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长直 - 制色 - 跃迁点 穿着飘带裙子的侍女,在天空飞绕,有的脚踏彩云,徐徐降落;有的昂首振臂、腾空而上;有的手捧鲜花、直冲云霄;有的手托花盘、横空飘游。飘曳的衣裙,飞卷的舞带,就像李白大诗人写的:’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轻。霓裳曳广带,飘浮升天行。’ MAY环顾四周, “这是哪里? 山洞? 这是什么山洞? 我为什么会在山洞? 这些是什么? 神仙还是妖怪? 这是天堂还是地狱?”MAY喃喃着。 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影,抬头看这山洞上方,一动不动。 人影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浓眉单眼皮,鼻梁不高不矮,嘴唇微厚,皮肤白皙,却留着胡子,长发齐腰,黑衣黑裤。 “what? 夜华? 不对,不对,墨渊上神? 也不对......” 人影被MAY的言辞说的好气又好笑, “小姐,你在看电视吗?” 人影开口说话了,把MAY吓了一跳。 “你竟然,会说人话?” “我为什么不会说话,我又不是哑巴。 你是谁?是来旅游的吗?” “旅游?这是哪啊?” “这里是敦煌第320窟。 话说,这些特窟是受保护的,不对外开放,你是怎么进来的?” “敦煌,我怎么会在敦煌? 我刚才明明还在还在实验室,明天还有实验报告总结会......” 人影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短发,戴着一副时髦的大框眼镜,OVER SIZE的衬衣把她整个装在了里面,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脑子有点小问题,但应该不是坏人。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我叫聂远彬,是这里敦煌画院的老师,你叫什么名字?” “原来你是老师,我还以为你是神仙呢,黑衣长发,在这儿装神弄鬼呢!我叫MAY LI,是学化学的。” “原来是有科学家气质的文艺女青年,认识你很高兴。”聂远彬说。 MAY LI很高兴聂远彬这样说,“算你有眼光!”MAY LI心想着。 “时间差不多了,这边要关门了,你要回酒店吗,你的同伴呢?”聂远彬问着。 “对啊,我到底是怎么来的?”MAY努力的回忆着: “‘MAY,明天就是实验报告总结会了,今天一定要把所有的数据都做出来。’ 导师给了一份分析报告,所有填结果的地方都空着,一个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受多大的压力,看来今天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MAY把YY的情绪收起来,算出数字才是正事,万一明天交不了差,那麻烦就大喽。 把实验服换上,眼镜戴上,手套戴上,打开仪器,实验开始。 MAY在实验数据方面的敏感度很高,跟其他一起学习的博士们相比,她总是能更快更准确的找出反应路径,发现问题的关键所在,快速得出结论。 她早在读本科的时候就已经拿了几个专利了,还出了几本书,发表了一些研究成果,在业界也算小有名气,如果明天这些数据出不来,那得被嘲笑死。 MAY觉得丢不起这人,所以加紧时间,全神贯注做实验。 再看表的时候,已经是零晨4点,19个小时就在低头抬头的一瞬间。 实验终于做完了,数字与报告也填写完毕,MAY摘下眼镜,坐下来,休息一下......” 到这里,MAY就再也想不来下面的事情了! MAY是化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是高分子化学。 她每天都在实验室为新型材料的研制不停做着实验。 导师对她的期望很高,认为她在这方面是非常有天赋的,一心想把MAY培养成高分子方面的专家,继承自己的衣钵。 但就她个人爱好而言,她更喜欢艺术,因为艺术的表现形式更多样,更丰富,不像化学符号,僵硬的形状和数字,一点趣味都没有。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更愿意做“童颜**会格斗”的妖精,也不想做只会输出结果的机器。 MAY的父亲是基础物理学的专家。 父亲认为,只有科学才是最靠谱的,其他都是表象,表象会欺骗人,但本质不会。 物理化学不分家,MAY是因为父亲的强烈要求,才走到化学领域的。虽然不是她的理想,但她天资聪慧,也一路读到了博士。 MAY从很小的时候,就随父母一起移居到了海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回来过。 随着祖国的崛起,国外对中国的报道也越来越多,无论是历史还是文化,MAY都充满了好奇,这个有5000年历史的古老国家,这个她出生却没来得及了解的地方,非常想回来看看。 “难道,真的梦回敦煌了?” MAY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花儿掏出来翻翻。 “聂老师,可以走了吗?同学们都在等你!”学生徐丽走了进来。 此学生非彼学生。 她们是爱好敦煌文化的一群人,自发组织起来到敦煌学画的,正好聂远彬符合这帮爱好者的胃口,她们就跟着他学。 今天是上色彩课。 徐丽进来,拉着聂远彬就往外走,根本没有注意到MAY的存在。 眼看他们要走远了,MAY快跑两步追上去: “聂老师,我能跟你们一起吗? 非常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可是,我确实想不起来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了。 我现在没有钱,也没有住的地方,今天是否能让我跟你们一起,拜托了!” MAY一副可怜兮兮没人要的模样。 徐丽和聂远彬互相看看。 “我要去给同学们上课,要不你就跟我一起去画室吧。”聂远彬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MAY赶紧跟在后面,生怕聂远彬返回似的。 徐丽被说的摸不着头脑,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现在是公元2020年,难道是外星人? 第二章 来都来了 - 制色 - 跃迁点 聂远彬的画室很大,到处都堆满了画和颜料。 画室正中,是一幅四飞天,在第320窟中,画在南壁《西方净土变》中阿弥陀佛头顶华盖的上方。每侧两身,以对称的形式,围绕华盖,互相追逐:一个在前,扬手散花,反身回顾,举臂紧追。前呼后应,表现出一种既奋发进取,又表现出自由轻松的精神力量和飞行之美。飞天的四周,彩云飘浮,香花纷落,既表现飞天向佛陀作供养,又表现佛国天堂的自由欢乐。整体形象清晰,身材修长,姿态轻盈,人体比例准确,线描流畅有力,色彩艳丽丰富。 MAY看呆了,这简直就像从墙壁上拓下来的一样,能临摹成这样,不仅是画工深厚,那是对敦煌文化的敬畏和爱。 这堂课,MAY坐在最后面,上课的有12个人,8男4女,看样子,都是被聂远彬的画征服了。 “我画了578幅飞天,虽然你们都认为我画的很好,但我还是不满意。我可以画出他的身体,他的姿态,他的神韵,但我始终还原不了他的色彩。我无数次的调试,很多个不眠之夜,最好的就是大家今天看到的这个样子。” 聂远彬一直在努力,想用线条和色彩准确的表达眼睛看见的景物。线条他已经运用的很好了,但色彩他始终不满意。 这个世界上,除了数字,没有什么可以一模一样,感知的东西就更不可能,尤其是要还原一千多年前的颜色, ‘这个人不是痴呆就是疯子,都已经无限接近了,还要怎么样,这简直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MAY想自己为了得到一个准确的数据,吃住都在实验室,几十个小时不眠不休的看着反应杯。 实验成功还好,如果失败了,想死的心都有了。那时候就特别想转行去搞艺术,想怎么表现就怎么表现,没有固定的形式,也不用为了一个结论焦头烂额。 ‘这个搞艺术的聂老师要把自己变为技术工种吗?’MAY无法理解聂远彬的偏执, “执念太深。”MAY摇摇头说道。 一个半小时的课很快就结束了,这些爱好者显然意犹未尽,围着聂远彬不停的说。看得出来,聂远彬跟他们关系不错,与其说是老师,不如说更像朋友。刘飒飒回头时,突然发现了MAY的存在, “课堂上出现了一个大美女,我竟然没有发现?”刘飒飒暗自窃喜,又假装镇定,理了理衣服,走过去跟MAY打招呼: ”你是新来的学员吗?“ ”嗯,呃,那个,我。。。。。。“MAY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是我朋友,来敦煌旅游的。“聂远彬说 ”原来是聂老师的朋友,你好你好,我叫刘飒飒,大家都叫我大刘。“刘飒飒立刻就殷勤了起来。 ”你选择来敦煌旅游真是选对了地方! 这是曾经丝绸之路的节点城市,在当时可是中西方贸易的中心和中转站,各国使臣、将士、商贾、僧侣络绎不绝,从事中原丝绸和瓷器、西域珍宝、北方驼马与当地粮食的交易。 而且同时,中原文化、佛教文化、西亚和中亚文化不断在这里汇集、碰撞,形成了华戎所交、一大都会的繁荣景象。 虽然现在已经是风播楼柳空千里,月照流沙别一天,但还是给我们后人留下了石窟和壁画这些宝贵的文化遗产。 正好这几天我没什么事,我可以给你当导游,带你看看咱大敦煌的风景,给你讲讲历史的流传。放心吧,不收钱,嘿嘿。“ 刘飒飒是自由撰稿人,高中的时候跟父母一起来到了敦煌。 父母是数字图像处理方面的专家,因为热爱这里的文化,他们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敦煌文化,尤其是在壁画的保存和如何完美呈现给外界方面,十几年如一日,做出了杰出贡献。 刘飒飒从小在父母的影响下,对敦煌文化有着深入骨髓的热爱。 大学毕业后,本可以出国留学,但他坚持要留在这里,用自己的方式向外界传达敦煌的文化。 今天遇到一个来旅游的,看起来还不错的姑娘,怎么也要抓住这个机会,传播传播文化,沟通沟通感情。 ‘这个刘飒飒,看到漂亮的姑娘就不由自主了,难道他不知道美女有毒吗?被甩了无数回,还是不长记性。’徐丽想着,无奈的摇摇头,估计过不了几天,又可以看到化伤心为食量的刘飒飒了。 徐丽,美丽智慧又大方的美女,不敢说人见人爱,也算上等。但27岁了,就是不找男朋友,家里人着急的啊,就差上非诚勿扰了。 当然,徐丽和刘飒飒只是好哥们儿,徐丽是担心刘飒飒的殷勤用错了对象,到最后空欢喜一场。 MAY被刘飒飒的热情带动了,反正都来了,那就去好好领略一下大漠风光吧。 三 敦煌的日照很长,夏天的时候,晚上11点才会黑,早上5点,天就已经大亮了。刘飒飒说,中午的太阳很毒,而且没有大树遮荫,所以要早一点出发。 刚过7点,刘飒飒就来了,同行的还有徐丽和聂远彬。 徐丽带了照相机,聂远彬带了画板,刘飒飒只要带自己就行了。 ”《汉书》中说,敦,大也;煌,盛也。以其广开西域,故以盛名。 但敦煌的词源不是汉语,为汉朝以前当地少数民族语言的汉译,至于是吐火罗人还是古羌人的语言,这个还有待考证。“ 刘飒飒边走边介绍,就像一个敦煌百科全书,从名字起源到地形地貌再到历史文化,滔滔不绝。 就这3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有这么多的自然与人文,这是多少年的冲积与沉淀才有了今天的样子。 他们骑着骆驼一路前行,MAY看着眼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荒凉景象,想象着当初的繁荣与丰茂,所有的鼎盛都敌不过月圆月缺,一沙一世界,一景一变迁。 徐丽一路走一路拍照,按快门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仿佛要把这一片一片的黄沙拼成一幅画,不能漏掉其中任何一块,否则就是不完整。 聂远彬今天换了一身行头,白衣白裤,头发应该是才洗过,又黑又直,如果把昨天的造型和今天的造型摆在一起,简直就是黑白无常。 这真是个怪人,一路走来,既不说话也不画画,只能看到头发飞扬,仿佛在无意识的世界里。 书上说,男人越孤独越优秀,女人越优秀越孤独,也不知道他是真风流还是假正经。 刘飒飒以为大家都被自己丰富知识所折服,越讲越起劲,正传野史一起上。 不过话说回来,刘飒飒真的很厉害,讲解了八个小时不重样,这是人脑还是电脑? MAY很享受这种气氛,进可听刘飒飒八卦,退可以默默的欣赏风景,这样的生活简直比实验室有趣太多了。 徐丽一直对MAY不感冒,这么个来路不明的Y头,可以让刘飒飒讲一天,还能让聂远彬陪一天,真不知道这些男人中了什么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颜值是第一生产力? 徐丽看刘飒飒讲的眉飞色舞,突然非常想戏弄一下他, ”大刘,如果我们今天在沙漠里迷路了,只有一瓶水了,你是给我喝还是给MAY喝呢?“ 刘飒飒被问愣了,现在是旅游,又不是探险,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呢? 哎,女人心啊。 ”徐丽,你这个问题问的太好了! 都只有一瓶水了,我当然是自己喝啊。“刘飒飒笑着回答到。 ”刘飒飒同学,我今天算认清你了,你果然自我的可以。“徐丽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以后沙漠取水不再是问题了。“MAY说: ”现在有了一项新科技,叫水分收割机,不需要电力,在沙漠的干燥空气中也能采水。“ 听到这里,聂远彬就像把魂魄招回来了一样,眼睛突然发光,眉毛都快抬到额头上了,抓住MAY问到:”这是什么设备,哪里有,你能买到是不是,到底怎么取水?“ MAY没想到一个画画竟然对黑科技有兴趣,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抓疼我了,放手!“ 聂远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用力过猛,赶紧把手放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聂远彬给MAY道歉。 MAY揉了揉手腕,继续说着, ”这个设备是运用了一种金属有机框架,本质上这个金属是一种由微小晶体制成的粉末,其内部结构非常奇特,有着极其复杂的折射、交错,且有吸附作用,可以收集储存水分子。当温度下降时,水分子会被金属材料抓住,温度再次升高时,水分子又被释放到空气中,一昼夜,大概能收集3盎司水。“ “3盎司,1盎司等于29.27毫升,3盎司就是87.81毫升,如果有水,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聂远彬喃喃着,闭起了双眼,就像不愿看到眼前的景象一样。 徐丽知道,聂远彬又回去了,当年的事情让他无法释怀。 “好了好了,大博士大才女,你的知识我们听不懂,也没有兴趣,就请你别说了。 你不是来旅游的吗,还是多了解一下我们这里的风土人情,你的那些研究数据就等你回去以后再慢慢搞吧。” MAY被徐丽的话语打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看来徐丽对自己不怎么友好,女人的直觉,也许她和聂远彬有什么。 第一天的游览,算不上愉快也算不上不愉快,但刘飒飒的热情和丰富的知识倒是让MAY很欣赏,并且约好了,以后几天刘飒飒都给MAY当导游。 第三张 鬼地方 - 制色 - 跃迁点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人敲MAY的门。 来的人只有聂远彬。 “市里有重要的接待,大刘和小丽都被喊去帮忙了,我正好要去画画,今天就我给你当导游吧。”聂远彬说。 “那我们今天去哪里,导游先生?”MAY笑着问,心里想,你这一路说了没有十句话,还要给我当导游,本来就是要去画画,把我顺个路而已。 “去雅丹魔鬼城。 那是一座特别的城市,有威武的将军,大漠的雄狮,丝路的驼队,远航的舰队。 当太阳升起时,远山施黛,星辰变换; 当太阳落下时,鬼哭嚎嚎,森森氤氲。” MAY听的入了迷,像她这样的女子,天生充满了好奇心,竟有这样的地方可以同时体验不同的静寂,真的太有吸引力了,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很快,他们就到了雅丹腹地,再往里走就是罗布泊了。 聂远彬停下来,把画架支好,就地坐在那里。 这里除了几个小沙丘,几根干草外,根本没有看到他说的那些神奇景象,天还黑着,并没有听到鬼神哀嚎,这就是一片戈壁,哪有什么奇观。 ‘这个聂远彬,分明就是找人来陪他画日出的,他哪里是陪自己看魔鬼城。’MAY撇撇嘴,百无聊赖地踢着地面上的小石子。 渐渐地,天空开始发白,当太阳的第一缕光芒升出地平线后,普照金沙,万物生长,一切都有了生命。 聂远彬就这样坐着,两眼看着画板,竟一笔都没有画。 敦煌中午的太阳很毒辣,戈壁上没有大树,无处遮荫。大颗的汗水顺脸颊落下,滴进沙子里,瞬间被埋葬。 MAY也不知道聂远彬要干什么,问他也不说话,就任凭太阳这烤着,直到太阳西落,天边被染红。 终于,聂远彬站起来,拿起笔,一笔一笔的刷在画布上,把整个底色都刷成了金黄色,再换一只刷笔,为金黄色添一点层次,把太阳的光辉一点一点描绘出来,把大地颜色一点一点涂抹上去。 敦煌的日落很晚,天完全黑已经晚上11:30了,但聂远彬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他点了户外灯,继续在那里涂涂抹抹。 敦煌的气候,即使微风也有3级。 夜幕降临,风就越来越大。 风声呼啸,像野兽的咆哮,又像恶鬼的追讨。 MAY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电影中的场景,也许脚下马上要出现一个大坑,他们将掉入逝者的坟墓,又或者,地壳异动,地面马上会浮现大批的隐军,把他们当作误入主人宝地的侵略者,一口一口将他们撕碎,然后吃掉,骨头都不剩。 MAY越想越害怕,背后开始发凉,她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到:“聂远彬,你听不到这可怕的声音吗,你想死在这里吗?” 第四章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 制色 - 跃迁点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 欧阳把被子一掀,刺毛炸鬼的弹起来, “大叔,能不能不要用这个铃声啊,还以为我爸来了!” 聂远彬端着牛奶走过来,把杯子往床头柜上一搁, “起床吧小鬼,你爸爸喊你回去挖煤了。” 欧阳伸个懒腰,斜着眼睛看了聂远彬一眼, “我要是走了,你就只有孤独终老了,啧啧啧,好可怜。” 说完,跳下床把牛奶一口气倒入肚子里,甩了聂远彬一个白眼,刷牙去了。 欧阳静林,一头红发,眉毛浓密,皮肤白皙,嘴唇略薄,嘴角微微上扬,脸部轮廓分明挺拔,胡子刮的干干净净,眼睛细长,瞳仁很黑,整体像从动漫里走出来的人物,真是男人看了万年不忘,女人看了不忘万年。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审美发生了改变。大家开始从强壮凛冽的男人向肤白貌美的男人转换;更甚者,这肤白貌美的男人对另外一位黑长直先生穷追猛撩,死缠烂打,但结果喜人。这位黑长直经不住盛世美颜的攻击,乖乖奉上了自己的真心,以示忠诚。 自从到手,这位盛世美颜就开始想着法的欲拒还迎,美其名曰谈恋爱的最高境界,搞的黑长直恍恍惚惚,经常猜来猜去。 于是,事情发生了反转,黑长直彻底沦陷在了盛世美颜的“圈套”里,成了盛世美颜的“老妈子”,每天心甘情愿的照顾着他。 欧阳静林从小跟着姐姐长大,虽然家境富裕,但母亲去世的早,父亲打理煤矿上的生意,在外的日子比在家多得多。 欧阳静林受姐姐影响,对画画有着极大的热情。 他从小性格就比较独立,一旦有了念头,便不做不休。 聂远彬知道他的脾气,所以总是提前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这个小崽子哪天一觉醒来,拔腿就上路。 父亲一直想让他回去接管家里的产业,他就是不肯。 他认为,只有理想和艺术才是高尚的,艺术可以给人启示和力量,他想用手中的笔和颜料,用最准确的方式去表达大自然的馈赠。 他留在敦煌,就是为了离心中的神殿更近。 在敦煌的这些年,他反复观察敦煌的各种景象与壁画,不断的调试着颜色,就是希望有朝一日,画面会出现奇幻,展现出最相符的、跟真实一样的作品。 他自诩是一个狂热的理想主义自然派教徒。 他说艺术就是要心中所想与眼中所见融合,敬畏经典,敬畏自然。 这点,聂远彬是认同的。 欧阳静林有着极高的天赋和点石成金的画力,还有对极致艺术的不知疲倦的追求,有着盛世的美颜,有着骄傲的家世,有着高贵的追求,还有着不染的灵魂。 聂远彬沉落在这样的一个人构建的世界里,不能自拔,也不想自拔,所以,他将就着,纵容着欧阳的任性和放纵。 同时也很巧,聂远彬有着跟欧阳相同的梦想。 一路走来,他们相依相伴,相互鼓励,执着着、坚持着,也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他们渐渐成为了彼此的依靠。 他希望可以和欧阳一起实现梦想,一起相伴到老。 他们说好了,一定要调试出最接近真相的颜色,让看画犹如身临其境,让艺术成为移动的景观。 总有一天,欧阳静林会走进罗布泊,完成他想要的画作。 “老聂,你看,再往前就是罗布泊了,我想去。 听说那边腹地的落日很特别,天空很干净,没有一丝遮掩,太阳就**裸的挂在天上,连它一点点的位移都看得出来。 茫然无边的戈壁,纯粹的绝望,赤与黄相交,相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分不开它们。”欧阳静林站在聂远彬身边,一手挽着他的胳膊,一手在天空的方向划来划去。 “小鬼,你就没听说,那边除了难得一见的景致,还有可怕的诅咒,没有人能走出罗布泊。 他们的魂魄都散落在戈壁各处,就你这娇嫩的小身板,就不怕被他们吃了?” 聂远彬义正言辞的吓唬着欧阳。 “只要你别吃了我就行。”欧阳把脸转向聂远彬,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第五章 迷路了 - 制色 - 跃迁点 风刮的MAY睁不开眼,站不稳脚, “聂远彬,你听见了吗? 为什么有这种怪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MAY大声叫喊着。 聂远彬则像吞了定风丹,扎在地上不动,头发被吹的卷成了若干个麻花,活像神殿里走出来的美杜莎,眼睛瞪得老大,好像眼前吹起的不是沙石,而是养眼的美女。 就这样定了几秒,聂远彬突然把笔一扔,大声朝天叫着: ”欧阳,欧阳,是你吗?是你吗?欧阳,你回来了吗,欧阳。。。。。。“ MAY看这架势不对,一幅病入膏肓的样子,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今晚就要变成戈壁上的新鬼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跑过去,对聂远彬说, “欧阳在那边等你,我们快过去!”一边说,一边连拉带拽,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把他押上了车。 MAY不认识路,聂远彬又神神颠颠的,一路上来来回回说着刚才那句话。 无奈,MAY只能跟着感觉走,走哪算哪,听天由命了。 ”虽然不知道前方是东南还是西北,只要不是当场死掉,就总还是有生的希望。”MAY一边开车一边想着。 所幸的是,出来的时候,油箱是加满了的。 就这样开了一夜。 终于等到了天空的苏醒,终于不再是漆黑的夜,终于可以看到路了。 在四处一样的戈壁上,MAY把车停了下来,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委屈、无助,坐在车上哭起来。 聂远彬在昨天的爆发中,到最后竟然用尽了力气,睡着了。 就这样,一个发疯的男人和一个恐惧的女人,开着一辆没有方向的车,在戈壁上奔跑。 太阳爬上了头顶,聂远彬终于醒了。 看着窗外一片茫茫戈壁,泛着白光,没有标识物,没有方向。 MAY经过这一夜的折腾,实在坚持不住,仰着头睡着了。因为哭过,两个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水,眉头紧锁,双手抱在胸前,像是要努力的保护着什么。 看着这样的情景,聂远彬很内疚,想抬手轻轻拂去MAY额头的乱发。 MAY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醒,吓的哇哇大叫。 “不要抓我的手,啊,啊,不要......” MAY抬起头,对上了聂远彬的眼睛, “聂远彬,你这个疯子!” MAY一边哭着骂,一边用力捶打着聂远彬的胳膊。”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差点被你害死。你要是不想活了,也别拉着我一起。” 聂远彬看着面色青灰的MAY,嘴巴咕哝着,半天才挤出来一句,“对不起,这个情景跟那天太像了,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对不起。” “对不起?这是对不起可以解决的吗,你看看这外面,看看,除了砂石,什么都没有,我们迷路了,迷路了!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你的手机也丢了,我们现在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知不知道,沙漠里的空气湿度几乎为零,人处在沙漠中,时时刻刻都在蒸发自己的水分,24小时不进水,基本上就丧失了行动能力,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救援的话,一般不超过36小时就彻底死亡。 当年著名的探险家余纯顺在穿越沙漠时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因为断了水,一天就死了。 现在我们的车上,只有两瓶矿泉水和一袋饼干,车也只有30公里的油了,如果3天不能被找到,那就等死吧。”MAY吼叫着。 虽然她知道此时发脾气也没有用,但离着死神如此近,任谁都无法平心静气。 极端的地理条件,人的生命非常脆弱,脆弱到跟一只蚂蚁一样,这个道理,聂远彬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背负的,何止生死! 第六章 戈壁求生 - 制色 - 跃迁点 “MAY,MAY,你听我说!”聂远彬抓着MAY的胳膊,想让她尽力的保持冷静。 “我知道处于现在的境地是我的错,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要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去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好吗?” “离开?我也想离开,怎么离开?我从没到过沙漠,更没有野外求生的经验和技能,我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MAY毕竟只有25岁,在这个年纪遇到这样的事情,没有立刻原地崩溃,已经是超越常人了。 “MAY,请你相信我,我会尽全力让你走出这片戈壁,相信我。” MAY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神坚定有力,无论此时这个男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她除了相信,别无选择。 “也许,老天爷并不想把我这个除了会算数字,其他一无是处的人收走!”MAY心里想着。 “你要如何让我走出去?”MAY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她知道,现在只有相信她、跟着他,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在戈壁中迷路,首先就是自救。” 聂远彬说。 “自救的第一步是要寻找方向。 戈壁沙漠地段,路面表层都由细碎的沙石颗粒组成,结构松散。 由于沙粒间黏结力趋近于零,抗剪强度低,附着系数很小,汽车行驶在这种路面上,沙粒在车轮驱动力的作用下,不断地向后蠕动,引起驱动轮打滑,汽车牵引力不能得到充分利用,致使行驶困难。 根据沙漠戈壁行车的特点,一小时只能行驶20公里。 敦煌从日落到日出大约为6小时,如果一直向这一个方向开,现在离昨天画画的地方最远距离为120公里。 魔鬼城在罗布泊的东边,那就要找到东在哪里。 地球每24小时自转一次,1小时转15°,所以手表的时针正好比太阳的运转快一倍。 根据这一道理,早晨6时太阳在东方,物体的影子指向西方,此时将手表上的时针指向太阳,表盘上的“12”便指向西方。 如果将表盘转动90°,即将6时折半,使表盘上的“3“字对向太阳,则“12”字便指向北方;中午12点时,太阳位于南方,将“12”折半,使表盘上的“6”字对向太阳,则“12”字仍指向北方,那东就是“3”字对的方向。” 聂远彬看了看表,现在刚好是中午12点,他在地上摆放了一根向东的枯枝,并且用石头压好,然后拉着MAY躲在了车的阴影下。 “既然有了方向,为什么还不走?”MAY问着 “我们在沙漠戈壁上行走,会比在普通路面上行走付出更大的力气,现在地表温度已经在40度以上了,身体水分蒸发速度是平时的2-3倍,走不了多一会儿,我们就会被烤干,一旦出现脱水,那就完了。所以现在我们先休息,等太阳落山,我们再走。” 整个下午,他们都蜷缩在车的影子下面,跟着太阳的方向不停的移动,尽量减少暴露,控制水分的蒸发。终于挨到了太阳西斜,两人驾车向着东方驶去。 聂远彬每一小时让MAY喝一小盖水,少说话,皮肤尽量不直接暴露在太阳下,这样可以延长脱水的时间。只要能多活一会儿,就会多一份希望,增加一份被救的机会。 两人驾着车一路向东,没有了昨夜的疯狂,只有沉默。 MAY已经没有了开始的怨气,她两眼看盯着前方,想从蒸汽中找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奈何,茫茫即莽莽,什么都没有。 30公里的汽油,很快就用完了。他们带了仅有的2瓶水和一小袋饼干,还有后备箱一个薄薄的烂毯子,徒步前行。 戈壁的昼夜温差很大,到了晚上,凉风嗖嗖得吹着,直接从脖子灌到脚,再加上又渴又饿又累,MAY体力不支,坐在地上,一步也不想再走了。 聂远彬让MAY吃几块饼干,喝了半瓶水,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MAY披上,还加上了毯子,“现在有没有好一点?”聂远彬问。 “好点了,刚才太难受了,如果就这样死了,那我应该算这里几千年来最漂亮的尸体了吧!” MAY的心情似乎被身体的难受负负得正了,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 “傻丫头,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你恢复了再走。”聂远彬安慰着MAY。 “话说,你一个画画的,怎么知道这么多沙漠求生的技能,你以前是野战部队的?” “我哪是什么野战部队的,我就是个画画的而已,只是我曾经穿越过这里。” ”原来你喜欢这种极限运动?但是,穿越戈壁的时候不是都有越野车跟着吗?车上有帐篷、睡袋,还有足够的水和吃了,只要钱给够,还有整支的医疗队,你只负责走路和摆拍就行了呀。那就是个装X的游戏。哪像我们现在,我们现在是真的在穿越死亡沙漠,别说越野车了,连个活物都没有,就好像地球被大火肆虐后,渣都不剩,也许你是我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了。“MAY笑笑。 其实她想哭的要命,但此刻也只能忍着。她轻描淡写地说着现在的状况,小心的表述着自己的不安。 聂远彬看着这个假装坚强的姑娘,拍拍她的肩膀,坚定地说, ”那次穿越虽然只是一个游戏,但游戏出现了意外,所以我们迷路了。 不过最后我们还是走出来了,不然你也看不到我。 戈壁沙漠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有经验,只要你听我的,我们也一定会走出去的。” MAY看着聂远彬,感觉这个男人身上并不是只有文人的气息,还有一点英雄的气概和救世主风范,MAY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害怕了,直觉告诉她,他们一定能走出去。 第七章 这是什么操作 - 制色 - 跃迁点 罗布泊是个神奇的地方。 在这里,白天可以看到硕大无比的太阳,夜晚可以看到整个银河系: 大熊星座,猎户星座,射手座,天平座。 这是MAY从为见过的整个宇宙,透明又璀璨。 两点之间的距离隔着数亿光年却又目光可及,就像叠加的化学元素,闪光的背后是无尽的黑暗。 MAY靠在聂远彬的肩上睡着了。 醒来时,太阳已经在天上。 没有了车,他们没有了遮阳蔽日的工具,当太阳直射的时候,他们只能坐在原地不动,用毯子盖住头。 聂远彬嘴唇开始干裂,眼皮也渐渐失去弹性,眼窝开始凹陷,呼吸轻一声重一声,喘气的时候,胸口起伏很大。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MAY突然发现, “你这是,这是脱水了?” MAY捏捏聂远彬手上的皮肤,翻翻他的眼皮,凑近他的脸仔细的观察。 “不应该呀!” MAY想不明白,“走的路一样多,喝的水一样多,晒的太阳一样多,我没什么特别不对劲的感觉,他怎么会虚弱成这个样子!” 聂远彬挤了一点笑容出来, “别担心,没有脱水,我只是,只是紫外线过敏而已。” MAY长出一口气, “哦,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飞升成仙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看着还是很不放心,我的小命现在在你手里,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来来来,喝口水吧,增加点生命值。” MAY拿出仅剩的半瓶水让聂远彬喝,而聂远彬只象征性的喝了一小口。 “大叔,保重身体,我能不能活着回去就靠你了!” 聂远彬浑身一哆嗦,“大叔......大叔......好久没听到人这样叫我了……” “放心吧小鬼,大叔做鬼之前一定会送你出去的。” 也许聂远彬是天生神力,带着不与尔同的力量来到人间,总能在关键的时刻打开防护罩,抵御风险。 MAY似乎共享了聂远彬的脑电波,开始坚定的相信,聂远彬的脑子里刻着出去的地图,只要跟着他,一定没错。 太阳升起两次,落下两次。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画院里有没有知道他们在大漠迷路了? 会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如果他们的方向和行走的速度都没有问题,那现在距离魔鬼城应该还有50公里。 50公里,在平时也就是半个小时车程,但现在...... MAY不敢想了。 虽然他相信聂远彬,但现实真的太残酷了。 也许,他们真的要魂归大漠了...... 聂远彬的眼窝陷的更深了,皮肤也逐渐失去了弹性,跟戈壁的颜色差不多了,就像一条变色龙,会跟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有时会头晕,偶尔还会出现幻觉。 水只剩下仅有的半瓶,喝进去连牙齿都不会完全打湿,却被晒的烫手,即将全部化为蒸汽,仍然没有看到城市边界也没有看到救援的人来。 终于,聂远彬双腿一软,倒在沙地上。 MAY终于意识到,什么过敏,都是骗人的,那就是脱水的开始。 “聂远彬,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你就是个大骗子,你不是说能带我走出去吗?” MAY一边大声喊,一边赶紧把那一点晒的快蒸发完的水递到聂远彬的嘴边, “我没事,你留着吧。”聂远彬推开MAY的手。 “你这是干什么?” MAY拿着水就要给聂远彬灌。 “再不喝水你会死的!” 聂远彬挡住MAY, “MAY,MAY,你听我说,”聂远彬尽量让自己声音大一点。 “脱水了不能马上补很多水,否则身体也受不了。这个时候的细胞都憋了,经不住这样撑。”聂远彬试图摆脱。 “别装了,半瓶对你来说一点都不多,我是学化学的,这点知识还是懂的。”说着,MAY又要灌。 聂远彬一把推开了她。 “化学博士怎么啦,很了不起吗? 每个人身体需求不一样,不要用你那点理论知识来装专家。 现在,无论做什么,你都要听我的,我从戈壁中走出来过,只有我才知道该怎么做。”聂远彬用仅有的一点力气大声吼着。 MAY很委屈,紧紧抓着那半瓶水,看着生气的聂远彬。 也许他说的对,毕竟,他经历过一次;毕竟,他成功的走了出来,虽然,曾经学过的知识告诉她聂远彬需要大量的水,但在这样的关头,除了听从聂远彬的安排,MAY别无选择。 “聂远彬,”MAY哭了起来,“你说过要带着我走出去的,你说不会把我一个都在这里。起来,我扶你走。”MAY一边说,一边把聂远彬往起拉。 “MAY,你停下,停下,听我说......” 聂远彬艰难的吞了一下口水, “不要白费力气,你这样,我们都会死在这儿。” 经过刚才的折腾,此时的聂远彬,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知道,这是严重脱水后的回光返照,撑不了多久。 “不,不,我不要。你说过我们会活着走出去的,我相信了你,你就要负责到底。”MAY不听聂远彬的话,依旧拉扯着他。 “MAY,我给你看样东西。”聂远彬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 这是什么? 是水! “聂远彬,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这样啊,你真是个傻瓜......”此时的MAY已经泣不成声了。 原来,这两天,聂远彬一口水也没有喝,每次倒的那一小盖,他都存了下来,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 “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走不出去是不是? 你那样说,是为了增加我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是不是?” ”MAY,你听我说。 我们的水量,如果两个人同时饮用,我们谁都出不去,如果给一个人,就会延长两天时间,就有被救援的希望。 你不要难过,沿着东方一直走,一定会走出去的。。。。。“ 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牺牲自己,只为这个人平安,这不符合逻辑。 但事实就这样发生了。 佛祖为了让鹰不再吃人,割自己的肉喂之将其佛化,这是佛法的普度众生; 战士为了祖国和人民战斗,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是为了崇高的信仰; 但聂远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MAY看不懂这个男人的操作,但事情又这样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无论因为什么,都不可否认眼前的这个男人光辉而伟大。 ”好了,你别说了,省点力气吧。” MAY就像变了身的美少女战士,气场突然强大起来, “之前是你在那种情况下给我信心,让我不再恐慌,现在,换我来把这个信心坚持下去吧。我不会扔下你,我带你走,相信我们一定能走出去。。。。。。“ 第八章 是梦里,还是梦里 - 制色 - 跃迁点 沙尘打着滚的扑过来,伴随着咯嚓咯嚓的声音。 这是什么? 土拨鼠?如牛一样大的土拨鼠吗?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眼花了。 再看看,再看看......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黑色的方脑袋从滚滚沙尘中钻出来。 是车! “是车,聂远彬,是车,有人来了,我们得救了!” 聂远彬拖着沉重的眼皮,只听到了MAY说有车,后面的话就听不见了。 一个急刹,车横在了MAY的面前,徐丽和刘飒飒从车上跳下来,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两位画室的学生。 “快救聂远彬,快救聂远彬!”说完,MAY也因缺水和炎热,再加上这两天的极限折磨以及对聂远彬的担心,也晕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MAY终于醒了,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输着液,床头还放着鲜花和水果,长出一口气, “聂远彬这大叔还算靠谱嘛,总算是活着出来了。当然,这里面还有本姑娘在关键时刻迎难而上,不惧艰难困苦,翻越重重险阻,美女救大叔...... 等等,好像想偏了……” MAY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 “大叔应该也醒了吧,看看大叔去!”MAY翻身下了床,拿了一个苹果,准备作为酬谢给聂远彬。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徐丽跟大刘的在嚷嚷 “都怨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她把远彬害的不活不死,你还来看她,她给你们灌迷魂汤了吗?” 不活不死? 这个是什么? 僵尸吗? MAY觉得心里一颤,开门出去。 “你说的不活不死是什么意思?聂远彬他怎么了?” “怎么了?他要死了!” MAY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人敲了一闷棍,瞬间血往上涌,像要喷出来一样。 MAY赶紧转向大刘,似乎是想从他的口里得到一点安慰。 大刘泯了泯嘴,说: ”聂老师已经抢救了快20个小时了。医生说脱水时间过长,身体各器官收到了极大的损害,要供血严重不足,最好的情况就是......” 刘飒飒说不下去了。 “是什么?你快说呀!”MAY抓着刘飒飒的衣服,仿佛要撕裂一样。 “最好的情况就是,植物人!” “如果不是为了救你的命,怎么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如果他死了,我要你偿命!”徐丽说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徐丽,你怎么能这样说!”刘飒飒说到, “你应该知道,这个不怪MAY,这是聂老师自己选的路,他在用这样的方式解脱自己。他始终接受不了那个事实,对于欧阳,他始终走不出来。” MAY完全被说糊涂了,为什么要解脱?欧阳又是谁? 徐丽的哭声渐渐小了,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自己在聂远彬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呢。 徐丽说: “走之前,他跟我们说过,带你去魔鬼城看看,我们因为有事,就没跟着一起去。 第二天晚上的课,他没有来,我们给他打电话,发现电话打不通了。 第三天又给他打,发现电话还是打不通,去他家找他,邻居说,这两天没看到他回来。 我们觉得不太对,聂老师平时不会不声不响的消失这么久,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就沿路找了过来,万幸,总算是把你们找到了。 当年,他和欧阳一起去魔鬼城画夕阳,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情况,导致他们在罗布泊迷了路,他们在里面被困了5天。 等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聂老师奄奄一息,欧阳已经没了心跳。 回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把自己关在画室里,饿了吃面包,渴了矿泉水,不跟任何人交流,每天不停地画,画飞天、画大漠、画月牙泉、画日落,一幅一幅的,现在这些画都还在画室里。 过了一年,他的心情算稍微缓和了一点。但我们都小心的回避着有关欧阳的话题。 又过了一年,当时他正在给我们上课,那天敦煌出现了异常天气,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听到大风,他突然停了几秒没说话,感觉3魂7魄被抽走了一样,紧跟着雷声响起,他又像随着雷声还魂了,继续给大家讲,当时的场面有点惊悚,把很多学生都吓坏了。 课后,有学生问他课上那样的表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就好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像讲别人的故事一样,讲了他和欧阳。 他说, ‘曾经有个人,他特别热爱画画,他毕生的愿望就是希望这些刻画在石壁上的经典艺术,能通过他的画笔,让世界认知,让经典流传。 我答应过他,会跟他一起完成他的梦想。 可是,一次意外,他为了我,放弃了梦想,远走他乡,不再回来了。 现在的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实现他的梦想,等再见面的时候,我可以笑着跟他说,你希望的世界就是这样的!’ 那以后我才知道,平时看似满不在乎的欧阳,非常爱聂老师。 为了让聂老师活着回来,在迷路的那几天,本来已经有脱水倾向,但他一直骗聂老师说自己紫外线过敏,把水都偷偷藏了起来,留给聂老师喝。直到最后支撑不住,倒在沙地里,聂老师才知道欧阳一直在骗他。 欧阳就用这种方式,帮聂老师争取了时间,让他活着回来了。” MAY彻底愣了,多么熟悉的过程,聂远彬这是在用相同的方式向欧阳祭奠,而祭品就是他自己。 “这些年,聂老师不停的画,就是为了完成欧阳的心愿。”徐丽继续说道: “我知道,在他心里,我代替不了欧阳,但我还是选择一直在他身边。我并不奢求他会接受我,我愿意就这样,照顾他,陪伴他,希望他能早日恢复,重拾生活的信心。” 是的,欧阳是聂远彬最在乎的人,平日只会在聂远彬跟前耍帅耍赖的人,谁也没有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用自己的命给聂远彬换来了生的希望,连死都不怕,是怎样的信仰啊。 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MAY越发的想要了解这个地方。 这里是很多艺术家梦想开始的地方。 这里藏着千年无解的秘密,承载着曾经的繁华,在如今浩渺无垠的飞沙黄土中,让文化与艺术继续繁衍,让后人瞻仰与传颂。 这里的一沙一石都有故事,一窟一画皆是生命,就像月牙泉水,千年流淌,仍保持着本来的样子。 也许,这就是欧阳的执着。 ”MAY,MAY,醒醒,你怎么了?“ MAY坐起来,看见教授就站在自己跟前。 MAY擦着眼角的泪水,看着自己熟悉的环境。 活着,有的时候就像做梦一样,而在梦里,又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梦中世界,谁人守你一世,笑靥如花。 怎奈一朝梦醒,转瞬皆空。 我在梦这方,现实,在那方。 ”MAY LI,,你没事吧。“教授关切地问着。 “哦,没事的,教授。”MAY回答道,只是做了一个梦。” “好,没事就好,时间已经到了,赶紧去总结会吧,大家都在等你。“ 第九章 你的奶,掉脸上了! - 制色 - 跃迁点 不出意料,总结会很顺利,MAY的实验数据再次得到了认同,教授很满意。 对于搞研究这一行的,为了实验数据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在实验室待十几二十几个小时是常事,像MAY LI这种实验效率高,数字精准,长的乖,嘴巴还甜的妹子着实不多。 理所应当的,教授很是关照这个弟子,知道她有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于是给她放了假,让她有时间去野一下。 “终于有时间了,这次去哪儿撒欢儿呢?”MAY琢磨着。 梦中的场景又出现了:聂远彬全身插满管子,一个人躺在冰冷的ICU,等着上天的宣判。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MAY甩甩头。 她又试着回忆了一下,每一幕都清清楚楚,就像刻在脑子里一样。 “完了完了,这是魔怔了。” 接下来的两天,梦中发生的事情就像过电影一样在MAY的脑子里绕来绕去,尤其是聂远彬,这个谜一样的男子,如果真的有这个人的存在。。。。。。 这个假期,就去敦煌吧。 从阿克伦到敦煌,转机两次,30个小时的飞行,到了敦煌机场,是晚上8:20。 “嚯,好大的太阳,这跟下午差不多啊。”MAY抬起手,挡了挡直射的阳光。“跟梦里的样子差不多啊。”MAY一手拖着行李,一边看着一边自言自语。 打的从机场到酒店,40分钟车程。 司机大哥有着西北人特有的豪爽与热情,一路上不停的给MAY介绍着敦煌的各种名胜古迹、小吃特产,就像在旅游局领工资一样敬业。 “小姑娘,第一次来敦煌吧。”司机姓李,人称大老李。 “不算是第一次,前几天来过一次。”MAY回答着。 “前几天?”大老李一时没明白。 “嗯,在梦里来过。”MAY一边向外看着,一边说着。 “哈哈哈,你这小姑娘还挺幽默啊,那你梦里都去了哪些地方?” 哪些地方?好像该去的都去了吧。 大老李见MAY没有回答,又接着说: “我估计你梦里都去看风景了吧,有没有吃咱敦煌的小吃?” 一听到吃,MAY瞬间来了精神,民以食为天,出门不吃就是对天不敬。 “李师傅,快给我说说,有哪些好吃的?”MAY立刻就把头凑了过去,一边说还一边咽口水。 大老李哈哈一笑,看来这风景艺术远没有酒池肉林来的更有吸引力。 “你定的酒店就在敦煌的市中心,出门右转50米,有一个沙洲夜市。敦煌黑的晚,你等天黑了再去,那个时候才最热闹。” “夜市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MAY好奇的问着。 “什么都有。有外焦里嫩的烤羊腰子,有肉香面劲道的驴肉黄面,有甘甜解暑的杏皮水,还有大漠风沙鸡,敦煌酸奶,西北肉夹馍......” MAY听着,口水都要流到车里了。 放下行李,休息了一会,等天色完全黑了,MAY决定去沙洲夜市逛逛。 嚯,人还真多啊,灯火通明的,几乎每个摊位上都有游客在询价。 MAY是个吃货,先去把肚子填了,再说其他。 她把大老李跟她说的吃的挨个儿看了一遍,权衡再三,决定先从酸奶下手,开个胃,一会儿才有容量跟美食决战到天亮。 MAY端着一盒酸奶边吃边逛,看看明信片,看看纪念章,看看那些当地的小手工艺品。 她发现,这里的夜市很特别,那些小贩会用流利的外语跟游客讲价,版雕的手工艺品栩栩如生,如果放在高级的艺术品商店,一定是个好价钱,有关边塞的书画气势磅礴、云啸九天。。。。。。 不到敦煌简直想不到,这是一座文化艺术修养程度如此高的城市。 MAY走到一个卖壁画复刻品的摊位前停了下来,卖画的阿姨一看买主上门了,笑盈盈地走过来, “小姑娘你好呀,一看你这气质打扮就是搞艺术的吧。” “搞艺术?本姑娘是搞技术的。”MAY吃着酸奶,敷衍的点了点头。 “果然是搞艺术的,来对了来对了,搞艺术的人都该多来敦煌看看。 咱敦煌这几千年的艺术瑰宝,就单拿壁画来说,从早期的十六国和北魏,到西魏、北周,再到唐朝,最后到宋代;有经变画、人像画、装饰画、故事画;造型特色也各不相同,生活气息与神灵形象的画法各有特点。 总之,552个石窟,没有两个窟是完全一样的。。。。。。” “哎呀妈呀,”MAY简直惊呆了,这个阿姨是敦煌研究院派来做敦煌壁画科普教育的吧,顺便摆摊儿。 “怎么样小姑娘,想买哪个类型的画?” “我。。。。。。” 吧嗒,一块酸奶掉在了画上。。。。。。 “哎呀! 你的奶!掉在脸上了! 辛辛苦苦临摹的画作就这样毁了,这是对艺术的大不敬啊大不敬。。。。。。” 阿姨开始了一长串的念念念。。。。。。 MAY被阿姨不停歇的念力彻底打败了,谁让自己不小心,该赔就赔吧。 “那个,阿姨对不起,不小心弄坏了您的画。这样吧,这幅画多少钱,我买了!” 摆摊阿姨一听,MAY没有要赖帐的意思,立刻停止了念,拿着计算器按起来, “这幅画长1.2米,宽0.6米,画家是我们这里鼎鼎有名的,他的作品按照1800一平方尺,这幅画有6.48平方尺,就是11664;据说他画了整整一个月才画好,就给他开3000的工资吧,那就是14664。 这样吧,你远道而来,年龄也不大,想必也没什么钱,阿姨给你打个折,收你10000就好了,你是现金还是刷卡,微信和支付宝也行。” “10000? 一幅印刷品要1万?你抢人呢吧!”MAY差点把整盒酸奶都掉画上。 “哎哎哎,小姑娘,怎么说话呢?毁了我这么好一幅画,我还心疼呢。 你知不知道,这位画家的画很不好搞的,本来卖给一个懂的人,还能多一个回头客呢,看你也不是个懂行的,卖给你等于浪费了! 再说了,是我让你喝奶的时候张着嘴吗?” 这阿姨的嘴像架了粒子炮,可以连续开火20分钟不停歇还炮炮命中。 对啊,谁让我张着嘴喝奶的,下次喝的时候,一定把嘴闭上! “好了好了,1万就1万吧,今天我认倒霉。”MAY一边说一边摸钱包。 打开一看,糟了!钱没换够! 只有2000人民币! 网上不是说这边东西很便宜吗?回去我就投诉他。 “阿姨,我钱不够。。。。。。” “钱不带够还出来旅游,是不是偷跑出来的,赶紧打电话给你爸妈,让他们给你转钱过来。” “美元行吗?” “美,美元?呦,国外来的呀,我说这气质不一般呢。” “哼,重洋媚外。”MAY很不屑的掏出了2000美元,扔在摊位上, “把画给我包起来,多余的钱不用找了,给你买奶喝!” 也许是这句话说的太大声了,又或者是2000美元太扎眼,周围人纷纷朝她们看过来。 其中有一双眼睛,特别深,就像一潭寒冰水,MAY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撤回来目光,让人心里发毛,打哆嗦。 “今天晚上丢人到家了!”MAY拿卷好的画挡着脸,一溜小跑回了酒店。 第十章 一千年,一瞬间,这是什么盛世美颜 - 制色 - 跃迁点 整个晚上,MAY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是倒时差,二是被人讹诈了,消不了气,直到天开始泛白,才昏昏睡过去。 再睁眼,已经是下午5:00了,这个对时算是解了昨天飞机的疲乏与被讹的仇怨。 “算了,就当买个高级纪念品,回去骗骗人还是没问题的。再说了,天大的事也没有饿肚子事大,洗个澡,吃饭去。” MAY把昨天没吃到的东西报复性的吃了一遍,撑的只有扶着墙从饭店里走出来。酒足饭饱,然后干什么呢? 网上说有一个舞台剧叫《又见敦煌》很好看,那就去看看吧。 MAY到剧场的时候,门口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了,普通票没有了,只有VIP, “虽然钱是多花了一点,但是看得清楚还不用排队,挺好!” 刚进去找到位置,灯就黑了,只能听到人们窃窃私语,眼睛就像放空了一样,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灯光打出一条大道,梵乐想起, “丝绸之路,自我而始。” 从张骞开始到相夫公主,从索靖到张议潮,从唐玄宗到王维,从王道士到常书鸿,从异域商贾到当地村民......千年前在丝绸之路上行走过的人们,接连走来...... MAY被震撼到了!没想到,敦煌有这么丰厚的历史积淀,出了这么多名人义士。虽然不太清楚他(她)们在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但看得出,他(她)们都跟这片土地有着解不开的联系。 她在漆黑的剧场里,跟着时光机见证者千年敦煌的沧海桑田。眼睁睁看着王圆箓把经书藏卷卖给了外国人,整整5万卷,再也回不来了。 MAY虽然从小在国外长大,但一直被父母按中国的方式教育,对祖国的热爱也根深蒂固。看到这里,她的心就像被一块大石压住,憋的喘不过气。 在这沉凝的气氛中,她突然听到旁边一个声音: “上天,把他们肮脏的灵魂都带走吧,再狠狠地扔下地狱,做被人践踏的野草,万劫不复,永生永世。” MAY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个男子,头发刚遮住眉毛,鼻梁很高,侧脸的轮廓弧度非常好看。目测身高185公分,身材偏瘦,腿很长。虽然看不清长相,但直觉告诉她,这个一枚帅哥。刚才那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格格不入,像是另外一个人在说话,他只是配合张个嘴而已。 男子没注意到MAY在看他,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这次MAY确定是他说的,这是什么? 是愤怒?是仇恨? 但为何眼角会含着泪花! MAY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碰了碰男子,递给了他。 男子惊了一下,转头看着MAY,不悦只在脸上停留了短短地几秒,马上礼貌性的接过纸巾,微微一笑, “谢谢!” 这个男子的笑很温暖,像早上的太阳,明亮但不炙热。 “刚才恐怕是入戏太深吧。” MAY也回了他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随着剧情不断发展,MAY彻底沉浸其中了,跟着他(她)哭,跟着他(她)笑。 她在漆黑的剧场里跟着人群看了一千多年的藏经洞、两干多年的莫高窟、七千多年的丝绸之路,古道和驿站,匈奴和大月氏国已消失,张塞和霍去病,解忧公主和相夫公主,也已经走远。 菩萨说: “不,我在,我一直都在,我不会离开! 我是你的绿水青山, 我是你的大义无边, 我是你人2100年走来的祖先, 我是你印刻在心灵上的经卷; 我是你的大路, 我是你路上的一句誓言; 我是你的汉朝, 我是你的隋朝, 我是你的唐朝, 我是你的明朝,我是这土地上最壮美的麦田,我是这麦田上最辽阔的苍天,我是你的春天,我是你的夏天我是你的秋天,我是你的冬天,我是你永远不断地血脉,我是你子子孙孙无穷无尽的繁衍,我是你的瞬间,我是你的一千年。" 曾经的喧嚣已变成羌笛一曲,曾经的繁华已变成一把黄沙。 一千年,一瞬间。 曲终人散,灯光亮起,MAY还在千年时光里无法自拔。 “你还好吗?”一个带着淡淡吸引力的声音在MAY耳边响起,“给你!”纸巾已经用完了,泪水还在止不住的流,旁边有人递过来一张纸巾,MAY头都没抬地的就接过来了。 “谢谢!” “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刚才递纸巾给我!” MAY擦干眼泪抬起头,清楚的看到了眼前的男子。 “天啊! 这是什么盛世美颜! 一头红发,眉毛浓密,皮肤白皙,嘴唇略薄,嘴角微微上扬,脸部轮廓分明挺拔,胡子刮的干干净净,真是男人看了羡慕,女人看了嫉妒。 眼睛细长,瞳仁很黑,整体像从动漫里走出来的人物。 只是,这眼睛,也太深了吧,好像一潭寒冰水,深不见底。” “一个人来看剧吗?”男子问。 “嗯,来旅游,听说这个剧不错,就来看看。” “住在哪个酒店?”男子接着问。 “你......”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看你一个人,晚上怕不安全,所以想送你回去,当作感谢。” “那个,不用谢,反正你也给了我纸巾,我们算扯平了。网上说敦煌的安全系数很高的,我自己打个车回去就是了。” 男子点点头, “好吧,祝你在敦煌玩的愉快,回去的时候别忘了给朋友们带点特产,顺便宣传宣传敦煌。” “嗯,好的,知道了。” 回到酒店,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索性打开电脑,看看明天去哪里浪。 一边搜索,MAY一边想着刚才那个男子的话,“买点特产回去,这有什么特产?吃的喝的不让带,莫高窟的壁画石像又带不走,还有什么呢?” “啊,对了,真的壁画带不走,临摹的壁画总可以带走了吧,带回去装个框挂家里,或者以壁画元素印染的丝巾、包包,听说还可以定制,回去送给姐妹们,Chi ese Style ,帅爆了。” ”OK,就这么办,明天就去选!” “万一现成的没有我喜欢的,那就要定制,如果定制的话,选个什么图案好呢?” “啊,昨天那个卖印刷品的阿姨说画那幅画的人很牛,我都还没仔细看呢!” MAY想到这里,就去拆昨天那幅画。 这是一幅观音像:在月色朦胧中,悠闲自若地静座在宝座上,犹如一位华贵的贵夫人,身靠山石,山后有竹林环绕,观音被笼罩在透明的光环中,昂着头,望着天边被云彩遮挡的弯月。面前有潺潺流水,水中盛开着朵朵的莲花,似乎正沉浸在这个月夜悠静的世界中凝神遐思,又似乎聆听着世间的疾苦,以慈悲的胸怀随时去解救受苦受难的人们。 线条秀劲流畅,潇洒明快,只是这着色看上去好像差点火候。 “还以为这画家是什么大神呢,一张印刷品都要1万块,哼!”MAY心想着,顺便看了看落款, “N.B!” 什么意思,画东方艺术,用英文名字? 在仔细看看。 哎呀我去! 这人叫,“牛B ?!” 第十一章 欧阳,他叫欧阳 - 制色 - 跃迁点 这个季节的敦煌,烈日当空,干旱少雨,风一吹,嘴皮能掀起几层鱼鳞一样的角质,但却是一年中旅游最旺的季节,人多的像买东西不要钱一样。 莫高窟是敦煌浓缩的历史博物馆,开放的艺术展览厅,无论如何都要去打个卡,表示自己是个文化人,热爱历史,热爱艺术。 因为来“朝圣”的人实在太多,莫高窟的当日门票在10天前就已经售罄了。 “这些人是真懂艺术?我才不信,感情大家一起装大尾巴狼。”MAY不爽的念叨着。 算了,没票就没票吧,再找找,看还有什么可以看的。 MAY在网上搜寻着。 “榆林窟,又名万佛峡,位于甘肃省瓜州县城南70千米处,属于敦煌研究院管辖之内。洞窟开凿在榆林河峡谷两岸直立的东西峭壁上,因河岸榆树成林而得名。 榆林窟始建年代无文字可考,从洞窟形式和有关题记推断,当开创于隋唐以前的北魏时期。从壁画风格和游人题记结衔看,唐、五代、宋、西夏、元、清各代均有开凿和绘塑,进行过大规模的兴建。榆林窟洞窟存在43窟,分布面积112850平方米,壁画总面积4200平方米。彩绘佛、道图10856铺,彩塑佛、道造像244身。洞窟当中唐3窟、五代8窟、宋13窟、西夏、元各4窟、清9窟。从洞窟形式、表现内容和艺术风格看与莫高窟相似度高,是莫高窟艺术系统的一个分支。1961年,榆林窟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嗯~这个看起来还有点意思,”MAY琢磨着, “70公里也不远。 行,今天就去这儿吧!” 说走就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果然这一路走来,没看到几个人。” MAY看着道路两旁,雄奇苍凉,古道摇响,横亘路远,黄沙茫茫。 想当年,前来和亲的公主们,身着雍容的衣裳,化着精致的妆容,尊贵无比,却难掩面上悲色,带着子民的寄托,带着对家乡竹马的思念,一步步地向未知走去。 这一别便是一生,这一牵挂也是一生,至死放不下。 “姑娘,到了,往前走两步就是卖票的地方,我先走了,你有啥需要就给我打电话!”大老李把车停在路口,回头冲着MAY说。 “到了,到了,我不是来和亲的,我只是来旅游的。”MAY给大老李付了车费,按照他指的方向去买票。 “什么?今天停止售票了?这才4:30,不是5:30才关门吗?” “姑娘,这上面清楚的写着呢,4:30停止售票,5:30结束游览。” “我去,我这是什么运气,今年水逆吗?”MAY此刻的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蹦腾而过。 她顺了顺气,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大姐,你看我的表还有1分钟才到4:30呢,你就卖给我一张票吧。” “不行,我们这儿有规定,到点儿就不能放人进去了。再说了,我们是按照我们的表,不是按照你的表。回去吧,明天再来。”卖票大姐冲着MAY摆摆手。 “明天?”MAY拉长了语调,觉得不妥,又慢慢降下来, “大姐,我是从国外来的,为了瞻仰咱们中华民族的伟大艺术造诣,传承千年艺术精神,我飞了30多个小时,转了3趟飞机才到了咱们这,我是怀着一颗虔诚无比的心来瞻仰和学习的。 再说了,我明天就要走了,也许再也没有机会来了,如果这次不能进窟一睹真容,我会遗憾终身的,您也不想让一个这么可爱的姑娘失望而归吧。” MAY假装一脸委屈的看着卖票大姐。 “小姑娘,书上的台词背的挺熟啊。我每年在这里,要听几百遍跟你一样的理由。行啦,别说了,我要下班了,你回去吧!”卖票大姐边说边推开卖票厅的门往外走。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就这样回去吗?太不甘心了。”MAY正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忽然有人在背后拍了她一下, “干嘛呢?” MAY回过头,一个红发男子在在冲她笑。 “是你呀,这么巧,你也是没买到莫高窟的票么?但是,今天这儿也停止卖票了,看不上了。”MAY垂头丧气地说着。 “欧阳,你怎么来啦!”卖票大姐过来打招呼。 “欧阳,他叫欧阳,这么巧......”MAY看着眼前的男子。 “周姐,这位是我朋友,颜料调制方面的专家。我好不容易才把她请来,我带她进去看看项目,您行个方便?”欧阳冲着MAY挤挤眼睛。 “专家?我没收到接待专家组的通知啊!”卖票大姐寻思着。 “通知在院里,还没下来,她也是刚到,本打算休息一下再过来的,心急,直接从飞机场就过来了。我也是才知道,所以就赶过来了。” “行吧,那你们进去吧,到时候记得补一份文件给我。” “好嘞,谢啦周姐,回头请你喝酸奶。” 一听酸奶,MAY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这俩字,听着过敏。 “走吧!” MAY跟着欧阳往里走去。 “你,你叫欧阳?” “对,我叫欧阳静林,大家都叫我欧阳,你也可以叫我欧阳。” “你怎么知道我是学化学的?”MAY小心的问着, “哦,我不知道,我是看你想进来,就找了个理由。” “那你要怎么补那份专家接待文件?” “文件啊,本来就有,只是专家们组还没到,我就利用这个时间,先带你进来看看。”欧阳若无其事的说着。 “哦,那谢谢你。” “不客气。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MAY LI,你叫我MAY就行。我从阿克伦过来休假。 MAY LI?阿克伦?学化学? 欧阳突然停下了脚步。 MAY感觉很奇怪,刚才还有说有笑,突然又沙雕了,这个人好奇怪。 马上,欧阳又恢复了原有的样子, “这么年轻漂亮的化学专家,不多见啊。” “那是,本姑娘成鱼落雁,闭月羞花,肤若凝脂,齿如白冰,天资聪慧,内外兼修,有勇有谋……” “可以了可以了,小生这厢有礼了。”欧阳说完,象征性的作了个揖,两人哈哈一笑,此时的气氛是再融洽也没有了。 第十二章 欢迎加入“谎言”组 - 制色 - 跃迁点 根据敦煌壁画保护方案,任何窟内都不许接线架灯。 刚从外面进去的时候,眼睛特别不适应,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身边的空气的温度一片凉一片热,就像夏天挂的防暑的帘子,有的地方被掀了起来,有的地方挡着外面的热浪。 “欧阳,你来啦!”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五花肉的声谱,感觉是个胖子。 “嗯,是我。”欧阳很礼貌的回答。 “还有一个人是谁?” MAY的眼睛在逐渐适应新的环境,隐约看到一个黑色的方形壳子,长着几条细长胳膊腿儿,还都弯的歪七扭八,在那儿左摇右摆。 “这是什么,机器人总动员?刚才跟我说话的,难道是人工智能?” 接着,一个蓬松的小卷发从方壳子后面冒出来,接着是一副粗边黑框圆形眼镜,终于整个头都露出来了。 “哈,一只小浣熊!”MAY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呦,这是飞天下凡了?”胖子开口了。 “你这是说我胖么?” “我是说你体态轻盈飘逸,气质高雅大方!” “你俩认识?”欧阳打断他们, “不认识!” “不认识!” 俩人异口同声说。 “那干嘛一见面就掐?”欧阳不理解, “谁让她说我是一只小浣熊,你见过这么苗条的小浣熊吗?”胖子脱口而出。 “啊?哈哈哈,我是在自言自语,既然你听见了,那这个称号就送你吧,不用谢!”MAY表示自己很大方,不跟男人一般见识。 “你......” “你们这打招呼的方式可以入选本年度网络十大流行用语了。 我来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美女叫MAY LI,国外来的化学专家。” “呵,看不出来呀,还是化~学~专~家~”胖子故意拉长了音调。 “小浣熊是我的同事,也是我好哥们儿,是我们这儿的计算机数字方面的全才,主要负责拍摄、保存、整理现有壁画的资料,并利用图像处理技术最大程度的还原壁画的原始状态,后期还会用AR技术输出,增加可观性和互动性。 “可以啊,小浣熊!”MAY心里默念着。 “他还有个身份,撰稿人,利用业余时间宣传敦煌文化。 他全名刘飒飒,我们都叫他大刘,旁边这位是毕力,这边这个是秦天......” 后面的名字MAY已经不记得了,大刘两个字在她脑子里反反复复的转着, “欧阳静林, 刘飒飒, 他们都叫我欧阳, 我们都叫他大刘, 欧阳和大刘, 他们是同事......” “我真的醒了吗?” “MAY,你怎么了?”欧阳打断了MAY的思绪。 “哦,没事没事,刚才忽然有点头晕,已经没事了。” “刚从是小浣熊的爪子来挠你的脑花儿了。”大刘做了一个吓唬人的动作。 “你这是什么脑回路,搞计算机的人情商都是负数吧。”MAY给了大刘一个白眼。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让它来带你寻找光明。你倒好,你却用它来翻白眼儿!” 大伙儿都被大刘的这句话逗笑了,MAY也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也就不再计较了。 MAY的眼睛渡过了短暂的黑暗期,现在可以看清周围的事物了。 窟里加上她一共有6个人,那个黑色的方形壳子是一架摄影机,大刘正操纵着摄影机在窟内进行拍摄。 石窟壁画的数字化,是为了抢救敦煌石窟珍贵的文物信息,使之得以永久真实地保存;同时为敦煌学研究提供准确详细的信息资料,并可制作虚拟洞窟供游客欣赏参观,为缓解石窟开放的压力、保护壁画提供技术保障。 敦煌壁画数字化的技术原理是利用高精度数字相机分幅拍摄大幅面壁画,然后利用计算机技术拼接还原,从而达到大幅面壁画高精度数字化的目的。 在石窟壁画的保护工作中,引入壁画数字化技术应用于前期工作中的病害现状调查,用数字壁画图像代替传统的银盐胶片记录,并利用计算机生成线描底图,然后基于线描底图调查描绘壁画病害分布图,大幅度提高了保护工作的效率。 结合已有的壁画颜料以及变化的理化机理研究,利用计算机可视技术形象表示壁画色彩变化的过程表达,成为壁画变色还原研究的重要辅助工具。 在石窟考古中,壁画数字技术的成果,为考古工作提供高质量数字壁画图像,研究开展新型数字技术手段和信息集成方法。以后,即使无法到实地参观,也可以利用数字图像处理技术,达到虚拟现实的效果,仿佛身临其境;如果到了现场,可以利用增强现实技术,让千年前的人出来跟我们对话,让我们了解他们当时的处境与心境。 MAY有点激动了,没有想到,祖国的数字化发展已经到了世界前列,科技兴国,实干兴邦,新时代的年轻人如此优秀。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只看当今少年更英雄! “如果我也能为祖国艺术的保护与发展做点事,那也许将会是我这辈子做的最了不起的事情,万一还能名垂青史呢!”MAY转动着脑花。 “进来了就看看吧,这个窟还没有对外开放过呢,你运气不错。”欧阳说。 “今天多亏你了,谢谢。 你跟小浣熊是同事,你也是搞数字图像的?”MAY问到。 “我不是。 我是搞敦煌艺术研究的,通俗的说,就是通过壁画的内容和表现手法,了解过去的历史、文化、艺术、生活、军事、农业等,因为从小画画,所以负责一部分保护修复工作。 我们在壁画颜色的保护和还原上遇到了困难,所以才请了专家组来共同研究探讨。”欧阳回答到。 “古时候的颜料都是天然矿石磨成粉,兑水调制,颜色的表现力跟现在的化学颜料完全不同。也就是说,如果不能出现新的颜料品种,就现有品种,无论怎么调配,都无法做到100%还原,是这个意思吗?”MAY看着欧阳说到。 “对,现有的颜料,我们进行了各种搭配尝试,兑水兑油兑松脂等等都不行。如果不能发明新的配方颜料,那还原工作还要往后推很多年。所以,我们需要化学方面的专家来给我们解决问题。” “化学专家?不就是说我吗!刚才还在想要怎么样才能给祖国的艺术发展做点贡献,这机会就来了!”MAY暗自欢喜。 “那个,化学实验我还是做了不少,而且我是我们学校最顶尖的技术人才,再者,我不行我还有个更牛的导师,要不我来试试?” 欧阳笑了,仿佛这就是他久等的答案。 “我们经费有限,恐怕请不起你这个大专家。”欧阳故意这么说。 “实验室有吧,设备有吧,材料有吧,这就够了。成功以后,你报上去的材料里记得把我的名字写上,我这也算名垂青史了!钱嘛,好说,好说,呵呵!” “好啊,欢迎加入煌颜组!” “什么,谎言组?” 第十三章 洪流中的泥 - 制色 - 跃迁点 做热爱的事,或者跟同频的人聊天,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好了,就先到这里吧,为了欢迎我们有新成员加入,今天晚上我请客,随便点!”欧阳看着大家说道。 “随便点?好啊,大公子出手就是阔气,临沙阁,要最大的那个包间!”刘飒飒甩了甩他那头卷毛,关机,下凳,拔电源一气呵成。 吃饭不积极,一定有问题! 临沙阁的酒楼没有缀满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的大厅,也没有欧洲复古风情浓郁的罗马柱,更没有水城威尼斯的里亚托桥与贡多拉。 这里有的,是千年前的繁华与千年后的黄沙,还有再千年后的,运用现代科技手段复原与发展后的敦煌文化。 “您好,请问有预定吗?” 在门口接待大家的,是一个可交互式的AI投影飞天像。 “我们定的1900。”欧阳回答道。 “好的,请上三楼,右边最里面的包间,祝您用餐愉快。”AI飞天影像说。 “这是这家店的特色,” 欧阳边上楼梯边说着, “他的老板毕业于斯坦福大学计算机工程系,又是敦煌艺术的狂热追随者,他一直认为科技与艺术应该在顶峰相遇。” “高手在民间啊!”MAY感叹道。 “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我姐夫!”欧阳继续说着。 “哎呀我去,原来你是这儿的皇亲国戚啊。” MAY突然开启了八卦30秒模式, “你姐夫这么优秀一人才,能文能武的,你姐要想拿下你姐夫,那不得优秀的前无古人吗?” “那是当然的,嘿嘿!”刘飒飒在旁边插嘴道。 “并没有!”欧阳淡定的说, “我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叫欧阳静婷,她非常漂亮,漂亮的让人过目难忘。 我姐夫是当年来敦煌旅游遇到了我姐,就那一眼,开启了他的跨国追求模式。一天一封邮件,一天一束鲜花,只要我姐找他,随找随到,不管他那边是白天还是晚上。 我姐终于被他打动了,就先试着相处看看。虽然现在已经是地球村,但毕竟还是有着10000多公里的飞行距离。后来我姐夫觉得这样谈恋爱不科学,要谈黄,就给我姐做了一个AI人像投影终端,每次聊天就打开AI投影传输数据,就真的像两个人在面对面聊天一样。 再后来,他干脆辞掉了工作,跑来天天守着我姐。他一个搞人工智能的,在这边又找不到工作,没事干就看壁画,看艺术史,看瓜州县志,反正只要跟敦煌有关的,什么都看。 突然有一天,他提出了一个想法,如何让敦煌艺术更真实久远的传承下去,让所有的炎黄子孙都能看到我们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一定要借助现代化的科技手段,把历史的原貌重现,这是对人类文明发展的尊重。 于是,就有了这个中西结合的馆子。” 是的,再过千年,现在的我们都已经是青烟黄土了,但敦煌艺术还有它的使命,它承载着无数回忆与期望流传至今,还将继续流传下去,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生命里,运用一切可以运用的技术与手段,为无限的敦煌艺术添色铺路,让它在历史的长河里,走的更远一些。 推门走进1900包间,如果不是有隐约的饭香味,还以为到了藏书阁。这个包间有150平米左右,除了中间的餐桌以外,墙的四周从底到顶都是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是由竹简做的,一卷一卷落起来的古老的卷书。 “随便坐吧!” 欧阳挑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按一下你座位上的按钮,菜单就会出来。每个菜都有它的名字和制作过程,想吃哪个就触摸两下,菜就自动下单了!”这句话是说给MAY的,其他人都是轻车熟路,只有MAY是手忙脚乱。 “原来,祖国的人工智能科技都已经从研究到了民用阶段了,太厉害了!”MAY一边看着菜谱一边想着。 “一路走过来,我看包间都是用数字表示,但是这些数字又没有规律,是什么意思呢?”MAY点完菜,没事做的情况下,好奇心又出来溜达了。 “包间门上的数字都是年代。那些年代代表敦煌在那一年发生了大事,俗称大事记年。”欧阳解释着。 “那我们这个1900的意思就是公园1900年,那年发生了什么?”MAY继续问 “1900年,道士王圆箓无意中发现藏经洞,尘封的6万卷敦煌文物问世。”欧阳回答。 “原来如此。然后呢?” “然后: 1907年,英国人斯坦因用500两银子,带走1万件稀世珍宝; 1908年,法国人伯希和把绝大部分敦煌文物偷偷运往了法国巴黎; 1912年,日本的橘瑞超和吉川小一郎探险队到达敦煌,从王道士手里弄走500余卷文书;。 1914年,斯坦因再次来到莫高窟,从王道士手里用500两银子弄走570卷文书; 1914年至1915年,俄国鄂登堡探险队剥走北魏、隋、唐、五代等各时期壁画多方,并盗走一些塑像,其拿走的藏经洞遗存文书具体数目不详; 1924年,美国人华尔纳到达敦煌,此人堪称不折不扣的强盗。得到藏经洞文书三卷,并盗走唐代供养菩萨一尊。随后用特制胶布沽走珍贵壁画中他认为最为精彩的部分,总面积32006平方厘米。华尔纳在揭取壁画时采取的方式极其无知知、愚蠢、拙劣、粗暴,导致珍贵的干年壁画受到了永久性的摧残。 目前世界馆藏敦煌文物的大致情况是这样的英国人斯坦因两次掠走文物过万件;英藏文物编号已达11604号;法国人伯希和掠走敦煌文书约6000件;日本人掠走敦煌文书约500余卷;俄国人鄂登堡掠走文献不详,俄藏编号已达18943号。 至此,藏经洞足足五万多卷的古代文献大部分被劫往国外,分散在世界各地......” MAY听完,终于明白了看剧当晚欧阳的愤怒与泪水。 一个风雨飘摇的社会,一个千疮百孔的清朝,靠什么来保护你的财产与文化? 很多人说王道士是贩卖国宝的盗贼,是历史的罪人,但是,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在历史的洪流中,即使你拼尽全力,最终也只会被洪流淹没,成为洪流中的一滩泥。 第十四章 葡萄美酒夜光杯 - 制色 - 跃迁点 酒过三巡,刘飒飒端杯起坐,准备上演他的诗词大会专场,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伴着诗句,走进来一个男子。 栗色头发,偏分,发尾稍带卷,应该是刚洗过的,看起来软软的,好想摸一下; 白麻薄衬衣,领口的扣子开着一个,隐约看得到包裹在下面的好身材; 长相不算惊艳,但眉宇正气,一副君子相貌,再配上刚才那带有地心引力般的声音,尤其还用了诗仙李白大人的名句, “Oh my God,快要无法呼吸了。 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真想立刻就上去把他扑倒!”MAY直盯盯地看着刚进来的男子,心里想着各种恶狗扑食的场面。 男子坐到欧阳旁边的空位上,喝了口水,说, “抱歉,来晚了。 今天的局是什么主题?” “欢迎美女入伙!”秦天说完,夹了一大块肉放进嘴里。 “哦,欢迎!” 男子站起来,象征性的跟MAY握了握手。 这个男人的手微微有点凉,骨节分明,手指很长,皮肤不算粗糙,像做了很多事,但又保护的很好。 “这样的手,还真的让人握着上瘾,不想放开。”MAY的内心又开始攒动。 男子收回了手,坐下来继续说, “今天院里跟我说,黄阿姨又来捐了1万块钱,所以刚才顺路去看了一下她,了解了一下情况。” “黄阿姨人还真好,自己够困难的了,男人工伤二度残疾,儿子还在念书,家里的开销全靠这个小摊儿撑着,却还非要给院里捐钱。要我说,院里应该让黄阿姨每年免费游览莫高和榆林,儿子大学毕业后直接到我们院里工作,还要在她的摊位上挂一块牌子,上面写’最佳保护敦煌艺术市民’!”毕力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 “嗯,这个建议不错,回头我跟院里说。”男子很赞同毕力的说法, “黄阿姨说,这幅画卖了10倍的价钱,买的人是个外国姑娘,当时看画的时候,不小心把酸奶掉到画像的脸上了……” 整个过程,桌子上的人都笑个不停,一边笑还一边评价着, “这丫头是冤大头吧! 外国人,不差钱! 2000美元,大方啊,黄阿姨该留个她的联系方式,回头咱也认识认识,哈哈哈哈......” MAY越听越觉得这画面熟悉,感情这说的是,“我!” 憋了几天的气,在那瞬间爆发了, “奸商!都是奸商!”MAY吼了一声。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她。 “你喝醉了?”刘飒飒问道。 “醉什么醉,本姑娘的酒量,还不知道醉是什么滋味呢!” “那你吼什么,谁招你惹你了?”刘飒飒看了看MAY,又晃了晃杯子里的酒。 “你们说的那个冤大头,那个不差钱的,就!是!我!” 空气凝结了5秒,接着又是一阵狂笑。 刘飒飒上气不接下气的拍着男子的肩膀说, “快快快,再给她来几幅,好不容易逮着一金主爸爸,可不能轻易放走了啊,哈哈哈哈!” MAY看着这幅画面,想起了那个落款, “你就是那个,牛B?” ...... 如果笑也是一种健美方式,那么在场的人,当下就可以笑出八块腹肌。 男子站起来,整了整衣服,端起酒杯, “非常感谢你对敦煌艺术保护事业的支持,感谢你买我的画,卖了你高价,在这里,我代表黄阿姨给你道歉……”说完,一饮而尽。 “我叫聂远彬,敦煌研究院的专家组专家,也是煌颜组的组长!” 眼前的男人,真实又遥远,真实的触手可及,遥远的像在上个世纪。 “这是我梦中的那个人吗? 他的黑长直呢? 他的画室还在吗? 他和欧阳...... 无论怎样, 他还活着! 他很健康! 他没事! 他......” “怎么称呼你?”聂远彬问。 “她叫MAY LI,化学专家,从阿克伦来!”欧阳替她作了回答。 “我们就需要化学方面的专家来替我们调制颜色,按照颜色氧化的过程,尽力的还原本真。当然,我们会支付相应的科研费用,金额不多,还请不要介意。 明天,如果你没有其他安排,我带你到实验室参观一下,欧阳你也一起吧。” “实验室就在临沙阁的最底层,明天早上8:00,我在门口等你!”欧阳说着。 安排好了第二天的工作,聂远彬起身离席了。 “他怎么就走了,这饭才吃到一半!” MAY看着聂远彬的背影,好像冲出去把他抓回来, “就不能多待一会儿,聊聊天吗?”MAY感觉有点丧。 “作为专家,有研究不完的资料;作为组长,有不可推卸的使命。”欧阳说, 所以,聂远彬每天都这么忙碌着,即便如此,还是觉得时间不够用。 他的理想是在有生之年,尽最大的努力完成敦煌文化的保护与复原,让千年壁画艺术可以再传承几个千年。 人类的力量是渺小,在整个宇宙的发展时空里,连昙花一现的瞬间都没有; 但人类的信念是巨大的,因为他可以把瞬间变永恒。 这些年,聂远彬和欧阳一直是工作上的伙伴,生活上的朋友,两人一起参与了多个洞窟的保护与修复,一起研究方案,一起进窟实施,一起熬夜配置颜料。 两个都是高能的人,但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别,至少隔了一整个银河系。 欧阳始终无法捅破聂远彬心里的那层纸,而聂远彬也无法猜透欧阳深邃瞳仁下隐藏的秘密。 第十五章 欧阳与霍尔夫的交易 - 制色 - 跃迁点 “你好啊,欧阳!” “你好,霍尔夫教授!” “好久不见了!” “也不是很久!” “东西怎么样了?” “还在研究? 三年了,这就是你的诚意?” “您等不了的话,可以换别人!” “呵呵,你是说让我换聂远彬吗?” “不许你打他主意!” “别担心,我们是最亲密的盟友,我怎么会轻易换掉盟友呢! 欧阳,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霍尔夫教授顿了顿继续说, “MAY在你那里可好?” 欧阳一惊, “你怎么知道她来了?” “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年轻人!” “是你派她来的?”欧阳问到。 “我没有,不过她去了会让你更快的得到想要的东西。” 通话结束,欧阳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 霍尔夫教授是全美顶尖的化学专家,取得的科研成果不计其数,研制的燃料催化剂使航空航天燃料的燃烧率大幅提高到90%,大大减少了燃料浪费,为人类的航空航天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他在全球的知名程度不亚于总统; 同时,他也是一个收藏成痴的人。 他专门买了一座岛,岛上修建的都是各种陈列室,里面都摆着他的收藏品。 他尤其喜爱东方文化,他认为东方文化的美是原始人性的象征,内敛、沉稳、但又不失生动,让你总忍不住想要看它、琢磨它、抚摸它。 教授这辈子,无妻无子,除了实验,就是跟他的藏品在一起。他认为,身体的欢愉都是短暂而肤浅的,只有精神得到了满足,人生才算完美,精神与宇宙同在,永不磨灭。 三年前,欧阳偶然得知祖传的手稿在霍尔夫教授那里,千方百计的与他取得了联系,想要回手稿。当得知欧阳就是当年画匠的后人,教授欣喜若狂,对于虔诚的信徒,上帝果然是宽厚的,送了这么大一个礼物给他。 “我可以把家里的房子、车子、现金都给你!”欧阳说。 “呵呵,我都做到这个位置了,你觉得,我还需要那些东西吗?”霍尔夫教授倒了一杯威士忌,递给欧阳。 “谢谢,我不喝酒!”欧阳说, “要如何您才愿意把手稿还给我?”欧阳看着霍尔夫教授, “想要回手稿,可以!那就拿更贵的东西来换吧!”霍尔夫教授说。 “更贵的?还有什么比国宝更贵吗?”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霍尔夫教授笑了,喝了一小口威士忌, “我要你把石窟里的壁画揭下来给我!” “不可能,那是国家文物,我给你,我不成盗窃文物了!” “严格的说,是保护文物!”霍尔夫又喝了一口酒, “从发现莫高窟开始,这一百多年来,壁画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氧化、脱落、甚至被人为烟熏火烧、刀刮斧砍,还有几个窟的壁画是完整的?” “过去旧社会是因为朝廷的不作为而导致很多文物被破坏和流失。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国家的经济科技都很发达,而且在敦煌壁画的保护和修复方面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壁画的保存条件得到了明显的改善,我们还利用了数字图像技术,把现有的壁画内容保存下来,再用图像模拟手段恢复当年的颜色......”欧阳理直气壮地说。 “当年的颜色?当年是什么颜色,你见过吗?即使你通过计算机图像还原了,就现有的颜料而言,能还原出来当时的惊艳吗? 过去,许多专家认为,敦煌壁画变色,是因为古人在作画时颜料中使用了铅粉的缘故,铅粉氧化,从而导致壁画变色,但新的科学分析表明,在敦煌壁画的人物肤色及近似色彩中,并没有使用铅粉。 后来,科研人员对壁画中人物画颜料取样进行了X-衍射分析,结果发现,敦煌壁画变色与三个方面的因素有着重要关系:一是使用朱丹和含有朱丹的调和色,经千百年氧化反应,彻底改变了初绘时的色彩;二是植物颜料经千年氧化而直接褪色,或被下层变化的色彩上翻而掩盖;三是敦煌土质是经海水浸泡过的海底床,含有大量的碱性元素,成为颜料化学反应的催化剂。 如果送到我这里,以我们的科技力量,会很快研制出新的颜料,使这些惊艳绝伦的艺术品最大限度的得到还原。但是你们,也许要花费上5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会研制出来,到那个时候,不知道还会剩下什么。”教授又喝了一口酒。 ‘是啊,没有新的颜料,壁画该如何还原?’欧阳心里想着, “能否给我一杯酒?”欧阳跟霍尔夫教授说, “当然可以! 要加冰吗?”霍尔夫教授问, “不用了,谢谢!”欧阳端起酒一饮而尽。 【欧阳的祖上是被贬官吏带去瓜洲的画匠。当年在石窟作画的时候,还顺便留存了一份手稿,这是欧阳家的祖传宝贝。 到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随着藏经洞的问世,各列强开始陆续到敦煌莱夺宝。 欧阳的祖爷爷为了不让这些稀世珍宝落入外国人之手,就去报官。 谁知,官员们得知了这些经卷和壁画的珍贵,竟然想方设法的占为己有。 知道他祖爷爷的手上还有一幅千年前的手稿真迹,用了各种手段哄骗抢夺,但还是没有搞到。 一怒之下,发配了欧阳的祖爷爷到煤矿上劳动,至死不能回来。 祖爷爷就这样,在煤矿上一干就是几十年,直到新中国成立。 等他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手稿也不知去向了。 “这是祖传的宝物啊,就这样被弄丢了,叫我以后如何面对祖先!” 就这样,祖爷爷穷其一生都在寻找手稿的下落,但依旧无果,带着遗憾走了。 欧阳的爷爷是祖爷爷收养的孩子,看着他的父亲一辈子都在为了一个手稿奔走,虽然不知道手稿是什么样,但父亲说,这是老祖宗留下的最最值钱的东西,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了,丢一件少一件。 欧阳的爷爷想知道这个手稿为什么这么值钱,最后他选择了敦煌研究院研究和修复壁画的工作,一干就是一辈子。 欧阳的爷爷在这份工作中,找到了自己所热爱的,原来敦煌艺术的魅力在于人心,在于你一直也无法真正懂得色彩的意义,在于你不停地想去探索它更多。也是在这里,结识了聂远彬的爷爷,一个爱敦煌艺术爱到骨子里的人。 欧阳的爸爸没有继承爷爷愿望,他觉得几代人穷其一生要做的事,既不能吃也不能喝,太没意思。他的人生理想就是大富大贵,有花不完的钱,享不尽的乐。 那些年,煤矿生意很火,他就跑去挖煤,终于当上了煤矿的主管,眼看离实现愿望越来越近了,结果在一次瓦斯爆炸中被炸死了。 那时候,欧阳的爷爷已经在病床上了,听到消息以后,非要回家去给祖宗牌位磕头,说都怪他爸没把祖宗的东西保管好,祖宗怪罪了,缺落到了孩子身上。 经过这个打击,爷爷2个月后就去世了,欧阳和姐姐一起被煤矿老板收养。爷爷在最后回光返照的时候,一直说那手稿上是一尊菩萨像,让欧阳一定要把手稿找回来,不能让菩萨在外流浪。】 欧阳想了想说, “石窟被看得很紧,原画没那么容易揭,我需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给我一点时间!” 霍尔夫教授露出了胜利者笑容,他又给欧阳倒了一杯酒,举起手中的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合作愉快!” 欧阳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准备去洗个澡。 这些年,他经常梦到霍尔夫出尔反尔,在拿了石窟原画后并没有把手稿还给他;聂远彬知道了他与霍尔夫的交易,愤怒离去,永不相见。 他就这样被折磨着,白天在人群中光鲜亮丽,为信仰而忙碌,夜晚就像一个黑暗中的幽灵,在魔鬼的深渊寻找出路。 信仰不能辜负,遗愿不能辜负,聂远彬不能辜负,那谁可以辜负呢? 第十六章 不被认同的关系 - 制色 - 跃迁点 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8:30了。 “真是的,竟然没听到闹钟,迟到是最没有礼貌的事了。”MAY匆忙洗了把脸,往临沙阁飞奔而去。 到的时候,欧阳还在门口等她。 在转角楼梯的下面,有一个隐秘的门,想要进去,需要指纹和脸的双重验证。 进去再往下走三层,就能看到一个很大的实验室: 两边的实验台整齐的排列着,各种实验用品应有尽有,除了正在做实验的研究员,还有几个机器人在地上走来走去。 “哇塞,欧阳,你们这实验室也太气派了吧,简直媲美阿贡实验室啊,还说你们院里没钱,我看,钱你们是没有,但你们有矿!” MAY说完,走两步到实验台边,看着那些高级的实验器材,对于化学专家来说,好的硬件就意味着实验成功了一半。 “不是院里的,是我姐投资的。”欧阳说。 “大资本家啊。”MAY咽了口唾沫说, “建这个实验室花不少钱呢。 就那边那两台机器,德国阿尔法公司制造,500万一台,还有这个反应器,德国西贝尔公司制造,80万一组,你这每个实验台上一组,行,家里有矿的行家,我今天算见识了!” MAY边看心里边想着,“我咋没个有矿的姐姐!” “你说的对,他家是有矿,煤矿!” 聂远彬从最里面那扇门走出来,一袭白褂,带着护目镜,头发梳在后面,斯文却有力量。 “你迟到了,MAY博士!” 聂远彬走到MAY跟前,近距离的对话,让MAY的脸立刻红了,好像背上也冒出了汗,她微微闭起眼睛,等待即将到来的惊喜。 “聂老师,这位是?” “我这是在干什么!” MAY被一个女人的声音打破幻想, “大庭广众,丢死人了!”MAY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故作镇定地对那个女人说, “我叫MAY LI,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你好,我是徐丽,聂老师的助手!” 此刻,MAY无论再见到梦中的谁都不再惊讶了,几天下来,已经把她的内心锻炼到了可以自由切换梦境的地步了,只是,这里的徐丽比那里的徐丽更温柔、更随和。 在这里,也许还能成为朋友。 “MAY博士,这是目前我们能提供的最好条件,当然,这样的条件在世界范围看也算顶尖了。之前的一些研究数据会毫无保留的对你公开,也希望你能尽你所能,尽快出成果。” 聂远彬目不斜视的看着MAY,眼里的光芒犹如一道剑气,冷冷的,不容你说不。 “我要先声明一下,如果在对应的时间完不成实验进度,酬劳是不会支付给你的,明白吗?” “切,这是什么口气,这么瞧不起人。” MAY故意提高了音调说, “知道我在实验室的称号吗?报告终结者!就没有我做不出来的数据。” “我们要的不止是数据,我们要最优配比,要一模一样。”聂远彬的声音也高了八度。 MAY看着聂远彬,像极了梦里带她走出隔壁时的样子,如果不是爱,不是相信,不是坚持,不会有那样的眼神。 眼前这个人,一定不是昨天才认识,一定已经认识很久很久。 “MAY博士,里面那间实验室就给你用吧,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小丽说,她今天会在这里,请你多费心,尽快给出一个研究方案。 我和欧阳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不在这里陪你了。”说完,跟欧阳肩并着肩走了。 聂远彬和欧阳差不多高,身型都很好,黄金比例,聂远彬喜欢衬衣西裤,欧阳偏爱设计款,这两个人走在街上,不知道会引来多少小姑娘的目光,就光背影,都看的让人陶醉。 “哎呀哎呀,这是什么乌七八糟的思想,不要再想梦里的事啦,再说,欧阳在梦里已经死了,难道说,现在是他的魂儿在这飘吗!那些都是假的,假的,眼前的才是真的。”MAY聚了聚精神, “既然想要做点事,眼前又有这么好的机会和设备,那就加油干吧,做点成绩出来给那他们看看!” 下定了决心,MAY转过身,大步流星的朝实验室走去。 聂远彬和欧阳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半夜12点了。他们走进实验室,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下班了,连机器人都关机了,只有最里间的实验室还灯火通明,还能听到试管和烧杯轻碰的声音。 他们没有直接推门进去,从旁边的玻璃窗向里看,MAY正拿着试管往烧杯里加催化剂。 这个催化剂是强力催化剂,加入的时候需要用力均匀,慢慢滴入。只见MAY秉着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试管的出口,手轻轻地捏着,一滴一滴的把一个容器里的液体推入另一个容器里,看着容器里的事物一点点起变化,MAY的脸上渐渐露出微笑。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个样子,真是美好。”聂远彬感觉自己的心跳短暂的加快了一下,呼吸也跟着加快了。 “诶,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注意到。”MAY开门,看到了站在窗前的两尊沙雕。 “你一直没有休息?”聂远彬先开口问。 “没有,我们在实验室待十几个小时是常有的事,习惯了,没什么!”MAY若无其事的回答。 “第一天不用这么拼命,关键是要找对路径,不然,你坚持不了几个月!”聂远彬又恢复了一贯的说话方式,他是有名的言简意赅,上帝视角,性格刚正,老干部作风,幸亏穿衣还算有品,不然,直接送回80年代好了。 “几个月? 你开玩笑呢吧!”MAY的脸上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 “几个月做不出来的,就干脆推出化学界吧,一直做不出来的,可以原地升天了。本姑娘是什么,是百年一遇的天才。我已经找到反应路径了,3天交货!行了行了,你们都先回去吧,啊,别妨碍我干活儿!”MAY说完,把他俩轰出了实验室。 敦煌这个地方温差大,白天太阳使命的烤着,到了晚上,余温退去,凉风习习,很是舒服。 “这姑娘看着年轻,还挺厉害。”欧阳和聂远彬边走边聊天。 “嗯,天才少女!”聂远彬说。 “你一直没问我她的来历......” “你愿意说的时候,会告诉我的!” 然后,就是一路的沉默。 他们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 欧阳始终觉得聂远彬是个木头,不懂他的心思,聂远彬怎会不懂呢? 这么多年在一起,聂远彬把他当弟弟,爱护着、包容着,不说破,是不想伤害欧阳,除此以外,聂远彬没有其他感情,也不敢有其他感情。 不被认同的关系是不会得到祝福的。 第十七章 人活一世,总要留下点什么 - 制色 - 跃迁点 电话响起, “喂,教授!” “度假还愉快吗?”教授的声音传来,MAY觉得这是要召唤她回去了,可这边实验才刚开始。 “呃,还行吧,呵呵。 是有任务了吗?”MAY嘴上说着,心里却一直默念, ‘老天爷,帮帮忙,再等几天,怎么着也让我把这个实验做完啊,不然,有人会以为我做不出来,所以临阵脱逃,那太没面子了。’ “好不容易休一次假,就多玩几天吧。这边还有其他人在,你也不用急着回来,如果有什么安排,你再回来也不迟。”教授语气温柔的说。 “哦耶,太棒了。”MAY做了一个开心的手势。 “好的,教授,那我就踏踏实实地继续我的阳光沙滩了。” “还有海浪和仙人掌!” “哈哈哈!” “哈哈哈!” MAY和教授一起开心的笑了起来。 挂断电话,MAY又投入到实验中。教授倒了一杯酒,坐在宽大的鹿皮沙发上,嘴角抽搐性的一上扬,露出了一条白色的缝,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三天后,MAY看着瓶子里装的淡黄色薄片固体,长出一口气, “终于搞定了!这个对于壁画的保护是至关重要的。” MAY一边观察着她的成果,一边想着聂远彬看到结果时的惊讶表情, “也许他的嘴巴会张的能放个篮球那么大!”MAY越想越入戏,笑声也从实验室传了出来。 “你中奖了吗,笑的跟鹅叫似的。” 聂远彬推门进来。 “呦吼,可以呀聂组长,还知道这最新网络用语呢,平时没少看八卦新闻啊。”MAY半笑半不笑的,用糖醋味的口气调侃着聂远彬。 “这是什么时代,不上网行吗?” 聂远彬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二郎腿一翘,腰挺得很直,看得出来,他平时这个姿势坐习惯了,一切都是最舒服最自然的方式。 “人模狗样的,还挺养眼。”MAY又在心里嘀咕上了。 “别废话,做好了吗?”聂远彬问。 他这个人,不开玩笑,没有废话,除了跟工作有关的事情会多说两句,还是说教式的,问话简单直接,没有寒暄,没有开场白。 “在现在这样的一个人情社会里,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MAY很不满意他的说话方式,干脆也不回答,用手指了指台子上的瓶子。 聂远彬起身走到台子边,注视着那个瓶子,眼里的欣喜、期待、盼望,就像遇到了久别重逢的爱人。 “我把它带走去试一下。 其它颜色什么时候可以出来?”聂远彬把瓶子拿起来,边看边问。 “就这一个颜色啊,你还要什么颜色?”MAY不明白聂远彬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这个颜色有问题? “一个颜色怎么画,刷墙吗?”聂远彬没好气的说。 “刷什么墙,这个是抗氧化剂!”MAY也不耐烦了,朝着聂远彬大声说。 “你不是跟我说三天出结果嘛,就出来这么个破玩意儿,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聂远彬的调门儿也提高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做的是新型颜料了,是你一厢情愿的想当然,你有问过我吗?” 听着聂远彬的话,火气直往头上涌。MAY无法忍受有人质疑她的能力,她每说一句话,就向聂远彬跨一步,聂远彬则相应的往后退一步。 “你一个外行,懂什么你懂,瞎指挥什么!你行,你来呀,你来呀!” 由于退的太快,聂远彬没有站稳,腰撞在了旁边的一个金属架子上,把架子撞翻翻了,上面的容器应声而落。 “糟糕,快躲开!” MAY使劲拉了聂远彬一把,把他翻转过来,扑倒在地。 “砰!” 混合气体在实验室发生了爆炸,火苗伴随着玻璃渣飞溅,有几处溅到了MAY的背上,烧穿了防护服,烧伤了背上的皮肤。 聂远彬被摁在地上,跟MAY面对面,看着她汗珠从额头上留下了,眼睛半闭,眉头紧皱,咬着嘴唇,好半天没有站起来。 “你受伤了?在哪里,我看看!” MAY小声的说了句, “背,背好疼!” 聂远彬慢慢的把自己从MAY的身体下面抽出来,MAY就这么爬着,几处烧伤的位置,每一处都有鸡蛋那么大,动一下就感觉肉也要撕裂了,钻心的疼。 “快叫救护车!” 处理完伤口,MAY在病房休息。聂远彬拿着饭菜走进来,坐在床边, “还疼吗?”聂远彬小心翼翼地问。 “我这背上要是留下疤,你得负责到底!”疼痛加委屈加火气,MAY说话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对不起,今天是我说话太激动了,让你受伤了,我很抱歉,非常抱歉。”聂远彬边说边低下了头,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等着被老师批评。 MAY准备了一肚子要骂他的话,突然觉得说不出口了,就爬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看MAY半天没有动静,聂远彬又小声说道, “我买了饭菜,还是热的,我扶你起来吃点吧。”聂远彬的动作很轻,很温柔,不像平常看到的样子,这个温柔就像定制的一样,只对MAY,只有现在。 “今天我说话也很激动,所以不全怪你。”MAY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看着聂远彬带来的饭菜,剩下的一点气也消了。 “我对你的成果抱有极大的期望,今天一看,发现跟我想的不一样,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结果......”聂远彬没有继续往下说。 “复原壁画是你的梦想?”MAY问 “确切的说,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信仰,我所做的事都是为了这个。”聂远彬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的爷爷和欧阳的爷爷是同事。 当时,他们在一个工作组,每天一起进窟看画,一起研究修复方案,一起讨论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 这样的方式过了几十年,壁画组成了他们的生命,渗透进细胞里,无法分离。 但是,由于当时条件有限,到最后也没有研究出可行的方案。 欧阳的父亲不愿意用人生去赌这一个结果,所以,是我父亲继承了两位老人的心愿,继续做壁画的复原工作。 后来,我父亲发现,要想复原壁画,必须要研制新的颜料,他就自己搭建了一个简易实验室在里边搞。 他不是学化学的,知识不够,经验不足,在后来的实验中,化学制剂中毒,抢救无效。 欧阳从小身体不好,两位爷爷就把复原壁画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刚开始,我也被这沉重的希望压的喘不过气;渐渐地,我开始在这个被迫接受的过程中,感受到了敦煌艺术的魅力,我开始爱上这种探索的感觉。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在人生的尽头,总要留下点什么吧。” 聂远彬破天荒的说了这么多给MAY听,也许是因为心里切实过意不去,也许是因为憋太久,需要一个人来倾听。 “这些年,你也没交女朋友?”MAY试探性的问。 “没有! 像我这样的痴人,没爱好、没乐趣、没假日,没有女孩愿意找我。” “那,欧阳呢?”MAY把吃完的饭盒放到桌子上。 “他爷爷去世以后,他和静婷就被他爸爸以前的老板收养了。欧阳脾气倔,不愿意到那边去生活,就一直留在敦煌,跟着我们。”聂远彬一边回答,一边收拾饭盒。 “我不是问这个。”MAY顿了顿,说, “我是想说,你们看起来,看起来,感情不一般。”MAY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聂远彬的表情。 “当然不一般,我们是亲人。”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MAY继续小声追问着。 聂远彬沉默了一下,说, “关于我们的流言蜚语很多,我也不想解释,爱说什么说什么吧。”聂远彬朝MAY微微笑笑。 “你的意思,你们不是那种关系?”MAY觉得有必要再确认一下。 “那种,哪种?”聂远彬也看着她,表情很认真。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呵呵。 果然,梦里就是梦里,不会成真。” 这个时候,MAY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也许这个男人,就是等着我的!’ 聂远彬看着MAY的脸色渐渐恢复,精神也越来越好,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等你出院,请你吃大餐。” “好啊,我要吃鸡皮,两份!”MAY俏皮的伸出2个手指。 “为什么要吃鸡皮?”聂远彬很不解。 “吃啥补啥啊!”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人都大笑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MAY,笑容真挚,眼神坚定有力,像极了电视剧里怎么也打不倒的女主角。 “这个女孩,有点意思!” 第十八章 数据库被黑了 - 制色 - 跃迁点 新型抗氧化的研制成功的信息发布在了各大媒体网站上,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大力关注,让敦煌壁画的还原工作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MAY作为发明者,每天都在接受大大小小的采访,不停地有组织和机构请她去做演说、做报告,晚上则是各种饭局、酒局,忙得不亦乐乎。 “杨主任,您过奖了,以后您还要多多指导我们这些后辈才是。” MAY一边点头哈腰的说,一边在心里臆想着, “等我再把新型颜料研制出来,怕不是要把我当神一样供起来了吧。” 说完,跟杨主任轻轻碰了一下杯,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 “MAY博士,您好!” MAY转过身,刚才的假笑还挂在脸上。 眼前,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如果头上有太阳,这个男人绝对能给她遮蔽的严严实实,两只眼珠的颜色不一样,一只褐色,一只浅灰色,看不出来他的焦点在哪里。 “您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成绩,前途不可限量。”男人笑盈盈地说。 “这马屁拍的太没新意了,就不能换个词吗!”MAY心里想着,嘴上却说, “不敢当,运气好罢了,还要各位业界大佬多多指点呢。” “我哪里是什么大佬,我就是一个艺术爱好者,听了你的报告,成了你的粉丝!”男人一直看着MAY,眼睛一眨不眨。 “原来是想泡我啊,抱歉,本姑娘有喜欢的人了!”MAY心里想着。 “您这么说,我好有压力呀,呵呵!”MAY延续着刚才的状态,心里却在想怎么赶快结束这种无聊的寒暄。 “这是我的名片。” MAY礼貌性的双手接过,上面写着“传艺会,伯瑞斯·冯”。 “传艺会是一个非官方的保护与传播文化艺术的组织,我是主要负责人,我叫伯瑞斯·冯,有四分之一的日耳曼血统,你可以叫我伯瑞斯。 我们在世界各地都有艺术馆,这里也有,不知是否有幸,能邀请您来参观。”这个男人非常官方的介绍了自己,说完,还做了一个很绅士的点头礼。 “认识您很高兴,伯瑞斯先生。”MAY也非常淑女的回应着。 话题进行到这儿,已经差不多了,再往下聊,万一说到什么敏感话题,就不好收场了。MAY心里正琢磨着怎么撤退,手里的电话颤了起来。 “谁这么有眼力劲儿呢,明天请他吃早饭。”MAY窃喜着,故意大声的说话, “喂,你到门口了,我马上来接你。” “抽什么疯! 临沙阁系统被黑了,数据都被窃取了,我们今天去不了了。”电话里聂远彬的声音有点焦躁不安。 “一个酒楼的系统而已,黑了就黑了嘛,不就是点菜谱秘方嘛,了不起还有点人工智能技术,你不安什么。难不成,里面有你的裸照?”MAY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个动物,总是在用下半身思考。 “临沙阁不是普通的酒楼,院里的数据中心在它的顶楼。”聂远彬压低了声音。 “我天,这玩笑开大了。” MAY意识到出大事了,挂断电话,转头跟伯瑞斯·冯说, “伯瑞斯先生,如果有机会,一定去您的场馆参观学习。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再见。” “好的,有机会再见。”伯瑞斯·冯礼貌的挥了挥手。 MAY去跟在场的人打了一圈招呼,急急忙忙向临沙阁奔去。 临沙阁很平静,像往常一样,吃饭的人进进出出,并没人任何的不同。 MAY找到聂远彬和欧阳,看两人看上去若无其事,正坐在椅子上喝咖啡。 “你们坐在这干什么,报警啊! 赶紧封锁现场,让吃饭的人都统统甭吃了,警戒线拉起来,赶快呀!” 聂远彬看了MAY一眼, “怎么着,你想人所有人都知道数据库在这儿吗?你今天出门把脑子搁家里了?”聂远彬虽然平时话不多,但要说起来,嘴上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你就不能说人话吗?我还不是替你们着急呀!”MAY冲聂远彬喊到。 “皇帝不急太监急!”聂远彬又说了一句。 “你们是皇帝,我是太监,刚才谁在电话里那么躁动不安的。再说了,你的数据丢了关我P事,只要我的数据没丢就行!”MAY的嘴上功夫也是出神入化,互怼,谁怕谁! “MAY,你别生气,数据库的设立地点是机密,所以我们不能像家里被盗一样大张旗鼓的抓贼。 数据库系统的加密级别是非常高的,寻常的黑客根本破译不了。大刘正在追踪,我们在这儿等消息。”欧阳边说明,边给MAY倒了一杯咖啡,示意她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几分钟后,刘飒飒快步从楼上走下来,毕力和秦天紧跟在他后面。 “怎么样?”聂远彬忙问。 “只追踪到是个国外的信号站,具体地址查不到,他们安装了反追踪器,我们需要破译了密码才能找到他们,这个需要时间。”刘飒飒说完,咕咚咕咚把聂远彬的咖啡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看来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这伙人应该是惯犯,而且科技手段先进,隐秘性极强,他们可以化作社会上任何一个人,极难辨认。”聂远彬好像很了解这些人,说的头头是道。 “那个,我有一点不明白。”MAY聂远彬,一脸严肃,她也不敢像刚才一样,想说什么说什么。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 “这些数据的丢失,到底会引发什么样的问题?这些数据,不就是跟画有关吗?” MAY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个白痴,除了专业,一无是处。 “数据库里的信息,远比你想象的详细百倍! 除了有关壁画艺术的相关数据,还有近年来的一些科研成果,再有就是我们的科技力量,这些都是没有对外发布的。 窃取数据的人,一定是想得到里面的某个部分。他们可以根据里面的内容,完完全全再复制一个莫高窟出来,他们可以把这个复制品当真品出售,从中获取暴利。 如果这些钱,用去支持一些非法黑色产业链,或者去支援一些极端武装分子,那还原壁画的意义在哪里呢? 它不再是艺术殿堂级的存在,它不再的是人类灵魂的路灯,而是成为了恶魔的帮凶,导致满地鲜血和高垒的白骨。”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MAY问。 “实验室和数据中心是两个系统,今天他们还没来得及入侵实验室的数据库,就被我们发现了。 我们准备拿一个实验室的小数据库做诱饵,安装强力追踪器,在他们下次入侵的时候追踪到他们的具体坐标。 毕力,你负责安装追踪器; 秦天,你把数据库开个口,引他们上钩; 大刘,你盯紧了,他们一来你就要立马抓住。” 此刻的聂远彬,就像一个手握利刃的将军,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排兵布阵,等待敌人出现,杀他个干干净净。 第十九章 有内鬼 - 制色 - 跃迁点 为了复原敦煌壁画的伟大事业,MAY一直在实验室埋头苦干,希望早日把颜料研制出来。 聂远彬一直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却罕见的来到实验室。 “嗨哟,大忙人,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视察工作?”MAY抬头瞟了聂远彬一眼,顺便看了一下他身后。 “徐丽呢?没跟你一起吗?” MAY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杯杯管管。 “她身体不舒服,请假了!”聂远彬回答道。 “哦,她怎么了?” MAY停下手里的事情,抬起头来。 “女孩子的事情,我不好问!” 聂远彬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冷冰冰还挺理解人的。’ MAY心里闪了一下。 突然,她发现了聂远彬手里的咖啡——刚才还准备去买,就有人送上门了——于是两步上前,迅速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嘶~~~ MAY直接对着杯口吸了一大口,然后砸吧砸吧嘴, “啧啧啧,真香啊! 这续命的东西就是好!” 聂远彬错愕的看着MAY, “你......” 聂远彬不知道下面该怎么说了。 心想, ‘她竟然跟我用一个口儿喝,这不就是,不就是,间接接吻吗!‘ MAY睨视着惊愕的聂远彬, “怎么了,我又没有传染病,你怕什么!” MAY说着,又喝了一口。 “我还没嫌弃上面沾着你的口水呢!” MAY若无其事的说了出来。 聂远彬立马感觉到了巨大的挑战,这个可不是他熟悉的领域。 MAY看着呆若木鸡的聂远彬,心里默念, ‘平时不苟言笑的聂远彬,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她往聂远彬身边挪了一步,已经可以隐隐感觉到聂远彬身上散发的热量。 她把咖啡杯举到聂远彬嘴边,瞅着聂远彬,眼神带有一丝可爱,还有一丝挑逗。 “你,要不要喝?” 聂远彬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近距离的看着。 他开始慌乱了,脸色发红,喘息声由轻到重,手有一点僵,面对杯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腿有一点麻,步子迈也不是,不迈还不是,不知所措。 MAY又往前凑了一点,额头若有似无的轻碰了一下聂远彬的鼻尖,聂远彬像突然被电击,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但很快,他调整了心态,假装是自己故意要坐到凳子上,若无其事地把手搭在腿上,眼神垂了下去。 根据爱情学科的理论,在谈恋爱的初期,95%以上的人都会对心上人不经意的接触有“过激反应”,然后再想方设法的演示自己的敏感,或者岔开话题,或者转身去拿东西,又或者,选择性假装遗忘刚才发生的事情,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 MAY鉴定完毕,认为自己差不多可以得出结论了——聂远彬心动了! 聂远彬对自己心动了! 此时的MAY,就像看到了小兔子的母狼,两眼冒着幽幽的绿光。 MAY又移动了两步,站在聂远彬跟前,俯身正对着聂远彬的脸,就这么看着他。 两人的距离只有2公分,如果此时大地可以轻轻地那么摇一下,那这两尊雕塑就会因为波动的力量而倒在一起。 “你要干什么?” 聂远彬被这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不干什么,就是想,喂你喝!” MAY说着,含了一口咖啡在嘴里,把脸凑了过去…… “老大,有新情况!” 刘飒飒着急的忘记敲门了,一进来就看到刚才那一幕。 “哎呀天哪!” 刘飒飒赶快转过身,用手把眼睛捂上,嘴里还一边嘚嘚, “我啥都没看见! 我啥都看不见! .....” MAY把咖啡咕咚一下咽进了肚子,心想: “眼看就要到手了,被这只小浣熊给搅黄了,MD!” 聂远彬尴尬极了,被人调戏了不说,还被下属看到了,真是要多丢人有多丢人,这么多年的光辉形象算是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咳咳咳! 大刘,什么事?” 刘飒飒听到聂远彬的询问,慢慢转过身,把并拢的手掌张开一条缝,看着眼前的这对男女,一个靠着实验台站着,若无其事的喝着咖啡,一个正襟危坐,注视着他。俩人衣冠整齐,不像行了苟且之事,这才把手放下来。 “不好意思啊老大,搅了你的好事。” 刘飒飒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 “少废话,发现了什么新情况?” 聂远彬在工作的状态中就是这样,大家都对他的毒舌免疫了。 “我今天运行实验室数据库的时候发现,抗氧化剂的数据被人拷贝了一份走。” “你的意思,是抗氧化剂的数据也被盗了?”聂远彬问。 “不是盗,是正常的拷贝,就像我们做备份一样,把数据库里的信息复制两份,以防丢失。”刘飒飒解释道。 “这个拷贝不是我们的正常程序?”聂远彬接着问。 “我们的数据库是同步备份的,不需要专门挑一个模块出来单独储存。” “也就是说,这个人,只拷贝了有关抗氧化剂的数据,其他都没有动,对吗?” “对!”刘飒飒回答道。 “这样说来,拷贝抗氧化剂数据的人跟前段时间盗窃数据的人应该是一伙儿的。”聂远彬猜想着。 “也许是,也许不是! 因为前面的那伙人是直接破了密码,黑进了我们的系统,盗取了数据。而这次,我们的系统没有遭到任何攻击,数据库也没有被入侵的痕迹。”刘飒飒陈述着。 “你的意思是,拷贝数据的这个人,有我们的登陆密码,不需要破译,直接就可以到系统里调用。” 聂远彬想了一下,继续问, “有没有调监控,谁进出过实验室?” “监控看过了,除了我们平时的工作人员,就只有院长和杨主任来过。” “他们都是来看一下研究进度,慰问一下大家,也就走个过场。 这么高难度的技术活,他们搞不懂。”聂远彬坚定的说。 “其他呢,再没有其他人了吗?”聂远彬接着问。 “没有了。” 刘飒飒继续说, “所以,我认为,他们使用的是远程同步备份功能。 通过卫星通信技术,只要知道我们的登陆密码,就可以在远地点登陆我们的数据库,同时打开反追踪器,不需要到现场,就可以把我们的数据拷贝走,也不会留下路径让我们发现。” “也就是说,这个人,在我们内部。”聂远彬分析着。 “有内鬼!” “有内鬼!” 刘飒飒和MAY异口同声。 “这个内鬼会是谁?” 聂远彬心里想着。 第二十章 不要惹女人 - 制色 - 跃迁点 “先生,您的东西。”一个男子走到伯瑞斯·冯跟前,双手递给他一个纸包。 “嗯,干的不错。”伯瑞斯·冯从雪茄盒里拿了一支雪茄出来,点上,并示意旁边的随从将纸包收下。 “谢谢先生。”男子立正,用力点了一下头,有一点军人的气质。 “你叫什么名字?”伯瑞斯·冯抽了一口雪茄问道。 “我叫影子,先生!”男子说。 “影子,呵呵,小姐起的名字吧,总是这么有富有深意。” 说完,伯瑞斯·冯让随从打开纸包,看着里面的芯片,最新抗氧化剂的数据都在里面,他颇为满意地抽动了一下嘴角。 “聂远彬那边有什么动静?”伯瑞斯·冯继续问道。 “他们安装了强力追踪器,又开启了一个数据库通道,企图引我们再次入侵他们的系统,好查到我们的具体地址。”影子回答道。 “聂远彬这小子头脑很灵活啊! 可惜啊,他不知道我已经顺利拿到了抗氧化剂的数据,还在那守株待兔。哼,等他们忙活去吧。”伯瑞斯·冯看着手里的数据芯片,当年的情形又出现在他脑子里。他边看边说: “聂远彬,当年让你逃了,老板要了我半条命! 这次,看看我们谁更有手段! 行了,你先下去吧,那边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是,先生!”影子转身走了出去。 伯瑞斯·冯起身走到沙发后面,那里挂了一副巨大的九色鹿壁画。 他把眼睛往鹿角上凑了凑,壁画变成了一道门。 推门进去,里面是一个超豪华的房间: 房顶上装饰的都是十四世纪的彩色琉璃窗,全套的路易十四时期的家具,床头摆着俄国沙皇的琥珀灯,酒柜里的酒都是只有皇室贵族才能喝得到的牌子。 一个女人,正靠在床边,拿一杯红酒,哼着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这个女人,头发乌黑顺直,齐肩,身穿粉色提花真丝睡裙,裙衩一直开到大腿根儿,白嫩的皮肤若隐若现,很是上头。 伯瑞斯·冯一把从后面抱住这个女人,从脖子亲到后背,从肩膀亲到指尖, “宝贝儿,想死我了。”伯瑞斯·冯一边亲一边说着。 女人很配合的仰起头享受了一阵,转过身,用一只手勾住伯瑞斯·冯的脖子,说: “东西看过了?” “看过了! 你真厉害! 来,告诉我,你是怎么拿到手的!”说着,伯瑞斯·冯就把女人往里推。 女人用胳膊肘顶住了伯瑞斯·冯的胸口,娇声娇气地说: “急什么,这才刚天黑,时间长着呢。 东西放好了吗? 丢了,我可不会再帮你弄一次。” 伯瑞斯·冯呵呵一笑: “放心吧宝贝儿,都放好了。 你看看我,帅不帅?”伯瑞斯·冯左右晃了一下脑袋,又眨了两下眼睛。 “你这隐形眼镜很时髦啊!”女人边说,边用手指尖慢慢的从伯瑞斯·冯的眉骨滑下。 伯瑞斯·冯瞬间像注射了肾上腺素一样,浑身的汗毛都直立立的,像一个个要冲锋陷阵的战士一样。他一把抓住女人将要滑下去的手,往跟前一拽, “我的女人眼光果然不同。” “谁是你的女人,别自作多情了。 把你的秘密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拿到数据的!” 女人眼神迷离,语气生离但却带着蛊惑,手也不停地在伯瑞斯·冯的胸前来回游走。 伯瑞斯·冯感觉像有100个炭盆在烤着他。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是男人就无法对眼前的女人不动心。 现在,只要能让他立刻得到这个女人,就算让他去死他也愿意。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凑到女人耳边说: “我的秘密,就藏在我的眼睛里! 只要我不死,谁也别想拿走。”说完,把女人用力一推,身体重重的压了上去…… 天刚开始泛白,女人就起床了。 穿上粉色的纯棉衬衣,把头发利落的扎了一个马尾,皮筋上还有一朵可爱的小向日葵。 “宝贝儿,这么早就要走了吗?”伯瑞斯·冯翻身斜靠在床上,用手支着头。 “不然呢,等着他们来找吗?发现原来我们俩是一伙儿的?”女人系好衬衣最上面的扣子,瞟了一眼还在床上的伯瑞斯·冯, “你是舒服了,那群人为了抓你,可是一宿没合眼。”女人拽了一下衬衣,继续说: “我要是不早点出现,被怀疑了,以后还怎么帮你偷东西呢!” “就那群搞艺术的,以为他们是福尔摩斯呢,想抓我,做梦去吧!”伯瑞斯·冯很不屑。 “你不就是靠这群搞艺术的赚钱吗!”女人也很不屑的回敬了伯瑞斯·冯一句。 “老子需要靠他们赚钱吗? 老子有枪有子弹,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伯瑞斯·冯越说越激动,衣服还没穿,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行了,别废话了,你那本事留着去吓唬小姑娘吧!”女人看穿了伯瑞斯·冯的本质,不留情面的扔了一句话给他。 “徐丽,别仗着你是大小姐就可以随意侮辱人。我们都是给老爷子办事的,出了事,谁都不好交代!” 伯瑞斯·冯被徐丽口无遮拦的羞辱惹怒了。 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虽然,就在刚刚,还你侬我侬的翻云覆雨,但云雨只是大家互相试探的工具,再亲密的伙伴,也不能完全相信。 可是,伯瑞斯·冯没守住他的底线,在理智与身体的较量中,他败下阵来。 很快,伯瑞斯·冯想明白了自己此时的处境,收了火气,又绵绵地笑起来,一把抓过徐丽搂在怀里, “你这张嘴啊,别动不动就咬人嘛,怪疼的。” 徐丽看伯瑞斯·冯服了软,也就收回了大小姐的脾气。 “我听说,那天你去约那位大博士,人家没接你茬儿。”徐丽的口气略带嘲笑。 “你的消息真灵通,这点小事儿也知道了!”伯瑞斯·冯献媚讨好的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主意当然有,等我安排吧。”徐丽说完,拿着包走了。 第二十一章 技不如人 - 制色 - 跃迁点 大家轮流坚守了几天,盗数据的人再没有出现过,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聂远彬让大伙儿都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再战。 MAY这几天也没闲着,一直待在实验室研究数据,看着大家对事情这么上心,自己也绝不能掉链子。 MAY直了直腰,又锤了锤肩颈的位置,把胳膊抡圆了向后转了两圈, ‘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做实验,脊椎都快变形了,肌肉也快粘连了,要是能来一场运动,出出汗,活动活动,那得多爽。’MAY心里想着,但看看手里的实验材料,把刚才提起来的气又放了出去,就像一个瘪了的气球。 “MAY,你在吗?”突然听到徐丽在门外喊她。 MAY推开实验室的门,露出一个脑袋,笑了笑说:“啥事?” “这几天大家都怪累的,你也一直没休息,今天给自己放个假吧,我带你活动活动去!”徐丽一边说,一边晃着手里的包, “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走吧!” ‘这徐丽还真懂人心啊,知道我想动动了,真是瞌睡就来了个枕头,休息一天也不打紧。’MAY想着,心里乐开了花。 “行,等我把这防护服脱了就来。”MAY三下五除二解决问题,一蹦一跳的跟着徐丽走了。 “你一般喜欢什么运动呀?”徐丽边走边问。 “你咋知道我喜欢运动?”MAY挺纳闷。 “我看出来的呀!”徐丽故意卖着关子。 “怎么看出来了,我脸上写着吗?”MAY从包里掏出一个小镜子,左看右看,上照下照,就想知道自己的信息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 “别照了,我逗你玩呢,哈哈哈!”徐丽很漂亮,尤其是笑起来,就像一个捧着糖果的小女孩,甜甜的, ‘她应该有一个优越的家庭,从小到大一直被身边人宠着。没有烦恼,没有挫折,生活很顺,事业很顺,爱情很顺。’MAY不由自主的想着。 徐丽看了看MAY,又继续说: “你身体挺拔,肩平背正,腿又细又长,但仍然能看到肌肉的线条,皮肤紧致有弹性,这一看就是长期运动的效果。” “可以呀,简直看不出来。一直以为你就是个文弱的小女子,没想到,路子还挺野。”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俩人边走边说边笑,两朵美丽的花在一起总能引起巨大的风浪。 刚走到健身房门口,徐丽的电话响了。接完电话,说朋友那里出状况了,要马上赶过去。她把衣服连同包一起留给了MAY,急急忙忙走了。 “来都来了,就去动动吧。”MAY一个人走了进去。 健身房很大,健身的器材也很齐全,大姑娘小媳妇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大叔和小伙子们在器械的动力下大口的喘着粗气。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放着随意吃喝玩乐的舒服日子不过,非要来这里拉筋扯皮,给自己找点虐才爽,美其名曰,自律! ’这应该就是古人说的,吃饱了撑的!‘MAY一边换衣服,一边心里讽刺着别人,一边准备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去。 MAY一直喜欢自由搏击,在别人眼里,怎么都无法把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跟打架联系在一起,但MAY就喜欢看别人大跌眼镜的样子,心里甭提有多爽。 “Hi MAY博士,这么巧,你也来健身?”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带着一点夹生饭的语调。 ‘今天出门肯定是没看黄历,怎么在哪都能碰到他。’MAY心里不爽极了,转过身一个笑, “伯瑞斯先生,您也来运动?”MAY那个笑,简直比花儿还灿烂,就是灿烂的有点过。 “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来健健身,出出汗,有助新陈代谢。 MAY博士喜欢什么项目,健美操?瑜伽?还是肚皮舞?看您这身段,应该是健美操吧!”伯瑞斯·冯故意说了一大通。 MAY看着他,收回了刚才的笑容,把头发往耳朵后面别了别,说:“我喜欢,打架!” 伯瑞斯·冯听了,乐了, “MAY博士说的是搏击吧,正好我也会一点点,要不今天,我陪你练练!” ’这可是你自己找打!‘MAY心里想着,嘴上却说: “我才学了没多久,只会一点简单的招式,伯瑞斯先生可要手下留情啊!” 穿好装备,站在场上,MAY把所有的招式在心里过了一遍。 举起右手跟伯瑞斯·冯碰了碰,左手突然一记平勾拳向伯瑞斯·打了过去; 伯瑞斯·冯身体向后一闪,很轻易的就躲开了; MAY紧接着左脚向前跨一步,右肘就朝伯瑞斯·冯脸上一击,伯瑞斯·冯双臂弯曲挡在身前,MAY的肘子没有打中。 ‘小样还可以啊,两下都没打中你。刚才是热身,现在老娘要来真格的了!’MAY一边想着,一边又冲了上去。 紧接着,MAY又是两记左平拳,跟着两脚直踢,伯瑞斯·冯一边招架一边往后退。 MAY步步紧逼,左一拳右一拳,上一脚下一脚,一直把伯瑞斯·冯逼到边界,无路可退了。 “本以为是大神落凡尘,结果是小鬼来作妖。哼,最后这一招就让你现原形!” MAY铆足了劲,先来一个“缴械”抓住伯瑞斯·冯的手,跟着一转身,用腰和背顶住伯瑞斯·冯的前胸,胳膊用劲往下一拉,准备以一个完美的过肩摔结束今天的打架。 “咦,怎么摔不过去?” MAY又用劲拽了两下, “姿势没对吗?教练是这么教的啊!” 当她准备拽第三下的时候,伯瑞斯·冯突然一个侧转,人往后一仰,小臂往上一收,左手一锁,刚刚好卡主了MAY的脖子,只要稍微一用力,这口气恐怕就上不来了。 “停停停,我认输,我认输!”MAY忙喊着,生怕喊慢了,小命就没了。 伯瑞斯·冯放开MAY,笑笑。 “不就是玩一下,至于下手这么重嘛,你想谋杀啊!”MAY扶着旁边的栏杆,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 “抱歉,不该对美女下手这么重。”伯瑞斯·冯摊摊手,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要不这样,我请你吃饭,当作赔罪!” 第二十二章 传艺会 - 制色 - 跃迁点 MAY一点儿没客气的点了一份最贵的澳洲雪花牛排,理直气壮地说, “服务员,要给我一把最锋利的刀,这肉筋多,不好切!” 服务员一听,扑哧笑出了声,弯下腰小声的跟MAY说: “小姐,雪花牛排没有筋!” MAY翻眼看了一下服务员,说: “叫你拿你就拿,哪那么多废话!” “行行行,给你拿,你是上帝,你说的都对。”服务员说完,转身去了后厨,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囔: “上帝怎么样,上帝了不起吗?上帝也要会当吧,今天吃**了吗!” MAY左手按着盘子,右手举着刀,一刀就扎在了牛排的中间。 接着,往左下一刀,又横拉一刀,看着刀在桌子上飞舞,不知道的还以为拍武侠片呢。 也不知切了多少刀,每一刀都很用力,就像每一刀都在切伯瑞斯·冯的肉一样,她要把刚才的屈辱都在牛排身上找回来。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顿饭的时间,当最后一块牛肉下肚,MAY仿佛真的把伯瑞斯·冯生吞活剥了一样,胜利的感觉随着牛肉的下滑而上升,直到头顶。 酒足饭饱,MAY抹了抹嘴,准备撤飘。 伯瑞斯·冯拦住MAY,身体微微前倾,笑着说: “上次就想邀请您去我的艺术馆参观,您有急事先走了。 今天您应该没有安排吧,能不能赏个脸,来给我们指导一下呢?” MAY抬头看着伯瑞斯·冯,有点不耐烦了,“我就是个搞技术的,不懂艺术,你还是找个懂艺术的给你指导吧!”说完就准备往出走。 “MAY博士,我要找的就是懂技术的,懂敦煌壁画还原技术的,懂新型颜料研发技术的。您说,还有比您更合适的人吗?” MAY停住了脚步, ’说到这个理由,目前看来,是没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人了! 去就去吧,不就是看个艺术馆么,难道还能把我吃了!‘ MAY回过头,看着桌子边的伯瑞斯·冯,说: “结账,走人!” 车停在了一座建筑面前,白珊瑚石和夯土搭建,白黄相间,金字塔一样的外观,门则罕见的开在侧面塔脊的位置。 走进去,一个环绕着整个艺术馆的旋转楼梯,从底一直向上盘旋延伸,看不到尽头,深沉的像是无边的宇宙。 MAY沿着楼梯往上走,墙上挂着的都是壁画,从1开始排,2、3、4......321......449...... MAY简直惊呆了! 从未看过这么多的敦煌壁画,就像把每个石窟都展开、铺平,一次性展示在世人面前,西天极乐世界、菩萨说法图、文殊经变图、没人菩萨像...... 千年的等待,千年的爱恋,千年的文化,千年的情节。 原来这就是几代人的信仰和执着! MAY的视觉被大幅的壁画冲击着,脑皮层受到了强烈刺激,手开始微微发抖。 “来杯咖啡吧!”伯瑞斯·冯符合时宜的递了一杯咖啡给MAY,就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很震撼吧! 颜色艳丽,线条流畅,人物众多,故事丰富,这就是敦煌艺术的魅力。 当然,你看到的这些都只是复制品。”伯瑞斯·冯看着墙上的一副画说着。 MAY把咖啡喝了,身体慢慢恢复下来。 “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所有的壁画你都有?”MAY问。 “我们的全称是《保护与传播文化艺术联合会》,简称传艺会。主要是保护将要消失的经典艺术,传播艺术价值,通过艺术的力量净化心灵,提高人类文明,倡导和平。” 伯瑞斯·冯说完,顺着楼梯继续向上走,MAY也跟在他的后面向上走去。 楼梯到了一通道的入口就截止了,看来想要到顶,就要穿过这个通道。 通道没有顶灯,只有小灯打亮着挂在墙上的画。 MAY凑近看了看,这不是壁画,是照片! ‘满地的废墟,还有堆砌的尸体,一个女人,衣服被撕的七零八落,披头散发地坐在那堆尸体旁边嚎啕大哭,应该是爱人死了,武装分子端着枪,站在旁边,一边看一边笑......’ 对面墙上,也是照片! ‘一个孩子,大概5、6的模样,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骨瘦嶙峋,正在垃圾堆上翻找食物,远处有几条野狗,正等着在孩子倒下的那一刻,扑上去饱餐一顿......’ 旁边还有一张! ‘一个男人,背对着镜头,站在烧焦的碎渣上,四周没有活物;他裸着上身,垂着头,枪随意的拎在手里;也许,他是这次冲突的胜利者,但此时的他,除了手里的枪,却是一无所有!’ 巨大的不适感向MAY袭来,此时的胃感觉翻江倒海,她赶紧转向一边捂住嘴,强忍着不要吐出来。 伯瑞斯·冯看了,并没有过去扶她,而是走到照片面前,驻足看了一会儿。 “看到了吗?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在那些不知名的角落,每天都有战争、有饥饿、有瘟疫发生,每天都有孩子失去父母、妻子失去丈夫,每天都有人失去家园,成为野兽的美餐。 但,我们不是上帝,我们无法拯救世界。但同时,我们可以做一点事,争取让他们不再朝不保夕,不再食不果腹,不再害怕无家可归,不再苦苦挣扎。” MAY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有双色眼睛的男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伯瑞斯·冯领着MAY继续往前走,眼看就要到通道的尽头了。 伯瑞斯·冯站在了一张照片的面前,说: “上面的这个孩子,叫伍莱,是个战争遗孤,常年受饥饿折磨。这是我们去当地捐赠物资时照的,你看他,虽然只拿到了一盒饼干,但他笑的多开心、多满足啊。” 说完,伯瑞斯·冯又转向另外一张照片说: “还有这张,是我们去捐助疫苗时照的,正在接种的是个未婚妈妈,她希望出生的宝宝健康。” “所以,你们不止是保护和传播艺术文化,你们还......MAY突然意识到了这个, “对,我们最终的愿望是消除一切战争与饥饿。所以,我们卖出这些画得到的钱,全部都捐给了有需要的人。” MAY看着眼前的男人,心想, ’这么高尚的灵魂,有这么不求回报的付出,是真的吗?‘ “之所以找您,是想跟您合作!”伯瑞斯·冯似乎看出了MAY的想法,于是接着说: “我们希望把敦煌壁画千年前最真实的模样还原出来,一来传承了艺术,可以让全世界都看到最最上乘的艺术品;二来,我们也可以为临摹的画作涂上更绚丽的颜色,漂亮的画作总是更容易被人接受。 我们想把壁画艺术传播的更远一些,更广一些,让更多的人欣赏和购买;当然,我们也希望画作能卖出更高的价格,这样,我们就能帮助到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研制出新型抗氧化剂,能力绝非一般。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您也一定很快就可以研制出新型颜料,还原壁画。 我们还有一些矿石原料,如果您的实验需要,我们都可以无偿提供,感谢您做出的贡献。 跟我们合作吧,为了艺术与生命,为了人类发展与世界和平!” 说完,伯瑞斯·冯用殷切的眼光看着MAY。 他说他是爱这个世界的,但MAY怎么总感觉他眼睛里透出的是阴森和诡异。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世界和平需要我!我的名字也会载入史册,受万人敬仰,多爽啊! 也许再过几百年,我还会有个谥号,叫’地表最强美少女战士’,听着比那月亮上的美少女战士洋气多了!” MAY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疑惑,答应合作。 伯瑞斯·冯的方法奏效了。 果然,没有经历过疼痛和磨难的人都是好骗的。 晚上,影子来了。 “先生你好,小姐让我来祝贺你,今天成功说服了目标!” 伯瑞斯·冯诡异的笑了笑, “也谢谢小姐提供的机会。 还有......” 伯瑞斯·冯晃了晃手里的杯子, “她的咖啡!” 第二十三章 记忆之门 - 制色 - 跃迁点 影子从伯瑞斯·冯那里回来,准备跟徐丽汇报一下情况。 走进徐丽的书房,看到她斜靠在贵妃榻上,闭着双眼,一只手撑着头,另外一只手在太阳穴上摁着,眉头锁着,脸色也不太好,桌上摆着刚喝完咖啡的空杯子。 “小姐,您又头疼了?”影子关切的问。 “嗯!”徐丽没睁眼,继续着刚才的姿势。 “我来帮您揉吧!”影子温柔地说。 “好!” 徐丽动了动身体,把脸朝向天花板,把头枕在贵妃榻的扶手上,下巴微微上扬。 影子搬来一个凳子,坐在徐丽的头前,他搓了搓双手,又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轻轻地把双手的中指摁在徐丽的太阳穴上,慢慢地揉了起来。 “你跟伯瑞斯·冯怎么说的?”徐丽问。 “就是按照您的吩咐说的,小姐!”影子回答道,手依旧没停。 “嗯。他怎么说?”徐丽又问。 “他说,感谢您提供的机会。还有......”影子仿佛不太想继续往下说。 “还有什么?”徐丽继续问。 “还有,您的咖啡!”影子的这句话说的很小声,就像生怕惊扰了睡梦中的孩子。 “我的咖啡! 是啊,那是个好东西,呵呵!” “那个咖啡有什么功效?”影子有点好奇。 “功效很奇特! 那个咖啡叫撒旦的毒液,是一种能控制人的东西,喝一次就不会忘记;长期喝,你就会丧失自我。”徐丽淡淡地说。 “不能断吗?”影子问。 “断?能断! 但是,你会受不了! 当你的身体对这种咖啡有了记忆,同时也就受到了它的控制。 最开始,你会感觉胃不舒服,吃不下东西; 慢慢的,你会感觉身体虚弱,连走路都要大喘气; 接下来就是肌肉硬化,身体不灵活; 再下来,就是会莫名的兴奋,晚上睡不着觉,植物神经停止工作,心跳长期保持在每分钟130下; 然后,就是头疼,像有人拿着一个棍在搅你的脑花; 到最后,你会出现各种幻觉,直到自杀; 多么完美的结局。” 徐丽说完,笑了两声,但这两声听起来却让人心疼。 “那如果喝了撒旦的毒液,就只能等死吗?”影子的语调有些慌。 “有一种药,可以抑制它,但是这个药需要定期服用,什么时候药断了,什么时候就离死不远了。” “那,小姐也喝这种咖啡吗?”影子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也快要随着话一起跳出来了。 “喝啊,喝了很多年了,不然干爹怎能安心让我在外面做事。”徐丽轻描淡写地说。 影子感觉自己的心被成麻花,怎么样都无法平静。 “那您吃药了吗?”影子又继续问。 “你今天话有点多!”徐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影子没有再说话。 在他心中,徐丽就是他的全世界,他想爱她,他想帮她,他想保护她。 但此刻,他什么也最不了,他只能尽量通过自己的手让徐丽减少痛苦。 揉完太阳穴,影子又帮徐丽揉额头。 徐丽的额头很饱满,发际线整齐,没有乱七八糟的小碎发。 她的脸,美的有点不真实: 大眼睛双眼皮,一笑起来就变成了新月的样子,特别好看;鼻梁挺拔,从侧面看就像雕琢过的一样,嘴唇粉嫩嫩的,还有一点嘟,像用吸管喝水的婴儿的嘴唇。 这样的一张脸,怎么看都无法跟她的经历连起来。 影子特别喜欢给徐丽按摩头,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名正言顺的接触她,静静的欣赏她,认真的感受她,他愿意就这样给徐丽揉一辈子头。 平和与宁静总是很短暂,所以才显得弥足珍贵。 “小姐,您的个人终端亮了。”影子停止了动作,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徐丽睁开眼睛,看到了霍尔夫的来电通讯。 她立马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把脸上的倦容抹去,就像换了一张新的人皮。 徐丽对着眼前的人像投影,挤出一丝笑容,叫了一声: “干爹!” 霍尔夫点点头, “嗯,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房间像安装了环绕立体声音响一样,霍尔夫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震的徐丽越发的头疼。 “伯瑞斯·冯已经成功取得了MAY LI的信任,就等结果了。” “嗯,很好! 另外一件事呢?” 霍尔夫接着问。 “伯瑞斯·冯的秘密就是他的眼睛,东西藏匿的位置应该就记录在他的眼睛里。”徐丽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你还知道他到底把东西藏在哪儿,是吗?”霍尔夫的语气虽然没有变化,但感觉得到,他很不满意。 “是的,干爹。 我会继续查的。”此时的徐丽,心里是害怕的,但表面也只能撑着,她不想让霍尔夫看出她心里的脆弱。 “你让我失望了,小丽! 下面该怎能做,你自己知道吧!” 说完,霍尔夫结束了通讯。 “是,干爹!” 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即使霍尔夫听不到,她也会把最后这句,表示服从命令的话说完。 徐丽说完,也关闭了通讯,走到地下室。 地下室有一台机器,叫记忆之门。它是通过微波刺激大脑,使人沦陷进那些记忆里最难过、最痛苦、最恐惧的东西里。 整个沦陷的过程就像看5D感官电影一样,无论是针刺还是剑扎,或是火烧棒打,都是实实在在的痛,甚至比真实的还要痛。 这个记忆之门一旦打开,它就会自动延展。 旧的记忆会催生新的记忆,新的记忆会比旧的记忆更痛苦,更折磨人,这是一个无止境的记忆通道,就像一个陷落黑洞的人,在漆黑密闭的空间里不停的挣扎。除非能克服心里障碍,自己走出来,否则就只有在痛苦中死去。 “小姐……!” 影子挡在徐丽面前, “你真的要走进这记忆之门?” “我有别的选择吗?” 徐丽看着影子,心里想, ‘影子这是在关心我吗?’ “可是,您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要不您休息一会儿再进去吧。”影子想给徐丽找个借口,他真的很怕,徐丽这一进去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老爷子在那边看着呢!” 徐丽晃了晃手上的个人终端。 虽然已经结束了通讯,但这个设备每时每刻都在记录着她的数据: 她今天去了哪里; 她今天跟哪些人通讯; 她今天身体状况如何; 她今天有没有喝咖啡; ...... 这就是一个安装在人身上的数据采集器,也是一个监视器,随时会把徐丽的各项数据传输到霍尔夫的系统里。只要徐丽有任何不正常的反应或者举动,那边系统马上就会报警,霍尔夫就可以立即采取措施。 影子本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 他把徐丽扶到机器上躺下来,手脚都固定好,把头套给她带上,按下了开关...... 第二十四章 永不止息的爱 - 制色 - 跃迁点 他在不远处发现一个落单的敌军,于是勇敢地爬出战壕,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举起了枪,踉跄几步。 “砰砰!” 就在几米远处,出现了敌军! 周围战友们纷纷举枪射击。 哪里的枪声? 他发了一下呆,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疯狂地对着敌军开始射击。 然而没多久,一梭子子弹射来,洞穿了他的额头。 他倒在了浸满鲜血的土地上,手指像是要抓住流失的生命似的奋力攥成拳头……手臂渐渐垂下,手指也渐渐松弛了。 他,与他的战友们,战死沙场。 终于,可以长眠,安息了。 ...... K.O! “滚滚队,团灭!” 此时,耳机里传来了指挥台的声音。 最后那个倒下的,就是刘飒飒。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们赢!”刘飒飒很不服气的摘下头盔,仍在了一边。 “因为你每次剪刀石头布都输啊,哈哈哈!”徐丽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不行,下次你赢了也不能选老大。” 刘飒飒又开始发挥他的耍赖作风。 “还有你,老大,下次她选你,你也要坚决拒绝! 你这个枪法,一枪就中,这身段,翻障碍跟走平路似的;腿比电线杆子豪长,跑起来跟野豹子一样。别说你还那么会伪装,我们就是看见你了也打不中你。 不干,不干!不公平!”刘飒飒一边卸身上的装备,一边对着系统里大喊着。 “别嚷嚷了,耳朵都快让你震聋了。” 秦天很不爽的说。 “你怎么不说你输掉比赛是因为你太胖,腿短的就跟柯基一样,反应慢的像个树懒,下次我也不跟你一组了。” 毕力跟刘飒飒一起输了比赛,心里也很不爽。 “毕力,你可别让老大跟他一组,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他得把老大拖死! 老大这人,能出来跟我们混已经破天荒了,你们就别挑三拣四了啊!” 秦天赶快出来讨好性的说了一句,生怕下次聂远彬不来,人数都凑不够。 “那下次,我就跟徐丽一组,反正不能让他俩一组!”刘飒飒不依不饶地说。 “老大无论跟谁一组,都能在10分钟内灭了你,你蹦哒什么呀,你以为你是达啦崩吧吗?”秦天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我是昆图库塔,活该被揍,你满意了吧!”刘飒飒瘪了瘪嘴,心里想着, ‘吃了败仗,还没人同情,都是一群铁石心肠,真是悲催!’ “老大当过特种兵,打你就跟玩似的,你被他灭不是很正常嘛,有什么好嚷嚷的。”秦天又说了一句。 “你们这种跟着老大沾光,逮了便宜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没事儿出来找茬儿。”刘飒飒没好气的说。 “好啦,不就一场游戏么,看你们就跟两只斗鸡似的。 下次我不跟老大一组了,我跟大刘一组。 大刘,你满意了不?” 徐丽出来打了个圆场,暂时平息了男人之间的小风波。 “还是咱姐妹们儿够意思,哪儿像某些人,哼!” 刘飒飒故意说给秦天听。 秦天知道刘飒飒就那么个人,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回了一句: “好男不跟恶男斗!” 关机,下线了。 刘飒飒在那边一阵痛骂,发现没人理他了,觉得没意思,也就不说了。 他转头又问徐丽, “徐丽啊,老大厉害是因为当过特种兵,那你为啥也这么厉害?难道,你也当过?” “我小时候是体育特长生,特长就是,跑得快。 哈哈!” 徐丽显然并没有说实话。 刘飒飒见徐丽不愿意说,也就没有追问。不过好在,徐丽答应下次跟他组队了,那总算也是有点安慰了。 “好吧,你们都有特长,就我一个没特长的圆滚滚,活该我请客。 死了的,全体都有,稍息立正向后转,跟我滚,买饭去!” 毕力和秦天去还装备,徐丽和聂远彬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 徐丽递了一瓶矿泉水给聂远彬, “聂老师,先喝点吧。” “嗯,谢谢。”聂远彬接过来,喝了两口。 “您让我翻译的那份报告,已经翻译好发您邮箱了。” “嗯,谢谢。” “还有,您之前做的那些关于修复壁画的数据报告,我也一并整理好了,方便您以后查阅。” “嗯,谢谢。 你总是很细致周到。” 聂远彬看着徐丽,微微笑了笑。 “聂老师,您快别这么说,应该是我谢谢您才是。 想当初,我刚到院里,除了外语好点,其他什么也不会。哪个部分都不想要我,只有您,不嫌弃我画的差,也不嫌弃我是新人,一直带着我,鼓励我,让我得到了很多锻炼;您还把我吸纳进煌颜组,让我能接触到最核心的技术文化。” 徐丽说的很煽情,又或者,她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我选你,是因为你让我感觉到了你对敦煌艺术的爱。 爱比任何形式都重要!” 徐丽认真的看着聂远彬,心里想, ‘爱,到底是什么? 书上说, 爱是情感; 爱是认同; 爱是不弃; 爱是关怀; ...... 爱,是我能保证,将来你无论是出了事情,我还能依旧留在你身边; 爱,是我说,万ー以后我们的成长方向不ー样了,我还能积极的去包容和理解你; 爱,是如果我们未来相处出现了困难,我还爱不爱你这件事,不会因为困难而改变; 爱,是我爱现在的你,无论是一切都很美好,最有青春活力的你,还是久病卧床,风姿不再的你; 我爱的,是你,而不是怎样的你! 爱,是一种能力,能给你身边的人帯来幸福,带给你爱的人物质的充盈,精神上的愉悦; 爱,是一种品质,能让你爱的人也爱你,爱你的诚实勇敢,爱你的勤奋好学,爱你的善解人意; 爱,是一种力量,给你直面困难的勇气,给你克服险阻的決心; 爱,是一种自我觉醒,当你爱的人离开你时,激励你发现自己的缺点和弱点,提升自己,去获取这种能力和品质; ...... 爱是自然的风; 爱是流淌的云; 爱是奔流的江河; 爱是成长的土地; 爱是墙上的壁画; 爱是画里的梵音; ...... 圣经上说,爱,就是永不止息! 但是,爱,我有吗?’ 第二十五章 巴鲁达的枪声 - 制色 - 跃迁点 很快,在微电波的刺激之下,徐丽进入了记忆之门。 她从小跟着父母在巴鲁达地区生活,是当地唯一的亚裔。 发生冲突那一年,徐丽13岁。 天空中只属于火和硝烟,非法武装在和正规军激烈的交战,战壕外只属于恐惧与死亡。 没有什么比战争更残酷得了。 眼睁睁地看着平日里朝夕相处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来不及悲伤,来不及犹豫,轰轰的炮声还在继续,为了活命,只能强忍着泪,从昔日朋友的尸体上跨过去。 徐丽和父母藏到了一栋被炮火打击的半垮的房子里, “嘘!别说话,先在这里躲一躲!” 徐丽的父亲紧紧的把小徐丽搂在怀里。 “我们会不会被抓或者被打死?” 小徐丽很害怕,怕的说话声音都发抖。 “别担心,只要没人发现,我们就能躲过去!” 爸爸安慰着小徐丽。 ...... 砰砰砰砰砰砰! 子弹从屋后打来,刚好打中了徐丽的父母。 啊! 啊! 父母的鲜血直接喷到了徐丽的脸上,热热的,粘粘的。 父母应声倒下,连最后一哆嗦都没有就一动不动了。 徐丽就这么看着,吓的连叫都叫不出来。她用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除了大滴大滴落下的眼泪,身上像被钉了钉子,僵直的保持着一个姿势。 后来,正规军战败,她所在的地区被非法武装占领。 死了很多人,她也成了无家可归的野孩子。 为了活着,她每天跟一群孩子为了抢一点吃的打架。但是,她身材比当地人矮小,经常被人打的满身是伤也抢不到多少东西。 有一天,她在垃圾堆上捡到了半个发霉的面包,高兴极了,正准备吃,被一个当地的男孩子看见了,伸手就给抢走了。 徐丽抓着他的胳膊,跟他扭打。男孩一拳打到了徐丽的头上,殷红的血顺着额头流过脸颊,滴答滴答流到了地上。 徐丽实在是饿的不行了,眼看到手的吃的又要被别人抢走了。她不甘心,发疯似的跳到那男孩子身上,扯他的耳朵,撕咬他的脖子,手一拳一拳的打到那好孩子的后脑勺上。 其他孩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徐丽,也被吓坏了,没人敢上去拉,就任由他们撕打。 她就这样不停的打,不停地打,不停地打,直到那男孩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她也精疲力尽...... 所有的这些,都被过路的霍尔夫看到,他示意下属去把徐丽带过来。 霍尔夫看着干干瘦瘦黑黑的徐丽,开门下车。 他蹲下来,刚好跟徐丽一样高。 “你好小姑娘,我叫霍尔夫,你叫什么名字!” 徐丽不说话。 “你父母呢?” 徐丽摇摇头,两只眼睛紧盯着霍尔夫,手里紧紧攥着刚从男孩那抢回来的、发了霉的半块面包。 霍尔夫伸手想去把发了霉的半块面包拿掉,徐丽本能的把面包往怀里一抱,张嘴就去咬霍尔夫的手,像一头饿了几天的小野兽,拼命的护着自己的那点食物。 霍尔夫见状,把手缩了回来,也不再问,笑笑又继续说, “如果你愿意,你就跟着我吧。 以后会有大房子给你住,你也不用再跟别人抢吃的。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爸爸,你就是我女儿,你会有一个非常灿烂的未来。” 徐丽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他跟那些扛枪非法武装分子不一样。他穿着讲究,面容慈善,还留着一点小胡子。 ‘也许,他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 犹豫了一下,徐丽还是点了点头,跟着霍尔夫上了车。 霍尔夫把她安排到了岛上居住,跟自己的收藏品在一起。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可以说,徐丽过上了公主一样的生活: 从日本料理到墨西哥肉卷,从拉面到法式鹅肝,每顿饭的品类都不一样; 每天都有不一样的漂亮衣服,公主裙、机车服、牛仔短裤随便选; 每天都可以在藏品陈列室里看各种稀奇宝贝,想了解什么,只需扫码就会有AI机器人出来讲解,还可以跟它聊天,一点都不会闷。 徐丽觉得,她是被上天眷顾的孩子,虽然经历了战争,失去了父母,但总算脱离了苦海,还遇到一个这么好的父亲,还过上了这样幸福的生活。 “这辈子,我要一直陪在干爹身边,好好孝顺他,报答他的恩情。”徐丽经常这么想。 有一次,霍尔夫回到岛上,从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个个人终端设备给徐丽,说只要戴上这个设备,就可以随时跟自己通讯,同时,还给她准备了最新口味的咖啡。 徐丽高兴极了,把设备戴在手上舍不得摘下来。 她还去泡了两杯咖啡,一杯自己喝,一杯给霍尔夫。 霍尔夫笑笑说, “谢谢小丽,我最近身体不太好,今天就不喝咖啡了,你慢慢喝吧。” 徐丽舍不得浪费,就把两杯咖啡一口气都倒进了自己肚子里。 霍尔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容,这笑容很诡异,让人不寒而栗,但也只有一瞬间就消失了。 徐丽并没有发现霍尔夫表情的变化,她喝完后,抹了抹嘴,说: “这个咖啡真好喝,又香又甜,不像其他咖啡,又苦又涩的。 它叫什么名字呀?” “撒旦的毒液!” 霍尔夫回到道。 “这么好喝的咖啡却有这么可怕的一个名字。” 徐丽摇摇头, “但是并不妨碍我喜欢!” “喜欢就多喝一点!” 霍尔夫说。 “谢谢干爹!” 徐丽笑的很甜,就像得到了糖的小女孩。 徐丽每天都要喝一杯,不喝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渐渐的,她开始不知所以的胃痛,吃不下东西; 然后,感觉身体也越来越虚弱,连走路都要大喘气; 接下来,行动也不灵活了,好像大脑失去了指挥功能; 再下来,晚上睡不着觉,心跳长期保持在每分钟130下; 然后,就是头疼,无止境地疼,像有人拿着一个棍子在脑子里乱搅; ...... 徐丽终于忍不住了,打开了个人终端,接通了跟霍尔夫的通讯。 “小丽,你还好吗?”霍尔夫看着眼前虚弱的徐丽,脸色苍白,四肢无力。 徐丽把自己这段时间的情况跟霍尔夫说了一遍。 霍尔夫脸上露出了控制不住的笑容。 “这是正常的,孩子。 喝了撒旦的毒液就会是这样。 你很快还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觉,这些幻觉不停的折磨着你,撕扯你的身体,侵占你的思想,吞噬你的灵魂...... 最后,你会快乐的死去,因为,那是唯一解脱的办法。” 徐丽听着,身体不由自主的抖起来,平日不知是害怕,还是气愤。 “你不是说,把我当女儿一样吗? 你不是说,要给我最灿烂的未来吗?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为什么?” 徐丽憋的两眼通红,对着AI影像怒吼着,另外一只手不停的去抓,像一只咆哮的狮子。 “因为,你是被撒旦选中的人! 你是为战争而生的! 我要你做我的先锋,为我赚更多的钱,去灭掉那些该死的正规军,建立一个由我掌控的巴鲁达!” 原来,巴鲁达地区冲突背后的策划者竟然是霍尔夫! 霍尔夫的话让徐丽厌恶至极,一个在武装冲突中失去亲人的孩子,怎么可能再去做杀人的刽子手。 徐丽忍着痛,一字一句地跟霍尔夫说, “你这个疯子,我是不会为你做事的!” “是吗?” 霍尔夫皮笑肉不笑地说: “那我们就接着看吧,孩子!” 第二十六章 童年的歌 - 制色 - 跃迁点 徐丽全身抽搐在一起,就像被抽筋一样,眉头紧皱,拳头攥的紧紧的,像要掐出了血;嘴里一直说着呓语,但是听不清说的什么,但能感觉到,很痛苦,很难受。 影子就在旁边默默地守着。 他的内心是焦急的、煎熬的,但他又是无奈的。 徐丽的个人终端在时时把数据传送到霍尔夫的系统里,霍尔夫看着数据,知道徐丽依旧像以前一样,对他的意思全盘接受,并且不打折扣的执行。 “真是我的好女儿!” 霍尔夫看着数据,心里很是满意。 这么多年,徐丽从未违背过他的意愿。 记忆之门继续向前推进。 幸福的日子,慈爱的父亲,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 ‘是啊,确实太不可思议了,哪有什么无私奉献,哪有什么不求回报,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是自己没有自知之明,不该痴心妄想,以为可以无比幸福的过剩下的日子。 都是谎言,都是阴谋,都是人性的丑恶与残忍。’ 徐丽不愿受霍尔夫的支配,她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做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她不想变成魑魅魍魉,生无意死无魂。 她就这么忍着,用不妥协的方式维护着最后一点人性的善良。 霍尔夫回来了,随同而来的,还有当年带她上车的下属和几个武装分子打扮的男人。 看到这身装束,徐丽就开始发抖。 父母死的太惨了,离她太近了,她太小了,所有的这些都让徐丽产生了巨大的心里阴影,惊心动魄的场面,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霍尔夫指着一个领头的男人说: “还记得,我带走你的那年,你为了一块发霉的面包,打死的那个小男孩吗?” 徐丽怎么会忘记呢,那是她迄今为止做过的最可怕的噩梦。 “这是他的弟弟,他亲眼目睹了你打死他哥哥的过程。” 徐丽猛的睁大眼睛盯着领头的这个男人,心里说不出是恐惧还是憎恨。 “小丽,”霍尔夫走到她跟前,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只要你愿意听我的,我有药,可以抑制你身体的疼痛。 我还可以继续让你过跟从前一样的日子,我还是你的好父亲,你还是我的好女儿。” 徐丽紧咬着嘴唇,用无声做着最后的挣扎。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只好帮你一下了。” 霍尔夫转过身去,示意了一下那几个武装分子打扮的男人。 几个男人围住徐丽。 “你确定不跟我合作?” 霍尔夫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平和,他目露凶光,隐带杀气。 是他把徐丽从噩梦一般的生活中拯救出来,让她看到了美好的天堂,转手,又把她推向了更深的深渊,让她万劫不复。 几个男人一拥而上。 啊———— 徐丽的这一声叫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绝望夹着无奈,沉到了最深的海底,连回音都没有了。 徐丽的哭喊声和男人变态的笑声夹混在一起,就像来自地狱的美妙音乐。 霍尔夫倒了一杯酒,坐在旁边,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笑了。 ...... 徐丽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随便她怎么哭怎么喊,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是的,没有,也不可能有。 她的亲人已经死了,她的家园已经毁了,她只有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身体的痛加心里的绝望,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屈服了,虽然她不愿意,不心甘,但就她一个弱弱的、可怜的女子能怎么样? 除了听话、除了屈服,还有的选择吗? 也许,也就是她的命! 徐丽被霍尔夫赐了一张更加完美的脸,除了名字还在,一点曾经的影子也没给她留下,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至此,她再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失去了。 从那以后,霍尔夫就让她代替自己去做事。 无论是文物的交易,还是冲突的策划,徐丽几乎没让霍尔夫失望过。 也是从那时候起,霍尔夫就不停的给她换男人,玩够了就让她杀掉。让他明白,所有男人都只是利用的工具,不可以动情。 没有弱点的人,才会无敌。 徐丽终于被变成了霍尔夫想要的样子: 至上美丽,冷血无情! 影子看着徐丽紧握的双手慢慢放松了,呼吸也渐渐平缓,他猜想,最艰难的事应该已经过去了。 可为什么她还没醒呢! 影子不敢叫醒她。 人在记忆之门里,大脑与设备联机时,就是大脑受到强烈刺激的时候。如果突然醒来,轻则记忆会丢失,变成傻子,重则造成严重的、不可逆转的脑损伤,跟死了差不多。 “我该怎么办?” 影子看着躺着的徐丽。 突然,他想起,徐丽喜欢哼一首歌,听起来像一首童谣,可能是徐丽曾经生活的地方的歌。 影子试着回忆着歌词,轻轻哼唱: 我走过蜿蜒的小路, 我跨过清澈的小河, 白天的云朵在流淌, 夜晚的繁星在闪烁。 大人在劳动, 孩子在欢歌, 点起热情的篝火, 巴鲁达幸福的生活。 啦~啦~啦~ 点起热情的篝火, 巴鲁达幸福的生活 ...... 影子就这样一遍一遍的哼唱着,也不知多少遍以后,徐丽慢慢睁开了眼睛。 “小姐,你醒了,喝点水吧。” 影子把徐丽扶起来。 “你,一直都在这儿?” 徐丽看着影子。 影子避开了徐丽的目光,稍微低了一点头,说: “是的,小姐。 我一直都在!” “那首歌,是你唱的?” 徐丽泯了一口水,接着问。 “是的,小姐。 没经您的允许,擅自唱您的歌, 对不起。” 影子说完,保持立正姿势,等待徐丽发落。 “没事,唱的很好!” 徐丽看着影子,温柔的笑了笑,苍白的脸看着更加让人心疼。 影子很诧异,慢慢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在他心里想了1万遍的女人,小心翼翼地说: “如果小姐喜欢,我以后都可以唱给您听。” 说完,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徐丽,不知道会不会等来想要的答案。 “嗯,好!” 徐丽点点头。 第二十七章 又见面了 - 制色 - 跃迁点 自从MAY上次耍流氓未遂,心里就一直耿耿于怀,要不是那小浣熊半路杀出来打岔,这可口的秀色早就到手了。 聂远彬这些天虽然一直有到实验室来,但几乎不进她的房间,偶尔在外面碰到,也是尽量躲着走。 ‘难道,我分析的有误?’MAY思索着。 ‘不应该啊。 和她算有两次半亲密接触了吧,他都还是有点反应啊,难道是肢体接触引起的皮下组织痉挛?跟荷尔蒙无关? 又或者,他觉得我只是呆在这里无聊,找他解闷儿?’ MAY赶紧转过头去照了照镜子,看自己慈眉善目,唇红齿白,怎么看都是一副美丽动人的良家少女的模样,不像江湖感情骗子。 ‘要不,换个追求的方式! 这个冷漠毒舌闷骚男喜欢什么呢? 平时看他一本正经,不是研究就是画画,欧阳也说他每天忙的不行,那他不工作的时候都干什么呢? 对了,问问欧阳去! 等等,这样问欧阳,意图会不会太明显了?跟他抢男人,欧阳会不会想弄死我? 不会不会,都是梦来的,不作数。欧阳对聂远彬也许并没有那个意思,嘿嘿。 要不去问小浣熊! 算了算了,那天被他看到那个尴尬的现场,我要再去问,不知道会被嘲笑成什么样。别到时候,内幕没打听到,还要被她抓把柄,说不定还会到处去宣扬,说我追求他们老大却惨遭拒绝,太没面子了。’ 思来想去,MAY决定两害相权取其轻,去问欧阳。 说干就干! 以什么理由呢? MAY又开始想—— 难道就说: “喂,欧阳,我想泡聂远彬,你有没有啥好建议?” 不行不行不行,太不矜持了。 或者, “欧阳,我觉得聂老师人不错,我挺喜欢他的,想追求他,你说我该怎么追呢?” 不行不行不行,太酸太恶心,简直不符合我的正面形象。”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就追个男人么,要不要这么费劲。’ MAY在实验室里,一边抓头,一边满地转圈圈。 聂远彬突然推门而入,看到了刺毛炸鬼的MAY。 “你在干什么?” 看着意中人从天而降,MAY没有做好准备,一时竟然语塞, “哈哈,呵呵,嚯嚯,那个,我在......” 咕哝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哎呀!’ MAY一咬牙一跺脚,心里想, ‘今天,我豁出去了!’ 她把头发拨拉顺,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 “聂远彬,我想追求你!” ...... 空气凝结了30秒。 ...... 聂远彬直接把门关上,走了! “这是几个意思?” MAY看着关上的门,暴跳如雷,在房间里面大喊, “聂远彬,你愿意不愿意倒是说一声啊! 难道只有我躺在病床上他才会跟我多说两句话吗? 你这个讨厌的家伙! 一个女孩子,能当面向你表达心意,也是鼓足了勇气呢! 你呢,就给了我个闭门羹,连背影都不让我看,简直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哼!” 心里的一团火,就这样,被这个巨大的块冰压灭了,MAY有点沮丧。 聂远彬逃也似的,转到临沙阁的背后,靠在墙上。 他用一条腿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另外一条腿随意的搭着,把手伸进裤兜里,摸了一只烟出来,另外一只手拿着打火机, 啪! 烟点着了! 他赶紧啄了两口,吐出一口白雾。 ’心脏怎么会跳的这么厉害! 我这是怎么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 有一点意外,还有一点紧张,还有,一点喜悦。’ 聂远彬又使劲吸了两口烟,尽量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刚才的场面。 可此刻的大脑,就像被设置了单曲循环一样,MAY的那句话一遍一遍在脑子过着,找不到暂停键。 ‘这,是心动的感觉吗?‘ 当爱情来临时,你是逃也逃不走,躲也躲不掉,它就像一张网,把你死死的罩住,让你动弹不得。 ’不不不,只是刚才走的太快了。’ 聂远彬在努力的说服着自己,紧接着,又砸吧了两口烟。 ‘聂!’ 聂远彬被一声叫的回过神来。 欧阳走过来,跟他并排着一起靠在墙上, “给我一支!” 聂远彬递给欧阳一支烟,并给他点上。 “在想什么呢?” 欧阳问。 “没什么,出来透透气!” 聂远彬故作镇定地说。 “别骗我,你只有有心事的时候才会抽烟!” 欧阳揭穿了他的谎言。 聂远彬没有说话。 看聂远彬不愿意说,欧阳也没有继续追问,就这样,陪他站着,陪他抽着烟。 两个男人,在烈日灼灼下,就这么吞吐着云雾,一个红发,一个白衣,一个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一个帅气中又夹着一丝温柔,闪耀的让人睁不开眼。 “聂远彬!” MAY一边叫着一边跑过来。 “你躲这儿干嘛呢? 欧阳也在呀!” MAY笑嘻嘻地说着,就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嗯,刚过来!” 欧阳礼貌性的回了一句。 聂远彬瞪了她一眼,心想, ‘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我至于在这儿晒着太阳当沙雕吗!‘ 嘴上却说, “抽支烟,休息一下!” “哦,还以为被我吓着了,跑这儿回魂儿呢!” MAY故意往刚才的事情上靠。 “你有事吗?” 聂远彬尽力的平静着自己的情绪。 “我突然想起一个地方,想带你们去看看,保证你们喜欢!” MAY眉飞色舞地说着。 “没兴趣!” 聂远彬冷冷地说着。 MAY就当像没听到聂远彬的回答一样,继续开心的说, “那地方可气派了,里面还有好多好多有趣的东西,而且,那个老板呀,大有来头,我觉得他应该跟你们有共同语言,说不定,在壁画的复原上,他还能出一份力呢!” “在哪里?” 聂远彬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 欧阳也一起吧。” MAY看聂远彬答应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我就不信,把你最在意的东西给你,你还能不乖乖到我碗里来。’ “我姐姐和姐夫今天回来,我要去接他们,就不跟你们去了。” 欧阳说。 “好吧,那下次再带你去!” MAY说完,拽着聂远彬走了。 欧阳就这样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 ‘他们,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琢磨着,直到看不见。 车停在艺术馆门口。 聂远彬跟着MAY走进去。 “Hi,MAY博士,你来啦! 噢,还带了朋友!” 伯瑞斯·冯从上面走下来,看着正准备上楼的MAY和聂远彬。 “你好,伯瑞斯先生,我来介绍一下。 这位是......” “是你?” 聂远彬打断了MAY的话,拉住她的手,一把把她拽到了身后,保护起来。 “你,你们认识?” MAY被聂远彬的举动搞蒙了。 “你好啊,聂! 我们,又见面了!” 第二十八章 衣领上的香味 - 制色 - 跃迁点 “你怎么会在这里?” 聂远彬的语气有明显的敌意。 “我?” 伯瑞斯·冯干笑了两声, “我当然是来找合作的,而且我们已经谈好了,是吧,MAY博士。” 伯瑞斯.冯一边说,一边向MAY轻挑了一下眉尾。 MAY看着伯瑞斯·冯怪异的表情,一头雾水, ‘他们俩这是唱的哪一出?’MAY的心里此刻有十万个为什么。 “他说的是真的吗?” 聂远彬侧过头,轻声地问被他保护在身后的MAY。 “那个,那说他是传艺会的,是为了艺术与生命,为了......” 此刻的MAY已经懵了,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东拉一句西扯一句的,完全没了逻辑。 “行了,别说了,你被骗了!” 聂远彬微微侧着头跟MAY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伯瑞斯·冯的动静,一刻也没有离开。 “我们走。 抓紧我,不要松手!” 聂远彬把一只手背到后面,紧紧地抓住MAY的手,另外一只手打开,胳膊上的肌肉绷的很紧,随时准备出手。聂远彬并没有转身,而是护着MAY慢慢往后退。 伯瑞斯·冯又往下走了两个台阶。此刻,他的眼睛和眉毛已经拉成了一道弓,挑衅的看着聂远彬,但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 “既然来了,何不喝杯咖啡再走!我们这里的咖啡味道很不错的,是吧,MAY博士。 对了,上次送你的喝完了吗? 喝完了记得告诉我,我再送点给你!” “我......” “别废话。” 聂远彬打断了MAY的回答。 MAY知道,聂远彬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让自己跟伯瑞斯·冯交流,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既然聂远彬不想让他们对话,那就暂时先闭嘴吧。 “今天我不跟你计较!” 聂远彬对着伯瑞斯·冯继续说道, “你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聂远彬继续护着MAY往后退着,并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状况。 “好吧!” 伯瑞斯·冯摊了摊双手, “既然你不愿意一起喝咖啡,我也不勉强。“ 伯瑞斯·冯可能是刚喝了酒,脑子不太清醒。像他们这种,有过你死我活斗争经历的两个人,没有见面就直逼对方要害,已经是在压制自己的情绪了,怎么还可能坐在一起若无其事的喝咖啡呢! “不过,呵呵,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伯瑞斯.冯看起来非常胸有成竹,而且今天,也没有硬要留下他们的意思。 “另外,我要感谢你,感谢你给了我这么时髦一个眼睛。” 伯瑞斯·冯用手指轻轻慢慢地从浅灰色眼珠的眼皮上划过,不阴不阳的补了一句。 聂远彬唯恐生变,出了大门,赶紧把自己和MAY塞进一辆车,急匆匆向临沙阁奔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MAY不明所以,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以传播文化艺术,救助苦难大众为终身目标的组织,怎么在聂远彬那就成了骗子; 聂远彬则一直在想,伯瑞斯·冯当年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敦煌呢?难道当年的他是假死?那他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问题在聂远彬脑子里来来回回地转,他感觉头都要炸了。 突然,他想起了伯瑞斯·冯说给MAY喝了咖啡,难道是? 一路上,聂远彬都忍着没有问。 到了临沙阁,他径直冲进实验室,MAY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他东翻西翻,在一个柜子的最下层找到了一袋黑褐色的、里面还参合着白色颗粒的粉末。 聂远彬打开袋子闻了一下,又去冲了一杯尝了一口。 他闭上眼睛,底下了头,大口的喘着气,肩膀的起伏很明显。 “又是这个东西,为什么,又是这个东西!”聂远彬喃喃着,手里攥着那个袋子,越捏越紧,越捏越紧,手上的皮肤绷的像要撕裂了,一根一根的血管,跃跃欲试,叫嚣着要冲出来。他反复揉搓里面的粉末,像要把里面的东西碾成宇宙里的尘埃,撒向太空,永不落地。 MAY大气也不敢出的看着聂远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一袋咖啡发这么大的火。 她抬手,用指尖轻轻地触了触聂远彬的肩膀, ’好硬!‘ MAY感觉自己的指尖触到了一个机械外壳,僵僵的,像用水泥浇灌了一样。 聂远彬猛的抬起头,用发自胸腔的声音怒吼着, “什么人你都敢交! 什么地方你都敢去! 什么东西你都敢喝!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金刚不坏,百毒不侵!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文能武,天下无敌!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辨万物,火眼金睛! 你是不是......” 聂远彬说不下去了,他强忍着心中的愤怒,眼睛直勾勾盯着MAY,像一条马上要喷火的巨龙。 MAY委屈极了,先是莫名其妙地被告知自己被人套路了,紧接着又被气急败坏的大骂一通,这是怎么了? MAY站在原地,抬头看着聂远彬,泪珠打着滚的从眼眶里滑落,吧哒吧哒掉在地上。 聂远彬一把把MAY搂在怀里,搂的很紧,像要把她装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MAY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的不知所措。之前,一直想方设法用各种手段想把这个男人搞到手;如今,这个男人就这样把她搂在怀里,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能闻到他衣领上淡淡的薰衣草混合着颜料的味道,能看到他因情绪的变化而起伏的喉结。 这个姿势,保持了差不多1分钟的时间。 “你这个,笨女人!” 聂远彬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听得出来,他的这句话并没有责备MAY的意思,而是透露着些许的担心、在意,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那袋咖啡不要再喝了,好不好!” “我——” “伯瑞斯·冯不要再见了,一定不要再见了!” 聂远彬不容MAY解释,直接打断她的话。 “还有,从今天开始,不要住在这里了,搬到我家去住!” 聂远彬没有用商量的语气,而是直接命令式的给MAY做了决定。 “你要让谁住你家啊?” 一个嘹亮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过来,瞬间把空气撕开一道缝。 ‘这声音太好听了,就像滴答的山泉,在空旷的山涧回响。 这一定是个样貌出众的女子。 敢这样跟聂远彬说话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情敌?‘ MAY在聂远彬的怀里胡思乱想着。 聂远彬轻轻推开MAY,俩人就这样并排着,一起看着走过来的女人: 一身合体的白色套装,精神干练;腿又长又直,每走一步都铿锵有力;长发及腰,美的程度,让女人看了都会不自觉的被惊艳到。 “聂,好久不见了,想我没?” 女人一手搭在了聂远彬的肩上,显然他们很熟悉。 “欢迎回来,静婷!” 第二十九章 铁树开花 - 制色 - 跃迁点 欧阳静婷笑盈盈的看了看MAY,又转头望向聂远彬, “你这千年的铁树终于开花了!” “你这没大没小的毛病还是没改!”聂远彬温柔的说,像哥哥对调皮妹妹的宠爱。 “我是改不了了。 不过,你眼光还真是不错,这位小姐挺漂亮!” 欧阳静婷在聂远彬面前可以无所顾忌的随心所欲。虽然已嫁为**,虽然掌管着千万级企业,但在聂远彬心里,她一直是那个心直口快、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肤浅!’ MAY的内心戏又开始了, ‘本小姐除了有好看的皮囊,还有有趣的灵魂,更重要的,是有一个聪明无比的大脑和一颗无处安放的心。 不过,嘿嘿,现在有处安放了。’ MAY是个典型的双子座,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一个用来尽情的YY,无限的放飞自我;另外一个,则用来对外,伪装的人畜无害。 “你是欧阳的双胞胎姐姐吧,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你比欧阳描述的还要漂亮!” MAY轻声细语地说,脸上还假装带着一点羡慕。 这一招,对欧阳静婷很是管用。 “哈哈,是吗? 欧阳静林那个臭小子总在别人面前这么夸我,其实,我也没她说的那么国色天香啦! 嘻嘻!” 此刻的欧阳静婷笑的更加的风生水起。 “欧阳呢,他没跟你一起吗?”聂远彬问。 “他去买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欧阳静婷回答道。 “沈奕呢,他在干嘛?”聂远彬继续问。 “他在数据中心呢!” 欧阳静婷回答道, “林跟他说了数据被盗的事情,他一回来就窝了进去,还质问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他,凭他的技术,应该找得到那帮盗贼的具体位置。 但过去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是否还能追踪的到,这些人用的中转服务器,为了安全起见,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坐标估计都已经换几轮了,但还是不能放弃,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说完,三个人想跟着往数据中心走去。 这是MAY第一次进入敦煌画院的数据中心。 同一形状和大小的服务器密密麻麻排列着,每个方块都闪着绿灯,表示都在正常运行;各个颜色的管道错综复杂的生长着,这是维护数据中心正常运行的冷却水管道;还有几台大型主控计算机,24小时不停地运算,另外还有若干台PC终端和人工智能机器,时不时的做着数据交互。 一个半长头发的男人,在一台超级计算机面前操作着。他手指如飞,只听到键盘噼里啪啦作响,看不到他具体操作的指令,仿佛在观摩英雄联盟职业联赛;背稍微有一点弓,全神贯注,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喂,你搞定了没?” 欧阳静婷从后面狠狠地拍了这个男人一下,吓的这个男人一个弹跳,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姑奶奶,你要谋杀亲夫啊!” 此人就是沈奕,欧阳静婷的先生。 只见他,头发耷拉在脑门前,一缕一缕在头皮上扒着;眼睛半睁不睁,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胡子刮的一块一块的,就像刮胡刀的刀片缺了角。 ‘都说,有技术的男人都特别有味道,而且技术级别越高,味道就越重。今天这位,果然是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有味道的登峰造极,无以伦比!‘ MAY那颗八卦的心又开始作祟了, ’外贸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不知道在过生活的时候会不会是焚琴煮鹤,鸡同鸭讲。‘ MAY正沉浸在独乐乐的状态中,突然听到欧阳静婷的分贝提高了八度, “都在这儿折腾半天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已经在尽力的搞了!” 沈奕讨好着说, “那伙儿窃贼很狡猾,绝对是惯犯,而且还财力雄厚。 我每次追踪到的坐标都只是一台肉机,根本不是核心的那台服务器,然后又要跳转去找下一个路径,只有这样一台一台的分析,一条路径一条路径的找,给点时间嘛。” “是不是这台破电脑运行速度太慢? 我出钱,换台新的!” 欧阳静婷果然是财大气粗,在她那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行了大小姐,不是机器的问题。 路径追踪本来就需要分析处理很多数据,再加上他们又使用了多路径跳转,感觉每台服务器都是核心服务器,但最后发现又都不是,所以计算的时间自然要长一点。 别急嘛,再等等!” 沈奕耐心的解释着。 “能不急嘛,数据都丢失这么多天了,如果那帮人是高手,早都把壁画复制出来以假乱真了,等你找到他们的老窝,黄瓜菜都凉了!” 欧阳静婷就是这么个急性子,口无遮拦,但人很热心,只要是有需要让她帮忙的,她都会不遗余力。 “姐夫——” 这一声叫,知道的是久别重逢,心生欢喜,不知道的,还以为送人出殡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随着声音齐刷刷的扭头望去。 只见刘飒飒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跑过来,一个双膝跪地滑行,匍匐到了沈奕的面前,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五体投地吧。 “姐夫,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刘飒飒双手紧搂沈奕的大腿,脑袋在上面蹭来蹭去,就像一只等待主人安抚的波斯猫。 沈奕每次都被刘飒飒的崇拜方式搞的哭笑不得。 他赶紧伸手摸摸刘飒飒的头, “乖啦乖啦!” 被抚摸过的刘飒飒心满意足的站起来,冲着大伙儿傻笑。 “每次都这副样子,也不知道你崇拜他啥!”欧阳静婷在刘飒飒脑门儿上拍了一下。 “嘿嘿! 姐,你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姐夫是零一狂人,二进制脑袋; 你俩真的是,绝配!” “就你嘴巴甜!”欧阳静婷又敲了一下刘飒飒的脑袋,表示认同。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欧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好吃的东西,应该是买给大家的下午茶。 “还能有什么,还不是大刘这个嘴巴抹了蜜的家伙在逗大伙儿开心呢!” 欧阳静婷笑了两声,又接着说, “还有啊,我们的老聂同志铁树开花,要跟这位漂亮的小姐同居啦!” 话音一落,数据中心就像炸开了锅,大家都以为聂远彬是个只会修复壁画的机器,这辈子就只能嫁到石窟里了。 没想到,他也有七情六欲,也会动心,而且这么快就缴械投降,被盖上了名草有主的章。 无论聂远彬怎么解释,此时的群众都只有呼声,才不会管他在说什么。 欧阳的下午茶直杠杠地掉在了地上,根本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大家都沉浸在这个爆炸性的八卦新闻里,乐不思蜀。 “这,是真的吗? 欧阳觉得脑子有点懵。 第三十章 我想吻你,可以吗? - 制色 - 跃迁点 走进门,打开灯,MAY把行李放在靠近衣架的门边,观察着这个新来的地方: 聂远彬的家不像一个单身男人的宿舍,屋子干净整齐,客厅没有满天乱飞的臭袜子,厨房也没有堆了一礼拜没洗的碗;书房里,落的满满当当的都是各种跟敦煌有关的书籍,转角处还有个小型健身房,里面有跑步机和沙袋。 卧室的衣柜里挂着一排整齐的衬衣,基本都是浅色,有的衣服被颜料染了色,已经洗的斑驳了,但依旧熨烫的很平展,远看就像一幅画。 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 ‘今晚要怎么睡?’ MAY思虑着。 “你睡床,我睡沙发!” 聂远彬就像会读心术,解了MAY的思虑。 ‘这个人莫不是生理有问题?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还能这么淡定。’ MAY决定试探一下。 她故意把洗澡水的声音开的很大,还把卫生间门留了一条缝,一边洗澡还在一边唱歌,生怕外面的人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洗完澡,穿了一件聂远彬的衬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斜靠在卧室的门框上,眼神游离的看了聂远彬足足1分钟,嘤嘤娆娆地说: “要不要,今天晚上,我们一起?” 话音还没落,聂远彬直直地扔出三个字, “你有病!” MAY没想到,聂远彬会这样对待风情万种的她。 MAY把毛巾往地上一甩,冲到聂远彬跟前, “聂远彬,你个王八蛋,你才有病! 你下午把我搂那么紧是什么意思,啊—” “我——” 聂远彬不知该怎么回答。 当他看到伯瑞斯.冯的瞬间,当他知道了伯瑞斯.冯给MAY喝了那个咖啡,内心立刻激起了保护这个女人的欲望;也就是在那个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动心了,他怕她受到伤害,他想留她在身边。 此刻,让他心动的女人就站在眼前,这么好的机会,他却啥也做不了说不出。 他也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有些过分,于是往后退了一步,表示低头让步。 他跟MAY保持着差不多1米的距离,好言好语地说, “刚才是我不好,别生气了。 来,坐下,我问你件事!” MAY知道聂远彬就这么个性格,虽然毒舌,但并没有恶意,再者,只要聂远彬一服软,MAY立刻就没了原则,再大的气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些天,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聂远彬问。 “没有啊!” MAY觉得好奇怪,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这是上生理卫生预习课吗! “你再仔细想一想,有没有头疼头晕,不想吃饭什么的,哪怕是一点点?” ‘这又是什么套路!’ MAY被聂远彬问懵了, ‘刚才还在上演宁死不屈,现在又跑来嘘寒问暖,这是欲擒故纵吗? 干脆我配合一下他,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MAY迅速的做完了心理建设,然后假装若有所思。 聂远彬就一直这么关切的望着她。 她摸摸额头,又看看手脚,故弄玄虚了好一会儿,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一说,我倒是觉得,这几天以来,是有那么一点点不想吃东西!” “是什么原因? 是东西不好吃吗,还是身体不适,是胃不舒服吗,是痛还是怎么样?” 聂远彬问了一个大串联,这个字数,已经超出了他的聊天极限。 “哎——” MAY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说; “前些天,某人对我不理不睬,从我身边过也假装看不见;后来,又把我搂的死死的,不放手,不准这不准那,还非要让我搬来跟他一起住,美其名曰保护我。 本来,我以为,孤男寡女是干柴烈火,共处一室一点就着,谁知,某人是个柳下惠。 前面是搞的我心神不宁,后面是弄的我神智不清,这每天的心情都跟坐过山车一样,谁还有胃口吃饭呢!” 聂远彬算是听出来了,MAY这是拐着弯的洗涮他呢。 但是,他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只是微微低下头,浅浅的笑了笑。 ‘哎呀我的天啊!’ MAY看着聂远彬的神情打了一个激灵,心想, ‘你这一笑是存心要我命啊! 长这样一副对我调频的模样,还非要笑的这么品貌非凡。 完了完了完了! 我这次恐怕是,栽了!’ 她不敢继续聊下去了,赶快起身,回屋睡觉去了。 聂远彬的笑容在MAY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样也睡不着。但是她也不想出去,她怕被聂远彬看到她如狼似虎的模样。 就这样在床上当了两个小时的煎鸡蛋,MAY实在忍不住了,蹑手蹑脚的踏出了房门。 “咦,这个人怎么不在,三更半夜的,鬼吹灯吗?” MAY发现沙发上竟然是空的。 她在屋子里搜寻了一下,最后移动到窗边,看见一个人靠在户外椅的椅背上,手上夹着一支烟,仰着头,像是在晒月光浴。 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许跟自己一样,有一点欢喜,有一点激动,还有一点不确定,所以在悄无声息的深夜,找月亮要答案。 MAY轻轻唤了一声: “聂!”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直呼他的姓名,也是第一次语气这么轻柔。 “嗯!” 聂远彬转过头,深情地望着MAY,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样。 “过来!” 聂远彬语气温柔却坚定。 他拍拍椅子,示意MAY过来跟他一起坐。 MAY乖乖地坐在了他的旁边。 两人挨的很近,但谁都没有说话,一起仰望着星空。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聂远彬打破了沉默。 他没有动,依然抬头望着,仿佛遥远的星光是因为他的注视才闪耀无比。 “是的,我们一起看过整个银河系!” MAY认真的说着。 “真的吗?” 聂远彬笑笑, “那你在银河系里看到了什么?” “哪——” MAY伸出手指,指了指远处的一组星星, “看到没,那是射手座。 他化身为人,身披铠甲,踏着星光而来,落入五彩斑斓的石洞里。 他满怀热情,承担着修复千年壁画的责任与使命,无所畏惧,一路向前。 他是石窟的守护者,他是文化的灵魂师。” 聂远彬抬起手,轻轻抚摸着MAY半干的头发,又细又软。 “你说的这个,化身为守护者的射手座,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聂远彬!” 此时的聂远彬,眼光如火如炬,如风如暴,就像一个久在沙场的战士,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他慢慢地、慢慢地凑近MAY,小心翼翼地说: “我想吻你,可以吗?” MAY没有了平日的洒脱,害羞的低下了头。 她轻轻闭上了双眼,一对唇印了上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就想亲吻的嘴唇。 这嘴唇并不像平时看到的那么冰冷,有点软,有点滑,像冷漠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温暖的心。 无尽的黑夜,无尽的缠绵。 寒冷的星光射在两个炙热的人身上,瞬间融化殆尽崩塌。 聂远彬,犹如久旱的大地,遇到细雨如织的垂青,他贪贪婪吮吸着,肆意的灌溉着自己从未被释放过的灵魂。 既然已拥有,就绝不能失去! 第三十一章 喜欢都是相似的 - 制色 - 跃迁点 大概,所有的喜欢都很相似: 无从掩饰的内心,还会让人患上一种叫妒忌的病。 聂远彬只要有空,就会到实验室去找MAY,跟她一起研究,并在完事后一起回住的地方。 他的笑容比以前多了,虽然说话依旧毒舌,但听起来却温暖了许多。 自那天后,欧阳静林基本没有再进过实验室,也尽量避免跟MAY打照面。每次到临沙阁,除了吃饭,都会直接去欧阳静婷的办公室,几乎不在公共区域停留。 他端一杯酒,靠在窗边,眼睛向外望着,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什么。自从MAY搬去了聂远彬的住所,欧阳静林就控制着自己,工作之余,没有再去找过他。 爱而不得,想而不见,其实很难过,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以为蒙上了眼睛,就可以看不见外面的世界;以为捂住了耳朵,就可以听不到心中的烦恼;以为脚步停了下来,思念就可以不再前行;以为需要的爱情,只是有一个喜欢的人在身边。 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热热的,湿湿的,划过欧阳静林的脸颊,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他觉得自己是, ‘一个渴得快要死去的人,明明知道自己爬进去的那口井放了毒药,却还弯下身去喝那甘泉。’ 那种感觉,又苦又涩,却甘之如饴。 “林,在想什么?” 欧阳静婷看着欧阳静林发呆的背影。 “没什么!” 欧阳静林抹了一下脸,转过身来,坐到沙发里,摇着手中的酒。 “别骗我了,我知道你的,你那天的表现已经让我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欧阳静婷打开冰箱,取出冰块,夹了几颗放进欧阳静林的酒杯中。 欧阳静林没有说话,看着冰块在酒杯中起泡、翻滚、融合,慢慢失去自己,成了威士忌的一部分。 “你从没跟他说过你的想法?” 欧阳静婷问道。 “没有!” 欧阳静林说的很平淡。 “为什么不告诉他?” 欧阳静婷有些不解。 ‘是啊,为什么不告诉他!’ 欧阳静林回忆着这么些年跟聂远彬在一起的日子, “我们有相似的经历,有相同的理想与目标,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相互支持的走下去,我以为,我了解他。” 欧阳静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局!” 欧阳静林喝了一大口酒,仿佛要塞满整个口腔。也许,他想让自己的舌头变麻木,这样,就不会再说出让人难过的话语。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欧阳静婷看着表面平静的欧阳静林,平静的让人觉得不真实,希望这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她害怕,当一个人的念越结越深,它就会把爱变成恨,而且这种力量,强大的无法抵御,会把人整个吞下,渣都不剩。 “林,我认为,你该跟聂好好谈谈,把你的意思跟他说。” 欧阳静婷很爱这个弟弟,她不想看着欧阳静林在这个坑里面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你要我怎么跟他说,告诉他,我喜欢他吗?” “为什么不可以!” 欧阳静婷的思想是积极开放的,在她认为,爱就要说出来,无论对方接受与否,无论这份爱会不会被认同。 “我当然可以说,但是说了以后呢,他会怎么想? 他会觉得我恶心、无耻、下流、龌龊,从此以后,看见我就像看见一个怪物一样,跟我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吗?” 欧阳静林打破了刚才的平静,眼神变的尖锐,音调从胸腔挤到了嗓子眼儿,杯子里的酒由于他胳膊的颤抖也跟着抖动起来。 “林,你别这样,聂不是那样的人!” 欧阳静婷安慰着激动的欧阳静林。 欧阳静林含了一粒冰块,想让冰的温度帮他冷静一下。 “在一起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已经在我心里埋下了种子,发了芽,想要拔出来,那是连血带肉,硬生生的疼。” “疼也要拔! 不拔,这个芽就会烂在你心里,腐蚀你的五脏六腑。难道拔个芽会比抽髓换血还要痛吗?” 欧阳静婷没想到,她这个弟弟对一个男人的感情已经到了这种田地。 “让我想想吧!” 欧阳静林把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追踪到了,追踪到了!” 沈奕匆匆忙忙从楼上下来,由于走的太快,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了个四脚朝天。 “追踪到什么了,让你兴奋成这样?” 欧阳静婷用一贯居高临下的口气问。 “核心服务器!” 欧阳静婷和欧阳静林立刻变的严肃了起来,围到了沈奕身边。 “你是说,追踪到那伙儿窃取数据的盗贼了?” 欧阳静林问。 “是的! 他们做了层层伪装,把核心服务器架在了一个大型游戏服务器上,我差点儿就被骗过去了,还好我眼疾手快,里面一个代码字符让我看到了,找到了他们的破绽。最后,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个核心服务器。” 沈奕说的唾沫横飞,把自己的专业知识好好显摆了一番。 这真是一个重大利好啊,终于有线索了,终于要揭开窃贼的真面目了。 “静婷! 聂远彬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MAY在你这里吗?” 他仿佛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存在,包括欧阳静林。 “嘿,你每天跟她同床共枕,怎么跑我这里来找人。” 欧阳静婷不管有谁在场,只要逮着机会就要调侃聂远彬两句。 “别乱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聂远彬的语速有点急,有点乱。 “那是怎样啊,说来听听啊!” 欧阳静婷变着花样的逗着聂远彬。 欧阳静林不太想继续听下去,站起来准备出门。 “MAY不见了!” 聂远彬的语气有点不同寻常的焦急。 “吵架啦还是打架啦?” 在欧阳静婷的心目中,女方离家出走玩失踪,无非就是语言不和或者肢体不和,前者就是吵架,后者就是打架。 “别开玩笑了。 我这几天一直在院里研究榆林窟壁上的那几幅画,回到住处,发现还是我走那天的样子,说明我不在住所这几天,她都没有回去过。 这几天你们有见过她吗?” 欧阳静婷,欧阳静林,还有沈奕一起摇了摇头。 ’那她会去哪呢?‘ 聂远彬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她在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朋友? 你问大刘他们没,他们有没有看见?” 沈奕也关切的问着。 “都问过了,这几天谁都没见她!”聂远彬回答道。 “她是不是回去了?”沈奕又问。 “应该不是。” 聂远彬思考了一下说: “她就算有急事,也应该打声招呼再走,况且,她的行李都还在,看样子,不是打算不辞而别的。” “喂,是不是你太不解风情,人家又没法说,只有一走了之,哈哈!” “静婷,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添乱了。” ’MAY,你到底在哪里呢?‘ 聂远彬有点沉不住气了。 除了对壁画的保护与修复,欧阳从未见过聂远彬对谁如此在乎。 看着聂远彬此刻的不安,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本来刚刚稍微有点平复的情绪又控制不住的涌上来。 “真的,有点,不甘心!” 第三十二章 消失的MAY - 制色 - 跃迁点 聂远彬在办公室。 他打开壁画修复进程报告,准备把几天的数据都汇编一下。然而,看着横七竖八的格子,脑子里竟一片空白,不知从何写起。 关闭页面,想看一点关于物理化学方面的最新研究成果,满屏的字符,每个都认识,但却就是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我这是怎么了!’ 聂远彬晃着自己的头,想把这种不受控制的无力感都甩出去。 自从MAY人间蒸发后,他就开始了这种浆糊模式,那超强的逻辑思维和百毒不侵的心都已离他远去,只留下了一具碳基的躯体在这里消耗氧气。 聂远彬点了一支烟,回忆着几天前的情景: “你和伯瑞斯.冯很熟吗?” MAY问。 “算不上熟,只是有过一次摩擦。” 聂远彬回答道。 “他说感谢你送他的眼睛是什么意思?” MAY好奇的继续问。 自从上次看到聂远彬和伯瑞斯.冯的对峙,她已经憋了很久想问,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我不知道,也许他有什么怪癖。 聂远彬不痛不痒的回答道。他转过话题,接着又问: 你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MAY看他回答的那么敷衍,她自然也不想如实相告。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互相伤害”。 “然后你就投怀送抱了?” 聂远彬故意说了这么一句。 “对啊,所以我就跟他去了艺术馆。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啦!” MAY一边口是心非的说着,一边心里想,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可这男人要是嫉妒起来,简直没我们女人什么事儿啊,太可怕了!‘ 聂远彬好像看穿了她的小伎俩,严肃地说: “我不是嫉妒,我是担心你。 伯瑞斯.冯是个心机深重、手段狠毒的家伙,他找你,绝不是因为单纯的对你有好感,他是想利用你给他们做研究。 他是国际文物贩卖集团的成员。 你记住,无论他用什么花言巧语,你都要保持立场,千万不能被他骗了。” “哼,嫉妒就嫉妒嘛,还说的那么吓人,你干脆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挖心掏肺,无恶不作,而你是伸张正义、英雄盖世,救苦救难的大圣人好了!” “你!” 聂远彬被MAY气的倒吸一口气, “简直就是个缺心眼,白痴! 不知好歹!” MAY怎么能受得了被人这样说,即使是喜欢的男人也不行! “好啊,我这么不入你法眼,那你去找个冰雪聪明、心眼多、知好歹的人吧!” 说完,摔门走了。 聂远彬被噎的半天在原地站了半天,好好的聊天竟然以这种方式收场,这丫头怎么这么任性,说事说的就扯偏了。 以前总听人说,别跟女人讲道理,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都是不讲理,他还不信,不讲道理讲什么呢?今天算是领教了,只能通情,无法达理,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女人这种哺乳动物,简直比洪水猛兽还可怕。 自从被MAY表白后,聂远彬经常被她搞的患得患失,吸烟量猛增,想要保持清晰的头脑,就只有靠这点尼古丁吊着了。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进来吧。” 聂远彬灭掉了手里的烟,把窗户打开透气。 “老大,你没事吧!” 秦天一进门就闻到满屋子的烟味,这一点都不像聂远彬的风格。 “嗯,没事。” “我打了几次电话你都没接,我怕你有事,所以过来看看。” “放心,我很好!” 聂远彬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没事就好,那我就先出去了。” “嗯,帮我把门带上。” “好。” 秦天转身出去,但走到门口,又停下了,顿了几秒,他又回到聂远彬跟前。 “老大,你是不是在想MAY博士?” “嗯,她已经几天没有消息了,我有点担心。” 聂远彬并没有掩饰。说完,他又点了一支烟,好像要把刚才没抽完的补回来似的。 “你们是吵架了吗?” “不算,拌了两句嘴。” 聂远彬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老大,其实我有个故事想给你讲,但不知道该不该说。” 秦天思虑再三,还是先做了一个开场白。 “说吧。” 只要无关壁画,无关MAY,聂远彬的反应总是波澜不惊的。 “我之前有个女朋友,人漂亮,家境也好,对我更是一心一意。 那年,她过生日,我因为要赶交一个报告,竟然把她的生日聚会忘了,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我匆匆赶去聚会地点,人家已经打烊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怎么都不肯见我,怪我不在乎她。我心想,女孩子闹脾气嘛,过几天自己就好了,所以没有很往心里去。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我女朋友在他们手上,让我准备500万去赎人,期限一天,到时间看不到钱就撕票。 我以为,是她为了吓唬我,故意的,就是想看我是不是真的在乎她;再说了,就算要钱,也应该去找她爸妈,我一个穷搞研究的,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钱,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谁知道,一天以后,我收到了她被撕票的照片和一条信息。 上面说,‘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多钱,但你可以用你的研究数据来换,我给了你机会,是你不珍惜。’ 我当时,整个人都瘫了,你知道吗,是因为我,她才丢了命,如果我当时能多思考一下,哪怕有那么一点点脑子,都不会让悲剧发生。 我至今清楚的记得,那种感觉就是即将掉下悬崖的人在拼命的向你挥手求救,而你却以为她是在享受自由落体的快感。 有些事情要及时的做出判断和行动,不是每一次的出走都有回来的机会。” 聂远彬好像明白了秦天的意思,也许MAY的消失并不仅仅是任性贪玩。 聂远彬开始全城寻找MAY的踪迹。 莫高窟没有; 榆林窟没有; 魔鬼城没有; 沙洲夜市没有。 ...... 聂远彬找到沈奕, “帮我定为她的手机!” “定位失败!” “再定位!” “定位失败!” ...... “第34次定位!” “定位失败!” ...... “第181次定位!” “定位失败!” ...... 聂远彬被这无数次的失败折磨的暂时没了头绪,起身,准备去续个命。 “收到一条不明信息,加了密达等我破译一下。” 沈奕突然冒了一句。 聂远彬迅速把要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赶快凑到了那台超级计算机跟前。 “输入指令! 穷尽搜索! 匹配分析! 攻击动态密钥! OK! 35%,60%,95%, 好了,搞定!” 沈奕真不亏是高手,破译密码的时间只用了不到1分钟。 “嗯?信息好像是发给你的!” 沈奕看着信息的内容,上面写着: 她在我这里坐客! 聂远彬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这个人就是MAY! 事情就这样措不及防的发生了。 “沈奕,赶快追踪发送这条信息的IP!” “好勒! 输入追踪指令! 展开数据穷尽搜索! 数据匹配分析! 跳转! 输入二次追踪指令! 攻击所有可能的密钥! 破译! 解码成功! 完美!” 沈奕凭借他在计算机方面的天赋与多年积累的经验,很快就找到了发送信息的服务器的IP地址。 “追踪到了!” 沈奕指着屏幕上的一串数字, “就这个地址! 他们做了层层伪装,把核心服务器架在了一个大型游戏服务器上,我差点儿就被骗过去了,还好我眼疾手快,里面一个代码字符让我看到了,找到了他们的破绽。最后,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个核心服务器。” 沈奕说的唾沫横飞,把自己的专业知识好好显摆了一番。 “快帮我分析一下,这个IP地址在哪个地区。” 聂远彬几乎是以命令的口气在跟沈奕对话。 “马上,我来匹配一下。 输入指令, 等待扫描, 开始匹配, ...... 找到了,这个IP显示对应地图上的位置是——阿克图地区。” 这个地方,没几个人知道,因为它只有一片荒漠,几乎没有人。但对于聂远彬,那是个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地方,也是他这辈子不想再回去的地方。 聂远彬极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如释重负,又好像锋芒再起。 “果然是他!” “他?他是谁?” 沈奕不明白聂远彬在说谁。 “一个多年前,囚禁了我174天的人!” 第三十三章 自谋出路 - 制色 - 跃迁点 MAY蜷缩在床上,脑子昏昏沉沉,半晕半醒。 有人用手指掇了掇她,MAY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男孩子,大约13、4岁的模样,棕色皮肤,圆脸,脸上有很多灰,像刚从土堆里打了滚一样。很瘦,头发很黑,浓浓的自然卷贴着头皮生长着,像烫了卷发的刺猬。穿着极不符合身材的宽大上衣,看起来有点像某种制服。 男孩放下一杯清水,还有一些吃的,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窄小的房间,深灰色的墙面,好像还涂了吸音的涂料。里面只有一张冰冷的床,墙壁与房顶的连接处有一条跟眼睛差不多宽窄的缝,能透进来一线光。在另一面墙壁与房顶的连接角落里,有一个针孔大小的光点,一闪一闪的。 MAY头晕的厉害,感觉整个屋子就像被围困在暴风中心的小船,而自己就是那条微薄小船上的乘客,跟着风浪翻滚起伏,强烈的不适感挥之不去,想吐的厉害。 这是使用麻醉剂的后果。 也许是对麻醉剂太过敏感,MAY这个状态持续了很长时间。 看着缝隙里透进来的光线由明变暗,又由暗变明,如此反复了几次,她应该已经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待了好几天了。 这几天,除了那个孩子给送点吃的和水,再没有其他人来过,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如果是患有幽闭恐惧症或者孤独症的人,这样的几天下来,恐怕已经想过几百种结束生命的方法了。就算是MAY这种身体好、精力旺盛、见多识广、又没什么心理疾病的,不见天日、不见人烟,不闻声音,只有冷冰冰的四壁,她也被折磨的快精神崩溃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这里,但可以肯定的是,来者不善。 ‘不行,我得想办法逃出去。’ MAY在清醒以后,开始琢磨。 小男孩每天都按时来送吃的和水,但每次来,都是放下东西就走,既不说话也不逗留,甚至连好奇的眼光都没有。 今天还是照旧。 在小男孩放下东西要走的时候,MAY突然抓住了孩子的胳膊,用极其温柔和慈爱的口气说: “小弟弟,谢谢你每天来给我送吃的,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饿死或者渴死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儿呀?“ 孩子摇了摇头,不知是不愿说话还是不会说话。 MAY仍然抓着孩子不放,这是她几天来唯一见过的人,她不想放弃机会。 她想了一下,又继续说, “那你知道不知道,是谁把我带到这里,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儿? 你能不能带我出去?” 孩子依然摇了摇头。 “你有电话吗? 借我用一下,让我打个电话也好。 我付你钱!” MAY一边说着,一边翻着身上的口袋。她把身上的口袋都翻了一遍,把零零总总的钱全部一起塞进了男孩的手里,然后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他。 男孩终于开口了,用蹩脚的英语说: “我没有通讯设备,我们这里所有的物资都是统一安排。” MAY一听他开口了,喜出望外,不管怎么说,终于有了突破的地方。 MAY马上开始了她的口吐莲花模式。 她双手紧握住孩子的一只手,饱含深情的说: “小弟弟,你能放姐姐出去吗? 姐姐家里有很多很多钱,还有很帅很时髦的衣服,还有遥控无人机,可以自己操作,特别好玩。 等姐姐出去以后,就送一部电话给你,到时候你想给谁打电话就给谁打,再也不用听从统一安排了。” 男孩还是摇了摇头,一副不理解的模样。 MAY的目的没有达到,于是她又换了一种方式: “那你只要告诉我这里哪里,我还是会兑现我的承诺,可以吗?” “这是加那热基地。” 男孩终于提供了一点信息。 “加那热基地是什么?” MAY接着问。 “一个做实验的地方。” 男孩很平淡的说。 ‘做实验的地方! 什么实验,人体试验?’ 小说里的那些桥段开始在MAY的脑子里浮现。 ‘把人当动物一样的关进笼子,往身体里注射各种各样的药品,看看最终会变成什么怪物? 还是把手脚卸下来,换成机械设备,让普通人变成嗜血成性的杀人武器? 又或者是用3D打印机打印一个大脑或者心脏,成为某种信号的数据发射器……‘ MAY开始不由自主的冒冷汗,这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就像一个黑洞,越黑暗越害怕,越害怕越黑暗。 ‘不对不对,不要胡思乱想!’ MAY紧接着又开始安抚自己, ‘那都是科幻,不是真的,冷静一点。 想要出去,现在首要的是,要知道这个基地在哪里。’ 她把所有的思考神经都调动了起来,努力的在她的记忆版块里搜索跟这个名字有关联的只言片语。 MAY自认为也是通晓中外,略知古今,书虽没有读过万卷,千卷还是有的,路行过的已经远远超过了万里。但思来想去,怎么也找不出来跟这个名字略微沾边的信息。 就在她思考的片刻,男孩抽出了被抓的手,离开了房间。 看来,暂时问不出更有用的信息了。 ‘今天还是老实待在这儿,明天等他来的时候再问问,然后再做打算。‘ MAY在心里盘算着。 天黑了,MAY躺在床上,看着光线从缝隙里射进来。 “今天的星光似乎比前几天的更亮啊!” 这样的星光,让她想起来和聂远彬在一起的那个晚上。虽然聂远彬的动作有些生疏,偶尔还会把她弄疼,显然是没什么经验,但他极尽温柔的眼神已经让MAY彻底的沦陷在他黑色的瞳仁里,喃喃的情话和喘息还在耳边,每每想起都会让人脸红心跳,即使是在这样恶劣又危险的条件下,也控制不住回味一番。 ‘不知道,他有没有着急不安; 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找我。‘ MAY反复想着。 ‘加那热这个名字,不知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不一定会标注在地图上,即使标注了,他也未必会往这个方向找来。 还是别想那么多了,这也许真的是一个连上帝都找不到的地方。 要想出去,只能靠自己了。’ MAY振奋了一下精神,准备从明天开始自谋出路。 自从破译了MAY被绑去阿克图地区的信息,聂远彬一直在做着去营救的方案,要尽快准备好一切,晚一天,MAY就会多一份危险。 这是他第一个,想用生命去守护的女人,就像守护他心中的信仰一样。 第三十四章 露出獠牙 - 制色 - 跃迁点 MAY在床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琢磨着今天怎么套小男孩的话。 “嘶——” 听到门被推开,她睁开了眼睛。 “是你?” MAY看着伯瑞斯.冯顶着他那双异常醒目的鸳鸯眼,带着满脸的狞笑走进来, “你好啊MAY博士,又见面了!” MAY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是他?’ 她就楞楞的看着伯瑞斯.冯,心里闪过一连串的问题: ‘这是什么情况,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聂不让我再跟他联系,是不是知道他的底细? 他们到底有什么过节? 难道被我说中了,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 天啊,会不会先女干后杀啊? 太可怕了,惨绝人寰。 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 MAY的脑子飞快的转着,然而即使转的像**一样也没用,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此刻的状况就像一个莫比乌斯环,找不到连接口,或者说,就根本没有连接口。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伯瑞斯.冯夸张无比的表情,加上同手同脚定位肢体语言,就像一个马戏团的跳梁小丑,非常滑稽。 “啊,呃,呵呵—” ’不要慌,淡定! 先把局面稳住,看看他想怎么样。‘ MAY此刻的脑转速像按了马达的**,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不意外不意外,在这里见到您,我真是非常高兴呢!” MAY好像瞬间发现了环的接口,试探着想把它拆开。 “哈哈哈哈哈!” 伯瑞斯.冯的笑声像掺了干冰,听的人发冷。 “MAY博士真是识时务。” ‘食物?食物在哪里、 我只看到四面灰壁,还有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阴阳眼!’ MAY心里想着,阳奉阴违的”嘿嘿”一笑,既没认同也没反驳。 “没有征得MAY博士的同意就把您请来了,您不会怪我吧!” 此刻的伯瑞斯.冯渐露獠牙,MAY就算是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为了小命,面子上也要表现的如邻家小兔,乖且绵善的说: “怎么会,呵呵! 只是,我觉得,您不必这么兴师动众的,跟我说一声,我就来了,呵呵。” MAY小心翼翼的打着哈哈,虽说是虚情假意,但也要尽量表现的情真意切,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合适踩了电门把自己给烤了。 “那个,伯瑞斯先生,不知道,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MAY这句话是问的更是战战兢兢。 “您这么聪明又美丽,难道想不到吗?” 伯瑞斯.冯意味深长的看着MAY。 ‘完了完了,聪明这是要挖心,美丽这是要毁容,难道真的要被当人体实验样本了?’ MAY看着伯瑞斯.冯,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可怜的迷惑。 伯瑞斯.冯慢慢的靠近MAY,身上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MAY本能的往后退,但没几步,就抵住了墙,无路可退了。 MAY有点慌了,刚才的假装淡定已经从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与害怕。她就这么看着伯瑞斯.冯,幻想着,转眼的瞬间,自己的血从胸膛喷射而出,变成了墙上新的涂料。 MAY被这凝固的恐惧吓得靠着墙哭起来,像是在跟自己做最后的道别。 她把眼睛闭的死死的,生怕一睁开就看到一张血盆大口。 伯瑞斯.冯捏了一下MAY的脸, 凑到她跟前说: “MAY博士,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约定?” MAY停止了抽泣,怯怯的睁开眼睛。 “你在艺术馆里答应过我的,为了艺术与生命,我们要合作的。” 说到这里,MAY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这么多天过去,也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原来,他们要的是制色的颜料。 “记得,当然记得。” MAY一边擦抹眼泪,一边回答着,一边又在疯狂的想: ‘他们要这些颜料干什么? 为什么总盯着我的研究不放? 聂说过,他们是贩卖文物的,但我手里没有文物呀,况且,我的专业也不是造假啊!’ MAY又陷入了一个莫比乌斯环里。 “非常好,MAY博士!” 伯瑞斯.冯晃了一下头,眯了眯眼睛, “那祝我们真正的合作,顺利,愉快。” 说完,冲着墙上角挥了一下手, “伍莱,给MAY博士上一杯咖啡。” 伍莱这个名字好熟悉,但MAY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伍莱端着咖啡进来了,原来就是那个给她送吃的的小男孩,他的脸看起来有点肿,走路也有点不利索。 好熟悉的味道! 这是之前在艺术馆喝过的。后来,伯瑞斯.冯还送了一袋给她,但聂远彬告诫过她,让她再也不要碰这东西,至于为什么,聂远彬并没有明说。 可眼下的状况,该怎么办? 伯瑞斯.冯看MAY迟迟没有端杯,猜是聂远彬跟她说了,于是开口道: “MAY博士,请喝吧,我亲自为你制作的。” MAY不知道喝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但看着伯瑞斯.冯那笑里藏刀的眼神,她知道,如果现在不喝,就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还是那句话,只要不是立刻死掉,一切就都有希望。于是端起杯,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伯瑞斯.冯终于满意的笑了。 “那MAY博士就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开始正式进入实验。” 说完,转头就要走。 “等一下。” MAY拦住了伯瑞斯.冯。 “既然我们都是合作伙伴了,出于诚意,你起码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伯瑞斯.冯笑笑说: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啊!” 话音刚落,MAY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这些天她在房间的一举一动,包括跟伍莱说过的话,伯瑞斯.冯都一清二楚。 那个针孔一样的一闪一闪的东西,就是一个监控器。 MAY干笑了两声说, “伯瑞斯先生就是这样对待您的合作伙伴的,真是有诚意。” “不要这样说MAY博士,毕竟是你先背叛我们的契约的。” 伯瑞斯.冯说的不紧不慢,像是提醒,更像是警告! “你!” MAY无法反驳。 在“合作”这件事情上,是她先做出的反悔,不然,也不会被绑到这里来了;不过,看这伙人的做事方式,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吧。” “这个不急,明天我慢慢跟你说。” 伯瑞斯.冯说完,带了伍莱一起走了。 MAY想到自己今天的遭遇,就是因为跟聂远彬拌了两句嘴,一时任性跑了出来,才让伯瑞斯.冯有机可乘。 她最开始以为聂远彬只是男人的嫉妒在作怪,所以才不让她跟伯瑞斯.冯来往,还编出来那么大一套说辞吓唬自己。 MAY自认为自己还算是阅人无数,可骗子的脸上,永远不会写骗子两个子。 伯瑞斯.冯就是这种人,他利用MAY的善良与同情,在她面前极尽的装好人做善事,让MAY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骗子,他都不会是。 可人一但有了欲望,就会变成可怕的一种生物,要么为财,要么为色,做着无耻下流之事,甚至不惜杀人放火、罪恶滔天,也要满足心里那一点点,最是贪婪也最是无情。 MAY就这样,一边在后悔中寻找安慰,一边在危险中探求生路。 第三十五章 地下城 - 制色 - 跃迁点 第二天,不知是几点钟,MAY跟着伯瑞斯.冯,终于走出了待了多日的狭小房间,就像坐牢的犯人出去放风一样让人期待。 出门左转,一个走廊,特殊钢板材料的墙壁,金属质感的光冰冷冷的,视线在尽头收窄,无限延伸。 没有窗子,没有光,这是一个地下城。 她所在的房间的那条缝,应该是为数不多的能看见地面的地方。 通过一道门,像进入另一个世界。 多台超级计算机,大型实验台,各种没见过的先进的设备,像到了未来世界。 在进门的时候,MAY手上被套了一个环状设备,看样子,像某种通讯终端。所有的人都在各自的设备前忙碌着,低着头,不交流。也没人抬头看他们,仿佛他们只是行走的空气。 转过一个弯,看到堆放的各种材料,如果不是各种的设备仪器在工作,还以为到了一个大仓库。 一个男子,看起来30岁左右,皮肤略黑,穿着实验室的统一服装,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库管”。 库管抬起头来看着他们,手里正弄着某种材料,黑黑的,远看就像一堆炭,他的头没有动,眼神却跟着MAY走了一圈。 伯瑞斯.冯把MAY带到一个实验房间, “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合你口味!” 伯瑞斯.冯摊开双手转了一圈,像在舞台上表演的演员,在等着你为他鼓掌。 MAY环视了一圈,心想, “再好的条件,我也不喜欢,我要自由,哼!” “这里面的材料设备,你随便用,不要客气,哈哈。 但是!” 伯瑞斯.冯突然换了一副嘴脸, “不要随便出去走动,不要跟别人交流,否则,你的身体可能会受点苦。” MAY一听,**裸的威胁啊!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留得小命在,总有机会跑。 她假装很认真的看了一遍材料,然后问: “如果我需要的催化剂或者一些实验工具这里没有怎么办?” “需要的材料会有专门的人给你送,你只需要打开手上的这个终端设备,跟它说就可以了。” MAY把手抬起来晃了几圈, “这是什么?” “AI终端,可以交互。 除此之外,你的一举一动都收录在他的数据库里,而且会实时传送到后台。 所以呢,你不要有什么妄想,最好安分守己,只要有一点点的异动,哪怕只是你的情绪波动过大,我马上就会知道!” MAY才不相信他说的这些,心想, ‘你有这么先进的科技水平,却连个颜料都研究不出来,还要大费周章的把我给绑来,恐怕你说的那些就是个唬人的玩意儿。‘ ”那我吃饭怎么办?” MAY不想跟他继续讨论这子虚乌有的伪科技,专门挑了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话题出来说,也顺便探探他的底。 “我跟你说,我要是饿了,脑子就会短路,如果短路,就做不了实验,那就会影响你赚钱。“ 伯瑞斯.冯笑笑, “你在威胁我?“ ”威胁我可不敢,毕竟我的小命现在在你手上,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到时候你别说我消极怠工。” “你有什么需求就跟伍莱说,他会拿给你。” 说完准备走了。 “等一下!” MAY发现伯瑞斯.冯并没有对她动用什么手段,于是胆子又大了一点。 “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呢,是你昨天答应我今天告诉我的,说话要算数啊……” MAY思索再三,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但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到了后面,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仿佛她才是做错事的那个人。 伯瑞斯.冯转过头来,眼神凌厉,显然他的耐心已经没剩多少了。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做艺术品的。” 伯瑞斯.冯回答道。 伯瑞斯.冯这个人,喜怒无常,上一秒还杀气腾腾,下一秒就喜笑颜开,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人格分裂。 MAY看伯瑞斯.冯只有表情的变化,但火没有立刻燃起来,就又继续问道, “艺术品? 我就看到一堆机器和材料,你的艺术品在哪呢。” “哈哈哈哈,当然是卖了呀,不然放到这里等着发霉吗?” “你们做什么类型的艺术品?” “你想知道? 你不怕知道的太多被灭口吗?” “也不用太多,一点点就好。 呵,呵呵,呵呵呵……” MAY小心翼翼的拿捏着说话的尺度。 “好啊,那就带你去看看。” 伯瑞斯.冯打开个人终端,一副画面出现在眼前: 在一个艳丽豪华的大厅,里面坐满了人,个个都是衣着亮丽,举止得体,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号码牌,不停地举,此起彼伏,相当热烈。 “这个是,拍卖会?” “嗯,此刻正在进行中!” “拍卖的是什么,这些人抢的这么激烈!” “万古的鸢尾花。” “这副画不是在格地中心吗?” “不止是格地中心,约树里艺术中心也有,还有弗里德亚艺术中心也有。” “难道都是你们做的?” “哈哈,当然!” 伯瑞斯.冯笑的极其得意, “那些有钱人打破头争夺的,绝大部分都是从这里出去的,票子就哗啦哗啦的流进来我的口袋。” ‘原来真的是贩卖文物的集团! 还好,卖的都是假的,顶多,就是造假贩假文物集团,呵呵。‘ MAY一边想,竟然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MAY博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还真是天真,没有真东西在手,这假的怎么能做的跟真的一样呢?” MAY一惊, “你的意思是,你们把真的收藏起来,然后复制一堆假的去骗钱?” “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 什么叫骗,每件艺术品或者文物都是孤品,喜欢的人又那么多,狼多肉少,我们只是刚好满足了他们的欲望而已。 有钱人嘛,喜欢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收入囊中,彰显自己的能力和财富,以为只要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可以操纵人心,做规则的制定者,玩权利的游戏。” “那你贩卖这些东西,也是这个目的么? ” MAY问道。 “我可没那么’伟大‘的志向,我就是单纯的喜欢钱而已。 每次闻到钱的味道,我就异常兴奋。” 伯瑞斯.冯说着就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一脸的满足感,仿佛真的闻到了铜臭味儿。 “这么说起来,你还是有钱人中的好人喽?” “那当然!” 伯瑞斯.冯睁开眼睛,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是为了艺术与生命。” ‘呸! 虚伪!’ 第三十六章 吃人的野兽 - 制色 - 跃迁点 伯瑞斯.冯切换了一个频道。 一个封闭的空间,装修高雅不俗,不似那些为了显示华丽而把一些粗制滥造的庸脂俗粉挂满墙。 此时,刚好进来一男一女人,穿着不俗,一看就是条件优渥,社会地位极高。 但两人却表现出了与身份不相符的谨慎,跟做贼似的。 坐罢,手脚摆放的姿势都还是有些不自然,显然看得出内心的慌乱。 从里屋走出来一个胖子,西装革履,还戴着白手套。年龄看起来50岁上下,走到一男一女跟前,说: “史密斯先生,您的那笔钱已经被盯上了,如果操作不当,你们家族这几百年的积淀怕是要付之一炬了,到时候,你不光会一毛不剩,你全家人的命恐怕都保不住。 你们到底想好了没有?” 胖子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平淡,仿佛说的只是丢了一个5块钱硬币这么一件小事。 “今天过来,就是说明我们想好了,就按照您的意思办。” 史密斯回答道。 胖子给办事人员使了一个眼色,办事人员走进里屋,抬了一个硬的、长方形的东西出来,上面还盖了块黑布。 胖子噌的解开黑布,一副壁画跃然出现,MAY看的差点叫出来。 “这是从敦煌320窟上揭下来的,把它卖给恩西,你的财政危机就解决了,而我只收你一袋价值3亿的钻石,这个交易非常划算。 你现在只需要付定金,交易完成后再结帐。 当然,这段时间,就请你的夫人在我们这里做客吧。” 说完,把画盖上了。 到这里,伯瑞斯.冯关闭了手上的终端设备,没有再往下播放。 “你们这是,黑市交易?” MAY问伯瑞斯.冯。 “确切的说,是定点交易。 我们知道谁收了不该收的钱,谁需要通过我们来转化,谁的公司出现了重大的财务危机,谁把家族的公共资产装进自己的口袋,谁可以做中间的媒介为我们牵线搭桥。 我们在全世界有完善的情报网络。 MAY博士,你只管做好研究,其它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们都是用钻石交易?” “钻石不记名,没有出入渠道的监管,谁给了我,我给了谁都无法定义,这样的货币不是更安全么。” “3亿啊,你就给他们一副假的?” “你说呢!你的壁画不是好好的在洞窟里待着呢么。” “但是买家怎么会信呢?只要派人去看一下就知道了呀。” MAY表示不解。 “东方文化,他们懂个屁! 5000年的文明,岂是几本书、几个专家说的清楚的。” 伯瑞斯.冯有点得意地说: “我只需要告诉他们,现在洞窟里的是为了满足游客观赏,在后来画上去的,也就是说,洞窟里的也是复制品。 原始壁画早就在100多年前被揭走了,而那些原件就在我们手里。” “那你还把我抓来干嘛? 反正都是你说你有理,你按照你的意思画给他们不就完了。” MAY小声的咕哝着。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越漂亮的画才能卖出越高的价钱,做假也要做的走点心吧。 不久后,等你的颜料出来,这些就都是真的了,到那时,我们就会赚到更多的钱,哈哈哈哈。” 伯瑞斯.冯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还知道走心! 就你,赚的这些黑心钱,早晚被人把心挖了。’ MAY在心里把伯瑞斯.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骂了个遍。 “我看你这里的工作人员风格差别挺大啊,各个年龄各个肤色的都有,你这是什么招聘模式?” “招聘?哈哈哈哈!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伯瑞斯.冯做事,没那么讲规矩,他们跟你一样,都是过来做客的。” “居然抓了这么多相关领域的科学家,NND,丧尽天良。” MAY恨不得把所有难听的词都用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MAY博士,现在市面上大家对东方艺术的痴迷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你可是我的摇钱树呀。所以,我会陪着你把颜料研制出来,只要你乖乖的,我会疼你的。” 说完,捏着MAY的下巴微微抬起,眼神中说不出的光芒。 MAY被看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太膈应人了。 伯瑞斯.冯并没有做什么,看了她几秒钟后,冲她笑了笑,放下手出去了。 实验室就剩下MAY一个人。 ‘哎呀,吓死宝宝了,还以为这个变态要干什么呢! 还好还好!’ MAY赶快坐下来,放松一下僵直的身体。 ‘其他人都坐大厅,就给了我一个雅间,真是优待我啊。 看来,我是被重点关注的对象,想要逃跑,恐怕没那么容易。’ MAY一边想着,一边四处观察,知己知彼,才能找到突破口。 实验的仪器设备材料应有尽有,门是人脸识别系统,跟手上佩戴的个人终端相连,想从正门逃跑,恐怕门还没打开,就已经被逮住了;顶上有个通风口,宽度约莫能通过一个人,难道要像电影里的桥段一样,从通风口爬出去?这个显然不科学,用烂了的手段,相信伯瑞斯.冯也早有防备。 ‘那还能怎么办,难道真的给他们研制颜料,当他们的帮凶? 这个太违背我做人的原则了。’ MAY琢磨的正入神, “吱吱吱---” 警报声响起,吓了MAY一跳。 ‘这是什么,是地震了还是什么气体泄漏了,我是跑还是不跑......‘ MAY超强的逻辑思维能力,总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联想出一大串的东西。 “MAY LI博士,系统检测到您的心跳过快,去甲肾上腺激素水平分泌过高,请您保持冷静克制,不要胡思乱想。” 这是人工智能的声音。 ‘我去,这里的人工智能程度这么高?还能监测我的心跳和激素水平?搞不好还会读取我的脑电波,这还怎么跑?’ MAY瞬间觉得一身冷汗。 ’不要慌张,保持镇定,慢慢想。‘ 她决定到卫生间洗个脸,冷静一下。 实验室的门打开,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看着她,完全不像刚进来时候的样子了。 ‘看来刚才的警告不止是说给我一个人的,估计每个刚来的时候都被警告过吧,谁愿意安心老实的待在这儿呢!’ MAY一边想着,一边快步溜到了卫生间。 人在额头眼部四周有非常灵敏的温度感应器,当凉水击打到脸部时,人体本能认为遇到掉入水中或其他紧急情况,血管收缩减少其他器官的供血量,增加脑部和心脏的供血量。 用冷水浸泡过脸后,MAY感觉自己的大脑异常清醒,对刚才所看到的和听到的东西,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具象的思维图形。 从卫生间出来,光顾低头构图,被一个迎面走过来的人狠狠撞的倒在了地。 幸亏MAY平时常有锻炼,摔的时候用了一点技巧,没有受伤。 “谁走路这么不长眼?” MAY破口大骂。 抬头一看,竟然是刚才那个管材料的“库管”。 “库管”赶紧走过来扶MAY, “对不起对不起,我着急上厕所,不小心把您撞倒了,有没有哪里摔坏了?” “我就是---” MAY刚说了3个字,就被“库管”打断了, “哦,脚扭了,站不起来了是吧,实在是对不起,我帮你揉一下。” 不容分说,库管一手抓着她的脚东转转西转转,上搓搓下揉揉,另外一只手在这动作的掩护下,在她的脚踝处划拉。 ‘顺着我的话说,别问为什么。’ MAY感觉到了“库管”给她的暗示。 ‘先不管这个库管安的什么心,总之也是跟我一样被抓到这里的人,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且听他的,看看他想干什么。’ MAY很配合的说: “我屁.股摔疼了,脚也崴了,你看,肿了这么大一个包,你要负责!” MAY的声音说的很大,仿佛是要说给所有人都听见。 “我应该负责,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库管一把把MAY打横抱起来,MAY被我突如其来的“关照”吓的哇哇大叫, “你干什么,趁机吃豆腐啊。” “嘘--” 库管做了一个嘴形,一只手在她的腰上划拉着, ‘保持情绪稳定,找机会出去。’ MAY先是一惊,接着便是窃喜, ‘看来,我估计的没错。 不止我一个人想逃出去。 这下好了,有伴了。’ MAY就这样乖乖的让库管抱着,不再吵闹。 伯瑞斯.冯在监控的屏幕上看到了这个过程,立马带着人就往这边来,嘴里还一边骂着: “妈的,第一天来就给我搞事。” 他把库管和MAY拦在了实验室门口。 “你们干什么? 我说过,不许交流! 怎么,听不懂吗?” 库管把MAY放在椅子上,连忙点头哈腰的说: “是我不小心把她撞倒了,她脚伤了,站不起来了,所以我才......” “啪----” 电击! 库管直接抽搐成一团倒到地上,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烧焦肉味。 “你当我瞎么!” 伯瑞斯.冯冲着地上的肉团冷冷地说。 “你干什么?” MAY大喊着,伸手就要去扶库管。 “不许动! 不然让你也试试电烤的滋味。” 伯瑞斯.冯的眼睛里带着杀气,就像一头要吃人的野兽。 ‘这个疯子!’ 第三十七章 套路阴阳眼 - 制色 - 跃迁点 库管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来了。 ‘也不知道伯瑞斯.冯把他关在哪儿。‘ MAY一边敷衍的做着“日常工作”,心里一边想着, ’伤的那么重,有没有医生给他治疗? 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但MAY知道一点,经过这一次,其他人比她在刚进来的时候更加小心翼翼,甚至大气都不敢出,即使与她正面相迎,也当假装没看见,尽量绕道走。 ’一帮贪生怕死的废物!‘ MAY对这些人的冷漠与懦弱非常不满, ’我也怕死,但起码我在积极想办法。 你们到好,巴不得跟我撇的比清水还清。你们以为,只要不要像库管一样跟我有接触就万事大吉了?像我们这样势单力薄的,如果还不联合起来,迟早被那该死的阴阳眼给灭了。 真以为只要在这里好好干活就能活着出去吗? 都是蠢货!’ MAY对这帮表现出事不关己的科学家,真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又能怎样呢? 她孤军奋战,无武器无伙伴,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抵不过这一城的人。况且,还有强大的人工智能系统每天瞪着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没事还“吱哇吱哇”叫两声,搞的人心惶惶的。 ‘必须得想个有效的办法才行,起码先给自己召集几个有用的伙伴吧,关键时刻还能互相帮助一下。‘ 这些天,MAY在实验方面一直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她不想帮这伙文物贩子做研究,但又逃脱不了,所以一直在“心平气和”的想着办法。 ‘人多力量大,要想出去,得先组个团。‘ 这是经过多天思考得出的第一个结论。 “MAY博士。” 伯瑞斯.冯满脸笑容的走进来。 ‘看见这个阴阳怪气的人就浑身不舒服。’ 虽然各种不爽,但MAY依旧笑脸相迎, ‘计划就从现在开始吧!’ 她声音洪亮,开口说道: “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哦? MAY博士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伯瑞斯.冯有点惊喜。 “算吧!” MAY故意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 “但是要先跟你要点东西。” “想耍花样?” 伯瑞斯.冯挑了一下眉毛。 MAY一看伯瑞斯.冯这表情,知道他已经起头疑心,赶紧解释道: “上次你对那男人的一击,把我胆都吓破了,你就是让我耍我也不敢耍,我可不想变烤鸭。” 伯瑞斯.冯一听,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表现出关心的样子, “我就是随便说一下,MAY博士不要太在意。 你想要什么?” ‘哼,什么东西,换脸比换衣服还明显。’ MAY心里又掠过一串“好话”,随即用极其专业的方式跟伯瑞斯.冯说: “我经过推演和实验,你给我的这些材料不行,里面缺东西。 我需要提取铬元素来制色,所以,你要给我提供含铬元素的原材料来。 现在的这些,铬元素的含量都不够,无法提取,少了关键的制色元素,结果你可想而知。” 伯瑞斯.冯哪懂什么制色原理,他虽然有一个庞大的地下城实验基地,基地里有顶尖的科学家,但他只管看着这些人干活,不听话就各种工具伺候,至于过程是什么,他根本不关心。 “MAY博士,你是故意的吧,想拖延时间?” 伯瑞斯.冯看出来了MAY的心思,他把电笔从腰带里抽出,准备好好的“教育”一下眼前这个女人。 MAY看这架势,知道她的把戏被伯瑞斯冯看穿了,但如果此时改口,那无疑不打自招,死的更快。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口径,先把眼前这波情况糊弄过去,然后再见机行事。 她赶忙装出一副被吓坏的了的样子,一边使劲的摆着双手,一边连连往后退,嘴里一边说: “没有没有没有,你就是借我个胆儿我也不敢。你快把你手里那玩意儿收起来,我看着肝儿颤。 但是,我还是必须要告诉你实情啊。 你想想看,如果我不老实说明情况,等时间到了,我拿不出来任何东西给你,不也一样跑不掉被它伺候一顿么,也许,到时候你还会拿出更厉害的工具对付我,我可不想受这份罪。 所以,考虑再三,我决定还是早点说出来,咱们早点把问题解决了,好早点把颜料制出来,你也就可以早点赚大钱了呀,这样不是很好么!” MAY根据这这些天对伯瑞斯.冯的观察,她认为,只要能让伯瑞斯.冯这个贪财无比的人赚到钱,那么一切都有商量的余地。于是,她就试探性的,顺着伯瑞斯.冯的思路逐层深入的跟他讲述着让他认为对的方案。 伯瑞斯.冯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他想了一下,觉得MAY说的也没什么大问题。她一个做学问的,又是个女的,还是一个人在这里,量她也没那么大的胆子跟自己较量。 他把电笔装回了腰带里,又恢复了和颜悦色的表情, “MAY博士,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那你需要什么?” MAY一听,奏效了! 看来她对这个阴阳眼的分析没错,一个是钱如命的犯罪分子。 按照他的思路,MAY继续说: “我是个学化学的,又不是学材料学的,哪种原材料里含有足够的镉元素,你找个学材料的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伯瑞斯.冯想了一下,实验室里最出色的材料和物理学家就是那个库管,可惜被他那天一电,这几天还躺在床上动不了。 他没有说话,看了MAY一眼就出去了。 MAY琢磨着,小伙伴儿快要有了。 此刻的MAY心情好极了,她打开个人终端, “伍莱,我需要一杯橙汁,谢谢。” 伍莱这段时间负责满足MAY的日常需求。自从那天在房间跟MAY透露了基地的名字,这段时间几乎不敢跟MAY说话,每次都是放下东西就走了。但是,每次他都会看MAY一眼,小小年纪,眼神却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单纯。 老天爷一定是听到了MAY心里的祈求,一切随她所愿。 第三十八章 初步计划 - 制色 - 跃迁点 伯瑞斯.冯让库管作为材料甄选人跟MAY对接。 要求依旧:不许交流,放下材料就走。 ‘不管怎么说,总算有点进展了,非常好。’ MAY心里很喜悦,但马上有压制了这个情绪, ‘千万注意控制,不能让系统监测到我心里的变化。‘ MAY在接下来的日子,实验量猛增,不仅如此,她还会使劲的消耗材料,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机会跟库管接触,她一直记得库管那天跟她说的那句话。 今天又是库管送材料进来的日子。 MAY趁着检验材料的时候,在库管的手上划拉, ‘你有什么出去的办法,需要我做什么?’ 库管抬头看她一眼,没有立马回应,转过身去,把一部分材料放进材料柜,转回头来又拿剩下的一部分材料。 两人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库管在MAY手上划拉了一个字。 然后,他若无其事的把剩下的材料也放进柜子,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给了写了个破字。 他想告诉我什么? 破是什么意思,到底要破什么,怎么才能破,在哪里破,或者说破哪里?’ MAY一边想,一边使劲的抓扯头发, ‘他就不能说明白点吗?” MAY走着站着坐着都在思考这这个“破”的含义,怎么都想不明白库管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一次他再送材料的时候,我得问清楚!‘ MAY心里默念。 然后的几天,MAY更是没日没夜的做实验。她故意把原材料的配比都放错一点点,既不会让伯瑞斯.冯看出破绽,也可以赶快的消耗原料,好让她尽快的再跟库管做一次”交流”。 伯瑞斯.冯看着MAY这么”认真”的做着实验,而且对于她个人的监控数据再也没有跳到红线以上。 此刻的伯瑞斯.冯是滋滋的喜悦,他仿佛看到了大把的钻石从天而降,密密麻麻的,散落的满地都是,逐渐堆成了山,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很快,又到了送原材料的时间。 MAY对准时机,在库管手上划拉, “破到底是什么意思?” 库管翻眼看了她一下,仿佛在说, “看你长的挺聪明伶俐,遇事咋怎么笨。” MAY紧跟着库管走过去,假装帮他腾放材料的地方,顺势又开始划拉, “到底什么意思!” 库管又给了她一个字,“坏!” ’破—坏— 破坏? 破坏什么? 实验室? 监控系统? 还是我实验的颜料? 他是让我去做这些事吗? 我一没枪二没炮,拿什么去破坏,到时候出师未捷身先死,这都是什么馊主意。‘ MAY这下彻底被搞懵圈了。 她本来还想多问几句,就在这时候,伍莱进来了,手里端着一杯橙汁。 ‘我没有叫他端橙汁啊,他这是干什么,人工监视我们? 我就知道这阴阳眼不是善茬儿,AI加人工双料监视,简直可耻。’ MAY只要一天不骂伯瑞斯.冯,心里就不痛快。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伍莱,伍莱也看着她,但这次,伍莱的眼光没有闪躲,也没有放下东西立刻就走,这次,他看她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长。 MAY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她觉得,伍莱这次并不是来监视她的,而是想告诉她什么。 为了敷衍伯瑞斯.冯,MAY这几天搞了一个粉红色的黏糊糊的东西给他看,说这是实验反应的中间产物,能得到这个结果,首先,说明实验方向是正确的,再者,有了中间产物,那就离成功不太远了。 伯瑞斯.冯喜出望外,高兴的有点忘乎所以了,对MAY的口气也缓和了许多, “亲爱的MAY博士,我果然没看错人,你真的是又漂亮又能干。” MAY在保持心理状态平稳的前提下,在心里把他剥皮抽筋了一遍,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动人的微笑。她说, “现在实验到了关键的阶段,材料的配比和元素的提取不能有误,你是否能让给我送材料的人来给我当临时助手呢,遇到跟材料有关的问题,可以当下就解决,这样我可以更快的把颜料研制出来,你也就可以早点赚大钱是不是。 当然,我保证,只是让他给我做助手,解决一些临时会遇到的问题,我们绝不交流。” 伯瑞斯.冯想了想,自从那次库管被电击了以后,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很老实,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任何一点不听话的行为,AI监测系统也没有报警。看来,MAY说的没错,那次她已经被吓破了胆,心理和行动上都不敢有半点不规矩,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事。 “行吧,就按照你的意思。 但是你们给我记住,不要有半点侥幸,我这全方位的监控都在看着你们呢。如果让我发现有任何一点异动,可就不再是电击这么温柔的待遇了。” ’YES,太棒了。‘ MAY高兴的差点儿跳起来。 库管面无表情的看着伯瑞斯冯走出实验室,立刻转身去收拾那些原材料。 MAY心不在焉的做了几下实验,又凑过去假装帮库管整理原材料。 “你让我把什么破坏?” “计算机监测系统。” “可我不会啊!” “有人会!” “谁?” “外面那个瘦高个儿。” “你怎么知道他会?” 库管没有回答MAY的问题,而是站起来走到操作台边,帮她收拾反应器皿去了。 MAY知道,他是怕在一起时间太长引起伯瑞斯.冯怀疑,所以她干脆也站起来,回到操作台,在离库管一米远的地方,打开数据库,研究数据。 伯瑞斯冯看着监控中的这一幕,十分满意, ‘量你们也不敢怎么样!’ MAY眼睛盯着数据,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着库管说的话, ‘如果把计算机监测系统搞坏,监控和AI终端都会失灵,这样的情况下,伯瑞斯冯就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了,而手上的终端设备也监测不到我们的各项指标,更无法对我们进行定位,那我们就可以有机会逃出去了。 但是怎么逃呢,总要有个路线图什么的吧。这地下城不见天日,里面到底安装了什么,我们也一无所知,万一选错了路线,到时再被抓回来,那不就是作死!’ 想到这里,MAY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三十九章 伍莱的心跳 - 制色 - 跃迁点 在已知条件太少的情况下,想解决一个问题,就像解一个二元一次方程,有各种可能与不确定,每种都对,或者每种都不对。 今天MAY没有做到很晚,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回到了小屋里。 她把自己扔在床上,闭上眼睛,假装很难受的样子, ‘当时,画院的数据库被黑了,应该就是这伙人干的吧。 他们是怎么做的呢? 是不是就是那个麻杆带头? 能黑画院的系统,理论上就能黑基地的系统。 如果真是他带头干的,那他一定是高手。 我要怎么样才能跟他接上话呢? 怎么样才能让他帮我们,又不被阴阳眼发现呢? 刚把库管弄过来,再弄个麻杆过来,如果我们的计划被发现了,肯定会被弄死了。 到底该如何是好?’ 她知道,针孔的那头有眼睛一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现在想不到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横竖都是死,总要试一试吧,起码比在这里等死强。’ MAY翻了个身,把脸朝向墙的方向,在监控里看来就是一个45度角的样子,刚好看不到被身体压住的那只手。 MAY不停的在床上划拉着库管跟她说的那俩字,看是不是能从某个笔画中找到一点点思路。 ‘石皮土不; 皮土不石; 不石皮土; 不破土; 土不破; 图不破,不破图, ......‘ MAY突然把眼睛睁开,手也停止了划拉, ’我知道了!‘ 此刻的MAY就像寻到了宝藏的探险者, ’计算机可以利用图像技术,把壁画还原出来,再根据现存的条件与壁画的氧化程度,反推演出当年的颜色,再把这个颜色都标注型号,我就按照标注的颜色为比对样本,进行新颜料的研究。 也就是说,在研制颜料的过程中,计算机图像还原技术是必不可少的环节,而且还要进行时时比对与修改。 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充分的理由了! 完美! 我怎么这么聪明呢!‘ 要不是有AI系统监测着,MAY恐怕要在这里跳探戈了。 检测设备的那头,伯瑞斯冯看着屏幕里的MAY一动不动,心想估计是睡着了。 他转头看着伍莱, “你这几天有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问题?” “没有!” 伍莱很平静的回答道。 “是没有,还是你不想说?” 伯瑞斯.冯的语气加了点劲道。 “是真的没有,伯瑞斯先生。 我每次送东西进去的时候,他们都很正常,包括MAY博士没有喊我的时候,我也进去过,他们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情,没有做任何交流。” “那就好,他们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干活,否则的好玩儿的东西等着他们。” 伯瑞斯.冯说完,盯着伍莱,看他做什么反应。 “嗯。” 伍莱表示认同的点点头。 伯瑞斯.冯看伍莱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又继续说道: “伍莱啊,你到这里几年了?” “差不多六、七年了吧。” “那年遇到你的时候,你正在垃圾堆上翻东西吃,饿的那个瘦啊,啧啧啧,大腿比我的胳膊还细,肋骨顶的比胸还高。要不是我把你带回来,恐怕早就被那些恶狗当晚餐了吧。” “是的,伯瑞斯先生,非常感谢您收留了我,让我吃饱,还有衣服穿,有事做。” “你记得我对你好的就行,那么多孩子,我就留了你一个在我身边,足见我对你的喜欢。只要你安心为我做事,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是的,我明白,伯瑞斯先生。” “明白,你真的明白?” 说到这里,伯瑞斯冯突然站起来,一手揪住伍莱的头发,把他的身体拽成一个凸出来的弧形。 伍莱被迫仰着头,挺着肚子,腿因要支撑身体的弧度也变成了跟身体一样的姿势。 “你到底跟MAY说了多少基地的秘密?” 伯瑞斯.冯恶狠狠的盯着伍莱。 “没有,我什么也没说,真的没有。” 伍莱表现的很恐惧,语言有些慌乱。 “看来那天的教训还是不够,得给你来点更猛得啊。” 说着,就把伍莱往密室里拖。 “真的没有,真得什么也没有跟MAY博士说,每次都是放下东西就走,一句多余得话都没有,您可以看监控,真得什么都没有说。” 伍莱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你还是没有说实话啊。” “真得是实话。 自从那天告诉她基地名字,您‘教育‘了我之后,我就没再跟她说过一句话,也没有收过她得任何东西,您可以到我房间去搜,搜出来得话我就认罚。” 伯瑞斯.冯看伍莱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没有改口,应该没有撒谎,便放开了他得头发,把他的身体扶直,皮笑肉不笑的说: “刚才就是跟你开玩笑,我怎么会不相信你。” 说完,又摸了摸他的头,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下去领件合适得衣服吧,你这件也该换了。” “是,谢谢伯瑞斯先生。” 伍莱说完,给伯瑞斯冯鞠了一弓,走了出去。 这么多年,伍莱每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虽然当年伯瑞斯冯把他带回基地,给他吃穿,还给了他在基地范围内得自由,但是,他却再也没见过早上的太阳和夜晚的星星。 他看到大批得科学被抓来,用毕生所学为这帮犯罪分子作假,帮他赚钱,稍有不慎,就被各种“玩具”伺候,轻的满身是伤,重的终身残疾,这样得都还算好,起码活着。 曾经有个科学家,因为宁死不屈,直接被伯瑞斯.冯拉去密室活活吓死了。 在伍莱心中,这些科学家真的是太懦弱太愚蠢了,总以为只要按时研究出伯瑞斯.冯想要的结果就会被放走,殊不知,他根本就没打算让这些人出去,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 这么多年,这些人几乎就没有活着出去的。 只有一个画画的,当年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逃了出去,害的伯瑞斯.冯因为看管不当,被老板挖掉了一只眼睛。 这些年他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想报这一眼之仇,所以更加得喜怒无常,更加得像个天生的心理变态。 伍莱毕竟只有十几岁,都说孩子是最好塑造的雕像,你说黑即黑,说白便白。 可伍莱不同。 他在战争中失去父母,在监管下苟且偷生。其他孩子在他这个年纪,还在学校读书,回家还有父母照顾,而伍莱,只能靠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性命堪忧,所以他比同年龄的孩子成熟的多得多,也更渴望蓝天与自由。 ‘我不想在这里了。 我不想像个凶神恶煞一样,在地狱里活着。 我要出去,我要活得像个人, 哪怕只有1分钟。’ 这是伍莱在心里想过千万遍得事,终于等到了机会,自从听到警报的那天起,伍莱就打定了主意。 ‘我相信,她绝对不只是单纯的不懂材料,她在故意制造机会。 而且,我看到了她在那个专家手上来回划拉。 无论如何,这次我都要全力一试。‘ 伍莱用快走掩饰心跳的加速,内心的波澜不能让别人知道。 第四十章 菩萨的考验 - 制色 - 跃迁点 MAY自从到了加那热基地,身体总是有间歇性的不舒服,不是头晕,就是胃痛。 ‘是久了没运动? 还是因为不见太阳缺钙? 按道理说,我这堪比运动员一样的身体素质,烈日下不中暑,暴雨中不感冒,怎么到了这儿就这么不耐折腾了? 难道是传说中的水土不服? 姐是行过万里路的人,到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怎么到了这里就成病猫了呢? 不应该呀。’ MAY又开始磨脑花了。 ‘想起当初,在健身房跟伯瑞斯.冯偶遇,挑衅人家上场格斗,本以为对方就是个有钱的富家公子,没事出来耍个帅撩个妹,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个贩卖集团的头子。这下好了吧,把自己玩进来了。 得瑟害死人啊! 现在想想都后怕。 那天,伯瑞斯.冯只是想跟我随便过两招,手下留情了,没准备把我弄死。否则,他完全可以一个不小心失手,那我就小命呜呼了。 虽然,我现在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每天跟狗一样的被关在这个鬼地方,还要一刻不停的跟这伙儿亡命徒斗智斗勇,但好在留得青山在,总会有柴烧吧。 别的就不瞎琢磨了,还是继续想办法怎么跟那麻秆接上头吧。 这该死的聂远彬,这么久了都不来救我,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如果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唉,关键时刻,靠自己吧!‘ MAY坐在椅子上转了几个圈,仿佛头晕的问题可以通过反向运动来解决,又或者,可以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有事没事的就去想男人。 伍莱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准时送一杯咖啡进来,熟悉的香味,已经让MAY爱上了这个味道,不喝竟然还会有点想。 今天的伍莱有些不同,在放下咖啡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下,抬眼看了MAY两次,虽然每次的时间都很短,稍不注意,就捕捉不到。 MAY把伍莱的这些小细节都看在眼里,但她没有任何表现,像往常一样,一口气把咖啡灌下肚。 之后,她抹抹嘴,破天荒地说了句: “谢谢!” 这是自她刚进来那天在小黑屋子交流以来,MAY第一次开口跟伍莱说话。 伍莱身体微微前倾了一下,表示礼貌性回应,但立刻又收了回来,端起空的咖啡杯走了。 到门口,伍莱回了一下头,又看了MAY一眼。 这一眼,让MAY不由的升起了一种希望感;这种感觉,是她猜想,伍莱会在某一个关键时刻帮助她。 ‘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时刻呢?’ 她不确定。 但书上说,女人的直觉是很灵的。 MAY坐在椅子上不想起来,她每次喝完咖啡都会有短暂的漂移感, ‘传说中的渐入仙境是不是就是像现在这种感觉!‘ MAY面带潮红,双眼半闭,在满是冰冷机械和透明玻璃的实验室里,她炙热的像一朵名利场上微醺的交际花。 “真没想到,撒旦会给她这样的礼物。”伯瑞斯.冯眯着眼睛,欣赏着屏幕中这反差极大的景象,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挑出一个让人厌恶的弧度。 “这画面还真是美妙啊。 就让你再舒服几天吧。” 伯瑞斯.冯今天心情不错,因为他又成功贩卖了一副千手观音像的复制品出去,而且价格也比预期高了两成。 一个男子走到伯瑞斯.冯面前。 他头发刚过耳垂,眼睛很大,但大的有些无神。身材稍微有些臃肿,可能是很少运动的原因。 “干的好,董老师。 这些年,你为我们赚了不少钱。 辛苦你了。” 听一个没有人性的犯罪分子说这种话,真的让人头皮发麻。 “不辛苦,都是应该的。” 多年在基地牢狱般的生活,已经让董艺山习惯了唯唯诺诺,少说多做,活命第一。 “哈哈,董老师,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才,有礼貌,有才华,还识时务,非常好。” “谢,谢谢,伯瑞斯.冯先生。” 董艺山哆哆嗦嗦的,不敢抬头,也不敢太大声。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去工作了。” 董艺山说完,就准备走,他实在不想跟眼前这个人有过多的交流。 “等一下董老师。” 伯瑞斯.冯叫住了他, “来,一起欣赏一下。” 说着,用手指了指屏幕。 董艺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到屏幕上的一个女人,半坐半躺,脸微微仰着,身体很放松,整个线条却完美的像被刻意勾勒过的一样,配一副很享受的表情,像一副活体雕塑。 董艺山看呆了! “漂亮吗?” 伯瑞斯.冯看着董艺山魂不守舍的样子,故意问道。 董艺山突然意识到自己走神了,马上收回眼光,重新地下头, “看,看不清楚。” “是吗? 要不要我给你放大,再看看啊!” “不,不,不用了,好看,好看。” “嗯,看清楚了就好。 她就是新来的研制新型颜料的专家,以后,你再画的时候,就用她研制的颜料了。 董老师,我对你不错吧,找了这么个美人跟你做搭挡,虽然不能随意交流,但看着也很爽,是不是?” 伯瑞斯.冯冲着董艺山邪魅一笑, “行啦,下去吧,买卖很快又会上门了。” 董艺山倒退着走了出去。 在这里的这些年,他觉得自己活的就像个行尸走肉,没有思想,更不能按自己的意愿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帮助这些毫无人性的犯罪集团人员赚了一笔又一笔的钱。 ‘我这双,曾经让我自豪的双手,曾经画出了壮丽山河与美好人生的双手,现在是我最讨厌的地方。 它沾满了欺骗、暴力与黑暗。 我因为怕死,不得不向邪恶低头; 因为怕死,不得不与他们为伍,成为他们的一员; 因为怕死,不得不伪造出那些,曾经是我心中的殿堂级艺术品。 是我玷污了壁画的神圣,是我利用了菩萨的慈悲。 我有愧,我有悔,我有罪。 但我,更想活着。 菩萨,请您大慈大悲,原谅我这渺小的人类的私心吧。‘ 每次画完一副,董艺山都要在心里忏悔无数遍,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减轻他心里的挣扎与身上的罪孽。 他知道,也许最后,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真当人走到生死抉择的时候,无论是谁,无论他有多么高尚或是多么卑微,求生的欲望会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菩萨,请您保佑我! 如果有一天,我能从这里出去,我一定,给您画最美的容颜,用宝石磨成的粉来装点您的衣物。 佛法讲究九九归一,我一定认真画够九九八十一张,一定会真心且虔诚的信仰您。‘ 董艺山已经把这段词在心里念烂了,念透了,但是菩萨的加持依旧是久久没有来。 即使心里有些怨气,但他也绝对不敢对菩萨有半点不敬。 此刻的董艺山,就像走在西行路上的和尚,目标明确,但需要一路降妖除怪才能到达终点。 ‘我相信,这是菩萨对我的考验!’ 第四十一章 只欠东风 - 制色 - 跃迁点 “哈哈哈,搞定啦,搞定啦!” MAY在实验室里,拿着一瓶固体粉末又喊又叫,又蹦又跳,开心的样子就像中了500万的大奖。 “吱吱吱—— 警报!警报! 检测到MAY LI博士的激素水平严重升高,已超过正常值50%,个人行为异常,十分危险,建议立刻击毙! 重复! 监测到MAY LI 博士……” 人工智能的声音再次响起。 “击毙!” 当MAY听到最后这两个字的时候, “啪——” 手里的瓶子应声而落,摔的七零八碎,粉末撒的到处都是。 她立刻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双眼紧闭,五官都凑成了一团,脖子缩的也快进了胸腔,两腿不停的打着哆嗦,全身除了嘴还在动以外,其他地方就像被502固定了造型,一动也不敢动,保持一个姿势站在原地。 “别开别开,我什么都没干,哇——“ 这个警报把MAY吓的说话的方式都变成了缩减版,哭声比刚才的叫喊声还要高。 几分钟过去了…… ‘嗯? 怎么没有动静?’ MAY把一只眼睛睁开一条缝,既没有子弹乱飞也没有激光扫射。 她慢慢的把两只眼睛都睁开,手也放了下来。 看看四周,还是刚才的样子。 她一边转着脖子,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心里想着, ‘这是谁开发的坑人的程序,吓唬人也不说一声,锻炼心理素质吗? 本来是想引起阴阳眼的注意,让他过来跟他要人。 现在好了,阴阳眼没引来,还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差点还把小命搭上……’ MAY还在沉浸在刚才的警报声中。 “哗——” 实验室的门开了, 伯瑞斯冯怒气冲冲的走进来, “啪——” 一个耳光,把MAY的嘴角直接打出了血。 “你就这么想死吗?” “谁会嫌命长啊。” MAY假装很委屈的样子, “我是因为得到了新的颜料伴生品,说明实验马上就要成功了,一时高兴,才又唱又跳的。 本来是要跟你说的,谁知道,你那个什么破AI,来了就要击毙我,魂都被它吓丢了。” 伯瑞斯冯看着在自己面前嬉笑怒骂的女人,他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个样子,她应该在掩饰更深的东西,但一时半刻又找不到她的明显破绽。 ‘我且先将就着你。 饵已经撒出去了,就等鱼儿上钩了,到时候,不怕你不乖乖听话。’ 伯瑞斯冯走上前去,用右手拇指认真的擦去MAY嘴角上的血迹,”语重心长”的说: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MAY摇摇头。 “因为,我舍不得你死。 幸亏你当时没有再动,否则,激光射线会直接将你的心脏击穿。” “什么?” MAY的眼睛已经瞪到了她的极限值。 “不要用这么惊讶的眼神看着我。 你以为,这么大一个基地,几乎无人看守,你们就可以伺机逃跑吗? 知不知道,你还没有找到逃跑的门路,就已经被射杀了。 所以,我劝你,不要耍什么心机,在布满防护的地下城,所有的心机都比不上满城的激光射线,不要挑战人工智能的水平。 话说回来,如果,你真的那么不在乎自己的命,那你大可以试试。” MAY被突然告知的这么多,感觉之前所有的绸缪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碳基的皮囊怎么跟物理射线对抗呢!’ MAY的大脑仿佛可以分别思考,左边用来跟自己对话,右边用来跟别人对话。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的设定就是不成立的,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MAY又开始试探伯瑞斯冯的底线, “如果我把结果做出来,你真的能放我走吗?” “当然! 不仅如此,我还会亲自把你送回到聂身边去。” 伯瑞斯冯用信誓旦旦的口气回答。 ‘呸!’ MAY心里想, ‘不要脸! 大言不惭! 我要是信你,我就是傻子。’ “好吧。” MAY一脸诚恳的说到: “你这么大的传艺会,不会骗人吧。 我承认,我们之前有点误会。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 那我就相信你的话,我会尽快得出结果。 不过,我现在需要计算机模拟还原的原始图形和颜料样本,你这里有这方面的人吗?” 说归说,做归做,MAY认为,对于这种没有人性的人也不需要讲什么仁义道德。 “我这里什么人没有呢!” “那好,把这个人调用给我,我需要他的技术支持。” MAY的语气强势起来。 “是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还想逃跑?” 伯瑞斯冯居高临下的把头压到了MAY的面前。 “你错了。 就是因为你刚才说的太清楚了,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我决定用最短的时间给你把颜料调制出来,但也请你遵守承诺。” MAY义正言辞的说。 “好—— 一言为定!” ‘王八蛋,你还套路老娘,鬼才会信你说的话。’ 就冲伯瑞斯冯今天说的这些,MAY更坚定了自己之前对他的认知。 ‘就算你的基地是阴曹地府,我也要闯一闯。’ 伯瑞斯冯果然是个”守信用”的人,第二天,计算机专家就到MAY这里来了,正是那个麻杆。 “你,你好,MAY博士,我,我是搞计算机的,来协助你研究颜料。” “嗯!” MAY头都没有抬的哼了一声。 ‘这个阴阳眼在搞什么鬼,考验我吗? 不是说了不让交流,这个麻杆进来就说这么多话。’ “你帮我把敦煌壁画的原始颜料模拟颜色的数据标号给我做一份。 另外,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找我说话,我喜欢清净。” 根据调查,普通女性每天会说8000到10000字,少数女性每天会说超过20000字,对于MAY这个每天说话不会少于3万字得人,这话,纯粹是说给监视器那头的人听的。 “好,好的,我明白了。” “什么时候能给我数据?” “明天,明天可以吗?” “明天太晚了! 现在有多少,先给我看看。” 说完就凑了过去。 ‘能搞坏这里的监测系统吗?’ MAY在键盘的掩饰下跟麻杆划拉着。 ‘我只能屏蔽,无法彻底破坏。’ ‘能屏蔽多久?’ ‘大概半小时?’ ‘不行,最少要一小时。’ ‘我尽量。’ 门开了。 伍莱送来了今天的咖啡。 这次,MAY没有等他放到桌子上,而是直接从他的手里接过了咖啡杯,接的过程,她一直看着伍莱,看是否能捕捉到新的信息。 伍莱全程都没有抬头,在接过空杯的时候,顺势在MAY的指尖划拉了几个字母。 ‘MAP,地图!’ MAY简直欣喜若狂, ‘我果然没有猜错。’ 有了伍莱的加入,逃跑的成功率会大大提升。 MAY这个”中间人”做的太成功了,可以说是心想事成。 有了库管提供的信息,有了麻杆的技术支持,有了伍莱的基地地图,就差一个合适的时机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四十二章 蓝焰军团出动 - 制色 - 跃迁点 “使命起于深埋之地,终将抵达信仰之巅”。 发送! 聂远彬长处一口气,坐下来等待回音。 这条启动口令,在他心里默念了无数遍,本以为,也许这一生,都再也不会用到。 “嘶嘶—嘶—” 先是一阵电流的声音。 “这是谁发来的口令,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通讯口令?” “还能是谁,是我!” 聂远彬没好气的说道。 几秒的沉默。 “天呐,我没听错吧。” “哇,老大,真的是你!” “你还在啊……” 通讯频道里传出了嘈杂的人声。 “蓝焰,左泽京收到!” “蓝焰,颜文博收到!” “蓝焰,欧游收到!” “哈哈哈哈,哦呦,你来啦,哈哈哈哈哈!” 左泽京和颜文博一起嘲笑起欧游来。 “笑什么笑,名字又不是我自己起的。” 每次说到自己的名字,欧游都表示很无奈。 “你说,你爸妈当时是怎么想得,给你起了这么个名?” 左泽京是看别人的笑话,不嫌事大。 “我妈说,是她跟我爸去欧洲玩的时候有的我,为了纪念这个,就给我起得这个名。” “啊—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笑。 “那要是你爸你妈去海边得时候有得你,那不是就叫嗨哟;如果是去爬山得时候有得你,那就叫爬哟,哈哈哈哈。” 左泽京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喂喂喂,你们别太过分哈,我姓欧,姓欧,你们以为随便大街上捡个名字就给我按上吗,太不人道了。” “对你,不需要人道。哈哈哈哈。” 左泽京和颜文博齐声说。 “怎么许诺没有上线呢?” 颜文博突然问起。 “对啊老大,你没给他发口令吗?” 欧游也跟着问了一句。 大家想起了没有出现的伙伴,瞬间停止了笑声。 “口令我给他发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上线。” 聂远彬停顿了一下, “当年,我和他一起被抓去了加纳热基地,我因为不愿意泄露壁画的数据,也不愿意帮他们临摹壁画,就被那些人一直关在小黑屋里。 他看我被关了,如果他也被关,那任务肯定就完不成了。 所以,他为了能完成任务,就应承了在里面做模拟还原数据图形的工作。 这伙混蛋做事极其的小心和隐蔽。 许诺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获得有效证据。我们也试图联系组织请求支援,但里面的信号***太强,我们无法突破。 后来,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逃跑的机会。在快到出口的时候,被基地的人工智能报警系统发现,他们启动了激光射线系统,许诺替我挡了激光射线。 他帮助我逃了出来,但我却跟他失去了联系。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找他,可还是杳无音讯。” 说到这里,聂远彬语气沉重,这是他一直放不下也过不去的坎儿。 “你是说,许诺死了?” 欧游问道。 “希望他没有,但我不确定。” 聂远彬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 “他替我挡了激光的射击,受了很重的伤,他说让我先走,他随后来跟我汇合。 我出来以后,一直躲在外面等他,等了他两天两夜,都没有等到他出来。 我没有粮食和水,也没有武器,只好联系了组织,先回来了。组织又派了直升机去搜寻,也没有结果。 上面为了我的安全,就没有让我再回去,对外得宣称是我在逃出来的路上被发现,然后不知所踪。从那以后,我一直隐藏在敦煌画院,等待机会。” 聂远彬放在心里多年的事,今天总算可以告诉这些曾经一起并肩战斗的人了。 “真的希望,他还在......” 颜文博喃喃着。 又是一阵沉默。 ...... “那老大你是准备回归了?” 左泽京打破了沉默。 “还没有,这次是我需要你们得帮忙。” “老大你说哪里话,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说,什么帮忙不帮忙的,你怎么说,我怎么干。” 左泽京就是这样一个直性子。 “我要去救人!” 聂远彬的这五个字掷地有声,仿佛是一种宣告。 “能让我们老大这么兴师动众的,一定不是什么一般的人物吧。” 欧游的头脑很灵活,灵活就意味着多事。 “一个化学专家,帮我们研制新型颜料。但是,前段时间,她被文物贩卖集团抓了,人就在加纳热基地。” “说了半天,原来是个化学专家啊,肯定年纪不小了。” 颜文博get的点总跟别人不一样,被大家奉为跑偏对队长。 “没有,很年轻。” 聂远彬纠正着“队长”的认知。 “难道是个女的?” 欧游的嗅觉灵敏的就像一只松狮。 “别瞎说,我们老大怎么会喜欢女人,我们老大是性冷淡。” 颜文博一本正经的说。 “对,是个女的。” 通讯频道里又沉默了1分钟。 “哇,老大,真得是个女人啊,怎么样,漂不漂亮?” “你跟她已经到什么程度了?” “有照片没有,让我们看看!” ...... 一片混乱! “我是叫你们来救人的,不是叫你们来八卦的!” ...... “对不起啊老大,我们听到实在是太开心了,是谁这么有魅力,能把你这棵草拔了?” 左泽京实在忍不住,今天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晚上会失眠的。 “少废话! 都给我听好了!” “是!” 三个人齐声应道。 “颜文博,你负责搞定直升机和武器装备,激光枪人手一把,记住,要带红外远程扫描的,其他武器弹药备足,到时候,我们没有后勤支援。” “是,老大!” “欧游,通讯信息方面就交给你了,我还给你找了一个高手当后援,他有大型的数据网络和超级计算机,会远程支持我们。” “是,老大!” “左泽京,我给你绘制一份地图,是当年我们逃出来的路线,但是也只能凭记忆画了。地图包括沿途的障碍和我们需要拆除的东西。但是,后面他们有没有改造或者加固我就不知道了,你尽快做出方案,保证大家顺利进入,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老大!” “很好,一周后,我们出发!” “收到!” “老大老大,我们去见到了那位美女专家,是不是该叫嫂子啊?” “那肯定啊,不然,老大回来收拾你。” “就是,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几个人又开始了七嘴八舌模式。 “还不滚下去准备!” “哦哦哦,滚了滚了!” 几个人同时下了线。 “阿嚏!” MAY突然鼻子一酸,打了一个喷嚏。 ‘这是谁在说我呢?’ 第四十三章 影子上线 - 制色 - 跃迁点 “想什么呢?” 徐丽看着影子坐在沙发上,手上机械的玩着一只打火机。 影子听到徐丽的声音,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打火机装进口袋里, “没什么,小姐。” 他退到了沙发靠背的后面,双手交叉在小腹前,站直了身体。 “给我倒杯酒,加两块冰。” “小姐,您最近不适宜喝冷的,我还是给您倒杯热水吧。” “再说一遍,我要酒!” 徐丽的语气增加了命令的味道。 影子没有动。 徐丽站起来,走到影子面前, “怎么,我的话都不听了?” “影子不敢,影子会认真执行小姐的命令,绝对服从小姐的安排。” “这样最好,快去倒酒。” 徐丽又坐回到沙发上,等着影子的酒。 不一会儿,一杯热水端到了徐丽面前。 徐丽一看,火冒三丈,接过杯子,顺势就把水泼到了影子身上,把杯子狠狠摔到了地下。 “混蛋! 你是聋了吗? 我要的酒,不是水!” 她看影子既没有解释,也没有要去倒酒的意思,感觉命令受到了违抗,伸出手去, “啪啪啪啪啪——” 连续十几个耳光,影子纹丝不动,一点躲挡的意思都没有,任凭徐丽这么狂扇。 直到手掌都打疼了,打肿了,徐丽才停止。 “小姐,心情好点了吗?” 徐丽一怔。 影子非但没有生气,还反过来安慰她。 被泼了一身的热水,影子的眼睛里不但没有不满和责备,反而满是关心与爱怜。 “小姐,我帮你揉揉头吧。” 徐丽渐渐的软了下来,他觉得影子身上有一种气质,一种不容分说的气质。 “嗯。” 徐丽收了情绪,躺了下来,影子坐在她的头边,轻轻揉了起来。 “小姐,你是不是在烦恼关于伯瑞斯.冯到底把东西藏在哪里了。” “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找到线索,也许,只有把他的眼珠取下来才能知道了。” 刚才的徐丽还在心烦意乱的发火,被影子温柔化解后,现在说话的语气也平和了许多。 “小姐,这个事情交给我吧。” 徐丽示意影子停下来。 她坐起身来看着影子, “交给你? 你准备怎么做?” “既然小姐说需要把眼珠取下来,那我就去取。” “凭你? 你要跟他肉搏么?” 徐丽用似笑非笑的口气,不太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能力。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希望你快乐一点。” 徐丽又是一怔。 他本以为影子会说出一大堆诸如”我会拼尽全力执行任务”之类的话,没想到,他要去的理由竟然是想让自己更快乐。 徐丽低下头,轻微的笑了笑, “给我唱首歌吧。” “嗯?” 影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你不是很会唱吗?连我小时候的歌都会。” 徐丽看着疑惑的影子说道。 “小姐想听什么歌?” 就唱你最喜欢的一首吧。” 影子想了想,开口唱起来: “越过巍峨的群山, 在烽烟号角中, 扬起白帆, 直挂荒原; 炮火纷飞之地, 身躯是最终的筹码, 战友们—— 让我们一起向前, 点燃蓝焰, 抵达信仰之巅——” “原来你的内心,这么大气磅礴,让你留在我身边,真的是委屈你了。” 徐丽斜着身体,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 “如果没有您当年救了我,给了我新的身份和这张脸,我也无法苟活到现在,您是我的恩人,所以,我是心甘情愿留在您身边的。” “不想回去么?” “从我看到你的那天起,我就回不去了。” 当年,在逃离了加纳热基地的时候,他身负重伤,逃出去没多远,因体力不支,昏倒了,被路过的徐丽发现,救了回去。 后来,徐丽才知道他是从基地逃跑的两名专家之一。但她并没有告诉伯瑞斯.冯,而是自己把他留了下来, 徐丽给他治疗身上的伤,脸因伤的太重,不得不重新塑形。但徐丽并不知道他原来的样子,就按照自己的喜好,给了他一张帅气无比的脸。 醒来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差点把镜子砸了。但当他第一次看到徐丽的时候,他觉得,也只有现在这张脸,才配得上徐丽。 徐丽问了他很多问题,他都以不记得为理由,糊弄过去了。 他只跟徐丽说,自己曾经在军团里服役过。 徐丽很欣赏自己重塑的这件艺术品,尤其是那张脸,看着就让人心动。于是,就把他留在身边。 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他帮徐丽做着那些见不得人得勾当,所以徐丽给他起了名字,叫影子。 “我是恶魔吗,锁住了你的灵魂?” 徐丽挑了挑眉。 “不,你是我心中的女神,是我自愿将灵魂奉献给你,祈求你的洗礼与救赎。” “救赎? 哈哈哈哈哈。” 徐丽一阵冷笑, “我只有无边无际的寒冷与黑暗,我连自己的灵魂就救赎不了,拿什么救赎你的? 不要跟我说,你喜欢我。” 徐丽一边说,一边用手捋捋捋头发。 “是的小姐,我喜欢你!” 影子说的掷地有声。 “喜欢我? 喜欢我什么?” 这是第一次有男人跟徐丽说这些话。 她之前的那些男人,不是喜欢她的脸蛋就是馋她的身子,甚至更喜欢她在床|上的那些技巧。而徐丽也习惯了这样的方式,男人么,不就是会走路的生|殖|器|官么,让他们走肾可以,走心?太伤肾! 这个男人,竟然说喜欢她,真是好笑。 “难道你不知道,做我男人的下场吗?” “我知道。” “好啊,既然你已经做好准备了,那就来吧。” 说罢,把外套一脱,只剩下了一个小背心和一条小短裤,她一把把影子抓过来,推到在沙发上,开始疯狂的亲吻他,从面颊到喉结,每一下都火热撩人。 “小姐,你不要这样。” 影子用胳膊肘抵住了徐丽。 “不喜欢这样? 那你喜欢什么? 你在上面? 还是来点更刺激的? 绳子我房间里有, 要不要试试?” 徐丽用手在自己嘴边抹了一下,眼神迷离的看着影子。 “我不想这样? 我想给你温暖,我想带你逃离黑暗,我想看着你笑,我想……” 影子说不下去了, ‘在我心里,你才是我最想唱的那首歌啊! 我怎么舍得这样对你。‘ 影子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 “既然你不喜欢这些,那就算了。 下去吧。” 徐丽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又恢复成了冷漠的大小姐。 影子也站成了先前的模样, “过几天,我要出门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请小姐照顾好自己。” 说完,深情的看了徐丽一眼,走了。 夜晚,影子站在阳台上,抬头看着星空。 为了徐丽,他背叛了组织和战友,把自己变成一个幽灵,藏在黑暗得角落里,不见光明,他一直认为自己承受的起这样的结果,而且,这么多年,队友肯定早已把他忘记了。 但当他收到聂远彬口令的一霎那,压抑在心底的感情像洪水决堤般的涌了上来,这么多年了,原来队友们不曾忘记过他。 ’对不起了,我亲爱的的队友们,我为了一己私欲,消失了这么多年,如今的出现,不过是为了帮我深爱得女人得到想要的东西,不得不利用你们。 就这一次,我保证只有这一次。 然后,让我们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去,就当从未见过。 我不会忘记我们在一起的岁月,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影子想着,流出了眼泪,仿佛是给自己在做最后的承诺。 按下发送键,联通通信频道,响应口令, “蓝焰,许诺收到!” 第四十四章 我,承受不起 - 制色 - 跃迁点 “滴——” 通讯终端的绿灯亮起。 聂远彬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揪扯着他的五脏六腑, “许诺......” 聂远彬试着叫了一声。 “老大,许诺前来报道。” “你小子,没事?” “没事。” 听声音,宏亮有力,人应该是健康的。 “这些年你在哪里?” 聂远彬问道。 “说来话长,见面聊吧。 这次什么任务?” 许诺没有正面回答聂远彬的问题,绕开这个点,直进主题。 “个人的事情。” “时间,地点,目标。” 许诺跟聂远彬一样,言简意赅,但是心思更加深沉。 “一周后,加那热基地,营救一位化学专家。” “好,明白,那我下去准备了。” “嗯,好。” 失踪多年的战友像从地下突然钻了出来,带着神秘的力量,聂远彬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聂!” 这是自从知道聂远彬和MAY在一起后,欧阳第一次主动来找他。 “嗯!” 聂远彬还飘在许诺的言语中,没有注意到欧阳进来,于是,很敷衍的哼了一声。 “你,真的要去?” “是!” 听到聂远彬回斩钉截铁的回答,欧阳有点不冷静了。 “你还想回到那个鬼地方去吗?” “不想! 但是,必须要去!” “那就是一个陷阱! 他专门发了通讯给你,告诉你MAY在他那里,就是为了引你过去。 你还记得你从那边逃回来的时候的样子吗? 浑身是血,皮肤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大脑受到严重的撞击,现在都还有一道疤。 聂,听我的,不要去。” 欧阳几近哀求的口气,尽力的想说服聂远彬。 “我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我也忘不了那174天。” “知道你还要去? 人家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去送死呢。” 欧阳一边说,一边抓着聂远彬的胳膊,生生把他的胳膊捏出五个手指印来。 聂远彬的平静出乎欧阳的意料。 “我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 “就为了一个女人?” 欧阳的忍耐已经快到达了他的极限, “是!” 这个是,像一根钢针,直直戳入欧阳的心脏,却一滴血也没有流出来。外表看来,就是扎了个小窟窿眼,里面的千疮百孔只有被扎的人才能体会。 “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这句问话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那我呢? 我怎么办?” “欧阳......” “回答我!” 聂远彬从没见过如此失态的欧阳。他双眼通红,面部肌肉因绷的太紧而失去了原有的弧度,看起来有些狰狞。 ...... 短暂的沉默。 欧阳看聂远彬不说话,不忍心再逼他,缓和了情绪,轻声说: “聂,我害怕。 我怕你像上次一样,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了; 我怕你这一走,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怕,我像孤魂野鬼一样,在没有你的世界游荡; ......” 一起长大的两个男孩子,聂远彬像哥哥一样照顾着欧阳静林,聂远彬会把最甜的苹果留给他,会把偷偷的买他喜欢的糖,晚上会给他盖被子。他被人欺负,总是聂远彬帮他出头, “别怕,有我。” 这是聂远彬最爱跟欧阳说的一句话。 就这样,欧阳在聂远彬的呵护下长大,每次他都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这位哥哥。 渐渐的,除了崇拜,还有了依赖。 欧阳一直都是一个人,聂远彬对于他来说,就是他的全世界。 人类的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行为,一旦形成,很难改变。 欧阳习惯了有聂远彬的日子。 他就是这样,习惯了跟聂远彬的形影不离,习惯了聂远彬在他心里,习惯了想着他、念着他。 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关注程度超过了平均值的50%,那他们俩就不再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两具皮囊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欧阳静林对聂远彬不再只是弟弟对哥哥的感觉,他开始关注他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他开始在乎自己在聂远彬心中的样子,他开始不自觉的想要跟他挨的很近,去感受他的体温,他的心跳,甚至是他的...... “让我跟你去吧。” 欧阳央求着。 “不行,太危险了。 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聂远彬这句无心的关心,让欧阳的内心壁垒彻底决了堤。 “你保护她,我保护你!” “欧阳,你别这样。 你去了,只会让我分心。” “那你要我哪样,就乖乖在这里,像等你下班一样等你回来吗? 我做不到!” 欧阳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冲着聂远彬大声喊道: “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你就变了,变的不再只是对壁画执着,心里还有了其它的东西。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为什么要让她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 “欧阳!” 聂远彬厉声喝道: “你明知不是这样的,你明知道,是我承受不起!” “不是,根本不是,就是她! 我们一起研究,一起修复,一起经历生活的点点滴滴,我没有奢求,就想能跟你一直这样下去,而你,也愿意跟我一起,你以前什么话都跟我说的...... 要不是她的出现,我们会一直这样继续下去,到老到死,一辈子!” 说到这里,欧阳怔怔地看着聂远彬,眼里竟然包着泪花。 “以前都是你保护我,这次,让我保护你,好不好?” 这句话,欧阳是带着微微的哭腔说出来的,让人听着心碎。 聂远彬看着眼前的欧阳,有点不知所措。这么多年在一起,他从没见过欧阳如此激动与执着,甚至在他消失的那174天里,欧阳都一直保持着冷静克制。 “我启动了紧急通讯,联系到蓝焰军团的几名部下,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聂远彬用平稳的口气,想尽量的把事情轻描淡写带过去。 “你竟然启用蓝焰,还说没事?” 欧阳这下更急了, “蓝焰是什么级别,突击先锋,专门负责阻击、营救、刺杀,这是有超强战斗力的一支队伍。 他们的出动,就意味着任务的艰巨与危险。 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准备的如何?” 聂远彬低头,沉默。 是的,欧阳说的没错,启用蓝焰,就是在执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九死一生,拿命一搏。 聂远彬走近,把手搭在欧阳的肩膀上,嘴唇轻微的动了一下,欧阳以为聂远彬有话跟它说,但最终,聂远彬什么也没说,用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欲言又止的遐想,走了。 也许是不能说, 也许是不可说, 也许是无话可说。 第四十五章 五人小队 - 制色 - 跃迁点 基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对人工智能设备进行检修和维护。 每到这时,AI设备和监控系统就处于部分休眠状态,但会增加人工护卫轮流到岗作业。 人的可监控范围跟人工智能是绝对不可同日而语的,所以,这是基地防御最薄弱的时候。 经过商量,大家决定在基地进行第二轮设备检修和测试的时候出逃,这个时间大约会持续半小时到四十分钟,是系统在整个被维护的过程中防御指数最低的一段时间,也是最容易实施屏蔽基地监控的时间。只要技术过硬,这个时候执行干|扰能使系统失效的时间更长,有利于逃跑。 库管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MAY虽然最近身体频繁的有些小样,但都还在能忍受的范围。 所有准备工作已就绪,只在等待伍莱的信号。 伍莱走进了实验室。 按道理说,这个点,他应该端的是咖啡,可今天的这个时候,他端的是橙汁。MAY知道,时机到了。 MAY给麻杆使了个眼色,麻杆开始迅速的敲打键盘。首先屏蔽掉的是房间里的视频监控,他植入一段视频,让监视器的那头看到这边的人是一直在动的,实际上,这只是一个循环播放的画面,盯着屏幕看久了,才会发现破绽,如果只是匆匆扫一眼,那是根本不会发现的。况且,现在基地人工智能也都不怎么灵光,不是休眠就是拔电。 伯瑞斯.冯就更是不见人影,据说是一个宇宙超级大买卖,这几天忙的连屁都顾不上放,恐怕做完这一单,他得把那对阴阳眼换成钻石眼。 麻秆埋着头,疯狂的输入着各级指令,屏幕上的符号跑的速度堪比百米赛跑世界纪录。 “OK,搞定!” 这水平真不是盖的,他应该是宇宙第一计算机系以超出第二名百分的成绩毕业的吧。 监控系统失效,那交流简直方便多了,大家不用再左比右画,眉来眼去,可以光明正大的开口说话了,多日的憋燥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TMD,终于可以正常喘气了,每天都在搞你比我猜,这是在演综艺节目吗!” 无论再怎么斯文儒雅的绅士或是淑女,恐怕都要爆了粗口才能表达心中的愤懑。 “忍住,先不要释放情绪,手上的AI终端还在工作。” 库管提醒着MAY。 “哦,对,差点把这个家伙忘了。 这个怎么办,电子锁,解得开吗?” “解不开。” 麻秆回答道。 “啥?开玩笑吧! 废这么大劲,还是个半吊子。 那你光屏蔽监视系统有个P用,这个玩意儿能定位你的,只要到了活动范围以外,那边系统马上就会报警。” MAY本来还在兴高采烈,这一句话,直接踩雷了,就差原地爆炸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麻秆不紧不慢地说。 “那你倒是想办法啊。” “别急,我需要一个材料。” “什么材料? 有话快说,麻利点儿!” ‘这些个专家,有啥东西就不能一次性吐露干净吗?非要跟挤牙膏似的,显示他们水平吗?’ 虽然MAY也算个专家,但她自认为身上没有他们的酸腐气。 “我们需要一个可放射性的干扰材料,这个材料可以屏蔽手环上的绝大部分信号,让AI系统无法定位和追踪我们。 但是,这个材料因为有放射性,所以对人体有伤害,如果离的身体太近,稍微久一点了,就会对人体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至于伤害的后果是什么,到什么程度,我不确定。” 都说,知道的越多顾虑就越多,前怕狼后怕虎,最终没有了冲劲儿,一事无成。 看来眼前的这位专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别废话!” MAY有点忍无可忍了,呵斥道: “赶紧的,该干嘛干嘛! 出不去的话,那伤害可比你那材料大的多!” “好吧!” 麻秆终于找到了愿意担责任的人,立马就拿出了方案, “骆星河,你的材料研究好没?” 原来库管叫骆星河。 ‘凛冬散尽,星河长明,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MAY不由自主的走了神。 ‘回来回来,这正逃命呢!’ MAY赶快把思绪拉了回来。 只见,骆星河从裤子夹缝里拿出几个黑色小薄片一样的东西, “咔嚓!” 用力插进每个人手环的小槽中,尺寸刚好卡住,不用担心会掉出来。 “原来你们早有准备啊。” MAY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两位才不外露的男人。 “当然。 骆星河说道。 “谁愿意做刽子手的帮凶! 谁愿意做社会的公敌! 我们在这里的这些年,一直都在琢磨怎么逃出去。 但是,我们一直得不到基地的地图,所以也一直没有行动。 那天,看你进来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机会来了,所以在你走出洗手间以后故意接近你,让你知道我们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 还以为这些人都是一根筋,除了专业领域,在其他方面遇到问题只能素手无策,看来,顶尖的人才并不木讷,脑子里灌了油——滑溜的很嘛。 看来这几个队友还可以,起码不会拖我后腿。’ MAY把事情迅速捋了一遍,马上显示出了前所未有的尊敬, “还是你们的计划做的周到详尽。 知识就是力量!佩服佩服!” 说完后,MAY觉得还差那么点意思,于是又接着说: “上次让你受伤,我心里一直觉得很抱歉!” “没关系,习惯了。 这里所有的专家,哪个没受过这些特殊的待遇。” “那你们——” “行了,你们要想彼此了解,能不能等咱出去再说。” 麻秆打断了MAY, “我叫穆丰,这里的系统我最熟悉。 现在监控器和AI智能系统都已经失灵了,但是不可能失灵很久,我们赶快走。” “等一下!” 骆星河看了一眼伍莱, “我们能相信他吗?”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MAY反问道。 “好吧,老天保佑。” “别求老天了,求自己吧。” 四个人依次出了MAY的“雅间”。 伍莱带头,MAY跟在后面,然后是骆星河,穆丰押后。 几个人若无其事的,就像要去排队上厕所一样。反正平时基地里的人只管低头干自己的事情,从来不看别人做什么。 “MAY博士,MAY博士。” 几个人顷刻愣住了。 ‘遭了,这还没走出大厅就被发现了。 现在该怎么办? 要原地散开还是怎么样? 这穆什么来着的专家什么水平,刚才还觉得他厉害呢,原来是个水货。 完了完了,我这好看的皮囊怕是保不住了。’ MAY正准备回头陪笑,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很小声的男人的声音, “能带我一起走吗?” 几个人一起回头,看到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 “我是被抓来的画师。我不想再帮他们做那些贩卖文物的勾当了,你们能不能看在菩萨的面上,带我一起走?” 几个人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着,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他是谁?’ ‘他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 微胖的中年男人看着几个人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他们心里所想。 “你们不用猜了,你们几个,我一个也不认识。 我叫董艺山,给伯瑞斯.冯画了几年的敦煌壁画了。 我比你们进来的都早,所以有时间和机会观察你们。 我看到你们在一起‘工作’有一阵子了,你们虽然不交流,但我觉得你们绝对不是单纯的要给伯瑞思.冯出成果。你们这段时间的筹谋和计划,我猜你们是想出去的,但我不确定你们是什么时候,怎么出去。 今天,我看你们4个人前后出来,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不符合常理。所以,我猜想,你们是屏蔽了基地的检测设备,才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招摇过市。”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个人,观察的好仔细,分析的好有逻辑。如果不带他走,恐怕下一步就是要去告密了吧。’ MAY寻思着。 “我没有恶意,我就是想出去,希望能跟你们一起走。 但是,如果你们坚持不带我,那我就会按下警报系统,到时候,你们谁都走不了!” ‘我去,真被我猜中了。 就算我愿意带他走,其他人怎么想呢?‘ “跟我们走吧。” 骆星河说,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也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带上你,也是为了以后不再给伯瑞思.冯赚黑心钱。” 就这样,出逃的队伍由四人小组变成了五人小队,各自发挥所长,向自由挺进。 第四十六章 极限逃亡 - 制色 - 跃迁点 几个人平稳的渡过了实验室大厅,眼前出现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这条走廊,跟MAY每天从小屋到实验室的那条是一样的,金属质感的墙壁,由特殊材料制成,向尽头无限缩小延伸,但从方位判断,这条路不是她每天都走的那条路。 “嘘——” 伍莱比了一个手势。 “脚步轻一点,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这里的系统是声控的,刚检修完,还在休眠。 但是,它有一个备用启动装置,就是在休眠的时候,如果采集到了跟基地声音数据库不符合的音频,系统就会从休眠状态自动重启。这种重启,属于暴力重启,它会激发这里的武器装置发射激光射线,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在干什么,一律射杀。 这个设置,就是了为了防止在系统检修期间,有人伺机逃走而做的双保险。” 董艺山听到射杀二字,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伍莱和MAY一前一后费了大劲才把他拉住。 他那个吨位,如果就这样倒下去,发出的声响,足够AI重启几回了。 “对不起,对不起。 年纪大了,腿有点不听使唤。 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我肯定不会给大家拖后腿。” 董艺山抱歉的轻声说着。 “行了,少说两句,没人怪你,赶紧走。” 骆星河在后面催促道。 MAY也继续跟着往前走。 “MAY博士,” 骆星河看到刚才的状况,不知道怎么的,有一点担心MAY的安全,于是叫住了她, “我觉得这个董胖子像个定时**,你离他太近会有危险,这样吧,我们俩换个位置,我跟着他,你跟着我,万一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你还有缓冲的机会。” “没事,不用,其实我----” MAY不想平白无故的接受别人的好意,正准备拒绝, “好了,就这样吧,你一个女孩子,在我们两个男人中间,总之是要安全一点。” 骆星河不由分说,把MAY拽到了他身后,一副”你的安全由我来负责”的样子。 ‘你确定要给我当先锋?’ MAY在心里略过了一下,但她不想在无谓的地方拉扯,就依了骆星河的意思,从第三的位置退到了第四的位置。 伍莱感觉到了微妙的变化,看了看后面的人群,没有说话,继续向前。 几个人蹑手蹑脚,轻抬轻放,屏气凝神的向前挪着,抬腿的弧度和落脚的角度每一次都尽量的保持一致,连身体的斜度都是差不多的,手也不敢随意触碰墙壁上的任何地方,活像一群被吊着手脚的皮影。 突然,伍莱停下了脚步,一抬手,几个人也停下了。 他用抬起的手,指了指顶上几个若隐若现的针孔一样的小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这是激光射线发射装置。 顺着伍莱的手望过去,密密麻麻的布置着上百个,朝着各个方向,360度发射路径,即使你有铜墙铁壁铠甲护体,设备一但被触发,也绝对把人打成筛子。 几个搞技术的专家哪里见过这阵仗,顿时变成了龟缩的鸵鸟,恨不得把头埋到地板下面去,看不见这吓人的场景。 ‘刚出门就遇到这样的障碍,真的是一个好大的惊喜啊。’ MAY苦笑了一下, ‘可是已经出来了,难道再回去吗?’ 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愁眉苦脸,抓耳挠腮, MAY做了简单的思想斗争,说: “我跟着伍莱走,你们要么就跟着我,要么就回去,自己决定。 但是要快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说完,两步跨到了董艺山的前面,示意伍莱继续前进。 伍莱点了点头,没有等其他人的回复,继续往前走了。 骆星河稍微停顿了一下,也紧跟其后。 穆丰看了看,也紧跟着他们,走进激光射线装置区。 只剩下了董艺山还在那里。 “菩萨啊,我该怎么办? 给我一条指引吧。” 他一边默念,一边双手合十作揖。 “菩萨是很忙的,收到的祈求要排队处理,一时半会儿给不了回信儿。” 穆丰回头给了他一句。 董艺山又低头不知念叨了半天什么,最终还是决定,跟上大家的脚步,碰碰运气。 伍莱的走位很诡异,一会儿斜线,一会儿直线,一会儿画8字,一会儿走方格,仿佛在跳一支古老的祭祀舞。 MAY经常运动,身形灵活,还算勉强跟着上步骤,后面几个大男人,精神恐惧夹杂着身体僵硬,走出了身心疲惫的步伐。短短100米的走廊,硬硬走出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经过漫长的手舞足蹈和心里煎熬,终于,五人小组全部平安通过了激光射线装置区,没有引发AI重启,也没有人掉队。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 这第一关,过了。 伍莱这一关成功获得了大家的信任,这个活地图,就是出去的希望。 “我们在这里稍作调整。” 伍莱看了一下表,说道: “1分钟以后,我们继续走。” “感谢菩萨保佑! 感谢菩萨保佑!” 董艺山又开始双手合十,不停的点头作揖。 另外几个人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跟他跟神棍一样的举动,好笑又无奈。 “前面是什么区域?” 穆丰问到。 “前面是货品存放区,就是存放已经做好、但还没有找到买家的文物和艺术品。” “这些东西不是应该放在很难找到的地方吗?为什么会放在出入的必经之路上?” 穆丰不解地问。 “这条路不是人的出入口,而是货品的出入口。 过了货品区,就是一个升降梯,每次出货的时候,就直接搬到升降梯里运出去,然后运输到它应该要去的地方。” 伍莱在基地的这些年里,伯瑞斯冯对他还算过得去,没有限制他的自由,让他可以在基地里任意走动。 “那也就是说,刚才的激光装置区是最危险的地方,现在我们平安通过了那里,接下来,过了货品区,就可以直接乘坐升降梯出去了?” 穆丰觉得好事来的太突然。 “我最大的权限就是通过货品区,坐升降梯是需要生物验证的,但系统里没有我的基因储存,所以我无法带你们坐升降梯。” 伍莱的这句话,实实在在的给大家浇了一头冷水。 “什么?” 几个人这下彻底傻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看就要开门见到光明了,结果发现没有开门的钥匙。 前有虎豹,后有豺狼,退是退不回不去,走也走不出去,现在的感觉,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稍微一用力,马上就会断气。 “那怎么办? 我们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结果就是一个这样的答案?我开始就觉得这个小子靠不住,果不其然。 他是不是故意的,让我们来这里送死?” 董艺山急了,刚才还在感谢菩萨,回过头来,发现菩萨只是跟他开了个玩笑。 “闭上你的嘴!” MAY没有给董艺山留任何情面。 “你会拿自己的命开这种玩笑吗? 要不是伍莱给我们带路,你早就死在刚才的激光区了,还有气在这里指天骂地?” 骆星河和穆丰认同的点了点头。 “与其在这抱怨,不如赶紧想个办法,毕竟我们时间不多了。 穆丰,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顺着MAY的声音,大家一起看着穆丰,希望从他那里找到一点希望。 “办法是有的,但是现在,一没时间二没设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也无能为力。” 穆丰摊摊手,表示很无奈。 “难道是天不让我们活?” 董艺山又开始他的神棍理论。 “别说那些丧气话,能走到这里,就说明上帝没打算收我们。 伍莱,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办法还有一个,但是,危险程度是刚才激光区的数倍。 而且,我从进来后就没有再出去过,只知道货品是从升降梯运出去的,至于上去以后是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 “已经到这里了,你就说吧。” “升降梯的背面有一个通道,那个通道上面安装的有一个金属楼梯,是拿来人工检修升降梯时用的。 通常情况下,检修升降梯的工作都是人工智能在做,但偶尔也需要人工,所以那个梯子安装的非常窄。而且,这个是通往外面的通道,所以防卫也格外严格。每一个梯位上都安装了触发装置,只要你碰到或者踩到,就会有电流发出,也就是说,电击。升降梯的下面有多深,我也不知道,如果你受到了点击,即使没有把你打死,你也会本能的收缩手脚,从梯子上掉下去。” 这是什么变态基地,检修的地方还要安装电流触发器。 “那平时检修的那些人怎么办呢?” “人工检修的时候会临时关闭电流触发器,但会有其他设备监控他们的检修情况,如有一点异常行为,直接射杀。” 几个人听的打了一个寒颤。 “看来今天要经历的,才是正儿八经的极限运动啊。” MAY自言自语了一句。 第四十七章 灿若星河 - 制色 - 跃迁点 人在极致的环境中,会滋生出最真挚的情感。 “怕吗?” 骆星河凑到了MAY跟前,小声问了一句。 MAY抬起头,对上了他的双眼。 从第一次被这个男人故意碰倒到现在,还没仔细的看过他的样貌。他的眼睛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灿若星河。 “一会儿上去的时候,我走前面,你在后面跟着我。” “为什么?” MAY不明所以。 “万一,我不小心触发了电流,你切记,不要再抹我抹过的地方。 后面的路,一定要自己小心,没有我的保护,你要坚强点。” 骆星河的言语有一点湿度,粘粘的,软软的,跟他的专业极不相称。 “啊?” MAY被突如其来的嘱咐说的莫名其妙,这个有点像丈夫对妻子的临终感言啊。 MAY快速的回忆了一遍与他相处的这些天,她没做什么让人误会的举动啊。除了第一次被他故意撞倒,被他打横抱起,她为了计划没有反抗挣扎,然后就是为了出逃,各种打哑谜猜测的满身划拉,再然后,就是四人组变五人行,其他也没做什么啊,这又是什么情况。 ‘哎呀,逃命还要这么甜绵软糯,这些男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MAY的脑子里落满了问号。 骆星河伸出手,在MAY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仿佛跟她做了一种约定。 MAY有点懵,看不太懂这个男人了。 又是一个要用生命保护她的男人,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就像当时在沙漠里,聂远彬保护她一样。难道,骆星河也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伍莱输入了自己的基因密码,一行人进入货品储藏室。 空旷,高挑,昏暗,像一个放大的棺材盒子,里面稀稀拉拉的挂了几幅画,边上摆放了几个雕塑与瓷器。 “怎么就这么点东西?” MAY环顾了四周,感觉眼前看见的景象与基地的制造环境差着几个光年。 伍莱没有直接回答MAY的问题。他边走边说: “基地这些年,值钱的东西做了不少,订单也很多。 如果不是在这里,我都不知道世界上有那么多富豪,多到想不到; 他们的钱,来的容易,然后肆意挥霍,满不在乎; 因为他们有钱,可以为所欲为,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做的那些事情到底有多不堪。” 看来,伯瑞斯.冯是真心的信任伍莱,几乎没有事情瞒着他。 “你们还做雕塑和瓷器?” MAY的好奇心一浪高过一浪。 “做! 值钱的都做! 现在市面上最受欢迎的就是东方文化,所以你会发现,我们基地目前黄皮肤的人最多。” 伍莱摸了摸墙边的雕塑, “有一段时间,雕塑盛行,伯瑞斯.冯抓了很多雕塑家来做。 那个时候的工作强度非常大,白天晚上不停的在泥巴里和来和去,手上的皮肉因为泡太久而被染色、腐蚀、溃烂。 雕塑家的手是多么珍贵,坏了就等于人没用了。每到这个时候,伯瑞斯.冯就把他们带走,再换一批新人来,老的那批至于带到了哪里,我们谁也不知道。 后来就是瓷器,又有大批的艺术家被抓来造,下场跟那些雕塑家差不多。 再后来,就是敦煌壁画。 伯瑞斯.冯增强了基地设备的配置,使用了高科技手段,做出了与真品媲美的复制品,卖出更高的价格,越是做的丧心病狂,全世界的富豪越趋之若鹜。 人类就是这样奇妙的生物,本质是自私求荣,却又要标榜自己奉献伟大。 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是还没有售出的作品,但据说都已经被订出了,而且每件价值都不菲,传艺会的势力很大。”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能随口说出这么多的现象级本质,平时看到的,肯定是比这还残酷的真实。 走出仓库,前面就是升降梯。 升降梯停在那里没有使用,也看不到伍莱说的那个楼梯在哪里。 “MAY!” 骆星河突然拉住她的手腕,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如果我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记住我触摸的那个点,千万不要碰!”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们都会好好的出去的。” MAY安慰着骆星河。 “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我出不去了,我希望,你能记得曾经有一个叫骆星河的人在你生命中出现过。” ‘这个,算是告白吗?’ MAY有点慌,有点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来的话。 骆星河走过去,双手交叉,轻轻地把MAY圈在怀里,MAY本能的想用手把他推开, “请你别推开我! 也许,我只有这一次拥抱你的机会。” 骆星河在她耳边轻声道。 MAY把已经抬起的手又缓缓落下,在生死不明的路途中,相互取暖也许是最好的鼓励。 片刻后,MAY又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骆星河的背,像好友一样, “我们是有好运加身的人,对吗,星河。” 星河,这个称呼听起来真的感觉好近,但这种近是站在两个山头上的人,彼此看的清清楚楚,下面却是天堑鸿沟。 骆星河识趣的把圈着MAY的双手放下,笑着说:“你是我见过过的,最乐观勇敢的女孩子。” MAY跟他相视而笑,没有言语。 “大家准备好了吗?” 伍莱回头,望着大家。 几位没有说话,而是一起点了点头。 这种无声的方式,不论是勇敢或是胆怯,不论是英明还是懦弱,在无路可选的时候,只能硬着头皮,心中高呼着战歌,冲进看不见的硝烟里。 骆星河走到MAY身边,伸手帮她捋了一下头发,什么也没说,向前走去。 再怎么坚强勇敢的女孩子,此时此刻,被人用力保护着,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也被隐隐触动了一下。 伍莱绕到升降梯的背后,这里有一扇只可以通过一个人的小门,伍莱身材瘦小,不需要低头,直接走了进去;骆星河紧随其后,185的大个子,他需要弓下身子才能通过;MAY也跟着走了进去,穆丰二话没说,钻了进去,最后面的就是董艺山,这个微胖的男人,过的时候,稍微有一点挤,好在没卡住。 升降梯安静的停在那里,通道里的梯子笔直的通向上面,每一格都很窄,窄的只能放下半只脚。 穆丰抬头看着这不合常理的存在,发出了疑问: “这是什么设计? 这鬼东西站都站不稳,还要在上面工作,你们这的检修人员都是浓缩的吗?” “在基地里,内部防御是第一要务,加那热基地能存在这么多年不被发现,就是内部防御做的好,没有人敢逃跑,当然,也逃不出去。基地的装置设备你们都看到了,到处都是激光射线、电击设备,不知道的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已经被射杀了。” “难道真的就没有人从这里出去过吗?” MAY问。 “有。 当年有两个人从这里逃走了。伯瑞斯.冯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本以为他们逃出去以后会喊人来清缴基地,为此,伯瑞斯.冯加强了基地的武装装置,还增加了外部防御。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并没有任何武装势力或者军团来过,所以我估计,那两个人应该在上去以后被抓住或者被射杀了。” MAY听完,深吸一口气, ‘老天保佑吧,希望我们不要死在黎明之前。’ 第四十八章 千钧一发 - 制色 - 跃迁点 距离屏蔽监控设备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穆丰的技术还能再坚持多久,就连他自己也不确定。 所谓的英雄,都是在历史的浪潮中被事件的发展推到了风口浪尖,其实英雄本人并不清楚自己所做的这些到底对整个事件的发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穆丰会不会成为拯救五人小队的英雄,谁也说不清。 现在到了时间的临界值,人工智能马上就要进入重新启动阶段,如果监控设备全面恢复,无论他们在基地的哪个角落,都躲不过被抓或者被杀的结局。 “大家抓紧时间,动作快点。” 伍莱说着,开始向上爬。 这个梯子又直又窄又滑,攀登的难度堪比徒手登岩壁,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等着他们的将是无知的深底。 几个人的姿势极其难看,就像几只直立的蛤蟆,一方面怕屏蔽时间过了被伯瑞斯.冯发现,想快点爬;一方面又怕踩不稳抓不住,再来个一不小心触发电击装置,被烤的外焦里嫩,那就得不偿失了。 董艺山排在最后一个。 他哆哆嗦嗦的爬了2格,已经是满身大汗,衣服从里到外湿了个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手脚抖的就像得了帕金森,鼻子和嘴同时喘着粗气,像一条将要喷火的龙。肚子上的游泳圈,如果不收着,就会搁在梯子上,触摸的面积太大,很可能会引发电击装置的启动,所以他就一直保持着收腹的力度,艰难的往上吊着自己的身体。 “菩萨保佑! 菩萨保佑!” 只要有喘息的空余,他就要念叨两句。 穆丰被念的心烦意乱,转头向下冲着董艺山说道: “别念了,菩萨真的很忙,顾不上听你的祈祷。 你能专心点爬吗,万一触发了这该死的装置,我们全部都要玩儿完!” 说完转回头来,小声嘟囔了一句: “当初就不该带上他,猪一样的队友。” 一行人又向上爬了几格梯子。 “我好像看到顶了。” 伍莱有点激动,跟下面的人说了一句。 一听这话,下面的人瞬间来了精神,千钧一发的时刻,上帝是站在正义的一边的。 “MAY,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 骆星河难掩喜悦。 “对,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 一群人兴奋了起来,没有什么比希望更令人期待。 “砰----” “咔嚓----” “嗞----” “啊----” “什么声音?” MAY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董艺山直直的摔在了升降梯的顶上,骨折的声音在封闭的环境中听的真真切切。他由于疼,迅速的收缩了身体,结果触碰了电击装置,电流传遍了全身,眼看他剧烈的抽搐,接着是一股刺鼻的焦味,声音在那一刻戛然而止,身体的抽搐也从剧烈到频繁再到缓和,最后,终于一动不动了。 董艺山就这样死了!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一个临摹菩萨的人,菩萨终究是没有帮他,因为他亵渎了菩萨的尊严,他践踏了人性的善良。 MAY亲眼目睹了全过程。 以前,所有的死亡方式都只是臆想,而此时此刻,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死亡——以这么没有人性的方式——没有任何心里准备,没有躲避,没有安慰,没有遮挡,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呈现了出来。 MAY的身体开始变僵硬,胃开始痉挛,脑袋发晕,抓着梯子的手越捏越紧,紧的手心捏出了水,滴到了穆丰的身上。 “你还好吧。” 听到穆丰的话,骆星河十分担心的看着MAY, “刚才那是意外,你不要想,眼睛向上看,不要回头。” “嗯,我明白。” 虽然MAY嘴上这么答应着,但是腿已经不停使唤了,浑身僵的就像一块钢板。 上面的人已经爬上去好几格了,MAY仍然迈不动腿。 “要不要我帮你?” 穆丰的语气有点着急。 “不,不用,我能行。” MAY又试着抬了抬,仍然不行。 从上面下来一个黑影,原来是骆星河。 “你怎么回来了?” “我背你!” “开什么玩笑,这地方一个人走都困难,你这不是找死吗?” “我以前是爱好就是登山,大大小小的山登了不少,我有经验,放心吧。”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 ‘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吗!’ MAY有点恍惚了。 在穆丰的协助下,MAY艰难的爬到了骆星河的背上,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不可避免的在他耳畔释放着气息。 “真没想到,还能以这样的方式跟你亲密接触。” 骆星河开玩笑的说着,想调节一下紧张的气氛。 “不好意思,拖你后腿了。” “没有,我倒希望能一直被你拖后腿,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照顾你,保护你。” 他在负重的情况下攀爬,喘息声都很均匀,可见以攀登专家自诩并不是吹牛。 MAY被骆星河这直白的言语说红了脸,这算不算传说中的生死之交?! “吱吱吱----” 警报响起,人工智能AI的声音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在密闭的空间里几乎震耳欲聋。 “系统重启! 系统重启! 1分钟倒计时开始! 59, 58, 57, ......” “糟了,设备检修时间到了,屏蔽功能马上就要失效了,大家赶快。” 伍莱喊了一嗓子。 伯瑞斯.冯做成了一笔宇宙大生意,心满意足的回到基地,坐在椅子上休息,心情好的还哼上了歌。 监控屏幕上的画面一帧一帧的过着,他用余光瞟着上面动来动去的小人, “嗯? 怎么半天看到的都是这几个人在这里做着重复的动作?” 伯瑞斯.冯又看了看其它的监控屏幕,画面都是一样的。 伯瑞斯.冯不死心,又趴在屏幕上仔细看了半天, “MD,这群狗|娘养的。” 伯瑞斯.冯一拍桌子,把刚倒的酒振的撒了一地,他夺门而出,朝实验室大厅走去。 几个人在梯子上艰难的向上爬着,骆星河已经没有了开始的轻松,也开始有点下坠感。 “人工智能AI系统马上就重启完毕了,你背着我走的太慢了。 星河,我好多了,让我下来吧。” “没事,我能坚持,我们马上就要上去了。” “我会拖累你们的。” “别说了,我不会放你下来的。 抓稳了!” 这个男人,有着和聂远彬一样的不容分说和倔强。 伯瑞斯.冯走到实验室大厅,看到几个座位空着, “人呢? 伍莱,伍莱!” 没有人回应。 “妈的,吃里扒外的东西,养不熟的白眼狼。 还有谁不见了?” 伯瑞斯.冯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 “基地系统正在重启,还有40秒重启完毕,马上就会知道谁不见了。” 他的随从回答道。 “快点快点快点!” 伯瑞斯.冯几乎抓狂了, “我要马上知道他们在哪里。 等我把他们抓回来,定要让他们好好体验一下逃跑的下场!” “30, 29, 28 ……” “星河,你别管我了。” MAY试图从骆星河的背上挣脱。 “别乱动,万一触发了点击装置,我们提前完蛋。” “21, 20, ...... ...... 12, 11, 10, 9, ......” 伍莱还有3格就到顶了。 他加快了速度,蹭蹭的窜了上去。 骆星河用着意念,强行支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 ‘马上就要到了! 我们就要自由了!’ 骆星河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灌输着,可腿脚已经完全不停指挥了。 “5, 4, 3, 2, 1, 系统重启完成。” “终于TMD完了,马上检测,谁离开了正常活动范围。” 人工智能AI系统进行了职能扫描,几个人的头像瞬间跳了出来。 “艹,早该知道他们几个不安分,凑在一起给老子搞事。 马上调集监控,看他们现在在哪里,老子要把他们都打成筛子!” 人工智能系统快速的搜索着监控数据。 几秒钟以后, “搜寻到升降梯间有可疑人物,是否需要击毙?” AI的声音响起。 “把画面放大!” 伯瑞斯.冯命令着。 伍莱已经消失在了监控里。 画面上呈现出来的,是骆星河背着MAY在艰难的路上做着最后的自由之梦。 “哈,我看到了什么? 没想到我的地方还会有这种东西出现,简直是太有趣了。” 伯瑞斯.冯邪恶的一笑,冲着AI下了指令: “不要射杀! 启动升降梯间电击设备,释放电流,打开升降梯顶盖,我要活的。” 第四十九章 魔鬼的礼物 - 制色 - 跃迁点 “哐啷----” 升降梯的顶盖从中间向两边滑开, “咔----” 分成两半,竖折进两边的空槽里。 董艺山的尸体随着顶盖的打开掉进了升降梯。 “这个是谁? 晕了还是死了?” 伯瑞斯.冯看着屏幕说: “去,把他给我清理掉,别在那儿碍事。” “是,伯瑞斯.冯先生。” 两名基地“工作人员”领命去清理现场。 此时的骆星河正在向倒数第二个格子伸出手去。 他们听到了下面机械的声音,知道最坏的情况来了。 “星河,我们已经被发现了,你放下我,赶快上去。” MAY附在骆星河的背上,主动开始往下滑。 “别折腾,老实待着,还有最后两格,我们一定能出去。” 骆星河紧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终于抓到了最后一格梯子。 “不要逞强了,你强不过人工智能的,放我下来吧!” “就剩最后一格了,我们就要出去了。” 骆星河不理会MAY的请求,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嗞—嗞嗞--” “啊----” 三个人齐齐发出了惨叫的声音,从梯子上面摔了下去。 眼看就要成功的路,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一直以为上帝会帮助好人,原来并不是在哪里都适用。 骆星河在跌落的过程中转了一个身,忍着疼麻把MAY转到了自己的上方,这个时候的MAY在身体的不适与电流的双重攻击下,提前晕了过去。 “砰!” “砰!” 两声巨响。 MAY被骆星河死死的抱着不撒手,落地的时候,骆星河自愿当了她的缓冲垫。 自由落体的巨大冲击力加上电流灌溉过全身的刺激,骆星河和穆丰也在着地以后,扭动了几下,不省人事了。 伯瑞斯.冯目睹了全过程,嘴角抽搐了一下,说: “去,看一下他们还有没有气?” “呼吸微弱,心跳60下,生命体征出现异常。” 人工智能机械的报着数据。 “还有气就行,都给我拖走。” 上来几个基地守卫,把MAY、骆星河、穆丰拖走了。 “老大,武器已就位!” “老大,通讯设备已经调试好了,也跟沈博士的设备做好了对接,一切准备就绪。” “老大,已经按照你提供的地图做了部署,我们需要避开哪些内部装置也在系统里做了标注。” 营救工作准备就绪。 “老大,让我做先锋吧。” 通讯频道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许诺?” 欧游叫了起来。 “太好了,你小子还活着。” 左泽京也异常的兴奋。 “人终于凑齐了。” 颜文博一嘴老大哥的口吻。 “谢谢大家还记得我,我们又可以并肩战斗了。” “谢谢?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见外了。” 欧游开玩笑的说, “这是你吗许诺,确定不是你的魂回来了,哈哈哈哈。” 当年的感觉又回来了。 “好了,都给我闭嘴,有什么想说的,回来说个够。” “是! 蓝焰军团特别行动队整装完毕,请队长指示。” 左泽京立马恢复了正常状态。 “好! 今天晚上10点,出发。” “是,蓝焰收到!” 一个房间,到处都放满了冰冷的器械,还有一些不知道名的针剂和药品。 三个人被横七竖八的扔在地上,伯瑞斯.冯搬来了椅子,坐在监控屏幕前,饶有兴致的坐在那里等着他们醒过来。 伯瑞斯.冯这次好像很有耐心,既没有用设备也没有用药物,有点不像他平时的风格,也许是因为刚刚赚了大钱心情好吧,又或者,他正在酝酿着更可怕的东西。 骆星河最先醒过来,身体轻轻一动就咔咔响,全身没有一处地方不疼。 他慢慢坐起身,感觉左边肋骨断了2根,右边断了1根,右臂肿了。 他回想着掉下来时的情景:他的右肘用力的搂着MAY,而且掉下来的时候应该是右边先着地,现在这个胳膊跟废了差不多,几乎不能动。 他艰难的挪动了自己的身体,用伤的不算重的左手刨着地上的另外两个人, “MAY,穆丰,你们怎么样,快醒醒。” 两个人都没有反应。 骆星河赶快摸了一下两人的呼吸和脉搏,还好,还有,起码活着。 骆星河向MAY靠了靠,仔细端详着她:她的头发散乱的铺在地上,额前只留了几缕弯在那里,由于额头上的汗水,头发已经被粘住了,没有了飘逸感。她的脸,有点白,白的不太正常,皮肤很好,但缺从里面透着青色,嘴唇紧紧的抿着,颜色不太好看,嘴角还有点微微发紫,很像古装剧中中毒的样子。 即使这样,骆星河依旧觉得她很美。 骆星河不禁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抹去MAY的湿发,看着她紧缩的眉头,很想给她抚平, ’她现在一定很难受吧。‘ 骆星河有些心疼。 想起从开始接近她的目的,是因为感觉到她可以有办法逃出去;在计划逃跑的那段日子,虽然没有语言交流,但发现这个女孩是专业中带着智慧,勇敢中带着机灵,病态中带着坚强,这是一个让人想靠近,让人想了解,让人想探索的灵魂。 感情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悄无声息的发芽生长,等你发现的时候,已经陷入里面,无法自拔了。尤其是这种 ,在极端环境中,它能给你巨大的力量,大到连你自己都不敢想象。 “呦呦呦------” 伯瑞斯.冯走了进来,后面跟着7、8个全副武装的人。 “骆博士,怎么着,下不了手啊,既然你这么喜欢她,要不要我帮你一下啊。” 骆星河恨恨的看着伯瑞斯.冯这副让人恶心的嘴脸,他受够了。 被关在基地这么多年,他一直小心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因为他想活着,他想出去。 但到了今天,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横竖都是死,也就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总有一天,老天爷会收拾你的。” 骆星河放下了伪装,冲着伯瑞斯.冯咬牙切齿地说。 “哦,是吗,哈哈哈,好啊,我等着呢。 但是现在,我先收拾你!” 说罢,一挥手,几个武装分子把他架到了一台设备上,扣住他的脖子与四肢,拿出一管针剂,里面是白色的液体,直接朝他的左上臂注射了进去。 “你给我打的什么东西?” 骆星河冲着伯瑞斯冯大声吼着。 “你直接给我一枪好了,给我一个痛快。” 骆星河在设备上挣扎着,手脚乱蹬。 “嘘! 稍安勿躁,骆博士。 直接死了,那多没意思啊。 你为了出去,花了这么多心思,简直是太聪明了,我可不能让你的聪明才智白费了。 况且,你这么喜欢我们MAY博士,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嘛,你会感谢我的。 骆博士,等一会儿你就知道它的美妙了。” 这是一种强烈的细胞增殖剂,可以让你在短时间内爆发出身体所以的潜能,但会失去意识,成为被人操控的工具。后果就是,药效过后,你的身体机能会迅速衰退,器官会加速衰老,生命也会跟着缩短。 MAY随着吵闹的声音,慢慢醒过来,头晕的厉害,感觉天旋地转,胃痉挛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严重,身体不知是因为摔的还是其它原因,仍然动弹不得。 “呦,MAY博士醒了,刚好。” MAY脑子不太灵光,一句话听的断断续续的。 “什,什么刚好......” MAY吃力的刚说出几个字,一股胃酸翻上来, “哇——” 吐了一地。 MAY抹抹嘴,眼前的人影逐渐清晰。 “呵,现在才开始起效,也真够慢的。 不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看你们这一对亡命鸳鸯接下来怎么相亲相爱吧。 啊哈哈哈哈哈!” 伯瑞斯.冯的笑声听着让人恶心,更加的反胃想吐。 “MAY,你怎么样,身体还不舒服吗,要不要紧?” 骆星河看到MAY醒了,停止了挣扎,关切地问道。 “哎呀,啧啧啧啧啧,都到这个时候还这么关心你,MAY博士好福气啊。 依我看,骆博士比那个聂远彬强多了,你在这里关了这么久他都没来救你,真是没良心啊。” 伯瑞斯.冯故意挑拨着。 “他压根儿就不知道我被你关在这里。” MAY翻着白眼瞪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是吗? 哈哈哈哈哈。 看来聂远彬什么都没告诉你啊。 几年前,他和他的同伴也是我这里的客人,不过他这个人,太自负,一点都不愿意跟我合作,我也没办法,只好把他关起来,用各种工具和药物伺候他。 不过,他还真是个硬骨头,竟然还是没有妥协,最后还跑出去了,害得我被老板剜掉了一只眼睛。” 说到这里,伯瑞斯.冯表露出了他的凶残,是的,他也不想再隐藏了,积聚在心里多年的恨意涌上心头, “在你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给他发了讯息,我相信他已经破解了,而且正在准备来救你。 所有的武器装置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他来了。 我的这只眼睛,要他用命来偿! 当然,在他死之前,我还要再送他一份大礼,就是让他看着自己拿命来守护的壁画沦为冲突的工具,他拿命来保护的女人在别的男人的身下呻|吟,摧毁他的信仰,玩弄他的女人,让他亲眼看到这些,就算他做了鬼也不会安然吧。 想一想这幅画面,啧啧啧,简直太让人开心了,哈哈哈哈哈。” “伯瑞斯.冯? MAY用尽全力怒吼着: 你这个魔鬼!” 第五十章 能量守恒定律 - 制色 - 跃迁点 细胞增殖剂的效果开始凸现。 骆星河的的面部神经不由自主的抽动着,眼睛没有规律的向上翻,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伯瑞斯冯觉得骆星河的意识模糊的差不多了,就命人把锁住他的扣打开。 骆星河直接瘫倒在地上,同时还在不住的翻白眼,双腿无目的的乱蹬着,但却感觉不到力量;背上像插了钢筋棍,梗着脖子,笔直的向上挺着。 MAY也难受的越来越厉害,身体僵硬,头晕目眩,坐在地上,动不了身。 伯瑞斯冯幸灾乐祸的说: “看看你们俩现在这个样子,一个无意识,一个无行动,一个只会进攻,一个无力反抗,真的是太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MAY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去看着在地下打挺的骆星河, “星河,星河!” MAY冲着那边喊着。 “别喊了,他现在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到你叫的。” 伯瑞斯冯仿佛太无聊了,竟然磨起了指甲。 “你把他怎么了?” MAY强行支撑着自己快要跨掉的身体,呵斥着。 “没怎么,只是给他打了一针而已。” “你这个可恶的死变态,到底给他打了什么东西,把他折磨成了这样?” “死变态? 哈哈哈哈! MAY博士,我太喜欢你送给我的这个名字了。 我告诉你,当年聂远彬也被我打过这个细胞增殖剂。 唉,可是他身体素质真是太好了,打了两针才达到跟骆星河一样的效果。” 伯瑞斯冯说起当年做过的事,简直是骄傲至极。 “什么?” MAY一听, ’当年竟然也被伯瑞斯冯注射过药物,这个药物到底会对哪里造成伤害,他是怎么恢复的,有没有后遗症?’ 一连串的疑问从她脑子划过,搞的她的头疼的像被人用锯子锯开了一样。 “你说,你当年还给他用了什么?” MAY觉得知道的越多,脑子里的裂缝越大。 但事关聂远彬的过去,她控制不住的想要问一问。 “没什么,就是我这里的工具药物都给他试了一遍而已。 我上次见他,还是那么英俊的一张脸,看来后遗症还没有发作。 如果有一天你早上醒来,发现身边睡了个老头,你可千万别意外啊,哈哈哈哈!” ‘怎么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的存在。 聂,你当年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你又是怎么逃出去的? 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聂,我现在好难受,你什么时候才回来救我? 不,不要,你不要来! 这次你可千万不要来救我,千万不要来!’ MAY从没有像此刻这样纠结过,一方面她渴望聂远彬从天而降,像个盖世英雄一样把她救出去,同时又希望聂远彬不要来,这样的地狱,进来容易出去难,万一出不去了,还要再搭上一个人。 “我真的太难受了,伯瑞斯先生,你有止晕止吐的药吗?” MAY因思考过度,脑子像被五马分尸一样的疼,连抬头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药,我当然有,但现在还不能给你,我要等着看一出好戏。” 说完,邪恶的一扬嘴角,MAY感觉到,接下来的事情会非常的糟糕。 骆星河像走完流程一样,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MAY博士,想不想看看细胞增殖剂的效果?” “嗯?” MAY勉强支撑着脑袋,望向骆星河。 “骆博士,把你面前的这几个人都打到。” 骆星河就像被输入了指令的机器人,不假思索的朝那几个武装人员走过去。 几个人见状,各自摆好了迎战的架势,看着文弱的书生,想必也没什么本事。 骆星河单手揪起一个185cm的大汉,直接一个过肩摔,大汉竟然毫无还手之力的直直的被摔在地上,躺了半天都没爬起来。 其他人见此情形,一下就慌了,没想到这个药能带来如此大的爆发力,这绝对是突破人极限的力量。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当你在某一方面特别突出的时候,那另外一个方面就会很弱,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此消彼长。那以他现在的力量,肯定就需要身体里别的什么东西来转化了,而且量肯定不会少。 几个武装人员互相对视了一下,如果一个一个上,肯定不是他对手,那就干脆一起上吧,速战速决。于是乎,几个经过训练的武装人员一哄而上,想一击击倒骆星河。但是没想到,骆星河在药物的作用下,除了力量的爆发还有敏捷度的提升。 他迅速的躲闪开围攻,以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移动到一个人的背后,用力一脚,直接踢破他的内脏,一口鲜血从这个人口中喷出,当场死亡。 剩下的其他人被这样的情景红了眼,一起冲上来,把骆星河死死的压在地上,用力的踢打。 骆星河的衣服被撕的支离破碎,身上被打的血肉模糊,每一拳都打在他身体上柔软的地方。 但他仿佛就跟不知道疼一样,一声不吭,而是试图挣扎着站起来,继续与他们厮杀。 “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停下来,我求你们了,求你们了。” MAY强忍着身体上巨大的不适,使劲全身力气喊着,但声音小的,就在他隔壁都听不到。 “好了,停下。” 剩下的几个人正在打的上头的时候,伯瑞斯冯下了口令。 所有的人都停了手,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骆星河被打的已经没了人形,但他任然挣扎着,摇摇摆摆的站起来,等着伯瑞斯冯输入下一条指令。 “怎么样,精彩吗?” MAY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 ‘他本来可以成功逃脱的,却为了要带自己一起走,又被困在了这里; 本来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别折磨成一个没有意识、没有感知的怪物; 都怪我,身体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问题,自己没有跑掉就算了,还连累了别人,’ MAY心里有深深的罪恶感。 她感觉自己已经不会思考了,这么强力的药效,瞬间激发潜能,这要用什么来当代价!MAY细思极恐,不敢再往下想了。 “MAY博士,下面轮到你了。” “你要干什么?” MAY惊恐的看着伯瑞斯冯那半笑不笑的样子, “干什么?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要看看你们这对亡命鸳鸯在生死关头是怎么欲|仙欲死的,我要让聂远彬死不安宁,哈哈哈哈。 骆博士,去吧,做你想做的事吧。” 这是MAY自出生以来,听到过的最可怕的笑声。 骆星河踉踉跄跄的走向她,MAY这才看清楚,他的小腹被斜割了一个口子,血还在”突突”的往外冒,顺着腿往下流,但他似乎没有要管的意思,就好像肚子里有个造血机,可以源源不断的供应血液一样。 “星河,星河,你醒醒。” MAY对着他边哭边说,虽然她知道此时的骆星河什么也听不到。 “星河,别再过来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我是MAY,我是MAY!” 此时的骆星河眼里已经没有了璀璨星辰,只有一团漆黑,毫无生气。 MAY本来就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被此时力大无比的骆星河轻轻一推,后背重重的铺在了地上,疼的起不来了。 骆星河两腿分开,从她的身上跨了过去,毫无意识的俯下身去。 “砰!” 骆星河在俯身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栽倒,不动了。 “星河,星河你怎么了? 星河!” MAY哭着,摇着压在她身上的骆星河, “伯瑞斯冯,你这个禽兽,你为什么要这样,我要你偿命。” “这个没用的骆星河,本来想让你爽一下呢,谁让你自己不争气。” 伯瑞斯冯看了一下时间, “38分41秒! 聂远彬当年59分18秒的成绩至今无人能破啊。 MAY博士,你放心,他死不了,只是药效过去了。 没能看到你们行快乐事,我深表遗憾。 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其他的。 等他醒了,我们接着玩。” 第五十一章 展开营救 - 制色 - 跃迁点 聂远彬和左泽京、颜文博、欧游、许诺一行人下了直升飞机,抹黑在戈壁中行进。 “老大,这一眼望去都是平的,你确定坐标没错?” 欧游看着眼前黑漆漆、平坦坦的荒漠,不禁发出了疑问。 “是啊老大,你当时也就是一进一出,会不会连自己也记错了?” 左泽京也跟着问道。 “我们到蓝焰军团的第一课是什么?” 颜文博义正言辞的说。 “辨识方位!” 欧游和左泽京一起回答道。 “你们及格了吗?” 颜文博又问。 “很荣幸,我及格了。” 左泽京的口气很是得意。 “我也及格了。” 欧游也同样得意。 “你们知道老大多少分吗? 满分100,老大99.5,那0.5分是考官硬扣下来的。 当时,考官让大家把眼睛蒙上转几圈以后,指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其他人,转几圈以后,下来都是头晕脑胀,起码要在原地调整3秒钟以上才能开始寻找方位。 老大转完以后,马上就指出了四个方位,而且完全正确,就像用方位器做了定位一样,考官觉得他不可能这么准,于是又让他重复了一遍,结果老大还是完全正确;考官连续让他做了3次相同的测验,每次都完全正确,没有偏差。 从生理学上讲,脑电波对方位的辨识在回射的过程中有衰减,而老大当时的表现可以说违背正常的生理现象。 考官觉得他在作弊,但苦于没有证据,所以硬扣了0.5分下来。 老大辨识方位的能力超出你们不是一个量子级,所以你们就别在这唧唧歪歪了。” 颜文博给了所有人一个论证,顺便把聂远彬摆上了能力巅峰的位置。 “哇,老大,你简直太厉害了,我对你的崇拜,又升了一个量子级。” 左泽京秒变马屁精。 “我也是,我也是。” 欧游也加入到了马屁精的行列里。 “嘘,闭嘴。 隐蔽。” 聂远彬似乎发现了情况,立刻发出警告。 几个人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人,1秒钟,全部以平铺姿势倒地。 “前面有东西在晃,确认一下是什么。 欧游,启动红外扫描。” “是,老大!” 欧游拿出红外扫描仪,连接上AI眼镜,调节扫描距离,发射扫描光线,等待数据传输。 “老大,是个活物。” 欧游看着眼镜上传回的数据,经过分析,得出结论。 “野兽?看走路的样子不像。” 左泽京试图发挥着他千里眼的”特异功能”。 “是人!” 欧游根据显示的数值,确认了活物的品类。 “这个地方,在这个时间,不应该有人在活动。 放出红外遥感器,确认一下。 如有任何可疑,直接射杀。” 聂远彬下了通缉令。 “明白。” 欧游取出一个微型设备, “连接数据接口,打开摄像头,启动实时数据传输网络,设置紧急自爆程序,放出微光一号。” “嗡——” 设备起飞,向着目标飞去。 几个人趴在地上,等着传回的信息。 “嘀——” 眼镜屏幕上显示出了信息。 “老大, 摄像传回的是个人形,数据显示,身高165cm,骨密度3.18,看样子还是个孩子,怎么办?” “我曾经在加那热基地见过一个孩子,那时他还小,我不确定这个是不是当年那个孩子。 先不射击,我们过去看看。” 伍莱在人工智能系统重启完成的最后时刻逃出了地下城,凭借着跟随伯瑞斯.冯多年的人情面,顺利混过了地面守卫,投入了茫茫荒漠中。 他已经多年不曾呼吸过自然的空气,每天在那机器过滤过的空间里,突然出来,感觉空气清新的有些呛人。 伍莱看着四面一样的风景,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自己到底要到哪里去,就在外面茫无目的的奔命。 一个身影从伍莱面前闪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面朝黄沙,摁倒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 欧游一条腿跪压在他的后背,一只手把他的两个手反背过来,死死的锁着,另外一只手拿枪抵着伍莱的后脑勺。 伍莱在摔倒的时候脸先着地,吃了一嘴的沙石,此时正在挣扎着往外吐。 “说话,不说话就弄死你。” 伍莱赶忙摇摇头,和着嘴里还没吐完的沙石,含混的说着: “别,别,别开枪, 我,我叫伍莱。” “你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 “我,我刚从加纳热基地逃出来。” 几人一听,刚从加纳热基地逃出来,都望向聂远彬。 聂远彬蹲下身来,一条腿屈膝跪在地上,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就你一个人吗?” 伍莱觉得此人的声音很熟悉,好像听过,但他不敢确定,毕竟他没有走出过基地,也不认识外面的人。 “我,我们有,有5个人,一起,一起计划从基地逃跑。 在,在逃跑的过程中死了一个,还有3个人。 我出来以后就没见过他们,也,也不知道他们出来没有,是,是死,还是活。” 聂远彬一听,心立刻就紧了。 他有预感,MAY就在这5个人当中。 但是,这个孩子刚才说半路死了一个,会不会…… 聂远彬第一次有害怕的感觉,他好怕听到那个魂牵梦萦的名字。 “我,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是真话。 我虽然在基地,待,待了很多年,但我没有害过任何人。” 伍莱着急的话都有点说不清,再加上嘴里的沙石还没来得及吐干净,更是说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用尽了力气才逃了出来,可谁知,刚出狼窝,又被一伙身份不明的人抓住,运气着实不好。’ 伍莱心里想着。 “加纳热基地的防御系统都是人工智能,就凭你一个,还没发育的娃娃,怎么出来的,哄谁呢。 欧游,准备射杀。” 聂远彬吓唬着伍莱。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 我们是屏蔽了基地的人工智能系统才跑出来的。 我在基地多年,熟悉基地的地图和AI检修时间,我们就是利用了这个空隙跑出来的。” 被聂远彬一吓,生死当前,伍莱说话也变的利索了。 “那我问你,死了的那个是谁?” 在问这句话的时候,聂远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气也在胸腔里吊着。 “那个人叫董艺山,是一个画师。 他在最后爬梯子的过程中,因为没有踩稳,掉在了升降梯的顶上,被高压电流击中,死了。” ‘啊,不是那个名字,不是那个名字。’ 听到这里,聂远彬总算是放下了吊着的那口气, ‘起码,她还活着。’ “那另外3个人是谁?” 聂远彬继续盘问。 “一个计算机专家,叫穆丰,这次就是他屏蔽了基地的人工智能系统; 还有一个材料物理学专家,叫骆星河,他发明了一种黑色的、像芯片一样的材料,屏蔽了我们手上的这个AI智能监测手环,才让系统无法定位我们; 还有一个,是一个化学博士,叫MAY LI,整个逃跑计划就是她在联络和策划。” 聂远彬终于听到了MAY的名字,果然,她就在逃跑的队伍里。 聂远彬看着欧游,欧游看了一下眼镜上显示的数据,摇了摇头,意思是伍莱没有说谎。 欧游的手套上安装着极微型测谎仪,在按倒伍莱的时候,它就已经被打开了,测试着伍莱说过的每一句话。 聂远彬示意欧游放开伍莱。 伍莱被欧游巨大的控制力压的像被反绑了的螃蟹,费了好半天劲才把自己的胳膊腿儿理顺了。 他站起来,抬头看见5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清一色的185cm以上,全副武装,腰上别着无线数据收发器,手拿激光枪,肩上背着远程激光***,头戴钢盔,眼睛上戴着AI眼镜,耳朵里插着无线耳机。 “你们,是来救人的?” 伍莱试探着问道。 “能跟我们说一下基地现在的情况吗?” 经过测试和观察,聂远彬解除了对伍莱的防备,缓和了语气。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伍莱很好奇。 这么多年,除了组织里的人,从来没有外人找到过这个地下城,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是当年从基地逃走的那个人?” 伍莱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聂远彬一愣, “你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 我被关在小黑屋的时候,你还给我送过饭。” “没错,就是我,我叫伍莱。 你们是来救MAY博士的吧。” “你怎么知道?” 欧游好奇的问。 “自从上次你们逃走以后,这么多年,基地没有外人来过。 MAY博士才被抓来没多长时间,你们就来了,所以我猜,你们是来救她的。” “她现在怎么样?” “她在爬梯子的时候,身体好像出现了问题,是骆星河博士一直背着她往上爬。 后来,基地的人工智能系统重启,我是第一个出来的,他们也就在我下面2-3格的距离。 但是我出来后,一直没找到他们,我不确定他们是出来了还是没有出来。” 聂远彬听到这里,心又揪成了一团。 如果他们出来了,只是一时没找到方向,那还有机会;如果被抓回去,想想伯瑞斯.冯那些变态的工具与药物,他都不知道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如果现在把这些用在MAY的身上,再加上撒旦的毒液…… 聂远彬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欧游,让微光一号马上搜索方圆20公里,看有没有他们的踪迹。” “是,老大!” 第五十二章 唤醒剂的召唤 - 制色 - 跃迁点 “嘶—— 好疼!” “你怎么样?” MAY听到动静,转而看着在地上扭曲的穆丰。 “穆博士醒啦,怎么样,睡的还舒服吗?” 伯瑞斯.冯像发现了新玩具一样开心。 “我的腿,动不了了。” 穆丰吃力的吐出了几个字。 “是吗,让我看看。” 伯瑞斯.冯走过去,用力一脚,跺在穆丰的膝关节上。 “啊—— 啊,啊——” 穆丰疼的放声大叫。 刚叫了两声,就过来两个武装人员,伸手把他的嘴一捏,后面的声音硬硬的给憋了回去。 “这叫声,太难听了。” 伯瑞斯.冯用小指掏了掏耳朵,表示很不爽。 “你这双手,太讨厌了,竟然能把我的监控系统屏蔽了。 留着它,我不放心。” 说完,一挥手,又上来两个武装人员,一个人把他的双手铺平按在地上,另外一个人拿来一块像钢板一样的东西,二话不说, “啪——” 一个垂直的重力加速度,百分百面积全接触的拍在了穆丰的双手上。 穆丰连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又晕了过去。 “就这样就晕了? 真没意思! 还是骆博士更有乐趣啊。” 伯瑞斯.冯边说边走到药品柜旁边,取了一支里面有淡黄色液体的针剂, “试试这个吧!” 他一针扎在了骆星河的身上。 “伯瑞斯.冯!” 这是MAY第一次直呼他的全名。 “你又给他注射什么?” “MAY博士,别激动,情绪波动这么大对身体不好。 这只是一针唤醒针,通过对脑皮层的刺激,把昏迷的人强行唤醒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年聂远彬不知道用了多少。” MAY听到这些,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哇——” “哇哇——” 她连续吐了好几口,满口的胆汁苦的让人打颤。 “哎呀,真是扫兴。” 伯瑞斯.冯捂着鼻子说: “本来想看现象版的,现在这个味道,我实在是没有心情。 没关系,我就从屏幕里看好了。 你们,尽情享受。 哈哈哈哈哈!” 说完,站起来走了。 几个武装人员,抬着尸体,架着刚才被骆星河打伤的男人,跟着伯瑞斯.冯一起走了出去。 被注射唤醒剂的人,无论昏迷的有多深,伤的有多重,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醒来。 醒来后,会有短暂的记忆加强,欲望膨胀。 不多时,骆星河慢慢睁开了眼睛。 唤醒剂会把人所有的记忆都加强,包括对疼痛的记忆。 摔断的肋骨,加上刚才用尽全力打斗,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细胞增殖剂过去以后,神志恢复清醒,再加上唤醒剂的效果,才知道身上的伤,疼的像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开膛破肚一样。 汗水瞬间爬满了骆星河的全身,快速凝结成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肌肉线条滑落下来。汗水和着血水,给伤痕累累的身子,勾勒出了男人上半身的优美弧线。 MAY看着骆星河疼痛难忍的样子,有一点微微的心疼,毕竟是因为自己把他连累了,才让他受了这么多苦。 MAY使劲的把身子往骆星河身边凑,但在直线距离上也不过移动了5公分而已。 她伸手,摸着骆星河正在流血的伤口, “很疼吧。” MAY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对不起,我又让你伤了一次。” 骆星河本来疼的呲牙咧嘴,听到MAY的这句话,仿佛像打了一阵止疼剂,伤口不像刚才那么撕扯着痛了。 他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虚弱的说: “别哭,我不疼。” MAY看着假装坚强的骆星河,也破涕为笑。 两个受伤严重的人, 面面相觑, 一个吐的面色苍白,一个被打的浑身是血,在巨大的肉体的摧残下,脸上都露出了极为温暖的笑容,显的如此迷人。 “咔嚓!” 伯瑞斯.冯把刚才的监控画面保存了下来,通过人工智能扩音器说: “啧啧啧,我都要被感动的哭了。 我相信聂远彬看到,一定也会感动的。” “伯瑞斯.冯,我告诉你,聂远彬是不会来的。 我跟他只是刚认识不久的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其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想利用我来打击他,没找对人!” “哦? 是吗? 那就等他来了,你当面跟他说。 不过,刚才那个画面我已经帮你拍下来了,万一你等不到他来,我会帮你跟他说。” “你——” “哈哈哈哈!” 伯瑞斯.冯的笑声一直在MAY脑子里盘旋,就像龙卷风,搅动着她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 “释放干扰信号, 入侵基地网络, 屏蔽监控系统, 放出微光一号。” “呲——” “呲呲——” “呲——” ...... 在微光一号的辅助下,颜文博准确无误的扫平了地面武装守卫人员。 “最后检查一下通讯设备。” 几个人做了最后的连接调试,通讯畅通,无其他信号干扰。 “OK,走!” 聂远彬话音一落,带头钻入了地下城。 地下城的出入口应该不止一个。 他们看到的向下的通道,并不是伍莱说的升降梯间的垂直梯子,也不是当年聂远彬逃出来时的转角架空楼梯,而是一个回旋型的,像小孩子玩的滑楼梯一样的一条路。 聂远彬把眼前的景象通过AI眼镜传输回了欧游的设备上, “这个不是我当年出来的路,分析一下,这条路是否安全,下面有什么。” “好,马上进行图像分析。” 蓝焰军团的设备是国内顶尖的,但有些大型设备无法随身携带。 况且,这次行动属于”私人定制”,组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不会计较他们调走了一些运输装置和武器装备,但也不会任由他们把所有的设备都抬走。 “老大,图像的信息量太大,我们携带的设备运算效率不够,我马上传给沈博士,请他帮忙。” “欧游,你TM能快点吗,我们在这儿玩命呢。” 左泽京一向不怎么看得起这些技术工种,总觉得他们就是靠脑花吃饭的,要是真打起来,分分钟就被撂倒了。 “闭嘴! 有这功夫,仔细看一下周围。” “是!” 左泽京瞬间把自己禁了言。 许诺凑到聂跃彬跟前, “老大,基地这么大,我们不知道MAY博士被他们关在哪里。 我一会儿先去药物室搞点药,万一伯瑞斯.冯给MAY博士用了那些东西,这些药品在市面上又买不到,虽然不一定完全有效,但我们可以拿来救急。” “好,保持通讯,实时汇报位置,注意安全。” “明白!” “老大,结果出来了。” 耳机里传来欧游的声音。 “说!” “这条路上都是电流互感器装置,而且是激活状态,你们不能走。” “难道你让我们飞吗?” 左泽京忘记了刚才被禁言的状态,脱口而出。 “我分析过了,两边没有,你们从扶手上下去吧。 记住,到了底,不要急于落地,先检测一下地下的装置再做决定。” “老大,我先来。” 聂远彬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许诺把激光枪别到腰后,一跃而上,头朝下,翻身趴在扶手上,两腿一夹,像坐过山车一样,滑向地下城深处。 聂远彬和左泽京紧随其后,相继消失在垂直的空间里。 第五十三章 疼!好疼! - 制色 - 跃迁点 “实时图像传输。” 许诺按了一下AI眼镜。 “接收, 输入, 图像分析, ...... 分析结果安全,可以落地。” 得到欧游的信息,3个人从扶手上跳下来。 “接下来,我们3个人会分开行动,大家随时汇报坐标。 干扰信号坚持不了多久,我们速战速决。” “是!” 许诺从左边的那条路往里走。 他跟着徐丽来过多次,对基地是熟悉的,去药物室就是这条路,他要去找撒旦的毒液的抑制药物。 为了不引起队友的怀疑,他用眼镜上的微型摄像机实时拍摄着路况,传给欧游进行分析。 左泽京在进来之前,做了充足的数据分析,虽然进来的地图和聂远彬给的不一样,但也大致清楚基地里面有哪些防御设备,他是可以完全避开的; 况且,欧游已经入侵了加那热基地的网络,也释放了干扰信号,只要不遇到活物,暂时没什么大问题。 “嘶——” 耳机里传来欧游的声音, “老大,微光一号已经搜索完毕,未发现MAY博士与其他人的踪迹。” “好,知道了。” ‘MAY,你到底在哪里?’ 曾经参加过多次营救任务的聂远彬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启动微光二号,进行远程搜索,注意躲避激光装置,注意避让防御人员。” 聂远彬释放了微光二号红外探测设备在前面开路,他跟在后面。 密室里,骆星河艰难的把自己和MAY拖到靠墙的地方坐下。 “你说,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我不知道。” MAY此刻的情绪是再复杂也没有了。 “如果就这样死了,好像人生还缺点什么。 不如我们......” 星河转过头去望着MAY, “不如我们什么?” MAY问。 “不如我们,在一起!” “呵——” “呵呵——” MAY断断的笑了几声, “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开这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喜欢你!” “喜欢不喜欢的,已经不重要了,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也已经是生死之交了。” “哈哈哈。” 两个人微弱的笑声,却是发自心底的光。 “嚯,这基地的防御系统简直厉害,已经可以和我们的最高战斗力媲美了,不得了不得了啊。” 欧游一边看着几个人同步传回的图像和数据,一边感叹着。 “这几年,伯瑞斯.冯赚了不少钱,基地的防御系统又升级了。 如果没有组织的干扰技术支持和微光二号,恐怕还没走进地下城就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喂喂喂,你们眼里就只有组织和微光,我就不算个力量人物吗?” 沈奕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带着浓重的柠檬味。 “算,当然算。 刚才多亏沈大博士鼎力相助,不然,他们到现在还在基地门口晃悠呢。” 左泽京在拍马屁方面的技术那是军团里无人能比的。 “这还像句话。” “哔——” AI眼镜上的红灯亮起。 “有情况!” 聂远彬立刻提高警惕,全神贯注观察周围的情况。 “左泽京、许诺,发送定位。” “我已看到出口,但不知道出口那边是哪里。” 左泽京说。 “我已抵达药物室门口,取到药品后,马上与你们汇合。 抱歉各位,刚才的不小心碰到了腰里的收发器,我马上设置复原。” “哎呀,虚惊一场。 哥们儿,你这是久了不出任务,动作都生疏了吧。” 左泽京只要抓到一点小事情,那编排人的话能翻出花儿来。 “行了,大家动作快点,我们时间不多。” 聂远彬紧绷着神经,继续向前走。 “星河,你怎么了?” 刚才还在开玩笑的骆星河,突然,脸开始发红,他用力抓着身上的皮肤,也不知是痒还是疼。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上,又多了几条血痕。 “我,我难受,这里难受。” “这里吗?” MAY顺着骆星河的手,指向的是心脏的位置。 MAY伸手帮他揉顺着,希望能让他感觉舒服点。 “我,感觉身体在膨胀,有一种难以忍受的躁动感。” 骆星河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抓着自己的皮肤,新痕旧伤,让原本完美的线条变模糊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 你说的膨胀是什么意思? 怎么样能让你舒服点?” 骆星河猛的转过头,眼睛里有一团火,感觉马上就要烧着了, “我想要你!” MAY被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吓的本来就难受的颤抖的身体更加的抖的厉害了。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骆星河,眼里充满了说不出的委屈与害怕。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我怕我控制不住。” 骆星河把头扭向一边,紧闭双眼,尽量的不去看身边这个女人。 ‘如果,可以趁着这个机会……’ ‘不可以,不能,不行!’ ‘你真的不想吗? 你真的控制的住吗?’ 骆星河在道德与欲望之间,用被药物吞噬的所剩无几的那点理智反复挣扎着。 ‘我,我,我...... 我控制不住了!‘ 骆星河转过头来,把自己身上仅剩的几片残布拉扯下来, “星河,你,你.......” “老大,我现在在实验室里,到处都是管子烧杯,应该是做化学实验的地方,估计是MAY博士之前工作的地方。 但是我检查过了,这里没有暗道和密室,他们应该不在这里。” “老大,一些药品我已经拿到了,但上面的标号我不确定是不是新品种,效果如何。 你那边怎么样,找到MAY博士没有?” “我已经走出通道,前面没路了。” 聂远彬说话的声音很低沉。 “什么意思?” 左泽京问道。 “这里应该是个加了密的内室。 微光二号进行加强扫描。 欧游,你好好分析一下扫描数据,并同步给沈奕。” “好的,老大。” 1分钟后。 “老大,你的2点方向,右上30度角,电子锁在那里,给我一个放大的图像,我来解开。” “微光二号,强力扫描,图像放大。” “OK,搞定。” 一扇跟墙一样的隐形门打开了。 “同步坐标给许诺和左泽京。” “许诺收到!” “左泽京收到!” “星河,你冷静,你别这样。” “我冷静不了,我难受。” 骆星河用还能动的那只手,一把抓住MAY的脖子,使劲往面前一送,MAY毫无反手之力,只能被他这样揪扯着。 MAY知道他本意不想这样,是因为药物的原因,他控制不了自己。但是,也不能任由他发挥,随了那阴阳眼的愿。 而且,她不能这样被欺负,不能让聂远彬难受。 MAY既不知道这药效还要坚持多久,也无法推开骆星河。就在骆星河头落下来的瞬间,MAY把头一偏,用尽全力,一口咬在了骆星河的脖子上。 “啊—— 疼!” 刚进来的聂远彬听到了骆星河的惨叫。 “密室有人!” 聂远彬在通讯频道里说。 “老大小心,我们马上就到!” 聂远彬隐藏在门后,把枪架起,随时准备射击。 他慢慢的探出头,看见MAY正咬着骆星河的脖子,殷红的鲜血从MAY的嘴角溢出,顺着骆星河的侧颈流了下来。 聂远彬一愣! ‘她这是......’ “老大小心,密室的监控我没有屏蔽!” 耳机里传来了欧游警告声。 “聂远彬! 你还真是厉害啊,都到了我的密室了! 人工智能防御系统是怎么回事,都死了吗?” 密室里传出了伯瑞斯.冯穷凶极恶的咆哮声,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第五十四章 你,终于来了 - 制色 - 跃迁点 心中所想,终于成为了眼前所见。 那一次次百转千回的挣扎与纠结,一次次夜深人静的回味与思念,都在这一刻成为了最普通也最动听的一句话, “MAY,我来了!” 多么熟悉的一个声音。 MAY松开了嘴,看着身姿挺拔,制服加身的聂远彬, “你,终于来了。” MAY哭的泪如雨下。 她的盖世英雄终于身披铠甲,从天而降,化身为守护正义的战士,将她带出这地狱般的牢笼,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你怎么穿成这样?” “这个回头再说。” 聂远彬说话的语速有些快,却很温柔。 “你能走吗?” “我,我......” “来,我背你。” 聂远彬毫不费力的把MAY拎起来,扶上了肩头。 “老大!” “老大!” 左泽京和许诺赶到。 聂远彬指着地上昏死过去的穆丰和发狂中却又想极力克制的骆星河, “给他们一人一支清醒针,带走!” “是!” “欧游,加强信号干|扰,打开微光二号防护罩互送我们出去,让直升机过来,准备接应。” “是,老大!” “聂远彬,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人工智能,发射激光射线,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啾——” “啾啾——” “啾——” “怎么回事?这些激光设备怎么都不听使唤,只有这么几个口在发射,其它的呢?当时布置的跟网一样的发射口,怎么到这时候就给老子掉链子呢?” “伯瑞斯先生,他们释放了干扰信号,我们的人工智能受到了严重影响,大部分的人工智能现在接收不到指令,就只有这几个可以勉强执行; 另外,我们的监控设备也被他们破坏了,现在监测不到他们到底在基地的哪个地方。” “TMD,你们找的什么人安装的这种破人工智能程序,钱没给够吗?还是你们都给老子私吞了,啊?” “没,没,没有啊伯瑞斯先生。 这人工智能设备的研究和升级可都是您一手操办的呀,这,这可不怪我们呀。” “行了,别给老子说这些了。 把人工智能防御系统等级降到最低,我们没有防护罩,别被自己的激光射线突突了。 所有基地守卫,但凡是个活的,都给老子上,他们就那么几个人,还带着几个拖后腿的,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飞出去。” “是!” “可是老大,我们没有护具,只有肉,这样出去,我们有胜算吗?” 一个五大三粗的守卫问。 “防御级别的密度降到最低了,已经从网兜变跳绳了,这你TMD要是还能被打中,你就自己去死吧。” “是!” 收到指令,为数不多的基地武装守卫开始分散出去抓人。 “颜文博,我们已经到出口了,准备接应。” “没问题老大,都已经准备好了。” “欧游,你通过基地网络跟里面的那些专家们说,我们来救他们出去,让他们到实验大厅集合,快,他们只有3分钟时间。” “好嘞!” “聂,你,还要回去?” MAY的眼睛又湿润了。 “我去把里面剩下的人带出来就走。” “聂,我害怕……” 聂远彬摸了摸MAY的头,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那我在这等你回来一起走。” “你先走,伍莱已经在直升机上了,我把事情做了,就回来。” “聂……” MAY很想说你不要去,虽然不知道聂远彬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但看着聂远彬坚定的眼神和熠熠生辉的肩章,她知道,聂远彬一定有他要守护的东西。此时把这些话说出来,只会增加聂远彬的心里负担。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能让他有任何的顾虑。 她努力的把脖子伸过去,在聂远彬的脸颊轻轻一吻, “好,那我回去等你,你自己小心。” 聂远彬知道,这是MAY无言的担心。 他点点头,转身又进入了地下城。 “欧游,开始通知,我们3分钟以后去接他们。” “是!” “靠,他们竟然利用老子的系统这么明目张胆的救人,简直是岂有此理,走,都给我去实验大厅。” 伯瑞斯.冯带着他所有的基地护卫去了实验大厅。 “老大,那些专家们手无寸铁,我们这样大张旗鼓,伯瑞斯.冯这种疯子也许会直接把这群人都杀掉。” 欧游有些担心的说。 “这些专家们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现在就是他们锻炼四肢最好的时候。 到时候,能活还是不能活,就只有看他们各自的运气了。” 在聂远彬送MAY回直升机的过程中,许诺已经提前回到了基地。 本来,他想先找到伯瑞斯.冯去取他的眼睛,听到欧游的声音,他改变了路线,转身来到了实验大厅,把按时到达的专家们组织了起来。 “左泽京,1号通道,7个人,交给你了。” “好!” “颜文博,3号通道,5个人,交给你了。” “好嘞。” “还有9个人没有到,估计有危险。” 许诺在通讯频道中汇报着。 “我把微光一号带来了,它的远程射击可是目前最牛的技术了。” 颜文博一手接走了5个专家,一手把微光一号交给了许诺。 “替我谢谢欧游。” 许诺接过微光一号,就像骑士得到了圣剑一样。 “不用谢,他只要你活着。” 许诺笑了笑,拍了拍颜文博的肩膀,交接完成后,又返回了实验室。 果然,伯瑞斯.冯和他的人带着那9个科学家在实验大厅,气的满脸通红,就像一只喝了酒的猴子,上蹿下跳。 聂远彬开启了微光二号的防护罩,站在他的对面。 “聂远彬,这么多年了,我们的账该好好算一算了。” “对,我也觉得该好好算一算了。” 聂远彬不咸不淡的回答着。 “你不是要救人吗,你不是有信仰吗,你不是要保护你的壁画和你的女人吗? 我今天就让你的信仰在这里崩塌,顺便留下你的命!”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关闭你的防护罩,卸下武装,否则,我1分钟杀一个人。” 伯瑞斯.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凶残。 “微光一号,准备射击。” 许诺暗暗地启动了微光一号的射击装置。 “嗞——” “嗞——” 两个专家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音,就被伯瑞斯.冯身边的武将人员用激光射线刺穿了心脏。 聂远彬的脸冷冷的,看不出来有任何情绪。 “你还真是冷血啊。” “噗通——” “噗通,噗通——” “噗通——” 伯瑞斯.冯身边的武装护卫也接二连三的倒下了。 “这是什么,从哪里来的激光射线? 奶奶的,谁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出现。 “老大,你先撤吧,MAY博士等着你呢,这里我来处理吧。” 许诺在通讯频道里说。 “老大,你们快点,我这边信号干扰快只撑不住了,赶快出来吧。” “许诺——” 聂远彬整理了一下耳机,小声说着。 “老大,别说了,我明白,放心,我会回来的。” “好,我在直升机上等你。” 聂远彬看了伯瑞斯.冯一眼,什么也没再说,在防护罩的保护下,退出了实验大厅。 伯瑞斯.冯刚想去追, “嗞嗞——” 两道激光射线又撂倒了他身边两个人。 “TMD,老子就没受过这么窝囊的气。 这些该死的人工智能,关键时刻还TM没人好用。 你TMD是谁,给老子出来。” 还是没有人现身。 “许诺,快点出来了,还有30秒,干扰信号就要失效了。” “知道了。” 许诺很淡定了回复了一句。 此刻的许诺,并不想也无法跟着他的战友回去了。 他已经找到了撒旦的毒液的特效药,接下来,只要拿到伯瑞斯.冯的眼睛,他这次来的目的就圆满了。 “微光一号,展开攻击!” “嗞嗞嗞嗞嗞——” 微光一号连续发出密集的激光射线。 “隐蔽!注意隐蔽! 奶奶的,这他妈什么玩意儿这么厉害!” 伯瑞斯.冯转头一看,他的那伙儿武装人员已经倒下了一大片,所剩无几。 “这群废物TMD躲都不会躲,都给老子死翘了,妈的。” “老大,干扰解除了!” 伯瑞斯.冯身边一个技术人员说道。 “靠,终于恢复了。 给老子打,狠狠的打!” 微光一号承受了高密度大能量的激光打击, “防护罩破损,60%,30%,15%,微光一号能量不足。” ...... “微光一号能量耗损完毕,进入休眠。” “哈哈,出来吧,你的武器已经没有能量了。” 第五十五章 许诺落幕 - 制色 - 跃迁点 许诺从角落的钢架后面走出来,帽子压的很低,右手拿枪架在左手的小臂上,瞄准着眼前的猎物。 伯瑞斯.冯左摇右晃的观察着帽檐下面的脸,从帽檐和枪的缝隙中,看到了冷峻且熟悉的眼神。 “原来是你,影子!” “许诺,听得到吗? 不要恋战! 欧游已经彻底攻入了基地的武装设备系统,发现基地装有自爆装置。 他已经通过远程操控启动了自爆装置,基地将于5分钟后爆炸,你赶快出来。 许诺,听到回复! 喂,许诺,你听到了吗? 许诺, ......” 左泽京在通讯频道里反复呼叫着。 许诺把耳机从耳朵里摘下来,扔到了一边。 “我们协议一下,我不想杀人,我只是想赚钱,我有很多钱,我可以分你三分之一,不一半,怎么样,够你过下半辈子了,你放我走,你们蓝焰军团给不了你那么多。” “告诉我,你的眼睛里有什么秘密?” 伯瑞斯.冯一怔, “你是怎么知道的?” “影子!” 徐丽突然出现,引得许诺一阵慌乱。 “小姐? 你怎么来了?” “徐丽,真没想到,你竟然跟蓝焰军团的人混在一起。” 伯瑞斯.冯趁机挑事。 “你是蓝焰的人?” “小姐,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我是......” 伯瑞斯.冯看他们说的胶着,伺机扭头跑了。 伯瑞斯.冯虽然不喜欢参与武装冲突,但他也不是个毫无用处的软蛋。他的身手,是可以与蓝焰军团最厉害的军人媲美的。 但是他无心恋战,许诺本身不差,再加上徐丽,二对一他没有胜算,所以走为上策。 “小姐,他跑了!” 说罢,两个人一起追了出去。 走到分叉路口,他们停了下来,不知该往哪条路去追。 “小姐,他从这里消失了。” “你为什么会是蓝焰的人,你没有失意对不对,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情?” 徐丽心里想不过。 自从给霍尔夫做事,她就没再相信过谁,也没对哪个男人动过情。 影子是个例外。 他太特殊了。 徐丽交代的事情,从未失败过; 真正的关心,从未减弱过; 话不多,但始终在她身边; 这种信任、依赖、在意从1000多个日日夜夜中慢慢渗透、凝聚、溢出,道现在,徐丽想抓住他,抱紧他,拥有他。 但是,他竟然是蓝焰军团的人。 已失去记忆为由,骗了她这么久。 “小姐,这些事情回去我再跟你慢慢解释。 基地已经启动了自爆装置,你赶紧走,我去追他。” 徐丽把思绪收回来,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毕竟你是帮我办事。” “我帮你做事,是应该的,小姐!” 许诺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 “我们分头找他。” “你,真的可以?” 许诺担心她。 “可以,取到眼球之后,我们出去汇合。” “好的,小姐。” 这是许诺第一次没有用“是”,他想离的徐丽更近一些。 两人一人选择了一通道,追了过去。 果然,男人更懂男人。 许诺在一个可以看到一丝地面的屋子里,看到伯瑞斯.冯正在收拾他的钻石。 “嘿,哥们儿,我们别打了行吗?” 伯瑞斯.冯举起双手,表示友好。 “我们干脆一起联手把那个女人干掉,这些钻石,都给你,怎么样? 到时,我到老板那里去说,这是女人的死是个意外,然后让你来坐她的位置,怎么样?” 许诺没有接伯瑞斯.冯的话,而是冷冷地说道: “秘密到底是什么?” 伯瑞斯.冯看许诺不接招,想了一下,说: “既然你不愿意合作,那好吧,我把秘密告诉你,你放我走,如何?” 许诺不说话,枪就这样一直瞄准着伯瑞斯.冯的心脏。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藏秘密的地方,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取给你。” 伯瑞斯.冯说完,把头转过去。 再转回来的时候,脸上只有了褐色的那只眼球,灰色的眼球已经被他攒在了手里,空洞的眼眶深遂的吓人。 “拿去吧,我们可是说好的。” 伯瑞斯.冯把胳膊伸直,把手心摊开,手掌里面一个圆形的,灰色的,透明的,还泛着五彩光色的晶质体。 许诺慢慢的向伯瑞斯.冯移动,一手持枪,一手伸手去拿。 伯瑞斯.冯瞅准时机,一把收回手里的玻璃球,一个后旋踢,上半身下俯,巧妙的躲过了许诺同时发出的激光射线。 伯瑞斯.冯是格斗高手,如果近身,一般人占不了他的便宜。 许诺的枪使不上力,被迫进入了伯瑞斯.冯的格斗范围。 两人的身手都堪称完美,拳**加,动作利落有劲道,每一次攻击都直击要害。 “影子!” 耳后突然传来徐丽的声音,许诺一惊,一下分了神。 高手过招,最忌讳的就是分神。 伯瑞斯.冯瞬间占了上风,左手一搭,抓住许诺小臂,右手擒住他拿枪的那只手腕,一个转身,侧肘直顶许诺胸口,巨大的肘力让许诺有些吃不消,立马被夺了枪。 伯瑞斯.冯一个转身,毫不犹豫的扣动按钮,激光射线直接射进了许诺的心脏。 “啊——” 一股灼烧的感觉在心脏里蔓延开来。 “影子!” 徐丽惊叫一声扑了上来。 “竟然没一枪打死你。” “伯瑞斯.冯!” “闭嘴! 伯瑞斯.冯拿枪指着徐丽, 看在跟你行过快乐事的份儿上,我今天不动你。 告诉老板,今天的事情我会跟他解释。” 说完,走了。 “影子,你怎么样? 你忍着点,我带你出去。” “小姐,对不起,没有帮你拿到你要的东西,你回去又要受苦了。” “没事,没事,我不怕,我只要你好好的。” “小姐,我走不了了,基地马上就要爆炸了,你赶快走吧。” 徐丽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 “小姐,我以后再也不能在你身边了,照顾好自己。” 许诺用颤颤巍巍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布袋递给徐丽。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瓶要和一个圆形小钢牌。 “小姐,那瓶药是我从基地保险箱里拿的,应该可以解撒旦的毒液,你以后都不用担心再会被老板控制了,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了。 另外一个,那个徽章,你帮我交给聂远彬,就说,许诺,归队!” 徐丽看着小钢牌上的蓝色火焰的造型, “原来,你真是蓝焰军团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为什么一直留在我身边?” “蓝焰是我的信仰,而你,才是我是归属。” “轰——” “轰轰——” 加那热基地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变成了一堆废墟,大地深深的陷下去一个坑。 此刻的天空,飘荡着两首歌曲,一首热烈昂扬,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活力,那是他心中的蓝焰军团之歌;一首欢快轻盈,充满了童年的回忆与美好,那是徐丽最爱的巴鲁达之歌;旋律交替进行,那是队友的悼念与爱人的诉说。 许诺坚持了他的信仰,遵守了他的爱情。 而蓝焰军团对巴鲁达地区的使命还将继续...... 第五十六章 委屈的小媳妇 - 制色 - 跃迁点 “你们几个,竟然背着我去加那热基地?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啊。啊!” 一个头发斑白,气宇轩昂,身姿矫健的军人正在训蓝焰军团特别行动队的几个人,这是蓝焰军团最高将领段守平。 “将军,老大喊我们去,我们肯定要去啊!” 欧游小声在嘴里咕哝着说。 “他喊你们去吃屎你们去不去啊?” “这个,老大应该没那么变态吧,呵呵!” “一帮小兔崽子们,还好你们都安全回来了,如果你们有个什么问题,我把你们都宰喽!” “将军,如果我们都挂了,你难道还要鞭尸吗?” “噗嗤!” 几个人没忍住,一下都笑了出来,严肃的气氛一下得到了化解。 段守平也没忍住笑了。 “你们这次,背着我去搞营救,还好,都给我安全回来了,还顺便把他们造钱的地方挖了,我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 他的话语中看似责备,实际上是名副其实的护犊子。 “但是,伯瑞斯.冯让他跑了。 还有,许诺,他......” 聂远彬说起许诺,内心充满了遗憾,终于相见的队友却在短暂的相聚后阴阳两隔。 “我已经知道了。” 段守平顿了顿,又说: “你们还记得,当年你们刚加入蓝焰的时候宣过的誓吗?” “我愿意,奉献青春之光去照亮黑暗; 我愿意,奉献所学之识去改变世界; 我愿意,奉献血肉之躯去维护和平; 我愿意……” 聂远彬、左泽京、颜文博、欧游左手背后,右手扶在心脏的位置,头微扬,眼神坚定,就像当年刚加入蓝焰军团的时候,异口同声,**的宣誓。 “许诺用他最后的执着诠释了他信仰的宣言,这也许是他最好的归宿。 你们这次捣毁了传艺会这个贩卖文物与艺术品组织的基地,救出了里面的大部分专家的组织上决定,对于你们这次私自出去救人的行为不予追究,但也不予奖励,这次功过两清,下不为例!” “是!” 几个人回答的整齐而响亮。 “远彬,你已经不需要再隐藏身份了,归队吧!” “是,将军!” 聂远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好,欢迎回到蓝焰! 你还可以继续留在敦煌画院做你想做的事情,有任务我会召唤你。” “是!” “行啦,给你们放假一周,好好在这边转转!” “是,谢谢将军!” “行啦,出去吧!” “耶!” 几个人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好久没有放过假了!” 颜文博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 “果然跟着老大有肉吃!” 左泽京随时不忘拍聂远彬马屁。 “咱们今天先去哪儿?” 欧游那“乘风破浪”的天分,全都表现在吃喝玩乐上了。 几个人开门出去,刚巧碰上了敦煌画院的院长走进来。 “院长,您来啦!” 此时的聂远彬真的是彬彬有礼,一点也没有了那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来看看老朋友,呵呵。” 聂远彬迷惑的看着眼前这俩老头, ‘他俩啥时候搞到一起了? 难怪我在这边的一举一动将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原来是有内线啊。’ 聂远彬没说,几个年轻人也没多问,挨个儿跟院长打了招呼,跑出去浪了。 “老家伙,一把年纪了,火气还那么大!” 黎南谨院长的儒雅与生俱来,一辈子兢兢业业,保持着对艺术的尊重与热情,也保持着内心对朋友的信任。如果不是熟到了极致,他是不会以这样的方式跟人打招呼的。 “这帮小兔崽子,简直要翻天,我再不压着点,哪天得给我打到宇宙去。” 段守平的脾气一直都这么火爆,用他的部下的话讲,将军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就像共处一室的孤男寡女,一点就着。 “你是专门来看远彬的吧。” “嗯,也来看看你。” 段守平说。 “远彬的这些年,一直恪守着蓝焰的宣言,虽然他从没说过,但我感受的到。” 黎南谨性情温和,说起话来也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这我当然知道,远彬是要回到蓝焰的,在你这里只是临时寄宿!” 段守平一贯的军人作风,连说话都带着枪杆子味儿。 “你这话怎么说的,守护和复原敦煌壁画可是聂老爷子的遗愿,难道你忘了?” 能把黎南谨逼急的,估计也只有段守平大将军了。 “哎哎哎,你这话又是怎么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加入蓝焰不是远彬自己的选择吗? 你当初也是支持的呀! 段守平没理都要抢三分,得理,那更是坚决不放手。 “你当时还说,远彬的志向比我们更远大,信仰比我们更坚定,蓝焰刚好可以磨练他,也是他遵从内心的最好方式。” “是的,我记得当时问他,为什么想去蓝焰?” 黎南谨回忆起当年的情景—— 聂远彬笔直的站在他跟前,他说, “如果,有一天,人类发生了不可挽救的灾难,我愿做那个,第一个向着灾难逆行,直到被灾难吞没的人——” “远彬的执着,是一旦认准了,不死不休,谁也改变不了,真不知道这样的性格,到底好不好。”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相并而立,关心着同一个人的过去与未来。 “老大,听说敦煌的夜市超好,好吃的好看的啥都有,晚上咱们逛逛去?” 欧游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波澜了。 “你们去吧,我还有事。” “大晚上的,你能有什么事,咱们喝酒去。” 左泽京又补了一句。 “左泽京,你咋回事,这么没有眼力劲。MAY博士还在医院呢,老大肯定要去看看呀。” 跑偏队长颜文博这个时候突然智商在线了。 “哦,对哈,我把这茬儿给忘了。 那就不耽误老大谈情了,等嫂子出院,我们再好好的喝一场,哈哈!” 欧游甩了个OK的手势。 “就你话多!” 聂远彬甩下几个队友,头也不回的,向医院奔去。 MAY是幸运的。 因为伍莱偷到了撒旦的毒液的抑制药,在直升机上就给MAY喝了下去,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得到了缓解,正在医院里输液休息。 聂远彬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看MAY轻闭双目,表情放松,手搭在小腹上,睡的正香。 MAY消失的这些日子,他表面看起来冷静淡定,实际上,食不知味,夜不能寝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现在,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心里都是安定的,踏实的。 聂远彬轻轻抓起MAY的手,放在脸上,仔细的感受着,每一个毛孔,每一根手纹都不想放过。他要把这些感受全部记下来,刻在脑子里,仿佛只有这样,MAY才是他的,才不会消失不见,不会再去咬别人的脖子…… 也许是聂远彬抓着MAY的手在不自觉中太用力了,MAY轻哼了两声,睁开眼睛。 “你来啦!” “嗯,来看你。” “来很久了吗?” “一会儿。 要不要扶你坐起来?” “好,谢谢。” ‘谢谢? 为什么要跟我说谢谢? 她这是,在怪我吗?’ “你去看星河了吗? 他怎么样了?” “……” ‘她怎么一醒来就问骆星河,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聂远彬还没来得及回答刚才的问题,MAY已经翻身下床穿鞋,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星河。” 说罢,走出了病房去。 留下一个木呆呆的,不知该何去何从的聂远彬。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被人抛弃了却又死要面子的小媳妇,一肚子的酸味与委屈不知该从哪里说出口。 第五十七章 心被拧成了麻花 - 制色 - 跃迁点 骆星河住的是特殊监护病房,里面的设备监测着他的心跳、脉搏、血糖、呼吸,手上扎着针,床边的架子上挂着几瓶各色的药品液体。 骆星河在这次逃跑的过程中受了不少罪,虽然已经注射了缓解剂,但这短时间大剂量的非正常药品还是让他的身体与精神吃不消。 MAY把他的药瓶挤了挤,把自己的也挂了上去,在床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 清醒针的药效会让人快速的清醒并恢复体力,但药效过后,就是长时间的昏睡。 MAY就这样看着他,心里充满了内疚与歉意。 骆星河裸着上身,小腹以下搭着一条毯子。小腹上被割伤的位置已经被处理好了,身上的血渍与汗水也被擦干净了。为了让伤口尽快的恢复,在缝合伤口上的贴了一层透明胶状的创可贴。 他肩膀很宽,却不厚,胸部肌肉线条优美流畅,腹部平坦结实,虽然被创可贴遮住了部分,但其他肌肉依然清晰,说他是个人体模特一点都不为过。 骆星河的头向一边歪着,脖子上的牙印明晃晃的呈现在眼前,血已经凝固,上了药,却还没有消肿。 MAY本能的伸出手去,想摸一下那个牙印的感觉,却忽然看到了骆星河耳鬓的几根白发。 她攸的想起伯瑞斯.冯的那句话:细胞增殖剂会让你的力量瞬间爆发,但也会损耗你的身体,让衰老和死亡提前来临。 她越想越恐惧,聂远彬当时被注射了2针,那企不是...... MAY站起来就往自己的病房走,连手上的针头被扯掉,血渗了出来也没管。 一开门,看见聂远彬两手提着两袋水果,站在门口, “ ……” MAY二话不说,扑上去在聂远彬的头上一阵乱翻, “ ……” 聂远彬就像一只被捉虱子的猴子,两手拎着几斤重的东西,杵在病房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过往的人,好奇的看着这样的场面,就像看不要钱的电影一样,边看还边议论着。 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在确认无误后,MAY把手放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 咦,你怎么在这儿? 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说一声呢?” MAY仿佛是突然看到了聂远彬,之前的一系列动作都不是她做的一样。 “ ……” “ 杵这儿干嘛呢? 进来吧! 还带了水果啊。 星河还没醒,不过你可以削给我吃。” MAY表现的很随意,完全不在意聂远彬惊愕的表情。 “ ……” ‘这女人,是间歇性魂游症吗?’ 聂远彬心里飘过一个跟神经病差不多意思的名词。 “愣着干嘛,进来呀!” 聂远彬只好走了进去。 MAY翘着二郎腿坐在墙边的沙发上,聂远彬坐在陪护凳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正在削皮。 “你和骆星河以前就认识?” 他没抬头,看似心不在焉的闲聊,其实心里紧张的快要窒息了,导致几次都把皮削断了。 “不认识,就是在基地的时候认识的。” MAY着急的等着吃苹果,一会儿左腿压右腿,一会儿右腿压左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尿急。 “哦。 我听伍莱说,在最后关头,是他背着你上去的?” “嗯,对啊! 我让他别管我,他偏不。” “啪——” 刚削好的苹果掉在地上了。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削个苹果都能削地上去,真是的,我都伸着脖子等了半天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 ……” 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问“你行不行”,尤其是被自己最在乎的女人问,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聂远彬捡起地上的苹果,“腾”的站起来,两眼冒着火光。 “你干什么,要打人啊!” MAY本能的缩起一条腿,双臂收回到胸前,做好了护驾的姿势。 “我—— 没什么。 我去给你洗一洗。” 说完,就像个没上油的机器人一样去了洗漱间。 “MAY,不要怕,有我保护你!” “MAY,我不走,我要带你一起离开!” “MAY,我不想伤害你,但我控制不了自己!” “ MAY,我真的,很喜欢你!” “ ……” “ 星河——” MAY以为骆星河醒了,忙走到床前,蹲下来看着他。 他眉头有一个明显的“川”字,嘴唇紧的拉成了直线,头歪向右侧,脖子上还可以清晰的看到牙印,那深度一定是会留疤的。 已洗好苹果的聂远彬听到了骆星河的呓语,他好想冲出去抓起躺在床上的男人,大声的告诉他, “ 这个女人是我的,是我的! 你不要对他有任何幻想!” 他想把MAY直接抓过来,揉碎了,装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别的男人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并告诉她, “你这个蠢女人,你是我的! 明白吗? 你—是—我—的!” 但是,他不能,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在最危急的关头,冒着生命的危险,保护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在他的女人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能及时赶到她身边。 这个责任该谁来承担? 现在这样的结果活该他来承受! 聂远彬擦干了手上的水,镇定的回到病床边,仿佛刚才,拼命挣扎,精神俱裂的那个人与他无关。 “他醒了吗?” 聂远彬站在MAY的斜后方小声问道。 “还没有,他刚才说梦话。” MAY起身,又坐回了陪护凳上。 “我好像,听到,他的梦话里面,都是你!” MAY侧过脸,翻着眼睛,以45度角看着聂远彬, “你,吃醋了?” “……” “苹果,苹果,洗干净了。” MAY接过聂远彬洗的干干净净、还把水也擦干净的苹果,“咔喳”一口咬了下去。 “真甜!” MAY眯着眼睛,认真的嚼了几口, “喂,老聂,你这苹果在哪儿买的?” “就在门口。” “你是给星河买的还是给我买的?” “ ……” “你不会是以送苹果为理由,专门过来看我在干什么吧?” “ ……” “怎么不说话呢? 难道都被我说中了?” “你脑子坏了吗?” 聂远彬一时无法回答MAY的问题,用起了反问的方式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MAY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头, “虽然被灌了撒旦的毒液,但现在已经神清气爽了,应该没坏吧。” MAY露出一个撒娇卖萌的笑容,让聂远彬看得心里直发麻,好想在这一刻就把她就地正法。 “是,谁在那里?”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朵。 “星河,星河,你醒啦!” MAY赶快凑到骆星河面前,殷切的看着他。 聂远彬,“ ……”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刚才还在跟我打趣聊天,转头就去关心别的男人,当我是空气吗?‘ 第五十八章 这个闷骚 - 制色 - 跃迁点 骆星河将将把眼睛张开了一条缝。 长时间的昏睡让他的眼睛不太适应眼前的亮光,只是从缝隙里隐隐约约看到两个人影,一男一女,一站一坐。 他慢慢的抬起手,想要触摸眼前的人影, “MAY,是你吗?” 骆星河的气息有点弱,话说的断断续续。 MAY立刻伸出手去准备去接骆星河的手,只见,聂远彬一个跨步踏上来,一把抓住骆星河抬起的那只手的手腕, “骆博士,你醒啦! MAY,快去给骆博士倒杯水!” MAY诧异的看着聂远彬这个不合常理的举动, ‘你这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傻愣着干什么,去呀! 骆博士为了保护你,受了这么大的罪,咱们得好好感谢人家!” 聂远彬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个劲催促着,彷佛早点完事儿就不会露馅儿。 ‘哼,这种道软不硬的说话方式,一看就不是你的主线。 还咱们? 你这是宣示主权呐! 有问过我的意思吗? 就仗着你长得帅,我就得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 我—偏—不—’ MAY站起身,把骆星河的手从聂远彬手里夺过来,甩了一个”一边儿去”的眼色,轻言细语,极度温柔的对骆星河说: “星河,你醒啦,我在这儿看了你好久了。 躺了这么久,还有点不舒服吧, 来,我扶你坐起来休息一下!” 此刻的MAY,就像看不到聂远彬的存在一样,左手拉着骆星河的手,右手伸到骆星河的脖子下面,由于使不上劲,她把身子整个俯了下去,胸口就在骆星河的头上2公分处。 “这个死女人!” 这种场面聂远彬怎么受得了,他气得像一只吹了气的河豚,恨不得立刻释放毒素让这对“狗男女”原地升天。 “聂!” 欧阳静林几乎是跑进来的,张开双臂,旁若无人的一个拥抱,那力度,直接把聂远彬抵到了床边,床棱重重的磕在聂远彬的大腿上。 他把嘴凑在聂远彬的耳旁,厮磨的说着: “你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 你,终于,安全回来了! “ 欧阳——” 聂远彬话音未落,只听, “砰嗵——” 一声闷响,刚被抬起一半的骆星河被MAY失手落回了床上,又变成了减号。 “哎呦,我的肚子,疼!” 骆星河一声惨叫。 聂远彬顺声抬眼,发现MAY本来扶着骆星河的双手都已悬空,身体也转了过来,双眼张大注视着他,眼睛里的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聂远彬连忙把欧阳静林的手从脖子上翻挡下来,身子向MAY的身边靠近一步。 欧阳静林目不转睛的看着聂远彬,身体也跟着向聂远彬身边靠近一步。 见此状况,欧阳静婷赶快走过去,卡在聂远彬和欧阳静林中间, “林,聂才回来,先让他休息一下,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来,过来坐。” 欧阳静婷把欧阳静林拉到靠墙的沙发上坐下,回头看到桌子上摆的水果, “姐姐给你削个苹果吃。 聂,你也有份!” “谢谢你,静婷!” “不用谢,以后说话对我温柔点就行啦!” 欧阳静婷尽量活跃着气氛。 “你这次还顺利?” 欧阳静婷手上飞快的削着苹果,嘴上不停的说着话,眼睛不停的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真没想到,这家境富裕的大小姐,干起活来也是一把好手,完全没有养尊处优的优越感。 “嗯,挺顺利。” 聂远彬又是一副话不多说的样子。 “看样子,MAY博士伤的不重吧?” 欧阳静婷看聂远彬那个被迫营业的形态,不想继续说了,转头又问MAY: “嗯,还好,没什么大碍,谢谢!” 欧阳静婷发现MAY很关心病床上的“伤员”,于是又问: “那,躺在床上的这位是?” “他叫骆星河,我的生死之交!” “哦,这位骆先生看起来伤的不轻啊。” “他是为了保护我,所以——” “好了静婷,看到我没事,你们就放心了,先回去吧。” 聂远彬打断了MAY的话。 欧阳静婷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聂远彬。 此刻,聂远彬不想过多的解释什么,欧阳静林又不想走,这种尴尬的气氛让人觉得坐在这里很难受。 欧阳静婷看看聂远彬,又看看MAY,又转身看看欧阳静林,现在的三个人,就像撑起摩天大楼的三脚架,无论哪个失去平衡,这大楼都要塌。 欧阳静林一直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翘着二郎腿,一手撑着沙发座椅,一手放在膝盖上,眼睛就像挂在了聂远彬身上一样,一直这么怔怔地看着他,却没有说话。她感受到了欧阳静林的难以压抑的内心——他要当着MAY博士的面,跟聂远彬摊牌了——这实在不是个令人愉悦的场面。 “各位!” 骆星河发出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外太空传递的信号一样。 “我,很疲惫,能,能让我休息一会儿吗?” “噢,抱歉抱歉,打扰到您休息了。” 欧阳静婷赶紧就坡下驴,这真是老天开眼给的机会啊。 “骆博士,您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林,走吧。” 欧阳静林虽然不情愿,但看躺在病床上的病人下了逐客令,也不好说什么,起身,跟着姐姐走了。 “还有你!” 聂远彬看了看周围,指着自己说: “我?” “嗯,谢谢你救了我们。” 骆星河说的非常吃力,短短几句话,他中间就停了好几次。 “你也回去吧,有MAY博士在这里陪我就行了。 等我身体好一点,我再当面道谢。” 聂远彬,“……” MAY看着他,示意他就按骆星河的意思办。 聂远彬就这样被赶出了病房,留下那对孤男寡女在里面。 ‘我这是,被甩了吗?‘ 聂远彬掏出电话,拨通了欧游的号码, “漂亮的姑娘,十呀十八岁; 哥哥我只想,只想你来陪; ......” 听筒里传来欧游的手机系统音乐。 “我去,这小子什么品味,这么低俗,简直拉低了蓝焰的平均审美。” “来来来,喝! 干嘛,你养鱼呢,喝干净,喝干净,像我一样,要滴水不漏! 哈哈哈! 喂,老大,什么事?” 音乐过后,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动次打次的背景鼓点夹杂着嘻嘻闹闹的人声,男的女的都有,就像一锅大杂烩。 “在哪儿呢?” 欧游一听聂远彬的口气很严肃,以为出事了,立马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状态,一本正经的说: “报告老大,我们在废墟酒吧。 目前,几个人都很清醒,随时待命! 报告完毕!” “好,定位给我,原地待命! 还有,威士忌给我准备好,不加冰,不配可乐,我10分钟后到!” 欧游,“……” ‘这个闷骚的男人!’ 第五十九章 浓烈的哈迪斯 - 制色 - 跃迁点 废墟酒吧修建在敦煌城边的一块空地上,可以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每天晚上来的人却特别多,车子停满了门口的空地。 虽然名字叫废墟,但里面的装饰却一点也不废墟。 老板是天文爱好者,也是科技与文化的发烧友,她要让艺术影响科技,让科技为艺术服务。 12米高的穹顶布满了星星点点,在昏暗的灯光下特别的闪亮,据说,都是用的天然宝石切割打磨而成,要表现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景象。 穹顶上的星座图案不停的变换着,这是全息投影的科技呈现。 整个酒吧被分成了4个主题区域,每个区域代表一个星球。舞池的两边是火星阿瑞斯和金星维纳斯的区域,正对舞池的对面是海王星波塞冬和天王星乌拉诺斯的区域。 每个区域都根据各自行星的表面地质特点做了具体的摆放设计。 在这个场子里走一遍,就像穿越了一次太空,进行了一趟星际旅行一样。整体的全息投影不停的在现实与虚拟中转换,仿佛人类已经克服了地心引力,实现了自由穿梭,这是一种对人类欲望的巨大吸引。 “老大,这里这里。” 看到聂远彬进来漫无目的的寻找着,欧游赶紧站起来冲着聂远彬使劲招手。 “这个样子,跟听闻的差不多。” “老大,别跟我说你是第一次来。” “怎么,很奇怪吗?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事就在外面浪打浪?” “嘿嘿,乘风破浪应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不要侮辱了诗歌的圣洁。” 聂远彬说完,看着桌子上的啤酒瓶子和各色小吃,唯独不见他点的威士忌。 “酒呢? 我不是让你准备好吗?” “老大,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 “在我印象中,你可是很自律的,今天这是,想放纵一下?” “别废话,上酒!” 聂远彬又实用了他队长的特权,开始命令人了。 “老大,你是不是被MAY博士甩啦?” 欧游的问话里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啊? 真的吗? 我们老大竟然被甩了?” 颜文博一听,连忙也凑了过来。 “哎,我就知道这事儿搞不成,谁愿意对着一个性冷淡、石膏脸。 可惜了,我还没叫上一声嫂子呢,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叫出这个词啊!” “哈哈哈哈哈!” 几个人同时笑的人仰马翻,就像吃了鸽子屁。 聂远彬本来并不想提及此事,来这里喝酒就是想让自己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场子里发泄一下,没想到这群没有眼力劲儿只有八卦精神的混小子们,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就是自找不悦。 他黑着的脸越发看不到一点光泽。 聂远彬点开酒水单,看着里面酒的排名,各种稀奇古怪的名字,也不知道这些酒的性能怎么样,哪些能让这几个混小子早点闭嘴。 酒水单的最下面有一个名字,引起了聂远彬的注意:参宿七。 据他所知,这是一个行星的名字,虽然离着太阳很远,但却异常的亮,在地球上仍然能看得到。 ‘这家老板懂的还挺多嘛!‘ 聂远彬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先来这个看看,到底是些什么玩意儿。‘ 点击, 选择, 提交。 “您选择的酒水已下单,请稍后!” 屏幕上传来了人工智能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个女人向他们走过来。 她全身银色紧身衣,一根黑色的宽腰带把身材勒出了一个完美的黄金比例,纯黑的头发洒在背上,走过来的样子自带金属感,跟这废墟的装修风格甚是搭调。 女人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零食往嘴里塞了一个后,问道: “你们谁点了参宿七?” “你点了?” 欧游问颜文博,颜文博摇摇头。 “是你点的吗?” 欧游问左泽京,左泽京也摇摇头。 “我们都没点,我们只点了威士忌,不加冰,不配可乐。 再说,参宿七是个什么东西?” “参宿七是什么东西? 参宿七,就是我! 你们可以叫我七老板!” “参宿七是我点的!” 几个人齐刷刷地看向聂远彬, “可以啊老大,你不是从来没来过吗? 你这从来不近女色的,怎么上来就点人家老板娘啊。” 欧游满脸羡慕的凑到聂远彬跟前,又是拍肩膀又是拍大腿。 “老大,深藏不露啊,给我们传授两招啊。” “老大……” “都给我闭嘴!” 几个人瞬间同时失了声。 “对不起,七老板,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名字,我马上换一个,失礼了。” “几位帅哥第一次来吧?” 几个人点点头。 “那我跟几位说一下,我们这里有个规矩,凡事点了我参宿七的,我都会送他一份套餐,要吃完了才能走。 否则──” “否则什么?” 欧游急赖赖地问,仿佛下一刻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了。 “否则,今天就留下来,陪我一夜。” “噗!” 左泽京把刚喝进嘴里的酒喷了2米远。 “这是什么规矩,这么的,深得我心!” 左泽京把挂在下巴上的酒擦干净,伸着脑袋挤到前面来。 “七老板,就算你送的是玉液琼浆,我也一口都吃不下,今天晚上,你就把我收了吧!” 欧游一脸的死皮求包养的样子,活像一只发|情的公猫。 “你? 哼哼!” 参宿七嗤笑了两声, “你没那个资格! 谁点的,今晚就是谁!” “好,你端上来吧!” 聂远彬波澜不惊地说。 就今天这个状况,主动送上门的都不能让聂远彬有丝毫心跳加速,说他性冷淡都是好听的,大家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压根就没这功能。 这里送酒水小吃的都是机器人。 一个被打扮成飞天模样的、跟真人高矮胖瘦差不多的机器人踩着小轮,滑了过来,这应该是这个酒吧对敦煌艺术的现实应用。 12杯有着黄红相间的调制酒,杯口上还插着用西瓜雕成的立体的星球图形。 “这个酒叫哈迪斯,由1份伏特加、1份金酒、1份朗姆、3份百加得151°,兑合而成,酒精度平均70°左右。” “70度?” 颜文博吞了一口口水, “这跟喝酒精差不多! 老大,我觉得你还是别喝了,这12杯下去,你也废了。 你还是跟这位七老板走吧,反正,你也不吃亏是不是!” “滚!” “咕咚──” “咕咚──” “咕咚──” ...... “咕咚──” 聂远彬一口气连续把12杯都倒进了肚子里,火烧火燎的感觉从入口开始一路向下,聚集到胃里,像点燃了一样。 “行啊,还没倒。” 参宿七看着眼前硬撑着身体的聂远彬, “你这样的男人,太强,太闷,太无趣。 本七爷对你没有兴趣,你可以随意了。 但是,本七爷还是很欣赏你这倔强的性格,下次带女朋友来,我请客。” 说完,转头走了。那飘逸的长发,在几杯酒过后,更显得撩人。 聂远彬看参宿七人已走远,连忙到卫生间去把这浓烈的酒吐出来,即使是金刚不坏之身,也经不住这哈迪斯的洗礼。 回来过后,聂远彬的头晕的像在龙卷风里打了几个转一样。他把头低下,用两手支撑着太阳穴,想先让自己缓口气,再回去。 但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依旧在兴高采烈的推杯换盏,和着强烈的带有星际感的电子音乐群魔乱舞着。 “聂!” 聂远彬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重影, “你是── 欧阳, 你怎么来了?” “啊,你就是老大的弟弟啊? 我艹,比我还帅,太他妈逆天了! 那个,什么弟弟,我们难得放假,还想再开心开心,老大就拜托你啦!” 颜文博第一次见到欧阳,被眼前的男人的长相惊呆了。 “你们继续,玩开心,我先带我哥回去。” 欧阳静林弯下腰,一手把聂远彬的胳膊架到自己脖子上,另外一只手扶着聂远彬的腰,轻言细语的说: “哥,我来接你回家!” 第六十章 欧阳的表白 - 制色 - 跃迁点 聂远彬实在头晕的厉害,身体也因为酒精的原因越来越软,软的就像一只脱了骨的凤爪。 他不想跟欧阳有这么过分亲密的接触,但此刻的他,左右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依赖着欧阳这个支撑物,勉强回到了家。 “欧阳,谢谢你送我回来 。” 屁股刚沾到沙发,他就连忙说道。 “看你一身的酒气,来先把衣服脱了。” 欧阳静林似乎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或者说,他装没有听懂。 说着,伸手就去解聂远彬的扣子。 聂远彬赶忙用手挡在胸前, “我可以,我自己来。” 欧阳没有勉强,站起身,去给他倒水洗脸。 聂远彬解的很慢,等欧阳回来的时候,只解开了两个。 欧阳见状,脸上升起一层雾气,但很快又抹去了。 “来 ,洗把脸吧,舒服一点。” 欧阳把毛巾轻轻地从盆里拿出,用力把水拧干,又在手上铺平,最后又试了一下温度,确定不烫,才准备帮聂远彬去擦拭。 聂远彬本能的把身体往后微斜了一下, “欧阳,我自己来。” 欧阳很不情愿的把毛巾递到了聂远彬的手上,自己坐在旁边看着他在脸上一顿胡擦。 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气氛的尴尬值达到了99%。 “我---- 要准备休息了。” 聂远彬把毛巾放回了盆里,表示自己累了, “你---- 早点回去休息吧。” 欧阳没有动。 “你---- 还有事吗? …… 又是尴尬的30秒。 “哥──” “嗯?” 这是聂远彬这么多年第一次清楚认真的听到欧阳喊哥哥,之前酒劲太浓,音乐声又大,没怎么听清楚他说什么。 他很不自在,不知道是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从道理上说,他大欧阳5岁,从小也是把欧阳当弟弟一样看待。可是,欧阳性格孤单隐忍,还有点倔强,所以,一直都是喊他的名字,从没有叫过他哥,即使是被他保护或是有求于他,也只是口气轻柔一些。 ‘今天,这是,怎么了?‘ 聂远彬的心里有一个大大的惊叹号和一个大大的问号,不知道该把哪个排在前面。 “今天晚上,让我留下来吧!” “什么?” “我说,今天晚上,我想留在你身边!” 聂远彬“噌”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此时,酒也醒了,头也不晕了。 幸亏他酒量好,解酒能力强,否则,今天晚上就不是只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了。 “欧阳,你听我说──” “现在不要说,一会儿再说好吗?” 欧阳静林起身,向聂远彬慢慢靠近。 “不,欧阳,我觉得有些话,我们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聂远彬把手臂伸直,把欧阳静林挡在离自己一臂远的地方。 “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吃饭,一起偷田里的玉米,一起在水库里游泳; 后来,一起在画院工作,一起为了修复壁画中的一个小问题而讨论到深更半夜,甚至彻夜不眠; 再后来,你去了蓝焰,我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情,就想在你回来的时候,看到我把壁画修护的跟你心里期待的一样; 最后,你从加那热基地执行任务回来了,我们又回到了当初一起努力的样子。 试问,还有谁比我们更了解彼此呢? 我们还有什么话是没说清楚的呢?” 欧阳静林终于找到了机会,把在聂远彬去加那热基地救MAY之前,没有时间说出来的话都说出来了。 “哥,我没有什么奢求,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就像我们这么多年的样子。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在你身边,好不好?” 欧阳静林眼里充满了期待,他希望聂远彬像当年一样,只要他受了委屈,都会过来把他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 “别怕,有我!” 但是这次,聂远彬没有。 他说: “欧阳,我们都长大了,你不要孩子气,过一段时间,你的感觉就会淡化、消失,我们都该有正确的认识与自己的生活。” “我没有孩子气,也不是一时冲动,我的感觉不会随着时间的变化消失,只会越来越强; 我有自己的认知,那就是, 我喜欢你! 哥,我喜欢你!” 说完,他不顾聂远彬的反对,直接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他不放,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要把自己想要的人抓住。 聂远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欧阳静林从自己身上掰下来,就在刚才接触的瞬间,他闻到了欧阳静林身上淡淡的酒气。 “欧阳,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不然,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对你说出这些话。 眼看着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等不了了。” “好了,欧阳,你累了,今天又喝了酒,你就在我这里休息吧,我去酒店休息。” “哥!” 欧阳静林抓起聂远彬刚刚放下的手。 “你这是,在拒绝我吗? 你抛下我,要去找那个女人吗? 你没看到她跟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人吗,你没发现她很关心那个男人吗? 你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回来,她给你的回报,就是带另外一个男人一起回来。 我知道你今天晚上为什么去废墟酒吧,你敢说,你是因为高兴吗?” “够了!” 聂远彬本来就因为MAY和骆星河的事情心烦意乱,去酒吧又被莫名其妙灌了12杯烈酒,之后又被欧阳静林这么一闹,再怎么冷静沉着,冰凉如铁的心,此刻也是岩浆滚滚,冒着黑烟。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你,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患得患失,从前那个骄傲自大,不可一世的聂远彬去哪里了?” “闭嘴!” 这是第一次,聂远彬用这么严厉的口气跟欧阳静林说话。 “随便你怎么说,我是不会接受你的! 欧阳静林,请你自重!” “欧阳静林── 哈哈哈哈── 有多少年没听到过你喊我的全名了,这是要跟我一刀两断吗?” “你醉了,今天好好在这里休息。 你刚才说过的那些话,不要再提了,我就当今天晚上的事情没发生过!” 说完,把刚才解开的两颗扣子又系上,在夜幕沉沉中离开了自己的家。 欧阳静林看着聂远彬离开的背影, ‘又一次,你扔下我离开! 为了同一个女人! 我,不想再被你扔第三次,我要自己把你抢回来!‘ “嘶,哎呀!” MAY突然感觉到心脏一阵悸动,连忙用手捂住了胸口,坐了下来。 “你怎么了?” 骆星河虽然人躺在床上,但眼睛一直观察着MAY的一举一动。 “没什么,就是感觉刚才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 “要不要去检查一下,看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不用,就那一下,已经没事了。” MAY给骆星河拉了拉被子, “喝杯热水吧?” “嗯,好,只要是你捯的,我都喝。” “就你这张嘴,不知道骗了多少小姑娘,至少一打吧。” “她们都不及我们俩这生死之交!” “哈哈哈哈!” 两人一起笑了。 ‘但是,我为什么会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MAY在心里想着,没有说出口。 第六十一章 徐丽的执念 - 制色 - 跃迁点 MAY已经出院了,罗星河也好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有穆丰,因为伤的比较严重,还在医院里绑着手,吊着腿。 所有的事情,正在慢慢回到正轨上来。 徐丽以身体健康为由,请了一个月的长假。 客厅里满地的烟头和空酒瓶,还有应该是手抖又或者倒的太满而洒在地上的酒。 徐丽侧跪在地上,整个上半身趴在沙发上,头枕在左手的手肘处,右手端着酒杯,一边晃着杯中酒,一边自言自语, “你说让我喝热水,我偏不,我就喜欢喝酒,你管不住我。” 说完,将手里的杯子底朝天一抽,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看着空荡荡的透明玻璃杯,她意犹未尽,支起上半身,在地上搜寻,想再倒一杯。 但是目光所及,酒瓶都已经空了。 这些明晃晃的玻璃制品,就那么懒懒的,或站着或躺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欣赏着她这幅醉生梦死的样子。 徐丽勉强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酒架,打开,拿了一瓶出来,拧开, “哗啦啦——” 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看见没,我又喝了一杯,你到是出来管我啊。” 徐丽左手提着瓶子,右手拿着杯子,边说着,边左摇右倒的走到音箱前。 她已经忘了,家里所有的电器都是可以远程操控的。 “上次,让你陪我跳支舞,你说你不会,来,我教你。 教会你后,记得下次陪我跳哦!” 音箱里缓缓的流出了音符,这是一支适合爱人慢舞的曲子: “你的眉眼, 是我触摸不到的星光; 你的冰冷, 是我融化不了的执念; 心中的翻涌, 表面的无言, 情深所致, 愿抛弃一切, 永随你身边。 ......” 渐渐地,徐丽的眉眼露出了笑意,眼睛突然有了光, “影子,学会了吗?” “是的小姐,你教的很好。” “那我们再来一遍?” “好的,小姐!” 曲子一直循环播放着,徐丽一个人,不停地跳,旋转,再跳,再旋转,每一个动作都像有舞伴在配合,而且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当啷——” 一个金属坠地的声音。 徐丽像被从梦中惊醒,现实的世界,眼前只有孤单单的自己。 弯腰,捡起地上的金属物件,是许诺的蓝焰徽章。 “帮我交给聂远彬,跟他说,许诺,归队!” “啊—— 影子—— 你不要走——” 这一声,撕心裂肺; 这一声,天昏地暗; 这一声,永无回还。 这是许诺唯一的遗物,她想留作纪念。 “哔—— 撕拉——” “小丽!” 霍尔夫的突然来电,让徐丽不禁一愣,定定地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像刚刚回了魂,还在适应身体的僵尸。 “干,干爹。” “怎么了,哭了?” 徐丽赶紧用双手抹干脸上的泪水, “没,没有。” “想影子了?” “没有,没有的事,一个随从而已。” “真的吗?” 霍尔夫这种角色,普通的谎言怎么骗得过他。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您!” 徐丽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感觉脸上的肉被扯的生疼。 “那最好! 东西拿到了吗?” “还没有,伯瑞斯.冯太狡猾了,我准备不周,没有得手。” “东西没拿到,还毁了我的基地。” 霍尔夫的语气中有明显的不满。 “基地毁了,是因为伯瑞斯.冯那个家伙抓了一个科学家,没想到,这个科学家竟然跟蓝焰军团有关系。 他们出动了特别行动队,还有强大的信息技术做支撑,最后,基地的防御系统被他们攻破,启动了自爆程序。” 徐丽知道伯瑞斯.冯已经把影子是蓝焰军团的人告诉了霍尔夫,不然老爷子也不会突然的来兴师问罪。 “但据我所知,他们这次属于私人性质的行动,并没有得到组织上的支持和许可,就这样,都挡不住吗? 还是,我们自己人里面有内鬼? 我让你去拿东西,没让你杀人毁基地。 不管怎么说,伯瑞斯.冯跟了我多年,也为组织赚了不少钱,把东西拿到,教训他一下就是了,结果,你们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 霍尔夫发怒了,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没有钱,拿什么来供养那些武装人员,还怎么去跟正规军对抗,夺下来的巴鲁达地区如何维系! 徐丽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将会是记忆之门的最高级惩罚。 ‘也好。 如果我永远沉睡在记忆之门里,也就不用在这里挣扎难过,要死不活。 影子,就让我在里面跟你相遇吧,即使要再撕心裂肺一次,我也愿意!‘ 徐丽想着,嘴角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有让你去替我赚钱了。” 霍尔夫就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样,这次竟然没有惩罚她,但是对她来说,活着才是最大的惩罚。 “是,干爹。” 徐丽没有任何的反抗挣扎,依旧是言听计从的样子。因为就在这一刻,她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一个必须要去实现的念头。 关闭个人终端,徐丽给聂远彬打了个电话, “老大,我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我可能无法再继续在画院工作了,明天我会交上辞职报告,谢谢你多年的关照。” “这么突然?” 聂远彬有点诧异。 “嗯,刚接到家里来的通知。” “什么事?” “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跟你说吧。” “好吧,那我们一起再吃个饭,算是给你践行吧。” 徐丽给聂远彬当了多年的助理,徐丽来的时候,就是聂远彬带着她,要走了,自然聂远彬是要送的,总要有始有终。 “谢谢老大,也请MAY博士一起吧。” “嗯,那我问一下她。” 地址选在了临沙阁,这么多年一起共事的同伴们都到了。 大家对于分离都还是心情不太舒畅的,所以整顿饭一直都是避开这个话题,谈论着高兴的事情。 但分离总是要面对的,酒喝的差不多了,饭局也即将结束了,刘飒飒有点崩不住了, “小丽啊,呜呜呜——” “哎哎哎,徐丽只是回去了,又不是去世了,你哭的这个样子,太瘆人了。” 秦天简直不能理解刘飒飒密一样的性格。 “ ……” “我就是舍不得小丽走嘛,你懂个屁! 呜呜呜———” 刘飒飒才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反正就是这幅样子。 “徐丽,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我很喜欢你,真的。” MAY觉得,今天的场合,她还是应该说些什么。 “谢谢你,对不起!” 徐丽回应的很诚恳。 “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MAY被徐丽这句话说迷糊了。 “没什么。 我们老大是个外表冷漠,内心狂热的人,他只是不爱表达,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的在乎,祝福你和老大。” 徐丽岔开了话题。 “谢谢你的祝福! 经历过这些事情,我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就是有的时候想捉弄他,谁让他什么都放在心里,什么事都自己安排,自己扛。” “你们可以不要这么煽情吗?” 聂远彬看两个女人一人一语的说着,还时不时看他两眼,就知道她们在说他,于是,就凑过去听了个墙角。 “小丽,一切顺利!” “老大,一切顺利!” “事情处理完,如果还想回来,就跟我说,我们随时欢迎你。” 徐丽看着眼前的聂远彬,这么多年在他身边,看着他在人前的敦煌画院专家身份与人后蓝焰军团特别行动队队长的身份,知道他背负的东西很多,但一直觉得他那是自找苦吃。 直到了现在这一刻,当她也打定主意要完成一个使命的时候,她忽然懂得了聂远彬的信仰与坚持。 “老大,我有份礼物送你。” “嗯,什么?” 徐丽递给聂远彬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你会喜欢的!” 聂远彬打卡一看,里面是一个迷你芯片, “这是?” 徐丽笑了笑回答, “你的使命!” 第六十二章 壁画不翼而飞 - 制色 - 跃迁点 徐丽走后,聂远彬也下楼去到实验室,他不喜欢热闹,留下刘飒飒等人还在那里闹腾,MAY也被他们拖着不准走。 他把那个迷你芯片插入电脑,雪花过后,一个黑影。 影像里的人离镜头的很远,背影看起来像50多岁,低头弓腰,不知在干什么。接着,中年人从门里出去,镜头也跟着往外走。 画面突然断了。 聂远彬本能的以为是信号干扰,突然紧张了起来。 但很快,画面又出现了。 这次,这个人是正面出现,声音也大了许多, “事情办好了?” 画面里的男人坐在一张很宽大的皮沙发上,手里拿着雪茄,正在烧。 “当然,我办事,您放心,嘿嘿!” 声音从电脑屏幕的侧面传来,灌进了聂远彬的耳朵里, ‘好熟悉!’ 聂远彬紧紧地盯着屏幕,生怕漏掉了什么信息。 “把这价值3亿的钻石,送到西联姆的手里,告诉他,钱我给够了,巴鲁达地区的维护给我做好喽!” 男人说的不紧不慢,就像在处理一般性事物。 “好,这就去办!” 画外音答应的很利索,看来,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西联姆是巴鲁达地区非法武装的头子,钻石是用来给他们配置武器的财物。 原来,西联姆不是武装冲突的始作俑者,后面还有人。 这个人是谁? 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为什么要支持非法武装?’ 钻石,西联姆,巴鲁达,再加上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聂远彬陷入了思考。 画面继续进行着。 “我有一本珍贵的手稿最近找不到了,你有见过吗?” 男人吸了一口雪茄,不慌不忙的问。 “手稿?什么手稿? 我除了给您汇报工作,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加纳热基地监督那帮专家干活,给我们赚更多的钱,您的那些宝贝我都没见过。” “伯瑞斯冯!” 聂远彬终于听出来了。 ‘原来他也只是打着传艺会的名义,出来替幕后的这个人做事的。 加那热基地和巴鲁达地区竟然是同一个幕后老板。 他们在加那热基地伪造文物和艺术品,然后拿到市面上,通过正规和地下拍卖行进行拍卖,得到大量的真金白银,然后去巴鲁达地区供养非法武装,夺取权利,奴役当地人民。 然后再通过巴鲁达地区为中转站,向周边辐射,占领更多的地区,夺取更多的资源,把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最后,可以在世界版图上夺得一席之地。 这真是一个庞大且完善的非法体系,难怪我当时在加那热基地的时候,都查不到关键信息,原来,那里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利益链在这里呢。 哼,既然大老板出现了,那我就要好好查一查了。‘ 聂远彬盯着屏幕,看着这个穿着讲究,面容慈善,还留着一撮小胡子的男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谁会觉得,这样一个慈眉善目的人会有着这样的野心,干着这样的勾当。 聂远彬细思极恐。 ‘但是,这个影像,徐丽为什么会有?’ 聂远彬的疑问越来越强烈,掏出电话,马上给徐丽拨了过去。 “嘟嘟—— 嘟嘟——” 手机里传出的是盲音。 又打了一遍,还是不在服务区。 刚才还在一起吃饭的徐丽,转眼消失了! “嘀——” 聂远彬正准备拨第三次的时候,他的电话响起, “远彬,马上到画院来。” 电话里传来了黎谨南院长的低沉的声音,感觉得到,出大事了。 “好的院长,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聂远彬向敦煌画院飞奔而去。 聂远彬进门的时候,黎南谨正在看监控。 “院长!” “来啦!” 黎南谨把眼睛从屏幕上暂时离开,转身看着聂远彬。 “嗯,出什么事了?” 聂远彬问。 “691号窟里,西面墙壁上的菩萨说法图被揭了。” 聂远彬一惊。 刚看了徐丽给的视频,现在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它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聂远彬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晕。 黎南谨看着专注思考的聂远彬, “远彬,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监控里面有什么信息吗?” “我看了几遍了,就像你看到的这样!” 画面里显示,除了月朗星稀和安静的石窟,其它什么都没有。 “隐藏的摄像头有没有拍到什么?” 聂远彬不死心的问。 “没有,都是相同的画面,从头到尾,没有看到任何人经过。” 黎南谨稍微顿了一下, “这个事情要赶快调查,国宝的事情,绝对不能有纰漏。 如果有必要,可以申请最高级别调查程序!” “好的,明白!”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黎南谨拍了拍聂远彬的肩膀,走了。 “嘀──” 聂远彬的手机又响了。 “聂,在哪里?” 打电话的是欧阳静林。 自从那晚以后,欧阳静林好像真的听了聂远彬的话,不再跟他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也不再参与他的生活,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在画院!” 聂远彬也恢复了往日跟欧阳静林说话的方式。 “这么晚了,是有什么紧急的工作吗?” 欧阳静林问。 “不是,石窟出事了!” “啊? 什么事?” 欧阳静林的语气听起来很紧张,很着急,就像自家的孩子丢了一样。 “见面说吧!” “好,我马上过来!” “嘀──” “聂,你在哪儿呢?” MAY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商量好的吗?’ 聂远彬心里想着。 “我在画院!” “这么晚还在画院,是有什么急事吗?” 聂远彬关心的问道。 “没有,只是──” “聂,等久了!” MAY在电话里听到了欧阳静林的声音。 ‘这么晚了,他们是,一起工作,还是……‘ MAY想着打了个寒战,觉得此时的自己有点偏。 “MAY,我,最近可能会比较忙,不能经常陪你,你好好休息,等身体完全恢复了再回实验室。” “嗯,知道了!” 说完,挂断了电话。 “你,在跟MAY博士通话?” 从聂远彬关心的口吻可以判断出,电话那头,除了MAY,不会是别人。 “嗯!” 聂远彬一边应和着,一边继续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她,说什么没有?” “没有。” “她,挺好的。” 欧阳静林打算用这句话结束这个话题。 “嗯,我知道。 说正事吧。” 没想到,聂远彬把话题引开了。 “691号窟西面墙壁上的菩萨说法图被揭了!” “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 有线索吗?” 欧阳静林惊愕的把本来细长的眼睛瞪成了大枣。 “4个小时以前,但是,监控没有拍到任何可疑的人。” “仔细看过了吗? 隐藏的监控呢?” 欧阳静林也一起凑到屏幕前,认真仔细地观察着。 “都看过几遍了,没有。 应该是极度了解我们情况的人干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内部的?” “不排除。” 聂远彬很冷静,不管有没有线索,冷静思考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 “可是,大家共事这么多年,都是知根知底的,而且保护和修复壁画是大家共同的目标,谁会去破坏呢? 再说了,把壁画从墙上揭下来,这是要去贩卖文物吗?” 欧阳静林进一步的追问着。 “我不确定。 但是,肯定不是为了装饰自己家!”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把周边挨着搜索一遍,看会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先不要声张,我们现在就去。” “嗯,好的。” 对于他们俩来说,今天晚上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喂,星河,睡了吗?” MAY一副心里不爽的口气。 “你打电话来找我,即使睡着也能立马醒来。 说吧,什么事儿?” “喝酒去!” “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去喝酒,你就不怕我酒后乱性?” 骆星河简直就是抓紧一切机会撩MAY。 “去你的,胡说什么呢! 怎么样,去不去?” MAY这个时候可以没心情跟他开玩笑。 “去,当然去,难得我的生死之交有兴致。 我把衣服换了,这就过来。” “行,废墟酒吧等你。” 第六十三章 星河所念皆是你 - 制色 - 跃迁点 骆星河走进废墟酒吧,环视一周, “嚯,还真科幻啊。” 看见MAY坐在一个红色的半球形的椅子里,已经开始喝上了。 “来啦? 喜欢喝什么自己点,我请客,算是感谢你舍身相救。” 骆星河一把扣住伸过脖子来说话的MAY,四目相对, “我都对你舍身相救了,你不如就以身相许吧!” MAY盯了骆星河三秒, “噗嗤——” 笑了。 “演,继续演,要不要我给你卖票去?” 骆星河知道MAY的心里装着别人,不想勉强,也顺势放下了手, “呵呵,好啊,到时候钱咱对半分啊。” “哈哈哈哈。” MAY一边笑着,又往空杯子里倒满了酒。 骆星河按住她的手, “别喝那么快,等我一起,不然一会你先醉倒了,我还得扛你回去。 说实话,你还真的有点沉。” “骆星河! 你找打是不是? 今天让你出来是陪我开心的,你诚心给我添堵是不是。 告诉你,我可是千杯不醉,快点快点,我等着你,一会儿咱俩好好的PK一下,看谁扛谁回去。” 骆星河的这句话,像点了爆竹的火柴棍,把自己炸的浑身是伤。 打开酒水单,点击,选择,提交。 不一会儿,一个银装素裹的女人坐到了骆星河的旁边,以一个极其妩媚的姿势,眼角含笑,目不转睛的看着骆星河。 “小姐,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骆星河纳闷的看着眼前风情万种的女人。 “没有。” “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 “那您这是?” “是你点的我呀。” “嗯? 我点的是酒,不是人,恐怕您搞错了。” “怎么会搞错,我就是参宿七。” “……” “小姐怎么会把自己写在酒水单上?” 骆星河开始对参宿七产生了一点好奇。 “为了给自己找个心意的男人!” “噗——” MAY一口酒喷了出来。 “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给自己找男人的,干什么,比武招亲吗?” 参宿七微微抬了一下眼角,很不屑的看了MAY一眼, “你是她女朋友?” “是!” “不是!” 两个人同时说出口,然后互相对望了一下,MAY有点尴尬,而骆星河则有点失落。 “看来是还没追到手啊,那说明我还有机会。” 参宿七好像并不介意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叫参宿七,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大家都叫我七老板。 当然,这不是我的真名,出来混嘛,总要有个马甲傍身啊,对不对。 我本名叫风月,风情万种的风,花前月下的月,怎么样,是不是很诗情画意。” 骆星河和MAY两个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参宿七,对于第一次见面就说这么多话的女人,表示看不懂。 “帅哥,从你走进来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本想着一会儿找个理由请你喝酒,没想到,你竟然点了我,这就是上天安排的,说明我们俩有缘。” 参宿七说完,朝骆星河眨了下眼睛。 “七老板,我可无福消受这样的缘分。 我正在认真的追女朋友,您这样一说,我还怎么进行下面的事情呢?” “女朋友? 我看你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这位小姐的心思可没在你身上!” “……” ‘这七老板还真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MAY心里不由得佩服。 “没关系,我对我看中的男人,有耐心。 你们先喝着,今天晚上的酒水免单,请随意! 对了帅哥,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 “连名字都不愿意说?这么小气吗?” “骆星河!” “骆星河!” 参宿七跟着重复了一遍, “所念星河皆是你! 我记住了!” 说完,潇洒的站起来,拨了一下头发,离开了。 “呵呵,行啊,这么受欢迎。” MAY拍着骆星河的肩膀说。 “怎么,心里不舒服了?” 骆星河趁机撩妹。 “嗯,是有点,不过,不是因为你!” MAY长叹一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 ‘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骆星河的内心被MAY的情绪带动的像正弦曲线一样跌宕起伏。 “因为谁,聂远彬?” “你怎么知道?” “我在加那热基地的时候就知道。” 骆星河抿了一口酒, “伯瑞斯.冯一口一个聂远彬,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但肯定不是普通的误会; 再加上,她利用你来威胁聂远彬,可见他知道聂远彬在乎什么; 最后,聂远彬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在你看到他的那一霎那,你的期待和盼望实现的时候,你哭的充满了感动,我就确定了。” “你还真是个观察细致的专家!” “不,我只是在乎你,所以才会格外关注!” 骆星河一边说,一边慢慢向MAY凑近,已经能闻到MAY身上玫瑰洗衣液的味道混合着酒气,很是迷人。 “星河,你别这样。 既然你都知道,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怎么能叫浪费时间呢? 你喜欢你的,我喜欢我的,我们各自做着自己开心的事,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过程啊!” 骆星河好像并不是要求个结果,喜欢一个人,本身就很幸福。 “星河,你这样,我会觉得很对不起你。” 从在加那热基地开始,MAY一直对骆星河心怀愧疚,总想找个机会还他这个人情。 但每次,都被骆星河给推脱过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并不要回报。 “不要有负担,我不会打搅你的生活。 在你乏了,累了,或者不开心的时候,想找个人说说话,聊聊天,喝喝酒的时候,可以随时找我,我保证随叫随到。” “星河,我──” “嘘──” 骆星河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在了MAY的唇上, “什么都别说了,我懂,你只要记得一句话: 星河所念,皆是你!” 聂远彬和欧阳静林打着手电,一路走到691号窟口。 此时的石窟已经封闭,为了保护现场,任何人不能随意进去。 “一路过来,并没有什么发现,而且如果按照正常线路走的话,即使他躲得过明显的监控设备,那他也躲不过隐藏在暗处的。 但是,这个人明显知道哪里有暗藏的摄像头,都巧妙的避开了,制造了壁画不翼而飞的假象,让我们无从查起。” 聂远彬分析着。 “走,进窟去看看。” 西面的墙壁以及没有了昔日的色彩,只剩下了土的颜色。 墙面十分的不平整,像是一块一块剥离下来的,用力不均,手法拙劣。 “揭的还真是完整干净!” 聂远彬看着现场,鄙视的说了一句。 “聂,窟内不能用任何设备进行扫描,我到墙上去仔细看一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嗯,我去看看其他地方。” 在狭小的洞窟内,两人在不直接接触墙面的情况下,极力的靠近墙面,用眼睛识别着每一寸的可能性。 “星河,我跟你说!” 此时的MAY已经喝的上了头,拉着骆星河的胳膊不停的嘚吧。 “聂远彬,竟然被一个男人拐走了! 虽然,那个男人是长的很漂亮,我承认,我没他漂亮,但他毕竟是男人啊,怎么可以这样! 难道,要让跟一个男人去抢另外一个男人吗? 这都什么事儿!” “……” 骆星河简直被这奇怪的关系搞的不知该如何接下面的话。 “聂,有发现吗?” “没有,哪里都干干净净,此人的反侦查能力很强。 我们再仔细检查一遍,如果还是没有线索,今天晚上就先回去休息吧。” “嗯,好!” “星河,你怎么不喝呀。” MAY已经喝的眼皮子耷拉了下来。 “我在喝。 你也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别那么婆婆妈妈的,在加那热基地的勇敢劲儿都哪去了?” “……” “这和那能一样吗?” 骆星河反问着。 “有什么不一样! 哼! 你不喝算了,我自己喝!” MAY说完,又是一杯下肚,喝完还打了个饱嗝。 聂远彬和欧阳静林无功而返,半路顺便给MAY打电话, “喂──”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为什么会拿着MAY的电话? 你想干什么?” 经过加那热基地那次,聂远彬对MAY的行踪与交往的人都格外在意。 “我是骆星河,MAY她喝多了,我正准备送她回去!” 聂远彬一听,MAY竟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这个缺心眼儿的笨女人,半夜三更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当我死了吗!‘ “你们现在在哪里?” 聂远彬强忍着排山倒海的火气问。 “废墟酒吧。” “你等着,我马上来接她!” “聂──” 欧阳静林正准备跟他说话,但此时的聂远彬已经醋性大发了,他顾不得身边的欧阳静林,只想赶快冲过去,把自己的女人抢回来,顺便再警告一下觊觎他女人的男人。 “欧阳,MAY喝多了,我去接她,你先回去吧。” 说完,心急火燎的走了。 黑暗里,欧阳静林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眼睛也更深不可测,内心燃烧着愤懑之火, ‘很快,我失去的东西就会回来了!‘ 第六十四章 不寻常的夜 - 制色 - 跃迁点 聂远彬进来的时候,MAY已经喝的直往桌子下面钻了,但仍然拿着酒不放手,嘴里还振振有词: “我可是千杯不醉,来,星河,喝!” 骆星河手忙脚乱的把她往上拖拽,又怕她摔着,又怕劲使大了把她弄疼了。 “这是干什么,喝这么多酒。” 聂远彬一边帮着骆星河把MAY从桌子下面拖上来,一边质问他。 骆星河听着他的口气,也很不爽,回敬道: “某些人打着工作的旗号,大晚上的去跟别的男人幽会,来了还要猪八戒倒打一耙,简直可耻。” “……” “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干的是人事吗?” 两个男人,在灯光营造的星空下,就着酒劲,剑拔弩张,眼看就要火星撞地球了。 “干什么,来拆场子啊!” 参宿七的及时出现,避免了酒吧被砸成真废墟的命运。 “哟,猛男,又是你! 你们认识?”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参宿七看着这俩人一边一只胳膊拖拽着MAY,大概明白了。 “猛男,我看这位小姐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你先带他回去吧。 骆先生,你留下再陪我喝两杯,可好?” 聂远彬不想再生是非,就着参宿七的话,把MAY夹在胳膊下面,带走了。 “哎,你们——” “骆先生!” 参宿七一个横跨步,挡在了骆星河的面前。她本身就有170cm的身高,再加上穿着一双10cm的高跟鞋,将将把骆星河的视线全部遮挡完。 “我这里有一种叫哈迪斯的烈酒,上次那个猛男可是连喝了12杯都没醉,怎么样,你要不要试一试?” 骆星河觉得参宿七的话里带着很明显的看不起的味道。 “有多烈? 端上来!” 参宿七点了一下终端设备,不一会儿,酒就送过来了。 “这是什么?” 骆星河指着酒旁边的一个金色的空盆子问道。 “这个,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骆星河看着色彩艳丽的哈迪斯,二话没说,一口一杯。 参宿七靠在椅背上,翘着的二郎腿在空中画着圈,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 果不其然。 第五杯刚下肚, “唔,唔——” 骆星河觉得胃里有一股热流直往上翻, “哈哈——” 参宿七把金色的盆子递给他, “现在知道它干嘛用的了吧。” 他双手抱着盆子,姿势就像一个护着食物的猴子, “哇哇哇——” 连续吐了半天,连同刚才喝进去的酒和吃进去的,还没有来得及消化的小吃。 参宿七摸着骆星河的背,一下一下的,就像摸着一只刚洗干净的宠物。 “看你这样子,今天晚上,估计是回不去了。 小四小五,你俩把他抬到我房里去。” 骆星河就这样,被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架着,拖进了参宿七的私人休息室。 骆星河被重重的扔到了床上,参宿七俯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我先去洗个澡,帘子我就不拉了。” 隔着透明的玻璃,看着参宿七慢慢宽衣解带,一点一点露出雪白的肌肤,还能隐隐看到她的左肩上纹的星宿图案;体型凹凸有致,像竖起来画的正弦曲线,没有一点多余的附赘。 酒的炽烈,夜的撩人,再加上还有这么一个主动且性感的女人,骆星河觉得自己像落入了万丈火沟,想挣扎着起来,但身体已经不听指挥了。 参宿七冲完澡,裹了一条浴巾走了出来,看着躺在床上的骆星河。 这个男人,已经睡着了,还轻微的打着鼾,身体柔软的部分已经变的坚硬无比,楞楞的支在那里。 “这样都能睡着!” 参宿七笑出了声。 聂远彬扛着喝的不醒人世的MAY,回到家里,轻轻放在床上,打来热水,小心把她的妆卸掉,慢慢地擦拭她的脸。 衣服上溅的都是吐了的污物,聂远彬犹豫再三,还是把她的衣服换了下来,给她套了一件自己的衬衫。 看着她起伏如海浪般的胸脯,聂远彬喉结动了一下,还是把衬衣扣子系上了。 聂远彬轻吻了一下MAY的鼻尖,自己去沙发上睡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霍尔夫的个人终端传来通讯请求。 “难得你会主动跟我通讯。” 霍尔夫的语气稍微有一点开心,看来与他通讯的人是他盼望已久的人。 “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是!” 影像投射出了欧阳静林的身影。 “东西我已经拿到了,随时可以给你,但我现在有个要求!” “请说!” 此时的霍尔夫像个儒雅的商人,在谈判桌上置换条件。 “除了归还我的手稿外,我需要你配合我做一件事。” …… 两个人就这样,把事情商议好了,各取所需,各得利益。 被算计了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别人的圈套里,只能自求多福了。 这是众多黑夜中的一夜。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黑夜。 MAY睡到中午才慢慢睁开眼睛,和暖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射进来。 酒劲已经过去,MAY想起昨晚的事情,看着熟悉的房间,知道是聂远彬接她回来的。 聂远彬很早就出门了,桌子上的早餐看起来是几个小时前就准备好的,虽然已经凉透了,但被关心的温度依然在。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MAY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她相信,聂远彬的爱情是这样默默地关心和守护,而不止是表面的如影随形。 骆星河醒来的时候,看到参宿七在旁边睡的正香。 他努力的回忆着头天晚上的情形,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在喝了酒以后做了什么好事。 他蹑手蹑脚的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一身的酸味把自己都熏的差点晕过去。 “都不打个招呼再走?” 骆星河正在专心的穿裤子,参宿七这一句话把他吓了一大跳。 “那个,七老板,我还,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脚底抹油想赶快溜。 “你睡了我,都不打算负责吗?” 参宿七半露香肩,斜倚在床上。 “啊? 那个,昨天晚上,我,我喝醉了,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还请见谅!” 骆星河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最后到底做了什么,说话没有底气,舌头打结。 参宿七看骆星河被吓得不轻,绝不是外面的那种长年风里来浪里去的公子哥儿, “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边说边坐起身来。 骆星河一听,总算长舒一口气,准备告个别就走。 一转过来,看到被子滑落到了参宿七的腰上,露出丰满的身材。 “非礼勿视。” 他连忙又转过去,匆匆忙忙离开了休息室。 参宿七看着骆星河慌张的样子,心里欢喜极了。 第六十五章 暗潮涌动 - 制色 - 跃迁点 巴鲁达地区的非法武装指挥中心,西联姆正在兴高采烈的数着钻石。 “嗯,成色不错!” 他随机拿起其中一个,用放大镜仔细的观察里面的结构,放下,又换一个,又仔细的看半天。 “你行啊,这些年藏了不少好货。” 西联姆对这些钻石很是满意,说完,装进一个黑色的丝绒口袋里,放进了保险柜。 “我又不像你们这些人,为了一点点地盘和权利,每天都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过。 我可没那爱好,赚点小钱,我就满足了。” 伯瑞斯.冯在加那热基地爆炸前的最后一刻跑了出来,虽然已经给霍尔夫汇报了情况,但是还是不能直接去见霍尔夫,就只能先到西联姆这里来暂住一下,想想策略。 虽然说,他和西联姆是一条船上的人,但利益当前的时候,都是六亲不认,尤其到了现在,基地已毁,自己已经没有了输送财务的优势,想让人收留,必须要拿出诚意,还得留一手防身,否则,无论哪一步没走好,都会让自己立刻毙命。 “你这也叫小钱? 你这些年到底贪了老板多少钱?” 西联姆斜着眼睛,开始质问伯瑞斯.冯。 “什么叫贪,我为他卖命,赚了那么多钱养着你们,我只是拿了其中的冰山一角而已,少的可怜。” 伯瑞斯.冯为自己辩解着。 “你竟然敢在我这里说这种话。 我可是绝对拥护老板利益的,你就不怕我毙了你?” 西联姆假意威胁着。 “怕什么,怕我就不来了。 我拿着我的钻石随便找个什么地方过生活不行吗?” 伯瑞斯.冯知道,除了权利,西联姆也是个贪财的人。 “对啊,你为什么要来?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 “因为,我不甘心!” 伯瑞斯.冯把整个事情给西联姆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包括几年前关了聂远彬174天,后来他逃跑了,前几天的基地就是他带人毁的,他是蓝焰的人。 “蓝焰!” 西联姆一手拍在桌子上, “上次跟蓝焰交战,毁了我那么多武器,还让我丢了一部分地盘,我心里一直憋着这口气呢。 他们这次怎么了,主动来挑战吗? 是不是又想来一场?” 西联姆对蓝焰军团这个名字深恶痛绝,跟蓝焰的几次交战中,他一直没讨到过什么便宜。 “他们升级了很多的武器装备,信息技术上也很先进,尤其是屏蔽干扰技术。” 伯瑞斯.冯把加那热基地的遭遇,以及带自带防护罩的微光系列无人机设备通通倒给了西联姆。 “别说的那么吓人,我们这些年也不是吃素的。 老板给了那么多钱让我维护巴鲁达地区的秩序,我也要把这件事做好啊。” 西联姆抽了一下鼻子,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蓝焰的人不知道你在这儿吧。” “不知道,他们以为我被炸死了。 不过,徐丽知道我还活着。” 伯瑞斯.冯想起了与徐丽在基地相见的最后一幕,她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一个女人,成不了什么事。 不知道老板为什么会把重要的事情都交给她做,她只会在男人的胯下办事。” 西联姆一脸的鄙视。 “哈哈哈哈哈。 话说,味道是不错!” 伯瑞斯.冯用手背抹了一下嘴。 “徐丽身边有个随从,竟然是蓝焰军团的人,不过已经死了。” 伯瑞斯.冯继续说着。 “他知道我们多少事情?” “我不确定,是最后在基地快要爆炸的时候他才现身的。 但是,他好像并不是为了执行任务来的。” “老板知道吗?” 西联姆严肃地问。 “我已经给老板汇报过了,老板只是说知道了。 估计老板应该对我心存芥蒂,所以,我也只能到伙计你这里来了。” 伯瑞斯.冯的语气里,无奈夹杂着不满。 “放伙计,看在钻石的份上,我也会保你安全的,顺便除了蓝焰军团那伙人,看着就讨厌。” 西联姆给伯瑞斯.冯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进来一个扛枪的卫兵, “报告,小姐到了!” “徐丽?” 伯瑞斯.冯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TM的怎么不早说徐丽要来,你小子诚心的吧!” 伯瑞斯.冯火气不打一处来,刚结盟,就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 “稍安勿躁嘛伙计,你和徐丽之间只是误会,以后大家都要在这里共事,误会总要解开才好嘛!” 西联姆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他妈才不想跟这只母狼一起共事,谁让她到这儿来的?” 西联姆仿佛看不到伯瑞斯.冯发怒的表情。 “当然是老板让她来的。 基地被毁了,等于断了我们的财路,所以老板让她来寻找新的财路。” “在他妈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屁的财路。” 伯瑞斯.冯往沙发背上一靠,用45度角的余光瞟着西联姆。 “当然不如你们加那热基地那么高大上,但是这里有资源,我们就用武器说话。 旁边有两个地区,资源很丰富。 老板本来打算靠加那热基地赚到钱来支持我们这边的武装,先把装备升级了再去跟他们干。 但是现在,基地毁了,所以我们得改变策略,我们要先去夺下来旁边的地区,才有钱升级装备。 这次,是实实在在的玩命了。” “你们这种人,也会在乎人命吗?” 伯瑞斯.冯冷笑着反问了一句。 “我的命,我当然在乎,至于其他人,都是我的工具,没有谁是不能舍弃的。” “什么?” 伯瑞斯.冯感觉自己拿钻石合作的亡命徒竟然连24小时都没装够就现了原形。 “不不不,当然还有你这个财神爷爷的命,我也是在乎的。” ‘果然,人性是靠不住的。‘ 伯瑞斯.冯心想,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寸步也难行。 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只有这该死的钱才管用。‘ “咣──” 徐丽推门进来了,她今天得打扮着实让人想不到: 一身组织的制服,腰里别着两把激光枪,头发干净利落的梳到脑后,眼神凌厉,仿佛顷刻之间就要杀人。 看着两个男人,一站一坐,一个虚与假笑,一个冷眼漠视。 徐丽走到西联姆的位置上坐下来, “干爹让我来掌管巴鲁达地区的相关事宜,以后还要跟西联姆将军合作,请多关照。” 说完,她点头向西联姆致意。 西联姆也礼貌的回了她一个致意,表示同意。 她盯了一眼坐着的伯瑞斯.冯,脸上没有露出半个表情,就像不会笑的僵尸一样。 “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伯瑞斯先生,看到您还活的尚好,真是令人愉悦。” 徐丽的话语在伯瑞斯.冯的耳朵里听起来就是挑衅。 “你别嚣张,信不信我弄死你?” 伯瑞斯.冯说着,以极快的速度三步就闪到了徐丽跟前。 电光火石之间,徐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拔枪顶在了伯瑞斯.冯的头上。 “来啊,弄死我!” …… “呵呵── 呵呵呵──” 伯瑞斯.冯马上改变了方式, “我怎么舍得,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拔枪的姿势这么美。” 西联姆看热闹不限事大,干脆倒了杯酒,坐下来慢慢欣赏这出戏,最好徐丽能一枪崩了这个阴阳眼,到时候,钱就可以全部归他,还不用为事情负责,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完美的了。 徐丽把枪顶在伯瑞斯.冯头上5秒后,突然露出了迷人的笑容,她把枪重新插回腰上,手往伯瑞斯.冯身上重重捏了一把, “死鬼,之前在密室里还没看够吗? 那今晚,就再让你好好看看。” 气氛突然就转了向。 西联姆一看,知道今天他俩是打不起来了,那就顺势做个好人吧。 “啪啪啪──” 西联姆用力的鼓着掌, “你们这打招呼的方式还是真特别啊。 精彩,真精彩。” 此时的空气中,在和谐的表面下,掩藏着每个人心里的暗潮涌动,只等爆发的那一刻。 第六十六章 理不清的关系 - 制色 - 跃迁点 石窟以检修壁画为名,暂停了营业。 聂远彬和欧阳静林很早就到了画院,他们反复看着监控视频,一帧一帧的慢放,看看是否有昨晚遗漏的有用信息。 监控视频反复播放了不下10次,石窟现场也没有搜寻到任何蛛丝马迹,是什么样的人能做的这么隐秘呢? 聂远彬把身体转过来,捏了捏鼻梁,又搓了两下额头,开始重新捋思路: 首先,这么熟悉石窟监控线路的,一定是内部人,但画院和石窟景区的工作人员这么多,一一排查不现实,况且,当年安装隐秘摄像头的时候是做了伪装的,即使从摄像头的旁边过,也未必看得出来,只以为是一块石头,也就是说,事情应该是知道有隐秘摄像头的人干的。 安装隐秘摄像头是院长同意的,所以院长是知情人,他第一时间通知我,也就是说,他是最先知道状况的,难道是贼喊捉贼? 欧阳是跟我一起做隐秘摄像头的线路规划与外形设计,所以他也是知情人,他在我到达现场不久就给我打电话,莫非都是事先计划好的? 徐丽负责收集的关于隐秘摄像头的各种资料,所以她也是知情人,但是她现在失踪了,而且她有差不多一个小时不在任何人的视线范围内,所以她有作案时间,但是理由呢? 刘飒飒和秦天是主要的安装负责人,所以他们俩也是知情人,但是,今天晚上,他们一直在临沙阁吃饭喝酒,难道是喝醉了去作案吗? 还有一个,是MAY,上次进窟提取原始数据的时候,我跟她说过,但是,她昨天晚上喝的不省人事了,难道是装醉,故意让我去接她,制造不在场证明? 聂远彬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每个人都有可能,但每个人也都没有切实的证据。 “聂,你看这里!” 欧阳静林指着一段视频。 “你重新放一下这两帧画面。” 聂远彬仔细的盯着屏幕, “这里好像短了一帧。 那这么说,就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马上通知沈奕,请他来做技术鉴定。” 沈奕是非常给力的,接电话的时候还在睡觉,一转眼的工夫,就已经到了画院,而且今天把自己捯饬的神清气爽,不像是来搞鉴定,倒像是来开表彰大会的。 欧阳静婷听说石窟出了事,也跟着一起来到了画院。 沈奕看了一下监控视频, “这个地方缺了2帧,也就是4秒。” 聂远彬想了一下,4秒,已经能干很多事情了。 “这个视频有没有被拷贝过的痕迹?” 欧阳静林问。 “没有,是直接通过远程技术入侵,在设备后台把这4秒的视频删除的。” 沈奕的鉴定技术是大家公认的,不会有任何质疑。 “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被拍到了,而且是被隐秘摄像头拍到的。 这更说明,一定是内部人员干的。” 聂远彬更加肯定了自己最初的推断。 欧阳静婷有点按耐不住了, “这是谁这么缺德,做着保护国宝的事,却监守自盗,如果让我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欧阳静林沉默了几秒钟, “聂,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MAY?” 欧阳静林带着试探的语气,小心进入, “说实话,我觉得不可能! 她才加入我们没多久,而且她也没有参与过隐秘摄像头的设计与安装,她根本就不知道在石窟外面的有些石头是伪装的监控器。 她如果做了这个事情,肯定会被隐秘摄像头拍下来的。 但根据沈奕的鉴定结果,除了被删除的那4秒,其余都没有拍摄到任何可疑的人。” ‘除了被删除了的那4秒……‘ 这句话一直在聂远彬脑子里回荡。 “我听说,还在医院里治疗的那位穆丰博士就是一位计算机高手,那位骆星河博士是材料物理学的专家。” 欧阳静林一边说的很慢,一边仔细观察着聂远彬的表情。 他说的这些,聂远彬都想过,但她认为,MAY没有作案动机和时间,更重要的是,他不相信MAY会做这样的事。 欧阳静林稍稍停了一下,又接着说: “我还听说,他们一起在加那热基地经历了很多事情,都是过命的交情,即使MAY博士没有要揭壁画的意愿,但是,也许,MAY博士把一些重要的信息透露给了他们; 再或者,他们本身就是跟伯瑞斯.冯一伙儿的,一起套路MAY博士而已。” “什么? 你说MAY博士? 她看起来不像城府很深的样子,也不是很好骗的样子!” 欧阳静婷想了想,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说的不太客观,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看起来不像并不代表不会做这件事,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聂远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把腰靠在桌子上,一手抱在胸前,另外一只手使劲的揉着太阳穴。 欧阳静林知道,他听进去了。 MAY吃完桌上的早饭,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闲逛。 闻着熟悉的味道,看着熟悉的陈设,还有柜子里那一排熟悉的白衬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突然,她看到电脑桌上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一看就是女孩子才会买的东西。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这家伙竟然勾搭其他人! 人家还给他送礼物!‘ 女人的醋意致使她顾不得什么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动的原则,她想都没想,直接就把盒子打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打开一看,一个迷你芯片。 ‘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竟然还要录下来,放到以后回味吗? 这都是什么行为,恶心,下流!‘ MAY的心里出现了一连串不堪的画面,就像过小H片一样。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她干脆把芯片插入电脑, “我倒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虎狼画面!” 影像在电脑里播放了出来。 “教授?” MAY简直惊呆了。 ‘聂远彬为什么会有教授的影像资料?’ 等看到了第二段,MAY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她对伯瑞斯.冯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记忆太深刻了。 “教授竟然认识伯瑞斯.冯? 而且伯瑞斯.冯对他言听计从。 那聂远彬又和教授什么关系? 伯瑞斯.冯不是文物贩卖组织的吗? 从聂远彬见到伯瑞斯.冯的第一眼开始,他们两个就是你死我活的对手; 到了加那热基地,伯瑞斯.冯利用我引聂远彬前来营救,本想借机会弄死他,但是最后,功败垂成; 现在,教授参与其中,他扮演什么角色目前不清楚; 但聂远彬拿教授的影像来做什么? 难道他是隐藏在蓝焰军团内部的黑暗势力? 怎么会?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 MAY彻底慌乱了,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理不清的关系,导致头疼欲裂。 此时的聂远彬也陷入了沉思中,如果心中的信仰与深爱的女人背道而驰的时候,该如何进行选择呢? 第六十七章 活着的理由 - 制色 - 跃迁点 MAY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视频,反复琢磨着里面的话,想从短短的几分钟里面找到一些关联,或者说,想找到一些确切的,整个事件都完全与聂远彬无关的信息。 “嘀──”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 “喂,星河。” MAY的开场白少气无力。 “你,还好吧!” 骆星河本来想跟她开个玩笑,一听这样的声音,马上改了词。 “我,挺好的。” MAY的语气有点哑沉,骆星河觉得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回想起昨晚的情景,骆星河认为,能让MAY如此不开心的,应该只有聂远彬这个混蛋玩意儿了。 “聂远彬欺负你了? 他在哪里,我去找他!” 骆星河看不得MAY受委屈,大有替她出头之势。 “没有,不是他! 星河,你别乱猜了。” MAY立刻阻止了他的冲动。 “哦。” 骆星河有点失落, ‘她果然心里还是最在乎那个人。‘ “昨天你喝多了,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先不打扰你了。” 说完,准备挂电话。 “那个,星河!” MAY叫住了他, “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你说!” MAY有5秒没有说话,只能听到电话你微弱的喘息声。 “如果── 我是说如果,一个人如果连命都不要的来救你,这种会是在演戏吗?” “你想说什么? 你觉得聂远彬到加那热基地来救你是出于其他目的? 甚至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MAY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到底想要得到怎样的答案。 “不,不是,没什么,没什么。 那个,星河,我想再休息一会儿。” “好的,你休息吧。” 骆星河挂了电话,直觉告诉他,MAY一定遇到了事情。 “聂,聂──” 欧阳静林拍了聂远彬两下。 “啊? 你说什么?” 聂远彬刚才想的出了神,后面他们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见。 “聂,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欧阳静婷看他想事情想的一副入定的样子。 “哦,没有! 我在想,既然是有人进到窟里,即使他防护做的再周密,百密也必有一疏。 我们可以用纳米红外探测仪来探测一下,看有没有跟人体有关的生物物质,如果有,拿回去一化验,就什么都清楚了,如果没有我们就再想别的办法。” 聂远彬提出了一个方案。 “嗯,这到是个好办法。” 沈奕赞同的点点头。 “你们说的这到底是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欧阳婧婷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不明白? “姐,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吧。” 欧阳静林首当其冲的当起了翻译官: “纳米红外探测仪就是利用红外光电效应检测石窟内除了墙体和地面上的固有物质以外的外来物质,尤其是带有生物特性的,全都采样回去化验,比对DNA,这样,一下就知道是谁了。” “哦,原来如此。” 欧阳静婷若有所思的也点了点头。 此刻的MAY,特别想给教授打个电话,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一切。 再问问他,到底和伯瑞斯.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跟他一起? 聂远彬到底是不是跟他们一伙儿的? 所有的这些是不是都是一个阴谋? 她是不是也是阴谋中的棋子? 想不通,又无事可做。 MAY在家实在憋得慌,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最终决定,去了临沙阁的实验室。 自从她被伯瑞斯.冯绑架以后,她的这个专属实验室的门就关了,再也没有人进来过。 仪器和设备上已经落了一层薄灰,当时实验的半成品还摆在那里。 MAY把实验室打扫干净,准备用实验来暂时麻痹自己。 拿起白色粉末的催化剂,准备取点出来加入实验。 “咦? 里面竟然有根头发? 当时怎么那么不小心,要是看不见加进去,这辈子也别想得到正确数据了。” MAY赶快拿镊子把头发夹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纳米红外探测仪很快就送到了洞窟门口。 为了保证不出差错,聂远彬和欧阳静林跟着操作人员一起进去检测。 红外光电一点一点扫过691窟的各个角落,果然收集到了有效信息,里面有生物性质的角质层,有毛发,还有体液混杂着其他东西。 聂远彬亲自采集样本,封存,拿回去检验分析。 无论里面有哪个熟悉的人的基因信息,都将是一件让人心里难安的事情。 聂远彬忙到很晚才回家,MAY还没有睡,正在查有关原料颜色提取的资料。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这是MAY再次回到聂远彬家中,两人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正面相遇,气氛却不怎么愉快。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大堆的疑问,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去洗个澡。” “嗯。” 聂远彬逃离了这种尴尬的环境,进了浴室。 MAY也没有什么心思再看资料,索性打开了电视。 浴室的水声一直哗啦哗啦的响了大约一个小时,也不知道聂远彬在里面是在洗澡还是在洗衣服; 电视里播放着星球大战的片子,地球人和外星人你来我去的战斗着,冲撞声、爆破声把电视机屏幕都振的发抖; 但这两个人,好像都在各自的世界里,天然竖起了一道隔音墙,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终于,水声停止了, “你——?” MAY看着聂远彬的样子,他穿着进去之前的那身衣服又出来了,头发上面也没有一滴水。 “我——” 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最初的气氛里。 欧阳静林难得有兴致的下了一回厨,煎了两块牛排,还配了沙拉与92年的红酒。 他坐在餐桌前,慢慢的将牛排一点一点的切碎,沾着海盐,送进嘴里,再抿一口红酒。 “嗯,好久没有这么惬意了。 好像还少点什么,让我想想。” 欧阳静林又切了一块放进嘴里。 五成熟的牛排嫩而不腻,油混着肉的血水从嘴角渗出,用中指抹一下,再把手放进嘴里使劲啄两口,有一种夜半吸血的满足感。 “嗯,想起来了,还少点音乐。” 欧阳静林把歌单打开, “放什么音乐好呢?” 他顺便名字往下看, 《你扬起的眉》, 这是上次跟聂远彬一起吃饭的时候放的歌。 “上次?” 欧阳静林回想着, “上次是多久? 仿佛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吧。 …… 我还记得,上次,你说我的厨艺不错,就是牛排煎的稍微老了点; 上次,你说,配上我选的红酒,这个口感也很适合我煎的牛排, 上次,你说这首歌很好听,让你有点想照镜子; 上次……” 欧阳静林开心的跳起了舞,就像当年一样,他在跳,聂远彬在欣赏…… “啪——” 手里的酒杯不慎滑落,碎了一地。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是的,只有他一个人。 欧阳静林知道,从他把自己出卖给霍尔夫的那天起,所有的一切就都已经变了,MAY的出现,只不过是一个催化剂,加速了变化的进程而已。 但他不愿意接受,他无法面对自己的选择,更不能接收聂远彬的离去,所以把所有的愤怒、不满、嫉妒都加到了MAY的身上,也许只有这样,他才有理由苟且的活着。 第六十八章 巨大的压力 - 制色 - 跃迁点 愉快的假期总是结束的很快。 蓝焰的几个人在敦煌“放羊”的这几天,吃遍了当地美食,看遍了当地美景,酒吧烧烤摊逛了个遍,用欧游的话讲,要是还能再拐个女朋友回去,那就完美了。 “我觉得废墟酒吧的七老板不错!” 左泽京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饶有兴致的回味着, “穿着时髦,身材霸道,又A又飒,重要的是还有钱。 要是找了她,我退休以后就可以一起跟她经营酒吧,早上睡到日上三竿,晚上嗨到深更半夜,神仙一样的生活,你们是不是很羡慕?” “羡慕你个屁!” 欧游咬了一口西瓜──敦煌瓜是沙漠瓜,日照长,雨水少,皮薄肉大多汁──连吐了3个西瓜籽出来, “老大都搞不定的女人,你还想去招惹,怕是你到最后浑身是伤,哭着跑出来喊救命吧!” “哈哈哈,我觉得非常可能!” 颜文博举着两牙西瓜也加入了进来,他便嚼着西瓜边说: “你还敢打参宿七的主意? 啥都不说,就听她那名字,再看她那打扮,最后再说她那喝酒的气势,两个你都不够她蹂躏的。 我猜,她应该还有些什么特殊癖好吧,比如角色扮演? 给你穿个兔尾巴,让你扮演可怜的小白兔,她则扮演大灰狼,一口咬住你,扒你的皮,喝你的血,你越是用力的喊救命,她越是使劲的折磨你!” 颜文博连说带演,房间愣是被他搞成了剧场。 “哈哈哈── 形象,太形象! 老颜,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心里这么阴暗啊。” 欧游是看别人的热闹不嫌事大,笑声像土拨鼠的叫声一样,声音又大嗓门又直。 一个大老爷们被这要嘲笑,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左泽京直接跳上沙发,从欧游的背后窜过来,飞起就是一脚朝颜文博踹过去。 颜文博敏捷的一个闪躲,双脚在地一个旋转,巧妙躲过了左泽京的偷袭,手里西瓜还没掉。 “哎哎哎── 君子动口不动手, 这怎么连脚也用上了!” 颜文博一边往床边退一边喊着。 “对你这种臭流氓,老子没用**轰你,就他妈的已经算客气的了。” 左泽京口脚并用,狂追猛打,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颜文博被追的满屋子上蹿下跳,就像一只受了惊的狒狒。 “停停停──” 颜文博把双手高举,还捏着那两牙西瓜,模样十分滑稽。 “我错了,我悔过,我重说!” 颜文博看左泽京好像吃了他这套,停止了追打他的架势,又继续说道, “我看老大的弟弟,那个叫欧阳的,还不错,长的那叫一个漂亮,要不,你考虑考虑他?” “颜文博! 你这个登徒浪子! 这些话都敢乱说! 我今天要替天行道!” 左泽京一个百米跨栏的姿势,两步就从床的这边跃到了床的那边,转身一个反扑,把颜文博死死按在了床上,用他手里的西瓜糊了颜文博一脸的红水,不明真相的群众还真以为是现场版的男欢男爱。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三个人一听,立马翻身起跳排成一排,以标准姿势站好。 颜文博从头到脚满身的西瓜色; 左泽京手里还握着瓜皮,明显就是作案凶器; 欧游没有参与他们的西瓜大战,此刻看起来最像个人。 “报告,我在替天行道! 报告完毕,请指示!” 被嘲笑的人先告状,左泽京首先开了口。 “报告,我在帮他选对象! 但是他不满意,还打我。 报告完毕,请指示!” 颜文博也不甘示弱。 “报告,他们俩个都该罚! 报告完毕,请指示!” 欧游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怎么能不添油加醋呢。 “哎,我说欧游,这事儿可是你起的头!” 颜文博觉得画风不对,转向矛头对准了欧游。 “就是啊,还不是你先挑起的,现在倒在老大面前装好人,有没有一点道德底线啦!” 刚才还在“你死我活”的两人,此刻成了统一战线,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是千真万确的。 “报告,我没有挑起话题,也没有参与话题,都是他们自己在说,与我无关! 报告完毕!” 欧游只当这俩人不存在,对他们的话根本不予理睬。 “欧──” “别欧了! 你们两个,去给我把这个床上的所有用品洗干净。 只能用手洗,不能用机器! 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啦!” 左泽京和颜文博俩人异口同声,不敢再有异议。 “现在立刻马上就去洗,记住,要洗的跟新的一样,否则,就给我到大街上去裸奔跑10公里!” “是!” 俩人赶紧把粘了西瓜汁的床单被罩拆卸下来,拿到了洗衣房去。 欧游现在甭提有多开心了, ‘让你们没事就嘲笑我! 哼,总有机会收拾你们!‘ “你们这几天玩的还开心吗?” 聂远彬本来就是来看看他们,顺便给他们送行的,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刚才的那一幕,火气不打一处来。 “开心,可开心了,我都想留在这儿娶老婆生娃了!” 欧游刚说完就后悔了,知道自己露馅儿了。 聂远彬就当没听到一样,没有跟他计较。 “老大,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嗯?” 聂远彬有点差异,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察言观色了。 “你以前惩罚我们的时候,最多就是俯卧撑或者负重跑,现在,竟然让我们裸奔?” 聂远彬长出了一口气,他以为自己的纠结都已经写在脸上了,原来,还好。 “事情是有一点,但不是什么大事。” 聂远彬在不发火的时候就是一贯的轻描淡写,有事都喜欢装在心里,自己扛着。 “老大,有什么需要做的就尽管知会我们,指挥官的话我们都不听,但你的,我们一定听。” 欧游边说边拍着自己的心。 “别胡说,服从是军人的天职! 段守平还是很靠谱的。” “是,老大!” 欧游再次站了一个标准的姿势,就像在致敬心里神圣的时刻。 “画院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这次就先不跟你们回去了。 等处理完了,我就归队。” “怎么了老大,发生大事了?” 欧游的直觉还是很准备的。 画院还没有启动最高级别调查程序,现在不方便对外透露任何信息。 “别问了,该告诉你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聂远彬拍了拍欧游的肩膀。 走在回去的路上,聂远彬转了弯,他想去喝一杯,释放一下压力。 第六十九章 一箭三雕 - 制色 - 跃迁点 巴鲁达地区是徐丽从小生长的地方,再次回来,物是人非,她已由当年的遗孤变成了这一地区非法武装的最高指挥官,听起来真的很讽刺。 西联姆是个笑面虎,对老板的指示是绝对的奉为最高级别,但是山高皇帝远,执行起来的细节问题那就是见仁见智了。 不知道老板为什么会派徐丽来常驻巴鲁达地区,是像当初传达的那样,来赚钱的吗? 徐丽有什么才能? 会排兵布阵? 还是能天降神兵? 在这一点上,明显是他这个常年在第一线的指挥官更胜一筹,徐丽这种女人,只适合传达信息,背后搞点小动作,或者靠跟男人上床获取点情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说的是让她来赚钱,赚钱还不是要靠搏命的,难道靠出卖色相吗? 从接到通知开始,西联姆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至今没有想明白,他有些烦躁,不停的屋子里踱来踱去。 另一间屋子里,一对男女正纠缠在一起,满地散落的衣裤鞋袜,还有各种调情的工具。 身上的汗珠已经连成了线,身体不停的起伏着,闷哼的声音从未停止。 “你不会是想用这种方法弄死我吧?” 徐丽没有回答,用手在伯瑞斯.冯的腿上使劲一拧, “嗷──” 她一把捂住了伯瑞斯.冯的嘴,挑逗的眼神, “不想被我拧就动作快点,少废话!” 伯瑞斯.冯就像被套了犁的驴,卖命的耕耘着眼前这片土地。 完事后,徐丽并没有急着起来,她懒懒地依在床头,点了一支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老爷子舍得你来这么艰苦的地方?” 伯瑞斯.冯也靠了起来,跟徐丽一高一低。 “老爷子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在乎的,无非就是他的地盘和他那些所谓的收藏品,对于我,他在乎过吗?” 伯瑞斯.冯觉得徐丽话里有话,便往她跟前凑了凑,把她嘴里的烟拿过来放到自己嘴里吸了两口, “这话怎么说的,你可是老爷子唯一的女儿。” “难道你不知道我这个女儿是怎么来的吗?” 徐丽故意把这句话说的很清楚, “他故意让我来勾引你,让你说出藏宝贝的地方。这些年,你贪了他多少钱,他都不计较了。 但是,他怀疑你拿了他的那本手稿,这些是他最在乎的东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伯瑞斯.冯笑了笑,把手搭在徐丽肩膀上,又慢慢滑下去, “知道,但我还是告诉你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漂亮,漂亮的让我想不惜一切代价的占有。” “不惜一切代价? 包括你的命?” 徐丽忽然转头,用带着寒意的眼神看着伯瑞斯.冯。 顷刻间,徐丽的眼睛里又收回了锋芒, “别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西联姆是个老狐狸,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培养了很多忠实的部下。 他现在的经费那么紧张,肯让你留下来,你花了不少钱吧。” 伯瑞斯.冯看徐丽还算坦诚,目前来说对他也还构不成威胁,于是就顺着她说: “在人家的地盘上混,总要有点诚意吧。” 徐丽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又说: “你打算做他的供养人了? 他的胃口可不小呢!” 伯瑞斯.冯没有回答,而是下了床,走到镜子跟前,慢慢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还一并顺了一下眉毛。 “你是来为影子报仇的吧!” 伯瑞斯.冯猛的转过身,用他那对阴阳眼狠狠地盯着徐丽。 徐丽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突然提及此事,随即一愣。 但毕竟是受过训练的,心里素质过硬,尤其是在这样的龙潭虎穴,更是要随时保持着高度警惕。 “对啊,你怎么知道!” 徐丽很快转换成了轻松的表情,也跟着下了床,从身后搂住伯瑞斯.冯,脸在他的后背上来回摩擦着。 伯瑞斯.冯握住徐丽的手, “你对影子的感情不一般啊!” 徐丽一边在伯瑞斯.冯身体上来回蹭,一边说, “是啊,不一般到我在另外一个男人的床上做快乐事。” 说完,狠狠地咬了伯瑞斯.冯一口。 这一口,咬的伯瑞斯.冯痛感和快感一起袭来,他翻身又把徐丽推倒在了地上…… 再次云雨过后,伯瑞斯.冯彻底没了力气,像只软脚虾一下,仰面朝天躺着,眼神涣散的望着天花板,感受着欢悦的余温。 “舒服吗?” 徐丽支起上半身,看着伯瑞斯.冯满足的样子。 “艹,你就是个喝血的妖精,老子爽死了。” “想想,以后可以有自己说了算的一片天地,有自己的武装,有源源不断地矿产,再也不用看人脸色、寄人篱下,还有我,是不是很好?” 伯瑞斯.冯翻了翻眼睛,转过身来看着徐丽, “你想自立门户?” “不,我只想占山为王!” 西联姆当惯了指挥官,突然派来一个人说要跟他共同治理巴鲁达地区,他心里怎么样也想不过,这种感觉,就像被人在卧室安装了监控,觉都睡不踏实。 但是,徐丽毕竟是老爷子的女儿,又不好当面得罪,在还没有完全掌握经济和武装之前,和气是最重要的。 那这么看来,伯瑞斯.冯是目前最好的制约徐丽的工具,那天看样子,他们的关系不一般,而且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再者,他想要借助武装去收拾聂远彬,拔他心里的那根刺。 如果用好了伯瑞斯.冯这颗棋,既可以躲过徐丽的监视,又能得到伯瑞斯.冯更多的财物,还赢得了时间去巩固自己的地位,一箭三雕,真的是想想都开心。 西联姆终于理顺了这些天来困扰他的问题,像得了便秘的病人,突然通畅了,神清气爽。 这么开心的时刻,怎么能没有美女和美酒。 卫兵送进来一个女人,皮肤略黑,眼神闪闪躲躲。 “今天晚上就她吧!” 西联姆把满满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酒精瞬间就上了头,冲的他有点发晕,也有点上火。 他一把薅过来战战兢兢的女人扔在桌上,硬生生的扑了上去。 外面的士兵听到里面女人的嚎叫,他们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最高指挥官就是这样一个贪财好色的禽兽。 聂远彬找了一个离舞台最远的角落坐下来,点了上次差点让他失身的哈迪斯,今天,他想好好睡一觉。 “猛男,你又来了!” 送酒过来的是参宿七。 “怎么是一个人,跟女朋友吵架啦?” “把酒给我!” 聂远彬对眼前的女人不敢兴趣,她又自以为是的问了一堆话,聂远彬说话自然没什么好气。 参宿七今天有点变化,把那身标志性的银色紧身衣换成了黑色亮片吊带裙,头发也卷成了大波浪,很有一点女明星的味道。 “你这个性格要改改,沟通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聂远彬抬起头,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不是那种胸大无脑,只知道喝酒泡男人的,她的霸道里还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要不要我帮你约骆博士?” 聂远彬破天荒地管起了别人的闲事。 “我们都已经同床共枕过了,我想找他,还不是手到擒来,不用你在这里当好人。” 参宿七说完,拿起桌上的一杯哈迪斯一饮而尽。 “女孩子,不要喝这么烈的酒,不好。” 参宿七哈哈大笑起来,不知道是那句话的哪个字能让她笑成这样。 “猛男,你女朋友那天晚上特别难受,但是她也只喝了酒,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这女人果然还是以霸道为本,刚才的温柔,说没有就没有了。 “对女人,多一点信任,多一点宽容,她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参宿七有一点大姐教育小弟的味道。 ‘是啊,她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我难道还不清楚吗?‘ 这句话开始在聂远彬脑子里蔓延, ‘我真的清楚吗?‘ 第七十章 真真假假 - 制色 - 跃迁点 酒吧的音乐声音很大,吵的聂远彬有些头疼。 点了的酒没有喝完,他突然想回去了。 “女人是用来疼的,不要让她受委屈。” 在他起身离开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背后有人喊这句话。 生物基因检测分析不知道出来了没有,不知道里面会有谁。 晚风把聂远彬的头发吹的没了型,胡乱的在头顶招摇,他时不时还要捋一下额前的碎发,不要挡了眼。 他一方面担心着检测的结果,一方面不知道回去该怎么面对MAY,于是决定还是先回画院去看一下。 刚走进办公室落座,黎南谨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聂远彬连忙站起来, “院长,这么晚了,您还没回去?” 黎南谨顺手关了门,一脸严肃的走到聂远彬跟前,嘴角抽动了几下,还是没有开口。 他示意聂远彬先做下,把文件拿给他, “你先看看吧。” 文件是生物基因的检测结果。 聂远彬翻开文件,看见报告上面写着: 采集物,角质层; 采集地点,敦煌第691窟地面; 检测结果,人类生物体; 基因比对结果,欧阳静林; …… 聂远彬抬头看了黎南谨一眼,黎南谨示意他继续往下看: 采集物,毛发; 采集地点,敦煌第691窟西部墙面; 检测结果,人类生物体; 基因比对结果,MAY LI; …… 聂远彬万万没想到,结果竟然是他身边两个最亲近的人。 “我——” 聂远彬想了想,说: “他俩不可能是同伙儿。” “为什么?” 黎南谨问。 聂远彬没有回答,难道他告诉黎南谨,因为他们俩是情敌吗? 这个在黎南谨的认知中,绝对是一个荒谬的存在。 “远彬,你和欧阳之间出问题了吧。” 黎南谨是看着这俩孩子长大的,年龄比他们的父辈大一些,算起来是他们的大伯,孩子有什么变化,都在大人的眼里,只是很多时候,大人不愿意说破而已。 “从小,你对欧阳照顾有加,你是哥哥,他是弟弟,你用哥哥的方式照顾着 这个弟弟,但这个弟弟,也许是因为从小缺少父母的关爱,而太在乎你对他的好。 后来,你们全都选择了在画院工作,继承父辈的遗志,说实话,我很开心,我认为文化有了传承和发展; 再后来,你去了蓝焰,在你服役的那段时间里,欧阳没日没夜的工作,经常累的在窟里就睡着了。我让他回去休息,他说,你没有在敦煌的这段日子,他要替你守好石窟,做好工作,你在前方效力的时候,他也在后方拼搏,这样,你们的距离才不会太远。” 原来,黎南谨早就看出了欧阳静林的心思,只是两个孩子都还没有说破,也没有做出最后的选择,所以黎南谨也一直保持着家长的旁观。 “远彬,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要跟你讨论欧阳会不会做盗窃国宝的事。 我只是想告诉你,爱情,会让人迷了双眼,失了心智,有的时候会做出一些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但也会因爱情,让人变的偏心,懦弱,害怕面对现实。 远彬,你是一个冷静客观的孩子,你是蓝焰最优秀的战士。 今天出现在报告上的,是你的至亲和至爱,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聂远彬没想到老院长会说出这番话,也没想到,在这么大的事情面前,他还能直言不讳的相信自己。 “院长,我明白,我会慎重处理这件事。” 黎南谨点点头,他是信任这个孩子的。 不,这个孩子长大了 ,有担当了,所以说,他信任眼前的这个男人。 已经快午夜12点了,聂远彬没有回家,又去了691窟。 他并不是想再去窟里看看还有什么,他是在按照窃贼的思路,在路上一遍一遍的走着,看有什么地方是他们遗漏的,那被抹掉的4秒钟到底拍到了什么。 自从”坦诚相见”以后,西联姆、徐丽和伯瑞斯·冯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三个人相处甚是愉快,对下一步夺取周边地区的计划也是在一起商量。 “非常感谢伯瑞斯给我们在经济上的支持! 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夺取旁边努阿地区的控制权。 但是,现在最具体的问题,就是我们的武装力量不够,不是人,而是武器装备! 因为加纳热基地被毁,导致我们在资金上严重的不足,虽然伯瑞斯先生在此时慷慨解囊,但仍然是杯水车薪。 努阿地区有大量的宝石和能源矿藏,还有富饶的水资源和土地资源,所以,我们需要靠夺取努阿地区来缓解我们在经济上的无力。 这次夺取,我们只能偷袭,而且必须要一举成功,因为我们的装备和财力不允许我们做正面大规模冲突。 所以,这次的行动要严格保密,不能有任何差错。 从现在开始,巴鲁达地区会切断对外的一切通讯,我们所有的联系都用内网设备,直到成功夺取努阿地区。 各位的对外通讯设备,从现在就要上交,我们会发内部通讯设备给大家,各位有什么异议吗?” 西联姆在给巴鲁达地区的各部门指挥官开会,算是准确的下达了夺取努阿地区的时间和具体方案。 各位都非常的配合,把个人的通讯全都交了上来,包括徐丽和伯瑞斯·冯,也毫不犹豫的交出了个人物品,看来是没有二心的。 “西联姆将军,我可以说两句吗?” 伯瑞斯·冯向西联姆做了一个请求的手势。 西联姆微笑的点了点头。 “各位英勇无敌的指挥官们,鄙人伯瑞斯·冯,非常荣幸能在这里见证这即将要到来的历史时刻。 我没有各位的能力与勇气,无法到最前线去为组织的强大贡献生命,但是我可以做各位坚实的后盾,做各位的补给站、弹药库。 各位可以放心的向前冲,武器装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会在攻占前夕抵达这里,所以大家可以放心的去,我们一定会拿下努阿地区。 感谢西联姆将军给了我这个机会,这将是我这辈子的最至高无上的荣耀。” 说完,伯瑞斯冯对着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西联姆和各位在坐的指挥官以热烈地掌声表示认同,并同时各自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能得到更好地武器装备,如何可以和这个”财神爷”搞好关系,那以后,自己的兄弟们装备就不愁了。 ‘这个伯瑞斯冯,为了站住脚,还真是不惜代价。 也好,先把他地钱都拿出来用来,等夺取了努阿地区,他地钱也用地差不多了,到时候再把他处理掉,然后再到老板那里去邀一功,说不定能获得更多地好处。’ 西联姆地嘴角露出了胜利者地微笑,在一众人中,显得分外真诚。 第七十一章 表象与内心 - 制色 - 跃迁点 会议在“愉快融洽”的气氛中结束了,大家对整个安排部署和分工计划都很满意,准备在进行夺取努阿地区之前,先狂欢一下,算鼓舞人心。 离晚宴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 几个人在西联姆的指挥中心小酌。 “我先敬您一杯。” 西联姆手举香槟,在伯瑞斯.冯的酒杯上轻轻碰了一下,玻璃水晶清脆的声音就像一曲轻音乐。 “感谢您在这艰难的时刻站出来,为我们的胜利作出关键性的贡献。” 西联姆说完,用一脸笑咪咪的表情看着伯瑞斯.冯。 一个非法武装头子,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性取向有问题。 “不要这样说,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有劲当然要往一处使,只要努阿地区拿下来了,我们就会有好日子了,对吧,小姐。” 徐丽坐在稍微远一点的沙发上,她将手中的酒杯举到跟额头一样高的位置,微微一笑,表示赞同。 另外的两个男人也一起举杯示意,一同畅饮。 几杯过后,西联姆往伯瑞斯.冯身边凑了凑, “你的这些武器装备来源可靠吗? 据我所知,你一直都是负责财路的,什么时候对争夺地盘也有了兴趣?” 西联姆皮笑肉不笑地看似随口一问,实际上是对伯瑞斯.冯的试探,万一他心怀不轨,再加上手里还养着重兵,那他那一箭三雕之计,恐怕就要把自己射下来了。 伯瑞斯.冯听完,仰天长笑,声音大的门外都可以听到。 西联姆发现伯瑞斯.冯是故意的,他并不打算避讳徐丽,也不打算跟自己结盟。 西联姆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异想天开,能在这种险象环生的环境里好好活着,并且还捞的盆满钵满的人,怎么会轻易的就被人算计。 西联姆识趣的站起来,走到徐丽和伯瑞斯.冯的中点位置,此时的三个人就像一个等边三角形。 “武器装备这种事,我可不在行!” 伯瑞斯.冯把头向偏了偏,甩了一个“看这里”的眼神给西联姆, “我只负责出钱,渠道是小姐的!” 西联姆把崇拜的目光由伯瑞斯.冯的身上“嗖”的一下移到了徐丽的身上,徐丽则假装没有看到,依旧“认真”地摇晃着自己杯子里的酒,仿佛根本不关心他们的谈话。 等边三角形开始倾斜了。 西联姆往徐丽的方向靠了靠,又回头看了看伯瑞斯.冯,选了一个他自己认为合适的位置停了下来。 “我就知道,小姐绝对不会是一个人来,没想到,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徐丽嗤笑了两声,终于给了西联姆一个正脸。 “这个见面礼,西联姆将军可还满意?” 徐丽的眉眼,三魅惑,三分冷峻,三分看不穿,每多看一眼,就像被下了蛊一样,越陷越深。 西联姆突然感受到了这个女人深藏不露的锋芒,这么多年替老板办事,果然还是手段非凡的。 好在大家现在一条心,不然还真是不好对付。 西联姆久经战阵,在各种内部斗争中都屹立不倒,最终坐上了指挥官的位置,也不是窝囊废。 他马上面露笑容, “小姐,以后您就是我们的老板,怎么做,都听您的!” 西联姆说的坚定不移,徐丽听的虚与委蛇,但和谐不就是这样嘛,为了暂时的统一目标,互相不揭穿。 徐丽欣然接受了西联姆的奉承,眼皮轻微跳了一下。 聂远彬在知道检测结果以后,整整一晚都没睡着,他一直在欧阳静林和MAY这两个人之间切换,寻找他们的作案动机与漏洞。 天空泛起鱼肚白,太阳藏在了云层里。 等到上班时间,聂远彬一脚踩进了黎南谨的办公室。 “一宿没睡?” 黎南谨看着聂远彬略带疲态的脸,虽然,他已经在尽力掩饰。 “嗯,不碍事。” 聂远彬的身体素质是没的说,只是遇到了这两个最亲近的人都出现在嫌疑名单上,他一时难以接受,但又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客观分析,精神上受到了巨大的折磨。 “院长,我想给您看个东西。” 聂远彬把徐丽留给他的芯片插入了黎南谨的电脑里,画面出现了。 “院长,这是小丽临走前留给我的,我想,她是想告诉我们一些事情。” “里面的人都知道是谁吗?” 黎南谨看着画面,严肃地问。 “一个是加那热基地的头子,叫伯瑞斯.冯,在上次我们营救MAY博士的过程中,逃掉了; 一个是巴鲁达地区的非法武装头子,叫西联姆,蓝焰跟他交过手,此人有点头脑,但是他们武器装备不行;当时,我们帮助当地人夺回了一些地盘,但命令在上,我们不敢越线太多,就撤回了; 另外这个长胡子抽雪茄的男人,我不知道是谁,听他们谈话,他才是整个组织的最高头目,伯瑞斯.冯和西联姆都是给他做事的。” “嗯,我知道了!” 黎南谨听完聂远彬的汇报,大致明白了事件人物的一个关系, “我把这段视频发给段守平,让他来查一下这个男人。” “院长,您和指挥官很熟悉吗?” 上次聂远彬看到黎南谨进去找就很诧异,这次他把找段守平办事说的这么随意,关系肯定不一般。 “我和他认识几十年了,我们都受过你爷爷的帮助!” 黎南谨觉得,这个时候,已经可以把真相告诉聂远彬了。 “我和段守平在孤儿院长大,都是你爷爷助养的孩子,从6岁一直到我们成年。 我从小喜欢画画,后来在你爷爷的资助下,我学了好几年,拿了不少的奖,也出版过画集,你爷爷看我有天赋又喜欢,就把我招进画院,从最简单的看守石窟开始至今,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份工作,只是岗位不同了而已; 段守平一直想当兵,他身子骨硬,从小能吃能睡,力气也大,后来你爷爷通过关系,让他进了蓝焰; 他进去以后,训练比别人刻苦,学习比别人用心,很快就在一众新兵里面脱颖而出,受到了上面的关注; 再后来,他执行了几次任务,都是那种生死不论的危险任务,他不止完成了,还把人员与武器都控制在最低伤亡以内,以最低的成本获得了最大的胜利,表现出了卓越的领导才能,后上面决定,授予他蓝焰军团最高指挥官的头衔,那时,他是历届里面最年轻的指挥官。” 黎南谨说起往事,如数家珍。宝贝藏的久了,偶尔也要拿出来晒晒才好。 “当年,我和段守平就说好了,无论你是留在画院还是去蓝焰,我们都不会跟你说明这层关系,我们希望你靠自己,做一个撑得起天地,对的起良心的男人。 自从你把MAY博士成功从加那热基地解救回来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你已经彻底成熟了,知道进退,懂得守护,坚持信仰,我们为你骄傲!” 聂远彬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年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两位老人的眼中,在他们的心里,是他们默默地支持了自己的努力。 “远彬,信仰不是你一个人的,使命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不要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不要觉得生死都是小事。 你有义务活着,因为你不仅有你的信仰,还有你爱的人。” 聂远彬点了点头,想起了参宿七的那句话:“她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第七十二章 将计就计 - 制色 - 跃迁点 很快,黎南谨就收到了段守平的消息回复。 “罗伯.霍尔夫,男,51岁,全球顶尖化学专家,黄金组织非法武装幕后操控者。 此人善于伪装,且心狠手辣,务必小心!” “真是一个厉害地角色啊!” 黎南谨边说,边把信息发给了聂远彬。 “这是指挥官发来的信息吗?” “不然呢,除了蓝焰有这么这么先进地技术和设备外,谁还能在几分钟内就把一个隐藏的如此深的人的背景查的这么清楚呢?” “您说的申请最高级别调查程序,就是请蓝焰支持?” 聂远彬恍然大悟。 “对,这是我跟段守平的约定。” 聂远彬点点头,继续往下看, “16年前,研制出了航天燃料催化剂,使航空航天燃料的燃烧率大幅提高到90%,一跃成为全球知名专家; 15年前,他秘密建立了加纳热基地,形成了以贩卖文物和伪造艺术品的大型犯罪网络,并利用自己的社会地位与交际网络,套取上流社会有钱人的需求,同时利用他构建的地下通讯网络,采用监听和偷窥的方式,抓取这些人的把柄,用以交易和勒索; 14年前,策划并发动了武装冲突,非法占领了巴鲁达地区至今; …… 3年前,收了一位天才博士生,叫MAY LI。” 聂远彬地眼光骤然一缩,人轻微晃了一下。 “院长——” “远彬——” 黎南谨打断了聂远彬地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眼见,未必真实! 有的现象是本质的衍射,有的现象则是本质的暗面。 当月亮遮住了太阳地光辉,你能说,太阳就不存在吗?” 聂远彬有那么1分钟的时间,人像灵魂出了窍,一动不动。随后,他似乎领悟了黎南谨的话。 老院长虽然不怎么懂科技,在对于人心,他看的太多了。 门“吱呀”一下被推开了。 “院长——” “欧阳来啦!” 黎南谨示意欧阳静林坐下,然后有条不紊地把检测报告拿出来递给欧阳。 欧阳静林看完,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之色,就好像他来之前就猜测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 “院长,我愿意接收调查。” 这句话说的特别顺溜,就像一个演员念了几百遍的台词,早已烂熟于心。 “很好! 对MAY LI博士我们也一样会请她配合。” “她? 她应该不会做这件事吧!” 欧阳静林此刻露出了一点不愿相信的表情。 “我相信你们都不会,但是国宝的事情,不能马虎,所有的程序都要不打折扣地执行,所以从现在起,你们不可以离开敦煌。” “我明白院长。” 欧阳静林的态度很好,情绪也没有大起大落,一如既往的安静沉稳。 “远彬,你请MAY LI博士也来一趟吧。” MAY这几天一直都泡在实验室里,她不愿再去思考视频里的画面到底意味着什么。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就让问题来解决自己吧。 接到电话,MAY很快就到了敦煌画院。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聂远彬工作的地方,浓郁的文化气息扑面而来,到处都充满着历史时代感,书籍和画卷随处可见,这是一座巨大的承载着民族文化的博物馆。 黎南谨的办公室在三楼的最里面,窗子朝着院内。 “聂──” 黎南谨和聂远彬正站在窗边抽烟,看到MAY进来,两人一起掐掉了烟头。 “这位是我们画院的黎南谨院长。” 聂远彬很自然的给MAY介绍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来叫她来是喜是忧。 MAY向黎南谨点头示意,黎南谨回礼。 “MAY博士,今天请你来,我们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MAY看了看聂远彬,聂远彬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她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是罗伯.霍尔夫教授的学生是吗?” “对,他是我的博士生导师,有什么问题吗?” MAY觉得很奇怪,怎么突然会提起她的老师,难道跟她前几天看的那段录像有关? “没有问题。 691窟西侧墙壁上的壁画不见了。” 黎南谨的语气很平缓,就像丢失的不是国宝,只是一副普通的画一样。 “什么?” MAY“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个反应在黎南谨看来再正常不过了。 “你们是怀疑我盗了壁画? 理由呢? 证据呢?” MAY两眼瞪着聂远彬,聂远彬依旧面无表情,此刻,看不出他的任何想法。 “我们不是怀疑,我们有证据!” 黎南谨拿出了检测报告递给MAY。 “不可能,我在那个时间没去过691窟。” 黎南谨:“那你在哪里?” “我,我,我──” MAY努力的想了半天,那天她跟骆星河在废墟酒吧喝酒,然后,怎么回去的,就不知道了。 “你问他!” MAY指着聂远彬,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在他家。” 此时的聂远彬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表情,但那表情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院长,MAY博士喝醉以后是我接回家的,但是之前的事,我不知道!” “聂远彬,你──” MAY着急了, “我之前给你打过电话的,你怎么能说你不知道呢?” 聂远彬回过头来,那眼神冷的像宇宙的黑夜,没有一点光。 “我是接到过你的电话,但我不知道你当时在哪里,在做什么。” MAY感受到了巨大的不信任感。 是啊,她一个外来户,在出了问题的时候,无论是画院还是聂远彬,首先保护的都是自己人,虽然她和欧阳静林同时出现在检测结果上,虽然两人都有嫌疑,但欧阳静林是从小跟聂远彬一起长大的,跟敦煌画院又有几代人的感情,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但是,我呢? 我就会做吗? 我就这么不值得被信任吗? 我就是第一个需要被质疑的对象吗? 我受伤了,他陪护过我; 我喝醉了,他照顾过我; 我被绑架了,他用生命救过我; 现在,壁画不翼而飞了,他守护的东西被毁坏了,他要坚持信仰,怀疑我也是正常的,毕竟,我不是“自己人”。‘ MAY由震惊到愤怒再到慢慢平静,她知道,暴躁没有用,要想洗清嫌疑,只有找出作案的人才是唯一途径。 “院长,我确实无法证明我醉了以后做过些什么,但是为了证明我不是盗宝人,我愿意接受调查。” 黎南谨笑了笑,这种笑容不是如释重负,而是意料之中。 “MAY博士,谢谢你的配合。 请你这段时间不要离开敦煌,直到这件事水落石出为止。” “好的,我会的。 伯瑞斯.冯已经威胁不到我了,我会从聂组长家搬出来,不会给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聂远彬一眼,用力抿了抿嘴。 聂远彬没有说话,只目送着MAY走出了办公室。 “远彬,你怎么看?” “院长,我想先给您看样东西。” 聂远彬打开电子邮箱,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一共有7个人,霍尔夫站在中间,MAY紧挨在他的左手边,笑的很开心,应该是在出席什么仪式。 “这是我昨天晚上收到的,我找沈奕查过发送地址,是个虚拟地址,追溯不到源头。 发照片的人,明显是想误导我一些东西,只是他不知道,我有这段录像。” “所以,你刚才对MAY博士的怀疑与冷漠是故意的?” 黎南谨明白了聂远彬的用意。 “对,既然对方想把我往这个上面引,那我不如将计就计。” 第七十三章 恶魔之眼 - 制色 - 跃迁点 MAY被安排到楼下地聂远彬地办公室”喝茶”。 她边下楼边想: ‘聂远彬这是唱地哪一出? 跟黎南谨一黑一红,显然是一伙的。 他这是贼很捉贼吗? 还是黎南谨被蒙在鼓里? 还是,他压根就跟那伙儿盗贼没关系? 那视频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窗户是朝向马路的。 推门进去,一阵穿堂风,吹的MAY条件反射的低了一下头。 欧阳静林手里端着两杯刚冲好的咖啡,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起来有点诡异,显然这个咖啡也不是给她冲的。 “我们 都是 嫌疑人,一会儿聂要跟我们谈谈。” 欧阳静林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 “坐吧,不知道你来的这么快,我再去给你冲一杯。” 欧阳静林就像没事发生一样,娴熟的煮着咖啡。 “你知道我要来?” 凭女人的直觉,MAY觉得此刻的欧阳静林有些怪。 “院长都跟你说了吧,691的壁画不翼而飞了,院里对石窟里进行了红外扫描检测,里面检测出来 的生物体跟我们俩的DNA相似度最高。 这是国宝失窃的大事,而这件事由聂负责,我们俩又是他的至爱,所以,他需要好好跟我们俩谈谈。” ‘至爱?’ 这个用词让MAY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让她想起了在医院那天,欧阳静林不顾一切的扑到聂远彬的身上,那种感觉,真的像极了女子终于盼得爱人归的样子。 MAY觉得欧阳静林的话里有挑衅的味道。 “我没有盗取壁画。” MAY给欧阳静林解释着。 “不是你,难道是我吗?” 欧阳静林端起冲好的咖啡,放到MAY的面前,用的眼神打量着聂远彬的至爱,虽然他心里并不这么认为。 “我和远彬都是继承祖辈的遗志,作为壁画的守护者和继承人,我们经历的风雨是你所不能想象的,壁画在我们心中的分量也是你不能理解的,你遵循的是科技,而我们,遵循的是传承,是使命,是信仰,是穷尽一生也要把文化发扬下去的精神。” 欧阳静林喝了一口咖啡,似乎是觉得糖没有化,拿起勺子又在里面搅了搅, “我们俩同时出现在检测报告的名单上,你觉得远彬会相信谁?” 他慢慢抬起双眼,想等着看MAY惊慌失措的解释或是没有章法的胡言乱语。 MAY此刻切实出奇的平静,像打了镇定剂一样的安定。 “昨天,我老师给我打电话,问我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我说很顺利。” MAY轻轻吹着咖啡,边吹边说,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就像闲来无事随便聊天。 “你跟霍尔夫关系很亲密啊。” 欧阳静林也说的清风如月,点到即止。 “当然,我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之一。” MAY把咖啡喝完了,咂巴咂巴嘴, “你煮咖啡的手艺真不错,能再给我来一杯吗?” 欧阳静林:“当然,很荣幸!” 聂远彬跟黎南谨又说了几句话,跟着下了楼,他有点担心那俩人坐到一起,会不会把楼顶给掀了。 进门一看,两个人交谈甚欢,一人一句地说着,气氛融洽的像是在对台词一样。 ‘这两个人,都可以去拿最佳男女主角了。‘ 聂远彬在心里闷响了一声。 “哥──” 欧阳静林首先从椅子上站起来, “给你煮了咖啡,你最喜欢的美式,外加一点糖。” “嗯,谢谢。” 这个瞬间,让MAY的心有点疼痛难忍, ‘哥,你最喜欢的咖啡──‘ 聂远彬接的那么自然,好像这才是他的习惯,而她,根本不知道聂远彬喜欢什么,需要什么,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聂远彬在为他付出,而她,除了添麻烦,什么都没为聂远彬做过。 “你们是名单上的人,虽然我相信此事跟你们无关,但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我需要公事公办,请你们理解。” 聂远彬说的很官方,像是在跟两个不认识的人做事件说明,请你遵守,不得有误,否则,后果自负。 “哥,我会配合调查,直到真相大白。” “嗯,很好。” 聂远彬转过头望向MAY。 MAY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一点信息,哪怕是一点暗示也好,然而,聂远彬坚定的眼神就像寒冷的冰洞,除了深不见底,什么都没有。 “我,也会配合调查的! 聂,真的不是我!” “请称呼我聂组长──” 聂远彬跟MAY说话的语气明显比跟欧阳静林要冷的多。 欧阳静林踱了两步到聂远彬身边, “MAY博士,现在是公事公办,请你遵守规定,不要往我哥身上添加私人感情,影响他情绪。” 欧阳静林的这几句话,像极了维护自己男人的小媳妇,那种眼神和口气,看在MAY的眼里就是一根刺。 MAY往后退了两步,跟聂远彬拉开了距离, “这件事,还请聂组长秉公处理,不要徇私。” 这是MAY和欧阳静林第一次正面交锋,欧阳静林显然觉得自己占据了有利条件,MAY也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点,接下来,就看聂远彬要如何处理了。 单独约谈结束了,是告知也是约束。 欧阳静林对今天聂远彬的表现很是满意,计划奏效了。 他拨通了霍尔夫的电话, “东西收到了吧。” 欧阳静林的语气老练沉稳,跟三年前已经判若两人。 “非常好,欧阳,跟你合作真是舒服。 什么时候到我这里来,我请你喝最好的马爹利!” 霍尔夫已经把壁画挂进了他的收藏室里,此刻,他正在壁画前认真的欣赏着这旷世奇作。 “酒就不必了,我短期内也无法离开敦煌。 按照我们当初的约定,我的东西也该给我了吧!” 霍尔夫转过身,没有再看墙上的壁画,听筒里隐约传来鞋落在地板上的回音,悠远绵长。 “我当然记得我们的约定。 我们当初约定,你给我壁画,我还你手稿,但并没有说要以我的学生为代价,如果她被认定是盗窃壁画的人,那她面临的将是终身监禁,这么大的事,你总要再付出一些吧,毕竟,她可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恶魔终于张开了他的眼睛。 “我知道了,你根本就没打算还我是不是? 你先利用我的家族遗志,怂恿我去揭壁画;现在又利用我对聂远彬的感情,不还我手稿,你这个骗子,我要去揭发你!” 欧阳静林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计划,到头来竟然是人财两空。 “揭发?” 霍尔夫仰天长笑,那声音像从地狱传来的一样,阴森恐怖。 “你去吧,告诉聂远彬,是你把壁画给了我,还嫁祸给他喜欢的女人; 你去告诉蓝焰,我就是幕后那个操纵一切的人; 你,这个口口声声为了家族传承、民族信仰的人,口口声声为了爱情的人,亲手揭下了民族的瑰宝,亲自把它送到了文物贩卖集团的头子手里,亲手毁掉了聂远彬最想要守护的东西。 你将被聂远彬抛弃; 你将被钉在民族的耻辱柱上; 你将被推入地狱,永不获得原谅!” 第七十四章 发现破绽 - 制色 - 跃迁点 当天晚上,MAY就搬出了聂远彬的家,纵使她心中有N多不满,但是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尤其是欧阳静林跟她交谈的内容,让她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穆丰出院有几天了,手伤的比较厉害,还没有完全恢复。 他是陪骆星河来的。 “把行李搬去哪儿?” 骆星河左手推着箱子,右手拎着一个蓝色帆布大包,嘴也没闲着。 “先搬去酒店吧!” “要不,先搬去我哪儿?” 就这搬个家的功夫,都不忘撩一下MAY。 “你就不怕七老板过来把你淹死在酒缸里?” 话说,自从那晚骆星河在废墟酒吧过夜后,参宿七在他熟睡的时候,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他的手机解了锁,成功的获得了他的电话号码与其他各项信息。 参宿七以此为要挟,夜夜让骆星河到酒吧陪她喝酒。 骆星河的酒量连参宿七的一半都没有,每晚断片,天天早上醒的时候都看见参宿七睡在旁边。 “别,你别跟我提她,一听到她的名字我就想断片!” 骆星河像见了猫的耗子,赶紧收回了犯贫的嘴。 参宿七在废墟酒吧也算阅人无数,从来没哪个男人能真正入她的法眼,自从遇见骆星河,就那一眼,一眼万年。 她知道,她的缘分到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一物降一物。 她追人的方式很特别,不是撒娇卖萌,不是约饭看电影,而是昼伏夜出,夜夜醉生梦死,在美人榻上,直到天明。 骆星河长这么大,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以前一直专注于学术研究,基本无几乎出来鬼混,现在,每天被参宿七捧杀一次,倒也乐在其中。 参宿七能喝会说,把骆星河撩的花枝乱颤,相对于MAY的严谨和保守,参宿七更加的开放有魅力。 骆星河嘴上虽然说要躲的她远远的,但身体很诚实,每次想起来,他都会止不住的面露喜悦。 MAY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这些细节她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哎,这些天诸事不顺,可能时运不佳。 星河,你晚上要是没事,咱就去喝一杯,我也醉一回,万一醒来就转运了呢! 穆丰也要来哦,那里的老板娘特漂亮!” 说完,递了一个色眯眯的眼神给穆丰,这个博士,竟然秒懂。 还没到跟参宿七约的时间,三个人就已经来到酒吧落了座。 突然,灯熄了。 下面的人立刻吵吵了起来,有要砸酒瓶的,有要退钱的,还有直接站在桌子上跳脱衣舞的。 瞬时,舞台上亮了一束灯光,打在正中央: 一个女子,落地白裙,头发挽成了漂亮的公主卷。 “都他MD给我闭嘴,不然老娘哈迪斯伺候!” 这豪门贵公主模样的参宿七出场不凡。 来的多数都是常客,知道哈迪斯的厉害,也了解参宿七的手段,全都闭了嘴,伸着脖子看这幅模样的七老板是要作什么妖。 “我,参宿七,终于,遇到了人生中最喜欢的一个男人,今天晚上,在这里,我要郑重的宣布──” 她停了,所有在场人都跟着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下一刻大事情的发生。 “我要为他唱首歌!” 全场哗然! 紧接着是掌声、口哨声、欢呼声,不知是什么样的男人有这样的勇气,敢把七老板收服,估计是有三头六臂吧。 音乐响起,七老板的歌声竟然跟她的性格大相径庭,宛若天籁: “银河下, 维纳斯的诞生, 唤醒心中的记忆, 你是前世的约定。 今生的相遇, 在九天之上, 一眼万年, 所念星河, 皆是你──” 短暂的安静过后,酒吧沸腾了。 大家一致要求,要看看这位歌中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骆星河坐在角落里,把脸埋在了胳膊肘里,捂着耳朵,假装外面的世界跟他没关系。 参宿七缓慢的从舞台上走下来,灯束一直跟着她移到了骆星河的面前,MAY和穆丰很识相的站到了一边。 “星河!” 参宿七把手搭在了骆星河的背上。 骆星河知道,现在已经躲无可躲了,那坦然面对吧。 骆星河转过头来,与看着他的参宿七对视了三秒,MAY看他那架势,以为他要开溜,没备想到下一秒,骆星河左手揽过参宿七的腰,右手支撑在椅背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 “啊──” 全场发出了土拨鼠般的尖叫。 两人充耳不闻,忘情的交织着,仿佛置身真空。 MAY如释重负,骆星河终于找到了他的朱丽叶。 这是一个迷人的夜晚。 终于,喧闹的人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着今夜的宣泄,彼时的三人行成了现在的***。 “MAY博士,把你家猛男一起叫出来嗨呀!” 参宿七一手挽着骆星河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脖颈处,嘴巴还不忘溜着别人,这俩,就光说这一点,简直就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我被扫地出门了!” MAY今天没怎么喝酒,改嗑瓜子了。 参宿七立马把头扶正, “我看猛男不是朝三暮四的人,是不是你做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被抓个正着?” “我没那么闲,我现在马踩车呢!” MAY叹了口气,本来是想来喝点酒转个运,结果被硬生生地喂了一肚子狗粮,撑的慌,现在又被人问起伤心事,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我参宿七今天高兴,说说吧,看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MAY知道事关重大,所以他并没有把实情说出口,他只是把跟欧阳静林的对话和聂远彬的态度描述了一下。 “原来猛男叫聂远彬啊,什么破名字,真难听。” 参宿七脱口而出,骆星河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他是信任你的,但是事情不明,他没有切实的证据,无法下定论。” 参宿七看起来是个混世魔王,但在关键问题上,还是不会乱说话。 “还有一种可能,他心里已经有谱了,他在引蛇出洞。” 听到这里,MAY突然想起了白天很欧阳静林聊天的时候,她故意提了一下给老师打电话的事,那个时候,她并没有怀疑事情是欧阳静林做的,只是想碰个运气,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结果,他竟然知道老师的名字,而且是不假思索的就说了出来,说明,他跟老师很熟,同时,对她的情况也了如指掌。 她的检测报告写的被检物,是毛发。 毛发,她从加那热基地回来以后,到实验室去,在实验瓶子里,发现了她之前掉落的头发。 等等! 这是巧合吗? 还是故意安排? 从她失踪后,实验室就没有人再进去过; 即使欧阳静林进去了,也不会有人有异议; 也就是说,很大程度上,实验室瓶子里的头发有两根; 他早上说话的口气很自信,仿佛他在掌控一切;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和老师是怎么认识的,到底什么关系? 如果找到了事情的真相,是不是就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了? MAY感觉找到了突破口,与其被别人调查,不如自己动手。 现在的聂远彬,左边是从小一起长大,又对他情意浓浓的兄弟,右边,是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女人,这两个人,同时触碰了他的信仰底线,此时的他,进退两难! 没错,聂远彬回到家,看着又恢复了单身状态的屋子,他不知道MAY懂不懂他的意思,能不能接受他今天的态度。 ‘MAY,你再忍一忍,我需要把这个盗贼引出来,等水落石出的时候,我来接你回家!” 第七十五章 陌生的讯息 - 制色 - 跃迁点 聂远彬最近总是睡不着,他打开电脑,准备再仔细查看一下壁画丢失后,监控拍摄到的相关人员信息和监测数据,他需要寻找一些额外的没有被关注的点来解除身边人的嫌疑。 一个陌生的IP地址发来一条讯息。 “9月19日凌晨攻打努阿,若想阻止,按照下面的方案执行。” 聂远彬打开附件,里面有详尽的时间、地点、作战部署,同时还说明了对外通信已切段。 在现代信息社会,通信工具就像我们的衣食住行一样普遍又不可或缺,现在没有了通信通道,就像把路切断了,车进不去,要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那是相当不容易。 这条讯息,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很大,聂远彬需要技术部门帮忙鉴定真伪,是谁发的,从哪里发来,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事情,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打算害他。 聂远彬拨通了段守平的专用电话: “喂──” 段守平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低沉,应该是在处理什么事情。 “指挥官,我收到了关于巴鲁达地区的非法武装要攻打努阿地区的消息。” 聂远彬用的是蓝焰的专用通信频道,不害怕被监听,可以在电话里汇报一切关键事宜。 “我知道这件事了!” 段守平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你有什么想法?” 段守平知道聂远彬不会平白无故的做汇报,他一定有了详尽的计划。 “最开始,我怀疑这条信息的真实性,是否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在故意引开我们的视线。 现在从您这里得到了证实,我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 不管给我发消息的人是谁,处于什么目的,但蓝焰的职责是维护和平,我们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不断发生,我们可以这样做,在最小伤亡的范围内,做到最大的胜利。” 聂远彬把收到的附件里的内容讲给了段守平。 段守平听完心里暗想, ‘这小子的内线比我的还靠谱,连方案都做的这么周密,如果这次能顺利的连锅端了那帮非法武装的孙子们,我还是要去认识一下这位隐藏的大神。’ 聂远彬得到了段守平的授意,就按照那个方案办。 还有一周就是9月19号,画院这边的事情还没有眉目。 虽说,这次任务会很快,但是如果他走了,MAY出了什么差错,还有寻找被盗的壁画这件事,他又应该交给谁呢? 聂远彬之所以没有马上让技术部门查这个IP,是因为他依据信息的内容和说话的语气,判断这个人是友,他不想把他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既然他没有留名,肯定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何不尊重他的意思。 “哔——”​ 又是那条陌生的IP地址发来了信息。 “来了以后,你会解开所有的 疑问,包括霍尔夫的一切。” 这句话,直接击中了聂远彬的心,他要解开这一切,他要知道,到底是谁把水搅混,然后从中得力,谁才是罪魁祸首,这样做,他打底想得到什么。 研究决定,聂远彬将带领左泽京、欧游、颜文博假扮为武器装备运输人员率先进入巴鲁达非法武装人员占领的地区。 也许他们是天生的斗士,这么危险的活儿,几个人听了以后,都很兴奋。 欧游:“终于可以和这些狗娘养的打个痛快。” 左泽京:”就是,上次那架没把他们的老窝端了,我就很是不爽,这次终于又等来了机会,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们。” 颜文博:”终于,可以为许诺报仇了!” 说到这里,几个人都沉默了。 能进入蓝焰军团的,都是百里挑一的好苗子,都是可以随时准备浴血奋战的勇士。 为了能让他们的战斗力更强,也为了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他们的训练也比普通的军团严酷百倍。 他们在训练中互相扶持,在战斗中互相信赖。 什么是战友? 就是在战争中,你可以把命交到他手里的人。 这么多年,他们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彼此早已融了对方的生命里。 突然有一天,你生命的一部分消失了,感觉就像被人摘取了一个器官,身体的不完整让你窒息,总想要拼命的去找回来。而那个摘你器官的人,是绝对不可以原谅的。 上次从加纳热基地出来以后,大家不见许诺,虽然心里有隐约的感觉到,但是刚刚失而复得的战友,大家不愿意相信他就这样永远的消失了,宁愿相信他是去了另外的地方,也许有一天,他还会再出现。 直到此刻,聂远彬把信息的内容和盘托出,无论大家愿意相信与否,许诺都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起扛过枪的兄弟,大家要为共同的目标继续向前,也要为兄弟的逝去讨一个说法。 准备工作进行的很快。 临走之前,聂远彬给MAY发了一条信息: “我去巴鲁达地区执行任务了,如果顺利,我将在一周以后回来;如果失败了,这将是我们之间最后的通讯。 保重! 勿念!” 收到信息的时候,是夜里11:00点,MAY发疯似的跑到聂远彬家,使劲拍打他的门,里面悄无声息,没有一点波澜。 她一遍一遍的打着聂远彬的电话,永远的忙音。 MAY对着忙音大吼着: “聂远彬,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都不见我一面再走吗? 聂远彬,我在你心里,连一点位置都没有是不是? 聂远彬,我就这么不配跟你共同分担吗? 聂远彬,你就是个王八蛋!” 周围的邻居探出了头,看着半跪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MAY,以为是女孩被甩了。 清官都难断的家务事,大家也不便插手,看了看后,又把头缩了回去,把电视声音调大,不再听外面的鬼哭狼嚎。 MAY一直在走廊里坐到天空发白才起身回去,她在想,万一聂远彬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回来拿,也许还能见上。 然而,幻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此时的蓝焰先锋在聂远彬的带领下已经到达了巴鲁达地区,他们跟当地的正规军达成了合作协议,在他们的支持下,正在乔装打扮,准备作为运送武器的人员,进入到非法武装占领的地区,执行第一步计划。 第七十六章 江山美人 - 制色 - 跃迁点 MAY拖着疲惫的身体和糟糕的心情从聂远彬家下来,出门就遇到欧阳静林正准备进去。 两人打了个照面。 “聂去执行任务了,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欧阳静林跟MAY擦肩而过的时候,冒了一句话出来。 MAY转过头,用红肿的布满血丝的眼睛跟欧阳静林对视了几秒,低下头,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 “他说,这次壁画丢失,你的嫌疑最大,他已经给上级汇报了,这件事会有上面的人来处理。” MAY猛的回头,狠狠盯着欧阳静林。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只是转述聂的话而已。” 欧阳静林一副好人姿态,仿佛他只是个传话筒,里面不参杂任何个人情绪。 MAY收回了刚才那鄙疑的目光,平静地说了一句: “那就等你们的上级来找我吧,” “你没想过逃走吗?” 此刻的欧阳静林莫名其妙的开始关心起MAY来,甚至还给她出主意。 “我又没做过,为什么要逃跑。” MAY从刚才的话里听出来了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 “我要是你,我就选择先回避。 如果你没有做过,那被这样询问来询问去,就像审犯人一样,迟早会被审崩溃; 如果真是你做的,盗窃贩卖国宝那可不是一般的罪行,等着你的将是终身监禁,那你的这一辈子,就再也回不去了。” 欧阳静林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把额前的头发往后捋了捋,看着MAY的反应。 这是威胁! 不,是挑衅! 第二次了,这是欧阳静林第二次正面挑衅MAY,到底为什么? “你想让我逃到哪里去?” MAY反问了欧阳静林一句。 “去找霍尔夫啊,他是你的导师,也是你的保护伞!” 几天时间,MAY第二次从欧阳静林嘴里听到老师的名字。 她努力回想着自己这段时间有没有跟他提起过老师的名字,除了最开始加入煌颜组的时候说过自己的老师事化学方面专家外,其余时间再没有说过关于老师的任何信息。 是的,她确定自己没说过! 如果说,上次在聂远彬办公室,欧阳静林偶然提及霍尔夫只是让MAY意外,那么这次,她觉得已经不是意外了,而是他们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一定跟聂远彬、跟她、跟壁画甚至跟蓝焰都有关系。 这么说来,欧阳静林在整个事件中的角色不容小觑。 但,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他又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呢? MAY隐约觉得,聂远彬的这次任务应该也跟这一系列的人和事情有关系,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为聂远彬做点什么,不能总是躲在他身后,让他一个人负重前行。 “你很讨厌我是吧!” 欧阳静林没有想到,MAY在这种四面无援,又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的时候,还可以如此的镇定和直接。 “说不上讨厌,但是不喜欢。” 欧阳静林暂且兜了个圈子,他猜不透MAY想要干什么。 “你认为我的出现,使聂远彬离开了你,所以,如果我从你们的生活中消失,你们就还能像过去一样是不是? 所以,你想让我走,背负着盗窃壁画的嫌疑人罪名,只要我一逃跑,那所有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到我身上,可以说我是畏罪潜逃。 因为有了这个,我也再也不敢回来,就再也妨碍不到你们了。 而聂远彬对我的感情,也会随着时间冲淡,对吗?” 欧阳静林一愣,左手下意识的抓了一下裤腿,牙齿轻微的咬了一下嘴唇。 但动作很轻微,时间非常短,他马上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我是好心给你出主意,不想你的后半生没了自由,既然你不接受我的好意,那就算了。” 说完,准备上电梯。 刚到门口,他又停下了,侧了个身,冲着MAY笑了笑,那笑容真是美,美的有点像将要吃人的海妖, “我和聂的感情,不是你想破坏就能破坏的。” “我们经历的生死,也不是你能体会的,那种信任是把命交到彼此手里,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互相怀疑呢? 你太天真了!” MAY背对着欧阳静林向前走了两步,又转过头, “给你一句忠告,如果你想当狡猾的狐狸,就把尾巴夹紧点,猎人就在你不远处,拿着枪,随时准备着。” 欧阳静林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觉得MAY话里有话,他努力寻思着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MAY已经大步流星,出了单元门。 一天的颠簸,通过层层关卡,晚间,聂远彬带着几个人顺利的混入了巴鲁达地区。 装载武器装备的车被勒令停在一片空地上,不远处就是修建的房子,应该是兵营,规模还真不小。 聂远彬几个人下了车,站在一边,等待这边检验收货的人。 出来的人是西联姆,他要亲自看看,徐丽到底是有多大能耐。 为了这批武装,西联姆专门为徐丽开设了一个通讯频道用以联系供货商,冒着这么大风险的事情,万一徐丽有什么二心,他的计划就全部暴露了,即使霍尔夫有心支持,他还得有命等到援军来,所以小心为上策。 掀开伪装,各类激光枪、火箭炮全部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西联姆边检验边笑,看到最后,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真TM带劲! 徐丽这**还是有点办法嘛。” 伯瑞斯.冯和徐丽站在远处的高台上,用望远镜目睹了这边发生的事情。 伯瑞斯.冯一把把徐丽搂在怀里,捏起她的下巴,在她性感的嘴唇上润了润, “你从哪弄来这么多家伙,这要是真打起来,能把这整个地区兜掀了!” 徐丽舔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嘴唇,媚笑了一下, “不破不立,旧不不去,新的怎么会来呢?” 伯瑞斯.冯把徐丽抱着转了个身,把她的腰顶在窗户边上,整个身子往外探着, “你这是要杀人还是要自杀呢?” 徐丽微微抬头,看着伯瑞斯.冯似笑非笑的阴阳眼,她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一枪毙命。 再忍忍,再忍忍,已经到了这一步,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不能功亏一篑。 她抽出一只胳膊,绕过伯瑞斯.冯的脖颈,把他往自己面前一压, “我要杀了阻止你前进的人! 我要你成为这个地区新的指挥官! 我要你永远对我好! ……” 伯瑞斯.冯从徐丽的话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江山和美人,谁不爱! “让那该死的西联姆见鬼去吧!” 第七十七章 你,相信爱情吗? - 制色 - 跃迁点 正如欧阳静林所说,很快,黎南谨就找MAY谈话了。 “MAY博士,我就开门见山了。” 黎南谨很儒雅很客气,也很有气场。 “那我也不跟您兜圈子。” MAY的气势也不输,很有奉陪到底的意味。 “如果我说,盗窃壁画这事我压根就不知道,也没参与,您相信吗?” MAY说这话的时候,很坚定地看着黎南谨。 黎南谨眼睛微微一弯,一副慈父的样子立刻显现在脸上。 “我信远彬!” MAY有点懵圈,黎南谨答非所问,聂远彬又不在于这个时候把他扯出来是什么意思? “远彬走的时候,拜托我关照你,他说他相信你!” 原来是这样。 MAY的心突然开始狂跳,跳的她有些晕,一下没站稳,靠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黎南谨伸手扶了一下MAY,让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是相信我的! 他是相信我的!’ MAY深呼吸着,努力的让自己的心脏不要跳的那么快。 “MAY博士,远彬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他只会在实际行动中表现出来。 这次的任务,就是为了揭开这团团迷雾,洗清你的嫌疑。 希望你也可以配合我们,保持现状,不要节外生枝,等远彬回来,真相大白。” 黎南谨的话就像一支强心针,让MAY越发的觉得不能让聂远彬孤军奋战,为了他,MAY想做一回福尔摩斯,揭开真相。 西联姆检验完了武器装备,很满意,又让自己的人去熟悉一下各个装备的性能,准备后天晚上行动。 照理说,卸载完装备,聂远彬假扮的押韵人员就该撤退了。 聂远彬说, “我要见一下买家,有些话我要跟她说。” 西联姆没有那么好骗,哪里有交货了还要见买家的道理,他立刻命人把聂远彬几个人抓了起来,准备当场击毙。 聂远彬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非法武装分子,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所以,他在赌,赌发消息的人会不会及时出现;赌自己的运气到底好不好;赌上帝是不是站在正义的一边。 归根结底,他在赌命。 “西联姆将军!” 这是聂远彬听了几年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人影就着远射灯走来,每一步都铿锵有力。 这样的徐丽,是他第一次见。 “这位巴顿先生是我的朋友,您这样对待朋友,传出去,让我以后还怎么合作呢? 如果有钱都买不到你想要的东西,那就真的很悲惨了!” 西联姆一看徐丽来了,连忙笑着说: “我还以为就是个送货的,不知道是小姐的朋友亲自前来,刚才抱歉了。 你们几个,把枪放下,退到一边去。” 卫兵得了指令,把枪收回到腰间,分别向后退了两步,此时,形成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聂远彬抬头看了一眼徐丽,又看了一眼西联姆,刚好跟西联姆一个对视,他微微 点了一下头,按照规矩,这算是不跟他计较刚才的事,以和为贵。 “巴顿先生是自己人,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一夜吧,明天再走。 西联姆将军认为可有不不妥。” 西联姆在脑子里飞快的过了一遍刚才的话,皮笑肉不笑的说: “请巴顿先生卸下身上的武器,在这里,我会保证先生的安全的。” 徐丽朝着西联姆邪魅的笑了一下,这一笑,有明显的挑逗意味, “那就按照将军的意思吧。” 说完,走到西联姆跟前,一把抓起他的领子,然后,又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笑,慢慢放开了抓着领子的手。 “我送先生回住所吧,顺便谈一下下一批设备的生意。” 聂远彬意会的站到了徐丽的身后,点头表示感谢, “很高兴认识西联姆将军,如果今天晚上,在您的士兵适应装备的过程中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来叫我,我会负责调试好的。” 边说边向西联姆绅士的微微鞠躬,活脱脱的一个衣冠禽兽。 “好,那就有劳巴顿先生了。” 徐丽带这聂远彬去了住处。 “不用担心,这件屋里没有监听设备。” 徐丽往沙发上一坐,点了一支烟。 “看来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 聂远彬摘掉了帽子,假发就那样支愣在头上,不肯趴下。 “我就是霍尔夫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 人都已经来了,徐丽就做好了说出一切的准备。 “所以,那些情报都是你发送出去的,包括画院数据库的数据和抗氧化剂的数据被盗。” 徐丽深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的烟雾在他们俩之间半遮半掩,就像现在的这件事,朦朦胧胧。 “没错,MAY也是我故意引去艺术馆介绍给伯瑞斯冯的。” 聂远彬一个健步上千,冲开烟雾,一把抓起了徐丽的胳膊,另外一只手已抬到了半空,定了几秒又慢慢落下。 “你这次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徐丽把手里的烟掐灭,从靠近身体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徽章,徽章上面还留着体温。 聂远彬一看,那是许诺的蓝焰徽章。 “你,相信爱情吗?” 在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徐丽眼里的寒气变成了暖意,语气也由刚才的强硬化成了绕指柔。 “我父母在巴鲁达冲突中被非法武装打死; 我13岁被干爹收养,本以为得到了人生的幸福,谁知道,他只是想要一个替他出头的工具; 我被虐待,被改造,被冠以最高尚容貌和最肮脏的灵魂,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真心的男人,直到在加纳热基地外救起重伤的影子,也就是许诺。” 说到这里,徐丽竟然笑了起来, “上帝跟我开了一个硕大的玩笑,我第一个心动的人竟然是蓝焰军团的。” 蓝焰军团是维护安定与和平的,而徐丽所在的黄金组织正好和蓝焰军团背道而驰。 人生就是这样,你爱的人是跟你的信仰与使命冲突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所以呢?” 聂远彬看着用一身戎装把自己包裹起来的徐丽, “你是为了给许诺报仇吗?” “是!” 徐丽的回答斩钉截铁,不带丝毫犹豫。 第七十八章 顺利过关 - 制色 - 跃迁点 西联姆当面不好表现对聂远彬的不信任,一进指挥中心,他就立刻命人去调查。 “将军,我们切断了一切对外的通讯网络,现在无法上网去核实人物信息的真假,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请您指示!” 说话的是西联姆的副官泊承.杨。 “shit!” 西联姆大骂了一句。 “建立一个临时通讯网络,一定要把这各人给我翻个底朝天!” “是 ,将军!” 泊承.杨领了口令,出去执行了。 西联姆自从见过巴顿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他决定到伯瑞斯冯那里去探探口风。 伯瑞斯.冯被徐丽的撩拨弄的晕头转向,他花了大笔的钱,又看到徐丽带来了大批的武器,他之前的担心与不信任在看到武器进库的那一刻全部缴械了。 入睡前,他被徐丽灌了大量的酒,现在已经睡的不省人事了。 “艹! 关键时刻睡的他MD跟猪一样!” 西联姆骂骂咧咧的回到了指挥中心。 “将军,查到了。” 泊承.杨拿着报告单回来了。 虽然已经是信息时代了,但巴鲁达地区因为被非法武装分子占据多年,一直没有更新升级他们的通讯设备设施,所以这些都还在使用10多年前的设备。 西联姆接过单子看了看,上面的人光头,留着络腮胡子,左脸颊处有一道3厘米的疤痕,眼神带着寒冷的杀气。 他想起和聂远彬对视的那一刻,胡子,疤痕,只是眼神里好像没有杀气。 西联姆盯着报告看了很久,找不出明显的破绽,又不能强行冲进去把人毙了,只能再寻找其他的机会。 “今天晚上,你去巴顿的门口守着,万一他有什么动静,直接射杀。” “是,将军!” 泊承.杨是西联姆最信任的人,这样的任务只有交给他,他才能放心的睡觉。 泊承.杨支走了值夜的其他卫兵,独自一人守在聂远彬的房门口。 非法武装人员在适应新到的武器装备。 “报告杨副官,这里有一款设备兄弟们都搞不懂,能不能请巴顿先生出来教大家一下。” “嗯,知道了。” 泊承.杨敲了聂远彬的门,结果出来的是徐丽。 “大晚上的打搅巴顿先生休息,你活腻歪了?” “抱歉小姐。” 泊承.杨行了一个礼, “兄弟们说,这次来的新设备他们不会用,想请巴顿先生帮忙调试一下。” 聂远彬闻声出来,一边走一边系着衣领上的扣子,仿佛才做了身心愉悦之事。 “不碍事小姐,这是我份内的职责。” ‘狗男女。’ 泊承.杨心里想着。 徐丽也随着一起来到了存放武器装备的库房,看到几个人正在那里摆弄一个圆球状的微型设备。 “这个是叫微光三号,是专业用来做远距离射杀的,相当于红外***。” 聂远彬一边操作一边给旁边的人解释。 泊承.杨一愣, ‘微光……’ 自从骆星河跟参宿七看对眼以后,最近都没有找过MAY了。 MAY从黎南谨的办公室出来以后,去了废墟酒吧。 白天的酒吧不营业,门关着,只有一个机器人在门口扮演着门卫的角色。 “我找七老板!” MAY按下机器人身上像门铃一样的按钮,直接把视频上传到了参宿七的网络终端。 很快,门开了。 参宿七披着慵懒的大卷发,穿的也很休闲随意,跟晚上的她完全不是一个人,是另一种风情的美。 “你不是来我这里找星河的吧?” 参宿七打着趣。 “他还在洗澡!” MAY:”……” “我来找你,有事想跟你聊聊。” “坐吧,想喝什么?” 参宿七召唤过来点单的飞天机器人。 MAY:”……” “大白天就喝酒吗,你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MAY摆摆手,表示接受不了。 参宿七笑的头发都开始抖, “我这里虽然是酒吧,但果汁也还是有的。一人一杯鲜榨橙汁,补充维C,对女孩子皮肤好,不然像你这样焦虑的,会老的很快的。” MAY:”……” MAY没想到自己的焦虑和不安竟然这么明显的写在脸上。 很快,橙汁就端上来了。 都说,人在心情焦虑的时候吃点酸甜的食物会有助于情绪的缓和。 MAY一口气把一大杯橙汁都灌进了肚子里,瞬间觉得焦虑被好吃的酸甜味覆盖,人又有了精神,脑子也活络起来了。 参宿七看着MAY明显好转的脸色,咬着吸管笑笑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问题需要我这个局外人参与呢?” 参宿七果然就久经江湖,心里明明白白,上次来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MAY的不对劲,只是看破不说破才是她们行走江湖的法宝。 “我知道你懂的很多,所以我想请教你一件事。” MAY的直觉告诉她,参宿七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且主意很多。 “我想知道一个人最近跟什么人联系,说 了些什么,但我又不能跟踪他,也无权调查他,我该怎么办?” 参宿七一听,笑的更加花枝乱颤,这不就是典型的正房查小三的手段么。 “遇到情敌了?” MAY:”……” 其实参宿七说的没错,只是这个情敌不是一般的逛街吃饭看电影的情敌,而是一个隐藏很深也很有手段的难对付的主儿。 “好啦,不跟你开玩笑 了。 办法是有一个,就看你如何做了。” “哇,这个武器这么厉害,好东西。” 聂远彬在给那些非法武装人员演示完微光三号的功能以后,在场的人都兴奋了起来,眼看着攻打努阿地区尽在眼前,这样先进的武器又给他们增加的胜算。 天边露出微光,新的一天开始了。 “将军!” 泊承.杨敲了西联姆的门, “我来给您汇报昨晚的情况。” “进来吧。” 西联姆正在对着镜子认真的刮着胡子, “巴顿先生刚为兄弟们调试了新武器,我全程在线,没有发现异常。” 泊承.杨把昨夜发生的事情给西联姆完整的汇报了一遍。 “既然这样,那就留他在这里当我们的武器调试后援队的吧,等把努阿地区夺下来,再送他走。” 泊承.杨微微扬了一下嘴角,出去复命了。 第七十九章 最后的部署 - 制色 - 跃迁点 “使命起于深埋之地,终将抵达信仰之巅。” 在外围等候指令的蓝焰军团收到了聂远彬发来的讯息。 “老大已经建立好了临时通讯网络,密码071689,各单位注意,接入通讯网,做好进攻准备。” 临时通讯频道里传出了颜文博的声音,此时的战役算是刚刚拉开了帷幕。 “通讯部门,释放干扰,保护临时通讯网络的畅通; 入侵敌方内网,破坏他们的**发射系统; 只要没有了重型武器,就那几把激光枪,我才不信他们会冲上去肉搏; 战斗部门,做好随时冲锋的准备,万一他们对网络的修复能力强,在短时间内恢复了通讯,我们就要进行正面冲击; 保障部门,我们是野外作战,所有装备给我检查清楚调试到位,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 正规军的各位,巴鲁达是我们共同的家园, 让我们一起恢复它的和平与繁荣。 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临行前,聂远彬把指挥官的重任交给了颜文博,能不能收回巴鲁达地区,能不能剿灭非法武装背后的策划人,能不能解开所有的疑惑,就看此一役了。 “蓝焰军团的先锋队,跟左泽京到非法武装地块边缘潜伏,随时准备接应老大。” ‘老大,我们已经失去一个兄弟了,你千万要平安出来,我们不能失去你。’ 颜文博看着外面兵力的调动,随着各部门的配合推进,就等聂远彬的下一次信号。 MAY走进临沙阁,那时的欧阳静林怀着满腔的热情给她介绍临沙阁的来历,誓要把文化传承到底,让思念成永恒。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信仰成为了束缚他的枷锁,让他偏执又狂躁,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欧阳静林坐在欧阳静婷的办公椅上,面带邪笑,像刚捕获了猎物的肉食动物。 “我可以进来吗?” 欧阳静林攸的抬头,看得出,他被这突如其来得声音吓了一跳。 很快,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微笑,那张俊美的脸,无论如何都无法跟”背叛”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当然可以,非常欢迎!” 欧阳静林礼貌的站起来,把MAY请到沙发边。 “我很喜欢你煮的咖啡,想在走之前再喝一次。” MAY刚刚坐定,就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欧阳静林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意外,就像他早就预料到了事情会是这样,只是早晚而已。 “好!” 欧阳静林轻轻回答了一句,***作台煮咖啡了。 “嗡嗡——” 欧阳静林的手机在桌子上振动起来。 “MAY博士,麻烦帮我看一下是谁来电。” MAY被授意,拿起欧阳静林的电话,发现是一条信息, “任务圆满,勿念!” 落款是N.B。 MAY一个激灵,身体和思绪一下没控制好,碰到了旁边的椅子,发出了声响。 欧阳静林从里间探出头,左手拿着滤网,右手端着杯子, “怎么了,谁来电?” “是,是聂!” MAY有点语无伦次。 欧阳静林把煮好的咖啡端出来,放在茶几上后,转身去拿手机。 “哦,他快回来了。 怎么,他没给你发消息吗?” “没有!” MAY的表情有点沮丧。 “你说你要走了,是想清楚了吗?” 欧阳静林半笑不笑的看着MAY,仿佛早已知道答案,就是想等着你亲自说出口,揭你的伤疤,让你痛。 “上次跟你聊了之后,我觉得你说的对。 我是个外人,再怎么喜欢也比不上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况且盗窃壁画这么大的事情,万一真落在我头上搞个终身监禁,就算我没做又如何,到哪里去申冤呢?谁会相信一个没有基础,没有证人,半路出现的假洋鬼子呢?” MAY表现的很无助也很无奈, “聂应该是想回避我才去执行任务的吧。 既然是这样,我何必在这里自讨没趣呢!” MAY连续喝了3口咖啡,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等聂回来,帮我跟他道个别,就说’请他保重’。” 欧阳静林点点头,非常绅士的说: “我一定会把话带到,你放心。” MAY回应了他一个笑容,起身, “不打扰了,再见!” 送MAY出门后,欧阳静林又坐回椅子上,看着手机上的讯息, “聂,如果真的是你发的讯息,该多好。” 聂远彬收到了颜文博的回执信息,知道他们已经在做部署了,只等蓝焰入侵巴鲁达地区内部网络,使他们的通讯设备和武装设备全部全部瘫痪,他就可以动手了。 在这期间,他还需要小心躲避一个人,伯瑞斯.冯。 这一夜,由于酒精的作用加上徐丽的安抚,伯瑞斯.冯睡的格外踏实,以至于外面马上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也浑然不知。 醒来的时候,看到徐丽已经穿戴好了,他饶有兴致的走下床,准备再撩一下徐丽,谁知徐丽猛的一转身,趁其不备,一个过肩摔,把赤身裸体的伯瑞斯.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就像一条被抽了劲的鱼,直挺挺的躺了几分钟都动弹不得。 徐丽突然笑了,笑的面若桃花,分外妖娆。 她一个跨步坐到了伯瑞斯.冯的腰间,把本可以抽动一下的身体硬生生的有压直了。 “亲爱的,昨天晚上,你弄疼我了,今天算是对你小小的惩罚。” 说完,捏了一下伯瑞斯.冯的下巴,又在他的脸上婆娑了几下。 伯瑞斯.冯被徐丽的这一拨操作弄的不知所措,这女人,不是让你精尽人亡就是把你抽经剥皮,真真的惹不起。 “明天就要攻打努阿地区了,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过后,这里就都是我们的了。” 徐丽说着,又轻咬了一下伯瑞斯.冯的嘴唇, “别忘了我们的计划。” ‘这个妖孽,真的是让人爱死了。’ 伯瑞斯.冯忍着疼痛,一扭一歪的爬到床上去休息了,幻想着过了明天以后的生活。 徐丽出门,正巧碰到经过的聂远彬,给他使了个颜色,意思是你担心的事情我已经搞定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第八十章 三对二 - 制色 - 跃迁点 巴鲁达的白天,酷热难耐,暴露在太阳下面,像行走的肉干,晚上与白天的温差不大,但会起风,吹干流淌在身上的液体。 努阿的一天像往常一样平静,贫穷但安定,丝毫没有觉察到将要到来的枪林弹雨。 今天的西联姆特别精神,胡子刮的一丝不苟,制服被熨烫的笔展,他甚至都舍不得弯腰,像是要马上就被授勋的爵士。 指挥室里,西联姆通过内部网络正在给其他的”将军”们做战前部署,旁边只有泊承.杨一人。 看着徐丽和伯瑞斯.冯进来,泊承.杨点头示意,西联姆刚好部署完成,关掉了视频通讯。 伯瑞斯.冯自主的倒了三杯酒给在场的各位, “西联姆将军胸有成竹,预祝我们一举成功!” 西联姆的脸上洋溢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仿佛努阿地区已经是到嘴的肥肉,他就是那条成功捕食的饿狼。 “这次能成功,主要还是靠伯瑞斯的慷慨解囊和小姐的强力渠道。 哦,对了,泊承,去请巴顿先生过来,他的武器真的太给力了。” 徐丽没端酒杯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里的枪,眼睛瞟了一下伯瑞斯.冯。 伯瑞斯.冯仍然笑眯眯的看着西联姆,嘴角的弧度却略略有些绷紧了。 很快,”巴顿”先生就来到了指挥中心,帽子压的很低,只能看见一把大胡子和脸颊上隐约的疤痕。 “巴顿”向现场的几位点头示意,坐在了比较靠边的位置,伯瑞斯.冯总觉得的眼前的人身形有些眼熟,但不确定。 泊承.杨递了一杯酒给“巴顿”,西联姆举起酒杯, “人都到齐了,预祝我们今晚的行动圆满成功!” 几个人一起举杯,除了西联姆外,其他人都只有动作而没有声音。 “泊承,打开现场视频网络。 各位,我们可以在这里欣赏实况。” 西联姆看了一下表, “表演将在10分钟后开始。” 聂远彬的眉毛紧急凑到了一起,还好有帽子挡着。 情况发生了变化,本以为是关门打狗,谁知他们竟然临时架通了对外通讯网络,战况应该会实时传送回他们的上级那里,我们,包括守在外面的蓝焰军团和当地的正规军也会暴露在监控之下。 对方对我们的情况一眼望尽,我们却对对方的后援军一无所知,这是一个非常不利的情况。 聂远彬透过帽檐的底层看到了徐丽的脸,她应该也没料到,西联姆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背着他们的同盟协议,独自建立了对外通讯,还把他们在毫无还击的准备下暴晒在了巴鲁达的阳光里。 “西联姆将军!” 徐丽的这句称谓表现出了极其不满的味道, “您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约定的?” 西联姆把嘴角扯的快到耳根,像刀刻的法令纹里每一厘米都藏着老奸巨猾四个字。 “小姐,您打着老爷子的旗号来到巴鲁达地区,名义上是为了接受惩罚而来赚钱补充组织的资金,实际上,您想自己占领这个地区,用您小姐的身份和伯瑞斯.冯手里的金钱创建一个自己的权利王国,如果做的好,还可以摆脱老爷子的控制,据说,撒旦的毒液的解药你也已经拿到了,早就已经是自由身了。” 徐丽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男人都不靠不住的,床上的同盟下了床以后就可以六亲不认,江山和美人能同时拥有当然最好,但如果只能选其一,美人永远没有江山对男人的诱惑力大。 徐丽被两个看似言听计从的男人从里到外的算计了,那么这个运送武器的”巴顿”先生也一定被他们识破了。 信息传不出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MAY从临沙阁出来,直接去了废墟酒吧。 谁都不知道,废墟酒吧的地下有一个很大的机房,里面都是高速运转的大型计算机设备和人工智能仪器。 这些本来是参宿七买来对天体运行轨迹和黑洞体进行观测和计算的,没想到,竟然还派上了其他用场。 “成功没有?” 参宿七看见MAY走进来,脸上还有一点做了亏心事的余温。 “我按照穆丰教我的操作方式做的,应该没问题。” “他有没有对你起疑?” 参宿七做事情,非圆满不执行。 “应该没有,我按照你教的说辞说的,我感觉没有纰漏。” MAY一直是奉公守法的好姑娘,从来没想到会被卷进这样的事件里,而且自己还是事件的重要当事人。 人到了绝境,不做一些非常规的事情,可能就永远只能在里面当待宰的羔羊。不要相信谁会为了你的事情抛头颅洒热血,自己的强大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伞。 MAY整理了一下情绪,虽然今天所做的事情有违道德底线,但为了更大的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这点谴责她愿意承受。 还有,为了她心中深爱的那个人。 “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暂时在我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 我机房里的监听设备会24小时开着,穆丰也会实时分析监听到的数据,只要他有问题,就一定会被捉住。” 在指挥中心的五个人,谁都没有动,互相用眼睛瞟着其他人,努力搜寻着有用信息和制定着下一步计划。 伯瑞斯.冯突然拔出不知藏在哪里的枪直接指向聂远彬, “巴顿先生,能否摘下你的帽子,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聂远彬跟徐丽交换了一个眼神,缓缓地将帽子以慢半拍的方式摘下来。 就在即将露出庐山真面目的同时,几个人同时拔出了枪,徐丽指着伯瑞斯.冯,西联姆指着徐丽,聂远彬从胡子里取出的微型激光射杀装置只有指甲盖大小,直指向西联姆,几个人就这样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本来想把这边的事情办完再去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 伯瑞斯.冯对聂远彬实在是太熟悉,他的伪装在摘下帽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了。 “既然你这么不介意你的命,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伯瑞斯.冯阴阳怪气的话语在此刻还真像一记催命符,无法得到支援的孤军深入,此时看来还真是有点冒险。 “泊承.杨!” 西联姆大声呵斥着, “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去下了他们的武器,现在我们三对二,胜算在我们这边!” 第八十一章 扣响扳机 - 制色 - 跃迁点 泊承.杨按照西联姆的意思,把自己移动到聂远彬跟前,只要他拔枪,眼前的平衡马上就会被打破。 “快呀,还在等什么? 等着天王老子来下诏书吗?” 西联姆催促着,在这种必赢的局面下,早点把局外人控制,以免节外生枝。 “砰──” 视频里传来了爆|炸的画面,浓浓的蘑菇云,硬生生的把黑夜照成了白昼,房屋随即成了一堆灰烬,人这种碳水化合物的皮囊更是不能跟钢筋铁骨的炸|弹相提并论了。 “怎么提前开火了?” 离设定的攻击时间还有2分钟。 “艹,忘对表了! 这帮龟孙子用的那些冒牌货向来时间不准。” 西联姆一边举着枪准备杀人,一边满嘴扯淡的骂着他那帮手下,如果给不明所以的人看见,根本不觉得是在打仗,还以为拍电视剧呢。 “既然已经开火了,那就这样吧! 泊承,你输入我口令,让后面那些没开火的家伙们跟上,天亮之前,给我拿下努阿地区。” “是,将军!” 泊承.杨又扭头看看僵持着的几个人,最后眼光停留在了聂远彬身上, “但是,这个人──” “这个什么这个! 你TM缺心眼儿吗?前面都打起来了,赶紧让那些王八羔子上去支援,他就在这里,然道还能插翅膀飞了!” 西联姆一通大骂,嘴皮子翻的比炒菜还快。 泊承.杨连忙从聂远彬身边闪移回指挥台,飞快的输入西联姆的指令。 很快,画面里又显示出了更激烈的场景,导|弹一枚接一枚的投放到努阿地区,努阿地区的电力和水力已被完全掐断,除了爆|炸的火光,其他看不到一点亮光。 “哈哈哈哈哈!” 西联姆发出响彻云霄的笑声,仿佛丹田之气破胸而出,迅速钻进了几个人的耳朵里,比那爆破声听着更加刺耳。 “看见了吧,这就是你们费心守护的和平,你只能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它崩塌,消失殆尽。 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很过瘾?” 聂远彬没有做答,只是一直举着手中的枪,观察着西联姆的表演。 “西联姆叔叔!” 西联姆的年纪绝对担得起徐丽的这声称呼。 “您做的那些勾当别以为我不知道。 其他的不说,您收了伯瑞斯.冯多少钻石? 那些钻石是怎么来的,您心里有数吧! 这些年,看在您和伯瑞斯.冯都为组织做了不少事的份儿上,干爹不跟你们计较。 但是,你们知道干爹最喜欢什么,伯瑞斯.冯把他最爱的藏品偷走了,你还在这里跟他蛇鼠一窝的跟我叫板。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我可以在干爹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 西联姆明显没有被徐丽说动,看了视频里打的激烈的画面,又看了看聂远彬,手里的枪以后指着徐丽不肯放下。 “你早就跟蓝焰的人勾搭上了,还在这里言之凿凿的为我打算,我看你才是该跟老板解释的那个人。” 多年骗人的经验告诉西联姆,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任何事,哪怕是你亲眼所见,也未必真实。 “小姐,我们跟蓝焰斗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跟蓝焰的人搅在一起,你是不是喜欢这个人?” 徐丽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西联姆看到了徐丽的小动作,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于是又接着说: “我们和蓝焰本身就不是一路人,他们是维护和平的天使,而我们,只是阴沟里的老鼠,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即使今天你们斗能活着出去,你觉得你们的关系可以维持多久? 他可以为了你放弃他的信仰吗?” 视频里的战火依旧激烈的震天响。 听到这几句话,徐丽的心像被拴着的绳子猛然拉了一把,她想起许诺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 “蓝焰是我的信仰,而你才是我的归宿。” 徐丽心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影子,我不需要你为我放弃信仰,让我来完成你的信仰吧!’ 西联姆眼看着时钟一分一秒的过去,离拿下努阿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但是我知道,这里是你的终点站。” “西联姆叔叔!” 徐丽的脸上不再紧绷,反而荡漾起了微笑,在不太明亮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妩媚, “看来,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了,那我就告诉你个秘密吧,算我最后送你的礼物。” 徐丽说话的时候,没有回头,两眼直直地盯着伯瑞斯.冯,伯瑞斯.冯从眼角的余光里,感受到了徐丽的眼睛就像暗处观察猎物的狼眼,泛出足以威慑猎物的绿光。 “伯瑞斯.冯所有的秘密都藏在他灰色的那只眼珠里,包括他的钻石的藏身地。 当然,这个还不是最有吸引力的。 他偷了干爹的一副手稿,是千年前的敦煌壁画手稿,据说这副手稿的价值可以买下整个努阿地区。 西联姆叔叔,你现在要不要考虑一下,你的枪口应该指向谁更有价值呢?” 哪个人不爱钱! 谁会跟钱过不去! 西联姆的身体轻微的晃了一下。 徐丽接着说: “看现在的战事,努阿地区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我们几个现在的状况,插翅也难飞,如果你再能拿到伯瑞斯先生全部的财物,对你将来的统治绝对是锦上添花啊!” “徐丽你这个婊|子!” 伯瑞斯冯有点气急败坏了。 “对,我就是婊|子,你在床上的时候没发现吗?” ‘哦?原来是这样!’ 西联姆看着这俩人一来一回的互骂, ‘上床是为了能更好的结盟,只是再怎么激情的肉|体纠缠也无法避免的心底的算计与不信任。’ 西联姆到现在算是知道了,这俩人本想当个连刀肉,谁想刀太快了,一下切断了。 “谢谢你了小姐,您的信息非常有用。 这么重要的事情,只有我一人知道就够了,其他多余的人——” 西联姆故意停顿了一下,视频上的被炸成碎渣的东西朝着频幕扑过来,能量大的快要冲出来了。 “你们,都见鬼去吧!” “嘶——” 西联姆扣下了枪的扳机—— 第八十二章 效忠的时刻 - 制色 - 跃迁点 废墟酒吧的机房里,大型计算机设备闪着绿光,一刻不停的在工作,欧阳静林手机里所有的数据都被这个庞然大物记录在案。 所有的报道都说,电子通讯是人类社会二十实际最伟大的发明,一路高歌猛进,倾其能力与资源把它喂大,然而谁知道,其实它才是现代社会最危险的工具,它可以让你的一切隐私都不加修饰的暴露出来,任凭偷窥者肆无忌惮的享受,就像被扒光了衣服在街上裸奔男女一样。 整整一天,欧阳静林的生活规律的近乎无懈可击,早上起床给刘飒飒打了个电话,说给大家带临沙阁的早餐——羊肉汤,这是那帮同事的最爱;一上午安安静静,一个电话都没有;中午接了一个沈奕的电话,沈奕说下个月要走了,跟欧阳静婷一起,欧阳静林的语气也很平静,他们的来去对他来说就像白天吃饭、晚上睡觉一样稀松平常;到了下班的时候,例行像院里汇报了自己一天的行程,毕竟是嫌疑人之一,不得擅自离开敦煌,做了什么都需要报备;再后来,夜幕降临,再没有任何电话进来或出去,整个城市也随着月亮的脚步逐渐进入了睡眠。 在别人身上找证据,是一件相当耗人心力的活儿,这种事情本应该是专业人士的业务范畴,奈何现在无法大张旗鼓的调查,只能由这帮非专业人士临时搭起草台班子被迫营业。 所有对欧阳静林的怀疑都只是猜测,大家只能根据监听到的只言片语和与对方说话的语气来判断此时说话人的心境和话里蕴含的内容。 开始的时候,但凡听到有动静,几个人都竖起耳朵,使劲的扒拉着每个字的含义,仿佛每个字的背后都蕴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真相会随着细枝末节的关系浮出水面;但扒来扒去,发现所有的字都是字面含义,所有的话语也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几个人又都泄了气,回去继续等待下一条语音。 一天下来,几个业余选手已经被自己忽松忽紧的神经折磨的不想动弹了。 穆丰半闭眼睛,揉着太阳穴——在这件事情上,他是技术总指挥——这种监听带分析的活儿简直比开发一个大型网络游戏还复杂,那种是快感,这种是折磨。 骆星河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两手肘弯曲的架在膝盖上,手交叉垫着下巴,两眼紧盯着前方计算机的运算方程。在这件事里,骆星河帮不上怎么忙,但作为生死之交,就是啦啦队,他也是要参加的。 参宿七这个出主意的人,此时倒是清闲,她端来了几杯橙汁, “各位补充点维生素吧,别真相没查出来,你们都进医院了。” 她把橙汁放到了桌上,走到骆星河身边,胳膊忘骆星河的后颈上一揽,侧身给了骆星河一个甜甜的吻。 陶醉过后,她半靠在骆星河身上,看着焦头烂额的MAY,有一点想笑, “MAY博士,我觉得你应该去找个算命先生看看,你这运气太差了。 别人谈恋爱都是你侬我侬,你这谈恋爱是你死我活!” MAY:”……” 在西联姆扣下扳机的那一刻, “哗嚓——” 停电了! 西联姆的手一抖,没有打中徐丽的要害,所有人趁势都躲了起来。 指挥中心里安静极了,每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此时如果掉跟针在地上都听的一清二楚。 月亮已经从头顶开始慢慢下落,从窗口照进来的光把屋里的桌椅拉的很长,唯独没有看到人影。 躲在障碍物后面的每个人都在小心的计算着对方的距离,在这只有一束光的屋子里,要如何才能让自己活着。 时间过去了几分钟,仍然听不到外面有人说话,前面的战争激烈的像火山喷发,为什么后方会如此的安静? 卫兵呢? 后勤人员呢? 凭空消失了吗? 西联姆有些慌了,这样的情景太诡异了。 他摘下手表,就着月光扔了出去,想用这唯一的一点光亮确认一下敌人的位置。 果然,三束激光同时朝向他的手表射击,还没落地就瞬间粉碎,都是高手,全部击中。 哪个是伯瑞斯冯,他不确定。 现在的状况,不管敌人盟友,只要自己能活到最后就是胜利。 西联姆已经看清了三条射线发出的方向,接下来,就逐个击毙吧。 就选择从最左手边的那个开始吧,离的最近。 西联姆扯下一个扣子,朝着左手的方向扔出去。 “啪──” “啊──” 一股炭基的焦糊味扑鼻而来,充斥着整个房间,射线打在了女人的身上,疼痛让她发出了声音。 “小姐,你已经中了两枪,怎么,还要继续坚持吗? 你不心疼漂亮的脸蛋和身体我都会心疼的。 要不这样,你现在去把那个蓝焰的队员杀了,我既往不咎,不去告诉老板,你还可以继续做你的小姐!” 西联姆躲在防射线的设备后面,是的,指挥所是他的地盘,他比任何人兜熟悉这里。 徐丽的左右胳膊各中一枪,此时坐在地上,艰难的捏着手里的武器,却怎么也举不起来,疼痛让她的汗已经把头发都打湿了,她咬着嘴唇,没有吭声。 聂远彬顺着西联姆的声音,换了一个隐蔽的设备,离的他更近了。 刚准备再移动,被一个人牵制住了拿枪的手。 不好! 聂远彬低头一个后旋踢,男人躬身一躲,擒他的手没有松开,而是用力一拉,两人同时摔到了一边。 “嘶嘶嘶──” 几道激光射线一起涌过来,还好是摔在了防射线的设备后面,不然此时立刻就会变成烧焦的莲藕。 聂远彬准备继续反击,男人死拉着他不放手,但没有开枪也没有攻击,这个不符合常理。 夜幕下,除了能看到男人的轮廓,就只剩下他跟玻璃珠一样的眼球在反着光。 “使命起于深埋之地──” 聂远彬的眼光柔然一聚, 再熟悉不过的字跃然手上,他竟然是── “泊承.杨,你死了吗?” 西联姆野兽般怒吼着: “半天连个屁都不敢放,你效忠组织的时刻到了,赶紧出来把他们通通给我杀光!” 第八十三章 生命的献礼 - 制色 - 跃迁点 “我,自愿加入蓝焰军团! 我愿意,奉献青春之光去照亮黑暗; 我愿意,奉献所学之识去改变世界; 我愿意,奉献血肉之躯去维护和平; 我愿意,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唱响蓝焰军团之歌,让灵魂永远徜徉在信仰的巅峰!” 这是每一个加入蓝焰军团的战士都会宣的誓。 段守平在指挥所,坐在一把藤编的椅子上——这是他想放松的时候才会去坐一会儿的地方——他翘着二郎腿,点着一支烟,鼻子里哼出的烟雾就像一副幕布,上面正在随着他的记忆过着当年的电影。 蓝焰军团的战士招募,每5年才会进行一次。 每次选拔上来的,都是各个方面精英中的精英。 这些年轻人,有朝气,有活力,有胆识,有着热血青年所该有的觉悟与意识,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秩序里,用自己的热血与肉身去执行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每一年,都有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每次听到这样的消息,段守平的心都像被刀刺了一下。 这么多年,段守平清楚的记得每一个牺牲的战士的名字,1061名,1061条鲜活的生命,他们是为了心中的信仰,无怨无悔的冲上了第一线。 段守平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掐灭了扔在地上——烟灰缸就在他的手边,这个扔在地上的动作能让他稍微的缓解一点心里的焦虑。 5年前,蓝焰派驻巴鲁达地区的内线为了传出来一份非法武装分子的内部信息而暴露了身份,西联姆用灭绝人性的手段把这位蓝焰的战士折磨致死,还录了视频给了段守平。 段守平永远记得,那位蓝焰的战士被注射了清醒针,无论如何疼痛,都无法让自己昏死过去。这些非法武装分子,在他身上把所有残忍的手段都用了一遍,最后的结果,小腿粉碎性骨折——那是拿着骨锤一寸一寸敲碎的;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完整的——那是用手术刀一片一片割下的;两只眼睛已经被全部挖空,眼球泡在鱼缸里,供鱼群啃食…… 旁边还播放着强力的鼓点的音乐,就像磕|药以后的狂欢,一群人围着他尖叫,还往他的伤口上泼不明液体,使伤口腐烂的更快,增加疼痛,也增加他们的快感。 有了一次这样的经历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他们想着各种办法来折磨别人娱乐自己,心里变态的程度与日俱增,再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 折磨人就像吸|毒一样,会使人上瘾。 一旦沾染上了,就戒不掉了,它像癌细胞一样,在你的身体里不停的滋长,最后吞噬掉你最原始的人性,让你认为自己的残忍与生俱来,这些才是人类社会的道德标准。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需要异于常人的勇气与智慧。 看了那段视频后,泊承.杨第一个站出来,自告奋勇去巴鲁达地区接替战友的任务。 泊承.杨,本名杨承。 他身材中等,脸部棱角分明,鼻梁很高,眼窝很深,从小到大,所有第一次见他的人都以为他是混血儿。 他跟段守平请命的时候,眼神非常坚定,没有一点闪烁。 段守平犹豫了,他舍不得这些孩子年纪轻轻就去背负这么重的担子,他害怕,怕杨承也像上一个孩子那样,有去无回。 即使段守平有坚定的信念与百毒不侵的内心,但是在看到视频的那一刻,心脏像被电击了一样的痛,痛不欲生。 但是杨承没有犹豫,甚至连一点含糊其辞也没有,他说,从他进入蓝焰的那天起,他就做好了准备,为信仰战斗到最后一秒。 指挥中心的灯亮了。 放眼望去,打碎的酒杯散乱的铺在地上,像在嘲笑几分钟之前那假惺惺的结盟。 每个人都隐蔽在障碍物的背后,不管谁先露头,都会变成群攻的对象。 “泊承.杨,你他MD的到底死了没,老子养你这么多年,你给老子在这里当缩头乌龟,你要是再不出来,老子出去就宰了你!” 西联姆的声音从背后的障碍物那里传来,伯瑞斯.冯和徐丽躲在哪里,不知道。 杨承给了聂远彬一个手势,聂远彬一把没拉住他,他已经滚了出去。 另外3条射线集体像泊承.杨飞过去。 一股人肉的焦味穿出来,杨承不知道中了谁的枪。 聂远彬看清了其他三个人的位置,杨承用自己当靶子,给了聂远彬一个明确的提示。 “泊承.杨你这个废物,躲什么躲──” 聂远彬在西联姆说话的瞬间,快速移动到他附近,跟他只有一个障碍物之隔。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杨承,他被射中的地方是大腿,他一腿半跪,把中枪的腿伸直,尽量减轻受力的影响。 聂远彬给他比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自己站起来吸引西联姆的注意力,让杨承趁机开枪射杀。 杨承没有听从聂远彬的安排,他猛得起身,朝西联姆的方向开枪。 射线打在了障碍物上,西联姆没想到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官竟然在关键时刻背叛了他。他气急败坏的向杨承发出激光射线,恨不得把他打成筛子,再挂在门口曝尸。 杨承的身体暴露在数条激光射线之下,身上无数的孔小到不仔细看都不容易发现,但每个孔都打在要害,直击生命。 杨承的身体直直的向后倒去。 他转向聂远彬,微微扬起嘴角,给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段守平不小心把桌上的玻璃烟灰缸碰到了地上, “啪──” 玻璃碴子四碎溅射…… 作为蓝焰军团的成员,看着自己的队友倒在身边是执行任务时经常会遇到的,每个出征的队员都做好了永别的准备,没有遗书,没有遗言,甚至连名字都不会留下,存在的,只有宣|誓过的誓言。 聂远彬抓住杨承用生命换来的机会,一击击中西联姆眉心。 西联姆连哼都没哼,直接倒在地上不动了。 巴鲁达地区的最高指挥官以这样的下场结束了对地区的控制,他费尽心思策划的这场攻击最终也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巴鲁达地区指挥中心还剩下三个人。 第八十四章 充满幸福与期望的笑容 - 制色 - 跃迁点 指挥中心的视频已经没有冲突场面的同步传输,取而代之的是满屏的雪花点,发着“呲呲呲”的声音,就像坚硬物体从钢板上集体划过,搅的人心烦意乱。 门外开始有了人声,但是感觉离的很远又嘈杂,听不清楚再说什么。 伯瑞斯.冯知道,此刻的境况是自己一对二,但是徐丽已经受伤,只要控制住了徐丽,用她来威胁聂远彬和外面那些武装分子,胜算还是有的。 伯瑞斯.冯琢磨了一下,又拿出了拿手的那套话: “各位,该死的都已经死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咱们坦诚相见,谈一谈好不好?” 他等了一会儿,看另外两个人没有动静,接着又说: “刚才的视频大家都看了,努阿地区十拿九稳的是囊中之物了,我建议,巴鲁达地区和努阿地区的管辖权就给徐丽,武器也全部留下来给徐丽,财物我们就平分。 聂远彬,你给蓝焰干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钱。 你们放我走,我不会去蓝焰告密,也不会去老板那里说三道四,我会自动消失,你们回去可以跟上级汇报,就说我在冲突中被打死了,尸体烧焦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我们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东西,这个交易公平。” 伯瑞斯.冯一直躲在障碍物背后说话,他用耳朵认真的分辨着两人的反映。 徐丽艰难的动了动两条胳膊,伤口使她的手臂有些麻痹,她知道,如果此时伯瑞斯.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连举枪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坐在地上,背靠着障碍物,手臂搭在腿上,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用跟平常一样的语气说: “伯瑞斯先生,我觉得你的提议不错,我们本来就是同盟,只是刚才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现在意外解除,我们还可以像之前商议好的一样。 你觉得如何?” 不管徐丽是真心还是假意,起码此刻,伯瑞斯.冯获得了一点主动权。 “聂队长,你意下如何?” 聂远彬当然知道伯瑞斯.冯是想找活着出去的机会,徐丽应该是身体吃不消了,想拖延一下时间,寻找更好的机会。 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伯瑞斯.冯出来,再伺机行动。 “我想了一下!” 聂远彬清了清嗓子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人不为己 ,天诛地灭。 既然伯瑞斯这么有诚意,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们都放下手中的武器,一起走出来。 我数三、二、一!” 三个人同时从障碍物后面露了头,确认了没有危险,互相看着走了出来。 每走一步,都在打量着其他人; 每走一步,都在计算着其他人; 每走一步,都在牵制着其他人; …… 就在即将靠近的时候,伯瑞斯.冯一把抓住徐丽受伤的胳膊,在她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就把她控制在了自己的身前,不知从那里变出来的纳米尖刀抵着徐丽的脖子,血丝从刀尖的位置上缓缓渗出。 聂远彬立马拔出激光枪──跟之前那个一样的微型──架在手臂上瞄准了伯瑞斯.冯。 “你是个不讲信誉的人!” “聂队长,你好像也没什么信誉啊,不是说好合作吗,怎么右举起了枪!” 伯瑞斯.冯把自己整个藏在徐丽后面,不给聂远彬射击的机会。 “老大,别管我,开枪!” 徐丽试图挣脱,但她受伤的身体让她使不出更大的劲,只能这样被挟持着。 “别折腾了臭婊|子,我知道你对我不是真心的。 好好的护我出去,让你的贱命有点价值。” 伯瑞斯.冯说完,舔了一下徐丽的耳垂,像野兽进餐前的祷告。 聂远彬随着伯瑞斯.冯的移动调整着枪口, “伯瑞斯.冯,你不是要找我报仇吗? 你就只有挟持女人这点本事?” “聂远彬,你不需要激降我。 曾经,我恨不得把你的心挖出来喂狗,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让你看着自己的队友、亲人、爱人在你面前死去,而你却无能为力,这种折磨比杀了你更让人痛快!” 伯瑞斯.冯狰狞的话,像从黑洞的另外一边传来,深远且有震撼力。 许诺的死在他心里一直过不去,杨承的尸体在躺在地上,徐丽危在旦夕…… 这就是他要承担的使命,即使痛的撕心裂肺,也依旧要勇往直前。 “少废话,放了徐丽!” 伯瑞斯.冯狞笑了一下, “她现在是我的保护伞,你觉得,我会放了她吗? 我要带她走,即使出去被打成筛子,也还有美人作伴,不像你这么可怜,谁都不能相信,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承受。 聂远彬,你就是个死守信仰的可怜人。” 聂远彬没有说话,他又向前逼近了一步。 徐丽的鲜血立刻涌出来,把衣服沁湿了。 “老大,开枪啊,许诺在看着你呢!” 徐丽这一声吼,让伯瑞斯.冯轻微晃了一下,就在这1厘米的摇摆下,聂远彬果断开了枪── 徐丽觉得脖子上好像开了个洞,风吹着有点凉,身体越来越轻,轻的快要飘起来了,视线又清晰到模糊再到清晰,最后,身体摔在了地上── 伯瑞斯.冯被聂远彬一击毙命,但他用了同归于尽的方式,用尖刀捅穿了徐丽的脖子。 “徐丽,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呼叫蓝焰的医疗队──” 聂远彬一手按着徐丽的脖子,一边安慰着。 “老大,谢谢你,为影子报仇了!” 她把手伸进胸口的内袋,取出了那枚蓝焰勋章,用颤抖的手郑重其事的交到聂远彬手里, “老大,把许诺带回去吧,他想归队。” 聂远彬紧紧地捏着这枚徽章和徐丽的手,使劲点点头, “放心,我会把他带回去的!” 徐丽满足的露出一个微笑,用仅剩的一点力气继续说: “伯瑞斯.冯的灰色眼球里藏者许多秘密,包括一本珍贵的敦煌手稿,霍尔夫一直想把手稿找回来,他拿这个手稿跟敦煌人做了交易……” 徐丽努力支撑着将要歪下去的头, “我做了这么多恶事,今天的结果是必然,你不要难过。 我知道的事情就这么多了,对不起老大,不能再帮你了……” 徐丽两眼突然有了光,望向天空的方向,她伸出手,努力的想要抓住,脸上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那笑容充满着幸福与期望…… 第八十五章 我回来了 - 制色 - 跃迁点 指挥中心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逼近了门口。 屋里的战斗已经结束,显示屏上的雪花点变成了冲突结束后的满目疮痍。 聂远彬把徐丽慢慢地放下,进行了最后的注目礼,脱下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这是对死者最后的尊重。 “砰——”一声,门被踹开了,冲进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手端长枪,对着屋里一切可以的事物随时准备开火。 “老大——” 带头的是左泽京。 聂远彬卸下所有的伪装,跟蓝焰军团的兄弟们汇合了。 “我们又失去了两位战友。” 他指着躺在地上的徐丽和杨承,左泽京示意所有的成员脱帽,向他们致敬! 聂远彬摊开手,许诺的徽章赫然呈现, “把许诺和徐丽葬在一起吧。” 左泽京点点头,立马安排人去办了。 “把泊承.杨的信息传输给总指挥官,给他汇报一下我们这里的情况。” 聂远彬又转过头看看视频, “上面的图像是怎么回事?” “报告老大,那是我们播放的视频而已!” 左泽京骄傲的说道。 蓝焰军团的通讯部有着最尖端的技术,在收到命令后,在很短的时间就搭建好了自己的内部通讯网络,并切很快入侵了巴鲁达地区的内网。 他们从内网知道了非法武装军要攻击努阿的具体时间与方案,并且在第一时间内切断了他们的内部通讯网络,让他们的**等重型武器全部陷入瘫痪; 战斗部队在得到具体的方位后,迅速前进,很快就控制了无法互通讯息的非法武装,他们没有反抗,直接缴械投降,最后就只剩下巴鲁达指挥中心附近的一小撮非法武装; 第一次听到门外有嘈杂的声音,就是蓝焰军团和当地正规军在围剿这部分人,在非常短的时间,这伙人就被控制了,剩下的,就只有屋内的几个人了。 左泽京本打算带几个兄弟冲进屋去帮忙的,结果进去的时候,发现聂远彬已经把他们都搞定了。 黑夜褪去,白昼睁开了眼。 努阿地区的人们又开始了一天平淡而快乐的生活。 巴鲁达地区也终于回到了当地政|府的手里,非法武装的人员将会被送上审判庭,成为民族的罪人。 回程之前,他们特意去看望了许诺和徐丽。 徐丽终于不用再受人摆布,可以安静的在这里继续听孩子们唱欢快的巴鲁达之歌,跟她爱的人在一起一生一世;许诺也用生命坚守了他的信仰,遵守了他的诺言,守护了他的爱情…… 直升机降落在宽阔的停机坪,四周的草地被风吹的倒向了一边。 机场的两旁整齐的列了两排蓝焰的战士,段守平站在队伍的中间。 舱门打开,聂远彬端着一个盖着黑布的盒子从机舱走下来,后面跟着颜文博、左泽京、欧游等人,他们表情严肃,统一的正步,两侧的军人脱帽,敬礼,迎接战友回家。 段守平在黑布上面放了一个1062的号码牌,他们是勇士,他们是英雄,但他们没有名字,没有身份,这一生就只有一个编号,但他们依然无怨无悔,以能为信仰献身为最高荣耀。 “我回来了!” 短短四个字,MAY足足看了5分钟,恨不得把它们都掰开揉碎吃进肚子里。 这些天,她基本都在浅睡眠状态,经常梦到聂远彬满身是血,跌跌撞撞向她走来,轰然倒在她的脚下…… 她每晚都会惊醒两三次,这几天下来,人已经瘦了一大圈。 “MAY,欧阳静林的在接听一个国际长途。” 穆丰马上开启了数据分析模式,边监听边定位信号位置。 “聂远彬竟然把我的武装也毁了!”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这是,教授! MAY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刺激的大脑空白了10秒。 “那只能说明你的人都是废物。” 欧阳静林的声音冰冷的有点可怕,听的MAY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霍尔夫:“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废物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欧阳静林:“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霍尔夫有那么几秒种没说话,像是难以启齿,又像是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 “我想你帮我干掉聂远彬!” “你做梦!” 欧阳静林突然暴跳了起来,聂远彬是他的底线,谁都不能触碰! “你不想要你的手稿了吗?” MAY听着有些懵,手稿又是什么? “霍尔夫,你这个魔鬼,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干什么还要逼我?” 欧阳静林几乎失去控制的尖叫着,带着血的味道。 “欧阳静林,如果你不干掉聂远彬,有一天他知道壁画是你盗走了,他会对你手下留情吗?你们真的还能回到过去吗?” MAY的气在嗓子眼足足憋了半分钟才慢慢顺下去,在这期间,欧阳静林也没有说话,随后,听到了他轻轻的抽噎声。 现场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爱到如此的境地,真是卑微又可怜。 “你打算怎么跟猛男说?” 参宿七明白女人,总是会为对方不停的找理由,他不是有意的,他是不得已的,他是被迫的…… MAY看了看参宿七,没有说话。 “从情感上说,欧阳没有错,爱一个人,就是要用尽全力,想方设法的把他留在身边,但是他错就错在,用错了方式。 他以为聂远彬是因为你的出现才离开他,他认为只要你走了,聂远彬还会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其实并不了解,聂远彬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不会跟男人在一起的,这是生活,不是小说。 他对你的方式,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让你离开,他更希望的是你永远消失,让聂远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让他彻底死心。 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被人利用了,而且利用的很惨。 但是,作为人,即使是被人利用了,但却产生了不可弥补的后果,所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必须要承担这个后果,并为此付出代价。 至于你,应该告诉聂远彬这个事实,这个事件不止涉及你们的私人感情,还涉及国家利益,你有义务让他了解真相,至于如何处理,就等他来评判吧。” 第八十六章 不知死活的女人 - 制色 - 跃迁点 按照徐丽的信息,聂远彬把伯瑞斯.冯的眼球带了回来。 原来,那是一个包裹着微型芯片的玻璃体。 聂远彬把芯片插入***,里面的信息让他瞠目结舌——那里面有所有伯瑞斯.冯做过的非法的事情,以及他从这件事情中获得了多少好处——他全部换成了钻石,足足有30亿克拉,如果1克拉按照1亿美金计算,那就是30亿美金! 十几年,他通过制假与倒卖文物,就积累了一个巨大的资本王国,如若不是他太贪心,太想报这一眼之仇,这么庞大的犯罪组织也没有这么快付出水面,也不会这样就被灭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每个欲望的灵魂都披着真诚的外衣,在衣冠楚楚的遮掩下,堂而皇之的进行着肮脏的交易,甚至不惜以鲜血为诱饵。 难道上帝看不到这样邪恶的灵魂吗? 为什么虔诚的祷告只能是心灵的安慰剂,只有奋力的反击是生命的救世主。 除此之外,就是那本敦煌壁画的手稿。 聂远彬记得,曾经听爷爷说过,欧阳静林的祖上有这么一份手稿,只是后来不见了,老人家穷其一生也在寻找,无果而终,最后重任落在了欧阳静林的头上。 但是,为什么会在伯瑞斯.冯手里? 他一个只对金钱有兴趣,对这些技术品完全无感的人,为什么会一直留着这个手稿? 徐丽最后跟他说,这是一桩交易,难道欧阳跟伯瑞斯冯有什么? 看似逐渐清晰的种种,又落入了迷雾之中。 聂远彬跟段守平和黎南谨分别做了汇报,最后被允许修整一天。 聂远彬就是这样,不是去执行任务,就是在去执行任务的路上,没有加入蓝焰的时候,也是一天到晚的跟数据在一起,没有休息日,没有朋友圈,甚至连额外的思想都没有。 他就像一个随时都绷紧的弦,只要搭上剑,立马就可以射出锋利的弧线。 自从遇到MAY,这样的生活就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改变。 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就是觉得不再是一个人,有了牵挂,想要陪着她、守着她,跟她一起开心生活。 但不曾想,她先是因为为画院研究还原壁画的颜料而被伯瑞斯.冯盯上,陷入加纳热基地;后又被冠以盗窃国宝之名,一旦罪名成立,将陷入终身监禁。 聂远彬本以为,只要对她多加保护,不会给她带来任何的危险,没想到,事情发展成了现在的样子。 关心则乱。 他有点想去跟参宿七喝两杯。 今天的废墟酒吧有点不同。 音乐由以往的星际摇滚风变成了蓝调布鲁斯,活脱脱一个求婚现场。 聂远彬坐在老地方,照例点了参宿七。 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性冷淡或者爱好男,来了这么多次废墟酒吧,竟然连七老板的通讯方式都没有留,真的是个奇葩,当然,也不用担心他会朝三暮四。 很巧的是,他每次来,七老板都在,像提前用脑电波通知过一样。 “还活着,皮囊也完好无损,不错。” 参宿七的出场必须是脚踩10cm以上的高跟鞋,仿佛这样才能俯瞰全场。 “你叫我来你又不说话,不说话我走了。” 聂远彬:”等等……” 参宿七刚卖出了一步,就被叫停,她双手交叉在胸前,昂着头,垂着眼,等着看接下来这个闷葫芦有什么高见。 “MAY怎么样?” 聂远彬没有看参宿七,这句话就像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她就在里面,要不要我叫她出来?” 聂远彬临走的时候,到了一趟废墟酒吧。 参宿七就像一个沙漠中的水库,让人觉得有足够的信任度和安全感。 他相信,MAY不是盗窃壁画的人,他怕他不在的这段时间,MAY孤立无援,于是摆脱参宿七多多关照。 参宿七对这众多的”江湖规矩”心如明镜,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但接了朋友的意,那就一定执行到底。 聂远彬摇摇头,”不用,我知道她没事就行。” “没事?” 参宿七突然的一阵冷笑, “你认为的没事就是人还活着,对吗?” 聂远彬明显的听出了打抱不平的味道。 “我告诉你,她知道你走以后,怕再也见不到你,在你家门口一直坐到天亮; 看到你平安回来,短短四个字就可以让她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她知道事关重大,不能随意跟外人说,硬是自己一个人顶着压力,去跟另外的涉事人当面对峙。 你知道吗,人在被逼无奈的情况,做出任何举动都是有可能的,她一个人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就是想帮你,也算帮她自己。 她说,她不想再在你身后成为你的累赘,所有的事情都让你一个人抗,她要站在你身边,跟你一起,解决问题,并肩作战!” 聂远彬抬起头,对上的是MAY坚定而有力的眼神。 他愣了3秒,赫然起身,跨过半圆形的”维纳斯”的地盘,他本想一把把MAY揽过来,紧紧抱在怀里;他想告诉她,他相信她没有做,真的相信她;他想抚慰她担惊受怕的心,告诉她,别怕,有我。 但是,他不能! 事情还没有解决,随时会危机她的生命,在里,看不见的黑暗角落,也许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准备随时出击。 聂远彬戛然停在了MAY的面前,MAY本已张开的双臂因聂远彬停止的脚步而僵在了半空。 参宿七见状,迅速移到他俩中间,左手抓着聂远彬的手腕,右手牵起MAY的手, “站这么高,怕别人看不见你们啊! 来,有什么就坐下来慢慢说。 酒我今天就不请你们喝了,请你们喝橙汁。” 说完,识趣的去吧台榨橙汁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MAY的嘴唇动了几次,都没有发出声音。 终于,挤了几个字出来, “你有受伤吗?” “没有!” 聂远彬没有好气的说了一句。 又是沉默。 耳朵里灌进来的音乐声悠棉软滑,像情人的诉说。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现场的气氛骤然被打破。 自从刚才听了参宿七的话以后,聂远彬就恨的牙痒痒,他想把MAY关起来,让她再也能到处乱跑,她竟然自己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是伯瑞斯.冯那次的教训不够深刻,还是她天生就是个爱冒险的家伙,让他随时都要担心着、牵挂着,太不让人”省心”了。 第八十七章 路的尽头 - 制色 - 跃迁点 聂远彬这辈子都说过什么情话,更别说有什么情趣了。 他的内心是非常担心MAY的,也想好好的关心她一下——虽然肢体上不能太亲密,但言语上还是可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变了调,也许这种另类的爱只有深陷其中的人才能懂吧。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在MAY听起来简直比今晚的音乐还美妙,他声音洪亮,气势浑厚,说明身体很好,没有受伤。 看到了”活”的聂远彬,MAY总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短短的几天,对于两人来说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参宿七把榨好的橙汁端到两个人面前——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迫于形式,无法言说的尴尬。 聂远彬要证据,MAY也要证据,所有的人都要证据! 证据在哪里? 证据已经在MAY的手里了,但是她犹豫。 虽然她在理智上认同参宿七说的那番话,如果就这样直戳戳的拿给聂远彬,他在情感上能接受吗?他会不会为了欧阳而做出错误的选择?又或者,他守护了心中的正义,但对于欧阳——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弟弟,又对他如此的依赖——他会不会一辈子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儿? MAY不想让聂远彬陷入两难的境地,一直守着那句话,迟迟不肯说出来。 自从那天跟霍尔夫通过话后,欧阳静林就一直待在屋里,基本没有出过门。 他终于明白了,跟恶魔做交易,就是把自己的灵魂送给恶魔,成为他的同谋,帮他做最肮脏无耻的事,最后,还要被恶魔吃掉,渣都不剩。 挽回是已经不可能了; 逃跑,跑去哪里? 他人生最大的意义就是完成祖上的遗愿,找回丢失的手稿,另外就是希望能一直跟聂远彬在一起,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在一起。 前者,看来是已经实现不了了,后者——他所有做的这些荒唐事、混蛋事都是为了后者,但没人知道。 也许霍尔夫说的对,他的真心不会有人理解,只会把他当做盗贼、变态、无耻之人,最后众叛亲离,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难道爱一个人,就要承受这样的后果吗?’ 欧阳静林反复的问自己。 他不想就这样接受审判,他恨! 他恨霍尔夫利用他的信仰欺骗了他,他恨MAY就这样出现,就这样抢走了他最重视的人,而这两个人竟然还有剪不断的关系,真的是上帝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无论打击哪一个,都会连带出另外一个,说他们没有联合一气,只要说明了他们的关系,再加上一些”额外”的证据,在人性的面前,大家都会不自觉的往那边想,再加上他一直在敦煌,有深厚的”人脉基础”,自问平时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只要他们的话没人相信,再给他们”加点料”,那后面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了。 欧阳静林突然想出去走走,看看今天的月亮升起来了没。 骆星河不知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了,跟参宿七一起把橙汁端给互相揣摩的两个人。 骆星河在很远的地方就感受到了聂远彬冰凌一样的目光。 这个男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强啊! “喂,猛男,收起你那犀利的眼神。 干什么,你要吃了我们家星河吗?” 参宿七边说,边把手从后面一揽骆星河的腰,一把就把他搂到了自己身边。 骆星河:”……” 聂远彬:”……” 聂远彬见状,眼睛的冰凌融化了些许,脸上也浮出一丝笑意, “七老板,手段非凡啊!” 参宿七很颇是喜欢这样的夸奖,不仅得到了骆星河的人,还得到了骆星河的心,这对她来说,是迄今为止最大的荣耀。 昔日见面就要剑拔弩张的情敌,今天终于心平气和的坐在了一起,讨论一致对外的话题。 “这些天,多谢你们对MAY的关照,辛苦了!” 这可能是聂远彬从出生开始,说过的最低姿态、最谦逊得一句话了。 “呵,你的温柔就不用对我们使了,留着给MAY吧。” 参宿七的直性子大家都是领教过的,知道她是口硬心软,也就笑笑,不予计较。 “MAY,你还不打算告诉他吗?” MAY被忽然点了名,有点不知所措。 她从开始就在努力的纠结,希望早点可以纠结出一个结果,但自己的心太不争气了,总在不停的左右摇摆,举棋不定,瞻前顾后,总也无法给出答案。 聂远彬听出来了,在他去执行任务的这段时间,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而且涉及的人是意想不到的,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欧阳吗?” 聂远彬这句话在其他三个人全部愣在了那里,就像说过”一二三木头人”一样。 这个名字,在MAY心里反复挣扎纠结,浮起又咽下,竟然就这样被聂远彬波澜不惊的说出来了。 “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 聂远彬喝了一口橙汁, “欧阳很小就失去了家人,姐姐跟着养父在外地,他就一直跟着我和爷爷生活。 在其他小朋友的眼里,他跟孤儿无异,所以经常欺负他。 他从小就很孤僻,跟小朋友打架,即使被打的全身淤青,他也不会哭,他还是会拼命的冲上去,直到被打在地上起不来为止。 有一次,放学后,天黑了他都没有回家,我沿着他回家的路去找他,见他一个趴在路边,头发上被抹的全是泥巴,裤腿也被撕烂了,露出的皮肤上到处是伤,我问他是谁干的,他就握着拳头,低着头,不哭也不说话。 我把他背回家,给他把身上的脏洗净,把伤了的地方擦上药,整个过程,他没哼一声。 最后,我把他轻轻搂在怀里,跟他说——别怕,有我——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开始抽动,僵硬的躯干才慢慢软了下来。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没过多久,就听说欧阳把一个男孩推进了泥巴坑,还拼命的把人家的头往坑里按,要不是其他孩子使劲拉着,那天估计就出人命了。 他就是这么一个性子,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达到目的,也许会用一些极端的手段。” 听完这些,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足矣伴随他一生。 欧阳静林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是因为亲人的意外去世而遭受的命运的改变,从而让自己走入了一条狭窄的胡同。 但因为命运的不公,让他把所有的错误的归咎于别人,他把这条路越走越深,越走越窄,终于没有能拯救自己,而是走向了魔鬼的怀抱,再也无法回头了。 第八十八章 喝咖啡吗? - 制色 - 跃迁点 聂远彬在壁画丢失事发当晚,第一次听到欧阳静林问候MAY的口气的时候,他就开始注意了。 从科学上讲,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怨恨不可能因为第三个人的三言两语就在短期内消失,除非他在刻意掩饰,所以,他故意表现的轻描淡写的相信,且没有多问,他就是想继续观察一下; 第二次,是石窟外的隐秘摄像头被剪掉4秒钟的画面。 虽然说,所有知道安装了隐秘摄像头的人都是嫌疑人,但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发现自己被拍,又通过远程设备直接抹掉画面,这是需要敏锐的观察力与强大的技术支持。 在敏感这个方面上,只有欧阳静林最突出。他很小就跟聂远彬和他的爷爷一起生活,虽说他们都对他很好,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家人,所以很早他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揣摩人心,为达目的,可以做很久的筹划,并且不择手段,这都不是那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 第三次,是对洞窟的红外检测报告里有他和MAY的生物特征体。在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表现的非常镇定,聂远彬认真观察了他,他一点微表情都没有,虽然说欧阳静林平时的表情管理都做的很好,毕竟相由心生,如果不是提前就知道,或者说根本就是他一手安排,怎么会连小如芝麻的意外都没有呢? 所有的猜测,都来源于聂远彬对欧阳静林的了解,真的是再没有人比他更懂他的心。 聂远彬在说明欧阳静林的名字时,语气是波浪不惊的,MAY明白,这件事情在他心里已经反反复复过很多次了,从头到尾,他都已经剖析过,推敲过,成立又否定,否定又成立,现在的内心,已经千锤百炼,成铁成钢了。 “聂,我有东西想给你听。” MAY终于开口了,她的顾虑在此时已化作了决心,她要陪着聂远彬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欧阳静林的声音从录音器中传出来,聂远彬眉头紧锁着,一只手把另外一只手越捏越紧,生生捏出了淤青。 如果说,祖上的遗志是欧阳静林灵魂的枷锁,那聂远彬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混合的理由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欧阳静林祖上留下的手稿,在严格意义上说,已经不止是他们家的私人财产了,这具有千年的历史意义的珍贵文物,是民族的瑰宝,是我们该奋力找回并保护的东西。 欧阳静林本想以一己之力,完成祖上的遗志并再交给画院保护起来,但他却选择了用破坏另外文物的方式去换得这件文物的回归,他大错特错了。 现在,手稿已经回到了敦煌,但691西墙上的菩萨还漂泊在海外,接下来,该怎么接回菩萨呢? 聂远彬相信,最开始,欧阳静林是拒绝的,对方利用他最在乎的人威胁他、诱导他,毒蛇在现出原型之前都是美丽且无害的,一旦张开嘴,那长长的毒牙就会一口咬住你的脖子,让你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欧阳静林和霍尔夫的交易终于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聂!” MAY小心的碰了碰深陷其中的聂远彬,他的思绪像是硬生生被拉了回来。虽说已经猜想到了,但事实就这么无情的摆到面前的时候,才觉得是皮开肉绽的疼。 “你要不要跟欧阳谈谈?” 这个决定无论怎么做都是掏心挖肝,虽然他没有说,但明眼人都懂,这相当于送自己的弟弟去坐牢,但弟弟做坏事的原因,却是想得到哥哥的关注而已。 聂远彬没有说话,他终于上前去搂住了MAY, “辛苦你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 说完,没有留任何答疑的时间,大步流星出了废墟酒吧。 聂远彬已经很久没有去找过欧阳静林了,以至于在看到聂远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欧阳静林结结实实愣了一把。 “哥!” 欧阳静林的这声称谓让聂远彬心理微微一颤。 欧阳静林:“什么时候回来的?” 聂远彬:“才两天。” 看着欧阳静林干净整洁的屋子——他一直都是这样,跟聂远彬一样的有逻辑,有规律,不随性——一切都有规律可寻。 “欧阳,我想跟你谈谈!” “好啊。” 欧阳静林仿佛很期待这一刻,脸上立刻笑出了花, “谈什么,谈情吗?” 聂远彬:“……” “开玩笑啦哥,我不是早就答应过你不再跟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么,我都记着的。” 说完,欧阳静林俏皮的冲着聂远彬眨了下眼,好像过去的种种都在这一眨中烟消云散了。 “一直都没有问过你,关于壁画丢失的事情,你怎么看?” 聂远彬没有拿着证据直接质问,从情感上说,他希望听到欧阳静林为自己的辩解。 “喝咖啡吗?” 欧阳静林没有回答聂远彬的问题,而是站起来,去到操作台边,动手煮起了咖啡。 上帝给了欧阳静林如此美妙绝伦的皮囊,穿白色设计款暗花衬衣的男子,在灯光的映衬下,专心致志的烹煮着咖啡,金色的咖啡机与男子白皙且细长的手指融在一起,男子心无旁骛的认真炮制,眼神充满了热爱,如果将此时的这一刻记录下来,一定会拿到摄影界的最高奖。 聂远彬背靠在操作台上,侧着上身,欣赏着这个美好的过程,没有继续追问。 十五分钟后,欧阳静林递给聂远彬一杯美式加糖的咖啡──那是他一直都喜欢的味道,七分苦三分甜──他先凑近闻了闻,这是一直以来的味道,从未变过。 “你问我对壁画丢失这件事怎么看? 我是嫌疑人之一,我的看法重要吗?” 欧阳静林的语气中没有不满,没有埋怨,仿佛只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之前的加那热基地,这次的巴鲁达地区,他们的实际掌控人都不是我们所了解的,而是一个叫霍尔夫的化学专家──MAY博士的导师。” 欧阳静林正在搅咖啡的手突然一顿,嘴角微微一斜,紧接着又恢复原样,继续搅着手里的咖啡。 第八十九章 生死是什么 - 制色 - 跃迁点 欧阳静林轻声细语地问道: “霍尔夫,MAY的导师,这件事跟MAY有关系吗?你有证据吗?” 聂远彬把喝完的咖啡杯放在操作台上,把双手抱到胸前, “红外检测报告上不是有她的毛发吗?说明她去过691窟,在去巴鲁达之前,我还收到了一张她和霍尔夫的合影,应该是有人想告诉我什么。 如果能找到这个发照片给我的人,那所有的事情就都解开了。 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呢?” 欧阳静林抬头,正好对上了聂远彬的眼睛,欧阳静林那黑色的瞳仁由骤聚慢慢散开,他仿佛在欣赏自己在聂远彬眼中的倒影,随后,又是微微一笑, “这个,我可真猜不出来。” 聂远彬就这样一直盯着欧阳静林,眼里的光由明变暗,又慢慢升起一层雾气,像挡在两对眼睛之间的屏障,雾里看花,朦朦胧胧。 “你就不想知道吗? 不想快点给自己洗清嫌疑?” 欧阳静林认定,聂远彬今天不是特意来喝咖啡的。 “哥——” 欧阳静林揉了一下眉心, “我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 逐客令! 从小到大,只有缠着聂远彬让他不要走,还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的直截了当。 聂远彬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来往的行人都在匆匆赶着路,路灯一字排开,照亮的前面的路,风不凉,但刮在脸上有点刺痛,好像还夹杂着有温度的液体。 路过家门,聂远彬没有进去,他径直向黎南谨的家走去。 黎南谨听完录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终究还是没有把持住!” “这件事,我有责任。” 这是聂远彬的真心话。 他一直在诱导欧阳静林说出真相,只要他亲口承认,他愿意为他争取最大的处理机会,他已经做好了要帮他承担的准备。 可是欧阳,他就是这么倔强,已经无路可走了,还是不愿回头不愿认错。 即使他是一颗无比闪亮的星星,落进了淤泥里,也会被遮盖光芒。 “远彬,这个不怪你。” 黎南谨用他慈父般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每个人都有选择人生的权利,但每个人也要承担自己选择的结果。 欧阳既然选择了跟霍尔夫合作,那他一定知道有什么在等待他。 我知道你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但作为信仰的守护者,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事情。” 聂远彬没有再给自己机会,也没有再为欧阳辩解,他重新回到了一个守护者的姿态,他一直记得自己的那句话: “如果,有一天,人类发生了不可挽救的灾难,我愿做那个,第一个向者灾难逆行,直到被灾难吞没的人——” “院长,我们既然挖出了这条线,作为蓝焰的人,就不能坐视不管。 我请求,跟我的上级段守平总指挥长汇报,由我们蓝焰军团出击,彻底消灭霍尔夫和他的黄金组织,找回壁画。” 段守平看着此时坚定的聂远彬,微笑着点了点头。 根据蓝焰军团的可靠消息,霍尔夫有一个私人岛屿座落在西海上,岛上四面环海,没有与大陆连接的地方,也就是说,平日的进出都是直升机在执行。 “哎呀,简直看不出来啊,这个国际化学界的顶尖教授竟然是这个非法组织的大BOSS,啧啧啧,人心啊,人性啊。” 欧游看着任务信息,不敢相信的摇摇头。 “老大,你说这个霍尔夫,都已经到了今天的位置,受人尊敬和崇拜,可以说,名利他都有了,为什么还要这种非法的事呢,一把年纪了,难道在寻求刺激?” 左泽京也表示不能理解。 “不知道。” 聂远彬继续翻阅着霍尔夫的详细资料, “我们绝大多数的普通人,终其一生,无非追求的也就是名利二字,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名利只是他最求的第一步,有了名利的外衣,就可以掩盖他扭曲的灵魂,让他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享受着犯罪的快感; 又或者,他曾经被人歧视、瞧不起,所以他要拼命让自己爬到顶尖的位置,然后利用手里的权利,报复曾经那些欺负过他的人。 报复是会上瘾的,一次一次的征服感,会让他迷失了自己,仿佛世界就应该按照他的意思前进,但是世界的发展是不会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他的失落感又会再次的袭来,感觉是被整个世界嘲笑一样,这种感觉一层一层的累计,到最后,不可就要的走上了非法武装的道路,妄想建立一个所谓的自己的王国。” “现在的人心都这么扭曲吗?” 颜文博把霍尔夫的信息来来回回的翻着。 “不是扭曲,是脆弱。 有的时候,别人不经意的一句话都能成为杀人的武器。” 聂远彬已经把霍尔夫的个人资料看完了,接下来需要了解的,是他的岛上有什么,该如何进去。 “指挥官!” 聂远彬拨通了段守平的电话, “资料上没有霍尔夫海岛的具体信息,我们应该如何执行任务,请指示。” “我们的工程部门探测过,岛上基本没什么活物,而且安装了反导系统,无人机不敢靠近,所以没有更多的信息。” 段守平的语气比平时的略微快了些,感觉的到,他对侦查的结果很不满意。 “一个没有多少人的岛,还安装反导系统,这个不符合常理。 难道上面有什么贵重物品是他要拼命保护的?” 聂远彬被这个信息说的有些懵。 “我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么强大的武装设备,如果我们没有做好准备工作,是不能冒然行动的。” “指挥官——“ 聂远彬接着段守平的话, “虽然我们知道的信息不多,但这些已经足够我们登岛了,如果再不行动,我怕霍尔夫跑了就真的很难再抓到了。 我请求做这次行动的先锋,先摸进去看看情况,请其他的兄弟们在周围做好准备,里面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向您汇报。 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 段守平知道聂远彬这个人,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就想办法制造条件上,生死是什么,估计他从来都没认真想过。 第九十章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 制色 - 跃迁点 段守平通知了蓝焰军团,三天后出发西岛。 关于欧阳静林涉嫌盗窃壁画一事,黎南谨已经做了安排,晚上找人在他家附近蹲守,第二天会陪同他到画院座谈。 谁知,第二天一早,去的人就回来汇报说,欧阳静林已经不见了,至于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他们也不清楚。 聂远彬得知消息后,去找了欧阳静婷和沈奕。 欧阳静婷在得知欧阳静林做了这样的事,气的直骂娘,如果此时欧阳静林在她眼前,她能提着菜刀把他大卸八块。 但渐渐的,骂声小了,哭泣声越来越明显,她怨自己没有照顾好这个唯一的弟弟,让他走上了这样的路,她后悔当初不该把他一个人留在敦煌,自己去了外地;都说双胞胎心意想通,可是到今天,她都不知道欧阳静林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做出这样的事。 聂远彬没有安慰欧阳静婷,他知道,此时的心情是无论听到什么无法平复的,他在临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如果欧阳静林回来了,让他去自首吧! 欧阳静婷就这么呆呆的望着聂远彬的背影,他此刻终于明白,这个男人身上的魅力到底在哪里了——责任与担当。 即将要去一个不知道未来的战场。 聂远彬再次来到废墟酒吧,点了参宿七。 “今天这么有空,又来找我喝酒?” 参宿七一步三摇的向他走过来,骆星河慢了一步跟在她后面。 “今天就不喝酒了,就是来看看你。” 难得看到聂远彬笑,他笑起来还真是好看,牙齿很白,嘴角的弧度刚刚好。 “你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吗?” 聂远彬轻微一怔。 参宿七:”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不介意,我就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聂远彬说的很轻松,仿佛只是说自己只是去度个假。 这回轮到参宿七一怔。 “什么意思? 你病入膏肓了?” 参宿七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怎么看也不像有毛病的样子。 “我要去执行任务了。” 聂远彬收回了参宿七在他身上的目光。 “执行任务不是你的工作么? 犯得着这么咋咋呼呼么,还最后一面,你咋不说你原地升天呢!” 参宿七这嘴,一般人是赶不上她说话速度的。 骆星河这时上前一步,站在了聂远彬前面, “你这次的任务是不是特别危险?” “嗯,有一点。” 聂远彬说的不痛不痒。 “MAY不在这里,你就直说吧。” 还是男人了解男人,知道他顾及的是什么。 “我们这次执行的任务,除了知道时间地点人物外,对于如何进入,里面有什么装置,成功以后如何撤退都一无所知。” “摸瞎?” 骆星河对他们执行任务的方式有点无法理解。 “你们每次都是这么慷慨赴死的吗?” “那倒没有。” 聂远彬看了一眼后台, “这次我们的技术部门只收集到这些资料,但任务又必须要执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也许看着看着,就看不到下一步了。” 生死从聂远彬的嘴里说出来,好像就真的只是个简单的结果而已。 “你们的技术部门不是最牛的吗?怎么连这点信息都搞不定?” 骆星河的这句话里没有鄙视的意思,他此刻更多的是担心, “你不能不去吗?” “不能!” 聂远彬的眼神里全是坚毅,骆星河知道,不管怎么劝,他都不会改变主意的,能为他做的,就是让他了无牵挂。 “需要我们做什么?” 男人之间的认同不需要太多语言。 “如果我回不来,就把MAY送回到她来的地方去。” “好,我答应你。” 聂远彬表示感谢的拍了一下骆星河的背,他们现在是一条壕里的战友。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聂远彬微微向参宿七和骆星河摇了摇头,俩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什么,随便说说。” 聂远彬伸手把MAY牵了过来,揽在身边, “这段时间感谢你们照顾她。” MAY听到这句话,瞪大了眼睛看着聂远彬,他竟然也会感谢人,还是为了自己。 “MAY——” 参宿七靠近拉起MAY的双手, “人一辈子,遇到真爱不容易,好好珍惜吧。” MAY看了看认真的参宿七,有抬头看看聂远彬,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只有MAY的心里是真的无忧无虑,幸福斐然。 终于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干净整洁的屋子,满当当的书籍,还有那一排熨烫整齐的衬衣…… 这里是他们爱情开始的地方。 聂远彬没说话,直接从身后揽着MAY的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后背靠在了门上。 MAY之前从未觉得聂远彬原来这么有力量,在带她旋转的时候,就像定在了地上一样,而且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则伏在她的头顶。 今天的聂远彬,看起来不太一样。他的眼睛里充满着欲望之火,像要把自己烧着一样。 “聂——” “嘘——” 聂远彬把手轻附在MAY的嘴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MAY就这么望了聂远彬,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双唇轻轻扣了上来。 MAY闭上了双眼,贪婪的享受着这久别重逢的感觉,仿佛要把这么久的离别在今夜全部补回来。 天上本来布满了星星,随着月亮的升起,星星渐渐被笼罩在月光之下,只剩下了几颗米粒大小的颗粒,在离月亮远些的地方努力的发着光。 从耳根开始,聂远彬努力的丈量着MAY的每一寸,他想要记住,一分一毫也不能错,他要把这个女人装进自己的身体里,融化进心里,印刻在灵魂里。 “聂——” “嗯——” 聂远彬轻哼了一声。 “这件事情算是完了吗?” 聂远彬突然停止,感觉到有片刻的犹豫,但很快,他又点了点头。 “聂——” 聂远彬终于抬起头,看见MAY一脸认真的表情,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用一辈子的时间!” 聂远彬足足凝视了MAY五秒钟,他没有回答,而是用更猛烈的爱表现了他的愿望。 敦煌早上十点以后的太阳就特别刺眼了。 MAY被窗帘中射进来的一束光晃醒了。 环视四周,屋里只有她一人,聂远彬不知道什么离开了。 MAY下床,准备吃点东西就去画院找他,看到电脑桌上留了一张字条,上面还有一串数字, “这是一次有去无回的任务,我已拜托了指挥官保护你,拜托了星河送你回去,至于我,就当做你人生中的过客吧。 对不起!” MAY看完,把字条揉成了一团,使劲的摔在地上, “聂远彬,你这个王八蛋,大骗子! 想甩掉我自己去扛,我告诉你,没门!” MAY说完,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第九十一章 打开大门的钥匙 - 制色 - 跃迁点 岛上的环境看起来很不错,茂密的热带雨林,还有隐藏在里面隐约可见的路与白色的房子。 这像一个没有开发的世外桃源,也是一片最好的隐匿藏身地。 “你们是怎么定位到这里的? 我看地图上都没有标注,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聂远彬在指挥舰上,看着卫星屏幕,上面秘密麻麻的小点都是从各地发出的信号源。 “偶然一次捕捉到了不明信号,但没有跟我们地图上的信号点匹配,后来,我们根据捕捉到的信号溯源,才发现还有一个地图上没有标注的岛。 后来,指挥官让我们查霍尔夫的资料,才发现他跟这里有信息往来,而且也有路径现实,他多次登录这个岛,所以我们推断,这里是他的老巢。” 说话的是蓝焰军团工程部的负责人兰领,技术过硬,实战经验丰富。 “还没有找到进入的方法吗?” 聂远彬盯着屏幕上信号的变化,心里想着MAY睡醒后看到字条的情景。 “哎——” 他长出了已口气。 “再给我一点时间。” 兰领以为聂远彬等的着急了,赶紧加快了破译速度。 聂远彬:”……” “这个地方,就像一个马蜂窝一样,不管从哪边下手都会招来一群马蜂,真是棘手。” 兰领一边飞速的操作着计算机,一边跟聂远彬说着话。 “你是在破译进去的密码吗?” “对,满岛的反导系统,我们不能强攻,一来我们讨不到任何便宜,二来,万一岛上藏有什么秘密,我们这一炮下去打沉了,就真成千古之谜了。” 兰领不断的收集信息,不断的在向真相靠近。 “嗞——” 段守平的影像出现在了屏幕上。 “还没有进展吗?” “是的指挥官,我们还在努力。” 兰领站起来敬了一个礼,又继续做进程破译。 “我给你们送了一个人过来,她应该对破译密码有帮助,现在应该到门外了。” 大家都随着段守平的声音向门口望去—— “嫂子!” 欧游惊呼。 “真的是诶!” 左泽京把眼睛睁的老大。 “嫂子好!” 颜文博直接立正站好,像等待检阅一样。 聂远彬:”……” ‘这个段守平,他这是闹的哪一出!’ 聂远彬看着走进来的MAY一时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了,专家已到,尽快破译,注意安全。” 说完,结束了通话。 MAY二话没说,径直走到聂远彬面前,旁若无人的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拉到自己面前,一仰头,狠狠地亲了下去。 这次用的不仅是嘴唇,还有牙齿——聂远彬的嘴角渗出了红色。 在场的人几十目相对,屏气凝神,全都看呆了! 感觉像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天,MAY才缓缓松开聂远彬的嘴唇,他嘴角的血就像春日里盛开的朵朵桃花。 MAY伸手为聂远彬擦拭嘴角,看了被血染红的指尖,又放在自己嘴里咂了几下,直到把血全部舔进肚子里。 她挑着眉,手从聂远彬的脖子一直滑到了腰,使劲往前一搂, “你睡了我,然后就想一走了之吗?” “哗——” 在场的人突然同时发出了喘气声。 聂远彬:”我——” MAY:“你就这么想让我忘记吗?” “我——” “你就这么想去死,想去当英雄吗?” “我——” 聂远彬的一连三个”我”都被MAY硬生生的打断了,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强势的MAY,也没想到自己在这个女人的面前竟然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聂远彬终于小声说出了一句话。 “我来陪你当英雄!” MAY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聂远彬,仿佛她的眼睛一离开,聂远彬又会消失不见。 “哦!我的狗眼已瞎!” 欧游双手在左泽京身上摸来摸去, “你是谁啊,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啊?” 聂远彬:”……” “要不要我把你们都送去演电影?” 聂远彬一声呵斥, “啊,我看见了,我真又见光明了! 啊,五彩斑斓的世界啊,我爱你!” 聂远彬:”……” “闹够了没有?” 聂远彬的脸已经快垮到地球表面了。 “全部都有,原地1000个俯卧撑!” “啊~~~” 指挥舰上一串经久不衰的回响…… 短暂的快乐后,大家又进入到了备战模式。 “你是怎么说服指挥官让你来的?” 聂远彬捉摸不透,一向作风刚毅的段守平怎么这次这么没原则。 “不需要说服,我只跟他说,我了解我的老师,他就让我来了?” “就只有这些?” 聂远彬觉得MAY没有说完全。 “还有一句,就是—— 我爱你!” 聂远彬:”……” 聂远彬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答案。 他害怕,怕他的离开让MAY伤心,同时他也开心不已,试问,哪个男人能不为这三个字动容呢! 聂远彬笑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 MAY知道,聂远彬接受了。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破译不了登岛的密码,又无法强攻,以你对霍尔夫的了解,你认为他最有可能用什么做密码。” MAY想了一会儿,说: “我跟着老师的这段时间,有三件事对我印象比较深, 有一次,我因为一个数据出了问题,人就非常的焦躁,你知道,人在不冷静的情况下,更找不到问题在哪里,那个时候老师说,所有的结果都是水到渠成,不要急,静待花开; 还有一次,是在一个学术论坛上,老师给大家做专业报告,他说,想要在这个专业出类拔萃,就要在很小的时候,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你慢慢的给他浇水施肥,看着他茁壮成长,不偏不倚,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实现你的梦想; 最深刻的一次,是有一次我们研究成果在即将发布的时候被别人盗取了,我们几个都特别的生气,要去找对方理论,讨要说法,老师说,不需要,做错了事情的人,自有撒旦惩罚他。” 聂远彬听完,反复琢磨着MAY的这几句话,”静待花开、播下种子、撒旦的惩罚”,这些词表面看没有任何的联系,但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千丝万缕,密码到底是什么呢? 突然,聂远彬眼睛一亮, “兰领,输入花开!” “好!” 输入, 回车—— 绿灯亮起, 成功了! 原来,这就是霍尔夫世界大门的钥匙。 第九十二章 西岛登陆 - 制色 - 跃迁点 终于突破了最外层的防线,不用冒着被炸成渣的危险强行进入。 岛上没什么人,绝大多数都是人工智能,如果能突破层层关卡成功消灭霍尔夫,那当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人类在面对强大的人工智能的时候,人数多少都没用。 所以,聂远彬决定只带欧游和左泽京进去,颜文博留在外面做支援。 “我也要去!” MAY的态度很坚决。 “你又不会使用武器,万一有什么问题,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聂远彬坚决不同意,他让MAY留在指挥舰上。 “你不是说了嘛,我们只要能通过关卡,不触发人工智能的开关,我们都是相对安全的; 再说了,我身体素质良好,即使不会使用武器,我也能跑会躲,不需要你们保护; 再者,这里面只有我最了解我的老师,你们需要解开什么样的问题,带上我会几率更大; 如果,我们真的跟老师针锋相对的时候,也许我是唯一能跟他交流的那个人,毕竟我是他的学生。” MAY不依不饶,摆出了一大堆非常有理的理由。 “你以为今天的霍尔夫还是在实验室教你如何做催化剂的那个老师吗?” 聂远彬冷冷地说着。 “我知道他已经不是了,但就算只有0.01%的机会,我也要试一试,我不想你有事,你明白吗?” 聂远彬:”……” 聂远彬自觉拗不过MAY,只好作罢。 “给你15分钟时间,去换装备。 各部门注意,靠近西岛,20分钟以后,我们登陆!” 岛上几乎听不到任何虫鸣以外的声音,路修的很好,可以过一辆大型装载车;远处可以看到机器人在作业,似乎是在修剪树木。 “老师为什么要用机器人来做这些事情呢,请人干不好吗?” MAY对这种无人的环境相当不适应,虽说现在的生活中,机器人已经代替人类干了很多工作,但人毕竟是群居动物,每天跟一群冷冰冰的破铜烂铁在一起,心里难免会寂寞。 “因为,只有不会说话的,才能守得住秘密。 可见,这个岛上藏的东西是不可见人的。” 聂远彬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边说道。 虽说里面的道路很宽,但他们无法选择交通工具,以免打草惊蛇,所以只能徒步。 他们按照之前地图的坐标,逐步靠近雨林深处的白房子。 聂远彬的身上带着实时视频传输器,指挥舰上的颜文博和指挥中心的段守平都会同步看到岛上的情形。 走了快一天,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不知是他们运气好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聂组长,我这里根据你传输回来的图像进行的分析现实,你们的路径上都是安全的,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兰领几乎是眼都不眨的盯着分析数据,他的准确无误是前面人的安全保障。 “老大,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么大个岛,除了外围的反导系统那张大网,里面连个小孔射线都没有,简直不符合常理。 这个霍尔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颜文博对这样的情况百思不得其解, “MAY博士,你的老师外强中干吗?” MAY:”……” 聂远彬:”……” “老师在学术上可以说是有超高的天赋的,他研究反应路径的点是跟一般的专家不一样的,他总能更快更准确的得到想要的东西,他有今天的地位不是偶然。 他现在这样布置岛上的防御系统,也许是对自己很自信吧,他认为他的反导系统无人可破,所以里面根本不需要再设置其他装置,只需要貌美如花就好。” 都说,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这个霍尔夫到底是在哪一边呢? 终于,在转过一个弯之后,看到了白色的房子。 房子只有一层,后面四通八达,房子连着房子,根据地图分析,足有几十间。 兰领的屏幕上突然亮起了红灯。 “停下!” 他对着通讯系统一声狂叫, “前面有危险,等我分析一下。” 电脑飞快的运行着,代码解析着危险的级别, “是红外激光枪,而且是特质的,如果你们再往前走,就要触发激光枪群,我这里显示,每50厘米就有一个发射口,即使你们穿了防激光装备,也会被打成筛子。” 几个人同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聂远彬问道, “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没有。” 兰领还在不停的计算着, “根据你提供的影像分析,你们已经进入红外激光区,也就是说,整个岛上的这个地带都安装了红外激光枪,除非解除装置,否则,你就是插上翅膀,也会被射下来。” “照你这么说,我们只有干瞪眼?” 左泽京的性格比较火爆,易怒爱冲动,本来这一天**静了,走的人心里发毛,眼看要到中心了,又被激光枪拦住了。 “真想把这些装置都挖出来!” 左泽京使劲跺了一下地面。 “要不要我给你做把铁锹?” 欧游火上浇油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 “闭嘴!” 聂远彬一出,瞬间清净了。 MAY:”……” 这个先锋队还真是”活力四射”呢。 “等一下,程序显示,如果要进入,也需要一个密码。” “又是密码。” 此时,大家都看着MAY。 MAY想了想,说: “据我所知,人对密码的设置习惯都是对自己有意义的事,比如生日,或纪念日,也有人会用一些难忘的经历作为密码。 按照老师的性格,他对生日或者纪念日这种东西我从没听他提起过,也许是他根本就不在乎,那就应该是他认为重要的经历或事情。 上一个的密码是花开,这一个密码,也许跟花开有关系,也许跟花开没有关系。” “你是觉得,他也许会用独立的事件做密码,这样万一被破译了第一层防御,也不会被突破第二层防御,这样,他里面的东西就还是安全的。” 聂远彬顺着MAY的思路又往下捋了一下。 “老师做事严谨,思虑周密,我觉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那到底会是什么呢?” 第九十三章 玻璃墙 - 制色 - 跃迁点 聂远彬和MAY都在思虑着,在这个地方,霍尔夫会用什么做密码。 “之前你是不是说,霍尔夫在一个学术论坛上说,要在很小的时候在心里种下一颗种子,长大以后才会在化学相关领域有所建树?” 聂远彬突然转向MAY询问。 “是的,我记得大概是这样。 有什么问题吗?” MAY也试图从这件事情中寻到突破,但思来想去,每个字都很普通,实在看不出来,密码到底是什么。 聂远彬巡视了一下周围,这一圈层基本以草地和矮灌木为主,热带雨林的那种参天大树只有零星的几颗立在那里,像是招牌一样。 “兰领,输入种子。” 聂远彬通过无线电对指挥舰下了命令。 “好! 你们注意隐蔽。” 收到讯息,几个人迅速隐藏了起来。 “输入种子, 开始计算, 倒数5, 4, 3, 2 ……” 所有人比起凝神,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 “1! 解锁成功!” “呼——” 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猜到是种子的?” 欧游一脸的崇拜,他简直怀疑刚才聂远彬是霍尔夫附体,不然,怎么能猜到这么不同寻常的密码。 “霍尔夫说了,种子,浇灌,参天大树。 你看这里的植物,草地,灌木,热带雨林的乔木,是不是如出一辙?” 聂远彬解释道。 “那为什么不是浇灌,不是大树,偏偏是种子呢?” 左泽京表示还是不明白。 “因为种子是因,其他是果,有因才有果,他应该是在暗指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 欧游和左泽京满脸崇拜的看着聂远彬,瞬间从高大威猛的军人变成了小迷弟,恨不得就地那树皮做个应援牌,高举头顶,大喊”老大我爱你”。 “老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跟他平时的不太一样,所以我影响特别深。 我一直觉得,他是因为珍惜人才,希望能帮助更多的有梦想的青年在本领域实现梦想,没想到……” 霍尔夫在MAY的印象中是一个学识渊博,专业过硬且关心年轻一代成长的,却没想到在这样光鲜亮丽的躯体里,还住着另外一个霍尔夫,一个生活在黑暗里的霍尔夫。 “我们已经破除了他的两层防卫他都还没有出现,不知道是没有发现还是故意引我们上钩,总之,前路未卜,大家小心。” 聂远彬叮嘱过后,几人又继续前进。 此时的霍尔夫和欧阳静林就坐在大屏幕前,看着几个人一路走到这里。 “他们还是不错嘛,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居然这么快就能破译了我的密码。”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欧阳静林冷冷地说。 “本来以为他们破译了反导系统,会一起都上来地,没想到就上来这么几个人,不过,蓝焰地其他人应该就在外围等待接应他们,不妨事,大不了就是费几颗**。” 霍尔夫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仿佛蓝焰已经是他地囊中之物了。 “霍尔夫,你答应过我不伤害聂远彬的。” 欧阳静林的话几近于嘶吼。 “你为什么会来我这里?” 霍尔夫一直都是一副慢条斯理,仿佛在他那里没有急事。 “我说了,他们开始怀疑我了,我无路可去,所以才到你这里来的。” “是吗?” 霍尔夫皮笑肉不笑的从欧阳静林的怀里取出一支针剂, “那,你带这个来干什么?” “我有头疼的毛病,这个是镇痛的。” 欧阳静林说话的样子有点奇怪,他只有脖子以上的地方在动,其他地方都没有动。 “欧阳——” 霍尔夫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像我们这样的组织里,除了武装设备以外,药物是必不可少的,当然,不是救人的药,而是杀人的药。” 霍尔夫语气骤变,嘴边的空气仿佛立刻凝成了白霜。 “这些东西,相信你都没有使用过,这支托卡,能让人在30秒钟立刻毙命,这些你都是看的说明书吧,效果如何,要不要现场试一试?” 欧阳静林本能的吞了一下口水,注视着霍尔夫,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从刚才的地方一直到房屋前,都没有任何的武装威胁,几个人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屋子。 一道玄关摆在面前,紧接着是一个直角转弯,走廊很窄,好在不长,再转一个弯,一道玻璃墙面横在面前。 几个人趴在玻璃上向里看了半天——这是一个单向有色玻璃,关于里面,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兰领,帮我看一下这个玻璃。” 兰领根据扫描的图像,发现玻璃里面全都安装了爆破装置,如果强行使用工具破坏了这块玻璃,里面的爆破装置会因受到振动而引发爆照,但离的近的人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炸成焦炭了。 “嚯,什么高科技都用上了,要不是我们工程部的厉害,估计我们还没上岛就已经先去见上帝了。” 欧游一边用手摸着玻璃,一边说着。 聂远彬仔细看了一下玻璃墙的材质,确实不是我们常见的普通货,他是一种昂贵的特殊材料,经过特殊工艺,看不到任何接口。 “兰领,我觉得这个岛很古怪。 我们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连一个作战机器人都没看到,我现在开始怀疑,霍尔夫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他就是在等着我们进来,然后再利用我们,让整个蓝焰军团的都进入他的地盘,最后他再放出大招,将我们一网打尽。 你现在需要做三件事: 第一,扫描全岛摄像头,想办法黑进他的网络,破坏他的监控系统,让他看不到我们在干什么; 第二, 是否能黑进他的攻击系统,我相信,他绝对不止这点防御力量,他很可能还隐藏的更强力的武器; 第三,马上制定方案,我们要如何通过这堵玻璃墙。 调动你们工程部所有的人,现在立刻马上同步进行这三件事,任何结果都要同时传输给指挥官,明白吗?” “明白!” 兰领知道,关键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 聂远彬向MAY靠近,轻轻抓起她的手,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害怕吗?” “不怕!” MAY转头望着聂远彬, “我们曾一起从加纳热基地走出来,相信这次,我们也能一起平安回去。” 第九十四章 最后一面 - 制色 - 跃迁点 在等待兰领回复信息的过程中,聂远彬一直紧紧抓着MAY的手,MAY觉得自己能感受到他血液的流速和血管的喷张。 “我找到了这堵玻璃墙的入口,它是一个非常细微的接缝,由于材料特殊,肉眼基本不可见,而且,也是需要一个密码才能进入。” 全体人员:”……” “这一路走来,一枪没开,到变成猜迷专家了。” 欧游端着手里的枪,嘴上也没闲着。 “找出他们的摄像头了吗?” 聂远彬转了一下耳机。 “我们还在破译他们的系统。 他们使用的系统是一种罕见的编程语言,我们基本都没接触过,所以请了相关专家正在研讨。” 兰领的口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从容,问题比他想的还要棘手。 “兰队,我们不会在玻璃墙打开的那一霎那看到一排机器人举着枪对着我们吧,那可就悲催了。” 左泽京看似开玩笑的话,带着几分不安。 “那你不是正好就可以放枪了嘛,免的埋没了你的准头。” 聂远彬直戳戳的甩了他一句。 左泽京顷刻间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立马焉了。 “我们先破译密码,进去再说。” 聂远彬看着MAY,第三条密码会是什么呢? 根据前两个的经验,这第三条密码应该也是跟事件有关系。 按照MAY所说,霍尔夫相信,做了错事的人,会有撒旦去惩罚他。 聂远彬咬着嘴唇,用手揉了一下眉心。 MAY走过去,轻轻地把他的手拿下来,帮他揉了一下太阳穴, “你们退到外面去,这次让我来吧。” “不行——” “相信我,好吗?” MAY直视着聂远彬的眼睛,瞳仁中全都是聂远彬的影子,光射进来,又反射出去,让我们看到了五彩斑斓的世界,也看到了人心。 聂远彬没有再说什么,示意大家退到了大门以外。 “兰队长,请输入惩罚。” “MAY博士,你确定是惩罚而不是撒旦? 我看过霍尔夫的资料,他是一个与魔鬼共舞的人,既然他已经把自己作为了魔鬼的代言,为什么他不让撒旦保佑他呢?” 兰领没有立刻输入,而是发表了自己的疑问。 “无论是谁,做错了事情,都要接受惩罚,撒旦也不例外,只是没有人能惩罚他而已。 即使他是最高地位的天使,背叛了上帝,也要被逐出天国,这就是惩罚。” 兰领承认,他被说服了,这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理。 手指划过键盘,兰领输入”惩罚”,并敲下回车。 时间被拉长了数倍,一秒钟过的像10分钟一样。 半天,既没看到MAY出来,也没听到玻璃墙的爆破。 聂远彬不放心,立刻进去查看情况。 玻璃墙已经打开了,MAY呆呆地站在门口望向里面,一动不动,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住了。 聂远彬走到她身边与她并排,瞳孔地进光量陡然猛增。 满屋地藏品,从书画到瓷器,从首饰到家居用品,就连灯都是琥珀做的,那应该是沙皇用过地。 这简直就是一个世界博物馆,不管是以前看过地或是没看过地,都可以在这里看到。 MAY想起在加纳热基地地时候,伯瑞斯冯说过一句话: “没有振品,我们拿什么当原版,把赝品制作的连鉴定专家都看不出来呢!” 原来,这些才是真正的文物! “哎呀我的妈呀!” 欧游重重的感叹了一声, “幸亏我们没有强攻,不然这一屋子的文物都要碎成渣了,我们也成了历史的罪人。” “兰领,你那边什么情况,找到突破口没有?” “已经找到了,正在破译,预计还需要10分钟。” “好的。 这边的情况你已经看到了,破译成功后,让颜文博带领突击营的人上岛,按照我走过的路线,来把这些文物搬到舰艇上去,注意掩护。” 这么多的文物与艺术品,就这样在这里不知道待了多少年,而那些博物馆,拍卖场还在为自己的赝品烘托造势,等人参观竞拍,这个宇宙级的大笑话,即将成为人类历史上的大事件,霍尔夫成功的将自己的名字留在了人类的记忆里。 三个人穿梭在文物与艺术品之间,一间房连着一间房,自从从玻璃墙进来以后,就再没有任何障碍了,他们一路畅通,来到了最后一间屋。 这间屋有山门,大家以为又要输入密码,谁知刚刚靠近,门就自动打开了,正对着他们的不是一排举着枪的机器人,而是坐在椅子上的欧阳静林,他背后的墙上,挂着丢失的那副菩萨说法图。 “欧阳——” “欧阳——” 聂远彬和MAY同时发出了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 MAY毕竟是女生,又没经过什么特殊训练,能走到这里还波澜不惊已经是非常有军人天赋的了。 但此刻,看到熟悉的人,又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她一时没忍住。 欧阳静林笑了笑,笑的很轻微。 “MAY博士,我们又见面了。 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面了。” 欧游和左泽京听到这句话,本能的拿起枪瞄准了欧阳静林。 “哥!” 两人同时一惊,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聂远彬。 聂远彬没有说话。 “哥,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如果你愿意说,我不介意听一下。” 聂远彬的话很冷,冷的就像北极圈的冬天,但MAY分明能感受到他压抑着的汹涌内心和快要断线的喘气。 这毕竟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弟弟啊! “哥,你能再走近一点吗? 我想清楚的看着你。” 聂远彬往前夸了一步,停下了。 “原来,你真的已经这么讨厌我了,连靠近我一点都不肯。” 欧阳静林低下头,像是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失望变成了冷漠。 “没错,691窟的壁画是我盗走的,是我给的霍尔夫,因为我要拿它换回我祖上的手稿,还要利用它,除掉MAY!” 虽然,早已经猜了这个结果,但如今听欧阳静林亲口说出来,聂远彬和MAY还是同时深吸了一口气。 上一次是伯瑞斯冯绑架,这一次是欧阳静林陷害,每一次都不留余地,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第九十五章 我要永远活在你心里 - 制色 - 跃迁点 “聂队长——” 耳机里传来了兰领的声音, “我们成功破解了他们的监控系统,现在岛上的人应该无法定位你们的位置了。” 聂远彬按了一下耳机,抬眼看了一下欧阳静林,小声说: “我发一个定位给你,按照我们之前制定的方案,这里的文物不少,有好几屋子,你让颜文博多带些人,快速把东西搬走,注意保护文物。 你们有没有入侵西岛的武装系统,万一你们上来以后,霍尔夫来个瓮中捉鳖,在顺势朝我们打几发炮弹,那我们可就非常的被动了。” 聂远彬尽量的小声音,快语速,不让欧阳静林听到他的部署。 现在的欧阳静林,是一条毒蛇,不能再给他机会。 “你就这么怕我听见,怕我知道你们的计划吗?” 欧阳静林的话带着嘲讽,不知是在嘲笑聂远彬太过于小心还是在讽刺自己现在境地。 聂远彬没有搭话,继续跟兰领说道: “让你的人加快速度,赶紧破译岛上的武装系统,我这里还没有见到霍尔夫的影子,我怕有意外。” 聂远彬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欧阳静林。 他发现欧阳静林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椅子上,除了脸上的动作和表情外,其他地方都没有动过。 “霍尔夫在哪里?” 聂远彬又向欧阳静林靠近了一步,欧游和左泽京的枪一直瞄准着欧阳静林的头,如果他有什么风春草动,马上就可以打爆他的头。 “我不知道,我跟你们一样,也是想来要他命的!” “你为什么要杀老师,你不是跟他一伙儿的吗?” MAY抢了聂远彬的话。 “对啊,我是跟他一伙儿的,但这个老东西说话不算话,拿了壁画不还我手稿,还说要去聂那里揭发我,我怎么能让他得逞,所以,我就来了。” 欧阳静林说的若无其事,好像杀人这件事,就跟杀只鸡一样那么无所谓。 “结果呢?” 聂远彬一边跟欧阳静林说着话,一边等着兰领的消息。 他相信欧阳静林一定知道什么,只是没有跟他说。 “结果? 哈哈——” 欧阳静林大笑了几声, “结果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我失败了,被霍尔夫识破了,所以被困在了这里。” “他又没有捆着你,你可以自己走啊!” MAY完全的不理解,好端端坐在这里的一个人,身上既无绳索也无枷链,难道是靠意念困住他的? “他是没捆着我,但这把椅子里被安装了**。这个**受重力引爆,你一旦坐上去了,就别想站起来,一旦站起来,**就会爆炸,至于威力如何,我还没有试过。” MAY:”……” 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玩意儿。 “他既然把你留在这里,就是知道我们会来,他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欧阳静林听后,”嗤”的笑了一声,椅子轻微的晃了一下,大家的神经瞬间绷紧了。 “不亏是蓝焰军团特别行动队队长,真是什么都算得到。 霍尔夫说, ‘壁画的背后和椅子上都安装了**,当聂远彬找到这里得时候,这两个**还有5分钟就会爆炸,**得威力在2公里以外才算安全。这个时间,只够他把壁画转移走或者把你转移走,他是更在乎壁画还是更在乎你,到时候就看他怎么选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聂远彬:”……” 5分钟,聂远彬看了看表,只剩4分40秒了。 所有人都看着聂远彬,等他做选择。 4分39秒, 4分38秒, …… 4分27秒, 4分26秒, …… “欧阳,我跟你换!” MAY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欧阳静林得面前。 “我们数一二三,你站起来得同时,我坐下去。” “疯女人,你干什么!” 聂远彬一把把MAY拉回到自己身边,紧紧搂在怀里,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聂远彬因紧张而开始发怒,声音大的能掀了房顶,把通讯设备另一头的人震的直接找到了破译武器装备的路径。 “聂队长,路径已经找到,但这个路径很复杂,我们需要一些时间。” 听到兰领的通报,聂远彬才稍稍放松了僵硬的身体,慢慢把手松下来。 “哈哈哈哈——” 欧阳静林发出了绝望的笑声,那声音像一根刺,穿破了耳膜,直接进入大脑皮层,在神经元末梢刺激着每一个人。 “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所谓真爱,就是爱你所爱,我逼着你做选择,而她,直接给了你答案。 我服,我真的服,是我亲手毁了这份信任,我为了自己的欲望违背了当初的信仰。 哥,你是信仰的守护者,我希望你坚持下去,不要因为我让你违背了自己的心。 时间不多了,把菩萨带回家吧。” 欧阳静林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往日的笑容,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老大——” 欧游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没有任何行动的聂远彬, “左泽京,欧游,把壁画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快!” 两个人接了命令,马上收了枪,从墙上取下壁画,快步向外走去,聂远彬拉着MAY的手,紧随其后。 “哥—— 你上当了! 我不会这么轻易就妥协的,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让你记住我,我要永远活在你心里!” “快点,没时间了!” 聂远彬听到了欧阳静林的喊声,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他拉着MAY一直向前跑。 “砰!” 屋里的浓烟升起,房顶被掀的老高,玻璃渣和着木屑还有一些不知是什么的颗粒满天飞舞又迅速落下。 “啊——” 聂远彬突然捂着头,整个人瞬间像没了骨架,倒在地上。 “聂——” MAY见状,赶快上前服他。 “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聂远彬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MAY知道,这样的场景,他一时接受不了,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既然他不愿意说,那旁人也不便问,就像欧阳说的一样,他用自己的方式,让聂远彬永远的记住了他。 第九十六章 大结局(上) - 制色 - 跃迁点 欧阳静林的话一直在聂远彬耳畔回想,造成了他短暂的耳鸣。 “聂队—— 聂队——” 兰领在通讯频道里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勉强听清楚。 “我没事,说!” 聂远彬强迫自己镇定,不去想刚才的情形,毕竟这里还有那么多的文物和兄弟在等着他。 “颜文博带着突击队营的已经登岛了,他们驾驶着地面运输车,应该很快就可以把文物和艺术品全部搬运完毕,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还行,只是还没找到霍尔夫,不清楚他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入侵到武器装备的系统了吗?这么多兄弟上来了,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聂远彬说话还有点吃力,气息强一阵弱一阵,非常不稳。 “已经在全力破译了,应该很快,我会做好兄弟们的技术支持,你们都要安全回来。” 兰领说完,接通了段守平的通讯, “聂队,指挥官要跟你通话。” “聂远彬,你在西岛上发现了丢失的这么多文物和艺术品,回来给你记大功。 但你小子给我记着,一定要毫发无伤的回来,不要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别忘了,MAY博士的安危也在你身上。 霍尔夫是个极度狡猾又变态的家伙,需要什么支援,马上汇报,不要硬撑,不要老想着自己当英雄。” 段守平太了解聂远彬了,越是危险的事情,他越是勇往直前,仿佛他的身体不是碳水化合物,而是钢筋铁骨。 “知道了指挥官,你很啰嗦啊!” 聂远彬罕见的跟段守平开起了玩笑,段守平心里咯噔了一下。 “指挥官——” 通讯频道上传来了MAY的生音, “谢谢你带我来,让我可以站在他的身边,跟他共同承担。” “MAY博士,你是一个有胆量的女孩子,我敬佩你!” “我就是个普通的女孩,我之所以会选择来西岛,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么的勇敢,多么的深明大义,仅仅是我爱他。 他的心里装着敦煌的壁画,装着世界的和平,他有他的承担与使命,他有他的责任与选择,而我的心里,只有他。 我要做他的守护者,做能跟他并肩而立的女人。” 所有人都被这小小身体里的巨大能量震撼了。 “报告! 岛上的文物与艺术品已经搬运完毕!” “好,准备再次登岛,消灭——” “有**发射过来了,注意拦截!” “全体归位! 开启作战模式! 不要发射炮弹,我们的人还在岛上!” …… 通讯频道里瞬间传出了各种人声。 “兰领,怎么回事?” 聂远彬突然满血复活,对着通讯设备大喊。 “我们被袭击了,炮弹是从岛上发射出来的。” “不是让你们破坏武装设备的系统吗?” “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谁知道—— 又有炮弹打过来了,注意拦截!” “有人发来通讯请求!” “接!” 聂远彬吼到。 通讯被接通,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着对方是谁。 “你们好啊,蓝焰军团!” “老师?” MAY听出了霍尔夫的声音。 从加纳热基地到巴鲁达地区,跟黄金组织斗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看到了幕后大老板的真面目。 “你好啊,MAY,在敦煌还玩的愉快吗?” “老师,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要贩卖文物,为什么要豢养非法武装,为什么要打乱世界的秩序? 老师,你本不是这样的人的啊!” 这些问题,在MAY第一次知道霍尔夫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她就想问了。 “那我是怎样的人?” 霍尔夫笑了,他好像在享受一个游戏的过程。 “您平时对我们恭谦和蔼,对专业一丝不苟,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 MAY虽然在事情上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在情感上,还是难以接受的,毕竟这是他最敬爱的老师,不至于那么的丧心病狂。 “这个世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眼睛所见未必就是真的,很多东西都掩盖在光鲜的皮囊下,只有划破皮囊的时候,灵魂才会真真的显露出来。 你说是吗,聂队长!” “所以呢,我应该称呼您霍尔夫教授,还是霍尔夫老板呢?” 聂远彬一边跟霍尔夫周旋着,一边示意欧游和左泽京根据兰领对讯通信号的定位去寻找霍尔夫本人。 “哈哈,称谓而已,你喜欢怎么称呼都行,不过,我更喜欢霍尔夫教授这个头衔。” “那说明,您还是很爱惜自己的这副光鲜亮丽的皮囊,不想这么快就撕开。” 聂远彬发现,兰领发来的定位离自己不远,但是蓝焰的舰艇遭到了**的攻击,被拦截在岛外,暂时上不来,岛上的一切事情就只有靠自己了。 聂远彬边说,边像定位的地方移动。 “我当然不想被撕破,这么高级的皮囊能帮我做很多事,在他的掩护下,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收拾那些虚伪、龌龊、腐烂的人。” 霍尔夫突然变了口气,话里充满了仇恨。 “哦……您这句话的积怨很深啊,霍尔夫教授。” 聂远彬竭尽能力的挑着霍尔夫的情绪,他说的话越多,他们越容易找到他。 “我的爷爷参与过侵略战争,他曾在战争中掠夺到了很多的文物、财宝和艺术品。 战争结束后,爷爷作为战争罪犯被宣判,本来富裕的家里也因此被抄家,没收了财产。 所幸的是,爷爷把大部分掠夺来的珍贵文物和艺术品藏在了别处,最终给我们保留了下来。 我小的时候,因家庭被打上了宝物盗贼与战争罪犯的标签,被排挤、冷眼和欺负,后来,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成长为顶尖化学专家,成为了人上人,但幼年时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挥之不去,他恨有钱人的嘴脸,恨有权势的人的虚伪,恨他们对我的家庭的暴力。 所以,我利用家族遗留下来的文物和艺术品,制假贩假,利用信息网络,抓住他们的把柄,以高价卖给当代权贵,以此来报复当年他们对我和我的家族的欺虐。” 聂远彬听完,冷笑了一声, “但你任然不满足这种层面的报复,既然家族被打上犯罪分子后代的标签,你就索性利用贩卖艺术品得来的钱豢养非法武装,在落后地区建立自己的政权,把心中的愤怒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以此享受支配人命的快乐。 我说的对吗,霍尔夫老板?” 聂远彬发现,兰领定位的地方是个地下通道,定位显示,霍尔夫就在这地下通道里。 聂远彬没有丝毫犹豫,转头就要下去,MAY拉住了他。 “聂,上次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用一辈子的时间?” 聂远彬愣征了一下,突然用力捏着MAY的手,郑重其事的说: “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跟你在一起!” 两人相视而笑,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动听的语言了。 几个人,鱼贯走入地下通道。 下去才发现,与其说是地下通道,不如说,就是个地窖,里面放置的全都是很多年前的家具用品,墙上是各式各样的老照片。 “欢迎你们,年轻人!” 第九十七章 大结局(下) - 制色 - 跃迁点 聂远彬发现,霍尔夫根本就没有要跑的意思,他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着雪茄和威士忌,很是放松。 “我们终于见面了,霍尔夫教授! 您的地方看起来不错。” 聂远彬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罪大恶极的人,但在他的身上丝毫看不出来有那么变态的气息。 “老师,就你一个人吗?” MAY环顾四周,除了留声机会发出声响,好像真没什么会发出声音的东西,密闭的有点可怕。 “霍尔夫,你跑不了,束手就擒吧。” 左泽京拿枪指着他,一刻都不敢放松。 “跑?” 霍尔夫晃动着手里的酒杯, “我为什么要跑,这里是我的家,有我所有的藏品跟回忆,我要守着它们。” “你的藏品? 那些你通过不法手段得来的东西,怎么能叫你的?” 欧游觉得他就是个疯子,说着不着调的话。 “不法手段? 只是没按照你们的规则做,在你们的眼里叫不合法而已。 我给了这些文物最好的保存条件,它们在我这里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保护,温度适宜,湿度适中,它们完完整整的存在于最初的模样。 你们呢? 如果这些在你们手里,你们能保证给它们这么好的条件? 你们只会利用它们,用它们的故事为你们赢得更多的利益,美其名曰摆在博物馆里供大家观赏,对它们的保护,你们能保证做到万无一失吗?” 说到岛上的文物,霍尔夫眼睛瞪的老大,拿着酒杯的手不停的颤抖,像得了脑充血的后遗症。 欧游与左泽京面面相觑,不得不承认,霍尔夫陈列文物的地方真的是非常考究,通风除湿都是最先进的设备,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它的特性摆放,而且被擦的一尘不染,单从这一点上说,霍尔夫绝对称得上是爱家。 “别用那套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你盗窃文物,豢养非法组装来满足你的私欲的事实。 跟我们走吧,有什么理由,想表达什么情绪,有地方让你说个够。” 聂远彬无情的近乎冷血,在他眼里,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无论你是什么理由,这就是规则,尤其是关乎民族与信仰,那是决不能让步的。 “聂队长,你可知道,欧阳盗取敦煌壁画最大的愿意是什么吗?” 聂远彬抿着嘴,不说话。 “是因为你! 是你把他推到了悬崖边上,一失足成千古恨。 如果,你能给他一点关心,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不会死的这么惨,这么的不甘心。” 霍尔夫邪魅地一笑,看着聂远彬紧绷的眉头,知道他的心里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 “还有你MAY,你也是间接杀死欧阳的凶手,因为你的出现,才酿成了今天所有的后果,你是整个事情的***。” MAY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今天听到霍尔夫的话,仔细想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从她自己到敦煌开始,认识了欧阳,加入煌颜组研发还原壁画的颜色,后被徐丽套路接触到伯瑞斯.冯,再后来到了加纳热基地,发现了传艺会的真面目是倒卖文物和制假贩假,聂远彬冒着生命危险把她就出来,从那时候开始,欧阳静林就开始记恨她了,直到后面矛盾升级,巴鲁达地区发生冲突,欧阳静林彻底倒向了霍尔夫,亲自推翻了他和聂远彬一直守护的东西,最后所有的事情浮出水面,却没想到背后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的老师。 MAY突然觉得头很晕,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被聂远彬一把抱住揽到怀里。 “MAY,不要听他说,这件事你没有任何错,欧阳的死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做的事情不可饶恕,都是咎由自取。” MAY靠在聂远彬的怀里,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身体颤抖着,像被灌了药。 “霍尔夫,不要在这里蛊惑人心。 欧游,左泽京,把他带回去。 兰领,让颜文博接应我们,已经抓到了霍尔夫,准备撤退。” “聂队,我们无法接应你们,导|弹还在不停的向我们发射,我们无法入侵他们的武装设备系统啊。” 兰领的声音很急促,一听就知道他们的情况很不理想。 “哈哈哈哈——” 霍尔夫突然发出了一阵狂笑, “让我去接受审判,不可能! 我已经受够了冷落和白眼,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这些。 加纳热基地被你们毁了,巴鲁达地区让你们收回了,我岛上的藏品也都被你们搬走了。 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太孤单,太寂寞,你们既然来了,就留下来陪我吧!” “你想干什么?” 聂远彬感受到了非常不好的信号。 “干什么? 我已经启动了西岛的自爆程序。” 霍尔夫看了一下表, “30秒过后,砰——” 霍尔夫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你们会跟我一起永沉海底,好人坏人又怎么样,最后,都得去喂鱼。” “你这个疯子!” 欧游气急败坏的说。 “对,我就是疯子,你们就来给我这个疯子陪葬吧! 哈哈哈哈——” “欧游,别跟他废话了,赶快走——” 聂远彬一边冲着欧游大喊着,一边拉起MAY就往通道外面跑。 “聂! 我腿软,我跑不动,你别管我,你赶紧走吧。” MAY陷在霍尔夫的话里无法自拔,整个人像被抽了筋,软的一塌糊涂。 “别说了,我背你!” 聂远彬说着就把MAY往背上扛。 MAY挣扎着不上去,她使劲的推开聂远彬,大声喊着, “聂,你快走吧,好好活着,为你心中的信仰而战。” “砰——” …… …… MAY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袖子湿了一大片,环顾四周,这不就是自己的实验室嘛,桌子上还放着明天要交的数据报告。看看表,已经下午6点了,晚饭时间到了。 MAY去食堂打了饭,坐下来准备开动,墙上的电视不知被谁换到了国际频道,此时,正在播报一条新闻,时间显示为2020年8月8日,发言人是敦煌画院聂远彬先生,旁边站着欧阳静林和徐丽,他们手里捧着一副敦煌壁画。 聂远彬说: ”感谢社会各界的关注,感谢国际专家霍尔夫教授在技术方面的支持与配合,我们在敦煌壁画的保护与还原方面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感谢国际友人伯瑞斯冯先生为敦煌壁画的复原捐款100万元。 道阻且长,但我们敦煌人仍然会在文物保护方面尽心尽力,我们将为壁画的保护和还原奉献终身。” 守护信仰,世界和平! 本书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