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 狄门驾临 - 刺客陵 - 吴雀 夕阳渐渐遥坠,一群孩子在一条村前小路上嬉笑打闹着,昨夜的那场暴雨将本来勉强算的上是一条路的街道变成了一条看似将要干枯的沟渠,大大小小的水洼星点般现于路面之上,成为这村中孩子们和泥玩水的场地。 村中的大人们对孩子身上的泥水的视而不见,或者说是习以为常,因为即使没有这场雨,这些孩子的身上也没干净到哪去。也许,这些孩子身上多一些污垢,反倒更能引怜,村中大人们带着这些孩子出去乞讨时也更能惹人同情。 这里,是一座丐户村。 明朝,丐户、乐户都被视为底层贱民中的最底层。丐户村,自然也就相当于一个“贱民隔离区“。 一座破烂不堪的马厩,如今成为一座“食堂“。一口黑漆漆的大铁锅正架在临时堆砌起的火炉上,一个年过五十模样的和尚正腰扎着围裙蹲在炉前引着火,嘴上还在叨咕着:“难得挑出这几根干柴,下次雨后再来舍粥,恐怕连柴禾也要带着喽……” 马厩旁一个石磨盘上坐着一个小沙弥,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在半空中比划着,一副白净面皮与一身整洁的僧衣与那些在路边弄得满身泥水的孩子对比鲜明。 “苦玄,别光顾着玩耍,在袋子里盛碗米来。”铁锅前的那名和尚一边向锅里舀着水一边对小沙弥说道。 小沙弥没有动,而是在石磨上站了起来望向村口。吸引小沙弥目光的是一队二十人左右人马,和一挂马车。 不光是小沙弥,路边其他的孩子和大人都被这队人马而吸引了目光,这里是丐户村,平时几乎没有外人或马车来这里,因为村中不光道路不好,而且空气中还充斥这一股让人难受的气味。所以途径此地的人一般都是绕路而行。 这行人马中每个人都身着青衣,披着连帽的斗篷,无论是腰间还是背后,都有兵器携带于身,看来,应该是江湖中的一个门派,至于中间那挂马车中的人,应该就是这一派中比较重要的人物。 “还真来了……”那名五十岁上下的和尚随着小沙弥的眼光望去,随后嘴中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人马行至正在结群嬉闹的孩子近前停了下来,孩子们仰着脸看了看最前面一匹黑马上的人,随后一下子都被吓得奔散。只有一个年纪约有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儿没有动,而是依然在瞧着马上这人。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身材瘦高的青年人,一张白纸般的脸色,枯瘦的面颊,两片嘴唇深紫,眼眶发黑,目光中透着一丝凶狠又带着那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慢。好在这时日头刚要落山天还没黑,若是在夜里见了这张脸,定会以为见了鬼。 “小娃娃,你怎么没跑啊?”青年人从马上跳下,一边问道一边想用手去抚摸一下小男孩的头,可手伸了出来却发现这男孩儿身上尽是泥水,简直无法找到下手之处,随即又收了回来。 “我不能跑,我要等你们走,我好拿回我的碗,你们怎么停下来了?快走呀?” “哦?”青年人往地上看了看,果然在一匹马的马蹄下踩着一只满是缺口的破碗,可能,这只破碗是这孩子玩泥巴时用来盛泥水用的碗。 这人看罢这只破碗,目光又转移到这个男孩脸上,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压低着嗓音说道:“呵……有点意思!”而刚才收回去的那只手也又伸了出来,在小男孩的头上抚摸了两下,而后又蹲下身去握着小男孩的胳膊,在然后是后背、两腿。最后,嘴中喃喃自语的说道:“呦,看不出,还是块材料……” 正在青年人喃喃自语着,后面的马车中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坤儿,什么事情,怎么停下来了?” 听到马车内传来问话,这人站起身来走向后面的马车,到了马车侧旁隔着轿厢对内拱手言道:“回师父,前面路上有一小童,看样子还是块材料,请问师父要不要带着?” “哦?前几日,你不是同我说,这一期弟子人数已经够了吗?“ “回师父,够是够了,可是前几日入门的那些弟子中,有三个资质太差又不听管教,所以……“ “罢了,难得有你能看上眼的材料,随便你吧。” 青年人恭敬的道了声“是”,转身朝着那些路边上坐着的大人走去。 这些大人也就是这丐户村中的乞丐,此时每人手里正端着一只破碗在路边上东倒西歪,等着那和尚的粥做好后好领上一碗。 若是在平时这些乞丐见到一群人早就蜂拥而上祈求施舍了,可今天并没有,因为他们每天的功课就是学会看人的眉眼高低,而今天这一行人身上个个透着一股杀气,没人敢第一个上去向他们乞讨,所以全都在原地冷冷的望着这边。而此时见那人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表情上都透出了一丝不安。 “那孩子是谁的?”青年人冲着这一排乞丐问道。 这群乞丐彼此相望了望,又用恐惧的眼神看了看青年人的脸,没人言语,其中有一个独眼的乞丐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同样也是一字未说。 而不远处那马厩中正在熬粥的和尚见此状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嘴中低声自言道:“坏了……计划被打乱了! 青年人见那独眼乞丐张了张嘴又将话咽了回去,便从袖口中掏出一吊铜钱在独眼乞丐面前晃了晃,又问了一遍。 这时旁边一名乞丐过来用手抓住了那吊铜钱,嘴中连忙说:“我来说,我知道!“ 青年人看了看他握着铜钱满是油泥的手,挥手就是一记耳光,而后两眼又直勾勾看着那独眼乞丐,意思是让他来说。 “他……是左家的大儿子……,不过现在没家了,爹妈都没了,现在……我出去要饭带着他哥两个,也算是我家的吧…… 独眼乞丐可能被旁边那乞丐挨的嘴巴吓到了,说话显得有些不太利落。 “大儿子?是兄弟两个?” “是两个,他今年五岁,小的刚四岁,那不,在后面草棚子里睡觉呢。”说着,独眼乞丐用手指了指后面的草棚。 青年人随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见的确有个四五岁左右的男孩正倒在草垛上酣睡,随即便转头冲方才路边上的那个孩子,也就是那个哥哥招了招手。 男孩凑了过来,奶声奶气的问道:“你们怎么还不走呀?你们再不走,我的碗就被你们的大马踩碎了。” 青年人没有回答他,而是伸手在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块切好的酱牛肉,伸手递给了男孩儿说道:“去把弟弟叫起来,你俩一起吃。” 小男孩瞪大了眼睛接过这一包酱牛肉,飞似的跑向了草棚,那一些乞丐的目光也都跟着他手中的酱牛肉移动到了草棚内,青年人似乎都能听到他们喉咙中发出咽口水的声音。 青年人将手中的那吊铜钱扔向独眼乞丐的怀里,随后又在袖子里掏出一叠大明宝钞冲着独眼乞丐说道:“既然他两个无父无母,又一直跟着你一起讨饭,那我现在要带他两个走,你没意见吧?” 所有乞丐的目光都被这一叠大明宝钞吸引住了,方才挨过嘴巴的那名乞丐用手指直捅那已经呆住的独眼乞丐,意思是让他赶快回应。 独眼乞丐被这么一捅如梦方醒,连忙结巴着说道:“没……没意见,这两个孩子跟着我受苦,跟着大爷您是享福,我哪敢有意见,没……没意见…… “我有意见!“ 旁边的马厩里传来了一声喊喝。这一声喊喝声中气十足,格外洪亮。 青年人闻声诧异了一下,在这样的丐户村里花这样的价钱买一双孤儿,居然还有人嚷着有意见,而且重要的是,在他们狄门面前还敢说有意见! 他慢慢的扭过头,两眼带着一种不耐烦的神情望向马厩,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光头和尚,一个腰里扎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把铁饭勺的和尚。 青年人顿时嘴角撇出一丝蔑笑,转过身子慢悠悠的走到和尚近前,略低下头看着这名和尚,而后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有意见!?有点意思,说来我听听。” 和尚没有正眼看他的脸,而是扭过身子侧对着年轻人,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别以为有两个钱就了不起,就能随便买断别人的命运!当我不知你们是什么人?” 青年人听这和尚这般说罢目光中顿时露出一丝凶狠,在齿缝间恶狠狠的低声说道:“既然知道我们是谁,还敢无理,我看你这和尚是嫌命长!”青年人说罢抬起右掌便要挥向和尚,可掌到半空却又戛然而止般的停了下来,因为,他的后腿突然感觉到一丝钻心的疼痛。 青年人慢慢的转过头,两眼俯视下去,只见身后站着一名五六岁模样的小沙弥,此刻小沙弥的手里正端着一把峨眉刺,而峨眉刺的刺尖已经插入到自己的大腿之上,鲜血顺着峨眉刺流了出来…… 青年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五六岁的小沙弥竟敢用一把峨眉刺刺向自己,所以根本没有半点提防,好在他个子够高,小沙弥又太矮,若不然,刚才那一刺给自己净了身都说不准。 “小崽子,你找死!“青年人被这小沙弥刺得一杆怒火涌上心头,嘴上说完这句便要抬其腿踢向小沙弥。 “住手!“在村路上停着的那挂马车中传出这一声将青年人喝住。而这一声却不像是大声喊出来的,而是像平常说话的音调说出,可是却让所有人都能听的真而确真。 只见马车箱的门帘“啪啦“一抖,一道黑影好似鬼魅般飞出,几乎与那”住手“二字的声音同时到达和尚与那青年人面前。 “师父“。青年人向后一步躬身拱手。 来人并未搭话,而是面向和尚微微一笑拱手说道:“方才在马车内便觉大师声音熟悉,狄某仔细一见这才看真,原来是万空大师!方才门下弟子失敬,还望大师海涵!“ “呦!原来是狄洪克狄门长,失敬失敬!实不相瞒,打方才你们进村我便认出是你狄门的人马,可未曾想您狄门长竟在车内,贫僧有失远迎,还望狄门长多多担待!“ “万空长老说笑了,您是何等身份,岂敢劳驾.“ 这位狄门长说罢,又扭头朝向那名青年人厉声训斥道:“肖坤!你可知这位是何方神圣,方才还敢对其无理,还不上前见过万空大师! 此时青年人愤气未消,但听师父称这位和尚为“万空大师”不免心中一震道:“万空!?中原十绝第六位……”不过转念间心中便又是一丝不屑:“哼……什么中原十绝第六位,现如今只不过是一个被江湖人所淡忘的老和尚罢了…… “原来是万空长老,晚辈肖坤这厢有理了!恕晚辈眼拙,没想到当年名震武林的中原十绝之一的万空长老会在一个贱民村里舍粥度日,这才不慎冒犯,还请万空长老,海涵了!“青年人恭敬中带着嘲讽的说道。 还没等万空回应,狄洪克转头便是怒斥道:“放肆!为师就是教的你这般与长辈讲话吗?还不退下!“ 这名名叫”肖坤“的青年人虽心性傲慢,但对自己师父不敢丝毫不尊,见师父这般厉声训斥,便连忙退后两步,而后把头转向那小沙弥,狠狠的瞪了小沙弥一眼,便不再做声。 这时万空和尚过来打圆场道:“狄门长莫怪,你的这位徒儿也许被我这小徒刺了一下心中恼火,言语有失也属正常,不碍的,再说肖施主说的也都是事实,什么中原十绝第六位,那都是江湖中人抬举老衲,要说起绝来,老衲熬的粥倒能勉强算的上是一绝,这不,锅中的粥马上就要熬好了,狄门长与各位施主若是不嫌弃,留下来品尝一碗如何?“ 狄洪克笑了笑说道:“嗯,闻起来万空大师熬的粥的确是香气扑鼻,不过今天就先不喝了,还是多留些给村民们多分上一些。“说到这,狄洪克看了看那个小沙弥,脸上露出一丝喜爱的神色。随即便问万空:”诶?万空长老,您方才说这小童是你的徒弟,素来听闻您从不收徒,这又是何时收了一个如此可爱的小娃娃做徒弟? 万空听到狄洪克问到那小沙弥,心中便是一喜……但神情中却未有半点表露,反倒故作一丝惆怅面带苦笑着说道:“唉!狄门长有所不知,这小徒是贫僧化缘时捡来的。“ “哦!?捡来的?”狄洪克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狐疑,他联想到两个月前,狄门受人之托刺杀那傲剑山庄满门,可最后唯独漏掉了那傲剑山庄少庄主丁傲的小儿子,由于对方下的杀贴是要诛杀丁傲满门不留任何活口,所以眼下所有狄门刺客都在寻找那丁傲的遗孤,而两月过去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这小沙弥的年纪又与那丁傲遗孤上下相仿,会不会这小沙弥便是那…… “小沙弥,你多大了,叫什么?”狄洪克俯下身子眼角带笑的问小沙弥。 万空见狄洪克突然转身去问向小沙弥,不禁心中划过一丝不安,他不确定前几日给小沙弥服下的消忆散是否完全洗掉了他的记忆,他怕小沙弥记起自己的名字,更担心他说出来…… “出家人道不言寿,更无名姓,贫僧法号‘苦玄’,请问施主有何指教?“小沙弥看了看狄洪克的脸,开口答道。 这一番回答是他照着平时万空和尚与人对话时学来的,但在他的口中奶声奶气的说出来,便显得格外有趣,再加上他那懵懵懂懂的眼神,逗得狄洪克因俊不禁大笑了起来。 “好有趣的小师傅啊!万空大师,您在知晓天命之年能得此小徒相伴想必也不会寂寞了,这真是我佛赐予大师的福份!只是不知大师在何时何地捡的这么可爱的孩子? 唉!什么福份不福分,老衲也是无奈才将他收为弟子,三年前贫僧也是在一个丐户村见到这被人遗弃的小童,出家人本着慈悲为怀又不能不管,可你也知道,我自从下得那黄山灵光寺后便一直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不愿被世事所牵绊,可怎奈偏偏身边却多了这一小童跟在左右,不免惹来诸多不便呐!“ “噢,三年前……”狄洪克若有所思的说道。 万空偷眼看着狄洪克脸上的神情,又看了看小沙弥苦玄,当看到小沙弥手中的峨眉刺时,顿时眼前一亮,随后便又故作好似想起什么一样说道:“哎呀!老衲光顾着和狄门长闲聊,都忘了方才我这小徒用我那峨眉刺刺伤了肖施主,惭愧惭愧!不知肖施主伤势如何?我这随身带着金疮药,快与肖施主敷上,小徒生性顽劣,老衲又疏于管教,还望狄门长与肖施主莫怪! 狄洪克听罢微微一笑说道:“万空大师这是说得哪里话,不就是扎破点皮么,习武之人这点小伤还算得上是伤吗?“说道这,狄洪克话锋一转,又说道:”诶?万空长老,此前一直听闻您是以掌法著称,这是何时研究起这峨眉刺来了?“ 万空见狄洪克这般问道便笑了笑说道:“狄门长误会了,哪里是贫僧研习此物,这峨眉刺是我用来教小徒剑法用的。“ “哦?剑法?我见长老这爱徒年纪也就是五六岁而已,初习武功不是应该先从基础学起,怎么这么早就学习剑法? “唉!狄门长您有所不知,这孩子怪得很,你也知道贫僧素来一向是喜爱研习掌法与拳脚棍棒之类的功夫,而对剑法却不甚精通,只是在早年在少林时习得一些少林剑法,不过半途荒废。这不,闲来无事时我便想着将我擅长的拳脚棍棒之类的功夫传授给他个一招半式,可他却笨得一窍不通,贫僧见他不是习武的材料本想要放弃,却偶然一天见他在房中用一根枯枝在上下挥动,起初贫僧还未在意,可后来我仔细观察这才发现他是在舞一套剑法!而这剑法正是贫僧的一本《少林剑法》中的招式,并且无师自通却练得有模有样,这使老衲大为惊叹,所以从那以后老衲便教他习剑,结果,这一教竟然发现他竟是个习剑的天才,不过只可惜啊……“ “只可惜什么?“ “只可惜老衲对剑法属实只有一知半解并不精通,二来嘛……想必狄门长此时心中也有疑问,我既是教他剑法,却为何要用这峨眉刺代替木剑,对吧?“ “长老所说正是!我方才便有疑问,为何要用这峨眉刺代替呢?“狄洪克一脸好奇似的问道。 唉……,万空和尚轻叹了一声,低下头看了看苦玄又用手抚摸了一下苦玄的头说道:“这二来……是我这小徒对剑颇有天赋却又怕剑!” “什么?怕剑?此言怎讲!?”狄洪克一脸不解的问道。 !! 章节二 入狄门 - 刺客陵 - 吴雀 “说起这怕剑之癖,不知狄门长是否听闻过,大多是人在年幼时用剑伤到过自己或者自己最亲近的人,才会惹上这怕剑之癖,但并非日后望剑生谓,只是一生不敢用剑而已,不过这种概率少之又少,即使得了这种怕剑癖不用剑、不习剑也就是了,只是,一个习剑天才身上却有这种怕剑之癖着实令人惋惜……” 狄洪克听罢万空和尚这番话表情显得若有所思,片刻后好似突然间想起什么似得说道:“呦,这粥的香气都出来了,想必是锅中的粥煮好了吧?” 万空听罢也恍然大悟说道:“可不是么!光顾着和狄门长闲聊,贫僧都忘了锅里还熬着粥呢!” 狄洪克眯缝着眼睛嗅了嗅,显得颇敢兴趣得说道:“万空长老,您熬的这粥香得还真把我胃里的馋虫勾出来了,方才退却了大师的盛情,我现在还真有些后悔了。”说罢,狄洪克朗声而笑。 万空见他言中之意是想留下来喝碗粥,不禁心中一喜,因为他明白,狄洪克根本不是对粥感兴趣,而是对那小沙弥苦玄感兴趣!狄洪克的狄门乃是刺客五门之首,而五门人虽都习武但各有独门专长,狄门剑法,唐门暗器,常门易容,秦门机关阵,乔门施毒。 狄门自开宗立派以来兵器类一直以狄门剑法《玄冥决》为最高技艺,到了狄洪克这辈此剑法更是被狄洪克集百家之所长避百家之所弊加以改良,由原有七七四十九路延伸至如今九九八十一招,而每一招中又另分九式,其中招法千变万化奥妙无穷,堪为武林顶尖级的剑法,但并不是第一,而被武林公认的第一剑法则是傲剑山庄少庄主丁傲自创的一本《傲绝七杀》,而这丁傲,便是那小沙弥的亲生父亲。 狄洪克一生酷爱钻研武学,这其中最爱的便是剑法,年近六十的他将平生所学改著了《玄冥决》,希望能将此剑法传承于后辈发扬狄门,可无奈有二,一是他大半生的时间都花在了专研武学而没有成家,所以便无子嗣。二是众弟子中人才辈出可唯独没有习剑天才,改著后的《玄冥决》融汇了狄家几代人的造诣,光是剑谱便有四十八卷,研习此剑法又需身有狄门独门内功《八脉震元气》筑基才能习得,所以常人就算学一辈子也未必能得其精髓,所以,他的剑法难以传承便成了狄洪克的心病。 万空正是要通过这一点把苦玄安插在狄门之中,曾在两月前,狄洪克麾下的狄门不知受和人指使要其灭掉江湖人称一剑定中原的傲剑山庄庄主丁傲及其门派所有人,这其中也自然包括丁傲的独子,也就是那个小沙弥――苦玄。 丁傲生性孤傲,不善与人往来,江湖中人都认为他除了本派中的门人弟子再无亲友,但恰恰有一人与丁傲却有着过命之交,也算上是忘年之交,那便是万空,而江湖中人对此事无人知晓。 在狄门的围剿下万空冒死救出苦玄,却又深感无奈,他深知,狄门刺客若想找到一个人就算上天入地也一定会找到,自己虽身为中原十绝之一也难以保其周全,几经思量,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但不躲避狄门的追杀,而相反要想办法把苦玄送入狄门,狄洪克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要追杀的人就是自己的徒弟,而苦玄是丁家人,对剑有与生俱来的极高天赋,这不正是狄洪克梦寐以求的吗!? “那自然是甚好!正好贫僧来之前还多备了几副碗筷,狄门长能屈尊喝上一碗贫僧熬的粥是贫僧的荣幸啊!” “不敢不敢!能喝万空大师熬的粥是狄某的福分才是!肖坤呐,把咱们随行带的吃食分给这里的村民,我们都来尝尝万空大师熬的粥。” 肖坤遵照狄洪克的话将随行所带的吃食分给了村民,村民一窝蜂似得哄抢而光后各自散去,此时的日头已经完全落山,村落中一片漆黑苍凉,万空走到炉前将仅剩的一些干柴拿到马棚外燃起一堆篝火,用一张木板放在马厩前的石墨盘上,盛上了两碗热粥,与狄洪克二人对面而坐。 二人礼让过后便喝起粥,狄洪克先是很享受般的品着粥,而后又片刻无话,万空也同样未语,最后,狄洪克终于按耐不住开了口:“万空大师,实不相瞒,狄某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大师成全!” “哦?“万空听罢放下手中碗筷,笑了笑说道:”狄门长若有事求于贫僧但说无妨,只要不违反佛门戒律,余者贫僧自当悉听尊便。“说罢,万空双掌合十于胸前。 “万空大师说笑了,狄某怎会求大师做违反戒规之事,只不过……狄某怕万空大师难以割爱……” “难以割爱?狄门长是指……”万空故作疑问,目光投向一旁的苦玄。 “不错,万空大师,想必狄某的武学修为您应该也有闻一二,自本门开宗立派以来,狄门便以剑法独步武林,可无奈,到了狄某人这一辈手下竟无一弟子是习剑的天造之才,这着实另狄某焦虑,况且方才大师您也说过,这苦玄是习剑天才,可大师您却不通剑术,并且,想必大师您也有所耳闻,两月前傲剑山庄被人灭了门户,世上再无傲绝七杀,我狄门玄冥决便是武林第一剑法,试问,一个习剑天才若不去习练最高剑法岂不是一件遗憾?所以,狄某还请大师成全!” “这……”万空脸上装作一丝为难之色,沉吟一下,脸上又转变得有些不悦说道“狄门长,恕贫僧直言:”狄门做的乃是江湖外八行里索命行,是刺客门派,而佛门弟子戒律中第一戒便是杀生,你认为,我会将一个初入佛门的弟子转送到你的门下吗?“ 狄洪克觉得万空的话有些刺耳,心中也有些不悦,但碍于面子还是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万空大师,狄某明白你的意思,您是出家人,习的是佛道,而佛道讲究的是行善,可这苦玄若入我狄门就必定要做一名刺客,一名杀人不眨眼的刺客!但,狄某今天要与万空大师聊一聊这行善!不知大师可有兴致?“ “好啊,贫僧洗耳恭听。“ “好!那狄某请教大师,杀一人可救百人,可为否?可善否?“ “善也!但不可为!“ “那我再问大师,若杀百人而救一人呢?“ “大恶也!断不可为!“ “那好!倘若狄某今日一定要让万空大师选一样为之,大师又当如何!?“ “你……,狄门长,你此言何意!?” “想必我是何意大师早已心知肚明,若大师愿把这苦玄过寄于我门下,我今日承诺大师,这方圆百里再无丐户村! “若我不答应呢?“ “若大师定不成全,那三日内这方圆百里也再无丐户村! 狄洪克说完此言,只见那几十名狄门弟子各个拔出利刃,拉开阵势,顿时间,本就漆黑一片的村落中又增添了一份紧张的气氛。狄洪克面冲万空背对着人马抬起右手,示意弟子们没有接到他的命令不可擅动,他在等万空答复,在等一个能令他满意的答复。 万空当然心中早有选择,他表演的这一出欲擒故纵就是要给自己多添一些筹码,毕竟,万空做事一贯的喜欢一箭双雕。 “狄门长当真能让这方圆百里再无丐户村?” “君子一言!”说罢,狄洪克挥手唤来肖坤,在耳旁稍作耳语之后,肖坤回到马车上取来一只木匣,一只黄金包边的木匣! 肖坤打开木匣,呈现出厚厚的几摞大明宝钞,肖坤推手将匣送至狄洪克面前,狄洪克又将万空的目光引至近前说道:“这里是宝钞一万贯,依大师之见,可不可以另这方圆百里再无丐户村呢?” 万空的目光没有去细看匣中的宝钞,而是双眼紧闭对其说道:“在这之外,贫僧有一个要求。“ 狄洪克见万空言外之意似已经同意,顿时欣喜露于言表的说到“万空大师尽管讲来!只要狄某能做定当尽力“ 此事并不难办,我只要求我徒弟的法号不能变!即使他这一去便不在是佛家弟子,但他的名字也要叫“苦玄“!” “这……大师,你这是何意?” “并无它意,因为这法号乃是佛祖赐下的!所以,不能变。” 狄洪克听罢半信半疑,但对他来说这并无所谓,所以也就应下了万空的这个要求。 “狄门长今日便要带他走吗?“ “当然,还有那兄弟二人,我也一并带走。“ “既然如此,贫僧还望狄门长对他三个有所善待!“ 月光中望着狄门一行人马远去,万空双眼紧闭,嘴里喃喃的道:“丁傲!恕贫僧无能,只能如此为之了……,若十年后老衲还在世上,我定助你儿苦玄再创傲剑山庄! !! 章节三 一封杀贴 - 刺客陵 - 吴雀 也正是十年后的这一年,天下大局将变,燕王朱棣的兵马经历了数年的征伐攻州越府,已达长江之滨,转眼间直逼南京城。 刺客门派最喜的便是乱世,乱世中最好做的便是人命买卖,收人钱财,代人索命,正是刺客五门所专长,而五门中的佼佼者,便是狄门。 一座大山,高耸巍峨,人迹罕至,道路崎岖蜿蜒,纵深二十余里有一处最高峰,峰顶常年处于云层,此峰便被人称曰袭云峰,这也正是狄门总坛所在之处。 一条蜿蜒小路,从山下至峰顶由窄逐渐变宽,至路最宽处,一座青石牌楼映入眼帘,牌楼两侧石柱刻有对联一副,上联道:“天宫千丈,不畏上天诛日月;”下联曰:“地府百尺,亦可遁地斩阎罗;”牌楼上额四个大字:“狄门总坛”;牌楼一侧立着一块巨石作为警示碑,碑上书文两列:“狄门总坛擅入者诛”。 牌楼内行几百步便到了平地,青石板铺面的练武场颇为宽阔,四角边上的瞭望塔楼高耸屹立,对应练武场的是坐北朝南的大寨,规模宏伟,挺拔庄重好似宫殿一般不二,石木混筑的房舍呈阶梯状修建至峰顶最高处,而最高处的房舍便是正殿,也是狄门平日议事与门长下榻之处。殿门之上的匾额上书有三个大字:“摩云阁”。 “肖师兄,这么早就来给义父请安了?”摩云殿外一个年纪十六七岁的后生向刚刚走出殿外的一个年近中年的男子问道。这名中年男子便是门长狄洪克的大弟子肖坤。“ “是苦玄啊,你也起得很早嘛,师父他老正在用早饭,你也进去请个安吧。“ 正常若是按照狄门的规矩排名前十的弟子才需要每天清晨到摩云殿给门长请安,苦玄入门较晚,如果按照弟子排名恐怕要在几百名之后了,是不需要每天到摩云殿请安的。但早在一年之前,狄洪克经过了几年间对他的观察与考验,加上他对习剑天赋的喜爱,最终做出决定,收苦玄为义子,并赐其姓“狄”。所以每日清晨起来整理过后第一件事,便是要和前十位师兄一样,去摩云殿给师父请安。 由于狄洪克十年前曾答应过万空不可改掉他的法号,所以在赐其姓狄之后也没有另为他取名,而是沿用他做小沙弥时的法号作为名字,也就是“狄苦玄”。只不过师兄弟们亲近,称呼之间也重来不叫大名,而是还像往常一样,称其苦玄。若是门中资历低辈分小的,便尊称他为少门长。 狄苦玄迈身进了摩云阁,前走三步跪倒抱拳施礼道:“义父在上,苦玄给义父请安!“ 此时狄洪克已经用完早饭,下人们正为他整理衣冠,梳理发髻,见是自己疼爱的义子前来请安便冲下挥了挥袍袖,示意让下人们都下去,随后面露欣慰的说道:“起来吧玄儿!这么早便起来了,用过早了吗?” “回义父,还没呢,本想着今日早些起来陪义父一起用早膳,没想到义父今日起的比孩儿还要早。“ 父子二人闲聊了几句过后,狄苦玄说道:“义父,其实孩儿还有件事要与您通禀。“ “哦?讲。“ “回义父,昨夜正值孩儿的断峰阁当班值夜,二更天我断峰阁的弟子来报说山下来了一行人马前来投杀贴,不过当时天色已晚,孩儿自作主张便给拦下了。“ “哦?那行人马现在何处?是否自报家门或带有信物?“ “呃……来人留了个箱子和两封书信,随后便离开了,临走时只是说懂得狄门的规矩,就不登门讨扰了,但这两份书信一定要义父您亲启。“一边说着,狄苦玄在怀中掏出两封信笺,双手呈与狄洪克。 狄洪克伸手接过书信,见到信封上六个大字:狄门掌门亲启字样时顿时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这个笔迹他是认得的,写这几个字的正是皇宫大内总管王钺! 狄洪克紧接着撕开书信,紧走几步至桌案旁,坐在椅子上详细阅读。 在一旁站着的狄苦玄不知是和人的书信能够引起狄洪克如此的感兴趣,但又不能发问,虽然现在他与狄洪克是义父养子的关系,但很多事情狄苦玄还是慎越雷池,因为,在他刚刚入门的那一天起,听到身边的师兄弟门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在狄门若想活的长久,就一定不要越了规矩”…… 狄苦玄只好靠观察狄洪克的脸色来满足他对书信内容的好奇心,虽然不能看到具体内容,但通过狄洪克的表情上分析分析一下书信里的事情重要性也是好的。 但只见狄洪克刚看书信时面目庄重,目光凝聚并且投入,但越往下看表情越是舒缓,目光也变得散漫。直到最后看完第一封又打开第二封的时候,狄洪克的双眼中透露出来的神情简直就是不屑,并且看完之后随手便是把书信一扔,一脸的不痛快并且嘴中念道:“这个王钺!简直是不拿我狄门当一回事!” 随着狄洪克随手的一扔,伴随这窗外的微风吹拂,信笺正面朝上飘落于地上。 这正好满足了狄苦玄的好奇之心,眼角的余光装作不经意般瞄在地上的信笺上,可就是这么一瞄,他的好奇心便更加强烈了,只见那封信笺上的字寥寥无几,但是上面却画着一个人头像,不,准确的说是一个光头。 “这……,是杀贴?”狄苦玄一脸懵的问道。 狄洪克鼻子狠狠哼了一声,随即说道:“搞不懂这个王钺在想什么!曾几何时由他递来的杀贴还都算得上是杀贴,名单里的人还都算得上是人物,需要我狄门出手也不足为奇,可近些时日实在是过分!数月前杀贴上的人身份居然是个小小的衙役,这次更是甚之,居然是个山野小庙里的和尚!而且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念经的和尚,难不成王钺这厮把我狄门当成那些浪人刀客了吗!”? 狄苦玄见狄洪克动了肝火便连忙相劝道:“义父切莫大动肝火,依我狄门与这阉人打的这几次交道来开,这厮本就是个狭隘之人,并且为人阴险,前几次投来的杀贴名单上的人不是对他言语有过冲撞便是不屑于对他奉承,还有几次是他老家的亲戚人想要做官,但又找不到肥缺,他便是硬要杀掉那在位的官员,制造出几个肥缺出来,像这样的人,鬼知道画像上这苦命的和尚又是哪里得罪他了呢?况且…… 狄洪克扭过头看着狄苦玄,问道:“你想说况且什么?“ 孩儿斗胆提醒义父,此时正处乱世,依孩儿看,这杀贴上的和尚也许未必就真是一个和尚那么简单……“ 狄洪克听罢先是面无表情的盯了狄苦玄一会,狄苦玄被他眼神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又被狄洪克看穿了。而随即,狄洪克的面容之上便是透出一丝奸笑,而后是大笑…… 狄洪克的这一笑狄苦玄便是更加确定是自己的想法暴露了,随后便也是半尴尬半顽皮的一个回笑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义父的眼睛……这……呃……” 狄洪克慢慢的收起脸上的笑容,站起身一边踱步一边说道:“为父知道,你在狄门习武十余年早就期盼这一天,但你可知你不敢持剑这一怪癖始终是为父一块心病!好在这次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山野和尚,若你真的想去,那便去吧……为父也希望,你能用对手的鲜血,来医好你的怕剑癖! 说罢,狄洪克挥了挥手衣袖,示意狄苦玄退下。 是的,自己不敢持剑的怪癖又何尝不是自己的一块心病呢?论起剑法在狄门内除了义父没人能超越自己,可这又如何,伴随自己的兵器却只是一把铁椎,虽然这把铁锥是狄洪克找来最好的工匠为他量身打造的,尺寸,重量,坚韧度与那锥尖之上无与伦比的锋芒,都能与自己所习得的招式完美契合,但实战中与真正的剑却还是相差千里,这把铁锥在怎么完美,自己习练的终究是剑法,只恨自己每每握起宝剑的那一霎,脑海中出现的那个身影…… Ps:今天更的有点晚,白天忙得要死,但目前看早更一会晚更一会没啥所谓。(汗)因为好像没人看到这部作品呀……不过再忙我也会坚持下去!绝不太监!么么哒~ !! 章节四 路遇佳人 - 刺客陵 - 吴雀 数日后,一坐大山脚下来了三个骑着快马年轻公子,相貌上看去三人年纪不过刚及弱冠,三张白净并且俊朗的面皮给人第一眼的感觉仿佛是哪个富贵人家出来的少爷一般,但细看身材与气质却又不同于寻常宅门里出来公子哥那样弱不禁风,而是更要显得强壮许多,厚实的前胸,宽阔的膀臂,在加上眼神中透出那英气十足的神韵,举手投足间干净利落的身姿,细数这些,便更像是三位年轻武者。 行在中间的年轻人与其他二人装束有所不同,并且比较起来,他的衣着明显要比其他两人的服饰华贵许多,若按穿着去看便给人的感觉三者是主仆关系,但从三人说说笑笑无所忌惮的表现来看,三者则更像是无话不谈的兄弟。 山下的路边设有茶摊,清幽的茶香随着空气弥漫飘入过往行人的鼻息,留住三人的脚步,见天色还不到晌午,三人便下马迈步进了茶棚,找了个位置坐下,品着清茶,观赏景色,谈天说地。 方才行在中间的年轻人人品过两口茶之后扭头向茶摊的摊主问道:“店家,云露寺离这还有多远? “不远了,前面再行十里有条上山的岔路,沿着岔路行至山顶便是!” 另外两人的其中一位听罢后叹声说道:“本以为八百里有多远,我们路上能多游玩两天的,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到了云露寺的门外。唉……” 另外一个年轻人听罢白了他一眼,而后说道:“你就只想着游玩,难道忘了我们的任务了么?虽然这次任务很是轻松,但也容不得差错的,这可是苦玄和师父费了半天口舌才求来的,所以,我们一定要认真对待的,对吧苦玄?” 说罢,他目光一转投向方才问路的年轻人,这位年轻人,也正是狄门的少门长,狄苦玄。 “我说左超啊,要说起来还是我的左群师弟了解我,其实这次我哪是想要执行任务啊,杀人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这次和义父自告奋勇,其实就是想下山透透气,你两个又不是没有体会,我们三人一同入了狄门已经十年,居然一次山都没有下过,整天的不是练武就是研习杀技,若总是长此以往,我倒想去做那今晚就命丧黄泉的和尚…… 左超听罢瞪大双眼将茶碗放下说道:“噢……!原来这一路走来只有我是认真对待这次任务的?怪不得你们两人一路上不是观赏美景就是偷瞄年轻貌美的女子,只有我在着急赶路! 狄苦玄听罢左超此言连忙说道“喂喂喂!我可没有偷瞄年轻女子啊,那种事可是你弟弟左群做的,和我可没有关系。” 说罢,狄苦玄左手捏着下巴斜望天空,若有所思般的又说道:“不过要说起这女子,自我们入门之后便再没有见过,我都已经忘了女人和男人有什么不同了,下了山后才知道,原来女人和男人的身体原来是不一样的?要比我们男人瘦弱好多啊!尤其是昨天在客栈看到的那个女子,她的那双腿纤细的就好像我们的胳膊一样,但也不全是,比如女人的胸脯就要比我们厚实许多……你们发现了吗?” 当狄苦玄说到这将目光转回到左超左群两兄弟的脸上时,却发现两人并没有听他讲话,而是目光游弋,左顾右盼,仿佛不认得他一样。 “喂!你们两个到底听没听我讲话!” 左超一脸无奈的将脸转了过来,双眼瞧了瞧他,又瞧了瞧他身后,而后有面带无奈的转向别处。 狄苦玄又看了看一旁的左超,从左超脸上狡黠的奸笑他终于明白了,而后他连忙回转身躯朝身后望去,这一望,吓得他一缩脖子。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毛茸茸的长脸,而就在看见这张长满了毛的长脸时吓得他从凳子上连忙跳了出去。 而就在跳出去之后,狄苦玄终于看清了眼前这长脸是什么,而后便是一团怒火涌上心头,张口便吼道:“谁的马!”? 也就在他这一嗓子刚刚吼出,又觉得似乎有些多余,因为马的主人就端坐在马背上。而当他望向马背上的人时,便彻底的呆住了。 马背上的人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看上去年纪应该十七八岁,本来狄苦玄自幼入门之后便再没有见过女人,理所当然,便也不懂如何去分别何为美人,何为丑女,而这一刻,狄苦玄发现自己已经具备了这一门“功夫”。 一身宝蓝色的衣装,将本来就很白皙的面容衬托的更加润泽,清澈如水的双眸,薄若蝉翼的红唇,最吸引人目光的还要数那宛如柳叶一般的两眉之间那一颗美人痣,画龙点珠般陨落于眉心正中,不偏不倚。 狄苦玄已完全沉醉于赏阅此女子的容颜,完全忘记了一切,直到女子口中突然吐出的两个字犹如两颗石块一样狠狠的抛在他的脸上,他才如梦方醒…… “下流!” 说完这两个字,女子驳马驶去。 …… 毫无疑问,方才狄苦玄描述女人身体特征的那一段的被这女子听的毫无遗漏。 左超左群两兄弟见女子已驳马远去,终于克制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狄苦玄的脸就像刚刚受了炙烤一般红了起来,连忙掩饰道:“这……这女子简直无理…… 说罢,狄苦玄掏出几枚铜钱掷于桌上,纵身上马,奔向云露寺方向,左超二人见罢相视一笑,也相继上马尾随而去。 !! 章节五 求佛 - 刺客陵 - 吴雀 十里路程,三匹快马跑起来无需半柱香的时间便可抵达,但三人却驾马走了一炷香的时辰还没有到达,头顶的烈日格外的晒人。三人不得不取出斗笠带于头顶。 左超开始不耐烦的发起牢骚:“我说苦玄,你不是方才被那小女子迷了心智吧?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挥鞭策马超过去,要么我们就地停下,待那女子走远了我们再走,总跟在人家身后磨磨蹭蹭的算怎么回事儿啊?你看她那匹骨瘦如柴的老马,行的还不如驴快,要这么一直跟在她后面,恐怕我们还没杀别人,自己先被太阳晒死啦!…… 左群听罢在一旁起哄道:”要我说啊,两样都不选,不如让苦玄直接追上那女子,表了心意算了……说罢,左群朝左超挤眉弄眼的使了个眼色。 苦玄听罢左超的话,本来十分白净的面皮开始变得通红,虽然他从不知男女之事为何物,也不知对异性的爱慕之情由何而生,但七情六欲乃人与生俱来之天性,他终于对男女私情有了一个最初级的认识,喜欢一个人,便是刚刚见过一个人,离别些许,便又想相见。 “少要胡扯!这么凶的女人,要表心思你两个去吧,休要往我身上扯。” 左群见苦玄害了羞,便不依不饶道:“这可是你说的啊?你若是当真不去,那可就休怪我横刀……夺……哎!?人呢?“ 听到左群的惊声,苦玄与左超两人同时望向前方,而后也变得开始惊讶,方才那女子骑着那匹速度还没有驴快的老马还在前方不足白米的地方行走着,而转眼间竟踪迹皆无! 三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条一眼可以望出十几里的笔直大路,一个人和一匹马居然凭空消失了!?况且两侧的山破十分陡峭,若是练武之人倒不难上去,可是总不能马也会轻功吧? 左群瞪大了眼睛怔怔的说道:”坏了坏了,这估计八成是山里的妖怪吧?我就说么,凡人哪有长得那么美得……” 左超倒是除了吃惊之外满不在乎,并且讪讪的说道:“哼哼!跟丢了吧,跟丢了更好!省的你们两个跟心头长草一样,这次终于可以抓紧赶路了。”说罢,幸灾乐祸般吹着口哨,一抖缰绳催马向前奔去。 狄苦玄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碍于面子又不能表露于色,只好也随着左超向前赶了过去。 没用些许时辰,三人到了云露寺山脚之下,山下设有拴马桩,专为来往的香客门存储马匹,又设有专门的人加以看管。 三人存了马匹,踏上了通往山顶云露寺的石阶,不过,并不是去刺那杀贴上的和尚,而是为了先熟悉一下环境。确定杀贴上的和尚是否真的在寺中,再者,光天化日下就冲进佛门境地大开杀戒总有些不妥。 随着陆续的行人走进庙宇,左超左群照着其他香客的模样依次敬香、叩拜、默念,待他二人起身后,苦玄一边环顾着四周一边低声道:”你们还真把自己当成香客了,怎么,和佛主求什么了? 左超道:“还能求什么,当然是求今晚一切顺利了! 苦玄听罢露出一脸的无奈,而左群表情上努力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嗯!相信佛祖一定会保佑我们顺利的在他的家里杀掉他的弟子的!哥,你求的真棒!” “好了好了!不要再耍笑了,在你俩上的那柱香燃烧过半前,记住这里的布置,确定是否有我们要杀的人!“狄苦玄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三人爱说笑归爱说笑,但入门十年来的功课不是白做的,狄门考量一个弟子是否能做一名合格的刺客远不是武功考核那么简单,总的归纳起来,除去武功之外,狄门刺客还需要经过七项考核,而这七项也被称为”狄门七术“,分别为:灵觉、洞察、绘心、闭气、读唇、拟声、冰休。 灵觉,代表听力,运用此功时五丈之内有人呼吸可闻其声,十丈内有人私语可听其详。 洞察,代表观察与分析力,执行任务时对周围环境的判定力,是否有埋伏,是否有机关,或是已被对手察觉,这些都需要刺客具备敏锐的洞察力,毕竟,摘下别人脑袋的前提是自己的人头还在。 绘心,记忆力,执行任务之前所巡视的环境无论如何复杂,要杀之人的长相如何平凡,都要将地图与人物画像牢牢的刻在脑袋里。 闭气,又称一炷香,相传练习此功时所用的香用辣椒水喷反复过后再经风干,将练习者绑至香炉前,香距鼻孔半尺,直至香完全燃尽方可喘息,否则,香烟会呛得练习者生不如死,此功专防灵觉功。 读唇,俗言唇语,当身处环境喧嚣嘈杂时,灵觉便不可奏效,观其唇动,便知其言。 拟声,模仿他人说话的声音,必要时用于诱敌。 冰休,定力与耐力,在各种恶劣环境下蹲守目标时为保自身不被暴露,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能做到静如处子,固若盘牛。 下载免费阅读器!! 章节六 叫和尚起夜 - 刺客陵 - 吴雀 见苦玄发话,二人也严肃了起来,开始仔细的环顾着四周。 这间寺的确够小,小到只有一个佛殿,一间禅房两间僧寮,庭院里和佛殿里招呼香客的僧人加一起也不过六七个,在这寺院的建筑规模上来看,这寺里的和尚最多不过十个人左右。虽说这里叫做云露寺,但规模却小的像个庙,不过看起来这寺院的香火还算旺盛,前来敬香的香客络绎不绝,为什么不拿些钱来扩建一下呢?想必这香火钱都被这庙里的和尚暗中享乐挥霍了吧……不过这也好,这么小的地方要找一个人倒也轻松。 三人正在四下张望着,在佛堂后门闪身进来两个和尚吸引了狄苦玄三人的目光。走在前面的是一位体态有些肥胖,并且上了年纪的老僧,看颜面,大概已年过古稀,光秃秃的头上受着九颗戒疤,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目光显有些暗淡且又迟缓,步伐也有些蹒跚,穿着上与其他僧人有所不同,与其他僧人比较起来,土黄色的僧衣外多了一件袈裟,综合几点来看,这位上了年纪的僧人应该就是本寺的住持。 只见这老僧行至佛像前,侧身而立,身后的那名僧人的面目显露了出来,狄苦玄三人一见那人的面容顿时喜出望外,这不正是那画像的中人? 为了确定没有认错,三人开始不露声色的细细打量此人,看起来应该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细长的眼睛一字眉,鼻梁不是很高,脸盘微胖,长相不算英俊但皮肤倒很细致,俨然一副生于富贵人家的文生公子模样。头顶的戒疤看起来应该是刚受戒不久还未愈合,身上的僧袍也要比院落中那些僧人要新很多,看来这个和尚应该是刚出家不久,并且按他走路的体态步伐来看,应该是没有练过武,出家之前很可能只是个读书人,三人将此人与脑海的画像对比了一番,确定,就是此人! 如此寻常的一个山野和尚,究竟因为什么事情才会让宫里的大总管非要至他于死地呢? 这样一个和尚,王钺又因为什么会指使狄门出手呢…… 夜阑更深,狄苦玄三人将狄门的夜行衣穿戴于身,又拿出了曲臂弩捆绑在了左臂之上,这是狄门特有的一种机括类暗器,弩箭压满后共有四支,每一只的触发机关都由一条缠着指环的钢丝链接与四跟手指,需要激发时只要弯曲左臂指向目标,而后弯曲手指触发机关,弩箭便顷刻发出,可单发,可连发,可一次多发。 这种弩机的长处便在于可以近距离械斗时可随时发出,并且威力巨大,而手掷类暗器却很难达到,因为手掷类暗器在离手之后需要一段距离的加速,如果距离太近很难对目标产生伤害。 狄门也并不是没有手掷类暗器,柳叶镖便是其中一种,为了追求速度,打造成的外形酷似柳叶,故因此得名。 其实狄门大多弟子并不太青睐于暗器,视暗器只是一个辅助品,因为狄门的特长是兵刃类,蜀中的唐门才是暗器之祖。 狄门也从不将暗器喂毒,因为用毒又是陕西乔门第一,再者,用毒并不是一个百分之百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手段,狄门历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一旦刺杀失败,便不会再杀第二次。 狄门刺客最为专长的是兵器类,其中五行兵器囊括无遗。狄门刺客所学兵器也是各有专攻,而苦玄最为专研的便是剑法,但因身负天缺,所以只能用一把铁椎来代替,这把铁椎是狄洪克寻能工巧匠为他所学的剑法量身打造的,虽然终究不能与真正的剑更加契合他的剑法,但也不是一般的兵器所能比拟的, 由于设计这把铁椎尺寸与重量极为考究,所以运用起来速度极为迅猛,故此,苦玄为此铁椎命名为“疾风”。 此时狄苦玄手里握着这把“疾风锥”上下打量着,神情显得若有所思般的说道:“我们手中兵刃的命运似乎和我们一样,生来便是为了杀人的……” “你在这瞎感慨什么呢?在等一会那帮和尚睡得死死的,我们冲进去叫不醒他们,气氛多尴尬?”左超一脸的迫不及待的嚷道。 “呃,可是杀人之前我们为什么还要叫醒他们?难道我们行刺还要副赠叫他们起夜?狄门何时增的这项业务?”左群满脸一丝不苟似得问道。 “当然要叫醒起来,据我所知僧寮里通常都是通铺,上面躺着一排人,黑灯瞎火的你不得叫起来看准了再下手吗,难道,你还想都杀了不成?” 苦玄在一旁听得越发的无语,心中暗苦道:“天呐……左超,虽然我们十年来学习的都是杀人技法,虽然我们还没有学习实战细则,虽然目前我们还不是合格的狄门刺客……但,你也不能这么不专业吧…… 但转瞬间,狄苦玄脑中灵光一闪:“叫醒他们?“是啊……这倒还真是个能减少误杀的好办法,毕竟,能少杀一人胜过多害一命。“ 夜晚的山顶,凉风透骨的寒。 三人来到寺庙门前左右分布,三人各从两个方向绕到寺院的侧身,运用灵觉的功夫在墙外摘耳测听了时许之后,随着脚尖点击地面上的一声轻响,三人同时飘落于院中,此时院落中四下安静,四周只有微风吹动树叶微弱的声响,禅房与僧寮内也没有灯光照出,只有佛殿的窗内还透出微弱的光线,院落中央的一口水缸中倒映着一轮弯月,不时威风拂过,荡起一波涟漪…… 狄苦玄向他二人使了个手势,左超飞身跃起跳到了佛殿房顶,凝视着四周,左群轻身来到佛殿门前,手指抠破窗纸向内窥望,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尊佛像座落中央,佛像前点着几盏长明灯,想必,窗外那光便是由此发出,左右两侧便是护法泥像,借着微弱的光线左群看到护法泥像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颈后不禁传来一丝寒意。 在确佛殿内无人之后,冲着院落当中站着的狄苦玄点头示意,狄苦玄飞身行跃到大殿房顶,左手伸入腰间掏出火折子,用嘴一吹抖腕便扔向僧寮窗子,顿时间,窗户上的窗纸燃烧起来。 左群见状惊得呆了,压低了声音又好似吃力的说道:“干什嘛?你不会真听他的叫这帮和尚起夜吧!?他白痴你也跟着白痴啊!?“ 说话间火光泛起,浓烟刺鼻,僧寮里的僧人一边咳嗽一边喊叫着往院落中跑,有一个年轻僧人冲着其他僧人喊道:“速速去唤住持,没见住持出来。”这时旁边又一僧人一边咳嗽着一边说道:“我刚去住持房间看过了,住持没在房内。” 随着对话的声音狄苦玄向他们两个望去,借着火光一眼便看到了前面说话的那个年轻僧人正是自己要杀之人,当即手持疾风锥飞身下房直刺那僧人的胸口,身法迅疾如风,快如厉闪,以致那年轻僧人只感觉面前有一阵风向自己扑面而来却又看不清是什么,想要闪躲又感觉为时已晚,只有本能的猛眨了一下双眼,可就在狄苦玄手中的破风锥距离他胸口还有不到两三寸的这一刹那,狄苦玄身子突然向右一翻,心中道了一句不妙…… 下载免费阅读器!! 章节七 重现江湖 - 刺客陵 - 吴雀 也就在狄苦玄翻身的同时,右手的疾风锥以闪电般的速度向身体左侧扫去,半空中顷刻间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脆响,紧接着又传来一阵金属落地发出的声音。 是谁!?狄苦玄心中发问。 立足站稳后,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放眼望去,不远处的地上躺着的是一把雪亮钢刀,这把钢刀此刻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夺眼。 狄苦玄连忙又转头望向方才这把刀飞来的方向,只见一位中年僧人正右手捂着左臂跑向那个画像中人面前,身体伫立于前护住了他,而这时在他旁边还有三位僧人也手持钢刀护到画像中人面前,面朝狄苦玄发起戒备,那个捂着左臂的僧人胳膊上插着一只曲臂弩,这正是由左超发出。 原来,方才狄苦玄挺身一跃那一刹,左超在旁边就发现有一和尚手持着一把钢刀,快如闪电一般奔向狄苦玄,左超心中大呼不妙,想过去用刀去挡却又来不及,只好连忙举起手臂发出两只弩箭,中箭的和尚只好把手里的刀飞了出去以求能拦下狄苦玄。 这时左超左群二人也跑到狄苦玄两旁,只见除去护住那画像中人的四个和尚,其余的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斗搞得发懵,有的手里端着木盆看样子是正要去打水灭火,有的手里举着扫把正拍打着着火的窗户,都被这瞬间发生的事情惊呆定住了,甚至那个用扫帚灭火的僧人手里的扫帚都已经燃起了火他都没有发觉,直到扫帚燃烧的火星落在他袖口里烫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顿时大喊起来:“有刺客!快去保护住持!” 听到这人喊叫,左群在一旁接话到:“嗯嗯!好!这个逃跑的理由编得好!” 听了这和尚的叫嚷,其他人顿时如梦方醒,全都一股脑的奔出寺院,找地方藏了起来,霎时间院落中便只剩那五个僧人。 狄苦玄手持兵刃上下打量了对面手持钢刀的四个和尚,又瞧了瞧他们手中的刀,而不见他们手中兵刃还罢,这一见,狄苦玄心头便是一惊…… 他们手中的钢刀外形是不同往常所见的,但见此刀宽不足半寸,长约三尺有余,刀尖略微上扬,刀头同刀身宽窄近乎相同,两面有筷子般粗细的两道血槽,而最为标志性的,便是此刀的吞口前,刻着的那枚方印! 虽然狄苦玄初入江湖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对此种兵器却是多有耳闻,这不正是大明锦衣卫的“绣春刀”么! 可是……手持绣春刀的却为什么是四个和尚?难道,这四个和尚是锦衣卫吗!若是那样,那画像中人…… 此时左超左群二人也觉察出了端倪,不光是他们手中的刀,就连他们护住那画像中人时拉开的阵势也并不像是几个和尚能摆出来的,这明显是受过专业的训练。 “呦,几位师父的刀可真不赖,想必,这几把刀不会是师傅几个在京城锦衣卫衙门化缘化来的吧?”左群一脸满不在乎的嬉皮笑脸道。 这时左臂中箭的那个和尚听罢后怒道:“既然你三个知道我们的身份,还不快滚!” “滚!?,哼哼!那就要看看那佛殿里的佛祖能不能保住你们几个秃驴的脑袋!” 说罢,左群弓起左臂便将朝对面连发了四支曲臂弩,而后便是挥刀劈了过去! 狄苦玄想要唤住左群,因为此时他觉得此事并不像当初想的那样简单,可作群的动作极快,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冲到那几个和尚近前交上了手。 也罢!既然事到如此想就此收手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想到此处,他二人也冲入战团。 虽然三人如狄门习武只有十个春秋,但武艺已经不是一般练武之人能比的,对手若是一般江湖门派练了二十几年功夫的武者,恐怕此时早已命丧黄泉,可这四个和尚却又恰巧偏偏不是那一般的锦衣卫,而是锦衣卫中顶尖级的四大高手,理所当然的,他们这次保护的那画像中人,则更是个天大的人物…… 正在这时,方才左臂中箭的那名僧人见狄苦玄三人实在是难以对付,便连忙虚晃了两招,转身便拉起那画像中人便要越墙而出。 狄苦玄见罢心中暗暗发笑到:哼!这个时候将那人从你们的防御圈里拉了出来,不觉得有点蠢么! 从始至终,狄苦玄左臂的曲臂弩一支未发,就为等的这一刻,只见那和尚刚刚带那画像中人跃上院墙,狄苦玄右手的疾风锥猛进了几招,而后左臂猛的抬起,四只弩箭一次全都发了出去! 那左臂已经挨了一箭的僧人本就疼痛难忍,再加上他的身子已经跃到了半空之中,即便武艺再高也躲闪不及,尽管他以拼尽全力,还是有两只弩箭分别射中了后腰与臀部,只听一声惨叫两人双双在半空栽落在地。 其余那三个和尚只见那画中人也跟着掉了下来,不确定是否也被弩箭射中,纷纷吓得乱了阵脚,左超作群二人趁此机会连忙加紧进攻,直逼得那三人只能招架,根本换不了手。狄苦玄便趁这机会一个转身,疾风锥直指画中人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间,狄苦玄的耳中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这声音来自背后,像是一道风,正像他的背后吹来…… 是掌风!但……怎么会这么快! 他想躲闪,但却没有,因为从听到的声音上来判断,他不可能闪开这一掌…… 啪!…… 随着背后的一声响,狄苦玄只觉得整个后背都失去了知觉,体内有一股热流上涌,而后从口中喷了出来,意识开始模糊,眼前一片漆黑,随着一声闷响,狄苦玄的身体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随着狄苦玄的身体栽倒在地,战况在瞬息间来了个翻转,左超左群只见狄苦玄口中喷了一口鲜血便倒地人事不省,却不知被何所伤,随即便惊慌着开始四下张望。 而这一张望便乱了阵脚,没过三招便被其余三个和尚用刀架在了脖项之上。 也就在被制住的同时,他二人也看清了,在距离后背狄苦玄一丈开外的佛殿房顶之上,站着一位身披着袈裟的老僧! “居然是他!”?左超吃惊道。 左群此刻也已看清,此人正是那本寺的住持,但此时再见这和尚竟与白天见时大不一样,白天时见他走路蹒跚缓慢,双眼透着浑浊之色,并且目光还显得有些迟钝,而这时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难道,他白天是有意装出来的么? 左群见狄苦玄倒地昏迷不醒,自己兄弟二人此刻又被刀架住了脖子,不由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但又无奈事已至此,所以只能嘴上撒气道:“哟?老秃驴,白天瞧你一步三晃的,我以为你快要修得正果,驾鹤西游了,没想到这晚上竟变得这般精神,方才没见你,不是去哪吃的花酒,给滋润的精神了?” 房顶那位老僧听罢眯起双眼瞥了左超一眼说道:“哪里来的毛贼,嘴上不干不净!再敢猖狂,信不信我也让你口喷鲜血趴在地上!” “呸!老秃驴,你用的什么暗器!识相的快把解药拿出来!”左超在一旁愤怒着说道。 “暗器?”老僧听罢放声大笑,而后又说道:“年轻人,少见多怪,不是贫僧自吹自擂,恐怕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暗器快得过我的掌!” 老僧说罢此言,飘身下了佛殿,而后又对二人说道:“既然不是暗器,我又何来解药呢?放心吧!出家人不杀生害命,他只是受了内伤,不过是一个月下不了床罢了!”随即,他望了望方才被狄苦玄射中的那名僧人,见他的伤口在不停的向外渗着血,便吩咐道:“把他二人捆了,再去佛殿给受伤的这几个疗伤。” “那这火……”其中的一个和尚问道。 老僧望了望那间僧寮,此时房梁都已烧塌。 老僧无奈的摇摇头道:“事从何起,便从何了,这火是谁点的,也自然由谁负责再建起来喽?留着这二人待明日这火熄了,由你们看管他们两个,重新再建一间出来!” 老僧说完这段话转身变向佛殿内走去,可就在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人讲话:“哼哼!万空,你想留下谁呀!?” 下载免费阅读器!! 章节八 万空万空 万法皆空 - 刺客陵 - 吴雀 随着此言说罢,只听寺门处传来咔嚓一声巨响,众人纷纷向院门方向望去,只见寺院的两扇大门应声倒落在地,而空洞洞的门洞处,站着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 万空聚焦着双目想要看清来者,但却看不清来者的相貌,这人身上穿着一条青黑色的连帽斗篷,斗篷上的帽子压得很低,几乎将他的面目遮盖了大半,但再往此人身上以及背后望去,万空便认出了此人身份。因为,他的斗篷上绣着一副很是乍眼的幽蓝色图腾,形状酷似一团火焰,不知刺绣所用的什么丝线,使得这团火焰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发亮,而斗篷的黑色在夜里又是格外的暗淡,使人乍眼看去,似乎这图腾有种飘之欲出的感觉。 万空认得这图腾,不光是万空,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得这图腾,这图腾便是在狄门顶尖级刺客的斗篷上才会出现的,传说,它的含义便是来自地狱的火焰…… “大师兄!”?左超左群二人齐声愕然道。 万空不听他二人发声也以猜到了此人身份,十年前,肖坤给万空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赛无常-肖坤,好久不见呐……“万空幽幽的说道。 “万空大师,一别十年不见,久违了!“肖坤回应到。 “肖施主,你深夜大驾光临,恐怕不是来与老僧叙旧的吧?“ “那是自然!肖某此次前来,是向你要人的!“虽然,万空已明白方才那三个年轻刺客也是狄门的人,也知道,肖坤指的便是他们三个。“ 万空听罢顿时放声大笑,而后又是面带余笑的说道:“肖施主言语耍笑了吧?这深更半夜的,你平白无故拆了老衲的山门,又要和老衲要人,你要同老衲要什么人?” 此时万空当然已明白方才那三个年轻刺客也是狄门的人,也知道,肖坤指的便是他们三个,但他不敢确定,肖坤要的人里是否包括那画像中人。 “哼哼,万空大师装得一手好糊涂啊,肖某要得自然是我狄门的人!“ “哦……!原来这三个是你狄门的人,得罪得罪……不过!这三人深更半夜到我寺中纵火伤人在先,伤了我的弟子,你肖施主随后而来又拆了这寺门,而后不加说辞张口便冲老衲要人,试问,你师父狄洪克就是这么教你做事的吗!“? “哦?那依照大师的意思,这人,肖某是很难带走喽?“肖坤说这段话时脸上露出一丝挑衅般的笑容。” 万空见罢他那傲慢面孔顿时觉得气贯顶梁,遂摆出一脸的不悦道:“不给你又能如何!难道,你还像硬抢不成!?哼!虽然你肖坤的名号在江湖中可谓是叫人闻风丧胆,但若想和老衲过招,恐怕,你师父狄洪克也未必就能赢了老衲!” 肖坤听罢心中顿时燃起一道怒火,天性高傲目中无人的他若在平常时定是要与万空一较高下的,但此时见苦玄趴在地上不知伤势如何,便不敢在时间上多加耽搁。 “万空大师不给倒也无妨,那肖某换个说法,换,我用这人与大师交换,不知大师可感兴趣!?“肖坤说罢,在一旁伸手抓过一个口袋,随着腕子一抖,绑着袋口的绳子便脱落了下来,袋口坠落了下去,在里面露出来的是一名年少的女子,嘴上勒着一条丝带,眉心上,长着一颗不大不小的美人痣……“ 众人见罢后不等万空开口,站在后面的那画像中人不禁情绪失控的蹿了出来,冲那女子吼道:“凝儿!怎么会是你!?“而随后便用手指着肖坤说道:”你这贼人!快放了我妹妹!“ 万空见布袋里的女子不免也是一惊,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左超左群二人见布袋里露出的这女子顿时被搞得一头雾水,而随后,便又明白了:“难怪这女子白天在路上连人带马消失了,原来是大师兄搞得手段!“这时左群冲着倒在地上的狄苦玄吼道:”苦玄!快起来!快看呐,肖师兄戏法变得多巧妙!把你心上人给变出来了,你倒是快看呐!“左超最烦弟弟左群无论在任何场合都没正型的脾气秉性,顿时用眼睛白了左群一眼。 “苦玄?……“ 万空听到左群嘴中喊道的这个名字心头不免一颤,连忙将头扭向地上的苦玄,随即便三步并作两步的奔了过去,俯下身去想看清他的面容。 没有错,真的是他……虽然苦玄的相貌已于幼年时天差地别,但此时的相貌却像极了年轻时的丁傲! 万空的目光慢慢的看向了肖坤,只见肖坤的头微微的扬了扬,将双眼在帽下露了出来,眯眼望着万空,嘴角上洋溢出一副浅笑说道:“万空,我们的交易要是在不达成,苦玄恐怕会伤势不妙吧? “这……”,万空后悔不已,若是方才便知这时苦玄,自己是绝不会出这么重的掌的。 万空目光又望向左超左群二人脸上,二人年幼时的面容早已模糊难以记起,但左超那率真的眼神万空却是很有印象的。 十年,上天将他三人又送到老衲面前,难道,这是佛祖的安排吗……看来,时机真的要到了…… “他们三个,你带走吧……” 那三个和尚见万空发话,慢慢的移开了手中的刀,左群左超连忙抱起苦玄,飞一般的奔向了肖坤。 在二人抱着苦玄经过那个名叫凝儿的女子身旁时,凝儿的两眼好似刀子一般的瞪了他二人一眼,左群不禁一缩脖子,心里念道:“完喽,苦玄呐苦玄,这次你是真的没戏了……” 肖坤带着三人转身这便要离去,这时万空突然喝声道:“且慢!” 左群不耐烦的回头问道:“老和尚,怎么,还要留我们吃宵夜不成?” 万空并未理会左群,而是冲着肖坤发问道:“肖施主,老衲问一句,今天的事是否就此了结了!?” 听罢万空的发问,背对着万空的肖坤将脸侧了侧后冷冷的说道:“我狄门杀人,从不杀第二次!”说罢,三人带着苦玄飘身而去…… 天空渐渐泛起了光亮,返回袭云峰沿途之上,三人为了便于给苦玄疗了伤,找了一间客栈落脚歇息,肖坤给狄苦玄疗了伤,又熬了一些汤药,次日,狄苦玄总算是恢复了意识。 “这是哪?”狄苦玄目光显得缓慢的环视着房间,气力微弱的问道。 “这是客栈,哝,不用要水了,我这都准备好了。“左群在一旁手里拿着一盏茶碗,一边幽幽的说道。 “可……可我不想喝水……” “嘿?你这可有违套路啊?一般昏迷的人醒来后不都是第一句问‘这是哪?’第二句就是要水吗?“ “可是……我并不感觉渴……“ 一旁的左超听了没好气的冲着左群说道:“他当然不会感觉渴!肖师兄交代过这汤药一天只喂两碗,并且要分早晚两次服下,你这放屁的功夫喂了他四碗,他能渴吗?再这么喂下去,他肺叶都要飘起来了! 左群听了缩了缩脖子,转而嬉皮笑脸的说道:“我这不也是看他干喝药也不醒给急的嘛……,我还以为是这药的剂量不足,你看这多喂几碗不就醒来了?“ 说罢,左群的脸又转向苦玄问道:“说吧,既然不喝水,一定是想吃饭了?我这就叫店家给你准备去!“ “我……我想尿……“ “哼!你这加大剂量的办法果然是妙!楞是给他给憋醒了!“左超在一旁嘲讽道。 左群听罢随即又反驳道:“啧!你别管他怎么醒的,反着这会儿是醒了不是吗? “吵什么!?在隔壁房间都能听到你们讲话了!”话音落地,肖坤一推房门进到房中。 见到苦玄已经苏醒,肖坤连忙上前视看,并说道:“苦玄你这么快便醒了?想不到,这汤药还真管用。“ “……” 肖坤安排了店家给苦玄做了一桌饭菜,苦玄吃饱后精神恢复了许多,酒足饭饱,撂下了碗筷,苦玄开始问道:”昨日,我只听身后一阵风声,随后便没了直觉,那究竟是什么?“ 肖坤听罢笑了笑,看了看左超,左超看着苦玄回应道:“你呀,昨天听到的那一阵风其实是掌风,这一掌,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你的后心上。“ “果然是有人在后面打了我一掌!但,若有人到了身后我又怎么察觉不到呢……那人是谁?“ 听罢苦玄疑问,左群又插嘴道:“你当然没能发现,那人根本就没到你的身后,而是站在房顶光凭掌气便震得你倒地不起。“ 苦玄听罢简直不肯相信,遂即问道“掌气!?这,这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肖坤接答道:”你可知发出这一掌的是何人?“ “谁?谁有这般本事?” 肖坤笑了笑答道:“掌覆西天,万空!也正是你们白天时看到的那个装作年迈不济的寺院住持,想当年,那也是号称中原十绝顶中排名第六位的人物,他打你的那一掌,也正是他自创的掌法,名曰‘万法皆空’光凭内力,便可身不移而掌先至!“ 万空,万法皆空……中原十绝……原来,这山野小庙,居然如此不简单……那,其他九位分别都是谁呢?”三人脸上尽都带着渴望求知的眼神望着肖坤。 “其他……呃,其他的我都记不太清了,那都是上一代的江湖人物,现在活着的,恐怕不超过三人,万空算一个,其他的……我也记不清了。“ 肖坤自然不会不记得,只是不愿提起罢了,应为曾几何时,那中原十绝的名字超过一半都出现在过狄门的绝密暗杀贴中,而这其中,也自然包括苦玄的生父,丁傲…… 既然是绝密,便不能让多余的人知道,至少是不能让一旁的左超左群知道,所以,肖坤对于从前的中原十绝向来都是讳忌谈论。 “那现在的中原十绝都有谁啊?“左超在一旁目光显得入迷,刨根问底的问道。 “现在没有什么十绝不十绝!只有南北二圣!“肖坤不耐烦的解释道。 “南北二圣?是谁?“左超又加追问。 苦玄与左群早就看出肖坤对这些问题讳忌谈论,遂苦玄连忙打岔道:“是谁也和我们无关,还是谈论接下来的事情吧!“ “就是就是!我们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搞砸了,这要是回了狄门,我们三个颜面何存啊……“左群说道。 左超见三人态度,也转移了话题,说道:“不如,今夜我们杀回去!?“ “不可!狄门的规矩你们又忘了?狄门刺客从不刺杀同一个人两次!”肖坤当即否决道。 而后,肖坤又说道:“其实,你们也不用太过于纠结了,因为师父这才派我来,就是让我拦下你们的!待回到袭云峰,我就同师父和同门师弟们说是我把你三人拦下的不就行了?不过,这是看在你们还未出徒便执行人物经验严重不足,谎骗师父的事,下不为例!” 三人听后纷纷感到吃惊,苦玄遂即问道:“什么?师父让你来是为了拦下我们?这是为何?难不成,那人真的是皇……“ 肖坤默许的的点了点头,而后递给左群一个眼色,左群起身走到房门前,摘耳细听了一番,而后,冲着肖坤点了点头。 下载免费阅读器!! 章节九 杀贴中的秘密 - 刺客陵 - 吴雀 “你三个下山第二天,远在京城的狄门密探来报,在我们接到杀贴的三天前,燕王朱棣的兵马就已进了京城夺了天下,但搜遍了皇宫却未见那建文皇帝,可当晚,宫中便有建文帝在宫中自焚身亡的消息放了出来。而后,燕王便派出了大量锦衣卫奔赴各地调查了起来 “自焚了?那还派锦衣卫四处寻找什么?“左超在一旁不解道。 肖坤遂即又说道:“自焚,这种鬼话不足采信!若真是见大势已去,三尺白绫足矣做个了断,何必用此自残的手段?” “看来……,自焚只是掩人耳目。”一旁的左群说道。 “不,连掩人耳目都算不上,连我们都能看出问题,大明朝廷的文武百官都是傻子吗?依我看,是为了给前朝百官一个台阶罢了!八成,是那建文帝凭空蒸发了。”苦玄说道。 肖坤听罢苦玄的分析后点了点头又说道:“那燕王虽然得了天下,但终究得的还是朱家自己的大明王朝,虽然人常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偌大的江山,又怎能马上脱离对前朝老臣的依赖呢?燕王若想继位,首先要逼迫那建文帝先禅位,或者,将其处死,但那建文帝活不见人,死又拿不出尸首,只好弄个烧焦的尸体来指鹿为马,再处死一部分朝中老臣,其余的,虽知那尸体是假,也只会默认是真。你们以为,整天喊着誓死效忠的那些大臣,个个都真么?只要能保住脑袋,保住官位,又有几个会去批逆龙鳞呢?” “可是,那太监王钺既然知道那和尚便是逃出来的朱允炆,为什么不直接告知那燕王派锦衣卫前去暗杀呢,为何要找到我狄门? “那是当然的!依师父对那老阉狗的了解便不难推断,一个宫里的阉党对于燕王而言百无一用,可他为什么能活到现在?想必那燕王抓住了王钺的把柄,要利用他是朱允炆贴身太监之便利刺杀朱允炆。这样便会省去大量人力财力便可拿下南京城,可不曾想,还没等到王钺动手,那朱允炆便化妆成了和尚逃了,见无法向燕王交差,便放了一把火又找了个替死鬼以求一线生机。” “可燕王就这么信了?“狄苦玄不解的问道。 “当然不可能!但又能如何呢?只能一面派锦衣卫暗中搜寻,一面将计就计用那只焦尸来稳住局势,而王钺,不知凭借什么手段先得知了朱允炆的藏身之处,这才找到狄门,朱允炆一死,他的办事不利便也死无对证了…… “可义父为何要你拦下我们?一个丢了江山的皇帝,又被新皇帝追剿,有何杀不得? “不是杀不得,是无需再杀,燕王就算计较那焦尸的事,光凭那王钺卖主求存的行径燕王岂能用他?恐怕,用不了几天,就算他不死也逃不了被贬为庶人,再加上此事牵连太多,过去我狄门为了利益与庇护对他惟命是从,而如今他大势已去,我们又何必要为他这么个不仁不义的人去冒险呢?” 肖坤的一番言论,解开了苦玄心中的疑惑,而左超左群二人却并没有,因为他二人最感好奇的,还要是那眉心上长着一颗美人痣的女子,这时,左群在一旁弱弱的问道:“肖师兄,你既然快得走在我们前面,为何不早告诉我们这些?苦玄不也就不用受伤了” 肖坤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么一问搞得一头雾水,回问到“什么走在你们前面?我晚了你们两天才出发,日夜兼程好不容易才在那晚赶到那寺中,你还要求我走多快?“ “你说什么?那你布袋里装着的那女子不是你在我们前面路上劫走的?“左超半信半疑的问道。 肖坤听罢表情显得更加疑惑道:“什么路上劫走的?我肖坤又不是采花淫贼,平白无故的又怎会劫走一个年轻女子?不过,你这么一问我倒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左超问道。 “肖坤神情若有所思的说道:“说来此事倒也蹊跷,昨日晚我到了那山下本想马上上山去拦下你们三个,可半路却发现了鬼手帮的人,我狄门本就和那鬼手帮积怨已久,那人见我斗篷上的图腾想必是认出了我的身份,扔下背后的布袋拔腿便跑,我解开布袋发现是一女子,并且看过她随身佩戴的腰牌才知她竟是堂堂的七公主,也就是朱允炆的妹妹,所以这才又将她装回口袋。现在想来,也许师父让我们取消这次任务也许真的是对的,事情并不简单,连鬼手帮的人都参与其中了。” “可是,鬼手帮属于盗门中的一支,平日里做的买卖是专替人盗取武学秘籍与绝世兵器,怎么这次却偷起人来了?” “这有什么的,说不准大师兄见到的那人便是坏了门户的,闲来无事做点采花盗柳的勾当,要不然也不会做贼心虚,见到大师兄扔下袋子便跑吧。”左群在一旁说道。 肖坤听罢后摆摆手冲三人说道:“算了算了,若像左群师弟说的那样最好,不过就怕事非如此,若这袋子里的七公主真是鬼手帮做的‘买卖‘,被我们坏了事要前来找麻烦的,我们倒是不怕那鬼手帮,但免得节外生枝,我们还是抓紧回总坛为好。” 四人说了一会闲话,各自回房安歇,第二天一早,几人给苦玄备了一辆马车,连日赶回了狄门总坛。 好在路上几日狄苦玄凭着自身内功的根基与肖坤给他疗伤,内伤很快便治愈七八成,若是几人不说,也没人能看出他曾受过内伤。 回到狄门后,几人直奔摩云阁向狄洪克复命,而后,肖坤向狄洪克请示道:“师父,既然此次并没有杀那朱允炆,我们是否要将杀贴和那箱黄金退还那王钺?” “退?哼!老夫倒还真不在乎那一箱黄金,但只怕,那箱黄金还没退到他王钺的手里,他的脑袋早就丢了吧!” “可万一那王钺没那么快死呢?” “没死?”此时狄洪克奸笑着低声说道:”没死就更不需要还回去了,他若不死,他巴不得再送两大箱来。“说罢,狄洪克起身拂了拂衣袖向殿后走去,同时背对着几人说道:”天下刚刚易主,我狄门也要处处小心,传我令下,狄门一年内不得再接杀贴!你们都下去吧…… 下载免费阅读器!! 章节十 两只陨铁剑 - 刺客陵 - 吴雀 夜幕初上,南京城的街面上人流渐稀。一座官府门前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前后均有卫队守护,轿厢两侧还跟着两名随从,左前方一匹高头大马开路,马上端坐一中年人,头戴乌纱身批蟒纹袍,腰间斜跨腰刀,马车停驶后旁边跑过一名随从跪趴伏地,车夫在车上下来小心翼翼挑开马车门帘,在里面走出一人,脚踩着俯卧在地上随从下得马车,此人看穿着与前面骑马开道的那人差异不大,只不过身后多了一件大红色斗篷,从官帽上的配玉和袍子上的纹绣来看,官位要高于马上那人些许,面上看去年纪应该四十多岁,虽然面貌看去像是男性,但脸上却涂着厚厚脂粉,颌下也并未留须,举手投足间,也显得那么的明眼人不用看他的官衣单凭他相貌也不难看出,这是一名宫里出来的宦官。 此时这人抬头望向这官府门上匾额上面刻着七个大字:“锦衣卫指挥使司”,府门前有两名守卫其中一人下来迎接,另一人则跑到府内传报。不一会儿犹打府内迎出几人,走在前面的也是一名中年人,身上穿着锦衣卫飞鱼服,腰挎绣春刀,见门外来人赶紧走上前去俯首参拜道:“不知王公公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望公公恕罪! “岂敢!荀大人,您现在可是朝廷正三品的官衔,杂家一个四品的奴才怎能受得起您亲自迎接又以‘下官’自称啊?您这可折煞杂家了!” 这位荀大人听完王公公这番言辞迟疑了一下,脸上流漏出了一丝尴尬,毕竟,自己现在的官位的确是要比这位王公公高出一品,但这也都是托了王公公的运作自己才能从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四等御前侍卫做上这锦衣卫指挥使之职,所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现在自己面对这位王公公一时还转不过弯,像往常那样恭敬着也不是,不恭敬也不是,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言语有欠斟酌,也只好尴尬一笑而后说道:“在下也只是暂时代理指挥使一职,哪敢在王公公面前摆架子?况且王公公对在下恩同再造,在下恭敬您是自然是应当应分的。” 听罢荀大人这番话王公公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后说道:“荀大人客气了!私交归私交,品阶礼数不可逾越,您这样恭敬老奴,让手下的见了难成体统不是? 听王公公说完荀大人心中暗骂道:“哼,一条得了便宜还卖乖老阉狗,我这代理锦衣卫指挥使的椅子还没坐热,这就上门来敲打我了,嘴上说的倒是好听,倘若我对你真摆起官架子来,凭你手段怕是我这把椅子都坐不到明天早上吧……?” 荀大人嘴上一边逢迎着一边将王公公让到府内的后书房,寒暄几句又饮过几杯茶后这位旬大人开始问道:“不知这番时候公公到我这府衙之内对卑职有何指教?” “指教倒是没有,不过是有些要紧的事情要与你商议,想必消息你也收到了,狄门的人失了手了。” “此事卑职也是刚刚得知,但依在下看,恐怕不是失手那么简单吧?会不会是……” “哼!那是当然,狄洪克这个老狐狸说不定探听到了什么消息,他究竟派没派人去那云露寺都有未可知!但眼下这已经不重要了,而今最重要的,是怎么想办法在你我辞官之前让那朱允炆尽快消失掉! “什……什么?辞官?为何要辞官?我这代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才刚刚坐上,我……“ “呸!你还真当你是指挥使的材料?杂家为何要费这么大周章将你扶到这个位置你心里不清楚吗?“ “清楚我自然是清楚,若是指挥使换了别人恐怕那朱允炆的下落早就飞到新皇耳朵里了。“ “呵!荀明,你还不笨,实话告诉你吧,就算你我二人主动不辞去官禄,你这把椅子也坐不热,锦衣卫是干什么的?皇帝可能让一个外人来担任指挥使吗?指挥使一职皇帝已经有意让那纪纲纪大人担任此位了,你就不要多想了,杂家早在一年以前就已经看出那建文皇帝大势已去,那时,我唯一求的便是保住自己这颗脑袋,不过后来看在你这些年对我的孝敬,我又打算多保你一颗脑袋,所以,你要明白,此时什么高官厚禄对你我都已是过往云烟了,最重要保住这颗项上人头,而前提,是你要听我的安排! 荀明听罢后连忙屈膝到地,拱手说道:“王公公对卑职恩同再造,荀明自当马首是瞻!” “罢了,恩不恩的日后多得是时间让你孝敬,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除掉那建文帝朱允炆!燕王一旦坐实了我们为了邀功哄骗他朱允炆已死,你我九族都得人头落地!“ 荀明听罢深叹了口气道:“事情坏就坏在那个七公主朱凝身上!要不是她,那日也不会让那朱允炆逃了!” “现在说这些已经无用了,既然狄门不成,我们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动用锦衣卫的人去做,那就只有……” “只有什么?”荀明一脸好奇道。 “那就只有在刺客五门的其他四门中物色人选了!对付那朱允炆身边锦衣卫四大高手,不是一般的江湖刀客所能办到的。“ “那,哪一门又能胜任此任呢?“ “秦门!“ “秦门?那秦门门长秦朔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若他也察觉出此事不对,难保不会同那狄门一样,到哪时又多了个秦门知道此事,事情岂不更加难以控制?” “不必说了!眼下我们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只能这么赌下去!五门的刺客之所以干这代人索命的勾当,归根究底不还是为了钱么?秦狄两派有他们自己的规矩,我相信,若是给足他们钱财,事情他们自然会守口如瓶!“ “可……“荀明还要劝阻王钺,却被王钺拦了回去。 “不用可是了!按我说的去办吧,待我离开后你便拟一封杀贴送到秦门,还有,拿着我的亲笔书信再去那取两箱黄金,这两箱黄金分别送到哪,不用我说了吧?但是这次一定要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秦门若真能杀了那朱允炆,他便与我们是同一跟绳上的蚂蚱,就算日后得知那朱允炆真实身份也会守口如瓶。若杀不成,这整箱整箱的黄金白白拿出去事小,落人把柄事大!“说罢,王钺在椅子上站了起来,看样子是要起身告辞。 荀明耳朵里听的真切,心里也明白,王钺这可不是单纯的叮嘱,言外之意是在提醒他出了三箱黄金,自己是不是应该有所承担、有所表示。 可荀明可并不像王钺那样财大气粗,虽然往日下属对他也有孝敬,但与王钺比起来只能算作凤毛麟角,再者,他平日四处搜刮来的那点油水,多半也都孝敬了王钺了,此时王钺的暗示使他不免心中叫苦,可转念间,他便想到前几日刚刚得到的两件绝世至宝,但这两件至宝虽在他手里,却不能现世于人前,那倒不如,将这两件至宝献于王钺,岂不两全其美? “王公公留步!”见王钺要走,荀明连忙叫住了王钺。 “怎么?还有其他不明白的么?”王钺扭身向他问道。 “王公公,您先别急,前几日下官这里刚好得了两件宝物,今日恰巧王公公您大驾光临,不知可有雅兴一见?” “哦?”王钺怔了一下,而转瞬间便明白了,这是荀明听懂他言外之意了。 随之王钺两眼带笑的说道:“呃……噢!呵呵!不急,不急!反正出来都出来了,也不忙着回去,既然荀大人邀杂家一同观赏宝物,杂家哪能推辞啊?“ 荀大人见王钺此状是明白了他的心意,便开口说道:“王公公,此前那建文皇帝在位之时,偶然一日突发奇想,曾唤过下官去宫中教他练剑,此事您可记得? “嗯,杂家当然记得,旬大人想说什么?” “王公公真是好记性,但想必有一件事您不曾知道,那时正是建文元年,先皇建文皇帝曾唤下官入宫,说是想当年太祖爷酷爱兵器,尤其是对剑情有独钟,后来太祖爷龙体殡天之后,宫中上等的宝剑也都随太祖爷的龙体随葬了,如今自己想要习剑可手中却没有上好的兵刃,而遥想那年中秋时节,北方朝鲜国派使臣携厚礼来向我大明进贡,这进贡的礼品之中就有块‘玄铁精’最为珍贵,想必王公公对此事应该也有些印象吧?” “嗯!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有些记忆,可这已经是几年前的实情了,荀大人今日提起,莫非,这其中还另有典故?” 听罢王越的发问,荀大人微笑这继续说道:“那是自然!据说那朝鲜国的百姓在一流星陨落之处拾到一块陨石,后被懂行之人看到索要了去,练成一块玄铁精。这玄铁精乃是玄铁之中的精华,上品中之上品,遂此人便打算用这玄铁精铸造一把绝世兵刃,可这玄铁精练成之后坚韧无比,火烧不化百炼不融,无奈只有放弃。后辗转落到那朝鲜国皇帝手中,所以进贡我朝以此示好,而建文皇帝自己手中没有上好的宝刃,遂想不如拿那玄铁打造成一把宝剑。可那使臣曾经说过,此玄铁精练成之后火烧不化百炼不融,所以差派下官带着此宝物去寻那铸剑高人,制成绝世宝剑。想必此事,王公公不曾得知吧?” 听罢此言王公公面露吃惊,问道:“哦?建文皇帝在位时我整日伴其左右,伺候饮食起居鲜有离身之时,怎么我没有听说过要把这玄铁精铸造成剑? 荀明听罢笑了笑又说道:“王公公您有所不知,这玄铁精乃无价之宝,所以先帝特意吩咐我千万要守口如瓶,为了这玄铁精铸就成剑,下官可谓踏破铁鞋,访遍中原,最后方得知只有那距离天空最近的天山上的圣火才能融化此玄铁精,那天山上空气稀薄,天山圣火却能万年不灭,实乃这人间之烟火所不能及,得知此情下官花便重金网罗天下铸剑奇士,带着这玄铁精赶往那天山寻得圣火将它铸就成剑,而时隔四年,就在前些时日此剑才铸造成功,并且因材料有所余富所以又打造了一把尺寸稍长于匕首的短剑,因那把长剑铸成之时正是日出之时,天山上云雾缭绕,铸剑师将刚刚铸成的宝剑抖臂一挥,太阳光芒照射在宝剑之上,折射出一道光线直逼云层,照得人难睁双目,因此铸剑师给这宝剑曰名为‘烁云’。而这把短剑,铸成时又恰好是同天日落,铸剑师为迎合前者,遂起名‘遮日’,据那铸剑师所说,他祖上几代人都以铸剑为生,可以说铸剑赏剑无数,可这两把剑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两把神兵,倘若以后在无同等陨石坠落世间,这两把剑也便空前绝后,乃世间无价之宝!而如今这两把剑我以把它们秘密的‘请’到我这府上,如今那小皇帝已不在,这两把剑便成了无主之剑,今日恰巧王公公您来了,我就把这两把剑赠予公公,不知王公公可愿笑纳? “王钺听完此言脸上更显吃惊,并且言语中流露期待:“荀大人此言当真?果真如此的话速速取来我看!” !! 章节十一 神秘夺剑人 - 刺客陵 - 吴雀 旬大人见大太监王越这般感兴趣便立刻冲着门外唤了一声“来呀”。外面把守的锦衣卫听到屋内呼唤开门进到屋中说道:“卑职在,二位大人有何吩咐?” 荀明摆手将其唤至近前,小声吩咐了几句:“去我卧房中把我那檀木长匣拿来,今日正巧王公公大驾光临,把我那宝物拿来呈给王公公过目”。 那名锦衣卫答应了一声转身下去又关好了门,王钺对荀大人说道:“荀大人,对于玄铁杂家也听过一些传说,玄铁是由天外陨石加以锤炼而成,而陨石也就是流星,星有吉凶,而相传凡是能炼得玄铁之陨石多为灾星啊!有一事杂家不知荀大人是否还记得,遥想十几年前江湖中有一位用剑的绝顶高手名叫丁傲,号称一剑定中原,你可有印象?” 荀大人听罢答道:“我当然记得,他那‘一剑定中原’的称号可是皇太祖爷亲自赐封的,要说起当今世上不论是否身涉江湖,但只要是练武之人哪有不知此人的?” 大太监王钺听他说完后点了点头,眯缝着眼睛又说道:“想当年那乱贼胡云叛鼓动江湖各派祸乱中原,勾结白莲教匪意欲谋反,而且这胡云叛仗着自己武功奇高又有一把玄铁宝剑‘赤魂’。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没人能将他奈何。皇太祖爷曾几次颁下圣旨悬赏他的人头却不能得。可后来这胡金畔却又想拉拢那傲剑山庄庄主丁傲为他所用,可拉拢不成后来便改为威逼,哪曾想那丁傲怒发冲冠竟拔剑与他决斗,而最令人赞叹的是丁傲仅仅用几十招便将他治服,最后无奈被那丁傲逼得挥剑自刎,而后那把赤魂剑便落入丁傲手中,皇太祖爷为了封赏丁傲亲自写了一块匾额‘一剑定中原’,可后来,这把赤魂剑落到丁傲手中不过几年光景,他傲剑山庄四十余口便被他人灭门,无一幸免……而如今,朝鲜国进贡我朝一块玄铁精不过三年,那建文皇帝竟然连江山都丢了,仅以此三例来看,玄铁陨石乃天降灾星一说所传非虚啊! 荀明听罢后笑脸逢迎着说道:“王公公可真不愧是学识渊博,居然知道玄铁乃是灾星所得之物,佩服佩服!不过……这另有一说您肯定不曾知晓,四年前我曾听那铸剑师讲过,这玄铁取自陨石不假,而能取得玄铁的陨石则为灾星也不假,但究其缘由是因为这所谓的灾星为至阴之物,而丁傲、胡云叛、还有那建文帝都为男性,属纯阳之体,正所谓阴阳相克,必生灾祸!而公公您……呃…… 荀明说到此处才觉得自己言语有失,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蠢货!胡说什么呢,这不是当着瘸子说短话么?” 随即荀明连忙看着王钺的脸,王钺的脸此时憋得胀红,表情相当的不悦!吓的荀明连忙跪倒说道:“王公公恕罪!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的意思是这两把剑就是为王公公量身打造……呃……不对!我的意思是…… “罢了!杂家也懒得同你一般见识,以后说话,要先过过你的脑袋!“说着,王钺用手指在荀明的头上狠戳了两下。 正在这时,随着几声敲门声响过后,取剑之人双手托着一个檀木长匣回到后书房呈在王钺面前,荀大人上前抽去匣盖,匣内露出一长一短两把宝剑。旬大人把匣盖放在桌子上,双手又小心翼翼的去拿匣内的两把宝剑,这时大太监王钺也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想要看一看这两把绝世神兵。 荀大人抬起脸看着手托长匣的这名锦衣卫想要打发道:“下去吧”,可刚说出‘下’这个字他就感觉这名锦衣卫的长相好像有些陌生,但又好似哪里见过,但绝对不是刚才自己派去取剑的那个人!可正在他后两个字还没等说出口,就见这名锦衣卫顺手快速拔出荀大人手中这两把剑的其中那把名曰‘遮日’的短剑冲着荀大人脖子横着就是一扫!一旁正要凑过来的王钺脸上都被宝剑出鞘时的剑气在脸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印!也就在此同时,荀大人的脖子四周都往出呲着鲜血,他的头已经与脖颈分开,不再属于身体的一部分,只不过这把剑的锋利程度实在太快,导致宝剑切断荀大人的整个脖项可头还没有落地。这名锦衣卫又把剑锋一转直刺大太监王钺,王钺虽然会一些武艺但相比较还不如那荀大人,毕竟不是谁都能代理锦衣卫指挥使一职的。 他只见宝剑出匣那一刻剑光一闪而同时有一股寒气划过脸颊,紧接着看到荀大人的脖子四周又往出呲着鲜血,他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又觉着自己胸口好似挨着一块寒冰一般冰凉,与此同时,旁边荀大人的死尸才一身闷响栽倒,头颅好似熟透的南瓜掉落在地,滚出老远…… 只不过比眨一下眼皮稍多一点的时间,两人皆命归黄泉,这名锦衣卫在太监王钺的胸口拔出宝剑,目光这才聚焦到遮日剑的身上上下打量欣赏了起来,见这把宝剑连杀两人却滴血未沾,他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扬,看得出他对这把剑喜爱非凡,并且很享受用这把剑杀人时的那种快感。 而这时,这名锦衣卫忽听外面院落中好似有人向这书房方向奔来,连忙在地上捡起另一只长剑‘烁云’,随后从后窗飞出,纵身翻过院墙,逃之夭夭…… 夺剑刺客跑出了锦衣卫指挥使司,忽听背后锣声四起,这城中四面八方巡逻的士兵都奔着锣声方向开来,可能是由于新皇登基不久的原因,眼下局势还不敢确定已经稳定,新皇帝担心建文帝余党伺机作乱,所以这些日南京城中的巡逻的军队比起往常增加了一倍,而这刺客此时正趴伏在一户人家房顶,心中筹划着如何逃出这南京城,锣声一响,负责城中卫队的官员知道死者是谁后,必定会封锁城门,到那时这些军队开始挨家挨户的排查起来,自己必定暴露,可他忽然看向自己的衣袖,“对呀!我现在身上穿的是锦衣卫的官衣!”街上现在有不少锦衣卫也在追寻杀手,不如我穿着这身衣服来个贼喊捉贼!趁城门还未关闭混出成去,待我到了城外……哼!我看谁又能追得上我!” 想到此处这人在里面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把两把宝剑缠裹好了背在后背,飞身下房跳到街上,飞似的往城门的方向跑去,见到巡城的侍卫便喊:“人在那边!我往前追,你们从这边巷子过去堵截!巡逻的卫队还真把他当成了锦衣卫,对他惟命是从,他顿时感觉好笑,心中想到:“这皇帝老儿以为这城中卫队增加一倍就万事大吉了,小爷我不还是来去自如?”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人到了城门之下,见此时城门还大敞四开,两侧分别站着几个守城的卫兵,在旁边不远处还有一排马桩,上面拴着几匹马,这人放慢脚步,走到守城卫兵面前用手指了一下腰间系着的锦衣卫腰牌说道:“我奉指挥使大人之命,急需出城办事,方才我的马在前不远处死掉了,赶紧给我牵一匹快马来!快去! 守城士兵见是锦衣卫,面生畏惧,可对他说的话又感觉有点不太相信,遂疑问道:“额……上差大人急着出城办事,马还没出城就……就……死掉了……?” 此时这人也觉得自己这谎撒的有点牵强,心中暗道:“这些年锦衣卫仗着是皇帝的贴身护卫作威作福惯了,看来这守城官兵对其也心存畏惧,这样的话那就给他来点硬的! 想到这这位轮圆了巴掌就给守城侍卫来了一嘴巴,这一嘴巴把那卫兵牙都从嘴里打飞了出来,整个人原地转了半圈,顿时间鼻口窜血头晕眼花,蒙头转向的指着马桩上栓的马说道:“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敢说出来你什么,而旁边的几个卫兵见了腿向这边迈了迈,可最后还是没敢动。 而后这人又说道:“那马是在我骑他的时候多嘴,让老子宰了!行不行?再要废话耽误本官公务我让你同那畜生!此言说罢自己在一旁拴马桩上牵了一匹马骑上飞奔出城,策马扬鞭而去…… 章节十二 秦门的目的 - 刺客陵 - 吴雀 数日后,五门之一的秦门归来一位年轻人,门前值守的弟子们见了这年轻人各个喜出望外,纷纷喜出望外的招呼道:“少门长回来了!快去禀报门长!随着弟子们跑去通禀没过多时,厅堂之外走来一五旬老者,此人正是秦门门长秦朔,秦朔见果真是自己儿子秦欢,霎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过这笑容转瞬即失,又侧脸看了看旁边其他的徒弟与下人们,吩咐一声:“都下去吧,老夫有些话要和欢儿单独聊聊。” 其他人答应了一声转身下去,带好了门,厅内便只剩父子二人,秦朔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捻着下巴上的胡须问道:“事情都办好了?” “办好了!而且……还有意外的收货。”秦欢说罢重背后摘下那那把宝剑递给父亲秦朔。 秦朔见是两把宝剑,一边去接一边问道:“意外收货?就这两把剑?” 秦欢眯眼微笑着冲着父亲点了一下头,示意他所指正是这两把剑。 秦朔皱了皱眉,持着宝剑端详了会问道:“不过两把剑而已,又不是什么绝世神兵,这算什么意外收获?”秦朔一边说着,手一边拔出了那把长剑…… 唰!秦欢没来得及阻拦,秦朔已经将宝剑拔出,而随着宝剑出鞘那一刹,一道淡蓝色的光芒随着剑身一并流出,而后,秦朔便感觉一道寒气扑面门而来,仿佛冬日里的寒风中夹杂着冰霜在吹打着皮肤,而与此同时,秦朔颌下的那缕须髯齐刷刷的被剑气切断,飘落于地上! 好强的剑气!秦朔惊叹过后,目光望向儿子秦欢问道:“这剑寒气袭人,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千年寒铁?” 秦欢道:“回父亲,这并非是千年寒铁,这远比千年寒铁还要珍贵,此乃玄铁之精华,俗称‘玄铁精’。”说罢,秦欢便把这两把宝剑的来龙去脉与秦朔讲述了一番。 而秦朔只对他讲诉这两把宝剑的由来那一部分感兴趣,至于其他的并未仔细去听,注意力完全沉溺在欣赏这两把剑上。 秦欢看到父亲这般喜欢这两把剑,以至于都不关心其他经过,便提醒道:“父亲,如今这两把剑已经是我们的了,若要把玩欣赏不急于这一时嘛…… “听秦欢说这句话秦朔才仿佛梦中苏醒,想起正事还没有问,遂笑着自嘲道:呃……呵呵!为父行走江湖几十载,自认世间绝世神兵过目无数,而今日方感见识浅薄了,有失大体,有失大体!哈哈哈……,好了,你把经过再与为父讲说一遍。” 秦欢也是一脸好笑又带着无奈,只好耐着性子又对父亲又讲说了一遍。秦朔手捻着颌下须髯,眯缝这眼睛听着,而且不时的嘴角稍稍上扬,待秦欢说完,秦朔坐在椅子上抬头望向秦欢的脸问道:“你确定锦衣卫衙门里的人没人见到你的面目?那其他人呢?” “父亲这么一说,孩儿倒是记起来了,我在杀那指挥使荀大人之前,他看了我一眼,貌似他好像认出我来了,不过这不打紧,人都已经死了,再有就是我出城时为了骗得一匹坐骑与那守城的卫兵有过一番言语,孩儿为了吓唬他还赏了他一巴掌,不过那时已经天黑并看不清人脸五官,现在想想我都回忆不起来那守城卫兵的样子了,他还能记得我的样子吗?再说,我们这次是要联合那纪纲纪大人把事情嫁祸给狄门,这些我们应该不需顾虑,纪大人自然会安排的天衣无缝。” 听完这些,秦朔语重心长的说道:“嗯,那就好!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纰漏啊……” “父亲尽管放心,此事您没有让其他师兄弟去办而是选择孩儿亲自去做,这是父亲对孩儿的信任,孩儿自然是不会让父亲失望的。只不过……孩儿现在对一些事情有些不明,不知父亲是否可以对孩儿透露?” “秦朔听罢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问我秦门为何要协助朝廷来针对狄门是吧?” “父亲猜的不错,孩儿正是好奇此事!” “虽然我让你执行任务时你并没有问为什么,但这件事为父也不需要对你隐瞒了,其实这次不光是狄门,其他唐常乔三门也要灭掉!” “什么!?”秦朔说罢秦欢顿时心中一惊,面带疑色的问道:“父亲,您没跟孩儿开玩笑吧?那纪纲这不是摆明了让我秦门去送死?光是那狄门,就已经很难对付,即使会有朝廷的军队出面灭掉狄门,但有倒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狄门散落在各地的门人何止千人,若我们连其他三门也要招惹,他们四门联合对付我秦门岂不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到那时我们的性命岂是他纪纲能保得住的?” 秦朔听了儿子秦欢的这般言论,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后说道:“事倒是如此,但这也是我秦门唯一的出路了,新皇登基,朝中变了天,这江湖的天,也要变了…… 秦欢听父亲这样说很是不解的问道:“孩儿没明白,新皇登基与江湖事有何干系?” 说到这,秦朔的表情变得严峻起来:“半月前,那刚刚登基的永乐帝便颁下一道密旨与那纪大人,你可知那密旨中写的什么?” 秦欢瞪大了双眼摇了摇头,秦朔的双眼望向门的方向看了看,摘耳细听了些许,确定门外没有其他的人后才将秦欢叫至近前耳语了起来。 “什么!?肃清外八行?”秦欢听后惊诧道,虽然他尽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却能表露出他的吃惊程度。而后,他便又问道:“那岂不是也包括我们秦门?” “那是自然!不然我有怎么可能肯冒这么大风险帮那朝廷灭那狄门和其他三门?” “可是……父亲又怎么能确定那纪纲不会卸磨杀驴呢?”秦欢表情中带着不解。 秦朔眯缝着眼睛笑了笑说道:“这也是为父我所担心的!但好在肃清外八行所有门派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一时半间他纪纲还离不开我秦门协助,而依我的打算,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带着我秦门上千号弟子替他白卖命,待我们助他灭掉狄门之后就必须向其索个官职,到那时你我父子吃皇粮,着官衣,也自然成了那纪大人的膀臂,这样一来,又岂会被卸磨杀驴呢?“ 秦欢听罢不禁频频点头,手里拿起茶壶,给秦朔的杯子里添了杯水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但前提是剿灭狄门这单买卖要做得干净利落,可那狄门难对付的很啊,平日里那狄洪克终日坐阵于狄门总坛袭云峰,若是他不离开狄门总坛,恐怕有朝廷的千军万马,也很难攻下来。“ “这倒不难!”秦朔听罢秦欢的疑虑,胸有成竹的说道。 “哦?莫非父亲早有计策?” “那是自然,只要你按为父说的去做,我就管保那狄洪克命归黄泉!……“ 章节十三 上钩 - 刺客陵 - 吴雀 临近中秋,天气已渐渐褪去往日那般炎热,这一时节是一年中气候最为舒适的节气,袭天岭上景色此刻也最为迷人。 狄苦玄正躺在房脊上一边向远处欣赏着这一番怡人美景,一边参悟义父刚刚传授他的玄冥十二剑谱中的招式,目光深邃,似有所思。 一串脚步声渐渐飘入院落,来人进入院门径直向房间门那走去,看似要到那房间中去找自己,狄苦玄伸手在房顶瓦片上拾起一根树枝,抖身而起,飞身下了房顶,以树枝代剑直刺来人面门,来人见有人要偷袭他连忙向旁边闪去,却不料原来狄苦玄用的是假招,下面又给他来了一腿,来人措手不及被他这一腿扫得仰面躺倒在地,疼的龇牙咧嘴,嘴里还直嚷嚷道:“停停停……是我啊,我是左超…… 其实狄苦玄早就看清是他,只不过刚刚在房上刚刚参悟到义父刚传授的玄冥十二剑的其中一招,想用左超来试试罢了,正好也作弄他一下。 “早看清是你了,想试试你的警惕性有没有提高,做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警惕性,否则,还没来得及杀人就被别人杀了,左师弟还需再练~还需再练……”说着话狄苦玄又憋不住想笑。 “练什么啊……谁能想到在这袭天岭上还有人能暗算我?你这是趁人不备,行了行了不要闹了,师父正在唤我们过去呢,听说秦门门长秦朔带着门徒弟子来拜望师父他老人家,刚刚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山下了,师父让咱们都到练武场前门去准备迎接呢。” 听到是秦门门长来访,又是师父传唤,狄苦玄没敢耽搁,随着左超一齐赶往前门,可刚走到前堂就发现已经迟了,秦门的客人已经来到了院中与义父狄洪克正在相互寒暄,开始了一阵走过场的“嘘寒问暖”。狄门众弟子有的在前堂门外的练武场排列整齐站立着,只有大师兄赛无常肖坤、二师兄箭雨屠佛霍青和一些下人在师父后面跟着,狄苦玄一时间不知该去外面的练武场还是应该跟在义父身后,正在左右不决,正巧这时狄洪克看到了他和左超两人,遂召唤道:“玄儿,你二人还不快过来给你秦师叔见礼。” 狄苦玄与左超两人这才过来俯身单腿跪倒,与秦朔见礼。 秦朔见状赶忙说道:“快起来快起来!这是玄儿吗?想老夫五年前来狄门时这苦玄还是个娃娃,如今竟出落的这般健硕!来,快随师叔一起到厅内一起坐下!让师叔好好看看我的好侄儿。呃哈哈哈……” 狄苦玄见秦朔对自己这般表示亲近,莫名的感觉有些不自在,毕竟自己嘴上说着“多年不见,对师叔甚是想念”等等,但这都是礼节上的客套,实际他对秦朔并没有什么印象……于是他立刻回应道:“师叔百忙中还惦记着我义父他老人家,前来山上探望,想必一定有很多话要同义父聊,作为晚辈苦玄就不讨扰了,不如您与我义父先好好叙叙旧,我陪着秦师兄在山上转转,想必秦师兄是第一次到这袭天岭吧?就让义父与各位师兄先陪师叔先聊着,现在后厨正在备宴,一会儿酒席宴前侄儿再陪师叔多饮上几杯。” 秦朔听完狄苦玄这般说辞回应道:“那样也好,你们小哥两个头次见面,你就带你师哥去四处转一转,顺便也沟通沟通感情,想我们秦狄两家可一直都是世交,你们这些后辈也应该要把这份交情延续下去不是吗?去吧去吧。”说完,秦朔又是一串爽声大笑。 狄苦玄带着秦欢四下参观去罢,狄洪克和几位徒弟陪着秦朔一行人聊着,话过几旬,秦朔忽然提到:“狄兄,难怪狄门在你的执掌下日益强大啊,你看看你这些徒儿,各个精明能干,武艺超群,尤其是方才看到玄儿,这几年光阴竟然出落的如此一表人才,想必武艺也是不同寻常吧?你在看看我这些徒儿,尤其是你那侄儿秦欢,真是让我难以省心……”说道这,秦朔深叹了口气,接着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样说道:“诶?不过说到玄儿,打我方才一见到他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那般长相,那股气质,都不禁让我想起我的一位故人……像,真是太像了! 狄洪克听罢心中一惊,遂问道:“哦?故人?不知秦老弟说的是哪位故人呐?” 秦朔又说道:“我的这位故人想必狄兄想当年也多有耳闻了,想当年他在世的时候也是名震中原武林,正是当年那傲剑山庄的少庄主,号称一剑定中原的丁傲,不知狄兄可有印象?” 狄洪克听秦朔道出此人名姓后脸上表情突然僵住,这个名字自己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想起当年傲剑山庄一门四十五口在一夜间在不同地点全部被刺,唯独漏网了丁傲不满五岁的亲生骨肉,而这次刺杀行动正是狄门所为,不过这件事在江湖中应该没有人会知道,现在秦朔提起傲剑山庄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件事他知道内幕不成!?再有,经秦朔这么一说,狄洪克在大脑中努力回忆丁傲的面容长相,与狄苦玄的长相在脑海中对比了一番,结果更是使他惊奇的诧异……难道…… 狄洪克被秦朔这突如其来的一段话引起了他多年前的回忆与对狄苦玄身世的疑问。这些彻底打乱了他的大脑,不过他不能去多想这些,不能让秦朔看出自己对这件事过于吃惊。遂为了掩盖他僵住的表情打掩护马上反问道:“秦老弟说的可是十几年前被灭了整个门派的傲剑山庄庄主丁傲?” “正是。”秦朔答道。 狄洪克又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不过丁傲本人老夫还真就不曾见过,只听说过他的一些传闻,想当年傲剑山庄不知被何门何派一夜之间灭了门户,不瞒秦老弟你说,当年我还一直以为是你秦门做的呢,试问当今武林,除了秦门,又有哪个门派能将傲剑山庄这种高手如云的门派一夜之间连根拔起啊?不过听你方才说到你与那丁傲还曾是故人,我这才打消了这么多年的疑问。不过你说玄儿长得与那丁傲有几分相似,看我玄儿如今仪表堂堂,想必那丁傲本人也一定是长相出众,玉树临风咯?”说完,狄洪克笑了起来。 听狄洪克说罢秦朔也迎合着大笑了两声说道:“狄兄你可真能抬举你秦老弟啊!我秦门若是有那等实力恐怕今天五门之首可就不是你狄门的喽?”说完秦朔又是一阵笑声,紧接着又说:“好了好了,不说笑了,其实老弟我今天来有两个目的,这一来是我与狄兄多年不曾相见了,虽然常有书信来往,但老弟见不到狄兄本人这心中甚是想念呐!所以才带着吾儿和几个门徒来这狄门探望哥哥您。不过看到哥哥雄风不减当年,依然是那样精神焕发弟弟我也就放心了。这二来嘛,与玄儿有关……” “哦?与玄儿有关?那不知秦老弟所指何事?”狄洪克问道。 秦朔又说道:“不知狄兄是否记得一件事,多年前我与狄兄的一次书信往来中我曾与狄兄讲过,我膝下又添了一位女儿,狄兄可有印象?” “老夫当然记得!我记得那时我还在回信中恭贺你儿女双全来着,你这么一提我倒想起来了,瞧我这脑子!方才把你一家人都问候到了唯独把这丫头给忘了!诶?想来现在那丫头也该有十几岁了吧,这次你好不容易来一次,这么没把这丫头带来给我见见呐!”狄洪克面带埋怨的说道。 秦朔说道:“与狄兄相见心切,路途遥远携带女眷多有不便,恐怕耽误行程,所以这次就没带小女来,还望狄兄莫怪了,不过提起小女,不是你秦老弟我当着你的面吹嘘,这些年来,老弟我在她身上可没少下功夫,现在可以说论武艺方面,与我任何一个徒弟比起来那都是巾帼不让须眉,要论相貌气质,比起他的母亲年轻时更是要丽质三分……”说完后,秦朔面带骄傲的泯然一笑。 “哦?看不出你秦老弟还真是有福气啊!当年你与弟妹成亲时我心中就犯着嘀咕,不知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现在居然还有这么出色的女儿,你可真是羡煞老夫了……”狄洪克笑着说道。 “狄兄不必羡慕,其实方才我是想说,苦玄已经年方十六,也是快要到了成家的年纪了。而老弟我膝下小女岁虽年纪不过十岁有三,还没到应该考虑婚嫁的年纪,但我考虑到我们秦狄两家是百年世交,而恰巧我们这一辈又正好你有一儿,我有一女,并且年纪还仿上仿下。在加上时方才我一见到玄儿就感觉着有一种亲近感,他太像我那已经过世的故友丁傲了!所以老弟我也就更确定了我心中的想法,就冲着这天赐机缘,我们不如来他个亲上加亲,不知狄兄,意下如何呀?” 狄洪克听完秦朔的话顿时心感惊喜意外,眉开眼笑着说道:“原来你秦老弟这次来我狄门是这个意思?早说嘛!若是早知这样你秦老弟写封书信给我也就是了,应该是我带着苦玄到你门上拜访才是嘛!怎么?你秦老弟不先亲眼看到玄儿还不放心是不是?狄洪克说完这段话与秦朔两人四眼对视,同时大声笑了起来。 秦朔在狄洪克的笑声与言中之意可以看出,狄洪克已经同意了两家的定亲,不禁在心中窃喜,自己的计划又向前推进了一步,于是便趁热打铁说道:“好!既然狄兄这般爽快,秦老弟我倒有个提议,再过十天便是中秋,正好是月圆之日我们定下着圆满之事啊!介时老弟我在秦门设下酒宴,一面为两个孩子定亲,一面为了我们两大门派增进友情,在一起过个中秋,狄兄你说,这岂不是件快事啊? 狄洪克听罢心中一片蔚然,欣喜应下了秦朔的邀请,可他哪知,这一去,狄门即将万劫不复……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