曾经如何,但现在林伯栾接手后,守备森严,可谓是固若金汤。” 张定远和石安并肩而立,低声密语。 “不出所料的话,吴用带领的那一队人手,是不可能潜入进来去搜查黄金去向了。” 石安面上没任何表情,淡然道:“今日若能安然回归,我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至于追查岁贡黄金之事,朝廷并没有给我规定具体期限,不必着急。” 石安神情自若,但一旁的张定远目光却越发严肃起来。 “或许,我们今天没那么容易离开了。” 石安循着张定远的目光看去,只见校场上已经陷入了一片混战。 这场混战并不是在蹴鞠游戏内的比试,而是真真切切的厮杀。 “武二郎太不知轻重了,怎地把这个莽夫给带上场了?” 石安抬眼望去,那黑铁塔一般的李逵已经和安抚使兵交上了手。 显而易见,李逵对于蹴鞠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而且他也不是奔着比赛去的,而是见人就冲上去撕打。 军营里的人各个血性十足,看到自己战友受人欺辱,自然也是毫不犹豫的上前助阵。 李逵当先动手,很快就引发了连锁反应,他自己被围殴,不仅是同在场上的梁山兄弟们上前救援,就连在场外观看的人也都已经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冲进场内。 “所有人听令,禁止入场闹事!” 石安刚刚下达了命令,眼中便看到了血腥的一幕。 只见李逵展开双臂,一左一右的勒住近身的两名士兵的脖颈。 紧接着,李逵双膀一较力,暴喝声中两颗头颅便如熟透了的西瓜一样炸裂开来。 “这厮真如牲口一般!” 石安咬牙怒喝,这时场上的林伯栾也看到了这一幕,随即呼喊开来。 “众将士听令,随我诛杀此獠!” 自己手下的兵士被李逵挤烂了脑袋,林伯栾面子上过不去,但是道义上却占据了上风。 林伯栾面上悲愤,但内心里却是窃喜。 死的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小兵,却为他换来了为下属复仇的理由。 林伯栾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便今日不能要了石安的性命,但也要将他身边所有人诛杀。 包括李逵在内,场上不过一十二人,和顷刻间便集合起来的数百人马根本不成比例。 更严重的是,这是在军营值之中,很快就会有更多的将士汇聚而来。 “我曾允诺,会竭力护你周全。” 张定远目光凝重:“趁着混乱进一步爆发之前,我现在可以带你离开。” 石安不假思索的拒绝:“我若现在抛下所有人走了,即便能够安然无恙回到濮州城,日后该如何面对我手下的衙兵,该如何面对梁山一众?” 张定远沉默许久,怅然轻叹。 “你是个我看不清的人,我原以为在这种时刻,你会毫不犹豫选择保全自己。” 石安顾不得多做解释,立马高声呼喊起来。 “安抚使军造反了!” “所有人随我一起,闯关回城!” 这是石安目前唯一能想出的对策了,既然不想独善其身,那么就只能尝试带上所有人一起离开。 校场上早就已经是喊杀冲天,石安的声音其实传不到很远。 但他身边那些衙兵比起梁山的人来说,还是更懂得变通,配合梁山众人营救李逵等人的时候,纷纷将石安的话语传达了出去。 “安抚使军造反,所有人护卫府尹大人杀出重围!” “大家一起杀敌冲阵,快回濮州城里求助援军!” 石安自己也没想到,随口几句说辞居然效果如此之好。 在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衙兵紧紧护在了中间,同时保持队形向着军营出口移动。 单是这些衙兵,就足够安抚使军冲杀一阵了,而且在最中心区域,还有张定远这种高手。 而且,张定远并不只是武艺超绝。 直到此时,石安才想起了被自己忽略的一点。 张定远,家族父辈全部战死沙场,他自己被戍边大将军张俊收为养子,打小就在将军府中长大。 于他而言,从小接触到的不是军中强将就是帮张俊出谋划策的战场谋士。 而且,张定远在离开汴梁之前,一直是在金吾卫中任职。 如此种种,早将张定远锻炼成了一个能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将才。 “所有人以锥形队伍移动,给我拼尽全力保持队形。” “改换方向,尾部转为头部,先去接校场上的人。” “对方人数超过我们数倍,不可在一处恋战,撕开口子后就快速撤退,不能给他们包围咱们的机会!” 在张定远的卖力指挥下,仅有百人的队伍,却在敌军数目近千的战场上,宛若一条灵活的游鱼一般来回穿梭。 因作战指挥指挥优异,林伯栾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一群饭桶!” “早知如此不堪重用,本将军就该从金吾卫中多抽调些人手过来!” 林伯栾心高气傲,到了此时仍不觉得是自己指挥不当导致的过错。 当他想要重振旗鼓之时,石安这边不仅已经全员会和,而且正向着军营出口处靠近。 看此情景,林伯栾怒火中烧,接连踹翻几个亲兵后,又一次下达命令。 “给我死守去路,若有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在林伯栾将怒火发泄到手下军士身上的时候,石安等人已经在逐步接近军营出口。 就连林伯栾自己都没想到,一旦将梁山散勇凝聚起来,发挥的战斗力,竟然远超训练有素的大宋正规军。 然而就在石安等人马上就要看到生还希望的时候,一支新的队伍出现在了突围的正前方。 来人不是等待接应的吴用,而是一支全身金铠的骑兵! 第84章 强势介入,握手言和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金吾卫?” 石安皱起眉头:“林伯栾来濮州赴任,竟然带来了这么多的金吾卫?” 一旁的张定远呆滞了一瞬间,示意石安看向骑着高头大马的领军人物,咬牙凝声。 “前方那人不是林伯栾能够驱使的动的。” “他是……金吾卫上将军,高杰!” 石安随即跟着震惊起来:“高杰?” “高俅的二哥?” 石安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高杰,但在汴梁时也听过高杰的威名。 上将军一职,是金吾卫的最高军衔。 石安怎么也没想到,此时高杰竟然会出现在濮州地界。 不过更令石安没有想到的是,高杰亲自带队发起冲锋后,并没有对石安刀兵相向,而是带领队伍闯入了石安和安抚使军的中间地带,利用自己的百多名金吾卫,将双方隔绝开来。 林伯栾在追杀途中也是首当其冲,但在看到高杰后也不得不赶紧过来拜见。 “高将军,您怎么……” 高杰冷哼一声,直接将手中马鞭抽在了林伯栾的身上。 “我本来已经走了,听到你这营中热闹的很,不得折返回来。” “这一看,还真是让我瞧见了一出好戏啊。” 高杰对着林伯栾训斥了几句,而后便朝着石安这边招手。 “过去吧,如果有高杰的金吾卫加入,咱们是铁定走不掉了。” “不过看他现在的意思,好像对我们没有敌意。” 张定远看的明白,如果刚才高杰冲锋的时候,直接对自己这些人下手,前后围堵之下,他们就已经死在了刀枪之下。 石安和张定远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带领众人向着高杰走进。 快到近前的时候,众人又停下了脚步。 高杰盯着石安和张定远看了半天,突然间跳下马来,亲自迎着他们走了过来。 “哈哈,你们两个小娃娃怎么弄的草木皆兵一样了?” “事情原委,方才林伯栾已经对我说过了,无非就是一场误会。” “蹴鞠场上,偶有生死,何至于牵动到这么大阵仗?” 石安听出了高杰的意思,他这是想去做和事佬啊。 恍惚间,石安又一次回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到高俅的情景。 当时是在汴梁的皇宫大内,官家召集群臣议事,退朝之后高俅曾和高伸有过对话。 当时高俅说的是要去高伸的学士府上吃酒,而且还要叫上高杰一起。 现在想来,当初高家三兄弟的那场酒会,居然对石安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在石安看来,高俅很可能对自家两位兄长有所叮咛,否则高杰也没有理由对自己出手相救。 “你是石茂才的儿子,当初差一点儿成了我大哥的乘龙快婿。” “虽说现在是你大哥迎娶了我侄女,但我其实觉得你更像人中龙凤。” 高杰的表现和石安听到的形象不同,传闻之中,高杰心狠手辣嗜杀成性,但现在石安眼前的模样,却更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 好在,石安从不只相信眼前看到的片面,而且他认为有些传闻绝对不会空穴来风。 “高将军过奖了,我就是一个被赶出了家门的破落户,哪儿值得您谬赞。” 无论如何,石安明白今日若想带着身边所有人安然离开,高杰是唯一能够相助他们的人。 于是乎,石安只能放低姿态讨好。 然而高杰的关注点却不在此,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道:“你被石茂才给赶出了家门?” “难怪,上个月他们家大婚的时候,你也未曾回来奔赴喜宴。” 听高杰的话音儿,石景严和高玉莲已于上个月完婚,但石安内心毫无波澜。 但石安能明显感觉到,高杰有一种想要藉此来同情自己的感觉。 于是乎,为了配合高杰,石安只好摆出一副悲寂落寞的神情,长吁短叹起来。 “呵呵,家中兄长成婚,我竟连封请柬都没收到。” “不过嘛,这也算是稀松平常之事了。” “说到底,我只是妾室所生,从小到大,父亲都不曾对我多说上一句话。” “不出所料的话,我离开家门之后,父亲和兄长的日子才算是过的踏实。” 石安不仅精通城府谋略,他的演技也是一绝。 说着说着,石安的眼眶都开始泛红起来。 “唉,你这娃娃还真是可怜。” 高杰抬起手掌拍了拍石安的肩头,开口安慰道:“不过你绝不可妄自菲薄,现在你的成就早就超过了石茂才。” “本朝之中,在你这个年纪,能够兼任地方府尹和刑部侍郎的人,古往今来你都是头一个。” “你是不知,现在汴梁城中已经传遍了,都说石茂才是个睁眼的瞎子,放着成才成器的儿子不管不顾,偏偏对个草包照顾倍加。” 石安苦涩一笑,低下头去。 高杰重重叹了口气:“罢了,你这个年纪,看不开家里那点儿凉薄人情也是正常,我也就不多说了。” “我今日还要赶路回京,现在已经耽搁了时辰,再不上路就真的走不了了。” 在离开之前,高杰又特意将林伯栾唤了过来,强行要求他和石安握手言和。 “你二人听好,今日的无端纷争,原本不过就是因为一场蹴鞠游戏。” “为此伤了和气,乃至于传到官家耳朵里,你二人定是两败俱伤。” “别忘了,官家是最喜玩蹴鞠的人,你们要是因为蹴鞠酿成无数人命的惨案,陛下再去玩弄蹴鞠,是要惹怒民意的。” 只是高杰给出的台阶,石安自然是连连点头答应着。 林伯栾的态度虽然不如自己这般虔诚,但是反应也不慢。 “末将知错了,请上将军放心,末将日后定会全力配合石大人,完成守护濮州的军务。” 林伯栾说这些时候,满脸上都写着不情愿。 但既然是高杰亲自要求,林伯栾也不敢忤逆。 看到石安和林伯栾‘握手言和’后,高杰才上马离去。 “高将军,我送您。” 为避免林伯栾在高杰走后就翻脸,石安借着送别高杰的机会,带着手下人跟随高杰一起离开了安抚军营地。 第85章 岁贡缺口,军饷填补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带领众人离开了军营,一直到步入安全地带后,依然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正恍惚之际,路旁密林中突然窜出一对人马,正是在外接应的吴用。 “石大人,我听见军营里喊杀冲天,可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石安简述了经过,吴用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请石大人恕罪,我等并非不想去救援,而是营外突然出现了一支两百多人的金吾卫,我等实在是无法与之争锋。” “无妨。”石安无心怪罪,而且觉得吴用没有冒进,其实是个稳妥之举。 试问,如果吴用真的从暗中偷袭高杰,那么高杰也将无法再去为石安说和。 “不对,高杰只带了一百多名金吾卫。” 张定远敏锐的察觉到细节,开口挑明人数上的差异。 吴用忙急声开口:“这就是我在意的事。” “我等在暗中设伏,亲眼看到高杰带领着两百多名金吾卫进了军营。” “没过多久,这两百多人便运送着十多辆蒙盖皮裘的马车出来。” “但在营中出现动静后,高杰便将队伍一分为二,自己亲带其中之一又返回了军营。” “直到刚才,高杰在你们之前出了军营,便又带上那十几架马车,急匆匆的上路了。” 石安将自己的亲身经历和吴用的所见所闻拼组起来,心中越发不安。 “高杰分出一半的人马来保护十几架马车,又特意抢在我之前着急忙慌的上路。” “那些马车上的物品用裘皮蒙盖用于隐藏,那么车上的东西,还能是什么?” 石安心中已经隐隐有所预感,这时吴用也说出了和石安一样的猜测。 “回大人,金吾卫护持紧密,在下实在无法靠近查看。” “不过,我发现了这个。” 吴用带着石安等人往路边挪了十几步,蹲到地上指给石安。 “大人请看,这是那些马车留下的车辙印记。” “从车辙深度和当时马匹艰难费力的情况来看,马车上拉载的必是极为沉重之物。” “在下以为,很可能就是大人在追查的岁贡黄金!” 石安眉心紧锁沉默不语,大脑快速运转起来。 “原来如此!” 石安快速梳理清了一切,快速开口分析起来。 “今天我们和高杰前后脚到来,对林伯栾来说应该是一个巧合。” “我们来此是假借巡视为由,旨在搜查岁贡黄金。” “而高杰的目的和我们也有关联,我猜他是为了运走这批黄金。” “在此之前,我一直只当林伯栾劫黄金只为了栽赃嫁祸,反而忽略了黄金本身的价值。” “现在看来,高杰身为林伯栾的顶头上司,也只有他能够命令林伯栾去打劫岁贡,并且也只有他有这个胆子将其据为己有。” 一口气说完,石安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今日一切,其实最为艰难的人还是林伯栾。” “从咱们在营前叫骂开始,林伯栾就在努力从中斡旋。” “他的目的,自然是避免我们和高杰因为巧合撞到一起。” “说白了,就是不敢让我们看到高杰运走了黄金。” “但因为一场蹴鞠引发了混战,林伯栾自己都已经热血上脑,肯定是无法去平息纷乱。” “不出所料的话,高杰之所以不想让就今日争斗之事传入汴梁,是担心他自己曾在濮州现身的事暴露出去。” “如果真是这样,很可能会有人将岁贡黄金失踪一事和他联系起来。” 理清原委之后,石安又一次叹气。 “高家三兄弟,果然是一个比一个精明,我今天居然被高杰给骗了过去。” 如果不是刚好潜伏在营地之外,又亲眼目睹了高杰的所作所为,今日石安就要被他彻底欺骗过去了。 届时,石安就算以后再找机会将安抚使军的军营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再找到任何有关岁贡黄金的下落。 “岁贡黄金若真被高杰所得,你想怎么做?” 张定远开口对石安发问,而后用一直用眼角斜睨,默默等待着石安的抉择。 然而这个抉择,石安也不敢轻易妄下。 从理性来看,石安即便知道了岁贡黄金落入了高杰之手,也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若无睹。 原因很简单,朝廷并没有因黄金失踪案给石安太大的压力。 换句话讲,就算石安失踪无法追回黄金,朝廷也不会有太多怪罪。 毕竟,黄金在濮州地界失踪时,石安身在汴梁,而且是因为官家召见,且被临时安排留在汴梁办公。 也是因此,绝度没人敢去因此去弹劾石安,不然的话就是在去指责官家将石安留在汴梁是个错误抉择。 从理智出发,石安应该主动避开此事。 但不知为何,石安此时却深刻感觉到,自己并不想就此作罢。 “张骁卫,你觉得我该当如何?” 石安突然开口,想要听取张定远的意见。 张定远也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我和义父时常通信,此次岁贡黄金的损失,是用他的军饷来填充的。” “此时此刻,北境戍边的将士,正处于缺衣少粮的境地。” 石安眉心一紧,咬牙沉声。 “挪用军饷来填补应天府岁贡的缺口,官家为何能在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如果这笔空缺由内部各府司衙门设法平摊,最多也就是各部官员和各地百姓过几年苦日子。” “可要是短缺了军饷,北境戍边将士如何应对草原蛮族的入侵?” 张定远嗤然冷笑:“你难道忘了吗?” “现在的朝廷,早就不是官家在亲手处理政务了。” 石安急火攻心乱了心,在张定远提醒之后才反应过来。 “李瀚达曾指点过我,说高俅虽然专权,但他其实不敢真的让皇权崩塌,他想做的,只是维持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局面。” 张定远扭头和石安对视:“但他希望的,是天下只有他这样一个‘一人之下’!” “对待北境局势,高俅真正想要维持的,是不胜不负。” “一旦北境失守,蛮族入侵中原,的确会让皇权崩塌。” “但如果我义父打了胜仗凯旋归来,那么今后在朝堂之上,就不再是高俅一人独权专横了!” 第86章 押解铁牛,亲自审问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张定远的话让石安陷入沉思,他之前未曾想到,一宗应天府的岁贡失踪案,竟然牵连到了遥远北境。 “事关边境军事,官家竟能如此儿戏!” 石安心头窝火,在汴梁的那段时间,虽已看多了满朝的贪官污吏,但现在最让石安愤怒的,是上位者的不作为。 在此之前,石安还有过些许自欺欺人的幻想,以为即便高俅弄权营私,但至少会去保住大宋边境的底线。 但现在看来,高俅只是有着稳固‘一人之下’的心思,但并不愿意耗费过多精力。 话说回来,毕竟不是自家的江山,石安这时候才清楚认识到,将家国安宁寄托在高俅身上,简直是最愚蠢不过。 “石大人,我已经派人暗中跟随,您看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正思忖之际,石安突然被吴用打断了思绪。 吴用心思细腻,并没有主动采取计策,而是把决策权交给石安。 石安斜睨了吴用一眼,此时看待他的眼神也难言怒火,好在刚才一番对朝堂的抱怨之词,让吴用错认为他的怒火不是针对自己。 “继续追踪下去,如果失去岁贡黄金的下落,即便朝廷现在不追究,但若留下话柄,难免不会被事后追责。” 石安当即下令:“此事就拜托给梁山的兄弟们了,此处也不是什么久留之地,咱们先回濮州城再说。” 正是因为现在还在林伯栾的地盘上,石安才没有对‘自己人’大动肝火。 但在一路风尘仆仆回到濮州城后,石安便快速对武松下令。 “二郎,将李逵押解到府衙之中,我要亲自审问!” 武松面上瞬间呆滞起来,过了片刻才想起来帮李逵说起好话。 “石大人,铁牛他向来是这般鲁莽性情,今日我们这些兄弟虽有负伤,但毕竟没有人丢掉性。” “依我看,还是继续让铁牛在城主府中思过反省就是了。” 石安目色阴沉的看了武松一眼,马上就去和张定远对视。 “你去。” “除了你之外,估计没人能制服那黑旋风了。” 张定远刚要答话,武松赶忙抢先道:“还是我去吧,没必要劳烦张骁卫了。” 武松虽然不擅城府心计,但也算不上愚笨痴傻,他知道如果让张定远出手去抓捕李逵,十有八九二人得以命相搏。 届时,很可能会引起守城军和梁山兄弟们的群体斗争,而他武松只能夹在中间,两边都难以帮衬。 要说现在最不希望石安和梁山撕破脸,除了宋江之外,就当属是武松了。 当然,这二人的出发点并不相同。 宋江是一心想要推进招安,以图有入仕之机,武松则只是舍不得和石安相处下来的情谊。 武松在拦下张定远,并且得到石安应允后,赶紧跳下马车追向了正要返回城主府的李逵。 石安并未在原地等待,而是直接去往了府衙。 之所以不想在众人面前审问李逵,最重要的原因,是想要避开吴用。 回到府衙后,石安便让人去侍奉了茶水,看上去是已经冷静了许多,但其实不过是石安在刑部处理公务时养成的习惯。 李瀚达亲自教导过石安,在对待一些胆色强悍的硬骨头时,双方之间比拼的其实是耐性。 无论是审讯中还是被审问的犯人,谁能长久保持平静的姿态,谁就会成为获胜的一方。 正是因此,石安习惯了在审问他人之前,强迫自己进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平静姿态,哪怕只是个面上工程而已。 不多时,武松带着满脸不情愿的李逵赶到,石安只让张定远留了下来,将一众衙兵都打发了出去。 “二郎,你也出去等候吧,我有些私事要对黑旋风询问一二。” 武松眉心一紧,不假思索道:“石大人,俺和铁牛感情要好,他知道的事我基本也都知道,他这人嘴笨,说不定有用的着我来帮忙解释的地方。” 石安皱眉盯着武松看了一阵,语调严肃起来:“二郎,你若留下,那么你接下来听到的话,定会让你陷入了两难的处境。” 武松认真思索良久,却还是表现的有些不以为然,抬头对坐在案牍前的石安说道: “俺行事向来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哪儿会有什么两难之处?” 石安劝说无果,只好作罢,重重叹了口气后,转而看向了在旁无所事事的李逵,目光重新变的凌厉起来。 “李逵,本官问你,今日为何要动手伤人性命?” 面对问询,李逵表现出满满的抗拒,抬了抬下巴一脸傲慢姿态。 “不过杀了两个走狗兵卒而已,哪儿需要为什么?” “俺自打上了梁山,手里的人命一百也有八十,想杀便杀,管那么多作甚?” 石安早想到李逵会是这种态度,除却愤怒外,并没有别的反应。 但李逵这般答话,却让武松颇为焦躁。 曾几何时,武松也是只凭心意行事,但在石安身边待久了之后,渐渐重新捡起了对于生命的敬重。 而且,武松心知肚明,石安对梁山最大的厌恶,就是李逵这类人。即便他们心存正义,但行事作风过于武断,甚至是到了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步。 “铁牛,不可对石大人无礼!” 武松大声呵斥了一句,同时还偷偷在背后拉扯李逵的衣襟。 然而就连这种最粗浅简单的提醒,李逵也难以理解,反而躲开了武松,瞪着两颗大眼珠子问他: “二郎,你拉扯我作甚?” 武松倍感无奈,第一次感受到了石安之前多次看待自己的心情。 石安在堂上看着二人戏态,也不着急,待武松低头不愿再去劝说,才再次对李逵开口。 而且,石安不想要再继续上演秀才遇到兵的情景,干脆开门见山起来。 “李逵,你仔细告诉我,吴用是如何要你去杀人的?” 一语落地,堂下的李逵武松两兄弟同时呆愣了起来。 虽然都是震惊,但显然并不完全相同。 武松是惊讶为何吴用会命令李逵去杀人,李逵则是想不通为何石安会洞悉此事。 第87章 吴用之心,对抗朝堂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李逵瞠目结舌一语不发,但石安只观其神情,便已笃定自己猜测无误。 “军师吴用?” 张定远眉心微蹙,对石安道:“我观那人并非野心勃勃之辈。” 在场之中,也只有张定远能够跟得上石安的思维。 今日李逵主动出手杀人,如果不是高杰恰好出现,那么局面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再进一步来说,好不容易下达的招安令,也将会因为梁山主动杀害安抚使军而再遇危机。 对于现在的大好形势来说,这一切都是为了重新挑起朝廷和梁山之间的嫌隙。 而导致险些出现这种危机的人,自然就是暗中教唆李逵杀人的吴用。 石安满心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张定远解释起来。 “正是因为不能将吴用的心思定义为野心,所以我才不好轻下决断。” “许久之前,吴用曾两次向我谏言,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给梁山众人一条生路。” 顿了一下,石安继续开口道:“说到底,吴用是对朝廷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 “在他眼里,朝廷招安只不过是缓兵之计,为的是暂时安抚梁山,而后再找寻机会一网打尽。” “吴用算得上是为未雨绸缪,希望能在那一天到来之前,积蓄和留下更多的实力,用来对抗朝堂,同时也是为了保留下抗衡的机会。” 张定远沉思过后,开口探问石安:“那你的想法又是如何?” “我看的出来,吴用并不想和你敌对。” “既然不想为敌,那么就只能成为同盟。” “你是朝廷派遣对梁山颁发招安令的使臣,但不出所料的话,你同时也是梁山想要招募的盟友吧?” 张定远心思聪慧,很快就将事实真相踩了个七七八八。 石安只能坦言:“比盟友还要再进一步。” 叹了口气后,石安面露苦笑:“吴用亲口说过,他希望我取代宋江,成为梁山新一任的首领。” “而且他还主动请缨,想要为我去争夺日月山河,夺取江山基业。” “更恐怖的是,我能够看得出来,吴用并非是哄骗我,他是真的想让我以现在的梁山数万兵马为根基,去和大宋抗衡。” 石安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就连日常保持着冷漠的张定远,都无法再去维持那张冰块脸。 “所以,我很想知道你的想法。” 张定远又问了同样的问题,石安耸了耸肩,苦笑道:“你难道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 “如非迫不得已,我现在连官都不想做,更不可能想做什么皇帝。” “九五至尊的位子看着风光,但要将天下苍生的责任全部抗在一个人的肩上想想就觉得累。” “毕竟,总不能让我和现在的官家一样做个不问朝政的甩手掌柜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又有什么必要去改换山河呢?” 石安坦露心迹,张定远陷入沉思。 良久之后,张定远突然莫名严肃起来,带着狠厉的姿态对石安开口训斥。 “你应该知道,单凭你刚才那些话,已经到了大逆不道的地步。” “我身为金吾卫骁卫,已经可以将你诛杀!” 石安没好气的撇了撇嘴:“得了吧,我敢在你面前说这些,就知道你不会杀我。” “别忘了,我这人不爱财权,只爱自己的小命。” 被石安揭穿之后,张定远面色复杂,声音也弱了下去。 “坦言来说,我能理解你的为难之处。” “甚至,我可以说和你是感同身受句。” “但很可惜,你却无法知道我日夜都在纠结之中。” 石安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起了张定远,皱了皱眉道:“你倒真是把我给绕晕了。” “人家军师吴用看上的是我,你有什么好为难的?” “如果我不背叛朝廷,你和吴用也没任何交情,以你的性子能毫不留情的下杀手。” “再说另外,就算我真的成了梁山的匪首,无非也就是和你战场相见,你一个从小在军伍中摸爬滚打长大的人,难道会因为和我这么几个月的交情,就不舍得和我打上一仗吗?” 张定远低下头去没让石安看到他的目光,而后起身便向外走去。 “你的抉择,和我的纠结,有所关联,但却不是你想的那样。” 继续搅乱石安的思绪后,张定远直接离开了府衙,留下石安一脸的茫然。 不过虽然张定远走了,留下的那二人也终于明白了事情原委。 “石安!” “你说军师他要让你取代宋江哥哥,俺绝对不信!” 李逵开口厉喝,而后就转身要走,嘴里嚷嚷着:“俺这就回去找军师问个明白,你一定是在诓骗于俺!” 然而李逵还未等迈开脚步,铁塔般的身形便挡住了他的去路。 武松挪动脚步挡在了李逵面前,双眼却直勾勾的看着石安。 “石大人,你说的可是实情?” 石安缓缓叹了口气:“二郎,我的确骗过很多人,但你回想一下,除了当初被你们绑起来丢进大狱那次,我何曾骗过你?” 事实上,武松在听完讲述之后,已经相信了石安的话。 所以,此时此刻,武松成了第三个内心纠结的人。 “二郎,我方才已经说过,你如果留下来听我审问李逵,将让你置于两难之地。” 武松轻轻点了下头,而后眉心紧锁对石安道: “石大人,我现在真的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说句心里话,早在得知林教头死讯之时,俺也曾想过,干脆就不要那鸟什子的招安令了,只要宋头领一声令下,俺就带人打上汴梁。” “到了后来,俺之所以一直压着这份仇怨,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宋头领,而是因为你。” “俺真的不想,有一天和你刀兵相见。” 石安真情流露,坦言道:“我也是如此。” “要说梁山之中,我最不想痛下杀手的,也就只有你了。” “好在,现在事态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石安眼角瞄向了李逵,武松登时双目圆瞠。 “石大人,您难道是想……” “将吴用和铁牛他们给……” 第88章 派遣二郎,暗中监视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你想哪儿去了,我并非喜好杀戮之人。” “况且,单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去为难和你出生入死的兄弟。” 石安眼看着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身危机的李逵,摇头笑了笑,又对武松道: “二郎,就依你之前的提议,让你的铁牛兄弟继续在城主府中禁足反省吧。” 武松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没来得及对李逵再规劝几句,李逵便着急离开。 “让他去吧,反正他要去的地方,也只能是城主府。” 石安亲自下令,武松不再阻拦,李逵快速奔走,真如一道黑旋风般,顷刻间便闯出了府衙。 在他走后,石安又对武松下令。 “二郎,现在梁山的局势已然如此。” “如果想要保持现在表面上的平静,就必须让吴用不能再有所动作。” “切记,勿要打草惊蛇,但也要让吴用在掌控之中。” 武松用力点头,沉声道:“石大人放心,我会在暗中监视吴用和铁牛他们。” “好在现在林教头去世后,强力反对招安的人也没剩下几个了。” 石安看着武松离去的背影,心绪依然杂陈。 “武二郎也总算是有点儿长进了,但不知对你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石安习惯了辛苦劳累,即便是心里压着事儿,也很快重新投入到了公务之中。 到了晚上,石安回到客栈,和李师师姬怀雪二人共进晚餐。 “石安,今日怎地只有你一人?” 李师师好奇发问,石安边埋头吃饭边含糊不清的解释:“我刚回房看了,张骁卫可能是脾胃不佳,已经早早入睡。” “至于武二郎,他今日应该是在城主府中休息。” 李师师双手托腮,秀眉微蹙的抱怨起来:“果然人少了就连吃饭都不香了。” “以前我老觉得武二郎吃饭的时候像个饕餮,不雅观,现在回想起来,居然还有点儿想念他的吃相了。” 待李师师抱怨了几句,姬怀雪才有机会插话急问:“我今日外出采买的时候,听说城外军营出了大事,还闹出来人命,可是和你有关?” 石安一直不希望二女参与到这些凶险之事,便随口敷衍了起来。 “是出了人命,原本是和安抚使军来一场蹴鞠游戏,奈何李逵那厮下手没个轻重,不小心伤着了人命,我已经命武松将其严加看管,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将他释放了。” 听闻此言,李师师登时拍桌怒道:“打死了人,居然只是监禁起来吗?” “我还记得,那个黑熊一般的悍人,前几日就差点儿打死过人。” 眼见李师师动怒,姬怀雪忙拍着她的脊背安抚规劝。 “石大人如何惩戒,自然有他的道理,毕竟那李逵是梁山的人,咱们不好多嘴评价。” 石安给了一个赞许的眼神,李师师单纯烂漫,但有时未免任性,也只有姬怀雪能第一时间将她安抚下来。 三人正说话间,石安突然听到背后微弱的脚步声。 石安虽武力一般,但和张定远相处久了,也跟着学了些锻炼五感的法子。 而且张定远的步伐很容易判断,他的脚步轻微,如果不是仔细聆听,怕是要等他到了身后才会察觉。 “我还以为你连晚饭都不想用了呢。” 石安随手扯过一张条凳,让张定远挨着自己坐下。 今天处理公务的时候,石安就一直因为张定远自称‘纠结’而分心。 石安琢磨不透,吴用想要挑起梁上和朝廷的对抗,他张定远能有什么可纠结的。 然而不等石安先发问,张定远便抢先扯到了另外的话题。 “我们一直窝居在客栈之中,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最初我们无处落脚,但现在住的有些久了,就连城中百姓都知道你这位府尹借助于此。” 李师师歪了下脑袋,插话道:“那又如何?” “石安不是一直喜欢标榜自己喜好节俭,不去摆弄奢侈作风吗?” “既然他喜欢住在客栈,咱们一直住着就是了。” 石安抹了抹嘴角的饭粒,淡然笑道:“张骁卫的意思是,咱们在一个地方住的太久,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而且客栈不比私宅,难以安排人手进行护卫。” 稍作解释后,石安又斜眼打量起了张定远。 “张骁卫,你虽然是李尚书安排给我的护卫,但在此之前,我也没见你有个护卫该有的样子。” “今天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对我安全这么上心了?” 张定远已经恢复成了一如既往的冷漠姿态,自顾自乘着饭碗道:“我只是想尽力保证你的安全而已。” “你活着,或许我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张定远言尽于此,只说了这两句便端正姿态开始吃饭。 石安见他这副姿态,知道是再难以问出话来,只好作罢。 “若要换个住处的话,我暂时也没有好的去处。” “更关键的是,我现在还欠着李尚书的金钱,这几个的俸禄也都拿去抵债了,现在没有钱在濮州购买房产。” “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只能先将我之前那栋宅子收拾出来,用于过渡。” 石安所说的宅子,就是他在濮州唯一的房产。 前几日刚回到濮州的时候,那栋宅子还只是破烂而已。 但是现在,它成了毗邻凶案现场的孤宅。 就在它的背后,就是那名风水先生殒命之处。 听了石安的提议,张定远第一个点头。 “那栋宅院虽然破败,但还算宽敞。如果修缮需要银钱,我也有些俸禄,可以借你。” 石安朝着张定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嘀咕道:“说的好像修缮好了你不住进来一样,居然还要我还银子,当真是没从李瀚达身上学到点儿好东西。” 张定远耳力远超常人,但此刻选择了装聋作哑,决口不再接话。 “我在教坊司的时候,一个人也常去闹鬼的后院独处,不太怕这些,只是诗诗她……” 姬怀雪目露忧愁,李师师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一时间面红耳赤,强撑着气势表态。 “你们都不怕,我又怎么会怕?” “回去住就回去住,我这半年来什么没经历过?难道还怕隔壁死过人吗?” 第89章 贫苦之地,黄泥飞沙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看得出李师师是在虚张声势,要知道以前她可没少因为胆小而钻进石安的被窝。 但是现在石安全身凸显着一个‘穷’字,着实拿不出银钱去购置房产,只好选择临时回到自己那栋毗邻案发现场的宅子里过度。 石安现在每日政务缠身,简单商榷后,便将修缮打扫的活计交给了张定远和姬怀雪。 翌日开始,这二人便开始着手处置,石安也不过问,重新投身到府衙公务之中。 一连过了五天,房屋修缮完毕,石安才在这天处理完公务后去自己的宅院入住。 宅院毕竟荒废已久,再加上因为隔壁出了人命案子,周围邻居已经全部搬走,眼下居然只剩下了石安这一家入住。 姬怀雪知道李师师即便嘴上不说,但在这种地方生活终究还是怕的,便主动提议摆上一桌酒席,一来是庆祝乔迁之喜,二来是北方地区自古以来都有暖房的习俗,旨在聚集人气。 傍晚时分,石安坐着轿子回到自己的宅院,到了门口不自觉抿嘴苦笑起来。 “我现在好歹也是个濮州府府尹,还是刑部侍郎,想不到竟寒酸至此。” 自嘲了几句后,石安刚说让轿夫离去,那几个糙汉子就逃也似得的跑走了。 在他们看来,石安这种做大官的人,是有气运加身的,能镇得住妖邪,但他们这些普普通通出苦力谋生的,还是离死过人的地方越远越好。 石安心思聪慧,自然洞悉了他们的心思,无奈摇了摇头,正要抬脚迈过门槛,突然又听到了背后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 回首观望,武松正大步流星的赶来,瞧见他额前缜密的汗珠,就知道肯定是奔跑了许久,绝对是从城主府中一路跑来的。 “二郎,你也赶回来吃饭啊?” 石安出言调侃,但武松一口气来到石安面前后,却面露疑惑。 “吃饭?” “俺是还没吃晚饭,但俺急着来寻你,是要跟你汇报那批岁贡黄金的下落。” 石安瞬时收敛了笑意,拉着武松一起步入院内。 为了不让武松去多次重复讲述,石安和他一起进屋,见人齐了才让武松开口。 武松奔袭一路口干舌燥,先是饮干了两大碗清酒,才抹了抹嘴角讲述起来。 “这几日我按照石大人的叮嘱,不对吴用发难,只在暗中监视。” “他看上去倒也老实,一直派人跟踪着运送岁贡黄金的队伍。” “但那只队伍还没离开濮州地界,高杰就带走了一半的人马,直接返回了汴梁。” “至于剩下的一半人手,则是运送着装殓黄金的箱子,消失在了一个偏远的地方。” 石安摆手打断了武松,皱眉疑声:“消失?偏远的地方?” “你且仔细说个清楚。” 武松点了点头,重新组织起语言。 “我先前每日都能截到吴用的耳目或是密信,所以能够知晓运送黄金队伍的行踪。” “但从昨日开始,就再没有密信送回。” “吴用也说了,他和探子的约定是至少每日一封密信,现在既然收不到信了,十有八九是跟踪的人已经遇难。” “根据最后一封密信中汇报的位置,就在那个偏远地方。” 武松表达能力有限,说了好半天也没说个清楚。 石安从他的话语大意推测,所谓的偏远地区,其实是在濮州、曹州和中州这三州的交界地带。 那片区域土地贫瘠,而且是中原地区少有的黄土丘陵地貌,每到风大的季节,铺天盖地的黄沙走石。 因环境恶劣难以耕种,所以这片区域才变得贫瘠。 而且因为位于三州交界地带,所以三府府衙都不愿意接管,就像是蹴鞠游戏一样,想要将那片区域踢给对方。 “我隐隐有些印象,那地方只有一个规模还算大些的村子,好像是叫黄泥村。” “但是根据濮州府府衙里的卷宗记载,早在十多年前,黄泥村就因为连年无法耕种而纷纷逃离,成为了荒村。” 石安上任不久,加上府衙人手不够,能够对这种偏远地带记住些细枝末节,已经实属不易。 武松挠了挠头,跟着认真回忆起来。 “但俺从探子的密信上看,黄泥村虽然贫苦,但还并未荒废。” 石安想了想道:“可能是我没看完所有的卷宗记录,又或者是黄泥村的百姓逃难渡过灾年后,又回到了故土重建。” 按照古往今来的国情,国人对于故土的眷恋是极为深厚的,石安的推测不无道理。 思索片刻,石安继续开口:“前任府尹在梁山攻入濮州之前,就已经提前溜之大吉。” “这种贪生怕死之人,是不可能指望他去关怀黄泥村这种贫苦之地的,记录不够详细也实属正常。” 石安还在努力回忆有关黄泥村的记录,张定远突然开口直奔主题。 “高杰没有将黄金送去汴梁,而是送去一个贫苦至极的小村落,是为了什么?” 石安耸了耸肩,抿嘴笑道:“高杰身为金吾卫上将军,属于是金吾卫的最高将领,他的一切根基也都在汴梁。” “他之所以将黄金送去黄泥村,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说不定,是觉得黄泥村过于贫苦,高大将军善心一软,送去黄金体恤民情了呢。” 张定远嗤然冷哼:“绝无这种可能!” “高家三兄弟若有这种善举,我张定远愿掏心挖肺的跪在他面前伏拜。” 石安轻轻叹了口气,朝张定远翻了个白眼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何至于在饭桌上将这种血腥之辞。” “高杰将黄金送去黄泥村,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只是我们现在远在千里之外,再如何推测也不可能有个定数,唯有亲自去往现场,才有可能窥探虚实。” 张定远收敛了愠怒,微微皱眉:“你想去黄泥村?” “吴用虽然心思有异,但他还是有着过人之处的,他挑选出来的探子都是一等的好手。” “现在那群人无一回归,相比是遭了劫难,就凭你,也想去黄泥村闯荡?” 第90章 商榷形成,拖家带口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挑起嘴角轻笑:“这不是还有你呢吗?” “有张骁卫随行,定能护我周全。” 张定远平日里常说此言,但这时却眉心紧锁没有直接接话。 石安也不继续逗弄他,语气严肃了几分。 “无须担忧,我不可能只让你单枪匹马与我同行的。” “我想过了,如果不去黄泥村追查,那么就永远无法追回岁贡黄金。” “现在我倒是不怎么惧怕官家怪罪,但我真心想要将其追回。” 说着说着,石安怅然叹气,面色复杂起来。 “说句心里话,我原本想躲着这件案子,但现在我希望能将这批黄金追回。” “如此一来,送往北境的军饷就无须克扣,张大将军的仗,也就好打多了。” 闻听此言,张定远目色一亮,开口直言:“你想要带多少人随行?” 石安有些无奈道:“我粗略算过,现在府衙人手不足,最多也就只能挑选出几十名衙兵,就算能从梁山借用百多号人,加起来的人数最多也就两百。” 这并非是石安的估算过于保守,而是他必须尽可能留下人手,以便防备吴用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再搞出别的动作。 在外人看来,石安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要职,但鲜有人知,现在的濮州城可谓是内忧外患。 在内,吴用随时可能找寻机会,将梁山和大宋朝廷重新推向对立面。 城外,又有林伯栾统领的安抚使军虎视眈眈。 甚至于,远在汴梁的朝堂之上,也有石茂才和高伸可能会给自己使绊子。 现在的石安,可谓是真真正正的如履薄冰。 将自己的担忧一并说出后,张定远跟着皱起眉心,沉声道:“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从金吾卫中将我那些兄弟们带出来。” 张定远摆了摆手道:“你虽然是金吾卫骁卫,但是官家绝不可能让你从金吾卫中调兵,那是他最为信任的亲兵。” “不过我们这次去往黄泥村,也未必真的要到刀兵相见的地步。” “别忘了,我现在至少还是个府尹,只要让朝廷知道我光明正大的去了黄泥村,无论是谁,都要掂量掂量敢不敢在黄泥村对我下手。” “我虽然还不知道黄泥村对于高杰的意义,但想来他肯定也不想让黄泥村出现在官家的视线之中。” 张定远微微颔首,但依旧满是担忧。 “你在赌。” “赌黄泥村对于高杰的重要性,如果黄泥村真的意义过于重大,高杰还是有可能将你灭口的。” “而且,你身为濮州府尹,如果轻易外出,说不定也会受到弹劾。” 石安对此却不以为意,摆了摆手道:“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 “黄泥村究竟隶属哪一州府,划分的确不够清楚,但另外两州都是想将它排斥在外的。” “既然如此,那么我这个濮州府尹主动接管,想来另外两州也绝不会阻拦。” “而我现今也还是上任不久,亲自去往偏远地区巡视,说不定官家知道了还会称赞我一声体恤民情。” 张定远见石安已经拿定了主意,便不再开口阻拦。 而且对张定远而言,他现在最为忧虑的,也是义父张俊的军饷从何得来。 如果石安真能追回应天府失踪的岁贡黄金,国库就能得到填充,届时再由李瀚达拉拢一批官员联名上奏,那么军饷的事情就算是解决了。 毕竟现在的官家虽然不喜理会朝政,但还没荒唐到完全不管边疆战事。 商讨结束后,张定远便开始自斟自饮,又恢复成了冷漠加心事重重的模样。 见他又是这副姿态,石安很想问个明白。 这段时日下来,石安总觉得张定远怀揣着心事,而且绝对不只是北境战事。 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张定远大可以摆在台面上和自己商议。 但现在看来,张定远是有某些事在对自己刻意隐瞒。 “我也要去!” 见石安和张定远的谈论结束,李师师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不等石安开口,李师师便开始帮自己罗列理由。 “石安,你说过我是你的婢女,既然你要出远门,那我不是要贴身跟随照顾你吗?” 石安嘴角一撇,小声嘀咕起来。 “一个时时刻刻敢对主子大呼小叫的婢女,你怕是世上罕见了。” 姬怀雪也开口规劝,对李师师道:“诗诗,我知你最近觉得无趣,但也不能过度纠缠石大人。” “他此次外出,肩负朝廷公事,你不能再给他添乱了。” 李师师可以跟石安大呼小叫,但却很少和姬怀雪唱反调,只能嘟着小嘴气呼呼的趴在了桌子上。 “本官身为府尹,随身带两个婢女也不算什么。” 石安突然开口,同时在李师师的脑袋上轻轻揉搡了两下,而后还对姬怀雪道: “你也和我一起去吧。” “虽说此去黄泥村可能会有所凶险,但是现在濮州也不安全。” “尤其是我们全都离开之后,更是无人能再保护你二人。” 姬怀雪目色一滞,她没有考虑的那么深远,更没想到石安会挂念着自己的安危。 不过在嘴唇蠕动了几下后,姬怀雪却没能再说出一句话。 于她而言,除了早就说的不知多少遍的感激之词,她已经没有别的词汇可以再说了。 而且石安在定下她同行之后,立马又去和李师师调笑起来。 “行了,好好吃饭。” “我还不知道你吗?” “你不愿留在家中,根本不是觉得在家无趣,而是担心那些鬼鬼神神的东西。” 李师师被戳中心事,当即急的面红耳赤叉腰跺脚。 石安两指拈起酒盅,只喝了一杯便呈现醉眼迷离的神态。 “我这官当的还真不容易,到了哪儿都得拖家带口的。” 石安言尽于此,肚子里剩下的几句话并未说出。 此时的石安,已经开始想要展开谋划。 因为自己没有足够的权势和根基,所以他只能把自己珍重的人带在身边保护。 如果他能够和宋江或者林伯栾一样,手下有数万可供调遣的兵将,那么自己绝对可以将濮州城打造的固若金汤。 第91章 三府夹缝,隐匿其中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心想,时间耽搁的越久,追查岁贡黄金下落的难度就越大。 于是乎,石安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便整顿好了队伍。 出发之时,石安还是不放心濮州府府衙,为了防止后院失火,石安又临时决定只带了不到五十的衙兵。 不过好在武松这次亲自从梁山挑选了自己信得过的人手,重新拼凑组成了两百多人的队伍,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了路。 出城之时,百姓的议论自然是喧嚣鼎沸。 “瞧见没,咱们府尹大人又要出城了,听说他前几天出城,只是为了去和安抚使玩了一场蹴鞠。” “这还能不知道,据说他还专门带了梁山的黑旋风过去,直接打死了两个当兵的,这哪是什么父母官,完全就是个歹人啊。” “呵,这算什么,这厮原本就是汴梁城中长大的纨绔。” “你们肯定不知道吧?他那架马车上还金屋藏娇呢,他前段时间回汴梁,就是专门去教坊司买了两个花魁进行取乐的。” 石安坐在马车上,皱眉聆听着车外的议论,不禁眉心皱起。 张定远淡淡然瞄了石安一眼:“流言蜚语罢了,你向来是不在乎这些的。” 石安朝他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我这人完全不要脸面一样。” “你们真的看不出来吗?” “现在市井流传这些言论,尤其是关于诗诗和怀雪的,她俩没发一言,凭什么街上的人知道他们在车上?” 不等他人开口,石安自问自答:“很显然,上次那种来城中造谣的菜贩子并没有抓完。” “不过这样也好,给吴用留些事做,也免得他再生出别的心思。” 武松作为在石安和梁山之间的传话人,赶紧接话道:“我这就让人去通知吴用,让他继续搜捕造谣的人。” 石安轻轻摆手,沉声道:“这种人抓是抓不完的,不过我可以继续用我的老办法。” “与其费尽力气去铲除造谣的人,不如制造新的舆论来压制谣言。” “二郎,你让吴用去挑些口条好的,帮我传颂些本官爱民如子之类的言论,顺道再去传些林伯栾凶狠残暴打压兵士的事实。” 武松闻言马上下车去让人通知吴用,张定远眉心微皱打量着石安。 “你今日怎么有些孩童脾气,只为了挣个名声,居然还要派专人去传播言论?” 石安抿嘴一笑:“我本人的确不太在乎这些虚名,奈何我现在是濮州府尹啊。” “濮州城,将是我未来根基所在,而根基中的根基,在于百姓群众。” “前朝太宗曾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么粗浅的道理你想不明白吗?” 张定远先是一愣,而后缓缓闭上了双目。 “我能够想明白并不重要,但你能想到这一点,让我觉得有些危险。” 张定远又是这样话说一半就开始缄默其口,石安对他没有办法,干脆转而去和二女说笑起来。 出了濮州城,石安只觉轻松,干脆让李师师唱起了小曲儿,倒真有了几分百姓口中纨绔子弟的模样。 一连数日,石安带领着二百多号人向着黄泥村的方向行进。 在石安想来,吴用最初派出的探子已经失联,如果他们尽数被擒,那么就已经是到了打草惊蛇的地步。 也是因此,石安也没有理由再去隐蔽行踪,干脆大大方方玩起了阳谋。 反正石安已经做足了高调招摇的姿态,现在无论是濮州百姓还是汴梁的朝堂,都已经知道石安这个府尹在巡视自己的地界。 如果石安一旦出现意外,那么黄泥村肯定会引起无数人的注意。 于是乎,石安干脆直奔黄泥村而去。 风尘仆仆赶了十几天的路,周遭地界越发荒凉起来。 石安习惯了汴梁的繁华和濮州的草木葱郁,乍一来到这形似黄土高原的地方,倒还真有了几分不适应。 正午时分,到了饭点儿,石安便让众人暂时停步休整,他自己则是和张定远等人在马车上躲避风沙。 “这张地图有问题。” 石安展开专门从府衙中带来的地图,却发现图中地形和路线与实际环境截然不同。 最大的区别,在于地图上标注的黄泥村位置,偏离了足足数十里。 “我没记错的话,这地方的确有个村子,但并非是黄泥村吧?” 石安开口询问,但实际上只有他记得住整个濮州地界的区域划分。 认真思考了一阵,石安自问自答。 “这个村子隶属于中州府,名字应该是叫做黄易村,和黄泥村的名字极为相似。” 众人在惊诧于石安的记忆力后,张定远当先开口道:“我的直觉,不太像是绘制地图时出现了纰漏。” 石安点头:“大宋朝虽然军事战力不强,但是工部匠人的水平却是顶尖。” “那些个能工巧匠,无论是指掌间的活计,还是山野之中对于土地的丈量,基本上都不会出错。” “所以现在看似是出现了纰漏,反而更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张定远微微皱眉:“你和我想的应该一样,有人刻意隐瞒,或者说是想要误导他人。” “如果旁人按照地图行走,就必然会去到黄易村,进而怀疑是自己记错了村名,然后就再难找到真正的黄泥村。” 石安点头,开口补充。 “我甚至怀疑,绘制错误的地图不止这一份。” “先前我还没想到此筹,哪怕是三个州府都想要外推的贫苦村落,也是需要记录在地图上的。” “假设有其他人从另外两个州府拿到地图,可能也会出现和咱们现在一样的处境。” 石安的猜测无法验证,但带动了所有人的思路。 商议过后,众人越想越觉得石安所言最有道理。 “一个值得在三个州府夹缝中隐藏的村子,肯定不像传说中只是贫苦那么简单。” 张定远做出评判,然后对石安询问道: “地图已经无用,而且可能会诱导我们出错,所以咱们想要找到黄泥村,看来也要再多花费些时间了。” 第92章 狭道相逢,独女拖棺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从府衙带出了地图,但却和实际地形出入甚大已然无用。 待一众衙兵休整过后,石安便将他们派遣出去重新找寻路径。 因此处人迹罕至,这番勘探着实是花费了不少时辰,一直快到了傍晚时分,分散出去四下勘察的衙兵才逐次返回。 “启禀府尹大人,我们在前方找到了一条狭道,但未敢深入。” 听了衙兵汇报,石安等人亲去查看,才明白衙兵为何不敢冒进。 这条所谓的道路,隐没在两条狭长的山峦正中,就像是被一口巨剑从山体中间劈开的口子一般。 石安没读过兵书,但也曾在军中任职,耳濡目染之下,对于一些基础的战略地形也有所了解。 如果在这种狭道中行进,若是两侧山坡上有人设伏,只需要最简单的流沙巨石,便能轻松埋葬数倍,甚至是数十倍于己身的敌人。 “大人,我等已经勘探过了,周遭遍地黄沙荒芜,眼前正是唯一的路径。” 衙兵继续禀报,石安抬眼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山谷狭道,兀自陷入沉思。 过去许久,石安还没有拿定主意,在旁的张定远却已经制定了方策。 “此等天险之地,不可冒进。” “纵使派遣先锋前去探查,若有伏击,也可推迟行动时机。” “所以最安全的方法,是拆分我们的队伍,至少分成三队,隔开距离,如果前方队伍遭遇埋伏,后方亦可救援。” 张定远自小在将军府长大,他的军事才干毋庸置疑。 略作思索,石安便下令依照张定远的建议行事。 但是很快,石安又不听劝阻的选择跟随打头的第一支队伍一起行进。 “一个小小的黄泥村,难不成还真能藏下千军万马不成?” 石安立足队伍最前,主动展露威严。 因道路狭窄,马车的行进速度大打折扣,石安干脆和武松、张定远一样换用了马匹。 让他有些无奈的是,自己的骑术本就一般,怀里却还多出来一个‘累赘’。 李师师擅长曲乐歌舞,但压根不会骑马,可她却又想要尝试马背上驰骋的快感。 于是乎,李师师也不去理会石安介不介意,强行爬上马背,钻进了石安的怀里。 石安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唯有摇头苦笑。 “你主动行走在最前,的确可以鼓舞军心,但也会将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境地。” 张定远语调中夹杂着不满,石安满不在意的道:“我的安危与否,不全都要倚仗在他们手中吗?” “就算我走在最后,如果前方出现危机,他们调头奔逃的时候,万一把我踩死了怎么办?” 眼见石安一副玩闹的姿态,张定远还想继续争辩几句。 这时缩在石安怀里的李师师突然抬起纤纤玉指,满是兴奋的呼喊起来。 “你们快看,那里有树。” 石安原本不以为然,心想草木常见,但转念一想,身处荒芜之地飞沙走石,的确是许久未见树木。 循着指引抬眼看去,只见一侧山坡上,稀稀落落林立着低矮的枣树,因长势疯癫未加修剪,显现出几分狰狞之色。 石安和李师师都觉得稀奇,只有武松准确的认了出来。 “是冬枣树,俺老家也有这树,极为耐旱耐寒,枣子也生得又大又甜。” 石安眼见李师师一脸期冀的模样,便知晓了她的心思。 “二郎,你去高处查看一二,顺道再摘些枣子回来吧。” 武松随即领命,张定远也想要去高处眺望前路,便与其一起爬上了山坡。 石安等人没有停留,只减缓了速度继续前行。 向前又行走了一段,石安正与李师师说笑交谈,身旁衙兵突然开口提醒。 “大人,前方有一女子,应当小心。” 石安抬眼望去,只见道路正前方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遥远得见,一全身素缟的白衣女子出现在视野之中,其身后还拉着一辆与其瘦弱身形格格不入的木质板车。 而在板车之上,居然是一口简陋的薄皮棺材。 “这是……在出殡送葬?” 石安眉心拧起,在这种荒芜之地,突然看见如此诡异的画面,让他心中生出一种怪诞的感觉。 即便是在偏远的村落,也会有人故去,按理来说出殡发丧并不奇怪。 但怪就怪在,居然只有一身形单薄的女子独自拉着棺材,竟无旁人帮衬。 古往今来,婚丧嫁娶都是大事,即便是与乡邻不睦,在这种时刻,也该放下隔阂出手帮衬。 “大人,哪儿有一个人拖着棺材发丧的,还是个女人。” “莫不是……咱们遇上那种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衙兵的话打断了石安的思绪,随即训斥起来。 “莫要胡言乱语!” “这青天白日的,哪儿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依我看那女子只身一人送葬,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本官身为府尹,不能坐视不管。” 石安收敛心神,随手点指了几人下达了命令。 “你们几个,过去帮帮那个可怜的女人。” 石安的怜悯之意不假,但更为关键的,是想要借机和这名披麻戴孝的女子进行接触。 无论如何,方圆近百里只有一个村子,这名女子肯定也是从黄泥村中出来的。 在石安的命令下,那几名衙兵不情不愿地加快脚步靠近过去。 石安纵马继续缓步前行,观望之际,衙兵竟没能去帮白衣女子拉官,而是与其起了冲突。 一开始石安还以为是衙兵说话粗鲁吓到了女子,但待石安到了近前,却发现是女子手持短刀面色凶狠的不让衙兵靠近。 “又是你们这些人!” “你们这些人,全都不得好死,死了也是要下地狱的!” 白衣女子面容姣好,是个温婉贤淑的长相,但此时如同心智疯癫的颠婆子一样,让人心生忌惮。 “姐姐,我们不是坏人的。” 李师师开口帮忙劝说,但那白衣女子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继续握紧了短刀满是警惕。 而此时石安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板车上,准确的说,是板车在地面上留下的车辙。 第93章 疯癫孤女,被人追捕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低眉审视着地面上的车辙印记,兀自陷入沉思。 从浅薄的车辙来看,棺木之内十有八九是空的,而且如果真是装殓着尸身,那么单凭一个瘦弱的女人,也很难托运行走。 正思忖之际,从正前方再次出现了一批人。 这些人全都是粗布麻衣的乡民装扮,但个个手持刀斧,面上的戾气比那白衣女子还要深重。 待这群人赶到之时,石安已经被身边数十名衙兵护在了中间。 双方一经照面,互相审视,面上皆是疑惑。 过了没多久,一个看上去年近五十的小老头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在石安看来,这人也有些奇异,看上去面容苍老,而且脊背有些佝偻,但其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却肌肉隆起,显然是个常年出苦力的人。 而且石安早就知晓此地环境,在无法耕种的情况下,石安想象不到会有什么需要出力气的活计。 “大人,小老儿姓于,家中排行老四,是本地的里正,敢问您是……” 小老头自保了家门,石安定了定神,拿捏起官威派头,挺直脊背道: “本官为濮州府尹,近日来巡视我濮州地界各处,今日刚到这里,特来查看。” 石安依旧使用巡视的借口,于老师先是沉默了片刻,而后拱手作揖。 “原来是府尹大人,小老儿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石安默默观察,即便于老四已经放低了姿态,但他身后跟随的那些乡民却依旧是虎视眈眈。 不出所料的话,这些人其实并不把石安这个府尹放在眼里。 石安意在追查,不想和他们起冲突,好在于老四是个领头的,他没下令,其余人也不敢造次。 双方就这么以一种诡异的氛围僵持下来,直到武松和张定远赶了上来,石安才真正有了底气。 “于老四,你既然是本地的里正,那么我且问你,这里究竟是什么村子?” “本官看了地图,上面并未标注此地还有村人居住。” 于老四有些支吾,但还是答了上来。 “回禀大人,我们这村子叫黄泥村,早些年闹过饥荒,全村人都出去讨饭了。” “这不现在灾年总算是过了,村里人念及故土旧情,才纷纷回归。” “许是因为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平时也没人关注,所以被人遗忘了。” 这种说辞,倒是和石安之前的猜测相似。 但是现在,石安早就否定了这种想法。 一群荒村乡民,全都凶神恶煞的跟土匪似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要饭逃荒回来的。 “于老四,我再问你,这女子是何人?” “方才本官见她可怜,想要帮衬一二,她竟还不领情。” 石安开口探问,于老四此时更加的犹豫,但在追问之下,只好继续作答。 “回禀大人,此女子名叫柳清荷,是我村中孤女,前几日她的父亲过世,心智变得有些疯癫。” “我带乡邻们追来,就是担心她的安危,不曾想她竟然冲撞了您。” “请看在她如今无依无靠的份儿上,容我将她带回村中好生看管,小老儿保证,绝不会再让她行凶恫吓了您。” 石安听的明白,于老四要将柳清荷带走,很显然是不想让她和石安有更多的接触。 而且,石安已经可以确定,于老四和柳清荷之间,绝对不存在什么同乡情谊。 原因无他,如果真的只是因为担忧柳清荷的安危才追出村子,绝不可能那么多人全都带着刀斧。 如此看来,于老四是专门带人来抓捕柳清荷的,只不过因为石安误入,才让于老四不好当着他这个府尹大人的面直接动手。 而让石安颇为为难的是,自己虽然有官位在身,但毕竟是个外来者,找不出了理由强行留下柳清荷。 况且石安费尽辛苦好不容易找到了黄泥村,在追查到岁贡黄金的线索前,还不想直接与村人撕破脸。 除此之外,更为关键的是,柳清荷对自己还存有很大的敌意,即便想留,她也不会同意。 “既然如此,就先将此女子带回村吧。” 略作思索,石安做出抉择。 “本官见周遭再无落脚在之处,眼下已近傍晚,今夜便去黄泥村中歇息吧。” “另外,本官带了郎中随行,也可让他去给那疯癫的姑娘瞧瞧病,大好的年华,若一直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岂不可惜?” 石安将一切安排的妥当,于老四纵使不甘愿让石安进村,但也找不出理由来了。 “眼瞅着天色就要黑下来了,赶紧头前带路,本官有些乏了,想要早些歇息。” 石安佯装愤怒,催促于老四折返。 无奈之下,于老四只好转身去带路。 石安在后跟随,随手接过武松和张定远摘来的枣子尝了一口,险些咽不下去。 “这枣子又苦又涩的,怎么和你讲述的完全不同?” 石安开口质问,武松皱眉挠了挠头皮:“俺也不知道,许是和俺家乡的冬枣不一样吧,反正俺家里的是甜的。” 闲聊了几句,拉开和前方队伍的距离后,张定远纵马上前和石安并行耳语。 “那个叫于老四的,差遣了几个人提前回村,肯定是有所安排。” 石安抿嘴笑道:“我这个府尹去他们村儿里落脚,当然要好好安排酒宴了。” 张定远叹了口气:“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却还要插科打诨。” 石安耸肩苦笑:“都已经快到目睹地了,即便是鸿门宴,也要去闯一闯。” “对了,等下你去假扮下郎中,我观那个叫柳清荷的女子,虽然泼辣,但并不像是疯癫之人。” 张定远微微颔首,不着痕迹的潜入队伍中心处进行了简单的变装。 狭道冗长,竟有近二十里的路程。 待石安等人来到黄泥村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黯淡。 隔得老远,石安就先瞧见了村口一座小型的牌楼。 这种建筑形式,和濮州城的城门楼子如出一辙,只不过是按比例进行了压缩。 但如果只论防守之用的话,效果可能比濮州城那座还要好。 因为濮州城城门两侧是砖石砌成的城墙,但黄泥村的牌楼两侧,却是高耸陡峭难以攀爬的山坡。 第94章 夜宿村中,地动山摇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于老四,你们村子这个门楼修的不错啊。” 石安有意点指:“占据天险立下这么一座门楼,便可以据守进村唯一的道路。” “再加上那条狭道窄小,无法运送大型攻城器械,就算是我大宋训练有素的军队前来攻打,也难以突破。” 闻听此言,于老四赶忙解释起来。 “石大人说笑了,我等又不是作奸犯科的歹人,朝廷怎会派兵攻打?” “不瞒您说,我们村子修建这座门楼,只是因为曾经遭受劫匪侵袭,不得已才之下才想有些自保的手段。” 石安微微颔首,心中却是冷笑。 一路看下来,黄泥村连半亩耕田都没有,就算是最贪婪的劫匪,到了此地怕是都得绕着道儿走。 石安骑马缓步前行,同时认真观察。 进村之后,看到黄泥村虽隐没在三面环山的山坳子里,但面积却比自己想象中要大。 而且不光是屋舍繁多,就连村中道路都比寻常村落要宽阔许多。 石安心想,也就是那些屋舍看上去过于破落,否则的话,这个村子其实更像是一个大型的镇子。 “石大人,小老儿没有提前得知您大驾光临,时间仓促准备不周,只能先将一套古宅给您居住了。” “虽然有些简陋,但足够你们住得下了,稍后我再给你们送些饭菜热汤过去。” 于老四将石安等人送到一栋位置偏远的古宅前,便先告辞离去。 和他说的一样,这栋不知道历经多少岁月的老宅子虽然破旧,但是面积却是很大,想来也是曾经的地主乡绅的住处。 进了宅院,很快就有乡民送来了大量的被褥和饭菜热水。 石安看着极近寒酸的饭菜,着实是提不起什么胃口。 “张骁卫,可有打探到柳清荷的关押之处?” 石安没有胃口吃饭,便想着赶紧去解救柳清荷。 既然是被于老四抓捕,那么双方之间一定是对立的关系,想要窥探黄泥村的隐情,柳清荷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而且石安担心,如果自己行动晚了,于老四会不会抢先将柳清荷灭口。 然而二人还未来得及出门,于老四便拎着一个黄陶坛子走了进来。 “石大人,我们村子里穷,没什么好东西招待。” “这坛子酒是我攒下来的,原想着是等到我儿子成亲的时候使用,现在专拿来给您尝尝。” 石安内心反感,但面上还得保持着喜笑意。 “既然是留待你儿子成亲所用,那么本官怎能提前享用?” 石安摆手拒绝,但于老四已经不由分说的拆开了坛口的封泥。 这是张定远不紧不慢的从二人身旁走过,带着几分讥讽道:“石大人平日里喝的酒都是专人从汴梁和应天府送来的,你这等低贱之物,怎能入得了石大人之口?” 撂下几句话后,张定远便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屋子。 石安心感无奈,于老四特意前来,明显是想让他留在宅院之中避免外出。 而张定远所作所为,则是直接抛弃了石安,决定独自一人去找寻柳清荷了。 石安无奈,只能坐下和于老四对饮。 原本他还想着尽可能多从于老四口中多问些话,但那坛子入口难喝至极的酒却帮忙挡下了石安。 于老四两杯浊酒下肚,便开始前言不搭后语,醉到‘不省人事’。 装睡的人最难叫醒,同理,装醉的人也最难沟通。 而且石安每次想要撇下于老四单独外出,于老四便会发起酒疯将石安硬拽回来。 无奈之下,石安只好寄希望于张定远的单独行动。 被困于酒桌之上,即便是时间流逝缓慢,但石安也只能耐着性子硬生生熬到了午夜时分。 “于老四,时间也不早了,本官要去休息,你也早些回去吧。” 石安开口下了逐客令,眼见于老四还是不搭腔,石安也不再管顾,想要去自己坟房间休息。 然而还没走出堂屋,突然间屋内的一切猛然剧烈摇晃起来。 “地震了?” 石安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而于老四却瞬间从酒桌上弹起,慌慌张张的就往外跑。 待于老四从身旁经过的时候,石安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先是跟随于老四一起跑到了院子里,而后又竭力推开向外奔逃的衙兵,闯进了李师师和姬怀雪的房间。 二女已经熟睡,此时因地面摇晃醒来,两双满是迷茫的眼神,比刚才的石安还要呆滞。 “地震了,快随我逃出去!” 石安三步并作两步跳到窗前,将裹着被子的李师师一把抗在肩上,另一只手则是用力拉扯着姬怀雪,以最快速度带着二女逃到屋外。 此时的院子里已经炸成了一锅粥,众人正在议论纷纷。 石安刚对惊魂未定的李师师安抚了几句,地震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于老四不知何时又来到了石安身边,满头大汗的开口解释。 “石大人莫慌,我们村子经常发生地震,但只是动静大些而已,不会有任何损伤。” 石安怒目而视,大声斥责。 “地震之事还能有小?” “你赶紧去将村里的人全部叫醒,让所有人转移到空旷地带!” 凭借前世的记忆,石安认为这是最为妥当的应对策略。 于老四眼见石安神情严肃,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在他离开古宅之后,才有衙兵对石安开口讲述。 “大人,方才地震之时我正在屋外,这场地震似乎是从村外引起的。” 衙兵抬手指向村口的方向,很是笃定的道:“当时我亲眼看到,那地方升起了很大的白烟,然后才传来了动静。” 石安认真听了讲述,皱眉陷入沉思。 古往今来,每逢地震之前,多有奇异现象。 但是从地上升起烟雾的,反倒不太像是地壳运动,更像是诸如地下管道爆裂之类。 刚有了这个想法后,石安又晃了晃脑袋直接摒除。 “难道我刚才也喝多了?” “这个时代,哪儿会有什么天然气管道?之所以看到冒烟,应该只是地面震动溅起的尘土罢了。” 第95章 露天而宿,黄泥疑云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带着满心疑惑,石安在人群簇拥下,来到了村子正中心的一片空地。 在此过程中,地面的震颤已经完全消失。 “石大人,按您的吩咐,所有村民都被我带来避难了。” 于老四从人群中挤出来,恭恭敬敬的对石安汇报。 石安微微颔首,视线却还在不断扫视周遭屋舍。 “目前来看,所有房屋都未曾倒塌,看来这场地震并没有给黄泥村带来实质性的损害,此乃万幸。” 于老四忙拱手作揖出言附和:“都是托大人您的福,定是因为您驾临我们这小地方,才让黄泥村幸免于难。” 石安对这种恭维之词极为反感,而且周围那些村民看待自己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友善。 自从在村外狭道中和黄泥村村民初次相见以来,石安就能感受到,这些村民莫名对自己充斥着恶意。 “为防止地震再次爆发,今天晚上所有人就留在空地上休息吧,千万莫再回家。” 石安开口下达了命令,立马引起了村民的不满。 “你这是啥意思?” “我们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竟然让我们在屋子外头忍受这天寒地冻?” “就是说啊,那地震不都已经过去了?为啥还不能回家?” 谴责声四起,到了最后,居然还是于老四出面压下了村民的暴动。 “乡亲们,石大人也是为了大家伙儿的安全着想。” 于老四一开口就让村民停止了叫嚣,而后又清了清嗓子道:“稍后我会安排几个人,想办法多弄些棉衣棉被,再多烧热水热粥,咱大家就在外委屈一晚上吧。” 显而易见,村民们对石安这位府尹大人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但却对于老四这个小小的里正言听计从。 在于老四的安排下,村民们虽依旧不情不愿,但还是按照于老四的安排行事。 面对一群不听自己管教的村民,石安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带着李师师和姬怀雪回到自己这边的队伍,让人在地上铺上草席被褥,也打算露天将就一晚。 “柳清荷正被严加看管,我若是动手,后面就不再方便行事了。” 张定远的声音吓了石安一跳,回过身后没好气的道:“你这人走路真是跟只狸猫似的,一点声儿都没有啊。” 面对白眼,张定远丝毫不加以理会,继续自顾自说道: “我留了几个人暗中保护柳清荷,但在我看来,黄泥村的人未必会想要取她性命。” 石安面露疑惑,问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张定远压低了声音道:“我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但还是往关押柳清荷的屋子里看了两眼。” “她的餐食用度,可比我们要好太多了。” “黄泥村的人若真是想要加害于她,应该没有理由对她如此善待吧?” 石安思索片刻,跟着压低了声音道:“如此说来,这个黄泥村果然是有大问题。” “单是周围这些村民,在我看来都不太对劲。” 张定远偷偷环视四周,皱眉道:“我也隐隐感觉到,这里的村民,似乎和其他村子里的不同,但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 石安抿嘴轻笑:“那是你张骁卫出身高贵不识民间疾苦,没和真正的乡民打过交道,自然看不出端倪。” 张定远也不否认,只是对石安头来求知询问的眼神。 石安开口解释:“光我目前来看,就有多处疑点。” “第一,即便是再没见识的乡民,也肯定对我这种高官心存畏惧,但黄泥村的村民不仅不害怕我,而且我能感受的到。如果不是于老四一直压着,村民们可能就要直接冲上来对我千刀万剐了。” “第二,咱们这一路走来,没有看到半分耕田,这村里也不像有什么讨生活活计的样子,那么他们是如何养活自己的?” “你刚才还说,他们给柳清荷的吃穿用度皆是上品,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于老四给咱们的吃食是故意降低了档次。” “他是在装穷!” “当然,更确切的说,他希望我认为黄泥村是个穷苦的村子,是为了隐瞒这个村子的真实生活状态。” 听到此处,张定远突的眼前一亮,急声插话道:“根据先前吴用的探子回报,岁贡黄金就是运往黄泥村方向的。” “如果在没有耕田的条件下养活自己,而且还能做到丰衣足食的情况下,肯定是有外人接济!” 石安嗤然笑道:“除非黄泥村的人全都是高杰的亲戚,否则他不可能无端接济他们吧?” “再者说了,高家现在在朝堂把持从朝政,高俅又喜欢任亲唯用,不可能让一群亲戚住在这么荒凉的地方。” 张定远陷入沉思眉心拧起,啧舌轻叹道:“既然如此,高杰为什么要把黄金送来黄泥村?” 石安怂了怂肩,淡然道:“这我目前也未可知。” “不过,我觉得有一天可以去尝试验证。” 石安探了探脑袋,在张定远耳边低语。 “我怀疑,现在的黄泥村村民,并不是真正的村民!” 张定远无法理解,疑声反问:“你是说,黄泥村里所有的人,都是高杰安插进来的外来者?” 石安轻轻点头,继续开口低语。 “你仔细看看周围,这么大一个村子,居然没有任何一个老人或者孩童,这种现象,合理吗?” 张定远幡然醒悟,急声道:“如果你的猜测无误,那么高杰只是借用了黄泥村的地盘,然后安插进来这么多人冒充村民。” “但他们的目的,依旧还未可知。” 推理结束,石安渐渐有了成竹在胸的姿态。 “虽然不知道高杰到底在背地里做些什么,但至少我们现在已经有了突破口。” “柳清荷!” “那个姑娘先是被于老四亲自带人去追捕,而后又礼敬有加,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说到这里,石安顿了一下,目色瞬间凝重起来。 “比如,柳清荷手里拿捏着于老四在意的东西或者是把柄。” “正是因此,于老四才突然改变了态度,他可能已经对柳清荷说尽了好话,让她将某些东西交给自己。” 第96章 天色将明,关押之处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正说话间,于老四带人抱着被褥棉衣走了过来,石安和张定远只好停止了交谈。 将物资放下后,于老四就要告辞离去。 石安嗤然笑道:“我原以为你的酒量极差,醉倒之后怕是要睡到天亮了。” “未曾想到,这场地震倒是把你的醉意给震没了,这么快就能清清醒醒的处理其村中事务了。” 石安只不过是随口调侃几句,但于老四的反应却是极大。 于老四脸色阴晴不定,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说出句囫囵话来。 “石大人说笑了,地震乃天降灾劫,这天大的祸事出现在眼前,我这点儿酒意可不立马就给震的烟消云散了吗?” “这时辰也不早了,大人还是好好歇息吧,我就在这附近给您值勤护卫,确保您今夜万无一失。” 如果是在外人看来,于老四对石安简直是忠诚至极,但石安内心却对其嗤之以鼻。 要是之前推测无误的话,黄泥村的人全都有问题,那么于老四这个里正,不就是个领头的吗? 快速言语几句,于老四便以安顿村民为由,快速远离了石安。 “于老四留了人手,在暗中观察咱们。” 张定远警觉性极高,很快就发现了于老四暗中安插的岗哨。 石安嗤然冷笑:“人家不都说了吗,那是专门给我安排的护卫,要确保我今夜万无一失。”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好意,必须好好睡上一觉养养精神。” 说话间,石安便扯过被褥躺倒在地。 虽是寒冷季节,但许是周遭聚集了人气,似乎也不太冷。 因暗中有人手盯梢,石安无法和张定远继续商谈,也没能说出于老四留给自己的弦外之音。 确保今夜万无一失,是不是说如果石安明天还不离开的话,可能就要遭遇大劫了? 不过无论于老四是不是那个意思,石安都不可能打退堂鼓。 一夜无话,石安也在来回思索中渐渐进入梦乡。 毕竟张定远和武松都在身旁护卫,石安的心理素质又极高,不会放过养精蓄锐的机会。 不过在黎明时分,天空泛白之际,石安却因强烈的窒息感醒来。 石安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躺在地上睡觉被‘鬼压床’了,但在睁眼之后,眼前却是两张白嫩的脸庞。 轻微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像是两只是熟睡的小猫。 但这两只‘小猫’,可是实打实的人类重量。 “一个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 石安低眉看着一左一右趴在自己胸口熟睡的李师师和姬怀雪,可谓是满心无奈。 李师师豆蔻年华,身子体态轻盈纤细,对石安而言还算可以承受。 但姬怀雪正值青春正茂,体态婀娜曼妙,而且她大半个身子都贴在了石安身上,石安能清晰的感觉到两团柔软的物件儿随着姬怀雪的呼吸被不断的挤压和复原。 为了不被闷死在‘温柔乡’中,石安只能竭尽全力挣脱,而且因为不想面对二女醒来后的尴尬局面,石安只能尽可能的减缓动作幅度。 耗费多时,石安从二女身下抽托出来的时候,早已经是满头大汗。 “真是太难为我了,想不到我都已经睡到大街上了,还是没逃得过这俩小丫头。” 石安一边抱怨一边用手背擦拭汗水,这时张定远冷漠的音调又再耳边响起。 “刚才见你醒了,我就一直等着,想不到你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张定远悠悠叹了口气,开口直问:“我想趁着这会儿岗哨松懈,再去对柳清荷进行探问,你去不去?” 石安一脸怨色的凝视着张定远,开口谴责:“你既然知道我醒了,难道就一直在边儿上看着吗,为何不帮我脱身?” 张定远脸色冷漠,嗤然冷哼:“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种左拥右抱的感觉。” 不等石安开口反驳,张定远便急声再问:“你到底去不去?” 石安只能把怨气往肚子里咽,同时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去!” “当然要去!” “我不是喜欢寻花问柳的人,但怎么也比你强点儿吧?” “如果我不去,我保证你只会吓到柳清荷,绝对无法从她口中探问出任何有就价值的线索。” 石安还想再继续贬低几句,张定远已经拿上军刀起身要走。 见他又是这副以不变应万变的神态,石安只好放弃争吵。 小声叫醒武松,并叮嘱他保护好李师师和姬怀雪后,石安忙起身跟上张定远的步伐。 二人刚走出去没几步,张定远就突然压低声音对石安耳语。 “咱们的速度得再快点儿,于老四留下的暗哨已经去报信了。” 事实上,石安根本察觉不到暗哨在哪个方位,但可以无条件的相信张定远。 于是乎,二人加快了脚步,一流小跑的来到了关押柳清荷之处。 抬眼所及,是一栋面积不大但很精致的小院。 石安跟随张定远翻墙而入,还未落地就看到两个负责看守柳清荷的村民正倚靠在一起坐在地上。 此时这二人呼呼大睡,甚至等石安和张定远到了近前都没有醒来。 这二人背后就是门扉,石安还在发愁如何在不吵醒他们的前提下破门而入,张定远就已经毫无征兆的出手。 只见张定远立掌从成刀,带着气闷声劈砍下去,两名村民就向着两侧瘫软倒地。 “原来电视里演的是真的?” 石安下意识嘀咕了一句,张定远耳力超绝,听到了石安的低语却不明其意。 “什么是真的?” 石安马上改口:“我是说,之前听闻过,只要力道得当,就能一击让敌人陷入昏厥,我没想到这事儿居然是真的。” 张定远微微颔首:“的确是真的。” “不过我的力道向来不准,每次都要再补上几下。” “这一次,咱们的运气不错,这俩人都是在睡梦中被我打晕,也没有看到咱们的脸。” 瞬时间,张定远的高手形象在石安眼力打下了折扣。 不过眼下并非纠结于此的时候,石安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躬身弯腰钻了就进去。 第97章 疯癫刁妇,严加看管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在石安越过门槛的一瞬间,背后天光投射而入,屋内一切一览无遗,但奇怪的是却看不到柳清荷的身影。 刚觉不妙,一根用床单鞣制的绳套便套中了石安的脖子。 绳套收紧,石安瞬间陷入窒息状态,下意识的伸手去拉扯,但却无能为力。 “你们这些狗官!都该死!” 柳清荷从门口探出身形,石安则是拼了命的去撞击门板。 好在即便他不去发声提醒,张定远也已经看到了石安面临的危机。 迈步而入,张定远一招制敌,将柳清荷推倒在地。 石安得以脱困,弓着腰大口喘息。 “住手!” 石安顾不得喘匀呼吸,便先开口制止张定远继续用强。 张定远向来孤傲,也不喜欢对女人出手,当即站立收手。 石安用力喘了两口粗气,低头看到柳清荷正面对冷笑的和自己对视。 “小姑娘,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石安满是狼狈的扯掉绳套,随手丢在地上。 柳清荷嗤然冷笑:“我刚就说了,你们这种狗官,都该死!” 石安皱起眉头,低声道:“你我无怨无仇,我怎么该死了?” 柳清荷瘫坐在地仰天长笑:“哼,别对我用这种无聊的伎俩了,你们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 “不过于老四这回还真是下了大手笔,竟还专门找了生面孔进村。” 石安若有所思,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柔和的声调。 “柳姑娘,你似乎对我有所误解。” “我是新上任的濮州府尹石安,此番是来巡视整个濮州地界。” “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于老四,我昨日是第一次见到。” 石安耐心劝说:“当时你也在场,是看着我们从外面过来的。” “如果你有什么冤屈,大可以告诉我,本官是可以为你伸冤的。” 奈何石安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柳清荷依旧还是听不进去,甚至还起身对着石安啐了口唾沫。 石安虽然躲了过去,但这时背后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石大人,你怎么会来这里?” 于老四如付骨之蛆般如影随形,而且身后还带着二十多个身强力壮的乡民。 石安内心烦躁,想不到于老四竟来的如此之快。 “石大人,刚才这恶女没伤着你吧?” “你还是快快离开,我会再派些人来对她严加看管!” 说话间,于老四便扯住石安衣袖,想要将其强行拖出门外。 与之同时,门外那些凶神恶煞的乡民也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间不容发之际,石安突然间抽出了张定远腰间的军刀。 于老四被森冷刀光晃了下眼睛,下意识向后退去,正要对身后的乡民下达命令,却又看见石安抬手将刀尖指向了对面的柳清荷。 “大胆刁民!” “本官听闻你心智疯癫,特意带来郎中为你诊病,你竟然想要加害于我!” 石安佯装震怒,用力踢了一脚地上的绳套:“刚才若不是我运气好,就要活活被你给勒死了。” 发泄了几句后,石安便对张定远下令道:“将这名刁妇带走,本官观其言行不像是疯癫,倒像是暗藏祸心的歹人,一定要抓回去严加审问!” 张定远马上会意,快步上前要去将柳清荷‘拿下’。 “且慢!” 于老四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好在没忘了柳清荷不能被任何人带走,赶忙开口找补。 “石大人,虽然清荷险些伤着了您,但她毕竟是我黄泥村的人,我身为里正,还是想要保她一条性命。” 石安随即调转了刀口,怒气冲冲的指向了于老四。 “你这是何意?” “这刁妇行刺本官,本官没有直接将其斩杀已属是法外开恩,你有何道理要去保她一命?” 于老四目光凝视着刀尖,面上却没了半分惊恐。 “石大人,清荷她患病在身,您身居高位,怎可跟一个疯子结怨,而且还要将她处死。” “如果日后传将出去,恐怕会有损大人您的官威啊。” 于老四继续向后退缩,但他身后那些乡民却开始进一步逼近。 除此之外,院墙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多,石安看得清楚,大门口围拢而来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心思电转之下,石安看清局势,只好选择暂时放弃带走柳清荷的计划。 然而就在石安即将丢下军刀的时候,柳清荷突然仰天发出一声尖啸,继而转身对着堂屋正中的八仙桌跪拜开来。 “爹!” “女儿无力替您报仇雪恨,就让女儿下去陪您吧!” 哀嚎了几声后,柳清荷突然将额头撞向了桌角。 只一下,柳清荷便已经是血头血脸,再加上时哭时笑的表情,真宛如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一般。 石安刚产生这个念头,柳清荷又突然拖着血迹向他这边爬了过来。 “呵呵,等我变成了鬼,就把你们都带走!” “我一定会回来报仇的,一定!” 石安立足原地,但柳清荷还没爬到自己脚边,便已经被于老四亲自带人制服在地。 这时石安回过神来,佯装恐惧向后退了一步,急声开口。 “特娘的,还真是个疯子。” “于老四,你赶紧派人看好了她,本官不想这疯女人再出现在我面前!” 即便石安说出此言,但于老四还是不可能完全放心。 只是眼下他在权衡之后,还是换上了谄媚之色。 “大人放心,小老儿肯定不会再让她爬出这间屋子。” “这一清早的让大人受了惊吓,小老儿着实过意不去,等下我定要好好置办酒席为大人压惊送行。” 石安听出,于老四这是又一次对自己下了逐客令。 但在看到他着急招呼乡民去为柳清荷清理包扎伤口后,还是决定暂时退让。 “既然如此,本官就先去等着了。” “昨晚的酒其实还不错,只是菜品差些,你们村里有什么特产美味,全都给我拿出来,千万可不要藏私啊。” 石安叮嘱威胁了几句,便招呼张定远和自己一起离开了这栋宅院。 越过大门又走出一段距离,和盯梢跟踪的人拉开距离后,石安低声开口。 “柳清荷已经信了我们几分,可惜于老四赶来的太快了。” “不过,柳清荷是个聪明的女人,还是给了我线索和方向!” 第98章 威胁恫吓,入宅审问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用眼角观察四周,确定无人近身后,继续压低了声音道。 “柳清荷是名有勇有谋的奇女子,她一开始担心我和于老四同流合污也属正常。” “不过在我想要和于老四争抢她的时候,柳清荷已经信了我几分。” “在此之前,我曾对她说过,可以向我申诉冤屈。” “所以,她才会以疯癫之态告诉我,她无法为自己的父亲申诉冤屈!” 张定远皱眉沉思:“昨日柳清荷拉棺出村,所以这份冤屈,应是和她的父亲有关。” “莫不是黄泥村里的人,害死了她的父亲?” 石安轻声叹气:“具体缘由,目前还未可知。” “不过我现在有些担心,既然整个村子的人都对于老四唯命是从,那么想要从中打探,恐怕要颇费力气了。” 即便如此,石安目前别无他法,只能选择尝试。 回去的路上,石安开始向村民打探。 最先被他盯上的,是一个正要从宅院内走出的青壮汉子。 在他刚要跨出大门门槛的一瞬间,刚好和石安四目相对。 再紧接着,这名青壮汉子瞳孔猛地一缩,扭头就折返回去把大门给关了。 “就他了。” 石安抿嘴轻笑:“他躲我便是怕我,相较之下,在众多村民中肯定还算是比较老实的那种。” 锁定目标后,石安便加快脚步前行,奈何还是慢了一步被拒之门外。 “张骁卫?” 石安话未说完,张定远便手脚利索的翻过了院墙,紧接着院内又传出了打斗好客惨叫声。 这一切发生的迅速,甚至于石安都没来得及提醒张定远手下留情,大门就已经再次开启。 石安抬脚迈过门槛,抬眼便看到张定远已经单手钳制住那人背在身后的两只手腕,也不知张定远使的是什么巧劲儿,受困之人咬牙发力,额头和脖颈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但就是无法挣脱。 “哎呀,你一个郎中,怎能如此有辱斯文。” 石安唱起了白脸,让张定远放开了这名青壮汉子。 就在他放手的一瞬间,这人还想要向大门口奔逃,然而张定远只是轻声假咳了一声,他便如遭雷击一般定在了当场。 “你真是个郎中?” 青壮汉子回头看向张定远,眼神中除了恐惧还有怀疑。 张定远斜睨了石安一眼,有些不忿的配合道:“我家传是治疗跌打损伤的郎中,也传下来了几套强身健体的保养功夫。” 青壮汉子依旧是将信将疑,但张定远已经懒得再去多做解释,只给石安递了个眼色。 石安马上清了清嗓子,拿捏起官威派头。 “我且问你,为何见了本官却要躲闪?莫不是你有案底在身,见了本官心虚不成?” 正如石安料想的那样,青壮汉子口舌愚钝,但在磕磕巴巴了半天之后,总算是想出了个借口。 “回禀大人,草民并非那作奸犯科之人,只是昨晚您曾经下令,为避地震造成的房屋倒塌,让任何人都不能回家。” “草民一夜未进食,实在是饿得难受,才想着回来拿些吃食就走,却不想刚好被您看到。” “请大人明鉴,草民知错,再也不敢了。” 石安也不揪着此事不放,而且改换了一副笑脸。 “原来如此,你也不必惊慌,昨天后半夜并未再有地震,想来这场灾劫是已经过去了。” “本官此次巡游整个濮州地界,是为了探访民情,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便是。” 石安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开口发问。 “本官一路走来,眼见黄泥村周遭并未耕田,我对此很是不解,你们黄泥村的人,平日里都是依靠什么营生果腹?” 石安的问题是带了几分刁难之意的,却不曾想这人回答的倒是很快。 “回禀大人,我们这地方土地贫瘠,根本种不出庄稼来。” “好在黄泥村里里外外,最不缺的就是黄土,外头那些个需要黄土造砖瓦的,都会来我们村里采买黄土,我们也就依靠这个来换取些粮食。” 石安微微点头,心中却是冷笑。 一个受了惊吓连话都说不利索的胆小之人,居然能对自己的问题对答如流。 显而易见,这是早就背好的一套说辞。 进一步推测,很可能是昨天于老四连夜和村民统一了口风。 不过石安这次不打算继续放过,就进一步追问下去。 “哦?” “黄土也能卖钱?” “本官虽然知道砖瓦都是泥土烧制,但还真不知道,还要专门采买黄土,这东西不是遍地都是吗?” 为了让青壮汉子放松警惕,石安还专门装出了无知的姿态,面上带着好奇之色继续询问。 “那你且说说看,这黄土是如何定价的?” “多少银钱一斤?” “又或者,是按照一石或是一斗来定价?” 石安猜测无误,贩卖黄土作为营生,的确是昨夜于老四临时编排出来的。 但因时间紧迫,他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编造细节。 于是乎,在石安追问细节之后,青壮汉子很快就满头大汗答不出来了。 时间过去良久,青壮汉子才呼吸急促的开了口。 “这……” “草民也不知道。” “一斤黄土多少钱,都是里正大人去与人家谈价的,草民只是个出苦力的,不懂那些。” 看到对方紧张起来,石安心下喜悦,根据在刑部任职时得来的经验,只要被审问者开始慌乱,那么后续的审讯工作就简单多了。 “你有可能不识字,难道连数儿都不认识吗?” “你们卖出多少黄土,收到多少银钱,以及你自己能分到多少,这些总该知道吧?” “还有便是,我看着周围数十里都没有别的庄户,究竟是什么人会来这么偏远的地方采买黄土?” 石安接连发问,让青壮汉子应接不暇,到了最后,他嘴里几乎只剩下了一句话。 “大人,草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您想知道的话,还是去问里正大人吧,平日里都是他和外面的人接洽。” 青壮汉子将一切推给于老四,不过石安也已经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黄泥村的生活,果真是靠着外人供养,而且这人就是将黄金运送而来的高杰。 第99章 制止冲突,银钱买棺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罢了,念你没什么见识,这些事关百姓生计的大事,我还是去问于老四吧。” 石安这话一出,青壮汉子总算是长出了口气。 然而他刚要抬手去擦拭额前汗珠,石安再一次突然发问。 “本官再问你,可认识柳清荷?” 青壮汉子身形一滞,下意识脱口而出。 “不认识!” “不,不是很熟悉,都是一个村子的,但没打过交道。” “对,没打过交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我怎么可能会与她相识?” 接连换了几种说辞后,青壮汉子才开口咬定下来,自己认知柳清荷,但不相熟。 石安从鼻孔里重重呼出气息,咬牙道:“我不久前刚见过柳清荷,原本是想带郎中去给她瞧瞧失心疯的病症的,结果那刁妇却出手行刺于我。” “我且问你,那疯癫婆娘家在何处?家中还有什么人?本官要全部抓起来治罪!” 即便不再是针对自己,青壮汉子还是被石安的气势给吓到了,忙开口回应。 “没……没了。” “柳清荷是个孤女,在村里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石安双眼一眯,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哦?真是如此吗?” “可是本官听说,她家中还有一位父亲。” “你欺瞒于我,莫不是和那柳清荷有私通之情,所以才可以包庇隐瞒?” 青壮汉子连连摇头:“大人明鉴,柳清荷相貌端正,柳彦卿在我们村儿又是……” “她怎么会看上我这等人?” 石安暗暗记下‘柳彦卿’这个名字,同时开始思索青壮汉子没有说完的那半句话。 柳彦卿定是柳清荷的生父,而且此人曾经在黄泥村中,想必也有着特殊的地位。 思索片刻,石安继续威胁恫吓:“你看,这不就说漏嘴了吗?” “你刚才还说柳清荷是个独女,现在又说她有个名叫柳彦卿的父亲,这不就是欺瞒朝廷命官吗?” 青壮汉子这次彻底答不出来了,然而这时大门外口又传来了令石安熟悉且厌恶的声音。 “柳彦卿前几日刚刚过世,所以柳清荷现在的确是独女。” 于老四依旧是带着一群乡民,独自走进宅院后,对待石安的态度却少了几分恭谨,像是已经没太多耐心了。 “石大人,我黄泥村的村民都没怎么见过世面,在大人的威严面前受到惊吓,言语也说不利索了,还请大人莫怪。” “你若是还有什么想问的,还是由我来回答吧。” 石安抿嘴轻笑:“这倒是实话,不过我也知你今日还需安顿乡民,肯定是事务繁多。” “不如这样,还是等你闲暇之后,本官再来与你交谈吧。” “本官看黄泥村贫苦,心生悲悯,已经决定日后拨些银钱赈济。” 石安心知,若是被于老四纠缠上,基本上就再难探查出有效的线索,所以现在只想赶紧甩掉他。 同时,石安短短几句话,也让于老四无法再找借口将自己驱赶出去。 毕竟,石安都说是要调拨银钱来扶持黄泥村了,谁也没有理由把上赶着送钱的官老爷往外撵。 于老四暗暗咬牙,但面上还得和石安一样保持着笑脸。 “大人若有此意,那小老儿就真的要替黄泥村所有村民对您感恩戴德了。” 听了于老四几句没营养的场面话后,石安便和张定远一起快步离开。 走出宅院后,石安进一步加快了脚步。 “必须尽快找出更多线索,时间拖得越久,于老四教给村民的说辞也就越多。” 石安忧心此筹,和张定远以最快速度回到了昨夜休息之处。 这地方空旷,且还有大批乡民没有回家,正适合找人问话。 然而刚回到地方,石安大老远的就看到武松带着一群衙兵和另一群乡民对峙上了。 “我交代过二郎,要他保护好诗诗和姬怀雪,难道是她二人的美貌引起了这群刁民的觊觎?” 石安猜测双方冲突由此而来,但到了近前之后,却发现双方焦点并不在二女,而是在正中间一口被掀了盖子的棺材上。 这口薄皮素棺,正是柳清荷昨日用板车托运的那一口。 “二郎,发生了何事?” 石安开口询问,武松怒气冲冲的一拍大腿道: “石大人,这群天杀货太令人恼火了。” “这是昨日那女子家的棺材,这些人还是她的同乡,竟然要将棺材劈成木料去烧火煮饭,这不是糟践人吗?” 石安顿时明白了原委,同时心头一颤,想起来一件被忽略的事。 “烧棺为柴,的确是有违天理。” “再者说了,难不成真到了没有柴火可用的地步吗?” 话一出口,石安便觉得有些尴尬。 黄泥村不缺黄土,但最缺的可不就是草木吗? “罢了,你双方都有道理可讲,但也犯不着为了一口棺柩再去大打出手。” “这样吧,先将棺材抬去我的住处。” “另外,取些银钱来,让乡亲们去买些柴木。” 石安花费银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确也取得了成效。 但那些村民临走时的神色,尤其是对待银钱的态度,却被石安尽收眼底。 “那可是满满一大袋子的碎银子啊。” 石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咬着牙花子道:“若是平常村庄,这些钱足够全村的人大鱼大肉吃上好几天了。” “但看黄泥村这些人的态度,却完全不把这么多钱看在眼里。” 张定远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石安身旁,低声耳语。 “所以你之前的猜测没错,黄泥村的人只是在装穷,他们其实各个都是富户。” “虽不耕作,但不时会有人运送银钱,甚至是运送黄金进来!” 石安早就对此笃定无疑,还是对送出去的那一袋银子心疼。 驻足伤感了片刻,石安便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昨夜于老四给安排的古宅。 因武松被石安下令提前送来了棺材,当石安回来的时候,李师师立马抱怨了起来。 “石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听武二郎说了,你是自己花了银子,买回了别人家的棺材。” 第100章 棺藏铜片,拓印密文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未对李师师多做解释,而是让最后进来的武松和张定远关起门来密谈。 “昨天我观看那辆板车的车辙印记,就觉得这口棺材是空的。” 武松立马接话:“俺刚才看见那伙村民劈棺的时候,里头也是空的。” 石安皱起眉心低语:“按理来说,这口棺材里盛殓的应当是柳彦卿的尸身。” “而黄泥村的人也已经告知,柳彦卿前几日刚刚过世。” “那么,他的尸体去了何处?” 石安走到棺材前,低眉审视着棺内。 入目所及,棺中物品简陋,几乎没有任何的陪葬,只有几件浆洗的发白的衣物,而且这些衣物四处散落,像是被翻找过一样。 石安开口再问:“二郎,你看到这口棺材的时候,内部就是如此情形吗?” 武松略作会意,开口应答。 “我最开始看到棺材的时候,那些个人正在拆棺,有人还爬了进去,像是在搜找什么东西。” 石安眼前一亮,进一步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柳清荷没有带走柳彦卿的尸身,却置办了衣冠冢。” “可如果她是一心想要逃离黄泥村的话,轻车简行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在场之中,只有张定远听出了石安的弦外音,沉声道:“对于柳清荷来说,棺材里肯定有极为珍重之物。” “而且不仅是她,于老四等人也在寻找这个物件儿,所以才会有人钻进棺材里寻找。” 石安点了点头,表明自己就是这个意思,随后又摸了摸下巴道: “可从结果来看,黄泥村的人并没有找到。” 说话间,石安弯腰伸手,将棺材里的几件衣物全部取了出来,拿在手中认真观察。 这些衣物已经被人翻找过,甚至大多数都已经被撕扯破碎,根本没有藏匿任何物品的可能。 “棺材本身呢?” 张定远突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棺材上,走到石安身边道:“既然不是无用之物,那么这口棺材,任何一处都有可能藏着东西。” 与石安的谨慎不同,张定远很多时候都更愿意选择雷厉风行的态度。 没和石安继续商议,张定远直接抽出军刀,从棺材侧板开始,接连数刀劈了下去。 “张骁卫,你上辈子怕不是个盗墓贼吧?怎地老是和棺材过不去?” 石安担心被张定远误伤,只能先行后退。 让开了身位后,张定远更加肆无忌惮的劈砍棺木。 不消片刻,棺材一侧的木板已经成了满地的木屑碎片,空气中也溅起了夹杂着碎屑的尘埃。 眼见无果,石安正要开口阻拦,张定远却突然丢下了军刀,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片黑青色的薄片。 “这东西是铜铸的,刚才刀尖上传来的触感,让我找到了它。” 石安急步上前,从张定远手中接过薄片,没曾想这东西入手当真还有些分量。 武松上前跟着好奇打量,兀自猜测道:“木头棺材里夹着铜片,难道是这地方特有的习俗?” 石安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从未听过有这种习俗。 “这块铜片不像是从某些铜器上拆下来的,但如果是单独铸造,它又不像任何我见过的东西。” 石安将铜片在掌心中翻转过来,这才发现在另一面居然有密密麻麻的纹路。 只不过,这些纹路看上去毫无规律可言,根本无法辨认。 但张定远看到这些东西却又是目色一紧,急声道:“可能是一种密文!” 见众人不解,张定远开口解释。 “我在金吾卫中任职时,曾听人说过,前朝有敌国暗桩潜入长安,以自创的文字密语递交情报。” “此类密文都是三五成群等少数人独创,每个小团队的密文全然不同,也只有自己的小团队知道如何解密。” “也是因此,密文的隐秘性极高,而且不易被外人察觉。” “我在金吾卫中任职时,专门受过此类训练,为的就是防止有心怀不轨之人潜入汴梁刺探情报。” 石安第一次知晓此等秘闻,不敢完全苟同,但也不能全然否定。 “你说这是一种密文?自创的文字?” 石安将铜片举过头顶观看,但即便光线充足了之后,也依旧无法从那些歪歪扭扭的纹路中看出文字的形状来。 “可以进行拓印。” 张定远在房中找到笔墨纸砚,用黑墨将铜片涂抹之后,用力拓在了白纸上。 拿开铜片之后,石安才终于从拓印的印记中看出了几分像是文字的图形。 “这样看的话,的确是有几分像字了。” “但如果是自创的密文,外人怕是绞尽脑汁都无法破译吧?” 石安抬眼看向张定远,后者点头应答。 “没错,所以我们金吾卫的习惯是,如果发现有人暗中传送密文,也只能先设法抓住懂得密文的人。” 石安皱眉思索片刻,轻声叹气道:“我们这次倒不能说是去抓人,应该是救,或者说是劫走她!” 张定远轻轻点头:“看来你和我想的一样,目前最有可能通晓密文的人,只能是柳清荷。” “但她现在被于老四严密看管,今天我们又已经有了打草惊蛇的举动,现在即便是想要再靠近柳清荷都极为困难。” 石安嗤然笑道:“但于老四并没有找到这枚铜片。” “东西不到手,他就不敢对柳清荷下手。” “我们还是等到晚上行动为好。” 石安快速制定了计划:“到天黑以后,再去交代咱们的人,以免有人露了马脚。” “张骁卫,你去挑选几个精明强干的衙兵,天黑之后找机会去营救柳清荷。” 张定远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面露愁色。 “我有些担心,柳清荷未必已经完全信任了我们。” 石安突然看着张定远发笑:“你怎么这会儿又犯糊涂了呢?” “我们无须管顾柳清荷是否信任,只需将她带走,远离黄泥村后,有的是时间让她相信我们。” 张定远豁然开朗,但马上又提出了新的条件。 “如果是暗中劫人,我不想用你的衙兵,还是去从二郎那些梁山兄弟之中挑选人手吧。” 第101章 夜幕之下,兵分两路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张定远提出的要求让石安不解,疑声问他:“你不是向来厌恶梁山众人言行粗鄙鲁莽吗?” “可是这次,为何偏要动用他们?” 张定远开口直言:“你手下那些衙兵,平日里是仗着官职威严办案,寻常百姓自是不敢忤逆。” “但黄泥村的村民,显然并非普通百姓。” “再者说了,劫人越货这种勾当,还是梁山的人干起来更为顺手。” 石安觉得张定远言之有理,便爽快答应下来。 商议妥当后,张定远便继续对棺材动起了刀,然而全部劈成碎木片后,却再没出现任何可疑的器物。 一通忙活之后,时辰已经过了正午。 张定远正要出门去挑选人手,突然间目色一凝,快速将放在桌上的铜片和拓印出的密文揣到了怀里。 “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了拍击门板的声音。 “石大人,我听闻您还未进午饭,特专门给您送了些过来。” 石安满心厌恶的叹了口气,马上又挤出笑脸去开门。 门扉开启的一瞬间,于老四便探着脑袋向屋内张望。 “石大人,您这是在?” 于老四凝视着满地碎木,石安大大方方的让出身位,任由他去观看。 “我劈了一口棺材,准备留到晚上当柴火烧。” “当然,你也可以替柳清荷鸣不平,说我是故意报复,才故意毁了她父亲的棺柩。” 石安以退为进,于老四也无话反驳。 趁着于老四让人搬运餐盒进来的空挡,石安继续对于老四发问。 “方才我发现这棺材里是空的,不知那柳彦卿的尸身去了何处?” 于老四目色一紧,有些不自然的道:“尸身已经下葬。” “您是见过了柳清荷的,她就是因为生父亡故,悲痛交加之下才变得疯癫不堪。” “这口棺材是她自己为柳彦卿准备的,但其实根本就用不上。” 石安轻轻颔首,随即又问:“这柳彦卿究竟是何人?他的坟冢又立在何处?” 于老四眼中的戒备越发浓郁,咬了咬牙道:“柳彦卿不过是个落榜的秀才罢了,这等卑贱之人怎能如的了您的眼?” “至于坟冢,其实也未立下。” “我们黄泥村施行火葬,许是因为亲眼目睹了柳彦卿被大火付之一炬,所以柳清荷才得了失心疯。” “而且柳家父女是外来户,我们这儿也没有给他立碑建冢的地方。” 石安佯装惊讶:“外来户?” “可我记得,你昨天还说黄泥村的村民,都是逃荒之后返回家园的本地人,为何又有了外来之说?” 肉眼可见,于老四变得不耐烦起来,敷衍中带着急躁。 “仅此一户,其余的都是祖辈扎根于黄泥村的本地人。” 说完之后,于老四便要告辞离去。 石安对着于老四后背,镇定开口。 “本官知你忙碌,就不留你一同吃饭了。” “另外,本官明日便要去其他地界巡视,待本官回到濮州府衙之后,会酌情给你们黄泥村拨些赈济银两。” 听闻此言,于老四终于停了下来,转身朝着石安作揖行礼后才再次离去。 “缓兵之计未必有用。” 张定远以为石安谎称明日才会离开黄泥村,是想要让于老四放松警惕。 石安开口反驳:“于老四已经对我起了忌惮之心,自然不会相信我会轻易离去。” “我刚才的话,只是为了让他将所有心思放在我身上。” “如此一来,你那边的行动多少能够轻松一些。” 对张定远坦言后,石安重新对所有人安排起来。 “今夜,定然无法安然度过了。” “张骁卫,你救出柳清荷后,只管设法离开黄泥村。” “至于我这边,就要倚仗武二郎带我们突围了。” 张定远心有担忧,不过还未开口就被石安抢先道: “你只管顾好你自己,别忘了,我这边留下的人手,可是数倍于你。” “再者说了,即便黄泥村的人骁勇剽悍,但我濮州府的衙兵,以及梁山的好汉也都不是泛泛之辈。” “真要动起手来,孰强孰弱还未可知!” 石安态度坚决,张定远无法再行规劝,只好和石安约定,若有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便兵分两路各自突围,到了村外再找机会会合。 商榷妥当后,石安等人吃了午饭,而后便各自找地方休憩,养精蓄锐以利于晚上的行动。 石安的心理素质极强,即便是在如此高压的环境中,依然还能美美的睡了一觉。 醒来之后,暮色已至,张定远已经整装待发。 石安专门让武松去对张定远挑选出的人手进行叮嘱,毕竟张定远是第一次率领梁山人手展开行动,石安多少担心他们会不听从张定远的命令。 待张定远趁着夜色离开后,石安也开始亲自指挥留在身边的人。 “二郎,咱们也该动起来了。” “你传令下去,所有人丢弃无用之物,只携带兵刃,分成三到五人的小队,逐批次向村口的方向摸索靠近。” “速度不用太快,以隐蔽为主,届时是直接出村,还是要回头接应张骁卫,再看当时局势定夺。” 武松立马领命前去传达,不得不说,跟随石安许久,武松已经从只知道逞匹夫之勇的魔神太岁,渐渐成长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副手。 “石安,你说张定远真能把柳清荷救出来吗?我觉得那姑娘挺可怜的。” 李师师面带愁容,石安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音调柔和却目光坚定。 “我相信张骁卫!” “这小子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他应下了差事,就一定早就估算好了其中的可行性。” 对李师师安慰了几句后,武松也急匆匆从外面赶了回来。 “大人,我已经对兄弟们传达了您的交待,但咱周围有不少的暗哨。” “张骁卫只带了不到二十人,他们人少,容易钻空子出去不被发现。” “但咱们这边还有一百多人,不可能不被那些暗哨察觉。” 石安早就想到此筹,挑了挑嘴角嗤然笑道: “谁说咱们要偷偷摸摸的出村了?” “再等片刻,你就直接带人突围,咱们这边搅起的动静越大,张骁卫那边营救成功的几率也就越高!” 第102章 地动山摇,雾海热浪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心知,张定远一定不会同意让自己冒险,所以并未对他说出自己的完整计划。 但武松可想不到这些,在石安对他下令可以毫无顾忌的突围后,便提起哨棒战役盎然的走出门外等待。 “你们两个离我近些,千万不要离开我身边。” 石安对李师师和姬怀雪叮嘱了两句,他心知肚明,自己绝对是衙兵重点保护的对象,只有离自己最近,才最为安全。 一切安排妥当后,石安褪去了官袍,换上了劲装。 在他决意强行带走柳清荷的时候,便认定今夜必有一场血战。 石安向来喜欢谨慎行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刀兵,但如今事到如此,也不禁生出了一股慷慨激昂的战意。 然而当石安走出屋舍来到院子里的时候,一声震天响动却让他呆愣当场。 “又地震了?” 石安脚下的地面在震颤,眼中的屋舍也在摇晃。 过去片刻,突然有人急匆匆过来禀报。 “武二哥,石大人。” “守在院子外面的那些村民,全都跑了。” 石安心思电转,疑声低语。 “难道黄泥村真是地震多发地带,这里的人都有了经验,每逢地震发生,便都会以最快速度去避难?” 话刚说完,石安就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从昨天的情形来看,村民在地震发生后,明明全都不把它当回事。 甚至于,昨天如果不是于老四强行下令,村民们甚至都不愿意从各自家中出来避难。 “石大人,你快看,我昨天就说地震的时候会冒烟,你还不信。” 武松抬手指向村子出口的方向,石安抬目远眺,正如武松所说的那样,在村外那条狭道上,滚滚烟雾已经弥散开来,在月色下形成了一片缥缈的云海。 “当真是奇景!” 石安皱眉观察,武松急声发问:“大人,咱现在咋办?还要不要杀出去?” 被武松唤回心神后,石安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或许我们已经不需要厮杀了,只要去到村外那条狭道,烟雾弥漫之中,说不定咱们能直接走出去不被人发现。” 为了不动摇军心,石安并没有说出自己的隐忧。 当看到雾海生成的那一刻,石安就心生了不好的预感。 石安步伐稳健,但内心有些忐忑,他担心在雾海之中,是否会存在着别样的凶险。 但无论如何,石安和张定远已经提前有约,双方要在村外会和,即便凶险在前,他还是要去村外等候。 走出宅院,武松迅速让随行衙兵和梁山众人聚拢整顿到一处。 这时还在院外的暗哨已经只剩下零星几人,在看到石安的‘大军’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奔逃。 而这几人的方向,居然不是去村中各处寻求支援,而是抢在石安之前向着村口的方向逃窜。 “大人,刚才那些村民,也都是往村外跑的。” 石安听了衙兵汇报,内心更加疑惑。 昨天地震的时候,所有村民都不当回事,但今天却又全部向着村外奔逃,像是宁愿舍弃家园也要离开地震区域一样。 石安下令继续前行,同时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石安猛然间醒悟过来。 “不对,昨晚村民们心怀不满,并不是因为我让他们去空旷地带避难,而是因为我下令避嫌的命令,打断了他们原来的行动。” “不出意外的话,在地震发生的时候,他们原本就是要去往村外的!” 石安觉得这是最为合理的可能性,但究竟为何地震了就要往村外跑,石安还想不出确切的缘由。 便思便行,因无任何人阻拦,石安很快就来到了村口。 放眼眺望,雾海之中水汽翻腾,迎面吹来的夜风居然被染成了热浪。 “地震的时候,会出现这种现象吗?” 石安越想越觉得奇怪,根据前世的经验,除非是地震掀翻了沼气池,否则哪儿有地震的同时开始冒热气的? 眼前这场大雾的出现,明显不符合寻常地震的常识。 甚至,石安又忍不住重新回想起了昨夜那个荒诞的念头? 难道除了我这个穿越者之外,还有一截供暖的地下管道也穿越过来了? 晃了晃脑袋强行摒除这个念头后,石安深吸口气,开口下令。 “所有人保持警惕,呈锥形队形前进!” 这是石安从张定远那里学来的行军和冲锋队形,如果正前方出现危险,后方的人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救援。 石安被众人护在队伍最中心区域,出了村子走出数百步后,突然又是一阵强烈的震颤袭来。 这一次,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地震的震源居然来自于狭道两侧的山坡。 而且在地动山摇出现的时候,石安感受到弥漫在身边的雾气变得更加湿热。 虽在雾海之中无法得见,但石安笃定,每一次地震,都会从山坡上迸发出更多的热气,这也是武松坚称自己看到村外冒烟的原因。 “大人,咱是不是碰上妖怪了?” 石安身边有衙兵小声开口:“我在乡下老家的时候就听说过,有些厉害的妖怪都被高人给封印在山里。” “但这些妖怪并不愿受伏镇压,只要有机会,就会想要翻身挣脱枷锁。” 石安觉得这人是在胡扯,奈何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却都笃信无疑。 “没错,一定是这样!” “我觉得这两边的山峦地下,一定压着两条火龙。” “你们想啊,这两条长坡长得就像龙,而且只有火龙,才能让这方圆百里寸草不生不是?” 听到流谣越发难以压制,石安只得拔高了音量训斥。 “尔等皆是胡言乱语!” “这世间哪有什么妖孽,无非是江湖骗子为了营生编造出的谎言罢了。” “就算真有妖邪,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可算是天子门生,亦可借用真龙龙气去斩妖除魔!” 事实证明,石安平日里过于平易近人,以至于他的‘演讲’并没有太大的渲染力。 好在众人毕竟还敬着他濮州府尹的身份,虽然心里不相信石安有斩妖除魔的本事,但还是闭了嘴不再去谈论。 第103章 三千骑兵,虚张声势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稳定军心后,石安下令继续前行,虽然湿热的雾气让众人身上黏腻不堪,但好在依旧畅通无阻,而且就连地震也再没出现过。 行进之时,石安特意减慢了速度,为的是等待还未从村中出来的张定远。 然而在走出数里地后,石安没能等到张定远,而是看到在正前方出现的闪烁人影。 因长久没再有‘地震’出现,此时的雾气已经消减了不少。 石安抬眼望去,从雾海中出现的皆是黄泥村的村民,目测数目和己方人数相近。 “哼,于老爷子猜的没错,这些人真的会利用时机逃走!” “那还等什么,里正大人要我们将府尹给‘请’回去,咱们只能亲自动手了。” 简短几句过后,近两百名乡民便如凶神恶煞的恶鬼一般逼近。 石安眉心拧起,心想于老四一开始是希望自己尽早离开的,现在却又要将自己‘请’回去,这已经表明了于老四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尔等何敢造次?” 石安迈步上前,摆出官威。 “你们这地方天天地震,实在过于凶险,本官决定提前离去,你们有何理由要拦?” “再者说了,本官已经答应过,回到濮州城后,会专门为黄泥村调拨赈济银两,尔等莫不是要强抢不成?” 石安一番义正辞严,奈何黄泥村的人早就将他视作眼中钉,对他的话视若无睹,依旧是快步杀来。 “石大人,既然你也知道地震,那么还是等到明日天亮再走吧,如果你识相的话,也免得我们下手重误伤了你。” 只凭话语判断,黄泥村的人只是威,然而在双方一惊照面之后,下手却是毫不留情。 好在武松带领的两扇好汉皆出身绿林血性十足,被人主动袭击后,立马展开了反攻。 而其余那些正规的府衙衙兵,则是变换队形一层又一层的将石安护在中间。 “石安,二郎他们能打赢吗?” 李师师紧张的抓着石安的衣襟,石安在短暂的惊讶后早就冷静了下来,抿嘴嗤然冷笑。 “梁山的人连濮州城都能攻破,此次又是二郎亲自挑选的精锐。” “至于对面那些人,不过是些粗鄙刁民罢了。” 话虽如此,但武松等人真正战胜,还是费了不小的力气。 厮杀过程中,石安一直在默默观察。 “虽然不是正规兵士,但这些人的战斗力也算剽悍,绝对不可能只是临时拼凑出来的村民。” 石安若有所思,笃定这些人不是村民。 然而就在石安想要打扫战场找几个活口进行审问的时候,已经消散许多的雾海再次升腾起来。 只不过,这次填充起天地空间的,不再是灰白的热气,而是被马蹄溅起的黄土尘埃。 即便是在夜幕下的雾海之中,队伍为首那数十人的黄金甲胄依旧格外显眼。 “林伯栾!” 随着这一支看不清数目的骑兵不断靠近,石安终于看到了为首那人的面目。 而在他身边纵马平行的,则是消失了大半夜的于老四。 看到这二人混迹一处,石安内心的不安越发强烈。 “林伯栾,你身为濮州安抚使司,竟敢离开军营外出,就不怕我去官家面前奏你一本擅离职守的罪责吗?” 石安自知恐吓并无作用,其实本意是在套问,想从林伯栾口中知晓他和于老四的关系,以及从濮州来到黄泥村的目的。 然而几日不见后,林伯栾的城府似乎有所长进,立马接话回答。 “本将军身为濮州安抚使,而你是濮州府尹。” “按理来说,保护你的安危也是我分内职责。” “本将军担心你外出巡游遭遇危险,特带三千精锐前来护卫,有何不可?” “还是说,你私自外出,只是打着巡游的名号来搜刮民脂民膏?” 石安不惧怕和林伯栾斗嘴互骂,但对于学会了城府和言辞的林伯栾有些束手无策。 “林将军,既然你是来护卫我周全的,那么便头前带路吧,本官决定尽快返回濮州府处理公务。” 石安继续试探,想知道林伯栾是否对自己产生了杀意。 “石大人,今日时辰已晚,你那副孱弱的身板不适合吹风宿露,还是先回村休息,明日再启程吧。” 石安眉心紧锁,林伯栾虽没有提及于老四,但他的言辞和黄泥村村民的说法一模一样。 既然他们都要石安明日再走,那么就一定是今夜有不希望他看到的东西。 “本官没你想的那么不堪,赶紧速速带路前行!” 石安心知,现在再回黄泥村,就真的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托在别人手中了。 无论是和自己积怨已久的林伯栾,还是刚被武松斩杀了大量村民手下的于老四,都不可能会放过自己。 果不其然,石安对林伯栾下达的命令,就从来没有被执行的时候。 “石大人,请回吧。” “不然的话,本将军可就真要亲自送你上路了。” 林伯栾威胁意味十足,而且在石安沉默应对后,直接抽出了军刀,带领着身后骑兵开始逼近。 无论是人数还是甲胄兵刃,双方的差距一目了然。 而且林伯栾带来的骑兵,在这种窄小的狭道之中,能够将骑兵冲锋的威能发挥到极致。 一时间,即便是心思聪慧的石安,也想不出该怎样应对。 不过就在此时,自己身后这边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只不过和对面的骑兵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林伯栾带来的骑兵没有三千,最多也就只有一千。” “而且除了他身边那几十个亲兵是金吾卫,其余骑兵的训练素质都差强人意。” 张定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石安已经懒得吐槽他每次出现都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了,只是边用口鼻呼气边发问。 “你这才刚刚追上来,怎么对林伯栾带来的骑兵这么了解?” 张定远走上前来和石安并肩而立,用习惯性的冷漠音调解释。 “我也是金吾卫出身,只需聆听就能确定骑兵的数目,相差不会太大。” “另外我言骑兵素质不行,是因为在赵世臣担任安抚使的时候,濮州并没有真正的骑兵。” “一是因为赵世臣不擅长训练骑兵,但更重要的是,濮州地界并没有能够充当军马的良驹。” “而且,濮州贫穷,也买不起外地的好马。” 第104章 狭道之中,寻求出路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我认定林伯栾的骑兵是临时拼凑的,原因是他喜欢也习惯了指挥骑兵。” 张定远和林伯栾一样是金吾卫出身,石安相信他的判断不会出错。 但即便只有一千名临时拼凑的骑兵,那也是五倍于己方的人数。 石安还未来及和张定远商议下一步的对策,突然看见于老四贴近林伯栾快速耳语了一番。 再之后,林伯栾的视线从石安身上挪开,开始扫视找寻起来。 双方之间还有些距离,石安无法听清林伯栾和于老四的密语商谈,但他们二人最后的目光都定格在了张定远的身后。 更准确的说,是他身后被人搀扶着的柳清荷。 因为‘地震’,黄泥村村民几乎倾巢而出,让张定远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救出了柳清荷。 然而柳清荷白日头撞桌角,伤势过重,此时还处于意识不清的半昏迷状态。 留意到林伯栾和于老四的眼神,石安顿时心生隐忧。 就在这时,林伯栾也率先开了口。 “石大人,本将军日夜兼程赶到此处,除了来保护你的安全,还另有公务在身。” “你们身后那名叫做柳清荷的女子,乃朝廷钦犯,本将军奉命前来擒拿。” “既然石大人已经先帮我将此犯抓捕,那么就直接交给我吧,待日后论功行赏,本将军不会忘了你的功绩的。” 林伯栾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令石安身边众人憋闷恼火。 石安也听了个明白,林伯栾的弦外之音是,只要石安将柳清荷交出去,那么今夜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然而先不说林伯栾是否真的会放过石安,单是柳清荷本身的价值,就让石安不舍的交出去。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究竟掌握了什么秘密,能让手握重兵的安抚使日夜兼程跨越数百里亲自索要? 短暂的权衡过后,石安下定了决心,柳清荷绝对不能交出,她掌握着黄泥村的隐秘,那将是窥探高杰的秘密,甚至是能够动摇整个高家的契机。 思虑过后,石安摆出官威,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反问林伯栾。 “你说自己是奉命行事,究竟是奉了谁的命令?” “别忘了,本官才是濮州府尹,你身为濮州安抚使,是要向我效命的!” 事实上,北宋的官僚制度极为混乱,根本不能按照品阶划分职权。 尤其是石安和林伯栾现在这种局势,其实分别隶属于行政和军事两个几乎毫无关联的体系。 但这些也不妨碍石安此刻以官位压人,因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石安根本不可能仅凭几句话就将林伯栾打发回去。 果不其然,林伯栾在遭受石安拒绝后,不怒反喜。 “好,这么说来的话,你是铁了心要包庇朝廷钦犯了?” “既然如此,本将军只好亲自动手,将柳清荷及其党羽一并诛杀!” 石安瞬间明了,林伯栾从一开始,不是不想对他痛下杀手,而是他受到了某些钳制。 而现在林伯栾借用柳清荷为由,才好找到理由对石安下手。 但无论如何,事成定局,已然无法再行改变。 而且林伯栾对石安和武松恨之入骨,绝不可能放过这次的机会。 林伯栾率领的骑兵虽是临时拼凑,但毕竟有上千之众,齐刷刷冲杀而来,俨然也呈现出了潮涌奔流之势。 然而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武松和梁山一众却也是分毫不惧。 尤其是准备打头阵冲锋的武松,更是振臂一呼,高举哨棒准备大杀一场。 “兄弟们,随我冲杀,定要将对面那群草包杀个片甲不留!” 在武松的号令之下,梁山众人战意盎然,然而就在他们准备上阵杀敌之时,张定远却快步拦在了武松身前。 “敌军数目五倍于我们,又是在这种天险狭道之中,如此贸然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 张定远言之确确,但梁山众人习惯了最简单粗暴的战斗方式,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就连和张定远相处日久的武松,也满带着怒意对张定远吼叫。 “张骁卫,你若是贪生怕死,自可留在后方,且看我等凯旋便是!” 张定远嗤然冷哼:“凯旋?” “你们这样,只能是白白送死!” 武松还想要继续争辩,这时石安终于上前开口:“二郎,且让张骁卫把话说完。” 石安心知,张定远不会在这种生死一线的危急时刻无端与人争吵。 在给了张定远说话的机会后,张定远迅速变得严肃且干练起来。 “如今生死存亡之际,吾等首要目标并非杀敌,而是应当设法逃生。、” “即便你们这些人不在乎自身生死,但我是想要护住石安的。” “况且,如若今日所有人死在这个偏僻的山沟子里,日后也不会有人能够知道是谁杀了你们。” “届时,即便你们梁山的弟兄们想要为你们报仇,莫说是知道敌人是谁,怕是连你们的尸骸都找不到吧?” 张定远的目的是统一军心,而不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一番言语规劝后,总算是让众人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张骁卫,那你说咱该咋办?” 武松急声发问,只这一句,就已经在潜移默化之中将指挥权交到了张定远手中。 张定远立足原地左右张望,急声快语。 “方才我曾尝试去到山坡上观察敌情,但坡土炎热无比,而且有多处流沙塌陷,所以我才撤了下来。” 闻听此言,石安心中再次升起怪异的感觉。 “山坡上是热的?” “难道……是火山爆发?” 石安下意识脱口而出,张定远微微摇头,估计是没听懂石安说的‘火山’是何物。 顿了一下,张定远继续开口阐述计划。 “事到如此,我们已经没有其他退路了。” “我虽不知山坡上是否还有其他危险,但只要我们冒险攀爬,至少可以废除对面的马匹。” 石安瞬间明了,狭道两侧山坡土制松软,而且坡度陡峭,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军马,也难以攀爬而上,更何况是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样子货。 第105章 滚烫泥浆,师师探路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待张定远阐述方策后,林伯栾的骑兵已经即将杀到。 石安加快了语速,开口提议。 “是否需要化整为零?” “既然不是为了杀敌,那么我们这些人分散开来,岂不是各自逃生的几率更大些?” 张定远直接否定:“我们只有二百人,如果再行分散,即便真有零星数人生还逃出,但更多的人还是得死在这里。” “翻越山坡,凝聚一心,找寻薄弱处全力突围,才会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线生机!” 石安自知在军事指挥上和张定远无法比拟,当即不再多言,将指挥权全部交给了他。 张定远随即高声下令:“所有人跟在我身后,保持两列纵队,相互照应,同进同退!” 无论是朝廷的正规军,还是梁山草莽,在指挥官身先士卒的时候,总是能够被激发出血性。 张定远和武松二人并列在前,大大激发了身后两支队伍的行动力,总算是赶在林伯栾的骑兵杀到之前开始攀爬山坡。 石安依旧被护卫在最中心的安全区域,但他此时也并不轻松。 李师师和姬怀雪二人紧跟在他身边,但二女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身子,而且还主动肩负起了照料柳清荷的重任。 “将她放在我背上吧。” 柳清荷还处于半昏迷状态,二女搀扶难以行走,石安眼见此状,便想要将柳清荷背负起来。 “大人,还是让我们来吧。” 负责护卫石安的衙兵立马阻止,并强行接替了石安,将柳清荷背在了肩上。 时下众人正与死亡赛跑,最缺少的便是时间。 看到柳清荷暂时无碍,石安也不再争辩,一手一个拉着李师师和姬怀雪艰难前行。 然而还没能走出几步,背负着柳青河的那名衙兵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同时两条腿深深的陷入了黄土之中。 不等石安吩咐,周围的衙兵已经围拢过去将他从黄土中拽了出来。 但这名衙兵在得救之后,却是好半天都没能重新站起来。 石安上前查看,才发现这名衙兵的两条小腿上都裹着散发热气的泥浆。 高温之下,热气透骨入肌,才让他痛苦不堪难以站立。 “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石安咬牙咒骂,忙安排人手重新背起柳清荷和那名衙兵。 就在这时,队伍前方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还未登顶的斜坡上,不时有人陷入滚烫的泥浆中,最严重者甚至一双腿脚被热泥烫到血肉模糊。 “石安,让我去帮忙探路吧。” 李师师突然开口,姬怀雪忙将她一把揽入怀中,示意她不要多言。 然而李师师像条滑腻的泥鳅一样,轻轻松松的从姬怀雪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抬起下巴目光灼灼的和石安对视。 “我体格轻盈,而且从小便学习舞技,即便是踩在松软的泥坑上,也能在陷落之前抽身闪躲。” “让我去最前方探路,能避免伤亡,也能减少找路花费的时间。” 石安眉心拧起,在短暂的思索过后,便厉声训斥起来。 “你当自己是谁?” “当林伯栾发动骑兵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成为了战场。” “战场厮杀是男儿本分,你一届女流,哪儿有你冒头的份儿?” 石安不忍让李师师以身犯险,遂出言训斥,但李师师接下来的一句话,立马让石安呆愣当场。 “我的确不懂什么叫战场,我也没想过立什么大功,我只想赶紧找到一条安全的路,让你平平安安的逃出去!” 石安感觉心脏如遭雷击一般,两世为人,让石安看多了人间险恶。 他自认为对于世间情感,几乎做到了可以随时冷漠应对。 但是此刻,他却感觉到一团热流在心口激荡。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是要去的。” “别人都把牛当做府尹大人,但我可不怕你。” 李师师双手叉腰皱了皱鼻梁,石安正在失神之际,突然间被她娇俏可爱的小动作给逗笑了,下意识抬手就要去抚摸李师师的脑袋。 “呵,你怕鬼怕黑,却不怕我。” 不等李师师反抗,石安先是揉了揉她的发髻,然后用一把将其拦腰抱起。 “你要去探路,我陪你。” “如果真能找到一条安全的路,咱们两个也能第一时间溜之大吉。” 李师师早不是第一次和石安这般亲密接触了,但以往都是在私下,这次确实在数百人眼前,难免止不住的面红耳燥。 “你放我下来,说好了我去探路,你抱着我算怎么回事嘛?” 石安无视了李师师的叫嚣,抱着她一口气追上张定远和武松后,才将李师师放回地面。 到了队伍最前方,石安才看到了十多个腿部负伤的伤员。 见此情形,石安瞬间明了。 张定远和武松在找寻路径的时候,早就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只是没有向后方禀报通传罢了。 而且石安等人之所以只遇到一次热泥坑,其实是因为最前方的人已经用肉身蹚出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 对那些伤员表达了歉意和谢意后,石安快速将李师师的想法告知张定远。 张定远像是个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木头人一样,没有任何拒绝的言辞,只是第一时间分析可行性。 “你们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让我走给你们看看不就行了吗?” 李师师从身上抽出一条长绸,将中间部分缠绕在腰腹上,另外两端则是交在了石安手上。 “石安,我的小命就交到你手上了,如果我真的陷进去了,你一定要拉我一把。” 李师师没再给石安犹豫的机会,展开双臂迎风向上奔跑,在残余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像极了在云间仙境中起舞的仙子。 石安虽也和其他人一样看的目色痴迷,但双手却时刻紧握着长绸两端,随时准备将李师师给拉回来。 然而石安虽然紧张到掌心满是汗水,但李师师却没出现任何一次失误,而且还能边跑边喊。 “你们记住走我走过的地方,有些地方是空的,我掉不下去,你们不行的。” 第106章 途经梧州,查明秘密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仅仅是数十里之隔,林伯栾的骑兵已经窸窸窣窣的赶了过来。 而这本是漆黑的一片山路,再走也快到了绝境。 偏在此时,一路没有吭声的柳清荷却突然开口,她显然是想到主意了,或者是甘愿开口去说出那个秘密。 “石大人,此事皆因奴家而起,不过是黄泥村之事左右会宣之天下,不如把小的送过去。” 她面露惶恐,眼神中却无不透露着坚定。 料那群人,也不敢真的把石安这群朝廷中人全部赶尽杀绝,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被发现罢了。 “妹妹,你疯了不成?我们前面再行数十米远便可穿过这山岭,地图上指明远处便是梧州,你又何苦于此?” 李师师愤愤不平的开口。 这是打算将所有人的性命都豁出去吗?实在是让人不理解。 “我,我只是……” 一行人面面相觑,这不会是内讧了吧? 石安招了招手,后面探查的小厮跑了过来。 “大人,林伯栾所率领的骑兵无法翻越这山岭,他们刚遇到了泥石流,估计难逃一劫了!” 小厮兴奋不已的开口。 这样一来,他们便不必如此紧张行事,白日再赶路也不迟。 “明白了,你们安排几个人继续盯着,一旦察觉他们绕路而行,立刻回来汇报。” 石安仔细想了想,林伯栾定然不会被泥石砸死,不过是阻了他们速度。 况且这梧州就是眼前,谁会想不开在这山间扎营? 稍作休息一晚。 翌日,他们快速行军,立刻到达梧州城内。 此刻务必是搞清楚这次被追杀的目的,尤其是需明白黄泥村的问题,到底藏着什么了? 竟然引起堂堂的金吾卫注意,甚至不惜去杀害朝廷命官。 石安借此官印,登门拜访梧州衙内。 并未表明此次出行的目的,反而是找了一个拜寿的由头打算待在此地。 “府尹大人,小的不知您亲自上门,实在是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梧州县令激动的开口。 心里揣测了一堆事情,难不成是自己私下做的烂事被发现了?上面亲自安排人过来巡查? 这位大人早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不必如此,只是听闻汴京闻大人生辰礼在即,我们一行数人前去贺寿路过此地,还望大人海涵!” 石安慢条斯理的开口。 不过是客套的说辞,梧州的县令倒是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偶尔过来巡视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私人说辞反而会让此人放松戒备,更有利待在此地。 “府尹大人开口,自然是的!” 梧州县令慌张的应下。 当晚安排了院子,一众人住下。 奈何张定远一直惴惴不安,这又是什么意思?为何突然住下了,难道不应该直接去汴京上报黄泥村之事? 一定交给圣上定夺,他们也不必去担这个过错,尤其是不必战战兢兢的害怕后面的将军了。 待他们全部安定下来之后。 石安郑重其事的说着。 “柳姑娘,你们黄泥村之事倘若实在不便开口,便直接由梧州府衙审问,如何?” 此话一出,柳清荷表情瞬间变了。 她根本没有想到石安会撒手不管,这怎么可能呢? “大人,小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事倘若我说了,你们都可能会有杀身之祸!” 柳清荷恍惚片刻,后缓缓开口。 她不想害这种有义之人,倘若不是他们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他们黄泥村估计真的会永远的没有了出头之日。 所有人的命就会白白死去。 她不能放任不管,也不能继续因为自己而让更多人丧命。 “杀身之祸?你即便不说,林伯栾也不会放过我们。” 张定远冷不丁的说着,语气中颇有些无奈。 “小女愿意说。” “黄泥村本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子,但三年前突然来了一波人,他们当初是带着官府的文书,并且还有当地县令的亲自印章,其目的便是让我们去做一件事。” 柳清荷吞吞吐吐的开口,言语中皆是不甘。 “文书上面的内容是什么?” 张定远迫不及待的问着,他本就是一个急性子。 “其中有几页是关于铜钱的样图和制作方法!” 什么? 众人皆震惊不已,这可是杀头大罪啊! 造假铜币,一旦朝廷怪罪下来,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怎么会有人敢做到这个地步? 不可能吧!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小小的村里,敢做出这种事情。 “我去,这可比我们这群梁山上的兄弟莽多了!” 武松震惊不已。 这还是第一次让他都诧异的行为。 他们也就敢做点劫富济贫的事情,可不敢直接去挑衅朝廷的权威。 “之后呢?你们村子里的人都不怕此事的危害吗?” 石安听闻此言之后,虽是觉得此事骇人听闻,但也有可能。 毕竟能将整个村子全部屠灭,必然不是一般问题了。 “怕,村里面的老人得知此事之后,立刻打算上报给朝廷,但是上面的意思这是真的,不必再问了。” 果然是上报无门。 柳清荷感慨的说着,眼泪纵横。 “即使如此,也没有人敢继续怀疑,定期有朝廷内官过来查验,没有人再说了。” 原来如此,那便没有问题,黄泥村继续去做假铜板便可,为何会被屠呢? 柳清荷察觉到他们的怀疑,便又继续开口。 “上个月朝廷突然不派人了,而这个月黄泥村又遭受此迫害,小女这才反应过来。” 明白了。 一切都真相大白,只是证据并非确凿。 他们即便带着柳姑娘去汴京也没有用的,上面的人无人敢承认,岂不是成了一个玄案? 无人敢破的案子,就会不了了之。 反而还会得罪当朝得利者,纵使他们有千错万错,也没有办法了。 “石大人,小女一人之力微不足道,没有办法的。” 石安仔细盘算过,确实如此。 即便是有证据,那也不能直接上呈,这显然是大内的问题,甚至会直接牵扯到某些皇家子弟。 毕竟普通官员没有必然铤而走险做这种事。 唯一得利的,只能是皇家之人。 为了那个至尊之位吗? 第107章 暗中施计,寻找真相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确实,没有必要为了这个事情而浪费时间。” 石安妥善的点了点头。 他并非是个愚蠢之人,不可能不清楚此处的险恶。 况且那个将军所领之命,背后牵扯的根源太多,根本不是一兵一卒就可以妥善解决的。 “石大人,前些日子我们一直躲躲藏藏的,难道不是为了去破解这个真相吗?” 李师师反而是不懂了。 更有甚者是怀疑这身后的数百士兵,难不成全部都抛弃了? “石兄弟,你这个时候临时退缩,这可不像是曾经的你?” 武松大大咧咧的说着,身后的这些士兵还有一些梁山的兄弟。 本就是打算搞一些功名,临到头了,突然之间退缩了,这怎么说的过去。 “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石安摇了摇头,此时的问题根源并非是一个孤女就可以去解决的,即便是人证,那又如何? 一城之得失,一村子之毁灭,对于当政者而言根本是毫不关心,那仅仅只是一个数字罢了。 从古至今,苦的永远都是百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们还没有分辨之清楚。 停留在梧州也是有其他只用意,倘若是那些铜板真的已经做了这么长时间,那么流入市场的应该不在少数。 而真正用此法之人,目的就是为了毁灭整个朝堂之中的户部政权,铜钱的流通直接关系到整个北宋王朝的经济命脉。 不可小觑此事的危害,仅仅只是抓了几个罪魁祸首或者是几个替死鬼,是无法去解决问题。 “石大人,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蛰伏,等到那些人已经将此事忘记了,我们在出手?” 张定远反应迅速,纵然是已经离开了金吾卫的队伍,但也对于这类事情,也有一些看法。 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 “是,但林伯栾恐怕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石安若有所思的说着,也是在提醒诸位,不必为了这一城池的得失,而毁灭了他们要做的大事。 这…… 果不其然。 梧州县令最近确实挺忙的,他现在是左右逢源,都已经来不及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火,竟然把他这里给烧着了,朝廷的官员接二连三的往此处。 荒郊野外的一个小州府,竟然也得到了上面的赏识? 太离谱了! “林伯栾亲自光临此地,实在是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梧州县令默默的开口,额头上的汗水都已经遮掩不住内心的惶恐。 将军带着一千士兵,莫不是准备踏平他们此处? 他最近自己也没犯什么过错啊?怎么就招惹了这么多! “说什么废话,石安有没有来过此处?” “哎呦,您说的是府尹大人,自然是来过了,我这已经好吃好喝的把他们给招待下来。” 县令谄媚的说着。 恨不得赶紧拍上马屁,省的有人惦记着自己的位置。 “带我过去!” 不出一刻钟。 两人直接见上面了。 “石大人,我还是那句话,把人交出来,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追究!” “林伯栾,你这话说的在下有些不明白了,人,哪里的人?” 石安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茶水。 他可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他身后的只有一些准备效忠朝廷的兄弟,又怎么可能会是林伯栾要找的人呢? “装傻?你们从黄泥村所带出来的那一位女子,人现在在哪里?” “在下真的不知道,不如你问问县令大人,我们一行人直接进了梧州城,可是没有带你说的那位女子。” 这…… 直接把皮球踢到了梧州县令的头上,他也是害怕。 自己莫名其妙的背了这一口大锅,还有苦说不出。 “其实这个事情,小的也不是很明白。” 搪塞了一通。 林伯栾反而不着急了。 立刻安排一众人手连夜搜城,还怕这一群人搜不出来吗? 怕什么? 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大不了撕破脸皮。 夜晚,漆黑一片,蝉鸣声声。 “张定远,这一千士兵所住的营地你可打听清楚了?” “大人,就是在城西的郊外,只有那边可以容纳大量的帐篷。白天,他们已经匆匆忙忙的出去寻人了,夜晚可能会回去。” 石安点了点头。 此刻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要不然他们所辛辛苦苦准备的这一切,岂不都功亏一篑了? “带上几个得力的兄弟,也不必搞得那么的声势浩大,只不过是放一把火就可以。” 石安慢悠悠的说着。 无非就是先给这群人来点精神上的压力。 林伯栾东拼西凑的这一点人难保不会有二心,只要是从根本的利益出发,这一群人不足为惧。 倒是要防范着另外的一些事。 “石兄,这是我们梁山兄弟的拿手好戏,你们尽管放心的休息。” 武松乐呵呵的说着。 总算是让有了他施展手脚的地方,一直走走停停的兄弟们都有些怨言了。 总觉得自己这一身功夫,浪费了。 “兄弟们,咱们梁山的战斗力跟他们那些金吾卫的比一比,敢不敢?” “笑话,我没有什么不敢的!” “对,我们很久没有施展手脚了,再不打一场都有一些麻了。” 显然。 武松一声令下,梁山兄弟们个个都整装待发。 一把大火直接烧了他们的营地。 火光冲天,映照着整个夜空都有一些发亮。 此刻梧州城内的大小府中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听着熙熙攘攘的争执和吵闹。 “有贼人出没,拿装备!” “将军,快把将军喊起来!” 林伯栾倒是有点心,竟然真的住在了这城郊的大营之中。 不过早已经酣睡过去了,大剂量的蒙汗药应该要睡他个几个时辰。 不晓得醒了之后,士兵们还认不认他这个主帅? 不出所料,经过昨日一夜的杀戮。 一千的士兵已经零零散散的只有五六百,其他的除了伤的就是已经逃亡的。 根本不敢再跟着林伯栾四处的去追查,生怕自己一个小命就保不住了。 梧州县令头大了。 林伯栾的士兵在梧州城内出事,责任方必然是在于他。 “大人,这是小的真的不知情,况且这些士兵本就是千挑万选的,我们这守城的人根本打不过。” “凉你也不敢,是不是石安干的?” “林伯栾此言差矣,鄙人只是一介文官,动动脑子而已,又怎么可能会上手打人呢?” 第108章 牵扯其中,拉拢人心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你!” 纵然是有所怀疑,但没有充分的理由,也不是撕破脸皮之时。 林伯栾顿时愤怒不已的离开。 但是派了一批人偷偷的跟踪石安。 只是,石安并未放在心上。 他前些日子安排李师师去探查黄泥村的细节,尤其是去市面上查找铜钱样子,是否真的跟黄泥村所做的一样? 这几日应该也是有了着落。 “石大人,梧州城内使用的铜板确实跟京郊之地有所不同。” “我特意拿了这两枚进行了比对,也找了当地的一些工匠师傅,里面的材质不一样,而且雕刻的花纹也有一些出入……” 李师师不慌不忙的说着。 心里面对此事有些怨气。 正所谓雕刻这一些假的铜板流入市场,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之后,这些百姓都是有大罪的。 经手了,那他们就会有从罪之处。 这些百姓何其无辜?倘若是因为此事,而有灭顶之灾,又该当如何? “除了这些铜板存在的问题,有没有查清楚这些铜板是从何处流通?” 石安淡定的询问之。 此事并非是一天所成,他们也不必如此之着急。 “一部分是从官员的手中,另一部分可能是通过一些流通的商人。” 看来此地已经荼毒过深,就是不知所谓的县令到底是真心忠于朝廷呢,还是说是某一些大人的门客? 看来还是需要一番的探查。 而武松等诸多兄弟所做之事,必不能够停下手。 时时刻刻的给这个林伯栾找一些麻烦,才能够让他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军营之中。 不是全盘弄死,而是慢慢的折磨致死。 黄泥村仅仅只是一个引子罢了。 “知县大人,我们叨扰多日,眼下时期快到,不必在此处多停留,但是有一次实在是不太明白,想请问你一番?” 梧州知县困惑的点了点头。 “石大人请说?” “可曾听闻过黄泥村一事?” “附近的一个小村落到,跟我们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听说那一个村落是上面直接接管的,跟我们这些州府打不着交道。” 知县一五一十的说着,确实没有什么隐瞒。 而且他看起来也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也不可能会做出来这种滔天大举。 “林伯栾可是还在此处待着?” “自然是。” “我们这一行人即将离开此地,还望大人跟林伯栾打个招呼。” 当天下午,石安带着众人直接离开了梧州。 而林伯栾此刻已经被梁山的兄弟缠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法顾及此处。 石安离开梧州之后便直奔禹州。 周遭的这几个地方恐怕都已经受到了铜版之害。 务必要立刻上书奏报给朝中官员。 安排巡查之人定夺此事。 “石大人,柳姑娘安排在梧州之地,真的不会有性命之忧吗?” 张定远困惑不已。 他们这一行人先出发,但是大人并没有让柳姑娘跟随,反而是留在了那个狼窝子里面。 一旦被林伯栾等人发现,岂不是没了活路? “我们一行人离开,林伯栾自然会以为我们带走了柳姑娘,并不会继续的安生于那一个小小的州府。” “况且此事应该会传到他背后之人的耳朵里,只需要再等等。” 石安淡定言之。 并未将此事放在眼里。 反而是想看看这背后之人该用何种阴谋诡计,想把这一群人全部都葬送了? 笑话! 不曾料到。 仅仅是行军三天,梁山的兄弟便已经赶了过来。 “石兄,瞧瞧,那一群家伙一听说我们是梁山的兄弟,就立刻马不停蹄的投诚了。” 武松兴高采烈的说着。 这又收了几百个兄弟,虽然是多了几百张嘴巴,但是又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的战斗力。 “不太行吧?这可是朝廷中人?” 张定远不赞同的开口,从其他地方拼凑过来的士兵竟然跟着梁山兄弟入伙,一旦朝廷追查下来,那肯定是要问责的。 “这我已经都了解清楚,他们不再愿意跟着那个林伯栾干,而且林伯栾之前带他们干的那些事,也没什么能够服得了人心的。” 武松不以为意的说着。 他们梁山的兄弟有能力,谁不怕? 这些士兵无非就是想忠义朝廷,一腔热血不做一点正义的事,整日去搞一些勾七扭八的争斗,有什么用? 不征战沙场,反而是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莫名其妙的送死! 武松是极其反感这种行为。 别看他是一个大大咧咧,跟兄弟们看中义气。 但这大是大非之上,自然是不可马虎的。 倘若不是因为石安多番的劝诫,他们是真的不愿意效忠那个所谓的朝廷,尤其是跟那些两面三刀之人合作。 保不起哪一天脑袋就被摘了。 “梁山的兄弟壮大自然是一件好事,你自己定夺就好。” 石安坦然的说着,眼神中透出了些许的欣慰。 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不过他们马上就要到达禹州,这五六百的士兵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就被容纳下来的。 禹州等地本就有自己的护卫军队,倘若是因为此事而有所摩擦,那边不好收场了。 不过信已经送达。 朝廷中人对此事也应该有一个分辨。 五日便达到禹州城。 不曾料到,禹州知府大人亲自开城迎接。 “石大人,在下已经在信中听闻你此次前行所谓之事,京城中已经有所照应,有什么需要在下行个方便的,你尽管开口?” 啊? 未免也太过顺利了。 “知府大人,不妨事,我们这一行人也是多有打搅。” “哪里话,咱们都是同在朝堂之中做事,一切都是为了官家!” 互相客套几句。 如此顺利的进入了城中,反而是引起了石安的怀疑。 暗自安排一些人在城中打听一些是非,尤其是近一段时间是否有其他官员途径此处? 为的就是防止某些人打草惊蛇,透露消息给外人。 知府大人不经意的开口。 “听说你们跟林伯栾产生了一些误会,不知道林伯栾为人如何?” 哦?显而易见的开始试探了。 石安不动声色的打量此人,并未着急开口回应。 第109章 滔天大罪,全身而退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禹州知府大人还以为所言,已经切到了要害之处。 “是否愿意直接将那一位女子直接交给我们州府?” 哦? 看来上面给他透露的信息挺多。 短短不过是几十里的路程,朝中已经有人快马加鞭过来。 “知府大人,这话我倒是听不明白,你所说的那位女子到底是谁?” 石安直接装糊涂。 显然是不愿意将此事解释清楚。 正在此刻,李师师已经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宫中送的信件已经抵达此处,其中意思很明了,让他们务必抓住一切机会要把此女子送入汴京。 这是防止有人在路途中直接杀了人证。 “石大人,是不是朝中有事,那在下也不便多打扰了。” 禹州的沈大人颇有一些见地,一看到情况不妙,立刻的退隐。 “并非如此,只是不知赵大人是否还有其他的安排?毕竟此去必经一切皆是为了贺寿,倘若有礼相带着,也可以随从一起。” 石安冷不丁的开口,与其中颇有一些试探和玩味。 郊外的五百士兵,晾禹州的知府也不敢吭声。 他反倒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众位好汉。 “在下自然也准备了,打算让林伯栾一同送进京中,不曾料到他已经离开了。” 来回的拉扯,并没有察觉出来朝中的用意。 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石安打算在此处停留三日。 只是张定远有些着急了。 “石大人,我们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未免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已经提前的把柳姑娘安排送到京中,即便是这一路上知府大人有所怀疑,也不敢对我们动手。” 石安轻描淡写的开口。 证据已不在他们的手中。 还有谁敢在这里造次? 除非是不想顾及死活,未来的前途也不要了。 这是当天夜里,便发生了变故。 “杀,冲到城中去,这禹州就是我们的天下的!” “冲!” 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倒是让他们这一群人有所震惊。 一下子出现了四五十个蒙面之人。 而这些人的目的极其的明确,是要直接把禹州的沈大人给抓了。 难不成是荒郊野外的山贼闯了进来? 守城的士兵死了几个。 其他人一窝蜂的跑到了城中。 “山贼进城了,大家赶紧躲起来!” “山贼进来了,山贼!” 士兵的声音极其的嘹亮,大声的呼喊着,吩咐着万千的百姓赶紧躲起来。 知府大人早已经吓破胆了。 他千防万防竟然没有防到的,这山贼了无声息的突然出现。 “其他人不用动,直接把沈大人给带回去!” 为首的一个山贼头领,眼神中充满了怒意。 等到石安意识到这边情况不太对劲,走出府邸之后。 眼前的这些都已经没了。 这府邸外面全部都是小厮,哭天喊地的特别的悲伤。 谁能够料到他们竟然遭遇了这种灾难? “石兄,不过就是一些山贼小楼啰,跟我们梁山的兄弟比起来不值得一提。” 武松毫不在意的开口。 这就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他们刚才已经刺伤了那个山贼的头领,估计也走不了多远。 “派人追了没有?” “已经派人过去了,只是这山贼的路途太过于诡异,几乎是追着追着就没了踪迹。” 武松尴尬的摇了摇头。 倒是没想到遇到高手了? 都是在山头上混的,这家伙竟然把他们给甩了。 倒也是正常,毕竟在这禹州的地界上面,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这山里面存在了什么呢? 而且石安一直在怀疑此事非同小可,仅仅把这样的一个知府大人给抓去了,必然是为了胁迫。 不是财物就是为了办事。 师爷哭哭啼啼的跑了出来。 “石大人,我家大人一向做事本本分分,这一次不知怎么竟然惹怒了那些毛贼,你们一定要秉公执法,把他们全部给除掉!” 额? “沈大人没做什么坑害百姓之事吗?听闻前一段时日,朝廷播下了一些碎银,为了赈灾用的,但是许多老百姓并没有收到这些。” 此话一出,师爷的脸迅速变得苍白,额头一直不停的冒冷汗。 估计是也没有想到这一茬。 还以为石安是一个好糊弄的主,给点钱就行个方便了。 私底下竟然调查的这么清楚? “石大人,此事确实一时昏聩,但这与山贼头子有什么关系?” 师爷惶恐不安的问着。 “这就要问你家大人了。” 石安摇了摇头。 不打算管这一波闲事,他是打算直接掉头就走。 可偏就凑巧了,竟然有数百名百姓上书,请求追查禹州的冤案。 什么? 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指点,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的一个托辞,直接把他们留在这禹州城呢? 偏偏石安又是朝廷的官员,面对百姓遭遇如此不公之事,必然是不能够听之任之。 “大人,小的是东城卖猪肉的摊主,家中有一女本应是顺遂之家,却不曾料的被知府的儿子所看中,竟然当街羞辱……” “大人,小的家中的女儿也经历此事,如今已经年过二八的年纪,昨日在家中上吊自尽。” …… 其中除了知府大人儿子所做之事,还有强占土地,欺压百姓。 一桩桩,一件件属实让人气愤不已。 “证据可足?” 石安严肃的开口。 言语中是对于整个禹州的知府嫌弃和厌恶,朝廷的命官竟然做出如此草菅人命之事,还能够稳稳的留职三年。 怕不是,百姓根本是状告无门。 没有丝毫的出路才逼迫了这些百姓,甚至当了山贼。 此事倒还是要另做打算。 “师爷,这里面的状纸你之前可见过吗?你家大人却有此事?” 师爷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本就不把那些百姓当做人命,随意的践踏,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去管? “小的不知道。” 这个时候还保全什么沈大人,还是赶紧保保自己的性命。 “本官审理此案,证据确凿,沈知府这次立刻下狱,三日之后问斩!” 石安冷冷的说着。 此案件绝不可以拖延,一旦走漏风声,上面自然有人会保这位沈知府。 第110章 入伙梁山,功在未来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师爷吓得瑟瑟发抖。 也不敢吭声。 他原本想着石安能够把他们家大人,从那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现在想来估计是没法子了。 直接等死。 “石大人,小的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这些事情小的从来都没有参与过。” 师爷怕了。 “谅你也没什么胆子,但纵容知府大人行之错处,贬之奴仆!” 北宋之律法,一旦某家被贬为奴籍,后代世世代代并以奴籍为身,不受任何律法之管辖。 生杀大权在于他人之手。 “石兄,那位沈大人还要再救出来吗?” 武松的脸色异常的难看,他们本来就是为百姓做事的,沈大人手段阴狠,欺压百姓。 又何必从那山匪窝子里面给救出来? “救,不救反倒是我们的错了。” 石安淡定的说着。 朝中的官员被一些山贼给扣押,而他又是碰巧路过此地的,同位官僚,传到了官家的耳朵里面,反而是落得了一个不能够容忍下属的错处。 官家一向以人仁孝天下,平日里面就能容忍一些宫中的宫女太监错处。 他们这些为官之人,自然是也要做到以礼待之。 “沈大人只是有纵容之错,即便是上告给了官家,也不会有太大的惩处。” 张定远赞同的说着。 一味的置之不理,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 不如就借着这个由头,探查清楚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指挥他们的? “你们这一行人,虽然直接可以灭掉整个山贼老窝,但是伤亡也很大。” 石安仔细的揣摩了一刻钟,并察觉到对方并非是有意想要杀死沈大人,更像是利用沈大人去做一些事。 或许是利于百姓,倒是可以商谈一番。 “武松,带个二十个兄弟上山就可,其他人跟随我亲自的登山。” 什么? 张定远大惊失色,这怎么可以? 倘若那一群山贼突然之间发难,根本不顾及所谓的真相,把他们全部都杀戮了。 那该如何是好? “石大人,万万不可,贸然不可以前行。” 李师师着急了,她这一路上也是打听了一些是非。 虽然当地的百姓对于这些并没有太多的恶评,但是谁知道会不会真的恼羞成怒,直接把朝廷安排的全部都杀之? 无人敢做担保。 “你们也并非是山贼,又怎么知他们的想法?而且我觉得梁山的兄弟好不容易能够暂时的歇息几日,绝不可因为此事而贸然出击。” 石安摇了摇头。 区区的几十个山贼就直接调用士兵前去,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没有这个必然。 “不必再商议了。” 石安执意用此法,万万不可以有丝毫的顾虑。 两个时辰之后。 直接走到了山贼的老窝。 “告诉你们管事的,鄙人乃是朝廷命官,特意为沈大人之事前来商议。” 石安慢条斯理的开口,面对眼前这些人拿着大刀和长矛,丝毫不惧。 “朝廷官员竟然敢来这种地方,不怕死吗?” “虎哥,可能真的跟大哥有关,我们先去通报一下。” 手下小弟倒是懂事。 一看到情况不太妙,便立刻出手阻止行事。 一刻钟后。 为首之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眼神凶狠。 似乎是没有料定朝廷中真的敢派人,甚至没有派什么士兵护卫着。 石安在进入这个寨子之前,已经安排了武松的人包围此处。 一旦没有谈妥,必然直接剿灭。 小小的山头有个几十个贼人,倒也没什么可怕的。 但倘若这些贼人能够为自己所用,那岂不是更好! “吾乃濮州府尹,经此一处,听完你们对于禹州知府多有意见,不知可曾有什么想法?” 石安倒是客气。 并没有指责这一群山贼,反而是循循善诱。 攻其身者必先攻其心也。 搞清楚利害关系,明白他们最近想得到的利益是哪些? “沈狗贼,整天烧杀掠夺,指使自己手下的那一群人强占土地,就连自己的儿子也多次欺压姑娘……” 领头的山贼果真是忠义之辈。 仅仅因为看不惯,所以才惹出了这些是非。 石安淡定的点了点头。 “此事,已经按照朝廷的律法治罪,沈大人的儿子也已经斩立决。” “石大人,莫非你们是诓骗我?怎么可能会直接的斩杀此人之子?” 这位禹首领难以置信的开口。 显然是不相信事情这么容易的就给解决了? 那他又何必搞这么一出? “按照北宋之律法,杀人者必偿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不必说是一个小小的知府之子,他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石安不屑的开口。 区区的小官,飞扬跋扈到了百姓的头上,还真的让他继续的待一下? 无非只是利用他做一些事而已。 “石大人,小人明白了,只是不理解为何你们要千方百计的上门商议?” 禹首领不禁开始怀疑了。 “你作为这山贼的头子,并没有做任何伤害百姓之事,所以想问问你今后是如何打算的?” 问题解决了。 “打算?我这种人已经劫持朝廷命官,是没有任何的活路的。但是我手底下的这一群兄弟倒还算是一些忠勇这人,只求大人能够给他们留条活路。” 倒还是挺讲义气的。 “活路?想要活路可以拼,梁山的兄弟你们可曾知晓?” 此言一出。 禹首领脸色变了。 随后长叹一口气。 “他们也是一群忠勇之辈,但是梁山兄弟众多,还可以跟朝廷抗衡,而我这就区区的几十人,大军过来,直接杀无赦!” “兄弟啊,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石大人所言就是让你加入我们,扩大梁山兄弟的队伍。” 武松已经骂骂咧咧的赶了过来。 粗人交流就是来点直接的。 何必拐弯抹角的说半天,还让这家伙一直惴惴不安的。 “你是武松?梁山的副都头!” “自然是,咋滴?还能够作假不成!” 武松一脸不服气的开口,这拖拖拉拉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能成气候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去收拢他们? “既然你们二位相谈甚欢,那么今日我们便齐聚在这山上。” 李师师施施然的开口,言语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第111章 草草结案,调离禹州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好!” 喝完好酒,吃些好肉! 这拜把子的兄弟就拜了天地,还愁什么呢? 石安已经悄悄的进入了柴房之中。 远远的瞧着一个寒酸的老头,这是受了点折磨。 不过对于他做的那些恶心事,这点折磨根本算不了?倘若不是因为他手中还有利用价值,早就跟他那个儿子一样,直接去西天。 “沈大人,别来无恙啊!” 啊? 沈知府惶恐不安的抬起了头,眼神中充满了泪水。 这老家伙都已经吓破胆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后路在哪里? “石大人,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 “在下可没什么办法,毕竟你做的那些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如果上面不做处理,那以后何人敢做官呢?” 石安冷冷的讽刺着,言语中充满了奚落。 根本不把此人放在眼里,一如既往的嫌弃。 “不会的,柴大人会救我出去的,不过就是区区的几条人命,上面会隐瞒下来……” 都已经死到临头,竟然还不知悔改。 柴大人,岂不是两江都御史柴安? 原来如此! 可算是找到了破局之法,那也就表明了黄泥村的灭门惨案,自然是跟这个柴安有关。 “你前些日子收到了信件,调查黄泥村之事,是受到了这个柴大人的指示?” “不,不是。” 沈知府一下子说漏嘴,根本不敢回应。 原本还能够保全他一命,现如今把上面的人牵扯进来,已经无人敢保他了。 只能求死了。 “不说也没关系,毕竟这禹州马上入冬了,你这条小命也保不住。” 此言一出,已经毫无回天乏术。 三日之后。 沈知府畏罪自尽,根本等不到朝廷的审判。 恐怕是一人保全整个家族,毕竟上面的人也会让他闭嘴的。 “石大人,小的在这雨中生活了数十年,倘若不是因为家中的联产全部被霸占,才迫不得已成了贼寇。” 禹庭忠心耿耿的说着。 石安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不必苟且偷生。 只是不太明白这未来之路,又该如何? “你且跟着武松,一切听从他们的安排。” 这些山贼是有可用机会的,但是现在还没有到时机。 而且此刻禹州知府自尽,朝廷那边必然是要安排人手,他需要再等一等。 信函已经递交上去。 果不其然,快马加鞭数日。 朝廷已经安排了新的知府上任,竟然是柴大人的学生林宥之。 进士出身,但一直是在两州之地办事。 此时特意的接管此处,必然是刻意为之。 艳阳高照之时,林大人走马上任。 “石大人,最近这几日你在此处代理知府一职,可是劳累了?” 林宥之机敏过人,一眼便知晓其利害关系。 即便是柴大人推荐而来,但并没有利用此关系,还让人望而生畏。 反而十分和善。 “过誉了,都是朝堂同僚,相互之间有所帮衬,在所难免的。” 石安微微一笑,自然而然的客套几句。 “林大人,不知道柴大人是否有所指示?毕竟在下这一离开,便是直奔汴京去了。” 石安似笑非笑的言之。 他人倘若是不懂倒没什么,但是这林宥之还能不明白? “石大人,你我二人都是为朝廷办事,即便是有什么不妥的,便直接上报给官家。” 岔开话题。 看来是无从套路。 石安也不再言说过多。 即刻启程。 只是,一封书信直接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心中明确的表示,黄泥村的案子已经了结,至于人证柳姑娘已经保护在了汴京之地。 其余事情一律不受石安管辖。 官家也已经命令结案。 “石大人,你这可是高升啊,听闻此时可要去扬州继任知府!” 林宥之缓缓笑着。 似乎是在告诫他,不要去参与更多的案件。 这就是他该有的结果。 但是那些流入到了市场上的铜板,也就这样不闻不问了吗? 石安不相信,黄泥村的案子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这是追查了这个附近州府的县令,根本不去深挖这背后的真相。 “林大人的美意在下领了,只是不知这黄泥村之事会不会有第二个,毕竟上面的人还没有得手,不是吗?” 内涵几句罢了。 一个禹州知府他管不了,但是这后续的事情还能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笑。 “这一行陆陆续续的梁山兄弟已经越来越多,可有什么举措?” 武松最近有些头痛。 本来梁山的弟兄众多,可惜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竟然又扩了几百人。 如果全部都带到扬州之地,路途遥远,反而会引人注目。 朝堂之上也没有给他们一个安稳之地发展,属实的古怪。 “武松,再着急也没什么用,上一次你收的那几个兄弟,跟随过来了没?” “石兄,他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安插在了禹州城内外,无人敢走。” 可以。 这样一来,差大人就算是有心去做事,不出三五日便立刻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还能有人懈怠的吗? “可是我这些人该怎么办?” “挑一些聪明伶俐的,其他的兄弟让他们全部回梁山待命。” 石安若有所思的说着。 此时北宋已经处于岌岌可危之地,周遭的猛虎在盯着,尤其是金人,这些生长在马匹上的金贼,可不好对付。 况且边境之乱,正好是他们梁山兄弟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务必要让这些人,能够迅速的达到骑兵的状态。 甚至要赶超金吾卫。 “张定远,训练士兵这法子,你有几成的把握?” 石安扭头看了他一眼,仔细的斟酌了片刻。 觉得他也不易在自己身边待太久,不如就放到梁山上面,还能够时刻的观察到那些家伙的踪迹。 一旦有了二心,便可以立刻的除掉。 “九成!如果石大人放心,在下必然可以把梁山的兄弟训练成正规的士兵!” 张定远激动的开口,这可比当一个小小的士兵要威风多了。 更何况有了这样的利益驱使,还有什么是做不到呢? “石兄,你这把我的位置放到哪里?” 武松懵了。 第112章 虚伪客气,相互试探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扬州等地,还需仁兄一同前往。” 石安坦言之。 此行必然是困难重重,朝中安排是柴大人刻意而为之,这背后的凶险又是他人所预料的? 而梁山首要之问题,便是不能够直接与外敌而抗衡。 一旦需要他们征战沙场的,恐怕兵力就没那么充足了。 安排妥帖之后。 他们迅速的去赶车马,即刻下江南。 武松心里有些不甘,梁山的这群兄弟一旦不跟随自己,他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我这一介武夫,手上没什么兄弟,蛮力也没什么用了?” “不会,有需要你的时候。” 朝廷中来信,此时去扬州等地,多半是为了解决盐税问题。 而且扬州这地多半是被柴大人所管控的,此举才能够抓住背后的黑手。 “你且放宽心。” 行路数十天。 二十余人直接抵达了。 手底下的这些小厮提前早已经在城门上等待着。 一个个毕恭毕敬的在这里望着。 “石大人,早就听闻了,大人要前来扬州上任,听闻在禹州所办理之事,可谓是令我们心悦诚服!” “是啊,诸位可都是想请教大人,如何去查明案情?” “这类事,日后再议。” 石安温和的点了点头。 四处的打量了一番,扬州城果然是非同凡响,倒没有看见几个穷苦的百姓。 此地富丽堂皇,难怪有这么多官吏都败在了这一条船上。 信中主要是关于朝廷中盐税的问题,几乎一大半都掌握在盐商的手中。 而且每年交上的数目,几乎都是对不上账的。 但是这扬州的知府似乎没有一丁点用处,一旦出了事情只能够被贬。 根本查不出来幕后的主使。 “石大人,这些账目我可都看不明白,你不会是想让我这个大老粗过来学?” 武松翻阅了这许多的账本。 顿时感觉无趣。 还不如让他去捉几个小贼,也比待在城里面搞一些文绉绉的事情要强太多。 而让他们预料之中。 柴大人早已经设宴,就在这知府府邸中。 接风洗尘呢,还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柴大人,原本是想着亲自上门贺寿,但是朝廷已经下令让我前往扬州,错过了。” 石安一脸惋惜的模样。 实在是让人挑不出来丝毫的错处。 甚至感觉这本应该就是如此。 “哪里的话?如今石大人圣眷正浓,三言两语的,可是折煞了老朽。” 他一脸无奈的说着。 似乎真的是与他们有关。 奈何,这些都只是假象罢了。 “只是听闻你们远道而来,没有带什么得力的助手,是否有些麻烦?” 柴大人一番好心的问着。 显而易见的在试探。 “大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官吏罢了,不值得搞什么大的排场,更何况在下还是在你的手里办事。” 石安直接把问题抛给了对方。 他并没有放弃承这个情,反而一脸谨慎的问着。 反正有一些事情也该了结,但不应该是现在。 这是在打哑谜吗? 其他的官员也只能够奉承的笑了笑,根本不敢吭声。 毕竟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谁知道朝堂上安排过来扬州知府,到底会有什么动作呢? 说不定会直接的处理掉他们。 甚至连话都说不上。 “柴大人,这有些事情不便让我多说了,在下为何到了如此之地步,你难道不清楚吗?” 石安冷冷的问着。 本身搞了这么大一个阵仗,不就是想试探一下他面对如此的局面,如何才能够盘活吗? 可现在偏偏又在这里阻止他。 而这些盐税的银子到底流入到了谁的手里,不是哪位储君就是哪位王爷? 得罪不起,只是暂时的。 待到午时三刻。 夜间正是人们最懈怠的时候。 石安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先调查柴大人。 “武松,暗中派四五个人,去着柴大人的府中盯梢。” “好的。” 总算是给他安排活了。 武松可是快着急坏了,原本是教头让他能够出来历练一番,合着他卷入到了朝廷的纷争之中,一直脱不下身。 实在是一件棘手之事。 天亮之日。 这几人急匆匆的回来。 倒是把那些底细全部都探查清楚,这个两江总督,并非是长期驻扎在扬州。 而此次出现也仅仅是为了查封一些账本。 而这些账本里面所记录的所有的盐税,都是跟朝廷户部的账本有出入。 他们也调查不清楚这里面的一些缘由。 问这几个盐商,没一个人敢说实话的。 毕竟他们的身家性命,全部都在柴大人手中拿捏。 “知府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你们问的是什么?我们在这里已经正经经商了数十年,从来没有见过那些账本。” 其中盐商商会的姜会长一脸无辜的说着。 他才不想承认他们都做了什么糟心的事情,一旦被查出来岂不是没有任何的活路了? 但凡是上面的人愿意保一保他们,都不会走向这种穷途末路。 “没有见过?真的?” 石安冷冷的问着。 “真的没有。” 只是姜会长的心理素质非常的强,根本就不受任何的胁迫。 毕竟在这里已经干了数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不过是区区的一个官员而已,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毕竟这里的知府三年一换,只要把那些烂账拖过去。 所有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他们再怎么害怕也没什么办法了。 “行了。” 看来的确是问不出来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姜会长摇了摇头,转身就离开了。 似乎对于这种现象早已经见惯不惯了,毕竟每一个上任的官员,都会进行盘问。 但最终的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石大人,问这些商会的行长,他们是不会说出实情的,真正能够有所用的,还是那些贩卖盐的盐贩子。” 一旁的师爷一下子点了出来。 绝对不是胡乱的编排。 而且这个事情确实有理有据。 “你知道?为什么不上报给朝廷?” “大人,我们这一家老小只不过是糊口饭而已,不至于直接地把命给卖了吧?” 师爷慢吞吞的说着。 第113章 盐商入市,拉拢其中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说的也有道理。 而且这件事情闹破天去,也没有办法的。 毕竟从上面开始,就一路有人保驾护航,除非是有人不想活了。 “查明白了没有?那些盐贩手里面是不是有这些证据?” 眼前这手底下的这些侍卫全部都回来了。 但是他们的脸上好像并没有任何的成果,一个个的精神都是萎靡不振的。 情绪也不怎么好。 “没有,一个个都是死鸭子嘴硬,根本就不开口,也不知道他们在怕什么?而且你弟已经来了自然是会为他们做主的。” 姜会长愤愤不平的开口。 属实的没有想到事情的进展竟然会这么的缓慢。 而且从他们一开始进入这个扬州城之后,就有人处处跟他们作对。 根本就不顾及到底是否是官吏,似乎这些官员在他们的眼里也是不怕的。 “他们真正认的是盐商,毕竟只有盐商才会给他们出路。” 石安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在这城中待了三天,这里面的大多套路他已经逐渐的明白。 难怪朝堂之中非要安排他来接管这个重任,无非就是想把这个棘手的事情交到他的手里。 继续拖住这个柴大人,这样黄泥村的铜板案件才能够有所进展。 “李师师呢?” “自从跟着我来到城中之后,便立刻没了踪迹。” 姜会长摇了摇头。 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还以为这家伙散伙了。 “散伙倒不至于,她应该是去替我找线索了。” 石安一脸谨慎的说着。 这女子心思一向细腻,恐怕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眼里。 自从得知道要来这扬州城之后,李师师便是郁郁寡欢,还以为她有一些难言之隐。 如今仔细的想想,估摸着就是应该想着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第二天,还真的是让他给等到了。 “石大人,你可知江南名妓顾盼儿?” 李师师欣喜的问着。 “此女子的才情了得,一向是引得各路才子想要与此接触,毕竟这顾盼儿可是弹的一手好琴,谁不想听听呢?” 石安点了点头。 这一路下江南倒是听许多的坊间趣谈。 “她啊,可不仅仅是才情引人注意,更是有太多的官员在跟他饮酒作曲之间,就透露了一些事情。” 哦? 石安听闻立刻有了兴致。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有了这样的一个红颜知己,那之后的扬州之事岂不是更加的顺遂了? 何必一直踌躇不安呢? “难不成你认识此人?” “大人可是小瞧我了,此女子正是我曾在江湖中的一位故人,一项是对于朝廷中那些昏聩无能之事极其厌恶,而顾盼儿得知大人所做之事是为了天下之百姓,必然会出手相助!” 李师师循循善诱的开口。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容易,反而让人察觉到了其中的古怪。 “开了金口,就可以帮助我们行事,恐怕没有这么容易吧?” 石安慢条斯理的说着。 言行举止之中,全部都是对此人的打量。 “确实,顾盼儿是想让大人帮助他脱离奴籍之身,而她正巧能够知道盐商的要害之处。” 看来是一笔合理的买卖。 石安点了点头,这样答应下来,倒也不是不为难于他。 更何况他们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处理清楚,有了盐商的帮忙,那些商会的会长还能够坐以待毙? 恐怕都准备灰溜溜的跑路了。 “听闻你是江南才女,但逢家中变故迫不得已在流落这风花雪月之地?” 石安冷冷的问着。 的确没有动什么侧影之心。 反而是一种非常平等的态度。 “是的,不知大人是否答应小女的条件?” “脱离奴籍并非难事,这是按照正常的程序走,恐怕要需要时间。但倘若是你能够提供出盐商的一些相关的线索,那么你作为一个证人,自然会得到优待。” 石安慢条斯理的跟她分析了这个形式。 如今扬州的这个情况已经在他们的处理范围之内,没有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不必担忧。 更何况这位柴大人迟早会被拉下水的。 如今还能够岌岌可危的站在朝堂之上,无非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大人有所不知,此地的盐商内部并不和谐,有一部分盐商是遵从了官家的律法,但是另外的一些人似乎是跟商会的会长有所牵扯……” 点到为止。 石安点了点头,果然是江南的才女。 一首《广陵散》,自然是引得多少的才子拜倒在这水楼月之中。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他迅速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直接找来了手下之人商议此事。 “石兄,以我的意思,直接派点士兵把这个盐商给包围了,他们就算是不愿意说出真相,也没这个命活下去。” 武松莽撞的开口,显然是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这些有什么不妥的。 倘若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此方法去做,那真相什么时候才能够查明清楚呢? 确实是无奈之举。 “武松,我们要做的是把这背后的人给揪出来,而不只是为了几个乱七八糟的家伙,把他们给杀了有什么用呢?” 石安无奈的开口。 此事已经到了迫在眉睫之时。 眼看着今年的税收要再一次的上报给朝廷,而扬州作为江南的交税大户。 估计又要出不少的纰漏。 当天夜里他们乔装打扮,直接登上了盐商的船只。 顾名思义是来登门拜访的,真正是要打探清楚其中的情况。 而名声最为响应的便是这周盐商,整个扬州将近有八成的盐务是听从他的安排。 只可惜,手下的人最近是有了其他的心思,甚至暗中勾结了姜会长。 “诸位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特意停留在此船,是所谓何事?” “周老,听闻你最近遇到了点麻烦,我们只是想过来帮你解决一下。” 武松直率的开口。 啊? 对方显然是懵圈了。 “周老的腿疾是否一直都有,在下带着这些人或许是可以医治的?” 石安隐晦的开口。 不言而喻,是可以帮助他去解决那些麻烦。 若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如何的抉择? 第114章 悬案未名,搅入是非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朝廷中人?” 幸好是个聪明人,一句话都已经明白是非,搞清楚了来龙去脉。 “既是如此,跟我们这种江湖中的人又有何交道呢?终究是桥归桥,路归路!” 周盐商不甚在意。 之前不是没有官员找过他们,但是最终的结果全部都是不了了之了。 所以又有什么理由可以相信这群人呢? 说不定到最后还是把他们全部都给出卖了。 最终还要苟活在姜会长的手下做事。 “扬州知府石安,想请教你老几个问题。” 石安简单的介绍了下身份,和聪明人讲话没必要遮遮掩掩。 “内部的矛盾如何才能够妥善的解决?难不成真的要走向打打杀杀的地步?” “不按照北宋的律法仅仅去听从几个官员的承诺,便能够走的长远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短短的几句话。 便足以已经让眼前的这个老家伙汗流浃背了。 毕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解决。 一旦拖的越来越久,那么就会直接被当成了逆反的贼人。 他们应该也不想这样做吧? 周盐商点了点头。 一下子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正是他这么多年一直纠结的问题。 但是仅仅只是一个外地来的官员,人生地不熟的,当真可以把两江总督给赶下去吗? 他不敢赌。 “选择权在你的手中,机会只有这一次。” 石安平静的开口。 他现在还能够心平气和的跟这些人商量,足以表现的非常的沉稳。 但若是要快马加鞭的完成,那就没有后路了。 “石大人,容我再想想。” “你这老头到底在纠结什么?我们这一群梁山的兄弟说干就干了,你还要怕!” 武松骂骂咧咧的开口。 实在是无法容忍这一些扭扭捏捏的人。 就这么一点小事儿,还要搞得拖拖拉拉的。 “怕?那倒不是。” 大概一刻钟之后。 老头子总算是想清楚了。 “这些账本我们这里有一份,其他的那些已经交给了姜会长。” 石安看着这些醒目的数字,大概已经明白了。 有了原始的票据,再去追查那些缺斤少两的东西。 就方便的太多了。 奈何这个柴大人,留的后手太多了。 即便是把整个扬州所有的盐商都抓起来,那查出来的数据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整个两江总督有十三个州府。 这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尤其能够用这个三五天的时间铲除? 没有真正的证据摆在眼前,可不见得那一群人能够认罪。 “石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这边是知无不言的。” 突然之间变了一个嘴脸,估摸着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命。 翌日。 石安准备把这些盐商的票据全部都带到柴大人的面前,但突然之间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漏洞。 毕竟这是在扬州地界出的事,而他作为刚上任的知府却没有能力管辖,朝廷怪罪下来是不是又是一罪责的? 还真的是前有狼,后有虎。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石兄,真不如把那姜会长抓到牢里面严刑拷打,他肯定能够吐出来真东西。” “吐出来了,谁知道真假?” 石安摇了摇头。 需要搞一出人赃俱获,还能够彻底的解决了盐商私自藏盐。 只是不曾料到。 这柴大人还真的是下了一手好棋。 特意派了一个昔日的对手,偏偏的作为了一个巡查的盐史。 “听完你们之前在梧州多有矛盾,但这都是朝廷的命官,怎么会有隔夜仇呢?” 柴大人一副和事佬的样子。 似乎这一切跟他都没有直接的关系。 笑话! “柴大人说笑了,我们两位当时都是按朝廷办事罢了,如今事情已经办妥了。我们自然就是同僚,何来的仇怨呢?” 石安漫不经心的开口。 “是的。” 林伯栾缓缓开口。 “二位都是为了朝廷收盐税的要事,倘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向我开口,毕竟这里的所有账单全部都要经过我的手盘查。” 柴大人一脸忠心耿耿的模样。 真的让人挑不出来错处。 “石大人,上次一比可是让我吃了个大亏!” 林伯栾一脸不满的说着。 刚才是顾忌着老家伙的面子,既然都已经撕破脸皮了,又怎么能够给对方好脸色呢? “想要查出来这缺少的盐税,以你的资格根本不够。即便是你背后的那些人过来查,依旧什么都查不到。” 他直接放了一通狠话。 石安根本就不想搭理此人,况且他现在也仅仅只是一个文职,在没有任何兵力的情况之下又何惧于此? 看来是时候需要飞书一封。 务必要让梁山的兄弟下来一些,到时候要扣押一批犯人。 毕竟周盐商已经传信,本月十五日会有一批私盐出入。 到时候人证物证全部都抓住,那些人还能够有什么办法呢? “石兄,真的打算把他们一网打尽,全部都抓起来?” 武松迟钝的问着。 到现在为止他的一个想法,还是以武力解决。 倘若天下所有的事情都靠着打打杀杀就处理,还要文官去做什么? 而自己作为在梁山的一个军师又有何用呢? “武都领,停止你的策略。” 石安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幸好眼前此人是听从于自己,不至于会惹是生非。 但是很快,就有一个惊天的大雷砸了过来。 姜会长突然身亡了。 没有任何的征兆,似乎这黑暗中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把他们给抓住。 一旦查出来真相,就会把中间的一部分全部斩断。 源头根本找不到。 “石大人,今天早上刚得到的消息,派过去的下人已经查了,的确是自尽。” 师爷无奈的说着。 毕竟他已经见过太多的人,因为牵扯其中而莫名其妙的死去。 早已经平静处之了。 “可留有什么遗言?” “有遗书,承认了私自挪用了一万石盐巴……” 师爷递过去,缓缓开口。 石安微微皱眉,这些文字明显是刚刚写上去的。 倘若不是有人逼迫,这稳稳当了几十年的会长,又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的离去? 怪哉! 第115章 迷雾重重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此刻他们已经陷入到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 姜会长的死只是为了去遮掩整个盐税的窟窿,只是这扬州内外似乎没有任何的音讯。 而且各地的盐商,平静的接受了这一件事情。 柴大人直接上门质问。 这高傲的模样,是打算把他们这一群人都给赶出去吗? “石大人,自从你们到达扬州之后,就发生了这种怪事,到底要追罪于谁呢?” 一句话直接挑明白问题。 顾名思义就是盘问,此事跟石安有脱不了的关系。 即便是他什么都不闻不问,但是发生在他们的地盘上面,难道就不追究其责任了吗? 石安也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位两江总督的目的,自然是想把他从扬州给赶出去。 毕竟林伯栾的到来,便已经表明了此地已经成了他们掌中之物。 但凡是其他人从中作梗,他们恐怕就不会贪墨大量的盐。 “治罪?还没有查出来凶手是谁,又何以来治罪呢?” 石安不动声色的回应着。 倒是这柴大人的脸色也够厚,甚至还一脸淡定的反问。 “听说是自尽而亡的,恐怕是自己觉得没脸面见大人,就只能够草草了事。” “既是如此,倒是在下的疏忽了。” 三两句话直接搪塞过去。 况且柴大人,两周之后便会离开扬州城。 此刻在这里耀武扬威的,无非就是警告一番,特意的给林伯栾留个底。 似乎是已经陷入到了一个死胡同。 人证在关键时候没了。 便注定了盐税无法收回。 但石安不可能会结束此案,朝堂之中要推行新的政策,必须有人身先士卒。 而现在那些人利用百姓,根本不顾及朝廷威严,反而是把这些政策全部都摧毁掉。 这样下去,整个北宋便岌岌可危。 “石大人,此次下山已经带足了五百兵马,这些梁山好汉皆是经过了统一的训练。” 张定远冷静的说着。 本以为可以等一些时候,但是没有料到才过去了仅仅一个月左右,梁山的好汉便立刻的派上了用场。 “这些兵马是要送到什么地方?” 对方一脸谨慎的。 “暂时的先留在扬州城附近,毕竟要等着那个柴大人亲自的掉进这个火坑里面才行。” 石安的眼神中透露些许的笑意。 既然跟他们好好商量,没有办法把这个事情解决了,那他也不在乎用什么正规的途径。 “石兄,早就应该这样做了,那个柴大人不过就是一个两江总督,死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有谁能够知道?” 武松满不在乎的开口。 一直拖拖掩掩的,只能够让当地的百姓受到更多的折磨。 而且盐市的价格在不断的上涨,这让他们更加的遭罪。 就等着十五日的那艘船只了。 “柴大人,虽然这个家伙极其的狡猾,而且又有宫中人给他做保。但是石安遇见了大人,那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林伯栾激动的开口。 他被调到了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帮助柴大人打压另一方势力。 “不可掉以轻心,他根本没有相信姜会长是自尽的。这小子的脑子过于灵活了。” 柴大人摸了摸胡须。 仔细的斟酌了片刻。 此刻还是不容小觑,尤其是很多事情都已经摆在他们面前,稍有不慎这直接会落入圈套。 “那这个月中的那一批货还出吗?” “自然是要出,而且还要出的轰轰烈烈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狡猾的嘴脸遮都遮不住。 时间飞速。 果然如他们猜测那般,的确是有三艘大船要途经扬州等地。 而且会停留将近一天的时间。 一般有了官府的路引之后,这种事情也没有人过问。 但现在不同了。 扬州知府最新的更改了路引的规定,一旦有陌生的船只经过此地,必须要上报给官府。 根据最新的文书才能够下达指令。 他们不能贸然前行。 稍有不慎这就可能会出现闪失。 “石大人,三艘船只已经到了,是否安排人去接应?” 武松急匆匆的过来。 他们一直守在扬州的码头上,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刻的到来。 不过石安并没有掉以轻心,曾经听闻顾盼了亲自说道,此地的盐商极为的狡猾。 即便是已经有了合作之名,但是也有可能随时的反水。 为了防止出现这样的意外,还是要再做一些措施。 “暂时的扣押,查一下里面是否有关于盐货有关的,如果没有就直接放行。” 石安冷冷的说着。 什么? 武松倒是不明白了。 他们精心筹谋了将近十多天,怎么突然之间就改变了呢? 而且这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可以把那一群人一网打尽。 甚至可以找出来关于柴大人和这些盐商的证据。 “没有用的,这是只是一个烟雾弹而已。” 石安摇了摇头,静静的等待着。 大摇大摆的过来的船只,自然不会是普通的货船,但是可能会跟皇商有关。 简单的扣押就会得罪某一些朝中之人,更不用说还要去搜货物了。 这就是柴大人提前设好的计策了。 但是石安是不会拆穿的。 “可也不能够让他们直接走吧?最起码要问出一点消息。” “不必。” 此时是不能够打草惊蛇的。 越是闹得不可开交,越是会让那一批人提前的跑路了。 果不其然,等到午夜的时候。 又出现了三艘货船。 “扣押他们!” 石安简短的说了一句。 这几艘才是真正的证据所在,之前的那些幌子没什么用。 果然打开之后,立刻发现了满满的三艘装满了所有的盐货。 还真是触目惊心。 “他们未免也太嚣张了,这些可直接抵户部半年的收益!” 武松震惊不已的开口。 “仅仅是嚣张吗?这还仅仅只是一个扬州城,像这样的地方有十三个。” 石安愤愤不平的说着。 早已经预料到了,他们可能会连夜偷运。 刚好抓到了证据。 想问一下这些运货的人,到底是要运往什么地方? “石兄,把这几个人交给我,立刻让他们服服帖帖的。” 武松伸了伸手,感觉有点痒了。 第116章 露出马脚,送至京中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经过武松的几轮严刑的逼供。 这些小商贩总算是说出了幕后的主持,确实是扬州最大的一个盐商。 但是他们跟那个周盐商并非是同道中人。 而此次运往扬州也是受到了上面的指示。 只是这个上面到底是何许人,他们这些小人物也不太知道。 扬州还有另外的盐商吗? 除了盐帮的那一群人,剩余的就是商会了。 只不过这姜会长没了,那下一任接管的就是指示他们行事之人。 这弯弯绕绕的。 “石大人,问了半天,就说出来这么点有价值的。而且这来来回回几个人,跟那个柴大人没什么关联。” 武松坦言道。 “有,这几个商会的负责人,曾经跟柴大人一起出席过接风洗尘宴。” 什么? 怎么越听越迷糊了? “确定吗?怎么感觉这几个人的面孔并不是很熟悉。” 武松有些怀疑了。 因为当天他们两个认识都在现场的,根据这画纸上的人物并不是一个。 反倒是石安对此深信不疑。 “他们跟柴大人有亲戚关系,听说是远房的表亲。” 石安淡定的解释着。 早在之前就已经让师爷调查清楚。 柴大人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统管整个扬州,身后没有一点助力,这摊买卖肯定是没了。 只不过这一次把这两个人给挖出来,只能够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胳膊给没了。 翌日。 知府申案。 “二位解释一下,这三批货物到底是打算运往哪一个码头呢?” “石大人,是我们一时头脑发热,就想多赚一点钱罢了。” “石大人,就是隔壁的几个州府,但是他们并没有接收。” 哦?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还真以为他拿他们没招,是吧? 石安冷冷的撇了一眼。 “你们不愿意说实话?那就只有其他的办法了。” 挥来挥手,直接让梁山的兄弟出马。 这种血腥的画面他也不愿意看到,毕竟也能够让梁山的兄弟训练一下自己手中的力量。 三五拳下去,对方直接吓得哇哇叫。 再也不敢说废话了。 “这本来是姜会长之前授意的,眼瞧着时间到了,我们也不能够听之任之。” “对啊,我们也只是奉命办事罢了。” 曹氏兄弟二人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 还是把所有的罪责全部都推到死人的头上。 还真以为石安没办法了? 当天夜里,直接安排武松去把柴大人给抓起来。 石安打算亲自的聊一聊。 “柴大人,你作为两江总督,在下是非常的钦佩。但是姑息自己的亲戚做这种有伤国本之事,该当何罪?” 一句话,直接把这个老家伙给问迷糊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 甚至以为那三艘大船早已经离岸了。 “曹氏兄弟所做只是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实在不行可以请求钦差大人亲自过来审理此案。” 还真的是不怕开水烫。 石安冷冷的撇了一眼。 行了。 “按照大宋之律法,流放边境,发配三千里。” 此案就算是破了。 杀了一批小喽啰。 但是并没有治本,真正的麻烦还不仅仅是浮于表面的。 “石大人,你作为扬州知府做这些事情也没有必要跟我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的那几位远方亲戚,自然是同罪相处了。” 柴大人一脸的正气凛然。 但是背后早已经冒冷汗。 他现在只想赶紧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恐怕这里已经不能够再一次的私卖盐货。 早点转移地方。 “柴大人,恐怕你暂时不能够离开,毕竟这一件事情已经上报给朝廷了。” 什么? 这怎么可能? 他不敢相信,仅仅是三艘盐货就能够直接弹劾他了? 石安望了他一眼。 自然是明白了他心中的困惑。 “这些走私的盐货,跟你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你安排人无缘无故的杀了姜会长,这又是何理由呢?” 这才是真正让他落下马的证据。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做的……” 柴大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 明明已经做的滴水不漏了。 可偏偏就让一个乞丐给看见了。 而这个乞丐直接指认了,伤害姜会长的正是柴大人身边的一个打手。 处心积虑的盘算了这么多,最终竟然露出了马脚。 未免也太草率了。 况且皇室本来就是以仁治国,北宋尤其是看重此法。 而这柴大人故意谋害他人,甚至还跟黄泥村之事有些许的关联。 朝廷中人是不会允许他继续再次作恶。 当天晚上直接运送到了汴京。 而这个两江总督,基本上气数已尽。 倒是林伯栾这一段时间倒是安静了许多。 他已经知道背后的人押送到京城之中,自己这好日子也到头了。 怕是不可能的。 反正也没什么退路。 “石安,到了如今这种地步,我也不遮遮掩掩了,我所做的一切本来就是柴大人直接授意的。” 林伯栾坦率的开口。 之前率领了一些士兵四处的追击石安,无非就是为了去掩盖那个村子的真相。 现在已经彻底的曝光在了人们的视野。 “我是不会要你的命,至于你接下来想做些什么,就要看你的选择了。” 石安慢条斯理的开口。 并不在乎这家伙到底要去为谁效力,朝廷纷争的根本原因不过是权力的更替。 现如今高衙内一直是受到了圣上的重视,但是有谁能够保证,这样的一个小人能够一直的被偏爱呢? “当真如此?” 林伯栾显然是不愿意相信的。 他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都已经是仇人见面了,为什么还能够留一手。 穷路恶徒莫追。 “是。” 此时扬州的盐税之事,迅速的结案。 朝堂对于石安也进行了奖励,田地和俸禄增加了双倍。 只是朝堂中并没有要把他提到汴京之地。 似乎是打算继续历练他一番。 “石兄,这朝廷中的人是不是有一些不太厚道,你这三番两次的帮他们解决问题,但是也没有得到一些实际的保证,赏点银子就算了?” 武松一副打抱不平的说着。 他是真的觉得,石安不应该被困在这一片商地。 “确实不该待在这里。” 第117章 调离旧地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朝廷来了新的调令。 需要让他去协助另外十二城池中的盐税问题。 “朝廷是没人了吗?一直让我们处理户部遗留的问题。” 张定远不解的开口。 他之前作金吾卫的时候便已知道,这朝廷六部,各司其职。 石安本来授命仅仅是为了去处置梁山之事。 现在倒是把所有问题,都交给石安。 朝廷同僚自然会以为,圣上只倚重石安,必然会在朝堂之中弹劾他。 日后回到汴京之中,又如何处之? “对啊,这种弯弯绕绕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直接交给该管的钦差大人就行了。” 武松也认同的回应着。 “你们说的没错,倒是我就是钦差大人。” 石安苦笑的说着。 他又升了。 这下两江一带,谁敢阻扰他? 除非是真的嫌命太长了。 “扬州附近便是镇州,大概两个时辰的车程,不如我们速去速回?” 师爷默默的说着。 这知府大人又要换人了吗? 他岂不是又要重新拉拢一番? “石大人,那扬州等事宜交给谁?” “林伯栾作为巡抚,这是他的职责。更何况,我没有向上面弹劾他,无非就是想让他出面去指认更多的盐商贩子。” 竟然是这个道理? 武松点了点头。 这终于明白过来,还以为是石安心软,所以就把这家伙给放了。 原来是还有利用价值,不着急这一刻。 “石大人,盼儿姑娘想跟随我们一起!” 李师师急匆匆的过来,一脸紧张的说着。 她也没有想到,江南名妓竟然愿意跟朝堂中人扯上关系,这也太奇怪了。 “可曾说理由?” 石安疑惑的问之。 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让他人跟随。 可为名为利。 总要有所图,总不至于图他这个人吧? “没有说,她有话亲自跟你谈。” “好。” 石安点了点头。 这次扬州之行,多亏了顾盼儿的消息和提醒,要不然他们也不清楚这群盐商会如此的狡猾。 见一面也可行。 “盼儿姑娘是有什么想告知给在下的?” “石大人,小女确实想跟随大人一起前往两京之地,主要是想知道这江南的风采,也能为大人解惑。” 哦? 此话一出,石安脸色未变。 解语花确实厉害,只是此人到底是真心还是另有用意。 实在是不敢不提防。 “既然盼儿姑娘有此等想法,在下又怎么好拒绝呢?” 石安不动声色的说着。 并没有阻止此人的行为。 只是他们刚准备离开扬州城。 立刻有上千的百姓在城门等着他们。 一个个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不舍。 因为是他们解决了这十几年来遗留的问题,甚至还把盐货的价格直接降低了。 老百姓是真正的受益者。 一位老太太,蹒跚着步伐。 直接跪在了石安的面前。 “石大人,你怎么就走了呢?这才到任三个多月,怎么不多留一下?” “是啊,如果没有你,老百姓大都吃不了盐。你怎么走的这么的着急?” 这些百姓真挚的声音,淳朴的脸颊。 属实的让石安于心不忍。 可这是公职在身,他也不能拒绝。 “朝廷一直记挂着你们,等到我离任之后会有新的知府接管此处,你们不必担心!” 石安坦诚的说着。 此地是富庶之地,但凡是忠心为民之人,定然是不会让老百姓受委屈的。 那他们也不必于惊慌失措。 “石兄,你做的这些,都是真正的大事!” 武松激动的开口,差点都忍不住落泪了。 倒是石安极其的平静,没什么好顾虑的。 这些都是自然的而然要去做的事,既然已经在这个位置,就要在其位谋其政。 不可以有任何的私心,一旦触及到百姓的利益,就应该按照律法处置。 等这些百姓送别之后。 他们一行人便上路了。 驻扎在扬州城外的梁山好汉,也是一路跟随。 直达镇州。 而此地倒是没有那么多乌烟瘴气之事,镇州知府倒是一个实在人,直接把历年的盐税账本全部都交付到石安的手中。 并且告知这其中的一些扣款事项。 “石大人,每个季度我们都按时的交付给户部,并不知晓还有什么错漏。” 这一位看起来憨憨的知府,做事倒是挺认真的。 “朝廷下达的指令,你可知道?今年的盐税要提升两点,这上面的数字明显是不够的。” 石安冷冷的说着。 即便是一个在认真的人,但是也不能够出现这种疏漏。 “石大人,实在是不能够增加了,再增加下去,百姓们会被逼死的。” 镇州知府严肃的说着。 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朝廷收的太多了。 不能够因为户部的一个窟窿没有填满,就不断的剥削他们的州县吧? “我知道了。” 石安拿着账本立刻的回到府邸。 仔细的盘算着上面的每一年的数额,确实没什么遗漏的。 也安排了手下的人去打听了当地的百姓生活,包括他们对知府大人的看法。 很明显他们这个地方没什么问题,可是这数额明显是对不上的。 而且今年确实特意的追加了。 可是各地没有办法达到这个要求,岂不是让老百姓的生活变得更苦了? “石兄,我瞧着这地方挺太平的,要不然直接去下一个州府?” 毕竟朝廷是下达了指令,三个月的时间巡查两京的州府。 也不敢耽误时间。 “安排其他人即可动身。” 石安仔细斟酌了片刻,确实该如此。 但是针对于这个州府的问题,必须要往上面反映一下。 如果对老百姓增加了赋税,那么问题就会变得极其的严重,甚至有可能会触及到底层的利益,这又会是下一个梁山。 朝廷即便真的着急去恢复户部的财政,也不可如此之冒进。 此行为实在是不太妥善。 这才刚刚落脚了两天,就又要马不停蹄的赶路了。 静静的街巷之中,突然火光一片。 “失火了,失火了!” “快救火啊,快来人啊!” 嘈杂的声音伴随着火光,直接烧了镇州知府的府邸。 这到底是意外横生,还是刻意为之? 第118章 七家皆处于论语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此刻他们也顾不得了其他。 立刻安排人去救火,镇州的知府如果因为一场火灾而丧命,那后果不堪设想。 查一处盐税,一州府就出现问题。 两京之地恐怕是躲不开这个是非了。 “石大人,怕不是他们故意搞出这样的阵势,就是想逼退我们?” 张宁远大胆猜测着。 逼退? 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可两江总督已经被朝廷召回,按道理而言,这镇州背后已经无人可靠,又有何胆子呢? 远远瞧着。 一个烧着黑头土脸的家伙一脸阴沉的看着他们。 似乎是觉得这罪魁祸首是他们? 这可真的是冤枉了他们。 “李大人,你这样子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钦差在此,一切都会做主。” 张宁远故意的盘问着。 看似是关心,实际是想调查清楚这家伙,会不会是自导自演。 “石大人,在下素来从来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百姓之事,朝廷盐税政策更改,我还是顶着脑袋办事,根本就没有松懈下来过。” 他一脸愁眉苦脸的说着。 事情怎么会放任到如此事态了呢? 实在是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你确定没有得罪旁人?” 石安冷不丁的问着。 纵火朝廷命官的宅子,这查出来可畏是重罪。 “没有。” 李大人斩钉截铁的说着。 他办事向来是无愧于心。 怎么可能会有鼠辈之流盯上他们? 难道是那群人? 他心底突然一颤,可是一群贼寇又如何会到此处。 未免太离谱了。 瞧着他脸色变了又变,石安已经知道情况不太对劲。 “你们此处南边有一出海口,倘若没有猜错,那附近恐怕还多有河盗出没?” 石安此言一出,知府和师爷脸色顿时变了。 出海口? 张宁远一脸震惊,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让人感觉太稀奇了。 “他们此地靠近山川河流,自然会有人生活在船只上,而运送盐货的一般也是通过船只,这就需要和周围的一众人打好关系。久而久之,就有了往来。” 他一脸淡定的说着。 之前在扬州见盐商之时,便能够看到那些小船只诡异行踪。 当时多聊了几句,还真的让他发现了端倪。 “石大人,不瞒你说,这群贼人总是偷偷运盐,甚至私自卖给其他地方。” 李大人无奈开口。 已经别人发现了,他们也没有再隐瞒之道理。 只是同为官僚,他所管辖之地出了如此不耻之事,纵然是有千难万难,也不想传出去。 “而他们有些货船需要经过镇江码头,我们这边严格要求有路引和文书,他们便恨上了我们。” 他坦诚的说着,也没有料到事情竟然到如此地步。 “你们镇州的府兵没有怎么亲自去剿灭他们?这种贼人只能彻底清除,才能还你们一出安稳之地。” 武松忍不住开口言之。 怎么这家伙会如此的怂?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随意的处置便可。 难不成还怕那些水贼? “石大人,之前已经安排官兵去剿灭,但是找不到他们的老巢,而且那伙人在水中极其的熟悉,我们用的这些船只跟他们比不了。” 师爷摇了摇头。 都是自取其辱的讨生活。 “镇州的过失是我的失职,倘若再过一些时日还是如此情形,那我上奏请求辞任。” 李大人已经看透了朝堂那套规则,他已经无心争斗。 他的本意是为百姓做事,但是并不能听从上面的安排,迟早会惹来杀身之祸。 石安惊讶此人的通透,一眼看穿其本质。 无法苟同朝中等人的势力。 “河贼之事,我会安排人处理,只是我想知道你们镇州上任的知府账本还留有吗?” 石安轻描淡写的说着。 既是利益交换。 他也需要得到有价值的。 上一任? 一年前的盐税账本,自然是在库房里放着。 他们又不能扔之不管了。 “什么意思?” 李大人不太明白这些账本的用意,已经多年过去,即便朝中有人查账,也没有用了? “一场交易。” “行。” 镇州恢复了常态,似乎昨天的一场大火没有发生一般。 属实的让人觉得诡异。 “石兄,此次河贼之事就让我带着这梁山兄弟练练手得了?” 武松大大咧咧的说着。 丝毫不担心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不用抓他们,等他们自动送上门。” 石安运筹帷幄着。 河贼能够做出如此大的阵仗,不过就是为了阻止他们前往下一个州府。 那就如了他们意。 知府府邸。 经过一夜的燃烧,几乎已经被灰烬沾染完了。 “石大人,账本上面的这些字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也没有人联络过我。” 他倒是实诚。 “那河贼呢?” “就在你这个知府府邸等着,他们还会再来的。” 啊? 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就不怕其他人埋伏在此处。 子时一刻。 有几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突然出现,这样子实属有些怪异。 直接闯入知府府邸的库房。 不像是偷盗之辈,反而是接到什么命令一样。 “啊!” 武松一拳头把这个黑衣人给锤晕过去。 剩余的十几个全部都抓起来。 除了个别是自己自尽的,还有三个被强制的留下来。 “这些都是河贼,至于为什么会如此猖狂,恐怕就是你库房的宝贝会吸引到他们?” 石安慢条斯理的说着。 库房? 除了一些金银首饰,还有田地庄子。 图钱财?看起来不像。 “是那一箱账本,原来他们是为了盐货,不能让漏洞公之于众。” 这下他们是完了! 李大人后知后觉的说着。 “审问清楚,别把人给搞死了。” 石安特意叮嘱他们几个,尤其是武松。 他这一身莽撞的力量,怕是一个不小心就处理掉了人证。 那还怎么上报给朝廷? “知道了。” 刚说完此话,偏房便立即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凄凄惨惨,属实的让人惊慌。 “还不说?我们这里是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受折磨,慢慢……” 武松冷冷的说着。 但是手上的银针紧紧的插在这群黑衣人的身上。 第119章 扣押同僚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不到半个时辰。 他们已经松了口。 “石大人,那群杀手说是接到一个官老爷的命,但是并没有见真实面容,倒是他的身形能够看的清楚。” “为了这一本账本?” “对的。” 石安问清楚了,那就是和自己猜测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群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也不用活了。 “石大人,你们是打算继续住下去,还要巡查附近的州府?” 此行是朝堂安排的任务,为期为三个月。 到现在为止,除了收了扬州之地的盐税之后,其他还一直没有动静。 那足以说明,他们背靠的不仅仅是两京总督,更有可能是朝中的皇室。 “再等等。” 石安淡定而言之。 住了五天左右,果然有一批从汴京过来人,已经直接抵达镇州。 李师师早已经发现其行踪,暗中在几处花楼打探消息。 “你们听说了没有?汴京此次可是派了官员来寻找皇商合作,如果谁家的布料被看重,岂不是直接成为皇商了?” “这可是真的?” “骗你做什么,好多商户都已经准备好了。” 果然是听了点有用的消息。 回去之后,便立刻告知给石安。 “皇商跟我们又毫无关系,你提这个做什么?” 张宁远不甚理解,还觉得这种闲事还是少听为妙。 “不对,每年的皇商都会是春天的三月左右,可现在已经七月了,怎么会有选皇商的?” 恐怕这都是一个幌子。 “那他们这样做的一个目的是什么呢?” 未免也太奇怪了。 “总感觉也是为了这些盐商而来的,是不是这个镇州府还存在着其他的秘密,竟然能够引得这么多人的到来?” 张宁远震惊的开口。 实在是不敢相信。 一个看起来小小的州府,接二连三的发生了火灾,甚至还有山贼偷盗。 随着来的竟然是官府派人。 怪了。 而账本上的这些数字,似乎是跟这本书有关。 “七家皆出于论语,这不是读书人所推崇的书籍吗?怎么会出现在这账本之上?” 顾盼儿困惑问着。 “是啊!” 石安点了点头。 没有过多的去解释了。 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账本。 “武松,今夜立刻动身去附近的玉州,不能有半刻的耽误。” 明面上的路子是行不通的。 而且还有太多的人都盯着他们。 朝中书信是在催促他们快速行事,朝廷户部急需用这批银子。 “石兄,我们要乔装打扮吗?” “自然了,这还需要我多说吗?” 石安耐心的回应着。 镇州不太隐蔽,他们在需要去调查这账本中的文字。 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谁知,顾盼儿连夜拜访他。 “石大人,我或许知道这账本上那句文字的意思。” 天上掉线索了吗? “你且说说看。” 原来顾盼儿本来就是官臣女眷,由于其父亲陷入一桩纷争之后,被另一派除掉。 他们一家便都没了依靠。 而账本上这段话,她曾经在父亲的书房里看见过。 那上面确实是一本论语。 “你父亲当时官居何位?” “家父曾做过临江知府,并且也升任职巡抚。” 那不正属于两江之地吗? “所以你当初跟随我们,便是为了去查清楚其父死亡的真相吗?” 顾盼儿点了点头。 她当时不愿意表明自己的身份,只能搪塞个理由。 幸好大家顾及她的身份,并没有追问她。 “是的,既然大人所做事和父亲有关,小女愿出手相助。” “行。” 反正此人目的并不是为了盐税,也不是高衙内派系之人。 七家论语? 那关键就是在这论语之上。 两江总督手里莫非也有一本论语,只是让他给回京了。 “石大人,如今玉州知府是家父的学生,或许可以寻求他的帮助。” “不必。” 石安摇了摇头,如今之事需要保密。 他们私下调查,又怎么能暴露身份呢? “武松,你去和周围的商贩,甚至找找玉州的江洋大盗,看看他们知道点什么?” 石安特意叮嘱着。 只能够兵行险招,恐一步错,步步错。 “张宁远,此处也有可能会渗透假铜板,注意观察周围百姓使用的铜板样式。” 石安思索片刻。 始终怀疑黄泥村的铜板还流落到附近的州府。 分工完成。 两个时辰过去了。 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还是府邸的小厮说这两位兄弟被抓了。 捕头才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 一看他们鬼鬼祟祟,一直问乱七八糟的事情。 路引也没有,那就是远处逃过来的,根本不能在州府中,直接驱逐出城。 “过分。太过分了!” 武松气势冲冲的吼着。 两个人直接被扔出城。 “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必然要把这个州府给踢出去。” 等了半天。 心善老太太提醒着,“他们一行人被放到玉州城外,当时我经过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所以感觉跟你好熟悉。” 窸窸窣窣的到了夜晚。 石安才准备好了一切。 “武松,张宁远,你们在这里受苦了。” “荒郊野外,这能撑多久呢?” 石安冷冷的说着。 似乎刚才那个机灵可爱的,直接派人报告了一声。 “放了他们!” 石安气势汹汹的来了。 “你是谁啊?你说放就放啊?” “钦差大人,特意受官人之名巡查两京之地,怎么这不够资格吗?” 此话一出,玉州的捕头已经感觉到汗流浃背了。 这明显是一个没有想到的这个结果? 太惨了。 “大人,恕小的眼拙,不知大人是有公务在身。那两位立刻放了。” 果然,还是权利才能让他们认清身份。 “查出来什么没有?怎么就被抓起来了?” 石安困惑的问着。 按道理武松可能没有留意的庄子,可是张宁远却察觉出来了。 “我和张宁远在大街上听之任之,打算再听听那些人的八卦,可谁知竟然被人投诉了。” “确实如此,我们也无能无力。” “玉州如今的官吏是谁?是谁的门客?” 石安冷静的问着。 “林杨林大人,他曾经是顾大人的学生,后凭借自己势力,再次的战队成功!” 李师师阴阳怪气的说着。 第120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哎呀,都是误会,误会!” 玉州知府尴尬的笑着,眼神中皆是谄媚。 钦差大人竟突然的光临此处,手下的人竟然一个都不知道,这不是笑话吗? 躲是躲不开。 他倒是要瞧瞧这人到底有多少能力? 背后又是仰仗着谁呢? “误会,怕不是故意在此设计的陷阱,就是想让我们掉进来吧?” 武松冷冷的说着,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的不满。 要不是因为石安察觉到他们还没有回客栈,恐怕真让玉州的人得了机会,直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过分。 “这位兄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都是遵守律法之人,怎么会突然的去谋害他人呢?” 林杨着急解释一通。 反正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难不成还让他下跪吗? 同级官僚,忍忍得了。 呵? 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你可真的是教了一堆好手下,要不然谁知道你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石安冷冷的看着。 丝毫不顾忌这人的身份。 没了面子,也只能是他不配。 一个区区的州府,就可以肆意妄为,更不必说他们私下是怎么对待百姓的。 “钦差大人只要不怪罪,在下什么错都会认得。” 可以。 直接把姿态放到最低,这让他们有理都没有办法去说。 “我就开门见山,把你们近一年盐商的的开支和账本拿出来,其他的事情我们就不管了。” 这…… 林杨点了点头。 账本,他们是有的。 至于里面有没有问题,那就要看这群人是怎么打算的了? 反正,走个过场而已。 “看看这账本,有什么怪异的吗?” 石安直接把这个账本递给了顾盼儿。 这个时候,任何可疑的行为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更不必说这本账本太干净了。 不像是长期使用的。 顾盼儿摇了摇头。 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毕竟狐狸尾巴还没有露出来,他们表现的太快,还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他们是在等,等一个露马脚的机会。 “大人,这客栈如此简陋,不如去在下的府邸?” 林杨依旧是一脸谄媚的样子。 这情形属实的让人恶心,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还装好人。 谁信呢? 来来回回的折腾,也不嫌麻烦。 “不必了。” 等第二日,他们亲自回去调查。 只是靠着几个盐商就能处理大部分少盐税之事,更不必说还有人刻意误导他们查案的方向。 “石兄,那群山贼实在是欺人太甚,不能忍!” 这粗犷的脾气,一点也没有变。 “确实不用忍,但是不着急于一时,另外的书籍还没有出现,那便是没有证据。” 更何况,朝廷安排了另外一批人。 恐怕再过几个时辰就到了。 这样一闹,他们什么都明白了。 “林杨似乎也是背靠那几个王爷,我们是不是要提前防备一下。” 张宁远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开口了。 得罪不起吗? 石安向来就是无所顾忌,他们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哪有如何? “后面的人不会真的保他,一个墙头草而已,还没有认清楚自己的身份,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已经懒得多说几句了。 一个小喽啰,不至于他们去顾虑太多。 “说说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那群人要抓你们?” 捕头不会无缘无故抓人,也不会是因为他们是陌生人的身份。 必然是发现了把柄。 “我们看见有人使用上次黄泥村相同的铜板,可是这两个地方距离甚远,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巧合呢?” 这确实在理。 但也不能着急,越是慌张越是在挑衅某些人的权威。 “除了捕头会使用,城中的百姓也使用吗?” 石安淡定的问着。 “是,但是他们似乎不知道这到底是真是假。” 这也太狠了。 利用百姓看不明白这两者的区别,就恶意的扰乱当地的经济体系。 倘若事情闹大了,那最终谁会得利呢?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的。 都是在赌,那个至尊的位置谁会真的坐上。 “小心点去调查,不要再次被发现了。” 石安提醒着他们。 果不其然。 第二天,林杨亲自请他们去和几个盐商见了见面。 甚至特意介绍了他的身份。 这样一来,就是他想暗中去调查,那群盐商也会害怕自己的命保不住了。 “各位员外,这就是朝廷派的钦差大人,倘若再次发现有人私自买卖,就立刻告知给这位大人。” 好家伙,直接给他盖了高帽。 这直接让他没有办法去拒绝。 这招的确是阴狠,甚至都让人不知道如何去破解。 但是他们真的就听之任之吗? 笑话! “各位员外,我也只是例行公事,对于某些恶劣的行为,实在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还是需要让进大人出面解决。” 林杨懵了。 这怎么自己做局,反而给自己套进去了。 他还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笑脸相迎。 “是啊,大家都是同朝为官,什么事情都是见得的。” 好一个修罗场。 石安淡定的望着,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试探。 不经意的询问了几句。 “就是不知道,各位员外如今在写玉州之地可是见过奇怪的货币?我怎么感觉这里的铜板和汴京城的不太一样呢?” 其中张员外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估计是知道内情,但是一直不敢说。 反而是其他员外开头解释一通。 “这百姓常年使用,肯定跟新的不太一样。” “是啊,是啊!” 这两人一唱一和,还真的以为可以欺骗众人? 实在是懒得去处置他们。 “张员外,怎么不说话?也是赞同他们的说辞吗?” 石安特意的点了这个人。 这家伙的心理素质太低了,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自然是赞同,我们又不是管制铜板,就算有不同的,我们也发现不了。” 胡乱的去应付一通。 确实是这个道理。 “一些玩笑话罢了,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石安已经听到自己想听的。 其他自然是不想顾忌了。 可惜,总有人想掺和一下。 下不了台了吧? 第121章 借力打力,将计就计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张员外现在恨不得消失在这场宴会上。 他不管说什么,似乎都是在遮掩某些事情。 铜板的流通即便不是经过他的手,也该跟他有些关联。 要不然,为何他一直支支吾吾,格外的紧张? “看各位的脸色不太好,是吃到什么坏东西了吗?” 石安冷不丁的说着。 故意的奚落某些人。 林州府略微尴尬的笑了笑,可是他也不能去阻止。 官大一级,他本来就有些担心自己背地里干的事情被捅出来,那几本盐税账本可是有太多人在背后盯着。 “石大人说笑了,这食物都是特意挑选的,怎么会有这种可能呢?” 好家伙。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维护这个面子。 实在是太离谱了。 “是吗?可我见诸位大臣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妙,还以为吃错东西了。” “石大人,没有的,可能是我有些吃醉酒了。” 另外一个员外倒是聪明,一下子就明白这是鸿门宴。 他准备赶紧跑路了。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到这里,各位都回去吧?” 石安客气一番。 既然已经问清楚了,就没有必要扣留其他人。 “派人去盯着那个张员外,尤其是查查他最近接触了谁?” 石安叮嘱几句。 这都是张宁远亲自培训了一个月,最起码这点监视能力还是有的。 武功应该也和金吾卫没有太大的差距。 这种小事,应该会做的很妥帖的。 “是。” 这张员外,晚上回到家中立刻准备跑路了。 府里的管家一脸郁闷,平日嚣张的老爷怎么畏畏缩缩的? 看起来如此可怜。 这也太奇怪了。 “老爷,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快点准备一下,我要出一趟远门。” 啊? 这就要跑路了! 门外的几个梁山好汉淡定的等着,随时会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瞧着窸窸窣窣的有人跑路的。 一个招呼过去。 “救命啊,救命啊!” 张员外嘴里直接塞了布条。 绑到客栈中。 石安本来还在看这几个账本,却不料这家伙自投罗网了? 未免也太搞笑了。 “张员外,你这是打算去哪里?这么晚了,城门都关了。” 石安轻描淡写的说着。 缓缓的打量眼前这个家伙。 “石大人,我这是打算去亲戚家,他家里有点事情。” 张员外无奈的开口,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直接被逮住了。 跑都来不及跑。 “亲戚?谁家的亲戚半夜喊你啊?说实话吧,这些铜板是怎么回事。” 石安冷冷的看着他们。 一个接着一个,还以为自己真的在玉州一手遮天了? 笑话! 他不可能会让这群人走的。 “说还是不说?” 石安挥了挥手。 立刻来了几个大汉。 张员外脸色瞬间变了。 他怕啊,可是他一旦说了,所有人都会没命。 大不了自己一个人死了算了,如果把一家人都葬送进去,那该怎么办? “你背后的人保不住你的,两江总督都已经回到汴京了,你以为谁还能保一个普通的员外?” 张宁远冷冷的说着。 这家伙还没有认清现实,执意要拖延着。 想的太简单了。 “我说,我说!” “一个月以前,一个从京城过来的人,他说给我指一个发财的路。只要我能够让这些铜板流通到玉州市面上,他就帮我打通官商的路子。” “我是一时糊涂,这种事情跟我的家人没有任何关系。” 哦? 这个时候倒开始害怕了? 怎么之前还是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 “给你安排皇商的人是谁,你们在哪里见面?” 石安慢条斯理的问着。 其他的事情她管不着,但是这个皇商必然有问题。 能够牵线搭桥的,恐怕和这次秘密从朝廷过来的那群人有关。 只是他们在等一个时机。 “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平日里面都是飞信。” 就凭借几个信息,他就冒险了? 这不是很可疑吗? “不过,州知府似乎也知道这个事情,他之前还提醒过我。” 那就对了。 这只是一个小喽啰,没有接触到上面的秘密。 不足为惧。 “你的命呢?也不是非死不可,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救?” 恩威并施。 张员外吓得不轻。 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 “石大人,只要你说,我都会去做的。” “很简单,你继续待在府邸之中,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至于书信,往来照旧。” 石安淡定应之。 抓了,那就直接打草惊蛇。 还如何去查论语的出处呢? 再等等。 “石大人,是不是这次事情比较棘手,这些账本几乎都对不上,而且我父亲之前留下来的确实搞不清楚。” 顾盼儿郁闷的说着。 她以为自己可以帮助他们,但是没有想到,反而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着急,那群人也该到玉州了。” 毕竟他们的发现少了一本论语,又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呢? 必然是会继续去找。 要把所有关于盐税的问题都查清,没有足够的证据,也不能拿到朝堂上。 “回去休息吧!” 石安语气稍微温和些。 事情都要慢慢来,越是着急,越会落入他人圈套之中。 所有的道理,他们不可能不懂。 三天之后。 汴京来的一波人,已经到达了玉州。 林州府亲自接待,迎来送往的。 还特意介绍了他们玉州的苏绣,那可是江南第一绣,倘若是上面愿意苏绣入皇商,那可是天大的荣耀。 “听说你们此处有四大员外,不请过来见见吗?” 其中穿紫色衣服之人,一脸不耐烦的开口。 恐怕他就是和张员外有书信往来之人,只是此人阴狠毒辣,不知道这林州府可能金蝉脱壳? 与这种合作,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还真的以为没有人会为他们做事吗? “有的,只是这苏绣的生意,一直都有张员外在管,不知是否见见他?” 林州府谄媚的开口。 “可以。” 张员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后背冒了一身的冷汗。 他快忍不住了,这种时候把他喊过去。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而且还不能拒绝。 他只能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第122章 诱敌深入,身份暴露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你怎么不会说话了,这都是汴京来的大人物,见了不知道行礼?” 林杨郁闷的开口。 这人是疯了吗? 即便是疯了,也别拉着自己。 他还有大好前程的路,可不能因为这个家伙,就葬送了。 “各位大人,恐怕是前一段时日,这里来了一位钦差大人,所以被吓着了。” 林州府确实聪明。 故意挑起事端,目的很明显,就是准备把他们所有人全部都搞进去, “钦差大人,是那个查盐税的?” “是的,这几日我们的盐商几乎都被他们给盘问一遍了,可是还在查。” 林州府无奈的开口。 这让谁来了,谁不觉得生气。 钦差大人的级别又在他们之前,林州府确实是有苦说不出。 “既然没有问题,就让他们查!” 紫色衣服的这位淡定的说着。 已经明白了。 “张员外遇见什么事了?怎么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 连着被盘问。 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没有什么事情吧,不过是听说张员外这次也受了点伤害,查封了两个铺子。” 哦! 那倒不是什么大事。 “大人,求你给我们做主,我那两个商铺一直本分做买卖的,不知道为什么这钦差大人偏偏要关我们的店铺。” 他一脸无奈的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尴尬。 张员外平日也不见得会做出什么谄媚的动作,这突然搞了一个大的。 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吗? “人家是按章程办事,你做错了就是做错,我们可无权过问。” 这几个人本来就没有打算招惹石安, 这直接是当甩手掌柜的。 找几个皇商就走,还有就是暗中去寻找其他的几个真实的账本。 各个州府手中的账本,没有一个真的。 他们都不屑于去看。 没什么动静了。 一连三日,林府府邸看起来安静不已,根本不像是来选皇商的。 那估计就直接内定好了。 “石大人,已经调查清楚了,他们是大内的人,这次确实为了宫中选皇商。但是有几个人的面容有些奇怪,就不像是真的。” 李师师谨慎的开口。 还真的不怪她怀疑。 其中一个人还能够看清楚长相,另外两个人的面容实在是古怪。 有一种假脸的感觉? “什么叫做不像是真的?难道是易容?人皮面具!” 武松激动的开口。 他们之前混迹梁山,确实也知道一些匪夷所思的玩意。 可是这种一般不会出现在汴京城中的。 看来他们是故意隐藏身份,其目的是为了见什么人。 或者是为了某些东西而来的。 但怕自己身份暴露。 难道是跟宫中有关? 或许是皇子? 石安大胆猜测了几个,都是有可能的。 “不用刻意去监视了,派人放出点消息,尤其是顾盼儿的身份。” 石安心里有了计划。 顾盼儿的身份,有心人去查查,就能够清楚这背后有多少的问题。 而那本论语就是他们想要的。 难道他们不会亲自过来拿吗? 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好的。” 果然。 一天之后,整个江湖畔全部都是人。 毕竟江南名妓到达此处,怎么可能不引起那些才子关注呢? 就是可惜了,他们太愚蠢了。 “各位大人,江南名妓顾盼儿花船到了玉州,可需要邀请她过来弹奏一曲?” 林州府言笑晏晏的说着。 他就是要多办安排好这种小事,其他的方便这群大人都会帮他解决的。 至于别人,那就管不着了。 “行,你去请。” 紫衣男子摆了摆手。 只是其他几个人顿时不理解,为何要故意的让顾盼儿过来? 这不是暴露他们的行踪吗? 这未免太危险了。 “太冒险了,我们几个人的身份是不能够暴露的,很多人盯着我们的。”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顾盼儿是曾经扬州知府的女儿,后来因为牵扯进一桩案子,才迫不得已流落到花船,我们此次就是为了差账本的,她或许知道。” 这紫衣男子知道的确实多。 才来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已经把所有人都查清楚了。 还怕什么? “石兄,你这招真的是绝了。他们确实把顾盼儿请了过去,不过顾盼儿的意思是下周才有时间。” 武松惊讶不已。 这所有的一切似乎在他们的手中掌握着,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扭转局面。 “可为什么要再等一周,这本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再耽误下去,会不会让他们怀疑?” 这回是学聪明了。 但是也才聪明了一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明白。 “既是江南名妓,必然是有一份傲骨的。如果别人随意一请就过去,他们岂不是会怀疑?” 石安缓缓的解释着。 这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不到最后一步,他们是不会出面的。 还真的让他们给等到了。 奈何他们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友好。 “各位大人,不知请小女子过来是所谓何事?” 顾盼儿不卑不亢的开口,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的冷漠。 根本不想见他们,一群虚伪的人。 似乎这几个人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又何必在此处装模作样呢? 晦气! “你是顾长山的女儿?” 此人直接开口,显然是要说明来意。 “那都是旧事了,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恕小女告辞。” 顾盼儿转身就要走,毫不客气。 “你不想知道你父亲因何入狱吗?而且这几年的时间,为何总有人在追杀你,你难道不想知道原因吗?” 呵? 原因? 不就是那本书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果断离开。 似乎一点也不想听下去。 倒是旁边的人忍不住了,直接开口让她停下。 “大胆,兖王殿下在此!” 暴露身份了? 这就忍不住了。 顾盼儿淡定的低下头。 “小女子从来没有跟官府打过交道,不知道何处得罪了贵人?” 她立刻认罪。 “盼儿姑娘,我们也只是想关心一下你的近况,毕竟他当初入狱确实是无奈之举。” 此人立刻装作一副极其遗憾的样子。 实在是让人觉得稀奇。 变脸如此之快,生怕其他人不知道吗? 第123章 何罪之有?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你可知你父亲入狱之后可留有什么?那或许可以直接让他翻案。” 此人循循善诱的说着。 这样的神情,分明是诱惑她说出真相。 可惜了,他们打错了如意算盘。 为何急于求情呢? 还不是为了那本论语的书籍。 这种事情,未免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大人们,可真的帮助小女去查明当初的真相?” 她一脸真诚的问着。 娇滴滴的可怜样子,属实让他们心中一颤。 但为今之计要做什么事情,他们都已知晓清楚。 断然没有放手之理。 “自然可以,你父亲没有给你留什么只言片语吗?” “大人,小女并不知道。” 这样一来,他们就算真的要去挟持顾盼儿,也毫无作用。 这本来就没有什么用,他们又何必惧怕于此呢? 甚是可笑。 “倘若你想起什么,便可来此楼天字二号。” 她点了点头。 便再也不出现了。 这绿衣男子属实有些着急了,没有料到此事波折不断。 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要不然朝中之人会立刻让他们回汴京。 石安已明白他们的身份,倒也明白了。 此盐税之事还真的跟皇子有关,那就棘手了。 “石大人,听他们二人所言,确实是兖王殿下,而且旁边的随从应该是谋士之类的。” 顾盼儿在这花船上也见识过数人,官僚之辈,所谈之言。 她格外清楚。 “明白了,你辛苦了。” 石安点了点头,眼神中还透露出些许的谨慎之意。 那他们主要下手的人就是此地的州府了。 “石兄,那个林州府最近跟一个耗子似的,根本就不敢出来。” 这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本来这个家伙特别喜欢热闹,可是这一段时间极其的安静,根本就找不到他在外面停留的痕迹。 “不用去监视了,我亲自去看管。” 石安冷不丁的开口。 这种人,也该到了松口说话的日子了。 林府邸看到了来人之后,顿时震惊不已。 他现在最怕遇见了石安,很明显,这个时候遇见了十有八九会出大事的。 “林大人,看你这个样子,似乎是有点不甘心?” 石安不经意的问着,语气中颇有些调侃。 这是打算不给他们留任何后路的。 “没有的,只是这月下对酒当歌而已,没有任何恶意的。” 他一脸谨慎的说着。 眼神中多有些慌张。 似乎是真的害怕发现了不该有的事情。 “只是我最近听闻汴京来了几位贵客,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招待的呢?” 这带着答案问,这家伙倘若不能好好回应,那就直接除掉他们。 机会给他们了,把握不住,那就怪不了别人。 “贵客?确实有,不过都是为了收一些苏绣的,在下以为这和苏大人要查的事情没有关联,所以就没有多问了。” 他一脸惶恐的说着。 强撑着没有倒下去,这日后真的出了什么差池,岂不是再也没有活路了? 他们可不敢的。 就是静静的看着某些行为,能解释几句就解释一通。 “张员外是你介绍过去的吗?可是你不是应该说清楚这铜板的源头?” 看来不把大的问题给抛出来。 他们是不打算承认了? 啊? 这是什么? 林杨直接吓的跪在地上。 这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的。 他们只是有点害怕而已。 “没有,上面有大人物相见他,我只是牵线搭桥而已,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林州府实话实说。 这一点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牵线搭桥? 这可简单了。 “你知道铜板是假的,还让这些直接流入玉州吗?” “石大人,这件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那都是被他们所欺骗的……” 他可不承认这个事情。 这是杀头大罪,就算是有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接受。 这未免太可怕了。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林州府的价值基本上是没有了。 “可以了。” 石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定的看了他一眼。 “谢谢,石大人。” 林杨直接跪在地上,心情跌宕起伏。 根本不知道下一步会有什么意外横生。 他只想苟三年,然后直接调任到其他地方。 可现在看来,生死有命。 “真假有什么重要的,只要让那群人确认这论语就在玉州,那他们就会用一切办法把这个人给留下来。” 还能有什么其他招数吗? 可不见得。 “石兄,林州府回到府邸之后,并没有有太大的变化。” 这就对了。 聪明人是不会想着逃跑的,那样只会让他们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 他们会害怕吗? 后面有人在给他们作保,绝对不会直接放弃的。 “盼儿,那群人最近一段时间又跟你们接触了吗?” 接触? 那倒是没有。 只是尝尝来花船附近。 这也是为了引蛇出洞吗? 基本能够看的清楚源头的人,就不会阻止他们的。 “他们是等机会。” 石安仔细盘算着,这应该有三天了。 朝中估计也会来信。 盐税有关的论语书,他们不会直接放手。 “大哥,你说说那个顾盼儿真的有用吗?这都过去了多久,一点消息也没有。” 旁边的人已经忍不住了。 “没有用也要等,难不成真的让那个钦差大臣查到?你这脑袋还要不要?” 兖王冷冷的问着。 没脑子的家伙,这个时候还企图能够占便宜。 是贪恋女色的时候吗? 蠢货! “钦差大臣吗?那家伙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见过,也不过如此。” 绿衣男子嚣张的说着。 根本就没有把那几个人放在眼里。 区区的一个地方官员都不管,他们把手伸的那么长干嘛? 无非就是也想捞点好处。 “这个石安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朝堂上那么多人盯上的位置,他怎么能够坐上去?” 兖王一句话直接挑明现在的形式。 自然不是胡乱编排的。 此人厉害着。 “不图钱,难道真的为民办事?之前以为追着黄泥村的案情不放手,现在估计又是如此。” 兖王不理解这种人的行为。 不图自己的利益,这未免太大了。 第124章 主动请缨,为姐复仇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而另一边。 在李师师的催促下,石安是第一个被迫全力紧跟上她的人。 李师师带在身上的长绸是以往练习舞技时所用,虽坚韧柔软,但毕竟在长度上受限,所以石安必须紧跟上她。 不过这一番追逐下来,却是让石安遭了大罪。 若是在平地上,石安的体能是不弱于李师师的,但此时是在土制松软的山坡上,石安双脚不好发力,本就是寸步难行。 再反观李师师,奔袭起来简直是如履平地一般。 看到李师师‘飞一样’的身形,石安一边汗流浃背一边在心中低语。 如此看来,古代的轻功可能真的存在,并非是武侠小说中虚构出来的。 奔袭一阵过后,石安实在是难以坚持,好在在李师师的带领下,己方队伍已经和林伯栾的追兵拉开了一段距离。 根据队伍后方的人员汇报,林伯栾的安抚使军,在军事素质上远不如石安这方。 而且,林伯栾又一次气急败坏的殴打兵卒,似乎也是进一步降低了追赶速度的原因之一。 石安听着汇报,同时强行拉回李师师,勒令她休息片刻。 李师师脖颈见汗,微微点头后接过旁人递来的水壶轻饮起来。 这时,张定远突然抬脚眺望后方,同时对武松说道: “武二郎,你在前护卫石安和李师师,我带几个好手去后方殿后。” “如果有机会,我想要亲手诛杀此獠!” 石安沉声叹气:“有师师在前探路,你无须再去殿后。” 张定远目光一凝,开口反驳。 “我不是要去殿后,而是想尝试斩杀林伯栾。” “他一直想要至我等于死地,我又何尝不想亲手杀了他?” “阿姐的仇,我必须要亲手去报!” “在汴梁的时候,我没有机会动手,今夜是他的机会,也是我的机会!” 当张定远提及张桂红的时候,石安已经无法阻止。 踌躇片刻,石安只能认真规劝。 “尽力而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若是死了,我可未必会冒险为你和阿姐报仇。” 张定远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但石安也不确定他到底听进去了几分。 武松被张定远的重情重义所感染,亲自挑选了十多名好手,全部交给张定远,并勒令这些人一定要听从张定远的指挥。 但张定远带着这些人走上下山路途的时候,石安和李师师也再次向着山顶进发 。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石安和李师师的配合更加默契。 二人一鼓作气,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登临山顶。 此时头顶月光皎洁,雾气也消散了不少。 居高临下,石安能够看到张定远那十多个人已经和大部队拉开了距离。 “他终究还是听不进劝啊!” 石安无奈叹气,正如他所说,如果张定远不主动回头,那么他们今夜定能全员安全撤离。 但此时张定远选择主动逼近,让其他人都只能在山顶上焦急观望。 李师师用手背抹了一把汗水,很自然的将另一只手搭在石安肩头,带着疲倦的音调叹气。 “这人平日里看着对一切都漠不关心,想不到竟如此执拗。” 石安面露苦笑:“这世上不会真有人能做到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即便是修行高深的禅僧,也或多或少被执念所扰。” “正是因为摒除了大多数杂念,所以最后剩下的那份牵挂,才会更加的强烈。” “张骁卫亦是如此,他现在最大的执念,就是阿姐的死。” 说话之间,石安看到张定远和林伯栾双方同时停止了移动。 “林伯栾不追了?” 石安正觉疑惑,又突然看到林伯栾身边几十名亲兵,纷纷从背后取下了弓弩。 一瞬之间,被迫舍弃了马匹的骑兵,突然就变成了弓弩兵。 “世上无人能真正做到算无遗策,张定远终究还是错算了一筹!” 石安虚握双拳,掌心中却已经凝结了汗水。 此时他已至山顶,也无法下令让所有人再去下山解救。 唯一的希望,就是张定远能在看清局势后,选择暂时隐忍。 屏息凝神继续观望片刻,让石安欣慰的是,张定远这次的理智战胜了冲动,已经开始带领队伍返回上山路径。 但这时山下的敌军也开始了追击,而且即便相隔甚远,石安也能从那副金色甲胄上认出,林伯栾在亲自率兵追杀。 “林伯栾心狠手辣,但是胆色还是有的。” 石安低声自语,刚说完一句,林伯栾率领的弓弩手已经展开了攻势。 万幸的是,此时依旧还是张定远身处上方,由下而上的箭矢天然被削减了威势。 不过在密集的箭雨追击中,张定远等人的攀爬速度也大打折扣。 到了最后,甚至不得不偶尔找寻掩体躲藏,趁着对方填充箭矢的时候才能向上再奔逃几步。 “如果我们手边有可用之物就好了。” 石安环顾四周,整座山坡上全是黄土,连块大点儿的石头都没有。 除了这些,唯一剩下的就是几颗稀稀落落的冬枣树,就连砍伐成滚木都做不到。 “张骁卫中箭了!” 武松的一声厉喝将石安的视线吸引回来。 石安内心一紧,跟随武松指示的方向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定远上身插着箭矢仰面倒地落在了一处泥坑。 “大人,让我去救张骁卫回来吧!” 武松主动请命:“我不要一兵一卒,只要让我一人前去,无论张骁卫是生是死,我都能将其带回!” 石安内心激颤,别过头去佯装冷漠。 “一具尸体,再无价值,不值得用你的命去冒险!” 石安正要下令翻过山头从另一面山坡下山,战局之中再生变数。 在张定远中箭后,林伯栾放声大笑的声音从山下传到了山顶。 在石安的关注下,林伯栾加快了脚步,只身一人向前追赶,就连身边亲兵都追不上他。 就在林伯栾抵达距离张定远倒地出不足三十步的时候,原本应该重伤不起的张定远,突然间一个鹞子翻身站起身来,而后助跑了几步,将手中箭矢朝着下方的林伯栾投掷而出。 第125章 山崩地裂,流火飞溅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张定远突如其来的反攻,令所有人猝不及防,尤其是手持军刀全力追杀的林伯栾。 石安在山顶上方看的真切,张定远掷出的箭矢如一道黑色的流光,以雷霆万钧之势准确命中了林伯栾的眼窝。 伴随着一声响彻山巅的惨叫,林伯栾手捂插着箭矢的右眼仰面倒地。 再反观张定远,立足原地犹豫了片刻,便带领身边十几号人开始向上攀爬。 林伯栾虽然负伤生死未知,但他的亲兵很快就将其护在中间,单凭张定远那十几号人根本不可能突围。 不过好在虽然无法上前再补上几刀,但因为林伯栾负伤,他麾下的安抚使军一时乱了方寸,没有再继续追杀。 石安在山顶等待,张定远依照李师师找出的路径,很快就登上了山顶和石安会合。 到了这时,安抚使军才开始继续追杀,但已经是为时已晚。 “即便不死,至少也废了一只眼珠子。” 石安心中畅快,但张定远依旧眉心紧锁。 “安抚使军这么快就重新追杀而来,肯定是林伯栾下达了命令,他一定还活着。” 石安抬手拍了拍张定远的肩膀,开口安慰。 “林伯栾这种人,轻易死了就太便宜他了,阿姐的仇,以后再报。” 张定远轻轻点头,沉声道:“现下的确不是冒进的时候,咱们应当先行离开此地。” 石安连声称是,同时对张定远有些刮目相看。 显而易见,这段时间下来,张定远在心性上也有了很大的进展。 若是搁在以前,他肯定拼着一死也要去尝试将林伯栾斩杀。 “这鬼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重新上路后,石安也忍不住开始抱怨。 他们选择从山坡另一面下山,只要去到山下,就等于是逃出了包围圈。 然而这段路程却并不好走,一来是黄土松软,稍不注意就会向下滑落。 但是,更为棘手的,还是大量冒着灼热烟气的泥沼。 即便是身轻如燕的李师师,也有好几次险些陷入泥坑。 更为恐怖的是,原本看起来还算平滑的山坡坡面,像是突然拥有了生命一样,不时有多个地方的地面起伏,就像是一头蛰伏的巨兽在呼吸一样。 “你们听,地下好像有哭声!” 李师师突然停在原地,等石安他们追上后带着颤音急声告知。 石安原本想说她肯定是自己吓自己出现了幻觉,但话还未出口,他自己也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 “真的有人在哭?” 石安皱眉低语,犹豫了一下,便蹲到地上去仔细聆听。 哭声来自于地下,传到地面上后变得不够清晰。 但正是这种若有若无的氛围感,让缥缈的哭声显得更加恐怖。 “大人,我就说咱们脚底下被封印着不干净的东西,您还不信。” 之前发表过迷信言论的衙兵再次开口,但这次石安也找不出理由再去反驳了。 毕竟,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到从地下传出的哭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石安缓缓站起身来,申请肃穆。 “咱们不用管管地下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今天本官就是要从他们头顶上踩过去。” “如若相安无事,那么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可要是真有什么东西从地下钻出来,那么本官大不了一刀一个杀出条血路来!” 石安心知,自己身为主帅,绝对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恐惧,否则将是动摇军心的大忌。 好在此时身边多是武松亲自挑选的梁山好汉,这些人习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胆子也是一个比一个大,对于鬼神之说也没有过多的敬畏。 在石安的带领下,一众人等以最快速度向着山下进发。 然而随着不断接近山下,山坡上那些凹凸地面的起伏频率却越来越大,而且从地下升腾出的白雾热气再次愈演愈烈。 石安已经无暇再去靠言辞稳定军心,只顾着配合李师师埋头赶路。 不过就在距离地面不足百步之时,变故终究还是发生了。 包括石安在内,这一次都近距离亲身经历了一次‘地震’。 最开始,是来自于地下的一声沉闷响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脚下黄土便如同涤荡的浪潮一般快速起伏抖动。 紧随其后,山坡上开始出现无数线条状的火光。 与之同时,无数凄厉的哭喊声更加清晰的从地下传了上来。 “这种温度……” “难道……” “是岩浆?” 石安还未来及做出准确的判断,地面上大大小小的裂痕便进一步扩大开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了沟壑。 而这些沟壑之所以看不到底,不是因为其深浅难断,而是因为裂缝之中一直充盈着刺眼的火光。 “所有人避开山火,在山下会合!” 石安快速下达了命令,他深知在这种混乱的幻境中,如果再去恪守什么阵型,那么造成的损失将无法估计。 就在石安刚刚下达命令之后,地表裂痕中纷纷升腾出了热浪和火光,同时伴随着大量的火球飞向高空。 这种情形和石安想到的岩浆喷发并不完全相同,因为从裂缝中喷溅而出的并非液体岩浆,而是烟尘火气和大量的火球。 如果在远一些的地方观看,此时的山坡就像是在发射无数的烟花一样。 但是石安等人而言,这些璀璨夺目的烟花,带来的却是致命的威胁。 无论火球被喷射到何种高度,在势能耗尽后,终究是要回落大地。 到了这时,从天空坠落的火球不仅能直接将人砸死,而且即便只是沾染了火苗,也能瞬间烧遍全身。 “诗诗!” 石安眼见李师师即将被火球砸中,忙用尽全力拉扯手中长绸,不过当他将李师师救回抱在怀里的时候,自己却被人从身后拦腰抱起。 “石大人,就算是刀山火海,俺也一定要护你周全!” 武松目色坚定,但石安此刻却不想回应什么感激的语句。 因为在石安看来,自己和李师师二人,被武松一手一个像小鸡崽子一样拎在手中逃命,完全失去了威严。 第126章 地下真相,铸铜工坊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虽然处境狼狈,但在武松的帮助下,却冲在了逃亡队伍的最前列,成了第一批安全来到山脚下的人。 双脚落地之后,石安依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定了定神后,石安便听到李师师在大声呼喊着‘怀雪姐姐’。 抬眼望去,张定远居然和武松一样,也是一手一个,分别拎着姬怀雪和柳清荷两个人。 不消片刻,二百人的队伍,几乎全部安全下山。 就在石安暗自庆幸之时,轰隆隆巨响从高处落下,之前驻足的山巅,居然向内塌陷了下去。 紧随其后,整条山峦如同破碎的陶土一般,瓦解崩碎。 如此声势浩大的山体崩塌情景,石安即便两世为人,也是第一次见到,一时间和旁人一样呆愣当场瞠目结舌。 然而最为恐怖的景象才刚刚开始,在山体崩塌的同时,从那些地苗裂缝之中,居然冲出来了大量全身浴火的人。 “那些是地狱里的恶鬼吗?” 李师师躲在石安身后,只敢探出脑袋小心观望。 “我在教坊司的时候,看到过前朝丹青名手绘制的地狱图,那上面就有这种堕入地狱遭受焚烧酷刑的恶鬼。” 石安心神激颤,几次张了张口,才艰难的发出了声音。 “我从不信鬼神,但这一次……我真的希望眼前看到的是恶鬼,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正是因为不信鬼神之说,所以在石安看来,那些在火海中睁着的‘火人’,很可能就是真正的活人。 然而无论他们是人还是鬼,在山体崩塌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个能够逃脱出来。 一时间,凄厉哀嚎遍布山野,比真正的地狱惨状相比也不逞多让。 受其感染,李师师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呜呜呜,如果他们真是活人的话,现在又被活活烧死,那该多疼啊!” 石安重重叹了口气,艰难的下达了命令。 “现在咱们还没到真正可以懈怠的时候,林伯栾随时有可能带兵杀到,咱们必须先去往安全的地方。” 事实上,石安心知肚明。 林伯栾如果还活着,他只需要率兵躲进黄泥村,就能够轻松躲避这场山崩地裂的灾祸。 但如果想要重整旗鼓再次追杀的话,肯定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石安之所以想要赶紧离开,是因为不想再去看眼前的悲惨画面。 目之所及,人间惨状,但却无法救援。 这种无力感,让石安倍感受挫,本能的想要选择逃避。 石安的人手虽然没有折损,但也有不少人负伤,行进速度大打折扣。 众人就这样硬生生走到了天亮,经过了好几个时辰后,才来到了离开黄泥村狭道的出口处。 而直到此时,山坡上的火光才算是彻底消失。 也就是说,这场从地下喷射出的大火,足足燃烧了大半夜。 “把她叫醒!” 石安下令让所有人原地休息,自己则是让武松将柳清荷带到了面前。 武松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但面对一个昏迷中的柔弱女子,一时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反倒是一旁的张定远,则是取出一只水囊,毫不犹豫的将冷水浇在了柳清荷的脸上。 在冷水的刺激下,柳清荷终于渐渐醒转,但在睁眼扫量众人之后,眼神中马上就生起了警惕。 “我们救了你,现在需要你告诉我,黄泥村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石安语带威压,但柳清荷依然毫无畏惧,反倒是冷言讥讽。 “昨天我看到了你和于老四争吵,但后来想想,你们有可能只是在我面前演戏!” “仅凭你昨天身上那身狗皮,就不像是个好人!” “狗皮?”石安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随即醒悟过来。 “你说的是我昨天穿的那身官袍?” “这么说的话,咱们在第一次相见之时,你似乎就对我有所敌视,难道也是因为那身官袍?” 柳清荷嗤然冷哼:“别以为我认不出来,那是濮州府尹的官袍,你自己也亲口承认过!” 石安疑惑不解:“所以你敌视的,是濮州府尹?” “但我才刚刚上任不久,上一任的府尹也不知去向……” 说到这里,石安心有所动,急声质问:“在我接手濮州城的时候,连同上一任府尹在内,大批官员全都不知所踪。” “现在想来,那些人的失踪,可能未必是因为梁山将濮州打了下来!” 柳青河悄悄打量着石安,内心已经有所动摇,但是曾经经受过的那些苦难,让她不敢轻易放下戒备。 石安还在思索之中,张定远已经又一次采取了行动。 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张定远直接将柳青河抗在了肩上,而后背着她爬上了路边一棵枝叶疯涨的老树。 “在背着你逃亡的时候,一条山坡已经沦为狼藉破败之处。” “这一切的改变,只用了不到一个晚上。” “石安现在只是想知道,昨晚上那些被活活烧死的,究竟是什么人,山坡的地下,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张定远让柳清荷亲眼看到了远处的惨状,终于让她心理防线崩溃,瞬间两行热泪划过了脸颊。 “他们,都是从四面八方抓来的流民、都是最可怜的人!” 柳清荷哽咽痛哭了一阵,张定远才将她从树上背了下来。 “你真的不知道以前濮州那些狗官的所作所为?” 柳清荷突然对石安发问,石安轻轻点头:“如果我知道的话,说不定昨晚就不会被濮州安抚使军追杀了。” 略作思索后,柳清荷终于开始了讲述。 “一切的根源,还是要从黄泥村说起。” “前几年我和父亲刚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受到了很好的待遇,同时也有大量流民乞丐被逐批带来。” “最初的时候,我和父亲都以为是某个心地善良的大财主在行善积德,但是很快就看清了那些人的嘴脸。” “在村外那条山坡的地下,隐藏着一个大型的工坊,我们所有人都被当做了不见天日的劳工。” “而这个地下工坊的用途,是用于冶炼铜矿,铸造铜钱!” 第127章 黄泥之秘, 私铸铜钱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铸造铜钱?” 石安心下一惊:“想不到高杰居然胆大至此,竟敢私铸铜钱,此举不仅是祸乱朝纲,更是关乎天下万民的生计!” 古往今来,铸造假币牟利者常有发生,而如果市面上的假币流通过多,将会导致经济系统的崩盘。 给了众人思考的时间后,柳清荷继续讲述下去。 “我父亲曾中过秀才,虽在科举中落榜,但还是有些才干的。” “于老四正是看重了这一点,所以强迫我父亲给他做了账房先生,负责记录每批铜钱的产量和优劣损耗等等。” “但我父亲一直不愿意助纣为虐,只是表面应承。” “背地里,我父亲将所有账目详细誊抄了一遍,打算找寻机会送上朝廷,当做揭露黄泥村罪行的证据!” 听到此处,石安忙急声询问:“现在那本誊抄的账目在哪儿?”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柳清荷却皱眉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父亲最重视账本的藏匿地点,即便是我,也没有告知。” 气氛瞬间沉寂了下来,石安低眉思索,柳清荷现在已经信任了自己,所以她的话语极尽坦诚,绝不会再隐瞒或是撒谎。 “如此说来,柳先生当真是一片苦心啊。” 石安兀自感慨,在他想来,柳彦卿之所以对柳清荷都有所隐瞒,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第一种,柳彦卿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女儿的性命。 对她而言,只有永远不说出账本的下落,于老四等人才会心存忌惮,不敢轻易痛下杀手。 而让柳清荷永不开口,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不让她知道账本的下落。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柳彦卿为人谨慎,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有百分百的信任。 他可能会因为担心柳清荷受不了严刑拷打而说出账本下落,所以干脆就不告诉她了。 思索良久,石安也无法判断哪一种的可能性更高,但却从千愁万绪中找出了方向。 无论柳彦卿的真实想法如何,他都必须留下指引账本藏匿出的线索。 正如柳清荷所言,想要向朝廷揭露黄泥村私铸铜钱的罪行,就必须拥有足够的证据。 “这是你藏在棺材里的吗?” 石安取出镌刻着密文的铜片,递交到柳清荷手上。 柳清荷登时一惊,小心翼翼将铜片贴在自己心口,瞬间泪眼婆娑。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我原以为已经遗失,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 石安简述了铜片来源,急声再问:“铜片上的图案是一种密文吧?” “事已至此,你是不是该把上面记述的内容告诉我?” 柳清荷稍稍回了回神,然而马上又开始摇头。 “我不认识什么密文。” “不过我父亲生前曾百般叮嘱,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要我一定把这枚铜片亲手交给金县令!” 石安眉心皱起,沉声追问是哪个金县令? 柳清荷不假思索道:“是四平县县令就金元甫。” “他与我父亲是同窗挚友,但与我父亲科举落榜不同,金县令博取了功名,一直在四平县任职。” “但不知为何,他和我父亲虽为挚友,但一直都只是书信往来,就连我都没见过金县令。” “后来我们父女被于老四拘禁在黄泥村中,更是和金县令断了联系。” “不过我父亲既然要让我将铜片交给他,就一定有这么做的意义!” 柳清荷目色坚定,石安也在快速思考之中。 “张骁卫,我记得你说过,密文为私人独创,每个小型团体中流通的密文也只有团体中的成员通晓。” “如此说来,这位金县令,十有八九就是能够破解密文的人!” 石安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宋朝文风鼎盛,文人骚客都向往着高山流水的知音情愫。 亦如刑部尚书李瀚达和戍边大将军张俊的交情一样,二人有着共同的理想,夙愿为扫荡大宋朝的内忧外患。 在石安想来,柳彦卿和金元甫,可能就是一对翻版,或者说是低配版的李瀚达与张俊。 如此一来,柳彦卿生前托付,要将铜片交给金元甫,也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没记错的话,思云县并不在我濮州地界,而是与濮州接壤,实际上大部分地域是在中州府的地盘。” 石安闭上眼睛回忆起看过的地图,很快就锁定了四平县的位置。 张定远最先猜到了石安的意图,凑上前来急声询问:“你想去四平县找那个金县令?” 石安点头承认,反问道:“不然呢?” “现在的我们,难道还有别的去处吗?” “经历过昨晚的变故,无论是林伯栾、还是高杰,都绝不可能再让我活下去。” “私铸铜钱,可是逆天的罪行。” “如果真闹到了官家面前,就算是高俅,也未必能保的下高杰。” 说到此处,石安忍不住自嘲一笑。 “所以,如果我是林伯栾的话,一定会在返回濮州的路途上设伏。” “而且只要高杰全力调查,发现柳彦卿和金元甫的密切交情,也只是时间问题。” “为今之计,我们不仅需要设法自保,还要抢在高杰之前,提前见到金元甫,以免他被灭口。” 石安对于局势的分析判断向来出类拔萃,其他人便没再提出反对意见。 随后,石安带人暂时转入路边密林中藏身休憩,同时派出几名腿脚利索的衙兵去打探消息。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那几名衙兵才满头大汗的回来禀报。 “石大人,我们哥儿几个去看了,昨晚炸开的那条山坡已经满目狼藉,那些安抚使军把那里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我们几个回来的时候,他们正从灰烬土堆里往外扒拉呢,挖出来不少烧焦的尸体和大块的黑石头。” 说到此处,同去的衙兵一把推开了他,开口补充。 “啥黑石头啊,我小时候见过给佛寺里铸造铜钟的,你说的那种石头,其实是铜块。” “只不过,可能是铸造过程中出了问题,没能顺利成型,而是变成了大大小小的铜疙瘩。” 第128章 背道而驰,奔赴中州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根据二人描述,挖掘现场的画面只能用‘悲惨’二字来形容。 “那座地下铸钱工坊里,一共有多少人?” 石安怀着沉重的心情询问柳清荷,后者同样面色悲戚,沉声应答。 “约有五百之众,其中四百多都被诓骗而来的流民,其余都是于老四的爪牙。” “除此之外,数月前还来了一批人,那些人全都是穿着官袍来的。” “我听过他们的对话,都是濮州来的官员,他们一开始对于老四很是不屑,但后来还是不情不愿的成了于老四的从属。” 石安先是一惊,随即醒悟过来。 “难怪在我之前的那批濮州官吏,一个个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看来,早在数月之前,濮州的官吏,以及前任安抚使赵世臣,都和黄泥村是一丘之貉。” “如此一来,赵世臣接受的命令,其实是高杰下达的。” 石安未曾想到,此事竟然牵连如此深远。 “你会帮我为父申冤的对吗?” 柳清荷抬起双目直视石安:“你说过,你是濮州府尹,和于老四他们不是一伙的,而且你答应过,你可以帮我申诉冤屈!” 石安努力挤出一个柔和的笑脸,略带自嘲道:“我当然会帮你申诉冤屈,因为我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经历过昨晚的一切,现在我们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在很早之前,石安就已经身陷漩涡暗流之中,即便他最大的愿望是抽身事外远离朝堂,但是桩桩件件的变故,都在推着他走向高家三兄弟的对立面。 二人正交谈之际,张定远突然双目一屏,急语沉声:“有人过来了,是林伯栾的骑兵!” 张定远的耳力远超常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危机到来之前提前有所警觉了。 石安对他无比信任,立马让众人趴在地上,依靠枯黄的杂草进行隐藏。 过了还不到一刻钟,一支人数近百的安抚使军骑兵从黄泥村方向浩荡而至。 不过这只骑兵对周遭环境并没有认真观察,而是向着濮州城的方向急速行进。 石安进一步坚信了自己的判断,林伯栾可能负伤未死,也只有他能够驱使安抚使军。 而林伯栾的下一步行动,肯定是在去往濮州城的路途上设下天罗地网。 正如石安判断的那样,只要黄泥村私铸铜钱一事传到官家的耳朵里,从高杰往下,一大批人将有杀身之祸。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林伯栾肯定会拼尽全力截杀石安。 “我们等到天黑就出发,越早离开濮州越好!” 石安庆幸自己没有选择返回濮州城,从柳清荷口中得到的信息可知,本地官员与黄泥村多有牵连,如果贸然前去求援的话,很可能将是羊入虎口的情况发生。 众人见石安的判断一次次得到验证,现在已经全拿他当了主心骨,自然不会再去旨意。 于是乎,一整个白天,石安等人都躲在密林之中,前前后后看到了五批骑兵从眼前经过。 这些骑兵以濮州方向为主,呈扇状辐射而出,显然是在追杀石安。 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石安擅于心理搏杀玩了一手灯下黑,就在骑兵的眼皮子底下一动不动,硬生生捱到了暮色降临。 “已经有近两个时辰没再有骑兵出现了。” 石安直起腰身,用拳头捶打着酸疼的后腰,吸了口林间的凉气道: “看样子林伯栾是留下了一半的人手在黄泥村进行善后。” “此次地下工坊出了事故,林伯栾肯定也要受到高杰的责罚。” 白日蛰伏之时,石安已经对柳清荷进行过详细询问。 柳清荷对地下工坊很是熟悉,依照其言,这座铸钱工坊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是掏空了山体藏在地下的。 再加上冶炼工艺简陋,其实经常发生冶炼炉爆炸的‘生产事故’。 也是因此,工坊选址才选在了方圆近百里皆是荒凉的黄泥村。 只不过,昨夜那场山崩地裂的灾劫,在规模上也是最大的一次。 石安下令让众人快速整顿,而后便向着四平县的方向行进。 为了不隐忍耳目,石安连官道大路都不敢走,专挑偏僻小路去走。 一口气走了半夜,彻底远离了黄泥村后,石安才敢稍稍有所懈怠。 “能否告知,令尊究竟是为何身亡?” 一路上,石安几次想要询问,但都没找到机会开口。 果不其然,在直言询问之后,柳清荷眼中还是瞬间起了水雾。 “我父亲誊写账本的事被发现了,他担心自己受不住严刑拷打,于是就……” “他自己跳进了冶炼铜汁的炉体之中,连一声叫喊都没能发出来,就化作了一股青烟。” 石安沉默许久,连句安慰的话都找不出来了。 虽然只是猜测,但柳清荷能够如此清晰的描述当时场景,十有八九她当时就在现场。 作为一个女儿,亲眼看到生父投身冶炼炉中尸骨无存,该是一种怎样的惨烈? 石安无法去安慰,但李师师却拉着姬怀雪主动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为柳清荷擦拭泪水。 “柳姑娘,想不到你的身世比我和怀雪姐姐还要可怜。” “不过你放心吧,以后石安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这人虽然心眼子多,但都是用来对付坏人的,在对待我们自己人的时候,他还是能说得过去的。” 石安倍感无语,自己每次在人前经营起来的威望,最后都是砸在了李师师手里。 “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你的。” 石安咬牙低语,回想起第一次和李师师见面的时候,就是被这小丫头堵在了城主府的大门口。 无奈叹了口气,石安加快脚步到了队伍前方,张定远和武松也一左一右的跟了上来。 “四平县虽在中州边缘地带与濮州接壤,但是按照咱们现在的步行速度,还是需要至少两天的时间。” “休息的话,大家伙儿倒是可以随便凑合一二。” “但如果两天两夜不吃不喝的话,多少还是有些勉强了。” 第129章 四平县城,繁华如梦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不忍众人风餐露宿,但却被张定远直言拒绝。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附近的确有几个小村子可以买到粮食,甚至可以入村借宿。” “但我们现在处境堪忧,而且咱们的人数也有二百之众,同时出现的话,很容易引起注意。” “再者说了,咱们如果去到村落之中,很容易为那些无辜的村民招惹祸端。” 石安抬眼扫视那些腿脚负伤的伤员,但对张定远的话却无法反驳。 生死关头,也只能咬牙坚持。 好在这次所有人同历生死,对于现在的处境也都表示理解,就连习惯了打家劫舍的梁山草莽,也没有说要去周围的村子里过夜。 休整片刻后,众人干脆继续上路。 在石安的带领下,他们这二百号人昼伏夜出,尽可能的避开眼线,全力向着四平县的方向行进。 因为只敢夜晚赶路,两天的路程也硬生生用了四天的时间才走完。 当众人来到四平县境内的时候,也才刚到辰时。 “大人,俺看到前边儿不远有条河渠,能否让我们在河边休息片刻,也好去打些河鱼烤来吃。” 在最前方探路的衙兵返回,对石安提出申请。 这四天下来,所有人都没正经吃过一顿饭,每日几乎就是在路边采些野果子充饥。 此时听到衙兵的请求,石安不忍拒绝,便当场下达命令。 “所有人都留在河边休息吧,切记不可毁坏周遭农田,也不可与农户起了冲突。” “我先去县城里看看情况,顺便再买些吃食回来。” 石安驻足原地观望,四平县城郭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之内。 遥远得见,这座名义上的县城,在规模上虽然比不上濮州城或是应天府这类城池,但却比普通的县城面积大上数倍不止。 通常来说,这种规模的人类都市,都会配备有守城军。 石安不想让所有人一起进城,一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二来,石安习惯了谨慎行事。 虽然此时已经是在中州地界上,但毕竟距离濮州不远,石安担心这里的官吏和军队也遭遇腐朽,说不定会出现和林伯栾一样为高杰效命的将领。 正是因此,石安决定先低调潜入城中,打探虚实后,再去面见县令金元甫。 现在石安身边唯一能够商讨的人,也就只有张定远。 二人合计了一下,很快决定了进城的人员名单。 首先是石安和柳清荷,他们两个是必须要进城的。 如果能够见到金元甫,那么只有石安这位濮州府尹能够以官位驱使他。 至于柳清荷,则是要利用她柳彦卿之女的身份,让金元甫相信他们这些人的来意。 除他二人之外,张定远和武松依旧行护卫之职,另外还有李师师也要同去,为的是给柳清荷作伴。 至于姬怀雪,则是留在城外照顾伤员。 商议妥当后,石安这几人便向着县城方向继续行进。 行走之中,石安忍不住对周遭丰沃良田多加关注。 与黄泥村那种遍地飞沙走石的荒凉地不同,四平县不仅土质肥沃,而且还有大量水渠交错纵横。 这些水系像是进行过专门的规划,每一条都能用于灌溉田地,才让这里的庄稼长势喜人。 “我濮州不缺耕地,但如何有效管理和利用,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石安虽然无心官场,但毕竟人在位上,潜移默化之中,也养成了处处为濮州百姓考虑的习惯。 许是自古以来对于土地的特殊情愫,众人在行进过程中赏视着路边良田,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 不知不觉,来到城门前的时候,石安再一次感觉到了震惊。 之前只能远观,还是低估了城门的高耸巍峨。 更为夸张的是,除了甲胄明亮的守城军,城门楼子上还摆放着大量的弓弩车。 要知道,在火炮还不发达的年代,这种弓弩车可是战场上的大杀器。 现在被摆在城门之上,别说是土匪流寇了,就连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也需要大量的攻城器械才有可能突破城门。 “四平县真的只是一座小小的县城?” 石安心情久久难以平复,尤其是透过洞开的城门向内观望之时,街道上行人摩肩擦踵,叫卖声鼎沸,放眼望去皆是一派繁荣景象。 此番情景,就连向来冷漠寡言的张定远也忍不住开口评点。 “这座小县城的繁华程度,实属罕见。” 石安轻轻颔首,稳定下心绪后,边走边道:“即便不是为了破解密文,我也觉得有必要来拜会一下这位金县令。” “能够将自己所管辖的地区治理到这种程度,绝对有他的过人之处。” “不得不承认,即便我官位比他高出许多,却还是得虚心请教。”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了城门口,但却被守城军直接拦了下来。 “你们几个,户籍册子可带在身上?来四平县所为何事?” 石安眉心皱起,终于感受到了这座小县城的不友好之处,没想到居然盘查如此仔细。 “我们是来求医问药的病眷家属,前来四平县,是觉得这座县城比较大,说不定能访到名医。” 张定远主动开口交涉,而后变戏法一样从身上摸出来一叠户籍册子来。 “他们都不识字,所有的户籍册子都在我这儿,请军爷检验。” 石安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但此时守城军已经接过了户籍册子查看起来,同时随口询问。 “寻医问药的?什么病症?” “若是能传染人的疫病,我是绝不可能放你们进城的。” 张定远略作思索,很是坦然的道:“是他们二人!” 抬手指了指石安和李师师后,张定远继续道:“他二人已经成亲一年有余,但却迟迟怀不上子嗣。” “为了家族香火传承,这一年下来,家里人已经急坏了,所以才让我带着他俩走南闯北的访求名医。” 张定远一番言论令石安错愕万分,但很快他的惊讶就被羞耻淹没。 不知是谁带了个头,在场的守城军已经等待接受盘查进出城的平头百姓,集体爆发出了哄笑。 第130章 小巷穿行,路见不平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也不一定就是我的问题。” 石安面红耳燥,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为了能够过关,石安不得不去配合张定远的说辞。 在场之中,除了依旧面无表情的张定远,以及满面潮红的石安之外,就只有李师师一脸迷茫的眨巴着大眼睛。 “石安,他为什么说你……” 不等李师师将话说完,石安赶紧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好在她的状态并没有引起旁人关注,守城军也笑呵呵的将一叠户籍册子交还给了张定远。 “赶紧去吧,我们四平县有好几个老郎中,医术很好,说不定能治好他的病。” 张定远接过户籍册子轻轻点头,然后便迈开步伐向前走去。 石安憋着一口气快步追上,还没来及质问,张定远便抢先开口。 “户籍册子是我随手偷来的,册子上的画像很模糊,基本上看不出来问题。” 石安一把扯住张定远的衣襟,咬牙质问。 “我不关心这个。” “但你得给我好好交待,为什么会想出这么个借口,我很像是不孕不育的样子吗?” 张定远轻轻松松摆脱石安,淡然道:“负责盘查的那人说了,如果得了疫病,是不会放我们进城的,我只是随便编了个病症。”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已经成功进城了。” 张定远加快了脚步,而且摆明了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石安只好作罢,但却在心底里记下了这笔账,等待日后有机会再讨回来。 没过多久,石安心底小小的不愉快便被冲淡,原因是街上的喧嚣烟火气令他感觉恍若隔世。 “如今正值苛捐杂税泛滥的年代,四平县的繁华安宁着实罕见。” “如果不是奸佞当道,普天之下,所有的城池都应当是如此景象。” 石安边走边说,还从怀里摸出了几枚铜钱交给李师师。 “我没想到这次出门会沦落至此,所以没带太多银钱,剩下的那些还要留着给城外的兄弟们购买吃食,只能给你这几枚铜钱买些零食了。” 让石安欣慰的是,李师师不仅没有嫌弃,而且还没有接那几枚铜钱。 “你别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既然携带的银钱不多,就该全部用来买吃食,城外那些人都是拼了命保护咱们的,千万不能亏待他们。” 石安心中暗道,这段时间以来,李师师不仅身体进一步发育,在心性上也有了十足的长进,不再像曾经那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 “就算再加上这几枚铜板,还是买不了太多吃食。” “不过嘛,既然已经到了四平县,此地又如此繁荣,想来县衙里多少得有些积蓄。” 看到四平县繁荣昌盛,石安临时改变了计划,决定先去面见金元甫。 除了让他翻译铜片密文外,石安还想再做一件事——借钱! 想到此处,石安就不禁苦笑自嘲。 “我怎么说也是个濮州府尹,竟然沦落到到处借钱的地步,先前借李瀚达的金子还没还上,现今又要去向金县令借钱。” “看来,清官真是难做啊。” 石安兀自感慨了一番,然后便像路人打听了一下县衙的位置,众人便直奔而去。 为了加快速度,石安放弃了人来人往的喧嚣街道,摸索着进了一条偏僻狭窄的小巷。 然而在走了没多久后,石安却冲撞到了另一群人。 目测来看,这些人即便是在冬日,也都大敞着衣衫,和石安前世见过的精神小伙相差无二。 但在时下这个年代,这些人应该被称作地痞。 之间这群地痞泼皮背对着石安等人,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围在了中间,其中一个还拿着个干硬的馒头对少年调侃。 “嘿,傻子,想吃吗?” “但这馒头是用来喂狗的,你想吃的话,就得趴地上学狗叫,明白吗?” 其他地痞先是放声嘲笑,然后又开始一同叫嚣着让那名少年学狗叫。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叫嚣,那名少年的反应却很奇怪。 准确的说,是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只馒头流口水。 “哼,真是傻到家了,连人话都听不懂,没意思。” 拿馒头这名小混混开始觉得无趣,将馒头轻轻一抛,而后一脚将其踢向了那名少年。 少年人被这颗干硬的馒头正中眉心,一下子便仰面摔倒在地。 然而他也顾不得爬起来,而是先将滚落在地上的馒头捡起来抱在了怀里,紧接着又双手抱头蜷缩了起来。 “呵呵,还是长了记性的,知道接下来哥儿几个又要好好收拾你了。” “看在你识趣的份儿上,今天我们只揍你一炷香的时间,稍后还要留些力气去玩蹴鞠呢。” 话语落地,这群地痞流氓便纷纷摩拳擦掌逼近蜷缩在地的少年。 “大人!” 武松双目赤红,从牙缝里挤出来声音。 石安皱眉想了一下,还是抬手拦住了他。 “二郎,你下手没个轻重,还是让张骁卫去吧。” 武松虽没能亲自出手教训那群地痞,但至少石安也没说要袖手旁观,便将自己随身的哨棒丢给了张定远。 张定远接过以后,便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 这时围着少年人的地痞们终于察觉到了还有外人的存在,其中一人立马指着张定远的鼻子吼叫。 “不管你们是哪条道儿上,别多管闲事!” 只来及说了这一句,张定远便已经突然发难来到了他的面前,这名小混混还没反应过来,哨棒已经狠狠抽在了小腹上。 小混混在倒飞出去的时候,腰背弓成了一只大虾米,而且嘴里还喷出来一条呕吐物,令张定远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找死!” 其他人见同伴被张定远抽飞,瞬间震怒。 这群小混混全都年岁不大,正值青春的年纪血气旺盛,而且张定远只有一人,他们也没有想过一群十多个人无法拿下张定远一人。 于是乎,在最初的热血上脑后,这群地痞混混被张定远堵在巷子里连抽带打的教训了一番。 “你们自己去县衙等着吧,我们稍后就到。” 第131章 痴傻少年,宿居坟场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张定远以一敌众,将一群地痞打的七零八落,并勒令其去往县衙自首。 这群泼皮混混在清楚了双方实力差距后,不敢再有半句忤逆之词,嘴上连连答应,同时连滚带爬的逃窜离去。 赶走地痞后,石安等人来到被殴打的少年旁,此时的少年因为恐惧还在瑟瑟发抖。 “这孩子真可怜。” 李师师弯腰想要将少年搀扶起来,石安在旁斜睨了她一眼,心想你这小丫头的年岁还不一定比人家大呢,居然敢称呼别人为孩子。 然而当李师师触碰到少年的时候,少年却只是抖的更加厉害,同时将胸口抱得更紧。 石安瞬间明了,这孩子死命护着的,是怀里那一颗干硬的馒头。 “我们不是坏人,如果你腹中饥寒,稍后可以为你买些吃食。” 石安亲自上手,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少年从地上拉拽起来。 许是感受到了石安等人的善意,少年终于止住了颤抖,但却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第一个想要搀扶自己起来的李师师。 石安在旁观望,突然被少年人的双眸所吸引。 少年的眼瞳格外明亮,清澈的像是一汪静水,但又有种让石安难以言明的怪异感觉。 “你会说话吗?” 石安尽可能用柔和的声音发问,少年随即将视线从李师师转移到了石安身上。 从他的状态反应来看,显然是能听懂的,但却依旧只是用那双明晃晃的眼睛看人。 就在石安以为他是个哑巴的时候,少年终于开了口。 “金宝。” 石安愣了一下,开口又问:“金宝?金元宝?” 少年微微皱眉,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口中依然不断重复着‘金宝’两个字。 “你的名字叫金宝?” 石安终于会意,同时也明白过来,这个名叫‘金宝’的孩子,智力上似乎有些缺陷。 不过话又说回来,越是这种孩子,越容易受到欺凌。 古往今来,人类始终无法摒除人性中的劣根。 正思索感慨之际,金宝突然又有了动作。 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了那颗干馒头,然后小心翼翼的举到李师师面前。 “姐姐,吃。” 李师师瞬间眼眶泛红,声音有些发颤。 “别人那么打你,你就只为了这么一个馒头吗?” 石安给李师师使了个眼色:“既然是金宝给你的,你就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了。” “不过你要是拿了金宝的馒头,那么金宝就没得吃了,稍后你要请他吃别的东西。” 石安这话主要是说给金宝听的,出于怜悯,石安想要给金宝买些更好的食物。 事实上,在石安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也不能确定金宝能不能听懂。 但让石安没有想到的是,金宝不能说没听懂,但思路上却有些跑偏。 “金宝不吃,家里还有,金宝再吃。” 急声快语重复了几遍后,金宝见众人都没反应,突然变得有些急躁,一把拉住了李师师的手腕,硬拖着她向巷子外跑去。 李师师受到了惊吓,跑出去几步才回过神来,连声开口。 “金宝,不要跑那么快,我跟不上的。” 石安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要晚些再去县衙了。” 张定远点了点头:“去一趟那孩子的家中也无妨,刚好可以免除后顾之忧。” “刚才被我打跑的那几个泼皮混混吃了亏,看来是准备要报复回来的。” 张定远低语告知,暗中有偷跑回来的地痞在盯梢。 石安转动眼珠尝试在找寻,但和以往一样,每次石安都无法找到藏在暗处的人。 但张定远的耳力目力却从没出过错,石安自然也对他完全信任。 “为善之举,却为那孩子招惹了祸端。” “既然如此,只能好人做到底了。” 快速做出抉择后,石安等人便快速跟上‘拐跑’了李师师的金宝。 金宝虽然智力有缺,但体能却是极佳,石安紧追快跑才堪堪能跟上他。 一开始的时候,金宝还在带着石安他们在闹市中穿行。 但到了最后,路线却越发偏僻,甚至都已经来到了临近城墙边缘的荒芜地段。 “这是片坟场?” 走近了之后,石安才发现周围杵立着大大小小的坟茔子。 这些坟包杂草丛生,多数墓碑已经断裂腐朽,甚至有些连块墓碑都没有。 若是在别处,这种隐没在僻静处的坟场倒也不会带给人如此巨大的冲击力。 但石安一行刚刚才从繁华喧嚣的闹市街头赶来,眼下的荒凉景色不免令人心生触动。 “姐姐,吃,还有。” 金宝拉着李师师在坟场中穿行,李师师平生最怕鬼,这会儿已经恐惧到连脸色煞白,奈何金宝力气大,李师师无法挣脱,只能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石安知道李师师的窘迫,忙加快脚步跟过去。 当金宝拉这里李师师停在一处坟包前的时候,石安等人才刚刚跟上。 低眉审视,这是一座简陋的坟冢,但在坟前摆放着数十个堆积成小山一样的干馒头。 回想起金宝之前的话,李师师的身子开始打颤。 “金宝,你说家里还有好多馒头,难道……这就是你的家?” 石安这时凑上前去,终于将李师师从金宝手中拯救了出来。 金宝从地上捡起一颗馒头,大口塞到了嘴里,抬手指向了坟场边缘处的一个方向。 “家,那里。” “我睡觉,在晚上,陪着爹爹。” 李师师抬眼望去,金宝指示的地方有一座简陋的茅草屋。 单是从远处眺望,就能看到茅草屋已经是破败不堪,甚至能看到屋顶上透光的窟窿。 听了金宝的解释,李师师才稍稍松了口气,刚醒继续询问,这时石安突然急声开口叫住了大家。 “你们来看,这座墓碑上写的是什么!” 其他人闻言凑上前来观察,柳清荷当即一愣,下意识开口念诵了出来。 “先考金元甫之墓!” “金元甫,不就是我爹的故交金县令吗?” “难道……是同名同姓?” 柳清荷一时无法接受,自己从黄泥村九死一生逃出来,想要找寻的金县令,现在居然已经永远安眠在坟土之下。 第132章 万民斥责,贪官污吏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金宝,我且问你,你父亲可是四平县县令?” 石安蹲下身去,尝试阻止金宝继续去啃那些长了毛的干硬馒头。 然而金宝却像是习惯了这种食物,自顾自的大口吞咽,同时也对石安的询问进行了思考。 “爹爹,就是爹爹。” 金宝的智力水平仅有幼童水平,难以回答过于复杂的问题。 石安强忍下急躁,努力缓和语气再问:“你爹爹的坟是谁修缮的?这座墓碑,又是谁给他立的?” 在石安想来,金宝智力有缺,不可能有能力修坟立碑,所以想要知道金宝家中还有其他亲戚,帮忙埋葬了金元甫。 金宝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思考,才带着满嘴馒头渣子含糊不清的开口。 “是大胖子。” “他跟爹爹一起吃饭、喝酒,对我笑。” “那天爹爹睡着了,叫不醒,大胖子让人把爹爹埋了。” “大胖子不和我玩了,他问我爹爹的钱藏哪里了,我不知道,大胖子打我,呜呜呜。” 石安认真思索良久,皱眉摸着下巴道:“没猜错的话,无论眼前这位金元甫是不是金县令,他都是有些积蓄的。” “金宝所说的大胖子,应该是一直和金元甫有所结交,但在金元甫死后才暴露了本性,欺负金宝智力有缺,想要夺走,或者是已经夺走了金元甫的遗资。” 石安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茅草屋,心想金宝已经落魄到住在这种地方,那么曾经的家宅可能也被那个‘大胖子’给霸占了。 然而无论如何,这些也只是石安的猜测,一时间难有佐证。 这时张定远突然转身向坟场边缘处走去,沉声道:“咱们毕竟是外来者,想要知道原委,还是应该找本地人问话。” 张定远不让其他人跟随,转身走入坟场边缘的密林之中。 一时间,石安只看到林中人影闪烁。 不消片刻,张定远便一手一个拎着两名泼皮混混回来了。 “只抓了两个,用来问话也足够了。” 张定远随手将两个地痞丢在地上,这二人已经吓的脸色铁青,哆哆嗦嗦的抖个不停。 石安低眉审视,直言发问。 “这座坟里埋的金元甫,可是四平县县令?” 见二人不语,武松撸了撸袖子冷哼一声,这二人才开始抢着开口。 “好汉,小的不敢隐瞒,坟里埋的正是县令金元甫。” “半年前的时候,这个狗官突发恶疾去世,往后我们四平县的县令一职一直空缺着。” 石安嗤然冷哼:“敢咒骂朝廷命官,我看你才是好大的狗胆!” 眼见石安震怒,说话那人忙跪下磕头。 “好汉,不光是我骂这个狗官,我们四平县的人都知道啊,这个狗……金县令他是个大贪官啊,他和石员外官商勾结,平日里石员外没少给他送钱,金县令也利用职权,将县里很多赚钱的买卖都强行划给了石员外。” 说到此处,这名泼皮混混又大着胆子指了指金宝。 “您看,这傻子就是金县令唯一的儿子。” “我们县里的人都说,是金县令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才让她老婆难产死了,只给留了个傻儿子。” “而且金县令那么年轻就死了,肯定是老天爷把他收走的。” 石安渐渐心生疑惑,从这人说话的神态来看,倒不像是在扯谎。 “金县令是个贪官?” 石安不想听信一面之词,尤其是这一路上所见所闻,四平县百姓安居乐业,着实是看不出有被盘剥打压的迹象。 这时另外一名地痞也忍不住开了口,拍着胸脯子道:“好汉,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去街上随便找个人问问。” “我听人说了,金县令那个狗官,就连平日里算账的算盘都是金子做的,他家里更是攒下了万贯家财。” 这人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瞥向了金宝,语带讥讽道:“可惜他就一个傻儿子,纵有金山银山的家业,也根本无法守住。” 石安皱眉思索,开口又问:“金县令生前的住处在哪儿?” 两个地痞混混抢着说道:“就在县衙旁的一栋宅院。” “那院子虽然不大,但据说只是伪装给外人看的。” “听说金县令早就在城外购置了几千亩良田,就等着攒够银钱就去当地主豪绅了。” 石安越听越觉得离谱,想了想道:“既然你二人信誓旦旦,那么咱们就再去街上询问旁人。” “若你二人是信口雌黄胡乱编排,我定不会轻饶!” 二人虽被吓到,但却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撒欢。 于是乎,向来喜欢追求实证的石安,带着众人又回到了闹市街区。 来回这么一折腾,等回到闹市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张定远和柳清荷二人同去打听了一番,回来之后看到二人神情,石安就已经猜到了几分。 “金元甫真的是个贪官?” 张定远微微颔首:“我问了十多个人,都是这么说,其中有三个脾气火爆的,一提起金元甫就直接骂了起来。” 柳清荷的神情则是有些犹豫,用很小的声音嘀咕起来。 “我父亲经常跟我提起,金元甫是个算术天才,的确有些经商的天赋。” “但是金元甫和我父亲一样,是有报国之心的。” “只是……” “刚才我打听到的金元甫,和父亲讲述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不仅柳清荷有这种想法,石安也是一样。 只不过石安并未听说什么柳彦卿的描述,而是从眼前看过的一切开始推理分析。 “若是贪官,那么多为残暴官吏,因为他们惧怕自己的名声传播出去,引来朝廷关注。” “但是你们也看到了,就连平头百姓都敢在街上斥骂,甚至这两个流氓混混都在骂金元甫为狗官,这不像是一时半会养成的习惯。” “所以我觉得,更像是这种咒骂朝廷命官的风气早已形成,只是金元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睬罢了。” “还有便是,四平县如此繁华,我实在难以相信,身为父母官的金元甫会是一个鱼肉百姓的贪官。” 第133章 暗度陈仓,悄然离开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而另一边他们在这玉州已经待了将近有一周了。 账本一个没有找到,这身份都有可能会直接的暴露。 绿衣男子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 本来是不想多说的,但是见这几个人的脸色似乎都过于阴沉,就知道此事是瞒不下来。 必须要尽快处理。 “这里的林大人看起来也并不是什么靠谱之人,之前还是扬州知府手下的,这才过去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立刻的翻身了。” 兖王冷冷的问着。 似乎是在估测这个人的利用价值。 “他这个人就是一个墙头草,但凡是看到了得利的地方,他就会马不停蹄的奔过去。” 绿衣男子毫不在意的回应着。 本来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要么可以拿钱买通,要么就是官运亨通。 这个家伙肯定会很快沦陷的。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钦差大人提前他们一步到来了。 账本是拿不到手了,甚至还不敢到处的声张。 石安这边也已经收到了朝廷来信,对于他们可能会遇见皇子一事,暂时不要声张,就装作并不相熟。 主要还是要赶紧把盐税给查办清楚。 其他事情跟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能往后拖就拖个几步。 总不至于会有什么麻烦。 “石大人,他们那一伙人似乎是打算离开了?” 武松着急忙慌的过来汇报情况。 这确实让人诧异。 甚至都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离开,怎么可能会有你们想象那么容易?这是表面上的说辞而已。” 石安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他已经知道了此事过于凶险,有人可能会暗中的有所勾当。 只要牵扯的不多,就能够很快的查出来。 但是倘若这些人的心思过于深,甚至在背后捅刀子。 那绝对不会给他们留活路的。 “他们明面上只是为了皇商而来,和这里的张员外谈妥之后,自然是要马上行船就走。” 他一脸淡定的说着。 这样最起码能够解释清楚。 “那我们就不安排人去追一下?” 武松迟疑了片刻。 手底下的这一群梁山兄弟还没有干出一点成绩来,就让人这样跑了? “追什么?等他们把身份都亮出来之后,你们就没有一个活路了。” 石安冷冷的说着。 语气中颇有一些无奈。 这人怎么能够蠢到这种地步呢? 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真的出事,那就是大麻烦了。 “可我们在玉州什么都没有等到,就只是查了一下跟张员外有关,可是幕后的人又不敢抓。” 张宁远无奈的开口。 等了一周,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到手,这也不是白白的浪费时间吗? “知道最多的就是林大人了,他们这个州府里面,自然是还存了一个账本。” 论语有七家。 那他们现在只有一家,那就足以说明这附近的州府,都介入了这个事件之中。 而这些盐税缺失的,可是朝廷的损失。 “但也已经审问过了,他并不知情。” 李师师困惑的问着。 他们这些天也是各地的去调查,但附近的百姓,似乎对于这个新任的知府也不是很了解。 就像是眼前一直有一团迷雾在笼罩着。 他们一直被困于其中。 走是走不掉了。 只能够不断的摸索着。 向外爬。 “他才不过来了半年,自然是不知情。” “而这上一任的知府已经掉到了巡府衙门,就是在这池州。” 石安慢条斯理的开口说着。 仔细的盘算了一下,周遭的一切变化确实是让他们猝不及防。 “距离这个地方也就十几里山路,连夜攀登过去就到了。” 石安拿出了地图。 上面标注的很明显。 只是他现在并不想直接的过去,反而是准备找一个由头过去。 毕竟他这个钦差大人,也不能够在玉州什么收获都没有吧? “张员外不是有一种商业往来,正打算把这些苏绣全部都运往到池州吗?” 他缓缓的说着。 “确实有这么一个事,我们上一次审问的时候,他提到过。” 武松点了点头。 这可是一个关键的线索。 而且这一次张员外又被选为了皇商,这一路上肯定是风光无限。 而他们又刚好跟这个家伙搭上桥,这吃住的人就算是怀疑,也不可能会怀疑过来查盐税的。 只当他们还是一些商人。 “你们几个就扮做是护镖的,梁山的兄弟看起来太过于壮实了,就算是家奴也不太像。” 石安分工了事。 提醒他们在外的时候要谨言慎行。 可别一个不小心就被当地人给套了出来。 “大人尽管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安排。” 武松点了点头。 他确实是见过许多大是大非的场面,遇见了这样的场合也不含糊。 而且能够表现的非常的自然。 “石兄,那我去做什么?我不能够就这样的跟着你们什么都不干吧?” 武松显然是觉得自己好像被排除在外了。 难不成是因为他太忙了,有的时候不动脑子思考问题? 不应该吧! “这个张员外狡猾的很,你必须时时刻刻的守着他,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出逃的心思,一旦他打算跑路了,立刻把他抓起来。” 石安缓缓的说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擅长的事情。 已经跟他们分工好了。 “盼儿姑娘,你跟着花船一同前行,但是不要有太多的接触。” 石安还是担心他一介孤女,肯定是会被兖王跟踪的,但是也不能够让他一个人留在玉州。 和那些诡计多端的家伙来回的拉扯。 实在是过于危险了。 张员外被带走的时候,还一脸迷迷糊糊。 他本来以为那一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自己咬死了不说,基本上就没有人会问他。 可谁知道刚扭头躺在床上。 就直接被人捆起来扔船上了。 “我真的没有透露过任何一个字,而且我也是如实的说了。” 张员外瑟瑟发抖。 眼神中止不住的慌张和害怕。 他现在是真的虚了。 莫名其妙的被抓到了船上,这基本上就没活路了? “钦差大人办案,怎么可能会抓无辜之人呢?只是让你能够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不愿意?” 第134章 声东击西,论语出现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愿意,小的十分愿意!” 张员外直接跪在地上。 “听说你们这一次的苏绣,已经被选入到了皇商之类,而你前一段时间不是跟池州有一个合作的单,怎么迟迟没有下发?” 武松直截了当的问着。 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耐性。 倘若是不说实话,直接一刀砍了他。 别一直磨磨蹭蹭的让人厌恶。 “我这几天担惊受怕的,确实不敢再去护送货物。” 他紧张的开口。 是实话。 武松也没有为难他,只不过要在这船上停渡个一两日了。 毕竟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做事。 只要是谁给他钱,他就不断的往上爬。 害死了多少的无辜百姓,他也不在意。 即便是他没有杀人,但是有很多的人都是因为他而死去。 实在是可恶至极。 “池州的州府跟我也有点交情,你们倘若是需要寻求他的帮助,可以把我也带过去?” 张员外现在给自己谋求一线的生机。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这个钦差大人的用意。 果然是个聪明人,都不需要提点,他立刻就能够了解。 “带你过去,你一旦反水了怎么办?” 武松可不相信这个人说的鬼话。 眼神中的厌恶极其的明显。 倘若不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给了他一些机会,他怎么可能会如此的狂妄? “我不会反水,我的一家老小都在玉州,而且根本就没有带出来,我不可能不为他们考虑。” 张员外坦然的说着。 他已经明白了,石大人应该是在办一个重大的案子,而他们这些都只是小喽啰,应该是无关紧要之人。 只要是能够顺顺利利的把这个案子给办下来,自己这一些小事也有盘活的可能。 而且铜板的制作跟他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凭什么要怨到他的头上? 他最多也只是脑子一热,帮别人做了这个事。 “可以,的确是个聪明人。” 石安点了点头。 只要不要去追问一些细节,他愿意把这个家伙带到旁边。 毕竟有一个聪明人办事,很多事情都可以快速的解决。 “这个大人我可以帮你们去引见,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对我稍微的温和一下。” 这个家伙开始给自己谋求好处。 “石兄,他明显是得寸进尺,一看到我们不会把他往死里整,他现在就开始嚣张了?” 武松愤愤不平的说着。 因为在他的意识里面,这家伙就是一个欺负百姓的商人。 而这种人无往而不利的,怎么可能会做好事呢? 但石安的确是为了查此案而来的,他需要利用这个人。 而且这也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也就随他去了。 第二天,张员外确实在他们引荐了池州的州府大人。 此人一脸的深沉,在这官场上几乎也是纵横了二十多年的样子。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钦差大人绕这么大的一圈子,既然是要见在下,在家自然是义不容辞。” 此人倒是摆了一些好脸色。 但是他背地里面,可是通知了所有人,一旦听闻有钦差大人到此之后就闭门不见。 两面派罢了。 “周大人,我自然是想要奉旨办事,但是你这个态度并不见得对我友好?” 石安也就开门见山了。 他不喜欢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事。 眼神中的嫌弃极其的明显,给了他们那么多的机会,但对方就是不领情。 那就没办法了。 “友好?” 周大人反而是开怀一笑。 “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 “你当初在玉州任知府,那些账本册子你的手里面是不是还保留了一份?” 也不来那些虚的。 石安就直接的询问了。 对方还真的是稳重如山,脸上根本没有多余的表情。 甚至还觉得他问的这些,太过于荒谬了。 “在下走之前,就已经把所有的工作,交接给了另一位知府,倘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跟在下毫无关系。” 啊? 其他人的脸色瞬间迷茫了。 这是不打算承认了。 “这件事情,让你承认也不难,但是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毕竟这七家论语,有一本是在你的手中。” 石安冷冷的问着。 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的薄怒。 他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但是这个家伙就是顽固不灵。 偏偏以为背后仰仗着皇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这朝廷还是皇帝的天下,皇子就算是再怎么有权势,也必须要听从于天子之命。 “难不成还要搜家?” 周大人一脸不屑的问着。 根本就不惧怕这个毛头小子。 年纪轻轻就拿一些只言片语,还真的以为有人会上当吗? 多半都是愚蠢之人。 才会这么容易被荒唐的话给蛊惑到。 “搜家?那倒不至于,只是我们已经提前了搜出了另一本账本,恰巧就在你周大人的府邸之中。” 什么? 刚才一直坐怀不乱之人,顿时有一些懵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石安会提前的在他们家中布局。 甚至才仅仅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把另一本论语给找到了。 太快了。 “这怎么可能?你们明明今日才进城?” “周大人,或许你不知道,有很多条路可以通往池州的,能够让你看到的,只是我们想让你看见的。” 石安慢条斯理的开口。 迅速的安排人去审问这个池州州府。 证据已经到手了,就差证人的证词了。 “盯着武松,不要让他用刑过度,要不然把这个大人搞得人不人,鬼不鬼,说不出来话,那就麻烦了。” 石安特意的叮嘱了几句。 他们点了点头。 毕竟这个周大人是要运送的汴京,而且是要有刑部亲自的审理才能够结案。 他们现在只是要拿到证词而已。 “你以为你一个钦差大人就能治我罪了吗?你可知道这背后到底牵扯了多少的官员,难不成你要把这两京所有的官员全部都送到刑部吗?” 周大人恶狠狠的问着。 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的不满。 他不相信一个区区的四品官员,当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而且背后之人,也决然不会让他如此的查下去。 第135章 夜黑风高,暗杀无果!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对于此人的叫嚣。 石安根本不在意,反而是淡定的瞥了几眼。 就算是他背后有所谓的皇子在支撑着,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丝毫不必惊慌。 “石兄,第二本论语已经到手了,是不是该结束了?” 武松一脸不解的问着。 他是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一直困惑不已。 只是按照石安的要求去办事,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唯一有点不解的就是,他们找的那几本书,到现在还是缺了好多。 这要多久才行? “结束?你瞧瞧那边来的是谁?” 石安早就看见这附近的船只避开了,因为有大人物出现了。 显然是王爷觉得自己隐藏身份很难办事。 这次浩浩荡荡的出现在池州,无非就是觉得无人能够拦截他。 可惜了,这里的官吏已经要全部送到京中。 “钦差大人,气派挺足的?” 绿衣男子一脸阴沉的开口。 石安淡定的瞥了一眼,甚至觉得十分可笑。 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皇子也要介入这个事情,足以说明此次盐税之事调查极其麻烦。 已经把幕后的黑手给找出来了。 “兖王殿下,微臣也是按照大宋律法办事,周大人犯了这么大的事情,难不成还要置之不理吗?” 石安缓缓的说着。 语气中颇有一些不解。 他们身为皇子,故意的介入此事之中,无非就是觉得自己的位置已经稳了。 所以就可以为所欲为。 “律法?不错。” 兖王点了点头。 这确实不能够反驳。 “但你们此次是为了查找盐税一样,周大人已经在这池州,为何要牵扯出玉州的案子?” 真的是不懂吗? 石安知道,这是在试探他们。 这论语账本到底在不在他们的手中呢? 那还真的让他们失望了。 这几本账本的出现,确实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可是也不会轻易让皇子们得手。 如今两江盐税出了问题,最多的可能就是他们在背后使了手段。 户部收到的银子是一年比一年少,其中这么多的银子流向了什么地方,他们真的不清楚的吗? 无非就是故意装傻而已。 真正让他们惧怕的,恐怕是那群人恶意在背后搞事情。 没有一点办法,迫不得已才派他出来解决。 “殿下,这案子日后是需要交给大理寺的,我们不便透露。” 石安淡定的拒绝。 反而找了一个理由,直接脱身了。 这可让兖王气愤不已。 “放肆,一个小小的官吏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绿衣男子气愤不已的说着。 他们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变得如此扑朔迷离。 这未免太可怕了。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知道咱们的身份,但是丝毫不惧怕?” 这确实有点怪异。 而且还不清楚他们真正想做什么。 “还不确定,只知道朝廷派的,应该也是为了那几个账本,也不知道他们已经找到了几个?” 对方的脸色极其的阴沉。 显然是害怕了。 这个时候他们再躲避也来不及了。 “不如把他们全部都解决了,反正他们也不敢声张?” 绿衣男嚣张的说着。 看来他是认定了不会出什么乱子,所以才会如此的狂妄自大。 “朝廷派的人,我们解决了,那岂不是要背负谋反的罪名?” 兖王显然觉得这十分不妥。 顿时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们目前要做的就是先把此事给解决,再动用其他的关系,让石安没有办法回到京中。 要不然这个盐税暴露,他们私下吞了户部的银两,会全部都让他们还回去。 “殿下,这个时候了,什么最重要?” 绿衣男显然是着急了。 看起来他对于盐税的后果了解清楚。 “附近能掉多少咱们自己的人?” “一二百还是可以的。” 旁边的下属立刻回应着。 月黑风高夜,直接解决了他们。 反正也无人顾及他们,只要把这破事给解决了,到时候再认罪就行。 也没有人会因为这个,直接让他们回不了京中。 “武松,这几天安排梁山兄弟,一定要小心护送那个周大人,恐怕他们要杀人灭口。” 石安谨慎的开口。 这个皇子突然的出现,自然是带着目的来的。 而且目前的处境,对于他们争夺储君位置的皇子是极其不利的。 他们怎么可能会放手呢? “好的。” 武松点了点头。 只是没有想到,那伙人来的猝不及防。 直接闯了大本营。 根本不是杀一个周大人,而是打算把钦差大人给了结了。 “石大人,他们这群蒙面人全部都是冲着你的,估计是不想让你继续查下去。” 张宁远震惊不已。 立刻安排了十几个人拦截他们。 幸好梁山好汉的能力强,而且又特意训教了一个多月,对付一些当地的官兵,不足为惧。 “留个活口。” 石安冷不丁的说着。 但是心里面已经猜了七八分,万万没有想到那群人做事会如此阴狠。 直接把他们全部都砍了。 这是不打算留后路了。 “大人,要不然先去船上躲躲?” 张宁远紧张的说着。 这蒙面人已经越来越多,根本不是几个人那么简单。 “不用,马上天就亮了,他们不会继续攻打了。” 石安淡定的说着。 一群小喽啰,怎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不过有一点可以察觉清楚,那就是他们背后的人,是想立刻除掉钦差大人。 绝对不会让这个盐税的案子大白于天下。 这种事情最后糊涂了事就行了。 反正没有几个人知道。 正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扬州知府突然带着大量的士兵过来,显然是增援他们的。 “我们有救了!” 李师师激动的说着。 花船停岸。 顾盼儿从船里面走了出来。 “小女得到消息,此地已经处于危险之中,便想着扬州还有一些交情,借了兵马过来。” 幸好来的及时。 “谢谢,现在无事了。” 石安感慨的说着。 原本还以为她只是一介孤女,沦落到花船之后,只是为了父亲报仇,才能忍耐下去。 此女子的反应能力迅速,花船之上,埋没她了。 第136章 戳破刺杀,暗中回京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蒙面人一看到天亮了,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的任务没有完成。 也不敢再一次的回去,而且躲在这附近,准备夜晚再一次的进攻。 “抓了这些还不足以他们派来的人数,再去附近搜一下?” 石安冷静的说着。 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的坚定。 武松迅速反应过来,立刻的出动力量。 他们这些梁山的好汉早就已经摩拳擦掌了,随时可能了结他们。 不知道从哪里面跑出来的毛贼,竟然敢直接的围困钦差大人,怕是不要命了。 一个个嚣张跋扈,真的以为在这里可以为所欲为了? “石兄,他们这一群应该是山贼吧?看这个样子根本就不经打,随便两三下就直接让他们全招了。” 武松激动的说着。 本来是想要练一练自己最近有没有长进,可这些蒙面人直接就把幕后的凶手全部都给说出来了。 甚至还说了他们幕后的主子,最近可能会一直待在池州之地。 妙啊! 还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一口气全让他们吐了出来。 “山贼?可不要小瞧了,这是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官兵只不过是穿着山贼的衣服罢了。” 石安冷冷的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的不屑。 本来就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一个堂堂的王爷竟然起了这种心思,真不知道是说他胆子大,还是说他为所欲为? 嚣张过度了。 “啊?可他们那个样子看起来都不像是正经的官兵啊?” 武松迟疑的问着。 显然是不相信这个说辞,甚至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 官兵会来杀钦差大臣? 这可是灭九族的重罪,他们当真的是无所畏惧了。 “地方调过来的,先把这些人全部都扣押下去。” 石安淡定的说着这件事情,估计很快就会传到兖王的耳朵里面。 他应该想想如何才能够保全自己。 继续追查账本已经不现实了。 朝廷可能会迅速的察觉到这边发生的事情,立刻的让皇子回去。 绝对不可能让他继续再介入此事了。 “荒唐,不是说安排这些人特别靠谱吗?怎么一晚上没一个回来的?” 兖王气愤不已的说着。 本来就想把钦差大人一杀了之,就再也没有人敢拦截他们了。 谁能够想到手底下的人竟然如此之愚蠢,没有想清楚任何的退路。 这传到了宫廷里面岂不是不留任何的活路? “殿下,原本是以为他手上只有二三十个人,谁能够想到这梁山的人也介入了进来?” 绿衣男无奈的开口。 这种局面是他们都没有想过的。 可明晃晃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也不能够放任不管了。 “你说说该怎么办?” 本来这就是户部的一笔烂账,原本是介入不到的。 可是谁让两京总督把这件事情给捅破天了呢? 没有办法才不得已去销毁这些账本。 他现在账本还没有得手,又犯了一个天大的过失。 “殿下,石安作为一个钦差大人应该不会那么的不识礼数,实在不行去商谈一番?” 绿衣男又开始去出一些馊主意了。 商讨? 亏他能够想得出来这种阴损的招数。 如果商谈真的有用,之前也不用把池州的知府给抓起来了。 “回汴京。” 现如今已经别无他法了。 大不了把这一窝子官员全部都拉下水。 两江总督没有几个是干净的。 账本的事情他想查就去查吧,大不了这个储君的位置他不争了。 当天夜里,一条官船迅速的离开了池州。 “石大人,皇宫来的那一群人已经离开,已经不再干扰此事了。” 顾盼儿激动的说着。 总算可以去查明当年她父亲受害的真相了。 “当真?” 石安诧异的问着。 显然是觉得有一些太过轻松了。 他们已经在此处停留了数十日,就因为被发现了暗杀钦差大人,所以就灰溜溜的走了吗?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是,船中坐的确实是当时从汴京过来的那一批。” 顾盼儿谨慎的调查清楚。 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漏洞。 而且那一伙人特别的着急,似乎是害怕什么…… “既然如此,那么一定没有人能够阻挡盐税一案。” 石安淡定的点了点头。 那一位臭名卓远的周大人入了汴京大理寺之后,必然是会吐出来一些关键的人物。 他们也不用亲自去抓人了。 “怎么看起来还闷闷不乐的?” 石安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似乎有一些哀怨。 此时再去调查当年的案子,不应该更加的轻松了嘛? “石大人,谢谢你这么多天来帮我,倘若是没有你,小女子的这一个案件,岂不是从此之后要弥落在人间?” 她缓缓的开口,眼眶中的泪水是止不住了。 “朝中还是有很多人在意此事的,只是他们确实无能为力,毕竟现在朝中的势力错综复杂。” 石安淡定的回应着。 也让她不必因为此事而有所顾虑。 当年因为某一些过失的原因,而让顾盼儿的父亲有了牢狱之灾,郁郁不得忠。 最关键的,就是介入到了某些人的利益纷争之中。 就是跟这些盐税有关的之事。 他们不安也是正常的。 “石兄,是不是要回梁山去?” 武松憨憨的说着。 他们这出来也有一段时日了,挺想念山里面的那群兄弟。 但石安是有一个远大的计划,梁山的兄弟还是有其他的用处。 现在看似已经手里掌握了两个账本,但是还有五个呢? 谁能够保证那一位周大人真的能够吐出来? 说不定他临时倒戈了呢? 石安是在等朝廷的回信。 但是没有想到仅仅过去了三天。 就听到了前方的传闻。 周大人在回京的路上遭遇了暗杀,直接身亡了。 “什么?莫不是这还是兖王动的手?” 听闻此事之后,顾盼儿震惊不已。 难怪当时这个王爷着急的返回汴京,其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个变数给砍掉。 现如今只有这两个账本,亏损也不过是千两。 实在不行有两座城池的知府补不上来。 又变成了一笔糊涂账。 到最后还是查不清。 第137章 诡异之地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只要我们还没有离开两江这个地方,朝廷让我查的这个案子就不会结束。” 石安冷静的说着。 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的坚定。 这个案子他本来就觉得有一些怪异,但是没有想到这些人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点。 “再等一等。” 毕竟周大人离开了池州,但是池州的账本还没有交到他的手中。 说不定这里面还会有什么秘密等着他们。 石安在客栈住了几日。 朝廷还没有安排新的知府过来管理此地。 一天傍晚。 周家府邸着火了。 “石兄,要不要派人去救火?现在这个样子,恐怕里面的人也烧的不剩什么了。” 李师师疑惑的问着。 确实什么都不剩了。 但是问题并不出现在他们这里。 反而出现在其他的地方。 “救火?没这个必要,这一场大火故意烧给我们看的。” 石安住在这个客栈的时候,就发现了有人在监视他们。 只不过一直没有吭声,就是想等待着这背后之人什么时候能够跑出来。 偷偷摸摸的,能成什么大事呢? 这个账本就已经拿走了,还在这个地方做文章,那足以说明此地应该还藏了其他的东西。 这是石安现在并不想直接的去把这些人给抓出来。 反而是想让他们主动的暴露出来。 “石大人,暂时不离开此地了吗?” 一旁的师爷有些紧张的问着。 他已经送走了好几个知府,自己再不谨慎一点,说不定下一秒也会被送走的。 “你们此地是有房子着火的传统吗?怎么这两江之地,我走到哪里,哪里的府邸都会被烧?” 石安冷不丁的说着。 语气中颇有一些玩味。 “大人,你真的是说笑了,只不过最近有一些天干物燥而已。” 师爷惶恐不安的开口。 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好几遍了。 可这确实是他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心里面害怕至极。 “听说你们私底下跟这些员外关系也挺近,没有几个选上当皇商的吗?” 这,有倒是有。 但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吧? “那都是前一段时间的事情了,最近什么都没有。” 师爷紧张的开口。 “市面上有没有出现这种相类似的铜板?” 石安拿出了几个。 既然这个地方也被选入到了皇商的里面,那么铜板很有可能也会出现。 “倒是没有见过类似的,如果真的有的话,应该也是在地下钱庄经营,我们一般是去不到那个地方。” 哦? 看来是有迹可查了。 “派人去地下钱庄,你应该知道该怎么走吧?” 石安冷冷的看着旁边这个师爷。 一直没有吭声,就是给他机会让他要好好的表现一下。 可不要总想着通风报信。 出了什么事情之后自己可拦不住他们。 给了他们机会。 总是磨磨蹭蹭的。 “你们暗中的去调查一下,这个地方的地下钱庄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管着的?” 石安把这个任务派给了武松。 让他们务必要小心一点。 千万不能够落入别人的陷阱之中。 “可是这个地下钱庄确实不太正规,要不要安排几个梁山好汉跟你们一起去?” 武松已经逐渐的明白事理了。 最起码在遇见这些事情之后,不会直接盲目上手。 反而是在想想有没有其他的一些对策。 尽量的减少伤亡。 “梁山来的这些兄弟一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一旦进入到地下城中,他们很快就能够察觉到是有官府的人来了。” 石安淡定的解释着。 如今并不是为了把这个地下钱庄给毁掉,只是为了去调查一下,看看他们最近所经营的一些事物。 更何况盐税的某一些银两,肯定也会通过地下钱庄转移走。 必然是能够查出来其中隐藏的一些问题。 “好。” 武松点了点头。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并非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既然石安不让他们去做。 那就说明这里面有很多的风险在等着他们。 而且也有可能会拖他们的后腿。 尽可能的避免出现这种意外。 地下钱庄,四周看起来十分的荒凉。 但是进了这个阁楼里面,就能够察觉出来周遭围满了诸多的人。 应该都是为了投奔他们过来的。 “哎呦,这可是生面孔了,你们从什么地方过来的?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一个人直接把他们拦住了。 既然是心里面生了一些怀疑。 而且这个地方一旦有官兵闯入之后,那么肯定是要被清剿的。 平日里面查的相对严点,也是合乎常理的。 “听说这里面最近在搞一些新鲜的玩意儿,所以想过来看一看,我们是从北边过来的商人。” 石安轻描淡写的说着。 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路引。 而且旁边还特意找了一个常年出地下钱庄的老熟客了。 其他的人也不会再怀疑他们。 看起来跟外面也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此地可能会经营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商品。 也会暗中得到一些渠道,会有哪些达官显贵出入此地。 “你们听说了没有?前一段时间周大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半路就遇刺了!” “肯定是背后的靠山倒了呗,还能是怎么个事儿?” “前几年在这两江之中捞了好多的银子,现如今没人保他有那么多的银子,也基本是废的。” 几个人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显然他们对于这些事情也都见惯不惯了。 “不是听说最近朝廷派了一个钦差大人,要把这些事情都清算一遍吗?” “清算?你相信吗?” “这平时都是过来走一个过场,再过几天之后也都了无音讯。” 石安淡定的听着他们的这些议论。 没有几个是有价值的。 正当他准备到下一个房间的时候。 突然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声音。 “到底是在找什么论语,来此处的已经有三五个人问了。” 论语? 莫不是他们之前一直要找的那另外几本。 “员外,咱们就直接谈交情,这交情是值多少银两呢?” 其中有一个蒙面的人,小声的问着。 显然是害怕他人察觉到自己的身份 第138章 高价购入书籍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示意让旁边的师爷过去听一下。 没有料到论语账本这事,都已经浮现到了地下钱庄里面。 看来有不少的人都在等着。 倒也不是什么大难事。 就是需要抛出一些诱饵,看看哪些人会上钩呢? “大人,天子间的客人身份尊贵,一般是不能够查的。” 师爷为难的开口。 而且他们来地下钱中并没有带多少的人马,一旦起了冲突之后恐怕都走不出去。 还不如遵从这里的规矩。 “去告诉那个管事的,我这里有一本论语,如果有人想要的话可以直接报上价格。” 啊? 师爷显然是有一些难以置信。 这不是石安千辛万苦的拿过来的吗,怎么突然之间要卖出去了? 而且这地下钱庄里面来来回回这么多人,真心的有几个呢? “愣着干什么?赶紧点!” 石安不耐烦的开口。 这人怎么到关键的时候磨磨蹭蹭的,让他办点事情,就这么慢。 管事的听到了他手里面有论语,顿时大惊失色。 这可是市面上争抢的宝贝。 而且最近来的达官显贵好像都是在追问此书。 关键他们这地下钱庄又不是经营一些商铺的书店,要这论语有什么用呢? “公子,可否能将此书让我翻阅一两页?” 地下钱庄的管事之人,倒也是一个聪明的。 自然是明白这一本书籍,根本不像市面上的那些普通,肯定是藏了什么秘密。 “可以。” 师爷直接把书递了过去。 “不错,确实是这一本价格方面是打算出多少?” “一千两。” 石安淡定的说着。 不慌不忙的看着管事之人的脸色,很明显他的脸色变了。 但是也没有拒绝。 “黄金!” 什么? 地下钱庄倒是之前出过一些上乘的商品,但是从来都没有达到这个价位。 石安这一开口彻底的吓呆了他。 甚至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 “你确定是这个价格吗?” “你既然知道这个东西在市面上紧缺,就足以说明他不仅仅是只值这个价格。” 石安慢条斯理的说着。 就是想看看这些人敢花多少的价格,把这一本书给买回去? 不就是一个账本吗,可是他们竟然敢花这么大的价格。 就足以说明,账本上面漏掉的那些盐税恐怕还不止几万两。 “我们这边在跟其他的人商议一番。” 管事的人倒没有拒绝。 毕竟这种东西出现在他们地下钱庄,那就足以说明可能掺杂着一些秘密,甚至还有可能会让某一些高官厚禄之人直接倒下来。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就已经商议好了。 “好。” 石安看到这个鱼已经咬钩了,接下来就该他们动手了。 “我呢,只是无意中得到了这一本书,只是我担心突然的卖给你们之后,恐怕无法活着走出地下钱庄。” 就在这一刻钟的时间,石安已经派人把这个论语给带出去了。 也就现在他手中什么东西都没有。 管事的人顿时懵了。 他是被耍了吗? “你们若是想要的话,明日可以去山外客栈寻我,记得备好黄金。” 石安随后便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 如此荒唐的行为,确实让他们惊讶不已。 从来没有见过来地下钱庄的人,即使有宝贝也不会在这个地方交易。 太奇怪了。 “石兄,调查清楚了,地下钱庄确实是池州的一个员外开的,他有一个亲戚是在朝中做官。” 哦? 难怪有这么大的胆子。 而且能够得到汴京的消息。 这才过去不到一周的时间,很多的消息都已经通过地下钱庄流入到了市场上。 根本是封锁不了的。 “明天倘若有人带着黄金过来,就让他直接上二楼。” 石安特意的叮嘱了几句。 他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但是没有想到。 竟然没有一个人出现。 看来是对这个账本不感兴趣了。 就在他觉得这个诱饵不怎么成功,甚至已经失败的时候。 一个蒙面的人带着一些黄金,从后门进来了。 “昨日听闻仁兄是在地下钱庄卖一件宝物,我这边已经把钱财带过来了,希望你能够信守诺言。” 蒙面人直言不讳的说着。 此话刚一出。 武松立刻动手。 直接把他们全部都捆绑起来。 “石兄,竟然真的是黄金呀,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黄金!” 武松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是真的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阵仗。 而且黄金的价值可都非同一般,就算是当一辈子的官员恐怕也拿不了这么多。 他们到底贪了有多少啊? 实在是让人感觉到了害怕。 “你,你们……” “说说你是什么人派过来的,为什么非要购买这一个账本呢?” 石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要好好的表现一下。 这一看就不是昨天晚上出现的那一个人,估计是手底下的小虾米。 不中用,所以才推出来当替死鬼的。 “大人,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也只是受人之托。” 根本就不需要逼问。 这家伙直接跪在地上,全部都说了出来。 不过。 石安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 这些人根本不是汴京过来的,那为何非要搅入到这些纷争之中的? 实在是太诡异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家大人,是巡抚?” 巡抚? 不是一直装作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从来都不介入盐税之争。 之前在扬州的时候就多次的盘问过,他那个巡抚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出现的这个,却显得极其的古怪。 不太对劲。 “是的,他们现在已经调离了两江。” 额…… 都已经调走了,还要过来毁灭这些账本。 真不怕有人发现他们? “你回去,把这些黄金全部带走,并且告知你家大人,明天的时候要来这个客栈请罪!” 石安也不为难他。 这个蒙面人只是一个小喽啰而已,他知道的只是一些表面的情况。 而他所效忠的这个巡抚大人,恐怕也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还没到关键的时候,是不会发挥作用的。 “就这样放他走了?” 第139章 一场误会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这个巡抚应该没什么恶意。” 石安只是意识到,这地下钱庄可能会出现问题。 只不过当时应该也有另一伙人也在调查此地。 所以也知道了这个黄金一事。 不过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太危险的事情。 当地的巡抚只是为了去把整个地下钱庄全部都抓起来,毕竟这上报了朝廷上也会是一大功绩。 但是石安要见此人,是因为他要提前把地下钱庄的这个来龙去脉给查清楚。 尤其是要找到那一天晚上索要账本之人。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 那个巡抚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风声,就立刻的赶了过来。 “实在是不好意思,小的并不知道钦差大人亲自过来,属实有些怠慢了。” 他有紧张的开口。 自从知府大人遇刺之后,他们这个地方就变得不太安全。 而且有莫名其妙的一些人,仗着是某一些官员的关系,就开始胡乱的做事。 基本上是没什么可仰仗的。 “地下钱庄那一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应该也是在场的,为什么非要冒充那个人?” 石安开门见山的询问着。 他已经不想耗费时间和精力了,只希望能知道这个人在卖什么关子? 据他们之前所了解的情形。 这个账本应该没几个人知道,但是为什么这个巡抚,也要因为这一个账本之事开始去查案呢? 肯定是不简单的。 “账本知识我不太清楚,但是你当时提到了几万黄金,我怀疑你是在敲诈,所以就安排人过来看一下。” 巡抚的还是比较真诚的。 “那你知道那个索要账本的人到底是谁吗?听他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的。” 石安冷静的说着。 其他人可能还没有搞清楚这个状况。 甚至总觉得有一些怪异。 “不清楚,但是这个地下钱庄只要存在,那么那个人肯定会再一次的过去询问。” 巡抚的这一番话,确实没什么错。 只不过这样子守株待兔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关键的时候,要用其他的办法才能够有用。 “那你们就安排一些人手。” 石安淡定的说着。 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客栈,肯定是会被某一些人找到的。 就是要再看看那一些人到底敢不敢过来尝试一番? 这是一本账本,就真的能够把他们全部引出来吗? 还真不一定。 月黑风高之时。 果然有一伙蒙面的人出现了。 “碰到我,算你们倒霉!” 武松早在这个地方守的有一些烦躁了,手里面没什么家伙事儿。 直接一拳头打晕一个。 这一波蒙面人,应该就是那一天晚上在地下钱庄,索要账本的那一批。 只不过他们似乎全部都咬舌自尽了。 根本就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石兄,我以为是把他们打晕就行了,谁知道他们突然清醒过来。” 武松一脸尴尬的说着。 他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搞砸了。 而且这一点确实让他预料不到。 明明都以为把这些人全部都抓起来,一定能够查出来幕后的主手,可是现在这些蒙面人不约而同全部自尽身亡。 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不怪你,不过地下钱庄肯定还是他们的老窝。” 石安已经明白过来了。 之前已经看过了地下钱庄的那一个底,这一次他们过去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以侵占大臣的身份出现。 要不然管事的那个家伙,肯定是不会说出事情的,甚至总是一惊一乍的隐瞒他们真相。 “把你们管事的叫过来!” 武松冷不丁的说着,让旁边这些人都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 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地下钱庄竟然被官府的人给查到了。 等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准备逃跑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地下钱庄周围全部都被武松安排的人给拦住了。 “大人,小的这就去请!” 这个小喽啰瑟瑟发抖的说着。 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就彻底的要掉在这个坑里面。 躲是躲不过去了。 心里面十分的害怕。 “大人,我是这个地方管事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问我的?” 这个老头子一脸淡定的说着。 似乎应付几个官差大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未免也太神奇了。 “什么事情?你们这个地方这几天来了什么外地的客人吗?” 石安冷冷的问着。 “外地?我们从来不知道客人的身份,而且来这个地方了也就是正规的交易,一分拿钱,一分拿货。” 管事的人如实的说着。 眼神中还透露出了些许的坚定。 似乎是真心觉得他们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这个地方牵扯到了延税的案子,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说实话,那么我们就换个地方?” 石安现在能够和颜悦色的跟他讲。 就足以说明了,现在还能够有这一份心思。 等到真的不想跟他讲了,直接把他扔到武松那里。 不管说什么,都要来一顿大刑伺候。 “什么身份?当然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我从来都不过问他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从又从什么地方去的。听声音似乎是这两江一带的。” 管事的人顿时慌了阵脚。 很显然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心里面的慌张,正在一步一步的摧残着他们。 确实是有一些恐惧。 而且这些恐惧能够瞬间的弥漫了全身,他们也不能够有任何的办法去解决。 “其他的我们真的不知道了。” 石安挥了挥手,让巡抚迅速带着官兵过来。 这个地方是要立刻被查处的。 现在池州根本就没有任何流通的铜板,那也不至于会吸引这么多其他的官员出现吧? 听口音是从两江过来的,既然不是巡抚,那就很有可能是臬台大人。 是两江总督之外的最大官员。 但是他送来洁身自好,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跟这些其他的官员有任何的金钱往来。 就算是出现了,也不应该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确实很奇怪。 回客栈之后。 倒是得到了另外的一个消息。 “石大人,之前跟随张宁远旁边那个绿衣男最近又出现了。” 第140章 顺势而为,暗中溜走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那池州之地恐怕还是暗藏玄机。 因为盐税一事,之前的皇子便已经早早的回到了汴京之中。 绝对不可能会再一次的返回。 绿衣男的出现,极为可疑! 石安怀疑,这一次他们能够查到铜板幕后真正的凶手。 “继续安排人,暗中盯着那个绿衣男子,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就立刻的出手。” 特意的吩咐了旁边的人。 张宁远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也立刻的安排了一些梁山好汉。 只有把那个人盯死了,才能够把这个真相给挖出来。 而且这些天,地下钱庄好像也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根本没有再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也没有人会影响到他们。 之前那些仿佛只是一个插曲而已,对他们不会造成任何的威胁。 只是有一点一言难尽罢了。 “巡抚大人似乎最近总是往这西乡院跑,那地方到底是有什么好玩的?” 石安冷不丁的问着旁边的师爷。 这家伙可是池州里面最懂行的人,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而且既然他知道了这里面隐藏的一些是非,自然是能够明白这些人在私底下做了什么勾当。 “听说那边来了一些稀罕物什,很多人都在围着看,而且那些东西似乎能够让手中的银两变得更多。” 师爷如实的说着。 甚至也想去一探究竟,毕竟他们可从来都没有见识过那些玩意儿。 肯定是觉得稀奇的要命。 但是石安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的震惊,这不明显是欺骗当地人? 而且他们辛辛苦苦攒的那些银两怎么可能会变得更多呢? 无非就是把他们手中的这些有价值的东西,全部都骗完。 “安排一些得力的好手,把那些人给抓回来。” 石安冷静的吩咐着,让武松那边速度快一点。 别等过去了,人都跑完了。 那就没什么用了。 更何况他们前一段时间,可是发现了有很多诡异的事,这个绿衣男自从跟当地的一些员外见了面之后,似乎就开始闭门不出了。 难不成是发现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所以就想着躲避一番? 那也太可笑了。 “石大人,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商人,凭什么要抓我们?” 来的这几个商人肥头大耳的,一脸的惶恐。 但是他们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任何违反律法的事情。 不应该无缘无故的把他们抓起来。 而且这种做法极其的荒唐。 “商人?你们把这些百姓手中的银两全部都骗走,意欲何为?” 给了他们一些机会,但是他们就不敢承认。 难不成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忍下去? “大人,他们都心甘情愿的把这些银联放在我们这里的,我们绝对是没有欺骗他的。” 其中这个张员外,一脸淡定的说着。 他似乎觉得在没有证据之前,任何人抓他都是不做数的。 而且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并没有牵扯到大宋的律法,就算是抓了又能如何? “你们之前跟汴京城来的一个人见过面,是吗?” 石安突然想起来了。 把这些银两全部都收入到自己的囊中,然后高额的返还给百姓的手中。 他们以为自己赚了更多的钱,才其实这些银两都是虚假的。 一旦朝廷安排新的官员来巡查,那么这些虚假的银两就有可能要全部的收入,并且要立刻的销毁。 绿衣男就是利用了这个办法,让这些百姓去承担这个风险,他们继续不停的敛财。 毕竟这两江的盐税已经不归他们所管了。 这皇子的手中没有一些多余的银两,如何去打点上下的官员呢? 张员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因为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立刻的曝了出来。 太可怕了。 “与其让我给你留一个出路,还不如想想你们把这些银两放在了什么地方?” 石安漫不经心的说着。 旁边的武松随时随刻都会出手。 既然跟他们说这些好话不愿意听,那么就要利用另一种办法让他们折服了。 反正他们这里有的是时间和精力。 就当是帮助梁山的这些兄弟练一练手了。 “我们已经把这些银两全部都收走了,但是运输的过程中我们确实不知道。” 刚才还一脸嚣张的张员外,这个时候立刻的全盘托出。 “你们能不知道?” 石安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阴狠。 这些事情他们能不明白? “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因为这后面派出的人员并不是我们手底下的。” 另外的一些官员也随口的解释着。 他们确实是被骗的,原本想着那是从汴京城过来的,肯定能够说话算话,但是谁知道这已经过去了两天了,依旧没什么动静。 这一下子让他们感觉到了害怕和惶恐。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未免也太吓人。 “行了。” 石安撇了几眼,他们现在这个慌张的样子的确不像是演的。 不过绿衣男离开了池州之外,也不过才两天的时间,怎么可能跑的远呢? 应该是走水路的。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师爷这边立刻的汇报了,他们最近发现的消息。 “石大人,今天上午从池州出去了两艘船,方向是直接抵达南方的。” 石安仔细的想了一下,这个方向应该还没有离开两江之地。 而且这一代全部都是以水路为主。 根本不可能给任何人留有机会。 “把这些人全部都放了吧,他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这些商人活命可以,只不过他们手底下的这些财产可能要没收了。 “好。” 武松把这些人都放了。 就是觉得有一点不解气。 “看看他们那一个个肥头大耳的样子,也不知道刮了百姓多少财产,竟然还如此的狂妄?” 武松愤愤不平的说着。 “安排一些人,按照朝廷的名义查处地下钱庄,并且跟地下钱庄相关员外的家产全部没收。” 石安冷静的说着。 以为真的把他们放走了? 不过是让他们放松警惕罢了。 做出这等残害百姓之事,绝对没有好结果的。 第141章 自爆身份,掩盖真相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地下钱庄彻底被铲除了。 故意扰乱市场的几个员外,直接送进了大牢。 此刻却收到了一封信。 朝廷那边的。 已经把两江盐税案子给彻底定下来。 这是拉了一个替死鬼。 应该怕查下去之后,还会有不少的官员被牵扯进来,难道把两江所有官员全部都查处了吗? 这官场,还有几个人继续真心实意帮他们做事? 石安已经明白了。 “打道回府,回到扬州去。” 他冷静的说着,只是旁边的人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突然要离开了? 这未免太古怪了。 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扬州吗?” 武松诧异的问着,难道这群人逃到扬州吗?这根本不可能,不是安排了新的扬州知府,为什么现在突然又变了? 钦差大人的降职了?可是他们一直兢兢业业的在查这个案子。 得罪了不少的官员,一句话就直接否定他们所有做出的努力。 太可怕了。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石兄,我们不走,这不明不白,岂不是让那群人赢了?” 武松莽撞的说着,明晃晃的厌恶。 凭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他们梁山兄弟一个个拼死拼活的,到最后一个好处没有,还要被斥责。 石安摇了摇头,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他们关键的一点,就是先把手中的问题给解决。 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还能给自己留个退路。 唯有顾盼儿似乎没有询问原因,只是喊人去收拾花船。 “走吧,大人!” 石安欣慰的看着她,果然是重臣的子女,一下就看穿了,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绿衣男的方向也是扬州。 只是其他人不知道而已。 而绿衣男的身份也暴露了,朝中已经查到了消息,应该是为了去控制这个局面,所以才故作此计。 是京州户部侍郎家的门客郭佑之。 这次两江收上来的所有银两,都是往户部送的。 只是户部的银两是直接入国库的,所以这个账本是极其重要的。 只要把这个抓住了,就能查清楚为什么他们着急销毁账本了。 而且现在两江一带官员都不敢往来,很大一个原因就是钦差大人在此处,他们害怕了。 必须让他们露出马脚,否则这个案子是很难了结的。 只是郭佑之带着一万两白银离开,这应该是进入某人的私库。 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今晚立刻出发,不得有丝毫的耽误。” 趁着郭佑之还在扬州一带,还有一线机会。 一旦真的让他溜回去了,没有了证据,那这一切又会不了了之。 这个事情可不敢耽误,稍微有点不顺的,就会彻底的让他们没有机会了。 花船率先到达了扬州之地。 因为顾盼儿的名号,确实有大量的才子都汇聚在附近。 “真的神奇,第一次见识这样的画面!” 武松憨憨的笑着。 如此多的吟诗作对的人,就是文绉绉的,他听不懂。 还不如打几拳舒服,其他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什么意思。 顾盼儿顺势而为。 询问了一些关于扬州最近发生的事情。 还真的有。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听说这汴京来了一户贵人,就是对于经商的员外特别看重,已经拉拢了不少员外。” 得了。 又是用这个招数。 顾盼儿点了点头,并且致谢。 看来就是郭佑之路过此地,故意撒了一个网。 显然就是让这群员外上钩,帮他们做事。 之前那个张员外就是个例子,可惜张员外倒台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彻底没落了。 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石兄,派几个人直接拆穿他得了,看他还有其他招数没有。” 武松气愤不已的说着。 本来还想着用别的办法,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来回的拉扯,还容易搞一堆破事出来。 “再等等。” 还没有证据,郭佑之会承认? “你们晚上就他们住的府邸,放一把火,注意一定要在人少的地方。” 石安想了一下,这就行了。 至于郭佑之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到时机,估计他就被吓跑了。 而那一万两白银,恐怕已经存进了扬州的钱庄。 派人去把这个银两取出来。 郭佑之就只能认栽了。 利用当地经商人的心思去帮他做事,确实挺狠的。 但是他们忘记了,这根本不行。 “尽量的去标记几处,一旦发现了问题之后,就立刻出手,不能让他们有丝毫的错乱了的可能。” 石安冷静的说着。 这白银不重要,重要的是郭佑之这个人。 他掌握了重要的信息。 可别什么都不说,他就直接跑了。 倒是没有想到。 一场大火出现。 郭佑之亲自的上门拜访,并且自觉的说明自己做这些的原因。 “钦差大人,此事的确是我做的,包括账本和铜板,都是为了去做平户部的账。” 他坦然的说着。 也愿意接受所有的罪责。 这就不用审问了。 直接押送到汴京就行了。 “大人,这是不是那人的苦肉计,这怎么能行呢?” 武松困惑的说着,这种人根本不可能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有问题,现在认错了,必然是后面的势力要放弃他了。 “不用查了,就此结案。” 石安点了点头。 目光平静。 这本身就是一个糊涂账,真的继续查下去,朝廷是下不了台,没有人愿意去担这个责任。 能抓出一个,就能抓住一堆。 现在没有到彻底查他们的时候,还留着他们有用。 “梁山的兄弟们,现在能力和金吾卫相差多少?” 石安想起这个事情,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这梁山的兄弟是他们要去解决,最起码给他们搞个好前程。 “比金吾卫还厉害,大人不用担心。” 张宁远激动的说着。 这是对他能力的认可。 “他们还有其他的任务,不必急于一时。” 石安缓缓的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谨慎。 这个时候,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需要小心些。 朝廷的那封信,就是在提醒他们,不用把风浪推的太大了。 一旦牵扯到皇子,圣上似乎就不愿意介入了。 第142章 诡异河流,水下尸体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那就尽快的结束此事。 可谁知。 他们来扬州三天,巡抚就自杀身亡。 之前还一直为百姓做事,甚至还调查了关于地下钱庄一事。 这是怎么了? 巡抚之人,为人坦荡,应该不会莫名的自尽。 显然是有人暗害的。 或者是他查到了不该查的事。 石安接到消息,叹息了几句。 他这个钦差大人是准备返回汴京,可快马加鞭的一封信明确的告知他,务必查清楚巡抚之死。 他并不是刑部的人,为何处处让他去查? “石大人,巡抚当初对我们的确是很友好,是不是去调查清楚他死亡的真相?” 张宁远坦然的说着。 部分官员对他都是不待见的。 因为一直为民办事,得罪了不少同僚。 “查!” 石安点了点头。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次又会是因为什么? 一个两江总督,一个池州知府。 足以平息这个盐税之事了。 可是偏偏把巡抚给杀了,这不是故意的在告诉众人,此事没有结束。 为了区区的七本账本。 已经死了好几个官员。 这是打算做什么? 继续的试探他们的底线吗? 石安迫不得已直接上奏一份,并且表示两江之地情况复杂,可能还需要在停留三个月。 这路引准备好。 他们直接入江宁。 巡抚本来是江宁人,而且一直任职,这才到池州一个多月,就没了踪迹。 实在是可怕。 “石兄,这在船上走了来回一个多月,都感觉自己是浪子燕青了,水性都好了。” 武松感慨的说着。 他之前还不太明白,为何着急去找账本,可后来听说这群人每年贪墨百万两银子,顿时震惊不已。 这群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根本没有人约束他们,所以他们就为所欲为。 极其的嚣张。 “水性好,可以下水看看,这地方和其他地有什么不同?” 石安冷不丁的说着。 下水? 武松就听见这两字。 噗通一声。 直接入了江里。 “他平时都这么莽的吗?” 旁边的船夫一脸惊讶。 这不是投江自尽吧? 可是让他们根本没有想到的,半个时辰过去了,武松还没有出来。 这有点吓人了。 别真的掉到这里了。 “派人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安不假思索的开口,这里距离江中心不到几百米,一旦有了大的浪击,岂不是什么也找不到了。 只是这个时候。 一个骷髅头被扔到了船只上。 “石兄,下面有许多的骷髅头,可能都是江州的人做的。” 水匪吗? 倒是有这个可能。 可是那群水匪,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除非他们想死的更快点。 这水匪最多就是去夺一些财物,杀人命这种事情,还是少之又少。 “附近发现水匪了吗?” 石安连忙问着。 这情况太奇怪了,不可贸然行动。 稍微不注意,就可以彻底的落入他们的圈套里面。 躲都来不及的。 “没有水匪。” 张宁远观察了一个时辰,确实没有任何的变动。 那这就怪了。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太令人害怕了。 “等到夜里再瞧瞧,兴许他们会晚上出现。” 顾盼儿默默的说着。 他们之前在花船上,一旦路过某些匪徒之地,就是白天行船,夜晚上岸。 防止发生意外。 反正这船上之事,务必要小心的。 月黑风高。 确实有几个窸窸窣窣的人影出现在他们的船只附近。 就等他们出现了。 这七八个水匪刚上船,立刻被抓了起来。 “说,你们是什么地盘的?” 武松恶狠狠的问着。 以前他们也是匪,现在倒是正规了。 但是该什么办法让他们相信,就该去说一些行里的黑话。 “北方地盘。” 哦? 那跑到这南方来做什么,难不成南方的这伙人心地善良,就容下了他们。 这不是搞笑的吗? 说出来都会让人觉得奇怪。 “南方的呢?” “不见了。” 这水匪也就直接开口了。 他们还不想死,更何况看的出来,这几个人是讲义气的,只要没有去伤害对方,他们都能活命。 “说说,这江里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石安冷冷的问着,语气中颇有些怒火。 显然是觉得他们可能会因为这个事情,故意的惹怒他们。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就是打家劫舍,赚点小钱。” 其中为首的这个紧张的说着。 真的倒霉,怎么就遇见了官差呢?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石安冷冷的问着,语气中颇有些愠怒。 “真的不知道,我们帮派有个老家伙,说不定他知道,我们都是新来的,真的不知道。” 这人确实不像是说谎话的。 但是眼神中犀利,让他们害怕了。 这人怎么回事,一下子就看穿他们了。 这群水匪,本来是打算逃跑的,现在直接害怕了。 这逃跑,估计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说说?” 到了他们水匪的地盘。 石安依旧淡定的问着,似乎这里的人对他们不会造成任何的危害,未免太神奇了。 一点也不介意。 “老者,听说你是在这附近长大的,但是水里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尸体,而且看样子不是之前的。” 老者原本是不打算搭理的。 但是旁边的人提醒他,这是官差。 最好是不要得罪。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老者觉得,这群人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 “失踪的少男少女,都会莫名的出现在这水下。” 老者轻描淡写的说着,然后询问是否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我们和官差井水不犯河水,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石安点了点头。 他们立刻的消失了。 而张宁远却觉得这不该如此。 根本就不知道这尸体的真实身份,就直接把水匪放走了,这不靠谱。 “石大人,不派人直接把他们抓起来吗?他们没有说清楚尸体到底是谁?” 少年少女。 只是有些人没有听明白而已。 这江宁看来真的是藏了秘密。 刚进入江宁,就有了这个下马威,这日后查案可不容易。 “抓了也没有用,他们不相信官差。” 第143章 荒唐行事,低头认罪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当地的百姓根本不愿意相信官差,足以说明他们对此地的官差已经失望很久了。 甚至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 看来江宁还是隐藏着很大的威胁。 只不过他们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怀疑这个地方,甚至觉得这可能是之前那个女二故意误导他们。 “派一些人去打捞这些少男少女的尸体,把他们全部都送到江宁知府府邸。” 石安冷冷的说着。 一个当地的知府,根本就不顾及这些事情,那他如何去当这个百姓的官员呢? 实在是太可恨了。 难怪这些水匪会如此的狂妄? 根本就没有把当地的官员放在眼里,也没有把大宋的律法放在眼里。 “好的。” 武松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的惋惜。 就是对于这些少男少女莫名其妙被杀害,而感觉到极其的惶恐。 当地的官员实在是过于冷漠。 似乎是在追求什么东西一样,一直密而不谈,显得格外的恐怖。 而且巡抚也是因为在这个地方出了事情。 显然此地是有问题的。 只是他们暂时还没有搞清楚缘由。 上岸之后。 江宁的官员对此是漠不关心的。 毕竟他们没有盐税一事,自然对这个钦差大人就很冷漠,甚至一视同仁。 这就怪了。 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吗? 怎么会出现这个事情呢? “石兄,派人去调查了一下,他们这些人的身份好像是跟祭祀有关,当地的恶行一直在压榨着他们,而且当地老百姓根本无力反抗。” 张宁远无奈的说着。 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甚至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 这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怎么可能会跟祭祀有关联呢? 难不成他们是以拿活人的命来祭祀? 如此以一来,可也太荒唐了。 不考虑任何的后果。 “江宁的官员是在做什么?当地的老百姓难道就没有提及此事吗?还是说他们原本就是接受了这种行为。” 石安困惑不已的问着。 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的震惊。 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这种陋习,正在害着这当地的百姓。 “不是,他们认为这些人命数就该尽,所以就把他们全部都送到河里。” “有一些老百姓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活下来,所以只能够跑到其他的地方。” 张宁远犹豫的说着。 这种事情数不胜数,根本就拦不住。 “难怪巡抚大人要不远万里去调查,恐怕他知道了这其中的秘密,所以彻底的被杀害了。” 石安淡定的说着。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据可查的。 这些人做法实在是过于阴狠毒辣,根本不给其他人留有任何的结果。 惶恐中感觉到了害怕。 一次又一次的,让他们掉入圈套里面。 根本就拦不住的。 “查!” 此事江宁的知府一定知情,只是他却不关心,甚至故意的推动此事进行着。 难道真的放任下去吗? 这日后谁还敢继续待下去。 翌日。 江宁知府亲自拜访石安。 并且说明了他的来意。 本来还以为此人会嚣张跋扈,谁能料到,进门直接跪在地上。 大声的请求钦差大人帮帮他。 如果不帮他,下一个沉江的就是他。 荒唐! 怎么可能会有朝廷命官被送到江河里。 这怕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说清楚,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四五具尸体?” “听说此地来了一位高人,而且极其的有身份背景,所以我们都不敢得罪。而且这个高人就是要这些少男少女的,要不然我这个位置也保不住了。” 江宁知府大声哭着。 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是这个事情,难道不是当地的百姓受到委屈吗? 他们什么错都没有,还要无缘无故的被卷入进来。 凭什么? 世道如此,这些人又怎么活的下去呢? 他们愤怒,可是又无能为力。 “这……” 江宁知府不敢吭声。 他本来是不打算认罪的,但是后面的高人指点他,只有认罪了这个事情才能结束,要不然这所有的罪责都要他一个人担着。 他也害怕。 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那个人现在已经去扬州了,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来。” 扬州? “你说的是扬州巡抚?” 石安冷不丁的开口。 这不是连环计吗? 扬州巡抚已经死了,他们直接把这群少男少女的案件全部都推到死人的身上。 这就无证可查了。 至于这个江宁知府,他装作自己是被胁迫的。 这个事情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这直接不了了之了。 他真以为他是傻的吗?看不出来,这只是这群人耍的一个手段? 只不过给他们机会,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的利用,甚至还在这里恶意的去损坏。 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知道也就这么多了,其他的那些我什么都不知道。” 眼前的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竟然开始胡乱的造词。 甚至故意的说清楚自己的处境,然后让某些人可怜他。 如此荒唐形势,也不知道朝廷用人是怎么把他安排上位的? 恐怕之前是跟两江总督有一些关系,要不然的话这种人早就已经被拉出去砍了。 “不知道,就怕你知道的太多,害怕自己的命保不住了。” 石安冷冷的说着。 并没有去关押这个江宁知府。 很多的秘密都存在这个地方。 不至于这么着急。 一些人荒唐行事,的确是够过分。 “这个知府说的那些高人的确是从扬州过来的,甚至跟之前的黄泥村之事好像也有所牵连。” 原来如此。 那石安已经明白了,他们可能都是一条船上的。 这几个人很有可能是被某一些达官权贵给弄死,但是又不能够光明正大的出现。 只能够扔到江里面,不了了之了。 至于这些所谓的祭祀,无非就是想让老百姓心中安定。 “继续派人去调查,事情远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石安淡定的说着。 但是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了某处。 这里面难道是第二个生产铜板的基地吗? 而那些少男少女们应该是听到了什么秘密的消息。 要不然不可能一夜之间,全部死了。 第144章 嚣张跋扈,无所畏惧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可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江宁之地真正的问题并不在铜板上。 而且这莫名其妙的死尸。 甚至连认领的人都没有。 极其的荒凉。 “石大人,我们已经问过了,没有人认领这个。” 武松无奈的开口,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无奈。 谁能想到,竟然无一个人敢把他们全部都带走。 这是在害怕某些人报复吗? 这明显是不可能出现的。 基本上没有人会关心这个事情,他们又何必会害怕呢? 这种惶恐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石安推测了一下,估计是有人察觉到上面来人了,所以就找了一个替罪羊。 只可惜,根本就来不及掩盖。 “看来想人想让这个案子不了了之。” 石安淡定的开口。 但是他不会放弃的。 现在必须要从附近的乡亲口中得到答案,或许是江河旁边的老人,或许是城中的花楼乐坊。 人越多的地方,这个消息就会越多。 “你们分开去找,至于江宁知府,他必然会老实的待在府邸中,要不然他的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石安冷冷的说着。 语气中颇有些愠怒。 这隐藏的秘密,还真的不会这么简单。 “石大人,花楼中确实有消息,似乎和那些被杀的少男少女有关,他们的确是出现在江宁西边的一个府邸中,后来被当地的员外给赶了出来。” 后续就是这个员外的问题了。 “我知道了。” 石安点了点头。 迄今为止顾盼儿的这个消息才是最靠谱的。 只是他们还不清楚这西市的林员外,到底有何目的? 他们无非就是一些纺织商人。 能够做出什么恶事来? 必须要亲自的拜访一番,要不然这群人还真的以为这个钦差大人就被他们给骗了,甚至毫不在意这发生的事情。 荒唐至极,甚至还有些害怕。 而且这个林员外应该就是为了皇商而来,要不然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门路。 如今都已经是什么月份了? 为什么他们手中的这些产业还是一直不停的增长,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林员外,这是在举办什么?” 石安走进去之后便瞧着这里面有诸多的员外,似乎都是在为了这个林员外而来的。 但是一瞧见石安之后顿时面面相觑,不敢吭声了。 很显然现在的这些处境,他们就算是想躲也来不及了。 “什么也没有举办,就是觉得这里发生了趣事,所以想要求着同行过来聚聚。” 此人一脸淡定的说着。 对于朝廷的官员,他们好像没有任何的惧怕之意,甚至眼神中还透露出了现实的狂妄。 根本就不在乎。 这未免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不知道林员外现在已经是皇商了吗?” 石安轻描淡写的说着。 言语中皆是困惑。 很明显是对于此人的嫌弃,此刻其他人在做着什么,似乎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皇商,还不是。只是这江宁一带,任何人多不能多管闲事。” 哦? 还真的是狂妄啊。 石安冷冷的瞥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迟疑,本来是想问问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现在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们就是此地的地头蛇。 根本就不惧怕任何的力量。 现在能够在这个鬼地方耀武扬威,不就是觉得无人能够影响到他吗? “大胆!” 武松在旁边冷冷的说着。 他们途经了这么多城池,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员外如此的狂妄。 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言语中的嫌弃确实是令人琢磨不透。 “钦差大人,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但我们都是正经的商人,即便是大人来了也跟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此人一脸淡定的说着。 都已经呵斥他了,他依旧不畏惧。 似乎任何东西都不会阻挡得了他。 “不必,我也只是过来看一下而已,只是不太清楚,你们为什么要介入朝廷中去,毕竟这一次查的相关案件可都是杀头之罪,难道你们不怕吗?” 石安随意的说了两句。 很明显主要还是在试探对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介入?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商人,可从来没有介入过任何事情。” 林员外摇了摇头。 “就是在你们这个地方发现了一些相似的铜板,不知道你们该如何的解释呢?” 石安把这些铜板全部都拿出来。 就是出现在林员外手底下那几家铺子。 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 确实是在他们这个铺子里面流通的,市面上其他的地方还没有找到。 显然根源是在他这里。 只不过他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为了去逃避这个责任。 可惜了。 再怎么逃避也没有用。 “大人,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刚才还一脸张狂的林员外,突然之间惶恐了。 既然是感觉到了害怕,毕竟证据已经在手了,他们怎么可能还有别的机会? 没有关系? 那他们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银两? “我这次来呢,也是警告诸位,现如今市面上的这些铜板必须要是朝廷内发放的才行,再有任何的额外的情况,直接等待着掉脑袋吧。” 石安冷冷的说着,已经不给他们任何的情面。 而且基本上这边所有的地方,能够参与到此事的,都是跟当地的员外商人有关。 其他的人还没有这么多主意。 “石大人,不抓回去一个个的审问吗?” 一旁的武松觉得有一些奇怪,按道理而言他们应该去审问一下幕后的主使人。 毕竟这一件事情不太简单。 背后很有可能会牵扯其他的一些人员。 “审问?你觉得能够审问出来什么?” 石安一脸平静的问着。 根本就是一个没有结果的,而且现在那一部分人都已经逃之夭夭了,留下这些员外不都是替死鬼而已? 铜板之事,真正受益的群体,还是那个已经跑到汴京的皇子。 但是现在朝廷对这件事情似乎已经放宽了,不打算继续的查处。 只是让他把这个案子给调查清楚。 之前扬州巡抚为什么突然之间的就死于非命了呢? 第145章 胆小怕事,吐露真相!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这才是他们现在要严厉追查的。 只是这个江宁的地方实在是太古怪了。 隐藏的秘密让人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不说,甚至还有可能会掉入更大的圈套里面。 “石兄,附近的那些老渔民似乎都不愿意再谈这些事了,而且他们觉得自己一旦谈了之后,立刻会被这些家伙给抓起来。” 武松坦言的说着。 就是当地的一些商户,之前因为靠这些纺织业发了一笔横财,后来就驱逐让一些年轻的人全部都去干纺织业。 他说这些人不听话,非打即骂,甚至有些严重的就直接扔到河里了。 但是当地的官员根本是管不到的。 就之前的扬州巡抚曾经管过,可也受到了不小的报应。 此次不就直接死于非命了吗? 案子已经放那里不了了之了,人就白白的死去。 “他们不说,有的人会说的。” 石安思索了片刻,便想起了一个人。 那就是一直战战兢兢的坐在知府府邸的大人。 江大人。 他现在可是睡也睡不着,心里面惶恐不安。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躲到什么地方。 周围出现的这么怪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石大人,怎么突然之间又光临此地了?我这地方确实没什么可逛的,而且也没什么可查的。” 江大人一脸谨慎的问着,眼神中闪烁着些许的慌张。 可此时此刻任何的慌张,已经挡不住了他想逃避的心理。 “也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抓了几个员外,而且员外供出了一些事情,不想知道跟你有没有关系?” 石安似笑非笑的说着,但是让人眼前的人感觉到极其的害怕。 很明显。 抓不了几个员外,倒是能够把他们都给搞起来。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做了任何的事情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肯定是被蒙在鼓里了。” 这个江大人颤颤巍巍的说着。 也是倒了大霉,所以才遇见了这个恶心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我这边是管不着的,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稍微的清醒一下,该说什么就如实的说出来。” 石安冷冷的问着。 已经在给他机会了,而且如果他说的是实情,那么接下来肯定是不会再审问他的,毕竟这个官员又不可能直接在押送到汴京。 “你们又在害怕些什么?” “当初的确是有人借着朝廷的名义,让我们帮他们办事。但是后来这些事情全部都是这些商人所接受的,我也就没怎么管了。” 江大人如实的说着。 这的确是比较害怕。 而且他也感觉到自己尽心尽力的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好像是竹篮打水一场。 “利用朝廷现在这个局势,然后把整个市场的经济扰乱,让这些铜板全部都流通到外面?” 啊? 江大人懵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一件事情。 而且他前前后后的搞了这么多,可从来没有生过害人的心思。 “石大人,我就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阻拦他们罢了,毕竟我怕阻拦他们他们杀人灭口。” 这还真的不是危言耸听。 毕竟江宁之前的那些官员,都已经全部莫名其妙的死去了。 他肯定是害怕的。 只希望能够安安稳稳的度过三年,什么事情都没了。 可现在看来这三年根本就度不过去。 稍微不注意,就会让他们彻底的陷入到这个困境之中。 眼神中都是止不住的慌张。 “好,我就相信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这些员外隐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石安不耐烦的问着。 一直磨磨蹭蹭的,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可是谁能够想到他们能够把事情搞得这么的复杂? “秘密?都是假的。只是为了笼络人心罢了,毕竟他们想控制当地的百姓,为他们做事,所以才杀了这么多人。” 江大人坦诚的说着。 因为这个地方,确实距离朝廷太远了,一旦朝廷的人管不住,他们就可以肆意妄为下去。 而现在最严重的一个事情,就是他们既想能够得到朝廷的一些银两,就希望这些官员能够听懂自己的话,而不听从朝廷的调配。 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听说他们是跟汴京的一些贵人有关系,只要帮助那些贵人查找一些书籍叫什么……” “论语?” “对,就是这一本书籍,江宁也存了两本。” 江大人点了点头。 他们这个地方的经济收入是比较多的,所以之前的账本分割的情况也是比较复杂。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州县,就能够容纳一年将近有百万的盐税。 “那你知道这本书,现在藏在什么地方吗?” 石安仔细的盘问着。 现在这个机会已经赫然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倘若抓不住的话,那就有一点白白浪费了。 而且其他人都在盯着这个东西。 “藏?这个我不太清楚,因为他们也没有找到,而且这一次也是朝廷那边来信了,让他们快点找,要不然的话后果会非常的严重。” 这样? 原来他们要找的就是同一类书。 “至于大人说的铜板,应该就是他们能够从中所获得的收益,毕竟其他的收益对于这些员外而言肯定是不值当的,只有不断的银两才能够让他们听话。” 江大人推测了一下。 石安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人的脑子还是比较灵活的,只不过比较怕死。 一遇到这种显著的情况自然是害怕的,所以忍不住的想往后面躲一躲。 这一躲就躲出了一些是非。 “那你现在是继续在这里当一个父母官,还是想着能够调往其他的地方?” 石安冷不丁的说着,似乎是在给他一个出路,让他好好的有个选择。 “大人,我肯定是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尤其是牵扯到两江的盐税,我已经忍受不了了。” 江大人瑟瑟发抖的说着。 他就想安安稳稳的混个日子。 也不欺压百姓,正常的去按照朝廷的律法做事。 可仅仅是如此,都无法做到,更不必说其他政绩了。 第146章 英雄之姿,解围众人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和江大人刚刚对峙完,多日不见的武松竟然率人风尘仆仆的赶来。 石安心中疑惑,但还是打算先与江大人商议银钱之事。 稍作招呼武松,便要带着众人边闲谈边设宴。 “慢着!” 武松此刻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石大哥说你是来解围的!” 武松一指周围的宋军道:“现在他们都在看你呢!” 果真,众人都在看向赵世臣。 赵世臣脸色难看,最后咬牙道:“尔等既是降者,便应该归附于我! 如今竟敢违抗军令,罪责难逃!来啊,将这些降兵统统拖下去杀了祭旗!” 石安心道一声不好,急忙拦阻道:“赵将军,不可杀戮降兵,降兵都是无辜的,他们并非故意违抗军令,还请赵将军体谅!” “哼!他们既是降卒,理应归属我大军管辖,如今居然胆敢违抗我命令,就该受罚。”赵世臣冷声道。 石安还想争辩。 “石将军,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待我取了你性命后,你就没机会替这些贱民求饶了!” 石安闻言大惊失色。 他刚刚从梁山逃出,怎会愿意再死回去! “赵将军,您可否宽宏大量,饶恕我的兄弟?” 赵世臣嘲讽道:“你和梁山贼匪勾结,难道不是罪魁祸首?” 石安一咬牙,直接跪倒在地上道:“石安甘为阶下囚,只求赵将军饶过我的兄弟!” 赵世臣眯着眼睛打量着石安:“你真的愿意投诚?” 石安低头道:“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必跑到将军跟前了!” 赵世臣闻言,心中满意,但嘴上仍旧傲娇地拒绝道:“那本将可考虑考虑!” “谢赵将军!” 石安连忙叩首道。 赵世臣这才挥了挥衣袖,转身下了城楼。 众将士看着石安,又看看赵世臣远去的背影,心中唏嘘。 “石大哥...”武松欲言又止。 石安淡淡地道:“放心吧!赵将军是条汉子,日后自然会明白我等忠义之举的!” “唉,石大哥,那咱们怎么办?” 石安沉吟片刻道:“我先去探查敌情,你且带着他们继续攻城,不可懈怠!” …… 与此同时。 城下的梁山贼众也看到了濮州城的动静,一时间议论纷纷。 张顺更是焦躁起来。 这石将军怎么如此不识趣,居然让他们久候。 “大哥,要不要派人上去问问?” 刘闯皱眉,犹豫着道:“万一石将军真的不知道此事,岂不误会了?” “哼,谅他也不知道!” “若是这样,我便去城头问问。” 刘闯决定,他要去试探下赵将军,究竟是否知情。 “大哥!” 张顺一愣,旋即劝道:“那石将军乃是河北名将,你若是去惹恼了他,恐怕会引火烧身!” “不碍事!” 刘闯微微摆手,迈步向城池下走去。 他一副轻描淡写地表情,仿佛根本未将赵世臣放在心上。 张顺虽然担忧,可见刘闯如此笃定的模样,最终选择了闭嘴。 毕竟,他也对刘闯充满信心。 而在刘闯登临城池的瞬间,赵世臣也注意到了刘闯,脸色微变。 这家伙,不是在城内,怎么跑出来了? “石将军,好兴致!” 刘闯看着城墙上的石安,微笑道:“你这是做了逃兵?” “哼!” 石安看着刘闯,恨声道:“你这恶徒,休得猖狂!我早晚取了你的性命!” 刘闯摇头道:“石将军说笑了,你我不过相互利用而已,谈不上谁生谁死。 只不过这梁山贼寇欺凌我冀州百姓,你若是能够帮助我除掉此贼,自然是最好的!” 石安闻言,不禁露出迟疑之色。 刘闯继续道:“若石将军答应此事,某定会保全石将军安全!” “哦?你怎么保证?” 石安闻言,顿觉有希望。 “你我交换人质如何?我将我妹夫押解到你面前,你放了我的部曲,如何?” 石安说的自然是李逵,因为他知道,李逵才是关键。 可是赵世臣却冷笑一声道:“你说的可是这个?” 他说完,把李逵拎到城墙垛口处,狠狠摔在了地上,“李逵,给老子记住,你若敢反叛,定叫你生不如死!” 李逵浑身剧痛,挣扎着爬了起来,呸地吐了一口血水,骂咧咧道:“狗贼,俺李逵岂会害怕你?你若敢杀俺,俺保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世臣冷笑连连,“石将军,这是你的部下吧?” 石安看了一眼李逵,叹息道:“这厮顽劣,还望赵将军网开一面。” “哈哈哈,石将军多虑了! 李逵此贼,残暴无比,我早就想杀了他,今天总算是能报仇雪恨。” 石安脸颊抽搐,显得格外愤怒,双拳紧握,却依旧克制自己不要动怒。 “你若杀了他,我石安绝不善罢甘休。” “石将军,你这话就过分了。” 赵世臣冷笑道:“我赵家镇守濮阳数年,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你石家父子倒行逆施,逼得我赵家不得不投靠曹操。 这件事本就怨不得别人,要怨就怨我们父子运气太差。 可是,你们父子二人,却将我赵氏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今日,你们就是我们的仇人,不共戴天。” 赵世臣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咆哮。 石安深吸一口气,突然拔剑在手,猛然喝道:“兄弟们听着,赵世臣要杀我们,诸位若不想被斩尽杀绝,就随我杀敌!” “杀!” 城门楼下的五千兵马齐声高呼。 这些士卒原本就是各路豪杰所组成的联合军队,战斗力本就很强悍。 如今在赵世臣的怂恿下,立刻嗷嗷叫冲向城头。 “弓弩射击!” “放箭!” 一支支利箭飞掠而出,落在了人群中。 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整座城墙,而后城下传来巨大轰鸣。 城门洞里,张顺看着城外乱作一团的士卒,目光阴晴不定。 刘闯则是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战场局势。 “大哥,那赵世臣似乎也没有什么本事嘛。” 刘闯苦涩笑道:“赵世臣不仅没有本事,而且还非常贪婪,你看他麾下兵马都快耗空了,还在坚持,简直就是个废物! 我估计,赵世臣此次领兵来援,其实并非出自本心。 或许他是想要借机消耗一下我们的实力,待时机成熟,再发动总攻。” 石安冷哼一声,道:“他以为老子是傻子吗?” 第147章 奋力一战,不问成败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他一招手,喝道:“来呀,给我擂鼓,让他们瞧瞧我石将军的威风!” 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鼓声,从城楼上方传来。 刘闯和张顺抬头看去,只见城楼上一排长矛斜指苍穹,散发出森寒光芒。 “石将军要干什么?” “他该不是打算硬扛吧?” “石将军疯啦!” 刘闯看到这一幕,脸上流露出凝重神色,沉声道:“三娘子,这是赵世臣准备破釜沉舟。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必客气。” “喏!” 三娘子当下翻身跃上马车,厉声喝令道:“全速前进,撞破敌阵!” 两千骑兵立刻策马奔腾,朝着梁山军发起冲锋。 而石虎则是一挥手,喝道:“弓弩手,压制城墙!” 嗖! 嗖!嗖! 箭矢飞蝗般射入濮阳城墙上,顿时间箭矢横飞。 而后便是一通密集的铁蹄践踏而来,伴随着一声凄厉惨嚎。 “盾牌手,顶住敌人进攻,掩护弓弩手射击。” 石虎果断调转马头,向后撤退。 而后就听城墙上,一声声闷雷般的喊杀声传来。 城头上,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城下,赵世臣也率领亲卫冲出营寨,朝城墙扑去。 “杀!” 一名梁山士卒冲上城墙,扬刀劈砍。 “滚开!” 石安纵身一跃,从城头跳了下去,手中长枪直刺那士卒。 噗—— 长枪贯穿那士卒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他一脚踹开尸体,纵身跳入营帐,抄起一杆长戈,朝另一个正在与赵世臣亲卫纠缠的梁山士卒刺去。 砰! 他一枪砸在那士卒的肩膀上,使得那士卒惨叫一声跌落城墙。 石安又夺过士卒手中长矛,朝着赵世臣的亲兵扑杀过去。 而就在同时,刘闯也带着人冲入营寨之中,与那些赵家族兵展开拼杀。 “啊……” “救命啊,石安造反啦!” 一片混乱中,赵世臣麾下的那些亲兵四处奔窜。 石安见状,哪肯放过这种绝佳良机? 他挥舞长戈,左右劈砍,将那些亲兵纷纷逼退,趁机杀入人群中,与那些赵家亲兵厮杀一番,竟把这些亲兵杀得节节败退。 “汉升兄,随我拿下赵世臣!” 刘闯一声暴吼,拨开挡在面前的赵家亲兵,挺枪直刺石安。 石安正追逐赵世臣的侍卫,听到背后的喊声,扭头看到是刘闯。 他眉头微蹙,举起长戈迎上刘闯。 铛! 长戈碰撞,迸溅出星星点点火花。 石安的长戈上,包裹着厚厚的铁皮,坚韧异常。 而他的武艺更是远超常人,加上他臂膀粗壮,单凭力量,竟然不逊色于刘闯。但是石安,明显小觑了刘闯。他的力气虽大,却缺乏技巧。而刘闯却精于马术、步法,对力量的掌控极好,每一次交锋,都能够卸掉石安大半的力量。 “汉升兄,这个时候还藏私,莫怪我无情了!” 刘闯说完之后,突然变招。 原本是平端的长枪,在瞬间抖擞,枪尾猛然甩向石安胸口。 石安一惊,赶忙侧身躲避,结果被刘闯一枪挑飞了长戈,而后枪尖抵在了石安喉咙上。 刘闯淡淡道:“石安,你输了!” 石安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摇摇头道:“公子真乃神勇,某输得不冤枉。” “石将军请起!” 石安缓缓起身,低声道:“公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待机会!” 石安点点头,没有继续询问。 因为此时,赵世臣已经领着剩余的梁山军登上城墙。 “石将军,不好了,赵世臣带人上了城墙!” 石安霍然起身,冷冷扫视众将士一眼,“谁愿意跟我去会会赵世臣?” “末将愿往!” “末将愿去!” 石虎、周泰等人抢先站出来表态。 石安满意地看了众人一眼,沉声道:“尔等皆乃我梁山好汉,今夜我等就用手中钢矛,为我梁山儿郎,为黄巾军复仇!” 石安提枪在手,催促道:“走!” 两千梁山好汉跟随石安,朝着北门奔驰而去。 而此时,赵世臣刚登上城头。 他看着城墙上一片狼藉的模样,忍不住仰天发出悲愤嘶吼。 这时,一匹骏马飞奔而至。 马鞍上坐着一员白袍小将,手握银枪,英姿勃勃,赫然便是刘闯。 “赵世臣,你可知罪!” 刘闯勒紧缰绳,居高临下望着赵世臣。 赵世臣抬头看着刘闯,咬牙切齿道:“刘闯,你休要装腔作势。” “本将奉王爷之命,镇守濮阳。如今汝南郡贼寇肆虐河东,我王忠义不惧危险,率部前来勤王,你却勾结贼匪,图谋不轨,罪不容诛!” 他说罢,突然抽出腰间佩剑,怒吼一声扑向刘闯。 刘闯冷冷注视赵世臣,手腕轻颤,手中银枪犹如蛟龙出海,刺向赵世臣咽喉。 叮叮叮! 双方交手数个回合,刘闯连退数步。 赵世臣却趁机杀入城中,直取城门。 石安等人,此时也赶到了北城门。 他一枪荡开赵世臣的攻势,怒道:“赵世臣,你竟敢违逆主公之命,当死!” 赵世臣哈哈狂笑,手持宝剑冲杀上来,“你不要忘记,我才是主帅。 若是不想造反,就赶紧投降,我尚且留你性命,否则的话,别怪我无情,格杀勿论。” 石安看着就来了这么几个人,当时就懵了,这跟自己想的咋不一样呢? 虽说是想把赵将军骗进来,但这家伙也太谨慎了吧。 竟然把大军驻扎在城外,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些家伙攻城可就麻烦了! “还得让老子再骗一回!” 想到这,石安赶紧下城楼,带着校尉去迎接。 “卑职石安,给赵将军磕头。” 石安尽可能的显出卑微来,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把对方给骗进来。 如若不然的话,这家伙要是翻了脸,那可了不得呀。 “姓石的,你他娘不是说了吗?你这城池都要被攻破了,怎么现在完好无损?” “而且看上去,不大像是经历过战火。” 石安笑呵呵,但心里头也在暗骂。 简直就是惯死这个王八蛋了,自己都好话说尽了,这货怎么还是一副臭脸? 第148章 兵刃相接,刀光剑影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将军有所不知啊,这贼寇的确入了城,在下用了些阴谋手段,把他们的贼酋抓住了。” 赵将军一脸奇怪。 “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 石安本来想让武松出来,先拿住赵将军,后面再说。 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这么冷静。 “将军,我准备了惊喜。” 赵将军摆手。 “别客气,今日就要听你说出来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又用了什么阴谋手段,能抓住了梁山的人?” 石安想了想。 “这个人得吃饭吧,那吃饭得喝酒啊,我往他们酒里下药了。” 赵将军冷笑。 “你当梁山的人都是傻子吗?下药这种事情他们干的多了,怎么可能让你给耍了呢?” “截生辰纲的事情,你忘了吗?” 石安忍着愤怒连连点头。 心里发誓,等有机会一定要弄死这个王八蛋,怎么就没想到这家伙会带着亲兵先进来呢? 眼下这身边基本上都是赵将军的人,石安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应对。 “你若不说实话,本将军只能把你当成梁山贼寇,割掉你的脑袋去领赏。” 石安笑了笑。 “想割我脑袋是吧?” “我去他喵你大爷!” 石安先躲过赵将军身上的玉佩,用力折断抵住对方的脖子。 “这玉佩比刀子还快,你们要想姓赵的死快就都冲上来,老子今天我一换一,值了!” “你们来呀,你过来呀。” 赵校尉瞪着眼睛,就知道有诈。 石安冷笑,幸亏这身体的武力值够强悍呐! 用另一只手慢慢拔出赵将军头上的簪子,猛地射出去,赵校尉的脑袋被钉在木桩上。 所有人都傻了,这种武力值,那还打个溜溜球! 石安冷冷的扫视众人,一个也不敢吭声了。 石安压低声音。 “赵将军,你可不能怪在下,再过几年要发生的事情,出乎你我的意料。” “到时候黎民百姓死伤无数,我必须得想办法保住梁山的人,只有他们才能解决这个危机。” 赵将军保持极度冷静。 “本将军相信你所说,你我都是兄弟,何故如此?” 石安冷笑,赵将军要是不死的话,这帮兄弟们全得嘎! 死一个总比死一群要好吧! 石安犹豫了一下。 “让你的人把刀都放下。” 武松在旁边等的已经不耐烦了,干脆轻轻用力把绳子撑开,直接一掌打飞木头。 从牢里边从容的走出来。 挡着自己的人统统被干掉,武松指着石安。 “我说哥哥,你到底是甚意思?” “你为何不叫我出去?” 石安松了口气,武松来了事就好办。 “你赶紧过来,事暴露了!这帮家伙可能要不对劲!” 武松赶紧跑过来,原本只是想把人骗进来再说,最起码卧个底,但现在根本就做不到了。 要是不解决了,赵将军的人马这事可就麻烦大了。 武松瞪着眼睛冲过去,先干掉两个亲兵,其他人还想反抗,已经没机会了。 只是眨眼几下的功夫,武松就把他们统统解决。 石安趁机劝说。 “北边的辽国不行了,但是金国还依然强大!” “咱们在这杀自己的好汉算什么,有本事提着脑袋,跟这些外邦的人干到底!” “兄弟们,你们见过外邦的娘们吗?” “金国的女人又水灵个子又高,肤白貌美大长腿呀!” “而且金国的珠宝遍地都是,连碗都是黄金做的。” “咱打过去抢他们的地,吃他们的饭,睡他们的女人!” 士兵们愣着不太明白,石安这是唱的哪一出? 这怎么还和北边扯上了? 石安主要是太激动,也不知道该说些啥,干脆一阵胡扯八扯,把这些人先忽悠晕了再说。 逼着赵将军传令,把其他士兵全都放进来。 等到士兵进入城池,立刻封锁城门,城墙上出现了弓箭手。 吴用也够厉害的,知道出现了变故,及时更换了人手,以弓箭手控制了绝对的场面。 石安还想说话,一个俏生生的女子骑着马过来,双枪挥舞的,那是相当的漂亮。 “就跟游戏里的马超似的。” “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回眸一笑。 “扈家三娘!” 石安没想到,这扈三娘长得这么漂亮啊! 身体的曹贼属性,多少有点压制不住了… 既然绝对的场面控制住了,那缴了械,让这些家伙进牢里待着吧。 赵将军一脸蒙圈,被人关了起来。 再厉害的功劳,能比得上活捉敌方首领吗? 本来打算让双方的面子都过得去,但是现在一来的话,石安决定先跟梁山的人打好关系,尤其是冲着扈三娘这个美貌… “娘子,你跑的好快呀。” 石安纳闷,哪来的声音? 找了半天,武松摁着他的脑袋往地上瞅,发现是一个才到自己腰的小矮个。 “谁家小手办?卡哇伊!” “你说甚?在下矮脚虎王英!” 石安没想到,这是扈三娘的老公。 “原来是王英兄弟啊,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王英也纳闷,第一次见面,朋友都不算,怎么还算是兄弟了? 石安看着扈三娘的美貌。 “你放心,你这个朋友我认定了!” 石安带着这些俘虏站在这里,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人兴奋起来了。 “将军来接我们了。” 武松看着山头下越来越近的赵将军顿时带着敬意看向了石安,这赵将军果然连打探都没有打探直接就带着自己几个亲信就来了。 还真是不怕自己入了狼窝。 这边的将军带着自己的亲信直上山头,一路无阻。 “将军,我们就这样进来了,总感觉不是很妙。”身边其中一个亲信有些犹豫。 “没看见那个山头已经站着我们的人了吗,就算是石安已经投敌了,他身边那么多人都投敌了?也不知道那小子走的什么狗屎运,没事,到时候一杀了之,这山头还是我们占领的。” 赵将军这人一贯是会投机取巧的。 躲在暗处的鲁智深看着这个赵将军不由得开口“兄弟,什么时候出手。” 他们这边的弟兄们已经准备好要一网打尽了,话说回来,这还是第一次诱敌深入这么多。 第149章 手足相亲,一笑恩仇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也不知道是那个大哥想的办法,鲁智深只感觉这次他们应该不会很费力气就能拿下对面的将军。 石安看着赵将军上来了,但是周围都没有声音,看来那位宋江兄弟还是没有完全信他,不过也不是什么大碍。 到是武松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 “大胆居然敢擅闯我们梁山。”武松这一声十分响亮。 他就是脑子简单,只是想要提醒自己的哥哥们现在可以动手了。 只是武松这一声却引来周围的俘虏们的哄笑。 “兄弟,看来你还是没有看明白我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不要紧,石安这次是立下大功了,咱们赶紧去和赵将军汇合吧。” 周围开始絮絮叨叨的,他们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在赵将军面前邀功的,但是现在石安不走他们也不好走。 “各位兄弟,这次的功劳咱们都有份,下去以后一定要跟赵将军讲清楚,不过这个武松就不可相让了。” “那是自然,一定给您多多美言几句的。”武松看石安终于要开始下一步了倒也还算配合,只是大哥们怎么还不赶紧将赵将军拿下? 他的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石安带着这一批人慢慢朝着赵将军这边走,武松在路上也看见了自己的人埋伏在附近,心里已经放下很多防备了。 “将军,这里这里,我们这边已经将武松拿下了,只是可惜其他人已经四散逃开了。” 有几个冲在前面的已经开始邀功了,石安状似不满“兄弟,这话说的,这武松可是我自己拿下的。” 已经听见声音的赵将军看到这个石安还是像之前一样傻,只知道争抢功劳不由得笑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将梁山上的108好汉们打的四散逃开,只有一种可能,这人一定是他们的人缉拿的。 只是被石安给碰巧拿下的而已,这些他都不在意,因为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下去了。 所有的功劳只能是他们的。 石安见赵将军露出笑里藏刀的表情就知道现在只差一个导火索了。 让他们可以自相残杀的只有这泼天的功劳,至少可以连升两级了。 “将军,赶紧将此人压下去吧,我们要回去和陛下汇报一下这里的事情。” 不等石安动,赵将军的亲信已经在赵将军的眼神示意下将武松挪到了自己的身边。 “谁也不许动。” “将军这是?” “你个老狗,你是要将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抛弃吗?” 人群中都是人精,眼看着将军的亲信们拿着刀对向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石安就是现在趁着周围的人都开始暴动偷偷溜到有埋伏的地方方便自己逃跑。 “老赵,我们应该还不至于以刀相见吧。” 有几个和赵将军关系还算好的已经开始审时度势开始拉近和赵将军的关系了。 只是,在这么大的功劳面前谁还能保证自己的兄弟不会跟自己分一杯羹,最好的办法就是只留下自己。 “兄弟,你们在这山头已经停留了这么长时间,思想上难免会不被影响,为了我们的安全,你们只能稍微牺牲一下了。” 刚刚被从地牢里放出来的他们本来就已经体力耗尽,身上有没有什么武器,现在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 有些杀红了眼的也跪倒在地上忍不住低声啜泣。 “若是可以看见陛下我一定一定上参你。” 石安听见这句话疑惑的看向了这个满头花白的老头子。 只是可惜埋伏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那边赵将军的人几近疯狂的屠杀了自己的伙伴。 而就在他们刚休息下来的时候所有的梁山兄弟一拥而上,不费一兵一卒捉拿了前来镇压他们的朝廷将军。 山上最大的房间里,宋江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的赵将军深深叹了口气。 这个石安是个人才啊,精准的拿捏了所有人的小心思,包括他的心思。 这样的人才招为己用最好,若是不能,也不能结仇啊。 “石安兄弟,你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主要是招安我们也是不想要放弃的。” 宋江看似是在问石安应该怎么办,其实是告诉对面这个被五花大绑的赵将军,这一切都是因为石安。 果然赵将军一听就明白过来了。 眼看着他恶狠狠的瞪着他,石安无奈“宋江兄弟,已经到这一步了没必要让他死的清楚了。” 武松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只感觉自己大哥夸赞石安,石安在谦虚而已。 宋江微微一笑“石安兄弟不用担心,我这边还是可以给你提供一定的帮助的,也求石安兄弟在招安上不要苛责才是。” 石安闻言也开怀大笑,果然都是聪明人说话才方便。 他这次下去只要说自己和赵将军被围攻,赵将军怎样没人会在意,只要他再带几个俘虏下去,朝堂也不好问责。 他大可以继续当他的吉祥物,当然也可以暗中操控一些事情。 “那就这么决定了吧”话音刚落,坐在主位上的宋江下来直接将赵将军一剑杀掉。 赵将军叫赵世贞,来历可不简单,祖上就是跟着赵匡胤起家的宗亲,也算是将门之后,有点本事,善使长枪,手中一杆镔铁红缨枪据说也是神鬼莫测。 石安见赵世贞要进城马上回忆起关于这人的信息,这人还是东京禁军的步军指挥使呢。 石安偷偷一看武松,有一说一,他对宋朝不太了解,也就知道一个弱宋而已。 可当下看着赵世贞入城,石安也心中微微紧张,实在是没经历过这等事情,刚穿越过来就成了梁山贼匪的阶下囚,又发现自己原来他娘的就是一个诱饵? 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可当下还是着急自救,投靠梁山,那不是扯淡么,石安没那个打算,历史洪流之下不管是宋庭还是梁山水泊都是渣渣。 石安心中一动,小声和武松道:“武二郎,一会你就是我的亲兵统领,听我号令可好” 武松算是梁山中少有的忠义之辈,也是石安欣赏的人物! 第150章 真心拉拢,以利诱之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若是当石安没心思么,当然有啊,想干点事情,肯定需要有人帮忙,这武松就是石安打定主意要拉拢的人。 武松对石安已经有点信任了,当下就点点头:“那就听你的” “宋公明那边打算如何?” 武松一愣这他倒是不知道。“军师当有计较!” 日娘的! 石安也是一愣,石安看着城门慢慢打开,赵世贞带着人开始入城,心中有点无语,武松这话不就是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么? 按照石安的打算他是打算直接拿下赵世贞好好谈谈,不行就抢了赵世贞的军权。 大宋,文强武弱,他可是文官。 石安本身的官职是大宋濮州知州,这可是五品官。 高俅算个屁。也敢在文官面前张牙舞爪? 若是他手里有一支人马加上五品文官的身份,那就是大宋官场的新星,便是现在的皇帝赵佶都要哄着自己。 当下石安不多想,和武松笑道:“跟我下去见一下赵世贞,二郎为我护卫,看我眼色行事” 武松一愣,感觉石安有些不一样了,只觉石安的眼神竟然是平静无波,胸有成竹一般,武松本是不怕石安,可这一刻突然有些敬畏了。 只见石安啪的一声震动衣袖,五品官已经可以穿朱袍了,胸口的白鹤仿佛活了过来了、 “走!” 两人下了城楼,赵世贞已经站在哪里,身边一个都头正在和赵世贞说着什么,赵世贞不时的回头看过来! 石安哈哈一笑,脚步加快,好似看到亲人一样:“赵将军,你可算是来了,多亏了赵将军援兵神速啊,不然本官可就真不好说了,多谢多谢,如今赵将军大军一到,梁山贼寇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赵世贞嘴角一抽,似笑非笑,眼神怀疑的看着石安:“你当真如此想的?” “千真万确啊,本官乃是文官,不通战阵,日夜期待将军的大军啊,走,走,我已经命人备下酒菜,给将军接风洗尘” 赵世贞冷笑,突然怒目圆睁:“石安,你还敢诈我,你定然已经投敌了,还不快快给我招来,本将军饶你不死” 赵世贞不傻,本来石安就是一个诱饵,他早就接到了军报,梁山大军已经攻陷濮州石安一个文官还能活着,这本就是很奇怪的事情。 梁山贼攻城略地,见官杀官,对官员可不客气,除非是石安从贼了,这才能活命,何况刚才他埋石安身边的人已经偷偷禀告过了。 濮州确实被梁山贼攻陷过,如今城内的人竟然是石安解救出来的,一个文官能有这等本事? 那就是有问题! 石安也是一愣,日娘的不好对付啊,不是傻逼啊,心中一动笑道:“将军为何如此说?” 石安挺起胸口,毕竟自己是知州。 赵世贞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可拿不了自己,大宋的贼配军也敢怀疑文官? “本官为朝廷命官,将军若是没有正当的理由,可别怪本官上奏官家?别以为你姓赵,本官就怕你,本官当年也是东华门外唱名的,狄青当年如何,你安敢和本官如此说话” 赵世贞一愣,心中有点发虚,见石安看着他,又觉得没面子,可是大宋的文官那是真的很可怕。 坑石安没关系,只要别人不知道就行了,可是石安没死那就麻烦了! 要是石安把事情捅出去,朝廷那些文官还不是得气疯了啊,什么时候军方可以坑文官了? 赵世贞本就是用石安当诱饵,一旦梁山贼攻陷濮州,杀了石安,也和他没关系,他利用石安掉出梁山贼,大军围困濮州。定是大功,到时候自然没人在意一个石安! 原来的石安自然是蠢货,可现在的石安,在自己那个世界本就是出来混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和人对线,就是要理直气壮,别管成不成,喷就行了,不行砍死对方也行。 赵世贞还真有点怕了,不是怕石安,而是怕朝廷上的文官,心中一动,当下决定,先稳住石安再说,等找到石安勾结梁山贼的证据,到时候石安也就死的无怨无悔了。 “哈哈” 赵世贞爽朗一笑,连忙拱手道:“知州大人,某家刚才是在诈你而已,今看在知州堂皇正义,当不是从贼之人,真是朝廷表率,可见忠心。” “哼!” 石头可是没好脸色:“我是文官圣人弟子,岂能从贼,你想什么呢,算了,本官也不计较你的失言之行了,如今贼寇纷纷,还是需要赵将军缴费靖边的,走,吃酒去,我和将军商量一下对策,好将梁山贼一网打尽,日后少不了为将军表功!” 石安心中松了一口气,只是一看,赵世贞不动,却盯着武松,眼神也变得微妙起来:“此人可是武松?” “不是!” 赵世贞又是冷笑:“知州大人,可是要包庇?宋江等人朝廷都是上了海捕文书之人,我看此人便是武松。大人不是没从贼么,这人为何在你身边?” “他是武二郎,和武松有什么关系,是本官的亲兵。” “我怎么没见过大人身边有这个人?这人便是武松!” 赵世贞打了一个眼色,顿时一群人围住了武松,赵世贞更是大喊:“石安,这就是你从贼的证据,你还如何狡辩,本将刚才只是拖延你而已,你真以为我怕你” 一群长枪对上了石安和武松两人,武松当下就要发作,握着拳头,便要说话,砰的一声,石安一巴掌就抽了过去,“干嘛,造反呢,还不跪下和赵将军说明身份,你是武二郎和武松没关系,乃是本官的亲随,本地捕快都头。” 武松脑子一动,被石安抽了一巴掌心里有点恼火,但还是跪下道:“小人见过赵将军!” 石安看着赵世贞很是淡定,朝廷还有海捕文书?那有个屁用,有几人见过梁山那些人,那海捕文书上的画像一个个画的眉毛胡子一把抓,能看出人来? 要是海捕文书有用,还会有梁山水泊?早他妈抓光了。 还能有燕青大闹东京这等事情? 日娘哦! 第151章 人心攒动,相互揣度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很镇定,赵世贞就是在诈自己,不过他也不敢小看这货了,疑心病还真是重,得弄死才行。 赵世贞一愣,其实他根本没把握,也没见过武松,一看武松真的跪下这根本不是梁山贼的作风,心里就嘀咕,石安真没出事? 另一边。 面见石安。 赵将军破口大骂! “石安,违抗军令,你好大的胆子!”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 此人断不可留之。 “赵将军,此言差矣,在下只是按照朝廷吩咐办事,招安梁山众人而已。” 石安不慌不忙的开口。 一句话,直接把赵将军给堵死。 朝廷一向只看结果,对于收服的手段根本不管。 功劳没了,只有苦劳。 “梁山贼首在哪?” “在下武松,见过赵将军。” 武松不卑不亢的说着。 “梁山数人即日押送大牢,大将军可以放宽心了。” 石安淡定的说着,并未将这几十个亲兵放在眼里。 他已经将此消息快马加鞭之京城,宋庭已经得知此事。 “妙哉,石安此人此举,可是让咱在圣人那里有点脸面!” “大人,赵将军是高衙内提携之人,恐怕会……” 手下的师爷慌张的开口。 “一个破蹴鞠给踢成花了,怕什么!” 宋庭冷冷的说着。 当今圣上之意是解决梁山问题,况且不废一兵一卒,降服于他们,可畏是壮举。 此梁山之困,易可解决。 “好!走!” 赵将军恶狠狠的说着,转身带着亲兵离城。 夜幕降临。 城中守备松散。 石安安排人连夜将武松送上梁山,商议之后的走向。 “军师!你是我们整个梁山的大恩人!” 宋江远远的看见此人,一脸激动的开口。 救了他们梁山一众好汉,难以用任何言语去感谢。 “各位好汉,之后梁山一众大事,皆听命于石大哥!” 宋江感慨万分。 朝中有人,他们也不必害怕突然被剿了。 一切皆是有利于他们的。 何必惧怕于此? “不可,万万不可!” 石安接连拒绝。 他只是当个一个出谋划策的军师就行,当个领头,他暂时不愿意干。 况且梁山的好汉,大多都是为了所谓的义气聚集在此处。 早就认定了领头人。 “宋大哥,此事不用再议了,我是欣赏你的为人,倘若你非要如此,便是见外。”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赞同。 “大哥,听军师的。” 武松连忙开口。 客气一番足以。 “如今赵将军虽走,朝廷可以暂时不管梁山这个地盘,但一直劫富济贫并非是良久之计。” 他缓缓的开口,眼神中皆是试探之意。 “可是我们就会这个,其他也不会。” “对啊,手里有几条人命,朝廷已经派官兵通缉我了……” 浪里小白龙满不在意的开口。 只有梁山容得下他们。 石安瞥了一眼。 大家都面面相觑,似乎都不敢开口。 “宋大哥也是这样想的?不想改变?” 见此,问问这个主心骨。 “不,经过此事,我已经明白,朝廷剿匪是早晚的事情,倘若我们不能有所贡献,那必然是死路一条。” 宋江长叹一口气。 “不错,梁山的好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人心齐,只要做出点成绩来,日后还怕什么?” 欲扬先抑。 石安一番话,不免这群人有点信心。 “如今,得罪高衙内是板上钉钉之事,但是宋庭却对梁山众人刮目相看,倘若再……” 一旁的周平突然看向石安,心里纳闷石安摆出一副那么难看的脸色干什么,没想那么多,直接就开口问道:“小聪明哥你在想什么?” 而石安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周平,周平此时心里肠子都要悔青了,倒不是因为石安看了一眼自己,周平根本就没看到石安看了一眼自己,而是因为自己身为大聪明哥怎么能问小聪明哥呢? 那小聪明哥不就以为自己比他周平强了嘛,周平意识到这点,望着武松和石安频频点头,嘴上还说着我悟了,然后脸上也装作担忧的样子,而且时不时看一下石安,那神情就好像在说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你不知道我还知道。 石安没有管周平,自己要是再问周平,怕是又要给周平多生事端的机会,身为从小跟周平一起长大的石安知道对付周平这种沉迷于自己世界不可自拔的状态,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用理会他。 石安此刻还是在想武松究竟会用什么办法来避免石安集团再扩大的情况呢? 武松此时自然也不知道石安内心的想法,此时武松望着台下的石安,继续缓缓开口,“左相大人不必谦虚,今日石大人定要好好赏赐你和吕大人。” 石安此时脸色难看,他不怕武松给自己来硬的,就怕武松给自己来软的啊,武松要是给自己来硬的,自己大可以用强硬的态度给顶回去,反正石安心里根本就不虚武松,但是像这样武松给自己封赏,自己要是在拂了武松的面子,那可就是他石安有点不识抬举了。 官场虽然讲究权势大小,但是也注重一个人情世故,石安若是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也坐不到那么高的位置,石安心里明白这就是武松的阳谋,逼迫自己必须同意这个封赏。 石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用上的阳谋,这么快就被武松用到了自己的身上,此时石安是对武松一点办法都没有,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只好硬着头皮硬了下来, “那臣和吕大人就多谢陛下赏赐了。” 吕亮见状也连忙跟着石安对着武松行礼,虽然吕亮不知道为什么石安有改变了主意,但是吕亮知道只要自己跟着石安做,石安也怪不到自己的头上。 而武松见石安答应心里,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而石安看见了武松的笑意,只能强忍着不快,等待着武松的封赏。 “左相大人,石大人念你与契丹人谈判有功,石大人赐你黄金百两,玉如意一只,左相大人你看可否满意?” 石安当然不会在意武松给自己赏赐什么东西,别说黄金百两,就是黄金千两,万两,自己这个褚府也能拿出来。 但是石安听到武松送给自己玉如意的时候眼神眯了一下,但不是因为玉如意对石安很珍贵,也许对其他大臣的确如此。 本朝一共赏赐过七次玉如意,三次是给镇南王,两次是给宁国公,还有两次就是给石安了,虽然玉如意本身不是那么珍贵,但是这代表着君王对自己的一种赏识啊。 这七次玉如意都是太祖在世的时候赏赐的,当时石安还是只是一个正四品的吏部侍郎,就可以和镇南王和宁国公一样获得如此殊荣,其中的荣誉可想而知。 第152章 高伸来袭,石安危矣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扬州城外,一支队伍风尘仆仆的走在管道上。 守城的官兵在城门上远眺。 “快快下楼迎接!”官兵一边说话一边急匆匆的向城门赶去。 队伍的马车内,装饰的十分的奢华,一个皮肤白净、衣容华丽之人坐在其中,一看便觉得是个贵人。 “卑职,韩自强拜见高大人!!!”守门大将跪在地上磕头说道。 此时车内传出一道慵懒的声音。 “起来吧,带吾等去石安哪里。” 守城的官兵不断地驱散来往围观的百姓们。 “回禀高大人,钦差...石安尚未回扬州......” 官兵回完话后马车内幕任何的动静,这个沉默让韩自强有些紧张,他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过了半响。 “去驿站。” 队伍听到命令后又缓缓的向扬州城内行驶,队伍虽然不大,但是护卫却是有数十人,而且看这些人的眼神都十分的吓人,韩自强上次见这么吓人的眼神还是在石安身边的行者武松上见过。 一会儿后队伍消失在扬州城内,韩自强暗暗松了一口气。 此时一个小兵凑上前来小声说道:“韩爷,小的打听清楚了,钦差大人目前在江宁,已经逗留了几日。” 此时城门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同行,守城官兵们也不断地核实来往之人的文书证明。 过了一会儿后,韩自强点了点头,看向小兵说道:“待天黑下来,你就去往江宁,盯住石安的行踪。” 韩自强说完后,便转身向扬州城内走去。 队伍很快便到了驿站门口。 驿站的官员们此时都恭敬的站在门口处迎接。 马车彻底停稳后,一个肥头大耳,衣着华丽之人从马车上下来。 “下官,见过高大人!”驿站的官员们纷纷对其行礼。 高伸眼神中透露了丝丝的不耐烦的打量了一下这几个行礼的人,然后挥了挥手便走进了驿站。 高伸此次前来,乃是要将石安给调离扬州,朝廷已经将两江盐税案已经定下了,此时只需要抄家,而不是让石安翻案。 此时百里之外的江宁,石安还在探查着尸体之谜,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即将到来。 石安此时带着行者武松回到了驿站内。 驿站官员看着灰头土脸的石安和武松,脸色有些鄙夷的说道:“哪来的叫花子,速速离去,不然我可叫官兵将尔等打走!” 驿站官员十分的嚣张,一旁的官兵也是凶神恶煞的模样,这石安心中十分的不爽。 但是武松却是更加的不爽,连忙想要充上前去打一顿,石安连忙阻拦。 “按大宋律法,以下犯上者,当斩!”石安从怀中拿出钦差信物大声喊道。 那名驿站官员看清楚钦差信物后,脸色一边。 “完了踢到钢板了。” 那名驿站官员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 “钦差大人,下...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饶命!” 石安见这驿站官员居然这么软骨头,直接就跪了下来,之前见他这么嚣张,还以为等他亮出身份还能继续硬刚自己呢。 驿站官员见石安脸色阴沉而且不说话以为他真的要杀自己。 只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想要往前靠,石安见状立马后退了两步生怕这人过来抱住他的大腿。 “来人,将他拿下!”石安对着一旁的官兵大声喊道。 官兵们听到石安的话后,犹豫了一会儿,但是还是执行了命令。 一伙官兵直接将跪在地上的驿站官员给摁在地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那名官员无比凄惨的叫喊着。 石安冷哼了一声,便带着武松和李师师等人进入了驿站内。 此时驿站内的驿丞连忙走了下来,那个守门的驿站官员和他不是一路人,而且十分的嚣张,但是碍于其背景,并无法将其调走,所以今晚便安排他来在大门值守。 驿丞此时带着驿站内的几个官员纷纷对石安行礼。 “免礼,给我们几人安排房间吧。”石安袖子一挥,便向楼上走去。 驿丞连忙走到前面为石安等人带路。 不一会儿众人便选好了房间,武松就住在石安对面,而李师师自然是和石安住一起。 进入了房间后,石安便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按理来说,他这么大个钦差,来驿站,肯定会有人事先进行通报,可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刚才在门口值守的官员似乎并不知道他的到来,可是驿丞的表现却表明已经有人通知了驿站,他会今晚入住。 石安思索了一会,便命人将驿丞叫了过来。 “驿丞,刚才门口值守的人叫什么?”石安脸色淡漠的问道。 驿丞颔首低眉道:“回禀钦差大人,那人叫高雨石,前些日子才调来驿站的。” 石安听到驿丞所说后便一直盯着驿丞,也不说话,房间内安静的连掉一根针都听得见。 驿丞一开始还镇定自若,此时见石安沉默了这么久,此时心里便没了底气,背后开始泛起了冷汗。 过了一会儿后。 “姓高?驿丞,这个值守安排,是你安排的,还是江大人安排的!”石安脸色阴沉的用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这一巴掌给驿丞吓得一个哆嗦,立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这时武松进来了,石安与他约定的是,石安一拍桌子,他便立马进来。 武松进来后看到驿丞跪在地上,便把房门紧紧地关了起来。 驿丞此时也感觉到了有人在向他走来,可是他不敢抬头看。 脚步声越来越近,驿丞的额头上也开始冒起了无数的小水滴。 “我说!我说!是江大人安排的!求钦差大人饶命!”驿丞说完后便彻底趴在了地上。 石安脸色阴沉,这是他在江宁第二次被阴了,这姓高的值守官员恐怕是高俅的人。 此时武松已经走到了驿丞身旁,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驿丞,然后对石安说道:“石哥哥,这厮背后阴人实在是可恶,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给他来个......” 第153章 童贯上任,石安回京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武松的话让趴在地上的驿丞脸色一变,立马跪了起来,向石安不断地求饶。 石安一言不发的看着不断磕头的驿丞。 过了一会儿后,地板上开始有淡淡的血迹。 “好了,别磕了,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如有隐瞒,后果自负。”石安看向驿丞说道。 驿丞听到石安的话后,便立马停止了磕头。 “钦差......钦差大人,您尽管问,下官......下官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驿丞急忙的表态道,生怕石安反悔。 “江大人,那个姓高的是不是高俅的人?” “大人,那人名叫高盛,乃是高俅的远房表亲。” 石安听到驿丞所说后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他之前猜的没错,这姓高的就是高俅的人,可是高俅为什么会知道他的行踪呢? “江大人是怎么和你说的,安排高盛来值守驿站大门。” “这...这...”驿丞语气有些犹豫。 此时一旁的武松见其稍作犹豫,便立马拎起驿丞,举起沙包大的拳头作势要打。 这吓得驿丞连忙开口道:“大人饶命!江大人说,如果您不和高俅斗起来,那高俅就会拿他来开刀了,所以便将高盛调来驿站安排在大门值守。” 石安听到驿丞所说后,脸色依旧十分的阴沉,这江大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着实恶心,而且还准备让他来挡住高俅。 一想到这石安心中的火气便上来了,石安深吸了一口气,闭起了双眼。 过了好一会儿后,石安睁开双眼,看向驿丞。 “你去安排人,传信江大人,今晚来驿站内相见,不然等我离开江宁后,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石安说完后,驿丞便立马擦了擦额头的血痕,立马跑了出去。 房间内就剩下石安、武松和李师师仨人。 不一会儿,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了,张宁远从窗户溜进了石安的房间内,石安三人也听到了窗户边的动静,纷纷警惕了起来,当看到是张宁远后便又坐了下来。 “石安,你这钦差要干到头了。”张宁远淡淡的说道。 石安听到张宁远所说后,微微一愣,不知张宁远为何这样说。 张宁远见石安的反应,微微一笑,随即便解释说道:“高伸来了扬州,朝廷关于两江的盐税案已经定案了,所以高伸此次前来就是来抄家的,你这钦差大人的不就是当到头了。” 石安听到张宁远所说后,便微微一愣。 张宁远见状又开口说道:“而且两江宣抚使的人选朝廷已经定下了,所以高伸来打头阵,替你抄家。” 石安此时便反应了过来。 “童贯?” 张宁远听到石安所说后,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看来,你并没有很愚蠢,还能猜得到是童贯来担任这两江宣抚使。” 石安眯了眯眼,不断的思索着,要不是凭借着对《水浒传》的记忆,他哪里能够猜得到是童贯来担任这两江宣抚使。 武松和李师师两人听不懂张宁远的哑谜,但是两人都知道石安知道。 仨人见石安陷入了思考之中便没有出声进行打扰。 过了一会儿,石安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有些许的凝重,未来这几年,两江地区,要变天了。 此时石安脸色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张宁远见状仿佛向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向石安。 他也是第一见到抄家这种大好处被人夺了去还能这么的开心。 “是好事,我们最好早些离开两江地区,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去一个地方。” 石安面带笑容的说道。 张志远此时脸色十分的怪异,他来的路上一直都认为石安听到高伸来代替他抄家会十分的恼火,可是现在却是另一幅脸色,他担心石安是不是气傻了。 “你没事吧?石安?”张志远一边说一边要捏石安的脸颊。 石安微微侧身躲开了张志远伸出来的手,开口道:“张志远,这你就不懂了,我石安看事情都是往后看几年,你不懂很正常的啦。” 就在此时房门想起,石安此时脸色恢复和之前的严肃模样。 “进来。”石安淡淡的开口说道。 此时江大人推开一道门缝,走了进来。 “下官见过钦差大人。”江大人行礼说道。 石安没有出声,江大人便一直处于行礼的姿势,过了一会儿后,江大人身体微微抖动,长期保持一种姿势对他的身体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可是驿丞已经将事情都交代出去了,他现在也是上门赔罪。 石安此时开口说道:“江大人,坐吧,” 江大人此时送了一口气,收回了酸痛的双手,并未入座,而且站着。 石安见状也不勉强。 “江大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接二连三陷害于我?”石安说道。 江大人也没想到石安居然这么的直白,而且武松和张宁远此时也都在身旁。 江大人随即便开口说道:“钦差大人误会,下官未曾陷害于大人,下官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自保,并未想过与大人为敌。” 石安听到江大人所说后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为了自保就阴石安,这让石安更加的气愤了。 但是此时高伸已经抵达扬州,不日后童贯也要抵达江宁了,此时的他也没有办法将这江大人给拿下。 房间内沉默了一会儿后。 “你回去吧,今日之事,我石某人定当十倍奉还。”石安声音冰冷的说道。 江大人此时心已经跌入到了谷底,他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与这石安彻底翻脸,但是他更想与石安和解。 此时江大人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石大人,江某至始至终都未曾将大人当做敌人,所做之事都是为了自保而已。” 此时张宁远开口了。 “姓江的,还不快滚,今日看在石安面子上,不然定要将你打的脑浆迸裂。” 江大人又叹了一口气,看来是彻底的得罪了石安了,但是他也是被逼无奈,因为童贯马上就要来江宁上任两江宣抚使了。 江大人快步的离开了房间。 第154章 石安离去 探子跟随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扬州城,驿站内。 “大人,之前那扬州城守门将军来了,说已经探查到了石安的踪迹。”一个护卫模样的人进来通报道。 高伸脸色无喜无悲,微微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扬州城守门大将韩自强进入了房间内。 “下官,韩自强,见过高大人!”韩自强恭敬的行礼道。 “起来罢,将石安的行踪详细说与我听。” 韩自强随即便将小兵报上来的关于石安的行踪详细告诉给高伸。 高伸听完后,默不作声,思索了一会儿后,便挥了挥手。 一个下人装扮的护卫从身后走了上来。 “刚才所说都记清楚了吗?现在就启程去江宁,石安有任何动静都第一时间传消息回来。”高伸淡淡的说道。 下人模样的护卫随即便行礼告退。 高伸又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站着的韩自强,淡淡的开口道:“你做得很好,叫韩自强是吧?回头童大人来了,我会在童大人面前提起你的。” 韩自强听到高伸所说后,脸色大喜,他所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在大人面前露个脸,回头提拔的机会大大增加。 不一会儿,韩自强便满脸喜色的离开了驿站。 半夜,一人一马,手举火把,飞快的从扬州城门疾驰而出,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翌日。 石安无奈的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李师师。 “这妮子,身材是越来越好了,要不是公子我是‘正人君子’怕是早把你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石安嘀咕完后便起身穿衣,床上的李师师还在熟睡。 石安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穿衣服。 不一会儿,石安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行者武松早就站在门口处等候李顺醒来,这时,张宁远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不一会儿,一顿丰盛的早餐就摆在了石安等人面前的桌子上。 众人用过早饭后,石安又从驿丞处要了一张地图。 石安在地图上细细寻找着。 “就这里了!”石安指着地图上的一处位置说道。 张宁远和武松看向石安所指处,眉头微微皱起。 “不继续查案了?这可不像是你的脾气啊。”张宁远疑惑地问道。 石安摇了摇头“高伸都来扬州了,还怎么查,不如现在就此收手。” 张宁远听到石安的话后,微微挑眉,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一次石安居然这么的痛快。 行者武松却有些疑惑的问道:“这青溪县这么远,可有上百里,去这儿干甚?” 石安笑了笑,答道:“听闻,青溪县盛产漆木,既然来了两江,那我应当看上一看,这案是查不了了,但是我刚来两江,若是听闻高伸来了扬州便灰溜溜的回扬州,恐怕会被世人诟病,那只好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再回扬州,而且高伸也更加的摸不透我是怎么想的。” 武松哪里知道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他点了点头,也不继续多问,反正石安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毕竟梁山泊的兄弟们想招安还得看石安。 张宁远听到石安所说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也不再多言。 不多时,石安几人,骑着驿站的快马离开了江宁,这个消息很快就被江大人知道了。 “石安去哪里了?”江大人脸色凝重的看向驿丞说道。 驿丞此时脸色也十分的凝重。 “大人,下官,并未探听到钦差大人想要去往何处,不过是向南而去,应该是向杭州方向赶去了。” 江大人脸色无比的疑惑,口中低喃说着“杭州”二字。 他也想不明白,这石安为何会突然离开江宁,向前往杭州。 就在这时,一个小吏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大人......大人,尸体,那几具尸体不见了!”小吏慌里慌张的说道。 “什么?”江大人搜的一下就站起身来。 然后急忙的走出前院,向衙门的东边赶去,小吏快步的跟在江大人身后。 “大人!”守护在停尸房的捕快们纷纷行礼道。 江大人脸色奇差,并没有搭理众人,快步的走入了停尸房内。 停尸房内空空如也。 江大人看到空了的尸体,脸色更差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昨晚,可有什么动静?” 身后昨夜值守的两个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其中一人开口说道:“回禀大人,昨夜,昨夜小人并未听到有任何的动静。” 江大人怒骂了一句“废物”后便甩袖离开了。 他依旧猜到了石安为什么大早上就急急忙忙的离开江宁,这几具不翼而飞的尸体,肯定是石安的人带走的。 江大人回到后院,急急忙忙的拿起笔墨,不断地在纸张书写着。 不多时,江大人便命人将这个消息送到扬州去。 离江宁府数十里的官道上。 “张宁远,你那个仵作,靠谱不的,现在这个时辰,江宁府肯定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干的,这要是在尸体上查不出东西来,那就完犊子了。”石安牵着马儿说道。 张宁远脸色淡定的说道:“你放心就好了,我张宁远办事,从来不会出差错,等我们从杭州回来,就有结果了。” 石安点了点头,这几具尸体可是日后用来与高伸作为利益交换的强力证据啊,所以昨天他才让张宁远去将尸体连夜偷出来藏好,然后进行尸检。 “武二哥,身后的尾巴全部清理掉吧,接下来的行踪,我们不能再让他们知道了。”石安看向武松说道。 武松点了点头,随即便悄无声息的隐入了一旁的灌木丛中。 江宁府内。 一个下人模样的人进入了江大人的房间中。 “江大人,石安去哪里了?”下人模样的人将令牌收入了怀中。 一旁的江大人脸上有些心虚的说道:“石安几人已经离开了江宁府,目前是向杭州南下而去了,我已经派出人前去跟随了。” 那人听到江大人所说后,眼睛微微眯了眯,思索了一会儿后,便起身快速的离开了江大人的住处。 第155章 高伸震怒 尸体失踪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待那人完全离开后,江大人在房间内暗暗松了一口气。 当天夜里,高伸便收到了江大人传来的消息。 高伸表情有些凝重,他手边拿着一张密信,便是早上江大人所写的密信。 “没想到,石安这小子消息这么灵通,这么快就下手了。”高伸淡淡的说道。 高伸捏了捏太阳穴,眼神微微有些寒冷,石安这个举动已经严重的触犯了他的威严,在他看来,石安偷藏尸体的行为,就是为了翻案,这就是在和他过不去,也是和童贯过不去,而且用不了几日童贯便会来到两江地区任职了。 童贯命他来两江打头阵,便是为了消除石安这个不稳定的点。 “查!尸体应该还在江宁府中,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这尸体证物给我找出来!”高伸声音寒冷的说道。 一旁的金吾卫脸色冷漠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高伸的房间。 “石安......”高伸脸色不shan的低声说道。 翌日,那名打扮成下人的金吾卫摸了摸官道旁的地上的土,上面还带有淡淡的血迹。 他拍了拍手,将手中的泥土拍掉,然后翻身上马,朝着杭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天中午,石安一行人,便低调的进入了杭州城内。 李师师进入杭州后,脸色异常的兴奋。 “石安哥哥,这杭州,感觉比江宁还要繁华一些!”李师师好奇的说道。 此时石安也是十分的感慨,街上十分的多人,而且各种商贩都有,路边摆满了各种的东西。 街上的吆喝声,路人的询问声,孩子们的嬉戏打闹声,如同交响乐般的奏响着。 石安也是第一次来杭州。 “大宋的商业经济果然是十分的繁华啊。”石安心中暗道。 “我们先寻一家客栈,添置几件衣物,稍作打扮再去往青溪县。”石安淡淡的说道。 武松和张宁远没有反对,众人跟着石安走在杭州的街道上。 不一会儿,石安便在一处偏僻安静的角落处寻到一家客栈。 “来福客栈”牌匾上写着。 “客官,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小二十分的热情的走上前道。 “住店,给我们安排三间上好的客房。”石安从怀中拿出几粒碎银抛给了小二。 小二变得更加的热情了些,连忙带着石安等人走上了客栈的二楼。 武松和张宁远从各自的房间内出来,进入了石安的房间内商量事情。 “明日一早我们便去青溪县,记住,我们是商人,想要购买漆木打造漆园,你们两人便是我的护卫。” 石安将计划一一说出。 两人离开后,石安脸色变得稍微凝重了一些。 目前这个时间节点,方腊的青溪摩尼教恐怕已经在暗中传教收人了,而石安则是想趁此机会与方腊稍作结识,秘密入教,方便日后行事。 但是方腊为人谨慎,恐怕会担心他们的身份,不过好在有武松在,想必应该有不少人听过武松的大名,想到此处,石安的内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翌日。 石安等人换了一副衣着,坐上马车,缓缓地向青溪县行驶而去。 不过半日时间,石安等人便已经赶到了青溪县。 “老丈,听闻青溪县盛产漆木,吾乃苏州之人,家中想要打造漆园,特地前来寻找漆木良材。”石安走下马车后,便同一位老头打听情报。 那老头衣着朴素,而且缝缝补补,一看就是老实人。 老丈打量了一下石安几人,观其衣着却是像是世家之子,随即便开口说道:“这位公子,吾青溪县盛产漆木,但是论品质来说,应当是堰村的方家漆园所产品质最佳,不过这些年的漆木良材大多都被官府拿了去,公子不怕空手而归的话可以去堰村看看。” 石安一听,微微点了点头,众人谢过老丈后,便顺着老丈的指引前往了堰村。 又过了几个时辰,石安终于到达了堰村。 村门口,一小孩看到路上来了马车队伍,而且看着十分的面生,便立即的向村里跑去。 这一细小的动作也被石安从帘子的细缝中观察到了。 “看来堰村已经被方腊给彻底拿下了。”石安心中暗道。 不一会儿,马车队伍缓缓的行驶进入了堰村内。 村道边边的村民们纷纷偷偷的观察着武松等人。 此时一名老丈从远处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石安此时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一下马车便十分的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嬢嬢,方家漆园在哪里?”石安对着一位大娘询问道。 大娘打量了一眼石安,随即便又看到了老丈走了过来,便没有出声。 此时石安也感觉到了老丈的到来。 “这位公子,我是堰村方家族长,敢问公子来我堰村有何事?”老丈对石安行礼说道。 石安脸色十分的热情。 “见过方族长,吾乃苏州人士,名叫石安,此次前来乃是家中想要打造漆园,特地前来堰村挑选上好的漆木良材。”石安也对方族长行了一礼。 老丈眼神古井无波一般,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原来是买漆木的啊,我们堰村确实盛产漆木,不过公子要是想要挑选良材的话,恐怕会让公子失望了,前些日子官府的造作局才来将近期的良材取走。” 石安一听,脸上表现出无比的遗憾之色。 “这样啊,要是我们再早来几日就好了,此番前来花费时日较多,空手回家恐怕会受家中责罚,诶。” 石安十分的懊悔的说道。 方族长见石安的神情不似作伪,又听到石安千里迢迢慕名而来,而且空手回家还会被家中责罚,顿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方族长又开口说道:“石公子,虽说良材都被造作局挑选走了,不过园子里还有些漆木,公子若是不嫌弃,可随老朽去往漆园挑选一番,看看有没有能够入得公子之眼的漆木,那就不会空手而归了。” 石安听到方族长所说后,脸上充斥着遗憾之色,石安转过身小声与武松等人商讨了一会儿后又转过身来。 第156章 购买漆木 结交方腊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脸色带着些许的遗憾,对方族长开口说道:“感谢方族长,那便请方族长带路,带我前去漆园挑选一番,只要品质不是太差,吾都能接受,这样也不至于会被家中责罚了。” 方族长听到石安所说后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石安、武松、李师师和张宁远向方家漆园走去。 村道旁的有不少人偷偷打量着石安一行人,村中的汉子们则是偷摸看李师师,李师师虽有轻纱遮住面容,但是身上的气质在哪里摆着,引得村中不管是有家室的还是没家室的汉子们纷纷偷看。 其中有些眼神还十分的猥琐和饥渴。 石安等人也感受到了,一旁的武松脸色也无比的差劲,张宁远倒是还算安定,石安拍了拍武松的肩膀,示意他不必紧张,李师师则是如同孩子般没有察觉到这些带着恶意的眼神。 不一会儿,方族长便带着石安等人来到了漆园。 大门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用金色粉末写着漆园两个大字。 此时一个年轻的汉子走了出来, 汉子身高八尺,双眉似剑,两眼炯炯有神。 “方十三,见过族长!”方腊恭敬的对族长行礼道。 方族长脸色和蔼的点了点头便介绍了起来。 “十三,这几位乃是苏州人士,听闻我青溪县盛产漆木,慕名而来,要不,你带这几位贵客去园中挑选漆木?”方族长和蔼的说道。 石安心中一喜,终于遇到了方腊,但是脸上依旧表情不变。 “在下石安,见过方公子,这几位乃是我的至交好友。”石安介绍道。 方腊打量了一下石安一行人,目光定在了武松身上,觉得武松的样貌十分的眼熟,但是又不敢确定。 “敢问,这是行者武松,武二爷?”方腊好奇的问道。 武松听到方腊喊出了他的姓名,脸色也带了些好奇之色,立马开口回答道:“洒家正是武松,见过方公子,不知公子为何认得我?” 方腊听到武松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后,脸色更加的惊喜了起来,立马开口回答道:“武二爷,前有景阳冈打虎,后有怒杀西门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连县里的说书先生前段时日都是说武二爷的事迹呢,那段时日官府对二爷的通缉告示都贴到我们村里来了,所以武二爷的样貌。我自然觉得眼熟。” 武松不善言辞,但是十分的豪爽,听到方腊的吹捧后,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 此时方族长开口说道:“原来是武二爷,早就听闻过武二爷的名号了,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时间不早了,小十三,你先带石公子和武二爷等人去漆园挑选漆木,我回去备好晚宴,今晚公子一行便在我们堰村住下吧。” 武松看了看石安,石安脸色自若的点了点头。 “那便劳烦族长了。”石安拱手行礼道。 石安说完便带着武松等人跟随着方腊进入了漆园中挑选漆木。 进入漆园后,方十三带着石安往园区的最深处走去。 一路上,园子内遇到的人都纷纷对方十三恭敬的行礼称呼,这些小细节都被石安记在了心里。 “这些,便是近期挑选下来的漆木,石公子请过目,看看是否符合。”方十三恭敬的说道。 石安拱了拱手边走到木材堆的边上,不断地打量了,还时不时的抚摸着,装作是个资深的专家。 石安看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方十三也不恼怒。 “石公子,这批木材不符合公子的心意吗?”方腊面带微笑的说道。 石安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方公子,这批木材还算可以,但是我家中要求较高,但是我大老远跑来,要是空手而归恐怕会被家中责罚,这样,这批木材,先来两车,随我一同回苏州,可否?” 方腊听到石安所说后,思索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没问题,不过这马车......” “马车我们来解决,明日我便去青溪县一趟找个镖局,将这漆木随我一同运往苏州。”石安当场答应道。 方腊此时也十分的开心,不愧是武二爷的至交好友,做生意也如此的爽快。 石安当即从李师师手中接过钱袋,当场将这批漆木给定下,明日装车完后,付完剩下的所有钱款。 方腊感受到手中钱袋的重量后,心中更是欣喜,这些年来被造作局一直给抽血,这让堰村生活更加的艰难,而这次石安带来的银钱,也能够让堰村稍微缓解一下。 这时一个村民走了过来。 “十三哥,族长让我来叫你们吃饭了。”村民恭敬的说道。 方十三将钱袋收入怀中后,随即便开口说道:“诸位,我们族长已经备下酒菜,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方十三说完后便带着石安等人向漆园外走去。 当天夜里,石安和武松等人酒足饭饱后便在方族长的安排下住在了堰村。 方族长家中,宴席散去。 “十三,你觉得,这石安几人真是来买漆木的吗?”方族长脸色凝重的问道。 这些年,堰村内的方家人都秘密加入了摩尼教,而且一直都在秘密发展成员,方族长担心石安等人是官府来查。 方腊此时微微眯了眯眼睛,思索了一会儿,今日与石安的相见,还有今晚的酒宴上与石安的推杯换盏。 “应该不会是官府,武二爷不可能投靠官府的,至于有没有其他的目的,那就不清楚了,至少今晚这石公子是没有恶意的,而且他们给的定金也十分的丰厚。”方腊说完后便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打开钱袋后,里面是一锭官银。 方族长此时看了一眼桌子的那一锭银子,又看了看方十三。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 “希望是我多疑了,不过要多留个心眼,派几个机灵点的,跟在他们身后,如果真的是直接离开了青溪县,那便是真的。”方族长脸色凝重的说道。 方十三也点了点头,认为方族长说的十分的有道理。 第157章 酒足饭饱 石安离去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族长说得对,我这就去安排几个人机灵点的,跟随在其身后。”方十三点了点头,脸色凝重的回答道。 方十三说完后,便趁着夜色离开了方族长家,消失在夜幕之中,不知去向。 翌日。 石安依旧和往常一样,熟练的扒开李师师的纤纤玉手,然后哼着歌儿穿衣服,这是每天当中,最轻松的时刻。 整理好衣容后,石安便推开房门走入院中中,武松和张宁远早已在院中等候。 此时李师师也已经醒来,飞快的穿好衣服后,也来到了院子中。 “武二哥,昨天没喝多吧?没想到那方十三酒量这么的好,差点就把我灌趴下了。”石安似笑非笑的打趣道。 武松和张宁远此时也意识到石安在暗示他们,说明此处可能隔墙有耳,有人在偷听。 武松也不是愚蠢之人,当即便接话说道:“石安,你可别小瞧你二爷,你二爷当年喝醉了依旧打死那猛虎。” 此时李师师已经来到了石安身旁,众人都齐了后,石安便带着他们向院子外走去。 推开房门后,石安便向族长家走去。 不一会儿,石安便到了方族长家中。 方族长早已在院子中坐着了,见石安等人来了,便起身迎接。 “石公子,昨晚可还睡得安稳?”方族长和蔼的说道。 石安对方族长拱起双手“昨晚睡得可好了,多谢族长安排。” “今儿一大早,小十三便带着村里人将公子所需的木材从园子深处搬了出来,公子可以过去点数过目。” 方族长拉着石安的手说道。 石安轻轻拍了拍方族长的手,开口道:“族长,不着急,我带着武二哥他们先去青溪县里,请个镖局回来将这批漆木随我一同运往苏州。” 方族长听到石安所说后,便不断地点起了头。 “还是石公子安排的周到,老朽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公子多多谅解。”方族长略带歉意的说道。 石安心中对方族长有些鄙夷,这演技,差了老子十万八千里了,演的也太假了吧。 石安忍不住在心里疯狂的吐槽着这方族长。 但是他脸色依旧未变,连忙开口说道:“族长说这话就见外了,昨晚承蒙您的盛情接待,我石安是吃的好,睡得好,喝的好。” 这时方十三走了进来。 “石公子,需要我带您去青溪县吗?”方十三擦了擦手说道。 石安挥了挥手。 “不必,我们现在就去青溪县,应该晌午就能够回来了。” 方十三和方族长将石安等人送上马车后,便目送着车队离开了堰村。 很快,石安便回到了青溪县内。 “来福客栈” 店小二十分的热情的迎接着昨日来的贵客,石安等人。 石安从怀中拿出几枚铜板,抛给了店小二。 “去替我请个镖师过来,这时你的跑腿费。”石安走进客栈后便在一楼的大堂内直接坐下。 小二见自己跑腿都有几枚铜板,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脸上满是谄媚。 “好的,客官您稍作,小的这就去请镖师过来。”小二说完后便飞快的跑出了客栈。 石安等人坐在大堂内的一个角落处,整个大堂内没什么人。 “石哥哥,这堰村方家好像怪怪的,怎么好像防着我们一样?而且有好几家中的门口都有烧纸钱的痕迹,那族长家门口都黑完了都。”武松疑惑地低声说道。 石安听到武松的问题后,又看向张宁远,张宁远双眼之中也是满是疑惑,他在思考石安为什么来青溪县,而青溪县这怪异之处又和石安来有什么联系。 张宁远一直在想着,但是就是想不通。 过了一会儿后张宁远开口了。 “石安,别兜着了,说说吧,要不我跪下来给你磕几个?”张宁远打趣道。 石安闻言,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他就是要让张宁远开口问他。 “摩尼教听过没有?”石安淡淡的说道。 张宁远听到后脸色一变,武松却不以为然。 李师师则是不断地夹着桌上的菜,塞进自己嘟囔的小嘴巴里。 “你怎么知道,方家是摩尼教之人?”张宁远低声开口问道。 石安嘴角微微勾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开口说道:“凭本公子的聪明才智,张宁远,多和本公子学学,有大智慧。” 张宁远眼睛微微抽了抽,强忍心中想要暴起打石安一顿的冲动。 此时小二领着俩镖师走了进来。 “公子,这是我们青溪县的平安镖局的李镖师和张镖师。”小二说完后便走开了。 两个镖师对石安拱手行礼,石安便将漆木那些说了出来,很快双方的意见便达成了一致。 “石公子,我现在就回镖局召集人手,晌午之时,我会在西街等您。”李镖师郑重的开口说道。 石安微微点了点头,很爽快的交了定金。 镖师走后,石安便带着李师师等人上楼收拾行李,准备再次前往堰村运漆木。 晌午。 石安的车队带着镖局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向堰村方向行驶。 几个时辰后,马车的轮廓出现在一个小孩眼中,那个小孩立马拔腿就跑。 不一会儿,方族长和方十三便到了漆园处等后。 过了一会儿后,石安从马上上下来。 “石公子,这些便是你昨日看的漆木,你清点一下。”方十三拱了拱手说道。 石安点了点头,便细致的清点着每一根木头,方族长和方十三站在一旁,脸色十分的平淡,不一会儿后,石安便将这两堆漆木给清点完了。 石安拍了拍手,看向方族长和方十三说道:“清点完了,没有问题,石安谢过诸位!” 石安道谢完了后便招呼着镖师装货,李镖师和张镖师带着镖局的其他人飞快的将漆木一根一根的搬上木车,然后用麻绳用力的绑好,防止漆木滚落下马车。 一炷香过后,漆木便全部搬上了马车上,石安和武松两人拱手道别了方十三和方族长,踏上了归途。 方十三和方族长见车队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便返身回去。 第158章 结交成功 返回扬州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你安排的人在哪里?”方族长小声问道。 “在青溪县的官道上等着了,我思来想去,跟随恐怕会被发现,便让人蹲守在官道上,看看石安会不会离开这青溪县。”方十三脸色平淡的说道。 方族长听闻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回了自己屋子内。 马车在青溪县外的官道缓缓行驶着,身后跟着一队镖局。 “石安,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来这青溪县。” 张宁远十分不解的说道。 石安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笑容。 “等之后,你就清楚了,宁远,我记得你苏州有个宅子,这批木材便给你用吧。” 石安面带微笑的说道。 张宁远瞥了一眼石安,淡淡的开口说道:“石大shan人,你要是想让我出钱就直说,别搞这些弯弯绕绕的。” 石安笑嘻嘻的看着张宁远,并没有开口。 张宁远见状,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言,看来这批木材的银子便是由他出了。 此时马车后的不远处,两个小孩探出脑袋,望了望石安的车队,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后,便又钻进了灌木丛中,消失不见。 一日后,石安等人便到了苏州。 “张府” 石安看着门上大大的牌匾,面带微笑。 “张宁远,你这宅子够大啊,看着还十分的气派。” 石安说道。 张宁远脸色平静,并没有说话,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打开了门。 “小人,见过少爷!”张府管家恭敬的行李说道。 张宁远微微点了点头,张府管家招呼着府中的下人,将漆木搬入府中。 张府管家则是带着石安和张宁远等人进入了张府内。 到了大堂后,管家十分的懂事,立即带着下人离开了。 下人离去后,张宁远便开口问道:“石安,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这高伸都来了扬州,恐怕不出半月,童贯便会上任两江宣抚使了。” 石安听闻后,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笑容。 这让武松和张宁远有些疑惑。 “石哥哥,你没有发烧吧?这高伸都入住扬州了,不日之后童贯便会上任两江宣抚使,你咋还笑得出来啊?”武松伸出手,试图摸一摸石安的额头。 石安笑着拍掉了武松伸出来的手。 “两位哥哥放心,我自有妙计,只要尸体还在我们手上,那这两江盐税案的主动权便在我们的手上。”石安十分的自信的说道。 张宁远此时挠了挠头,十分的好奇石安的后手是啥。 石安见状也不解释,因为这件事情只有他一人知道便是最好的。 过了半个时辰后,李镖师和张镖师走了进来。 “见过东家,此次的运镖任务已经完成,我们便回青溪县了。”李镖师对石安拱手行礼说道。 石安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张宁远,张宁远也没有犹豫,唤上管家。 “去,去账房将这些银钱结了。”张宁远对张府管家说道。 张府管家立马恭敬的对张宁远行了一礼,然后带着李镖师和张镖师离开了大堂,前往府上的账房结账。 又过了一日,石安便带着武松、李师师、张宁远前往扬州。 颠簸了几日后,石安等人终于到了扬州。 马车行驶到城门口下便被扬州城守城大将韩自强拦了下来。 “下马!!!”韩自强嚣张的喊道。 此时马车帘子的缝隙处伸出一只手,手上拿着一块令牌。 韩自强看见令牌后,脸上的嚣张立马就消失不见了,换上了谄媚的笑容。 “钦差大人,小的冒犯了,请钦差大人见谅。”韩自强恭敬的对马车行礼说道。 那双伸出来的手此时收了回去,不一会儿一道身影从马车中传了出来。 “无碍。” 话音刚落,马车便又动了起来,缓缓地向扬州城内行驶进去。 韩自强见马车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便立马走上城楼上,吩咐自己的亲信将石安回来扬州的消息传给驿站。 不到半个时辰,身处驿站的高伸便收到了石安低调回来扬州城的消息了。 “哦?这石安这么低调的回来了?”高伸双手搭在身后,脸色平淡的说道。 过了一会儿后,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高大人,石安进入扬州城后,便住在了城南的驿站内。” 高伸听到这个消息后,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思索之意。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高伸此时突然站了起来。 “去,将石安请过来。”高伸对一旁的金吾卫淡淡的说道。 不一会儿,金吾卫便从扬州驿站向城南快步的离去。 “在下高连,奉高大人命令,请钦差大人石安于悦香楼一聚。”金吾卫不卑不亢的对坐在房中的石安说道。 此时石安脸色不变,淡淡的喝着桌上的香茶。 石安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后,又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案台上。 “麻烦告诉高大人,石安一定准时赴约。”石安淡淡的开口说道。 金吾卫收到石安的回答后,便退出了房间。 待这名传话的金吾卫离开后,张宁远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这是金吾卫的人。”张宁远脸色凝重的说道。 石安此时微微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陛下对高俅、蔡京一党这么的信任,居然派遣金吾卫在高伸身旁。” 此时的张宁远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陛下应该是对高伸和童贯来两江不放心,所以派金吾卫作为护卫,实则是为了监视高伸和童贯等人。” 石安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此时武松看向石安开口说道:“石哥哥,今晚一定要赴约吗?要不带上我?” 石安听到武松的话后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今晚你留在驿站内,替我保护好李师师,要是出现异动,第一时间带着师师跑,千万不要与之缠斗。” 武松听到石安的话后,微微一愣,然后便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石安所说的话。 “今晚,张宁远,你陪我去一趟这悦香楼吧,我们今晚会一会这高伸、”石安看向张宁远淡淡的说道。 第159章 夜见高伸 利益交换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当夜。 石安便带着张宁远从城南驿站里走出,向悦香楼缓缓走去。 半个时辰后,石安便带着张宁远来到了悦香楼门前。 悦香楼门外一个小厮在哪里守候着。 “见过钦差大人。”小厮恭敬的对石安行了一礼道。 石安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带我去见高大人。” 此时门内走出了一名金吾卫,那人在张宁远身上微微停留了一会儿后,便看向石安。 “请石大人随我来。”金吾卫说完后便转身向内走去。 石安点了点头带着张宁远跟随在金吾卫的身后。 不一会儿,石安便跟随金吾卫来到了悦香楼三楼处。 石安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张宁远则是在门外等候着。 “下官,石安,见过高大人。”石安恭敬的对高伸行礼。 高伸微微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招呼石安坐下。 石安也不客气,好歹之前是自己的前老丈人,而且现在他也是钦差。 酒过三巡后。 高伸便直入主题。 “说吧,那三具尸体,怎么样才能给我。”高伸语气平淡的说道。 石安笑了笑,他这老丈人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对他玩阴的,毕竟之前交过手,也知道阴的对石安没有用,反而还会坏事。 石安夹了一口菜吃完后开口说道:“我想回青州。” 石安说完后便看向高伸。 高伸听到石安的要求后,眉目微微一挑略微有些意外。 此时大宋边境与辽军近期有较频繁的摩擦,恐怕要不了多久,大战又会再起,想到此处的高伸,此时眯了眯眼,装作有些犹豫的神情。 此时的石安见高伸的模样,也不着急,反而又开始夹菜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高伸开口说道:“青州刺史上任不过一年,你想去青州,恐怕不行。” 高伸话说道一半后,话锋又一转“不过,离青州不远处的德州,德州知州已经是年迈之躯,陛下也考虑过要不要调回京城内颐养天年,你要是愿意的话。” 石安听到高伸所说后,眉头微微皱起,现在这个时间,恐怕不出三四年,这辽军就会大军南下,虽说前面还有河间府,但是以宋军的战斗力,恐怕用不了几天辽军就能杀到德州了。 高伸脸色平淡,此刻他也不着急了,知道了石安的要求后,反而还安心了下来。 思索了片刻后,石安又开口说道:“高大人,就现在调过去的青州知州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我前脚刚走,他后脚上任,位置都还没坐热呢,就开始收钱了。” 高伸此时微微皱眉,这石安怎么就一定要去青州呢,难道是知道辽军的异动吗?可是这个消息明明没几个人知道。 石安见状,心中不禁冷笑。 “小样,这你还想阴爷,爷怎么会不知道辽军此时正准备挥师南下呢。” 过了一会儿后,高伸又开口说道:“此事我得禀报童大人,你回去等消息吧,石安,我劝诫你不要再玩什么有的没的,童大人的耐心可没我这么足。” 石安听到高伸的话后,便起身拱了拱手,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了,随即便离席而去。 张宁远见石安从房间内出来后便快步的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就悄咪咪的离开了悦香楼。 此时高伸站在楼边的窗户上,望着石安俩人离去的背影,脸色平淡。 翌日,高伸便派人传来消息,可以安排石安前去青州担任知州,但是要先将尸体交给他。 “我觉得,高伸此人不可信,尸体一旦交给他,那他反悔咋办?”武松忧心忡忡的说道。 一旁的张宁远也表示同意,他对高俅、高伸、童贯和蔡京等人都十分的厌恶。 石安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听他说话。 “张宁远,结果出来了吗?”石安淡淡的问道。 张宁远微微点了点头。 “你将尸检的结果和尸体一起交给高伸,他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的。”石安自信的说道。 张宁远微微一愣,便想通了,随即便点了点头,然后便快步的离开了房间。 当天,高伸便收到了石安送来的尸体,以及一份尸检的报告书信。 高伸看着桌上的尸检报告,眉头微微皱了皱。 他当然知道石安送这一份报告书信来是什么意思。 就是警告他,这几具尸体已经被仵作检查过了,就算你毁了尸体我也还有人证物证,到了朝廷内,可就不是你说的算得了。 高伸思索了一会儿后,便拿起这个尸检报告向书房走去。 翌日,石安便收到了高伸的回复,信中说,只要他回去将两江盐水案结案,他的调令三日之内就能下来。 石安将密信拿到一旁的火烛上,不一会儿密信便烧成了一堆灰。 当天,石安便去扬州驿站与高伸告别了,然后带着武松、张宁远和李师师三人离开了扬州,向汴京而去。 很快,石安离去的消息,立马就被人送往了汴京。 翌日,京中就传出消息,童贯启程前往两江地区,赴任两江宣抚使。 “终于回到京城了!!!”李师师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慵懒的伸着懒腰。 石安也被李师师欢快的情绪给感染了,心情也好了许多。 自从当上这钦差大臣,去了两江查这个两江盐税案,可给他脑细胞都给整完了,要是还在两江地区待着,恐怕人也要疯了。 而且高伸和童贯都已经来了,朝廷已经将两江盐税案给彻底定案了,如果石安硬着头皮继续查,那也可以查个水落石出,但是这其中的风险可就太大了,毕竟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了。 石安本人也是越查越心惊,而且考虑到最后的收益,与这风险一对冲,恐怕太不值得了,一想到此处,石安内心中还是踹踹不安的,因为其中的冤案肯定有,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而且目前自己的地位和权力都并不能够足以支持石安对抗高俅、蔡京等人的利益集团,所以石安也是很识趣,换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撤退。 第160章 返回京城 身不由己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石安,我先回宫中交差了,有什么事情就去张府找我。”张宁远对石安和武松都拱手道别。 武松点了点头,也回了个礼,开口说道:“好兄弟,有空再一起喝酒,要是在朝廷干的不痛快,随时可以来找我!” 石安则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宁远随即便转身向皇宫方向走去。 石安此时转过头对武松开口说道:“武二哥,你先带师师去客栈,我也要进一趟皇宫,身为钦差,既然回了京城,肯定是要去复命的。” 武松点了点头,开口承诺道:“石安哥哥放心,有我武松在,谁都别想伤害李师师姑娘!” 石安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后,便独自一人朝皇宫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石安便走到了右掖门处。 “来者何人!!!”侍卫厉声呵斥道。 石安从怀中拿出自己的钦差令牌给了侍卫。 侍卫接过后,打量了一下,便转身进去通报了。 “大人稍等,容小的进去通报,” 石安点了点头,便在右掖门外安静的站着。 一个早上过去了,一个太监匆匆的从皇宫内的走廊迅速的往右掖门赶去。 石安脸色平淡依旧直直的站在右掖门外,等候着宋徽宗的召见。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太监走到右掖门处。 “见过石大人,石大人请随我来。”太监对石安行礼说道。 石安面带微笑的对太监恭敬的行礼道:“请公公带路。” 于是太监总管迈着小碎步,带着石安从右掖门进入皇宫内。 石安跟随着太监总管在皇宫内拐过来拐过去,最后到了一处宫殿门外。 门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文德殿’。 太监总管推开殿门走了进去,石安则是恭敬的在殿门外进行等候着。 不一会儿后,太监总管又走了出来,示意石安跟着他进去。 “臣,石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石安一丝不苟的行着跪拜大礼。 宫殿内挂着许多的字画,柜子上摆着无数的古玩、玉石。 宋徽宗赵佶此时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起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石安。 “起来吧,石爱卿辛苦了,两江盐税案做的很不错,国库又添了百万两的白银。”宋徽宗赵佶面带微笑和蔼的看向石安说道。 “臣仰仗陛下的威严,才能如此顺利的对两江的盐税进行彻查清楚。”石安十分的恭维的说道。 宋徽宗赵佶还是很喜欢听别人拍他马屁的。 “石爱卿可想要些什么奖赏?可以说来与朕。”宋徽宗赵佶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古玩字画。 石安此时颔首低眉,又跪了下去恭敬的说道:“臣为陛下、为朝廷、为大宋已经是万分荣幸,岂敢再向陛下讨要封赏。” 石安的小马屁一段又一段的拍着,让宋徽宗赵佶无比的舒服,看向石安的眼神愈加的顺眼。 之前宋徽宗赵佶便和童贯、高俅还有蔡京等人商议过如何奖赏石安,当时蔡京等人便是提议将石安破格提升两级,去青州当知州,当时陛下原本有些犹豫,但是在蔡京和高俅的劝说下也同意了。 今天,他宋徽宗赵佶却有些后悔了,石安这么能干的贤臣怎么能调到外地去当知州呢,在京城多好啊,可是在京中的话,官升一级倒还好,要是升两级恐怕御史会一直弹劾个不停,而且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太好。 宋徽宗赵佶思索了一会儿后,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石爱卿,此次盐税案你当居首功,朕与朝中大臣商量了一番,决定让你去青州当知州,不知你可愿意?”宋徽宗赵佶淡淡的说道。 石安此时头低的更低了点,依旧跪在地上回答道:“臣,愿意为陛下分忧。” 宋徽宗赵佶听到石安答应后,也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石安又开口说道:“陛下,臣还有一事。” 宋徽宗赵佶看了一眼石安,又开口说道:“何事?” “臣之前在青州任职时,青州的厢兵十分的不堪,臣想要重整青州厢兵。”石安不卑不亢的说道。 宋徽宗赵佶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石安,开口问道:“就因为这?” 石安沉默了一会儿后,便又开口说道:“臣以为,辽军恐怕要再次进犯我大宋疆土。” 宋微宗赵佶听到石安所说后,眼神微微一缩,这个消息,只有几个人知道,这石安怎么会知道的。 文德殿内,出现了一股诡异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后,宋徽宗赵佶声音比之前稍微有些冷淡的问道:“爱卿为何会知道辽军的军机要事?” 石安感受到了宋徽宗赵佶语气的变化。 “臣今日入京之时,看城中难民比臣离京之时要多上不少,而且臣听其口音,乃是河间府人的口音,河间府今年粮食收成尚可,理应京城之中不该有河间府的难民,由此,臣推断,恐怕是辽军的缘故,让河间府的百姓逃难到京城之中。”石安逐步的分析说道。 宋徽宗赵佶听到石安的分析后,神情立马就松了一些。 “没想到,石爱卿观察如此细微,从难民口音便能判断出辽军进犯河间府。”宋徽宗赵佶好奇的说道。 石安此时脸色却十分的严肃的抬起了头,这一冒犯的举动,被宋徽宗赵佶看在眼中,但是并没有怪罪他。 “陛下,臣此番改革青州厢军便是为了防备辽军南下,青州乃是京城防卫的天然防线,四周环山,唯有青州一地可过骑兵大军,所以是阻碍辽军南下的天然防线,臣认为,有备无患,一旦辽军开战,恐怕不仅仅是满足于河间府等地,极有可能逼近京师,请陛下慎重考虑。” 石安有些激动地说道。 宋徽宗赵佶看石安越来越觉得顺眼,不仅办事能力强,而且忠心耿耿,这让他十分的欣慰,最重要的是,石安没有根基,而且与高伸还有其父亲礼部侍郎石景严反目成仇。 第161章 初来乍到 武松离去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因此可以做宋徽宗赵佶的孤臣,所以宋徽宗赵佶也十分的放心的用他。 “石爱卿,这个消息,不要外传,目前边境情况可控,爱卿的提议我会考虑考虑,朕乏了,先下去吧。”宋徽宗赵佶淡淡的说道。 石安闻言,也知道此事不可着急也不可强求,便跪拜告退,离开了文德殿。 石安脸色平淡的在宫中缓缓地走着,向着离宫的方向走去。 翌日,早朝。 宋徽宗赵佶便奖赏了石安,也宣布任命石安即可赶赴青州担任知州一职。 早朝散了之后,石安便回客栈收拾行李,将任命文书收好后,便带着武松和李师师上了马车,向京城外走去。 “石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李师师十分的好奇的问道。 “我们回青州!”石安高兴地说道。 “陛下已经任命我为青州的知州了。”石安补充说道。 武松听到石安所说后眼睛一亮,石安居然成了青州的知州。 “石安哥哥,你成了知州,那我们梁山泊的弟兄们的招安一事......” 武松看着石安问道。 石安回了笑容给武松说道:“武二哥放心,这事情我已经和陛下说过了,等我到了青州便开始着手安排这件事情,我已经和陛下提议过重建青州厢军了。” 武松听到石安所说后,脸色也涌现了洋溢的笑容。 不一会儿,马车便行驶到了汴京的城门口,此时马车停了下来。 石安掀开帘子发现前面有人骑着马堵住了马车的去路。 石安再定睛一看,发现骑马之人竟然是张宁远。 “张宁远?你是来送我们的吗?”石安高兴地喊道。 张宁远此时甩了甩马绳,胯下的马儿便缓缓的靠近马车。 “陛下让我来跟着你。”张宁远脸色平淡的说道。 石安微微一愣,顿时便知道了陛下是同意了他重组青州厢军了。 至此,前往青州的队伍中又多了张宁远。 石安这一路上,带着李师师等人游山玩水,其中也遇到了不少的劫匪,但是都被张宁远和武松给解决了。 “石公子,我记得当初我们回京城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劫匪的啊。”李师师好奇的问道。 石安眯了眯眼睛,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边境的局势十分的紧张了,这时他看了一眼张宁远。 “张宁远,这辽军啥时打过来啊?”石安冲着张宁远问到。 张宁远撇了一眼石安,淡淡的说道:“少放屁,有我爹在,辽军打不过来的。” 石安并没有说话,因为不管他怎么说,现在宋军在边境中的确是与辽军打的有来有回,可是身为知道历史进程的石安,却明白,这是辽军的练兵罢了。 又过了几日,石安一行人便到了青州。 还没进青州城内,光城外就已经有很多的难民已经搭建了窝棚,栖息聚集在城外,这个现象让石安心中一沉。 不一会儿难民们便看到了马车,顿时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老爷......老爷.......行行好吧,赏点吃的吧。” “老爷......老爷.......” 好多难民孩童伸出双手,不断地乞讨着。 但是武松和张宁远此时从马车走了出来,将难民给赶走了。 石安在马车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李师师拍打着石安的后背安抚着。 马车在武松和张宁远的护送下缓缓驶入了青州城内。 城内难民也很多,但是并没有如城外一样一窝蜂的涌上来乞讨。 但是路过的街边睡满了难民,这个情况还是让石安的内心渐渐地沉到了谷底。 石安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就三个‘搞’,搞钱、搞人、高粮食。 这三个目标就是石安接下来在青州的目标,同时也是为了以后北宋的灭亡做好防备。 武松和张宁远此时也上了马车,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青州城的情况也大大的出乎了两人的意料。 此时武松看向石安开口说道:“石安哥哥,我要回一趟梁山泊,离去这几个月,不知梁山现在怎么样了。” 石安微微点了点,和武松说道:“武二哥,路上小心,一切保重!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联系我!” 武松重重的点了点头,拱手与石安、张宁远和李师师告别。 武松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朝城门赶去。 张宁远此时的脸色也是最难看的,这么多难民,可以肯定都是辽宋边境跑来的。 而且现在正值春天,乃是耕种的时节,这些百姓却跑来青州避难,可见辽宋边境现在磨擦应该很激烈,也有可能是宋军抵挡不住辽军的袭扰,让这些百姓只能逃难了。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是一个坏消息。 不一会儿,马车便在青州府衙停了下来。 石安提着包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可是府衙大门此时紧闭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宁远用力的敲了敲府衙的大门。 不一会儿后,一个小吏打开了大门,小吏打开门后,便看到石安,小吏立马推开大门,对石安恭敬的行礼说道:“下官,见过石知州!” 石安挥了挥手,示意小吏起身。 “你怎么知道我是知州?”石安脸色平淡的开口问道。 小吏又恭敬的行礼说道:“下官乃是杂物库的库司,见过知州大人,容小的去禀报通判一声。” 石安微微点了点头,便跨过门槛走了进去,那名库司一路小跑的前去设厅内禀报通判。 石安脸色平淡的带着张宁远和李师师缓步的向仪门走去。 不一会儿,通判带着几个人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下官名叫蔡永辉目前是青州通判,见过知州大人。”蔡永辉对石安行礼说道。 蔡永辉身旁的那些都是州府衙门的各级重要官员。 那几个人也纷纷的跟随着蔡永辉对石安恭敬的行了一礼。 石安看了看蔡永辉身后的几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从包袱内拿出任命文书。 “这是任命文书,你们看看吧。”石安将文书给了蔡永辉。 第162章 难民增多 光杆司令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蔡永辉一个人精,怎么可能会接这个呢,顿时立马开口说道:“蔡永辉携青州州府衙门各级官员见过知州大人。” 石安见蔡永辉来这套,那也就将文书给收了起来。 “官印呢?”石安淡淡的问道。 通判蔡永辉挥了挥手,一个小吏端出一个用绸缎包裹住的东西走了上来。 通判蔡永辉走了过去,将布一一打开,呈给了石安。 石安点了点头,拿起布中的官印看了看,确定是知州官印后便放入了身后背着的包袱中。 这一切都干完后,蔡永辉等人便热情的簇拥着石安来到了设厅内。 石安与众人相互认识了之后,众人便从设厅内散去,只留下了石安与蔡永辉,而张宁远和李师师则是被带去了后院的生活区中。 “蔡通判,青州目前是什么情况?”石安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蔡永辉听到石安的话后,没有任何的犹豫,便开始将青州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两人聊到太阳都下山了,都还没聊完。 石安从蔡永辉的讲述中大致的了解了青州现在的情况。 青州乃是范仲淹的老家,当地执政之风虽有贪腐,但是程度并不严重,得益于范仲淹留下的风骨之范。 蔡永辉在青州干了五六年了,蔡京给予了诸多支持,所以青州中有挺大一部分的官员都是蔡京一派。 唯一好的就是,这批官员至少还干人事。 这也是石安选择来青州的原因。 当天夜里,石安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张宁远早就已经在房中等候了。 “怎么样,这青州,可有把握?”张宁远淡淡的说道。 石安微微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青州有多好整治,现在就有多惆怅。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将蔡永辉给换了,或者要找到把柄,必须是要致命的把柄,要蔡永辉和我们‘一路’,但是这太难了啊,我要想彻底掌控青州,这蔡永辉必须拿下!”石安脸色凝重的说道。 张宁远此时脸色也十分的凝重,陛下将他派遣到石安身边,就是为了当厢军的马步军指挥使,配合石安进行厢军改革的。 石安想的就很简单,直接将梁山泊给招安过来,入厢军内,各级职位不变,由张宁远作为主指挥官,但最终实际上都是听从石安调遣,但是这个事情一旦被发现,恐怕石安九族都不一定够诛的。 所以厢军改革风险极大和改革青州的难度有的一比,石安想到此处便头疼。 “你明天便去厢军报到吧,厢军不可一日无人坐镇,青州城内你不用担心,李师师住在青州衙门还算安全。”石安脸色凝重的说道。 张宁远听到后也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有陛下交代的任务,所以也要尽快前往厢军赴任。 翌日。 一大早张宁远便带着行礼离开了州府衙门,去往了厢军的驻军营地内。 石安则是老老实实的处理着青州的政务,尽快的熟悉和了解青州的所有的信息。 很快,一周的时间就过去了,从最初石安的到来然后厢军的马步军指挥使的到来的热度,到现在已经渐渐地冷却了下来。 因为这么些天也没发送什么大的事情,反而是更加的平顺安静了。 仿佛没有换过知州和马步军指挥使一般。 “蔡通判,近几个月,河间府的难民逐渐增多,而且城外已经不仅有难民更出现了流民了,你可有良策?”石安看向蔡永辉说道。 蔡永辉脸色不变,淡淡的回答道:“回禀知州大人,下官认为,短时间内,恐怕没有办法解决这难民和流民的问题。” 石安此时却脸色忧愁了起来。 “蔡通判,难民和流民的增多必会对我青州的治安造成极大地影响,所以我认为当前应以解决难民和流民问题为我们州府衙门的第一要务。”石安忧愁的说道。 蔡永辉见石安无比忧愁的面容,此刻的他也不知道石安内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京中蔡京来信说让他要盯着这石安,不要让石安脱离了他的掌控,要让蔡永辉成为青州实际的掌控者。 而且信中还说,要多注意新上任的马步军指挥使张宁远,这也是宋徽宗赵佶亲自安排的人。 蔡永辉当晚便在家中与衙门其余的几人商量关于如何应对青州越来越多的难民的事情。 半月之后,青州不管城内还是城外都已经堆满了难民,而且青州城内发生了不少的命案,严重的影响了青州城的治安。 “老蔡,你看,半月之前我就说了,得想个办法,安置这些难民,不然青州城内的命案必定会不断地上升。”石安愁眉苦脸的看向蔡永辉说道。 一旁的蔡永辉脸色也不是很好,他并不是没出主意,但是石安不是这个挑毛病,就是那个不行,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办法统一意见。 这让蔡永辉怀疑石安是不是故意的。 但是他又无法去查证石安是不是故意的,这就让他特别的头疼。 这半个月内,厢军倒是被张宁远整治的有模有样的,同样的也换了不少的人,但是都是以贪污腐败为由换走的人,而且换走的还是青州城内有名的大家族的人,这一下可就得罪人了。 但是也不知道大家族内的人是不是脑子抽了,居然直接让自己家中的那些族中子弟,也纷纷退出厢军,试图一下子将厢军的人全部抽走,让张宁远成为一个光杆司令。 但是谁也没想到,张宁远居然都同意了,直接让原本两千多人的厢兵,一下子就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了,大家都在准备看张宁远的笑话的时候,谁知道,兵部同意了张宁远对于青州厢兵的人员的调整。 张宁远直接将原本底层的士兵,也就是出身卑微,以及家里务农出身的人,设为了相应的军官,然后在青州府内设立募兵处,但是只收难民。 这条命令一发出,青州城内的那些抽回自己族中的人员的大家族宛如吃了屎一般难受。 第163章 吴用来信 匪患猖獗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那些青州城内的大家,原本想让张宁远成为光杆司令,看张宁远出丑的,谁知他们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让张宁远名正言顺的给青州厢兵换了血,但是这其中也是有很大的隐患的,因为原本厢军的战斗力也是靠这些大家族的族人撑起的,现在招收难民,虽说人员好补齐,但是战斗力却是下降了很多。 各大家族有些人也想到了这点,所以也还是选择继续看张宁远的笑话。 石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蛮担心张宁远的处境的,但是一想到自己也差不多,倒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又过了几日,石安便收到了武松的来信,信中说现在梁山泊因为接收难民,现在梁山伯内有一两千人之多,已经是河北东路有名的大土匪了。 当天夜里,石安便将这封信放入水中,然后用火烤干。 原本入水消失的字体,在遇到火后,又显现出了几行字。 这是石安与吴用的密信来往的方式。 吴用说他已经在防备宋江了,而且每次都反对朝廷的招安,但是时间久了,宋江肯定会怀疑的,所以让石安尽快安排好,让梁山泊的人被石安给招安到旗下。 石安看完信后,便将信纸撕毁,一丝一丝的在蜡烛上烧干净。 石安脸色有些忧愁,一旁的李师师也发现了石安的脸色不对劲。 李师师轻轻地走到石安身后,用那双柔软似无骨的双手,给石安按揉着脑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宁远那边已经开始动起来了,我这儿也要尽快。”石安内心中的想法在此刻已经变得坚定了起来。 石安轻轻地拍了拍李师师那双娇柔的双手。 “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李师师听到石安的话后,脸色顿时一红,用小拳头轻轻拍了拍石安的肩头。 翌日,石安一大早便起身了,穿好衣服后,便向设厅赶去。 石安到设厅的时候,蔡永辉和其他人都还没来。 石安便走到自己案桌上,翻起了昨天上报上来的要事。 “什么,寿光县求援!!!”石安脸色顿时一变,将手上的折子端起仔细看了起来。 石安越看眉头越皱了起来,脸色十分的凝重。 此时蔡永辉也走进了设厅内,他原本没有那么早过来的,但是收到了消息说‘石安一大早便人设厅处理政务。’于是蔡永辉便从家中赶了过来。 蔡永辉进入了设厅中便发现了石安脸色有些不对。 石安抬起头,看到蔡永辉来了。 “蔡通判,这是寿光县的救援折子,你看看。”石安脸色凝重的将折子给了蔡永辉。 蔡永辉听到‘救援’二字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连忙从石安手中接过折子。 设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折子翻动的声音。 蔡永辉越看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折子中说寿光县附近的小村,不少都被这些土匪给洗劫了一番,导致越来越多的难民涌入寿光县,而且土匪活动范围和人数也越来越大,现在那些稍大的村子上报情况说有土匪在村子周围活动,请求县城支援,可是县城现在也不敢贸然派乡兵出去,只好派人来青州府求援。 “这匪患居然如此猖獗?石大人,你怎么看?”蔡永辉将手中的折子一合,然后看向石安。 石安眯了眯眼睛,现在他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首先就是要确定这情报是否真实,土匪大致的情况之类的,都得了解清楚,不然要是一直拖着,恐怕会变成流民造反一般啊。 “先派人前去寿光县探查,若是如折子所说这般如此严重的话,恐怕得让厢兵出动进行剿匪了。”石安看着蔡永辉凝重的说道。 蔡永辉也深知此事如果拖着不管的话,可能真会有大祸,但是蔡永辉又不想让张宁远去捞军功。 “石大人,我这就安排人去寿光县探查,但是至于是否要出动厢兵,我觉得得慎重考虑,如果匪患并不严重的话,寿光县自己就能够搞定。”蔡永辉将手中的折子放在案台上。 石安此时脸色平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从蔡永辉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对他和张宁远的防备,担心张宁远消灭匪患获得军功之类的,从而让自己水涨船高,毕竟现在青州的官场形式来说,张宁远的厢军肯定是和石安一条心的,一旦张宁远剿匪成功,那张宁远在青州厢军内的地位和威信就能够稳定了下来。 想到此处的石安,眼睛微微眯了眯。 他抬起双眸,看蔡永辉时,恰好蔡永辉也看向石安。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番。 “暂且按蔡通判所说吧,至于是否出动厢军,应该视土匪的情况来决定,现在青州城附近的难民也越来越多,这可经不起反复的折腾。”石安淡淡的说道。 蔡永辉微微点了点头,便走出了设厅,向都厅走了过去。 待蔡永辉走远后,石安也走出了设厅,向衙门后院的生活区走去。 “师师,把笔墨拿来。”石安走进屋中淡淡的说道。 不一会儿,李师师便拿着笔墨走了过来,石安坐在桌子上,从李师师手中拿过笔墨。 石安不一会儿便将信写好了,然后走到窗边,吹了一把口哨。 不一会儿,一只信鸽落入窗户内。 这只信鸽是武松传信给石安所用的那只,而他今日便是要将此事传信给张宁远。 石安将信放好后,便将信鸽放了出去,信鸽在房顶上转悠了两圈后便迅速的飞离了府衙。 此时李师师走了过来,刚才石安回来的时候脸色就十分的凝重,但是她又不好开口。 “公子,脸色这么凝重,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李师师好奇的问道。 “寿光县附近匪患猖獗,今日是寿光县来求援。”石安淡淡的说道。 “匪患......”李师师微微有些惊讶,因为之前在青州附近之时,都没有遇到过土匪,可是没想到寿光县居然被匪患袭扰的来青州求援了。 第164章 寿光求援 斥候探路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石安脸色的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寿光县附近的几个村子都被土匪给洗劫一空,而且这拨土匪不是青州本地的,应该是河间府或者是更北边逃过来的,然后召集了一些难民,占山为王。” 李师师此时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她虽说有见过土匪,但是还没经历过匪患袭扰。 石安也不在多说,设厅内还有其他的要事还没处理,便又快步的离开了屋子,向设厅赶去。 石安走之前还叮嘱李师师这几日不要出门了,留在府衙内。 石安走到设厅的时候,蔡永辉带着签判王中勇等人已经在设厅等候了。 “见过石大人。”这几人对石安恭敬的行礼说道。 石安挥了挥手,开口道:“已经安排人下去了吗?” 蔡永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已经安排人下去了,随行了几个护卫,时间快的话,这几天就能够回来了。” 石安随即便走入了设厅内,坐在自己的案桌上开始处理今天的政务了。 青州城外的一处军营内。 张宁远此时正在巡视今早的操练。 张宁远看着校场内从难民中挑选出来的人选,脸色十分的的凝重。 不一会儿,张宁远便注意到了天上有盘旋的信鸽,他便立马交代身旁的副官,监督好这些人的操练,然后便大步的向营帐走去。 张宁远走到营帐门口后,便伸出双手,吹了口哨。 那只信鸽便直接落在了他伸出的手臂上。 张宁远取出密信后便快步的走进了营帐内。 张宁远看完石安写的密信后,脸色也十分的严肃,信中将所有的消息和利弊都写清楚了,让张宁远自己判断。 张宁远立马将桌上的青州地图铺开,很快就找到了寿光县的位置。 “来人!”张宁远大声喊道。 不一会儿,一个士兵快步的跑了进来。 “去,把步军都副指挥使叫来。” 这个歩军都副指挥使是张宁远从底层提拔上来的人,目前也没有什么问题。 帐外传来了脚步声。 “末将,见过将军!”熊豪拱手行礼说道。 张宁远挥了挥手,示意熊豪走上前来。 他指了指地图上的‘寿光县’。 “你带几个斥候,去寿光县打探一下当地的匪情。” 熊豪看了一眼地图后,立马行礼离开了营帐内。 张宁远这次就是想看看这熊豪的能力,到底足不足以支撑他担任这个副指挥使。 虽说厢军中还有较多的军官位置空缺着,但是大多数都是正职,张宁远已经派人前去京城,去请人来了,正职还是自己熟悉的人用着顺一些。 熊豪离开张宁远的营帐后,立马就到自己的歩军营内点了几个知根知底的好手,他们几人换上了常服,从外观看与城中百姓没有两样。 但是熊豪还是觉得不行,又将手掌在地上搓了搓,吧手掌搓的漆黑,然后给另外两人的脸上给全部抹黑了。 熊豪打量了两人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十分的满意,然后又在自己的脸上和身上的衣服黑搓脏。 不一会儿,熊豪三人便成了灰头土脸的难民模样。 当天夜里,熊豪三人便赶到了寿光县内。 进入县城后,熊豪等人便紧了紧衣服,找了个角落坐了下去。 只见不远处有一大堆难民靠着火堆席地而卧。 还好现在是春天,没有那么的冷,不然这些难民肯定会被冻死。 熊豪三人也从附近四周寻了些木材干草回来,点了个火堆,三人围着火堆也席地而卧,火堆生起来后有不少的难民向熊豪三人靠了过来,试图取暖。 熊豪三人也没有进行驱赶,任由他们靠过来。 翌日一大早,熊豪便带着其他两人悄悄地离开了难民堆里。 熊豪从怀中拿出两枚铜板,买了几个包子,三人立马就将所有的包子给全部吃完后,吃完后,三人又回到了昨晚休息的地方。 到了中午,寿光县内的难民们纷纷都醒来。 而熊豪三人则是不断地注意着别人是否有讨论关于土匪的事情。 这是熊豪便关注到了一个角落处,有一堆人正说着与土匪的事情。 熊豪对其他两人使了个眼神,三人便悄悄地靠了过去。 “二狗,你不是去投靠那金云寨了吗?这么又回来了。” “害,黄大哥,别说了,之前我还听说只要是个难民就要,当我到了金云寨后,谁知道人早满了,现在他们金云寨有五百多人,而且收人只收那些身体高大或者有武功底子的人,我们这些饿的骨瘦如柴的人不要了。”二狗无比无奈的说道。 众人听到后纷纷大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众人八卦完了后便消散去了,熊豪也离开了这个角落,但是他们三人却一直都盯着二狗。 当天夜里,二狗睡得昏昏沉沉的,但是有些尿急,便爬起身来,向最边缘没有人的地方走去。 二狗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熊豪三人。 就在二狗尿完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闪过。 二狗来不及叫喊便被捂住了嘴。 “唔......唔......唔......唔......”二狗眼神中充满的惊慌之色,但是嘴巴被牢牢地用力的捂住,发不出丝毫声音。 短短的几分钟内,二狗已经将自己这辈子的所有仇人都想了一遍。 熊豪三人将二狗拖到一处小巷子内。 “我问什么,你说什么,要是胆敢欺瞒,那你就死在这里吧。”熊豪无比冷血的说道。 这让二狗背后一凉,连忙点头。 熊豪使了个眼神,那名斥候便送开了捂住二狗嘴巴的双手。 二狗穿着粗气,但是不敢大喊求饶,生怕将自己性命交代在这里。 “那金云寨是前些日子洗劫附近村子的土匪吗?”熊豪看着二狗的双眼。 二狗身体有些颤抖着的说道:“是......是......是的,就是金云寨。” 熊豪眯了眯眼。 “金云寨,现在有土匪多少人?”熊豪冷冷的看向二狗问道。 第165章 难民土匪 决定发兵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二狗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大约......大约五百多人,不过,其中有三百多是招收的难民,只有两百多是真正的土匪。” 熊豪听到二狗所说后,立马冷哼了一下。 这吓得二狗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这两百多的土匪,是从哪里来的,知道吗?” 二狗立马开口回答道:“是河间府来的,现在辽军可不管你是谁,只要见到汉人就杀,所以土匪都不敢继续待在河间府了,都纷纷往外逃。” 熊豪听到后,便将二狗的这些消息一一记在心中。 “你还知道关于金云寨的什么消息?全说出来,还能饶你一命。”熊豪冷冷的说道。 二狗看着熊豪手上的匕首,心中脑子顿时开始不断地回忆着关于金云寨的所有的事情。 不一会儿,熊豪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这是,二狗突然想到了。 “前些日,我和九当家手下的人喝酒的时候,听他说,再过些时日就会带金云寨的人洗劫大户,据说是何家村......” 熊豪听到后,眼神微微眯了眯,然后看向二狗淡淡的说道:“没了?” 二狗恐惧的摇了摇头,熊豪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开口说道:“那你走吧。” 二狗听到后立马起身准备逃跑,谁知这是熊豪一拳将二狗打晕。 “张七,找个地,看着他,我现在赶回青州,你注意安全。” 熊豪交代完后,便带着另一个斥候迅速的离开了寿光县。 第二日晌午,熊豪风尘仆仆的赶回了营地内。 熊豪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到了张宁远的营帐内,将打探到的消息汇报了上去。 张宁远听完熊豪的汇报后,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他立马打开地图开始在寿光县的附近寻找着何家村的影子。 “这何家村离寿光县居然有三十里地。”张宁远脸色凝重的说道。 张宁远立马将此事写入密信内,依靠信鸽将这消息传递给石安。 几个时辰后,石安便收到了张宁远的消息。 “何家村......金云寨......”石安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州府衙门派下去的人现在还没回来。 “也不知这蔡永辉是不是也自己暗中派人去了。”石安低声说道。 想到此处的石安,眼神微微眯了眯。 石安看着密信中,张宁远问他‘是否要出动厢兵进入何家村埋伏。’石安刺客也在不断的思索着,思考着这其中所来的利弊。 房内,蜡烛一点一点的燃烧着。 李师师从柜子中拿出一根蜡烛,点着后又将原来已经烧完的蜡烛吹灭,然后把蜡烛放了上去。 石安已经坐在书桌上思考了许久了,案台上还一张青州地图铺开在那。 石安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是能够抽烟就好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石安突然开始思索着,宋朝有没有烟草这玩意啊? 石安摇了摇脑袋,现在应该先把眼前的匪患解决了先,不过烟叶这个等下可以画出来,然后明日找个老中医问问,看看有没有见过。 毕竟石安之前是个灰产商人,走私烟草也是他的主业之一,所以他对烟叶烟苗之类的还是比较的熟悉的。 石安此时心中一定,想了这么久,也有了决断,富贵险中求啊,北宋要不了几年就要灭亡了,再不抓紧时间,回头乱世一旦到来,自己也没有根基在乱世中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石安就在密信中写了这一个字。 然后便将密信放在信鸽身上,放飞了出去。 一切事情搞定后,石安便继续坐回书房中,开始回忆前世的烟叶和烟草长啥样,有啥特点。 李师师此时坐在桌子上口中不断地打着哈欠。 又过了一会儿后,李师师便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蜡烛缓缓地燃烧着。 一个时辰后,石安便将关于烟草的相关的东西全部罗列了出来。 “诶,只能想到这么多了......”信纸上不仅有石安画出来的烟叶、烟苗,还有几页密密麻麻的字。 石安还把烟草的相关种植和烤制烟草的一些技术给写了出来,虽然很粗糙,不过经过不断地改进,他相信能够制作出接近现代的烟草。 而这烟草就是他将来获取大量钱财的东西之一。 石安从书桌上走了下来便看到趴在桌子上的李师师。 李师师虽然尚在年幼,但是身材已经发育的很好,她趴在桌子上,便将她腰间的曲线给展露了出来。 石安ren不住的多瞄了几眼,然后便走了过去将李师师拍醒。 “师师,怎么不去床上睡?”石安关心的问道。 李师师此时迷迷糊糊的小声嘟囔道:“要等你一起嘛!” 石安笑了笑,便一把将李师师公主抱,然后缓缓的走到床边将其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石安则是蹑手蹑脚的去将所有的蜡烛吹灭,然后熟练地摸上-床。 翌日。 张宁远收到消息后,便拟定了文书,将折子派人送去给石安。 石安此时正在设厅内处理政务。 “石大人,这时张将军命我送来的文书。”军士恭敬的行礼说道。 一旁的蔡永辉几人纷纷看向石安。 石安从军士手中拿过折子后,简单看了几眼,便拿出官印用力的摁了下去,然后交给了军士。 “等等!”蔡永辉出声阻拦道。“石大人,你这不与我等商量一下是什么事情吗?” 石安仿佛没听到蔡永辉说的一般,还是将折子给了军士。 “此事十万火急,速速送往去兵部。”石安嘱咐说道。 军士恭敬的行礼后,便快步的走出了设厅。 这个操作让蔡永辉等人纷纷傻眼。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知州不与他们商量便直接盖章送京城的。 “石大人,你以为这青州是你的一言堂吗?”签判此时厉声说道。 石安面色不改的淡淡说道:“此事,乃军中机密,尔等除蔡通判外,无人能够知晓,而军中机密,本知州也可以不让蔡通判知晓,以防消息泄露出去。” 第166章 官大一级 压死人啊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除蔡永辉外的几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但是这也确实如石安所说,设计军中机要他们无权得知。 蔡永辉仿佛猜到是什么事情了,而他也深知此事也颇为凶险,兵部能不能批下来,也还不一定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石安,淡淡的开口说道:“诸位同僚,知州大人所做必有其道理,吾等不必过于纠结,不过以后还是希望知州大人能够与我提前商量告知。” 石安听到蔡永辉所说后,面带歉意的说道:“多谢蔡通判理解,此事确实乃军机要事,诸位大人知晓后,反而不好。” 签判等人脸色稍缓,纷纷离开了设厅,连告辞都没和石安说,说明大家都还在生起。 蔡永辉也没有做声,直接转身返回了自己的案台上继续处理相关政务了。 石安也不出声,也转过身,继续处理桌上的事务。 一个时辰后,蔡永辉脸色平淡的起身准备向外走去。 蔡永辉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石安。 石安此时也抬起了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碰。 蔡永辉此时开口说道:“石大人,你逃不出蔡丞相的手掌心的。” 蔡永辉说完后便离开了设厅。 石安听到蔡永辉所说后,便便笑了起来,他知道,今天他做出的这件事已经超出了蔡永辉的预想,而他更没想到石安居然这么果决。 蔡永辉此时来到了签判厅内。 “蔡通判,这......这石安,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签判愤怒的说道。 这签判也在青州府干了五六年了,是跟随蔡永辉一起调过来的,可谓是亲信中的亲信,心腹中的心腹。 蔡永辉坐下后,便开始思索了起来,因为石安这个举动说明他很急,而且特别的急,但是他想不懂石安为什么会这么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急于在青州树立威信。 蔡永辉看向签判淡淡的问道:“京城传来消息了吗?” 签判摇了摇头。 蔡永辉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开口说道:“去寿光县的人还没回来吗?”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应该下午便能回到青州。”签判回答道。 蔡永辉又看向签判说道:“去,将京中传来关于石安的所有的事情,都整理一下拿给我,这次他不按常理出牌,导致我们如此被动,而且那个张宁远应该就是陛下的人,那这石安是否也是陛下的人呢?” 签判听到蔡永辉的话后,便立马去将京城传来的信件进行整理。 蔡永辉则是坐在一旁,仔细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设厅内。 “来人!”石安大喊道。 一个小吏快步的走了进来。 “知州大人,有何吩咐?”小吏恭敬的行礼说道。 “城中哪家药铺名气最大?”石安淡淡的询问道。 小吏听到石安所说后便思索了一番,然后开口说道:“回知州大人,青州城中,应当属西街的华家医馆的名气最大,无论是医术还是药材,都属这家最好。” 石安微微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设厅,向后院走去。 回到屋中,石安将自己的官服换下,李师师不在屋内,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石安换上常服后,便从府衙的后院的后门处离开了府衙。 石安走在大街上,街上人也挺多的,但是难民也多了很多,街边沿街乞讨的孩童也多了不少。 石安见状心中微微一叹,;来青州府半月多了,这难民多了这么多,他这知州当的也十分的不称职。 不一会儿,石安便到了华家医馆处。 只见外面几个医师正在外面支摊免费义诊。 其中排队的都是难民。 石安对这华家医馆初次印象是十分的好。 石安走进医馆,一个药童走了上来。 “这位公子,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药童关切的询问道。 石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是来买一味药材,不知你医馆内可有?” 药童眨了眨眼,开口说道:“那公子请随我来。” 石安跟着药童进入医馆里面,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鼻而来。 “师父,有人来买药。”药童用着稚嫩的声音大喊着。 此时一个中年男人从后院中走了进来。 石安微微拱手行礼。 中年男子走到药柜前,看向石安开口问道:“公子,买什么药?” 石安从怀中拿出一页纸,然后开口说道:“你好,我要买这一味药材,你看看你这里有吗?” 中年男人接过纸张看了看,然后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 “这......这是药材吗?”中年男子疑惑的问道。 石安笑了笑,说道:“这是药材,此药材名为烟草,味辛,性温,入肺,行辟邪,治风寒湿痹,滞气停痰,山岚瘴雾,为宣散之品,烟管中水能解毒。” 中年男人听到石安所说后,眉毛又皱了皱,然后开口说道:“公子是在哪本医书中看到的?” “我偶然在一本古籍中看到了,但是那本古籍已经在京城中遗失了。”石安无比遗憾的说道。 中年男人听闻后,微微眯了眯眼,然后看向石安说道:“公子,过几天,我们会有一批药徒会入山采摘药材,到时候我便让他们留意一下,可好?” 石安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取出一锭官银,放在药柜上说道:“敢问医师如何称呼?” 中年男人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名叫华安,麻烦公子留个住处,回头寻到了,我便派人去通知你。” 石安点了点头,在那张纸最底下,写下了自己的住处。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拿起看了看。 “公子你是衙门的人吗?”华安好奇的问道。 石安笑着点了点头。 “是青州衙门的一个小吏罢了,不敢告诉华医师,怕华医师笑话。”石安拱了拱手。 华安听到石安所说后,也没有再追问,将药柜上的那锭官银收好后,便亲自将石安送出了医馆。 石安回到大街上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居然药铺里居然没有。 第167章 寻找烟叶 挑拨离间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但是那华安答应了他入山后会留意寻找的,想到这里,石安便松了一口气。 一旦掌握了烟草的种植和制作,那后续就有充足的钱来维持军队了。 毕竟没有军饷怎么可能维持军队的运转啊。 不一会儿,石安便回到了府衙内,一个文吏小跑了过来。 “知州大人,通判大人请您到设厅。” 石安点了点头,便向设厅走去。 设厅内。 蔡永辉带着签判,还有前往寿光县的官员正在等候石安。 石安此时走了进来。 签判脸色依旧难看。 蔡永辉开口说道:“前日派去寿光县的人已经回来了,这是寿光县的情况,请石大人过目。” 石安拿过折子后立马翻看了起来。 折子中说道‘寿光县附近有三村已经被金光寨的土匪给洗劫了一番,不仅抢走财务,而且妇女也都掳掠走了,凡是反抗的统统杀死,十分的残暴,而且北面还有几个大村庄也都发现有土匪探查情报。’ 石安看完后,里面的内容和张宁远打探到的消息相差无几,说明这金光寨的土匪确实不剿不行啊。 石安将折子放在桌子上。 “这件事由厢军处理,张将军已经向兵部汇报了此事,吾等放心即可,不过消息暂时先别传出去,通知寿光县,派遣乡兵驻守那几个村子,那群土匪目前还不成气候,不敢贸然攻打县城。” 蔡永辉听到石安的意见后,与签判对视了一眼,随即便点了点头。 “董奇,按知州大人的意思去通知寿光县吧,然后拟份文书上奏朝廷。” 签判点了点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看在蔡永辉的面子上,还是带着那名文吏离开了设厅。 石安见状则是微微一笑。 “蔡大人,现在乃是非常时期,想必北方辽军的异动你也有所耳闻,如果我们要继续内讧,那青州恐怕危矣,陛下派我来,也不是让我与你争夺名利,而是吩咐我守好青州,所以张宁远上来便是对厢军出手整顿,张宁远乃是大将张俊之子,虽说年纪尚小,但是武将世家出身,而且又是陛下的贴身侍卫,所以蔡大人,请您莫要自误,要是辽军真打过来了,青州府能否第一时间抵挡住辽人的马蹄,你我能否活下来,可全靠张宁远了,河间府戍边大将许幽也是你们的人,许幽什么水平想必你自己也知道,如果你愿意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押许幽身上,那就当我放屁吧。”石安脸色十分的凝重的说道。 蔡永辉听到石安所说后,眉头也微微皱起,北边的辽军异动他还是略知一二,但是至于许幽能不能第一时间抵挡住辽军南下,他心里也有些犯怵,许幽这人酒色就没断过,承平之时还好,万一辽军真挥师南下了,他还真不一定能够挡住,而且河间府到青州这地几乎没有天险可守,许幽一旦抵挡不住那便是兵败如山倒,虽说而且禁军也不一定能够第一时间支援到青州,就算到了青州,底下的那些县城早就没辽人的马蹄给踏碎了。 “蔡通判,你也是青州人,你曾祖父还是范公的门生弟子,要是青州是在你手上没得,范公的后人,你的族人,该会怎么看你呢?蔡丞相也必定不会保你的。”石安继续补充说道。 “石安,休要挑拨离间。”蔡永辉冷冷的说道。 石安面带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开口说道:“蔡通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而且青州不是任何人的青州,青州是大宋的青州,是陛下的青州,陛下让我前来,技术为了以防万一,有备无患。” 蔡永辉听完后,脸色有些僵硬,但是还是离开了设厅内。 ‘希望蔡永辉识趣点,莫要当青州的罪人。’石安看着蔡永辉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虽说石安说是说大宋臣子,但是石安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心中对大宋的看法有些微妙的改变了,毕竟鸟皇帝,谁来当不是当呢。 想到此处,石安便命文吏将青州登记在册的人地资料全部搬过来。 既然想要造反,那青州就是一个很好的选地了,世家大族也有几家,最重要的离梁山泊不是很远,要是不成的话,那便逃去梁山泊当山大王算了。 石安眯了眯眼睛,起身便向府衙的后院走去。 回到屋内后,石安便拿出纸笔,开始给吴用写信了,让梁山泊继续固守,目前边境磨擦变多,只要梁山泊干的不太出格,比如说继续攻击州府之类的,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边境的安稳可比这小小的梁山泊重要得多。 至于,上次吴用询问的何事再起事,石安则是认为应该在方腊起义之时,一南一北两边夹击,这是最佳的时机。 做完这一切的石安,便又起身向设厅走去,他要查青州城的税还有户籍田地等等。 如果能够在青州之地套用清朝的摊丁入亩火耗归公的制度,那青州就能够迅速的繁荣起来,而且人口也会迅速暴增起来。 而火耗归公这一茬便是石安能够将其变成自己的小金库的手段了。 还有六年,金国便会南下,之前说辽军南下什么的都是为了哄骗别人。 而且今年,便是金国与宋朝正式缔约结盟的年份,但是石安官职尚低,没有资格参与此事。 不过,宋朝与金朝沟通连忙乃是从海上前往,所以必定会经过青州,只要石安多多留意便能够知晓是否开始谈判结盟了。 而青州改制的最好的时期,便是在这谈判的时期。 现在第一要务就是要尽快了解青州的情况。 进入设厅后,石安便看到堆成书山一般的账目。 石安走上自己的案桌上。 “祁东,青州目前户籍登记多少人人?” “回禀知州大人,目前青州各县登记约三十万人。” 石安眉头微微皱了皱,青州府居然才三十多人,不过实际情况肯定要比这个数要大上不少。 第168章 户籍耕地 造假隐瞒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青州府目前耕地大约是多少?”石安看向祁东问道。 “回禀知州大人,目前府衙登记在册中,青州府下辖益都、寿光、临朐、博兴、千乘、临淄等六县约有九万亩耕地。” “把户籍和田地总册拿来给我。” 石安从祁东手上将两本厚厚的总册拿了过来,仔细翻阅了一下,祁东的确说的没错。 但是实际上的人数和土地肯定是比这登记在册里的。 “祁东,明天你带上负责人口和耕地登记造册的文吏,我们去附近的村子里转转。” 石安淡淡的说道。 祁东听到石安所说后,便立马领命走了下去。 而这个消息很快就被蔡永辉等人知道了。 “通判大人,这石安,又想干嘛?”签判问道。 蔡永辉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石安想干嘛,他现在脑子里还在回想着今天石安所说后事情。 “旭东,边境现在如此艰难,辽军是不是要准备挥师南下了?”蔡永辉有些愣神的问道。 郝旭东便是签判的名字。 “通判大人,下官没有听说过会有辽军南下的消息,不过现在边境确实有些不安稳。”签判小心地回答道。 蔡永辉听到签判的回答后,无奈的点了点头,这签判的官职比他还小,问他也问不出啥消息来、 “这几日的难民是否有增多?”蔡永辉有些凝重的问道。“布粥等要事不能耽误,特别是粮仓,今年难民如此之多,恐怕会影响今年的收成,粮仓必须要保证有充足的粮草,免得到了冬天会出现饥荒。” 签判也知道,目前难民这么多,要是一旦出现饥荒,恐怕会激起难民叛乱了。 当天夜里,石安便交代了李师师,明日要下去下面的县村进行实地考察。 “公子,我也要去!!!”李师师双手摇晃着石安的手臂撒娇说道。 石安刚才已经拒绝了多次了,但是李师师不肯,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那好吧,不过会有危险,现在难民和土匪众多,路途并不安全。”石安挣脱李师师的双手。 李师师哪里会让石安‘脱困’她双手抓的更紧了些。 “公子,我不怕,有公子在,我什么都不怕!”李师师撒娇的说道。 石安无奈的点了点头,看来,明天得去找张宁远要点人,不然这李师师长得这么水灵,就担心会被人盯上,俗话说得好,两拳难敌四手。 翌日一早,石安便派人送了一份信去张宁远那里。 李师师已经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了,跟着石安来到了设厅处。 “石大人,现在青州城外匪患严重,你现在出去太危险了。”蔡永辉劝说道。 石安摇了摇头,再不去调查基层的实际情况,恐怕就来不及了。 “无妨,我已经书信一封给了张将军,他会派些好手保护我等的。” 石安坚定地说道。 这时祁东一人背着包袱走了进来。 石安见状也不意外。 “大人,其他人身体抱恙,不能随同大人前去,请大人谅解。”祁东行礼说道。 石安早就猜到了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他挥了挥手,示意无妨。 这时一个小吏快步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封信。 “知州大人,这是张将军命我交给你的。”小吏将信给了石安。 石安拆开信看了看后,便将信件收入怀中,然后对蔡永辉拱了拱手。 石安便带着祁东和李师师出了府衙,门外早就有马车和马匹候着了。 石安和祁东熟练地翻身上马,李师师则是坐在马车中,三人像青州城外赶去。 青州城外,张宁远已经带着几名亲兵等候着了。 不一会儿,便看见石安一行人出现了。 “走,先随我回军营。”张宁远对石安说道。 石安点了点头,张宁远带着石安等人向厢兵的驻军营地的方向前去。 晌午。 张宁远带着石安进入了营帐内。 张宁远屏退了所有的亲兵。 “兵部那边同意了,这两天我就会派兵去何家村蹲守。”张宁远看向石安低声说道。 石安点了点头。 “再帮我个忙,我需要几个斥候。”石安淡淡的开口说道。 张宁远看了一眼石安,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好,还有什么需要吗?” 石安又思索了一番,然后开口说道:“小心蔡永辉,还有青州城的世家大族。” 石安将所有的事情一一说完给张宁远后,便向帐外离去。 张宁远也走出了营帐将石安送到军营门口。 此时马车旁多出了四五个人。 “熊豪,保护好知州大人。”然后张宁远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两人。“这俩是你要的斥候。” 石安抬起双手对张宁远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了。 张宁远目送石安直至消失。 数百里外的梁山泊中。 吴用坐在寨子内,听着武松说着与石安所遭遇的事情。 “石安在信中中让梁山泊继续蛰伏,目前寨子内粮草还算充足,不过这信中还说,让我们派人前去青溪县联系一个叫方腊的人,石安信中还断定这方腊也会在不久后便会起事,而且声势要比我梁山泊还要浩大。”吴用十分的不解的看向武松。“二郎,你可知这方腊是谁?” 武松一听,便有些震惊的点了点头。 “军师,我们回来之前,特地去了一趟青溪县,石安哥哥应该就是特地去见这名叫方腊的人,此人在家中排第十三,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叫他方十三,为人也算仗义,不过我总感觉他们村子里怪怪的。”武松脸上满是疑惑的说道。 吴用此时脸色也是疑惑之色,他也不明白石安为何会如此断定这方腊一定会造反,而且造反的声势会比梁山泊还要大得多。 “便让神行太保戴宗去一趟青溪县吧。”吴用最后下定决心说道。 武松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行,如果真如石安哥哥所说那样,我们再等一等又何妨,到时候南北夹击之下,我看这皇帝老儿有多大的能耐!” 吴用点了点头,这是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第169章 离开州府 深入益中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老大!”军师吴用和行者武松纷纷站起来行礼。 来人正是及时雨宋江。 宋江拍了拍武松的肩膀说道:“听说你又要下山?” 武松点了点头,道:“石安哥哥那边已经上任青州知州了,我们从京城中离开之时便已经商量好了,寻找时机将梁山泊招安过去的。” 宋军见武松亲口所说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毕竟他的毕生愿望就是投靠朝廷。 “好,要不要你再带几位兄弟过去?”宋江关心的说道。 武松摇了摇头,谢绝了宋江的好意。 宋江见状也不勉强,又嘱咐了几句后,便起身离去。 “军师,我现在就下山,请军师多保重!”武松拱了拱手抱拳说道。 军师吴用将武松送走后,便将石安的计划做了细微的调整然后安排人去执行了。 当天夜里。 石安一行人便到了最近的益中县。 石安等人直接去了驿站内。 石安一路上都能够看到有陆陆续续的难民们向青州城赶去。 这时一个驿卒走了出来。 石安便拦住了对方。 “敢问这位军爷,益中县谁家的地最多啊?”石安直接问道。 驿卒拱了拱手,看向石安,淡淡的开口说道:“谁家地最多啊,应该是城南的齐家和杜家,毕竟这两家可出过进士。” 石安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几枚铜板给了驿卒说道:“军爷这是酒钱,请笑纳。” 驿卒见石安这么上道,对石安的感观又好上了不少。 “这位公子,你打探这田地干什么,县内也就这几家名门望族,基本上附近的所有田地都在这些家族手中,诶,真是可惜了附近的百姓了,基本上都是这些家族的佃户,不过好在这些年收成尚可,不然连这佃租都还不上了。”驿卒有些担心的说道。 石安听到驿卒所说,便知道自己这是问对人了。 “草民石安,青州城人氏,看军爷你在驿站应该干了许多年了吧?是益中县的人吗?”石安套近乎的说道。 驿卒拿起腰间的酒葫芦打开喝了几口,然后淡淡的说道:“我不是这儿的人,不过在这驿站内也干了不少年了,最开始这益中县内那几大家族手中的地还没有那么多,但是这些年他们通过各种手段从附近村庄的百姓手中豪夺强取了他们的土地,逼迫不少人离开了一直生活的故乡,跑到离县城十多里地外重新开垦农田。” 石安和祁东对视了一眼。 “这县衙不管吗?”石安语气中满是好奇之意。 驿卒被石安的问题给逗笑了。 “县衙管什么啊,县衙只要他们每年都能够足额缴税上来就行,至于田地是谁的,对他们也不重要,而且每次夺完人家的田地后,这些大家族或多或少都会意思意思,给县衙的人早就喂得肥头大耳了。”驿卒说完后又喝了一口酒。 石安看了一眼祁东,祁东此时脸变得有些红。 驿卒走后,石安叹了一口气看向祁东说道:“祁东,你也没下过这些乡县里走过看过吧?” 祁东摇了摇头,没有辩解。 石安点了点头。 “那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走走,记住,我们都是‘父母官’何为‘父母官’就是百姓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要是百姓没了,还要什么官呢。”石安说完后便拍了拍祁东的肩膀,然后带着李师师回房间休息了。 翌日一大早,石安便起来了。 祁东早就已经在驿站外等候着了。 熊豪此时也在驿站内等候着。 “走吧,我们去农田里面看看。”石安说完便带着众人向县城外的农田赶去。 此时的农田中种的都是小麦,现在真值春耕时分,不少的农民都在田里插秧。 “熊豪,祁东,你两和我一起过去,其他人就在这边等候吧,不然太多人会让别人起疑心的。”石安淡淡的说道。 说完后,石安便带着祁东和熊豪进入了农庄内。 此时农庄的一个老汉见石安有些面生,便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你有什么事情吗?”老汉看向石安等人防备的问道。 石安拱了拱手开口说道:“老丈,我们就在这儿逛逛农田,不干什么。” 老汉听到石安所说后,脸上的戒备更加的多了些。 “这样啊,那老汉我可以带你们去农田里转转。”老汉找了个理由跟着石安等人,防止他们做出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 石安听到后笑了笑,并没有解释。 “好,谢谢老丈,麻烦您给我带个路。” 三人跟在老汉身后向庄子里的农田走去。 四人拐过两道巷子便开阔了起来,眼前一大片纵横交错的田埂划出了一亩又一亩的农田。 田里面还有人在插苗,此时也有不少的汉子背着锄头好奇的看向石安等人。 “老丈,你家种了几亩地啊?”石安走在田埂上好奇的问道。 老汉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老汉我啊,连一亩地都没有,就几分地,勉强维持个温饱。” 石安有些诧异的看向老汉,几分地可不足以交佃租和田赋税吧。 老汉见石安十分的好奇便又开口解释道:“那地是我祖辈留下来给我的,以前还有一亩多呢,不过老汉我年纪大了,又没有子嗣,所以被抢了些,现在这几分地是我瘸了一条腿保住的。” 石安听到老汉的解释后,心中微微一叹。 “老丈,是谁抢你的地啊?”石安问道。 “还能有谁,城南的杜员外家呗,我们这农庄里,也就我这几分田不是他家的了,再加上我儿子是在边境上牺牲的,他的几个战友现在在县里住着,之前便是他们帮我保住了这几分田,不然就凭我这身子骨,怕是早就被杜员外家的恶奴给打死了。”老汉微微叹了一口气。 石安等人此时脸色都皱起了眉头。 “这杜员外家这么嚣张?县衙不管管的吗?”祁东ren不住出声道。 老汉听到祁东所说后比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县衙”老汉此时冷笑了一下。 第170章 下乡入村 实地调研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杜员外和县衙的县令那可是拜把子的亲兄弟,怎么会管我们这些农民百姓的生死呢?”老汉嗤笑说道。 石安脸色此时开始沉了下来。 “老丈,这村子里有多少户人家?” “我们这只是个小庄子,不过六十三户。” “庄子里的共有多少亩农田?” “这就不清楚了,这你得去问问里长,里长应该清楚,不过除了我那几分田其他的都是杜员外家的了,他家也知道我们庄子里有多少亩地。” 老丈说完后便朝着自己的地,背着锄头越走越远。 石安三人没有继续跟着老汉过去。 “没想到,这就一个小庄子的田地,居然都是这杜员外家的......”石安有些唏嘘的说道。 一旁的祁东此时也有些气愤,他记得衙门里可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情,衙门里登记在册的和现实不太相符。 熊豪此时也有些气愤但是还沉得住气。 石安看了看周围,便决定去其他的村子里看看。 三人按照原路离开了这个农庄。 晌午。 石安等人已经看了好几个农庄了,情况大都差不多,都是被城里的那几大家族用各种手段霸占了农田。 “我们先去益中县吧,祁东,等下以你的身份,我们去一趟益中县的衙门,查一查这县城的户籍还有田政。”石安看向祁东说道。 祁东点了点头。 石安从怀中摸出数十枚铜板放在了桌上,然后带着祁东和李师师等人离开了客栈。 半个时辰后,石安等人便到了益中县衙门。 石安对祁东使了个眼神。 祁东走了上前,县衙门口的人立马就拦住了祁东等人。 “来者何人!” 祁东从怀中拿出青州衙门的身份令牌。 “吾乃青州州府衙门司户厅文吏祁东,奉知州大人命令,下来翻查你们益中县的户籍和田政,速速进去通报。” 那人从祁东手中接过令牌后,打量了一下,然后将信将疑的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后,一个身穿官服之人小跑了出来。 “下官肖进、乃益中县主簿,见过祁大人。”肖进将手上的令牌恭敬的递给了祁东然后行礼说道。 祁东收了令牌后也拱起手回了个礼说道:“肖主簿,吾奉知州大人的命令前来翻查益中县的户籍和田政,请带吾等去户房。” 肖进笑着点了点头,他抬了抬手,便引这祁东和石安等人向县衙的户房走去。 穿过仪门,肖进推开了户房的大门,此时里面出来了几个小吏。 “见过主簿大人。”小吏们纷纷恭敬的行礼说道。 肖进点了点头,给祁东让了个身位出来。 “这是祁大人,祁大人交代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听到没有。”肖进淡淡的说道。 小吏们纷纷应是。 肖进又请祁东进入户房最里面的主位上座。 祁东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做了下去。 “先将你们益中县的户籍总册和田政总册拿出来,然后再把所有的相关册子全部搬到堂下,供吾等翻阅查看。”祁东脸色平淡的说道。 肖进此时眉头动了动,下面的小吏听清楚祁东的吩咐后便立马散去,在户房中不断地翻找着。 顿时整个户房内都是翻箱倒柜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个文吏拿着基本厚重的册子端了上来。 “主簿大人,这便是益中县的户籍总册和田政总册,请过目。” 小吏将册子放在祁东和肖进面前。 肖进一把拿起打开看了看,然后给了一旁的祁东说道:“祁大人,请过目。” 祁东从肖进手中拿过册子便仔细翻看了起来。 而石安几人便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着。 不一会儿,户房的大堂内便堆满了册子。 祁东仔细的翻看着,一页又一页。 一旁的肖进则是用余光不断地偷看着,想看看祁东到底在找什么。 这是祁东翻书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 “甲二十五。乙三十六,把这两册找出来给我。”祁东大声说道。 然后祁东将手中的册子推给了一旁的石安。 石安也不说话,拿起就仔细查看了起来。 肖进则是默默记下祁东喊得这几个册子的序号。 底下的小吏不一会儿便在一堆的书上中找出来了甲二十五。乙三十六两册子。 小吏拍了拍册子上的灰,然后将册子给了主簿。 主簿还没伸手接呢,却被祁东抢先,一把从小吏中拿过。 这个举动让肖进心中有些戒备,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太好了,小吏也发现了,此时赶紧离开。 过了一会儿,肖进开口说道:“祁大人,下官还有要务,暂不能陪大人,要有什么事情,便让户房的文吏来寻我。” 祁东点了点头,十分简洁的说道:“好。” 肖进脸色平淡的从户房走了出去,出去后便立马向内堂走去。 此时户房中祁东不断地翻看着甲二十五册,越看他眉头越紧皱。 而石安则是翻着乙三十六册,脸上面不改色,这一切都仿佛在他意料之中。 很快石安便翻完了,祁东此时还在认真的翻看着,石安也没催促。 益中县衙门,内堂。 “庆之,这祁东,来者不善啊,一来就去户房那边翻来翻去,也不知道在找什么,等他们走了之后我去打听打听。”肖进脸色凝重的看向县令韩正说道,庆之是韩正的字号。 “衡允,不必惊慌,不过是司户厅的小小文吏罢了,就算是查出什么又如何?不过是多罚两杯,莫要惊慌。”县令韩正安慰着主簿肖进。 没过多久县丞走了进来。 “刚好,你们都在,我已经查清楚了,这祁东昨日便到了三里驿站,在驿站过夜,今早去了县周围附近的几个农庄,打探了些关于农田的事情。”县丞王绪说道。 主簿肖进听完后又看了一眼县城韩正,见韩正依旧面不改色。 县丞此时坐下端起茶杯缓缓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茶沫,然后抿了几口香茶。 县令韩正此时眯了眯眼问道:“是那几家庄子的地,这些地都是谁的?” 第171章 翻看册子 石安暴论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县丞王绪思索了一下,然后开口回答道:“应该是杜员外家的。” “杜家......”县令韩正摸了摸胡须。“去告诉杜家,最近老实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县衙必定公事公办。” 县丞王绪点了点头,准确起身离去时,县令韩正又开口说道:“衡允,再告诉城中其他几家,最近都老实点。” “好。”县丞王绪快步走出了内堂。 此时主簿肖进看向县令韩正开口问道:“庆之,这祁东,到底是来查地还是查案子的啊?” 县令韩正微微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祁东是来查什么的。 这时他起身向书桌上走去。 走到书桌前,他拿起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将信装好交给了主簿肖进。 “让人将信送到青州府衙的签判厅内。”县令韩正将手中的信给了主簿肖进。 肖进点了点头,拿着信走出了内堂。 户房内。 祁东也已经将手中的册子翻看完毕,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十分的凝重了。 祁东此时看向底下的户房的小吏们。 “谁是户房管事。”祁东大声喊道。 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对祁东恭敬的行礼说道。 “回禀大人,小人是户房管事。” 祁东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除了你,其他人都先回去吧。” 不一会儿,底下的小吏们走的就只剩下这个管事了。 “你叫什么。”祁东问道。 户房管事此时谄媚的行礼说道:“回大人,小人名叫徐鹤。” “你去给吾等安排些饭菜,送来户房内,这是饭钱,不够你再回来要。”祁东从怀中拿出几粒碎银给了这徐鹤。 徐鹤收下碎银后,快步的离开了户房,去给石安等人安排饭菜去了。 此时石安看了一眼熊豪,熊豪立马会意,然后带着人向外走去,防止有人偷听。 “知州大人,这田政册子中所写的与实际相差还算挺大的,如今早老丈那个庄子,全庄仅有登记在册三十二亩七分地,可是我们白天在哪里看,远远不止这三十几亩地啊,虽说都是写的杜员外所有,但是总数却变少了。”祁东脸色凝重的说道。 石安点了点头,刚才他看乙二十三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这户房中的田政册子积灰已久,恐怕已经很久没有重新修订过了。”石安吹了吹册子上的灰尘。 石安看完册子后的内心更加的沉重了,这仅仅是登记在册的,显示里更怕要翻一番,土地兼并这么严重,这老百姓活不下去了,不造反才怪呢。 祁东到没想到这么多,他只是觉得自己失职了。 “祁东,你觉得这些土地全都被这些乡绅氏族霸占,你觉得合理吗?”石安淡淡的说道。 祁东此时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这......”祁东有些语塞。 石安轻蔑一笑。 “祁东,我看过你的资料,寒门子弟出生,不过家中还是有田产供你读书,那你可知,这些有一顿没一顿的百姓们呢?田产被霸占,还要每月交佃租,还有各种苛捐杂税,你觉得他们怎么活呢?” 祁东听到石安所说后,便沉默了下来,确实如石安所说,他幼时虽说不富贵,但是家中还有田产,也不需要交佃租,而且那个时候各种税收远远没有现在多。 石安见状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这祁东是可以进一步培养的。 “我,石安,也是出生士族,之前我生活奢靡,远离尘烟,后来我被他人陷害落魄下来,在村子里住过一段时间,从那时我便悟了。”石安眼中满是回忆之色。 祁东此时转过头看向石安,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前朝太宗曾说,民心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民心是很重要的,现在大宋,外患内忧,土地兼并过于严重,百姓无法安居乐业,要么落草为寇,要么起义造反,说到底,还是我们这些当官的,没有以百姓的利益为先,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石安脸色冷峻,语气十分的气愤。 祁东一下有些难以接受石安所说,但是眼前的现实却让他无法辩驳。 “大人,你......你觉得该如何做。”祁东此时思绪混乱。 石安冷哼一声,淡淡的开口说道:“虽然我没有看青州府的税本账簿,但是其中的猫腻,恐怕应该不少,而且今年难民如此之多,到了年底,恐怕会更多的难民,现在,虽说靠布粥能够让难民们勉强温饱,但是之后呢?青州府的粮库是否真的充实? 这谁都不知道,前一任知州是什么人,我还是清楚的,来了不过半年便与城中各大世家混的风生水起,其中恐怕有不少龌龊之事,只是我现在根基尚弱,无法根除,大宋要想再次兴盛起来,唯有变法之路。” 祁东此时呼吸有些急促,看向石安问道:“如何变法?” 石安脸上浮现出凝重的表情说道:“清税兴国,匀田利民,习武抗辽,学文改制。” 祁东听完后,便开始思索着石安所说的这十六个字。 户房中出现了短暂的安静之中。 “何为清税?”祁东问道。 “改税制,明税收,去重税,首先要废除重复的税收,将税收权收归州府,由州府进行征收,不再向百姓征收粮食和布匹等食物,改为统一收取官银,所有的粮食布匹统一换成官银,再然后便是取消按人头收税,改为按田产收税!”石安淡淡的说道。 这短短的一句话让祁东彻底震撼了,他呆呆地看向石安,仿佛像在看一个傻子。 “蔡丞相等人不会同意的,各大世家氏族也不会同意的。” 石安听闻后嘴上露出冷笑。 “不同意,再过几年,辽军就要杀下来了,再不同意这大宋,可就可要亡国了啊。” 祁东此时被石安的暴论给吓得脸色一变,喉咙都说不出话来了。 “祁东,你愿意随我一同,变法兴宋吗?”石安眯着眼睛看向祁东说道。 第172章 改制兴宋 石安变法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祁东此时内心无比的纠结,他读书多年,也见过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曾几何时他也认命了,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机会。 让他祁东能够有向上爬的机会,虽说之前有王安石变法失败,惨遭被贬,但是这不影响王安石留名青史。 他也是个文臣,既然是文臣那心中的抱负也是要留名青史的。 但是现在石安虽说有想法,但是没有根基,这如何让他敢跟随啊。 “知州大人,可否让下官好好考虑些时日。”祁东脸色复杂的说道。 石安点了点头,说道:“凡变法者无不流血牺牲,变法兴宋,当吾辈始。” 祁东被石安这豪言壮语给彻底说服了。 “知州大人,吾祁东愿追随大人推动新法,再兴大宋。”祁东站起来激动地说道。 石安见激将法成功了,便拍了拍祁东的肩膀,要开始泼冷水了。 “道阻且长啊,祁东,我记得你的字号叫守正吧?”石安说道。 祁东点了点头说道:“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此为守正。” 石安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以后便叫你守正了,你可以叫我德胜,此番变法一定得胜。” 不一会儿后,熊豪走了进来。 “大人,饭菜准备好了。”熊豪拱手行礼道。 石安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册子,然后看向熊豪说道:“让人送进来吧,我们都在户房中吃。” 熊豪应声出去了。 不一会儿,户房管事徐鹤便带着几个下人提着饭盒走了进来。 众人纷纷开始吃饭。 众人吃完饭后,祁东便看向户房管事徐鹤说道:“徐鹤,你去将主簿喊来。” 徐鹤拱手应是后,便立马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后,主簿便来了户房内。 “下官肖进,见过祁大人。”主簿肖进恭敬的行礼说道。 祁东挥了挥手,开口说道:“田政总册,按律法,应与实际相符合,每三年一次报送州府衙门,你这册子是何时登记?” 主簿肖进脸色平静的回答说道:“回禀大人,此册子乃四年前登记,这些年确实忘记重新修订,请大人责罚。” 祁东脸色平静挥了挥手,然后看向肖进说道:“此事我会如实上报府衙,由府衙定罪,此册子限期一月,重新修订后将总册抄送一份送往府衙。” 主簿肖进点了点头,立马跪在地上行礼说道:“谢大人,下官定当尽快修订。” 祁东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好了,下去吧。” 主簿肖进拜别众人离开了户房。 祁东将册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和石安等人离开了户房,向县衙外走去。 很快,重新丈量土地,造册登记的事情便在益中县传开了。 而石安早就带着祁东去他的县城开始暗中探访。 不过没几日,知州大人暗中探访各县城的消息便在青州传开了。 青州府外的厢兵驻军营地内。 “将军,兵部的军令下来了。”士兵飞快的跑了进来。 张宁远接过军令后,便打开看了看,然后便收好了。 “传令,按计划向何家村出发。”张宁远大声喊道。 不一会儿,军营内大半人都在夜色的掩护下,从军营里悄然离开。 此时的石安已经带着祁东等人来到了博兴县。 “大人,博兴县就是青州下辖几个里唯一靠海的县城。”祁东解释说道。 石安点了点头,经过几个县的跋涉和实地考察。 祁东已经彻底成为了石安的人了。 此时,路边传来一阵哭喊声。 “公子,你听到了吗?好像有人在哭。”李师师有些害怕的数道。 现在已经是大晚上了,路边传来哭声,不管是谁都会被吓得半死。 石安仔细听了听,然后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有哭喊声。” “熊豪,看看是谁,在路边哭喊。” 熊豪便带着一个人手上拿着火把在前面探起了路。 不一会儿,便看到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此时正在路边哭喊着。 石安此时已经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快步的向熊豪的位置走去,祁东也跟在身后。 “这位公子,为何大晚上在路边哭喊?可是遇到了难事?”石安问道。 那名书生模样的人,揉了揉通红的双眼,然后开口说道:“诸位抱歉,吾乃博兴县附近村子的人,在青州城求学,前些日子家中传来消息,我的母亲去世了,我便连夜赶回来,可是我已经走了好几日,终于快到家中,可忍不住了,便在路边放声大哭,请诸位见谅。” 石安几人纷纷对视了一眼,眼中充满了同情。 “这位公子,此地离博兴县还有几里地路,我们这有马匹,可以带上你一起赶过去。”石安说道。 那名书生模样之人,立马跪在地上说道:“感谢各位恩公,劳请各位恩公带我一程。” 石安便让熊豪带上这书生先行离去,石安等人紧随其后。 半个时辰后,石安等人便跟随着书生快步走进了一个农庄内。 大晚上的村子里都已经是黑灯瞎火的了,石安等人手举火把便是这唯一的光亮。 不一会儿,书生便带着大家来到了自己家中。 各种白事所用的东西都还在,但是却没有棺木。 这让石安众人有些疑惑。 就在这时,一个人提着灯笼站在了院门口。 “可是陈老三?”一个老妇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纷纷向后看去。 书生此时看清楚来人后便立马开口说道:“姨母,是我,我回来!我母亲呢!!!” 姨母脸色满是皱纹。 “昨日,你那三叔,便带着村里的众人,给你目前下葬了,你现在才赶回来。”姨母说道。 “什么!昨日?我前日才收到消息,怎么昨日就下葬了!!!”书生痛苦的说道。 姨母脸色浮现出疑惑之色,看向陈老三说道:“不是啊,昨日是头七了啊,村子里早就派人去青州城寻你了。” 石安等人听到后,纷纷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大对劲。 第173章 路边书生 农庄迷案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书生此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的自语着,神情有些疯癫的模样。 这让姨母脸上的皱纹更加的明显了。 “完了,这孩子又犯病了,你们是他的朋友吗?快将他绑起,别让他乱跑!”姨母脸色有些惊慌的说道。 石安等人此时也有些惊奇。 熊豪此时靠上来说道:“大人,此人确实像呓语症,不过下官有办法让他清醒过来。” 石安眼睛微微一亮,然后看向一旁的姨母说道:“姨母,我们是陈兄的朋友,这里便交给我吧。” 石安说完后,便让熊豪动手。 熊豪让几个护卫将陈老三抓住,别让他乱动。 此时的陈老师一边笑着咧嘴,但是眼中眼泪不止。 熊豪从井边打了一桶上来,然后往陈老三身上一泼,给陈老三冻的一激灵,然后熊豪控制好手掌的力度,给了陈老三一耳光。 陈老三大叫“啊”的一声,然后便喘着粗气醒了过来。 “我的母亲啊!!!”陈老三此时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这个声音已经将村里大部分人都吸引了过来。 众人围在小院外头唧唧歪歪的说着闲话。 哭诉了好一会儿后,陈老三便停了下来,然后对姨母行了行礼。 “三叔,可是在城中与薛员外家中做事的三叔?”陈老三问道。 姨母点了点头,说道:“当时你家中没人,你一时半会又回不来,所以里长便派人去县城里将你三叔叫了回来,主持下葬。” 此时的陈老三,眼中却充满了怨恨。 “肯定是三叔搞的鬼,没有让我见着我母亲一面,姨母,我家中的田契你可知放在哪里?”陈老三看向姨母问道。 姨母摇了摇头,此时院子外传出一个声音。 “老三,你家的田产被你三叔给卖了。” 此时陈老三微微一愣,又开始喘着粗气了。 石安几人又担心他犯病。 但是运气还算不错,过了一会儿后,陈老三冷静了下来。 “三叔!!!肯定是我这三叔搞的鬼,趁我没回来,我母亲去世,将我家中的所有田产变卖给了那薛老爷!”陈老三此时的脸色有些可怖。 祁东此时靠了过来小声说道:“公子,要不我们走吧?” 石安摇了摇头,示意众人再等等。 此时村里的里长走了进来。 陈老三立马冲上前去,但是被里长身边的壮汉给拦住了。 “陈老三,你干嘛!有没有规矩的!”一个中年人大喊道。 “陈里长,我敬你是长辈,还请你告诉我,我家这田产是怎么回事!” 陈老三脸色可怖的说道。 陈里长此时开口说道:“陈老三,原本这是你家的事情,我不该多嘴,但是你家这田产与我无关,是你三叔从你家中翻出田契卖与那薛老爷的。” 陈老三盯着半天陈里长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多谢陈里长告知!” 陈里长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石安等人说道:“尔等是何人,为何半夜出现在我陈家村内。” 石安此时刚要说道,陈老三便开口说道:“这些人乃是我在青州府书院的同窗。” 石安等人也没想到陈老三会为他们编造假身份。 陈里长听到陈老三所说后,脸上立马变得恭敬了些。 “几位公子,此乃我陈家村的事情,与你们外人无关,还请离去。” 石安几人听到陈里长所说后,觉得有些意外,这陈里长为何干他们走啊,难道是担心他们帮这陈老三? 陈老三此时脸色也有些愤怒。 “陈猪笼,你不要欺人太甚,这几位乃是我的同窗,同样是青州世家望门子弟,岂容你这般驱赶!!!” 陈老三怒声说道。 石安等人听清楚这陈里长的名字后,都强忍着笑意。 陈里长此时脸色有些难堪了,看这几人穿着还以为这几人也是穷书生呢,但是陈里长转念又一想,就陈老三这穷酸样,怎么可能会结交名门望族的子弟。 这时一个小年轻走了进来,在陈里长耳边耳语了几句。 陈里长便将刚才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这几位公子,还恕老朽莽撞,老朽先告退了。”陈里长此时对石安几人拱手赔罪后,便带着壮汉们离去。 不一会,院子外的众人也纷纷散去。 姨母给陈老三交代了几句后,又向石安等人道谢,然后也缓缓地离去了。 陈老三此时对石安等人行礼后说道:“几位公子,天色已晚,若不嫌弃,今晚便屈身住在小院内。” 祁东和熊豪看了一眼石安,石安此时面带歉意的说道:“多谢陈公子,那今晚便打扰陈公子了!” 虽说陈老三家中有些简陋,但是屋子也不少,除了大堂外左右厢房也都有。 石安等人便住在厢房中。 待石安等人熄灯后,院子外一道黑影闪过,向陈里长家赶去。 黑影将陈里长家的院门推开一条缝,然后快速的钻了进去。 “父亲,那些人住在陈老三家,他们人这么多,这怎么办?”那道黑影便是刚才跑来耳语的那个人。 “慌什么,明日你一早,便将此事告诉给陈老三的三叔陈小头疼去吧。”陈里长安慰着说道。 “可是,他娘......”陈秀脸色有些慌张的说道。 陈里长一巴掌拍了过去,小声怒骂道:“都说了让你小子不要整天游手好闲,去学门手艺。”陈里长又拍了一巴掌下去。“你偏偏不听,非要跟着别人去鬼混。” “哪天,有人看到,是你撞倒了陈老三他娘吗?”陈里长小声问道。 陈秀脸色十分的苦涩的说道:“爹,没有,你都问了我八百遍了,那天夜里,我喝醉了,我也不知道撞倒的是谁啊。” 陈里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便让他儿子陈秀滚出去了。 刚才在院子里的时候,陈秀跑来他耳边说这几个人是骑马和坐马车来的。 连他陈里长都买不起马匹和马车,那这些人想必也不会是穷酸之人,很有可能真的是陈老三所说的,青州府城里的名门望族的子弟。 第174章 离开农庄 进入县城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陈里长一想到这陈里长脸上的皱纹就更深了,不由得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毕竟那天夜里,陈里长也不知道自己儿子陈秀撞倒的是谁,第二天才打听到消息陈老三他娘被撞到脑袋了,村里人将大夫请过来后,没有几天就去世了。 翌日。 石安起来后,推开房门便看到陈老三已经坐在院子中。 “恩公,今日可是要去博兴县中?”陈老三开口问道。 石安点了点头,然后伸了个懒腰说道:“今日的确要去博兴县,不过我们还要在县城周围的村子里游逛一番。” 陈老三点了点头,立马跪下准备磕头,石安见状立马拉住陈老三,此时祁东也跑了过来。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陈老三,你先将家中事务处理好,我们所做这些不过举手之劳罢了。”石安安慰着陈老三说道。 陈老三点了点头,然后拱手做揖道:“各位恩公的帮助,陈老三没齿难忘,将来我要是发达了,一定要报答各位恩公。” 石安挥了挥手,并不在意陈老三的报答之言。 待众人收拾好后,熊豪已经将马车什么的都已经牵到陈老三家门口。 陈老三将石安等人送出陈家村后,便目送石安等人离去。 陈老三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墙头上一个人影窜动。 待身后的景象完全变为树林后,熊豪看向石安说道:“大人,那一直盯着我们的就是昨晚来找陈里长那人。” 石安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此事没有那么简单,熊豪,过来我吩咐你几件事。” 熊豪凑过去后,石安随即便耳语了几句给熊豪。 熊豪一边听一边不断地点头。 一切吩咐好后,石安便钻进马车去逗弄李师师了,一路上马车内都传来了嬉笑的话语。 博兴县衙门。 一个士兵模样的人快步跑进县衙。 穿过仪门后,便来到县令办公处理政务的大堂内。 “大人,大人,今日县内来了一伙像是您要小的注意的一队人马。”士兵大声喊道。 县令原本在大堂内昏昏欲睡呢,听到小兵所说后,猛的一下就醒了过来,他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去,把师爷、县丞、主簿都叫过来。”县令大声喊道。 不一会儿,师爷便第一个来到大堂内。 然后县丞和主簿都快步的走了过来。 “允修,知州大人可真进入了县城内?”县丞习德明连忙问道。 博兴县的县令名叫翁兴生,字允修,已经在博兴县当了快十年的县令了。 县令翁兴生点了点头,脸上凝重的说道:“应该没错,我每天都叫人在通往县城的几条官道上都派人盯着呢。” 然后县令翁兴生又转过头看向主簿危自珍问道:“守文,我们那户籍总册和田政总册都重新修订好了吗?” 主簿危自珍点了点头,看向县令翁兴生说道:“允修,我-干活你还不放心吗?自从收到消息那天,我就带着六房的文吏们日干夜干,早就已经重新修订好了。” 县令翁兴生松了一口气,一把靠在背椅上。 “要不要继续派人盯着?”县丞刁德明看向县令身后的师爷问道。 师爷思索了一下,然后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再派人跟着了,免得令知州大人生疑,不过要通知一下那几家人,让他们家中的那些纨绔子弟都关在家里,别出来惹是生非,不然可别怪我们县衙不讲情面了。” 县令翁兴生几人纷纷点头,觉得师爷说的很有道理。 石安等人此时正在街上缓缓地行驶着。 “大人,我们进城后就有人一直盯着,怕是发现了我们。”熊豪十分的警惕的说道。 石安此时笑了笑,淡淡的说道:“这都快过去一个半月了,这些县令要是还没收到我们的消息,那不太现实,无妨,反正我们也就是来县城里看看。” 现在石安等人就剩寿光县还没去呢,因为现在寿光县匪患猖獗,形势还是比较严峻的。 熊豪就带着几个人,也不敢带着石安几人在寿光县乱逛。 不一会儿,石安等人便到了一间客栈前。 众人纷纷下马。 小二此时从客栈内热情的走了出来。 “客官个,打尖还是住店?”小二热情的说道。 “住店,给我们来五间上好的客房,然后将我们这几匹马喂些上等草料。”祁东开口说道。 “好嘞,客官请进!”小二热情的迎着众人进入客栈内。 之后几天,石安便带着祁东和熊豪都在博兴县周围的几个农庄里逛来逛去,收获了不少的信息。 这一日,祁东便带着石安和熊豪来到了县衙门口。 “吾乃青州府衙司户厅之人,麻烦通报一下。”祁东将手上的令牌交给了守在门口的小吏。 小吏打量了一下令牌之后又看了看石安、祁东和熊豪三人后,便开口说道:“三位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 小吏飞快的向内堂跑去。 不一会儿,内堂内便响起了小碎步的声音。 县令带着主簿等人一路小跑到县衙门口。 “下官,博兴县县令翁兴生,见过三位大人,三位大人快快请进。”县令翁兴生恭敬的行礼说道。 祁东点了点头,带头走近了县衙,石安和熊豪跟在祁东身后。 “翁县令,带我去你们户房看看,你们主簿在吗?”祁东一边走一边说道。 “在的,在的。”县令翁兴生连忙说道。 此时石安身后一人小跑上拱手做辑道:“祁大人,下官便是博兴县主簿危自珍。” 祁东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众人便到了博兴县的户房中。 此时户房外站着的全是户房的文吏。 “下官,拜见大人。”文吏们纷纷恭敬的行礼说道。 祁东挥了挥手,然后便带头进入了户房中。 “危主簿,你们也应该听说过我们都是来看些什么了,册子都准备好了吗?”祁东坐在主位上淡淡的的问道。 主簿危自珍此时脸色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说道:“回禀祁大人,下官已经准备好了。” 第175章 探寻陈家村 陈老三鸣冤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主簿危自珍挥了挥手,看向大堂下的户房主管说道:“许易,快快将户籍册子和田政册子摆上来。” 户房主管许易带着几个文吏从一旁搬出来了两个大箱子。 许易走上前,一把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两本厚重的册子。 “大人,这便是重新修订后的户籍总册和田政总册,请大人过目。”许易恭敬的说道。 祁东点了点头,开始翻阅起桌上的户籍总册和田政总册。 半个时辰后,祁东便将田政总册合了起来。 “将陈家村的耕地登记册子找出来给我。”祁东脸色平淡的看向底下的户房主管许易。 许易此时偷偷瞄了一眼一旁的主簿危自珍和县令翁兴生。 “还不快去!”主簿危自珍大声呵斥道。 户房主管许易见主簿发话了,便立马走的箱子旁开始翻找了起来。 不一会儿,许易便从箱子内拿出一本册子。 册子上的编号为‘甲二十一’,许易将册子送到祁东的案桌上。 祁东打开册子仔细翻阅了一番,然后便将总册和这本册子推到石安面前。 虽然县令翁兴生和主簿危自珍等人都知道石安是知州,但是谁也没有说出来。 “典史在不在?”祁东问道。 此时县令翁兴生开口回答道:“回禀大人,博兴县的典史空缺了半年有余,上面并未派人下来,所以现在暂由县丞刁德民暂管。” 祁东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把你们县,这两年涉及到田地争夺的案子,将案卷卷宗都找出来供吾等翻阅。” 一旁的县令翁兴生和主簿危自珍偷偷对视了一眼,然后便迅速错开眼神。 他俩也不明白祁东为什么要查看这些个卷宗,而且还是涉及到田地争夺的案子。 此时祁东起身说道:“给你们两天时间,将相关案卷整理清楚,这几本田政册子先放在我这供我翻阅几日。” 祁东说完后,便带着石安等人离去。 县令翁兴生和主簿危自珍还有县丞刁德明立马跟在身后,将石安等人送出县衙。 县令翁兴生站在门口望了又望,终于见不到石安等人的背影后,脸上便垮了下来。 他看向一旁的师爷问道:“师爷,你说这知州大人和这祁东,想要干什么?” 此时主簿危自珍还有县丞刁德明也纷纷看向县令翁兴生身旁的师爷,希望师爷能够分析出一些东西出来。 师爷此时眉头紧皱,思索了一会儿后便开口说道:“老爷,之前那几个县,仿佛都没听过知州大人和这祁东大人要翻查县中的案卷记录啊,而且还点名说要与争夺田产的案件,那小人觉得,可能是在我们博兴县内,知州大人和祁东大人看见了什么事情。” 县令翁兴生听到师爷的分析后,也点了点头,主簿危自珍和县丞刁德明也觉得师爷分析的有道理。 县令翁兴生挥了挥手,开口说道:“走吧,先回内堂,我们细细商量此事。” 县令说完后便带头向县衙内走去。主簿危自珍和县丞刁德明也跟在身后,师爷则是望了一眼石安等人离去的方向,眯了眯眼,然后也跟随县令进去了。 “老姚酒醒了没有?”县令翁兴生看向一名邢房的小吏问道。 小吏摇了摇头,回答道:“回禀大人,姚典史尚未酒醒。” 县令翁兴生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便带着众人继续向后院走去。 回到后院内。 “景余,你再去打听打听,这知州大人和祁东大人都去了那些村子,我们也好有个底,这两年在我的印象里,涉及到争夺田产的案件虽有,但是并没有发生过死好几人的案子,不过具体的要老姚才清楚。”县令翁兴生脸色忧愁的说道。 景余乃是县丞刁德明的字号。 县丞刁德明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会派人好好查一查,不过这两日要叮嘱老姚,莫要再喝酒了,要是耽误了知州大人的事情,怪罪下来,我们几个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主簿危自珍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今日没有来得及通知老姚,我们收到消息后,他早就已经喝的不省人事了。” 主簿危自珍摇了摇头。 翌日。 一大早,博兴县衙门的鸣冤鼓便被人敲得阵阵作响。 没过多久,就有小吏带着陈老三进入了县衙内。 明镜堂内。 县令翁兴生脸色十分严肃的走上了案台上。 ‘啪!!!’惊堂木响起。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县令翁兴生大声说道。 陈老三跪在地上大声回答道:“小人乃是陈家村之人,名叫陈秀全,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啪!!!’县令翁兴生又拍了一下惊堂木。 “可有诉状?” 陈老三从怀中拿出诉状,皂班捕快从陈老三手中拿过之后便给了县丞刁德明查看。 刁德明看完诉状后,又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陈老三,便起身将诉状拿给了县令翁兴生。 县令翁兴生看完诉状后,也如同县丞刁德明一般的表情,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陈老三。 “陈秀全,这字挺好看的,可是你写的?”县丞刁德明好奇的问道。 陈老三点了点头,然后解释说道:“回禀大人,草民在青州学院求学,诉状乃是草民亲笔所写。” 县丞刁德明和县令翁兴生听到陈老三是在青州学院求学时便又相互偷偷对视了一眼。 这案子有点棘手。 “陈秀全,现在开始,本官问你的任何问题都得如实回答,如有隐瞒欺骗,杖刑五十棍!!!”县令翁兴生大声呵斥道。 陈老三脸上没有畏惧之色。 “草民所言,千真万确,请大人为草民主持公道!!!”陈老三大声回答道。 县令翁兴生见陈老三如此的坚决,便也头疼起来。 原来陈老三一纸诉状将他的三叔陈贱人还有县里的薛员外给告到了衙门内。 薛家乃是博兴县的大姓,而薛员外本身就是一个秀才,这诉状要是在平时,恐怕翁兴生根本不会搭理这事情。 第176章 陈老三流血 县衙接下诉状 - 刚到北宋,武松骂我是狗官! - 遛街小柴人 反而县令翁兴生恐怕会通风报信给薛员外让他私下处理了此事。 可是现在,知州大人就在县里面,一旦这件事情没处理好,那他的乌纱帽可就不保了,一想到这,县令翁兴生就十分的头疼。 他与县丞刁德明小声商量了一下后,便决定先将此事给拖着,诉状接了,但是不升堂即可。 “陈秀全,诉状我们县衙接了,你回家等候消息吧,我已经派人去了解情况了,只要是你的田产,一旦查实,谁也夺不走。” 县令翁兴生禀然大义的说道。 堂下的陈秀全一眼就看出了县令翁兴生和县丞刁德明的卑劣的手段。 此时陈秀全站起身来,一头撞向一旁的柱子上,头上立马鲜血直流。 陈老三满头血痕,用手指着县令翁兴生说道:“你们这些当官的,我还不知道你们玩的什么手段,今日大人你要是不将我那卑鄙三叔和薛员外给叫过来对质,我便一头撞死在你这衙门内,我早已写好遗书派人送去青州学院,想必我昔日同窗好友知道我是撞死在你这县衙内,他们必定会替我联名上报府衙,请知州大人为我等草民做主!!!” 此时皂班的捕快们没有收到县令的命令,一时也不敢上去摁住这陈老三,已明死志之人,谁都不愿上去得罪他。 此时的县令翁兴生和县丞刁德明也被陈老三如此决绝的态度给震惊到了。 那原来的拖字诀恐怕不顶用了,而且这陈秀全在青州学院的同窗好友是谁他们也不知道,万一要是家中也是青州府的名门望族的子弟,那恐怕事情会被闹大。 “陈秀全,你冷静一下,本官何时说过要拖住你这案子,莫要激动嘛,快,去请大夫为陈秀全包扎一番,速速快去。”县丞刁德明此时好声好气的说道。 不一会儿,一个大夫带着药童背着药箱急急忙忙的进入了县衙内。 大夫为陈老三简单的止住血包扎了一番后,又写了个方子给陈秀全。 陈秀全从怀中摸出几枚铜板,给大夫。 大夫也不敢收这铜板,毕竟他是县衙叫过来的。 “陈老三,你的药费本官替你出了,望你莫要再如此冲动,你诉状所说本官已全部了解,本官刚才已经拍捕快去薛府叫人了。”县令翁兴生脸色严肃的说道。 此时陈老三的事情从县衙传了出去。 过了一个时辰后,一个皂班的捕快,一路小跑着进入了明镜堂内。 “启禀大人,薛员外前日带着陈贱去了五十里外的薛家村省亲,明日回来。”捕快大声喊道。 县令翁兴生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捕快下去。 这时县令翁兴生看向依旧跪在明镜堂内的陈老三说道:“陈秀全,今日薛员外和你那三叔陈贱不在县中,明日再回来,那本案便明日再升堂,你可愿意?” 陈秀全此时脸色有些苍白,刚才撞柱子虽有包扎,但是还是流了不少的血,现在又在明镜堂内跪了几个时辰,此时也有些头晕眼花的。 “那......那便依大人所言,明日再审。”陈老三瑶瑶缓缓地站了起来,县令翁兴生担心这陈秀全一头栽在县衙内,那可就出事了,连忙叫捕快上去搀扶。 于是陈老三便在捕快的搀扶下拉开了明镜堂,向县衙外缓缓走去。 此时明镜堂内就剩下县令和县丞了,而这时典史老姚酒醒走了进来。 “何......何时啊?”老姚揉了揉脑袋看向县令翁兴生和县丞刁德明问道。 县令翁兴生没有给老姚好脸色,县丞刁德明见状连忙开口说道:“老姚,知州大人来了,你还喝!!!” 老姚一听知州大人来了,连忙脸色一变,原本还有些许的醉意直接被吓醒了。 “知州大人???知州大人在哪来???”老姚慌张的说道。 县令翁兴生摇了摇脑袋后用手扶着,这老姚一直喝酒,对此他也颇有些头疼,但是吧,老姚又是关系户,最主要的是他也不犯错,但是就是喜欢喝酒,邢房的工作也还算正常进行。 县丞刁德明拍了拍老姚的肩膀说道:“知州大人走了。” 典史老姚听到刁德明所说后,便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县令翁兴生说道:“允修,你又吓我。” 县令翁兴生看向典史老姚开口说道:“这几日你便不要喝酒了,莫要因酒误事,不然我这屁股可能要挪挪了。” 典史老姚听到县令翁兴生所说后连忙点了点头,开口承诺道:“允修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更不会让你挪屁股的,放一百个心好了!” 典史老姚打着包票拍着胸膛给县令翁兴生承诺着。 县令翁兴生还不知道这老姚是什么样的人,一旦让他闻到酒味,恐怕就又喝上了。 当天下午,陈老三头撞县衙伸冤的消息便在博兴县传了个遍。 回到后院的县令翁兴生此时脸色十分的担忧。 “这薛秀才也真是,这人家母亲头七都没过,就着急着霸占人家田产了。”县令翁兴生有些懊恼的说道。 此时师爷走了过来,下午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老爷,此事已经在县中传开,恐怕没几日就会传到知州大人耳中啊,此案,无论怎么判,对于老爷来说恐怕都不好啊。”师爷有些担忧的说道。 此时主簿危自珍也走了进来。 “允修,知州大人去过的农庄都已经查清楚了,他们最先去的就是陈家村。”主簿危自珍淡淡的说道。 “什么???”县令翁兴生激动的问道。 主簿危自珍被县令翁兴生的语气给整的有些懵。 此时一旁的县丞刁德明脸色也有些凝重。 师爷聪明的小脑瓜,此时便已经将大致的事情都有了些许的猜测。 “老爷,此案,恐怕早就被知州大人知晓了,所以知州大人昨日才会命吾等整理争夺田产的案子。”师爷凑近县令身旁低声说道。 众人听完师爷所说后,纷纷都沉默了下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