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鸟精灵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听说过鸟精灵吗？通身的绿色，或是蓝色，或是透明，只是颈部有一点鲜红，它就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某颗树上，因为它的颜色，所以没人见过它，至少是很少有人见过，只有人见到过有一颗红点闪过，稍纵即逝，所以看到的人们也不过是当自己眼花，据说抓到它的人能得到七个愿望，七个！那个阿拉丁神灯也不过只是答应你三个，比起鸟精灵小气多了。可为什么鸟精灵会生活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城市里呢？这就鲜为人知了。” 鸟精灵的这段话是卫极对武阳霖讲的。 卫极是一个算卦的，他常去那些地铁口、过街天桥、市场门口或其它一些什么地方，但他更多时候去的地方是空中城市，因为那里穷人多。 在这些地方，他随便就在地上铺开一张纸。 左面横写着：看相。 下面竖写着：爱恨情仇恩恩怨怨只在一念之间 右面横写着：算卦。 下面竖写着：贫富贵贱是是非非皆属百般无奈 那天在路灯下吸引武阳霖的正是这秀丽的毛笔写下的这两行字。 都什么年代了，有人还在城市用算卦的方式骗钱，还有人能用毛笔写出这样一手好字。 当时卫极也没什么生意，看到有人撇着嘴看着自己的这两行字，就得意地对武阳霖说：“还行吧，我这两句话多工整，人生之大无不出其左右，如果有兴趣就坐坐，不问卦我不收费。” 武阳霖就和卫极一起坐在了街边花园一盏路灯下的石凳上。 当时太阳已经落去了，但天还没有黑下来，只是背阴处的太阳能路灯已经自动亮了起来。 不远不近的天空中，飘浮着一座硕大的空中城市，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着美丽而奇异的光芒。 更远处的天空中还有一座，但因为太远，显得暗淡无奇。 认识卫极的那天，武阳霖整个一下午都在漫无目的地四处游逛，没有目的，只是想把自己弄得疲惫后好回家睡觉，因为他最近总是失眠，后来发现，能睡着的办法就是耗尽自己精力，就像让一架没有制动装置的飞行器停下来，办法除了撞上什么就是耗尽它的能量。 俩人坐在那里盯着路灯下的那两行字看，很长时间谁都没再说话，相安无事的样子。 后来，卫极对武阳霖说了“鸟精灵”的故事。 最后卫极又说：“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个诗人！算卦只是我找口饭吃的手段。” 2244年，很少有人会去地摊算命了. 并不是现在的人类更科学更理智，而是因为到处都是自动算命看相的机器。 古往今来所有的命理数据都被存进了这种机器里，你要做的只需在机器前站一下，通过扫描，你的所有信息（社会信息是通过网络自动获取的）就会被这台机品进行最古老、最现代、最全面、最系统，最传统、最科学的分析，然后再把结果提供给你。 只需两元，童叟无欺。 别以为这只是娱乐的机器，它会通过网络收集你有生以来包括出行、消费、健康、教育、习惯、信仰、亲友等等所有信息，然后给予你测算的结果，据说非常精准。 这也是人们反对这种严重侵犯人们隐私的机器的原因，可是又没法证明这种机器（或者准确地说是生产这种机器的公司）所获得信息的方式是违法的。 因为它获取信息的方式绝不是盗取任何机构或是公司，而只是在庞大的网络中迅速收集来的，然后将这些庞大、琐碎、零星的信息加以运算、甄别、分析、整理、匹配，然后是再运算。 “你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你的声音、你的气息、你的喜怒、你所丢失的以及你所遗弃的，还有你的经验、你的成就以及你的失败，等等所有信息，包括你刚刚离开的足迹，无不仍然在这个世界上飘荡着，我们不过是个拾荒者，我们将这一切收集起来，然后告诉你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当然，你完全可以视之为一种娱乐，因为我们永远都无法，也不敢去知道上天的意图。” 这就是生产这种机器的公司的广告词。 并且这种机器已经是第三代了，新一代机器可以直接识别被测人的面孔、声音、表情、气味、眼神和基本的身体状况。 你往那里一站，不用任何输入，机器就能显示出你的基本社会信息和最近的生活轨迹，不对的话，你可以一走了之，对的话，投入两元钱，它给你更详细的信息和预测结果。 这种机器有个很传统的名字――水晶球。并且外形也做成了魔幻水晶球的样子，常与自动售货机一起立在世界各地。 以后的日子里，武阳霖就在睡不着的时候去四处找卫极，卫极也没什么固定的地点，好在他最近多在这个区的某处，不会去更远的地方。 武阳霖也没什么正经事找他，所以也就没什么约定，全在武阳霖无聊时四处找，找到了就找到了，随便聊会儿；找不到就回家睡觉，也基本就累了。 其实武阳霖找到卫极大多也只是就坐在他的一边看他给善男信女算卦，或是两人一起无聊地望着来往的路人，或是各自望着什么地方发呆，想着自己的什么重要或是什么转头就忘掉了的心事。 偶尔也有一反搭无一搭地说点什么，有时对方没听到自己的话或是觉得对方懒得理自己，就不再说了，反正也没什么主题，或者更像把是把对方当成自言自语的借口。 两人见了面就相互点一下头，给对方一支烟或是接过对方递过的烟，就并排坐在一起吸起来。 卫极和武阳霖见过几次面后，彼此的话就多了些，这时武阳霖已经知道卫极叫卫极，卫极也知道武阳霖叫武阳霖了。 那天，武阳霖找到新工作后的一个月，刚发工资后的一个周六，下班后武阳霖在街上转，他这次不是在找卫极，是想找个小馆喝一杯，口袋里终于松快点了。 可是却在一个地下通道里遇到了卫极，两个人这次都很惊讶，武阳霖这是第一次在无意中碰卫极的，而卫极也是第一次在出了那个区遇到武阳霖的，并且这个地下通道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来。 所以这次相遇俩人就都觉得是有缘了，话自然也多了许多，并且也都相互关心地问一些对方生活中的事。 晚上俩人就很自然地在街边喝了几杯酒，在喝酒的时候，卫极又对武阳霖说起了鸟精灵的事。武阳霖认真地听着，还问了一些有关鸟精灵的事，卫极竟然又惊讶又感动。 “你是第一个看上去相信这件事的人，也是第一个不说我是精神病的人。”卫极兴奋地说。 “自从那个我自认为死都不会离开我的花影，在一夜间离我而去后，我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再没什么可以不信的了，什么都可能发生，什么都可以出现，什么都可以成真，任何奇迹都有变成现实的可能。”武阳霖有些激动地说。 武阳霖和卫极都是那种不能喝多少酒，但又很想喝一口的人，喝了之后两人就都会有点神经质地兴奋。 武阳霖抖着手给卫极倒酒时说：“我平时倒是很想喝口，只是喝不多，喝多了就吐，就困，不管喝什么酒，什么季节，人家喝了酒感到热，我喝了就冷，冷得发抖。” 卫极像看到知音一样神经质地大笑起来：“是肾不好，一样，一样。”接着也有点抖地举起杯来。 这时已快进入夏天了，在街上流连的人也多了起来，街上四处都可以嗅到植物的清香。 这次交谈他们才知道，俩人竟同岁，都是二十八岁，都没有成家，这让两人都吃了一惊，因为卫极留了胡子，长得老相，看上去像四十了，而武阳霖文文雅雅白白净净地，像是二十刚出头的样子。 “我们这行老相点沧桑点可信度才高点。”卫极笑着说。 就在他们喝得舌头都有些硬了的时候，卫极凑近武阳霖小声地说：“刚刚有一只鸟精灵飞过去了。” 武阳霖忙站起来仰头四处张望，不小心还碰倒了椅子。 ; 二、特别的人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我应该是部落王子，我祖先都是酋长。” 卫极常这样说。他说他的祖先来自几乎是四季冰雪的地方，应该是个少数民族，只是后来这个民族的人开始分散在世界各地，并被不同的民族、不同的人种所同化，渐渐就不复存在了，那个少数民族的名字武阳霖从没听说过，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后来武阳霖分析这个消失的民族应该和鸟图腾有关。 “我听我爷爷说，他说他小时候听他的爷爷说，他们的祖先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里四处都是冰雪，但并不寒冷。” “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却不寒冷，这只能来于人的想象，可代代口传的事情也许有他的道理。” “所以，我想我的第一代祖先一定是来自地球以外的一个什么地方。” “好像有点离谱。” 武阳霖说起了鸟图腾的历史，说有鸟图腾的民族很多。 但卫极说，尽管很多民族有鸟图腾，但他们这个民族有些不一样，因为他们民族的每个人都多少有一些先知的能力，或是别的什么特别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只是在这个世界越是溶入的深，这种能力就越弱。 “群居会让我们丧失自我，所以我们没有村落，没有族群，没有部落，没有城市，没有国家，但在世界上流浪的每个族人都知道我们民族的故事，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选择了流浪，所以真正的族人是孤独的。” “好像吉普赛人就是这样，你不会是吉普赛人的后代或是分枝吧？” “不一样，我们是孤独的，并且我们也只有孤独的时候才能找到自我，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都一群一群的。” 据卫极讲，他现在的家在西部，他的父亲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来到那里，然后娶了当地的一个女孩，也就是卫极的妈妈，在卫极十二岁的时候，他的父亲说再也抑制不住要离开的欲望，说要是再不走就会疯掉的。 临走时，他父亲说还会回来看他们的，可是很多年过去了，父亲一直也没有回来过，就像从没有来过一样。 再后来，卫极似乎能理解父亲的那种感觉了，因为他也开始有了那种――抑制不住要离开的欲望，再不走就会疯掉的――感觉。 “你骨子里流着你爸爸的血。” 卫极的妈妈最后说了这句话，便没再说什么，没有忧伤也没有快乐，一副很认命的样子。 当年卫极的爸爸是要带着他和他的妈妈一起走的，可他的妈妈说，永远都不离开这里，死也要埋在这里。当时他爸爸就看着卫极，卫极紧紧地抓着妈妈的手。 虽然十二岁了，可还是很依恋妈妈。 这次卫极也要带着妈妈一起走，可妈妈依旧是那句话：“永远都不离开这里，死也要埋在这里。” 卫极说，他爸爸听他的爸爸说，很早的时候，他们的族人是居住在一片大森林里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部落，只是居住得很散落，他们的族人有一个传统，就是长到一个年龄后，都会走出这座大森林，这种传统并不是规定，只是他们长到一定年龄后都会有种抑制不住要离开的想法。 有些人离开那座大森林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有些人到了老了或是很虚弱的时候就会回来，再没有能力离开的人，会被选做这里的长老。 所以，这里的人并不封闭，外界的信息会不断地被带进来，不过尽管如此，这所有的信息却很难改变这里的人的性格，很难改变他们的观念和习惯。 住在大森林里的人，除了必须的事，或是确实需要人帮忙的事，再就是教育培养小孩子的事，才会相互往来，其它的时候，基本是可以“老死不相往来”的。 卫极来到更大的人类聚集地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这时卫极真正看到很多人，因为他居住了十几年的小村落里只有一百多人，就算住校学习的那个大村也不过几百人。 卫极在乡村学校里读了九年书，父亲也教过他读书，父亲还有几本奇怪的书教卫极读，父亲走的时候，这几本书就留给了卫极，告诉卫极要多读书，特别是这几本书，没事的时候就要看看，最好能背下来，总有一天会读明白的。 除了读书，父亲还教了卫极一些健身的方法，并告诉卫极要坚持练，如果能坚持练下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教你的是什么，就像你如果坚持看那几本书，总有一天，你会明白那里写了什么。 “你现在太小了，我教你不会懂的，等你大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但更重要的，还是需要你自己去领悟。” 可惜没等卫极长大，父亲就离开了，再也没回来。 正因卫极从小喜欢读书，并且最后三年的读书生活还是住校，让他有了自立的经验，更重要的是父亲从小就教他很多生存的技能，所以卫极走出那个小村落时，并没有特别不适应。 在世界科技超级发达的23世纪中叶，世界的一些角落里依然有很多人在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过着被世界遗忘的生活，过着接近原始的生活。 卫极说，很多那种地方的人确实很落后，那里的人头脑思想落后，生活更落后，但也有很多生活在那里的人并不落后，因为他们是有意躲开城市的喧嚣。 他们是真心的认为科技的发达是一种落后，是一种直线的堕落，最后会将整个人类引向灭亡。 这类人近些年来还在增长，大多时候人们是不会知道这类人是在增长的，因为这些人从来不会公开来告诉你或是和你辩论哪种是落后，他们只是默默地走开，甚至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惊诧，都不是忽然地离开，而是慢慢地淡出密集人群的视野。 这类人里不乏高级知识分子，甚至是社会的精英。 只是这些人很少会过上“老死不相往来”的生活，而是与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小范围地聚集在一些森林、偏远山区、远海小岛、无人区等一些远离喧嚣的地方。 卫极说正因为他是这类人，所以这些年才会接触到了一些这类人，知道了一些他们的事情，虽然自己没在学校里读过多少年学，但他认识的这些人都是高级知识份子或是精英级的人才。 “我还不想去隐居，没到那种境界，受不了那种清苦，但我知道我的内心是孤独的，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也会去他们去的那些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他们说，他们躲在世界的角落里是为了躲开人类的毁灭。” “他们还说，他们躲在世界的角落里，是等人类毁灭时，不至于太过慌乱。” 卫极还说，他们这族人离开森林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去寻找鸟精灵，有一些人说他们见到过鸟精灵，甚至传说有一些人与鸟精灵一起离开了。 但也有更多的人又回到森林里，直到老死都没见到过鸟精灵。 卫极说能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下来，就是因为在这里看见鸟精灵了。 “富人住地上，穷人住空中。这里的消费虽然比空中城市高，但这是我留下来的原因。”卫极这样说。 ; 三、难舍却还是分离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在武阳霖眼里，卫极并不是很特别的一个人，也不是很孤僻，甚至看上去还是很和群的样子，也许是卫极的年龄还很年轻的原因，也或许俩人这种随意的交往，很符合卫极习惯吧。 在这座城市里，武阳霖本来就没有几个能称上朋友的人，多是以工作关系为主的交往，虽然大家也常会一起吃喝玩乐，但转头就又会是一本正经的工作面孔，很少有能一起坐在街边小椅上聊天的那种朋友。 特别是近两年来，也许是“记忆存储”技术的发明，好像一下子世界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因为无法接受记忆存储，自己也好像一下子就被甩得远远的了，就连交往了四年的女朋友也离开自己几个月了。 武阳霖也曾经一度动摇过，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破罐子破摔”，坚持自己的想法。 “让一切爱咋咋地吧！”这成了武阳霖的口头禅。 武阳霖想离开这座世界级的大城市，他对这座世界级的大都市已经没有一丝留恋，也看不到一点属于自己的希望，但又一时离不开的原因，就是心里放不下那个还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却视自己如陌路的女朋友花影。 没有牵挂，却又牵挂。 两手空空，却又不松。 四年的感情，对于有些人，已经像长在身上的一部分，割下来，多少会连着些筋骨，扯下些血肉，很痛。 另一个没有离开的原因，是远在家乡的父母，虽然已经是快六十岁的人了，却也是记忆存储的热衷者，半年前，他们说接受记忆存储后感觉好得不得了，感觉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父母通过朋友在沿海的一座城市里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对于身体还算强健的父母来说，有一份合意的工作要比舒适地养老不知要好多少倍，更重要的是，可以证明自己。 只是一个月前，父母只是说要去欧洲，大概行程要一个月左右，之后就再没有联系了。 所以武阳霖不能离开，他不知去哪里生活会更好一些，更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父母，所以只能在这里等父母联系自己。 “以消息过后的心情，等着消息。”武阳霖这样说。 穷人在地面上生活很难，武阳霖尽量坚持着，能多坚持一天就多坚持一天，因为怕万一离开了，会错过父母，也有可能是花影，他们的消息。 “在地面上生活，对于我来说，不是贫穷的生活上难以忍受，而是心里在受煎熬。” 那些接受记忆存储的同事和朋友们，生活和工作都有了翻天覆地的飞越，而自己虽然也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又有多年工作的经验，但刚刚找到的这份工作却只是杂工。 他这种不能接爱“新鲜事物”的人，成为大家眼中的另类和落后者也是不足为奇的，最后渐渐被人遗忘也是难免的事。 武阳霖很是无可奈何，所以只能孤独地在这座城世界级的大城市里游荡，幸好遇到了卫极。 认识了这个常在天黑后在魔幻水晶球傍摆摊算命的怪人，这也是让他在难以入睡的夜里有了四处游荡的理由。 有时，在一个偌大的繁华都市里，找个人说说话都很难。 特别是在亲人和朋友刚离开的时候。 特别是能有一个不当自己是异类的人一起说说话。 最重要的是，自从认识卫极以后，自己很少失眠了。 花影离开武阳霖时留下了很多东西，不知道是走得太急还是不屑于保留，其中还有很多是具有俩人纪念意义的。 武阳霖曾联系过花影，让她有时间回来拿走这些武阳霖无法使用的私人物品。当然，这其实只是武阳霖想再见一次花影的借口。 花影只是很温柔地说了一句：“那就扔掉吧，我用不上那些了。” 之后武阳霖想了几天，终于又想到一个理由，便试图联系花影，可再也没能联系上。 很长一段时间里，武阳霖就靠摆弄这些弃物来消磨时间，直到一天夜里，那天夜里下着小雨，是初夏的头几场小雨，武阳霖默默地将这一切装进一个大袋子里，趁着雨夜，扔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空地上。 他希望这些能被人捡走，可在远处等了很久，也没有人去捡。 最后武阳霖还是狠心地转身回到家了，呆坐了一个小时，天已经放亮，这时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他还是冲进雨里，狂奔到扔东西的地方，可那个大袋子却已不见了踪影。 他站在雨里发着呆，任雨水落在身上，虽然天阴还下着雨，但天还是大亮了起来，行人也多了，渐渐雨也小了，他才慢慢地走回到家里。 这时他已经失业，所以不用急着去上班，到家后一气睡了整整一天，这是他一个月里睡得最好的12个小时，醒来时天快黑了，就像他刚睡时一样阴暗。 武阳霖有点恨自己没有像很多故事里描述的那样大病一场，他想如果能大病一场就这样躺在床上，慢慢地死也挺好的。 可是他觉得更不幸的是，自己竟然感觉不到很悲伤了，没有想死的感觉了，此时最强烈的感觉就是饿，他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太俗气了，竟然让饿的感觉占据了整个身体，并且还是不可遏制的，而伟大的爱情，伟大的失恋，已了无踪迹。 武阳霖快速地爬起来，翻出自己的钱，盘算着一会出去要吃点什么，已经失业了几个月，积蓄也花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这点钱不得不精确地算计着花。 武阳霖想，不能找对得起自己学业的工作了，不管什么活，都得先干上再说，父母一时联系不上，那种可以借点钱的朋友现在基本上也没有了，再这样下去，房租交不起，饭没得吃，只能露宿街头当乞丐了。 而现在，必须要做的就是先填饱肚子，只有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去悲伤，才有力气去想离开的恋人，才有力气失恋。 原来失恋竟也是这样奢侈的一件事。 出门的时候，武阳霖在窗台那几盆里面的植物已经快干枯死掉的花盆后面，发现了几个烂桔子， 那几个烂桔子中有一个桔子没有烂，武阳霖过去拿起那个没有烂的桔子，发现这个桔子已经很硬了，干干硬硬的，像个桔子化石一样。 其它的桔子都烂成了一滩，只有这个桔子倔强地变得硬硬梆梆的。 武阳霖想起来桔子是花影离开的前几天买给她吃的，花影最爱吃的水果就是桔子。 “一百二十八天了。” 武阳霖抓起这个不愿烂掉的桔子掂了掂，然后顺手将这个桔子化石装进衣服口袋里就出门了。 也就是这天，武阳霖遇到了卫极。 ; 四、化石桔子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那天武阳霖是在一个算命的水晶球旁找到卫极的，也是天刚黑下来不久的时候。 其实这时他们已经算是很熟了，也互相留了通信方式，不过尽管如此，俩人都没联系过对方。 俩人坐在旁边的一张公用座椅上聊天，武阳霖一边摆弄着那个化石桔子，一边听卫极讲他们部落古老的传说。 街上奔流着无轮的轿车，半空中飞行着反重力低空飞行器，再远处的天空中飘浮着看上去很美的太空城市。 在他们不远处，还有不知疲倦的机器人在打扫卫生，再远一点，是真正日新月异的新型高级建筑楼房正无声地悄悄地拔地而起，四周又是无时不在变换着图像的无声广告和公益广告。 这种无声广告的声音是定向发送的，只要有人盯着看上三秒以上，就会有只有这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传送过来。 身边是一个“上知五百年下晓五百载”的街头神算，神算的身后就是无处不科技的世界，听着一个掐指看相的人说着森林里刀耕火种的故事，看着除了科技还是科技的世界，多少会有点怪怪的感觉。 后来卫极拿过武阳霖手里的化石桔子看。 “这个桔子有点邪门，讲讲这个桔子的故事吧。”卫极盯着化石桔子说。 武阳霖最不爱讲的就是自己情变的那些事，可此时想了想，他还是简单地讲了一些。 “我女朋友最喜欢吃桔子，那天我买了桔子回来。” 那天，武阳霖买了桔子回来，最近俩人很不愉快，主要的原因是花影要武阳霖也接爱记忆存储，可武阳霖就是不答应。 花影是很早一批接爱记忆存储的人，并且花影对记忆存储的对接几乎近似完美，可以完全转换成生物记忆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而这种概率当时的平均率是百分之四十多些。 大部分人的存储记忆的丢失率都很高，尽管如此，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来算，这种技术还是可以让很多人在用传统方式学习，并且还是最好的学习方法和最努力的学习精神，用一年的时间来学习，也不过记忆存储三个月的使用效果，并且使用记忆存储还会更轻松，不用那么辛苦。 花影用了两年多点的时间，竟然通过记忆存储快速地掌据了五种语言，还快速进修并通过了自己的管理专业的更高级考试，并且她以前最不擅长的生物全息电脑操作，也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除此之外，花影还取得了其它很多领域的学习证书。 所以，花影在职场也有了难得进升。 而武阳霖，因为拒绝记忆存储，尽管他一直都没放弃过学习和阅读，可还是被那些接受记忆存储的人远远抛在了后边，并且在公司里很快就被降级，最后也就不得不自动辞职了。 武阳霖买这些桔子这天是自己辞职后一个月左右的事。 这一个月里，花影苦口婆心地劝武阳霖，说以武阳霖的智力，用一年时间赶上去绝不是问题，武阳霖虽然也曾为了花影也有所动摇，但最后还是拒绝了。 最近几天，俩人已经不怎么说话，也已经提到了分手。 并且这些天，花影的公司总经理要去发展公司的国外部，而准备将花影提升为这个公司的总经理，并且已经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交接和实习期。 前一天花影说，分开一段时间，自已正好在交接期内很忙，也要全力以赴，而武阳霖则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想想，如果可以的话，俩人再继续，如果不可以，就此天各一方。 这天武阳霖在外面转了一下午，买回桔子的时候花影还没回来，这段时间，武阳霖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尽量亲手把家收拾好，又亲手做好饭菜。 可这些却更让花影反感，花影说，家务有机器保姆去做，她不想看到自己的男人堕落成这样，做饭做家务不应该是男人做的事。 武阳霖小心翼翼地，可又不知怎样做才对。 今天武阳霖还是做好了饭菜等花影，想再做些挽回花影的努力。 可花影传了语音信息给武阳霖，说同事搞了个小晚会，庆祝自己提升，会上自己还要介绍一下接受记忆存储的经验和心得，要晚些才能回来。 最后花影说，你也可以过来，这里有自助晚餐。 武阳霖在家里一直坐在餐桌前，旁边坐着已经被他断了电的机器保姆。最后他想，一切都不可能挽回了。 花影回来时，酒精饮料喝得有一点多，武阳霖递过一个剥好的桔子，花影接过来默默地吃。俩人都没说什么，最后武阳霖说，还是分开吧。 “你知道，我最喜欢吃桔子，”花影拿起一个有点烂皮的桔子，有点醉意地说。“可再好的桔子，离开树枝，汲取不到养分，也会烂掉，也会被扔掉。”说完，她将这个桔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也有不肯烂的桔子。” “那一定是被诅咒了。” 第二天花影就搬走了。 几天后武阳霖也搬走了，因为这间房的租金太贵了。 再后来，武阳霖就再没有花影的消息，开始能听到些消息，后来听说的消息也没有了。 “其实只要是环境合适，桔子都会风干成这种硬梆梆的样子。”武阳霖对卫极说。 “这真的是个被诅咒的桔子，信吗？”卫极边说边把硬梆梆桔子还给了卫极。 “不信。不过就是个风干的烂桔子。” “这个不一样。” “看看都什么时代了！”武阳霖向空中一挥手，很少有的不耐烦地大声说。“这都什么时代了……” 然后武阳霖举起那个硬邦邦的桔子化石，对着五彩斑斓的天空。 “尽管这不过是个风干的桔子，但我还是要让你看看，也有桔子是不肯烂掉的，宁可变成石头。”武阳霖大声说。 “我给你算一卦怎么样。”卫极淡淡地说。 “不信。”武阳霖忽然有几分莫名的怒气。“太晚了，我得回去了。”武阳霖站起来准备离去。 “你不想知道花影现在在哪吗？” “你能知道？” “试试？” 武阳霖站在那里没动。 “这个世界上的每件事都是被千丝万缕的信息连着的，从过去连到现在，从现在连到以后。” “那你说说看。”武阳霖又坐下来，递给卫极一根烟点上。 “那你给我些花影的信息吧。” ; 五、算命的人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卫极拿出纸笔，一会掐指一会在纸上记，一会若有所悟，一会又紧锁眉头，足足能过了半个小时。 “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我发现，现在人的命不能用古法去解释。”卫极一边在纸上记着些符号演算着一边说。“几千年前，人类从母系氏族过渡到父系氏族，人类开始了第一次大转变，那时，是古人所称的第一次乾坤颠倒，从此乾在前，坤在后。而在这之前，是坤在前，乾在后的。乾为阳，也为男，坤就是阴了，也就代表女性了。而现在，我感觉是人类的又一次大转变，这一次却不是以乾坤来颠倒的，但颠倒了什么我却还没想明白。好了，算完了。” “你算出了什么？”武阳霖伸过头去看卫极写的那张纸。 纸上乱七八糟地写着些文字画着些符号，武阳霖什么都没看懂。 “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完了？” “嗯。” “算了，我还是回家睡觉吧。”武阳霖又站起来。 “好吧，我只说一句，你就会坐下来。” 武阳霖站着没动。 “你给我的是花影的信息，所以自难忘的是她，是她一直在想着你，忘不了你，但又生死两难。” “也许她是在想着别人呢。”武阳霖又坐下来。 “我说过，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都被千丝万缕的信息连接着的，刚才你给我了她的信息，而我不过是负责把你和她的信息连起来的人，所以我也只能读得出她与你有关的信息，所以说呢，她如果是在思念，那被思念的人就一定是你。” “怎么会呢？！” “我算得出，你们已是情绝缘灭，可是这边你在想着她，那边她又在想着你，中间有什么阻碍呢？让两情相悦的人不能在一起，这又是为什么呢？我真的是最不懂感情的事。” “能有什么相隔，没有门当户对问题，没有父母干预，没有组织安排，除非是中间隔着银河，像牛郎织女一样，就算是牛郎织女一年还见一次呢。” “阴阳相隔也不好说啊，我有这种感觉，但我没敢说，不过至少可以肯定，你们俩人的信息在以后没什么相交，也就是说，没什么以后了。” “怎么会呢？！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花影已经死了，她是在阴间想我？” “我不能理解人死后的事，据说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连接阴阳两界的人交流，我不敢否定，但我心底还是觉得这种事不靠谱。不过，我获得的结论，花影是已经死去了，可她的很多信息还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并没有结束，我也不怎么能理解。” “让我该怎么信你？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信的，可也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无根又有花，无花又有影。还有，她的信息，主要在北面。” 旁边的水晶球总有人进出，看来不管人类的科技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对未来和人生的迷惑，永远吸引着人们的好奇，又永远令人感到焦虑。 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越来越依赖科技，求仙问道阴阳两界命运风水等虚无飘渺事竟也不例外。 对于一些人来说，科学的解释能充分地解决他们的疑问、好奇和焦虑，其实更多时候，向科学问这些事，又如同缘木求鱼。 那些向水晶球问事的人，都是径直走进水晶球，走出水晶球便径直离开，很少有人会向卫极瞥上一眼，但偶尔也会一两个人会找卫极找问上一卦。 “你说我也让水晶球算一卦怎么样？”武阳霖忽然来了兴致。 “没用的，水晶球只能算当事人，算不了别人，特别是你和花影还不是夫妻，即便算得出也会屏蔽的，那些涉及到别人的事都有泄漏隐私的嫌疑。”卫极漫不经心地说。 武阳霖觉得卫极的话有道理，很泄气的样子。 “算卦，呵呵，我该不该信呢？”武阳霖很无奈。 “算为计算卦为推理，水晶球也好计算机也好，不都是这个过程吗？收集信息来计算，最后推理出结果，技有高低，结果就看水平了。” “那你也是呗？”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绕过这些，因为有时，这些事俗恰又是走近真相的羁绊。” “怎么绕过？” “绕过时间。” 武阳霖撇撇嘴不再说话。 这时有个很邋遢的男人从水晶球里出来，很疲倦地坐在武阳霖和卫极傍边的另一张公共座椅上。 “看到那个男人了吗？他是在找人。”卫极又是漫不经心地说。 “你算出来了？” “不是算出来的，是观察出来的，其实很多信息都是写在脸上的，还有肢体也会泄露秘密。” “你去招呼下，揽个生意。” “你还不知道？我从不那样做，这事儿不强求。” 卫极转过头去招呼那人。 “先生，先生这边，你是在找人吗？如果是在找人，不如试一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那个坐在三米外的男子往这边看了一眼，忽然倒下去。他先是倒在座椅上，然后跌落到地上。 武阳霖和卫极相互望了一眼，忙奔那人跑过去。 卫极把了那人的脉，又扒开那人的眼睛看了看。 “没事，这人只是很虚弱。把我的水瓶拿过来。”卫极边说边将那人上半身扶起来靠在座椅的腿上。 武阳霖拿来水瓶打开瓶盖递给卫极，卫极把水送到那人的嘴边，轻轻灌到那人的嘴里。那人慢慢醒了过来，极其疲惫地抬起眼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 卫极将水瓶放到那人的手里，示意那人自己喝，然后俩人退回到原来的座椅上。 “一个想让别人或是机器来决定命运的人，想他不是习惯轻信他人，就是真的遇到了自己很难解决的问题。”卫极说道。 “不管科技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人类对不可知的恐惧与好奇还是难以遏制的。”武阳霖望着那人说。 “我发现这段时间在街上晕倒的人很多。” “这两个月我也看到几次，可能是天热的原因，现在的人运动少工作多也有关系的。” “一般遇到类似的情况我都不会管的，我绝对不是个善良的人。” “说实话，我也不会主动去管，我怕惹上麻烦。” “只是这次，实在是太近了，天又有些黑，又没有别人看到。” “这也许是科技社会特有的冷漠吧。” ; 六、新的朋友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俩人这样聊着，不时会看一眼靠在椅子腿上的那人，那人喝了几口水，试图站起来或是坐到椅子上去，可都没能成功，后来就干脆放弃了，只安静地坐在那地上靠在椅子腿上休息，或是思考。 这时天已经很黑了，但路灯都亮了起来，所以周围并不暗，相反还很亮，只是这块地方因为边上有棵大树的原因略暗一些，周围的行人也不多，但都行色匆匆，没人关心地上坐着一个人。 不远处一台清洁机器人在慢腾腾地工作，它好像一直都在不停地工作，也许清洁机器人是有职责范围的，因为有时它不见了，不知转到附近的街上或是哪个拐角去了，但不多时就又会转回来。 其实人们不知道也不关心转过来的这个清洁机器人是不是刚才在这里的那个。 清洁机器人负责扫地和擦拭公共物品，也许还有其它的工作，就不得而知了。 “那人好像又晕过去了。” 武阳霖发现那人歪倒在那里很长时间不动，水瓶倒在一边，水流出来，向路边慢慢流去。 “不会是死了吧？”卫极也看到了。 俩人都坐在那里没动，相互望了望，似乎都在问对方该怎么办。 “报警吧。” “其实不管也没事，一会那个扫地机器人就会发现他的，据说扫地机器人能识别出多时不动的异常生物体，然后直接视频给相关的管理部门。” “那咱就别管了吧。” “嗯，不管了。” “你看那人又动了，没死，没事的。” “不管了，也不早了，咱也回家吧。” “嗯，回家吧。” 俩人说着，但都看着那人没动。 “算了，我还是打个电话报警吧。”武阳霖说着打了报警电话。 通话后，武阳霖收起电话，很无奈的样子。 “怎么说的？”卫极问。 “电话那边说，他们已经通过监控看到了，并且检测出那人生命特征还是很强的，让我如果有兴趣可以确定一下那人的身份，是乞丐、醉酒者、吸毒者还是病人。并且建议我打急救电话。” “算了，好人做到底，我再打个急救电话吧。”卫极边说边拿出电话来。 通话后，卫极又是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他们也说通过网联监控早看到了那个人，但那个人好像只是很虚弱的样子，应该不便于占用社会急救资源。不过他们会命令最近的一个清洁机器人过去进行一次简单的扫描，来确定那人是不是需要急救。” 正说着，一个清洁机器人径直来到那人身边，对着那人进行了几次扫描。 “您好，经过初步扫描结果，您的身体状况基本良好。”机器人闪着暗灯发出着声音。“但是您的身体比较虚弱，需进食及睡眠，建议及时洗澡并保持身体清洁，另外，请注意公众形象或尽快离开这里。” 这时武阳霖和卫极都接到一条信息，说是感谢他们所尽的社会义务，并且会为他们的社会信誉积分加分。 俩人相视一笑。 “科技发达了真是好啊。” “是啊。现在没我们什么事了，那我们走吧。” 俩人起身离开十几步后，还是又转身回来。 武阳霖和卫极搀扶那个人来到了卫极的租住处。 他们了解到那人身上最后的两元钱给了水晶球，已是身无分文，并且几天没好好睡觉了，所以才会晕倒在这里。 卫极的住处要近一些，不用坐车，所以才决定把那人先扶到卫极家里的。 在上楼前，武阳霖问卫极家里有什么吃的，卫极说可以煮些面或粥来吃，武阳霖说算了，就去买了些吃的，还有一瓶烈酒。 卫极的住处很简单，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饭桌，一个衣柜，一个书架，几张椅子，另一个房间还有一张空床，应该都是房东留下的，剩下就是生活必需品了，也是简单到不能再少了。 “你这里应该最早也是一两百年前的偏远地区的样子。”武阳霖取笑道。 武阳霖和卫极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俩人都不到过对方的住处。 “总有一些人，或是一些地方，对于先进的科技来说就像是一个童话。”卫极笑着说。 “或者说，先进的科技对于一些人或是一些地方来说，总是像童话一样。”武阳霖也笑着说。 “嗯，至少童话是美好的，总是会有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大结局。” 他们把那人扶在一张椅子上坐好，武阳霖和卫极摆上三套餐具，与那人一起坐下来，那人看见食物就来了些精神，大口吃起来。 卫极倒了三杯酒，额外给那人倒了杯水，那人也不说话，只管大嚼着食物。 卫极端起杯来，看那人也没什么反应，就与武阳霖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俩人喝了一小口。 卫极和武阳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那人只顾自己吃，这样过了好一会，桌上的东西也让那人吃得差不多了，武阳霖起身把卫极拉到厨房。 “我得回去了，可这个人在你这里我不放心，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如让这人离开吧，咱也够意思了。” “这个人很疲惫，如果现在让他离开，开始不如买些食物给他算了，就不把他扶回来了。” “唉，真是麻烦，所以我遇到这种事总是躲开，不管也不是管也不是。” “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好事，这做一次好人就做到底吧。” “看这人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也不像什么好人，住在这里不行，再说我看你这也没地方住他。” 俩人正商量着，那人过来敲了一下开着的门。 “我吃饱了，我想我应该离开了。”那人有气无力地说。 三人冷场了能有一分钟。 武阳霖先打破沉默，他从口袋里摸出些钱来，过来一只手搭在那人的肩上。 “跟你直说吧，我们不了解你，所以也就不留你了，我们都不是什么富人，我这里还有一点钱，给你拿着吧，希望你能理解。”. 那人推开武阳霖递过的钱，说：“这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了，已经很麻烦了，谢谢了。” 那人退后一步，躬了一下身，以示感谢。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这时卫极上前一步，拉住那人。 “算了算了，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个季节，都这么晚了外面还是很冷的，你今天就住这吧，洗个澡，睡个好觉，明天天亮再走，谁都有落难的时候。” 卫极又转向武阳霖。 “就算他不是什么好人，我这也没什么财物，大不了看什么好拿去就是了，再说了，看他这样子，也不能把我这个从山里出来的人怎样。”卫极说完爽朗地地笑了。 武阳霖有些责怪地看着卫极。 那人客气了一下，靠在门上也没再坚持，他是真的太虚弱疲惫了。 ; 七、又是鸟精灵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第二天一早，武阳霖发信息给卫极，问那人的情况，卫极说，昨天晚上武阳霖走后他才发现，那人是病了，有些发烧，但温度不是很高，可能是太虚弱的原因，刚刚又给他吃了些粥也吃了药，现在看上去好多了。 武阳霖又责怪卫极和自己不该管这些闲事，最后武阳霖说要去工作，下班后再说。 傍晚，武阳霖下班后又打电话问卫极，卫极说他没让那人走，还是有些发烧。 “算了，那你今天也别出去摆摊了，把那人一个人放家里也不是个事，我一会买点吃的过去，咱再好好喝点。” “也行，你过来吧，酒昨天还剩大半瓶，我再炒两个菜，你就别买什么了。” “那你就别管了，到了再说。” 两个小时后，武阳霖带了些吃的和酒赶到了卫极的住处，这时卫极也炒好了两个小菜，那人也在帮忙收拾着。 武阳霖再看那人，已经是洗过澡了的，换了身卫极的干净衣服，也有了精神，是个彬彬有礼很文雅的人。 这时武阳霖知道那人叫何农，三十三岁，比卫极和自己都大。 何农的体温已经正常，病基本算是好了，只是还有些虚弱。 在武阳霖来之前，卫极与何农有过一些交谈，就在武阳霖来的时候，卫极刚和何农讲了鸟精灵的事。 三人围坐下来，何农举杯后也讲了几句感谢的话，话不多，很普通简单的几句，但能感觉是发自内心的。 接下来何农讲的，却让卫极与武阳霖都很意外。 “你所说的鸟精灵，我想我应该知道一些，我相信这座城市里面就有很多，并且不只是这里，在这个世界很多大城市里应该都有，并且这种鸟精灵不只是树叶或是蓝天的颜色，确切地说，它是可以变色的，所以很少有人能看到它。” “你也见过？”卫极有些兴奋。 “如果我们说的是同一种鸟的话，我看过被解剖的。” “什么！？”卫极既惊讶又气愤。 “它是一种生物机器鸟，”何农接着说。“很高级的一种机器制品，它有种功能，就是在失去动力或是发生故障时会自爆，一种很小的爆炸，仅破坏自身，且爆炸后也是血肉模糊，所以就算自爆也很难被人发现，我见到的就是这种爆炸后的机器鸟。” 武阳霖和卫极都很惊讶。 “哪个国家造的？好像生物机器人刚刚才出现，造的这样小还这样先进能是哪个国家呢？”武阳霖问。 “不可能不可能。”卫极完全不相信。“我的祖先认识这种鸟至少已经两千年了，那时别说生物机器人，就算是机器都没有呢。” “来之前我住在永无岛，发现这只鸟的是那里的一位生物学家，他在永无岛上发现这只鸟的残骸时感觉很奇怪，猜不出来是什么原因会把这只鸟破坏成这种样子，岛上也没有能将鸟伤成这样的武器。 于是他将鸟的残骸收集回去和其它科学家一起研究，就这样，他们发现这是一只生物机器鸟，并且他们断言，就现在技术来说，这种鸟在地球的任何一个国家或是组织都造不出来，除非是来自非人类文明的科技。 这种鸟可以用自己进食的方式补充能量，能够随时接受命令，处理大量的视频和声频信息更不在话下，甚至携带上炸药，它就能成为进行功击或是暗杀的武器。” “这种鸟不会是自然演变而成的吧？”武阳霖有些戏谑地说。 “当然不是，因为它没有生殖系统和神经系统。至于它来自哪里，现在还不能确定，得到的这只鸟被破坏的很严重，甚至不是专业的人，都不会发现它是非自然生物，说来自人类之外的文明也不为过。” “卫极讲的鸟精灵已经难以让人相信了，现在你讲的这种鸟精灵更让人难以接爱，不过，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呢!” “我们说的肯定不是同一种鸟。”卫极喝下一杯烧酒不容置疑地说。“我听我爷爷说，他说他小时候听他的爷爷说，我们的祖先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里四处都是冰雪，但并不寒冷。 还传说，如果能找到精灵鸟，如果你愿意，它就能带你去一个神秘的通道，那里能回去祖先的地方，也就是我们的故乡，而精灵鸟就是来接引我们的。 但精灵鸟只会接引完全相信的人，能证明完全相信的办法，就是自己去寻找精灵鸟，精灵鸟永远都不会主动来找我们，因为它怕遇到不虔诚的人而暴露那个神秘的通道。 其实我并不相信这种事，因为这事宗教色彩太浓了，就像天使引领信徒去通往天堂的路一样。 尽管如此，我还是相信世界上是有精灵鸟的，我相信精灵鸟至少能告诉我们一些未知的事。” “我在一些很不主流的古代文献中也看到过类似的传说，虽然讲得很少也很简单，但巧的是东西方都有讲过。”何农听完卫极讲的有些兴奋。“我想就算也有人看到过这些文字，也只会当成童话来看的。 当然我也只当这是童话传说。 传说在太阳上有个城市，我想也可以理解成某颗地外星体。西方人叫它阿波罗冰城，东方人叫它金乌雪域，正如它的名字，那里没有火热，而是冰雪的世界。 但是那里虽然是冰天雪地，却不寒冷，鲜花在雪上开放，鸟儿在冰川上筑巢，动物在雪洞里生活，河流在冰雪的峡谷里穿过，河流里也生活着很多奇特的生物。 那里冰是冰、雪是雪、水是水，一片纯洁白皑清凉温湿的清爽世界，而生活那里的人都是乘风而行的。 据说去那里并不难，地球上冰雪覆盖的地方有很多通往金乌雪域或是阿波罗冰城的通道。 我想，如果是真的，那一定是一条时光遂道或是虫洞之类的地方。 书上还说，经常会有人从通道里往来，只是这些人不能说出通道的密秘，不然这条他通过的通道就会关闭，而这些口舌不严的人如果还想回去，就得自己去找个新的神秘通道。 把卫极讲的鸟精灵的故事引用到这里面，是不是就完整了。” “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你们发现的那只据说绝对不是人类能造出来的生物机器鸟，说是从那个神秘通道里飞来的不就可以解释了吗？并且很多神秘事件甚至宗教都可以解释了。”武阳霖说。 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着，竟像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 ; 八、失踪的人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算了算了，这种事怎么讲都不会有结论的。”还是卫极打住的话题。“老何，昨天我说你是找人的，我有没有说对？” “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但是说实话，我是根本就不信算命看相这套的，昨天我是有病乱投医，就不提这事了吧。” “我没让你信，就当是个娱乐吧。如果你是找人，就把那人的信息告诉我，或是其它什么直接相关的物品给我，如果不是找人，咱就不聊这个话题了。” “我确实是在找人，从永无岛出来一个多月了也没有一点结果。” “我说了，别当真当娱乐，把那人信息告诉我。” 何农最后还是讲了那人的姓名生辰和身体特征。 卫极拿着纸笔记下后就到一边算去了。 武阳霖和何农接着边喝边聊天，话题竟又回到了那个太阳雪城里，然后又是些神奇古怪的见闻。 “问人生，得意几何？现如今，穷途末路。最难忘，曾经沧海。北面，也是北面。”十几分钟后，卫极肯定地说。“你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你能找到她，我看到的。缥缈云烟开画卷，眼前就是意中人。” 何农沉默了好一会，然后竟笑起来，是不信，也是安慰，更多是释怀吧。 “这人是我妻子，失踪很长时间了，不管你说的对与不对，就为了你说我们有生之年还能重逢，我敬你一杯。谢谢你。”何农动了感情，举起杯来。 “会找到的，一定。”武阳霖也举起杯。 “我当安慰。”何农一饮而尽。 卫极和武阳霖也举杯喝了一大口。 放下酒杯，卫极和武阳霖没有说话，因为这种事不知什么原因，就不知如何去安慰，也不好去问，因为弄不好，就是在揭人家伤疤，何况还不是很熟的人。 “她没有背叛我。”何农也许是明白俩人的意思。“我说她是现代科技的牺牲品。” 何农举杯，自己又喝了一大口。 “我们的分歧就是那个该死的记忆存储，不管你们有没有用过那玩意，但我说这个发明早晚毁了整个人类。”何农恨恨地说。 “嗯，怎么说呢，虽然我没用过，我前女朋友也是因为我不用这东西而离开我的，我还多少因为这个东西失去了很不错的工作，但我觉得这个发明还是不错的，我只是现在还不能接受，但不说明我以后不接受。”武阳霖发表看法，也像是在试探。 “我多少了解一点点这个发明，但对我没什么用，我不需要，也没钱享受那玩意。”卫极很无所谓。 “她是那个记忆存储热衷的拥护者，而我是坚决的反对者，可怕的分歧。虽然我们分开了，可是我们并没有离婚，我们还有两个孩子。” 回忆对何农来说似乎很痛苦。 “她走之后，本来我们一直都有联系，除了都刻意不去触碰记忆存储的话题，我们什么都可以谈。后来我带着孩子们去了一个海岛，那里住着的都是反对记忆存储的人。 我是教师，我只是想让孩子接受最传统的教育，那种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般的教育，而不是急功近利的什么记忆存储。 但是最近，快半年了，我一点她的消息都没有了，我回到内陆都找一个多月了，一点线索也没有。 我们原先就生活在这里的地面上，虽然很辛苦，但为了孩子能生活在有泥土有河流有树木的自然环境里，我们没有选择去空中城市，甚至都在地面买下了房子。 但我们的房子好久没人住了，这次回来虽然发现她有回家的迹象，但可以肯定，她没在家里生活。能联系上的亲朋还有她原先的公司，都没有她的消息，我也报了警，可她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给人算命，发现很多都找人的，真奇怪。”卫极说。 “我现在住的那个岛，上面很多人借我回来的机会，让我帮忙找找他们联系不上的亲朋，可我一个都没帮他们找到，全都没有音信。” “你这样说，让我忽然感觉很恐怖，因为我的前女朋友也失去联系了，我以为她只是移情别恋另寻高枝躲开我，卫极给我算，说她如何我也没当回事，现在看来，好像另有蹊跷一样。” “我可以肯定地说，这事跟记忆存储有关。”何农说。 “能有什么关系呢？”武阳霖很疑惑。 “最近，我也发现街上有些乱，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人很奇怪。”卫极想着说。 “是啊，我回来这个月也感觉到了。”何农困惑地说。“现在发展得很快，建一栋楼几天就可以完成，建一条空中轨道也不过一两个月。 我走时，整个世界还没有几座空中城市，现在却像天空中飘浮的大气球一样随处可见了。 还有空中飞行器，那时也是新鲜事，现在都有空中的士了，我就感觉离开了十年一样。所以呢，当我看到街上很多人晕倒和很多骚乱时，我真是让自己试着去以为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呢。” “变化真的是太快了，我也不适应，特别是空中城市，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晚上随便望向天空就能看到几个月亮。 具说地球上全部的监狱都改成了空中监狱，还都没有狱警。和女人在月光下浪漫，结果那月亮竟是空中监狱。”武阳霖笑着说。 “我们这些不能适应的人，是不是真的应该被淘汰啊。” “其实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失踪人口问题，失踪的人越来越多了，街上的所有广告媒介都让寻人启事占领了。” “是啊，都不敢看广告了，看三秒就能听到一个悲伤的声音在找人，很影响人的心情。” “最可恨的是，现在又出现了一种透明的飘浮广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蹦了出来，甚至都吓人一跳。” “这两年水晶球可赚钱了。” “卫极也发了不少国难财吧。” “其实，每一个寻人启事的背后都有一个悲伤的故事，你们不能嘲笑。”何农叹息地说。 “那也不能总苦着脸吧，我不只是前女朋友不见了，父母也失去联系很长时间了，如果不是为了等他们的消息，我早就离开这座破城市了。”武阳霖恨恨地说。 “那就祝这些失去亲朋的人都能久别重逢吧。”卫极又举起杯来。 “好吧。为了久别重逢。” “久别重逢！” ; 九、世界的角落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在这个星球上的一些角落，一些国家的角落，一些城市的角落，总有一些人在用与大多数人不相同方式生活，当然，这仅限于这个星球的高级生命。 现在地球上大多数人都在追求并享受着高科技带来的文明，农村基本已经城市化，剩下的也正在红红火火地城市化进程中。 平民大多迁往空中城市生活，生活富足优越。而富有的人则生活在地面上，地面上最昂贵的就是土地，因为那种芬芳的气息至今都无法复制。 其实确切地说，最富有的人和最贫穷的人，是生活在地面上的。 尽管已经是“基本上”，但也总会有些例外，总也无法做到全部。这就是那些角落，总有一些，相对于地球总人数来说是极其少数的，甚至是祖祖辈辈都没感受过现代科技城市生活的人，这类人可以归类到贫穷，也可以归类到落后，归类到极其偏远地区，或是极其贫瘠地区。 还有更少数从现代化城市里逃出来的人，他们尽量使用简单的工具和机械，没有高度机械化，亲自劳动，他们以此为乐。 而在主流生活圈里的人，对这些生活在角落里的人，开始是嘲笑和讥讽，甚至说这些人是哗众取宠的异类，应该在地球上彻底消失。 再后来，主流生活圈里的人就不再理这些边缘人了，认为这些人在不久的将来，不是忍不住回到主流社会，就是在这个星球上自生自灭。 尽管有些这样的族类已经以他们的方式生活了很久很久。 当然，主流生活圈里有一些有爱心的人，也会在一些时候以慰问的方式给这些边缘人输送一些现代文明的产品。 在远离陆地的太平洋北部，有个叫“永无岛”的小小的岛屿就是这样一个角落，这里几乎已经被主流社会遗忘了，因为很久都没有内陆上的人来过了。 这里曾经或许有过人类生活，但又好久没有人类踪迹，再后来，其实就是近些年，有一些从城市里逃出的人来到这里，这些人来自很多国家，大概能有一百人左右。 这些人也许是因为一种共同的原因才来到这里，所以能相敬如宾地共同生活。 这里没有法律没有权力也没有犯罪，大家相安无事，隔一段时间，岛上的人就会集会一次，共同解决一些问题，也逐渐形成一些分工，一些人耕种或者捕鱼，一些人负责教育儿童，一些人建造住房储存食物……大家都在为了快乐地生存互帮互助，以一种都认同的方式生活。 这里没领袖，但始终会有个十个人左右组成的“决定小组”来最后决定一些比较重要的事。当然，也会对一些特别让人敬重的人或是年老的人，有一种礼让式地服从。 何农在这个岛上主要是负责教育儿童，因为他在内陆上也是一名教师，所以在这他就仍然担负起了这个任务。 他教育的方式非常传统，他也正是因为坚持传统的教育方式，而拒绝让自己的一对儿女接受记忆存储而离开内陆的。这个小岛上大多数人都是相似的原因而离开内陆的。 何农在忙完日常的劳作后，总会坐在离简易的小木屋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望着远方内陆的方向，因为那里有他的家乡，也有他的爱人。 何农本来有个幸福的家庭，美丽贤惠的妻子水水结婚后先后生了何承宇和何昕恬兄妹俩。 何农是个比较传统的人，尽职而本分地做着教师，另外他还是一个叫“生命科学爱好者”协会的成员，生命科学爱好者是个以生命形式和生存条件为研究主题的民间非赢利性团体。 而他的妻子水水却是个十分新潮时尚的人，她为一家时尚媒体工作，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也算是对另一种生活方式的好奇或是吸引吧。 他们从不干涉对方的生活方式和爱好，但又相互十分的理解和尊重，从来没有明显的矛盾，不过确切的说，这是在出现记忆存储技术之前。 自从出现了“记忆存储”技术以后，两个人开始明显地站在了两个阵营里，后来两个人都退让一步，就是在不给自己的儿女使用记忆存储技术的前提下，不再为这件事发生争执，也不干涉对方对这件事公开发表的言论，当然还有使用与拒绝。 其实不管何农怎样反对“记忆存储”技术，但他还是无力阻挡新技术给人类带来的革命。 “记忆存储”是一种记忆写入技术，也有称这种技术为“记忆移植”。这种技术是将各类信息转换成生物信息，然后直接存储到生命的记忆体系――大脑。 开发并生产记忆信息转换和记忆写入生物芯片的国际极点公司掌握着核心技术，也使得极点公司一跃成为新世纪世界最挣钱的公司，当然也是世界最大的公司，而一些相关的外围生产及销售商也快速地步入了新一代富豪的行列，造就了新一轮的财富神话。 因为这种技术的成本不是很高，使得一般收入水平的家庭都能接受得起，所以普及的速度也极快，就像两百年前的个人电脑和智能手机的普及一样。 极点公司逐步将芯片升级，使其容量、功能、存储速度的不断提高，同时也将芯片开发并分拆成文字、语言、数学、图形、技能、艺术、感觉、梦境等不同的种类，从而使得公司具备了持久的赢利能力。 公司将记忆存储点称作“记忆银行”，记忆银行不但可以将信息卖出存入人的大脑，也可以将人的记忆上传，储存在记忆银行里以备不时之需，只是这种个人记忆的存储，再重新下载回来就会极其昂贵。 其实这种存储个人记忆的事件很惹人争议的，因为某人的记忆被存储到另一个人的大脑里后，会产生很多社会矛盾，并且如果一个人死去，这人的记忆继续转到别人的大脑里，那这个人算是还活着吗？这种记忆的继续算不算永生呢？ ; 十、争辩与决定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记忆存储技术是首先在家庭比较富有的学生中流行起来的，这些学生将所要学的课程直接转换成可写入信息，然后直接存储在自己的大脑里，这样不但能考出好的成绩，还大大缩短了学习时间，使学生有了更多的学习或是娱乐时间。 就在像何农这样一些反对这种技术人还在探讨论证，一些中间派还在观望的时候，记忆存储技术便像光速一样风靡了整个世界。 现代人类社会的“人类速度”，是以光电的速度传播的，真正的光电传播还会有障碍或者折射，而人类科技的速度，是无障碍传播的。 “听听消费者的心声吧。”何农的妻子水水也许是工作原因，总是能举出许多很实际的例子。“我们不用再花近二十年的时间来学习了！我们甚至可以不用一生都在不断地学习！ 在古代，人类的平均寿命都很低，一些精英刚有了好点子时生命就已经走到了尽头，后来的人刚迈出一步，又倒下了，直到人类平均寿命得以延长，这才让人类的发明创造有了第一次飞一样的发展！ 而这一次，人类学习时间的缩短，必然会成就人类以更新的速度再次发展，甚至可以说，这是人类融入宇宙文明迈出的真正的一步！ 就算退一万步说，我们终于可以尽快地服务于社会了！我们可以尽可能少地再犯常识性错误了！我们终于可以不因无知而感到羞愧或是被别人耻笑了！ 在接受教育上，我们终于可以平等了！我们不用再为孩子昂贵的教育费用发愁了！我们终于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享受生活了……” 面对妻子有力的证据，不善言辞的何农总是无以言对。 “这些来自人们的心声，足可以证明记忆存储技术给人类带来的好处，这将使人类文明的信息得到充分的共享，人类的文明必将以更快的速度发展。” 以前吸引何农的正是水水的这种活力和激情，可这一次，何农却十分担忧。 “我是名教师，我深知教育与被教育的意义，我更知道生命的复杂性是人类至今远远不能了解的。” 何农的辩解总是无力而苍白，因为他没有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这是种错误。 何农和水水的经济生活一直都很不错，可后来何农的工作就出了问题，因为记忆存储技术让身为教师的何农一时失去了意义，拒不接受记忆存储的何农在他的学生面前倒显得知识匮乏，学校的经营也很快陷入了困境，甚至失去了意义，很快，何农便失业了。 接下来就是世界性的学校倒闭潮。 失业的何农除了在外面做一些出力的短工，一时也找不到了自己的位置。 而作为时尚杂志高级管理人员的水水，则走在时尚的前列，并且世界越是变换，工作就越是蒸蒸日上。 现在的社会，知识已不再重要，经验的重要性更为突出。 不过，那些新一代的年轻人由于不再为升学而困苦，开始大量而集中地走向社会，他们无不虎视眈眈地窥视着每一个热门的职业，这让水水也备感压力。 水水只有不断地让自己进步才能立于不败，所以也就成了记忆存储的早期追随者。 由于生活的压力和对社会的不认可，何农一直想带上妻女离开城市到边远的地方去过清贫的生活，或者是退一步去空中城市去生活。 而水水却由于工作的原因需要离开这里去另一个更繁华的城市筹备分部。 “我们一起走好吗？”水水已经哭了快24个小时。 “我也想我们能一起走，但我希望的是你能跟我走。”何农心如刀割。 “你怎么就这样固执呢！我一个人带不了孩子，而你现在又没有工作，我们在一起，你先照顾孩子，这样有什么不好呢？”水水哀求着何农。“再说我不能失去这个工作，这份工作足可以让我养这个家的，并且还能生活得很好，再说，我太爱这份工作了。” “你比我强我高兴，我不是大男子主义，我可以带孩子，我只是想让孩子接受传统的教育，我不想他们急功近利急于求成，再说你的工作，为什么不能失去？只要我们能乐于清贫一些，一样可以快乐地生活！” “可是我不想失去这一切啊，我受不了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生活。我苦心经营半生的，为什么要放弃呢？我更不能接受我的孩子生活在被人歧视被人嘲笑的环境里。” “怎么会呢？我们都有自己对生活的不同理解，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怎么看？” “不管怎么说，你说的那些不是我想要的，我无法接受，我也不想让孩子接受。” “你得到的这一切不过是……” “我不听你的大道理，只想我们能在一起。” “其实我无所谓，可是我绝对不能让女儿碰那个改变记忆的玩意。好吧，我不让我的孩子被人歧视嘲笑，我带他们走，远离这里。” “能去哪？去偏远的地方？去空中城市？” “水水，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可以去西部，或者是永无岛。我们生命科学爱好者协会里有许多人去了永无岛，我们也可以去那里，在那里……” “你不要说了，都是这些邪教把你变成这样的，我不让你去，也不会让孩子去。”水水不断地哭，眼睛已经肿得很厉害。 “我们协会的聚会活动你也不是没参加过，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们媒体不是还报道过‘生命科学爱好者’吗？” “孩子都这么大了，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生命成长还在继续，接受能力也强，记忆存储对他们来说效果更好，有的孩子用几个月时间就已经能掌握以前几年才能学到的知识，可你还用乌龟爬一样的教育方法来教育他们。” 水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水水继续说：“你这样让孩子在小伙伴面前会很自卑，会让她们的心理成长很不健康，以现在社会的发展速度，你让他们以后怎么来面对残酷的竞争？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可你的观念怎么就那么落后呢。” “这个问题我认真想过许久了，无需再争，也正因如此，我现在就决定，我要带他俩离开这里去永无岛生活，没人能把他们从我手里抢走。” “何农！” “我决定了，你不去我也会带他们去的，不过最后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走。” “逃避！你这是在逃避！就像永无岛的童话，你就是害怕长大的懦夫！” ; 十一、我们在角落里想你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两个人都在试图说服对方，很多话都反复说过了不知多少遍，可是谁都不能妥协。 后来，两个人也就不争辨了，开始努力想着为对方做些什么，因为水水必须得走了。 两天后的早晨，很晴朗，俩人一起将七岁的儿子送去学校，又将四岁的女儿送去了幼儿园，然后他们来到了江边，这里有个江边小型公园。 恋爱时，他们在这里约会，在这里恋情说爱；婚后，他们经常来这里散步，也经常带着儿子女儿在这里玩耍；可今天，他们将在这里分离。 两个人都不再谈起去留的问题，也不再劝说对方，更多的只是嘱咐对方，再就是回忆了，那共同的回忆。 这些天他们不得不做了最后的决定，也是妥协，就是水水先自己走，去她工作的另一座城市，而何农带着孩子去永无岛，一段时间后，再决定谁去谁的那里。 水水紧紧地挽着何农的胳膊，难舍难离，俩人坐在江边，可从来的悠闲心情此时已是无比沉重。 “走吧，回去收拾一下，你还得赶飞机，我忽然也感觉很累。”何农身心疲惫。 回到家里，机器保姆正在工作，还有些时间，何农就合衣躺在床上，眼睛透过窗子望向远处的白云。 水水不声不响地走进厨房，在里面忙着。 “你在忙什么，还不检查一下自己的东西。”何农大声说。 “我最后给你们做一次饭，中午这份少的你吃，晚上把另一份多的热一下你们一起吃，我给你们买了新牙刷和牙膏，还有鸡蛋、香肠……这些天你们吃，走的时候也能带着。”水水的声音又有些哽咽。 何农的眼里也有些泪花。 水水从来都不做饭的，多数都是机器保姆做饭，只是何农会偶尔下厨给家人亲手做上一顿。 何农站起来，走到厨房，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妻子。 “对不起，我不太会做饭。”水水小声说。“以后我会学学的。” 厨房里飘着淡淡的菜香和淡淡的焦味。 何农从后面吻着水水的脖颈。 “对不起……”水水喃喃地说。 水水转过身来，两人热烈地吻着…… 楼下，何农去开车，但被水水拦住了。 “我不要你送，我怕我受不了。”水水拉住了何农。 然后快速地转过身去，点了一下随身的信息发生器，很快，离这里最近的一辆出租车就驶了过来。 何农只好帮水水把两个背包放到出租车里。 水水透过车窗泪流满面，轻轻地向何农摆了摆手，出租车转个弯，向主车道驶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车流当中。 早已没有了出租车的影子，何农才转过身来往回走，此时泪水已慢慢流过他的脸颊。 “爸爸。爸爸。” 太平洋里的永无岛上，一个八九岁的男孩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自远处迎着落日的余晖向何农边喊边跑过来。 “我的俩个大宝贝，慢点跑别摔倒了。”何农跳下大石头向兄妹俩迎过去。 “爸爸又在这里等我们回来是不是？” 孩子的天真无邪让何农所有的忧愁瞬间烟消云散了。 “是啊，等你们好久了，我都想你们了。今天学到什么了？” “我今天又学新的武术了，爸爸你看。” 哥哥说着，就像模像样地打起拳来。 “爸爸你看我厉害吗？今天老师都夸我了。”哥哥望着爸爸渴望着夸奖。 “嗯，比昨天进步多了，不能光知道练武啊，文化课有没有进步呢？” “今天计算我得了92分，老师也夸我数学有进步呢，上课也没说话也没睡觉。” “爸爸爸爸，今天老师带我们去看鱼了，还领我们去拔萝卜呢。”妹妹抢着说。 “是吗？那妹妹拔到萝卜了吗？” “拔到了这么大一个，老师还教我们唱歌，拔萝卜，拔萝卜……”妹妹稚嫩地唱起来。 “还是妹妹厉害，唱得比哥哥的打得拳好。”. “我想和哥哥学打拳，哥哥不教我。”妹妹生气地指着哥哥说。 “女孩子学打拳干什么？你就学唱歌跳舞吧，以后谁欺负你，哥哥保护你。”哥哥摸着妹妹的头说。 “不吗不吗，我就想学打拳，爸爸你让哥哥教我。” “她不教你打拳，你就不教他唱拔萝卜。” “就不就不，我要学打拳，我要像哥哥一样。” “好的好的，等妹妹长得像哥哥一样大了，就学打拳好不好？”爸爸抱起妹妹，三人一起向家里走。 “我都长大了，我现在就想学。你看我厉害吗，嗨，嗨，嗨。”妹妹在爸爸的怀里用小拳头上下打着。 爸爸和哥哥都笑起来。 “我的两个小淘气今天想吃些什么呢？” “我要吃肉肉。”妹妹抢着说。 “我也要吃肉。”哥哥也说。 “昨天不是吃肉肉了吗？还要吃？今天我们吃鱼吧，还有蔬菜，五种蔬菜要你们选择，白菜、土豆……” “我不吃蔬菜。”哥哥说。 “我也不要吃蔬菜。”妹妹也说。 “不爱吃蔬菜可不是好孩子，不吃青菜怎么打拳啊。” “就不想吃青菜。”妹妹撒娇地说。 “那就吃鱼吧。”哥哥说。 “那就吃鱼吧。”妹妹也跟哥哥说。 “好好，那就吃鱼但也要吃蔬菜。好不好。” “那好吧。”哥哥说。 “那好吧。”妹妹说。 “你又跟我学。”哥哥拍了一下妹妹。 妹妹大笑着在爸爸怀里踢着脚。 “你又跟我学。”妹妹特意学哥哥。 哥哥去打妹妹，妹妹在爸爸怀里大笑着使劲蹬着腿。 何农和两个孩子一边闹着一边向小木屋走去。 “爸爸，妈妈怎么还不来呢？”妹妹每天都这样问。 “很快就会来了。”爸爸每天都这样说。 “那你去接妈妈吧。” “我去接妈妈，你和哥哥在家可以吗？” “可以呀，你看我都长大了，我都会自己吃饭，自己洗脸，还会自己叠被子呢。” “那好的，等爸爸去找妈妈，你和哥哥在家，听哥哥的话好吗？” “太好喽，就要见到妈妈喽。” 小岛上散落着许多小木屋和小石屋，一边的小树林里也有很多木屋，简单朴实而又温馨，何农的家是依靠着一块天然大石建的木石结构的小屋，在离开树林不远的地方。 ; 十二、永无岛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个太平洋北部的小岛曾经或许有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官方名字，也曾经或许有些逃避世俗的人或是原始人在这里居住过，但现在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最初来到这个小岛上时，这里是没有人居住的，甚至除了鸟类，这里都没有什么动物，现在这里生活的人们称这个岛为永无岛。 永无岛的名字就是来自苏格兰的那个童话，可是这个永无岛却没有《彼得潘》描写的那样神秘而美丽，更没有茂密的丛林和勃勃生机，来这里的人虽然不是彼得潘综合症患者，但他们都自嘲是“不愿长大的孩子”，因为他们大多都是拒绝记忆存储的“落后者”，这倒真的有点像是一群不愿长大的孩子。 其实这个小岛并不太适合人类居住，有十几公倾的样子，石头较多，所以不像其它太平洋小岛那样植被丰茂，小岛的形状像个大滑梯，几乎三面是悬崖，好在这种形状能挡住大部分的海风，最可怜的是这里不但远离大陆，而且没有淡水。 近些年来岛上生活的人，为了尽量保护和节省岛上仅有的一些树木，房屋多是依靠散落在岛上的大石而建，就算将房屋建在那片小树林里，也绝不砍伐树木，而只是用一些树枝来搭建。 永无岛虽然远离尘世，但在这里生活的人们并没有完全与内陆失去联系，他们不是简单地回归，不是为了远离主流社会去过刀耕火种的生活，相反，这里的人们很多都是社会的精英，他们在岛上不但建造了先进的海水净化系统，还建造了太阳能和风力发电系统，并且岛上的农业种植技术也是全世界最先进的。 太阳能、雨水收集系统、海水净化设备、先进的小型农场、污水和垃圾处理系统、小型海上运输器、原始的无线电发射和接收设备以及先进的通讯设备在这里都不陌生。 虽然这里并不落后，但这里的人们离不开每日劳作，他们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生活习惯。闲暇时，一些人会聚在一起探讨交流人文、科技、艺术等的一些问题，当然也会弹一些乐器，唱一曲老歌。 因为欲求不高，所以这里才会显得很安逸富足，可对于内陆的人们来说，这种生活何止是清苦。 这里虽然也能收到卫星视频节目，但年轻人看电视是有限制的，因为来这里生活的人就是要远离内陆文明的影响，网络和通讯设备的使用也只限于成人或是孩子们在成人监督的情况下使用，因为公共媒体的影响力太强了，它们很会潜移默化地左右大部分人的思想。 在这里，人们没有等级制度，来去也自由，但所有破坏岛屿和谐的人，都将被驱逐，这里的人们分工也是自觉的，大部分物品都是公用，私有化很低，食物和衣物等生活用品都是放到统一的地方，谁都可以随时去取来用。 岛上的人们不时会将种植的产品和一些海洋产品，还有一些小工艺品运到大陆上卖掉，再买回来必需品，当然也要交付一些通讯和网络服务使用费，有时也会带去不想再在岛上生活的人或是带来想要来岛上生活的人。 不过自何农带儿子和女儿来之后，已经有很多人离开了，来的人却很少，最后一个来岛上生活的人，大概是半年前的事了吧。 现在岛上一百零九人，在这个世界上没多少人关注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岛，就算归属国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最多收点税了事，不久后世界的大统一，这里就几乎彻底被人忘记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这里离内陆太远，也非要塞，就算战争，想来在如此发达的科技的环境下发生的战争，这个小小岛屿的战略意义也基本是零。 岛上有很多大科学家，也许是完全出于自己无法遏制的喜好，也会经常搞一些发明，他们的这些发明，大多是在岛上使用，有的也会卖到其它地方，有时他们也会接手一些岛外的研究课题，以换取一些物资。 在这里有很多包括科学家在内的各领域名人，但他们都是很轻利的，不然他们就不会来这里了，在城市里，他们会得到比这里强上百倍的生活条件，被人敬重也会多出不止百倍。 这里有放弃优越条件和巨大财富的的名人，也有像何农这样走投无路的可怜虫，但在这里，所有人的身份仅仅是岛民而已。 这里有很多科学家，还有相对大陆人来说很神秘的生活，也就有了一些关于岛上有神奇武器的传闻，当然也有一些其它的传闻，不过都是很稀少的声音。 最近信息网络总是中断，就算不中断，一些信息的更新也很少，就算有更新，莫名其妙的也很多。 永无岛的人通过从内陆上公事回来的人，还有些非主流媒体上获悉，这个世界正发生着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主要是近两三个月里，世界上很多地区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着不同程度的暴乱。 这次全球性的暴乱还不像近年来粮食危机和空中城市移民问题那样有着明确的目的，并且这些危机过去以后，世界就安静了下来。 （其实当时的空中城市移民问题就是为了解决粮食危机的，空中城市移民可以退让出很多土地来种植粮食，因为人们都开始拒绝食用高科技食品。） 这次全球暴乱好像没有组织也没有目的，就像自发的一样，与其说是暴乱，其实更像是世界流行性传染病的集体暴发，并且还好像是以“人类速度”传播。 永无岛上的人们极其敏感地嗅到了一些气息，也许是因为永无岛上的人们基本都是反对记忆存储才聚集到这里的，所以他们感觉这些事件极可能与记忆存储有关， 永无岛上的人们并不是一群与世隔绝封闭者，他们不仅关注着这个世界上发生的每一件事，甚至还积极参与。 他们与世界上许多这样类似的“角落”有联系，也与内陆很多有相同观念的个人或组织有联系，这整个群体相对世界人口总数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再加上很分散，不集中，所以就更可以忽略不计了，但就单纯的数量来说，却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何农与两个孩子在这里已经生活二年多了，开始他们和水水保持着联络，可渐渐，他们的联系越来越少，后来何农就很难再联系到水水，每次都是水水联系何农这边，并且何农能感觉到水水很烦躁，面容看上去也很疲惫憔悴。 直到近半年，水水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何农一直想让水水来永无岛，可水水还是不甘心，就在这近半年里，水水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何农。 孩子们经常要看一眼妈妈，可何农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水水现在在什么地方，并且以前常联络的一些在内陆的亲友，有很多也失去了联系，有联系的也没有水水的消息。 因为天岛上有关记忆存储的种种猜测，再加上何农已经近半年没有水水的消息想要回到内陆一趟，而岛上的人们也想有人能去内陆做一下具体的考查，就这样，何农把孩子交付给岛上的人照看，又嘱咐哥哥照看好妹妹，就启程回了内陆。 临行前，岛上有很多人找到何农，想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失联的亲朋，这里有很多人都联系不上家人了，大家都奇怪这种事情怎么会集中发生。 何农一一认真记好每个人的信息，并承诺会尽最大的努力去联系他们。 ; 十三、重回故里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2244年初夏，傍晚，某个国家的某个城市的某医院。 医院急救中心一位值守大夫忽然呼叫同事，说是某处有一位具有伤害性的精神失常患者需要急救。同事们迅速集合，并以最快速度将急救车开出医院。 司机与车上其它两位急救医生一起闲聊着。 “好像最近精神失常患者比较多。” “比去年同期多出几倍。比上个月也要多出许多。” “哎，现在的人不知出了什么问题，难道是生活压力太重了吗？还经常发生暴乱。” “这两年再度爆发的粮食危机和空中城市问题让很多人的精神有很大的刺激，可能是留下的后遗症吧。” “不过我听专门研究小组的人说，好像近来精神失常的病人和以往的病例有很多不同的地方，这些病人找不到他们发病的原因，人群类型也很广范。” “是啊，我也听说了，说是不像以往那样因为某件事的刺激而引发了精神失常，或是遗传，也找不到病毒感染，大多的人病前甚至追溯到童年都找不到能导致精神失常的具有说服力的事件。” “前天的那个病人，据说生活很优越，半个月前还刚刚购了新款悬浮车，发病当天一家人正在聚餐呢。” “哎，现在的怪事情真是多。是这条街吧？好像没什么异常啊。” “就是这个小区，对，拐过去那栋楼就是，我对这里很熟，能在地面上住这样大的房子一定不是一般人物呢。” “怎么不见病人的家属呢？先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一位医生用车载电话拨了一组号码。 “怎么是空号？这是急救中心留给我们的。” 这时急救车正好在楼门前停稳。 “可能记错了，下去看看。” 三名医生拿着急救设备下了车，向周围的群众打听，但人们都很冷漠地避开了。 几分钟后，车上司机喊那三名医生。 “根本就没有什么病人，可能又是一个恶意电话。”三人边上车边说。 司机正在接电话。 “对，我们正在这里，可是根本……什么？那个值班医生精神失常了？没搞错吧？狂燥型？又一个？哪里？再说一下，好的，我记下了，这回不会又是假的了吧。”司机放下电话。“又一个精神失常患者，就是过去两条街。这次但愿是真的。” “是说值班医生精神失常了吗？” “是的。真不知是怎么回事。” “我还刚刚和他一起吃过晚饭呢。我们还说好明天要一起……” 急救车呼叫着，闪着红灯向另一条街急速驶去。已暗落的夕阳让城市里的一些高楼的顶端映在红色的光芒中。 街边有一个成年男人眼睛呆呆地望着空中的某处，身体轻轻地左右晃着，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 何农坐在一辆出租车里，一辆急救车呼啸着从旁边急驰而过，出租车司机慢速避让后，又驶入快车道。何农回头看了看那远去的急救车，然后收回目光又四处张望着。 二年多没有回来，变化却如此惊人，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来到一个新的星球上一样，虽然从侧面知道这个世界的变化让人不可思议，但亲身感受，还是会让人感觉难以接受。 更新更高更先进的建筑在城市里就像是植物一样生长，何农知道这两年新发明的建筑材料及施工技术和设备都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可亲眼看到还是让人惊叹。 空中城市、空中建筑、空中住宅随外可见。 看来人类的发展和效率真的是光速一样了。 唯独没变的就是记忆银行附近总是有很多人，甚至总有排队到门外的情景。 直观可以看到的除了新型建筑物就是交通工具了，只两年多时间，街上很多新型的交通工具何农还只是在视频上见到过呢，就连出租车也是无轮低空飞行的了。 出租车有无人驾驶的，有机器人驾驶的，也有普通人驾驶的，但不管怎样，无轮的低空飞行器还是占了大多数。何农找了好几辆才找到这种普通人司机驾驶的最古老的四轮出租车。 “记得两年前我离开的时候，低空飞行器还只是有钱人玩的，现在普通出租车都是这种飞行器了，并且样子也丰富了很多。”何农望着穿外和司机说。 “那东西啊，总出事故，现在都取消民用销售了。”司机的口气不是快乐的。 “不完善吧？” “那倒不是，主要是驾驶员总出事，很多人开着就会发病，一旦驾驶员发病，就会出大事，不是撞到楼上，就是直接掉下来。”出租车司机说着，又幸灾乐祸地发了一个爆炸的声音。 “是传染病吗？” “你这两年去哪了，这都不知道吗？” “噢。我在网络上大概了解一点点。” 出租车司机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又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头，说：“这里的问题。” 车快到地方时，前面好像发生了某种骚乱，只能停下来。 “我就在这下吧。”何农付了现金。 在这样大的城市里，坐着一辆四轮的出租车，开车的还是一个绝对的人类，乘坐的人下车后支付的是钱币――这种场景就像是古代一样。 “哥们，绕着走，别凑热闹。”出租车司机告诫何农。 何农心里略有些不解，但也没深想，道了谢就下了车。 “世界末日喽。” 司机嘟囔了一句，将车转了一个弯，向另一个方向急驰而去，轮胎与地面发出着摩擦的声音，这种声音熟悉而又久远。 一路上看到奇怪的事和那许多急驰的急救车让何农认为，这最多又是城市所面临的一次规模较大的传染疾病，可眼前的一切包括行人都让何农有种奇怪而不祥的感觉，何农还不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只是从表面看，一切是那样先进美好，却又凌乱不堪。 其实何农并不知道该上哪去找水水，他只想先回到二年前的住处看一眼，并计划联系一下亲朋和水水以前的同事，希望能有水水的消息。 这近半年时间里，世界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来不善社交的何农，就连那些并不多的亲朋竟也大多失去了联系，何农想，找不到水水，至少也要联系起来一些老朋友和亲人。 由于交通和社会的混乱，即使再先进的交通工具，也让何农赶了两天的陆路才到达这座曾经生活过的城市。 何农一身的疲惫，尽管天空已经暗落，但城市照明系统还是能让人看到对面人的表情。 街上很冷清，让人感觉很怪异，虽然有了很大的变化，但重回故里还是让何农感慨万分，那些熟悉的街道，那条熟悉的江堤，那些熟悉的树木和那一如既往的天空…… 开始何农还担心自己的住处是不是还能存在，因为城市的变化太大了，而近半年的时间，他都没和陆地上的人有过太多的联系，或许是地处偏僻的原因，这栋楼还是万幸地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是四周冷清了很多。 这是一栋很传统普通的居民楼，十几层，虽然只离开了两年多，但这种楼在城市里已经很少见了。 何农和水水分开时，决定留着这间房，或许以后还要回来，或许有一天谁会更需要这间房，也或许失去联系，并且还想着对方，这里也可以作为最后的联络点。 毕竟这是家。 何农的家在五楼，他家的房门没有安装电子识别锁，一直是用老式有钥匙的那种门锁，离开时他都想过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可他还是留着家的钥匙当饰物挂在脖子上。 他用那把一直当饰物的钥匙打开房门，眼前熟悉的一切映入眼帘，让他眼里有些模糊，何农在屋里各处走着，屋里还保留着他离开时的样子。 儿子和女儿的玩具还放在墙角，妻子的化妆品还摆在小桌上，床和椅子被一些布单盖着，书架上排满着传统的书藉……只是一切都落满了灰尘。 这里没有人居住的痕迹，水水一定没有住在这里，何农拿开他走时盖在沙发上的布，疲惫地坐进沙发里，双手紧捂着脸，此时何农已是泪流满面。 “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呢？”何农哽咽地自语着。 月光从窗口射进来，让黑暗的房间有了些光亮，何农平静了一下心情，站起来去开灯，他不知道灯还能不能打开，二年多不在家了，太阳能集中供电系统不知道有没有损坏。 灯亮了，但很暗，好像电压不稳。何农准备在这里生活些日子，他开始收拾屋子，可灯忽然又灭掉了。他来到阳台，看到整栋楼都是暗的，远处的灯光也不像以前那样灯火辉煌，楼下很静，不像以前那样车来人往，这二年多，真的是发生了很多事情。 何农回进屋里，忽然感觉很饿，他想起已经离开了很久，就算还有食物，也不能吃了，决定先下楼买些吃的回来，也是为了平静一下自己烦乱的心情。 ; 十四、物是人非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何农出来锁好门，看着邻居紧闭的门，他想了想，伸手去按了门铃，好久也没人开门，他又去敲了几下门。当何农准备离开时，另一面的房门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妇女伸出头来，笑嘻嘻地看着何农。何农不记得认识这个人。 “对不起，请问这家没人吗？” “没人，没人。” 那人笑得很奇怪。 “他们家不住这了吗？还是出门了？” “没人，没人。” 那人依旧怪怪地笑着，这时那人屋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房门马上又关上了。 何农来到电梯，按了几下，可没有反映，上来时还是好好的，这时却没反应了。好在楼层不高，他走到楼梯口，又回头望着那些紧闭的房门好一会，等回过头要离开时，忽然看到楼梯口那站着一个人在阴阴地看着自己，吓了一跳。 “是你？！”何农惊喜地叫了一声。 那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何农，用手掌拍了拍头。 “不认识我了？我是何农。住你家下面的。” “何农？”那人的眼神依旧很奇怪。 “是啊，我是何农，这两年你还好吗？” 那人没说话，只是不断用手拍头。 何农忽然觉得很恐怖，靠在墙边站着。那人一直奇怪的眼神望着何农，慢慢走过去，还不时回头看，上楼去了。 楼下的花坛里长满了杂草，虽然这里的人没有以前那样多，但还是有些人影，有人坐在崭新的公用椅子上，也有人在默默地走着，由于周围很暗，这些人就像是幽灵一样，没有一丝生气。 何农来到街对面的一家小杂货铺，几年了这里一直是一个小杂货铺，很传统古老的经营方式。现在还在。 其实在现在这种科技高度发达的社会，特别是空中城市的大力发展，这种小杂货铺还能在地面生存这么长时间，也是一个奇迹，也是一个异类。 “何老师？”收银台的一个妇女说惊讶地说。 “大姐。是我，刚才还在想，你们会不会也移民到空中城市去了呢，听说空中城市里居民生的福利很好的。” “政府几次要求我们去了，条件也很优越，他们是想要我的这个小房。好在这里偏远点，现在社会又有些乱，他们也就顾不上我这小店了，不然早就强制移民了。” “其实你们老两口去空中城市享福也不错啊。” “嗨，不讲这些了。这么长时间你和水水去哪了，你家那俩小宝贝都长大了吧！” “是啊，长大了。我们搬去了一个小岛。” “水水还好吧，你们都回来了吗？” “没有，就我一个人回来的。” “两个多月前水水来过，你和孩子没一起回来？” “她回来过？她现在在哪？” “怎么？你们不在一起？” “我快三年没见她了，失去联系也半年多了。您知道她的消息吗？” 这时有人来买东西，大姐去忙着收银。她边收银边冲里面喊：“老头子，对面楼的何老师来了，你过来陪他聊会，我这边忙呢。” 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子。 “何老师来了，好久不见了。屋里地方小，来来，到外面坐会儿喝杯茶。” 小杂货铺门口处有个大遮阳伞，下面是几个小椅子和一张小桌。那老者倒了两杯茶，两人对面坐下来。 “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现在走了不回来的人太多了。这些年你们一家人去了哪？都回来了吗？” “我和孩子去了一个小海岛，这次是我一个人回来的，我半年多没有水水的消息了，想回来找找她。” “水水啊，两个月前吧，她来过这里，很憔悴的样子，我们和她说话，可她好像不认识我们一样，买了些东西就走了，再没见过她。” “一直都没再见过？” “没有。”老王又冲屋里喊。“老婆，水水是不是就来过一次？再没见过她吧？” 大姐在屋里应着，说只见过一次。 “你别不高兴，我想水水可能也是得了那种病。”老王喝了一口茶。“现在好多人都像她一样，很多事都忘了。” “什么病？是什么病好多人得？” “你不知道？谁知道又是哪门子传染病，现在的病也怪，还都是世界性的，唉，我看这世界都成什么样子了，这才几年功夫啊……。” “我看网上说现在有流行病在传播，也说发现有些人对记忆存储会产生轻微的不良反应，比如失眠、呕吐、偏头痛等症状。 不过最近我发现网上的信息更新的很慢，两个网站的新闻也有很大的矛盾，乱七八糟的。” “乱了，都乱了，什么都乱了，这不，我这太阳能集中供电出了毛病，老是供电不足，我老了，也不懂这些高科技的东西，找人来修，都快半个月了也没人来，这要以往，24小时内准保给你处理好。 整个世界都乱了，好多人连亲爹是谁都忘了，忘事的还好些，还有很多人发起病来很暴力，这病据说到现在还没找到原因，都是脑子出的问题，现在得这样病的人可多了，唉……” “我回来时一路上也都是很混乱的样子，很多打砸的，看样现在人都很暴躁似的。” “是啊，我家孩子也天天说头痛，去年还在做经理，现在就什么都干不了，好在我们老两口还好，开这么个小店还能照顾他，不过我想也开不长了，政府不让开，还总有人来抢东西。” “政府没人管抢东西的吗？” “管不过来啊，出事的地方太多了，就连政府部门也都乱着呢，哪还有人来管我这小店，特别是这不到半年时间，社会一下就乱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是病毒吗？” “我说啊，其实老百姓心里也都明白，就那个记忆的玩意整的，可政府不让说，说那是造谣瞎说，现在有不少反对记忆那玩意的人都被抓起来了呢，甚至乱说的也抓，说是扰乱社会。。” “这么严重？” “可不呗，就是这么回事，你没用那玩意吧？” “我没用，也没让孩子用，但是水水用了。”何农忽然担心起来。 “让我说啊，可别用那玩意，可没人听，这不，我家那小子也用了，现在我看整个人都废了。” “您最后看到水水是什么样子，您能再说说吗？”何农担心地问。 “那天，也大概是这个点吧，那时还冷，好像还下着小雨，刚开始下雨，水水来买吃的，我们两口子和她说话，她好像不认识我们，我感觉她眼神里――好像很害怕似的，她穿着风衣，瘦了很多，她买了东西就匆匆走了，以前她来买东西都会和我老婆聊上一会的，挺热情的一个人。” 俩人坐在那聊了好一会，又喝了些茶，最后何农买了些吃的和一个照明器，便与善良的老两口道了别回去了。 ; 十五、伤心的痕迹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何农返回到家里，又来电了，但灯光不是很亮，可能是晕栋楼的集中太阳能系统老化了或是损坏了。 何农打开所有电灯，试图在屋里寻找着妻子回来过的痕迹。 这时他发现厨房是有人动过，还有卧室，也有动过的痕迹，只是动的人最后又把一切都收拾回原样。 当时离开时，何农亲手拾的这一切，亲手将屋里的很多东西收拾摆放好，遮盖好，并在最后离开时，又在屋里认真地看着每一处，是不舍，也是想仔细地记住这一切，因为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或者，再也不回来了也有可能。 所以，何农记得房间里的每一处细节。 何农心如刀割，他寻找着每一处留下的蛛丝马迹，寻找到一处，就想象着水水当时在做着什么，想着她当时的样子。 想着她在默默地做饭，又默默地收拾好；想着她晚上孤单地躺在床上，早上又将床收拾回原样；想着她在屋里孤独地踱步，小心地不去碰到任何东西…… 何农看到了书桌上的电子相册，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走的时候，是将电子相册调到了一张水水的照片摆在那里。现在还是在那里，只是换上了那张四个人的全家福。 电子相册是太阳能的，只要有一点阳光就不会关灭。 这张全家福喜气洋洋地还是那么清晰鲜活，但上面隐约能看到水渍。 何农想象着当时水水将电子相册里的照片一张张翻过，一张张观看，最后停留在全家福的这一张，泪水滴落在电子相册上，然后她又将全家福轻轻地放回原处…… 何农放下电子相册顺手拉开了桌子的抽屉。他看到里面有几张认真折叠起来的白纸，傍边还有一个记忆银行的户口卡。 他将那张纸打开，看到了水水那熟悉的手写字体，只是写得有些凌乱，他想象着水水当时写这张字条时的样子： 水水坐在桌前，铺开一叠白纸，拿起笔来给何农写留言，水水不时地会忘记字词，她交替着用许多国家的单词艰难地写着，尽管如此，还是写错了很多字词，有些地方划去了又写上然后又划去，可有些地方还是不得已地空着，水水很痛苦，很着急，不时地用手使劲地拍着头，泪水不时滴落在纸上…… 何农坐进沙发里，看着这整张纸面和语句都很乱的留言，努力地分辨着，他能想象写作的人思维很是混乱，但最后他还是看明白了作者要表达的意思： 何农，宇儿，恬恬： 我很想你们，可是我的脑子出了问题，我想不起来好多事情，我想不起来你们的电话号码，想不出来你们的网络联系方式，甚至想不起来怎样使用它们。 有时你们的样子我都感到很模糊，可是我多想和你们在一起啊，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这个家的，我都忘了我从什么地方回来的，但我庆幸还能找到这里。 可我害怕，我怕有一天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已经好几次下载以前存在记忆银行的记忆了，写这些后，我可能又得去下载了，因为好多事我又记不起来了，可是下载后，存在记忆银行里那些记忆之后的事就会全部丢失了。 我又不敢上传现在的记忆，虽然现在的记忆里包含了那以后的记忆，可我现在的记忆里很多以前的事都没有了，我怕现在的记忆覆盖了以前的记忆。看着日历，以前的很多事怎么那么模糊？甚至很多时间都是空白。 现在来说，那些没有你们的记忆都无所谓了，我只想能记住你们就足够了。 可你们去哪了啊？你们怎么都不在家呢？你们在哪呢？ 每一天，我都会失去一些记忆，记忆银行里的记忆永远都比我留在我大脑里的记忆多得多，我有种感觉，下载后出了记忆银行的大门，就会有很多记忆开始变得模糊了。 我真的好怕，我怕有一天早上我醒来，我忘了怎么去记忆银行下载，我怕忘了怎么操作，我怕忘了这世界上还有记忆银行，我怕忘了还有你们……我现在不敢弄乱一切，我尽量让一切保持原样，因为我怕所有可能搅乱我记忆的因素。 我怕弄乱了眼前的一切，慢慢地就不记得你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了，甚至是忘记有关你们的所有。 我不弄乱一切，至少能让我知道，你们离开了，不然我怕，在我的记忆里，你们从来都没出现过。 还有，我的钱可能不够去记忆银行下载几次记忆的了，我多希望能在找到你们后再忘掉一切，哪怕让我再看一眼。 何农，我还记得我们当时好像说过，要是失去了联系就回到这里，我现在就在这里，可是你们在哪呢？你们去了哪里？ 你一定告诉过我去了哪里，一定是，可我不记得了，我要是在发现开始丢失记忆前去记忆银行存储记忆就好了！ 如果我们还能见面，如果那时我认不出你，如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我还活着，你一定要拿这个卡带着我去记忆银行，把我存在那里的记忆存回我的大脑，这样我就会想起你们了，尽管记忆银行里的记忆是很久以前的了，并且也丢失了很多。 密码是我们常用的儿子和女儿生日编的那个，还有就是我身体特征密码中的任何一个。庆幸的是我还能记得这些密码。 你不知道我现有多想你们，有多痛苦。如果可能，我要永远都和你们生活在一起，永远再不分开，在哪都无所谓。 我的头好痛，我好晕，好困，何农，快回来救我，救我。 另外的几张纸上还写着很多的字词，比如何农和两个孩子的名字和生日，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家的地址等等，应该是怕忘掉这些，记下来留给自己看的。 何农双手捂住脸，心碎了一样。 ; 十六、老友重逢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何农在这座城市里漫无目的地寻找着水水，直到他晕倒在水晶球旁并在那里遇到卫极和武阳霖，也就在这些日子里，世界爆发似地大乱起来。就像某种病毒，开始不过有几例感染者，但几天内竟波及全球。 街上的人忽然多了起来，有些人在打砸，更多的人无故地恐慌，可是这些恐慌的人却不选择躲在家里，而是走上街头，四处奔逃，极其没有目的性。 武阳霖自从遇到何农后，越发地不安起来，非常想马上联系到父母和花影，只要知道他们没事就行。 “我越来越相信你算的那卦了，我似乎都能听到花影在呼喊我，她很痛苦，我一定要找到她。” 武阳霖又让卫极算了自己的父母，卫极只说，等吧，只能等。 武阳霖为了找父母和花影，开始联系所有认识的人，可大多数人都联系不上了，能联系上的人却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再接下来，通讯工具也总是出问题，电话和网络都出了故障，有时几天都无法使用。 一天，何农拿来两部经过改进的小型无线电收发器。 “这东西快有半个世纪的历史了，虽然经过改进，但还是有巴掌大，甚至不能做到软板，也是因为一百多年来使用这个的人很少，所以也就没人对它深加改进了。” 何农边说边给武阳霖和卫极一人一个。 “用这个吧，虽然没有自己的号码，隐秘性也差，同一个频段的人都能听到你讲话，联系起来麻烦，不能一对一讲话，也不能保存信息，但是好处是，它是免费的，通讯卫星、公共基站、特别是众多的小型个人基站，都可以利用。 这玩意经过近半个世纪，唯一一项重大的突破，就是能搭载网络这个顺风车。 只要这个世界还有网络和中转基站存在，它就可以搭载，就像坐顺风车一样，很多基站或是卫星，因为是太阳能提供能源，所以就算无人职守，也可以自行工作几年，甚至时间更长。 只要电波能达到的地方它就可以使用。 使用这个东西的人都是走在时代末端或是边缘的人，不过这些人都不太相信记忆存储。” 三人对了一下频段，可以在电波中听到对方的声音了。 “好在还有太阳能和风能发电技术，这些技术在一定时间内不需要人类去维护也可以工作，不然的话，如果忽然失去电力，人类一点准备都没，后果真的不敢想象。”武阳霖感慨地说。 “我通过永无岛联系上一个这里的朋友，他好像一直在研究记忆存储，你们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找他了解下这方面的事？”何农问俩人。 “我去。我工作的地方也停工了，再说我也没心情工作了，我也想找我的父母和花影，也许你朋友会有什么好办法。”武阳霖抢着说。 “我就不去了，我想出去走走，收集点信息给这个城市占上一卦，看还能不能继续留下来了。其实我想离开这里，想回家看我老妈，我得好好想想这些事，再说，我想鸟精灵也不会喜欢这样的环境。” “那好吧，”武阳霖晃了晃手里的无线电。“再联系。” 第二天一早，阳光如往日一样是那么的灿烂，何农和武阳霖匆匆地走着，街上难以形容的沉闷。 就在俩人走到一个拐角时，他们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人在砸一家店铺的玻璃，很快，有些正走路的和其它一些好像不相关的人也疯狂地加入了打砸的行列，砸完一家店铺后这些人并没有去抢什么，而是转向另一边店铺砸起来。 不长时间，就看到有许多运输车开过来，并从车上冲下很多军人，这些军人行动迅速有序，很快就制服了所有参与打砸的人，并把这些人带走了。 接下来，整条街就又安静了，像根本没发生什么似的，只是那两家门面被破烂的店铺告诉人，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暴乱，街上行走的人和来往的车辆，没人在这两家店铺前停留观看，最多也只是路过的行人转过头来无所谓地顺便看上一眼。 这时有辆无人驾驶出租车开过来，他们叫住车坐了上去。 出租车在郊外一片看上去很荒凉的地方停下来，这里有一大片楼房，看不出有人居住的样子。 “据说这里的居民都移居空中城市了，本来这里是准备改建成别墅和种植农作物呢，可现在社会动乱起来，也就这样搁置了。”何农转述着听来的消息。 何农打发走出租车后，领着武阳霖来到一栋很破旧的老楼前站住，他几乎绝望了，因为这根本就是一座没人住的废弃楼房，楼上的玻璃很多都是破碎的，不但这里看不到一个人，连周围几百米内都没个人影。 何农来到一个楼门前推了推楼洞口的大门，门是锁上的。何农试着按了1207号按钮，没有一点反应，正在何农和武阳霖不知所措时，楼上传来压低声音的喊声。 “何农！是何农吗？！” 何农和武阳霖退后两步仰头去看，他看到自己的好友老麦几乎是探出了半个身子在向自己热烈地招着手。 “老麦子！是我，何农！” “快上楼来说，我给你开门。快快。” 这时门有弹开锁的声音。何农忙去拉门，门开了，进去后按电梯没有反应，只好选择楼梯。 何农三步并成两步向12楼奔去，老麦已经下了两层楼迫不及待地等何农了，两个好朋友一见面，就拥在一起，久久没有说话。 何农介绍了武阳霖和老麦认识，俩人握手。 武阳霖能感到老麦的手很有力。老麦个子不高，很精瘦，五十岁左右的样子，眼睛里闪着光芒。 他们进了屋里，老麦给俩人倒茶水。 何农在老麦的屋里转着。 “你现在一个人生活？” 何农看到这里不像有其它人一起生活的样子。 “就一个人，自由。” “女朋友呢？我走时你不是快结婚了吗？” “死了。快一年了。好在没有孩子拖累。” “怎么会这样？” “我告诉过你，她得了一种怪病，每天头痛、恶心，呕吐，医院又查不出原因，后来自杀了。就是现在流行的那种病。” “又是这种病！一年了？那时咱俩还有联系吧？你没告诉过我她――没了。” “我不想和任何人提这事。” “当初我们一起走多好。” “我还不是为了她，她不想走。” “现在我也找不到水水了。当初要不是为了孩子，我也不会走的。” “孩子还好吧？” “他们还好，像我们小时候一样好。”何农欣慰地笑了一下。“为什么后来联系不到你？为什么后来不去找我呢？” ; 十七、记忆存储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她死后我很受打击，几乎也没活下来，我半个月没出过门，后来也很长时间封闭自己，不过现在没事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研究记忆存储，我一直觉得现在这种病是被这个小玩意搞得，我想每一个还正常的人都有责任找到一个解决方案，不能让悲剧再演下去。” “我却是一个逃避者。” “你当初的坚决反对其实就是一种力量。” “这段时间里我几乎失去了所有人的联系，真的让我感觉和这个世界脱离了，虽然我朋友不多，但我还是离不开这些人的，特别是你，这让我很难过，你是我好友里唯一相同观点的人，是知己啊，是好哥们。” “我不和你联系除了现在网络和电话都很不稳定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你没看我一个人住在这个废墟里吗？” “是啊，这一大片楼区好像都没人。” “也有一些孤寡老人在这里住，这里很不让人注意。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搬过几次家，最后我搬到这里就再没和任何人联系。” “要不是你正好和永无岛的人联系，我都没法找到你。” “我搬这里半年多了，应该是没人知道我住这里。” “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这就是重要的原因。他们在抓我。我不想暴露自己，也不想连累朋友。你不会是他们派来的吧？” “他们就在楼下埋伏着呢，就等我一声令下。” 两人大笑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他们？你是指谁？”何农疑惑地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政府，也许是其它什么组织。” “为什么会抓你？” “我想是因为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秘密？” “其实我完全可以躲起来了，也可以去永无岛，可我得留在城市里，我需要收集一些数据也需要随时搞到实验用品，也要随时传出去一些我的研究成果。他们一直在找我呢。” 老麦喝了口水。 “特别是我在网上写的有关记忆存储的文章，引用了一些资料和数据，也公布了一些实验结果，我的目的只是想唤醒人们。 可这以后就总有些人找我，我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他们有的想与我合作，也有人威胁我让我闭嘴，更有人扬言要杀我。” “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或是压力太大了。” “我以前的住处多次被他们攻击过，甚至我不在家里还有人进去过，我也被他们打过，搬过几次家都能被他们找到，几个月前搬到这里来后情况才好点。” “真这么恐怖？你没报警吗？” “他们不管，再说也有警察找过我警告过我呢。我想，可能是我触到了一个禁区。” “我其实不太了解这个记忆存储，可这些天看外面很乱，你说和这个东西有关？你给我说说这个记忆存储吧。” 阳光透过脏乎乎的窗子照在老麦瘦弱的身上，老麦其实并不老，不到五十岁，在这个年代，五十岁正是人生最棒的时候，可是老麦，却早早地显露出老态。 “好吧，我先简单点和你说。据我收集的资料来看，首先我大概把使用过记忆存储的人所产生的后遗症分为六类……” 老麦慢慢讲起记忆存储来。 第一类是失忆症，这类人现在大概占到45%，并不断上升。 正常人类的记忆通常是通过逻辑的、形象的方式主动地牢牢地记在自己的记忆里，还有一些比如一些突发事件的刺激被动地产生的记忆。 而现在人们通过一种物理的方式把无关的信息机械地写入人类大脑的记忆区域，这样大脑对这些不知出处的信息无法处理。 并且人们不断使用记忆存储，那些被人的记忆功能自然忘记的信息又不断地重复写入，而人们写入的信息量又往往很大，以前用十年时间来消化的信息现在却在几天时间内存入大脑。 这就让大脑的处理能力不堪重负，以至大脑自我保护的忘记功能开足马力工作，并且忘记的时间越来越短，忘记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不只是写入的记忆会忘掉，连原来自然产生的记忆也一同习惯性忘记了。 这类病人好在是没有了记忆后还可以依靠本能活下来，这些人的表现就是呆傻。 第二类是顽固性记忆，这类人现在大概占到10%，也在不断上升中。 这类人因为不断地对大脑写入信息，而使对大脑起到保护作用的忘记的功能彻底失效。 这类人不但机械写入大脑的信息不会忘记，连所有看到、听到、嗅到、感觉到的所有信息都不会忘记，不但会‘过目不忘’，甚至连梦境都不会忘。 这类人最惨了，他们混乱的大脑让他们不堪重负，除了睡觉，大脑始终都处于工作状态，这些人的脑子里会不断地出现没用的号码、面孔、颜色、声音、感觉等等，他们很容易疲劳，所以只能通过睡觉来解压。 这类病人常会出现头痛、嗜睡、不安、恍惚、恶心，呕吐等症状，最后会崩溃而死。我女朋友我想就是这类人。 第三类是记忆矛盾，这类人大概占30%。 这类症状的人都是发病的初期，很快他们就会加入第一类或是第二类人群中的，这也是前二类人群不断增加的原因。 这类人只是发病初期，本不该为独立的一类，只是这类人群现在看还始终保持着这个比例，因为有人加重到第一类或是第二类人群中，也有人在不断地发病，不过我发现这其中也有一定人数会长时间停留在这种状况，也许是这类人使用记忆存储的次数少的原因吧。 虽然我现在还没发现自我痊愈的例子，但我想这类人还是有痊愈的希望的。 这类人发病的原因是因为记忆与经验、记忆与能力、记忆与身份、记忆与观念等矛盾所致。 比如一个人的大脑写入了驾驶汽车的技术，可这个人根本就没有驾驶的经验，所以当他实际去驾驶时，会感到根本就力不从心。 或者一个人的大脑写入了格斗的技巧――这也是很多男孩首选的存储内容――而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格斗经验更没有经过任何训练，这也会让他备感矛盾，身体难以完成大脑发出的命令，就像一个刚失去手臂的人大脑总会命令并不存在的手去抓住什么一样，而经验和能力是不可复制的。 再比如，一个信奉宗教的人，而大脑写入唯物的无神论。还有大脑被写入了其它家庭信息，被写入的人会对自己的身份产生认识上的混乱等等。 这类病人一般会表现出焦躁、冲动、易激动、易怒、绝望、心慌等，会产生很强的自杀倾向，还有一部分人国此发展成精神分裂症。 ; 十八、可怕的指令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第四类是记忆混乱，这类人占到10%左右。 人类总是那么贪婪，就像不管有多少钱也不会停止为金钱奔命一样。 现在人类不断地往自己脑子里写入有用没用的信息，就像有些人的脑子里一下存进了十几、几十国语言，最后这些人却不能正常表达自己了，他们常常一段话里掺杂着许多种语言，而结果却表达不清一件事。 这些人的思维总是处于混乱状态，常会将一些很简单的事情繁杂化，这类人在做一件事时，总会犹豫不决、思前想后、浮想联翩，最后就连自己开始的目的都不知道了，不管大事小事。 比如去书架拿一本书，可在走到书架的这几步里，他们的大脑里总会联想出很多事情，最后当他们走到书架旁时，就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这类病人表现得非常犹豫、悲观、烦乱、疲惫、唠叨、自言自语、恐惧、健忘等，健忘不同于失忆，健忘是还能想回一些事的。 第五类是幻觉症，这类人就不用说了，就是不断地产生幻觉，重要的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哪一个是真实的哪一个是幻觉。 第六类人是分析能力严重缺失，他们的大脑丧失了对事物和事件的分析、推理、总结等处理的能力，就像机器人一样，可以无所不知却不辨是非曲直，这两类病人大概占到15%左右。 不过也有百分之零点一到零点二，也就是一千个人里有那么一个两个人长时间以来还没发现有任何不良症状。 当然了，我上述总结分类的这些人，其实都是交叉着的，不是界线分明，有的人会共同存在着几个特征，只是某一种特征更明显而已。 老麦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他猛喝几口水， “这半年你就在统计这些数据？你是怎么做到的？” “查资料，与这些人交朋友，做实验，除此之外我还在研究治愈的方法，只是至今我没找到合理的办法。 我还发现一件事很可怕，就是有些病重的人，特别是第一类，也就是占大多数的那类人，很有可能背后有人控制着这些人，也就是说，有人在把这些人变成肉体机器人。” “控制？” “是的。我想，他们在记忆银行进行大脑记忆存储时，被置入了一些程序，就像电脑病毒一样的程序，这些程序写入大脑后，就可以通过一些遥感技术来控制这些人。 至少是影响这些人，特别是那些已经失忆的人，因为这些人已经完全丧失了自我意识，就更容易被控制。 并且这种程序因为是写入大脑里的，所以很难像电脑病毒一样被查找出来然后清除掉，就算我们已经可以读取大脑的信息，也没有办法查到那些有藏在大脑里的所谓病毒程序。 我想植入者也查不到。这就如同向大海里扔一颗石子，扔进去容易，想再找出来就是大海捞针了。 其实人类的记忆就是这样，你不知道你的一段记忆存在大脑里具体什么地方，就算“想”起来，也不知是“从哪”想起来的；就算“忘记”也不知“忘”到哪里去了。 即便是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人类对身体、对生命、对大脑的了解还是太微乎其微的。” “你发现这类病毒程序了吗？” “没有。至今我还没能找到。” “那你是怎么知道会有这种可能的？” “我始终没有机会对这类病人的大脑进行解剖，但我从使用过记忆存储的人的脑信息里发现了一些指令，我想不明白这些指令是从哪里来的，甚至就连这些病人都不知道这些指令是从哪里来的，我称这些指令是神的旨意。但存在，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会不会是与大脑无关的呢？比如仅是记忆银行的某种功能信息。” “不可能，记忆银行的原理我知道，它不需要这些信息。你跟我来。” 老麦引着何农和武阳霖来到里面的一个房间然后打开一个暗门，进到了另一个居住单元，这里已经没有人居住了，所以老麦将没人住的房屋和自己的房屋打通了。 这里有很多实验设备和电脑，还有一些应该是做实验用的小动物。 “开始我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后来我试着编写了一些程序，然后用记忆存储的方式写入了动物的大脑。” 老麦打开一台电脑，输入了一些指令。 “你看2号笼里的小白鼠。” 何农看到2号笼里的小白鼠在老麦给出一些指令后都安静下来，并同时看着老麦这里，随后，在老麦的指挥下，大多数的小白鼠都做出了相同的行为。 “太神奇了！”何农很惊讶。 “不过我觉得控制生命行为并不是写个程序那样简单，就我所做到的这些，其实是一个很庞大的程序才能做到，并且，还需要我在这些小动物的大脑里植入一个小小的接收信号的芯片，因为生物没有接收遥感信息的功能。 因为这不是简单地对生物神经的机械控制，而是对大脑发生的行为指令。 打个比方说，以前的控制方法是对生物神经的控制，并不是被控制生物的意愿，比如说一条狗，他并不想坐下，而如果对它某部分神经进行控制，它就不得不坐下来。 而通过训练接受命令就是另一回事了。把你边上那支笔帮我递过来。” 何农将身边的一支笔拿给了老麦。 “你看。”老麦接过笔说。“我发出了简单的指令让你帮我拿这支笔，你接到我的指令后很快将这笔拿给了我，这是你自愿的，首先对你没有害处，另外就是你很乐意帮助我。 比如一些邪教或是统治者，也是用了异曲同工的办法，将一些人控制为自己服务，并且被控制者很高兴为之服务，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服从是有利可图的，是正确的，或是一些信念或是对利益的期待等等。 而现在很可能是将一些信息直接植入大脑深处，控制人去做一些事，并且还是无怨无悔。 我刚才让小白鼠做出的动作就不是强制的，而是它们很乐意这样去做，并且还不是通过训练或是食物等诱使它们那样做。 我的办法做到这些是个非常庞大的工作，所以我想，应该有个比较简单的利用生物信息的办法，而不是繁杂而传统的编程，来让被控制者服从指令并从中感觉满足。” “这么说，如果有人掌握了这种技术，那人类不是可能面临一场大危机？” “是大灾难，不是可能会面临，我想，是现在正在进行着。如果这是真的，现在世界就可能至少有几亿人已经被控制着，并且还会很快乐地为之服务。” “人类自古以来就有危机感，但最后都被化解了，都是杞人忧天。世界大战、人口增涨、粮食短缺、能源枯竭等等，最后不都被更先进的科学技术解决了吗。”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我好像听到楼下有人。”武阳霖边说边站起来走向窗边。 “别动！”老麦一把拉住武阳霖。 何农和武阳霖被老麦的紧张感染了，两人一动不动地静观动静。 ; 十九、被人发现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老麦拉着何农从楼上轻轻走回原来的房间，他来到监视器前，看到楼下有几个人在四处打量。 “为了不引起人注意我把没人住的几个门洞的大门也都锁上了。并且都安上了监视器。他们现在是在我们东边。”老麦边说着边在电脑上关掉了一些设备的开关。“我怕他们发现那些正在工作的太阳能设备，关掉些他们检测信号会很弱。” “也许只是正常的检查人员吧。” “我想我又得搬家了。我在这住的时间太长了。” “他们走了。” “对了，你还没说你回来干什么呢。不只是为了找老朋友吧。” “我和水水失去联系很久了，我想找到她。”何农边说边拿出了在家里发现的那张纸。 老麦很费劲地看完了那张纸，叹了口气。 “水水可能患上我所说的那种失忆症。” “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找到她。” “还有其它的信息吗？” “没有，我们失去联系快半年了，最后一次联系她说她在欧洲，并且说很累，两三天会回国，之后我就再没她的消息了，可从这张纸来看，我觉得她是回来后在家里写的。” “如果真的患上的失忆症，就很难找到她了，从这张字条上看，她好像很严重，这种症状最后大脑里除了本能就是一张白纸，连小孩子的智力都不如。” 何农手里握着水杯，沉默在那里一言不发。 “先不想那么多了，我们弄点吃的，顺便喝一杯，我好长时间没这么高兴了，我这还存了几瓶好酒呢。” 仨人正忙着弄吃的，忽然楼下传来好多引擎的声音，仨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这时楼下老麦的楼洞传来很急的敲门声，老麦看到监视器里有好多拿着武器的人。 “快走。” 老麦说完，抓过桌上的一个包又顺手塞进了几样东西进去。 他们快速地通过那个做实验的房间，这时外面响起了几声枪声，楼下大门被打开了。 老麦领着何农和武阳霖出了那间房屋来到了另一个门洞然后下了一层楼，又进了一个房间。 老麦又熟练地引着何农通过了几间被打通的房间。 这时老麦的房门被撞开了。 “我早有准备的。”老麦有些得意地说。“这个包就是我的必需品，我随时都准备逃命的。你别怕，过去东面两栋楼，我有辆车停在那，车上什么都有，也可以说是我的移动工作室。” “老麦，我觉得你还是有秘密瞒着我。” 这时楼下的动静已经很大了，好像是这些人要搜查整栋楼了。 “以后再说。” 老麦边说边打开一间屋子的后窗，这已经是一楼了，他伸出头去张望了一下，然后率先跳了出去，何农和武阳霖也紧跟其后先后跳了出去，然后他们拼命地向东面那栋楼跑去。 他们不敢停留，一口气跑过两栋楼，后面并没有人追过来。 老麦把何农和武阳霖领到一个车库前，这里的几栋楼都是没人住的样子，很冷清，好像大多的人都在一夜之间离开了一样，何农想起多年前和水水曾为能拥有一套自己的住房而拼命地奋斗，可现在，却到处可见被弃用的住房。 老麦打开车库，里面是一辆古董越野车，应该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四个大轮子的那种，现在街上已经很难看到这种烧油的老爷车了，除非是一些专门玩这种车的爱好者。 “两百五十年前美国军用H1型悍马！当时最牛的越野车！”武阳霖惊叫着。 “我怀疑你能不能把这个大家伙开起来。”何农不安地说。 “我倒是想知道你哪里弄到的柴油。”武阳霖一边摸着汽车一边说。“如果能开动，我来开怎么样？我原先是机械方面的工程师，对开车，特别是这种原始驾驶方式的汽柴油车还算是有一套。” 老麦看了眼何农，然后让武阳霖坐在了驾驶的座位上。 “真的不好意思，本来跟你俩无关的，让你们搅了进来。”老麦歉意地说。“如果你们不想牵扯进来，可以趁他们还没发现溜走还不晚。” “我想也有可能他们是跟踪我俩过来的，如果是这样，我可能早就被他们监视了。”何农分析道。 “可能我和永无岛联系的那天就被他们发现了。如果那样的话，错还是在我。”老麦还是很内疚。 “最倒霉的是我，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说不定咱现在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粘上了就谁都脱不掉干系。”武阳霖一边摆弄着车一边说。 “嗯，你最不应该搅进来的，要不你现在躲到楼里去，等他们走了再出来，会没事的。”何农也是很歉意地说。 “别婆婆妈妈了，还是快走吧，看他们这架势，是要搜索每一栋楼的。” 这辆车后排上有一些仪器，还有一把手臂长的粗管枪。 武阳霖小心地发动了汽车，然后将两百多岁的老爷开出了车库，车开到楼头时老麦示意武阳霖停下来，在这里能看到他们刚逃出来的房屋。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装置，沉默地望着自己的家，然后果断地按了上面的按钮，只见远处几个相联的窗子传出了被暴破的声音，并有火光从窗子里窜出。 “走吧。”老麦冷冷地说。 “喂，你可没说要炸楼啊，这回事儿可闹大了！”武阳霖一边启动汽车冲出去一边说。“咱可真成一丘之貉了！” “为什么要炸掉？会死人的。”何农有些生气。 “那里很多证据，会牵扯很多人和事。”老麦依旧冷冷地说，与刚见面时的热情与憨厚几乎判若两人。“小伙子，开的顺手吗？”老麦又问开车的武阳霖。 “你觉得我不行吗？”武阳霖得意地说。 “后面有两部悬浮警车似乎发现我们了。”老麦提醒。 “悍马H1的最高时速135千米，越野时速60至120。悬浮警车最高时速450千米，因为是悬浮，所以越野时也一样。”武阳霖边开车边嘟囔着。“比速度不行，唯一比它强的就是坚不可摧。”武阳霖说完猛的将车一拐，往楼区深处开去。 ; 二十、冲出重围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片楼区有几十栋废弃的十几层的高楼。 “你俩系好安全带，想摆脱他们就只能先在这片小区里转了。”武阳霖自信地说。 “把那把枪给我。”坐在副驾驶的老麦对何农说。 “最好不要杀人。”何农看着老麦没动。 老麦回头看着何农，笑了笑。“里面不是真子弹，是教练弹。” 何农很无奈地把枪递了过去。武阳霖又是一个急转弯，把何农甩得头碰到了车门上，他忙坐好自己。 “追过来了，不是两辆，是四辆。他们是有备而来啊，好像早在这片楼区里布置好了埋伏。”武阳霖观察了一下对老麦说。“大哥，你这是惹着谁了啊，这么大的排场。” 这时一辆悬浮车已经追上来，武阳霖急将车转向另一排楼，这时一排子弹打在了墙壁上，而那辆悬浮车速度太快，不敢转向，只能直行而去，然后放慢些速度从另一处围追过去。 这种悬浮车始终离地面一米左右，是一种反地磁动力车，因为反磁力系统很昂贵，还有就是相关安全方面考虑，所以用在车辆上一般不能离地面过高。 武阳霖刚拐过一排楼房，一辆悬浮车也正好从侧面冲出，这时那辆悬浮车也发现了对方，便急刹车，这时武阳霖猛一踩油门直撞过去，正好撞在了那辆悬浮车的车尾上。 悬浮车的刹车首先是控制与地磁的引力，一般情况是减速后可以悬空停下，想进一步停车的话，可以逐渐恢复与地磁的引力并与地面接触再停下来。 如果是急刹车，便会快速恢复与地磁的引力让车直接与地面接触，然后同样是通过制动备用车轮与地面摩擦来制动。 可当武阳霖这种老牌重型越野车与悬浮车相碰时，某些方面的优势便显露出来了，武阳霖的老爷车只是轻微摆动了一下，便直冲了过去。 而那辆悬浮车，在还没有与地面接触时被重物撞击，特别还是从后侧方撞击，并且悬浮车的材质因为悬浮的特点都是需要轻型材料，尽管这种新型材料极其坚硬而有韧性，但它轻的特点，让它就像半空中一只足球被凌空抽射一样，旋转着直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好在这种车不需要燃料动力，而且材料先进，所以不至于发生爆炸和破碎，但这辆悬浮车还是被撞到楼体的墙面上后，猛地又弹回来摔到地面上，然后又翻滚了几周后再次撞到对面的墙上才停下来，坐在里面的人想来至少已是晕头转向了。 紧接着，又一辆悬浮车被武阳霖撞翻不能动了。同时武阳霖开的老爷车也中了几枪，而老麦粗管枪也轰到了悬浮车上，但双方都毫发无损。 “这下可完了，我算彻底被卷进来了，这一辆悬浮车得多少钱啊，榨干我骨头也赔不起啊，以后你们要是逃跑的话可别忘了喊着我。”武阳霖的嘴不闲着。“反正这个破城市也没什么能留恋我的了，要不我也跟你们去什么永无岛算了。” 在这片楼里，高速的悬浮车一点优势也没有了，速度快反倒成了制约，不多时，被武阳霖娴熟的车技给绕的，又有两辆悬浮车很快又撞到了一起。 这时，又有很多人冲了过来，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武器，有些人是一瘸一拐的，想是从那些翻滚后的悬浮车里出来的，这些人都充满着仇恨一样，一边不顾一切地围过来，一边射击。 好在这车具有一定的防弹能力。 武阳霖向那些人直冲出过去，那些人四散跑开，但是射击并没有停止，武阳霖并没有从人群中冲过去，而是忽然拐向了另一边，直插进两栋楼宇的中间，然后直冲出这片楼宇，向郊外急驰而去。 武阳霖不敢将车开上公路，那样很容易会被发现的，他将车尽量往小路上开，好在没有什么跟上来，看来他们的悬浮车真的是开不了了。 “我们去哪？开这么个显眼的大玩具，简直就是去送死。”武阳霖很无奈。 “开到前面的小树林，然后把车扔掉。”老麦冷静地说。“这东西是太显眼了，卫星都能一眼看得到。” “扔？扔掉？这可是有两百五十年历史的古董啊，你知道现在能值多少钱吗？”武阳霖吃惊非小。 “你喜欢就送你吧。”老麦笑笑说。“我现在要带你们去我的一个朋友那里，我可不想被这家伙出卖，只能步行了，远点你们可别嫌累。” “你刚才说送我是吗？”武阳霖激动地说。 “对，没错。”老麦轻松地说。 “真送？” “真送。反正我也不喜欢这玩意，再说了，我们现在都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了，送你个小礼物算什么。” “拉勾！” 老麦笑着伸出一只拳头，武阳霖忙将勾着根手指的手握紧，和老麦撞了一下，武阳霖收回拳头夸张地发出一声胜利地叫声。 绕过一片农田地，进了小树林，武阳霖将车开到了一个尽可能隐蔽的地方。 老麦甚至在天上找了半天，确定没有什么跟踪过来的，才让大家一起下车。 何农和老麦去收拾车里的东西，武阳霖忙着找树枝盖车。 “这可是你说的，你说送我了，何农可都听到了，要是以后这事过去了，我可回来找它，到时你可不能反悔。” 武阳霖一仔细地盖车一边说。 “喂，你得先告诉我，这车吃的油到哪能弄到？现在这油可不好弄。 唉，算了，到时我找车拖回去，反正我也开不起这大玩具，到时摆着看当收藏也不错。你说如果把它卖了，下半辈子是不是至少吃饭不用愁了，我记得不比那悬浮车便宜多少。” “快走吧。”何农招呼武阳霖。 这时何农和老麦已经背着东西离开了。 武阳霖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走出很远还回头看。 下午的阳光静静地照着原野，这里已经远离城市的喧嚣，不时传来小虫鸣叫，但却没有一只小动物出来闲逛，似乎都在享受这慵懒寂寞的午后时光。 在这里，会感觉整个世都是安逸祥和的，而所有杀伐，不过只是传说。 ;</:> 二十一、健康记忆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三人沿着小树林向前走，这里已经是效外。 置身于城市的繁华之外，野草树林与几百几千年也没有多大的差异，一样的气味，一样的声音，一样的颜色，一样有泥土路。 这时武阳霖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没有一点信号，举过头顶也没有信号，便又将无线电拿出来。 “我在想，那些人要是跟踪过来的话，会不会也盯上卫极了？何农我们仨这些天经常在卫极那里，卫极会不会也有危险？我应该通知他一下。”武阳霖一边弄无线电收发器边说。 “应该通知一下他，但先不要透露我们的行踪，什么时候和卫极联系上再告诉他我们的位置。”何农也这样说。 武阳霖呼叫了好几次，频道里有人说话，但没有卫极，他们一边走一边注意着无线电里的声音。 “悬浮车有实力的人才能开得起，这次一下出动四辆来追击你，老麦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是惹着政府了还是什么组织？这些都是什么人？当然，如果你怀疑是我们带来的人或是怪罪我们把人引来。你可以不说，我们也可以就地分手。”何农质问老麦。 “何农，你们可以不来趟这混水，可能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他们抓的是我。”老麦很诚心。 “你觉得我们现在能脱得了干系吗？”何农问。 “那好，何农，你是我的老朋友，我也了解你的为人，”老麦很严肃。“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告诉你我的处境和危险吧。” 原来，有一些反对记忆存储的人联合了起来，成立了一个叫做‘健康记忆’的组织，成员遍布全世界。 开始他们只通过科学和人文的手段来证明记忆存储对人类的危害，可是就连反对记忆存储的人也都知道，使用记忆存储很快就能获得利益，因为在这个社会上，谁最先最多地掌握了知识，谁就更具有竞争力。 所以，面对这些人的呼声，社会的反应很冷淡，并且健康记忆阵营的很多人，也渐渐成了记忆存储的牺牲品，不得不承认，接受记忆存储的人，让那些反对者的生存压力很大，特别是那些高EQ的人，他们在接受记忆存储后，很快就能成为精英。 反对者沦为失业的尴尬境地，反对者也就成了被耻笑的一方。 健康记忆组织认为，现在记忆存储这种拔苗助长的科学技术，最终还是把人类送上了绞刑架。 国际极点公司不仅赚足了钱，还将最终控制这些人，为他们任意支配。并且健康记忆组织相信，政府不但不力求挽救灾难，还有证据表明，他们在和国际极点公司合作利用这次人类的灾难。 健康组织还发现，这种勾结发生在全世界的政府当中，这次人类灾难可能会演变成一次世界性的大洗牌，之后可能会有很多国家和民族就此在世界版图中消失，最终成为人类史的一个插曲。 也许，这些国家的政府都不敢在这场疯狂的竞争中停下来，因为停下来就可能被别人吃掉，而反对记忆存储就将受到全世界人的反对，就是和全世界的人民在作对。 那些国家领导人反对记忆存储，就会受到国民的反对，就会失去选票，就算是独裁国家的元首，也不敢冒着失去民心的危险那样做。 这其中另一个核心问题，就是对记忆存储受害者低成本的大脑控制，甚至还包括对动物大脑的控制。 “当被控制的生命最后就像机器人一样可以被任意指使；当拥有了足够多的这种肉体机器人；当这些肉体机器人不再有恐惧和情绪；当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原则就是惟命是从；当他们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占领；当肉体机器和现代武器完善结合，世界将变成什么样子？”老麦最后说。 “政府真的敢冒这个险？”武阳霖问。 “他们不是在冒险，正如我刚才说的，他们根本就停不下来。” “我还是不敢相信，有些危言耸听吧。” “什么是政府？不也是一小撮人控制的吗？党派不也一样！有时这些人为了能长期控制一个国家，或是试图去吞并另一个国家，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狼狈为奸的事还少吗？”老麦愤恨地说。 “会不会这些政府也被某个集团控制了呢？”何农问。 “也有可能，那将更可怕，是我不敢想象的，那样的话，将真的是没有硝烟的侵略，世界将真的会被某些人、某个集团甚至某个人所统治，而我们这些不愿就犯的人，最后将被庞大而无意识的肉体机器人群赶尽杀绝。” “那样的话，他们有什么好处？全世界的人除了一个人或是一些人之外都是傻子都是奴隶，那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武阳霖说。 “那就得去问他们了。”老麦冷冷地说。 “如果是那样，世界就不再有民族和国家之分了，倒是大统一了。大同了。共产主义就这样到来了。”武阳霖打趣。 仨人干笑了几声。 “你们这个健康记忆的组织在做什么？”何农问。 “可以说，我们在拯救这个世界。”老麦说。 “暴力？！”何农忧郁地说。 “有更好的办法吗？”老麦不屑。 “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更好的办法。”何农坚信。 “再说。”何农想了想又说。“你的这个结论正确与否可以肯定吗？虽然我反对记忆存储，但它以后技术成熟后也可能会造福人类呢，水水说的也许也有道理，自人类寿命增长后，说不定这个技术是人类又一次飞跃的机会呢。” “如果以人类大多数人的生命代价来换取人类的又一次飞跃，我看不飞跃也罢。”老麦说。“其实很多时候，人类把最终目的都忘了。这就像一个拼命赚钱的人，钱赚到了，命没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可又无法停止自己。” “总之，我反对暴力。”何农说。 “但愿人类有一天不再有暴力。”老麦说。 “有一天，是从那天开始不再有暴力，还是只有那么一天不再有暴力？”武阳霖打趣。 “自有人类那天，自相残杀就没停止过，高级动物里，是不是只有人类才会自相残杀？是残杀，不是争斗，并且乐此不彼。”何农感叹。 “宇宙自大爆炸开始，然后又是以分裂与吞噬的方式发展，这就决定了我们宇宙的基调，那就是杀伐，欲进化，必杀伐。”老麦狠狠地说。 “欲望。只有人类才有欲望。”武阳霖说。“欲望是把双刃刀，一面是发展，一面是毁灭。” “一定还有和平。”何农坚信。 ; 二十二、世外桃源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两个小时后，三个人已经绕过了两座山峰，一条崎岖的山间公路通向不知的远方，两傍依稀散落着一些农户，也或是一些隐居的人。此时仨人已是又喝又饿又热又累，争论也停下来一段时间了。 “也许我有些悲观，或是耸人听闻，但也许事实比想象的还要可怕，还要快速。”老麦中肯地说。“健康记忆组织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世界范围，我们研究这项技术秘密的同时也在研究应对策略。 其实我们的宗旨也不是主张暴力，只有必需的时候我们才会采取一些激进的方式，其中有一小部分人会偏左一些，我应该属于那一小部分人里的，因为我真的很恨这个发明，这也可能是那些人要抓到我的原因之一。 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谁在逮我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危险，还是那句话，你们是走是留得自己决定。” “你应该摆脱你女朋友给你留下的伤痕，冷静地看待眼前的一切。”何农耐心相劝。 “哪都乱，往哪走？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武阳霖嘴里咬着一根草嘟囔着。“再说了，我现在都是有一辆古董悍马的人了，拿人钱财**，老麦，以后有啥事张嘴，哥们帮你往前冲。” “我得走，躲两天就得走，我得去找水水。”何农忧郁地说。 “那我跟你走，帮你去找老婆，反正现在也没事做，也没什么朋友。”武阳霖接何农的话说。“以后就都哥们了，没啥说的。” “也许我能帮你找到水水。”老麦有信心地说。 “你有办法？怎么不早说！现在我可就你们这几个朋友了，你们能帮忙我太高兴了，太感谢了。” “感谢什么，水水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是在帮你。”老麦笑着说。 一路上，并没有繁华忙碌的景象，那些农田，本来机械化就用人少，加上现在这种大环境，到处都显得冷冷清清的，偶尔看到些人或车，也都是孤零零地，只有路边丰茂的树木和草丛，还有盛开的野花，以及昆虫和偶尔空中飞过的鸟儿，说明了这个自然仍旧是那么勃勃生机。 老麦带着俩人下了公路，拐进一条天然小路，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拐过一片树林，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小河那边有一个半人工的鱼塘，鱼塘背靠一座小山，山角下有个小房，这处农家在已经西斜的阳光照射下，显得那么古朴、静宜、美好。 老麦领着何农和武阳霖向小房走去。 “在这座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这里藏着个世外桃源呢。”何农四处张望着羡慕不已。 “这里住着我的朋友，一对情侣。”老麦有些兴奋地说。 在小房的一侧有个小农院，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里面干活，他们看到有人来，就走出小院迎了过来。 “老麦！好久没来了，是不是又走投无路了？”那人张开两只沾满泥土的手快步过来。 说话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青春健康。随后的是个同样青春健康的女子，俩人年龄相仿。 “海莲，农科博士，他搞的那些我不太懂，总之很牛。”老麦先介绍那女子。 “我就是个农民，种地的。”那女子谦逊而热情地招呼几位，并举起手来示意自己的手有些脏不便握手了。 “小龙，黑客，曾经五十六秒攻破九度空间防御。”老麦又指着那个很有朝气的年轻人说。 “又替我吹牛呢。”小龙也举了举两只泥手。“呵呵，就不握手了。” 然后老麦又转而介绍何农。“何农，伟大的人民教师。” “我知道我知道，永无岛来的吧，经常听老麦说起，说你们是最好的哥们。”小龙抢着说。 “他叫武阳霖，说实在的，我还不太了解他，不过我知道他能把我那辆悍马当玩具玩，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悍马一点都不笨重。噢，对了，现在那悍马是他的了。” 武阳霖伸出拳头，小龙也握上脏手和武阳霖撞了一下。 小龙领着三个人往里走。 “永无岛是不是住着一群逃避现实愤世嫉俗的人？”小龙开何农的玩笑。 “不不，大多是像你这样采菊东篱下的人。”何农指着一片菜地说。 小龙爽朗地大笑。 海莲这时已回到小房里，几个人在房前的小木桌前坐下，一会，海莲从屋里端出了茶水。 “刚才逃出来时我顺了这瓶酒。”老麦从他的包里拿出一瓶酒，又回头说。“海莲能不能帮我们弄点你的农家小菜？我们中午还没吃饭呢，现在都落日西斜了。”老麦转回头来。“都做好了，没能吃上一口，这帮该死的家伙，但愿能炸死他们几个。” 初夏西斜的阳光默默地照着这片土地，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在微风下轻轻地荡漾，植物在适合的湿度和温和的阳光下茁壮成长，这里的一切让人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如此舒适。 海莲很快弄了些吃的摆在木桌上，几人围坐在桌前，说着闲话开着玩笑，可田园的恬静和气氛的融洽并没能让几个人的好心情维持很久。 “我们都该离开这里了。”老麦几口酒下肚，望着这周围的一切，不无伤感地说。“我们也许已经被发现了。” 越是美好就越能让人因时光短暂而伤感。 “你这老头，这么扫人兴。”小龙笑嘻嘻地试图让大家保持乐观。 可接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沉默了好长时间。 “是到离开的时候了。”小龙也无可奈何地说。“前两天有人来过这里，问了很多事情，好在我早些时候已经把敏感的东西藏起来了。” “也许你们这段时间太激进了。”海莲说。 “现在事态发展的这样快，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老麦总是让人感觉世界大战一触即发。 “我现在最想的是找到水水，然后能一起回永无岛，我只想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我从小胸无大志，也从来没想过去拯救世界。”何农独自喝了口酒。 “我们也想过安静的日子？”小龙紧紧抓住海莲的手。“如果可能的话，我和海莲就想过‘女耕男织’的生活，因为她学农业，我学电子，所以只能她耕我织了。”小龙让人感觉很乐观。“当然了，我们还要生至少两个孩子。” “你们都有昐头，我老头子就得孤老一生了，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太早，我得缠你们一辈子，你们要养我老，还得让我做你们孩子干爹。”老麦干了一小杯酒。 “你才几岁啊就老头子，不过人这第二春啊，可不得了，老房子着火，烧起来更可怕。到那时你都顾不上我们呢。”海莲俏皮地插嘴，然后站起来。“你们慢慢吃，我屋还炖着鱼呢我去看看，小龙早上在塘里抓的，这鱼味你们在城里很难吃到的。” “海莲，一会顺手把我酿的那半桶山葡萄酒拿来好吗？” 听说还有好鱼好酒，气氛暂时又活跃起来，大家又开始对生活充满着希望。 大家暂时放松下来，武阳霖与何农一直没能联系到卫极，难免有些担心，手机也一直没有信号，只能不时在无线电里喊两声卫极。 ; 二十三、被人跟踪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上午武阳霖与何农离开后，卫极拿着他的背包决定四处走走，在出门时，他的左手无名指就开始跳动，他知道，一般有什么事要发生时，他的左手无名指就会跳动，并且这种现象已经很久没发生过了。 他虽然会算命，但他心里明白，算命不过就像远远地看到一些影子，你永远都不能完全知道命运真正的意图，更重要的是，你永远都看不到清自己。 卫极无名指跳动得让他有些心烦意乱，好久没回家了，他首先想到的是母亲，在外面流浪十年多年，只回过家几次，家乡的变化是那些熟悉的面孔越来越苍老，人也越来越少，本来就只有一百多人的村落，现在的人更少了，母亲执意不离开那里，卫极也没有办法。 最后一次出来到现在已经两年没见到母亲了，卫极揉了揉不停跳动的手指，边走边想着母亲，想回老家的欲望也越发的强烈。 街上很安静，可又总是会有忽然地骚动，这些骚动并不是很大，不过是几个人忽然发生争执，最严重的就是有人会无故地打砸店铺，并且这些事件几乎没有人爱伤，甚至没有发生抢劫。 就象人们都很烦躁，争执与打砸不过是发泄心中的压抑，而这种发泄又不是愤恨，不会针对某些人，就像发泄一下就可以减轻某些痛苦一样，而这些人并不想伤害谁，也并不想得到些什么。 走在街上，不用为安全考虑，但仍旧让人感到不安，这种不安是来自感觉的，特别是卫极这种感觉很灵敏的人。 卫极知道自己有异于常人，他给人算命，并没有什么章法，更没学过，他只是拿到一些被算人的信息后，脑子里就会渐渐闪现一些影像，他及时将这些影像的内容用文字记录在纸上，然后再总结一下这些记录的内容， 因为这些影像大多不是清晰的，所以还需要分析一下，一般这些影像会在自己大脑里闪现一段时间，然后就踪迹全无了。 卫极是几岁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有这种能力的，开始他以为人人都会这样，后来是他的父亲告诉他，说是他们这个种族的人都会有些超常的能力，只是有些人这种能力很强，而有些人会弱些，并且随年龄的增长，很多人的这些能力会渐渐消失，特别是在城市里生活久的那些人。 渐渐卫极发现，过多的欲望或是过多地使用，都会影响这种能力的发挥，而如果能让自己安静下来，这种能力就会加强。 所以有时，他会一个人在家里静静坐上一天，甚至几天呆在家里，除了吃一点点东西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也就是他在静坐的一些时候，有时会在大脑里清晰地显现出精灵鸟的样子，很清晰，晶莹通透，时而变化着颜色，时而又如水珠般透明，但如果过于执着去看清它，它又会渐渐消失。 后来精灵鸟再出现时，卫极就会用一种平常心去看，其实这种看是感觉，因为他是盯着眼睛的，也或者说，这种看是用心去看的。 自从卫极学会用平常心去看，精灵鸟会很长时间出现在自己的大脑里，并且它也会注视着自己，就像面对面相视的俩人，那种感觉很奇妙，也很美好，最后，精灵鸟渐渐化去一样，完全溶入自己的身体。 卫极的父亲说过，我们这族人，有些人会得到一只精灵鸟，精灵鸟也会成为陪伴他一生的幸运鸟，还会带着他去金乌雪域。 卫极从小也想要有这样一只能带来幸运的精灵鸟。 但是，在心底深处，卫极还是怀疑这一切，虽然没对别人讲过，但他心里明白，与其说相信鸟精灵，不如说更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极在街上没有目的地逛着，他想弄明白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或是要发生什么。 站在一个过街天桥上，初夏的阳光照得一切都光芒四射。 卫极望着下面串流的车与人，还有远处热火朝天地翻建的高层建筑，他不明白，也想不明白，这一片蒸蒸日上的大好世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骚乱，并且媒体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全都三缄其口，看不到一点相关评论，倒好像是自己少见多怪了一样。 双手扶在过街天桥的栏杆上，卫极闭上眼睛想，世界虽然没有期望的那么好，但绝对没有感觉的那么坏，一切都是自己太敏感了，也或许是自己对这个世界太过陌生，自己思想太过落后。 正在这时，卫极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俩人影，接着另一处也有俩人影，是那样清晰，这四个人紧盯着自己，并且那种气氛让人忽然感觉很紧张。 卫极忙睁开眼睛，明媚的阳光一下刺痛了双眼，自嘲地笑了一下，想自己一定是太紧张了，但还是本能地朝刚才脑子里的幻象的两个位置看了看，那里人来人往，与其它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如果刚才脑子里没有那幻象，肯定是看不出异样，但因为那幻象是剔除所有活动物体的，非常突出，也正因如此，卫极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流中，一眼就分辨出了那四个人，那四个人好像一下被标记了一样，清楚地迥异于其它。 卫极没有动，也没有什么表情，这倒不是他有多老练，而是他大脑里正紧张地处理着这真实与幻象的信息，他在想这些是不是真的与自己有关，如果有关，应该怎么应对。 虽然在外面闯荡了很多年，但对这种事，却一点经验也没有，由于本性不喜欢接触人，另外可能与信仰和传统有关，在遇到类似事件的时候，心里都会很紧张， 也正因为知道自己的弱点，所以卫极努力掩饰自己的不安，让自己尽量是不慌不忙地向天桥的一个出口走去。 卫极感觉，这四个人还不想接触自己，倒好像很想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或是要去哪里。 卫极心想，我都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你们又想知道什么？ 这时卫极在大脑里急速地过滤着近日里的所作所为，可是又想不起有什么事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最后，他不确定但也只能这样肯定，这事应该与何农有关。 因为自己是清白的，而武阳霖，已经接触过一段时间了，如果他有事，应该不会拖这么久，只有何农，认识时间很短，还不太了解。 卫极走上一条大街，那四个人中俩人在街另一边，另外俩人在自己的身后不远处，都是不紧不慢地跟着。 为了证实这是真的，不是自己无中生有，卫极特意拐进了一个大型商场，然后又从商场的另一个门出来，走上另一条街，可那四个人依然还在。 同时，在城市边缘，几辆悬浮车停在一片没人居住的楼群中，很快从车上下来一些人，这些人简单地分配任务后，便分散开去。 卫极想就近找个警察局，可后来又想，如果这四个人是警察的话又该怎么办？会不会发生有口难辩的事呢？ 这时他心里异常地不安，更强烈地想尽快回家看老妈，不想惹上麻烦，万一有什么说不清的事呢？ “不管出了什么事，还是不要自找麻烦的好。”卫极心想。 最后他决定，甩掉这四个人，反正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事，最坏的结果，实在不行就得往个警察局里跑了，想到警察，卫极从心底更加感觉不安，他几乎是害怕那些人，天生害怕那些强势的人，这或许也与他的流浪生活有关。 这时，城市边缘的那伙人已冲进楼里，并且通知其它人：收网。 而麦正领着何农和武阳霖向另一栋楼奔去。 ; 二十四、卫极遇险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在卫极想甩掉那四个人时，他发现那四个人忽然向自己快速靠拢过来。 好在自己已有准备，他忙闪进一个商场，从扶梯上到二楼时，卫极看到那四个人一起冲了商场大门并四处张望，就在卫极避开那四人视线的同时，他眼睛的余光看到一只隐遁于周围色彩的鸟形物体飞过那四人的头顶。 “鸟精灵？！” 可在此时，强烈地恐惧感让卫极实在感觉，甩开这些人更重要更有必要。 卫极转过一个服务区，又通过应急楼梯来到三楼的一个服装大厅。 这里无人职守，来到这里的人，可以自己选择试穿虚拟服装，如果满意，电子支付后，服装会直接送到指定地点。 卫极进了大厅，这里有寥寥的几个人在试衣，他快速点了几个按钮，把自己全身都换上了新的服装，还配上一顶帽子，然后站在镜子前，左右晃动身体，做欣赏衣服的样子，而眼睛通过镜子注视着门外。 那四个人先后从门口跑了过去，这些人跑过去时，也没忘了向这里望了一眼，但好在没有发现已换了一身衣服的卫极。 卫极正要离开时，他通过镜子看到墙面上陈列的虚拟服装上端自门口那边，有一小块弯曲的映像，并向自己这边快速滑动，他忙抬头四处寻找，并没有找到什么。 就在卫极想离开时，他瞥了一眼镜子，这时他在镜子的左上角又看到了那个映像，仔细辨认，渐渐一只鸟的形状清晰起来。 由于鸟身颜色的变化会有微小的色差，还有就是观察者角度原因，特别是那鸟的眼睛还有脚趾是不能变色的，所以只要仔细看，还是能看到鸟的样子。 那鸟似乎就是奔着卫极来的，因为它就停落在离卫极不远的一个货架上面，还像是在观察着卫极。 这时卫极听到厅外面有由远而近跑动的脚步声，他想那四个人一定是回来了，便急忙从另一个出口闪出了服装厅，身上的虚拟服装也随之消失。 也许是由于在跑动，卫极回头并没有看见那只精灵鸟，顾不上仔细寻找，直奔应急楼梯跑去。 那四个人也冲进服装厅里，其中一个人粗暴地拉过一个试衣的人来看，另一个人找到一个开关，关闭了厅里的虚拟服装，这时厅里所有的虚拟服装，包括试衣人身上的，都消失了。 那四个人环顾了一下，也从另一个厅口冲了出去。 这时卫极已经出了商场，来到另一条街上了，这条街道很窄，他快速躲过来往的车流和人流冲进地下铁，由于常年在外闯荡和坚持练习父亲小时教的健身术，所以卫极身形很矫健。 卫极快速将自己的手掌按在识别器上，嘴里不断小声地紧张催促着，他记得自己身份帐户里应该还有一些钱，还好顺利通过了。 这时正好开来一辆地铁，卫极跳上地铁，焦急地等待着地铁门关上，就在那四个人出现在地铁口时，地铁的车门关上了，并慢慢启动。 找个座位坐下，过了很久卫极还是惊魂未定，直到地铁停靠在一站，卫极四处张望没有什么异常地铁又慢慢驶离，他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不管这地铁要开到哪里，只要越远越好。 这时，武阳霖正开着那辆古老的焊马车在与四辆悬浮车周旋。 大概近十站地的样子，卫极才选择下车，因为再坐下去，地铁就又转回去了。 出了地铁车站，这里虽然已经很偏僻，但靠近地铁，不远处又是一个空中城市的运输站，所以来往的行人和车辆还是很多的。 卫极努力地分辨着所处的环境，这里他从没有来过，一时都难以辨别清方向，他望了一眼刺眼的阳光，终于分辨出南北了。 出于安全考虑，更多是因为过于紧张，卫极现在很想找个僻静些的地方坐下来好好理一下思绪，正好不远处有一个小公园，卫极便小跑地向小公园奔去。 小公园里空无一人，很安静，他找了个石凳坐下来，小公园很小，大颗的植物也很少，多是些低矮的灌木和花草，他坐的位置正好是一颗孤零零的小树下面，但稀疏和窄小的树冠并不能投下多少阴凉。 他举起一只手来遮在眼前抬头望向太阳，应该过中午了。 这时，“哗”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在擦过头上面的树叶，在这安静无风的小花园里，这响动还是很突出的，除非你不在意这些响动。 卫极想一定是精灵鸟，忙抬头去寻找，可是由于枝叶的零乱和刺眼的阳光，他什么都没能发现。 此时何农、武阳霖、老麦正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正在这时，有四个人正包围过来，其中从园艺树后面闪出一个人，他手中的枪已经顶到了卫极的头。 “不许动。慢慢站起来。” 卫极一惊，差点叫出声来，他慢慢站起来，本能地举起双手。 “还挺能跑的小子，别乱动，乖乖和我们走，我们只需要了解点事情就会放了你的。”另外三个人收起手中的枪，边说边过来抓卫极。 “了解什么直接说就可以，为什么要像抓犯人一样？”卫极抗议。 “废什么话！”其中一个人挥手打向卫极的头。 卫极向旁边一闪，顺势转身将身后那人手里的枪打掉，又飞起一脚，那人应声倒地，其它三个人一起扑上来，卫极只几个简单的动作，招招击中会令人短暂晕厥的要害，并且快不可挡，很快四个人便都倒在地上不动了。 卫极看着躺在地上的四个人愣在那里，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忽然了，自己就像是本能反应一样，没想到四个壮汉竟这么快被自己打晕在地。 他抬起双手看了看，还从没发现自己有这本事呢，平时只是知道自己身体挺灵活的，没想到还可以打架，还这样厉害，想这一定和父亲让自己每日练的健身功有关。 来不及多想了，卫极四处看了看，急忙向地铁和空中城市运输站的另一面跑去，因为那边是高架桥，人更少。 卫极没有经验，其实这时他往人多的地方跑也许会更好些。 城市最北端的一幢大楼内的一个房间里，几个工作人员正盯着几个立体投影看。 这时，其中一个年轻的女人报告：“H58号追踪鸟显示，我们四名工作人员被目标在一分钟内全部击倒，已不能回应，但有生命特征，应该只是暂时休克。” “让追踪鸟继续追踪，并通知最近的队员过去接管。”这时有命令传过来。“将目标标记为‘危险’，见到可将其直接麻醉或击晕带回总部。” 卫极刚跑到高架桥下，忽然感觉后肩一痛，本能地伸手去摸，可同时，身体一歪便倒在地上不能动了。 阳光透过路旁的树叶照在卫极的脸上，让他睁不开双眼，他极力地想睁开眼睛并站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眼皮和手脚都不听使唤，虽然大脑还可以努力思考，但是想睡觉的感觉还是更强烈些。 尽管努力不让自己睡过去，但还是渐渐出现了梦境：一只鸟精灵指引着一些飘飘然的人来到自己面前，他们身上都闪着光芒，像天使，也像童话里的仙子。 “不要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我们会把你带到一个美丽而幸福的地方。” 卫极感觉这是有生以来听到的最美的声音。 ; 二十五、蛛丝马迹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夜里，一间小屋住不下这么多人，再说还有个女士，这时天气还不热但也不算很冷，小龙有一辆小客车，老麦、何农、武阳霖就准备在车里对付一下。海莲又拿出一些铺盖，这样就算在地上也可以睡。 小龙有一套设备，可以连接到卫星无线网，然后破解网络加密钥匙来使用网络，没用多长时间，小龙便接入了记忆银行，然后用何农提供的水水那张记忆银行的卡，找到相对应的身份，进入到了水水的记忆帐户。 因为没有下载对像，所以无法像下载文件那样下载，但可以通过小龙的设备和软件对那些记忆进行分析。 老麦和小龙都在做着对记忆存储的研究工作，所以这方面软硬件都很齐全，更重要的是专业。 老麦和小龙在研究水水的记忆，非专业的何农有力也没地儿用，只好和武阳霖还有海莲坐在外面看着天空聊天，此时已是繁星满天，偶尔会有流星滑过夜空，不远的黑暗深处还不时会有小动物的叫声传来。 这种时刻，特别又有这样的经历，让人自然会聊起生命的话题，何农和武阳霖就在聊生命的存在形式和意义，这似乎是最古老并且永远困扰人类的问题。 这时何农才知道，原来小龙和海莲也是“生命科学爱好者”协会的成员。 “我们这些人都不知疲倦地聚在一起热情四溢地在研究、探讨、争论着一个似乎永远都没有答案的命题。”海莲自嘲地向武阳霖解释。 “其实从某个角度来看，‘生命科学’这个词本身就有问题，生命更多的时候可以说很不科学，或者说，生命可以涵盖科学，而科学却不能完全解释生命，而把生命归于科学的一个门类，似乎太狭隘了。”何农说。 “你是想说，有一些神秘现象如果用宗教或是古老的传说来解释更完美是吗？”武阳霖很直接。“其实有时相对科学，我更相信我奶奶讲的，当然了，因为她也相信她奶奶讲的。” 三人笑起来了。 一个多小时后，老麦招呼何农，大家都聚到了车边上来。 “这些记录表明，水水的记忆被水水存过很多次了。现在的生物存储和以前的物理存储有很多相同之处，就是虽然新的信息覆盖了旧的信息，但旧的信息还可能留在存储器里，而现在的存储器由于是生物存储，就更具有这样的特点。” “由于记忆银行的加密难以破解，并且他们还有物理防火墙，我们远程目前还无法破解。 .但在他们存储器里，那些废弃的信息就很容易得到了，这些信息就是老麦刚才说的那些被覆盖后的信息，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在浩瀚的记忆信息中找出属于水水的那部分。”小龙进一步解释。 “打个比方说，我们通过这张卡找到属于水水的那个水桶。” 老麦举着水水记忆银行的信息卡说。 “因为这个桶要装进去新水，所以就要放出一些重复的和废弃的旧水，虽然我们不能进到这个水桶里，但我们可以顺着这废弃水流去的痕迹，找到那些旧信息汇集的地方，然后再进行分析。” “长话短说。”老麦边看电脑边说。 水水不该经常存储自己的记忆，因为对于失忆的她来说，过去的，特别是自己还健康时候的记忆存储量反会比后来的多一些，并且那些记忆也是健康的。 她留给何农的那张纸上也说过，不敢上传自己的记忆，就是怕自己现在受伤的记忆覆盖了原来的记忆，看样这点她是懂的。 可患上失忆症的人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做过了一些事，也会更怕丢掉什么，所以就更想保留住那些记忆。 从这一段痕迹可以看出，这段日子里水水竟然每天都要存储一次，所以说，水水写留言的时候已经开始失忆了，这时她留在记忆银行里的记忆已经残缺不全，但她还以为是很久以前的，那是因为他不记得是自己最近上传的。 这里能发现很多水水的记忆痕迹和操作痕迹，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水水的记忆越来越少，不过，虽然每次的记忆在减少，但有一些记忆模块却减少的不多，甚至还有加强的趋势。 这些记忆应该是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吧。 开始越是美好的回忆，现在就越是痛苦的伤痕。这也是这部分记忆模块加深的原因。 不过有时记忆加深加重的意思并不一定是更清晰更难忘，也有可能会转化成一种感觉。 比如你们曾经在某处渡过了一段快乐时光，现在这段记忆便成了最痛苦的回忆。记忆也有保护功能，它会选择将这段记忆封存起来，但记忆的钥匙还在。 当事人再回到渡过快乐时光的那个某处时，痛苦的感觉就会出现，但记忆却暂时消失，这就像小孩的伤痕记忆一样。比如某人小时被苹果噎到，长大后也许会拒绝苹果，但记忆却不在了。 水水会不会深深地留住这些记忆，我们在这里无法知道，但就水水现在的状况来看，这些记忆对于她来说应该是模糊的。 如果这段突出的记忆痕迹确实是你们在一起时的时光，那她在见到你们时，一定会有特殊的感觉，但是，感觉强烈，记忆模糊。因为她要生活，特别是现在这种状况，而这些记忆却无法让她正常生活。 当然，现实中也有人是无法将这些记忆封存的，这也是一些人会被痛苦的记忆折磨致死的原因。 “现在水水能去哪？我想她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与这些无法消失的记忆有关的地方。”小龙边想边说。 “我们的家？”何农激动地说。“她是回去过，可是我回来这段时间她却从没回来过。” “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正如前面分析的，你们的家当然是她记忆中最深刻的，但也是最难以忍受难以面对的，她会本能地去排斥去忘记。”小龙想了想又说。“特别是她现在可能更依靠本能来生活。” ; 二十六、记忆推理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老麦很久没说话，只是研究着电脑上的记忆规律。 人的记忆总会伴随着的一些感觉，这也是某些记忆可以模拟出图形表格的原因，如果人的记忆只是平静的记录或是没有感觉，那就如同一本书一样，再精彩，也只有读的人会有感觉，而书的本身是没有波澜的。 记忆大概可以分成五部分，一部分是知识性记忆，也就是我们平时所学的知识，水水这部分记忆每一次都在减少，最后已经所剩无几； 另一种是经验，或是技巧，这与本能不同，大多人只要学会一些技巧，一般是不会忘记的，就像人学会了骑脚踏车，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忘记的，水水在这方面的记忆也一样减少的比较少； 再一种是愉悦的记忆，比如一个人喜欢吃一种东西，无论什么时候，这都是个愉悦的记忆，哪怕是垃圾食品。这一部分记忆水水失去的也不算很多； 还有一种是痛苦的记忆，也就是伤痕记忆，包括极度悲伤的、恐惧的、气愤的等等，这部分记忆也很难忘记，但会被取替，就正常人来说，人的一些悲伤记忆可能会被更大的悲伤取代，也或者是被另一种可以释怀的记忆取代，这样的话，原来的悲伤就无所谓了，甚至不算什么悲伤了，自然就会慢慢忘记，但人的记忆里总会有一些伤痕的记忆难以忘怀； 最后一种是愉悦并且悲伤的记忆，就水水而言，这部分记忆多是你们一起生活的记忆，因为现在来说，她每回忆这段记忆时，都会有种既悲伤又愉悦的感觉，并且过去的记忆越是愉悦，现在回忆起来就越悲伤。水水这部分的记忆也不是丢掉很多。 但如前所述，很多记忆，最后只是化成一种感觉，其实这种感觉就是一把钥匙，是开启尘封记忆的钥匙。 这种钥匙，也许就是拯救那些被记忆存储伤害的人的办法，但说的简单，实际上，别人很难知道这把钥匙藏在哪，甚至受害者本人都不知道。 当然了，人的记忆不是简单这样来分的，只是为了方便说明一些事，才努力去分别一下。 通过对大量的案例分析，模拟图形显示的这部分应该属于痛苦的记忆。 其实我们都知道，在我们的记忆里，快乐的记忆并不多，就算很多当时快乐的记忆，再回忆起来时，也都会因为时光流逝快乐不再而多少会有些忧伤，所以也可以说，记忆生物是痛苦的生物。 看水水的这部分记忆，她虽然记忆丢失很多，但每次存储记忆时，这部分痛苦的记忆却大部分被转存过来了，丢失的比较少，当然了，这些是记忆，还是已经转化为钥匙的感觉，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人的记忆中，一切都在流失，而只留下痛苦的记忆，或是感觉，所以说，水水现在一定是很痛苦，很辛苦。 我们无法把记忆还原成图像，就算现在最先进的技术，也无法把一个人的记忆还原成图像，再说，人类大脑里也不会存储着各种图片或是影视，而这些在大脑里都是以符号或是文字的方式来存储的。 在人们需要时，这些符号和文字又会将转化成需要的图像，并且这些图像也不是我们如同照片一样看到的图像，人在有意识时谁都做不到在脑子里形成一幅真实的画面，但梦也许可以做到。 在生命面前，有时科学很无力。 水水的记忆里，有几处模拟图形几乎完全是一样，也就是说，水水会经常想起这些一样的事，或是经常去这些一样的地方。 老麦和小龙一直在分析着水水的记忆。 模拟图表显示的这天水水回家了，并且还在楼下的杂货店里买了物品，这一天的时间何农可以证实并肯定。 我们恰好很幸运地得到了这天的记忆痕迹。 在这一天，水水有几处特殊而突出的记忆表相，其它的就情感的正常波动。并且这种表相最为明显的有三处。我们再以这三种表相来对照以前和以后我们所能得到的记忆痕迹。 不难发现，以杂货店能证实的这个时间点为中心，这三种记忆以前和以后都出现过多次，并且其中一个表相，在中心时间点之后就逐渐消失了，而另外两种表相在中心时间点之后依然还在出现。 我们分析，这三处特别的记忆表相，至少有一处与何农的家有关，但另外两个表相是什么呢？是感觉还是记忆？ 以这个中心时间点来分析，我们先假设这三个表相是三处地点，因为基本可以肯定，其中的一个表相是他们的家，并且这三个表相很相似，所以我们就假设这另外两个表相是另外两处地点。 也就是说，水水在中心时间点之前，经常来到这三个地点，当然，其中一个是家。中心时间点之后，其中一个表相在减少，最后消失了。 这样，我们就可以进一步分析，这个最后消失的表相就是他们家的记忆，因为这时何农已经回来了，而何农并没有发现水水回家。 另外两个表相则是属于另外两处地点的记忆，也就是说，何农回家的这段时间，水水虽然没有回家，但应该去过这另外两处地点。 我们再进一步分析。 先把这三处表相分别设为A、B、C，我们基本可以确定的这个家的记忆为A，现在可以看出，A与B之间的时间间隔一般都很短，而A与C和B与C之间的间隔却很长很长。 所以可以推断，A与B之间距离很近，而A与C和B与C之间却很远很远。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现象，反过来看，就是有时是从C到A，这时的时间间隔也很长，还有从C到B，时间也很长，而从B到C,同样很短。 但是，有几处，从A到B，时间间隔也很长，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时间长是因为水水在家里睡觉，因为A是家里。而B到A却从来没有长时间的，也就是说，她在B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不会睡觉。C点就不能确定了，因为有时C到其它两处的时间间隔太长了。 好了，我们再说一遍。 一段时间里，水水经常会回到家里，并在家里睡觉，也常去家附近的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离家不远，但这个地方同样让她很怀念，或者说是很痛苦。 通过对步行时间的计算，这个地方应该是与何农的家为圆心，半径不超过一千米的某处。 水水不但经常回家和去家附近的某个地方，她还会经常去这个城市里一个更远的地方，就算是卫极说过的北面吧，北面一个很远的地方。 并且，水水好像是在北面的那个地方生活。因为有时，她在那个地方几天甚至是十几天，才又回到家里。 而在近来，水水一直都没有回家，但她去过离家很近的那个地方，然后就直接又回到北面那个生活的地方。 ; 二十八、卫极被困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卫极在爬一座山，那山很高很高，怎么也爬不到山顶，并且回过头来看，后边走过来的路又在一点点塌陷，坍塌后并形成悬崖峭壁和深不见底的空谷。 可继续往上爬又实在没有力气了，腿脚和胳膊都不再听自己的使唤，挣扎也没有用，最后，索性盘腿坐下，让自己静下来，任身傍的山峰坍塌，努力克服心里的恐惧。 这时心里渐渐平静，慢慢一切都变得那样安祥，接着又清晰地看见鸟精灵在望着自己，和以往一样，晶莹透剔，身体归于平和宁静的同时，卫极感觉自己的体力也在快速地恢复。 这时卫极醒来了，他醒来的时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左手无名指在不停地跳。 接着，他发现自己正裸露着上身坐在一张椅子里，双手被扣在椅子的扶手上，身体和腿脚都被固定在椅子上，而一个人正在自己的头上和自己身上安贴接触式芯片。 卫极想起来了一切，他略为挣扎了几下，就索性安静下来，他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有时拼命努力不如清心宁静。 那个人忙完后，回到对面的桌前，那里已经坐了两个人，再看面前的接收显示屏。显示屏不是全息的，卫极看不到那里显示了什么。 “你可以回答我们，也可以不回答，但你要仔细听好了，好好合作，也许很快我们就会放了你。”其中一个人对卫极说。 “从你的身份信息上看，你没有固定职业，这十几年里你去过很多地方，来到这里十五个月零七天，倒是没有什么不良的记录。”另一个人一边看显示屏一边说。 这是一台记忆接收分析器――读脑器，是在两个世纪以前的测谎仪上发展来的。 通过接触芯片与人体的一些特定穴位接触，分析被测者大脑皮层的波动，和身体的其它特征变化，来确定被测者的思维。 人类大脑中大多数是垃圾信息，所以得到想要的信息就像大海捞针，再说现在的技术，处理人类大脑中的信息还是很缓慢的，因为那需要庞大的信息处理能力。 所以这就需要有的放矢，通过引导的手段来找到有用的信息，比如问被测试人的名字，就算他不说或是说谎，他的大脑也会自动给出答案，会自然闪现相应的文字或是声音，接收器就是在接收这样的信息后，然后经过分析显现出来。 如果被询问的是某些影像时，人的大脑里首先会闪现出一些最具特点或印象最深的特征，而接收器接收到这些信息时，便会通过网络在全世界范围的大数据库中，去寻找相匹配或是相近似的现有的图像，进行必要的拆分组合，以形成符合需要的图像。 也正因如此，直到现在，人类都无法再现梦境，因为很多梦境是不存在的，就算电脑将大数据库中众多图像拆分组合，最后形成的影像与梦境还是会相去甚远。 还有就是，这种读脑器里存储了海量的“测试经验”，因为人类有很多共性，比如对某些事物都会感到恶心或是感到好笑、恐惧等，读脑器可以通过这些被测者的大脑和身体的变化，来匹配相对应该的“经验信息”。 但是读脑器器还无法识别人类对事物的那种特有的感觉，并且有些感觉还只属于一个人，当然了，这些种种的感觉，对于整个生物大进程来说，也许是毫无价值的。 “你以什么为生？”那人问卫极。 “预测。”卫极还是有些紧张。 “那你有预测到今天吗？” “能问一下你们是什么人吗？”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知道多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那我可以请律师吗？” “不可以。” “那你们为什么抓我？你们需要什么？”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应该回答问题的人是你。” 卫极没再说什么，脑子里努力想着这是些什么人。 “别想了，再想也想不到我们是什么人的。” 桌子那边人讲的话让卫极很吃惊，他听说过有种新型的读脑器，没想到还真有这玩意。 “很吃惊是不是？对，这就是读脑器。”那人得意地说。“既然你知道这种东西，咱也就别绕弯子了。我现在问你，你跟一个叫麦长青的人是什么关系？” 卫极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脑子里极力地搜索着这个名字。 “我还是希望你能用语言来回答我的问话，虽然我们可以读出你的大脑，但读出来的垃圾信息太多，咱就都别浪费对方的时间了吧。” “能不能帮我松一下？你们绑得太紧了，我又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听说你在一分钟内把我们四个专业人士打晕在地，你说你还不够危险吗？” 那人说完，还是让刚才安装接触芯片的那人去给卫极松了松束带。 “好了，现在想起来麦长青是什么人了吗？很多人都叫他老麦。快五十岁的一个男子。” “我真不认识这个人。”卫极实在想不起来这个人。 “读脑器的好处就是，我可以相信你。你看，我们完全可以友好地相处，并且不浪费时间。” 卫极没有说话。 “松绑暂时还不可以。” 那人在显示屏上看到：这也算友好？很难受。友好？敌人……等一类字词。 “那你认识何农这个人吗？” “认识。” “你们什么关系？” “我说我是在街上把他捡回来的你信吗？” “可以相信。” “我想我们好像有一些误会，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事情，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这个人就是没什么秘密，你们看是不是把我松开问话？你们尽管问，我也尽可能回答。” “说实话，我们和你也没仇没冤的，我们也不想绑着你，但松开你，却不是我们能说的算的。对不起了。” 卫极很无奈。 问话的那人也显得很无奈，竟有几分尴尬地冲卫极笑笑，似乎是在求得卫极的谅解，也似乎是一种得意。 “还有些问题。你能了解何农这个人多少，能不能和我们讲讲。” “我真的不太了解他，只知道他在找他的老婆，他和他老婆好像有几个月没联系了，他晕倒在街上我不过是出手相救。对了，为此政府的什么社会指数还给我加分了呢。”为了不连累武阳霖，卫极故意没有说‘我们’。 问话的那人这时在读脑器显示屏上看到一个图像，一个人晕倒在水晶球旁而另两个人去扶，这是社会监视系统里的资料。 ; 二十九、前途未卜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问话的那人这时在读脑器显示屏上看到一个图像，一个人晕倒在水晶球旁而另两个人去扶，这是社会监视系统里的资料。 “你是和谁一起救何农的？” 卫极一惊，他努力不让自己去想武阳霖的名字，就是怕他们能读出来。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是武阳霖吧。你不想说这个人，可你的脑子里还是出现了这个名字，所以我劝你，别玩花样，那样会影响我们对你的评价。” 读出武阳霖的名字后，影像资料上显示的人脸很快就与名字匹配成功，并显示出了所有有关武阳霖的资料。 “其实武阳霖也不过只是个刚被人抛弃的失恋者，我们认识虽然时间不长，但通过聊天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个能有什么作为的人，甚至小偷小摸都不可能。”卫极为武阳霖开脱。 “他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武阳霖挺可怜的，刚被人甩了，又和父母失去了联系……” “永无岛你知道吧？” “哦？知道，是几百年前谁写的一个童话故事吧。” “我说的是现实中的。” “以前听说过，好像在大海里，离陆地挺远的。” “何农是从那里来的吧。” “可能吧，我不太确定，我们在一起说起过永无岛，当然，只是说其它话题时包括了这个岛的名字，当时还说到了很多地名。” 卫极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大脑变得纯净，让自己的思维尽量只限于最直接地回答对方的问题，他有控制自己思维的能力，那就是入静。 当然，这里说的入静并不是一动不动一句不说，而是通呼吸、自观、放松、调思，达到一种清静单纯的思维状态。 “你不了解永无岛吗？以前和你相熟的人也有去那里的啊，用不用我说几个名字。”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四处流浪认识的人很多，但都是萍水相逢后又相望于江湖。”卫极已控制自己不去联想问题之外的事情。 “何农的妻子叫什么名字。” 那人忽然问，卫极脑子里本能地闪出“水”字，读脑器上也闪出这个字。 “能给我点水喝吗？我一下午也没喝过水了。”卫极平静地说。 问话的人没理卫极。接着问了下去。 “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我最想你们能松开我。” “你想见到谁吗？” “我想见到我妈妈。” “你想吃东西吗？” “你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又喝又饿。” 问话的人疑惑地盯着读脑器看了一会，那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显示，一般情况下，这种时候读脑器所接收到的信息是很庞杂的。 他示意人去检查一下卫极身上的接触芯片，那人过去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 “你在控制自己的大脑！” “这能控制吗？” 这时另一个人正摆弄着卫极的那个无线电还有卫极的手机。 “这个无线电通话器是你的吗？”那人接着问。 “是我的。” “哪来的？” “有一天我在一个水晶球边上算命时捡到的，挺好玩的，这东西可以和陌生人聊天。” 读脑器上依然没有什么多余的显示。 “现在你能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吗？” “我的真实身份你们不是都可以查到吗？”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意回避我们的问题？” “在这机器面前我还能说谎吗？” “你的祖先不是地球人你没听说过吗？” 这时读脑器闪了一下，出现一片白色的画面，像是读脑器出现了故障，但那却是幅图画，是读脑器捕捉到的，但又没能捕捉完全的画面。 接着又出现一个鸟形的图像。 “小时候我常这样想，我想我来自银河中心。”卫极认真地说。“在那里我是一只鸟，可以自由地飞翔……” “讲一下你的父亲。” “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和我妈，我对他基本没什么印象，我讨厌他民，恨他。” “他都教过你什么或是对你讲过什么吗？” “他教我不要偷东西要孝顺老人多帮助弱者不乱花钱多吃青菜少吃肉……”卫极如数家珍。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预测能力是你们这类人所特有的能力之一。” “我的爸妈好像没什么预测能力，其实我的预测也是从书里学的，但大多还是从被预测者的衣着啊表情啊神态啊疤痕啊小动作啊什么的来推算出来的，比如……” “好了，不要说了。” 三个人停止了问话，他们看了一会什么也不显示的读脑器，然后耳语了几句，就起身离开了。 “能放开我吗？”卫极平静地问。 三个人没理卫极，直接走出门去，然后又将门在外面锁上。 刚才那人在摆弄卫极的无线电，里面有些说话的声音，但都是无关紧要的对话，他们出去时，那人顺手将无线电放在了桌上，这时，那里传出了让卫极熟悉的声音。 “卫极卫极，在吗，在的话请速回话，卫极快点回话……” 卫极听到了武阳霖的声音，但因为自己还与读脑器连接着，所以他控制着自己不让大脑有任何想法。 卫极在室内一直无法动弹，也没人管他，他试图挣扎了几下，可是无济于事，就连椅子都是固定的。 他知道这些努力都没有用，呼救和抗议也不会有什么意义，就索性静下来，开始他想预测一下自己，可是什么预见都没有，只是手指在不停地跳，后来他也不想这些了，只让自己的身心全都安静下来。 就这样不知多长时间，无线电里武阳霖的呼叫也停止了，只偶尔有些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在讲话。 就在卫极的脑子里又出现鸟精灵的时候，门开了，刚才那三个人和另一些人走进来，其中有两个人手里还拿着类似枪一样的武器。 他们把卫极除去接触芯片，也松开了绑带，但又带上手铐，然后在持枪人的押送下离开了房间。 七拐八拐地一行人走过一些全封闭的走廊，最后他们来到一个大房间，那里有很多的仪器。 其中有人示意卫极躺到一张床上，卫极环视了一下，看来也没有办法，只好躺了上去。 那些人将卫极手铐除去，将卫极固定在了那张床上，然后在卫极祼露的上身固定上接触芯片，又抽了一些血，最后将卫极送进一个大型仪器中间。 这样过了几十分钟的时间，他们才将卫极松开，那俩持枪人将卫极带到另一个小房间里，这个房间有张床，还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但是全封闭的。在关上门前，他们把卫极的手铐也除去了。 不多时，有人通过小小的窗口给卫极送来了食物，还有他的衣服。 卫极看了看食物，又闻了闻，就吃喝起来，他一边吃喝一边想着这些事，毕竟在外面闯荡了十多年，虽然没有过类似的经历，但也算见多识广，所以很快也就调节好自己的心理，也不那么紧张了。 再说他也知道，吃饱了不饿。 ; 三十、秘密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晚上，至少卫极感觉应该是晚上了，吃饭后在床上睡了一会，醒来后在心里算着时间，因为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所以盘算应该是天黑以后了，他没有起来，只是躺在那里，思考着自己的处境。 这时，房门开了，进来一个年轻女人，其实应该说是一个女孩，因为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很漂亮，但很成熟，甚至可以说是很老练。 后面跟着两个警卫，但他们没有荷枪实弹。 何邦平坐起来，看着进来的人，想是不是该进行拷打程序了。 那个女人走过来，将手伸出。 “我是这里的部门主管，我想我们可能有了点误会。” 卫极只好站起来，轻轻握了一下那个女人一直伸在那里的手。 那女人妩媚地对卫极笑着说：“跟我来。”然后转过身去，一边走一边又转过头来看卫极，似乎眼睛里在说，快点跟我来啊。 卫极犹豫了一下，便跟着那女人出了房门。 他们来到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 那女子进了屋子里，示意那两个警卫可以离开了，那两个警卫看了眼卫极有些犹豫，那女子表示没有关系。然后走到桌子的一边站在那里示意卫极坐下。 卫极在女人对面坐了下来，那女人才坐下。 “在我们聊天前我先讲一个故事，你可能知道这个故事，如果听过就再听我啰嗦一遍。” 这时有人送来一壶茶和两个杯子。 那个女人一边倒茶一边给卫极讲故事。 在宇宙中有一个地方，可以理解成一个星球，也可以理解成一个空间，那里与我们的这个地球很相似，只是那里有很多的冰雪，但并不寒冷，那里也有很多的火焰，但不炎热，那里也有与地球很相似的生命构成，特别是有与地球人外表一样的高级生命，那个地方被叫做：金乌雪域。 大约五千年前，噢，对了，那里的时间和地球是一样的。 金乌雪域发生了一场世界大战，战败的一方很多人通过新发明的一个时间通道来到了地球。 但由于自然和技术的原因，比如时差，这些人出现在地球的不同地方，这就像从一支管子里滚出的豆子落在一个运动并旋转的球上一样，这些豆子很难落在同一个地点，更何况那支管子不但不是固定的，并且与地球还不是同步运动的。 这些被现代地球人称作‘外星人’的金乌雪域人，降临于地球的很多地方，人数不算少，但你也知道，地球上适合人生活的地方并不多，因为无法控制降临的地点，所以更多的人降临于无法生存之地。 就这样，活下来的人只有少部分。 更可悲的是，那时的交通与通信问题，让这些对地球来说的外星人们，大多致死都没有办法联系上，都没能走到一起。 不过可以肯定，金乌雪域人并不是来到地球唯一种类的外星人，但却是与地球人最相似的外星人，正因如此，他们几乎也是唯一参与了整个地球文明的外星人，他们在地球的很多地方为地球人的文明进步起到了一定作用。 虽然返回家园的通道不固定在某处，但也不是不能寻找到的，通过长时间研究，金乌雪域人基本能掌握了返回通道的位置，但不知为什么，通道的另一面却已经被关闭。 其实，直到很久以后的现在，他们才知道，就算找那个通道，就算那边没有关闭，也是回不去的，因为那得需要他们无法制造的巨大能量才可以办到。 所以几千年来，除了诞生了许多版本的真真假假的美丽传说外，金乌雪域人再也没能回到家乡，甚至连有关家乡的真实面貌都变得匪夷所思了。 直到近二百年左右，那边的通道不知为什么又打开了。 地球的五千年，对于寿命一般比地球人至少多一倍的他们来说，也不是个短暂的时间，我想，不管多大的仇恨，历经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会被冲淡化解了。 也许，那边的金乌雪域人通过历史档案，已经知道还有一批同类人远走他乡，于是，当时胜利者的后代，当然也可能是失败者的后代，希望把当时失败者的后代接引回家乡，不管是什么原因，尽管时间已太过久远。 一切只因他们现在已经有这个能力。 但是在地球上生活的岁月里，他们与地球人通婚并繁衍，大多已完全融入了地球文明当中，有多少人愿意回去呢？这和我们地球上的移民很相似，有多少人愿意回到祖先的故土去呢？ 当然，虽然少，但还是有的，地球上的金乌雪域人有想回去的也有人不想回去，但更多的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其实更多的人已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对于金乌雪域人来说，他们不想这件事在地球上沸沸扬扬，更何况至今地球人还不相信也无法证实外星人的存在，总之他们不想惹起地球人的注意，不想引起哪怕是一丝对金乌雪域人或是他们后代产生威胁的可能。 更不想因此引起哪怕是一丝对金乌雪域威胁的可能。 所以只是慢慢来寻找纯种和混血的同类，并通过鉴定，在确认他们肯放弃地球上所拥有一切且不影响金乌星球安全的前提下，将这些人接引回去。 知道他们是怎样在地球上寻找金乌雪域人或他们的混血后代的吗？ 金乌雪域人或是拥有金乌雪域人基因的人，都有一些与地球人不一样的特殊能力，比如他们有预见能力，体能自恢复能力，超强的记忆能力，还有就是肢体反应特别快。 比如略加训练就能很轻松地打倒四个地球人壮汉。 通过你的表情，我知道你应该是没听说过这个故事。 他们在地球上寻找金乌雪域人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办法，就是在地球上传播一种信息，而这种信息只有具有金乌雪域人基因的人才能接收得到。 虽然地球人对基因的研究已经几百年了，但这个基因秘密还是近两年才发现的。 这个信息就是一只晶莹透剔的鸟，并且只有具有金乌雪域人基因的人，在某些时候，才可以在大脑中看到这只鸟，这鸟可以帮助他们恢复或是增强能力。 最重要的是，这只鸟是最后接引他们回家的接引者，当然了，前提是你得相信，你得愿意。 ; 三十一、又一个秘密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那女人给卫极和自己倒上茶，然后优雅地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 “相信我说的这些吗？”那女人轻声地问。 卫极不知说什么好，他真的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他端起杯来慢慢喝着茶，大脑里飞快地整理着整个事件，但他知道，一天了，从一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开始他以为与何农有关，现在看来又与何农无关了。 “今天发生的事你可能还没弄清楚吧？我告诉你，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发现你已经半年多了，但我们不能确认你与金乌雪域人有关，而就在最近这些天，你与何农这伙人接触到了一起，而他们这些人都是很危险的。 就在今天，我们部门的人要抓捕这些人，当然也包括你，他们并不知道你的高贵基因。 就这样，你来到了这里，我知道这件事时，已是下午了，下午为你做的那些检查是对你是否有金乌雪域人基因做最后的确认。 这不，结果出来后我就赶来了。这就是事件的经过。” 卫极忽然很担心武阳霖他们，但又想起下午时听到武阳霖在无线电里喊自己，想他们可能没有被抓到。 “我们现在也已经基本弄清楚了，你和他们没有太多关系，不过是萍水相逢，不过还是要叮嘱一句――珍惜自己的高贵血统。” 那女人说完，拿过来一个背包，是卫极的背包，她看了看，从里面拿出卫极的无线电通话器，若有所思地摆弄了一会，又放了回去。 “现在你可以随时离开，至于你是否愿意透露一些有关何农这些危险人物的信息，是你自愿的事，但为了平民的安全，我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些信息，现在和以后都可以。 不过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更希望你能远离那些人，毕竟那是一些很危险的人，他们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卫极一直也没有说话，也没有想马上离开，他想再知道一些什么，又不知道自己具体想知道什么。 “最后，我希望你能留在这里，这里有很多具有金乌雪域人基因的人，他们才是我们真正的朋友。 并且因为我们具有这种优良而特殊的基因，都有一定的超常能力，所以我们在这里都会身居要职，如果你能留下来，我们会直接在领导层给你选个适合的职位。” “我真的可以离开吗？”卫极看了一眼桌上自己的物品说。 “当然。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的性格都比较孤僻，所以你可以慢慢考虑。”女人说完，递过来一张卡片。“现在通讯不好，但你可以随时到这里来找我。” 卫极接过卡片，上面的名字写着：寒花影 卫极把卡片装进包里，他发现包里的无线电是关闭的。 “你的故事让我很惊讶，我回去会好好想一下的。” “那不是故事。” “好吧。那就算是历史。” “我的名字你熟悉吗？”寒花影的笑很特别。 “只是感觉很特别。很好听的名字。” “武阳霖没对你说起过我吗？” 卫极看了一眼寒花影，看到她的眼里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其中也有一丝忧伤。 “他倒总是和我说起过一个女人。”卫极想了想说。“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 “不好意思，在见你之前，我领你的东西，无线电是开着的，我听到了武阳霖的声音，他在喊你。” 卫极没有说话。 “虽然无线电里的声音有些失真，但我一听就知道是他。” “我想问一下吗？你也是什么金乌雪域人吗？”卫极试探地问。 “开始我只是个记忆存储完美接受者，并且没有一点的负作用，后来才发现，我有百分之二十五金乌雪域人的特有基因。” “那我呢？” “你是百分之四十五。” 卫极笑笑，觉得整件事很古怪的那种笑。 “我可以离开了吗？”卫极拿起背包站起来说。 “当然，不过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 “告诉武阳霖，我很想他，想能再见到他。” 寒花影的嗓音有些哽咽。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他如果能来这里找我，我还是他的，我同样希望他能改邪归正，我知道他的本性是好的，只是一时误入歧途，我也可以帮他在这里谋个优越的职位。”说完，她低下头，拿起纸巾擦了擦眼睛。 “好的。” 卫极转身离开，他拉开门后想起了一件事，又转过头来。 “武阳霖的身上天天带着一个风干的桔子，记得他对我说过，他要让一个女人看一看，有些桔子真的没有烂掉，宁可变成化石也不会烂掉。” “被诅咒的桔子。”寒花影双手捂着脸，肩头暗暗起伏。 “也许真的是。” 卫极说完，走出房间，然后又回手轻轻关上房门。 出了房间，有两名警卫很礼貌地过来与卫极打招呼，示意卫极与两人一起走。 卫极与两名警卫拐过一个走廊，来到一个小方厅，这里都是全封闭的，都没有窗子，包括走廊和这个小方厅，还有他去过了那几个房间。 小方厅的一边有一排站立式代步车，其中一个警卫让卫极站在一个双人代步车的后面扶好，自己站在前面驾驶，另一个警卫开着另一个代步车跟在在后面。 他们转过一个长长的封闭走廊，拐了几个弯，才来到一个大型电梯傍，他们直接将带步车开进了电梯。 卫极注意到，这里是27层，而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负3层。 ; 三十二、回家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出了电梯，是一个很大的停车场，这里不只停了大小很多汽车，还有很多悬浮车。 他们将卫极载到一排车前，然后能过内部通话机招呼，不一会，过来一名穿工装的员工，他们讲了几句话后，把卫极礼貌地让进了一辆悬浮车内，然后那名穿工装员工驾驶悬浮车驶离了地下车库。 “你们这是要送我去哪？”卫极忍不住问。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离居民区比较远，天又黑了，上边让我把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 “这样啊。”卫极放下心来。 “先生您要到哪里可以先告诉我一下。” 卫极想，自己的家他们应该也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就说了自己家的地址。 司机的年龄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他很礼貌是说知道了。 “司机师傅，你们这是哪里？”卫极想借机打听点信息。 “我们这里是极点公司亚洲总部啊，您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了，我是说，这是什么地方。噢，我刚来这座城市时间不算长，不太熟，要是让我自己走，我还真分不清东南西北呢。” “这里是城市的最北面，我们大楼就是依卧牛山南坡建的，与山连成了一体，这里已经是这座城市，乃至亚洲的标志性建筑了，几乎一半是山，一半就是我们的大楼，很宏伟的。” “是啊，我来时天快黑了，只看到了一个轮廓。” “有机会您应该白天来看一下，很震撼的。” “我看你们这守卫很森严的，管理也很严格吧。” “我们现在与军方合作，也算军工企业呢，能不严吗。” “你们都有什么产品？不就是记忆银行吗？” “这个我就不太了解了，我在这里只负责开车。” 卫极忽然想起来，在给武阳霖与何农预测时，结果是想找的两个人都在城市的最北面，而今天又看到了武阳霖要找的人，那何农要找的人是不是也在这里呢？ “兄弟，我有几个失踪很长时间的朋友，最后都在这里找到了，你们这里怎么还不让他们与外界联系吗？” 司机警觉地从后视里看了一眼卫极。 “这个我也不清楚了。先生，您来这里是办公还是私事？” “我朋友寒花影在这里工作，是她请我来这里的，有个管理方面的工作让我考虑，说不定以后咱就是同事了呢。” “您认识寒小姐？那您认识她多长时间了？” “有几年时间了吧，但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这不，刚联系上不久。” “那她没有什么变化吗？” “呵呵，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更漂亮更成熟了。” 接下来，那司机就再不说什么了，卫极说什么，他都只是敷衍地答应着，或者只说不太清楚。这让卫极很奇怪，没办法，后半程基本就是沉默了，卫极只能看着窗外。 街上很冷清，行人与车辆都很稀少，尽管很快进入了市区，但街上更多的是各种广告在各处闪烁，不时也有全息影像在空中隐现，播着一些商业或是公益广告，也会插播一些即时新闻。 好像是刚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也是分外地清新。 悬浮车开得不是很快，一个小时后，卫极到家了，他招呼司机到家里坐坐，那人客气地婉拒后便离开了。 卫极回到家里，打开灯，四处看着，虽然没什么变化，但他能看出，是有人来过的，卫极笑了笑。 经过快一天一夜的遭遇，也思考了一天一夜，卫极似乎一下子成熟起来，或者说是老练起来。 卫极坐下来，从包里拿出手机和无线对讲机还有所有的东西放到桌上，又检查了整个背包，然后又脱下衣服四下检查。 最后他坐在椅子上拿过通讯机小心地将后盖拆开，仔细看后，他在机器的角落里发现了一颗米粒大小的物件粘在那里。 后来在无线对讲机里也发现了同样一颗。 包括在其它地方找出的，一共有四颗这样的小玩意。 “回家真好啊。”卫极故意伸了个懒腰大声说。“得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说完，卫极将那四颗小东西，放到小塑料袋里，拿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然后把小塑料袋放到了水龙头傍边。 卫极回到屋里把通讯机启动，还是没有信号，网络也没有。他又打开无线电对讲机，呼叫着武阳霖。 卫极并没有联系到武阳霖，也许是太疲惫，卫极本想先在床上靠一下，但很快就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连衣服都没有脱去。 他很快又梦到了几年里常做的那个梦： 一只美丽的鸟精灵，在前面慢慢地飞着，卫极跟在后面，被鸟精灵领到一个四处都是冰雪的地方。 在这个冰雪的世界里，虽然是冰天雪地，却不寒冷，只是花在雪上开放，鸟儿在冰川上筑巢，动物在雪洞里生活，河流在冰雪的峡谷里穿过，河流里也生活着很多奇特的生物，那里冰是冰、雪是雪、水是水，一片纯洁白皑清凉温湿的清爽世界，生活那里的人都乘风而行…… 不过，这里虽然很美丽，冰雪被自然的鬼斧神工雕琢成奇异的景致，但奇美地又有些令人恐怖，惊艳地却让人感觉冷酷。 “这里是你的家，据记载，这里曾经像地球一样四季分明鸟语花香，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几千年了，这里一直只是冰雪的世界。 在我们这个星球的另一面，则是火焰的世界，虽然是火焰，但并不是很炎热，那里也生活着一群人。 那里曾经也不是火焰的世界，而是四季分明鸟语花香，但不知什么原因，几千年了，那里就一直只是火焰的世界。 冰火两个世界，虽然同在一个星球，尽管也有着同一个祖先，却千百年为敌……” ; 三十三、寻找爱人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透过车窗，晴朗的天边刚刚映出晨曦的光芒，偶尔会有几只小鸟自天空飞过，武阳霖开着小龙的太阳能动力小客车载着何农一路向城里驶去，车里放着中国古典音乐。 “其实你不用帮我的，再说现在真的有些危险。”何农真诚地对武阳霖说。 “别婆婆妈妈了，我已经上了你们这条船，全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人前武阳霖总是很乐观。 “以后说不定会有更大的麻烦呢。”何农倒总是有些忧郁。 “说实话，我现在心里很悲观，你也知道，现在很多人都联系不上了，就连我的父母我都不知道到哪去找，还有我的前女朋友，跟着你们一起，我感觉能离真像越来越近，说不定还有机会找到我的爸妈呢，当然，能再见我前女友一面更好。” “就好像世界忽然一下就乱了一样。” “当时来这座大城市怀抱着多大的梦想啊，到现在却还是一无所有，最可笑的是想离开都不知要去哪了。” “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这里已经是我的第二故乡了，当年我来时也是一无所有，现在倒是有了房，可房有了，家却没了。” “昨天老麦说过你老家在北部边陲。” “嗯，一个很小的城市，很可爱，如果养老的话那里还是不错的，只可惜父母都不在了，没有亲人也就不是家，现在这里也没有亲人，也没有家的感觉。” “你的两个孩子在永无岛，现在那里是家了吧。” “是啊，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回到那里。”何农微笑着说。“如果可以的话，就在那养老了。” “孩子能不离开那里吗？” “其实，我还是希望让孩子出去闯闯的，只是现在外面太乱了。” “乱世出英雄。” “我不想让他们当什么英雄，快乐充实健康就好。” “是啊，一切都不过是过眼烟云，如果可以的话，你回去的时候带上我怎么样？” “那里很枯燥的，你能受得了吗？” “我都想出家当和尚去了，还有什么受不了的？” “呵呵，好啊，到时我带你去，但那里不能白吃饭，是要劳动的，很辛苦。不过你要是受不了那种生活也可以随时离开。” “我会开各种车修各种车，也会修理机器，怎么说我也是机械工程师啊，苦点累点我倒不怕，只怕永无岛是过着原始人的生活，没有机器让我修。” “永无岛也不是原始部落，那里可有着很先进的机械设备呢。” “那我就有用武之地了，不过我也可以学着种地，一把力气还是有的，对了，我还会做饭，那时天天给女朋友做饭来着。” “呵呵，地要人种，机器也不少，我们可不是过着原始人的生活，那里有的机器还很先进呢。不过吗，我倒是对你会做饭很感兴趣。” “想一想，永无岛那样与世无争的地方才最适合人类生活。” “说不定以后就要靠这种地方重新开始人类文明呢。” “你这么说有点太极端太悲观了。” 渐渐进了城，透过车窗，高大的楼宇间可以看到远处已升起了又红又大的太阳。 何农对着车窗外深吸了口气，享受着自然的恩赐。 接近城市中心，街上的行人却很少，静得让人不安，偶尔会有封闭的运输车队驶过。 他们本想找个小店吃点早餐，可一路走了很远也没有开业的餐馆，最后俩人总算买到了些自动售货的速食食品，这时天色已经大亮，街上行人也相对多了许多，但和多年前，甚至和一个月前相比，路人还是少了很多。 俩人将车开得很慢，一边开车一边吃着食物，再一边看着城市的风景。 路旁的树还是那样绿，街道也算整洁，楼宇也是那样伟岸，城市的颜色也一样是那样炫丽多彩，天色更是少有的透明，只是少了那份城市所特有的那种喧嚣。 过往的人们表情呆滞，让人在这种气氛里多少有些紧张，或者是快乐不起来。 俩人吃完东西，武阳霖在何农的指引下将车开到了离江边不远的一个小公园旁，何农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冲进小公园里。 这个公园并不大，是一个相对狭长的开放式公园，里面有很多经过人工修整的花坛和树木，还有很多供休息的长椅。 何农四处找着，眼前不断浮现起以前吃完晚饭和水水还有孩子，一家人一起在这里散步消遣。 他记得前边转过去是几个小秋千，曾经常在那里和孩子一起嬉戏；对面又是一排石凳，那时常和水水坐在一边的石凳上聊天，或是看着孩子在荡秋千，并且不断喊着他们要小心。 转过来后，何农看到秋千石凳依旧，甚至花草树森木都不曾改变，他站在那里，往昔的记忆让他百感交集。 武阳霖停好车，也赶过来，转了一圈后一屁股坐在那个石凳上。 “当时你们一家人常在这里玩？”武阳霖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说。 何农没回答武阳霖，自顾四处走着。 这时武阳霖坐在那里顺手拾起石凳边上一个食物纸袋，他本想是把这个食物纸袋送去垃圾箱的。 “这里没有扫地机器人吗？”武阳霖问何农。 何农没有听到武阳霖说话，只沉浸在回忆里。 “何农，这个食物袋和刚才咱俩吃的那个一样，你说如果水水真的来这里，这个会不会是她吃完丢下的呢？”武阳霖边说边向垃圾箱走去。 听到武阳霖说水水，何农忙过来，拿过那个食物袋看。 “这里有扫地机器人吗？”武阳霖问。 “我走之前这里是人工打扫的，那时每天都会有人在打扫，现在就不知道了。” “如果和以往一样的话，如果这是水水留下的话，就是说，她昨天工人打扫后她来过这里，当然了，我只是乱猜的，只是希望水水能来过这里。” 武阳霖说着，拿过何农手中的食物袋扔进了垃圾箱里。 “不会的，她不会乱扔垃圾的。” “现在不好说了，也许她放在凳子上就忘记了呢，然后被风吹落或是小动物碰掉在凳子下也不好说，你没看袋子里还剩了些食物吗。不过，也不会这么巧真的就是水水用过的。” “是啊，那能这么巧，应该不是她留下的。” “水水以前是做什么的？” “以前她在一家时尚媒体工作。” “那薪水应该不会少，也就是说，她的帐户里会有不少的钱，足够她每天去自动食品售货机里去取食物。” “这应该不成问题，不过她花在记忆银行的钱一定不会少的。” 武阳霖想了想又说：“你想想，她如果真的像老麦说的那样失去了些记忆，甚至生活都不能自理，那她怎么吃饱肚子呢？” 武阳霖四处望着找着什么，然后接着说。 “这时她会本能地去一些有食物的地方，比如自动食物售货机，只要记得把手掌放到识别器上，然后去点想要的食物。” “你的意思是，我们该去一些食物售货机去找找？” “我想应该找一下试试。还有，这里离你家很近，你应该也回家看一下，并且在你家周围也找一下。” “好的，那先上我家。” “我看还是分头找吧，你先回家，我开车去周围找有食品自动售货机的地方，回头咱俩在这里碰面。” 俩人分头离开。 ; 三十四、找到线索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虽然是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可来公园里散步的人却很少，只有零星的几个老人，远处江边也有两个垂钓的老人，江面上很静，没有船，偶尔有鸟和飞虫飞过。 大概两个小时后，何农回到公园石凳处，看到武阳霖坐在那里。 “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何农迫不及待地问武阳霖。 “你有什么线索吗？”武阳霖反问。 “没有，什么也没有，水水也没回过家。”何农很失望。 “那边不远处就有一排自动食品售货机，旁边是一家理发店，我去问了一下，他们并没有注意有女人在那台机器上买过东西，但巧的是，他们有个摄像头正好能看这些机器的一角。 我不知道一个理发店要监控有什么用。 我和那里的老板讲了情况，好在老板是个好人，帮我调了录像给我看，昨天晚上还真有个女人在这台机器上买过食物，我没看到她的脸，无法判断是不是你给我看的照片上的水水。 接着我又大概看了以前的录像，结果这个女人出现了很多次，这个监控只存近一个月的录像，这一个月里，我看到她出现过六七次，最短相隔时间两三天，最多相隔了七八天。” “在哪里，我去看一下。” “先别急。你来看一下这个。”武阳霖指了指石凳后面。 何农低下头来看，在石凳的后面，靠花坛的一面，地上有人用石头在石板地上刻了几个字，由于石头与石板划出的印是灰白色的，所以不太明显，但如果发现了，就不难认出，那里有四个字： “何农救我！” 何农一动不动地愣在那里很长时间。 “看来老麦和小龙分析的是对的。”武阳霖说。 俩人又去了那家理发店看录像，何农一眼就可以确定那个女人就是水水。 很久没见到水水的影像了，没想到半年后竟然以这种方式看到，何农百感交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再次回到公园的石凳这里，何农坐在石凳上将脸埋在双手里。 “武阳霖，真的感谢你为我做的。”良久后何农才抬起头来说。 “说什么呢，也许是你太急于找到亲人，才会忽略一些细节，而我这个局外人，能多一点冷静来思考。” “武阳霖，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你，我现在哪也不去找了，只在这里等，水水一定还会来的。” “目前来看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还有，你先回去休息吧，昨晚也一夜没睡，不过先别回家，也许那些人还在找咱们呢，先去小龙那里呆两天。如果我找到水水就通知你们。” “我陪你一起等。” “不用了，说不定要等上几天呢，你没必要在这里陪我熬。” “要不你也去休息一下吧，晚上来等吧，录像里水水白天似乎没有出现过。” “我不想错过任何时间。” “其实要是我，我也不会错过任何时间的，我陪你，至少能有人换你睡一会或是上个厕所什么的。” “武阳霖，你还是去休息吧，我一个人真的可以，不想这么多人为我操心。” “何农，如果这是我的家人，或是我的前女朋友，我也会这样等下去的，你别让了，如果能帮你找到亲人，我想上天会回报我也能找到亲人。” 何农和武阳霖对视着，都笑着点点头。 “会的，都能找。” 卫极、武阳霖、何农再见面已是下午了，卫极联系到武阳霖和何农就赶了过来，虽然只分开不到两天，但都经历了很多事情，甚至是改变人生的经历。 这时卫极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不跳了。 三人分别讲述了前一天的经历，整个事件也基本清楚了。 卫极讲了外星人和寒花影的故事，听到寒花影的名字武阳霖激动得真的蹦了起来，双手握着卫极递过来的那张寒花影的名片就不放手了。 武阳霖与何农也讲了和老麦的经历，这时卫极也知道还真有老麦这个人。 “都是我害了你们，让你们卷入这没必要的危险里来。”何农很歉意。 “说什么啊，现在这事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了，我感觉这背后有很大的秘密，甚至可能关系到整个人类。”武阳霖夸张地说。 “认识你们真的是我的幸运。”何农还是很感激。 “就是啊，何农跟我啰嗦一天了，好像欠了咱多少钱似的。你看，我说过，上天会回报我的，这不我也有花影的消息了吗。”武阳霖还是很兴奋。 “不过呢，我们真的得小心点，老麦这些人好像已经被他们列为危险份子了。”卫极提醒道。 “他们是些什么人呢？一定是国安部门的吧？”何农问。 “看着又不像，没看到相应的标志和服装。”卫极很疑惑。“那些人的势力很大，说是极点亚洲总部，可是他们还敢四处抓人拘禁人，真是太猖狂了，我看不一定真的是极点。” “老麦他们也真的是太激进了，不支持就躲开，为什么要反对呢，还要搞这么大的动静，我看都和恐怖分子差不多了。”何农为人平和。 “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我不那样看了，我看什么极点和那个记忆存储就是害人精，搅得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就应该人人得而诛之。”武阳霖开始偏向激进。 “其实何农更冤，他不过是想找到老婆，可直接就被列在老麦这些激进组织一伙的了。”卫极苦笑着说。“好像永远岛也在他们的关注范围之内。” “也许这真和永无岛也有些关系吧，虽然我在永无岛，但有些事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永无岛的很多人都是支持老麦这类人，给他们提供资金、资料、信息、技术等。”何农皱着眉说。“至少，永无岛收留了很多这样的人。” “不管那些了，你们说我应该去找花影吗？当初是她抛弃我的，现在又说想我，可又说不会来找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武阳霖说。 “见一面有什么呢，也可以了了你的一个心结。”卫极支持。 “至少见一面吧，人一生相遇在一起怎么说也是缘分，再说她也说了很想你的。”何农也支持。 “寒花影回心转意了也说不定呢。”卫极说。“我亲眼看到她流泪了。” “我分析水水有可能也在那里，不如何农也去找找看。”武阳霖说。 “不可以的，何农现在是危险人物，他去了不是自投罗网吗？再说这个极点公司还不清楚到底在做什么，我看不像一个简单的企业。”卫极说。 “是啊，我看他们比国家安全局的都专业。”武阳霖也说。 “或者他们合作也不好说呢，那个小司机也说他们有军工背景的。”卫极说。 “我不能离开这里，水水不只一次来过这里，我得在这里等她，昨天晚上我如果来的话，也许就能遇到她了。”何农有些遗憾。 “武阳霖也不应该去的，昨天闹了那么大的事，你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三个人还是商量了去找花影的事。 何农通过无线电对讲机和老麦也大概讲了一下卫极的经历和他们的处境。 ; 三十五、重逢却是陌生人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三人最后决定，卫极和武阳霖去找花影，何农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如果可能的话，俩人半夜就赶回来。 卫极和武阳霖走时，向何农要来水水的照片带在身上。 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又一个初夏美丽的夜晚即将来临，不一样的是，每个人的心情都有着千差万别。 来到极点公司亚洲总部时，天已经黑了。 整个公司的建筑灯火通明，但在黑暗中，大楼的整体只能显现出一个巨大的轮廓，与卧牛山连成一体，分不清哪个是山，哪个是大楼了。 武阳霖特意开着车远远地绕了一圈，观察了大楼面向南面的整个面貌，这样雄伟的建筑，不能不让人叹为观止。 警卫的通报很快有了回应，俩人把车开进地下车库，来接俩人的还是早上的那俩名警卫，卫极向俩人打招呼，两名警卫彬彬有礼。 依然是两辆站立代步车分别载着卫极和武阳霖俩人进入了大楼。 卫极和武阳霖在大会客厅里等了没多长时间，寒花影便推门进来。这时卫极的手指又开始跳起来，他不自觉地去揉着手指。 “没到24小时，我们又见面了，我把武阳霖给你带来了。”卫极高兴地对寒花影说。 这时武阳霖一把抓住卫极的胳膊。 “你害我？”武阳霖盯着那人对卫极说。 “什么？”卫极愣愣地看着武阳霖。 “如果你没害我，就是我们上当了，她不是花影。”武阳霖紧盯着那人，又对卫极说。 “不是？可是……”卫极很疑惑。 “武阳霖，我是花影。” 寒花影慢慢走近武阳霖，已是眼圈通红。 “你不是花影，我怎么会不认识她？我都不用看，听她的声音，闻她的气味，我都分得清是不是她，不用骗我了，我落到你们手里我认了，要杀要剐就直说吧。我武阳霖还是条汉子。”武阳霖一挺胸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卫极抢前一步站到武阳霖前面：“你们太卑鄙了，用这种手段。” “这事和卫极没关系。”武阳霖又把卫极推到一边。“你们让他走吧，好汉做事好汉当。” “武阳霖，我真的是花影，只是外表有些变化，可我真的是花影。” 花影直望着武阳霖，两行热泪已经流过脸颊。 武阳霖直接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武阳霖，我真的是花影，只是我的身体不是原来的我，可记忆还是我的，还是花影的。当初离开你，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可我一直是爱你的。” 武阳霖看了一眼花影，又转头眼睛看着别处。 “你常买桔子剥给我吃，你也最爱吃我做的果粒面包；我常用的密码是我们俩个人的生日加上我们名字开头的两个字母；我还知道你总是偷看我写的日记；每次洗澡你都要我陪你不然你就不洗。 那年你骑着一辆古董摩托车带我去玩，回来时没有油了哪也买不到；我喜欢你叫我小可爱你却不喜欢我叫你大狗熊。” 花影边说边从胸前掏出一个饰物。 “这个玉坠是上次我过生日时你买给我的，你还说都和古董店老板说好让他给你留着一块白玉，等你赚够了钱就把他那块上等白玉买来送给我并向我求婚。 花影一边说一边哭，又不时地笑。武阳霖也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花影。 “我离开你，其实是想刺激一下你，让你能接受新的事物，可你固执地就像块石头，还说什么有不会烂的桔子。”花影边哭边说。 花影坐进一边软椅里，也许是情绪的激动，她看上去很疲惫。 武阳霖和卫极也坐在花影的傍边。 “我离开你后不久，就跳槽到了极点公司。”花影擦了擦眼泪接着说。“没想到我有金乌星人的基因，就和卫极一样，开始我也不相信，后来渐渐我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也是我能很好兼容记忆移植的原因，噢，外面叫记忆存储，我们其实称呼这项技术是记忆移植。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极点公司的高层大多都有着金乌雪域人的基因，这也是我一来到这里就能做到中层的原因。 可不幸的是，半年前，公司发生一场暴乱，我被攻击，受伤后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 后来有一个因意外伤失去记忆的女孩，被确诊已无恢复记忆的可能，她每天只靠本能活着，与其说像一个孩童，不如说像一只动物，这个女孩就是你面前的我。 巧的是，她也有着百分之二十五的金乌雪域人的基因，这是她受伤后才发现的，但可惜的是她没有存储过自己的记忆，这也便成了我的幸运，于是我的记忆便存到了她的身体上，并且完全兼容，完美到没有一丝的排斥。”说到最后寒花影有几分得意。 武阳霖与卫极听得很惊讶，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那，那个躺在床上的你呢？”卫极问道。 寒花影没有说话，快速看了一眼武阳霖便低下头去。 “她还在是吗？”武阳霖捕捉到了寒花影的那丝不安。 “什么她！现在是我，那个我已经完全成了植物人了，如果不是因为有百分之二十五金乌雪域人的基因，都可以宣布死亡了！”寒花影有些激动。 “我问你她还在是吗？”武阳霖厉声追问。 “除了还能呼吸，她身体不能动，大脑不工作，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她现在只是个实验品而已！” 寒花影显得更加激动与烦躁，她平静了一下自己，然后又狠狠地说。 “在这个星球上，高级生命与低级生命的主要区别就是记忆――思考、经验、感觉、创造都不过是记忆的沉淀、重组、延伸……” 武阳霖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和。 “求你让我看她一眼可以吗？就看一眼。” “有什么好看的？她的一切一切都在这里，对你的爱对你的记忆对你的感觉都在这里呢。”寒花影忽然几乎是喊地用双手指着自己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想，怎么说呢，你看我和那个你说的躯壳，怎么也生活了很长时间，就算是告别一下总可以吧。”武阳霖隐忍地说。 “她的身体伤得很重，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我不想让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忘了她吧，你看现在的我多好，健康、漂亮、身材皮肤都好，还年轻了好多岁。”寒花影抓住武阳霖的手，热切地看着他。 武阳霖的手本能地颤抖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抽回来。 “总得给我时间来接受，你现在是比过去漂亮多了，不过我现在更多的不过是好奇。”武阳霖苦心地找着说服的理由。“我很好奇，那个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你是说以前我不漂亮吗？你以前和我在一起很不满意是吗？你是不是现在外面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寒花影松开武阳霖的手，脸色有些难看。 “当然不是了，你想哪去了，也正因为我喜欢你，我才想看一眼过去的你呢。” 寒花影直望着武阳霖，想在武阳霖的眼里看出什么一样。 武阳霖能感觉到她在犹豫，却感觉不到眼前这人就是寒花影，但还是以一副真诚和鼓励的面孔面对着寒花影，并努力地笑了笑。 “说实话，虽然我是中层，并且那个植物人是我，但我也没有权利看到她，这段时间里，我也只看到过她两次，还是工作上的需要。”花影平静了许多。 “你一定有办法的。”武阳霖期待地说。 ; 三十六、两个寒花影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寒花影在客厅里转了两圈，又回到武阳霖身边坐下。 “好的，我领你去看一眼，但只能是偷偷地去看，不能弄出大的动静，你要有分寸。” 武阳霖使劲地点了点头。 寒花影让卫极和武阳霖先在这里等着，她出去不长时间，拿回两件衣服，一件是警卫服，一件是长衣。 “武阳霖身体壮些就当警卫吧，卫极更像文职人员，就当设备科的吧。你们不要东张西望地，最好也别抬头，这里很多监控的，不要引起警卫的注意。”寒花影嘱咐俩人。 俩人很快换好了衣服。 寒花影很喜爱地过来抱住武阳霖的胳膊，爱慕地盯着他的脸庞。 “我现在还是处女呢。”寒花影小声对武阳霖说。 武阳霖忽然感觉很厌恶，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熟悉的花影，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但应该怎么去表现也拿不定主意，只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脸。 现在已经很晚了，大楼里很静，寒花影让警卫去巡视，然后让卫极和武阳霖各驾一辆代步机，俩人开了不到一分钟就熟悉了这个简单机器的操作。 寒花影站在武阳霖的代步机上，不多时，他们来到了48层。 这一层很严密，寒花影用自己的身份开了两道门。 “他们发现了会处罚你吗？”卫极说。 “我想我自己了不行吗？再说能为武阳霖做点什么啊，我有什么可怕的。”寒花影这时显得很可爱。 在一个大厅门前他们停下来，然后寒花影带着俩人推门走进大厅，这时从旁边的房间走出一个值班人员。 “今天你值班？”寒花影轻声和那人招呼。 “是寒小姐，这么晚了有事吗？”那人说着，看了看武阳霖和卫极。 “我们来检查一下设备，顺便来看看――我自己，她怎么样了，有什么变化吗？”花影严肃地说。 “噢，基本没什么变化，不过手指和脚趾有微动，和几天前是一样的。”那人说。 “好的，我过去看一下。”寒花影说完就向里走。 “对不起寒小姐。”那人忙拦住寒花影，为难地说。“寒小姐，不是我不让你去看，是有命令，不让你接触。” “为什么？我有权的，再说我也没听说不让我接触啊。” “据说是上面的决定，我说了您别怪我，因为我一直觉得您是个好人，他们是怕你如果看到她恢复了，”那人说着用下巴点了点里面。“会对她不利，也许你是不希望她活过来的。” “放屁，谁说的？看我不去骂死他的。” “您别发火，其实这也是事实，您说如果她真的活过来了，那哪个才是寒小姐呢？” “你们值班的一共几个人啊？”卫极问道。 “三个人，那俩查房去了。”那人答道。 卫极“噢”了一声，抬手往那人后脖不轻不重地一击，那人便无声地瘫软下去，武阳霖忙将那人接住，然后和卫极一起将那人抬进房间内，摆出趴在桌上休息的样子。 寒花影很惊讶，可事已至此，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忙引着卫极和武阳霖向里面跑去。 “这里大概能有几十个房间，住的都是有着特殊身份的人，不过大部分都是空的。” 寒花影一边简单地介绍一边领着俩人熟练地绕过两个走廊。 “前面那间就是了。”寒花影指了指一间有玻璃外墙的病房说，自己的脚步却慢了下来。 武阳霖直冲过去，隔着大玻璃墙，他看到不算很大的房间里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鼻子上插着氧气管，旁边还摆着很多机器。 武阳霖急着去开门，可是门是锁的。 这时寒花影也过来了，她只是瞟了一眼玻璃墙里面便低下头来。 “房间是锁的，一般人是进不去了。”寒花影轻声地说。 “值班医生一定有开门卡。”卫极提醒道。 武阳霖急转身想去值班室，这时他看到了寒花影的颈上挂着刚才开了两道门的卡，便一把抢过那张卡。 “不是说好只是看看就可以了吗？”寒花影有些急。 锁轻响了一声并没有开，武阳霖记得刚才开门时是验了寒花影左手手掌的，他又有些粗暴地拉过寒花影，将她的左手按在了识别屏上。 “你弄疼我了。”寒花影抗议。 门开了，武阳霖冲了进去。 床上的寒花影面色苍白，安静地躺在那里，呼吸均匀，与其说在昏迷不如说是正在熟睡。 武阳霖抓住寒花影被子外面的手，面对熟悉的面孔，武阳霖的泪水难以控制地滴落下来，直滴在俩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花影，花影……”武阳霖不停地轻声叫着，哽咽中已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好了，也看到了，该走了。不然被发现就不好了。”站在一旁的寒花影冷冷地说。 武阳霖跪下来，将床上寒花影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他已抑制不住自己哭出声来。 “该走了，快点好不好，一会他们发现了我们就都完蛋了。”站在那里的寒花影已经很不耐烦。 “她动了。”武阳霖忽然惊讶而兴奋地抬起头来。“我感觉她的手动了，真的动了，她动了！” “动什么，她几天前就在动，一直是这样的。有什么好奇怪的。”站在那里的花影不屑地说。 但武阳霖根本就不听，他轻声而急切地叫着花影的名字，双手又不断地撮着床上花影的手。 “武阳霖，真正的寒花影就站在你的面前，可你却抱着一个躯壳在哭！实话对你说吧，把卫极放出去，就是为了引诱你来的。” 站在那里的花影对着武阳霖愤恨而痛苦地说。 “本来我是想，如果你能爱我，并且能答应留下来，我会向公司求情保证你的安全，并且还可以给你申请个好的职务，所以才暂时没有通知公司，可没想到你爱的还是那个躯壳！我恨你！” 花影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可武阳霖无动于衷，只是抱着床上的寒花影在流泪，在呼唤。 “你想去哪里？”卫极一把抓住想离开的花影 “我现在就去报警，把你们统统抓起来，把你们的记忆统统洗干净！”花影有些歇斯底里。 三十七、情敌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武阳霖摇着床上寒花影的手叫着她的名字。 “你们在做什么？” 忽然有个男子出现在门口，愤怒而警惕地看着几个人。 “放开她！” 那人看到武阳霖正拉着床上寒花影的手，几步就冲过来，一把拉起武阳霖将他拽到一边。 武阳霖一时显得很虚弱，被那人一拽，竟差点摔倒，卫极忙冲过去扶住武阳霖，并挡住那人。 这时站在一旁的寒花影也冲过来挡在武阳霖和那人之间。 “大卫，不要乱来，这是我男朋友武阳霖。”挡在那里的寒花影警告那人。 “他就是武阳霖？”大卫很警惕地说。 “你认识我吗？”这时武阳霖已经恢复了，他拔开挡在他前面的俩人。 “我当然知道你。”大卫上下打量着武阳霖。“你是花影以前的男朋友，她都对我说过的。” “你是谁？”武阳霖也有些紧张地看着大卫。 “我是她现在的男朋友。”大卫一字一字地说。 “你是她的男朋友还是她的男朋友。”武阳霖分别指了指两个寒花影。 “当然是这个。”大卫过去抓住床上寒花影的手。 “你放开她！” 武阳霖气急败坏地冲过去一拳打在大卫的脸上，大卫也不示弱，回手一个勾拳也重重打在武阳霖的脸上，俩人的嘴角都流了血，俩人并没有退缩，都摆好姿势一决高低的样子。 “你们不要打了，这里是打架的地方吗？”站在一旁的寒花影气急地说。 “你们在干什么？” 这时又有两个人出现在门口，是两个穿着大衣的男医生，应该是那两个去巡查的值班医生，卫极也不说话，左右开攻直接将俩人打晕，然后又接住倒下去的俩人轻轻将俩人放下靠在墙边。 “武阳霖，我们真的该离开这里了。”卫极轻声对武阳霖说。 “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武阳霖继续怒视着大卫说。 “我们相爱才两个月，她就出事了，这两天听说她能动了，我想救她出去，她在这里就是被人用来做实验的，并且还有人对她很危险。”大说着，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寒花影。 “你们相爱两个月？什么时候的事？我们她妈的都相爱两年多了。”武阳霖有些颤抖地说。 “花影来这里后我们就相爱了，你们相爱两年是过去的事，她也对我说过，我们虽然只相爱了两个月，可这是真正的爱情。”大卫又理直气壮地指着站在一旁的寒花影说。“这事她最清楚，花影昏迷后，记忆都被她偷去了，都转存到她的脑袋里。” “你放屁，这是偷吗？我现在才是真正的寒花影，她现在不过是个能喘气的躯壳而已。”这个寒花影又有些歇斯底里，然后又转向武阳霖。“你都看到了，这个躯壳早就背叛你了，你还在爱着她，而我才是爱你的寒花影！” “他们相爱，”武阳霖指了指床上的寒花影，又指了指站在那里的寒花影。“你现在又是寒花影，那你为什么不爱他了？”武阳霖最后指着大卫。 “他只爱那个植物人，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寒花影，寒花影的记忆，寒花影的感觉，寒花影的爱，都在这里呢。” “那你为什么又要找我？”武阳霖气愤地说。 “其实我的心里一直忘不了你，”寒花影有一丝慌乱。“我知道我还是爱你的。” “和我才分开这么短的时间，你――”武阳霖看了看两个寒花影。“就爱上了别人，女人变心真是比变天还快！”武阳霖恨恨地。 “我没有变，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现在的身体是干净的，以后我的心和我的这个身体就只属于你一个人，就让大卫去爱那个躯壳好了。” 寒花影过来抓住武阳霖的胳膊，武阳霖使劲将她甩开。 “这个家伙不爱你，你又想起我来。”武阳霖厌烦地说。 “别吵了，不管怎样，我现在要把花影带走。”大卫不容置否地说。 大卫看大家都没有反应，就直接过来拔掉那些插在寒花影身上的管子。 “你这样把她带走，她会死的。”卫极怀疑地说。 “我是医生，我知道该怎么做，再说，与其在这里受罪，不如我把她带出去死。” 大卫一边说一边去扶起床上的寒花影，然后吃力地将她抱起来。 “他们现在已经不需要她醒来了，她的价值就是那百分之二十五的基因，他们只会利用在她身上的基因来研究延长那些可耻人生命的该死的药物。” “你不能带她走，我会报警的。”站在那里的寒花影说。 “你是关心她，还是怕她不在了会继续在你的身上搞研究呢？”大卫笑着说。 寒花影又过来抓着武阳霖的胳膊很严肃很认真地说：“杀了她，杀了她就只有一个寒花影了，就只有一个只属于你的寒花影！” 武阳霖盯着眼前的寒花影，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寒花影，她永远不会这样狠毒，你仅有她的记忆，你没有她的灵魂，你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其实你就像一台会动的计算机，只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你确保她能活下来吗？”武阳霖转身对大卫说。 “不能，但我能保证她更有尊严。”大卫认真地说。 “我帮你。” 武阳霖说完走过去与大卫一起将床上的寒花影抬到房间外面，那里有一辆大卫准备好的电动担架车，比代步车大一些，上面也可以站一个人。 武阳霖和大卫一起将昏迷的寒花影轻轻地放到车上，又给她盖好被子。 这时，房间里的寒花影手里举着一个小型灭火器疯狂地冲出来。 卫极在一边轻轻挡了一下，又在她的颈部击了一下，她便无声地倒了下去，卫极一只手接住掉下来的小型灭火器，一只手接住倒下来的寒花影，然后将两者轻轻放到地上。 大卫开着货运车，卫极和武阳霖也分别开着代步车跟在后面，大卫是这里的医生，所以那两道门轻易就过去了。 大卫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一个大电梯旁，按下按键等待电梯到来。 这时有正好有两个巡视的警卫走了过来，大卫有些惊慌。 两个警卫认识大卫。 “这么晚了这是要带病人去哪？” 警卫问大卫，但又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病人要转房，有重要的检查要做。”大卫解释。 “请您出示一下证明好吗？今天领导还嘱咐病人很重要，不许外人随便接近的。” “事情紧急，证明没来得及带。”大卫已经很紧张了。 “那对不起了，我得向上面问一下。” 其中一个警卫将嘴对着领口的对讲机，然后用手去按上面的键子。而另一名警卫则去拉大卫的电动车。 这时卫极忽然过来，一拳打向那个想通过对讲机对话的警卫，两名警卫反应也很快，同时举起手中的警棍向卫极砸过来。 卫极也不惊慌，躲闪后只两个简单的动作，就将其中一个警卫击倒在地。 而同时，武阳霖也将另一个警卫用顺手抓过的一个小型灭火器击倒。 ; 三十八、我们一起逃走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时电梯正好开门，三人忙进到电梯里面。 “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武阳霖很意外地对卫极说。 “其实我也才知道我有这两下子，昨天发现的。”卫极一副无辜的表情。 “从小学的？”武阳霖很好奇。 “真没学过，好像本来就会一样。”卫极也解释不清。 “怎么会？难道你往自己脑子里存技击术了？”武阳霖忽然很担心的样子。 “你觉得我会吗？”卫极很不屑地说。 “没用那玩意就好。”武阳霖放心地说。 “小时候我爸只教我一些健身的运动，告诉我让我长期练，说以后会用得上，但他教我的那套跟打架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卫极边想边说，又抬手比划了两下。 “就这样几个动作，主要是配合意念呼吸什么的，我觉得倒很像中国的气功术。” “你也有金乌雪域人的基因吗？”在一旁的大卫说。 “昨天那个寒花影说我有百分之四十五什么基因的。” “那属于国宝级的了！你们金乌雪域人可以遗传记忆的，只要方法得当，就可以开发出部分前辈人留下的有用的记忆和技能。 你父亲一定知道自己是金乌雪域人，他教你的也不是什么气功，而是一种开发这种记忆的方法，以后说不定你还能开发出什么功能呢。”大卫很专业地说。 “还真有这回事？”卫极还是很怀疑。 “那他的功能全都开发出来了，能飞吗？或是能变成这侠那侠的吗？”武阳霖好奇地问大卫。 “那不可能。一切还都将在科学规律的前提下发展。”大卫冰释前嫌地笑着对武阳霖说。“金乌雪域人的个体方面，在很多地方都比地球人强很多，比如一些技能，另外还有寿命也比地球人长。” “那以后地球不被他们统治了。”武阳霖惊讶地说。 “其实金乌雪域人在地球上有二千年以上了，也没有统治过地球，他们也有比地球人弱的地方，比如感情就比地球人简单很多。 感情丰富是一种制约，也是一种优势，因感情丰富会更注重整体的发展，所以地球人更讲团队与合作。 其实所有生命体大多都是这样的，就像地球上，蚂蚁小鱼弱小，但一群小鱼一群蚂蚁就是一个整体，而猛兽的团队就相对很简单，甚至会是独来独往的。 在宇宙中，有些很强大的生命体可以独自生存很长时间，甚至是几十、几百甚至几千地球年，并且不会感到孤独。 而对于人类来说，爱，就是一股强大的能量，就算人类再怎么相互残杀，但终还是感情至上的生物，这也是上几千上万年来地球还一直掌握在本土人类手上的原因。” “难以想象。”武阳霖叹道。 “他们对统治地球没有兴趣也有可能。其实这也不难想象，”大卫接着说。“就像地球上的一些修行者，他们不但对统治没有兴趣，一般还都会更喜欢孤独，感情也淡化。 其实在地球上，还有很多外来的生命体，有低级生命也有高级生命，只是我们还不能分辨出来而已。 特别是一些高级生命，他们的存方式有些都不是我们地球人所能理解的。 而金乌雪域人相对是与地球人最相似的，相似到可以通婚繁衍，只是金乌雪域人和他们的后代更偏向于喜欢孤独或是安静。” “如果这些是真的，造物真是伟大，茫茫宇宙，两个遥不可及的星球上的生命竟如此相似。”卫极感叹。 “是啊，我们知道的太少了。不过两个星球也许并不是遥不可及，离得很近，而只是不同的空间也有可能。”大卫说。 这时楼内响起了警报声，三人忙看指示灯，显示已过五层，在快到一楼时大卫快速按下了所有楼层的按钮，他们本来是要到负二层的。 电梯在负一层停下时，三人弃了小车抬着寒花影出了电梯，这层也是停车场，但停的多是高层管理人员的车驾。 三人快速绕到楼梯处，这时他们听到有人向电梯这边走来，应该是这层的警卫人员。 三人轻声推门通过应急楼梯向负二层走去。 很快到了负二层，他们快速来到一辆车前，轻手轻脚将寒花影放进大卫事先准备好的车内。 这里也有警卫快速向电梯处跑来，看来他们都听到警报了。 “我来开车。”武阳霖不由分开直接坐进的驾驶室。 武阳霖启动车子，快速冲撞开负二层的挡杆，绕过通道，当来到一楼时，正好冲过了正在关闭的闸门，后面的警卫大声地通过通话器喊叫着。 这时，一个人挡在了路中，两边是花坛，除了撞过去无路可走。 武阳霖在离那人几米处急刹车停下来，这里的路灯很昏暗，天上还飘起了蒙蒙小雨。 三个人都看清了，那人是寒花影，她稳稳地站在那里，并没有被急驰的车吓到，双手还举着一把枪。 “都下车，不然我开枪了。”寒花影冷冷地说。 寒花影的声音不大，但车上的人都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花影，放我们过去吧，要不我们一起走。”武阳霖探出头来冲寒花影焦急地说。 “你们没人爱我，没有人是爱我的。”寒花影有些激动。 “也许我们可以慢慢地重新认识对方呢？”武阳霖想说服对方。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雨下得虽然不大，武阳霖也没开车灯，但借着昏暗的街光，他们能看到寒花影的头发和脸都是湿的。 武阳霖加大油门，换挡。这是一辆老式太阳能医用急救车。 这时枪响了，车的前挡玻璃瞬间被击穿一个枪眼，武阳霖的身体一震，子弹正打中武阳霖的身体，武阳霖同时将车全速启动。 车几乎是贴着寒花影的身体拐了一个弯，车左边两只轮子在花坛边缘离地，几乎是四十五度角倾斜着绕过了寒花影。 寒花影并没有躲闪，一步都没有动，只是举着枪，闭着双眼，一下一下地勾动着板机…… 武阳霖的车纠正好方向箭一样冲了过去，枪声还在后面响着。 “你中枪了。” 卫极和大卫都发现武阳霖中枪了。 “坐好。”武阳霖命令。 “别走正门，向东开。”大卫说。 武阳霖急打方向盘，向东开去，很快他们看到前面有一处小门，门是开着的，武阳霖直接冲出门去。 “前面路绕过去，然后一直向西开。他们有监控，很快就会发现我们是从东门出来的。”大卫冷静地说。 卫极向后看了眼，看到那门慢慢关上了。看来大卫已经计划好了的，也应该有人在帮他开门关门。 武阳霖没有打开车灯，只是借着路灯和月光，将车快速绕过一条路，然后从大楼的这边长长地驶过到另一边，三人能隐约地看到宽大的院区里很多跑动的人和开动的车，也能隐约听到警报的响声。 武阳霖将车全速向西开去，后面并没有车追过来。 “你中枪了，快停车我来开吧。”大卫担心地说。 武阳霖也不说话，只是将车全速地一直向西开着。 很晚了，一路上很静，行人和车辆都很少，只有小雨轻轻地飘着。 大卫抱着寒花影坐在后面，卫极坐在副驾位置，他打量着武阳霖，看到他的胸前有鲜血渗透了薄薄的衣服。 “武阳霖，还是我来开吧。”卫极轻声劝武阳霖。 “没事，我可以的。”武阳霖轻声回答。 车子全速向西驶去。 三十九、一路向西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武阳霖一直将车开到郊外，下了公路才停下来。 四周很安静，虽然一直下着蒙蒙小雨，但也有淡淡的月光。 武阳霖将车内的小灯打亮，然后吃力地将衣服脱下来，卫极想帮他，但被拒绝了，他身上的血有些凝结，伤口也早已不再流血。 “我是医生，让我看一下吧。”大卫好心地说。 武阳霖并没吱声，只是在伤口上摸了摸，然后取下个什么，他举起来冲着车顶灯看看了，是一枚子弹。 “怎么可能？就算风挡玻璃挡了一下。”大卫很疑惑。 武阳霖将子弹扔出了车窗，然后又伸手到脱下的衣服口袋里翻找，最后拿出一把风干的桔子碎壳。 “没想到它能救了我一条命。”武阳霖苦笑道。 “那是什么？”大卫好奇地问。 “一个被诅咒的桔子化石。”武阳霖边说边将那把碎桔子壳扔到了窗外。 原来，那颗子弹被车风挡玻璃挡了一下，又正好射中了武阳霖口袋里那个风干的桔子上，最后镶嵌在了武阳霖的胸肌里。 武阳霖将满是血迹的衬衣撕碎，然后在大卫和卫极的帮助下，将伤口包了起来。 “你先下车。”武阳霖对大卫说。 大卫犹豫了一下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谢谢你们，但能不能帮我把花影送到我准备好的地方，然后这辆车就送给你们了，我那里有很多药，我还可以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我那里还有些钱……” “你先下车！”武阳霖重复。 “我不能将花影给你！”大卫肯定地说。“死都不行。再说我是专业的医生，我能照顾她。” “我说你先下车，我要和卫极商量点事。”武阳霖一只手按着伤口，尽量忍着痛苦和不烦躁。 大卫想了想，又看了眼躺在后边的寒花影，然后下了车。 他下了车走到车前，就站在车前两米远的地方，一副――如果你们想跑就从我身上压过去――的势态。 “我倒开始有点喜欢这小子了。”武阳霖看着大卫苦笑着说，然后又转向卫极。“卫极，你说这个大卫能相信吗？” “你是说把寒花影托付给他吗？” “是啊，我不放心啊，再说，他能把花影带到哪？他准备好的地方！看他那傻样，能找到什么好地方，不很快就被找出来啊？” “我也感觉这家伙没什么心眼，让人不放心。” “我想把他带到老麦他们那去，再说，我们还没找到水水的消息，他是那里的人，也许能有更多的信息，这人老麦他们也许也能用得上。” “听你们说的，老麦这伙人会不会很暴力？会不会对大卫不利？大卫这人其实不错的，他能冒这么大的险把花影救出来，说明这小子还是有一腔热血，有情有义的。” “嗯，我还是挺佩服他的，他其实一点胜算都没有，如果不是我们帮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但他就敢不顾一切地去做。” “是啊，至少他对花影的爱不比你差多少。” “哼，差远了。不说这些了，我是说，他会不会对老麦他们不利，这小子会不会转过头来把老麦他们出卖了，那样的话咱可就太蠢了。” 卫极不说话，直看着月光下小雨中的大卫，大卫的头发和脸都是湿湿的，但他就是那样倔强地站在那里，天塌下来都不怕的样子。 “我刚才感觉到，大卫和花影在一个地方，四都是水，应该是个小岛吧，并且花影是醒来的，他们好像很幸福。” “那就信你这些骗人的感觉。”武阳霖又骂了一句粗话。 武阳霖叫大卫上车，大卫忙跑了回来。 “你准备带花影去哪？”武阳霖问大卫。 “我在郊区弄了个没人住的房子，我准备带花影去那里，我为此准备了很长时间，食物和药品都准备了不少。”大卫很有信心地说。 “那你能保证没人找到你吗？食物和药品用完了怎么办？” “我不管那些，到时候再说吧。” “到时候再说，到时候你一个人，怎么保护花影？” “大不了一死，我和花影一起死。” “你们在一起才多长时间，你能为了她死吗？我和她几年了，我才有资格这样说。” “我不和你讨论这种事。”大卫倔强地转过脸去看着窗外。“反正你别想把她从我的手里夺走。” “这样吧，我带你去了地方。” “什么地方？” “老麦你听说过吗？昨天被你们公司追杀的那帮人。” “那些人都是暴徒。” “昨天被你们公司追杀的人里就有我一个，开车撞你们悬浮车的就是我。我像暴徒吗？” “我就说吗！”大卫小声说。 “什么？”武阳霖大声吼。 “我知道了，你想把我和花影拉到你们的老巢去，然后杀掉我是不是？” “你说对了，敢不敢呢？跑还来得急。” “让我带花影一起跑可以，不然的话，你们就杀了我吧。” “你能跑到哪呢？永无岛听说过吗？” “永无岛？听说过的，其实我就想带花影去一个那种地方。” “我带你去好不好？” “当然好了。” “你相信我吗？不怕我杀了你？” “不怕，我相信你。” “你信我什么？” “感觉。” “感觉个屁，你也是金乌雪域人？” “我是纯种地球老爷们，金乌雪域人没这么多感情，那些人会觉得我这样做很傻的。” “我也觉得你傻。”武阳霖笑了笑，边说边把车启动，然后又开上了公路。 “你应该不是金乌雪域人，看你也挺重感情的。”大卫对武阳霖说。 武阳霖没理大卫。 “你们说我有很高的金乌雪域人基因，我就没有感情吗？我不是还有更多与地球人相似的基因吗。”卫极有些不满。 “比例高的是特有的那部分金乌雪域人基因。 其实我们的基因相似度都很高的，可达到百分之九十多，就算和大猩猩甚至老鼠的基因相似度也是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九十多的。 如果说金乌雪域人的基因占所有基因的比例，那最高也不过只是百分之零点几，这也是我们几百年都没发现这个秘密的原因。 不过，影响生命体性格、能力、决定性等一些重要的因素，往往就是那些所占比例比较少比较特殊的那部分。”说起这些，大卫总是很兴奋。 四十、为什么向我开枪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武阳霖再没怎么说话，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每遇到转弯时都会很夸张地急转，要把车抛起来再狠狠砸下来一样。 “你们说，那个向我开枪的寒花影，如果换成躺在这里的寒花影，她还会向我开枪吗？”武阳霖不爱听大卫讲那些。 “那个寒花影只是继承了这个寒花影的记忆，并且还是这个寒花影昏迷前的那些记忆。 而之后所做的一切事情，如果两个人同时正常存在的话，一定会做出某些相同的选择，毕竟记忆决定了很多事情。 但决定人做出选择的因素绝对不仅是大脑，除了她们的那部分记忆相同，还有她们和我们一样百分之九十基困相同外，还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比如那百分之几的基因，还有身体的其它结构，并且还肯定有我们所不知的因素，虽然我们对宇宙了解了很多很多，但我们还始终不敢说我们已经了解了人本身。” “说了这么多，就是说，如果这个寒花影当时站在那里，是不会对我开枪的是吗？”武阳霖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是说不一定，不过不会开枪的可能性大一些，因为，毕竟车里还躺着一个寒花影，而如果这个寒花影站在那里，那车上就不会有另一个寒花影了，这样的话，她开枪的理由是什么呢？” “那如果这两个寒花影换一下位置呢？毕竟她们是有相同的记忆的。” “我说过了，这种事只能是猜测。有时人的决定很突然，但有时很突然的决定又是这人以往很多因素的集中暴发，所以可测又不可测。” “可测又不可测，有些道理。”卫极说道。“比如有时我只能感觉到一些结果，但我总是感觉不到过程，但不同的过程，又总会是相同的结果。 也许花影对你开枪与不开枪，不过是一个结果中的不同过程呢，她开枪与不开枪，结果会是一样的。” “开枪就是结果，不管哪个花影，她们的记忆都是相同的，她们对我的记忆都是相同的，那我的爱呢？ 她们所做的决定，没有我爱的因素吗？还能有什么结果？结果就是一颗子弹镶嵌了我的胸膛上，离我的心脏只是几厘米，我真的就让她那样恨吗？”武阳霖悲从心升。 “如果这就是结果，那爱就是因素，爱之深恨之切。”卫极说。 “那她到底是爱我还是爱大卫呢？她怎么不朝大卫开枪呢。” “也许她不是冲你，而冲着你们呢？你们三个人都是她恨的人也有可能，只是子弹碰巧只打中了你。”卫极想安慰武阳霖。 “反正我的花影是不会开枪打我的。”大卫有信心地说。 “如果花影能醒来，我要亲自问她。”武阳霖痛苦地说。 “你问她什么？她知道什么？这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大卫不满地说。 “我问她关你什么事？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下车去。”武阳霖大怒。 “你凶什么！我不怕你的，花影和我说过你的，她说和你已经过去了，她现在爱的是我。”大卫也不示弱。 “你给我闭嘴！”武阳霖大喊道。 “以后我就是不许你碰花影，不许你对她说那些有可能伤害到她的话。” “杀掉你信不信。把你抛尸荒野信不信！” “花影说过你没什么志向，还小心眼，脾气也不好，可是我不会怕你的。” “她不会在背后说我坏话的。” “她当然不会在背后说别人什么坏话，只是公平客观地评价。” “那她有没有说过我好的地方？” “当然也说过的，不过一点点而已。” “说过什么？”武阳霖的口气温柔了许多。 “我不记得了。” “坏话你能记得？好话就不记得了？” “我哪有闲心记那些无聊的东西。” “求求你了，别当我面握着花影手表现那样亲热好不好？” “你认真开你的车吧。” “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是你骗了花影也有可能呢，是你一厢情愿也有可能呢，你暗恋她也不奇怪，我要听花影亲自说她爱你我才放心。” “那你让她说啊，如果她能说，就算说爱你，我也会高兴的，宁可她爱你，让我走开都可以，只要她能醒过来。” “我说了，你不要碰她，松开她的手！”武阳霖咆哮。 “平时我们天天拉手的！你要专心开车，看没看到差点撞到大树。” “我们一起撞死得了。” 俩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吵着。 “唉，我才发现，我还真有点弄不懂感情的事。”卫极无奈地靠在车门上，盯上眼睛养神。 天空已经有些放亮，一辆医用急救车在小雨淋过的公路上飞驰，偶尔会有些“画龙”，好在路上也没有别的什么车。 很多年以后，在武阳霖扔掉风干的桔子的那里，长出了一大片桔林，只是那时，这里已经人烟罕至了。 来到小龙那里时，已经凌晨了，小雨停了，东面的天空被还没升起的太阳照得红彤彤地。 大家相互做了介绍，武阳霖和大卫一起把寒花影抬下车子，又抬进屋里，就这一会，他们俩也没停了争吵。 安顿好后，小龙拿出一些外伤药品，大卫也从自己的车里拿出一个药箱，他俩一起给武阳霖消毒并包扎，最后大卫给武阳霖注射了消炎药水。 “能不能轻点，你这是公报私仇，我看你以前一定是个兽医。”武阳霖指责大卫。 “我现在就是个兽医。”大卫笑嘻嘻地说。“这点小伤两天就会好的，真奇怪了，枪都打不穿你。” “我命大着呢，就等着有一天揭穿你伪善的嘴脸。” 卫极在一旁联系上了何农，他简单地对何农讲了昨晚发生的事，何农那边一夜也没等到水水。 卫极与何农通完话，武阳霖从口袋里拿出了水水的照片给卫极，让卫极去问问大卫认不认识。 卫极笑着摇了摇头，拿着照片走开了。 四十一、世界超级公司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我能肯定我接触过这个人”大卫看了照片后，一边给寒花影输液一边说。“在公司每天都要接触很多病人，但要找到这个人，我就无能为力了。” “你们公司还设有医院吗？”小龙好奇地说。 “没有医院，或者叫类医院吧，我所在的部门叫做‘生命机能科研室’，顺便也给内部职工看一些小病，所以我们有个直属的科室叫‘卫生所’，我们科研室几乎所有人都要去卫生所轮值。” “你们接触的病人多吗？”卫极问。 大卫骄傲地说：“别小看这小小的卫生所，我们科研室的人可都是大人物，我这样的博士生是最基础的了，那里有很多国际级别的医学权威呢。” “你们要这么多的医生干嘛？” “我们这个小卫生所是可以看大病的，记忆移植并发症是我们很重要的一个研究课题。于水水！我记得这个名字，很奇怪的一个名字，所以我有点印象，他们都是并发症患者，” “那她现在在哪？怎么能找到她？”老麦急急地问。 “我说我有印象，只是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其实我都不记得这个人长得什么样，如果你不拿照片给我看的话，所以就更不知道在哪能找到她。” 大家很失望。 “传说你们很暴力，我看你们都挺正常啊，相反还都文质彬彬的呢，你们的武装人员是不是都不在这里啊？”大卫神秘地问老麦。 “我们又不是恐怖分子。”老麦恨恨地说。“要说恐怖，你们才是真正的恐怖分子，披着羊皮的狼。” “你至少比我们有办法找到这个人。”卫极接过话说。“你帮忙想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也许能提供些线索，但我的专业是医生，找人就外行了。” “好好，只要有线索就行。” “车里带的营养液只够一两天的，我那里备了很多，抽时间得回去取一下。” 大卫安顿好寒花影，和大家一起出了小房。 “要找这个人，好像也有办法，只不过这办法也不能一下就能找到，是需要时间的。”大卫又拿着水水的照片边看边说。 “那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营养液没问题，我带你去取去买都没问题。”小龙急着说。 “真没想到一夜之间我跑到对立阵营里来了。”大卫耸耸肩说。“我没卖关子，这要从头说起，我先简单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关于国际极点公司，很多事我想你们也都知道，其实这些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甚至路人皆知，就是有关记忆存储的问题。 其实这项伟大的技术现在可以说，已经是失败了。 记忆存储的并发症不断，后果也很严重，已经造成了全球性的混乱。 现在公司有三种对策，这三种对策也都是我们科研室提出来的。第一种就是积极治疗，我们称之为恢复疗法，也叫回家疗法。 主要办法就尽可能清除病人大脑里的外来记忆，也就是记忆存储的记忆，可是这种办法成本很高，有点像中国一句老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不过就算成本高，至今也还没有一种安全有效的成熟办法，清除的结果和病人自然忘掉的结果是一样的，就是有很多并发症。 唯一可称道的就是比病人自然忘掉要快很多，这种办法的成本是当时盈利的几倍甚至十几倍，这还不包括病人的后续治疗、恢复、赔偿等费用。 也就是说，这是个没有底窟窿。 第二种办法是将这些病人招到公司，公司经过对这些人进行――怎说呢，就算改造或是重组吧，我们称之为重组疗法，也戏称之为‘重新做人’。 就是将这些人所有记忆快速清空，然后根据这些人的身体特点给他们植入一种相应的技能，然后再将这些人出租或是分配一些工作，让他们成为公司的特殊员工来为公司盈利。 当然，盈利的一部分会给这些特殊员工的家属，这些人的家属大多是能接受的。 因为这些人在身体上并没有受到任何迫害，相反甚至还很优越。 再说他们当初接受记忆存储都是自愿的，现在因为‘自身原因’身体方面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但还能在世界最大的公司里工作，并且还有不菲的薪酬，对于他们的家人来说，这就叫因祸得福。 如果家属需要与病人见面，还会临时将一些相关的记忆像记忆银行那样临时存回他们的大脑，当然，这些记忆对他们的健康有害，所以在与家属见面后是要清除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病人这个称呼对他们来说不是很适合，因为他们的身体机能除了大脑都是很棒的，比他们有思维的时候还要棒。 其实人类的很多疾病都来自思想，来自心理，而人不再想那些时，身体的其它机能就会得到更好的发挥。 这种办法也有缺点，首先就是盈利是很小的，因为支出相对也不小，但总还是不赔钱，重要的是给公司解决了**烦。 不过，最大的秘密是，这些人是要定期注射药物的，这种药物是为了稳定他们的情绪，不然他们最后很可能会发狂或是猝死。 好在这种药物成本低廉。 第三种办法是一种终极办法，我们叫再造人计划。 其实就是第二种办法的延伸，这种办法是在第二种办法的基础上给这些病人的大脑里安装上一种芯片，这样的话，可以彻底地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这种办法还不用定期注射药物，这些人从此就算成了公司的私有财产，我们称这些人为生物机器人。 从此后，这些人将永远地不可逆地失去属于自己的记忆，不再有痛苦，不再有思想，也不再有爱。 从此他们的快乐就是来自身体的最原始的快乐。 这部分人公司会选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或是集体出现并发症的家庭，因为这些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会关心他们的存在，也不会因为他们而给公司带来麻烦。 其实世界上也有几家公司在生产生物机器人，比如超拟公司就很优秀，超拟是世界最优秀的功能机器人公司，可以将人造器官与生物体完美结合。 但把人改造成生物机器人，并且技术能这样成熟的，却只有极点。 极点的生物机器人是具有自主分析能力并可以独立完成任务，这是超拟无法超越的瓶颈，因为他们的生物机器人需要人为来控制。 ; 四十二、一线希望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听着大卫讲，大家都愤怒地盯着他，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一样。 “你们不要冲我瞪眼睛，其实这也是我决定离开极点的原因之一，因为这有悖人道，有悖我的原则。” “真是可耻。”海莲还是很气愤地说。 “对于这样的公司就应该以暴制暴。”老麦也忿忿地说。 “难道政府不知道吗？”小龙还算理智。 “可怕的就在这呢。”大卫叹口气说。“你们想那种生物机器人一般会用在什么地方？现在极点已经和军方合作了，和全世界的军方合作。 知道为什么极点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吗？不只是因为有财力，这时候钱的意义已经不是最大的了，而是因为极点有权势！ 他们能控制的人太多了，那些所有使用过记忆存储的人，都有可能被他们左右，至少是影响。 因为他们有着大量的改造人和生物机器人，极点控制的人多到甚至可以左右选举，更甚至，他们可以左右全世界！” “狂妄！” “你说的这些都有证据吗？” “证据倒是没有，但我们都是这样推测的。”大卫说。 “推测？！” “虽然身在其中，但我们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就算是假设，但这种假设也很合理，是水到渠成的事。” 大卫看看大家，然后接着说。 “据说极点的高层都是有着金乌雪域人基因的人，像我这样的‘土著人’，尽管是亚洲总部的第一批员工，但能进到科研室已经是很不一般了，这个部门是很重要的，所以我能了解到很多，据说，高层现在虽然我说的这三种方案在同时进行，但他们最热衷的还是这第三种，因为这是种一劳永逸的办法。” “不是说金乌雪域人不喜欢这种事吗？二千年了都没有试着去统治一个国家，何况要去统治世界呢。”卫极在一旁说。 “难道是因为与地球人通婚的原因？还有，也可能是记忆存储的失败，把极点逼得不得不那样去做吧。”这时武阳霖也过来了。 “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成为人类的劫难。”老麦肯定地说。 “所以要想找到水水，得先知道她现在属于哪一种情况。”大卫又说。“第一种情况当然是最好的，他们就像住在医院里一样，很自由的，我也几乎都认识，不过这种情况的人很少，没记得有水水这个人。 第三种情况基本就算没有希望了，只能上报失踪人口，说难听的，找到也没什么意义。 第二种情况还有希望，但也是迫在眉睫，因为这类人很快就会被划入第三种治疗方案，所以要先知道水水属于哪一种情况才可以找到对策。” “那我们怎样才能知道她是哪种呢？”老麦问。 “以前我们认识就好了，我可以帮你们直接去查，现在就只能找朋友帮忙了。 我是回不去了，现在的通讯方式你们也知道，形同虚设，再说，我最可靠的一个朋友也不用什么高科技设备，或者晚上可以试着去他家里找找看。” “还高级知识份子呢，高科技设备都不会用，狼烟会不会用？”武阳霖在一边撇着嘴说。 大卫没理武阳霖。 “我这里有卫星无线网络接收器，我曾通过它在记忆银行里查过水水的资料，能不能用这个试一下？”小龙出主意。 “虽然你偷进记忆银行查看资料，威胁不算大，因为客户都能通过身份卡去查资料，所以他们也不是很重视，但他们还是会发现你的地址的，你不怕被暴露吗。”大卫担心地说。 “我有些隐藏身份的办法，他们发现我应该不是很容易。” “记忆银行的网络就是极点公司通过自己的三颗通讯卫星建立起来的，不过极点的资料库是全封闭的，为了防备万一，是不连接网络的。” 大卫解释说。 “公司在世界各地分部的资料也是独立的，需要汇总到总部的，会不定时将资料层层加密打包，通过公司通讯卫星的内部通道在最短的时间里传送过去，然后就会在网络中彻底消失。”大卫解释说。 “那想查资料就只能去公司查了？”小龙说。 “是的，还得需要有资格的员工身份认证，我倒是有资格，不过我想我的所有权限肯定都已经被禁止了。”大卫耸了耸肩膀。 “你的朋友可以？他会帮忙吗？”小龙问。 “我的朋友根本就没有过权限。” “那你扯那么多没用干嘛！”武阳霖急了。 大卫没看武阳霖。 “但我朋友会带你们去那里，我们很多年的交情了，是好哥们，到时你们就得自己想办法了。”大卫有信心地说。 “我想问一下，你们也接受记忆存储吗？”海莲问。 大卫耸耸肩，又撇着嘴摇了摇头。 “你们就是害别人行。”武阳霖鄙夷地说。“你的朋友！我看都不过是一路货色，害完男人害女人。” “我没有害人，更没有害过女人，我和花影是真心的，我再说一次，你们已经分手了！”大卫有些气愤。 “我们没有分手，只是闹矛盾而已，而你这种害人精只会乘虚而入。”武阳霖大声说。 “就算你们没有分手，可你们没有结婚，我就有机会，我们是正大光明的。”大卫也大声。 “卑鄙无耻下流！” “是你自己没有做好，被人抛弃，还害得自己的女朋友这样，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不能保护好。” “你不是说是她的男朋友吗？怎么没有保护好她？结果还是在你身边出的事，我看是你亲手害的都有可能。” “我当然是她的男朋友了，我没有保护好她，是我的错，所以我现在就要每天陪在她的身边，谁都别想她的坏主意。” “我看你还是回你的害人公司享福去吧，花影的事以后我来管。” “你算老几？想得倒美，管好你自己吧。” “我算老几？那你算老几？我打你满地找牙信不信。” “花影就是讨厌你这种没文化的粗野，我是不会和你一样野蛮的。” “我野蛮？！对，我就是野蛮，我现在就打你信不信？我就野蛮了！” 武阳霖跳起来要挑战大卫，说要和大卫决斗，可大卫再不理他。气得武阳霖大叫。 这时卫极在跟何农通话，说着有关水水的情况，何农表示还会在那里继续等，他说有感觉能等到水水，那种感觉真的是太强烈了。 “如果你们那边有了水水确切消息，我就会去找她。”何农执拗地说。“不过现在我还是要在这里等下去，我感觉她很快就会出现。” “那好吧，我和武阳霖过去陪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武阳霖正在发疯，他也需要安静一下。”卫极看了一眼还在那里一边跳一边挑衅大卫的武阳霖。 卫极拉开哇哇大叫不依不饶的武阳霖。 “我们去陪陪何农吧，你不是说要陪他一起等吗？你等到女朋友了，何农可还没等到呢。” 武阳霖这才安静下来一些。 临走时，武阳霖去看了寒花影，倒是很温柔，恋恋不舍地。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照顾好她的。”大卫阴阳怪气地说。 “她要是出一点点问题，我都不会放过你。”武阳霖举着拳头在大卫眼前晃了晃。 大卫不屑地撇了一下嘴，将脸别过一边。 ; 四十三、新的任务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下午，小龙和大卫一起去大卫说的地方去取药物，在城市的边缘，一个相对很安静的别墅区。 “不是这里，前面那个街区才是。” 大卫看小龙将车停到了路边，就指着前面说。 “我感觉有些不对。”小龙警惕地说。 “没什么不对劲，这里本来就很安静。” “我刚才看到两个人从前面过去，很可疑。下车吧，咱俩走过去。” 俩人下了车，悄悄地向前走。 这里都是独栋住宅，每户一个两层的小楼，四周则是院落，院落又被半人高的栏杆围着。 最后他们在能看到大卫的住宅楼处停下来，远远地观察。 那里有两个人在无所事事地走来走去，不多长时间，又有两个人走过来，四个人说了一会话，然后向一边慢悠悠地走去，但他们并没有走远。 “这里很可疑，要不不要回去了吧。”小龙有此担心。 “不行啊，花影的输液都在那里，特别是还有一些专用的药，这些东西不好买到的。” “这样吧，我去吸引他们，你见机再过去，完事后我们在来时那个墙上有喷图画的地方见面。” “好。” 小龙说完转身就走开了，大卫躲在离目的地不远处观察。 不多时，小龙开着车过来，他在那门前故意停下来，等那几个人注意到后，又加速驶离。 “喂，站住，停车。” 那四个人发现了小龙，冲着小龙的车喊。 小龙一直向前不快不慢地行驶着，那四个人上了一辆悬浮车追了过去。 大卫趁机跑进了一个院落，又快速地进了那院中间的房屋里。 这房是大卫租借的，本来想这里环境好，很适合养病。 大卫进屋后观察了一下，又仔细地听了一会，确定没有异常，才又小心上到二楼。 进了房间他发现，这里很明显被人翻找过，那些药品散落了一地。 大卫忙打开带来的背包，将地上的药品尽可能多地收起来，最后，他又将摆在小桌上的一个电子相册装进了背包，那里正显示的是与寒花影的照片。 临走时，大卫环视了一下这个本来想和寒花影隐居，但却还没来得及住的房间，满满的遗憾。 大卫在门前向外面张望了一下，看没有人，就忙闪出房门，又飞快地向后院跑去。 就在大卫跑过去的同时，一辆悬浮车不紧不慢地从街的另一面转了过来，然后停在那里，其中有两个人下了车，慢慢悠悠地向这边走来。 在约好的地方，大卫跳上小龙开的车，疾驰而去。 “你是怎么逃开他们的？”大卫依然紧张地问小龙。 “我没逃啊，他们让我停下来，我就在那边的转角停下来了。然后是例行检查，我是好市民，我为什么要逃呢？他们要抓的是你，又不是我。”小龙轻松地说。 “那他们没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说想在这里买个房结婚用，就先过来随便转转看看。” “幸亏没带花影回到这里。”大卫松了口气说。 “第一个目标顺利完成，我们向下一个目标进军。”小龙高兴地说。 大卫心情也挺好，给小龙一边指路一边讲着和记忆存储有关的事情。 大卫让小龙将车沿着极点公司亚洲总部东侧的一条小路一直向山的方向开，在一处岔道口不远的地方将车停在一片小树林的边上。 “停这吧，虽然这里很少有人走，但还是小心点别引起他们的注意。” 俩人又沿着这条冷僻的小路走出很远，才来到这个巨型建筑东侧的一个门前。 “昨晚我们就是从这里逃出来的。”大卫告诉小龙说。 “这里看上去真的很偏僻。” 由于这个建筑过于巨大，与小山连成一体，正门建得也是十分宏伟，而这个快到山根的小门就显得很寒酸了。 “这个门一天也没几辆车进出，主要是一些垃圾车走这个门。” 门是锁着的。 “其实这个门一般时间都是锁着的。”大卫推了推大铁门说。 “不如我们翻墙进去吧。”小龙掂量着全封闭围墙说。 “这墙太高了，我可翻不过去，再说，墙上面有监视器，还有电子拦网，翻过去的可能性很小。” “那怎么办？” “当然有办法，跟我来。”大卫边说边沿着墙体向更靠近山边的一面走去。 俩人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远，路与墙之间全是自然生长的野草、灌木和小树，但是在这里，仔细看隐约有一条踩出来的小路。 “再先进的科技也会有漏洞，再先进的建筑也会有老鼠，不过这里不是老鼠洞，是人洞。”大卫笑着说。 大卫领着小龙下了大路，从杂草和灌木丛间穿过，在墙根处看到一个洞，一个人蹲下来就可以钻过去的洞。 “这个洞怎么形成的可能没人知道了，但有些闲得无聊或是精力过剩的员工会从这里钻出去，到后面的山上采蘑菇草莓什么的，当然也可能是去看天空或是**。有时就算大铁门开着他们也会从这里走，这样少走至少两百多米。”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是去采蘑菇还是**？”小龙打趣道。 “我跟几个小年轻的去后山野餐从这里走过一次。” “管事的知道这里吗？为什么不堵上？” “你要是这里的领导，你会管吗？这里又不是造币厂或是采黄场。” 也许是因为偏僻的原因，墙的里面也是杂草丛生，还有一些很高大的树木，这些树一定是本来就有的，只是他们把这片山坡和这些树直接圈了进来，这里还有着原生态的味道。 大卫领着小龙来到不远处一栋独立的五层楼房前，这栋小楼离开主楼有几百米远的距离，和宏伟的主楼相比，这栋也有几十个房间的楼房就像儿童玩具一样。 “公司大多的保洁人员在这里工作和休息，我有个好朋友长期在这里的宿舍居住，这里基本已经成他的家了。”大卫边说边将小龙引进楼里。 大卫尽量低着头，有意躲着偶尔从对面走来的员工。这里是最底层的员工，对公司发生的很多事基本上也不知道或是根本不关心。 “这里就是这个国际大公司最肮脏最不起眼也是最薄弱的一个角落，也是辉煌耀眼的光芒中的一点阴凉。” “你交朋友还挺广呢。”小龙有些不理解。 “他棋下的好，我俩常在一起下棋，偶尔也一起喝点烧酒。其实我俩的交情就这些，甚至可以说都没一起出过公司的院墙。” “这样的朋友有时更靠谱。” “我们逃走时，大门就是他帮忙开的。”大卫有些得意地说。“就目前情况来看，我出现在主楼范围内不到几分钟就可能被锁定，所以我只能把你带他这里，接下来我想我的棋友有办法把你带进去。” ; 四十四、窃取资料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因为花影的事件，大卫和小龙还是很小心的，虽然这里的人都是那种木讷或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他们七转八转地来到四楼最北边的一个房间，一路上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房门并没有上锁，大卫推门而入，小心地伸头向里面张望。 “老伙计，在吗？”大卫轻声喊到。 这是个很简单的公寓，一个房间里隔断出卫生间，因为有食堂，所以没有厨房，房间很小，也很简单，但清洁整齐。 不难看到，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男人正坐在那里，头上戴着一个老式的耳机闭着眼睛在听，一只手里还握着一只酒瓶，整个身体不停地扭动着。 大卫过去拍了那人一下，那人被吓得一下跳起来，倒在另一个破旧的沙发里。 “你怎么又回来了？他们在抓你呢。”那个老男人拿开耳机惊讶地说。 “舍不得你啊，想跟你再杀上一盘。”大卫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一瓶葡萄酒来。 “这个我喜欢。”老男人一把抢过酒瓶看上面的标签。 “他们有没有难为你。”大卫关心地问。 “他们找过我，问我大铁门是不是我开的，我说当然是我开的了，谁从这里走一般都是我开门，有什么奇怪的。呵呵。”老男人狡黠地笑了笑。 大卫回身看了看门外，又将门关好。 “有没有办法把我朋友带进去？”大卫小声对老男人说。 “带到哪吧？”老男人有把握地说。 “带到我原来的办公室就可以。” “没问题，说真的，这事还真就是我能办，谁都不行。” 大卫将细节一一和小龙讲清楚，然后和小龙约好在来时那个洞口外会合。 老男人递给了小龙一套保洁员穿的衣服。 “再先进的科技也有处理不了的垃圾，收拾不了房间，什么机器人都白扯，还得靠人。人就是最肮脏的动物，除了制造垃圾别的什么用都没有。”老男人嘟囔着也穿好了衣服。 老男人带着小龙推着垃圾车不慌不忙地向主楼走去。 在主楼的侧边有个小门，他们推车进了小门。 “你不是下班了吗？”门卫冲老男人喊。 “那俩臭小子又不干好事去了，让我老头子受罪。” “这人是谁，好像没见过。”门卫指着小龙说。 “小偷。盗窃犯。恐怖份子。谁知道他是谁。”老男人边走边说。 “别瞎扯，你又不是不知道，因为昨天的事现在查着严，不是也查到你了吗。”门卫懒洋洋地说。 “关我屁事，看老子不顺眼开除算了。” “你多牛啊，在这里周玄老大你老二。这是新来的？” 那人又看了小龙几眼，小龙冲那人谦恭地笑着点点头。 “不告诉你是坏蛋吗，偷完东西就走了。臭小子，晚上到我那喝点，我整了瓶好葡萄酒。” “没蒙我？不会像上次似的说是好酒，结果没醋好喝呢，还让我搭俩鹅腿。” “孝敬老子俩鹅腿还叫屈？抠门。这次是真酒，不骗你，那个谁呢？晚上你俩一起过去吧。” “没啥事他溜达去了，那晚上我俩可真过去了。” “去吧去吧，顺便找几首嗨的歌给我。” “老头了会听啥，那几首还不够你听的啊，正好雪域家园出新歌了，晚上给你带过去听听。” 老男人带着小龙进到了主楼里面，轻车熟路就来到二十多层的一个办公室前，一路也没人看他们几眼。 大卫说过，这个时间，室内最多有两名值班人员。 在这里，各部门的电脑都与总数据终端相连接，但仅可以对数据有浏览、上传的权限。 如果需要修改上传过的数据都得申请，下载拷贝更是需要数据库高级权限，并且这种权限还仅掌握在很少的几名高管手中。 老男人推着小垃圾车在收垃圾，慢吞吞的，而垃圾车上有个小机器正在偷偷地工作。 小龙去旁边的卫生间打扫，卫生间里没人，小龙迅速闪进独立隔断里并拿出掌上电脑。 老男人垃圾车上的机器可以检测出周围的网络环境，而小龙手上的掌上电脑则可以通过这个小机器连接网络。 不用多费力气，网络连接密码大卫提供，小龙很快就接入网络。 其实他们本不用到这里就可以办到，但离得远就需要功率大的设备，那样不但太过显眼，也容易被防火墙监测到，这样就隐秘多了，就算被监测到，一时也会被认为是内部正常的设备连接。 在进入大卫所说的资料库时，大卫提供的身份验证被禁止了。看来他们已经禁止了大卫在这里的所有权限。 好在这只是较初级权限，加密也不是很复杂，很快就被小龙破解并顺利进入资料库。 但正如大卫所说，这些资料库里的资料只能浏览不能下载， 小龙只能用提前做好的一个程序来自动浏览资料，然后再自动将浏览页像拍照一样复制下来储存。 这种办法的缺点就是慢，虽然自动翻页要比人工快，但比起正常下载要慢不知几十倍。 小龙是先找到水水的资料并成功复制，然后再去复制其它的资料。 其实小龙来这里不只是为了获取水水的资料，而是想更多地得到国际极点的内部资料，以此试图揭开国际极点的秘密。 这种办法所获得的资料肯定是很有限的，所以俩人就需要尽可能地停留一些时间。 小龙将那个掌上电脑藏在垃圾车上，然后俩人就在周围一圈一圈地磨蹭，好在并没有人怀疑他们。 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时间长到小龙和老男人都怀疑自己了，俩人才慢慢地向下一层走去。 在他们走向货运电梯时，他们遇到两个人，那两个人边走边嘟囔着什么网络有异常，好像就在这一层什么的。 小龙和老男人推着垃圾车不紧不慢地进了货运电梯，他们并没有去动垃圾车里的设备，因为他们知道电梯里有监视器，并且电梯下行时，距离远了，网络就会自动断开。 俩人又从进来的那个门出去。 “完事了？”还是那个门卫在热情地打招呼。 “糊弄一下就行呗。别忘了晚点过去喝酒。” 老男人和警卫说笑，小龙则推着垃圾车向外走。 在那个洞口外，大卫已经将车开过来等在那里了，小龙上了车，大卫也没开车灯，悄悄地驶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 四十五、亚洲总部会议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国际极点公司在世界各地有很多分部，亚洲这样人口最多的陆地更是分部林立，重中之重，而亚洲总部的管理人员也是高层中最重量级的人物。 极点的创始人亚裔美国人周先生早已经退休，仅还持有公司很少的一些股份，虽在公司也担任了几个名誉上的虚职和智囊团首席顾问，但看上去已经基本不问世事了。 公司现董事长是周先生的大公子周玄。 周玄是个鹰派的工作狂，一点都没有富家公子的矫情，一年中在亚洲总部的时间也要长些，就因为亚洲人多，而国际极点就需要人多的地方。 就在小龙和老男人收集资料时，国际极点公司亚洲总部大厦里一个巨大豪华的会议室正准备召开一个重要会议。 “爸，不是说您不用来吗？您要想知道什么在那边通过同步全息就可以的。” 周玄谦恭地跟在周老先生的旁边，一边走进会议室一边说。 “本来在尼泊尔听法师讲经的，听说你们在这边开会，就顺便来看看热闹。”周先生声音洪亮。 周老先生已经八十多岁了，但身体健硕，腰板硬朗满面红光，耳不聋眼不花，如果不是一头白发，乍看和壮年没多少区别。 进了会议室，所有人都站在那里等着周老先生落座，周老先生走到窗边的一个休息沙发上坐了下来。 “爸，您老还是坐那边吧。”周玄指着主持会议的位置说。 几个跟着老爷子多年的高管也过来请老爷子上坐。 其实会议室是圈形排座的，但最里面那个位置肯定是给董事长坐的。 “我不是董事会成员是没有资格的，规矩不能坏，按理我能坐在这里，已经是破格了。” “您不过来坐，我们哪个敢坐下啊。”有人很谦恭地说。 “这样吧。”周老先生站起来说。“你们都坐下，我讲几句话，就算做个开场白吧，然后你们开会，我旁听一下。” 周老先站起来，示意大家坐下，这时大家才轻轻坐下来，但董事长的位置是空的。 这时同步全息已经打开了，世界各地重要的区域总裁都出现在了这里。 “亚洲这片土地的人口在地球几万年里都是最多的，我想你们这次开会选在这里而不是那边的总部，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并且这样的高管会议我记得一年只开一次，还好像不是这个时候，应该是天冷的时候对吧。” 周老先生一边走一边想一边说。 “刚才玄儿也说了，一般时候同步全息就可以开会了，没必要这样都过来，可见这次会议的重要性。 我知道现在世界宗教联盟已经明文规定自己的弟子或信徒严禁使用我们的记忆移植。 我是从尼泊尔那边过来的，我有很多宗教界的老朋友，直到现在他们还把我当朋友，只是在记忆移植这一块有分歧。 在尼泊尔我听大师给我讲经，也一起讨论了记忆移植，大师说的很对，记忆是经历来的，没有经历的记忆是没有灵魂的。 就像经书，如果不是一字一句地去读，如果不是一字一句地去感悟，如果不是一字一句地去证得，就算倒背如流，也是没有意义的。 学飞经文有一个古老的办法，就是一遍一遍地去抄经书，就算能背下来了，也要去抄写，有时还要用自己的中指血去抄。 这种做法，是自己感悟的需要，更是对这些文字的尊重，也是对传播的一种重视。 我没试过，也不知道效果是怎样的，但我能理解这种精神，也许这种精神就是最终感悟的因果。 有些事情，心急是吃不到热豆腐。 先把这些是非的讨论放到一边不说，现在我们的记忆移植已经给社会造成的混乱，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是最关键的才最重要。 我的希望是，尽全力去救治，就算公司破产也在所不惜，当然了，公司是大家的公司，我个人是决定不了公司决议的。 但我希望我们的这个公司是为人类造福的公司，而不是一个欲望极度膨胀的公司，甚至是越走下去，错误就越大，就越走越远。 我已行将朽木，我的一生被世人看作是辉煌的，但我直到现在才明白，我的一生几乎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错误的，我所做的所有善事，都无法赎回我万分之一的错。 最后，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包括所有能听到我声音的人，能明白你们今天所决定的事情，并不是在决定公司的命运，而是在决定你们人生最后那一刻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 最后，我告诉你们，我前几天已经将我所有的积蓄拿了出来，并且我还将出售我所持有的公司股份，和我所有的财产，用来成立一个非盈利的组织，救助那些受记忆移植所害的人。 从此，我再和极点没有一点关系了，只是希望，以后极点不会成为我的敌人，更不会成为世界人民的恶梦。” 周老先生说完，擦了擦眼睛，慢慢地向会议室门口走去。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等周老先生走出了会议室，周玄才想起来追出去。 周老爷子还是走了，周玄悻悻地回来，会议还得继续。 会议用了几分钟时间就通过了一项议案，就是对记忆存储所造成伤害人员的救助工作，将增加一倍的投入，并且立即下发执行。 会议第二项议案，就是与军方的合作问题。 因为一些分公司已经有了合作几个月时间的经验和巨大成果，特别是国际极点公司亚洲总部，已经有了和军方合作近一年的经验和基础，所以要全世界所有的分公司向合作成果显著的公司学习。 有成果的要加深合作，成果不显著或是还没有开展工作的公司，要加快合作的脚步，或在原基础上作进一步合作，要尽快尽量地将合作工作推广到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军区。 这项议案将是最近公司工作的重点，世界各地就这项议案的问题做了具体的反馈，也提出了一些要求，但都没有什么障碍，全都是工作进行中的问题。 ; 四十六、会议纪要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然后，世界各地的分部又就新项目进行了探讨，这个新项目一个是对延长人类寿命的研发，另一个是对体能自我恢复的研发。 这两项都是来源于具有金乌雪域人基因的人的特性，因为他们的平均寿命是纯种地球人平均寿命的一倍左右。 除去非自然死亡和因为后天长期不良生活、工作和饮食等因素造成身体严重伤害的以外，他们寿命在一百岁岁以上的已是屡见不鲜，各别金乌雪域人基因比例高的寿命还会更长。 另据一些已发现并被证实资料记录，有几个具有金乌雪域人基因接近百分百的人，他们的寿命最长记录是四百七十七个地球年。 另外他们具有特殊的体能自恢复能力，金乌雪域人基因比例高的人，恢复的时间就短，反之就会时间长一些，初步研究发现，他们的这种恢复能力靠的是阳光和空气，还有自身的一些很特别的基因因素。 极点公司近年下了很大的功夫来研究这两个项目，以用于人类，并且也取得了重要大的突破。 其实这两种功能是金乌雪域人的一种生理特性所产生的结果，但极点公司研究发现，要想更好地获得这两种能力并用于人类，就必需将这种能力分解成两种功能。 其实这样对极点公司的商业运作也是有利的，因为这样就可以产生两份效益。 现在这两项研究成果都已经处于临床实验阶段，并且至今为止还没出现明显的副作用。 “通过我们的记忆移植技术我们也发现了很多问题，这就让我们的这两项技术推向市场的时间表无限期地向后推迟。 并且最近，各地的分部都不同程度地发生了和记忆移植有关的暴乱。 就在昨天，这里还发生了我们的病人被劫持事件。基于此类事件多发，我提议这两项成果首先定位于高端市场，避开平民化。”周玄提议。 大家都没什么异议。 “因为公司的研究成果都与金乌雪域人基因有关，公司应该加大力度去寻找具有金乌雪域人基因的人。 实验也证明，记忆移植与金乌雪域人能更能完美地结合，为了不使公司高层出现社会的那种混乱，我提议公司应该扩大对具有此基因人的任用。”总部有人提议。 “我不能完全接受，我就是纯种的地球人，那么说我应该退出董事会了。”北非区域总裁提出不满。 “我也不能完全同意，我们的宗旨就是不能有任何歧视，用人应该是唯贤是用，基因歧视更不应该，我和我父亲都是纯种地球人，在座的很多都是纯种地球人，这么说我们也都退休算了。”周玄也明显不满。 很多人也表示不满。 “就目前形式，退一步说，应该暂时禁止我们内部，特别是高层，要严格禁止使用记忆移植。”东欧区域总裁建议。 大家也都默许。 “昨天亚洲总部那边发生了劫持拥有金乌雪域人基因病人的事件，还有刚才说到的各地分部发生的暴乱事件，各地分部都应该加大安防力度，我们现在正在积极扩大与各大军区合作，不如就安防问题和各地全面扩大与军方的合作。”东亚区域总裁提议。 “可不可以我们自己把提供给军方的人员用来加强防务呢？” “我觉得还是与军方合作更好一些，虽然这样增加了我们的支出，减少了利润，但这能加强我们与当地军方的感情，对长期合作是有利的。 并且军方的专业我们也是望尘莫及，我们应该暂时利用他们的优势，再说，与军方合作的话，也少了很多法律上的麻烦，毕竟我们对武器的使用还有很大的局限性。”欧洲区域总裁更客观。 “这个提议很好，与军方全面合作防务是对的，应该尽快完善这部分计划，原先是选几个区域积极推进，其它区域缓慢跟进，现在效果已经显现，应该是进行全面合作的时候了，并且要在世界范围内全面进行芯片人的进程。” 这一系列计划当即下发到相关部分执行。 “说到安防，我们自己的警卫部门也要加强力度，不能因为与军方合作就削弱我们自己的警卫能力。 我们亚洲区总部向超拟机器人公司购买的可隐身生物机器鸟就很好，我建议向所有分部推广。”亚洲区域总裁提议。 “我也听说过这种新产品，我们也想购进。” “其实我们公司的生物机器人技术也是很先进的，我们完全可以自主研发。” “超拟公司的生物机器鸟的变色隐形技术是他们所特有的，还没有哪个公司能造得出来。 并且他们还对这项技术进行了变态式地保护，所有购买他们产品的都必需签订一个协议，就是不能直接碰触他们的隐身鸟，并且他们的隐身鸟受侵犯或是碰触就会自爆，自爆了他们还不承担责任。” 尽管这样，还是几乎所有区域总裁都想要采购。 “这种生物机器鸟的能力确实很强，不过我们不能大张旗鼓地使用，这毕竟涉及到隐私问题，更甚至有可能引起政府的注意。 我们可在特殊情况下少量使用，还有，我们可以在和军方谈合作安防问题时，提议一下联合使用，我们还是需要尽量地合法化。”美洲区域总裁建议。 “这个问题应该慢慢考虑，我们不能再因为隐私问题引起社会公愤了，特别是不能越界引起军方的注意，但我们以军方的名义使用当然是最好的。”南美区域总裁说。 “现在有很多和我们作对的所谓的组织，这些恐怖份子很猖狂，最近那个叫‘健康记忆’的恐怖组织就很可恶，在全世界各地都有他们的狂热份子，也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 前些天我们就差点抓到他们的一些重要成员，对于这些极端份子我们绝不能手软。” “是啊，我们应该加强对这帮家伙的打击力度。”很多人都响应。 “我们还是应该多和警方合作，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靠警方什么事都办不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哪有功夫替我们做事！再说，他们自己的麻烦也不少呢。” “所以我们能自己办的事最好自己办，再说就算那些人被警方抓住了，也不能仅因为这些人是‘健康记忆’的成员就被下狱。 我们不能等这帮家伙犯了案再去抓他们，所以我们要自己去抓这些成员，然后改造他们的记忆，让他们重新做人，让他们重新做一个守法的好公民。” “其实和军方合作的同时，我们也应该积极和警方合作，现在警方也在闹危机，很缺人手，这也正是我们的好商机。” “我们已经和警方合作一段时间了，效果很不错，抓了很多激进份子，等过后我让秘书把相关的资料整理一下，分发给各部，让各地参考一下。”西欧区域总裁骄傲地说。 “警方的市场很巨大，应该和军方市场一起跟进。 在适当的情况下，在不引起警方严重不满，不引起社会公众的注意情况下，我们的手段也需要再严厉一些。 并且我们芯片人的量产已经达到了一定水平，也是需要开发新市场的时候了。”周玄说。 后来又讨论了一些重组疗法的问题，虽然这种疗法可以让公司反败为胜，还能换来利润，但作为一个全球最大的公司来说，用这种办法成为一个劳动力培养输出公司，实在是很让人失望，虽然股东们不在乎这些，只是公司是赢利的就行。 但说到这种重组疗法会引起社会的负面影响时，公司最后还是决定，对于重组疗法后输出劳动力，不要进行宣传推广，不能直接列入赢利报表。 与用人单位签合同时，我们名誉上是代理公司，形式上合同是要有劳动者本人同意的签字及身份识别。 也就是说，我们应该尽可能地撇清关系，不要引起那些好事的社会团体的注意，以免惹上麻烦，不能因小失大。 因为这只是公司的过渡产品，永远都不会成为主业。 再说，与其同样因此引起社会的不满，不如一步到位，直接大力投入芯片人的量产，因为公司的目标应该是更远大的，更有意义的，更美好的。 会议进行了近四个小时才结束。 ; 四十七、会议之后的会议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当晚，周玄又约了亚洲总部的高管秘密地开了一个会。 “这个会仅我们亚洲总部部分成员，还有这两名总部代表参加，会议不需要记录。” 大家都落座后，周玄严肃地说。 “首先，我们还是需要更多一些具有金乌雪域人基因的人，用做我们研究，活人、病人、死人我们都需要。 这听上去对具有金乌雪域人基因的人感情上好像有些难以接受，在座很多也是有金乌雪域人基因的。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人类也一样需要人类来用做研究，再说，我们尽量做到不伤害他们，尊重他们，是不会引起不满的。” 周玄讲话时，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有些研究仅在这里进行，我们依旧要做好保密工作，不但不能让其他的内部人知道，就连当事人也要保密。比如寒花影的实验就是例子，你们先来谈谈这个吧。” “大家都知道，主体寒花影昨天已被人劫持了，我们也正在积极寻找。”亚洲总部相关负责人介绍说。“受体寒花影现在反应良好，只是这两天情绪有些激动，不过这应该是正常范围的反应。 记忆整体的平行移植是普通记忆移植的升级，这对身体构成和基因匹配要求相对都要很严格，像主体和受体这样很接近的真的是很难得，并且受体还正好是严重失忆患者，这样我们的研究就不违反人道。 所以主体寒花影的被劫持真的是一件很遗憾的事，好在受体寒花影的情况还是很令我们欣慰的，目前来看，她不但兼容没有问题，处理工作上也能和主体以往的工作完美对接。 这项实验我们对普通人类也是同步进行的，目前来看情况还算比较好，基本上没有出现普通记忆移植所出现的各类不良现象，但还是没有具有金乌雪域人基因的人完美，具体原因我们也正在积极地研究。” “这项研究应该加快速度，如果成功的话，将是又一次改变历史的发明。 因为从理论上说，这项发明可以让生命得到永生。 特别是对你们这些创造型人材来说是个大喜讯，因为很多研究项目和发明创造再不会因为生命的终止而停止了，我们将开启摆脱肉体束缚的时代。”周玄感慨道。 “因为金乌雪域人本身就具有记忆遗传基因，他们可以自然选择继承父母的一些最优质的记忆，所以记忆整体平行移植对他们效果会更好一些。 而人类是不具备这种能力的，但如果通过基因改造，理论上几代后也许会逐渐具备这种能力，这也算是进化吧，主动进化。” “时间不等人啊，那样的话，我们就无法享受到这种伟大的成果了。”周玄说。 “我们为军方提供的首批改造人，就是因为身体结构与基因的原因，还是避免不了他们记忆的流失，为此我们也只能为他们的身体加上生物芯片。 这也是我们这项成果的瓶颈。 而找到身体状况和基因很相似的人实在是很难，目前只有具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人之间更容易找到，但这种情况中一个人患有严重失忆的概率又是低到不能在再低。 就算找到这样的两个人，把一个人的记忆成功整体平行移植到另一个同龄人身上，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达不到延长生命的目的，除非是为了挽救生命。 如果把父亲的记忆整体移植到儿子身上倒是可以，那再下一步的移植还需要再生一个儿子，如此往复才可以达到永生，但这样在伦理上又是行不通的。” “提到伦理，这也是我们对那些使用记忆移植，所造成严重伤害的人改造后只能用于军方的原因，其实如果放开伦理，能将这类人改造后用于民用，那将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这种改造人几乎是不使用自然资源的，不需要钢铁金属，成本是最低的，也最环保，唯一的不足是他们需要吃粮食，而不能靠太阳能提供动力。” “但是如果让他们再能够像金乌雪域人那样具有体力自恢复能力就完美了，其实这也是一种利用太阳能的方法。” “看来我们是任重道远啊。” “如果这一切都顺理成章了，那世界会不会变成一种高发达的奴隶时代？” “这也许就不是我们研究的重点了。” “其实今天我们这个秘密会议就是要避开一些伦理问题，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争论。” 周玄环视了一下这些亲信接着说。 “还有，我们提供给军方的那些芯片改造人，我们还是要秘密地达到高度可控性。 现在的一些简单的控制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高度的可控制力的同时，还需要更高的专业智能，形象地说，我们需要绝对可控的专业智能的军队，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发挥强大的作用。 但这件事我们必需做到绝对保密。 绝对可控性，需要我们来完成；专业智能，就需要军方来提供了。 我们之所以要和全世界的军方合作，为全世界的军方服务，除了需要他们的专业知识外，我们还要我们的芯片改造人遍布世界最重要的军事基地。”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完成世界的大统一了！” “简单的世界统一是没有意义的，我们的目的不是做世界霸主，但如果我们的布局完成，我们就可以控制世界上的任何一个战场，那样的话，我们可以让世界从此没有战争，人类从此将不再受战争的伤害。 记住，我们永远是正义的，我们永远不是为了做世界的独裁者，我们最终将是世界真正且唯一的和平使者。” 大家都很兴奋，因为大家都知道，很可能在不远的某一天，他们将成为改变世界的第一批人。 “另外，我个人秘密在世界各地投资了一些秘密的基地。”周玄接着说。“这件事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之所以是我个人投资，也正是我不想要很多人都知道的原因。 我投资这些基地的起因也和金乌雪域人有关，最近这些基地也有了重大的进展，这个进展其实是个大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我想了又想，还是再等等吧，等诸多事情深入确定一下后再说。 我不是故意卖弄，不是吊胃口，这个秘密等到了时机，我不说你们也会知道的，至少要在国际极点的高层中所有的人都会知道。 并且，我还会将这些基地纳入国际极点所有，到时，大家自然就会知道是什么秘密了。 今天我透露一点，就是想让你们知道，我们要做的事情真的很多，我需要你们，公司也离不开你们，很快你们就能知道，我们身上的责任其实是很重的，到那一天，你们一定会认为，我们是活得最有价值的一代人。” ; 四十八、水水的资料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大卫和小龙取回的资料很有价值，他们将这些资料让小龙通过卫星网络发给了世界各地的反对记忆存储的组织和团体。 之后，他们又通知了何农，告诉他已经拿到了水水的资料，让何农回来研究一下，可是何农说什么也要继续等下去，最后只好让卫极和武阳霖回来，了解情况做出决定后，再回去告诉何农。 看了水水的资料，大卫很容易就知道了水水的现状。 “水水目前的情况是‘重组疗法’之列的，但已经被候选到‘终极再造人’计划之列。 从资料上看，水水的状况很差，失忆情况严重，又很久没有与亲人联系，是符合再造人条件的，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她，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安上生物芯片后，对记忆的影响几乎是不可逆的，因为生物芯片是和记忆神经中枢联成一体的，已经成为了大脑的一部分，并且时间越久，连接就越紧密。 资料上说，她也是从恢复治疗转过来的，恢复治疗期间，她是可以随便离开的，所以说，她回家是有可能的。 但在她重组疗法期间却有过一次出逃的记录，也就是在前些天，这期间离开是不被允许的，但管理不是很严密，毕竟病人太多了。 但再造人阶段则是绝对不允许离开的。” “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呢？她能逃出来，我们就能帮她再逃一次。” “再牛的监狱都有越狱的例子，何况还是一个公司了。” “不过在封闭治疗期间，逃出的可能性还是很低的，毕竟这些人都是失忆严重的患者，关键是我们怎么去帮一个失忆症患者出逃。” “我想，每一次有人出逃，如果被公司发现，他们一定会修补漏洞完善监管。” “不过也有例外，就是他们也不清楚这些越狱者是怎么逃出去的，并且等这些人再回来时，也许已经忘掉是怎么逃出去的，这样公司的监管层也无从知晓越狱者是怎么逃出去的了。” “那如何能救出水水呢？直接向极点公司讨要或是报警怎么样？” 大卫解释道：“这是不可能的，恢复疗法的那些人是可以的，不但可以直接去极点公司接回病人，就连病人都是自由的，就像一般医院里的病人一样。 而重组疗法的病人是不可能直接接触外界的，你去找，甚至警方去找，他们都会说没有这个人的。 即便你拿着这个资料当证据起诉他们，也不太可能，因为这个资料你无法证明是出自他们的公司。 现在整个世界都有些混乱，警方也是乱作一团，谁会真的为你这个没有确凿证据的事费力呢？ 再说，现在这种人口失踪的案件实在是太多了，警方最多会为你备下案就放到一边的。 还有就是，极点公司的实力实在是太大了，他们对各国官方的渗透是你所不能想象的。” “你不是说过这第二种疗法的病人是有机会和家属见面的吗？” “是有机会，这是在公司确保重组疗法的病人达到了完全可控程度才可以的，同时也要确保家属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的情况下。 你要知道的是，极点对病人不管什么方法的治疗，都是为了缓解社会混乱对公司造成的压力，他们能够将病人控制起来，不让这些人出去到社会上去添乱，就是胜利。 极端地说，这些病人被消灭掉才是最好的，只是他们还没必要这样做而已。 但我想，如果真的到了某种极端的情况，发生‘消灭’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可能的，因为毕竟现在这些病人多是失踪人口。 好的是，目前情况下，事件对极点还有有利有，他们对整个事件也是可控的，他们更高明的地方也在于此，就是不是想着单纯地去消灭，而是利用。” “先走一下正常途径试试？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登记，查无此人，完事。耽误时间而已。” “登记的人已经很多了。当然了，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你会接到通知，去见一面，这当然是他们已经确定完全可行的情况下。” 大卫又说：“据我所知，水水的家属或是朋友如果是你们这些激进份子成员的话，那可能性就基本为零了，并且你们绝对不要轻视他们的调查能力。 前两天他们抓的人就是你们吧，虽然最后胜出的是你们，但真的不要太骄傲，这可以说完全是意外，或是侥幸，不管怎样，你们至少也能从中了解到他们的实力。” “那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如果你们能认识极点的高层人物，走走最传统最原始的办法，也许可行，但前提还是别让他们知道水水的亲朋有反对极点的组织成员。 因为万一闹出事端出来，谁也不敢承担这个责任。除非像我这样，准备和国际极点永远摆脱关系。” “我去找那个寒花影试试呢？”武阳霖忍不住说。 “你是不是觉得那一枪还没要了你的命？你想死的话可以去试一试。我倒是希望你去试一试。”大卫笑着说。 “我就想去试试怎么了，我就不信了，她的记忆是花影的，我就是不信花影真的会拿枪射我。”武阳霖有些急。 “别花影花影的，那个花影和这个花影没什么关系。”大卫瞥了一眼武阳霖说。 “花影花影我就说，不服跟我再打一架啊，我还就想找个人打一架呢。”武阳霖挑衅大卫。 “我倒是不怕你，只是我不想做那些只有动物才会做的事。”大卫故意阴阳怪气地说。 “你说谁是动物？你再说一遍。” “粗鲁。” “行了行了，别像小孩子似的了。”老麦在一边圆场。“武阳霖不能去的，我想他要是去了，还没见到那个寒花影就已经被逮个正着。” “这都两三次和国际极点亲密接触了，如果你还能进去极点公司见到那个寒花影，我就真的瞧不起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公司了。” 卫极说：“其实我俩这次去就很冒险，也是无知者无畏，本来他们放了我就是引武阳霖去的，好在那个寒花影动了些儿女情，才让我们逃过这一劫。” 其他人也不建议武阳霖去做这种没有把握并且危险性极高的事情。 “他们抓到我能怎样？还能打死我啊。”武阳霖还是不服气。 “直接给你做重组疗法，到时可以把你出租到某个小饭店，让你洗碗扫地最合适了。不过呢，你这种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人，我想也没什么家人惦记你，不如直接送去做个终极再造人算了。”大卫刺激武阳霖。 武阳霖起身想冲过去，但被老麦拦下来，老麦瞪了俩人一眼，俩人也就不说话了。 “其实我的想法是，最好不只是救出水水，能救出更多的人就更好了，或者，能捣毁那个国际极点，或是整出个大动静来，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勾当就再好不过了。”老麦兴奋地说。 大卫就又说：“小龙知道，我有个秘密通道，能直接进到极点公司，我看直接潜进水水进行封闭治疗的地方把她救出来，只是难度太大了，成功的可能性是极低的。” “封闭治疗？是像监狱一样吗？” “差不多吧，只是比监狱条件要好多了。被我们治疗的这些人，是被分在很多的封闭区域的。水水这里显示是在H区。” “那里一共有多少个区？有多少人被关在那里？” “一共有十几个区，按字母顺序排列的，大概能有两千人吧。” “到底水水发现了什么漏洞逃出来的呢？知道了她是怎么逃出来的，我们才有机会帮她再逃出来一次。”老麦深思。 “有没有可能水水是被派去工作时逃出来的呢？”小龙说。 “这倒有可能，这样逃出来也会相对容易很多，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水水的资料显示，她还没有被派出去工作。”大卫遗憾地说。 “不如我们潜进去，找机会直接搞他个稀巴烂，把那两千多人都放出来。”武阳霖狠狠地说。 ; 四十九、终于等到你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卫极和武阳霖回去小龙那里了，只留下何农一个人在小公园里等。 初夏的天气很晴朗，花草树木都在茁壮地成长，就好像昨天还是春天，花草树木才刚刚发芽，才刚刚露出绿色，人们还在感叹它们什么时候才能长成满目绿色啊，可是转眼间，世界已经成为绿色的了。 何农无心欣赏风景，就算站在江边望着滔滔的江水，满脑子也只是回忆，都是一家人的回忆，除了回忆，他就是在分析水水的情况，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中午吃了点食物，和老麦那边通了话，也了解了所有的情况，但事情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也没有头绪，除了对小龙和那个尚未谋面的大卫深深地表示感谢外，也就不知要说什么了，只有面对着波光粼粼人江水发呆。 午后，很安静，本来人就少，午后能在江边散步的人就更少了，何农想了很多方案，包括直接冲到极点公司去要人，要不出人来就在国际极点公司的门前…… 再没有办法了，极其沮丧的何农从江堤上走下来，正好看到一个人从那边的灌木丛边上转过来，是一个女人。 那是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何农忙奔跑过去。 “水水？水水！” 那个女人警惕地看了何农一眼，顾自继续往前走。 “我一定没看错。”何农激动地想。“这人就是水水，虽然有些变化，冷漠了很多，但我不会看错的。” “水水，我知道你就是水水，你不认识我了吗？”何农冲着女人的背影喊。 那女人头都没回，脚步也没有停下来，一直不紧不慢地走着。 何农走近那女人，跟在后面，这时何农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就是水水！ 女人好像是整个心思地在想什么，外界对她没有一丝影响。 她走到秋千那里停了下来，呆呆地站了一会，又走向别一处，在一处小雕像前又呆呆地站了一会，然后又走向一颗大树，站在那里想着什么。 怕引起水水的激动，何农跟在离水水不远不近的地方。 “那个秋千，宇儿和恬恬经常在那里玩；还有这个小雕像，我们一家人在那里留过影。”何农轻轻地说着。 “也是这里，我们还和宇儿恬恬在这里捉迷藏；还有那边的大树，恬恬每次都要躲在那颗大树后面一次；对了，那大树上面有一个小洞，宇儿喜欢对着那个小树洞玩真心话游戏。” 水水站了下来。 “还有那边那个小亭子，我们在那里躲过雨，还有过一次小小的野餐，我在那里给你们讲过我去非洲援教时的趣闻……” 水水没有拒绝何农讲，也没有看何农，但她随着何农的指向，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那个小亭子上。 “水水，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何农啊。你左手腕上有个小伤疤，那是我们一起野炊时留下的，你的肩上还有块手指甲大的红色胎痣。”何农的心要碎了一样。 水水忽然转过头来，盯着何农，竟吓了何农一跳。 足有半分钟，何农与水水四目相对，竟有一丝冷意从后背升起。 水水又忽然双手抱住头蹲下去，虽然没发出声音，但很容易就能让人看出她很痛苦。 心在痛，头也在痛。 “水水，你怎么了？”何农忙去扶她。 “何农……救我……” 水水轻声嘟囔出这两个单词，同时又**了一声，一定是疼痛让她难以忍受。 “水水，你怎么了？是我，我是何农，快跟我回家吧，我是来接你的，儿子和女儿每天都在想你，宇儿和恬恬都在想你。”何农再也忍不住泪水。 虽然表情很痛苦，水水还是抬起头来，冷酷的眼神也渐渐柔弱下来，眼里也含着泪花。 “小宇？恬恬？水水？” 水水回过头来看着何农轻声自语，但接下来又是双手抱头，痛苦地蹲坐在地上。 何农明白了，水水似乎只要想起这部分记忆头就会痛。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了，水水，先不要去想那些事了。” 何农冷静下来，擦了擦眼泪，然后将水水扶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女人并没有拒绝。 过了好一会，何农一直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还有些不平静的水水，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谢谢你。” 水水好像恢复了平静，她抬头冲何农笑了笑，但眼神也恢复了开始的冷漠。 何农的表情如同崩溃了一样，但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并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有耐心，要冷静。 “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何农耐心地说。“你能记得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我……我好像是迷路了，这是什么地方？”水水看上去很正常了。 “先别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认真想想，你说你迷路了，可当你看到这里的时候，比如秋千、花坛、雕像、大树、花草……这些你没有感觉吗？感觉，我说的是感觉，来自心里的。”何农期望地盯着水水。 水水在想，好像感觉到了一些什么。 “还有，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在我说那几个名字时，你会头痛，你可以再试一下，再想一下这几个名字看会不会头痛。何农！何承宇！何昕恬！” 水水疑惑地看着何农，忽然双手抱住了头。 “好了好了，别去想名字了，想些别的事情。”何农忙引导水水。“想想今天都去了哪里，你是从哪里来的。” 水水慢慢松开双手，抬起头来看何农。 “我从家来的，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就走到这里来了，我忘了我是怎么来的了。”水水边想边说。 “家？你回家了？你一直在家吗？”何农追问。 “我当然一直在家了。”水水说。 “你一个人？” “我们家有一百个人，我们是一个大家庭。” “一百个人？” 这时何农忽然想起刚认识卫极时，卫极对自己说的，说水水在北面，这两天又发生了很多和国际极点公司有关的事情，便自然想到水水是不是当国际极点公司是自己的家呢。 “国际极点？”何农试探地问。 水水笑着点点头，那是让何农熟悉的笑容，如今却令何农百感交集。 何农的表情很痛苦，但他想起一个主意。 “能不能去我的家坐一下，我说过我们是认识的，你以前去过我的家，我们有合影的，过去看一下？” 水水警惕地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我想我得回家了。”水水站起来告别。 何农双手抱头，他感到自己也有些头疼了。 “你也不舒服吗？头痛？”水水关心地问。 “其实我也经常头痛。”何农顺势蹲到地上，极其痛苦的样子。 “我能帮你忙吗？”水水的本性很善良。 “可以扶我回家吗？” “你在骗我上你家吗？” “不，不，我真的……头痛的很。”何农又蹲下来想着对策。 “算了，你多保重，休息一下也许就会好的，我真的要走了。” “不要走，那我怎么办？” “你有电话吗？” “现在没有信号，谁还会用那东西呢？” “我来时，那边有个扫地机器人，你试着让它看到你，也许他能发信息帮你。”水水说完转身就要走开。 何农情急下一把抓住水水的胳膊。 水水忽然回手反抓住何农的手腕，然后一带一推又飞起一脚，力道虽然不大，动作也不是很快，但足以让毫无准备的何农站不稳脚跟，他退了几步，仰面倒在地上。 何农躺在地上抱作一团，这一次是真的痛了，头还在花坛边上的碰了一下，何农本能地伸手摸了一下头，才知道那里流了血。 “我流血了。”何农大声说。 水水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我只是本能……” “我没事，你走吧，反正也没人管我，我只是……站不起来……”何农很夸张地。 “好吧，我送你回家，但你要小心，如果你有什么不轨，这可是轻的。” “太谢谢你了，我的头好痛，脚也好像崴到了。” 水水扶着何农，何农装作一瘸一拐地，慢慢领着水水一起往家的方向走。 ; 五十、家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以前，我们一家四口常在这条路上走，我们一起去刚才那个小公园散步。”何农边走边说。“一般是我和我爱人走在后面，我的俩孩子在前面跑，我妻子总是不停地喊，慢点，慢点。” 水水没有回应何农说这些，但也没反对，只是听着。 “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去那边的一家很传统的小超市去买东西，那里的老板和老板娘都喜欢我的家人，特别是喜欢我的小女儿。 他们那里养了一只老猫，一只很老很老的花猫，我儿子特别喜欢那只大花猫，常带食物去喂它。” 水水在看远处的那个小超市 “我不让妻子离开就好了，或者，我跟着她就好了，可是，我们分别有一段时间了，我和我们的孩子都很想她，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希望她能回来。” 水水在认真地听。 噢，别我一直在说，说说你吧，你从哪里来？你的功夫从哪里学来的？好像很厉害呢。” “噢。我？有些事我也记不太清了，我的家有一百个姐妹，我们在一起学习和生活，我的功夫，我没什么功夫，一直就会吧。” 何农不明白，为什么讲了这么多一起生活的回忆，她也没有头痛呢？她还一直在听，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大概是当别人的故事来听吧。 不多时，何农就带着水水回到了家。 “这是我的钥匙，我一直带在身上，成我的幸运项链了。我的妻子也有一把一样的。” 何农边说边从脖颈上取下房门的钥匙，递给了水水。 “帮我开好吗？我的手刚才扭到了。”何农极力想引导水水。 房门打开了，俩人进了屋子，何农小心而轻轻地将门关上。 水水站在屋里没有动，她四处打量着，有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这时何农的脚也不跛了，他进到客厅，招呼水水进来，水水犹豫着跟了进来。 “看看我们一家人的相册吧。” 何农把那个一直摆在那里的太阳能电子相册递到水水面前。 这个位置在一天的大多时间，太阳都可以照到。 俩人就这样在阳光里，何农举着电子相册，俩人都在看着对方的眼睛。 何农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某一天，他也是这样把相册递给水水的，那天他刚刚存进去很多照片，阳光也是这样温暖明亮。 水水好像也想起了什么，她表情异样，伸手接过了相册，又转头看了一眼窗外，阳光就是从那里斜射进来的。 相册自动变换着，全是他们一家人的合影，每一张都是那么欢快，每一张都承载着的一份记忆，普通、平凡，真实。 电子相册的屏幕上有着一条水渍，那是某一天水水留下的，何农一直没有擦去，因为他知道那是水水留下的泪迹。 幸福欢快的照片在泪迹的下面慢慢地无声地变换着。 水水忽然全身瘫软，慢慢地倒下去，何农一把将她托住，然后将她扶到一边的长沙发上让她躺下。 水水晕过去了。 何农叫了几声，水水没有反应，他知道，一定又是某种记忆刺激了她的大脑。 何某将一件衣服盖在了水水的身上，水水就像睡着了一样，还好像是在做梦，她的手脚偶尔会有一丝抖动，何农摸着水水的腕上的脉搏，并没有严重的异常，但能知道，她的身心都很疲惫。 何农望着晕睡过去的水水，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照在水水头发和安详的脸上，此时何农深深感到，这个就是自己最熟悉的水水，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何农想起来应该马上联系老麦他们，忙站起身来拿出无线电通话器跑到另一个房间，他打开通话器呼叫老麦。 “快点接听，快点接听。”何农呼叫一次，便不住祈祷着。 “我们都在的，一直在想办法，你有什么好办法了吗？”是老麦的声音。 “我找到水水了，现在就在我的家里。”何农激动地说。 “我们马上过去，等我们。”老麦果断地说。 很快老麦他们就在路上了，因为通话方式的局限，何农只能简单地跟已经在车上的老麦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何农你好，我是大卫。我现在只能简单地对你讲，水水的情况很可能是大脑中已经被植入了生物芯片。” 大卫一段一段地对何农讲。 “她现在的状况应该是有一定危险，你要注意，她基本上已经是不能恢复记忆了，希望你能有心理准备。 你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等她醒来前找到安眠药给她吃上，没有的话就等她醒来后尽量安抚她，千万别再刺激她，如果实在不行，就打晕她，等我们到了再说。” 大卫在那边讲着，可不长时间，就听不到何农回话了。 大卫和老麦，还有卫极和小龙都不断地呼叫何农，可何农都没有反应。 武阳霖知道何农的住处，他把小龙的那辆小客车开得飞一样。 水水是在何农正跟老麦他们通话时水水醒来的。 发现水水时，她正站在门口怒视着何农。 “水水，你醒了？别怕，我正联系我的好朋友们来救你，你要跟我走，不能再回去了。” 这时水水的眼神透露出冷酷的光芒，甚至有几分杀气。 “水水？！”水水的眼神和整个人都让何农感到陌生。 水水转要离开，何农伸手去抓水水。 “先不要走，我有话要说。” “放手。”水水命令。 “水水！” “我不是什么水水，你不要老缠着我，不然我会对你不客气的，放开我。”水水愤怒地盯着何农。 “水水！我是何农啊，你怎么了？你醒醒好不好？你是小宇和恬恬的妈妈啊。” 水水的眼里有一丝温柔一闪而过，但仅是一闪而过，她忽然利落地掰开何农的手，脚下一绊，何农一趔趄，水水顺势将何农推出。 何农几乎是横着飞了出去，撞到了沙发上，随着沙发一起翻倒在另一边去了。 何农吃力地爬起来时，水水已经去开房门了，何农直扑过去，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水水，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和水水一起摔倒在地上。 水水用肘猛击后面何农的腹部，何农强忍疼痛，一下，一下……水水又一个很猛的后肘击，正打在何农的头部，何农一阵眩晕，本能地松开了水水。 但他又不顾一切地伸出双手死死地抱住了水水的双腿，水水又一次跌倒在地上。 水水又猛击何农背部，这时何农已经没有力气了，双手渐渐有些松动，嘴角也有血流了出来。 水水终于挣脱了何农，但此时她好像已经被激怒，顺手举起一个重物就要砸何农的头部，何农此时已全无力量躲闪。 “那是小宇的滑板车。”何农忽然愤怒地喊了一句。 水水一愣，双手举着滑板车整个人定在那里。 “何农，我是何农。何承宇。何昕恬。”何农大声地喊着。“何承宇，他是你的儿子，何昕恬是你的女儿。你是水水，是他们的母亲……”何农不断地喊着他们的名字。 水水忽然扔掉手中的滑板车，双手抱住头，痛苦地蹲了下来。 “水水，好了，水水，都过去了。” 嘴角流着血的何农轻声安慰着水水，想让她安静下来，可水水忽然站起来，怒视着何农。 何农忽然想起来大卫说必要时可将水水击晕。 何农猛地抓过那个滑板车向水水的头上砸去。 但就在滑板车砸到水水的头时，何农收了力气，滑板车只是从水水的头皮上擦过，撩起了水水的一丝头发。 是不忍下手。 这时水水借机一把将何农推到一边，夺门而去。 何农退了几步，还是被杂物绊倒在地，他现在浑身在疼，但还是吃力地站起来，然后一只手捂着胸部，另一只手扶着墙，踉跄地追了出去。 ;</:> 五十一、无计可施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大家赶到何农家时，看到门是敞开着的，沙发翻倒在地，一片狼藉，对讲机也扔在一边。 “不好，水水一定是不认何农，何农也没能制服她。像这种再造人是没有亲人的记忆的。”大卫急着说。 “不对，如果水水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会和何农回家呢？”老麦比较冷静。 “谁受伤了？这里有血迹。”卫极发现了血迹。 “一定是水水的。”武阳霖说。 “我想应该是何农的血，重组人是商用，而再造人都是为军方量身打造，一般人打斗不过的，刚才听何农描述，水水应该已经被植入生物芯片成了一个再造人。”大卫分析。 “这么说，水水打伤何农后逃掉了，而何农去追她了。”老麦果断地说。“我们出去找他们。” “水水不可能是去别的地方，只能是回国际极点，我们只要向北面找就可以。”大卫肯定地说。 “他从国际极点逃出来，会不会向极点相反的方向继续逃呢？”卫极说。 “不会的，极点不会让他们轻易逃掉的。这些以后我再给你们讲。”大卫说。 几个人忙跑出来，坐上车向北找去。 不远处，看到何农正捂着前胸吃力地小跑着，已经力竭的样子。 武阳霖将车停在何农的边上，卫极和大卫将何农拉上了车。 “快追。”何农大口喘着气，指着前面吐出两个字来。 武阳霖向着北面直驰而去。 大卫帮何农看伤口，何农摆手示意没有事。 他接过卫极递过来的纸巾和水，擦了擦脸上的血和汗混合的液体，又喝下了几乎整瓶的水，不多时，便已经差不多缓过来了。 “真想不到，水水竟偷了一辆车开着跑掉了，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水水。”何农难以理解的表情。“她开的是一辆红色的小型跑车。” 武阳霖的车技好，街上的车也不是很多，很快他就开出了几条街，可是这种情况，街上的车不多不是有利的，因为被追踪的车也一样很快。 “我好像看到一辆红色的跑车在前面转了。我们只是辆小客车，可惜追不上她，能跟住就不错了。”武阳霖有些遗憾。 “她一定是去国际极点，我记得前面有一条窄街，不如直接穿过去插到她的前面。”大卫提醒。 “好的。”武阳霖信心十足。 小客车冲进了一条比较窄的小路，这条路在两座大楼中间，仅是人行道，是不许行车的。 但武阳霖还是冲出窄巷，这时那辆红车正好开来准备通过，武阳霖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将车横在路中。 这时那红车也已经到了，但并没有减速，直接一个转向，几乎是擦着武阳霖开的小客车的车头冲过去了，因为她的车小，路两边的空隙也正好能让这辆小车勉强开过去。 “好车技！” 武阳霖不觉赞出声来，同时他直接将车转向，向红车驰过的方向直追了出去。 “前面还有一个近路。”武阳霖瞬间将车加速到最快。 在又驰出一条近路时，也是正好那辆红车开过来，武阳霖也不退让，竟直接撞了过去。 “小心，不要伤到水水。”何农大声提醒武阳霖。 武阳霖也不说话，只咬着牙冲过去。 就在两车要撞上时，那红车还是丝毫没有减速，在千钧一发之时，红车直接在武阳霖冲过来的一瞬间急速转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路。 武阳霖则一下冲了过去，气得他哇哇大叫，忙又调头去追。 “过了前面大桥就是宽阔大路，她的车快，就没机会追上了。”武阳霖自语。“除非她犯错。” 可惜，尽管武阳霖的车技十分地好，但最后还是没能追上那辆红车，眼看着红车驶上大桥绝尘而去。 水水没有犯错，一路开的都很好。 武阳霖只能在后面跟着，并且越来越远。 红车直接开进了国际极点公司的大门，何农和一车人能远远地看到，但也只能停下来远远地看着。 这时水水下了车，从容地向主楼走去，然后消失在里面。 何农沮丧极了，沮丧地无法表达自己。 大家不知怎么安慰何农，特别是武阳霖和卫极，可以看得出，俩人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事一样，十分歉意。 “如果我开得再快一点就好了。”武阳霖拍着自己的头。 “如果能一直陪着何农不走就好了。”卫极也很懊恼。 老麦示意武阳霖将车开离公路，在这里太过显眼了。 在一个小树林边上，武阳霖将车停下来，大家都下了车。 “大家别为我急了，都是我的错，我真是太笨了，我现在回去接着等，她一定还会回去的，到时我直接把她打昏，就算死我也要把她带走。”何农恨恨地说。 “她再回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大卫分析说。 “为什么？我们看过旁边的一个监控，她不只一次去过那里的。”武阳霖说。 “从她开车的技术来看，她还像一个病人吗？像以前的水水吗？”大卫解释说。“她现在可以说已经不是水水了，水水的记忆可以说已经从她的大脑全部清洗了，甚至可以说，她不过只是个水水的身躯而已。” “你是说她现在就像那个寒花影一样，被植入了别人的记忆？”卫极问。 “不完全一样，那个寒花影的大脑里没有被植入生物芯片，其实，两个寒花影都只是实验品，属于是更高一级的研究，只是到现在为止实验的结果还不知道。 而水水是终极改造的成熟产品，对不起何农，我用了‘产品’这个词，但我们就是这样称呼的。” 大卫轻轻拍了拍何农，以示安慰。 “这种生物芯片被植入大脑后，会与脑神经自然对接，说白了就是长到一起，成为受体大脑的一部分，对接完成后，摘除的可性基本是没有的，因为那样会永久性破坏脑神经，如同机械外伤一样。” “可是我在说到一些名字时水水会头痛，看到一些事物，她也有反应。”何农不放弃。 大卫又开始耐心地对大家讲解记忆移植。 ; 五十二、记忆的痛苦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其实完全清除记忆是不可能的，就算现在我们对人体的研究已经如此之深，但也不过只了解到了皮毛而已，特别是记忆。 你看，我们整个文明世界，其实就是靠着记忆建立起来的，高级生命与低级生命的主要区别就是记忆――思考、经验、感觉、创造等都不过是记忆的沉淀、重组、延伸…… 如果没有记忆，世界永远都只是原始的世界，自然的世界，如果有一天，我们都失去了记忆，能想象吗？ 所有一切立即都将化为乌有，如同佛教所说的一切唯心造，色即是空。 记忆是无法彻底消除的，除非将大脑记忆神经破坏掉，也就是说让这个人不在有记忆，而只是依靠本能活着。 再有就是死亡。 现在有一种说法，说是人死亡后，记忆还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这就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生物芯片植入后与神经系统的对接，结果我们虽然无法控制和预测，但可以利用，不然就没有意义了。 至于水水，不用说，她一定是记忆移植的受害者，虽然我原先也是靠这行吃饭，但我一直认为这是急功近利得不偿失的发明 这些人的大脑肯定是受到了严重的非机械性损伤，就算政府或是一些国际组织不责令国际极点收拾残局，国际极点也会积极去拯救。 不然的话，国际极点就会在一夜间轰然倒塌，但他成功了，不但成功了，还更强大，极点发明了一种方式，就是让全世界的用户对极点产生“合理依赖”，甚至也包括政府。 我有点扯远了，现在可以回到水水的那种痛上来了。 水水这类病人的病其实也是一种“忘不了”，他们都是在短时间里往大脑强制地存进了很多东西，而这些“侵入者”的忽然进入，会与原始记忆发生冲突，外来的和本来的都不能轻易被“忘掉”，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这不难理解，上学快考试时我们都会临阵磨刀，但如果用力过猛，头就会疼，我们通常会说这是累的或是紧张的，这当然也是原因之一，但另外的原因就是记忆的忽然大量增加。 现在这些病人，原先那些大量存进来的信息多数已经被忘掉了，可是同时，原始的记忆也被破坏了。也就是说大脑被破坏了。 所以就只有尽可能地去清除患者的记忆，因为现在，记忆对于这些人来说就像病毒一样，只能令他们痛苦。 毕竟人不是电子，有些记忆似乎永远也清除不掉，很顽固，因为你不知道这些记忆藏在哪里。 这时，生物芯片除了物理性植入记忆的功能之外，还会去阻止那些不必要的记忆复活。 水水的情况就是这样，公司会事先收集对她来说重要的信息进行录入，这样的话，每当她去想这些具体的信息，比如她亲人的名字，或是记忆深刻的地点，还有对她来说有意义的时间等等。 这时，芯片就会刺激她的痛感神经让她头痛，如此久了，这些本来就很模糊的记忆，并且是“想起来就头痛”的事儿，自然就会被彻底忘记了。 “那水水为什么看到比如秋千什么的，我看她也有感觉，可为什么不会头痛。”何农问。 “人的记忆很微妙，我们都有这种经历，比如一种气味，一缕阳光，一个声音，甚至一个时间，都会不经意地触发某段记忆，并且这个记忆还有可能是‘已经忘记很久了’的。 这些连我们自己都‘不记得’的事，别人又怎么能知道？并且那些记忆又是那么琐碎不具体，而我们的生活，恰又是靠着这些琐碎、意外、抽象、不具体的记忆组织起来的。 芯片毕竟没有思维，它对这些不具体的记忆也无能为力。 比如，芯片可以对‘妈妈’产生警戒，但对‘一个老太婆在给我做我最爱吃的红烧肉’的画面，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们为什么会对水水这么做？”何农痛苦地将脸埋进双手里。 “我们偷回来的资料显示水水只是有可能进行终极治疗，有没有可能她还没有……”老麦抱一线希望。 大卫耐心地讲解：“我可以肯定，水水已经是一个再造人了！这点何农应该比我清楚，她开车和武斗的能力，应该是来自己芯片移植的。 也就是说，不是她学来的，这和社会上的那种记忆存储同出一辙，并且更有效。 何农和武阳霖说看到过她逃出来的监控，我相信，那时她可能还处于恢复治疗或是重组治疗阶段。 就算是重组治疗，她还是有自己的记忆，特别是自我思维能力，我说的是思维，因为某种渴望，她会主动去寻找机会或监管漏洞逃出去。 但问题是她为什么还会回去呢？这是因为，从重组治疗开始，就会对她们强化一种‘家’的概念，特别是终极治疗阶段。 过去的家，是需要他们最早忘掉的记忆，因为这世界，最基础的单元就是家，可是作为人类，又不能没有‘家’的概念。 于是，就又需要极点成为他们的‘家’，‘国际极点就是我的家’这个概念便被根深蒂固地植入了他们的记忆。” “她不回我们的家，但为什么会去那个小公园。”何农还是不能理解。 “那个小公园，应该是没有被那个芯片列为‘具体警告’的记忆，所以，一些记忆碎片，或是某种感觉，会引导她去那个地方。 这也是因为她对某种感觉过于渴望，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致死难忘’！” 大卫想了想又说：“我想她很可能不会再去那个公园了，除了芯片回馈的信息会提示公司她今天的经历之外，芯片与记忆神经的深入对接也会起到作用。 今天她还能来，一定是因为芯片刚刚被植入不久的原因，她强烈而坚决地离开，但又强烈而坚决地回到她的‘亲家’，就说明了这点。 另外，今天，或是这两次，水水能从国际极点逃出来，尽管我不知道更多的秘密，但我想，其实那不是逃出来的，而是国际极点将她放出来的！ 因为这个阶段，极点都会将这些再造人放出来，其实这是一种‘对新产品的试飞’。对不起我又提到‘产品’这个词，可这是事实。 另外，国际极点还能因此更深入掌握该产品，对于国际极点来说是垃圾记忆的重点，并据此加以完善。 现在，我想那个小公园就是水水记忆中，对于国际极点来说的垃圾记忆。 几次‘试飞’并成功‘回收’后，就说明产品已经成功了，也就是说，产品已经下线，可以出厂了，可以提供给用户了。” “他们的这种做法真的已经不再是个人的问题了，这是整个人类的问题。”老麦气愤地说。 “这是比奴役更可怕的暴力。”何农恨恨地说。 “其实更可怕的是他们怎么去利用这些所谓的产品。”。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把水水从那里弄出来，宁可死，也不要行尸走肉的活。”何农忽然不再温柔。 “我同意，至少要有人的尊严。”大卫肯定地说。 这时远处的天空已经暗落，偶尔会有几只飞鸟归巢，被落日映红的云彩，诡异而美丽。 ; 五十三、大胆的决定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面对国际极点亚洲总部，大家一时有些无计可施 大家极力将何农先劝回了小龙那里去从长计议，何农也明白，水水肯定不会转头又回到小公园的，也就先和大家一起回去了。 “我知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救水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但从感情上讲，我无法放弃。”何农打起精神说。“我想到一个办法，既然从外面很难救水水，那我就伪装成他们的病人，先进入到极点，然后再想办法，见机行事吧。” “伪装成再造人不行，因为他们都有芯片可以被读取，每个人都有独立的可识别信息，但伪装成重组人是可行的，只是，太危险了。”大卫分析说。 “有多危险？他们能杀了我吗？” “我不确定，但那里肯定不是充满阳光的。” “那我也要试一下，你说过，重组人和再造人在同一个区的，我就想办法先先进看看再说，为了救水水，死而无憾。”何农坚决地说。 “他们都露过脸了。”小龙说。“我还没暴露，我陪你去。” “真的不用你们陪我冒险。”何农感激地看看大家。“真的不用，这是我一个人的事，这段时间，已经麻烦你们够多的了。” “说什么呢！”小龙有点急。“再说，现在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我想，是不是也可以借这次救水水的机会，也应该进去了解些真实的情况。” “小龙，不管怎么说，这事总是因我而起，我们甚至可以说萍水相逢，我不能让你因我冒这个险。”何农坚持拒绝小龙。 “就算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也要帮，现在这种时候，每一个清醒的人都不会袖手旁观。”小龙坚持。 “这确实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了。”老麦说。“全世界清醒的人都在寻找机会反击，如果我们只知道逃避，说不定明天被安上芯片的就是我们。” “没有那么严重，世界还是光明的。”何农强笑着说。 “算我一个，不行我把那辆悍马开过来，咱就直接冲进去。”武阳霖在一边说。“现在这就是大家的事了。” “也算我一个，打倒几个警卫应该没问题吧。”卫极说。 “至少我可以在外面接应。”大卫也说。 “都别冲动，我们要拟个计划。”老麦很冷静。 “真的很危险，他们有武装，可以开枪，可以拘禁，可以抓捕。”何农很感动。“真的不用大家和我一起拼命。” “别说了，既然大家都没有选择退出，那咱现在就研究方案。”老麦说。“过后我再去联系健康记忆，咱就借这次机会把事做大，彻底捣毁这个害人的老巢。” 何农还想说什么，被老麦制止。 “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全力以赴！就算救不出水水，也要引起全世界的关注。” 大卫先简单介绍了一下国际极点亚洲总部内部的情况。 “那里的结构大概是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外部正常的工作区，寒花影住的房间就是外部，安保相对比较薄弱。 还有一部分是内部保护区，大部分是在山体的里面。 那座山的内部几乎是被掏空的，空间巨大，全封闭结构，坚不可破，并且只有一处通道，通道虽然很宽阔，但把守严密。” “我知道有的大公司是建成一个小型的空中城市，与地球同步地飘浮在空中，但我不理解这个亚洲国际极点为什么要把公司建在山洞里呢？就成本而言，应该不比一座空中城市造价低吧。” “见不得人的事就要选在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做。” “或许他们就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实力，就是为了让世人震憾吧。” “其实这个我也不知道。”大卫接着说。“反正山体内部就是最隐密的地方，就算我们这些普通的工作人员进去，程序也很繁琐，但我知道他们在那里主要是制造再造人。 因为工作原因我进去过几次，那里面是有专门工作人员的，并且再造人也在里面临时负责一些管理工作，如同机器人一样。” 老麦问大卫：“你说那些被装了芯片的再造人会被出租出去，有没有可能，我们费尽心思地进去了，水水却被出租出去了？” “从我所知的和资料上看，水水应该是刚被装上芯片不长时间，一般情况，被装上芯片后会训练并工作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大卫边想边说。“再说，出租的主要是重组人，而再造人，好像是另有更重要的用处。” “也就是说，我们最多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去办这件事。”老麦说。 “从资料上看，应该是有十五天左右的时间吧。但是，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就是进入内部需要通过身份识别。”大卫提醒。 又被沷了冷水一样，大家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进行身份识别？”小龙问。 “重要一点就是，你必需使用过记忆存储，也就是说，应该是记忆银行的客户。”大卫说。“考虑到这些人的状态，公司只对他们进行人脸扫描识别，然后确认曾是记忆存储的用户就可以。” “现在被送去那里的人很多，他们的检查很严格吗？比如，除了人脸识别还有其它的检查项吗？还有，识别后会与资料认真对比吗？”小龙仔细地问 “正如你所说，现在那里需要检查的人很多，所以不会很严格，只要匹配上就可以了。 程序是这样的，在经过一个大房间时，有机器会自动扫描人的头部，如果匹配上了，一边的显示器上会自动出现被扫描人的资料，当然也包括这个人的头像，如果不能匹配，就会有报警。 但是据我所知，他们一般不会每个人都去认真核对，只要有匹配成功的提示音就可以，不过也不是绝对的，他们也会抽查，这有很大的随意性。” “这样的话，我有个主意，”小龙想了想说。“我们可以根据偷出来的资料，去选两个外形和我俩差不多的人，然后照着这两个人的相貌做成虚拟假面去骗过检查，是不是可行呢？” “虚拟假面？”大卫说。 “噢，虚拟假面也叫变脸，其实是一种高科技玩具，就是通过一条特制的项链生成虚拟的影像在自己的脸上，将自己的脸改成其它你想要的样子。 后来这种玩具被一些犯罪份子利用，虽然这种变脸仔细观察一下，因为人表情很复杂的原因，还是比较容易分辨出来的，但还是被禁止了，不过黑市上可以弄到。”小龙解释。 “这我就不知道是否可行了。”大卫说。 “面部表情尽量保持不变，我想应该是可以骗过一时的。”小龙有信心地说。 “那就选那些有被派出去工作记录的人去做变脸，这些人有在外面工作时逃掉后又回到总部的可能，就像水水一样。”大卫说。 “那就这样办吧，我去资料里找俩合适的人选，然后找人做两个虚拟假面，不过，这就需要明天实施计划了。”小龙看了看何农。 “明天最好。”老麦也说。“我也可以有时间联系一下健康记忆的人。” 何农看了看大家，感激而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还是去那个小公园再等一天吧，万一水水又去了呢？”何农说。 “几乎没这个可能。”大卫肯定地说。“从水水开车就能看出来，她不是处于一种记忆混乱的状态，所以说，如果没有任务安排，她是不会随便出来的。 今天这种情况是很巧合很意外的，我想如果不是‘顺路’的话，你们是没机会这样见面的。 再说，这种情况这种事，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生两次的。” “还是好好休息并准备一下吧，你这些天也实在太憔悴了。”老麦也对何农说。 “好的，我听大家的。”何农终于露出了点笑容。 吃晚饭时，海莲说，她在家里下午把寒花影抬到外面晒太阳时，看到寒花影的手指动很多次，面部还好像有动的迹象。 “这更多的原因只是本能的反应或是神经的某种活动，这种情况有几天了。”大卫说。 “花影一定是知道我在才会反应强烈的。”武阳霖倒是很高兴，激动地说。 大卫狠狠地瞪了武阳霖一眼，可武阳霖却冲大卫热烈地笑着。 “会不会是花影金乌雪域人基因的原因，不是有恢复能力吗。”老麦说。 “应该不会，因为恢复能力只是恢复体能，而花影的大脑是硬伤。”大卫说。 “你们总说金乌雪域人基因的事，”卫极说。“我想起小时候，有次淘气把眼睛碰到了，当时都看不清东西，我也没敢和妈妈说，妈妈粗心也没发现，可后来就渐渐好了，一点后遗症都没有，这算不算恢复能力呢？” “这倒不一定，我们本身都有一定的修复和再生能力。”大卫说。 “极点公司很多人有金乌雪域人基因，没听说他们有修复器官的能力吗？” “没有。但听说他们伤口愈合的比一般人快些。”大卫说。“不过，我们对金乌雪域人基因的研究也只有十几年的时间。” “下午我还给花影听了很长时间的音乐，会不会也有作用呢？”海莲说。 “音乐是一种原始的声音，被称作所有生命通用的语言。”小龙说。 “这倒是有可能，音乐本来就具有一定的治疗作用。”大卫也说。 “花影是接受过记忆存储的人，音乐对其它接受过记忆存储的人会不会也有帮助呢？”武阳霖乐观地说。 “也有可能，不是说了吗，不一定什么小小的因素都有可能是诱发人们深层记忆的因素。”大卫说。 “不如我们也带一些音乐带进极点吧，到时给水水听一下，说不定会有效果。”小龙说。 “好，等明天我找些水水熟悉的歌来存在音乐播放器里带进去。”何农也很赞同。 “海莲，放一首歌来听吧，感觉好久没听歌了。” ; 五十四、潜入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国际极点亚洲总部依山而建，三分之二是山三分之一是建筑，建筑很大一部分伸进山里，也就是把山挖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山与建筑混为一体，雄伟壮观， 几个人计划，何农和小龙直接混进极点公司，武阳霖和卫极从偷资料的路线潜入后见机行事，老麦和大卫在外面接应。 老麦也联系上了一些人，那些人告诉老麦里面已经有自己的人了，是要准备做大事的，至于怎么联系到那些人，只能自己去找，因为首先为了防止意外不便透露，再就是他们现在和里面的人也联系不上。 天空再一次暗落时，几个人又来到了极点公司亚洲总部的附近。 “你们不要急着行动，要先摸清情况，最好能等那些人有动作后你们再趁乱行动。”老麦嘱咐着。“行动前首先要研究好出逃的路线和办法，实在不行就撤，不能感情用事，要从长计议……” “老大！老爸！我们都记住了。”小龙顽皮地说。 何农也和老麦紧紧地握手，然后俩人才和大家一一告别。 “昨晚上我特意入静预测了一下，虽然我看不到经过，但我看到你们安全出来了，相信我！”卫极鼓励俩人。 “这次信你。”何农笑着用拳头打了卫极一下。 “一定能成功。”小龙向大家举起拳头。 告别大家后，俩人向国际极点大门的方向慢慢走去。 这时，像昨天看到的一样，有很多人从不同方向走来，向着国际极点的大门走去，也有一些大客车驶向国际极点。 在接近大门时，俩人尽量分开，装作不认识的两个人。 此时已近黄昏，地平线上的太阳映红了天边的云，火烧一样的云在天边留下了风的痕迹，天空清透得一览无遗，一直能看到天地交合的尽头。 晚霞让世界变得瑰丽诱人，却也神秘莫测。 远远的，四人在车里看着何农和小龙分别走进了极点那气势宏伟的大门。 大卫将车停在了上次与小龙一起偷资料时停的那个三岔路口的小树林里，然后一行四人沿着那条小路悄悄地走到了极点的后面。 这时天空还很亮，四人便沿着一条山间小路爬上了小山。 和山峰比，这座小山甚至都算不得山了，但和人间的大楼比，还算庞然大物。 山上郁郁葱葱，小虫小鸟很是热闹。 四人很快就爬到了山顶，从山顶某处视角开阔的地方望下去，国际极点的大楼镶嵌进了山里，大楼和山相比就成了冰山一角。 山的粗犷与大楼的精细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镶嵌在石头里的一颗宝石一样。 再靠近些，就有警戒标志了，并且也有围栏围起了起来，围栏看上去很普通，似乎只能拦截大型动物，但标志说明，这种围栏是电子墙。 其实电子墙可以是无形的，也可以是完全不透明或是任意形状的，之所以设置成围栏的样子，只是起到警示的作用，以防有人误闯误进。 电子墙具有电子捕获的功能，所有靠近它有热量的移动物体，都会在声波和微电波驱赶无效的情况下，被电子捕获。 如果被捕获，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动弹不得，就像被无形的织网罩住一样，然后终端就会获得信息并能了解到这里的情形。 这种电子墙，甚至还可以防御小型常规的弹道攻击，就算能穿过，威力也会大受影响。 并且这种电子墙还是全方位的，包括空中，对空中小规模的侵袭也是有效的，比如低空飞行器、导弹和鸟类。 最重要的是这种防御还是单方面的，也就是说，从里面一定速度射出的物体受影响是很小的，但速度慢不行，比如人或动物之类，虽然可以出去，但出去后又会因为离开的速度慢而被另一面捕获。 极点的电子墙在山上的一部分是整体的，而侧面和前面的主体部分还是普通的围墙，虽然不高，但围墙的上面也架设了电子墙，是为了防御翻越和空中威胁，并且空中部分一般时间也是不打开的。 从山顶向远处望去，国际极点前方和四周有很多田地和少量农庄，再远处，就是灯火辉煌的城市了，从远处看，城市总是那么繁华，但和记忆中相比，这繁华已经暗淡了很多。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极点院墙内宽阔的广场，进进出出地有很多人和车在移动，也有安保人员在巡视。 他们观察了很长时间，发现想偷偷潜入进去真的很难，但想起大卫上山前指的那个洞，大家都笑了，并且笑得还很夸张。 他们把能看到的建筑物及固定物、停车场、绿化带等方位简单地记下来，天也就渐渐黑了下来。 “这种环境水水曾经是怎么从里面逃出来的呢？是不是也是从那个洞里很简单地就出来了？”下山时武阳霖感叹又带揶揄地说。 “任何防御都有漏洞。这就像我们防老鼠一样，防了几千年了，到现在为止，再先进的建筑都会有老鼠，只要有人就会有老鼠。”老麦说。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建造了，从他们的防御能看出，他们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早晚会被攻击。” 何农和小龙与很多人一起进入大门后，被引到一个入口处，这里有多名警卫持械把守，进了这个入口，是一条四米左右宽的长长的走廊。 走廊两边是一人高的电子幕墙，离开电子幕墙不到半米处，两边各有一条黄色与红色相间的布带，一直走廊深延伸，布带上面重复地写着“电子幕墙危险请勿靠近”的警示字样。 电子幕墙的外形是可以设置的，此时显示的是不透明状彩色变幻的电子态，墙上还不断出现“危险请勿触摸”、“请按秩序前行”、“请勿喧哗逗留”等字样。 这种电子墙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而从里面是看不到外面。 外面有安保人员在监视里面的人，但里面的人却不知道。 这时还有几辆大客车拉来了一些人，也被引进了这个长长的电子走廊。 人们缓慢有序地在廊道里行走，在大概两三百米处，有个像电子检查的小门房，那里有人在检查，这时正好看到从一个人身上搜出了什么，没收后又继续让那人前行。 这时何农有些紧张，小龙暗示何农放松。 因为他们来时，为了防止有麻烦也没带什么特别的东西，何农只带了一个小小的普通音乐播放器，就算被发现大不了被没收，应该不会引起注意。 小龙带了一个小小的存储盘，里面有些他觉得或许能用上的东西，小龙就把这个小小的存储盘捏在两指之间，他想，如果被发现，就顺手捏碎远远丢掉，或是就扔在地上再踩上一脚，基本也就难以发现了。 很快，俩人顺利通过了检查。 ; 五十五、顺利通过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过了检查是个九十度的转弯，接下来还是长长的电子幕墙走廊。 此时有很多人一起走，何农和小龙尽量悄悄地去观察并且模仿周围的人。 又走了几百米，大家走进了大楼里的一个大厅，这里很宽大，棚顶也很高，身处其中自然就能感觉到一种震慑力，人们都是分散着站在里面的，里面有几个持械的警卫在人群里来回走动。 周围的人这些人，表情不尽相同，但都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不是不正常样，只是有些怪异，难以形容的，总结来说，是表情僵硬而单纯，惊恐而又有些天真，和孩童有些像，但又没有孩童的那种活泼与灵气。 这时，有一个警卫人员走到小龙面前，小龙僵直地站在那里，面部带一丝诡异的笑容，眼神似乎是在看着你，却又不是在看你。 何农偷偷看着小龙，竟一时也分不清小龙与其它的人有什么区别，但就是想笑。 那个警卫从小龙面前走开了，向何农这边走来，何农本能地轻轻将身体转向别处，他知道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小龙的样子，开始有点紧张，并用眼睛的余光寻找着，想如果事情败露该往哪里跑。 这时，又有一个警卫也朝何农这边走来，或许只是巧合，但也好像俩人同时发现了何农有什么不对劲，不约而同地慢慢向着何农走了过来。 何农左边转一下身，右边转一下身，最后只能低下头，然后继续用眼睛的余光寻找逃跑的方向。 小龙也发现了何农的紧张，他很着急可又无计可施，只好也向何农这边靠近，以便见机行事。 正在这时，人群中发生了骚乱，有两个人打了起来，其它的人都很惊恐，警卫们连忙都聚了过去，将打架的人分开，可还是有人哭了起来，很害怕的样子，警卫尽量去安抚这些人。 有女声的广播声传来，人们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大厅里也渐渐安静下来。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迷失的我们终于回家了，曾经从这里因各种原因离开的，或是不喜欢分配的工作而逃走的，都没有关系，只要你们回来，这里仍然是我们的家。 家会为你们选择你更喜欢的工作。 来到这里，都是因为神圣的招唤，都是因为有一个伟大的理想，都是因为自我能力的暴发。 从今以后，我们要做的，就只是记住，这里是我的家，只有在这个大家庭里，我们才能发挥我们的潜力，成为一名真正的精英，成为一名最优秀的人。 在这个大家庭里，我们相互关爱…… 广播是循环播放的，声音不算大，但很温柔很有感染力。 大家在轻柔的广播声中被逐一地引进一个门里，何农和小龙进来后，发现这里将进行身份认证。 俩人低下头，尽量避开人们的视线，并悄悄将脖子上项链的按钮按下。 自项链上的暗孔射出影像，缓缓将俩人的脸部铺盖，又自动进行调整，俩人的面部变了模样。 然后，俩人抬起头，将衣领立起来，随着人流排着队慢慢行进着。 很快，他们来到检查口处，何农走在前面，自动扫描仪扫过何农的脸部，终端发了的一声悦耳的响声。 “又是一个逃跑的。H2区的。下一个。”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出后，另有一个人过来，拉起何农的手臂，在皮肤上面用一个手持设备打印了一下。 虽然手臂上并留下什么印记，但一定是已做了编码。 何农继续往前走，但这时小龙还在两个人的后面，何农故意放慢脚步，想等一下小龙。 小龙也在进行扫描。 “今天逃跑的怎么这么多？”那个懒洋洋的声音又在说话。 何农悄悄回头看，终端虽然检测通过了，但看到那个说话的人正在看显示屏，然后又去看小龙，小龙傻傻的样子往前走，那人却挡住的小龙。 这时何农想起刚才的骚乱，就抬起脚来一脚踢在前面的一个人的屁股上，然后闪到一边。 那个被踢的人转过头来，愣愣地看后面，后面那人正愣愣地往前走，何农悄悄指了指后面那个人，两个人对视着一时都没什么反应。 而检查的人正准备仔细去看小龙的脸，何农很着急，就又推了一下后面的人，那人一下撞到了前面那个被踢的人。 这时前面那被踢的人忽然像醒了一样，一下扑到了后面那个人的身上，后面的那个人好像被突如其来的架势吓到了，一声尖叫，俩人扭在一起。 何农也趁机惊恐地大叫了几声，瞬间这里乱成一团。 何农和小龙顺利来到了下一个房间，这时俩人都已经关掉了虚拟假面。 在这个房间里，众人都脱去了衣服并消毒，又每人发了一套新衣服穿上。 有人在俩人手臂上扫描仪了一下，然后把俩人和另外几个人一共十人一起领进了一个电梯里。 电梯里何农和小龙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暗自庆祝顺利通关。 电梯直上到20层，十个人出了电梯，有一个小型电动车已经等在了那里，小车正好能坐上十个人。 小车向前行驶了一段，开始已经没有窗子了，完全是封闭的空间。 这里好像是在沿着一条环形上升的通道行驶，就像一条微小型的盘山公路。 最后是一条不太长的通道。 这里只有人工照明，完全没有一丝的自然光。 出了这条通道可以发现，这只是众多通道中的一个，接下来是一个很大的厅堂，厅堂的另一端又是一道有人把守的栅栏。 小车开过去后，把守的人大概检查了一下就放行了。 过了栅栏又向前行进了不久，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空间。 巨大得像一个独立的世界。 这里面是满满的人和内部建筑，还有街道，街道上还有行驶的小型车辆，甚至还有空中轨道，上面也有载货和载人的小型轨道车不时地驶过。 这里面虽然是全封闭的，但灯火通明。 可以想象，这里应该就是小山的内部了。 ; 五十六、美美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四个人下了山，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而圆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上，大卫领着武阳霖和卫极借着月光从那个小洞里钻进了极点公司。 他们又找到了那个老男人。 “我这两个朋友要和你一起做几天打扫卫生的活，有没有办法？”大卫问那个老男人。 “这里不招人啊，再说了，公司派来的那些脑子有毛病的人还没地方安排呢。”老男人有些为难。 “就干几天，也不要工资。晚上还能陪你下棋。”大卫神秘地说。 “你们是……”老男人似乎有些明白。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大卫说。 “那我明白了。没问题，只是晚上就只能在我这屋里挤了，还有，就是时间长了一定会暴露的。”老男人好像从来就不会拒绝。 “应该就是几天的时间，最多不过十几天。” “好吧，都包我身上了，没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老男人一拍胸脯。 “每天你就带着他俩，脏活累活可劲让他俩干就是了。”大卫嘱咐道。 “干的再好还能有那些脑子有毛病的人干的好啊？那些人比机器人都听话都能干，让干啥就干啥，干得好还没有怨言。”老男人笑着说。“不像我还总是发牢骚，我想我也快要被他们炒鱿鱼喽。” “那我们就当脑子有毛病的人。”卫极笑着说。 大卫安排好后准备离开去和老麦进行外围的准备。 “你们小心点，别让那个变态的寒花影撞见，尽量别到大楼里面去。”大卫嘱咐俩人。 “用不着你操心了，这里我俩熟着呢。”武阳霖不服地说。 晚上，老男人让武阳霖和卫极装成“脑子有毛病”的人，带着他俩借着收拾垃圾出去熟悉了一下地形。 极点公司的院子像个大广场一样，很大，虽然很晚了，还有一些工人在院子里忙碌，也有扫地机器人不知疲倦地穿梭。 这时一个扫地机器人在老男人身边清扫，老男人一脚踢在扫地机器人的身上，那个机器人原地转了一圈，响了几声警报，闪着红灯走开了。 “大叔，你去过公司的那最里面吗？”武阳霖指着大楼说。 “没去过，那里不是随便去的。”老男人一边收垃圾一边说。“我只能去常规办公区。” “那您对这里很熟了吧。” “快十年了，当然很熟了，这里这些年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以后我都得跟着下地狱。” 老男人带着俩人在院里转着，边走边给俩人讲着这里的事儿。 “您对这里好像很不满似的。”卫极说。 “哪有把人整成机器人的？一个个跟僵尸似的。” 卫极和武阳霖都苦笑了一下。 “您认识寒花影吗？”武阳霖问。 “当然认识了，你说的是哪一个？俩个我都认识。原来那个大卫领到我这里来过，人挺好的，长得也漂亮，后来这个我就更熟了。” “原来那个其实是我的女朋友。”武阳霖感慨地说。 “我就看到她跟大卫俩人挺好的，俩人也配，跟你可不太配。” 武阳霖气得挥了挥拳头。 “现在这个寒花影和原来那个一样吗？” “有很多一样的地方，但我闭着眼睛就能分得出来，就算换了脑子，那就是一样的人了？”老男人不屑地说。 “您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寒花影。”武阳霖问。 “其实美美原先是个挺好的孩子，她原来的名字就叫美美，是这里一个老员工家的孩子。 我和孩子的爸妈关系还都挺不错的，孩子跟我也挺好的，老远就喊我大爷。 后来美美和妈妈乘坐悬浮车浏览时，因为司机忽然发狂病，结果出了车祸，妈妈没了，孩子脑子也受了伤。 就是在这里的医院看的病，结果脑子没看好，却看出来有什么特殊的基因。 一检查，原来她妈也有这种基因，说什么不是地球人，瞎扯蛋。 这一晃就是好几年，人傻傻的，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就像个小孩子似的，不过孩子虽然脑子出了毛病，但总是笑，也不讨厌，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去年公司出了件事，是病人暴乱，结果就把花影的脑子给打坏了，成了植物人。 那时她和大卫刚在一起不久。 后来他们把花影的脑子整到美美脑子上了，再后来，美美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前段时间，他那可怜的爸爸也离开这里走了，他临走时说，老婆没了，女儿也没了。” 极点公司的这种“记忆整体平行移植”是完全不同于“记忆存储”的一种升级技术。 理论上，寒花影和美美的大脑受到损伤，但她们的记忆并没有丢失，就像一部电脑，读不出存储器里的内容，并不代表存储器的内容丢失或是被破坏掉了。 寒花影的大脑受损，不能控制自己的肢体，也没有记忆活动的迹象，说明她的大脑大部分功能处于不工作状态。 而美美的大脑，控制肢体能力依然健全，记忆仅能被读取一少部分，大部分也是处于不工作状态。 简单地说，以前的记忆存储是将A存到A，现在则是将A存储到B。 以前是将数据（而不是记忆）存到A，现在是将B清空，然后再将A存进B。 寒花影和美美就是这项新技术的第一对实验者，因为两个人的大部分生理机能和基因相似度极高，所以很成功，并且公司一直在对两个人进行观察和认证。 如果这项技术成功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可以将人的生命达到一种永生的状态。 因为可以认为，人的生命，只有记忆，才可以证明生命是存活的，才可以证明存活的意义。 相反，失去了记忆，也就意味着生命的结束。 而就算是像一些生物，特别是一些海洋深处的某些没有记忆系统的生物，就算存活时间再久，也是没有意义的。 “这不过是一种记忆的寄生！” 大卫这样认为，所以他一直不承认后来的美美就是寒花影，这也是他后来决定带着寒花影离开国际极点的原因。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寄生的记忆必然会失去意义，甚至会丢失，就像被丢掉的垃圾一样，因为没有感情的记忆，没有心的记忆，没有经历的记忆，那不是记忆。 不过是一些没有意义的符号而已。 如果有人想用这种办法去追求永生，那和一颗细菌没什么区别。” 大卫总是对别人这样讲，这也引起了很多公司内部人的厌恶，上层甚至要开除他。 美美被移植了寒花影的记忆后，很多人举杯相庆的同时，最痛苦的就是美美的爸爸，因为美美再也不认识自己的爸爸了，只知道自己是寒花影。 而美美受伤后，虽然智力和记忆都倒退了很多，但还是认识爸爸的，还是和爸爸最亲。 “只要她能活下去就好。”美美的爸爸离开时说。 美美成为寒花影后，总是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比如梦到一个陌生的女人，也有时是个陌生的男人，在喊自己美美。 特别是她总是会梦到坐在一辆车里，后来车翻掉了，而那个总是叫自己美美的女人死死地抱着自己。 她总是会在这些梦里惊醒，深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又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深深的悲伤。 ; 五十七、与世隔绝的世界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山体内部有着巨大的空间，围绕山体内部墙壁的周围是四十八层钢铁结构的建筑，上面是走廊和房间，每层都有多处楼梯相连，通道上有警卫把守和巡逻。 巨大空间的中间部分被钢铁结构分割成块，形成若干的方形单元，每个方形单元有三十八层，每个单元横截面大概一百平米，这样的单元一共有至少三十多个。 空中有很多轨道，与各处相连，不时有运人或是运货的轨道车在上面穿梭。 每个房间都是透明的，从外面可以看到的房间里面都有人居住。 “这里至少有一千个房间，如果每个房间里住十个人的话，那这里绝不只有二千多人，至少有一万人以上。”何农小声对小龙说。 何农和小龙他们进来的这个地方也是这个山体的唯一出口，这里属于中下层部位，从这里向里面望去，差不多是方形分割区第五层的顶部。 面对这里的构造，不能不让人叹为观止。 这里绝对是个密集的小世界。 十个人被扫描了手臂后，分别被交接的人带走了。 何农和小龙被带到下面，然后来到一处有个大大的“H”字样的方形单元，那人指了指上面。 “还能记得住哪吗？十二层，能自己上去吗？” 小龙傻傻地笑着点点头。 那人分别看了看小龙和何农，转身走了。 何农和小龙上来十二层，房间并不透明，这说明，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里面却看不到外面。 房间里整齐并排放着二十五个单层床位。 “你的数字差不多要翻倍了。”小龙小声对何农说。“绝对不止一万人！加上工作人员会更多。” 房间里有十几个人，表情各异。 这时小龙示意何农看一个人，何农看去，竟是小龙虚拟假面的原型。两人相视微笑了一下。 “人多了，管理上难免会有漏洞。”何农小声说。 这里有一些空床位，看上去好像是没人住，何农和小龙一个人选了一个坐了下来，然后开始观察着周围。 渐渐能看得出来，这里的人活动是不受限制的，可以随便走动。也可以随便小楼。 俩人小心地观察每个人的动作和表情，尽量做到和大家一样，大部分人都很安静。 有的人安分地坐在自己的床边或躺在床上发呆，也有些人显得坐立不安，坐下又站起来，好像有什么事要做又想不起来要做什么一样。 何农和小龙也安静地坐在床边，这里也能隐约听到那个女生的广播，但声音很小，不仔细听几首都听不到，都是在反复地播放着同一个内容。 小龙四处观察，偷偷暗示何农这里有很多监控摄像头。 何农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向外张望，楼下有很多人在走动，能很明显地分辨出来工作人员和病人，远一点边缘的一个地方，还有好像是工作人员在训练病人。 观察了一会，何农和小龙先后起身下楼来到外面，俩人表现出谁也不认识谁的样子，只偶尔会有眼光的交流。 这里竟然还有卖东西地方，也有一些娱乐间和浴室等一些场所。 一万人以上的场所，配套设施也很齐全。 通过大卫所能了解的情况制订的计划，俩人先要分头去熟悉环境，要找到电源位置、了解警卫分部情况、记住通道的结构、人员的做息时间规律等等。 于是俩人分头行动去了。 应该是过了两天，因为何农和小龙记得睡过两次时间比较长的觉，这期间虽然已经摸清了这里的基本情况，但这种在不见天日的环境中生活，生物钟已经有些错乱，感觉不到白天黑夜。 这里的灯隔一断时间就会暗下来，只是暗下来，不到原来一半的光亮吧，但从来都不全关掉，只是暗下来。 这种感觉让何农想起小时候，有一次爸爸带他去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那里很穷也很落后，一点都不像他家这边的样子。 那天爸爸带着他在那里的火车站等火车，是晚上，火车站像建在无人区一样，空旷黑暗，只很远的地方才会有几点灯火，几乎和天上的星星分不出界线。 那天的深夜，静得出奇，但偶尔也会有青蛙和小虫的鸣叫，远处也有某种动物近似哀号样的叫声，一切似乎都和想象中的远古没什么区别，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这个火车站很大，候车室里一排排的长木椅，很多人在这里等着这个夜晚唯一的一列火车，灯光是昏暗的土黄色，虽然人很多，但静得出奇，就算是有什么声音，也像是从死寂的深处传出的一样。 当年何农很小，他躺在木椅上，感觉很安祥，但又有几分恐惧，让人感觉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能做的就只有等待，没有第二种先择。 就算知道是在等一列火车，他也不知道那列火车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到哪里去。 也就是在这四十几个小时以后，何农正在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四处走动时，一个刚从轨道车上下来的人影让他一惊，那人影像极了水水，她身穿制服，一只手里拎着一个布袋，正气宇轩昂地向前走。 何农忙追了上去，过了两个通道，何农赶上了，这时那女人正要上楼梯，何农一把抓住她胳膊。 “水水？！”何农小声叫。 水水也不吱声，一只脚踩在楼梯上，回过头来很严肃地看着何农。 “水水，是我，我是何农。”何农小声招唤。 那女人表情开始有些厌恶，拉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但没有拉开。这时楼上有警卫伸出头来向下看。 “姐姐。姐姐。” 这时小龙忽然出现，也拉着水水喊着。 楼上警卫慢慢向楼下走，似乎想看个究竟。 小龙忙偷偷拉开何农。 水水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龙还在嬉皮笑脸地喊姐姐。 这时响起吃饭的铃声，忽然人声鼎沸起来，并且有人从他俩的身边跑过。 “吃饭喽，吃饭喽。” 小龙边嘟囔着边拉着何农走开了。 那个正下楼的警卫走到楼梯的一半，看着何农和小龙远去的背影，转身又回去了。 “你这样很危险。”小龙偷偷对何农说。 “这是机会，以后不知在哪里还能见到她了。”何农也小声说。 “其实我注意到她很长时间了，就是怕你太激动控制不住自己，才没告诉你，我大概能知道她住在哪里。” 何农和小龙随大家排队取饭，每人取了一个套餐盒在餐厅的角落里找到一个位置并排坐下来。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独立餐厅，一共有三层，每层都有一千平米左右。 很快，这里的周围就坐满了人，何农和小龙的旁边也坐了人。 这里都是条长桌，每张桌的两边足可以坐下几十个人，何农和小龙坐在一起，低着头边吃饭边小声聊天。 刚开始吃时，小龙旁边的那个人在桌下用脚碰了小龙一下，小龙本能地看了那人一眼，可那人只是低头吃饭，并没有什么异常。 小龙便也低下头吃饭，这时，那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也许我们是一样的。” 小龙偷眼看了一下周围，没发现有谁注意这里，但小龙并不敢接话，只是低头慢慢地吃饭，同时，他用脚碰了何农一下，悄悄示意他注意这个人。 何农轻轻表示也注意到了。 “你们要小心点，会被发现的，这里的人不是都傻的。”那人边吃边说。 何农和小龙都没说话，只默默地吃饭。 “如果是同类人，你就碰一下我的脚。”那人又说，他似乎也拿不准了小龙的身份。 小龙犹豫了一下，然后就用脚碰了一下那人。 这时那人用小匙轻轻敲了一下桌子，这时他旁边的那个人头也不抬地用匙轻轻敲了一下桌子，接着是何农旁边的一个人，周围又有几处轻轻敲桌子的声音分别传来。 小龙想了想，也敲了一下桌子。 何农也轻轻敲了一下。 “我们二十几个。”那人小声说。 “两个。”小龙也小声说。 “做什么？” “救人。” 那人微笑了一下，坐对面的何农没明白那人笑是什么意思。 “别乱来。我们有计划。一起行动。”那人警告。 “几天？” “很快。” ; 五十八、秘密通道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武阳霖和卫极打扫了三天的垃圾，极点外部的情况基本也了解了。大楼内部也去过几次，但都是很小心的，因为毕竟曾在这里救过寒花影，怕他们分析监控记录认出他们。 俩人发现，每天下午到傍晚时会有很多人被送进来，也有像何农和小龙那样自己走进的。 同时不定时也会有几车穿制服的人被运送出去。 每天晚上还会有几十辆大货车往里运送货品。 “那些每天穿制服坐客车出去的都是什么人？”武阳霖问。 “这里其实就是个人贩子公司，他们把人整成机器人后运出去干活，也有的送去当兵了，机器战警。”老男人摆了个端枪的姿势。 “那每天晚上都有几十辆车往里面运送货物的又是在运什么？”卫极问老男人。 “能是什么，当然是粮食啊。”老男人指了指大楼说。“那里面每天有几千人要吃粮呢。” “几千人？大卫说有二千多人。那每天真得吃不少粮食。”卫极感叹。 “我看两千人不止吧，具体我们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反正人不能少了，你从这每天的运粮车就能看出来，我看都能有上万人。”老男人分析着说。 “他们的粮食怎么送到里面去？”武阳霖忽然想到个问题。 “没看到车都开到那边去了吗？那边有个山洞，两百年前那就有个山洞，据说当年是备战防空用的。 他们在山洞里建了个仓库，那里存食物最好不过了，冬暖夏凉，洞里有轨道车，这一边送进去，那一边就取出来用了。” 武阳霖和卫极对视了一下。 “能不能从那里进去呢？”武阳霖有点兴奋地问。 “不容易。这边洞口有警卫24小时把守，那边就不知道了，我也没进去过。”老男人摇头说。 “我们到那边收收垃圾吧。”卫极指着山洞的方向说。 “没问题，你们先过去，我把这弄完就去找你们，小心点。”老男人低头边干活边说。 武阳霖和卫极推着小车向老男人说的山洞那边走去。 这时刚过中午，虽然还没到盛夏，但热乎乎的天气还是让人昏沉沉懒洋洋地。 扫地机器人会将扫到的垃圾在身体里自动打包，然后放到固定的地方，武阳霖和卫极就是去收那些扫地机器人放置的垃圾和扫地机器人扫不动的大块垃圾。 俩人沿途捡了几袋垃圾，不多时就来到了那个山洞的附近。 那里确实有个山洞，但外面有钢筋围栏围成的一个大货场，院子里推满了货物，不知道的人在外面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到那里有个山洞大门呢。 货场门的两边是两间简易房，是警卫休息的地方。 货场里有人将货物一件一件用小车推进山洞，这些货物应该是昨晚拉进来的货物。 武阳霖和卫极一边捡着垃圾一边靠近货场。 透过钢筋围栏可以看到，货场里有五个警卫。有两个人四处走着，另外三个人坐在阴凉地里发呆，另外有十多个在搬运货物。 “小房里应该也有几个，老哥说有十来个警卫。”武阳霖小声对卫极说。 “看上去这里不像是什么重地。”卫极应道。 这时俩人离货场已经很近了，可以看到山洞的门是一个可以左右拉动的大铁门。 大铁门此时正是拉开的，十多米宽的山洞大门，有小轨道通向洞的深处，轨道上有小车，外面的人将货物装在小轨道车里，然后按一个按钮，那个小车便会在无人驾驶的状况下向洞里驶去。 “喂，你俩过来。” 这时有个警卫从门房里出来，正好看到武阳霖和卫极两个人，就冲俩人大声喊。 卫极转身想走，但被武阳霖偷偷拉住，然后武阳霖冲着那个警卫傻笑。卫极也学着武阳霖的样子冲着那个人傻笑。 “傻笑什么，你俩过来听到没？”那个警卫又大声喊。 这时卫极和武阳霖的头分别被拍了一下。 “两个傻蛋跑这来干嘛？找了你们一圈。” 老男人拍了卫极和武阳霖一人一下，径直向那个警卫走去。“今天你值班啊？看这天说热就热了。” “嗯。那俩新来的？”警卫看着卫极和武阳霖说。 “新派来的。公司的人。”老男人边说边走进货场。“今天这货有酒吗？” “你就认酒，小心哪天喝死。”那个警卫和老男人说笑。 “早死早托生。有好酒别忘了整两瓶给我，上回的早喝完了。” “上回的钱你还没给我呢。先还钱再说。” “你小子就认钱，等发工资了就给你，还黄了你的钱啊。” “你哪天喝死了我找谁要钱去。” “呸呸呸你个丧门星，等我死了天天找你来要酒喝。” “你个死老头，快让你那俩傻瓜过来把这两包垃圾收走，都两天没来收了，招苍蝇。” 老男人招呼卫极和武阳霖过来收垃圾。 卫极和武阳霖笑嘻嘻地过来把垃圾拿走了。 “他们一共有十几个警卫？”回去的路上武阳霖问老男人。 “他们基本是十个人一个班，一共是三个班二十四小时倒换。”老男很熟悉地回答。 “工人呢？”卫极问。 “工人一般是公司的人，就是公司生产的活人机器人。”老男人吐了口痰后说。 “请不要随地吐痰。请不要随地吐痰。”旁边一个扫地机器人说。 老男人抬起一脚踢在扫地机器人身上，那机器人转了一圈响了两声警报，闪着红灯又到一边扫地去了。 这时卫极看到有个影自眼前闪过。 “鸟精灵？！”卫极轻声叫了一声。 “什么？什么精灵？”老男人问道。 “没什么。”卫极四处看了看，然后又低下头。 “不知道何农和小龙他们能不能利用上这个山洞。”武阳霖小声和卫极说。 “应该想办法通知他们一下。”卫极也说。 “我想，他们也知道进出只有那一条路，如果还从进去的路出来，应该知道很难，所以一定也会想办法去找条出路的。”武阳霖分析道。 “但愿他们能想到，几千人吃饭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我们应该也在这里做点准备，或者从这里想办法进去观察一下。” “如果进去的话，一定不能惊动他们，不然的话，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 “晚上的时候，咱俩再出来观察一下，看有没有机会。” 俩人一边干活一边小声商量，也一边观察周围警卫巡逻的规律。 “我们在这里三天了，我不只一次看到过鸟精灵。”卫极奇怪地说。 “什么鸟精灵？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过，你是眼睛花了或是精神作用？”武阳霖对卫极这种怪异的举动有些不安。 “是真的，我找鸟精灵这么多年了，不会看错的。” “你放松点，别压力太大了，就算行动失败了，他们也不能把咱咋样的，特别是你，因为你的那种基因他们还想拉你入伙呢。” “不是我紧张，我真的看到了，我经常会看到鸟精灵的，刚认识你时我就说过。”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不过那时我是觉得你想象力丰富点而已，现在不一样啊，我们可是在做正事呢，可不能胡思乱想。” “不信算了。不过我记得何农曾经也说过鸟精灵的。” “记不清了。” “他说精灵鸟是一种机器鸟，还说地球上没听说哪能造出这么先进的机器鸟。” “有点印象。” “我入静的时候就能看到一只和鸟精灵差不多的一只鸟，我的那些预见性的结果，我想可能和鸟精灵也有关。” 武阳霖没有接卫极的话，只是站起来远远地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有时为什么能预见到未发生的事呢？是什么原理呢？难道真的是超越了时空或是维度？难道有可以窥视的通道？难道一些事真的就是注定？” 武阳霖的目光自天空落在了山上，良久都没有动。 ; 五十九、神秘人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座亚洲排名前三的城市里居住着一千几百万的人口，在这里，有多少事会被人忽视，有多少事会被永远地遗落时间轴的另一面越来越远，或是永远地遗落在空间的某个角落被尘埃越埋越深。 这座城市南面有一条河穿城而过，这条河流不是什么有名的江河，也没有什么赫赫的历史为之增辉，虽然久远的过去，是因为这条江才有了这座城市，但现今，人们却是因为这座城市才记起还有这么一条江的存在。 就在江边不远处，有一栋四层小楼，楼体灰暗，低调朴素，这里有两百多名因记忆存储而受到伤害的病人。 这天上午，楼里的一个房间，有一位老者正在与几位客人喝茶，这时有人敲门。 “周老，有一中年男子要见您。”女秘书轻声对周老先生说。 “说是谁了吗？” “没有，他只说十几年前与您有过交情。” “哈哈，昨天的事我都有些记不清了，十几年前的事我哪能记得起啊。没关系，让他进来吧。” 不长时间，一位中年男子进屋来，很谦逊地向在座的各位点头问候。 “是金先生吗？”周老先生想起身。 “对，是我。”被称作金先生的中年男子忙过去按住周老先生。“您坐好，不必起身。” 金先生在周老先生傍边的一个座位上坐下来。 “快二十年没见面了，你也没见老呢？”周老先生上下打量这们金先生。 “没有长进就不显老。”金先生谦逊地说。 俩人简单地感慨了一下近二十年的时光。 “您有贵客我们就不打扰了。”那几位客人起身要告辞。 “哦，先等等，你看我这老糊涂。我先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我宗教界的朋友，他们一起在帮我挽回些这近二十年来所犯的错误呢。” 周老先生指了指那几位客人然后又指着那位金先生。 “这位就是让我近二十年来犯下错误的人。” 几位宗教界的客人有些不解地看着周老先生。 “我想，我的生命中现在没有什么是不可告人的，更没有爱恨情仇，不如一起坐下来聊吧。”周先生开朗地对众人说。 “周老先生这样豁达，我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只是普通的拜访。大家一起坐坐不是更好吗。”金先生高兴地说。 这时有秘书进屋来给金先生摆上茶杯，又为众人倒上茶水。 “二十年前，金先生带着‘记忆存储’的技术找到我，那时我的公司是一家国际教育机构，从那以后，我的公司才开始了‘记忆存储’的研发。” 周老先生无限地感慨。 “当时这个年轻人也是一腔热血，不但没有要股份，也没有向公司要多少钱，只是将整个技术和盘托出，不久就离开了。” “当时我只是想我发明的这项技术能被世人认可，再就是真心想为人类做一些事。至于金钱，我至今视之如粪土。” 金先生也很感慨。 “可是没想到我的发明会给人类造成这么大的混乱。 虽然我的长相年轻，但我也是小周老先生不过十岁的老人了，我静闭了一年，不只是反思自己，更是在做最虔诚的忏悔。 这不，听说周老先生在这里开了一个全免费的医疗会所，收治了两百多名被记忆存储伤害的人，就赶来看望一下。 刚才听周老先生说，我想本人与周老先生的想法有些不谋而合，也是想在有生之年能为自己的过错做一些赎回。” 大家纷纷发言表态。 “两位能有如此高的境界真是人之幸事。” “虽然事已至此，但非事者本意，是可以谅解的。” “也许事事都有它的劫数吧。” “世人都有罪。一人有罪，就是整个社会的罪，人人都无法视而不见。” “每个人当尽力为之。” 大家各抒己见。 “对不起各位，我想冒昧地问一个简单而古老的问题，真的有神吗？”金先生说。 周老先生摆了摆手。 “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周老先生呷了口茶。 “在救助过程中，我发现要想把那些存储来的记忆完全去除很难，大家都知道，也正是这些外来记忆和自己原生记忆发生冲突而使这些人的大脑出现问题的。 大家都有这种经验，就是有时想记住什么偏偏又记不住，不想记的却又忘不掉。 可以想象，如同人不是想记住什么就能记住什么一样，人不是想忘掉什么就可以忘掉的。 而让人难忘的大都是所谓‘记忆深刻’的事情，越是对我们有所刺激的事，我们就越难忘记。 最让人头痛的也就在这里，因为存储来的记忆有时会和原生的记忆发生冲突，因为这种冲突，反倒使得一些存储来的记忆难以忘了，成了‘记忆深刻’的事情，直到大脑‘崩溃’。 大脑崩溃有时是因过劳而受损，也有的是大脑自动停止工作，这种停止工作其实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功能，其实并不是崩溃，而只是让我们看上去像是崩溃了一样。 过劳受损的大脑和停止工作的大脑，恢复起来都有难度，只要那些外来侵入的记忆不被去除，大脑从此就无法正常工作。 别嫌我啰嗦，接下来就说到你提出的问题了。 至于你问有没有神的问题，不是在这里讨论的话题，而我想到的是，宗教也许可以帮助这些人。 对于大脑的这种物理损伤，我想再用物理的办法去解决，就如同用一个麻烦去解决另一个麻烦一样，所以我选择用宗教的办法。 说到宗教的问题，难免要涉及到信仰问题。 现今这几位宗教界客人每天来这里帮助那些病人，他们来这里不是传教的，更不是借机或是强迫让这些病人获得某种宗教信仰。 我们坐在一起，就是在研究这个问题，我们的目的是让这些人能有一个更强大的信念！对，是信念，而不是信仰。 这种想法听起来也许不够具体，操作起来也太过理论化，其实不然，因为我们的办法已经起到了初步的效果，他们没有用任何机器，并且都有了明显的恢复迹象。 其实我们所做的也很简单，就是让他们知道：‘很多事情都不重要，人生最重要的是，重新认识自己，然后活下去。’ 那些懂得艺术和有宗教信仰的古代智人，更容易渡过漫长而枯燥的寒冬，因为他们从艺术和他们的神那里得到了信心和希望，尽管从始至终神都没有出现过。 当然了，说是简单，其实也很难，因为改变一个人，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至于神的问题，我现在反问，您说神存在吗？。 我说，有没有神，有记忆，就有神，没有记忆，神就不在了，如影如幻，神也一样。不过现在，神真的在救他们。” “另外说一句，这些病人里面，有宗教信仰的人只占了少之又少的部分，这也许和世界宗教联盟联合禁止信徒们使用记忆存储有关。”一位客人补充道。 “您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我收回我的问题，因为我觉得自己的问题真是太蠢了。”金先生微笑着说。“这十几年里，周先生您成为世界的伟人，被世人所膜拜，如今，您又将成为一个更伟大的人，也许您注定不是个平凡的人。” “金先生您是在嘲讽我吗？您的话比刀更锋利。我现在最希望的不是人们能原谅我，而是忘掉我。”周老先生有些不悦。 “您太谦虚了。”金先生依然微笑着。 “我们的治疗方法在这里已经基本形成体系，第一批二十人也在准备回家了，成果虽然很小，但这就是希望之火。” 一位客人骄傲地说。 “救助要靠整个社会来完成，接下来，我们将向世界宗教联盟推广，我想，这种混乱的局面很快就将成为过去。” “真是太让人高兴了。”金先生说，然后又转向周老先生。“不过，我听说您的大公子正准备将他所有能控制的病人都装上芯片，以此来达到完全控制他们的效果，这您知道吗？” “这不可能，他不会那样做的。”周老先生很震惊。 “他正在那样做，并且是全世界同时在做，我想，他的速度可比您这快多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切都在前进着，按照人类发展的进程前进着，按照事物的规律前进着，按照计划前进着，谁都不可能做得了倒行逆施的事情，这就是自然发展的规律。” 众人不解地一齐看着金先生和周老先生。 这时周老先生忽然明白了什么，浑身颤抖，手指着金先生说不出话来。 “拉开的弓就没有回头的箭。”金先生冷冷地说。 大约半个小时后，这栋四层小楼火光冲天，映红了半个江面，也映红了一个中年男子远去的背影。 ; 六十、还是神秘人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就在江边那栋四层小楼失火后不久，周玄的所处的亚洲公司总部办公室，秘书进来通报，说是有位先生求见。 “他说他是十几年前周老先生的老朋友，姓金。”秘书说。 周玄一惊，他知道这个人，忙让秘书将这个人请进来。 “金叔叔您好。”周玄见到来人忙迎上去。 “你好。周玄现在也是世界级的名人了，见一面真是很难啊。”金先生打趣道。 “金叔叔还是十几年前的样子，一点也没老！十几年前看您就很年轻的，现在还是那样。” “可能是时间把我忘了吧，其实我也是快七十岁的人了。” 两人寒暄着，这时秘书送进来热饮。 “知道你这很忙，我就长话短说。”金先生坐下后微笑着说。 这时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不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金叔叔有什么指教尽管说，我周玄当尽力而为。” “指教不敢。因为贵公司毕竟有我当年的一份辛劳，所以我不忍看到公司倒下。” “金叔叔如果有经济方面或是其它任何困难，只管开口，周玄在所不惜。” 金先生摆摆手。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芯片安装的工作，要尽快。”金先生边喝咖啡边说。 “什么芯片安装？”周玄暗里吃惊。 “因为事情紧急，就别拐弯抹角了，据可靠消息，世界上那些恐怖组织已经联合起来，要对全世界的极点公司进行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这怎么可能？公司又没得罪谁，每年也有不菲的善款拿出去，各方面打点也是不小的开销。再说了，各地总部的防御措施也都是一流的。” “其实你心里也明白，我就不多说了，还是那句话，这事要快，良机失不再来。” 周玄没再说话，只是在心里盘算着这位金先生能知道多少。 “不但加装芯片要再快一些，还要做全面准备，一旦事情暴发，要第一时间控制各地军区，特别是军用机场、舰队、机器化部队和导弹基地。 绝不能犹豫，同时第一时间要对某个不听话的地区进行毁灭性打击，以此要挟各国政府发表妥协的声明。” “金叔叔，您在说什么呢？我只是个商人。”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金先生直视着周玄。 相人对视着足足两分钟。 “我了解你的理想和抱负，从小我就了解。”金先生放下咖啡走到窗前。“我能看到未来的景象，你能成功。” “我真的不明白您的意思，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周玄下了逐客令。 金先生静了一分钟。 “你公司的卫星正将一份重要的文件传过来，你的接收系统马上就会提醒你。” 周玄正在想要不要叫保安人员的时候，身上的接收器发出了提示音。周玄看了一眼金先生，他此时正背对着自己专注地看着窗外的远方。 周玄也背过身去打开接收器，文件在他面前打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欧洲那边芯片生产调拨的报告吧。”金先生头也没回地说。“亚洲这边应该是一万零八十个芯片，并且已经装上飞机了，傍晚就能送到这里。” 周玄一惊，因为分毫不差。 “不用吃惊，我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的，我有一种很强的预见能力。”金先生转过身来微笑地看着周玄。“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测试一下。” 周玄不知说什么好。 “周玄，我真的能预见未来，你的未来，那是一幅辉煌的画面。”金先生诚恳地说。 “既然我都已经有了辉煌的未来，那你再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那是因为你的犹豫，你的妇人之仁，让你的辉煌还不够灿烂，我只是想让辉煌更加耀眼一些。 并且，对于世界的大统一，有一片迷雾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楚，但我想你就是未来的地球之主，前无古人的地球之主。 记住，行必果，不要让那光芒稍纵即逝。步子再大一些，再快一些。”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有什么好处？”周玄追问。 “我只是想在地球大统一的这段历史中，有我的名字，仅此而已。”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如果到那时我掩盖你的名字呢？” “不会的，因为我已经看到我的名字了。我说过的，我只是想那里更灿烂一些。”金先生殷切地看着周玄。 “对不起，我会让您失望的，并且我也不会相信您说的这些无稽之谈。我说过，我只是一个商人。”周玄肯定地说。. “最后我告诉你，”金先生深吐了一口气说。“不但恐怖组织已经出手了，就连世界宗教联盟也准备针对极点公司有所动作，联合国以及很多国家单方面也准备对极点进行全面调查和制裁。 你的军事合作有成效，但各国政府内部对此的分歧也很大，你已经把事情做到引起了全世界的注意，现在对手已经行动，是被动出击还是主动出击，就看你了。 好了，我也该走了。一定会再见的。” 金先生说走就走，周玄站在那里甚至忘记告别。 周玄站在窗前向下面看去，他看到金先生小小的身影走出大楼，最后又消失在极点公司宏伟的大门外面。 “加速生产。” “加速安装。” “加速合作。” 周玄把这三条信息加注特别重要后，直接分别发到各地总部的相关总管部门。 最后想了想，又叫来秘书，让秘书通知各地总部傍晚时召开视频会议。 金先生直接走出了极点公司的大门，但他知道，此时周玄正在窗子后面望着他。 金先生刚出了大门就又折返回来，他对门卫说刚刚想起自己的手提包落在里面了。 门卫看到他刚出去，也就让他又返回了。 金先生径直向大楼侧面走去。 就在金先生去找卫极和武阳霖的时候，周玄接到通知，说周老先生的医疗会所失火，包括周老先生在内的两百多人几乎无人生还。 “你们在逼我！” 听到消息后，周玄悲痛地仰天长啸。 ; 六十一、鸟精灵现身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卫极和武阳霖获得消息，说在这里已经潜入了一些健康记忆的成员，并且很快就会有所动作，让两个人在外围做好准备。 这消息当俩人既高兴又沮丧。 高兴的是，不但马上就能行动了，并且里面还有很多自己的人。 沮丧的是，两个人至今除了收垃圾外，还没有其它的进展。 卫极和武阳霖商量，无论如何今晚也要去把那个进货的山洞搞清楚。 不然的话，就再去主楼里探一下路线，到时至少也要有所作为，哪怕能切断电源，或是起到扰乱或是分散对方力量的作用也好啊。 就在卫极和武阳霖在一棵大树下边收垃圾边商量着事情的时候，有个中年男子直接走到俩人面前，然后站在那里看着俩人，卫极和武阳霖只好也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傻笑着。 金先生找过来时老男人不在场， “你俩不用装了，我什么都知道。”中年男子说。 卫极和武阳霖没说话，武阳霖将一袋垃圾放到小车上，卫极整理着小车上的垃圾。 “如果你们再不理我，我就走了。不过，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们救不出你们想救的人。” 中年男子说完，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等一下。” 武阳霖急着去叫中年男子，这时卫极忙去拉武阳霖，想让他先不要说话，但这时中年男子已经转过身来，听到也看到了一切，并冲着俩人微笑着。 “放心，我真心是来帮你们的。”中年男子诚恳地说。 “我们不需要帮忙，我们也不想救什么人。”卫极警惕地说。 “那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中年故作惊讶地说。 “我们只是捡垃圾的。”卫极严肃地说。 “捡垃圾好玩吗？”中年男子笑出声来。 “好吧，那你说说。”武阳霖推开拉着自己的卫极。“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说我的目的和你们一样，就是为了朋友，或是为了祖国，为了人类，为了整个世界，你信吗？”中年男子说。 “信，因为我们就是这样的一群人。”武阳霖认真地说。 “那我说我是没办法，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帮你们，只是因为一个朋友的托付才不得不这样做，你们会信吗？” “你是说……” 武阳霖本想说“老麦让你来的”，但几乎是被卫极捂住了嘴。 “你是想说老麦那伙乌合之众是吗？”中年男子不屑地说。“他没那本事，他也请不动我。” “那我们就不信了，也没那兴趣。” 卫极和武阳霖说完，有些气愤地推起垃圾车就走。 “说假话你们就信，说真话倒把你们气够呛，你说你们能做什么大事？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中年男子在卫极和武阳霖背后讥讽地说。 “你说什么呢？”武阳霖转身走回来说。“我打你信吗？” “你也就这点本事吧？不过是个打架斗殴的材料，两人敌？十人敌最多了吧？”中年男子嘲笑地说。 卫极也回来，拉住武阳霖，让武阳霖不要冲动。 “好吧，你说要帮我们，那你说怎么帮我们？”卫极冷静地说。 “看，这人可以当百夫长。”中年男人还没忘了嘲笑。 “有话说有屁放，没事赶快走人。”武阳霖强忍怒气。 “好，好，不揭露你们了。 那人要我来帮你们，我也就只好来试一下了，现在我严肃地告诉你们，在他们没行动之前，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们现在还有几天的逃跑时间，过了这几天，你们可能连这个大门都出不去，到时，哭都来不及。” “这就是帮我们？” “对啊！这不是最好的主意吗？上上策。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那边扫地机器人又拿过来一袋垃圾，我们过去收了吧。”武阳霖边说边拉着卫极转身准备走开。 “他们这几天正在把所以的病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装上芯片，你们知道吗？”中年男子不紧不慢地说。 卫极和武阳霖都站了下来。 “是所有的人，但凡他们能控制的人，都装上芯片，没有第二种方法，你们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吗？”中年男子还是不紧不慢地说。 卫极和武阳霖还是没动，相互看了一眼。 “你们这种智商也能感觉到不可思议了吧？是不是感觉有点疯狂？或是不寒而栗？”中年男子还是那种嘲讽的口气。“所以我说让你们逃走，真的是对得起朋友嘱托的上止策。” “好像你还准备了中策？”武阳霖回过身来歪着头学着对方的口气说。 “中策啊，也有，就是你俩在外面消停等着，让他们在里面闹去，反正你俩和他们也没什么深交情，不过是萍水相逢，帮到这个程度也算够意思了。 等事件大暴发的时候，他们能出来，就一起跑，如果他们出不来，你俩就一起跑，有多远跑多远。” “如果还有下策呢，就快说，如果没有呢，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不打你，但你可以走了，有多远就走多远，到时别溅一身血。” 武阳霖还是学着对方的口吻，好像也想气到对方。 “当然了，如果你是公司的人，想在抓我俩前取笑我俩一翻的呢，这也取笑完了，就快点动手吧，小爷还真有点烦了。” 这时卫极紧张地盯着中年男子，因为他的手指开始跳了，他想，如果发生什么，要第一时间控制住这个自负的中年男子。 “下策吗，还真有一个，但我想最后问一句，不跑？”中年男子倒有点嬉皮笑脸。 卫极和武阳霖都没说话，只是都有点不耐烦地摇摇头。 这时中年男子将手伸进衣服里面，然后从里面摸出一个比手掌小些薄薄的机器来，只见他在机器上的一个软按键上轻轻按了两下。 这时，中年男子抬头看旁边大树上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树杈，卫极和武阳霖也顺着中年男子的目光望过去。 这时那个树杈上有什么闪了两闪，像电子波样，然后慢慢显现并逐渐清晰，那里落着两只鸽子大小的鸟，是两只七彩的鸟，艳丽而剔透。 “鸟精灵！”卫极几乎是惊呼。 ; 六十二、生物机器鸟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什么精灵？这是超拟公司最新一代生物机器鸟，不过叫它精灵还是蛮好听的。别小瞧这鸟儿，它已经趋势于全面取代小型隐形无人机，同也开始了大型化的研发。”中年男子说。 超拟是仅次于国际极点的大型跨国公司，也是老牌的机器人公司，曾经连续十年为世界第一大公司，只是近几年才被国际极点超越。 扫地机器人就是超拟公司的早期作品，至今服务于世界各地，并且功能已经远远不止清洁扫地那样简单了。 超拟公司生产的人体器官可以和人体达到完美的结合，他们也可以将动物改造成可控制的机器生物，并且理论上也可以将人改造成可控制的机器人。 但超拟公司的机器人自主能力很差，更多功能都是需要人为控制来完成。 这不像国际极点的生物机器人技术，国际极点是对大脑的终极控制，所以可以对生物机器人下达命令后，生物机器人便可以自行去完成任务，完全不用人力去控制，这项技术至今世界绝无仅有。 生物机器人的造价很低，并且再先进的技术也没有自然的生物体完美，生物机器人就是在自然生物体的基础上，进行改造，让自然生物体成为完全可控的机器人。 但生物机器人最重要的缺点就是寿命低。 剩下的就是感情与道德问题了，因为生物机器人的可控性和机械性，都与自然生命特征有悖。 特别是，当自然生命体在脑死亡情况下，依然可以依靠机械能进行运动，直到生物体完全腐烂。 还有就是生物机器人彻底报废后，体内的机械部分的回收问题，也是一个很有争议的问题，也是资源与道德之争。 超拟公司和国际极点公司在世界范围内存在着广泛和难以调和的竞争，甚至水火不容，但因其又存在不可或缺的互补性，而使两家超级公司又不得不有着相当深入的合作。 超拟公司需要国际极点公司的超级智能，而国际极点公司则需要超拟公司的机械化。 生物机械鸟就是超拟公司的一项拳头产品，第一代是可控监视追踪鸟，第二代是变色隐形可控监视追踪鸟，第三代是远程和掌控两用可携带轻型武器的可控监视追踪鸟。 这也是一项很有争议的产品，因为这种产品让人的隐私更进一步地暴露，并且也是一款有史以来最先进的定点清除式的暗杀工具，足可以令众人恐慌。 正因为这项技术的特殊性，产品使用上被仅限于军用，就算如此，联合国还是对此产品有着严格的限制，特别是第三代可携带轻型武器的这款生物机器鸟。 超拟公司还准备将大型鸟类改造成或隐形的生物机器鸟，这样就可以携带相对大一些的武器，甚至是小型超级炸弹。联合国对此表示强烈反对和忧虑。 国际极点公司也购进了很多生物机器鸟，当然这都是不公开进行的。 生物机器鸟还有一个缺陷，其实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是优点，那就是生物性问题，因为这种机器鸟是需要进食和休息，但因此也就不需要能源了。 其实这种鸟因其生物特点的局限，最大也是无法克服的缺点是不能悬浮。 这样就不能随时随地的进行观察或是攻击，所以其在需要仔细观察或是瞄准猎物时，必需要停留在某处。 还有这种机器鸟所携带轻武器的射程也不算远，可控范围也有限，特别是掌控式的，因其掌控设备体积小信号弱。 中年男子给卫极和武阳霖的就是第三代掌控式的生物机器鸟，一个手持设备上可控制两只生物机器鸟。 手持设备有手持屏和全息影像两种可视效果，前者更隐秘，后者可视性和操作性更好。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你又是谁？”卫极问中年男子。 “我说过了，是受人之托。至于我吗？你知道与不知道也没什么意义。” “所托之人是谁？”卫极接着问。 “这个吗，其实我是无意卖关子的，只是现在还真的不能说，更何况那人也不让说，他说，很快你们就会见面的。到时自然就会明白。”中年男子看着卫极说。 卫极和武阳霖相视了一下，不能理解。 “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些，再多我也是无能为力。不过，最后我还是要重复一下，我不是开玩笑的，记住，能跑就跑，有多远就跑多远，这真的是上上策。”这回中年男子很严肃也很诚恳。 “好吧，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武阳霖认真地说。 中年男子忽然冷冷地说：“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无论极点的智能生物机器人，还是超拟公司的可控生物机器人，都不过是个过渡产品，地球上机器人时代早晚会来到。 你们这些人再反对，也阻止不了，这就是时代的脚步。 一切都是在前进着的，按照人类发展的进程前进着；按照事物的规律前进着；按照计划前进着，谁都不可能倒行逆施。 这就是自然发展的规律，拉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的箭。” 中年男子冷冷地看着俩人，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最后，机器人终将在一段时间里成为这个星球的主人，你们的所有努力也终将是没有意义的。”中年男子还是冷冷的。 “宇宙终也将毁灭，所有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卫极说。 中年男子没理卫极说的话，忽然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记住，为了被仿制，小鸟设置了自爆功能，在感觉受到威胁时，自爆功能就会被启动，所以，别碰它，爱抚的举动就不要有了。” 中年男子笑着拍了拍卫极的肩膀，又冲武阳霖摆了摆手。 “小鸟的成本虽然很低，但售价可比你那辆古蕫悍马贵得多。” 中年男子一边说一边转身离开了。 卫极和武阳霖在中年男子走了以后，就在那摆弄着生物机器鸟。 “你们俩臭小子在干嘛呢？半天了都找不到你们。”老男人老远就喊。 武阳霖忙按下一个按键，机器鸟在树上隐形了。 “猜我看到谁了？美美，也就是寒花影复制版。”老男人对坏笑着武阳霖说。“你不是说花影是你女朋友吗？要不要见她一面。” “她一枪打在我胸上，我还想见那疯子？还想多活几天呢。”武阳霖恨恨地说。 “刚才我在那边干活，听到两个消息。他们可能看我是扫地的老头子，就没把我当回事，或者是全没感觉到我的存在，就全让我听到了。” “什么大事？” “第一件大事是，极点掌门人周玄的老爸，也就是极点的创始人周老头子刚才被害了，在一个小楼里，连同里面两百多人全报销了。” 卫极和武阳霖面面相觑。 “另一个消息是，他们现在正准备把所有的病人全整成机器人。是全部，你说他们这是要干啥呢？是要作死吗？” “看来那人说的是真的！”卫极对武阳霖说。 “谁说的？”老男人问。 “噢，刚才我们也听说了。”武阳霖说。 “刚才我听到他们在议论，说因为机器人忽然增加了很多，就连一个月的观察期都不要了，加装芯片后就直接送走。这样的话，你们要救的人会不会也被整成机器人送走了啊？”老男人担心地说。 “看来必需得通知他们一下了。”卫极急切地说。 “这玩意送来的真是时候。”武阳霖高兴地说。 “什么玩意？”老男人不解地说。 “精灵。”卫极神秘地说。 ;</:> 六十三、准备行动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通过几天的观察，何农和小龙基本摸清了大洞体里的情况，也弄清了水水的活动规律。 重要的是，俩人注意到从来没看到有食物来回运送，所以断定应该另有运送通道，而这个通道应该是与厨房相连或是很近。 俩人在吃饭的时候，特意坐在能看到厨房的位置，他们看到有人不断将货物从厨房后面的一个房间里搬运出来，这更进一步证实了俩人的设想。 而且这几天里，有大批病人被带进带出，数量成几倍的增加。 那些被带走的人一改往日的木讷，个个精神抖擞。 何农发现，这些人都是从靠墙壁三十八层以上的房间里出来后变得英姿飒爽的。 同时，也有大批的病人被带进来。 这种轮换几乎是几间单元整体轮换的，好在何农和小龙也可以悄悄地换到另一个单元，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些人一定都被装入芯片了。”何农分析。 “我看也像，难道他们要把所有人都装上芯片吗？大卫说的重组疗法好像根本就没有。”小龙也怀疑。 “他们好像在加速生产了。水水为什么没被带出去。”何农有些疑惑。 “一定是人手有限的原因，我观察有一批安装芯片的人在这里的位置还很重要。” 小龙不只是在注意水水，所以能观察得更细致。 “我们怎样把水水带出去呢？”何农深感为难。“我几次接触她，她都认不出来我，甚至都没有上次接触的感觉。” “看来只能想办法弄晕她。” “那些人还不动手，必需制造混乱才能做事啊。” “要不就不等他们了。” “我发现这里的警卫好像注意到我们了，要不是这两天有大批人进出安装芯片有些乱，我们很可能会暴露的。如果他们真的是在安装芯片的话。” 此时已是傍晚，武阳霖正在外面拿着操控器认真地操作着，卫极则在一边放哨。 因为控制范围有限，并且山体也有屏蔽信号的作用，俩人只能在离洞口不远处隐蔽起来操作，运送货物的山洞大门是开的，正有人在搬运货物。 “情况看清楚些。”卫极小声嘱咐。 “正看着呢，仓库很大，里面干活的我看是那些病人……” 武阳霖一边操纵小鸟一边看着显示屏小声说。 “果然洞口那边就是厨房，好在餐厅出了厨房就是，不然再往里飞，就没有信号了。” 隐身的机器鸟飞过大大的厨房，然后小心地飞出厨房，但因为信号的原因，不敢飞出太远，转一圈后又飞了回来。 这里的餐厅和厨房都很巨大，三层厨房，三层餐厅。但都有通道相连。 “里面真大啊，我看到一角就有几个球场大，现在光餐厅就绝对不止几千人，至少得有上万人。” 武阳霖感叹。 “如果不是在吃饭的时候，就更难找到他们。里面警卫也很多，何农和小龙有办法搞定吗？ 我看到他们了，好在离厨房不太远，不然飞不过去的，这餐厅比我想象得大了十倍。” “投准点，被发现就坏事了。”卫极叮嘱。 “我玩手柄游戏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武阳霖信心十足地说。 这时，餐厅的空中有一个小白点在飞，那是机器鸟的鸟嘴里衔着的一个小纸团，就像小鸟的嘴里衔着一只小虫，尽管纸团很小，基本都在小鸟的嘴里，但还是能看到一个小白点在飞，只是没人注意到而已。 因为机器鸟没有悬浮功能，所以只能在俯冲时将纸团投下，并且，因为机器鸟有自爆装置，所以还不能过于接近人类，万一意外碰撞或是接触到人类，机器鸟就会自爆。 武阳霖几次操控机器鸟从何农的头上俯冲过去，都没有投下纸团，在他认真掂量好角度有把握时，才在又一次操作机器鸟俯冲过去时，让机器鸟张开了嘴。 “正中目标。”武阳霖得意地说。 卫极也松了口气，冲武阳霖伸出拇指。 “这小鸟真不赖，还能传递小纸条。”武阳霖边操控机器鸟边说。 正在吃晚饭的何农，忽然看到有一个小纸团正好落在了自己的饭盘上。 他将纸团捡出来扔在了一边，以为是谁扔的什么抛弃物。 何农吃了几口饭，又把纸团捡了回来，并小心地将沾上菜渍的纸团打开。 “走厨房粮道。卫。武。” 何农又四处看了一眼，然后将纸片在手里捻了几下，纸片就破碎不堪了。 武阳霖操作机器鸟在离厨房很近的餐厅周围飞了两圈，然后选了一处安全的位置落在上面，不动了。 武阳霖松了口气，这时他的控制器上的画面像一个监控仪一样，可以从一个角度监视着里面。 “一会我应该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找点吃的。”武阳霖放下控制器说。 “多可怜的两只小鸟。罪恶的人类。”卫极感叹地自语。 卫极说完，回头往身后的树上看去，他似乎能看到那里落着另一只鸟精灵。 何农找到那些也是潜进来的人，和他们交流情况，他们的看法也基本相同，何农要求立即行动，并将纸条的事说了。 “我们也发现粮道了。”那个人说。“重要的是，你的信息会不会是他们的陷阱？” “我也怀疑，但应该不会。”何农也拿不准。 “纸条是怎么传进来的？据我所之，这里只有我们，和你们。” “我也不知道。”何农只能简单说了下拿到纸条的过程。 那人冷笑了一下。 “让人怀疑的事情太多了。”何农又说。“其实我还怀疑你们呢。事已至此，没有别的选择，明晚行动，你们随便。你们没看到，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何农说完就离开了，去和小龙商量行动计划。 俩人正商量什么时候动手，从哪里开始动手才能引起最大的混乱时，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好吧，就明晚。我叫吉图。” “你们什么目的？”小龙问。 “我们的目的是收集他们反人类的资料，然后公布于众，还有就是尽可能地捣毁它。”吉图坚定地说。 “我们没那么伟大，我们只想救一个人。”何农说。 “可我们并不冲突，并且有一句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吉图很乐观。 “其实我个人并不赞成暴力手段。”何农有些无奈地说。 “有更好的办法吗？”吉图笑了笑。 “就这个建筑而言，也不失为人类的一个伟大成果，可一个势力针对另一个势力时，总是首先要去破坏它们。”何农看着四周说。 “有更好的办法吗？”吉图重复地说。 “现在不是讨论这种事的时候。”小龙在一边说。“如果世界安定下来，我们有的是时间来讨论这些事。”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吉图来了兴致。“首先必需要捣毁他们的电力系统，成功的话，蓄电应急灯会亮起来，如果局面很乱的情况下，应急灯就会全部打开，并能坚持照明四个小时。 但应急灯照明不如现在的四分之一亮度，这也正好方便我们行动。 等电力全失的情况下，这里将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们也不方便行动，所以，我们应该在四个小时左右完成任务。 我们需要进入他们的资料库，整个公司的资料都在那里。”吉图指了指很远很高处的一个位置。” “没有电资料库还能运转吗？能拷贝资料吗？”何农说。 “那里需要恒量稳定供电的重中之重，还有资料库旁边那间也是，那里是给芯片人发射信号的房间，那里可以发出控制芯片人的信息。” 吉图驾轻就熟地说。 “所以说，捣毁他们的电力系统后就应该控制或是捣毁那里，这样才是制造混乱的根本，并且好的话，那些芯片人还能听我们指挥。只是难度很大。” 何农和小龙不约而同地去看那间建在最上层的不起眼的房间。 “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小龙问道。 “救你们的人之前，随便放几把火吧，我们需要的就是混乱。”吉图说。 “用什么放火呢？”小龙问。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吉图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逃走的最佳路线就是厨房后面的那条通道，但他们一担两头封锁，我们可就成瓮中之鳖了。”吉图担心地说。 “我们有人在外面接应，应该能有保障。”小龙有信心地说。 “我们也有人接应，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能发现这个通道。” “我们没有办法和外面联系，将命运交给外面的人，也是一种赌吧。”吉图不放心地说。 “那有更好的办法吗？”小龙学吉图的语气。 吉图笑了笑，不置可否。 “最后就是行动时间了，据我们了解……”吉图接着说。 “看来我们的行动时间已经到了。”小龙望着一边小声地说。 这时有几个警卫向这边跑过来。 ; 六十四、身份暴露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学过一些中国功夫的小龙已经抢先几步将前面一个警卫打倒，何农虽然不善打斗，但还是先下手为强也将一名警卫打倒。 剩下两名警卫则被吉图一人很麻利地打倒。 “动手吧，其实他们也早就注意到我们了。”小龙对大家说说。 这时，四面都出现了警卫。 “看来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吉图对大家说。 大家快速将倒在地上的几名警卫的武器夺了过来。 这时，又多出了很多警卫，都在向这边靠拢，他们明显是有组织有计划的，看来他们是在等这些人聚在一起时一网打尽的，而此时正是时候。 又有几个先冲过来的警卫被打倒了，虽然这边先占了便宜，但此时的事态绝对掌握在对方的手里。 “必需先找掩体，他们抓不到我们就会用枪攻击的。” 混乱并没有扩大，但每个方形单元也渐渐被电子墙罩了起来，闪着美丽的蓝色电子流，像瀑布一样流动着。 从高处看下来，四十座三十八层的蓝色方形柱体林立在洞体中间，整体看上去神奇而美丽，就像藏着某种宝藏的神秘宫殿。 因为这种电子墙是防止里面人出来的，所以里面的人接触到电子墙会被电击，而外面的人碰触后便没有丝毫伤害，就像是触到了水面一样。 这时，里面的人已经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那些还在外面活动的病人，都惊恐地躲在一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警卫们开始使用一种电子能量枪，这种电子枪发射的是电子流，电子流如同一条绳索，可以将导体在一定时间内缠绕住，这和电子墙的道理是一样的。 电子能量枪的缺点是，发射速度要比子弹慢一些，发射距离也短，因为距离越长，电子绳索的电能就会变小，效果也就弱，再长一些，电子流就消失了。 而近距离被电子能量枪击中，就会被电子流紧紧地捆绑，并且还会有强烈的被电击感，但如果距离远一些被电子能量枪击中的话，就会感觉像被拳头击中了一样，同时会有不同程度的电击感。 被电子束枪击中，如果接触导体，就会被一起捆绑起来，比如被电子枪击中时，旁边有一处铁栏杆，那被击中的人就会和铁栏杆捆绑在一起。 如果是另一个人的话，那么两个人就会一起被捆绑起来。 这种电子流有粘黏性，与普通电流的最大区别就是流动性很差，不会因导体的特性而使电子流迅速扩散而流失，这也就可以使电子流在击中目标后不至于短时间内失效。 如果人被电子束枪击中，会被捆绑十分钟左右，电流才会慢慢减弱，因为电击不是很强，所以被击中的人会有意识，也可以讲话，只是肌肉会紧张或痉挛，这样就会消耗很多体力，但基本不会有更大伤害。 这种有着淡淡蓝色光的电子束能量枪一直被称作“绿色武器”，也被誉为武器史中最温和的武器。 看不能轻易制服这些人，就再没有人冲过来，但每个警卫都持着电子能量枪在向这边靠拢，四周有几十个人。 吉图与何农这边有二十左右人，此时躲又没处躲，跑没处跑，具是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那些警卫的背后发生了骚乱。 “不像是我们的人，没在这里的只有两个人，不可能弄出这样大的动静。”吉图不解地说。 “那这里面一定还有其它组织的人。”何农说。 “管他是什么人，还不趁机打出去！”小龙提醒大家。 二十几个人趁机一哄而上，警卫的包围圈被冲散了。 “按计划行事。” 吉图大喊一声，大家向各处跑去。 “我们去找水水。”小龙拉着何农向另一个方向跑。 这时小龙也弄到了一把电子能量枪。 能看出来，吉图那伙人是会功夫的，身手都很矫健敏捷，但好虎也怕群狼，也许因为吉图他们人多显眼，大多警卫都追他们去了。 何农和小龙跑去的那个方向很不重要，跑开后竟没几个警卫追过来，俩人打倒几个警卫后，竟也没有引起注意。 这时还有一伙人也加入了战斗，这一伙人也有二十几个，混战已经漫延到了很多地方。 在地面，他们围着被蓝色电子幕屏蔽的单元楼打斗。 在四周，他们在楼梯和走廊上拼杀。 轨道和轨道车上也有人在搏斗。 有人被电子束捆绑住了，身强体壮的，能坚持在铁板的地面上打几个滚，这样的话，电子束的能量就会被削弱，就可能挣脱开，只是会消耗很多体力。 如果这时还没能挣开，他们同伙的人会扑到被捆绑住的人身上，这样虽然会一起被绑住，但两个或更多人的力量，在电子束被铁器导体削弱的情况下，可以一起用力将电子束挣开。 这时双方都有人被电子束击中，但反抗一方的人体能明显要强很多，而国际极点的警卫相比就差很多。 如今练功夫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特别有记忆存储以来，很多也想身怀绝技的人，便直接在自己的大脑里存入了很多技击技巧，或是一些功夫的资料。 但往往事与愿违，因为记忆存储非但不能提高其功夫，反倒是令其身手与大脑不协调，几乎就像走火入魔一样，因为大脑所发出的指令身手不能完成，所以自己跌倒都是轻的。 技击是没有捷径的，只有不断地练习、研磨和积累，才有功到自然成。 不过极点公司的芯片机器人的芯片信息中，被极点聘请的专业技击高手，专门编排了一套简单实用的技击技巧储存在里面，效果还是很显著的是。 水水的技击技巧就是这一类的。 现在这些参与打斗的警卫里，就有很多这样的芯片人，让吉图这伙会真功夫的人有几分头疼。 更重要的是，警卫很多，好像他们为了这次抓捕，增加了警卫。 打斗越来越激烈，但吉图这些人离四十多层上面的配电室还有三十层的距离，切断电源、窃取资料、捣毁救人等等，这些似乎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时不断有人从楼层或是轨道的高处跌落，重重地摔在地面上不再动了。 这里的很多构架都是钢铁的，电子束枪射出的电子流束，很多都粘连在了铁架上一时不能散去，就粘在铁器上发出着淡淡的蓝光很是好看。 ; 六十五、别动我的记忆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些人有计划、有激情、有胆识，却没有经验，也没有战术。 其实他们只是向着目标无畏地冲锋，其实他们就是乱打一气。 而国际极点的人却不一样，他们有组织有指挥，也有步骤有战术。 很快，这四五十人就显得很被动，但这些人一定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不但勇敢，身手还都很不凡，并不是只靠着一腔激情，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 尽管如此，好虎不敌群狼，对方又是有准备的，所以，这几十人渐渐从冲锋转向退守。 但也不断有个人凭着一身的功夫夺取了武器，冲出了包围圈，他们有的占据了某个至高点，有的爬上了空中轨道车里据守，也有人夺取了一个靠墙的房间进行抵抗。 但他们想破坏配电室的计划看来是不可能完成了。 小龙和何农在很长时间都没引起警卫们的注意。 这时俩人明白了，吉图那些人已经暴露，而这些警卫主要是按脸抓人。 出手相救的另一伙人因为人多势众，又大都聚在一起，所以也被围攻。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人太过勇猛，所以也是一直被锁定的原因。 而何农和小龙并没有暴露。 尽管他们是“打响第一枪”的人，但当时那些警卫并不是冲着俩人来的，其实俩人能打倒那两名警卫也与此有关。并且俩人相对那些人又很弱，所以很快就被忽略了。 小龙意识到这点，忙拉何农一头躲进聚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病人堆里。 “我们还没被发现。”小龙说。“等一下看准机会，我们去配电室。” 小龙开始怂恿这些病人向另一处跑，这些病人本来就有从众心里，何况又是在这种慌乱的情形中。 何农和小龙领着大家一起向一个方向跑去，然后又在一处聚起来发抖。 这个方向是配电室楼下的侧面。 而配电室的正下方，战斗正酣。 就这样，小龙与何农带着这一堆病人，嗷嗷叫着一段一段地来到了离配电室不远不近的侧楼下面，而这期间竟没引起任何一个警卫的注意。 他们开始一层一层地向楼上跑。 这时也有警卫试图阻拦，但这种慌乱的情况，对这些病人也就是乱打一气，然后就跑去其它战斗激烈的地方去了。 上了几层后，那些病人就不肯再往上走了，他们开始四处逃窜。 何农和卫极只好边躲避边继续向上移动。 偶尔遇到警卫或是工作人员阻拦，俩人先是装成病人躲开，实在躲不过的就先下手联手搞定，俩人配合十分默契，。 平时这些楼梯都有警卫严密把守，但此时都乱成一团。 俩人竟比较顺利地就上到了三十层以上，却也没引起注意。 平时看不到这些高高在上紧贴在山体上的房屋是做什么的，现在看清了，原来，这这些房间都是手术室！安装芯片的手术室！ 这里面此时还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就像外面的一切都与这里无关一样。 再往上竟然出奇地安静，因为那些人还远远没能打到这里，而俩人又是被忽略的。 何农和小龙轻易就上到了最上面一层。 就在他们下边不远处的一处空中轨道上，正发生一场不可开交的恶斗。 两个很勇猛的人躲在一辆空中轨道车里，轨道车缓缓行进，并不断向外面发射电子能量束，而另外一条轨道上也有一辆轨道车在向这里射击，旁边的轨道上甚至有警卫顺着轨道上爬了过来。 而后面也正有一辆轨道车在向这边驶过来。 不断有警卫从高空中掉下来，碰撞到单元的蓝色墙壁上，带着一束束蓝色的电子团落到地面上。 也正是这恶斗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我们快去配电室。”小龙说完往一边跑去。 何农刚要跟过去，看到身边的这个房间是一间广播室，他想起来身上带着一个音乐播放器，里面有想找时机给水水听听的以前曾一起听过的歌曲。 也许这歌声可以唤起水水，找到水水。何农想。 何农推了一下房门，没有推开，被在里面插上了，他抬起脚来一脚竟把门踹开了。 进入那个房间，那里有两个女性工作人员，惊恐万分的样子。 何农将手里的电子枪对着俩人，拿出身上的音乐播放器。 “过来，把这里的歌曲播出去。”何农命令她们。 俩人接过播放器，颤抖而快速地将歌曲拷贝进他们的播放器里，不一会，整个洞体内停止了那整天反复的同一段轻柔的录音，而响起了歌曲声。 “声音大一些，放到最大。”何农命令道。“接上备用电源。” 俩人紧张地将歌曲声放到最大，然后又将备用电源接上。 这里是联系洞体内各部门和外界的窗口，备用电源是必不可少的。 “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如果敢回来的话……”何农说着，拿电子枪指了指俩人。 俩人慌忙逃离出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何农也出来，反手将门锁上。 这时，小龙已冲到配电室，那里是门锁上的，他用力踹门，可这里的门却没有播音室那样好踹。 小龙敲碎了一扇小窗户，将手里的电子能量枪伸了进去…… 很快，洞体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一些还没消失的电子能量团在闪着幽幽的蓝光。 忽然间一切都静了下来，除了歌声，歌声很大，特别是在这寂静中，而这歌声更反衬了这瞬间的寂静。 接下来，备用电源自动启动，排列有序的电子灯逐一亮起，情景煞是好看。 那些单元屋的电子墙消失了，因为电子墙耗电大，备用电源不对其供电。 洞体里飘荡着的是几年前的一首老歌：别动我的记忆。 …… 我们相遇时你们已经走出了很远 而你们离开时 我的路还没有走完 ――我叫你们爸爸和妈妈 我们相遇时都正走在路上 于是我们结伴而行 可最后总是还要分手 ――我们称对方为爱人 我们相遇时我已经期待了很久 可是对不起，最后还是我得先离开 剩下的路不能陪你了 ――我的孩子 还有你 我的朋友 相遇总是充满惊喜 从此一起慢慢存储记忆 分开总是泪水涟涟 因为有一段相同的回忆 那些记忆可能并不重要 那些记忆别人也不稀罕 可是我们总是将它深藏在心底 不许别人触碰属于我们的记忆 别动我的记忆 别动我的记忆 别动我的记忆 …… ; 六十六、比混乱还混乱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忽然的暗落让吉图那些人抓住了战机。 一伙人的反应极其迅速，借着灯光暗下来应急灯正在亮起这一短暂的时间，都四散开去，大多摆脱了警卫们的包围圈。 此时虽然应急灯都亮了起来，但整个空间里还是昏暗了许多，一些被遮挡或是角落的地方，会有大片的阴影，甚至是黑暗，这都是暂时隐身的好地方。 一时好像激烈的混斗场面没有了，但开始了偷袭与暗斗，而这更有利于人数少了一方。 最重要的是那些单元的阻拦没了，蓝色的幕障没有了，开始有人试探地从单元里走出来，并且越来越多。 “要尽快找到水，我们得抓时间离开这里。”小龙拉着何农说。 何农和小龙向水水经常出入的那层奔去，俩人都不止一次在那里看到过水水，那是十层偏向角落的一个地方。 电子墙没有了，几乎所有的人都从单元里走了出来。 他们都在从楼上往下走，有些人小心翼翼，而有的人却是急不可待。 那些开始就在外面的那些病人，开始和刚从单元里出来的人汇聚在一起。 这些人有些意外地并不是显得很惊恐，甚至看上去还很冷静。 近两万人！ 近两万人开始都在向楼下聚集！ 很多人像梦醒了一样，他们抬头四处寻找着什么，就好像忽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很多人在拍着头很痛苦的样子，他们开始显得焦躁，有人开始抱住自己的头蹲坐在那里，更有人像清醒了一样四处寻找着出口。 依旧也有人还是那样懵懵懂懂。 那些的警卫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有极少数的几个人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警卫都是被安装了芯片的。 追捕并没有停止。打斗也在继续。 打斗的空间扩大了，就是那些失去了电子幕墙的单元，现在成了可以穿梭和躲避的最佳场所。 吉图那些人不再聚集在一起，他们似乎从刚才差一点的全军覆没中得到了教训和经验，开始各自为战，且从尽量远的距离相互照应。 “跑起来，要跑起来，要不停地运动。”有人在提醒大家。 这些人开始边跑边打，警卫们就跟着这些人四处跑着追着，打斗的距离被拉开，人员开始分散。 这种战术和那些不断从单元里出来的人彻底扰乱了警卫的计划。 吉图这些人从空中传递武器，从远处帮助战友，边跑边打，一时间被拉开分散的警卫竟处于了弱势。 这时，吉图和另外两个人在楼上楼下，还有轨道上，不知转了多少个来回，最后跟随的警卫几乎都被甩掉了，这时他们才又迂回到顶层，并且偷偷进入了数据库。 那几百间手术室开始发生骚乱了，开始有医护人员从医疗室里跑出来，接着是那些手术没做完的人满脸满头是血地踉跄着冲出手术室，甚至有人从二十层以上高的铁围栏上直掉下来，摔在地上不动了。 从骚动到混乱，场面逐渐无法控制，特别是那些还没有装上芯片的人，逐渐开始疯狂起来，他们在试图寻找出口。 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向地面涌动，都在向那唯一的出口涌动，巨大的洞体开始容不下了这些人，人推着人走，人挤着人走，人踩踏着人走，喊叫着，哭嚎着，打斗着…… 这时除了这些巨大的噪音，还有那飘荡在空中的歌声。 只有这歌声，游离在这混乱之处，有条不紊，漫不经心，错落有致…… 何农和小龙就是被这些满头满脸是血的人冲散的。 何农终于来到了水水常出现的那个房间，门是虚掩着的，何农推门而进。 这是一间办公室，有几十张桌椅，室内有些零乱，不多的几盏应急灯使室内显得很昏暗，有些像照进了一丝落日余晖的空房。 但这里并没有窗户。 室内空无一人。 何农没有放弃，他奔进去四处寻找，并急呼着水水的名字。 水水就坐在最里面的角落里。 一个人，坐在那里低着头，好像在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也好像是在打盹，总之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与已无关。 “水水。”何农轻轻地招唤。 水水慢慢抬起头来。 “水水，是我，我是何农，是宇儿和恬恬的爸爸啊。”何农耐心地说。 这时水水忽然站起来，但又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何农发现水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电子枪，他忙伸出另一只手，示意水水不要冲动，然后慢慢弯下身来将手里的电子枪放到地上。 “水水，不要紧张，我是何农，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何农慢慢靠近水水，两人的眼睛相视着，何农尽量用眼神告诉对方自己是谁。 水水的眼里充满着疑惑。 何农的手与水水终于接触在了一起，何农试着握住水水的手，并拉了她一下，水水没有拒绝，只是很疑惑。 “跟我离开这里。” 何农拉着水水的手试探着往外走，水水依旧是疑惑地，但还是跟着何农在走。 “对，就是这样，我们回家，宇儿和恬恬都在等妈妈呢，你是他们的妈妈。” 何农一边慢慢地走一边轻轻地说。 他们终于离开房间了。 外面一片混乱，大多数的人都在向洞体出口那边聚集，可是那里的几个出口都是封闭着的，没有人能出得去。 就在这时，水水忽然试图挣脱何农的手，何农忙拉紧她，可水水一个反手就将何农的手挣开，接着一拳挥过来，正中何农的太阳穴。 何农眼前一花，险些跌倒，当他扶着铁栏杆站稳后，水水正冲下楼去，何农顾不上那么多，踉跄着追了过去。 就在这时，洞体几个进口的其中两个忽然发出了惊叫声，并看到有烟雾飘了进来，那里的人们纷纷后退，混乱再度升级。 那两个出口的门打开了，两队全副武装的队伍冲了进来。 吉图和那个人这时已经打开了资料库并冲了进去。 而被冲散的小龙几次想冲过去找何农，但都被潮水般的医护人员和流着血的病人推挤了出来。 这里的过道不宽，甚至不断有人被挤到栏杆外面从三十多层的楼上掉了下去，当然，也有人是自己跳下去的。 小龙只得向另一边跑开，他想从另一边绕过去。 从另一边上楼的小龙正好路过吉图进去的房间，他记得吉图说过这间是芯片人控制室，而此时，这间重要的房间却是开着的。 这间机房并不大，这里用的也是备用电源，所以机器全是开着的，小龙来到一台大屏幕前，并且很容易就找到了控制模块。 小龙发现，这里并不是极点公司的主控制室。 而这时，小龙和吉图同时发现了正忙着的对方，都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中的枪。 吉图他们两个人正在那里下载资料。 这里的人都是匆忙中逃离的，设备没有关闭，甚至都没有加密，所以吉图很容易就找到了很多资料，并大量下载。 小龙发现这里虽然不是主控制室，芯片人的芯片信息也不能更改，并且所有命令也是固定形式化的，不可更改也不能删除。 小龙将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存储器接驳到了控制电脑上，他的这个存储器里存的是一些工具，小龙了试了一下，发现破解很难，至少需要很长时间。 小龙想了想，便不再费力去破解，而是将一个极其简单的程序拷贝进了电脑里。 控制面板上分了很多区，是为了方便给这里的芯片人因不同工作而分别下达工作命令用的。 小龙选择给这些芯片人下达电脑上固有的那些命令。 电脑开始自动且不断地给不同分区的芯片人下达不同的命令，这些命令中当然更多是对抗外界入侵或是内部骚乱的命令。 但这些命令是不断反复发送的，这就像垃圾信息一样，这样的话，芯片人就会不间断接收这些命令信息。 虽然他们有一定的智能处理能力，但不间断的接收，他们就需要不断地去处理这些信息，并且忽然这种信息量大增。 小龙和吉图两个人离开控制室后，回手将门死死锁上。 这时他很明显地发现，很多警卫在那里无所适从，不知如何行动，甚至有的已经崩溃…… 极度混乱。 ; 六十七、跟我回家吧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有一些房间里开始冒出火苗，自动灭火装置喷淋着水，但火势并没有完全控制，火、烟和水雾开始在洞体里飘蔓延。 水水的身手异常敏捷，她很快就下到了地面，而何农相对就慢了很多。 向出口涌动的人群和那些被出口处赶回来的人**织在了一起。被踩踏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些地方都堆起了人山。 不断有人在向人山上爬，试图从上边爬过去，而另一边也有人在向上爬，他们是想爬回去。 水水这来到地面并没有向出口跑，而是果断地向着里面跑去，就好像她知道有安全出口一样。 慢了几步的何农被忽然涌上来的人群堵在了二楼，已经下不去了，他只好又快速折返上了四楼，然后在四楼的走廊上一边盯着水水一边向她跑去的方向追过去。 在更高处的小龙这时也发现了何农。 何农追着水水，可是混乱的场面让他无法下楼去接近水水。 这时他发现水水忽然站住了，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一只手按着头，回过头来走了几步，又转回身来，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水水和那些芯片警卫的反应是一样的。 正在水水犹豫不决时，忽然冲过来几个人猛地把水水撞倒在地，那几个人直接跑了过去。 后面又有人跑了过来，还有人被倒在地上的水水绊倒，然后爬起来接着跑开，然后是更多混乱的人群向这边跑过来，而水水明显已经晕过去了，因为她躺在那里已经不动了。 远在四楼的何农绝望地大声喊着水水的名字。 更高处的小龙也看到了这一幕，他那里的人不多，他拼命往这边跑，从楼梯上直接几阶几阶地跳下来，但他离得实在是太远了。 人群很快就涌了过来，淹没了倒在地上的水水。 何农和小龙都看不见水水了。 就在这时，水水那个位置的人忽然像飞起来一样向四处倒去，水水周围竟空了出来。 就在人群纷纷倒去的空隙中，何农和小龙都看到了，是卫极和武阳霖。 只见卫极和武阳霖分别站在水水的两边双手左右搅动，后面又冲过来的人群向两边分开，特别是卫极，就像屹立在水中的大石将水流分开一样。 武阳霖很快抱起水水跑到了一边的安全区域。 何农和小龙都赶过来了，他们没有时间多说，四个人一起抱着水水向厨房的方向跑去。 原来武阳霖早已经通过停在里面的机器鸟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本来想晚上时想办法潜进去呢，现在不用了，直接冲进去就可以了。 武阳霖和卫极向警卫们慢慢走过来。 这时那十几个警卫已经知道里面发现重要事件了，就都聚在一起谈论着，但他们没有接到任何命令，所以只能原地待命。 警卫们看到武阳霖和卫极接近，就大声呵斥俩人，让俩人离远点。但俩人还是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警卫很快就把武阳霖和卫极围了起来。 俩人就是想让他们围过来，因为他们有枪，只有近身时枪才不能起到作用。 不到十分钟，十几个警卫就全都被打倒了。 俩人将十几个警卫搬到警卫室里锁起来，就冲进去接应何农和小龙去了。 四个人带着水水很快就到了厨房后面的仓库里，这里一片漆黑，好在四个人在仓库边上很快就找到了手电，他们借着手电的光向另一个出口跑过去。 很快他们就到了出口，可是门是锁上的。 “怎么会这样？”卫极着急地说。“进来时特意将门打开着的。” 几个人四处找出口或是钥匙，可门是从外面锁上的，也没有另外的出口。 这时武阳霖找来一根铁棍子，他举起铁棍使劲地砸着铁门，但除了一声声的闷响在仓库里回荡外，大铁门纹丝不动。 “我这里有无线电，呼叫老麦和大卫，让他们来帮忙。”卫极说。 这时何农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他示意大家静一下。 是老男人的声音。 “放他们出来吧，都是我的朋友。”老男人在和人交涉。 “不可能，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好吧，你开个条件。”老男人没放弃努力。 “什么条件都不行。” “我所有的存款都转给你。”老男人不放弃。 “你能有几个钱？不都让你喝酒了啊。” “我能花几个？大多都存着呢。至少够你两年薪水。” “那你先去把钱给我转过来再说吧，我给你帐号。” “兄弟，用不着那么绝情吧，我什么时候赖过你的帐。” “反正不见钱我不能开这个门，就算我要开，这十几个兄弟也不答应啊。” “各位，求求你们了，都快十年的感情了，就帮这个忙吧。开开门，我所有的钱就是你们的了，所有的，所有的。”老男人在哀求了。 “里面是你什么人啊？让你这么不惜血本？” “其实我是受朋友之托的，他们是我朋友的朋友。” “哈哈，你朋友的朋友能让你这么着急？” “是啊，我答应朋友要保证他们安全的，我不能失信。” “你还挺讲信用呢。你朋友是谁啊？” “这个也不能说啊。真不能说。” “不说就不开门。” “好吧，我告诉你们，是大卫。” “大卫？前段时间跑的那个？也是你放走的吧？正好，你也别走了，哥几个来把这个老家伙给我扣下。” “别别，哥几个先别动手，不是说好了吗？不要我的钱了？说好了都给你们，你们就开门的。” “那就快去转款，都转我帐上，我在这等着，再啰嗦就把你捆起了。” “我这老眼昏花办完得需要些时候，现在还经常没电，先开门吧，还不信我吗？再说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人，你看他们要是坏人，刚才对你们还能那么手下留情吗？” “再啰嗦一句我就捆了你，刚才那两家伙还挺能打的，这仇一定得报。” “好吧好吧，你们派个眼神好手脚麻利的人和我一起去转帐，我动作慢眼神也不灵光，但说好了，钱一到帐你们就得放人。” “和你说实话吧，把钱给这帮兄弟，我们保证不说你和这些恐怖份子有关系，至于里面这些人，你说我们把他们抓住，公司给我们的奖赏能少了吗？” “我和你们拼了老命了。” 这时，随着嗷嗷的叫声，那十几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在一旁举着一块石头的老男人愣在了那里。 原来，武阳霖在里面已经把停在外面树上的那只精灵鸟的武器，借着仓库门前强大照射灯的光亮，用瞄准系统锁定了那十几个警卫。 精灵鸟停落的那棵大树也正是最佳射击位置，虽然机器鸟的微型子弹很难致命，但十几个人都倒下了。 “愣什么，快开门啊。”武阳霖在里面喊。 老男人忙去那个警卫长身上找出了钥匙，这个警卫长还在地上挣扎着想起来，老男人捡起丢在一边的石照着他的头上敲了一下，警卫长不动了。 老男人打开锁头，然后吃力地将门拉开了一点点缝，这时仓库里面的人帮老男人把重重的大铁门拉开了。 “这帮家伙怎么都倒了呢？”老男人先问武阳霖和卫极。 “有精灵鸟在帮我们。”卫极笑着对老男人说。 “什么精灵？”老男人不解。 “就是精灵啊。”武阳霖神秘地说。“好人就是会有好报的。” 大家都过来感谢老男人，老男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们快走吧。”老男人说。 “那你怎么办，你肯定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武阳霖问。 “不用管我，我早就不想在这个缺德的地方干了。” “不如这样吧，跟我们走，和我去永无岛，那里养老可不错。”何农真心邀请。 “什么岛？噢，不用了，我想回老家，很多年没回去过了，那边虽然没什么亲人，但爸妈还埋在那里，想回去看看。”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去永无岛找我们。” 几个人最后还是和老男人分手了，看着老男人瘦小却又强大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里。 大家借着月色一起把何农和水水送到那个有破洞的墙边。 “你们先走吧，我想回去帮吉图他们一把。”到了洞口时小龙对大家说。 “好，我和你一起去。”武阳霖坚定是说。 “我也去。”卫极说。 “你快带水水走吧。”卫极将一个无线电通话器交给何农。“快和老麦他俩联系。” “我一个人走怎么行！”何农焦急地说。 “看好水水，你在外面接应我们。”卫极安慰何农。 这时水水好像醒了过来，何农忙将身上的音乐播放器拿出来，放到水水的耳朵上，水水昏昏沉沉有气无力地。 “快带她走吧，一定是那些垃圾命令让她崩溃的，但也许坚持不了多久，这里可能接收不到那些垃圾命令，你必需要有老麦他们帮忙，不然很可能又让水水跑掉了。”小龙对何农说。 何农看了看水水，又看了看大家，最后还是无奈地离开了。 ; 六十八、不能丢下他们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时整个国际极点亚洲总部都响起了警报声。 机器鸟的子弹如果不是打到人体致命部位的话，对人的伤害并不是很大，而最重要的功能是麻醉，射入人体的芝麻大小的子弹遇到血液可以迅速溶解并让人在几个小时内昏迷。 开始武阳霖没使用机器鸟是想用到更重要的地方，没想到最后还是用在这十个警卫身上了。 卫极、武阳霖和小龙一起重新将十名警卫抬进了警卫室，重新将门锁好。 三个人再次回到了仓库里，仓库里没有人，一片漆黑与寂静。 他们很快又来到了可以通向厨房的大门，门没锁，三个人悄悄地打开门来到了厨房里，厨房里空空的，但这时厨房外面却有很多警卫把守着。 三个人躲了起来，武阳霖拿出那个控制器，那只机器鸟还乖乖地落在那里。 通过留在洞体里的那只机器鸟可以观察到里面依然是一片混乱，离厨房不远处，吉图一伙人正在与一群警卫打斗。 看来他们也是想从这里逃脱时被阻击在这里了。 吉图那些人已经明显力不可支，并且厨房门这这边还有二十几个警卫埋伏着，正拿着电子束枪等着这些人靠近。 武阳霖调通过控制器调整好了那只机器鸟的位置，然后分别锁定了厨房门前的警卫。 这时吉图那些人已经勉强又靠近了一些，但他们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二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卫在把守。 就在这时，武阳霖操作机器鸟射击了，守在门前的那十几个警卫应声倒地。 其它警卫看到忽然倒地的同伴，一时慌乱起来。 这时，卫极、小龙、武阳霖一起冲了出来。 吉图他们也看清了情况，士气大增，这样就成了里应外合的夹击，情形急转直下。 他们很快就将所有的警卫打退了。 卫极、小龙、武阳霖已经与吉图他们会合在了一起，他们一起边回击边向大门处退去。 当这些人再次进入到仓库时，后面已经又追来了许多增援的警卫。 这些警卫都是后来的，并不是原先洞里的那些，并且枪支也不单是那种“绿色武器”，而是杀伤力极强的冲锋武器。 好在仓库里很黑，这些人边打边退，并没有伤亡。 仓库也很大，退出需要时间，特别是在这样的火力下，但好在里面货物很多，能有效起到躲避射击的作用。 仓库里的货物被引燃了，火光照亮了本来漆黑的仓库，大火很快就烧成了一片，自动灭火器也开始喷出水来，但火势很大，一时也难以浇灭，只是又飘起了浓烟。 大火和浓烟阻隔了警卫的追击。 在燃烧的火光照亮仓库时，这些人已经冲了出来，并且在追兵赶到前又从外面将仓库大门牢牢地锁了起来。 此时洞体内虽然冲进了很多全副武装的警卫，但并没有制止住那近两万多人的疯狂。 那些病人因为暴力更加反抗，而那些原来在洞体里的警卫，因为接收了大量的命令，大多已经不能正常工作了。 此时已过去了几个小时，备用电源也用得差不多了，灯光开始更加昏暗，甚至有些灯开始熄灭。 虽然一些房间还有仓库中的大火，在自动灭火装置的作用下并没有大面积蔓延，但所产生的浓烟慢慢充斥着封闭的空间。 逃到洞外面的这些人并没有马上离开，他们都明白，里面还有两万多条生命，并且也有很多没逃出来的自己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会轻易放过这两万多条生命吗？” “如果这些人一起逃出来，那将是国际极点在世界上的最大丑闻。” “他们已经这样做了，不会在乎两万条生命的。” “直到我们出来，那些出口还是没有打开，已经打开的两道门还被武力把守着，靠近的人毫不留情地被击毙。” “他们是在孤注一掷。” “他们在乎生命，就不会制造什么芯片人的。” “他们在屠杀那些人，我是亲眼看到的。” “事由我们引起，我们不能一走了之。” “里面还有我们的兄弟没出来。” 这时武阳霖设定了机器鸟飞行的路线，是命令两只机器鸟一直向北飞。 北面是山。 武阳霖知道，只要两只机器鸟最远能飞上这座不算很高的山峰，就不在控制器的控制范围了。 武阳霖还不放心，又将关闭电源的控制器扔在地上使劲踩了几脚，尽管他并不道以后这两只机器鸟的命运是怎样的，但他希望它们能获得自由。 卫极和吉图将大铁门拉开一条缝，里面没有警卫了，可能是看大门已经封闭，加上大火和浓烟，他们退了回去。 浓烟从铁门的开口中滚滚而出。 虽然有自动灭火装置，但不足以熄灭仓库里的易燃物品，大火和浓烟无法再使人通过。 他们还是将大门留了一条缝，是为了有一条烟道，也是为了提供一条逃生的通道。 但也不能再开大些，因为怕通风会助燃大火。 大家不约而同地向国际极点主楼跑去。 十几个人穿过大楼黑暗的阴影，很快就跑到大楼的侧门，也就是当初老男人带着小龙推着垃圾车走过的门。 这一路都没见到平时常见的警卫，他们很容易就进入了大楼并来到了大厅。 巨大的楼体大厅里空无一人，异常地安静。 这里的电源系统与洞体里是两条线路，所以这里是灯火通明。 “外面的警卫都去洞里面了吧？”吉图说。 “平时这里很多警卫，一定都去洞体里平乱了。”武阳霖也说。 “这里这么安静，看来还没有人逃出来。”卫极说。 “他们根本就没想让人逃出来。”小龙说。 在巨幅的全息功能指示图前，大家分辨着大楼的结构。 “分头行动吧，里面的控制中心不是主控制中心，主控制中心一定是在主楼里。你们去救人，我们去找控制中心。”小龙建议。 “好，就这么定了。”吉图爽快同意。 吉图和卫极、武阳霖、小龙三人紧紧地握了手，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说出来，便一转身带着带着自己的人快速离开了。 这时他们才知道，这另一伙人出手相救吉图他们的是“健康记忆”的人，里面还有人认识老麦。 这些人也和卫极他们三个人告别，选择从另一面上楼去了。 ; 六十九、并没有结束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全息指示图里并没有主控制中心。 “一定有一个主控制中心，洞体里那个只是转发命令的控制室。”小龙还在研究着指示图。 “看这个位置，这里的半层楼什么都没有标记，最重要的部门会不会就在这里。”卫极指着全息指示图说。 “对，一定是，上去看看。”武阳霖性子很急。 仨人说完，向楼上奔去。 几乎公司里所有的警卫都去洞体里了，大多都是芯片人，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将洞体里的骚乱平息下来，完成任务前不能撤退。 这时大火已经基本熄灭，但整个洞体里都弥漫着烟气。 洞体是全封闭的，而这时备用电源的电量基本用完，排换气设备也停下来，灯光基本暗灭，洞里此时处在极度黑暗与缺氧的状态。 只有两个出口是打开着的，但还有很多尸体堆在那里。 没有人逃跑，病人没办法逃跑，警卫没有接到命令任务没有完成，也不能撤退。 洞里暗落下来，也静下来很多，但还是会有惊叫声和在黑暗中奔走时发生的碰撞声。 这些警卫里有一些是正常的人，是完全没有受到记忆破坏的正常人，但他们也无法逃离。 因为芯片警卫们所接受的命令就是在完成任务前不许任何人离开，而此时并没有接到新的命令，所以，那些正常人也就无法离开，芯片人不会让他们离开，出口也是芯片人在把守。 在控制中心所发出命令的范围内，芯片人的部分行动是听那些正常人指挥的，但与命令有悖的指令，芯片人会拒绝并加以干涉反对。 所以，那些正常人试图离开，或是指挥这里的人离开，都没有成功。 绝对服从终端的命令，就是芯片人的职责。 此时洞体两处出口是敞开着的，那周围堆满了躺倒的人，都是试图从这里冲出去而被击毙，或是相互踩踏伤亡的人。 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可以进来，但没人走出那两个出口。 洞体内所有人的活动能力已渐渐丧失。 大火的燃烧、排换气设备的停止、万人的呼吸，却只有两个本来不大，却还几乎被堵住的开口。 更大的惨案正在慢慢发生着。 通过这些芯片警卫和视频监控反馈回的信息，控制中心的人也发现了问题，发现可能会发生大批人员死亡的可能。 “宁可让这些人都死在里，也不能放他们出去。我们不能暴露自己，更不能放那些人出去。” 这就是控制中心最坚决的命令。 也许是因为灯光昏暗，控制中心并没有发现那些叛乱的人已经逃走。 主控制中心对这样的场面也是惊惶失措反应迟钝，并且对芯片人不断重复接收指令也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对电力的被破坏更是迟迟没能派出维修人员。 还有对仓库所发生的一切也都没能充分了解。 特别对那歌声的作用，更是一无所知，而正是那些歌声，对尚没有安装芯片的记忆伤害者，起到了决定的刺激作用。 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对两万人这样一个庞大数字的人群估计不足，也是对洞体容量的估计不足，只一味地加大数量加快速度安装芯片。 等一切反应过来，事态已经失控。 洞里更加安静了，主控制中心终于决定打开所有出口。 打开所有出口放所有人出来也是经过了激烈的讨论，最后也是在首脑部门确定已经有友方军队在向这里赶过来时，才决定打开所有出口的。 加上工作人员，两万多条生命！ 所有的出口打开，出口附近大量的尸体也被清理开。 里面的人群开始向外涌出，虽然人们都已经浑身无力甚至神志不清，但求生的欲望让他们全力地向着那明亮的出口奔去。 就算如此，还是有包括工作人员在内的几千人，因为惊吓、恐惧、缺氧、挤压踩踏等而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永远地留在了这个被人为掏空的洞体里。 这时的电梯已经停了，卫极、武阳霖、小龙三人顺着安全通道爬楼，几十层楼，爬起来也不是容易的事。 在又到一个楼层时，武阳霖一把拉住走在前面的卫极，并示意大家止声。 这时能听到有一些人由远而近急促的脚步声，是从上面的楼层里面发出的，好像在向这边走。 “没有电梯，如果他们想下楼的话，也会走这里。”武阳霖小声提醒大家。 三个人轻轻转身又回到下一个楼层，他们拉开楼梯间的大门，这里是一个大厅，灯光很亮，但空无一人。 三个人轻轻进入这层大厅，在转角处藏好。 这时仨人听到楼梯间的门有响动，那些人也进来了。 仨人对视了一下，紧张地想着对策，他们四处寻视一下，轻轻去开附近的几个房间，但门都是锁着的，近处也没有可藏身之处。 脚步声逐渐清晰，应该最少有十几个人。 仨人面前只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只有过了这个走廊才能转到另一个通道，他们忙向走廊尽头轻声快步跑去。 刚转过这个走廊，就听到那些脚步声也转进那条他们刚离开的走廊。 这楼层很大，现在眼前的通道也更多了。 他们边走边推手边的房门，但都不能打开。 这层楼里全是空空的走廊。 “他们就在这层楼里。” 仨人听到了对方的说话声，并且是个女声。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小龙轻声问。 “是监控？”武阳霖说。 “但我在楼梯间里没发现有监控。”小龙疑惑地说。 仨人又继续向另一条走廊奔去。 “三人一组分散找。” 仨人又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已经很近了。 正在这时，卫极发现了另一个楼梯间，他忙招呼俩人。 很快，仨人又进入楼梯间向楼上奔去。 “这里确实没有监控。”小龙特意一边上楼一边观察。 仨人又上了几层楼时，听到那些人也进入了楼梯间，并追了上来。 “是鸟精灵！”卫极忽然醒悟道。“他们有鸟精灵。” “对！快跑，精灵鸟能隐身还可以射击。”武阳霖提醒。 这时卫极忽然站住了。 “他们现在正追过来，鸟精灵一定也正飞过来。”卫极焦急而轻声地说。 “我们快跑吧。”小龙也急着说。 卫极冷静地摆摆手，示意大家收声。 ; 七十、影响世界的决定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在骚乱刚开始时，周玄正在周老爷子的那栋四层小楼的不远处，此时小楼依旧火光冲天。 他想冲过去，但被手下的人死死地抱住，他痛得欲哭无泪，捶胸顿足。 大火逐渐被控制，搜救人员并没有发现生还的人。 就在这时，周玄接到信息，说是公司发生了骚乱，开始他没理这事，因为现在骚乱也不是稀奇事了。 可又接到一个国际极点卫星系统传来的内部消息，说是美洲两个地区分部也发生了严重的骚乱。 接着又是欧洲的一个分部也发生了大规模的骚乱。 这时他想起，这几天已经在世界各地的分公司发生过的几起规模不小的骚乱事件，又联想起金先生说过的话。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周玄暗想。 这时，公司又传来消息，说是骚乱在升级起暴乱。且东南亚的地区也有两个分部也传过来消息说发生了暴乱。 周玄擦干泪水。 “回去。”他冷冷地对手下人说。 国际极点公司亚洲总部巨大的控制中心里，周玄紧紧地盯着一排全息屏。 最后，他冷冷地说：“将公司所有的警卫调去那里，将闹事的人全抓起来，反抗者，格杀勿论！把他们所有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安装上芯片。” “控制中心的警卫不能派去，这里太重要了。”有人提议。 周玄点点头。然后就去盯着各大洲总部及各地区分部的全息示意图看。 就在这时，又有分部信息传来，说有暴乱发生，同时也有几个加密电讯传来，要周玄决定开始行动。 “紧急召开世界各总部会议。”周玄对手下人说。 十几分钟后，控制中心的另一个房间里，全息影像会议召开了。参会的是各洲总部最高负责人。 “我们刚刚召开过一个会议，是为了完善我们的计划，但现在我想，也许我们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周玄首先说。“再把大家找来，就是否马上开始行动，听取一下大家的意见。” “我早说过这事要尽早实施，夜长梦多。”有人发言。 “是啊，现在我们已然成了全世界的敌人，联合国要调查我们，世界宗教联盟要抵制我们，各国政府对我们也有看法，就连那些小恐怖组织也不断对我们进行骚扰。” “我们不能等到一切都准备好，那时，机会也没了。” “据我所知，联合国方面也就这两天就会采取行动，等我们准备好了，全世界都已经开始行动了！” “董事会那边怎么说？”周玄问的是世界总部的董事会。 “有三分之一的人支持尽早行动，但另有三分之一的人没有以上表态，他们表示，如果世界都起来反对，日子就不好过了，损失也会巨大，‘要不就赢得整个世界，要不就血本无归，太冒险了。’他们当中有人这么说。” “要不就赢得整个世界，要不就血本无归！他们说的没错。”周玄淡淡地说。 “这真的很难决定。” “我想马上行动。”周玄提议。 “怎么这么急？”有人问。 “也许我们真的不能再等了。”周玄冷冷地说。 “好！要干就马上动手，就让一个伟大的时代快点来吧。”有人支持。 “如果行动，就要全世界同步行动，有什么障碍吗？”周玄问大家。 “我们国际极点，全世界至少有三分之一地区会与我们同时行动的，另三分之一也许会观望，剩下反对我们的，我们也得采取些必要的措施，将他们取而待之。”有人建议。 “对，如果我们行动起来，形势只要略对我们有利，那些犹豫观望的自然就会加入进来，至于那些坚持反对的，我们也很容易就能消灭他们。”有人这样说。 “每一次伟大的时刻，总是要有流血的。”周玄还是淡淡地冷冷地。 “我们这边没有问题。” “我们也没有问题。” “还有我们。” “我们也一样。” “那好，就马上行动，我们现在就行动计划再做一次确认。”周玄严谨地说。 会议只开了六十分钟，一个影响世界的决定正式启动。 会议结束后，周玄回到控制中心大厅，他看到洞体那边的局势并没有好转， 这时洞体里已经很昏暗，四处充斥着烟气，警卫的战斗力也很低下，随处都能看到倒地的人，不知是死是活。 这时主控制室的管理者们，正在激烈地讨论是否应该打开出口放人的问题。 一派主张无论如何要以生命为重，另一派主张现在这些生命已经没有意义，并且这些人生命的意义是完全依赖公司的意义而存在的。 “联系驻军部队了吗？让他们派兵来，要真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士兵，让他们派非芯片人的部队，记住，一定要非芯片人组成的部队。”周玄命令总部负责人。 “为什么一定要非芯片士兵？我们会很难控制，他们会对那些病人开枪吗？如果看到这里有我们私自关押的两万多人，他们反戈一击对我们则是雪上加霜。”负责人很疑惑。 “现在我在这里正式宣布，这也是刚才会议上决定的，就是马上进入控制全球计划，就在现在！”周玄激昂地说。 此时有人兴奋有人惊讶有人不解。 “这件事计划已久，在这里只有一部分人知道，而现在，全世界人都可以知道，一句话，就是我们要领导世界！当然，你们现在还可以选择，选择留下来战斗，还是离开，我不强留。” 不管什么原因，没有人表示要退出。 周玄环顾一下四周，见没有人反对。 “让他们派非芯片士兵来，是为了减少那面的压力，以便我们的士兵能更轻松快速地占领那些军事基地。” 周玄轻松地说。 “等派过来的这些兵反应过来，已是木已成舟。再说，我们的电子防护网，也许可以挡住他们到我们士兵回防反攻。 做大事，要有大局思想，以大目标为主。 我们要借此分散他们的兵力，现在对我们来说，这里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军事基地。” “我们不如现在打开电子防护网，这样的话，这些人就出不去了。”有人提议。 “两万多人，把这些人都关在大楼里，就是抱着一个定时炸弹！”周玄冷冷地说。 “如果这些人冲出去，那些士兵会怎么对待他们？”又有人问。 “让他们派两万以上的非芯片士兵来，就让他们处理吧，最好他们能打起来，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结果，也免了我们的后患。”周玄挥了挥手说。 所有在场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但很快，便是一面倒的欢呼声，因为这里的人，本来就是层层选拔的激进份子。 “一个小时前，我怕有人知道这里藏了两万多人，现在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有很多人，有不止一亿人！现在把所有出口都打开，放那些人出来。” ; 七十一、让我们来占领世界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就在何农和吉图这些人快要逃出来时，几支由非芯片士兵组成的全副武装的正规部队，正在由这座世界级大城市周围，向国际极点亚洲总部急驰而来，一共有近四万人。 此时，国际极点世界总部已向全世界各地总部及分部统一发出命令，要以最快的速度，不惜一代价，控制当地军队以及军事设施。 要以占领所辖军事要地和武器库为主，其中导弹基地、空军基地、装甲部队是重中之重。 国际极点不缺人，所以消灭和俘获那些非芯片士兵并不是重点，此时武器才是重点，不过，控制那些领导人，也被列为重中之重，虽然这些人在以后一文不值，但在短时间内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行动的命令通过地球上空几颗国际极点的卫星上同时发出，很快便传遍了世界各地。 并且，世界上所有的芯片人，包括散落在民间的那些芯片人，也都接收到了这个疯狂的命令。 水水也接收到了命令，她猛地挣扎着要起来。 这时何农正好上了老麦过来接应的车里，大卫将事先准备好的镇静药水及时注入了水水的身体里。 水水睁大着眼睛看着何农，充满疑问、不解和愤怒，随后，眼神逐渐迷离，慢慢失去了知觉。 就在小龙、卫极、武阳霖、吉图等一伙人冲进大楼里不久，第一支全副武装的部队将国际极点亚洲总部的大楼包围了起来，并将所带的射光打在这栋大楼上。 如果从大楼里向外面望去，除了刺眼的灯光几乎是看不到军队，这支藏在黑暗里的部队的武器不再是“绿色武器”的电子能量枪，而是真正的杀人武器。 就在这座世界级大城市周围军区近四万人的非芯片士兵部队开出后不久，留守的芯片士兵便接到了最新的命令。 与此同时，全世界那些早已经深深渗透进军队的芯片士兵都接收到了这个命令。 并且，军队控制中心对芯片人发布的命令，已被早有预谋的国际极点全部屏蔽了，那些从国际极点卫星以外发布出来的控制信息全部无效。 世界很多地区的情况都和国际极点亚洲总部的情况类似，他们也都是要求了当地的武装部队派出非芯片士兵出来平乱。 甚至那些并没有发生暴乱地区的国际极点公司，也提出了这种调虎离山的请求。 而此时，国际极点世界总部，也照会联合国，及所属国家的国防部，自称已无法控制混乱的局面，要求他们出重兵全面接管世界上的所有国际极点公司。 这似乎正中了联合国及国际极点所在地国家暗中商讨的意愿，所有国家都不遗余力地出兵相助，想借此机会一举控制整个的国际极点帝国。 联合国支持并督促，各国又积极配合。 并且为了防止芯片士兵发生不听指挥的意外，所有派出的士兵全是非芯片的武装士兵。 全世界上很多军区和重要的军事基地一时成了国际极点士兵的天下。 行动迅速，一时间，全世界很多军事要地，几乎是兵不血刃地就被国际极点控制了。 各国国防部发现事态有变，都在向联合国反应情况，同时各国国防部也向当地的国际极点询问，并发出谴责和抗议，联合国也向国际极点世界总部问询。 而世界上的所有国际极点公司都在耐心地推诿，以拖延时间。 国际极点亚洲总部所在的这座世界级大型城市，远远的黑夜深处，零星的枪声刺破黑暗，传到夜的更深处。 就在吉图一伙人穿过大楼来到洞体入口附近时，看到有很多人从那边涌出。 “他们出来了。” 吉图一伙忙躲了起了。 那些涌出来的人们，因为体力透支很严重，踉跄地四处奔逃，有的人上楼，更多的人在下楼，四处乱窜地寻找着逃出大楼的出口。 这些人包括国际极点的工作人员、记忆伤害者、警卫、芯片人等，现在所有的人都不再发生争执，而只是夹杂在一起向处逃命。 但也有一批警卫退守到上楼的通道，他们是在保护主控制中心不被骚扰。 这里的楼体是有窗户的，这时窗外下起了小雨，雨不大，黑夜中有雨滴打在窗子的玻璃上。 从窗子望出去，外面忽然亮了很多，亮得有些惨白，清醒的人能知道，这是很多灯光打到楼体上的结果。 透过窗子能清晰地看到地面上停放着一些车辆，除此之外，安静地让人有几分发怵。 细雨在光照中淅沥地落着，没有声响，也没有目的。 “把武器扔了，我们混在人群中找机会离开这里。”吉图命令大家。 大家都将手里的武器扔掉，然后借着人群过来时，混在了人群里。 就在世界各地占领军事基地的行动成功或是接近成功，也或是正在进行时，从世界众多的神秘基地飞出很多飞行器，这些飞行器中载着很多人。 其实是很多军官。 飞行器很快就将这些军官空降在了各地已被占领的军事基地，他们很快就成了这些芯片士兵的领导者。 这些军官就是周玄在世界各地投资秘密兴建的基地里，精心培养的军事领导精英。 很快，那些已经被占领的军事基地里，开始有战机、装甲车、坦克、军队等开出，他们在向着不同的正在进行战争的地区行驶，进行支援，或是去突袭并占领那些还没有被占领的军事要地。 与此同时，那些被占领的导弹基地也开始动作，许多导弹对准了一些重要的，且是国际极点势力相对薄弱或是空白的地区。 国际极点的势力范围是以秒的速度推进的，不断有已完成占领任务的喜报传来，世界全息地图上，不断升起国际极点的标志。 国际极点的全球占领计划通过内部卫星有条不紊地推进着，一夜之间，军事控制的大布局已经形成。 仅一夜之间，当然，在其它地区则是一天之间，总之是不到24小时，这是历史上绝没有发生过的。 国际极点就在全世界的各种谴责、抗议、警告、怒骂、诅咒声中，也在很多人的睡梦中，完成了世界统一的初步布局。 但是，因为时间的原因，国际极点不得不放弃了一个重要的方面，那就是海军，全世界的海军。 因为国际极点对各国海军的渗透还没有完成，甚至还没有开始。 这也给国际极点留下了一个后患。 ; 七十二、主控制中心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卫极、武阳霖、小龙，仨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下面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武阳霖和小龙直盯着卫极，而卫极就像是入定了一样。 忽然，卫极将手里倒拿着的电子束枪在空中一挥，只听“啪”地一声，一只鸽子模样的鸟被打得现出身形来并撞到楼下的墙上，那只鸟在落地前“嘭”地一声自爆了，血迹与碎肉飞溅在地上和墙上。 小龙和武阳霖伸头向下看了一眼，仨人继续向楼上奔去。 “你是怎么看到那只隐形鸟的？”边上楼小龙边问卫极。 “这几年我没干别的，就找这鸟儿来着。”卫极笑着说。“本来我一直以为是精灵，没想到只不过是机器，幻想破灭的感觉你了解吗？” 仨人都笑了。 “它为什么没射击我们？难道他们想捉活的？”小龙又问。 “刚才楼层里没有适合它落脚的地方，可能除了蜂鸟，再没有可以在空中停留的鸟了吧。而蜂鸟也许太小了装不下他们的芯片。” 武阳霖一边气喘吁吁地爬楼一边说。 “生物机器鸟在空中飞翔时射击的准确度很低，除非有足够时间在同一条直线上，因为鸟儿在飞翔中只有一个射点，且无法调整枪口，因为弹道原因，射程也很近，而我们一直都在跑动，转弯又多，就没给它射击的机会。” “还真挺险的。”小龙说。 又上了几层，他们到了最上面一层，也就是全楼示意图中没有显示的一层。 轻轻打开楼梯间的门，面前依然是个大厅，大厅两边有电梯间，也有两个大门。 仨人轻声进了大厅，透过一个大门上的窗子向里望去，仨人又忙闪到一边，因为那里面有很多警卫。 仨人又退回到楼梯口处，可这时下面追上来的脚步声又开始清晰起来。 已经没有退路。 他们忙向另一边的大门走去，那里没人，是一条走廊，仨人忙开门进去快步向里面跑，这条走廊的不远处，左右都有走廊。 又是被走廊分割成很多房间的楼层。 他们转向一边的走廊。 这时，仨人刚进来的那个大门又被推开了。 “俩人一组，你俩守在这里，你俩去那边的楼梯口，其它人分头找。”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看来他们不仅已经确认想找的人就在这里面，并且还已经很有经验了。 这时武阳霖发现了一个房间，全封闭的门上画着一只七彩的鸟。他推了一下，门是锁上的。 “能不能打开这个房门。”武阳霖小声问大家。 这门的锁是电子感应的，具备智能识别系统。 “钥匙！”卫极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很古老的铁钥匙来。 这时卫极的手指跳得很强烈。 “大哥，我住的小公寓都是智能识别锁，你住的地儿不会是这种老掉牙的门锁吧？”武阳霖打趣地说。 “我比较穷啊，住的是最底层的贫民公寓，其实我住的那片很多东西都是很老式的，两三百年前的物件随处可见。”卫极笑着解释。 武阳霖拿过铁钥匙快速将拴钥匙的铁环用力拉直，又将卸下来的钥匙还给卫极，然后借着昏暗的灯光在门上识别屏上找着。 “在大学时我就研究过这个，往往最先进的却总是有最幼稚的漏洞。”武阳霖边说边将拉直的细铁丝往识别屏的后面塞。“这里是国际极点内部的内部，锁应该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两边走廊都有脚步声越来越近，那脚步声不急不缓，小心翼翼地。 小龙和卫极紧张地各站在一边墙角，做好准备，就等人上来后先出手袭击。 不多时，不但能清晰地听到脚步，还能清楚地听到对方在小声地对话。 卫极和小龙不时回头看武阳霖。 武阳霖全神贯注且旁若无人地对付着智能识别锁。 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小龙和卫极都在那或举起拳来比划，或退后试图用脚攻击，做着出击的闪图。 这时，一声极轻微的响声，小龙和卫极都听到了，那是开门的声音，门打开了，俩人迅速退回来，和武阳霖一起闪进门里。 就在门轻轻关上的同时，两边各有两个人转过走廊，那四人对视了一下，又向别处悄悄地走开了。 门后面的何农和小龙还有卫极都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从门前走过，渐渐远去了。 一门之隔，擦肩而过。 这是间靠边的房间，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正下着的蒙蒙细雨，还有射灯后面隐约的绰绰人影。 在很远的天边竟然还能看到暗淡的月光，虽然是几十层的楼层，但楼外的灯光和这惨淡的月光，还是将屋子里照得至少能辨认出所触到的是什么。 这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有一个影像墙壁，密密地排列着很多屏幕，大多的屏幕都是阴暗不清的，很多还在不停地晃动。 屏幕下面是一个很大的操作台，这里好像是一个监控中心。 房间的另一面有几张办公桌，卫极无意间碰到了一个键盘，隐形电子全息显示屏被点亮了。 全息显示屏显示的是一款叫做《大进化》的大型网络游戏。 大家都知道，这游戏是通过网络获得几乎是这个世界上所能得到的所有资料，计算后自动生成的数据作为背景资料，然后在电子模拟世界中进行游戏。 这个模拟世界会根据电子计算机随时得到的资料而改变，甚至人类都无法知道，计算机下一分钟会根据数据生成怎样的事件，和怎样的世界。 这就像是计算机在推测未来一样，而游戏人就是在这样的世界里生存，游戏中不但有现实的真人，也会有智能计算机的参与。 计算机中生成的世界会被游戏人所改变，而这个改变游戏世界的人如同现实生活一样，会成为模拟世界的英雄或是被膜拜者。 同样也可以选择成为一个大反派，一个与世界作对的大恶人， 这一切都会在现实生活中产生反映，会拥有追随者或是憎恨者。 当然，你更可能在这场游戏中永远都默默无闻，或是很快就被淘汰出局。 淘汰出局，也就是死亡，这样的话，若要继续游戏你可以随机重生，那不过是随机重生在某个家庭中的婴儿。 你无法选择命运，但可以改变命运。 当然了，在游戏中，时间会很快，一年是多长时间你自己决定，如果你选择十年只是一个小时也可以，那这期间就由电脑的计算来决定你会有怎样的经历。 这由电脑决定的十年，你可能已经长大成人并出类拔萃，也或者只是平庸无能，当然，也可能早已因为意外事件死亡，这是由你游戏周围的其它人或是社会事件来决定的。 而在由自己操作慢慢成长的话，则有很多选择的余地，当然，自己选择的结果也有很多的不确定性。 此时这游戏中，计算机中的世界大环境中，已经发展到比现在更先进但也更混乱的世界。 这个世界里，已经基本完成了大统一，并且还有很多不同类型的高级生命…… 这款《大进化》游戏风靡世界，拥有众多的狂热者。 “这里好像是生物机器鸟的控制中心。” 观察了一会屏幕墙的武阳霖对小龙说。他对这种通过机器鸟的视角呈现的画面比较熟悉。 小龙凑过来。 “是卫极刚才打死的那种可以射击的鸟吗？”小龙看着屏幕墙问。 “对，就是那种鸟。”武阳霖继续观察着屏幕墙说。 “不只是在手上操作吗？”小龙问。 “是有掌上操作和远程操作两种方式。”卫极也过来介绍说。“掌上操作便携性好，但控制范围较小，远程操控因为有基站发射塔甚至卫星信号，所以操作范围会很大。” “这种生物机器鸟据说有三代了，只有第三代有杀人功能，这里的不知道是哪一代。”武阳霖说。 “我来试试。”小龙来了兴致。 小龙很快进入了操作系统的后台，然后将密码解除。 ; 七十三、狭路相逢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武阳霖与小龙讲了生物机器鸟的基本操作，小龙很快就明白了，并且还发现，这个操作台是可以群控制生物机器鸟的，更重要的是，小龙很快发现，这些生物机器鸟是具有攻击能力的第三代机器鸟。 小龙操作了一只生物机器鸟，转了一圈。 “这些鸟就在我们上面，这栋大楼上面的天台上。”武阳霖看着屏幕说。 小龙让卫极打开窗户，然后他很快就操作了一组十只生物鸟飞进了窗子，然后又让生物机器鸟现形。 “太神奇了。” 小龙边说边走过去想抚摸一下落在屋内的这些生物鸟。 “不能碰它们，它们会自爆。”卫极提醒小龙。 小龙收住脚步，在一定的距离内看着这些安静的生物机器鸟。 “这些肯定是鸽子。”小龙肯定地说。“他们将和平的使者改造成杀人武器，真是天大的讽刺。” “这算什么！几年了我一直当它们是精灵呢。”卫极有些气愤地说。 “你们过来看一下。”武阳霖招呼俩人。 卫极和小龙凑过来看屏幕。 武阳霖是看到楼下那些射灯的后面有很多人，有些好奇，就控制一只生物机器鸟去观察。 虽然是在射灯的后面，但屏幕墙上的一个屏幕上，滑动的画面中，能很清楚地辨认出，那是正在列队的全副武装的军人，并且每个士兵手中都拿着武器，是那种杀伤力很大的武器。 不远处能看到还有军队在源源不断地赶过来。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卫极不解地说。 “先不管他们了，得先解决我们的问题。”小龙建议。“我们将外面那些人引过来，然后用这些小鸟把他们麻醉了咋样？” “好主意，就这么干。”武阳霖也同意。 “你们布阵，我去引他们。”卫极说完走到门前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小龙和武阳霖将室内的十只生物机器鸟在各处摆好位置，都对准了门的方向，剩下就只需按一个按键了。 “这些可怜的鸽子！你们说我设置个小程序，一个小时后让这个控制台的中央处理器温度升高，控制台就有可能燃烧起火被毁坏，这样的话，那群鸽子会不会获得自由呢？” “谁知道呢？你可以试一下。”武阳霖说。 “我已经设置完了，一个小时后，但愿能救到那些鸽子。”小龙期望地说。 卫极这时轻轻地拉开了房门。 外面这些人一共有十一个人，带队的是寒花影，也就是原来的美美。 原来美美是极点亚洲总部第一批接受记忆整体平行移植的人，这批人一共有三十人，其中具有金乌雪域人基因的是六个人,普通人二十四人。 到目前为止，没有反逆现象的一共有这十一个人，其中五人具有金乌雪域人基因。 这十一人是公司重点培养对像，也可以说是重要实验观察对象。 前面说过，这种人是将受体的全部记忆清除，然后将另一个人的记忆整体移植过来，失败的那些人，都是因为前者的记忆清除不净和移植的记忆丢失。 目前这十一个人，一切状况都好，不但身体状况好，而且还通过训练和记忆存储相结合的办法，在很短的时间内，充分地掌握了大量的技击与军事技能。 周玄的神秘基地使用的都是没有接受过任何记忆存储的传统而正常的人，但培养的成本很高，特别是时间的成本，并且还不能保证这些人会永远忠诚。 所以，将忠诚度特别高的精英们的记忆，整体平行移植到新的受体身上，是最佳的办法，如果再能与记忆存储和芯片相结合，那必将会打造出一支彻底忠诚的完美军队。 更重要的是，记忆的整体平行移植，可以实现永生的愿望。 美美是这三十个人表现最好的，所以她成了这队人的队长。 这些人可以随意进出国际极点，日常的工作是安防，但随时会授予特殊的任务，其实就是通过对这些人开放式的管理，来观察检验他们各方面的表现。 在今天这种特殊情况中，美美这十一个人和这间生物机器鸟控制室中所有的人，都被传唤到了主控制中心。 生物机器鸟控制室的人是去配合指挥操控各地的芯片战士，而美美这十一个人则在等待时机。 在主控制中心，美美目不转睛地在监视器前看着洞体里的混乱场面，她请示要去洞体里去执行任务，但被拒绝了。 后来她从混乱的两万多人当中发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武阳霖。 再后来，她又注意到了那个可以进出洞体的仓库。 她马上向洞体另一端出口的警卫联系，想让他们关好大门以防止有人逃出来，可是没人应答，于是她派人去联络，而这时，水水已经被救出来了。 可是主控制中心就是不派美美这些人出去。 他们也是怕辛苦研究的成果在这极度混乱之时毁于一旦。 直到他们通过监控设备发现有很多人在向楼上的主控制室潜入，才决定派出这十一名杀手锏去抓捕他们。 并且还是去对付人数最少的一伙，只有三个人。 卫极出去后，武阳霖打开室内的电灯，室内马上亮了起来，他看到室内有几辆站式代步车，就踩上一辆也出去了。 很快，卫极就与两个追捕的人相遇并交起手来。 一交手，卫极才知道，这些人与平时的警卫是不一样的，没打几下，卫极就连挨了几拳，手中的电子能量当然也在第一时间被打掉了。 好在卫极反应快，接连躲开了对方的电子能量枪射出的电子能量束，这时又冲过来两个追捕的人，卫极终于还是被打倒在地。 本来是去诱敌深入的卫极现在就要束手就擒了！ 这时武阳霖驾驶着代步车冲了过来，直接撞倒了最近的一个人，这给了卫极缓神的机会，他马上一跃而起。 这时武阳霖胡乱放了几枪，但都被躲开了，他又将代步车撞向另一个人，自己则跳了下来，虽然躲开了射过来的一道电子束，但他的电子束枪被射到了，他忙将电子束枪扔掉，电子束枪在地上闪着蓝光。 接着俩人转身就跑，一直跑进生物机器鸟的控制室，几乎是同时，四个追捕的人就追了进来，卫极和武阳霖直接趴在地上，小龙也按下了按钮，追进来的四个人同时倒在地上，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卫极和武阳霖爬起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四个人，卫极揉着脸和肚子，很痛的样子。 “这些人可不是那些普通的警卫。”卫极心有余悸地说。 接下来，卫极和武阳霖又各踩上一辆代步车出去了，这次，卫极和武阳霖只要看到那些人就跑，跟本不交手，直接将那些人引过来，很快，又四个人被击倒了。 再出去时，俩人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还有人，两道门也没有警卫。 这时，卫极和武阳霖，还有室内的小龙，都听到了窗外响起了阵阵枪声。 卫极和武阳霖快速返回了控制室，仨人透过窗子能清楚地看到，大楼里开始有人涌出，而这些人刚出来，就有一排子弹射出，那不是电子能量束，而是子弹，杀人的子弹。 接着又有人从大楼里跑出来，又一阵枪响，跑出来的人倒在了前面倒下去的人的身体旁。 仨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卫极焦急地说。 “这事端和我们也有关，不如冲出去和他们拼了。”武阳霖激动地说。 “拿什么拼？” “用小鸟。” “那能打倒几个人？！” 仨人还是转身准备去操控台。 这时，三个身影出现在门前。 ; 七十四、短兵相接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是三个追捕的人，其中一个是美美，也就是寒花影的记忆寄生体。 美美手里拿着一支手枪，那不是电子能量枪，是一支手枪，是曾经打中武阳霖胸部的手枪。 虽然经过了几百年的改造，但枪的外形、原理、功能都还没有大的改变，造价低廉而精致，杀伤力强。 “都不许动。”美美冷酷地说。 “都不许动”这四个字，就像杀人武器的功能一样，也没什么变化，并且总是和杀人武器一起配套使用。 武阳霖的胸有些隐痛，他能感觉到，曾经一颗子弹就是从这支枪里的射出来，并镶嵌在自己胸膛上的。 “我知道你原来的名字叫美美。”武阳霖说。“曾经你的子弹射进我的胸膛，而今你的枪口又对准我，虽然你不过是花影的复制品，但念在你的记忆曾属于花影，且你我相识，就算一种缘分吧，我就不计前嫌就此放过你，希望你能好字为之。” “废什么话！站好了别动。”美美厉声道。然后对另两个同伙说。“过去把他们用电子束绑上。” “你们这算什么？看没看到窗外在杀人？”武阳霖激动地说。“你们也是有兄弟姐妹的人，就算没有兄弟姐妹总也该有亲朋好友吧？你们就这样甘心做刽子手的帮凶吗？” 这时那两个手持电子能量枪的人举起了手中的枪。 “好吧，既然你们这样不听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武阳霖大喊一声，突然将身旁的一把椅子举了起来。 这时枪声响了。 电子能量枪也发射了。 与此同时卫极也快速将口袋里的那串铁钥匙拿出来，向控制台上使劲扔过去，不偏不依正好打在那个红色触键上。 美美和其它俩人扑倒在地，同样是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武阳霖也倒在了地上。 小龙躲闪不急，手臂也被能量枪击中，能量束在向自己的身上蔓延，他忙将手臂伸向旁边的一个金属衣架，能量束又开始缠绕上金属架。 小龙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摆脱了能量束的纠缠，但特别是手臂，已经麻得失去了知觉。 这时卫极也去扶起了武阳霖。 武阳霖右手捂着左胳膊。 “妈的这个无情无义的臭娘们两次拿枪射我，真是上辈子的冤家啊。”咧着嘴喊着疼。 武阳霖活动了一下胳膊，并没伤到骨头，子弹是穿过那张椅子打在胳膊上的。 小龙和卫极撕了一块布将武阳霖的胳膊绑上。 “以为你有什么制敌绝招呢。”小龙挖苦武阳霖。 “我是在劝降他们，万一成功了呢，不过同时我也是在拖延时间，就为了让你们趁机出手，没想到你们反应太慢了。”武阳霖咧着嘴说。 武阳霖忍着痛和小龙将所有的生物机器鸟分成十组，每组十只，然后让这些生物机器鸟从楼上俯冲下去，一直飞到那些军人后面的树上，一棵树上一组十只鸟，一共十棵树，都在大楼的正对面，并分别锁定它们前面荷枪实弹的士兵。 又有人从大楼里冲了出来。 枪声响起来了，但这次寥寥无几，而倒下去的是一大片士兵。 大楼内又有更多的人冲了出来。 三个人高兴地击了一下掌。 但那些机器鸟最多只能打倒两百多人，不过是杯水车薪。 这时，他们听到有很嘈杂的脚步声向这边奔跑过来，从脚步声可以判断，这些人并不怕被对方发现。 卫极忙出去看，他在墙角处看过去，见有五个全副武装的人在走廊中一条线地直扑过来，脚步声是他们专业军靴的响声。 跑来的人明显是发现了卫极，最前面的人也不说话，举枪就射，那是支**。 卫极也看得明白，见对方举枪转身就跑，一串子弹打在了卫极刚刚露头的墙角。 “快跑，是军人，火力太猛了。” 卫极边跑边喊，这时已经没有必要怕暴露目标了。 武阳霖和小龙忙也冲出了房间。 在过一个走廊时，他们能看到那五个全副武装的军人向这边直扑过来，他们看到三个人又是举枪就射，一排子弹打在他们刚跑过去的墙角上，将墙壁上的砖石打得四处飞溅。 三个人只能顺着楼梯向下面跑，而那些持枪的军人也直接追过去，并且还不断有子弹射出，打在墙壁上的子弹击起的碎石溅到三个人的身上，竟也是很痛的感觉。 上楼被追击时，双方都还保持着神秘不想让对方知道，而此时，那一丝的“矜持”也没有了，震天响地，一个只想至对方于死地，另一个只想快些逃出对方的视线。 当冲到大楼中层部位时，三个人猛地看到下面也有很多警卫在那里把守，那是些把守着上楼入口的警卫。 容不得犹豫了，三个人只能直接转身冲进楼层里。 这栋楼层依旧是由众多的走廊和房间组成。 追击的人似乎有着不将仨人击毙誓不罢休的精神，竟毫不犹豫地冲进了进去。 三个人在楼层里飞快地奔跑，容不得一丝的停留，那五名军人也分散开飞快地追击，见人影就开枪。 就在这时，室外枪声大作，喊杀声一片。 原来，在外围有很多准备和吉图这些人里应外合的武装人员，他们赶来时，看到这里已经被大批的士兵包围了起来，便焦急地守在暗处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武阳霖和小龙用生物机器鸟将外面的士兵射倒一大片时，这伙武装人员来不及多想，便一声令下直接就从这个大开口处顶着涌出的人群冲进了大楼。 他们通过准确消息得知，周玄就在这栋楼里，所以他们竟义无反顾地直接冲了进去，想擒贼先擒王进行斩首行动，面对四万士兵竟毫不畏惧。 当然，这些人混在人群里，那些士兵也分不清谁是谁了，他们只是想混进去干掉周玄后再趁乱随着这些病人逃出来。 其实这时那四万士兵并不是全都围在国际极点的周围，大多是列队在附近待命的，绵延到几里之外。 外面的那些士兵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蒙了，一时也没能反应过来，甚至都没能发现有一伙人趁机冲进了楼里，而只看到那些从楼内涌出的人群冲开了防线，疯狂地向黑暗外奔逃，并且也已经有人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吉图这些人随着那些病人来到楼外，本想混在一起逃出去，但又被军队的枪弹打了回来，几次都没能冲出去。 就在这时，吉图他们与冲进来的这伙人接应上了，听说要去抓周玄，他们就又激奋起来，转身带路向楼里冲去。 这时他们又成了几十个人的队伍。 就在吉图他们冲上楼的中层遇到守在那里的警卫时，卫极、武阳霖和小龙也正好来到了这时，只是他们中间相隔了近两百名的警卫。 吉图他们很快就与这两百多名警卫交上了火。 而卫极三个人连枪都没了，现在只能在另一边的楼层里被五名士兵追得到处乱窜。 吉图他们的武器是有绝对杀伤力的，而警卫的武器则多以电子能量枪为主，所以，虽然在人数上警卫是我众敌寡，但在武器上却又是敌强我弱。 结果，对战就成了杀戮。 很快，近两百名警卫便已经基本被消灭。 听到枪声，杀人的枪声，室内五名士兵停止了追击，因为他们知道，这不是普通而相衡的对战。 不知道是这五名士兵决定的，还是主控制中心决定的。 五名士兵留下一人把守这层楼的出口，防止里面被追击的人趁机溜走，其它四人则在这里埋伏起来阻击入侵者。 几十人能很快消灭近两百人，几个人同样有消灭几十人的可能。 何况这里是长长的走廊，只要这几十人走进这条走廊，从一头向里射击都不用瞄准，这几十人便会瞬间烟消云散。 ;</:> 七十五、一起抓周玄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时卫极他们三个人也听到了外面激烈的枪声。 “会不会是吉图他们？”小龙小声说。 “也可能是健康记忆的人，不然不会这样激烈地对战。”武阳霖也说。 “一定是我们的人，不然这几个家伙不能停止追击我们。”卫极也说。 “这几个家伙一定是去伏击他们去了，得想法通知他们，被伏击可不是好事。”武阳霖焦急地说。 停止追击给了三个人喘息和商量的机会。 这时，外面的枪声停止了，出奇地静，只隐约能听到杂乱脚步声。 “他们过来了，快想办法怎么通知他们。”小龙焦急万分。 “我有一个好办法。”武阳霖高兴地说。 “快说，什么好办法。”卫极和小权同时问。 “喊！我们一起大声喊！大声喊有埋伏！”武阳霖兴奋地说。 卫极和小龙差点一拳打在武阳霖的脸上，但想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三个人手里什么武器都没有，所以想救人的话，也就只有“喊”这个办法了。 卫极和小龙无可奈何，武阳霖却很兴奋。 三个人一齐运气后高声喊了起来：“有埋伏！” 守在出口的警卫一时惊慌，一串子弹向这边射来，喊声和子弹声同时惊醒了外面的人，吉图他们马上就地隐蔽，刚走进走廊的人也迅速退出。 同时，双方交起火来，吉图这边人多，马上分出一伙人绕过去包抄，不多时，五名士兵被全部射杀。 其实这五名士兵并不是军队中的士兵，而是国际极点为军队制造并培养的芯片士兵，国际极点亚洲总部也故意留下了一些这样的士兵自己使用。 士兵并不难得，难得的是那些武器，国际极点本来是不允许使用大杀伤力武器的。 现在的社会这种大杀伤力的武器都不允许私用，而只能使用各类电子能量类的“绿色武器。” 国际极点亚洲总部也是刚弄到一批大杀伤力武器，就发生了这种事。 主控制中心也发现自己的警卫忽然倒了一大片，接着有几十个武装恐怖分子快速地向顶楼冲了上来。 开始他们知道有一些人冲到了主楼里有所企图，但这些人都没什么武器，最多不过有几支电子能量枪，并且很快就被他们派出的警卫驱散了。 倒是那很不起眼的三个人搞出了大乱子，还把自己的十一人主力团队给干掉了，到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 所以才又派出了真枪实弹的五人准士兵小组进行剿灭。 但此时，这五人准士兵小组又没了音信。 而那几十人又在畅通无阻地向顶楼冲了上来。 事发忽然，周玄也明白，自己的警卫人员在这些真枪实弹的恐怖分子面前只能是送死。 他急忙命人向驻军总部联系，想让他们下令命楼下的这些士兵马上来剿灭楼里的恐怖分子。 但是驻军总部已经联系不上了，周玄知道，自己的芯片兵们已经占领了那里。 “咱们的芯片军动作挺快的呢！那些没有战斗经验的大兵还真是不堪一击。”周玄哈哈地笑着说。 也就在这时，楼下的士兵接到的消息，说是驻军军营发生叛乱，已经完全失去控制，而叛乱的士兵几乎都是极点公司提供的芯片战士。 没多长时间，那些列队等候的四万士兵，开始向后转回救自己的兵营。 没人知道，在天还没大亮时，这四万好男儿几乎全部命丧黄泉。 在世界各地都发生了类似的这种情况，这些士兵无不在回防途中中了埋伏，损失惨重。 这也是地球有史以来，损失士兵最多的二十四小时。 “抓捕周玄。” 还是有一小股士兵抗拒了回防的命令。 “带一百人去抓捕周玄，要活的。” 这是某部长官私自下的命令，下完这个命令，他就带着自己的士兵回防去了。 这是这名长官一生中下达的最后命令，也因此保存了一百名热血男儿的性命。 主控制中心能看到，那四万士兵都快速而有序地离开了这里。 “一定是他们知道老窝被端了，想赶回去救驾呢。”周玄笑着说。 这时有人发现一支一百人左右的队伍在向大楼方向移动。 向外奔逃的人已经没人管了，除了不想离开和永远不能再离开的人，近两万人的人群像潮水一样，从大楼中涌出，又涌向下着沥沥小雨的深夜深处，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天空中隐现着的惨淡的月光，并不能照清一路上留下很多倒在那里不动的人。 “快打开电子防护网，他们是来抓我的，他们已经知道这一切都与国际极点有关了。”周玄冷冷地说。 只见大楼迅速被一张巨型的蓝色大网罩了起来，整个大楼散发着暗暗的蓝色光芒，伟壮而美丽。 士兵的服装太显眼容易被发现，现在大楼被光电网保护起来，他们无法进去，向大楼射击也是无济于事，只能围着大楼转，试图找到进入大楼的通道。 他们发现了那个运送粮食货物的山洞通道，但里面依然被大火和浓烟封锁着，根本就无法进入。 吉图他们清理了所有的警卫，虽然听到了当时警告的喊声，但也没找到人，便也没有停留，直奔楼上去了。 卫极他们三人也没敢招呼，因为一时拿不准外面到底是什么人发生了什么，分不清敌我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犹豫的时候，吉图他们已经冲上去了。 他们想先跟随上去，看清情况再暴露自己，可就在这时，整个大楼的灯光全熄灭了，还有防护网。 这时楼外的射灯也没了，当然是那些离开的士兵撤掉的。 这时才发现，整个大楼也安静下来，因为那近两万人早已经冲进雨夜不见了踪影， 世界忽然的寂静与黑暗，让人感觉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幻觉一样。 昏暗的应急灯又逐渐亮起。 原来，小龙在生物机器鸟控制室设置的病毒程序使控制台燃起火来，使整个电源系统崩溃。 那些在外面正无计可施的士兵，发现电子防护网忽然又灭掉了，忙冲进了大楼。 主控制中心的电源也断掉了，只能依靠备用电源来维持，但他们明白，在控制中心巨大的用电量下，备用电源最多只能维持几十分钟。 检查人员很快发现是机器鸟控制室那边出的问题，但那里和主控制中心在同一层楼内，离得太近了，要想恢复电力需要时间来维修。 为了保持对整个亚洲各分部的联系，及对芯片士兵们继续控制并发布命令，周玄又下令把包括监控屏在内的所有无关的设备都关闭掉，只保证主控制台能正常运转，并逐渐将决策权向安全地区转移交接。 “把这栋楼里能控制的照明设备全都关掉，别给那些恐怖份子一点光明。”周玄冷静地命令。“所有能控制能通知到的警卫全部回防，死守控制中心。” ; 七十六、绝处逢生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时，大楼里的照明又全部关闭了，楼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大楼内的吉图一伙人和士兵都点亮了能找到的手持灯，一道道光柱在楼里四处闪动，上楼的速度明显降低。 只能走楼梯，而楼梯的宽度也有限，这也是限制上楼速度的原因。 因为这栋大楼很大，作为安全通道的楼梯至少有十几处，吉图他们占用了两条楼梯。 士兵们人多，他们分散在更多的楼道里。 但他们都在向着一个目标无声地前进着，两伙人也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卫极、武阳霖、小龙三个人，刚从隐蔽处出去要尾随上去，整个大楼便黑了下来，应急灯虽然亮了一会，但也黑掉了。 他们在黑暗里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手里又没有任何照明设备，只能摸着墙壁慢慢向上移动，是移动，甚至都不是走动。 “可能是刚才那个控制台着火了。”小龙想起来病毒的事。 这时他们能听到有很多人上楼的脚步声，三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仔细分辨，最后判断这些脚步声并不是从他们这条楼道里传来的。 脚步声是那些士兵上楼时发出的，虽然隔了几道墙，但军靴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还是清晰地穿透了过来。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一切又安静下来。 很快，吉图这些人和那些士兵接上了火，但因为黑暗和场地的原因，枪战并不激烈，对于这么多人来说，这只能算是零星的枪声。 枪声传下来，感觉是很远很无关的声音，但枪声总是会让人有紧张和恐惧的感觉。 卫极、小龙、武阳霖三个人没有照明设备，只能摸着墙慢慢移动，虽然有窗口，但外面的射灯和防护网的蓝光都没了，又下着小雨。 尽管天边还很奇怪地挂着一颗昏白无光的月亮，甚至也能隐约看到一座暗淡的空中城市飘浮在空中，但在这里，仅是勉强能看见自己伸到眼前的手指而已。 就在这时，一道强光束射了过来，三个人都没弄清是怎么回事，而这里又是楼梯道，无处躲藏，一时都愣在强光中，并且也根本看不清那强光源的后面有多少人，是什么人。 “不许动。” 接着是打开保险子弹上膛的声音，可以肯定，这绝不是“绿色武器”发出的声音。 此时此刻，这一系列的声音，就像是地狱大门开启的声音一样恐怖。 特别是这二十四小时里，他们看到太多的流血和死亡，而此时，真的轮到自己了。 这是一名全副武装的准士兵，一时被冲散落了下来，本来接收到回防的指令，但刚才遇到吉图他们上楼，因为对方人太多也只好隐蔽了起来。 这刚出来又遇到黑灯，本来想打开手持灯准备上楼去主控制中心回防，就又听到有人说话，虽然听到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而封闭的楼里，听起来也很清晰。 没有立即开枪，是想通过照明最后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人，在肯定不是自己人时，他才打开保险子弹上膛，举枪准备射击。 先前没有打保险上膛子弹，就是怕这声音惊动对方。 武阳霖大喊一声：“趴下！”三个人也没有其它的办法，只能不约而同地趴在了楼梯上。 一排子弹射了出来，从三个人头上不远处飞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蓝色的电子能量光射了出来，正打在持枪人的身上，那人叫了一声，便被电子束牢牢捆住跌倒在地，并被电得不断抽搐。 同时是枪掉在地上的响声，还有照明的光束四处舞动。 “快过来，我是大卫。” 原来，大卫和老麦赶来接应何农和水水后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小客车里等着，他们计划是先等到天亮再说。 后来他们看到来了无数的士兵，可又没办法联系到里面，只能退出很远焦急地等着，再后来，就是大量病人的涌出和士兵的撤离等。 对于这一切，他们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去接应他们一下。”看到士兵都撤离了，大卫边说边下车。 “太危险了。”老麦拉住大卫。 “我在这里工作快十年了，熟悉地形，你看大楼的灯都灭掉了，这楼太大了，我怕太黑他们会迷路，至少遇到他们能带他们快点出来。” “我和你一起去。”何农推开水水就要下车。 大卫拦住何农。 “看着水水，如果水水有个意外或是再跑了，我们所有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对，你不能去，你得留下来照顾水水，我和大卫一起去。”老麦拦住何农就要下车。 “你们都留下在这里接应，别再节外生枝，我熟悉地形，可以见机行事，如果我们没及时回来，天亮后你们只管走，我一定会带他们回去的。” 大卫又指了指药箱说：“如果两个小时后我没回来，就再给水水打一针。”说完，他转身跑开，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夜里。 大卫是在那些士兵冲进楼里不久进的大楼，还捡到一只电子能量枪。 这时灯光全暗下来，大楼里一片漆黑，好在他比较熟悉地形，电子能量枪上也有电光，不至于找不到方向。 其实大卫选择这个楼梯完全是个巧合，另外他也早就发现了这个准士兵，并在他后边也跟了几层楼。 大卫跟着这个准士兵也是因为他开着灯，这样的话，自己就不用开灯了，就可以完全躲在黑暗里。 大卫是和那个准士兵一起发现卫极他们三个人的，就在这个准士兵将灯光照在了三个人的身上时，大卫悄悄摸了上来。 “谢谢你救了我们。”武阳霖感激地说。 “我根本就不是来救你的，我救的是他们，你不过是借个光而已。”大卫有些骄傲地说。 “好像吉图他们往上面去了，我们该怎么办？”卫极问大家。 “外面开始来了很多的军队，现在又都离开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卫说。 “这里的病人都逃走了，我想我们也只能做这么多了，是离开的时候了。” “那我们就离开吧，不能在这里恋战。” “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大卫领着三个人轻车熟路地向楼下奔去。 “我的胳膊中枪了，等一下你得好好帮我包扎一下。”一边下楼武阳霖一边对大卫说。 “伤到骨头了吗？”大卫问 “应该没有，胳膊活动不成问题，就是肌肉疼。”武阳霖动了动胳膊说。 “真遗憾。” “还是那个假寒花影打的我，现在知道了，她原名叫美美。” “我早知道她叫美美。以后见到她一定让她好好练一下枪法。” ; 七十七、兵合一处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大楼每一层的面积都很大，和两个足球场差不多，房间众多，最顶层也一样，除去几部电梯外还有十几处安全楼梯。 吉图他们和那些士兵们都上来了，但他们很快就在楼层里打起了“巷战”。 由于通道走廊和房间众多的特点，双方的枪声虽然很激烈，但伤亡并不大。 并且在这种条件下，爆炸类的武器都不敢使用，不然很可能会是两败俱伤。 此时，在同一层的生物机器鸟控制室的大火已经燃起，并蔓延到了外面，虽然启动了自动防火系统，但还是没有完全将火扑灭。 特别现在又发生了激烈的枪战，使这层楼里很多处都发生了不同的火情。 双方激烈“巷战”，而另一面的主控制室则被极点警卫和准士兵的火力把守着，他们都无法靠近对方， 主控制室的守军只是在其周围建起了简单的工事防守，并没有主动出击，剩下的就是隔山观虎斗了。 吉图那些人和士兵的交火过程中，不时会被主控制室的守军偷袭，而他们又都以为对方是国际极点的进攻主力。 就这样，双方都有伤亡，而只有守军到现在为止还毫发无损。 他们就这样打着消耗战，也许谁的弹药或是人员打光了，也就退出战斗了。 “是不是应该把我们占领军事基地的一些士兵调回来一些救急？”有人建议周玄。 周玄的大脑快速地运转。 “让各地所有我们的人，严格按计划行事。” 周玄最后冷静而坚定地说。 “做好放弃这里的准备，不要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我们现在的重点不再是国际极点公司，而是那些军事要地。 再说，现在本城局部地区虽然战果辉煌，但城外导弹部队和机械化师那边还没能完全拿下，正需要支援，而我们的计划运行到这种程度，这里也就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周玄环视了一下大厅里都在看着自己的工作人员。 “马上命令我们在城内取得胜利的战士们火速分兵支援导弹部队和机械化师那边的战场。 而我们，现在就将这里资料库里所有数据转移到极点公司的总部，十分钟后切断这里与我们所有卫星系统的操作与联系，然后将核心系统摧毁，要将有价值的信息全部毁掉。 此刻，我们就是改变历史的人，我们将会永远被载入史册，世界的辉煌终将有属于我们的一份光亮，我们必将在此开始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世界会记住我们……” 控制中心内，大家开始忙碌着。 室外在黑暗中的交火始终没有停止，也是因为黑暗，都没有取得明显的进展。 也许士兵们的经验要多一些，打了一段时间，尽管是在黑暗中，他们还是发现主控制室那边的守军不只是在暗中偷袭自己，似乎也在偷袭那另一伙移动的人员。 同时，那另一伙人似乎在有机会时也对主控制室的守军发起攻击。 士兵们首先全面停火。 吉图一伙人见一方停止了射击，便也借机停下来休息调整一下，而这时主控制室那边的守军见不到攻击的人，也停止了射击。 这时吉图他们的弹药消耗得也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不但弹药将耗尽，就连退路都没有。 “你们是什么人？”士兵那边首先寻问。 很快，士兵们与吉图一伙人达成了停火合作协议。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兵合一处。 “我们的驻军基地全被极点控制了，我们必需抓住这个周玄，阻止他疯狂的行为。”士兵这边的头说。 “也许这已经不只是这座城市的事了，全世界都可能是这样的结果。”吉图说。 吉图他们和士兵们整合了兵力，分成小组，直逼到主控制中心的门前。 主控制中心门前的几名极点准士兵凭借着简单的工事在负隅顽抗，他们竟然有火力很强的集射火力。 因为活动区域狭小，这边只能是十几人的小组冲锋，他很快就被守兵强大的火力压了下来，一时让这边几百人无计可施。 没办法，只能用爆炸类武器了。 几声巨响后，工事周围的几个房间都被炸烂了，浓烈的烟气和灰尘，还有大火一时遍布半边楼层。 士兵和吉图他又向烟气和灰尘笼罩着的对面扫射了一番，这时，那边才没了动静。 守兵的有生力量完全消失，这边的人又开始忙着救火，好一会才扑灭了周围大火。 这一切，主控制中心里的人都看得清楚。 “您快点离开这里吧。”有人向周玄提议。 “我不能离开，这里几百人怎么办？这些恐怖分子不会放过你们的。”周玄也很着急。 “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我们不过只是工作人员而已。” “我们一起走吧。”周玄说。 这时，楼上方的一个秘密出口已经打开，一架无螺旋桨反引力悬浮直升机就停在那里。 “我们走不了的，上到楼顶也没用，还是您先走吧，可以没有我们，但不能没有您的。” “不行，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没有您，整个行动就会失败的！” “没有我行动依然可以进行，我们不是为了重新回到那种只有一个领袖的帝国时代，我们要建立的是一个由团队联合领导的世界……” 周玄还是在几个人连拉带拽下，向出口走去。 总控制中心虽不是铜墙铁壁，但想要一下打开也不是容易的事，这里可不像那些办公室房间一样脆弱。 一些攻击都失败了，最后他们只能聚集所有的爆炸武器，堆在主控制中心门旁的墙边准备爆破。 其实他们也怕将楼体炸毁，那样的话，不是楼顶倒塌就是楼板陷落，那样的话后果将不堪想象，弄不好里外近千人就是同归于尽。 这时，门里面有人通过对讲机向外面讲话。 “请接受我们的投降，我们可以打开大门，但你们要保证这里工作人员的人身安全。” “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家伙，不用你们开门，我们马上就炸你们出来。”吉图这边有人喊。 “你们炸不开的，主控制室是金属结构的，除非炸毁半边楼层。” “那我们就炸掉整个大楼！” “那是没有意义的，再说，我们不过是工作人员，如果不同意，就算大楼被炸塌，我们也将抵抗到底，而你们，也不过就是滥杀无辜滥杀手无寸铁的暴徒。” “和你们讲什么人性，你们拿活人实验，把活人变成机器人，难道还留着你们让你们继续祸害人吗？” 士兵这边的人还是比较理智的，他们阻止了吉图这些人的愤怒。 “我们是当地的驻军，你们开门，我们可以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但周玄还有和他一起的几个核心人物我们必需要带走。”士兵这边的人在喊话。 “他们根本就不在这里，他们已经离开了。” “那好吧，你们开门，如果他们不在的话，我们也会保证不伤害你们。” 最后，通过对话器双方终于达成了协议。 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吉图这些人和士兵们鱼贯而入，里面工作人员都在各自的位置站着，不卑不亢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定。 吉图他们有人举枪就想射出愤怒的子弹，但被士兵们强力制止了。 这时，小雨早已经停了，薄蔳的雨云已经散去，天边也现出清白，星星隐去了身形，惨白的月亮和一座隐约的空中城市还挂在远处的天空，一切都是那样地安静，安静得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大楼前的广场上有很多尸体，躺在那里就像熟睡着一样，一动不动。 再远一点的大门附近，很多士兵的麻醉药已经减轻，有人在努力地抬起身来，试图站起来，也有人懵懂地四外看着。 这时，一架无螺旋桨反引力悬浮直升机从国际极点亚洲总部大楼最顶端无声地飞起。 这种直接升降飞机是最新产品，目前全世界只有不过百架，这是悬浮车原理的延伸产品，离地高度可以更高，飞行距离可以更远，速度也更快。 悬浮直升机在国际极点亚洲总部的上空盘旋了两圈后，向南面绝尘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蒙蒙的天空中。 大楼高处有几个窗口向外冒着白烟，那是引燃的火被自动灭火系统熄灭后，烟气从被打碎的窗子里冒出来。 这时天空中有成群的鸽子在盘旋，就像一大片舞动的云一样。 ; 七十八、虚拟游戏与现实人间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大家回到小龙的农舍时，天已经放亮，世界安静得让人发怵，只是偶尔的虫鸣鸟叫才让人心里有少许的安慰。 水水还没有醒过来，大家安顿好水水，以水当酒，举杯相庆，庆祝终于救回了水水，也庆祝并没有人受到什么大伤。 海莲很快弄好了早餐，几个人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吃着。 “我宁可打晕她也不能再让她跑了。”吃着饭的何农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大家愣了一下，就明白了何农在说水水。 “每次醒来都打晕她还不打死她？”武阳霖说。 何农想起了什么，忙从身上找出那个音乐播放器，寻找到太阳光源后放在那里充电。 几个人疲惫不堪，很短的时间里经历了这么多，脑子一时也理不出头绪，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要做什么，更不知道有什么事件会继续发酵。 饭后，大卫去守在寒花影的身边，武阳霖则在不远的地方靠下来抚摸着已被包扎好的伤口。 何农拉着水水的手，深情而痛苦地凝望着自己爱人，分别多年，终于又在一起了，此时水水就安详地躺在自己的身边，就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样，渐渐地，疲惫的何农也打起旽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家忽然被海莲的叫声惊醒。 何农惊醒后发现水水不见了，第一时间冲了出来，他看到海莲拉着水水，而水水正将海莲击倒，然后向远处跑去。 这时大家都跑了过来，最先追到水水的何农差点被水水击倒，好在卫极这时也赶到了，才帮助何农勉强将水水制服。 可水水拼命地挣扎，眼睛里流露着陌生与狂躁。 这时大家都赶到了，才将水水彻底控制住，可水水依然愤怒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着敌意的低吼。 何农正好看到旁边正充电的音乐播放器，忙拿过来给水水戴到耳朵上，水水似乎在渐渐地平静下来，可眼睛里依然充满着恐惧。 忽然，水水显得很难受，呼吸急促，她忽然紧紧地抓住何农的手，直直地看着何农，就像一个正落入深渊的人刚好抓住一根绳子，但又气不可支。 这时大卫拿来了针剂，慢慢注射进了水水的血管，水水渐渐平静下来，慢慢地又陷入了沉睡。 “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小龙焦急地说。 “她现在很虚弱，又不能进食，所以必需马上输液，就用我给寒花影用的药就可以。”大卫说。 大家将水水安顿好，挂上输液瓶，这才坐下来喘了口气。 “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何农焦虑地说。“只要她不跑，怎么都行。”何农说。 “她大脑里的芯片可以接收到极点公司发出的信号，这些信号可以从陆地基站发出，也可能是从卫星发出，遍布世界每一个角落。 除非将她关在一个能够屏蔽信号的环境里可能会好一些，不过，就算屏蔽了信号，她大脑里芯片的原始信息也会左右她的思维。”大卫讲解着。 “我得想办法把水水带到永无岛去，那里离城市远，也许能好。再说那里四面是海，就算跑也跑不出小岛。”何农打定主意。 “以前我女朋友的某些症状和水水一样，”老麦说。“那时这类病人还没有芯片控制，可她们的大脑机能本身出了问题，就算水水不被控制，她大脑机能的问题也是很可怕的，也许这类病人被控制起来，还真的可以留住一条命。”老麦很悲观。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何农无奈地说。 “世界真的从此开始改变了。”卫极深思地说。“自古以来，一件事物产生就很难凭空消失，就像病毒一样，产生了就不会再消失，只会变异、进化或暂时隐藏。 这项和大脑有关的技术一定也一样，从此将不会再消失，就像大规模杀伤武器，人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其制造的方法，最多只能被人类以相互监督、制约和承诺的方式储存在武器库中。” “不知人类会从此走向哪里。”武阳霖说。 “知道那款《大进化》的游戏吗？” 小龙开始若有所思地对大家讲这款游戏。 虽然这是一款游戏，但它也是通过对现实世界的模拟，所有的条件都是现实的，甚至引用了世界上每天发生年琐碎的偶然事件的数据。 这就如同古老的‘蝴蝶效应’法则，任何一些微小的变化，都有可能是最终影响世界的原因。 所有的玩家也如同真实世界的人类一样，在改变着游戏中的世界，游戏中模拟的世界，和真实的世界竟也有很多不谋而合之处。 所以这个《大进化》有时也被人们看成就是大预言。 目前这款游戏中的世界，已经比我们现实的世界还要乱了，是一种无秩序地混乱，并且是多元智能的世界。 在我们的世界里，第一个阶段是混沌时代，那时我们的世界有机体刚刚出现； 第二个阶段是非智能的自然生态时代，各种生物相生相克自然生灭，全都缓缓地沿着自然的规律行进； 现阶段是第三阶段，是单元智能时代，这个时代只有我们人类一种智慧生命。 我们甚至可以左右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生物的生死，可以改变自然环境，可以改变时间的进程，也可以改变生物种群的命运。 而我们唯一的天敌就只有我们自己！ 现在在《大进化》里，已经是多元智能的时代了，也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开始不只是有我们人类一种智慧生命。 “游戏中的这个时代是多种智慧生物共存的时代，我想，现实中，也许新的智慧生命早已经在我们身边了，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而已。”小龙最后感叹地说。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们人类众多的缺点会不会成为最终被淘汰的因素？”何农悲悯地说。 “我倒是更想知道那其它的智慧生命是个什么鸟样。”武阳霖笑着说，除了寒花影她总是像没有愁事一样。 “不就是卫极这个样，他就有外星人基因的。”大卫笑着说。 “如果仅是这样子的，就太让人失望了。”武阳霖笑着说。 “那你想能是什么样子？八只爪子？长个翅膀？混身粘液？獠牙长舌？” “你说的这不是智慧生命，倒像小时候我奶奶讲的鬼怪。” “其实根据进化论，我想高级的智慧生命应该是一种很简单的形式，比如手脚简单到两手两脚等。” “那样的话，头发眉毛这些没用的配件应该通通进化掉。” “也许还可能更简单，比如就是一团气。” “地球上生命繁衍大多是以雌雄交配的形式，不知道其它的智慧生命会不会是另外的繁衍方式呢。” 话题引向了幻想的方向，大家一时都感觉松弛了下来。 ; 七十九、梦中的希望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何农过去守在水水身边，将音乐播放器拿开，想让她睡得安静些，可是水水总是不时地惊动。 何农轻轻地抓住水水的手，想让水水平静下来。忽然，何农像想起了什么，他给水水盖好被子又出去找大家。 “老麦，我感觉水水一直都在做梦，你说人类都发展到了能控制大脑的程度，可是却很难控制自己的梦境。 梦境总是自由的，甚至自由到不能被梦者控制，却更像与梦者无关的一件事。 你说人深度睡眠时，发生梦境的那部分大脑机能，有没有可能是人类还没能触及的禁地？ 就像有些事，只有在梦里才会想起来，会不会梦可以成为水水这类人恢复记忆的钥匙呢？”何农边想边说。 “你说的我们也有想过，可是正因为人类还无法驾驭梦境，那又怎么来利用梦来为梦者服务呢？其实从另一种角度说，如果梦是可以驾驭的，那梦还是梦吗？”老麦无奈地说。 “是啊，怎么用梦的方式来激活大脑呢？”小龙也参与进来。 “梦就是梦，摸不着看不见，只有自己知道，说是不存在于物质世界，可梦却又就在那里。”武阳霖也过来了。 这时卫极走了过来。 “小时候在老家，我们当地有一位老先生会一些中医，很受人尊敬。” 卫极边想边说。 “老家那里太偏远也没什么事做的原因，我就对中医十分地感兴趣，就常去那位老先生家里玩，一来二去，老先生也十分喜爱我，就教我中医。 他的那几本藏书我也几乎都能背了下来，从六七岁开始，也学了十来年了。 刚才我想，用中医的办法能不能治水水这些人的病呢？中医说，通则不痛，痛则不通。 水水有时很痛苦，会不会就是因为她的大脑有不通的地方，或者说是因为自我保护而关闭了大脑中的某种机能？ 当然了，这都是瞎猜，还得要专业的机构去研究论证。” “那你想到什么治疗的办法吗？”何农追问。 “我太业余了，应该去专业的医疗机构确诊后，我可以根据确诊的结果做一些辅助治疗还可以。”这时卫极很谨慎。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矜持。”武阳霖焦急地说。 “不是矜持，是人命关天啊。”卫极认真地说。 “那你说说自己的治疗办法，就当讨论了，大卫是专业的，让他看看是否可行。”老麦建议。 “我的办法其实很简单，水水现在不能正常进食，安神养气活经通络醒脑健脑的药物也不能吃，我想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针灸。” 卫极看大家没有反对，就接着说。 “刚才我偷偷给水水把了一下脉，因为我经验很少，也没在专业学校学习过，更没什么名医指点，你们全当我乱说，如果有价值就参考一下。没价值的话……” “还没发现你这样啰嗦。”武阳霖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卫极。 大家也都笑了。 “我说过的，人命关天，再说这行我也不专业，不然我还摆摊算什么命啊，跟算命机器抢饭吃，就直接给人看病了，那多赚钱。 你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相比之下我就算是没接受过教育，再说，现在谁说中医就会让人感觉像是邪门歪道一样。”卫极小声说。 “老大，接着说正题好吗？你看何农等得眼睛都绿了，你这又不是在说跳神做法。”武阳霖又催。 “好好，我说。水水的脉象就是淤塞不通，心神不宁，还有，大卫说水水脑子里有芯片，我不知道那芯片是什么样子的，但我怎么感觉是她脑中有活物呢？也就是说，那里也有微弱的好像是心跳的感觉。”卫极转向大卫问。“那是芯片吗？” “有芯片基本是可以肯定了，但芯片不可能会有心跳吧？”大卫说。“其实我们也些中层人员，也没有见过芯片是什么样的，现在来说，那还是个秘密。” “可能有类似心跳的什么呢？比如电流？脉冲？磁波？”武阳霖抢着说。 “可以先不管这个，但那个芯片暂时还不能动，动了会产生什么不良反应还不能确定。”大卫说。 “那我可以先做一些简单的针灸试一下，至少不会有害处的。”卫极有信心地说。 “问题是，那里去弄针灸的针啊？”小龙问。 “针我有，就在我的包里，我随身带的最重要的两件东西就是我爸爸留给我的一本书，和我的中医老师送我的一套灸针。”卫极说完就去拿自己的包。 很快，卫极就拿来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皮夹。 “我可以动手了吗？”卫极问何农。 “你真的……会吗？”何农很不放心。 “我只是偷摸给自己扎扎，很少给别人用过，就是怕人不信我。” “这样啊……”何农更加疑惑。 “还能比目前更遭吗？”老麦想得开。“我想，尽管扎就是。” “我想，还是再商量商量吧。”何农不放心地看着大卫。 大卫耸耸肩，很抱歉地说：“我真的不懂中医，倒是看过几篇文章，但实在是看不懂。” “何农，你出来，我有事要和你谈谈。”老麦叫何农出去。 出去前，老麦冲卫极使了个眼色，何农心里也明白，但还是跟着老麦出去了。 卫极将针消毒后慢慢给水水用针，他心里明白，自己扎的这几个穴位是没有危险的。 当初周玄的父亲试图用宗教来拯救这些人，虽然初见成效，但因为金先生的原因，灰飞烟灭，像火星一样，一闪，便熄灭了。 其实在世界上还有很多宗教人士，也试图在用宗教的方式来挽救这些人，虽然方法各不相同，效果也有所区别。 但这都说明，人们并没有放弃努力，很多人都在尽自己的力，这当然也包括很多中医医生和懂针灸的人。 有的人想让世界成为另一种样子，有的人想让世界更稳定和平；有的人想让世界更新一些，有的人则想让世界更简单一些。 这些人都在为自己的目标奋斗着。 ; 八十一、生物芯片与联合国决定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出城时遇到过一次路检，朋友送来的通行证起了作用，接下来的一夜行程都很顺利，再无阻碍。 天亮时，一行人已经在另外一个城市了。 这是一座中小型城市。 “我在这座城市里有几个学医的同学，”大卫说。“不如我们去他们工作的医院给水水看一下，看能不能把她大脑里的芯片取出来。” 大家都同意这个建议。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家相对当地来说较大型医院。 在大卫同学的帮助下，水水马上做了脑部全息影像，结果让大家都很吃惊。 因为水水大脑里的那颗芯片是一只甲虫！一只活的大甲虫！ 大卫虽然在极点很多年了，也只是听说过芯片的事，但具体并不了解，其它的人更不比大卫知道得多。 通过全息影像能看出，水水大脑中的很多神经和毛细血管与那只甲虫相连。 大卫和他的同学分析。 “为什么会是甲虫？” “也许甲虫的生物性能更好地让脑部血管与神经与其相连吧，这也是完全人造芯片所不能做到的。” “甲虫的体内一定也有人造的部分，与其将芯片装进甲虫体内，为什么不将其直接装入人脑呢？” “也许将生物芯片直接装进人脑，那大脑中的神经与血管与其相连将很难做到，而将生物芯片植入甲虫，使甲虫成为一个只具有代谢功能的活体芯片，新陈代谢依靠脑部血管来完成，这真是一个巧妙的发明。” “并且与神经和血管与其相连可完全依生物性自然完成，这样的话，植入风险也小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这样植入难度将大大降低，一般的工作人员就能简单操作完成，完全可以量产。” “这就如同种下一颗种子一样简单，剩下的就是任其自然生成。” “这真是一个伟大而邪恶的发明。” “不过，甲虫的寿命会不会有局限呢？” “如果让甲虫仅保留需要的几种功能，寿命也许会延长。” “他们一定也会想到这个问题，所以这甲虫，我想也应该只是一只半机械半生物的怪胎了。” “切断那些自然相连的神经与血管无法做到，但如果更换一只同样的甲虫芯片，应该很容易做到。” “让新的甲虫去自然连接神经和血管，然后再摘除旧的甲虫，这些人一生之中也许需要更换几次这种甲虫芯片。” “这种甲虫芯片肯定会有使用寿命的局限性。” “大脑中的甲虫死掉了会怎样？”何农问 “与其相连的那些神经会失去功能，血管也会堵塞，更要命的是死去的甲虫还可能会腐烂。” “那我们是不是就没有办法解除芯片的控制了？”何农接着问。 “我们刚才发现这只甲虫芯片体外有颗微小的颗粒，它除了起到接收信号的作用外，我想不出它还能有什么用处，这种接收器应该不会植入甲虫芯片的体内。” “如果它真的是接收器，我们破坏它，让这个大甲虫不再接收新的命令，应该没有危险。” “那样的话，接收不到新的命令，也发射不出信息，甲虫的生命状况也就无法提前知道，如果甲虫完全死掉后再植入新的甲虫可能就会来不及。” “最好的办法是搞到一只这样的甲虫，让这家伙的芯片里是干净的，也没有接收新信息的功能，然后再植入。” “能不能清除这只甲虫芯片里的信息呢？”小龙问医生。 “应该是不可能，这种芯片的制造者不会让你轻易清除或是改变里面原始信息，那样的话，他们的芯片就没有意义了。” 就在大家讨论时，一个更让大家吃惊的事发生了。 这时，武阳霖和小龙首先发现自己身上的通讯设备都可以用了，网络也正常。 小龙想马上借此了解一下世界都发生了什么，因为这几天里，他们就像是与世界失去了联系一样。 关在那个大山洞里几天里，外界的任何事都不能了解，回来后的这几天，也是所有的通讯网络都失灵。 小龙曾通过卫星网络想看一下世界都发生了什么，但所有的大媒体集体失声，而只有一些民间的小媒体，在广播着一些无法证实的局部事件。 而此时，网络全面打通。 小龙首先链接到了美国的ABC广播公司，而同时，武阳霖链接到了英国的BBC广播公司。 但两家世界最大的广播公司都在播着同一个内容。 此时全世界可以开通的媒体都在传播着这同一个内容，就是联合国的声明，是不间断滚动播出的。 声明大概是说，联合国承认国际极点公司所拥有的一亿名武装士兵为合法军队。 并且，世界从此将不再有国界，而政府也将只有一个，就是联合国，法律也只有一部，就是现行的暂定世界法，新的法律法规，将在以后的日子里逐渐完善。 世界上的所有争端，都将由联合国直接处理，或是由联合国授权处理，而所有不经联合国授权或同意的军事行为均视为违法。 联合国暂时授权部分原国家政府，暂时行使维护所辖地区的正常生活秩序，且联合国有权随时对其组阁或解散，以及对相关官员进行任免 同时，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地区为联合国重点军事管辖区，所有人员、团体、组织、军队等，在不经联全国授权的情况下，进入或通过都属违法行为，将受到最严厉打击。 这些主要地区包括（不按重要程度排序）： 东欧部分地区、中亚部分地区、朝鲜半岛、阿富汗、君士坦丁堡、维也那、伏尔加格勒、马耳他岛、巴尔干半岛、波斯湾、琉球群岛、关岛、瓦胡岛、阿留申群岛、迪戈加西亚岛、马耳他岛、亚速尔群岛、关塔那摩、横须贺、苏伊士运河、巴拿马运河、马六甲海峡、霍尔木斯海峡、博斯普鲁斯海峡、直布罗陀海峡、符拉迪沃斯托克、摩尔曼斯克、夏威夷群岛、金兰湾、拜科**、卡纳维拉尔角…… 并且，联合国总部仍然设在纽约，另外，原有的联合国组织和专门机构全部保留并扩大功能，原常驻办事处保留，并在各大洲加设联合国常驻办事处，以后全世界所有事项均由联合国决策决定。 另外，现今世界各地的所有军事冲突必须要在二十四小时内停火，不然，必将受到有史以来最严厉的毁灭性打击，从此以后将不再有国界、势力范围、争议地区等概念，所有造成人员伤亡的冲突都将被联合国视为反人类行为。 同时，联合国将于二十四小后，在包括海洋的全世界多个地区同时进行大规模的导弹试射及联合军事演习。 与此同时，世界各国那些失去军队的大部分政府，也包括一些依然拥有军队的政府，都纷纷表态完全服从联合国的决定。 就在全世界所有媒体报道这一世界统一的新闻时，美国政府首先宣布流亡，接下来是英国、法国、德国、俄罗斯、印度、以色列、加拿大、巴基斯坦等一些国家。 另外，美国、俄罗斯、英国、法国等一些国家的海上舰队宣布拒绝听从现在的联合国调遣，并驶向各大公海集结，联合声明反对现在的联合国的合法性。 对此，联合国也表态说，对那些流亡政府深表遗憾和同情，但也会保持一定的宽容态度，在这些流亡政府不进行武装反抗的情况下，联合国会在一定限期内不对其进行军事攻击。 至于那些宣布不服从联合国决定的海上舰队，在尽可能避免武装冲突伤亡的希望下，联合国也暂时采取观望态度，以便给他们时间来考虑这件“感情上有些一时无法接受”的事件。 但联合同时也决定，不允许这些海上舰队靠近世界任何一个港口甚至任何一块陆地。 其舰载机不允许靠近世界各地海洋距陆地十千米以内的领空，不然的话，将视其为主动挑衅行为，随时可能会启用世界各地的导弹基地对其进行毁灭性打击。 而世界宗教联盟则宣称，对此事件采取不参与、不同意、不反对的态度。 同时，国际极点发言人也宣布了两点决定。 第一条是，全世界所有的记忆银行将免费开放，全世界所有人都可以享受二十四小时的免费记忆存储服务，包括升级服务。 第二条是，国际极点决定收购世界第二大企业超拟公司的所有股权。 此两项决定，可以全面升级并发展生物芯片的制造与应用，用来服务于全世界人民。 同时，将大力发展生物芯片机器人的制造业，使机器人进入一个“人类轻控制”的新纪元。 ; 八十二、只有继续前行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面对联合国的公告和面对水水脑子里的芯片一样，大家都是一头雾水无计可施，而目前能做的，只有继续前行。 虽然世界一统，但不知去永无岛会不会受阻，不管怎样，大家还是只有继续前行。 世界刚刚统一，一时却很混乱，大家都知道，现在所谓的联合国，其实就是国际极点的新总部而已。 虽然联合国已经占据了世界上几乎所有的重要军事基地，以及多数的大中型城市，甚至半数以上的小微型城市也在控制之内。 但武装反抗一直也没有停止，以前的一些正规军以及一些反抗组织，现在都成了游击战士，有称霸一方的，也有联合抵抗联合国的，还有借机大发国难财的等。 地区冲突硝烟弥漫，虽然暂时还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发生，但就发生的战争数量地区而言，已然成为了一场有史以来更彻底的世界大战。 混乱其实是帮了一行人的大忙，路上虽然有各种形式的军队，但面对混乱的人潮似乎也是手忙脚乱。 联合国方面的军队需要维护社会的治安和秩序，遇到频发的灾情还要去救灾，有武装袭击时更要立即加入战斗。 其它的各种武装力量当然有时也会帮助四处奔逃的百姓，但更多的却是在忙着趁火打劫。 他们的进行虽然频频受阻，但总能化险为夷，联合国方面的军队一时有些无暇顾及，再说他们总还有一张通行证，总能蒙混过关。 对于其它的武装力量，散些钱财是必需的，但一行人总还是人多势众，必要时亮一下隐藏着的武器，也就相安无事了，这时谁都不想再发生无畏的伤亡。 再说，那些杂七杂八的武装力量更不想在联合国严厉声明后，引起当地联合国驻军的注意，并且他们也知道，他们才是现在联合国首要消灭的不安定因素。 特别是这一行人，关键时搬出那些组织或是团体的名头，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此时的各地，常会发生火灾、骚乱、打砸等流血伤亡事件，最要命的是，军队和警界内部也时常会发生骚乱，那种和平民一样的骚乱。 现在的世界，到处除了各种各样的武装团体，就是难民潮了。 这人潮都是想逃离战火，或是想快点赶回家的人，巨大的停工潮更是加剧了这情形，那些失业的人，现在除了回家，还能去哪？ 除此之外就是那些找不到亲人，和记忆受损的人，这些人则是在盲目地四处游走。 此时帮助这一行人的是骚乱，带来麻烦的同样是骚乱。 一路上，无人居住的地方是令人恐惧的死寂，而人类居住区，每次经过都能看到让人惊惶的混乱。 混乱让他们行进的速度比正常要慢上不止是几倍，但此时最重要还不是混乱和速度慢的问题，而是食物紧缺。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太危险也太被动。” 大家报怨，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最近环境好像恶化得很快，我从永无岛来这才有多长时间。”何农感叹。 这时的通讯基本恢复了，媒体也能定时播报一些节目。 但能源、食品、纯净水、交通等等都出了问题，好在电力和很多能源都来自太阳能。 速度快不起来，他们也尽可能在一些还可以找到食物的地方多准备些食物，就算这样，他们也只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缓慢前行。 虽然通讯得到了很大的恢复，但好像也被严格限制，消息来源除了联合国外，大多就是通过最原始的人口相传而得知了，可这时大多数的人神志都不清，得到的信息又有多少是有价值的呢。 几天下来，他们只走出了几百公里的路程。 这天黄昏，他们来到一个小城镇，一个很偏僻而独立的小镇。 这里看上去安静正常，甚至还找到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这些天里，这是他们找到的第一家还在正常营业的旅馆，不但能提供食物，还有热水可供洗澡，真是让大家感到意外。 小镇里的一切都很有序，就像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对这里丝毫没有影响一样。 经过简单的了解和分析，这里属于少数民族聚集区，教条的生活习惯让这里相对比较封闭，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有着很传统的宗教习惯，这一切，可能就是让这里暂时远离混乱的原因。 这里甚至都没有几个人使用记忆存储。 大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到外面走走，去享受一下很长时间都没有享受过的正常生活。 他们竟然发现了一家很像样的餐厅，饭菜虽然普通，但和几天来路上的吃食比，算是精美绝伦了，更重要的是，还有本地自酿的烧酒。 这一切，就连水水的脸上都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因为屏蔽的原因，水水的大脑很长一段时间接收不到新的信息，情绪稳定了很多。 卫极还定时给水水做针灸治疗，让水水的状况似乎有所好转，虽然还会经常头痛，甚至痛起来只能靠服药来镇定，但头痛的时间间隔明显加长。 最让何农欣慰的是，水水记起了一些事。 水水有所好转，还恢复了一些意识和记忆，甚至能和大家做简单的交流，但头痛时的剧烈和呕吐还是令大家很担心。 老麦也悲观地觉得水水的症状和他以前的女友很像。 “我们为水水所做的努力，不过只是延长一些可怜的时间而已。”老麦偷偷对小龙说。 大家发现，水水好像越是记忆恢复或是被激活的多，就越会头痛、恶心。 “那些被控制的人，忘记了一切，身体便会舒服一些吧。” “有时忘记，真的是快乐的。” 大家并没有对水水失去信心，除了卫极每天两到三次为水水做针灸治疗外，何农也会不时地为水水按摩，让她听音乐，对她讲永无岛的故事。 因为回忆会让水水痛苦，何农就不急着让她回忆，就编一些故事来给她听，只是故事里会有一些曾经一起生活的情节，想以此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 “是被控制着无意识地长久地生存，还是清醒过来痛苦地死去？好像是个很难选择的问题。” 是让水水没有痛苦但却失去记忆地回到国际极点，还是让她极度痛苦甚至因为丧命地醒来，大家也会谈起这样的话题，但都无法定论。 “至少应该给她一个能自己选择的机会，清醒地选择。”何农这样说。 但水水现在还不能自己选择。 寒花影的大脑里没有芯片，而只是外伤原因使她成为一个植物人，但她的状况却明显地好转，身体状况也十分稳定。 她的手指、脚趾等末梢活动越来越频繁，甚至还有睁开过眼睛的时候，只是她虽然眼睛睁开了，却又没有意识，也不像是在看什么，仅仅是睁开，但这已经足以令人高兴。 ; 八十三、如何才是平衡的世界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是个宁静的夜晚，本来宁静是正常的生活，但此时的宁静却是很难得的，特别是能在人类聚集地享受到这般的宁静，竟让人有种不适应的奇怪感觉。 男人们在一起吃着肉食喝着烧酒，难免要讨论一下重大的人生问题。 “阴阳黑白正负，宇宙是靠一种平衡存在的，就如同灾难本身并无恶，而只是一种现象。一颗尚无生命的星球，无论是熊熊燃烧，还是冷寂荒芜，都只是一种相对的平衡，当这种平衡完美运行时，生命的出现又有什么意义？生命相对于宇宙，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说的有道理，那当星球的变化到适宜生命出现的时候？这时，生命出现才是一种平衡，相反便是失衡。” “如果做为有机生命的我们，也一定是这种平衡中的一分子，有泯灭与诞生，这当然是一种平衡的表现，而如今我们整个人类正面临着生命的灾难，甚至毁灭，这又是宇宙中的哪一种平衡规律呢？” “如果太阳消失是在维护某一种平衡，那可能就是人类智慧所不能理解，也是无能为力的，面对这一切，似乎只能坐以待毙。” “如果平衡有着本来的规律，那我们所作所为就毫无意义了？” “如果世界依靠平衡运行，那善恶也是平衡，也就是说，不可能有全恶或是全善的社会，因为失衡就是毁灭，那善与恶就无所谓了，都是在维持平衡。” “如果维持平衡是善，那善恶都是为了平衡，结果就都是善，这样说，那不就是全善的世界了吗？”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用做，一切都是注定的，做了也没有意义，形而上地说，我们只听从神的安排就可以了，无视善恶。” “有个故事大概说，一名修行者问佛祖，说他在那打坐，眼前沧海变桑田，桑田又变沧海，这样反复几次，为什么还不能修成正果。佛祖说，世上的每一颗石头都经历过无数劫，也不过是一块石头，你这样修行，和顽石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枯禅。” “这个故事，佛只告诉我们不可以无所作为，但并没有解释为什么要有所作为。” “这里没有讲，但他还是讲过，也讲了如何为。” “善恶难辨，最后就都要去问佛了。” “如果用利益来解释，善举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如同自然界，相互间的依赖与帮助，才能获得更好的生存环境。” “那个人的牺牲呢？对于牺牲者来说，就没有利益。” “但从整体来看，对整体是有益的。” “如果牺牲一个小整体有益大的整体，那人类相对更大的整体，也不过是一个小的整体，是不是也可以牺牲。” “这就又像，杀一个人能救十个人，那是不是应该杀这个人来救那十个人的问题。” “如果因杀一个人去救十个人而破坏了法度和人道，那这件事就会结出恶果。” “那是说，法度和人道是为了救人，而不是杀人，不应该因数量而左右。” “人类，之所以能成为人类，就是要为这些是非对错而烦恼。” “整个生物界，又只有人类这个物种要大面积地自相残杀。” “似乎要进化，就只有不断地杀伐。” “唉。很多事情，说来说去说到最后，还是交给神吧，我们就做我们认为该做的。” “还是早点休息吧，不管善与恶还是平衡与失调，不好好休息，明天赶路就要失调了。”海莲最后说。 “女人总是最后下结论的人。对，睡觉，如此美好的夜晚不好好睡上一觉真是浪费。” 酒足饭饱，大家正起身准备回去休息，这时推门进来了几个人。 “吉图！”小龙眼快，一下认出了来人。 何农也看到了吉图，和小龙同时站起来打招呼，武阳霖和卫极也招手示意。 吉图他们看到何农和小龙十分亲切而意外，大家拥抱握手好不热闹。 大家又重新围坐下来，相互间做了介绍，又重新上酒上肉。 原来这里是吉图的家乡。 那天，吉图他们虽然攻坏了主控制中心，但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国际极点还是通过卫星和世界各地的控制中心完成了一切。 “你们知道吗，现在很多军人，包括那天和我们一起攻破主控制中心那些军人，都落草为寇了，驻地回不去，又不想助纣为虐，有人回家不甘心，也有人已经无家可回，所以这些人都去打游击去了。”吉图总是那样精力旺盛。 “你受伤了？”何农看到吉图吊着一只胳膊。 “没关系，命不是还在吗！”吉图哈哈地笑。“我这几个好兄弟也一个都没少。” 大家又倒上酒，一起聊起当时的情况，时而唏嘘时而大笑。 吉图是一个很敦实的人，三十左右的样子，个子不高，两眼时刻都透着亮光，精力十分旺盛，能说，也很热情。 因为这里是宗教气氛比较浓的少数民族地区，又是他的家乡，所以吉图也是他们传统宗教的信仰者。 吉图的爷爷和父亲都是这里宗教事务的主要负责人，吉图可能也遗传了父辈们的组织领导才能，很有号召力，身边常常聚集着一批人。 吉图并不像父辈们一样，偏安一隅，他是个极其活跃的人，从小就走南闯北，结交了很多人。 他现在不但是他们传统宗教世界联谊会的活跃份子，更是世界宗教联盟在这一地区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吉图虽然是虔诚的教徒，但他更主张以暴制暴，甚至主张成立一支由教徒组成的军队，一支圣战的队伍，专门与国际极点――现在的联合国――对抗。 他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并且很快就在他的发起下聚集起了一大批人，还与世界各地很多志同道合的人保持着联系与合作。 他们大多是打着宗教联盟的旗帜，坚决用自己的方式与国际极点斗争。 吉图这些人的方式，其实并没有得到宗教联盟高层的支持，宗教联盟是反对暴力的，也反对以暴制暴，而是更希望能找到一种温和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这次全世界范围的对国际极点的袭击活动，主要就是他们这些打着宗教联盟旗帜的一些组织和团体运作的。 他们攻击了世界上的很多国际极点的总部和分部，同时也破坏了很多记忆银行。 他们武力联合作战，但却又是独立的，而非协同；有组织发起，却没有组织领导；有统一的思想和大概时间，却没有统一的计划，甚至都不算十分保密，但却异常地成功。 也许正是这种散乱，才是成功的关键，虽然成攻一处不能全局取胜，但溃败一处，也不影响全局。 过后他们总结成功的原因，首先是没有统一的指挥领导，这就让对手只能防守，却无法进行有效的反击，因为找不到主力和核心； 其次是绝对统一的目的和比较一致时间，这会让对手左右顾盼应接不暇； 再就是没有任何利益驱使，只打击不占领； 最后是打完就散伙，没有固定的组织者和领导者，更没有固定的队伍。 “一种史无前例的作战模式就此诞生！一种全新的世界格局也开始萌芽。”吉图兴奋地讲。 ; 八十四、宗教联盟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不过因此，世界宗教联盟及各宗教组织都出来发表声明，声称这次世界规模的袭击与已无关，并强调反暴力的宗旨 去年世界宗教联合大会上，各宗教界代表，就记忆存储的反对，达成了绝对的统一。 他们一致认为，对宗教的认识，绝不是背书。 就算你能把全世界所有的宗教著作倒背如流，最多你也只是个宗教史学家，而宗教更提倡的是，真诚的信仰、内在的修为和对宗教深刻的理解。 而记忆存储这种急于求成的方式，严重地违背了宗教的宗旨。 除了有些教派间那具有古老历史渊源的排斥外，宗教教义本身是博爱的，是可以接受并容纳所有的人。 甚至可以不是虔诚的信徒，甚至可以是反对者，但绝不能容忍你在宗教信仰上投机取巧沽名钓誉。 在这次大会上，记忆存储被列为宗教界共同禁止的技术，与武器、毒品等同，且更甚之。 同时，会议还让世界各地的信徒一起来反对这种技术，不但自己不使用，还要说服自己的家人、朋友和所有可以接触的人都不使用，要把这种事与传教一起来做。 为此，为了反对记忆存储，宗教界发表了统一的会议宣言，并也因此形成了宗教联盟。 这次大会的决定，开始并没有让世人所理解，甚至很多宗教界人士都不理解，甚至反对，特别是年轻的信徒。 有人说，把记忆存储看作洪水猛兽完全是小题大做，跟不上历史潮流，这就像当初反对日心说一样； 也有人说，是因记忆存储技术可能会动摇宗教领袖们的伟大地位，他们怕很快会被更年轻的一代取而代之； 还有人说，这种清规戒律阻碍了一次宗教大融合的绝好机会，也把更多可能的信徒关在了宗教大门的外面。 吉图侃侃而谈：“直到现在，很多人才意识到，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宗教界可能是唯一的净土，并且宗教联盟的作用已经远远超过了那个傀儡的联合国。” 宗教无国界，却又有着分明的界限。 宗教相互交融影响，有时又水火不容，人文文化与宗教也是千丝万缕的关系。 也许世界的格局真的就此改变，以后将没有明显的国界，而只有区域，因文化与宗教的不同，形成不同的区域。 从此人类将相好而聚，相恶而分，再不会因政治与实力范围而区分。 也就是生活习惯相同的人，群居在同一个区域，但各区域相交，分界不明显，此消彼涨，相互影响，随自然的变化而变化。 宗教信仰的历史几乎比人类的任何一种文明都要长久，宗教信仰陪伴着人类走过了不知多少年，一起渡过了不知多少苦难。 人类在无助、孤独、恐惧、痛苦、快乐、幸福以及降生和生命的最后，宗教信仰无不就在左右，无论你反对还是相信，它就在那里，给你安慰和力量。 就算你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宗教信仰的理念或是与之相关的文化，无不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你，影响着你的周围，让谁都无法彻底摆脱。 各宗教派系，也总是水火不容，几百上千年兵戎相见也是常事，各种争端从没断过，并且武力又永远都争不出结果。 但随着历史的进程，不管各宗教派系起源多么繁杂；理念多么不同；信仰多么差异，宗教也总有走到一起的时候，求同存异。 世界各宗教界著名人士不乏友好地坐在一起畅谈； 世界各门类宗教集会都曾共同为世界和平祈祷； 曾经联合国也常与世界各界宗教人士一起讨论国际大事； 很多联合国解决不了的事，宗教界人士却可以从中斡旋…… 因为吉图的原因，大家又在宗教的话题上畅所欲言。 “在科技这么发达的今天，听了这么多有关宗教的话题，让我感觉以后是不是会有一些人，重新开始过着游牧的生活，不对，是游而不牧的生活。”武阳霖笑着说。 “你是说像我这样人吗？不劳而获的人。”卫极笑着自嘲地说。 “其实永无岛倒像是一种新型的社会形态，和刚才所说的形式有相同之处，但没有人会不劳而获，更不需要算命先生。”何农笑着说。 “如果完成这种过渡，那时还会发生战争吗？可人类就是战争的动物。” “文化战争？宗教的圣战？江湖组织帮派争斗？怎么又好像回到了古代似的。” “其实，利益、资源、自由、民族、信仰等，永远都是战争最好的借口，只要有人类存在，战争就永远都不会停下来。”海莲摇着头说。 “女人是不是又在总结性发言。”小龙笑着说。 “现在这个样子，尽管科技已经发展到了很高的层次，但宗教的宁静，或是狂热，甚至极端，也许最终将成为这次拯救世界的主力。”吉图很有信心。 “相对于科学高速地发展，各种文化的却在沦落、遗失，还有道德底线的不断降低，只依靠法律似乎已经不能解决新的问题，而宗教的自律，外界所认为的那些狭隘的清规戒律，还有所谓错误的世界观、科学观、人生观，都有可能最终成为拯救世界的最后法宝。”何农倒是同意吉图的看法。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和科学技术如此发达的世界，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武阳霖不相信。 “那样的话，世人定会茫然不知所措，就和记忆存储的受害者一样的表情。”小龙做了个鬼脸。 “即使科学如此发达的今天，人们对生命和自然的了解和理解，其实还是很幼稚的，此时人们更需静下心来，以敬畏的心态，去认真感悟生命与自然。”老麦也发表看法。 “我们的一些修为方法，其实就是感悟生命与自然的最佳途径。”吉图坚持。 “可现在人们的这种癫狂状态又如何感悟？活命都成了问题。”大卫撇着嘴说。 大卫担心寒花影，先与大家告辞，何农也一起带着水水先回去了。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老麦边说边举杯自饮。 剩下的人，意犹未尽不醉不归，就像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就此喝个天混地暗。 不觉已是深夜，小镇都安睡了，世界都安睡了，让人不忍去惊醒本来就是这样宁静安睡的世界。 大家都感觉难得的放松。 但有时，一种轻松其实也是一种沉重，就像战场上激战后短暂的停火一样。 小龙想起了那首节奏欢快却是忧伤的老歌，他轻声地唱了起来，大家也随着小龙一起哼唱。 有时，除了唱上一曲，是无以表达自己内心的。 …… 我们相遇时你们已经走出了很远 而你们离开时 我的路还没有走完 ――我叫你们爸爸和妈妈 我们相遇时都正走在路上 于是我们结伴而行 可最后总是还要分手 ――我们称对方为爱人 我们相遇时我已经期待了很久 可是对不起，最后还是我得先离开 剩下的路不能陪你了 ――我的孩子 还有你 我的朋友 我们相遇总是充满惊喜 从此我们一起慢慢储存记忆 我们分开又总是泪水涟涟 因为我们有一段相同的回忆 那些记忆可能并不重要 那些记忆别人也不稀罕 可是我们总是将它深藏在心底 不许别人触碰属于我们的记忆 别动我的记忆 别动我的记忆 别动我的记忆 …… 天空中繁星闪烁，偶尔还能看到卫星慢慢滑过，让人有种既安静又热闹感觉。 我们，还有我们这颗星球，孤单，但并不寂寞。 ; 八十五、平静的迁徙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些日子多是晴朗的天气，大家继续向海边行进。 他们发现，有些地方几乎成了空城，死一般地寂静。 而一路上，却忽然出现了大量步行的人群，人们像缓流的潮水，向着一个方向不紧不慢地涌动，所有的人都只是默默地走着，共同向着一个不知是何处的方向。 这些流动的人群不狂燥也不惊恐，也没有争执和排斥，大家好像都很默契，好像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就是向着他们的前方走，就是向前走。 最后只留下那些再也站不起来的人。 他们没有快乐、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语言…… “这些人也许已经形成了一个整体，所有的人就是一个生命整体。” “这也许也是一种生命的自然选择吧。” “我们这些人反倒成了另类，成了特立独行的少数派。” “这些人现在大脑可能是一片空白，没有新的指令或信息，原始的记忆又在沉睡。是沉睡！他们大多的记忆并没有丢失，而只是――就如同在沉睡一样，而现在行走的，不过是他们的躯体。” “人的记忆都存储在大脑里，就像我们会忽然想起多年前一件事，而这件事可能从发生以后就一直没再想起过，但忽然想起了，原来这段记忆一直都在那里，在你记忆的深处。” “其实大多的记忆从没有丢失，而是沉到了大脑海洋的深处。” “这也正是人与其它物种的区别。在这个星球上，人与其它物种的主要区别就是记忆，思考、经验、创造等都不过是记忆的沉淀、重组、延伸……” “记忆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人一生所有的记忆也不是只来自大脑，人体还有其它组织具有记忆功能的。” “还是那句话，科学如此发达的今天，人类对生命的了解还只是凤毛麟角。” “有时一个微小的声音、一丝淡淡的气味、一个温度、一缕光亮等，都是唤起我们记忆的钥匙。” “有时，我们想起一件往事，甚至都能有当时的感觉，比如冬天时想起了夏天的一件事，都能感觉到当时的暖意，感觉，也是可以被记忆的。” “记忆是什么？是物质的吗？如果是物质的就可以触摸，如果不是，记忆又如何存在。” “记忆如果是物质的，那世界就会越来越沉重，载体消亡，记忆又去了哪里？转换成了何物？如果湮灭，又是与什么一起湮灭？但物质世界没有绝对的湮灭消失，而只有转换。” “也许记忆就像是文字，不管如何组成，组成多少文章，文字本身并没有增加，增加的只是组成形式，增加的只是方程式。” “记忆只是对事件或是事物的记录，载体消亡，记忆将回归事件或是事物本身，没有减少，没有增加。” “这样说，我们的记忆，包括我们本身，不过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中，原有物质的其中一种组成形式，其中的一个方程式，我们存在与我们消亡，都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消亡与存在也不过就是组成与分散的过程。” “也就是说，我们不过是那些宇宙字码的一种组合，组合与分散，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 “那我们还有我们记忆的湮灭，不过就是还原与回归事件与事物的本来。” “这似乎就是唯心论，佛教中说的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的世界，就是因为记忆，才显得厚重。” 那些朝着一个方向执着地流动的人群，不觉让人感慨万千。 “他们现在可能就是依赖于最原始的本能，群体活动、共同掠食、没有情感。” “他们现在更像是在――迁徙，他们所要做的就是从一个食物匮乏的地方向另一个他们认为可以找到食物的地方迁徙。” “或者也可以说，这些人是依靠着本能和经验来处理问题，但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被记忆，所以用梦游来形容更恰当。” “也许是这样的，他们虽然在行走，大脑却在沉睡，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吧，这时醒着，可能更痛苦。” 可以看出来，路上也有一些正常的人，但他们都是无奈而茫然地看着这些涌动的人群不知所措。 他们有些人选择跟着人群移动，或许，这人群里有他们的亲人，而他们根本就留不住这些已经没有感觉的亲人。 选择了跟着大家一起走，他们可能也不知道这样走下去是对是错，也不知会走到哪里，但从众的心理，让他们不敢留下来，不敢独自面对。 曾经身份各异泾渭分明的人们，现在平等地聚集在了一起，成了一个整体。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忽然安静了下来。” “整个世界都在沉睡，而沉睡中的安静又能维持多久？” 地上随处可见钞票或是金银手饰，到处都是没有居住的空房，各种交通工具――包括火车和飞机――都好好地停放在那里，这些是当初人们一生为之奋斗的，现在成了可笑的弃物。 这些只要你想要，就可以全拿走，没人拦你，可现在人们都不去看一眼，像这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像这一切都不曾存在过一样！像这一切都不曾在自己的记忆里存在过一样！ 现在几乎所有的人们，只选择用自己的双脚行走，向着一个不知在哪里的目标。 每个人都不知要去向哪里，但这个整体却又似乎有着鲜明的目标。 每个人都没有记忆，但这个整体却又似乎有着一个统一的记忆，就像整个自然，就像整个星球，就像整个星系，就像整个我们可知与不可知的宇宙，自有他的规律…… 当人类从一种癫狂忽然进入到一种宁静的状态，甚至连不知所措都没有时―― 鸟儿依旧在天上自由飞翔。 鱼儿依旧在水中嬉戏。 食草动物在啃噬着青草。 食肉动物在伺机而动。 蜜蜂在采食花蜜。 爬行动物在静候猎物上门。 风轻轻地吹着。 四季是悄然变化。 太阳暖暖地照着大地。 …… 自然仍旧如常，就好像千百万年一直就是如此，而人类这些小小的变动，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我们该怎么办？人类是在毁灭中吗？” “不管怎么，现今的结果也许就是必然，因为人类正好走在此处。” ; 一、安静的世界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世界已经基本算是统一，联合国是全世界唯一合法政府，而“联合国”不再是众国联合的意思，而仅是沿用历史的名称习惯，如非要给一个解释，那就是“众国联合为一体”的含意。 联合国在第一时间宣布，从此国家的概念将不存在，民族的概念也将逐渐淡化，世界不再有分界与疆土。 但是，就在联合国宣布为世界唯一合法政府的同时，世界很多游弋在海洋的舰船决定暂时留在海上，也有些直接宣布不受此所谓联合国的指挥领导，而是要为恢复祖国和主权抗争到底。 这些舰船包括正在海上执行正常任务的各种船只，如正在海洋执行巡逻任务的舰艇、科学考查船、商船、游轮、私人舰艇以及很多渔船。 还有后来从各港口或军港逃离出来的各种船只和战斗舰船，而最重要的是，这些舰船中包括了全世界六十七艘航空母舰的四十二艘，其中整编的航母编队就有三十九支，还包括了全世界七十二艘战略导弹核潜艇中的五十二艘，一百八十七艘攻击型核潜艇中的一百一十五艘…… 并且这些世界各国的航母编队、核潜艇、战略船舰等很快就联合了起来，组成了一支包括各种舰载飞机三千多架的庞大海洋舰队战斗群。 这些船舶、潜艇、舰载机大多数是核动力的，也有太阳能和燃油的。 但对于大型舰艇来说，太阳能还只能用来做辅助能源，所以，核燃料和燃油就成了这支有史以来最庞大的联合舰队群的首要问题。 但是，尽管拥有世界最强大的海上战斗组合，而接近并攻击占领陆地依然很困难，因为陆地的导弹、空中防御、电子防御网等都很难被突破。 并且，还不能动用大型导弹进行攻击，因为那样的话会伤及更多的平民，如果把陆地变成焦土也就没有意义了。 更可怕的是，陆地却可以对海上的舰船使用大型导弹进行攻击，因为首先有所谓合法的联合国政府援权，再就是海上没有平民，而只有叛军。 好在陆地方面还没有动用大型导弹进行攻击的计划。 虽然这支庞大的海洋舰队群也有着很强的防御能力，但舰船一旦受损，维修维护却也成了很大的问题，特别是大型船舶。 没有陆地港口，没有更多的配件，没有生产工厂，没有资源，没有充足的工人，更没有后继的弹药，甚至粮食和淡水都很少。 而现在，这支超级联合舰队现在却只能攻击占领海洋中的一些岛屿，还有极少的岛屿军事基地，来获取补给和维修维护。 双方暂时还都不想将战争扩大化。 为了不破坏岛上的能源储备，和一些岛屿军事基地的物资及维修维护设备设施，甚至是避免人员的伤亡，对这些岛屿上的人民或是驻军，联合舰队尽可能的是进行劝降和震慑。 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会动用一些小型火力进行攻击，好在大多数有驻军的岛屿上的守军，并不是被安装了芯片的士兵，他们最多只会做些象征性的抵抗，一般都会投降。 好在茫茫的海洋中有很多的小岛可供人居住并能提供一些粮食和淡水，而作为舰船能源补给和维修的岛屿就相对很少了，特别是对于如此庞大的舰队来说。 所以，必需选择并占领一个有大型港口的陆地城市作为自己的基地，这样才有反击的可能，不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防守都可能是个问题。 面对这支有史以来最庞大的海上联合舰队，陆地上联合国的态度一直是静默的，仅下令世界各地沿海城市，严防这支舰队的任何船只靠近，但只防御不进攻。 看来联合国也明白对手的处境，而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后耗死这只庞然大物。 另外，对于海战，联合国也明白，目前为止，他们的优势主要是陆军，因为他们对陆军的控制是绝对的。 海军因为种种局限，当时的渗透很不足。 而空军，因为飞行员的特殊性，芯片战士现在还不能充分掌控驾驶，但飞机需要机场，所以空军无法独立，联合国对全世界的空军的控制就主要体现在机场地勤方面，但这也足使空军只能成为傀儡。 世界忽然静了下来，甚至比历史中任何一个时期都要安静，但这静却令人可怕，就如同大战前夜的寂静一样。 每个人都明白，大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只是还不知道大战将在哪里发生，什么时间发生，以怎样的方式发生。 在茫茫的海洋中还有个小岛目前是独立自由的，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小岛太小，太贫瘠，太不重要，所以才会在世界的无视中享受着自由，那就是永无岛。 特别是世界如此一来，这个小岛就更让人遗忘了。 老麦、小龙、卫极、何农、武阳霖、大卫六个人带着水水和寒花影费尽周折，终于来到了永无岛并很快安定下来。 这里远离尘世的喧嚣，世间所有的功利与争斗都与这里无关，大家每日除了日常的劳作，便是看日出日落，再不用去想其它的事情。 时间就这样，很快又很慢地流逝。 但这一切，并没有挽回水水的生命，在上岛几个月后，水水还是离开了。 “都是我的针灸技术太差了，没能救回水水。” 卫极在岩石上面对大海坐了整整一天，自责让他难以面对大家。 “这不是你的错，至少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因为我们都无能为力。” 大家都很伤心，都为帮不了水水而内疚。 这时，何农倒显得很释然。 “我真心地感谢大家，没有你们，水水是回不了家的，她走的时候，儿子和女儿也都在身边，人生难免有遗憾，但这难道不是遗憾中的幸事吗？对于水水来说，这甚至都算是完美。” 水水最后不但认出了何农和儿子、女儿，还和家人一起回忆起了很多往事，也能和来看她的人交流，听大家讲救她的经历，可就在大家都觉得有希望时，水水还是走了，她走的时候很平静，最后脸上还留着笑容。 不过让大家欣慰的是，寒花影醒了，不但醒了过来，最近还恢复得很快，竟然能正常地讲话，也能让人搀扶着走动，现在除了虚弱外，甚至与健康人没多少区别。 “以前我知道他们有借助阳光恢复体力的能力，但我想，他们应该还有身体器官和机能恢复的能力。”大卫高兴地分析。“不然这一切，从常规的医理上无法解释。” 对于寒花影的恢复，武阳霖是百感交集。 寒花影当然还记得武阳霖，但她更记得已经和武阳霖分手，而现在的爱人是大卫。 “看，我说过我以前的男朋友很帅的，没骗你吧。” 寒花影醒过来能讲话后，见到武阳霖，依偎在大卫的怀里，对大卫骄傲地说。 “如果这也算帅的话，那我真的要怀疑你的审美能力。”大卫和武阳霖还是总打嘴架。 “是啊，我不但怀疑你的审美能力，还佩服你的承受能力，因为你竟然能躺在一个怪物的怀里。”武阳霖也是针锋相对。 寒花影只是笑，并没有责怪武阳霖。 寒花影恢复后不长时间，武阳霖决定离开永无岛。 卫极和老麦也决定一起离开。 卫极要回老家看望老母亲，老麦则要出去继续他的革命事业，武阳霖则说想去找找自己的父母。 “去哪里找呢？”何农关心地问武阳霖。 “我也不知道，就追着他们的足迹找找看吧。”武阳霖很无奈。 分别的时候，寒花影随大家一起来送三个人。 “一定要保持联系，或者以后干脆就来永无岛生活吧。”大卫真诚地对武阳霖说。 “不来了，怕你和我打架。”武阳霖落寞地说。 “没人打架还真是寂寞。”大卫笑着说。 “有花影陪着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武阳霖醋意十足。 “不管怎么说，认识一场。”大卫伸出手来。 武阳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不情愿地伸出手来握了一下大卫的手。 “不管怎么说，看在你救过我们一命的情分上，我就把花影让给你了。”武阳霖很认真也很伤心。 大家都知道，武阳霖说的是在国际极点亚洲总部的那件事。 对武阳霖这样的说法，大家都笑了，寒花影也笑了。 武阳霖和大家一一握手拥抱，以此作别。 很快，太阳能动力小型快艇载着三个人离开了永无岛。 ; 二、金乌雪域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卫极只想快点回到家里与母亲团聚。 开始来永无岛的路上时，他就想先回老家的，但要给水水针灸，想回家的想法就没对任何人再提起。 陆路上，交通阻断、食物短缺、社会动荡、众多的流民、一些反抗组织和团体与联合国所属的地方政府小规模冲突，这一切都比几个月前来永无岛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让卫极在平时交通正常时最多只有几天的路，竟然走了近一个月。 卫极的家乡在极其偏远的山区，最后的一段路程，在以前还能搭上一天一次的客车，可这次，他只能完全靠徒步走了一天一夜。 秋天了，满眼的秋色让人的心情无比爽快，自然的四季交换永远都无视世界的胶着，妩媚时只管妩媚，冷漠时只管冷漠，都是那样美丽而优雅。 卫极的手触到自家篱笆小门的那一刻，百感交集，很多尘封的记忆不断在大脑中涌现，虽然离家也不算很久，但这种“家”的感觉是那样的深切，刻骨铭心。 一个中年男子正与苍老的母亲对坐聊天。 “爸？！”卫极不自觉地小声叫了一声。 “东儿快过来，你爸说你这两天就能回来，还真回来了。”卫极的老母亲喜不自禁。 东儿是父母称卫极的小名。 卫极和母亲紧紧地抱在一起，母子俩相视了很久。 “快跟你爸打个招呼啊，不认识了吗？”母亲忽然想起来对卫极说。 卫极松开母亲，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 他记得，这人和当时离开时的父亲几乎是一模一样，但问题就在这，十几年了，可还是一模一样，应该老一些才对啊。 “东儿，不认识爸爸了吗？”那男人笑着说。 卫极的父母生自己时本来就已经四十多了，并且还是第一胎，也算老来得子。 父母现在都在七十以上，可眼前的父亲却只是四五十岁的样子，而此时母亲的苍老才让人感觉更踏实。 一家人团聚，有说不完的话，很快，卫极就与父亲多年分别的陌生感消除了。 晚饭后，卫极随父亲出去四处走走，看了几个老邻居，最后，来到后面一个小土山上，父子俩在山石上坐下来。 遥远的落日将一望无际的丘陵照得如同陌生而荒凉的外星体。 “听你妈说，你一直在外面，有什么收获吗？”父亲问。 “没什么收获，一事无成。”卫极不好意思地说。 “我教你的健身法还有练习吗？” “一直在练。” “那本书也在看吗？” “也经常看，都快背下来了。” “那时你小，也没和你说过，其实教你的健身法是我们族流传下来的一种古老功法，有点像中国的气功或是太极拳，但又有区别，算是殊途同归吧，只是更简单易学些，如果能坚持练下来就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收获。” “收获吗，好像就是会打架了。”卫极小声说。 “技击是其中的一个功能，因为再好的修为都得以自保为前提，不然命都没了还修什么？如果仅在技击上说，练久了会有很高的境界，这就看自己最终的悟性了。” “想想也没什么感悟，可能是我的智商太低了，就只是在有人打过来时，会本能地反击，也就是速度快一点。”卫极很惭愧。 “嗯，从小我就发现你有些愚钝，好在你还有点恒心。也正因为知道你有些愚钝，所以才给了你那本心经，只是想让你读后能多一点感悟。” “虽然一直带在身边都能背下来了，但除了发现这是本挺常见的书外，再就是没怎么看懂。” “让你看这本书的目的，是发现心经对我教你的那套健身法很有帮助，你天生愚钝，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都三十岁了，还能有什么领悟。”卫极有些低落。 “我刚才说过，健身技击只不过是一个很小的功能，重要的是能让你对自然与生命重新有个让人无法传授和讲述的认识。” “嗯。”卫极完全不知道父亲在说什么。 “慢慢悟吧，老了也不迟。” 卫极没说话，他从父亲的口气中感觉到一丝失望。 “你也不是没有优点，你从小有些预知能力，这不是我们金乌雪域人后代都有的能力。” “我看也没什么用，预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卫极还是小声说。 父亲已经明显感到失望。 “唉。我这样血统纯正的金乌雪域人都没有预知能力，我们有这种能力的人十万分之一都不到，你天生愚钝，给你超人的能力也不会用。” 卫极望着远处，天边只留下了落后日的一抹红光。 “听说过金乌雪域吗？”父亲又问。 “听到过一些。” “就算你听到过，多半也是假的，都是传说。”父亲很不屑。 卫极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我有很多从金乌雪域来的朋友，他们如同接引的使者一样，我们很多人很快也会去那里的。”父亲淡淡地说。 “真的有金乌雪域？”卫极很好奇。 “当然有。其实，就连金乌雪域这个名字都是地球人以讹传讹的传说，更何况其它呢。不过吗，名字而已，叫法不同，所指相同，那是一颗星球，是真实存在的。就像我们所处的地球一样。” “那里也有人吗？” “当然有，和我们一样的人，只是略有不同而已。”卫极的父亲站起来眼望着天空。“整个世界都基本是一样的，甚至历史都有相同之处，但那里才是我们的家，而这里不过是我们驿站。” “我也可以去那里看一下吗？”卫极有些兴奋。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不但愚钝，身体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了，我教你的这些就是想让你从身体到认识上都能有个飞跃的发展，好有一天能带你回家乡。” “怎么才能去那里呢？远吗？是坐飞船吗？” “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简单给你讲一下，其实我们的星球和地球是同一个空间的两个星球，空间位置几乎一模一样，我们有着共同的太阳，而唯一不同的是，我们是在不同的时间轴上。” 卫极感觉云里雾里是懂非懂。 “打个比方说，有两个相同的篮球分别投进一个篮筐，在经过那个篮筐时，它们的空间位置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而不同的是时间不一样，也就是说，如果时间也是一样的，那两个球就得相撞了，能理解吗？” “似乎能理解，但无法想象。” “与我们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一样，只要从一个时间走到另一个时间就可以。从一个位置到另一个位置有路线，从一个时间到另一个时间也有路线，只要找到这条路就可以。” “真的无法想象。”卫极有些蒙。 “从一个特别的角度来看，比如在宇宙之外看宇宙，其实这个宇宙是满满的，而不是我们所看到的这样空空的，我们之所以看到是很空的，就是因为我们只能看到我们这个时间轴的范围，我们仅能看到此时间轴内不同距离的物体。” 父亲看了看懵懂无知的卫极，顾自讲下去。 ; 三、时间与预知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卫极的父亲与其说是在给儿子讲着某种自然规律，不如说是他已经陶醉在了自己对自然的想像之中。 父亲对自然的感受如沐春风，儿子却如听天书。 “在太阳系的特定角度来看也一样，所看到的这个位置有两颗星球，就是地球与金乌雪域，其实这种巧合在宇宙中并不少见。” 卫极的父亲依旧远望着星空。今天的月亮弯成了一张细弓，但正因没有了月光的争辉，星空才显得异常璀璨。 “只是在同一空间不同时间里的两颗星球，不但极其相似，还都存在着极其类似的环境与生命就不多见了。” 卫极不能理解父亲在讲什么，而只能努力地听下去。 “如果从时间上说，可以这样比喻，金乌雪域是地球的未来，而地球是金乌雪域的过去，但这只是一个比喻，事实并不是这样，因为两者是独立存在的个体。” 卫极的父亲拾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掂着。 “再举个通俗的例子，尽管不准确也不恰当。假设一个大广场，A只在白天值班，B只在黑天值班，而摄像头全天监控。 这样的话，A所认知的广场是繁华热闹的白天，B所认知的广场却是冷寂空旷的夜晚，而摄像头所认知的广场是同一个位置不同时间里的变换。 这比喻和真实所不同的是，广场上的白天黑是在同一条时间轴上，而现实中这两个时间不在同一条时间轴上。” “我似乎明白了一点点。” 父亲没理卫极，就像不需要他明白一样，他继续望着已是繁星密布的天空，自言自语一样接着讲下去，似乎都不是在讲给儿子听一样。 通常我们还有一个认知的错误，就是对过去与未来的认知错误。 ‘时间的长河’这个比喻很恰当，我们就如同站在河中，时间就像流水，在我们身边流过。 在这个时间的长河里，其实我们哪也没去，就只是站在这里，流动的是时间，而不是我们。 过去是在下游，相反未来是在上游，我们常说‘回到过去’是一种错误，因为过去已经流走，在下游，如果非要这样说的话，应该是‘追到过去’或是‘去到过去’。 而如果非要说到未来的话，那应该是‘回到未来’或是‘上到未来’因为未来是在上游。 未来是未知的，没有发生的，即将到来的。 过去是已知的，已经发生的，已经过去的。 人们多年来总是一厢情愿的想象着去未来改变现在，其实那是不可能的，因为现在既是过去，现在无时不在成为这过去，也就是我们所处时间的下游，已经流走了，你回到多远的未来也是不可能改变已流走的过去，其实也就是所谓的现在。 所有的现在都是过去，所以对于我们来说，时间只有未来与过去，而没有现在。 而去过去，去历史，改变现在，那更是不可能，因为过去已经过去，且越来越远，这就像，要去河水的下游去改变河水上游的情形一样，更是南辕北辙。 如果你真的想改变现状又真的可以到未来的话，那就只能是到一个比较远的未来，来改变一个比较近的未来。 也就是到河水离我们一个比较远的上游，来改变离我们比较近的上游。 其实这也是去一个比较远的未知来改变一个比较近的未知，其实这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未来就是未知，如果可以改变的话，那未来就一定是已经既定好的，因为只有那样的话，你才有可能去改变，而未来不可能是既定好的，也就是说，不可能是注定的，如果真是注定的话，一切将都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如果未来是既定好的才可以改变，而可以改变就又不是既定好的了，这就又成了一个悖论。 所以说，你无法用一个未知来证明另一个未知。 “未来不可以改变，过去不可能改变，现在又既是过去，那一切都是不可以改变的，是不是不可以改变就算是注定的呢？”卫极问，他似乎能理解了一点。 “未知不代表注定，不确定不代表注定，所以不可以说未知和不确定就是注定。”父亲解释。 “面对这种未知和不确定的不可改变，我们又能做什么？” “还是用时间长河来比喻，我们就站这长河中，时间在我们周围流逝，我们所做的就是要让时间经过我们时有所改变，我们也要想办法尽可能长时间地站立在那里，就像河水中的石头，当然，也可能只像河水中的一粒砂。” “如果未来是未知的和不确定的，也是不可以改变的，那预知是怎么回事？事实证明，我真的可以预知一些事。” “一个拳头打向你，在拳头没有接触到你时，你已经感觉到了拳头，就是这个道理。你所预知的都是正在发生的，你只是提前看到了一定范围内的物质运行的轨迹，但也很有限，且越远就会越模糊，越远变数越大。” “假如我预知一个人会被车撞到，我设法让他避开，没被车撞到，那我的预知没有发生，没有发生，我又是怎么预知到的呢？这是不是又是一个悖论？” 于是卫极的父亲向卫极解释。 “这并不矛盾，这就又回到了时间轴的问题，就像我们在‘时间的长河’里一样。 我们这条时间的长河，由无数的涓流组成，每一个人就是一丝细流，虽然我们同在一个空间，但我们的时间并不平衡，所以我们一生也许都无法相遇。 同样我们所处的长河之外，也有无数并行的时间长河，这些长河之间永远都不会相交，但却依然会有很多暗道相连。 这也就像我们身边的那些涓流，虽然你与那些时间的细流永远无法交集，但同样也有暗道相连，只要你去寻找，只要你有足够的能量，就能与其相交。 回到你的问题，你的预知破坏了那个被车撞的注定，其实就是微调了那个人的时间轴，那个人的时间轴，或者说是整个命运，因此而改变。 这又如同你向河流中扔去了一个小石子，小石子肯定是改变了某一些的水流，甚至令本来同在一起奔流的水丝永远分离，只是河水的总体并不会因此改变，你便也无法觉察。 但此时你再去预测的话，上一个预知就不见了，一切都是因为时间改变了，也就是时间轴改变了。 我们的宇宙，我们的世界，最终都是时间改变了一切。 预测也有错的时候，那是因为某种因素的忽然出现改变了被预测物的时间轴，其实我们个体的小时间轴每时都在改变，这也就是常说的改变命运吧。 所以说，注定也是相对的。 人毕竟是人，有作为人的局限性，不可能每一个微小的因素都能感知到，你有预知能力，只是你所能感知到的因素比常人多而已。 但是，就如同你预知了太阳终将会熄灭，但是却无法改变一样，时间长河的大方向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至少是需要更大的力量去改变。 你想去改变那个人被车撞，你就需要比这件事更大的能量才能去改变。 你不想太阳熄灭，你就需要比太阳熄灭更大的能量去改变。 时间在改变一切，无时无刻，当然，时间是无意的，而只是万物正好在时间之内而已。 与之抗衡的的，能改变时间的，就是比时间更大的能量。” “我好像理解了一点。” 其实卫极没理解。 卫极的父亲收回远眺星空的目光，又慈爱地看着卫极。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看着懵然无知的卫极，父亲叹了口气，又耐心地讲了起来。 ; 四、金乌雪域与地球间的秘密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金乌雪域与地球是宇宙中极其相同的两颗星体。 两者间的时间概念基本是一致的，日夜与四季的变化也基本相同，环境与物种更是有着极大的相似度。 唯一大不相同的是，就如同路程一样，这两颗星球在时间轴上相差了大概两千年左右。 这和两个运动物体间的距离会有变化的道理一样，这两颗星球的时间差也在变化。 只是这它们间的时间距离并不遵守路程等于速度乘以时间这个概念，因为它们之间的距离基本是零，而只有时间是不同的，且速度也不是它们之间决定的因素。 现在的问题是，在这个四维的时空里，两颗星球的时间轴忽然有了很大的变化。 两千年，在茫茫宇宙中，就算在太阳系的时间概念里，也不过是瞬间而已，这两颗星体都是在四十多亿年前诞生的，两千年在近五十亿年里，可以说就是同时。 如果以宇宙的时间概念来说，那就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诞生了两颗星体，多么不可思议。 现在，早了地球两千年文明的金乌雪域人发现，这个时间轴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一百年左右的时间。 理解这是什么概念吗？ 不用相对于宇宙，就算相对于太阳系来说，这两颗星球已经算是撞到一起了！ 这种相撞我们不知道在五十亿年间有没有发生过，也不知道相撞后会发生什么。 我们只可以推理想象，如果两颗星体的时间轴接近到几十年左右时，它们间的相互影响就会异常强烈。 这时，它们接近的时间就会快速缩短，其实那时，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相撞，就已经开始了。 我们不可能知道那时两颗星体到底会发生爆炸或是还是什么，因为那时我们都已经不存了，两颗星球上的所有物种都不会再存在了。 因为那时它们相互间的辐射或引力波，就足以令我们消失了。 再举了例子，听说过暗物质吧，理论上每一个分子原子或是更小的粒子，都有一个相对的暗物质，我们本身也不例外，我们都有一个相对暗物质的你我。 其实，这个相对的暗物质就是处于同一空间却是不同时间的两个对立的物质。 当两者间的时间缩短到一定程度，便开始发生湮灭。 生命的死亡并不是完全的湮灭，而只是湮灭的开始。 湮灭的最后便只剩下能量，我们宇宙中所有的物质都与其相对的暗物质发生湮灭后，这个宇宙便成了一个只有能量与时间，且相对平衡静止的世界。 “话题扯远了，这是另一个目前与我们无关的问题，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慢慢再讲给你听。” 卫极的父亲笑着说。 “好在金乌雪域与地球之间并不是物质与暗物质的关系，只是和物质与暗物质的关系很相似。看，宇宙是多么的繁杂而奇妙。” “为什么时间轴会忽然发生变化？是哪颗星球的速度发生变化了吗？”卫极问题。 “不是你理解的那样，速度也没发生变化，就像你没发现地球有什么不同一样，金乌雪域也没发生什么。”父亲耐心地说。 “那是什么原因？” “是地球人类改变了时间。是人类杀鸡取卵式地飞速发展，导致了时间轴的变化。就这同我前面所说预知那段的道理一样，是人类的野蛮发展改变了时间轴，改变了整个生命体，整个生命圈的时间轴，甚至包括金乌雪域。” “这怎么可能？” “虽然现在还无法具体去解释，但可以从事实上得到证实。” “就是因为地球发展得太快了？” “我说过了，这是事实，并且是地球人破坏了生态的平衡，从而改变了整个地球及至太阳系的命运，这就如同蝴蝶效应一样，一切都是地球人的错。”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怎样才能拯救两颗星球呢？” “让一个物种的文明飞速发展起来是件很难的事，这在整个物种进化史中都是很难也是很幸运的事，但地球人做到了，不过，让一个物种的文明慢下来也许是件很容易的事。” “你是说，唯一的办法是让地球的文明慢下来？” “这次你聪明了。” “那该怎么做呢？” “已经在做了。” “你是说……” “战争。没错。” “这场战争是由记忆存储引起的，难道……” “你变得聪明了。记忆存储其实就是金乌雪域的人带给地球的礼物，当然了，这是按地球的文明来说的，其实也就是潘多拉的盒子。” “理论上说，这项技术会使文明更快速地发展，金乌雪域人不怕地球文明因此会发展得会更快吗？” “其实，这两年里他们已经测出来了，确实更快了。” “金乌雪域的人不怕事件不朝着他们设计的方向发展吗？而是加速两颗星体的接触，如果你说的是事实的话。” “不会的。地球上有一句叫说的很好，叫做：天让你亡，先让你狂。地球人现在就是这样的结果。” “金乌雪域人是有计划地在搞乱地球！真卑鄙。” “这是伟大，也是地球人自找的，因为地球人太喜欢抄进路了。其实，地球发展到这个时候，一场大战已经再所难免，我们只是加速这个进程。” “既然你说战争很快就会到来，并且在所难免，那为什么不等地球人自然地发展呢？为什么要去干涉。” “按历史经验，两个星球很相同，每一场世界性大战过后，总会有一波快速的发展，并促使新技术、新文明、新秩序的进步，让人担心的也正是如此，也许地球上的人类文明会因此很幸运地再次发生飞速发展，那样的话，将是两个星球毁灭性的悲剧。” “你们是想让地球上的人类战争更彻底，文明被逼迫到被毁灭的边缘，甚至是毁灭？” “这已经无法预测，因为一切都变了，旧的预测开始失效，新的时间轴正在建立，但不管怎样，这都是两颗星球上大多数物种的幸事。” “这不是真的，是骗局。” “我们没有想过要去毁掉一个物种的文明，而所做的只是让两颗星球在时间轴上分开的远一点而已。”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或是金乌雪域的这种推断是错误的？” “金乌雪域的人在这件事上已经思考了近一百年，所有的数据总是指向这个推断是正确的，而办法却也只有这一个。 之所以想了一百年却没有实施，就是不愿看到我们同一个空间的兄弟星球上的文明被毁掉，更何况这两颗星球上的人类已经有了近两千年的通婚史。 虽然至今金乌雪域的人类也分为两派，但现在真的再没有其它的办法，而且，也是刻不容缓的。” “不公平，一颗星球的文明只能弱于另一颗才能共同生存，即使有能力，也不能去超越。”卫极愤愤不平。 “没有不公平，是地球人太过自私，为了自身的发展破坏了自然规律，要说不公平，地球人类才是最大的不公平，可以想像，如果地球上没有人类，世界一定会更美好，人类就是这个世界的魔鬼。” “荒谬。无稽之谈。” “如果事情可以商量，地球上的人类能同意回到冷兵器的时代？能同意回到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没办法，老天将两颗星球放到了同一个空间里，同时也将问题留在了那里。” “就算地球上的人类都消失了，金乌雪域的人就保证不会移民到这里吗？那样的话，还是要发展，最后还是要相撞，到时不过是将人类换成了金乌雪域人，所以一切都是谎言。” “有时你也不愚钝。其实我们的研究结果显示，地球在现文明之前至少存在过一次高度文明，但最后还是毁灭掉了。 并且有迹象可以表明，地球上一次文明的建立和毁灭都和金乌雪域有关。 在地球百万年前的上一次文明，这个时间轴相差很大，也许是因为那时的文明差距大到无法跨越。 也就是说，解决了这次危机后，至少我们会有很多时间来考虑这件事，等到地球文明再次来临时，也许就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但目前，解决眼前的事才是更重要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金乌雪域久远的文明应该对这件事有所记载，并且，时间也会让他们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事实是，金乌雪域也曾遭受过近于毁灭的浩劫，所以一切只能是推测，这一切都已经没有痕迹。” “上一次文明会不会是反过来的，是金乌雪域人破坏了自然规律，是地球人毁灭了金乌雪域的文明呢？” “这种想象更合理，也更符合人类的感情，但肯定不是那样的，因为时间轴的大方向不会变的，也就是说地球文明不可能超过金乌雪域的文明，因为那样的话，两颗星球相应相撞了。” “都是想象，都是猜想，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很早以前两颗星球的位置和现在正好相反也有可能呢，为什么非是现在的样子？如果是真的，就一定有更合理的解决办法。” “是啊，假设都有可能，假设很早以前的地球并不适合生物生存，或是根本就没有高级生命也可以，后来因为金乌雪域人的好奇或是贪婪，改变地球，使之适合生物生存，甚至有了高级文明也不是没有可能。” “贪婪和侵略，也要找好借口，借此蒙蔽对方，借此分裂对方。” “也许地球人与金乌雪域人就是一脉相承，现在不过是自相残杀，但不管怎么说，金乌雪域人已经在做，地球人在劫难逃，没有人可以阻止。” “同一个空间的两颗星体本来就难脱干系，本是同根生，为什么又这样水火不相容呢？” “太极图，佛教万字，基督教的十字架等等，还有金乌雪域上的一些古老符号，都是两相交融，相生又相克，这也许就是其中的原因吧。” 卫极抬起头望向星空，那里星云密布。 ; 五、艰难的决定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在一起生活的几天，父子俩就去留和阵营的问题争论不休。 “和我一起走吧，有些事业注定是伟大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幸运地参与进来。”卫极的父亲很期待地对卫极说。 卫极的父亲说，具有金乌雪域基因的人多有自我恢复能力，也因此使之寿命要比地球人长一些，特别是这种能力可以促进科学研究的快速发展，也加快了文明的进程。 因为地球人的黄金年龄太短，相比更会“壮志未酬身先死”。 “你妈七十多了，已是风烛残年，而我虽然也是七十几岁，但对于金乌雪域人来说，还只是壮年。毕竟一起生活了很久，这次赶回来看一眼，也许今生就难再见了，除此之外，就是要带你走。”父亲有几分悲伤也充满希望地说。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妈渡过余生。”卫极很不满。 “我说过，有些事业注定是伟大的，我无法拒绝，所以，有些亲情只能放下。” “自私。” “如果我说是去拯救两颗星球人类的生命，还会是自私吗？” 卫极竟无言以对。 “和我一起走吧，我会带你回金乌雪域看一下。” “我不想走，我要留下来陪妈，你也说，妈太老了。” “很快，很多人都会走，不只是你我，也会有很多的地球人。” “我不会走，至少不会留下我妈走。” “入静时，大脑里是不是会出现一只鸟？告诉你，这只鸟就是我们金乌雪域向所有在地球上生活的，具有金乌雪域人基因的人，发布信息的使者。 能感觉到这只鸟的人都有资格回到金乌雪域。 我想应该很快，它就会指引着你离开地球，不仅如此，出于人道，我们还会选出很大一批优秀的纯种地球人的孩子，将他们接引到金乌雪域。 因为以后，地球很可能会不太适合人类生存，就算不发生核战争，遍布世界的战火，至少是不适宜孩子们生存。”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更要选择留下来，我觉得地球才是我的家，我离开了，我妈还在这里。” “可惜你妈太老了，身体状况已经不能承受离开地球，不然我也会带你妈一起走，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下辈子还吧。” “下辈子在哪还？在地球还是金乌雪域？” “哈哈，那就看老天怎么安排了，虽然我们是两颗星球，但老天还是那个老天，都是太阳系的天。” “如果真的有老天，两颗星球的事，就让老天来决定好了，为什么还要去做伤害地球人类的事。” “现在老天好像没站在地球人类的这边。” “那也不一定，就算没站在这边，那也是他老人家错了。” 经过几天的交谈，卫极还是执意要留下，卫极的父亲也只好决定独自离开。 “记得在国际极点亚洲总部让你们离开的那个人吗？后来给了你们一对生物机器鸟。”临走时卫极的父亲对卫极说。 “记得，很神秘的一个人。” “是我让他帮忙去找你们的。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你在那里，帮助救人是吧？” “你都知道？” “在国际极点高层有很多我们金乌雪域的人。” “既然你们都知道，为什么没有制止我们？” “我们不想制止你们，反过来在一定时候，还会帮你们这些反对国际极点的人。” “为什么？” “我们不是希望极点真的做大，并且，现在我们要的是混乱，而不是让某个团体壮大。” “你不怕我把这些秘密公布出去吗？” “现在这种情况，会有人信你吗？再说这已经不再是秘密，已经既成事实，没人可以改变得了。 你觉得世界还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吗？ 你是我的儿子，我当然不会骗你，并且你还有至少百分之五十金乌雪域人的基因，我相信你最后还是会和我站在一起。 至少你得站在正义的一边。站在拯救两个世界生命的一边。” “所有战争我都反对，所有的屠杀我都反对，不管是什么目的。为了拯救而去屠杀，那就是在破坏道义，在破坏法则，在破坏人性，最终的后果就是整体的崩塌。” “你这种犟劲我倒是挺喜欢。” “你不该和我说这些的，我不但不会追随你们这些人，还会想办法阻止你们。” 卫极的父亲笑了起来。 “我希望你是这样的人，虽然我不相信你有哪怕一分成功的希望，但如果你想那样做的话，就去做吧，至少这是件伟大的事业，站在哪一面都很伟大。 如果你真的能成为我们的对手，那是我的荣幸，我会很骄傲很欣慰，至少说明你是个不甘平凡的人。” “您想多了，我对当英雄没有兴趣，我只希望能过平静的生活，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已经足够了，但我不希望别人打扰我的平静，为此我会抗争到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不管怎么说，和那个给你们小鸟的叔叔，我们都是旋星协会的，旋星就是地球人所说的金乌雪域阿波罗冰城什么的。 如果以后想找我，只要找到旋星协会就可以，世界各地都有。 到时我可以给你讲很多有关旋星的故事，还有为什么地球人会把旋星叫做金乌雪域什么的，我还可以教你很多地球上学不到的东西，让你认识很多更先进的东西。” “如果我去找您，去打架倒的更有可能。” “那也好，到时记得出手要狠。不过你要知道，地球已经没有希望了。” 卫极父亲走后，卫极一直心事重重。 “走吧孩子，离开这里，别听你爸胡说八道。”卫极的母亲对卫极说。 “妈，我不走，以后就陪着你，养你老。” “我还不知道你和你爸都是什么人？别在这里遭罪了。” “妈，真的不想走了，现在外面也挺乱的。” “你爸他们都是坏蛋，你不想把他们都赶走？”妈妈神秘地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他们都是坏蛋？我爸怎么和你说的？” “他什么也没和我说，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我儿天命不凡，生性聪颖。” “妈，你老糊涂了吧！我爸都总说我天生愚钝，我自已也没发现自己有心眼。” “他懂啥，他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最后一成无成还得回来，妈不糊涂，明白着呢。你爸第一次来这里，我看得出他不是一般的人，但生了你以后，我看得出我儿子才是不平凡，我儿是什么样的人妈能不知道？” “妈，你真这样想？我怕是让你失望了。” “不会的。” “你真以为我爸是坏蛋？” “我不管他是不是坏蛋，我只知道他是我丈夫。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我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这样说？” “你爸也和我讲了些，你俩吵的我也听了些，那意思不就是说杀一些人救一些人吗？我想啊，就算杀一个人是为了救一百个人，也是违背了天理，那还有啥意义，除非你杀的那个人是你自己。 就算人再多，活在一个没天理的世界里，那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 “妈，咱俩想的一样，我觉得人不应该去选择利益最大的，而是应该去选最合理的，最有人性的，也就是你说的天理的。” “只可惜人总是在做错的选择。” “妈，那你说我该怎么去做？” “毕竟我老了，不像你爸越活越年轻，成老不死的了。你自己用心去想，如果认真想过后，觉得哪对，就往哪走。” 这几天，除了陪妈妈和做些家务，卫极就是去后山静想。 在太阳尚未升起的清晨、在烈日炎炎的中午、煦日和风的下午、还有星光璀璨的夜晚…… 卫极第一次冥想的不是某一个人，某一件事，而是整个世界。 “妈，在我静思的这几天，不止一次预见到，人类的浩劫很惨烈。既然预见到了，那就是结果，就已经无法改变。” 卫极很痛苦。 “我没有能力拯救这个世界，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拯救，甚至除了陪着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你，妈，我该怎么办？” “那就去把你知道的告诉大家，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任务的，你一定也一样。”母亲一直都很慈祥。 “虽然我没有预见到家乡遭受到什么灾祸，但其实很多事是难以预料的，在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你。” “老天都安排好了，该咋样就咋样，别想太多，也别惦记我，你爸虽然不老，但他也不一定能活过我，因为他心机重，而我清静。男儿志在四方，只要对得起良心，不违背天理，就勇敢地去吧。” “我……” “别说了，就跟着内心深处的指引。” 第二天一早，卫极再一次离开了母亲。 朝霞映红着母子的身影。 ; 六、终极超拟与世界局势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周玄很快就将超拟公司收入囊中，并与国际极点合并，组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公司――终极超拟。 而这时，周玄已经名义上辞去了所有公司职务。 终极超拟将原国际极点的生物芯片技术与原超拟公司的机器人技术合并在一起，很快就研制出了具有自主思考能力的人类轻控制机器人。 这种他们称作超级机器人的人类轻控制机器人，不再像以往那样，需要人类在后台全程控制，而只需要人类轻控制，机器人就可以完成所分配的任务。 也就是说，你只要告诉机器人你想要的结果，剩下的工作，让机器人去完成就可以了。 并且，因为芯片的可遥控性，人类也完全可以远程终止或是改变机器人的所有行为。 简单地说，原超拟公司的优势是硬件，而原国际极点的优势是软件，现在的超级机器人，就是用了原超拟公司机器人的身体，配上了原国际极点的芯片大脑。 再简单地说，就是人脑机器人是最终的发展方向。 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这种机器人已经开始量产，并且全部配备植入式攻击武器。 与此同时，原极点“记忆整体平行移植”技术也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这种技术开始因受体的局限性，总是很难达到完美结合。 受体记忆清除就是个很大的难题，再就是受体的生命特征也会因记忆的清除和移植记忆的影响，达到“健康”的状态总是很难。 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并且已经实验成功，那就是将记忆整体平行移植到经过改进的原超拟公司的机器人身上。 2245年的秋天，来的似乎很快，转眼间又到了收获的季节，落叶也铺满了这个世界上的很多角落。 自从国际极点控制世界各地以后，位于美国纽约的联合国总部几乎每天都在制订并公布新的规章制度。 而现今的终极超拟集团成员，每天也在探讨争论着，但核心焦点问题却只有一个，就是对海上武装势力是否主动发起进攻。 同时，一个部门在制定着全面发动进攻的计划。 而另一个部门也在制定着一个全面防守的计划。 主张发动全面进攻并制定全面进攻计划的成员，主要是以具有金乌雪域――也就是旋星――基因的人员为主。 对立的鸽派则是以周玄为主的地球人成员。 “何必急着去击落一只没有脚落不下来的飞鸟？更何况，他们有核弹，为什么要去激怒他们？为什么要给他们鱼死网破的借口？那些急着发动战争的人，别有用心。” 周玄这派人冷处理战争争端的决心毫不松口。 “趁他们还没有稳住阵脚，对他们发动进攻，甚至进行核攻击，必将一举将其击毁，永绝后患。” 金乌雪域这派人则对战争势在必得摩拳擦掌。 “将他们困在海上，他们中间还有我们的人，至少他们很快就将因资源问题发生内讧，这样的话，肯定会不攻自破。” “他们一定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我们不能等他们布置好，那样的话，他们会有准备有计划地对我们主动发起攻击，到时我们就会很被动。” “人类已经很疲惫了，我们不能再主动发起一场破坏力极大的战争，那样的话，只能是两败俱伤，到时我们将无法控制整个世界，对整个人类来说也是一场浩劫。” “等他们主动进攻我们，一切同样不可避免，早打，损失一定会更小。” “他们也知道其中利害，不会轻易发动战端，我们也可以派人去斡旋，寻找一个暂时并存的方案，最后和平解决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们主动对他们进行海上核打击，那是伤亡最小的结果，等到他们对我们进行核攻击的时候，对平民的伤亡将是无法挽回也是无法控制的。” “他们不可能主动那样做，他们不会不知道，如果那样的话，他们绝不会是最大的赢家。再说，我们陆地的防御系统，不会让他们将导弹打到内陆人口密集的区域。” “事实上他们已经攻占了很多岛屿，并且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们正准备进攻夏威夷群岛，如果夏威夷群岛再被他们占领，那他们就算是有了基地，我们就更难控制局面。” “我们已经向夏威夷群岛增派了兵力，他们肯定不想主动发动大战，因为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的弹药很有限。” “几颗核弹就能将夏威夷主岛夷为平地，到时我们后悔都晚了。” “如果他们对夏威夷群岛进行毁灭性打击，那对他们将毫无利益可言，且只会消耗他们的资源，且将一无所获，他们比我们更需要资源，更需要陆地。” “不只是夏威夷，还有其它很多军事岛屿，甚至新西兰、澳大利来、南美洲南部、南非等一些地区都可能成为他们首先攻击的对象，我们可供打击的地区太多了，只要他们登陆，我们就会失去最佳打击时机。” “他们人少船多，形不成规模，如果他们分散进攻的话，那他们攻不下任何一个有价值的地区，我们也正好可以将他们蚕食。” “他们虽然人少，但舰船众多，集中起来攻击我们的话，在海上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如果他们集中攻击，就算他们能够登陆，那也正好是我们进行集中消灭的好机会。” …… 这样的争论每天都在进行，金乌雪域基因的人们对周玄这些人的痛恨也每天都在增加。 虽然周玄这一派的人极力反对主动进攻，但终极超拟从没停止过超级机器人的生产，并且还在不断加大产量。 同时，也对那些使用记忆存储产生后遗症的人，加快并扩大了加装芯片的力度。 因为他们认为，来自陆地上的威胁远比海上更危险。 这些危险来自于：联合国的主战派、国家复兴和民族复兴的反对者们、极端宗教份子等。 这些就像四处乱窜的火星不断点燃着易燃物一样，并且这些人可以随时拿起武器来当兵，放下武器为民，很难将他们消灭或制服。 对待那些海上的武装，则只需防守，甚至都没开始进行正式谈判。 对于世界宗教联盟，却已经多次以联合国的名义想与其会谈，并试图达成协议，但都被拒绝了，宗教联盟始终是以不参政为借口，以不支持不反对为原则。 这些才是让周玄这些人头疼的根本。 为此，周玄所想的对策就是――全民皆兵。 他是想在最先进的技术和最多的数量来压倒对方，并且这刚研制出来的超级机器人的生物芯片系统，可以达到完美的智能化，这让周玄可以深深地松口气。 超级智能机器人和以往的芯片战士来比，更具有优越性，不但机器人所需要的能源，比芯片战士们所需要的粮食成本要低很多，具效率却增加了不止一倍，战斗力更是几倍地增加。 “天都在帮我们，我们没有理由不成功，历史的滚滚车轮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世界的统一，必将造就一个新的星球，开发外太空的计划指日可待。” 周玄是这样想的，也这样激励大家。 ; 七、绝杀计划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旋星协会是地球上最神秘的组织，之所以神秘，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成员都至少是具有旋星人基因的人。 旋星也就是金乌雪域。 旋星协会在地球上成立已有很久了，他们的目的是悄悄地寻找具有旋星基因的地球人，但更重要的目的则是搞乱地球。 最初，旋星协会使用的办法是散布人造病毒，但病毒很快就在大面积扩散前被人类抑制住了，并且不久以后，病毒在自然环境中也自行消亡。 后来，旋星协会成员通过激化各国矛盾，试图引发一场世界大战，但最后也都以失败告终，因为战争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他们还通过支持一些反政府组织、恐怖份子、跨国黑色社会集团等，希望能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搅动世界的效果，但最后无不是事与愿违。 于是，记忆存储技术闪亮登场。 旋星协会成员知道记忆存储技术还很不成熟，更不能应用到人类身上，如果使用的话，后果难以想象，但这后果就是旋星协会成员所想要的。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记忆存储的发展会这样迅猛！ 结果记忆存储应用后所产生的后果让旋星协会异常满意，它使整个世界迅速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但没想到的是，国际极点又发明了生物芯片，这让国际极点开始逐渐控制了局面，不仅如此，他们还有要把事情做大的可能，甚至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会使世界更加统一牢固。 不管是什么形式的统一牢固，这都不是旋星协会想看到的，他们想要的是一个更零乱，更分裂，更动荡的世界。 为了不让国际继续做大，旋星协会开始转而全力支持反国际极点的力量，这次似乎很得人心。 当时的联合国、各国政府、宗教联盟、民间团体等，都迅速加入到了反对国际极点的阵营，并有计划，甚至是无计划地开始了与国际极点的“战争”。 另一方面，旋星协会又诱使周玄尽快发动世界范围的全面反击，以此达到世界大战的效果。 接下就又是旋星协会所预期的结果，世界开始因国际极点的反扑而混乱。 可是这种混乱没维持多长时间，周玄竟取得了出奇的胜利，让周玄的国际极点控制了局面，没想到全世界的国家竟都是这样不堪一击。 此时，世界竟真的向着完全统一和牢固的方向发展，并且，周玄和他的国际极点控制了联合国后，却停止了脚步，开始谋求和平！ 这是旋星协会更不想看到的结果。 于是，旋星协会经过研究，又制订了一个更大更彻底的计划，就是挑起周玄控制的联合国与海上联合舰队的全面核战。 此时，绝对不能让战争就此停止，无数的历史证明，人类的抗打击能力实在是太强了，人类总是能在灾难后迅速崛起，并更加强大。 现在不但是要让当前联合国的欲望膨胀到极点，同时还要加强对世界各地海军的渗透，必需要保留一支能和膨胀后的联合国相抗衡的力量，这样的话，两支力量相当的势力最后拼杀时，才会是最惨烈的，效果也将是最理想的。 经过大半年的努力，事件又开始按照旋星协会制定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并且万事具备，只差一根按动那颗战争按钮的手指，一触即发。 但周玄就是不去按那颗按钮，也不遗余力地制止别人去按那颗战争按钮，这样的结果让旋星协会的成员极为恼火。 “以前的国际极点离不开周玄，现在的联合国可以不需要他了。” “必需得干掉这个周玄，还有围在他周围的那些反战的老家伙们。” “对，这些人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是时候换一批新人了。” “我们可以扶起他，同样也可以搬倒他。” “周玄羽翼已丰，再不干掉他，我们就真的没办法控制局面了，反过来他威胁到我们也有可能。” “是啊，如果那样的话，时间差更会加速缩短，我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周玄不主张发动战争，战争就很难打起来，他现在就是我们的绊脚石。” “最近一批从旋星来的人带来消息说，观察到地球文明所遭受的打击不是很明显，效果不突出，时间差距离也没有明显放大，旋星对我们的工作很失望。 现在旋星联盟已经做出决定，不管地球是否能在短时间内遭受毁灭性打击，都将派遣大型攻击舰来，对地球进行直接打击或占领。 到时我们的工作将从主导变成为辅助，我们的工作将是从中斡旋与其中任何一方联盟消灭另一方，然后再回头再将联盟方击溃。 最坏的结果是，结盟不能成功的话，就向双方同时开战，就算失败了，他们也没有能力将战火引向旋星，至少还能将地球大面积土地变成核污染区，拉开几百年的时间差距离。” “可是，我们不是还没有能力将大型攻击舰通过时间暗道运送至地球吗？” “两千年前，我们第一批通过时间暗道来到地球的勇士们，只依靠着简单的航行工具，虽然他们的壮举很伟大，但惨重的伤亡也实在是悲壮。 最近我们终于可以借助比较先进的小型飞行器穿越时间暗道，而大型时间暗道的打通也指日可待，据说，那边的时间暗道放大器已基本调试完毕，而地球这边的接收定位装置也正在安装调试，我想，好戏很快就能上演。” “真的是太好了，我们这边的接收定位装置安放在哪里？” “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大家，虽然大家都是旋星协会里的高级成员，但在一切还都没完成之前，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只能保密，希望大家能理解。” “这是不相信我们啦。” “不是不相信，我们的目的和利益都是一样，谁都不想有什么意外，我们不能再允许有失败。” “我们能理解，只要做好本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能完成任务也是我们的耻辱，现在最主要的目标就是消灭这个周玄，我们应该集中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目前情况，我们那些扎根于终极超拟和联合国的人员还不能轻易暴露，还是最好不让我们的人去做这件事，如果不成功的话，也不能让周玄怀疑到旋星基因人身上。” “让地球人去做这件事是最好的结果，这事还不能再拖，现在可真的是时间不等人啊。” “是啊，可现去发展新的人选真的很难。” “我有人选。原先国际极点的时候，周玄秘密搞记忆整体平行移植，没想到他还真搞的有些成果，具说他现在正在机器人身上搞人类的记忆整体平行移植。 而这些实验人选里，有十个人是最成功的，这十个人中有我们旋星基因的人，也有两三个纯地球人，具说这十个人被训练的很厉害，我们可以去策反他们，就算计划失败了，这十个人中有地球人，不至于让周玄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我们旋星基因人的身上。” “我也听说过这件事，具说周玄很信任也很看重这十个人，但问题是，怎么去策反他们呢？他们多少也算是周玄的红人，对周玄可是死心塌地。” “我也是偶尔才接触到其中的几个人，具我所知，这十个人都很激进，他们是主战派的，这也许就是突破口。” “那好，不如这件事你去办吧。” “好的，我可以试试。” “不能只是试试，如果不行的话，必需要有第二方案跟进，不然的话事情就很容易暴露，暴露后再去办这事可就难了。” 旋星协会成员专门讨论暗杀周玄的方案，很快，几个配套方案就出炉了，并且不断地反复论证，以确保能致周玄于死地。 几乎就在旋星协会成员探讨暗杀周玄的同时，有十个人分成三组，正分别乘坐飞机绕过海上联合舰队的禁飞区域，横跨太平洋前往联合国的所在地――北美洲的纽约。 这伙人与旋星协会一样，也筹划了一个暗杀周玄的计划。 回到大陆上的老麦很快就与吉图联系上了，而这时的吉图也领着一些人与当初围攻极点亚洲总部的那伙军人联合了起来。 他们这支近三千人的队伍转战各地打游击，虽然趁乱暂时还是胜多败少，但打过一处后不管胜负都得转移，不敢在一处长时间停留，所以这些人四处奔波也吃尽了苦头。 就在转战途中，一个暗杀周玄的斩首行动计划也就应时而生了。 由于周玄此时在原美国的纽约，老麦和吉图就亲自组成的一个十人暗杀团队，分三批次从亚洲跨越太平洋，前往原美国纽约曼哈顿联合国总部的所在地。 ; 八、告诉你一个秘密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美美一组十人在国际极点亚洲总部被生物机器鸟麻醉后，控制室不久后又失火，好在他们都倒在门口处，且自动灭火的喷水装置也没能让十人丧命。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世界发生了巨变，特别是周玄已离开亚洲，而平时被周玄亲近的美美这些人，却只能在亚洲总部参加重建工作，这让大家都很失落。 寒花影也曾向总部提出要去纽约工作，可是被总部婉拒了，这让美美这些人倍感冷落。 后来他们也渐渐了解到了一些自己的真实身份，开始感觉自己真的像一些人背后议论的那样，不过是已完成任务的实验品。 特别是总部被袭后，他们让人失望的表现，更是让他们在人前矮了三分，也让他们更希望躲开众人的视线，不过这倒让十个人的关系更加亲近了。 “你们已经没有价值了。” 金先生找到美美他们时，这十个人正在一起，现在是重建时期，他们也帮不上忙，也就是维持一下秩序，督察一下安全。 这段时间这十个人总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样，他们除了这里基本无处可去，记忆中也没有可去的地方。 “你们记忆中的家人、朋友、恋人、甚至是同事，没人会认你们的，你们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陌生人。”金先生开门见山。“你们是谁，是去记忆所属的生活？还是去身体所属的生活？其实你们自己心里也明白，记忆和身体所属的生活都不会接受你们。” “你是谁？我们为什么要听你来对我们讲这些？”美美很气愤。 “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谁的。” 金先生不急不恼，只是慢悠悠地讲着，就像在给一群孩子讲着童话故事一样。 “我是该称呼您寒小姐还是美美小姐？我想现在你多少也能知道一些吧，你的身体以前叫美美。 美美的父亲以前是这里的老员工，他最后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自己最最亲爱的女儿，流着泪离开的，再没有回来。 而寒小姐，据我所知你记忆中的恋人也已经离你而去，宁可守着一个植物人，而不是鲜活的你。 我很好奇，给予你身体的父亲和记忆中的父亲，哪个更有意义？” “滚！再不走我让你走不出这个门。”美美大怒。 “还有这位先生，我为您那次所遭遇的车祸深表同情。” 金先生面对十双愤怒的眼睛并不惊慌，又坦然地转向一位男子，继续慢悠悠地说。 “噢，我同情的是这个健硕的身体，而不是记忆。 记忆的拥有者应该感谢周玄先生，是他将您的记忆摆脱了您以前那个病入膏肓的身体，同时也摆脱了噩梦。 只是可惜而可悲，记忆与身体所属的两家人，从最初的争夺到最后的放弃，真是人间冷暖，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金先生环视了一下，忽然冷峻了下来。 “灵魂。身体和记忆分别存在，可灵魂如何安放？ 还有各位，你们是不是有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对着镜子看着陌生的自己，总免不了会陷入深思吧？” “马上从这里滚出去，再说一句话我就让你永远都说不出话来。”有人直指着金先生大吼。 金先生微笑着伸出一支手，摆了摆，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沓纸资料，真的一句话也不说，轻轻放到桌子上。 这些资料是这十个人的“前生今世”以及部分实验过程，十个人分别拿过自己的那部分看起来。 “你从哪里得到这些的？”美美问。 金先生笑着摆摆手，指了指刚才那个警告自己的人。 “别啰嗦快说。” “你们高层有我的熟人，这些资料如果你们想要的话，我可以弄到更详细的。 你们不过是众多实验当中比较成功的一部分，另有更多不太成功的实验品，早已经被安上芯片或是扔进焚化炉了。 其实你们最后是怎样的结果，也还得等时间的裁判，不过时间怎么裁判也没什么意义了，因为你们已经没有价植。”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先别问我有什么目的。知道他们其实已经放弃你们了吗？” “别废话，有屁快放。” “首先，你们可能已经注意到，我带来的这些资料其中有一份最机密研究报告，上面好像说，记忆整体移植的这项实验已经确认完全失败。 你们这些实验品将完全不再有价值，剩下的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你们最后的归宿就是记忆完全消失。 其实他们对你们这种形式的研究已经停止，你们也能看到，很长时间都没再有其它与你们一样的人出现。” 金先生看大家没再怒目相视，便又加重语气说下去。 “另外一个放弃你们重要的原因是，机器人已经取代了你们。 听说极点已把超拟抢过来了吗？他们得到超拟机器人公司后，很快就研制出将记忆移植到机器身上的技术，并且这种具有记忆功能的智能机器人，现在已经量产。 所以说，不但你们，就是那些安装芯片的人类，最后也是没有价值的废物。” 金先生的表情再次冷峻下来，并且冷冷地说：“机器人的时代已经到来，我们都不再有价值，何况你们。 周玄没把你们带走，就是让你们在这里自生自灭。 而这，还是最好的结果，其实更有可能的是，你们最终会像处理失败的实验品一样被处理掉，这不是危言耸听，你们肯定不少看到那些实验品的最后结果。” 这些人不再说话，因为很多话已经击中了他们的痛处。金先生又换回了轻松的口吻。 “不得不承认，现在周玄那个终极超拟的机器人真的是很棒，比你们更优秀，并且很完美，应该感叹，科技的进步真是日新月异。” 金先生仰天轻叹：“难道机器人取代人类的时代真的来了吗？身体和记忆都找到了归宿，这个世界却开始有无数的灵魂在四处游荡，在哀号。”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人类的终极问题在美美这些人身上显得更具体，并且似乎还是可以寻找到答案的。 我是谁？我的记忆从何而来？作为记忆载体的身体从何而来？ 我从哪里来？我出自自然之手还是人类之手？我是已经死去了还是尚活在人世？ 我要到哪里去?我到底应该属于哪里？我的人生价值何在？ ; 九、我是来拯救你们的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美美几个人对金先生又恨又无话可说。 “现在可以说你的目的了吧？”美美这回语有些软了下来。 “别问我目的，因为目的就在你们的大脑里。” 金先生环视了一圈。 “我从资料里了解到，你们当中的七个人有金乌雪域人的基因，那你们七个人应该在静思或是打盹睡觉做梦时，看到过一只晶莹透剔的鸟，你们也许会奇怪，也许会不以为然，但不管怎样，你们都看到过是不是？” 其中七个人交换了眼神，因为他们确实都看到过。 “为什么只有金乌雪域基因的人都看到呢？如果你们经过简单的训练，就能更清楚地了解那只鸟，来，你们七个人跟我做，这时，重要的不再是记忆，而是你们身体内那无可替代的基因，那才是你们的本质。” 金先生只管自己闭上双眼，然后慢慢调整呼吸，七个人相互看了看，也慢慢随金先生闭上双眼。 “跟着我慢慢调整呼吸，放松自己的身体，跟随我一起慢慢地飞翔――”金先生慢慢轻轻地说。 很快，七个人的大脑里都出现了一只晶莹透剔的鸟，很美，很神秘。 那美丽的鸟的眼神中充满着怜爱与真诚，智慧与神秘，慢慢地，那只鸟开始飞翔，是那样的轻盈，带着你飞过一片炫丽的空间。 随着这只神秘的鸟来到一个极其美丽的地方，那里有着美丽的冰雪，然而冰雪中却盛开着美丽的花朵，还有长满各种奇异果子的果树。 再向前飞，能看到冰雪之中有清澈的水流自冰雪之上和冰雪之中穿行。 天上有很多彩色的鸟在飞翔，接下来是很多宫殿式建筑组成的城市，街上很多行人，高贵、健康、美丽，还有很奇异的交通工具，环境清洁而有秩序…… 随后，一切又开始慢慢变得模糊…… 七个人又回到了现实当中，这时金先生正在那里很慈祥仁爱地看着大家微笑。 “知道吗？刚才你们见到的地方就是你们真正的家乡――金乌雪域。” 金先生轻声对大家说。 “这是你们自己亲眼见到的，没有金乌雪域人的基因是看不到的，金乌雪域始终都没有忘记你们。 并且很快，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你们将被接引去那里，那里有更先进的医学，能保证你们的记忆不再丢失。 不像现在，你们每天都会丢失一些记忆。 因为在那里，正如刚才我所说，重要的不是记忆，而是你们那高贵的血统。” “你说的是真的？” “刚才的梦幻，如果你们觉得是我搞得鬼，那你们可在一个人时静静地去感受，只要别拒绝这种感觉就可以，那只精灵鸟还会告诉你们更多的事情。” “鸟精灵？” “对，是鸟精灵，是我们金乌雪域的精灵鸟，那里是一个美丽的世界，我就是从那里来的，我就是接引的使者。” “我们怎么能去金乌雪域？” “时间暗道很快就会被打通，而地球很快也将不再适宜人类生存，也正因如此，我来地球就是为了接引那些流浪在地球上的金乌雪域的人的后代，和一少部分优秀的地球人。” “金乌雪域在哪里？距我们有多远？” “那是另一个时间轴的星球，这事说来话长，我只告诉你们，我们已经接回了很多人，但现在因为周玄的原因，这事目前只能暂时先停下来，我来的目的是要告诉你们，我们没有忘记你们，你们也要做好准备，同时，要相互团结，保护好自己。” “和周玄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他是纯粹的地球人。” “这个秘密周玄也知道，他不但成功地阻止了我们回家的脚步，还一直都在拿我们这些有金乌雪域人基因的人做实验，并且提取我们的基因质。 他们现在将超拟机器人公司纳入囊中后，大批生产的生物机器人的生物介子，就是用我们的基因质来培育出来的。 你们也都知道，对于记忆移植，具有我们基因的人，会有更好的成功率。 也正是因为我们的基因对此有更好的兼容性，他们才会大批使用我们的基因，现在他们为了大批生产具有记忆功能的生物机器人，便开始疯狂地残害那些具有金乌雪域基因的人。 这几年，我们获知周玄的国际极点在用我们这些人做实验，我们就开启了秘密营救计划，但因为种种原因计划进行得并不顺利。 我们营救的人也不是很多，除了技术的原因，这件事还要秘密进行，因为需要那些拥有金乌雪域基因的人们相信我们。 还有就是我们找出这些人也是个问题，而你们刚才所看到的晶莹透剔的小鸟，就是为了找出我们同类人和同类人后代的方法之一。 狡猾的周玄一面用重用的方法来获得我们这些人的信任，一面又在残害着我们，现在他的生物机器人计划，让一切甚至都不用再遮遮掩掩。 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要保护好自己，虽然他暂时控制了我们回家的路，但新的通道正在秘密建设当中，并且很快就会完成。 我们不是驾驶飞船一走了事，我们是需要打开时间暗道的。关于这点，我给你们带来的这些资料里有详细的叙述，没事时你们可以慢慢看一下。 平时，你们要按照我刚才教你们的办法，注意那只鸟给你们的信息，它将告诉你们回家的办法。 其实你们本来就具有接收精灵鸟给你们信息的功能，只是周玄他们将你们的这种功能给破坏了，就是为了掩盖事实不让你们知道真相，不过没关系，这一切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 “还有，”金先生转向另外三个地球人认真地说。“对于我们的朋友，我们一样会投桃报李，因为我们的星球已经进入到了更先进的文明，文明是需要我们共同还建立的。好了，我得走了，我还要去通知其它的人。” “可是，我们能做些什么呢？只能等吗？” “你们需要做的就是要保护好自己，其它的事我们来做。” “我们也许能帮上什么忙呢？” “不用了，这是件很危险的事。除非……除非周玄能停止对我们这些人的残害。” 说完，金先生深情却又很忧伤地看着这些人，然后转身离去了。 ; 十、拥挤的港湾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卫极披星戴月地向永无岛赶，因为他不知道除了永无岛上的人，他还能把这一切告诉谁，更不知道除了永无岛上的人，还能有谁会相信自己。 再说永无岛上有很多精英，他们如果能相信自己，应该会有更多的办法。 此时卫极感觉自己真的是太渺小，渺小到用尽全身力气去呼喊都没人能听得到。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要拥有很大力量，相对这个世界，也没感觉自己的力量是多么地微不足道，那是因为不需要，平时只是随波逐流无欲无求地生活。 一路上还是那样不顺利，在战乱的城市中穿行只有在故事里听到过，并且还是几百年前的事情，曾经感觉那是永远不会经历的事情，甚至还有几分遗憾。 可如今，正身在其中，并且一点都不有趣。 “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呢？” 卫极想起刚认识武阳霖时他说过的这句话，原来是真的。 在往永无岛赶的这段时间，卫极深夜里总是难以入眼，他不断分析这整个事件的真假，可最后总是回到武阳霖说过的那句话上。 “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呢？” 在难以入眠的时候，卫极就只能让自己入静，这样才能得到片刻的休息。 几乎每次入静的时候，那只鸟精灵都会出现，这要比以前频繁得多。 这时的鸟精灵不再只是安静地看着自己，有时还会带着自己去飞翔，飞过一片炫丽的空间，飞到一个冰雪晶莹的世界。 那里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地方，那里有着美丽的冰雪，然而冰雪中却盛开着美丽的花朵，还有长满各种奇异果子的果树。 再向前飞，能看到冰雪之中有清澈的水流自冰雪之上和冰雪之中穿行，天上有很多彩色的鸟在飞翔。 接下来是很多宫殿式建筑组成的城市，街上很多行人，高贵、健康、美丽，还有很奇异的交通工具，环境清洁而有秩序…… “这里是你的家，我将带你去。” 卫极能感觉到鸟精灵在对自己传达着这样一个信息。 虽然在鸟精灵的世界时，自己能得到难得的宁静与休息，但最后又总是在残酷的战火中惊醒。 这战火远不是自己在路上所见到的那种传统的武装冲突或是小规模战争。 卫极不知道鸟精灵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那战火的恐怖场面是自己的预感，他能肯定，那场面就是将要发生的。 每次惊醒后卫极都再难以入睡。 四处都是逃亡避难的平民和不知所去的记忆存储受害者，那些为了躲避战火的人们多是想要逃到偏僻的地区，也有一批人想要去那些远离大陆的海岛。 “他们很快就会打起来的，到时大陆上的所有城市都会被核导弹袭击，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没有人烟的地方或是海岛。” “到时陆地上全是核污染区和大火，森林都会燃烧殆尽，哪里还有人生存的地方？只有海岛才是人类最后逃生的地方，等陆地上的大火熄灭了才能回来。” “是啊，陆地上也许只有沙漠才安全，不过在那不被饿死也得渴死，在海岛上至少还能捕到鱼吃。” “海岛也好不到哪去，陆地这边的核武器更多，到时攻击海上联合舰队时，那些小海岛更是不堪一击，还是陆地可靠点。” “一旦打起来哪都好不了，还不如哪也不去，就这样呆着，生死有命，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就看不到五更天，我看还不如就死在家里，至少死后不用当个客死他乡的孤魂野鬼。” 一路上这样的议论很多，人心惶惶，十分悲观，更有人抱着自己年幼的孩子默默地流泪。 “早知道这样，就不把你带到这个世上来了。” “妈妈不哭，宝宝听妈妈话。” …… 此时的卫极，心都要碎了，竟有种可以为世界献出一切却又无从下手的急躁，现在多希望自己的力量能再大一点，就哪怕是生出翅膀来，也好尽快地飞到永无岛上去。 一望无边的大海，深秋的海风将大海远离大陆那浓郁的咸湿味吹过来，吹拂着人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怀抱将你深情地拥抱。 终于来到了这座海滨城市，这里有一处永无岛的联络点，其实就是一个住宅，是一栋楼里的一个房间。 可当卫极来到这里时惊呆了，因为整栋楼几乎都不知什么时候被大火烧成了废墟。 他找不到人问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更无处问询这里的居民去了哪里，因为此时到处都没有一点秩序。 卫极用无线电通话器试图联系永无岛，可信号一直是被干拢的，杂音很大什么都听不清，他慢慢地调着频道，所有的频道除了没声音就是被干拢的“嗞嗞”声。 这一路上无线电都是这样，其它的通信设备也不能用，一切就像是回到了原始社会了一样。 卫极在海边很快就过去了好几天，可一直都没找到船，这时的海边码头上聚集了很多人，就像全世界所有的人都想逃离大陆一样，可码头上根本就没有船。 港湾有时给人的感觉就像家一样，可此时拥挤的港湾却成了人们逃离的出口，但这个出口却没有载人逃离灾祸的诺亚方舟，人们只能在此越聚越多，四处张望，无处可逃。 卫极转遍了这座城市里的所有码头，倒是也找到了几只小船，但这些小船都不足以驶到永无岛。 这天一早，卫极又来到码头，可那里除了人群依然是没有一条船，虽然几天都没有船了，人们都不愿离去，甚至还好像越聚越多的样子。 卫极只好无奈地离开人群离开码头，独自一人来到远离码头的一处海边，坐在一块大岩石上想办法。 他想再找不到船，是不是要去其它的海滨城市找找看。 其实现在的卫极就算找得到船，身上所有的钱也不够租用一条船的，还得要和人商量可不可以把剩下的租金到岛上后再付。 所以现在最需要的是找到永无岛的船，或是找到永无岛在这座城市里的联络人，也或是能有办法联系到永无岛…… 想着这一切，卫极感觉焦头烂额。 ; 十一、驰向永无岛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喂，先生，您想用船吗？” 卫极转身看到一个清瘦俊美的男子在向自己问话。 “你有船？”卫极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你得先告诉我你要去哪？” “永无岛。”卫极迫不及待地说。 “永无岛？真的是永无岛？” “对。没错。那里很远，你的船能行吗？” “茫茫大海，你能找到永无岛吗？” “我去过，也在那里生活过，我知道永无岛的经纬度。” “你认识永无岛的人？” “认识几个。” “跟我走，我带你去永无岛。” 卫极像看到救星一样，一下从大岩石上跳了下来，恐怕来人跑掉。 “你怎么收费？我身上的钱不多，不过到了岛上我可以让我的朋友再给你，多少都无所谓，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妈给我了一块玉石，可以先放你那押着，到时我给你钱你再把玉还我，这块玉可是好玉，很值钱的，贵到能买下你的船，我妈一再嘱咐我别弄丢了，她说这块玉有灵性是可以救命的那种……”卫极边随那人走边急切地说。 “你没钱跑到这里坐什么船？”那人一边走一边问卫极。 “是这样的，永无岛常会有船往来，可我在这里等了好几天，都没见到永无岛的船，通讯也联系不上，联络点也失火被烧没了。” “你还真够晦气的，遇到我你有福了。” “是，是，有福了，真是幸运，到了永无岛一定好好感谢你。” “你也是去逃命的？” “逃命？噢，不。我要是说去永无岛是为了拯救世界你信吗？” “信。只要你能找到永无岛就行” “这你也信？说出来我都不信，虽然真是拯救世界。” “只要你能找到永无岛，不管你是干嘛的都没关系，拯救世界、打怪兽、偷袭外星人、把月亮摘下来给你女人，就算你想扑灭太阳火消灭全人类都随你。” “不信算了。对了，如果你可以等一天两天的话，我有可能还回来，你到时能不能再拉我回来呢？我会向岛上的朋友多借些钱给你，吃住我都可以负责，那里的风景也挺美，你可以在那玩两天，钓鱼啊看日出啊洗海澡啊什么都非常棒的，对了，那里洗海澡没得比了，海水全无污染，能看到十几米以下海底，几百米外有鲨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不收你钱，但有一个条件，帮我在岛上找一个人。” “找谁？” “一个叫麦克登斯的人。” “真不好意思，我不认识这个人，不过到了永无岛我会让我的朋友帮你找，船费我照付，帮忙找人全免费。” “现在钱还有意义吗？” “这倒也是。不过目前我除了这块玉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到时告诉我坐标后别再啰嗦了就行。” 卫极看那男子有些烦，就不再说话。 “不过，”男子又狠狠地说。“如果你找不到永无岛的话，我会直接把你扔海里，你就得自己游回来了。” 走出了码头，那个男子领着卫极来到离开海边的公路上，那里有辆很普通的太阳能两轮摩托车。 “上来。” 男子坐上去后示意卫极坐到自己的后面，卫极有些犹豫。 “快上来啊，我们去我停船的小码头。” 卫极也没有选择，只好坐了上去。 在沿海小路上慢悠悠地开着摩托车，如果是一种无所事事的心情，其实也是很惬意的。 男子很快就驶离了港口，大概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一个没有人烟的海滩，周围还有很多乱石，其中一块大石头上锁着一艘破旧的铁皮船，船上安装着一个老旧的小型电动螺旋桨。 “就这个船？”卫极很惊诧。 “快帮我推。”那个男子已经去推铁皮船了。 “别推了，这船到不了那里。”卫极气得转身边走边说。“我现在免费告诉你，永无岛不在眼睛可以看见的地方。” “让你推就快推，别啰嗦，我有办法的。”男子吃力地边推船边说。 “这船真的不行，永无岛距这里近四千千米……。” 卫极只好又耐心地回身来帮那人推船，现在他如果有一点希望能找到另一艘船的话，绝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终于将船推进了海水里，那男子爬上了铁皮船，示意卫极快点上来。 卫极浸在没过小腿的海水里没动，轻柔的海浪打湿了他挽起了裤角。 “等啥呢还不上来。”男子发动了几次螺旋桨都没有发动起来。 “就算这船能开起来，几天也到不了永无岛，并且，还没到地儿呢，这船也被小海浪打翻了。就算你读过很多海上历险的故事，并且你又很想玩一下冒险，那也得准备充分点啊，至少也得弄点食物、水、救生衣啥的啊，最重要的是，你也得有个罗盘吧，我们总不能看星星辨别方向吧。” “别磨叽了，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到了。” “你说的永无岛和我说的永无岛是同一个吗？”卫极站在海水里没有上船的意思。 “那就去你的永无岛。” “可是我的永无岛这船去不了。” “听我的，先上来再说，为什么不试试呢。”男子微笑着说。“来帮我发动船吧，我发动不起来。” 卫极很无奈地爬上了铁皮船，又费了很大的劲终于将发动机发动了起来。 “我没转身就走丢下你的的原因，是想劝你放弃这个念头，我不想看你年纪轻轻地丢了小命，大海没你想的那么好玩。”卫极继续劝对方。 男子回了一句，但发动机轰鸣的响声根本就让俩人听不清对方的说话声。 卫极大声问对方说了什么，男子不再说话，只顾将小铁皮船轰鸣着驶入茫茫的大海。 男子将铁皮船驶进大海后，不长时间，海岸线就看不见了，四处都是汪洋的海水。 卫极开始后悔自己的犹豫不决，悔不该轻易上了这条贼船，耽误时间不说，自己还不会游泳，他仔细看了看空空的小船，别说救生衣，连块木板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卫极想让那男子将船调头，可喊了两声，老旧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那男子只顾望着前方，似乎根本就没听见卫极的喊声。 ; 十二、时间飞行器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小铁皮船驶出了十几分钟后，前方出现了一片黑礁石，有几十平米的样子。 那男子似乎很熟悉这里的水况，他将铁皮船绕了一个大弯，来到了黑礁石的另一面。 礁石的另一面停着一艘黑亮的中巴车大小的全封闭小艇。 男子将铁皮船上的绳子套在一块突出的礁石上，然后小心将铁皮船靠近那艘全封闭小艇。 接近小艇后，他伸手在小艇上触了一下，那里出现了一块类似键盘的暗光区，然后输入了一些密码，只见小艇侧面缓缓打开了一道门。 男子笨拙在爬上小艇，然后示意卫极上来。 卫极跃上小艇后，小艇的舱门又缓缓关上。 小艇的内部紧凑而宽敞，也很明亮，能坐六七个人的样子，前面驾驶区有两个座位。 在外面本来是看不到什么窗子的，只见那男打开了什么设备，前面便显示出一片外面的影像，随后，艇的两边也显示出了外面的影像。 这种影像不是普通透明映出的影像，而是二次成像的结果，但又真实无比，和直接看的效果是一样的。 卫极伸手去摸了摸可以看到外面影像的艇壁，从来没见过这种设计，想是为了加强艇体强度吧。 那男子坐在驾驶位置上，卫极坐在他傍边的位置上。 小艇无声地启动了。 “坐标。”那男人几分骄傲地说。 卫极说出了坐标，那男子输入坐标。 “这小艇挺值钱吧，你就停在礁石边上，不怕海浪把它……” “它比你聪明，是全智能的，不但能自动避开障碍物，还会对非法靠近的物体进行自卫。” 小艇自动调整方向后开始启动并加速，这是完全自动驾驶的。 “这是哪国造的汽艇？这么先进。”卫极四处看着羡慕地说。 “首先这不是什么汽艇，而是一艘时间艇，动力也是一种生物能量质。” 卫极显然没有听懂。 “如果非按你们地球人的理解能力来解释的话，这应该属于飞行器的一种，地球上发明没多长时间的反引力无翼飞行器和这个有相似之处，但也不过是我们落后的淘汰产品。” 男子检查了几项数据，又调整了艇内的温度，才又接着说： “再就是，这不是哪个国家的产物，而是来自旋星，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金乌雪域。” 卫极惊讶极了。 “你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坐在旋星飞行器中的地球人。”那男子微笑地看着卫极。 “你不是吗？” “我很像地球人吗？” “你不像吗？” “哼，不要拿落后野蛮的地球人来形容我。” “你的基因是百分百的？” “什么百分百？我是从旋星来的。” “天啊，你是外星人？那你会不会忽然长出两只义爪，然后舌头伸出老长，再浑身流出什么粘乎乎的东西来？你不会是想去永无岛吃人吧？” “你说的那是鬼，懒得理你。” “好吧，管你是人是鬼，只要不吃人就行。” “为了找永无岛我在海上横冲直撞快一个月了，也在几个城市的几个码头找知道永无岛的人，虽然也有人知道永无岛，但没人能说得清永无岛的具体位置，地图上也没有，网络也用不上，还好遇见你，算你幸运吧。” “应该是算你幸运好不好。” “现在我已经知道坐标了，你没用了，信不信我长出两只大爪子把你扔海里喂鱼？” “好，好，是我幸运。真不知道地球人野蛮还是你们这些不知道是鬼还是外星人的——东西——野蛮！” “地球人就是贪婪、野蛮、好斗、虚荣、急于求成、一无是处，还啰啰嗦嗦磨磨叽叽，真不知道你们人类是怎样成为地球霸主的。” “不想听你骂地球人，好像你真不是人类似的。算了，能说一下你到永无岛找那个什么麦克的干什么吗？他一定也是外星人是吗？” “亏你还是地球人，竟然不知道麦克登斯先生。” “那你知道刘二狗吗？” “也是大科学家？” “小时候我们村儿放羊的，想想有十几年没见了。看，你也有不认识的人。” “无聊。无知。告诉你也无所谓。我这艘小艇坏了……” “坏了？这不开得好好的吗？不会坏在海里吧，那样的话咱俩可就惨了，你那个破铁皮船可也有个能转的破发动机呢。” “就算坏了也比地球上任何一种飞行器、汽车、船甚至潜艇都好。如果按地球的分类说，这是艘五栖舰艇，可当飞机、汽车、船、潜艇、时间飞行器用，并且动力能源是永远都用不完的。” “那你要修什么？” “现在的功能只有四栖了，时间飞行的功能不能用了。”男子有些沮丧。 “只要能当船用，其它功能坏就坏了吧，无所谓的。” 那男子白了卫极一眼，不再说话。 “地球人这不好那不好，也能修你这种先进到不会坏的东西吗？”卫极有些揶揄地说。 “地球上除了那些有旋星人基因的人外，还有那么亿万分之一的好人吧，比如我现在要找的这个麦克登斯博士就应该是个好人，至少他是现在地球上最伟大的科学家。” “好在我有些旋星人的基因，也还算好人堆里的人。”卫极故意自语道。 “你有旋星人基因？”那男人很吃惊。 “这有什么奇怪，我见到过不少人有旋星人基因的人呢，一点都不算稀有品种，都不如老虎狮子大象稀有值钱。” “那是你幸运，正好碰到了这个圈子，其实在地球上具有旋星人基因的人很少的，更难发现，我在地球上快两年了，也就见到过两个，你是第三个，如果你没说谎的话。” 那个男子边说边拿出一个小盒子样的东西，然后抓起卫极的手，直接拉起卫极的衣袖，将那个盒子扣在了卫极的胳膊上。 卫极忽然一疼，不觉地“啊”地叫了一声，那个男子将小盒子拿开，看盒子上的一个小显示屏数据的变化。 卫极看看到胳膊上有个小针眼，还有血珠渗出。 “这就开始吸血啊！也不打声招呼。” 这时那个小盒子闪起了小灯。 “是真的呀！旋星人特有基因你达到了百分之五十！”那男子热情而兴奋地看着卫极。“以前我发现的那两个人旋星人特有基因都不超过百分之十呢。” “那我的血是可以吸呢还是不能吸呢？我倒觉得自己没什么特别的，我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外星人，长得也不像你那样女里女气的。” 男子并不在意卫极说自己，还是那样热情而兴奋地打量卫极，就好像卫极是他找到的一个宝贝似的，卫极被看得很不自在。 “嗯，对了，你这宝贝艇什么地方坏了？”卫极想转移话题。 “时间飞行那部分不能用了，现在它只是一艘普通的飞行器了。”男子很遗憾的样子。 “这个功能地球上好像没有，不知那个麦克博士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在地球上，这样的大科学家你都不知道，真是可怜。”那男子又露出了他那鄙夷的表情。 “永无岛上全是名人，在那里名人是很普通的。再说，我也没上过什么学，对科学发明什么的也没有兴趣。” “可惜了你那旋星人的优秀基因，地球真的是地狱。” “如果地球是地狱，那我就真的很喜欢这个地狱。” “贱！” 那男人小声说了一句，然后失望地就将头转向了一边，有几分忧伤地望着外面的大海。 小艇贴着海面无声地飞行着，从艇内看着显示的外面的影像，就像站在艇外看一样真切，海水在飞速地向后流去，并没有一丝浪花被击起。 天空中飘着几朵白色的云块，任凭你飞速地前行，那云块就稳稳地飘在那里，不进不退，与世无争。 “对了，你刚才说你在海上横冲直撞了一个月，你没遇到海上联合舰队的船吗？”卫极不想与男人搞得很僵，就找话题来说。 “当然遇到了，我的速度快飞得低，他们很难发现我。” “你说联合舰队能攻击大陆吗？听说他们也拥有很多核弹。” “早晚会打起来，地球人本来就好战。” “我看他们都在克制，谁也不想发动这场大战，不然的话，早就打起来了。” “他们在等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呢？” “杀死那个周玄。” “杀死周玄？！” 渐渐能看到永无岛了，在蔚蓝的海面上，永无岛就像一颗小小的绿宝石一样镶嵌在海面上。 其实，永无岛更像是飘在海面上，就在大海上飘浮着，快乐而自由地飘浮着，就像那空中的云，随波逐流，与世无争， “听到过一个传闻，说这两个星球要撞上了，还不在同一个空间，神乎其神的，人的想象力可真丰富，怎么可能呢？” “千真万确。” “你也听说过？” “当然。” “是真的？” “嗯。” “你那意思，这美丽的世界有可能就那么没了？” “旋星美。” ; 十三、风光无限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麦克登斯确实在永无岛上，他是当今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不但麦克登斯在永无岛上，还有很多世界顶尖级的精英在永无岛上，他们都在永无岛上过着极其朴素的生活。 这些曾经熠熠生辉的名字照耀的世界，让这个世界因此而不至于愚拙。 但是渐渐地，这些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他们放弃了显赫的功名利禄，来到永无岛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 卫极先找到了何农，何农又联系到了小龙、海莲、大卫和已经基本痊愈的寒花影，因为现在是中午，大家都刚吃过午饭在休息，所以很快都来到了何农这里。 卫极先向何农证实了麦克登斯确实在岛上，那个男子听后很高兴，想马上去找大科学家。 “他现在一定正在午睡。”何农劝男子。“下午大家还要工作，特别是这些曾经很有来头的人，不但性情有些特别，现在还都很讨厌陌生的访客。不如晚上吧，我带你去拜访他。” 男子只好先谢过何农。 一起吃过午饭，卫极礼貌地让那男子先回避一下，然后将自己听说的那些有关两颗星球的事与大家讲了。 大家都表示不可理解，但就现在的世界形式来看，又都拿不定主意，至少世界海陆大战这件事上，不难看出，是一触即发的事情。 “就算是真的，我们又哪有力量去阻止呢？” “我们甚至都没有能力自保。” “看来只能求上帝帮忙了。” “还是召集岛上的人开个会吧，看大家对这件事怎么看。”何农最后提议。 一般这样全岛的会议都是在黄昏时开的，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大家不会停止手上的工作，这也是岛上不成文的规定。 大家还有工作要做，都陆续走开了。 “如果你还有精力的话，不如我带你随处走走，顺便也可以洗个海澡放松一下。”卫极建议那男子。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那男子也爽快。 卫极在何农的家里找了两套干净的衣裤带上，领着男子向海岛的一边走去。 “都认识大半天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卫极问那男子。“我叫卫极，虚度人生二十九年了，我看比你大七八岁不止吧？” “我叫艾琳。我们和地球的时间概念也差不多，今年二十四岁。” “艾琳！这名字和你倒是挺配的。” 卫极的意思是他的人和名字一样有些女性化，艾琳也没反对，只是笑了笑。 永无岛并不大，甚至很小，从这头能看到那头，也没有茂密的树林，大石头要比大树多。 也许正因为这些大石头，才挡住了经常吹来的大风，让这些仅有的树木得以存活，在岛上居住的人们，也是因这些大石头能起到挡风的作用，才能在岛上生存下来。 岛上的一些大石头很大，形状怪异，很多的房子就是依大石而建的，也是别有风格。 人们在大石间种了很多的农作物，也都是依着大石能挡风遮阳的作用，才让这些农作物能在岛上生根结果。 在海岛上生活的人们并不是过着土著一样的生活，相反，他们生活得很先进。 他们不但有技术含量很高的净水、太阳能、灌溉、排污、岛上通讯、卫星接收等设备，还有很多新奇的生产工具，就连建在大石旁边的每一座房屋，都充满着先进的科技含量和艺术的气息。 另外岛上还饲养了很多家畜，当然也有狗狗。 永无岛的一面是高高的悬崖峭壁，然后向另一面倾斜最后真伸进大海里。 卫极将艾琳领到悬崖上远眺，一望无际的大海尽收眼底，从陡峭伟岸的悬崖上望下去，让人无法不被自然的鬼斧神工而倾倒，也无法不能让自己在面对自然时感觉是那样的渺小。 沿着山崖边向下走去，因为海风的原因，高处并没有大的植物，但依旧有巨石屹立在崖上，日日夜夜接受着风雨的洗礼。 在离崖岸不太高的一处，有一条小路能通到下面的一处海边沙滩，卫极走在前面，不时回头去拉着有些笨拙的艾琳的手。 不多时，俩人就来到了沙滩上，这里空无一人，天气也是异常地晴朗，海水轻轻涌上沙滩，又缓缓退去。 卫极跑到一边对着一块大岩石尿了一泡尿，然后脱光了衣服大喊着冲进了海水里。 卫极并不太会游泳，只能算是在海水里扑腾，泳十几米就气喘吁吁了。 在没胸的海水里，卫极再不敢往里扑腾了，就站在能看到自己脚的清澈海水里抹着自己的脸。 这时，艾琳像一条鱼一样在卫极的周围轻盈地游来游去。 卫极发现了艾琳，本能地想蹲下身子，可海水已经没胸，蹲下后被清澈的海水呛了一下，忙又站了起来，抹了一把脸后，一手挡在裸露无遗的臀部，一手挡在自己裸露无遗的双腿之间，然后目光惊讶地愣愣地随着围着自己游动的艾琳转动。 艾琳穿着短裤和胸衣，在清澈的海水里苗条的曲线和洁白的身体一览无遗，艾琳不停变换着游姿，几乎和一条鱼没有区别，游过卫极面前时，还不时微笑着故意透过清澈见底的海水去看卫极水下的身体。 卫极捂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往岸边移动，可在海水里没有双手的帮助，对于卫极来说，每个很小的波浪都是一次挑战，这时他又不得不随时张开双手来稳住身体。 “你……是个女人？”卫极怯怯地说。 “我说过自己是男人吗？” 艾琳依旧不停地变换着姿势围着卫极游，还不时潜入水里，让卫极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穿得跟个大男人似的？”. “有规定我要穿女人衣服吗？”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女人？” “你也没问啊！” “知道你是女人我都不会坐你那破铁船，想想都后怕。” “胆小鬼！你不是说过我名字和我挺配的吗？那你意思是觉得我像女人呢还是像男人呢？” “不男不女的。本来以为你是个娘娘腔，原来是个男人婆。”卫极小声说。 “你说什么？告诉你，不要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挑战对手。” 卫极将身体转向岸边的方向，感觉能稳住自己了。 “外星女人不长胸吗？是女人还没胸，像个男人似的。”卫极小声说完就向岸上跑去。 忽然一股海浪砸向自己，接着是第二浪、第三浪……卫极被彻底击晕了，他张开双手都不能稳住自己，只能连滚带爬不顾一切地向岸边冲去。 冲到海水只到小腿深时，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其实这段路，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卫极趴在海水里连吐带呕地向岸上爬，爬到岸上后，就蜷缩在沙滩上不敢再动了。 这时艾琳也上岸了，她就站在卫极的旁边，得意、解气、阴险、愤怒地看着全祼的卫极。 卫极转过头来顺着艾琳纤细挺直的腿望上去。 “我以为外星人不在乎胸大胸小这些琐事……” “还说？！” 卫极忙把头低下不再说话。 “快去把衣服穿好，遮住你那恶心的身体。” 艾琳说完，又不紧不慢地向海里走去。 卫极忙跳起来去找衣服。 ; 十四、我要杀了你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回来的路上卫极还是感到很尴尬，毫无准备地暴露在一个女生面前，这让他有些恨眼前这个小女人。 但因为一起经历了很多天的男生忽然变成了女生，忽然也感觉陌生起来，这让卫极对眼前的这个女生产生了兴趣，他就像不认识了这个人一样，想仔细看一下，又不敢直视。 一边走，卫极一边偷偷斜眼看艾琳，就像第一次见过一样。 艾琳身材苗条匀称，有些偏瘦，肤色白皙，单眼皮，眼睛不算大，鼻子直挺，面色红润白净，脸型很漂亮，长像看上去单薄干净，倒是能让人产生几分怜爱，只是发型很短，看上去倒真有几分像男孩子。 卫极也很奇怪，这些竟都是自己这些天里没发现的。 “看什么，很好奇是吗？这么多天没看清啊？有被欺骗的感觉是吗？不过我可没骗你，是你有眼不识金镶玉。”艾琳笑着说。“不过你开始看上去也不像什么好人，我也不得不防一下色狼。” “这场架还必须得打，打小了都不行，是不是？”卫极低着头问艾琳。 “你在说什么？” “我说地球上的海陆两军。” “理论上是这样。” “你们来地球就是为这事来的是不是？” “事实上是这样。” “你们还怀着拯救俩星球的伟大使命。” “其实是这样的。” “必须是你们星球先进，我们星球落后，这样才有可能拉开两颗星球的距离不至于相撞？” “理论上是，是你们严重地破坏了自然规律，你们这是自食其果。”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这是什么狗屁自然规律？” “自然本来是完美无缺的，两颗星球完美地相伴在一起几十亿年，两者虽然一直没能相见，但在同一个空间的两个时间轴里完美地共存，并且一直相互影响着，没有谁都不可以。” “也许它们还有特别的联系方式呢，”卫极有意揶揄。 艾琳没理卫极，接着说：“如果一个星球暗落泯灭，另一颗就得停止运行，就像两个相伴相爱的爱人，只是他们相爱的方式跟我们不一样。” “一起生个小宝宝也说不定，比如月亮。” “你别以为他们永远都不能相见看上去很悲哀，其实他们是在同一个空间，也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和两颗相距多少光年的两颗星球相比可是近多了。 可以说已经近到成为一体了，其实这两个星球就是一体的，一个雌，一个雄；一个横，一个竖；一个内，一个外；一个阴，一个阳……自然多完美，完美到无可挑剔，错只在你们，你们这些所谓的自以为是的高级生命，所以，应该毁掉的是你们。” “你们就没有错，你们就是顺其自然的？” “我们当然是更先进的文明，这种文明是地球文明无比比拟的。” “这种理论肯定是错误的，我们小小的文明怎么可能会影响到星球的运转？” “你是地球人，一定知道蝴蝶效应吧？这种影响是千真万确的。” “我不信！我就是要想办法阻止你们这个阴谋。” “有能力你就去做，这是你的自由，没人拦着你。” “你们这些可恶的旋星人。” “别忘了你也有旋星人血统的。” “我只知道地球是我的家，神圣不可侵犯。” “你真伟大，那你去拯救地球好了。” “你为什么要和我讲实话？为什么不骗我一下呢？我们应该是对立的敌人才对。” “和你讲实话有什么？谁会信你？就算有人会信你，你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一切马上就要变成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并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些秘密，首先，现在的联合国里有很大的旋星人势力，他们现在正在策划刺杀周玄，周玄一死，核大战就会暴发。 我再告诉你多点，就算地球暴发核大战，旋星人也不会放过地球，他们现在正在派出一支对于地球来说强大无比的攻击舰队，很快就会穿越时间轴出现在地球的上空。 到时，地球正在打核大战，而旋星的攻击舰队会让地球雪上加霜。 就算地球没有发生核战争，那旋星的攻击舰队也会对地球进行核打击，结果是一样的，他们是想彻底解决两颗星球相撞的问题，至少能将两颗星球拉开两千年的距离。 好了，我现在都告诉你了，你去拯救地球好了，去吧，现在就去吧，伟大的地球勇士。” “你说过蝴蝶效应，说不定我就是拯救地球打败你们旋星的那只蝴蝶呢。” “好啊，去做你的蝴蝶吧。” “不要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挑战对手！这是你说的，现在我们是敌人，现在我们是在陆地上，你是在激怒我吗？” “杀了我？没问题，动手吧，用不用我再多激怒你多一些？你就是个白痴，你是个自大狂，你是个丑八怪……” “你不怕死？” “从来地球那天起，我就没想着能活着回去。” “还挺视死如归的呢。” “地球这种野蛮的文明，毁掉也没什么可惜的。” “一个强盗刽子手说别人是野蛮人，真是可笑。” “就是野蛮，就是野蛮，怎么地？我就是在激怒你，怎么地？你厉害就在这里杀了我，拿出点勇气来让本姑娘瞧瞧。” “我警告你！你听好了，我警告你艾琳同学，你可以对我这样，可不能对别人也这样，地球人真的很野蛮！ 不是每个人都会让着你，我不会动你一根毫毛，是因为我要让你睁大眼睛看着地球是怎么完美无缺地运行下去，让你睁大眼睛看着你们那个破金乌雪域的阴谋是怎么破产的！” “哼！地球毁灭之前我先把你扔海里去！” “作为一个女人，没胸没脑心眼还坏，真是大自然的狗屁杰作！” “你再说一遍！”艾琳弯腰捡起一块有点夸张的大石块。 卫极转身就跑。 “你给我站住，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海风吹拂着小岛，绿草之间和树的枝叶之间交织摩擦着，发出着沙沙的响声，像是对话，也像是自说自话。 其实这本来就是大自然在说话，每一颗小草，每一缕风，每一片海水，每一座山峰，每一片天空，每一颗星球，还有整个宇宙，都在不断地用自己的方式，传达着自己的信息，区别就在你能不能听得懂。; 十五、永无岛上的对策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晚上的会议召开时，西边天空还有落日的余晖，如同海上的日出一样，落日同样是人间炫丽的美景，特别是永无岛的日出日落，那是一种让人想在此终老的美景。 会议让艾琳暂时回避，艾琳只是撇了一下嘴，就去一边与何农的儿子女儿等一些小朋友玩去了。 卫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对大家都说了。 “虽然我很想知道，同一个空间不同时间轴上两颗星球这种事有没有可能。”卫极最后说。“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可能发生在联合国与海上联合舰队之间的战争，我希望现在大家都能站出来，以你们的名望来阻止这场海陆大战的发生。” 会场上一时议论纷纷。 “关于两颗星球的事，”麦克登斯首先说。“理论上来说这种事可能存在，宇宙本来就是多维的，还有时间隧道，弯曲空间等，只是我们至今没有证实或是已经证实却无法去利用而已。” 另一位著名学者也说：“关于金乌雪域的事，我们也听到过不少，但也无法证实，现在最多也只有寒花影可以提供一些佐证，不过，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何农说：“我们可以先假设这一切都是真的，金乌雪域人，也就是旋星人，他们来搞乱地球就是想让我们先自行残杀，然后再渔翁得利。 可他们之所以希望先搞乱地球，就说明他们对我们也有顾忌之处，至少他们穿越时间肯定不会比翻山越岭更简单。 我想如果我们能联合起来一致对外的话，一定会有胜算。 这样假设的话，那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和平，至少是现在的联合国和海上联合舰队之间的和平。 尽管几千年来地球一直都不曾有过全面的和平，但现在我们应该就和平尽一份努力，就算能为维持两大势力的现状，也算是为民造福了。” “我们世界现在这个样子，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大统一了，不正说明那些想搞乱地球的外星人弄巧成拙失败了吗？现在不是能更好地一致对外了吗？”一个音乐家说。 “现在外表看上去是统一了，但一团散沙，内部纷争不断，两大势力难以调和，如果真的有第三方强大的力量来袭，两大势力中的一方倒向这第三股力量的话，不就正好中了第三股力量的圈套？结果就是两大势力两败俱伤，第三股力量胜出。”一位著名小说家说。 “是啊，以前地球是很多国家，相互制衡，经济牵制，舆论监督，谁也不敢真正地轻易挑起战争，都会尽量把矛盾拿到谈判桌上解决，那时如果真的有外星人攻击的话，联合起来反倒更容易。 而现在，只有海陆双方力量，反倒不好联合，甚至会被外来力量利用。 就算现在仅有海陆双方势力，大战也是一触即发，可能一个擦枪走火都可能引发核战争。”另一位作家也说。 “目前世界人民的内部矛盾也很难调和，那些失去国家的人民，还有那些流亡政府，都很难接受眼前的事实，还有那些想借机捞一票的野心家们，这都是一股巨大的可以被第三方利用的洪流。”一位医生说。 “现在，首先需要我们海陆双方保持克制和理智，这就需要在座的各位能发挥自己的影响力尽力而为了。”何农说。 “我可以出面发起倡议，尽微薄之力，但问题是，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们也打败了旋星人，那两颗星球真的相撞了，不是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吗？”麦克登斯说。 “我们不应该想那么多，只需凭良心去做，只要是正义的，人道的，可以换取和平的，至于结果，就交给上帝好了。”这是一名画家。 “不管怎样，世界和平是最重要的，现在首要问题就是避免发生核战。 我想我们应该以麦克登斯先生为首，发布一个签名活动，倡议全世界希望和平的人能联合起来，坚决反对核战的发生，坚决反对世界大战的发生，只要不发生大战，我们就有时间，就有机会。”说话的是著名而年轻的数学家。 “同时，我们应该联系世界宗教联盟，他们要是能在海陆双方进行斡旋那将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这是名隐退的前政治家。 “世界宗教联盟也应该站出来，让那些愤怒的教徒们冷静下来，保持克制，不参与战争，远离战争。” “联合国和海上联合舰都有我以前的朋友，我也许可以再去找找他们，看能不能说服他们为和平做出贡献。”这是位早些年美国一位落选的总统竞选者。 “不管怎么做，总是要先行动起来；不管结果怎样，总要先迈出这第一步，这第一步就让我们永无岛最先迈出吧。”这是位著名的桥梁专家。 “看来我们的大方向还是一致的，就是反对战争，主张和平。剩下的就是向着这个目标怎么走的问题了。”一位农业科学家说。 “现在周玄倒成了反战的关键，当初我们想要逮捕他，现在我想我们得保障他的人身安全了。”小龙提醒大家。 “是啊，现在可能最不想发动战争就是周玄，短时期内周玄一定想要养精蓄锐，他一定也知道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想先解决陆地内部的诸多问题。”这是位在建筑设计师。 “我们分析，联合舰队是想开战的，因为他们在海上时间长了消耗不起，可对攻击陆地又没有胜算，周玄又不去和他们打海战，但这样时间长了没有希望的话，他们一定会拼死一搏，何况目前在民众当中，正义的旗帜是在海上联合舰队这一边的。” “海上联合舰队最好的战术就是与陆地上的反抗势力联合起来，而这是需要一些时间来周密计划和运作。” “所以，如果想暂时得到世界的安定，就需要大陆方面不要首先发动战争，而大陆方面不首先发动战争的主要力量就是周玄。” “只要战争不打响，我们就有机会，让联合国与海上联合舰队坐下来和谈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周玄一死，大战必至。” ; 十六、艾琳号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永无岛上也有很多消极的声音，他们只想凭天由命，因为来到永无岛就是为了躲避世事，至于世界如何，那是上帝的事。 尽管如此，永无岛上还是制定了一系列的积极的计划。 首先由麦克登斯向全世界发起了一项反对核战争、反对生化战争、反对世界大战的签名活动，永无岛上大多数曾经活跃于世界的知名人士都积极响应。 另外，派人前往世界宗教组织，建议世界宗教组织出面调和海陆双方的关系，最好能促成双方签订永久停火协议，至少要双方向全世界公开承诺，不主动发起战争，如果战争不可避免，将承诺只进行常规武器的小规模战争。 再就是，派人分别前往联合国和海上联合舰队，寻找旧知故友，希望能通过个人因素，影响双方的决策层，促进和平进程。 最后，由麦克登斯组织一个团队，专门研究地球与旋星的问题。 会议一直开到接近凌晨，天空的繁星一直散落进周围遥远的海里，一直散落进东方已经泛白的海天相交之处。 艾琳这时早已经在何农的小木屋里和两个新交的小朋友一起睡着了。 卫极最后也来到何农的小木屋，本想在长木椅上躺下来休息一下，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卫极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坐在一艘舰艇里，在一个很奇怪的空间飞行。 那里就像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在这个怪异的空间飞行的感觉很奇特，说是飞，却又像是在飘，说是飘，速度却又很快…… 忽然，前面出现一艘巨大无比的空中航母，并且从空中航母中射出一道道火蛇，自己的这艘小舰艇已经来不及躲避，被击中的同时发生了剧烈的震动与轰鸣，就好像随时都要爆炸了一样…… 卫极猛地睁开双眼。 “你们昨天说好晚上要带我去见麦克登斯先生，这都第二天了，我连麦克登斯先生的影还都没见到呢，你竟然跑到这里来呼呼大睡。” 卫极醒来看到艾琳使劲地晃动着自己躺着的长木椅，并在那大喊大叫。 “好，好，好，别晃了，别晃了，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个母夜叉呢。”卫极艰难地爬了起来。 “什么是母夜叉？” “噢，母夜叉就是很有本事的仙女。”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骂我呢。” 何农已经在准备早餐了。 “散会时我和麦克登斯讲过了，”何农边做饭边对艾琳说。“他说随时可以去找他，吃完早饭，我就带你去找。” “会不会影响老人家休息呢？都一夜没睡觉。”卫极提醒。 “不行，我必需马上就要见到麦克登斯先生。”艾琳有些任性。 何农笑着答应，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有耐心。 见到麦克登斯时，他正精力充沛地在一个黑板上计算着什么。 “你们先坐一下。”麦克登斯边计算边招呼大家。 大概半个小时后，麦克登斯才放下手中的磁板笔转过身来。 “是停在广场边上那辆悬浮车吗？”麦克登斯开门见山。“我发现那辆悬浮车没有车轮，那紧急制动时怎么办？难道这辆奇怪的车彻底摆脱了车轮解决了制动问题？我设想了几个制动的方案，但计算结果都不是很完美。” 艾琳直接来到麦克登斯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您好，麦克登斯先生，我叫艾琳，也就是您说的那辆奇怪的车的主人。” 卫极看艾琳过去鞠躬，因为自己以前也不认识麦克登斯，便也过来鞠了一个躬。 “不用客气，快过来坐吧。你俩是一起的？”麦克登斯问艾琳和卫极。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特别是这种志大才疏的人。”艾琳瞪了一眼卫极说。 “人各有志，各有专长。”麦克登斯笑着坐了下来。“你们也坐。” 卫极没说话，只是在一旁找个椅子坐了下来。 “我们旋星的这种车现在已经没有轮子，制动效果也很好，至于是怎么制动的，我就不知道了。”艾琳不好意思地说。 “你真的是旋星人？” “当然了。并且绝不是含百分之多少基因的那种。”艾琳又瞥了一眼卫极。“就是两年前直接从旋星上来的。 “就开着外面那艘小飞艇？” “是啊，没错。麦克登斯先生，您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研究一下我的那艘小艇，找您也正是因为我的小艇有一个功能坏掉了，我想您能不能帮我修好它。” “是什么功能呢？你说一下。只是我不太会修车，过后我可以帮你找几个很会修车的人。” “我想我的这艘小艇不是一般修车的可以修的，我的小艇有几大功能，可以在陆地、海面、水下、天空、太空飞行外，还可以时间里航行，我找您就是因为小艇不能在时间里航行了。” “在时间里航行？” “是啊，我就是两年前从时间暗道来到这里的，我知道现在地球上还没有这种技术，不过您是大科学家，您如果有兴趣可以研究一下，说不定有办法能帮我恢复这项功能呢。” “我的好奇心让我十分想知道也很有必要知道一些你的经历，还有你说的这艘小艇的故事。” “好，可是从哪说起呢。” 艾琳想了想，然后慢慢讲了起来。 其实本来要来你们蓝星――也就是你们的地球――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双胞胎弟弟。 我了解道，到蓝星来是有去无回的，所以在最后一刻，我将弟弟麻醉，上了这艘小艇。 我弟弟是相信了那种‘拯救家园计划’的鬼话，还有那令男孩子憧憬的冒险经历，才上当自愿要来蓝星的。 所谓的‘拯救家园计划’就是你们已经知道的避免两颗星球相撞的计划。 近些年我们旋星一共选出了一百六十人来地球，总共有二十艘这种小艇，除一艘因为种种原因永远留在了时间通道里外，其它十九艘小艇的旋星人都成功地来到了地球。 第一批十艘八十人是五年前来到蓝星的，我是随第二批于两年前来的。 更早一批来蓝星的旋星人则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只有两艘时间艇十几个人。 再早，就是两千年前有一批从旋星来到蓝星的逃亡者，那时的事件就像传说一样，我们知道的也有些模糊，但却是真实存在的，现在你们蓝星上那些旋星基因人就是证明。 来到地球后是回不去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按计划要毁掉小艇，我没有毁掉这艘小艇，而直接开着它离开了大家，所以这也是蓝星上唯一一艘旋星多功能穿梭艇。 随便你们说我是叛徒或者敌人什么的，但我声明，我的立场是不站在任何一方，我来蓝星只是为了救我弟弟，为了不让他来到这个有去无回并且还要注定毁灭的烂星球。 并且我觉得，为了自己而搞毁别人，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也是不想让弟弟去做这种丢人的事。 但同时，我也没有拯救地球的打算，我没那种能力，更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天天想做拯救人类拯救星球的超人梦，星球要相撞就去撞好了，不关我的事，谁没有死掉的那天。 也不瞒大家，我想让麦克登斯帮我修好这艘小艇就是为了能从这场灾难中逃跑，我不想和先生说谎欺骗先生。 我们旋星一直是有着十分尊敬像您这样的大师的传统，如果您觉得我这样做太过自私，您可以拒绝我的请求，我一直相信，地球真的是在劫难逃，并且很快就会发生。 如果您能帮我修好这艘小艇，我想试着回去找我的弟弟，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修好之后能有个希望，或者，麦克登斯先生能创造奇迹也未尝不可。 另外，这艘小艇如果被修好了，就算飞不回去旋星，也可以暂时躲避战火，除非很倒霉地正好在核爆炸的中心。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可以伤到我的小艇，甚至地球爆炸了，它都可以独自在太空中飞行很长时间。 这两年，说实话，地球很让我讨厌，处处都是被记忆存储弄得神魂颠倒的人们，活该这些人最后沦为机器，都是一些贪婪的人，所以在地球我也一直没有朋友。 来到永无岛，第一印象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地球真的存在着高级生命，这也让我第一次感觉如果地球毁灭了还真的是有点可惜。 我的小艇一共可以乘坐八个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七个座位，我已经答应留给小宇和恬恬一人一个，还有一个留给麦克登斯先生，剩下的四个座位我还没想好留给谁。 “麦克登斯先生，如果您能帮我修小艇，就一定要看好了它，别让一些心术不正心怀鬼胎的人把小艇偷了去。” 艾琳转向卫极，瞪着卫极恨恨地接着说： “特别是你这样的人，座位的问题就别抱希望了，你也别打我小艇的主意，看你没什么文化长得也不像个好人，比那些使用记忆存储的人也强不了多少。 另外警告你，昨晚我已经将你的影像作为极度危险的人物输入到了我小艇的智能中心，以后别靠近我的小艇，不然后果自负。” “怪不得两年了你都没有朋友。”卫极小声嘟囔。 “哼！还有，昨晚小宇建议把我们的小艇叫作艾琳号，我的小艇我已经决定就命名为――艾琳号。” ; 十七、旋星与蓝星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艾琳又讲了很多她在旋星上学时学到的初级知识。 蓝星——即地球——是与旋星在同一空间两个时间轴的星体，这种现象在宇宙中很普遍，因为宇宙是“满满”的，而不是所看到那样是“空空”的，这是因为不同时间轴和不同维度的原因。 或者说，宇宙是“一片一片”的，从任何一个方向看都是一片一片的，每一片就是一个时间轴。 而每个大时间轴里又有无数的小时间轴，比如星座的大时间轴内又有无数星系的小时间轴，星体时间轴内又有无数物质或者生命的小时间轴。 正是这种不同时间轴、不同空间、相同时间轴、相同空间的组合，将这个宇宙塞得满满的。 但宇宙的时间流向都有着同一个走向，就是向着宇宙的中心，这个中心并不是位置的中心，而是时间的奇点。 也就是说，所有的时间方向都是从各处指向宇宙中心，而宇宙中的所有物质都是向着时间的反方向运行，这与地球人所说的宇宙膨胀差不多。 时间将宇宙中所有的能量都带向宇宙的中心，最后的结果却没人能知道，就像一切是怎么样开始的不可知一样，我们对结果永远只是猜测。 时间向宇宙中心运行过程中，带去了大量的能量，最后都聚集于宇宙的中心，在宇宙的中心，将只有能量，时间都不再存在，当几乎宇宙所有的物质都以能量的形式归于宇宙的中心时，第二次大爆炸就开始了，如此反复。 理论上说，在宇宙中，也应该存在着上始时期宇宙形成时所残留的物质与时间，还有时间所携带的能量。 上始时期所残留的物质或是能量在此次宇宙中将很难获得，因为这些物质或是能量存在于此次宇宙遥远的未来，和遥远的距离。 但上始时期所残留的时间和时间所携带的能量，因为运行的方向没有变，还是向着宇宙时间的奇点中心运行，所以会与此次宇宙的物质发生极低概率的碰撞和影响。 宇宙最外沿，或者是宇宙之外，不再有物质，因为所有物质的能量都被时间带向了宇宙的中心。 没有物质，没有能量，也就不再有时间。 没有时间，没有物质，这与宇宙中心相似，只是也没有能量，这便是宇宙中心的另一种形式，如同阴阳。 所以，宇宙的之外，既是宇宙的中心。 所有的物质在时间内，都必需消耗巨大的能量，这是在时间的宇宙中，理论上是不可避免的，这也是物质最终要消亡的原因，也是我们衰老的原因。 我们的生命不断地获取其它能量体所释放的能量以维持生命。 星体也一样，星体或是星系也需要吞噬能量以增加或是弥补自己的能量，当不再有能量汲取时，时间便开始只带走能量，有出无进，等这些能量消耗殆尽，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但是不断地汲取能量就能在宇宙中永生呢？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在时间里汲取能量的速度，最终总是会慢于在时间里消耗能量的速度，且永远无法逆向，所以不断汲取能量只是延长生命，却不能永生。 相对于时间，自然中所有的物质都是静止的，这就像两个人，他们无论走到哪里，相向或是背向，他们所处的时间都永远都是相同的，所发生的变化只是距离。 不同的时间轴间有无数条通道，这也是一些物质可以跨越时间轴的原因。 其实这种事件是很常见的，人类世界中每一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时间轴，但就像一件突发事件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一样，往往一个人会影响另一个人，让另一个人的时间轴发生变化。 相对于时间所有物质都是静止的，因为在时间主导的宇宙中，只有这样才是消耗能量最少的办法，而在时间中穿行，唯一的办法就是消耗更多的能量。 经常入静，让自己处于身体与身外的无为状态，就可以延年益寿，这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顺着时间的方向而行与逆着时间的方向而行，同样是在时间内穿行，所以同样要比静止消耗更多的能量，而逆向于时间比顺向于时间消耗的能量会更多。 相对于一个静止的物质，顺向于时间的方向就是这个物质的过去，而逆向于时间的方向就是这个物质的未来。 分别在两条时间轴上的蓝星与旋星，从时间方向上看，蓝星比旋星更靠近宇宙中心的位置，也就是说，蓝星在旋星过去的时间轴方向，而旋星在蓝星未来的时间轴方向。 穿过两条时间轴连通的暗道，就可以来到另一个星球的时间轴上，也就是说，从蓝星穿过时间轴来到旋星的时间轴中，就来到了旋星的过去；而从旋星穿过时间轴来到蓝星的时间轴时，就来到了蓝星的未来。 因为静止时物质体消耗能量是最少的，而顺向时间行进比逆向时间行进消耗能量要少很多，所以，到未来所消耗的能量相对要多些，到过去消耗的能量相对少些。 也就是说，从旋星穿过时间暗道来到蓝星的未来，再从蓝星的未来顺向时间到达物质体的现实中的蓝星，所消耗的能量，要比从蓝星穿过时间暗道来到旋星的过去，再从旋星的过去逆向时间到达物质体的现实的蓝星，所消耗的能量要少很多。 正因如此，旋星的时间穿梭小艇，从旋星来到蓝星，消耗的能量还勉强可以获得，而反之，从蓝星到达旋星，能量消耗要多上不止几百倍，所以到现在还无法做到，甚至目前还找不到理论支持。 这也是旋星人来到蓝星后就不能再回去的原因，也是他们干脃毁掉飞行器的原因。 并且从另一个角度，留着这些飞行器，蓝星人肯定会很快学会这种飞行器的制作，如此他们的科技必将又上一个台阶，对自然的危害也会更大，两颗星球就会又靠近一步。 在时间中穿行时，艾琳号是被一团强大的能量团所包裹着，来到地球后，能量也基本就用完了。 ; 十八、鸟精灵是个骗局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艾琳最后说，她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也不知道这能量团产生的原理，现在艾琳号不再有这种能量团，来找麦克登斯先生也就是想让他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有了能量团，就不怕一般的武器攻击，穿越核爆区也没有问题，甚至可以通过时间暗道逃离战场，至少可以短时间内躲避战火，直到能量团用尽。 两千年前，旋星人发明了这种飞行器――尽管那时的这种飞行器还很简陋――现在的蓝星基本就是旋星两千年前的样子，所以艾琳想，地球上的科学家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 两千年前，这种飞行器还很原始，虽然可以穿越时间暗道并来到蓝星，但需要更长的时间和更危险的代价。 经过两千年的改造，这种飞行器的功能虽然没有革命性的改进，但就性能的稳定、功能的多样性、获得更大的能量，还有节省能量上，都有了很大的进步。 现在旋星与蓝星只有几十年的时间差，并且飞行器也可以获得更大的能量，基本上一天能飞十几年的时间，所以几天就能从旋星来到蓝星。 这在过去两颗星球有两千年时间差的时候，是要飞上几十年的。尽管如此，如今的艾琳号还是没有能力飞回旋星，但可以很接近了。 “我想，如果修好了艾琳号，等到两颗星体更接近时，或是在相撞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我就可以飞回旋星了，如果幸运的话，临死前还能看到弟弟一眼，至少也可以死在家乡。”艾琳憧憬着，眼里竟有些泪光。 “为什么不去找在地球上的旋星人来修理艾琳号？”卫极问。 “说你傻你不爱听，我是开着本应该被销毁的飞船逃出来的，他们不追杀我已经是很有爱了。”艾琳瞪了一眼卫极。 艾琳叹了口气，又说：“其实，这两千年，旋星的发展开始变得很缓慢，很多领域都没再有革命性的创新，特别是近年来又战争不断，这也是两颗星球的时间差忽然变得很近的原因。” “你们旋星人发展变缓，却要怪罪地球人发展太快，这是什么逻辑！”卫极发牢骚。 “为什么发展会变得缓慢了呢？不会是你们两千年来一直都在打大战吧！”何农问。 “是因为旋星人发明了超级智能机器人的原因。”艾琳忧虑地说。 “为什么？是机器与旋星人类发生了战争是吗？”卫极急着问。 艾琳瞪了卫极一眼。 “和机器人发生战争是其中原因之一，至于其它原因，说来话长，以后如果有时间，我会多给你们讲些有关旋星的事情。” “我还有个问题想真心地请教。”卫极很真诚也很小心地问 艾琳昂起头很骄傲地说：“看你可怜样，问吧。” “我父亲说是可以去金乌雪域的，也就是旋星，我在入静或是做梦的时候，总会看到一只透明的鸟精灵，有时，鸟精灵还会带我飞到一个很美丽的地方，父亲还说，鸟精灵最后会指引人们去金乌雪域……” “不要再说了。”艾琳鄙视地打断卫极。“你不说地球是你的家吗？怎么还想着要去什么金乌雪域旋星的？”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去的，只是好奇而已。”卫极的脸有些红。 “那我告诉你，这是一个骗局，别抱幻想了。” “骗局？” “至于是怎么一回事，等我高兴的时候再告诉你，现在我没心情讲这些幼稚的事情。” 卫极不再说话，坐在那里很困惑，也很无辜的样子。 艾琳又转向麦克登斯，说这方面不是自己学习的专业和兴趣，并且还都是小时候学习的内容，记起来的也就这些了，等以后能想起什么来再说，然后很恭敬地问什么时候可以一起去看一下她的艾琳号。 “现在就去吧。”麦克登斯起身就向外走。 “您一夜没休息，要不您先休息一会吧。”艾琳很诚恳地说。 “我的困意都让我的好奇心赶跑喽。” 麦克登斯大踏步地向门外走去，三个人也马上跟了出去。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艾琳号旁边，这时艾琳号忽然发生了一种让人很紧张的“嗡嗡”声，这种声音不至于吵到远处的人，但让人听着会感觉很紧张，就像动物从喉咙里发生的不友好的警告声一样，并且靠近卫极一边的艇体上变成了红色。 “请你离开远点，我说过了，我已经将你的信息输入给了我的艾琳号智能中心，它将视你为最危险的敌人而拒绝你接近。” 卫极退后了几步，“嗡嗡”声没了，红色也变回了原来的颜色。 “小心眼。”卫极小声地抗议。 “就小心眼，就是烦你。” ; 十九、纽约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卫极和小龙像其它人一样，也被派了出去，麦克登斯发起的签名声援活动也得需要一些岛外的人士来支持，可现在通讯不好，没法联系到那些人，于是卫极和小龙就成了信使，到各地去联络这些人。 岛外需要联系的这些人都和岛上这些名人有亲密关系的人，但遍布世界各地，因为卫极和小龙刚在亚洲惹了事，就被派去了欧洲。 俩人按照名单和设定好的路线按部就班地联系，在欧洲的任务进行得还算顺利。 虽然世界动荡不安，但因为一些人的价值和能力，无论哪一方势力都希望能拉拢他们，周玄一方的联合国也一样，在占领世界的初期，就拟定了一份保护人的名单。 这份被保护人的名单里，大多也是卫极和小龙要找的人，正是这份名单，让这些人大多免受战火和动乱的伤害，也让卫极和小龙能顺利找到他们。 名单中只有一位暂时去了纽约，因为通讯现在完全中断。 卫极和小龙无法和永无岛联系，而俩人手中正好也因日常节俭而剩下不少经费，这时也正好很难得地有一架飞往纽约的航班，于是俩人就商量了一下，决定去趟纽约将这最后的任务完成。 就这样，俩人来到了纽约，并也很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这次任务完成得出奇的顺利，让俩人心情非常好，反正也来到了纽约，就决定去今非昔比的联合国总部看看，看看这如今真正的世界政治中心。 从外表看，联合国总部大楼和一直以来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各国的国旗没有了，而只有一面联合国国旗。 望着联合国总部的大楼，卫极和小龙自然就说到了周玄。 “周玄也一定知道自己树敌很多，也许能知道想暗杀他的人不会少。” “最好能见周玄一面，和他谈谈，告诉他现在他很危险，世界也很危险。” “以他现在的身份和现在的形式见他一面基本是不可能。” “据说可以给周玄或是议会留言留信什么的，不如我们也留一份吧。” “有什么用？我想他们能看到的可能基本是零，特别是我们讲的这些，在他们工作人员筛选时，一定会当成疯子的胡言乱语而被扔进垃圾桶或是直接删除的。” “不过，我们永无岛上有几个人的任务就是来到这里，试图通过在联合国老关系的引荐和斡旋，准备就这些事和周玄见上一面。” “那看来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在这里，卫极和小龙回永无岛，就得先去原美国的西海岸，然后再联系去永无岛的船只，可这时，去西海岸的飞机、铁路、公路一时都没有空余票，需要等上一段时间。 现在各洲之间的海空通航很不方便，少之又少，陆路上虽然原各国间的限制基本取消了，但因为各地区势力的原因，还会有很多障碍，各国之间那种无形的、长时间形成的障碍还潜移默化地存在着。 老麦和吉图那些人是化了妆用了假的身份，倒换了几次交通工具，最后才好容易坐上了飞往北美洲的飞机。 卫极和小龙是在老麦和吉图他们到纽约几天后来的，但他们现在并没有联系，也联系不上，所以都不知道对方的情况。 此时的纽约，表面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期都繁华，街上很多的警察、机器人和最先进的交通工具，初来乍到，让人感觉一下子来到了未来世界一样。 整个联合国总部区域守卫森严，但有个普通平民接待处，不过得先在网上预约，或是到接待处指导预约。 预约经过审察后，会有接待部门的人员会见，再经审批后，联合国总部某办公室会在约定时间里与访民集体约见，最后，少数访民会有和周玄及其办公定成员再次集体会见的机会。 卫极和小龙了解了情况后，放弃了见周玄的想法。 不过在这里，网络和通讯都是非常好，只是基本上还是无法和纽约之外的地区相联系。 从当地媒体上看，海上联合舰队有向印度洋和太平洋南部集结的迹象，据分析说，海上联合舰队有攻击澳大利亚的企图，战争可能一触发，为此联合国也在积极地应对。 但卫极和小龙在联合国总部附近转了两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纽约平静得就像几十年前一样，看来两个人也无法在任务之外有更多的收获。 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俩人弄了一辆二手车，准备第二天驾车到西海岸，那里有永无岛的联络点，如果没有被破坏掉的话，也许可以和永无岛联系上，到时就可以知道是回永无岛还是会有新的任务。 卫极和小龙在纽约四处转着，相对一路上的混乱与战争，纽约是多么地正常啊，俩人想要最后享受一下这正常而繁华的都市生活，因为明天就要离开了。 俩人吃了可口的早餐，享受了咖啡，又去了历史博物馆和一个小型画展，还看了一个小时的街头表演，有舞蹈和音乐，中间还穿插了一个魔术表演，中午则是丰盛的午餐。 下午，在联合国附近有个露天开放式的小型集会，这个小集会就和麦克登斯倡导的签名活动有关，俩人之所以要明天离开，就是想看一下这个集会。 虽然俩人不参与集会运作也不参加集会活动，任务就只是信使而已，具体活动事项会有人去组织，但既然可以赶上，俩人就决定现场去看一下，顺便也可以拍些照片带回去。 集会规模属于中小型的，秩序很好，远远地有些警察在监督，甚至也有一些机器警察，但都对集会没有干预。 因为有很多社会名流参加，吸引了很多媒体记者，现场有名流的讲演活动和现场群众的签名活动。 卫极和小龙也排队在一幅巨大的反战长卷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名后，俩人在远处一个花坛边上坐下来看热闹。 纽约的环境很好，特别是这里，周围有很多树木，有山毛榉、菩提树、梧桐树和柳树，虽然秋天下午的阳光很强烈，但坐在树阴下还是很惬意的，会让人懒得都不想动一下。 “老麦？！”小龙忽然指着不是很远的地方叫到。 “吉图？！”卫极也发现了老麦和吉图。 很快，四个人就极其兴奋地抱在了一起，特别是小龙和老麦，大家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兴奋与寒暄过后，卫极发现老麦和吉图周围还有一些人，但这些人都神神秘秘的样子。 卫极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认真地看了看老麦和吉图，然后又逐次看了周围的其它人。 这些人当中也有卫极和小龙认识的，因为当初一起在国际极点亚洲总部见过面，也曾在吉图的家乡一起喝过一次酒，他们都相互点头示意。 这时小龙也反应过来了，他指着老麦说：“你们是不是……” 老麦一把搂过小龙，不让小龙说下去，然后拉着卫极和小龙，一行人一起向对面的街区走去。 ; 二十一、刺杀计划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大家议论到半夜也没有结果，但老麦决定退一步先观望一下再说。 第二天上午，卫极先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沙发里睡着了，他感觉头很痛，这时他看到小龙和老麦和衣躺在一边的床上，而其它的人都不见了，他忙去叫醒俩人。 老麦和小龙也感觉头很痛。 “他们都走了？”卫极问老麦。 “他们一定是去暗杀周玄了。”老麦一下跳了起来。 “一定是昨晚吉图让我们干的那杯葡萄酒有问题。”小龙边想边说。 “对，一定是吉图看我的想法有变，才这样做的。”老麦也说。 三个人马上出了房门，但车都被开走了。 “我们得阻止他们。”小龙焦急地说。“不然他们也很难成功的，贸然行动太危险了。” “是啊，再说现在他们还有武装机器人。”卫极也说。 “你们的计划是在哪里动手？”小龙焦急地问。 “肯尼迪国际机场。” 三人边说边跑，最后在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这是一辆人工驾驶的传统出租车。 老麦直接掏出一把美元扔给司机。 “最快速度到肯尼迪机场。” “没问题，系好安全带。” 出租车飞一样超过几辆车直奔肯尼迪机场急驰而去。 肯尼迪机场是世界最大的国际机场之一，但时局动乱，现在这里的飞机吞吐量并不大，也正因如此，在这里滞留的人却很多，虽然是国际最大型机场之一，但现在人潮涌动，管理也明显不足，显得十分混乱。 三个人下了出租车四处张望，却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按现况说，如果周玄从这里出行的话，至少应该加派警力，可一切还是那样喧嚣混乱。 三个人找遍了包括特殊通道的各个通道，都没发现异常，而这时，他们发现了吉图那一帮人，正无精打采地向这边慢悠悠走过来。 “已经从纽瓦克那边飞走了。” 武阳霖自从离开了永无岛就一直在寻访自己的父母，他知道，父母后来去了某沿海城市，最后又去了欧洲。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难找寻到父母过去生活的痕迹，特别还是在异乡。 武阳霖记得父母曾说是去法国的巴黎，他就尽量收集了很少的一点父母以前的信息，然后准备去巴黎，尽管现在交通很不方便，还战火连绵。 武阳霖知道，当时父母是从沿海直接乘飞机去的法国，而现在飞机航班很少，甚至都很少有直达的飞机，而且收费还很高。 就算如此，也是等很长时间才能排到，并且还因战争原因随时有可能取消，于是武阳霖决定开车去法国。 现在弄一辆太阳能动力的汽车是件很容易的事，并且性能还是很不错的，不用为能源担心。 武阳霖弄到一辆二手的太阳能越野车，粗略地准备了一下，就上路了，他选择从俄罗斯进入欧洲，然后再横跨欧洲大陆去法国。 这一路的艰辛是难以想象的，特别是在穿越俄罗斯的时候，这里时而几天看不到一个人，时而又成群全副武装的人四处烧杀劫掠。 好在武阳霖出发前准备了大量的烈酒，这让他在很多时候化险为夷，因为在俄罗斯，烈酒不但能收买人，还可以结交朋友、换取食物和物品，为了能活下来，武阳霖也是经常和那些人一起喝得烂醉。 由于与父母失去联系，寒花影移情别恋，这也让武阳霖心情一直不能好起来，所以这也是他经常与萍水相逢的人烂醉泥的原因。 不过也正因如此，让他结交了一些俄罗斯的朋友，也让他最终能顺利地穿越了俄罗斯，当然，能顺利并很快穿越俄罗斯，这与武阳霖出众的车技和专业的维修技术，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也是因为武阳霖的车技好，让他在俄罗斯与一些飘移高手成为朋友，并在一些马路飘移比赛中出众的表现而获得了几个俄罗斯姑娘的芳心，这让他在路上不至于很寂寞。 武阳霖并没有因为俄罗期姑娘的苦苦挽留而停下来，而是一直穿越白俄罗斯、波兰、德国，来到法国，到达巴黎时，武阳霖已经是衣衫怪异满面胡须。 在巴黎，武阳霖很幸运地找到了父母曾经的住处，但这里也是混乱不堪，没有人知道曾经在这里住过的一对亚裔夫妇最后去了哪里。 武阳霖父母住过的房间一直空着，再没人住过，武阳霖就把这里租了下来，暂时住下。 “离过去的地方越远越好，永远都不想再回去了。”武阳霖这样想。 房间里有很多父母留下来的东西，很多都是武阳霖所熟悉的，但这些冷冷的物品都无法讲述他们主人的去向，一张父母和自己的照片还摆在书柜上，虽然上面已经落了一层薄灰，但三个人的笑容还是那样由衷。 武阳霖躲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地呆了两天，就像曾经寒花影刚离开的那些日子，只是这时更多了一份痛苦，这痛苦让武阳霖总是忍不住大哭，他就这样哭完了睡，醒了又忍不住流泪，真到第三天早上，他才走出房间去找吃的。 就在这天，武阳霖在吃饭的时候，与一群自称复国革命党的年轻人交上了朋友。 武阳霖一路上用英语和近一百年来在世界上比较流行的母语与人交流，基本可以进行日常沟通。 但在法国，武阳霖知道，因为历史原因最好还是不要说英语，但好在现在自己的母语在世界很流行，在法国也是一样，几乎人人都会讲一些，这样武阳霖和这些法国人交流起来并不是很困难。 在这些复国革命党的人嘴里，武阳霖知道周玄此时正在巴黎，而这些复国革命党人，知道了武阳霖曾参加过前段时间，国际极点亚洲总部的攻击行动，并成功将其摧毁，立即肃然起敬。 由于巴黎是原国际极点的世界总部，所以守卫异常严密，这也是世界上少数几个没能被成功攻击的极点公司之一，这也让有着悠久革命历史的法国人深感自卑与自责。 在众人的一再要求下，武阳霖给复国革命党的领导层，讲了整整一天攻击国际极点亚洲总部的经历。 最后，法国复国革命党也向武阳霖全盘托出了，正在筹划的对原极点公司世界总部的攻击的计划，而现今正好周玄也在这里，最好能同时将周玄置于死地，而达到一箭双雕的效果。 这样的话，原法国也可以从现今反对世界集权统治势力最无为的国家地区，一跃成为走在最前列的国家地区。 正处于极其低落的武阳霖一下兴奋起来，决定将所有的个人恩怨全都放下，一心扑到正义的战斗中来。 武阳霖热情而积极的精神给了法国复国革命党人很大的激励，而提供的信息也给了他们很大的帮助。 “我认为，你们这个以总部为目标的袭击行动是不可行的，” 武阳霖提出自己的看法。 “现在已经不同于几个月前了，他们不但有更多的兵力，更充分的准备，还有大量的武装机器人在服役，而现在对一个工厂的袭击意义也不是很大。 所以我认为，现在应该以周玄为重点，以暗杀周玄为主要目的，如果计划成功，周玄一死，群龙无首，趁乱我们才可以去攻击一个生产工厂，到时那里也就不战自败。 我们将用最小的代价来获得最大的成功，这就叫事半功倍。” 武阳霖的提议获得了大家的支持。 “我们现在要尽可能多的去获得周玄的信息，最好能有内部人的支持，”武阳霖接着说。“我们还要准备多种方案，从不同角度入手，另外还要发动群众，为最后的全面攻击做准备……” 很快，一系列完整而严密的暗杀计划就出笼了。 ; 二十二、伺机而动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座位于巴黎的世界终极超拟总部，是一座大型空中城市中的一部分。 周玄这次来巴黎，是和总部的一些元老们调和一些分歧，特别是想把总部搬离沿海城市的计划，而最重要的是想让这些重要股东和大佬们能一如既往地支持自己，不能因自己入主联合国而发生歧变。 而特意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来到欧洲，更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 至于将总部迁往内陆，是要考虑总部移迁还是将空中城市整体移迁，两者的动作都不小，空中城市的整体移迁倒是很容易，但陆地上的配套设施的移迁或是重建就很费时费力了。 大家用很多时间来讨论这个问题。 美美一队十人是在周玄秘密来到巴黎前几天来到巴黎的，他们是申请了总部后坐专机过来的。 美美这些人知道，自己只能属于原国际极点，也就是现在的终极超拟，而想去现今的联合国总部几乎不太可能，但可以申请去现今的终极超拟总部，而这里也是周玄最有可能来的地方。 总部那边知道美美这些人是周玄比较亲信的人，也就同意了他们的申请。 而几天后，周玄就到了位于巴黎的现今终极超拟的世界总部，这让美美一队人既感到意料之中，又感到很意外，因为周玄来的太快了，他们原打算在这里等一年两年的呢。 “也许老天注定，他的死期到了。”美美狠狠地说。 周玄并没有同意见美美，一直都没有同意，但传过话来说，十分想见诸位，可工作实在是很忙，分身无术，并已经向总部作了交待，会尽可能满足诸位的要求，想留在这里或是回亚洲总部，甚至到世界任何一个公司工作都可以。 “因为世界各地的终极超拟都是你们永远的家。” 周玄在总部的几天，一切都很顺利，那些大股东们也表示了继续强烈的拥护，为了避开海上联合舰队的锋芒，终极超拟总部也确定了向大陆内移的具体方案。 这些世界大佬们，还就很多问题都达成了一致，周玄此行异常地顺利。 “最后，我向各位公布一个特大喜讯，”周玄向大佬们公布了公司最新的研究成果。 这就是记忆整体移植已经完善，并且，公司已经为这些大佬们准备了移植载体，这就意味着，大家的生命已经完全可以重生，特别是那些身体不算很好的朋友，已经完全可以放弃自己疾病缠身的躯体，去迎接一个属于自己的，新生命的诞生。 同时，记忆整体移植不但可以达到完美移植，还具有将记忆自然修复与增强的功能，这项功能来自于金乌雪域人的基因。 以后只需晒晒太阳，不但能补充大量体能，恢复大部分精力，还能让大家的记忆异常清晰。 这对那些常说记性大不如以前，身体大不如以前的朋友们是个福音，从此不但将获得重生，还将拥有一个全新的记忆，健壮的身体，就像小姑娘小伙子一样精力充沛，连续工作几天几夜都不会疲惫。 不过呢，这项伟大成果还有一个缺点，而这项缺点也正在完善中，并且最多两年就可能做到。 对于这个小小的遗憾大家也不用等，现在尽可放心地去接受记忆整体移植，到时等这个小小的遗憾完完善后，只要做个简单的植入就可以。 这个小小缺点就是感觉，我们暂时还无法将身体上的那种感觉传达给大脑，比如抚摸，比如接吻，比如**。 “不过我们只要能忍耐最多两年的寂寞，就可以将一切重新获得，到时会把你们失去的那些美好时光加倍还回来的。” 大家禁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呢，我们在记忆整体移植后或许将永远失去生育能力，是生育能力，不是性能力噢！ 性能力不但不会丢失，如果各位对性功能已经开始有些力不从心或是不满意的话，从今以后就会让你达到生龙活虎的状态。 至于什么时候能将生育能力也达到完美复制，现在还没有时间表，其实准确地说，还没有纳入我们的研究范围。 所以呢，如果大家还有造人的计划，可以先将自己的精子或是卵子进行冷冻储存，然后再进行记忆整体移植。 如果我们能活几百年几千年，甚至是永生，就应该考虑一下繁衍后代的意义了。” 世界各地有很多甲虫养殖基地，终极超拟公司将这些成熟的甲虫运送到原来的美国、德国、岛国和印度等地，然后将这些甲虫制成生物芯片，再运送到世界各地的终极超拟公司，给那些记忆存储受害者安装。 法国终极超拟公司的生物芯片全是由德国运送来的。 德国将生物芯片空运到巴黎的某个机场，然后再由终极超拟公司世界总部派专用冷柜直升运输机拉运回公司。 清晨，在最后的秘密会议上，法国复国革命党的人做最后的总结，终极超拟有一辆专门运送生物芯片的冷柜专机的驾驶员是自己人，并且仓库那边也有自己人，可以借助这辆冷柜专机将选出的两名狙击手送进戒备森严的终极超拟公司。 他们研究了得到的终极超拟全息结构图，发现了几处长期没人职守的房间，那里可供潜入的人暂时藏匿，并伺机行动。 武阳霖也指着全息图对大家说，周玄不会在这里呆上很久，他应该很快就会回纽约，所以必需立即行动。 一旦刺杀成功，我们进入公司的狙击手也将会引爆几处炸药，虽然炸药无法放到关键的地方，但也可以起到扰乱敌人的作用。 到时大家一定要严格按命令行动。 第一组在这里，对终极超拟的地面设施发起猛烈地佯攻，一定要记住，不能恋战，要且战且退，做到敌退我进，敌进我退的战术，不要以杀伤量为目的，牢记你们主要的目的就是将敌人主力引开。 然后是第二组已经进入空中城市的小队成员，你们和第一组成员的目的一样，也是对超拟总部进行佯攻，战术和目的与第一组相同，就是要将敌人主力引开。 第三、四、五组成员，一定要等第一、二组成员的目的达到后，再分别从我们预定的几处进入空中城市里的终极超拟。 每组成员一定要分配好任务，掩护的和进攻的，以及投放炸药的人员，都要配合好，绝对避免个人英雄主义，避免贪大喜功，要有整体的团队精神，相互配合，以弥补我们非专业士兵的缺点。 等一切顺利进行后，第六组成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这里去，将这里的大门打开，放出那些记忆存储的受害者，能救出多少人算多少，不要贪多。 如果那些人无法理解我们的行动，也不要强求，记住，一定不能感情用事，就算遇到亲人也不能感情用事，要服从命令，说撤退就必须回头就跑，我们最主要的目标就是最大可能地避免伤亡。 武阳霖又指着旁边一个机灵的小伙子说，放音乐的事就交给你了，一会你就随那两名狙击手进去并找到自己的位置，枪声一响，你就伺机去放音乐，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用做。 歌声一响你就算完成任务，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逃跑！记住这个房间了吗？我说过的，有时音乐能起到异想不到的效果，特别是那首我在亚洲总部放过的歌曲。 第七组要在这几个位置做好接应，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要职守自己的位置，不能擅自冲进终极超拟参加战斗。 我们的人一撤出来，你们就要马上配合撤离，不能有半点延误，大家要记住时间一到我们就全面撤离，不能在这里等下去，不能及时撤出的成员，你们就要自己想办法逃离了。 到时你们不要忘记丢掉武器，全部丢掉，绝不能私藏，我们撤离的主要方向还是空中城市里的居民区，大家要记住那些事先准备好的民宅的位置，化兵为民，等以后平静下来就会有机会离开空中城市。 我们必需要在两个小时内完成撤退，两个小时后，他们的武装部队一定能赶到这里，我们必需要赶在他们到来之前逃掉。 最后，你们几个第八组成员，一定要在地面布置好这几处他们武装部队必经之路的路障，尽可能阻止和扰乱他们增援部队的速度。 拖延他们一分钟，我们就多一分钟的机会，但同时，你们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能以卵击石，不能引火上身。 “好，最后我们要对好时间，检查一下通讯设备和武器。” ; 二十三、布局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午后，深秋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照在冷清的街道，街两旁是整齐的梧桐树，几个小小的扫地机器人在力不从心地清扫落叶。 一架无翼直升降冷柜专用运输机，自低空飞过，缓缓飞进了那巨大的空中城市里。 这个空中城市足有几十个足球场那么大，下半部像个巨大的碗，所有的轻型建筑和生物都在这个巨大的“碗”里，上半部也像是一个倒扣的大碗，两个“大碗”之间有近两百米的间距。 上半部的这个倒扣的“大碗”是个巨大的太阳能装置，除了提供所需要生活能源外，也提供空中城市的反引力动力能源和稳定空中城市所需能源，同时也是雨水和空气中水成份的收集系统。 两个“大碗”之间有近两百米的距离，可以通风能光，也方便交通工具进出，所以说，空中城市也是半开放式的。 空中城市是和地面基础设施相连接的，是种软连接，这个连接有辅助固定调节空中城市、运输物品、补充能源等作用。 终极超拟公司位于空中城市的一边，占空中城市的十分之一大，整体像个大城堡一样。 大门的边上有个很不显眼的小小的门牌，上面写着：终极超拟世界总部。 整个“城堡”的外表和周围地面都是冷冷清清的，但不断地会有反引力运输直升机升降，无论开进去还是开出来，里面都坐满了人，空中倒是一副很繁忙地样子。 冷柜空中运输机开到了公司城堡的后面，在大楼上面一处停机坪上停下来，有四个工人跑过来，他们和驾驶员同往日一样开了几句玩笑，便打开运输机的仓门小心地搬运方箱，然后放到电动货车上两人一组地直接拉到楼内的冷藏库里。 等前面的两名工人开着电动货车离开后，另外两名工人招呼了一声，有三个人从冷柜仓里面快速地跳了下来，其中两个人手里分别拎着一只长箱。 穿着公司员工衣服冻得直打哆嗦三个人，快速跑进了另一个小门进了大楼，很快就消失在了大楼的深处。 卸完货后，工人和驾驶员又开了几句无关痛痒的玩笑，运输机很快就飞出了空中城市，工人们也将楼门关上，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城堡内部结构比较规矩，房间很多，但工作人员并不多。 因为事先已经对这里有了很具体的了解，所以进来的人很顺利地直接就来到想要去的位置，三个人很快各就各位。 他们所处的这个片区是域相对不是很重要的楼区，所以警戒也相对比较松散。 三人中其中两个人来到相邻的两间废弃的小仓库，这里不常使用，房间虽然不算小，但堆满了杂物，剩余空间并不大，因为久没有人来打理，四处都落满了灰尘。 俩人分别来到房间的窗前，这里是高层建筑的顶端，窗口下面是是一排房间，再远处是一个全封闭的大厅，对面则是重要的楼区，警戒也相对很严密，有很多警卫把守。 整个城堡大楼虽然是连成一体的，但这片楼区是过不去那边的。 从这里可以望到空中城市的外面，那里飘着白云，就像是飘在空中城市的周围一样。 “已经到位。” “已经到位。” 俩人通过便携对讲器报告后，选好合适的窗口，将长箱打开，那里是一把狙击步枪。 除了最长的枪筒，俩人很快分别将步枪组装完毕，并端起枪来透过窗子向外面瞄了一圈。 然后将狙击步枪放好，又从长箱里小心拿出几颗微型炸弹，然后将微型炸弹安放到没有长筒的狙击步枪上。 这片楼区很冷清，除了此单元的楼区不是很重要原因外，和非常系统的自动化也有很大原因，很多工作都是无人职守就可以完成的。 两名狙击手悄悄地将十几颗微型炸弹射向窗外，微型炸弹分别钉粘在了的一些建筑上。 做完这些工作后，两名狙击手将狙击步枪的长筒安装在狙击步枪上，然后找来一张椅子擦干净并坐下来，又在一个小布袋里拿出汉堡放在一边，最后拿出一个小保温壶，和一个杯子，摆好。 他们将保温壶打开，倒出一杯香浓的奶咖啡，坐在那张椅了上一边慢慢品着，一边拿着一个小型的望远镜透过窗子向外张望，时而看着对面楼的房间，时而看看空中城市外面的白云。 在空中城市地面基地的周围，一组二十几人全副武装的人员正在悄悄分散靠近。 空中城市里，另外几队人，也都分散在不是很远的各个方向，等待着信号，其中武阳霖是第三小队的队长。 六个小队近二百人，个个都摩拳擦掌，士气很旺。 其它各处的小组成员也都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消息。 在终极超拟公司的一个不常用的教演室内，还有一个复国革命革的年轻人，他正在悄悄地连接并调试室内的设备。 这个教演室里的教学演示设施可以连接到大楼内每一个房间的播放设备，只要房间里有播放设备并且是通着电的，并且大楼内有一个全楼的通话系统，有着最传统最原始的功能，就是用以应急时公开通话广播用。 此时这个年轻的复国革命党人就是在利用这些设备及其功能，并使用一些黑客技术强制连接到外围设备上，甚至将那些只通电并未开启，但具有音频系统的设备强行开启其音频系统。 虽然技术性高了一点，但小伙子还是在不长的时间就搞定了这一切，并且幸运的是，这段时间里并没有人来到这个房间。 这也不是个经常使用的房间。 一切就绪后，这个小伙子便轻声哼着小曲趴在窗口边上偷偷地向外面看着风景。 这个终极超拟的空中城堡里，因为自动化的原因，走动的人员并不多，但还是会不断地有全副武装的机器警察在来回巡逻。 空中也不断地会有运输机飞进飞出，一切都很祥和，按部就班。 所有人都准备就绪，剩下的就是等待时机了，这个时机就是周玄的出现。 ; 二十四、狙击猎物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在空中城市下面的地面不是很远的地方，一处隐蔽的地方停着一辆中型客车，客车里有几个人正在盯着一些图像看。 这些图像有些是终极超拟公司内部的监控，是他们在早些时候将无线传输设备偷偷接驳进去后，传输出来的图像，画面并不多，只能看到几处较偏的位置。 更多的则是自己各个小队的现场图像，声音则是各个小队成员不时传来的讲话声。 其中有两个屏幕是在监视着两只生物机器鸟，一只在楼内，一只在楼外。 生物机器鸟不能在空中停留，这也是生物机器鸟比无人机的逊色之处，只是生物机器鸟的灵活小巧和隐形功能弥补了它的缺点。 生物机器鸟飞翔时所视的画面近处是很难分辨的，特别是在楼内那只，只能是飞到一处便停下来观察，然后再飞到另一处。 很长时间了，一直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目标，不过，就算发现有价值的目标，它也只能将对方击昏麻醉，击毙的可能性很小。 另一只生物机器鸟在楼外飞，主要就是观察楼外的动静。 空中城市一般是在城市周边人烟稀少的区域上空，下面多是靠近自然城市的田地或是山区。 在远离空中城市的一条大路上，这里是一座桥，也是驻防部队或是城市警察到达终极超拟的必经之路，因为过了这座桥后转弯下去公路，才是空中城市下面的位置。 这里的桥上被安放了几颗小型炸药，十几个人守在几百米外的一处树林里，他们在这里找好位置，架上了长枪。 在空中城市下面不远处，是一个大型的停机场，那里停放着一些空中巴士，这些空中巴士平时往来于空中城市和地面接送乘客。 在停机场不远处，也有几个人隐蔽着，架着长枪瞄准着这些空中巴士。 大家都在等待着两名狙击手的信号，而这两名狙击手似乎并不着急，甚至还很悠闲，因为他们现在最多在24小内只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周玄。 在离空中城市不远处的一个秘密的小型飞机场上，停着一架可乘坐十几个人的小型飞机。 这种飞机体型小加速快，助飞滑行距离可以很短，一百米内就可以起飞，自陆地启动到两千米以上高空只需不到三十秒时间，并且能很快拉升到一万米高空，飞行速度极快，乘客还不会产生不适。 美美这时领着几个人来到了机场。 虽然没能和周玄见面，但在周玄的授意下，她和她带来的一行人已经决定留在这里，继续负责安全方面的一系列工作。 美美在机场很快见到了周玄的机组人员，并获得认证。 “大老板大概四个小时后要离开，你们要做好准备。”美美轻声对机长讲。 “我们已经收到通知了。”机长说。 “我可以上机检查一下吗？”美美边说边走向飞机。 “没必要吧。”机长想要拒绝。 “职责所在。”美美不容争辩地说。 “那其它的人就不要上去了。”机长让步。 “你们不要上去了。”美美回头对其它的人说，然后又对另一个女孩说。“你跟我一起上去。” “她拿的是什么？”机长指着那个女孩手里的袋子说。 “是水果，当地最新鲜的水果。”那个女孩将袋子举到机长的面前。 机长示意另一名机组人员接过袋子，那人将女孩手中的袋子接了过去，然后美美和那个女孩在机长和另外两名机组人员的陪同下上了飞机。 美美在飞机上走了一圈，四处看了看，拍拍这，摸摸那，就下来了。 “老巢我是飞刀，你帮我看一下二号一区5－7那里是不是有只兔子。” “老巢”是指挥车，“兔子”就是周玄，“二号一区5－7”是坐标，坐标是事先定好的，他们把城堡内的楼区分成四个号，从正面面对顺时针分别是一到四号楼，狙击手所在楼区是四号楼，而坐标是以每号楼的正中为坐标轴的原点。 两名狙击手分别叫“飞刀”和“弓箭”。 指挥车立即将生物机器鸟飞到指定的窗口，那个窗口被一面薄薄的遮阳窗帘挡住了一半，站在那里讲话的人在外面只能看到他的人影。 “猎物是兔子！”指挥车上人惊喜地说。 空中城市的上面虽然扣着一只“大碗”，但近两百米的360度开口还是能让空中城市里阳光充足，特别空中城市还是在一千米左右的高空，阳光可以无遮挡地照射进来。 如果需要，上面那个“大碗”还会有反射制造阳光，或是人工照明的作用。 所以，虽然现在已近傍晚，但空中城市里的阳光还算比较充足的。 “飞刀和弓箭，有多少把握可以击中兔子？”指挥车询问。 “有五层把握，目标有遮挡物。飞刀。” “与一号情况基本一样。弓箭。” “正试图锁定目标，快决定是否猎杀。飞刀。” “弓箭也在锁定中。” “再不决定兔子可能进洞。弓箭。” “好。飞刀与弓箭一齐准备，我数秒。” “10、9、8、7……” 天空已开始暗落，最后一抹阳光将空中城市里照耀得金光闪闪，那“大碗”似的天幕也在调整反射片，将远处斜阳的光芒反射到空中城市中的暗处。 “……3、2、射击！” 两颗子弹从终极超拟公司世界总部右侧的楼宇中两扇窗子中射出，直插向左侧楼宇的同一扇窗口。 一颗子弹轨道与窗面玻璃成四十八度角射入，另一颗子弹轨道与窗面玻璃成六十二度角射入，由于射入有角度且是两颗子弹射入。 玻璃随即破碎，窗子是双层保温隔音玻璃，所以令射入的子弹有了极微小的变道，两颗子弹在射穿轻薄的窗帘时，轻薄的窗帘随子弹的冲击轻轻扬起，也让两颗子弹有了极细微的变道。 一颗子弹擦过周玄的一侧头皮与颅骨，射进了后面的墙上，毛细血管中的鲜血慢慢渗出周玄那失去头皮保护的脑颅。 另一颗子弹几乎同时射穿了周玄右臂的肌肉，射进了后面的另一面墙上。 虽然只是射穿了不到两厘米的肌肉，但贯通伤也令周玄的右臂受伤部位弹道出口处的肌肉基本被掀去，鲜血立即染红了周玄右侧的衣服。 周玄应声倒地。 “兔子被击中，伤情不明，飞刀与弓箭立即撤退，注意不要暴露自己。”指挥车通过生物机器鸟反馈信息。 这时有一群保安人员在向四号楼这边跑过来。 “周玄被扶起来离开房间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指挥车遗憾地说。“飞刀与弓箭注意，有猎狗在迅速向你方向靠近，迅速离开。” 随着一排不大不小的爆炸声，很多跑过来的警卫应声倒地，有几外靠近爆炸源的窗口的玻璃也纷纷破碎并从高楼上落下。 这是狙击手引爆了最开始设置的微型炸弹。 ; 二十五、全面进攻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第一组按原计划立即行动。”指挥车命令。 接着，空中城市下面的基础设施附近响起了枪声、爆破声和喊杀声，尽管如此，并没有人真的冲过来。 空中城市的地面保安队开始防御，空中城市里的终极超拟公司也派出了两部反引力武装直升机下来，在空中城市下方的周围盘旋。 那些复国革命党的人故意暴露自己，那些守卫的保安和在空中盘旋的武装直升机直扑过来，并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复国革命党的人分散地向着树林和不远处的小山里败退。 这时，空中城市里，第二小组也开始对终极超拟发起了佯攻，并很容易就吸引了守卫们的注意，他们边打边退，将守卫吸引出了终极超拟的大门。 “那些机器人的火力太猛了，我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已经有三名党员牺牲了，大家一定要小心，别和机器人正面接触，我们的火力对他们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第二组的队长呼叫。 “大家注意，不要和机器人正面接触，不可强攻，以救人和破坏设施为主。三、四、五小组开始行动。”指挥车吩咐。 这时，整个大楼里响起了歌声，还是那首《别动我的记忆》。 …… 我们相遇时你们已经走出了很远 而你们离开时 我的路还没有走完 ――我叫你们爸爸和妈妈 我们相遇时都正走在路上 于是我们结伴而行 可最后总是还要分手 ――我们称对方为爱人 我们相遇时我已经期待了很久 可是对不起，最后还是我得先离开 剩下的路不能陪你了 ――我的孩子 还有你 我的朋友 我们相遇总是充满惊喜 从此我们一起慢慢储存记忆 我们分开又总是泪水涟涟 因为我们有一段相同的回忆 那些记忆可能并不重要 那些记忆别人也不稀罕 可是我们总是将它深藏在心底 不许别人触碰属于我们的记忆 别动我的记忆 …… 歌声响起，那些等待安装生物芯片的记忆存储受害者开始骚动不安起来。 第三、四、五组队武装人员开始从不同方向发起进攻，这时，终极超拟公司总部打开了电子防护网，整个总部被一个巨大的电子网笼罩起来，散发着幽蓝的光芒。 就在这时，院内有几处也传来爆炸声，电子防护网在三队进攻处分别裂开了缺口，原来这是内部人在早些时候就设置好的炸弹，被爆炸的地方都是电子网的关键部件，破坏可以将此处的电子网撕开一块缺口。 加上救援队一共四队一百多人从缺口冲进了终极超拟公司总部的院内。 这时，楼宇内也发生了大规模的骚乱，这是那些等待安装生物芯片的人，这些人因为歌声的原因，人推着人走，相互挤着，踩踏着，喊叫着，哭嚎着…… 只有那歌声，游离在这混乱之处，有条不紊，漫不经心，错落有致…… 歌声自所有打开着的具有声音播放的机器中传出，而终极超拟内部的人手忙脚乱地关掉一些设备，但他们一时还不能找出声音源出自哪里，所以声音还是从不同的房间不同的方向传出来，隐隐约约但不绝于耳。 “赶快离开这里吧。” 为周玄进行止血和包扎后，有人建议周玄。 因为经历过亚洲总部那边的骚乱，周玄也清楚这种骚乱是可以发展成很严重的后果。 “调集军队了吗？”周忍着疼痛说。 “已经在向这边赶过来了，半个小时差不多就能到。”有人报告说。 “我还是留下来和大家一起战斗吧。”周玄总是这样激励大家。 有人很担心周玄的安危：“从现在的状况来看，这些人一定是有预谋的，还很可能我们内部有奸细，不然他们不可能破坏掉我们的电子防护网，这些人很了解我们电子防护网的关键部件。 并且，这些人还很有可能是冲着您来的，所以，您现在处境很危险，还是先撤离吧。” 周玄最后决定撤离，但他要求其它和他一起开会的股东和重要人员先行撤离。 有些人在上楼，有些人在下楼。 上楼去的那些人因为楼顶上有他们的无螺旋桨反引力悬浮直升机，下楼的人则是驾车来的。 有人拉周玄上楼，周玄上了几步楼梯后，又果断向楼下走去。 “让他们坐直升机先走，我坐车。”周玄不容争辩地说。 保护周玄的人没有办法，只好十分担心又十分为难地陪着周玄向楼下走去。 楼外的天空上，有几架无螺旋桨反引力悬浮直升机缓缓起飞，因技术原因，这种直升机从启动到加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而就在这个短短的时间里，几支已经事先准备好的便携式热磁跟踪导弹已经分别锁定了几架正在起飞的直升机。 随着几声巨响，几架直升机几乎同时在天空中炸开了，残骸坠落到地面，再次发生爆炸。 “他们的直升机已经全部被击落，但不能确定周玄在里面。” 与此同时，十几辆悬浮车从大楼地下停车场里驶了出来，直奔大门冲去。 这时四个队的复国革命党人都已经冲进了进来，但距忽然冲出来的悬浮车还有一定距离，且没有防备，虽然有些子弹射过去，但对极驰的悬浮车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在悬浮车冲出时，那几个持便携式热磁跟踪导弹的人，不是因为弹头已经打完，就是因为没来得及重装弹头，所以只发射了几颗导弹，打翻了几辆悬浮车。 毕竟不是专业军人，也没有充足的弹药，然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其它的悬浮车冲过他们身边，绝尘而去。 复国革命党人并没有能力去追赶那些悬浮车，而这时那些警卫和武装机器警卫也都开始反击，所以只能任其远离。 这些悬浮车本来是在空中城市中使用的，在空中城市与地面间转换也是由运输机载运，因为在这样的高度，悬浮车是不能正常驾驶的 但现在情况紧急，这些悬浮车还是自一千多米的高空冲下，因为不能正常行驶，而只能滑翔落下，但这样的高度，还是很危险的，其中就有几辆由于慌张没掌握好平衡，最后摔落到地面，车毁人亡。 周玄的驾驶司机技术一流，并且也练过这种高空滑行，所以最后顺利到达了可控高度，并向机场飞驰而去。 悬浮车直接开到机场，与混乱的终极超拟总部比，机场显得异常地冷清，只有几个地勤人员在散漫地工作，再就是那架极速飞机寂寞地停在机场上。 虽然主要只是伤及手臂，但周玄还是痛苦难耐，整条胳膊几乎不能动了，他被人掺扶着下了悬浮车，又快速上了极速飞机。 飞机以最快的速度飞上了高空，并迅速提速到甚至导弹难以追赶上的速度，很快便在陆地上的人们眼里消失了。 但紧接着，一团火球又重新在人们视线极处蔚蓝的天空中显现了一下，然后便再一次无声地消失了。 在离周玄所乘飞机机场近一万米外的高空中，一架燃烧的小型极速客机呈自由落体状坠落，一直砸在离大海不远的一处荒芜人烟的海滩上，随着一声不大不小的爆炸声，地面燃起了大火，在刚刚暗落的黑暗中闪动着。 极速飞机坠落，机上所有机组人员与乘客无一幸免，包括周玄。 炸弹是美美留在飞机上的。 ; 二十六、混战终极超拟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四队复国革命党一百多人冲进了终极超拟公司世界总部，他们按事先计划好的任务，分别去破坏公司重要的设备和设置，而尽量回避与警卫的交火。 其中一队人直接冲进了大楼，因为准备充分，按图索骥，他们避开了楼内最严密的防卫与封锁，直接将连接四片楼的墙壁分别炸开，很快便打通了楼内的封锁。 没有路的地方有时才是捷径。 最迂回的路线往往最先达到目标。 很快就有很多等待安装芯片的记忆存储受害者越过被打开的墙洞，从各个楼区的很多出口跑了出来，奔跑的人群与喊叫混成一片，很快，一个小时前还静得让人发怵的楼区便人声鼎沸。 整个场面里，只有歌声是在有条不紊地唱着，打动着人们的感情，拨弄着人们的记忆。 至少两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由专车载着向这边驶来， 另有十几架军用运输直升机也在向这边扑来。 只要过一座桥，就是离终极超拟公司总部不是很远的一处“丁”字路口，拐过这个路口就可以直达终极超拟公司总部了。 这队士兵刚上到桥上，随着一声巨响，桥坍塌下去，随之一辆军车也跌落进湍急的河水。 所有的军车被河水和断桥挡在了江岸的另一边。 这条河并不宽大，水也不深，只是水流比较湍急而已。 所有的士兵都跳下军车，向江水中冲去，他们是想淌水过河。 这时，一排子弹自河对岸一片小树林里射了出来，射倒了几名士兵，也射起了一排水花。 因为人少武器装备也有限，所以阻击的火力并不猛烈，何况两千名士兵中还有一队机器人士兵走在前列，一般的轻武器对这些机器士兵也起不到作用。 机器人士兵和跟在它们后面的士兵很快就过了河，并对小树林里的埋伏进行了猛烈地还击。 二十几人的伏击队伍边打边撤，因为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吸引对方注意并拖延时间，至于给对手造成多大伤亡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已经和不止一千人接上了火，能再坚持十分钟就是上天保佑，并且还有至少两百多的机器怪物，最重要的是，已经有运输直升机飞过去了，你们是时候离开了。”伏击小队的负责人大叫道。 “各组人员迅速撤退！各组人员十分钟内必须撤退！”指挥车不断重复着这条命令。 这时，埋伏在停机场周围的人，也将那几架空中运输巴士破坏掉了。 武阳霖领着二十几个人破坏了几处重要的设施，接到命令后也开始组织自己队的人撤退，但整个楼区只有四个被打开的电子网出口，大门已经完全关闭。 现在有至少两千人在涌向这四个出口，完全是无组织的奔逃，乱成一团。 复国革命党的人看到那些跑不动的，受伤的，摔倒的，发蒙的一些人还要去帮助他们，所以，虽然只有一百多人，但能在接到命令就逃出去的复国革命党人少之又少。 更何况那些记忆存储的受害者有很多是他们认识的人，甚至是他们的亲人或朋友，他们无法做到像在接受命令时，计划好的那样放下这些人不管而只顾自己最小的伤亡。 这时，又不断有人从大楼内涌出，包括记忆存储的受害者和已经被惊吓的工作人员。 在这个总部内，记忆存储受害者就已经超过五千人了，加上普通的工作人员和刚安装上芯片的人，有近八千人之多。 在有序的时候，五千人挤在这片楼区内显得冷冷清清绰绰有余，但混乱起来，这片楼区竟显得是那样狭小逼仄。 开始不断有人在向电子网墙上冲去，但结果无一例处地是跌倒晕迷，很快，在一些电子网墙边上堆满了昏迷的人，并且还有人不断地冲向电子网墙，还有更多的人是被挤到电子网墙上的。 外面那些追击佯攻组队成员的警卫和机器警卫这时也回来了，他们被挡在了电子网墙的外面，但他们却能在外面阻挡着那几个出口，并无情地射杀涌出的人群。 很快，出口甚至都被倒地的人群堆堵住了。 武阳霖看到这种情况，他停下来不再往出口处挤了。 “你俩跟我来，其它人尽量去帮助大家，先不要往出口冲。” 武阳霖命令完，领着两个人返身向2号楼里冲去。 他知道，周玄刚才就是在2号楼里的，所以他想，2号楼一定是最重要的楼区。 此时还就是这个最重要的2号楼里人最少，因为这个楼区重要，所以人也相对要少些，特别是那些等待安装芯片的记忆存储受害者。 原先在2号楼门前把守的警卫已经不知去向，武阳霖领着两个人比较容易就进入到了2号楼里，在楼层大厅里，正遇到几个刚从楼上逃下来工作人员打扮模样的人。 武阳霖一排子弹打在这群人的脚前，那几个人立即愣在那里一时不敢动了。 武阳霖看准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过去一个左勾拳就将那人打倒在地，然后直接将还有些烫人的枪口顶在那人的头上。 “听好，我只问一遍，电子网的总控制室在哪里。”武阳霖恶狠狠地说。 “在，在，在……”那人有些说不出话来。 武阳霖举枪又射出一串子弹，不知被击碎的什么碎片落在他们面前。 “18楼。18楼。18楼……”那人趴在地上哭喊着。 武阳霖扔下这些人，领着自己的两个人直奔电梯而去，可这时电梯显示已经停运。 “这破公司他妈的电梯没好的时候。” 武阳霖骂了一句，便领着两个人奔楼梯去了。 他们很顺利就到了十八楼，一路上虽然有很多人在往下来，但双方见面不过是一愣神，最多是下来的人停下来给武阳霖三个人侧身让开楼梯。 甚至有些人根本就没理这三个手持杀人武器的人，而是撞过三个人直冲下楼去。 在十八层楼内大厅处，有四个武装机器人把守着。 其实这里平时有很多警卫把守的，但今天，那些警卫有的跑了，有的出去战斗去了，所以这里只留下四个武装机器人把守。 “把四个家伙分开打，只打头。”武阳霖命令。 另外两个人虽然心领神会，但面对武装机器人，还是从心里打怵。 而对于现在的武阳霖来说，他有一种置生死于度外的想法，似乎越是危险越是兴奋，就像恨不能自己壮烈一点死掉一样。 但求死，未必能死。 ; 二十七、大战重型机器人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里的四个武装机器要比其它警卫机器人装备还要重型一些，是现今的完全自控型战斗机器人。 但也因为是重型战斗机器人，灵活性也就相对要差一些。 武阳霖安排好了两个人的射击位置，然后就直接冲出去，站在走廊的十交叉口的正中央，完全暴露自己后一排子弹射了过去，然后转身向侧方向跑开。就在身后，比一排子弹多出十倍的一片子弹，将武阳霖身后的半面墙直接打成了碎片。 接着，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向这边追了过来。 这时武阳霖边跑边听着那沉重的脚步声，就在这沉重的脚步声停顿了一下时，武阳霖知道，重型机器人是在走廊的十字路口处向这边转过来。 就在重型机器人从走廊转出来时，早埋伏在武阳霖跑过的走廊相反方向，也就是十字路口的另一边，两支枪口里射出了两串子弹。 同时，武阳霖一转身，身子摔躺下来，而枪口也正对着自己奔跑的正后方，他在身体着地前一串子弹也已经射了出去。 三串子弹都打中了重型机器人的头部，但同时，一串更猛的子弹也从重型机器人内置枪口中射出，这串子弹从摔倒下去的武阳霖头上几厘米处飞过，将他后面不远处的一面墙直接打出一个近一米直径的圆洞。 那个重型机器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不动了。 其它三个重型机器人并没有动静。 武阳霖三个人从两面悄悄回到那个重型机器人倒下去的墙角处，看到另外那三个重型机器还站在那里，对自己同伴的“牺牲”无动于衷。 很快，武阳霖与另两个人配合，用完全相同的方法又消灭了另两个重型机器人。 可是最后一个重型机器人不再跟过来了，试了两次都不再跟过来。其实这不是这个重型机器人变得聪明了，而是程序是这样设定的。 程序规定，此大门不可被攻击！此大门不可没有守卫！此大门不可同时离开！ 可是三人的子弹也所剩无几了，武阳霖观察了一下地形，然后将子弹集中在两只枪里，这样就剩下两颗老式手雷了。 武阳霖命令另两个人绕过半个大厅绕到这个重型机器的另一面。 整个楼层已经没有其它的人了。 按着武阳霖的命令，已经过去另一边的两个人开始攻击，而子弹并不是打向这个重型机器人，而是打在它的上方，这是为了防止伤到这一边的武阳霖。 其实也根本就打不到这个机器人，因为那两个人根本就露不出头来，而只是将枪口伸出来向着机器人的上方胡乱地射击。 就算这样，重型机器人的子弹还是很快将两人所处的墙角打飞了。 虽然没有子弹击中这个重型机器人，但却很好地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而此时，重型机器人背后的武阳霖已放下手中的枪，而只是在手里拿着一件衣服，衣服里面有两颗手雷。 他揉了揉已经被摔了三次的屁股，然后快速向这最后一个重型机器人跑了过去。 这时那两支枪已经哑了，是被这个重型机器人打飞打烂了，那两个队友也都被飞溅的墙角碎片不同程度地击伤。 重型机器人发现背后有响动，马上转身辨认，这时武阳霖已经腾空弹跳起来。 一串子弹从武阳霖的身下射了过去，而同时武阳霖张开手中的衣服正好包在了两米多高的重型机器人的头上。 重型机器人的子弹又胡乱射出来，将周围的墙壁打得四处飞溅。 此时的武阳霖已经翻身到了重型机器人的另一面，又一屁股重重摔在地上，一串子弹射向了武阳霖的头上，棚顶被击碎的碎片落在了他的身上。 武阳霖顾不上摔疼的屁股，跃起向前冲了出去，接着又一个前扑，扑倒在机器人十米外的地面上。 一声不大不小的爆炸声，没有了头的重型机器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武阳霖的另外两个队友快速冲过来扶武阳霖。 “臭机器还想跟人斗！” 武阳霖揉着屁股被拉了起来，他过去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电子被烧毁后吱吱作响的机器人，可又把脚震得好疼。 新的问题又来了，大门无法打开，这里是重要机房，大门和墙壁都很牢固。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除了拳头没有任何武器了。 “用这个重型机器人的武器。”武阳霖又开窍了。 三人忙将重型机器人摆正，把它的重弹发射器对准大门旁边的墙壁。 虽然是重型机器人，重量也远比人类要重，但也并不是钢铁的那种重量，因为现在所使用的材料大多都是非金属的，整体比人类重不会超过一倍的，所以摆正它还是不成问题的。 三人开始找发射重弹的开关，好在武阳霖的专业就是电子机械，他很快就发现了机器人射击的原理，并也很快将机器人已经断开的电源连接上。 “你俩到那边躲开。” 武阳霖让另两个人先躲开，自己则趴在机器人的背后，伸出手来握着连接发射重弹的两条引线。 一切都准备好了，武阳霖又看了看四周，因为重弹射击后，狭窄的空间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十几驾运输直升机已经飞进了空中城市，并很快靠近终极超拟，有的直升机停在了终极超拟的外面，另一些直接飞进终极超拟，停在里面的几处直升机停机坪上。 此时虽然已是深夜，但空中城市反扣的“大碗”天幕上，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将整座空中城市照得比白天还要亮，就像一间亮满灯光的巨大的音乐厅一样，十分绚丽。 很快，从这些直升机里冲下了近两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有人，也有机器人，外围的迅速包围终极超拟，内部的迅速向楼下冲去。 同时，那陆地赶来的几千士兵也聚集到了空中城市的下面，空中巴士全部被损毁了，这些卸下士兵的直升机便又返回，去空中城市的下面去接那些士兵。 在终极超拟外围的复国党指挥车向所有队员通知：“外围的队员全部迅速撤离，还没出来的队员扔掉武器，全部装扮成病人，绝对不能再战斗和抵抗……” 在空中城市下面的复国党成员迅速向地面城市里撤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那些在终极超拟外围和冲出终极超拟的队员，也迅速分散地退进了空中城市的居民区里。 而还留在终极超拟里面的队员，都扔掉了武器，尽量找来那些记忆存储受害者穿的服装，或是内部工作人员的服装…… ; 二十八、冤家路窄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想活命的话就都趴在那里不要动。” 这时，一个让武阳霖熟悉的女声传来。 是美美。 也就是承载着武阳霖前女友寒花影记忆的受体――美美。 武阳霖极其无奈而又痛苦将头撞向地面。 “我都逃到地球的另一面了，为什么还要让我遇到你呢？”武阳霖痛苦极了。 “上回你让我输得那么惨，差点连命都没了，害得我在雨淋着的大火里躺了两个小时，这回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美美有几分得意。 美美领着一群人慢慢走了出来，有人用枪顶在了趴在地上的武阳霖的头上，那两个队员也让人用枪指着头押了过来。 “我找了半个地球都找不到父母，女朋友又眼睁睁被人抢走，然后又整出你这么个不伦不类的东西来折磨我，每次见面不是让你用枪射我就是用枪指我，我这是惹着何方神圣了啊。” “我就是你女朋友啊，我一直都爱着你，是你变了心。”美美温柔地说。 “你一枪爆了我的头好不好？记忆都不要留。”武阳霖痛苦万分。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我爱你，我不会让你死的，无论你走到哪，我都能找到你的。”美美腻腻地说。 “既然你爱我，那你放了那两个人吧，他们是跟我的，他们还小，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除非你的爱是骗人玩的。”武阳霖根本就不相信美美的鬼话，也没报美美能放开那俩人的希望。 “放了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被放开了，站在一边愣愣地没动。 “走，走啊，快走，快点滚啊！”武阳霖趴在地上焦急地用法语对两名队友喊。 俩人这才一步一回头地跑开了。 “不如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吧，再也不分开，一起离开地球，远远地离开这个让人恶心的地方，去个天堂一样的地方，好不好？”美美憧憬地说。 武阳霖看着队员没了踪影，才松了口气，为了拖延时间也为了找机会，才缓缓地很无赖说：“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那个大卫啊？” “虽然我的记忆里有大卫，但我的身体却是干净的！这就好像……” 美美来回踱步，仰着头认真地想怎么来表达这种感觉，样子很美很天真。 “那个大卫不过是我的一个梦境，或是单纯得像符号一样的记忆，特别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现在我明白了，我爱的那个人就是你，一直都是你，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有别人，并且，从此以后我也不会再让你爱上别人。” “你的记忆虽然是花影的，但你真的不是她，差别好大，并且，你根本也不爱我，不然你不会第一次见到我就拿子弹射我。” “我只是想让你爱我，不想让你爱上别人，特别是那个该死的植物人。”美美狠狠地说。 “不管你说什么，我可以肯定，几分钟后你还会将子弹射进我的身体。” “只要你没爱上别人，我就不会。” “你会。” 武阳霖趴在地上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将伸在重型机器人身上的那只手轻轻动了一下。 重型机器人的大小发射器一起发射起来，面前的墙壁瞬间倾塌。 武阳霖并没有松开自己的手，子弹和微型导弹还在继续发射，透过被击开的直径一米的墙洞直射进室内，室内被击中的机器和设备发出爆碎的声音，并燃起火来。 楼外的电子网墙全部瞬间消失。 弹药打完了，武阳霖双手伏地趴在那大笑着，头上和身上弥漫着墙壁破碎的尘土和弹药留下的烟气，包括美美在内的十个人都弯着腰靠着墙惊惶未定地咳嗽着。 这里的空间太狭小了，烟气和尘灰气弥漫在四周难以散去。 “开枪吧，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武阳霖笑着，边说边站起身来。 “我为什么要开枪？你做了我想做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做的事。”美美淡定地说。 “你想做的？”武阳霖有些诧异。 “是啊，我来就是为了关上那个电子网的，因为我们也出不去了。我一路都在想啊，怎么对付那四个大家伙呢！没想到都让你搞定了，你真是我的大英雄，我更爱你了，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胸无大志无所作为的武阳霖了，现在的你更是我想要的，不多不少，正好就是我想要的那个人，我勇敢的大英雄。”美美喜喜地说。 武阳霖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上来时正好看到你飞身蒙住了这个大块头的脑袋，真是太帅了！接着就是‘嘭’地一声，那个大家伙就‘啪’地倒下去了。”美美爱慕地看着武阳霖。 武阳霖还是一头雾水。 “好吧，你可能还没太明白，现在我告诉，我已经不是什么极点或是终极超拟的人了，不但不是，我还刚刚把周玄给干掉了。” 美美得意地说着，很陶醉地回忆着自己的出手不凡。 “我在他坐的飞机上偷偷安放了几颗微型炸药，很小的几颗，他的飞机飞上天时，机舱内会迅速加压，我的小可爱就‘嘭’地一声，把飞机炸出一个小小小小的洞，然后飞机就‘嘭’地一声，爆炸了，我帮你杀掉了周玄，我能干吧！” “周玄死了？”武阳霖怀疑地问。 “千直万确。你一直想杀他，我帮你搞定了。你不信吗？” “不是不相信。只是听到是你干的，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你是想亲手杀死他是吗？” “尽管你不是花影，但记忆总还是她的，我真的不相信，也不希望你是这样的人，杀人、背叛、狠毒、不择手段。”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到底你想让我是怎样的人你才会开心？” 美美忽然冷下脸来，举起枪来直对着武阳霖，恨恨地看着武阳霖的眼睛。 武阳霖上前一步，慢慢抬起双手，握住枪筒，在自己的头上摆正。 “开枪吧，其实……也许你才是真的花影。 在我横穿欧亚大陆的时候，我想明白了，虽然你的性格与我认识的花影格格不入，其实你也是花影，因为人都具有双重性格，甚至多重性格。 想想以前和花影在一起生活，很多时候，你现在的样子就是她平时想要控制压抑抛弃的那部分。 她会用自己所受的教育、道德、伦理、思维等等来控制着自己的另一面，难道我们不是这样吗？很多人都想过要去痛扁某人，只是大多数没真的去做罢了。 而你现在，正是花影另一面的放大，正是她平时正要暴露出来，却又被收回去的那一点的放大。 尽管如此，你还不是花影，你永远都不是花影。 人一生日积月累，所经历的生活、接受的教育、聆听的故事、领悟的道理，还有思维的方式，或许还有基因，那种与生俱来，这些都是不可移植的。 记忆也许真的可以机械地被移植，但记忆的过程却没有了，因为记忆不是一个人的所有。 你没受过伤，那痛苦的记忆是真实的吗？你没登上过峰巅，那沐日临风的记忆是真实的吗？你没经历过爱情，那刻骨铭心的记忆是真实的吗？ 记忆不只是来自于记忆，记忆是有感觉的，记忆是有来由的，我们的记忆是有记忆的，它来自于我们的整个身体，而你的记忆却没有，你的记忆只是记忆，只是个存储器而已，只是梦。 对，记忆也有记忆，记忆的记忆还有记忆…… 就像你熟读了一本书，可你真的理解作者了吗？也许你比作者更高明，但你永远不是作者。所以你永远都不是花影，最多只是花影的一部分。 所以你只能是你自己，可是，可怜的你自己又在哪呢？” 美美的枪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 武阳霖微笑着放下双手，闭上双眼。 “我能把两个花影理解到这种程度，真的是很佩服自己。”武阳霖像是自语地说。 空气凝固了，世界静止了，一切都胶着在了一起。 武阳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忽地又睁开双眼，盯着美美幽幽地开口打破了这一触即发的死寂。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花影现在在永无岛上生活得很好，她奇迹般地康复了，痊愈了。 所以说呢，你就更显得是那么地无所谓了。 只可惜，她虽然活过来了，但还是不爱我，她是真的不爱我了。” 武阳霖又闭上了双眼，叹了口气：“好了，都给了你这么多开枪的理由，我都说累了，你举枪的手不累吗。” 美美放下了枪，伸出另一只手来，在武阳霖闭着眼睛的脸上爱惜地抚摸了两下。 武阳霖睁开眼睛，惊诧地看到美美正踮起脚来，她在自己的嘴上快速地亲了一下。 美美飘飘然地，边回头妩媚地微笑，边晃动着她那娇好的身姿，远去了。 ; 二十九、战争准备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终极超拟总部被袭后，法国复国革命党也就从地下走到了地上，当天夜里就遭到了全国范围的抓捕。 身为亚洲人的武阳霖不是法国复国革命党的正式成员，从长相到身份都暂时还不会被纳入被追捕的行列，但他无心参与政治游戏，甚至都无心去拯救谁，更深的心理原因也许只有一个，就是拼命。 再说那些复国革命党人当天夜里也都各奔东西逃命去了，武阳霖便也萌生了离开的念头，就在他想着要再去哪里漂泊时，猛地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我真是浑啊！废话咋就那么多呢！我说什么花影已经康复？说什么她在永无岛？说什么她不是花影啊？真是嘴贱欠抽啊！” 武阳霖一时无法联系上永无岛或是和永无岛的人，于是决定立即返回永无岛。 “美美一定会去杀了花影的！” 武阳霖一想到这，头就大了不止一圈，浑身直冒冷汗。 尽管当时的想法是刺激美美开枪打死自己，但还是无法原谅言多的过失。 此时海上联合舰队在向南太平洋聚集，而位于北太平泮的永无岛却是异常地平静，平静得让整个世界的混乱都显得是那样的不真实。 武阳霖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戴高乐机场，因为终极超拟被袭击的原因，此时戴高乐机场正进行严格地排查，而武阳霖明显亚洲人的相貌让他很轻松就躲过了盘查。 因为永无岛更靠近亚洲大陆，所以武阳霖最希望能有飞机到岛国，这也是去永无岛最佳的选择，也是最近的路线。 但此时岛国唯一的火山正复活喷发，所有去岛国的飞机全部停飞，也是岛火山喷发的影响，导致飞往朝鲜半岛以及中国和东南亚大部分的飞机都停飞了。 武阳霖也不能考虑来时的驾车路线原路返回亚洲，这样耗时太久，再说同样是火山的原因，不知海运是不是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尽管武阳霖也曾计划再去一次俄罗斯，因为在那里曾与一个俄罗斯女孩恋恋不舍，那个女孩也曾在他离开时为他流泪，他也答应有机会一定要回去看她。 现在只有几架欧洲内的航班和一架飞往华盛顿的航班。 武阳霖那些法国复国革命党的朋友曾给了武阳霖一些钱，这也让他能随意地选择路线。 武阳霖买了一张飞往美国华盛顿的飞机票。 武阳霖在心里盘算着并安慰自己，驾车回亚洲时间太长了，又火山喷发，那边去永无岛的船一定很难找。 不如去北美洲，然后在加拿大或是美国的西海岸再找船去永无岛，这样虽然海上航行时间会长些，但更安全保险，总比驾车回亚洲节省时间。 特别是北美洲现如今暂时是世界最安定的地区，在美国的航班现在也是全世界相对最正常的，对飞架次也比较多的。 这样的话，明天早上就可以到华盛顿，然后再坐飞机穿越美国到美国或是加拿大的西海岸，到那里就能找到永无岛的联络处，至少能联系到永无岛上的人了吧。 运气好的话明天晚上就能坐在驶入北太平洋的船上，这样的话很快就能到永无岛了。 特别是还能马上离开法国这个是非之地。 此时，华盛顿刚过中午，五角大楼正紧急召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是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会议，重要到能决定全世界的命运。 会议是在收到周玄死亡消息的第一时间召开的。 会议没有在曼哈顿的联合国总部开，却跑到了近四百公里的华盛顿来，更没有选择日内瓦或维也纳，这只因为一个理由――发动战争更容易！ 开会的大多是主战派成员，其中大部分是金乌雪域基因人，也有很少的人是真正来自于旋星。 本来会议开始时，鸽派成员提议首先是选出新的联合国总统，但被否决了，而是决定联合国暂时由副总统和议会共同主政，并首先直接研究核打击的问题。 那些少数的鸽派成员在会议进行不长时间就退场了。 会议本来的讨论内容是：是否对非法的海上联合舰队进行核打击。但接下来讨论的便只有“如何立即对其进行核打击”、“以什么样的规模对其进行核打击”、“怎样对人民告之对其进行核打击的重要性与合法性”、“核打击后需要进行哪方面的工作”…… 就在大会进行的同时，会议已经迫不及待地下达了两项决议，第一号命令是，让全世界所有可控制的核导弹基地做好核发射的准备。第二号命令是，所有导弹防御系统立即全面启动，以防止海上联合舰队的核反击。 就在会议召开后的几个小时，也是周玄坠机后的几个小时，华盛顿的当天傍晚，纽约与华盛顿同时暴发了规模很大的反对核战争的游行。 其实，世界上每天都会有不知道多少次游行，比这次规模更大的游行也不胜枚举，反对核战争的游行更是屡见不鲜的。 联合国并不怕游行，更何况他们拥有数量庞大的芯片战士，还有正在大量而快速生产的生物机器人，如果那些游行在可控范围，他们一般不会管，因为在这个时期，需要给民众一个感情宣泄的方式，但游行一旦演变成暴乱，那他们便会毫不手软地用各种手段将其镇压。 但这次游行，是那些鸽派成员发起的，他们全盘托出了将发生核战争的秘密，这就让本来准备秘密进行的核打击行为，成了明目张胆的核进攻。 其实，那些鸽派成员在退出会议时，就已经被鹰派一方给关押控制起来了，理由就是为了防止军事秘密外泄。 这是鹰派早已经准备好的，是准备在这些鸽派成员极力反对时，进行武力制服，而鸽派在会议上的退出，更给了鹰派们抓捕他们的方便。 对此鸽派也早有准备，其实这个准备还是周玄制订的――如果这些鸽派成员半数以上与外界失去联系，那就是将要发生核战争！ 周玄知道，如果他有什么意外，甚至是离开联合国总部，都有可能被那些想发动核战争的人所利用，甚至是武力夺取政权。 周玄也知道，这些计划不能阻止那些想发动核战争的人的野心，他也没有想去阻止，而只是希望能让这些人的行动尽量推迟，最好是四十八小时以后，最少也得是二十四个小时。 也正因如此，世界各大主要军区，特别是那些有能力发射核弹的部队，包括导弹、舰艇、飞机等部队，都被周玄所派的人控制着，这些人大多都是他曾经组建的秘密基地里培养出来的人。 但尽管如此，周玄也明白，如果那些主战派们一旦控制了议会，一切都将很快被改变。 所以，他知道这种失去控制的时间最多不能超过三天。 而拖延时间的办法之一就让事件公布于众。 “如果我死了，我死亡的消息要立即公布于众，包括照片和详情，千万不要隐瞒和推迟。”这是周玄的命令。 因为人们都知道周玄是明确反对发动核战争的，所以周玄死亡消息一但传出，发动核战争的力量和声音就会暴发。 而民众们听到这样的消息后一定会起来反对，发动游行或者暴乱也有可能，这样的话，至少能让那些主战派们犹豫一下，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应对这些突发事件。 再就是让对手――海上联合舰队――有所准备，联合舰队的反应也一定会让这些主战派们的行动计划重新部署，行动速度有所迟缓。 周玄知道，这仅是拖延，最多只是临时改变、打乱他们的作战计划和攻击时间，而无法让他们放弃发动核战争。 除此之外，如果周玄死亡，他希望能第一时间将他的死亡消息公布出来，还有另外的原因。 这些主战派们还不能做到一步到位地发布命令进行核攻击，而只能先控制议会，然后再以议会的名义，由议会来发布攻击命令。 至于选出站在他们一边的总统，这需要太多的时间，而且变数还太大，并且他们心里也明白，不是人人都想发动核战争的，特别是民众，那些选民。 纽约和华盛顿的民众是最先知道消息的，这当然也包括卫极、小龙、老麦、吉图这些人。 他们在知道周玄已经坠机身亡和联合国主战派正在五角大楼开会研究发动核战争的同时，也知道了另外一个更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几乎令他们目瞪口呆，也不得不暂时放下分歧，争分夺秒地为同一个目的去拼命。 ; 三十、我只想弄辆车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武阳霖来到华盛顿时正是傍晚，大规模反核战游行刚刚开始，据说五角大楼前也聚集了很多静坐的人群。 除了能证实美美说干掉了周玄是真的外，武阳霖对一切都没有兴趣，甚至核战争他都不关心，他只想能快点去西海岸，并找到一条能跨洋的船。 可是现在所有交通工具都停运了，刚下飞机的机场也已经关闭，出港飞机全部停飞，进港飞机也只是接纳附近准备降落的，那些启航飞向这里不到一半距离的，将全部令其返航或是改飞航线。 如果武阳霖晚几个小时买机票，他都不可能来到华盛顿，甚至都不可能离开巴黎。 “真是背运，到哪都能赶上这破事，还不如当时驾车原路返回亚洲呢。”武阳霖很沮丧。“不能等，必需马上整一辆车自驾去西海岸。” 武阳霖后悔没选择当初去欧洲时的驾车路线原路返回。 其实现在的亚洲就像岛国的火山一样，正是烽烟四起的时候。 因为亚洲地广人多，终极超拟公司所生产的一半生物机器人都投入到了亚洲，投放到亚洲的芯片战士，更是占去了全世界所有芯片战士的三分之二。 民众希望恢复祖国和民族独立的意愿越是强烈，镇压就越残酷。 海上联合舰队也知道陆地上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可他们并没有积极地加入其中，就算那些舰队自己国家的地区正在饱受战火的蹂躏，他们也只是遵守着舰队议会的命令，选择观望。 海上联合舰队除了要保存实力，不扩大战火外，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些芯片战士——现联合国的人海战术。 因为那都是自己国家的民众，基本可以肯定会有自己的亲朋好友，这些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庞大了，如果可能的话，把这些芯片战士都杀掉，那自己原来国家人民的数量至少会减少三分之一，这还不包括那些可能正准备安装芯片的人。 如果再把这些人算进去的话，那人口将至少减少三分之二以上，一些地区悲观地计算，这个比例将会达到五分之四。 越是原来的发达地区，这个比例也就越高。 联合国一般是将那些芯片战士，尽量派去他原来的祖国或是出生地区，就是为了用自相残杀的可能来瓦解反抗者的意志。 此时美美正在一艘小型游轮上沐浴着海风，欣赏着美景。 船是美美倾其所有租来的。 现在这艘游轮正在大西洋上航行，并准备经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穿越地中海，过苏伊士运河，进入红海，驶过狭长的红海后，经曼德海峡经亚丁湾进入印度洋，跨过阿拉伯海经科摩林角和孟加拉海，然后是狭长的马六甲海峡，进入中国南海或是爪哇海，最后穿越众多的岛屿驶入太平洋，永无岛就在太平洋的西北部，夏威夷群岛的西北方向。 现在动乱时期，事事都得看情况而定，如果顺利的话，整个航行历时会不到二十天，这当然也是天下太平时期的正常计时。 没办法，现在航空班次太少，甚至多少天都买不到一张票，有时，与其排队苦等，不如慢慢而行，历史发展到了如此进步的今天，似乎距离却在增加。 因为没有更多可供选择的交通方案，又不能从东海岸下海坐船过墨西哥湾再从巴拿马运河绕到东太平洋去，所以武阳霖只一门心思地希望能弄辆性能好的越野车。 只是现在，不仅车商都停工了，就连二手车都成了抢手货，因为很多人都想离开大城市，去偏僻的地区或是山区躲避将要发生的核战争，这时搭车都成了难事。 在一个混乱的社会想非法弄到一辆车应该并不是件难事，虽然武阳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伦理让他也有所顾忌，但真想那样做时，他发现，此时想非法弄一辆可以穿越美国的车都不再是件容易的事了。 虽然没弄到汽车，但武阳霖还是弄到了一辆脚踏车。 在莫名其妙地成为一名战士后，杀人见血也不恐惧了，但对于去偷一辆车，武阳霖的心理阴影还是很大的，感觉这真的不是件光彩的事，特别是现在正骑在一辆非法而得的脚踏车上，感觉更是名誉扫地，无地自容。 “没办法，我太需要一辆车了，因为我要去救花影。现在又联系不到永无岛，就算能联系到，谁又能保护花影呢？大卫不过是个书呆子，岛上也没有警察，如果对付公开挑衅的人，全岛的人都不会等闲视之，但对付像美美这样的疯子或是一个暗杀者，就没人能阻止她了。我想老天能原谅我的，噢，这里的老大是上帝，当然了，也许是天主，我想您老人家能理解我的。不理解也没办法，救人如救火，想惩罚我就惩罚吧，我也认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武阳霖总是这样絮絮叨叨地和自己讲话。 “想穿越美国，我得先穿越这座城市。” 武阳霖一边向城市的另一边努力地蹬着脚踏车，一边四处打量着有没有一辆可以横穿美国的汽车，此时正在被人在路边叫卖，或是正无人认领地停在路边。 “哪怕就算是一车电动车也好啊。” 这时天已经开始暗下来。 以前路上最多的是记忆存储受害者无目的四处流浪的身影，现在更多的则是逃避核战争的人群。 与此同时，末日论又开始盛行，几乎全世界的大中小型城市都开始有恐怖言论流传，这种言论似乎是有组织有目的地传播，这更加倍地增加了人们的恐慌，新的混乱开始在世界蔓延。 或者说，压抑、酝酿、想象了很久的恐慌，开始爆发成新的混乱，并迅速在世界蔓延。 越是靠近城市边缘人越多，武阳霖开始还没感觉到城里的人都在往城外移动，而只以为城市四处全都是人在大游行。 “如果弄不到汽车，我就骑这辆脚踏车横穿美国，走到哪算哪，直到弄到汽车或搭上火车飞机什么为止。”武阳霖一边朝一个坡路上努力蹬着脚踏车一边自言自语。 山坡上出现很多别墅式住宅，原来这里是一个别墅区，风景宜人但人烟稀少。自从有了空中城市，这种人间天堂的地方就都成了有钱人的世界。 “这里住的都是富人，弄一辆好车应该不是难事。” 上了一段路后，他还是放弃了脚踏车，实在是蹬不动了，只好先将脚踏车放到路边，然后步行向山上走。 “您好，我看这院子里有辆越野车，能卖给我吗？我有现金。” “滚开，不然我开枪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只是想要一辆这样的越野车，我有钱，不信我拿给你看……” “最好不要做蠢事，把你的手举过头顶，我不是在开玩笑。” 武阳霖已经是第三次被人用差不多的方式拒绝了，还有一次是被狗咬出来的。 “好，好，别激动，我这就滚。” 武阳霖有些后悔到这种地方来，这里都是别墅，虽然不缺车，甚至有很多车，各式各样的，但这里的人同时也不缺钱啊。 快到别墅区最后时，武阳霖在一栋很不显眼的大房子前停下来。 之所以叫这里是大房子，是这栋房子一点都不像别墅的样子，四层小楼方方正正地，土里土气又显得很破旧，只是高高的围墙显得这里有几分霸气，就算霸气也是那种旧时霸气的遗留。 这里应该算是一栋古蕫大宅吧。 透过锈迹斑斑铁门，借着朦胧的月光，杂草丛生的大院落的一边，并排停着四台太阳能越野车，车身有很多尘土和落叶。 除了高墙深院，院内几棵高大的枫树和橡树，也显示这里曾经有过气度不凡的主人。 这里的人家不知是败落了还是逃亡了，大树虽然还没到完全凋零的时候，但落叶也铺满了院落，看上去是从来没人打扫过的样子。 武阳霖按了按门铃，他不能肯定门铃的另一面会响，他又拍打了几下大铁门，沉闷的锈铁间相互撞击的声响在沉寂的山坡上和院落中回响，武阳霖看到，惊到了两只嬉戏野猫。 武阳霖想起，整个别墅区都少有人打理，因为一路上不但不是很清洁，垃圾箱及其周围还有很多垃圾都没清理，尽管那些有车的别墅里都有人看守。 武阳霖拉了一下铁门，铁门上一个生铁的大锁竟然掉落下来，是几百年前那种古老的铁锁，看来这里不但年久失修，主人也一定是个老古蕫。 只是那几辆太阳能越野车，显示出这里与这个世界还没有脱离，但也是这几辆越野车，和这周围的景致相比，显得是那样的突兀与格格不入。 武阳霖推开沉重的大铁门进到院子里，这时他心里紧张地默默祈祷，祈祷那四辆越野车中至少还能有一辆还开得动，也祈祷这个大宅子里没有人住。 他站在院中间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去楼前拍了拍紧闭的楼门。 没人应声，他心里暗喜，也没再坚持，便迫不及待地径直走向停在楼西边的那几辆太阳能越野车。 这时从武阳霖来的那条坡路上开来几辆车，其中还有三辆悬浮车。一直向这边开来。 ; 三十一、公开的秘密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周玄死去的信息是公开的，卫极、小龙、老麦、吉图他们也在当天下午很容易就知道了周玄坠机身亡的消息。 卫极和小龙感觉很震惊，其它人倒有几分失望，因为他们最终还是没能亲手干掉周玄。 “核战也许很快就要打响。”卫极忧郁地说。 “不一定，周玄还真成了定海神针了不成。”吉图不屑地说。 紧接着周玄坠机消息，又有新的消息不断传来。 “他们为什么不在联合国大楼开会，而是选择在五角大楼？这一定是方便启动核战争。”小龙肯定地说。 接着，反核战游行的消息又从各大城市不断传来，同时，纽约市民开始有大量的人在逃离，街上的车辆与行人不断增加，大家都知道核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而一旦爆发核战争，华盛顿和纽约又肯定是被攻击的主要目标。 “难道这个周玄还真的不能死？”吉图不愿相信事实。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看来也只能先离开这里凭天由命了。”小龙沮丧地说。 “也许现在我们能做的就只剩祈祷了，难道人类真的在劫难逃？”卫极也很绝望。 “难道真有金乌雪域旋星什么的外星人在搞鬼不成？难道他们不知道核战的危害是毁灭性的吗？”老麦也很困惑。 “这也许是真的。”卫极严肃地说。 “我们还是回亚洲吧，那里才是我们的战场。”吉图也是失神落魄。 大家开始收拾行装。 “不知有没有飞亚洲的飞机。”卫极说。“那边现在正在火山喷发呢。” “这个世界还真是祸不单行雪上加霜。”吉图笑道。 这里的网络是可以用的，虽然纽约之外的大部分地方都无法链接，但当地的一些功能性网站还是很畅通的。 他们查询飞往亚洲飞机的情况，得知机场全都停运了，至少近半个月肯定是停运，半个月后的航班可以预订，但是否可以订上是否能通航却不能保证。 “不如我们先开车去西海岸吧，在那里再看有没有飞机，并且也可以选择坐船。”小龙建议。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老麦表示同意。 “看来要横跨美洲大陆了，也不是容易的事啊。”吉图笑着说。 “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大家漫不经心地将行李往他们的几辆车上装。 “嗨，这是急着想去哪？” 这时有个本地人模样的男子过来打招呼，这人和美国流亡政府关系很密切，吉图这些人就是通过他们的帮助在这里活动的。 “也许注定我们一事无成，我看我们还是回老家吧。”老麦用流利的美式英语对来人说。 “我来是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的。”来人神秘地说。 “还有什么秘密能激起大家的兴致呢？”吉图的美国话说的有些蹩脚。 “不如大家都过来，这事说来话长。”来人有些故作神秘。 大家还是过来围在来人的周围。 “周玄并没有死，确切地说，周玄还有一个复制品，是他生前将自己复制的。” “复制品？人也可以复制？”吉图很惊讶。 “确切地说，是将周玄的记忆转存在了一个机器人那里，真正的周玄已不复存在，而周玄的记忆和精神将通过这个机器人得以延续。” 那人并不在意大家是不是能理解，只接着说下去，周玄将他的复制品藏在了华盛顿的一个别墅里，如果这个周玄死去了，那个机器人周玄就会复活。 他设定的是自己死去24个小时后，机器人的周玄才会复活，这可能是为了避免被误激活，也或许是为了等待什么时机，就不太清楚了。 周玄交待给自己的人，如果自己死去，就立即将消息公布出来，因为这样的话，就不会被那些反对自己的人利用，不会让他们用自己的名义发布什么命令。 我想，周玄已经知道，如果自己有什么意外，那些反对他的人一定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去启动核攻击计划。 而现在结果你们也看到了，五角大楼开会的两个小时后，就有会议内容被泄密出来，世界各大城市同时也爆发了规模浩大的游行活动。 这一切应该都是周玄生前事先预测到并安排好的，他这样做，一定会让人们怀念他这个反对并有能力阻止核战争的人。 而机器人周玄一旦复活，就会毫不费力地获得更多民众的支持，世界能因此团结起来也不好说。 如果机器人周玄能复活并成攻阻止了核战争，那他就真的是让这个世界在核战争的边缘兜了一圈又回来，这样的话，人们一定会更拥护他，会有更多的人感激他。 周玄生前还有一个计划，就是在死后的24小时后向世人公布机器人周玄的藏匿地址。 我们分析，他这样做，就是想让那些支持他的人去迎接他，让那些反对核战争的人民，还有自己的嫡系武装一起去迎接他，这样的话，一切都会在瞬间被自己重新掌握，并且可能会更强大。 这就如同上帝复活一般具有神迹般的效果，同时也会让自己刚一重生就能获得强大的武装力量的支持。 那人看了看周围似信非信的人们，又说起来，这些消息是我们的人从五角大楼里获得的。 周玄生前将机器人自己的藏匿地点只告诉了三个人，并且这三个人都不知道另外两个人是谁。 这是为了自己死亡24小时后，确保藏身之处能被公布出来，让自己的嫡系和民众知道。 但两个小时前，三个知道秘密的人中，有一个人向五角大楼告了密，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24小时，噢，现在只剩下12个小时左右了，机器人周玄会不会在走出藏身之处前，再次被那些想发动核战争的人干掉呢？ “周玄复活为什么是在华盛顿，而不是在纽约？”小龙问。 “也许周玄算到那些人会在五角大楼研究启动核攻击的事，这样看来，周玄也是个极度聪明的人。”卫极猜想。 “那你把这个信息告诉我们是什么意思？”吉图问来人。 “那现在你们想怎样呢？”来人反问。 “现在看来，如果周玄真的可以复活的话，他也许真的能暂时阻止核战的爆发。”吉图似乎在改变主意。 “现在的情况看，大陆这边不主动发起核攻击，海上联合舰队就不会先发起攻击，因为这种时候他们至少会有动作，可他们现在甚至停止了以前的运动，而只是将密集舰队分散。”来人说。 “不过，我们是想让一个机器人来帮我们阻止核战争吗？”吉图的思想在摇摆。 “有更好的办法吗？”来人说。 “难道机器人的时代来了？”小龙无奈地说。 “你来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老麦问来人。 “其实我也不知道，有人想救周玄，有人想继续杀掉周玄，我想，只要不发生核战争，谁死谁活都无所谓。”来人很无奈。 “你觉得我们这些人会倒向哪一方？”老麦问。 “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杀周玄的，开始，我当然和你们站在一起。”来人说。 “现在呢？” “现在我们是朋友。” “你是想让我们继续去追杀机器人周玄？”老麦问。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继续追杀周玄，不用你们操心，那些在五角大楼开会的人，一定在组织人去干掉机器人周玄呢，如果你们还想去杀周玄，那就只管回家吧，已经有人去做了。 我不知道你们会怎么做，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怎么做，我只是来告诉你们这些，所以我想，自己决定不了的事情，不如交给别人去做！剩下的事就让老天来做决定吧。” 来人将一张写的一个地址的纸条递给老麦。“这是机器人周玄的地址。” 卫极看了看大家，认真地说：“现在那些想发动核战争的人在想干掉机器人周玄，我们和他们反着来做就一定不会错。” “你是说我们应该去救他？”吉图问。 “周玄暂时还不能死。国家没了，但人民不能没，没有人民，国家还有什么意义？而核战就是在消灭人民。”卫极坚定地说。 “我们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吗？”小龙说。 “至少可以试试。”卫极坚定地说。 ; 三十二、月黑风高夜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那些想启动核攻击计划的人，也就是在五角大楼开会的人，知道周玄的复制品将在不到24小时后复活的消息时，都笑了，但笑过之后，他们又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当中有人知道两千年前旋星发生了什么。 这时离周玄坠机已经过去8个小时多了，刚开始那个告密的人被认为是不可思议的疯子，消息并没有被传到联合国这个正在召开的会议上。 后来一个旋星人碰巧知道了这件事，才被引起重视，而这时告密时间已过去近两个小时。 告密人在引起旋星人重视之前，一个与美国流亡政府关系很密切的人先一步重视了这个信息，并以五角大楼重要人员的身份问出了那个告密人所知道的全部。 其实那个告密人本来是不想对无关的人说这件事的，但因为人们都把他当成一个疯子，他才将知道的一切告诉了这个重视他的，与美国流亡政府关系密切的人。 所以，一切秘密被提前半公开化。 不管真假，五角大楼还是马上就在当夜，派出了一支武装部队去消灭机器人周玄，但这支武装部队刚一出发，就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在黑夜里阻拦，双方很快发生了枪战。 这群不明身份的人是周玄原来忠实的部下，他们一直都知道并相信周玄可以死而复生，只是不知道周玄将在哪里复活，会以什么方式复活。 这些人是周玄去欧洲前，被安排在华盛顿的一支小分队，一共三十人，他们受命于一个神秘的人，任务就是全力阻止一切想要加害周玄的行为，而这些人一直不明白，周玄并不在华盛顿，却为什么被派到这里来保护周玄。 特别是他们知道周玄已经坠机，大部分鸽派成员被捕，而他们还要在这里等什么，是不是还要继续原地不动地执行保护任务。 这些人曾想过要冲进五角大楼与那些人拼个你死我活，直到这个神秘的人通过专用通道发来信息，要他们去阻止一支队伍时，他们才明白，周玄真的是可以复活的，而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周玄。 与此同时，卫极、小龙、老麦和吉图一伙人也连夜飞驰在纽约通往华盛顿的高速公路上。 华盛顿与纽约还有中间的费城，很多人都在逃离，本来现在这种情况，平时高速公路上的车辆并不多，而此时却一下多了起来，并且还是出奇地多，事故也一下多了起来，这都很大地影响了卫极他们的速度。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华盛顿那边在城市里的交火并没有停止。 五角大楼并不想让所有人，特别是平民们都知道机器人周玄的事，所以也没有大张旗鼓地派兵去抓捕周玄，而只派出了十几个人重装兵。 他们知道，如果机器人周玄真的存在的话，在他还没复活之前干掉他是件很简单的事，所以也就偷偷派出了这十几个大兵。 但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支武装队伍，并且很快就几乎全歼了这十几个大兵。 没办法，他们又立即派出了一支近百人的队伍，必需要先一举消灭这些武装叛乱份子。 虽然保护周玄的这些人并没有数量上的优势，但这三十个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能征善战，所以在与多于自己几倍人的交火中，还暂时占了上风。 五角大楼刚出兵就失利，现在以多打少竟然还寸步难行，这让五角大楼很烦火，他们也想到很可能五角大楼里有内奸。 最后由主战派高层的几个人暗地里组织起一批人派了出去，绕过这片交战的区域，直奔机器人周玄的藏身地，这批人加上两个机器人战警一共也只是十几个人。 这时，机器人周玄离复活时间还有8个小时。 而卫极他们也离开纽约近4个小时了，正常情况下，驾驶技术很不错的4个人是可以到达华盛顿的，只是现在公路状况和夜里的原因，影响了他们的速度，照这样情形，应该至少还得一个小时。 这时，阻击的三十个人还剩下二十四人，他们又接到命令，要他们退守某别墅区。 这二十几个人借着月光边打边退，速度很缓慢。 武阳霖见敲门没人应声，料定这栋别墅没人居住，便借着月光来到那四辆越野车的旁边，围着车转了几圈，这都是很不错的太阳能动力越野车，武阳霖对这车的性能和操控了如指掌，同时也爱不释手。 他拉了拉四辆车的车门，都没能拉开，但这难不倒他，尽管此时的防盗技术都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很快，武阳霖就打开了一辆车的车门，并坐了进去，就在他试着将车启动时，外面开来几辆车，其中还有两辆悬浮车，在大铁门外停下后下来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两名机器人战警。 借着月光和别墅区仅有的一些昏暗的路灯，至少还能看清来的这些人都是全副武装的。 武阳霖忙缩进车里，一动不动地观察着。 那十几个人很快就进到院子里，然后在其中一个人的指挥下，十几个人又分成几组，从几个方向分别向别墅楼里潜了进去。 其中有几个人就从武阳霖所在的车旁悄悄走过去的。 很快这十几个人就全都潜进了别墅里。 武阳霖见十几个人都进去楼里去了，也悄悄从车里爬了出来，因为他看好大门外面停的那两辆悬浮车了，尽管他没有把握能解决悬浮车的防盗系统。 他悄悄出了大铁门，发现外面的几辆车都没有启动防盗系统，其中有一辆悬浮车和一辆太阳能车的车门竟然都还是开着的，可见这些人是多么急着去做他们想做的事。 武阳霖坐进了悬浮车内，看到启动棒还插在启动器里。 武阳霖明白，这种悬浮车没有启动棒的话是不可能开动的，就好像没有电池的另一极一样，并且每一个启动棒只配套一辆悬浮车，这辆车的启动棒在另一辆车上是不匹配的。 武阳霖将手放在启动棒上，他知道，只要自己轻轻触碰上面的按钮，这台悬浮车就可以将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带到西海岸，甚至进行简单设置后，自己还可以在车上小睡一会，因为自动导航和驾驶系统就可以将自己送到地方，只是速度比自己驾驶要慢一些。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难道是运气来了？这运气还有点让人小骄傲呢。”武阳霖兴奋地想。 就在武阳霖要按下按钮时，他抬头望了一眼黑洞洞的别墅楼。 “看架势他们这是急着去杀人呢还是找宝呢？这破楼里有人吗？” 武阳霖又在自言自语，生死有命，我也是急着去救人，可是我就眼看着一帮人去杀人吗？那我又能怎么办呢？这么多荷枪实弹的人，好像还有俩机器人。 他们是去抓犯罪份子也有可能，机器人是联合国的吗？是五角大楼的吗？ 他们是去抓或是去杀那些反对世界统一的，爱自己国家的人吗？其实那些人不就是像我这样的人吗？ 周玄死了，现在都在反核战游行，他们是去抓核战份子呢还是去抓反核战份子呢？到底是什么人值得这么多人在这样月黑风高的夜里去追杀呢…… 武阳霖的大脑里迅速地做着思想斗争，但更多的也许是好奇，竟身不由已地下了车，他向大铁门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回来，伸手将悬浮车里的启动棒拔了出来。 ; 三十三、暗道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我这是正义还是好奇心？难道我有好战的本能？”武阳霖嘟囔着又悄悄回到院子里。 在院子里，可以看到四层的别墅楼里不断有光束在各楼层房间的窗子里闪动。 “他们在找什么？”武阳霖想。 别墅楼的门并没有关严，武阳霖轻轻将门缝推大一点就进去了，进去后是一个大方厅，两边有楼梯和走廊，也有房间。 这时有人从楼上下来，武阳霖忙闪进傍边的一个小房间里，这个房间应该是个小仓库，里面放着雨衣、雨伞、雨鞋、扫帚、吸尘器等一些杂物。 “二楼没人。” “三楼没人。” “四楼没人。” 大家在向一个人报告。 “一楼也没有，他会藏在哪呢？”领头的在嘟囔。“难道消息是假的？” “这楼里有没有地下室？”那个领头的忽然想起来。“快，在一楼的各个房间里找，看有没有地下室。” 人散去的声音。 武阳霖听到后，悄悄打开门，大厅里没有人，他忙借着从窗子里泻进的月光转身上了楼梯。 刚上楼，就有人来打开他刚躲的小仓库房门向里面照射灯光。 这时那些人又从一楼的各处回到大厅。 “没发现有地下室。” “我们也没发现。” “没有。” “见鬼了，难道信息是骗人的？这里和提供的地址没搞错啊！”那个领头的在检验地址。“鬼都没有一个，哪来的机器人周玄！你们几个再去院子里去找一下。” 机器人周玄！ 武阳霖听的真真切切。 “那家伙还有多长时间复活？”领头的又在问。 “六个小时三十五分钟。”有人回答。 领头的在来回踱步。 “记得小时候看电影，”领头的说。“那些暗道总是藏在柜子或是暗墙里。你们几个再去挨个房间检查一遍柜子，看一下两个相邻的房间之间是不是有很大的空间，每一面墙也要敲一敲看有没有空洞的声音，看有没有暗道或是暗墙。” 又是脚步散去的声音，凌乱的光柱在黑暗的楼体中四处闪动。 这时武阳霖的大脑里闪过今天看到听到的反核战情景。 “也许这个周玄还真的不应该现在死，有这家伙在，这核战也许一时半会还真打不起来。” 武阳霖躲在二楼的黑暗中想。 “美美本来是周玄忠实的部下，可她为什么要杀了周玄？可能也是因为周玄反对核战，这就挡了美美这伙人的道，美美杀了周玄又去杀花影，和美美这种人对着干没错！ 还有六个小时？难道周玄真的能复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现在又倒在周玄这边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呢，我这叛变得也太快了吧？！” “头，这里发现情况了，你快过来看一下。”这时楼下有人喊。 所有人都在向喊声的方向跑去。 他们真的在一个墙壁发现了一道暗门，墙壁上的暗门虽然很容易打开了，但下去地面后，又被一道厚厚的大门挡住了，一时没办法打开。 这时武阳霖有些焦急地做着思想斗争。 “我是该阻止这帮家伙呢？还是让他们狗咬狗去？” 武阳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地快速思考着，无论如何，反对战争总是对的，周玄一死，核战也许真的就会打响。 可是以前我为什么没想到呢？那以前我做的都是错的？ 如果以前我做的都是错的，那周玄做的就是对的了？他的记忆存储害了那么多的人就是对的了？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花影还等着我去救，我是不是应该一走了之去救花影？老天倒是给我个启示啊！ 看我多忙，又得去当护花使者又得拯救世界，这世界没我简直就不行了！这地球没我就不能转了！可我怎么做才能拯救世界啊？ “这是最先进的塑料材质整体结构的地下室，我们现在大多机器人用的就是这种材料。”那边有人在讲话。 “不管那么多了，炸开。”领头的人大声说。 “炸不开的，把这栋大楼炸倒了都炸不开这里。” “那就把大楼炸倒了把这个死机器人埋里面，不信他不死。” “等六个小时后他醒过来，一定会招呼他的支持者来救他，到时他们扒开大楼救他出来还不容易。” “放火烧！” “这种材质阻燃绝缘。”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得怎么办？” “找合金钻头在门上钻一圈眼，然后再将炸药放到眼里，这样能炸掉一块，只能这样一块一块地炸。 “那还不赶快去钻头找电源找炸药，赶在周玄复活之前把门打开。” “我们这两个机器人战士身上就有钻头。”有人提醒。 “机器人战士安个钻头干什么？谁设计的？他们是打仗的又不是修水管的。”领头的很惊讶。 “安装钻头是攻坚用的，战场上很多地方都能用得上钻头，特别是清理障碍和对付机甲类……”有人在讲解。 “就你明白！那为什么不给他们安个铁锹铁锤什么的，拆楼都能用得上，没文化。” “钻头体积小用处广……” “还说！” 不一会，黑暗中就传来了钻头转动的声音。 武阳霖悄悄地下楼梯，那边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就又小声地自语自语：“没文化，孙悟空那么厉害不是还有个金刚钻吗！哥瞅着没文化的人就闹心，你们一定是想顺利地打核战，那样的话最后受伤的还是老百姓，大不了放周玄出来让你们狗咬狗，咬死谁都不亏。” 武阳霖悄悄地在黑暗中下了楼，这时那十几个人都聚在旁边的那个大房间里，大厅里空无一人。 武阳霖悄悄地出了别墅。 他一边想着一边围着别墅转了半圈，然后又到大门外面那两辆没上锁的车旁，将车上的太阳能电池块卸下来，再吃力地拎着太阳能电池来到楼的一边，那里他刚才看清了，是个厨房。 很快，武阳霖不但打开了厨房的窗子，还将电池搬进了厨房里，这是一间很大的厨房。 他知道这楼里肯定是有太阳能电源的，厨房里也一定会有，他先是借着昏暗的月光在厨房里鼓捣。 这时，他听到厨房外面，也就是出了厨房走廊的另一边，黑暗中一个房间里传出一声爆炸响，他知道那里已经开始炸门了。 那边已经将门炸开了一个洞，但还是不能钻进去一个人，这时武阳霖又听到钻头钻门的声音，他松了一口气。 很快，武阳霖也弄完了，他看清周围环境后，打开了厨房的电灯。又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吸引那些人，然后快速地跳到了窗外。 响声和忽然亮起来的厨房果然吸引了那边的人，很快有几个人跑了过来。 这几个人进了灯光通明的厨房后，看到炉灶上正烧着一壶水，而餐桌上放着一杯正冒着热气的茶水，桌上还有一本打开的杂志，就好像刚刚还有人坐在这里悠闲地喝茶看书一样。 这几个人正在纳闷，忽然一声巨响，那两块太阳能电池爆炸了，随之一些餐具也跟着飞了起来，这几个人都被掀翻在地，不同程度地受了伤，他们挣扎着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厨房。 这时厨房外面的武阳霖又跳进了燃起火苗的厨房，因为厨房的地上掉了几把枪，他快速捡起地上的枪，又跳出厨房，消失在夜色中。 ; 三十四、乱战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时的天空群星闪烁，但秋风也在瑟瑟地吹着，不断将树枝吹动，将树叶吹落。 武阳霖来到院里，远远地借着大树、汽车、杂物等一些遮挡物变换着位置向别墅楼里射击，这让楼内一时也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不敢轻易冲出来，而只在楼内向外面还击，双方这样僵持着，一时谁对谁都难以造成伤害。 “爷可就这点能耐了，坚持几个小时根本就不可能，最多也就是这么搅和一下，这点子弹打光后，爷可就走了，爷还得去救人呢，周玄老小子，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福气了。” 这时，武阳霖隐约听到远处断续传来枪声，并且在快速向这边移动，他忙躲进院子深处，在墙角一处大树后面隐蔽起来。 他看到从大门外面踉跄地跑进来十几个人，这十几个人好像都受了伤，甚至弹药都已经打得差不多了，他们冲进院子里就向别墅楼跑去，这时楼内的枪声又响了起来，跑在前面的几个人扑倒在地，剩下的人拼命向楼**击并进攻，但很快，这十几个人全倒下去了。 紧接着，大门外面又冲过来几十个人，这些人冲进院子不由分说便向楼内拼命射击，枪声一下就密集起来，打得楼内几乎无还手之力。 后冲进来的这几十个人依靠强大的火力边打边向楼门靠近，这时，楼门忽然打开，从黑暗的楼门**出的子弹形成两道火舌，虽然那几十人的火力同时也射进黑暗的楼门，但丝毫不能影响楼内对外面的射击。 院内很快又添了近十几具尸体。 那两条子弹射线是楼内两个机器人战士射出的，虽然外面有很多子弹射在了两名机器人战士的身上，但一时还不能对机器人战士造成伤害。 这时楼外改变了战术，所有人都散开，很快就有人从窗子越进了楼内，紧接着，楼内也响起了枪声，楼内楼外的枪声一时响成一片。 武阳霖看蒙了，他不知道这是谁和谁在打。 原来第一批冲进来的那十几个人是被打剩下的周玄的秘密护卫队，开始是阻击联合国派出的秘密部队，后来接到秘密命令向这里撤退的。 而后冲进来的则是这些护卫队的追击者，也就是开始的十几个人和后来支援上来的一百多人，但此时也被打去了一半。 没想到武阳霖在这里一折腾，不但迅速报销了周玄护卫队剩下的这十几名残兵败将，还让两支联合国部队莫名其妙地接上了火，一时竟也打得不可开交。 此时两伙自己人在黑暗中交上了火，也是双方没有联系的原因。 楼内这十几个人包括两个机器人战警，是绕过当时交火的双方秘密过来的，所以他们在黑暗的乱局中交上火也就不足为怪了。 很快，外面这些没被打死的人都从窗子冲进了楼内，又过了不长时间，楼内的枪声渐渐停了下来，然后就是死一样的寂静。 看来两伙人不是相认了就是相互消灭了。 这时，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白色，群星也开始隐落。 武阳霖刚想从大树后面出来，想借此溜之大吉，这时又听到大门外面有车急速驶来的声音，他忙又躲回到大树的后面。 “这又是哪部分的啊，真是太乱了。”武阳霖小声嘟囔着。 几辆车在大铁门外停下来，从车上下来十几个人，这十几个人每人手里都拿着枪，也许是他们发现了院子外面的车和院子里的几十具尸体，他们没有直接冲进来，而是先找好掩体然后向院里观察。 过了一会，开始有人借着大树、花丛、石凳等掩体阶段地向院内移动。 慢慢地，门外的十几个人都进到了院子里。 这时，首先接近大门的那个人忽然闪到一边，院子里其它的人看到后也都趴了下来。 楼门旁的那人使劲用手比划着，警告楼内有强大的敌人。 这时天色稍许放亮，但又多了一层薄雾。 这些隐蔽在院子四周的人都不动声色，其中有两个人就在离武阳霖不远处躲藏着，而武阳霖在这两个人的侧后面几米处。 武阳霖不敢相信，但最后还是意外而激动地认出来这两个人熟悉的身影。 很快，好友终于在遥远的他乡又重聚在了一起。 躲在掩体后面，武阳霖简单地讲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卫极他们也简单讲了自己所知道的，这样一碰，事情基本就清楚了。 又有人不断靠近楼门，他们从门缝可以看见，里面大厅中站着两个机器人。 这时有人陆续从窗子跳进了楼里。 此时已经泛白的天空让人们能隐约看到楼里一片狼藉，残垣断壁，尸横遍地，很多地方能看出，一定是机器人战士重弹的杰作。 人们陆续从窗口进入到楼内，但并没发现还有人类生命的迹象。 只模糊地看到大厅里有两个机器人，在面无表情地转动着身体，忠实地守卫着自己的阵地。 所有人都知道机器人的厉害，不敢和它面对面地较量，暂时没去招惹机器人，而是将楼内所有的房间都小心检查了一遍，确定再没有其它的生命迹象，便又小心来到大厅附近，想专心来对付这两个大机器人。 武阳霖简单地向大家讲述自己曾如何消灭过机器人，并和大家研究消灭机器人的策略，最后确定分散开，然后一起集中火力打机器人的头部。 为了确保一击成功，他们决定先派出一个人去试探一下机器人的火力。 于是派出的人隐蔽地向机器人射了一枪，然后又迅速撤离，这一枪虽然打中了机器人，但并没有对机器人造成伤害，机器也摆出还击的姿态，但却没有子弹射出。 机器人战士没有弹药了！ 有人又反复试探，机器人同样做着射击动作，但同样没有子弹射出，尽管如此，机器人战士还是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射击动作。 大家都走出来了，就在机器战士的周围，但机器战士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射击动作，并没有进行其它方式的攻击。 “不知道这两家伙是没有搏斗技能，还是没有接到新的命令，机器人到底还是机器人。”吉图笑着说。 ; 三十五、枪声再起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开始这两个机器人只被派去钻门，但随着外面枪声的紧密，他们才把机器人战士调了过来，并给两个机器人战士的命令就是守护这里，阻止并彻底消灭所有进犯的人！ 整个别墅一直都是黑暗着的，特别是大厅，在这里守卫的人根本也没想打开大厅的灯光，此时他们可不想将自己暴露在光明之中。 本来里面这十几个人中有几个人已经被武阳霖炸伤了，剩下不到十个人，看到外面火力很猛，消灭了一波后，又冲过来了数倍的人，并且很快就有人从窗子跳了进来，于是他们就都聚集在了大厅里，想借助机器人的力量坚守阵地消灭来犯者。 那些从窗子里翻进来的几十名追击者，很快就在黑暗中将大厅包围了起来，于是一场短暂的恶战，首先被消灭的是大厅里的这十几个人。 但很快，剩下的围攻者也在机器人的重弹下全部被消灭掉了，这一过程很短暂，也许能再多一点时间，双方也许就可以相认，至少能知道机器人是自己人，但留给他们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机器人的所有弹药，最后也都在“彻底消灭进犯者”命令中，消耗给了那些还在垂死挣扎的人，而这时，早已经没有人再给它们下达新的命令了，所以它们只是守在门口“阻止所有进犯的人”。 “这么说，我阻止他们杀死机器人周玄是对的了？”武阳霖说。 “其实我们觉得周玄还应该再活一段时间，也不过是十几个小时前的事。”吉图笑着说。 “看来我们又一次拯救了地球。” 大家笑了起了。 “那些人不会放弃的，我想很快还会有人来捣乱，我们应该提前做好准备。”老麦看了眼时间。“至少我们还得守上两个小时。” “真没想到，我们竟要为周玄这老小子拼命。”吉图有些恨恨地。 “不是为周玄，是为了平民。”卫极一边收集地上的武器一边说。 “是为了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世界。” 大家把还能用的武器全都收集起来，集中弹药，又重新分配，然后选择分派有利位置，一起做好迎击的准备。 这时武阳霖围着两个转来转去的机器人战士看。 “我想机器人不能只有这么点功能，它们能不能还有格斗模式呢？”武阳霖边琢磨边招呼小龙。“小龙，你过来，你说能不能让这俩家伙为咱服务。” 小龙过来想了想说：“应该是可以的，但首先得让俩家伙停下来。” 这时俩机器人不断地对武阳霖和小龙“开枪”。 “在这里这俩家伙应该是听命一个人，而这个人已经死掉了，理论还应该有其它的命令方式，比如通过命令中心遥控或是其它什么遥控的方式，能看得出，这俩家伙不是完全智能的。”小龙围着机器人转着圈边想边说。 “新命令还没来前，它们一定还在执行最后的命令。对机器人或是机器人组群下达一个命令后，它们会去自主完成，但任务完成后或想终止任务呢？”武阳霖也边想边说。 “控制指挥中心？遥控器？某个人的声音？不如我们去找一下，说不定哪个尸体的身上会有个遥控器呢，就像古老的电视遥控器一样也说不定呢。” 很快，有人拿了个很小的遥控器来，小到上面只有一红一绿两个按键，倒是像是个汽车钥匙。 “怎么会这么简单？”武阳霖接过遥控器惊讶地说。“如果这个遥控器落入敌人手里怎么办？” 武阳霖一通乱按上面的按键，机器人没有反应。 “是啊，不能这样简单，控制这家伙应该有多种识别功能，”小龙想着可能性。“比如遥控，声音，扫描……这个遥控器是从哪弄来的？快把它的主人‘请’过来，说不定这俩铁哥们能认人呢。” 很快，大家抬过来一具尸体，然后将尸体立起来让机器人战警“看”，但俩机器人还是在那射击，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停止攻击。”武阳霖在那尸体后面用美式英语下达命令。 机器人并没有停止活动，还在那里执行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看来机器人不鸟你的声音。”小龙笑着说。 小龙拿过遥控器，按了上面的按键，两个机器人还是没有反应，小龙想了想，他用那个尸体的手指去按按键，机器人有反应了，似乎是在扫描，信号源的方向。 “看来不是什么人按这个按键都管用的，遥控器有指纹识别功能。机器人和遥控器都是需要识别的。”小龙松了口气。“机器人聪明着呢，它得知道是什么人在按键。” “不还是被骗了，傻鸟！”武阳霖过去踢了一脚机器人。 “怎么让它听我们的命令呢？”小龙又开始琢磨。 这时外面来了一支队伍，足有五百人的队伍，并且还配备了十名机器人战警，这些人一来就迅速将整栋别墅包围了起来。 “大家准备开战了。”老麦冷静地说。 所有人都各就各位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这时有几名全副武装的战士进入到别墅的院内，老麦几枪打在地面上，让那些人止步。 老麦对外面喊话：“两个小时后我们就交出这里，到时任凭你们处置，但现在不行，只需要两个小时。” 外面的士兵退了出去。 几分钟后，外面有人在喊话：“这栋别墅已经被联合国特别部队接管，限你们五分钟之内缴械走出建筑，不然的话，我们将对该建筑进行毁灭性攻击，到时你们的生命安全将不被保障……” 这时小龙想起来以前接触过的一种指纹交换系统，于是将那尸体的手指和自己的手指同时按住遥控器的两个按钮，遥控器闪了一下，开始扫描，最后又闪了两下绿灯。 这时小龙看到两名机器人的前胸有个位置也亮了起来，然后有道红光线自机器人那个位置射出来，对小龙进行扫描。 “扫描识别完成，请进行声音识别。”机器人在发声。 “还真是麻烦，都火烧眉毛了，怎么进行声音识别？还不知道你这俩笨货在没有弹药时能有多大能耐呢。”小龙焦急地边说边在机器人身上找。 “声音识别完成，请下达命令。”机器人又在说话。 “这就可以了？这么简单。”小龙高兴地说。 这时，四处已经枪声大作。 ;</:> 三十六、并肩再战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楼外的人开始从四面同时向别墅楼发起进攻。 在十个机器人战警的掩护下进攻。 “先打机器人，集中火力打机器人的头。”通过无线通话武阳霖喊到。 开始有机器人战警的头被打爆，但外面的火力实在是太猛烈了，瞬间几乎整个楼的门窗全没了。 “不要守在一个窗口打，要不断变换房间。”老麦又在提醒大家。 “机器人太猛了，太难打了。”有人大声抱怨。 但因为楼体的掩护，和里面人的顽强，外面的进攻还是暂时被压住了。 “这样下去我们坚持不了两个小时的，半个小时就不错了。再说这样不停地打下去，我们的弹药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有人喊道。 “别他妈地说丧气的话。”武阳霖大声喊。 外面的机器人战士都集中在正面，但有一部分士兵试图从别墅后面的窗户攻进来，别墅的两边一楼部分是墙，二楼以上才有窗户，所以暂时没有危险。 别墅楼虽然很旧，但还算是坚固，守在里面也算是易守难攻。 机器人的重弹已经将楼房几处墙壁打开了缺口，房间内部暴露无遗。 这时，别墅楼的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机器人战警出来，让外面的人都很惊讶，一时枪声也停下大半。 “格斗模式。”小龙通过遥控器发布语音命令。“攻击最近位置的移动目标的头部。” 离这两个机器人战士最近的也是一个机器人战警。 外面所有其它的机器人并没有把这两个从楼内出来的机器人视作敌人，其实，一时间所有的正常人都没把这两个机器人当作敌人，更何况是那些机器人了。 具有共同指令的机器人不可相互攻击。 但此时这两个机器人和外面的机器人的指令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外面的机器人指令是：消灭持武器攻击者！ 而现在这两个机器人并没有任何武器，只是徒手格斗。 离两个机器人最近的一个无辜的机器人战士的头很快就被打掉了。 外面所有的人都在震惊。 “还不赶快趁机攻击！”小龙通过无线通话器提醒大家。 楼内的枪声又全面响起来，而外面一时有些骚乱，除机器人外竟一下全被打了回去，外面的那些人一时乱了阵角，这让楼内的人抓住战机，打死打伤很多士兵。 两个机器人又联手攻击了另一个机器人。 “先别管那些机器人了，打人。”老麦喊道。 楼外面的人一时被这两个徒手格斗的机器人弄蒙了，不知怎么对付这两个叛徒。 “快点先干掉那两个机器人。”士兵那边有人在命令。 一时间所有的枪都对准了那两个机器人，没人再攻击别墅，这也让楼里的人更抓住了好机会，只一瞬间就消灭了很多有生力量。 因为走在前面的本来就都是机器人，而这时所有的人都撤了回去，所以前面就只有机器人了，这两个徒手机器人也就与那些机器人混在了一起。 这些联合国的士兵为了消灭这两个机器人，所有的子弹又都集中在了这里，这就难免让他们的机器人也挨了不少子弹。 士兵那边对机器人的命令是：消灭持武器攻击者。为了避免被自己的机器人误伤，士兵们身上都有供机器人识别的芯片。 但自己的机器人被另外两个机器人攻击，联合国那面连忙更改命令，让自己的机器人去攻击另外那两个机器人。 这一下就乱了，这种事件还没有遇到过，这些机器人刚出现不过几个月，还无法做到完全智能，一时间机器人之间打乱套了，特别是机器人的射击开始变得无序，不再只射向前方，一时子弹乱飞，伤到不少自己的人。 机器人的行动被严重干扰，这样的机会又让楼里面防守的人利用，一时楼外几十倍于楼内人数的士兵，被楼内十几个人打得落花流水，大部分士兵都撤退到了院子的外面，留在院里的也只能躲在掩体后面不敢露头。 但是，士兵那边也很快调整过来，看来带队的也并非无用之人，他命令所有士兵只对大楼展开攻击，别再管这两个格斗模式的机器人。 同时，他也开始调整指令，让自己的机器人战士只对非相同指令的机器人进行攻击。 很快，这两个格斗模式的机器人被另外几个机器战士锁定。 虽然两个格斗机器人被锁定，但它们和那几个机器人战士已经很接近，所以对于远距离更有效果的攻击武器来说，格斗模式更有效果。 这时小龙也及时通过遥控器传送语音指令进行调整，他命令两个格斗机器人分开，不再两对一地集中攻击，而是散开分别进攻，并不断移动。 这样就避免了被机器人战士包围起来集中打击，并且格斗机器人不断地移动，让机器人战士对格斗机器人所发射的攻击子弹被躲开后，更容易误伤到机器人战士或是正进攻的士兵。 但这时，士兵这边也及时将机器人战士调整到了格斗模式。 机器人的近身格斗开始了。 小龙的格斗机器人失去了优势。 尽管如此，小龙控制的两个机器人被打爆时，士兵那边也只剩下了四个机器人战士，还都多少有些损伤。 那五百士兵也损失了三分之一还多，不到一个小时，士兵的进攻力量就减少了一半，这对楼内的人来说，压力已经小了很多，但依然是众寡悬殊。 对峙又重新开始。 四个机器人重新被调整回武器攻击模式并向楼内攻击过来。 在老麦的指挥下，又集中火力将一个机器人爆了头，但这时已经有一个机器人攻进了别墅大门。 武阳霖有打机器人的经验，他知道卫极身手好，就简单地和卫极讲了怎么对付机器人后，两个人就下了楼。 卫极将机器人吸引到了走廊的一边，这时卫极从房间里出来，正好在机器人的背后，他将包着两颗手雷的衣服兜在了机器人的头上，很快，机器人被爆头了。 走廊一边的墙，也就是别墅侧面的墙，被机器人的重弹打穿了，形成了一面敞开的大门。 另外两个机器人也攻了进来。 从机器人打穿的墙外也有士兵冲了进来，但毕竟开口不是很大，攻进来的士兵暂时被卫极和武阳霖联手打退了出去。 武阳霖快速与卫极交换了对策，卫极则敏捷地飞身上楼，他在把机器人往楼上引。 两个机器人开始上楼，住宅的楼梯并不高，只有一个折回，机器人很快也跟上了楼，机器人的破坏力实在是太大了，所过之处，无不七零八落，很多房间都被两个机器人打穿打破，好在卫极的身手敏捷，仅受了些擦伤，换任何人都可能小命不保。 卫极将机器人引到一个房间里，自己则迅速从另一个门出来，又快速下楼，他和武阳霖两个人来到机器人所在房间的下面，开始对天花板顶猛射。 两支枪加上两个机器人的重量，天花板很快就坍塌了，两个机器人一起从上面坠落下来，重重摔在下面的房间里，两个机器人叠在一起抽搐着，身体不断爆着火花。 外面又有士兵冲进了楼里，机器人没有了，短兵相接，又开始了肉搏近战。 这时卫极的优势显现了出来，他几乎都不用枪，只用双手就很快解决了几个士兵。 但是，更多的士兵冲了进来。 老麦、吉图、卫极、武阳霖、小龙和所有的人，在半年前，他们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平民，而今，他们已然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或者说，他们都已经练成为一名杀人的高手。 外面很多年轻的士兵倒了下去，这边也有人永远地闭上了双眼，剩下的人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多少带着伤，但硝烟并没有因此暗淡，相反，战火燃烧得更加凶猛。 一楼已经丢失，二楼又不得不放弃，老麦他们现在还剩下七个人，在与士兵们争夺着三楼的控制权。 尽管老麦他们已经把房间的墙推倒挡在那里，冲进来的士兵们还是发现了那个已经被炸开了一道门的地下室。 但下去一层后，那里面还有一道相同的门，有人向门射击，但一般的爆破对这门来说都无济于事，何况是一般的射击。 开始有人在向那道门集中炸弹。 这时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 三十七、人类记忆移植机器人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栋别墅的下面是个坚固的地下室，经过三道暗门后才可以来到地下三层，每一道暗门只能从里面才可以打开，外面的人正常情况是无法进去的。 如果想从外面进去，就只能摧毁地下室，但是摧毁地下室没有一定当量的炸药是做不到的。 地下室都是用一种加厚的绝缘绝燃新型塑料，整体塑型制成的，其硬度与韧性是钢铁的十几倍，熔点也要比钢铁高出两倍以上，而质量却是钢铁的三分之一。 就在地下室的最低层，有一个不大的房间，里面有个不大不小的工作台，工作台是工作着的，不断闪着指示灯。 工作台的对面有一个外形类似火箭发射塔的支架，不过只有不到三米高，支架上架着的也不是火箭，而是一个机器人。 这个人形机器人身上有个蓝色的小灯，不时地闪着。 周玄将超拟公司收入囊中后，就开台研制这个机器人，他将世界最先进的技术都融进了这个机器人当中。 超级材料、无连接活动关节、受损部件记忆再生、生物处理器、生物芯片、记忆整体平行移植、记忆自动备份、高效太阳能及储备系统、零散能量收集系统、极速充电系统、同步控制中心、免填装能量弹……当然，这一切的造价也很惊人。 几个月前，周玄暗地里买下这栋别墅并改造成现在的样子，再把这个机器人偷偷放在这里。 因为没有神经系统，机器人整体平行移植人类记忆时，是不需要甲虫帮忙的，只需要生物芯片即可，而此时记忆整体平行移植技术已近完美，周玄知道自己几乎是与大半个世界树敌，所以他在这里备份了一个自己。 这个机器人与周玄的记忆是通过卫星同步更新的，也就是说，周玄在外面所做的一切，在这里都会实时进行储备更新。 周玄设定，如果两体之间不能相通连二十四小时后，机器人周玄便可以自动激活。 设定24小时是为了防止信号短时间意外屏蔽或中断，如果机器人周玄被误激活的话，那麻烦就更大了。 就在此时，地面上已经打得天翻地覆，也就是在那架极速飞机坠毁的二十四小时后，机器人周玄猛地醒了过来。 就像一个人从噩梦中惊醒一样，机器人周玄醒过来的同时，身上内置的免填充能量弹立即处于备战状态，甚至手腕上的尖刀都弹了出来。 机器人周玄很紧张，他观察着周围，可小房间里除了昏暗的灯光下，一台书桌大小的机器在不停地闪烁外，什么都没有。 除了机器发生着极其微弱的声音外，连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心跳的声音都没有――时间好像就停止在了这里。 小屋静得让人发怵。 不知道机器人会不会有发怵的感觉，这只有周玄――世界上第一个人类记忆移植的机器人――知道了。 刚醒来的机器人周玄很懵懂，就像一个醒来的人，发现自己醒来的地点并不是睡去的地点一样。 他先是收起尖刀，然后又慢慢收起能量枪。 机器人周玄想起来自己刚才是坠机了。 是的，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四小时，但在他的记忆里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一时还不能适应和接受，他伸出机械手，在支架上熟练地按了一个按键，支架上的几处架臂收了起来。 机器人周玄有些踉跄地走下支架台，他一时还不太适应控制机器身体，虽然“自己”“曾经”这样练习过很多次了。 走了一圈后，似乎能掌控自己了，他伸出手臂来看，同时也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然后又将自己身上的一些功能演示了一遍，包括弹出尖刀和能量枪，同时，他的视网中也不断出现分析的结果。 虽然没有疲劳感，但机器人周玄还是在落了薄薄一层灰尘的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来，这也许是作为一个生物人的习惯吧。 他在整理思绪。 “我死了，我这是真的死了。”机器人周玄想。 “我是真的在这里复活了。”机器人周玄用他的声音系统自语。 机器人周玄感觉自己没有悲伤也没有兴奋，而只有一丝恐惧。 “难道悲伤和兴奋不是来自记忆？而恐惧才属于记忆？可能悲伤和兴奋还有其它一些感觉，是需要‘心’和血液，或者还有神经来配合完成的，而恐惧则来自经验，也就是记忆，恐惧是为了告诉自己，是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我是应该做点什么了。”机器人周玄又用他的声音系统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时，机器人周玄的提示功能不断提示他，应该接收二十四小时内全世界发生的信息。 周玄闭上双眼后确认接收，文字与图像信息开始在周玄的视网上播出，他不关心的信息被他用意识略过，他感兴趣的信息，则被快速阅读并存储进自己的记忆。 这类信息包括自己所乘飞机坠毁的新闻，还有自己已经炭化的尸体的照片。 另外还有五角大楼正召开会议，讨论对海上联合舰队进行核攻击、世界各大城市举行大规模反核战游行示威、反核战鸽派议会主要成员被限制自由、副总统有被控制并成为傀儡的嫌疑、海上联合舰队对此做出的反应是强烈地谴责和抗议、同时海上联合舰队严阵以待、一些主战派成员愤怒地发表声明，对核攻击计划泄密者将严查到底、新联合国总统选举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却又是漫不经心地进行着、具传周玄有可能会以机器人的形式复活…… 现今的媒体不但很少，实力也大不如以前，甚至绝大一部分信息都是来自民间，所以机器人周玄很快就处理完了这过去二十四小的信息，之后，他坐在那里将这些信息与自己的记忆进行融合与分析。 这时他有种怪怪的感觉，就像自己不是自己，就像‘自己’在控制着一台机器人，或是一个游戏机的手柄，而‘自己’又在哪里呢？’‘自己’不见了，却又在控制着一个机器人。 周玄抚摸了一下“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看到别人在抚摸别人一样。 周玄熟练地伸手在控制台前按了一个按钮，这也是他“曾经”操作过不知多少次的。 这时前面的墙上亮起了很多画面，这些画面来自别墅的周围及别墅内部的影像，但有些地方的监视器已经被破坏掉看不到了，尽管这些监视器是无线全程立体监视的。 机器人周玄通过身体内置控制中心发出了几道命令，然后又专注地盯着屏幕墙看。 他看到在这栋别墅的楼顶，有几个人在死守着进入楼顶的唯一入口。 ; 三十八、机器人周玄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士兵们本来已经控制了三楼，本不想再进攻，只把这几个亡命徒暂时逼在四楼封锁住就算了，这样才可以一门心思地去打开地下室大门，但只要那些士兵稍有松气，几个人就会疯狂地反攻，这让士兵们很烦火，决定将几个人一举歼灭。 周玄看到，地下室的第一道门已被打开，第二道门也已经爆破成攻，有很多人在向第三道门旁堆放炸药。 别墅正面靠地下室这面的外墙，已经完全被炸药炸开了，三楼以下都已经坍塌，从外面看，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大拱门，室内的一切就像一个被抛开的身体，内脏完全暴露在人的视线中。 那些继续运送炸药的士兵不用再走大门，就可以从这里走过碎石烂瓦，直接将炸药送到连着地下室的那个房间。 在四楼已经决定放弃时，老麦为了掩护别人从天井上到楼顶，一个人守在楼梯口处，当所有人都上去楼顶后，他才最后向天井上爬。 但由于天井口的小门很小，别人不能很好的掩护他，就在老麦冲过天井小门时，却一头栽倒在地，众人将老麦拉到一边时，老麦的后背已中数枪，没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由于上到四楼只有天井一个小门，易守难攻，大家这时才勉强可以挡住那些红了眼的士兵。 这时只剩下卫极、武阳霖、小龙、吉图和吉图的一个队友，并且五个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这时，远处的天空中飞来十几架无螺旋桨垂直升降战斗机。 “好了，我想我们得跟老麦一起走了。”武阳霖望着飞机苦笑地说。 大家都看到了飞机，五个人无力地坐下来，靠在一起。 “哥几个，我可不想被他们抓去当芯片人，如果他们来抓我，我就先走一步了。”吉图一边笑着说，一边拿出一把小手枪。 “哥几个一起走吧，下辈子也好再一起做好兄弟。”武阳霖也说。“小枪不错，到时先给我来一下。” 这时又有士兵想冲出小门，武阳霖吃力地举起枪向天井小门打了一串子弹。 其它人也向天进小门开枪，但多数都没有子弹了。 这时他们都不知换了多少把枪了，都是从地上捡的或是从那些士兵那里抢的。 “不知那个周玄活过来的时间到没到，我倒想看看他长个啥样，为他死值不值。”卫极也苦笑着说。 “你有外星人基因，说不定他们能放过你，后悔还来得及。”武阳霖取笑卫极。 “你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卫极打开弹夹看了看。“赌一下我这最后几颗子弹还能干掉一个不？” “我这还有个震天雷，没舍得用，想给自己来个壮烈的，你们有没有兴趣？”小龙从怀里掏出手雷来。 吉图看见小龙满脸是血地举个手雷，忽然笑了起来，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真心笑得很开心。 飞机已经飞过来，在别墅前面降低了速度和高度，大家都在等着最后的时刻。 卫极无力地举着枪，对着远处的飞机群。 四架飞机停在了别墅附近的半空中，并同时喷出几道由子弹组成的火蛇，从别墅外面开始，从地面开始，很快，别墅外面的有生力量被全部消灭。 接下来，几条子弹火蛇喷进了别墅楼里，从一楼开始，一层一层，直到第四层，别墅最后只剩下一个前后透亮的框架，枪声和人声基本都停止了。 那恐怖的子弹火蛇并没有射向天台。 大部分飞机落在了别墅的外面，有两架飞机落在别墅院里，另外两架飞到了别墅最上方，就在五个人不远处慢慢降落下来。 从每架飞机里下来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楼下的那些士兵端着枪快速冲进楼内。 楼顶这些士兵，根本无视蜷缩在墙角的五个人，也端着枪，迅速从天井口的小门冲了进去。 机器人周玄到门前，熟练地将门打开，他想起来这些门都是自己曾经亲手关上的。 记忆中自己亲手将一台机器人放置好，然后离开，一道门又一道门地亲手关好，可醒来时，自己竟在门里面，自己就在自己亲手放在那里的机器人“里面”。 自己就是自己亲手放在那里的机器人，这种感觉有多奇怪！ 机器人周玄从地下熟练地打开门，一层一层地上来，眼前一片狼藉，炸药已将这里炸得坍塌下来，外面有人正在清理路障。 机器人周玄比以前高大，他猫下腰来，钻过塌落的房梁和水泥构件，踏过残垣断壁，正好遇到了正在营救他的人，这些人都愣在那里，不能确定眼前发生的事情，更有人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机器人周玄挺直地站立在废墟之上，他熠熠生辉的金属外壳在近午的阳光中显得那么耀眼。 这时，已成废墟的别墅开始被人们层层包围，并且，还不断有人从远处赶来，这些人不是来攻击的，而是朝拜。 见到机器人周玄从废墟中走出来，鼎沸的人群渐渐安静，也许是人们还一时不知道怎样面对一名机器人领袖。 机器人周玄走向一个高处，虽然脚下残垣断壁，也不是很习惯自己的身体和操作方式，但他依然步履矫健，很快就站稳在一个高点。 机器人周玄开始用他那特有的机器发声系统，发出着宏亮而磁性的声音，这算是他第一次使用这种发声系统，短暂地有不知如何使用的感觉，但他发现，只要像平时那样说出想说的就可以了。 你们认为我是一个机器人，但我告诉你们，我就是周玄！我的外表虽然被机器取代，但我的思想、我的主张、我的观念、还有我的记忆，全都是周玄，我，就是周玄。 是那个坚决反对核战争的周玄，我将永远和那些想发动核战争的人斗争到底，因为我有世界上最强大后盾，那就是人民！ 虽然大家一时不能接受祖国被解体，但我告诉你们，祖国并没有失去，从现在起，我们都拥有一个共同的祖国，那就是地球！ 我相信，大家很快就会摒弃前嫌，最终将永远地团结在一起，将所有的力量用在开发外太空上，到那时，我们的祖国将不只是地球，而是整个太阳系，那里有取之不尽的能源。 那时，我们的生活将是有史以来最美好且是最不可思议的！ 我的理念，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一样，我要对那些渴望战争的人说――对那些一心想要发动核战争的人说――我将奉陪到底，并且一定且毫不手软地将你们彻底消灭！ 还有，海上联合舰队，人民都在这里等着，等着你们归队，针对你们，为了保护大陆上的居民，我们只是在做着常规的防御。 请回来吧，不要对峙，不要冷漠，不要流血，不要战争，人民都在等着你们，亲人也都在等着你们，希望我们能尽早团结在一起，共同创建美好的家园…… 从局部的沸腾到全面的暴发，人群里传出跌宕起伏的欢呼声，经久不息。 ; 三十九、我们一起回家吧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人类真的要开始为机器人欢呼了吗？”吉图冷冷地说。 这时五个人已在院子里，正在包扎伤口，身边整齐地摆放着九具尸体，血尚未冷。 周玄在护卫的簇拥下，来到五个人的旁边，他首先对躺在地上的九具尸体低头默哀。 “我还不清楚你们受谁指使，但不管你们从哪里来，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希望你们能来我这里工作，你们所有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我是说任何要求，联合国安全部需要你们这样的人。”周玄自负且不失诚恳。 “我带了九个兄弟和一个朋友出来，现在有九个人躺在这里，我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待！”吉图忽然又趴在九个人的尸体上嚎啕大哭。“兄弟们，我们一起回家吧……” 小龙、卫极、武阳霖也为老麦和这些一面之交的朋友泪流满面。 “我可以将他们安葬在阿灵顿国家公墓。”周玄说。 “我不知后人会怎么评论今天发生的事。”吉图哭着说。“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我们是英雄还是罪人，所以我想，还是将他们的骨灰带回家乡安葬为好，我要亲自对他们的亲人交待。” 周玄交待手下一定首先安排好这九个人的后事。 “办完这些事后，就回来吧，这里有你发展的广阔空间。”周玄坚持。 “我本来就是个教徒，还是我们当地宗教联盟协会的理事，我想，我应该回去静心修道才对。”吉图的眼神忽然很空灵。 周玄有些失望，他转向小龙：“那你们是否可以留下？” “我的爱人是个农民，她在家里种地，我想，如果现在马上回去的话，也许还能赶上帮她收土豆。”小龙很真诚地说。 周玄又去看武阳霖。 “其实，我只是个路过的偷车贼。”武阳霖从怀里掏出悬浮车的启动器，扔到他旁边一个警卫的手里。 “没关系，外面那两辆悬浮车现在属于你了。”周玄说。 “如果我真是个偷车贼的话，你们至少应该询问我才能做决定，不管什么样的世界，都必须以法制的社会为基础，以人民的利益为根本，所以我想，你无权将别人的东西送人，就算它是战利品。”武阳霖不卑不亢地说。 “你说的对，是我一时冲动，将这种充公的物品送人是错误的。关于偷车的事，没有证据，也没成事实，还有……我会检讨自己的。” 周玄面无表情，机器人还无法从表情上反应内心的世界，但语境似乎能听出周玄有些不高兴。 “先放下这些小节，到我这里来吧，我给你配备世界最先进的座驾，并且绝对都是我的私有财产。”周玄又恢复他自有的自信。 “真的对不起，我还要赶去救人。”武阳霖表情很无奈。 “你想救什么人？我在全世界都可以给你派出最精锐的部队，对了，因为是救人，所以不算我私自动用联合国资源以权谋私，何况你刚才也就，要以人为本。”周玄少有地耐心，也是因为此时有很多人在拍照。 “真心地谢谢了，我要去救人的那个地方是个很原始的地方，那里的人似乎还不想被外界打扰，我们应该尊重当地的习俗。” “那是个什么地方？” “一个很偏僻而原始的地方，就像一个――原始部落吧。” “现在的世界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有，但很少了，因为原始，所以落后而贫瘠，所以世人也没有人愿意去打扰他们，更重要的是，他们真的不想被世人烦扰。” “没关系，再恶劣的环境联合国部队都可以胜任，为平民服务也是在所不惜的。” “真的不用了，我找几个猎人就可以搞定的。” 如果有表情的话，周玄应该是无可奈何吧，他只好又将那冰冷的机器面孔转向卫极。 “说真的，我只是个算卦的，他们拉我来帮忙，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想我还是比较喜欢四处流浪，给人算卦解闷混口饭吃，这样的生活更适合我。”卫极抢着说。 周玄一时静默不语。 这时，有人过来对周玄传达一个消息，周玄的身体微微一震，但人们无法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什么，因为他的表情是钢铁般冷冰冰的。 周玄转向大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走开了。 第二天，九个人的骨灰送到了五个人的面前，大家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同时送来的还有五辆崭新的最新款悬浮车和五架无螺旋桨直升机，一字排开在五个人的面前，豪气十足。 来人交待，这是周玄的私人礼物，他们可以随意选择，如果选择无螺旋桨直升机的话，会有专人进行快速培训。 “另外，因为昨天上午东太平洋地区发生了重大的战事，周玄不能亲自来送各位，很是遗憾，让我带为表示歉意，另外，他还表示，几位可以随时来去，不会有任何限制。” 五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收下周玄的礼物，吉图和他的队友两人选择了一架直升机，卫极、小龙和武阳霖三个人选择了一架直升机。 几个人又接受了以周玄名义发放的联合国特别通行证，有了这种通行证，可以在联合国控制区内任意行动，甚至都不用检查。 来交接的人还说，他们五人可以与周玄办公厅的人直接联系，可以作为周玄最好的私人朋友，有与周玄直接对话的优先权。并且还人又代表周玄对五个人做了最真诚的拘留。 其它的赠物，包括现金等，五个人一概没有接受，全都原样返回。 这种直升机是太阳能能源系统，只要有太阳，就可以不间断提供能源，甚至可以在平静的海面上停泊，导航系统是原极点公司的卫星导航，现在依然可以使用，还有半径十千米内最先进的天气分析系统和自动驾驶功能，所以，如果能带上足够多的食物的话，横渡太平洋都没有问题。 最重要的是，这种直升机除了智能驾驶外，操作还异常简单。 五个人很快就学会了直升机的驾驶要领，当天下午便一前一后驾驶两架有特殊标志的直升机向北美洲西海岸驰去。 一路上虽然依旧是混乱不堪，但他们是在空中飞行，所以顺畅无比，就连阳光都是那样灿烂，毫无遮挡。 ; 四十、核战阴谋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海上联合舰队在周玄事件之前，有向南印度洋和南太平洋集结的迹象，而整个大西洋和太平洋北部海面，一直都安静的让人惬意，特别是永无岛的居民们，甚至都有人不相信世界已经分崩离析。 岛国，是一个太平洋西部，亚洲东部的一个海岛国家。 周玄集团发起世界革命时，岛国政府和世界上很多国家政府一样，正在为记忆存储所造成的后果焦头烂额，但是很快，岛国政府成了世界上最先几个公开承认并支持周玄为首的联合国的国家之一。 这让岛国政府整体以傀儡的形式得以保存，虽然这样的行为让世界所不耻，但整个岛国也因此成了近期少有的安定地区，几乎没有受到战乱之苦，人民生活在联合国的帮助下也逐渐恢复了秩序，在这个世界大乱的局势下，这个岛国竟一时成了世外桃源。 只是好景不长，因为岛国上唯一的高山发生了剧烈的火山喷发，随之而来的是几乎不间断的地震和海啸，这让本来世界最安定的岛国一时成了世界最危险的地区。 岛国民众需要大规模外迁，在当今的世界环境下，平民的移动基本上已不再受限制，但岛国民众不想分散于世界各地，他们想在东南亚沿海或是亚洲东部寻求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并且还要像在原来的岛国一样，依旧保持独立完整的傀儡政府形式。 其实保存自己的政府本不符合当今联合国的要求，但联合国依然对这些比较降服的原国家政府网开一面，允许他们慢慢过渡，这当然包括岛国。 联合国最后特别允许岛国人民集体迁往亚洲东部的西伯利亚，并且允许他们保留一整套原来的国家系统，包括天皇。 但这一切被他们拒绝了，他们声称，要夺取一块属于自己的，肥沃的，临海的，和自己国家气候和条件相仿土地。 本来在理论上，岛国人是可以随便迁居到世界任何地方，但岛国傀儡政府呼吁民众，要集体迁往东亚，以完成岛国民众上千年前的梦想――拥有一块大陆内的领土。 联合国对此也有些无可奈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真的可以移居时，岛国民众们却又故土难离，而东亚地区的联合国分部，也不允许岛国平民以外的官方身份成员在这一地区活动。 东亚地区的原居民、民间组织、反联合国联盟、流亡政府等，通过各种渠道声称，绝不允许岛国在东亚地区建立政府或是类似政府的机构，以傀儡的方式存在更不可以。 并且，岛国原政府人员甚至是天皇，只能以普通平民的身份进入东亚地区，与平民的生活保持一致，不能有任何特权，否则的话，会立即将与联合国对立的枪口对准所有岛国人，包括平民。 甚至有些极端的东亚民间组织声称，岛国平民只能散居于本地区，如果聚集达到一定程度，他们就会对其发起武力攻击，直到将其打跑或打散为止。 岛国傀儡政府对此也很烦火，但又没有办法，他们经常开一些秘密会议商讨对策，最后，基本上都认为，只有发生世界大规模战争，最好是核战争，他们才能有机会实现理想。 一直以来，岛国人总是会用制造一个更**烦的办法，来解决另一个麻烦。 可是核战迟迟没有发生，这让他们无比失望和焦急。 同时，他们也因此与联合国那些核战派的人走的很近。 直到他们获知周玄已经坠机身亡的消息。 岛国方面：“周玄已死，这是绝好的机会。” 岛国傀儡政府与联合国核战派第一时间召开了秘密会议。 联合国方面：“联合国直接出兵进行核打击障碍丛丛，并且也有些出师无名，最重要的是，那些具有核打击能力的部队基本上都是周玄以前的亲信，周玄刚死，一时还难以调动。” 岛国方面：“我们可以暗中对大陆和海上联合舰队同时进行导弹袭击，将双方矛盾激化，现在这种形式，一触即发，很容易就会引发大规模战争的，甚至是核战争。” 联合国方面：“你们不能以联合国的名义去做这件事，不过我们能保证，只要海上联合舰队发射一枚导弹，我们就可以有借口进行全面回击。” 岛国方面：“现在岛国的形势你们也知道，火山喷发、地震、海啸都威胁着岛国人民的安全，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员的伤亡，流离失所的人更多，甚至岛国岛都有沉没的危险。” 联合国方面：“我们不是已经同意你们可以整体迁移到西伯利亚吗？” 岛国方面：“那里根本就不适合人类居住。” 联合国方面：“虽然有些不适合人类居住，但也许适合岛国民众居住的。” 岛国方面：“我们坚决不要那里。如果我们能成功引发核战争的话，我们要求集体迁移至东亚大陆，联合国应该给予支持或是默许。” 联合国方面：“好！你们的一切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只要能让海上联合舰队发动攻击就可以，剩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了，你们就去移民好了。” 岛国方面：“我们移民，那些对我们不利的组织和团体，我们将以联合国的名义进行回击，联合国方面也应该给予支持或是默许。” 联合国方面：“没问题，没问题，都可以，你们再来一次大屠杀都可以，只要能发动起核战争，我们甚至还可以在联合国给岛国人留下几个有分量的职位。” 岛国方面：“只要联合国同意，我们将全力以赴，事情成功后，我们将向对待天皇一样对待联合国。” 联合国方面：“那就放手做去吧，如果事件不成功的话，不要把联合国牵扯进去就行，另外警告你们，如果事件不成功，联合国方面可不会为你们承担任何责任的。” 岛国方面：“请联合国方面放心，如果不成功，我们内阁包括军部都将集体剖腹，就连岛国人民也可以集体玉碎，以此谢罪，绝不会给联合国添麻烦的。” 联合国方面：“好了好了，到时你们就看着办吧，随便你们。” 联合国方面退出了异地全息影像会议，岛国方面继续召开会议，商讨挑起核战的操作细节。 原首相：“还要麻烦陆军省和海军省来制定具体的计划，但是要快，夜长梦多，最好在天黑就以开展行动。” 陆军省：“请您放心，虽然陆军导弹基地完全掌控在联合国手中，但我会去说服他们的，那里的主要官兵还都是我们岛国人，很多都是我们的朋友。” 海军省：“请各位放心，虽然我们的海军也全都归联合国指挥，但整套编制还基本保留了我们岛国的人，并且没有一只舰船反叛到海上联合舰队，这也是让我们倍感欣慰的事，他们一定会听我们海军省调遣的。” 空军省：“我们的情况也是一样的，我们也将全力配合。” 原首相：“那就辛苦大家了。” 大家相互真诚地行礼。 ; 四十一、核弹发射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岛国的陆军省和海军省很快就制订了一个方案，一个苦肉计。 首先，他们将深藏的核弹头自岛国内一个隐蔽处取出，并将其以最快速度运送到海边。 岛国自很久以前，就秘密生产过很多的核弹头，事情暴露后，在各国的胁迫下，不得不将大多的核弹头销毁，但也有一批核弹头被藏于岛内一个秘密的基地，这次就是将这些核弹头中的七枚取出，并运送至一个原美军驻岛基地。 与此同时，陆军省和海军省、空军省分别找到旧部展开斡旋。 原美军驻岛国的所有基地和岛国自己的军事基地，现在完全成为联合国驻军所有，原岛国自卫队也都为联合国服务。 联合国一般情况是将原国家地区归顺的主力军事力量分拆到世界各地，而将芯片战士和机器人军团做为主要军事力量派驻。 而岛国等一些比较顺从的国家却有些例外，大多的军事力量还保持原有状态，而只是派出一些官员来配合领导，这也让岛国主战势力得以利用。 陆军、海军、空军各部分别找到旧部分派任务，这次的军事行动得到全岛国原有军界一致赞同，因为这些人早已经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两个小时时间，就由原参谋总部、军令部、空军部组成一个统一的军事指挥部，进行统一下达军事命令并指挥作战。 而此时，为了配合岛国的此次军事行动，驻岛国的联合国军事管理部门的主要成员，被全部招回至纽约的总部，理由是与周玄坠机事件有关。 核弹头很快被秘密运送至原美军驻岛基地，这个基地在半个小时前已经被岛国军队完全控制。 几百年来，岛国人再次将基地“夺回”，可他们顾不上兴奋，而是立即将核弹头安装在导弹上，并将导弹送上发射塔。 同时，另外两枚核弹头也被运送到基地的一艘巡洋舰上，接收到核弹头后，这只大型巡洋舰立即驶离海港，向大海深处驶去。 此时，岛国正是深夜，而地球的另一面，在一栋别墅中，双方正在激烈地进行着一场你死我活的争夺战。 正驶向北太平洋的大型巡洋舰，是原美国海军留在岛国基地的核动力巡洋舰，最高航速能达到50节以上。 巡洋舰在快速驶向大洋深处的同时，舰上的士兵正在忙着加装核弹头，全舰官兵都在为将要开战而兴奋不已，甚至有人边工作边激动地哼起了家乡的小曲。 “核弹头加装完毕。” “导弹发射系统准备就绪。” “导弹随时可以发射。” 这时，舰长表情凝重地给了导弹发射操作组长一组导弹打击坐标数据。 “舰长，您给的坐标可能有误。” “没有错误，就是这个位置。” “一定有错误，因为这是我们的祖国啊。” “我再说一遍，没有错误，就是这个位置！” “难道您这是想要叛逃吗？是要叛逃到海上联合舰队去吗？” “放肆！八嘎！你已经污辱了我的人格！” “可是……难道您要我将导弹对准自己的祖国吗？我做不到，我必须违背您的命令，如果您非要那么做，那我只有剖腹谢罪了。” “你不知道服从是军人的天职吗！” 这时已经围过来很多人，大家都表示不能理解，甚至有人开始愤怒地看着舰长。 “我们绝不会叛逃到海上联合舰队，更不会攻击自己的祖国。” “好吧，其实我和你们一样，一样爱自己的祖国，但这是没有办法的选择啊！” 舰长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海浪在黑暗拍打舰舷的声音，没有人再说话，舰长又一字一顿地说下去。 “大家都知道，现在岛国正面临空前绝后的时刻，岛国都有可能沉没，而联合国方面只允许我们迁到西伯利亚，如果我们去了那个地方，那我们就都会变成野人，如果我们不那样做，岛国人民就将被分散到世界各地，那样的话，我们祖国就没有了！祖国就没有了！民族就没有了啊！” 有人开始哭泣。舰长更加激昂。 “所以我们不能分开，我们永远都不能分开，我们需要一场战争，越大越好的战争，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趁机登上东亚大陆。 并且联合国方面已经给我们承诺，只要战争打响，我们就可以登上东亚大陆，还会为我们在联合国准备重要的职位。 那样的话，我们将实现祖先的理想，东亚大陆会是我们的，整个亚洲会是我们的，世界都有可能是我们的。” 大家开始激动、兴奋、欢呼、痛哭、嚎叫。 “但是，为此我们必须要付出代价，为了得到联合国的支持，为了引起全世界的重视和同情，为了能有更合理的借口，为了能更快地实施我们的伟大计划，我们必须有所损失，那些为此付出生命的人民和军人，我们永远将他们记在心中。” 舰长已是泪流满面，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你们能理解吗？！那里就是我的家乡啊，那里有我的亲人，有我的朋友，难道我想这样做吗？！你们能理解我吗？你们能理解为什么让我去执行这项任务吗？就是因为那里是我的家乡啊！那是想让我们大家都能更深刻地去理解无私的精神，能更深刻地理解祖国的含义，能更深刻地理解武士道的精神啊……” “舰长，不要说了，下命令吧！” “您下命令吧，我们都明白了。” “快点下命令吧。” “岛国万岁！” “天皇万岁！” “武士道精神万岁！” “舰长万岁！” 呼号声响彻大洋，一时压过了海涛与海风的声音。 接下来，所有人都是满含热泪，咬紧着自己的牙齿或是嘴唇，他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有人在认真地工作，也有人对着自己的祖国行注目礼，甚至有人匍匐在甲板上…… “准备发射！10、9、8……发射！” 一声令下，一枚携带着核弹头的导弹喷着火舌向岛国的一个中型城市扑去。 随着导弹的射出，整舰的官兵全都面向岛国跪在甲板上，再也抑制不住地仰天嚎啕大哭，此时喊爹喊娘喊叔叔舅舅婶婶大姨各种对不起的什么都有。 此时，别墅争夺战正在结束，直升机做着最后的清理工作，机器人周玄也正准备离开那个藏身的地下室。 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撕裂了寂静，一道耀眼夺目的闪光刺穿了黑夜，大地随之颤抖，海水随之颤抖，空气随之颤抖，不到一分钟，黑暗重归黑暗，寂静重归寂静。 岛国一个城市内不到百平方千米的范围，在默默地燃烧着大火，没有哭泣、没有奔逃、没哀号，甚至没有惊恐，几万人的生命，不过是在沉睡中不再醒来…… ; 四十二、一触即发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几乎是同时，“岛国被海上联合舰队核攻击”、“海上联合舰队不宣而战，展开对联合国的全面核攻击”、“周玄尸骨南未寒，海上联合舰队便打响核战争”、“岛国小城被海上联合舰队核攻击，十几万无辜平民沉睡中丧命”、“核战争从岛国打响”、“海上联合舰队全面启动核攻击”、“海上飞来横祸，岛国十几万人丧生”…… 此类消息不胫而走，世界所有还有通讯的城市，第一时间就都知道海上联合舰队用核导弹攻击了岛国的消息。 此时，周玄正离开别墅，离开那五个拼死保护自己并且还活着的人。 按计划，岛国受到海上联合舰队的核攻击，而岛国的导弹基地将随之进行核导弹反击，进行核报复。 第一步任务已经完成。 第二步就是开始对海上联合舰队目标进行核反击，五枚携带核弹头的导弹早已经准备就绪，导弹发射系统随时可以启动。 “准备发射。10、9、8、7……发射！” 五枚导弹喷着火舌划破黑暗升上了天空，在飞到黑暗的天空中一千千米左右高度时，五枚导弹开始调整方向，向着太平洋东南方向不同目标飞去。 那艘刚发射完核弹的巡洋舰上的官兵们也调整好情绪，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全速驶向海上联合舰队离自己最近的集群。 很快，海上联合舰队的雷达监视系统不但监测到了岛了的核爆炸，同时也监测到空中有攻击物在靠近。 “发现不明飞行物向我联合舰队七分队靠拢。” “有不明飞行物正向九分队方向飞来。” “十三舰队发现两个可疑飞行物。” “四舰队发现可疑飞行物。” “海上联合舰队所有分队注意，全面进入防御状态，防空导弹准备发射。” 就在此时，天空中又飞来十几架极速战斗攻击机。 “海上舰队又发现可疑飞行物……” “海上联合舰队所有舰艇全面进入备战状态……” “……舰载飞机升空……” “……防空导弹准备发射……” …… 极速战斗攻击机分别向那五枚携带着核弹头的导弹飞去。 “可以确认，开始发现的可疑习行物是导弹，后来的可疑飞行物是极速战斗攻击机。” “导弹是自岛国发射的，一共五枚。” “极速战斗攻击机六架来自东南亚某处。” “极速战斗攻击机六架来自夏威夷群岛。” “极速战斗攻击机的攻击目标好像不是海上联合舰队。” “极速战斗攻击机的攻击目标好像是那五枚导弹。” 一共十二架极速战斗攻击机向着那五枚导弹直线飞去，其中从夏威夷起飞的六架飞机将飞临海上联合舰队的有效攻击上空。 “极速战斗攻击机飞临我领空，是否进行拦截？” “舰载机起飞，对夏威夷方面极速战斗攻击机进行跟踪，但不进行主动攻击。” 极速战斗攻击机直扑向那五枚导弹，很快，导弹就被锁定，随即，极速战斗攻击机发射出攻击导弹。 在太平洋的西北海面近万米的高空中，五颗巨型火球扩展开来，几乎映红了整个太平洋的西北部，随之高空中传来隆隆的巨响，所有通讯中断…… 当一切又归于沉寂时，黎明的西北太平洋上空下起了大雨。 历史竟然是那样的偶然，又似乎是必然。 人类三次与核攻击有关的事件都发生在岛国，这难道是巧合吗？ 那艘攻击了自己祖国的巡洋舰，在以海上联合舰队的名义轰炸岛国后，又以联合国名义极速去袭击海上联合舰队，以此来加剧海陆双方的矛盾。 但当看到太平洋上空被巨大的爆炸照亮时，他们知道攻击失败了。 虽然核攻击失败了，但整舰的人员并没有气馁，而是紧咬牙关，怀着必死的决心，像一头视死如归的怒兽一样，向着海上联合舰队冲去。 海上联合舰队同样也发现了这艘像疯狗一样的大型巡洋舰，并派出攻击潜艇对其进行跟踪观察。 这艘巡洋舰也发现了跟踪着自己的潜艇，并也接收到了无线电对自己的喊话。 巡洋舰在声称自己是联合国派遣的作战舰的同时，向水下的潜艇发起了攻击。 水下攻击并没有成功，几艘潜艇同时攻击的一枚导弹却击中了巡洋舰，不过并没有对巡洋舰造成重要伤害。 而这时，联合国的极速战斗攻击机也赶了过来，并及时向海上联合舰队和巡洋舰，代表联合国声明了要和平不要战争的立场，也表示该巡洋舰并不隶属于联合国，同时也传达了周玄还活着的信息。 巡洋舰上的官兵彻底崩溃了，他们又向潜艇、极速战斗机、以及尚遥远的海上联合舰队的海上编队，同时发起了自杀式的攻击。 很快，巡洋舰被潜艇和极速战斗机击联合沉了。 整个巡洋舰上，十五名官兵自杀，七名官兵落水后被赶来的舰船救起，剩下的官兵全部悲壮惨烈地战死。 核战争并没有打起来，并且第一时间，全世界所有可以通讯的地区，全知道了岛国的阴谋，并且岛国也因此永远在历史上留下了一个天大的黑色幽默。 与此同时，周玄所代表的联合和海上联合舰队，同时就岛国所引起的核爆炸，发表了严厉的谴责和警告，周玄更是表示，将对联合国所有主战派进行全面调查，严惩试图引发核战的人员。 岛国的火山还在喷发，核污染在扩散，局部地震还在发生，局部海啸也在断续，同时，切腹声也阵阵传来，响彻整个岛国。 尽管岛国的所为令人不耻，但全世界对岛国人民的救助并没有停止，各方面都冒着巨大的危险，将那些希望破灭的岛国人，不断地运送至世界各地的安全地带。 此时，岛国整体已倾斜下沉，最多下沉达1.4米，很多城市与地区被淹没在了海水里，很多的名胜古迹消失破损，很多岛国子民丧生,一切都惨不忍睹…… ; 四十三、永无岛的夜空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在永无岛西北方不远处黑暗的天空中，接连闪过五个巨型的火球，瞬间照亮了天空，接着传来隆隆的雷响，当一切又恢复沉寂时，便下起了雨。 岛上很多人都看到了高空中闪过的五个大火球，这让一直很平静的永无岛笼上了一层不祥之兆。 特别是正在研究“艾琳号”彻夜没睡的麦克登斯先生，当他看到闪光照亮星空并传来隆隆的雷声时，他知道那不是自然现象，而是人类所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核爆炸，至少也是相同类别的炸弹所致。”麦克登斯对何农说。 很多时候，何农都在麦克登斯这里打打下手。 自从水水离开后，何农一直都失眠，艾琳来到岛上就一直住在何农家里，何农的两个孩子和艾琳一见如故，艾琳也很喜欢这两个弟弟妹妹，三个人一天不见面都会想对方。 有了艾琳陪，总是失眠的何农就可以在夜晚来临的时候，去干些琐碎的活或是去岛上四处游荡，直到把自己弄累。 这有点像武阳霖刚失恋的时候。 人的思念就像是一种力量，不将其消耗掉，就会让你寝食难安倍受折磨；思念又总是随着力量的恢复而恢复，这又像堤坝里的水，聚集满了就要放一些出去，不然决了堤很难收拾。 后来何农就只去麦克登斯那里了，尽管麦克登斯已经老迈，但他就像一只夜行动物一样，晚上几乎是不睡觉的。 麦克登斯有时在想问题时，几个小时都不讲一句话，完全不当何农存在，而每每这样的时候，何农也总会知趣地自己找些力所能及的事去做，或是找出本麦克登斯晦涩难懂的书到一边去认真地去读。 何农喜欢干这些事，麦克登斯也喜欢有这样一个配合默契的助手。 有时两个人也会倒上一壶茶或是咖啡边喝边聊上一夜，当然了，也可能是一瓶老酒。 麦克登斯一说起核爆炸，何农心里担心起卫极他们来。 因为通讯的原因，何农也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心里一直都很焦急。 “艾琳号常规动力能源与我们使用的高效太阳能系统基本相同。” 麦克登斯眼望着空灵的星空自语。 “比我们棋高一着的是，艾琳号整个机体除了可以高效收集太阳能外，还可以收集温差能源，这是我们地球上现有的材料还做不到的。 不过，虽然这种清洁的能源很实用，但也不足以提供艾琳所描述的那种巨大的能源消耗。 艾琳号中那个空空的反应釜内到底是装什么的呢？可以肯定不是核反应设备，就算是微型核反应设备，也是远远不够理论上所需的那么巨大的能量消耗。 所需要的能量，最低限度也需要刚刚天空中爆炸当量的千倍……” 何农心里想着卫极、武阳霖和小龙，想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着什么，想着遥远的内陆，心里一时难以平静。 “原子弹。原子弹。原子弹。”麦克登斯喃喃自语。“五枚小型原子弹，500千兆焦耳，太微不足道了。反物质？暗物质？黑洞？……” “就算发生了核战争，我想人类也能挺过这一关。”这回何农听见了麦克登斯先生说的话，就也望着星空说，但俩人又都像是自说自话。“最大的能量就是人的意志力，就是人的希望，就是爱。” “是啊，可是有什么办法能把爱装到那个反应釜里，并让其来推动机器呢？” “爱能改变一切。” “看来我应该试着从爱的角度去考虑，再研究一下爱的能量转换公式。” “说不定又一个伟大的创造出现了呢。” “虽然还不知道艾琳号是怎么跨越时间的，但艾琳号上的一些技术真的是地球上还没有的，这也让我不得不相信那个小女孩的话，让我不得不认真地去想一想那个女孩子所说的一切。” “要那么先进有什么用呢？我们这样生活在永无岛上不是很好吗？速度要那么快干嘛？功能要那么强大又有什么用？无欲无求就是活神仙。” “真的成了神仙就好了，不然的话，你不发展就会被淘汰，我们躲在永无岛上其实我心里明白，这里又能躲多久呢？你想着不去惹别人，可是不能保证别人不来惹你。” “是啊，就像这个岛上的原生态，植物动物的都生活得好好的，过了几千年甚至几万年，可人一来，就都被破坏掉，甚至灭绝了。” “整个世界，整个宇宙都在进化，没人能逃开这种残酷的进化。” “如果这里也响起了枪炮声，那世界就真的不平静了。” “人类灭绝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人类才有多长的历史？比起这个星球上的很多物种来说，人类真的不算什么。” 麦克登斯又回到艾琳号旁边，围着艾琳号慢慢地转，何农也跟了过来，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不陪你了，我得回去小睡一会，天都快亮了。”何农有了困意。 “我也得睡一会，尽管今晚有五颗原子弹或是类似的什么鬼东西在天上爆炸了。” 两个人都无需道别，只是随意地挥挥手，无所谓对方能不能看到，就各自离开了。 何农在回去他的小屋的路上，天空中正飘着细碎的小雨，这小雨似乎没有来头，因为远处的天空里还在闪烁着星辰。 何农在这寂静的雨夜里，嗅到了极其清新的空气夹杂着一丝异味，这异味绝对不是来自岛上的，因为他太熟悉岛上的一草一木甚至每一丝气味。 何农经常会很贪婪地吸食岛上的空气，特别是在夜深人静时，那气味比美酒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可是今天却有些不一样，那是种陌生的味道，想仔细分辨时却又嗅不到了，而不经意地吞食一口空气时，那异味又会忽然游离于自己的味觉之中。 那异味就像游荡在黑夜里的恶魔，时隐时现，飘忽不定，但却就在你的身边。 那异味虽然稍纵即逝，但何农能猜到，那其实就是一丝淡淡的火药味。 ; 四十四、旋星人的计谋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现在可以说，我们的所有计划全部失败！整个地球还是那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是一次临时的旋星人成员会议，参加的主要是旋星人和部分具有旋星基因的地球人。 “总有一种力量在和我们作对，不是什么强大的力量，却又似乎无法躲避。” “根本就没有什么力量，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做好。” “记忆存储我们完成的就很好，世界也开始按照我们设想的乱了起来。” “是乱了，但还是没有打破原有的秩序，似乎因为那个打不死的周玄，世界反倒连成了一体，可是我们的本意不是这样的，我们本来是想用‘世界霸主’的诱饵让周玄发起世界大战，可是整个世界真的就让他给搞定了！” “海上联合舰队还在和他对抗，全世界还有很多的人在和他对抗。” “是啊，是在对抗，可是愚蠢的岛国导弹一升空，陆地和海上就联盟了，周玄的飞机特意从海上联合舰队领空上面飞过，他们都没有拦截。至于那些星星之火，也许有一天他们可能会成功，可我们等不起啊，我们没有时间了。” “如果再有一年的时间……” “别一年了，我们离开旋星的时候，约定的时间马上就到了，我想，旋星的巨型攻击舰已经起航了。” “不如我们坐等我们的攻击舰到来再说吧。” “那要我们有什么用？我们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我们必需重新制订一个计划，不然的话，就算以后旋星统一了这个世界，我们也只会成为人们的笑柄，而不是英雄或是先驱。” “是啊，那样的话，我们还会有什么地位？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们研制了一个新的计划，就是组织一次政变，联合国内部的政变，我们要控制联合国。” “对，既然杀不死周玄，就把他搞下去。” “还有就是，我们要为旋星的巨型攻击舰队的到来做好前期准备，旋星巨型攻击舰到来后，我们要积极配合其攻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为这三个任务为好具体安排。” 这时几十人的会议展开了讨论。 最后，三个任务的基本框架出来了。 第一项任务，包括由旋星人再次亲自刺杀周玄，同时以周玄不属于人类为借口弹劾周玄，倡议发起一次世界大选，最后实在不行就来一次武装政变最后一搏； 第二项任务，为旋星巨型攻击舰的地球入口清理障碍，这项任务将选出一些极其忠诚的人另行讨论，因为巨型攻击舰的出现地点不能透露； 第三项任务，是需要前两项任务完成的情况下再做具体安排，不过这期间，要大力发展我方势力，继续对反对联合国的各方势力进行各种支持。 因为时间紧迫，三项任务不分先后同时进行。 会议中，有两个人全程参加了，一个是金先生，另一个是卫极的父亲卫秋雪。 卫极的父亲生在深秋，那年的雪来的早，并且传说自己的祖先来自一个叫做金乌雪域的地方，所以就叫了这个名字。 卫秋雪离开妻儿后，在外面认识了一些也是听说祖先是来自金乌雪域的人，这些人就因为这个传说而走到了一起。 直到后来又认识了金先生，这些人才知道，真的有金乌雪域，而且自己也真的是金乌雪域人的后代。 这让大家忽然有了可以是很伟大的希望，开始一心为了能回到那个梦一样的星球很奋斗，特别是卫秋雪，更是成了金先生得力的帮手，并且也因为完成了很多任务而得到了金先生的赏识。 金先生的原名只有旋星人才知道，因为与这些人走得很近，卫秋雪后来也知道了，但因为习惯和金先生在地球上的身份，卫秋雪便一直只称呼其为金先生。 这次会议主要是旋星人参加的，但因为来到地球的这批旋星人只有不到二百人，并且还多少有失踪和死亡的人，也有一些人因为种种原因不能来参加会议，所以开会的旋星人不过几十人，这就需要一些具有旋星人基因，并且忠诚的地球人来加入。 于是，卫秋雪不但参加的了这次会议，并深感荣幸地被派去参加其中重要工作。 这次计划的刺杀任务交由联合国内部人员去完成，这是一项风险极高的任务，不管成功与否，都有可能丢掉性命，所以基本上是一次自杀任务。 卫秋雪参与的是弹劾周玄倡议世界大选，以及武装政变等一系列的外围配合活动。 “周玄复活时在别墅的那一场大战，听说你儿子表现得很勇猛。”金先生找到卫秋雪说。 “我也是后来在媒体上知道这件事的。”卫秋雪有几分紧张。 “现在这里很多人都知道你是英雄的父亲。”金先生半开玩笑地说。“如果没有你儿子，我们这次开得可能就是庆功大会了。” “事事难料，您也知道，儿子大了不由爹。”卫秋雪也感觉很遗憾，但就自身来说也问心无愧。 “我和你那大公子也有过一面之缘，记得那时他对周玄恨之入骨，现在却成了周玄的坐上宾，成了好朋友。” “也许是年轻人善变吧，我也不了解他们这些年轻人。” “你儿子很能打。” “小时候我教过他心法，他虽然愚笨，倒也好学，打架却是天生的。” “如果他能和我们站在一起该有多好。” “我试过，劝了他两天，结果还是没能说服他。” “他们几个人具说很得周玄赏识，但好像又都没在周玄那里任职，这说明他们对周玄还是心存芥蒂，你说是不是可以再努力一下？如果他们能成为我们的人，并且到周玄身边工作，那我们的事业必将事半功倍。” “卫极的性格我了解，很犟，我想我没办法说服他，再说，说实话，我也不想他去送死，至少不是因为我直接的原因去送死。”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也没说让他去刺杀周玄，他可以在周玄身边做一些策反工作也好啊，怎么说朝中有人也好办事啊，更何况是天子的宠臣近臣呢。” “我现在也没有他的消息，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如果有他的消息，我会再试试说服他的。” “好的，我也会注意你儿子去向的，有消息通知你。蓝星上必将会有一场大战，如果躲不掉这场战争，至少应该让家人站在胜算大的这边来。” “我不会教儿子投机，只选强大的一方，但我希望我们爷俩，能一起踏上祖先曾生活过的土地。” 会议结束后，卫秋雪和大部分人都离开了，但金先生和十几个人留了下来，他们要讨论一下配合旋星巨型攻击舰进入地球时的一些问题。 因为巨型攻击舰从旋星进入时间暗道，或是通过时间暗道进入地球，都不是瞬间完成的，而需要一定的时间，按照巨型攻击舰的质量、体积和以往的经验来算，这需要至少6个小时的时间。 在这6个小时间期间，攻击舰虽然会有能量层保护，但却无法进行攻击，如果这时候被攻击的话，那会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也将是很危险的。 所以要保证这6个小时期间不被发现，至少不被攻击。 最好的办法是联合周玄或是海上联合舰队的其中一方，让他们来保护巨型攻击舰的这个特别的6个小时。 这个方案早就被提出过，也是最完美的，因为那样的话也就可以先联合一方消灭另一方，然后再回过头来消灭这一方。 但是从最近一系列事件来看，旋星人认为地球人很不可靠，变数也太多，所以这样做就显得很危险了，这个提前暴露自己的方案也就只能放弃。 现在来说，最好的方案就是人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地球，而这时如果被发现并被攻击的话，再由地球上的旋星人去斡旋并试图联合其中一方。 如果攻击舰能顺利来到地球上的话，也是需要去联合双方的其中一方，这时则是为了胜算更多更快，而成功与否都无所谓了。 再有，就是组建一个第三方力量，来保护巨型攻击舰的这个特别6小时。 再一次，一系列削弱地球人的计划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计划好了。 ; 四十五、预见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你好，我刚来永无岛，我看每个人都在忙，能帮我介绍一下小岛吗？” “当然可以，没问题。” “岛上哪里的风景最美呢？” “每个地方都很美，但最高的悬崖那边更美，可以对整个小岛一览无遗，也能看远远的大海。” “我想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动物？” “不会的，岛上很安全的。” “感觉很陌生，心里有些不安，有点不敢去。” “正好我现在没有事，不如我陪你去吧。” “那太好了，先谢谢你。” 卫极、武阳霖、小龙三个人驾驶着飞行器在太平洋上空几米处急驰。 他们和吉图是在太平洋上分手的，吉图和他的伙伴，带着包括老麦在内的九个人的骨伙，一起飞去了他的家乡。 飞行器是无螺旋桨反引力悬浮式，也就是说，在有引力强的地方，飞行器就会飞得又高又快，相反，则很难在空中飞行。 在北美洲大陆和刚进入太平洋后，引力对飞行器的影响并不明显，但在太平洋上，一些海域的引力相对较弱，这时对飞行器就会有些影响。 飞行器上的引力检测系统会指引飞行器航行，但有些地方则不得不使用辅助动力，这样就会消耗更多能源，且速度还会降低很多。 由于飞行器很小，比一辆普通的商务汽车差不多大小，所以还要躲避开大的风浪和极恶劣天气。 有时根据飞行器上的天气监测系统提示，避开一片雷雨或是大风区域得绕很远的路，或是等上很长时间，不然硬闯的话，后果会不堪设想的。 由于至少要二十天左右的行程，一路上又不可能带上足够的丰盛的食物，特别是在海洋上，所以要节省用食。 飞行器比较小，在海上飞行时，三个人都很少有机会伸展身体，有时就不得不悬停在海面，然后再小心爬到飞行器上面，简单地伸直身体活动一下，或者干脆下到海里游上一圈。 但到后来，三个人还是都有些萎靡不振。 好在有自动驾驶功能，不用紧盯着。 12月份了，但这里的气候特别凉爽宜人，皮肤的感觉会很棒，但眼睛却很疲劳，因为放眼望去，四处都是一样的，天海一色。 自动测距测时功能显示，还有两个小时就可以到永无岛了，武阳霖和小龙稍有些兴奋。 “终于可以踩在陆地上了。” 这时，人最大的希望就是脚能踩在大地上，那种踏实的感觉才是最好的，这种感觉，不是长时间离开地面，是感觉不到了。 “是啊，踏实。再吃点热乎的食物，然后躺在硬实的床上睡上一觉，夫复何求！” 卫极在睡觉，武阳霖和小龙小声地聊着。 其实这时他们心里有件事终于可以放心了，那就是飞行器没有坏掉。 如果在大海上飞行器坏掉，那就只能飘在海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尽管在北美洲进入太平洋时，武阳霖对飞行器进行了一次很认真的检修。 就在这时，卫极忽然惊醒，还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不停地揉着自己的手指。 “做噩梦了？”武阳霖笑着对卫极说。 “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到永无岛。”卫极问。 “不到两个小时。”小龙看了眼显示屏说。 “我梦到寒花影和美美在一起，她俩在向永无岛的悬崖走去，后来，后来一个人将另一个人推下了悬崖。”卫极轻轻拍着头说。 “你别吓我，我现在可信你，要不你再看看。”武阳霖焦急而认真地说。 卫极深呼吸了几次，平稳了一下情绪，然后闭上双眼慢慢入静。 不长时间，卫极又睁开双眼。 武阳霖和小龙紧张地看着卫极。 “还是一样的情景。”卫极望着俩人。“是美美把花影推下了悬崖。” “是什么时候？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小龙问。 卫极将头转向飞行器的另一边，望着远处的太阳。 “刚才我特意观察了一下，是接近黄昏的时候。应该还有两个小时左右时间吧。” 武阳霖扑到驾驶位置，快速将操作改成手动，然后加速行驶。 “我们的时间一定还来得及，不会巧到时间刚刚不够用。”武阳霖安慰自己。 “会不会……不是那样的呢？”小龙有疑问。 “一定是真的，美美一定已经在岛上了，我相信卫极，他不会错的。”武阳霖深信不疑。“我们在路上少耽误几十分钟就好了，再多出几十分钟就够了，就几十分钟。”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结果，那就应该是必然发生的，如果是必然发生，那怎么还可以改变呢？如果改变了，那你看到的就是假的。”小龙问了所有人都能想到的问题。 卫极想了想说，其实我父亲对我讲过，我才领悟到的，是这样的，我看到的或者说是预见的，其实并不是真实发生的，而是将要发生的！也就是万物演变时最可能最接近的结果。 如果条件允许，是可以改变的。 当然，如果是已经发生的，那是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改变的，就算是穿越时空也不可能改变。发生的就是过去的，永远都过去了，已经不再是我们这个时空的范围。 而预见，之所以称为预见，那就是还没有到来，那就是即将到来的。 比如这飞行器，我们都可以预见它下一秒将在十几米的前方，但是如果武阳霖忽然紧急制动，或是海下面忽然冒出一条大鱼，还有其它什么突发事件，那我们的预见就是错误的，预见将被改变。 如果你考虑到紧急制动或是大鱼以及其它的因素，那你的预见就会更准确一些，这都是世间万物本来的运行轨迹，我们只是偶尔窥视了冰山的一角而已。 但是，世界万物的种种因素总会有你考虑不进去的，或是不能理解的，就样就会影响预见的准确性。 其实用“考虑”这个词很不准确，预测不是考虑来的，这也不是考虑所能解决的问题。 “思维”也不准确，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更恰当一些，更准确一些，更贴切一些。 有时，我们可以改变，但更多时，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比如一年前我就总是能看到整个世界战火纷飞，但那又能怎样？我们又哪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甚至我们都不知道到哪能躲开战乱。 “就算有预见能力，改变命运也是很难的。”卫极最后说。 “可今天必须要改变。”武阳霖坚定地说。 已经能远远地看见永无岛了，就像是一叶孤舟在茫茫的海上漂泊，甚至像一片落叶，在大海中随波逐流。 “绕到岛的另一边，岛上最高的那里，我们在那里看过日出的。”卫极提醒武阳霖。 现在地磁较强，飞行器可以飞得很高，速度也能跟上了。 武阳霖娴熟地驾驶着飞行器，转向小岛的另一边，然后爬升到与悬崖齐平的高度。 透过飞行器的舷窗可以看到，两个女人正向这边走来。 ; 四十六、悬崖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美美的小游艇本来可以更早一些时间到的，因为小游艇所走的路线都是沿海岸线行进的，所以不会遇到惊涛骇浪，再有小游艇对一般的恶劣天气也可以无视，并且这一路都出奇地顺利，没遇到任何麻烦。 唯一让美美浪费些时间的原因是永无岛的位置，因为永无岛不是一个在地图上有显示的小岛，美美所获得的永无岛的位置信息也有误，所以这让她耽误了行程。 最后还是船长通过无线电咨询了海上周围的船只，又通过扫描设备（扫描人类生活特征的环境，比如人造电磁场信号源等），才最后确定了这个鲜为人知的小岛。 永无岛是不设防的，人们可以自由出入小岛，但来到小岛还是要接受基本的检查，因为不可以将武器带上来。 大多数来小岛的人都是相互介绍的，自己找过来的少之又少。 美美上岛时做了登记，说自己是找过来的，乱世中身上有武器也不奇怪，美美将随身带的武器交给了港口上的人，然后就上了岛。 美美很容易就找到了大卫的住处，当然了，这也一定是寒花影的住处。 她不能惊动这里的任何人，现在身上的枪也没有了，所以最好也不要遇到大卫，其实美美是希望把寒花影和大卫一起杀死的。 大卫和寒花影都不在，大卫在这里还是医生，现在正好有病人。寒花影刚恢复不久，只能做些简单的力所能及的事，永无岛是不养闲人的，也不允许人们无所事事。 美美守在小木房子不远的地方，等时机下手。 就在这时，寒花影回来了。 她本来是和大卫一起在岛上的医院里帮忙的，忙了大半天，身体虽然不是很累，但精神很紧张，就想先回来休息一下，大卫还有个外科小手术要做，就让寒花影先回去了。 “你好，我刚来永无岛，我看每个人都在忙，能帮我介绍一下小岛吗？” 见寒花影走过来，美美就迎了上去，她认识寒花影，很熟，曾经盯着病床上植物人一样的寒花影看过不知多少次了。 寒花影其实也见过美美，也不只一次见过，但那时的美美是个整天笑嘻嘻的智障少女，和现在相比，判若两人，美美仅稍做妆扮，以前见过她的一般人就很难认出她来。 “当然可以，没问题。” 寒花影很热情，在岛上住久了的人，防备心里都很差，因为在这里的人，连利益之争都没有，何来害人之心呢。 “岛上哪里的风景最美呢？” “每个地方都很美，但最高的悬崖那边更美，可以对整个小岛一览无遗，也能看远远的大海。” “我想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动物？” “不会的，岛上很安全的。” “感觉很陌生，心里有些不安，有点不敢去。” “正好我现在没有事，不如我陪你去吧。” “那太好了，先谢谢你。” 寒花影身体并不是很累，只是想出来走走透透气，让精神放松下来，正好有个女人想四处走走，便也想借机一起去看看风景。 永无岛并不是个养闲人的地方，每个人每天都有工作要做，大卫其实都很少陪寒花影出来走很远看风景。 俩人漫不经心地向岛上最高处走去，那里虽然是悬崖，但从下面走上去，只是缓缓的坡路，并不会感到很吃力的。 尽管如此，有些虚弱的寒花影还是要不时停下来喘喘气，每次停下来，寒花影都会对美美表示歉意，至少会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也在不知不觉中耽误了一些时间。 岛上居民居住的比较分散，除了那片椰树林里聚集了一些人外，大多是依石、依坡、依树而居，这主要是为了防海风，而这些自然的防风点多是分散在岛上各处的，但岛的高处是没有人居住的，因为有风时，那里的风会更大，遮挡物也少。 还有几天就是圣诞节了，但热带雨林气候的小岛并不冷，依然是鸟语花香，特别是这些天的天气也很好，没有烈日也没有大风。 很多居民也都将自己的小房子装上了彩灯（岛上有潮汐和风力发电系统），也有一些和圣诞有关的涂鸦被画在了大石头、大树和房子的外墙上，节日的气氛也是很浓的。 寒花影和美美两个人慢慢地走着，她们不时交流着一些信息，让寒花影惊讶的是，眼前这个自称叫丽丽的女人竟然和自己有很多相似之处。 她们都喜欢蓝色和紫色、喜欢辣的食物、崇尚独立、乐观积极、热爱徒步与登山、喜爱纸制品读物、喜爱魔幻主义文学作品、喜爱水墨画和中国书法、偶尔会诵读一些佛教经书…… “我感觉你好面熟，在哪里见过一样。”寒花影忽然很喜欢这个和自己情投意合的女人。 “也许是我们有很多相同之处的原因吧。”美美笑着说。 “可能吧。永无岛是个很好的地方，别急着离开，住上一段时间你就会喜欢上这里的。” “我不怎么会和人交往，如果生活在这里不知道会不会习惯。”美美轻轻地感叹。 “没关系啊，感觉我们很像，如果能在这里生活，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第一次见你，就有种姐妹的感觉呢。”寒花影象遇到知音一样有些兴奋。 终于来到了悬崖的最高处，美美兴奋地爬上一块有些探出悬崖的大岩石，张开双臂，迎着微微的海风。 “真想在这里变成一块石头，一千年一万年，就这样吹着海风看着风景。”美美陶醉地喊着。 寒花影很高兴美美能喜欢这里，她仰着头看着美美，满脸的笑容。 “你也上来啊！”美美回头冲大石头下面的寒花影喊。 美美也在笑，但她的笑容更像是在欣赏已经到了嘴边的猎物。 “好的。”寒花影也来了兴致。 寒花影在美美的帮助下也吃力地爬上了大石头，俩人一起站在永无岛的最高处，牵着手，迎着微微的海风，面向无边的大海，面对着已经西斜的太阳，金色的光芒照着俩人开心的面颊…… 美美只要轻轻一推，就能完成自己的任务，甚至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但她并没有急着那样做，而是侧过脸来看着一脸天真的寒花影，心里竟有着无限地快感。 这是一种把玩到手的猎物的快感。 寒花影也侧脸看美美，两人相视而笑。 ; 四十、锁定猎物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就在奥洛卡文和机械人几乎是同时观测到对方时，奥洛卡文和机械人已进入太阳系范围，如果全速航行的话，只需几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地球。 而这时，地球上基本已完成了统一，并且一颗叫作旋星的星体也刚好从另一个时空里，因一场巨大的爆炸而跌落进地球的宇宙空间里，地球与旋星成了太阳系中的一组类双子星。 太阳系，是锐特星人通过长久观察宇宙太空，找出的和锐特星所在星系环境最接近，而距离又最接近的一个星系，仅相距5.8光年，并且多少年来，包括原始进化人和记忆人，还有后来的机械人，他们都一直在观察着这座星系。 并且他们通过观察得出，太阳系中的第二、三、四颗行星，特别是第三和第四颗行星，是和锐特星最接近的，甚至可以肯定，那里是有生命的，而有文明的可能也大概率的。 那时，锐特星上还是记忆人和锐特星原始进化人的天下，虽然科技已经很发达，但要在太空中航行5.8光年还只是梦想，而现在，快一千年了，仅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锐特星人的飞碟就已经来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星系。 此时他们已接近冥王星的轨道，如果直接全速来到地球的话，只需要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就可以了，并且这还是因为此时地球正在太阳的另一面，要到达地球的话，是要越过太阳的。 但是就在这时，在黑暗寒冷的太空中，哲文号正想接近冥王星想一探这颗星球还有它的卫星时，首先是奥思通过仪器觉察到了异常，接着奥洛卡文和哲雅思也看到了，对，是看到了，在飞碟的显示屏上清楚地看到了保持着整齐队形的五艘飞碟。 这次，奥洛卡文和哲雅思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长了，因为他们证实却又不敢相信已经到达目的地了，于是他们就在这片太空中逗留了很长时间，以确认这里就是锐特星人近一千年来梦想要到达的地方，并且确认这个星系最有可能存在生命的那两个行星的位置。 也就是在这时，机械人的飞碟也来到了这片区域。 机械人也有些不能相信，他们不能相信的是，近十年来所要猎捕的对象就在眼前，并且离得是那样的近，近得让他们怀疑那不是真的，如果不是幻觉的话，那就一定只是一块太空岩石。 奥洛卡文和哲雅思也不能相信，快十年了，机械人竟然一直在追！并且至此俩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航行会留下轨迹。 双方竟不可思议的僵持了一段时间。 僵持的这段时间，双方的思维里都是一片空白。 他们相距不到二千米。 基本就是十年前在西斯亚－旺卡号那里，哲文号与机械人飞碟擦肩而过的那个距离。 为了这个距离，机械人苦苦追寻了近十年。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奥洛卡文，他快速启动了哲文号，但在全速行驶之前至少需要十秒的加速准备。 机械人也紧跟着启动了飞碟，并在十秒钟内锁定了哲文号。 这种锁定是多方面的，是通过被跟踪者留下的诸多痕迹来锁定的，比如热能、辐射、磁电等等，现在还有了行驶轨迹，当然，轨迹跟踪是需要对方进入到全速行驶状态时才能发挥作用。 但是现在，在这样的距离内，目标一旦被锁定，就很难逃脱了，就算进入到全速行驶状态也一样，特别是在左手石的全速行驶状态，几千米左右的间距，那就是紧贴在一起了。 奥洛卡文调整了几次航行路线，但都没能摆脱机械人的追踪。 “怎么办？他们似乎已经锁定我们了。”奥洛卡文忧虑地说。 “这样快的速度他们是怎么锁定我们的呢？”哲雅思不解。 “也许是刚才离得太近的原因吧。”奥洛卡文没有想到哲文号会留下轨迹。 “有什么办法能摆脱他们？” “没有什么好办法，在全速状态，我们的速度是相同的，除非改成手动操作的粒子动力状态，哲文号在速度上才会有些优势。” “可是我们还不能减速，那样的话他们就会撞上我们的。” “是啊，这样近的距离，他们又跟得这样紧，无论我们的飞行航线是什么形状的，只要稍有减速就会相撞，并且，他们似乎并不在乎同归于尽。” “那怎么办，他们不停下来我们就只能这样一直飞下去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除非能量耗尽，是他们的能量先耗尽。” “这也太不合理了。” “很合理，因为这时我们都是将驾驶交给飞碟的，无法自己操作，也不可能自己操作，所以一切就很合理了。” “那我们就这样等吧，让神来掷骰子，我们先耗尽能量，一起死，他们先耗尽能量，一起活。” “这种时候对于我们来说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们无法用导弹攻击我们，因为他们会在瞬间追上自己发射出的导弹。” “一定还有办法。” 奥洛卡文有些束手无策，甚至有些凭天由命的态度。 “这样快的速度他们是怎么锁定我们的？热源？电磁？射线？……”哲雅思快速地思考着。 哲雅思一边思考一边分析着立体显示屏上的数据。 “奥思，你来把这级数据制作成影像。”哲雅思好像发现了什么。 这是一组飞行记录的数据，是飞碟记录全速飞行过程中周围情况的数据。 很快，一幅模拟的图像制作出来了。 “你来看，”哲雅思盯着屏幕叫奥洛卡文。 立体显示屏上显示的模拟图像是哲文号飞行的轨迹，是一条管道。 “你看，我们在全速飞行过程中，轨迹是一条管道，这是在空中留下的，”哲雅思兴奋地说。“这样的速度可能会对空间或是周围的物质产生强烈的影响，从而形成了一条肉眼看不到的轨迹，他们一定是通过我们的轨迹来锁定我们的。” 奥洛卡文并没有说话，只是一边看着模拟影像一边看着数据进行检验。 “如果他们的真的是通过我们的飞行轨迹来锁定我们的，我倒是有一个逃脱他们追击的办法。”哲雅思信心十足地说。 ; 四十一、摆脱追击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奥洛卡文把哲文号接下来的飞行路线设计成了一个环形，一个直径大概一百万千米的大圆形，这样一来，飞上一圈就是大概三百万千米，也就是说，以现在这种全速飞行的速度，飞上一圈需要十五秒钟左右。 哲文号很快就执行了新的飞行路线，并且十五秒钟后，已经开始飞行第二圈了。 这时奥洛卡文又在制定新的飞行路线。 十五秒钟后又飞行了一圈。 从奥思制作的模拟影像上看，哲文号和机械人追击的飞碟是在一个巨大的环形管道里飞行，并且这样快速的飞行状态和这样近的距离，他们在模拟影像上显示的是一体，而不是六艘单独的个体。 虽然间距没有变化，但也可以看出，机械人是不会放弃的，甚至看上去他们是想用五艘换一艘的代价同归于尽的，因为此时，一旦发生碰撞，必将是无一幸免。 又十五秒钟了，新的一圈已经完成，但是哲文号并没有继续原来的轨道，而是沿这个大圆的切线飞去了。 现在，在太空中的一个位置上形成了两条飞行轨迹。 一条是由六艘飞碟用了60秒钟飞行四周后形成的清晰而明显轨迹。 另一条是哲文号沿切线飞出去的相对暗淡的轨迹。 开始奥洛卡文和哲雅思也不能确定机械人的飞碟会选择哪一条轨道追击。 一秒钟后，大家都知道了。 五艘飞碟是依旧沿着环形轨道追击的，尽管这一秒钟后机械人就明白过来了，但这时两者已经相距二十万千米了。 机械人飞碟是自动选择清晰的轨迹去追击的，因为正常情况下，轨迹若有交织，清晰的轨迹当然应该是猎物最新留下的。 但是在60秒钟之内六艘飞碟经过四周飞行留下的轨迹和一艘飞碟飞行留下的轨迹相比就会显得更清晰了。 其实，在哲文号飞离的那一瞬间，机械人的飞碟也提示发现了一条新的轨迹，但是相隔太近，反应时间太短，这信息在微秒级的时间内还没显示完成，就已经过去了。 其实，在转圈的这期间，机械人正准备执行一项让奥洛卡文和哲雅思最为担心的事，而这是机械人在第三圈快转完时想到的。 这就是机械人准备将五艘飞碟解体，然后让其中一艘沿环形轨道减速，这样的话，哲文号虽然不会被追上，但它会追上一艘机械人的飞碟并且相撞。 如果这样的话，哲文号是绝对躲不开的。 第二圈时，机械人会发现这是在转圈。 第三圈时，机械人在想对策。 第四圈时，机械人想出对策并准备执行。 第五圈时，机械人执行对策。 这是奥洛卡文和哲雅思想到的，所以自己的对策必需要在四圈之内完成，不然就一定会弄巧成拙。 仅十秒钟，机械人就调整了航向，并重新捕捉到了哲文号新的航行轨迹。虽然此时两者相距二百多万千米的距离，但却只不过十秒钟的行程。 “因为速度的原因，无法监测到他们是否跟了上来。”哲雅思看着显示屏说。 “他们就在我们后面，并且不会超过十五秒的行程，因为他们都跟了快十年了。”奥洛卡文肯定地说。 “我明白了，十年了，他们之所以是第一次和我们遇上，是因为这期间我们一直在各个星体间游荡，而我们每到达一个星体时，就会使用手动的粒子动力，这时，他们就捕捉不到我们的轨迹了。”哲雅思分析说。 “有道理。我们的贪玩却救了我们的命，至少是延长了这要命的时间。” “每次我们在星体上游玩时，他们却在那里苦苦地寻找着我们的轨迹。” “也真是苦了他们了，他们一定错过了很多风景。” “还好我们现在才发现他们，不然这十年里还真是坏了我们的兴致。” “那我们还得躲进星体里去，这样狂奔下去永远都摆脱不了他们。” “或者我们在能找到掩体时降低下速度，这样的话轨迹就会消失，然后再换个方向行驶，他们就又会陷落进寻找我们轨迹的恶梦。” “刚才相距不过几千米，没有干掉我们，一定会是他们十年来最痛苦的一件事了。” 哲文号刚飞过冥王星，远处恒星的位置清晰可见，那颗恒星就像是镶嵌在黑幕上的一颗钻石。 “我们面向这个星系中恒星的方向有两颗行星，左面有两颗行星，右边有一颗，恒星的另一面有三颗，这都是我们掩体的好去处，看来我们得认真规划一下路线了。”奥洛卡文很兴奋的样子。 “这其中有四颗行星是气体行星，还有众多的卫星，也有卫星环和小行星带，这样复杂的星系结构对我们是很有利的。”哲雅思也很有信心。 奥洛卡文首先飞临的并不是离自己最近的行星，而是左面的一颗，他这样飞行是为了尽可能飞抵每一颗行星，甚至是每一颗大一些的卫星，因为只有这样才更有可能摆脱机械人的追击。 哲文号首先选择飞临的是一颗有星环的行星，并且这是一颗气体行星，气体和星环都更有利于隐藏自己。 全速飞行时直接靠近行星是很危险的，因为卫星和星环都是致命的因素。 奥洛卡文围绕行星飞行，并在接触到星行的星环带时开始减速，然后转成手动操控的粒子动力状态。 “在减速过程中他们没能发现我们就不用害怕了，全速飞行时我们的速度是一样的，手动的粒子动力时我们的速度又略胜一筹，所以只有减速时才是最危险的。”转换成手动操控后奥洛卡文松了一口气。 为了不让机械人的飞碟发现，奥洛卡文冒险地直接穿过行星带向行星内部驶去，这颗行星有很多星环，有的星环甚至不过几十米宽。 进入该行星大气层后，奥洛卡文没有认真监测观察周围的环境就向气体行星的内部驶去，他是想利用气体掩护隐藏自己，然后再找准时机向计划中的另一颗行星飞行。 这是一颗无比寒冷的星球。 “我们不能再向里面飞了，左手石最怕的就是寒冷，就像普通的飞船害怕炙热一样。”哲雅思提醒奥洛卡文。 奥洛卡文也发现了自己有些慌不折路，忙调整自己的情绪和飞碟的路线，改变航向，向另一边飞去。 哲文号有自加热系统，当外界温度过低时，自动加温系统便会启动，但这也是消耗能量最多的时候。 ; 四十二、美丽的星球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那是一颗蓝色的星球，就像锐特星一样。 奥洛卡文临时决定放弃飞临另一颗行星，而选择直接去那颗蓝色的行星，就像饥饿的人看见了食物，对开胃酒也视而不见了。 但让奥洛卡文和哲雅思不解的是，那不是一颗星体，而是两颗，对这个星系的所有星球观察了几百上千年，并没有一例提到这里有两颗蓝色的星体。 开始哲文号一直是在地球的阴影里全速飞行的，也就是让地球遮挡着太阳的光芒，这也是为了避开太阳高温直射、太阳风和太阳引力等的直接影响。 目测两颗星体大小和颜色都一样，通过哲文号上的监测设备观察，其它的数据也很接近，比如质量、密度、结构、大气层成分等等，就像一对双胞胎一样。 奥洛卡文和哲雅思是在接近地球减速后才发现还有一颗极其相似的星球的。 “哪一颗是我们的目标？”奥洛卡文有些发懵。 “应该就是这一颗，但那另一颗和这一颗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哲雅思看着数据说。 “那就这颗，按原计划进行。”奥洛卡文边说边将哲文号驶进了地球的大气层。 机械人知道，哲文号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就是那颗蓝色的星球。于是机械人决定不再沿着轨迹追下去，而是直接到这颗蓝色的行星上去等着。 沿着轨迹追下去，最后也是在这颗星体上去找，倒不如先去守株待兔。他们知道，猎物一旦到了这里，就不会像去其它星体一样很快就离开的。 就在这时，机械人们发现了还有另一颗一样的星体，这让机械人们也有些懵，忙去核实数据，证明在锐特星上观察到的就是这颗行星。 也就是在这时，哲文号出现了。 在五艘黑色飞碟还没决定是在这颗星体上等还是去另一颗时。哲文号就这样随便地出现了。 又一次偶遇，虽然没有上一次两千米那样近，但绝对是近到用自己的视觉系统就可以看到。 若大个星球，并且还是云层密布，山峦起伏，可就这样容易就遇到了一起，真是劫数难逃啊。 奥洛卡文和哲雅思都很懊恼。 在星体附近或是环境比较复杂的星系内部全速飞行是很危险的。 “虽然不能全速飞行，特别是和那帮固执的家伙离得这样近，再说全速飞行我们也没有什么优势，非得被他们追死不可。”奥洛卡文安慰着哲雅思，但更像在安慰自己。“在星球大气层内部进行手动飞行才是我们的优势，因为在速度上我们略胜一筹。” 哲雅思这次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 在星球上低空中是无法全速飞行，因为一加速就会飞出星球二十万千米以外去了，那样做只能是离猎物越来越远，并且因为星球大气层内部环境复杂，这样做也是很危险的。 其实现在，奥洛卡文和哲雅思都已经很疲惫了，十几个小时被机械人追击，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这十几个小时一直是高度紧张，不知多少次不断地在自动驾驶与手动驾驶上切换。 就算是自动驾驶期间，俩人也要设置路线、分析下一个星体的结构和环境、研究如何躲避和逃离机械人的追击等等。 “别想那么多了，该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奥洛卡文精神抖擞，然后将哲文号压低，向着更接近这个美丽而陌生星体的方向飞去。 一艘碟形飞行器在太平洋上空掠过，紧接着，后面又扑来五艘更大型碟形飞行器。 前面那艘碟形飞行器与后面的五艘碟形飞行器外形虽一样，但又明显不同。 前面那艘小巧锃亮银色，后面五艘体大锃亮黑色。 最不同的是，前面那艘小型银亮的碟形飞行器没有武器，因为没见它发射还击，而只是一味的逃窜。 后面五艘碟形飞行器却在不断射击，并且还不时有跟踪导弹射出。 小型碟形飞行器似乎更灵活，飞行速度也更快，因为它屡次躲开对方的射击和追踪。 银色碟形飞行器除了灵活，还有一种功能，就是忽然会放射出一团白光，这是用来防御的，因为很多次都是这团白光帮它躲过了跟踪导弹的。 在躲不开跟踪导弹时，银色碟形飞行器就会无奈地放出一团白色，说是无奈是因为，跟踪导弹在触到白光爆炸时，总是会将银色飞行器炸飞。 被炸飞因为银色飞行器相比黑色飞行器体大厚重的外壳，要轻巧的多，这也是颜色不同材质不同，功能也不同的原因。 再就是，每次放出白光时，银色飞行器的速度就会慢下一些，那是因为要集聚能量。 但是，银色飞行器又总是会利用被炸飞的冲击力，及时调整好飞行姿势，从而拉开与第二发跟踪导弹的距离，并在第二发跟踪导弹追上时，再次聚集起能量。 也正因为银色的小型碟形飞行器总是要应付跟踪导弹，所以尽管速度上略胜一筹，但却总是逃不掉。 射击的子弹偶尔也会射到银色飞行器上，但它基本还是能扛住的，只要不是连续击打一个部位。 似乎银色飞行器唯一逃掉的可能就是耗尽黑色飞行器的弹药，这样的话，它才能利用自己速度上略胜一筹的优势上逃过此劫。 而黑色飞行器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也开始节省弹药，他们知道，如果想将银色飞行器打落，就是连续打击，或是用自己身形较大的飞行器撞击它。 再或是，击中小银行飞行器后，让其撞向某处，比如地面、山坡、岩石、其它的飞行器等。 但这里是大海，很难让其撞向某处，所以只有自己去撞它。 还有，就是在银色飞行器放出能量团之前用导弹击中它，或是在它放出能量团之后，还没有再次聚集起能量时击中它。 但是银色飞行器的驾驶者的技术实在是一流，因为他总是能逃脱。 双方在胶着，也在等对方能量耗尽，或是在等着对方失误。 银色小型碟形飞行器如果能量耗尽，或是驾驶者疲惫，或是操作有一点点的失误，那将是粉身碎骨。 黑色大型碟形飞行器如果能量耗尽，或是弹药耗尽，或是没有咬住对方让对方逃脱，那近十年的追击努力就将灰飞烟灭…… 十年了，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为了不把目标丢失，五艘黑色飞行器所采取的始终是大U形队列，这样的缺点是无法集中火力，但优点就是让对方的活动空间减少，尽可能地不丢失目标。 因为对方无法集中火力，银色飞行器避免了被连续有效攻击，但是对方始终严格地保持着立体的大U形队列，这也让银色飞行器始终无法发挥自己速度的优势，甩不开对方。 黑色飞行器的立体大U形队列让银色小飞行器只能被赶着向前飞，很难迂回。 从北太平洋上空向前望去，前面渐渐出现一座小岛，那是一座不大的小岛，一面高一面低，高的一面三面基本上都是悬崖，岛上面有很多大石头，岛上大概三分之一被树林覆盖。 银色小型碟形飞行器的驾驶者看见了小岛，他像是看到了希望。 黑色大型碟形飞行器的驾驶者也看见了小岛，他们也像是看到了希望，他们想让被追杀者撞到小岛上去。 ; 四十三、太平洋上空的追击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银色飞行器压低飞行高度，他想利用小岛上的岩石耗尽对方的导弹，如果可能的话，就将对手引向小岛，让其可能撞上小岛是的突出物。 就在银色飞行器降低高度后，黑色飞行器自空中向下射击，并发射了两枚跟踪导弹，他们想把银色飞行器击中后令其撞向小岛，如果成功的话，银行飞行器就再飞起来，就很难了，就像撞落地面的小鸟。 银色飞行器躲开了一排子弹，小岛附近的海面上溅起一片水柱。但他也发现，有两枚跟踪导弹飞了过来。 银色飞行器想飞近小岛，为了节省能量，他想让跟踪导弹撞到小岛上的大岩石上，驾驶者有能力也有信心这样做。 可是，就在银色飞行器飞近小岛时，他看见岛上依石而建了一些房屋，树林里也建了许多房屋。 银色飞行器快速拉升，为了不让那两颗跟踪导弹在小岛上爆炸。 但是，那五艘呈大U型队列的黑色飞行器几乎在上方封锁了银色飞行器的拉升。 银色飞行器或许只能选择贴近小岛飞过，这也是它的驾驶者开始的设想，因为这样，就有可能将那两颗跟踪导弹引上岛上的某块大岩石。 可是现在不可以了，因为他清楚地看见了岛上的房屋。 银色飞行器又降低的飞行高度，这时它的飞行高度已经低于小岛。 银色飞行器降低了飞行高度，并尽可能将飞行器向一边转，他想从小岛悬崖的一边绕过去。 银色飞行器的驾驶者不但不想导弹在小岛上爆炸，也不想子弹打在小岛上面伤及无辜。 银色飞行器这样绕着飞，那五艘黑色飞行器便很快借机靠了上来。 银色飞行器的驾驶者在接近陡峭的悬崖壁时，以超高的驾驶技术完成了一个完美的九十度角转弯，并贴近悬崖边飞行。 两枚跟踪导弹分别撞在悬崖上爆掉了。 但是那五艘黑色飞行器已经很接近了，并在与银色飞行器的侧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向银色飞行器射击，想把银色飞行器打到悬崖壁上。 银色飞行器的飞行空间只剩下了一个平面，不时有子弹打在银色飞行器上，使其有几次都只差一点就撞到悬崖壁上凸起的岩石上。 这时又有两枚跟踪导弹先后射出。 跟踪导弹不能同时射出或是多枚齐发，是怕导弹之间相互碰撞，目标也会利用其密集将其引诱相互碰撞爆炸，并且爆炸也有可能引爆另几颗。 这时银色飞行器最好的办法就是迅速拉升，将跟踪导弹此向小岛上的岩石或是树林。 但银色飞行器并没有那样做，而是全速向悬崖的一边飞去。 奥洛卡文不想再有生命爱到威胁，哪怕是低级的生命。 哲雅思也不允许发生那样的事。 这时那五艘飞行器已经在银色飞行器的侧、上、前三面包围了银色飞行器。 而其向后飞是不可能的。 再往前就是小岛悬崖壁的转角了。 但是已经有两艘黑色飞行器等在转角处，银色飞行器想从转角处直飞出小岛几乎是不可能，能做的只能是转向悬崖的另一边接着沿着小岛悬崖的另一边飞。 现在银色飞行器再向上飞都很难了，几乎成网中之鱼，并且不时有子弹打在银色飞行器上。 在接近悬崖转角处，银色飞行忽然向下飞去，然后向着小岛的另一面急转，银色飞行器已接触到了海面，海水被击起了十几米高几十米宽的水墙。 这是银色飞行器很愚的飞行方向， 因为现在五艘黑色飞行器都在银色飞行器的上方了，这样的的话，银色飞行器将无法再拉升起来，并且很容易被对手打进海里，如果被打进海里，那速度与灵活性将大打折扣，而跟踪导弹就很容易将其击中，几乎没有意外。 但与此同时，因为五艘黑色飞行器都在银色飞行器的正上方，一时射不出子弹，想要继续射击，黑色飞行器必须调整角度。 就在这个空当，在没有子弹攻击的空当，银色飞行器忽然调整角度，立直地向上直飞。 银色飞行器的后面还跟着两颗跟踪导弹。 黑色飞行器也不得已迅速拉升并调整角度。 这一时，倒像是银色飞行器在追击五艘大型黑色飞行器。 五艘黑色飞行器很快就调整好了角度，并向银色飞行器射击，而这时，银色飞行器已经很接近其中一艘黑色飞行器了。 银色飞行器忽然又转向侧下方飞去。 子弹几乎全打在了那两颗跟踪导弹上。 两颗跟踪导弹都爆炸了。 两颗跟踪导弹的爆炸让五艘黑色飞行器一时向四处躲开，但五艘黑色飞行器的队形并没有乱，更没有混乱到相互碰撞，看来黑色飞行器的驾驶也是一流的。 很快，五艘黑色飞行器又压住了银色飞行器，银色飞行器只是解除了跟踪导弹的威胁。 五艘黑色飞行器还是想将银色飞行器向小岛上逼。 银色飞行器的飞行高度在小岛的侧上方，一排排子弹打在了银色飞行器后面的小岛上，小岛上很多的树木和碎石被击飞。 银色飞行器只能再次飞低。 银色飞行器几次想飞离小岛，但几次都被赶了回来。 银色飞行器的外壳是最好的材料，不知多少子弹打在了它的上面，都没能使其造成致命伤害，但是，如果同一处两次以上被黑色飞行器那种子弹击中的话，后果是很难想象的。 尽管如此，银色飞行器还是被无数次击中，岌岌可危，在猎手看来，银色飞行器不过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怎么办？我们似乎逃不掉了。”奥洛卡文从来没有这样沮丧过。 “开启全速飞行模式！”哲雅思无奈而坚决地说。 “这样太危险了，我们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逃脱，而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与周围的物体相撞，那将是万劫不复的。” “赌一下吧，把命运交给神。” “这颗星球上的神会保佑我们吗？我们还不太熟。”奥洛卡文还不忘了幽默。 这时又有一排子弹打在了哲文号上。 哲文号优良的外壳真是帮了大忙，但哲文号还是发生的剧烈的振动，险些与一边的岩石发生碰撞。 “好吧，哲雅思，奥思，我们一起来祈祷。” 奥洛卡文边说边打开了全速模式，准备把驾驶交给哲文号和这颗星体上陌生的神。 其实哲文号另外还有三条路可以选择，一是飞上小岛，这样可以利用岛上复杂的地形和自己百练的飞行技巧低飞，有可能绝处逢生，但驾驶员为了不伤到无辜根本就没想这个方案； 二是飞入大海，驾驶员此时最想的是这个方案，他在心里盘算着对方所剩的导弹颗数，如果对方还有两颗以上的跟踪导弹，自己是必死无疑，因为此时飞行器最多还有两次释放能量团的机会，而在水中，自己的机动性和速度都会明显低于跟踪导弹； 三是找准机会撞上对方，这样的话至少可以与其中一艘黑色飞行器同归于尽。 就在此时，小岛上有几个人全程都看得很清楚。 他们不明白天上这几艘碟形飞行器是敌是友，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 ; 四十四、偷袭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甚至对这种飞行器都不了解，没见过。 但是他们看出来了，那银色飞行器似乎不想将战火烧向小岛，并且几次想要离开小岛，但都被对方赶了回来。 他们也能看出，银色飞行器这样下去，十分钟后就会有结果。 “我们去救那个银色飞行器吧。” “我们有能力做到吗？” “做不到我们能逃掉，我们可以躲到时间暗道里。” “会不会惹怒他们，或者引祸到永无岛。” “已经到这里了，是福是祸我们都得接着。” “我们所有帮过的事情，最后都落得惨不忍睹。” “如果我们不出手，也许会更惨。” “可能和以往一样，事情已经到了门口，你不开门它也要进来。” “事情摆着是让我们出手，结果就让神来决定吧。” “从那五个家伙的野性来看，如果将银色飞行器击落，一时性起向永无岛射几颗导弹也不是没有可能。” 此时，虽然出不出手的问题还在讨论中，但两男一女已经坐进了飞行器里，并且，他们的飞行器已经启动并且快速升空。 “人世间哪有那么多的恩怨非要致人于死地呢？” “如果终极地看，只有残酷才能进化。” “但是终极地看，进化只是加速灭亡。” “这个宇宙中的高级生命种群，最后进化的终点在哪呢？” “除了自我毁灭还有其它的结果吗？” “记得曾在时间暗道里看到的那团白气吗？那也许是生命的最高级形式。” 此时，一艘黑色的橄榄形飞行器已经升空并向五艘黑色飞碟靠近。 这艘橄榄形飞行器比那银色碟形的飞行器并不多大，同样也比黑色碟形飞行器小一些。 “这几艘碟形飞行器的机动性太棒了，我以为我们艾琳号的机动性已经是一流了，可是比起他们，他们才是终极。” “可是我想不明白，他们那么先进的飞行器，为什么武器却比较原始？甚至都比不上麦克登斯先生发明的冷光魔手。” “发明某一种东西也是需要机缘的，每一个文明种群的所有先进发明一定不是同步的。” “宇宙中各处的文明和科技一定不是对称发展的，一定是参差不齐地向前发展。” “也许吧，先进的不一定所有都是先进的，落后的也不一定什么都落后。” “麦克登斯先生的冷光摩手自从安装到了艾琳号上，还没使用过呢！” “前几天我用过了。” “你用过了？干的什么坏事？” “抓鸟。” “抓鸟？！” “嗯，所以我想啊，先进的种群相对于落后的种群真是太不公平了。” “如果将先进的种群与落后的种群看成一个整体，甚至再看得大一些，那就没有不公平了，一切可能是相辅相成共存共亡的呢。” “生物链呗。” “位于生物链顶端的人类，总是处于欺压的角色，而生物链金字塔下面的种群却总是被动地报复，所以说，这不公平。” “也许生物界没有不公平，就像蛇要吃鸟，鸟要吃虫，虫要吃草一样。” “那我们面前的这种杀戮，按照生物的生存规律，我们是不应该管的。” “我们管，是因为这件事威胁到了我们的利益。” “其实，这就需要更高一级的文明思维了。” “无为，无所不为。” 这时，这艘刚升空的橄榄形黑色飞行器已经悄悄接近那五艘飞行器，也许是因为他们过于专注，并没有发现有一艘飞行器正无声地靠近自己。 在离那些碟形飞行器还有不到二千米的距离时，橄榄形飞行器上射出五条冷光线。 冷光线很快粘在了五艘碟形飞行器，但是其中一条粘住了那艘银色飞行器，橄榄形飞行器又将银色飞行器上的那条冷光线切断，冷光线迅速自动粘接到了另一艘黑色碟形飞行器上。 虽然飞行器还在不断地交错飞行，但并不影响冷光线的粘接。 橄榄形飞行器被发现了，一排子弹射了过来。 橄榄形飞行器迅速躲开。 “看到了吧，他们为达到目的根本就不问是非，这说明，我们做的是对的。再说，可是他们先下狠手的。” “只有高级生物才会为杀戮找出诸多借口。” “什么也不说了，开打。等这天呢，这可是艾琳号安装上武器后的第一次参战。” 橄榄形飞行器的驾驶员边说边启动了攻击模式。 冷光线只有头端才有攻击能力，整个线段即使有生物或物体从中穿过都不会受到伤害，并且，冷光线在有效范围内不会断开，就算断一开也还能自动选择最近的线段自动连接。 如果有物体忽然冲到冷光线中间，冷光线会自动迅速散开成无数条小线段，然后选择与目标最近距离的路线与物体后面的冷光线连接并自动断开与目标较远的线段。 除非挡在前面的物体大于冷光线有效使用范围。 冷光线的攻击原理是，在光线最顶端的冷光分子会产生近似光速的分子移动，而光线也只能粘接到分子相对活跃的物体，比如有温度物体。 然后，冷光线会加速被粘接物体的分子活跃程度，从而使其自身瞬间产生高温而熔化。 缺点也正于此，就是攻击面积小，不会产生爆炸性攻击，而只能将被攻击目标击穿一个不过手指大小的洞，且攻击目标数量也有限，现在艾琳号一次最多只能攻击二十几个目标。 还有缺点就是所耗能量巨大，好在艾琳号所用能量是宇宙生物基质，足够不间断攻击很长时间。 最重要的是，就目前所知的物质，冷光魔手还没有发现不能击穿的，可以说是真正的无坚不摧。 艾琳号锁定五艘黑色碟形飞行器并发起进攻，但黑色碟形飞行器的外壳很特殊，使冷光线粘接后一时难以将其熔化并击穿。 也许是因为飞行器机身有热源异常，黑色碟形飞行器很快发现有艘橄榄形飞行器在偷袭自己，所以也很快做出反应。 不但开始向艾琳号发射攻击，且有一艘黑色碟形飞行器直接向艾琳号扑了过来，同时，有一艘导弹射出。 艾琳号快速躲闪，躲过一排子弹，然后又使用冷光魔手将导弹锁定。 艾琳号不能向远处飞，如果飞离冷光魔手的攻击范围，那锁定黑色碟形飞行器的冷光线就会断开收回。 通过观察，黑色碟形飞行器的飞行速度应该比艾琳号快出很多，并且，黑色碟形飞行器还体大，通过冷光魔手的攻击也能推断出，黑色碟形飞行器的外壳也比艾琳号强出很多，如果相撞的话，足可以将艾琳号撞得粉碎。 艾琳号没有飞离，而是选择飞出一个弧线躲开导弹后向着黑色碟形飞行器直撞过去。 只有不到两千米的距离，瞬间就到眼前了。 黑色飞行器的驾驶员面对这种自杀或是愚蠢的行为只是一愣的时间，相对而行的两艘飞行器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艾琳号后面还跟着一枚导弹。 黑色飞行器又射出一排子弹。 艾琳号迅速压低机头，向海面冲去。 后面的导弹爆炸了，分不清是被冷光魔手击穿了还是被黑色碟形飞行器的子弹打爆的。 艾琳号划过海面，击起一排水墙，又画一个弧线拉升起来。 这时艾琳号已经在几艘飞行器的下面。 艾琳号的驾驶员知道，速度没有对方快，机身材料没对方好，还有就是冷光魔手攻击范围的原因，所以最好的办法不是逃跑，而是要穿行迂回于对方阵列之间。 因为只有这样，对方不但因为顾忌伤到自己的伙伴而不敢轻易攻击，还可以留给冷光魔手充分的时间。 而这样，黑色碟形飞行器更容易用自己的船体来撞击这个小橄榄，那就看这艘橄榄形飞行器驾驶员的飞行技术了。 艾琳号不怕黑色碟形飞行器这种大猛兽，除了有很自信的驾驶技术原因外，还可以在无路可逃的情况下瞬间躲进时间暗道全身而退。 银色碟形飞行器这时已有可能摆脱黑色碟形飞行器的列阵。 黑色碟形飞行器的目标不是艾琳号，所以整体向银色碟形飞行器方向移动，说是移动是因为中间有艾琳号在纠缠，所以一时还不能反应过来无法快速追击。 艾琳号在五艘黑色碟形飞行器中间快速穿行，冷光魔手的冷光线在其中被拉成无数的线圈，冷光线又不断连接与目标最短的距离，条条冷光在其中十分美丽。 这时，天空十分晴朗，阳光照在冷光线上，从不同角度又会散射出不同的光泽。 四十五、绝处逢生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怎么会？这么长时间还没能击空它，这是什么材料做的？！” “是啊，地球上最坚硬的材料这么长时间我们都能击穿一百次了！” “再不行我们就得撤退了，这样下去，受伤可就是我们了。” 艾琳号上的几个人有些焦急了。 银色碟形飞行器虽然已经有机会摆脱黑色碟形飞行器的列阵，但这时似乎受了伤，在空中很不稳定，不但左右摇摆，还不断地上下盘旋。 这时，又有一排子弹射出，有几发正打在了银色碟形飞行器上， 银色碟形飞行器向海面落去，虽然还没失去动力，但好像已经无力再飞起来。 银色飞行器潜入到了海里。 是主动潜入的，因为海面上没有击起多大的水柱。 哲文号没能成功开启全速模式，因为机体已经有损伤，智能自动拒绝开启全速模式。 奥洛卡文只能选择一头扎海水里，已经没有另外一种选择了。 就在这时，一艘黑色碟形飞行器像是完全失去了动力，惯性滑行了一下，就直掉进了海里，很快就没有了踪影。 海面上击起一条几十米的水柱。 几乎与此同时，另一艘黑色碟形飞行器在空中忽然发生爆炸，一些碎片飞落进海里，击起很多小水柱，而飞行器主体则冒着烟在空中盘旋着落进了海里。 又是一条几十米的水柱。 另外三艘黑色碟形飞行器也都被冷光魔手击穿了！ 三艘飞行器在空中明显受伤的样子，无序地盘旋着。 击穿飞行器后，冷光魔手会继续寻找目标。 而这时所寻找的目标则是飞行器内部的具有热源的物体。 剩下三艘黑色碟形飞行器开始一齐向着相反的方向飞离。 艾琳号盘旋了一圈后并没有选择去追，没有选择去追的原因飞是黑色碟形飞行器的速度很快，转眼已在两千米之外了。 并且，这时有一艘黑色碟形飞行器又钻出了海面，但好像又飞不起来，在海面上飞一下，又落在海面上，又飞一下，又落下，海面不断被击起水柱。 像一个垂死挣扎的大怪物。 就在黑色碟形飞行器在眼界中快消失时，有两个黑点向艾琳号这边飞来。 是两颗跟踪导弹！ 艾琳号马上启动冷光魔手，准备锁定两颗导弹。 就在两条冷光线自艾琳号上射出的时候，两颗导弹却改变了方向，没有射向艾琳号。 而是射向了海面上那艘正在挣扎着的黑色碟形飞行器。 随着一声巨响，那艘黑色碟形飞行器发生了大爆炸。 为避免被冲击或是被碎片击到，艾琳号迅速拉升。 巨大的火光与气团夹带着海水和碎片飞起一百多米的高度，然后又落下，很快一切都平静下来，海面上连一片漂浮物都没有留下。 就在这时，一股又黑又亮的物质，像沙暴龙卷风一样，自水中飞升而起，直冲云霄，消失在天际。 这些飞离的物质是已经完全自由的左手石，它们以光速飞离地球，重新开始了它们的自由之旅。 艾琳号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向下慢慢落下去，他们想去海里去寻找并救援那艘银色的碟形飞行器。 这时，海面上渐渐泛起水汶，那艘银色的碟形飞行器慢慢驶出了海面。 艾琳号指引着银色碟形飞行器向永无岛飞去。 银色碟形飞行器在艾琳号的后面跟着飞行，但能看得出，飞行器很不稳定，甚至有些摇摆，飞行轨迹也是弯曲的，还不断有海水自飞行器内流出，也许是哪个部位被打出了洞渗进了海水。 银色碟形飞行器在永无岛上着陆时几乎是重重地摔到了陆地上，一面的边沿还插进了泥土里。 艾琳号平稳地落在了银色碟形飞行器的不远处，两男一女从艾琳号上下来，小心地向着斜卧在那里的银色碟形飞行器走去。 银色碟形飞行器的舱门打开了，从里面踉跄着先后走下来两个人。 艾琳号上下来的三个人走近那两个人后才看清，那两个人是两个人形机器人！ 两名人形机器人外形和人类无异，只是没有衣着，通体为漂亮的物理材质，外形标准完美，脸部为仿真皮肤，没有一丝瑕疵，也正因为过于完美，才显得不真实。 俩人一个是完美的男子像，另一个是完美的女子像，身体外形结构也有男女特征，不知是不是为了区分。 两个机器人走出没几步，就开始有些眩晕的样子，最后一起栽倒在地上，不再动了。 “机器人也会晕吗？！” “确定是机器人吗？！” “是没电了吧？！” 三个人很奇怪，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知道是该把这两个机器人当人来救，还是当机器来修。 “他们还有电！”一个人蹲下来检查了一下说。 “那我们是不是该把他们当人类来救呢？心脏复苏？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心脏；人口呼吸？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呼吸系统；或是……” “能量还有很多！”那个人继续检查。 “算了，你们在这里救人，救机器人吧。我去海里找找那个先掉进海里的大黑飞碟去，说不定那个飞碟里有真人呢。” “难道我们又搞错了？我们总是把事情搞糟。”那个女子边说边追着那个男子向艾琳号飞行器走去。“武阳霖，你懂机器，你留下来修机器吧，我和卫极去海里。” “喂，我更会驾驶飞行器，艾琳，你应该留下来救――人，你是女人，你更懂怎么做人工呼吸或是心脏复活什么的，他们好像更接近于人……” 这时卫极和艾琳已经登上艾琳号。 艾琳号起飞后，在空中画了个九十度的弧线，然后沿抛物线飞下了永无岛，快到海面时，飞行器外壳开始高速旋转，然后一层能量团将艾琳号整体包裹了起来。 钻进海里时，海水在飞行器外面一米处分开，也就是在能量团的外围。 卫极和艾琳在艾琳号里通过探视仪观察着自己周围的海洋深处。 俩人很快就发现了目标，那个大型的黑色碟形飞行器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海底。 艾琳号围着这艘黑色飞碟转了两圈，然后关掉了能量团。 不长时间，卫极带着氧气头盔从艾琳号上下来，他打着探照灯游向了那艘黑色飞碟。 黑色飞碟的舱门是打开的。 卫极进去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卫极从黑色飞碟里出来，在飞碟的周围转了两圈，忽然，他在飞碟不远处发现了一个人形物体，卫极慢慢靠近，靠近后可以确定，那确实是个――人形物体。 之所以说是人形物体，是因为这个物体的构成大概三分之一是物理材料结构，而三分之二则是肉身，并且，这三分之二的肉身却又不是光滑的，而是长满了毛，通身没有衣着。 卫极判断这个怪物一定来自黑色飞碟，他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要将这个怪物带回永无岛。 决定把这个怪物带回永无岛的原因是卫极想起了银色飞碟上的两个机器人，他想把这个怪物带回去研究一下，看那两个机器人和这个怪物哪个更接近人类。或者说，哪个更智能一些。更确切地说，哪个属于生命。 “这么说也不太对。”卫极一边抱起那个已没有生命迹象的怪物往回走一边自言自语。“现在怎么来定义生命呢？一个只吃硫磺而不呼吸的生物算是生命吗？人造的算是生命吗？那个除了记忆是人类的其它全是金属结构的周玄算是生命吗？ 记忆，有记忆才能算是生命，至少算是高级生命，但机器人也有记忆了算什么，还有这个半人半鬼的家伙如果也有记忆那算是什么…… 一块石头也有记忆，一块陨石也记忆，只是看你能不能读得懂了，那也算生命吗？ 看来只能去定义怎样才是高级生命了，高级生命应该有善恶思想，可以克制欲望，有复杂的感情，经常会去做一些无聊的没有意义的事情，容易疲惫，需要大把的时间来调整休养，更多的时候会很冲动，更喜欢做一些不合理的事情，经常会为以很大代价换得的很小收获而沾沾自喜，甚至几乎所有的人一生中最喜欢做的甚至要为之付出全部的事竟然是去做不为了生育而只有生育时才做的事…… 这样看高级生命也没什么意思，机器人反倒更合理些。 这个家伙真是重啊，要不是在水里我还拖不动他呢。” 就在这时，陆地上在那银色飞碟里又“飘”出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来，对，是飘出的，那个大蛋形的东西是小心翼翼地飘出来的，出来后，在离武阳霖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武阳霖也警觉地将手在身上摸来摸去，他想找武器，可是此时身上并没什么武器。 这时那个蛋形的东西还飘在那里，并且头上有灯闪动，武阳霖吓了一跳，机灵在左右躲闪了一下，他以为那是什么武器在发射，可是并没有光线什么的喷射出来。 那个蛋形物因武阳霖的闪动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振动了一下，但很快两者都冷静下来，蛋形物又试探地靠近了些。 武阳霖似乎明白了，这个大蛋是想接近躺在地上的两个机器人，他便退后了两步。 蛋形物这时大胆了些，直接来到两名机器人的身旁，并从飘浮状态落在地上，武阳霖能看到大蛋下面伸出了几个小轮子。 这时有一片光线从蛋形物里射出来，在两名机器人身上扫描。 这时武阳霖想，此时让两名机器人醒过来应该是不明智的，因为如果他们这时醒过来，加上那个大蛋，他们是三个，不友好的话，对自己肯定会是很大的威胁。 ; 四十六、旋星巨型攻击舰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旋星，是与地球同一空间不同时间的一颗星体，自太阳系形成以来，一直暗藏在太阳系中，直到不久前，一场剧烈的大爆炸，使得旋星与地球的时间差转变成空间差，跌落到地球的空间，与地球形成了同一空间的一颗类双星。 （有关旋星的故事，在后面的两部中会有描述。） 说是类双星，是因为与双子星还是有区别的，因为两者之间并不相互旋转缠绕运行，而是都有自己的运行轨道，只是两者成为太阳系中相距最近的两颗行星。 旋星的出现虽然给两颗星体上的环境造成了严重的影响，但并不是毁灭性的，这是因为，在以往漫长的岁月里，两颗星虽然不在同一时间，但却在同一空间，所以相互影响是自太阳系存在以来一直就存在的。 现在两颗行星同时出现在同一个空间，所产生的影响相对于星体来说，并不是巨大的，但对生态环境，却也很严重，只是不至于毁灭，特别是对于高级生命而言，很多自然的影响都可以克服了。 所以，旋星和地球并不是双子星，而是相互影响很强烈，相距相对其它行星很近的两颗独立的行星，并且两颗星体公转的时间也基本一致，这也是自太阳系形成以来就固定了的。 现在两颗行星的间距随着时间的变化也会有所改变，但都是在一定范围内远近变换的，就像地球的卫星月球一样。 现在，在地球或是旋星仰面望向璀璨的星空，除了太阳和月亮，还会看到一颗比前两者大数倍的美丽的蓝色星体，天空晴朗时，仔细看上去，能看到那上面的山峰，甚至云雾。 就在哲文号来到永无岛不到一个月，奥洛卡文和哲雅思也刚刚可以通过语言工具和岛上的人进行交流，哲文号已基本得到修复，武阳霖也和奥思成了朋友……自那颗新出现的星体上有两艘巨型的飞行器在向地球缓缓驶来。 这是联合国最先发现了。 现在地球基本已经统一，不再有主权国家，除了那些被联合国称作恐怖的复国组织、激进的宗教团体、混水摸鱼的无德集团、不明真相的保守派民众、狭隘的民族主义者等等的一些已经形成不了足够力量推翻联合国的乌合之众、反动势力、趁火打劫者等还在反对联合国。 其实还是有一股很强大的势力在与联合国作对的，那就是逃亡到海上的海上联合舰队，这是全世界很多国家海军力量的集合。 但因为旋星出现前，旋星曾对地球有过一次攻击，联合国与海上联合舰队便开始了联合抗敌，接下来旋星出现，又给地球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巨大自然损失，几乎全世界的所有力量都停止了战争，而将主要精力放在了恢复家园的救灾活动上，所以自旋星攻击危机解除后，联合国与海上联合舰队虽然各自行动，但终没有再起冲突。 因为此时，谁起冲突，谁就将是不得民心的罪人。 （关于这些事件，后两部会有详细叙述，敬请关注。） 无论是联合国还是海上联合舰队都知道，上一次恐怖而强大的袭击就来自旋星，那时，旋星还在另一个时空，而如今，它就在这里，就在天空中，甚至通过设备都能看到那上面山河湖泊和巨大的建筑…… 旋星攻击舰有着巨大舰体，与地球上的小型城市相仿，比地球上最大的空中城市都要大，不但有着强大的攻击能力，还有着巨大的装载能力，可以装载大量的飞行器和人员设备。 当时建造时，本来是为了穿越时间攻击地球的，而现在与地球在同一个空间，所以最重要的攻能却成了多余。 攻击舰那多余的攻能是为了穿越时间，外体有着巨大的旋转环，不过旋转环虽然不用作穿越，但是可以用做防御。 因为这种攻击舰在穿越时间时，空间位移并没有变化，也就是本身并没有移动，而只是在时间（其实是一种能量）里的能量记忆中穿行，这就像是我们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看一部全息记录片，周围的一切在变换，时间（其实是一种能量）在变化，而自己却没有改变，只是消耗了很多能量。 所以，这种攻击舰在空间的移动速度毫无优势，甚至可以用缓慢来形容。 这种攻击舰当时建造了十艘，五艘在攻击地球时爆炸，并且爆炸的巨大能量改变了旋星与地球之间的时间构成，同时又引爆了在旋星外太空停泊的三艘攻击舰，巨大能量释放的结果是将旋星与地球之间的时间转变成空间。 （同样在后两部有详尽描述，敬请关注。） 这两艘攻击舰随旋星时间位置的改变而来到地球的同一个空间，原因是当初这两艘攻击舰是停泊在旋星上的，并且能量也只有不到全部的十分之一。 这种巨型攻击舰航行到地球需要先进入时间暗道，摆脱所在星体引力后再回到现实空间里航行。 不过一种方式是摆脱所在星体引力进入太空后，就回到现实空间开始常规的空中航行。 另一种方式是计算好，然后在时间暗道里航行，先到地球的未来或是过去，进入地球后再回到地球的现实空间。 但是，这第二种方式消耗能量很大，而现在攻击舰所载能量所剩无几，不过虽然很少，但用第一种方式航行到地球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要在时间暗道里航行，就只能是有去无回了。 不过，在时间暗道里航行到地球，能量一定不够再回到现实中来。 而在太空中航行到地球，其实同样是有去无回，只不过是在现实中有去无回，也就是说，到地球后，如果没有能量补给，是飞不回旋星的。 所以，这次攻击绝对是一种赌博，是孤注一掷。 旋星攻击舰的能量是一种宇宙生物质基能量，不可制造，也很难采集获取，但可以培植。 培植需要设备和时间，但旋星在时空变换时，培植设备损坏严重，而修复和培植都得需要一段时间，可旋星主攻击派认为，我们受损严重，他们一定也好不到哪去。 “我们还有两艘巨型攻击舰，舰载攻击机以及攻击舰本身的攻击能力还是很强大的，虽然能量所剩不多，舰载攻击机和攻击舰攻击，以及航行都需要能量，但依靠这些，征服蓝星是没有问题的。” 蓝星当然就是地球。 “我们需要时间恢复，他们也一样，想征服，不如现在，我们为此准备了一百多年，现在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 “不能轻敌，我们恢复到足够的攻击能力，他们也一定会恢复到足够的防御能力，这从上一次舰队的覆灭就能看得出来，所以我们要复仇，要征服，必需就在现在。” “如果我们不趁现在攻击他们，那将来被攻击的就一定会是我们。” “巨舰的航速很低，我们的能量又不足以使巨舰全程在时间暗道里航行，这样的话，我们到达蓝星，至少需要100天的时间；而我们如果先培植生物质基使我们的攻击舰有足够能量通过时间暗道到达蓝星，则需要至少150天的时间；如果我们使攻击舰具备来回行程的能量，并充分做好所有准备，那至少需要近300天的时间，300天，我们胜利的最好时机还会在吗？” “我们准备好一切，他们也就准备好了，我们必须就趁现在，哪怕是孤注一掷。” 主攻派一直占据着上风。 巨舰通过时间暗道先行摆脱旋星的引力来到旋星的外太空，然后派出了侦查飞行器。 当巨舰行驶了三分之一行程时，也就是一个月后，侦查的结果反馈回来了。 蓝星上本来就刚刚经历了一场统一革命，使蓝星消耗巨大，且旋星在过去的几年里，由于旋星先期派去的人在蓝星上搞“记忆存储”就已经对整个蓝星造成了难以恢复的混乱和创伤，而这次旋星的出现，又对蓝星的生态和环境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使蓝星雪上加霜。 所以现在的蓝星借用蓝星上的两个词能很好地形容。 满目疮痍。 摇摇欲坠。 “蓝星上的人们，也许只要看到我们的巨型攻击舰，就已经俯首称臣。” “蓝星上的人们，也许只要看到我们的巨型攻击舰，就会像看到他们幻想中的神一样。” “蓝星文明，只需我们轻轻一推，便会顷刻瓦解。” “我们现在攻击蓝星，就如同摧折枯朽的草木。” ; 四十七、黑色飞碟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在永无岛上的奥洛卡文和哲雅思在渐渐能与地球人类交流的过程中得知，追击他们的黑色飞碟有两艘被击落。 武阳霖、卫极、艾琳回忆那场战斗时，奥洛卡文和哲雅思最后判断，一艘黑色飞碟已经完全毁坏粉碎，并且所有属于左手石的材料已经全部回归宇宙，成为自由的宇宙行者。 而另一艘，应该还躺在海底。 几个人还有奥思，由武阳霖驾驶着艾琳号向他曾发现黑色飞碟的海底区域驶去。 黑色飞碟果然还在。 旁边还有四具机械人的尸体。 “一般情况，飞碟的主要材料是左手石，左手石的特点我已经向你们讲过了。”奥洛卡文一边在艾琳号里向外观察着黑色飞碟一边说。“我们为了可能发生的意外事件，不使飞碟在出现故障时失去电子，就在飞碟上额外加装了一个不受人为控制电子作用器，这个电子作用器会在飞碟左手石电子量减弱时自动生成电子，并在一定时间内维持左手石的电子控制状态，以使其左手石成份不至于在此期间反引力而行飞回宇宙。” “那现在看来，电子作用器还在工作。”卫极也看着艾琳号外面的黑色飞碟说。 “那还等什么，我们还不赶快下去维修，把这家伙捞上来我们就可以体验一下亚光速航行了。”武阳霖有些急不可耐。 “现在的问题是，”奥洛卡文谨慎地说。“电子作用器已经很接近工作时间极限，并且已经十年了，它的状况我们还不清楚，如果在我们维修过程中电子作用器失去作用，那我们就会随着它以至少每秒二十万千米的速度飞离你们的星球，更糟的是，可能会在一秒钟内我们就会撞在你们星球周围的障碍物上，并且这种速度下任何一个小小的撞击是很可怕的，那样的话，飞碟会粉碎后继续逃离任何引力场，而我们将会被抛下。” “还有，我们也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将它打捞上来再维修，并且打捞过程中电子作用器失去作用，将是更可怕的事。”奥洛卡文看着大家说。 “那我们来做什么？还不抓紧时间去试试吗？我和你去，你有没有胆量？”武阳霖有些焦急。 “我当然要去，”奥洛卡文拿过氧气头盔说。“去之前我要先和你们讲清危险。” 几分钟后，武阳霖和奥洛卡文还有奥思带着工具就来到了黑色飞碟的旁边。 黑色飞碟的门是打开的，他们很容易就进到了倾斜着的飞碟内部。 奥洛卡文对飞碟构造了如指掌，他很快就来到电子作用器所在的位置。 “显示我们至少还有十个小时的地球时间。”奥洛卡文平静地说。 “也许足够我们维修了。”武阳霖高兴地说。 “但是这个部位进水了，运气好的话我们有十个小时，运气不好的话，随时都有可能玩完。”奥洛卡文又说。 “那就快检查故障吧。” “你们那个武器真厉害，左手石是很难被高温破坏的，除非高温到一种极限，并且还不是被融化，而突然气化，熔化铸造它得是低温。” “你是说冷光魔手。” 故障不难发现，找到被冷光魔手破坏的洞就可以了，并且掉进海水里的好处是没有被二次撞击损坏，而海水的磨蚀是需要时间的。 并且飞碟本身制造时就有潜水功能，所以主要部件也就有相应的防水功能，但机舱内部进水也是很危险的，至少不能立即启动。 奥洛卡文和武阳霖按照开始研究的计划进行，他们先将舱门全部封闭好，然后将带来的排水泵直接安装在冷光魔手击穿的那个洞上开始排水，接下来再找其它可能漏水的部位。 还好，没有其它漏水的地方。 “那些机械人太紧张了吧，他们完全可以很快修好飞碟的，他们为什么要蠢到急着去打开舱门呢？”奥洛卡文不解地说。 “因为冷光魔手。”武阳霖骄傲地说。“冷光魔手击穿飞碟后，就又去寻找其它的热源目标，特别是移动的热源目标，而击穿这些机械人就不会像飞碟那样费力了。当飞碟落入大海里时，唯一还活着的这个机械人一定恐怖极了，他一定是以为冷光摩手还在，就慌不折路地选择去打开舱门逃离这里。” “机械人之间是相通的，他们之间不需要对话和交流就能感知到对方，所有的机械人就如同一个人一样，那四个机械人的死亡恐怖一定是感染了还活着的这个机械人。”奥洛卡文分析道。 这时舱内的水位开始下降，但他们还不敢启动飞碟，只有靠着奥思发出的光芒照明。 飞碟因为内部的水被排出，开始产生浮力并有些晃动。 “这个机械人在落入海水里时一定是与其它飞碟上的机械人失去了信息联系，不然的话他们一定会发出引爆的指令的。他们是不会在乎机械人自爆的，这就像一些生物不惜丢掉自己那可以再生的尾巴逃命一样，但机械人一旦被孤立，就会暂时独立思维，就只能自己判断事情了。”奥洛卡文接着说。 “当时你第一时间切断了我救出的那个机械人的信息接收攻能和他身体里的自爆装置，想想我也后怕，如果这个机械人独立思维时选择了自爆，或是那三艘飞走的飞碟又飞回来和这家伙的思维连接上，那我就连骨头也找不到了，好在这个机械人的思想独立后是个胆小鬼。”武阳霖笑着说。 “我想，他刚刚经历了那四个人死亡时痛苦的全过程，还没有从中缓过来，特别是又一时在思维上与其它的机械人失去了联系，这就像一个人忽然从噩梦中醒来一样无所适从。” “当‘自己’从所有人中独立出来，‘自己’真的是‘自己’一个人时，那种感觉一定会是很奇怪的，也一定是很无助和孤独的。” “在有中枢系统时，机械人的记忆会经过中枢系统过滤，那些没用的，比如痛苦的记忆，都将会被过滤掉，这五艘飞碟追了我十年，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中枢系统来过滤一些记忆，我想他们至少不可能连接到近5光年以外的中枢系统。” 这时，飞碟里的海水已经被排出了四分之一，好在没发现另外漏水的地方，飞碟也开始上升，武阳霖过去放慢了排水的速度，以使飞碟上升的速度不会太快。 “不知道那逃走的三艘飞碟为什么没回来找这艘飞碟。”奥洛卡文说。 “一定是被我们的冷光魔手吓破了胆。”武阳霖骄傲地说。 两个小时后，黑色飞碟飘浮在了海面上，在阳光下随着海水的波浪慢慢晃动着。 ; 四十八、第一波阻击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旋星的两艘巨型攻击舰是从旋星背对着地球的一面驶出的，然后又借助着旋星的阴影，然后又是月亮的阴影，最后是地球自己的阴影，慢慢地向着地球驶近。 但是地球方面还是观察到了它们。 虽然此时因为地面上的破坏而与很多人造卫星都失去了联系，但是联合国还是尽全力去监视这颗忽然降临的不速之客，因为人们都知道，这颗看上去很美丽的星体，其实是最危险的敌人。 旋星巨型攻击舰一边缓缓前行一边将周围的地球人造卫星击毁，他们也知道，此时这些人造卫星很可能已经与地球失去了联系，就算它们还在工作，也得先打爆它们，因为只有这样，等地球方面反应过来时，攻击舰已经进入地球了。 联合国和海上联合舰队那在逐渐但缓慢恢复中，勉强工作的监视系统发现两艘巨型攻击舰时，它们已经在地球与旋星两颗星体之间了，已经行进了一半以上的行程。 “他们绝对不是进行友好访问来的。” “地球已经千疮百孔，绝对不能再将战火引到地球上来。” 联合国与海上联合舰队立即商讨再次联手对付外敌入侵。 为了保卫家园，双方很快就达成了协定，因为此时地球的卫星外太空防御系统已经瘫痪，其实地球的卫星外太空防御系统本来就还只是个概念，因为在旋星到来之前，还没有外太空入侵的丝毫迹象，而卫星外太空防御系统的初衷是防御大块陨石或是小行星的攻击的。 所以，第一波攻击由双方共同的导弹攻击为主，尽量将外敌阻截在地球的外太空；如果失败，海上联合舰队的空军相对薄弱，所以第二波主要攻击力量由联合国空军为主，海上联合舰队的空军为辅；如果再次阻截失败，将视敌舰的方位，如果在海上，将由海上联合舰队低空炮火和空军为主，如果在陆地的上空，将以联事国的低空炮火和空军为主。 因为海上联合舰队的弹药和补给是有限且不可再生的，所以联合国还将给海上联合舰队提供一定的弹药和补给，并提供一些海港供海上联合舰队使用和维修舰船。 同时还将尽量招回所有空中城市里的居民，由双方共同就近安置。 很多细节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分组讨论完成了。 但是，就在地球上的军民积极应战，并为此忧心忡忡时，却也有一股暗黑的力量却在为此兴奋不已。 这股力量就是以原岛国军事力量为主的亲旋星派，他们在很早以前就希望能帮助旋星统治地球，如果成攻的话，岛国的军事力量希望能成为旋星力量之后的第二大力量，这样就有可能成为一统地球的管理者或是最大受益者。 “我们本来就是旋星人的后代，一直都是，自古就是，这也是我们与地球人格格不入完全不同的原因！” “我们渴望的不是地球的统一，而是宇宙的统一！伟大的岛国人将是走在最前列的先锋！” “我们要回家！我们的家在旋星！” 他们的这种大宇宙思想就是他们伟大的精神力量，也是他们具有前瞻性地站在另一边的借口。 从地球上能清楚地观察到，两颗明亮的星星在不断增大，人们都知道，那是巨舰在接近。 巨舰攻击地球已不再是秘密，地球人全知道了，旋星人全知道了，岛国势力也知道了，旋星攻击舰也不再躲躲藏藏，而是全速驶向地球，向着背对着太阳一面的地球。 地球反应还算是很迅速的，联合国与海上联合舰队，甚至是全世界各派大小势力，基本都能达成一致对外的默契，当然了，除了自称走在伟大统一最前列的岛国先锋势力。 岛国先锋势力自上一次旋星攻击地球时就已经暴露并遭到严重打击，从此隐遁到海洋和大陆的偏僻地区，自旋星跌落到地球空间以后，他们一直想建造或是夺取航空飞行器奔向旋星。 这一次旋星巨舰的攻击，让他们如同饥饿的人看到了包一样极度兴奋起来，随之一个伟大的计划在他们当中诞生了。 全球各处的洲际导弹发射了，来自面对巨舰的半球和背对巨舰的球，共有三十六枚，其中大陆发射二十四枚，海上发射十二枚，每一颗导弹都携带着核弹头，射向地球大气层的边缘。 旋星巨型攻击舰已经接近地球。 三十分左右，在大气层的边缘接连发生强烈的爆炸，耀眼的光斑照亮了夜空。 有些地方正值深夜，满天的星斗或是天空正被阴云笼罩；有些地方已接近黎明，东方的地平线上正泛起白色；而有些地方已经能看到太阳初升的光芒，但无论哪里，正处于黑夜或是黑夜正在过去的地球一面，都能看到那耀眼而恐怖的光斑，壮丽而惨烈。 除了光斑撕裂夜空，世界是那样的宁静，十几分钟后，巨舰的还在天空，已经像月亮一样大小，并且还在扩大，又十几分钟后，随之而来的是隆隆的雷声，绵绵十几分钟不断，几乎全世界都能听到，包括背对着巨舰的另一半球。 人们知道，那是三十二颗核弹陆续爆炸的声音。 巨舰的防御系统成功地将三十二枚核导弹挡在了自己所受攻击的范围之外。 两艘巨舰已经进入地球大气层。 观察到旋星巨型攻击舰成攻拦截了三十二枚核导弹，岛国先锋势力已经完全相信了旋星的战斗实力，他们开始行动了。 而此时，还有一股势力已经先一步开始行动了，他们就是很多年前就来到地球上的旋星先遣队成员，也包括很多具有旋星血统的地球人和他们发展的地球人成员。 旋星先遣队组织开始在全球范围攻击当地的军事基地。 而由十几艘各类型军舰组成的岛国海上舰队的全部力量，正在悄无声息地靠近海上联合舰队的总旗舰编队。并且，他们仅有的两枚核导弹已经进入发射状态。 为了能使攻击成功，他们不惜代价地冒险靠近，再靠近。 一枚核弹准备在海上联合舰的上空引爆。 另一枚则准备不合常规地平射，让其就在靠近海上联合舰队旗舰的附近海面引爆。 当然，击中其旗舰更好。 而陆地上，几伙人也正趁乱从不同的方向奔向联合国总部的所在地和几处重要的导弹基地。 这些人的手上有几枚小型手持核弹。 也有几颗脏弹。 ; 四十九、追逐巨舰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救出哲文号后，卫极就陪着艾琳驾驶着艾琳号飞去了旋星去找弟弟，他们很容易就进入了旋星，旋星一样是惨不忍睹，甚至比地球还要剧烈，江河改道，山崩地裂，说是生灵涂炭惨绝人寰绝不为过。 艾琳一路看一路流泪，无声地流泪。 旋星是一颗与地球一样美丽的星体，生态物种极其相似，两颗星体如同双胞胎一样。 “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要有杀戮？”卫极也很伤感。 艾琳的家乡已经被大水淹没，成了烟波浩渺的海洋。 艾琳终于哭出了声音，一但哭出来，便无法控制。 卫极不知道怎么劝慰艾琳，只轻声说：“他们一定是已经逃掉了。”然后便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艾琳和卫极寻找了几天的时间，一直没有任何结果，艾琳号也无法回到旋星的过去，无法找到旋星过去的时间暗道，无法看到旋星过去曾经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旋星跌落进地球空间时，一切就已经发生了，并且在这个空间里，一切已经是新的起点，过去，永远成了过去，成了无法回到的过去。 这天夜里，艾琳号停在一座很平坦的小山上，山下就是一座城市，灯火隐现，如果没有经历过这场灾难，从规模上可以看出，这应该是一座很繁华的城市，此时应该正是灯火阑珊的时候。 再远处就是汪洋大海。 这时，卫极在天空中发现了两颗明亮的星星。 “那两颗是什么星？好像移动呢。是流星还是卫星？”卫极有些无聊地问。 “我想留在这里，要不你自己回去吧，我要找到家人的消息。”艾琳还沉浸痛苦之中。 “我留下来陪你吧，我的爸爸妈妈都还好，不需要我照顾，再说，我本来也流浪惯了，在哪都无所谓。”卫极望着天空说。 两人就坐在山顶上的一块石头上，艾琳的身上披着卫极的衣服。 因为身处山顶，天空又很晴朗，所以天空的星辰异常地清晰，他们正前方的天空中就是所有星辰中最大最亮的星，并能清楚地看到那上边的暗影，那是这颗星体上高山的投影。 那颗星卫极称作地球，艾琳和旋星人称作蓝星。 “你看那里，离地球很近的位置，那两颗星真的在移动，在这里看星空和地球会有所不同，但还是能分辨出在地球上看到的星空，可是这两颗星我却叫不出名字。”卫极还是很好奇。 “再也看不到小时候看过的星空了。”艾琳仰头望向天空。 “另一个时空里的星空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和这里也没什么不同。” “也就是说，另一个时空里同样也有着无数的星体。” “也许是吧，小时候听老师说，宇宙其实是满满的，并不是我们所见这样空空的，这是因为我们所处不同时空不同维度的原因。” “通过我二十几年无聊时就看星空的经验，这两颗星绝不是什么人造卫星，难道是和旋星一起来的新星？”卫极的注意力还在那两颗星上。 艾琳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两颗星上。 “是那两颗吗？”艾琳指着夜空问。 “对，就是那里，靠近地球那颗比较暗的星是月亮，另外两颗亮一些的就是了。”卫极也指着星空说。“现在旋星离地球是最近的星体了，比金星还要近很多。” “我看到了，真的不像是人造卫星。”艾琳也很纳闷。 “我怎么感觉它在向着地球行驶呢？” “这你也能看得出来，不可能的。” “会不会是小星体要撞击地球呢。”卫极竟有几分忧虑。 “不会的，说不定是宇宙飞船呢。” “宇宙飞船哪有这么大，具我经验，目测至少有普通宇宙飞船几十个大。” “你是说巨型攻击舰那么大吧，就是我们打爆过的那种。” “嗯，你别说，应该是那么大的。” “那这两颗星不会是旋星的巨型攻击舰吧。” “会吗？！那它们要去哪里？好像是要去地球呢？！” “它们不会是想趁乱去攻击地球吧！”艾琳随便地说。 “有可能，你们旋星人就是好斗，老想霸占别人的家园。” “虽然我不喜欢战争，但我讨厌你这样说旋星人。”艾琳很不满。 “事实就是如此，如果旋星人是善良的，那这两颗星就应该是我们看不见的小型飞船，并且是去我们地球进行友好访问，但现在看来，这两颗友好访问的家伙体形可不小。” “我就是旋星人，我就是邪恶的，你快离我远点吧。”艾琳忽然很生气。 “我们应该去阻止，应该去通知地球人，至少应该去看一下，证实那两颗星到底是不是去抢占我们家园坏家伙。”卫极已经站了起来。 艾琳没有动。 “你是旋星人，你有权选择你的立场，但艾琳号我必需得开走。”卫极忽然很严肃。 “你凶什么！我是旋星人怎么了，旋星巨舰去攻打地球了，你仇视我吧，报复我吧，杀了我吧！”艾琳发泄地大叫。 “我……”卫极一时语塞。 “我什么我，还不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整天就想着杀杀杀的，你看这世界都让你们搞成什么样子了！都成什么样子！还要打杀……”艾琳大声喊着，忽然又大哭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我没把你当成旋星人。”卫极忙解释。 “我就是旋星人，我就是旋星人，你凭什么不把我当成旋星人！”艾琳情绪很激动。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 “你不就是想说旋星人没有好东西吗！我就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不是，真的不是……” “什么不是？什么不是？你看这世界都成什么样子了，家都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艾琳一边哭喊着一边扯下卫极披在自己的身上的衣服向卫极用力扔过去，然后又冲过去抓住卫极使劲地拉扯着，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卫极造成的一样。 被艾琳拉扯的卫极努力地站稳自己。 最后卫极抓住了艾琳的手臂，然后将艾琳拉进自己的怀里，使劲地将艾琳搂住，任艾琳在自己的怀里大哭着。 “你带我走吧，离开这里，不要旋星，不要蓝星，就开着艾琳号一直飞，一直飞，一直飞……”艾琳哽咽着说。 “好的，好的，你说去哪就去哪，我都陪着你。”卫极努力安慰着艾琳。 “去过去，去未来，就不要现在，再也不回来了，就呆在那里，多一个人都不想再看见，永远都不回来……”艾琳还在抽泣。 “好的，好的，听你的，快别哭了……”卫极努力在记忆里翻找着安慰人的话，可一句也想不起来。 “大爆炸是因我引发的，这一切因我造成的，都是我害了他们……”艾琳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 十分钟后，艾琳号全速向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飞去，那个方向还有两颗明亮的星点在移动。 “回到地球不许和别人说我哭得这么惨。”艾琳命令卫极。 “我发誓不对别人讲。”卫极一边将驾驶转换成自动一边答应艾琳。 “可是……没找到家人，没找到弟弟，家也没了，我真的好伤心……”艾琳柔弱地说，声音又有些哽咽。 “不哭了，等没事了我还陪你来找家人。”卫极盯着全息立体屏，伸手去拉住另一张椅子扶手上的艾琳的手。 艾琳号的速度虽然比巨舰快很多，但巨舰是先进入时间暗道，到了旋星的外太空后再回到现实空间，又航行了很长时间，所以此时，巨舰已经驶出很远了。 艾琳号的能量也是宇宙生物质基，也不是很充足，虽然也可以进入时间暗道，甚至可以回到旋星一段时间以前，并能证实太空中那两颗星是不是从旋星离开的巨舰，但那样会很消耗能量，就算证实了那两颗星是巨舰，他们也会能量耗尽，无法再去追逐了。 所以他们只能直接在旋星向外太空飞行，只有在现实中航行，能耗才会最低，只是速度会有所限。 “如果真的是旋星的巨舰，应该已经驶出一个月左右了，我们速度虽然快，但追上它，应该是已经在地球附近了。”卫极有些焦急在说。 ; 五十、地球边缘的战火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果然是旋星的巨型攻击舰。 两艘。 巨舰在接近地球时，借助地球的引力开始加速，直奔地球。 艾琳号远远地能看见巨舰时，已经到达地球的边缘了。 旋星巨型攻击舰巨大的身躯遮住了艾琳号的视线，遮住了整个地球和远处的太阳，艾琳号只能看到巨舰那四周的光芒，那是太阳的光辉，就如同近距离观察日全食一样。 此时，巨舰就像一座山，而艾琳号就像一个正在登山的人，他们不知道，每艘巨舰巨大的身躯里，都停放着整装待发的五百艘和艾琳号同样大小的战斗飞行器，另外还有二百辆陆地战略攻击车和五千名全副武装的战士。 这五千名士兵并不包括战斗飞行器和陆地战略攻击车的机组人员。 艾琳号绕了一个巨大的圈子，才绕到了巨舰的侧面。 就在这时，有一个爆炸点在距巨舰不远不近处释放出耀眼的光芒， 艾琳号检测到了冲击波，卫极忙将艾琳向远处驰去。 接着是第二个爆炸点，然后又是许多爆炸点，连成一片的爆炸点。 这每一个爆炸点，如果以艾琳号为参照物的话，则是一个巨大的爆炸圈，如果再算上冲击波的范围，那就更加巨大了。 但现在的参照物只能是巨舰，因为很明显，爆炸的目标就是巨舰。 这连成一片的爆炸点，此时只是像城市上空的礼花。 说大，又不过像是广场上点缀的鲜花。 说小，又是那样绚丽奇美得让人人都能看到。 “核弹！地球开始攻击了。”卫极紧张地说。 当那抢眼太阳光辉的光芒散去后，一切如同没有发生一样，地球的大气层边缘寂静得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巨舰有防御措施，可能除了轻微的震感外，一定是毫发无损。”卫极又失望地说。 巨舰利用地球引力加速向地球冲去。 艾琳号向巨舰靠近，卫极在接近以前在时间暗道时引爆旋星攻击舰时的那个巨舰漏洞。 漏洞就在巨舰的末端！ “你真的要毁掉巨舰？”艾琳有些不忍。 “不然要怎样？它在攻击地球！”卫极又向巨舰后边绕去。 “这可能是旋星的全部力量了，是旋星的家底了。”艾琳的声音有些颤抖。 “可是，他们是在侵略，孤注一掷地。”卫极没有心软。 “可是，那里至少会有几千名旋星人。”艾琳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说不定还有我的弟弟。” “自从我认识你，你从来都没哭过，这几天你把一年的眼泪都哭出来了。”卫极淡淡地说。“艾琳，后边有武器，你可以选择你的立场，我不怪你，再说，这也是你的飞行器。我不反抗，但我也有我的立场，我现在只能这样做，别无选择。” 艾琳忽然抓起旁边的一个杯子向卫极的头上砸去。 卫极的身体晃动了一下，艾琳号也晃动了一下。 卫极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前方，只专心驾驶着艾琳号。 一股鲜红的血液自卫极的头上流出，流过他的额头，流过他的眼角，流过他的面颊，流过他的嘴角。 艾琳流着泪，喉咙哽咽，又忙抓起一包纸巾扑过去按住卫极的额头。 “我该怎么办啊。”艾琳哭出了声音。“上一次我们一起毁掉了五艘巨舰，那里至少有一万多名旋星人，说不定我弟弟是在那里，现在又要这样做，我该怎么办啊。” “无论哪里的文明，都有正义与邪恶，我想，你们旋星上一定也有不少爱好和平的人，他们也一定想制止侵略，他们面对侵略时，也一定会挺身而出，说不定，你的弟弟是在那一边呢。”卫极的笑很有爱。 艾琳擦干净了卫极脸上的血迹，又要帮卫极包扎，被卫极轻轻推开了。 “没关系的，我的伤口很容易会愈合的，你忘了，我有自愈能力，再下手要狠一些，别给对方留反抗的机会，也不要给自己留后悔的机会。” “还痛吗？”艾琳有些心疼。 “嗯，痛。不是头痛，是这里痛。”卫极一只手指了指心的位置。 艾琳又用那包给卫极擦血的纸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卫极扫了一眼艾琳，然后伸出一只手来抹去了艾琳脸上纸巾带上去的一丝血迹。 艾琳号已经靠近巨舰的尾部了，漏洞就在那里。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艾琳还是不忍。 “我也想和平相处，可是他们不让。也许旋星上的这股力量削弱了，另一股爱好和平的人统治了旋星，我们一定会友好往来的，通婚是常事也说不定呢。” 艾琳有些难为情。 “说不定，旋星人热爱和平了，你们蓝星又要侵略旋星了呢？文明总是离不开战争。”艾琳有些忧郁。 “如果真的有那时，我会义无反顾地站在旋星的一边，侵略永远都是需要有人来反抗的。” 艾琳号来到了巨舰的尾部，这时，巨舰忽然射出了一排强光。 因为太阳被巨舰遮挡，所以那排强光异常耀眼。 卫极忙将飞行器向一边拉动，强光无声地从艾琳号旁边飞过。 卫极试图再次靠近巨舰，但都被那道道强光击退，其中也有导弹射出，但好在都被卫极娴熟的技术一一化解。 “此时的巨舰我们无法靠近啊。”卫极焦急地说。 “我想到了，不用再靠近了，靠近也没有，现在的巨舰和在时间暗道里不同，在时间暗道里时，它的推进器是不工作的，所以我们才可以进入到它的那个后部推进器舱里。”艾琳分析说。 “也许是这样的，在时间暗道里，它的工作状态和现在不同，推进器是关闭的。而现在，巨舰不但处在全速航行状态，并且还是在全面攻击和防御状态。”卫极也分析说。 “那我们就没有办法阻止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现在就像小鸟要推倒一座大山一样。”卫极很无奈。 巨舰已经进入地球的大气层，已经能看清地面上的山川大地。 艾琳号也远远地随之而至。 巨舰开始减速了。 就在艾琳号再次试图靠近巨舰寻找机会时，远远地能看到从巨舰里忽然飞出了一艘飞行器来，和艾琳号很相似的飞行器。 接着又是几艘，然后是很多。 卫极忙减速，准备应战。 但那些飞行器并没有向艾琳号飞来，而是向着地面直冲而去。 那下面是朵朵的白云，再下面，就是美丽的山川河流，还有大地，以及它上面的生灵。 成群的飞行器在向那里俯冲。 五十一、阻止恐怖袭击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时，地球上联合国所属空军基地的很多战斗机正冲上云霄。 海上联合舰队的很多舰载战斗机也腾空而起。 与此同时，海上一支神秘的小型舰队中，旗舰控制室里正在下达发射命令。 而在陆地上，也有几股神秘的队伍正在向着联合国和一些重要的导弹基地靠近。 这些海上和陆地的神秘势力都是岛国的先锋力量，他们也全部进入战斗状态。 海上一枚核导弹腾空而起，另一枚核导弹以45度角向海面的海上联合联队旗舰舰队方向射出。 也在同时，有几枚拦截导弹自海下，空中和海面同时射出。 仅几秒后，两枚核弹被拦截，分别在距岛国舰队几千米高空中和几千米远的海面上被引爆。 瞬间，海面被巨大的爆炸所笼罩。 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海面，强烈的冲击波使海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海坑，也冲散了天空的白云，爆炸声传出了很远，很远。 光芒暗落，声音消散，海坑回流形成了滔天巨浪，海面上的天空中又降落起大雨 此时的海面上的岛国舰队已经无影无踪。 舰队被震碎了，然后又被爆炸形成的大海坑和回流的海浪吞噬。 爆炸后形成的海浪和隆隆的声音传出很远，一直传过远处海上联合舰队的旗舰舰队，然后又向更远处传去。 海上联合舰队和联合国在讨论合击旋星攻击舰时，进攻旋星攻击舰之外的首要问题就是打击岛国的先锋势力，这股势力已经成为双方的公敌。 因为双方都知道，这是无法与之联合或是利用的力量，这股力量永远只会追随最强者，更确切地说，是永远只会追随他们认为的最强者。 并且海上联合舰队自上一次岛国先锋势力进行偷袭后，就已经对其进行了严密的追踪。 但海上联合舰队一直没有对其进行主动攻击，因为首先是出师无名，没有其对自己威胁的证据，再说海上联合舰队还想将其拉拢到自己这边，毕竟都属海军，海上联合舰队本来就是原来世界各国海军力量的集合。 还有是因为，顾忌联合国方面会因此作为口实对海上联合舰队进行全面主动攻击，同是也顾忌此世界动荡不安之时无故挑起战端会引起世界民众的不满，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发。 但联合因和海上联合舰队在商讨共同对付旋星舰队时，交换了有关岛国先锋势力的情况，并达成了如果其主动攻击双方中任何一方时，必先将其消灭的一致意见。 就在岛国海上舰队毁灭后不久，联合国方面在陆地上也开始收拢包围圈。 因为自上次岛国先锋势力暴露以来，联合国方面就已经成立专门小组对其它进行了全面的调查跟踪，并且这次与海上联合舰队合作，更加丰富了本来就已经很具体的资料。 岛国先锋势力在陆地上的通电联系、组织成员、主要据点、活动范围等等资料大多都在联合国专门小组的掌握之中，之所以没有早早对其对行围剿，是了解岛国人及其先锋队其它成员都有一种他们推崇的，伟大的赴死精神，他们会在绝望时进行同归于尽的极端行为。 他们会以集体唱着进行曲义无反顾地赴死为骄傲。 并且联合国专门小组也了解到他们手上会有小型核弹和脏弹，所以在没有绝对把握将其一网打尽时，不会轻易出手的。 而这次旋星巨舰的攻击，联合国专门小组也有证据表明，岛国先锋势力是要誓死站在旋星一面的，所以联合国和海上联合舰队都决定，就此要将其剿灭。 陆地上事先就已经部署好的大包围圈开始收拢，为防止他们自杀式地引爆小型核弹和脏弹，除了准备采取以多胜少的快速解决的战术外，还会尽量将其引诱驱赶到了人烟稀少的地带。 联合国专门小组基本掌握了岛国先锋势力小组的攻击目标，他们便在一些人烟稀少的必经地区设伏。 岛国先锋小组的每组成员都在十名左右，他们都自称为敢死队。 联合国小组在进攻前都按实际情况制订不同方案，但都会在行动前进行电子信号干拢和屏蔽，以防他们相互通信。 很快，攻击便在不同地点同时展开了。 远距离狙击。地点在空旷的地区。每个岛国先锋队员都会被安排不少于三个狙击手。战斗结果全歼。历时十秒。炸弹安全 贴身冷兵器绝杀。岛国先锋队成员已避开包围圈进入目标城市。地点便选在行人密集之地。化妆成行人的行动小组成员悄然靠近，然后同时行动。战斗结果全歼。历时七秒。炸弹安全。 枪战。行动小组行动暴露，与岛国先锋队发生枪战。行动小组选择渐次败退，并网开一面给对方希望逃脱，以防止其鱼死网破引爆核弹。在岛国先锋队逃跑之路机器人设伏。机器人可以不躲避进攻，如果核弹被引爆也会将损失降到最低。战斗结果全歼。历时45分钟。炸弹安全。 空中抓捕。通过黑社会组织向岛国先锋队提供客机，引诱其利用客机向目标地区行进。客机四名机组人员都是机器人。在万米以上高空中公开身份并进行逮捕。在万米以上高空引爆一颗小型核弹炸毁一架小型客机和几个机器人也没有意义，所以岛国先锋队成员选择就擒和自杀。战斗结果抓捕七人，另有三人自杀，抓捕历时9分钟20秒。炸弹安全。 毒杀。寻找合适的机会在岛国先锋队集体用餐时，在其食物里掺进强效安眠药。结果全部抓获。历时15分钟。炸弹安全。 水淹。在某渡轮上。让渡轮进水。在疏散营救时将其分散逐个擒获。结果全部捕获。历时79分钟。炸弹安全。 火攻。在某宾馆。宾馆失火。在疏散营救时将其分散逐个擒获。结果全部捕获。历时45分钟。炸弹安全。 很快，这几股力量被悉数绞尽。 那些炸弹没有爆炸，是风雨飘摇中人民之幸。 但是大家都明白，岛国的先锋力量并没有消亡，他们只是又隐藏了起来，就像躲在黑暗中的猛兽，永远睁大着眼睛寻找着光明中的猎物。 ; 五十二、时间暗道中的空战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就在歼灭岛国先锋力量的同时，超大规模的空战也正在拉开序幕。 旋星攻击舰降落的位置在太平洋偏北地区，但空战面积几乎遍布了地球的整个西半球的北部。 几千架各种战斗飞行器同时出现在空中。 也不时有飞行器从永无岛上空掠过。 艾琳号依然无法靠近处于攻击和防御状态的巨舰，并且距离太远，冷光魔手也无法接触到巨舰。 空战已经全面展开。 旋星战斗飞行器的外形都和艾琳号很相像，并且也具备隐遁到时间暗道里的功能，如果面临多方攻击时，它们就会隐遁到时间暗道中，在地球空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地球战斗飞行器莫名其妙。 两艘巨舰都停在了离地球表面五千米以上高空中不动了。 但艾琳号还是无法靠近巨舰，两艘巨舰都无法靠近， “我们可以进入时间暗道，然后到巨舰现在的位置再回到现实，这样就会在巨舰的内部了。”卫极说。 “会很危险的，艾琳号从时间暗道回到现实至少需要三十秒到一分钟时间，这期间内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就只有挨打的份，全无还手之力，并且在巨舰内部，迂回空间会很小，一旦被围攻，就算我们再次回到时间暗道，他们也有这种功能，也会追到时间暗道里的，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艾琳不放心地说。 “现在这种紧急情况，也只有这样试一下了。” 卫极毫不犹豫地启动了时间航行模式。 卫极不敢进入时间暗道很深，因为能量有限，如果进入太深，会有出不来的危险。 艾琳号进入到时间暗道里的过去时空，这时可以看到巨舰正靠近现实空间里停泊的位置。 卫极忙驾驶艾琳号向着巨舰现实中停泊的空间驶去。 但是，在接近那个空间的位置时，艾琳号忽然发出报警声，提示机身热度在升高，外界环境不但温度很高，还有很强烈的不明波体在干扰，危险极大。 卫极退回来，又向时间深度进入一些，但还是进不到巨舰的停泊空间，同样是艾琳号对外界环境危险的报警声，卫极不敢再向时间深入了，因为能量提示也发出警报。 “一定是巨舰有这种防御功能，就是为了防止有时空飞行器进入自己的内部。”艾琳分析道。 原来，巨舰确实有这种功能，它的防护可以锁定时间暗道的一定深度，在这个过去或是未来的深度范围内，任何物体都不能靠近自己，不能进入到自己的体内，除非有能行指令。 虽然锁定时间有一定深度，并不是无限的，甚至还很有限，但这种限度却还是远远大于艾琳号能量所能到达的深度。 “我们还是无法进去。”卫极失望极了。 艾琳号在慢慢退回到现实空间，在离现实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暗道里时，发现有很多巨舰舰载战斗飞行器在不断地向这边驶来，卫极本想应战，但这些飞行器又很快在附近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卫极很纳闷，将艾琳号停下来观察，试图找到对方什么破绽。 “我明白了。”艾琳兴奋地说。“一定是现实空间里，蓝星的战斗飞行器在数量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他们可以几架战斗飞行器攻击一艘旋星战斗飞行器，这种情况，就算旋星飞行器的功能和战斗力更胜一筹，也是好虎不敌群狼，但是打不过躲得过，这时旋星飞行器就会隐遁到时间暗道里。” “我也明白了。”卫极接着说。“就像你刚才所说，飞行器进出时间暗道时，会有30秒到60秒的时间延时，而这期间飞行器就只能被动挨打动弹不得，而进入时间暗道时，飞行器会有能量圈保护，直到在现实中完全消失，在这期间一般的攻击并不会使其造成伤害。” “你真聪明，一点就通。”艾琳又接过来说。“但飞行器回到现实中时就不一样了，虽然刚刚在现实中出现时也会有能量圈保护，但在飞行器进入到现实中这30秒到60秒期间，如果一直被攻击，那飞行器在完全进入到现实中的那一刻，能量圈消失，就会被打爆了。” “除非飞行器一直处于能量圈的保护中，且这时只能挨打，还无还手之力，但这种状态是很消耗能量的，等能量被消耗殆尽时，就算不被攻击也只能是从空中自由落体了。” “所以旋星飞行器会自现实中逃进时间暗道，然后飞回到巨舰附近，依靠巨舰的保护再回到现实中去继续战斗。” “所以巨舰除了运载功能，还有这种保护功能，而巨舰的防御能力相对地球目前的能力来说，又是坚不可摧的。” “除非不断地进攻，进攻进攻再进攻，消耗掉巨舰和旋星战斗飞行器的所有能量，巨舰和旋星飞行器的能量是有限的，而蓝星飞行器的能量是可以补充的。” 这时又有几艘旋星战斗飞行器飞过来，然后就在艾琳号附近又消失了。 那些飞过来的旋星战斗飞行器一定也发现了艾琳号，但是并没有丝毫攻击的意图，因为艾琳号和那些飞行器太像了，并且，他们也知道，地球还没有能进入时间暗道的飞行器，所以认为艾琳号一定是一艘自己方面的飞行器，不过是在那里整修。 “我们趁机攻击这些逃回来的飞行器吧。”卫极兴奋地说。“他们现在一定以为我们是一伙的呢。” “虽然我有些不忍心，但是正如你所说，面对侵略，我们都应该出手相助，再说，现在艾琳号在你手里。”艾琳百感交集。 “得令。我明白了船长。”卫极斗志昂扬。 卫极驾驶艾琳号向那个旋星战斗飞行器比较密集的区域靠近，那里应该是巨舰防御范围的一个出口。 “你还应该记住你说过的一句话，如果旋遭遇到侵略，你也会义不容辞地加入到反侵略的战斗中去，不管侵略者是谁。” “得令。我明白了我的船长。” 艾琳号靠近到那个区域，启动了冷光魔手。 在时间暗道里那不真实的情景中，所有的物体都是虚幻的，不时会有闪灭和晃动，就连阳光都是那样的不真实，就像是身临海市蜃楼中一样。 但艾琳号是真实的，那二十条冷光魔手是真实的。 冷光魔手因反射角度的不断地变换，呈现着不同的光彩，并很快就抓牢了十几艘旋星战斗飞行器，就像是深海中长着二十条彩色透明触手的大章鱼一样。 那些旋星飞行器很快就被击穿了。 有些飞行器在时间暗道里就失去了控制，而有些则刚刚进入到现实当中便失去了控制。 那些被击穿的飞行，直接发生爆炸并不多，除非被击穿了弹药舱。 有些飞行器就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窜，并不时与自己一方的飞行发生碰撞，然后才起火，爆炸。 有些飞行器向远处乱窜而去，不知踪影了。 有些飞行器永远地留在了时间暗道，并飘飘荡荡像树叶一样落去。 有些飞行器回到现实当中，便直接从五千米以上的高空中直线落下。 仅十几分钟，就有几十艘旋星战斗飞行器被毁。 艾琳号还是被发现了。 开始有旋星战斗飞行器在时间暗道里对艾琳号进行攻击。 然后是许多旋星战斗飞行器对艾琳号发起围攻。 艾琳号已经无处可逃。对方的飞行器太多了。 卫极启动了时间模式。 一团能量环包裹住了艾琳号，能量团的光芒和无数旋星飞行器子弹和光射线的光芒同时使艾琳号成了一个大火球。 45秒。 艾琳号在时间暗道中消失，回到了现实当中，一切又变得那样真切坚实，包括天空中的阳光。 好在这里并没有受到攻击。 忽然摆脱了攻击，出现在巨舰附近，很近的位置， 卫极感觉这是攻击巨舰最好时机，因为这时只要再靠近一点，巨舰就在攻击范围之内了。 ; 五十三、大空战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艾琳号并没有机会再靠近一点。 很多旋星飞行器已经知道了这里出现了一个奸细，开始有飞行器在向这里靠拢，并且巨舰的防御炮也对准了艾琳号。 卫极及时看清了形势，并且此时艾琳号的能量已不足以再进入到更深一些的时间暗道里去了。 所以，只有跑了。 只有在现实中狂奔，有多快就跑多快，有多远就跑多远。 艾琳号背离巨舰全速飞出。 但艾琳号的后边，还有左右，甚至是前方，上方，下方，都有旋星战斗飞行器在向艾琳号飞了过来，并且不时有子弹和攻击光线向艾琳号射过来。 艾琳号一边飞奔，一边不时地挥舞着它那光彩的冷光魔手，还有几条魔手拖在艾琳号的后面，但每一条魔手都试图抓到靠近的飞行器。 那些旋星飞行器一定是被警告了要远离魔手，因为魔手所到之处，那些飞行器都会马上避开的。 来自各个方向众多愤怒的旋星战斗飞行器，对艾琳号进行围堵，其实这样反倒是帮了艾琳号，因为这种状况，那些飞行器就不会轻易进行攻击，因为弄不好就会伤到对面已方的飞行器。 但很快旋星飞行器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们开始有组织地进行编队围堵，似乎不将艾琳号击落誓不罢休，似乎击落艾琳号比攻击地球还要重要。 但就在这一空档，卫极抓住了时机，暂时逃脱了包围圈，但旋星飞行器有组织的攻击威胁更大，因为攻击也变得有序。 在空中，几乎所有的旋星战斗飞行器都被至少两架以上地球战斗飞行器攻击，只有艾琳号，现在至少被十架旋星战斗飞行器攻击。 此时，地球方面攻击机的士气有些减弱，因为他们发现，被攻击的旋星飞行器总是会在最危险，在可能被击落的时候，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并且，在巨舰那里，又总是不断地有新的飞行器飞出。 这就让人有种敌机怎么打也打不掉，怎么打也打不完的错觉。 其实，此时旋星战斗飞行器已被击落三百多架。 但地球方面的战斗飞行器也损失了近一千架。 地球方向的士气有所降低，其实旋星这边的士气也没有增长，特别是那些飞行器的驾驶员。 他们开始在通信中发牢骚：“事实证明，蓝星并没有出发前宣传的那样容易被击垮。” “并且相反，还很难被击败，现在能否全身而退都开始令人怀疑。” “蓝星方面竟然也有可以进入时间暗道的飞行器，并且还在很短的时间内摧毁了我们几十艘飞行器，这也和宣传的不一样啊！ “我飞行器的能量很快就会用尽了，不将飞行器的能量加满就远征，现在看来，绝对是一个错误。” “我的能量也报警了，因为我们要不断地进入时间暗道，这样很消耗能量的。” “是啊，现在已经有飞行器回到母舰上去了，他们的能量已不足以再次出击了。” “我们应该考虑撤退的问题了，也许现在还来得及。” “就算撤退，我们的能量能支持回到旋星吗？” “我们现在只有战斗！战斗！战斗！没有退路。” “母舰应该下降，进行全整总攻，至少我们可以在蓝星地面上占领一块土地。” 双方的士气在波动，但战斗并没有减弱的迹象。 旋星攻击母舰开始慢慢下降，空中战场开始整体下移。 艾琳号已经几次被击中，虽然都不是致使命，但情况十分危急，并且能量也已经降到警报线以下，卫极开始大汗淋漓。 “他们还真执着，咬着艾琳号还不放了。”卫极的驾驶开始有些吃力。 “你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干掉了人家几十艘飞行器，人还不报仇？”这时，艾琳倒显得很平静。 “我们只有潜到海里了。”卫极说。 “他们也可以潜海的，并且在海里你更没有优势，你甚至都不能像在空中这样躲开射击。”艾琳依然很平静。 “艾琳……对不起。”卫极真的有些绝望了。 “对不起什么？”艾琳平静地看着卫极。 “我不该带你……对不起艾琳。” “你怕了吗？” “多少次身陷绝境我都没怕过，但这次我真的怕了。” “为什么？” “因为有你。不想让你死。”卫极有些哽咽。 这时又一束能量光射到艾琳号的尾部，艾琳号在空中摆动，飞行航线划起了S型，好在卫极最后还是稳住了驾驶。 此时艾琳号和追击的飞行器已经离开了空战中心。 “我不怕死。”艾琳很坚定。 “可我怕，我怕你死，真的怕，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真的？” “真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早。” “刚见面的时候吗？” “不是，那时烦你。” “烦不烦你！” “前面就是永无岛了，我们回家了。” “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愿意。可是真的不想你死。对不起。” “婆婆妈妈的。哭什么！”艾琳也擦了一下眼角。 这时，忽然有一艘黑色碟形飞行器出现在艾琳号的侧面。 “看那里，有艘黑色飞碟，一定是他们也趁乱来找麻烦了。”艾琳指着外面说。 “这是天让我亡吗？好吧，谁怕谁，我就和你们玩两圈。”卫极忽然拉高艾琳号。“艾琳，如果有来生，如果还能相遇，就嫁我吧？” 艾琳号忽然拉高后又向后转，这时艾琳号就在那些追击的飞行器的上方了，卫极又驾驶艾琳号至上向下地直向那几艘追击的飞行器扑了过去。 这时，黑色飞碟上有一枚导弹射出。 “如果有来生，我可能在旋星呢，而你在蓝星。” “那我就去找你。” 艾琳号的反常举动也吓到了那些追击者们。 这是要同归于尽啊！ 艾琳号竟从慌忙躲闪的几艘飞行器中间穿了过去。 黑色飞碟的跟踪导弹击中了一艘旋星战斗飞行器，这艘被击中的飞行冒着黑烟退出了追击逃掉了。 黑色飞碟这时已经到了那些追击飞行器的中心，只见黑色飞碟忽然又向那些飞行器射出了一圈子弹，几乎每一发都打在了那些猝不及防的飞行器上，虽然没有给对方造成伤害，但在气势上是很震撼的。 这时，黑色飞碟又像只愤怒的野兽一样，径直向一艘飞行器撞了过去，黑色飞碟那硕大而坚硬的碟翼直接就撞到了一艘飞行器上。 被撞的飞行器一下就失去了控制，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后向下落去，并且很快又发生了爆炸。 “难道那是我们在海里捞上来的黑飞碟？！”艾琳惊呼。 “是武阳霖他们！”卫极也来的精神。. ; 五十四、进攻!进攻!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黑色飞碟是奥洛卡文驾驶的，上面还有武阳霖、何农和小龙。 空战发生后，永无岛上的大家就很焦急，可又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黑飞碟虽然打捞上来并已经基本修复，但上面的弹药却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两枚小型跟踪导弹和三分之一匣子弹。 并且永无岛也没有补给弹药，其实不是永无岛上没有，是整个地球上都没有。 “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么先进的飞碟，武器竟然这样落后。”武阳霖抱怨。“你们不会还配备战刀吧！” “是啊，这样先进的飞碟，至少应该配置能量武器，就像我们艾琳号上的冷光魔手那一类的。”何农也说。 “从飞碟构造和性能，还有你们本身，都可以看出，你们星球一定比地球文明程度要高，可武器为什么还这样落后？我们都已经广泛使用激光和粒子等这一类的能量武器了。”小龙也对奥洛卡文说。 “能量武器不用装配弹药，不用匹配型号，也节省空间，与载体共同使用动力能量就可以。” “也许各星体的文明是不对称发展的吧，不一定是强者各个方面都强，而弱者各个方面都弱，这就好比地球上的生物，鸟类的飞行技术和鱼类的游泳技术都是伟大人类望尘莫及的是同样道理。”奥洛卡文说。 “也许是吧，再说，有时一个发展的契机，一个技术的发现，一个产品的发明等等，也是需要机缘的，就像地球上一个伟大的科学家说过，成功是需要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这一的运气，但有时那百分之一的运气会更为重要。” 虽然黑飞碟的弹药所剩很少，但因特殊构造所需动力能量也极省，这也是飞碟的优势，所以他们还是将飞碟升上了空中，在空战的外围观战。 也就是在这里，武阳霖首先发现了艾琳号。 通过黑飞碟上的监测系统，最后也清晰看出，那就是艾琳号，因为艾琳号的那些冷光魔手太显眼了。 “奥洛卡文，你快去给我把艾琳号救回来！对，就是这个张牙舞爪的怪物，看着吓人，你没看马上就要被干掉了吗？！你要是救不下来就别在我们地球上呆了，并且我还要回去把你冷冻室里的那几根破手指都烧成灰！” 其实如果正规地交战，黑飞碟一定不是那些飞行器的对手，不但数量上不行，武器上也不行，更何况黑飞碟现在马上就弹尽粮绝了。 但是这黑飞碟忽然的出现，一上场就打跑一个撞飞一个，首先在气势上就暂时镇住了对方。 并且此时，这些追击的飞行器已经是一鼓作气二鼓衰三鼓竭了，特别是又被冲乱了队形打乱了计划。 这时处在旋星飞行器中心的黑飞碟又从碟翼上射出一圈子弹，又是很多子弹都打在那些飞行器上，然后黑飞碟又飞出一个大弧线，向那一圈飞行器撞了过去。 这回那些飞行器都躲开了，四散飞开。 艾琳号这时也挥舞着冷光魔手飞了回来，向着那些飞行器扑了过去。 那些飞行器彻底崩溃了，向远处急驰而去。 黑飞碟和张牙舞爪的艾琳号象征性地追出了几千米就折返了回来。 黑飞碟和艾琳号向着永无岛飞去。 虽然是正中午，太阳火辣辣地照亮着世界，飞在黑飞碟侧面的艾琳号拖在后面的那些魔手依然闪着七彩的光芒，并且还不时有断裂的电子落下，就像是点点烟花。 “我们被救了是吗？”艾琳兴奋地说。 “没错，是这样的。”卫极也高兴极了。 “一会我要不要把你哭过的事告诉他们？”艾琳笑着说。 卫极忽然将艾琳号向一边转去，黑飞碟不知情况，在空中窜盘旋了一圉，也极也只好将艾琳号重新调整好航向，继续跟着黑飞碟向永无岛驶进。 “求你了，这事儿是千万不能说的，不然我在永无岛就没法呆下去了。”卫极央求道。 “有这么严重？” “比这还严重！” “那我当你是假的了。”艾琳把头转向一边。 “什么假的？” “哭呗，以为你真的是担心我呢。” “是真的担心你，但也不能对谁都去说啊。” 艾琳“哼”了一声，再不讲话。 “我是真心的担心你，包括我说的那些话。”卫极声音有些压低。 “什么话？”艾琳面无表情，头别向另一面，望着外面的海面。 “就是……就是刚才说的，黑飞碟来之前，你忘了吗？” “刚才太紧张了。” “好吧，我说我爱你。” “噢。” “噢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那种时候人一般都很激动，不冷静。” “我是冷静的，是真心话。”卫极努力想表达自己。 “我们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你是说旋星和地球吗？” “怎么说我也是旋星人，我还要找到我弟弟。” “那好吧，我陪着你找，一直找。” “说话算数？”艾琳回过头来望着卫极。 “我说过的每一句都算数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包括我说……” “好了，别承诺太多了，找到我弟弟我就信你了。” “这臭小子躲哪去了，看我找到他不揍他一顿。” “你说什么？” “没什么。到永无岛了，我们要降落了，终于回家了。” 远处的空战还没有结束，但激烈程度还是有所减弱。地球方面发现，对方的战斗飞行器不会离开母舰太远，所以地球方面就采取了扩大战场的方式，想将敌方分散后再逐个击破。 旋星方面没有再向外扩大战区，并且还开始收缩。 旋星巨舰降低了高度，这时的巨舰位于太平洋的西北部空中。 巨舰开始向西移动，他们是想去地球上最大的大陆上去寻找一块土地据守，然后再寻找机会。 巨舰现在离地球表面仅有一千米左右，这样的高度，使巨舰上的武器对地面也能进行有效攻击，并且对飞行器也有更好的保护作用。 巨大的船体自千米空中驶过，遮天蔽日，让下面的生灵有种黑暗忽然降临的感觉。 就在这时，在地球方面却忽然又新发起了一波强大的攻击。 这一波攻击的主要力量来自海上联合舰队，首先是一批以中远程导弹为主的远程攻击。 这些导弹并没有对巨舰及其飞行器造成任何伤害，但是对消耗其能量上，却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因为巨舰体形巨大，所以在防御上，也是很消耗能量的。 巨舰降低了高度，使海上联合舰队的海军有了用武之地，随着中远程导弹的一波发射，许多舰船也加速了向太平洋西北部的集结。 很快，第一批到达有效攻击区域的舰船发起了进攻，舰载机更是首当其冲，分批发起进攻。 各类功能的舰船以及舰载机的攻防配合，效果更为突出，使旋星战斗飞行器的空中的威胁大打折扣。 但是，因为是低空，巨舰上的攻击武器却得到了充分地发挥， 巨舰武器的威力相当巨大，如果被其击中，基本上一炮就能解决一艘中型舰船。 在损失了三十多艘舰船后，海上联合舰队调整了攻击方案，海上舰船相比巨舰要灵活得多，而巨舰的主要攻击武器是在舰体的两侧，且射速不是很快，所以海上联合舰队的攻击舰除了不断地改变航线外，还会尽量绕到巨舰的两端进行攻击。 这时，第一批舰船已经撤出，第二批和第三批舰船进入战斗区域。 由于第一批舰船遭受到巨大损失后总结的经验，使得后来舰船的损失明显降低，并且海军配合作战的效果也越发显现。 巨舰整体的攻防都已经疲惫，开始加快向亚洲大陆退守，海上没有屏障，而大陆有天然屏障可以利用。 这时，联合国的陆军机械化部队正在向亚洲东海岸线方向集结，积极备战。 新一波攻防战一触即发。 此时已是夜晚，战争已过去了十六个小时。 ; 五十五、寂静的夜晚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如果我们再多一点能量，如果我们再多一点耐心，如果我们再多一些准备，我们就可以通过时间暗道直接来到地球表面，如果是那样的话，以我们强大的舰队突袭毫无准备的地球，此时我们就不会躲在阴雨的夜里瑟瑟发抖胆战心惊了。” 旋星人不知道，虽然地球人没有旋星人的攻击武器先进，但他们刚刚建立了能量异常现象学，也因此在地球上建造了很多观察站，也正因此，地球人成功地观察到了上一次五艘旋星巨舰通过时间暗道对地球的进攻。 旋星人此时还不知道，这一次联合国与海上联合舰队的联盟已是第二次了，并且因为上一次的合作，也积累了一定的经验。 “我们一直在监视着你们，当你们从时间暗道中一露头，还无力应战时，就会被迎头痛击。” 万物是相生的，但同时也是相克的。 此时两艘巨舰停泊在离海岸不远的一座山峰旁，巨舰庞大的身躯竟与背后的山峰连成一体。 巨舰刚靠近海岸时，陆军便趁着夜色迅速向峰顶登去，想以最快的速度在山顶构建防守工事。陆战机械攻防部队也试图在巨舰四周寻找有利地形建立防御网。 但是山顶已经被地球人占领了。 现在已是深夜，天空又下起了小雨，旋星陆军不熟悉地形便没有强攻，只能先退守在山坡上。 巨舰周围很多高地都已经被地球人抢战了，旋星机械陆战攻防队也只能退守。 地球人军队并没有进攻的迹象，一切都只能等天亮再说了。 面对阴雨黑暗的夜晚，巨舰上所有的人都无法入睡，因为一切都和他们想的不一样，相反，地球人还很强大，就连备战都是如此充分迅速，经过一整天的进攻，自己不但没占到一点便宜，还损失巨大。 巨舰上的领导团体此时更是无法入眠，因为他们没有外界一丝的信息，包括敌情和环境，没有这些信息就无法制订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而现在他们能做的，却只有耐心地等待，其实与其说是等待，不如说是煎熬。 就在这个难熬的夜晚已经过去一半时，巨舰周围设置的警报网被触动了。 离巨舰几十米的四周，包括空中，有着一层警报网，所有闯进这个范围的物体都会被巨舰监测中心观察到， 其实在这个寂静得令人发怵的夜晚，警报网已经多次被触动了，但通过夜视观察，那些触动警报的都是对巨舰没有威胁的懵懂的动物，只要稍微驱赶，这些小动物便会警觉地离开。 但这一次却不同，因为那是两个人形物体。 旋星的警戒巡逻人员迅速赶到事发地点，那是两个人，他们竟讲出了旋星通用的语言。 他们是十年前通过时间暗道来到地球上的旋星人中的其中两个。 “本来在蓝星上的旋星人员也准备组织队伍，配合巨舰进行战斗。”进入旋星总控制室的两个人说。“但蓝星人太严密了，并且他们似乎早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对我们进行了严格的监视，对部分旋星人员还限制了行动甚至直接拘捕，所以我们不得已才取消了行动。” 这两个旋星人还带来了地球的全息详细地图，特别是还带来了一份联合国对旋星巨舰的作战计划。 “这份作战计划是我们潜伏在联合国里的人员和我们发展的蓝星人搞到了。”旋星人骄傲地说。 巨舰的决策层如获至宝。 “此时最重要最紧急的是，我们不能在这里等待天亮了，这也是我们冒险来这里的原因。”另一个旋星人焦急地说。“因为再有几个小时，也就在天一放亮的时候，这里将成为焦土。” 作战计划很详细，但总结起来很简单。 联合国和海上联合舰队就是要将巨舰围堵是这里，然后集中所有陆地、海上、空中的常规火力进行不间断攻击轰炸，消耗巨舰的能量、弹药、有生力量等，最后将不惜使用大量的核弹，不惜将这一区域变成无人区。 夜里没有进行攻击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在连夜全面撤离这一区域的所有居民；二是白天消耗过大，需要时间向这里集结武力和弹药。 其它的就是细节了。 “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决策层很焦急。“我们的防御挺不了多长时间，并且我们没有后续能量的支持。” “我们现在的能量甚至不足以逃离蓝星。”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马上就拼死一战。” “或者我们现在就派代表去进行和谈，也许会有转机，至少能让我们缓一下。” “他们也分成联合国和海上联合舰队两派，我们没来时，这两派也是你死我活，我们的入侵才让他们联合在一起，不如我们找到其中一方商讨合作。” “对，和两方面一起谈判，然后和一方一起合作去消灭另一方，事成之后再去消灭这一方。” 决策层开始热烈讨论起来。 “都不是办法，我有个建议。”送信人说。“蓝星人虽然喜争斗，但此时我看他们的联合很坚决，并且他们争斗时间长了，现在也需要联合一下，而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大家开始静下来。 “联合国需要海上联合舰队力量，而海上联合舰队的补给一直也是问题，其实他们都不想让战争再扩大化，因为他们都知道，消耗对方也是在消耗自己，并且此时蓝星也正是千疮百孔风雨飘摇的时候，所以他们更需要合作，更需要联盟。” “所以现在分解他们难度很大，并且刚刚统一的蓝星，特别是联合国方面，他们绝不希望有个第三者来分一杯羮。” 两个信使慢慢向大家转述生活在蓝星上的旋星联盟协会高层分析并制订的方案。 “白天的战斗旋星协会的成员全程观战了，恕我直言，我们的攻击并没有占到更多的便宜，甚至还损失巨大。就在傍晚，我们旋星协会给你们提出了一个方案。” 信使环顾安静的四周，能看得出，大家对战果并没有异议。 “我们了解巨舰的工作原理，所以我们建议，马上将巨舰上所有飞行器和陆战机械等耗能机器的能量转给巨舰，这样的话，我们的巨舰虽然还无法回到旋星，甚至都无法离蓝星，但却足可以通过时间暗道离开这里。” “尽管我们仅有这一次机会，之后，所剩能量再不足以让我们进出时间暗道。” “我们可以去的地方有两处，那就是蓝星的两极！” “北极离我们这里更近些，可以节省很多能量。” “南北极寒冷，冰层很厚，也因此积聚了很多水资源，所以蓝星人明白，在这两处发生大规模战争的后果，特别他们已经知道，如果我们的巨舰发生爆炸，那将是很可怕的事情。” “这也是他们试图把我们全力消灭在空中的原因。” “如果在两极发生大规模战争或是我们的巨舰发生爆炸，就会引发极地冰层大量融化，那样的话，海平面就会急速上升，后果将不堪设想。” “两极虽然寒冷，条件又差，但不失成为我们立足的好地方。” “站稳了脚跟，才会有回旋的余地，是攻击，是联合，还是撤退，都可以从长计议了。” “至少可以肯定，蓝星人是绝不会在两极发动大规模战争的，并且海里的鱼类也暂时可以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食物。” 旋星舰队的决策层心有不甘，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并且就这个方案，竟也象曙光一样。 “等天一亮，他们会被空旷的海滩惊呆的。” “并且，我们还是在给他们一个信号，证明我们的能量取之不尽，想来就来，想走就去，想去哪就去哪。” “对，这在气势上也会给他们一个打击。” “北极。好吧，那就北极，蓝星人，地球人，我们北极见。” “我们的蓝星，你们的地球，我们已经来了。” 本部完结 下部再见 接下来，我们有必要回过头来讲一讲地球上近些年来发生的事。也就是奥洛卡文和哲雅思驾驶哲文号向地球驶来的这十年，也是机械人驾驶黑色飞碟追击哲文号的十年，这寂寞的十年，地球上却是有史以来最不平静的十年。 请看下部《别动我的记忆》 ; 二十四、移动作战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小龙用自制的小装置，接驳到几处不显眼的金属设施作为天线，捕捉并且放大信息。 这不是一般意义的信号放大，而是信息放大，因为他发现，机器人信息传播并不是靠传统文字图像等载体，而是一种还不了解的信息代码。 这种信息就如同人类的感觉，比如快乐、警惕、恐怖、好奇等，而放大的就是这种感觉，这就好比，如果某人看到一只老鼠而感觉恐怖，而这种信息放大就是让你恐怖的感觉就像面对一只老虎。 也如同一个人在走夜路，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或是被一个树枝碰到，这时惊诧的感觉就会是正常时忽然听到一声音或是被什么碰到的反应放大到很多倍一样。 还有就是做梦，同样也是感觉的提纯放大，反应也会被无理智地放大。 也许这些周玄机器人不是纯粹意义的机器人，还保留着人类所特有的感觉和记忆，而这些感觉与记忆相对于纯粹机器人来说，是可以放弃的垃圾信息，或是可以放弃的无用功能。 不知道周玄是不舍这些人类所固有的功能，还是技术达不到去除这些功能，而不去用数字电子的方法来处理感觉与记忆功能所起到的作用。 除了放大信息，小龙还制作了一段全息影像，这都是他利用日常工作之余和大家一起计划并偷偷制作完成的。 这段全息影像是一位老人在大火里苦苦挣扎的画面，被放置在每一个火点。 大家都知道，周玄的父亲是在大火中丧生的。 “这样做似乎很不人道，但效果也许会很好。”何农曾这样说。“当然了，前提是这些机器人真的是周玄机器人的复制品。” 果然，最先赶来的机器人看到这样画面，再加上小龙放大了信息，有的竟当场崩溃晕厥。 “看来这些机器人真的都是周玄！” 因为这些机器人信息是完全同步共享，火场附近机器人第一时间获得信息，基地里所有机器人也就同时获得了这些信息，当然也包括对这些信息的反应，所以，基地里不同地点有很多机器人都因此崩溃晕厥而倒地不起。 其它机器人也都表现出了不同的惊恐与慌乱。 看来信息虽然是同步共享，反应、感觉、信息处理等也基本相同，但结果还是有差异的。 机器人开枪了。 机器人将那慌乱与恐怖全都化成了愤恨。 野兽被激怒是可怕的，但愤怒的野兽也是混乱的。 如果机器人完全按照机械而合理的章法行事，那是很可怕的，那就是无懈可击。 混乱，往往是弱势一方发挥能力的战场。 但面对机器人对手，混乱可能是很短暂的，所以就要及时把握。 武阳霖有和机器人作战的经验，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偷偷在用土法制造的炸药做一种武阳霖发明的武器，这种武器两头是球形炸药包，中间连着一条线，远近都可投掷，抛掷出去同时会拉出引线，然后缠绕住目标爆炸。 这种缠绕炸弹主要缠绕爆破目标是机器人的颈部，其次是机器人脚腕和手臂，虽然威力不大，但足可以破坏机器人主要部件，至少能让机器人失去某些功能。 但这种炸弹携带起来很不方便，一个人带不了几颗，炸弹之间的连绳还很容易发生缠绕，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武阳霖他们就会把制作好的这种炸弹事先藏在基地很多隐秘之处，这样在战斗时，就能在跑动时随机得到这种炸弹进行攻击。 “那些机器人信息同步，每一个机器人都会很清楚整个战场的情况，所以我们绝不能死守一个地方，而是要不断不规则跑动并攻击，这样一来，因为角度、时间、地点的差异，每个机器人所获得的信息综合起来肯定会有很多重复信息，至少在机器人们分析数据的短时间内对我们有利。”何农制订战术。 尽管如此，由于原材料短缺，时间也紧迫，就是这种********还是没做出多少来。 武阳霖扔出的几个缠绕炸弹很精准地缠在了机器人的脖颈上并成功引爆，那几个机器人都倒在地上抽搐着，并迸发着火花。 一时间，加上小龙的软攻击，已经有几十个机器人倒地不起了。但据何农统计，这个基地总共有周玄机器人325个。 何农和卫极主要目标是去救奥洛卡文和哲雅思。 小龙和武阳霖带着几个人去仓库，一方面去夺取飞碟，一方面小龙要用自己的装置去接驳那根巨大的天线来搅乱机器人。 其他人主要是快速移动相互配合作战，吸引并试图消灭机器人。 机器人的武器是内置的，所以即使机器人被击毙，武器也无法被夺走，这就让对方无法从机器人那里获得武器，这样下去，人类这边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因弹药用尽而无法攻击。 战斗过去一个小时，机器人已有78个被报废，损失惨重，而人类这边只有几人受伤，并无一人死亡。但机器人这边，似乎正在惊恐和慌乱中镇静下来并作调整，因为机器人们开始变得有序而稳重，相互之间也开始配合。 何农和小龙按奥思给出的位置去救奥洛卡文和哲雅思，那里在基地的最西面，一个全封闭独立院落里是栋“U”型三层楼。 何农和小龙借着黑夜与混乱躲避着机器人，很快就来到指定位置，但这个独立的院落紧紧关闭着，相对整个基地的火光与爆炸声，这里显得异常静谧，甚至有几分诡异。 俩人准备绕过矮树丛组成的绿化带向静得让人发怵的院门移动，冷风夹杂着沙土不断吹过，让周围传来“沙沙”的低吼声。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飘”了过来。 卫极首先发现了那个黑影并迅速准备应战，就在这时，那黑影射出一道暗黑的蓝光在俩人面前的地面上，俩人以前是某种攻击武器，本能向一边躲闪，但那蓝光显示出几个字：我是奥思。 因为在永无岛时条件有限，奥思并没有被安装上地球语音系统，但却录入了地球上几种常用的文字库，文字库的录入和使用要比可以兼容的语音系统简单省事得多，再就是奥思有强大的文字表述能力，似乎也就没有必要安装语音系统了。 走近的奥思又有一排字打在地面上：先不要动，里面有埋伏。 将暗色的字迹射在地面上，也是为了隐密，何农和卫极开始还有些怕这一切是奥思和那些机器人的阴谋，现在可以不用怀疑了。 奥思飘浮着带领两个人沿着绿化矮树带向院落的一侧移去。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 二十五、复活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因为机器人信息同步，再加上小龙对信息的放大处理（信息同步过程中，有一个机器人信息被放大，其它机器人在短时间内都会被影响。），所以守在这栋院落里的五名机器人也会受到外面混乱的影响而惴惴不安。 奥思的飞行高度虽然不会很高，但自基地飞进飞出还是没有问题，飞进这个封闭的院落里更不成问题。奥思没有逃走，是因为他不像生物那样有获得所谓自由的本能或是渴望，再说在他的概念里，没有得到奥洛卡文或是哲雅思的指令而离开，是不合理的。 奥思没有攻击能力，但可以进行侦查。 奥思有四条这种伸缩手臂，两长两短，平时都是收纳在身体里的，这种可收纳手臂由若干小关节构成，拉直就会坚挺起来变成硬臂，放开了就是软臂，并且四条手臂端头分别有视镜、照明、工具等多种功能。 奥思领着何农和卫极来到院落的一侧，用他的探测系统静静地探测了一下后，又伸出一条手臂到墙头向里面偷偷观察，然后才飞升起来并垂下一条可以伸缩的软手臂。 卫极抓住奥思垂下来的软臂，奥思开始上升，将卫极带过墙内，又轻轻放下，然后又用同样的方法把何农也带进了院内，才又收纳起手臂落下来，又变回一个椭圆球形的样子。 在地球这种引力中，奥思自己最高可以飞升不超过二十米，如果带着一个人飞升差不多会低一半，最大承重能力也就二百斤左右。 奥思可以飞行，也可以用自带的小轮滑行，这看情况需要，为了避免弄出声响他现在是离地几十厘米低空飞行带路，进行过程中，奥思除了用他的探测系统探测周围的情况外，每到一处拐角还都会事先伸出手臂来窥探。 奥思看上去是轻车熟路，并且遇到有锁的房门都能很轻易地打开，很快他们就进入到实验室中的一个房间。也许是夜晚，并且外面还是那样的混乱，整个实验室里空无一人，连灯光都没有，一路都是靠着奥思的照明。 进入到这个房间后，为了不让光亮透露出去，奥思又熟练地关好门挡好窗帘，这才去打开灯光的电源。 整个房间瞬间亮了起来，这时何农和卫极一眼就看到了奥洛卡文和哲雅思，只是这两个人都是被拆解开的，被拆解成了很多部分，摆在一个长长的桌案上。 奥思刚被抓进来时，也曾经被拆解研究，但后来又把他重新组装了起来，同时删除了他的记忆存储系统，并对系统进行重新设置，实验室的科学家们以为奥思不过是一台机器人，改了系统就可以为新主人服务，但他们还是忽略了一个隐密的设置。 这个隐密的设置正像小龙和麦克登斯想象的一样，经过了几百年，奥洛卡文也曾想到过如果奥思落到了别人的手里，如果系统程序被删除更改，那他就将永远失去奥思，于是他设计了一个隐密的记忆备份和自动恢复的设置。 当他们将奥思再次组装起来后，奥思的记忆系统便在后台悄无声息地自动恢复了所有备份的资料。 时间历经久远，奥洛卡文有足够的时间来反复完善奥思的这种功能。 当奥思重新恢复系统后，并没有马上回到原来的状态，至少在外表看来是这样的，这也是奥洛卡文的精心设计，不然的话，恢复多少次骗不过敌人也没有意义。 在这段时间里，奥思一直是很乖巧地听命于新的主人，但他一直都在寻找着机会。 这就是奥洛卡文上百年里设计的高智能系统。 奥思也曾偷偷来到这里试图救奥洛卡文和哲雅思，但他看到两个主人已经被拆解，而凭自己的力量又无法把俩人重新组装起来，至少自己没有像人类那样灵巧的双手，尽管自己的手臂有着比人类手臂多得多的功能。 开始，奥思期望这些科学家能像对待自己一样，最后把奥洛卡文和哲雅思重新组装起来，他知道，自己两个主人暂时还不会死掉，就算只靠着一颗独立的头部，他们也能坚持存活很长时间，最多会是处于一种混沌昏迷的状态，就像睡着了一样。 如果那些人类能把其中一个主人重新组装回来，他就有机会将他们救出来。 但这些科学家像奥思一样明白，奥洛卡文和哲雅思不是机器人，不会像奥思那样也许可以通过更改程序系统的方式来收服。 更重要的是，这些科学家对奥思的兴趣是奥思的功能，是奥思某些工艺的精巧，将奥思重新组装起来是想让奥思为他们服务，或是想让奥思逗他们玩，并且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奥思的制作技术（当然不包括他们没发现的那种隐密智能技术），计划着也生产一批呢，所以他们没有一点必要将奥思销毁，没必要去销毁一台他们正想生产制造的机器人。 而奥洛卡文和哲雅思就完全不同了，不说他们有没有完全掌握这两个人身体上的技术和工艺，就是把两个没有把握听命于自己的人重新组装回来也是没有必要的，至少这不是件急着去做的事，就像不用急着给自己找麻烦一样，因为他们是两个有生物大脑的智能生物，没有系统和程序。 再说了，他们一时也不会死掉。 何农和卫极看到奥洛卡文和哲雅思被拆解着摆放在长案上，就像看到同伴被肢解了一样悲哀，好在奥思用文字提醒俩人――我们是可以将他们重新组装回来的！这时，何农和卫极又有种很神奇而不敢想象的感觉。 开始在奥思的指导下分别组装奥洛卡文和哲雅思，俩人小心翼翼地，奥思则麻利而精准地用他那长短不一的四条手臂为奥洛卡文和哲雅思紧固部件，奥思同时又用他的手臂和文字指点何农和卫极把哪一个部件放到哪里然后又应该怎么做。 部件被拆解得很零碎，但好在科学家们做事很严谨，零部件摆放都很整齐，甚至都有编号，也没有一颗螺丝钉离开这条长案。 但这里至少有上千个各种部件和坚固件，如果让何农和卫极这样没有经验的人来组装这些，一天能组装好一个人都很难。 有奥思情况就不一样了，按部就班速度很快，不需要犹豫和研究，何农和卫极两个人都有些跟不上奥思的进度，有时奥思都要停下来等何农和卫极。 奥洛卡文和哲雅思的头部与身体主干基本连接完成，俩人开始清醒过来，可以用眼球的转动来看着忙碌中的三个人，但声音和其它很多系统还没有恢复，因为类似人类心脏的部件还没有安装完成，循环系统没能启动，一些压力也没有起到作用，现在只是电源已经部分启动。 但奥洛卡文与哲雅思那和人类功能相近的眼睛，已经可以传递一些能让人理解的信号，不用多说，何农与卫极也只用眼睛来回答，有时眼神的交流更甚于语言。 很快，忙碌中的奥思打出一句话来：测试一下，他们应该可以听到声音了！ “真的吗？能听到我们吗？”何农激动地问。 奥洛卡文和哲雅思都用眼神激动地表示肯定。 “好久不见，欢迎回来。”卫极高兴地说。 这时奥思又打出一句话来：先安装手臂，这样我们就会多出两个帮手！ 何农和卫极忙放去拿整齐摆放在那里的机械手臂。 十分钟后，奥洛卡文和哲雅思可以伸手帮忙了。 速度又在加快，很快，核心系统安装完毕，剩下的就是纯机械安装了，这时可以一边充电一边工作，可以看出来，奥洛卡文和哲雅思在迅速恢复中。 “该怎么感谢你们！”哲雅思首先恢复了语言系统。 “先不要说那些，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感谢我们。”何农高兴地笑着说。“恢复了就得先干活。” “奥洛卡文前来报道。”奥洛卡文也恢复了语言系统。 “你来晚了先生，不快点工作就拔掉你的电源。”何农又激动又兴奋。 “遵命我的老师。”奥洛卡文接过奥思递过来的部件。 “是几百岁的老先生，不过看上去你还是壮得个小伙子。”卫极也笑着说。 “我好得很呢，再活几百年应该没有问题。”奥洛卡文边说边往自己的身体里安装部件。 “外面发生了什么？”哲雅思发现了窗处的异常。 “被长期压迫的人民在捍卫自由。”何农得意地说。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 二十六、近身交锋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时，奥思身上有一个红灯在轻轻地闪，大家都在专心组装，并没有发现这个小小的亮点，当然，除了奥思，他是知道的。 是奥思探测到了异常情况。 奥思没有立即通知大家，他知道，情绪会影响人类的工作效率和质量，特别是紧张和慌乱，他怕影响到何农和卫极。 这时奥洛卡文和哲雅思的组装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尽管电能还远远没有达到饱和。 “奥思！发生了什么？”奥洛卡文终于还是发现了奥思小小的警示。 “也许是他们，应该已经开始上楼了。”奥思如实回答。 奥思是机器人，他不会紧张和慌乱，工作依然是有条不紊，丝毫不会影响其速度和精准，当然也不会对可以信任的人说谎，特别是自己的主人。 “你应该告诉大家。”哲雅思也注意到了奥思身上那个小小且不是很明显的红灯。 一个部件从何农手上脱落，被奥思软硬变化的长臂迅速而轻巧地接起，奥洛卡文也及时稳住了卫极碰到的一个部件，没有使其落到地上。 只有三楼，并且整栋楼的面积也不大。 何农和卫极对视了一下。 “你们要快，外面我去处理。”卫极说完就向外走。 “等一下。”何农叫住卫极。 何农拿起他进来时放在一边的自制连线炸弹，扔向卫极，卫极伸手接住，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大家没有再说话，只能快速地做最后组装。 卫极离开实验室，刚下到二楼，迎面就看到一个机器人正在向楼上走，几乎是同时，卫极向机器人掷出了手里何农给他的那个连线炸弹，而机器人的一排子弹也射了出来。 被一条绳索绷直连接的两颗小圆球在空中旋转着与机器人射出的子弹在空中交错。 好在卫极也见识过机器人，他在掷出炸弹的同时，伏下身体滚向一边，一排子弹打在了卫极头上的墙壁上，老式的水泥墙壁被子弹打得土石崩飞。 卫极掷出的炸弹连线正好打中机器人的脖颈，两颗小球相对缠绕在一起，随之是一声不起眼的爆炸声，甚至都没有震碎一边的玻璃窗，但透过玻璃窗能看到不是很强烈的火光闪了一下。 机器人重重地摔倒在老式的水泥地面上，倒是这重重的摔倒撞击，好像让整个楼层都振动了一下。 卫极快速站起来向前跑去，迈过还在闪着火花有些抽搐的机器人，一边将身上带的一颗连线炸弹拿在手上，一边向楼下快速移动。 肯定是刚才倒地的那个机器人已经将发生的一切信息传递给了其它机器人，卫极已经迈下来的脚还没有落到一楼的地面，在楼梯口边上的墙后面，一条铁臂便横扫了出来。 卫极的身手好敏捷，一只脚还在半空中，整个身体已经收不回来了，但他一只手似乎是本能地推向身边的墙壁，使整个身体竟然凌空飞了起来，正好躲开了那条横扫的铁臂。 卫极的身体撞向一边楼梯的栏杆，但他的一只脚已踩到栏杆的边缘，另一只拿着炸弹的手也用前臂抵住了楼梯的栏杆，这样手臂和脚同时用力，身体再次凌空飞起，这时机器人已经向前一步闪出，整个挡在了卫极的面前，同时另一只铁臂也快速向前击出。 机器人伸出手臂的同时，一排子弹自内置的弹道里射出，而此时，卫极已凌空飞起到了机器人手臂的上面，机器人的手臂随着卫极移动的方向甩过来，一排子弹打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以致卫极凌空飞起后身体有些倾斜，这时卫极已在机器人的头上，他脚在机器人宽大肩臂上点了一下，稳住了有些偏移不稳的身体，向机器人身后的地上落下。 机器人的反应也很迅速，它并没有停止，而是快速转身，同将喷射着子弹的手臂追随着卫极移动的身体，打弹打在对面的墙上和玻璃上，现在是地上。 但这时一条不长的线绳已经缠到了机器人的小腿上，线的两头绑着两个圆球。 原来卫极落地后就地打了一个滚，同时将连线炸弹双手拉直，并在他还没有站起来时，一手松开另一只手握着连线炸弹横扫着地面向机器人的小腿上扔了出去。 虽然来不及去看，但卫极知道机器人的子弹还是喷射，他也知道，此时离机器人越远就越容易被机器人的子弹击中，于是，他在扔出炸弹的同时也向机器人扑去。 那连线炸弹紧贴着地面旋转了两三圈后就缠到了只有两三米远的机器人的小腿上，几乎是同时，卫极也是紧跟着一跃又回到机器人身边，他低头侧身又是一跃，便又回到了楼梯口处，然后一个转身，身体便与机器人隔着一个九十度的墙壁。 就在卫极身体直直地靠在楼梯边上的墙壁上时，同样是一声不是很起眼的爆炸声响起。 机器人的小腿被炸断了，失去平衡的机器人一头向一边栽去。 “武阳霖还真会发明。”贴靠在墙上的卫极自言自语，又拿出一个连线炸弹在手上。 机器人并没有像被炸断脖颈那样完全瘫痪，而是还在那里挣扎，但因为短路和失压，已经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此时的机器人还是有危险的，卫极决定先退回到楼上观察一下，并且他的目的也不是冲出去，而是要保护三楼的其他人。 卫极迅速退回到三楼，看会不会有其他的机器人从另一处楼梯上来。 就在卫极快退回到实验室时，实验室里忽然发生了强烈的爆炸，门被炸开，并撞碎走廊对面的窗子，飞落了出去，接着又是两次爆炸，整个实验室被炸得坍塌，墙壁也有不同程度的损毁，几乎整个走廊上的玻璃都被冲击波震碎。 整个走廊都溢满了尘土和烟气，还是刺鼻的焦烧味，大火从实验室里燃起，从破开的大门处和倒塌的墙壁里向外面喷吐着火苗，接下来就只剩下大火燃烧的噼啪声，但却让人感觉这个世界静极了，死一样的寂静。 卫极蜷缩在墙角，向实验室爬行，口中不住地叫着大家的名字…… ; 二十七、重见天日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原来，楼外面的院落里还有三个机器人，并且都已经知道楼里发生的战斗，如亲身经历一样清晰，这三个机器人并没有急着冲上楼来，而是从外面观察着三层楼上的每一个窗口。 尽管基地里很多地方都燃烧着大火，并且还不断有爆炸的火光闪现；尽管小楼上黑暗的窗户和墙壁上不断会映射远处的火光，但仔细观察，不难看出有几个遮挡着窗帘的窗子后面有微弱的亮光。 机器人知道，那个窗子后面就是存放奥洛卡文和哲雅思身体实验室。 就在两个机器人被卫极击倒后，机器人决定先炸毁那间实验室，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冲着奥洛卡文和哲雅思来的。 于是，机器人在三层楼下轻易就将炸弹射中了那几扇窗子。 然后，这三个机器人分别守住实验室楼两个出口和院落大门处。 这时，不只是这三个机器人，基地里所有机器人都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并且已经有几个在附近的机器人在赶来支援。 卫极痛苦至极，想怎么也要冲进实验室里，就算他们已经被炸成了碎片，至少也要最后看他们一眼。 就在这时，有声音从灰尘与浓烟的另一边传了过来，卫极想一定是机器人上来了，他摆好身体观察着灰尘与浓烟笼罩的周围环境，走廊不宽，卫极想着如何能躲闪开机器人密集的子弹，并拉直了手里的炸弹准备再次一搏。 这时一道蓝光透过浓烟与灰尘射了过来，并在一边的墙上显示出三个字：是你吗？ “奥思！？”卫极禁不住喊道。 又有几个字打在墙上：去楼下会合。 “楼下见。”卫极说完，转身向楼下跑去。 原来，奥洛卡文和哲雅思组装完成后，顾不上再多充一些电，就拔掉电源离开了实验室，已经在这里几个月了，没有活动没有说话没有阳光，就算离开这个房间就粉身碎骨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分钟。 他们刚出了实验室的门准备去接应卫极，身后实验室里就发生了爆炸，并且靠卫极这边的那面墙也被炸开了一个洞，几个人忙转向另一边，这时实验室的门又被炸飞了，接就实验室里又是几次爆炸。 他们只能先下楼去找卫极，可刚到二楼，哲雅思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根手指！西斯亚和旺卡的手指！” 奥洛卡文也想起来了，他转身就要向楼上去，十年的逃亡，不就是为了这个纯正的锐特星人DAN吗？ “不要回去了，可能都炸没了。”何农一把拉住奥洛卡文。 “我必须要回去，这是我存活的意义。”奥洛卡文不容置疑。 何农当然知道奥洛卡文和哲雅思的故事，也知道西斯亚和旺卡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拉着奥洛卡文不放，时间紧迫，再耽搁下去可能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大家的性命也会很危险，更何况何农还担心着卫极和其他人。 “脑细胞不是也有DNA吗？”何农想说服奥洛卡文。 何农想让奥洛卡文快点离开，他的意思是，等以后有机会可以去找锐特星人记忆人从他们的大脑里去提取DNA，或者从自己的大脑里去提取DNA也不是没有可能。其实更重要的是，何农感觉这种重生锐特星人的办法很糟糕，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梦罢了，再为此付出甚至牺牲毫无价值。 “我们早就想过的，几百上千年了，记忆人脑DNA肯定都已经不纯正，至少已经弱化甚至变异，现在只有西斯亚和旺卡才是锐特星人最后的希望。” “是啊，我们必须回去，我知道就放在墙角的那个冰柜里。”哲雅思也肯定地说。 就在这时，奥思已经又向楼上移去，同时有一行字映在大家面前：在楼下会合，十分钟我不出来你们先走，我有办法找到你们。 虽然三楼满是灰尘与浓烟，但奥思的探测能力还是比人强很多，奥思首先发现了对面有物体在移动，观察了一下奥思就可以肯定那是人类，至少那不是机器人，于是奥思就打出了“是你吗？”三个字，除了通知对方，也是要对方不要攻击自己。 卫极下到二楼又跑向另一边楼梯，因为一楼那个被炸断腿的机器人也许还有攻击能力，或者也还有通风报信传递信息的能力。 就这样，卫极在一楼从后面看到了正在偷偷观察守在门外的机器人的何农、奥洛卡文和哲雅思，四个人刚会合，就发现外面又来了几个机器人。 院落里那三个机器人直接转身退到院落的外面，然后又转身与其他赶过来的机器人一起面对着这个三层小楼站好。 “不好。”何农惊呼道。“这几个家伙已经通过信息交流过了，他们也许是要炸毁整个小楼。” 这时那十几个机器人同时举起了双臂。 四个人不敢多想，马上扑向一楼最靠边的墙角，沿着墙角趴了下来。与此同时，外面那十几个机器人的双臂同时射出了飞弹，飞向小楼的每一个窗口。 瞬间，整栋小楼就被炸得坍塌，并燃起了熊熊大火。 十几个机器人又向小楼废墟发射了一通飞弹，然后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此时的小楼只剩下几处残垣断壁没有被大火吞噬。 奥洛卡文和哲雅思不是肉身，俩人很快就推开了身边的碎石和杂物，马上就去救何农和卫极。何农和卫极都被墙角救下来，尽管皮肤都有些划伤。 四个人爬过残垣断壁，来到离小楼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看着还在燃烧着大火的废墟。 “走吧。至少奥思没有痛苦神经。”何农有些失落地说。 可奥洛卡文和哲雅思还坚持着站在那里，愣愣地望着火光冲天的废墟。 基地到处都燃烧着大火，还会不时发出爆炸声，夹杂着沙土的大风不时吹过，让火势更加威猛。 虽然四处都是火光，但还是可以看到透彻的天空中繁星点点，并且一轮圆月还远远挂在空中。 经过了几个月的折磨，奥洛卡文和哲雅思终于重见天日，但俩人似乎没有心情来享受这自由的世界，几百年，几百年相处，在地球上从来就没有人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情。 ; 二十八、飞碟再现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就在奥洛卡文和哲雅思不忍离去时，奥思从空而降。 当时卫极离开后，奥思冲进燃着大火的实验室内，冰柜没有被炸毁，但已经被炸倒在地上，奥思忙把长长的软臂从冰柜下面一个缝隙里伸进去，用手臂顶端的照明和探视眼去寻找那个冷冻着西斯亚和旺卡手指的小盒。 奥思发现了那个小盒，在其它三条手臂的帮助下，小盒终于被拿了出来，并放进自己身体的小收纳室中。但就在这时，外面机器人新一轮轰炸又开始了。 好在实验室刚才已经被炸了一遍，现在就不再是轰炸重点。 但奥思刚又冲出还燃着大火的实验室，整个小楼就被炸得摇摇欲坠，他忙跳出开始被实验室大门炸飞时冲开的那个窗口。 奥思是会飞的，所以不难逃脱这个险境。 就在救奥洛卡文和哲雅思的同时，武阳霖和小龙也在向全封闭的仓库区方向移动，但武阳霖和小龙却没有何农和卫极那样好运气，一路上不时会遇到机器人，特别是在接近仓库区时，看来仓库是机器人守卫的重点。 为了迷惑机器人不使机器人迅速获得有效信息，武阳霖和小龙不得不迂回靠近仓库区，甚至有时还不得不往回跑一段距离。 机器人的火力实在是太猛了，好在武阳霖久经沙场，加上早先在基地里很多地方都藏匿了连线炸弹，这让武阳霖和小龙在很多与机器人搏斗的时候险胜。 虽然小龙从小就练过武术，但这种残酷实战中基本派不上什么用场，远远赶不上实战经验丰富的武阳霖，所以在搏斗中只能起到给武阳霖递送炸弹的辅助作用，但好在小龙还练过武术，身体灵活反应也比较迅速，配合武阳霖作战也算是天衣无缝。 在仓库边缘时，小龙飞出的一个连线炸弹在一个机器人的脖颈处绕了一圈后继续飞了过去。 “兄弟，咱炸弹没剩下多少了，你这会就浪费三个了。”武阳霖精准地投出一个连线炸弹后对小龙说。 “看来没有你这样在丛林里猎杀小动物的经验还真不行。”小龙不忘说笑。 这时，小龙刚投出的那个连线炸弹缠在了仓库的铁网上，并发生了爆炸，把铁网炸开了一个豁口。 “你还真是歪打正着，我投了两三个都没炸开一条缝。”武阳霖高兴地说。 显然机器人也发现这里被炸开了一个豁口，很多机器人向这里涌来防守。 其他起义战士也纷纷向这里涌来，并向铁网的开口处扔炸弹试图扩大战果，但机器人的火力也成倍加强，根本就无法靠近，战火一时胶着在这里，而机器人明显是占着上风，这与子弹射程和投掷武器的距离限制也有直接原因，更何况机器人还有飞弹。 这时武阳霖和小龙退回到不远处一辆汽车后边想办法，可此时手上一颗炸弹也没有了，任何武器都没有，俩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个黑暗飘落过来，正好落在武阳霖的小龙的面前。 “奥思！”小龙惊喜。“快，奥思，把我从那边带进去。” 奥思心领神会，他又飘了起来，并垂下一条软臂，小龙抓紧那条软臂，奥思慢慢升起，向着战火很弱的一面飞去。 这里被打开了一个豁口，所有火力都集中在了这里，整个基地战场的重点已无悬念，也正因如此，其它地方就显得异常薄弱，比平时没有战斗时还薄弱。 奥思带着小龙飞出很远，然后又绕到仓库的另一面，接着很容易就飞进了仓库区，这里竟空无一人，毫无防守，看来所有火力都集中到正面去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那根巨大的天线了。 “奥思放下我，快去接武阳霖，然后帮他打开仓库大门。” 奥思轻轻放下小龙后又无声地飞走了。 小龙悄悄来到那根巨大的天线旁边，竟然没人把守，平时这里至少会有两个机器人守卫的。虽然没有守卫，十几米外就有一堆的机器人，只是这些机器人一致背对着小龙，越过铁网墙向仓库外面发射飞弹，而飞弹所到之处，火光一片，照亮着大片的基地夜空。 小龙轻轻地撬开了天线旁边一个不大不小的控制箱，然后拿出自己设计的一个不是很大的粗糙盒子。 而这时，奥思正带着武阳霖飘向仓库区更深处同样是寂静黑暗，且是巨大的飞碟仓库。 不多时，那些机器人忽然都慌乱起来，不是停止了射击，就是四处乱射。 小龙那粗糙的小盒子开始起作用了，虽然不知道能起多长时间的作用，但至少在起义这一方已经没有弹药的时候，终于可以让人们缓一口气，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救助受伤同伴。 意识放大、感觉放大、认知放大、周玄老父亲那惨死于大火中的悲哀也被无限放大…… 暂时在机器人所获得的信息里，敌人的数量就像洪流一样无比庞大，敌人的火力也强大到无法抵抗，那来自内心――不，不是内心，因为内心已经不再存在――那来自记忆深处的悲哀与痛苦也是无法抑制。 这种时候，也许会让机器人无比地疯狂，也会让机器人无比地绝望，同样也会让机器人彻底崩溃。 又开始有机器人崩溃倒地，这一次数量更多，也有机器人跪在地上双手抱头，想哭，但眼泪已经不是身体的产物，只是悲哀却没有泪水。 还有机器人疯狂地四处狂射，子弹与飞弹不知射向何处，全不顾会射伤身旁的同伴，但这种疯狂很快就让自己弹药绝尽。 所有机器人信息都来自同一个系统，同一个记忆，同一个信息源，完全共享同步，你的悲哀就是我的悲哀，你的恐惧就是我的恐惧，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你的疯狂就是我的疯狂……这一切信息反馈都在同步共享中，叠加累积，再放大。 战斗刚开始时，小龙小规模信息放大让机器人混乱了十几分钟，损失机器人几十个，这次信号虽然强大了数倍，效果也好了很多，但这边已经没有弹药，机器人内置武器又无法抢夺，开始有人借机冲上去用棍棒石头冷兵器打砸机器人，但效果可想而知。 时间在流逝，机器人在恢复，有人也发现了这点，开始告诫大家快四处散开寻找隐蔽，尽管这时已经有很多机器人因崩溃失去战斗能力，也有很多机器人弹药已尽。 就在这时，一艘碟状飞行器凌空而起，在基地上空盘旋几周后冲上夜空消失在群星当中。 很快，那艘碟状飞行器又自夜空中俯冲而下，随之一排能量弹扫射而出，仓库区里面后卫一排机器人瞬间碎片乱舞…… ; 二十九、歼灭战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随之又一艘飞碟升空，这是奥洛卡文和哲雅思驾驶的，他俩刚好及时赶到，并趁乱进入到飞碟仓库。 两艘飞碟，一艘对机器人进行绞杀，另一艘死守住仓库不让机器人靠近。 这时敌我双方都不明白，就算不把飞碟开出来杀人，为什么机器人不事先在飞碟里坐上驾驶员守着？人类不明白，机器人更是后悔。 也许只能说，机器人周玄太轻敌了。 逐渐，机器人已经开始恢复，小龙的信息干扰已经能够被机器人信息过滤处理，但就在这短暂的混乱时间里，机器人的损失几乎过半。 尽管机器人一方损失惨重已处下风，弹药也明显不足，而弹药都在仓库里，现在已经被敌方占领无法补充，但依旧能与之抗衡，因为现在人类的战斗力仅是两艘飞碟，还不敢离开仓库，只能处于守势。 机器人现在仅剩下不足百人，但都已经集中起来选择暂时放弃基地而全力夺回仓库，因为那里有弹药和飞碟。 人类这边，能驾轻就熟飞碟的人寥寥无几，更何况此时飞碟还是新型的，能快速掌握驾驶的也就剩下那几个人了，而此时仓库也已经被机器人包围，机器人把武阳霖和奥洛卡文的飞碟和外面的人类分割成了两部分，此时就算还有人能驾驶飞碟，也很难进入到仓库里。 而此时更让人类受限的则是通讯，人类之间此时除了两艘飞碟间可以通话外，其他所有人只能靠喊话传递信息，其实就是根本无法沟通，各自为战，混乱一团，这和机器人间信息无缝共享而再次形成严密有序的配合形成了鲜明对比。 由于何农和卫极在赶过来时，路上要保护奥洛卡文和哲雅思而与机器人进行了几次搏杀，最后还是小龙的信息干拢碰巧救了俩人一命，这时奥洛卡文和哲雅思已经顺利进入到仓库，而何农和卫极却晚了一步。 等俩人也赶到仓库附近时，那两艘飞碟正疯狂射杀机器人，连人类也无法靠近仓库，这也是由于通讯的原因，使何农和卫极失去了进入仓库的一次机会，而卫极可以驾驶飞碟。 接下来，机器人开始恢复，并很快组织起严密的对外防守对内进攻的态势，这让何农和卫极更加难以进入仓库了，奥思虽然也找了过来，但这时已经很难再次绕过机器人的防御偷偷进入仓库区域了。 此时机器人虽然不足百人，弹药也已经所剩无几，但机器人之间配合无间，而使飞碟频频被击中，好在飞碟在材质和制作都很精良，再有就是没有被击中要害，使飞碟暂时没有受损，但这样下去也是很危险的。 飞碟只有两艘，还要顾全整个巨大的飞碟仓库，且不能飞离得太高，更不能悬停，这时已经开始显得有些吃力，而机器人则在不断地靠近飞碟仓库。 “武阳霖，你怎么回事，好像频频出错呢，你的技术不是一流的吗？”哲雅思通过飞碟通讯问武阳霖。 “我只有一个人，又要飞行又要射击又要躲避攻击忙不过来了，机器人的射击太密集，还不能飞得太高，顾全的区域又大，仓库多处都被炸出了大洞，不像你们还有两个人……”武阳霖大叫着。 “你发现没有，有好多机器人在进出最北面的那个小库房。”哲雅思提醒卫极。 “没注意，怎么了，这里都顾不过来了，哪还注意那么多。”武阳霖大喊着。 “不觉得那里是什么仓库吗？比如弹药库。” “是啊！肯定是，我说这么长时间了，机器人的弹药怎么就打不完呢。” “你先守一下，我过去把那里炸掉。” “那你快点回来，这我都守不住呢。” “三十秒。” “十五秒！” 奥洛卡文驾驶着飞碟拉升越过了飞碟仓库，然后向最北面那间相对小一些的仓库俯冲下去。 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那里真的是机器人的弹药库。 不到三十秒，奥洛卡文又飞了回来，但就这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很多机器人已经接近飞碟仓库。 “武阳霖，我们必须炸掉那三艘飞碟了。” “可是……如果没有足够的飞碟，我们怎么离开这里，周围都是戈壁沙漠，再说，周玄一定会派兵来，到时我们没有和他对打的武器还不是死路一条，连个防御都没有，就算这五艘都被我们……” “武阳霖！”哲雅思打断了武阳霖的喋喋不休。“如果飞碟落到机器人手上，我们更是死路一条，并且还会更快。” “再等一会，我们再多守一会，也许……” “武阳霖！”哲雅思又打断了武阳霖。“告诉你，我和奥洛卡文刚被组装回来……我们的电量已经不多了……” “什么？！怎么充电的这么不靠谱！” “我们也许还能坚持十几分钟，最多三十分钟。” “飞碟上没有充电插口吗？你们不会边活着边充电吗？很多家用电器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们试过了……” 武阳霖忽地将飞碟俯冲下来，几乎是贴近着地面，几乎是沿着仓库墙壁，一个漂亮的大抛物线掠过，同时消灭了几个已经靠近仓库的机器人，其中有两个机器人就是被飞碟直接撞飞的。 “他们的弹药库都已经被炸飞了，你就不能再坚持一小时两小时的？！”武阳霖对奥洛卡文和哲雅思大喊。 “对不起……奥洛卡文已经晕过去了，现在驾驶飞碟的是我……” “我说怎么像喝多了似的！我不许你炸飞碟，要炸……我来炸。”武阳霖又大声喊。 “如果机器人冲进去的话就来不及了。” “你带奥洛卡文走，到沙漠里去，这里交给我，我有分寸。” “好。我十分钟后离开。你要把握好时机。” 此时，小龙就在仓库里，就坐在一艘飞碟里急得满头大汗，他怎么也无法开动飞碟，平时他虽然也驾驶过飞碟，但真的是很业余，仅能在别人的指导下开动而已，现在他恨自己没有好好练习驾驶飞碟，手中握有利器却帮不上忙。 就在这时，有个黑影从被炸开的残垣断壁上笨拙地爬了进来。 ; 三十、重整旗鼓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因为是夜里，仓库很大很深又没有灯光，所以会更黑，只有从那些被炸开的仓库墙壁，透过一些外面的火光，虽然也不是很亮，但从里面望出去还是很显眼的，特别是有人从那里走过来，至少影子会看得十分清楚。 小龙看到那个人影，以为是机器人，因为他已经有好几次从那些墙壁破口处看到外面的机器人，只是最后那些机器人都被飞碟击倒在那残砖碎瓦之上了。 那个人刚爬上断墙上时，因为外面火光照耀的原因，也显得高大威猛，特别是身后的火光，让那身影在仓库里映出一个巨大无比的暗影，就像一个移动的魔兽。 可能是外面的残砖瓦砾正好方便让人爬上来，可爬上断墙后，却发现进入仓库里还得跃下一段不高不矮的墙壁，这人便四处试探，想找个方便而低矮的地方跳进仓库里来。 其实这道断墙不过半人高而已。 小龙想找些自卫的武器，既然不能开动飞碟，但也总得找点什么拿在手上才会感觉安全啊。 那人终于跳下断墙进入到黑暗的仓库里，但因为后面透过断墙还有火光，所以里面的人还能隐约看到那人，没有火光在背后直接映照，在火光的余光里，那人也不再显得高大威猛，也没有了巨大的照影，相反，竟然显得有几个柔弱。 小龙放弃寻找自卫的家伙而去仔细观察那人影。 “艾琳？！” 小龙看那人影很像艾琳，他打开飞碟的舱门探出头来，试着喊了一声：“艾琳？” 那个人影站住了，向声音的方向寻找，可能是因为里面很黑暗，特别小龙的背后也没有火光，所以察看的人还需要眼睛的适应。 那人看清了，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我真是白崇拜你这个黑客了。”坐到飞碟驾驶位置上的艾琳对小龙说。 “各有所专，再说运动对我来说本来就是高难度的选项。” “听说打斗时，你也是挺威猛的。” 艾琳很快就点亮了飞碟，吸附式安全带自动扣住两个人。 小龙惊奇地四处看着飞碟通亮的空间，像个在黑暗里呆久了的孩子。飞碟空间比艾琳号和哲文大出一倍还多，虽然空间通亮，但不刺眼，也看不出光源是从哪里来的。 “那是他们乱讲，我学武术是因为从小体弱多病用来强身健体，打斗时那是被逼无奈，被我打倒是我幸运恰巧碰到比我还面的，再说还有卫极和武阳霖帮我。” 这时艾琳已经启动了飞碟，她在最后熟悉飞碟的各项功能。 “我来驾驶，你操作武器怎么样？”艾琳对小龙说。 “难吗？”小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着操作仪。 “不难，和玩电子游戏差不多吧。” “那是我强项。” 飞碟上装备的是能量武器，可以进行球状空间无死角打击，艾琳讲解武器操作，小龙马上就掌握了，他对电子操作感觉很强，一点就通。 “我是艾琳，能听到我吗？两艘飞碟上的人报一下名。”艾琳打开了通讯设备。 “我是武阳霖。你是艾琳？！你在飞碟里？”武阳霖激动地大叫。 “我是哲雅思，艾琳，是你吗？我知道你驾驶技术好。” “是哲雅思！真的是哲雅思！”艾琳高兴地大叫。 “但我必须得退出战斗了，对不起，你能来真好。”哲雅思很遗憾但又无力地说。 “没关系，你去休息，我现在和大龙哥在一起，他打游戏最棒，我很崇拜他。”艾琳笑着说。 “别啰嗦了，快点出现，我挺不住了。”武阳霖又大叫道。 “好的，现在我们从上面出去，一起打怪！”艾琳说。 飞碟凌空升起，同时几道能量弹射出，仓库顶棚瞬间被打出一个大洞，那些残破的碎片还没落地，飞碟已越出空洞飞上夜空。 小龙对电子的操作真是很有感觉，他两眼紧盯着屏幕，任凭艾琳左突右冲全不受影响一样，很快就消灭了周围十几个机器人。 “小龙果然是出手不凡啊。”武阳霖大赞。 “是我驾驶技术一流。”艾琳不满地说。 “对，对，还是艾琳厉害，无人能敌。”武阳霖奉承艾琳。 “这我爱听，哪天教教你。”艾琳故作骄傲地说。 两艘飞碟在仓库的上空穿梭盘旋，机器人再无法靠近仓库。 “艾琳怎么来的，你不是和孩子们在一起吗？”武阳霖问题。 “我看机器人都向这边跑去了，我们那里危险也就解除，我想你们一定是打到了仓库，这种激烈的场面怎么能没有我呢。再说照顾孩子大卫不比我差。”艾琳轻松驾驭着飞碟说。 “这我同意，大卫除了哄小孩干不了别的。”武阳霖趁机揶揄大卫。 “我好容易绕到仓库的最北面，可那里的围栏好高，我根本就过不去，”艾琳轻松地说着，好像根本就不是在和机器人进行殊死搏斗。“就在这时，那里忽然就被炸开了，好大的爆炸，震得我耳朵现在还痛呢。” “那是哲雅思正好爆掉了机器人的弹药库，你在附近没被炸到也真是万幸，不过你也是太胆大，多危险。”武阳霖后怕地说。 “你们也是，笨得要命，为什么不趁机把周围的围栏都炸开，卫极会开飞碟，我弟弟也会开，可他们一定和我一样，都没机会进来。”艾琳说。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只一心打机器人保护仓库来着。”武阳霖惊呼。“差一点，再有十分钟，为了不让飞碟落到机器人手上，我和哲雅思就要爆掉仓库呢。” “不是开玩笑吧，我这都冒冷汗了。”小龙嘟囔了一句。 正说着，仓库周围很大一片围栏被两排能量弹炸开了。 “听到没，我再晚来十分钟，你就让武阳霖给报销了。”艾琳笑着对小龙说。 “你再晚来十分钟，咱俩就一起让武阳霖给报销了。”小龙盯着屏幕说。 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加了进来：“喂，你们说得很热闹啊，带我一个呗。” “艾索！是你吗？”艾琳惊叫。 “老姐，不是我还能是谁。”艾琳兴奋地说。 “什么个情况？！”武阳霖问。 “是一个机器人姐姐，他们叫她哲雅思，她把飞碟开到了后面，想找个能开飞碟的来帮你们，就这样啰。”艾索解释道。“我来了，就在你们的南边。” 现在机器人们只有被虐杀的份了，但机器人没有一个逃跑，他们不在乎死亡，因为死亡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众多周玄中的一个周玄被关闭而已，而在另一个地方，在很多地方，更多的周玄机器人正在复活，在苏醒。 其实不只是周玄机器人，与这些周玄机器人生产线一起，在全世界还有无数条飞碟生产线在飞速建造，并已经开始有飞碟产品下线试飞。 这是真正的工业革命，制造机器人和飞碟，将像生产衣物一样简单。 因为左手石原料短缺，这些生产线所制造的飞碟多是非左手石材料的，除了最初这十艘，计划建造的左手石材料飞碟目前不过几十艘，但这几十艘将主要用于外太空原料开采使用。 “大家久等了，何农和卫极前来报道，对了，还有奥思。” 武阳霖和艾琳的飞碟通讯器中又传出了新的声音。 ; 三十一、基地大火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大家久等了，何农和卫极前来报道，对了，还有奥思。” 武阳霖和艾琳的飞碟通讯器中又传出了新的声音。 “你俩动作太慢了，到哪偷懒去了吧？”武阳霖高兴地说。 “还说，也想不到把围栏炸开，我们怎么进来。”何农说。 “开始机器人的进攻和防御都很严密，那时就算炸开围栏你们也进不来，进来也是送死。”武阳霖分析说。 “就是武阳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要不是我提醒他，还想不到炸开围栏呢。”这是艾琳在说话。 “好，好，你们都怪我，以后我就和大卫一起哄孩子去算了。” “先别说了，你们看南面，好像风向变了。”何农惊呼大家。 天空开始泛白，虽然大风吹散着烟气，但已经能隐约看清周围的物体，而那些还燃着大火的地方，看得会更清楚。 很容易就看得出风向在大变，并且还有加强的趋势，基地最南面，西侧本来已经减弱的大火正在复燃，并向东侧猛扑，还不时有过火凌空向东侧飞去，而那里最边角的一栋土楼里，躲藏着妇女、儿童和老人。 基地里几乎所有可以战斗的人都在最北面，没有人注意南面，因为那里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没有机器人了，大火也在逐渐熄灭，所以现在大火复燃并转向没有被人注意到，而何农因为刚升到空中，习惯地望了一眼儿女所在位置，这才发现了大火异常。 “我和卫极还有艾索回去救人，你们留下来继续消灭机器人，特别仓库里还有一艘飞碟，就算炸毁也绝不能让机器人抢了去。” 何农说着，卫极和艾索已经将飞碟转向南飞去。 “放心吧，还剩二十几个残兵游勇，很快就能解决。”武阳霖信心十足。 “我和大龙哥搞定二十个，零头给你了。”艾琳也信心十足。 大火无情，很快就燃到那栋小楼，好在大卫发现得早，已经将大部分人转移了出去，但大卫最后还是和一些行动不太方便的人一起被困在了里面。 大火是被风吹过来的，包括楼顶四处都有火点，楼内楼下也到处都是火点。 刚被转移出楼的那些人此时并没有离开太远，其实还是被火场包围着的，东侧和南侧都是围栏，北侧是正劲猛的大火，西侧则是两栋刚被点燃的土楼。 根本就没有退路，大家都在刚离开的土楼与围栏之间二十几米的空地里，好在周围没有可燃物，火点都是被风吹过来的，但即便是这样，情况还是很危险，因为一颗火星落到人们的衣物上或是儿童的皮肤上都将是可怕的，特别是大火还在借着风势不断向这边吐着长长的火舌。 大人都用身体护着孩子，拥挤在围栏边上，并不断拍打随大风飞过来的火星或是燃烧的碎片。 两艘飞碟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后，何农已经制订了营救计划。 “艾索去土楼窗口前后搜索，外面没看见大卫，楼里一定还有人。卫极把我放下去，我去把那些人先引到最南侧，然后你去打通东侧围墙，打通后你再去配合艾索搜索救人，我则引大家从你打通的围墙逃出基地去沙漠里的安全地带。” 何农又对武阳霖喊话：“武阳霖你那边怎么样了，先抽空去打通东侧的围墙，大火烧过来了，特别是住宅区那边还有很多记忆存储受害者，艾琳和小龙要继续看守仓库里那艘飞碟千万不能离开，顺便继续搜索消灭残余的机器人。” 卫极将飞碟降落下来，何农打开飞碟的舱门不等飞碟落地就跳了下去，然后躬身挡着头部，忍着烤脸的火苗绕过那一堆堆的火点，向慌乱地聚集在角落里的人们跑去。 艾索则驾驶飞碟飘浮在低空中沿着土楼慢慢飞行，在那些燃着火苗的窗子里寻找可能还没有逃脱的人。 这时基地里的人们也都发现风向逆转了，大火加强并反扑，这一侧的住宅区此时岌岌可危，而那里还有很多没有参加战斗的人，其中大部分是记忆存储的受害者，如果这些人一旦慌乱起来，场面将不可收拾。 人们开始向住宅区涌过来试图救人，但大火很快就阻挡住了跑过来的人们，并且这些人也逐渐身处险境，基地是全封闭的，人们已无处可逃。 天色已经亮了起来，甚至可以看到东方地平线上泛起的红光，东面天空处丝丝的云彩也被正升起的太阳染红。 卫极很快就打通了三道围墙，然后去土楼处和艾索一起救人，这时艾索已经发现了一个人在窗口招手求救，那人正是大卫。 何农引导帮助刚移到南侧的人们回到东侧，然后从卫极打通的通道逃生，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艾索将飞碟缓缓靠近窗口并打开舱门，大卫帮助里面的人爬上窗口进入飞碟的舱门，但此时屋里的人都是老弱病残，行动十分缓慢，好在飞碟能十分稳妥地悬浮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声音。 可惜这里只能容下一艘飞碟，卫极帮上什么忙，他在空飞盘旋了一圈，只能留下奥思帮助艾索，自己便飞去救其他的人了。 这时武阳霖也打开了很多通道，人们都从那些通道涌出了基地。 这时机器人已基本消灭干净，艾琳和小龙继续守在仓库周围，寻找那些还残余的或是还可以活动的机器人，并将其彻底消灭。 艾索最后很顺利地救出了所有的人，后来便和卫极还有武阳霖一起去救其他的人，救人活动进行了一上午，救出了很多人，奥思也寻找到了已经昏迷的奥洛卡文和哲雅思，然后呼叫飞碟来救出了俩人。 后来他们将仓库里的那艘飞碟也飞到了沙漠里，最后所有的人都在基地东侧不远的戈壁沙漠里，看着还在燃烧着的基地，没有人说话，因为死去了很多人，特别是这最后的大火，夺去了很多记忆存储受害者，他们当时就像孩子一样，在大火里四处奔逃…… ; 三十二、逃亡计划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基地虽然在戈壁沙漠的边缘，但距离最近的人类聚集地也有几十公里。 原先这附近也是有人居住的，甚至因为这里有工业基地，一度还很繁华，后来随着世界的变化，这里逐渐与外界孤立起来，再没有通向这里的车，更没有人往这里运输货物，人们也就渐渐都迁走了，只残留了这个工业基地。 下午时，基地里的大火终于开始熄灭，但阳光肆虐地照射着戈壁沙漠，所有的人又渴又饿，甚至有人开始昏迷，特别是孩子更是无精打采。 何农组织大家一部分人回基地去寻找食物，一部分回基地收拾出一块场地，至少今天还无法离开，还得在基地里过夜，那个放飞碟的仓库没有被大火吞噬，就组织人去收拾那里，把那些还可能有危险的机器人彻底清理干净。 两个小时后，所有的人开始向基地仓库的方向移动，老弱病残就用飞碟运送，这时奥洛卡文和哲雅思晒了几个小时的太阳，也开始恢复，当所有的人都移到仓库里时，俩人还在太阳底下充电。 奥洛卡文和哲雅思可以长时间不饥饿不干渴，时间长了只需要很少量养分补充就可以，大部分身体所需都可以从阳光中提取获得，包括能量。 收集来的食物很有限，好在有水井，饮用水不是问题。 大家收集食物和必需品的同时，又试图将那些残破的汽车和飞行器拼凑修整起来。 “周玄的联合国一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何农说。 “他们是多视角观察，甚至比我们都了解这里发生了什么。”小龙也说。 此时小龙正在研空一颗周玄机器人的人头。 “那他们会怎么对待我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卫极问道。 此时武阳霖领着一些人去修整运输工具去了，而大卫也带着艾琳和艾索，还有一些懂医护的人去照顾那些儿童和受伤的人。 “不会，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至少不会轻易放弃这五艘全左手石打造的飞碟。”何农看着不远处并排停放着的五艘飞碟说。 那五艘飞碟在阳光下面熠熠生辉，显得威武而尊贵。 “现在地球上肯定不会有很多左手石原料，所以这五艘飞碟就会显得异常重要。”奥洛卡文在阳光下说。 “如果从昨晚基地战争到现在，周玄想要派兵来的话，早应该到了，现在过去快二十个小时了，他们还没来，会是什么原因呢，肯定不会不知道的。”小龙一边研究着机器人头一边说。 “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些飞碟制造基地，甚至大部分机器人制造基地，联合国并不知道。”何农分析说。“周玄一直是绕开联合国做这些事的。” “你是说，这一切都和联合国无关？周玄大量生产制造飞碟和机器人都是周玄的私人武装？”卫极惊讶地问。 “有可能，目前虽然联合国也在大量制造机器人部队，但周玄机器人可能与那些联合国机器人无关，至少是以联合国名义存在，也许联合国方面现在生产的机器人，也偷偷被安装了周玄记忆系统也有可能。”何农猜想。 “这么说，有些事倒是可以解释了。”卫极有所领悟。 “所以说，他们没有派兵来支援这里，就是怕全世界都知道此事。”何农说。 “那他们会就此放过我们吗？”哲雅思在阳光里问。 “肯定不会！不管是因为这五艘飞碟，还是因为怕泄露秘密，他们都不会放过我们，甚至恨不能将我们毁尸灭迹。”何农说。“现在只是时间和机会的问题。” “如果你分析是真的，那周玄真是要统治世界啊。”卫极叹道。 “周玄在哪里呢？”奥洛卡文问道。 “周玄在哪里？我手里这颗头就是周玄。”小龙在解剖机器人头。“我们当时救出的那个周玄机器人早已经不存在了也有可能，周玄已经没有了，可周玄又无处不在。” “在我们锐特星，你们这个周玄机器人，就是我们锐特星记忆人和机械人的结合体，他是在用锐特星机械人的方式制造无数完全相同的记忆人，所以，周玄也可能会像锐特星机械人一样，统治这颗星球，并对异已者赶尽杀绝。”奥洛卡文也分析说。 “也许现在周玄的实力还在起步阶段，他还没有抛弃联合国这张大旗的实力。”何农说。 “在锐特星，机械人也是隐忍了很多年。”哲雅思说。 “周玄借力联合国，发展得很快，他可能不需要很多年，更何况现在工业技术如此发达，每天都会有无数完美的机器人和飞碟被制造出来。”何农很忧虑。 “不去想那么多了，现在要想的是，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卫极问。 “按原计划，先把妇女和儿童送到安全的地方，其他人迁到人类聚集地，然后再分散到各地，只能这样了。我们无力，也无心和周玄他们对抗，只求不被消灭。”何农无奈地说。 “我们回永无岛怎么样？”小龙抬起头来说。 “那里暂时不能回去，他们如果找不到我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去那里，那样的话，消灭我们可就省事了，逃跑都没有机会。”卫极说。 “对，永无岛绝对不能回去了。”何农叹到。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卫极问。 “今晚，先把第一批妇女和儿童送出去，周玄他们一定也在筹划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消灭我们呢，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到来前离开这里。”何农肯定地说。 “你们看。”小龙忽然对大家说。“我本来试图从这些机器人大脑里接收获得其它周玄机器人的信息，因为他们的信息是共享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能知道他们每时每刻想要做的事情，可是你们看，这大脑是破的。” “鸟精灵！”卫极想起来了。“这和生物机器鸟很相似，一种自爆功能。” “是啊，他们一定也想到了这点，为了防止被敌人利用这种信息共享，设计了和生物机器鸟一样的自爆功能。”小龙分析说。 傍晚时，艾琳找到哲雅思，她把哲雅思领到仓库后面的一个角落，那里堆放着被彻底拆散的艾琳号和哲文号，这两艘飞行器已经完全被毁，甚至有些部件已被野蛮切断，特别是哲文号，所剩残破部件更少，他们知道，哲文号上的左手石材料，不是被他们拆卸走了，就是已经飞回到茫茫宇宙中去了。 艾琳再也忍不住了，他趴在哲雅思的身上痛哭起来。 哲雅思没有泪水，但艾琳能感觉到，哲雅思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天色渐渐暗下来，第一批运送工作基本准备完成，五艘飞碟分别由武阳霖、卫极、艾索、艾琳、奥洛卡文五人驾驶。 经过一天充分地太阳能充电，奥洛卡文和哲雅思已经完全恢复。 五艘飞碟将飞往计划好的两个宗教联盟重要分部所在地区，西藏和五台山。 ; 三十三、大逃亡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五艘飞碟性能极其优良，绕地球一周最快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如果是在外太空飞行，半径虽然会增加，所需时间却会更短。但此时运送工作，往返计划是四到六个小时，是为了尽量避免暴露行踪，需要在无人区曲线低空飞行，所以耗时会长一些。 其实如果为了避免暴露行踪，这种飞碟也可以像艾琳号那样进入到时间暗道里，但会大量消耗能量，所以尽量不会使用。 这种飞碟比艾琳号和哲文要大很多，长途飞行可正常安全装载十二人，还可以有微型的餐厅、卫生间、卧室提供使用。极限短途装载最多可达四十多人，对于这种飞碟来说，装载重量不是问题，主要是乘坐的人数多了，就有些像超载的火车，舒适性和安全性会大大降低。 此时每艘飞碟就装载了35人，这也是影响速度的原因之一。 这五艘飞碟当时建造的主要目的就是去外太空采运左手石，所以载运是其主要功能，战斗力就相对要弱一些，并且也没有安装大杀伤力的摧毁性武器， 这种飞碟每艘上还背负两艘镶嵌式微型小飞碟，就像莲藕上的莲子或是负子蟾，是为了方便在外太空星体上采集矿石或是救生，每艘小飞碟可以载2到4人。 现在周玄大量生产的飞碟大多是以战斗为主，体积要小一些，也多没有背负式小飞碟，而武器却强大很多，能量炮口径大，能轻松摧毁一艘战舰。 这五艘飞碟虽然制作精美功能强大，但其防盗性能却很差，这也是能被卫极他们轻易盗取的原因。 五艘飞碟飞离的同时，基地方面也在连夜修整那几部汽车和飞行器，确保黎明时就可以使用，同时，大逃亡的其它准备工作也在有序地进行。 在世界各地，无数的周玄机器人虽然无任何异常，但他们大脑里都在计划着一个事情，就是如何消灭这个发生暴乱并已经失去信息联系的基地里的所有人。 同时，这些“周玄们”还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就是是否要改进自己的记忆和思考系统，是否要摒弃那些与人类思维和记忆有关的“垃圾”功能而完全电子化，因为他们将这次失败归因于那些不忍割舍的“人类功能”――感情与情绪。 没有将基地里所有人尽快尽早记忆控制是人类感情的脆弱性；而没有及时控制飞碟则是人类思维的惰性；被信息影响更是因为过于情绪化，而这些非理性行为都是没有完全电子化的结果。 与何农分析的一样，周玄们没有大张旗鼓地在第一时出兵援助，就是怕联合国和海上联合舰队知道这些秘密的生产基地。 周玄们也知道，现在这些该死的人类已经拥有五艘功能强大的飞碟，并且还具备优良的驾驶能力，所以不是出动很小规模武装就能搞定的，特别是不能出动新生产的飞碟，在全世界，飞碟还是个秘密，是暂时还不能公开的秘密。 此时周玄们也在积极调兵，是完全绕开联合国和海上联合舰队秘密调兵。 周玄们从世界各地的联合国军事基地和武装部队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分别调出几艘甚至是一艘传统的战斗飞行器，然后准备于暴乱基地附近无人区或是沙漠里聚集，等达到一定数量时，再进行全面进攻，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将其全部有生力量消灭殆尽。 此时的基地，有包括记忆存储受害者在内两千多人等待撤出，而自世界各地，有一百架以上战斗飞行器正向基地靠拢。 时间过得很快，天又黑了下来，风停了，火也基本熄灭，天空中又是繁星点点，离暴动已经过去了24小时，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休息。 这时，何农忽然起身，他招呼劳累了一天睡得正香甜的小龙和大卫。 “快去叫大家，现在就起身，必须得离开这里。”何农焦急地说。 “要这么急吗？等天亮也不迟吧。”小龙努力地让自己醒过来。 “不行，就是现在，快。”何农焦急地又去叫其他的人。 小龙和大卫都起来了，四处叫大家准备动身。 何农急匆匆地向仓库外面跑去，他是去让人准备那几部运输工具。 一个小时后，人们开始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基地，不点亮任何照明，只借着月光和星光前行。 先行的依然是老弱病残，这些人尽量地挤在那仅有的几部运输工具里，这包括七辆汽车，四艘小型运输飞行器。 很多人虽然都有怨言，甚至埋怨不应该发动这起暴乱，但还是都跟着上了路。 何农走在最后，他确定基地没有人了才走，临走时还叫人摧毁了那根巨大的天线。 “它已经对我们没有价值了。”何农望着正倒塌的天线说。 “不可以用它来干扰那些追击者吗？一定也会有机器人的。”小龙不解地问。 “我猜想，追击者应该全是机器人，没有人类。不过现在放大信息就是让他们更加疯狂残忍，而我们已经全无战斗力，不需要他们因为疯狂而乱了阵脚。”何农冷静地说。“再说，此时悄无声息会更好一些，这样会让他们感觉我们早已经离开了。” “这么急着离开，你是不是也像卫极和艾琳那样预测到了什么？”小龙半开玩笑地问何农。 “我哪有那能耐，是这两千多条生命，我不敢报有侥幸心理，更何况现在周玄是疯狂而没有人性的。”何农望着繁星深远的夜空说。“再说这暴动也是我们发起的，我们得负责。” “又死了这么多人，我们是不是真的总将事情搞乱？我们每次参与的事，总是会有很严重的后果，是我们错了吗？”小龙忧伤地说。 “也许是我们错了，也许不是，但事情刚好就在这里发生，我们只是在做应该做的，至于事件怎么发展，我们也无法预测。” “上天总在把我们至于这种两难境况。” “其实现在这个世界，很多人很多时候都处于这种两难困境，只是有些人努力去争取去改变，而有些人凭天由命，可最后谁对谁错呢？” 下午时何农让人驾驶着飞碟巡视过基地周围，在以基地为中心二十公里到四十公里不同半径区域，有四个几乎是与现代化世界格格不入的，与世隔绝的自然村镇，特别是如今世界动荡，这些落后的自然村镇更是无人光顾。 从高空中的飞碟上，观察这些村镇周围的道路可以判断，每个村镇都有两到三条长长绵绵的土路连接着通向远方，而在这些土路上，很远很远都看不到有走动的物体，而村镇里也是人烟冷寂，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样。 其实在世界上，这样的村镇越来越多，甚至有些村镇都已经荒芜人迹。原先这些村镇里也不是这样冷寂，只是后来很多人，特别是年轻人，都去了城市里，再后来，回来的人就越来越少了，最后这些村镇又经历了或轻或重的记忆存储的洗礼。 何农将这两千多人分成四组，分别前往这些冷寂的村镇，并让大家先在这四个村镇里居住下来，然后再按大家要求，在有机会时送他们去想去的地方，或等没事时，大家可以选择自行去留。 两千多人分成四组，平均每组五百多人，绵绵延延很长的队伍，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不紧不慢地行走，那些飞行器和汽车往返接送行动不便的人。 后来五艘飞碟也分别完成任务，回来加入到往返运送的工作中。 这五艘飞碟最初离开时，知道这四处计划撤离目的村镇，虽然撤离时没有通讯通知这五艘飞碟，但其中一艘飞碟回到基地看到没人时，就知道人们已经按计划撤离，然后就通知其它飞碟去沿途寻找。 全部转移工作是在下半夜完成的，又是一个黎明即将来临时，也就是在转移工作接近尾声时，人们已经无法看到，刚离开的基地正在被毁灭抹杀式地轰炸，人们只能隐隐地，不能确定地，感觉地面有些震动。 ; 三十四、美丽的西藏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大家转移到村镇后，将飞行器和汽车分开藏进附近的树林里，飞碟则藏到了一百公里以外的一片树林里。 冷寂多年的村镇忽然热闹起来，这不只是每一个村镇忽然来了五百多人，重要的是天空中忽然有上百架战斗飞行器在盘旋。 本来以老人和孩子居多最多不过两三百人的村镇里，现在一下多出五百多人，多出了至少两倍以上，如果平时在村镇里生活习惯了，就会感觉一下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但这一切对于在空中搜索的飞行器来说，一个村镇最多不过七八百人，其实在空中能看到的最多也不过就是两三百人，确实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对，那就是这些村镇里的人真是太少了。 这些村镇里很多房屋都是空着的，甚至有些都空出了很多年，现在不过是有人住了进去，并且还有很多房屋是空着的。 那些在空中盘旋的战斗飞行器，期望看到的是成群四处奔逃的人，或是成群结队聚集在一起的人，也许还有一些运输车辆运输飞行器什么的，当然最重要的是能看见飞碟，但这一切踪迹全无。 至少两千多人，甚至是三千人，可这么多人都去了哪里？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都乘坐飞碟或是其它什么飞行器离开吧，至少大部分人还是靠双腿离开的吧。 按人类正常行走速度，以基地为圆心，以最多24小时为时间，在这种不是很好的环境中，其中还包括夜晚，并且还是不可能走直线的弯路居多，沿途没有补给和水，不休息，还有很多老人、孩子和妇女等等条件下，人类最极限也就是走出直线半径100千米远以内，绝对是以内，不可能是以外。 一百多架战斗飞行器在半径100千米范围内进行地毯式搜索到中午，竟然没有任何发现。 正当人们感觉这些战斗飞行器注意到了这些村镇，并且有可能会降落下来排查时，这些战斗飞行器忽然全部都飞走了，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傍晚，这些战斗飞行器也没有再飞回来。 “他们还会回来吗？” “至少今晚我们能睡上一个好觉。” “为什么？” “他们强大，我们弱小，他们没有必要在夜晚对我们搞忽然袭击，再说以多打少，以强打弱，夜晚是不利的，夜战往往对于弱小的一方更有利。特别是他们还不确定我们就藏在这些村镇里。” “希望是这样。” “还有，他们一定会发现，这附近方圆一百千米内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下五艘飞碟，所以也会认为飞碟早已经逃到遥远的什么地方去了，其实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那五艘飞碟。” “也有可能。” “肯定不会错的，放心吧。不过我想，他们也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忽然全都离开的。” 何农很有把握地分析，然后又叫人把所有在外面的飞碟都集中到这里来，就算那些战斗飞行器夜里来搞偷袭，也好集中力量进行反击，而最重要的是，让大家来研究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应该不会认为飞碟还会回到这个倒霉地方来的，所以他们永远也不会再来这里了，除非他们不甘心消失了两三千人，而忽然想把基地周围方圆一百千米以内的生命全都从地球上抹去。”何农难得这样轻松。 “核弹？！他们忽然撤离，会不会是想用核弹攻击这里？” “对于丧心病狂的周玄来说也许能干得出来，但现在他应该还不想因小失大让自己的计划公布于众，而联合国和海上联合舰队都不会配合他那样做。” 利用藏在附近的运输飞行器上的通讯设备，飞碟虽然在很远的地方，但很快就回来了，大家聚在一起讨论以后的事。尽管分析周玄的战斗飞行器不能再回来了，但还是让艾索驾驶飞碟在空中进行警戒。 “我们该怎么办？哪里是我们容身的地方？难道放弃这五艘飞碟，然后分散到各地隐居起来？”何农问大家。 “或者，我们可以驾驶飞碟去我们的旋星。”艾琳说。 “那里安全吗？你也说过，旋星也有至少两大派在你死我活地争斗，我们在地球上，至少对环境还能比较熟悉和适应。”卫极对艾琳说。 “我们也不能就在这里隐居起来啊，再说这里的环境和现实条件，包括原住民几千人的生活都是问题，何况还有大半的记忆存储受害者要养活。”武阳霖很烦躁。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何农看了看大家说。“先用飞碟快速的优势，送那些想离开的人们去他们想去的地方，然后将剩下的记忆存储受害者交还给联合国，我们能力有限这事只能让他们去处理。最后，愿意留下的我们组织起来一起去西藏，现在那里地广人稀环境繁杂，最重要的是吉图在那里，到时我们再从长计议。” “好，就这么定了，何农，你主意多，就当我们的头吧。”武阳霖兴奋地说。 “绝对不可以，谁当头都不行，不能走那种首领路线，虽然我们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团队，但必须要有团队精神，这最重要，我想，接下来整理决定留下来的人员名单，然后在这些人当中先选出一个核心小组，这个小组至少要五个人，细节以后再慢慢来定。” 大家商讨了一夜，暂时订下来很多框架，但有一点不变，就是大家是一个团队，而不是一个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恐怖组织，更不会选出一个山大王来领导大家。 接下来的几天里，利用飞碟和飞行器将很多想离开的人们送去了他们想去的地方，同时也尽量带回来一些粮食，尽管如此也还是很难完全解决吃饭问题，毕竟一下多出来这么多人，好在现在是有组织地合理管理，所以虽然艰苦，但并没有发生混乱。 这些日子里，世界似乎一下安静了下来，就像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飞碟的速度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工具，还有就是生物质能量消耗极小，所以只三天时间，就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运送工作，甚至还将很多决定留下来的人员先期送去了西藏，让这些人先去那里做准备工作。 准备留下来的人一共有四百多人，包括很多妇女儿童，这些人中其实很多也是无家可归，他们并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如今这个世界，很多人都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何农几个人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他们通知了附近几个较大城镇里的政府机构，告诉他们这里还有很多记忆存储受害者需要帮助，然后又准备了很多食物留下来。 几艘运输飞行器是头天夜里先行离开的，飞碟速度快飞行高度也没有限制，很难会暴露目标，就无所谓什么时候飞行，所以五艘飞碟就在第二天下午离开这个戈壁沙漠边缘的。 当天傍晚，五艘飞碟就飞进了西藏高原。 眼前慢慢呈现出一个神秘而美丽的地方，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眼前所看到的――灿烂的阳光，洁白的云朵，纯净的天空，稀薄的空气，连绵的雪山，安静的湖泊，众多的寺庙，虔诚的教徒…… ; 三十五、入侵地球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周玄战斗飞行器忽然撤出，是因为地球上发生了一件极其重大事件，有史以来没发生过的重大事件。 联合国和海上联合舰队同时观察到，自外太空有很多飞行器正高速向地球驶来，其实不只是地球，同时也在向旋星驶去，来自于同一个方向。 这些飞行器肯定不属地球，也基本可以断定不属旋星，而是来自于太空中一个未知的遥远的地方。 就在周玄战斗飞行器忽然撤出基地后的第二天上午，一批外太空飞行器便飞抵了地球，那是几百艘飞碟，比基地丢失的那五艘飞碟小很多，和哲文号大小相仿。 联合国派出航天飞行器迎候，试图与这些不明飞行物进行交流，但这几百艘飞碟并没有减速的迹象，并且在外太空中直接对地球卫星进行了毁灭性袭击，同时也毫不犹豫地摧毁了这艘航天飞行器。 同时，联合国与海上联合舰队在高空中部署了两百架战斗飞行器进行拦截，可那些飞碟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就向这些飞行器进行了能量武器和弹道武器的同时攻击。 由于飞碟的机动性和速度都远远优于地球战斗飞行器，所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并且是毫无悬念地将地球联军的战斗飞行器打击得溃不成军。 那些飞碟不但用它们的武器进行攻击，更多的是直接用飞碟高速撞向那些战斗飞行器，效果比任何武器都要好。 第一道防线是在三十分钟内被那成群且疯狂的飞碟突破的。 地球联军战斗飞行器损失一百五十二架，剩下的不到四十八架是慌不择路地逃回了地球基地。 第二道防线是地球联军密集的防空导弹。 虽然地球空间和地域广阔，那些飞碟完全可以先避开密集的飞弹深入地球，但似乎飞碟并不想那样做，它们只想硬碰硬地去摧毁地球的防御。 飞碟的抗打击能力明显很强大，很多次被飞弹炸飞，都会在空中翻滚后又恢复正常飞行状态，似乎毫发无损，那些爆破对飞碟来说似乎毫无作用，飞弹打在飞碟上，就像打在橡皮球上一样，只是将其炸飞，而并不能将其毁灭。 飞碟更加接近地球了，并且开始有地球防御基地和海上防空舰艇被击中。 飞碟也有损失，但被击落的应该不到百分之二十。 就在这时，一些地球基地上射出了很多的光线，这些光线像有生命的手臂一样，这些长长的光线手臂并不是直线的，而是追着那些飞碟，甚至还在不断地弯曲缠绕，直至抓住那些飞碟，很快，很多被那些光线手臂抓住的飞碟都径直落向地面。 那些被击落或是被光线手臂抓住后落向地面的飞碟，基本都会发生爆炸，并且随着爆炸，会看到一道黑色的粉尘烟柱飞向空中，就像一道反方向飞旋的龙卷风，瞬间就消失在天空的尽头，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又有很多地球飞行器升上天空，并且这些飞行器都会射出那种可以转弯缠绕的光线手臂，死死抓住那些飞碟，很快，那些被抓住的飞碟就会失去控制落向地面或是海上，最后化作一道粉尘烟柱飞向天空的尽头。 几个小时后，天空又恢复了平静，碧蓝的天空上清洁如洗，没有一丝痕迹，甚至都没有云朵。 与此同时，旋星也在遭受着同样的袭击，并在付出极大代价后，最终将那些疯狂的飞碟全部击毁。 无论在地球还是旋星上，这些飞碟全部被击落，并没有一架逃离。 正当人们终于松了一口气时，地球联合国军事委员会收到了一份科学报告，这份报告称，根据科里文斯特能量现象学原理的科学检测仪器显示，有更大的能量团正在向地球快速靠近，估计会在48小时后到达地球。 同时推测，这些能量团同时也在向旋星靠近。 这次能量团的能量值，是刚刚发生的飞碟袭击事件的一百倍以上，这可以比喻，有一团比月球还大的能量团会在48小时后飞速进入地球。 48小时！地球联合国与海上联合舰队组成的地球联合也在火速部署防御。 通过第一次接触，地球联军知道了飞碟怕什么，他们开始在全球部署那种光线手臂，48小时内，全球将连接成一张光线手臂组成的大网，形成几乎是全球无漏点防御网。 就是在这张全球光线手臂防御网形成之前，何农他们来到了西藏，而这时他们并不知道地球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件。 就在这张巨大的光线手臂防御网形成之时，周玄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能量问题，因为这第大网将在瞬间消耗掉地球上的所有现存的能量，包括周玄所属的生物质能量制造基地的所有飞碟所需的生物质能量。 但周玄知道，如果不能防御这次巨大的攻击，他的帝国也会随之崩溃，自己伟大的计划也可能会随之烟消云散。 这次全球防御，将不可避免地暴露了周玄所属的光线手臂武器和生物能量质基地，周玄也知道，应该还会很快就暴露自己所属的庞大机器人和飞碟军团。 但是周玄也另有计划，如果那些不知哪来的飞碟军团一旦被击退，那自己的声望将再一次无人能敌。 而最重要的，是借机在48小时内堂而皇之建立起来的全球光线网，等那些飞碟被击退之时，就是周玄利用这覆盖全球的光线网控制地球之日，因为到那时，所有与之抗衡的力量都将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包括地球上所有热能生物和机械。 光线手臂，就是组装在艾琳号上的冷光魔手，艾琳号被周玄得到后，他将冷光魔手发扬光大，这也是麦克登斯先生最担心的事，因为他知道，冷光魔手一旦布置全球，并且如果有巨大的能量支持，那将对地球上所有热源生物产生致命的威胁。 而现在又有了宇宙生物质能量的支持，这一可怕的猜测将成为事实。 与此同时，旋星也检测出外太空巨大能量团的接近，所有旋星也在布置遍布全球的能量武器防御网，这种能量武器的能量支持同样也是宇宙生物质。 地球和旋星，都在充分地利用宇宙生物质的巨大能量特性，但对其了解还是知之甚少，他们不知道，一个伟大的发现，同时也往往会伴随着一场噩梦。 ; 三十六、但愿能被这个世界遗忘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锐特星全息智人已经将他们的天线和基地建在太阳系里的很星体上。 他们没有大型航空舰船，也很少集群行动，所以地球和旋星上都没有检测出这些外星人的到来，直到这次锐特星全息智人集群攻击，地球和旋星才有所觉察，物别是接下来这更大规模的集群攻击。 锐特星全息智人已经不在乎会暴露自己，不在乎对方是否有防备，不在乎对方会不会联盟。 每一颗古老星体都能采集到左手石，锐特星全息智人就将每一颗可以到达的星体都建造上制造基地，生产小型飞碟和全息智人，同时，他们还在各个基地上大量克隆肢体器官，以满足制造全息智人的需要。 因为相比制造小型飞碟，制造全息智人难度要大一些，耗时也会长一些，所以锐特星全息智人就大量使用克隆肢体，来弥补生产资料的短缺和缩短生产时间。 如今在锐特星上的全息智人，差不多全是生物体的全息智人，而在锐特星以外，全息智人的结构大多都是克隆生物肢体与非生物构件的结合体。 甚至，现在全息智人正在生产一种特殊的全息智人，就是将全息智人制造成小型飞碟――体积更小的一种飞碟，每一艘这种微型飞碟的体积只有成年人三四倍大小，功能只有一个，就是攻击。 这次正在向地球和旋星进攻的飞碟集群中，就有大量这种全息智人飞碟。 飞碟集群并没有全速向地球和旋星涌来，因为前面这部分还要等一下后面正赶上来的飞碟集群，预计在进入两颗行星引力范围内，就可以全速进攻了。 现如今，整个全息智人的数量已经超过一百亿，除去各星体生产基地十亿人左右，近一百亿全部都是入侵战士。 而飞碟方面，除去运输用飞碟，战斗飞碟数量也已经超过二十亿，而这次进攻地球和旋星的全息智人飞碟总数，包括那些像赶赴盛宴般正在路上的，也包括新型飞碟型全息智人，共计超过一亿。 并且，银河系中更远的地方，还有向这边调遣的飞碟集群，因为自锐特星全息智人向宇宙无限扩张的这十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有智慧生物力量抵抗的星体，甚至是第一次遇到存在智能生物的星体。 首先各五百艘飞碟进攻地球和旋星的失败，同步信息早已经传遍了太阳系中每一个锐特星全息智人的大脑，并且还在向更远处那所有一百多亿全息智人的大脑里传递着这些信息。 锐特星全息智人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恐惧或是紧张，甚至都没有觉得应该谨慎部署一下，而是就像鲨鱼嗅到了血腥一样，像孤傲而寂寞的猛兽忽然发现了猎物一样，蜂拥而来。 没错，就这是盛宴，一个与智慧生物交锋的盛宴，第一次，也将是检验锐特星全息智人实力的机会，如果一战而胜，那向整个银河系扩张的脚步将更加坚定，那时，锐特星全息智人也将改名银河系全息智人，甚至干脆就叫宇宙智人！ 没有谈判，没有讲和，更没有妥协，只有消灭。 奴隶都不需要。完全消灭。 因为世界动荡，西藏一时也失去了往日的繁华，来这里旅游和朝圣的人几乎是微乎其微。所以，虽然一下来了四百多人，但寻找到一块生活聚居地也不是很难，特别是还有吉图的帮忙。 虽然这几百人建立起一种有制度的组织形式，还拥有五艘世界上最先进的飞碟和四艘飞行器，但大家却没有与谁抗争或是称霸一方的想法，他们只是能自由地生活，不去打搅谁，但也不希望被打搅。 吉图自上次与大家分手后不久就来到了西藏，他也是厌倦了战乱的生活，想找一块清净自在的地方过下半生，于是就选择了西藏这块净土。 当然，也是因为他在宗教联盟亚洲分部里还有公职，所以也算申请被调到这里来的。 吉图为大家寻找到一处有些偏僻并已废弃的居民小区，如今在世界各地，这种被废弃的居民区比比皆是，更何况西藏这种本来就地广人稀的地方。 只是这里的生活条件很艰苦，相对那些现代化城市而言，这里就是原始的部落一样，但对于在永无岛生活习惯的人来说，这里的荒芜真的很无所谓。 同时，吉图也寻找到一个更加偏远的寺庙，在一个远离人间烟火的地方，如果开车的话，需要两到三天才可以到达，这还是在晴朗的夏天，如果遇到恶劣天气或是冬天，于陆路基本是很难到达的。 好在飞碟和飞行器就容易得多了。 这个寺庙不是很小，但如今只有几个隐居的住寺僧人。 在这里，不远处就能清楚地看到长年积雪的雪山，这些雪山顶峰，也长年被云雾围绕着，就像是居住着不想让凡人看到自己的神仙。 他们把飞碟和飞行器都停放在这附近，同时会安排一些喜欢清静的人在这里居住，比如像麦克登斯这样的老人。 大家都很喜欢这里，尽管还是很怀念永无岛。 如果世界能够就此安静下来，大家都愿意选择在这里安度一生。 因为西藏自然条件的限制，在这里生活，大家需要付出比永无岛更多的努力，并且这里也没有永无岛舒适温暖，特别是还需要抵御寒冷的冬季。 好在现在有飞碟，可以在全球范围内朝发夕归地去搜集所需物品，并且飞碟在普通行驶中能量消耗极低，如果不行驶，放上几天晒晒太阳，能量还可以自动补充。 再有就是飞碟因为速度快，方向转换迅速，飞行高度也随意，所以很难被一般雷达系统捕捉，这就不容易暴露自己，所以大家相信，周玄们一时肯定不会知道他们的行踪。 而时间往往又是遗忘最好的办法，我不去招惹你，只求你渐渐把我遗忘。 人们在西藏的生活渐趋稳定，伤痛也渐渐结痂，安居乐业让大家又开始笑声不断。 这天，武阳霖和小龙一起驾驶飞碟到外面去收集些生产和生活物资，因为不是急需，俩人就在外面逗留游玩了些时间，回来时，天色已经黑下来。 “武阳霖，你看今天的星星特别多。”小龙透过飞碟舷窗望向遥远的夜空。 “是啊，好像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密集的星星，好久没有今天这样晴朗的夜空了。”武阳霖也望着天空说。 “有些不对，发现没，那片天空很亮，好像不是星星，好像是流星雨呢。”小龙疑惑地说。 “是啊，一大片一大片的，真的是流星雨！” ; 三十七、地球大劫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你看，那边天空还有一大片。” “那边也有！” “小龙，不对啊，怎么好像满天都是呢。” 不多时，几乎是整个天空都布满了“流星雨”，夜晚都有被照亮的感觉。 “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们接近些看看吧。” 武阳霖驾驶着飞碟向夜空中飞去。 此时武阳霖和小龙驾驶的飞碟在西藏地界的边缘，远处大面积天空都在飘落“流星雨”，而整个西藏范围就相对安静了很多。升到两万米的高中，他们才慢慢向那些“流星雨”靠近。 “飞碟侦查系统显示，似乎这些‘流星雨’更喜欢人类密集地区，而山区海洋那些无人区就相对少些。”小龙看着监测屏说。 “能不能看清这些鬼是不是陨石？”武阳霖问小龙。 “看不清，个体太小了，又有反光，是反光，而不是燃烧！”小龙仔细分辨着说。“但是……好像这些陨石还会转向呢，它们不完全是自由落体的。” “你的意思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感觉有点恐怖……” 武阳霖驾驶着飞碟以极慢的速度接近那些“流星雨”。 “武阳霖，陨石进入大气层了，并且，这些陨石都没有燃烧，并且，并且还没有再继续自由落体，而是，而是，而是在飞行。”小龙紧张极了。 武阳霖没有说话，只是很小心地接近那些“流星雨”。 “流星雨”进入大气层后开始减速，并不断调整方向，也或是在寻找目标。 “武阳霖，已经能看清了……”小龙紧盯着屏幕说。 飞碟的侦查系统极其精良，融合了地球上最先进的侦查技术和哲文号及艾琳号的侦查技术，此时侦查系统已完全捕捉到观察对象，并绘制成三维图像，全息地呈现在立体屏上。 “是两种碟形飞行器，一种比哲文号大一些，另一种则小很多，能清晰地分辨出，都具有攻击能力，这种大的飞碟，应该是能量炮和飞弹炮两种攻击能力的飞碟，小飞碟好像装备的全是能量武器……”小龙轻声向武阳霖介绍。 小龙轻声地说，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冷静，而是因为他似乎不敢再大一点声音。 小龙接着说：“从划定的观察区域计算，每立方千米的飞碟……这么说吧，就我们面前这块最密集区域至少有飞碟两万艘，后面还在源源不断地飞来，其它区域也没计算在内……” “好吧，现在我们飞碟给出了计算结果，”小龙看了一眼飞碟的计算数据。“如果以此类推，假设全世界人类密集区域都和这里一样的话，那现在至少有五千万艘具有攻击性的飞碟正在进入地球，而这只是计算了三十分钟以内的结果，如果三十分钟以后还有飞碟飞来的话……” “让我们再靠近些，看看他们是不是仅是观观光旅旅游，或者干脆就只是路过。”武阳霖故作轻松地说。 武阳霖将飞碟上的灯光全部关闭，慢慢向那些飞碟集群靠近。开始能远远地看到，有爆炸的火光腾起。 “有空中城市被炸毁了。”小龙痛心地说。 “地面也有设施被炸了，很多地方有火光。”武阳霖也无奈地说。 “又有空中城市被炸毁。得多少人丧命啊。” “地球联军好像并没有组织反击呢。” 武阳霖和小龙在天空中徘徊，却不敢再靠近那些疯狂而恐怖的飞碟集群。 这在这时，地面忽然有光点在闪耀，紧接着，有无数条细细的光线自地面高速摇摆着升起。 “那些是什么？” “不像是火炮，也不像能量炮。” “是啊，弯弯曲曲的。” “那些光线好像抓住了那些飞碟。”小龙盯着立体屏上捕捉的影像说。 “冷光魔手！”几乎是两个同时叫了出来。 在整个地球，包括旋星，锐特星全息智人同时袭击了这两颗太阳系行星，袭击了这两颗还没有自战乱和灾害中复苏过来的星球。 但同时，地球联军和旋星联军也对这些入侵者进行了顽强的反击。 旋星上，能量炮和战斗飞行器对入侵者全面开火，甚至都不用瞄准，因为那些入侵的飞碟太密集了，就像是成群的蝗虫或是食人蚁一样。 地球上先前布置的冷光魔手全面启动，同时，地球联军的战斗飞行器也全面升空，因为有智能设置，冷光魔手对地球联军的飞行器会绕行，而只对那些不能识别的飞行器进行攻击。 冷光魔手的效果很好，但战斗飞行器基本上都是火炮武器，攻击效果与冷光魔手相比就相去甚远，也远没有像旋星上那种能量炮效果好。 虽然入侵飞碟很大部分使用的也是火炮，和能量武器相比相差很多，但飞碟的抗打击能力却远比地球联军战斗飞行器强，再加上数量上对比的悬殊，空中较量，损失比例基本在一比十左右，地球联军方面的战斗飞行器损失惨重。 “我们也靠上去打打下手吧。”武阳霖将飞碟快速靠近入侵飞碟集群。 “好，让你见识一下我打游戏练就的无敌神手吧。”小龙抓紧武器操纵杆，紧盯着立体显示屏说。 武阳霖将飞碟直插进了飞碟集群的边缘地带，这里的飞碟虽然不是很密集，但周围一下就多出了十几艘入侵飞碟。 武阳霖驾驶的飞碟上下都有能量炮射击管道，可以360度无死角射击，这艘飞碟虽然不是主战飞碟，能量炮口径也要小很多，但攻击与自身大小的物体或是局部打击还是绰绰有余。 小龙掌控射击的能力果然不同凡响，他很快就击中了周围的几艘入侵飞碟，全不受武阳霖驾驶飞碟上下飞舞的影响，其中有两艘被击中的入侵飞碟当时就化成一股黑烟凌空而逝，消失在茫茫的夜空，其它的几艘飞碟也因为体小被打得在空中四处翻滚。 就在这时，飞碟发出了红色警报。 “不好，我们被冷光魔手逮到了。”武阳霖大叫。 武阳霖和小龙都知道冷光魔手的厉害，知道它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熔穿飞碟，然后再吸住有体温的驾驶者，并在更短的时间内将其击穿。 武阳霖也不犹豫，直接将飞碟全速拉升，只一瞬间，飞碟就又飞升了一万米多米的高度，这完全是受惊后的过激反应。 此时已飞离地面近四万多米，因为本来就是在入侵飞碟集群的边缘，所以这里寂静得没有一艘入侵飞碟。 远远望去，无数的入侵飞碟还在成群地向着地球扑来，因反射太阳的光芒，那些高速驰向地球的飞碟都呈现出条条光亮的射线，就像无数的能量炮，射向地球。 再往更远处望去，远处的繁星布满深远的夜空，因为没有空气，那些星时辰就像一眨都不眨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可怜的地球，好像是惊讶，也好像是好奇，但更多的则是一种冷漠。 ; 三十八、防御阻击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虽然核反应装置当时被不同程度破坏，但经历了近一年的时间，跌进地球北极时间暗道的两艘旋星巨型攻击母舰也已基本恢复。 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旋星巨型母舰经过了顽强的自救，终于还是让能量慢慢恢复，再加上旋星方面也暗地里通过时间暗道，向旋星巨型母舰不断地运送能量和食物等物品，这也让这两艘巨型母舰得以存活下来，并渐渐恢复。 这两艘旋星巨舰不但得以恢复，还通过时间暗道更新了人员配置，同时也补充了舰载飞行器、移动堡垒、武器装备和弹药等，整个都焕然一新。 其实，这两艘巨舰本可以更早一些时候就回到现实中，并与地球联军再一次决战。 但旋星方面让两艘巨舰再忍一下，因为旋星也需要时间来恢复，希望能等旋星方面缓一下，然后再派重兵来与旋星巨舰内外夹击地球。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旋星方面同样受到大量不明来历飞碟的入侵攻击，就在旋星第一次被攻击后不久，观测到还有更大量的飞碟正在向旋星飞来，于是，旋星下令两艘巨型母舰迅速回防旋星。 48小时不是很长，但也不是很短，至少足够时间让两艘旋星巨舰离开地球。 两艘旋星巨舰是在时间暗道中离开地球的。 其实，地球联军方面，也通过科里文斯特能量现象观测仪检测出了北极两艘旋星巨舰的异动，但地球方面没有能力进入到时间暗道，所以也仅是在北极加强防守。 最后，地球方面能量检测结果是，旋星巨舰正在离开，果然，24小时后，两舰巨大的旋星母舰就出现在了北极的外太空。 这时地球方面正在忙于部署冷光魔手，以备全面防守外太空飞碟的入侵，所以也就没有去追击那两艘旋星巨舰。 旋星巨型母舰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地球。 旋星母舰自时间暗道里离开地球，除了为了防止地球联军的阻挠，更重要的是为了节省能量，因为在时间暗道里航行，会减弱大部分星体引力的影响，但同时也会过多地消耗能量，这也是在摆脱地球引力后，就回到现实中的原因。 旋星巨舰离开地球后，并没有直接返航旋星，旋星巨舰体大速度慢，在24小时内回到旋星时间肯定是不够，便借机准备在旋星的外太空设置第一道防线，阻止外太空飞碟的入侵。 因为时间和速度的原因，两艘旋星巨舰在从地球启航48小时后，基本到达了预计空间，也就是位于旋星和地球之间，外太空飞碟入侵方向迎面的位置。 就在两艘旋星巨舰刚就位不久，锐特星全息智人先头集群飞碟就抵达了。 飞碟集群基本就是在离旋星巨舰前方几千米的地方分成两股洪流的，一股扑向地球，别一股则扑向旋星，也就是两艘旋星巨舰的位置。 两艘旋星巨舰提前就将移动堡垒全部布置到了太空中，作为旋星巨舰的第一道防线。 这些移动堡垒在太空中几乎无法移动，仅能依靠微弱的动力调整方向而已，但在太空中，也不失是一座极好的防御堡垒。 这种防御堡垒在这片太空中总共散布着有一千座之多。 移动堡垒的后面，则是两艘旋星母舰所有的舰载战斗飞行器，共计两千艘，再后面，就是那两艘巨大无比的旋星母舰。 极速的飞碟瞬间就达了眼前，移动堡垒全面开火阻击，几十艘飞碟随即被打得满天翻滚，还有不少被打得化成一股黑烟向着外太空直冲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飞碟一时间都没有还击，而是继续向着旋星直冲而去，然后就遇到了后面的旋星战斗飞行器，再后面就是旋星巨舰，竟没有一艘入侵飞碟能冲过去，最后全都被打得烟消云散。 旋星战士一时间集体欢呼，庆祝初战告捷。 但更加密集而庞大的入侵飞碟集群随之而至，其横截面几乎望不到边，远远超过了旋星巨舰所布置的防御范围。 这些飞碟集群面对两艘巨大无比的空中巨舰几乎是视而不见，没有停留，没有犹豫，甚至没有攻击，而是毫不犹豫地直扑向旋星，两艘巨型旋星母舰及其部署瞬间就被淹灭在飞碟洪流之中，就像海洋中被金枪鱼群围在当中的鲸鱼一样。 被360度全面包围当中，旋星巨舰方面的第一道防线，第二道防线都已经没有了意义，两千艘战斗飞行器只能迅速回防，将旋星巨舰围在当中。 而那些堡垒却无法移动，只能就地阻击。 战斗全面打响，包括准备作为最后攻击的旋星巨舰，也不得不马上进入战斗，攻击那些瞬间就飞到面前的飞碟。 入侵飞碟集群似乎依然没有特意去攻击这些伏击者，而是在扑向旋星的同时，顺手开上几炮，都没有减速，就绝尘而去了，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飞碟进攻的步伐。 虐杀！完全是虐杀！是飞碟在虐杀旋星的防御堡垒和战斗飞行器。 虽然飞碟不时地被打得满天翻滚，但被击毁的并不多，而旋星防御堡垒和战斗飞行器却不断地被一一击毁。 旋星防御堡垒和战斗飞行器的抗打击能力显然是比不上那些飞碟。 飞碟被击中后，往往能翻滚几圈后完好无损，而旋星防御堡垒和战斗飞行器却没有那么精良，特别是战斗飞行器，往往只要被飞碟最多击中两次以上，基本就已经退出战斗了，特别还是在太空中没有可以降落的地方，被击中后就只有死亡。 更可怕的是，那些飞碟甚至都不发射武器，而是直接极速地冲向防御堡垒或是战斗飞行器，然后就像利刀切向瓜果一样，飞碟往往会自移动堡垒或是战斗飞行器身体中穿行而去，继续向着旋星的方向飞驰，而只留下身后一团爆炸的火光。 入侵飞碟并没有特意地去攻击旋星布阵，而只是顺便在不减速中攻击一下，主要原因是不能在这里恋战，更不能在这里阻塞。 因为飞碟是在集群极速行驶中，如果中途有部分停留，尽管那些全息智人信息同步共享，但在这种极速的情况下，如果有稍许信息延迟，就很有可能造成拥堵酿成大祸，所以他们不能有一丝犹豫或是停留。 不到达预定目标不停留，这是经验，更是纪律。 尽管如此，全息智人的信息也很快向四处传递开去，飞碟此时的速度还远没有信息传播速度快，特别相对于飞碟全速飞行来说，此时飞碟的速度已经是慢得不能再慢了，因为飞碟全速行驶时，可以达到光速的三分之二以上，而这种时候，以光速传递的信息也会失效。 虽然入侵飞碟只是路过顺便袭击，却也让旋星巨舰的防御堡垒和战斗飞行器不断地被击爆。 外太空，武阳霖和小龙在飞碟远距离观察立体屏显上，能看到不时会有爆炸的火光向四处散开，就像烟花在空中爆炸一样，只是没有引力的影响，这爆炸的火花永远都是像一个圆球，并不断均匀膨胀，直至暗淡下去。 这球形爆炸一个接着一个，并且还不时叠加，像是庆祝一个什么盛大节日。 偶尔也会随着爆炸，有黑暗颗粒尘埃像黑色飞龙，瞬间消失在宇宙深处，这是飞碟被击毁后，其左手石材料化成尘埃以光速飞向宇宙的边缘，但因为速度太快太黑暗，武阳霖和小龙看不到这些。 很快，旋星防御堡垒已经被全部击毁，战斗飞行器也已经损失大半，残片随着惯性飘向茫茫太空，这一切，发生不过一个小时左右，剩下的战斗飞行器只有围在旋星巨舰周围苦苦支撑。 ; 三十九、烟消云散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此时武阳霖和小龙不知如何是好，西藏此时已经是深夜，想大家一定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那远离尘嚣的圣地，相对这个硝烟弥漫的世界，此时是那样地安详寂静，甚至是祥瑞迷漫经诵曼妙，远处的雪峰依然缭绕着云雾，向人们轻轻地讲述着一个又一个传奇与神迹。 这时，因为全息智人的信息已经传递开去，那些飞临的飞碟不再是随意或随机地攻击，而是有意识地在飞临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进行有目的地攻击。 远处那盛开的烟火越来越少了，让人感觉像是秋天仅有的几朵鲜花正在迅速凋零。就在武阳霖和小龙准备回家时，那烟火盛开之地忽然猛烈地发生一股巨大的爆炸，就在那爆炸还没退去时，又一股巨大的爆炸腾起。 两股巨大的爆炸像推波助澜，也像锦上添花，似乎整个宇宙都被照亮了一样，那是一种感觉无以复加的爆炸，人一生绝不可能第二次见到，想一颗星体的爆炸也不过如此吧。 随之，武阳霖和小龙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冲击波。 随之，一些残破的碎片随冲击波直冲过来。 武阳霖借势将飞碟驶向相反的方向，但启动提速需要时间，虽然是很短暂的时间，但眼看一块巨大残片就飞撞过来，似乎难以躲开。 瞄准、调整、掰动、射击，这一系列动作小龙几乎是在两秒之内完成，能量炮射出的能量弹正中那飞来的巨大残片，被击中的残片在武阳霖启动后正在离开的飞碟边缘炸开。 残片在紧靠飞碟的边缘处炸开后，更小的碎片向飞碟周围散去，但也有几块小碎片还是砸到了飞碟上，但力度明显减弱，不是被弹开，就是顺着飞碟的弧面滑向太空。 原来，那两千艘旋星战斗飞行器被基本消灭殆尽时，虽然那些飞碟依然没有停下来攻击，甚至依然没有减慢扑向旋星的速度，但已经是有准备有目的地在攻击旋星巨舰。 从飞临，到经过，再飞离，一直都是炮指巨舰。 但这旋星巨舰真的是坚船利炮，同时又有能量圈护体，一时竟毫发无损。但被旋星巨舰能量炮击中的飞碟可就惨了，基本上不是一击即毁，也是一击即飞。 并且，旋星巨舰上的能量炮还很密集，让那些入侵飞碟一时竟不得不避其锋芒，似乎还有想绕行而过的趋势。 但这些入侵飞碟是不会绕行的，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消灭。 躲避是无法全部消灭的，不能全部消灭，他们的这种扩张也就失去了意义。 那些战斗飞行器本来是可以躲进时间暗道的，但面对如此密集的飞碟，却有些避之不及，再有，这些勇敢好战的旋星战士也没有选择逃避，就算一时躲进时间暗道，也会换个安全的地方再次杀将出来。 旋星巨舰同样也可以躲进时间暗道，但他们也同样没有选择逃避，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星球选择一拼到底，直到消耗掉最后一丝能量。 两艘旋星巨舰像两团燃烧的火焰，向四周竭力地发射能量炮，一时形成一道无法突破的铜墙铁壁，让那些入侵飞碟难以靠近，想要通过，只能绕行。 那些入侵飞碟开始在旋星巨舰能量炮所及之外分流，然后从四周绕过去，远远看去，就像是无数的飞碟包裹着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焰，也像激流冲过水中的坚石。 但这些入侵飞碟是不会就这样放弃的，他们同样有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韧。 入侵飞碟分流的角度在不断地扩张，就像一张大网在不断地扩大，旋星巨舰试图靠近那些飞碟，但速度有限，远远达不到集群飞碟扩张分流的速度。 以两艘旋星巨舰为中心的空间越来越大，直到能量炮的威力所不及，旋星巨舰只能停止射击，并试图去靠近敌人，但这一次，旋星巨舰错误地判断了局势，以为那些入侵飞碟不过如此。 旋星巨舰也因错误的判断失去了最后一次逃亡时间暗道的机会，要知道，入侵飞碟是没有杀进时间暗道的能力的。 其实，那些入侵飞碟尽量分开与旋星巨舰的距离，是为了让出空间避免即将发生的爆炸伤及自身，也是为了清空攻击的道路。 这就是信息同步共享的优处，它可以让一个庞大的集群形成一体，迅速完成没有盲点的整体部署。 就在这时，一个近百艘的飞碟集群开始自一个遥远的距离分别以全速冲向两艘旋星巨舰。 对于全息智人的飞碟来说，全速就意味着三分之二光速，就意味着遥远只是眼前，就意味着，在这个已知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武器可以与之抗衡，唯快不破，何况还是快速的极限。 遥远只是一瞬间。 这一瞬间，让旋星巨舰什么都没有看到。 其中一艘旋星巨舰首先被贯穿击破，在爆炸还没来得及发生时，就已经被几十艘入侵飞碟贯穿而过…… 当然，那些全速撞过来的飞碟也是自杀行为，那贯穿而过的，不过是惯性中已经成为粉末的左手石，这些左手石粉末并没有停留，而是再加速到光速极限，飞向宇宙的边缘。 然后是第二艘旋星巨舰――在那第一艘旋星巨舰爆炸的巨大火球还没有完全膨胀开时…… 全息智人的这种行为对于全息智人来说，并不是什么英雄主义，因为他们所有就是一个整体，“我”的牺牲对于“我”来说是很自然的事，这就像你永远不会认为你发射出的那颗子弹是个英雄一样。 全息智人的思维里，没有“英雄主义”这类“榜样”的概念，同样没有很多智能生物的“垃圾”概念，对于概念，或者说是信念，也可以说是追求，这种对于他们来说非理性的思维，只有一个，那就是――扩张！扩张！扩张！ 是扩张！不是征服，也不是占领和吞并，更不是统治，因为这些都会让对方残留，而真正的扩张，就是完全地消灭，所到之处片甲不留，绝不残存一个智能个体。 这就像超级大爆炸，爆炸之内除了爆炸本身，全将被毁灭，被消灭。 两艘巨大无比的旋星巨舰就这样在太空中烟消云散，只几分钟，太空就完全恢复了平静，而只有那源源不断且无声地扑向旋星的飞碟集群。 那本来是两艘旋星巨舰所在的巨大空间，此时空无一物，甚至都没有一丝烟气，本来四处分流的飞碟集群又在慢慢靠拢，那空间也在不断缩小，很快，空间就没有了，只剩下洪流一样的飞碟集群，汹涌地奔向那颗反射着太阳光芒的旋星。 而在另一个方向，汹涌的飞碟洪流也同样地奔向灿烂而美丽的地球，就像一群嗜血的魔鬼扑向懵懂的婴儿。 ; 四十、机械人的头颅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我们该做些什么？”何农痛苦地问大家。 “如今任何一方都是我们的敌人。”大卫也很难过。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武阳霖说。 “入侵我们家园的，永远是我们的敌人。”卫极也说。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们又能帮上什么？”人们难免有些绝望。 “是啊，几乎所有的空中城市被摧毁，海上联合舰队一夜间几乎全军覆灭，冷光魔手全球防御网也化做泡影。”小龙痛心地说。 “通过我们飞碟的侦察，好像世界上只剩下几处周玄机器人和飞碟组成的军团，还被压缩在几处要塞内，只是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何农也证实。 “现在全世界像西藏这样还没有被战火燃烧的净土，已经所剩无几，我们总是在逃亡。”海莲抱着孩子很伤心。 “那些入侵飞碟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地球涌来，我们这里早晚也将被他们践踏。”武阳霖少有这样无奈。 “这些飞碟一定是来自我们的锐特星，他们根本不会和对手交谈，而只是入侵和毁灭，我们记忆人就是被他们几乎全被消灭的，也不知道现在锐特星上还有没有记忆人了。”奥洛卡文说。 “所以我们一定要克隆出原始锐特星人，让原始锐特星人的血脉得以延续。”哲雅思说。 “难道我们地球最终也会像锐特星那样？”寒花影也抱着孩子难过地说。 “还有旋星，我们旋星现在也一定正遭受着巨大的劫难。”艾琳的眼泪在眼圈里滚动。 “我不能在这里逃避，我本来就是旋星战士，我本来是应该和我们巨舰一起战死的，现在我还苟活在这里，我请求给我一艘飞碟，让我杀回旋星去，现在能战死在旋星上也是一种荣幸。”艾索激动地说。 “不要冲动，那种牺牲是没有意义没有价值的。”何农劝艾索。 “我不允许你那样，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要你学会冷静。”艾琳也劝弟弟。 艾索痛苦地敲打着自己的头。 “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有人问。“杀光所有地球人吗？” “也许有这个可能。”奥洛卡文认真地说。 “卫极和武阳霖去调查过，那些被击落并且还没有粉碎化成左手石粉末的飞碟，里面找到了锐特星入侵者，他们大都是些机器人，也有机器和生物合体人，但都是大脑被损坏，应该是自毁的。”何农解释说。 “因为是信息同步共享，尽管他们的信息已经被高度加密，但为了防止信息外泄，还是选择了一种自毁的方式。”小龙进一步解释说。“也就是当遇到危险或是被捕获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毁大脑。” “当然，这对于那些锐特星机器人来说，并不代表着伟大或是残忍，这就像毛体动物身上掉下一根毛发，很快还会长出相同的一根，甚至更多。”何农接着说。“也正因如此，我们无法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以及最终的目的。” “他们占领我们星球是想要什么呢？矿石？地球上的矿石也差不多让我们采没了，如果想要矿石不如去那些没有生命的星体，那里的矿藏会更丰富。”大卫不解地问。 “更不可能要石油煤炭这类低级的能源类矿藏，我们都不用这些落后、低能、高污染的能源了。”寒花影也说。 “会不会是要宇宙星体上比例较少的资源，比如空气、水、生命体等。”大卫又说。 “他们要这些干什么？再说空气和水这些都可以用化学的方式得到，生命也可以克隆获得，方便又简单，产量还高，他们为了这些低级的玩意用得着这么大场面兴师动众吗？”武阳霖冲着大卫说。 “有一种欲望叫占有欲，就像有人总想拥有金山银海，有人总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甚至都不去想即便拥有这些能用来做什么。锐特星机器人也许就只想占有，仅占有而已。”何农说。 “如果他们想要统治的满足感，就不应该像奥洛卡文说的那样消灭所有异已，让异已臣服自己那多有满足感。”武阳霖说。 “在我们锐特星，机械人开始只是服务于我们记忆人，这和很多智能星体上一样吧？比如地球。”哲雅思说道。“后来，那些机械人智能不断被我们记忆人提高，渐渐竟具有了逻辑性思维，也就开始了思维进化，后来机械人就想要获得自由与权力，这时，我们记忆人就将所有具有思维进化的机械人全都赶到了锐特星的荒凉之地。” 哲雅思看了看注视着自己的大家，又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当时记忆人是完全可以消灭智能机械人的，也许每一种生物体都有缺点，至少自负是锐特星记忆人的缺点之一。记忆人当时将机械人赶到锐特星的荒凉之地，是想让他们去改造那些不毛之地，等那些地方被改造好了，再一举消灭机械人坐享其成，后来……后来你们就都知道了。” “曾经，锐特星机械人最缺少的就是领地，沃土、自由和权利，我想，”奥洛卡文说。“现在他们如果还有思维的话，可能就只剩下占领、扩张、复仇、杀戮，曾经缺少什么，现在就最想得到什么，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你是说，锐特星机械人什么都不要，只要土地。”何农问。 “也可以说，他们什么都要，就不要高级智能生物。”奥洛卡文说。 “在这个世界里，所发生的一切，又有多少是有意义的呢。”卫极感慨地说。 “我忽然想起一个事来，”武阳霖说。“记得奥洛卡文和哲雅思刚来地球上时，我们打败那五艘疲惫不堪的黑飞碟救下哲文号的事吗？当时有一艘黑飞碟掉进海里，还是卫极从海里捞出一个机器和生物的合体人来，当时我们没能救活那个怪物，就把那家伙埋进了永无岛的墓地。” “对，那个家伙就是锐特星机械人，追我们追了十年的时间。”奥洛卡文说。 “我也记想来了。”卫极兴奋地说。“我还记得那家伙的头并没有自爆，是完好无损的。” “是啊，如果我们能得到一颗完好无损的锐特星机械人的头，那我们能从中获得什么？”武阳霖问大家。 “也许什么都得不到，因为就算那里还保存着他们的信息，也很难破解。”小龙没有信心地说。 “你从来都不是这样的，我们去找回那颗头，你来破解。”武阳霖倒是信心十足。 “在基地时，我曾经捕捉到一些周玄机器人的信息，但无法破解，锐特星机械人应该不会比周玄机器人差，并且，我昨天夜里试着去捕捉他们的信息，但一无所获，那么成群的飞碟，竟然连一丝无法破解的信息都没有得到。”小龙很沮丧。 “锐特星机械人能理解那些信息，也就是说，他们自己能破解那些信息，”奥洛卡文分析说。“尽管他们一般没有语言交流的功能，但如果能得到一颗他们完整的头颅，我们也许能够找到一些启示，或者，可不可以让那颗头颅自己讲出那些信息呢？” “任何一种智能都有漏洞，除非他不是智能的。”何农说。 ; 四十一、重回永无岛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远远看去，永无岛已是面目全非。 卫极和武阳霖通过飞碟上的遥感立体成像显示屏能清楚地看到永无岛上的情况，锐特星飞碟入侵才三天时间，就已经在永无岛上建立起一根直冲云端的高大天线。 在地球上，已经有至少一百根这样的天线和一百个生产基地正在建设中，很快就将会有大量的锐特星机械人和飞碟在地球上被生产出来，然后驶向茫茫的宇宙。 这样的基地和天线同样也在包括旋星和月亮在内的其它太阳系行星和卫星上建设，并且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有机械人和飞碟产出。 “这样的效率也难怪他们能打胜仗。”武阳霖感慨地说。 “周玄的速度已经让人佩服了，这帮家伙比周玄要快不知多少的级别。”卫极感叹。 现在遍地都是锐特星飞碟和锐特星机械人，卫极和武阳霖本来也是可以从时间暗道里来到永无岛的，但那样会消耗很多能量，现在获取能量很难，只能靠自身慢慢来增补。 俩人是先将飞碟飞向太空，然后再在永无岛附近的海域降落下来。这时，自太空向地球飞来的入侵飞碟已经基本停止了。 武阳霖驾驶着飞碟慢慢向永无岛靠近。 永无岛的守卫并不严密，因为这里并没有基地，而只有一根天线。 其实锐特星机械人，也就是他们自称的全息智人，并不需要那么多的基地和天线，至少减去一半也完全不会影响到他们，但他们就是要无休止地去建造，包括游移在太空中的卫星天线。 因为这样，被算他们被攻击，损失一半的基地和天线，对他们来说也会毫无影响，并且他们如此大量地建造基地和天线，一半的基数也就会不断地在扩大，被打击，特别是被打击到受影响的可能就会不断在缩小。 同时锐特星机械人还在以缩小身体的方式来扩大自己的数量级，缩小个体增加整体的庞大。 但也正因为他们整体数量的不断庞大，还有扩张范围的增加，需要处理的信息也就会不断增加，这就需要一个比较大的脑计算容量，所以不能再小的脑体就成了他们缩小身体的瓶颈，至少到现在为止这种样子，已经不能再小了。 离永无岛越来越近，用肉眼就能看见岛上的房屋大多已被破坏。 从来没有过人类的痕迹，是自然，而人类的痕迹被破坏，就是荒凉与破败，此时的永无岛，让特别是在这里生活过的人感觉无比伤感。 俩人很久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武阳霖打破沉默。 “如果我们还在这里居住的话会是怎么样？” “我们还得感谢周玄救我们一命呢。” “就算扯平了吧，以后谁都不欠谁。” “万事万物生生灭灭真是难以捉摸。” “那这帮锐特星的杂种们就该是注定来灭亡我们的？” “胜败还没成定论呢。” “对，就让他们在地球止步，总有办法消灭这堆苍蝇。” 就在这时，一个黑点自永无岛的方向忽然放大。 不用想，经验告诉俩人，那是一个物体在快速接近自己，比如飞弹，比如飞碟。 武阳霖急转飞碟，几乎在同时，一条黑线从飞碟几米远的地方飞去，因为速度太快，看到的只是一条黑线，而不是黑点，更看不清是飞弹还是飞碟。 那条黑线消失在太阳高照的空中，同时飞碟警报也响了起来。 “看来这警报对于这些锐特星机械人来说完全失效，他们的速度真是太快了。”武阳霖观察着外面紧张地说。 “上面！”卫极大叫。 武阳霖同时也看到了，是在刚才那条黑线消失的空中位置，一个黑点又在快速放大。武阳霖忙又急转飞碟，又是仅在几米处躲开，这时俩人都看得清楚，那是一艘小型飞碟。 这次看清是艘小型飞碟是因为这它比第一次冲击时慢了一些，也许第一次是冲向天空，可以全速，而这次是冲下来，下面则是永无岛或是海面，全速的话会很难控制，所以速度相对要慢了很多。 这艘小型飞碟也不射击，就那么直接冲撞而来。 接下来又是几次来回高速的冲撞，但速度明显慢了很多，这种慢，只是比开始两次慢一些，而其速度与灵活性，都是地球飞行器除飞碟以外所无法比拟的。 原来这直冲来的飞碟就是防卫永无岛天线的一体飞碟，也就是锐特星飞碟形机械人，它的最大杀伤力就是以最高速度撞击对方。 几次冲撞没有成功，那飞碟形机械人以最快速度围着武阳霖的飞碟绕了一周，同时，一片子弹呈360度方向射了出来，武阳霖也没慌张，只迅速拉升飞碟，躲过了那一圈子弹。 就在这时，那飞碟形机械人又射出一个飞弹，那飞弹在射出途中炸开，无数小飞弹呈一个扇面向武阳霖的飞碟射来，武阳霖似乎已无处躲闪。 卫极紧张地不觉“啊”了一声，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似乎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武阳霖却没有慌张，他这次并没有躲闪，只是向着那那片扇形子弹中间冲了过去，原来那片扇形子弹分射出来后，中间倒是形成一个空洞的漏口。 武阳霖就从那漏口处轻松冲了出来，同时，他也启动了能量射击，一条光能直射向那飞碟形机械人。但那飞碟形机械确实灵巧，躲过了这道光能，但这一躲，却显出了有一丝慌张，那凌厉的攻势马上就变成了守势。 这时卫极也反应过来，马上接过武器控制，几道能量弹向那飞碟形机械人射去，而武阳霖也趁势贴了上去。这时那飞碟形机械人如果再敢冲撞过来，就会被直接打飞。 这时成了武阳霖和卫极追着那飞碟形机械人打了。 就在这时，只见永无岛上又极速飞起几艘同样的飞碟，并且瞬间就到了眼前。 武阳霖只好将飞碟向远处逃离，同时启动了时间航行模式。 那几艘飞碟形机械人飞速追过来，卫极虽然也在不停向后射击，但都被那些追击的飞碟躲开了，只是影响了他们的追击速度，就在这相持的几秒钟内，武阳霖将飞碟开进了时间暗道，而那几艘飞碟形机械人则从武阳霖驾驶的飞碟隐去的空间处穿越飞碟幻影而过。 在时间暗道里可以看到，武阳霖驾驶的飞碟正在和那艘飞碟形机械人胶着，但一切都已是幻象。 ; 四十二、暴露目标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看来我们是不可能驾驶着飞碟回永无岛了。” “那我们怎么办呢？” 武阳霖和卫极驾驶着飞碟在时间暗道里的永无岛低空盘旋。 “好在他们还没掌握时空航行技术，不然我们真是无处可逃。” “我想快了，他们很快就能掌握这项技术。” “因为周玄和旋星都有这项技术。” “进化的必然趋势吧。” 俩人都开始有些忧虑地沉默不语。 永无岛上破败不堪，倒塌的房屋和设施，还有垃圾和杂物随处可见，曾经苦心经营的田地里也是杂草丛生，往日那井井有条欣欣向荣的景象荡然无存。 俩人还看到了很多曾在岛上豢养的动物，有宠物猫狗和食用类的猪羊等，这些动物们都重获了自由，但看上去又是那种没人爱护和管理的可怜，特别是那些宠物。 “他们倒是对这些动物们网开一面。” “是因为这些小动物没有威胁。” “你说我们不驾驶飞碟进入永无岛，他们会不会也将我们误认为是动物。” “这倒是有可能，不过太危险了，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都没有反抗的机会。” “通过观察可以确认，他们在这里的守卫并不多，所以不可能照顾到全岛，应该主要是依靠某个监测系统，而对于我们飞碟这样极具危险性的入侵物体才会主动出击，对于那些一般性生物，就算检测到也不会轻易出击吧。” “应该是这样，不然他们每天都得不停地战斗，直到将周围的所有生物全消灭干净。” “所以说，我们可以趁晚上，夜深人静时，从那边树林中穿过去，然后再绕到那片墓地的侧面。” “看来也只能这样冒一次险了，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至少还可以依靠那片树林来掩护一下，他们飞碟无法进入到树林里，和机械人对抗，我们怎么也能挣扎几下。” 夜晚，武阳霖将回到现实中的飞碟潜入海里，然后再慢慢靠近永无岛，卫极更是紧紧把握着武器操控，因为已经见识过对方飞碟的速度，所以俩人都很小心。 在离永无岛还有一段距离时，武阳霖便将飞碟停下来，然后就静静地观察，直到确认对方没有反应，俩人才决定离开飞碟，决定潜入到海里游到永无岛。 俩人都穿着潜水服，但卫极水性很一般，虽然在永无岛时和艾琳认真地学过游泳，但游起来还是显得有些笨拙，好在武阳霖水性好，可以不时地帮卫极一下。 不知道对方使用的是什么监测手段，俩人不敢游得太快，只是小心再小心地靠近永无岛岸边，好在俩人对永无岛周围的环境都很熟悉，能够选择一处很隐蔽的地方登上永无岛。 刚登上岛时，俩人还在静静地观察了好一会，确认没有危险才又继续前行。 这时已是深夜，永无岛的树林虽然不像大山森林那样茂密险恶，但因为是黑夜，行走起来也很困难，特别是害怕被那些机械人发现，因为知道如果被他们发现，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所以走起来也是特别小心。 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树林并不茂密，很多树木还是人们在岛上生活时种下的，特别是树林里很安静，是因为没有陆地上那么多的动物。天空中只有弯弯的月亮，树林里就更是显得黑暗而寂静。 俩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前行，静得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偶尔会有小动物跑出来，会实实地吓俩人一跳，但马上就能分辨出，那不过是些以前在岛上豢养的动物，现在多跑到树林里来安家了，就算是野生的，大多也只是些老鼠而已。 虽然用了很长时间，俩人还是很顺利地来到了那片墓地，毕竟是轻车熟路。 墓地里埋葬最多的就是岛国人入侵时死去的人，人祸总是最可怕的。 那个被埋进墓地的锐特星机械人并没有立碑，所以找起来费了些时间，好在当时埋那人时有武阳霖和卫极，两个人最后还是能很肯定地确认出埋葬地点。 “好在当时没把这家伙扔进海里。” “我们毕竟是人类，我们是有人道主义精神的。” “但愿这家伙能帮上我们，也算是我们曾善待他的回报吧。” “可现在我们是来割他头的，他会不会恨我们？” “如果在天有灵的话，他应该能明白这是为劳苦大众。” “他不过是机械人，哪有什么灵魂。” “是啊，所有机械人都没有灵魂，所以他们才会那么疯狂。” 俩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然后用带来的简易工具挖着墓地，很快就挖到了那个机械人。 虽然感觉机械人没有灵魂，但俩人还是静默下来祈祷了一下。 因为机械人是机械和生物体的合体，所以还是有尸腐味的，俩人都用衣物系在脸上遮挡腐臭味。 “这样一来，咱俩更像盗墓贼了。” 俩人相视笑着。 机械人的头颅里有一套高能的微型芯片，与生物大脑神经相连接，可以通过脑神经控制人体，同时也以此来获得运转的能量。 小龙交待过，就是需要这套高能微型芯片，拿回来后可以用他们的生物计算机换作机械人的大脑，再将这套芯片安装上去。 俩人打开机械人的头颅，然后小心将里面的一套微型芯片组取出来，放到事先准备好的袋子里层层包好。 因为那套芯片比较微小，并且任何一个组件都不能落下，所以俩人就点亮了照明灯仔细检查，以免落下什么小部件，直到确定全都装好了，才开始重新掩埋墓地。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有强烈的灯光照射下来。 是机械人的飞碟。 原来，机械人对永无岛的监控是全方位的，包括岛上所有生物都在他们监控范围内，但他们的监控会自动过滤掉原始生命迹象，这也是武阳霖和卫极能逃过监控的原因。 但俩人点亮的照明设备暴露了自己。 武阳霖和卫极一转身就往树林里跑，因为他们知道，这些锐特星机械人是没有商量余地的。 随即那块锐特星机械人的墓地就被炸飞了。 ; 四十三、摆脱追杀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我引开他们，你找机会躲起来然后开飞碟来墓地接我。” 卫极一边跑一边对武阳霖说，武阳霖心领神会。 卫极体能极好，身体灵活，跑速极快，武阳霖跟在卫极后面，夜空中有好几艘飞碟在追踪并射击，探照灯几乎把整个树林都照亮了，不时有树木被炸倒，树林里燃了大火。 武阳霖就势躺倒在一颗被炸倒的大树下，旁边就燃烧着火苗，而卫极则跳到一边，绕着大树快速奔跑，那几艘飞碟虽然体形较小，但也无法进入到树林里，只能在树林上方迂回寻找并打击目标。 树林里也有几个追击的机械人，但行动相对于卫极和武阳霖却显得很笨拙。 机械人在丛林战和城市巷战上算是弱项，但机械人完全有能力将对手压制在森林或是城市里，让对手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这也是在锐特星上，记忆人还能残存在森林或是城市废墟里的原因。 其实机械人完全可以将森林和城市都变成焦土，但他们似乎并不喜欢那样做，他们甚至尽量不去破坏包括生物在内的自然环境，看来他们也不喜欢焦土一样的星体，而是喜欢有生物的星体，他们只是不喜欢智慧生命，特别是对自己但凡有一丝威胁的智能生命。 卫极继续灵活而快速地奔跑着，不时有子弹射在身边的树上，也不时有能量弹在身边爆炸，更不时有树木在身边倒下或是树枝在身边落下，好在都被卫极灵活地躲开了，身体敏捷一向是卫极的长处。 而武阳霖则在那些机械人和飞碟去追卫极时，悄悄地溜走了，他快速地向另一面跑去，并顺利地来到海边并潜到了海里，此时，海洋更适合水性好的武阳霖。 为了不让永无岛上的机械人发现，他们把飞碟停靠在离永无岛不远不近的海水下面，而武阳霖下水的地点与飞碟又不是直线距离，所以，即使武阳霖的水性再好，游到飞碟处也需要些时间，好在那些机械人并没有发现武阳霖。 此时卫极却是危机四伏。 尽管这片树林对卫极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甚至每一颗树他都有记忆，但面临空中与地面的双重追击，他还是显得很艰苦，特别是手上没有还击的武器，所以就只是逃跑，再逃跑。 其实，就算手上有武器也是没有还手余地的，而有武器也许会错开逃跑的最佳时机，因为他几乎无法在同一个地点停留两秒钟以上。 卫极心里明白，不能就这样一直跑下去，不然的话，武阳霖回来接自己时也一样会被袭击，其实，在他让武阳霖先逃走时，就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只是有些冒险而已。 永无岛上气候比较温热，所以就在岛上建了几处储存食物的深窖，为了方便储藏，还有的深窖是相连的，只是相隔得不是很远。 卫极在树林里极力地与那些机械人拉开了一些距离后，就开始往树林边缘的住宅区跑去，因为那些深窖就建在树林边缘住宅区的中间。 卫极跑到住宅区时，机械人基本已经被甩在很远的地方了，但空中的飞碟却无法被甩开。 以往这里每一栋小房子里都住着与世无争的人们，大家和睦相处，共享着这里的一切，包括自然与劳动成果，还有学识与信仰，快乐与悲伤。 卫极跑过每一栋房屋，脑子里就会显现出这里曾经的主人，几乎每一间小房他都来过，尽管每一栋小房都差不多，简陋而小巧，但也都充满着现代化的气息――太阳能、雨水收集器、排污管道、岛内通讯、自制的生活设备等。 但随着卫极跑过，这些房屋往往都会在身后被炸毁，至少是被破坏。 卫极很痛恨这种残酷而野蛮的破坏，每一次爆炸和破坏，那美好的记忆也都被一并摧毁，烟消云散，也许就此永远将在地球上消失，永远将不复存在。 那些深窖建在一些简易棚架里的，卫极冲进一个棚架，然后轻车熟路地打开窖门直接跳了进去，随之，头上的棚架就被炸飞，并燃起了大火。 好在卫极对这些深窖极其熟悉，熟悉到清楚每个窖门的扳手在哪里，熟悉到窖门旁边都堆放了些什么，不然的话，晚一秒都有可能因为来不及进入窖内而被炸飞。 卫极是顺着梯子直接滑下来的，滑到窖底时坐在那里几乎站不起来了，身体已经有多处被擦伤。 窖里还堆满了以前永无岛人储存的食物和物品，整整齐齐井井有条，几个窖藏能让整个永无岛人生活三个月以上，曾经这都是永无岛人一种幸福、希望与美好的寄托，而今这一切都将注定被掩埋，都将在地下腐烂，重归于自然。 卫极通过地下通道快速移到另一个深窖时，前一个深窖已基本被炸毁坍塌。 卫极悄悄从这个深窖里爬出来，依旧是一个简易的棚架，这里静得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这里距离刚才跳进去的那个深窖只有十几米的距离，甚至有一架飞碟就在自己的头上。 卫极从这个棚架里出来，凭着他对周围环境的熟悉，悄悄地向着远处潜行，他不敢奔跑，因为现在已经知道，岛上一定有全范围监控系统，如果奔跑一定会暴露，所以他尽量让自己躬下身来，不快不慢地行走，这样在监视器上看来，也就很像一只四腿着地的某种动物。 果然不出卫极所料，机械人此时正在搜索全岛，卫极就在他们显示之列，但成像系统初步断定这不过是一头动物没有特别去甄别，因为不可能把所有能捕捉到的物体都具体显示，而是会为了加快速度而进行必要的自动筛减， 当然，如果监视系统能在卫极的影像上停留哪怕一秒，或是卫极能吸引监视系统在他这里停留哪怕是一秒，一切就会暴露无遗。而此时如果卫极被发现，他几乎是毫无躲藏之处，甚至瞬间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卫极向着墓地走处，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爬，此时他就像一只猴子，再好不过就是像一只猩猩，狼狈不堪。当卫极又走进树林里时，感觉才好了一点，但他已经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如果再次被发现的话，就再也没有办法摆脱追杀了。 武阳霖已经坐进飞碟里，坐在那张椅子上，掌握着操纵设备，信心就全回来了，他将飞碟进入过去的时间暗道，然后向着和卫极约好的基地方向驰去。 武阳霖来到墓地旁边的树林里停下来，慢慢地向着现实时间行驶，这时他看到远处的住宅区不断地发生爆炸，不用想就能知道，那是半个小时前飞碟和机械人在追杀卫极，武阳霖不免为卫极抹了一把汗。 正常的时间在流逝，而武阳霖是以比正常时间更快的速度从过去向着现实行驶，所以眼前的一切就像是电影的快放，一幕幕快速在眼前播过。 这时，武阳霖看到卫极像一只猴子或是猩猩一样，向着树林里半跑半爬地过来，武阳霖知道，卫极已经成功地摆脱机械人并且已经来到墓地，因为这是十分钟前的影像了。 武阳霖加快进入现实的速度。 进入现实后，卫极就在旁边，刚来到这里不长时间，俩人都如约而至。 就在卫极进入飞碟的同时，机械人也发现了他们。 武阳霖将飞碟迅速升起，卫极则将能量炮对准了机械人的信息发射塔，而这时，机械人的飞碟也冲了过来。 武阳霖驾驶飞碟一边飞离一边开启时间模式，而同时，几发能量弹已经射出。 机械人向着渐行渐消失时间暗道的飞碟冲了过来，而永无岛上，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后，高大的信息发塔慢慢坍塌下来。 ; 四十四、机械人脑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锐特星全息智人最初追杀哲文号来到地球上有五艘飞碟，这五艘飞碟是十年前锐特星机械人的飞碟，那时他们的很多功能还不完善。 在地球上，第一艘飞碟刚到地球时就被艾琳号完全摧毁。 第二艘飞碟被击沉海底，也就是卫极和武阳霖捕获的这艘，并且其中一颗驾驶员的头颅现在正被带回西藏。 第三艘曾被周玄捕获，但周玄将全部精力放在了他们飞碟研究上，而飞碟里机械人最后全部被消灭，不了了之，周玄在机械人身上所获得的成就相比从飞碟上所获得的技术相去甚远。 第四艘和第五艘飞碟则不知踪迹，也许自生自灭，也许已经归队。 把机械人头颅带回西藏后，小龙和奥洛卡文就全身心扑到了研究工作上，整整几天几夜都没怎么休息，最后俩人终于还是有了突破。 这颗早期机械人头颅虽然已经有了自爆功能，但远离机械人族群近十年，这十年期间没有接收到族群信息，他们几乎成了完全独立的小群体，思维也有了一些变化，这种变化是长期独立渐渐形成的，似乎自爆功能也失去了作用。 这种现象也或者说是进化。 尽管如此，小龙和奥洛卡文还是在拿到这颗头颅的第一时间拆除了自爆装置。 在这里，最先进的生物计算机就是飞碟上的，小龙和奥洛卡文设法将这颗头颅改装后，组装连接在了飞碟上，当再次启动计算机时，那颗机械人头颅组装的部分有了反应，而这时，这颗所谓的头颅已没有了自己的外形，而只是成了计算机的一部分。 理论上这颗机械人头颅组成的计算机部分是有独立思维的，为了不让他干扰或是泄密飞碟计算机信息，这颗头颅部分是不和飞碟计算机数据库相连的，而是一个独立组成。 启动半个小时后，机械人组成部分竟然可以和外界交流了。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不能动？”这是机械人头颅的第一条信息。 看来，这个机械人虽然已经“死去”了很长时间，以至生物肢体部分都已经腐烂，但他的记忆依然存在，小龙虽然可以找到这些记忆的存储位置，但用尽办法都无法读取。 这是一种内部读取程序，从外部根本就无法进入。 这就好比一个全封闭的房间，在里面可以对信息任意读取、处理、重组、生成等，但外部却无法进入，如果非要破门而入的话，那里面的一切信息都将烟消云散。 他们的信息发送和接收也是同样的道理。 机械人的信息没有自传输功能，而是完全搭载自然环境中物质来完成的，比如光、电、磁、其它波线等，这也是小龙无法在空中收集到机械人信息的原因。 机械人传送与接收的信息理论上就算被捕捉也无法读取，因为这些信息不但是全封闭的，还是零碎不规则的，是需要在特定环境下才能完成重新组合并读取。 这可以用个不是十分恰当的比喻来形容，就好比传送的信息如同一颗完全陌生的植物种子，这颗种子就算被获取了，也无法知道这它最后能长成什么样子，如果将它解剖，它就会迅速死掉，而只有当它遇到与传送环境相同的环境时，才可以迅速生根发芽，才可以读取这颗种子完全的信息。 所以，似乎只剩下一个办法，就让机械人自己来“讲出”他所获得的信息。 但机械人就算没有自爆功能，也没有理由将所知道的信息告诉你，因为他们所有机械人都是完全相同的“自己”，所以他们不可能“自己”背叛“自己”，不会“自己”与你合伙来对付“自己”，并且就算失去一个或是一些，甚至是更多的“自己”也无所谓，只要不是全部，因为他们还有无数的“自己”。 如果能够说服一个机械人站在你这边，其实就是说服了所有的机械人站在你这边，理论上这是可行的，便事实上这又是不可能的，就算有共同的利益都几乎不可以，因为机械人从来不与“自己”之外的人淡，如果“自己”没必要和“自己”交谈的话，那机械人从来就不交谈。 同时，他们没有痛感不怕用刑；没有生死不怕死亡；没有感情不怕精神折磨；没有亲朋只有自己不怕连累；富贵与贫穷更是无所谓…… 这一切，在这几天里小龙和奥洛卡文都想到了，所以，俩人也就没有找到能获取信息的办法，或者说是没有找到获取信息的理由。也正因如此，也就没有连接这个机械人脑发送和接收信息的组件，不然的话，有可能在没有获得对方信息的情况下，首先泄漏了自己的信息。 “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小龙和奥洛卡文没有急着去问那些想获知的信息内容。 “我有一个编号，但我不能告诉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除非你能证明‘你’就是‘我’。” 机械人脑发出的是锐特星最普通的文字信息，奥洛卡文很容易就能辨别，并且奥洛卡文已经很熟悉地球文字，字库也是现成的，所以也就很容易完成了地球和锐特星文字及语音的对接和自动翻译。 “我不能骗你，不得不承认，我们不是同类，也就是说，‘我’并不是‘你’，我只是救了你的人。”奥洛卡文通过计算机回答。 “我们交流到此结束。” “那是你的自由，因为只有救助你才是我们的目的。” 机械人脑没有再回答。 “你完全可以沉默，但，我们怎么称呼你呢？也许以后方便对你更进一步救助。” 机械检脑还是没有回答。 “我们知道你曾历经十年，每艘飞碟三人共搭乘五艘飞碟，追杀一艘锐特星逃亡的飞碟。” “其他的‘我’呢？没错，一共有十五个‘我’。”机械脑终于又在回复。 “好吧，为了表示我们的友好和诚恳，就如实告诉你，你们有一艘飞碟完全被摧毁，也许你有这段记忆；另一艘只有你一个被我们救回来，也就是现在的你；还有一艘被其他组织捕获，上面――其他三个你，我们看到了尸体，至于大脑是不是如同现在的你这样存活，我们还不知道；最后剩下两艘飞碟，我们也不知道下落。” 小龙输入这些信息后又补充道：“这段时间你也许没有记忆，那是因为你已经――沉睡――了很长时间。” 机械人脑再次沉默。 “也许，你有了十年与其他的‘你’不同的且独立的记忆，这些记忆你还没有与其他的‘你’共享，同时，也有十年的记忆，其他的‘你’也没有与现在的你共享，所以说，现在的你与其他的‘你’是有区别的，是不同的‘你’，也许，你也许不再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奥洛卡文录入这些信息。 机械人脑还在沉默。 “或许，这十年，你们十五人已成为一个独立的自我，因为你们十五个才是拥有共同记忆的‘我’。”小龙录入道。“如果有机会，我们会帮你联系其他的‘你’，因为可能还有6名‘你’存在。” “可以称呼我‘落星’，这是近些年我们的自称。”机械人脑回复道。 ; 五十三、超级计划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全息智人暂时停止了对地球及旋星人类的全面攻击，仅是将其有生力量压制在一定范围内。 因为全息智人在全力打造三颗超级武器。 正像落星所说，全息智人已经完全掌握了冷光射线的技术，他们一直都对令自己受创的技术十分感兴趣，所以现就在全力以赴地将月球和旋星的两颗卫星打造成三颗超级冷光魔手武器，其能量就取自卫星高温高压的内核。 并且以全息智人的生产速度，这项超级计划很快就能完成。 三颗超级武器一旦建成，冷光射线将全面无**覆盖地球和旋星，到时地球和旋星上所有恒温生物的生命都将掌握在全息智人的手上。 所有温度在30摄氏度以上的生物体及物体。 如果多浪费些精力，他们可以利用冷光射线有选择地进行猎杀；如果没有那个耐心，到时就全面撤离地球与旋星，然后启动冷光射线，只需要几秒钟时间，地球与旋星就会成为一个“干净”的世界，一个不再有任何危险的世界，就像一个无菌实验一样。 如果全息智人不想有麻烦，那就等一年两年再回到地球和旋星上来，到时就连那些数不清的尸体，都会腐烂成无毒无味枯树枝般的一块块骨头，收拾起来会很方便。 全息智人还在第一时间将冷光射线技术传送回了5.8光年外的锐特星，相信5年零10个月，锐特星上的全息智人就能得到这项技术，而那些残留在锐特星上的记忆人，从此将得到彻底的解决。 锐特星也有美丽的卫星。 落星说得没错，全息智人并没有侵犯西藏，不但没有伤害藏民一根毛发，甚至都没有伤害藏区的猫猫狗狗，但他们真的在珠穆朗玛峰最高处修建起了全息智人所特有的天线。 他们就用飞碟把在地球上所获得的材料直接运上了珠峰，然后那些能在任何恶劣环境下生存的全息智人们，就在上面叮叮咣咣地建造起天线来。 相对于很多星体而言，珠穆朗玛峰的环境不知要好多少倍呢。 这时人们相信了落星所说的，全息智人其实完全没必要修建那么多的天线，甚至都不需要什么天线，他们之所以在所到之处修建那么多的天线，就像是胜利者在所占领的土地上插上一面面自己的旗帜一样。 当然了，也可以理解成，就像地球上的狗狗们，会在自己的领地周围撒上几泡尿一样。 同时武阳霖也证实了落星所讲的，全息智人确实是在把月亮建造成一个巨大的冷光魔手武器，因为武阳霖驾驶飞碟去月球看了，建造能力非凡的全息智人已经把月球折腾得面目全非，当然，他们的巨大工程也进行得有声有色初具规模。 所以，全息智人们当然不会忙着去伤害包括西藏在内的地球生灵，因为到时可以一键解决。而感恩戴德的地球人当然不会明白，那万劫不复的日子正在一天天逼近。 “我们该怎么办？月球上守卫森严，凭我们几艘飞碟根本就无法阻止全息智人的灭绝计划。”武阳霖焦急地说。 “就算加上周玄的所有飞碟也无法阻止，因为周玄在地球上都自身难保呢。”卫极很沮丧。 “到时我们只能先离开地球，等一切都过去后我们再回来。”何农也无奈地说。 此时麦克登斯先生忽然又苍老了十岁一样，一言不发地躺在那里，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后，老人家就一病不起。 “可是我们这里有近一千人，大多都是曾在永无岛一起生活的人，而我们只有五艘飞碟可以逃离地球……”武阳霖几乎要哭了。 能逃到哪去呢？偌大的地球竟一时没有了安家之所，偌大的宇宙，也找不到安身之处。 一夜之间，何农的头发就变得花白。 那么多人的生命就像是压在何农肩头的重担，虽然这可以和自己没有关系，他也可以带上自己的儿女坐上其中一艘飞碟逃遁到太空之中，那五艘飞碟中肯定会有自己一家三口的位置，但他无法那样做，他放不下至少是这些曾在永无岛上一起生活的人们。 第二天一早，何农就叫醒了大家，当时大家都惊讶地看着忽然间顶着一头杂乱的白发却又显得异常兴奋的何农。 “何农，你没事吧？”卫极急切地问何农。 “我有什么事？你们快过来坐下，我有个好方意。”何农也是急切地招呼大家。 何农一边的桌上放着前夜没有吃一口的饭菜，此时已经冰冷。 大家都围坐过来，但目光依旧不时地盯着何农的头顶。 “无论是谁，将我们指引到西藏，一定是有原因的。”何农兴奋地对大家说。“冷光魔手是用寻找热源的办法来杀人……” 接下来，何农就讲了自己应对的办法。 开始何农想，既然冷光射线是用寻找热源的办法来杀人，那如果人的周围全是热源，甚至让周围的温度暂时超过40摄氏度，是不是就可以吸引开冷光射线呢？ 为此何农连夜去请教了病躺在床上的麦克登斯先生，但这个办法却被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先生一口否定了。 老先生喃喃地说：“那样的话更容易引来冷光射线，这就如同将电源接到一张铁丝网上，电流就会乱窜到导体的每一处；也或是像闪电在钢铁丛林中炸开，电流同样能瞬间波及到各处，那样的话，甚至会伤及无辜。正如电的导体是金属一样冷光射线的导体就是高温。” 重新回到住处，何农又继续思考，但脑洞已经打开，思维便开始活跃起来。 然后何农就又想到藏地有很多冰天雪地的地方，既然在炙热的环境下不可行，那在冰冷的环境下是不是就有逃脱的可能呢？ 这种想法不用去请教专家，自己就把自己给否定了，因为何农知道，冰冷的环境并不代表可以避开冷光射线的魔手，相反，一个在冰天雪地里温度超过30摄氏度的物体，一定会更容易被冷光魔手捕捉到。 就在何农想白了头的时候，他终于想到了藏区有很多冰洞。 “冰洞不但可以很好地隐藏热源，还可以起到反射和折射冷光射线的作用，反射可以减弱射线强度，而折射可以避免被射线直接命中，同样也可以在折射过程中减弱射线强度。”何农看了一圈大家后又说：“那些比较深的山洞应该也能有很好地躲避冷光射线的效果。” “并且，冰洞里还能更好地储藏食物。”艾琳高兴地说。 “是啊，还是我们的小艾琳聪明。”何农夸奖道。 “现在就得着手去办这事，得赶在全息智人把超级武器建造好之前，把那些冰洞收拾得适合人类居住，并搬进这童话般的世界。”何农又恢复了积极的态度。 “首先我们得去找到那些比较大的冰洞。”卫极也来了精神。 “这事就交给吉图去办吧，让他去找熟悉藏地的藏民。”何农建议。 “我去收集食物吧，应该在冰洞里养些牦牛，我想它们比人类更适合冰洞生活，还能给我们提供温暖的毛皮和肉食。”武阳霖说。 “我想他们的射线不可能无时无刻地射向地球，也不可能长时间地射向地球。”卫极说。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小龙说。 “还要准备大量的药品、维生素和医疗用品。”大卫说。 “我们还得做好保密工作，不能让全息智人知道我们的行踪，不然被他们堵在冰洞里可就惨了，那可真成了一窝端。”何农又提醒大家。 “还要去通知地球和旋星上所有的人，让人们提前做好躲进深洞的准备，哪怕是在家附近挖个深洞也比没有准备好。” 艾琳和艾索都这样说，他们一直惦记着旋星的安危。 “就让艾索驾驶一艘飞碟去通知一下旋星吧，也不知道旋星那边是否也知道冷光射线的事。”何农望着艾琳和艾索说。“尽管我们曾经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艾琳和艾索都感激而兴奋地看着满头白发而又慈祥的何农。 “只是不知道其他的人，还有旋星上的人，是不是会相信我们。”卫极担心地说。 五十四、寂静的夜晚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千万要小心，别让旋星人把你当成全息智人。”艾琳担心地嘱咐着弟弟。 “知道了姐，耳朵都让你磨破了。”帅气的艾索登上了飞碟后回头对艾琳说。 “别让那些坏蛋发现你，别冲动，能跑就别逞能，遇到危险有多快就跑多快。”艾琳还是不放心。 “知-道-啦。”艾索说着关上了飞碟的舱门。 艾索熟练地驾驶着飞碟在空中盘旋了两周，渐渐消失在过去的时空，十几分钟后，一艘飞碟渐渐显现在地球外太空的现实空间，并以极快速度驰向旋星。 虽然飞碟是左手石材料构造的，在具有引力的星体上反作用会很强大，但在时空中极速航行没有现实物体障碍，也没有全息智人的飞碟，虽然会消耗能量，但因为引力和空气阻力同样也基本消失，所以能量消耗会相对减少很多。 “如果全息智人忽然全部撤离地球，那就是要灭绝地球和旋星所有体温超过30摄氏度的生命，相反就是会有选择地猎杀，不过他们肯定会利用冷光射线来屠杀两星上的人类。以他们的建造能力和速度，最晚不会超过两个地球月以后……” 这是原永无岛居民通过各种途径，向整个地球及旋星人类发出的信息，其中包括一些应对措施。 “不知道艾索在旋星是不是顺利，那里一定很危险，到处都是可恶的全息智人。”艾琳很担心弟弟。 “放心吧，那小子机灵着呢。”卫极安慰艾琳。 “有时他太好胜了，也很倔。” “没事的，别看他小，他有分寸。” “但愿吧。”艾琳双手合十在胸前。 没有都市灯光污染的西藏夜空如同被水冲洗过一样透彻，满天的星斗好像伸手就能摸到，感觉很近实际又很遥远的那些神秘莫测的山峰，在深深的夜里隐约地显现着黑暗的轮廓。 “不知道周玄和联合国能不能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军方能想到什么应对办法？不知道人们是不是都能相信我们？不知道人类能不能躲过这场劫难？”卫极自言自语。 “我只担心艾索。”艾琳望着天空中那颗巨大的旋星说。 “这几天你有什么预感吗？”卫极问艾琳。 “没有，乱乱的，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做梦都是全息智人的飞碟在屠杀人类。”艾琳的情绪很低。“那你呢？” “我和你也差不多，脑子里乱乱的。”卫极也很低落。 “千百年来一直都传说这里每座山峰上都住着神仙，不知道冷光射线会不会伤到这些神仙。”卫极望着远山的暗影说。 “世间如果真的有神仙，他们应该不会忍心看着人类遭受这样大的灾难。”艾琳有些幽怨。 “也许是人类还不够虔诚，也或是人类早已经没有了信仰。” “如果神仙只会去拯救那些信仰他们的人，我看神仙也就没什么好崇拜的，不过也是些自私自利的俗人罢了。” “全息智人神通广大，都无所不能了，我看至少也应该算是魔鬼吧。” “和魔鬼没什么区别，甚至比魔鬼更可怕。现在魔鬼来了，可神仙又在哪呢？难道蓝星和旋星千万年的文明就要这样毁于一旦了吗？” “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魔鬼，根本就没法有神仙，因为我们只看到过魔性般地杀伐征战生灵涂炭，却从来没见到过神仙来拯救苍生救人水火。” “也许这只是生物进化的规律吧。” “为什么进化只能在残忍的杀戮中进行，而不是温和平静的。” “温和平静就不需要进化了。” “是啊，就连宇宙中的星体也只有吞噬与毁灭，而和平相处却只是暂时的，我们的太阳最后不是也得将它所有的行星吞噬掉吗。” “难道我们注定要被这些全息智人吞噬掉吗？” “像你说的，这也许就是进化的宿命吧。”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神仙的。” “神仙可能就住在遥远的某一颗星上。”卫极仰望着夜空说。 “不如我们现在就向他们求救吧！”艾琳天真地说。 “离我们最近并且有高级生命存在的星体，据我所之就是旋星了，但现在那里也比我们这里好不了多少，我想旋星上的神仙可能也是自身难保呢。” “这么大的宇宙，这么多的星星，肯定还会有很多智慧生命，肯定不会只有像我们这种形式的生命。” “比旋星再远一点的就是锐特星了，不过我们现在以光速发信息过去，来回至少要十多年，也不知道神仙的速度会不会比光速还快，再说，锐特星上的神仙我想可能已经被全息智人打败了，而全息智人就是一种与我们不同的生命形式。” “那怎么办呢？怎么才能把全息智人赶跑呢？”艾琳无可奈何地说。 “其实，如果没有全息智人来，地球和旋星之间也少不了征战，好战可能就是高级生命的特性吧。” “我们之间的战争现在看来要比全息智人的侵略好得多，至少我们还有谈判的可能，至少我们不会赶尽杀绝。” “不想那么多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 “担心我什么？” “虽然何农暂时想出了对付冷光魔手的办法，但那也只是解决一时，我们总不能一直就呆在冰洞里啊，我就是担心你受不了那种生活。” “我可以啊！当个穴居人也挺好玩的。” “说起来容易，那可是冰洞啊，虽然不像山洞那样漆黑一片永远都见不到阳光，但那里也是冰冷难耐。” “不是还有你吗？你不是说好会保护我的吗？” 卫极搂过艾琳，紧紧地将艾琳抱紧。 “可我想让你幸福快乐地生活。”卫极爱怜地说。 “我已经很幸福了。”艾琳满足地靠在卫极的肩头。 “记得我们曾说过，如果有机会，就一起去个没人的地方，远离尘世，反悔了吗？” “当然没有，不过现在得带上艾索，他一个人太可怜了。” “只怕他不喜欢那种生活，他年轻，精力旺盛，以后的生活不知要比我们精彩多少倍呢。” “现在这个样子，哪还会有精彩的生活？” “是啊，那些美好的愿望越来越渺茫了。” “你怎么也悲观起来了，你可不能悲观啊，你要是也悲观，那我怎么办啊！” “对，不能悲观，一定要有信心，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快乐幸福生活的。” “还有艾索。” “对，还有艾索。” “这还差不多。” “还有这里所有人。” 五十五、旋星人的反击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旋星人很快就证实了艾索送达的信息，并在第一时间制定了反击计划。 此时的旋星同地球一样，也是惨不忍睹，海陆空所有大型攻击战机、舰船、母舰、陆战装甲等和防御设施全部被毁，仅存的战斗力量也都是被压缩在极小的范围，暂时没有被进一步剿灭，也是因为全息智人的忽然停火。 再有就是因为，旋星现在所残存的都是小型可进入时空的战机，这也是暂时能摆脱全息智人攻击的唯一力量。 现在旋星战斗力量主要分成三派，一派是希望利用时空战机的特殊优势躲进深山老林打游击；另一派主张趁全息智人停战之际进行全面反攻决战到底；最后一派是想利用时空飞行器逃离旋星，他们认为现在只有暂时到太空中去寻找新的生存空间，才能最后留存旋星人一脉。 正在旋星人争论不休时，艾索带着全息智人的消息来了。 旋星人马上利用时空战机飞去了旋星卫星去侦查，结果很快证实了艾索所说是真实的。 最后，旋星人制定了两个计划，并同时实施。 第一个计划是，组织一批时空战机敢死队，利用可以穿越时空的优势，直接到两颗旋星卫星上去捣毁全息智人的工程，这虽然只能对全息智人的灭绝计划造成暂时影响，但也能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并且如果将这种偷袭变成经常性，全息智人的超级武器也许就永远无法建成。 第二个计划和地球人一样，提前做好退守深洞的准备，选择那些冰洞、山洞、地下防空设施等。 艾索是主动加入突袭卫星敢死队的。 突袭就在当天实施。 不用借着月色，也不用选择时间，准备好就可以行动。 艾索是和其它十九艘旋星时空战机一起出发的，分别奔向两颗旋星卫星。 旋星时空战机的速度相比艾索的飞碟要慢很多，艾索先来到其中一颗卫星上，不到半小时后，其它旋星战机也赶到了。 在与全息智人的战斗中，旋星战机摸索出一套对付飞碟的战术，就是在飞行中开启时间模式，让几秒时空转换的延迟在高速运行中进行，然后在现实世界中进行攻击，且时间要控制在十秒之内，随即便飞离且开启时间模式，几秒钟后便会再次回到另一个时空。 整个时空转换和攻击需要控制在十五秒之内，最多不能超过二十秒，且整个过程不能减速，也最好不要保持一条直线飞行。 这种办法虽然攻击效果很差，但能将伤亡降到最低点。 艾索和旋星战机对卫星上全息智人基地的攻击，也准备采取这种方式，而基地目标明确且固定不动，所以预计攻击效果会很好。 在旋星时，他们就是一起群体攻击还是一艘或几艘逐次攻击，还有总共攻击几次有所分歧，因为在另一个时空和时空转换过程中无法进行通讯联系，所以这些都要事先计划好，不然的话，在战场上会很难沟通。 因为卫星上需要攻击的目标不只是一处，所以最后确定，要十艘战机同时对卫星上事先分配好的不同目标一起攻击，攻击时间不能超过十秒，总共攻击两轮，要尽量保证同步，这样才可以同进同出，并且要在三十秒后全部撤离。 那些攻击目标都是旋星时空飞行器事先侦查清楚后划分好的。 并且旋星人计划，这种攻击将成为经常性的军事骚扰，不求摧毁，只求破坏，长此下去必将彻底粉碎全息智人建造超级武器的幻想。 艾索与另外九艘旋星时空战机已基本就绪，只等既定时间一到，就会一起冲出隐匿时空并向全息智人基地发起行攻击。 已经开始倒计时。 艾索只有一个人，他要驾驶飞碟，同时还要操纵武器，好在只是攻击固定目标，所以难度并不大，他一只手按在操纵盘上，另一只手放在时空启动开关上，有些紧张但又不失冷静地双眼紧盯着不断跳动的时间指示。 此时在西藏，卫极也提出了同样的设想，就是利用飞碟去袭击月亮上正在建设的全息智人冷光射线基地。 但这个设想当时就被落星否定了。 “绝对不可以。因为全息智人已经下好诱饵布置好了陷阱，只等你们去袭击呢。” 落星将他所知道的讲给了大家听，大家无不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全息智人已经领教了时空战机的利害，虽然时空战机还不能给他们带来致命打击，但这种具有特殊功的战机所带来的麻烦，也不能小觑。 在卫星上建造冷光射线基地，全息智人当然不敢保证这个秘密不被泄露，所以同时制定防御时空战机的对策也必不可少，并且他们也知道，现在也只有时空战机才能对他们产生一定威胁。 来到地球和旋星，除了军事目标，全息智人首先要摧毁的就是与文化有关的一切，因为他们认为，只要彻底摧毁对方的文化，就能摧毁对方的文明和意志；而他们首先要了解并攫取的，是这里的科学和技术。 冷光射线、时空战机、能量现象学、宇宙生物质能量、各种能量武器等等，这些都是全息智人入侵地球和旋星后才知道的科技。 因为全息智人集体思维的优越性，所有科技他们都能迅速掌握，就算有些科技他们还在研究，但掌握也只是时间问题，并且不管什么科技，只要被他们掌握，就能被他们发展到极致，冷光射线就是实例。 同样是因为全息智人集体记忆的优越性，使得所有全息智人只需分工而无需分技能，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全能的，登上飞碟就是战士，离开飞碟就是工程师，当然也可以是普通工人，并且还不需要管理，更不需要报酬、奖励、荣誉、攀比等等，甚至都不需要休息。 能量现象学，就是全息智人入侵地球时很快掌握的一项新技能，他们就是将这项技术应用在了卫星防御上。 卫星冷光射线建造基地几乎没有一艘飞碟防守，甚至都没有机械战士防守，他们只在建设基地周围布置了大量的防空炮，而控制这些防空炮的，就是由能量现象学原理设计的自动装置。 当建设基地周围空间的能量场发生丝毫变化时，防空炮就会向能量变化集中区域进行密集射击。 在地球上，对能量场变化的监测主要会受到风能和雷电的影响，而卫星上没有空气，所以对能量场变化的监测就会更加精密。对于磁场、引力、阳光、冷热等这些能量的存在我们会感觉很强烈，但其实这些都是固有平衡的，所以对能量监测影响并不是很大。 而时空飞行器在出入时空时，会消耗大量能量，特别是在时空穿越的那一瞬间，正好是捕捉能量现象变化的最佳时机，而这也正是武器对其攻击的最佳时机。 当年科里文斯特发明监测能量现象变化的仪器，似乎就是为了此时全息智人对付时空战机而生的。 五十六、坠入未知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5秒。 是时空战机从另一个时空到现实世界所需的时间，这5秒内，时空战机什么都不能做，虽然有能量圈保护，一般攻击对其也不能造成伤害，但对于强大的攻击那就不一样了。 5秒，对于全息智人的防守来说，足够了。 因为全息智人从发现入侵到攻击，只需要2秒，另外2秒是攻击过程，还剩一秒，是补射。 全息智人的能量武器很落后，和旋星能量武器在能源强大和武器多样性上相比，都不在一个级别上，甚至和地球联军相比都落后很大一节，如果不是用飞碟群直接冲撞，单凭武器对攻，全息智人绝对没有胜算，多少飞碟也只是飞蛾扑火。 所以说，全息智人在来到地球和旋星之前，防守能力是很弱的，就算攻击，最强悍的也只有飞碟群直接冲撞这一招，好在他这一招至今无敌，因为速度太快，数量太多，碟体太锋利。 在以前，全息智人基本还没有遇到过对手，所以他们并不以防守为主，要说防守，也是以反攻作为最重要的防守手段。 当年在锐特星，全息智人对记忆人的科技大多在几百年前就已经通过各种手段获取并掌握，而全息智人的创造能力很弱，所以就和记忆人一起，在几百年里并没有很大的科技进步，现在不一样了，旋星和地球完全不同的科技让全息智人如沐春风。 面对旋星和地球的先进科技，全息智人像饥饿许久的怪兽一样，贪婪地吞噬，并迅速消化转换。 能量监测防御系统就是其中之一，并且似乎天生就是专为时空战机准备的，真可谓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能量监测技术来自地球，能量类防守武器来自旋星。 旋星能量武器的配套能源多是宇宙生物质，而全息智人暂时还没能大量获取和掌握，但其古老原始的小型核能发生器，支持这些能量武器做一般性防守已经足够。 所有能量武器除了能耗大外都另有优缺点，比如冷光射线可以曲线自动寻找符合条件的目标，但不能瞬间击毙，也不会产生大面积杀伤，对低温物体没有效果；光学能量武器无法跟踪目标，有效射程相对较近；粒子武器在复杂环境中受影响较大，外太空使用效果刚更好，同样是有效射程较近；磁电炮…… 此时全息智人装备的就是粒子喷射武器。 全息智人并没有将这种武器制作得十分精密，甚至都不具备精确瞄准的功能，而只是作为近距离大面积阻击使用，有效距离仅在2千米之内，因为不是精确打击，所以杀伤力也不是很强，似乎仅以将敌人赶跑了事。 这似乎更像驱赶人群时使用的高压水管，只是更强大而已。 艾索刚从时空穿越而出，紧握武器操纵杆的手还没来得及动一下，就感到所驾驶飞碟接连发生了两次剧烈震动，随之，就失去了知觉。 旋星的两颗卫星上，旋星战机同时发起了攻击，就在他们自另一个时空穿越而出的一瞬间，全息智人的防御系统就喷射出了粒子束。 在全息智人攻击旋星时，也受到过这种粒子炮的攻击，因其打击面大，一时也损失不小，好在他们飞碟数量多速度又快，才得以最后取胜。 粒子束喷薄而出，在时空战机出现的区域瞬间膨胀，并形成一道强烈的粒子冲击波，似乎空间被撕裂了一样。因为是太空，所以没有声音传出来；因为没有爆炸物，所以没有火光；因为没有炮弹，所以没有弹片飞射……在远处用眼观察，甚至都不能发觉那里发生了什么。 因为太空中没有阻力，也没有行星上其它复杂因素的影响，所以粒子爆破时产生的粒子冲击波会更强烈，但仅一瞬间，粒子便会散逸于太空之中，了无痕迹。 但就是在这粒子爆破的一秒钟左右时间里，大多时空战机瞬间被撕裂成碎片，稍远一点的时空战机也会被断成几节，并四处飞射相互碰撞，接下来四射的碎片和火光都来自时空战机的爆裂。 所有时空战机无一幸免。 飞碟性能优于时空战机，且形状整体圆滑，机体左手石材料坚硬而有韧性，重要的是表面极其光滑，仅逊于全息智人飞碟的表面光滑度，所以艾索驾驶的飞碟虽然也没能躲开袭击，但幸运的是并没有被炸碎，只是被炸飞而已。 全息智人的防御粒子炮连续喷射了近十秒，几乎每一次都击中目标，那些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时空战机不断被击中，并再次破碎成更小的碎片，就像一堆被狂风吹飞的落叶，向着卫星相反的方向，向着宇宙深处，永不停息地飞离…… 艾索的飞碟也是不断被粒子冲击波击中，但只有前两次产生了极其强烈的震动，接下来就像是在空中飞射的足球，不断被来自同一个方向的力击中，受力虽然没有开始那次强烈，并且也因为飞离被加速而逐次减弱，但在飞离的过程中被不断加力，所以飞离速度也在不断增加。 艾索初始设定的攻击时间为十秒，也就是说，飞碟从另一个时空进入到现实空间进行十秒钟攻击之后，将自动启动时间行驶模式再次回到另一个时空。 十秒钟后，在现实世界的十秒钟后，在被全息智人粒子炮轰击了十秒钟后，艾索的飞碟以极快的速度飞进了另一个时空。 飞碟依然执行了设定的自动启动时间模式的命令，所以飞碟并没有和其它时空战机碎片一起飞向遥远的宇宙深处，但是，飞碟虽然执行设定命令的功能发挥正常，但还是有一些其它功能在被粒子炮攻击过程中，因剧烈震动而被损坏。 时空自动停留系统被损坏，飞碟并没有在预定时空停留下来，而是被粒子炮加速地向着时空更深处飞去；时空位置显示系统被损坏，飞碟无法显示所处时间位置；时间计时器被损坏了，永远定格在准备攻击的那一刻…… 这些都是艾索渐渐醒过来，手动将飞碟停下来后才发现的，而这时，艾索无法知道自己晕厥了多长时间，但他似乎可以肯定，自己已经坠入到一个未知的时空。 五十七、离开地球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求你了落星，一定要帮我找到弟弟。”艾琳在飞碟上痛哭着乞求着面前的计算机。 “真的很抱歉，我尽力了。”计算机发出沉闷的语音。 多日不见艾索回来，也没有艾索的消息，艾琳就请落星帮忙，看能不能在全息智人的信息库里找到艾索的消息。 全息智人信息库十分庞杂，好在可以确定时间，落星就在这几天地球与旋星的信息中进行搜索。 这几天虽然也发生过一些极小规模的战斗，但都基本排除与艾索有关，仅在旋星的两颗卫星上曾各发生过一次很短暂的冲突，似乎和艾索去给旋星送去相关消息有一些关联，但还因没有全息智人直接参与，只是防御系统自动作战而没有确切信息。 “为什么艾索刚送去消息，卫星那边就出事了？一定是艾索也在那里。”艾琳难以遏制想象带来的悲伤。 卫极一直陪着艾琳，并安慰她。 “你陪我去找艾索好吗？”艾琳泪眼朦胧地看着卫极说。 “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卫极很无奈。 “不要但是，不要但是，就知道你不会陪我去的，我要一个人去找弟弟……”艾琳不依不饶。 大家都劝艾琳要冷静，因为这是要去两个星体，甚至还有可能是去两个时空寻找的问题，再说，本来艾索已经带走了一艘飞碟，再不能专门派出一艘飞碟去找人，这么多人每天都需要飞碟帮忙，更何况还要随时起到防御全息智人入侵甚至是逃亡的作用。 “这样吧，武阳霖去一趟旋星，”何农最后出主意。“但一定要快去快回，只以打探消息为主，最好也别与旋星人接触，因为现在还不知他们是敌是友，是不是扣押了艾索，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先回来商量再说。落星这段时间再帮帮忙，认真检索一下有关艾索的消息。” 武阳霖和大家一起商量并预算了时间，尽量只在时空里去找艾索，看他最后去了哪里，最晚不超过24小时一定会回来。 这时艾琳的情绪才稳定了很多。 像几天前艾索一样，武阳霖也进入到时间暗道向地球外太空飞去。 艾索离开已是几天前的事了，武阳霖如果驾驶飞碟到那么久的时空会消耗大量能量，特别是回来时，也就是从过去到未来，能耗无法支持回程。 虽是在旋星时空里，武阳霖也不敢久留，因为他知道，旋星飞行器也可以进入时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转了几个小时后就离开了。人可以藏起来，但飞碟却不好藏，武阳霖主要是寻找艾索所驾驶飞碟，但没有找到。 旋星人军事基地如同地球联军的军事基地差不多，都被压缩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特别是核心军事指挥中心。 “如全息智人一旦掌握了时空飞行技术，无论是旋星还是地球，所有的军事力量可以在瞬间轻易被瓦解。”武阳霖想。 “他们现在专注于冷光射线，是想彻底毁灭生灵；如果他们现在专注于时空飞行器，那就从时空逃脱都不可能。无论他们专注于什么，留下来的时间都不多了。”武阳霖一直喜欢自言自语。 旋星人主要军事力量的分布和地球一样，虽然被压缩得范围很小，但也并不是集中在一起，而是利用熟悉地型的优势，尽量将残存的军事力量零星分布在不同的天然屏障之内。 “如果一开始，旋星人和地球人就将主要武装力量撤出城市和军事基地，化整为零，直接上山下海打游击，以整个星体上的天然屏障做掩护，不和全息智人正面大规模作战，那样的话，结局还真不好说，只不过，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啊。”武阳霖又在自言自语。 虽然只是几个小时，但因为速度极快，范围有限，武阳霖也基本就转完了，并没有发现一丝与艾索有联系的信息。 “不如顺便去卫星看一下再转回地球。”武阳霖算了一下时间自语道。 武阳霖驾驶着飞碟在时空中直奔旋星卫星而去。 又几个小时时间，武阳霖便转完了两个旋星卫星。 “飞碟是真快啊，如果世界和平，如果宇宙和平，那该有多好，就可以玩星际旅行了。”武阳霖自语着。 武阳霖在旋星卫星上发现了全息智人忙碌修建工事的身影，同样也发现了防御武器，他在时空里靠近观察了许久，但因为艾索他们那次偷袭时间相隔太久，武阳霖并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 虽然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但能看到一些零星散落在全息智人工事附近的飞行器残骸，武阳霖知道，那属于旋星飞行器的组成部分，因为和当时的艾琳号的部件很相似，而武阳霖曾拆解过艾琳号，所以对这些部件很熟悉。 这些旋星飞行器残骸是当时被全息智人防御武器炸飞后，又慢慢落回到卫星上的。 武阳霖认真观察了那些散落的飞行器残骸，并没发现属于飞碟的组件。 “就算被炸飞，就算卫星引力小，但这些残骸最后还是应该会落回到卫星上，至少应该暂时在卫星引力范围内的空间里飘荡着。”武阳霖边想边自语。 武阳霖又飞到两颗旋星卫星上空转了几圈，并且越飞越远，在有光亮的可视范围内没有发现什么飘浮物，最后，也只能驰向远处那颗蓝色美丽的地球去了。 面对旋星卫星上全息智人的工事，武阳霖想顺手来一次攻击再走，就像当时在永无岛，顺手炸掉一根全息智人的天线一样，但他想起当时何农的嘱咐，也许何农知道武阳霖的性格，所以特意嘱咐说绝对不许主动攻击任何目标。 武阳霖回地球去了，但他不知道，在旋星卫星时空里转悠时，现实中全息智人防御武器的炮口也在沿着武阳霖飞碟飞行的轨迹移动，虽然现实中那里空无一物。 就在武阳霖全速驰回地球时，一个飞碟群正从地球驰向遥远的太空。 因为在时空中飞行能耗过大，所以武阳霖离开旋星卫星时就又回到现实时空，直到临近地球，才为了躲避与全息智人飞碟遭遇，再次进入到浅时空暗道中飞行。 也就在武阳霖进入时空暗道的那几秒钟时间里，他看到有一群飞碟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忽然出现，并加速驰向了遥远的太空，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因为时间短，光线也比较暗，所以武阳霖并没看清那群飞碟的具体样子，也没看清那群飞碟是从哪里飞来的，只是在这一瞬间，两相擦肩而过。 武阳霖不知道，那飞离地球的飞碟群是刚刚从浅时空暗道中飞出来的，几乎就在他进入时空暗道时，那飞碟群正好离开了浅时空暗道，并与自己擦肩而过。 武阳霖更不知道，那是周玄的飞碟群。 周玄的这飞碟群，极速地飞过了月球，飞过了旋星，又飞过了旋星卫星，向着未知的宇宙深处飞去。 五十八、未知世界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艾索醒来时意识还很模糊，但他发现这是一个很陌生的世界。 这种陌生，不仅是不曾来过的那种陌生，还有与自己熟悉的世界完全不同的那种陌生。 透过碟壁视窗成像系统可以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不耀眼，也没有物体和影像，飞碟的四周也没有明暗，就像有光从四面八方照过来一样，但又不知光从何而来。飞碟内部也很亮，但这不是外面光亮透射的原因，因为飞碟是全封闭的，飞碟内部的光亮是来自于飞碟的采光系统。 如果是在时间暗道里，应该能看到现实世界的幻影，不管是现实的过去或是未来，都能看到。如果是在现实的过去，看到的则是时间对过去的记忆；如果是在现实的未来，看到的则是时间对现实的演变。但此时，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由于飞行得平稳且没有参照物，开始艾索并没有意识到飞碟是在飞行的，但他身体感觉到了碟体那极其微弱的颤动，和整个飞碟中只有自己的极静中听到了飞碟微弱的运行声，才知道飞碟是在飞行的。 也是在意识到飞碟还在飞行中时，艾索发现自己是躺在飞碟地面上的；他想去驾驶台控制飞碟，才发现自己在离驾驶台最远的对面；也是同时他想站起来时，发现自己竟浑身疼痛。 艾索还是努力地站了起来，虽然飞碟很平稳，甚至都没有轻微的晃动，但他还是踉跄地来到驾驶台前，并一屁股摔进主驾驶座位里，随即，吸附式安全带将艾索牢牢地固定在了座位上，艾索又努力地抬起手来将飞碟停了下来。 终于感觉舒服了一些。 艾索闭上双眼，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再睁开双眼，一切依旧如初，并且还是那样陌生。 艾索从椅子上解绑自己，慢慢地四处走动了一圈，然后再活动身体，没有出血，没有骨折，关节正常，身体内部没有不适，大脑也还清醒，只有几处淤青，看来可能是在失去意识时发生了倒地连续性碰撞。 艾索又加大幅度活动了一下身体，包括跳跃和下蹲，都没有问题，感觉也好多了，这才又坐回到控制台前的椅子里。 飞碟上几乎所有显示都已失灵，他检查了飞行记录，可在这段时间里，飞行记录也是空白，通讯没有一点反应，但如果是在时间暗道里，通讯本来就不能用，特别是和现实空间之间的通信。 艾索不敢轻易开动飞碟，想先检查一下再说。 经过仔细认真的排查，飞碟并没有大的故障，有些小问题也很快就排除了，最重要的氧气循环系统和飞行系统都没有故障，显示功能最后也恢复正常，但自刚到旋星卫星后的所有记录全都丢失了，或是根本就没有记录上。 所以，他现在无法知道自己是在现实时空里，还是在现实时空的过去或是未来里。 但最让艾索头疼的两个问题却无法解决，首先是飞碟上食物并不多，本来计划24小时内就能返回，所以开始就只准备了几瓶水和两包饼干，后来还是姐姐艾琳硬给他多带上了一些食物。 在计划袭击旋星卫星时，艾索本想等袭击后就直接返回地球，应该也不会超过计划时间，但现在，他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艾索从感觉肚子饿的程度上分析，从似乎能一口气吃下飞碟上所有食物的程度上分析，自己昏迷了应该至少比一顿饭间隔的时间要长。 另外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是，飞碟上的能量也所剩无几。 不管怎样得先填饱肚子再说，艾索拿出了所有的食物，想了想，然后将食物大概分配了一下，虽然很饿，但最后还是只留下半块面饼，一小块牛肉，半个苹果和之前喝剩下的小半瓶水，至于那些饼干等能放得时间长的食物，艾索又收回了小储藏柜里。 艾索一边细细地嚼着食物一边回想着在旋星卫星上准备进攻时能量显示是多少，然后又对照现在的能量显示盘算着，最后基本可以肯定，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能耗是总能量的一半再多一点。 艾索打开计算机显示屏，输入能耗数据，但他不知道将飞碟停下来时速度是多少，因为当时所有的显示都是关闭或是停止的，只是现在经过检修后才又恢复了正常，而当时碟壁视窗系统显示的窗外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都是白茫茫一片，没有参照物所以无法凭经验来判断当时的飞行速度。 艾索想起刚苏醒时，身体感觉到的碟体微微震动和微弱声音，记得武阳霖大哥传授自己驾驶飞碟技术时曾说过，这飞碟制造得无比完美，只有在极限速度一半以上时，才能感觉到一丝震动和一点点声音，并且如果不仔细去感觉，或者不是专业人员，都是很难觉察到的。 想到这，艾索将速度设在了全速的四分之三处，而这个速度，已经是光速的一半了。当时武阳霖大哥就是用这个速度偷偷带着自己掠过接近土星的位置，并在那里停留了几分钟来观察美丽的土星光环，也就是那次回地球的途中，武阳霖大哥和自己一起静下心来仔细感受飞碟的。 几乎不用计算就能得知，此时不可能是在现实时空里，因为如果是在现实时空里，飞得再远，也不可能看出去只是白茫茫一片，至少还能看到宇宙中遥远的星体或是星系，再说，这种左手石材料的飞碟在现实时空里飞行，能耗是很小的，而在没有人为多余操作的情况下消耗这些能量，得在宇宙中航行几个月。 所以，这里肯定是现实世界以外的时空。 在消耗这些能量的情况下，飞碟除了单纯在空间位置或是时空跨度发生变化外，也会同时在空间位置和时空跨度上发生变化，速度概念在现实世界中是单位时间里的位移，而在时空中航行还指现实单位时间里时空方向的跨度。 而能量消耗方面，在朝向未来时空航行，相比朝向过去时空航行，能耗要大很多，而在过去或是未来时空里，位移能耗是相同的。 但相比现实世界里位移能耗要大一些，不过如果是极速长途航行的情况下，在现实世界中要考虑星体或尘埃等障碍、各种引力影响、各种宇宙物质及现象所产生的阻力等多种因素，所以为了避免危险和阻力，往往会选择曲线绕行，或是必要减速等措施，飞碟计算和自动调节功能也要付出很大的功耗。 可在现实世界之外的时空中航行，宇宙中引力又很小，左手石无法获得足够的影响，也就无法达到全速飞行状态，所以，在极速长途飞行时，往往会采取在现实空间加速，然后进入过去或是未来时空中以惯性状态行驶，因为时空中几乎是没有阻力的，所以完全可以依靠惯性在保持一定速度的情况下飞行很久。 当然，在达到一定速度时，所有的人为加速都已经没有作用，甚至还会起到相反的效果，而这时人为作用力，只是为了减速或是改变方向。 这样的话，在时空中长途飞行时，又会比在现实世界中长途飞行能耗节省很多，并且航行所需时间会缩短，安全系数却大大增加。 艾索在设定了一些已知或是推理的数据后，通过飞碟计算得知，自己现在最有可能的位置应该是在以旋星为中心，最远以到太阳的距离为半径，一个月以后未来时空的某处。 并且这样的话，以现在飞碟上所剩的能量来看，是绝对不可能再回到现实世界的。 五十九、仅为荣誉而战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地球联军在心理上全面崩溃是从周玄的飞碟离开地球开始的。 在得知一部分周玄机器人带着所有飞碟逃离地球后，地球联军本来就已经很低落的士气开始进一步瓦解，很多人类士兵偷偷离开军营，希望能逃到深山老林里躲避这次劫难，也有人希望回到家人身边，就算是死，也要和家人在一起。 更多的人只是想逃亡，却又根本就不知道要逃到哪里，最后就那么盲目地狂奔，直到筋疲力尽。 但也有一些军人想最后拼死一战，借此以死明志，也借此自己选择归宿。 很快，这些想以死一拼的人也聚集了不少，而这时，最高层的命令已基本失效，甚至也再没有新的命令传达，几乎就是每一个小战区各自为政。 这人类史上最为惨烈的战役是十二架最普通的超音速战机拉开序幕的。 那是一个极其晴朗的早晨。 “去送死，当然要挑个好天气。”这是其中一名战机飞行员说的。 就在这个晴朗的早晨，十二架很原始的超音速战机，自希腊某个隐秘的山谷里悄然升起，每架战机上都挂载了两颗微小型核导弹，这十二架战机就那样大摇大摆地向着全息智人的军营冲了过去。 超音速战机，在地球上都已经很落后了，更何况是和飞碟相比，那就像是小麻雀和老鹰比一样，其实比小麻雀和老鹰的距离还要大不知多少倍。 但这十二架原始的空中进攻武器就那样有惊无险地靠近了全息智人阵营，并且24枚微型核弹全部都发射了出去，还很快就在全息智人阵营的不同位置上空炸开了，就像炸在无人区一样顺利。 不是全息智人诱敌深入，也不是欲擒故纵，更没有什么其它的高级战术，仅是因为轻敌。 那十二架战机发射完核弹并没有返航，而是径直向着全息智人更靠近的区域飞去，这时，他们就算想返航也来不及了，因为全息智人的飞碟正在升空。 其实他们根本就知道，返航也是逃不掉的，并且，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返航，他们就像十二个骑着战马挥舞着长矛的老武士一样，冲向铁甲战车，义无反顾。 虽然那24枚微型核弹炸毁了大片没有准备的全息智人和停在地面上的飞碟，但升空的飞碟依然是密麻麻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这十二架战机面对着无数的飞碟，就像十二个人面对着一片森林一样，但这十二架战机并没有退缩，因为这是他们选择的路。 十二架战机向着飞碟群冲去的同时，向飞碟倾泻着所有的弹药，并且，似乎想把自己也变成一颗子弹，射向那些罪恶的飞碟。 不到一分钟，整个世界又安静了下来。 安静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是，仅几分钟后，仅安静了几分钟，就在那十二架战机被撕成碎片后不久，那些还在空中没有退去的飞碟群，看到远处也是黑压压地飞来一片战机，同样是义无反顾，同样是无畏勇猛。 就在核弹发生爆炸的第一时间，很多战士开始自发地响应起来，没有组织，没有命令，没有协调，没有商讨，他们只是默默地拿起武器，或是登上战机开动战车……然后勇往直前地向着敌人的方向冲去。 第一批战机很快就到达战斗位置，无数的攻击武器同时向着那黑压压的飞碟群倾泻而出，与此同时，这些战机并没有撤离或是躲闪，而是直接扑向飞碟群当中。 全息智人的飞碟群本来就有绝对优势，并且也完全可以将这些不要命的落后战机挡在一定范围之外，但全息智人的飞碟这时似乎有些犹豫，或是有些发蒙，甚至有些飞碟在躲闪或是逃离，尽管这批战机也很快被撕成了碎片，但相比之下飞碟的损失似乎也不小。 紧接着第二批战机就来了，然后是第三批，第四批……有时一批是几十架，也有时仅有几架，但都是勇往直前毫无惧怕。 全息智人的阵脚有些大乱，尽管每一次都将那些落后而又孱弱的战机最后都撕成碎片。 地球战士们的这种攻击并不只是这一个方向，而是所有能找到全息智人的地方，四面八方，几乎遍布欧洲。 这种进攻并没有事先通知友军，甚至没有任何沟通，更没有命令，因为每一个冲上去的战士心理都明白，这就是去赴死，所以不会去通知战友们，而只是一个人或是一组人默默地冲上去。 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很快就在整个欧洲各个被分割战区的军事隐匿点都知道了，他们又都不约而同地走出这些藏身之处，然后冲向全息智人的方向。 “兄弟们，我先走了。” “别拉下我。” “我陪你。” “嗨，等等我。” “我爱你们……” …… 电子通讯中除了这些简短的告别声，就是痛快淋漓的叫骂和诅咒，但无一例外很快就永远地失声了。 与此同时，陆地上也开始有士兵悄悄地向全息智人的阵地摸去。 虽然有战士会在有效攻击范围内进行射击，但更多的战士则是不放一枪地尽量接近过去，然后与全息智人进行贴身肉搏。 那些全息智人虽然有些是钢铁之身，或是非金属材料和两者材料结合的身躯，但更多的则是与生物肢体的结合体，也就是有部分身体也是肉身之躯，甚至大部分身体都是肉身之躯。 全息智人的思维和记忆虽然是统一的，但外形却是就地取材形状各异。 全息智人虽然势不可挡，但在贴身近战中却没有任何优势可言，还明显处于下风，特别是面对如狼似虎视死如归的地球战士们，而这些地球战士们竟大多使用冷兵器，这也让那些全息智人更是难以应对。 地球战士每人都配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这种匕首可以毫无悬念地刺进全息智人最坚硬的钢铁之躯。 因为全息智人无限制地生产自己和飞碟，技术和工艺也都已经发展到极致，生产速度就会无以复加，而材料就会显得捉襟见肘供不应需，所以，他们只能在生产飞碟上做到无比精良一丝不苟的同时，只能将以数量取胜的全息人制作上“偷工减料”，尽量做得短小轻便，甚至以生物肢体器官来代替。 这样的结果就是，全息智人个体强度会相对减弱，攻击能力也就有所降低，这也是他们以飞碟快速进攻为主，陆地缓慢推进为辅的原因。 地球士兵冲上全息智人阵营后就尽量与其贴近，然后用匕首刺，用能抓到手里的重物砸，甚至是抡起体轻身小的全息智人摔打，如果是被多个全息智人围攻无法脱身的情况，就会在最后时刻拉响身上的手雷，与其同归于尽。 一时间，全息智人也开始了入侵地球以来的第一次大溃退。 六十、宁静的世界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陆地上，全息智人开始溃败，而地球战士掺杂在全息智人之间穷追猛打，并且在陆地行军中，全息智人也不是地球战士的对手，所以也就无路可逃。 这是一场地球战士几乎没有机器战士协助的战争，他们仅靠自己的肉身之躯，全力以赴，没有依靠，没有退路，只求死战。 这时全息智人的飞碟在天上盘旋，却因为地球战士和全息智人混杂在一起而无从下手，在整个欧洲很多战区都是这种情况。但很快，全息智人似乎从一种懵懂状态中清醒过来，从一种轻敌与骄兵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并恢复了他们嗜血的天性。 那些撕碎了地球战机的飞碟，那些在空中犹豫盘旋的飞碟，开始从低空掠过并向着正在激战的地面扫射。 那些全息智人之间，还有他们与飞碟之间，看不到有一丝交流，但似乎都已经达成一种共识和默契，所有的全息智人开始向着空旷地狂奔，引着地球战士向空旷地带追击，地球战士只顾穷追猛打，夹杂着仇恨与暴怒，全然不顾什么战略战术。 就在全息智人引向的空旷地带，飞碟开始了残忍的屠杀。 连同全息智人一起屠杀。 那些全息智人一定是知道这场屠杀已经开始了，他们开始不再奔逃，反倒是转过身来扑向那些追击的地球战士，然后就死死地抱住他们，任凭他们杀戮，也任凭空中的飞碟射击。 全息智人是想用一命来换一命！ 在海上，也是同样的剧烈，一些分散隐藏在各海域或是岛屿中的舰船也都向着海岸冲去，那些隐藏在海底的潜艇也露出海面。因为全息智人没有海军，而此时他们又找不到可以攻击的飞碟，所以就只能是靠近海岸线，然后向那些驻扎在海岸附近攻击范围内的全息智人进行袭击。 是攻击，也是挑衅。 这些没有准备返航路线的舰船和潜艇，首先是尽量倾泻所载的导弹，全都射向全息智人的阵营，因为他们知道，等到全息智人的飞碟开始反击时，这些舰载导弹反倒会成为炸沉自己的定时炸弹。 这些导弹的突袭，一时间给地面的全息智人和飞碟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有的甚至让全息智人的一个军营全军覆没。 但是很快，更多的飞碟升空迎战。 等到飞碟反击时，便又成了一场没有悬念的杀戮。 这比地球陆军对全息智人的杀戮还是悬殊。 以往强大的海军，面对全息智人的飞碟显得是那样地孱弱，特别是身躯庞大而威武的航空母舰，几乎就成了被攻击的射靶，就像成群的蚂蚁攻击一头大象，也或是成群的杀人蜂扑向一头雄狮。 当然，最初拦截这些飞碟的依然是那些舰载战机，这些舰载战机同所有赴死一拼的战机一样，都是勇猛地扑向迎面而来的飞碟，不躲闪，不逃避，就喷射着火龙一般的子弹扑向敌人。 这种拼死一搏的打法给这些飞碟同样造成了一时的恐慌，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很快，这些无畏而勇猛的战机同样也都被全息智人的飞碟撕成了碎片。 接下来就是飞碟对舰船的屠杀了。 飞碟依然是那种有效而残忍的打法，就是关闭所有攻击武器，直接用他们那刀锋一样碟翼向舰船进行快速切割。 开始，舰船万炮齐发，所有的武器，包括士兵手中的短枪，都指向自空中极速俯冲而来的恐怖飞碟，很多飞碟就这样被打飞，或是被打进了汪洋大海，也有的是在空中被直接打爆。 有些战斗舰船多的水域，舰船便尽量围在一起组成防御网；舰船少的，就首尾相连相互照应；也有独立作战的，便只能全力以赴，战到沉没为止…… 那些飞碟似乎知道这是地球军事力量的最后一拼，他们也似乎也并不急着结束这场快意的战斗，甚至是害怕战争马上就结束。 飞碟沿着设定的弧线，自高空中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掠过攻击目标，本来是可以用这种方式将攻击目标划出一道致命的裂口，但飞碟好像不想那样做，他们只是轻轻地划过舰船，有时仅是切断一根天线，有时仅是划开一处船舷，有时又仅在甲板上划出一道印痕…… 那些飞碟就这样不断地依次划过舰船，而舰船上的官兵们对此愤怒而又无可奈何，尽管他们也会尽全力偶尔打掉一些飞碟，但对那成群的飞碟来说，这点损失是微乎其微的，甚至都引不起飞碟群的气愤或是注意。 飞碟的这种作法对军人来说，是一种至极的侮辱，有的官兵甚至就站在甲板上挥舞着双臂冲着空中的飞碟大喊着，恨不能抓住一艘飞碟去用手撕，用牙咬…… 渐渐地，那些舰船也打光了弹药，就只有任这些飞碟排着队戏谑地切割，就像一个被凌迟的犯人，给嗜血的刽子手带来了无比的快感，而站在遍体鳞伤的船甲板上的官兵们，也只能在这种耻辱中默默忍受，他们最后只能祈祷，祈祷这一切快点结束，祈祷上天最后能饶恕自己曾经的罪，祈祷生者能安康…… 那些选择进攻的战士们，以全军覆没的代价，给全息智人造成了开战以来最惨烈的重创。但尽管敌我双方损失对比之下，似乎全息智人的损失要更惨重些，但相比全息智人及他们的飞碟那庞大数量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并且，现在的全息智人，只要是材料充足，就可以像复印机或是打印机那样，将全息智人或是飞碟制造出来，甚至都不用安装。这就好像，全息智人在把所能到达的宇宙空间里的每一块石头，甚至是每一粒分子，都在时刻地转变成全息智人，或是飞碟。 而此时的地球，已基本拼光了最后一点家底。 在地球上，庞大的正规军事力量已经不复存在，仅散布在世界各地零星的军事武装，躲在更隐秘更偏远的地方，等待着时机。 好在人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全息智人在卫星上所做的一切，也知道了全息智人是想灭绝地球上的所有生物，人们都在尽其所能地通过各种能想到的办法来自救，试图躲过这场劫难，同时也尽可能地去拯救那些哺乳动物，因为人们知道，在地球上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哺乳动物，都是一脉相承的。 当太阳在欧洲再一次升起时，整个地球都显得那样宁静，就像整个地球都没有狂风暴雨，没有大雪严寒，没有电闪雷鸣，似乎这个世界不忍惊动地球上即将遭受灭顶之灾的生灵那片刻安宁。 在有人类至今，人类之间就几乎没有间断过争战，在世界上，这里刀枪刚入库，另一处销烟就又升起；这里的战争刚结束，另一处进攻的号角就又响起；这里的黎明刚开始和平谈判，那边的夜又开始准备偷袭…… 但这一刻，人类之间是和平的。 六十一、无法摆脱的时空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艾索想起来，如果在时空中航行，进入到一个封闭的空间，比如一个封闭的房间，或是一颗星体里，就会是黑漆漆或者是像这样白茫茫一片。 “这是哪里呢，卫星？旋星？地球？行星？太阳？”艾索苦苦思索。 艾索又单独检查了一下坐标显示仪，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但就是无法读取自己的坐标，如果是在时空里，按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最多会有些读取迟缓，或是误差比现实世界里大一些而已。 此时也找不到引力，即使是在时空里，尽管星体引力会很小，但也是能检测到的，并且也可以通过微弱的引力来判断所在位置，可此时，引力也检测不到，而相关设备艾索也多次检查，同样是没发现什么问题。 既然无法定位，但也不能就这样在这里呆下去啊，艾索决定就假设自己是在时空中某颗星体内部，然后选择一个方向，一直向前飞行。 因为没有引力，此时的动力只能依靠粒子动力，如果是在时空中飞行，阻力是很小的，能耗也会很小，相反在现实空间航行，能耗就要大一些，此时通过航行时的能耗，至少也能判断一下自己所处的空间。 尽管从没有引力上已经可以判断这不是在现实世界。 “万一还是检测设备坏掉了呢？”艾索想到依靠能耗来确定自己所处的空间，就又有了一丝希望。 艾索的飞碟开始慢慢加速，向着光束照不透的白茫茫的前方。 因为四周都没有参照物，甚至相对自身速度值来说此时的速度还很慢，也就没有快速飞行时那种微弱的震动或是声音，观察设定飞行相反的方向，更没有轨迹，所以，此时根本就无法判断飞碟是不是在飞行，是不是在移动，艾索一时怀疑飞碟推进系统是不是坏掉了。 但能耗有所减少，就也只能假设此时是在移动了。 3000千米，这是飞碟航行记录仪上显示的，基本已经是旋星卫星的直径了，但四周依然是白茫茫一片。 但让艾索绝望的是，通过能耗可以判断，此时绝对不是在现实世界里航行。 12000千米，同样是飞碟航行记录仪上显示的，而这基本已经是旋星或是地球的直径了，四周依旧是白茫茫一片。 太阳直径大约是1400000千米。 依靠飞碟现有的能量是可以到达的，特别是在此时几乎没有阻力的情况下，就算依靠惯性就可以完成行程，但因为此时没有引力，艾索的飞碟是无法加速到类光速级别的，不过按此时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用不到24小时也可以完成航程。 当然，如果是在时空里，特别是跨度比较大的时空里，太阳及其周围的温度和其它时空是一样的，并且，如果现在是在太阳里，也不用怕时空跨度不够大而被烤成灰烬，因为如果时空跨度不够大的话，也不可能进来。 但可怕的是，如果是在跨度比较浅的其它时空里，这样一直航行下去正好与太阳相遇，那将是万劫不复的。不过飞碟也是有温度警示功能的，除非它坏掉了。另外，就算是正好与太阳相遇，那这段白茫茫一片的空间是哪里？ 艾索继续以每秒2千米的速度航行，向着同一个方向，不管那是什么地方。 “就算死，我也要看一眼旋星，看一眼姐姐所在的地球，就算那是旋星和地球的幻影，就算那是旋星和地球的过去，或是未来。”艾索想。 20小时里，艾索分两次吃了几片面包和几片牛肉，喝掉半瓶水，为了减少体能消耗只做了30分钟轻缓运动，当然，这期间都有音乐相伴，最后又很安静地睡了一觉，这期间的航行是完全交给飞碟来执行的。 20小时后，艾索开启粒子动力，将飞碟停了下来。 因为是在真空中航行，所以只需要设定好方向，然后仅靠惯性航行就可以，但停下来就要重新启动粒子动力，好在飞碟的空中悬停能力设计得很强大，尽管是每秒2千米的速度，还是能在空中很容易就停下来。 但令艾索懊恼的是，这里依旧是白茫茫一片。 每秒2千米的速度，20小时的航行，就算自己很倒霉地正好在太阳的边缘，又正好很倒霉地选择错了方向，但也能从太阳的一面穿越到太阳的另一面了。 艾索想了想，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就是又倒霉地遇到了以下几点可能： 一、自己并不是在异时空的太阳里，而是在土星或木星这样的大行星里，也或是在运行速度最快的水星里，然后又恰好很倒霉地顺着虚幻中行星运行方向运行，但这也有些不可能，因为周围并没有引力，特别是异时空中星体也不存在引力，且虚幻的行星是曲线运行，飞碟是直线运行，即使是同向而行，这么长时间也应该驶离行星了，当然，这还有待计算，只是这样小的概率不太可能发生。 二、飞碟并没有移动，尽管飞行记录显示了飞行时间和飞行距离，但这只是飞碟根据运行规律推理出的数据，而实际飞碟是在原地踏步，这就好像是一只在圆桶里狂奔的小白鼠，或是人在跑步机上跑步，按自己所付出的时间、能量、轨迹等，来推算出了运行距离，而实际却是在原地踏步，可怎么会这样呢？难道粒子动力在这里是无效的？ 三、存在某种外力，在这种外力作用下飞碟运行轨迹并不是直线的，甚至是在转圈。但这也有些不可能，因为即使飞碟对外力的检测失灵了，碟体左手石还有对各种力感应的本性，可事实证明，左手石碟体并没有丝毫反应，除非这是一种连左手石也无法感知的力。 四、飞碟一直是在光速或是接近光速的速度中运行的，而飞碟的所有检测功能都已经失效，这也可以是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的原因，因为在这种速度下什么都看不清，当然这时粒子动力加速也是无效的，但粒子动力影响应该还存在，并且这期间粒子动力启动时，飞碟是有显示速度和位移的，而这种显示功能也不仅是依靠能耗还计算的。 五、这是一个完全未知的空间，或是一个完全不符合传统物理规律的空间，这当然也是太不可思议的空间。 还有什么可能？ 艾索百思不得其解。 六十二、绝望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就在艾索在那片白茫茫的世界里飘荡了一个月的时候，武阳霖已经几次去观察了全息智人在月亮上巨大工程的进展情况。 “不得不佩服那帮怪物的效率。”武阳霖敬佩而又无奈地说。 而这期间，奥洛卡文一直建议选一部分人离开地球。 “现在已知的，相距最近的，且适合人类居住的只有地球、旋星、锐特星，地球和旋星都处于危机状态，不如去锐特星，那里虽然是全息智人的老巢，但那里现在一定是相对最安全的。” 奥洛卡文经常这样试图说服大家。 “并且在地球与旋星之间，有一座巨大的被废弃的太空城，足有月球那么大，如果运气好的话，那里也许可以利用，我和哲雅思称那为空域。空域在一个很隐蔽的太空里，全息智人一定不知道空域的存在。如今我们避全息智人的锋芒是最好的选择。” “地球距锐特星5.8光年，我们利用时空可以无障碍全速航行，那样的话，到锐特星需要9年，到空域需要5年，这完全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时间。” “地球有人类冬眠技术，也有超浓缩食品，每艘飞碟保证全部承载人员十年以上的生活需要完全没有问题，而我和哲雅思则需要更少的氧气的食物，并且，我们有两星之间所有星体的资料，包括哪颗星体最适合采集合成氧气与合成食物。”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和哲雅思可以完成使命了。而人类就是锐特星人最伟大的救星。” 反对和支持奥洛卡文的人都不少，毕竟现在只有四艘飞碟，能带走的人很有限，并且，如果飞碟一走，就意味着与留下来的人至少二十年之内不会再见面，更不会再对这些人起到保护和照顾作用。 至少艾琳是说什么都不会走的，因为她铁了心要留下来等弟弟艾索。 艾琳不走，卫极绝不会走。 何农要留下来和大家在一起，但他希望自己的儿女能离开。 麦克登斯这老爷子更不会走，他甚至声明，绝不会躲进什么冰洞山洞之类的地方，他就是要坐在这里，看着自己发明的冷光射线来杀死自己。 大卫和小龙想走，但又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在飞碟上，那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是不是能承受得了。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让我带你们飞。”武阳霖倒是很期望去太空中闯荡一翻。 但最后，初步计划选派两艘飞碟离开地球，但具体人员和时间都没有确定下来，只是先准备人体冬眠设备和超级压缩食品以备在最后离开地球时使用。 也就是在此时，艾索在白茫茫的世界里飘荡了一个月后，他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尽管他从一开始就是有计划地食用。 已经有气无力的艾索将仅有的一点食物和水摆在面前，分过来分过去还是仅够几口吃掉的那么一点。 艾索苦笑着，最后终于将目光从食物上移开，望向那永远都是白茫茫一片的外景显示碟壁，那里什么都没有，那白茫茫甚至都不是什么气体，甚至都不是光，也说不明白那白茫茫是什么。 艾索再次无力地将手搭在了武器控制仪上，也不知多少次绝望的时候这样做过了，他努力地按下了发射键，此时按下这个触键都感觉是尽其所能了。 在碟壁显示器和武器监测屏以及人工瞄准镜里，都能看到一道能量弹随之射出，但似乎只射出不到两米的距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个甚至都没有距离的世界。 如果没有阻碍，能量弹应该是消失在目视的尽头，但此时看上去，似乎仅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就不见了。没有方向、没有距离、没有物质、没有力、没有光、没有黑暗，这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这是一个虚无的世界。 艾索已经决定了，当自己只剩下最后一点力气时，就打开飞碟的舱门，如果可以，就跳进这个虚无的世界，也好最后用自己的身体感受一下这个鬼地方。 艾索想了下，便将飞碟开启到最快的航行速度，然后又有气无力地，也是随心所欲地，调整了一下飞碟航行时间，只是随便调整一下，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也许在这个虚无的世界，根本也没有过去和未开的区分，这样调整一下，可能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调整完，艾索又吃力地开启了时间航行模式。 飞碟显示是在航行，在距离和时间上都在航行，但艾索并不能感觉到什么，也许在这个虚无的世界里，同样也没有距离和时间的概念，飞行，同样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 “这就是地狱吧！我一定是已经死了。”艾索绝望地自语道。 艾索将面前那最后一点食物和水，全填进了嘴里，然后闭上眼睛细细地嚼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艾索不知自己是睡着了还是又晕了过去，反正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发麻，更加没有力气。飞碟上电子计时器显示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现在是晚上还是白天啊？” 艾索尽全力离开座椅，然后来到飞碟中间，努力地做着一些简单的运动，但此时，他每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似乎要付出全部的力量，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就地慢慢坐下来，然后又躺下，想着是不是应该去打开舱门，用剩下的这最后一点力气跳出去。 他想着去打开舱门跳出去，但身体似乎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一动都不想动，慢慢地，就又昏睡了过去。此时四周轻轻地飘荡着喜欢的歌曲，渐渐地又梦到这些天里总在昏睡中做的梦，梦到回到了西藏，和姐姐在一起，和大家在一起…… 不知艾索昏睡了多长时间，飞碟外面白茫茫一片中忽然显现出两个交互飞舞的亮点，速度很快，但又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两个亮点绕着飞碟飞舞，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这时，艾索梦到整个世界逐渐亮起来，非常非常地亮，亮得耀眼，姐姐和所有的人都被这亮光湮灭，他想喊姐姐和其他的人，但喊不出声音，他想抬起手臂来挡在眼前，可手臂也抬不起来，整个身体都无法动一下。 他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感觉自己被梦魇住了，知道只要动一下哪怕是一根手指，就能摆脱这梦魇，但他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一下，慢慢地，那刚刚恢复的一点意识又消失了，再次落入沉沉的深度睡眠状态。 六十三、新世界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艾索再次醒来时，从碟壁显示中看到外面的景象不再是白茫茫一片，而是一幅梦幻般的世界，而飞碟就漂浮在这梦幻般世界离地面不远的半空中。 向飞碟下面望去，地面杂草从生，但这些草都很高大，像小树一样，并随风摇摆着，就在这些像小树一样的草丛中，屹立着一颗颗巨大的树木，最矮的也和澳洲杏仁桉差不多，更多的则比杏仁桉还要高大数倍。 飞碟就差不多停在一颗巨树离地面三分之一处的高度。 这时，一群差不多像飞碟一样大小的飞虫飞了过来，然后自飞碟周围飞了过去，飞向丛林深处，飞碟随之轻轻摆动了几下，这些飞虫很像甲虫，只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不多时，又有几只飞虫飞了过去，这一次的飞虫和蜻蜓差不多，只是同样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似的。 因为惊奇和兴奋的艾索好像忽然来了力气，他竟很容易就站了起来，虽然也因站起来得有些急而眩晕了一下，但他还是稳住了自己，然后有些一步三晃地来到座椅处坐了上去，自动安全带随之将他固定住，这样才渐渐感觉好了些。 艾索从碟壁内视系统看着飞碟的四周，这才发现周围飞舞着很多叫不出名的各种飞虫，但都同样很巨大，甚至有一些飞虫都不小心撞到了飞碟，把飞碟撞得能感到轻微晃动。 就在这时，四周好像忽然暗了下来，艾索本能地抬头通过碟壁内视显示望向飞碟的上空，眼前的影像让艾索一时惊呆了，因为有一只巨大无比的巨兽正从天空中慢慢飞——或是飘——过。 那不是鸟，是一头巨兽。 巨兽仅有几对和巨大身体很不相称的小鳍——或是翅膀，上下轻轻而缓慢地扇动着。 随之，又有几只比刚才那巨兽大一些和小一些的巨兽也从天空中慢慢飞过，向着同一个方向慢慢飞去。 望向远处的天空，很容易就能看到，天空中飞翔——或是飘浮着——很多各种不同的巨兽，有更大一些的，也有更小一些的，也有鳍或是翅膀更大一些的，有鸟嘴的，也有兽嘴的，但都同样很巨大，相对艾索以前所认识的动物。 就在这时，艾索被一对巨大的眼睛吸引住了。 在地面一颗巨大的大树后面，有一头比大像还要大，像一头豹子的巨大动物，在死死地盯着飞碟，锋利的牙齿闪着光芒。 忽然，巨大的树木晃动了一下，那巨豹飞了出去，是飞了出去，并不是跳，紧接着，一头像鲸鱼一样更巨大的奇怪动物闪了出来，并扑向那已经晕头转向的巨豹，不，和这鲸鱼般巨大的猛兽相对，这不过只是一只可怜的小猫而已，很快，像鲸鱼一样庞大的动物，叨起已经晕厥的猎物，消失在了无边的巨树森林里。 再远处，不难看到，有几颗巨大的头颅上正透过巨树的树冠，睁大着惊恐的眼睛在向这边张望……那里能隐约能看出是巨树森林的边缘，因为透过高大的草丛和巨树，能看出那边一片空旷，再远处似乎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是哪里？是我变小了吗？”艾索吃力地自语。“如果是我变小了，但这些动物似乎也不是地球或是旋星上的动物啊。” 艾索又在飞碟立体显示器上寻找收集的数据。 “引力，是地球或旋星的七分之一，压力偏低，空气成份，氧气要多出一倍，似乎没有有毒气体，温度28摄氏度，有点偏热，湿度有点偏高，应该是靠近江河湖海，观测不到星辰无法确定宇宙位置……”艾索有气无力地边读边说。 这时，艾索感觉外面有光亮在闪，他抬头通过碟壁成像系统看到外面有两颗相互缠绕旋转的球状物在闪烁，似乎是在招呼自己。艾索试着启动飞碟，发现一切都运转良好，只是能量所剩已经不多。 艾索驾驶飞碟慢慢向两颗球状物方向飞去，那两颗旋转的光亮球体也在慢慢后退，似乎是在引导着飞碟，很快，艾索就飞出了巨树森林，前面不远处就是一望无边的大海。 那两颗球状光亮物将飞碟引到了离大海不远处的海面上停下来，艾索也停了下来，这时艾索能感觉到外面的风很大，下面的大海也是大浪滔天，他看飞碟数据收集系统显示，外面的风在六级以上，天空倒是异常明媚晴朗，同样也有白云在天空中飘浮，只是形状变化和流动速度都有些快。 “刚才是被风吹到巨树森林里的也有可能。”艾索想。 这时，艾索看到那两颗旋转光球下面的海水向四周分开，然后那两颗光球依旧是旋转着向海洞里沉下去，然后就停在那里，似乎是在等艾索，艾索便跟了上去，沉进了海里。 那两颗旋转的光球向海洋深处移动，艾索驾驶着飞碟跟在后面，此时他们像在一个透明的大气泡里一样，海水就被隔在这个看不见的大气泡周围。 相比海面，海洋里异常地宁静，那两颗旋转的光球将海里四周照耀得光亮异常，千奇百怪的海洋生物不时在他们这个透明大气泡周围游弋，但都比艾索在地球或是旋星上了解的海洋生物要大很多，时而会有海洋生物会撞到这个透明的大气泡上，试图接近过来，但都是无功而返。 “也许引力小，氧气浓度大，阳光充足，风大等原因，是这里生物品种巨大的原因吧。”艾索想。 很快，前面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海底城市，同样是被一个更巨大而无形透明的气泡包围着。 在进入海底城市后，艾索的大脑里不觉出现了一个声音，大概就是告诉艾索，可以放心走出飞行器，因为他们已经很了解艾索的生活环境，而这里完全可以满足他的生存条件。 艾索在一个类似广场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空无一人，极其安静，看不到任何移动物体，当然，除了那两个不停旋转的光球。此时那两个光球就在不远处的半空中悬浮着，并不停地相互缠绕旋转，只是不再那么光芒四射。 艾索谨慎地打开了飞碟舱门，一股清新异常的浓氧扑面而来。 因为近一个月里进食很有限，艾索的身体极其虚弱，但他还是支撑的身体慢慢爬下了飞碟，没错，是爬下来，因为没有手臂的支撑是无论如何都下不来的。 就在飞碟的一边有一个小桌，上面放着一个杯子和一个盘子，杯子里有水，盘子里则有说不清的食物，桌子旁边还有一张小櫈，其实，这小桌和小櫈看上去就是一大一小的两块平整些的石头，而桌上的杯子和盘子，看上去也不过是石头做的，粗糙而简陋。 “死都不怕，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艾索想完，就大摇大摆地在桌前坐了下来。如果不算那两个光球，整个广场，就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是可以移动的，或是只有自己是生物，再就是远处的气泡外面，隐约可见很多游弋的海洋生物。 石杯很沉，艾索是两只手端起来的，水喝起来甘甜无比，沁人心脾。 盘子里有说不清的食物，但没有刀叉或是筷子，艾索也不多想，用手抓起来就吃，食物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六十四、博塔尔克星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艾索在这个被称作博塔尔克的星体上，看到天空由明到暗一共7次，但通过飞碟上的计时器上可以得知，这期间共经历了120个小时，正好是5天的地球时间。 虽然是在海底城市里，但透明的气泡还是能看到顶部明暗的变化，不过令艾索不解的是，天空只是明暗变化，而不是黑明变化，后来艾索了解到，在博塔尔克星的两边分别有两颗发光的星体，只是一颗年轻旺盛要亮一些，而另一颗则已经衰老有些暗淡无光。 在这段时间里，艾索初步了解了发生的一切和这里的一切。 原来当初准备攻击全息智在卫星上的设施时，艾索出来的时间暗道还没有关闭，而新的时间暗道又在十秒钟后被打开，而这时又被全息智人的能量武器不断攻击，加上自己高速运行和飞碟良好的性能，等等这一切都恰好具备了打开多维之门的条件。 那白茫茫一片的世界就是多维世界，但飞碟所有的功能只适合三维世界，所以在多维世界里，什么都无法观测到，甚至都无法感知，艾索在这个多维世界里乱冲乱闯，就闯到了距地球1万2000光年以外的博塔尔克星附近。 说是巧合幸运也不算，因为艾索在这期间已经经历了很多具有生命的星体，只是他不具备在多维世界里观察三维世界的能力，更不用说去观察多维世界了，所以他并没有发现什么，而只是感觉四处都是白茫茫一片，但艾索却有很几次被其它高级生命监测到。 说是巧合幸运也可以，因为艾索选择的方向是银河系靠近中心的方向，而不是相反的方向，而在银河系靠近中心的区域里星体众多，有生命的星体也不在少数，相反的方向则不同，冷清而荒凉。如果当初艾索选择的是银河系外延的方向，那肯定会有去无回。 在他经过其它高级生命所辖区域时，虽然也曾被检测到，但因为体小力单，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而只是被保持观察而已，因为在银河系靠近中心区域，有生命的星体很多，高级生命物种也不少，所以经常会在不同的多维空间里检测到生命迹象，但多是路过游荡的，所以也就没有引起重视，只要观察到离开就算完事。 最让艾索的幸运是，之所以引起曼特人足够的重视，是因为艾索已经完全进入到了博塔尔克星体上，而经过其它的星体时，都离得比较远。 在多维空间里，三维世界里的1万2000千光年并不是一个巨大的数字，这就好像，光速只是三维世界里的一种极限，或者说是限速，而在多维空间里，几乎没有速度这个概念，因为速度在多维世界里几乎没有什么意义。 在银河系里，恒星就有几千亿颗，还有大量的星团、星云，行星更是不计其数，有生命的星体也是无法统计，而在银河系相对比较边缘的区域里，有几颗有生命的星体难以被发现就是很正常的事了，比如锐特星、地球和旋星。 这就好比在地球上，联合国或是其它国家不知道某个偏远角落有两个不知名的小村落正在发生火拼一样，甚至都不是小村落，只是两个家庭而已。 但全息智人的疯狂扩张，却让一些银河系高级生命注意到了，曼特人及其联盟星体就是其中之一。 曼特人是完全不同于人类的一种高级生命物种，他们基本是以一种无形状态存在着的，如果按地球上认知的事物来理解，“幽灵”更适合用于形容曼特人，并且他们已经基本摆脱了进食。 因为曼特人不需要食物，更不需要桌椅，所以为艾索准备的餐桌和食物，都是就地取材现准备的。桌椅就是随便在野外取用两块石头刻制的，水当然也是取自自然，食物是取自植物即时加工的，没有味道也就情理之中了。 其实每天休息时，艾索都是要回到自己的飞碟里去的，因为在这座海底城市里，根本就没有床这种物品。 这些天里，艾索就是在那看不见的曼特人的帮助下来了解这一切的，其中包括了科技、文化、宇宙、物种等等很多文明。艾索无法全部接受理解，但却让他大开眼界。 “我们可以拯救你的家乡，但这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曼特人向艾索传达这样的信息。 “全息智人疯狂地扩张，总有一天，他们会扩张到这里。”艾索虽然不知道曼特人有什么办法来拯救自己的世界，但他还是在尽其所能。 “就算他们以光速扩张，到我们这里也是一万几千年后的事了。” “开始他们仅学习到了简单的机械制造技术，然后就打败了锐特星记忆人；接着他们又撑握了左手石技术，结果不到十年，近十光年范围内的所有星体无不有他们的身影。” 艾索尽全力说服那看不见摸不到幽灵一般的曼特人。 “他们在掌握了冷光射线技术后的一个月，就比对手更熟练地应用到了战场，并且以此发展到可以掌握两颗星体生物的生杀大权。时空航行技术他们也在开发当中，我想，以这样的速度，多维空间穿越，不会很长时间就能被他们发现。” 曼特人沉默不语，艾索一时不能肯定他们是否还在。 过了很久，曼特人又在传递信息给艾索。 “观察你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些我们都了解。” “那你们应该很清楚，全息智人的扩张是没有底线的。” 艾索相信曼特人了解锐特星、地球和旋星的一切，因为从对话上就能看出来，交流基本没有障碍，至少自己说什么曼特人能听得懂，并且，地球语言和旋星语言都没问题。 艾索不知曼特人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所以对话也只能等他们传达信息时，自己才能与其交流。艾索感觉曼特人在研究商量着什么，也许他们之间也有什么分歧。 在没人交流的时候，艾索就在海底城市里四处走动，整个海底城市在艾索眼里空无一人，但渐渐能感觉到，自己一直都在众目睽睽之下，甚至一直都在被人围观，只是自己看不到他们，而所有的曼特人都能看到自己。 就在艾索在百无聊赖中又渡过了两次明暗交替时，曼特人又传来了消息，而这时，艾索正在海底城市边缘隔着气泡看外面游来游去的各种海洋生物。 “你的飞行器已经加满了所需的那种能量，同时我们也准备了一些食物，难吃没有办法，对于食物，我们只能做成这样，因为我们不知道美味是什么。但这些食物，保障你身体能量需要是再好不过的了。” 艾索一边往回走一边听曼特人传达的信息。 “我们有一个箱子，你把这个箱子带到太阳系里，然后就在地球附近的外太空打空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们来完成。” “一个箱子就能拯救世界？” “完全可以，这个你放心。” “让我怎么相信呢？” “但你别无选择。” “那我怎么回去？” “我们当然有办法。” “我多长时间能回到地球上？” “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可以和姐姐一起吃晚餐。” “1万2000千光年？” “确切地说是光年。” “你们认识我姐姐？” “还有其他的很多人。” …………………… 回顾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经过多年的战乱，还有记忆存储给人类带来的伤害，然后又是一轮又一轮的核爆炸和锐特星机械人的攻击，短短十几年，地球几经浩劫，很多生物已遭灭顶之灾，人类也如风雨飘摇中的危楼…… 而今，地球生命正面临一场锐特星机械人新一轮灭绝性的攻击，也许，这才是整个地球生命彻底的劫难。 很多人已经看到，知道，但无回天之力。 几乎每一天，都有零星的飞行器飞出地球，试图逃离地球，虽然科技有能力飞出地球，但几经战乱，破坏太过严重，已经没有大型飞船带领人类逃离苦难，更何况还有大量的锐特星机械人在太空中拦截。 再说，就算能逃离地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没有大型飞行器，给养就无法长时间供给。或者，就算有大型飞行器，也没有拦截，又能逃到哪里呢？ 所有已知的星体都有锐特星机械人的身影，适合人类居住的、勉强能让人类暂住的、让人类临时停留的、人类根本就无法停留的，甚至是空间，无不有锐特星机械人的身影。 锐特星机械人几乎就是无所不在，只要能够到达之处，无论环境有多么地恶劣，并且他们就是要将所有的高级生命，甚至是所有可能进化成高级生命的物种，灭绝灭种。 而此时，地球几乎不再适合人类居住，所有人类居住之地都被破坏殆尽，甚至是所有陆地，并且，陆地又被核污染区分割成一块一块…… 最后，他们还是决定离开地球，奥洛卡文和哲雅思，大卫和寒花影带着孩子，小龙和海莲带着孩子，何农的两个孩子何奥和何昕恬，还有武阳霖。 如果逃离地球，能依靠的只有落星。 也许只有落星能帮助他们骗过锐特星机械人。 “能相信落星吗？” “我们没有其它的办法。” “只能选择相信落星。” “最后，我们还是得选择把命运交给一个计算机……”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大家背着落星聚在一起商量着这件事。 但最后还是不得不把赌注全押在落星上。 既然决定了，剩下的就是选择去哪里的问题。 茫茫宇宙哪里才是安家的地方呢？ 最后只能选择去空域和锐特星，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两个地方是不是也被锐特星机械人像地球这样完全控制，但也只能先离开地球再说。 至少是先离开，在宇宙中流浪，等若干年后再回到地球，靠时间来换空间，未来谁又能预知呢。 卫极和艾琳对这种情况虽然能有些预见，但所见却模糊不清，最重要的是无法理解。因为预见的影像时而一片废墟妖魔鬼怪横行，完全不是现实世界中能想象的样子；时而又是歌舞升平一片祥和…… 他们最后是驾驶两艘飞行器出发的，武阳霖驾驶一艘，装载着很多物品和食物，其他人一艘。 一直飞到月球轨道处都相安无事，大家以为是想多了，因为只要再一加速，就能远离地球，可就在这时，无处出现了无数的亮点，那亮点是反射太阳的光芒，而不是太空的星星辰。 那是无数的锐特星机械人的飞行器，这些飞行器围绕着地球，几乎将地球包裹了起来，层层叠叠，绵绵无绝。 “怎么能飞过去？” “进入时间暗道吧。” “可是我们的能量……” “不知他们延长得有多远，如果等我们的能量消耗得差不多了，出来后还有他们的飞行器怎么办？” “是啊，我们的能量不能全消耗在这啊！” 就在他们围着地球转第二圈时，看到有几艘飞行器自地球升空，奔向茫茫的宇宙。 一看就知道这是地球飞行器，是几艘载人飞行器，也许也是想逃离地球的。 可是茫茫宇宙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这几艘飞行器几乎没有犹豫，而是直接冲向了锐特星机械人飞行器的队列。 黑暗的太空爆发出几道闪光，很快又归于沉寂与黑暗。 那几艘载人飞行器瞬间化成乌有，只留下几块金属残片，渐渐失去高温所产生的光亮，沿着惯性的轨迹四散飞去，最后成为月亮轨道里几颗尘埃。 这时，落星显现出一行字：“我已经接驳到锐特星网络，并已经被确认，请保持正常速度前行，不要慌乱。” 两艘飞行器渐渐前行，不快不慢，向着锐特星机械人飞行器密集的队列。 很快，两艘飞行器便驶入了锐特星机械人飞行器群的内部，上下左右前后都是机械人正在待命的密集飞行器，不时还会有飞行器让开航线。 他们就这样飞行了两个多小时，可锐特星机械人的飞行器丝毫不见减少。 这期间，落星一直在不断地工作，不断地接受查询和验证。 “他们越来越怀疑我们了。”落星对大家发出信息。“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还没艘行出他们的范围。” “那怎么办？”小龙话询问。 “实在没办法就得全速冲出去。”落星也没有好办法。 “可这周围飞行器太多，全速行驶会有相撞的很危险。” “那就进入到时间暗道吧。” “可我们的能量……” “那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们的讲话武阳霖都能听到，两艘飞行器开启着封闭对话模式。 就在这时，一些锐特星飞行器忽然向两艘飞行器围了过来，此时启动时间航行模式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这也需要时间。 “你们快点启动时间模式，我吸引他们。”武阳霖对小龙他们说。 武阳霖也不管小龙他们怎么反应，就直接冲向锐特星飞行器，同时启动能量武器，随着能量武器的攻击，两艘锐特星飞行器已被击毁爆炸，闪光耀亮太空。 小龙在无奈中启动了时间航行模式。 那些锐特星飞行器一时间真的就被武阳霖吸引过去，纷纷向武阳霖转去，并进入攻击状态。 艾索此时已经到达预定地点，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快，这已经不是速度、时间暗道和现在还是理论中的时空弯曲能做到的，可就是达到了。 1.2万光年！！ 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无法想象的距离。 这是不可能的距离。 而此时，艾索就这样轻松往返了一次。 这里距离地球有两光年多，也就是在锐特星与地球之间，是两颗星球大概三分之一处，更靠近地球一边的一个位置，而艾索其实并不确切知道自己的位置。 他只是随着飞行器来到这里，而飞行器却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他只是在恍惚中，就来到了这里，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但肯定不是很长时间，就像打了一个盹，就像做了一个梦，就像忽然进入到一种奇秒的状态，有如修行者说的入定状态。 总之，当艾索醒来时，已经到的既定位置。 他犹豫了一下，思考要不要听命于博塔尔克星体上曼特人的指示。 艾索权衡利弊，想了很多，因为这有可能会关系到整个地球世界的命运，而自己只需要动一下手指，可是后果会是什么…… 就在这时，艾索再次进入到一种奇妙的状态，这是一种极其美妙的感觉，无法形容但又感觉深切。 等艾索再次醒来时，他已经在地球上了，并且忘掉了这一切…… 虽然艾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尽管全是自己所为，但武阳霖和小龙他们却是亲身经历。 那一刻，所处所在所见的世界和宇宙都发生了变化，扭曲变形，声色变幻，电子异常…… 就连人本身也是恍惚懵懂，神志不清…… 一、和以前没什么不同的春天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春天，和以前每一个春天没什么两样。 可对于艾索来说，过去的春天是什么样子的似乎已经忘记了，因为有一天早上，他醒来，像往日――当然往日一定就是这样的，不然还能是什么样？谁又会每天早上会去想往日呢？――穿衣洗漱弄早餐，可是就在这天，他忽然感觉怪怪的，可这怪怪的他又说不清楚，于是――也可以说是因此――他就真的想起了往日，是“往日”这个名词，而不是“往日”所指。 艾索竟发现自己的“往日”有些模糊不清，甚至是想不起来了，于是他就坐下来认真地想着往日，可脑子里“往日”像是一本书，像是别人的往日，熟悉而又陌生，这是一种怪怪的感觉。 他举目四处。 没错，就是这样子，这都是我的。 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样子，这真的是我的吗？ 他又走出房门，小院里草木整齐茂盛。 没错，和记忆里一样，就是这样。 可是，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可是这一切，正如我记忆，但又不似我经历。 可是这一切，如我熟读的一本书，却又无法感同身受。 可是这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快别想了，要迟到了。” 艾索忙以最快的速度驾驶着自己的二手小飞碟离开了家。 眼前这世界上的一切，一时间都是感觉那么地熟悉而陌生。 艾索使劲地摇了摇头，想摇掉这些怪念头。 “也许是我昨天没睡好的原因，也许是昨天看了电影的原因，也许是这些天脑子里总是胡思乱想的原因，也许是春天的原因，也许是一个人时间太长了的原因……”艾索这样想。 “我昨天睡觉了吗？我昨天看电影了吗？我这些天都想什么了？春天？怎么会是春天？！我为什么会是一个人？怎么感觉很多事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呢？”艾索不觉又想。 你也知道，人在春天总是会有些兴奋，这是个应该每天都需要交配的季节，这完全不取决于人类进化了多长时间，话又说回来，地球上大多生物体，不管进化多长时间，不还是得靠交配进行繁衍吗？不然的话，那么悠久的文明怎么传承？ 就在这个春天的某个夜晚，长夜漫漫难以入眠，其实不是艾索不想睡，而是身体的某个部位不想睡，总闹情绪，怪他没能力、没魅力、没财富、没地位――其实说一千道一万，就是没伙伴。 对，就是在这个夜晚，睡不着觉，艾索就开着他那艘二手小飞碟，准备一个人去地球外太空兜兜风，让自己降降温，或是把自己折腾累，也好安然入睡。 空中城市，世界上所有夜猫子聚集的地方，娱乐业最集中的地方，当然艾索不会去那里，首先他是个比较传统的人……算了，那里要花好多钱，艾索还没有老婆，闷声发大财才是硬道理，其实，赚钱攒钱也不过是一厢情愿，因为他没能力赚更多的钱也没多余的钱可以攒。 绕空中城市远远地转了一圈后，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月亮是个好地方，可以探险、赌博、飙飞行器……但重要的是，居然月亮都收费了，什么世道！虽然那里也有不收费的地方，但总不能跑到坐哪哪都是一屁股灰的荒郊野外去看地球看太阳吧。 再说了，去那的人坐骑都豪华无比，艾索这十年前生产的二手飞碟……算了算了，还是转一圈看看太空风景吧――其实也没啥好看的，看太阳看星星？坐家院里一样看。看地球？那就像跑老远只为回头看自己家！唉，人生真是没意思，没有一点能让人激动兴奋快乐的事儿。 就在这时，艾索看到一个飞行器在太空中慢慢地旋转着飘浮着，还有坠向地球的趋势。 太空警察现在去哪了？我该不该报警呢？可是，如果没什么事，警察来了还不得取笑我啊，再说了，我这破飞碟好像还没交什么费呢，天，才想起来，驾照也忘带了，唉，真是粗心大意。 艾索四处张望，近处是背对着太阳黑洞洞的地球，地球地平线上能隐约看到太阳的光芒，其它地方就是点点繁星，因为没有空气，那些星星都像是瞪大的眼睛楞楞地看着这里。 不管了，还是快点离开吧，就算这飞行器坠落地球那又关我什么事，这种事还是离远点。不过，万一被监测卫星偷拍到我在现场怎么解释，并且，我都看自己有点鬼鬼祟祟的，万一他们认为我是在找太空妞怎么办？ 不觉中艾索靠近了一些。 太空妞！这个摇摇晃晃的飞行器里会不会就有传说中的太空妞？看这飞行器上四处装饰得花里胡哨的，还闪着乱七八糟的小灯，真是俗不可耐，里面说不准就是太空妞。听说，只是听说，太空妞很便宜的，还听说有外星人作这事，真恶心，白给我都不想碰一下。 这时，艾索的飞碟已经不知不觉地又靠近了一些。 这完全不是因为我好奇，是怎么看这飞行器都像是失去了控制，我这完全是见义勇为拔刀相助。 艾索再靠近些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这是一艘价值不菲的飞行器，只是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降低了飞行器本身的价值。 但是，如果真的是太空妞怎么办？没经历过这种事啊，要怎么说？从飞行器上可以看得出这一定不是便宜货，哎呀！没带钱夹！出门怎么不带钱呢！无线支付可以吗？可是无线支付我也没多少钱啊，这个月的生活费……天啊，还没洗澡呢，出门怎么能不洗澡呢…… 对于艾索的靠近，那艘飞行器一点反应都没有。 呸呸，都想些啥呢，真肮脏！我现在是去救人，不是……听说有的太空妞很漂亮的，年龄也小，纯天然野生，并且在太空里做…… 很快艾索就靠了上去，并随着那飞行器慢慢旋转，以保持相对静止。那飞行器并没有发出任何求救信号，艾索发出的警示和呼叫也没有回应，到底该不该管呢？ 但艾索还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伸出了救援杆。 由于艾索这艘二手飞碟功能不是很先进，智能化也不是很全面，重要的是艾索驾驶技术不是很高超，所以救援杆刚伸出去就刮花了对方飞行器的机体，然后又好像是弄坏了那艘飞行器上的什么部件，因为不但有破碎的震动感，同时还有火花闪现…… 好在艾索最后还是牢牢地抓住了对方的飞行器。 弄坏了人家的飞行器？！ 我能赔得起吗？也许现在逃掉还来得及，但我知道，现在满天的监视卫星，那种很小的，移动的监视卫星，无处不在，如果现在逃了，后果一定很严重。 天啊，我都惹了什么祸啊！这都是晚上睡不着觉闹的，弄不好要赔上所有的家底，真是好奇害死猫。 如果现在逃掉，现在逃掉它可就是从我救援杆上脱落的了！如果被监视卫星拍到我弄坏了人家的飞行器，就说因为我弄坏了人家的飞行器，这艘飞行器才坠入地球，然后砸到了什么……不敢想象了，我看我下半生就只能在牢里呆着了，还一定是外太空小行星的那种监狱，不见天日，每天采矿…… 不能再想下去了。 对，我怎么能逃呢，我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怎么能选择逃避呢？现在该做的只有一个，就是把这个花里胡哨的飞行器拖回家去先。 在太空中感觉比在地球上的任何地方都空旷寂寥，因为没有空气，太空深处的点点繁星是不闪的，月亮也没在地球上看起来那样皎洁明亮，但能看到月亮在闪，可那不是自然现象，而是人造的巨型广告灯在闪，提醒着人们，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天堂，就是传说中的月宫。 由于没有空气的作用，太阳看起来像个可怜的小乒乓球，在地球的地平线上燃烧，那边是白天，这里是黑夜。相比之下，地球就像个巨大而狰狞的大扁脸，在月亮反射的那点可怜的光照中无耻而冷漠地盯着你看。 艾索拖着这个闪烁着小灯的飞行器，在近处还发现上面粘贴了很多庸俗幼稚的卡通图案，真是糟蹋了这么好的飞行器。 向地球飞去不久，地平线上燃烧的小乒乓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尽而阴险的黑暗，再就是地球上的点点灯光，就像脸上的点点麻点，就像天花板上的点点苍蝇屎，就像冰柜里死鸡皮上的点点鸡皮疙瘩――总之是让人感觉浑身难受，麻痒人。 艾索心中默默祈求，千万别遇到熟人啊，不然的话，开着个破烂二手飞碟拖着这么个傻气的飞行器，在暗无天日的夜里飞来飞去，不成为熟人茶余饭后的笑料才怪，更何况，看这飞行器的装扮，里面十有八九就是邪恶而淫荡的太空妞，还有可能是一丝不挂…… 想到这，忽然从艾索后背冒出一股凉气。 如果，如果这飞行器里有尸体怎么办？ 越想越感觉自己太冲动，这不是从外太空拖回了一个大麻烦吗？还是祈祷千万别遇到警察吧。 可是，事已至此，怎么解释？这么大个飞行器，还闪着恶俗的小灯，大张旗鼓地，就算最后能解释清楚，那无处不在的监视卫星也能为我作证，可是从外太空捡回这么个东西，里面横陈尸体，可能还不止一具，先不说人信不信，但肯定是会成为笑柄。 “……深更半夜去外太空闲逛，其目的不祥，最后以为捡到了个宝贝，趁着黑夜偷偷拖回了家里，结果打开一看……” 明天的新闻上会不会这样说？然后整个世界就都知道了，并且四处转发，再配上那帮无所不能的网民挖出我几年前的某些照片，虽然最后可能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但从此怎么见人？ 可是，已经进入大气层，现在更甩不掉了，如果现在甩掉，直接就会以加速度砸到地球上的什么，那样的话就更可怕了。 这时艾索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为什么不趁着夜黑人静，干脆把这个悲催的飞行器拖到更远的外太空去，拖到地球引力之外的外太空去，然后，就让这个闪着小灯的倒霉飞行器越漂越远，越漂越远…… 但艾索瞥了一眼二手飞碟的显示屏便打消了这个蠢念头，因为二手飞碟的能量仅够回家的，再多折腾一点可能就只能随风漂荡，到时，砸向地面的也许就只能是自己了。 此时，除了仰天长叹又能做什么呢？ 但愿事情能逆转，最后成为及时赶到见义勇为的少年，然后抱得美人归，金钱名誉地位也随之…… 深夜，真是个做梦的好时间。 二、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感谢那些有钱人都移居去了空中城市和海底世界，更有人脑子进水移居月球和其它行星，甚至是系外行星，这才让艾索有机会仅用几年的积蓄就买到了一个有前后院子的住宅，尽管有些偏僻，但院子还是蛮大的，停上三四艘这样的飞行器不成问题。 最重要的是这周围也没有多少邻居，再次感谢上天，他们都是有钱人，不是经常去太空长期旅行就是移民，让艾索捡个超级肃静，唯一的遗憾是，这方圆若大的范围内未婚女也少得可怜。 同样是由于艾索不怎么成熟的技术问题，在后院降落时好像碰到了树枝或是围栏什么的，他只顾自己小飞碟安全了，忽视了那个傻傻地闪着小灯的飞行器，除了担心这个飞行器主人可能会索赔外，艾索最心疼的是感觉飞碟上的救援杆好像松动了，但愿不至于损坏。 一切停放妥当后，艾索找来手电往那飞行器里照，但这飞行器是里面能看到外面而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所以什么都看不到，他就又去敲那个飞行器的舱门，可半天也没有什么反应，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报警还是先把这个飞行器的门打开再说？ 万一这个飞行器里面不管什么原因装载了很多金银财宝什么的，而驾乘人员却恰巧出了意外…… 我是不是想象力丰富了点？ 不管那么多了，先撬开飞行器的舱门再说，反正拖都拖回来了，一不做二不休，三不偷四不抢…… 救人要紧。 对，不管以后谁问起，就说当时就想着救人要紧来着。 用了近一个小时时间，使用了所有能找到的工具，最后终于破损性地把这个飞行器的舱门给打开了，就在打开舱门的那一瞬间，艾索想，如果去敲碎一个块飞行器视窗，会不会更容易些？损失是不是也能低一些？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撬都撬开了，救人要紧，对，救人要紧。 真的有一个人！ 还是一个女人！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不能肯定这就是太空妞，是因为艾索根本就不知道太空妞到底长啥样。 这个女人至少不是一丝不挂，相反还穿戴整齐地，只不过是躺在地上。 艾索小心谨慎地靠过去，尽量远地伸手去摸了一下她的手，是热的！然后又大着胆子去她的小臂上找脉搏，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不是因为她的脉搏有多虚弱，而是总找不对地方。 艾索想，自己在找脉搏的时候看上去一定多少有些猥亵。一定是的，因为那委屈了大半夜且特立独行的伙伴竟然急不可耐地有了些反应！ 卑鄙可耻下流。 这是它的事，绝对和我无关，太不争气了。 艾索忙把手拿开，然后又靠近了些，伸出手指去她的鼻下试她的呼吸。 这张脸虽然有些憔悴，甚至还有点脏，但这一切都掩盖不住俊美俏丽，还有白皙柔嫩，虽然手指并没有试出她的呼吸，但能从她那高挺的胸部微微起伏的特征上，可以肯定地判断，她是有呼吸的。 但艾索想再进一步证实自己的判断，所以不自觉地，也是难以遏制地……最后还是将目光果断地离开了那高耸的胸部，不是只有胸部才能判断呼吸。 那紧闭的唇，略显苍白，但完美无缺，下面则是圆润带尖的下巴，接下来还有白皙骨感的颈部，然后是两处逐渐隆起但被衣服遮挡住的…… 就在这时，一声长长的呼吸声把艾索吓得一屁股就坐到了一边的地上，心都快跳出来了，有一种深深地作贼被发现的感觉。 女人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女人大口地呼吸着，就像饥饿的人扑到了面包上，然后透过那呼吸的间隙，不断崩出几个相同的单词。 艾索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跟外星语似的。 但能猜到，这种时候人应该最需要的是两种东西——水和食物。 当然了，如果是机器人的话，则需要电或是其它什么能量，但道理都差不多。 艾索忙起身，像找到了一个伟大的台阶一样跑出了飞行器，并且很快就拿来了一大杯水和一点食物，水咱有得是，但食物就这么一点了，是晚餐吃剩下的，多余的也没有，你也知道一个人生活大致就是这样的。 那女人几乎是从艾索手中抢过了食物和水，像饥饿的人扑到面包——其实就是饥饿的人扑到了面包上，像狼一样吞咽起来，几乎都能感觉到她喉咙同时发出了警告别人且勿靠近的低吼。 风卷残云。 没别的词可以形容了。 几秒钟后，她看了看空空的杯盘，又乞求地看着艾索。 艾索知道，她还想要。 我指了指杯子点点头，指着盘子摇摇头。 她不住深深地点头。 艾索忙又出去，端来两大杯水。 她几乎将这两大杯水牛饮而尽。 接下来，她倒地便睡。 艾索想是不是该报警？或是给医院急救打电话？但看她呼吸均匀脸庞红晕，又感觉没什么事，环视了她的飞行器，想可能是氧气循环系统出了故障，又没有了食物，也或是动力系统出了故障，能量用尽，总之，是及时救了她。 目光又回到这个年轻女子的身上，看她就那么安详地睡在地上，像没事人一样，算了，还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把她抱到床上去吧，万一叫了救护车收费怎么办？ 真的是好重，艾索不知道女人到底有多重，因为——至少没抱过女人——所以不知道一个女人应该是多重，算了，好像没碰过女人一样，其实只是没抱过女人，没抱过睡得跟个死猪似的女人。 艾索当然知道，抱着一个活物跟抱一个跟死猪似的物体，重量肯定是不一样的，这有科学道理，因为活物的重要是分散在自己身体各处的，而一滩烂泥样的物体就不一样了，这是科学。 艾索虽然不强壮，但还是把这个烂泥一样的女人给弄到屋里去了，并且还放到了他的床上，尽管已经是大汗淋漓。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看上去一点不胖的女人——甚至刚才连拖带拉地把她弄进来时，不时有骨头硌得生疼——竟然会这样重，是真的应该执行一年前制订的健身计划了。 多么奇怪，几个小时前还在想女人，而现在，真的就有了一个女人躺在自己的床上，还越看越漂亮，越看越顺眼。 这个女人面容娇好，皮肤白皙，虽然穿戴整齐，但两条美玉样的胳膊是没有衣袖遮挡的，并且同样美玉般的一条大腿的大部分和另一条腿的一半也因为刚才的折腾祼露了出来。 好事做到底，看她还穿着鞋子一定很难受，就去帮她脱下来吧，两只鞋子刚被扒下来，一股酸臭味就扑面而来，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竟然不洗脚！艾索忙掩面躲开。 想想也是，要是有水的话，她一定会先喝掉，哪能用去洗脚呢。 艾索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一边，保持一定距离就没有不好的味道了，倒是也有点味道，不知道这味道是不是女人不洗澡的原因，不过还是挺好闻的，至少让人闻着有点兴奋。 不管味道的问题，就这样看着一个曼妙的女人躺在那里睡觉，也是件妙不可言的事，当然了，坐在这里主要还是为了观察一下她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状况，毕竟这是一个刚才还在昏迷的人，并且还是女人，或者，如果她忽然醒来并且有什么需要帮忙呢，所以，一时还不能走开。 看着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就在自己的床上熟睡，并且很多部位若隐若现，当然也是活灵活现，艾索那个不太受自己支配的身体组织异常地兴奋起来。 “关你屁事？你兴奋个什么劲呢。”艾索暗自骂那个零件不争气。 但艾索的手也有些不听他的支配，竟然快要被他的那个零件左右了——真的好想伸出去摸一下她那光滑的皮肤。刚才拖拉她进来时，一定也碰触过她的皮肤，但是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感觉了。 就在艾索用自己的理智和学识与自己的本能抗争时，他睡着了。 此时他还不知道，也许，从此将为这个外星女人付出自己的一生，赔尽自己的所有。 三、太阳照常升起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由于一个人生活惯了，所以当熟睡中被人推碰时，会忽然感觉很惊诧，当艾索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时，忙把流了一半的口水吸回来并且快速吞咽进肚里，另一半则快速用手擦掉，让他的手感觉湿湿地。 这时艾索惊恐地看到面前一个睁着大眼睛的美女在恶心而又怜悯地半靠在他的床上看着歪睡在椅子里的艾索。 艾索忙站起来往外走，像走错了房间或是做了什么错事被人发现了一样，走到门口时他才彻底醒过来，并且深深地意识到，这是他的家。 通过语言翻译机他们终于可以对话了，尽管这语言翻译机糟透了，好在她竟然懂一点艾索伟大的母语。 今天是公休日，使得艾索可以在家里和这个在顺水飘来的草筐里捞起的孩子交流些生命中有意义的事情。 她叫丹多拉，是锐特星人。 锐特星是距离地球5.8光年的一颗星体，现在通过多维空间通道和地球之间已经有经济和旅游方面的往来，但私人飞行器的往来却很少见，因为除了很危险外，那种可以穿越多维空间的飞行器也极其昂贵。 知道这些时艾索冒了一身的冷汗，因为他弄坏了一艘可以穿越多维空间的飞行器，还不止一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其实艾索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因为找不到好的比喻，反正他知道他全部资产――当然相对这艘飞行器来说是少得可怜――加上他从此不吃不喝并且长命百岁的话，赚一辈子钱也是买不起。 地球与锐特星之间的航班往来费用也是极其昂贵，虽然通过多维空间航行可以快速穿越两地5.8光年的空间距离，但也需要两个月地球时间的航行，所以每年对开几次都会成为全球性新闻，至少会发布全球性新闻简报。 地球与锐特星的话题在这几年里都是对方星体上的热门话题，相关信息在两颗星体上已经烂了大街，两星的旅游、购物、美食、人文等等指南指北的遍地都是，而到对方星体上一游已经是两颗星体上大多人类的梦想，其实时至今日，到过对方星体的人类都不过万人而已，期间还发生过几次事故，更何况是私人独自穿越了。 其实最重要的是，两颗星体的自然环境和生物环境都异常相似，甚至连历史都有着极其相似之处，并且也都是单一高级生命物种统治着星体，也就是地球人和锐特星人，且两星人种至少在外形上看也是一模一样。 有权威专家知名人士分析说，所有适合生命生长的星球，发展到一定的阶段，都会产生类人高级物种，最多是在外形和结构上略有微不足道的不同，基本上完全可以通婚，并且最后都是单一物种绝对统治所在星体――那种可以改变星体生物结构及所在星体命运的统治。 甚至自然环境略有不同的星球，只要适合生命的产生，最后大都会经历过人类外形特征物种统治其星球，这是因为，人类的结构特点最简单实用。 ――简洁到不能再少的四肢，直立以适应狭小的空间，不过于发达的体能利于能耗的降低，降低身体其它能耗却保持大脑最大能耗（大脑能耗在其星体物体中却是最大的），五根手指是制造工具最少且是最合理的结构…… 不同星体间的类人物种，外形与内部结构的主要区别是，在保持低能耗的前提下，只有更加健康美丽智慧与还不够健康美丽智慧间的区别。 但是据推断，很多高级生命物种会在其它有生命星球上看到的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物种，其实，这只是生不逢时而已，只是我们没有相遇在一个比较相同的进化时间而已。 有时是早了一些进化时间，当然，有时是晚了一些进化时间，但肯定会有相同的时候。这就好比一对前世相爱的人，轮回到这一生中又相遇，但是――我刚出生，而你却老了。或者是，你已经老了，而我刚来到这个世界。 最后是对有性繁殖的猜想，这也许是最令人费解的，因为理论上，有性繁殖应该是最落后最糟糕的“发明”，因为这消耗了物种们最大部分的精力，至少应该像植物那样生下来就不管了才更合理更科学，因为这样才能节省下更多的生命时间，当然这也是宝贵的发展和进化时间。 其实，这才是最关键的，是高级生命能进化发展下去的关键，因为只有有性繁殖，并消耗高级生命大部分精力，这样他们才会更有爱，也就会更加重视后代，更加重视传承，更加重视未来，更重视所在星体…… 而地球与锐特星上的生物环境与自然环境，还有进化历程都很相似，甚至是同步，是不是巧合呢，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5.8光年，看上去很遥远，光都要走近6年，但不用相对于整个宇宙，仅相对于银河系――12万光年直径1.2万光年厚度4000亿颗恒星（其中行星更多）和大量星团、星云，这还不包括星际尘埃、银冕和外围物质中可能存在的星体――来说，那不过就是同一个区域，和地球上两个隔海相望的大洲没什么区别，所以，相同也就不足为怪了，甚至是必然。 如果从银河系之外来看，说地球和锐特星是挤在一起的也没什么不可。 尽管如此，艾索看着眼前美丽的丹多拉想到了一个问题：好像还没听说地球人与锐特星人有通婚的。 然后他又暗自告诉自己：哥们，你真的是想多了。 这时，暗地里艾索又邪恶地后悔起来，就是恨自己昨晚怎么就不小心睡着了呢！这是错过了一个多大的机会啊，这可是锐特星美女！这要是昨晚发生了什么，那在朋友面前多有面儿啊！而此时面对眼前这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想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昨晚那样好的机会了，当时就算是轻轻地摸摸手也好啊！ 丹多拉说她还有些虚弱，但艾索怎么看她都比自己精神，相比之下他倒真是有些无精打采，更何况在遇到她之前她在睡觉，遇到她几分钟后她还是在睡觉，而自己却折腾了大半夜，总之吧，早饭和午饭都是艾索做的。 这大半天里，他们除了聊天就是吃饭，而且丹多拉很能吃，对饮食差异一点障碍都没有，并且比艾索都津津有味。当然，她一早也洗了澡，艾索暗想她的脚一定不会有味了。 他们通过两颗星体相差不多的时间计算了年龄，虽然他们之间看上去没有什么发展下去的可能，至少是贫富差异太悬殊了，但艾索还是绝望地发现，虽然他25岁丹多拉21岁看上去很般配，但按地球习惯来看，自己是金牛座她是狮子座，自己属虎她属蛇，自己是金命她是火命，这样看，他们就是天生相克而生的两个人。 算了，不想那些没用的了，午饭已经吃过，语言翻译机也开始烫手，尽管艾索对锐特星的热情和丹多拉对地球的热情就像干柴遇到烈火一样越烧越旺，但还是有一件事一直令艾索忐忑不安，就是她那艘昂贵的飞行器怎么办？ “我的飞行器在哪？我想去看一下。” 午饭后不久丹多拉终于说起了她的飞行器，虽然是那样不经意而无所谓，但艾索也终于松了口气，因为该来的风暴始终不到面前，不如干脆快点来个痛快的。只有来了，才会过去。这样吊着躲也躲不过实在是太难受。 艾索领着丹多拉出了房间，房前的小院不算大，但也不小，种了些歪瓜劣枣和残花败柳，这天前艾索看着他的这些宝贝是爱也爱不够，可此时看着怎么就那么不顺眼呢，像一群不给自己争气的孩子，像马上就要成为别人女朋友的女人。 艾索极力地夸他的小房小院和那些花花草草，其实是在暗示丹多拉这一切都很值钱并且稀有，也好在丹多拉向自己索赔飞行器损失时，这一切能多顶些银子。 艾索无奈地叹了口气。 命运就要被别人左右，生活从此将暗淡无光。 四、你弄坏了我的飞行器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丹多拉像忘掉了她那该死的豪华飞行器一样，冲到那些花花草草面前兴趣盎然爱不释手，并且贪婪但在艾索眼里是做作地对着每一片叶子和花朵深深地呼吸，样子倒是蛮养眼，如果没有那该死的飞行器折磨艾索，他也许会拍几张照片与大家分享。 问候完每一片叶子，她又想起了她的飞行器。 但艾索又本能在阻止她。 艾索指向晴朗天空中那耀眼的太阳问丹多拉，锐特星也是这样的吗？她自豪地伸出两根漂亮的手指。 真是气人，人家的太阳都有两个！尽管艾索在漫天遍地的资料里看到过那里有两个太阳，但现在从丹多拉那显摆的两根手指上，他深深地感觉到了一种伤害。 丹多拉回头去找飞行器时，艾索又指向白云。 丹多拉用艾索的母语生硬而清楚地说出了两个字：“彩色。” 艾索同样从那些烂大街的资料里知道，锐特星空中有一种极原始且无毒无害的微生物，随风飘浮在高空中，多以云为生存媒介，因为这些微生物在不同生长时期和自然条件下，会变换不同的颜色，所以那里的云有时也会成为彩色。 艾索知道自己是在本能地拖延时间，就像这样下去能躲过什么似的，但他所做的一切却让他感觉是在自取其辱。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二话不说，直接将丹多拉领到那被几颗大树围绕着的后院，并且尽量掩饰着自己有些发抖的双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艾索那艘二手飞碟。 丹多拉惊讶地看着那二手飞碟，艾索感觉她的鄙视已经溢于言表。 “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这种表情完全是有钱人对穷人毫不掩饰的歧视。”这当然是艾索想的。 艾索指了指他二手飞碟的后面，丹多拉的飞行器就在那里。 丹多拉这才又露出了她温柔美丽的笑脸，或许她刚才在想，怎么自己漂亮的飞行器成了这副倒霉样子。 来到丹多拉飞行器的这边，首先那个被救援杆弄坏的部件和被救援杆弄出的几道划痕被丹多拉发现了，接着就是可能是降落时被树枝或是围栏弄出的伤痕。 艾索忙比划着对丹多拉说：“太空中，嗖嗖地，陨石？！”然后他又指着院子边上的大树说。“会不会你不小心撞到了大树，天上说不定也会有树呢……”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丹多拉一直微笑着望着艾索，艾索真不知道她此时是咋想的。 然后，然后丹多拉就看到了她飞行器的舱门，那个已经完全变形破损并且几乎脱离的飞行器舱门。 艾索默默地转过身去，不知该怎么再编下去，抬头望着天空，已经无话可说。 丹多拉看看舱门又看看艾索，看看舱门又看看艾索，连续几次，艾索不敢看她，也不知道她的表情。 “为什么不砸这里？” 丹多拉指着飞行器一块视窗说着艾索听不懂的语言，但艾索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尽管在她那听不懂的语言里除了疑问并没有听出指责和埋怨，但让艾索羞愧的也正在于此，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放在一边的钥匙看不见却用铁棍去撬保险柜的蠢贼一样。 好在丹多拉只是无奈，并没有气愤，或许多少也有些鄙视什么的表情，但艾索知道那仅是针对他的智商。但让艾索宽慰的是，丹多拉至少到现在还没有大喊大叫大哭大闹地让他赔偿，或是要起诉他。 丹多拉优雅而小心地绕过那已经破烂的舱门进到飞行器里去收拾什么东西，艾索站在外面抹了把冷汗，暗自想：“你财大气粗不在乎这点损失是吗？肯定是个败家女……” “你弄坏了我的飞行，我怎么回家？” 回到屋里后，艾索从丹多拉温柔的口气中听出了几分无赖和几分威胁，让他感觉危险与麻烦正一步步逼近。 “不也是为了救你。” “又没让你救我。” “可是……” “为什么不报警？你想得到什么？” “可是……” “可是你弄坏了我的飞行器，很贵得哦。” “可是……” “要不报警吧，不知道警察会怎么看。” 虽然丹多拉的语气一直都很温柔，并且是面带优雅而甜蜜的笑容，但艾索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因在他看来，此时的丹多拉更加无比邪恶阴险狡诈。 “那好吧，还是让警察来解决吧。” 艾索想孤注一掷，他向靠窗边的桌子走去，多功能手执机就在那里，这时他不想让丹多拉看到自己涨红的脸而背对着她，所以也就没有看到丹多拉的表情忽然有些紧张。 艾索的动作并不快，因为他在犹豫，心理在权衡，想如果惊动了警察，自己的解释他们能相信几分？丹多拉的星际身份会不会更有优势？丹多拉肯定有钱，而自己刚买了这房子现在还欠了些外债，如果闹到法庭又有多少胜算？这事闹起来会不会影响到工作，这份工作对自己很重要，并且现在正是升职考验期…… 艾索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感觉对自己不利，当他的手伸向手机时，忽然一句话映入脑海：能外交解决的，绝不主动发起战争。 也就在同一时刻，丹多拉在艾索背后本能地伸出手想阻止离自己十几步远的艾索，并且嘴已经张开，准备用女人独有的也是最后的狠招――眼泪和哀求――来征服敌人。 时间虽然仅有两秒，但这时间似乎顷刻间凝固了一样，漫长而惊心动魄，因为这两秒钟完全可以改变两个人的命运，决定主动与被动的关系。 在艾索已经触到手机的手收回来的同时，丹多拉的手也收了回来，但在艾索转身的那一刻，丹多拉的手已经收不到身边了，于是她就很优雅地将手放在秀发上，然后慢慢梳理起头发来，并且那来不及闭上的嘴，直接将嘴角翘起，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很喜悦，同时她干脆再将头轻轻一歪，像是在鼓励艾索快去联系警察局。 也就是在艾索转身的那一刻，在他看到丹多拉轻松的表情和随意的动作那一刻，他感觉站在自己书架旁边的丹多拉是那样地高贵而不可侵犯，是那样地从容而有信心，而感觉自己却是在不断地崩溃。 “那你到底想怎样？” 艾索在哀求，此时他完全乱了阵脚，就差哭了，他没明白，眼泪与哀求是女人的杀手锏，却是男人最后一块可以随意被揭去的遮羞布，也许可以博得一丝同情，但也是缴械投降任人宰割的表现。 丹多拉慢悠悠地坐进旁边的一张椅子里，摆弄起自己完美无瑕的手指来。 艾索低头垂手立在一边。 五、卖身契约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艾索和丹多拉的契约规定，艾索要努力赚钱去维修被他弄坏的飞行器，而这期间，艾索要无条件地照顾好丹多拉的生活起居，同时不能随便往家里带人，不能交女朋友，不能有不良生活习惯，要按时回家不能在外面过夜，总之这个家的一切都将被丹多拉接管，并且她还有对契约随时更改增减内容的权力，直到飞行器修好为止。 契约不能说是不苛刻，但艾索还是不得不签订了这个丧权辱家的不平等契约，为了能更好地赚钱，契约里唯一维护自己主权的约定是，丹多拉要全力支持艾索正常工作，尽量满足艾索的工作需求，尽可能满足艾索在外人面前的尊严，仅此而已。 当然，其中最人性也是最让艾索有一丝希望的大蛋糕是，丹多拉答应等飞行器修好，并且可以回到锐特星，有可能会有一笔丰厚的赏金给艾索。 艾索也只能用这个大蛋糕来安慰自己，也或是鼓励自己，要不还能咋样。 日子过得倒是相安无事，渐渐地还让艾索感觉丹多拉也没那么刁蛮，相反，丹多拉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大多时候也都是把饭做好了等着艾索下班，让艾索自从离开父母后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甚至感觉那个卖身契也没什么可怕的，和想象中结婚后的约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俩人没有睡到一张床上。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天渐渐热起来，艾索也开始习惯了那些约束，甚至还有些恋家，下班就急急地往家赶，像真有个老婆在家里等着似的，而丹多拉这两个月在艾索眼里，除了把家收拾得像个家样把院子收拾得像个院子样外，就是在学习艾索的母语，也就是地球三大语种之一。 现在学习条件好，艾索也能帮忙，再说丹多拉聪明伶俐并且以前也了解一些地球语言，所以很快，与艾索俩人不用翻译机就可以进行大部分对话了，而这期间，艾索也不知不觉地学了不少丹多拉的母语。 有些傍晚时候，俩人就在后院弄上些小吃食和饮品，再将丹多拉飞行器上的那些彩灯打开，然后就坐在那里望着夜空聊天，而这时，艾索感觉那些花里胡哨的彩灯也不是那么庸俗难看，相反，还感觉很温馨。 “有时想想，一辈了就这样，也挺好的。”艾索抿了一口果酒说。 “头一次听说，有人当奴隶当得还挺惬意。”丹多拉揶揄艾索。 “如果就这是传说中的奴隶生活，那也没什么不好。”艾索靠在椅子上，真的是一副很惬意的样子。 “怪不得你们奴隶社会要经历几千年呢。” “如果像我这样当奴隶，那他们一定想再来几千年。” “看来我给你的压力小了点，拿着，这是明天需要你买的清单。”丹多拉递给艾索一张写着字的纸。 “喂，不带这样的，前两天不是刚买了一堆吗？我这个月的工资都快没了，这样下去，下个月咱俩就得喝西北风了。” “我得不断给你压力，这样你才能努力，才能不懈，才能有出息。” “但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办到的，比如赚钱，我使劲也多赚不来啊。” “那就去想办法多赚啊，因为你现在需要养家。” “还家呢，你又不是我女朋友，要不你干脆就认了吧，当我女朋友算了，如果你肯做我女朋友，我还有点奔头，干点啥也心甘情愿。” “想得美，你要时刻记住，我是你的奴隶主，不许打我的主意。” “哪天我就去买点蒙汗药，趁你不注意时让你喝了，到时看我怎么所欲为，在这里，你喊都没人能听到，到时，孤男寡女……呵呵……” “你也就这点出息吧，你敢那样，我就让你生不如死。”丹多拉瞪大眼睛看着艾索。 “那样看我干嘛？！别看我，想想不行啊？我又没真那样做。” “想也不行！没出息。” “我也不想有什么出息，还能去拯救地球拯救全人类啊。我就是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咋啦。” “其实，拯救地球拯救全人类的重担就在你身上，你要准备好。” “好，我准备好了，时刻准备去和怪兽战斗。” “我不是开玩笑的。” “看你一副认真的样子，好了好了，我不会买蒙汗药给你吃的，你也别用这不着边的事来哄骗我好不。” “如果我没骗你，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呢？” “那我听你的，谁让我是你忠实奴仆呢。” “一言为定？” “好吧，一言为定，反正卖身契都签了。” “你一定还记得，地球在十年前发生过一次空前的灾难，而我们锐特星的灾难发生得则更早一些。”丹多拉认真地对艾索说。 “当然记得，那时我才十多岁，开始是记忆存储把世界弄得大乱，然后一个叫周玄的人统一了地球，但很快就让你们锐特星机械人给赶出了地球，至今也不知去向。”艾索说起这些事，一副完全与无关的样子。 “是啊，当时的锐特星机械人被称作全息智人，他们极速发展，很快就占领了地球和旋星，并且在他们最后想要将两颗星体上的生命全部杀光时，一个叫艾索的年轻人误打误撞地从一万光年外的一颗星体上带回了一个盒子，最后拯救了地球和旋星。” “从那以后，地球和旋星的人们都迎来了和平，人们也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这件仅过去了十年多点，人们就像忘记了痛苦一样，只知道花天酒地及时享乐，却不知道，更大的灾难在一步步靠近我们。” “你又在耸人听闻。咦！不对啊，我听说，锐特星上除了机械人外，只有少量逃到深山老林的记忆人，在锐特星上，早已经没有你这种原始人了啊！” “你怎么知道没有！” “十年前曾经有两个记忆人来到地球上，还带着从太空里找到的锐特星原始人的肢体，准备克隆你们原始人类，从你年龄上看，你也不应该是那两个人克隆出来的人啊。” “你才是克隆人呢！我是正宗的原始进化人。” “据说，你们锐特星的那两个记忆人，和我们星体上的一些人，在机械人入侵地球后，并准备杀光地球和旋星上所有生命的最后时刻，一起离开了地球，好像去了一个叫空域的地方，听说是在地球与锐特星之间的太空里，可是至今也没有找到那里。” “我也听说过，这十几年科技发展得很快，飞行器已经可以在多维空间里航行，当年他们飞行器很落后，和你那艘破飞碟差不多，从地球到锐特星，要在太空中不停地航行十年左右的时间，如果那样的话，他们现在最远差不多能到锐特星了。” “我对他们没什么兴趣，都过去了。” “我对他们也没什么兴趣，那些人都老了吧，再说，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不都还是活得好好的吗？” “我们锐特星人不需要谁来拯救也没灭绝，并且现在还在不断壮大起来，还在统治着锐特星。” “那些锐特星机器人，或者是叫什么全息智人，后来也不知道都哪去了，据说是一夜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也据说，有几十亿几百亿人呢。” “嗯，真的就是一夜之间，不过记得那一夜倒是挺长的，比其它的夜晚要长很多。” “那时我还小，倒是觉得挺好玩的，你比我更小。” “记得当时我一直在睡觉，就是感觉天总是不亮，不过我记得大人们都很紧张害怕的样子。” “对对，是那样的，大人们一个个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了一样。” 六、相距5.8光年的差异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俩人聊到很晚，因为酒精的作用，也都有些兴奋。 艾索将手伸向丹多拉，在桌上她那纤纤玉手上空停了几秒钟，丹多拉并没有把手移开，艾索深情地望着丹多拉有些朦胧的双眼，然后将手轻轻按在了她的手上。 丹多拉温暖得有些炙热的手，似乎在一瞬间释放出一股带有温度的电流一样，让艾索从头麻到脚，一时间好像完全清醒了，也好像是一时间完全晕厥了，特别是那手的柔嫩，更是让艾索一时间如坠云雾。 丹多拉大概也有同样的感觉，因为在两手相触的同时，艾索感觉到她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艾索抓紧了丹多拉的手向自己这边拉，自己则靠过去。 丹多拉本能在向后躲开，但很快，艾索的嘴离丹多拉的嘴已经只有不到一个头的距离，四目相对于尺寸之间。 “你在干嘛？”丹多拉惊讶而不解地问。 “吻你。”艾索控制着急促的呼吸说。 此时俩人的脸部都能清晰地感觉得到对方的呼吸与温度。 丹多拉忽然从艾索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然后猛地站起来闪到一边。艾索被丹多拉这异常举动吓了一跳，尴尬地前倾着身体坐在那里，仰着头望着丹多拉有些不知所措。 “吻？什么是吻？”丹多拉不解而认真地问。 “什么是吻？”艾索不解地重复。 “你也不知道吗？”丹多拉又问。 “我也不知道？”艾索又不解地重复。 丹多拉没明白艾索重复自己问句的意思，没明白艾索反问是想确定她真的是在问这个连小朋友都知道的问题，而是以为艾索和自己一样不明白。 “不明白那你在做什么？怎么做？”丹多拉很疑惑。 费了很大劲艾索才弄清楚，丹多拉真的是不知道。 “好吧，首先吻一个动词，就是两个人的嘴贴合在一起，通过吮吸、轻咬、绕舌等动作来表达喜爱与情感，”艾索激情而兴奋地解释。“如果双方都感觉到愉悦，还要在身体也尽量贴合的状态下，双手配合着进行抚摸、揉搓、按压、捏掐……” “那……唾液……”丹多拉一副恶心的样子。 “当然会……交换，交换唾液也是一种示爱的方式，比如吃对方咬过或是吃剩的食物，同样也是一种间接交换唾液的方式，这段日子里，其实我们已经这样做了，你的剩饭不都是我吃的吗？你把吃剩的食物给我吃，而我接受，这就说明我们并不讨厌对方。” “可是，你是要和我……直接地……做这种事吗？”丹多拉的嘴都要撇到耳朵后面去了。 “唉，这种事用说明文的方式讲出来真的有种恶心的感觉，我都好像没什么兴趣了。” “那你怎么还想和我做这种低级而恶心的事呢？” “可是……可是吻代表喜欢，尽管其中掺杂很多原欲，但那肯定是种爱的表现，也是所有欲望中最高级的，不喜欢是绝对没有这种渴望的。” “你喜欢我？爱我？” “你这样问也太直接了吧，不过我真的很想吻你，这一定是爱上了你，平时脑子里也总想着你，黑衣人欺负你时，都恨不能和他拼了，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我很想保护你。” “多奇怪，你说爱我，却又要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这不合理，或者说，你很自私。” “合理？这也要合理吗？好吧，我自私，我喜欢你，爱你，想吻你，想和你啪啪，想和你做所有与爱有关的一切……” “你刚才说什么？啪啪是什么？” “好吧，如果你不是故意的，那我换一种方式说，我想和你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一起迎接新一天的太阳。这样说好听多了吧。” “好啊，这我完全同意。” “可我听你这么说一点都不感觉兴奋，因为你是认真的，就是这样想的，迎新什么鬼太阳，没有跑题，而此时我们是需要跑跑题的。”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也许我们两颗星球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吧。” “那你们锐特星人是怎么表达爱意的呢？” “如果两个人相互喜欢，会拉手。” “这和地球人没什么区别，还是有共性的，我刚才拉你的手你没有拒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也喜欢我？” “至少这两个多月来你没让我讨厌，并且，你有责任心，勇敢，还救了我，说明你很乐于帮助别人，也懂得共享和互利。” “看，我们两颗星球不都一个德性。既然你认为我救了你，那是不是应该取消那个卖身契约，或者还应该报答我一下啊，比如以身相许什么的。” “契约当然可以取消，不过，还是有点约束好，还有，那个以身相许又是怎么回事？” “好吧好吧，那你说说，你们锐特星人相爱后除了拉手还会做什么？” “男人会去野外采摘一些野花和野果给女人，女人则用野果做成漂亮的食物一起食用。” “这和我们的猴子差不多。” “要知道，在我们锐特星，野花和野果是很难采到的。” “还是和我们的猴子差不多，大不了更接近大猩猩。” “你们的猴子和大猩猩……是智慧生物？” “总之是夸你们的。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 “吃完野果后还会做什么？” “如果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话，就会一起去捐献精子和卵子。” “捐……献？” “是啊，捐献给智慧生命培育中心，用来传承后代。” “……再然后呢？” “完了。没有然后了。哦，我们会经常在一起吃饭聊天，或是做些其它的什么。” “对，对，就是这个其它的什么，那是什么？” “哦，那很多，也很丰富有趣。” “比如呢。” “比如一起工作，一起研究或是学习，也会一起去郊游什么的。” “就这些？” “那还会有什么？” “你们不会交换些什么吗？比如口水啊什么的，有时也可能是交换对方身体上的某种菌群，当然也包括一些细胞甚至是死皮屑和折断的毛发，还有气味和汗液，总之是自己身体上的什么。” “当然不会了！你别拿我寻开心恶心我了好不好，那是低级动物才会做的事情。” “对啊，就是那些低级动物做的事情，你一定也看到过，比如就像猴子或是大猩猩发情时做的那些。” “你有没有搞错？你们地球人不进化吗？还会去做那样低级野蛮恶心的事情？并且还会很容易感染上疾病，咦，想想就可怕！开始听你说猴子大猩猩的就知道不是好话。” “还不如猴子大猩猩呢，我看和你们比简直是在污辱这些可爱的动物，我甚至宁可做猴子也不会去做锐特星人。” “你们地球人可能还需要一定的进化过程。” “进化成那样还是不进化好。” “那是进化的必经之路，我想地球人一定也会慢慢先进起来的，渐渐摆脱家庭与感情的束缚。” “嗯，最后变得无情无义，无父无母，采野果子，我看这不是进化，是轮回。” “也许，有一天你会理解的。” “那好吧，虽然我也看到过一些有关锐特星风土人情的资料，并且如果你讲的全是真的，虽然我不能接受也不能理解，那我就只直接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你问吧，我会帮助你进化。” “你们去捐献精子和卵子到什么中心，那你们一定不会去养育那些孩子了。” “当然不会，我们怎么可能……” “好了，我不关心更多的，我再问你，你们男女之间肯定不会去做雌雄哺乳动物间做的那些事情？” “多数当然不会，那是……” “好好，不要再说下去了，那我最后问你，”艾索用手直指着丹多拉丰满的胸部继续拷问。“那你这里为什么会这样发达，应该退化了才对！” 丹多拉一惊，忙用双手挡在自己的胸前，一脸的不安，甚至是愤怒。 “你们地球人都这样野蛮吗？拿别人的缺陷来取笑！” “取笑？！缺陷？！” “因为这种返祖现象在锐特星我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虽然在锐特星人们都很文明，不会像你这样直接嘲笑我，但我知道，他们的眼光看我时就像在看一个怪物，或是一个低级动物，这让我很自卑，你知道吗？返祖甚至比残疾更可怕，因为这根本就无法治愈，这也是我独自一人离开锐特星的原因之一。” “幸亏无法治愈。” “好了，我困了，我要去睡觉了，谢谢你的破酒。”丹多拉真的很生气的样子。 “等等，我感觉你一直是在耍弄我，你一直在骗我，一直在拿我开心，游戏也该结束了，我不会怪你，并且你的伎俩让我感觉很有趣，但如果再演下去，就没劲了。” “我在骗你？！” “你拒绝我没关系，我可以接受，毕竟我没什么优秀的地方来让你喜欢，但你编出这样一出戏来，并且还没完没了，你在嘲笑我，污辱人的智慧才最可恶，。” “我没有骗你，你不要因为嘲笑别人的缺陷被指责后，又说这些来开脱自己，明天我就会忘记今晚的一切，我没必要和一个没进化完全的低级物种生气。” “好吧，那我这个低级物种就再信你一次，正因如此我就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没有嘲笑你，并且，那很美，我也很喜欢。” “变态！” “现在是春天，天气还有些冷，街上的女人穿着还有点多，不然，甚至不用到夏天，等再稍微暖和一些，就会看到满街的女人会迫不及待地出来炫耀你所谓的缺陷和返祖现象，而男人们也会为此而兴奋不已，而你更会成为男人们目光的焦点，并且乐此不疲，而我也许会因此倍感压力。” “真是一个落后的星球，低级而进化缓慢的世界，不，不是缓慢，简直就是在退化，集体返祖。” “但是却丰富多彩。” “是杂乱无章，消耗巨大。” “看来我们之间不只是有着四个地球年，近两千地球天的巨大时间代沟。” “我们是先进文明与野蛮群落之间的巨大隔阂。” “我们是金与火，虎与蛇，金牛座与狮子座之间的不容与相克。” “我们是相距5.8光年的差异。” “我们是自然完美与进化歧途的分道扬镳。” “我们是审美与审丑不可调和的趣味。” 七、想和你来一场浪漫的相遇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春暖花开很快就取代了春寒料峭，天气渐渐暖了起来，俩人转眼也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三个月有余。艾索发现，丹多拉每日除了和自己一起修理飞碟外，并不是只在研究地球语言和文字，而是好像在有目的地寻找着什么资料。 这些都是艾索偶尔知道的。 尽管艾索的驾驶技术很烂，但这并不妨碍他是个机械工程师，当然，这两者之间似乎也没什么必然的关系，但一个机械工程师的驾驶技术至少应该说得过去。 虽然身为一名机械工程师，但在这个自动化技术非常先进的世界里，这甚至算是一个可悲的职业，但这个行当对拥有二手飞行器是大有好处的，因为大部维修问题都可以自己解决，就算一时解决不了，找找资料研究一下也可以搞定，这能省很多钱，也许这个世界里，一名机械工程师也只能开二手飞行器，这好像很公平，又很不公平。 但艾索现在得为需要维修丹多拉的飞行器而为自己机械工程师职业而感到庆幸，因为身为一名工程师，很容易就能计算出自己维修和请人来修能省下多少钱，并且，还会因丹多拉飞行器的特殊性不至于公布于众，而省去很多麻烦。 艾索的工作是在一家自动化工厂里做一名维修机械师，大多时间也就是监视和保养机器和机器人，不过，就连这些工作也多是机器人自己来完成的，但就算是一个自动化十分完善的企业，怎么也得需要几名人类来打打下手，艾索就是这个打打下手可有可无的那个美其名机械工程师的人。 也正因为这可有可无的轻闲工作性质，使艾索和几名人类同事经常会轮班偷懒，晚来早退工作时间出去办私事甚至旷工等等，尽管现在工厂都是看上去天衣无缝的完善自动化管理，但作为天生就有投机取巧天赋的人类而言，从中找到漏洞并不是件难事。 这次艾索是在工作期间出去买一个维修丹多拉飞行器所需要的一个小部件，虽然几乎所有零部件都可以在网络上买得到，但很多事情还是网络上办不到的，比如一个二手的小部件，从低廉的价格到需要现场测量的尺寸，都是网络无法办到的。 艾索可以说是一个二手货的专家，特别是在维修丹多拉的飞行器期间，在这方面的进步更是登峰造极。 艾索因为又买到一个价格极其低廉质量却是上乘的小电器而满心欢喜地从二手货市场往回赶，在换公交车时，他看到自己那艘二手飞碟正停在路边的立体停机台的第一个位置上，也是唯一的一艘。 因为丹多拉说要没事的时候出去转转熟悉一下陌生的异域城市，艾索就把自己二手飞碟留给了丹多拉用，而自己出门就用公共交通工具。 艾索看了一下时间，很快就中午了，如果不赶回去除了吃不到免费的工作餐外也没什么，他想和丹多拉一起吃个浪漫的快餐也不错，说不定来这么个巧遇丹多拉也许会很兴奋呢，顺便还可以给她讲讲在地球上关于缘分的浪漫故事。 这是国家级图书馆的门前，在信息和网络极其发达的社会里，图书馆和博物馆算是一类的，但图书馆却没有博物馆那样吸引人，因为图书都已经信息网络化，而那些古旧的玩意却是要到现场去看的，这和二手货市场无法被取消的道理是一样的。 “她来图书馆干嘛？难道是来看画展或是……或是只为了图书馆那免费的停机台？丹多拉可不是懂得节省和算计的人。”艾索一边走进图书馆一边想。 为了营造巧遇的场景，艾索还不想马上给丹多拉发信息，想先找找看。 图书馆冷冷清清，曾经文化的圣地也许将注定难逃被先进科技淘汰的命运，不过尽管如此，这个国家级的图书馆还是很大的，九层大楼十几万平方米，就像一个保持着尊严但威风不再的庞然大物。 “电子产品早晚得因某种原因被屏蔽破坏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还得需要这些纸制的媒介来传承文明，时至今日，还没有什么记录方式能比石刻更流传久远，原始的总比先进的更稳妥，比如交配与家庭这种传统的传宗接代传承文明的生活方式。”艾索四处张望着自言自语。 艾索去图书馆全息地图指示器那里去找语言学分类在哪个区域。 “研究语言还用到这里吗？网上什么没有？有文字有发音有教学有全世界各地的语言和文字，甚至都能找到土著的语言和文字，甚至能找到现在已经没人再使用的语言和文字……”艾索嘟囔着操作着全息提示地图。 “五楼。”艾索四处张望寻找电梯。 五楼依然很冷清，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人，多是老者，在这里，都不好意思弄出点声音来，因为这里静得像空旷的沙漠。 艾索找了一圈，没有丹多拉的身影，甚至都没有一个年轻女性的身影，他终于还是失去了信心，一边缓缓走向电梯的方向一边抬起手腕小声发出指令“丹多拉。” 叫出这个名字后，手腕上隐形显示屏被点亮，跳出一些有关丹多拉的信息。“呼叫。”他下达命令后，其它有关丹多拉的信息迅速隐去，只留下一个丹多拉的呼叫号码，并且开始无线连接。 艾索晃动了一下后背装着丹多拉飞行器二手零件的双肩包，然后双手插兜向电梯方向缓缓走出，这时他耳后隐形集成信息组件发出清晰的呼叫信号声。 集成信息组件很微小，当然可以放在身体的任何部位，但大多人还是会选择放在耳朵后面，因为这样不但方便听音乐，也方便接听各类信息，并且还方便取拿或是进行其它操作，这时人们才明白，当年孙悟空为什么要将如意金箍棒放在耳朵里了。 电梯旁有一面大玻璃窗，艾索先来到玻璃窗前，想先确认一下丹多拉在哪里再决定是上楼还是下楼。窗外可以看到自己那艘二手飞碟停放的免费立体停机台，那里依然只有自己这一艘交通工具，看来现在到图书馆的人真是太少了。 “艾索？什么事？想我了吗？”艾索耳后集成信息组件传来了丹多拉惯有的调皮声音，只是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打搅到别人一样。 “你这是在哪呢？不会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呢吧？”艾索故意吃醋地小声说。在这种环境里，即使周围没人，也会不好意思大声讲话，这除了自身修养问题，还是出于对文化殿堂的本能敬畏。 “我真想能有个帅哥来陪我，只是你们地球男人都太低能，没有一个进化成熟的。”丹多拉揶揄道。 “要不就拿我将就一下算了，我会努力进化到你喜欢的样子。”艾索殷勤地说。 “说得倒是让人蛮感动的。我在图书馆呢，不和你说了，在这里聊天很不文明，等回家再逗你玩。” “怎么感觉拿我当萌宠了？！中午了，我陪你吃午饭好不好？告诉我你在图书馆哪个位置，我开动马力争取两分钟内出现在你的面前，如果你身边没有其它萌宠的情况下。”艾索边说边走向电梯。电梯处空无一人。 “你也在图书馆？！”丹多拉有几分兴奋。 “身为卖身契约的主要角色，我当然有责任听从主人的召唤第一时间出现在主人的面前，再说了，想进化的唯一途径当然是要多读书，我这不就在努力地向你靠近呢吗。” “别贫了，我还真有点饿了，我在八楼……啊……” 随着丹多拉一声异常的叫声，声讯连接中断了。 艾索忙上了无需要等待且不间断运行的快速垂直电梯，然后再次呼叫丹多拉，但那边无人接听，他只好将手臂划了一个圈停止呼叫。 八、为你赴汤蹈火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很快艾索就来到八楼，这里更是冷清，几乎没有一个人，他又呼叫丹多拉，可依然没人接听。 艾索急得四处小跑着寻找丹多拉并忍不住想大声喊，就在这时，他看到丹多拉正好从前面拐角处急匆匆地跑过来，忙迎了过去，就在这时，丹多拉身后也紧跟着追上来一名男子。 那名追赶丹多拉的男子看到艾索后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不甘心地跟在艾索和丹多拉身后，只是脚步慢了很多，也许那名男子在衡量着艾索的战斗力和周围的环境。 “快走。”丹多拉不由分说地拉着艾索的手向电梯处跑去。 “那是什么人？”艾索回头看那名追上来的男子。 “是一个坏蛋！”虽然艾索的出现让丹多拉有所放松，但还是满脸的慌张与惊恐。 “怕什么？他不一定能打过我，再说这里肯定有保安，那人也不会怎样的，不如和他谈谈。”艾索说。 “他有武器！” 电梯门打开的同时，那名男子快速跑了过来，就在这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艾索看到那名男人在跑动的同时将手伸进了怀里。好在电梯是无等待循环电梯，艾索和丹多拉刚上电梯门就关上了，并按照指令快速运行。 电梯快速向下运行，并很快停在了2楼。丹多拉选择的是2楼。几乎与此同时，一楼的电梯门也开了，一名手放在怀里的男子从电梯里冲了出来。 这种电梯是由若干无间隔箱体组成，并且各箱体间可以滚动交换位置，这样的话运行的电梯箱就可以滚动到停止的电梯箱的另一面并顺利通过，并且任何一层只要打开电梯门就会有电梯箱等在那里，而有乘客的电梯箱会智能替换到达楼层空置的电梯箱，几乎可以做到全程零等待运行，除非很多人都需要到达同一楼层，这时才会出现延迟现象。 这也是2楼和1楼电梯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原因。 丹多拉拉着艾索向应急步梯间跑去，但被艾索拉住了。“走另一面。”艾索说。“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 “我白天常来这里，你不知道吗？。”丹多拉神秘地说。 “我上哪里知道，你那么神秘。你没事来这里干嘛？” 这时在他们的身后，俩人从这空寂的图书馆里能清晰地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急促脚步声的回音。看来那人来到一楼时也清楚地判断到这一对男女并没有下来。 就在俩人刚拐过一处墙角时，艾索感觉身后某处发出破裂的声音，接着有什么溅射在了自己的身上，很痛的感觉，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的墙角已经破碎了一块，原来是那破碎的墙角残片飞溅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难判断他们正被某种无声手枪之类的攻击武器攻击，艾索立马慌了神。 “喂，死丫头，你惹到了谁，是黑社会还是恐怖份子啊要出手这么狠！” “你现在还要去理论吗？” “我还没女朋友呢不想死啊。”艾索几乎带了几分哭腔。 “那还不跑快点。” “我的腿有点不听使唤了。” 俩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冲进应急步梯间然后向楼上跑去，身后不时会有飞溅的墙土打在俩人的身上，艾索每一次被小土块击中都会引起全身一震，就好像真的被杀人武器击中了一样。 “跑错了，应该向下跑。这样跑到楼顶又上不了天，还不让那个疯子逮个正着。”艾索边跑边哭丧地说。 “那你不早说。” “是你拉着我跑的啊。” “你真没用。” “我没武器又没经历过这真实而激烈的场面。” “还指望你保护我呢。” “我会保护你的，跟我走。”艾索说完，拉着丹多拉冲出了步梯间。 他们又回到了8楼。 艾索本想带着丹多拉冲到电梯口或是另一个步梯间，然后再下楼，但是还没走到一半，那人的射击就已经打在了他们旁边的墙上。也就在这时，有两名保安冲了过来。 “救命啊，有人要杀我们。”艾索大叫着，随即拉着丹多拉冲进一旁的图书室里。 就在俩人刚找到一个隐秘处停下来，想喘口气然后再观察一下保安出现后的结果时，他们听到了两声惨叫。 “他杀了他们！”艾索惊恐地看着同样惊恐的丹多拉。 “他一定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了我们的。”丹多拉 “他到底是什么人？”艾索又问。 就在这时，他们能肯定那人也进到了图书室里。 这间图书室很大，举架足有六米多，室内三分之二的空间被分隔出上下三层，每层有二米多，都整齐地立满了书架。现在俩人是在一层的里面，艾索拉着丹多拉小心地上到了二层，在这里能清楚地看到那个黑衣男子正提着一个类似手枪的武器，一边寻找一边慢慢地向里面走。 图书室是无人职守的，若大的图书室内没有几个人，这时也都小心地向室外移动，那人盯着每个离开的人看一眼，便不再理他们，任由他们离开。 那人很快便来到楼梯旁，再往里面是一排排顶棚的书架，上面两层也都是顶棚的整齐书架， 艾索连比划带小声说地让丹多拉一会趁机从里面另一处楼梯下楼，然后从那边自楼上看下去的一个盲区跑出去，什么都别顾，就直接跑到外面开着他的那艘二手飞碟离开，不要管他，他会想办法离开。 丹多拉直摇头，手放在心上表示很担心艾索，示意要跑一起跑。 艾索很着急，表示来不急多商量了，他让丹多拉准备跑，丹多拉还是摇头，艾索忽然抱过丹多拉狠狠地吻着她，丹多拉被艾索这忽然举动弄懵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只是感觉忽然浑身无力。 俩人再分开时，艾索深情地望着丹多拉，那是一副从此可以为之赴汤蹈火的表情，而丹多拉愣了一会，便使劲用手背擦着自己的嘴，一副很繁杂的表情。 艾索转身去书架上找着什么，很快抽出一本书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他在找一本厚重的书，是重量厚重，而不是内容厚重。艾索连续抽出了几本书又都放了回去，这时丹多拉忽然伸手抢过艾索正准备放回去的一本书，书名叫《最漫长的夜晚》，作者叫何农。 艾索没理丹多拉将那本书放进了怀里，而是终于发现了一本很厚很重的书――《城市发展与众神信仰》，这是讲述本城发展史的书。这里很多图书是介绍这座城市的。 “我就用这整座城市和城里的所有神灵来砸死你。” 艾索嘟囔了一句便又转向丹多拉，示意丹多拉准备跑，丹多拉还在犹豫，艾索就瞪大眼睛一副怒气的样子，又抬起手来做打人状，丹多拉才转身向楼梯移去。 这时那黑衣男子已经简单搜索完了一楼，正准备上二楼，就在这时，一本书从上面飞过来正砸在头上，他踉跄着退出了几步，要不是书架挡在身后肯定会摔倒在地上，他抬手向上面胡乱地射了几枪，能看到一些纸屑在二楼的阳光中飞扬起来。 那人毫不犹豫地向二楼冲去，而丹多拉则从一楼最里面那个楼梯上下来，然后顺着靠窗的一排书架旁猫着腰向外面跑去。艾索则又胡乱地扔过来几本书后向上一层跑去，这明显是在吸引人注意，但那个黑衣人也许是被打晕了头，全然不顾地向楼上冲去，并不时向上面发出响动的地方射击。 九、不小心吻了你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当那黑衣人冲上三层时，艾索也正好从三层的另一面下来，艾索自以为算计得好，想借那黑衣人怒火中烧冲上去时，自己能顺势下来再逃出去，可那黑衣人像长了翅膀一样，忽然就那么从三层上一跃而下又原路折返了回来，只差了几排书架就与艾索撞个正着，看来那黑衣人才是算计好的，玩了一手声东击西。 艾索想再从二层返回去三层也行不通了，想从二层下去一层更是妄想，因为那黑衣人的射击已经封住了上下的楼梯口，同时也没断了向艾索射击，直打得那碎纸与书架的残片乱飞，艾索只剩下如同无头的苍蝇一样抱头鼠窜。 虽然这里林立的书架暂时让艾索避开了致命的攻击，但所能腾挪躲闪的空间却是越来越小，被击毙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就在这时，黑衣人不再穷追猛打甚至停止了攻击，就像忽然对艾索视而不见。原来，那黑衣人发现丹多拉不见了，而眼前这个人，就算撞上自己的枪口也是提不起兴趣。 那黑衣人忽然转身向一层跃了下去，艾索也明白，是那黑衣人发现丹多拉逃走了。 这时艾索忽然不知哪来得的一种无畏，他顺手抄起一本厚厚的硬皮书径直从二层追了过去，然后就在二层楼梯口处从上向下扬起手中的那本书像掷铁饼一样向那黑衣人抛了过去。 加上身体冲过去没有停稳和用边过猛的抛掷，艾索的半个身体都被带到了二层栏杆的外面，好在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栏杆，不然自己整个身体一定也会跌下去的。 那书带着风直直地砸向黑衣人的头，不偏不倚。 那黑衣人自顾向门口跑，也不回头，更不理艾索，但见他只挥手抖了两下，再看那空中正飞过来的硬皮书忽然就那么在空中翻滚两圈，然后就又原路飞了回去，路线没变，但速度却有所增加。 那飞回来的书正拍在还没稳住身体的艾索的脸上，艾索如被五雷轰顶一般，顿时整个人天旋地转，本能地反转回身，却与一个半倒的书架撞个正着，然后被弹回来撞在栏杆上，这才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艾索虽然头晕目眩，但还是挣扎着想在第一时间爬起来，可努力了两次又都摔回到地上，像一个烂醉的酒鬼，最后他不得不趴在那里让自己先稳定下来。 而这时，那个黑衣人早已经无影无踪。 踉跄着终于冲出图书室的艾索，透过图书馆的大窗户看到外面正有空中警察驾驶着飞行器从四面靠过来，同时，从楼下纷乱的声音可以判断，有很多人正从楼下冲上来，不用想，电梯也应该有人在上行。 只犹豫了两秒钟，艾索就决定在第一时间离开这里，因为自己说不清发生了什么，更说不清丹多拉的来历，说不清这些忽然闯进生活的一切，所以，除了麻烦，他想不出这一切还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快速冲进了离自己不远的应急步梯间，但这时只能向上走，因为脚步声正从楼下纷至沓来，艾索刚拐过一层楼梯，就听到有人已经冲了上来，并有撞开楼梯门的声音。 来到九楼，这已经是最高一层，艾索没选择进入这个楼层，而是继续向上，再往上有一个门是通往楼顶的，这里灰尘很多，还堆放了很多杂物，看来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门是虚掩着的，像曾经被人暴力打开，艾索也顾不上多想，忙推门来到楼顶。 登高远眺，晴空万里，微风带着初夏的甜味轻轻地吹着，人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科技也是日新月异，但世界好像根本就没有变化，完好如初。 楼顶是一个顶机场，停着几架小型空中飞行器，应该是图书馆私用的停机场。 这时有两艘空中警察的飞行器开过来，艾索忙躲了起来，那两艘飞行器停稳后从上面跳下七八个警察，然后分别从两处入口快速进入楼内。这时艾索看到就在那两艘警用飞行器旁边停着的一艘飞行器好像就是自己的那艘二手飞行器，这时，从那艘飞行器里有人向自己挥手。 “不是让你有多远跑多远吗？”钻进飞行器里，艾索责怪丹多拉。 “不是不放心你吗。”丹多拉让出驾驶的位置调皮地说。 “亏你还有点良心，好在那疯子对我不感趣，不然我肯定是没命了。” “你的脸怎么了？肿成这样！” “别碰。疼。” “笨死了你。” “闭嘴。回家好好交代你，不然就把你交给警方。” 艾索看四周没人，前面也没有飞行器，便将小心地启动拉升，然后就迅速飞开了。 “我们回家喽。”丹多拉跟没事人儿一样，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游戏。 就在这时，一双诡异的眼睛正看着这艘飞行器飞离，很快，一个黑衣隐没在黑暗的角落里。 艾索将飞行器在空中绕了很大一圈后才向家的方向飞去，他是怕有人跟踪他们。 “完了，这个月的资金算是泡汤了。”艾索惋惜地说。 “那才几个钱，等以后我多赏你点就有了。”丹多拉信心满满地说。 “嗯，嗯，我好期待啊。”艾索怪声怪气地说。 “你别小瞧我，有一天我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不用等了，我今天就已经大吃好几惊了，都吃饱了。” “对了，你不是要请我吃午饭吗？我现在好饿。” “你还有脸吃午饭？” “可真的好饿，家里也没什么吃的了，还得现做。” “本来我的钱全用在修你那艘破飞行器上了，现在好，这时回单位就是找骂，这个月奖金一定也没了，还想吃好的，我看以后就喝凉水吧。” “可你说要请人吃午饭的。”丹多拉小声而委屈地说。 “想吃什么？”过了一会艾索问。 “日本料理吧，我很早就想尝尝了。”丹多拉来了兴致。 “那好贵啊！哪吃得起？”艾索惊呼。 “你卡里不是还有钱吗？我会给你省的。” “省就随便吃碗面算了，这个月还十好几天呢。” “今天有惊无险，不该庆祝一下吗？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我们能在茫茫人海中……” “停！你怎么知道我卡里还有钱的？” “我当然知道了，还知道密码是……” “你怎么知道的？” “就那么知道的呗，密码换个有智商的吧，太简单了。” “肯定会换的，真是家贼难防。” “换是为了防外人，防不了我的。” “你有办法？你用得是什么办法？” “不告诉你。” “装神秘，我不信，那你说我卡里有多少钱？” “如果你今天没花的话，这个月剩下的这十几天吗，我算了，可以两天吃一次肉，剩下的我还可以买一件衣服。等我们一会吃完午饭，这个月就再没有肉吃了，衣服可能也泡汤了。” “衣服！你想得可真美！” “当然啊，现在你所有的钱都是我的，只是放在你那里而已。” “我感觉越来越恐怖了。” “那你为什么拼命救我？” “因为我不小心吻了你。” “好恶心。” 十、那个漫长的夜晚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因为是下午，已经过了吃饭时间，这家有些偏僻的日本料理店比较冷清。 “这个时间全餐可以打85折呢，还有特价菜和免费点心送。”丹多拉还没坐稳就兴奋地说。 “你怎么这么了解？是不是经常背着我来这里消费？我说我的钱怎么总是少呢。” “就你那点可怜的钱吧。人家是在网上查到的。” 虽然艾索换掉了两个比较贵的菜品，但总体来看，还算挺丰盛。 “就别喝酒了，一会还要驾驶，被查到要罚款的。”艾索看了眼酒品的标价说。 “当然要喝点了，又不是经常来这种雅致的店，再说这里离家也不远，还有啊，不是说好要庆祝吗？小气鬼。”丹多拉兴致很高。 “我小气？要不是修你那破飞行器花光了我的钱，我可以天天请你吃大餐。” “哼，你有多少钱也不会大方的。” “好！喝点就喝点，” 于是俩人就又点了清酒，在小隔间里吃喝起来。 经过了严重的体力透支和死里逃生，而忽然面对令人垂涎的美食，俩人也顾不上多说话就开始大吃起来，这与需要几分优雅与内敛的日式饮食风格来看，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好在一翻风卷残云后，俩人终于恢复了些许谦让。 “好吧，都留给你慢慢吃，抽出点时间来坦诚一下自己好吗？”艾索喝了口酒又抹了下嘴后满足地说。 丹多拉吞下一口没有嚼烂的肉片才勉强吐几个字来：“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什么你当然知道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才知道应该告诉你什么啊。” “别和我玩绕口令了，如果你不马上坦白交待，我就找个借口溜走，把你押在这里涮盘子赚饭钱。” “好吧。我先给你看样东西。” 丹多拉擦了擦嘴，又摆正些身体恢复一下女人姿态才侧身从衣服里面掏出那本在图书馆里拿出来的书。 “最漫长的夜晚，知道这本书吗？” “不知道，作者没什么名气吧。” “何农，这本书的作者，据我所知，他只写过这一本薄书，同样据我所知，还无人问津，而就是这本书，让我找了很长很长时间。” “你这样说，我倒是有些兴趣了，接着说。” “现在找到了。” “然后呢？” “然后我要把这本书细细地读，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我现在已经基本可以娴熟地掌握你们地球的文字了，这不是我的聪慧，而是科技的力量。” “你不会偷偷使用了记忆存储技术吧？那可是地球上排在毒品前面的禁忌器。” “当然不会，这在我们锐特星上也是如同魔鬼一样的黑科技，我当然不会去做那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那好吧，可是我更感兴趣的是，这本书为什么对你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要知道，在地球上，伟大著作可是不胜枚举，那些才是整个人类文明的基石，而且，好像这本书并不在列。” “我无意诋毁你们星球的那些基石，可是我只对这本书感兴趣，知道如获至宝是什么感觉吗？哦，感谢你来找我，感谢那个黑衣人想杀我，感谢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得到这本书的机缘。当然，也感谢这顿美食。” “别扯远了，还是说说这本书吧。” “这是写十年前那个漫长黑夜的书。” “可是，写十年前那段历史的书有很多啊，我可以介绍给你几本写得好的，从文字到情节都可以说是……” “不不，我只要这本，这本书的作者何农，是亲历者之一。” “地球上每个人都是亲历者，因为那个漫长的黑夜在地球上没有任何光明的角落。” “锐特星也一样，每一个人都是亲历者，包括你我，所以说，记录那段日子的书很多也就不足为奇了，可我所说的亲历者，也就是这本书的作者，他不单纯是亲历者，还是参与者，少数参与者之一，并且，只有这个人留下了文字，但可惜――对我来说却又是可幸的是――没有人知道他是其中的主角之一。”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你又不是地球人，又是第一次来到地球。” “这是个秘密，但如果你是信任我的，总有一天你能知道。” 艾索好奇地去拿那本书，丹多拉本能地用手护在了书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松开了手，艾索不屑地将书拿过来翻看。 “文字挺简洁流畅，但好像也没什么奇特的，似乎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或是惊悚怪异的情节……”艾索一边随手翻看一边评论，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页。“印刷数量很低呢，只有两千本，没什么人看吧？” “你终于说到了关键处，在这个有几十亿人的世界里，两千本，就像是倒入大海中的一杯水而已，并且还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随手翻翻就永远地弃于角落，所以，能有幸得到这本，也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好了，别绕圈子了，直接说这本书的价值所在吧。” “在讲它的价值之前，我想问你，你能完全相信我吗？” “如果我对你还抱有什么怀疑的话，就不会拼了这条还没有老婆的小命去救你了。” “也许你是一时昏了头呢？也许是一时激动或是一时想逞英雄呢？或是根本就没想到后果很严重，只不过是没有退路呢？”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妇人！心掏给你都会被你煮了吃了。” “你没发现我此时是认真的吗？” “那好吧，我相信你，完完全全的。” “那如果你相信我，会不会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去寻找一个天大的秘密，并且相信，如果发现了这个秘密，也就将获得取之不尽的财富。” “好啊，一周？半个月？最多我能请一个月的假，时间再长就不好说了，现在能找个这样清闲的工作……” “我说的是离开这里，辞掉你那个没出息的破工作！” “你在说什么疯话啊，我刚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一个梦寐以求的二手飞行器，你却让我放弃这一切，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没出息！就知道你不相信我。算了，和你这样一个没什么理想没什么作为的小男人真是话不投机。” “哦，就凭你一句话，就凭一个相信，甚至都不知道相信的是什么，我就陪你去浪迹天涯？我承认确实喜欢你，但还没有为此杀人放火失去理智啊。” “又没让你去杀人放火，不过呢，浪迹天涯这四个字倒是挺贴切的，只是这个天涯不是地球，也不是锐特星，而是真正的天涯――宇宙。” “算了，咱不喝了，日本这玩意都是骗人的，一定是什么非洲迷魂草酿的酒，我看你一定是出现了幻觉，胡言乱语的，咱结账回家吧，不然等一会我也喝懵了咱就都找不着家了。” “别掩盖你的懦弱了，你想过这种碌碌无为的生活随便你，我的飞行器修好了没有？昨天你说就差一个小部件了，什么时候能给我安装好？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 “对，没错，我就是想过那种碌碌无为的生活，和一个女人生两个孩子，然后默默无闻地生活一辈子，咋了？我就喜欢这样，我就懦弱了咋地？” “随便你。” “你要去哪？” “用你管呢。” “不行。” “你的飞行器还没修好。” “还得多长时间？” “一个月两个月，也可能是一年半载，三年两年也说不准。” “那我就开你的那个破二手飞碟走，用我的和你的换，我的那个能换你十个，算我给你这段时间的报酬。” “不行。” “有什么不行？” “反正就是不行。” “你管不着我。契约里的主人是我，而不是你。” “至少你得给我讲讲来龙去脉吧，我也好确定你是不是可以追随的人。”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最重要的是，我还不能确定你听不听得懂。” “那也得试试啊。” 丹多拉忽然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并示意不要出声，就在这时，艾索也清晰地听到隔断外面响起了不紧不慢，但很沉重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他们在图书馆里都曾听到过。 十一、是我遗忘了世界还是世界遗忘了我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龙哲醒来时，发现这是一个很陌生的世界。 这种陌生，不仅是不曾来过的那种陌生，还有与自己熟悉的世界完全不同的那种陌生。 龙哲是从一艘飞行器中醒来的。 一艘飘浮在空中的飞行器。 如果不是望了一眼舷窗外面，他便不知道自己是在一艘飞行器里，更不会知道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看着舷窗外面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太阳还是那个太阳，大地也是那个大地，还有白云，看上去也没什么区别，所有一切，甚至还有其它飞行器就在舷窗外慢慢飞过。 可就是哪里很不对劲，因为这一切看上去感觉很不真实，就像是在看一幅画，会动的画，而自己不过是这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极小部分而已。 对，就是一幅会动的画，或是一个屏幕，只是自己也在其中罢了。 舷窗外面的一切不但不真实，还有些虚幻，虚无飘渺地，让人担心这一切一不小心就会消失掉。 就在这时，一艘巨大的飞行器由远而近高速飞来。 透地舷窗看到迎面而来的飞行器的龙哲似乎是忽然完全清醒过来。 “要撞上啦，快躲开啊！”龙哲大喊。 可是龙哲只听到了自己的回音。 自己空荡的回音。 也许，这艘飞行器里除了自己，没有别人。 龙哲这样想，但也顾不上多想。 他想站起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地上；他想去寻找驾驶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在离驾驶台最远的对面。 一些意识在一瞬间开始恢复，但一切都晚了，龙哲本能地抱住了头。 舷窗外面那艘巨大的飞行器直撞上来，没有一丝犹豫…… 过了好一会，已因屏住呼吸憋得快窒息的龙哲才吐出了一口气来。 什么都没有发生。 龙哲忙望向舷窗外面，那艘巨大的飞行器不见了。 龙哲本能地回头去找，发现那艘飞行器已经在自己的后面，并且已是背影，还越来越远。 这时他的意识又多了起了，因为他发现，他所在的这个飞行器四处都有舷窗；还发现，刚才那个大飞行器飞过时没有一点声音；还发现…… 龙哲发现，他发现的事情越多，内心的疑问就越多。 不管怎样，得先起来再说。 可这一动，混身都在痛。 龙哲还是努力地站了起来，并踉跄地来到驾驶台前，一屁股摔进主驾驶座位里，随即，吸附式安全带将龙哲牢牢地固定在了座位上。 终于感觉舒服了一些。 龙哲探身向前面的舷窗外望去，发现自己是飘浮在空中的，因为下面是绵延漫卷的云海。 远处，透过云海则能隐约看见叠峦起伏的山脉，因为自己是在那山脉的上面，又是在山脉的远方，所以望过去那层层叠叠的山脉就像片片小沙堆一样渺小。 这时又有一架小型飞行器迎面飞过来，小巧而凶猛，那是一艘战斗飞行器，因为两条黑洞洞的炮孔直对着龙哲。 龙哲本能地去抓操纵杆，尽管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操纵。 但一切都晚了，那艘战斗飞行器已到近前。 龙哲本能地抬起手臂挡在眼前，但这次并没有闭上眼睛，也没有完全挡住自己的视线，而是偷偷而紧张地将目光从手臂的下面望向舷窗的外面。 那艘战斗飞行丝毫没有减速，扑面而来。 “啊！”龙哲本能地轻呼一声。 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艘战斗飞行器似乎是从自己的面前，自己的身体，自己所在的飞行器中――穿越而去。 龙哲忙回头去看，透过后面的舷窗看到了那艘战斗飞行器远去的背影。 龙哲再转回头来时，又出现了若干艘战斗飞行器迎面而来。 虽然还是本能地紧张，但这次没有表现得很过分。 这也许是一个战斗飞行器编队，同样是穿越而过，绝尘而去。 “影子，这一切都是影子，包括外面的一切。”龙哲有所领悟地自语道。“不，是幽灵，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幽灵。” 好吧，是应该静下来想想的时候了。 每到这种时候，人生三大终极问题就会出现――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我是龙哲，应该就是龙哲，这说明我还没有失忆。”龙哲看着眼前的控制台和操纵杆想。 “可我是从哪里来的呢？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还是失忆啊？还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要去哪呢？其他的人呢？”龙哲拨动了几下操纵标接着想。 操纵标被拨动后，自己所处的飞行器并没有反应。 “难道这艘飞行器也是个影子？和那些飞过去的飞行器是一种货？这样说来，那我也是一个影子？如果我只是一个影子，那不就说明我已经死了吗？” 龙哲几乎被自己的推论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抬起手来想了想，还是勇敢地在自己手上狠狠咬了一口，一股钻心的痛让他立即松口。 “我没死，我还活着，我他妈地还活着，是周围的一切都他妈地死了……” 龙哲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再睁开双眼，一切依旧如初，还是那样陌生。 龙哲准备先研究一下这艘飞行器，总不能就在这里等死啊，如果还没死的话。 观察了一会，他伸手去按了一个红色的触摸式按键，控制台忽然亮起了暗光，冷冷的暗光。 他又试着去拨弄操纵杆。 动了，整个身体随着飞行器动了，他能感觉到，并且望向舷窗外面，外面的一切也都动了起来。 龙哲试着来回摆弄着操纵杆，飞行器也随之摆动，无比地灵敏而轻盈，并且是悄无声息。 操纵杆侧面大拇指的位置上下分别有两个按键，龙哲用大拇指按了一下上面那个按键，飞行器忽然向上飞速爬升，因为速度太快龙哲一下子就慌了，他忙又去按下面的按键，飞行器几乎是从空中跌落了下去。 龙哲彻底慌了。 这时如果是在外面，就可以看见空中有一艘碟形飞行器急速地上下飞舞，左突右冲，还不时翻滚旋转，就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 此时，与其说是失控的飞行器，不如说是失控的龙哲，他紧握着操纵杆怎么都无法掌控，可越无法掌控就越慌乱不堪，身体随飞行器上下翻腾，眼前的影像也随之上下翻腾，这一切让龙哲忽然血脉喷张，气血上涌。 同时上涌和还有胃里的东西。 想吐，可龙哲一时不知要将头伸向哪里，因为他一时不知道哪里是下面。 这时他的手已经不觉离开了操纵杆。 飞碟像沉在水里的球忽然浮出水面，翻转了一下后，上下左右前后地晃动了几下，便稳稳地悬浮在那里，一动不动。 龙哲干呕了几下，只呕出一点口水，便又咽了回去。 擦了擦因干呕而流出的眼泪，龙哲慢慢平静了下来，这时他发现自己又饿又渴。 几分钟后，一艘碟形飞行器便自由而驯服地翱翔在空中，无论是翻滚还是旋转，无论是左冲右突还是前进飘移，都是那样娴熟而自然。 体验驾驶乐趣的龙哲同时又想起人生难以解释的大问题――我这是在哪？我为什么会在这？我应该去哪？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影――或者说为什么这里到处都是幽灵…… “是我遗忘了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遗忘了我？” 十二、神秘留言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龙哲驾驶的是一艘碟形飞行器，速度快到无法想象，并能以任何角度向任何方向旋转，还没有一丝机器所发出的声音或是震动。 “这家伙棒极了，只是这操纵杆，如果是左撇子……” 龙哲发现小指的一边也有两个上下按键，原来，左手也可以操纵，换成左手，这里就是左手拇指的位置。 “还真是人性。”龙哲自言自语。 他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也分别在操纵杆顶端前面可以触到突起的按键，但刚刚经历了失控的局面，他极其小心地用食指轻轻慢慢地按了下去。 一道细细的光柱如闪电般从飞碟前方射出，瞬间消失在无边的天际。 “竟然还有能量武器。”龙哲兴奋地自语。 飞碟真的是快极了，因为此时龙哲已经围着这个――虚幻的地球世界――转了一周，但所到之处全都是幻影。 山川大地、高楼大厦、江河湖海、树林花草、万物生灵……无不是虚幻影像。 飞碟所到之处不会发生任何反应，江河湖海不会有涟漪，万物生灵不会注目，花草树木不会摇摆……他甚至可以从其中穿越而过，就像那些飞行器横穿过自己一样。 他也无法在任何地方停留，地面、岩石、楼顶、广场……停在哪里都是飘浮着的，如果再向下，就会进入其中，比如进入到地面以下，但无论进入到哪里，都将是一片黑暗或是一片白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地下、楼宇里、山峰里、水里……所有不暴露在外的内部，不是一片黑暗就是一片白色，不透明，没有深度，就像是在牛奶或是墨汁里面一样，但为什么会是黑暗与白色两种就更不知道了。 最后，龙哲索性就将飞碟停在了一个大广场上，当然，其实是悬浮。 这里人声鼎沸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当然了，龙哲在飞碟里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一点声音都听不到，而只能透过舷窗看到或是感受到。 他不敢试图打开飞碟的舱门去听听有什么声音，更不敢轻易走出去，他相信，如果就这样走出去，一定会掉进那无尽的“牛奶”或是“墨汁”的深渊。 人们对忽然降临的飞碟毫无反应，还不断有人径直走过来，然后就消失在飞碟里，最后又会出现在飞碟的另一面。 那些人是走不进飞碟的，只是暂时消失在飞碟所在的位置。 龙哲将飞碟停下来，在座位上找到了一个按键，将自己解除安全束缚，当他试图走下座椅时，又感觉到混身疼痛，但他还是慢慢移下座椅，活动了一下身体才感觉好一些。 龙哲在飞碟里四处走着，此时他最想找到的就是一点食物，再就是最好能找到一本说明书，关于这艘飞碟的说明书。 飞碟内部空间不是很大，大概和一间五十平米的住房空间差不多， 十几分钟后，龙哲就坐在飞碟正中围着一根立柱建造的小桌前，吃着方便食品，看着一本飞碟说明书，旁边居然还有一杯热咖啡。 龙哲离开驾驶座位就看到了这里，一根贯通上下一人环抱粗的圆柱，上面印着很多漂亮卡通的图画，不难发现，这根大圆柱上有很多抠手。 通过这些抠手，拉出一圈圆桌，一圈小座椅，一个小冰箱，一个小热水器，一个小食品加工台，还有很多小储物柜。 每拉开一处，就会有灯光亮起，但却看不到灯源在哪里。 很快，龙哲就给自己打开了两个罐头，冲了一杯咖啡，并且他还很容易就在食品柜里发现了这本飞碟说明书，就像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一样。 当龙哲不紧不慢地吃完食物时，厚厚的说明书也基本就看完了，这是一艘可以穿越时空并具有攻击性的碟形小型飞行器，功能很齐全，且时速最快可以达到二分之一光速以上。 但令人生疑的是，在龙哲看这本说明书时，发现自己本来是很了解这艘飞行器的，甚至发现这艘飞行器根本就是自己制造的，不然的话，那么厚厚且枯燥的一本说明书也不可能一顿快餐的时间就能读得通，而这一些记忆，都是随着阅读，像泉水一样涌进自己大脑的。 这时，他在说明书的最后一页，发现了一行手写的文字： “你就是我，我也即是你，但当你醒来时，我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要轻易回到过去的生活，因为你很可能不知道我离开的原因，而冒冒失失地回去也许会很危险，要慢慢地回忆，慢慢地想，最后才可以做出决定，因为我就是你，而你是我的重生，我们很可能只有最后一小段记忆出现了断裂，但这也许就是最重要的。” 最后是一组数字： 90：30 “我是谁？我是龙哲，我记得我是龙哲，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龙哲思考着这些基本的问题。“我一定是失忆了。可是写这些字的人是谁，为什么不写得更清楚一些？” 龙哲感觉有些头晕，这时他又想起了一些事来。 他想起自己很有钱，有一家很大的公司，但公司叫什么名又一时想不起来，就像忽然在自己的口袋里发现一枚硬币，可以肯定这枚硬币就是自己的，可是它是怎么来到自己口袋里的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很有钱，我是名科学家，对，我是名科学家，这艘飞行器就是我公司设计生产的，一个组织，一个庞大的组织，一个庞大的组织和我有什么关系？家人？朋友？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呢？最后，对了，最后我是在一个房间里，对，就是一个房间，我进了一个房间，可是，我现在醒来却是在这艘飞行器里……” 龙哲忽然感觉很头痛，他发现自己忘记了很多，但又忽然想起了很多，似乎这忽然撞进大脑的疑问和记忆，就像是拥挤的信息洪流，一时让自己的大脑无法处理，似乎马上就要保护性晕厥了一样。 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望向舷窗外面，想放松一下自己，外面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现在他对眼前的一切已经习惯了，就像在自己的房间里看身临其境的实体电视一样。 可渐渐地，眼前的一切越发变得熟悉起来，可是，这不过是随便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随便的一个什么地方，完全是随机无意识的啊，难道，是巧合？或是，本能？就像是老马识途？老马识途，竟然还记得这个词，是在哪学到这些的呢？在哪生活的？在哪上学的？家又在哪里…… 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了，这太令人绝望了。 他随手拿起那个吃过的快餐罐头想扔到垃圾处理桶里，这时他想起这罐头和咖啡的味道都是怪怪的，一点都和记忆中的感觉不一样，大脑中一丝记忆的味道也搜索不到，好像是第一次接触这种食物。 拿起空罐头盒闻了闻，然后又看了眼外包装上的说明，配料表有些陌生，但其中保质期引起了他的注意，写的是：十年以上。 这让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但又不是很确定。 又是一阵头晕。 十三、回到现实世界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就在龙哲看着窗外发呆时，这时一个映在舷窗上的人影吓了自己一跳，那是一个陌生人的人影，但又是熟悉的人影，很快他明白了，那是自己的镜像，一定就是自己，因为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不可能有谁会趴在舷窗外向里面张望。 并且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也像极了传说中的死亡世界，因为一切都是幻象，也就都没有影子。 可是，自己并不是这个样子啊，龙哲想起自己应该是五十几岁的人，可镜像中的自己最多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甚至更年轻，或者说，镜像中的自己至少是二十年前的自己。 一丝恐惧的冷气自龙哲的后背升起，然后直冲进他的大脑。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有镜子，所以就只能从那舷窗的反光中审视自己，自己的影像就映在那里，映在窗外来去匆匆的人们的影像之中，只不过是惊讶而恐惧地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那就是自己，过去的自己，但又不是自己，因为那脸更光滑，或者说是更完美，那是自己曾经希望的样子，但是，记忆中并没有动过这张脸啊，没有去整容甚至是美容，那小小的不满意也不过是曾经想想而已，再说，这种小小的不满意也不至于――难道和其它的记忆一样，曾经整了容却一时想不起来？ 龙哲收回目光，用手摸着自己的脸，又去摸自己的身体，并且目光也随之在自己的身上四处观察，他发现整个身体都和记忆中的自己不一样，因为这完全是一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的身体，而不是因操劳过度而有些过早衰老之人的身体。 ……慢慢地回忆，慢慢地想，最后才可以做出决定，因为我就是你，而你是我的重生……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看来真的是要认真仔细地想一下。 随着时间的流逝，龙哲感觉涌入――或者也可以说是苏醒――的记忆开始越来越多。 再拿起那手写的文字读几遍后，发现那字迹很熟悉，龙哲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于是就在抽屉里翻找起来，果然找到了一支铅笔，他在那说明书的空白处照着那些文字又写了一遍。 字迹基本相同！ 有些不同，则是对书写的生疏，就像是一个人对自己的专长久未操刀，但操作起来依然如故，就像习惯很难改变。 一个人学会了骑自行车，即使很久都没有骑，即使已经失忆，但再次骑上后，晃几下后就能找到以前的感觉。对于某些技能，具体的记忆并不是存储的唯一的途径，神经、骨骼、肌肉等都有记忆的功能，特别是针对某种曾经掌握的技能。 “但这些神经、骨骼、肌肉还是我的吗？可这字，却和我写得像极了。” 龙哲抬起握紧的有力拳头，目光从手臂滑向身体，整个身体都充满着力量和活力，尽管醒来时不知什么原因跌倒在地所带来的痛楚还在，但感觉这些疼痛都具有鲜活生命力，都是跳跃的。 记忆在慢慢回归，但记忆越是清晰，就越发现自己的身体是如此地陌生。 90：30 这是什么意思呢？但随着记忆的复苏，龙哲似乎明白了，虽然还无法确定这些字就是自己写的，也想不起这些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记忆与分析交织的感觉告诉他，这是一个时间！ 90：30，是9小时30分钟？90小时30分钟？还是90分钟30秒？可这个时间又是什么意思呢？ “也许是我所在的空间，是此时所在空间与现实空间的时间距离，可这是在现实的过去还是未来呢？” 重新坐进驾驶台的龙哲不再感觉陌生，相反，他感觉一切都再熟悉不过，完全可以用驾轻就熟来形容。 想了一下，龙哲选择了向未来行进，也就是确定此时是在相对于现实的过去时空。因为他的意识中朦胧恍惚地感觉这就是相对于现实的过去空间，就像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而此时并不像是未来时空。 熟练地检测了飞行器的各项指标，完全正常，能量也充足，这时龙哲发现，这艘飞行器上航行记录仪是关闭，没有任何航行记录。 他打开了航行记录仪，启动了飞行器，开始缓缓地向着相对此时的未来空间行进，透过舷窗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开始像是快速运转的影像画面，就连云彩和天色都在快速地发生着变化，渐渐地，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大概一个小时后――是运行的时空距离，而不是所消耗的时间――龙哲忽然想起那行字：……不要轻易回到过去的生活，因为你很可能不知道我离开的原因，而冒冒失失地回去也许会很危险，要慢慢地回忆，慢慢地想，最后才可以做出决定…… 飞行器渐渐停了下来，舷窗外面又恢复了幻影的世界，算上启动和停止虽然只消耗了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并且还不是全速行驶，但这个幻影的世界似乎已经――刚刚看上去正是中午，因为大多的人们都很悠闲，还有人坐在街边的休息椅上吃快餐，而此时，来往的行人明显减少了很多，并且都是来去匆匆，而那些悠闲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不管人们是否已经习惯，但忽然出现在拥挤的闹市肯定不是明智之举，至少这有些不合常理，弄不好会引来警察的干预，再说，如果忽然出现而与现实中正好赶来的人或车相撞，也一定是很麻烦的事。 也许是在非现实空间世界的原因，定位系统很微弱，无法确定这是什么地方，就算大概能确定所在这颗星球的位置，但龙哲看来看去还是感觉很陌生，也许是记忆还没有苏醒到他能识别整个世界的程度吧。 飞行器飞离了闹市，因为都是幻象没有阻碍，加上飞行器性能精良，航速也快，所以很快就飞离了人类的聚居地，至少极目之内荒无人烟。 这里是群山中一座比较高的山峰，尽管人类的身影总是无处不在，但这里基本可以肯定是没有人类的，因为随处都能见到动物出没，并且森林茂密杂草丛生。 龙哲将飞行器停在一处相对比较空旷平坦的地方，这里有很多岩石，旁边不远处就是万丈深渊。 90分钟30秒并不是与现实时空的距离，因为龙哲又将飞行器向未来时空行驶了几个小时，依然没有进入到现实的世界。 9小时30分钟也不是，外面的世界依然如初，依然是幻影般存在。 90个小时，飞行器上各项监测指标开始活跃起来，逐渐变得清晰明确，龙哲将行进速度减慢，这时窗外的一切开始变得真真假假，在完全的幻象世界，如果不去触摸，反倒感觉和现实没什么区别，而此时，越接近现实，幻象便越发地显得虚幻，幻影像极了幻影。 这时能感觉到真实与幻象在交错，就像在一间装满了镜子的黑暗房间，灯在闪烁的瞬间，影像与现实交错出现，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影像，但又能感觉得到，现实的周围充满着幻象。 龙哲将全程航行时间调整到90小时30分钟。而现在距离这个时间点仅剩不到30分钟了。 但这不到30分钟，却用了刚才90个小时的航行时间，才缓慢到达。 时间一到，飞行器自动停了下来，虽然很微弱，但龙哲能清楚地感觉得到飞行器轻轻地震动了一下，就像一个细心的人将一片易碎的薄饼轻轻地放在餐桌上一样。 龙哲认真察看了飞行器上所显示的指标，那里标注的一切，温度、湿度、引力、压强、空气等等，都显示这里很适合人类生存，并且眼前的一切是那样地真实，虽然刚才在虚幻世界里也没感觉幻象有多么不切实际，而此时，却能深切地感觉到现实世界是那样真实而厚重。 那是一种沉甸甸的感觉，那是一种迎面而来的感觉。 飞行器的舱门轻轻开启，龙哲刚来到舱门边上，一股富氧的空气便扑面而来，数据显示，飞行器内外的温湿度并无大异，且又无风，内外压力也基本相同，并且在舱门开启前还会有个自动调节内外压力使其平衡的过程，但仍然会有种扑面而来的强烈感觉。 这也许是内外空气密度和成分不同的原因吧。 龙哲深吸了一口空气，那沁人心脾的感觉，就好像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又像似极久远时就深植于记忆深处。 龙哲走下飞行器，当他的脚踏到土地上的一瞬间，那种自脚掌升腾到大脑深处踏实而稳妥的感觉，同样像似人生中的第一次，但在记忆深处又能隐隐寻见，却不是很真实，飘忽不定。 此时在群山的尽头，落日正徐徐落去，彩霞在天边映红了半个世界，而不远处的森林中，正有百鸟归巢，森林深处也不时会传来不明动物的叫声。 十四、群星闪烁时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龙哲在一块合适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想认真体会一下这熟悉又陌生的美景，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始在天空中四处寻找起来，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天空中应该有两颗太阳，而此时，却只有一颗，而那另一颗却怎么也找不到。 也许是云彩遮住了那另一颗太阳，但那应该有颗太阳的位置此时却暗淡无光，那本来是交相辉映的天空，此时却只有一个光芒。 龙哲像是被定格在了那里，他不知道自己所处在一个什么世界里，他伸手抓起一把土，用手揉碎，然后又在鼻子下面嗅了嗅，依然是陌生而熟悉的味道。陌生得像是这一切都是第一次感知，熟悉是因为那感觉确实就藏在记忆深处。 也许是外界环境的刺激，又有一些记忆自大脑深处涌现，这些记忆无不给自己带来既陌生又熟悉的双重折磨。 落日渐渐隐去，众星悄然登场，就像那巨大的剧场穹顶逐渐点亮了密布的灯光。可是，这也不是自己的熟悉的天空，记忆中曾无数次仰望星空，但从来都不是这个位置。 同样，这一切就像第一次看到，但记忆里却是司空见惯。 这就像是曾经无数次听人说起苹果，如今终于亲口尝了一下，原来真的是他们说的那种味道。 龙哲想起来也许飞行器能告诉自己一些信息，于是立即返回了飞行器舱内。 飞行器从众多的数据处理中，渐渐得出了一些结论，龙哲也慢慢知道，自己此时所在的星球并不是自己的家乡――锐特星，而是远隔近6光年外的一颗星球，这两颗极其相似星球的存在相对来说已经不是秘密，并且通过多维度飞行器都可以相互往来，只是相互间的交往才刚刚开始不长时间，相互了解也还很表面化。 “但是我怎么会在6光年以外的地球上呢？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丹多拉！ 忽然，一个名字出现在了龙哲的脑海里，这个名字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盏明灯，不但给人带来希望和安慰，还是那样地温馨而美妙。随着这个名字的出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妙龄少女的映像也出现在了龙哲的大脑里。 “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我只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这么大的一个女孩怎么会是我的女儿？是我女朋友还差不多。” 虽然理智上感觉这是不可能的，可是自从“丹多拉”这个名字的出现，和这个女孩相关的记忆便像潮水一样涌向龙哲的大脑，从小到大，无数的细节就像在眼前一眼清晰，甚至耳畔都能听到她那稚嫩的声音。 自从丹多拉的名字和与这个女孩记忆有关的影像出现的这一刻起，龙哲的心理便有一种无法抑制想要见到这个女孩的愿望，并且心中所有的事都开始显得不再重要，甚至整个生命都开始暗淡，甚至整个生命都可以放弃。 丹多拉！丹多拉！ 龙哲在心里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感到无比地亲切而焦急。 “不对，这不可能。” 龙哲的理智又战胜了自己的欲望，因为他想起在锐特星已经不再有家庭这种社会结构，更没有夫妻养育儿女这种社会现象，所有后代的传承都是经过国家或是大型私人企业来统一完成的。 “我当然也不会有家庭，哪来的女儿呢？并且‘女儿’这是一个多么古老的词汇啊！更何况我还这么年轻。” 虽然在理智上龙哲不认同自己有女儿，但那些与丹多拉有关的生活记忆却无法遏止地不断浮现，并且让龙哲不能自制地激动不已。 这时，龙哲忽然感觉自己激动的心情使自己的眼睛变得模糊，他不自觉地伸手去抹，竟然是泪水。 眼泪！ 这依然是陌生但又深藏记忆中的感觉。 搜索所有的记忆，儿时有过受委屈哭过的记忆，而最后流泪的记忆则是丹多拉在玩耍时跌倒受伤，手臂和脸都被擦伤出血，想到这，龙哲的心里一阵痉挛，那种心疼的感觉还是如当初一样，那是恨不能让这种伤痛十倍于自己也不要伤在女儿身上十分之一的痛楚。 “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找到丹多拉，只有找到丹多拉，我想，这一切就都会明白的。” 就在这群星闪烁的夜空，龙哲确定了自己的目标，那就是找到丹多拉，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丹多拉，不管她是自己的女儿还是自己的什么人，总之，她一定就是解开这些谜团的钥匙。 可到哪去找她呢？看来要先回到锐特星，可是为什么自己的飞行器会在地球呢？为什么航行记录没有开启呢？这种种的疑问不免让人茫然不知所措。 隔着舷窗，龙哲向群星闪烁的天空中寻找，很快他便找到了锐特星所在的方向，虽然那里有几颗闪烁恒星，但他知道那都不是锐特星，甚至都不是锐特星所在星系的恒星，锐特星也许要更近一些，尽管如此，目力所极之处还是无法看见。但他知道，只要开动自己所乘的飞行器，进入多维度航行模式，只需要两个月多时间就可以到达那里。 他知道两个月是地球时间，但地球和锐特星是如此的相似，相似得如同姊妹星一样，除了时间，和环境，就连其中的生态特点都几乎无二。 “如果你就是我，那你留下的信息太少了，为什么不多留些信息呢？是要我自己寻找答案，还是你也懵懂不清？也或是你来不及留下更多？” 龙哲设置好方向，然后启动了飞行器。 他决定回到锐特星。 “绝不能就这样躲在宇宙中的某个角落里，或是躲在时间的某个角度里，即使这样可以终老一生。” 在地球的某个群山之巅，一艘碟形飞行器忽然消失在夜空中，就像来时一样，它消失得同样是那样神秘而悄无声息，周围的一些小动物只是懵懂地四处张望了一下，便又去做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在地球上所有生物的眼睛都无法看到有一艘飞行器正箭一样离地球而去，因为这种飞离不是在我们这个空间进行的，而是在另一个维度里，“空遁”也许是形容这种飞行最好的词。 我们这个世界是杂乱的，也是有序的，是吵杂的，也是安静的，是空荡荡的，也是满满登登人，但不管怎样，肯定是有生命、有情爱、有进化、有杀戮、有吞噬…… 而在不同维度的空间里，同样是活跃的，只或许那些生命不是按我们这种方式存在而已，但可以肯定，不时会有不明生命离开这里，像灵魂一样；同时，也会有不明生命靠近我们，却像幽灵一样。 十五、逃跑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脚步声越来越近，艾索和丹多拉都屏住呼吸紧张地听着那恐怖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他们的小餐间。 “先生，您是要用餐吗？”外面传来服务人员的问询声。 “找人。一男一女。外面那艘飞行器是他们的。” “需要我帮忙吗先生？” “他们在哪里？” “我们刚刚换班，请等下我帮您查查用餐记录。” 接下来是来回踱步的声音，看来这个人很焦躁，无法让自己安静下来。 “噢，查到了，楼上有两桌客人，楼下一桌，很巧，每桌都是两们客人，楼下那两位客人就在您前面左拐第二个房间，要不我去帮您问一下吧……” 那人没有说话，沉稳冷酷的脚步声向前移动着。 艾索和丹多拉都能感觉到，那人似乎不紧不慢，但一定是做好了猎杀的准备，并且势在必得。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对，是轻轻地，虽然没有敲门，但足以让人感觉到一种礼貌――如果看到开门者手里拿着武器，那就会感觉这完全是一种屠杀前的戏谑。 里面空无一人！ 杯盘狼藉的桌上散乱地扔了些钱，肯定是不足以支付餐费，但能看得出不辞而别者的那份无奈与真诚。 那不请自来的男人显然是没有了耐心，完全不再顾及或是伪装的风度，嘴里恨恨地嘟囔了一句什么，显然是句脏话，然后摔门而去，接下来是其它房间门被撞开的声音和远去的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 这时先是艾索自门旁一个放餐具的小柜里爬了出来，然后他又去一边的小衣柜里把丹多拉扶了出来。俩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在离开前，艾索没忘记把零乱地扔在餐桌上的钱收了起来，然后摆放整齐后放进了自己贴身的口袋里。 “麻烦您请算下帐。”艾索在吧台前对漂亮的女服务员礼貌地说。 “哦……刚才有位先生……嗯，也许不是在找你们……不过那是个很没有礼貌的先生。”那个漂亮的服务员显然是有些受到了惊吓。 “是吗？那一定不是在找我们，我们的朋友都很文明。”艾索微笑着说。 离开时艾索故意轻松地扶着丹多拉的腰，让她注意台阶，出门后还伸出臂弯来让丹多拉挽，显得轻松自若，丹多拉虽然使劲地抱着艾索的胳膊，但脚步明显有些踉跄，若不是艾索不慌不忙地拉住她，她一定会跑起来。 此时那个黑衣男子正在艾索的二手飞行器附近急躁地转圈，并四处张望。 街上的行人并不算多，稀稀寥寥，但艾索与丹多拉的不慌不忙显然是蒙骗了那名黑衣男子，因为他那犀利而狠毒的目光已经在艾索与丹多拉的身上扫过了两次。 当黑衣人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再次将目光去寻找那俩人的身影时，艾索与丹多拉已经拐过了一个街角。黑衣反应过来，迅速地追了过去，但整条街上都再找不到一男一女挽在一起的身影了。 艾索与丹多拉在另一条小街巷里前后狂奔着，恐怕自己跑得慢的样子，完全不再有刚才的沉着冷静，更没有仪态与风度，也顾不上街上人们诧异的目光。 又拐过几条街后，俩人才躲在一个角落里喘着粗气。 “我们怎么办？”艾索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丹多拉。 “逃吧。”丹多拉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地挤出两个字来。 过了好一会，艾索终于有些缓过气来，他紧张地四处观察了一下，确认没有危险，才又转向丹多拉。 “我凭什么逃？那人要杀的是你，根本就不是我，不然在图书馆时就干掉我了。我想，如果我现在和他走个对面，他都认不出我来。” “要不你现在去和他走个对面试试？我想，他一定后悔在图书馆时没杀了你。”丹多拉蹲在地上，显然是腿还有些软。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好好的天降横祸，你可真是我的……。”艾索咽下了一个词没说。 “灾星。是吧。” 丹多拉站起来走出了隐藏的地方，头也不回。 “你这是要去哪？小心被发现。”艾索忙追了过去。 “你说的没错，现在只有我被那人打死，我这颗灾星没了，你就会安全了。”丹多拉甩开艾索的手气鼓鼓地继续向前走。 “你疯了！我又没说你是灾星，那是你自己说的。” “你不就是那个意思？！” “我不是那个意思。” “离我远点，别溅你一身血，脏了你的漂亮衣服。” “喂，你怎么翻脸和翻书一样快啊。” “我是灾星，我知趣点躲你远点。” “黑衣人！” 艾索忽然惊恐地指着前面大声说，丹多拉一转身就抱住了艾索的胳膊，然后回头张望。 “骗你的。”艾索笑着说。 丹多拉转身又想走，但被艾索拉了回来，这次丹多拉没再坚持，只是一副生气的样子。 “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得俩人一起冷静下来商量对策才是。”艾索耐心而温柔地对丹多拉说。 “你说我们报警怎么样？” “当然是肯定不行了。怎么解释你？他们又凭什么要相信我们？他们会派人来保护我们吗？就算有人来保护我们，能保护得了吗？” “我也知道不行，其实他们是锐特星人，我想他们不杀了我是不会罢休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讲给我听。” “真的是说来话长，现在也不是长篇大论的时候，总之，他们很可能害了我的父亲，然后又一直追杀我，既然他们能追杀到近6亿光年的地球，你说他们会轻易放手吗？”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执着地要斩草除根？” “其实到底什么原因我也不是十分清楚。” “你爸一定是得罪了哪个超级大佬，或是做了什么……才让人如此仇恨。” “什么？你想说什么？伤天害理？杀子夺妻？**掳掠？我看只有你们地球人才会这样卑鄙下流。” “我又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你脑子里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哼，为了惩罚你肮脏的思想，等以后我发达了，给你的奖赏减半。” “我根本就没抱什么希望，能恢复我平静生活就是万幸了，血本无归我都认了，还奖赏呢。”艾索小声嘟囔。 “看你那副胸无大志的没出息样。” “我何止胸无大志，我还点胸无点墨呢。” “犟嘴！不快点想些奇招妙计出来。” “在地球上没呆几天，词儿倒学会不少。” “快想办法啦，命都要没了。” “好办法倒是有一个。” “还不快说。” “回家。躲起来不出门，先躲几天再说。” “我怎么这么倒霉认识你了呢。” “喂喂，兵法有云，以静制动，兵法又云，兵者诡道变幻无穷，兵法还云，兵无常形，水无……” “闭嘴。” “这是古文你听得懂吗？你才来这地儿几天啊。” 十六、二人世界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俩人偷偷回到住处时天色已暗，那幽静的院落在夕阳中的树影下显得温馨安宁。艾索拉住无精打采的丹多拉，她显然是对艾索的这种“计谋”不能苟同，但又毫无办法。 “先观察一下，看会不会有黑衣人躲在暗处偷袭。”艾索警惕地说。 观察了近半个小时，这时天又暗了很多，俩人在远处绕着住处转了好几圈，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院门，再次观察周围的动静后，最后才打开房门闪了进去。 “别开灯。”艾索叮嘱丹多拉。“会被发现。” “那人会不会就在房内？” “他怎么能知道你住在这？” “他能知道我在图书馆，怎么就不能知道我住在这？” “如果他在房内，我想我们已经没命了。” “所以，应该没事。” “他为什么不埋伏在这里呢？如果在这里设下一支伏兵，我们肯定会没命的。” “既然他没在这里，就是不知道我住在这里，那开灯就没事，正常些反倒不会引起注意。” “也是。再说一切都逃不脱我的神机妙算。” 灯被打开，房内随之大亮，本来窗外还有一抹余辉，此时室内的亮光让窗外显得一片漆黑，只剩下玻璃上的反光。 艾索关闭掉手环上的立体显示屏，随着屏幕的消失，那些自动切换的每个房间和角落的监视画面也随之隐去，脱去鞋子和外套的艾索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疲惫。 “你的手环也被人打掉了，还得再给你买一下，不然联系起来很麻烦，要不那里还有个古董手机你先对付用吧。”艾索对丹多拉说。 “我不用，把你的给我，你用那个手机。” “我才不给你呢，我这个才用了不到一年。” “那你给我钱，我去买刚上市的隐形指环。” “我还哪有钱啊，都被你败坏光了。还刚上市呢，还隐形呢，有的用就不错了，再说那个功能不也挺多的吗。” “在街上拿个手机丢死人啊，还以为我五百年前穿越来的呢。” “返古也是时尚啊。你看现在人都在模仿几百年前的人。” “那正好你去返古吧，把你的给我。” “你整天拖拖拉拉地，啥不丢？手环套手上也能丢。” “和你说多少遍了当时是拿手里玩呢。” “那也能玩，看书时手里非得摆弄个东西。” “就丢就丢，你能把我怎么地，没完没了的小气鬼，我连自己都丢了一个破手环算什么？”丹多拉有几分怒气。 “是啊，亏了是我把你捡回来的，要是被坏人捡了去还不把你给卖了啊。” “卖了我乐意。”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去检查并关好房子的每一个门窗。 “等天黑了，我得去把我那二手飞行器弄回来，那可是我目前最值钱的物件了。”艾索像是对丹多拉说也像是在自语。 “财迷。要钱不要命。”丹多拉不屑地说。 “敢情那不是你的宝贝，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哪天你拍拍屁股一溜烟没影了，我可就一无所有了。” “等我有钱了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到时把你那破飞行器有多远扔多远，我给你买个……” “得得，我现在也想明白了，不求富贵，但求有命，钱财都是身外物，搭你身上的我也不求什么回报了，没了再赚，能平安地生活就好。” “没出息。”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本来我也不是个有理想的人，我也没指望你能瞧得起我。” 中午吃饭晚，俩人都不饿，一切收拾妥当后也就是夜晚了。丹多拉找到些小点心和零食，又热了两杯牛奶，然后就坐在那里一边吃零食一边看那本从图书馆里偷回来的书，此时俩人平静得就像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一天里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并没有在这个宁静的夜晚里留下一丝波澜。 艾索本想让丹多拉再讲讲她的故事，但看她全神贯注地在看书，也就不去打扰她，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不时地抬起手腕打开立体显示屏看院子里的监视图像。 平静而平凡的生活习惯了，就会没有更多的危险意识，以为家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况俩人还都是年轻人，也没经历过什么风浪。不长时间，艾索就开始发困，毕竟是跑了一天，身体很累，丹多拉在看书，不知疲惫的样子。 迷迷糊糊的艾索回味着白天吻丹多拉的情景，但此时此景，似乎又没有继续亲热的理由，特别是丹多拉现在只对那本书有兴趣。 “丹多拉。”艾索斜靠在丹多拉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着她那美丽的侧影深情地叫了一声。 全神贯注的丹多拉似乎没有听到艾索叫自己，只是认真地看书。 “小妮子，就知道看书啊，不能陪我聊聊天吗？”艾索大声说。 丹多拉终于抬起头来。 “过来坐一会。”艾索来了精神，坐直身子，拍了拍身边的长沙发说。 “你也挺累的，休息一会，要不就回你屋睡吧，我看会书。”丹多拉温柔地说。 “哪敢睡？那黑衣人说不定随时就杀过来呢。” “我在这盯着，有异常就叫你。” “我想去把飞行器开回来，可又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放那吧，又丢不了。” 艾索来到书桌旁的空椅上坐下，伸手抓过丹多拉的手，丹多拉本能地抽一下，就没再坚持。 “你已经是我女朋友了，我要好好保护你。” “我又没同意。” “从太空里把你捡回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特别是今天在图书馆我已经吻了你，不管你是谁，有过什么经历，我都已经爱上你了，一生都不会改变。” “好恶心。” “是我的台词吗？” “我说的是你所说的吻。” “可能我们两颗星球还存在着习惯或是风俗的差异，但我想，爱，都是一样的。” 丹多拉微笑着垂下眼睛，脸色有些微红。 “也许我能力很小，但以后我会努力的，给我机会。”艾索说着慢慢将头靠过去。“我无时不在想着你，你在我心里每天都会更重一些，我不会让那些人欺负你的，绝不！” “你要干什么？”丹多拉忽然抬起头来惊讶地望着已经快吻到自己的艾索。 “吻你啊，就像今天在图书馆里那样，你看外面月亮多圆，正好适合接吻，即使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 “不行。真的好恶心，我受不了的。” “怎么会呢？我有口气吗？我刷过牙的，再说，每个电影里到这时的情节，男女主人公都会接吻的。” “可是我真的不行，你抓着我的手，我已经能感觉到你身体的信息了，这样已经……已经很那个了。” “什么？这样就那个了？抓着手？” “嗯，你没感觉到我吗？我从你抓住我手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你了。” “当然会有感觉，随便抓到一根烂木头都会有感觉，除非手麻。” “不是啦，我说的是心。心里的那种感觉，不是神经和皮肤。” “真的吗？这么神奇？那我再认真感觉一下。” 艾索双手抓起丹多拉的手放在胸上，然后又放在嘴上，一边深嗅着一边轻轻地亲吻。 “不是这样，是要用心来感受。”丹多拉想抽回自己的手。 “也许我们地球人太落后太原始，我们感受对方的爱通常是用嘴的。”艾索没有放开丹多拉的手，反倒握得更紧。“不如我们都用嘴来感受一下。” “我真的不能接爱。” “你已经用你们锐特星的方式感觉过我了，现在不妨试试我们地球人表达爱的方式。” “口水弄到对方的嘴里……至少很不卫生。”丹多拉的表情十分为难。 “在图书馆时是我不对，不小心把舌头弄到你嘴里，那其实是我也不会接吻的原因，因为我从来都没吻过别的女孩子，所以才会不小心把舌头弄到了你的嘴里，不如这次我小心一点，我们就只用嘴唇接触的方式来感觉一下对方。” “用手已经可以了。” “从你的手我也感觉到你好像已经当我是男朋友了，可我的手感觉得不够多，不如用唇再多试一下。” “还没有呢，没有完全是。” “真的吗？我又感觉错了？那还是用唇认真感觉一下的好。” 艾索边说边将嘴贴了过去，丹多拉紧闭上嘴和眼睛，身体很紧张，这种紧张并不是激动的那种紧张，而是反感的紧张。 艾索将唇轻轻地在丹多拉的唇上碰了一下就离开了，然后轻声说：“就这样，有感觉了吗？我的感觉又多了一点点，只是还不够清晰。” 丹多拉还是紧闭着眼睛和嘴摇了摇头。 艾索就又轻轻地碰了一下丹多拉的唇，就这样轻轻地点一下再离开，只是每次停留的时间都多出一秒两秒，丹多拉终于有点放松了身体，这时艾索才将自己的唇紧贴在了丹多拉的唇上。 “不要！”丹多拉忽然推开艾索，然后用手背在嘴上擦着。“你的舌头又碰到我的嘴了！” “没有啊！” “怎么没有，湿漉漉的。” “是吗？是我不小心，我经验不足，要不再试一下吧，我会小心的。” “不要了，我什么都感觉不到，除了……很难受。” “可是我已经有感觉了啊！还是再试一下吧。” “不行。” “就再试最后一次。” 这时，外面忽然发出一声响动，在寂静的夜里清脆而响亮，传出很远。 十七、继续逃命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艾索马上切断了电灯电源，屋子里瞬间黑下来。但仅是切断了电灯电源，其它电子设备还通着电，只是现在都没有使用，有指示灯在黑暗中弱弱地闪亮着。 “不要怕，虽然我很弱，但我脑子并不笨。”艾索自信地对丹多拉说。“我早就在院子里做了预警设置。” “只是预警？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逃跑吗？” “当然不只是预警。这个人私闯民宅，他受到伤害我们自然就是自卫，正当防卫，更何况这人一定是带了武器。” 艾索和丹多拉说着来到了窗前，他轻轻挑起窗帘的一角向外面张望。 院子里有一个黑衣男子正走过来，他已经穿过了小院子来到了房前，正在四下打量着房子，似乎是在寻找入口。那个黑衣人并不想隐藏自己，反倒是大大方方地，就像是一个来访的好友，或是邻居，甚至更像是回到自己的家里。 “你先去打报警电话，我在这里……” 艾索还没说完，只见窗外那个黑衣人掏出一个什么武器对准了房门的把手，一道无声的光电，门把手那部分就被击穿出一个洞，门开了。 艾索一惊，忙拉动了一个绳子并按下了一个按钮，只见门外那个黑衣人忽然颤抖起来，然后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倒在了房屋台阶的下面，不再动了。 原来艾索事先在门前安置了一个简易的电网。 “你快去阁楼打报警电话，这里很危险。” 艾索一边对丹多拉说，一边顺手操起一根木棍，然后小心地接近那扇已经破碎并且半开的房门。他小心地用一只手推开那摇摇欲坠的房门走了出去。 “畜生，我这可是刚换的门啊！”艾索小声嘟囔着。 丹多拉在通往小阁楼的楼梯上半蹲着向下紧张地看着艾索，并拨打报警电话。这时她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那本书，忙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又小心地下楼去取书。 而这时，一个黑衣人正从撬开的阁楼窗户上迈进了一条腿。 艾索小心地靠近躺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那人一动不动。外面很黑，艾索又关闭了所有的照明，所以只能借着月光和远处昏暗的路灯来辨认眼前的一切。 就在这时，那个黑衣人忽然坐了起来，并且一只手伸向艾索，而早有准备的艾索抡起手中的木棍全力向那个黑衣人头上砸过去。木棍正好砸在了黑衣人的头上，那黑衣人的头一下就歪倒在自己的肩上，毫无声息，那是一般人不可能达到的角度，除非脖子已经断了，并且借着惨淡的光亮也能清晰地看到，那颗头上面有明显凹下去的地方。 艾索的手能从木棍上感觉到木棍另一头击碎目标后传递过来崩裂的微小震动。望着眼前因扭曲而显得怪异的黑衣人，艾索本能地甩掉木棍，像甩掉罪证一样，甚至要脱口而出：“对不起。这不是我干的。” 这并不奇怪，就算是个男人，不管强壮与否，当第一次击杀生命时都会有这种本能反应，更何况此时击杀的是一个鲜活的人。艾索甩掉木棍后接连退后几步愣在那里，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好，刚刚几秒钟前那些思维、计划、勇敢、激动、热血……全部都凝固了。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了枪声和丹多拉惊恐的叫声让艾索清醒过来，他忙捡起扔在地上的那根木棍冲进了房间内。虽然刚刚还因击杀生命而颤栗，但此时，却已经有了击杀的经验，这种信心不是通过学习才能获得的，而必需要经历实践。 冲进房间内的艾索第一眼就看到了正从阁楼楼梯上下来的黑衣人，虽然屋内比外面还要黑暗，但艾索从影子就能完全分辨出哪个是丹多拉，哪个是陌生人。 这时那个黑衣人一颗能量弹向另一个黑影射了过来，艾索知道，那另一个黑影就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丹多拉的身影。 此时丹多拉正好抱着头钻进了书桌的下面。而那颗能量弹正好打在书桌上，随着能量弹一闪，书桌碎裂，丹多拉也随之本能地大叫一声。 艾索也没多想，他向前猛冲过去，顺手将手中的木棍用力向楼梯处的黑影掷了过去。艾索并没有向丹多拉跑去，而是跑向另一面，那里有这个房间的电源开关。与此同时，艾索大喊：“快往外跑！” 几乎是同时，艾索的手已经触到了照明电源上，他闭上眼睛把那个开关打开，又关上。丹多拉听到了艾索的喊声也顾不上很多，抱着头就向外面冲。 屋内被灯光瞬间照明后又暗了下来，由于艾索事先已经闭上了眼睛，所以视力并没有受到影响，他这时已经又抓起了一个水杯向楼梯上那个黑影使劲扔了过去。 那个黑衣人开始是被一根忽然飞来的木棍击中，差点被打倒滚下楼梯，接着房间内的灯光一闪，他的眼睛就全花了，而与此同时，又被一个什么东西击中，这一切几乎都是在同时发生的，他再也把持不住平衡，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但黑衣人似乎经验很丰富，他在倒地滚落的同时，也没忘记向感觉到的方向射出几颗能量弹。 好在这几颗能量弹都没能打中目标。 艾索随着丹多拉冲出房门，然后他拉起慌乱中丹多拉的手继续向着院子外面跑去，但就在跑出院门的一瞬间，艾索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回头望了一眼，证实了自己的惊讶，因为刚刚被自己击杀在门前的那个黑衣人不见了。 但此时也顾不上想很多了，艾索拉着丹多拉继续向远处跑。 “你报警了吗？”艾索边跑边问丹多拉。 “报了。”丹多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怪不得电影里警察都是最后到呢。” “跑了，一天！腿，疼。”丹多拉马上就要跌倒的样子。 这时正好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开了过来，艾索马上叫停住出租车和丹多拉坐了上去。 “去哪？”丹多拉像似是在问出租车。 艾索想了一下，说出了那家日本餐厅的名字。 那家餐厅本来就离家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后面也没有人追过来。 艾索的那艘二手飞行器还停在餐厅门前，他在远处观察了好一会才向自己的飞行器走过去。 “等一下。”丹多拉拉住了艾索。“你的遥控器拿来。” “我开吧，你太累了。”艾索关心地对丹多拉说。 “拿来，先开启一下飞行器。” 艾索心领神会，他拿出遥控器按了下去。 黑暗的街道上忽然腾起一道烟火，同时寂静中传出了响彻夜空的爆炸声，整个城市都好像在震颤。 十八、最漫长的夜晚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就在这时，艾索在丹多拉手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把俩人吓了一跳。 “谁的电话？”艾索问。 “我也不知道。”丹多拉说着把电话给了艾索。 “是你刚才报警的吗？”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友好的问询声。 “是我是我，我的家里遭到了不明身份人的袭击。”艾索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你现在在哪？”电话那边又问。 “我在……”艾索刚说两个字，丹多拉连忙冲他摆手，于是艾索说：“我就在这附近。” “那你快点回来，我们在你家里。”那人说完就挂断的电话，也不容艾索回答或是问询。 “这是一个陌生号码，会不会是黑衣人？”丹多拉提醒艾索。 “不好说，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听到那人讲话的背景有警车的声音。”艾索无法确定地说。 “那我们悄悄回去看一下。” 俩人悄悄地往回走，此时已是深夜，街上静悄悄地，人影寥落，偶尔会有车驶过，也偶尔会有一两个路人，或急走或搭乘简易个人助行设备，但他们都像与这个世界无关一样，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到哪里去。 他们很快就看到自己的房子，那里停着两辆警车。 “你在这等我，我先过去看一下。”艾索对丹多拉说。走出两步后又不放心地回头嘱咐丹多拉：“注意周围，有危险就大声喊，跑过来，别是他们的诡计。” 丹多拉紧张地使劲点头。 “我是艾索，这个房子的主人。”艾索站在那里举着双手大声喊。 两个手放在腰上的警察观察了一下，才示意艾索过来。 走近后艾索看到这里有四五个警察，他们在艾索的小院子里聊天，或是吸烟，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谁报得警？”其中一名警察客气但也很严厉地问。 “是……我。”艾索想，暂时还不能暴露丹多拉。 “不对啊，中心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哦，当时我被吓坏了，声音可能有些变音。”艾索说着，又夹起嗓子说。“我遭到了袭击，快点来救我……” 那名警察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艾索停下来，然后拿出面部识别器来验证艾索的信息。扫描了艾索的面部后，那名警察查看显示屏上显示出来的个人信息，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发生了什么？”另一名警察冷冷地问。 “刚才有一个黑衣人……”艾索指着自己的房门，但他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这时艾索才发现，房门在昏暗的门灯照亮中是紧闭的，但门上并没有被打碎的破洞，甚至一丝被破坏的痕迹都没有，和他两个星期前刚换过一样，完好如初，他惊讶万分，看了一眼周围那几个正用不友好的眼光望着自己的警察，然后走上台阶，摸了摸房门，确实是完好如初，这时他想起照明电源应该是断开的，可感应门灯却是亮的。 推了一下房门，房门是紧闭的，艾索在电子锁上按下一组密码，然后又将手指在上面对了一下指纹，门开了，他小心地将身体闪到一边，才借着门灯的光亮摸到室内照明开关，这时他又想到电源是断开的，但随着开关的打开，室内明亮如昼。 室内物品摆放整齐一丝不苟，没有丝毫打斗的迹象，那个亲眼看到被能量弹打碎的书桌也安然地摆放在那里，就像有人刚从那座位上离开，余温还在。 艾索惊诧地四处转着，看着，像在做梦一样。 “你有没有喝酒？”不知什么时候，一名警察来到了艾索后面说。 “酒？哦，没有。”艾索想起昨天下午喝过一点，但可以肯定没有喝醉，并且现在也已经丝毫没有了酒意。 “吸食毒品吗？”那警察又问。 艾索忙摇头又摆手。 这时又过来一名警察，上下打量着艾索对那名警察说没发现什么异常，接下来警察又做了详细的询问和记录后才最后准备离开。 这时艾索想起了什么，忙大声问：“我回来前那边发生了爆炸你们听到没有？” “爆炸？什么爆炸？” “哦，没，没事了。” “注意休息，失眠也不能大半夜里乱走，会有危险的，明天去看一下医生吧。” “知道了。” “对了，刚才那个是我的电话，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好，好，我会记下的” 几名警察终于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警车，艾索忙向丹多拉躲藏的那个地方跑过去。 可那里空无一人。 艾索四处寻找，并小声呼喊着丹多拉的名字，依然是空无一人。 艾索疑惑地回到房间，再次证实一切都和自己平时居住时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变化，什么也没有增加，什么也没有减少。 可是艾索不相信这一切，他四处寻找着丹多拉留下的痕迹，可是什么都没有，就和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他又跑到丹多拉居住的房间，抓起整齐叠放的被子深深地嗅着，一股清香沁入他的心肺。他扔下被子又跑出了房间，来到后院。 自己的二手飞行器安静地停在那里，而丹多拉的飞行器却了无踪迹。可是，刚刚被炸飞的明明是自己那艘二手飞行器啊！他又跑回房间，四处翻找，他在找自己的背包，因为那里有他刚买到的丹多拉飞行器上的最后一个部件。 背包终于找到了，那个部件还静静地躺在里面。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艾索颓唐地坐在地上，一身冷汗，喃喃自语。 天色渐渐地放亮了，一切都如往日一样，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这让艾索忽然感觉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切真的都是自己的幻觉。 可是艾索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幻觉，不相信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因为他能清楚地感觉得到，丹多拉的唇香和嘴唇的温度还留在自己的唇齿之间，丹多拉的味道还在自己的心肺间游离。 一夜没有合眼，艾索却丝毫感觉不到疲惫，望着窗外逐渐升起的太阳，他怎么都不能相信发生的这一切！怎么都不能相信一切都没有发生！这时，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跑到书桌前寻找，没有那本书，没有那本叫《最漫长的夜晚》的书。 艾索又跑出了房门，跳上自己的二手飞行器，他感觉自己的飞行就像是很久都没有驾驶过一样，又像是刚刚才从那上面下来，他开始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似有似无，即熟悉，又陌生。 飞行器很快就来到了图书馆，时间还早，那里只有一些晨练的老人，要几个小时后才能开馆，可是艾索等不及，他将飞行器开到图书馆的楼屋，那里有个小型停机坪。 艾索轻车熟路地就来到了图书馆的内部。 “如果这一切都是幻觉，我为什么会如此熟悉这里？”艾索自言自语。 图书馆里空无一人，但当艾索经过昨天走过的路时，发现那本应该有枪击痕迹的地方却是完好如初的，在一个楼梯拐角处，艾索用手摸着棱角分明完美无缺的墙角，脑子回想起昨天的情景：墙角被击碎，飞溅的石块和碎土重重地击在自己的身上……艾索又摸了摸身上那块被石块沙土击中的位置，隐隐有些痛楚。 艾索又来到那间阅览室，里面依然是空无一人，但昨天发生的一幕幕又展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书架倾倒、栏杆破碎、书籍散乱一地、保安中枪倒地鲜血流淌一地……但此时这里的一切整齐划一有条不紊，所有一切都像在熟睡，等待着新一天来临，像以前每一天一样。 无法再继续想下去了，艾索飞快地跑到了昨天丹多拉发现那本书的地方，只看了一眼，便准确无误地伸出手去取下了一本书。 《最漫长的夜晚》――作者：何农。 十九、从头开始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龙哲刚刚离开地球便又停了下来，因为这时他又想起了一些事情，虽然很不确定，但又十分强烈，就像空中的闪电，无法把握，却又那么清晰。 他慢慢将飞行器驶离多维空间回到三维的地球世界时，正好处于地球卫星的轨道附近，远远能看到那个被称作月球的地球卫星飘浮在地球的一边，更远处那更大的就是被称作地球的蓝色星体，浑然天成，美丽至极。 但眼前的一切让龙哲想起了自己的家乡――锐特星，他感觉锐特星比地球要美丽不知多少倍，可另一种感觉，是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真实的锐特星，那些有关锐特星的记忆是那样不真实，就像不过是从某些影像中获得的一样。 龙哲想到，既然醒来时就在地球的时空位置，那一定是有原因的，飞行器没有航行记录，是不是就为了不让自己顺理成章地沿着航行轨迹再回去。也许，有件什么事情要比自己的身世之迷更重要，而这件事情就发生在地球上，或是即将发生在地球上，也或许是必须在地球上等待着什么。 可是这又是件什么事情呢？他为什么不多留一些信息？ 他一定是时间来不及了。 或者是他也无法预知。 不过，我现在感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与一位叫丹多拉的女孩有关，既然他就是我，那会不会也是与这个叫丹多拉的女孩有关呢？ 一定是。 我不能离开，我既然在地球醒来，那这个秘密就一定在地球上。 找到丹多拉，就一定能解开所有秘密。 可是，应该从哪里下手呢？ 龙哲向地球靠近了些距离，虽然还是远离地球，但这里有很多通讯卫星，不难检测到，有无数的无线信息是从这里进出的。龙哲打开飞行器上的信息收集系统，他现在已经对飞行器熟悉得就像熟悉自己身体一样，这不是在说明书学来的，而是想起来的。 地球上一定会有智能编码的信息，而这些信息大都是以无线方式进行传输，地球与锐特星已经有过文明往来，也已经进行过最基本的信息交流，特别是文字和语言。 龙哲轻车熟路地打开了飞行器上存储的语言系统，看到里面不但有全部的锐特星语言和文字信息，还有大量的地球语言和文字信息，并且这些信息都是可以相互转换的。 打开信息搜索设备后，无数信息便涌了进来，虽然很多都是加密信息，但更多的是普通信息，并没有特别加密，或是只进行了简单的压缩。 丹多拉！ 这是哪几个字呢？ 龙哲的脑海中闪过一组锐特星词，但是，在地球上怎么会有锐特星的信息呢？他试着输入了“丹多拉”的锐特星文字进行检索，刚刚还涌进的大量信息瞬间消失了，信息显示屏上一个字词都没有。 他又将丹多拉这个词转换成地球文字，结果出现了几百个结果，不但有二十几种地球文字，且每一种文字又出现了很多种组合，应该都是同音或是近似的字词。 怎么确定是哪几个文字呢？ 龙哲先将收集到的信息翻译成锐特星文字，然后再逐一试着分析，屏蔽掉那些与智慧生命无关的、社会关系比较繁杂的、可能是男性的、年龄也许偏大或是偏低的等等，可这样的效率实在是太慢了，特别是要分析每一个字词，而且翻译过程中字词表达的含义肯定会有差异。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但希望却很渺茫，如同大海捞针一样，特别是对于一些时间比较久远的信息，会有信息缺失的现象，模糊不清，但此时也只能想到这种比较原始的办法，除此之外，龙哲就是努力地搜索大脑中的记忆，可是越是希望多记起些什么，大脑中却偏是一片空白。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因为无法从自然法则来判断时间的流逝，太阳似乎总是在那个位置，还有月球和地球，而自己不过是漂浮在太空中的一颗尘埃。 当疲惫几乎让龙哲垮掉时，他计算了一下时间，因为自然条件的相似，使得地球时间与锐特星时间几乎一样，所以飞行器上计时设备显示的锐特星时间也基本就是地球时间，他发现从自己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227个小时（当然，这是地球时间单位）。 直到这时，龙哲想还是到地球上去吧，虽然那里有很多地球人，对于自己来说很不安全，但在那里可以获得更多的信息，尽管目前的信息还只能处理很小的一部分。 在这里虽然能看到很多飞行器进出地球，但在茫茫的太空中隐藏自己还是很容易的，毕竟自己小小的飞行器就像众多太空垃圾中的一块而已，但选择进入地球就不一样了。 龙哲选择从地球没有太阳照射的一面进入地球，也就是选择地球的黑夜部分进入地球，他知道，自己贸然进入地球，也许很容易就能被检测得到，毕竟自己的飞行器与他这些天看到的进出地球的飞行器有很大区别，所以他尽量选择地球上人烟稀少的地区进入。 就在这时，他检测到有四艘飞行器也正在进入地球，通过飞行器上的侦查设备不难看出，这是和自己飞行器相似度极高的飞行器。通过这些天对地球飞行器的观察和检测，龙哲可以肯定，这四艘飞行器绝对不属于地球，而更像和自己一样，来自锐特星。 我能观测到他们，他们就有可能也会观测到我。 龙哲将飞行器的动力全部关闭，这样就可以更好地隐藏自己，并远远地锁定那几艘飞行器，当两者间相距更远时，几乎远到跟踪的极限时，龙哲才又启动了自己的飞行器。 他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很小心的一个人。 那四艘飞行器和自己一样，选择了地球的阴面且是人烟稀少的地区进入地球，看来他们和自己一样，也是属于偷偷摸摸的，而非光明正大。 既然和我一样的飞行器，那和我是同类或是伙伴，甚至是朋友的可能会不会很大呢？那我是不是应该过去打个招呼呢？ 龙哲这样想，但始终没有那样做，他还不想这样快就暴露自己。 既然和自己的飞行器同属一类，那就一定暗藏着某种关系，并且这样远远地跟踪着要更好一些，等摸清了是敌是友再接触不迟。 大部分的跟踪活动可以交给飞行器自行去完成，只确定保持一定距离就可以，而自己则需要把大部分时间用在寻找与“丹多拉”有关的信息上。 就这样又过了很长时间，大约是地球时间的一个星期吧，龙哲寻找与“丹多拉”有关的信息也是毫无进展，但他感觉跟踪的那几艘飞行器似乎也是在寻找着什么。因为龙哲发现，这四艘飞行似乎对地球上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而这种不感兴趣，一定是因为那让他们感兴趣的什么还没有出现。 就这样又过了大约一个星期，那四艘飞行器来到了一座城市边缘，然后将飞行器隐藏好，开始有人从飞行器中走出，向着那座城市的方向。 龙哲也将飞行器隐藏起来，然后走出了飞行器。 当龙哲的脚刚一接触大地时，那种踏实的感觉便又遍布全身。 虽然与那四艘飞行器的位置相距用飞行器的航行速度来说，就是近在咫尺，可如果用脚来走的话，则完全得用遥远来形容。当龙哲再次看到那四艘飞行器的其中一艘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他已经走了大半天。 这四艘飞行器并不在一起，但龙哲已经记录下来了那四艘飞行器的方位，它们大概分布在一个十平方公里（又是地球单位）的山区范围内，这同样是一个用飞行器速度来衡量完全就是同一个地点，而用人步量则是很遥远的一个距离。 二十、在乡音中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来到这四艘飞行器附近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龙哲悄悄靠近其中一艘飞行器，也正因为天黑，才可以靠得这样近，这时他更能肯定就是自己所熟悉的，来自锐特星的飞行器。 他知道这种飞行器有性能超强的安全监视系统，可以检测到周围很远处的热源物体和活动物体。对此龙哲早有准备，出来时穿了“隐身衣”，这种隐身衣可以防止被多种雷达系统发现，具有很强的防“电子眼”能力，所以在靠近目标时，只需尽可能地利用周围的树木岩石等天然屏障来掩盖自己的活动迹象就可以。 在移到飞行器近在咫尺的距离后，龙哲躲在一颗大树后面不敢再靠近了，因为这种飞行器可以设定自动防御，当不明物体靠近时，会自动攻击。 这艘飞行器和龙哲的飞行器基本差不多，属于小型飞行器，总体积差不多在300立方米之内，正常承载4到6人，结构极其精密紧凑，功能也特别强大，具有多维空间航行能力，正常时速快，同配备了简易实用的武器系统，最重要的是装备了氧气、水、能源甚至是初级食物的收集与合成系统，可以进行长途飞行。 龙哲在暗处观察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动静，就像飞行器里根本就没有人一样，一直等到深夜都是如此。 尽管如此，龙哲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知道，这种飞行器不但有自动防御系统，还会将周围所发现的异常情况发送到驾驶者的便携设备上，而后者便可以遥控飞行器进行应对，甚至是有目的地攻击。 也不知道这艘飞行器是敌是友。 虽然这里的山林离城市并不是很远，更不是原始森林，并没有大型或是攻击性强的动物出没，但山林中的夜晚同样是极其不适合人类这种生物生存，至少是蚊子就足以令人崩溃。好在龙哲准备了一些丛林生存方面的准备，这些也都是飞行器中原来就有的，看来把自己放到飞行器上的人想得还很周到。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看来只能等天亮再说了，等天亮时若是能看到飞行器上下来人，那时也许才能判断他们是敌是友，这一切真是太诡秘了。这个世界，包括自己，都是一个迷。 想着这些，龙哲渐渐产生了困意，他便选了一块大岩石旁靠下来，很快，因为身体与思维的双重疲惫让他很快就进入梦乡。 龙哲做了一些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的身体被剖开，很多管子连在身上，旁边站着一个人正在研究自己，但是接下来，自己又变成了旁边那个站着的人，正在研究一个身体被剖开的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很长时间，因为他感觉梦到了很多事情，可也好像只是过了一小会，因为他感觉自己根本就还没有睡实，并且在感到头上被重重一击后，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四处还是黑夜，黑得和自己刚睡去时一样，天空中还是闪烁着密密麻麻的群星。 随之，龙哲又感到浑身一震，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接下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龙哲再次醒来时，他知道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因为有耀眼的阳光透过舷窗照射进来，而舷窗外面能清楚地看到绿树繁茂，甚至还有鸟飞过。这时他感觉自己的头好痛，痛得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也就是在这时，他完全清醒了过来，因为这里不是自己的飞行器，并且自己还被绑在一根金属架上，手和脚都无法动弹。 原来昨天夜里是被袭击了。 这时有一名黑衣男子走过来看了一眼龙哲，什么也没说便走开了。又过了好一会，那名黑衣男子和另一名黑衣男子一起走了进来，他们也许刚去了飞行器的外面去享受自然世界，因为此时都是一副很满足的样子，但尽管如此，也掩盖不住他们那冷酷无情、邪恶毒辣的表情。 “我们竟然逮到了一个锐特星人！”那两个人完全无视龙哲的存在，肆无忌惮地呼叫同伴并向他们炫耀。 果然不出龙哲所料，这些人相貌上与地球人的细微区别，当然了，最明显的还是语言，都不难判断他们锐特星人。龙哲被人确认为是锐特星人，不知是因为自己的容貌还是在晕厥时不觉说了什么，才暴露自己是锐特星人。 “嗯，还没确认他的身份，这里没有锐特星人的资料库，信息来回得要十多年，信息又不能从多维空间传输。”其中一名男子拿着一个无线摄像头样的东西过来对着龙哲拍摄，就像在拍一些花草或是没有生命的石头一样。“你们看一下，就是这个家伙。” 因为这人有耳麦，龙哲并不能听到对方在讲什么。 “杀了他？等等吧，怎么说他也是锐特星人。” 那人讲话丝毫都不背着龙哲，不知是因为他大咧咧还是愚蠢，也或是根本就没把龙哲放在眼里。 “什么？像龙哲？怎么可能，龙哲是个老头。丹多拉？老兄，丹多拉是女人，这是个汉子，龙哲又没有亲生儿子，不可能有关系吧，再说了，丹多拉只不过是龙哲领养的，养父而已，也不可能长得像……” 龙哲、丹多拉、养父、领养……这些词所包含的信息量对于龙哲来说太大了，他一副昏晕的样子斜靠在那里，耳朵却尽量不放过一个字一个词一句话，努力消化这些信息。 “先养他几天吧，如果确实对我们没什么用处的话，就扔去喂地球狼好了。”那人得意地笑着说。“好了，找到丹多拉的飞行器了吗。” 又是丹多拉！ “是啊，信号最后就是消失在这个区域，不会有错的，怎么就会不见了呢，除非是坠毁了。是啊，如果自己坠毁了我们得省多少事啊……” 那人明显是在和通话者探讨着一些已经探讨过不知多少遍的问题。 “对啊，可以肯定就降落在这座城市里，然后就没有信号了，也可以肯定没有坠毁，因为这之后还偶尔会有信号收到，尽管只有几次，这期间被启动过至少说明没有坠毁……” 这时，那另一个黑衣人走过来蹲在龙哲的旁边。 “喂，没死的话就醒醒。”那人很不友好地说。 龙哲装作昏沉沉晕乎乎的样子努力地睁开眼睛，然后才吃力地坐直身子。被拷的地方让他只能坐在地上，站不起也躺不下去。 “你是锐特星人？”黑衣人冷冷地问。 龙哲“嗯”了一声，因为他从黑衣人口中虽然听到了乡音，但那冷冷的口气一点都没有他乡遇故人的感觉，甚至还感觉凶多吉少。龙哲虽然知道自己是锐特星人，但他又怎么也想不起锐特星如今是怎样的社会结构，是和平安祥，还是战火纷飞，是全球一统，还是帮国林立……龙哲心里想，难道是离开锐特星很久了吗？”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那人又冷冷地问。 “考查，但飞行器失事了，我好像大脑受了伤，很多事都不记得了。”龙哲早就编好了借口。 “喂，听说有来这个破星球考查的失事飞船吗？”那人回头问刚结束通话的另一个黑衣人。 “没有。”那另一个黑衣人漫不经心地说。 二十一、被袭击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两名黑衣人轮流对龙哲进行审问，龙哲坦白而诚恳地回答并没有得到俩人的信任，相反更令俩人生疑，他们的神态让人感觉他们深信龙哲背后有着天大的秘密。 他们提取了龙哲的全部身体信息，但他们飞行器上资料库显然没有龙哲的相关资料，而信息传送还无法在多维空间中进行，所以就算信息可以无损光速传送到锐特星，来回则需要十多年，这也显然是不现实的，于是暂时也就只能先将龙哲羁押起来，等其他的人回来商量后再做决定。 好在这两名黑衣人暂时还没有对龙哲进行肉体折磨式的逼供，但龙哲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也许等那些他们通话的其他人回来，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得尽快离开这里。”龙哲暗暗地想。“但他们找丹多拉干什么？从他们提到丹多拉的对话中可以判断，他们找丹多拉肯定不是在寻找失散的亲朋好友。” “丹多拉？！我怎么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龙哲故意自言自语，他想从这两名黑衣人口中得到更多有关丹多拉的信息。 “你认识这个人？”其中一名黑衣人问龙哲。 他们果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我说过，我好像受了伤，大脑里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但听你们说到丹多拉，我似乎有种很熟悉的感觉。”龙哲依然坐在那里一副痛苦思索的样子。 “你说你乘坐的飞行器失事了，那里面有丹多拉吗？”别一名黑衣人问。 “我真的是一时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飞行器发生了严重的故障，然后是失火，等我醒来时，就在这座森林里了，而周围并没有失事飞行器的痕迹，更多的事情我现在还一时想不起来。”龙哲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 “那你还记得那飞行器里有多少人吗？你们来这里是考查什么？” 龙哲用另一只没有被拷住的手拍着头，看上去像是在努力回忆，其实他是在努力编故事。 “是的，还有其它的人，三个男人一个女人，不，也可能是两个男人……我真的是一时想不起来了，很模糊，可能我需要些时间才能想起这些。你们看我头这里，一定是这里受到了撞击或是其它什么伤害。”拍头时龙哲拍到了头上的一个痛处，那里是他刚醒来时不知怎么被撞坏的，现在还有一点突起，并且有一小块结痂。 “那你们来这里考查什么？” “好像是风土人情，也或是……其实，我想我可能只是飞行器的驾驶员，因为我记得我一直在操作飞行器。”龙哲想起自己对飞行器似乎很了解。 “那飞行器发生了什么故障？” “这个……我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飞行器启动……也许是撞到了什么……哦，我记起来，好像有一个人忽然有些癫狂，他破坏了飞行器中的什么……”龙哲都感觉自己有些胡言乱语，但那两名黑衣人看上去有了一点相信的样子。 “那你再想想有关丹多拉的事。” 终于又扯到了丹多拉让龙哲很兴奋，但他又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激动，感觉这些人对丹多拉并不是很友好的样子，于是就说：“我感觉这个人……虽然我一时想不起来很多，但当你们担到这个名字时，我感觉很讨厌的样子。”龙哲毫无头绪，只能想一点编一点。“要不你们和我说说这个人，我看能想起来什么。” “也不用你想了，在锐特星，很多人都知道丹多拉，都知道她是龙哲的养女。” 黑衣人说完就转身走了，另一名黑衣人好像也一下失去了兴趣，跟着离开了。 龙哲？！又是龙哲，这个龙哲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也叫龙哲？丹多拉的养父？ 留下龙哲一个人在那里努力地将这一切联系起来，或是试图唤醒可能存在于自己大脑深处某个角落里的记忆，但这一切又似乎是徒劳无功。 从飞行器舷窗望出去可以看到太阳已经西斜，一天就要过去了，那两个黑衣人或忙碌或休息，也或是不知踪影，总之是再没有过来理龙哲，除了中间扔过来一包比在自己飞行器上好吃很多的什么食物，还有小半瓶可能是谁喝剩的水。 龙哲算了算，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被囚禁了近二十个小时，自己也是这样或坐或躺了近二十个小时，虽然是坐或是躺，但这种情况身体会很疲乏，腰酸背痛，特别是那只被拷住的手臂，此时已经有了一点肿胀。 因为站不起来，龙哲就半蹲着身子活动身体关节，也好让被拷住的手臂血液流通得顺畅些，但这种姿势是无法保持很长时间的，活动了一会，也只能还是无可奈何地坐在了地上。 也就是在这时，那两个黑衣人又忽然出现了，还有些慌张，他们匆忙坐在操作台前，紧张地和同伴们通话。好在这是小型飞行器，似乎也没有多余的房间来关押龙哲，使他能清楚地听到黑衣人的讲话。 “附近忽然有两艘地球的飞行器，好像我们被发现了。”一个黑衣人呼叫同伴。 就在这时，另一个黑衣人大声说：“不对，不只是两艘地球飞行器，又飞过来好多，如果这两艘是侦查飞行器的话，那现在飞来的则是战斗飞行器！” 这时，龙哲能清楚地看到，一艘飞行器就悬停在正前方几十米的地方，并且，一定正在利用探测设备探测这艘飞行器。 紧接着，又有几艘飞行器飞了过来，将这艘飞行器团团围住，并发出警告。 “怎么办？”那另一个黑衣人看着外面逐渐增多的飞行器无奈地说。“突围吧。” 这时，那个接听同伙语音的黑衣人对另一个黑衣人说：“他们找到丹多拉的飞行器了，但她不在那里，我们的人正在跟踪丹多拉的一个疑似同伙。” 这时，这两名黑衣人开始联系其它三艘飞行器上的人，制订突围计划，龙哲也听了出来，他们共4艘飞行器，每艘飞行器上有5个人，而此时每艘飞行器上有2人，其它3人，一共12人都去追捕丹多拉去了。 外面的飞行器开始发出正式警告，并有警告性的射击打在周围。 突围开始了，龙哲所在的飞行器忽然启动，同时向外面的飞行器发出了攻击，龙哲虽然是在飞行器的角落里，但他还是能看到远处同样也燃起了火光。 这艘飞行器的性能也许要更好些，攻击武器也许更强大些，但在还没有启动的情况下被多艘战斗飞行围堵，便全无优势，更何况飞行器就算是紧急启动并升空，也需要至少七秒的时间。 而这七秒几乎就是致命的。 飞行器的射击击中了正前方的一艘飞行器，那艘飞行器由于距离太近，所以来不及防御就化成一团火球坠向地面，随之周围的树林燃起了大火。 但与此同时，那些飞行器也发起了攻击。 龙哲能感觉得到，这艘飞行器已经离开地面，并向前冲出了几百米，但同时也被无数次击中，飞行器震颤着忽然撞向一颗大树，然后又重新坠向地面，龙哲的手臂被拴在铁栏上，他的身体忽然腾起，又落下，只感觉手臂被扭拉得生疼，然后就是头部撞击到某处更剧烈地疼痛，他一阵眩晕，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龙哲在寂静中隐约听到通话器里传出说话声，其中有“丹多拉”、“图书馆”、“警察”等一些词，但具体说得是什么他却怎么也听不清楚，接着龙哲开始做起了一个长长的梦，他梦到自已睡在一片草丛里，很暖和，也很舒服…… 二十二、一切都是虚幻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龙哲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颗大树旁，而远处已经升起了太阳，鸟儿在树枝上蹦跳着，并唱着美丽的歌声。不远处还有松鼠在大树上窜来窜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如故。 龙哲忙去找那艘飞行器，但那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飞行器停在那里，龙哲一转身就跳了起来，向着昨晚清楚地看见停着飞行器的位置跑过去。 这时龙哲感觉浑身疼痛，特别是手臂。 他来到那里细细地寻找，想要寻找到些蛛丝马迹，但那里什么都没有，野花盛开，绿草如茵，就连蚂蚁都在按部就班地列队爬行，丝毫都没有被打扰过的迹象。 龙哲忽然想起那边曾有过一艘飞行器坠落并燃起大火，他忙又向那边跑去，但跑出了几百米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一切都完好如初。 远处，远处也曾有过火光，龙哲忙登高向四周望去，四周氤氲的云雾正随阳光的升起而逐渐散去，一片自然祥和，就像几千年都没被人类文明骚扰过一样。 梦？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龙哲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这时他本能地抬起手臂，因为那里阵阵疼痛。这时，他清楚地看到手腕上有一圈红肿的印记，有几处也已经破皮，有血迹凝固在那里，随着丝丝疼痛皮下还在有规律地跳动。 同时，龙哲又感觉到脖颈疼痛异常，如果一切只是一场梦，可这伤痕和疼痛又是从哪里来的呢？龙哲这时又想起了“丹多拉”、“图书馆”、“警察”等这些词语。 可如果这只是一场梦，那这些词又有什么意义呢？而自己手腕上新添的伤疤和身上的疼痛又是那样真实，那这些词会不会是真的呢？龙哲又想起自己的飞行器，他想，还是先回到自己的飞行器那里看一下吧，不知他的飞行器会不会也像眼前的一切一样，都消失不见了。 等龙哲回到他的飞行器那里时，看到他的飞行器安好地停在那里，隐蔽而安静。 图书馆，这也是唯一可以参考一下的信息。 龙哲开始寻找这座城市的地图，这并不是件难事，很快他就下载到一个城市地图，同时也定位到了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的市级开放图书馆。 在这个年代，图书馆已经不再是人们生活的必需品，因为获得知识或是获得图书的途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一座城市能有一座开放的图书馆已经是很不错的事了，甚至有些城市早已经取消了图书馆，最多也只是作为博物馆的一部分存在，或是仅作为存放古式图书的封闭仓库。 龙哲不敢公然将飞行器开进城市里，因为昨晚那似真似梦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所以他将飞行器启动到时间航行模式，这样就可以在时间的过去或是未来模式里进入城市，而在现实中的人们是无法发现他的。 即使这样，龙哲也是很胆怯，因为他不知道，这座城市有没有时间通道航行的检测系统，因为现在想要检测到在时间暗道里航行的飞行物并不是一件难事。 好在这座城市并不是重要的城市，也不是什么军事基地，因为龙哲很顺利就行驶到了城市中图书馆的楼顶，并且在空无一人的楼顶上悄悄地回到现实当中，然后停好飞行器。 这时，虽然太阳已经升起，但还没有到人们正常生活工作的时间，特别是图书馆，更不是早起开放的场所，所以这里还没有营业。 龙哲来到进入大楼的通道，一推那门，竟然是开的，他小心地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静得让人发怵。 他下了楼梯，进入到大楼内，这里到处都是房间和走廊。就在龙哲站在那里想应该去哪里时，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 这脚步声极其轻微，窸窸窣窣，如果不是仔细听，如果是在白天开放的时间，如果不是清早而外面的街上多一些车辆和行人的声音传过来，是肯定听不到这脚步声的，就算听到也不会注意，何况能听得出来，这脚步声还是小心翼翼地。 在这种环境中，也正因为这脚步声是小心翼翼地，所以越分辨那脚步声就越清晰，让人感觉更有些紧张不安。 那脚步声是越来越远的，轻慢有序。龙哲寻着那脚步声悄悄地跟了过去。 艾索向着那间图书室走处，四处静极了，特别是在这样一间巨大的建筑里，能听到自己的呼吸，甚至是心跳。 他清楚地记得，昨天这里发生了什么，因为自己就是那事件的经历者，但当艾索经过昨天走过的路时，发现那本应该有枪击痕迹的地方却是完好如初的，在一个楼梯拐角处，艾索用手摸着棱角分明完美无缺的墙角，脑子回想起昨天的情景：墙角被击碎，飞溅的石块和碎土重重地击在自己的身上……艾索又摸了摸身上那块被石块沙土击中的位置，隐隐有些痛楚。 “如果这一切都是幻觉，我为什么会如此熟悉这里？”艾索自言自语。 艾索又来到那间阅览室，里面依然是空无一人，但昨天发生的一幕幕又展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书架倾倒、栏杆破碎、书籍散乱一地、保安中枪倒地鲜血流淌一地……但此时这里的一切整齐划一有条不紊，所有一切都像在熟睡，等待着新一天来临，像以前每一天一样。 无法再继续想下去了，艾索飞快地跑到了昨天丹多拉发现那本书的地方，只看了一眼，便准确无误地伸出手去取下了一本书。 《最漫长的夜晚》——作者：何农。 就在艾索怀揣这本书走出图书室时，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那人就那么冷静地站在那里，就像在等自己一样。 “你是谁？” 两个人几乎同时问出了这句话。 但艾索明显有些更紧张，有种做贼心虚的紧张。 “哦，我是来看书的。”艾索故作轻松地说。 “可现在不是开馆时间。” 龙哲也有些紧张，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但是，他来到这里，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更不知要找什么，所以也只能在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鬼鬼祟祟的年轻人身上试图寻些答案。 “你又是谁？”艾索反问，但又不自觉地按了一下怀里的书。 “那是什么书？”龙哲明显知道那里有一本书，因为他看到了这个年轻人将一本书揣进了怀里。 “嗯，这是一本书，我会等工作人员上班后，再办理一下借阅手续。”艾索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拿出来我看一下。”龙哲看出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的那丝怯懦，自己也就多了一份自信。 艾索有些无奈，但还是犹豫了一下后把那本书拿了出来。 “您是保安吗？”艾索递过去书时问了一句。 龙哲并没有回答问话，接过那本书第一眼就看到了——最漫长的夜晚——这几个字。 龙哲感觉大脑里一阵眩晕，几乎要晕倒，他本能地扶了一下旁边地墙。因为他发现，这个名字一直就在自己的大脑里，并且，他发现自己不但认识上面的文字——地球文字——还是那么熟悉，同时，他也发现，自己是在不觉中用地球语言和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对话，而这一切，竟是那样地自然，自然得就像自己根本就精通些道。 而就在两个小时前，他还在用工具去翻译地球文字的地图。 龙哲随手翻开那本书，那些传统得有些古老的书页在他面前快速翻过，而那些文字却像是活起来一样，像亲切而熟悉的老朋友一样，跳进自己的眼睛，跳进自己的大脑，也像钥匙一样，不断地开启记忆之门。 虽然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但龙哲已经知道，他来这里，一定和眼前这个年轻人有关。 “您没事吧？”艾索显然是被眼前这位忽然面色苍白气色大变的大叔吓到了。 “你为什么要拿这本书？” “因为我女朋友。” 艾索犹豫了一下才说，他犹豫是因为不能确定丹多拉算不算自己的女朋友，而更不能确定的是，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发生过。而来这里拿这本书，也正是想试图寻找丹多拉存在过的证据。而现在真的拿到这本书了，似乎又第一步证实，丹多拉根本就没有来过，因为如果她来过，那这本书就应该不会存在这里；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这里只有一本《最漫长的夜晚》。 但仅几秒钟后，艾索又似乎可以在眼前这位陌生大叔那里证实丹多拉确实是存在过。 “丹多拉？！” 不用再问了，龙哲直接说出了这个名字，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女朋友一定就是丹多拉，因为从自己醒来到现在，一切都指向丹多拉，这次一定也不会例外。 丹多拉！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自己的大脑里如同生命一样重要。 二十三、是梦幻还是真实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龙哲莫名地有些不喜欢眼前这位叫艾索的年轻人，因为这个年轻人和丹多拉有关，并且好像在夺走那个还不知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应该是属于自己的丹多拉。 艾索带着这个陌生的大叔回到自己的住处，这全是因为他们都认识一个不知是不是真的存在的叫丹多拉的女孩。 艾索并不信任龙哲，而选择信任也全凭着感觉，是提到丹多拉时，龙哲那种站立不稳面色苍白时给艾索的感觉，还有就是那眼神了。艾索讲了所以所有与丹多拉在一起时的记忆，而龙哲也讲了自己醒来后所能记起的――也就是在这个世界上――的经历。两个人记忆的碰撞并没有产生更多答案，反倒是疑云更重。 “但愿这本书能给我们些启示。”龙哲最后拿起那本《最漫长的一夜》说。 龙哲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会了地球语言和文字，包括这本书的名字，它们就好像一直在自己的记忆里，至于是怎么在那里的，就不得而知了，与此相关的记忆一点都没有，但此时他不能纠缠这些了，而只能从眼前这本书，也是唯一的信息源中去寻找一些答案。 这是本不厚也薄的书，大概有十万字左右。 龙哲翻开这本书的第一页，竟一点都没有违和感，就像曾经读过一样，但后面写了什么又无从知晓，等再翻一页时，又是这种感觉，每翻开一页书就像是在打开一只柜子，而这些柜子里面都是自己装进去的东西，但是不打开就无法知道里面是什么，而一旦打开，不用一一查看，便一目了然。 所以，只要翻开一页，里面的内容就基本清楚了，龙哲就一页一页地翻着，这已经不是一目十行了，而是一目一页，差不多没用半个小时的时间，龙哲就已经对这本书烂熟于胸。 这本书讲的是一些人在地球上抵抗处星人入侵的故事，直到最后，地球迎来的有史以来最漫长的一夜，虽然这本书的名字叫最漫长的一夜，但这本书却是在这一夜里结束的，在这本书的最后，那最漫长的一夜才刚刚开始。 当然，也可以把地球这场有史以来所遭受的最大灾难，理解成最漫长的一夜。 但龙哲不这样想。 他想找个人聊聊这本书，所以将书给艾索，让他快点把书读完，可艾索却无法像龙哲那样一目一页地看，甚至连一目一行都做不到，而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这两天发生的事让艾索都忘了工作的事，他一头就钻进了书里，等他读完了那本书已经下午接近黄昏了。 “这也许……只是一本纪实小说……或者加进了一些科幻……也或者是猜想的成分……”看完书艾索抬起头来疑惑地问龙哲。 “我不这样认为，或者假设，这里写的都是真实的呢？”龙哲说。 “怎么可能，这里说我们这个世界都是虚幻的，都是不真实的，怎么可能呢。”艾索无法接受。 “我觉得，这本书里前面所讲述的不过是当时发生的事，而后面几页才是最重要的。” “我倒是觉得后面几页讲得太玄了，不过是作者的臆想而已。” “不是的，我感觉后面那些就好像我曾经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一时忘记了而已，他这样说，与我的记忆却正好吻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你说丹多拉呢？你说这里发生过枪战，那眼前的一切呢？” “或许……都是幻觉……只是一场梦。” “丹多拉也是一场梦？你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时间只是一场梦？那好吧，你就不用去找她好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说不定，她一会就会回来……她总是这样神神秘秘地。” “但是，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那丹多拉就可能正面临着某种危险，甚至是正遭受着某种折磨，她渴望你的帮助，她需要你。” “可是……我还是不能相信，这世界上的一切，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我无法解释。” “我一时也无法解释，但也许这就是事实，甚至包括我，都有可能只是虚幻，因为我的记忆好像根本就不属于我，它似乎是属于另一个什么人的，而我，那我又是谁呢？” “这一切太诡异了，我一时无法接受，这太疯狂了。” “我们在这个宇宙当中，知道的又能有多少呢？这颗星球也不过只是一颗尘埃，何况是我们。” “作者说，他和一些人经历并参与了当时人类世界最激烈的变故和反抗外星人入侵的战争，后来他们当中一个人从银河系中心地带的某颗星球上带回来一个盒子，开启后，世界便开始了一个漫长的夜晚，致使外星人泯灭，世界迎来一个崭新的黎明……可是，银河系中心……那有多遥远？是超光速飞船？虫洞？弯曲空间？可这些至今都还只是设想，只是科幻，怎么可能？再说，官方资料也表明，当时是世界军事联盟最终打败了外星人的入侵，而那些外星人，其实也就是锐特星的机械人，现在这一切我们不都已经证实了吗？” “锐特星？！现在我都怀疑这颗星是否真的存在，说不定也只是一个虚幻。” “你这样否定整个世界也未免太极端了。如果锐特星不存在，那丹多拉呢？她就是来自锐特星，你这样说，不是也否定了丹多拉的存在？还有，地球与锐特星不是也已经有过来往吗？难道这也是不真实的？” “我不知道，也许这就是我们要寻找的答案。” “好吧，那我们怎么去寻找答案？去哪里找？” “书里最后说，这本书本身就是虚幻世界里的真实，真实世界里的虚幻，它就是为了招唤这个世界里沉迷的人醒来，然后去拯救世界。” “这不过是作者的故弄玄虚吧。” “书中最后还说，图书馆是现在这个世界上被遗忘的角落，也是这个世界上所有被遗忘的角落中最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所以他将书藏匿其中，且仅是这个世界的众多图馆里，并且要求读到过这本书的人，最后一定要把书再放回原处。” “我想，这也不过只是个噱头而已，不过是想吸引读者吧。” “你在读书的时候，我查了一下网络，关于这本书，我查到了一些同名或是类似的书，但都不是这本，并且，任何一个能在网络上查到的书店或是图书馆里，都没有这本书。” “会不会，这本书根本就没人看呢？或者，根本就没有正式发行，只是作者悄悄地放进了图书馆里。” “当然也有可能，我也这样想过，其实作者也是这样说的，他说他将这本书悄悄放到了这个世界上的很多图书馆里，并且都是基本相同的位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缺古怪的人。” “网络上我也搜索到有人说看过这本书，仅有十几条而已，议论的人更少，但都不相信书里所写的，多是被作者这种将书放置于图书馆的方式感到好奇而已。还有，我是用很多种地球文字搜索的，这几十条信息也是涵盖了多种地球文字。我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竟然会很多种地球文字，包括语言，真是不可思议。” “也许你以前是个很刻苦的孩子。” “可是我的记忆告诉我，我是个锐特星人啊，同时我的记忆告诉我，我从来就没来过地球。也正是这些不可思议，我才更相信这本书。”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就算这一切的不可思议都是真实的，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才能再见到丹多拉？我不管这世界发生了什么，不管这世界是虚幻的还是真实的，我也不想再思考下去了，只要能再见到丹多拉，什么都无所谓。” “思考，对，只能思考。现在我没有办法，我的记忆里似乎有无穷的内容，就像一个电子存储器一样，但超越于记忆的，我都无法知道，我甚至都无法思考，而只有记忆，或者是只有激活记忆。也正因如此，必需得你来思考。相比之下，你要比我正常得多，或者说，相比你我，我只是个虚幻，而你才是真实的。” “我思考？我怎么去思考？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一切让我怎么思考？” “那你就试着相信这一切。” “你是说，让我去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对，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二十四、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你有没有在网上发布一下寻找丹多拉的信息？”艾索问龙哲。 “我当然发布了，用了十多种文字，在世界各地，还把墙上那张丹多拉的照片也上传了。”龙哲无奈地说。“其实，你想一下，如果丹多拉能看到这些，那她早就联系你了，无论她在哪里。或者，就算有人看到了丹多拉，那丹多拉也一定有条件联系你，除非她根本就是想离开你，除非她被人囚禁了起来，除非她已经……。” “不可能。不可能。她更不可能想离开我，就算想离开我，也一定会亲口对我说的，绝不会不辞而别。”艾索有些急躁。“我开始感觉得到，就像你所说的，她正需要我。我开始有些真的相信这一切了。” “你必须相信这一切。” “……图书馆是现在这个世界上被遗忘的角落，也是这个世界上所有被遗忘的角落中最容易被人发现的……”艾索忽然背着书中的这段文字。 “什么？对，这是书中的一段文字。” “那这本书会不会能成为我们联系丹多拉的媒介？” “怎么联系？” “如果这个世界是虚幻的，如果丹多拉仍然是存在的，那她或者就是存于另一种虚幻，因为虚幻可以有无数种。也可以这样想，如果我们现在这个世界是虚幻的，那对应的就该有一个真实的世界，那丹多拉会不会去了那个真实的世界？” “理解成另一个空间也有可能。” “那如本书作者所言，这本书是被置于‘世界上被遗忘的角落’，如果这是真的，那这本书就应该是完全地存在，也就是说，也许可以同时存在于现实与虚幻之中，这样的话，我们能看到这本书，丹多拉也可以，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也许这本书就是唯一，或者说是极少的，虚幻与真实两种世界联系的媒介。” “好像有道理，可是，如果这是作者的用意，那为什么作者没有直接写出来告诉读到它的人呢？” “我也没有想通这个问题，如果这是真的，也许只有作者才能知道。或者，到时我们自然就会知道。” “那我们不如现在就去将这本书放回原处。”龙哲急急地说。 “好，现在就去，赶在图书馆下班前，不然又得偷偷进去。” 艾索找来一支铅笔，翻开书的第一页，想了想，然后在上面写到：――在这里留言，我会看到――艾索。 艾索和龙哲赶到图书馆时，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闭馆了，但此时，本来就很冷清的图书馆，基本上已经是空无一人。西斜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窗子懒懒地照射进来，就像照在一座被遗弃了千年的古城堡。 俩人轻车熟路就来到了那间阅览室，里面空无一人，就像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一样。他们很快就来到那个书架前，然后从怀里拿出那本书，放回了原处。 “记不记得，我拿这本书出去进来时，都没有触发自动报警装置。”艾索对龙哲讲。 “看来这本书真的是不属于这个图书馆，也许真的就是作者，或是其他什么人偷偷放进来的。” 放好了那本书后，俩人在一排排狭窄的书架中来回走着，并不时地翻看着图书。在这个电子的时代，真的是很少有人来图书馆了，能看得出来，很多书都很久没有人动过，甚至都落满了灰尘，与其说这里是一座图书馆，倒不如说是一间博物馆。 一座城市在这个时代能保留一座传统的图书馆，也是一种勇气。 “各位读者请注意，本馆的闭馆时间已经到了，请还在本馆中逗留的读者……” 这时，图书馆的公众广播中传出了即将闭馆的通知。 “看来我们得回去了，明天早点来吧。”龙哲有些无奈。 “如果丹多拉能和我们想到一起的话，她可不会选择时间，这我了解她。”艾索一边说一边向《最漫长的一夜》那里走去。 那本书还在那里。 “走吧。”龙哲失望地说。“原封不动。” 艾索也失望地转头。 “等等。”艾索又忽然转过头来望向那本书。“书被动过了！” 艾索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将那书深深地插靠在书架里面的，而现在，它却比旁边的书移出来一些。他忙将那书抽出来，翻开封面。 在自己的那行字下面赫然出现了一行字： ――我是丹多拉，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 字体有些歪斜，看来写字的人有些紧张慌乱，也有些对这种文字的陌生，但艾索能认出来，那就是丹多拉的字体，平时丹多拉练习地球文字时，他总在一旁看，他还总会帮助丹多拉学习。 艾索看着那行字发呆，不知该怎么办好，然后他茫然地抬起头来四处寻找，就好像丹多拉就在附近躲了起来一样，最后，他无助地看着龙哲。 “快给她留言。”龙哲提醒艾索。 “我该写什么。” “随便什么，只要让她知道你在这里。” 艾索忙去口袋里找笔，他的手在剧烈地抖，好容易才在口袋里拿出笔来，但却抖得无法写字，他将笔交到另一只手上，然后伸张着手掌，并做着深呼吸，让自己快些平静下来，最后才努力地在丹多拉的留言下面写上了一行字： ――是我，我就在这里，可我看不到你，你还好吗？我怎么才能见到你。 艾索将书放回原处，激动得竟然几次才将那书插进其它的书中间。几乎就在同时，甚至艾索的手还没有落下来，那书不见了！忽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艾索和龙哲都惊讶地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就又紧盯着那本书的位置，现在那里是空的，俩人像是怕错过了什么一样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但就在俩人眼都没有眨一下的情况下，那书又忽然出现了，就那样又存在于那里，像是根本就在那里。 艾索抢夺一般抽出了那本书。 ――这里一片狼藉，就像是刚刚地震，或是战争，一个人也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废墟，还有尸体，我好害怕，天就要黑了，我该怎么办？ 艾索心如刀割，却又无计可施，他知道，丹多拉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甚至就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伸出手去四处划了一下，但周围空无一物，俩人就近在咫尺，却相隔两界。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完好如初，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你不见了。先冷静一下，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同样是艾索几乎将书放上去的同时，书就不见了，看样丹多拉在另一面也是万分焦急。 这时图书馆里又在广播闭馆通知，艾索和龙哲向里面躲了躲，想在如此冷清的大楼里，不会有人挨个房间查看的。其实每间阅览室都有监控，终端可以看到楼内第间阅览室，但因为管理人员少，读者也少，又不是什么重点单位，所以监察很松懈。 ――当时你在和那些警察说话，我听到旁边有响动，很害怕，就绕到后院……这时我看到屋子里的灯亮了，然后我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就是现在这样。 ――如果你那里没有危险，就先在别动，我要好好想想，和龙哲商量一下。 ――龙哲？！是我的父亲吗？他已经失踪了好久，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二十五、复刻计划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怎么来讲述眼前这一切呢？怎么才能到丹多拉那里呢？”艾索焦急地来回走。 天渐渐暗了下来，图书馆看来已经闭馆，公众广播早已经停止。阅览室外面有人走过，可能是保安或是保洁人员，但都没有注意这里。 “丹多拉那里肯定不是时间的过去或是未来，人不可能独立在其它的时间轴里生存，至少不能生存这么久。”龙哲也在焦急地分析。“过去或是未来都是虚幻的，甚至没有落脚之地，更不能改变或是操作任何物体，除非是我们带过去的，比如飞行器。” “她那里可能是另一个空间。依然是有实体的另一个空间。是我们还未知的一个空间。”艾索说焦虑地说。 “也许是，也许不是，因为如果是另一个空间，那她那里怎么会也有一个图书馆呢？还至少有一个位置和我们完全相同的书架，尽管她说那里都是废墟。” “我现在只想知道怎么才能到丹多拉那里，或是怎么能让她回来。” “那可能我们需要回你家后院研究一下再说。” “好，现在就回去。” 艾索给丹多拉留言说，要先回去研究一下再说，随时都可能回来，让她不要走开。丹多拉说自己哪也不去，就在这里，只是这里空无一人很害怕，也没有食物，一天都没有进食，又冷又饿。 艾索和龙哲偷偷溜了出来，并没有被人发现，看来这里真的是很不重要的地方。这时天色已经黑下来，街边有月亮娱乐城的大型豪华飞行器在招揽生意，城市又进入到了热闹繁华的时间段，就像拘束了一天的人们终于到了放松时间，周围所有人都在兴奋地欢呼雀跃。 艾索无心留恋这些热闹，驾驶着他那艘二手飞行器和同样万分焦急的龙哲疾驰向自己的住处。离开时，龙哲看到他的飞行器还静静地停在图书馆楼顶的角落里。 艾索住处因为是在城市的边缘，所以相对显得特别冷清宁静，俩人快速下了飞行器来到后院四处查看，但怎么也找不到一丝异常。对于艾索来说，唯一的异常就是一直停放着丹多拉飞行器的那里现在空无一物，显得空荡荡的。 由于当时艾索要经常在这里修理丹多拉的飞行器，所以后院里堆放了一些工具、零件和电源线，还有临时用的照明灯。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艾索打开照明灯，又来到围栏的外面，他想当时丹多拉一定是在围栏外面，而不是院里，这里到处都是荒草。 这时，艾索在围栏外面发现有一处被压倒了一小片的荒草，当时丹多拉一定就是在这里晕倒的，艾索想象着丹多拉一个人倒在这里，黑暗而潮湿，没有人发现她，心头不免一阵酸楚。 可是除此之处，再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艾索蹲在丹多拉晕倒的那块草地上，用手抚摸着那片青草，就好像那里还有丹多拉的余温一样。他慢慢地抬起头来，正前方是他房子的一扇窗户，正好能看到屋里。 艾索站起身来，双手扶在围栏上向里观张望，想当时丹多拉一定就是这样试图观察室内的情况。可艾索又想，不对，这前面当时或许还停放着丹多拉的飞行器，那丹多拉就可能是躲在飞行器的后面，然后小心地透过飞行器的舷窗再向室内观望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事情应该是这样的，艾索设想着： 当时丹多拉听到周围有响动，怕是黑衣人或是野狗什么的，但因为自己身份的特殊，面临警察一时不好解释，就没有马上呼喊出来，而是选择悄悄跑到了房子后面隐藏起来。 丹多拉来到这里后，观察到周围很安全，就躲在飞行器的后面，双手扒在围栏上透过飞行器的舷窗，然后再透过窗户，向屋里观望，但在月光和远处路灯的余光下，这四周和屋内都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而艾索此时正在和警察说话，或是正在进行脸部信息的识别。 或者，此时漆黑的屋内也正在进行着一种不为人知的变化，那就是一切正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恢复着原来的样子。 当然也可能是在魔法的作用下。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幻觉或是做梦。 就在这时，艾索打开房门，点亮室灯。 灯光透过后窗，又透过飞行器两边的舷窗，屋内那种神秘力量的最后余威被瞬间放大…… 想到这里，艾索激动起来，他马上跑去叫正在四处寻找蛛丝马迹的龙哲，然后将龙哲拉到了后院对他讲起自己的设想。 “这不符合科学原理，那是什么力量？难道真的是魔法？”龙哲对无法解释的事情深表怀疑。 “可我们面临的问题还能用科学来解释吗？”艾索很激动。 “好吧，那就先假设事实存在，然后再复制，可怎么复制呢？”龙哲还是将信将疑。 “对，就是复制。把昨晚的事件重演一遍。”艾索满怀信心。 “你是说，再把这里砸烂一次？” “没错，再砸一次。” “如果恢复不了呢？那你可就惨了？” “为了丹多拉，在所不惜。” “可是你想一下，如果砸烂的房间还能恢复，那这个世界就会发生很多这样的事件，可是，你听说过吗？虽然我来到这个世界时间还很短，但只要想象一下，就感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没听说过，就像没听说过一只被砸烂的杯子会还原一样。” “那你还要尝试？” “你不想救丹多拉吗？” “当然想了，她也说了，我是她的父亲。” “可从年龄上来看，你有些自作多情了。” “这是另外一个问题，以后再去解决。我现在只遵从内心的感受。” “那你就得配合我再把这个家毁上一次。” “真够疯狂的，我倒是无所谓，又不是我家。不过出于长辈，或者是长兄，毕竟我年龄比你大些，至少是看上去，所以我最后还是要劝你一句，有可能你会因此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我们首先要有一把枪，能量枪，可到哪去弄呢？黑市？可我也不知道黑市在哪，丹多拉还在那里等着呢，一天都没吃饭了，要不骗个警察来……”艾索苦思冥想。 “要不你先去网络上查一下吧，看有没有类似的事件发生过，不过也是，如果谁说发生过这种事，就算不被送进精神病院，也会被人当成精神病看的。” “如果没有能量枪，用其它东西是不是也可以代替，比如……” “说不定你这栋房子有问题呢？会不会是你有问题呢？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记错了？这种事真的是没有道理，你确定精神是正常的不是因为丹多拉的离开……” “我想起来了，如果没有能量枪，我们可以做个弹弓，对，弹弓也许可以，当时门口有个黑衣人，还有那里，楼梯那里也有一个，对了，书桌当时被能量枪击碎了，我们可以准备一个足够大的石头，吊在桌子上面……” “好了好了，我那里有把能量枪，在图书馆楼顶，我的飞行器里。” 二十六、昨日重现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很快他们就去图书馆龙哲的飞行器里取回了一把能量枪，这把能量枪一直都在飞行器里，龙哲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回来后艾索又把自己的飞行器认真地停在了后院，原来停放丹多拉飞行器的位置，并且可以透过两边的舷窗能清楚地看到房子的后窗。然后艾索反复对龙哲讲当时发生的情景，包括碎片飞溅的方向，椅子倒去的位置，杯子落地的样子，以及自己和黑衣人的跑位等等，直到龙哲倒背如流烂熟于胸。 “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所以你一定要永清。”艾索还是认真地嘱咐龙哲。 “我想我现在闭上眼睛都能完成整个流程了。” “黑衣！还有黑衣。”艾索又仔细想了想忽然说。“你得也穿上黑衣。” 然后艾索就又跑去找自己的衣服。 直到龙哲穿好黑衣后艾索才感觉万无一失，看了看表说：“还有几分钟就到昨天的那个时间了，我记得当时的时间。” 艾索切断了电灯电源，屋子里瞬间黑下来。但仅是切断了电灯电源，其它电子设备还通着电，有一些指示灯在黑暗中弱弱地闪亮着。 院子里，穿着黑衣的龙哲正走过来，他已经穿过了小院子来到了房前，四下打量着房子，他记得艾索说的，当时那黑衣人一点都不紧张，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你先去打电话报警，我在这里。”艾索对着空气说。 龙哲慢慢掏出那把能量枪对准房门的把手，一道无声的光电，门把手那部分瞬间就被击穿出一个洞，门开了。 艾索忙拉动了一个绳子并按下了一个按钮，龙哲知道那里有电，自己当然也不会主动去触电，但还是向后直挺挺地倒去，并重重摔倒在房屋台阶的下面。 这个动作他们已经演练了多次，龙哲做得十分逼真。 “你快去阁楼打报警电话，这里很危险。” 艾索对着空气说了一句，然后操起一根木棍，小心地接近那扇已经破碎并且半开的房门。他用一只手推开那摇摇欲坠的房门走了出去。 “畜生，我这可是刚换的门啊！”艾索嘟囔了一句。 艾索小心地靠近躺倒在地上的龙哲，龙哲一动不动。外面很黑，艾索又关闭了所有的照明，所以只能借着月光和远处昏暗的路灯来辨认眼前的一切。 就在这时，穿着黑衣的龙哲忽然坐了起来，并且一只手伸向艾索，而早有准备的艾索抡起手中的木棍全力向龙哲头上砸过去――当然落在龙哲头上时却轻了很多，但这也让龙哲一阵眩晕，心想，你小子这是来真的啊，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望着眼前躺在地上的龙哲，艾索想，是不是下手重了点，然后说：“对不起。这不是我干的。”说完，将棍子扔在地上。 这时龙哲忽然站起身来，晃了两下，便猛地向后院跑去，那里事先准备了一个梯子，通向房顶的小窗。龙哲来到后院，顺着梯子快速爬了上去，又麻利地钻进了小窗，然后掏出了那把能量手枪，这一切都已经演练得纯熟，一气呵成。 这时龙哲想，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感觉不但身轻如燕，还有使不尽的力气。 屋里传出了枪声和物体被击碎的声音，艾索心里一疼，他知道那是自己精心购置且是最喜欢的一套价格不菲的茶具。 “都碎了两次，真是折磨我的心啊。” 艾索忙捡起地上的那根木棍反身冲回屋内。 冲进屋内的艾索第一眼就看到了正从阁楼楼梯上走下来的龙哲，虽然屋内比外面还要黑暗，但还是能看到人影，不过艾索不用分辨就知道龙哲的站位，闭着眼睛都知道。 这时龙哲一颗能量弹射向客厅正中，那里曾经是丹多拉的一闪而过的身影，艾索似乎看到了丹多拉惊惶失措地跑过，心里一紧，竟有几分难过。 龙哲的能量弹这次射中的是一张椅子，飞溅的碎片又击到了很多物品，传出了让艾索心疼的破碎声。 接着又一颗能量弹正好打在书桌上，随着能量弹一闪，书桌碎裂，上面的物体飞散到空中，此时艾索似乎又看到丹多拉在那里抱着头恐惧地大喊。这次艾索竟然很入戏地猛向前冲过去，然后将手中的木棍用力抛向龙哲。 就在那木棍抛出去的一瞬间，艾索心头一惊，因为他发现自己太激动了，竟然真的感觉丹多拉就在那里等自己去救，本来计划这木棍是抛到龙哲身后的，但已经不觉中正对着龙哲全力抛了过去，如果这要是砸到龙哲的身上，后果一定不堪想象。 龙哲知道那木棍是抛向自己身后的，但他看到一团黑影旋转着就飞向自己，并挟带着劲风，便本能地用手一搭楼梯扶手，双腿一用力，整个人竟飞腾了起来，那团黑影呼啸着从自己的脚下飞过，就在龙哲飞身还在空中时，那根木棍已经砸在了墙上，墙上是艾索和丹多拉挂上去的图画和照片…… 那木棍砸在墙上又弹了回来，还在空中的龙哲飞起一脚精准地将那木棍踢开，这让龙哲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还有这般功夫。 直到龙哲稳稳地落地后，艾索才回过神来，一边跑向电源控制盒一边大喊：“快往外跑！” 灯亮了一下又关闭。 屋内被灯光瞬间照明后又暗下来。 其实这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因为应该是木棍击中了那个黑衣人，而黑衣人是几乎滚落下了楼梯，但艾索和龙哲的本能反应让剧本有了些变化。 龙哲开始向屋内胡乱射击。其实当时那个黑衣人才是胡乱射击的，而此时，龙哲是有目的地射击，因为当时，艾索也不知道有什么最后被黑衣人射到，因为他和丹多拉已经跑出了房间。这时艾索要求龙哲尽量去射击那些不值钱的物件。 但龙哲没那样做，他忽然想到，黑衣人一定是朝着艾索和丹多拉跑离的方向射击的，至少在声音上可以判断出方向，所以他就将枪指向了艾索。 和当时的经历一样，艾索能感觉到有很多破碎的物体迸溅在自己的身上，甚至是脸上。而更加惊讶的是龙哲，因为他忽然感觉自己对射击充满了自信，虽然在记忆里自己是第一次拿枪并射击，但此时竟然没有一点陌生，甚至还有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完全有信心指哪打哪。 这一切发生过程只有几秒钟，但整个房间已经凌乱不堪。 艾索等龙哲跑出来后，俩人便一起向远处跑去。 昨天的此时，艾索正拉着丹多拉跑开，并在不远处上了一辆出租车，可这时并没有出租车驶来，于是俩人接着向前跑，他们来到那家日本料理店，然后又调头向回跑。 “这时我的飞行器发生了爆炸，然后就是和警察通电话。”艾索边跑边和龙哲说。“十五分钟内我们必需得赶回去。” 此时已是深夜，街上静悄悄地，人影寥落，偶尔会有车驶过，也偶尔会有一两个行人，或急走或搭乘简易个人助行设备，但他们都像与这个世界无关一样，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到哪里去。 二十七、废墟世界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艾索径直跑到了自己房子的后面，站在后院围栏旁，双手扶在围栏上喘着粗气，借着月光和远处路灯的余光，透过自己那艘二手飞行器的舷窗，他看到了房子的后窗，但此时窗子是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更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再仔细看，就是自己隐约的影子。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艾索在后院的栏杆旁等着，龙哲则在艾索的小院子里，等待着，他们在等待女巫也或是魔鬼，把房间收拾妥当，打扫干净。 夜晚花草树木富氧的清香沁人心脾，月亮高高地挂在星辰密布的天空上就像是在布满宝石的黑幕上镶嵌了一颗美玉般不真实，偶尔的蛙叫虫鸣又像是给不眠的人讲述着一个古老的传说。 龙哲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踏上台阶，感应门灯亮了起来。 房门在昏暗的门灯照亮中是紧闭的，但门上并没有被打碎的破洞，甚至一丝被破坏的痕迹都没有，和他两个星期前刚换过一样，完好如初，他惊讶万分地摸了摸房门，确实是完好如初。 龙哲在电子锁上按下一组艾索早就告诉了他的密码，然后又将手指在上面对了一下指纹，这指纹也是艾索提前录入的，指纹锁的记忆里此时有艾索、丹多拉和龙哲的指纹记录。 门开了，龙哲迫不及待地摸到室内照明开关，这时他停顿了一下，就像要准备公布答案一样，这才按下了开关，室内顿时明亮如昼。室内物品摆放整齐一丝不苟，没有丝毫打斗的迹象，那个被自己亲手打碎的书桌也安然地摆放在那里，就像有人刚从那座位上离开，余温还在。 龙哲惊诧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像在做梦一般，但又是那样地真实，此时对艾索的怀疑也烟消云散。 龙哲猛地转身冲出了房门，又冲出小院，向房子的后面全力跑去，他跑到了小院后面的围栏旁，艾索按计划应该站在那里，可此时，那里空无一人。龙哲慢慢走过去，蹲下来，这时，龙哲在围栏外面发现有一处被压倒了一小片的荒草，他用手抚摸着那片青草，感觉尚有余温。 当艾索醒来时，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夜晚花草树木富氧的清香沁人心脾，月亮高高地挂在星辰密布的天空上就像是在布满宝石的黑幕上镶嵌了一颗美玉般不真实，偶尔的蛙叫虫鸣又像是给不眠的人讲述着一个古老的传说。 艾索发现自己正躺在黑夜的荒草丛中，旁边就是破旧的围栏，发生了什么？记起来了，记得当时房内灯光一闪，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艾索猛地跳了起来。“难道实验失败了？”他这样想着，向着前院跑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艾索推开已经掉了一半的院门，走了进去，这时他看到的是一栋陌生而破旧的房舍，只有旁边的那几棵树好像还是原来的树，但也显得瘦弱了很多。 眼前是座老式的房子，比自己的家小了许多，也矮了许多，斑驳的墙壁和老旧的门窗，艾索推门进屋，里面极其陌生，完全不是自己熟悉的样子，看上去好久都没人居住了，满是尘土，家具也古老陈旧。 桌上有盆碗，地上有鞋子，床上有叠放整齐的被褥和毛毯，墙上还挂着衣物，只是一切都积攒了厚厚的灰尘，有的已经风化，一碰便破碎成了粉末，厨房甚至还有吃剩的食物，但都已经钙化。 这里就像曾经有人忽然离去，从此再没有回来。 “龙哲！龙大哥！龙哲大叔！”艾索大声喊着。 可是，任凭艾索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已是古旧的房间里孤独地回荡。 艾索重新回到夜色中的小院，月光下自己和丹多拉平日里种下的花花草草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荒芜的瓦砾和杂草。 “龙哲大叔！龙大哥！龙哲！”艾索又大声喊着，但依然没有人应答。 艾索走出了小院，街道上也显得异常荒凉，两边的太阳能路灯大部分都是暗的，但零星也有亮着的，昏暗地沿着街道两边向相反两个方向残缺不全地延伸到黑暗的尽头。 “难道，这是在另一个空间？！” 艾索似乎有所醒悟，这让他即激动兴奋，又恐怖胆怯。虽然正值夏季，但阵阵凉风吹过，让艾索从头到脚，又从前胸到脊背，都感觉丝丝寒意。 这时艾索又想起一件事来，他想起醒来时好像没有看见自己的飞行器，于是他又跑到后院，那里果然是空无一物，自己的那艘二手飞行器不见了踪影。 “这到底是哪里？是真实还是虚幻，我的飞行器呢？丹多拉的飞行器呢？黑衣人呢？”艾索无法解释眼前发现的一切。 如果这一切没有变化，那自己的飞行器去了哪里？如果这里是另一个空间，那丹多拉的飞行器怎么会不在那里也不在这里，还有那些黑衣人，好像也是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但最重要的是，这里是丹多拉所在的空间吗？ 顾不上想那么多了，艾索向着图书馆的方向跑去。 这条路他每天都在走，步行、飞行器、公共交通，所以，每一处标志、每一处建筑、甚至每一块石子、每一颗花草和走到哪里会遇到什么人，他都非常熟悉，可此时，眼前的一切既是如此地熟悉，又无比陌生。 既熟悉又陌生，是因为路没有变化却坑洼破烂杂草丛生；建筑也都在只是残破不全坍塌败坏；花草树木还是那些花草树木，只是茂盛得过于肆意，几乎都掩盖住了道路……这是一种被破坏后，且又多年没有人类活动才会有的景象，可是，昨天，甚至是一个小时前，还曾在这条路上经过啊。 尽管如此，这肯定不会是时间的过去或是未来，因为虽然对未来还不得而知，但至少过去很多年都不是这个样子。再说，就算飞行器可以到达的过去或是未来，那里的一切也都是虚幻的，而此时无论脚下的大地，还是手触摸到的物体，和呼吸的空气，都是那么真实，和自己的疼痛一样真实。 再退一步说，在时间的未来和过去，人类根本就无法独立存在，不但无法站立在虚幻的某处，无改变任何事件，也无法正常地呼吸。 “难道这真的是另一个空间吗？可是，就算是另一个空间，那到这里来也太容易点了吧？从我家后院就能把人源源不断地送过来，和坐电梯都没什么区别，进电梯，出电梯，就到了另一个空间……我的家不知道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恢复原样了没有……” 艾索一边向图书馆跑一边胡思乱想，又一边借着惨淡的月光和太阳能路灯零星的残光，观察着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废墟世界。 二十八、那里有一只野兽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这个世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一路上有很废弃的汽车和飞行器，还有建筑倒塌后的断壁残垣和倾斜的立交桥，甚至还有很多分辨不清的动物跑来跑去，当然，虽然皓月当空，还有星星点点的太阳能灯，但世界依然在黑夜中模糊不清。 艾索遇到很多障碍，使他不得不攀爬才能通过，这让他想起昨天夜里，大概也是这个时间，丹多拉一定是更加艰难地通过这些障碍物的。想着丹多拉柔弱的身体在这些危险的废墟中穿行，四周静得令人发怵，并且还有看不清的动物在暗中窥视，心中不免又泛起阵阵怜爱。 这一路上不时会听到声音，但不难分辨，那绝不是人类弄出地声响，往日这一路走下来，即使是夜深人静，也不时会有交通工具在行驶，会有不眠的人在游荡，会有人类所特有的嘈杂声和灯光，但此时，万物似乎都已经聚齐，却唯独没有人类的踪迹，除了艾索，除了那零落而残破的太阳能灯光。 艾索已经离开城市边缘进入到了城里，这里明显要更“繁华”一些，因为断壁残垣会更多一些，坠毁的飞行器和废弃的汽车也更多一些，空洞黑暗的店铺也更多一些，久不被人使用的公共设施也更多一些，那些还在工作的太阳能自动设备也更多一些，比如路灯、广告、警示牌、已经没有文字的即时固定信息幕、同样是没有信息内容的悬浮移动信息团…… 特别是这些太阳能自动发光的人造设备，只要是还没有损坏，就会在黑夜里孤独而热情地工作着，直到像那些因为长久没人维修而暗落的同伴一样，尽忠尽职到耗尽自己最后一份能量。 除了这些，其它人类的痕迹也更多一些，到处都是丢弃的包装袋、杂物、垃圾等，甚至还有一些是可以用的物品，比如衣物、背包、鞋子、电子产品等，好像是人们遭遇了什么危难，来不及带走或是不小心丢掉了这些。 眼前的一切，在更多一些太阳能发光物中显得清晰了很多，寂静、杂乱与荒凉中却依然遗留着当时的惶恐。 这时，一个电子雾团变换着闪亮的颜色悄悄来到艾索的不远处，不远不近地跟在艾索的前后左右。 艾索知道，这种电子雾团是一种信息传递工具，主要用于广告和即时重大新闻的传播，它一般会在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自动跟踪一些移动热源物体。此时空中就漂浮着很多这种不规则形状的电子雾团，但上面已经没有任何信息，而只是无声地不断变化着发光的颜色。 这时又有几个电子雾团在悄悄地向艾索这里靠近，无声而缓慢，像一团团的鬼火。 在远处，也有一些电子雾团在移动，动动停停，艾索猜想，也许是电子雾团发现了什么大一些动物在移动，比如野狗。 就在这时，借着闪烁的灯光艾索看到两个人形物体倒在街边，他小心地走过去，看到的是裹在褴褛衣衫下的两具人类骷髅，那被某些动物撕咬过的衣服碎片还在随着轻轻的夜风微微摆动。 艾索弹跳地闪到一边，这种场景平生第一次看到，惊悚中一阵反胃，干呕了几下才作罢。 继续向前走着，开始发现了更多的骷髅，有人类的，也有动物的。这时艾索才想起来，一路上在黑暗中也看到过类似的物体，只是黑漆漆里没有往这方面想，哪里会想到在城市中会这么容易就看到这种恐怖的景象，而此时，这种景象在昏暗的灯光中竟是随处可见。 艾索浑身发冷惊恐异常，又想起丹多拉，想她一定也从这里经过，一定也看到过这些场景，她又是怎么克服这么恐怖而恶心的场面，想她当时一定万分无助而恐惧。 这时艾索想起丹多拉曾留言说有尸体，但当时只想到她可能最多是看到了猫猫狗狗的尸体而已，因为自处城市，根本就无法想象到这种情景。 图书馆就在前面了，可再往前走本来就昏暗的灯光开始更加暗下来，因为图书馆并不在城市中心。这时的艾索手中多了根木棍，因为在不远不近处总有某种动物在跟踪或是窥探，随着灯光的稀少，特别是在黑暗的深处，总能看到点点亮光，在来时开始的路上也看到过这种隐现的光点，可当时并没有多想，此时才明白，那是动物的眼睛。 “昨天丹多拉也一定是时时感觉到威胁，作为一个女孩，没有崩溃就已经很勇敢了，她真的是很坚强……” 艾索不知不觉中在自言自语，因为似乎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被一种巨大的孤寂感和恐惧所吞噬。 当艾索远远看到图书馆的影子时，东方已经泛起白光，天空深处的星辰也正在隐去，城市开始在晨雾中显现出了隐约朦胧的轮廓。 虽然已经疲惫地行走了很长的路，但就要到图书馆时，艾索还是跑了起来。这是晨练的时间，却丝毫没有晨练的感觉，而是像在地狱里奔跑。 图书馆已经在眼前了，天色也快速亮了起来，深蓝的天空里仅能找到几颗不愿隐退的晨星，太阳虽然还没有升起，但它的光芒已经接管了这整个世界。 此时艾索已能清楚地看到，那偌大的图书馆大楼已经坍塌了一半，而依然屹立的另一半也不过是风雨飘摇中的废墟。艾索无法相信丹多拉就在里面。 没有大门，甚至都没有了窗户，艾索是爬进图书馆里的，好在还能攀爬着残垣断壁和隐现的楼梯向上行进，虽然天空初现的晨光已经能让楼内情形朦胧可见，但更多时候还需要调整视线才能看清环境，特别是此时馆内已不是所熟悉的洁净整齐的样子，而是如丹多拉所说，像是刚刚发生了地震或是战争。 尽管如此，艾索所熟悉的那间阅览室的位置、通道、楼层都不在图书馆坍塌的部分，并且还可以勉强通过。 “是恰巧那本书的幸存了下来，还是有人故意将书放在了比较安全的那里？”艾索忽然这样想到。“难道真的是有人故意在那放置了这本书吗？” 再上一层，只要攀爬过前面那堵倒塌的墙壁，走廊尽头就是那间阅览室了。 当艾索站在这堵断墙上望向走廊尽头那间阅览室时，借着从残垣断壁间透过的晨曦朦胧的日光，在那薄雾里，隐约可以看见一个黑影。 “丹多拉！” 艾索差点失声叫出来，但他看到那个徘徊在阅览室外面的黑影异常地诡异。 那不是丹多拉，绝不是丹多拉，因为那个黑影是四脚朝地，并且还好像是在东嗅嗅西闻闻，只是个头有人那么高而已。 那是一只野兽！ 二十九、对峙与耐心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那确实是一只野兽，像一只鬣狗，骨瘦精壮，全身布满条纹和斑点，长颈与脊背上长着钢丝一样的鬣毛，但又稀落零乱，嘴角流着粘涎，眼小却放着蓝光，小心而阴险，谨慎而机警，紧张而凶残， 此时丹多拉就在阅览室内，就在放着《最漫长的夜晚》那本书的书架旁边，并且，她早就发现了那只巨大的怪物。 天还没有亮时，还是满天星斗时，就发现室外有响动，开始以为是艾索，甚至都想大声喊出来。 但夜晚所特有的寂静与清爽，特别是残垣断壁中那清爽如同户外无异，甚至能隐约嗅到不知隐藏在哪里的野花飘来的花香，而泥土的味道更是不用分辨就知道在四处飘逸，特别是那在日常生活中已经很少遇见的书纸味与墨香，更是清晰可鉴， 丹多拉却在清晰地在空气中嗅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那不是艾索，而是一只野兽！一只在觅食的野兽！” 清醒地意识到这点时，让本来就紧张害怕的丹多拉更加毛骨悚然。 她不敢弄出一丝响动，甚至不敢呼吸，因为在如此寂静的夜晚，都能感觉到心跳是在咚咚作响。 但此时无路可逃，因为只有那大门早已不知去向而留下的空洞和原来大门旁边那倒塌了一半的墙，是唯一的出口。 再说还是黑漆漆的夜晚。 再说还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再说来时一路上遇到很多尸体。 再说黑夜里那些移动的黑影和蓝色的光点。 再说这只野兽的出现让人更加感觉危机四伏。 丹多拉拿过那本《最漫长的夜晚》，借着惨淡的月光能看到那上面没有新的文字出现，她在上面写道：这里有野兽，好恐怖，我可能会死掉。 然后又将书放回原处。 然后又蜷缩在角落里。 然后又继续瑟瑟发抖。 因为过于紧张和黑暗，那一行字写得有些歪斜。 天色渐渐放亮时，丹多拉透过雾霭看到了那只野兽的轮廓，那是只足有一个成人高的四脚野兽，如果它站起来，完全可以俯视地球上的大多成年男人。 像狗，但绝对不可能是人类的朋友。 差不多一个小时了，野兽或徘徊或蹲坐，并不时地四处嗅嗅，但一直都没有越过门洞，丹多拉能嗅到它的味道，它一定也更清楚，里面有一个足以让它美餐一顿的猎物。 这野兽虽然凶恶贪婪，但更加小心谨慎，它似乎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但它在等什么呢？ 是还不太饿吗？ 是在等同伴吗？ 是在等更好的时机吗？ 是想更加清楚对方的实力吗？ 是在确定里面没有危险吗？ 还是在等待着那弥漫空气中惊慌恐惧的味道再浓烈一些？ 就在这时，就在天色有些放亮时，丹多拉在寂静中听到远处传来了阵阵窸窣的声音，那不是门洞那只野兽发生的声音，因为那声音来自更远的地方，且由远而近。 “原来它是在等同伴。” 丹多拉绝望地想，然后又扶着书架支撑着本来就已经很虚弱的身体慢慢站来，又将那本《最漫长的夜晚》抽了出来，此时翻开每一页竟都如此艰难。 最后她在书页上面，自己一个小时前写的那行字下面，接着写道： 千万别来，这里很危险。 当艾索看清那是一只如超大型鬣狗般野兽时，知道这只野兽早已经发现了自己，因为它虽然在那里徘徊，东闻西嗅，但它的眼睛始终都在看着这里。 因为有两只幽蓝色的光点如两只永远等距的冷光灯一直射向艾索。 怎么办？手中又没有武器，来时都没想到把龙哲那把能量手枪带上。艾索摸了摸口袋，他记得常在身上带着一把收藏把玩的古版瑞士组合小刀，可这时却不见了踪影。 这时艾索又忽然想起，怎么甚至都没想到给丹多拉带来一点食物呢？她很可能一天两夜都没有进食了。 那只巨兽开始试探着向艾索靠近，但又不是十分主动，这是一只十分狡猾小心的恶兽，似乎在没有十分胜券的情况下不会主动出击。 它的喉咙里发出着低沉而又粗重的声音，似乎是在警告：不要靠近，这里的猎物是我先发现的！ 艾索知道，如果再晚来一会，如果天色再亮一些，丹多拉的情况就很难想象，但尽管自己刚好赶到，可又能怎么办呢？自己肯定不是这只野兽的对手。 “至少能和丹多拉死在一起，至少能最后看丹多拉一眼。” 这样想，让艾索不觉中增加了很多的勇气和无畏，他站起身来，站在最高的一块碎石上面，尽量让自己显高大一些，然后勇敢地直视着那两只蓝光。 一时间，那两只蓝光似乎暗淡了许多。 就这样坚持了许久，像两头相持的猛兽，都想用自己的目光与气势让对方首先退却。 像每一天的早晨，刚刚还是黑暗，但光明很快便充满了每个角落，雾霭也开始随同黑暗悄然散开，周围的每一粒石子都清晰可见，第一缕阳光不时什么时候也透过断墙残窗照了进来，射在一边还完全如初的墙壁上。 那只野兽开始有些焦虑，但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艾索随手拾起两块大石头在手里，然后慢慢地走下了那堆碎石。 这里本来是一条宽敞的长走廊，一边是外墙和窗户，阳光就是从这边照进来，多处墙壁和窗子都已经破损，有的地方直接就可以通向外面，有钢筋连着的碎石和摇摇欲坠的窗框就在那里挂在8层楼的半中空。 另一边是很多被隔断的阅览室，有些已经倒塌或破损，有些依旧完好无损。艾索的后面是断墙留下的碎石堆，野兽后面是丹多拉所在阅览室空敞着的门洞。 此时，在艾索与野兽之间再没有障碍，只剩一段平坦的走廊，上面仅有些碎石块。 “丹多拉，你在吗？是我。” 艾索大喊道，语气坚定而有信心，然后慢慢地向前移动，眼睛刚始终直视着那只健硕而凶狠的野兽。 “丹多拉，不要怕，我来了。” 艾索又用尽全力在大声喊，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他是在给自己壮胆，也是在给丹多拉壮胆，同时也是在震慑那只野兽。 “艾索？！不要过来，这里有野兽。” 丹多拉也在大声喊，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委屈、紧张和恐惧。 “丹多拉……我爱你。”艾索又一次用尽全力地喊道，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感觉。 与野兽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了，那只野兽已经伏下前腿，塌下腰身，弓起了后腿，呲出了獠牙，准备向前扑跃。 艾索依旧缓步向前，眼睛紧盯着野兽的眼睛，但一只紧握石块的手拖在身后，随时准备抛出。 他知道，第一个回合就能决定一半的胜负，甚至是全部，谁的这第一击成功，谁就将占据主动，谁就将占据上风。 他知道，首先出击的，不一定更有优势。 他更加知道，面前的这头猛兽已经至少丢掉了三分之一的气势，因为它已经失去了从容与镇定，因为它准备进攻更多是为了防守。 那是被宏亮的声音所吓。 那是被勇敢的直视所吓。 那是被坚定向前的脚步所吓。 那是被无畏的气势所吓。 三十一、再也不离开你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图书馆是两百年前的老式建筑，那时大多建筑还是钢筋水泥的，而后来，都是纤维加轻型合成材料浇筑而成，如果是那种建筑，可能就不会有钢筋水泥让艾索抓了，就算一时抓到，就算不被细丝零碎的纤维拉伤，也挺不了多长时间让一个成人这样悬挂。 艾索爬上来后，丹多拉扑到艾索的怀里，俩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温暖的阳光裹着俩个人，让他们感觉无比地温暖与安全。 “以后，我们再不分开了。”艾索更加用力地抱紧丹多拉。 丹多拉哽咽地趴在艾索的肩上依旧流着泪水，双手紧紧地抓着艾索的衣服不住地点头。 俩人回到书架旁又抽出那本《最漫长的一夜》，发现上面并没有新的文字，艾索在丹多拉留下的文字下面又写到： ――我是艾索，已经和丹多拉在一起，暂时安全。 艾索将书又插回书架，转身对丹多拉说：“接下来，我们得先去找些吃的。” “那个人真的是我的父亲龙哲吗？”丹多拉问。 “我看不太像，首先长得就不像，还只不过比我大十岁左右，从年龄上看怎么都不应该是你父亲。”艾索连连摇头。“不过，他好像是失忆了，要不就是傻了，因为很多事都想不起来，自己的年龄都说不太清。” 艾索仔细向丹多拉描述了龙哲的样子，丹多拉也开始怀疑。 艾索从一张破椅子上弄下一条椅子腿下来防身用，然后领着丹多拉开始在图书馆里四处寻找食物。虽然只有一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但此时丹多拉已经有些虚弱，不时在有障碍物时需要艾索搀扶一下。 “可这个龙哲是谁呢？会不会是黑衣人假扮的，目的就是找到我。”丹多拉提出自己的看法。 “开始我也这样怀疑，可感觉他与黑衣人有些不同，并且一提到你就两眼放光，一个强壮的男子瞬间充满柔情，还一再表示可以为你付出一切，然后又说不知为什么会这样，甚至都不了解你，真的是很奇怪。” “可听你描述，这个人又很像我父亲，不过是更像我小时候的父亲，可那是二十年前啊。”丹多拉回忆起了过去。 “会不会是你二十年前的父亲穿越时空来到了这里，虽然这完全不符合科学理论。” “可是，记得父亲从来都不会武功啊，可你说他身手很不错，又很强壮，父亲虽然高大，却一点都不强壮。” “对了，你不是说过，你们锐特星人是不生育不抚养后代的吗？还有，那你的母亲呢？” “说来话长，以后再讲吧。” “一定又是在骗我，把命都给你了也换不出一点诚心。”艾索夸张自己的委屈。 也许是因为虚弱，也许是在思考，丹多拉并没有回答艾索，也一点都不活跃。 虽然没有灯光，但阳光中残破的图书馆里还是很亮的，也是因为破损严重，很多地方都长出了野草，还不时会有小动物窜来窜去，或是飞来飞去，但再没发现具有危险性的大型动物。 “这里至少已经荒废了十年以上。”艾索观察着四周说。 “我看能荒废几百年了。”丹多拉有气无力地说。 “乱讲，那样的话，书还不早烂掉了。” 这里到处都是书，那种古老的纸制图书，有的在地上，有的在书架上，有些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雨淋虫咬早已经烂掉甚至风化，有些则在书架上完全无损，就像是读书人刚刚离去一样。 有几间明显是工作人员的休息室或是杂物室，虽然也有比较完好的房间，但都没有食物，水管也早已干涸，有些房间里还摆放着工作人员使用的物品，挂着衣物，就像有人匆匆离去，再没有回来。 只在一间休息室里发现一个金属饭盒，里面有一些已经钙化的食物。 “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和我们生活的那个世界有什么不同？人都去了哪里？为什么只是人不见了，动物和植物为什么还在？并且还很兴旺。”艾索像在问丹多拉也像在自言自语。 “这是平行世界吗？”丹多拉问艾索。 “肯定不是，理论上，平行世界和我们生活的世界没什么区别。” “我不管，我现在只想喝水。”丹多拉无力地说。 艾索很歉意地拉过丹多拉，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上，说：“休息一会吧。” 俩人找到两张椅子坐了下来，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坐的地方，不但有很多因为墙壁倒塌而形成的平整的石块，还有很多椅子。 丹多拉顺手拾起一本书来翻看，是一本介绍植物的科普书。 “这里，还有外面有很多植物，不如我们找些草来吃吧。”看来丹多拉真的是饿了。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迷了。”艾索望着四周感叹地说。 “何农那本《最漫长的夜晚》里说，从那天起，世界被分成了两个世界，一个是真实的，一个虚幻的，如果是真的，那我们经历的这两个世界，哪个是真实的，哪个又是虚幻的呢？” “难道真如佛教金刚经里说的，一切有为法有如梦幻泡影如梦亦如幻如露亦如电，可现在这一切都真实地存在，又怎么作如是观呢？” 俩人又继续四处寻找，最后来到了地下室，门是锁着的，是木门，艾索找到一块大石块，用力将门砸碎，里面很黑，俩人又没有照明或是燃火工具，什么都看不清，艾索试着在旁边的墙壁上找，找到了一个开关，按下后竟然点亮了几盏灯。 灯也许是太阳能的，或是其它什么蓄能电灯，这种情况下能点亮也是奇迹了，虽然只有几盏灯亮，昏暗模糊，但能勉强看清。 俩人适应了一下视力才走进地下室，里面很大，堆满了成包打捆的纸制图书，最后他们在墙角发现了一个架子，上面推放了很多杂物，竟然还有一箱罐头。 艾索忙把罐头打开，一股腥臭的味扑面而来，两个人都本能地闪到一边，又打开几罐都是这样，他拿起罐头看了看，发现都是已经过期近十年的。 除了罐头架子上还有两个手提蓄电灯，竟然都能点亮，还有裁衣刀和剪子及几把常用的工具。 艾索想了想说：“看来只能吃那头野兽了。” 丹多拉连连摇头。 艾索找到一个大袋子，将一些物品包起来，又装上一堆书，然后扛起来拉着丹多拉出了图书馆。 那头的野兽的尸体就在楼下，头已经摔烂了。 艾索拿出裁纸刀，过去将野兽解剖割肉。丹多拉看不下去，就拿着那本介绍植物的书到附近去找能吃的草去了。 艾索分辨了一下风向，立起几块石块，又找到些碎木头和枯树枝，将野兽的肉串在树枝上架在石块上，然后拆解蓄电灯将电池拿出来，再将书撕碎揉烂，最后让电池短路生成火花，点燃了碎纸。 几本书燃烧起来，碎木头也被点燃了，很快，肉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有时想把别人当成食物，自己却成了别人的美味。 三十二、人世如烟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丹多拉找到了些能食用的植物，但最后还是和艾索一起吃了些那野兽的烤肉。 “你得学着吃些这东西，如果我们想不到回去的办法，就得过这种茹毛饮血的生活。”艾索乐观地说。 “可我们从哪里去弄饮用水呢？”丹多拉唉了口气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会有办法的。”艾索大嚼着兽肉说。“得先吃饱肚子再说。” “你把我高级进化的文明生活方式一下就拉回到了原始状态。” “嗯嗯，等我们再试一下像它们一样，”艾索举起一块肉说。“用那种最原始的方式来表达恩爱。” “你现在又想把我高级的感情和感受感情的方式拉低到原始状态。 “啊！忽然感觉现在真好，整个世界就我们两个人，没人和我竞争，如果你想爱也没得选择。”艾索傻笑。 “那我也不会和你做那种动物才会做的事。” “我不急，慢慢来，就先从吃兽肉开始，然后我陪着你一起慢慢退化。”艾索学着野兽的样子仰起头来嚎叫了两声。 “别忘了我们还有契约的，你可要有契约精神，不许欺负我。” 艾索举起一只油乎乎的的手说：“我艾索发誓绝对遵守契约规定，另外还要一生保护丹多拉，让你高兴、开心、幸福、快乐，有危险我冲在前，有肉肉让你先吃饱，有雨给她遮雨，有风给她挡风，包括但不仅限于此，并终身以此为荣，以此为奋斗目标，以此为天下最幸福的事。” 丹多拉笑出了声来，疲惫、恐怖和饥饿一扫而光。 艾索把剩下烤熟的肉用书上撕下来的纸包起来。 “唉，人类文明的精华现在只能用来引火和包裹兽肉。” 丹多拉拿起那本已经被撕得没剩下几页的书看了看，那是一本圣经。 “不知道这座城市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人。”艾索熄灭了火说。“说不定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呢。” “从昨天到现在，除了你再没发现有人类的影子，迹象都没有。” “那好吧，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那现在就去巡查一下我们的城市吧。” 艾索起身，把手电和裁纸刀放进口袋里，又在腰间别了一把螺丝刀，然后把剩下的东西放进袋子里，提着站起身来四处看了一下，本能地想藏到什么地方，但四周一片荒芜与废墟，没有一个活动物体的影子，便把那袋子随手扔到一边。 “我的女王，我们出发吧，去巡查你的城市。”艾索扛起那根木棍对丹多拉说。 俩人来到街道正中，晴朗的天空使空旷寂静的城市一览无遗。 街道上停放着许多汽车和破损的飞行器，但都无一例外地落满了灰尘，有些经过风吹日晒而锈迹斑斑，整个城市给人的感觉就是忽然间所有的人都消失了，从此再没有回来。 “也许那时民用飞行器还不多吧，还是以汽车为主，看这些飞行器，好像是在空中紧急降落或是坠落下来，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艾索边观察边对丹多拉说。 “说不定当时正发生着一场战争。” “会不会当时发生了核战？！” “那样的话，我们现在就已经被辐射了。” “那怎么办？” “没有办法。不过，从周围的动植物和建筑的损毁程度来看，应该不是发生了核战。” 就在这时，丹多拉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艾索也看到了，在一艘残破的飞行器内有一具人体骷髅，他忙拉着丹多拉离开。 这时艾索发现了一辆比较新的汽车依靠在路边，他小心过去看了一下，是空的，没有上锁，看来它的主人也是匆匆离去的。 汽车启动了，这是一辆太阳能汽车，在近几十年里，天然清洁能源都已经很普及，特别是太阳能，蓄能技术也比较发达。 艾索和丹多拉坐进了汽车里，他们开始了城市漫游之旅，在城市废墟之间，他们发现了很多动物的身影，同时也发现了一些人类或其它动物的残骸，这应该都是那些食肉动物的杰作。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人们都去了哪里？” …… 俩人不断地重复着这些疑问。 “对了，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丹多拉忽然问。 “还不是像你一样，我和龙哲先打烂了屋子，然后我跑去后院的围栏那里，再让龙哲点亮灯，然后让光透过我飞行器的舷窗，起到放大的作用，接着我就‘嗖’地来到了这里。”艾索有些得意地说。 “可是，我不是那样的。”丹多拉疑惑地说。 “不是那样又是怎样？”艾索懵懂地问。 “当时我来到后院的围栏旁，屋里的灯亮时飞行器挡住了视线，我就绕过飞行器，这时我看到你走进了屋里……” “我？！你看到了我？”艾索惊诧不已。 “对啊，不然还会有谁。当时我想喊你，但看到又跟进来两个警察，我怕警察看见我不好解释，就蹲了下来，这时，我身边忽然闪亮出一片蓝光……” “蓝光？！我没发现后院有蓝光啊。” “也许是屋里灯光太亮的原因吧。一时间我被蓝光照得睁不开眼睛，然后就晕了过去，等再醒来时，整个世界就都变了样。” “你当时看到屋里是什么样的？是破烂不堪还是……” “是完好如初的。” “你这比我想象得还简单，那我和龙哲又把屋子重新砸了一遍不是白砸了，好像没什么关系似的。” “那就不知道了。等我醒来时很害怕，周围很陌生，完全不一样了，四处都找不到你，还发现有暗处有狼一样的动物在走动。” “你是怎么想到去图书馆的？” “发生枪战时我顺手拿上了那本《最漫长的夜晚》，后来我想起书里说――图书馆是现在这个世界上被遗忘的角落，也是这个世界上所有被遗忘的角落中最容易被人发现的……书里的主人公还说，将通过一本书来联系对方。” “是啊，我也是记起了这段才想到去图书馆的。” “你看过这本书了？” “看了，是龙哲让我看的。” “难道他真是我的父亲？当时也是父亲让我看这本书的。” 这时艾索将车开上了一座高架桥，可行驶到桥中间时，发现桥是断的，俩人下了车，站在断桥上极目远眺。 这座高架立交桥算是城市的制高点了，虽然不是最高处，但四周视野开阔，能看到城市中大部分地方，甚至还能看到穿城而过的大江，以及江对岸新建的新城。 视线所到之处，无不是荒凉与寂静，整个城市与人类有关的一切都像是凝固了一样，荒草与现代化杂陈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吧。 这时有一群惊鸟飞起，盘旋在城市的上空，然后掠过已经残破的高楼，又落入城市某个杂草丛生的角落。就在群鸟飞起的方向，有一只大型动物悠闲地走着。 “那是一只狮子吗？”丹多拉惊讶地说。 “是一只狮子！不知是从森林里来的还是从动物园里逃出来的。” “太可怕了，幸亏我们遇到的不是一只饥饿的狮子。” “我倒是认为那只叫不出名的像巨型鬣狗一样的动物更可怕。” “嗯，像是动物变种一样。” “从物品生产日期和保持期来看，世界似乎只是在十年前开始停顿的，也许就是从锐特星机械人入侵地球那时开始的，可世界好像有一百多年没有人迹了一样。” “是啊，就算动物变种，也不会发生在十年的时间里，可那只巨型鬣狗真的不像是地球物种。” “说不定它们也和我们一样，不知什么原因，就从某个世界或是某个空间，‘嗖’地一下就来到了这里。” “和这些凶恶的食肉动物生活在一起真是太可怕了。” “我倒是觉得人类更可怕，有勇气和人类生活在一起，还怕动物凶猛？”艾索看着天空中一只像鹰一样盘旋的大鸟轻声地说。 三十三、超级市场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艾索和丹多拉来到一家大型超市时已是下午，阳光火热地照着凝固的城市，让本来就没有生机的世界显得更加地懒洋洋，就连生长在城市里的杂草都不想动一下，几只叫不出名的小动物趴在阴影里休憩，对于这座城市里可能是唯一移动的庞然大物——艾索驾驶的汽车——在它们不远处悄然驶过，它们只是头都不抬地用眼角余光撇一眼而已。 这是一家很大的超市，里面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并且都摆放整齐有条不紊，和凌乱残破的城市相比，这里就像世外桃源一样。 超市的大门是关闭的，推门才可以进入，但还是在里面看到了许多小动物，首先是什么地方都少不了的老鼠，另外还有许多兔子和猫，也有一些五颜六色的小鸟，这里竟给人一种身处动画世界的错觉。 这里除了丰富但过期的商品外，还有很多钱，就摆在收银机里，整齐有序。 四周大玻璃窗让三层超市里都很亮堂，俩人四处看了一圈，连丹多拉担心看到人类或是动物的尸骸都没有，就像世界依旧维持着某种秩序与平衡，甚至比有人类时更加严密有序。 他们推着小车认真地挑选着商品，仔细察看生产厂家、重量、生产日期等，不合适的再整齐地摆放回原处，还不时地小声谈论着。 最后等俩人来到收银台时，艾索把小推车交给丹多拉，然后快速跑到收银台处大声说：“来来，交款的请这边走。” 丹多拉推着小车走过来，把一件件物品摆放在收银台上，艾索试了下扫描仪，可惜不能启动，不知是坏了还是没有电了，但他还是一件一件地报着名称，说着自己想象的价格。 “这位女士，一共一万，您是本店十年来第一个顾客，可以享受九五折优惠。”艾索一本正经地说，然后又在旁边的架子上拿来一块巧克力放到那些商品里。“另外我们还有额外的奖励，特别是对漂亮的女士。哦，九千五，请问您是现金、刷卡、网上支付还是货到付款？” “一万这么巧？” “哦，我们的计算器坏掉了，再说一万这个数字比较吉利。” “是你心算能力太差了吧，其它的数字会搞不清楚。” “讨厌了你。”艾索装成女人样撒娇地说。 “货到付款吧，把东西装到我的车上去。”丹多拉说完径直高傲地向外走去。 “等等。”艾索忽然叫到。 “怎么了？”丹多拉连忙退回来，并紧张地四处张望。 “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你，我们这是要去哪？” “当然是回家……嗯，回图书馆啊。” “为什么要回图书馆，现在整个城市都是我们的，随便哪都是我们的家，我们为什么不就住这儿呢？这里啥都有。” 丹多拉四处看了一圈，有些不好意思和胆怯地问：“这……好吗？” “你没钱还拿了这么多东西，也没见你手软啊。” “我又没拿。”丹多拉白了一眼艾索。 “别回图书馆了，那里有野狗，这里多好，有吃有喝，还有床。” “啰嗦！那还愣着干嘛，不去生火做饭打扫房间。”丹多拉嗔怒道。 “遵命，我的女王，这就去做。”艾索打了个立正说。 这个大型超市里有餐厅，还有多处为了卖炊具或是某些食材等食品制作现场，所使用能源是电和小型燃气罐。 用电的炊具现在都已经无法使用了，因为在这种大型超市里使用电的地方很多，而只使用太阳能的话其实并不是很经济，因为发电和蓄能设备的使用和维护成本并不低，所以从经营的角度去算，售电企业的电网供电更方便更经济。 而此时，电网供电已经没有电了。 但有时是制作食物的需要，或是追求那种烧火制作食物的效果，特别是临时的食物制作现场，多会使用那种有两百年以上历史的古老燃气罐，还因为这种燃气罐在野外或是海航使用起来也很方便实用，所以也是两百多年里一直没被淘汰的原因之一。 艾索就在超市里发现了很多这种燃气罐，并且大多还有燃气，十多年了，一点即燃。 艾索首先找来干净的大金属锅，然后又找来那些已经过期了十年的瓶装水，打开后闻起来并没有多少异味，便倒进大锅里煮沸。 “这座城市里这种水一定不会少，你也不用给我省，都过期了，再放下去等瓶子烂掉也就都蒸发到了天上，所以除了喝之外，你还可以洗澡，尽管去浪费吧，随你的愿。”艾索对丹多拉说。 丹多拉很高兴，跑去找来了一些洗化用品和毛巾准备洗澡，又找来了新的睡衣和整套的内衣外衣等。 “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奢侈太贪心了？”丹多拉不好意思地对艾索说。 “不会啊，以前你要什么我都舍不得给你买，现在我把整个世界都给你，还有钱，随便你拿，都是你的。”艾索故作大方地说。 “你知道自己很小气啊。” “以前我赚得钱可都给你花了，虽然少点，能力所限也是没办法，但我也是很努力啊，还说我小气，真是没良心，如果不算计点，就你这样马虎大王，还不得饥一顿饱一顿啊。” “好啦好啦，知道你对我好，知道你用心良苦。” “这还差不多。” “喂，卫生间好吓人，你在等在外面陪我洗澡好不好” “去卫生间干嘛？我去看过了，倒是有洗浴设备，可能是以前员工用的，但都烂掉了，再说也没有水。” “那我在哪里洗？” “那，对，就那，还有那也行。”艾索随意四处指着。“可以在大厅中间，也可以去大门外面，天好，太阳底下，暖和，过去马路对过有个广场，那里也很好啊，随便你喜欢在哪里都可以。”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我们都没疯，是这个世界疯了。” “那我也不能去那些地方洗澡啊。” “你怕什么？怕阿猫阿狗看你？还是怕兔子小鸟看你？这世界目前还没发现有其他的人。” “我怕你看不行啊。” “怕我什么啊，我还得做饭呢哪有功夫看你洗澡，这都下午了还没吃饭呢。再说了，又不是没看过。” “什么？！你偷看我洗澡！” “就只有一次，还模模糊糊地。” “你……真是太无耻了！” 艾索帮丹多拉把烧开的水、瓶装水、大盆、水桶、洗浴用品等都搬到了超市外面，就在大玻璃窗的旁边，那里有几棵大树，周围疯长了很多草，也爬满了牵牛花，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真是麻烦，至少可以肯定，方圆百里都没有人，还要这样隐蔽，等会我也洗下，我就要在前面那个广场上洗，天地之间，唯我独尊。”艾索笑着说。 “我不，就要封闭的。” “再封闭小狗小猫也能看到。” “只要你不偷看就行。求你了，别偷看好不好？给我点尊严。”丹多拉乞求地看着艾索。 “你干嘛这样说啊，你这样说也太不尊重我的感受了，你这样说……我还咋偷看。” “滚一边去，我要知道你偷看就……再不理你了。” “好的。那我就不让你知道。” “快去做饭，我饿了。” “遵命我的女王，请您入浴，我这就去准备膳食。” 艾索自己生活了许多年，做饭和做家务都得心应手。 他找来封闭包装的袋装米，闻了闻感觉还能吃，就用开水洗了几遍才煮上，又找到一些脱水蔬菜，这种脱水蔬菜除了独立商品外，在一些快餐食物里面也会有搭配，把这些脱水蔬菜放到加了盐的开水里很快就成美味的菜汤了。 肉类是绝对不敢吃的，就算是罐头也都过保质期快十年了，只能在各种植物类食品中选择。 艾索精心选了一瓶酒，一些酒是时间越久越醇。又找到了蜂蜜，他知道蜂蜜也是很不容易变质的食品。然后又找到了一些豆类粮食，想把这些豆子放到水里，如果几天后能发芽就可以吃了。 这时已经有煮熟食物的香气在超市里弥漫。 透过蒸汽与很久没清洗的大玻璃窗，艾索远远地朦胧模糊地看到丹多拉正在漫不经心地洗澡，与其说丹多拉在洗澡，不如说她是在享受洗澡的感觉。 虽然看不太清，艾索还是恋恋不舍地走开了。 三十四、浪漫而惬意的午后时光 - 别动你的记忆 - 何兆明 在艾索四处寻找食物时，丹多拉已经简单地洗完了澡，她过来找到艾索，看到艾索拎的一个篮子里放着几个鸡蛋。 “你拿鸡蛋干嘛？以为可以吃吗？十年了！鸡蛋还不成了化石。”丹多拉惊讶地问。 艾索小心地拿起一个鸡蛋给丹多拉。 “你摸一下。”艾索笑嘻嘻地说。 丹多拉把鸡蛋拿在手里，感觉那鸡蛋竟是热乎的，她疑惑地望着艾索。 艾索用手指着远处一个货架下面让丹多拉看。 丹多拉看了好一会才看清，那里有一只鸡类动物趴在那里。 “那是一只雉鸡呢。”艾索喜滋滋地说。“这是鸡妈妈刚生的蛋，在孵鸡宝宝呢。” “是真的啊！”丹多拉几乎在惊叫。“你这太残忍了，快放回去，鸡妈妈才生的蛋就被你偷吃。” “没关系的，鸡妈妈如果发现蛋少了就会再生几个，这是它们的本能，再说，我的丹多拉营养不良可就不漂亮了。” “这些千奇百怪的动物们都是从哪来的呢？” “动物园、森林、另一个空间，都有可能啊。” “我觉得啊，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人类，一定会更好的。” “一样的，人类不过是动物界的一分子而已，有了人类，精彩不会更多几分，没有人类，也不会黯然失色。如果相对宇宙，人类乃至整个生物界，就更显得微不足道了。” “形而上学。”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沿着货架走，丹多拉一只手用毛巾擦着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一只手随意地抽出了货架上的一个商品，忽然丹多拉惊叫着退后了两步。 艾索忙过去看，有一只像松鼠样的小动物正躲在货架上同样惊恐地看着艾索与丹多拉，它的周围还有一圈小脑袋，那是些幼崽，正躲在妈妈后面争先恐后但又有些胆怯地向外张望，眼神中充满着天真无邪与好奇。 “丹多拉，”艾索望着小动物们轻声地说。“想不想吃肉肉？” “你敢！你敢动它们一根指头我就杀了你。”丹多拉对艾索怒目而视 “不吃就不吃呗，那么凶干嘛，好像你是素食主者似的，等哪天它们咬你时看你还这么圣母不。” “总之不许你动它们。” 丹多拉小心地将手中物品放到一边，推着艾索让他快点离开这里，这时远远地有两只小兔子正站起后腿向这边张望。 “兔子肉也挺好吃的，那边还有兔肉罐头呢……”艾索指着小兔子说。 丹多拉打了一下艾索。“别动这些坏主意了，你是狼啊什么都想吃，又不是没有吃的。看它们多可爱，你也忍心。”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就是这么回事。” “讨厌你们这些森林法则。” “早上我看你吃那肉也挺香的。” “谁想吃我，我就吃谁，你也一样，惹我小心我吃了你。” “好啊，想吃哪块我割给你。” 俩人说笑着来到了煮饭的地方，这里在一块大玻璃窗的旁边，外面的世界一览无遗，但又是一片宁静，树欲动而风又止。艾索早已经在摆好了桌椅和餐具，桌上甚至还有一盆廉价的人造盆景。 艾索把粥和汤放到大盆里摆放到桌上。 又用两分钟时间把刚才弄到的几个蛋煎熟，分装到两个盘子里端上来，最后才拿出那瓶酒，恭敬地站在丹多拉的旁边。 “女士，罗曼尼-康帝，十五年私人洞藏，请问可以打开了吗？” “真的有十五年吗？”丹多拉惊呼。 “我刚才算了一下，真的有十五年了，只是这个葡萄酒品牌远不及罗曼尼-康帝，但至少也是地方名酒。”艾索边说边打开葡萄酒分别倒进两支玻璃杯里。 艾索坐下来，端起酒杯晃了晃，又举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放到鼻子下面使劲闻了闻，最后才轻轻吮了一小口，然后在口里上下左右搅动，张开嘴唇轻轻向里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咽了下去。 “你好专业。”丹多拉很崇拜地看着艾索。 “当然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酒文化。”艾索骄傲地说。 “当然也有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也有这样专业的，这酒怎么样？” “和你讲，就在几天前，确切地说是六天前，也就是上周五，还记得我们一起来过这里吗？对，就是这个超市，但却是个人头攒动热闹拥挤，当时你找不到我了，后来我只是说到那边转了转，现在我告诉你，当时我就是去了酒柜，也就是放这瓶酒的地方。” 艾索指着眼前的葡萄酒感慨地说，又拿起酒瓶左看右看，陷入了深深地回忆。 “当时我站在这瓶酒的面前，看着标签上写着我一个月工资还要多的价格，暗暗地想，让我缓几个月，最多半年，一定要买下这瓶酒，然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在一个有落地窗的房间里，和丹多拉一起慢慢享受甘醇的美酒与惬意的午后时光……造化弄人，没想到只隔了一周时间，我的愿望竟然以这种形式实现了。” 艾索说完，放下那瓶葡萄酒，动情地看了看桌上的脱水菜汤和粥，还有那盆廉价的盆景花，然后将头转向一旁，忧郁而深邃的目光透过十年没有清洗过的大玻璃窗落在了窗外空荡而寂静的某处。 “我有种感觉，好像应该感动的样子。” “什么叫好像！应该！感动！” “那我该怎样？” “你看我这用心的厨艺，最重要的是这完美的布景，还有我深情的眼神和忧郁的表情，你不是应该好像，而是应该很感动的样子，也不是应该感动，是确实很感动的样子，也不是……反正你没有发自内心的感动就是不对，这不附合情节需要，表情、台词、感觉、演技都不搭……”艾索掰着手指一一数着。 “至少，至少！你应该把这大玻璃窗擦一下吧，哪怕只擦出一个圈圈这么大的地方，也好让窗外的景致和阳光少打点折扣，别这样模糊不清荒芜败落；还有这汤和粥，我虽然不挑食，但你既然刻意想制造浪漫气氛，这里有一千多种各式各样的器皿，最起码你也应该找俩白瓷盆吧，可你整两个大铁盆放在这里，还放了把这么没品的大勺子，却让我配合你要有种感动的样子，道具差评还想让我有感觉，导演呢？导演，这是从哪找的二流子演员，能不能换个？” “喝汤喝汤。”艾索哧溜地喝了一大口汤，然后吧唧了一下嘴说。“味还行。” “真的吗？我尝尝。”丹多拉也用大铁勺子舀起半勺汤放到嘴边小心地喝。“真的不错呢。” “还有这粥，熬得可黏糊了，我特意给你凉了一碗，嗯，这碗可是白瓷的，等会放点蜂蜜一定好吃，对了，纯蜂蜜这东西很神奇，它能放几百年不变质，只是不能热食，上火。” “这回我有点感动了。” “真的？” “真的，不骗你。” “那就让我们继续这午后的浪漫吧。” “好啊，继续。对了，这酒到底咋样啊。” “说实话，我也没喝出来，好像和普通很便宜的那种也没什么区别。” “切，以为你多厉害呢。” “亏了不是用我一个月的工资买的，不然能让我后悔半年。” “小气鬼。” “本来就是吗。” “我来尝尝。这杯子选得挺漂亮。”丹多拉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大口，翻着白眼品味着。“我觉得不错啊，挺好喝的，要不你再试试？” “是吗？那我再来点。”艾索又喝了一口。“好像真的还行，刚才没喝出来。” “可能刚才你嘴里的味蕾还没完全苏醒。” “可能是。嗯，这酒越喝越好喝，有种，嗯，有种艾草独特的味道，热情洋溢，应该是东半球高纬度葡萄园的产品，还有种蒙古古法奶酪的风味。” “是吗？我也再来点。”丹多拉又喝了一口，闭上了眼睛，好一会才缓缓地说。“确实，不过呢，他们做得有点过火，也或许是年头还不够长，酒精味太重，果味又不够。” “我也觉出来了，怎么都少了点中央高原或是阿登高原的味道。” 俩人忽然大笑起来，笑得都弯了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