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古羲城。 这一年,史青眉用尽浑身乏术终于入得宦官之门。 史青眉本是青楼的头牌歌姬,七年前偶然与如今夫婿武子臣结识。本以为今生无缘,误尝禁果后就悄悄把生下的女婴,忍痛丢弃。从此专心卖艺,不问红尘。 哪晓得这一举动都被世人认知为痴情不悔,武子臣大为感动,答应纳她为妾。 这一等,便是七年。 这一年,武子臣的发妻重病辞世,也未留下一男半女。 于是,便有了史青眉的机会。 史青眉安定下没多久,被她丢弃的女儿也有了下落。 这一年,武纤荷六岁。 几经倒卖,受尽冷落和虐待。严重发育不良身体显得摇摇欲坠,小小清黄的脸上却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冷漠与轻蔑。更让青眉心疼地是,女儿并无隐疾,却不会言笑。 十年来武氏夫妇请遍天下名医,无不是摇头长叹。 可惜可惜。。。 可惜了这如花的年龄,可惜了这胜过花娇的容颜。那一汪碧波荡漾的美眸,仿佛藏着天下最美的水色,那羽毛一般轻柔的细眉恰好的勾画出凤眸的轮廓,那饱满多汁的蜜唇似乎在昭示着对天下人的诱惑,那英挺秀气的鼻子又完美的拒世人于千里之外。而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将神之画笔的精致五官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比荷花更纤细,比牡丹还大气,就像古曦城外绕泠清湖怒放的曼陀罗那般妖娆华美。 十年中天下第一美女的称号,也不知是在何时被冠冕其上。 故,自纤荷刚满十四之际,武家的门槛平了砌,砌完平反反复复不知历经多少次,尽管,求亲的日子只是限在每月初一十五。尽管每个男子只有一次可以踏入武家大门的机会。 因为武老爷的昭告就像四月里妖娆动人的桃花,诱惑和温暖着天下男子的心:凡男子,无论年幼年长,家贫家裕,如能让纤荷小姐一见倾心而笑者,则可为纤荷之夫。。 当然,其中不乏前来一瞥惊鸿的,不怀好意的。但武家一直都很太平,世人都清楚,武子臣能昭告,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 暗夜,夜色朦胧,冰轮渐升,一个机灵敏捷的身影左飘右闪的猫进庭院深处的一处阁楼。 夜,静谧无声。 来人匆匆掏出火折借着微弱的火光,寻入室内,细声寻找能换点银两的宝贝。 这是幢独立的院落,四周远隔其他厢房,也没有仆人相右,定是什么藏书藏宝阁一类的地方。正思索着,眼前一闪,四周骤然亮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无法适应这光,也无法理解:所有烛光为何同时起亮,那方天地宛若白昼。 而下一霎那,他就忘记了所有疑惑。 那一笑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站在他不远处的人有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细致如水的肌肤上一双睡意朦胧的美眸微张着。 四目相对,凤眸微怔,似乎隐然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紧接着渲染进紧张,惊喜,眷恋。。一层又一层无法被人理解的色彩。 而这一边那个早就看呆的小贼,却是一个水目汪汪的少年,灰头土脸的形象中,一张殷红桀骜的薄唇微张着,衣衫褴褛,一看便知是街头巷尾的小混混,但是那双水波荡漾的大眼睛里透出的却是一股不谙尘世的清纯。 久久的,久久的,她樱珠般水嫩的小唇微微上扬,清亮的丹凤眼迷成了愉悦的样子。 她,居然笑了。 霎那间,花开满地,亮丽无边,就连窗外的胶月也顿失了颜色。 久久的,久久的,惊慌失措的少年,狼狈的逃离现场。 留下笑意落寞的的美人暗自呢喃:你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翌日,又逢满月之日。 一把荷叶伞下,纤荷进不情愿的走近,原本人声扬扬的武家大院蓦的就静了下来。 伞下的身影,不是媚态四射的娇贵,不是纤弱无骨楚楚动人。那清亮的双眸,仿佛深海蕴藏的泉眼,那羽毛般轻柔的画眉,带着几分柔情又不失英挺,那被面纱轻轻遮拦的绝世容颜,朦胧着,却依旧让人看得如痴如醉。她仿佛是陨落凡间的精灵,被折断了喜怒的翅膀却依然纯洁,高傲,完美而遥不可及。 此刻,她正冷冷的看着下面那些不知死活的男人,卖力的搔首弄姿,舞枪弄剑。她早就厌倦透顶,但也许就快要摆脱了。 她流波反转的水眸在众人不易察觉的情况下,四处飘瞄着,终于,她看到一个略显弱小的影子,小心翼翼的从西南墙角翻身而过,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眼就对上了纤荷倾城绝美的双眸。 他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少年。别人只是叫他“三儿”。他从小就是个孤儿,是个乞讨的老头儿捡到的第三个孩子。 他就是个从乞丐堆里爬出来的小混混,偷鸡摸狗什么都做,但就是死活不要饭儿。别人都说他白长了那么双漂亮的眼睛,浪费天赋。 他有他的尊严,即使他不够强大。但他的一生不会只是这样的,他才十五岁。三儿总会这样告诉自己。 然而昨天夜里,他只是和人打赌能偷出武府的东西去换钱。却不想遇到倾城国色的她。 她是谁?难道。。她就是传说中那不会言笑的纤荷?他不知道,但他觉得世界再大也不会再有比她更美的女子了。 而且,她笑了,不是嘲笑,不是冷笑。看着那双带着那么多缤纷复杂的感情的眼睛,他仿佛忘记了呼吸,他觉得那么的温暖和熟悉,就像他已经见过无数次,他想抓住这唯美,却发现自己如此卑微渺小,只能仓皇逃离。 清晨,他发现武家门外又聚集了众多侍卫和没挤进武家们的求亲人,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一溜儿小跑回家,找出自己最干净的布衣,去河边狠狠洗掉身上从小陪他长大的污泥。 初春的水,乍暖沉凉。 春初的清晨,冷冷的河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边哆嗦,一边洗澡。 他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她。他只是想知道那一笑的含义。即使知道又怎样,他已经想不了那些,他当然不会指望武老爷会信守承诺,不然为何每次进去的都只是名门望族,江湖侠士。。 逃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他来了。 他一眼就望进了那双水色波动的美眸,她在找他。 这应该是他最好的一件衣服了,墨绿的布衣有些陈旧但很整洁,包裹着他并不强壮的身体仿佛一块温软的暖玉。他的脸不知是大力搓洗还是运动过度,显得红彤彤的像个诱人的红苹果。那薄而盈满的唇。。 纤荷闭上眼睛仿佛沉浸在什么回忆里,又突然睁开,嘴角上扬,笑得倾国倾城。 霎那间,寂静无声,众人仿佛看到花开满世。 纤荷有些无奈,没有想笑的。都是因为。。想罢,用一丝小小嗔怪的表情看着远处清秀的少年。 自然的就像相爱多年的恋人。 武氏夫妇早就激动的无以言表,纷纷锁定西南角落,起身相迎。 西南方那个最英挺隽逸的男子,西域王之次子,达奚司南。 没有人看见那个仅算清秀的少年,满目失落的表情。 而绝望逃离的少年,也没看见,看着他逃离的美目,转换成一双悲伤的眼睛。 在举府欢腾之时,它背过众人,流下一滴晶莹的眼泪。 武子臣当众宣布,三日后,前往西域,即到,大婚。 是夜,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骑着一匹干瘦的老马绝然的离开了古曦城。 他要去江湖历练,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艰难多危险,也许他会死在外面,也许他终将一事难成,但只要有一口气在,他就会坚持下去,直到他能独步天下,他会去找她,带她离开。 三日后,喜轿缓缓地走出古曦城,一路吹吹打打,锣鼓声天,途经泠清湖。 泠清湖是片美丽又稀奇的水潭。湖水目不可测,却清澈见底。 湖畔,妖娆血色的曼陀罗开得唯美而忧伤,如同花轿里的新娘。 等了三天他都没有出现过,想必是不会来了。 她觉得好累好累,没遇到他之前,一切只是期盼,遇到他之后,一切都变成了寂寞。 那透着孤独味道的日子,还要多久。。多久。。 耳畔轻动,她听到一朵曼陀罗花开的声音。 纤荷失神的侧目左视,风撩起的轿帘外,满目的曼陀罗摇曳生姿,孤独的泠清湖清波荡漾。 场面突然就混乱起来,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有人似乎朦胧中看到一抹鲜红亮丽的身影,徐徐的走近泠清湖。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她长长的裙摆漫过花海,仿佛染上了更深的红。 她高盘的美鬓上插着一朵白色的曼陀罗,让人辨不清虚幻,从来没人见过的白色曼陀罗。 传说,那是天上才会开的花。 她的肌肤变得透明起来,就像水的颜色,她的瞳孔优美而狭长泛着深红的色泽,她的喜袍越发血红亮丽仿佛要燃烧起来。 她就如同那耀眼的烟火,落入湖中,消失不见。 湖边大片的曼陀罗瞬间开放,瞬间枯萎,瞬间重生,妖娆盛放,长久循环。 血色的花汁源源不断的流入湖中,很快的。泠清湖变成了泠血湖。 送轿的人无不被这情景惊吓得逃得逃,叫得叫,想去救人的被花海挡在外围,迟迟不敢靠近。 直至半个时辰后,最后一次花落重生,红色的花汁徒落,花身傲立依旧,那花色变成了诡秘的墨黑。 黑色曼陀罗。有人轻声说,据说它意味着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颠簸流离的爱和生的不归路。。 湖水慢慢恢复了清澈透明,湖内却空无一物。 一时间,小城内流言飞窜,人心惶惶,但究竟什么也没发生。 几天后曼陀罗花从这里永远的消失了。。 只是,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片湖。 七年后,泠清湖畔的竹林里多了个小屋。 一个算不上俊逸但还算清秀的男子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据说,他使得一手天下无敌的刀法,快,狠,精,准。 却在来这的第一天,深埋于地,立碑其上,没有刻名,只有他知道葬着谁。 然后他在墓旁搭木而居,从此退隐江湖,孤独终老。 他常常坐在湖边发呆,他有一双和泠清湖一样清澈的水眸,依旧透着不谙尘世的清纯。 若再识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几代更君,天下大变。 然而,古曦城依就叫古曦城。 但如今的古曦城已经凡间屈指可数的繁华地带。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凉。 漆雕府外一片萧条。 漆雕府的老爷漆雕雄遭小人陷害,官途失调,甚至性命堪忧。 偏巧,这天府外蹲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死了双亲,想要卖身葬亲。 管家开门,正要哄人,却被漆雕雄拦下了。 漆雕雄不但为小丫头葬了双亲,还收她做了干女儿,取名吉祥。 没想到,人胜其名,吉祥真的给漆雕府带来了吉运,漆雕雄转危为安,不降反升。 漆雕世代原本嗣单薄,膝下仅有一女漆雕凤燏,与吉祥同岁。几个月后,漆雕雄的三房小妾却相继都有了喜。 也不知怎的,只要跟吉祥挨上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了好运,众口纷杂,越传越玄。 吉祥只是笑笑,甚少言谈,她生性似乎有些偏冷,极少与人亲近。除了漆雕凤燏。 因为,漆雕凤燏是漆雕夫人亲生女儿,三房小妾却相继生的儿子,母凭子贵,也许人人都会感恩和祝福吉祥,唯有漆雕夫人却是憎恨的,她本就为人刁苛没少给妾室使绊,她仿佛能看到自己老去的命运是多么悲惨,所以特意把她安排在漆雕凤燏的身边,希望女儿能带走吉祥最多的福气,让她晚年无忧。 八年后。 凤燏十七,她的目似葡萄般圆润剔透,她的眉如柳叶般拂目而生,那娇小的唇在没有表情时似乎也在甜美的笑着,肌肤赛雪,身姿卓越,被称为古曦城第一美女。而且凤燏生性善良,对谁都一副掏心割肺的模样,急易与人亲近。 而吉祥,只是一个长相平凡的姑娘,她依旧能带来福运,性子也依旧淡漠少语,不过因为凤燏的关系,似乎变得格外爱笑。 一切似乎发展的都很完美,一切似乎又很让漆雕夫人压抑。 凤燏已经十七了,这么美的官家小姐,上门提亲的居然姗姗无几,她奢华的晚年,她的母凭女贵的美梦,让她心火燎原,迫不及待。 终于,堂溪府的人上门提亲了。 堂溪是近两年才迁入古曦城的商途大户,堂溪原是书香门第,但堂溪鹰生财有道,弃官从商,短短几年,客栈,钱庄,绸缎铺遍布天下。 堂溪鹰的独子堂溪绝则是个集武学与商学于一身的奇才。 武学浩瀚,但他独爱暗器,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暗器高手。 商海欺愚讹诈,他精于算计,阴狠绝辣,在商场上无往不利。 但是最近几个月,堂溪府祸事连连,生意接连失利,府中上下愁云惨淡。 如今,堂溪鹰卧床不起,只能再三要求堂溪绝去漆雕提亲。 堂溪绝生性清冷暴戾却是个世间少见的美男子,多年前左下颌上留下的的三寸刀伤,而今像风利过的痕迹,更显狂野。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已值二四的年华,却不近女色,私下不止被多少人被怀疑沾染断袖之癖。 一切都很简明,堂溪绝娶漆雕凤燏,吉祥陪嫁。 一场名副其实的交易。 漆雕夫人痛快的点头,漆雕雄也没有反对。 当年收留吉祥本是想冲冲晦气,万一连累家族用她顶女儿一命,如今家室平安,凤燏的亲事也确实是心头忧事。至于传言,究竟是传言,什么断袖,荒谬! 吻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聘礼即下,一个月后吉时成亲。 月熄日升,时间辗转而过。堂溪府果然恢复了往日的太平。 此时,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高朋满座,人声喧扬。 入夜时分,堂溪绝酒醉离场。 风清月圆,不知不觉走到泠清湖旁。 泠清湖是个古老而神秘的水潭,目不可测其深,水却清澈见底。 新房在堂溪府的东端,泠清湖却在西尽处。他不想过去,他想走得远远的。就像他不想留在喧哗的大堂,千杯不倒的他,喝得再多再久也不会喝出他想要的结果。 他并非断袖,但一直也没有能力去回应那些狂热的眼神,或娇媚的,或英气的,或绝色的。。他觉得他的心就像这泠清湖一般,清澈透底,却空无一物。但又仿佛承载着千百年的孤独与绝望,极限的压榨令他无法在这广阔的天地自由的呼吸。这种痛苦的感觉,日日夜夜在他体内挣扎,撕裂,彷徨无措的哭泣。。。。, 他逼自己练最阴狠的绝招,出最毒辣的计谋。速手连发的暗器,出其不意的攻击,与高手的顶尖对决,与商家玩卑鄙欺诈,一次次上演与生死擦肩的戏码,一次次寻找突破极限的堕落。。 他觉得自己已然变成了这种人,他可以做得很完美,但他依旧不快乐。尤其是到了这泠清湖,他就消隐了所有的能量,只剩下那颗最真的心:空洞而迷茫。 正思绪杂乱着,心疲眼倦的扫过一眼湖畔,心眼回神,目光锁定前方。 那棵他最喜欢坐在上面发呆的百年杨柳,歪着长长的脖子延伸至水面上方,风吹柳动,那枝叶拨得水纹漾漾,而此时那个属于他的位置,却坐着一个落寞的身影,一身火色的罗裙仿佛黑夜里紧簇的火焰,比自己身上的喜袍更甚几分。泼墨般盘散的头发有说不出的妖娆妩媚。微风轻拂墨发散动,在轻扫他的心,细细的,痒痒的。 他甚至该死的觉得那个不知从哪冒出的天差地别的背影,像极了。。像极了他自己。 他恨极了这种感觉,他的心永远都脱轨在自己主使的跑线上,暴戾的情绪迅速渲染开来。 他迅速的走上前去,长腿一迈,左脚踩上了树半腰,身倾上前,他还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修长的手指就已经狠狠地掐在对方的下颌上把她的脸转了过来。 两个人都怔住了。 然后,她吻了他。 在她回神的第一刻,没有给自己想更多的空隙,轻阖双眸,狠狠的吻上去。 堂溪绝脸都绿了,新婚之夜,泠清湖畔,自己居然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吻了。 他正要发怒,却看到那双微闭的双目载轻轻颤动,浓密的睫毛上有细碎的泪滴,他想起刚才他看到她的眸,清亮而淡漠,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没有任何可取之处,没有任何粉黛修饰,身上飘着一股说不出的熟悉又陌生的花香。 他并不是一个爱花的人,但强烈的感觉告诉他这一定是他最喜欢的一种花。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他更不知道为何这个女人会带着莫大的委屈如此用力的吻住她,还不待他想通吉祥又忽然睁开了眼睛,一眼对上他墨色波澜起伏的瞳孔,猛地将他推开。 堂溪绝怒火狂烧,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 吉祥也正遥遥欲坠,眼看下面就是黑黝黝冷冷的湖水,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附上了堂溪绝的衣领,两人双双落湖。 梦回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堂溪绝快要疯了,他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从湖里捞起来想亲手掐死她,却发现她已经昏死过去。心鬼使神差的‘怦怦’猛敲,火急火燎的把她抱去湖南畔的潋水阁。这方他一贯禁止外人进出的私人阁楼,在抱她冲进去的时候,却自然到了极致,自然到仿佛如果不这样反而不对。 她是谁? 她到底是谁? 看着她熟寐的容颜,带着浅浅的温暖,仿佛久飘的小舟终于找到可靠的避风港。他恨不能吼她起来,问清她的行为。。 她用了什么咒语,蛊惑了他的心。。。 而那熟寐的人儿,却深深地深深地在梦里沉溺。 她终于见到了他,却见的是那么陌生的眼神。但是,她终于又见到了他。 他近乎凶狠地掐住她的下颌,但她感觉不到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她甚至希望他能再用力再用力一些,让她能清楚的相信这并不是梦。 她害怕,害怕如此繁重的思念换来的只是一场幻影。 她想他,想到已经无法自已。 所以。 她吻上他酒香醇酐的唇,带着恨,还带着更多绝望的爱。 是的,她恨。 恨他上一生的所为,恨她这一生的所待。 但她更爱,无可自拔,无法自制。 她一直都带着所有的回忆,但她都一直不太敢去回忆。 相恋相思不能见,寞落深庭恨百年。 而此时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第一次的吻。 在那场百年一度的的情花节,白色的曼陀罗花海中,他们以为彼此都找到了对方的归宿。 情花一开,心连心在。 情花一摘,彼此相爱。 情花一换,永生不改。 她偷偷摘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藏去他的衣袖里。 他闻到一丝戏弄的味道。 果然,她一敛手,花开袖中,硕大无比,吸引众多眼球。 他不以为意,却僵硬的转身。 情花配对,她偷偷破坏,他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带走了她失落的心,她想喊他的名字,嘴唇却因为哽咽而愈来愈颤抖。 她仿佛失了声。 泪眼朦胧时,他轻然归至,表情是从所未有的严肃。 微凉的大手轻抚上她妖紫的发,清软的干燥吻上她的眉,眼睛,然后是唇。 花开此处,寂静无声。 他的唇是暖的,有情花的味道。 他的眼睛紧闭着,她的却溜圆。她甚至能数清他翘长的睫毛,还有他墨延的眉。 他伸手遮住她好奇的眼睛,然后,吻得更深更深。 久久的久久的停留。 吻掉了她的失落,也吻定了她迷茫不定的心。 她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离开。 只留得一朵情花附耳,妖紫的发下,绝美的绽放。 妻不妻,妾不妾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之夜,新娘独守空房。 漆雕凤燏不知道哭了多久才疲倦的睡去,一朝醒来,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肿得堪比弥猴桃。 喜鞋,喜袍,发钗都还整齐的呆在她身上原来的位置,浑身酸痛的要命,禁不住伸了个懒腰,用肿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四下瞅瞅:还是她一个人。忍住内心的失落,又暗自松了口气。 突然,丫鬓叩门轻进,她‘嚯’的一下条件反射的倒去床上,把喜帘封得紧紧的。 丫鬓却只是把洗脸水放在外屋,撤了满桌香灰的贡品和烧得一败涂地的喜烛,又一声不响的,走了。 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奇怪,少爷不近女色,外面的人不确定,家里的人都很清楚。 少爷从来不带女人回家,倒贴上门的更是避而远之,这么多年连个暖床的都没有,早就见怪不怪。 当然,少爷也不近男色,他脾气暴戾,一向独来独往,让人捉摸不透。 只是,昨天夜。。。 昨夜,有个小丫鬓去西厢为客人准备烛火,路过泠清湖。 远远的她看见少爷一身艳丽的喜袍,修长的左腿迈在树干上,右腿点地,他有些轻佻的抬着一名女子的下巴,吻着她。而那女子,无法辩清眉眼,一身朱红罗纱迎风轻拂,仿佛蝴蝶翩翩起舞。 月光唯美洒落,那场景美轮美奂。。 突然,那女子似乎是怒了少爷轻薄她,将少爷推开,自己却身形不稳,摇摇欲坠,少爷倾身上前,想让那女子攀住他,后来他俩就一起掉进湖里。 小丫鬓见此正想去叫人,少爷就从湖里浮上岸,抱着那名女子匆匆去了南厢。 [潋水阁?]众仆皆问。 [嗯!]小丫鬓芙童给予众人肯定的回答。 话毕,便纷纷四散,就像从来没人提起过。 堂溪府的主子们都厌恶下人嚼舌根,没人想体会祸从口出的感觉,知道就好,不必再多言。 而堂溪绝一早就去了钱庄,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其实并没有这个必要,他只是想让自己忙一些。 今天的他,走的也格外早。 一夜未眠,越发心浮气躁,心情却不自觉地格外好。 昨夜,他用内力逼干她的湿衣。 然后像个白痴一样看了一夜她的睡颜。 他觉得自己很白痴,像几百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还是如此丑,不,算是平庸罢,的一个女人。 就让自己放纵一次罢,江湖险恶,他不会让自己留下弱点,他不会让人有机会趁虚而入。 他不相信一见倾心会青睐他这种阴险小人,但他遇到了。 他不相信这段情能纯美的开花结果,也许他是对的,也许他是错的,但命运让他无从选择。 此时此刻,他只想这样看着她。 明天以后他们分道扬镳,他留她一次生路,无论她是谁派来的。 吉祥回到西厢时,凤燏等得几乎要睡着了。 她不明白娘亲为何要特意叮嘱堂溪的管家把吉祥安排在西厢,说什么虽是陪嫁,应理为上宾,还让自己没事少来串门。 那是吉祥啊,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怎能少来。 [吉祥] 凤燏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就扑到吉祥肩上,‘呜呜’又哭起来。 吉祥愣愣的看着她未开封的原套新装,想起他昨日的着装,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 好。好你个罗佛青玉,今生,你居然胆敢娶了别的女人!!! 孰羞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这几日,堂溪府一如往常的平静。 堂溪绝很忙,上次的危机还有很多后顾需要处理,江湖中还有一出出他不可缺席的游戏。 吉祥很忙,天帝封印了她的感应与被感应能力,也束缚了她的神力,但她另一部分力量一直在日益飞涨,她在寻找天帝给罗佛青玉下的命运禁制,但天帝和冥王共同的力量做的一丝不漏让她很是头疼。她可以冲破束缚的,冲破一切封印,但这样会被发现违反规则,她不怕天帝的威胁,若不是为了遵守当初的承诺,若不是怕无法保全他的存在,她何苦,何苦。。。 漆雕凤燏同样很忙很忙。 **之夜不见君,翌日同堂无需茶,三日回门管家伴,一朝归来熟新规。 到现在她都没见过自己的夫君,第二天那天公婆都没要求她敬媳妇茶,第三天按传统回娘家还是管家大伯代劳的,等她一回来,府上便派了大丫鬓教她堂溪府的新规新矩。空里抽闲她就跑到吉祥那里熊闹,十七岁,还是一个好玩的年龄。 [小小祥,快来呀!] 一进邸门,堂溪绝眉头一皱,几日不归,这一大早,不知遇到了哪两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在那大呼小叫,烦。 一抬头,一双笑眼如花的美眸,紧跟其后的是同样攥满笑意却淡漠如水的清眸。 两人奔向仆人别院,去荡丫鬓们的小秋千去了。 [少爷,是少夫人。] 老管家小心翼翼的开口。 堂溪绝没听到。 他正专注的看到吉祥被凤燏拉到秋千上,然后跑到吉祥背后,用力的将吉祥推起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紫纱半裙配棉白长裤,衬得她平凡无奇的脸蛋格外柔和,她的眼睛弯弯的,看似清清冷冷却带了一丝小狐狸的顽皮。 她嫩红的唇,又让他想起了那个吻。 该死的,她居然潜入到府上,看着那么弱不经风,本事倒不小。 [她是谁?] 清冷的声音带着难掩的疲惫,有丝沙哑却煞是好听。 [回少爷,是少夫人。] 管家一愣,少爷是从来不会漏听的,江湖凶险,敏锐的洞察和高度防备从不允许高手失神,今儿这是。。 [旁边的。] 管家又一愣,想必问的是吉祥小姐,正想作答,堂溪绝却疾步离开了。 半空中,吉祥却笑得一脸春风荡漾。 清晨还在睡梦里徘徊着,凤燏就来把她推醒了,说是庆祝学习家规圆满结束要去荡秋千。 凤燏小跑在前,一边拉扯着吉祥还一边嚷嚷,吉祥哭笑不得的跟在凤燏身后,这还刚没一天,这家规就忘到九霄去了:典雅安静,保持端庄。连点边儿都不挨。 她把自己推上秋千,让自己慢慢荡了起来。 吉祥想起以前在漆雕府的时候,她们也常常这样,凤燏推,吉祥荡。但每次漆雕夫人看到都会很不高兴,几次三番,最后直接命人把秋千拆了。 吉祥很享受这种感觉,眼睛轻轻眯起来. 忽听附近有人细语,一敛眸,对上了一双如泼墨般漆黑的瞳,带着丝微微的倦意和淡淡的眷恋。 然后他的脸居然可疑的红了起来,转身速步离开。 夜的暧昧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夜,凉如水。 堂溪绝坐在泠清湖畔的歪脖子树上,静静沉思。 出门这几日他几乎要忘记那个不速之客的身影了,今日又见让他有说不出的欣喜。还有愤怒。 他的心,又脱轨了。 充斥了身心几十年的孤独感一扫而光,却是因为这个女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她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似乎在和某个影子重合,但又说不出所以然。 他甚至羞于去问她的名字,他想知道,却害怕开口问谁,仿佛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怕看到别人惊诧的目光。 他又深深暴躁着,她的行为可疑,仿佛在故意引他注意。他的仇家太多,他想不起有哪号通天人物居然不畏他不近女色的传言,做勇敢的尝试,他还如此轻易的沦陷了! 正想着,不远处若有似无的对话被晚风吹了过来: [小小祥,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 [别闹。]清脆的声音言简意赅,仿如叮咚泉水敲打在堂溪绝的心房。 他迅速隐身进就近的景丛里。 月光流泻,树影斑驳。 [回罢,远了。] 吉祥不想凤燏这丫头再跟下去。 [哦。] 月光将凤燏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喏嚅了半天,才极不情愿的往回走。 吉祥看着凤燏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欲行。 这时。 堂溪绝猛地从景丛里跳出来,单手精准地攫住她的下颌。 [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每次都用这招。] 泉水叮咚的声音善意的提醒。 堂溪绝傻眼了,她不怕他就算了,还出言讽刺,虽然,虽然那细语如丝的声音听起来更像叮咛。 吉祥差点失笑出声,没想到,他会这般可爱。 堂溪绝看着她的眼睛像小狐狸的一般亮晶晶的,着了魔似的轻吻上去。 吉祥的心跳骤然加快,手,自然的附上他的腰,轻拽着他的罗袍,像个撒娇的小孩子。 夜。暧昧无声。 去而复返的凤燏看到这种场面,不由得面红心跳,怪不得不让她去,原来是有心上人了,哼哼,然后又蹑手蹑脚的溜了回去。 堂溪绝的呼吸渐渐开始炙热,喷洒在吉祥的额头上,痒痒的,暖暖的,他本能的想去吻她的唇,残留的理智却拉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谁派你来的,你这个妖女。] 你这个妖女,俘虏了我的心,好吧,无论你是谁的手下,我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永不背叛。 然而,吉祥脸色突变。 你这个妖女。 你这个妖女,究竟是什么东西,也配为仙? 你这个妖女,对他们下了什么魔咒? 你这个妖女,凭什么留在青玉的身边? 你这个妖女。。 妖女。。 那就像一句句诅咒,烙在她曾经所有的失落中。 心情迅速由暖春降至隆冬。 序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千年爱恨入轮回, 百梦妖娆酒自杯。 十朝痴缠情不怠, 一世一心待君来。 我对自己说,如果封面通过审核就给自己写一篇序。 感恩,感恩。 封面是自己画的,包涵了额至真的热情,但技术实在不咋地,所以一直担心被拒绝,望多多海涵。 这是额的第一次写长篇大论,要求不高,只要额能坚持着,写下去,写完它,就感到很欣慰。 其实这个故事多年前在纸上写过一点梗概,就写了两世,没想到结局。当时只是希望自己某天能有能力为它添枝加叶,如今添加了,才发现,这还远远不是心中想要的那棵树。 尽力了,但水平有限。 只是想写一个关于唯爱的故事,希望你懂。 也许,正是那些唯美我们总是太难触碰到,才更渴望去写,去画,去读,去欣赏。 因为我们都是凡人,都希望成为一无所惧,无所不能的勇者。 或者是,拥有一个那样的唯爱自己的爱人。 让生活中的一切都不再困难。 让幸福来的更简单更纯粹一些。 但,生活。 总是带给我们太多伤心失望。 现实,残苛的让我们不敢直视; 未来,遥远的让我们不敢梦想; 爱情,破碎的让我们不敢靠近; 生活,纠结的让我们不敢继续。 总说十全十美,完美。话说十全九美。而实际,十全有一美,就有想偷笑得冲动了。 咳咳,有点扯远了。。。。 故事中大多数的名字都已经从当初的梗概改变了。 唯有一个:吉祥。 如果你也来自八十年代,也许你曾看过《老房有喜》。 赵薇和苏有朋的另一大作,(第一是[还珠格格]不用说的哈,还有一部过去贼喜欢的电视[侠女闯天关]赵薇和吴奇隆的。)女主名为吉祥。 额一直记得那个结局,似喜似忧,让人耿耿于怀,开放式结局,是最难以让人接受的一种结局。 用个不太贴切的比喻,要么生,要么死,而开放式就是生不如死。 所以,额一直觉得那个故事对不起那个名字。。。那个名字估计很伤心。 貌似,额也没有多让她开心。。。罪孽罪孽。。阿弥陀佛。。 前生今世 今世复前生 岁岁情无终 虽,吾语侬不知 虽,侬泣吾不觉 心心相系 梦是彼非 他日把酒若轻醉 爱似深海泪无穷 仅以此送给天下相信爱情的兄台姊妹,愿每个人都能觅得真心所爱,不放弃,不抛弃,勇敢坚强的走下去。 寂子,修也 绝杀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吉祥恼怒的看着他紧闭的双眸,面色潮红的俊颜,头一偏,执手成拳,毫不客气地挥在堂溪绝肚子上。 堂溪绝,几乎呕血!!!亲空了不说,那一拳几乎把五脏六腑震了个遍,疼得他直不起腰,说不出话! 好狠心的女人啊,果然是来害他的! 吉祥恨恨的看了他几眼,扭头就走,没走三步,又折了回来,心里还没解气,右腿一抬,一脚飞上他的臀部,‘哗啦’一声踹回了景丛。 好。好你个罗佛青玉。 曾经谁都可能会这样叫,唯有你不会。 如今,没人敢这样叫,你却敢! 而堂溪绝最后的念想却是:她真的是女人吗?什么力气啊。。好歹我还是个武林高手。。 三更了,堂溪绝还在潋水阁愤愤着,俊美的脸上布满了细细的伤口,幸好这次回来还没见什么人,可以推说是高手过招受了点小伤,不然这面子可是要丢大了! 推开桃木雕花西窗,赵粉的香气扑鼻而来,却丝毫没有减轻他的怒气。一晃眼,看到西厢高阁烛光四起,有人影浮动。 今儿,管家明明没说有宾客入住。。 好个大胆毛贼,居然敢欺上他的地盘!正愁没地方泄气,这倒送上门来了。 堂溪绝隼准目标,拽下几片赵粉花瓣,速手急发,花瓣逆风而上。 窗,忽的也开了,露出一张慵懒淡漠的脸。 堂溪绝悔得眼珠子都白了,他用了绝杀啊,片片要人命的,他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精通的是暗器,得意于暗杀。 那一刹那,他的脑海涌现出无数奇怪想法:他愿意失去双手,他愿意从此光明磊落做人,他愿意减短一半寿命给她。。他愿意,他愿意他什么都愿意,只要年能收回那一发。 他的身影正要疾飞而出,做最后一搏,却见花瓣到了吉祥面门变得丝丝柔弱,仿佛婀娜少女,翩翩起舞,缓缓飘落,只削下一根细不可见的青丝。 堂溪绝狂舒了一口气,他没心思去想为何他高超的武艺会如此不堪,他只想隐隐的庆幸:她没事,还好,还好。 吉祥却还是一副慵懒淡漠的表情,仿佛刚才的事与她毫无关系。 她就那样站在高阁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仿佛俯视苍生的君王,看不出喜怒的表情。 而他就那样被迫承视,不卑微也不倨傲,只是一脸差点失去宝贝的痛心疾首的残留表情。 忽然,吉祥冲他勾了勾手指。 堂溪绝一怔。便如鹏鸟展翅直奔她的窗棂。 他背窗而坐,转过头来,可怜巴巴的看着那个小女人,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凭她之前所为,她会把自己从窗户上推下去。 吉祥没有理会他的担忧,看他的目光渐渐温婉起来,细绵棉的小手柔柔的抚上他脸上的幼痕,心里冒起泛不住的愧疚之感。。 堂溪绝心头一热,侧身而入,一把将她提起,塞到自己怀里,下巴抵住她的额头,修长的手指捋着她的青丝,内心溢满了充实。他有一种完璧归赵的感觉,有一个细小的声音似乎在心里美美的说,她终于又来到他的身边,她终于又回到他的体内。。 戏码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翌日,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实在是个走街穿邻,看女儿探姑爷的好日子。 这不,漆雕夫人上门来了。 外厅里,堂溪绝及堂溪夫妇正和漆雕夫人话着家常,气氛诡异的融洽。 三日回门时,堂溪绝连面都没露,让堂溪夫妇甚觉这是上门来兴师问罪,又气叹成亲这么些日子这唯一的宝贝儿子没圆房不说,人连家都没沾。 心里窝着火,面上那笑容却堆得都快要结成一块一块的掉下来了。 堂溪绝此时表现的颇有小辈风范,把表演的空间全都留给了以上三位,自己笑得如沐春风,思维却畅游在昨天在那丫头脸上偷了几个香。 [下次再来应该就能见到燏儿带着曾外孙了。] [是啊,是啊。。] 堂溪夫妇对这点表示深致的赞同,他们当然更想更想,眼角偷撇向堂溪绝,见堂溪绝一个劲地傻笑点头,激动得堂溪夫妇眼光乱闪,难不成,他们的儿子终于开窍了?! 这时,漆雕凤燏低头敛目从东门盛装而现,堂溪绝眉头轻皱,只觉好生眼熟,看着管家暗示的眼神,来不及多想,踱步上前,含情脉脉的看着这绝美之颜,轻揽入怀。 [燏儿今日真美啊!] 魅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全厅人听清,禁不住让人浮想翩翩。 堂溪绝对自己的表演十分满意,闪着精光的眼眸随意扫过三位长辈,也扫到了西门一抹陡然而至的身影。 漆雕凤燏缓缓抬头,想端详下夫君的容貌。 吉祥被丫鬓匆匆叫来,还不明所因何事。 时间瞬间凝固。 三个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 她怎么会来这,小小祥。。她就是那个。。吉祥? 这。。这不是那个昨晚和吉祥拥吻的男子么,。。他怎么会是自己的。。夫君。。 什么?曾外孙?还对这别的女子笑得那么春风荡漾,做那么暧昧的动作,说那么露骨的话,他可知,一旦他爱上别的女子,他们就只能天海各一处,永不相连。 堂溪绝最快恢复自然,这似乎越发有意思了,看她一连吃惊的表情,难道也不知道我是谁就一见倾心? 随之打破寂静的是漆雕夫人,不明白这三个人在搞什么,她要做她该做的事。 [亲家,吉祥虽说是陪嫁,但实际她也是我和我家老爷认得干女儿,视同己出。我想这堂溪府如今已经太平,不如就让我把她接回去,待他日找个好人家,还要风光的嫁人,不是?] 一番滴水不漏的说辞,把回暖的堂溪绝又拍回了冰窖,接回去?还嫁人! 堂溪夫妇也无辞相复只得双双忘向堂溪绝,眼见堂溪绝面部阴晴不定,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吉祥,右手揽漆雕凤燏的力道越来越大,漆雕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黑,只得低低呐了一声: [绝儿。。] 堂溪绝猛地回神,右手毫无预兆的收了回来,漆雕凤燏险些跌倒。 漆雕夫人正欲斥责。 [近日,北部钱庄起伏依旧,吉祥小姐既有传言中的神能,不如随我前去,稳我堂溪之业。] 堂溪绝抢先开口。 说罢,拽了吉祥,拂手而去。 这话。。到底是对谁说的? 堂溪夫妇面面相觑。 漆雕夫人脸黑得冒烟。 漆雕凤燏,看着那消失的背影,眼神由不安变成痛苦变成无可抑制的绝望。 十七岁,是个该学会恨的年纪了。 雪城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北国的天空,此时还泛着极度的寒意。 吉祥一路从纱裙换上长襺,现在又穿上了轻暖。 十五天。马不停蹄,像逃命般狂奔紧赶。 白日里,堂溪绝去沿途的城镇处理杂务。 等精疲力竭时,便追赶至吉祥的马车,枕着她的腿沉沉的睡去。 卸下一切防备,睡得格外香恬。每次醒来,他又会分外懊恼,睡眠过深乃江湖大忌。。但一到她身旁,伴着那说不出熟悉的花香,一觉必到天亮。 还好,一切平安。 半月后,当吉祥的骨架都要松散开时,马车终于抵达了北都:落雪城。 落雪城以雪多而名,一载两季,半载为冬,半载如春。 隆冬之际,大雪常常一落三两天,城里城外的百年古松上挤满了晶莹剔透的雾凇,家家户户的屋檐上挂满了玲珑素裹的冰凌,城东城西互隔的挽雪河里,巧夺天工的冰灯冻结在河面上,仿佛河水妖娆自绽。那场景,精美绝伦,宛如人间仙境。 吉祥到时已经接近二更了,大雪刚停,娇人的月色从云间流泻,映着这城池,泛着柔和的光。。 马车在雪海中缓慢的移进,吉祥轻轻拨开锦帘,呼住车夫,问了路,准备踏雪前去。 反正堂溪绝已经早他们一天进城了,估计现在正躲在那个角落睡得正香。 北风,悠然地打着转,无孔不入的欺行。 吉祥裹了裹身上淡紫色的兔裘,这是堂溪绝特意让人帮她赶制的,还特地染成陪衬她的淡雅清紫。 鹿皮长靴深一下浅一下的踩在积雪里,紧紧软软的,倒是格外舒服。 走着走着,她的心突然就累了。 这般寂寥,这般静谧是她熟悉了千百年的感觉。 还要这样多久?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一样。。。 于他。 曾经她以为,相思不相见,那如同血液一点一点从体内流失,一步一步踏向绝望的感觉是最痛苦的。 而如今,她终于明白,这是场双面戏,终日的相见相思不能诉,是比以血液噬骨更生不如死的煎熬。 她快撑不住了。。 撑不下去了。。。 她就那样踞跼在那里。 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泪眼朦胧中,恍见一抹熟悉的影子。 她惊慌失措的转向一旁,双手捧了大把凄凄白雪,脸‘哗’的就埋进掌心里。 冷,刺骨的冷。但她一直不肯抬头。 直到堂溪绝站到她面前。 直到那捧凄凄白雪化成雪水,从她手指缝一滴一滴流淌出来。 [非常非常感激会有同胞偶尔偶尔小读一番,文笔浅陋,望多提意见,定虚心接受。额在远方工作,平时两天工作两天休息,如果加班就会连三连四甚至连六(每天工作12H,不包括路上时间),再加上额打字很慢,更新不及,包涵包涵,今晚还有一班,先休眠去也] 雪吻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堂溪绝走过去时,脚步放得很慢很慢。 他没有束头发,墨发三千,任风扬。 身上,灰黑的狼毫大氅衬着他面无表情地脸让他看起来格外阴戾,那三寸伤痕在左下颌,折射出冷冷的光。 他就那样看着她,。 然后,温柔的拉她起来。 谁会想到前一秒他是想冲上来,狠狠摇碎她的身体,问她为谁哭得那般伤心,问她为何不珍惜自己独步在这冰天雪地,问她。。 等到他走过来时他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他拿着因为愤怒而攥得紧皱的手帕,轻轻擦拭她脸上和手上的雪水,那么小心翼翼,仿佛对待自己甚为珍爱的瓷器,然后解开大氅,把她塞了进来。 [哪来的手帕?] [。。。。] [香香的。] 堂溪绝伸手把她扬起的脑袋按到胸口上,他总不能说刚才他在后巷的飘雪阁喝花酒,远远看到她似乎在哭,抢了花魁的手帕就奔了下来吧。。 [你去喝花酒了。] 闷闷的声音在他胸口散开。 这丫头还真。。。 [啊!] 堂溪绝一声惨叫,险些从大氅里跳出来。 吉祥在他胸口失笑出声,不用看就知道肯定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这丫头居然把她冰块一样的小爪子准确无误的伸到他的亵衣里,贴在他温暖如炉的肚皮上。 堂溪绝有些哭笑不得,圈抱她的手臂越收越紧,想小小惩罚她一下。 谁曾想,那双渐渐回暖的小爪子‘呼呼’移上他的腰畔,不轻不重的一捏。。 堂溪绝一口气没提稳差点笑岔气,这丫头居然还知道他怕痒! 看着她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他猛地深低下头,含住她冻得通红鼓鼓可爱的耳珠。 轻舔,细舐。 墨发顺着他低头的方向如数散开,将她完整的包裹。 细细绵绵的吻潜移到她诱人的右颊,然后吻上她清凉雪的唇瓣。 深深的辗转,久久的痴缠。 世界如此安静,只听得到彼此狂乱的心跳。 那年,她年纪尚小。 在外面闯了祸,回来被狠狠责备,他的大手不轻不重打在她屁股上,让她堆了满腹委屈,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却生生地没落下一滴泪。 是的,曾经,她是一个不会流泪的女子。 她不凶不闹,也拒绝他的示好。 他抱她在腿上像慈母般轻摇,想她安稳入眠,她却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硬冲冲忍下所有困倦,由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咕咕’叫了一遍又一遍,她在折磨他,同时也折磨着自己。 他又假装凶了起来,让她站在他面前,问她到底想怎样。 她不语,优美的狭眸泛起猩红的光泽。 她就像头暴烈的小豹子一样将他扑倒,一口咬破他的下唇,她要他流血,她要让他疼,她体内流淌着太多叛逆的血液,她一直隐忍着她喜欢的血腥和残酷。 然后她又像只小狗一样‘呜呜’在他胸口呜咽,不流眼泪的呜咽。 他心疼不已,只能一遍遍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直到她渐渐平静,她也不起来,就那么赖着挂在他身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彼此无眠。 情爱永生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气候温暖了几天,雪除了背阳的都化的差不多了。 堂溪绝又消失了两天。 吉祥躺在泌雪厅的竹椅上,摇晃的悠然自得。 窗外,是凌寒独自开的傲梅,散发着迷人的幽香。 屋内,暖炉烧得‘噼噼嗙磅’,困得吉祥睁不开眼。 堂溪绝回来时,看到那个半睡似醒的丫头忍不住上前挠她。 吉祥睁开睡意朦朦的眼睛,满眼迷茫的看着他。 堂溪绝久吻着她微张的小唇,两天未见,有种侵思入骨般的思念。 [想出去吗?] 看着她渐渐清晰的眼眸,好不容易才过她。 [嗯?] [今天是花灯节喲,适合白天逛街,晚上赏灯。] 堂溪绝难得有耐心悉心解释。 花灯节是落雪城最热闹的三天,每年年初会由落雪神殿的神算子观星卜象,算出年末哪三天会天降圣雪,万事大吉,便公布天下,定为当年的花灯节。 吉祥来到街上确实还是惊异不少,毕竟凡间热闹的非凡的记忆,已经离她太远太远了。。 她四处闲散的看着,堂溪绝去了旁边了店家,说有点小事。 突然,她听到一个风清道骨的声音: [孽缘,终究是孽缘,年轻人,回头是岸。。] 一回头,在街末不起眼的角落,书写着‘神算子’的布牌。 旁边是一条檀木泌香的月牙桌。 桌后,是一须发银白的道士。 桌前是一对年轻男女。 男子,温而儒雅,白袍散尽,一副天生媚惑人的桃花眼,此时泛着深深的忧郁。 女子,貌似生涩薄情,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着感伤,极为担忧的望着 吉祥定睛观详,原来,那男子是一只修行百年的小狐妖。 人妖恋,难免的孽缘。 擦肩闪过,却听那一对男女对话: [幽濯,怎么办?] [没事,据说天上有片情花田,得情花者两两相悦,定能得永爱。] [那不是很危险,你不要再去了,没有你,什么都不再有意义。。] [没事,我会小心的。。] [不行,我不让!!] 难不成,这女子知道他是狐仙? 吉祥掐指一算,这狐仙有七百年年功力,五百年前去天界偷了一颗往生丹,被炼丹天君废了两百年修行。 他与这名女子已痴缠了七百年,十世轮回,这女子也等了他七百年化为人形,她吃了往生丹记得他对她生世不悔的爱恋。。 吉祥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她也无法说出。 只是弹手一挥,两朵纯白的曼陀罗凝于手间,双手交错,附入那对男女体内。 从此以后,你们将生世不老,持爱永恒。 梨花君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正喃喃念语间,那仙风道骨的神算子忽然不见,她的肩后陡然出现了一个古怪精灵,妖艳绝美的男子。 [想不到,蔓藤仙子你灵魂已经残破成这样了还是死性不改。] [怎么,你想管?] 吉祥有些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微发颤。 长久以来,不是自己与孤影为伴就是辗转在凡间陌生的面孔周围,终于,看到熟悉的面容,听到熟悉的声音。。终于,感觉世界不是那么空旷,内心难掩激动。 [怎么敢,我天仙界连兄长都能爱上的女子,谁都知道有她有着怎样的神威,只是你现在的能力还挨得起一天遣么。。。] [你说呢?] 吉祥淡淡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内牟利的红光若有似无的翻转。 [你,你居然。。。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还有返回仙界的余地么?] [无论有没有,我只知道,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跟我走吧,蔓藤,现在还来得及,好歹曾经的曾经我也是你三分之一的未婚夫君。] [别闹了,梨花神君。] [狠心的丫头,你只知道到那小狐仙等了七百年,你可知我费尽心机才算到你可能长途跋涉会到此地,。。我早就安赴于此,已经等了你整整一千年。] [有意思么。。] [哼哼,还真是没良心。。 怎么。。他就是你今世的青玉么,还真是选了一副好皮囊呢。。] [走吧,再不走,天帝就该觉察到,再等千年,定与你相见。。] 吉祥直直的望着街头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也深望着她。 只是,她不知道,天帝究竟给他下了什么样的禁制,梨花神君布了结界,吉祥以为他看不到她和梨花神君。 实际,他在隐忍的看着,看着一个古怪精灵的绝美男子,枕在她肩头。 她不知道,天帝给他下的禁制代表着什么定义。 他只是远远的听到凡人可以接纳的词汇。。 跟我走吧,好歹我也是你的未婚夫君。。 你今世真是选了一副好皮囊。。 再等千年,定与你见。。。 难道。。她是妖? 而他自己是她今世的猎物么。。 [唉。。。记住,一定要回来见我,自己小心。] 梨花神君一声长叹,修长的手指撩开她的长发,枕在她肩头的脑袋狠狠吮上她细嫩的脖颈。 吉祥依旧看着堂溪绝,笑得极不自然,她不敢动,怕堂溪绝觉察出异样,只能从牙缝里森森窜出几个字: [想死么。。] 堂溪绝也笑了,他手里,极力握着一块青翠欲滴的美玉,玉的心脏位置,有一粒鲜红亮丽的红石,几天前他一眼就看中这块玉,让老板帮他重新打磨成他想要的形状,今日来取。。。 他想送给他心爱的女子,想问她是否愿意永远留在他身边。。 然而,他就那样看着,那个绝美的男子吻上他心爱女子的脖颈,她没有拒绝,还笑一脸妩媚。。 他们就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在彼此眷恋厮磨?! 所以,他笑了,带着满心的悲凉与疼痛,眼中抑制不住的绝望,迫使他迅速回头。 一滴泪,溢出眼眶,完美的滑落。 婆娑泪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吉祥在这方与梨花神君纠缠,没觉察到他的异样。 看到他转身,以为是想让她跟上。 梨花神君站在他后面,紧拥着她,头埋去她的发里,吸取她体上淡淡的清香,然后慢慢的凭空消失。 连同那神算子的桌台,仿佛是从来都没有的人人事事。 吉祥小跑上前,掀起他的右臂,搭在自己肩上,仰起头,目光盈盈的看着堂溪绝。 堂溪绝轻阖眼帘,遮住了无尽的忧伤,再睁开眼时却换上了满目柔情。 [祥儿,回家吧,晚上好出来赏花灯。] 堂溪绝隐忍着嗓音的颤动,垂在一旁的手,握得骨节泛白。 吉祥愣了愣,他从没有这样叫过自己,好像不太对劲,但又。。而且,不是才出来么。 暮色无边,朝霞满天。 夕阳,甚是唯美。 屋里,吉祥已经隐约听到有爆竹声开。 她躺在床上迷糊了一会儿又一会儿也没见到堂溪绝的人影。 终于,夜的纯黑笼罩了大地,吉祥翻身下榻,决定去找他。 偌大的庭院今日格外安静,一个仆从都没看到。 他的厢房,没有。。 书房,没有。。 泌雪厅。。 泌雪厅外的园里,红白交错,傲骨梅香的树下,半躺着一个红襺裹身的颓废男子,他的发有些凌乱,遮住了他漂亮的眼眸,他的唇鲜红欲滴,引人迷醉,他的左下颌,一道若有似无的刀痕,有丝暗淡,又夹杂着狂野。 他的右手上提着一坛酒,身体两边一侧是满地空坛的狼藉,另一侧摆满还未开封的佳酿。 吉祥皱了皱眉,移步走过去。 [谁?。。不是都让你们滚出去赏灯么,天不亮不准回来!] 迟钝的听觉觉察到脚步声,恼怒的吼出去。 醉了。。醉了么。。。 他从来不知道醉酒的感觉是这样,欲倒还醒。 他从未喝醉过,可是此时他觉得很悲伤,心口像是插了把拔不掉的匕首,沉胸没骨,撕心裂肺,越喝越多,居然就渐渐醺醉了。 脚步却没停止,沉重的眼皮想睁开来,一抬头,下巴居然被一只小手扣住,一口还未咽下的酒被迎面印上的唇,如数吸走。 这种酒色都能喝醉,什么时候这么差劲了。 吉祥暗自摇了摇头。 曾经,他和她都是三界冠名的千杯不倒。 什么琼浆玉露,千年陈酿,都如白水下咽,索然无味。 除了,天涯海角关的婆娑泪。 据说婆娑泪是用天下间痴情者的眼泪酿制的,有喜泪,怒泪,哀泪,悔泪,痛泪。。。 你怀着什么心情喝,那泪里的同种感情就会加倍释放。 喜会更喜,怒会更怒。。 如果是平静的去品尝,你就可以尝出那里面千般万感的滋味,让人沉溺其中,回味无穷。 一杯,一杯足以微醺。 而且这酒很珍贵,角崖很宝贝,讨一杯甚是不易。 但每五百年,角崖定会送她一壶,那一壶灌下,可以让她醉两百年。 青玉不喜欢她喝酒,每次都藏的很隐蔽。 偶尔自己却拿出来独品,一次一杯,很是享受。 而每次,还未及咽,也都会被眼尖的狭眸瞄到,她会以极快的速度巴到他身上,撬开他的嘴巴,揩半杯出来。 灯火阑珊处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今儿,这是怎么了? 娇唇欲移,温热的大手却抚上她的脑后,细密的吻狂热的席卷而来,吉祥措手不及,一下扑到他身上。 只听‘咚’的一声,堂溪绝的脑袋生生撞上了后面的院墙。 吉祥赶紧爬起来,摸着他的头,却见他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妖艳的红唇微嘟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盯着她看。 吉祥‘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曾经都是她疯他惯着,没想到今天算是反过来了。 伸出手指,刮了刮堂溪绝的鼻子,柔声说: [乖,姐姐带你去看花灯。] 便牵了他的手,往外走去。 花灯节贯穿着落雪城三大主街:水灯街、落雪街、花灯街。 每条街从东城初到西城末,由挽雪河的三大主桥相连:祈福桥、圣雪桥、回眸桥。 水灯街祈福桥多是放冰灯许愿的,而主街上则放许愿灯祈福。 落雪街圣雪桥则就是赏灯赏雪的。 花灯街回眸桥则多是年轻的公子小姐百度回眸,情定一刻的地方。 三条街互相串联,街头街末,桥首桥中,都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灯,雪打花灯,花灯醉。再加上姹紫嫣红,莺莺燕燕无不是一道美景。 吉祥拉着堂溪绝来的时候,鹅毛般的雪花儿刚好开始飘飘扬扬起来。 落雪街上擦肩接蹱,人头攒动。 不同于水灯街和花灯街,两旁都是百年古松。落雪街的两侧全是凌风而绽的白梅。 傲骨的雪梅下,红的,紫的,青的。。方的,圆的,菱的。。的灯与雪相舞都让人看入了迷。 尤其是三大主桥,也不知今年是哪家贵人承办的,祈福桥放了一桥的盈绿,圣雪桥则是鹅黄,最美的当属回眸,居然挂了一桥的淡紫,相当的情调。 人实在太多,吉祥紧紧拉着堂溪绝的手,生怕他走丢。 可是途径圣雪桥时,一辆宝马雕车穿过,手究竟是被挤开了,转眼,就看不到人影。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烟花带着妖娆的尾巴,优雅绽放,唯美绝伦。 堂溪绝蓦然回首,看到满目的紫烟,而这桥上挂满了淡雅的紫灯,灯火阑珊处,一个绝美的影子沉迷的看着烟火,恍若隔世。 那女子有着一头妖娆及膝的紫发,连烟火都逊色三分,她的目狭长里闪着碧波,她的瞳孔你会以为是耀眼的黑,其实不是,他一眼就看出那是红的至深,深得发黑,望不到底。那如雪的肌肤上精致的鼻,和饱满多汁的小唇,则像是在召唤他的前往。。 她是谁? 像是一个镌刻在脑海的影子,记忆的深处,一个没被打开的名字,脱口而出: [桑焰。] 声音很小,但她还是听到了,她吃惊的回头,看到堂溪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深沉的墨绿。 桑焰,桑焰,桑焰,桑焰,桑焰。。 他说, 桑椹有着世间最纯粹的紫,而火焰是最耀眼的红。 他说, 桑焰,你一定会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他说, 桑焰,我会离你很近很近,但我无法站在你的身边。 他说, 桑焰,你是我天生的劫数。 。。。。 唯一一次,他如数的叫她,愤怒如狂戾的风暴: 罗佛桑焰,如果你敢去,就永远别回来见我!! 春宵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醺醉的眸眨了眨,说了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记得,就见面前一脸吃惊的吉祥,泪隐隐欲落。 [祥儿,怎么了?] 一方轻唤,梦若惊醒。 [没。。没什么,烟花太美,只可惜转眼即逝。。] 吉祥转过身去,割掉眼泪。 堂溪绝步伐带丝紊乱走上前去,从后方将她满怀抱住。 [傻瓜。] 脸上一热,他吻上她的眼角。 长鸣寺的钟声,敲了一下又一下,雪下得越发搓绵扯絮,花灯三街上的人却有增无减,花灯节是通宵达旦的。 吉祥看他倦了,醉懵懵的也难欣赏到什么,就拉着他往回走。 一直把他送到房门口,推他进去。 [睡吧,明天就好了。] 转身欲走,他却拉住她的衣角。 吉祥想起今天仆从都被他遣出去赏灯了,就去帮他打来热水,洗脸泡脚。 屋里的炉火烧得很旺,冻僵的脸和身体渐渐回温,同时起来的还有满身的燥热和浮动。 吉祥正专注的帮他解大襺上的衣扣,她墨色的发柔柔的散开,细嫩的脖颈上露出那个绝美男子印上的紫痕。 堂溪绝的火‘呼’的就烧了上来。 先不管你是人是妖,居然在我面前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当我是什么,死的啊! 手,毫不留情的扣上,开始大力的擦拭,很快白嫩嫩的脖颈绯红一片。 吉祥吃痛的咧着嘴,不明所以得看着他。 他的脸不知是因为回温还是醉酒而红彤彤的,他的眼里似乎燃烧着小火苗,有愤怒还有暧昧的情愫,吉祥张口欲问,唇却被夺了去。 堂溪绝的吻来势汹汹,带着不惜一切的绝望和数不尽的孤寂惆怅,吉祥甚是不适应,本能的想将他推开,却被一个翻转压倒了身下。 一切未在预想之中,吉祥的脑袋懵了。 只是感觉着堂溪绝炙热的吻漫过她的脸颊,驶过她的脖颈,游过她的锁骨,含住她含苞待放的花朵,滚烫的手一路撕扯着她的衣物,带着火花燃烧着她所有被他游刃的肌肤。 囤积了千百的相思在这一刻通通爆发! 整整三天三夜。。 她退,他进;她拒,他抚;她屈服,他进取;她痛,他柔;她泣,他吻;她累,他拥。。 那些噬骨绵延的纠缠,像是一场演不完的对手戏:一朝朝潮起潮落,一夕夕长涨长消,一路路的波涛汹涌,无休无止的沉沦。。 花灯节结束的第二天晚上,吉祥又一次从睡梦里幽幽的醒来。 屋内,厚重的窗帘遮得看不到外面的明暗,桌上摆着零乱的糕点,床下,东一点西一点碎散的衣物。 温暖的棉被下,两具赤luo的身子腻在一起,他微弯着腰紧贴着她光洁的背,将她包裹在怀里。 只要你喜欢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一低头,脖子上不知何时系了一根红绳,一块色泽纯正的软玉正安静的躺在她的怀里,而软玉的心脏位置,有一粒极艳丽的红石。 吉祥定睛一看,这。。这。。居然是他们原世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仔细端祥,看着看着,就禁不住热泪盈眶。 堂溪绝觉察到怀里的轻颤,眯起还徘徊在睡梦边缘的眼眸,双臂紧了紧,一个用力把她翻过来面对自己。 [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嗯?] 暖玉一般带着潮湿的声音,像汩汩的水流,细腻地冲粘着河岸。 [哪来的玉?] 吉祥抬起头,润透的眼睛动容又凄凄的望着他,像只无助的小狐狸。 [看着不错就买来了,怎么,不喜欢?] 堂溪绝略粗糙的手轼掉那汪汪的泪珠儿,轻柔的问着,这丫头,那眼神到底在表达什么。 [喜欢,好喜欢。。有名字吗?] 吉祥伸手环上他精壮的胸膛,泪湿的脸紧紧贴上了他的胸口。 [老板说这是块上等的软玉,叫古玉泌心,只可惜大多数人觉得那心其实是点瑕疵,是为了卖掉才起的这个名字。。但我觉得很美,你说呢?] 堂溪绝缕顺起她的发丝,一下一下,灌溉着浓浓的宠溺,他不知道为何喜欢,莫名其妙的,喜欢上她,喜欢上它。 [美。。很美。。不过以后。。它叫桑玉。] 吉祥略微思索了一下给它冠上了新的名字,青玉,它属于你,也属于我。 [为什么?] 堂溪绝不解。 [桑椹有着世间最纯正的紫。] 吉祥很认真地回道。 [可那粒是红。] 继续不解。 [我喜欢!] 有人开始蛮不讲理了。 [哦。。] 这丫头。 。。。 [你手又在干嘛?] 不讲理的人叫得往往会叫很大声。 [做我喜欢的。。] 没关系,大家都一样,置理于一边。 [你。。] 嘴巴又被暖暖的侵占了。。 [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给你。] 在被爱欲冲昏前,吉祥似乎听到堂溪绝喃喃的吐出这句话。 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给你。 你真的是妖吗? 而我是你今世的猎物吗? 好,那我把自己交给你。 而你的眼泪,你的眷恋,可不可以也让我以为,你有一丝丝的喜欢。 喜欢我,喜欢在我身边。 如果是,那我别的什么也不在乎。 你是想要我的灵魂还是躯体,通通都拿走。 只要,只要。。你留下。 在这世尚存的时光,让我看到你,聆听你,抚摸你,拥有你。 因为,孤独而绝望的心,拥有了爱的温暖,便永远永远不想再回到原本冰冷寂静的世界。 (今日要加班,改天继续,改天继续) 神秘人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回去的路两人就闲散多了,一路走走停停整整两个月才回到古曦城。 他们两个就像中了毒一样,翻云不怠,覆雨不息,两具久别的灵魂,填满了彼此最寂寞的深处,那些最难熬的痛苦都化成了化成了一汪汪柔情似水,缠绵!缠绵!缠绵! 古曦城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只是,谁也不知道,这平静的背后呼之欲来的是怎样的血风暴雨。 不久前,一座漆黑庄重的大宅仿佛从天而落出现在古曦城回幽林旁。 没有人记得那里有座宅落,也没有人记得没有。 回幽林,据说是鬼怪多出没的地方,有胆去的都没回来过,剩下的都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几天后,城里出现了一位的神秘男子,住进那座大宅。 他偶尔会出现在闹市里,但离得人群很远,一身黑袍加身,黑冠拂面,看不清他的脸。 有人说他是妖怪。 有人说他是除妖人。 毕竟目前古曦城还是太平的,更何况,神秘男子要宴请全城的人,吃流水筵席。 筵请帖发到了每家每人,连路边的乞丐也一视同仁,筵席期是吉祥回来后的第三天。 百姓们焦灼了。 繁华的古曦城有上万的人,这要腾多大地方,请多少厨子,备多少食具。。。这似乎并不该是他们所担忧的,但他们的心却按耐不住地激动,他们想看看这神秘男子是出手阔绰还是在败光家底,他们想捕捉他无法做到这一切而颜失天下的尴尬。 这一天,所有的人都朝回幽林赶去,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召唤他们蠢蠢欲动,连本来没有意图想去的人也抬起脚步前往。 天,异常的晴朗,风却刮得有丝紧凑。 回幽林旁,漆黑的桃木大宅门,雕刻着说不出名字的花纹,复杂而妖娆。门前双侧,两只张牙舞爪的黑麒麟,栩栩如生,气势磅礴。屋檐上一只神气活现的墨龙俯卧其上,墨龙口中,一颗火红的琉璃珠灼灼生辉。 整个府邸坐落在回幽林旁显得突兀又和谐。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漆黑的大门缓缓洞开了。 长长的红毯两侧,摆满了圆盘红木酒桌,多而不乱,每张桌上各有十二套玉盘,银箸,陶羽觞。 深远望去,只觉朦朦有雾,难及尽头! 众人纷纷入座,座无空虚,也无人余,却见家丁稀少,但持而有序,不慌不忙,不多久菜就上了个七七八八。 吉祥这几天一直心不在焉,漆雕夫人自从那天来就一直住在堂溪府,把堂溪府上下折腾得鸡飞犬吠。 他们回来后吉祥更是一天到晚被迫伴在漆雕夫人左右,堂溪绝连她的手都碰不到。 漆雕凤燏也只是远远见了她一面,就像只惊慌的小鹿一样逃跑了。 吉祥叹了口气,她并不想伤害凤燏,但,她也不可能为了凤燏。。 正思索着,四周嘎然静了下来,同时一只清凉的手抚进她的衣袖里,偏头一看,堂溪绝不知什么坐了过来,而对面,凤燏的头低得快到桌子底下了,漆雕夫人的脸则黑的像羽觞之陶。 而穿过对面,吉祥的目光透过层层朦胧看到一个清晰的影子,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等半夜睡醒爬起来再更叭,已经打了九九八十一个哈欠了。。。) 故人来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他是她童年唯一的玩伴。 虽然他出生比她早,虽然他成年比她晚。 那时和他们一起年纪相仿的并不多。 她有一头古怪的头发,火辣辣的性格,和一张绝美的少女颜,仿佛身上天生带着危险信号让人避而远之。 他则是一身漆墨,嗜血狂魇般的性情,和一张总是墨发半掩傲视天下的绝色少年脸,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冰冻三尺的信号警惕四周生人勿近。 他仿佛能嗅得到她隐藏至深的血腥和残暴,他是不是透过她的灵魂看到更远的曾经?所以发现了他们的本性其实是惊人的相似? 不然为何在那么多乞颜讨好的包围里,他却一眼盯住了古怪的她,便宛若山河不动般的死心塌地。 她曾一度害怕,这样一个少年,不计后果,会不会有一天抢走性格温和,疼人入骨的罗佛青玉。 事实还好,他们都没有断背山的倾向,甚至是有些相互憎恶的,特别是他对罗佛青玉。 她离开天界度入轮回时,他还是少年时的样子。 他听闻消息刚刚及达天界,墨袍扬身,微束的长发迎风肃舞,完整地露出他让天地叹为观止的容颜。 他双手轻扯着她的衣袖,一脸低柔的恳求她别走。 虽然他知道她对罗佛青玉的感情。 虽然他知道这根本太难挽回。 但他还是拂下自尊,出言相诉: [焰,。。桑焰,留下。] 她没有说话,望着低她一头的少年,素手抚上他的墨发,然后推开他,跃出天界。 她身上,佛如朝霞的云纱,似乎在风中隐隐的叹息。 远远的,她看见他咬齿怒目,云间久久飘荡着他痛苦的撕裂: [罗佛桑焰,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一定会找到你!] 风外,却是他一个人的喃喃自语: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我。。等我去找你。。] 而此时,悬阶上那个男子,黑宝石一样的双眸,夺走了世间所有绚丽的光辉,散发着淡淡柔和的光芒,稍纵即逝的却是本性的冷漠薄情。他的脸比少年时更加鬼斧神工,墨发一泻而下,清雅以及,无半分散漫,一抬头,甚有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意味。 一时间,天地静谧,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想抛弃的累赘,所有的眼睛,透过重重云雾看清那个俊美如仙的男子,惊艳,痴醉,疯狂,。。独独没有淡漠清风的眼神。 男子失望的叹了口气,看来她也没有在这里。。 两千年了,她已经走了两千年。 这两千年,他避开天帝和父王的眼线,不断在世间寻觅,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不能停留太久,每离开一个地方,他还要带走所有人有关于他带来的记忆。。 转瞬间,庭院里又雾色弥漫,袅袅云烟起,四周有恢复了喧闹,仿佛从没人见过什么如仙的男子。 吉祥松了口气,褪去眼神的伪装,回握着堂溪绝。 幽夜玄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男子转身欲走,一身黑帛卷边风袍鼓飒起来又停滞,黑帛袍的背面赫然绣着一朵硕大妖娆的紫金镶边的火红曼陀罗。他忽然想起这城里似乎有个倾城美女,只见家丁在他耳畔细语了一番,他便直直朝这方走了过来。 他无法预测她今世的容颜,也不知她是否会有从前的记忆,每一次,他都只能凭着感觉去寻觅。 只是她原本的面容那般绝美,所以,每一处天姿国色的人他都必定会留意一番,这是他唯一唯一所能依靠的线索。 吉祥有些紧张,梨花神君是上天青睐的神算,可他。。 四周无所异样,肉眼凡胎,他们都已经看不到黑衣男子的存在,但吉祥细细的感觉到,堂溪绝似乎也在紧张。 堂溪绝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他只是隐约记得看到一个面容俊美的男子,那男子一抬头,傲视苍生的眼神里充满着血腥,残忍,不可一世的猖狂,但很快被满目的失落替代。 堂溪绝感觉到压力的潜伏,这男子似乎会对他构成威胁,他好像走过来了,但他又无法确切感受到他的存在。 男子一念千步,走过这只瞥了一眼脸快埋到桌子底下的漆雕凤燏,余光掠过全席,便没再回头,千步之外,火红的曼陀罗轻幽平落,黑衣男子眯起狭长的眼眸,感觉到一丝淡淡的玉石的温润。 下一刻,他立刻肯定,刚才那个长相尚可的男人必定就是罗佛青玉,魇气衍生,一朵墨莲从体内无形的涌出,向着堂溪绝雷速般奔去。 杀气,巨大的杀气,笼罩着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堂溪绝将吉祥护在身后,转面迎上那诡秘的感觉。 墨莲花开,层层涌现,花瓣分离,又聚首其中。 夺魄黑莲! 片片莲瓣,削魂断魄,魂飞魄残,永不回生。 好狠的一招,还带了七成的功力,这分明是要赶尽杀绝。 吉祥满目恼怒,红光一拂,消了那莲。 杀气消隐,堂溪绝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见那黑衣男子重现在那云云烟雾中,眼神复杂的盯着他。。。后面的人。 满脸魇气的脸带着略微的迟疑,光洁如瓷的额头紧皱着眯着漂亮的眼眸开始仔细的端详。。虽然没有一点能跟原世搭上边儿但他还是下了肯定。 罗佛桑焰,你,终于出现了。 眉头舒展,眼眸里溢出无法自制的欣喜,甚至是隐隐的泪光,墨袖一挥,所有的人都从院内消失不见,出现回今日本该出现的地方。 城里来了个神秘男子。 有人说他是妖怪。 有人说他是除妖人。 但他没发什么筵请帖,更没有要摆什么流水筵席。 除了堂溪绝。 他徘徊左右,发现自己在漆黑大宅的角落。 他记得刚才杀气横生,却忘记是针对所有人还是他自己 只是一瞬间,所有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他仅能听到细微的声音。 黑衣男子的法力远高于梨花神君,也超过了曾经的罗佛青玉,他设的结界,堂溪绝看不到。 天帝给他的保户禁制里却是,他看不到的高手,同样也看不到他。 [幽夜玄!!] 泉水叮咚的声音被撕裂的有些凄厉,回响在墨宅上空,久久不散。 二选一的问题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幽夜玄,冥界少子。 暗夜的宠儿,血腥的使者。 [焰。] 吉祥的恼怒让他有些许委屈,但丝毫没有妨碍他的找到她的愉悦。 [玄,过了吧。] 吉祥叹了口气,总觉得他还是那长不大的少年,不忍心太过责备。 [对不起。] 道歉的话轻而易举的说出口,若是对其他任何人那都是绝无可能,也就她了,幽夜玄太清楚她对罗佛青玉的感情,如果现在忤逆她,必定会破坏重逢的美景,罢了罢了。。 [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见她欲语还休的样子,又抢她一步开了口。 见她迟迟不动,幽夜玄慢慢地底下头,墨发散尽,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 下一念,千步之外,幽夜玄就拥她入怀,绝美的冰颜埋在她的发里低沉的笑。 不若如此,她定会躲开,他早就算准了! 吉祥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了,这家伙,跟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像,但可惜,她不是罗佛青玉,没有那么好的脾性来惯宠另一个跟自己相似的孩子。 [怎么找来的?] 想了又想,她究竟想不通,是天帝?冥王?还是自己的问题泄露了行踪。。 [自从你走了,我就下凡间来找你,一个一个地方找,单个单个人看,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 冰冷的泪渗入吉祥暖暖的脖颈,滴落在她的心上,一滴,一滴。。不是因为付出太多时间,精力和等待而是想起没有目标看不到希望的心碎,仿佛是看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一点点地遗失,任如何挣扎补救却寻不回一丝一毫。 幽夜玄的手下都不知去了哪里,有没有个不怕死的回来看看,这家平时跟冰块一样冰冷冷又嗜血的少主,在这又哭又笑还长话连篇。 不感动不可能,但她不敢听。 不是不想,是不敢,她真的不敢去知道和想象,有多少她在乎和在乎她的人都一直在感受着那种瞳孔充血,寸肤崩裂的绝望,而她只能听着,看着,她无法回应,只能任其伤害。 [好了,见了,就此别过吧。] 吉祥敛下目,轻轻推开他,不想无事生非,不想添麻烦。给他,也给自己。 [不,我要留下。] 晶莹的液体还停留在卷翘的睫毛上,目光已恢复冷射如初,难道谁会以为他两千年的寻寻觅觅只是来看她一眼则罢了?! [想都别想。] 毫不客气地拒绝,毫不畏惧那目光,成年了又怎样,法力高强了又如何,难道要用这些构不成资本的资本作威胁? [那你跟我走?] 转语的腔调,听起来有丝阴阳怪气,不知道是不是要开始耍无赖的前兆。 [你觉得可能吗?] 吉祥不拒反问.明知道不现实的事,在以进为退么? [要么留下我,要么离开他。。] 反反复复,只是二选一的问题,怎么就那么那么难呢。。。 [如果我都说不呢?] 在她面前他一向喜欢强装自信,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能力和筹码,她想听听看。 [如若不然,我会把这里变成一片荒城。] 幽夜玄的目光变得愈加清寞。 (抱歉,抱歉。。呃,今晚还要加班,要去呼呼了。。这个月中旬要出门旅行,所以最近休息还要准备资料和行囊。。。多多包涵,多多支持,感恩,感恩。。) 轮回薄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要我帮你吗?我以为你一直都了解,我们的骨髓里都流淌着邪恶,你不在乎那些生命,怎么会傻傻的以为我会在乎?况且,我从不接受威胁。] 吉祥淡淡的开口,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怎么越长大越糊涂了似的。 [那只是曾经。不然。。你为何会在这里,为何度入轮回。] 幽夜玄盯着她怒气渐燃的双目,说得很慢很慢: [他,已经成为了你的软肋。] 吉祥的脸瞬间苍白,漆黑的瞳紧紧闭了起来,她居然如此迟钝,这么久了都没有意识到,爱,俨然成为了别人伤害他们的弱点,那她一直坚持的究竟是什么,难道是坚持等待被伤害?!脑子混乱一片,已经理不出任何所以然。 [但你说的跟他没有任何关联。] 吉祥转身欲走,她要回去好好静静。 [桑焰,你不懂凡人,你不懂人言可畏的后果,他会恨你的,你知道吗!] 幽夜玄紧紧把住她的右手,阻止她离开的脚步。 [与你无关。] 拂下他的手,她想回去,回去看到他,心里才会安慰一点。 [我看过他的轮回簿。] 如他所想,她顿住了脚步,愕然回首,赫然瞪大的眸子,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浑浊。 [你的在天帝手上,他的在我父王那里。他早就受够了一世世清心寡欲的折磨,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已经不爱你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没有曾经的记忆,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把情种嵌进他的灵魂里。。。] 幽夜玄自己也不知道说出这一切是对还是错,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 [你该比我更清楚,除了情种原本的主人,他无法爱上任何人,而在没有这个人的共同空间里,情种会变成世间最残忍的诅咒日日夜夜撕磨着他的心。] 该死的,他说了什么,眼看着吉祥的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兀的灼成暗红。缓缓地,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极力容忍着什么,那声音变得仿佛来自遥远的星空,非常不真切: [什么一。。世世。。?什么。。情种。。?什么。。灵魂。。?] [你。。怎么了?难道你。。。] [说!!!] 幽夜玄问出话卡在喉间,吉祥一声追问,直逼云霄,生生震碎了幽夜玄设下的结界。 远处,凡体的堂溪绝,震出了不知多远,‘咚’的一下,撞上府墙半昏死过去。 幽夜玄见此,直直的后跃,飞扬的帛袍宛如墨色的曼陀罗花层层簇绽。 沉定的声音回荡在渐渐消隐的大宅上空: [自己去找你要的答案,回幽林,我等你回来。。] 屋檐上的墨龙一口含住了火红琉璃珠,顷刻吞云吐雾的腾飞而去。 门前那两只黑麒麟也抖动着瞬间消失在回幽林里。 回幽林旁,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平静的让人真的以为什么都不从发生过。 惟有那个半昏死的人脑海中清晰的一次次的重复,回幽林,我等你回来。 爱与恨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赤目泛光,在那看那个人影后渐渐萌生出了一丝焦距。 匆匆跃去,轻试脉象,发现并无大碍,才舒缓了口气,滚烫的小手,轻抚上堂溪绝微凉的脸,手指勾划着他优美的瞳廓,一遍一遍,不息不止。 怎么办,怎么办,青玉,我们该怎么办,你的生命中出现了我,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如果当初在你身边的是另外的人,你现在应该生活的很幸福。。 天渐暗的时候,堂溪绝才完全清醒过来,迷离的眸子挣扎了好久才看清目前天为被,地为榻的状况,吉祥枕着他的肚子蜷缩着,双手拽着他的衣衫,眉目紧蹙,睫毛微颤,睡得极不安稳。 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刚要心疼蔓延的思绪迅速被冰冷的潮水打压下来,他刻意动了动,吉祥醒了。 猩红的双目已经恢复了漆黑,清离淡漠的眼神宛如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回到堂溪府,眼见就要到了西南厢分道的地方,堂溪绝蓦地一把攥住她的手,连拖带拉地把她拽向潋水阁。 堂溪绝一脚踹开阁门,反腿一带,阁门又紧闭起来。 双手及触,衣衫尽除,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让她有一丝难忍的空虚,她抬头望他,他的眼眸里没有**,却充斥着痛的堕落和不明思议的恨。 冰冷的吻像海潮般覆上来,层层叠叠,疼痛无比,但她却呻吟出声,她需要**的痛去减缓她内心的恐惧,她不知她最爱的男子为了等待究竟承载了多少煎熬,心疼得似乎已经被剥离出了血骨,她只想和他一起在痛苦的边缘沉沦不复。 只是,这个玉石一样纯净明朗的神子,会愿意和她分享浑浊刃血的天空吗。。 来不及往下想,堂溪绝一口吮上她小巧下巴,狠狠的辗转吸附,吉祥抗拒的皱起了眉头,等冷唇离开时已乌黑泛紫一片。。 紧接着,堂溪绝擒住她的双臂反蜷到她的背后,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到她小小的身子上,‘咕咚’闷的一声两人后栽去了地板。 细皮骤开,吉祥甚至听到自己这具凡体骨头断裂的声音。 呻吟细碎的小唇毫不留情的咬住堂溪绝完美的右颊。 堂溪绝一个单腿撑体,长驱直入,刺入深空。 吉祥双瞳急阖,齿不由得加力,下一刻血腥漫溢唇间。 亘古不变的韵律,吟起**的词曲,纷扬在潋水阁,久久不愿消散。 当满腔的爱恋遇到无可磨除的摩擦的瑕疵,全都演变成满腹的憎恨。 曾经有多爱就变成如今有多恨。 所以,沉沦吧,毁灭吧,挣扎吧,放纵吧,至少我们还在一起。 也许我终将无法留住你。 但,我不会看着我们结束。 因为,我会在我们结束之前先结束。 落湖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晨光熹微,吉祥倚靠在古柳干上,静望着泠清湖。 这边树密地偏,很少会有人过来,但起来晨步的漆雕夫人还是一下就看到了她。 昨天这个死丫头不知道跑了哪去,整天都没见人,堂溪府的仆从又都跟哑巴似的什么都问不出来,今儿。。 [吉祥!] 阴郁的声音从天而降,不用想后面就该是哪位罗刹,只可惜她没那法力不然还真不知会怎样张牙舞爪,扑面而来。 [夫人。] 清凉的声音,不得不应,起身,转过头,微鞠躬,基本的礼教还是要遵循,虽然内心的邪恶试图飞她出几丈远。 正想问她昨天的行踪,眼尖的漆雕夫人却首先看到她下巴上紫黑的吻痕,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在这尊卑分化,重视妇德的时代,居然,居然如此。。。。火气‘噌’的就冒了上来,声音抑制不住的尖利起来: [好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勾/引男人都勾上主子的床了!] 唉,吉祥暗叹了口气,还是露出本性了,藏深点多好,还能让她少点烦恼。 面上的表情却变得如冰冻般寒冷,冷嘲热讽的话也脱口而出: [夫人,我可是您的干女儿啊。] [连姓氏都没有的下贱丫头,我呸!] 一向冷静沉稳的漆雕夫人,已经巅疯了,什么都不管不顾,她的荣华,她的晚年,垂首可得,绝不能毁于他人手中。 [当然,拿来做下挡箭牌而已。] 漆雕夫人正欲滔滔不绝破口大骂,被吉祥这不冷不热一句全堵了回去。 她清楚地会意到吉祥说的是八年前漆雕府那次灭门之灾,吉祥当时才那么小,凤燏都不知道的事。。。脸,憋得通红,狰狞的三角眼剧烈的抖动,身随影速上前一扑,将吉祥搡进了泠清湖。 漆雕夫妇一直都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再怎么邪门不过都是运气,世人怎么看那是那些人傻,如不然他们早就把吉祥当宝贝似的疼住了,哪能一直小姐不小姐,丫鬓不丫鬓的不闻不问,最终还落得个陪嫁的命。 可眼前。。 那落入湖中的身影,激起了硕大的涟漪,湖水清澈,却不见人影,湖畔不知从哪开始生长起不知名的花朵,妖娆绽放的血红,瞬间凋零瞬间重生,花汁渐渐流向泠清湖。 [啊!!!!] 漆雕夫人惊恐的大喊,朦胧中她看到她的夫君年轻时候的样子,赤/裸着和自己重叠在一起,她的女儿凤燏拿着尖刀,厌恶挥舞向他们。。 堂溪绝在漆雕夫人怒骂时就醒了,远远看到吉祥被推下湖,只来得及套上亵裤,赤着上身,光着足就疾奔而出,扑身入湖。 终于得救了,出差点就完了。。 [咳咳。。咳。。呕。。] 吉祥狼狈的趴在地上拼命的吐着水,这泠清湖乃是她轮回中通往生命终结的入口,差一点两世的命都葬送在这。。 堂溪绝轻拍着她的背想让她受些,吉祥忽的一侧目,一双赤色的瞳晕满陌生而危险的神情。堂溪绝一惊,蓦地就坐去了地上。 漆雕夫人早已经不知逃到了哪去了。看着堂溪绝的恐惧的神色,吉祥的心低落到了谷底。 被拨动的命盘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漆雕夫人只是让仆从跟堂溪家的人打了声招呼就中邪一样匆匆回了漆雕府。 一路上漆雕夫人强装镇静,遇见熟人还能几次三番下轿说出事情经过,当然省掉自己幻看的部分。 回去之后,便开始疯疯傻傻,高烧不退,满口胡言乱语,连请了几个大夫都不见起色。 漆雕凤燏闻信正收拾行囊欲回娘家照看,吉祥不期而至。 [吉。。祥。。] 对她,凤燏终究无法憎恨,即使那个男子是他的夫君,但她对他毕竟还没什么感情,可吉祥,是她的朋友,陪她长大,共同玩耍,听她倾诉。。她最好最好的朋友,怎么能恨。。 但今日家仆所言。。让她有一些惊惧。。 吉祥小姐会妖术,泠清湖畔,太多人看到有遗留的残花败体,不知名的血色花,吓坏了夫人。 这一刻,也怕是全城的人都已经这个消息知道了。。 [凤燏,离开这吧。] [嗯?] 不明所以得一句,让漆雕凤燏有些摸不着头脑,离开?去哪?她家在别处又无亲信,况且现下这家里正。。。 吉祥温婉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女子给此生自己带来很多的温暖和感动,不想她太苦,柔声娓娓道来: [前世,你乃宰相之女,与漆雕雄本是结发夫妻,他曾答应你一生只娶你一个,于是你不顾双亲反对下嫁于一无所有的他。后来他飞黄腾达,终是有了新欢,就是你今世的娘亲。你愤恨至极,趁他们缠绵之际用一把尖刀将他们双双杀害。冥王殿内,判官念你几世的修行都尚好,前世也是一时糊涂,做出此举,就没有将你贬入地狱,只是命你今世做他们的女儿偿还前世的罪孽。] 漆雕凤燏的眼睛吃惊的瞪大,嘴巴微张有些难以置信。 [你今世本是红颜命薄,年幼时那场灭门本该发生,你与你娘亲能生还,但会历经坎坷,终无子嗣和情缘。] 漆雕凤燏想起,曾经娘亲请高师为她卜卦,是说她年少清苦注定无夫无子,。。活不过十六,但年少时一直不错,自破了高师的预测,这事就再没人提起。 [我帮你化解了灭门之灾已帮你还清前世之孽,我给你的只是举手之劳,但你赋予我的却是无法置换的温情和信任,你五行属火,如今只是与我相冲才无法转动命盘,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你会幸福的。] 泪,潸然而下,是的,她相信,她相信吉祥不会害她。 轻轻的拥住吉祥,不必多问,凤燏明白,有些事,吉祥不说,便是她不该知道。 拿上包裹,漆雕凤燏连夜离开了古曦城。 这一夜,漆雕府灾难开始蔓延。 而也是这一夜,吉祥失踪了。 天灾?人祸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这一夜,漆雕府的深院开起的那种不知名的血色花。层层蔓延,生长极快,花凋叶生,叶败花茂,两两不相见。 漆雕夫人双目溃烂,唇舌生毒疮,连夜高烧,止不住的哀号,几次昏死过去,又被活活的痛醒。 翌日一早,漆雕雄便带了人上门要堂溪家如悉交出曾经属于漆雕府的两名女眷。 然而两家人找遍了堂溪府的角角落落,全都空手而归。 [什么?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我女儿呢!那个妖女。。难道把我女儿。。] 漆雕雄听说女儿失踪,气急败坏的大喊,突觉喉头一甜。。 [漆雕兄,你别。。漆雕兄?你怎么了这是。。漆雕兄。。漆雕兄。。快来人呐!!] 堂溪老爷以为漆雕雄爱女心切,怕是女儿遭遇不测,怒火攻心,正想相劝,就见漆雕雄一口热血,喷出五尺之远,两眼翻白,不省人事。。 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不到两天的工夫,漆雕家的两位能主事的双双倒下,女儿失踪。。原因为何?东说西谈都离不了同样失踪的吉祥。。很快,又不到半天的工夫,便没人敢再谈,半日后漆雕家的灾难蔓延为全城。 半日前。 房西婆与房北寡妇: [哎,听说了吗,漆雕府的那个吉祥丫头,原来是个妖女。。] [长得一副无害的样子,还真是人不可貌,还勾/引堂溪少爷。。。] "唰”再无下文。 [啊!!!] [啊!!!] 两人相视,彼此的脸上都不见了双唇,白森森的牙齿被血染的凄红,暴露在外面。。 院家左跟院家右: [别家的,知道漆雕老爷家出事了吧,没想到从小养大的是头白眼狼。。] [知道知道,以前还说是什么福星,真不知是哪些瞎了眼的说出来的。。] “啪啪”没了声音。 [呀呀。。呀呀。。] [咿咿。。咿咿。。] 地上两身份不明的条状物,两人嘴里大口大口涌着鲜血,只是里面已经不见了灵活多巧舌头。。 剑客甲与刀侠乙: [乙兄,漆雕家的事,我等是否该查明真相为民除害,那妖女之事可否信为真?] [甲兄有先见之明,除暴安良乃。。。] “嗯嗯”继续。 [乙兄,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好像少了点什么。] [甲兄果然高见,感觉清凉又多风,咦?你的牙呢?。。啊!我的也没了!!] 。。。 。。。 血色花从漆雕府开出来时,变成红黑株相间,遇土则生,一同开放,一同凋落,城里的气氛越发诡秘,大街小巷只能见到零零散散的人,闷头行走,除了隔三差家的惨叫声,真的很静很静。。 第三天,漆雕夫人老爷受尽折磨,相继奔了冥王殿。 此时血黑相间的花已开满全城,却唯独绕开了堂溪府。 这天,终于有人查出了此种花的来历。 此花从前只有记载,从未有人实见。 花色分三色,分别开于天上,凡世和阴间。 但千年之前,这三种花几乎同时被人所见。那时,古曦城有位倾城绝色的美女,此花始开于她出生前后,仅长在泠清湖周畔,且只有红色。 多年后她在出嫁那天投泠清湖自尽时头戴此花为白色。 她投湖后许久,红花落尽,遗留下此花为黑色。 从此之后,此花绝迹。 花名为曼陀罗。 白花开于天上,为情花,见此花者恶自除。 黑花长在凡间,预示着生的不归路及颠簸流离的爱。 红花生在阴间,生死分界的三涂河畔,花香可唤起前世记忆。 而后没多久,全城的人几乎都出门了,没有人可以走出这座城,等待他们的只有弥漫在空气中的死亡的味道,他们睁着迷茫的双眼,看着眼前真实和唤起的曾经随着花开的途径聚集到堂溪府前。 他们要来找一个答案,一切都是在堂溪府发生的,人也是在那不见的,而这花还偏偏绕开他们家,况且吉祥和堂溪少爷还有已广为人知的隐情。 [绝儿,她到底在哪里?你不说,我们只能活活被困死在这里!!]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堂溪老爷又气又恨的看着曾经自己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的儿子。这真的是那个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无情的出卖任何人永远不会为谁牵肠挂肚的绝儿? 憔悴的容颜,右脸上还有一口带血的牙印,一结痂就扒破再让它流血,反反复复就怕它长好了,满眼的血丝,浮肿的眼眶。自从那个女子离开他就没阖过眼,日日夜夜守在西厢阁楼,痴痴望着泠清湖。 [绝儿,那个。。唉。。] 堂溪老爷还是决定不说了,万一说错话难保身上不会少点什么,只得叹了口气,拂袖而去。刚走出门口究竟还是忍不住: [虽然你曾杀人无数,但都多有过节,外面那些可是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这里还有我和你娘。。你。。] 还未及说完,堂溪绝已跃湖而去,踏出围墙,直奔了城外。 他永远忘不掉那句:回幽林,我等你回来。 去见她,没那么容易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回幽林位于古曦城西郊,没人知道那里有多广阔抑或多狭小,只听说那里是鬼怪多出没的地方,有胆去的都没回来过,剩下的都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回幽林内古树参天,怪木临列,疯长的树枝相互连接,粗壮的藤条相互缠绕。地面上杂草丛生,低矮的灌木密密麻麻,没有道路,没有人烟,这几乎混为一体的幽暗的沉绿色,遮天蔽日,由此及彼,此起彼伏,把这个原始阴森的天地连接在了一起,阳光几乎透不进任何光线,偶尔一处斑驳的树影,反而显得极不协调。 堂溪绝还没走进多远,腿部的素袍和薄裤已被不知名的锯齿草划成一条条的,周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却仿佛有隐隐的气息。稍远处,那些比他还要高的奇异花草,顶着硕大的花苞草缨仿佛一个个隐藏得血盆大口,在遥遥等待他的位临。四处的还算正常的灌木丛中‘窸窸嗦嗦’看不见什么在窜动,远远近近不时传来似狼似兽又似人般的怪叫。 后面,离进来的入口越来越远了,光线也越发幽暗。突然,眼前闪过一个急速而轻巧的影子,堂溪绝顺手扯下手边的树叶急手速发,却如数偏向,那影子停下时已出了十丈之外,再一闪,仅离他不足十尺。 她背对着他,那似乎是个女子,一头青灰色的长发直触脚踝,妖细的腰肢,柔和的线条,身上不知穿了什么反射着盈盈暗光,她一回头,手持一把稍有破损的纸扇,墨迹还有些渲色,整张遮住她小巧的脸,然后慢慢慢慢的移开。 天空中,传来她清朗放肆的笑声,周围惊飞起无数奇珍异鸟。 堂溪绝甚惊,一个后退步,胃里翻腾倒海,却没有任何食物,险些吐出胆汁。 那分明是个男子的声音,精致小巧的脸上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闪着幽暗的绿光,身上没穿衣物,那泛着盈光的居然是密密麻麻的青黑色的鳞片,下半身,两根蓬勃的私密器官肆意张扬着,。。 蛇!。。妖。。 [没想到,放走了我的小白兔,换来的是更为秀色可餐的美味。吃了你,我就该成人形了,我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他特别喜欢戏弄别人,喜欢看到凡人见到他吃惊恐慌的表情,而此刻绿油油的小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希望的憧憬。。 堂溪绝心一沉,这还没找到人,难道自己就要变成蛇妖的食物,他心中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这次他找不到她,他们将永远难再见面,再说,要吃也是被祥儿吃掉,还不知道祥儿的原身是什么样子。。正想着,还未等又一次发出暗器,那蛇精已变成蟒头扑面而来,试图要将他一口吞腹。 手上原本新鲜的叶子已被这巨大的妖气利焉了水分,趴下头去,堂溪绝一阵绝望,闭目承受。 良久,只是感觉腥臭湿黏的气息喷在堂溪绝裸露的皮肤上。 堂溪绝睁开眼,正好对上那双豆大小眼睛,那蟒头又变成满鳞人脸的样子,脚步僵硬的无法挪动,额头“唰”的泌出一层冷汗。 [你身上怎么会有不属于凡人的强大味道。。] 绿豆眼的主人喃喃自道。 [罢了罢了,在要幻化的关键时刻,我可不想节外生枝,惹什么麻烦。放你条生路吧。] 堂溪绝一喜,突觉着这蛇精还挺可爱,见他转身欲走,忙问: [你可曾见过一紫衣女子,或是。。一全身黑衣的男子?] [全黑。。你说的该不会是冥界少主吧。。。难怪你。。不过两天前他匆匆忙忙走了,只是在林中央设下一个巨大的结界,你要找的女子可能会在里面。] 堂溪绝暗自舒了口气,终于要找到了。。 [不过,像我这种在这称二没敢称一的能耐都靠近不了结界外缘的千丈之内,你。。。] 绿豆的小眼睛一边打量他一边表示深深的质疑。 [况且,最近也是因为不太平,林里的小妖都躲了起来,但并不是没有。虽然这里只是些都没成型的低级妖怪,但你不会法术,就凭你的本事,怕是连最弱的也应付不了。。想见到人,怕是没那么容易。] 命悬一线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眼看堂溪绝又一阵失落,绿豆眼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这里最厉害的并非怪兽,而是幽林深处的千年树精,它们速度慢但妖术强。这有颗蛇珠,仅能保你兽击不死,若日后你能活下来,莫忘我曾帮过你。在下犼吻,告辞!] 说完,果真不见了人影。 堂溪绝把蛇珠塞到怀里,继续往前走去。 身上的素袍也稀稀拉拉破开一道又一道,腿上已经开始大片的划出血痕,一痕刚出,又一道原位附上,血顺着他走过的地方滴滴答答,无数的小妖跟着在他后面争相舔舐,碍于他身上的蛇珠又都不敢上前,只得龇牙咧嘴的在后面叫嚣及互相厮杀。 天阴暗了起来,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由小及大,但落进林子里的却小之又小。只是这周遭更加昏黑。 堂溪绝一路连带轻功直奔林中央,不知是他直觉太好还是蛇珠有灵性,至少他没迷路,速度也快出不少,但就是甩不掉那群人脸兽形的小妖。 连奔了一天一夜,堂溪绝已经快突破了困乏的极限。身上的伤口血肉模糊的几尽溃烂。 看到前面有座湖泊,便靠了过去,低头汲饮。 冷水拂面又多了一丝清醒,清洗伤口的疼痛又多赶走了一点睡意。 毫不觉察,久追不舍的小妖远远退避了出去,一根灵活粗劲的枝条鞭策而来。 堂溪绝只觉冷风渗透,一侧目,只来得及席地而滚,枝条还是抚上了他的脊背,一时间皮开肉绽,冷血四溢。 钻心的疼,他想永远就这样倒下,再也不需要什么感觉。 下一刻,那枝条柔软的朝着他又迅速奔来,那是一小片榕树林,不,那是一棵巨大的榕树,那些细中的枝干都是它繁衍的子民,它已独木成林。 堂溪绝不知道,这片湖水是这棵千年榕树的笼罩的天下,它偶尔走动绕湖而行。它不食肉味但必将侵犯入境的敌人至死。 那遍布周围的小妖目光泛水,显得特别激动,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一旦堂溪绝死了,蛇珠就不再有作用,他们就有机会夺食,他的**还有蛇珠。 求生的本能促使堂溪绝咬牙极力后跃,风“呼呼”从耳畔驶过,那枝条冲着他的心口直直插来。 唇,不堪其狠的被咬破,枝条已触及他的血肉,那些奔忙的小妖却都骇然止步,失落又疑惑的望着他,枝条的速度也明显降了下来,埋入他胸口的一小节又生生抽了出来,血水喷在半空,染红了大片繁绿的植物。 但这是他唯一逃脱的机会,他透支着所有体力,亡命奔逃。 枝条的速度越来越慢,堂溪绝的速度也越来越缓,不知过了多久,堂溪绝再也撑不住了,‘咚’的一声扑在地上,一回头,那带血的枝条正触他眉心,‘啪’像刀切般掉下一尺长,周围安静极了,堂溪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所有的伤口挣扎着尖锐的开始疼痛。 刻在骨头上的思念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这里本该有更多千年古树蠢蠢欲动,但没有一棵敢有所行动。 堂溪绝当然不知道之前入了结界万丈内,所有弱小都被阻挡其外,那榕树虽是千年修行,但那枝条法力欠佳也被结界的力量削弱了速度。 现在,他已奔入距结界百丈,任何外界闯入力量都会被齐齐斩断,附近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被结界里的神兽收到。 那御黑的神龙,凶神恶煞的麒麟,会直接斩草不留根的全部清理掉。 良久,堂溪绝捡起那段枝条握在手上防身,身体靠着沿途的树干举步维艰的移动,四处危机重重,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走一步,算一步了。 结界外,里面什么都看不到,堂溪绝伸手去触,竟融了过去,见没什么异样,便倾身穿了过去。 结界内,却浑然是另一个世界,什么杂草灌木,统统在那一线阻隔,只留的参天巨木循规蹈矩,一旁潺潺的溪水缓缓的流动,两侧,各整齐的开了一排妖娆的红色曼陀罗。 那黑龙,麒麟见了他纷纷石化成雕像的样子,不语不吭。 堂溪绝心念,总算找对了地方,顺着花开得方向直至到了两棵花身有十几尺的曼陀罗花下。 吉祥,就在那两棵花身连接之间,一身清紫的罗纱裙显得她脸色有些苍白,她闭着眼睛,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睫毛轻颤,仿佛也在忍受什么痛苦。 几日不见,怎么就仿似已经过了太久太久,他望着她,止不住地思念倾巢而出,像奔腾入海的河水,呼啸着,澎湃着。 就这样看着就足够了,所有的疼痛都抛掷脑后,如果就这样一生一世,也足够了,唯有天与地,唯有你与我。 吉祥慢慢睁开双目,就看到那个她千思万想的男人,浓浓的杀气瞬间化为乌有,猩红的眼睛漾出一抹欣喜。 无所谓,即使这几天所有抵触的努力都前功尽弃。 她一跃而下,扑身入怀,像小猫一样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却听堂溪绝倒吸一口凉气,急忙直身察看。 泪,在瞬间翻涌而来,看着他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背上,一道深能见骨的鞭痕,腿上大大小小新伤旧伤血肉模糊,衣服破成一缕一缕被血已染得辨不清颜色,胸口上不知深入几分的柱孔,脸上被咬烂的上下唇没有半分血色,就连几天前她咬在他右颊上的伤口都还依旧红红的泌着血珠。。。 唯有那双眼睛,明亮的要将她看透。 吉祥后退了两步,满眼的心疼和惊慌,她不敢碰他,怕那下面有无数细小的伤口,怕他疼,怕他下一秒就会这样死掉。 堂溪绝却上前欺了两步,单手遮住她泪眼盈盈的目光,张口吻了下去。 他太虚弱了,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她身上,但毫不影响他对她的热情,她的小舌轻舔着他唇上的伤口,带着刻骨绵延的思念,带着深入骨血的粘连。 离开我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良久,吉祥突觉异样,轻轻扶开他,桃红的眼睛带着疑惑: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你。。] [祥儿,跟我回去。] 堂溪绝想避开这个问题。 [我已经回不去。。] 吉祥满眼的绝望,红色的眸子里充斥着对生的痛恨,对亡的渴望,她的脑袋失了火,一片狼藉的混淆着曾经,曾经的曾经,还有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在对现在的他说还是在对真实的罗佛青玉说。 堂溪绝不明其意,转念一想,也难怪,现在城里的人都已经确晓了她是妖的身份,再回去,也只能是被避而远之。 [那我们离开这里一起去别的地方。。] 堂溪绝目光温婉,盛满期待,只要有她在身边,去哪里都好,天涯海角总会有个容纳他们的地方。 [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 吉祥摇摇头,无言的叹了口气,如果真那么简单,她何苦离开,何苦藏在这里经受着非人的折磨。 [为什么?!!] 堂溪绝定定的望着她,那双红色的眼睛仿佛只是残酷的颜色,他看不到悲伤,看不到痛苦,甚至看不到离别的不舍! 不!不!不! 他不要这样的结果!! [那他呢!!你是要跟那个冥界少主走,还是要去找那个出现在落雪城的妖媚男子!] 堂溪绝急血攻心,已经口不择言,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呐喊,在质问,在拚命扼制心碎的控诉。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吉祥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眸,他到底知道什么,又不知道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在堂溪绝看来那表情却是被猜中心思的惊讶。 心难抑的痛,退离开她,几乎难以站稳。 [那么,就将你的妖术从古曦城解除。] 堂溪绝想起此来的另一个目的,声音明显的低下来,撑不下去了,那么,做完该做的就结束吧。 [什么妖术?] 吉祥有丝恼怒,她忌恨妖字,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 [古曦城的因为你死了那么多人,什么气恨也该没了,放过那些无辜的人,不行吗?] 堂溪绝咬牙看着她一脸不知情的样子,声音冷冷的生硬着。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吉祥的双目愈加血红,不知名的浮躁层层直冲脑门,这是在干什么,他们在吵什么,为什么自己要站在这里跟他莫名其妙的生气。 [那你还要我吗。。] 终究还是软了下来,虽然他恨极了自己此时的优柔,但紧张的心跳出卖了他骄傲的全部。 吉祥却隐忍的一脸痛苦,她没听到他细小如蚊的声音,只是在惧怕自己会一失手伤到他。 [你走吧!] 走吧,走的远远的,不想再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吉祥背过身去,欲回去花接之间。 看着她背去的身影,堂溪绝的理智如数崩溃,满身的疼痛汹涌而来,如此不顾一切的找来,到最后得到的还只是一句回去。 离开你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我不再是你今世的猎物了么?还是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堂溪绝双手交叠在背后轻轻颤抖,声音却恢复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你有什么能为我所得吗?] 猎物??!也许吧。但不是今生,而是三世。 前生,今世和下一个轮回。 当年,聆倾殿。 天帝言: [你们将有三世的轮回,若能生世相爱不弃,本帝就成全你们,并堵住所有对你们不利的碎语。如若你输了,罗佛青玉就回我仙界继续做他的玉石仙君,而你则永生不能与他再相见也不能再踏入仙界。虽然你没什么曾经的记忆,但我尊重你,称你一声炎帝,此事仅你我相知,如若违反,罗佛青玉,本帝必将毁之。] [怎样的三世。] [你们无法知道对方的一切,也不能知道轮回的格局,但只要喊停,就算认输。] [这不公平。] [世间本如此,你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不要总扯在曾经。] [那,你敢接受么?] [当然。] 就在吉祥起身欲跃时,她听到他说: [我的心。] 清冷的回答。 伴着。 血肉撕裂的声音。 心脉拙断的清脆。 吉祥猝然回头,赤目欲裂。 那断掉的半截榕树枝,穿透了堂溪绝的心房。 血,浸透了整段树枝,一滴滴敲打着他脚下的曼陀罗花瓣,无比妖冶。 结束吧。。。在我们结束之前结束。 我走了,不是离开这个地方,是当你想我时,却再也见不到我了。在我后悔时,也再无回天乏术了。 然后,我听到一身声嘶力竭的呐喊: [青玉!!!] 我笑了,她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而这一刻,她在喊的是谁,我是堂溪绝啊。。我。是。。堂。。溪绝啊。。凄凉的笑带着绝望的孤寂要将我旋入黑暗,好冷,好冷。。 朦胧中看着她的瞳,目光如血,竟急促的变为郁蓝,然后锐变成唯美的淡紫。。 然后我笑了,悲伤而欣喜的笑了,在我灵魂升空的那一刻,我的桑焰,缓缓落下一滴晶莹淡紫的眼泪。 桑焰桑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相守。。。 [啊!!!!!!!!!!!!!!!!] 回幽林,远远传来撕心裂肺的悲恸的哭喊声。 回幽林内,所有幼古榕树根断叶绝,灰飞烟灭,尤其是万丈之外的那棵千年古榕,那绕湖旋转三周的深扎地底的坚毅树根,如火药般炸翻了周边的土地,毫无差池的填平了那片广阔的湖泊。 伴着榕树绝灭的杀气,到处都是鬼哭狼嚎,免予波及的小妖四处逃窜。 彼此看不见的对白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罗佛青玉 这一世,就这样结束了。 我无法原谅自己给予她这样的结局。 应该说,又无法原谅。 我不知道,这么久以来她受到的煎熬是什么,但我肯定,一定比我更甚更甚。。。 我只是在不断的驶入轮回,无论这一世是几载,几十载,然后接受命运的宣判。 每一世结束,我只有一个时辰呆在冥界,天帝会把我生生世世的记忆还予我,让我抉择是否还要继续。 天帝封印了我们对彼此的感应,我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仿佛一切都是虚假。能支撑我的只有回忆。 那宝贵的一个时辰,我没有精力去体会生生世世或孤独或痛苦的折磨,我想她,想她,想她。。 她的脸,她的笑,她的一切一切。。 每一千年,我才能穿着不知谁的躯体,带着空白的记忆与她重逢。 然而。 一世,我辜负了她的等。 二世,我伤透了她的心。 在回幽林死去的那一刻,裸魄高升,我看到了她的泪。 而她曾经,是那样的爱笑。 我想起这一世,她似乎总是半眉欣喜,半目忧伤。 我终于知道,她总是带着记忆与我相会,而我却一次次将她推进万劫不复。 有的时候,我会模糊了她的容颜,但这份感情,却永远无法割舍,就像我生生世世再也爱不上别人。 因为,我消磨了三千年的功力,把她的情种,嵌到了我的灵魂里。 从此,没有她的天堂,就是地狱。 罗佛桑焰 他居然就这样走了。 一千年的等待,却变成这样的结局,但我无法怪他。 我看到他眼中绝望的痛。 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是被什么所煎熬,但我肯定,一定比我更甚更甚。 我只是被天帝囚禁在幽冥白海的极海深处,在这个仙界极地,没有鸟语花香,没有鱼虫兽蟹。 只有一望无际的白色和自己静静的心跳。 我千百年,千百年的走过,没有除自己以外的声音和图像,只有茫茫无际的白和闭眼无尽的黑。 一切仿佛都是虚幻,能支撑我的只有回忆。 我想他,想他,想他,想他。。想到泪眼模糊。 每一千年,我才能脱离囚笼,披着不知谁做的皮囊,载着满世的回忆与他相见。 然而。 一世,我没能留住他的人。 二世,我没能保住他的心。 我知道他没有曾经的记忆,但为什么他会这么忧郁而孤独。 他曾经是那般温暖如阳,平定而充实。 而我还一次次用带着记忆的心去将他逼迫和刺痛。 时间是那么的漫长,有时候,我会记不清他的脸。 但这份爱,已无法磨灭。 因为像我这种人本该孤独终老,情爱不穿,但,一经恋连,便会永不放手。 当我看到他在我面前死去的时候,我的心充满肝胆欲碎的疼痛,我看不到他的灵魂,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我身边。强大的力量贯穿了我的灵魂,古老的记忆纷乱的打开,青玉,我真的回不去了。。怎么办。。怎么办。。那些我们一起的日子渐渐清晰。。渐渐模糊。。 (明天就要去旅行了,四天,爱旅行的同胞们,你们是否也要蠢蠢欲动了捏,下一卷写原世,走之前不知能不能更上。。赶儿回来见昂) 最初的你我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他本是天界罗佛山顶万年纯生的美玉。 一万两千年时玉/体内附孕出一块红石。 他本是厌恶的,却无可奈何。 只想等待化体成仙之际将其剔除。 然而。。 他吸收天地灵气,红石吸收他的修炼精华。 渐渐的,红石居然有了独立的生命。 她同他嬉笑,和他细语,在寸草不生的罗佛山巅相依相守了一年又一年。 他默认了她的存在,甚至是渐渐依赖。 生命中有了声音,而似乎因为那耀眼的颜色也渐渐有了温度。 红石日益夺目,变成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仿若碧空中的金阳,暗夜下的冰轮。 时常,她脱离玉/体在他身边游荡,他会觉得自己不再完整。。 像是没有了眼睛,或者说。。是遗失了心。 一万五千年,他同她羽化成仙。 自古以来,天界石仙甚少,修为更是浅薄,像这成仙既有万年纯至修行的乃绝无仅有。 故,天帝甚为欣喜,命他为玉石仙人。 让他统管天下的玉,石,山。 赐殿,玉石宫。 他们生于罗佛便姓为罗佛。他自命为罗佛青玉。 而她。 他叫她,桑焰。 罗佛桑焰。 他说桑椹有着世间最纯粹的紫。而火焰是世间最亮丽的红。 他希望她以后能如桑椹般纯粹,如火焰般温暖和具有希望。 那时,桑焰修行不够,样子仅像凡间十岁的小孩,去参拜天帝时,她只能软软的躺在罗佛青玉的怀里,发泽是黯然的灰白,皮肤如婴儿般细嫩,尖尖小小的脸蛋还看不出什么倾城国色的神韵。但卷翘的睫毛下紧闭的狭长而优美的眼眸,让人甚是渴望能看到她睁开双瞳的可爱表情。 她的气息很是微弱,微弱的让人怀疑下一刻可能就会静静的停止,微弱的没有任何神子屑于去感应她的能力与存在。仿佛躺在罗佛青玉怀里的只是一只刚刚出世的小小狗,小小猫,不谙世事,只是在寻求活下去的能力。。 不过是玉石仙君修行中出现的小小意外,无所谓,就让她留在他身边做个有名无实的小小仙子。 百年后,罗佛桑焰才蕴满修为。 那日在玉石宫,罗佛殿,佛罗青玉帮她度完修行,正在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拭脸上的汗珠,看着她紧皱的小小眉头不知在局促什么,微凉的大手慢慢把她的眉结抚开,心里还在细细盘算,像这样每天多度一点修行给她,再过几十年,她就该醒来了,只是她真的是太弱太弱。。 她仿佛感受他的希望和担忧,眼皮轻颤,猛地睁开双目。 一时间,日月顿失光辉,那璀璨亮丽的双目,是火焰般夺目的艳红,狭长的凤目水晕叠叠顿开,仿佛花开一瞬的极致。 她缓缓偏过头,幽幽的望着他,带着小鹿般受伤的可怜及虚弱,罗佛青玉不敢相信的盯着她,她的目已经变成晶莹纯正的漆黑,仿佛刚才一霎只是幻觉。 然后,他听到她说: [我醒了,你给什么奖励我。] (今天更一章,打算趁热先写泰国游记,欢迎大家阅读点评,感激不尽...) 苏醒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玉石宫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等罗佛青玉回来时,罗佛桑焰已经昏昏的在窗棂下附着地面睡过去了,她的额头上泌满豆大的汗珠,脸色已由苍白转为樱红,浑身如烙铁般滚烫,她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去遏制体温的扩散,只能用小小的身体依附在冰冷的地面上降温,如果不是没有翻越窗棂的力气,她真会毫不犹豫地跳进罗佛河。 罗佛青玉慌忙奔来时,即使是昏睡在梦中,罗佛桑焰还是感觉到了,那与生俱来的温润和清凉的体魄是她呆了几千年的宝巢。 他俯身抱她起来,她温顺的躺在他的怀里。 真清凉。 好温暖。 两个人几乎同时在心里感叹。 转过身,仅五步之遥的床榻,让她还没怎么有彻底的感觉就投入了被褥。 温热的被褥仿佛炎热夏空下紧贴在身的轻暖,每一丝的暖意都变成侵骨入血的尖刺,她的满身都似粘稠炙热而无法呼吸,罗佛青玉刚把她放下,她就‘腾’的翻到床的另一侧滚落到地上,仅覆着冰冷的玉砖。 [桑焰,有没有摔伤?!] 罗佛青玉闪到她面前,边抱起她边轻声细问。 罗佛桑焰没有睁开眼睛,这次她学乖了,像八爪鱼般附在他的身上,两只手更是拽着他后衣口死活不再松手。 罗佛青玉僵持不下,只得一手轻揽着她一手拍着她的后背坐在玉榻上伴她入眠。 以往百年,罗佛桑焰也都是在罗佛殿安眠,罗佛青玉会浅眠在罗佛殿旁室。 主要是为了方便照顾她。 另一方面玉石宫通体为玉,宫门和正厅--环水殿都是由白色软玉雕砌而成,这罗佛殿则是用纯净浓艳,阳气又不失柔和的翠玉组成。罗佛殿正对的一座稍小的殿堂--水焰殿是罗佛青玉特意用稀有的翡玉重新打造的,里面的桌榻更是用了百年难寻得的血玉。他想等桑焰醒来时再让她自己住进去,也算是想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其余的殿堂则都是由无色翡翠铸造。玉石宫整体呈水滴型,水滴的尖口为宫门处,宫门在河岸上,主宫殿全部坐落在罗佛河中央,由一座晶莹剔透的蓝玉玉桥连接。过了桥就是琼楼玉宇的环水殿,罗佛殿位于最右侧,右边以外就是宽广的罗佛河,水焰殿的殿门则正对罗佛殿坐落在水滴状正中央,偏殿及其他殿室分布四周,每座殿堂之间都由清澈见底的罗佛河水相隔,殿堂之间单桥相连,罗佛与水焰殿在最尾连。 因罗佛青玉喜静,故,宫内仆从甚少,且从不入寝殿。 因罗佛青玉性情温和,故,众仙皆欲以为友,但都知其妹桑焰体弱沉眠至此不醒,极少骚扰。 如今,她终于醒来,就像从前,只是看着就有了希望和温暖。 (那啥,感冒了,想旷工。。俺是说上班的那个。。) 从此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罗佛家的小仙子苏醒了。 玉石仙君疼爱的小妹苏醒了。 罗佛桑焰苏醒了。 最后一句恐怕天仙界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 但在她亲自拜见过天帝后,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虽然她看起来依然很弱,却不是再因为不屑而不去感应。 而是有心探究的人居然都难以穿透她的感应防护。 小小年纪,防守能力如此强大,连入得了权倾殿的人都难以将她奈何,实则不可思议。 那她强大的防护下,究竟是弱不经风,还是法力超强,更无从得知。 但没有能出口的声音响起,没有想颜面尽失的仙神。 却又心怀鬼胎,眼神略去那个小小的仙子,当作不经意的瞥过。 她的头发还是灰暗的无法辨明颜色,皮肤有些病态的泛白,但那双漆黑的眼眸足以让天宫所有的光辉灿烂黯然失色,没有一仙能直视她的双眸,虽然有的认为她不配,有的则是没那个机会。。 虽是有名无实,天帝还是给了她一个小小头衔,命她掌管火山内的火焰浆,属于火神座下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分支。 诞权殿,群神默认,唯有一张古怪精灵的脸,平时一脸满面春风,此时却格外严肃的盯着那张还有些苍白的小小脸庞。 诞权殿外,桑焰蓦然回首,神情愉悦的望着牌匾上金光四射的三个大字,内心默念: 从此以后,那些古老朦胧的记忆我都愿舍弃。我是罗佛桑焰,只会以此而活。 罗佛青玉笑了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以为她是被天帝册封因而有的喜悦。 [走吧,桑焰,回家再偷着笑。] [恩。] 桑焰也不反驳,怎样都好。 正欲转身,旁边冒出一张妖艳绝美的脸,直直的盯着她,鼻翼耸动,似乎在细细闻着什么味道。 桑焰定睛一看,只觉记忆朦胧处此人有丝眼熟,不及思索,就听青玉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繁梨,你怎么在这?桑焰,这是梨花神君,要叫繁梨哥哥。] 繁梨,乃天界神算。什么命运失和,只在他掐指一拨,可眼前的这个小仙子,年纪幼小,未来不明,本该是原世的本体,却有众多说不明道不清的纠缠。 桑焰眉头轻皱,却也不得不开口。 [繁梨哥。。] 话未出口,却被一个优美沉静的声音打断。 [你身上怎么会有三色曼陀罗花的味道。]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而且他用了植物物语只为说给她一个人听,直勾勾的眼眸恨不能从桑焰身上找出他所预料的事实。 此时世间存在两种曼陀罗花,情花白曼,及三色曼。三色曼陀罗是曼陀罗仙子的本体,有红白蓝三色,花香似情花却比情花更淡雅入人心魂。几千年前曼陀罗仙子魂飞魄散,此花绝迹。 [你。。] 看着桑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这次繁梨话未出口,就被青玉卡在了喉咙里。 [繁梨,改日有空去玉石宫小聚如何,桑焰身体尚弱,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情花仙子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三千多年前,天界有一曼陀罗仙子--蔓藤,掌管情花田及可涉及天下姻缘,所以又被称为情花仙子。情花仙子柔骨心慈,她无法点缘成姻却可以篡改天命,只是每促成一段本不该有的爱果,她自身便要承受一次天谴。情花仙子一次次违背天规,令天母盛怒。连续不断的天谴及天母的责罚让她的仙体越来越虚弱。直到有一天,她接连促改了三段珍爱,三记天雷接连而至,直逼她魂飞魄散。 繁梨,曾是蔓藤的未婚夫婿。蔓藤离开时,他还在凡间接受修行。 回来后,一切已物是人非。 几千年来,他一直如从前笑媚无骨,却只恋清风,不谈欢爱。 天书阁,《绝仙籍》中如此记载。 罗佛殿。 [桑焰,众多仙子仙君想为你庆安,所以三天后我们要宴请四方。] 青玉一面轻拍着她,一面无奈的看她像无尾熊一样赖在他身上。 [好啊。] 桑焰知道,为了她能静养,他们成仙之际都没有宴客,这次就当全补了吧,一面换了下姿势,眼神直直的又陷入自己的苦恼,这还没迈出一步呢,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你该睡觉了。] 青玉俯下身,温柔的把她放去床榻上,昨日一夜无眠,今天可要好好补一觉。 [我怕黑。] 小丫头瞪着纯纯的大眼睛,说着千杆子打不着的瞎话。还怕黑?鬼她都不怕! [没事,我就在外面。] 青玉摸摸她的脑袋,笑得一脸春风,真是小孩子气。 桑焰看得有些呆了,伸手那被子捂住脑袋,咕噜一滚去了床榻的那头。 [桑焰,小心点。这丫头。] 青玉慌忙按住她,生怕她又跟昨天一样摔下去。 夜半的罗佛河格外冻骨。 罗佛殿里殿窗外,一声声甜腻细小的呼唤: [蔓藤,蔓藤。。。] 桑焰烦躁的翻着身。 她听到了,她甚至感应出有个不怕死的笨蛋悬在罗佛河上空,几经冻僵却不肯走。她体内的灵魂还吻合的不够完美,蔓藤仙子的灵力虽弱但并非没有,桑焰虽然没有蔓藤的记忆却有她的能力,比如花木的感召。她应该也会具有她的法力。。这个她还没考证。 蔓藤的那份灵魂有些难过,任桑焰怎么抵制还是禁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很快,罗佛青玉在外室觉察到异样,闪身而至,繁梨也瞬间没了踪影。 [桑焰,怎么哭了。。] 不知道桑焰有没有看到窗外的影子,可别吓到她。 就见桑焰伸出小手,眼泪汪汪,却硬是没有一滴眼泪外流,但那受惊恐惶的样子让罗佛青玉甚是心疼。 [乖,不怕,哥哥在这。] 罗佛青玉弯身入榻,桑焰像只无尾熊一样就赖了上去。 (打劫!!!!!!!!!!!!!!。。。各位同胞姐妹,恩赐恩赐,给点评论,给点动力。。。。。呜呜呜。。。) 宴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三日后,玉石宫。 玉石宫玉门上,两盏巨大的菏灯普照左右。 蓝玉桥上,莲花冰灯兵分两侧。 玉石宫内灯火通明,歌舞重重,叠影穿梭,煞是热闹。 天上地下来了很多仙子仙君,其中大多不乏几个目的。 为见识这天宫唯一一座水上宫殿而来。 为结识性情温和仙途通达的罗佛青玉而来。 为一探究竟这罗佛桑焰,当日到底是有人相护,还是她自身拥有力量。 当日在诞权殿,是不能明目张胆的流露外力的,偶尔会有失手也说不定,今日来的必定都是些小辈,方便掩饰。。毕竟罗佛桑焰这仙位既不是几世修来的,也不是感动上苍点化的,本体修行又这么短。。他日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难保天帝不会责怪下来。 幽冥王正幽幽的想着,翻身下了做坐骑,还不待喘口气,冷汗就‘唰唰’的泌满了额头,蓝玉桥上,诞权殿百位重仙他已瞄到不下十位,这。。。 环水殿内,也不是幽冥王想象到的素来宴会的幽歌雅舞:五彩的游鱼盘旋的上空,优美的百合绽放四周,各仙子幻化的歌姬争相斗艳绚彩,舞步奇特多娇,殿堂背景为悠悠百草,空谷幽兰齐上,里面千姿百色无不是众仙精心幻化点缀上的,就连这曲乐也是个得其乐,凭空而响。。这哪是什么宴请大会,分明。。分明是法力拼争,却又看不出半年点争斗的涵义。 那舞姬看似独孤自舞,又相互辅配,相依相成,交织美奂。殿上每张面容,无不显露着惬意闲散的姿态,笑声肆意在宫殿上空,哪像平时的筵席,偶尔小声细语,几近沉闷大半。。难不成,是自己老了??! 幽冥王不禁暗自摇头,眼眸细扫,又不禁内心哗然,这诞权百仙,居然来了足足三分之一,平时除了天母天帝的宴请,无不是个忙个事,能推则推,能来七五个就算广缘了。。这还真是给足了罗佛兄妹的面子。 [幽冥王,久不见!] 千年寒冻得声音立马让神游的思绪杀了个回马枪。 [寒冰王,千年难会啊!] 一见是故友,幽冥王常年阴暗的脸也难得舒展开来。 [呵呵,女儿大了,总得来各方把把关不是!] 千万年的冰块居然也有失落的情绪,难为了,这冰魄仙子。。。等等,感情这都是来抢女婿验夫君的?看看那元老级的重仙,花样年华的仙子,明了,明了。。幽冥王会意地拍了拍寒冰王的肩膀,比邻而坐。 远处,罗佛青玉带着桑颜正逐一敬酒敬茶,此时的桑焰矮小的只能及青玉的腰身,但短短三天,她的脸色已正常无恙,只是心魄还有些不合,法力还无法收敛自如,今天只能。。 虽然这些是罗佛青玉看不出来的,但说她年纪尚小,且身体初愈,只给饮热茶。可走走停停,青玉要应付的太多,早就察觉不到她端的是茶是酒,酒都索然无味,茶更难喝。 角崖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几位有心探试的人准备就绪了,酒醉之时便是仙体最弱时,他们为何而来,可都时刻念及着。就在这时。。 [禀仙君,天涯海角关,角崖求见!] 声音不大,却惊静了全场,仆从激动的满脸通红,青玉听闻一时难以反映出这不太熟悉的名字,桑颜却一脸兴奋,该来的终于来了! 角崖,一个缥缈而神奇的存在,没人知道他已经活了多少年,他风清道骨,终年游历四方,即使从不用法力,也没人能伤他丝毫,他不在三界五行之中,却能自如出入三界五行之门。 他的天涯海角关,在天地接壤的尽头,是无论仙,魔,鬼,怪,人只要能及达便欢迎入内的小酒馆。里面贩卖的是人生百态,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的滋味。。 店内绝酿,婆娑泪。 乃千金难换一杯。 据说婆娑泪是用天下间痴情者各色各味的眼泪酿制的,你怀着什么心情喝,那泪里的同种感情就会加倍释放:喜则更喜,恨则更恨。。如果是平静的去品尝,你就可以尝出那里面千般万感的滋味,让人沉醉其中,回味无穷。。。 [参拜角崖先师。] 全场即停,皆原地屈膝,没有几个人见过角崖的真面目,如今有这等意外,实属难得。 这一直都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当前,崇敬之情都油然而生。除了两个人,一个是罗佛青玉,脑海中还没寻觅到这位是何等人物,毕竟他成仙百年来,提到角崖的太少太少。另一个罗佛桑焰,满脸期待,拉着罗佛青玉就朝殿门奔去。 那一面,人未见,琴声传,琴声如流水,殿堂幻境中缓缓淌溪流,水击溪石,婉转清脆,不绝于耳;琴声如高山,众仙仿佛飘于山高云雾间,雾色迷茫,气络稀薄,回音在山谷间阵阵传来;琴声若大海,众仙犹如逆水行舟,风起浪高,气势磅礴,跌宕起伏。。。 众仙皆无力脱境,纷纷自愧不如。。 [老夫薄面,还请各仙归坐自安。] 清朗十足的声音在殿堂上空‘炸’响,一切恍若梦初,殿堂门口,只见一银发席地的男子,无色的瞳孔一派严肃,满面沧桑却只是凡间四十左右的样子,五指抚空,归于平静。眼睛却滴溜溜的转向桑焰,轻轻眨了眨。。 [青玉,角崖先师常在梦中提点我修行。] 桑焰忍住笑意,这是她曾经记忆里唯一一张记得的脸,带着肃穆,孤傲的书卷气息,而实际上是个喜欢卖宝讨喜的。。一点也没变。 众仙归坐敛目,幽冥王等人更是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角崖先师提点的,难怪难怪。。 [众仙为小徒庆安,即是给老夫薄颜,小酌杯酒,不成敬意。!] 说罢凌空一拍手,满席杯满。 偶遇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笑颜!] 酒仙的目光灼灼溢彩,一瞄这成色,便说了个精准。 婆娑泪、风中碎、如意醉、梦回翔、断伤、纯魄、笑颜、雪泣、残心、浊静。乃天涯海角关排名前十的绝酿佳品。除婆娑泪分别用以寻悲,寻喜,寻梦,寻伤,寻纯,寻乐,寻泪,寻痛,寻谧。。每种都奇少,奇珍,奇贵。 这千杯即出的场景,可都是头一次听闻。 罗佛河畔。 角崖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青瓷花瓶,和一个两指宽的小锦盒递给桑焰。 [我曾答应过你,一定会给你酿制出你满意的佳品,可是等我酿出来时你却不在了。。这壶婆娑泪,以你的酒量,一杯足醺,两杯迷醉,这一壶下去,再睁眼就该是两百年后了。。这颗接魂丹,对你现在的仙质会有帮助的。。] 桑焰看着这个目光温婉的男子带着谦卑的表情,内心有说不出的暖意,就像是家人一样的感觉,她只记得他们的关系,却忘记了他们的初识。 她轻微的点下头,就见他挥手慢慢远去,风中传来他遥远破碎的嗓音。 [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桑焰也转头远去,一跃上了罗佛山巅。 饮丹,调魂,一气呵成,紧舒慢缓也眨眼就要到破晓。 回去玉石宫,环水殿满目的杯盘狼藉,大多数的仙神已回去,有的已醉倒在桌下,有的则去了偏殿就寝。 桑焰群衣款款,漫步回殿,路过蝴蝶泉,见两人背对她在一旁细语,不禁皱起了俏眉,这蝴蝶泉离罗佛殿很近,已经属私人花园了,仆从都极少涉及,敛目细视,那男子,居然是罗佛青玉。 桑焰赶紧躲去后面偏殿的石柱后,竖起耳朵,一字不漏的悉听。 [玉石仙君,这清丝罗衣是以水抽丝而做的凉体衣衫,送给桑焰妹妹想必她会用得到。] 那声音像清脆的黄鹂,又带着似忧似媚的优柔,顿时让人心神花开。 [那么,泠叮水仙的好意,在下就替家妹致谢了。。] 罗佛青玉欣喜异常,这以水做丝可是珍品,桑焰厌热,定会喜欢。 [还真是下狠心,我死要都不肯给,这居然拿上门送人。] 罗佛桑焰正聚精会神地偷听,冷不丁,后面响起一声细喃,吓了她一个激灵,禁不住一脸恼怒的看向背后。 [你这是什么表情,要吃了我呀!] 不知是醺醉还是心伤,来人只觉一腔低柔,一伸手,拉了拉面前这张烧着火的小脸蛋,满面的愉悦。 陌生的脸,倒是满脸英气,一脸柔和的线条,带着仿佛风拂火苗的刚烈,一双看似凌厉的瞳孔,自然的微眯着,薄而丰满的唇吐露着甘醇的酒气,喷得罗佛桑焰更要火爆。。 [哪来的酒疯子!!] 一巴掌拍掉捏自己的青葱白指,揉了揉自己发麻的脸。 [哦?!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胆子不小!] 小丫头力气不小,狠狠被拍掉的手好生疼痛,看她还一脸的厌恶,收了收有些失态的脸,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罗佛桑焰,记住本座的名字,火煌。] 还欲破口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起来,漂亮的眼眸瞪得溜圆,连柔和脸蛋儿的手也停在原位。。 火煌天座,位于‘王’之下,临于众仙之上,几日前封神那天,诞权百仙唯一一个缺席去了魔仙边境平息战乱的神子,她的直系主子,火神。 仿佛看见一望无际的黑暗,让罗佛桑焰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月底了最近有些忙乱,见谅见谅。。) 清丝罗衣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她不怕他,那并不代表不担心。 她最讨厌尔虞我诈的场面出现,她只想平平静静的。。。 那梦想中的安宁难道被她这一巴掌给拍没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会和小孩子计较吧。。 虽然变脸有点快。。 罗佛桑焰越想越灰心,僵硬的表情慢慢变成垂头丧气,干脆就学小孩子一样,嗷嗷而去。 不远处的青玉听到声音,想要接住那清丝罗衣的手赫然僵硬在半空,急促转身,泠叮水仙紧附其后,桑焰一个急扑,动作剧烈地钻进了青玉的怀里,泠叮水仙紧跟着一个步伐不稳,那浅卧在泠叮水仙手里的罗衣,挣扎着,无助地,坠入了了冰冷的罗佛河。。。 泠叮仙子的脸有些呆呆的没反应过来,这清丝取于水,又怯于水,取水成丝极为不易,但置于水中不用一个时辰,就会融回水态。。 罗佛青玉安抚着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的桑焰,也看到了随之而现的火煌天座。火煌天座是天仙界的猛将,骁勇善战,刚正不阿,虽长相俊美,却因脾气暴躁,为人凛然严苛让人避而远之。。 罗佛桑焰则偷偷透着青玉隔壁的缝隙看着泠叮仙子的表情,眼睛的贼贼的闪着精光,刚才她是故意的,故意在慌乱中把那罗衣碰掉,青玉会收,她就要穿,她才不想要。。 火煌天座看到泠叮仙子的表情,一阵阵的心疼,泠叮是个芊芊细骨,小家碧玉的柔弱女子,让人看了总免不住地想放在怀里护着,平时更受不得半点委屈,而现在看她的表情,几乎就要哭出来了,心里的怒火一个劲地促生,眼见就要火山爆发。。 [泠叮水仙,真是抱歉。。你看这。。] 罗佛青玉及时发现了身后的问题,忙声致歉。 [啊,没什么。。我。。] 泠叮仙子还没说完,桑焰就插进话来,那贼溜溜的小脑袋只从青玉的胳膊下露出了半个,那表情仿佛是泠叮的错误,只是自己在隐忍着委屈求全。 [是我,是我,。。] [哦,。。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 毕竟是个小孩子,这样斤斤计较,岂不是很没风范。 [我。。] [回宫回宫回宫!] 泠叮仙子的的话再度被桑焰打断,青玉歉意地笑了笑,知道这丫头乏了。 泠叮仙子也不是傻子,前面泫豊宛以后都是私殿,这已经是在下逐客令了,回笑了下,转过头,也不看火煌便独自飘然远去了。。 青玉冲火煌点了下头,正欲转身。 火煌幽幽的开了金口。 [罗佛桑焰,本座本念你体弱去除你此次修炼,但今日一见实有差别,十日后,是幼仙下魔域的接受修炼的日子。好好准备。] 说罢,也消失无踪,只留得那那火一般的温度,似乎证明他曾在这过。。 忧虑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罗佛殿内,青玉闷闷的站在窗角边,望着平静的罗佛河水缓缓流淌。 青玉在为桑焰这次的修炼忧虑。 其实,她也在担心。 魔域虽叫魔域,实际上是个三不管地带。 地带的统领鬼面大帝和素面修罗是一对孪生兄弟,按照常理,仙魔妖瞳孔颜色偏向红则为妖邪魔的法力,紫为至高。瞳孔倾向暗色则为仙界法力,黑为至纯。白色则已几乎绝无仅有,至高至纯。发色为瞳孔的辅助,发瞳同色,法力将深难可知。而这对孪生弟兄眸子却是五彩的淡色,身上复杂而强大的力量致使任何一界都无法将他们归降。他们接受任何一界前来投奔的子民,也喜欢募集法力高强或具有潜力的孤魂野鬼。 他们接受仙界派幼仙来修炼,只是要过这魔域,不可以法力,要用自身的本能和灵魂纯粹的力量,一旦无法出来,就要永远留下。 这考验的正是她最薄弱的环节,无论她做什么吃什么,灵魂的衔接都需要时间,很长很长的时间。。。 桑焰走上前去,轻轻拽着青玉的衣角,青玉回过头来,一弯腰,像抱孩子那样将她托在手里。 [怎么还不睡?不累啊。] 腾出一只手,一扫脸上的阴郁,捏几下桑焰清秀可爱的小鼻子。 [别担心,我会好好的回来的。] 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桑焰自嘲地笑了一下,但这种事事不在自己掌控的日子,还真是充满刺激和令人期待。 [傻瓜,我怎么会让你有事呢?!] 无论如何,他都。。。 [不,你别管,如果你因此触犯天规被罚,还不如我们直接去投奔魔域好了!] 桑焰细小的手威胁般的掐上他的脖子。 [别忘了,还有角崖先师呢。] 细小的手摇着他的脖颈,满口撒娇的语气。 [桑焰,你是不是嫌哥哥太没用。。] 青玉故作伤心的低下头,为了迅速记起着角崖先师的来历,他特地去问了天书阁的阁主天经老仙,还被狠狠数落了一番。 [不会,。。] 不会,永远都不会,是你给了我一切,所以从此你就是我的一切。一双小手坚定的搭在青玉的肩头,仿佛许下什么山盟海誓一般的模样,让青玉甚为喜爱。 目光远远的,透过外窗却瞥见罗佛河外,玉石宫门旁,遥遥的菏灯之下,一个孤独落寞的身影,那张古怪精灵的脸上一片惆怅的表情,那双葡萄般晶莹剔透的双目刻满无助的忧伤。 哎。。罗佛桑焰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果,重生只是一场意外,那这场意外之下,她一路走下去,所要造成的伤害,该由谁来负责。。。? 繁梨之独白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繁梨远远看着那个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佛罗青玉的怀里。 诞权殿的初见,本无心细观,但他不知是离她不够远还是对三色曼过于熟悉,那似有似无的味道伴着清风惊诧了他的五脏六腑。 他猛然的侧头,看见这个细小纤弱的小女孩,苍白的脸上那双锐利明亮的双眸几乎不敢让人直视,小小的鼻唇看不出有任何他曾经深爱女子的影子。 他轻掐紧算,却是一片空白。 她的曾经是空白,这说明她现在的石头的本体并非最根本,她的过去或是他无法及达,或是被他无法及达的能力封印。她的未来是空白,这说明有两种可能。。其一她可以逆天改命,其二她可以覆灭天下。。 他紧追至诞权殿门,她释然般的表情凝望着那牌匾,眼内有一闪而逝的沧桑起伏。 他上前质问她,用隐秘的植物语,他竭力的想从她小小的脸上找出他熟悉的蛛丝马迹,年龄虽小,但已看得出,她明明不是蔓藤那般温柔细腻的女子。 只是,他看得出她居然听见听懂了他的话。。 一块石头。。有植物的体香,懂植物物语。却一脸懵懂,并非假装的无辜。 他看不懂,他不明白。 但他不能向任何人去问及,他怕一旦有失误,万一她真的和蔓藤有关联,那会对她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他永远忘不了天帝鼓励蔓藤逆改天命时隐藏着不自然的表情,他甚至听说天帝有时会故意扯断美好的姻缘线等蔓藤去改接,他也试图一次次劝阻蔓藤放弃,但蔓藤的善良不允许悲惨在她眼下发生。 于是,他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就像如此这般的傻子一样,悬浮在冷冷的罗佛河上空。 他植物的本体,在在寒骨的水温上一点一点冰冻,想要试图结成一块一块散落开来,散在罗佛河上,随风而逝,就如同他曾经的爱与悲伤。 他呼喊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她: 蔓藤蔓藤。。 他知道她听到的到,他并不想如此,但他无法阻止自己,阻止自己这样疯狂的举动去寻找和释放他陨落迷失了千百年的思念。。。 蔓藤蔓藤。。你还会回来么,踏着轻快的脚步,带着清幽的花香,对我轻声细语,对我笑靥如花,为世间比翼双飞而欣喜,为乱界生死离愁而忧伤。。。 宴会角崖的出现,那是着实的如假包换,无疑平定了很多原本疑惑的心。却给了他更多的焦虑。 角崖先师随和广缘,只是从不收弟子,也不近女色。 但当年,他几次三番去看蔓藤,虽然蔓藤都不知道,而如今。。。 太巧合,太是时候。 他站在菏灯下,远远望着她,直到她回视他,他发现她的眼里有满满的柔情和温暖,又透着紧紧地防备的锐利。 他看到她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光,似乎是在对他的警告,他听不到她内心的叹息,但这已不再重要,因为他已决定,无论结果是如何,他将剥开这个谜。。 晨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伴着清晨的第一丝明亮燃起,桑焰睁开漾水的狭眸,正冲着窗外,玉石宫门下那孤寂身影蓦然消失。 回过头,玉塌的另一边上是还睡得一脸宁静的罗佛青玉,他紧闭的招子寄挂着微长的睫毛,眉宇宽阔,鼻若悬胆,他的皮肤像上等的暖玉那般光滑细腻,饱满的肉唇轻嘟着,他的容颜不及火煌那般英挺刚硕,也不同繁梨的妖娆鬼魅,只是像是个等人来疼的孩子透着直白的清澈明净,散发着淡淡的温暖。他翻了下身,侧体俯趴在塌上,墨绿的睡袍领口有些零乱的张开,露出大片的玉一样柔腻的肌肤,桑焰的脸‘唰’的就燃烧起来。 小小年纪,居然就开始有邪恶的思想,罪过罪过。 别过头去,单后腿猛踢。 未用眼看,一脚踢上了罗佛青玉的胸膛。 真硬!疼死了! 桑焰皱着眉头。 只听身后一声‘嗯哼’,踢过去的那只暖暖的小脚就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攥住了,轻揉着,另一只长手也顺带把另一只小脚牵了过去。 [怎么了桑焰,做恶梦了,都红了,疼么?] 睡意朦胧的声音格外动听,带着丝丝诱惑引着桑焰想再急急得睡过去。 罗佛青玉没听到回答,双手一稍稍添力,拉着她两只小脚丫把她从玉塌的那端扯了过来。 身下那云锦丝的床褥,没有点滴粗糙,丝丝滑滑,仿佛在云间嬉戏穿滑的感觉那般,舒服极了。 然后罗佛青玉就看到被拖过来的小家伙,双眸微眯,鼻翼耸动着的可爱表情,禁不住让他把她浮红的小脸颊捏了又捏。 [才睡了多大会儿这又醒了,再睡下。。] 说着像慈母般抚拍着她,一下,一下,一下。。。 就要睡着了。。。 [玉石仙君?!] 泫豊宛那边冷不丁响起了沉冷优柔的传风音。 刚要入梦的两个人,‘唰’的又同时睁开眼睛。 狭眸对柔目。 [是。。。] 郁红的小嘴巴还未来得及吐出的疑问就被清凉的大手捂住憋了回去。 罗佛青玉轻轻的摇了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狭眸微眯,小眉头轻皱,用表情代替语言问他: 是谁? 罗佛青玉一耸肩,无辜的表示他也不知道。 只是昨天一晚。。。他已经快被那些仙子烦死了,又不好意思说些什么。。。 桑焰的眼睛溜溜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分明在问他: 那这是在干嘛? 青玉冲她眨眨眼睛,挑了下眉,又作了个睡觉的手势,然后朝外扬了两下下颌: 睡觉睡觉,就假装不在。 接着就假寐过去。 桑焰的小脸上却浮起阴险的表情,小嘴一咧,露出森森小牙,‘嘿嘿’一笑,打开了传风音: [麻烦等一下!] 要再捂住她的嘴。。已来不及。。 罗佛青玉仿佛远远听到渲忧鸟的叫声,聒噪的让他头疼欲裂,一个本该平静的早晨,被眼前这个笑得一脸幸灾乐祸的小家伙,打成了碎片。。。 风士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膳食堂,空旷的,只有桑焰一个人。 青玉没有回来。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风知士。] 长长的回音荡漾在大堂中,消失的方向蓦然显现出一个影子。 昨天角崖走后留给她两个风士,风知士,风戮士。从风中来,隐风而去。一个帮她知所不知,一个帮她戮所该戮。 [属下多言,很久之前,火煌是从焰火极峰经过火岩浆万年洗礼而出世的火神,由于他天生灵力超群,没过多久,除资历不及‘王’,法力修为已几近平等,故封为‘天座’。天仙界天仙皆喜攀上结亲,但火煌属火,与冰、水、植物系相克,无法成。。。如今玉石仙君。。。] 无需知道她的来历,只是从今以后,这就是他们的主人,无论她多小,多弱。士之国的子民就是天生的护主的使者,无论是风士,光士,夜士。。。他们在年少的时候被不同领域的强者挑中,各自培养,成才后有的会留在身边增强实力,有的则派送去保护身边的人。 [喔。。。命真好。] 小小的嘴巴不满的嘟了起来,突然,冷冷的,目光一闪。 [也怕,有人会因此不好呢。。。。] 桑焰暗自呢喃眼睛渐渐失神的望着前方。 [刚刚,玉石仙君是被谁叫走的?] 发呆的人突然提高了嗓音,眼睛滴溜溜的左转右闪,不知在想什么鬼主意。 [据属下所知,是冰魄仙子。] [嗯。。。那帮我去查下火神和水神的关系,不着急,慢慢查就好。] 桑焰一颠一颠的点着头,也不知是对这答案的满意还是对这个利落出色的手下满意。 [是。] 声音继续在空中飘荡,风知士已没了踪影。 桑焰慢慢的拿起玉箸,开始细挑慢捡的吃东西。 正午,一个人。 入夜,一个人。 晚膳时,桑焰找出青玉的紫砂羽觞,拿出角崖送她的婆娑泪,准备要小饮一番。 一小口入喉,不是烈酒的辛辣,不是米酒的清甜,而是人生百态的感情复杂的纠结在一起,那些仙君仙子也许永远无法拥有的真!切!在全身上下晕染开来。 ‘咚’。 [桑焰,怎么可以挑食!] 赫然出现在桑焰身后优雅的影子,看着她夹出来弃在一旁的青菜,对准她的小脑袋就是一记警告。 [这是什么?] 一把夺过小手里的羽觞,一饮而下。 置羽觞的动作,却悬在了半空,妙,妙,妙不可言。 向来饮若无味的酒水,除了上次的‘笑颜’居然还有如此佳品。 [啊!] 还沉浸在人生百态的小丫头没理会到那一记脑瓜崩,只是品味过来时发现自己手还持在半空酒却飞了,一不小心气急败坏的叫出声。 什么条件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桑焰,你怎么可以喝酒!] 不知是不是喝得太急罗佛青玉的脸上即刻染上了一丝红晕,声音却格外的平静。他缓缓睁开双眸,墨绿至深的瞳孔晕染开边色,看不出喜怒的神情。 小口轻张的罗佛桑焰有些理亏,她总不能说这个有助于增强修为,灵魂衔接?!根本就没有的事,鬼才会信呢。。。 [好了,去休息吧,明天开始我要送你去冰寒谷,直到你去魔域前,你要留在那修炼你的本体。] 青玉叹了口气,顺手自斟了一羽觞。 [我不去!] 未等青玉拿起紫砂羽觞,桑焰一个急手先抢了过去,吼一般的抛出这三个字,声音回旋四开,游出膳食堂,路过的罗佛河段,惊跑了一片鱼儿。 青玉迅眼执手紧接着追赶而至扣在羽觞口上,两人一个举,一个压,僵持不下。 ‘啪’紫砂应力而碎,散了一桌,婆娑泪滴滴答答凌空而下,两人都没沾染丝毫。 桑焰的火气‘噌噌噌’连冒三级,她‘轰’的站起来,一脚踹开身后几乎和她等高的檀木椅,拿上青瓷瓶扭头就走。 可是,她拿不动那瓶子。 有人扣住了它。 [这酒我会帮你收着,你还没到喝酒的时候。] 扣住她东西的人慢斯条例的在她身后开口。 罗佛桑焰恼怒的抽出手,她转过头去,满眼的熊熊大火恨不能把面前的人焚尽。 罗佛青玉却还是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他把婆娑泪拎去另一侧,折回来的手单托着下巴,一面摇着头,一面平视着站在她面前的小丫头,无不伤感的说道: [桑焰,你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坏。] 桑焰的脸‘呼’的彻红了,满眼的火气急速转变成羞愧,嘴巴呆呆不知该说什么辩驳,那表情相当滑稽。 罗佛青玉却没有笑,满目温柔的摸着她的脑袋。 [我听说,昨天很多神子是想来试探你的防护,是先师的到来才让这事不了了之,先师帮你下这么重的放护也可见你的本体有多差,你过早化形,又提早醒来。。。需要修炼。] [我不需要。] 桑焰双目翻白,虽然这个理由很是正确,但她不想接受,不过语气还是随之温顺了不少。 [你不了解魔域,即使你这次只是会遇到些跟你一样幼小的本体,但你。。。我会去求天帝,让你别去,这只是以防万一,好不好?] [我不要你去求任何人!] 刚降下去的语调,又以疯狂的速度反弹回来。 [傻瓜,只要你好好的,我怎样都行。] 罗佛青玉宠溺的笑着。 [条件是什么?!] 冷不丁,桑焰又插出一句。 [什么条件?] 青玉满目疑惑,一时没反应出来这问的又是哪一处。 [寒冰谷是修炼的绝佳仙地,她凭什么答应你让我去?!] 膳食堂的周围的河水里,终于一条鱼也看不到了。 [你的小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呀,只要你。。。] 还未出口的话,被狠狠打断,脑袋有点嗡嗡作响,这丫头,这嗓门。 [条件是什么??!] 谈判的结果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你去,我就告诉你。] 不得已,总得让她答应,保住她小命是最要紧的。 [首先你不要去求天帝。] 她无法容忍自己想象到他在别人面前屈膝卑微的样子,她不要,也决不允许。 [这也算条件吗?] 青玉无奈的看着她,群臣君王本来就是上下的等级关系,臣乞君,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明白她到底在忌讳什么。 [算是。] 无论算什么,只要你答应就好。 [桑焰,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为父也好,为兄也好,只要能保护你,我都会去做。] 她是他带来这个世间的,他对她有义务,有责任。 [我是,但不是累赘。] 她能明白他的保护欲,但她不要做他的包袱,她不要他为了她,搁浅自尊,无论是对帝王还是其他任何人。 [你怎么会是累赘!] 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懂什么是累赘么,小丫头。 [那就别做这些傻事。] 这口气,完全像在教训犬子的老头儿,一派长者风范,完全颠倒了局面。 [桑焰。] 该是谁劝谁,这小丫头居然在跟他兜圈子。 [条件是什么?] 终于,这一圈又兜回了原点,条件是什么,是什么。。。。 [好吧,在你从魔域回来前,她会住在这里。] 本来没什么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说出口,感觉。。。很奇怪。 [还真是简单。] 似乎有点冷嘲热讽的语调,但没理由,跟她有什么关系,但他遮遮掩掩的行为,像是。。。不忠,背叛。对,他该是不喜好纳客的性格,他背叛了他自己,一定是,她讨厌这样的青玉。 [桑焰,天界本来就是个直白的世界,很多仙子,神君。。。] 也许这个时候解释有点早,也不知她听不听的懂,只是还不等他说完。。。 [我不答应,要是我回不来,她岂不要在这住一辈子!] 直白,直白什么,直白得脸都不要啦? [她保证你修炼后的本体能平安回来。] 啧啧,那是什么表情,居然一脸鄙夷的样子,这小小的脑袋,本该纯真无暇的年纪,究竟混杂着什么。 [她拿什么保证?!] 罗佛桑焰,完全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要说到他无话可说。 [如果,我保证我会回来,只要你退去所有那些无谓的条件。] 想了想,还是退一步,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好么?。。。 [别闹了。] 修炼岂是儿戏,一旦进去,谁都帮不上手。 [不要吗?那不如,今天我就去魔域看看。] 既然退不成,就提前前进好了。 [别闹了,不在规定的日子去,很危险的。]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难道以为那是什么普通的刀山火海?! [所以,如果我能回来,你要毁信于她。。。] 飘荡的语气还停留在空中,人却已如幻影般消失不见。。。 [桑焰。。。。] 紧追而落的声音,几乎划破天际,撕裂的瞳孔布满惊慌,身影也刹那消失不见。。。 魔域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魔域是位于天界东南方的一块悬浮在半空的广阔领域。 那里不存在金碧辉煌的琼阁大殿,也没有类似凡间的简门小户,生存在魔域的子民,以应战而生,他们身手敏捷,法力高强,精于盾术,常常临空而隐,融于水中,消于泥下,无法被轻易发现。 除了千年一次魔域与天界的对接修炼,是两界的幼者本体相对决。所有的长者会隐身不现,其余任何时候的都极为危险。 且来这里的只有三种可能。 一是来魔域投靠。 二是被俘虏。 三是被杀死。 此时,罗佛桑焰站在魔域的入口处,无穷巨木直入深空,低矮的花丛清脆可爱,除了这一高一低的鲜明对比,没有其任何藤蔓灌木的掺扰。四周云雾飘渺,仿佛画中唯美仙境,身后则是万丈高空。 此刻,这里的天空才刚刚开始黯淡,魔域大地一片祥和宁静。 桑焰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右腿轻抬,有一丝试探的欲落,矮矮花丛下,一股力量蠢蠢欲动。 欲落的腿,静静回放,那力量却已经波及到右足原来的位置。 正在思索之际,罗佛青玉临空而至,还在犹豫的右腿措不及防的踏在了地上,霎那间,盾于地底的力量急速蔓延,夜,突然倾临,树木骤移,花土错位,两人半步未动,却转瞬到了林中,罗佛青玉还没来的及抓住桑焰的手,两人就被鞭策着远离。 已,来不及多想,罗佛青玉仙力顿出,一手玉石天开,穿空巨木应声而倒,这时夜空急暗,紧接着,伸手不见五指。风,冷冷的飒,直叫人寒毛高竖。 魔域之所以称为魔域,还因为这里的气候,昼夜,风土,不同外界相协调,这块奇特的天地仿佛有自己的灵魂般变幻莫测,能与即时的场景合二为一,保其子民立于不败之地。 眼睛适应了急剧的夜色,罗佛青玉开始感应周围,那一掌,已经招来无数盾隐的子民,那些形形色色的力量组成了一股厚重的灵墙,伤不到他,却无法让他找到桑焰。 [桑焰!!] 静谧的夜色下传来一声温润的呐喊,带着迫切的急躁和深深的恐慌。他深知那一掌和这一声会引来多大的麻烦,但他无法顾及,他必须找到她,若不然,再见到的怕只能是一具尸体。。。 地下的力量最先顶了上来,罗佛青玉速消速现,悬在半空,一侧目,左边临空显现出一双幽绿的眼眸,无形的手运力而来,居然有几分和自己相似的力量,罗佛青玉以手相复,以力抵力,那幽绿的眼眸渐渐化成一线无形的细流流淌而下,而他刚刚显现的身影又匆匆化为了一缕青烟,袅袅而上。 罗佛青玉紧接着单手聚出一丝灵气,点于青烟之上,青色转眼幻化成了银光翠色,升至灵墙边界蚀破灵层,没有鬼怪的尖锐凄厉,只是一声声闷响顿开,那一声他呼喊的‘桑焰’才慢慢晕染开去。。。 (最近加班比较频,因为。。呃呃呃,要去旅游,印度洋上的最后一片乐园,带走了额一年的年度花红还要多。。。。痛滴额心头滴血,‘哗哗哗’。。。但马上就要去咧,耐不住激动啊。。。嘿嘿嘿) 凝聚的力量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桑焰。。。 声音没有遇到什么障碍,却仿佛活起来一般迟迟在周围回荡,一遍一遍。。。那声音的力道丝毫不减,但那声音的迫切和突出的恐慌却越发揪人心弦,直至被扭曲成凄凉的绝望。 罗佛青玉大惊,这。。。却不待他多想,灵墙的破口很快被新的力量填补上。 罗佛桑焰大惊,因为她还没有流露出危险的力量,所以暂时没有引起魔域子民的太多注意,四周寂静一片,却突然传来一声青玉凄凉的呐喊,带着着生离死别的绝望和痛楚。 [青玉!!] 热血冲头而上,嘴巴比脑袋快一步作出本能反应,想快点找到他,找到他。。。 然而破口而出的急切像被什么吞噬掉一样,竟然不见了。 紧接着,一股股细小的力量蜂拥而聚,分布在她周围。 这边,封锁罗佛青玉的灵墙机敏的淡出一块薄弱,桑焰急切地寻找转变成无望的求助透了进去。 青玉,青玉,青玉。。。 越来越虚弱的回音,就像抓住了罗佛青玉的柔软在说:救我,救我,救我。。。又像是喃喃的诉说最后的话语抑或者生命消逝的呻吟。。。 罗佛青玉刚落地的双脚,毫不犹豫地奔上了前方。左手托右臂立于胸前,右手单指直冲向天,嘴里密密的念着咒语,一袭浅绿色光环迅猛的笼罩了他的全身。 压力,莫大的压力逼向四方,从远处赶来数不尽的外力又聚敛到了灵墙上,合力为一。 浅绿色的光环渐渐浓密,罗佛青玉双目紧闭,脸色却渐渐苍白。 魔域是个独特的存在,想铲平和侵占这里的也都非等闲之辈。 只是,曾未成功。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明了:不是自己太弱,而是对方凝聚力太强。 魔域的子民依靠自身修行进步,但所得和被覆灭在这里的力量定会均分,无数的子民,也许每个人只能分到一点点,但绝对公平。 他们热衷挑战,同样向上,同样团结,同样无畏。 再有天时地利的结合,离间伙伴,扰乱思维的转换战术,使得所来之人,有去无回! 所以,没得选择! 罗佛青玉双眸顿开,右手屈指向前,全身的力量顺指而发! 玉石俱焚! 他单一的力量生生对上那千万种汇聚的力量! 命悬一线! ‘噗’罗佛青玉喉头一甜,一口黑红的血,随之喷出。 转眼幻成一道锋利的闪电极飞而过,劈开了灵墙。 ‘轰轰轰’,力量破碎,四周炸响一片。 一时间夜色尽除,白昼瞬间替代。 ‘轰’,又一声,雷音四起。 大雨倾盆而落,所有的个体分隐去了雨滴中,顿时不见。 真真假假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青玉。] 一回头,几步之外,罗佛青玉虚弱的倚靠在巨木。 刚刚的力量波动很大,想必是受了重伤。 雨势利而凶猛,泥土仿佛沼泽般让人无法前行,蒙蒙水雾层层断开焦急的视线,桑焰一开口,竟带了哭腔。混着雨水声,还是消逝了。 [青玉。] 带着哭腔的声音急扑过来。 罗佛青玉一抬头,接住了一个小巧颤抖的身体。 [青玉,我好怕。] 泪水混着雨水打湿在罗佛青玉的衣衫上,青玉紧紧地把她塞到怀里,生惧她再被带离。 [乖,没事就好。咳咳。。] 一缕鲜血顺着罗佛青玉的嘴角蜿蜒而下,带着诡秘的幽蓝。 奇怪,虽然体力内力大耗,但伤势还不至于控制不了,怎么。。。 [青玉,我们不打了,我们留下吧。。。] 小小的声音,带着柔弱,双手拽着他的衣角,抬起的小脸满是泪痕。 [你在说什么,傻瓜,怕出不去吗?没事的,我们回家。] 罗佛青玉抚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 [我们出不去的,留下来不好吗,我们可以在这自由的相守。] 委屈的眸子,红红的鼻尖,脸上刻着的是满满的期盼。 自由的相守,相守。。。她这个年龄,他们这种身份,他怎么自然的并不觉得有任何奇怪,只是时间不对,场合不对,还有。。。 [桑焰,你。。。] [谁!?谁在学我说话!!] 身后迎空传来一声怒喊,划断重重雨帘。 雨幕外一个小小满是泥泞的影子,还在跟泥泽对抗,猩红的目带着恼怒的恨,该死的,脚下的力量怎么挣脱怎么狠杀都粘住不放。却隐隐听到雨中传来她自己的声音。急血冲头,远远似乎看到罗佛青玉抱着谁,喃喃细语让她心神全乱。 而这一言利长空,雨赫然而止。 青玉面前的桑焰。眼神越发忧郁,带着浅浅的迷茫和无助,身体却渐渐隐退,她伸出左手,欲拉还拒,小小声的啜泣的问: [难道你不爱我?难道你不爱我吗。。。青玉。。。] 雾色萌动,那将要消失的突然脸化成一声尖厉的长笑,似喜似悲似痛,难休难止。。。 [啊哈哈哈哈。。。] 罗佛青玉紧皱了下眉头,匆忙起身,把桑焰带了起来,小心的将她托在身上,心里感觉越发不好。 [桑焰,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话音还未散尽,就见花木错移,雾色尽开,白茫茫一片,就连近在咫尺的两人也隔着薄薄的氤氲。。。 青玉的手紧紧牢牢地将桑焰的脑袋扣在胸口上,未知的变化太多,让他看不出变化的方向,心跳的速度暴露出他紧张的情绪。。。 误遇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我就说他们不是情人,那女子太小。。。] [那谁说的准,凡间的女子还不是十岁就早早嫁人了。没什么奇怪的,况且你看他们。。。] [看什么呀,你没见你跟他说话时他一脸看怪物的眼神。] [那你说,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 [为兄为父的宠爱。。。] [可消息已。。。] 森林换移间,未被入耳的声音,四散漂达。 雾色弥漫。 虚实难辨。。。 远远的,古筝声来,风过雾动,一白衣女子的身影,透过重重白雾若隐若现。 桑焰眯起眼眸,有一种觉得万分熟悉,却又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青玉的手僵了僵,仿佛雷击般贯穿全身,时间霎那定格。 他的视线几乎没被任何阻挠,一眼望尽,青山碧亭,亭中的女子一袭白衣,青丝云散,修长如玉的柔荑轻拂古筝,细狭的美眸如夜的深邃,又仿佛驶入迷途的羔羊辗转绝望下探到的明灯,蕴含着无边水色,让人沉浸其中,她的唇如樱花般透着淡淡的粉色,轻抿着,饱满如珠。 缓缓地,似乎是感觉到外来的视线,那女子悠然的抬起头,她的指,定格在琴弦上,似乎在回视,又仿佛是透过这里看过更远的地方,然后她笑了,一时间天地黯然,万物失色。 突然,青玉的旁边飞奔过一个男子,他的背影有着莽撞的生涩,让他熟悉无比,却不能言叙。 桑焰不安稳的动了动,她背过头来,面对着青玉,脑袋耽在他的肩头上,她没看到青玉所看到的,她听到的声音,来自这个方向。 那男子一身蓝衣奔去,那女子局促着起身,时不时地四下观看,还未等她离开琴案,就被蓝衣男子一把抱起,他们就像两只蝴蝶在林间轮转飞舞,一白一蓝,生姿绝色,那女子抱着男子的脖颈禁不住笑出了声音,如清泉泠泠,让一切生灵都体会到了她的喜悦。她的下巴抵着男子的头颅,男子的唇吻上她如雪的颈。。。 青玉摇摇头没想到遇到一对偷情的小情人,正欲带桑焰离开,却朦胧的听到,男子的声音。 他叫。 [桑焰。] 罗佛青玉愕然侧头,雾色却弥漫着他的双目,他抱着桑焰,却看不到她的存在。 侧回的直视却清晰无比。 桑焰也看得清晰无比。 只是她看到的却是,仿佛少年一样的罗佛青玉,在血刃苍生,那双冷冷的眼睛里,刻着同样的灵魂,却手执刀剑,将同样年少的阻扰他残生的自己,一次次杀害。。。 桑焰的手紧抓着青玉的衣衫,手心泌出一片冷汗。 那白衣女子低下头,果真有桑焰的如今的神韵,唇齿胶合,罗佛青玉甚至能听到唇瓣间撕磨得声音。 那个男子!那个男子! 他的心几乎颤抖,居然有人胆敢玷污他的宝贝。 烟毒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桑焰的手越抓越紧,青玉有丝回神,转向而行,喉头却涌上抑不下的血腥。 那两只蝴蝶,衣衫半除,男子露出精壮的体魄,女子半/裸出曼妙的酮/体,激烈的喘息和火辣辣的吻漫过女子破碎的呻吟,交织在林间,汇成一曲令人陶醉的乐曲。。。 [你是谁!] 罗佛桑焰尖声呐喊,那。。。真的是青玉吗?不。。。但她无法摆脱那种欲念,血红的眸子,看不到周边的一切,血腥,血腥,弥漫着整个天地,那一刀刀的伤害更是触目惊心。 罗佛青玉慌忙回头看去,背后,茫茫白雾,空无一物。 [幻觉,幻觉,幻觉。。。] 罗佛青玉摸索着,遮住桑焰的双目,自己也阖上双眸,喃喃轻语。 然后,他听到。 那白衣女子,娇柔的丝吟: [青玉。] 罗佛青玉猛开双目,却正对上了一双满是**的瞳孔,远远的倒映出他狼狈的影像,却是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那是他。 [噗!] 一口深血冲口而出,带着诡秘的幽蓝,化成一缕青烟,又转逝不见。 [烟毒。] 桑焰觉察到异样,回过头,赤红的目色泽不减却渐渐平静。 烟毒,无孔不入,无体不伤,无色无味,依靠情绪发作,直至全身血液,烟化而亡。 青玉的眼眸带着痛苦的迷离,唉。。。真不知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在乎。 桑焰默默地叹了口气,任她怎么踢他,掐他,咬他,都没法将他从那痛苦的幻境中拉出来。 幻境中,男子离去,女子忧伤的站在亭畔,从草荣,等到草枯,从雪落,等到雪逝。。。她美丽憔悴的面容,没有岁月留下的镌刻,却渲染上越来越深刻地孤独。。。 [戮士。] 迫不得已。 [主人。] 迅疾的身影即显。 [抹杀幻境,] 一声令下。 [主人。] 抽出逝幻斧,才发现,幻中女子的容颜,不正是。。。 [怎么,别告诉我你没这个能力。] 眼见青玉毒发严重,不禁越发着急,士之国的逝幻绝技直接而干脆,怎不至于只是传说吧。 [禀主人,魔域的幻境取了本体的丝毫,如果糟外界破坏,会含射到本体,添变为现实。] 戮士只能诉说实情。 [然后?里面的人是谁?] 桑焰的预感也已渐渐明了。 [是。。] 不待戮士的回答,桑焰已抽过逝幻斧,直破浓雾。 雾消雪落,树木即枯,天空中泛着微弱的阳光。 温度,冷冷的,寒人心房。 [回去。] 桑焰的声音却比这飞雪还要冰冷。 [想走?] 这时天空中却传来一声戏谑的声音。 [只怕没那么容易。] 玉面修罗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话音即落,雪花中便朦胧地显现出一个男子的轮廓,由透明渐渐变得清晰。 有一霎那,雪花稳稳的在半空静止了,仿佛都在恭候这位男子的来到,他是雪的使者么?也许是,因为他的肌肤比雪还要白,素色的瞳孔,此刻折射出纯净的海蓝,色泽如雪的长发直席脚裸,狭目泌波,脸盘小巧,十足的阴柔像,一身无饰白袍随身影缓缓落定,修长的身段又显得他中性有加。 群灵隐落四周却依然由远及近的到位,不约而同的齐声称之为: [王。] 气派惊天。 [怎么,几次破了我魔域的天时地利,看来是有备而来?说吧,想怎么死?] 来人冷冷的看着眼下。 一个已虚倒在地昏迷不醒的罗佛青玉,一个胎毛未退满脸稚气的佛罗桑焰,还有一个小小的士子,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做最后的垂死争扎。 突然,他白袍一扬,还未显现的身影,就被一记飞出数丈之处。 [主,是玉面君王。。。] 风知士,只来得及虚弱的吐出这几个字又不见了声息,主子有难,戮士被困,明知有去无回,也不得不来。 [玉面修罗,好,很好,你毒我罗佛兄长,伤我知士,这帐我们可有的算了!] 罗佛桑焰语气不温不火,双眸却奇异的波动,颜色酝酿成越发深邃的血色。 [小丫头,口气倒不小,还敢直呼本王尊称。别以为你年幼,本王就会心慈手软。] 玉面眼眸微眯,似乎有一丝丝熟悉的气息,还不待细细感应来路,那血眸就如同燃烬的火焰以闪电的速度出现在当前,那小小的身影连带着那本色泽不明的发色也一并晕成了火红。 一红一白,转瞬交织交错,叠影憧憧,穿梭在林间雪下。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隐形的魔域子民禁不住层层叫嚣,今日,小小两个外侵让他们如此兴师动劳还损伤惨重,不除,实在难消民愤。 只是这小小丫头怎会接得了君王的如此多招?! 却只见罗佛桑焰左手拂袖,一束纯净的白光避住罗佛青玉和风士,右手承接玉面直切入心的凶狠,突然,她全身的红色力量锐变成深紫,在一刹那急骤的汇集与玉面的力量迅速隔分又迅速抵触在一起。 玉面的双目退去单一海蓝的折射,开始五彩琉璃般的流转。 桑焰则被紫气包裹,氤氲的背后无法觉察她的一切,只是紫光越发泛白。 [破。] 只听晴空一响,天摇地动,时空几近扭曲,所有隐形的力量被迫显现,参天巨木连根崛起,,除了青玉及风士三人,一并夹杂着风雪不见了踪影,方圆千里瞬间化为荒原。 [面,你在做什么!] 鬼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随着天空中一股强势力量的冲击,却渡来又一男子的身影。 周围一片寂静。 风雪全无。 原本穷凶恶极,气势冲天的玉面,也霎时消了气焰,一转脸,面目温婉,五彩的眸子也迅速晕变成了淡蓝色的折光,嘴角微微轻扬,竟然还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煞是可爱。 就连本是冰冷至寒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也带上暖暖的的温度甚至还有小小的惊喜,一转头,撒娇般的就朝来人扑了上去。 [鬼。。。] 鬼? 难道是。。。鬼面大帝? 一身无饰黑袍与玉面的白袍相似无二,黑袍下的面容与玉面也几乎如出一辙,只是鬼的眼睛略圆,水晶琉璃般漂亮的瞳孔折射着淡橘色的光晕,脸庞宽阔,五官冷硬,犹如刀削石砌,不怒自威,身型比玉面挺拔健硕,微高一头,雄隼雄立更显刚毅,确实名副‘帝’之名。 鬼面大帝,罕现于世,见过的,怕是都不在三界五行了。他生性残暴,喜欢断人血骨,撕剥筋络,破人心魂,很多人都曾猜忌他应该原属魔性,但难寻根据,今日看他瞳孔,应该所测不差。 但让桑焰措手不及的是,这个阴冷的本该距天下于万里之外的男人,他。。。他,他居然自然地接住扑上来的面,右手轻揽上他的后背,左手精准的扣住面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一口。 [怎么,罗儿,是不是在这住腻了,想拆了这啊!] 那深深的眼神,柔声的语气,无一不是对玉面浓浓的宠溺。 [她欺负我。。。] 面依着鬼,满腹委屈,满口的控诉指向身后那个紫发紫瞳的小丫头。 欺负?! 这恐怕该是全天下最难以有人相信的谎言吧! 但鬼却毫不犹豫地抬起头,满目的宠溺被撕杀的残暴及敌视的轻蔑所替代,鹰隼一样的锁定桑焰。 关于玉面,其实很少有关于他横行的传言,虽然偶尔有人会说曾经见他显现在某处,但谁都不敢直视及靠近,因为,被玉面垂涎的男子女子都会神秘的死于距离他几丈之外,现下来看来怕是。。。 桑焰紧紧地握住拳头,只是这目光,就让她嘴角不可抑制的沁出猩红,稚气的小脸上却满是倔强,刚才的一招已经耗掉她现在所能发挥的极限的法力,她至纯至强的真气又都镀在了青玉和风士的周围,再继续下去,也许灵魂的脆弱会致使她灰飞烟灭,但她还是做好全力以赴的准备。 许久许久,致命的招数迟迟没有杀过来,闭目运力的桑焰缓缓睁开眼睛,淡橘色的瞳孔带着迟疑和猜忌,直到风知士,虚弱的声音在远方响起: [先师。。。] 桑焰终于直直的倒下。 转机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角崖,你怎么来了!] 玉面连蹦带跳的就要上前,却被鬼一把逮住拉到身后。 [角崖,你的脸怎么这么阴沉,谁得罪你了?!] 不死心的玉面又从鬼的腋下探出头来,亲昵的挽着鬼的左手,淡蓝色的瞳孔沾染着孩子的纯真,一点儿不见之前的嚣张跋扈。 鬼的表情却和角崖相似,满脸肃穆,他静静的将玉面推开,整个将他与角崖隔开,如果,他所怀疑的是正确的,那么,角崖恐怕呆会儿不会手下留情。。。 只是,玉面并不知此事。。。 欲说的解释还未出口,只听: 轰! 一声巨响。 [对。。。对不。。起。] 遥远的,所有的迟疑和借口化成了鬼破碎而虚弱的歉意,而玉面,即使被稳稳的护在鬼的身后还是重伤昏死了过去。 意识消失前,桑焰的耳畔隐约传来古老的斥责和辨不清的谁的,晃动的身影: 孽子!!荒唐!!! 。。。。。。 即使我可以接受,世人却不可能。 。。。。。。 东南方有一块悬空之地,上面有无数的封印的囚魔囚仙,靠你们自己的能力去打造吧,去吧。从此你们不再是我的弟子,也休得再称我为师。 。。。。。。 记忆如浪涛翻转,一波覆过一波,混乱不堪。 。。。。。。 [青玉!] 炙热的身体落入冰凉的怀抱,小小蜷缩的身影兀的夺开双目。 是如墨的黑,青玉暗自松了口气。 但。。。 罗佛青玉还是紧皱了皱眉头,桑焰的发已是隐溢的红,不明显,细看却也极为易辨。 角崖先师说他们两个都中了毒,自己中的是烟毒,会生幻,已解。 他现在只能朦胧的记起那白衣女子,却也朦胧了那时的场景和名字 桑焰中的是魔毒,太深,可能渐渐会有一些魔的外貌特征,这本是天魔不相容的世界,万一日后被人看出倪端。。。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青玉轻抚着桑焰疼惜的劝慰,也不知是对桑焰说还是对自己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魔域的修炼取消了。 不晓得算不算因祸得福? 但愿,但愿,一切都会到此结束。 而对罗佛桑焰而言,罗佛青玉不必去求天帝什么,那个什么仙子也没理由住进来,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这一天,在他们从魔域死里逃生归来的第一个清晨,窗外的阳光只是微微洒落。 但桑焰觉得极致的舒适,是的,她感觉到了,感觉到得到什么而以之交换的代价。 让她意识到,她能够这样,稳稳的呆在青玉的怀里,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写了一晚上的成果。。。。。五个小时。。我要崩溃了。。。) 改变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魔域的修行取消,几天后,天界正式驳下新令,按照原定的时间,天界幼仙修炼转向陀螺海。 [听说,你和罗佛遇到了魔?] 除了冥王家不可一世的少子,幼仙集聚万征堂,泠叮仙子正在堂上颁布新令及叮嘱准备。桑焰正百无聊赖思绪神游,就感到身后温度顿高,话语随之而来。 [拜托,我也是罗佛好吧!] 桑焰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若不是他一声命下,她也不必落得现在这局面,如今她心性大破,这罪魁祸首却莫名其妙在这说风凉话。 [哦,罗佛桑焰是吗?!女子一旦嫁人,再姓什么也就难说了。] 火煌阴阳怪气的说道,一面说,还一面点头,眼睛却直直望向堂前。 [那水神若哪天不小心下嫁予你,岂不要叫火水?火水泠叮?] 罗佛桑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只是。。。把水神也带了进去并非她本意,声音附带着就自觉地压低了下来。 火煌的表情没表现出任何起伏,只是带着充满眷恋的眼神,渐渐消散了身影。 直到旁边金鳞鱼儿凑了过来,火煌留下的淡淡的声音才渐渐散开: [不会有那一天的。] 惊得金鳞鱼儿一个战栗,看看罗佛桑焰则像没到什么般,周围也没什么异样,才缓下劲来。 [你是桑焰对吗?] 一转脸儿,金鳞儿的嫩嘟嘟的脸蛋儿笑成了一朵甜甜的花,罗佛桑焰甚至隐隐感觉到都有蜜蜂蝴蝶在觊觎这甜蜜。 愣了一会儿,桑焰默默地点了下头。 [修行时,我们一组好吗?] 一组? 罗佛桑焰看了下,同行的差不多有十位,两朵花蕾,三颗树苗,一盏青灯还有一个是泥土之子,几乎都不胜水性。。。 陀螺海虽不如魔域的规定那般刁钻苛刻,但必有先成先得者。 先成者,天帝必将褒之。 那她和眼前这条鱼儿。。。 [罗佛桑焰!] 这时泠叮水仙刚刚在堂上结束,门前随即显现出一个佝偻的身影,。 [只是一任小小焰火仙子,上任这么久,居然都未给给座上请安!] 苍劲的声音,疾而利,迎面应上,竟觉得脸生生地疼。 桑焰眨巴了下眼睛,觉得这老者来的时候太合适了,侧面向金鳞儿一示意,便追随那离开的佝偻背影上前去了。 跟着那身影转了半天,才知这万征堂居然是火神殿的下堂。 [火神除了贵为座上,除了善战还掌管众仙修行,但通常是座下人安排,只是最终由火神决议,这次幼仙修行涉足水域,就把掌管的事宜派给了水仙。] 趁佝偻者禀报的空间,桑焰唤来风知士,先知一二。 掩饰的色泽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小仙子罗佛拜见天座。] 火云殿,火煌饶有趣味的看着罗佛桑焰极不情愿地在下面行礼作揖。 [有人的时候,装得还真像,罗佛青玉怎么会带出你这么个小东西。] 懒散的打退周边人,一闪身,在桑焰未抬头之际,渡去了她身后。 [难道座上平时因为无事可做,所以很喜好管小神小仙的小问题?!] 桑焰也不转身,如直木般跪于殿堂之上,直望前方。 [本座只是好奇,繁梨前几日为何会出现在魔域入口,当时魔域内部大乱,入口被如数封锁,后来,繁梨又十万火急去了天涯海角关,而你们在那时遇到了魔?] 桑焰瞥了他一眼,问道: [然后?] [然后?] 火煌皱起英眉重复她的话。 [然后你回来,头发变成了。] 双手即触,那被罗佛青玉层层掩饰的发色脱颖而现,火煌舒开眉结,竟,笑了。 [红色。] 红色,流波溢彩的光泽,仿佛久困的生灵得到释放,微红的发趁着小巧稚嫩的脸,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怎么,天仙界非就只能座上一个人独一无二?] 缓缓地,桑焰站起来,身正腰直的一刻,火煌那原本漆墨般的长发像脱壳般,落得一片火红。 [比起您,佛罗还差很远。] 桑焰貌似谦卑的略低头。 [好,很好。只可惜本座是应火而生,这色泽是与生俱来。] 舒开的眉心又聚结在一起,明明只有天帝才知晓的事情,而这般掩饰,也不过是天帝的意思。还是她在。。。提醒我?她的情况也是如此? [对,不过是为了生存,贵为天座,怎可有一点失误,轻则军心扰乱,何况重之,这想改变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慢慢的,罗佛桑焰转过身,浅笑着迎上火煌的目光,火煌天座那墨一般漆黑的眸,也霎时蜕变成了鲜红,血一般的颜色。 猩红的眸,火一样耀眼的金红的头发,一连柔和的线条在火色的映衬下竟有许抹不掉的妖娆,赤炮蔽身,优雅狂傲的姿态,在惊异下一些小小的僵硬。此时,他并不像高高在的火煌天座,更像是误入禁地的火精灵,小小的惶恐遮掩了他平时的顽劣。 火煌的脸色开始有难看,从来没有人能看出他的屏障,而这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丫头,只因她是角崖先师的徒儿?! [罢了,本座倦了,不要试图在这片纯净上沾染混浊,不然,本座不会看你是谁的徒儿而手下留情。] 恶化的脸色及时复原,火煌背过身去,挥了挥手。 下一刻,桑焰就退及到了殿门口,火煌背对着她,她也背对着火煌,只微微呐出一句。 [罗佛告退。] 殿门顿开,阳光射了进来,白茫茫一片,一切色泽的改变,全部化为最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顽劣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什么事,自己在这乐得这么开心?] 罗佛青玉一回来,就看到桑焰坐在泫豊宛的月牙窗上,不需感应就能看出,她心情不错。 [没什么,不过,最近有看到繁梨神君吗?] 罗佛桑焰突然想起火煌的提及,看来她还得好好去感谢一番,毕竟这厢救了她和青玉。 [繁梨?听说最近在闭关,回来一直没见过,怎么了?] 不知道桑焰为何突然问起繁梨,其实他也纳闷,他们回来时繁梨刚好闭关,本来很平常的事,也不知怎么他却觉得哪里怪怪的。 [哦,没什么,只是听说他也在陀螺海修炼过,想讨点经验。太不公平了,从小就要受这种待遇,为什么你就没有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神比神气疯神。 [丫头,你怎么不说众仙千年成行,我可是在罗佛山呆了一万五千年,你以为那一万四千年是白过的啊!] 罗佛青玉不满的用食指指了一下桑焰的额头,甩了一下罗袍和她并肩坐在了窗台上。 罗佛桑焰嘟着嘴巴,一万五千年,好歹好歹。。。。。。 [我也呆了三千年唉!] 好歹不也多了两千年,难道这两千年就是白熬的! [你是开天辟地以来的例外,你太弱了,修行只是让你不断提高,我不需要你很强,但至少你必须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青玉左手捏了捏桑焰的小脸颊,右手接着揽上去,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是啊,好歹还修行了两千年,怎么会这么弱。 [那,你去过陀螺海吗?] 桑焰半悬空的坐在青**上。下面是冰澈寒骨的缓缓流动的罗佛河水,水中水佛鱼贴身嬉戏,时而争相吐着水泡,不远处,渲忧鸟带着嫩黄的小喙‘咻咻’的啼叫着。罗佛桑焰张开双臂,轻扬起头,眯着眼眸看着高空并不耀眼的太阳,这一刻,如此自由,祥和。 [没有,安定的地方天界很少去干预,况且你去的地方只是些小海怪,不会涉足深海。要听话,安稳修炼,平安回来。] 说是这样说,罗佛青玉还是很不放心。 [那深海里有什么?!] 桑焰抓住青玉的手臂,一用力蹬掉了鹿皮短靴,然后慢慢地,在青玉的腿上站了起来,靴子沉入水中,不多久就被吞噬的尸骨无存。 罗佛青玉紧紧反抓着桑焰的手臂,却被桑焰打掉,正要叮嘱之际,桑焰的腿剧烈地抖了几下。 [啊!] 一声似真似假的鬼叫,身体就像前扑去。 罗佛青玉慌忙抓住她的脚踝,又怕扭伤她,极快的改抓足心。 双腿抬起想挡住她下坠的身体,却顿失平衡,应着桑焰坠落的冲击,‘扑通’一声,下了河中。 水佛鱼的传说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很久很久以前,水佛鱼只是凡间几尾无名的小鱼儿。 它们从小溪游进小河,从小河游到江泊,从江泊游进大海。 一路破风逐浪,历尽艰辛。 经历过起伏的它们在海洋里抗强护弱,群体日渐雄起,让它们越来越觉得自己伟大。 直到有一天,它们偶然来到海之尽头。 在这天海连接处,天河,长远而不见尽头,淡蓝色的水质如同上等的绸缎高而从看不见的云端倾绝而下,河海相接,无端无隙,浑为一体,柔和的甚至没有一丝激起的水花,却比那些气势汹涌庞大,如千军万马滚滚而来的激流更让它们震撼。 就仿佛,仿佛。。。流淌的天空。 它们试图去探索,却发现这柔和的水流有着刚强的力量,似铜墙铁手,让它们无力前行。 这又深深的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但他们并没有放弃,日益徘徊在天河水下, 他们逐渐放空自己,不食幼鱼,不食海藻,终日饮水为生,鱼身竟慢慢变得透明。 但它们越来越虚弱,无法前行,反而愈加后退。 壮大的鱼族无力的走向衰落,存活下来的鱼儿渐渐稀少。 终于,某一天,上苍被感动了。 他将其渡上天河,助其修行,普渡众鱼儿。 水佛鱼见天河物种繁多,繁荣无忧,又见罗佛河冰冻寒骨,人物皆退避三舍。便主动要求守护罗佛河,上苍便以水佛命名之,称赞其慈悲之心。 [上苍是指谁?] 化成原形呆在罗佛河底的小红石在听玉石讲传奇。 [我仔细看过这里,有曾被修改的痕迹,估计是很难寻根了,不如你亲口问问它?看!游过来一只!] 天书阁的所有书籍上的每一个字都是天阁弟子用法力镀上去,再经天经老仙强加形成,而阁内的首条规章:书中任何记载永不得纂改,预示着应该不是天经老仙。除此外普天之下能修改的到的,恐怕真没几个。。。。 而这鱼都第几代了,和还让她问!分明在戏弄她,若不是变成了石头,桑焰现在一定会用很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过来!不要以为我会看不到你现在的表情,就偷偷表示不满。] 桑焰傻愣了一下,马上屁颠屁颠的在水里跳起来。 细小的波动,还是惊得一片水佛鱼儿散开一片,真是敏感的生灵儿。 水底满是奶色的鹅卵石,水色的水佛鱼晶莹的鳞片,散发着美丽的光泽。 光泽纵横间,一颗细小的红石画着完美的弧线奔向无瑕的碧玉。 如同迷途的孩子找到归途的兴奋,连时间都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 而仔细看向那碧玉,心脏的位置分明有一个小小的缺口,那是心慈的父辈,还是痴心的情人,在等待,等待迷途而归的人。。。。。。 梨花舞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还化原形,潜心冥思。 只是当罗佛桑焰醒来时,罗佛青玉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得她轻嵌在鹅卵石间,一条水佛鱼迎面载来一个传风囊,桑焰随手打开: [桑焰,留在这潜心修炼,吸收一下天地精华。] 修炼?那好吧。 桑焰顺化成人形,盘坐在水底,双手张开,手掌面分左右,双目紧闭。 缓缓地,她深提了一口气,水色的力量纯净而绵长像一条柔软的丝带迅速朝其掌心涌来,河内的所有灵气几近抽空,千里罗佛河却急速而缓慢的凝结成一条冰河,只留得一尺深的水浮在冰上掩人耳目,河内,水佛鱼纹丝不动,无色的眼睛却隐约闪烁过不明的惊恐。 良久,桑焰轻轻释出水色的力量,却掺染上了浑浊,断断续续如同破碎的琉璃,向四周飘散开去。 罗佛河又恢复了流动,水佛鱼又忙碌着净化,只是这水温似乎远比之前冷了些许,愈加冰冻寒骨。 再定睛一看,河底已空无一人。 水佛鱼本是魔鱼,无害,喜嗜魔性,可以将魔性吞噬消亡,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风帝献给当时帝王的礼物。而当时的帝王中了魔毒正因此事困扰,但水佛鱼吸噬了帝王的魔毒无法消食,死亡惨重,存下来的反而变成了残忍无比的黑色恶魔鱼,后来就放去了魔界。没多久魔界出现魔尊,魔尊又消除了它们所有的能力,将其放逐到凡间。凡间千载,魔鱼靠自己的力量除尽和克服了魔性,帝王很欣慰,将它们普渡回来。据说曾经罗佛河畔周边多生活魔,后来虽都离去,但水中并不安宁所以寸物不生,帝王就派它们守护佛罗河,并取名水佛鱼,以示,心若诚,魔成佛。 风之士如是说到。 桑焰就地临身而现,一身赤红罗纱湿嗒嗒的贴在身上,顷刻又换得罗纱扬飞。 抬头既望,梨花宫。 抬腿即入宫门,梨花香气扑面而来,厚重的梨木阶下,就是满目醉人的梨花林。 梨树由古至幼,由内及外,花开满树,花漫满天,如雪花之六出,纷纷扬扬着极致的唯美。 桑焰走进梨花林时,竟有一霎那的错觉,仿佛她及达的不是一片梨花林而是纯净的雪之国度,那翩翩曼舞的雪花,却没有那份伶仃的寒冷,反而恬静的让人迷离。 梨花间,那小小的身影红衣胜血,那飘扬的梨花洁白如雪,雪落血中,血掩雪下,雪伴血腾,血依雪醉,雪为血凄,血因雪流,雪血相交,红白沦肌。 小小的身影顿时愉悦起来,她张开双臂,抬起细嫩的脖颈,轻轻踮起起脚尖,向前飞跃起来,仿佛林中穿舞的红蝴蝶,流连忘返。 世人皆知,繁梨神子的梨花宫里有片美丽的梨花林,梨树常绿不枯,梨花长开不败。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些悔恨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蔓藤。。。?!] 桑焰回首,皱起小小的眉头,看繁梨满面苍白。 时间仿佛静止了,连梨花也在这一刻停止了下来,弥留在空中,不纷不扰。 [蔓藤,已经死了。] 为达目的,话,不由得有些残忍。 [抱歉,她只有太少的灵力附在我体内,我没有她的记忆。而如果你曾经算过,你也该知道,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其实,你算不出她的开始和结局,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不,不可能。] 即使,曾经因为担忧而有所猜测,但还是远远的无法接受。尘封了千年的忧伤和自责又开始苏醒,缝合了千年的伤口又开始崩裂,撕心裂肺,鲜血弥漫。 不要。。。不要告诉我这种结局。。。 [信不信由你,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吾之生死,与君无关。] 欠你的,我竭力偿还,只是,别再这样委屈自己,我无力承受。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那你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汝之生死,与敝无关,鄙之生死,有尔何系?!] 繁梨的面色,由惨白至绯红,痛苦的眼神撕裂开洁白的梨花,内心仿佛无底的漩涡,欲将所有的一切绞碎湮没。 [为了让你清醒。] ‘哗’梨花瞬间凋零,如浪如潮的汹涌,铺落了满地的苍白。 梨树干戈倦怠,生机顿逝。打破了梨花宫,花开万年的神话。 [那你到底是谁?!] 喃喃的,繁梨嘴里只能麻木的吐出这句话。 [一个与你的生活无关的人。] 桑焰摇摇头,难道你不懂?知道的越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那罗佛青玉呢?!] 罗佛诞临,繁梨曾掐算,此神子,性格温淡,日后会与自己亲近多熟。然而在罗佛桑焰苏醒的那天开始,这迹象却渐渐消失。。。 桑焰,从那一刻开始,已经改变了周围人原本命运的路理,也许幸,更多的,也许不幸。 [虽我与之相识仅百载,但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变成第二个我。] [那,你后悔与蔓藤的相识么?] 不知为何,听到自己这样问桑焰竟有一丝小小的紧张,应该是那块小小的还没消失的蔓藤的灵魂在作祟吧。 [后悔?!我后悔。] [当我在情花田遇见她时,她已成形数十载,她力量太过薄弱,一直没被发现,甚至走不出那片情花田。我后悔,把纯洁无辜的她带到了这片险恶的天地。在她心中,情是生活的根基,她无法顺应命运的戏弄。看到那些曾经痴情的恋人,甚至被扭曲为此生的断袖,母子,人鬼,神妖。。。她无法忍受,费尽心机帮他们找出几世的记忆,将情花施以生世不离的祝福赋予他们,我后悔曾经我对她的阻止只是斥责,却也没能制止彻底,我后悔我忽略了她自身的脆弱,也未觉察她越来越虚弱的仙体,我更无法原谅自己的是她在承受那些不幸时,我却没有在她身边。。。] 伙伴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对她来说,那并不是一种不幸,那是她生命存在的意义。你该为她感到骄傲。] 缓缓地,桑焰道出了声。 [不,你不会懂的。我日日夜夜活在的那种煎熬里,是失去她的痛苦。我以为我是天之神算,我能预言感知一切,即使她是弱小的,有我的笼罩,也不该有太差的结果。我,却,错了。这每一朵梨花上都记印着她不同的笑脸,表情,只有站在这里我才安心。却在今天,你的到来,和蔓藤一样,化成云烟。。。] 繁梨失落的跌坐在梨花海中,面色又骤降为苍白,仿佛灵魂已被抽空。 [那就,重新开始生活吧,忘记曾经的一切。从头开始。] 红袖一挥,万木顿生,枝延芽新,叶长苞成,含苞欲放,花开满天。 只是那一地遗落的洁白证明先前的萧条不是梦境。 只是那清香洁白的花瓣上再也看不到谁的脸。 那小小的身影,背过繁梨,一步一步地坚决的离开。 别了,梨。 别了。 心中那小小的波澜也趋向平静。 闪现在梨花宫外时。桑焰深吸了一口气,把那紧张摒弃了。 在天界,罗佛山位于西端,而现在她所处的梨花宫位于东处木系仙集中区。 木系的仙子仙君的宫殿,分布略呈圆形,位于天河北部,圆形中央是独特晶莹,四通八达的水晶宫。 水神之所。 水晶宫主殿与周边宫殿大小无异,却是由独一无二的水晶琉璃砖精砌而成,且有长廊分六条处向四周,延伸上至木系边界,下至天河,处处可视。 虽说是长廊,却似桥不像桥,如廊不似廊。宽数丈,高与周边宫殿相等,它长而不断,墙立四起,却时不时如拱桥般隆起,以便仙神通游。 水晶长廊形似怪异,但可保护木系,水系长久不衰,一块水晶砖若是落入凡间,消融成水,便能淹没一座城池。 桑焰慢慢踱步,正想细细参观一下,只听后面在喊: [桑焰!] 一回头,竟是那笑靥如花的幼鱼儿。 [你也来找水神?太好了,这样我们一定会顺利通过。说不定等我们回来就可以像那些真正的仙子一样随消随现。走!] 桑焰正欲解释点什么,这鱼儿却已自来熟的拉住她的手向前走去,这时却又听后面来了怯怯的一声: [鳞儿。。。] 桑焰再次回头,挑了挑眉,想起这个。。。这个跟含羞草一样的泥土之子,泥蕴生。 [不是。。。不是说。。。] 满脸羞色的小男孩,几乎连话都说不全。 [你等我一下。] 金鳞儿转脸由兴奋转换成一丝气恼,又紧接着冲桑焰一笑。就推着泥蕴生去了后面远一点的地方。 突兀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但那小小的咬耳朵的声音,还是赶不掉的飘进了桑焰的耳朵里。 [你来干嘛!?] 声音尖尖的带着一点气急败坏的不满。 [你上次不说。。。我们。。。一起。。。] 泥蕴生的声音细如蚊蝇,连头都不敢抬。 [那是去魔域!] 金鳞儿有点不耐烦的说,小头颅一抬,满眼不屑。 [。。。。。。] 含羞草的小脸儿都快滴出血来了,汪汪的眼眸里蕴满琉璃瓦颜色的液体。 [好了,好了,若我顺利过去,好回头帮你啊,别坏我事!] 金鳞儿总算有点看不下去了,耐不住良心的谴责稍作安慰。 一回头,想甜甜的笑一个掩饰下当前局面的尴尬,却发现桑焰已不见了踪影。 [桑焰?!] 。。。。。。 [桑焰你去哪了,等等我呀~!] 金鳞儿慌了少许神色,一边着急,一边四处寻找。 这边罗佛桑焰正躲在水晶宫--泉清殿。 远远的,她看见罗佛青玉和水神泠叮一起,就悄悄跟闪了进来。 泉清殿,若宽的瀑布由殿顶倾下,是泉清殿广阔的门帘,殿壁是透彻清凉的水态,似流似动却坚固无可比拟。殿底,如浩海汪洋,那波动的浪花,起伏的水纹,使其上之人也随之颠簸。殿侧,殿中装饰皆为五彩绚丽的珊瑚,若隐似现,错综交杂。而承载这一切的仅是海上一层薄薄的纯净的力量。 [唯美如画啊,只是这等地方怕是火煌永远难以触及的地方。] 桑焰摇着头细声喃喃道,到处是水,火水乃天忌,而眼下这地下的纯色力量,可以承载一切,却唯独不能承载温度,火在其上怕是会深入海底。 水晶海,无火不消。 而要让火煌摒弃火焰,那么高傲自大的天座,怕是会憋死他。 [谁说的。] 一声几不可闻的男子调侃的声音自头上传来,桑焰一惊,就看见身子几乎透明的火煌。 [你。。。你。。。] 桑焰咽了下唾液,被惊吓的直退了两步。 [干嘛,见鬼了。] 桑焰像看怪物一样盯了他一会儿,下了肯定的结论。 [鬼没你可怕。] 又细心隐蔽在原来的位置。 [无理的丫头。] 火煌不满的看了看眼下小心翼翼的小脑袋,修长的手指耐不住戳了她一下。 ‘啪’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泉清殿显得格外突兀。 桑焰有一丝紧张的僵硬,手还停留在拍打的那一刻。 火煌也愣住了,第二次,第二次。 第二次有人敢这样对他,而且是同一个人。 [谁?!] 转眼,四人皆从殿内消失。 [嘿!这里!] 匆忙的,从转角那边跑出,刚好金鳞儿回头,就见那尾鱼儿激动蹦跳着呼喊起来。 后面,有人紧随其后,但还未转过墙角,桑焰侧头,看见沉默不语的泥蕴生,一个灵机,就扑了上去! 背叛的人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有没有见。。。?] 身形随现的罗佛青玉见有人,遂,开口闻寻,一打眼,有个小小的火红的身影慌乱的压在一个脸庞羞涩的小男孩身上,满目的紧张被一丝假意的凶狠掩饰着,小小的拳头抵着男孩的下巴,自己脸蛋儿却偏别向另一侧。 前面的一个幼面的女孩更是瞪大不可置信的双眼,小小的嘴巴硬是都没能合上。 迟疑了一会儿,青玉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焰儿?] 罗佛桑焰一下儿就跳了起来,仿佛在为这一跳蓄势待发。。。?且还笑得满脸的心虚。。。?正要蹦跳着奔向青玉,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去: [蕴生,你可要和鳞儿好好的。] 说完还似乎别有用心的看了一眼金鳞儿。 之后就一蹦一跳的去了罗佛青玉的身畔,轻拽着他的衣袖。 [焰儿,你。。。] [回家吧。。。]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桑焰抬起头,仰望着罗佛青玉,嘟嘟着粉唇儿,汪汪的眸子里满是乞求,声音幽怨低柔,小手还不停的摇着罗佛青玉的袖口,仿佛对着相公撒娇的小娘子。 罢了,罗佛青玉终没问出口,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抱起她,转眼不见了踪影。 [火煌!] 追至天河边,哪还见什么影子,却觉周边温度许暖。 水神一个反手,借引天河水,水柱从天而降,尽湿周围宽长数丈,火煌湿嗒嗒的就被显现了出来,水神气愤的喊道。 [好,好一个强劲的‘水漫天舞’。] 火煌笑得无奈,满脸的水渍却一点儿都不显得狼狈,紧贴脸颊的发丝,殷红的唇带着一抹颓废的美,凌厉的瞳孔满是孩童般的委屈,俨然没有平时的严烈,暴躁。 水神狠狠瞪了他一眼,便不作声气的转身欲走。 [泠儿。] 略过火神旁,火神轻声呼唤,温暖的手揽住她的腰肢,任她怎么推打都无济于事。 [火神天座,请自重。] 良久,泠叮努力恢复平静,纤细的身体却似乎在微微颤抖。 [泠儿,就不能。。。] 猛地,泠叮抬起头,两行清泪已落,满目的绝望与痛苦,却只是从她口里说出: [背叛过的人,永远没有资格谈条件。] 腰上的手瞬间变得僵硬,泠叮敛下目来,正要离去,下巴却被紧紧扣住,唇被轻柔的夺取,那硬挺的男子,紧关着双眸,放下高傲的自尊想要得到一丝回应。 然而,得到的却是,下唇被咬破,泠叮仓皇逃走的背影。 摸摸流血的唇瓣,火煌一声叹息,满腔疲惫。 背叛过的人。。。。。。 还真是强人所难。。。 水火相容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水火本不相容。 但火神对水神却是一见钟情。 很久很久之前,火神从焰火极峰腾空出世,水神从凡体逐步修炼而成,二人同时成仙。 自诞权殿成神起火神就一直对水神痴情不悔。是天界共知的秘密,只是无人敢点破。 那时火神骁勇善战且脾性宽宏,对水神更是温柔如水,体贴有加。 但水火结合,必定会大削彼此的神力,这对天帝是绝不容许的。水神明了,自己无权作主,只能一味躲避。 万年之前,火神突然性情大变,变得暴戾,狂躁。 据说他爱上了妖界一女子,那女子与水神有着惊人的相似容貌,且也来自水域。 水神甚为忧伤。 后来,神魔相战,火神险胜,且身受重伤,损失严重。 传言天帝盛怒,暗自将那妖女打入偏远的之处,欲将囚困至死。 同日,水神内力突然大伤,闭关了数百年,出关后,淡漠了很多,好似还失去了部分记忆。 [为何?] 据属下所查,那妖界女子应是确有其事,且是水神的影子所幻化,却因为功力偏低,仅能为妖。 水神同样爱慕火神,但世人为耻,只能如此。 但是仅为水妖的影子还是破坏了火神的功力,甚至险些送命。 水神甚惧,也许此忧已渗入骨髓,自此,与火神再无瓜葛。。。 桑焰点点头,小手耽着下巴,正在细细思索: [这似乎听起来水神很是前后矛盾。] [因现知此事之人极少。。。] 正在这时,殿外有人喊叫: [罗佛桑焰!] 桑焰冲风之士,点了点头,风之士作了个‘火神’的口型就隐退了去。 桑焰伸手将前方阻碍化为水色,就看见火煌匆匆走在蓝玉桥上,心下琢磨,这是因何而来。。。?总不至于是算昨天的账吧。。。 眼看火煌单腿刚迈入环水殿,桑焰就低头迎了上去。 [天座荣光,罗佛有失远迎。。。] 一套客场奉承即将脱口而出,却冷生生被劫了下来。 [行了行了,又没人,装什么!] 说罢也不管顾径直就上了主座。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眼神半恶毒的望了过来。 桑焰自觉心亏,硬撑着没抬头。 [罢了,今日要跟你商讨正事,若你能帮本座办好,一切既往不咎。] 一想起昨日最后泠叮落寞的背影,狂躁的心就耐不住一阵阵的疼惜。 [罗佛不敢,天座请直言。] 桑焰溜溜大眼,却未出什么头绪,会是什么事呢。 [帮我去陀螺海找一个。。。女子。] 虽有些难以启齿,这确是唯一能找的人,天帝早就盯紧了自己,他去不得任何天界外的水域。 [。。。不知其相貌特征如何。] 桑焰心里‘咯噔’一下,想起那句‘打入偏远之地’。。。 [如水神。] 火之独白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我是火煌。 很久很久以前,我来自焰火极峰,我几乎已经记不清多久了,神的时光太过漫长,偶尔忘掉一些,不算什么。 但我永远忘不掉的是,她水一样清纯透彻的脸和瞳孔。 万年的修炼我并不觉得孤独,每日的进步和成长都让我欣喜和充实。 我出世的时候,是火红的头发金红的眼眸,天帝亲自来接我让还未处世的我难免有些受宠若惊,天帝言,我将是他最英勇的神将,但一抚手,遮掩掉我所有异样的色泽,我是火的儿子,但却要掩掉火的色泽,我抬起头欲辩问,就看到天帝冷厉的眼眸,于是,我明白。 君于上,臣为下。君言是则是,君否则否。 缓缓地,我又将轻狂的头颅沉下。 诞权殿上,我侧头看与我并肩女子,我的心顿时空洞了。那水色有着绝美的清澈,悄无声息的安抚了我内心最狂躁的汹涌,孕育出仿佛晶莹繁琐的花蕾,层层叠叠的开放,我甚至听到花瓣夺放的声音,露珠在娇嫩的花蕊上漫过,流淌进我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 是的。 我爱上了她。 水神。 这个来自凡间的温弱女子,成了我一生逃不掉的劫数。 那抹纯净也成了我在以后漫长的孤独,痛苦,悲伤中的至美。 但那时,我自认为还没有能力去触碰。 没多久,天帝就给我排了满满的修行,偶尔的偶尔才会与泠叮一并。毕竟,我们五行的属相是背驰的。 随着法力的剧增,我开始独自率领天兵平息战乱,接连的功绩赫赫,最终誉为天座。 我以为,我终于拥有了追逐幸福的权利。 却不想,她惧怕。 她逃避。 我常常看见天帝冷冽的眼神,似乎是对我行为不满的责备,我低敛眉目,心若水止。 我懂得。 水火交融,水漫火熄。 我的法力怕是会让泠叮修行止步,而我则会元气大伤。 但我,不在乎。 因为那是我想要的,向往的美好。 难道,我有错吗? 还是,我并非她的期盼。。。 万年多之前,我等伴幼仙在魔域修行,泠叮被引闯禁地,被玉面割掉了影子,后落到魔界。 魔界将其幻化成形,用它来引诱予我,那影子法力虽薄,却与泠叮思想无二,我才知,泠叮也深爱于我。 影身同心,泠叮渐渐将感情都赋予在影体身上与我厮守,我被幸福埋没,那几百年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但影体上有魔界的毒咒,我不清,泠叮不楚,几百年来也一直相安无事,我们都有些忘乎所以。 后来神魔战乱,在千钧一发之际,战场上响起毒咒咒语,我的功力忽退千里,被魔将刺伤,虽最终将魔击退,却损伤惨重。 天帝愠色,问我是否知罪。 我,不语。 天帝将我打回焰火极峰思过,两千年。 整整两千年,花枯树尽,物是人非。 两千年来,我不再像从前,一味的运用苦练。 我每天浸于焰火中,焚灼我的皮肤,无止的撕心裂肺的痛疼,却无法与内心的辟比一丝一毫。 我不知她的状况,我无法保护她。 我恨我的无能。 当这一切果真变成无法改变的现实,我愈加苍白无力。 泠叮看我的眼神,又变回了从前的疏离,仿佛我们从来都没有什么。。。甚至有一丝痛苦和质疑。。。 他们说,我爱上了妖界的女子,破坏了天规,那妖女已被处死。。。 我内心燃烧着熊熊大火,一掌湮灭了火焰极峰,性情也变得狂躁易怒。 我疯狂的寻找,千年数载,我绝不相信她会死掉,我要将她还予泠叮,让她记起我们曾经的爱。 我一定要找到她。。。 一定。。。 (近期小休长假,多更点,望多多支持。) 火煌的信任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最近有人在探查有关本座与水神之事,别说与你无关。] 火煌锐利的眼神直直的射向桑焰,却未曾感觉出她面色有任何起伏变化,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只是她那一头被外界色泽越发无法遮掩的头发,颜色难辨,怎么看怎么古怪。 [罗佛,只是好奇。愿座上责罚。] 桑焰的一脸虔诚,让火煌更是有丝愠色,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小小丫头太过自信,她在等什么?!她想要什么!? [本座予你的责罚,就是找到这女子。] 罢了。若是,她能找到他所想。 [座上,关于这女子,罗佛所知甚少。。。] 久久的,上面没有传来回应,桑焰悄悄抬起头,火煌已沉浸于一片痛苦不可自拔的世界。 [当年在魔域,泠叮误入禁地,被玉面割掉了影子,后落到魔界。。。。。。。] 迟迟的,那片过往终还是在桑焰面前打开。 [不知天座何以判断影体未亡?!] 桑焰的脸也越发严肃起来,既然已经打开了火煌的陈前过往,说明她已被信任。 [影体同根,体在影在,体亡影方消。] 这世上怕是只有玉面修罗这号人物能有能力和兴趣会个别人的影子吧。 [罗佛桑焰,本座相信你。] 火煌一脸凝重,用着对同辈人的口气,慢慢走到桑焰面前,单手不轻不重的拍在桑焰肩上。 [罗佛,定竭尽全力。] 桑焰抬起头,微点了点脚尖,有点费力的也将手重重的拍到火煌肩上,气势凛然。 [焰儿,莫不是又惹了什么祸?!] 殿门处陡然响起罗佛青玉的声音,瞬间打破了这庄重的信任仪式。 火煌蓦地收回手臂,面色尴尬的冲罗佛青玉点头示意。 桑焰则笑颜顿开,直接奔了上去,跳到罗佛青玉的身上,揽着他的脖子,亲昵地依着这他。 罗佛青玉爱怜的摸了摸桑焰的脑袋,笑得无奈。 [本座话已毕。] 说罢身影顿消,却又显现的桑焰后面一次,青玉抱着桑焰望后走去,桑焰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就见火煌的留下了口型的残影。 --本座相信你绝非泛泛之辈-- [明天就去修炼了,紧张吗?!] 出了环水殿,青玉就将桑焰放了下来,牵起她的小手,慢慢划过长廊。 桑焰摇摇头。 [要好好保护自己,切不可单独行动。] 青玉停下脚步,蹲下身来,紧拉着桑焰的胳膊,悉心叮咛,仿佛年迈的父亲,在不舍即将出嫁的女儿,耐不住满目辛酸。 桑焰看着罗佛青玉,细嫩的小手拂上了他悲伤的眼眸,溜溜的细眸里灌满依恋,小小的唇儿,亲吻上他上他的眉眼,似爱女恋慈父,又像是情人的离别,带了些许暧昧的滋味。 [莫担忧。] 轻轻软软的声音,如同清泠泠的泉水,带着魔力般,让原本担忧起伏的心,平静了下来。 启程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罗佛桑焰?] [在。] [金鳞儿?] [在。] 。。。。。。 [幽夜玄?] 话音即落,天空突然变得隐约有丝暗淡。 黑色,浓浓的黑色,带着急促的戾气,汹涌而来,甚至让幼仙们有种已深入敌海的错觉。快得没给他们任何警觉地时间,就仓皇不及的蹲在地上,只来得及睁大惊恐的眸子。 桑焰未感觉到杀气,冷冷的没做任何理睬。 [在。] 黑色尽褪,墨色的斗篷下,是一个白皙冷漠的少年,黑发单束,却还是披散下一些半掩住了他狭长璀璨的双眸。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黑得如此纯粹而冷冽,完全不见这个年纪该有的童真调皮,甚至沾染着一丝。。。残酷。仿佛两把黑色的疾利的匕首,那漫不经心的目光,随时能割断对方的咽喉。他的唇是樱红的粉,薄而莹润。他的鼻挺而刚毅。衬显得他的面部更加生动。 好一个绝色的美少年。 那一双双惊恐的眸子,瞬间被眼前的美色吸引,尤其是那双完美的眸子,恐怕连最美的宝石也不能媲比。 只是,没有人看到那黑而纯粹下,埋藏的深深地,深深地绝望。 冥界少子,幽夜玄。 较众幼仙,他明显年长一些,已有凡间十五岁的样子。 冷冷的,他一笑,如同生死花开,唯美,却让人不寒而栗。 一双双惊艳的眸子,略带尴尬,纷纷瞥向别处。 幽夜玄挑了挑眉头,注意到那个头发古怪的小仙子,淡漠清风的眼神,只是轻轻的瞄了自己一眼,便再没了下文。 [很好。十位全齐,下面各自觅得一位你们的的同手者,两人一并,即刻去往陀螺海。] 泠叮水仙话毕,就先在去了前方带路。 [桑焰,我们。。。] 金鳞儿满目欣喜,嫩嘟嘟的小手就要搭上桑焰,只听冷冷的一声,无情的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罗佛桑焰是吗?跟我一并。] 听到那尾鱼儿叫她的名字,幽夜玄迅速从脑海中扫到罗佛的姓氏。 墨炮一抖,也不给周遭反映的时间,就扯了桑焰,如黑色闪电般消失不见。 其余的幼仙楞了一下,也纷纷两两前去。 金鳞儿在后方气得小脸通红,一个劲儿的跺着小脚儿,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得一把儿拽上还低着脑袋的泥蕴生就追赶而去。。。 对幼仙来说,此次陀螺海可以积累修行,提高速度,但即使有日益千里的突进,恐怕也难练就即消即显去想要及达的目的地的功力。 只是如若,成为为平安先成者,得天帝之褒奖,则一切将不成问题。。。 (小长假今天结束。。。。又要恢复原来断断续续的局面了。。。。) 神秘的鱼珠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本次修行仅在浅海,全长七千千丈,为期三天。每对同手者仅一支求生烟,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擅用。] 泠叮扫了一眼四周,继续道: [若三日逾期者,修行结果作废。] [若途中脱离水面者,修行结果作废。] [若同手者仅一者成功及达,修行结果作废。] [但若危险即临,求生烟已尽,切要脱离水域以求自保。] 言毕,冲各幼仙一一点头示意。 [幽夜玄,若危难中有求救于你者,务必要。。。] 泠叮眼神略凝。 幽夜玄眼光散漫,但点头示意明了。 [罗佛桑焰,一切小心。] 果然,定是那天受了某人之托。 [本神将在浅海尽头恭候。] 泠叮缓缓地背过身去,面朝海洋。 一时间,天地静谧。只听得海水漾岸的声息。 阳光普照,粼粼波光,海上一片祥和平静,岸上之仙却是心思迥然。 泠叮自来到这里,心跳就不曾减缓,仿佛有挣扎的曾经想要将她狠狠地吞没。 临行前,天帝予言: [陀螺海内,皆为恶妖,若有临近于你,杀无赦。] 泠叮颌首。 [若有临近于你,杀无赦。] 天帝一字一顿的复言,神色严谨。 泠叮略怔,不明所以。 桑焰抬首,泠叮身下,影子朦胧难辨,毫无灵性,而远处那茫茫深海中却可能囚禁着另一个真正的属于她的身影和刻骨铭心的记忆。 幽夜玄的目光也渐渐凝聚起来。 是不是真如他所说?!。。。 不久前,他追捕地狱逃脱的厉鬼至阴阳交接之地。 那厉鬼声催泪下,说会痛改前非,乞求一条生路,他不为所动。 [少主,我知道,多年来,您一直想要找寻您的娘亲。。。] 娘亲?! 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语。 有人说他生于雪女,所以他冷如冰雪,心狠如麻。 有人说他生于幻境,是冥王将他带出。 有人说他是冥王和天庭某个仙子的私生。。。 他一直。。。在寻找,希望却微乎其微。 [说!] [请少主先答应我。。。] 那厉鬼空洞的眼睛里,满是欣喜,却在下一刻又几乎万念俱灰。 [要么说,要么魂飞魄散。] 幽夜玄,这个魔鬼一样的少主,像铁一般说一不二。 [在。。。在妖界边缘,有一片海洋叫陀螺海。。。陀螺海中有一种海怪,体型庞大,面目可憎,穷凶极恶,但他们的歌声却宛如天籁,优美而令人陶醉。且能抚化世上所有的痛苦和忧伤。人称海娘。海娘修行千年,体会会形成一颗水晶鱼珠,如拳头大小,唱歌时,鱼珠会浮在嘴边。据说这鱼珠。。。可以回到过去。。。] 声音到了最后,这厉鬼似乎也有丝不确定了起来。 回到过去。。。 神只能回到凡人的过去。 而神的过去由天地间最强大的力量封印,无人能改。 但。。据说这鱼珠可以回到过去。。。 复生的妖鱼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据说。。。这鱼珠。。可以回到过去。。 。。。。。。 如水神。。。 。。。。。。 若有临近于你,杀无赦。。。 。。。。。。 ‘噗’‘噗’‘噗’。。。。 海面依然一片祥和宁静,只是岸上已没了任何踪影。 五对同手者分向而行,满目除了水色再无其它。 海内,偶尔几丛妖鱼游过,轻轻一弹,就不见了鱼影,一路上,桑焰与幽夜玄默默无语,配合的,却还是相当默契。 另一边,金鳞儿还在气鼓鼓的带着泥蕴生,脆嫩的鱼儿刚好成了她眼下的肃杀品。 泥蕴生水力不足,一群妖鱼儿正让他手忙脚乱,一回头,一尾金色一臂长的鱼儿陡然朝他冲来,泥蕴生一个‘泥沙乱舞’,把那大鱼的眼睛迷了个正着,那大鱼儿扇子般锋利的尾巴左翻右覆倒也把小妖鱼儿给拍死了,泥蕴生正不可思议的看着它抹杀同类,就见那大鱼恢复人身,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泥蕴生满脸吃惊,紧接着又红着脸低下头,他不敢直视金鳞儿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比他的脸还红。 稍逊的一对便是那盏青灯及她的同手者。那青灯下水不多久,就以身上略高的温度,吸引了不少冷血追随着,还没行出半日,求生烟就燃了,未及日落,就脱离了海面,及早回了天界。 夕阳西下,海内也渐渐不再澄明,沉睡的海妖仿佛闻到猎物的气息,从四面蜂拥而来。 行动最快的桑焰和幽夜玄,已全程过半,两人本着各自的目的,靠得不远也不近,在相互配合的同时,还在分别计划着怎么摆脱对方。 罗佛桑焰:若是金鳞儿还好说,虽然她会有点小心思,但说到底还是单纯的小孩子,可碰到这幽冥少主,这个可以驽驾黑暗的少年,喜怒不形于色,法力又难以揣测,不知会不会节外生枝。。。 幽夜玄:一眼看到她淡漠的眸子,便知她不会粘连自己,这将会是他永远无法忘记的眼神,只一次,便刻在了心里。只是不知她是否在意这场修行,万一,他无法及时赶回。。。 血,趁着夜色,及时放肆的宣扬。 一波浓密过一波,渲染着淡开,又狠狠地冲击而来。 风,似乎格外的诡异。海面上,浮起一层又一层妖鱼儿的尸体,月影下,泛白的鱼肚折射着冷冷的光。。。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朦胧的声音,渐渐消隐,然后又突然变成动听的歌声,随之越来越清晰可闻,由远而近,拨开层层杀戮的阴翳。 就像一双无形的手,遏制住嗜血的咽喉,拨动了一颗颗冰冷深处的柔软慈悲。 诡异的,那些浮在海面上归西的鱼儿,抖了抖尾巴,摇晃着身体,又动了起来。 等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夜色,浓浓。 血色,郁郁。 鼻息间弥漫的血腥还在令人作呕,那复生的鱼妖儿却皆仓皇而逃。。。 说时迟那时快,桑焰与幽夜玄在赤色与夜色交织的朦胧中朝对方所在的位置瞟了一眼,就分别朝两个方向疾奔而去。。。 须臾间,桑焰就感觉几乎奔到尽头?前方,是空洞而深沉的黑色,偶尔,悬浮着银光色的点滴,仿佛暗夜的空中,闪烁的星光般令人宁静,沉迷。 突然,桑焰脚下一空,才惊觉是到深浅交界的海崖,腿还保持在前冲的一刻,她匆忙向后打开手臂,边保持继续前行,边开始稳稳而漫长的下落,她浅绿色的云丝轻纱藻袍,逆水而飞,紧贴着她小小的身躯,宽长的衣袖翻扬在她的身后,像两只柔软的翅膀,略起的袍段半许着她的小腿,如同在碧空下舞动的蝴蝶精灵,唯美绝伦。 深海的水,愈低愈寒凉,这种不同于罗佛河水的寒骨之冷,仿佛在凝固着外界的法力,缓缓地,桑焰甚至觉察出自己的发泽,正在被狠狠地脱去掩饰的外层。 四周及下方一双双,幽绿的眼眸,‘唰唰’启目,躲避着这异体的突临,欣赏着这瞬间的华丽,还在,酝酿着马上即将到来的汹涌抵触。 伸手即碰的,是那些银光柔柔的可爱,它们慢慢的靠拢过来一些,脆弱的娇体随着海水的浮动缓慢的颠簸,围绕在桑焰周边约有一丈之远,轻盈盈地旋转。 越来越近,但没任何杀气,桑焰无所在意。 却看着左前侧,正直视她的一双黯淡的小眼睛,那不明思议的目光,源于一只蹒跚而庞大的龟妖,它前腿一蹬一蹬,逐步地游动了过来。 突然,它触及了围在桑焰不远的一朵银光,紧接着,那周遭的一串光点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围绕了龟妖的身旁,它们露出了两只莹黄色的竖长的小眼睛,伸出像刀尖般锋利的四肢,下一瞬,银光聚拢,连接成线。 那龟妖也意识到危机,那黯淡的小眼睛满是惊恐,倏忽缩起了头与四肢,庞大的身躯急迫下落。 可那辨不清速度的银光如同变幻莫测的闪电,旋舞在巨龟的上下左右。 血,倾盆而泄,连同那龟壳,也变成了薄薄的,一片,一片,一片。 海蜂?! 桑焰极快的从脑海中搜索出风之士详细的陀螺海妖细数。 群攻,四肢如刀,可飞速轮回旋转,能削铁如泥,无所不削。 银色无毒,惧毒,中毒后若复生,则会变为毒海蜂。 青色为毒海蜂,抗毒,惧烟、火,怕光,潜浮于深海海底,由于海中少火,毒海蜂几乎没有天敌。 血腥的散漫,引得四周一片蠢蠢欲动,那一双双荧光的小眼睛机敏的反转着。 如同刀片的四肢也没有收敛,有的上面还紧连血丝潺潺,它们就那样悬浮着,静观其变。 等待,等待,那一刻,时间已滞。 (终于迎来明日旅行的日子。。。内心激动不已。。。) 过往浮尘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罗佛桑焰迟迟没有出手,她担心大量的血腥又会引出那优美诡异的歌声。 陀螺海那么大,风之士不知道的海妖还很多,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也许,那就是最可怕的对手,它有着如此强大的能力不知道能否从它那找到一点点线索。 想罢,桑焰就化成一块黑色的不起眼的小石头,急速的沉移。 不多久,背后就传来冷冷的厮杀声,大片的朱红渲染过周边,浮涌上海面却看不出任何异样。 银色的可爱光点也不可避免的被喷染上赤颜,它们穿梭过一个又一个庞大的身躯,像绞杀机一般撕裂尽那些庞然大物的五肝六脏。 婉转的歌声不错时机的穿插了进来。 敛血的动作在霎那间都被生生地停住。 仿佛所有的冲动和残忍都被洗礼成乌有。 只剩下这纯净的歌声。 有风佛柳叶的妩媚。 有云漫天空的轻柔。 有昙花一现的纯粹。 有风雨过后的宁静。 茫茫陀螺深海,唯有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只稍稍迟疑了一下,就向着歌声传来的方向奋勇前行。 浅海尽头泠叮有些呆呆的望着海面,她的身影幻大了百倍,几乎呈透明状,稳稳的立于水中。 听闻,远处传来天籁之音,让她千载冷漠淡然地心竟有隐忍想哭泣的感觉。 那声音时远时近,在鞭策她的软肋,又在磨砺她的坚决。 光明带着希翼和暖阳,柔和的铺染着大地;黑暗却披着殷实的臂膀笼罩而来,但这黑暗却不猥琐,却不恐怖,它只是狠狠撕裂开你的心,让你感到油然的畅爽,于是,你爱上了它,像曾经追逐希望般追逐上这绝望的道路。 一抚面,泪,便如珍珠般滴落了下来,一些恍若真实的影子层层涌现。 [泠儿。] 火煌略带性感的声音在朦胧中响起。微醺的脸庞似带潮红,修长的手指试图抚上她的脸颊。 [泠儿。] 火煌温柔的吻着她,略微粗糙的指腹贪恋的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 [泠儿,泠儿,泠儿。。。] 低沉的声音掺染着蛊惑,仿佛单单只是叫着这名字,就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泠叮放眼望去,水中的自己一副柔柔媚态,连优美的锁骨透着粉嫩娇人的羞红。 [煌。] 她听到自己毫不犹豫地启口。 。。。。。。 [煌,你爱我吗?] 她依附着火煌,慢慢的叹息。 [当然。] 火煌的微笑里是满满的宠溺。 [那我可不可以不要一辈子只做替代品。] 她抬起额头,目光平定,十分认真地说道。 [你。。。!] 火煌惊诧,险些将她推开。 她‘咯咯’的笑起来,火煌松了口气,欲敲她额头,骂她调皮丫头,她藏去他的怀里,满目凄然。 寻得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日出东方,阳光渐灼。 深海海底却依然漆黑一片。 梨花宫。 罗佛青玉应繁梨之邀在梨清殿对弈。 胸口,自桑焰走后就止不住地忧扰。 [罗佛?] [罗佛?!] 连叫了两声没有回应。繁梨直起身,食指与中指一并相扬虚点了一下,正中罗佛青玉捏棋的指尖。 [嗯?!] 青玉愣愣的眼神兀的从棋盘中挑出来。 ‘叭’的一声,棋子自麻疼的指间,临空落盘。 ‘唰’罗佛青玉的脸色瞬间雪白。 对面,气色相对尚好的繁梨匆忙掐指细算。 [她已不在浅海修炼区。] 缓抬首,繁梨满目凝重。 陀螺浅海无碍,但深海深不可测,他也曾在陀螺海修炼过,无数前往深海的仙魔,葬身妖腹,魂飞魄淡。 [陀螺海中最可怕的并非什么强大海妖,而是海上常常传来诡秘的歌声,那歌声能扭错空间,令死去的海妖循环往生,甚至于。。。。。罗佛?!罗佛?!] 话未落尽,罗佛青玉早已不见了踪迹。 只是,很久很久以后,当罗佛青玉想起那天凭借感应精准的找到罗佛桑焰的一霎那,心还是抑制不住的想要静止。 罗佛青玉自水底仰望桑焰,她就那样悬浮在水里,渗入海水的阳光在她背后微弱的散开,金红的头发却如同阳光的延长反馈着光芒,紧闭的双目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她的脸色有水浸的泛白,皮肤剔透的几乎能映出骨骼,清绿的衣纱依水四散,她就像一株轻盈的绿色海藻,挣断了细嫩的根茎,孤独无助的飘动。 罗佛青玉心疼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眉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酸涩的感觉强烈的冲击着眼帘,他忘记他是如何靠近上去的,他怕纷扰了她的安宁。 在他们距离几步之遥,桑焰猛地夺开双目,猩红的瞳孔带着冷冷的残酷,想要撕裂一切的冷漠和毫无掩饰的赤/裸/裸的杀气。 左手,银红的敛气执起待发。 看清水下的面容又轻轻吐了口气。 [哎,又是幻影。] 自言自语罢还撇撇嘴,摇动着向前浮动。 也许真是累了才会总出现幻影,但即使是幻影,究竟也下不下手。 想飘到别处再休息一会儿,但游了几下她就游不动了,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了她的小脚,轻轻一逮,就被拉去了来人的怀里。 瞪圆的红眸满是吃惊,手脚却不自觉地攀岩上去,小鼻子一耸一耸,如同一只历尽艰苦寻得主人的小白兔。 [你怎么会在这?!] 小白兔被水泡久了,身体异常冰冷,她攀上的玉石反倒有好多她想汲取的温暖。 [我也想这样问你。] 青玉淡淡的回答,满目忧伤的锁着她的眼眸。 小白兔心虚的敛下了红眸。 水下之城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血,满目的血。 一道黑色的影子敏捷的穿梭在血色之间。 他是来自地狱魔鬼一样的神子。幽夜玄。 满身的魇气与不惜一切只为了达到最终的目标。 只是,那优美徜翔的歌声似乎一次比一次接近,又似乎一次比一次遥远。 在哪里?在哪里?! 盲目充斥着他的鼻息。 纠结缠绕着他的耳脉。 他突然沉下海底,静坐下来,黒曜石一样的双目敏锐的洞察四方,浑身黑色的戾气犹如飘扬的丝带蜿蜒伸向八面。 黑色,笼罩了还未退却的血腥气息一并推向远方,散布着死亡的气息。 不多时,就见东南方的黑气更浓烈了起来,那被夹杂的血色反客串为主打带着更为可怖阴郁的强大吸嗜这条小小的黑色戾气,连带着吸附住这黑色力量的散布者。 幽夜玄被他无法预测的力量抽剥掉了灵魂拉拢向东南方。那速度只来得及让罗佛桑焰看到他墨炮起伏的一角的背影。 [桑焰,出现了。] 罗佛桑焰只是道出,有某种力量囚困了水神的影子和她的某些记忆,火神吩咐她来探寻。 [嗯。] 桑焰点点头。 毕竟,能轻易抓住冥界之子的妖,应该寥寥无几吧。 瞬息瞬现的两人,远远的没有感觉到任何特殊的力量,只是看见一座雍容华贵的水下宫殿。 那整座绵延不见边际的宫殿是用夜明珠筑起的。 坐落在漆黑的海底,却明亮宛如白昼。 宫殿周围的海底路是拳头大小的珍珠铺成。 黑色的力量在亮丽的白光下转即消散了踪影。 殿门处无人把守,两人对视了一下,分别从左右两侧探了进去。 一入宫殿首先入眼的是一片五彩缤纷的珊瑚园。 碧蓝的罗川瑚,如山川般高耸林立;盈绿的串瑚,像气泡般重叠罗列;淡紫的风瑚,仿若风扫过留下的痕迹;艳红的蘑菇瑚,貌似蘑菇般妩媚多娇,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毒。。。。。 林立的珊瑚间,妖影匆匆,却因水隔却得原因,脚步几乎销声匿迹。 罗佛青玉和罗佛桑焰躲在一耸罗川瑚后,细细观察。 那个个身姿卓越的妖,还看不出已经进化到何种程度,只是在水中显露着半人半妖的样子。 有的下半身只是一条鱼尾,有的除了拥有鱼尾还有两条优美修长的腿,只不过他们的鱼尾是从臀部后方翘起来。 还有六条腿的蟹精,双尾的美丽鱼怪,四臂的虾妖,丑陋的海怪。。。形形色色,无奇不现。 珊瑚园左右延伸,看不到尽头,而前方数丈是淡黄色如长发飘飘的的水藻纷扰的另一道园门。 穿过水藻门,入眼的路便成了五色流转的珍珠贝,平坦光滑,看不出半点缝隙,放佛是一整个一望无际的贝磨砺出来的。 而眼前,更是到了另一片天地。 (最后一道远行,巴厘岛,最初的目标明天终于可以达成。而在通往巴厘岛的路上,我只想深深祈祷,千万别海笑~~~) 宝石桥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那世界干净而明亮,完全不见半点妖界的阴暗卑微。 一颗巨大而璀璨的淡蓝色夜明珠镶嵌在高不可及的殿顶之巅。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冷艳。 路径两旁,长满了触手可及,光彩流离的宝石树。 一树树青枝绿叶下结满赤、橙、蓝、黑、红、紫、白色的宝石,直晃得人眼花缭乱。 树下则是片片广阔的白银草地,水摆及草,层层波折,仿佛晴日下海面的粼粼波光。 这般祥和宁静,仿佛是到了神圣的极地,道路上身着各式白衣的水妖如仙子般纯净。 而罗佛青玉和罗佛桑焰虽隐蔽着,但他们格格不入的外色,反而看起来更像颓废的不明小妖。 两人迅速幻化成普通的鱼妖,宽大的白色束袍披揽在身上,依水徜翔。 四周感觉不到任何力量外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两人只得慢慢踱步过去远远的那头。 突然,一颗蓝宝石从前面不远的树上落下,桑焰玩味的向前接住,却不曾想宝石入手即化,竟融成了水滴,散尽在水里。 一霎那,时间仿佛定格了般的安静。 所有的宝石树瞬间消失,所有原本祥和无澜的一双双眼睛变得锐利警惕且准确无误的投射了过来。 糟了。 两人同时在心里哀叹,这宝石怕是有分辨外来力量的能力。 杀气一触即发。 罗佛青玉匆忙挥袍扬手,原本只有数尺长的白银草开始疯狂的生长,又长又宽的白银叶子,凶猛的反射着银色的光泽,闪得密密妖群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 [走。] 趁四周混杂,罗佛青玉抓住桑焰往白银草的尽头闪去。 不多时,就看见一座一臂之高的七彩宝石桥,迎波而起,闪烁凝聚着来自天地间的七种不同力量,而力量吸斥的对抗,使得桥面时而宽阔时而狭隘。那却是通向下个区域的唯一入口。 任何力量不均衡的闯入者上去,必定会被这其中的某些力量扫伤。而凭借那伤不到来者的力量,水妖便能知他来自那一界。 只是赤、橙、蓝、黑、红、紫、白,除了蓝白两力,对仙界之子其余怕是都会致命。 来不及多想,两人已立于桥上,强大的水色力度笼罩着整个桥面,使得已追至跟前的水妖不得不静观其变。 摇摆不定的彩桥上,七力齐出,竟没有力量反弹。 在外的水妖无一不摇头冷笑,法力为零的无名小辈也敢闯这‘陀螺水国’,以为外面无人把守就当里面全是摆设?! 色彩缤纷的宝石树又优雅的开始生长,白银草因助长法力的消失也都纷纷恢复了原貌,白衣水妖都也正欲离去,桥上的光芒陡然大盛,所有色泽如数反弹!! 一切已来不及,四散的力量穿透了一个个纯洁无辜的影子,七彩的宝石‘砰砰’洒落了一地。。。。。。 血,充满了整片白银草的上空,折射出猩红的光泽。 海藻林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桑焰,还好吗?!] 罗佛青玉装作不经意般擦干嘴角的血丝才回转过头细心察看桑焰。 罗佛桑焰抬起小脸,汪汪的大眼睛里红的色泽似乎又深了一层。 刚才她只来得及出对抗黑色的力量,那其余的恐怕。。。 这个傻瓜。 [没事。] 桑焰拽着他的袖口,蓦然坚定的冒出一句。 [我们回家吧。] 回家吧,不要为这些身外之人,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 [嗯?!] 正在观测四周的罗佛青玉一愣,停留在远处的眼神良久才缓缓地收回来。 [嗯,很快就回家,只是现下幽冥少子下落不明,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是不是?] 青玉蹲下身来摸着桑焰的脑袋,轻声细道。 [不可以不管他吗?] 桑焰揽着罗佛青玉的脖子倾身附了上去。 [就一会儿。乖。] 罗佛青玉顺势抱起她,不忍责备,转身走进了海藻交接缠绕的海藻林。 青红交错的海藻粗壮的根须如同土地上生长的千年古树,而那长不见顶的藻叶如同柔软的身体般扭动着身子,摇曳生姿。 海藻林内充满自然的色泽,阳光穿梭在林里之间,四周与之相衬的则是海藻的阴影和阳光照不到的黑暗。 海藻生长的上空,是一个长有数百尺的漩涡,阳光透过漩涡,散了进来。 ‘啵’。 似乎是鱼尾扫水的声音。 青玉探头寻觅,却见一形如凡人但体态庞然面如罗刹的女子:青面白丝,鼻翼外翻,浑浊且阴暗的双目毫无灵性的转动,乌黑的唇瓣里不经意的漏出赤色的牙齿,她没有鱼尾,只是单单的两条双腿,但臂膀充实强健层层覆盖着如碗口大小的银色鳞片。 而那水声,是臂膀摇水的声响。 桑焰也探出了头,但只来得及看到个模糊的影子,就被罗佛青玉遮住了双目。 [别看。] 罗佛青玉正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跟桑焰咬耳朵。 四面八方却突然涌来厮杀的声音。 桑焰挣开罗佛青玉的大手,两人双双吃惊的环视四周。 西北方,似乎是金鳞儿等的声音。。。 近东方,似乎是冥少的声音。。。 北面,似乎是。。。水神的声音?? 这漩涡仿佛拥有聚敛的功能,将茫茫陀螺海的动静都纳入其中。 抑或者。 [这就是陀螺海的陀螺?!] 桑焰仰起头有点不确定的寻向罗佛青玉,两只小手紧握住他的左手。满目的期待,还带着浓浓的依赖。 [这里应该是海中央。] 青玉点点头,大手反握着她的,生怕又有什么奇门妖术会将两人猛然分离。 [那。。。] [那。。。] 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了那奇丑的海妖。 复活的歌声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不知何时,从哪里又冒出四个相似的妖怪。 厮杀的声音越发激烈,五怪圈在一起,开始喃喃念着不知名的咒语。 一道柔和的光线在其中慢慢筑起,一个温弱女子的曼妙酮/体缓缓显现。 罗佛桑焰慌忙用两只小手捂住青玉的双眸,直至那女子披就衣衫。 只见她的身影逐步上升,慢慢靠近那漩涡口处,她的脸透过海水折射过来的是纯净里透着狡黠。 她略微偏过头来,鬼魅的一挑嘴角,樱红的唇绽开在透明如水的肌肤上,明明妖娆无比却充满了纯粹。她漂亮的眼眉只露除了半角,但那透彻的余光却明亮得似乎能穿进桑焰的心底。 只那一眼,罗佛桑焰就觉得自己已经被看穿了所有。 曾经,现在。 自己就像个刚刚及世的婴儿,在那余光中掩饰不到任何。 繁重不堪的心里,私心为己的过往,自食结果的无奈,勒紧了罗佛桑焰的心房。 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无法停止。 那女子缓缓张开嘴巴,绵长跌宕的音符,带着高山流水的优雅,载着海漾礁石的噬骨,掺杂着母唤亲子的慈祥,酝酿着痴情成恶的绝伤。。。汇成了一曲无法言喻的天籁之声,沿着漩涡收纳声音的路径,反转扩散了出去。 [啦。。。啊。。啊。。。啊。。。。。]。。。。。。 徐徐地,徐徐地,那女子的嘴里悠悠地吐出一颗水色的犹如拳头般大小的珠子。 周遭,所有的噪杂的声音都消失了,天地之生灵仿佛都已沉浸在这美好的歌声里,可是为什么,桑焰觉得自己这么悲痛,那些伤痕累累的过去,仿似一把把尖刀刺割着自己,鲜血在记忆里涌流,邪恶的困兽一边吸吮一边疯狂的尖叫着:复活!复活!复活! 罗佛桑焰的瞳孔如同充血般的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 罗佛青玉则觉得一片茫茫无际,无善,无恶,归为临世最初。 倏地一道黑色的影子若离弦之箭,射向那女子,那女子措不及防只来得及吞回珠子,便被黑影击落在地。 眼睛闪过黑光的罗佛桑焰迫使自己逃离蛊惑,就见那五怪即念咒语,欲将那女子收回。 很快,女子的身体又开始透明起来,她嘴角泌出一丝血迹,眼瞳直视着桑焰,多情而无辜。 那并不是张多么绝色的脸,但平凡的五官凑起来却有种别具一格的美。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纯净又狡黠的笑容,薄而殷红的唇在水色的脸蛋儿上唯美绽放。 桑焰旋即以水凝冰,射穿了那五怪的头颅,瞬间,如数魂飞魄散。 女子方才黯然重现,蜷缩在一旁。 [鱼。。。珠。。。呕。。。] 那黑影的斗篷散落,墨袍下,白皙冷色的少年猛地吐出一口青色的液体,便突兀的单膝跪倒在地上。 海娘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幽夜玄?!你怎么了?] 由远及近的身影竟是泠叮水仙。 幽夜玄的求生烟在慌乱中遗失,半个时辰前兴许是被哪个海妖不小心放开了,泠叮便及时赶了过来。 水神派放的五支求生烟颜色各异,好以此判断是谁遭遇困境及所遇困境棘手的程度。 而她千算万算都不曾想到,幽夜玄的黑色求生烟会燃放。 幽夜玄的法力是在天界连众多成年神子都不敢冒然相对的,这次的修行他是根本不必要来的,但他直言一试,泠叮怀疑过他该是有目的,但又实在无法想出所是为何,便又否定了自己的多疑。 黑色的求生烟燃起的时候,烟雾在泠叮遥远的身后绽落,她的心一下子就冷了,幽夜玄果然是利用修行,来达成他自己的目的。 糟了,还有桑焰,那个脆弱不堪一击的小仙子,自己真不该大意,放他两个在一起。 在泠叮只能大体猜测方向的海底中,她径直显现在了水城之外。 陀螺水城,居然果真有此地,她一直以为这只是关于水域的一个不切实际的传说。 那依次连带的传说,难道就是吸引幽夜玄来此的目的?! 果不其然,在冲破层层阻碍后,正直海娘已五个丑陋海怪的幻境中走出,她吐露的绝世的歌声和那颗纯洁无瑕的鱼珠是多少亡灵白骨渴望得到的珍宝! 而那个从黑暗中弹出来试图抢夺鱼珠的黑影,正是幽夜玄!! 只是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之前已经受到重创?!他单膝触地,吐出的液体分明是有妖毒的气息。而为何幽夜玄看到自己时,几乎用尽全力的后退,剔透的双眸里承载的竟是丝丝的惊惧和恐慌! [幽夜玄,你怎么了?!] 究竟还是个孩子,该是吓坏了吧。 [别过来!] 幽夜玄朝这边吼来,转头,又对畏缩在他身后的海娘平静得伸出苍白的右手。 [鱼珠,吐出来,给我!] 一字一顿,说得分外明了。 但海娘看起来比他还要镇定,虽然她看起来也尚且年幼,却是一脸经得起风雨的饱满的沧桑。 幽夜玄眯了眯眼,右手聚力成掌,眼看就要劈去海娘细小的脖颈。 一双如玉般的大手速出欲阻。 [你杀了她,鱼珠也会死的。] 时间如被抢夺般的定住了。 罗佛青玉紧盯着幽夜玄,幽夜玄迟疑的对着海娘,海娘清澈的眼眸还有从阴暗里探出头来的罗佛桑焰都有丝惊异的望着泠叮。 [海娘虽与妖同伍,实际为仙,是被古天帝封印在这里的。海娘的歌声能蛊惑神魔,使神更为纯净,却使魔更为邪恶。她生于鱼珠,活于鱼珠,珠人同体。她的鱼珠有使神魔的时光倒流,却因自身没有法力招来无数祸端。于是那时的天帝将其放逐到歌声同样甜美的海妖里。并封印在海妖的幻境里以保护她的安生。很多传言说海娘丑陋无比其实看到的是海妖。] 疑惑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然后呢?!] 幽夜玄和罗佛桑焰不约而同地问出了口。 [她不会死,但鱼珠会消失,她会回到从前重新成长,同时世间时间会倒流,很多东西会回到过去,而有些强大的东西还会继续存在,一切会变的混乱不堪。] 泠叮悠悠的道出口,突然想到天帝所言,凡临近者,也包括这。。。海娘么?! 孰知,幽夜玄仿若没听见般转问海娘: [你不想自由吗,跟我走。] [幽夜玄,你还没那个能力。] 泠叮冷冷的开口。 海娘没有看向他,反而一直盯着桑焰,那眼光像只迷途的麋鹿般楚楚可人,惹万物生灵心起怜爱。 仿佛在寻求一个肯定。 我可以离开么?! 罗佛桑焰的心中明确的感应到这句话。 她侧过脸一眼回望进海娘的眼眸里,无尽的透色下隐藏着的却是无尽的风雪,极寒的想要把一切封冻。 她可以感受到海娘的孤独与冷漠,她不在乎,她什么都不在乎,也许她渴望着天地混乱。 [我的主子已经不在了,谁带我走,谁就是我的新主人。] 海娘缓缓起身,她深入桑焰眼中满目的纯粹后是熊熊的火焰带着焚烬的**和罪恶,和桑焰瞳孔里映出自己的陌生的身影,表情突然变得无比愉悦。 幽夜玄刚要起身,又猛地吐出一口青液。 [你中毒了?!] 罗佛青玉捏住幽夜玄的腕,他的手却如无骨般低垂了下来。 [沫骨。] 海娘耸耸肩,瞥了一眼泠叮。 [再过一个时辰,他全身的骨头都会变成粉末然后流失,他会变成孤魂,再也无法拥有**,可怜的孩子。] 说着便欲泣下沾襟,一拂手,又笑媚横生。 [都说海娘纯善慈爱,心怀若谷,你怎么会这样?!] 泠叮也匆忙过去扶住幽夜玄,看着海娘变幻莫测的表情,不禁恼怒出口。 [蕓央,你莫不是疯了?!还是又在玩新的把戏。。。?!] 海娘蓦的贴近泠叮的耳畔,小声嘲讽。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本仙乃五行之神,水也。] 幽夜玄吃力的闪躲着泠叮的扶持,不得已,几乎全依靠在了罗佛青玉的那边。 [哼。。。哈哈哈,水?水神?。。。] 海娘轻笑出声,迟疑的了一下。 [难怪没有海魂链的声音。。。] 海娘围着泠叮转了一圈,兀然朝对面远呐: [蕓央,还不速速显现,你的本体来了!] [什么本体,休得。。。] 泠叮正欲斥责,身后却传来一阵‘叮铛’速动之响,一回头,一双冰冷的手已扼住她的咽喉。 泠叮大惊。 惶恐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水神,怎会落得这般模样?] 天帝待于天座,面色肃凝。 [禀,天帝。修炼时出现一点意外。。。] 泠叮面色惨白,几乎没有半点血色。 [一点?!一点儿即可让本帝冥子重伤至此,让天界水神如此失色?!] 天帝微眯起双目,话语轻淡,却不怒自威。 眼下聆倾殿里,一片哀色。 倚柱而勉强站定的幽夜玄,面青唇白,双手无力的低垂,毒虽解,化掉的骨头却还需调养几日才能恢复。 看不出伤势如何的罗佛桑焰。 外伤不断的泥蕴生。 满脸沮丧的金鳞儿。。。。。 [属下无能,听从殿下责罚。] 泠叮无力的眨着双目,眼神机械的低敛,看不出任何表情,无悲,无惧,无痛,只是虚弱的无力,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即要倒下。 [详报。] [禀,天帝,幽夜玄在修炼时被深海之怪擒走,罗佛桑焰为其同手者随去,途中放求生烟,属下即去寻救。] 除了滤掉幽夜玄的不轨图谋和回来前已分道扬镳的罗佛青玉,其余确是按泠叮的猜想言叙的。 [何等妖孽,如此能耐?!] 天帝紧盯着泠叮,欲从她毫无灵光的眼睛里觅得蛛丝马迹。 [禀,天帝,乃妖界水女,囚于海底。] 泠叮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目光迎上天帝,带着稍纵即逝的痛苦和委屈。 [今,何处?!] 天帝轻身立起,站在原本就凸起的五彩琉璃台上,双手附其后,目光未移。 [凭空消失。] 泪,隐约滑下。 天帝看得真切。 桑焰看得叹息。 [消失?!] 天帝的眸子越发深邃,眸光锐利,几乎要穿透泠叮的灵魂。 [幽夜玄,罗佛桑焰皆在场。] 终是承接不住天帝俯视的鹰隼,泠叮再度低垂下目光。 天帝俯视四周,看到幽夜玄和罗佛桑焰不约而同地轻微点了点头。 [很好,下去吧,好好养伤。] 天帝也点了点头,目光瞬间变得温婉了些许,似乎还噙着隐隐的笑意,一拂手,金光四溢,除了泠叮,幽夜玄,桑焰内伤难愈,殿下的萧条顿时如春回大地般复苏了。 [谢,天帝恩典。属下泠叮。。。 幽夜。。。 罗佛。。。 。。。。。 告退。] 一众小仙由末至前分别退至殿门才转身离去。 泠叮垫于后,受天帝淋光面色稍好的她,正欲转身之际,却闻天帝忽问: [水神可曾记得万年前的大过?!] ‘扑通’泠叮双膝着地,脸色比之前苍白更甚,目色里充斥着不安偏及惊恐。 [属下惶恐,永记在心。] 蕓央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殿外,罗佛青玉和火煌都在焦虑的等待,只是众等只见罗佛未见隐身的火煌。 见桑焰出来罗佛青玉率先踱步上前迎了过来。 罗佛桑焰始终低着头,知道青玉过来了也没抬起来,青玉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背对着她低下身来,桑焰愣了一下最终顺势爬了他的脊背。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不看去火煌。 眼见这两人不言不语的就要离去,桑焰顿了下回过头欲言又止,又半扭回头,眼神黯然,轻摇了几下头,便同罗佛青玉消失在殿堂前。 火煌心灰意冷。 待泠叮退出聆听殿,火煌突现,泠叮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敛下眉目,在错身即过的一瞬,在泪水不可抑制的涌上眼眶时候,恍若隔世间她看到万年之前,火煌乏力的摔落在魔叉之下,面如死灰的无助与绝望;火煌半跪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满身是血的悲壮与心恸;火煌屈膝在权倾殿上,遭万神审判的无奈与落寞;火煌被囚禁在焰火极峰,伤痕累累的自责与自虐。。。。 那日,泠叮在转身之际,被一双冰冷的双手扼住了咽喉。 然后她看到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蕓央。。。蕓央。。。 泠叮的脑海里迅速涌现海娘说的这个名字。 一切都很像,除了。 除了。。。两条胳膊一般粗细的链子,穿透了蕓央的蝴蝶骨,只要一点点微小的动作变换,就会有大片大片的血水从穿透处涌出。 除了。。。蕓央的眼眸深处,满是时间磨砺的空洞,挥之不去的绝魇和极悲而颠覆的疯狂。 泠叮感到一阵心疼,伸手欲拂上蕓央的脸,手却如触到倒影般穿了过去。蕓央也变得透明至不见。然,脖颈上的窒息感却丝毫没有减退,骨节分明的双手还在紧勒着她,尖锐地指甲急迫地想要刺进她的皮肤。 [泠叮。。泠叮,你在外自由为神,我却在这里不见天日,孤独又卑微的百般忍受煎熬。] [泠叮。。泠叮,我受尽折磨,却永远无法憔悴,只因我的容颜只能依从你的改变才改变。] [泠叮。。泠叮,火煌,他,好吗。。?] 蕓央尖厉的狂叫,直到最后一问变得黯然轻柔,手上的力道也松散了大半。 [你。。是。。谁。。?!] 泠叮却只能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谁,我是谁?!] 蕓央仰头失声尖笑,海水在周围颤抖,她的泪水也在眼眶里颠簸,却没有人能看见。。。影子怎么能流淌出眼泪呢。 蕓央迅速变换位置,血水飘染过泠叮的身旁,勃颈的一侧突然松散了许多,蕓央的身影又渐渐显露出来,她腾出的左手极力的拍向海娘的胸口,‘啪’一颗水色的珠子,应声而出。 珠子周围马上泛起海浪般雪白的力量,依次吸引着泠叮和蕓央,罗佛青玉和桑焰,海娘和幽夜玄。。。分别交错去了不同的时空。 原来,原来,她是。。。 泠叮没有回头速消而去。 煌,煌。。。如有下世,再续此缘。。。 [泠儿。。。。。。] 冷战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桑焰。] 罗佛青玉放她在罗佛殿的玉榻上,小心的开口唤她。 桑焰斜倾着,闭目不语。 [桑焰?!] 罗佛青玉稍稍提高了嗓音,宽大微凉的手掌捧上她小巧温暖的脸蛋儿。 [我要搬去水焰殿。] 桑焰微微颤抖着双目轻语。 [好。那我让。。。桑焰,桑焰!!] 话未落音,桑焰就不见了踪影,作捧式的手掌上还残留着她淡淡的温度和微微发颤的感觉。 真是个内心敏感的小家伙。 罗佛青玉,禁不住地叹了口气。 只是,她的顿隐术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嘭”。 [滚!!!] “哗啦。。。” [瞄!!] 不知是惊吓还是恼怒,冰魄仙子送来的一向温而淡定的冰玉猫,凶狠的叫起来。 “咚。” 佛罗青玉终于皱起眉头。 他将手里的仙籍轻轻放在罗佛外殿的案几上,踱步去邻近的窗口。 水焰殿外的冰玉猫,那一身冰纯玉色的软毛,仿佛被烟熏火燎般炸成黑色,原本琉璃一样的眼珠则血肉模糊,细小的吻几乎扭曲的撕张着,那小巧的身体又犹如被冷冻住一样,直挺挺的背部着地。 [玉少,小姐她。。。她。。。] 丫鬓浅如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见罗佛青玉就站在窗边细看,顿时停止了下面的言述。 两天了,从昨日归来桑焰搬过去开始就足不出水焰殿,宫里没有桑焰上上下下的折腾,温度都感觉下降了不少,膳食堂更是冷冷清清,三餐食之无味。每天三番五次去水焰殿送甜点,补品,茶水,食物的丫鬓,侍从。。。无一不被骂了出来,茶碗杯碟碎了一地,但没人敢去打扫。本以为闹会儿就会好,孰知这次已经开始杀生了,似乎在警告进去的众人,那只猫就是他们再敢惊扰她的下场。 [桑焰。] 罗佛青玉径倚在水焰殿门前,外殿里一片破碎的狼藉。 正欲出手桑焰一听是他,硬收回已积聚的法力。 [那么可爱的猫儿,你怎么下得去手。] 青玉压低的眉头,紧迫着忧伤说道。 [那又怎样!] 罗佛桑焰倒是毫不辩驳,反而理直气壮地宣扬。 [好了,气消了,就别闹了,把仆从都吓坏了。] 青玉慢慢走进来,蹋着脚下一片离体的玉碗,陶杯,琉璃盏,瓷器的‘乒乒乓乓’的声响。 桑焰侧躺在最里面的无暇白玉的地面上,这是水焰殿一处封闭的纯色白玉砌成的空间,放满了之前罗佛青玉的一些仙籍,他还偶尔会在这里静读,重要的是这里是目前水焰殿唯一一个有他的气息的地方。而现在他要走过来了,罗佛桑焰的心不可抑制的越跳越快,她恼怒又不知所措。 时光隧道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珠子周围泛起海浪般雪白的力量依次吸引六人交错去不同的时空。 泠叮和蕓央首当其冲,刚一触地,四周便听到满是噪杂的声音。 泠叮还没怎么睁得开眼睛,刚才还仿似有血海深仇的蕓央拉起她就逃。 周围一片,是夜一般的漆黑,和,高于凡身的茂密的野草。 但,眼不见明净或浑浊的天空。 这是哪里?!! [谁?!胆敢从异空闯入?!要么速速现身,要么速速消失,否则,莫怪本君无情。] 话未落音蕓央便制止的脚步,她似有似无的手握住泠叮的就地停留。 泠叮知道此时她不便多问,居然连他们是从异空来得都知道,可见此人。。。 本君?!泠叮的眼目顿时清明,只见自己与蕓央身体几乎透明,但蕓央的身影似乎更淡一些。 而前方,透过密密的草丛,是一个有着修长身影的男子,只是一个远远的侧面,便有着令人无可自拔的魔力。他即有着女子的委婉又有着男子的刚毅,发如雪,瞳蔚蓝,一把小巧的黑金匕首被他优雅把玩着。 那男子的面前,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面容被杂草与男子的背影挡住,朦胧间熟悉万分。 男子听见这边没了声响,便转回头去。 [既然你说你是误闯,那好吧,留下你的影子,本君恕你无罪。] 留下你的影子,本君恕你无罪。 本君恕你无罪。 玉面修罗?那他面前的岂不就是。。。她自己? 泠叮睁大双目,这居然是万年前的魔域。那她身边的蕓央。。。。 蕓央没有理会泠叮吃惊的目光,在玉面执手割影时,她绝然的扑进万年前的泠叮体内。。。。。而泠叮则一个人被弹出时光空间,摔落回陀螺海。 [桑焰。桑焰。桑焰。] 罗佛桑焰醒来时,罗佛青玉正在他的头顶上为她遮风挡阳。 好热,好累,甚至是两眼昏花的感觉。 不,不可能,她再怎么虚弱的时候也没落得这般悲惨。 她挣扎着起来,身体和模样居然弱小了很多,苍白的唇色和几乎没有知觉的感官,只容她浮趴在半空。 下面居然是罗佛山巅。 而罗佛山下居然还没有玉石宫。 这是。。。。 正思索间,云间传来‘隆隆’声响。 ‘噼’。 ‘噼’。 ‘噼’。 三声巨响。 正中下方一纤弱的女子。 瞬间风起沙旋,山石飞舞。 那女子被击碎的灵魂一块远远的朝山巅奔去,离山巅几丈之远,一小块碎石击下,露出一角淡黄的色的封印,那封印瞬间消隐仿似与那疾奔的灵魂相容。 桑焰艰难的抬头,看见罗佛青玉只是在关注山巅。 山巅?山巅上安静的躺着一块温润纯粹的玉石,应该已修炼万年之久。 下一刻,一颗细小的红石直嵌入玉石的体内。 罗佛青玉捂住他的心口瞬间痛苦的弯下腰身,。。。 幻境里的现实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滚。] 痛苦中罗佛青玉幻化成少年的的模样,让罗佛桑焰在一霎那间想起在魔域中的幻像。 [哪来的野种??!] 罗佛青玉凶狠的敲打着胸口,试图将嵌进去的殷红震飞出去。 那抹赤色看似顽固的很。在一次次重击之下依然纹丝不动。 但实际上色泽却越来越淡。。。 这面,罗佛桑焰的脸色也越发苍白。 她连往前靠近一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徒劳的伸出瘦弱的小手,试图抓住一点什么。 但什么都没有,唇都未能紧紧地合拢。 她又想起那个幻境。 幻境中他冷冷的眼神,还有他冰冷的刀,划透她的身体。 [风士。。。戮士。。。] 罗佛桑焰挣扎着仰过身子,又猛然想到这是异空,还没有风戮二士。 但这浅浅的寻声却吸引到痛苦中的罗佛青玉。 他少年的脸上那双玉一般青翠的眼眸,和那两颗清亮的眼珠中迸裂出的血丝。 如同,如同,他体内的她一般的突兀。 蓦地,他的手中就多了一把水色长刀。 而身旁则站着一位玉洁冰清的温婉女子。 [玉石,天帝微闻尔之惊痛,掐指算得此次劫数乃意外之作,特派本神为尔解除忧患。] 罗佛青玉紧握了握刀,眼神中流淌着汹涌的狂躁,白皙的额头上沁满了细细的汗珠。 [切记,天帝言述此次机会是尔永生之中的唯一时机,可剔出瑕疵。除之,才为完美之玉石。] [完美玉石。。。] 罗佛青玉喃喃道。 一万年的漫长修行,从来未有仙神至此孤苦之地。 意外之作?!那又是谁的安排?!抑或谁的过错?! 罗佛青玉侧目俯向山巅的原体,那一抹耀眼的赤,让他的心头有微微的颤抖,他的狂躁不安的眼神中充斥上了一丝迷茫。 [本神不便多滞,若为之,今载之末,即可化体成仙。] 话毕,便化影而去。 略过桑焰的身旁几近透明的眼眸稍作一顿。 竟是水神! 今载之末,万年成仙,原来自己竟耗足了他五千年的功力?! 即便是这样,看着罗佛青玉慢慢举起的长刀,桑焰还是止不住地失望至极。 [你要杀我吗?你要杀我吗?罗佛青玉,你这个混蛋。。。] 桑焰气如游丝的声音,几乎飘不罗佛青玉的耳朵,只是看着她嘴角泌出的血丝,心怎会如坠深渊般的绝望。 他别过双眸,一恒心,执手挥刀,刀如风下。 桑焰默默地闭上眼睛。 ‘砰’。 毫无预兆的,刀身陨落,罗佛青玉被迅速抛回了时光漩涡里。 罗佛桑焰紧接着身轻而起,一睁眼,居然是鬼面大帝。 戮士曾说: ‘魔域的幻境取了本体的丝毫,如果糟外界破坏,会含射到本体,添变为现实’。 他是来解除他的幻境的吧。。。 他的脸色那么难看,想必是角崖留给他的伤还没复原。。。 是角崖让他来的吧。。。 是角崖吧。。。 天生的,劫数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桑焰侧躺在最里面的无暇白玉的地面上,这是水焰殿一处封闭的纯色白玉砌成的空间,放满了之前罗佛青玉的一些仙籍,他还偶尔会在这里静读,重要的是这里是目前水焰殿唯一一个有他的气息的地方。而现在他要走过来了,罗佛桑焰的心不可抑制的越跳越快,她恼怒又不知所措。 不断靠近的脚步,像小铁锤一样敲打着桑焰小小的心房,仿佛新婚等待新郎掀盖头的新娘。 直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靠拢过来。 直到背后传来温润的体温。 直到罗佛青玉清凉的大手,圈住她小小的身体。 罗佛桑焰的眼睛一下就潮湿起来,她咬着下唇,开始凶狠的反驳: [闹?!谁闹了?!我有什么资格闹,不过是个随时会被割舍,可有可无的角色。] 罗佛青玉无奈的摇了摇头,松开胳膊倚着白玉墙半躺住,又将那小小的家伙儿也揽了怀里。 桑焰挣扎了几分,见他的力度丝毫不减,便安静了下了。 唉。。。究竟还是舍不得。 两人静静相依着,谁也没有再开口。 仿佛又回到原体的时候,在空旷无遗的罗佛山巅,静静地,寂寞的相守。 其实她不是不能明了,作为一个不明的外来侵入者。 谁有那么博大的胸怀,能无故接纳?! 况且那时他还年少轻狂,原本那般完美的玉石。 由于她的突入,让他拥有了一生无可磨灭的瑕疵。 只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不愿去承认,去相信。 不愿相信他曾经那么的憎恶,痛恨过她的存在。 只因她在乎。很在乎。。。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淌,等到两人从沉默到沉睡,从沉睡到顿醒,已接近二更了。 两人几乎同时睁开眼睛。 此时,桑焰正趴在罗佛青玉的胸口,她徒然正起身来,鼻尖几乎轻触到他的,微红的眸子酝酿出委屈得目光直直的平射进那玉一般温和的瞳孔里,彼此间的心跳粘连着对方的胸口。 “咚咚”“咚咚。” [为何改变主意,将我留了下来。] 最终,她还是耐不住心中的执拗,问出了口。 只是,他会怎么回答?! [桑焰。。。你是我天生的劫数。] 思索良久,罗佛青玉才柔和的回应。 是的,你是我天生的劫数。 在我想要去除你时,我无能为力,在我可以时,我已无法割舍。 我把你变成我生命的一部分,给你精化,给你朝气。 而你也给予我温暖和阳光。 从前的一切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我会疼你,爱你,呵护你。 [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是我天生的劫数。] 罗佛青玉,再次坚定道。 妖女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罗佛桑焰。] 玉石宫外,罗佛桑焰坐在蓝玉桥畔,两只白玉一般的脚丫悬空荡着,清澈的眉眼看不出表情,一头似火焰欲起的头发蓬勃着,仿佛张扬的生命力,意气风发,不可一世。自从那天从陀螺海归来她的发泽就再也遮掩不住了。虽有之前中魔毒之说,还是难以改变众仙侧目的种种。 [你还能在这悠闲的玩!你都把我们害成什么样了!] 罗佛桑焰侧目一视,又是那尾鱼儿,想想似乎是这次修行没有水神的见证已被作废,估计是来抱怨的,便没有多加理睬。 [啧啧,看你这头妖艳的头发,你真的是仙子么,还是妖界的俘虏。] 不跟小丫头一般见识,罗佛桑焰晃晃头,假装没有听见。 [罗佛桑焰,你这个妖女!] 金鳞儿看着罗佛桑焰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越发不可忍耐。禁不住怒火中烧。 [看你仙模仙样,背后竟使些下三滥的手段。自己完成不了修行,居然把我们全拉下水,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精力才拖着那泥蕴生杀到终点,却换来的就是这等下场,你。。。你不道歉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闲暇无事,毫无愧疚之感,你。。。] [说完了吗?] 冷不丁,在金鳞儿说的正激情慷慨,唾液横飞的时候,罗佛桑焰冷冷的打断了她。 [哈!你。。。你说什么?!] 金鳞儿冷哼着有些无措的一晃头,瞪大无辜的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罗佛桑焰,只见她缓缓的直起身来,左腿屈撑起全身,右腿顺势连并过来,一眨眼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的目光带着若有似无的平静,让自己无法琢磨透她的内心,却能逼迫得自己步步紧退。怎么感觉她突然高大了些许?与几日前相比,已远远不同。 [不要让我讨厌你。] 罗佛桑焰突然贴近金鳞儿的耳边轻语。 [讨厌?如何讨厌?难道你以为我喜欢你?!] 金鳞儿冷语反讥。 罗佛桑焰不怒反笑,瞳孔微微泛红,一如夕阳下一片美丽的湖水影射着残血的余晖,深深吸引进这尾鱼儿。 [那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久久的,等金鳞儿醒悟过来,接收到这句话时,才惊觉自己早已沉浸在冰寒刺骨的罗佛河里。脖颈间是罗佛桑焰两指深嵌留下的痕迹。 金鳞儿毕竟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千金,别看她在修炼时杀气腾腾的,但在天界哪受过何种待遇。 再者,这罗佛河水岂是谁都受得了的?即使金鳞儿归属水系,还是没多久就现了原形,水灵灵的眼睛止不住地溢出泪水,泪落之处金光粼粼,煞是美丽。 罗佛桑焰看了看远处,头也不回的折回玉石宫。 远远的,幽夜玄站在那里要一直注视着这一切。 蓦的,就笑了。 命理的冲突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桑焰。】 从水晶宫回来的一路上,罗佛青玉眉头紧锁,回到玉石宫,刚过蝴蝶泉,就禁不住沉声的呼唤起来。 【桑焰,桑焰!】 正在水焰殿整理书册的桑焰听到,匆忙探出头来,一咧嘴角,放下书册就朝他跑去。 迎面而来的罗佛青玉伸手揽住她,还未等桑焰反应过来就见双脚悬空离地被顺势扛上了肩头,转身就去了罗佛殿,刚想到要挣扎,却已被青玉轻轻放在了玉塌上。 罗佛桑焰一个灵激就坐了起来,有丝恼怒的望着罗佛青玉,她还无法适应这种被操纵的感觉。 罗佛青玉则半跪在床榻旁,两手一放,将她锁在之间,沉着眉头,面色忧郁的回望她。 【桑焰,告诉我,你今天做了什么?!】 可想而知,他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桑焰的恼怒转脸变成了淡然,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愧疚? 【桑焰,你就这样漠然,让我觉得很担心,你知道,你伤害到了鳞儿吗?如果不是水神早至,她可能会死在罗佛河里。】 罗佛青玉伸出大手抚上了桑焰的发丝,一下一下似语重的安慰,又似逼她认识错误的催促。 【水神?是水神救了她?】 又是她!又是水神。 【对啊,若不是泠叮,你已酿成大错。】 罗佛桑焰没有答辩,她紧闭的双眸让青玉以为她在深深感到后悔和不安,她轻轻拉下青玉的大手,默默走出了罗佛殿。 柔荑不动声色的掐算着,水神似乎并不与自己的命理相冲,为何三番几次都有水神的出现? 还是因为这已不是曾经的那个世界所以,不受她所掌控?! 【那我该,如何感谢她?!】 许久,罗佛桑焰一片释然,没关系,没关系,这样,才更有意思。 余光扫过罗佛河水,冷冷地,划过一尾水佛鱼清澈的目光。 ‘忽’。 转眼间,那鱼儿居然就逃得无影无踪。 聆倾殿。 天帝正与火神议事边界。 【禀天帝,命理神子求见!】 天帝的随风音传来天士低微可闻的声音。 【传。】 天帝随然。 火煌却满脸惊愕。 谁人都知命理之神命泣是天界除天帝唯一可以拨动命盘的神,虽无王之名义,却有不至,不朝,不跪拜的至高权威,他常常闭门研事,极少出关,从始至此连他这个天座也只见过他几次而已。 【泣,今日怎可得空前来。】 命泣白羽般的长胡轻婉的朝火煌倾了倾。 【事几毕,火煌先行告退。】 看天帝就要开口遣离他,火煌自识趣的开了腔。 【如你所忧,有人查拨了命盘。】 殿门轻毕,一语话道出门来,火煌如数全收。 有人,查拨,命盘。 火烧水晶宫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失火了,失火了!】 寂静的夜里,这惊慌失措的声音传的格外长远。 罗佛青玉猛然从梦中惊醒,伸手去揽身边的罗佛桑焰,又突然想起,桑焰已搬去了水焰殿。 听呼救的声音来自木系一方,匆匆穿着衣物想要前去,终是不放心,过去看了一看。 居然,空无一人。 【失火了!水晶宫失火了!】 水晶宫?该不是,不可能,不可能,桑焰也没那么大能耐。 罗佛青玉暗自平息自己的担忧,但脚步比所想要直接,即奔水晶宫。 水晶宫外,火光冲天,四周的木系神子仙子皆仓皇逃散。 【泠叮,这也许不是你的过错,但你却不得不为命运给你的安排付出代价!】 燎火中,罗佛桑焰一身艳红几乎与火融为一体,不远处,泠叮仙子还安静的睡在琉璃殿里,火舌正步步舔舐着那水晶琉璃瓦。 一点点消失,一点点融化。 转身,罗佛桑焰步履轻盈的踏进烈焰火海中,从水晶宫的另一侧僻静之处抽身而出。 这时,一双有力的手稳稳的将她提离地面。 一个优美的盘转,与来者相对而视。 【繁梨神子,这是……有何见教?】 罗佛桑焰轻皱羽眉,对他的举动却没有太大反感。 【我曾算出了这场大火。】 繁梨一边轻点头,一边单手支着下巴,目光炯炯,眼光流转的看着桑焰。 【繁梨神子,您……这是什么意思?算到的灾祸不和天帝禀报,跑来和我乱弹一通。】 罗佛桑焰一挑眉,面目的淡然。 【天界的很多事要重复盘算,很多隐藏其中的才会有所暴露。水晶宫更是重中之重,水晶宫掌管木系生死大局,那水晶琉璃瓦无坚能摧,无法能破,唯一的克星魔煞在很久之前已绝迹天下,而最后一簇扑不灭的火苗被封印在水晶宫下水晶海内千丈之深的冰晶寒洞里。】 繁梨没有理会桑焰的嘲讽,慢慢道开。 【哦,看来那簇小火苗自由了。】 罗佛桑焰貌似天真的笑着。 【万年之中,每年我都会重新为水晶宫预测一次,而今年在你去陀螺海那天,我算到了,我身后的这场烟火。万年只此一次,当然,万年的万年还都不一定会出一个看不到过去,算不出将来的仙人。】 繁梨缓缓低下头,与罗佛桑焰平视,他的的呼吸里喷射着淡淡的梨花香气,渐渐的渐渐的靠近。 罗佛桑焰还是依旧淡淡的目光,只是慢慢从繁梨的眼眸里看向的她面对的妖娆的火焰。 ‘扑哧’。 【所以?】 繁梨的眼海里满是桑焰艳红的身影,她的目光淡然而炽热,充满了火的生命和魅光,然后他听到她突然笑出声。 火烧水晶宫~~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我以为你会怕火,你还真不担心自己被烧死。】 一眨眸,罗佛桑焰眸中的火光全都消散,又仿似被黑瞳吸收汇聚在眼眸深处。 【有你在,我怕什么。】 繁梨说的轻巧自然,完全将罗佛桑焰视如平辈。 【你凭什么认定就是我。】 罗佛桑焰往前一探脖子,小巧的鼻子几乎要贴上了繁梨的,那淡淡的梨花香,还真是一点也不让人讨厌。 【直觉。】 繁梨也不避让,轻轻地呼气,轻轻地散开。 【直觉?!别告诉我,你使用直觉占算。】 罗佛桑焰又开始了戏谑的对决。 【因为你就在这里,因为感觉就在这里。】 不知是因为火光热度还是话语的暧昧,映得繁梨的脸突然就红了起来。 他敛了敛眸,睫毛的忽闪在这高热之中居然带来了一丝清凉,罗佛桑焰有一瞬儿的愣神儿。 ‘叭’。 轻不可闻的一声。 是繁梨出其不意的亲吻。 带着淡淡的梨花之香,那细薄的唇吻了吻桑焰的鼻尖儿。 然后,他迅速错过桑焰的右耳处轻声蛊惑。 【我等你来找我。】 便前身离开。 【你不救她吗?】 桑焰没有回头,她知道他明白,她知道他会告诉她答案。 【你会救她的。】 声音由近及远,他没有停留脚步。 【我?难道……?!呃……该死!】 罗佛桑焰暗自嘀咕,转念间,闭目气叹顺着繁梨离去的方向移步水晶宫正门之处。 【泠叮,泠叮呢?!】 正门前,匆至的火煌抓住一个水晶宫的丫鬓火爆质问。 【回禀天座,水神应该……还在寝宫内……】 小丫鬓战战兢兢的回答。 【什么?!你们这群没用的傀儡!】 说着就往火海冲去。 【天座!】 小丫鬓瞪大双目,急忙拉住火煌,也顾不得天界脾气最为火爆的火神正在怒火中烧。 【万万不可啊,此乃魔煞,会烧融琉璃砖,魔气加水气会大损您的神力啊!】 火煌回头血目相视。 【滚开!】 一拂袖,将其搡落地上。却立马又被一双如玉的手抓住。 【天座,不如让青玉前去。】 罗佛青玉面色苍白与火煌的怒红形成极致对比,但他额头的冷汗却显示着他并非冷静。 【你?】 火煌满目的怀疑。 【对,至少。我比天座您少一样敌对,全身而退的把握稍微大些。】 罗佛青玉没有看火煌,而是在巡视哪里的可以很好地突入。 煞可并非儿戏:红煞破天,青煞灼魔,紫煞焚世。 其中红煞与水晶琉璃瓦是相互克敌。 琉璃瓦全烧完,红色魔煞也会自灭。 受伤无可避免,怕的是里面…… 话至未等火煌反应,罗佛青玉已快步踱了进去。只容得罗佛桑焰看见一个青色的背影,毫不犹豫。 【连命都不要了!】 桑焰一跺脚,悄无声息的也闪了进去。 脱身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罗佛桑焰融身于火焰里,跟随在罗佛青玉身后,帮他消隐魔煞。 奇怪的却是,他没有直接去琉璃殿,而是围着大小偏殿细细张望。 突然,罗佛青玉伸出双手环身转了一圈。 ‘轰轰轰’。 一阵地动山摇,水晶宫四周被块块碎石圈围的天衣无缝。 水晶宫外隔离了火源也屏蔽了声音,四周蓦然的安静下来,恢复了夜的宁静。 【桑焰,桑焰?】 ‘噼噼啪啪’的火焰里,‘滴滴答答’的琉璃化水的声响协调的交错在水晶宫内,却冒出了一个如此不协调的声音。 这声音低压着还有意的变成一副怪腔,却夹杂一丝少有的急躁,但这依旧掩盖不了嗓音天成的温润。 糟了,他怎么会?! 罗佛桑焰心虚的赶紧融入更浓烈的火焰里,生怕被他发现。 难道是繁梨告诉他的?不可能,她一路跟随繁梨到的水晶宫宫门前,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交面。 四探了一遭终是没有,罗佛青玉稍作缓和了一下,急忙奔向琉璃殿。 琉璃殿内,火势正急促旺盛却又悄无声息的逼向泠叮。 【泠叮仙子!泠叮仙子!】 罗佛青玉运足功力,声音传风而去。 里面的仙子却睡得无比安神,纹丝不动。 【泠叮,泠叮仙子,你快醒醒!】 罗佛青玉信手弹出一块石子,正中殿顶一块摇摇欲坠的琉璃瓦。 ‘啪’。 琉璃瓦直冲泠叮的额头而去。 泠叮反手相接,意识半开的喃喃自语。 【夜半三更,谁开这种玩笑?】 不料,接下的却是满手的炙热。 兀的,泠叮睁开眼眸。 只是这…… 泠叮吃惊的四处观望,身边的没有丝毫的温度不适与噪杂,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成了这样! 没容多想,手比身快,泠叮迅疾汇聚了层层水渊隔在周遭。 但,毫无成效。 【哈,这是魔煞啊,是专门来克我的。】 待泠叮几乎耗尽功力,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冷冷的自嘲。 水晶宫怕是要塌了,水晶宫一旦塌陷蔓延的水会把魔焰引向四方。 而解决这一切的办法唯有,唯有解除水晶海上的力量,让水晶宫沉于海底。 但,令泠叮吃惊的是自己力量的封印解除了,却有一层新的未知的力量重新将其封锁。 难道要她死的人早已经预料到这点? 但这恐怕是只是天帝那般的法力才能做到的。 难道,又是因为火煌?! 泠叮看看隔在外面满怀期望的罗佛青玉,轻轻摇了摇头,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快些离去。 罗佛青玉没有回应,只是稍作稳定,化作元身,要放手一搏,只力求保存最大精力,全身而退。 隐藏在焰火中的罗佛桑焰正在往琉璃殿里扇风添火,试图速战速决。不料心智顿失,瞬化成了原形。 眼看罗佛青玉就要冲了进去,罗佛桑焰急忙默念咒语,水晶海水迅猛的喷薄而上,而她自己也被罗佛青玉的元体之力吸纳归体。 ‘嘭’! 喷涌的海水急剧的膨胀,伴随着魔煞之焰,琉璃瓦,琉璃水和水晶海水,被石累的水晶宫如烟花般独特绽放。 魔煞附从着琉璃瓦被四散开来,渐融渐消。 琉璃殿全线崩溃,泠叮脱身而出。 罗佛青玉感知到某红石入体,在崩离水晶宫后,悄声消匿。 沉默的回答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罗佛殿。 罗佛青玉心绪波荡起伏的谡谡在翠玉雕花的窗棂前。 罗佛桑焰则安谧不语的半蜷在玉石榻畔。 【桑焰。】 良久,罗佛青玉才轻声唤起她的名字。 罗佛桑焰却低下头轻噬着下唇不做回应。 【是你做的对吗!】 【……】 罗佛青玉轻然的转过身暗压着眉头凝眸着桑焰。 罗佛桑焰依旧低头不语,一头在火焰中突显的耀眼的红发渐渐暗淡下来,她敛下目,长长的睫毛遮住她眼海内的漂浮,任意摆弄起衣角,僾同初入他家的小媳妇,鼓鼓起小脸儿表示默认。 【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你以为你有个了不起的先师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闯出多大的祸事!桑焰!看着我!看着我!你说!!】 看着她无所谓的默许,一向沉稳的温润在这一刻聚拢爆发,他蓦然一步抢前蹲下身去用力拽住桑焰的两臂,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眸。他无法接受桑焰就这样一副淡若轻风,无关紧要的样子,他不能总是放纵她,他不能永远庇护着她,他不能……不能害了她。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一点也不想要去悔悟?!!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罗佛青玉高起的音调在猝然的闭目中停顿了一会儿,最终以低落缓缓结束。 他满眼纠结的看向别处,终于沉下眉头狠下心,一个调转,将桑焰放倒在床畔。 ‘啪’。 ‘啪’。 ‘啪’…… 他弓着身伸出玉琢般的大手不轻不重打在她屁股上。 一点也不疼,真的。 但那句: ‘你太让我失望了’…… 却像句魔咒一样囚困在她的耳畔。 你太让我失望了…… 太让我失望了…… 让我失望了…… 失望了…… 心猛然跌落到谷底,泪水在一刹那巨涌而上,但她的大眼睛始终盯着前方的墨玉玉几,忽闪忽闪的硬生生地没落下一滴泪水。 还没打几下,罗佛青玉自己就先心软了,见她不求饶也不哭闹,心如坠入无边的黑暗,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也看不清她要走的方向。 他突然想到,她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她会爱上某个出色的神子,会深深的为他痴情迷恋,而自己将再也没什么资格去管束她。 但是,那个未知的神子是否能像自己这样去庇护和不舍。 会不会欺负她…… 会不会…… 他这是怎么了,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疼痛。 那个曾经镶嵌着她的地方…… 该由谁来填补…… 该如何填补…… 从何而来的委屈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唉……知道错了吗……】 罗佛青玉默默的叹了口气,栖止侧去桑焰的身旁,摸着她的脑袋轻柔的问。 罗佛桑焰没有别头,依旧直愣愣地盯着玉几。 【桑焰。】 罗佛青玉淡锁羽眉的看着她,清凉的指伸去她的下颌,却怎么也纠转不过她小小倔强的脑袋,还生怕力道脱手弄伤她。 【看着我好不好,就那么讨厌我吗?】 罗佛青玉放软了声音,柔柔的晃了晃她。 ‘咕噜噜……’ 回应他的却是倔强的小肚子饥饿叫嚣的声音。 ‘扑哧。’ 罗佛青玉笑出了声。 【小东西,肚子都没填饱还学人去做坏事。】 说罢修长的指弱弱地摁了一下桑焰的额头,轻身消隐,转眼儿端回一盘儿佳肴。 【要不要吃!】 罗佛青玉趴在她的正对面讨好似的引诱她,手还一面扇着食物的香气往桑焰的鼻息间凑。 【不吃吗?那就睡会儿,等睡醒再吃?……】 罗佛青玉自问自答了一遭,单指抵着眉心,开始有些头疼了。 这,不打不知过,打了为他之过,这盘棋,该怎么收?! 他转身把盘子放在玉几上,随后温婉的抱起桑焰放她在腿上,自己则半躺在玉塌上如慈母般轻摇着她,想让她安稳入眠。 一下一下一下……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罗佛青玉小心翼翼的脱出身,将她平稳置下,想再去水晶宫那里再看看情况。 孰知,下榻抬头,才惊然发现桑焰的眼眸还瞪得堪比铜铃,却比铜铃还圆,还大,还精神。 饥肠辘辘的小肚子同时还很配合的发出‘咕咕’叫声。 罗佛青玉哭笑不得望着她。 【桑焰,你到底想怎样!】 她不语,优美的狭眸却渐渐泛起猩红的光泽。 【说啊!你到底要怎样,你还听不听话了!】 罗佛青玉就站在那里凝视着她,音调压低但魄力十足,他身后的窗口从罗佛河上引进一股凉爽的小风,在他们周畔骤打开来,一时间,罗佛桑焰像清醒过来一般,慢条斯理的坐起身来。 一抬眸,是漆黑如夜的瞳孔。 不,不,看了第二眼后罗佛青玉略微一滞,便肯定的做出结论,那是至红的瞳,红到极深而折射出的黑色的光泽。 却就只是在这一滞的瞬间,罗佛桑焰‘呼’的一下,像头小小的猎豹迎面扑了上去。 罗佛青玉措手不及的仰了下去,只是下意识紧紧地将眼前的这颗小脑袋护在胸前。 偏偏这个叛逆的小家伙不肯领情,挣扎着利落地攀着他的脖颈,一张口,狠狠地咬上罗佛青玉的下唇。 血腥在两人尚未着地之前成功而及时的晕满唇间。 两人就这般僵持着,狭眸对诧目。 然后她又像只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耷拉下脑袋,饱满的唇瓣上沾满他的血,又如数蹭在他的胸口上,不管不顾的呜咽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像失去失去娘亲的犬儿,像被主人抛弃的犬儿,在深的夜里,不惧寒冷和黑暗仰天执着着自己的悲伤。 罗佛青玉心疼不已,却又慌手无措,明明是烧了人家的宫殿,她哪来这么大委屈……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一遍一遍温柔的抚顺着她的后背。 【乖……】 【乖……】 直到罗佛桑焰渐渐平静下来。 还是如此这般的僵持着。 她不肯起来,死死地赖着挂在他身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他只得无奈的顺应她,轻揽着她,直到天亮。 天帝的派遣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众仙各有何看法?】 权倾殿内,天帝位于倾权宝座,扫了一眼权倾百位重臣,无人云语。 【怎的?为何无一者敢应语!】 天帝威怒四方。 【吾帝,火煌请求立带万兵杀入魔界!】 火煌天座率先踱步而出,目光毒利不羁。 【禀吾帝,依臣之见,魔界并无大的动作,故,不得不提防有外者挑拨离间欲坐收渔翁之利!】 寒冰王一语击破其中。 【寒冰王所言极是。】 冥王也出列相应。 【吾帝,火……】 【煌儿,尔已赫功连连,修行及达高峰,本帝望尔可坐镇天界,以防外侵突入。】 一转眉目,眼神顿在了大殿另一侧。 【玉儿!】 天帝声息贯彻大殿,但罗佛青玉正思游云外,压根没有回应。 【玉儿!】 繁梨幻指点了一下罗佛青玉。 【罗佛在。】 罗佛青玉恍然回神匆忙应答。 【罗佛青玉!本帝念尔修行万载,功成能高,特命尔为佛玉神将,赋予天兵三千千,护边降魔!】 【罗佛,遵命!】 罗佛青玉赫然应许,单膝触地接令。 殿上其余重臣却纷纷议论。 【吾帝,这,罗佛神子修行实战并未积累多少,且内有幼弱小妹,此之行……】 繁梨首出,直言相复。 【众卿,息议。自此务必称罗佛为佛玉神将。玉儿,本帝相信你不会让天界子民失望!翌日,即发!】 言罢,天帝身影随之不见。 【恭送吾帝。】 众臣也不敢再多语,纷纷低身随之消隐。 玉石宫。 一进膳食堂,酒的醇香扑面而来。 罗佛桑焰蓦地睁开朦胧的睡眸,就看到立在窗边手握青瓷瓶的罗佛青玉。 只是,好生面熟的瓶子啊! 那不是,那不是! 眼见着罗佛青玉端着紫砂羽觞一饮而尽。 【婆!娑!……】 罗佛桑焰叫喊着,一路狂奔,还没等说出‘泪’字,一个猴蹦跳到他的身上。 罗佛青玉正愣神间,听到后面的声音飞速朝自己而来,只来得及抱住这机灵的小鬼,就看她心疼的伸出小手,使劲的扣着自己的嘴巴,一个吃痛,嘴里的酒水就要流失,忙别过头去,却被她猛地一个头碰头,小嘴儿就咬了上来。 ‘咕嘟’。 罗佛青玉咽了一半。 罗佛桑焰揩出一半。 ‘咳咳咳’。 【桑焰,你要做甚?】 罗佛青玉一面揉着桑焰碰红的额头,一面不解的问。 【偷我酒喝!】 罗佛桑焰居然很鄙夷的望着他。 【你个小丫头!什么你的酒!】 罗佛青玉的无奈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弯身将她放下。 【桑焰,以后要听话,知道吗?】 罗佛青玉满脸的落寞。 他,还能回来吗?…… 他不知道…… 【好啦,知道啦!】 细小的手,拽上她的衣襟,讨厌看到他这种表情。 【嗯,知道就好,饿了吧,过来吃东西。】 罗佛青玉直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发,色泽今天似乎黯淡了不少。 叮咛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回罗佛殿的路上,罗佛桑焰一直趴在罗佛青玉背上,慢悠悠的颠走着,几乎有些昏昏欲睡。 【桑焰,你说怎么能一睁眼就是很久以后?】 罗佛青玉冷不丁的发问。 【喝婆娑泪啊,婆娑泪可是用天下间痴情者各色各味的眼泪酿制的……,角……先师说,那一壶灌下,至少可以醉两百年。】 罗佛桑焰一说婆娑泪就来了精神,滔滔不绝说了好一会儿,毕竟,那壶佳酿可是她的心头最想啊。 【你呀!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从今以后,一定不可以乱来,这次的事可能没被察觉,下次可很难说,以后……不要以为有人帮你就可以无法无天,知道吗!】 【嗯嗯嗯,都说了几百遍了……】 罗佛桑焰皱皱鼻子,不满的抱怨。 【你这丫头,几百遍也不行,这样顽劣的性子以后谁家神子敢要你啊,仙子要如琅玕,美,润,合,懂吗?】 罗佛青玉依旧苦口婆心的悉心说教。 背后却良久没再传来声音。 罗佛青玉蓦然停下,将背上的桑焰转手捞到了胸前,就看见小丫头一副恹恹的样子,低头不语。 【怎么了?突然不说话?】 罗佛青玉摸着桑焰的柔软的头发,满眼的问号。 【金鳞儿说,我是妖女,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像妖怪一样丑陋无比?】 桑焰的双手揽上了罗佛青玉的脖子,狭长的目迎上了罗佛青玉的,闷闷的开了口。 【桑焰。】 大手抚上这细嫩的脸蛋,墨绿至深的瞳里散发的温润几乎要将罗佛桑焰融化。 【我的小傻瓜,谁说妖就丑陋?妖可都是很美的。】 【瞎说,你看那些海妖,一个个奇恶无比,离丑陋怕是都差的很远呢。】 粉红的唇儿,嘟起了委屈,万一真变成那样,干脆自己也去陀螺海呆一辈子好了。 【桑焰,你怎会与他们相同,你拥有玉石的精华,定会变成最美的女子。】 【真的吗?】 罗佛桑焰明显的底气不足。 她知道自己吸收了他几千年的功力和无数的精华,那只是助她化身成型。 而自己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真的一点儿也没有把握。 【当然。当然。桑焰,你一定会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罗佛青玉轻轻将她的脑袋倚上肩头,语气却坚定的不容置疑。 【那……那万一,我就长成没有神子敢要的丑八怪呢!】 【谁敢说我桑焰是丑,我定不饶他!】 罗佛青玉轻声哄她。 【那万一……万一就是没有敢要的呢……】 小丫头又开始不闹不休了。 【那我就陪你,直到天尽日散。】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 我就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离去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神魔边界。 神魔之力交汇的混乱不堪。 神幻的旗帜,被魔力消融,魔幻的大门,被神力隐没。 自从魔界知晓天界派出新的神将征战,魔界不断遣出一批又一批猛将,欲夺边界之耀,功成名就。 又是一日暮云叆叇。 罗佛青玉已经连续七天,没阖目了。 连续的攻战让他灵力大增同时也惫倦的心力交瘁,即使如此,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想到桑焰。 不知道,她在……繁梨那里好不好。 不知道,她有没有闯祸…… 不知道,她有没有参与新的修行……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战场上的神子容不得有丝毫懈怠,所以,天帝切断了他们与亲信的所有感应。 想起临行前的那一晚…… 【桑焰,其实,我明日要去修行。】 罗佛青玉尽量说得很委婉。 【嗯?嗯……多久才能回来呀……要去哪啊……可不可以带我去……】 罗佛桑焰困倦的抵着目,声丝断断续续的传来。 【很快吧,只有我等可以前去,哪里啊,这个难说,那里我也没去过。】 罗佛青玉,边点头边寻思着恰适的说辞。 【这么神秘啊……好吧,一定早些回来……】 再说几句,桑焰就该呼呼入梦了。 【嗯,你那么喜欢婆娑泪,不如今天我们破例小饮一番,算是你为我践行?】 罗佛青玉突然贴去桑焰的耳畔,蛊惑似的喷洒着微凉的气息。 【用不用这么正式!】 小小的身子正想拱入旁边清凉的胸怀,意识在捕捉到婆娑泪的一刻,狭眸即刻弹旋而开! 【如果你不想我也没意见。】 罗佛青玉暗笑着平躺在她的身旁,圆眸假寐等着她的讨好。 【要,要!要!】 果然,小家伙翻身爬上他的胸膛,两手支着下巴,像只小狐狸一样,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自己。 【小丫头!】 罗佛青玉轻弹了下她的鼻尖儿,转手一挥手画出一个淡绿色的水晶幻境,从中掏出那青瓷瓶。 三杯即下,桑焰不知,青玉却只是饮了普通的酒水。 而桑焰自己确是酒劲伴着困倦沉沉的入了梦乡。 【繁梨,以后,就多多拜托你了。】 罗佛青玉将桑焰抱去梨花宫,满身的不舍。 若不是……该托给水神的,眼下,却只有繁梨了。 【放心。玉将,定要平安归来。】 繁梨给了青玉一个肯定的眼神。 【我会的。】 手背留恋的抚了抚桑焰的小脸儿,便收起爱怜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翌日,别行殿下,罗佛青玉远远地踏云而去,回头仰望,终是没有她的身影,内心的坦然禁不住夹上一丝遗憾,就见繁梨点头示意,青玉回示而行。 他骗我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难受……头没由来的沉重。 罗佛桑焰混沌间睁开双目,就感觉到太阳散布的强烈光线急急地钻入眼底。 她惫倦的抬起手臂,深吸一口气,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只闻一阵清新的梨花之香,扑面而来。 动作在一瞬间石化般静止,罗佛桑焰僵硬着四肢,眼眸不动声色的四处溜达开来。 这床榻…… 这床榻并非光润的玉石,却是一块完整厚实的木质,榻上层层铺就的是纯花络所结的细细的丝网所网住的干燥的梨花花瓣。 木系物语的直觉紧接着对木榻做出完美的判断---万年铁梨木。 就连枕头也是如此布置,一块小小的铁梨木,被厚厚的梨花所包裹,真是简单舒服又静心…… 等等……这是哪? 家里怎会有这么多的梨花?? 而她的鼻息间还分明有一丝某种迷幻的味道! ‘哼哼……’。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久观好戏的嬉笑。 一回头。 【繁梨!你干了什么好事!】 罗佛桑焰怒目圆瞪毫不客气的大呼其名。 【跟我可没什么干系!】 繁梨也不介意,耸耸肩,一脸无辜。 难道…… 细细深闻,残在鼻观的是……玉醉沉。 【这是……?】 罗佛桑焰有丝不可置信的环视四周,满目的梨花古木。 【梨花宫。】 繁梨一脸无害的含笑。 【梨花……宫?他呢?他去哪了?他在哪?!!】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玉沉醉让她有一点点……玉沉醉!他为什么要用玉沉醉!他昨天说……他要去修行……感应,感应,感应呢!为什么感应到他的只是一片空白!! 罗佛桑焰眉心紧蹙,翻身下榻蓦然临空消散。 繁梨正欲上前挽留,只觉衣襟被牢牢禁锢,一转眼,罗佛桑焰速现在眼前,两只小巧的脚丫正踩着自己的,狭长目在渴求一个答案。 心,瞬间低落了些许,在天帝颁令的一刻,在别行殿的时段,繁梨看着罗佛青玉的侧影背身就是这种感觉。 【边界……征战。】 【哈,他骗我,他骗我……】 ‘我明日要去修行……’ ‘只有我等可以前去……’ 罗佛桑焰无力地松开繁梨的衣襟,一侧身,向着别行殿的顶台穿梭而去。 殿台之下,远远翻滚的云层里,飘来一个浅绿色的水晶幻球,桑焰轻轻一点,一张深情满满的脸清晰的显现。 繁梨紧随而至,那幻像兀然的消逝。 【是因为水晶宫的缘故?】 【桑焰,别多想了,这对他也确实是种磨练……】 繁梨一收玩世不恭的表情,轻声上前安慰。 【多久可归?】 【火煌第一次征战,历时三百年……】 内心的低落没能驱散,但他无法言诉,他不能告诉桑焰,在他慎重的预言中,罗佛青玉会战死边疆。 想念他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罗佛桑焰!】 罗佛桑焰充耳不闻,依旧躺在僻静的角落一脸僝僽的样子,深深的仰望着碧落。 【你是来学修行的还是来赏风景的!】 火煌挑挑眉,居然好脾气的闪去她的面前,一张倒立着放大的刚硬线条,满满的遮掩住湛蓝的纯净。 真是的,当日繁梨说今日开始要在火神宫修行受教,她就想到没好事,一方面自己还欠火煌一个陀螺海的答案,另一方面火煌的性格暴躁,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万一擦出点火星把火神宫也烧了,可就有的玩了。 【为什么又要修行!】 当即罗佛桑焰火力十足的喷向了繁梨。 【女神!之前去陀螺海是试探你们的天成能力,如今是锻炼教导你们后天如何修行!】 繁梨双目虔诚,丝毫没被对方莫名的暴怒点燃。 【那为什么一定要去火神宫!】 咦?这个之前风之士似乎有说。 【女神!火神掌管众仙修行,此外……他要最先挑选有善战潜力的幼仙,充实军力。】 繁梨依旧羼夹着玩味,却回答的一本正经。 【可不可以不去……】 罗佛桑焰蓦地怅惘起来,她想念她家里的神子。 若是他,一定会一脸的温润,万般不舍但还是会哄她乖乖前去。 若是他,一定会摸摸她的脑袋给她一个蚕蛹式带着清凉的拥抱,覆灭她的浮躁。 若是他……若是他…… 想着这些若是,眼眶不禁泛湿。 而睡梦中的罗佛青玉,深觉一阵心痛,仓皇的从梦中惊醒,手下意识的想抱住身侧的……终是哀戚的发觉……这是边界……不是玉石宫…… 【天座,为何是您亲自出马,水神呢?】 罗佛桑焰干脆闭上眼眸,懒懒的探问。 【泠叮又不是专门管你们这帮幼苗的,况且水晶宫需要重建,她身体又没很好地复原,不如,稍后你陪同本座前去探视?】 见罗佛桑焰迟迟不肯起身,火煌干脆单手掐住她的脊骨,像提小兔子一样将她提起。 【疼。水晶宫,小仙还是不去了。】 雪白的脖颈上霎时紫黑一片,桑焰却只是有气无力的作答,水晶宫,虽然自己是一点惭愧之心也没有,也实在没心情去插手他们的事。 【你怎么回事!这可不是我认识的罗佛桑焰!罗佛青玉走了你就不会活了?那要是他……吐!咳咳咳……】 耳听那不吉利的字眼就要冒出,罗佛桑焰猛地从地上拔了一把野草,‘呼’的塞到火煌的嘴里,火煌啻愣了一下,立马将其吐出,剧烈的咳嗽让他英俊的脸面红如残血,眼看火气就要冲天,罗佛桑焰皱了皱脸,识趣儿的跑开了。 【罗佛桑焰!!!】 一声炸响,叱咤半空。 徘徊在火神宫周遭的繁梨顿觉不妙,匆忙前去探寻。 火煌的安排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火煌追至万征堂前,见幼神皆至。舒骺豞匫 繁梨又正护在罗佛桑焰跟前,稍稍掩下炽盛的戾气。 【咳!闲杂等,退下!】 繁梨左右巡视,发现就他一个被冠名‘闲杂’,看着罗佛桑焰耸耸肩,无声的说: 【小心一点,有事叫我,我不会走远。】 随即消散不见。 金鳞儿的得意的看着罗佛桑焰,故意将其余的幼苗与之隔开距离,泥蕴生只觉这样令桑焰难堪,不由的迈着小小步子往中间挪去却又被金鳞儿恶狠狠的瞪回了原处。 【很好,此方受教将有本座亲行,上次尔等修行匆忙,这次就先相互认识一下!】 火煌满意的点点头,语毕,金鳞儿即刻就要突显出声。 【罗佛桑焰!从你开始!】 利剑一样的声丝,吓得金鳞儿瞠目结舌。 【小仙罗佛桑焰,来自罗佛山巅。】 罗佛桑焰风轻云淡的开了口,微微向一侧点头示意,却是有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小仙金鳞儿,为神海域鱼神统领之女。】 金鳞儿一面甜甜的向四周含笑,一面稍稍踱步去罗佛桑焰那里,声细如蚊却又能让周边听个清晰: 【那个寸草不生的烂地方,难怪会生成这神不神鬼不鬼的样子,如今连她兄长也不在天界,跟个孤儿没什么两样。】 其余幼苗则会意的点点头。 【小仙苌楚,属木系花草一科。】 【小仙茺蔚,同属木系花草。】 【小仙灯古之,是凡间千年修行成仙的一盏青灯。】 哦,是修行途中最先逃之夭夭的那个。 【小仙贝叶,皆为木系一族。】 【小仙芭蕉,皆为木系一族。】 【小神八角枫,皆为木系一族。】 三棵树苗倒是口调一致,很有同族精神。 【小……小神泥蕴生,土,哦不……泥……泥之子……】 泥蕴生本来就没多大胆量,看着这么双眼睛盯着自己,更是心跳如雷,口不择言。 【嗯,各自站去你们同手者一边!哎呀!罗佛桑焰,怎么办,你的仙缘也太差了,连个同手者都没有!】 火煌早就看出端倪,故意大喊出声,罗佛桑焰面不红耳不赤,倒是一脸鄙夷的望着火煌。 【小神幽夜玄,来于冥界。】 这时一道黑影飘荡着闪去,定落在罗佛桑焰身旁。 【为罗佛同手者。】 随之补来最重要的一句。 【玄儿,以你的法力何苦还要来此受教。】 火煌皱了皱眉,这幽夜玄小小年纪向来桀骜残暴,心比天高,今日怎会……? 【幽夜虽法力略高,但因从未受此修炼多有不足,望天座不吝施训。】 幽夜玄略低头颅,黑色的斗篷轻轻向前晕开,油墨般的长发如一段上等的丝绸,醉人心怀,谁也都忘记上次他冷若冰凌的眼神,随着他的到来不禁/看得如痴如醉,他慢慢抬起头,露出苍白明净的容颜,冰如刺刀的眸子竟化成一汪秋水,扬起粉色的薄唇,看向罗佛桑焰。 【一心寻教,实属难得,这样,鳞儿你以后就跟着玄儿,让他多带你几分,罗佛桑焰,你的法力也修炼的尚可,和蕴生相互扶持一下。】 上次陀螺海之行疑点重重,避免再起祸端火煌狡黠的做出以上安排。 小丫鬓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今日至此,明日,开始练习学术,众等可在一起学习四项!速度,技巧,辅助,恢复。所谓速度,不是闪的快,而是灵力可以在最短时间发挥的精、快、准;所谓技巧是很好的寻找对方的弱点,攻击不足,脱身方法以及基本的灵力的提升,而你们各自的灵力想要很好的超卓,之后会分派到各族系的优异仙子神子左右进行历练;所谓辅助,则是天时地利,只可惜之前尔等修炼去的不是魔域……】 火煌说到这里刻意若有所思的盯了盯罗佛桑焰,才继续说下去。 【魔域是天时地利的一方奇特存在,以至于所有闯进去的外来者,都有去无回,如果有朝一日你们可以征服那里,那天地间恐怕再没什么所畏惧的了。所谓恢复,当你遇到劲敌而无法逃脱时,如何有效减少及快速修复消耗,当然还原本体会是最有效却又最危险的方法。】 貌似是太久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火煌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明日此时,在此聚合。罗佛桑焰,现下命你同本座前去水晶宫探访水神!】 即使口气很差,众幼苗还是明显的感觉到火煌的偏爱,纷纷不屑又妒忌的望着罗佛桑焰。 【毕竟……毕竟,桑焰是……是天座的门下。】 火煌带罗佛桑焰走后,幽夜玄也消影而去,落下一干愤愤不平的幼苗,泥蕴生好心的向他们略作说服。 【干嘛!你跟她很熟啊!这么帮她说话!】 金鳞儿不满的嘟着红润的小嘴,嗔怒的眼神生生的快要把泥蕴生看穿。 【没……没,鳞儿,你别……别气……】 说着说着,泥蕴生就殷透了脸,那色泽比金鳞儿的嘴儿几乎还要红。 【泠儿,泠儿……】 一进水晶宫,火煌就耐不住沉稳,连连呼唤。 【咳咳,天座,注意点称谓。】 眼看着前面仆从众多,罗佛桑焰无奈的提醒。 【我!……泠叮,呃,……水神可在宫内?】 火煌郁郁了一下,还是中肯了罗佛桑焰的提醒,上前逮过一个在修缮泉清殿壁的丫鬓,开口询问。 【啊!天……天座,回禀天座,水……水神应该在修葺偏殿……】 小丫鬓仓皇的险些跪倒,轻薄的身子抑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你怕什么,本座又不会……你,你是……】 火煌眼前一亮,只觉这小丫鬓很是眼熟,单指一挑抬起她的下颌,蓦然想起这是那个……前几天他要冲入火海时,奋不顾身阻止自己却被自己搡倒的小丫鬓。 【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天座,小婢水淙……】 小丫鬓几乎带上了哭腔,一时间心如雷击,不知所措起来。 【那天,摔疼你了吧,是本座的不是。】 火煌所有的脾性在一瞬间扑灭,只落得一丝淡淡的愧疚涌上心间。 剪不断,理还乱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啊?】 小丫鬓水淙抬起惊慌的眸子,眼眶中铺满的泪水就那般荡漾着隐隐欲落,却被突然间的转变扰得更乱了方寸。 罗佛桑焰也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看火煌又看看水淙,只见这丫鬓长得清纯可人竟有两分水神的小家碧玉之感,苍白的肌肤似乎是连续疲惫不堪的结果,樱桃的小口颤颤的半张着,噙满泪水的眼眸更是彰显出她的楚楚可怜,一身水蓝色的布纱襦裙却显示出其身份的卑微。 火煌竟也有些看迷了眼,眼目中流露出难得柔情,他该不是想水神想疯了,即使有一点像也当成了………… 霎时,三双眼睛,两双面对面看定了格,就在这时,罗佛桑焰看到四目交光的背后,泠叮面色怠倦的走了出来。 【泠叮姐姐,您身体好点没!】 罗佛桑焰笑得一脸春光明媚果断的从火煌和水淙之间穿了过去,那声‘泠叮姐姐’叫的她自己听了都要酥软了骨头,说不上为何要这样做,怕火煌和泠叮有误会?也许吧,毕竟他们的误会已经太多太多了…… 【哦,是桑焰啊,无碍的。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即使是满目的疲倦,还是换上一副待客的笑脸,忙上前相迎。 【天座想来探望您,家兄远征不能至此,桑焰倍感荣幸能以身代劳。】 罗佛桑焰快进几步,怕泠叮走进看出后面两个有什么倪端,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快进来,那日可多亏青玉救我一命,你还在这跟我客气什么。】 泠叮挽了罗佛桑焰就要转身,那眼神却连一下都没舍得往火煌那里探寻。 【天座他……】 罗佛桑焰刚要开口,就被泠叮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天座大驾,敝宫简陋,您自便。】 只见她只是微微的将头别去一侧,眼神也不知是看着什么语气会变得那般冰冷无情。 【禀水神,天座那日可是几乎不顾性命的想去救您,只因小婢……】 水淙看着火煌忧伤的望着伶仃的背影,禁不住大着胆子替火煌言好。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放言!】 不说还好,这一说泠叮把满腔莫名的怨气都抛向了这个无辜的小丫鬓。 【水神既然不便招待本座,本作也不便打扰,只是宫中缺一名丫鬓,天帝已派不少仙神协助水晶宫重建,此丫鬓可有可无,不如水神做个顺水人情赠予本座。】 终于,火煌看不下去了,语气一改一直对泠叮的温婉柔气,生硬客套的话语彷佛瞬间将两人隔开一道天河。 天河这畔,泠叮一下慌了神。 【火神宫……不是从不入女眷的吗……】 喃喃细语,恐怕也就身旁的罗佛桑焰能听到。 【多谢了!】 天河那边,火煌带着那丫鬓消失无影。 泠叮的自白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我是泠叮。很久很久以前我只是尘世一个小小的凡人。 一世世的孤苦,和不可以洗涤的生生苦难,只是上天为了磨练我的意志。 千年之后当我成为仙的一刻,所有尘世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唯有那无数个未知日夜的孤独如毒虫般啃噬咀嚼着我的肌肤,唯有现在我满心的苍白如无底的空洞。 而神的时光更是太过漫长,漫长到我的种种记忆似乎都成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我永远忘不了的是他火一样多情而温暖的瞳与颜。 那日,诞权殿上,我的余光扫过那个与我并肩在一起的男子,我的心突然被莫名的悸动泡满了。 那饱满温度的双眸像火一样将我包围,彷佛将我带入日不落的星际,他满脸的英气和涉世未深的纯净轻轻点动着我风平浪静的心海,他化身成雪白顽皮的浪花,常兴不败,我甚至看到那一滴滴的水珠从天而降激起的涟漪,挑动着我最脆弱的灵魂深处,播出一种叫做感情的种子,生长发芽…… 是的。 我爱上了他。 火神。 这个叫火煌神子。 这个从火焰极峰里迸裂出来的神子,成了我这一生难以抹掉的伤痛。 而那抹温暖,也成了我在冰冷的神的世界里所有的依恋和坚持。 没多久,天帝就为我们安排了漫漫的修行,偶尔的偶尔火煌才会与我一并,毕竟我们在五行中是相互背驰的。 随着法力的剧增,他开始独自率领天兵平息战乱,每次的出征,别行殿上,我总是痴痴的望着他的背影,一天天一年年期盼,他能平安归来。 虽艰苦,啻,接连的功绩赫赫,火煌最终被誉为天座。 而我还是停留在水神的称誉上,却时时刻刻笼罩着他的痴恋,他的的荣光,也开始幻想着有一天,天帝圣恩,赐我与他结为美满连理。 然,天帝肃容。 啻,一话成局。 水火永不容。 却不曾想,火煌依然如故。 于是,我开始逃避。 我常常看见天帝称赞的眼神,似乎是对我行为果断的肯定,我总是仓皇回应,心里是说不出的憔悴。 我懂得,如果我等执意。 天帝必罚。 不过贬入凡间重新开始。 我,不在乎。 难道,爱有错吗? 只是火煌历尽如此艰辛,才登上独一的天座之位,我怎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因我而化为乌有? 万年多之前,火煌同我伴幼仙在魔域修行,我被引闯禁地,被玉面割掉了影子,后落到魔界。 魔界将我影幻化成形,用它来引诱予火煌,那影子法力虽薄,但思想与我无二,于是我将所有的爱恋全都通过影子倾注到火煌身上。 然而我的影子在火煌的痴恋中渐渐有了自己的独立生命力,她依附于我却又背叛于我,在多少个寂静的夜晚,我听到她在熟睡的火煌身畔轻声呢喃。 煌,煌,叫我蕓央,叫我蕓央…… 那几百年,火煌与蕓央厮守,是我一生中最痛苦也最快乐的时光。 但影体上有魔界的毒咒,火煌不清,我不楚,几百年来也一直相安无事。 却在后来的神魔战乱中,听闻天兵言述,在刀剑相刃之际,战场上响起毒咒咒语,火煌的功力忽退千里,被魔将刺伤。 最终火煌虽平安归来,天兵天将却损伤惨重。 天帝怒。 将火煌打回焰火极峰思过两千年。 又放言我深受内伤让我闭关修行,却将我与我的影子蕓央铐上海魂链分别沉入两极火与冰海之地。 四百年,整整四百年我坠落在火海深处经受着烈烈焚烧,我的水体之身一次次化为灰烬,一次次挣扎着复苏,没有思想,没有言行,而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的影体深葬在冰海的根源,经受着世间最难以想象的寒冷,一次次支离破碎,一次次破裂着重生。 他,好吗?煌,你好吗?对不起……我害了你……我害了你…… 我如此厌恶我自己,厌恶自己的无能,他在经受何种的痛苦,一定是比我更难以表述,两千年,两千年,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也让我来分担…… 天帝容我回天界时,将蕓央抛入了陀螺深海并给了我碎骨的一掌彻底隔断了我与她的连脉,我心冷然。 却在天帝挥手割去所有那些和火煌的记忆的一霎那,所有的惶恐和悲伤同时涌上心头,那四百年没有流淌的泪水,蓦然而下。 天帝赋予我一个没有生命力的虚假身影,影子的隔断,几百年的惩戒以及天帝的一掌让我内力大减,但我都已记不得,我只知道我病了很久,很久,需要慢慢,慢慢的修复。 而我也渐渐听闻,火煌因为爱上了妖界的女子,触犯天规,那妖女已被处死,火煌被打回火焰极峰思过。 一千六百年后,火煌出来那日就先来探视我,问我如何。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看到他时,总觉得有力的一掌几乎要震断我的五脏六腑,心更是没由来的恐惧与悲伤。 况且,一个背叛过的人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我开始试图转移我的精力,想努力去对别的神子示好。 而罗佛青玉的出现,也终于让我看到一丝爱的期望。 但是陀螺海一行,天帝的深忧,让我不解。 直到蕓央的出现和回到曾经的与我复合,所有的真相砰然而出。 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等重伤而归,聆倾殿引退之前,天帝波澜不惊的问起。 水神可曾记得万年前的大过?! 我扑通跪倒,我终于明白,真相要随我的腐坏而腐坏,此生煌与我,永无可能。 火爆丫头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知士,你可知青玉去何方征战?】 火煌走后,泠叮一直默默不语,罗佛桑焰找了个借口,便逃了出来。舒骺豞匫 【主人有所不知,历次战事为避免伤及无辜都隐于边界幻境之中,而边界涉面极广即使只有一掌之地,即可生幻境无数,错综复杂,且时刻变幻,即使历届征战之将也难以仅凭回报的战事消息判断大体方位。】 知士面露难色的启口。 【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 罗佛桑焰撇着嘴紧盯着知士。 【这个……属下仅是推测,火煌可能会有办法,但他对主人您似乎有一定戒心,怕是……火煌来了。属下先告退。】 正说着,前面梨花宫一侧显现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先一步就晃到罗佛桑焰面前。 【你在跟谁说话?】 火煌挑挑眉看着罗佛桑焰。 【天座,您能否不要这般神出鬼没……自言自语下也能被您逮到。】 罗佛桑焰长松一口气,却有惊吓后的舒缓之像。 【油腔滑调,本座不管,水神的事你可欠我一个答案,直到现在你都只字不语!】 火煌像想起什么,暗自叹息了一声。 【这个,很多事情尚不明确,等小仙查明之后,自会禀报。】 风知士和风戮士之前有去陀螺海探寻,海娘安然,但水神是同蕓央一起消失的,蕓央不知去向,只能从水神本身下手,现下水神正烦事缠身……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本座要把那丫鬓赐给你!】 说罢,暗使了个眼色,罗佛桑焰不用看也只几丈之外,站着的是谁。 【天座不是特地向水神要来的么,小仙可不敢奢要!】 罗佛桑焰婉言相拒,她可实在不愿再参与其中。 【本座宫中从不需要女眷!再者是赠予你,你惧何!】 火煌眯着眼睛散发着要火大的信号。 【小仙也是寄住在别人宫中,怎好擅自附带丫鬓。】 说罢,也不待火煌回答,便闪进梨花宫,火煌气极,紧随之。 【桑……天座怎有空莅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繁梨正坐在梨花宫正厅梨壤殿看桑焰回来,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定睛一看,后面还跟着一个火煌。 【咳咳,无妨,无妨,本座偶得一水系丫鬓,繁梨兄也该知,本座宫中不需女眷,况且是水属,赠予梨花宫,再好不过。】 火煌双手附在身后极具气派的将话尽量说得婉转,余光瞥见繁梨,一双精灵的桃花眼跟罗佛桑焰紧对着什么暗语。 罗佛桑焰看着繁梨的眼色就知在问自己怎么回事。 火煌在桑焰也不便开口,只是传述跟自己无关,免滩浑水。 火煌猛地回头,火气‘噌噌噌’破壳而出! 【罗佛桑焰!我忍你一天了!现下不就个丫鬓!有那么难收吗!】 火煌就是火煌,火气一出,周围的温度霎时都高了起来! 【既然不难,你为什自己不要!】 罗佛桑焰也不甘示弱,语气如岩浆喷裂,就顶了上去。 【若我能收!还赠予你作甚!】 火煌一掌拍上厅内的万年古梨木桌的一角,仅凭掌力五个清晰的指印‘咵’的深嵌成了印章。 【既然不能,干嘛逞能,抓不到狐狸自己还惹一身骚!】 罗佛桑焰毫无怯色,站在比自己还要高一点的古木桌前,‘咵’一抬手,一个小巧的手掌交错附上火煌的,‘啪’几尺厚的桌角应声碎裂而落。 【你说什么!】 火煌猛地抬起手掌,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仅及自己腰身的小丫头,毒言厉语,一脸的倔强! 【怎么!你以为我怕你啊!】 罗佛桑焰狭目厉瞪,两手暗自晕上力道,随时准备承接。 【我收……】 眼看着桑焰这丫头就要吃亏,而大厅里,栽放的一圈新鲜的插水梨花,已泛上了火烧一样枯黄的卷边,院内的梨花古树也有岌岌可危的险情,繁梨深吸一口气一声示弱的轻诉,让两边战火赫然而止。 【你收什么!家里都是小童,收个丫鬓回来,作甚!】 罗佛桑焰仅停顿了一会,紧接着侧脸冲着繁梨就吼了出去。 繁梨一脸委屈的样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繁梨,你最近很不正常啊!?】 火煌突然一转脸也更移了战点,微眯着深邃眼眸紧盯着繁梨,步子段段紧逼一副要将其看穿的模样。 罗佛桑焰一看火煌狡猾的想要转向从繁梨下手,‘噌’的蹦到火煌面前,使着小小的蛮力拼命将火煌推离繁梨,但火煌几乎不为所动。 【如此这般,不如,赠予小神幽夜!】 就在这时,一团黑色的影子飘至而来,幽夜玄悄然立在门厅一侧,沉着的开口。 【你怎么会在这!】 只见先开口的是隔在火煌和繁梨之间的双手掐腰面向幽夜玄的罗佛桑焰。 【玄少也在天座门下修炼,这段时间会暂住在梨花宫。】 繁梨一面将双手搭在罗佛桑焰肩上暗压着她张牙舞爪,一面自然地点头笑看着火煌,心里却是在头疼的叹思:这丫头,莫不是想与天下为敌。 【玄儿,既然如此,劳心了。】 火煌蓦地闪去幽夜玄的面前,低声细语。 【你这小子,几次三番的跑来袒护那小丫头片子!】 说完意味深长的与幽夜玄的漆眸相对,没再往下说,却果不其然的看到,这个一向冷漠无情地小魔头,白皙的脸居然泛起一丝红晕。 【事毕,本座告辞,罗佛桑焰,下次本座再领教你的刁蛮。】 话罢,身消。 火煌脾性火爆,但贵为天座,从无仙神敢与之争执。 直到罗佛桑焰的出现,虽然与这小丫头历次争端最后都是火煌吃哑巴气,但是气焰有出有入,心里却很是舒坦。 火煌走后,罗佛桑焰可气坏了,都是这个!! 什么?? 对!幽夜玄! 【你你你!从哪冒出来的!他跟你窃窃私语什么!啊?……唔……】 罗佛桑焰一头晕红的头发几近炸开了花,满脸戾气的闪到幽夜玄的面前,望着这个比自己高一头的冰冷美少年,毫不客气的指手画脚。 繁梨见状,倾身上前,一把捂住桑焰喋喋不休的小嘴儿,谁人都知,幽夜玄嗜血如魔,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莫不是想连这个也惹爆? 且这丫头平时看起来不是挺淡漠清风的,一爆发起来居然完全不受掌控,现下看来真是不好伺候。 现状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夜,明净。 罗佛桑焰抱着她的梨花枕,闷闷的趴在梨木雕花窗台上,窗外不是清冷的罗佛河,却是一株株花开满树的梨木,鼻息间饱满的梨花香气为她冲淡去不少的烦忧。 却冲不淡她浓浓的思念。 快一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罗佛桑焰将梨花枕放去一侧,她默默的张开双手,抬起头,仿佛想要拥抱苍穹一般。 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罗佛青玉,静静的站在战篷之外,抬起如玉般温润的眸子仰望天空,记忆中她如阳,如笑,如嗔的脸蛋儿,荡漾眼前缓缓绽放,幻化成她要疾奔而来的样子,如玉的圆眸晕染上笑意,自然地伸开手臂,对向天空。 【桑焰?焰焰,焰焰,焰焰……】 旭日乍升,罗佛桑焰的耳畔就传来繁梨咒语一样的呼唤。 几个月过去了,现在繁梨终于完全认识了罗佛桑焰。 这丫头不知是个几面派,对陌生者,冷如冰霜,淡漠如风即使生成敌对也不会流露一丝情绪。遇到熟络者性格几乎变得如同火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时她眼中的冰似乎是随时为生成火而准备的……还很不可一世。而现下还有很要命的一点,她很喜欢赖床,几次修炼都差点和幽夜玄一起迟至,被困在火神宫思过的几天也不知悔改,只得自己天天这般催命一样的唤她,哎,他曾经温若如水,心怀若谷的柔弱的蔓藤……怎么会…… 繁梨当然不知,在梦里是罗佛桑焰能看见罗佛青玉唯一时刻,她怎会舍得早醒! 现下更是像无尾熊攀在树上一般,四肢齐抱着梨花枕头,在终于听到繁梨的呼唤之后,朦胧的看了看四周翻过身去,背对着繁梨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伸小懒腰,才回过身。 【小梨,早啊!】 仗着繁梨的纵容和幽夜玄的喜怒不形于色,罗佛桑焰更是有些没大没小。 不过,桑焰发泽的赤度减轻了不少,又隐隐变回从前,说明魔毒应该是控制的不错,这是恐怕是繁梨唯一的安慰了。 【焰焰,这也就是在天界,如若下界修行,突遇敌对,你可如何是好。】 繁梨面色略带忧愁,这样下去似乎这不是个办法。 【如果,他能跟你一样靠的足够近的话!】 罗佛桑焰认真的撇撇嘴,翻身下榻。 【木头,快点,不然又要晚了。】 用完早膳,刚出梨花宫不远,罗佛桑焰回头对着幽夜玄就叫开了,自觉自己走的已经很慢,哪想到这一向疾风闪闪的幽夜玄更是缓。 过了一会儿回头看看幽夜似乎没什么进步,罗佛桑焰直接回身回步拉着幽夜玄的胳膊就跑,却不曾看到,幽夜玄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隐透着笑意融融。 这怕是一天最快乐的时候了。幽夜玄暗想。 然,快乐总是来得特别短暂,一到火神宫,不是金鳞儿等来烦扰,就是罗佛桑焰和火神又私下去暗中掐斗。 正午时分,水淙带着菜品,点心前来探视。 【玄少主,您多吃点!】 水淙无微不至的帮幽夜玄夹着最好的饭菜,眼神却总是悄悄向火神所取得位置探寻,水汪汪的目中饱满的纯情和爱恋唯有在触到桑焰的眼神时才会变得清清冷冷。 怕是水淙那日听到自己不收容她的缘故吧! 罗佛桑焰也不多在意,正要夹取菜肴,幽夜玄冷着面将碗里还没动的好东西又夹去罗佛桑焰碗里。 罗佛桑焰一愣。 这小子,还挺会疼人。 而身后,她清晰的感觉到金鳞儿尖利的目光,也不知嚼着什么东西,一个劲儿的在嘴里‘咔咔’作响。 (月月,这是专门给你更的……今天买菜切菜,瞎跑了一天,明天做菜,嘿嘿,明日是俺生辰,请了从小到大的朋友过来玩,万一明天没出现,不要骂我呃………………) 我是个魔鬼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木头,过来。】 罗佛桑焰坐在自己寝殿窗台的梨花树下狐狸一样的狭眸,直勾勾的盯着站在几丈之外的幽夜玄。 夜,凉如水。 梨花飞舞中,幽夜玄披着黑色的斗篷,慢慢向罗佛桑焰的地方踱去。 他无声的解下斗篷,披在罗佛桑焰身上随之坐在其身畔。 【怎?】 漂亮的少年一侧头,清亮的眸子在浓密的睫毛下光彩夺目。 【我一直想问你,你当时在陀螺海向海娘要鱼珠,是早就预谋好去的?】 罗佛桑焰一挑眉,迎上那光彩,却未沉浸其中。 【嗯。】 幽夜玄点点头,崩出一个字,表情中略带失落。 【嗯?】 罗佛桑焰不肯言休,继续追问。 【为了我传说中的娘亲,我想知道我是从何而来,无人相告,唯有鱼珠。】 幽夜玄低头敛目,长而细直的睫毛遮掩住所有脆弱的表情。 几个月的相处,虽不多语,两人还是形成了一种淡淡的默契,简言,多懂。 【那你那天……?】 【我们在浅海分散后,我在去深海探寻海娘歌声的时候,向周遭散发带着灵力的死亡戾气,其中一方,被蕓央察觉,我被她抓走,她打伤我并逼我吞噬一味毒,就是所谓的沫骨,一开始我以为她就是水神,后来水神与她共现才知是场误会。蕓央想让我做她的傀儡……她说她想看到比她还痛苦的存在,如此而已。那日后来鱼珠显现,我和海娘一并去了异空,海娘一直跟在我的后面,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她问,如果你知道了你想要的真相,会比现在更为痛苦和绝望,你还会想知道吗……】 幽夜玄彷佛沉溺进回忆里般,睫毛轻颤着没有张开。 【喂!】 罗佛桑焰轻轻踢了他一下。 【说完嘛!】 话一出口,竟是这句没心没肺。 ‘扑哧’。 幽夜玄旋即眨巴开眼眸,一点微微的湿润晕满着的是刀割一样落寞的笑意。 【不过是看到,陈旧的过往,我是父王和凡女所生,父王迫于天规带我离她而去,而那凡女悲怨成疾,化为厉鬼囚于冥界却妄意逃走,她不识得我,我不知晓她,追捕间她被我不屑的推下三途河,被河中水鬼分噬了魂魄。】 他的眼睛连眨也没眨,只是执着的看着前面,彷佛那画面重叠而起,那河中的女子是谁,她凄厉的双目,泛青的容颜,挣扎的双手里捧起过多少的无奈与心碎。 【你恨自己。】 罗佛桑焰很肯定的下结论。 【哈哈,恨?什么是恨?我是个魔鬼,无心,无……】 他冷冷的自嘲。 他想说,我是个魔鬼,无心,无情,无爱。 但是……但是…… 【肩膀不宽,但尚存温暖。】 罗佛桑焰拍了拍自己的小肩膀,却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猫起的祸端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他不出声,她也尽为沉默。舒骺豞匫 只是她很是温暖的小小肩头,渐渐湿濡了起来。 她甚至能感觉到大颗大颗的泪滴,滑落下来。 像冰凉的珠子,敲打着她温热的皮肤。 她有些不知所措。 娘亲,多陌生的词,她都没有过,她只有兄长。 青玉不会这样,如若真是要哭也是她哭,趴在罗佛青玉清凉的怀里。 繁梨也不会这样,繁梨最悲痛欲绝的时候她见过,像朵快要枯萎的花朵般憔悴,颓然,即使面如死灰,但最起码伤心也是种表情。 幽夜玄不同,如果不是冰珠儿一颗一颗的落下,她会以为他是不存在的,就像他的悲伤一样。他会笑着绝望,还会痛着枨触最痛之处,就像个不会爱自己的孩子。 【都过去了。】 岑寂的夜,梨花如雨落的树下,一个黑衣少年伏在一个头发古怪小丫头肩头。 原本只披在罗佛桑焰身上的墨色的斗篷,不知何时将他们都包裹了起来。 静默中,罗佛桑焰短促的道出这么一句。 幽夜玄极为自然地往桑焰身侧靠了靠,黑绸缎一样的光亮的发丝单束着荡去桑焰的肩后,冰一样的珠子还是不断地滑落她的肩头,但少年的心却俶尔饱满起来,他伸出被墨袍遮掩住的白皙的手臂,轻轻环上她瘦小的身子,几乎把所有的重量都附其身上,冰凉的灵魂贪恋的汲取着身畔着源源不断的温暖。 繁梨远远看着,脸上复杂的表情泛滥。 【小姐!小姐!】 一大早,正用着早膳,玉石宫的一直照顾罗佛桑焰的丫鬓浅如就慌慌张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 罗佛桑焰看了看繁梨和幽夜玄,示意浅如先别出声,待两人行至门外才开口询问。 【那个……那个冰魄仙子……来找她的冰玉猫……】 浅如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尽力清晰的说着。 【在我们宫里?那还给她好了。】 冰?玉猫?似乎有点耳熟,反正自己不喜欢猫,谁爱拿拿。 【猫……猫……】 浅如缓了缓,能好好的说时,嘴却不知怎么迟钝了起来。 罗佛桑焰看了看浅如,也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是不是被我弄死了?】 桑焰突然想起什么似乎,询问似的看着浅如,浅如低下头,看样子是默认了。 【她在哪?】 罗佛桑焰径直先往梨花宫宫外走去,一面等着浅如的答案。 【小姐,小婢要不要……跟梨花神君说一下。】 毕竟,毕竟玉石宫现在连个能拿主意的主子都没有,浅如暗暗叹息。 【她在哪?事情经过细细道来。】 正在神思乱飞的丫鬓,原本急急跟在罗佛桑焰小小身子后面的步伐,冷不丁的没注意到桑焰突然地停住,险些就撞上了前。 罗佛桑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浅如兀的不敢再有任何想法和多言。 【是……原本那冰玉猫是冰魄仙子赠予玉少,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前来索要,说是宫中无主怕无心照应,欲接回,直待玉少归来。管事看事情包裹不住,便言说是他照顾不周,猫已不知踪迹,冰魄仙子恼而成怒,重伤管事,殃及众多仆从,说是生要见体死要见尸……】 浅如亦步亦趋的跟在罗佛桑焰身后,低声实诉。 【那猫……】 正想问,罗佛桑焰突然记起,那猫的尸体被她私下当成红煞的初试,早就烧成了灰。 不能怪她记性不好,是这些她不在意的琐事,根本不会往心里装。 无法继续的退缩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冰魄仙子,今日怎有空来我玉石宫。】 罗佛桑焰轻盈的飘过蓝玉桥,就一眼锁住冰魄仙子正在环水殿畔散布灵力寻找冰玉猫的蛛丝马迹。 【哦,是桑焰妹妹,本仙闻言玉石宫有私下者虐杀本仙最之宠爱的冰玉猫,本仙不甚信,特来寻觅,想还玉石宫以清白,严惩多言碎语者。】 冰魄仙子是天界出名的率言爽直,眼不容沙,而对下属说一做二的惩罚惯风更是其属闻风丧胆,且不仅仅是只对冰界而言,冰魄仙子走到哪里整治哪里的作习也是众仆从的噩梦。 【哦?此厮消息如此通达,可有交代何凭证?】 罗佛桑焰一挑眉,觉得其话不是这般简单。 【凭证?就在这管事的嘴里!桑焰妹妹,你放心,玉石宫现虽无主人,却也不能容许这帮仆从目无尊上,本仙定替佛玉神将好好管教之。】 说罢手指一勾,管事和几个看起来受伤都很重的仆从从罗佛河底冒了上来,如冻僵的冰柱般,脆生生的被抛至罗佛桑焰一步开外。 这……这语意,这行为,分明是极大的挑衅兼侮辱,幸好小姐还小,也许不太懂,不幸的是,刚才真的应该烦请梨花神君,现下要是小姐吃了亏,以后可怎么跟玉少交代……刚刚赶至的浅如,心惊胆战的站在一侧揪心的暗思。 【说,本仙的冰玉猫在哪!】 冰魄阴冷的看着那管事,只见那管事身上大小淤血不断,一张工整的脸几乎错了形,更何况在冰冻的罗佛河底还不知泡了多久,嘴哪还说得出话! ‘啪!’ 眼见七成力的一掌就要贴去管事的脸侧,浅如害怕的闭起了双目,怕是……怕是这一掌深能见骨…… 良久,无声。 浅如睁眼一看,眸圆嘴开。 冰魄仙子的掌下,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头端脸正硬生生接下这一掴。 【桑焰妹妹,这是怎的?可有碍?】 冰魄仙子略一滞,眼神却并未流露出任何慌乱愧色。 【无事,全当是蚛了一口。冰玉猫为桑焰所为,与仆从无关。】 罗佛桑焰看出来了,这就是冲着她来的,想必告密者早已告诉于冰魄,只是冰魄不便于直接挑明。 【哦?桑焰妹妹不会是因为袒护下属才这般说的吧!】 冰魄仙子似笑非笑,眼眸直直的盯着桑焰。 这丫头,好生的架势。 若不是凭自己的地位,法力高筹,岂不是要被踩于脚底之下。 【是我做的。】 七成的掌力,罗佛桑焰没做任何抵抗,清晰地五掌印显现在左颊上,还好,没浮肿。 算了,算了。 【那……我的冰玉猫现在何处?】 冰魄仙子的眼神更冷厉了几分,一副誓不罢手的姿态略带顾及。 【冰魄仙子应该不止这一只猫吧,何苦如此执意?】 心,跳的很是平静,罗佛桑焰想淡淡的把这件解决。 只有冰魄肯放手,她愿意当什么都不曾发生。 【冰玉猫是奇种,聚群而活于冰寒谷,这只是本仙好生训导出来的,本仙只是想知道,本仙的猫儿做错了什么!它到底怎么了!是死是活!总该有个说法!还有,这些卑贱的仆从,本仙一定要让他们知道,私该事实,欺骗本仙需要付得什么样的代价!!!】 话音即落,冰魄一记‘隔岸观掌’,就见十几个和冰魄之掌一模一样的冰掌,朝着稍远处的浅如就要袭去。 接。 你能接得了一下。 算你走运,今儿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接的了几次!每次你能接几掌! 冰魄不动声色的看着罗佛桑焰。 罗佛桑焰面无表情,却在浅如闭目颤抖着准备承接已飞跃在上空迎面即下的掌面时, 速手一挥,一道薄如水色的岩浆墙面应势而生。 ‘哗’,‘哗’,‘哗,’…… 【它被我,一掌劈死了。它没做错什么,只因小仙罗佛桑焰我讨厌猫,更讨厌脾性似猫者,现下看来,喜猫的主人也不怎招人喜欢。】 冰魄与浅如皆睁大眸子,耳轮间清晰地传来冰掌瞬化和罗佛桑焰冷如冰霜的声音。 冰焰之战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好,很好!】 冰魄仙子讪讪而笑,肩头一耸,四面碗口一般粗细的冰凌错综而生,长而锐的冰尖儿张扬着似要穿透一具具血肉之躯,环水殿前俨然似同一方潦草的冰阵!仅将三者圈入阵中。 【冰……冰魄仙子,您息怒啊,小姐她还小不懂事,您……您……】 阵外,浅如慌乱的颤音高声尖叫着。 【废话少说!】 冰魄仙子迎手一扬,一道似水似冰的动体像富有生命般灵巧的穿梭奔向阵外浅如的方向。 【哇……】 罗佛桑焰十指叠交做利指拆分状,周边什么都没有多出,冰魄刚想冷笑,却发现自己发出的那道富有生命力的动体,彷佛更鲜活了,化成雪花一样的冰星,在冰阵内外交接的地方洋洋洒洒的落下来! 浅如抑制不住的小小的惊叹着,真美啊,她从来不知晓,小姐会这般厉害,玉少总是那么护着小姐,小姐不是很弱的嘛? 这声若不可闻的惊叹却是惹恼了冰魄,老虎不发威,还真以为自己和冰玉猫般好欺负! 冰魄仙子缓缓将两手从天空抚向大地,一道无形的寒气及厉风霎时笼罩了玉石宫,仿佛落入极致的严冬。 只是单形成的风就如无情的利器般能瞬时刺透阵外已全力抵御的浅如,皮肤如针扎似的痛疼。 刚才只是因冰仙子惩戒浅如不可还手,若真是可还,十几个冰掌粉碎九成还是没问题的,现下却几乎像个束手无措的凡人……更何况是阵内了。 阵内,冰冻灵力的寒气更甚三分,就连罗佛桑焰这天生火一样的体温,饱满的唇珠都被生生沥恹成冰结,卷翘的睫毛及羽毛般粗细适中的眉毛也毫无预兆的附上一层白霜,更有冰箭冰刀冰剑如雨般密集的从上下相夹而出。 紧接着,冰魄双指横向做切割状,两柄长宽几丈的冰刀从两侧毫不留情的削了过来。 以此循环往复,只是每次纵横相交的冰刀是会寻找对方最弱的地方下手的。 这漫天漫地的全是穿梭如纸,削铁如泥的万年寒冰,要么速显原形,可能逃过一劫,要么,就等着变成冰川肉泥。 不过,如果若真被削插成泥,冰界也还有方法,再将成泥者冰塑回来。 【那边怎么了?】 繁梨正从梨花宫膳食门口探视罗佛桑焰去了哪里,就看见远处的一方碧落满是冰色从天而降。 【那是……玉石宫!焰!】 幽夜玄也不经意的一瞥,目光却在刹那定格,刚才来的不正是玉石宫几个月都不曾来一次的丫鬓,且这么久不见桑焰的踪影,定是出了什么差错! 来不及再想,幽夜玄一拍桌子,不见了踪迹。 繁梨也慌乱即随而去。 这边罗佛桑焰煲起透色的真气层,直直的反弹开利器,层中,罗佛桑焰双目紧闭,气息渐渐开始不稳。 冰魄仙子冷冷看着,深觉她已支撑不住多久。 ‘啪’! 果然,薄似糖衣的白色真气应声而破。 ‘啪啦啪啦啪啦’…… 却不曾想一道血色的新层紧裹着罗佛桑焰的身形周密泛起,所有带着灵气的冰器,不是反弹,不是掉落,而是惊然的被那血层吃掉一般。 不多时,冰魄仙子反复的手,就开始抑制不住的抖颤,脸色也逐步苍白起来,思绪一顿,欲先收回灵力,却不曾想!自己的灵力也僾同有了自己的生命般,毫不受约束的持续反向飞散。 那血层缓缓落至地面,从顶面如花绽放般云烟而开,罗佛桑焰站在其中,在散尽的血雾里,一头妖红的头发,光彩夺目! 【还不快动手!】 冰魄的面已泛青,指嵌掌心,竭力的喊出。 刚刚好。 真的刚刚好。 这一刻,确是罗佛桑焰最弱的时分! 只见罗佛桑焰身后不远,一个清纯可人的身影带着几分水深的小家碧玉之感肃杀而来。 连心之痛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啪!’ 【不!!】 【不!!】 蓝玉桥那畔,瞬至的幽夜与繁梨瞪大了眸子,却也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 桥的另一端,冰水一般的小巧的手掌正冲对着罗佛桑焰的背部全力击上!!! ‘噗’。 罗佛桑焰只觉五脏震动,干裂的嘴角沁出殷红的血丝。 ‘噗’。 魔军步步紧逼而来,罗佛青玉刚刚与下属神将结束策略应对,众人刚退,喉咙一甜,一口暗血利落而出! 胸口缺失的位置,抑制不住的开始竭斯底里的痛疼。 【桑焰!】 【桑焰!】 【桑焰!】 …… 罗佛青玉顿觉不妙,几乎丧失理智的奔去边界幻门,他一次次冲击而上,却一次次重挫而下…… 他出不去!他出不去!他的灵力不够! 想破除这道门要么是要灵力极达!要么就要大胜魔界! 【啊!!!!!】 罗佛青玉用尽所有的气力而啸,双手成拳剧烈的颤抖,一向温润的脸色泛起气结的赤红,身形后弯如一把即发的长弓,锁骨深陷而青! 战场上,神魔拼杀暗潮汹涌,气势声洪,一时间却被这撕裂的声线淹没,众神魔各色动作赫然而止。 ‘啪’!‘啪’!‘啪’! 这方整个边界尘土飞扬,地动山摇,功力中下的魔兵魔将纷纷痛苦隐撤,连对方为首的魔将豳灺,也迟疑三分,略露惧色。 罗佛青玉夺目而开,青翠的眼眸如玉石般纯净,发色也隐隐泛青,一转身,他径直满身杀气的去了战场之央。 【豳灺,与吾搏命!!】 罗佛青玉临空呐喊,豳灺皱眉相视,只觉压力重重,眼看着一团绿色的气息迎面就要扑来,一个隐身,竟逃了。 【魔……魔将……卬等……】 【暂撤!】 豳灺低声对身后的魔兵下令。 豳灺已经是魔界很有战绩的魔将了,他比火煌早成万年,灵力自然也略高一筹,身着一身雪色战袍,永远不会沾染一丝灰迹,菱角分明的眼眸里隐藏的是暗红的瞳孔,灰色的头发预示着他的超绝也纠结着他千年来灵力无法上升的愁绪,此刻,他单指抿着血色的薄唇,暗思: 若不是魔界已几代无尊,何以至军心如此涣散无能,明明是魔力略占优势,但魔界内乱,派遣来的魔兵不足,以至于迟迟连个新将都解决不了。这下可好,据探这佛玉神将是天然成神,之前的沉眸墨发分明是他的天性都没被开凿,如今色泽减退灵力大盛,确是连破几级才能至此,现下魔界又没派什么有用之才,恐是一时难以攻破了,若有朝一日他的发泽和眸色不断反复,归回暗色,怕是修炼大成,更难降服…… 我只想……我只想……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玉石宫,环水殿前,看似简约的冰阵中,冰水一般的小巧的手掌全力静止在罗佛桑焰的背部。 血滴,从桑焰的嘴角滑了下来,她自嘲的一笑,冰魄布阵之时她知晓似乎周边还有一股不强的力量,但因不强又难分敌友,并未多加在意。 在冰魄鼓动后方来袭,罗佛桑焰才意识到,似乎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者,原来无论输赢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在紧要的关头给予自己一击。 是报复? 是报复,水淙,外软内毒,确是自己看走了眼,才会如此大意。 蓝玉桥那侧,幽夜与繁梨正疾奔而来,无声的,却被阻挡在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之外! 水淙突觉手掌所及是一片蓦地变成了在燃烧的火热,心里暗惊一声:不好。 只是,身欲回,掌难收。 【啊!】 罗佛桑焰的头发更是如炽盛的火焰般妖娆的簇拥起来,双目缓夺,两簇朱红的精灵在她的狭目里跳跃着蓬勃,正冲前面的冰魄,冰魄如见了魔怪般失声尖叫。 ‘嘭’!‘嘭’!‘嘭’! ‘哗’。 只在一瞬。 只在一瞬,罗佛河水绕环水殿蜂拥而起,腾起十丈有余的水浪,将所有残留的冰凌刹那间震化成水,无声的流失。 水淙便如烟般,声未及出,便连带魂魄蒸发不见。 【妖……妖女……你这个妖女,究竟是……什么东西……也……配……为仙……】 四周霎时恢复静谧,罗佛桑焰红着狭目,步步逼上冰魄,冰魄面已黎黑,气丝虚而游离,却还是嘴不服输的硬撑着。 【焰焰!】 不好,看来是魔毒并发,该不会做出什么丧心之事吧! 繁梨试阻力已无,率先扑了上去。 【焰焰!焰焰!】 罗佛桑焰不为所动,猩红的眼眸仿佛看不到任何事物,只是锁定某个目标,继续前行。 【丫头!你醒醒!】 她却依然如走火入魔般执着! 【丫头,罗佛桑焰!你回来啊!】 繁梨终于赶至桑焰的面前欲伸手拉住她,手却如触碰到火碳般几乎将自己点燃,身体下意识的退至几丈开外! 【桑焰……】 眼看着罗佛桑焰已行至冰魄的面前,不知会做出什么,繁梨一声低沉,无心的声音却仿出几分玉石般的温润。 猩红的目,不自觉的就狠狠潮湿了起来,炙热的泪滴,滑过苍白的脸蛋儿,那样颜色胜过嘴角鲜血的红艳,落到冰魄的身上,犹如烈火盈烧,一颗一颗穿透了冰魄的莹纱衣裙。 他何时归…… 他何时归…… 我只想在他的身边,我知道,他会为我遮天辟地。 我只想躺在他的怀里,我知道,我可以忘却一切僝僽烦忧。 惩戒之果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水淙本是冰界婢女,某次水神见其在冰界受罚,心生怜悯,便替其求情带回水晶宫,但冰魄有言:仅能为卑贱丫鬓。 后偶遇幽夜玄,彼此心生爱慕,幽夜玄便私下托火神向水神索要,带于身侧。 因开始罗佛桑焰反对水淙入住梨花宫,且幽夜玄与罗佛桑焰同居梨花宫,常修行一并,水淙心生妒恨,去玉石宫旁击侧敲,得知罗佛桑焰曾失手杀死冰魄挚爱的赠予罗佛青玉的冰玉猫。 冰魄上门求证,得知事实如此,与罗佛桑焰几说不和,展开厮杀。 水淙身亡,冰魄重伤,罗佛桑焰毒发入骨。 只有一点而,水淙与幽夜玄彼此心生爱慕,应是火神与其之,与事实有出入。 却是幽夜玄几次三番要求火煌改的。 幽夜玄想同罗佛桑焰一起受罚,如若火煌不应,幽夜玄放言自己会亲手毁了冰界的冰寒门。 而火煌也终是觉得可以有个理由,对泠叮解释,便成了其人之美。 于是,火云殿上,火煌判决,寒冰王与幽冥王旁听。 殿下,是赤发红瞳的罗佛桑焰,墨发暗眸的幽夜玄,静心等待结果。 殿外,是不安等候的繁梨,不住的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罗佛桑焰,虽年幼但混用法力,无意间重伤冰界仙子,将于冰界冰寒谷思过两百年。幽夜玄,教导无方,咳。】 因不甚适应众目睽睽大放谎言,火煌略有不自在,且看着罗佛桑焰如同看到自己少年的影子暗下也于心不忍。 【以致属下之婢引出此祸端,一并前去冰寒谷思过,五十年。】 幽夜玄正要反驳期限与罗佛桑焰不同,幽冥王不怒而威的瞪了他一眼,幽夜玄只得暂且作罢。 话音停顿,殿外繁梨便‘啪’的一下,就迫不及待的将火云殿门分左右,焦急的探进身来。 却见罗佛桑焰与幽夜玄已然不见,幽冥王与寒冰王相互客套着道别。 【走了?这就走了……】 繁梨若有所失,整颗心都沉了下去。 冰寒谷,天冰地寒,天寒地冰,谷外之万物无以能生,但长满了独有的破冰而出的冰帘草,无坚不摧的冰清树,以及生存着如狼似虎,聚群而居的冰玉猫…… 唯一的一片纯美自然的土地冰毓泉,周边花开满地,鱼鸟欢声,乃是天地精华的汇聚之所,且其泉水有修复伤病,修护本体,起死回生的源源功效。 只是这冰毓泉在冰寒谷极深的地处,途中满山遍野的食荤冰玉猫,如陀螺海海蜂般残忍的冰帘草,千变万化以静制动的冰清树…… 若是当初去魔域前罗佛桑焰答应来冰寒谷,冰魄会直接将她送至冰毓泉,现下,刚从冰毓泉愈伤出来的冰魄怕是巴不得她死在冰寒谷内…… 时间的概念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翻天覆地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罗佛桑焰!!】 冰魄仙子下意识的退后几步,下一刻不知怎的竟失心般失声尖利的叫喊起来。 罗佛桑焰轻身而出。 阳光就在她身后洒落着,却远不及她耀眼。 她不宽不纤不促不疏的羽眉恰到好处,还略有几分中性之美;狭长的目色里暗红的瞳孔上是铺满水色的冷漠,一眼望进去如同置身幻境僾然隔水赏火,又似火吻水恋,彼此痴心交融,水火如此别样结合确有几分难言的惊艳之感,卷翘的睫毛上沾染着几丝水气更是锦上添得生动花开;小巧而不失英挺的鼻观下一张饱满的粉唇轻抿,细而白嫩的肌肤不似之前的病态的苍白,而是透出祥瑞的红润,一头原本张扬的火焰发丝略微温顺的贴了下来色泽也晕成了黯淡的赭色。 她身着一套冰色的冰帘草密和起来的裙袍,披一雪色的似貂绒一般的柔软的大氅,整个看来就像是冰雪中开起的太阳花,热烈,奔放却如此,如此的唯美。 她已有凡间少女的样子了,本体的修复与的突飞让她弥补了一些之前的发育不足,现在看起来已如幽夜玄一般年龄。 要知道虽体弱但在罗佛山巅她就已有五千岁自诞出至今又过了三百多年,按实际来算罗佛桑焰是比幽夜玄大两千多岁的,只是在这身为神的世界,也就只有这些天然成神的幼苗在幼年少年有所参差,到了凡间二十几岁的样子几乎就不会再变了,所变的只会是不断增进转换的灵力和瞳发的色泽。 小丫头貌似长大了,变成小美仙了。 美了,高了,开始有模有样了,不似蔓藤但胜似蔓藤。 还好,她很好,且更加昳丽多姿…… 这个妖女,果然长大了像妖精…… 四神的心思又是比比不同,但似乎又表达出了某个共同的意思。 【天座!小梨!玄!】 罗佛桑焰的眼眸略过离她最近的冰魄,冁然而笑,弯弯的嘴角带了几度的邪佞,满目的冷漠却转换成纯净的笑意。 都过去了,只有慢慢的熬过来才发现,两百年似乎也没想象的那么长,但在煎熬孤独的那一霎一刻,也只有自己和时间的空洞才知晓。 但随着下一刻罗佛桑焰踏着冰谷大门走下来,冰魄仙子终是发出以上尖叫。 【谢冰魄仙子不吝舍宝地,供小仙子我思过,只是……】 本已越过冰魄的罗佛桑焰又姗姗退后几步,讪笑着与冰魄道谢,说到这里还故意顺着冰魄颤栗的目光回头点着脑袋看了看。 【略有所变,望,尔曹宽宏。】 冰寒谷……不知道还能不叫冰寒谷。 原本的冰与寒结合的大片极地,已落得还有之前的冰毓泉那块天地般大小,几只可怜巴巴的貌似是刚出生的冰玉猫如拳头般大小,轻柔而温顺的在那里嬉戏。冰帘草,冰清树几乎绝迹,至少眼下是一株都没看到。 冰毓泉……冰毓泉……冰魄仙子茫然的几乎判断不出冰毓泉该在哪个方向…… 【对了,冰魄姐姐,小仙我取了九万万只冰玉猫最柔软的颈毛做得几件大氅,小仙披就一件您不介意吧,剩下的就在您看着像冰雪的那个地方,对,其实比年皆化,那是我留给您的大氅和您最喜欢的冰玉猫。另外,冰毓泉真是个好地方,我在里面泡了一百多年水还是那般清澈,不过貌似已没什么灵性了,您看您是不是还能想办法补救一下。】 罗佛桑焰在正要和火煌等离去之时,嫣然回头对着呆若木鸡的冰魄又‘善解人意’的补上一番旁白。 没……没……灵性了…… 冰魄仙子欲哭无泪…… 我与他,生死与共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焰焰,你终于……】 繁梨脸上一直荡着说不出的春风,一回到梨花宫,正想捏捏罗佛桑焰的脸蛋儿,罗佛桑焰却突然痛苦地弯下腰身,本已白里透红的颜,几乎成了死灰状。 繁梨正欲问其,俶尔想起什么,匆匆掐指细算。 【罗佛的生死会牵连于你?】 繁梨吃惊望着罗佛桑焰。 【他……他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 罗佛桑焰一扫之前自由的愉悦,柔荑紧抓着繁梨的衣襟,满目的痛苦与恐慌急速渲染开来。 【天界与边界是隔离的,我只能算得……他会在那里遇到不可逾越的困境。】 繁梨卞急的扶住罗佛桑焰,她的脸几乎以掣电的速度变至透明,仿佛下一瞬就要消失不见。 【他会死?】 桑焰眼目泛光,悲痛的眸子里映出繁梨的踌躇。 【嗯。】 繁梨默默的点了点头,不敢直视桑焰的眼眸。 罗佛桑焰随即放手,转身欲走出去。 【你去哪!】 火煌皱眉拉住她,这神情恍惚的样子,又回到当初罗佛刚走的时候了。 【我要去找他。】 桑焰只是淡淡的回答,身已不痛,说明他还在,繁梨既然算到他难以归来,她怎能眼睁睁在这坐以待毙。 【你怎么去,你知道他在哪里?】 火煌双手撑住她,狠狠摇晃,想让她清醒! 【那你告诉我!我怎样可以找到他!告诉我!】 桑焰茫然的盯着火煌一指一指的掰下火煌的强硬。 【罗佛桑焰,本座不能。】 不能为座不法,不能泄露天机。 【桑焰,你何苦如此,命中注定有时是……】 繁梨上前扶住桑焰的双肩,轻拍她,安慰她。 幽夜玄则暗着眸子一直沉默不语,不会只是这么容易。 【我孕育于他,是与他生死相共的。他死,我必死。却是有两种方法,一为我找到他助他一臂他因我缺失的力量,险胜或死。二为,等他死的时候我归于原形,也必会与他合并,后死。】 【你……】 【你……】 【你……】 三神惊异的只能说的这一个字。 要么有一丝希望,要么等死,说的真绝啊! 【罢了,本座只能判得朦胧的方位,今日会有传信兵在今时边界幻门外传送信息,到时,本座会帮你留意。但这一方之中会有幻境无数,边界的战场就在其中。若是继续,就不知先师能否有此能力了。】 火煌无奈拉得桑焰出门缓缓道出这番。 【且,若能不与之相认最好,隔墙多耳,难堵悠悠之口也必定会为卬等招来言祸。】 【桑焰,谨遵天座教诲。】 罗佛桑焰低头言谢,透色的皮肤已渐渐恢复常色,狭目中却是狡黠的精光,她怎会让罗佛青玉这样死掉,即使自己可以续存。只要她能找到他,只要有了具体方向,一切都就容易多了,不然整个圆周无数的目标,真是太难太难。 【焰,无论去哪我与你一并。】 幽夜玄见罗佛桑焰跟随火煌就要离去,忙上前启口要求。 【不,玄,你的气场和灵力太独特,为众神所知,留下就好。】 罗佛桑焰投给幽夜一个淡淡的笑意,细嫩温暖的柔荑描上幽夜严谨的眉目,他一点都没有变,而自己已及达他的眉眼。 【谢谢你那些年的照顾,你走后,我很想念你。】 她轻轻拥住幽夜玄,但为什么幽夜从她身上感到的却是一丝丝的疏离,那个脾性火爆,阴晴不定的罗佛桑焰是长大了?还是隐藏了? 【还有你,小梨。】 桑焰松开幽夜,转身抱了抱一侧的繁梨,她已能到繁梨的胸口了,那是不是,是不是也能触到青玉的胸口,她记得青玉同繁梨一般高大。 火煌带罗佛桑焰已走,幽夜玄迟迟不动似乎在深嗅着什么。 一股淡淡的香气。 繁梨也闻到了。 是情花的味道。 离别的心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边界。 【灺将,昨日对方神首已受伤,今日卬等何不……?】 一下属魔将正在请示豳灺。 豳灺缓缓点头,只是此事似有蹊跷。 比年对方佛玉神将发瞳已开始变幻多端,只是昨日仅出几回合便轻易被自己所伤,那样子分明是中毒,神营之中并无魔兵潜伏,是自相残杀还是对方有什么诡计? 罢了,已经两百年了,自己也倦了,就放手一搏吧。 【好!众魔将听令,神将首将重伤,明日攻神营!】 边界外沿。 【知士,这逝幻斧一下可以抹杀多少幻境?】 为避免招人眼目,罗佛桑焰头戴一抹凡间粗布白色束巾,将整头异色的发丝包裹起来,身着一套淡蓝色的粗布衣袍,打扮的像个凡间书生。 【若是普通幻境,可破一千千千个,但这些几乎都是魔神极高灵力者所下的结界,纵使这两柄幻斧已由先师几次强加,最多也只能破一千千。】 风知士一面查看着周边,一面很快在心里筹算。 罗佛桑焰点点头,无论如何,事不宜迟。 【戮士,抹杀!】 罗佛桑焰单手简洁一指,另一只手从戮士那接过另一把逝幻斧。 【知士,随时普算,何时变成有限的数值,及时告知与我。】 桑焰一边说着,一边错乱着如飚风般甩出几斧。 【是,主上。】 一夜的不停,一夜的不待。 再等等,再等等,青玉,你一定要等我,一定。 【知士,还有多少。】 【禀,主上,七千千千千千千千千……】 边界。 【佛玉神将,今日您不可出征。】 幻神神将幻封,忧心忡忡的看着面色苍白的罗佛青玉。 【无碍。】 罗佛青玉强撑着起身欲出。 【玉将,您身体欠安……】 ‘噗’。 正说,罗佛青玉一口污血沁出。 【禀,玉将,魔方之兵,倾巢而出!】 这时,一神兵,神色凝重前来报。 【也许,今日就是了结之时了……】 罗佛青玉抹去嘴边的血迹,缓缓走出战篷,盈绿的眸子仰望着碧落,自己终是无力…… 天帝,罗佛无能,蒙您错爱…… 桑焰…… 桑焰…… 如若听闻消息,莫忧伤,且要好好活下去。 桑焰,若魂魄还在,欠你的承诺,隔世再还。 一转身,却威目凝聚。 【众神将听令,今日一战,全力以赴,若无生,则亡!】 遣散众将,暗下,却是单独叮嘱幻封。 【若是,无力能胜,待本将玉石俱焚时,烦请你打开幻门,率神将兵等速撤。】 【不,玉将,您……您……】 罗佛青玉转身而去,留的一脸媕娿的幻封,蹙眉心慌。 必败的背水之战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豳灺,今日怕是你我最后一战了。】 罗佛青玉一套墨绿的战炮着身与豳灺一袭白装威严以对。 【不错,罗佛青玉,你是个好敌手,不枉我在这里耗去两百年。只是今时我已倦怠,若是有趁尔之危之嫌,也休得的怪我了。】 豳灺会意的点点头,背水一战,非存即亡。 只是他的状态看起来如此薄弱,今日是必败无疑。 【严重了,兵不厌诈,更何况是我自身问题。】 话语间豳灺一指血光,已经毫不留情的杀了过来。 【知士,知士!】 罗佛桑焰的心,俶尔觉得好慌好慌,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 知士也面色凝郁,这幻境,实在太多…… 【主上,切停!】 风知士突然轻声喊道。 【怎?】 罗佛桑焰却是火急火燎,一边不断地挥斧,一边急切的侧头询问。 【听!】 知士上前阻住罗佛桑焰与戮士。 【难道能听到幻境里的声息?】 小小柔弱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知士。 耳畔似乎确实有一点点的轰隆之音。 【不,是有人打开了幻门。】 须臾间,知士肯定的回眸看着桑焰。 【边界幻境战场可是只此一个!】 略微的颤抖之音,泄露出罗佛桑焰此时的激动。 【每次只此一……!】 话未落音,身侧的书生已然不见。 【主上……切记掩面!】 知士匆忙追出去,悉心叮嘱。 罗佛桑焰顺手一拂面,一金红的薄如纸张的红色面具从罗佛桑焰手中应力而生。 循声而至幻境一侧,桑焰见众神兵几乎撤出,身比想疾,一头扎入那小小的幻境。 境内,罗佛青玉以一抵倾巢,眼看就要支撑不住,而后方所有赤胆忠将还迟迟不肯退离。 【玉石惊天!】 暗绿的眼眸,最后留恋的仰望了一眼碧空,全身化为无坚不摧的玉石墙,将战场生生隔成两半,高而及空。 【你们走吧。】 温润的声息,向着神方所有神将神兵静静的荡开。 【请务必转告家妹桑焰,好生,活着,我永远……】 永远爱她。 【在她身边。】 迟疑几分,还是改了说辞。 【玉将!您跟我们一起走吧!】 【玉将,您跟我们一起走吧!】 【玉将!您跟我们一起走吧!】 …… 众神纷纷单膝跪倒,含泪相劝。 【走吧……】 罗佛青玉暗中聚起一番力度,将他们推至幻门。 【捅破这道墙,就会杀了他!】 身后,各色的魔力皆出,罗佛青玉只身默默的承住。 面具之神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桑焰,好生,活着,我永远……在她身边…… ……好生,活着,我永远……在她身边…… ……活着,我永远……在她身边…… 一头刺入幻境的罗佛桑焰正逢听闻这句回荡在天际! 【破!】 下方,一团血色的灵力应声而现,一灰发红眸的男子,用着十成的高强法力正要点破罗佛青玉幻化的实体! 化! 罗佛桑焰默念,发出一道同为血色的强光狠狠将那血团击飞出去! 霎时,还在热火朝天的各显身手的魔兵魔将慌了一众。 【谁!是敌是友,目的为何,出来显个说法!】 豳灺幽红的眸子,踧踖的望着天空,却丝毫没减褪他的厉声怒目,刚刚这一记若击至身上怕是会当下魂飞魄散,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及的。 乌烟瘴气的战场上,尘土飞扬过,墙体之前朦胧的显现出一个不算高大的影子。 一身凡间面料的粗布蓝衣包裹住他看起来并不强壮的身体,头发被一块白色粗布完全遮掩,面上竟然还怪异的带了一面红色金制的面具,那面具遮住了他的鼻部,整面的右颊和左颊眼下的部分,左眸外露,不多的雪色肌肤相称,豳灺一眼就看到她跟自己相仿的暗血红眸! 再定睛打量,那只被面具半遮的眸子与左侧相似无二! 只是这眸的色泽却似富有独特的生命,在她的眼目中光转流离,变幻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你!是……】 这不应是……魔界之人?怎会,怎会…… 【要么死,要么滚。】 罗佛桑焰幻出难辨雌雄的口音,飘荡在魔方之内。 殷红的眸子扫过眼前一众,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 只是这衣着打扮外加看起来的羸弱,实在难以镇住大局。 【笑话!你以为你说的算哪!】 豳灺身后一小将厉声训道,随之引来一片附和。 【就是。】 【就是。】 …… 【哈哈,纯当我们不存在是怎的?】 魔群中间断断续续的一些魔兵将哄笑开来。 在笑声未大面积普及时,豳灺刚要厉声出口阻拦,却只见一红光射来在他身后四顿。 众魔不禁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刚刚还在自己身边讪笑的兵将眨眼间被精准的袭中,现下连烟气都没留下,脚步不自觉的集中靠了靠。 【吾数至三,留者,亡!】 罗佛桑焰缓慢而干脆的下了最后通牒。 【一!】 话音即落。 【撤!】 豳灺一声令下。 【撤,撤往何方……】 身后又一小将颤颤的询问,连尊称都不顾的用了,还有两个数,就只有两个数的逃命时间。 【守望边界魔兵退出一方土地,众等。撤回魔界!】 言罢,深深的望了罗佛桑焰一眼。 【阁下可否透出名讳!】 豳灺淡定的徘徊去罗佛桑焰周遭。 【二。】 余音还未飘及出去,除了豳灺,已全无了踪迹。 【我们迟早还会见面的,身有花香的女子,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豳灺。】 豳灺很不怕死的立在罗佛桑焰的正前方,低头附在她的耳畔轻语,细模细样的,有这身凡装遮住,远看竟没看出来。 罗佛桑焰不好恼怒的闭上双目,恨不能当下将他击飞。 【三!】 一夺目,手中的戾气渐渐消隐,那家伙,已经走了。 绝命的幻毒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玉将!玉将!】 良久,罗佛青玉缓缓从昏迷中清醒。 【玉将,我们胜了!我们胜了!】 将士们围在罗佛青玉身畔,禁不住的热血沸腾! 他们的佛玉神将战胜了! 以一抵倾巢的胜了! 从幻门,众兵将长久未听到厮杀的声息,如数折回查看。 却发现只有罗玉神将独自倒在战场中央。 虽然不知是用了何等高法,只是眼下的事实,确是魔界兵马如数退出边界! 罗佛青玉睁开暗绿的眸子却只是朦胧的应道一声,随即又沉沉的晕了过去。 【知士,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看过,他无大碍。】 无大碍,但神色却似在饱受煎熬之苦,那种难以替代的疼痛让桑焰心碎不已,且他还时不时的有血丝沁出嘴角。 隐于半空的罗佛桑焰,愁眉不展的望着被神兵将抬回战篷的青玉。 【依属下看,他应该是中了毒。】 风知士察看了半天,也才半疑惑的做出结论。 不是不敢肯定,而是怕这一肯定,不知要波及出什么内幕。 【什么?早知道真该杀光那些魔子,不,现在我要去……】 正说着罗佛桑焰就要往魔兵将退去的方向追去。 【不,主上,是幻毒,无色无味,实际也无害,但会给人以错觉,中毒后全身突然剧烈疼痛,之后便是身体机能随心智的衰败而日渐衰败,排出体内不过是一些废弃之血却以为自身病入膏肓,做出最坏抉择,毒发三五天最终就会被看起来是极为自然地死去。此毒为……神界之毒。】 知士面色慎重,但他知道的如此,只能如实道出。 【何以解?今天是第二天,还有时间。神界之毒,原来是内奸。何神可下此毒?】 冷冷的,罗佛桑焰紧盯着那群远去的将士。 碎尸万段,魂飞魄散,这些手段似乎都太轻微了点。 【若有引导信念者自身可破,或者……因下毒者一旦下入不可收回,只能直接杀掉下毒者,方能解。据属下所知,每次派兵征战,随之派在神将身侧必定会有一位幻神以便战败之时无力开启幻门而存。】 知士静静的看着落在队伍最后的那个神子,其,正是幻封。 他不住的摇头叹息,不知是在感叹罗佛青玉的命大,还是哀怨自己的无奈。 【很狠呢,要么他死要么我亡,应该很难是自愿的吧,怕是还有主使藏在幕后。】 戮士已如心里所想,等候在身侧,只待一声令下,将一切结束。 思索了少顷,罗佛桑焰分别看看知士戮士温然的笑了笑。 【杀他如蚁,不过是个替罪,我等一起来找后面的高谋,看看到底是何路神魔。】 是夜,将士们纷纷决议,等佛玉神将身体转好再启程回天界。 安顿好罗佛青玉睡下,众神陆续隐退,幻封垫后,他长叹一声,满目的愧色不忍,又突觉身畔冷风凄凄,惶恐的四下一张望,确定并无他人,才无奈的起身离去。 ‘啪’。 刚走几步,竟失足摔了个鲜血淋漓。 幻封惊慌的伏在地上后退着,蓬内除了昏迷不醒的罗佛青玉,无任何异常。 自作孽,不可活,不可活啊,幻封汗水涔涔的退摸到门槛,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一双滚烫的手,随之抚上罗佛青玉凉而憔悴不堪的面。 梦见,真实的梦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桑焰,桑焰……】 像是有感应一般,罗佛青玉一把抓住抚上来的手,罗佛桑焰一个后退,挣脱出来,险些摔倒,定神一看,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在说梦话。 梦? 罗佛桑焰转眸一顿,有了主意。 她单手一划,将整个战篷下上结界。 一转身又幻化成两百年前的样子。 小小的身子,无所顾忌的跳上罗佛青玉的木榻。 嘿嘿嘿,万无一失之策啊!罗佛桑焰暗自得意。 【嗯?桑焰?】 如真切般,罗佛青玉感触到胸前的温暖,清绿的眸子断然而开,由疑惑的黯淡,渐渐转为油然的惊喜。 罗佛桑焰也假意清醒,黑亮的眼眸一开,却是真切的热泪盈眶! 这下细细打量,他其实变了好多,如此憔悴,也瘦了,颧骨略显,肤色是病态的暗黄,唇色泛白,眼眸已不是墨绿成黑,色泽成了时明时暗,时浅时深的绿色,真如有灵性的玉石一般懂得变幻莫测,发泽也罥染上了墨绿的转变,说明他修炼的收获已是大成。 刚才,罗佛桑焰与风士他们四处查试了一下,发现此幻境之门格外坚固,应是有人刻意附加了多层灵力,现下看已罗佛青玉现在的法力打破正常之门应是绰绰有余,而战场上看那……豳灺,青玉的法力应该已与之有过而无不及,但那魔将发色泛灰,一旦破白,会即刻灵力大显几倍不止。 【你回来啦!你回来啦!】 白去杂念,想想过去,再病痛再争吵,自己哪会这般没出息的掉眼泪,自从罗佛青玉来到边界,就像遗落的一切般的空洞,几次三番的泪水都是因对他的思恋,自己,怕是陷进他的温润的陷阱里了。 这说着,原本趴在他的胸膛的脑袋,‘噌’的埋去情yù的脖颈,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 【乖,不哭不哭!】 罗佛青玉心疼的起身,一边安慰,一边轻拍她颤抖的身子。 无心一瞥,却发现四周还是在战篷。 难道是梦? 看来……自己果真要不行了,两百多年从未梦到任何,今日是上天给与机会让他跟桑焰道别。 【桑焰,不知道我们能有多少时间,你听我说,我若走后,你定要好生活着,要坚强,乖,不哭,众神在天界也定会照顾于你,我……】 【你要去哪!】 泪痕点点的狭眸里,流露出一丝惊慌,眼眸内处却是暗藏的狠烈,若自己无法侦破,待会出门就抹杀那幻神。 【我病得……】 【他们都欺负我……】 不等罗佛青玉说出下文,这丫头就先凶猛的嚎啕起来。 【他们……逼我修炼……强迫我……思……思过,还趁你不在……跑去……玉石宫闹事,……又……又欺我……宫内无主……打伤我……还把我丢到冰寒谷……自生……自生自灭……呜呜呜……要……要我在冰寒谷……在冰寒谷……呆……呆整整……整整两百年……又冷……也不给我吃的……呜呜呜……】 罗佛桑焰越说越伤心,内心曾经深藏的恐慌,孤寂,委屈,泛滥得无边无际。 【你……你也不回来……不回来保护我……呜呜呜……你再晚点回来……怕是就见不到我了……】 小手紧紧环着罗佛青玉的脖颈,眼泪鼻涕大把大把的蹭到他的身上,然后又一断一断的抬起眼泪汪汪的眼眸,任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什么!谁打伤你!!他们让你在……冰寒谷带了两百年!!!桑焰,桑焰……】 罗佛青玉英眉紧蹙,满心的疼痛,温润的大手不住的帮她擦着眼泪。 回家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打伤她!两百年前!不正是那次自己心口突然疼痛,急迫想要冲出幻门的时候! 居然!居然! 他的宝贝,居然那时被重伤!一定是很重的伤!才会连自己在这么偏远又被割掉感应的边界都那么清晰那么深刻的感觉到! 他的心头宝贝,居然孤单单的在天界有了这么大的委屈! 居然!居然!居然把一个这样幼小无力的小孩子,扔在危机重重!深无可测!冰天寒地的寒冰谷! 这还只是他出征在外!若是他死了呢!她岂不是也更没活路! 【是谁!是谁这样!】 罗佛青玉青筋暴突,泛黄肤色涨成气愤心急的红烈。 【青玉……玉,寒冰谷,好冷啊……那里的风……能撕裂开心腑,那里的冷……像刀一样的无情,剥露皮肤……那里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我害怕的冰玉猫……如狮似虎的凶猛……玉……玉……】 罗佛桑焰凄凄的眼神,惨烈的的控诉像针一样刺激着罗佛青玉的每一根敏感。 他知道,他知道,冰寒谷的冰玉猫曾经会喂食一些犯下天规的死犯,生撕活剥,声音凄厉不绝,后来被认为惨无神道,才被作罢。 【你出来没,你现在出来没!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先师呢,先师有没有去救你!】 罗佛青玉颤抖着摇晃她,恨不能现在就去看个究竟!恨不能现在呆在里面的是他! 【你摸摸……你摸摸,我好冷啊……好冷啊,整日……整夜不能寐……我找不到先师,我找不到先师……你快点回来啊……快回来啊……回来……回来救我啊!】 手所触及,果然不及之前那般温暖,全身如冰雪般的寒气,刺骨难言,连她说出的话也似要冰冻起来一样,迎空漂浮一会儿,再成水气融化开来。 这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梦境,这是现实的含射! 刻不容缓的现实! 他的桑焰,他最疼爱的桑焰,在他看不到,触不及的地方,正遭受他无法想象的迫,害!! 【快点回来……回来……】 罗佛桑焰的眷恋的抚着情yù的面颊,饱满颤栗的小唇,如蜻蜓点水般吻上他的眼眸,然后,渐渐,渐渐消散…… 罗佛青玉则恍如梦中清醒,一回神,自己还保持半坐着拥抱过桑焰的姿势,身上还隐隐残留着一丝寒气,眼眸上彷佛也沾染着轻吻下的潮湿,内心的慌乱与担忧更是迟迟按捺不下。 【众神将听令!】 一声威严的呐喊,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刺耳。 【属下在!】 下一刻,所有本已熟睡的将领凌乱却庄严的显身战篷,随时待命! 幻封更是满目惊异,他不……不是已经要……不行了,现在怎么……怎么…… 罗佛青玉扫了一眼众将,在触及幻封诧异的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了么? 现下却是管不得那么多!正事要紧! 【即刻,班师回朝!】 现在?深……深夜?满蓬的将士不禁哑然。 不过,久战沙场,孰能不归心似箭,仅是愣住一会儿,便纷纷举营欢腾! 回家了,回家了。 桑焰,桑焰,等我。 我绝不容许,有人动你分毫! 不明之花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魔界。 魔界几代无主,现下只是由每族元老轮番各派代表主持大局,各元老早先成魔时无人点化费劲艰辛,大都已在凡间四五十岁的样子,却是气场非凡。 【豳灺,你虽已千载不出征,这次就连个小小新将也拿他不下了?】 一侧的霾狄,眯着深橙的眼眸,土地黄一般的头发,先发出了质问。 霾狄一向是个尖酸刻薄的角色,出手快,手法狠,这不,连说话也渲染上这本色。 【豳灺,只是遇得一高深之人。】 豳灺不紧不慢的为自己辩解。 【人?】 斜对着霾狄的是苍罹,淡紫的眸子,暗红的发泽,他心思缜密,更为沉稳。 【暂无法判其身份,其红眸应是魔界子民,但灵力有仙气,又身着凡间衣布,其功力高深难测,豳灺曾闻,魔界先前有失一名勇将,被天界诡计俘虏,属火性,莫不是……】 豳灺缓缓道出自己的猜测。 【魔界与天界的渊源何止是这一个可说的清,前不久,我等在魔域之内发现黑魔鱼重现,黑魔鱼已绝迹了很久很久,这次突然显现,预示着我魔界久失的雄威要再现了!】 另一侧的絮莽清红的眼目突然泛起光亮,紫红的头发温顺的贴在耳畔,笑意盈盈。 前不久,那是对他这种已忘记年轮的老魔头而言,一眨眼就是几年,所谓前不久,已是几百年前。 【那现下就从这,‘高人’开始,豳灺,就有你去查找,我等随时支援,诸位觉得如何?】 三魔颔首。 苍罹身畔的啼渟,淡蓝的头发,淡黄的眼眸,他的存在,有种种传说,虽然魔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暗系色与红系色结合,魔界本来就是个混杂的界面,但啼渟位高权重,难免招来非议。 天界。 【启禀吾帝,佛玉神将大胜归来,魔界自割一方土地,率天兵天将正午即刻到达!】 【哦?好事!众卿,皆于归兮台,迎本帝之爱将!】 天帝淡然一笑,稳声下令。 第一次征战,两百年而已,奇才啊! 归兮台下,罗佛青玉左顾右盼,果真未看到那小小的身影。 忙完论功,悉心感应却是在玉石宫,便婉言拒绝众臣恭贺,直奔宫中而去。 权倾殿上,众神顾寒冰幽冥两王之面,只字不提罗佛桑焰之事。 罗佛青玉也不好多问,令众神难堪。 【桑焰!桑焰!】 远远的蓝玉桥上似乎有多身影,就像很久之前,他总呼唤的那样,只是今日着实多了几分急切。 【玉少!】 浅如,管事及众仆从都在此相迎,却惟独没有她的影子。 【小姐,小姐呢!小姐在不在宫中!】 罗佛青玉慌乱的问道。 【在……在……】 不等听到完整的回答,罗佛青玉就先闪了进去。 罗佛殿,没有。 水焰殿,没有! 罗佛青玉正欲从那白玉书阁转身奔出,未来得及回头,一个温香软玉的身子就从后面低笑着跳上他的身。 【桑焰,你这丫头,就知戏弄于我。】 罗佛青玉反手捞了几次,才将身后的丫头捞到身前。 一抬眸,却是一双如火焰般热情的眼眸。 不,是比火的色泽还要深沉几分。 他只来得及看她的眸子,因为她小巧的脸盘紧逼着自己,秀气的鼻尖紧贴在自己鼻翼的一侧,她的手紧紧环住自己的脖颈,他的两手则紧紧托住她两只不安分的腿,回来荡在他的身侧,她将他逼入墙角,却只是迷恋的盯着他不肯说一句话。 猛然间,罗佛青玉心跳异样加快,心海深处,一种不知名的情愫蓬勃开花。 想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说!你想我。】 话音一出,霸气十足。 她的声音还如从前那般清冽,宛如叮咚泉水从空谷跌宕,但脱去了稚气,晕染了几分少艾的娇柔。 【小丫头,一点正经没有!】 罗佛青玉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桑焰的大股。 这丫头,重了,腿也长了。 【说嘛说嘛!】 一转调,威震不行,换成了娇嗔,粉唇微嘟。 她就不信,都把他逼在墙角了,今天从他嘴里撬不出几个自己想听的字! 【好了,好了,快下来,让我好好看看!】 清绿的眸子,渐渐招架不住,有想逃走的意味。 【我想你。】 火一样的眸子紧盯着不肯放过他,柔柔的声丝,温热的气息,洋洋洒洒到他的脸上。 哪里都比不过在你的身边,你的清凉是我一生眷恋的体魄,你的眼眸里藏着我最迷恋的风情,你的疼爱和不舍是我执着于此的深邃。 【我想你,想你,想你,想你,一日三秋的想,日以继夜的想,不绝如缕的想,义无返顾的想,切肤之痛的想,刻苦铭心的想,撕心裂肺的想,缠绵悱恻的想,心口如一的想……】 小小的唇,喋喋不休的循环起来。 晕满笑意的眸子,眼看着也要晕满晶莹的液体。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甚至在此刻,竟然,竟然想要,想要不顾一切的吻住你。 【我也是。】 躲避般不敢去直视她的眸子,一低头,如玉的脸庞埋去桑焰的颈间,温润的呼吸静静喷洒在桑焰暴露的皮肤上,一张口,轻轻地咬了她一下。 他终于回来了,回到了她的身边。 她还好,她…… 【你怎么样,哪里有受伤,谁把你放去冰寒谷的……】 罗佛青玉猛然想起什么,也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询问。 【你在说什么呀,我很好啊!】 罗佛桑焰狡黠的笑了笑,从他身上蹦了下来,他这刚回来,她也刚思过出来,惹事的事,还是先放去一侧吧。 【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 罗佛青玉突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到目前为止却是并无证明说他有什么真实依据。 是梦就好,是梦就好。 他的桑焰长大了,都能及达他的胸口了,雪肤狭眸,樱唇巧鼻,还脱落成了一个绝美的小仙子。 是梦,是梦。 梦中的时候,她还是从前的样子呢。 【我的桑焰长大了。】 罗佛青玉感叹道。 今日,就刚到这用晚膳期间,已不知说了第几遍。 【身体真的没关系吗?】 这个问题同上。 不过,罗佛青玉这次担忧的是这红瞳及发色,还是承接了魔毒的危害,怕她还有其他不适。 【我很好,真的。你回来,就更好了。】 罗佛桑焰巧然抬头,笑靥如花。 什么样的选择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应众仙之请,天帝亲自下令要求为佛玉神将举办胜归之筵。舒骺豞匫 只不过这次的筵席并不是办在玉石宫,而是在前不久修葺好的水晶宫。 也是在这时,罗佛桑焰才知道,泠叮水仙在她去冰寒谷之后就闭关了,而在三天前恰是罗佛青玉归来的时分,准时出关。 【不会吧,这两百年,你压根就没见过水神!】 罗佛桑焰挑眉看着火煌。 【怎样见,水晶宫的大门都没开过,所有外来者一律不得入内。】 无声的叹息,着实让罗佛桑焰感触到火煌的无奈。 这可不是火煌不思进取,压根,是人家水神就不给机会。 【根据之前估算,其实您也看出来了,蕓央,就是水神的影子,她们定是已经合体了,正是因为她已经恢复记忆,才会这样躲着你。】 火煌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懂,泠叮是在修复影身合体,她怕,她怕她的影子背叛她的躲避。 【我知道,凭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一直这样下去。】 抬起头,火煌看着不远处泠叮的的背影,心如刀割。 【她会干嘛?】 桑焰跟快乐的小鸟一样,吃着甜点,细品着品色一般的酒水。 自罗佛青玉回来,她几乎整天都合不拢嘴儿,连在梦里也要笑不知多少回,以至于偶尔晚上罗佛青玉回来去她帮她盖被子的时候,也要跟着她傻笑几次。 【她会转移目标,让我彻底死心。】 火煌的气焰有升腾的迹象,周围的温度隐隐开始上升。 【那这两百年她怎么一直没有动静。】 桑焰耸耸肩。 这个白痴难不成像掉进水晶海去,还是觉得对水晶宫的重建不满,想再整垮一次。 【因为他刚回来。】 【什么?】 桑焰正端着小巧的水玲珑酒杯,不知这是什么酒酸酸甜甜还有几分好喝。 【你哥。罗佛,就是她的选择!】 良久,火煌狠瞪了桑焰一眼,咬牙低沉出声。 ‘噗’ ‘咳咳咳……’ 罗佛桑焰正在嘴里盘旋的酒水猛喷了出来,紧接着剧烈咳了起来。 【怎?】 透过众神,那一侧的罗佛青玉一眼望到,幽夜玄,那个冥界的黑暗少子,及时而关切的奔去桑焰身侧正在轻柔的帮桑焰拍打顺气,看来究是有太多自己遗漏的事情,今日盛宴,寒冰王没到,连出征前总是绕在自己身边的冰魄仙子也没来,冰寒谷怕是确有其事。 不过繁梨说,勿需担心,一切尚好。 好?怎样才算好。青玉不明。 冰寒谷被荒废掉了。说明她有高师护左。繁梨如是告知。 若真是高师,就不该让她进寒冰谷。罗佛青玉当下否然。 【无碍,无碍。】 桑焰一看是幽夜,单手搭在他的肩上,低头又咳了几声,整个小脸儿晕的通红。 火煌却是一个转身,佛袖而去。 【焰焰,你又招惹他。】 繁梨也一个陡现,应声而出。 【是他胡言乱语……好……吧!】 罗佛桑焰回眸一个怒瞪,尾音有升高的趋势。繁梨见状慌忙拿手捂上桑焰的嘴巴,悄声细语。 【嘘!大庭广众,小声点,小声点!】 【桑焰,不好生跟我身后,躲在这里偷懒。】 罗佛青玉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身后,扣住了罗佛桑焰搭在幽夜玄肩上的手腕,将她拉去身侧亲昵的搂住她。 【忧扰了,在此谢过两位长久以来对小妹桑焰的照顾。】 孰醉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罗佛青玉转身拉着桑焰就走,桑焰正想停住说点什么就见罗佛青玉的袖口露出一个古典漂亮的瓶子。 青瓷瓶! 婆娑泪! 罗佛桑焰咽咽口水,没了任何言语,巴巴就跟着去了。 繁梨禁不住在后面叹息,这丫头什么时候能对自己这般温顺。 【小馋猫。】 罗佛青玉低头单指点了一下桑焰漂亮的小鼻尖儿。 宽袖一拂,一落。 如梦如幻,如真如虚的散发着袅袅之烟的婆娑泪就晕满了一只精致的白玉酒杯。 桑焰正欲接过,罗佛青玉一口,就饮了下去。 罗佛桑焰眼都圆了,小小的嘴巴欲闭难合,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罗佛青玉偷笑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许久之前桑焰对这婆娑泪的强取豪夺,暗思一下不好,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的。 这几天回来事情众多,他几乎很少在家,也没好好陪陪她,眼看着小家伙在他跟前蓄势待发,想扑上来,罗佛青玉猛地将她摁在胸前,轻声抚慰。 【回去让你喝,好不好?!】 ‘不好!你不给我,我现下就跟你抢!’ 罗佛桑焰倒是很给罗佛青玉颜面,龇牙咧嘴的却用的是无声的口形。 罗佛青玉蹙眉紧盯着她,她却虎视眈眈的紧盯着他的衣袖。 【我就跟在你后面,喝一点点。】 小脸儿一摆,小声小气开始了软磨硬泡。 【玉将,小妹这是怎的了,这般委屈?】 一旁的酒仙似乎是闻到什么醇香的气味般,循然而至。 【无事,这丫头,又闹小孩子脾气。】 一转身,正想客气几句,对饮几杯,可桑焰就是不撒手。 罗佛青玉暗自叹了口气,刚才自己怎么就神使鬼差的把她领了过来。 【一点点?】 温润的声音私下在寻求肯定。 桑焰眨着狭眸,很紧促的点头。 罗佛青玉宽袖一挡,自然地将袖中的瓷瓶塞到桑焰衣袖中。 直到过后,罗佛青玉终是有种上当的感觉。 今日天帝虽未到场,但特赐供应天库极品仙酒,虽是比不上天涯海角阁的十大美酒,但稍逊也是有力度的,青玉与桑焰商定好,敬过来的酒他会来个偷梁换柱暗自递给桑焰,由桑焰再偷偷放回一边,哪知可这丫头跟在自己后面,也学自己袖子一起一落不动声色的却是全喝了!这一晚上罗佛青玉自己都记不清接到多少杯酒,外加桑焰还自己喝了两杯婆娑泪,不醺醉是假的。 平时挺火爆的性子,一下温顺了起来,今日怎么也不要罗佛青玉管,硬要徒步回宫。 【泠叮,回去吧,没事。】 泠叮送罗佛兄妹出门挽着青玉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我送你……们回去吧,你喝了那么多酒,天黑,路这么远……】 泠叮满目担忧,手欲抚顺青玉略乱的发丝。 【无碍,回去吧。】 青玉半挡住住泠叮的手,泠叮的脸‘唰’的羞红了,青玉忽觉有冒犯之感,又轻轻放开。 【青玉,我……】 【嗝!】 罗佛桑焰打着酒嗝,从那一侧转到泠叮和青玉中间,将两者距离间隔开,也不说话,就倚着罗佛青玉的手臂。 【泠叮,回去吧,我好生和我家宝贝话话家常。】 当然,罗佛青玉是很清醒的,只是脸色醺红,又被众神看着‘喝’的那么多酒。 真正醉的那个小家伙却是乖乖的,面不红,话不多,任谁也看不出她喝过酒。 【那,小心些。真羡慕你们,这般好的感情,改日见。】 泠叮笑意融融的消隐而去。 家事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走出还没一半的路,周围渐渐没了声息,只剩下宁静的夜。 罗佛桑焰原本还算平稳的脚步终是跄踉起来。 她又不肯让青玉背着揽着的。 罗佛青玉只好任她挽着摇摇晃晃的往回走。 他的身子很凉。 原本就是清凉的体魄,虽只喝了不多酒水,面色红润,身子更凉了。 桑焰则刚好相反,面色有一点苍白,身子却是滚烫的可怕。 她其实是想靠近点的,但是意识中却有力量在倔强的排斥,彷佛在告诉她,莫沉沦,莫沉沦…… 什么会让她沉沦?她不知道,她只想顺着这漫长的路永远走下去,身边有这个男子,有他来依靠,有他来注视,似乎心里能饱满的流出蜜糖…… 只是…… ‘你哥。罗佛,就是她的选择!’ 谁的选择!谁在说话!谁!谁!!谁!!! 【泠叮,别送……】 冷不丁,阖着双目的桑焰,彷佛又跌落回刚才的时空,学着罗佛青玉的语气哼哼起来。 好乱,心里没有一丝明确的方向,自己是谁?在哪?在做什么?好乱……好乱…… ‘扑哧’。 罗佛青玉笑出了声。 【怎了这是?】 【嗯……我的酒呢!?】 她也不知怎么,像是突然听到有声音在耳边猛然打开?迷迷糊糊只是突然摸到她衣袖里的小瓶子又不见了。 【小酒鬼,都醉成这样了还想着你的酒。走了,回家了。】 罗佛青玉确实有些困倦了,这几日几乎又都没怎么休息。 【酒呢?】 小丫头却站定下来半睁着眼眸,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捉到我的话,就给你。】 青玉看她站的还算稳,便心生一计,从幻境中拿出青瓷瓶在桑焰眼前绕了两圈,转瞬,就消隐了出去。 别看罗佛桑焰醺醉着,步伐不受控制,左摇右摆的也愣是紧随不放,若是她追错方向或是眼看摇摇欲坠,罗佛青玉又会及时靠在她身边。 不多时,两人一追一现,眼看就要到了玉石宫。 【焰。】 幽夜玄站在蓝玉桥头已等候多时。 【这几日我要出去修行,你可愿和我一并?】 罗佛桑焰陡然一现恰是跌去幽夜玄的身上。 【嗯?酒呢?】 罗佛桑焰却伸手就抓幽夜玄的衣袍,火热的柔荑钻进幽夜玄冰冷的手臂,越跑越深。 【桑焰!手放开,你这丫头。她有点醉了,抱歉,不过……修行的事就暂且不必了。】 罗佛青玉赶紧将她从幽夜玄身侧拉开,谁知她转移的倒是快,伸手又去掏青玉的,罗佛青玉的袍袖可是足够宽大,一眨眼,桑焰的半个身子都套了进去。 【哦,无事,那改日我再来看她。】 幽夜玄的脸上竟渲开一丝淡淡的红晕。 这幽夜少主的名声在外,向来不是很好听,今日看来跟桑焰的关系有几分亲密,可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罗佛青玉蹙着眉头点了点头,转过身,将桑焰从衣袖里露出,横身抱起,桑焰却是满脸不依,凶着闹着要找瓶子。 【你弄疼她了!】 身后幽夜玄毫不客气的冷声相斥! 【幽夜少主,多言了,此乃家事。】 罗佛青玉淡淡的声音久久震荡在有夜的心头,而罗佛两人早已消隐而去。 咬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还没到目的地,罗佛青玉终是招架不下桑焰的折腾从错综的时空中显露在了泫豊宛。 【你居然对我用迷幻!】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刚将她放下,她就凶神恶煞的冒出这么一句。 罗佛青玉无辜的对峙着她一脸的质责。 对峙下,玉一般清凉的大手还牵着火烫的小手,火一般烫的小手正紧抓着清凉的大手。 【你……你为了抛下我,居然……居然对我用迷幻!】 说得竟然是两百年前的事,难道这次思绪又跌落回两百年前去了? 罗佛青玉正想开口解释,却不料…… 【说!你是不是这次又给我下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如此的晕眩,你又要抛下,抛下我去哪!】 原来高亢的语调,兀的一落千丈成了彷徨的委屈,一边说着,淡红色晶莹的泪滴,一边静静的泌出眼眶。 【怎么哭了,傻瓜,以后不会了,以后去哪都带着你,都带着你这个小拖油瓶,好不好?!】 清凉的大手慌乱的转而抚上她发烫的脸蛋儿,拇指轻拂去她的眼泪,脑海中却是浮现起回来之前的那场梦境。 无论那梦中的事是否确有,而后,若真是因自己不在而让桑焰遭受屈辱,自己绝不会原谅自己。 【你说的。】 像是一下子清醒了一样,这个肯定,罗佛桑焰认的格外明定和清晰。 好容易将桑焰连拖带抱的久了一小会儿,才到了罗佛殿,这丫头倒是很自觉地就进去不肯走了。 【睡吧……睡吧……】 罗佛青玉轻声哼着,不知不觉桑焰已从个小丫头成了落落大方的小仙女,但在他的眼里她永远都是他最疼爱的小丫头,这几百年,她从这里缺失的关怀与其他,他日后会慢慢来弥补的。 良久,桑焰终是隐没了吵闹。罗佛青玉才细声将她抱回水焰殿。 反身回来,一扬手,从幻境掏出那漂亮的青瓷瓶,倒满了无暇的白玉酒杯。 自己也闲暇一下,欲睡个无忧的好眠。 正想着,边转头边把杯入唇,一回头,才看到一抹身着白色中衣的身影竟尾随而至,倚站在门畔! 眼眸一触到那白玉酒杯像是触到哪根神经点一样,紧接着就以掣电的速度冲了上来! 【啊……】 她张口咬上罗佛青玉的嘴角,罗佛青玉正愣着,直到嘴角传来痛感才吃痛的一哼。 婆娑泪……天下绝色美味的婆娑泪,又被揩掉一半,连带着他的…… 【桑焰!】 罗佛青玉哭笑不得抱着桑焰,嘴角泌出了几颗鲜艳的血珠儿,这丫头,真下的去口。 【以后不可以这样!你都多大了!还会跟小孩子一样没大没小!】 虽是刚才还想着这永远是他最疼爱的小丫头……但遇到她不可理喻的时候,就让那永远,永远消失不见吧…… 罗佛桑焰却泛着暗红的眸子,不为所动。只是痴痴地看着青玉的嘴角,又咬咬自己的。 满目的光都聚到那几滴血珠上,越咬越狠,似乎想把自己的也咬破。 【你在干嘛!松口,桑焰,松口!】 罗佛青玉蓦地发觉不妙,满眼心疼的腾出一只手,小心的将修长如玉的食指伸到她的小嘴里。 这下,桑焰如得到骨头的小狗一般,兴奋起来,就差摇尾巴了,水汪汪的眼眸盯着斜上边那两潭清绿的水渊。 见她小口松开了,罗佛青玉正要收回其指,罗佛桑焰却立牙咬住不放,青玉转而不动,桑焰便转咬为含。 窗外,冰轮明净。 窗内,站着一大一小两块石头。 这两个不知在干嘛的石头,就在里面僵持着。 只知那小石头小小的唇霸道的含住属于她的骨头,不许挪动一点儿。 良久,罗佛桑焰终是闹够般乖乖的恋恋的放开青玉的指,枕着他的肩海揽着他的脖子,沉沉的沉沉的睡去了。 我的朋友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清晨第一缕阳光,温柔而多情。 罗佛桑焰已经醒来半天了,只是不想挪开身子,她慵懒而自然地赖在罗佛青玉身上,看着他睡得无比安详的睡颜。 罗佛青玉半躺在玉石榻上,似是久待的不适,蓦地翻了个身,手却是紧护着胸前的累赘,将那懒虫也顺带到了一侧。 【早,桑焰。】 眨巴开一瞬的眸,如翡翠般剔透,精准的逮到眼下亮晶晶的狭眸。 【嗯……】 闷闷的声音,被抓现成的小家伙呼呼的将脸蛋儿埋去他的怀里。 【不饿吗?都赖了那么久了。】 笑意盈盈的眸子微闭着,声息却紧追不舍。 小家伙不吭不应,却是将温热的柔荑猛掐去他的腰身,欲趁他反应不及以便逃走。 谁知…… 【呵……呵呵呵呵呵,桑焰,快停下,快停下……】 谁知罗佛青玉会如此敏感,一笑起来居然难以停下, 罗佛桑焰玩上了瘾,两只手不停的给他的腋下及腰身瘙痒着。 【桑……桑焰,呵呵呵……快……别闹了……呵呵呵……】 罗佛殿中充满罗佛青玉低沉的笑声,桑焰紧随着他满榻的翻滚。 【对了,桑焰,昨日幽夜少主来找过你,说他最近要去修行。】 膳食堂,罗佛青玉与桑焰比邻而坐。 用早膳时,罗佛青玉想起昨夜的不速之客。 【喔,没说去哪吗?】 桑焰虽是没什么特别反应,但终是关心的问了一下。 【没有。】 罗佛青玉淡淡的说着,夹起一条蔬菜放进桑焰碗里,随之欲言又止。 【桑焰……】 【嗯?】 罗佛桑焰很是专注的吃着那根青菜。 【幽夜少主,以后,远离他。】 罗佛青玉没有对视桑焰反应过来后投过来的探寻的眼神。 【嗯。嗯?为什么?!】 【不为什么,为你好。】 说着又加给桑焰几条青菜。 【他是我的朋友。】 罗佛桑焰很认真的说。 【这几年你还跟谁做了朋友?】 看似漫不经心的询问,顺道还夹起一块好吃的肉球,喂到桑焰嘴里。 【小……繁梨,还有……】 火煌不知能不能算,他整天那么大架子,风一阵雨一阵的,桑焰一边吃着一边想到。 【整个天界,不见你和仙子交好,怎全是神子?】 罗佛青玉终是停下来,对上她的眼眸。 ‘啪’! 【那些整天只会称我为妖女的自恃清高的仙子!我凭什么和她们交好!】 摔下碗箸,罗佛桑焰立身应声! 又来了,这到底是膳食堂,还是善吵堂,而每次遭殃的不是那些碗箸,仆从,就是其余自在的生灵,罗佛河的水佛鱼满目的不幸,四处飞逃。 【桑焰,你还小,她们不会永远这样,终有一天你也能证明给她们看,你是最好的。】 说话间,玉箸又动了起来,夹着青菜又放进桑焰把之前的青菜摔落出去的碗里。 【我永远都不需要和她们证明什么!】 罗佛桑焰倒是很不客气的直接用手抓起了青菜的一端,张口就吃了下去。 【桑焰,你要知道,男女之间只有欲,没有义。】 罗佛青玉轻轻放下碗箸,却见旁边没什么可用来擦拭的东西,就伸手用青色的衣袖帮她擦去手上的污渍,拉她近身静静拥住。 凡间灾难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禀,吾帝,十万火急!】 众神皆无事,天帝正要隐去,一天兵匆忙而至。 天帝紧蹙起天眉,会是何种火烧眉毛的大事令久经沙场的天兵这般慌张。 【何事,速速报来!】 【凡间极地深处,冥界的至底以及天界的边缘,不知何人同时,同时打开了……打开了关闭已久的囚困洞穴……里面……里面所有欲望,罪恶,残暴的妖魔……魔鬼怪全部逃去了凡间……隐身于凡人中,残害周边,冥界冤魂即时爆满,已经已经……】 此天兵满头大汗,浑身颤栗着,言语却还算稳定。 只是,只是这失职的大罪,怕是…… 【什么!】 幽冥王率先惊诧出声。不过是才出来一会儿的功夫,凡间也就才几十日,怎会,怎会! 【吾帝!……】 幽冥正要跪身请罪,却见天帝一扬手。 【幽冥,你先去吧,回去好生查视整治一番,随时与本帝知道。】 幽冥得命,也顾不得言谢,就匆匆退隐。 【火神,水神,繁花神君,冰魄仙子!】 天地的声系急却未乱。 【吾帝!】 【吾帝!】 【吾帝!】 【吾帝!】 四神分别应列而出。 【尔等即刻下凡各自从东南西北四角侦寻追捕,若稍有不驯者,灭其魂魄!】 天帝威严四慑,却是分布极为细致。 【谨遵吾帝之令!】 四神紧接着异口同声的回应。 【玉石仙君,你的修为正在紧要时分,现下正是一大好时机,本帝命你你直接去到凡尘中央。群魔之中必有一首,其首若败不攻自破,本帝命你全力攻迫!且查明此事由来!】 天帝一转目,却是神色复杂的望向罗佛青玉。 【谨遵吾帝!】 罗佛青玉当然是一脸慎重,只是心里却有个放不下的影子。 不知该如何启口? 【守及望三大洞穴的天兵及副将,提头来见!自主断魄!】 ‘嘭’。 殿下众神只觉脸面如针刺般疼痛入骨,前来禀报的天兵却应声七窍生血,已魄散体亡…… 【吾帝,罗佛有一事相求!】 见众神隐退,罗佛青玉转身敛目又向天帝开了口。 【言!】 天帝低眉看向罗佛青玉,他一向是个极为少言的神子,却是极为稳重,做事得利。 才,他爱,只可惜……只可惜…… 【罗佛望此次下凡带家妹桑焰前往,伴随左右也助她修炼开阔眼界,修为有成。愿吾帝成全。】 【准!】 天帝漠然的点头。 玉石仙君的妹妹,朦胧中似乎是个可有可无,脆弱不堪的小孩子,随他去吧。 相公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真的要去凡间吗!我们可以去多久!该带点什么!】 罗佛桑焰满脸的兴奋,一个劲儿的在罗佛殿蹦蹦跳跳,不停的问些无聊的问题。 【不要以为有多好玩,我们可是去擒魔的,这可比陀螺海的修行危险多了。】 罗佛青玉无奈的看着她,一面帮她收随身物品,一面在脑海中反复该怎么开始这场棘手的凡间之行。 擒群魔之首,说的是极为简单,若是久待难得…… 难免不会是今日殿上天兵的下场,甚至更为凄惨。 【桑焰,你我下凡并非玩乐不但有正事在身,且危险重重,所以现在在家,我们必须约法三章!你可应?】 【嗯嗯!】 四眸相对。 罗佛桑焰迫不及待的点着头,没有什么比去一个未知的地方更有趣的了。 【第一,不可以私自行动。】 这是鉴于魔域与陀螺海的双重警告,从魔域她落了一身魔毒,从陀螺海她落了一身伤痕。 【嗯嗯。】 罗佛桑焰可不会想那么多,觉得不过分就先应下。 【第二,不可以擅自欺人,杀生。】 这个是鉴于对金鳞儿的事情以及涉及到第三点,由第三点引出的冰玉猫事件。 当然罗佛青玉是很难以想象整个冰寒谷如狼似虎的冰玉猫被罗佛桑焰剥皮斥骨的场景的,幸好他不知,不然能不能带她出门,却是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因为即使他不在,被人欺辱之事,也很难发生。 【嗯嗯。】 这个对桑焰来说确实也不难,只是如果有先对她有一丝冒犯之意的……那就另当别论。 【第三,不可以乱发脾气。】 其实这个是非常重要的一点,若是还没怎样,两人就一路吵吵闹闹,怕是周边有妖魔潜伏,早就因两人过早暴露而逃之夭夭了。 【…………】 【嗯……】 犹豫了一会儿,罗佛桑焰才低眉敛目的点头。 只是……会不会……好难啊…… 【还有……】 罗佛青玉正欲补充。 【不是只有三章的嘛!】 桑焰却不依的抬头吼了起来! 【第三。】 罗佛青玉摆出三根手指,挑眉望着桑焰。 【……好啦……我错了……不是还没到凡间嘛……】 桑焰瘪着嘴儿,一面小声嘀咕着一面又讪讪的低下头。 【还有,你我的主要任务是擒首,欲望之魔为首的可能最大,欲为人,为生灵之根。为了便于行事,我们需变更下身份。】 青玉转身又去查点细软,顺手将有仙气的物品化为凡物的样子。 【总说欲,何以为欲?】 桑焰也倾身加入进来。 【贫而思财,悲而思欢,残而思壮,鲜而思多,得女思子,寡而急伴……】 【那岂不是没完没了?】 罗佛桑焰瞪大眸子,小小一字,却有如此多的延伸。 【对,欲望是无穷的,日有所思,夜有所盼,则易失心,正因如此,才会使欲望之魔有机可趁。】 青玉回视她,认真的解说。 【所以?】 【我们需要假扮夫妻。】 夫妻?那是什么? 无人以告,自难知。 【什么都好啊,你只要告诉我,需要做些什么?】 【傻瓜,你只需跟在我身侧,然后喊。】 罗佛青玉侧过身,刮刮她的漂亮的鼻尖儿。 【相公。】 松水城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万事俱备,罗佛青玉简单和罗佛桑焰解说了一下凡间婚俗人情。 临行前,青玉做最后叮嘱: 【凡人皆为墨发乌瞳,待会儿我们先变身成凡人的模样再出发,未回天界之前不可轻易显泄真实。且仙气要收敛,不可外泄,下面是我们未知的险境,为谨防隔墙有耳切不可言无关言语,遇到妖魔先莫要打草惊蛇,可懂?】 罗佛桑焰轻握着青玉的衣袖,点点头,她看起来对即将的未知有点紧张,而她却看不出的是罗佛青玉也有点紧张。 只是罗佛青玉略感紧张的是对这层关系,但也只能如此,他必需显示忠良,欲望才会欺身而至,除了桑焰眼下他还能拉谁来顶位? 眨眼间,罗佛两人已投身凡尘之央。 紫伦都,松水城。 松水城以水多傲世,称得上是水上之城,城内江河纵横,风柳垂低,四季如夏,景色如画,真可谓人间仙境,梦中桃源。 松水城最大最美的一条河,漓迎河,河水贯穿东西南北而在城正中还有一方宽长数十丈的碧绿的湖泊。除此以外,漓迎河还有众多支流。 去除漓迎河,松水城还有深远入海的罗源江以及清漪江交错途经。 城中土地有限,百姓多靠木筏,船只代步。 很多贫穷的渔民甚至只能搭个帐篷住在破旧的小舟上。 而一般的人家和商铺则会住在岸上,出门行船或者穿梭在连绵不绝的桥梁之间。 富裕的商家和官宦则是会在水上小岛抑或水陆相连的宽阔的空中阁楼里。 凡间对仙神来说也不是个几十日就能完全踏遍的土地,更况且是对尘世的凡夫俗子而言。 一片尘土,分势割据,城池无数。 凡界周边妖魔横行的慌乱与残暴的阴霾的消息看似尚未传播进这片宁静之土,繁华之所。 却并不意味着,这里就是安澜太平。 这不,几十天前,城西先是来了一个有钱的倜傥富少,几十天来接连娶了七位城中淑美的官商小姐。 没多久,城东来了个官爷,光明正大的开起了赌坊,说什么一本万利,借钱不收息,很快便赢得了众多忠实赌民,但对外发放钱额数有限,常常有人为此争夺大打出手。 紧接着,城南毫不示弱的开起一家绝无仅有的‘仙味馆’,据说食之美味,美酒则飘飘欲仙,欲罢不能实乃人间极品,且目前以来一直是分文不取。 最近,城中漓迎湖上一夜之间又多出数十条如梦如画的芬芳花船,船上女子个个貌美如花,甚至有人看到连城西那个富少娶的太太也在那花船之中,与此同时城北也多出几所什么凤颜楼,云草居,不但所谓云集媚女摄魂,诱人美男子也是遍布门市。 故今年的奇门异事对松水城来说可是特别多,所以当罗佛二人也小有身价的出现在松水城时,都没什么人在意了。 却也正合他们暂且不想引人注目之意。 他们在漓迎河的中心不远的荔枝岛上买下一座屋院顺带着大片的荔枝园,除了他们岛上还住着一户人家,只是还未见到人影。 【娘子,小生带你去城中转上一转可好?】 只见罗佛青玉一身墨绿的长襕,头上一条水蓝的色的束带将墨色的头发如数揽起,黑不见底的瞳孔里沾满了无上的温情,虽罗佛青玉并非什么俊美的男子,但这温润的眼眸及温尔儒雅的言行举止,着实有另一番让人沉醉的魅力。 【好啊好啊……相公!】 罗佛桑焰迫不及待的拽着青玉的胳膊就蹦了起来,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又临时补上称谓。 那对夫妻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两人正谈笑着往岛边走去坐船,那里早已等候的船家是个小哑巴,是那宅子先前的主人恳求留下的可怜仆从,除他之外,为未避生耳目家里的仆从都被遣散了。 这时,水边恰有一艘特制的红木之船靠了岸边。 【娘子,娘子,轻点,轻点……】 船帘即开,一白皙文弱模样的男子被一宽脸吊眉的彪悍的女子牵着耳朵就扯了出来。 【轻点!你个死鬼!说!你是不是碰了那狐狸精的手了!】 话音一出,罗佛桑焰蓦地惊诧大了眸子,那女子应已到花信年华,声息粗如洪牛,肩宽腰圆,皮肤倒是很白,方方的脸看不出下颌,不大的眼眸里满是直白的刚烈,还有这气场,这力度,很是……很是阳盛阴衰的感觉。 【娘子,我下次不敢了,我……我是躲避不开啊……】 那书生倒是阴气较盛,虽比这女子略高半头但瘦弱不胜衣,看起来也就正值弱冠,小鼻子小眼正痛苦的扭曲着,此时也顾不得身边有人,一个劲儿的求饶。 【躲避不开!老娘待会儿就教教你怎么躲避的开!】 这女子好生的豪情万丈,言毕才很客气的抬头看看罗佛二人。 【你们是?】 一转音,轻柔温婉了很多。 【哦,在下罗玉,这是家内诺桑,我们是今日刚刚从外地搬到这岛上来的,还容以后多多照顾!】 这个这个……罗佛青玉也险些没能反应过来。 低头略一作揖,遮掩了整个场面的小小尴尬。 【哦!客气客气,一定一定,小女子风然,这是我家相公李锦,今日家丑见笑了,改日定去府上拜访!】 这叫风然的女子很是一副侠女风范,双手抱拳回礼,只是看桑焰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明所以的成分。 【罗兄,罗嫂,见笑见笑,改日定去拜访!】 恰是容着李锦说完,侠女很快又扯上其已血红的耳朵,慢慢远去。 【娘子,轻点!】 文弱的声音又开了叫喊。 【已经轻了!你看到没,对面那家就是短短几天把家产嫖赌光了,若是外面那些人再叫你去赌钱,你就不准出门!若是再让我看到你跟那花船有一丁点接触或是出现在红楼外两里地内我就……】 桑焰还愣愣的看着看着两人远去的影子,突然只觉一个凌空,两腿离了地面。 【娘子,前面路湿,我抱你上船。】 罗佛青玉笑意盈盈的望着桑焰。 桑焰顺势环上青玉的脖颈,心里油然而起的满是化不开的甜蜜。 划船快要湖边的时候,一只只飘在河上的花船如苏醒般半启开或粉或红的幔帐,一个个笑靥如花的美丽女子探头而出,冲着罗佛青玉不住的招手谄笑。 【公子,快来呀!】 桑焰背对着花船,不明所以。 船那侧,摇船的哑巴‘嘿嘿’笑不出声的干笑着。 罗佛青玉只是低着头两手捧着桑焰的细嫩的小手,放在脸侧。 那边女子却是不罢不休,随着他们的船只花船也频频相移,桑焰抬头看着青玉,好像在说:她们认得你? 罗佛青玉只是眨巴着眼睛,将她的小手放去唇边,貌似一脸的深情的回视,令花船上的女子惊慕不已。 热心邻里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刚上岸,一双双更为惊慕的男女各异的眼神就投了过来。 城中何时来了这么一位正值及笄的绝美女子,皓齿狭目,蜜唇秀鼻,每一处几乎都完美的无可挑剔,就像天上的仙女…… 稍顿了一下,很快那些眼神纷纷变成了或垂涎或鄙夷,怕是那些花船上的风尘女子吧! 什么时候有机会…… 罗佛桑焰很讨厌那些眼神,冷冷的目光正要投出去,一个被动的转身,小脸儿被青玉捧住,双目正对上罗佛青玉温柔的眼目。 【娘子,今日我们四处好好逛逛,可别坏了雅兴。】 说着牵起桑焰的柔荑就慢慢向一侧的石桥走去。 身后那些被遗落的眼神又飞速的变成或失落或惊羡或垂涎。 失落是为她已为人妻。 惊羡是为那艳福不浅的男子。 垂涎则是,何时他们也有这等的好福气啊…… 【相公,我们去哪啊?】 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目的地,只是走走停停,一路上除了能听人闲语就是赏赏清风小景,还总被人奇怪的看来看去…… 【娘子,我们当然是在赏风。】 说着罗佛青玉看了一圈周围的地势建筑。 【赏景。】 看了看周边的众多的河道及水中过往的船只。 【赏人情。】 这次则是定格在不远处堆聚的人群上。 那人群中有一老者正在轻巧讽刺的说着快书,若是知情的话,细细听来说的正是这些日子的奇闻怪事。 刚刚罗佛青玉一路上听闻多看已得知不少,现下看桑焰听的仔细自己也时不时插说几句。 东南西北中五大疑点,点点都是突破。 【娘子,明日我们就去品一品那仙味如何?】 罗佛桑焰会心的点了点头。 只可惜……计划远不如变化快。 这两人刚至家门,岛上的风然和李锦就吩咐仆从送来了大大小小的礼品。 【李兄,这是?】 罗佛青玉不明所以。 【罗兄从远地而来有所不知,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故里要跟新来的邻里施以地主之谊!】 李锦满口的儒文雅道,全然没了先前的狼狈。 【切不可回礼。】 一旁忙着指挥置放礼品的风然紧随其后又补充上一句。 【这……怎么敢?】 罗佛青玉面露难色,无功不受禄,这初来乍到的连点交情都攀不上,凡尘之人可真是热情……且,之前说是改日拜访,这当日就…… 【客气客气,只是微薄之礼,不成敬意,李兄你若是不收,可就是不认我们这邻里。】 【如此,快快屋里请坐。】 李锦带着风然也未多拘谨,随着罗佛青玉就入了厅门。 【这府上上下怎都没个仆从?】 没多久,风然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家中变故,我们从远方前来买这宅子已几乎花光了家产……】 罗佛青玉无奈的如此说道。 【那就从我家先放几个来用,反正我家仆从尽够。】 【李兄太客气了,一番好意心领,我与内子也不喜用仆从,如此甚好。】 几次三番罗佛青玉婉言拒绝,这事上李锦只得让步。 【那不如明日我带妹妹去集市上逛逛,添点衣物首饰什么的,也省得你们人生地不熟,有众多不便。】 风然看了看屋子里空荡荡的,几乎什么都没有,怕是先前的主人如数变卖掉了,便决定性的看着桑焰。 桑焰看看青玉,青玉眨了两下眼睛,桑焰才轻声答应。 【如此……有劳了姐姐了。】 疾奔而来的马车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风姐姐。】 一大早,李锦先来叫了罗佛青玉出去说是多了解一下岛上的情况,风然略梳妆了几分则是稍后才过来。 ‘不要闯祸,早些回来。’ 罗佛青玉出门前特意伏在她的耳畔如是叮嘱。 【叫我风然就好,早些年我随爹娘浪迹过江湖,定居后还做了许久押镖买卖,跟我无需这些礼俗客套。我相公也小我好些岁,别看他在外面那样,在家的时候常常跟我指名道姓的,我爹希望我如风一般飘然无忧,我也非常喜欢别人称我这名讳。】 风然满脸的真诚,却是一位不错的女子,大气,直爽。 【风然。】 罗佛桑焰倾心一笑,满心温暖。 【嗯,那我就叫你诺桑,桑,很美的名字,谁帮你取的?】 风然一脸欢快,一看就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我的,兄长。】 【兄长?你的爹娘呢……】 …… 两人边闲聊边买着东西,不知不觉从城西逛到城北,后面原本跟随的五六个仆从,一个个满载先回,该买的也都差不多了,两人才开始挑选起胭脂水粉。 【本来这里都是干干净净的街道,如今你看,什么凤颜楼,回梦楼,云草居,邂逅居把这里弄得乌烟瘴气。】 风然一边看着周边一边愤愤不平,卖水粉的小贩只是好脾气的呵呵听着,心里却在暗自反驳,口袋里可是多赚了这楼里居里不少的钱财啊。 【那,是什么地方?】 罗佛桑焰手里拿着一支刚买的三指多长的开满了桃花的新鲜枝杈,挑挑眉,很是茫然的看着风然。 阳光正好,那几座什么楼什么居只是有几个美丽的女子幽静的坐在窗台或是几个柔美的男子沉默的立在门畔。 【桑,你不知?也难怪,你定是出身深闺,鲜有机会出门。】 风然低下头跟桑焰咬耳朵。 【里面都是些风尘的男子女子,每天在里面鬼混房事。】 【嗯?】 罗佛桑焰一个字也没听懂。 【哎呀,我的傻妹妹就是你家相公与你每天晚上做的那事。】 风然正说着,前面一辆金缕叶镶边的马车,迎面驶了过来。 【让开让开让开!】 马车上的马夫趾高气昂的大喊。 两人避开不及眼看就要撞上,马夫一个急停,车里一娇柔的声音,嘤咛了一声。 【怎么回事?】 落定后,出声的却是一阳刚男子的声音。 【少……少爷,是……】 马车本想破口大骂的,但一看车下竟是那镖局出身的五大三粗的风然,顿时也不敢妄言。 金线细织的幔帏一起,一张如女人般妖媚的脸探了出来,罗佛桑焰险些惊异出声,有一霎的错觉她以为是繁梨,定睛一看才暗舒了一口气,仅是相似,却细细看来却又是差的甚远,这男子脸盘如女人的一般小巧,长眉似桑焰的偏中性美,丹凤目妖娆多情却是比繁梨的长了许多,薄薄的唇似着手中的桃花粉嫩无比。 幔帏下他露出半截光洁的肩膀,而他的身后,朦胧中还能看到是一个不着一丝的女子。 那男子本是恼怒的气色,幔帏一开,恼怒瞬间消散。 仿佛刹那间他已忘记身在何处,彷佛他被抛入一场划不开的梦里,梦中有他还有……不远前一绝美小巧的女子。她正拿着一枝开满桃花的花枝,微张着小嘴儿惊诧的望向这边,更是可爱的紧,难道她已被自己的美色所迷惑,那好说……可是,不,不她似乎舒了一口气,满脸的异样随之转换为漠然。 妖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妖气! 下一瞬罗佛桑焰清晰的看到那男子眼内不属于凡人的魅惑。 只是他遮掩的尚好,无法一眼辨出其本体。 手正要敛起,便想起青玉的叮嘱: 不可外泄仙气…… 不可打草惊蛇…… 不可闯祸…… 【风然,我们走吧。】 一转身,罗佛桑焰拉着风然正要往回离去。 【嗯?桑,不再走走了?好吧,我们回去。】 风然本是专注的怒瞪着那车夫,听到桑焰唤她,便回身。 【哎?这位,桑小姐!?】 孰知,那本在马车里衣不蔽体的男人,转眼一身淡黄的宽袍加身,挡在她们面前。 她们往右走,那男子就站去右面,她们往左走,那男子也转而去左边。 【你想干嘛!】 风然蛮横的一声厉吓,把几个本想看热闹的人纷纷吓跑个精光,只见她欺身挡在桑焰前面,也丝毫没被那魅惑桃花眼迷住。 【公子我只想和这位貌若天仙的桑小姐说几句话,桑,现身居何处?以便公子我好前去下聘礼。】 那桃花眼当然丝毫不会畏惧,一脸谄媚的贴身上前亲热的问着桑焰。 【哦!你不会就是那个城西的花花大少吧,桑,也是你叫的!人家可是……】 【风然,不要理他,我们走。】 城西,花少? 果然…… 罗佛桑焰怕风然吃亏,自己又不好动手,便拉着风然掉头就走。 【桑……那花花大少怕是不会善罢……】 【风然……那凤颜楼……】 坐上船时两人都欲言又止,却是分别关心的不同的问题。 那花花大少刚来松水城不过几十天的功夫,也不知那些女子怎么就那么心甘情愿嫁给那种人,当然若是不许,那花少定会威逼利诱那些女子的家人。 【凤颜楼?你还在想那个啊,凤颜楼就跟这些花船上的女子一样,是专门卖笑卖身勾人男人的!只要看好你家相公就好,不过你长得这般美貌,也无需担心什么。说实话,一开始,刚看到你,我还以为你也是那花船上的,哈哈哈,别介意啊。】 风然查看了一下四周,见没什么可疑船只,一面跟桑焰打笑说着,一面想着明日要召集家丁巡逻岛上,以备那花花大少上门无礼。 邻近岛上,远远就看到罗佛青玉在那里翘首以待。 【开心吗?】 上了岛,桑焰就抑制不住的笑得甜如蜜糖,青玉刮刮她的鼻尖儿边问她边也温润的笑起来。 风然看两人这般甜蜜,简单的说了几句她担忧的事就先离开了。 【怎样?】 罗佛青玉问的是,是不是如他们所料想。 【是。】 罗佛桑焰肯定的答复,确是一个妖魔。 只是还有一事,罗佛桑焰想自己弄清楚,她想她知道去哪里可以知道。 雅兴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三更,听闻罗佛青玉在外屋已深熟入梦,罗佛桑焰转即从木榻上消失。 一眨眼,径直出现在凤颜楼的顶端。 桑焰见四下无人,撬开一块砖瓦,眼下房内,灯重影暗,嫩红的帘帐的内,两具一览无余的身交缠叠加,唇口相合,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连连不绝于耳,正是一场男欢女爱的现场演绎。 本想细细看个清晰,只觉一双大手突然掩上她的眼睛,罗佛桑焰大惊,下意识的想要回手反击,却被抱了个满怀,下一瞬,伴着一丝梨花香气,她便出现在了荒芜的城外。 【焰焰,你好生的雅兴啊。】 繁梨一身白色长袍,样子还是天界的样子黑发墨瞳不需变化,只是装点上络腮胡须,无故增添了些许粗犷。 罗佛桑焰刚才在那凤颜楼顶虽没看的仔细,却也明白了其中的意义,禁不住脸色绯红。 【我只是……不明所以,想探个究竟……】 罗佛桑焰哼哼的出声。 【你探这作甚?】 繁梨眼露疑惑,这丫头真是长大了,啧啧…… 【青玉与我假作夫妻,我们邻里一女子说什么……我与你说这作甚,你来这干嘛!】 正闷头解释着,突然意识到这什么跟什么干嘛要同繁梨解释,即刻又火冒三丈起来。 【嘘,小点声!你想把全城的人都吵醒啊!】 夫妻???繁梨紧皱着眉头,不过现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速速说完此行目的速速将自己那方向的妖魔除尽,才好早点来这,与他们汇合。 嗯,这个算盘打得比较好。 【我那边不过是些小角色,我只是得知一妖可能在这,想让你提防小心,他的迷魂术对涉及植物体的妖魔神都特别有效。】 繁梨这才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你说的那妖该不会是跟你长得还有几分相像吧,小梨,他不会是你的分身吧?】 桑焰蓦地就想起白天见得那个妖媚的男人,眯着眼睛盯着繁梨。 【你见过他了!】 这次轮到繁梨跳脚了,已经见了!见了!! 【见了,若不是青玉有嘱,不能打草惊蛇,我早一掌劈死他了。】 桑焰说的云淡清风,很是不理解繁梨的反应。 繁梨这才暗松一口气。 那妖性的男人现在言行很不检点,尤其……还真是让人担心。 【他其实本是天界的桃花神君,桃硕。桃硕的爱好与魔域的玉面修罗一般独特除了喜爱自己的脸就是喜爱搜寻世间美丽的男子女子,几千年前,他与玉面修罗不期而遇,两者相见如故,感情甚好,他与玉面修罗商定每一年偷下凡间相见一次,孰知第三年的时候,被鬼面大帝遇到,因两者并无私通之情,玉面修罗不断为桃硕求情,鬼面大帝留了桃硕的性命却毁了其引以为豪的颜面,令桃硕痛不欲生。没多久,桃硕得知妖界有一味奇毒可修复容颜,他铤而走险只身杀入妖界,吞噬了那味毒,毒发攻心他再也没能逃出妖界且变得荒淫无度自甘堕落,从此桃花神君变成了桃花公子,后被天帝抓回,与俘虏的魔一起囚困在天界边缘的深洞里。】 繁梨小声的缓缓道出这段深藏的过去。 【原来如此。】 桑焰略有所思的点点头。 【既然他发现于你,你要好生小心,我这两天尽快处理完我那边的事,来与你……们见面,呵呵,玉兄,我先行一步!】 【喂喂!……】 来见什么面啊,还不等说出,已经没了踪迹……不对……什么什么兄? 罗佛桑焰睁大眸子,感觉到身后一丝凝重的压迫感 【嘿嘿嘿,我只是来赏风,赏景……】 罗佛桑焰一边点着头一边慢慢回过身。 【娘子,好生雅兴啊。】 什么情况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娘子,好生雅兴啊。舒骺豞匫】 罗佛青玉连外袍都没顾上穿,一身中衣静静的站在她后面不远处,冷不丁的也冒出这么一句。 【我……我……此话怎讲?】 罗佛桑焰明显的底气不足。 【我们来之前是怎样说的,你答应我的第一条是什么?】 罗佛青玉不知何时已逼近眼前,轻声轻语却带了几分严厉。 【约法三章……不可以私自行动……】 罗佛桑焰紧低着头,又不能发火,搁在心里的气一股脑儿全成了叹息。 【你还知道呀!】 说着点了一下桑焰的额头,桑焰鼓鼓着嘴巴抬头看着罗佛青玉,汪汪狭眸的里满是幽怨。 【罢了,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吧。】 罗佛青玉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罢就抱起她不见了踪迹。 ‘隆咚锵咚锵,隆咚锵咚锵……’ 【相公……怎么了……】 罗佛桑焰困倦的厉害,只是懒懒的趴在床榻上问着外屋的罗佛青玉。 【你这个懒虫,还不快起来。】 一边说着一边已踱步过来,帮她穿戴起衣物。 【我……】 桑焰猛地想起昨夜的凤颜楼的所见,蓦地脸红了起来,神思也全然清醒过来。 曾经在天界除去去过魔域就去过一次陀螺海,本是最该有所成长的两百年,却被困在寒冰谷,成长是有了,功力大破,见识却是一点儿没长,却是连男女有别都那么朦胧不堪。 【怎么,知道害羞了?】 青玉刮刮她的小鼻子,声息似略有所憾,昨夜他突然醒来发现桑焰不在,也顾不得仙气外泄,忙感应她的存在,他其实也追到了凤颜楼,只是繁梨比他快一步,他听闻到那瓦下的声息,心里泛起一番不知何样的滋味,她的桑焰终是长大了,长大了……也许很快,就要离自己而去了吧…… 【外面怎么了?】 桑焰一歪头,问起刚才的问题。 【像是敲锣打鼓,应该是什么喜事才会这样吧?走,出去探他一探。】 两人手把手一开门,外面正热闹着呢,定睛一看却着实有点傻眼。 这…… 两排敲锣打鼓的正‘叮叮当当’,后面长长的一溜儿两两抬着大红的沉重的箱子,中间风然正和一体态臃肿的大婶争吵的厉害。 那年长的大婶正口水横飞的什么污言秽语都往外冒,风然那心直口快,眼里不容沙的性情,哪受得了这气,脸色顿时气的如残血夕阳,没多久又转为惨白如蜡!实在说不过那大婶,风然‘呼呼’连衣袖都卷了起来,眼看就要扑上去与其扭打,李锦就站在风然的旁边一个劲儿的劝着,却被两个妇道人家一人一搡推去了一边。 【风……风然……】 桑焰很能理解这种感觉,就好比当初她与金鳞儿的对决,只是……只是现下看来,金鳞儿与这大婶比起来,简直就是太可爱了…… 下聘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风……风然……】 正在争吵的两个人,听到这边有外人出声,纷纷投过不同的眼神来。 风然乍投过来的是恼怒,却在看到桑焰以后变成了如热锅蚂蚁般的急躁和担忧,嘴巴大张着,两手也不住的在比划,却似乎是被那大婶气的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那陌生的大婶刚开始则是满目的不屑,一看桑焰旋即,转变为兴高采烈般,臃肿的身躯挥着花手帕,迈着灵活的小碎步就冲过了上来! 【您就是桑小姐吧!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您可真是倾国倾城,貌若天仙,堪令沉鱼落雁……】 那原本是乌云笼罩的毒言利语此时正环绕着纯白圣洁的光环施撒出恭维的美言。 【请问您有何贵干?】 罗佛青玉看了看这架势,怎么很像……下聘礼?不敢确定,便很是客气的问道。 【你们不认识我?我可是松水城鼎鼎大名大名鼎鼎的孙媒婆!今日是替城西的白树滔白少爷才向这位桑小姐提亲的!你看这聘礼啊,可是……您是这小姐何人?】 这孙媒婆正不绝于耳的说着,蓦地就注意到这桑小姐和旁边这男人正大光明的牵着手呢! 【他是我相公。】 桑焰改牵手为两臂挽住青玉的胳膊,身子也整个往罗佛青玉那儿靠了靠,但挽下来的手还是被青玉握在手心里。 白树滔,应该就是那桃硕吧。 【相……相……相公?】 这次可轮到孙媒婆傻眼了,这做了几十年的媒婆,也没见过这提亲提到人家有活生生的相公的女子家啊,况且,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亲,这……这…… 【这……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误会……这白公子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一向能说会道的媒婆嘴,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窘迫,一面自嘲的讪笑着,一面忙不迭的带着那些吹吹打打的家丁往后退了退。 风然挑着眉围着那媒婆转了两圈,那媒婆压根没敢抬头。 【桑,莫怕,我们定会护住于你。】 一转身,风然招呼其所有家仆,几十号人纷纷阻在罗佛青玉与罗佛桑焰之前。 不多时,那白树滔,身着一身浅桃色的衣袍,不紧不慢的仅带了一个小童从渡口那走来。 【孙媒婆,事情办得怎样?】 那白树滔老远的看着这边这阵势,也没显示出有所担忧。 【白公子,你来的正好,这,这女子人家已经有人家了,您是不是弄错了?】 孙媒婆竭力暗压着声音,求救似的看着白树滔。 【有人家又怎样,公子我要的是她的人,而不是她的身份。】 白树滔邪佞的看看媒婆,又转目看向罗佛桑焰,彷佛天地间又剩的他们两人,他看不到任何人,直到…… 直到他注意到桑焰的手紧紧被旁边的男人握住,俏指一曲一弹,妖法以凡人难以觉察的速度,飞射了出去。 罗佛桑焰看到了,正要出手点化,罗佛青玉当然也看到了,他只是轻轻捏了一下桑焰,让她稍安勿躁。 无辜的媒婆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很快,青玉的手上传来一阵断骨般的疼痛,大颗大颗的冷汗从他的额头沁出。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 【罗兄,你没事吧!】 【只觉……只觉,血肉要撕裂般……】 罗佛青玉艰难的只能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 【还不快去说!】 那边,白树滔笑意盈盈,催促一旁的媒婆。 【这……白公子,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亲,我……我不能做这没良心的事啊!】 孙媒婆是满头的热汗,一面用花手帕紧擦着,一面低声下气,早知道,真不该接这事啊……这么短的时间连娶了几房,这白公子早就臭名远扬,只是眼下家里缺钱呐,几个不争气的儿子不是留恋红楼就是混进了赌坊,大儿子在赌坊打伤人,还被告上官府,老头子在家一病不起……白公子给的银子多……实在是……实在是难以让人抗拒。 【嗯,若你能说成,公子我多给你十倍的银两。】 白树滔笑得一脸的无害,一眼看透孙媒婆在暗自做强烈的内心挣扎。 良久,孙媒婆二话不说,直奔桑焰这边而来。 【这位公子,您可愿卖妻?】 这……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风然一怒先冲到了前面。 【你若舍此……】 孙媒婆好容易想好一番说辞,还未的等说出就被青玉的赤胆诚心打断了。 【我与我妻,天地可鉴,困难不怯,生死相随。】 青玉竭力忍住疼痛,伸手握住桑焰的手,四目含情而视。 【精彩精彩!】 白树滔一面鼓掌一面瞥了一眼回身望着自己的孙媒婆,语气不佳的说道: 【媒婆,可看你的了!】 【好好好……】 孙媒婆叹了口气,随即又换上一副笑脸。 【这位桑小姐,您是不是有意愿转嫁到白公子这边来,白公子家缠万贯,可比住在这要什么没什么的地方好上千倍万倍,到时绝对有您享不尽的……】 【我与相公,神魔共睹,即使,生世轮回,也永不分离。】 罗佛桑焰也神情凝重的立下山盟海誓。 只是她没预想到的是,这句话,确是,成了很久之后的现实。 【白公子……我是真没辙了……这人家好好的一对儿,我也实在没法……】 孙媒婆终是斗不过良心的谴责,无奈的返回。 【罢了,日后的事谁又能够知晓?你可是收了公子我的定金,办不成公子我的事,可是会人命关天的。】 白树滔冷冷的看着青玉与桑焰,他倒想看看,他们如何困难不怯,如何永不分离。 一甩袖,正要离去,看见风然趾高气昂的站在前面,心思暗想:上次也是她在,看见这女人就没好事! 不料,风然却跳了跳脚,故意凄声尖叫: 【你不会也看上我了吧!我可也是有人家的!相公!】 李锦本是站在了罗佛青玉一侧,一听风然唤她,二话不说,屁颠颠的抢过旁边家仆的竹叉就冲了上去。 【娘子莫怕,我定与他拼命!】 【荒谬,无盐之女,简直侮辱本公子的眼。】 白树滔顿时面露愠色,但顾及到刚刚已经出过手,再出手怕是会引人注目,转身拂袖而去。 【白公子您消消气,下次您要再看上哪家姑娘我一定竭力去办,这次的定金我回头就退您,退您。】 孙媒婆则一边小步跟在白树滔后面,一边陪着笑脸说着好话。 可这孙媒婆的定金终是没能退成,当天正午她拿着定金坐在往白家去的小船上,惨遭他人毒手,鲜红的血溅满了那些银子,也零零散散的滴落在河水里。 誓言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没想到他竟然毫不避忌。】 罗佛桑焰正在家一面和罗佛青玉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一面拿着白布帮他包扎手伤,其实青玉的手只是有点淤青,而实际上这一招用在凡人的身上会出现一个深能见骨的血洞,然后一日日,慢慢的慢慢的扩散溃烂。 【松水城大乱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早晚的事,但我们必须避忌,不然其余隐藏的那些一定会望风而逃,我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罗佛青玉面色沉重。 他们刚刚听闻,李锦家仆从对岸带来的消息,那媒婆…… 无辜的一条命,这般脆弱的就消失了。 【委屈你了。】 转而,青玉用闲置的那只手,捏了捏桑焰的脸蛋儿。 【是委屈你了,还要这样忍受。】 桑焰皱了皱鼻子,轻轻地系好布尾,双手随即揽上青玉的腰际,闷闷的开口。 【傻瓜。】 青玉低下头,揽住她,情不自禁的吻了吻桑焰的细柔的发丝。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曾经她一直以为同榻而眠就是相爱,吻就该是两人致密的表现,直到昨夜她才知道,原来不是……原来他们还不是世间最亲密的人。 他曾说男女之间只有欲,原来是指的这个…… 原来夫妻不仅仅是称呼的一种改变…… 【困难不怯,生死相随。】 桑焰甜腻腻的想起这句话,心似随着无底的暗流越陷越深。 【生世轮回,永不分离。】 青玉也随之应上,却禁不住黯然伤神。 【我的桑焰这么美,一定会找到那样的男子。】 喃喃的叹息,悄悄闭封了想要盲目的心房,他不能容许自己这般的自私。 【我已经找到了。】 桑焰的嘴角笑如花开,像荡在水中迟迟不褪的涟漪。 【是吗,那是幽夜还是繁梨?】 当然两者之间,他是比较赞成繁梨的,因为他相信至少繁梨可以和他一样,会好好的照顾她。 【怎么跟他们还有关系?】 桑焰抬起绝美的小脸儿,满目的不解。 【难道不是吗?】 罗佛青玉蹙着眉……难道还有别人? 不过看桑焰这样子,两人说的真的是在同一个线题上抑或者桑焰真的明白她要找的是什么? 【哼!】 罗佛桑焰气愤握起小拳头,捶打他的肩头,转身去了一侧。 【怎么了……娘子?】 青玉突闻房顶有别样的声息,紧随走近桑焰,欺身从后面环下去。 玉一般温润的面庞贴下来,处在她的颈侧,一启齿,留下一个透青的弯弯的月牙。 【疼!】 桑焰没做准备,吃痛的尖叫出口。 青玉不言不语只是含笑。 屋顶,鬼鬼祟祟的白树滔,一个无声趔趄险些跌落出去。 这小娘子,还好生泼辣。 丝丝缕缕从中来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罗兄!】 【桑!】 黄昏时分,罗佛两人正往城南‘仙味馆’走着,就看到前面李锦风然从对面朝这边走来。 【唉?风然,你们怎么也正在这?】 桑焰看看风然满面的愤愤,而李锦则面色泛暗,耳朵又被扯的紫红。 【别说了,这死鬼,又被人叫去玩乐!若不是我发现的早将他阻止,怕是现在已经在赌坊输的忘了爹娘了。】 风然紧握着拳头,那痛心疾首加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若不是在这大街上,一定会扑上去暴打李锦一顿。 【我……我只是去看看,再说……谁说我的手气就一定那么差……】 李锦低着头,蚊子似的哼哼着。 【你还敢顶嘴了是吧!】 这风然音调一高,周围的路人都看热闹似的要围上来。 【好了,好了,娘子,这不没事嘛,这个既然与罗兄他们遇到一起,不如大家好好在外面吃一顿,以此庆祝我等结识之喜。】 李锦一面对风然悄声说着一面给罗佛青玉桑焰两人使眼色。 【是啊,风然,没事就好,这天也晚了,我们就先去吃饭吧。】 青玉牵着桑焰的手,用拇指挠了她手心几下,桑焰只好开口。 【好,那我们走!】 风然看着桑焰倒是满口答应,一回头却是将李锦推去一边,不去搭理。 李锦只得无奈的跟在他们后面。 四人即入仙味馆,就见一蒙着双层面纱的女子,站在馆内,忙里忙外。 【听说这老板娘是个寡妇。】 四人刚一落定,就听后面传来议论之声。 【是啊,是啊,你整天看她带着面纱,可知她的样子?】 另一人暗压着声音接话。 【这哪能看到?】 第三人尖细着嗓子也加入进来。 【前两天,卖菜的那个张老头晚上回家路过这,说是看到了,那面纱的下面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那人边说着,声音还边学着打寒颤。 【那也难怪了,要不蒙着面纱,来吃饭的还不得吓死!】 【你可能她身材那般窈窕,若不是连没法见人,怕是早就去那凤颜楼里了吧】 【哈哈哈,就是就是。】 几个人打着笑,浑然不觉一个愤怒的身影,站在他们身后。 【你们有没有良心啊,白吃着别人的东西还在这拿别人说笑打趣!】 风然一拍桌子,着实把这几个人吓了一跳。 李锦本是在低头暗自失落,一听是自己娘子的声音,赶紧寻找声音来源扑上来就将风然往回拉。 青玉与桑焰本是在眼神暗自交流,只留心了那面纱女子的一侧,浑然不觉风然去了别人的桌台。 一回头大惊。 那几个人桌上还几乎未动的食物,被风然一掌拍的七零八落,桌上流淌开得汤汁混杂着一丝肉眼无法识辨的丝丝缕缕。 桑焰看看青玉,青玉并没看出来,他只是在帮李锦他们与那几人道歉。 她认得,她认得。 内心一个着急的声音在呼唤。 但她难以记起,她只能肯定那是一味绝世已久的东西。 而且她和这东西的掌控者,似乎有着难以磨灭的曾经! 牵引丝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客官,真对不住,我再帮您上一桌好吗?您再换张桌子。】 那面纱女子不知何时轻然而至,话音一出,柔心酥骨,却不掺杂一丝做作,可真是难以令人招架。 那几人欣然同意。 李锦恭敬上前正想说几句赔礼的话,不料,这面纱女子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他们四人,便头也不回的去了别处。 【喂,你!】 风然险些气不过,又要高音起调,被李锦果断拉住。 不过,这里的菜色着实是不错的,青玉和桑焰看了看也都没什么异常。 四人吃的差不多时,又上来一盘蜜糖盘丝小甜点,几人分别尝了几块。 【确实不错!好酒!好菜!好情谊!】 李锦边点头边对青玉说。 酒足饭饱,馆里也没几个人了,四人正想离去,一起身,却被那面纱女子挡在了桌前。 【几位客人请结账。】 话音一落,还挺客气,拿着算盘‘噼噼啪啪’就打开了。 【这……不是,免费的吗?】 李锦有些愕然,这别人可都是吃完连声招呼不打就走的啊。 【别人那是我请的,你们要结账。】 面纱后,桑焰看到她嘴角轻扬,菱角分明的眼眸格外阴冷。 【多少钱?】 风然蹙着眉吼道,正暗思这女的是不是有病。 罗佛青玉和李锦正想掏得身上的钱物,却听。 【十两黄金。】 【什么?你这分明是打劫?】 风然不依,一拍桌子,腿踩上了木凳。 【吃饭掏钱,天经地义。】 那女子一手算盘,嘴角在遮掩的面纱下小小轻动了几下,却被桑焰看的一清二楚。 【我们现在没这么多钱,容您派个小二与我们走一趟,回家拿银子与您。】 罗佛青玉只得打打圆场,不想将事闹大。 【本馆盖不赊账。】 话音下整个是不留余面的决绝。 看来是这老板娘已把他们当成砧板上的鱼肉了。 【那你想怎样?】 罗佛桑焰,狭眸相视,冷眉以对。 李锦却不禁纳闷的看了看风然,怎么这一向眼不容沙的娘子,默默的收回腿,再就连吭声都不吭了。 【你们留下。】 面纱女子手指一竖,正指着罗佛桑焰和风然。 【什么?】 青玉和李锦蹙眉看向那面纱女子。 桑焰却只是点点头对青玉说,她感受到风然正有丝不知所措的抓紧她的胳膊,彷佛在竭力挣扎什么。 【去吧,早去早回。】 桑焰随着大脑想说的随之说出口,她的余光扫到,面纱女子也一直在喃喃轻语。 【娘子……】 青玉侧头竭力的想看清眼前的人,眼眸却难以自制的有些朦胧,只觉桑焰的指甲深掐在手臂上。 【他们不会回来了。】 青玉李锦走后,面纱女子诡秘的伏在桑焰风然的耳畔悄声。 【他们不是你们该依附的全部。】 【离开他们……离开他们,我给你们永远的自由。】 罗佛桑焰乖巧的听着这蛊惑的耳语,眼神却远远地看着那一桌的一个人咬开一口的甜点,正流转着别人无法识辨的丝丝缕缕。 如果她没有没有记错,那应该是牵引丝,可以左右人的心智。 丑陋女人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罗佛青玉与李锦出了‘仙味阁’却没有直奔湖边回荔枝岛。 【罗兄,我突然想到我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尽快取到钱。】 没走几步,李锦突然站住,肯定的和罗佛青玉说道。 罗佛青玉就随着李锦兜兜转转最后却是去了城东的赌坊。 【李兄,我们来这作甚?】 罗佛青玉眼神略显迷茫,只是深深感觉到手臂上一阵阵的清凉疼痛。 【钱翻钱,很快我们就能救回她们的。】 李锦带着充满希翼的眼眸蓦地转过身来,却泛着狼性的贪婪神色。 【好,好……】 罗佛青玉带着浅淡的意识紧随着李锦的步子走进了赌坊。 【喂!面残,把人给公子我吧!】 是夜,待到仙味馆打烊时,果然那两位相公都没有回来。面纱女子把桑焰和风然软禁去仙味馆阁楼。 一下楼,面纱女子就看见那桃花公子,眼神中飞快的流出一丝丝的异动紧接着被倾巢而来的波澜不惊而掩盖。 【哦?桃种马鼻子可够尖的,莫不是体内还有犬性?】 面纱女子动听的声系毫不客气的尖锐回应。 【面残,不就十两黄金嘛,公子我给你就是,若是你送去凤颜楼可是一分钱都没了。】 桃花公子作讨好状般闪现在面纱女子身侧,笑得好不醉人。 【我要钱作甚,且给凤颜楼是应当,你玩够的女子不是终也会送去那里,我只是还免她们遭受你的侮辱。】 面纱女子别过头去,被遮住的眼眸中流露出半分失落。 【免?这是曾经心狠手辣的毒娘,你说出来的话?】 桃花公子满是不置信的微眯着眼眸,一抬手,从其身后将那遮掩的面纱揭落,身却转而就去了毒娘的面前。 只见一张布满伤疤的丑陋容颜完整的从面纱下显露出来,满眼几乎看不到一丝完整的肌肤,如同粗糙的树皮没有了生命力般被太阳暴晒着龟裂开来,就连眼睑上下也是凹凸不平的深陷,而左眼的内眼角到左嘴角一道深见白骨的长痕险些将左颊与整个脸部分裂开。 【你知道吗?】 桃花公子伸手单指轻触着毒娘布满伤痕的面颊。 【无论多久,公子我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看到你的脸时的感觉……真让公子我恶心。】 桃花公子轻附在毒娘的耳畔,漫不经心的说道,仿佛是在说不在场的人那般轻松明快。 【明夜凤颜楼,你自己凭本事去争吧!】 毒娘略瞪圆的眼眸将右眸眼帘的破裂撑开,带着猩红的眼白从裂缝里徒然的显出来,显得更加狰狞。 【你!!】 【好!好!你这丑陋的女人!这笔账本公子可记下了!】 一扬袍,桃花公子转身就想离去,又徒然折回身来。 【还有,不要用这种眼神来看男人,没有人可以受得了,别的女人这样看,会让人恋恋不舍忘,而看你则是如噩梦般想忘而忘不掉!】 十两变百两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她们人呢?】 一大早两个赌得眼目通红的登徒,终是有了些清醒,跑到仙味馆前要人。 没想到的是,十两黄金已然在手。 【人?刚刚被凤颜楼的人接走了。】 毒娘事不关己的应答着。 【什么!你为何不守信,说好等我们拿钱来的!】 李锦不禁怒气膨胀,满脸的凶神恶煞哪还有点书生气息。 【我们有约好期限吗?】 毒娘藏在面纱后的脸冷冷的看着李锦,真不知就那般壮如男丁,乱管闲事的连一般都比不上的女人也会有男人痴情? 【你!你怎么这般……】 怒虽怒,终是难以真如风然般破口大骂,还是文绉绉的想着如何讲道理。 可这些,是讲道理的人吗?! 【我给你时间,在这慢慢跟你吵。】 冷不丁的,毒娘打断他。 【什么?】 李锦没听懂他的意思,罗佛青玉却觉察出了眉目。 同时他觉得一切似乎在出然意料的按照他们想要的结果的发展。 城西,南,东,北,其之主即便不是真的首目,也必脱不了干系。 当然,罗佛青玉的意识早就清醒了,而在他本想抽身的同时,收到了桑焰飞快传来的一瞬感应,只要青玉手臂上的伤口清凉便相安无事,只需跟着李锦,按他想要的方向去走。 【今夜凤颜楼,没有百两黄金,即便你们能进得去门,怕你们也赎不出人。】 【什么!】 李锦险些跳起来,大脑颤抖的思想只落得去哪里筹钱财,下一刻,他拉着青玉又朝赌坊跑去,会有的……会有的。 罗佛青玉却是暗自叹息,即便是他们把整荔枝岛卖掉也难有百两黄金啊,如是寻常家的女子,本是一餐免费的饭菜,凭空成了十两黄金的高债,家里拿的出还好,不,即便拿的出也会被那莫名的干扰带去赌坊,无论赌不赌回钱,十两黄金成百两,有谁能还的上,怕是不用还,女子必会沦落风尘,男子在赌坊也别想出来了。 【李兄,这次若进去,怕是手里的钱会分文难剩,且现在到晚上也不过五六个时辰的光景,我们若是如昨天整夜难出,我们的娘子也早被别人带走了。】 罗佛青玉试探的提醒李锦,若李锦不通就打昏他,先把他送回岛上,免得倒是把风然救出来,却对他回天乏术了。 【那……那怎么办……】 李锦的脚步赫然而停,可见风然在他的心里还真是有莫大的地位。 【赌坊不是有借钱吗,我们直接去借,如何偿还一切等带回娘子再说,李兄觉得如何?】 青玉顺其把救娘子的大事推上顶端,断了李锦想周/旋的后路。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 一半盛一半衰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爷,今天来借钱有七十多个,有九个是新来的。】 赌坊后巷的大宅里,一下属模样的人正对着一个左脸戴着银色面具的少年。 他的右眼竟然是银色的瞳孔,而左眼的瞳孔透过银色面具的却是浑浊的黑。 【谁借的最多?】 话一出口,却是浑厚成熟的男子声息。 【有两个新来的看起来是一伙的,都是书生模样,要借九十两黄金。】 【应该是从毒娘那出来的,新来的那些,分别找几伙人各把他们揍一顿,把钱借给他们,这样的话整个松水城已经有七成的人都被我们牵制住了,其余的让他们自相残杀好了,谁赢了借给谁。】 【是。】 【还有事吗?】 【今晚凤颜楼。】 【知道了。】 面具少年懒懒的回答。 凡间就是凡间,如此弱不经风,几家赌场,几所妓院,几家酒馆,居然就能落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不出七天,松水城的设下的伏笔一收网,其余城池跟着效仿一下凡间基本就可以全部覆灭了。 到时,自己就可以满身荣光的回魔界了。 也可以好生修炼一下,毕竟被囚禁了太久太久,感官与灵力都迟钝和落后了很多。 只是,今晚凤颜楼可真是热闹,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砸下数不尽的家财在这里。 事不关己,到场就好。 面具少年把盏轻饮,右面正是变身成一年轻清秀男子的面纱女子毒娘,左侧则是风度翩翩的桃花公子现名白树滔。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隔我相望,很影响我的心情。】 没多久,面具少年看着身边两人侧着身子时不时就莫名的怒目相视,终是不满的发起了牢骚。 这两人从他们一起被困在天界边缘的深洞里,就不停的斗来斗去,桃硕进去的时候,他和毒娘早已在里面已经呆了不知多少的斗转星移,就算是桃硕知晓的那个心狠手辣的毒娘也已经是变了太多太多,若是最初,怕是有人敢瞪毒娘一眼,这一屋人的眼眸就该不翼而飞了。 【幼苍,你大可让那种马坐的远点待会我怕他会污染这里的气息。】 毒娘白了一眼桃花公子,摆正了身子。 【面残,公子我今天没惹到你吧,再者幼苍又岂会听你指使!】 桃花公子两眼一眯,挑着眉也坐正了身子。 【你们两不早就有一腿了,要吵回家吵,在这整天唧唧歪歪个什么劲。】 一杯酒饮下,面具少年悠悠的吐出这一句。 【幼苍!你在说什么!公子我看着她就要恶心的不行!还……】 【你以为谁愿意看你多一眼,若不是你整天使用下三滥的迷魂术,哪个女人会……】 两人边说着,四只手边在幼苍面前掐了起来。 【啊!】 幼苍的左颊的面具不小心被桃花公子碰了下来,面具后半片老态的面颊清晰的显露,毫无生气的垂怜的皮肤,深如沟壑的皱纹纵横交错。 幼苍,幼苍,一般是少年的脸一半颜却已老去多年。 站在前面招呼客人的小厮不经意的瞥到,倒抽一口冷气,险些当即跪倒。 【此地无银三百两,困在深洞里时,可没见你们相互诋毁成这样。这里凡人密集如蝼蚁的,你们就不能收敛会儿。】 幼苍并未恼怒,却是曼斯条理的接住面具又戴上,一面出言指责。 据为己有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那时哪能看得出,他居然就是个靠脸皮吃饭的男人!】 毒娘冷冷的瞥了一眼桃花公子,满目的不快。 【靠脸皮?靠脸皮吃饭怎么了?面残,你本身的脸怎样公子我就不用再说什么了,这世界上你再找出个比公子我更美的男子看看!】 正说着,只听上层伴随着瓷器破碎,丫鬓的尖叫,传出一声愤怒的抱怨: 【到底还有完没完!】 门,骤然而开,一身雪色盘颈裸背露肩的冰蚕丝裙包裹着一副玲珑有致的身姿,落在外面的皮肤欺霜赛雪,一双小巧的美足光赤赤的踏在冰凉的地上,泛着块块的紫青,黑而柔软的发丝被梳成高耸的塔鬓,而小巧的脸盘上饱满的蜜唇微张着,一双狭目燃烧着怒火。 门外,一双双垂涎的眼目紧随着也燃起了扑不灭的熊熊火焰。 已经跟破娃娃一样被人摆弄了一天,以罗佛桑焰的脾性在那丫鬓盘发时,一把一把的不小的拽下她的发丝时她已经是到了忍了再忍的极限,这般的衣服,吃点亏她也穿了,现下居然还要她穿小一寸的鞋子,也不管尺寸差的厉害,几个人没命的将她的脚往里面生塞,惹得桑焰两脚一抬,鞋子全飞舞了出去,击落了房里的花瓶碗具,吓得几个本是很凶恶的丫鬓尖叫不已,撞门而出。 【怎么搞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凤颜楼的掌事,一神色冷峻的中年男子从隔壁的房间探出半个脑袋,使了个眼色给站在不远的几个小厮。 就见那几个小厮点头上前朝罗佛桑焰走去。 【喂!你们要干什么!】 桃花公子率先不依的站了起来抬指直对管事。 【白公子,这是有何见教!】 管事一蹙眉,开门走出来。 【她是公子我选中的女子!】 【您不可以从这里选任何女子,不然上面是会怪罪的。】 管事淡淡的启口,见小厮正到罗佛桑焰身前即要教训,转身就要回房。 【啊!!!】 …… 事态突变。 身侧几个丫鬓紧接着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 整个凤颜楼的人,连及刚刚入门的罗佛青玉和李锦也纷纷看向同一个方向。 几个正要抬手教训罗佛桑焰的小厮,连吭声都来不及便化成了如粉尘一样的黑色颗粒,消失不见。 【她是我的。】 静谧,静谧,整个凤颜楼一片诡异的静谧。 一绝美的少年踩踏着这静谧,从空而降,落在罗佛桑焰的一侧。 黑袍加身,墨发散尽,一张完美的容颜令所有的人都看迷了眼。 彷佛漆黑的夜里开出的圣洁的花朵,静默,纯粹,令人心驰神往。 却见他,殷红的薄唇一启一合,嘴里不容置疑的宣布着主权,漆黑的眼眸扫过桃花公子最终对上罗佛青玉。 【美男子?等他长成男子的那一天,不知道白公子会不会因自己的容貌羞耻而钻到地底下去。】 毒娘先一步回过神来,冷冷的开始嘲讽桃花公子。 【不会。】 桃花公子咽了咽口水。 【我只会把他据为己有。】 诺氏家族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他是谁派来的?】 幼苍扫了一眼身侧两个完全不在正题上的人,目光咄向楼上的管事。 那管事不过是个凡人,只是接受上面的指使,肉眼凡胎当然也辨别不出什么,刚要开口,罗佛桑焰扫了一眼幽夜玄,幽夜玄仅用余光感触便毫不犹豫的单指一挥,那管事就也成了黑色粉尘。 【欺她者,亡。】 几个丫鬓立马收敛了惊艳的目光,慌乱不已,跪倒在一侧。 【好生嚣张!】 毒娘一声惊叹,却感叹不掉周边人惊羡的传达。 天作之合,一双璧人。 桃花公子回身正疑惑,站在门边的不才是桑的…… 而站在门畔的罗佛青玉,看到桑焰与幽夜玄站在一并,看着别人惊羡的目光,觉得自己彷佛被隔离在千山万水之外一般,心突然地,不知所措的疼痛起来。 【家弟,你可算赶来了。】 罗佛桑焰猛然清醒般惊喜的望着幽夜玄,张口就冠上了理所当然的称谓。 幽夜玄没有反驳,只是看着罗佛桑焰的着装不免脸上部禁泛起一丝绯红,伸手解下斗篷,披去她的身上。 家弟…… 【不知他刚才用的是什么奇门异术?】 一旁有人小声议论。 【貌似是南边的那些地方来的,听说那的人会巫术……】 …… ‘怎么办?’ 毒娘则无声看着幼苍和桃花公子,上面的管事被杀,他们还暂时找不到上面的蛛丝马迹。毕竟他们现在还都不清楚,到底是谁冒着巨大的危险放出他们,他们只是在按照别人吩咐的步伐行事。 【静观其变,没几天了,该来的很快就会来,我们走。】 幼苍沉着辨析,低声说道,正欲与毒娘,桃花公子转身离去,桃花公子却上前去了楼梯的堵住从楼上拉着风然和幽夜玄下来的罗佛桑焰。 【桑,快介绍介绍,这位……】 桃花公子很是自来熟的叫着罗佛桑焰,幽夜玄满脸阴冷,罗佛青玉和李锦也紧随着到了这方。 【白公子,你没事吧,这是要强抢良家美男?没廉耻也得有限度!】 李锦已完全清醒,看着风然出头,这般教训白树滔,定是无事,才长松一口气。 毒娘只觉认识这人太有失颜面,正要出门的腿不自觉的又迈了回来。 【公子,回家吧,家里还有好多的柔妻密妾,清秀美男在等着你呢!】 说着一把撕过白树滔的衣襟就往外拖去。 【我们也回家吧!】 罗佛青玉看了看久拥不分的李锦夫妇,点头向幽夜玄示意了一下,欺身抱下桑焰。 【等等,还有一人。】 幽夜玄带几人出门,远远的就看见一白衣胜雪的男子,古怪精灵的俊颜,又是一令天地惊叹的尤物。 【桑,这是?】 一晚上看了几个翩翩如仙的男子,风然和李锦可是大饱眼福了。 【我的兄长诺凡,这位你们已知是家弟,诺叶。】 罗佛桑焰面不改色的看看繁梨又拍拍幽夜玄,笑得好不谄媚,手却紧抓着罗佛青玉宣泄着小娘子的头疼。 这可不是她叫来的…… (求收藏吧…………写文去……晚上努力更……没几天逍遥日了……) 刀子嘴,豆腐心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好一家绝美的人啊。 几人坐在船上往荔枝岛行去,刚离湖畔,水上的花船就欺身围了上来,花船上的女子们挥舞着娇人的碎花手帕,看着小船上四个男子,一个比一个俊俏,像是要攀比谁能得到,不由得争先恐后起来。 【公子,快过来!】 【好个俊美的小少爷!】 【公子,来这边呀!】 …… 据之前所知,加上这一天凤颜楼的所闻所见,罗佛桑焰终归是彻底明了这些女子的身份,看着她们打趣繁梨,幽夜,也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贼贼的笑着。 而那边罗佛青玉孤身而立,几个女子靠到近处,手帕都快要拂去他的脸上,眼看船身不稳,那女子就要弯身碰触,罗佛桑焰猛一抬头,应上那些或风情或妩媚或羞涩的眼眸。 黑,带着锐利的魇气,像一张无形的密网,网住那些女子跳动的心房,勒住她们脆弱的咽喉,巨大的压力让那些女子险些无法喘息,而这眼眸的主人却并非什么凶神恶煞,而是拥有一张堪令万物失色,令她们全都自愧不如的容颜,她头上高耸的塔鬓则更让她看起来高贵而不可亵渎。 只见她慢慢走到那如玉般温润的男子身畔,轻声呼唤。 【相公。】 细嫩的柔荑自罗佛青玉身后环住他的腰身,温热的气息与玉气的清凉融为一体,彷佛难以分割。 她叫。 相公。 相公? 相公!! 繁梨与幽夜玄愕然的望着船的那侧两人背影交叠,心如水止,停跳了不知几拍。 而这侧花船也悄掩了声息,再无下文,像施了法术般,只是呆呆的望着他们。 并不似金童玉女却完美的不可思议。 只留得那边的几条花船还在不停的召唤: 【公子,公子……】 【小公子,……公子……】 【公什么公,子什么子!】 风然则是更干脆,眼看着一个女子伸手触向李锦,顺手一把将那女子拉住又松开。 ‘扑通’。 那女子一个身形不稳,仓皇落入水中。 而那女子手还牵着另外的一名女子也几个摇曳,紧随其入。 【救命!……救命!】 两女子不停的在水里上下,一面呼救,一面扑腾着。 【求求你们救救她们!我们都不会水!求求你们……】 这边几条花船上的女子,拿着船桨几次接触两个落水女子,只是那水中的人儿早就慌透了神儿,哪还有余力去抓船桨。 风然冷冷的看着她们,但心里却是有不忍的念想。 【求求你们,我们也是被人骗来的,你们就发发慈悲……】 那船上一瘦弱的女子,一面说着眼泪‘噗噗’的就落了下来,一面竟跪了下去。 风然蹙着眉,也没多说什么径直跳入了水中。 【娘子!】 李锦失声惊呼,这女人总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家说几句好话,立马就掏心肺的义无返顾,再者也不用跳下去啊! (求……收藏……) 叫娘子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几人帮风然救起两女子,才蓦然发觉,所有花船竟然都已退却的了无踪迹。 这…… 这两个溺水的女子已是昏迷不醒,一不能再丢回水里,二眼看就要到岸大家也能倦了也不能再倒回去。 无奈,风然只得把这两个女子带回去,繁梨和幽夜玄自然是随着罗佛两人。 【天也晚了,都早些睡吧。】 繁梨看了看罗佛青玉和幽夜玄最后眼眸定格在罗佛桑焰身上。 【嗯,那就委屈你们住这偏房了。】 桑焰点点头,柔荑自然地牵向青玉,转身就要离去。 【唉?焰焰已经这么大了,你们不会还要睡一个房间吧!】 繁梨眨巴着眼睛闪到了罗佛两人面前,幽夜玄则紧看着桑焰的反应。 【请注意你的称谓,现在你要叫我桑妹妹,还有,我们是夫妻。】 罗佛桑焰狭目里弯着笑意,一抬手,踮着脚尖勉强搂上青玉的脖颈。 【什么夫妻,兄妹怎么可能成为夫妻,玉将,你可不能带坏了焰……桑妹妹。】 繁梨满目真诚的望着青玉,又看看侧着脸宣扬着夫妻身份的桑焰,一脸我是为你们好的表情。 【我睡外屋,她睡里屋而已,一直都是如此。早点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青玉带着温暖的笑意淡淡启口。 一转身,却是莫名的失落自眼内流出。 自己这是怎么了? 心里空荡荡的。 记不得总有某些时候,会有这种感觉。 【相公,什么兄妹怎可能做夫妻?】 一进寝室,桑焰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青玉。 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回去一定要找知士恶补一下。 【没什么,等回去再告诉你,快睡吧。】 罗佛青玉边说着边指了指上面。 回天界再告诉你。 避免隔墙有耳。 罗佛桑焰也指了指上面,手指却略微倾斜,她指向的是自己的头上繁重的塔鬓。 【好了,坐下来,我帮你拆。】 青玉会意的拉她去床榻畔,小心翼翼的解开她交错缠绕的发丝。 【相公,你怎么一直都不叫我娘子。】 像是想到什么,一直安稳坐着的桑焰冷不丁的问出来。 【有吗?】 罗佛青玉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有那两位大仙冷飕飕的眼神盯着,本来没什么,却似有什么,他哪还能心存坦荡的叫。 【嗯。】 有的。 两人各怀心事,良久无语。 【拆好了。】 罗佛青玉拿着一把头饰,正想放去梳妆台。 【你现在叫!我要听!】 桑焰散着长至腰际的发丝猛地蹦上了床榻,抓住了青玉的手臂,与青玉的眼眸等高相视起来。 【别闹。】 罗佛青玉单手捏捏她的脸蛋儿,无奈的看着她又来小丫头脾气。 【不嘛!不嘛!我要听!】 【嘘……】 在这样喊下去,非得把繁梨和幽夜玄招过来。 【娘子……】 青玉低声附在桑焰耳畔叫道。 童养媳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不过,你身上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种花香。】 良久,青玉没有正过身,在桑焰左右研究开来。 【花香?什么花?】 她怎么一点也没觉察。 【貌似是……】 罗佛青玉又单指指了指上方。 天上的。 他对花真的没太多知晓。 【某种花。你自己身上有花香闻不到吗?】 桑焰拨下黑色的斗篷,一把抓起自己的衣裙,秀气的小鼻子不停的左嗅嗅右嗅嗅。 【可能是太习惯了?我也不不知道,可是你都回来这么久你就今天才闻到吗?】 还真有。 鼓鼓的小脸蛋儿,瞬间从不自知变成了控诉。 一点都不关心我。 【我早就有闻到啊,我一直以为你擦粉黛的香气,只是今天才发觉,这花香无论你去到哪换什么衣服都存在,才觉得应该是你身上的。】 青玉抓起那脱落的斗篷扔去一侧,拿起床榻上的薄褥给她遮不住的肩膀披上,桑焰却不依,他只得别过眼眸。 【我什么时候擦过粉黛?】 小手霸气的扣住青玉的下颌,让他看清自己的脸。 其实在凤颜楼,那是那些丫鬓还没来得及给她擦,但她那细嫩如水的肤,不擦反而更活色生香。 【女子不都是喜欢……】 青玉无奈的看着她的无赖架势,真是把她惯坏了。 轻轻一挣脱,转过身去。 【是娘子!】 桑焰不依不饶,一下就跳上青玉的身上。 【娘子,那你岂不成了童养媳?】 怕她抓不住落下去,青玉忙伸手向身后护去,手掌触其背,竟全是光洁无碍的肌肤,又似触电般收了回去。 那刚才在凤颜楼……? 还好刚才在凤颜楼是面朝众人,身畔都是丫鬓…… 那幽夜玄那岂不是!! 【什么是童养媳?】 清凉的手触在她灼人的皮肤上,很是唯美的感觉。 【从小养大的娘子。】 秉去杂念,护她不住只得小心翼翼半蹲下,以便她安全触及床榻。 【那不是女儿吗?】 桑焰坐稳在床榻上,双手却紧环着青玉的脖颈迟迟不肯松开。 ‘扑哧’。 【看来回去要好好教你了,总护着你不见得是很好的事。】 罗佛青玉只得蹲下身来,任她环着,笑意满满的转回身看着她。 桑焰无声却用力的点头。 她很赞同。 只是…… 只是,狭长的眸盯着青玉笑开的眼目,心里痒痒的。 下一刻,粉嫩的唇吻上清凉的目。 湿湿的,暖暖的。 青玉一惊,虽触感不同,却如此似曾相识。 桑焰却没理会青玉的惊异,小巧的脑袋顺然的枕在青玉的肩海上。 【相公,你昨天没带够银两。】 【嗯。】 忘记买什么了吗? 【所以害我睡小黑屋。】 【嗯。】 这丫头。 【你要怎么惩罚你自己。】 【嗯?】 【你今天要抱我睡!】 …… 为什么不可以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风然,我有问题要问你。】 翌日一早,为避免被人偷听,桑焰将风然拉去了荔枝园,看左右无人才严谨的问道。 【兄妹不可以做夫妻吗?】 风然也严谨的盯着桑焰,良久才说道: 【那是自然。桑,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没有。】 【那,你是生病了?】 【没有。】 【你是嫌你家相公不如你家兄长长得俊俏?】 【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 风然面容纠结,十指空中乱抓的比划着。 【问题!?】 【没人告诉我,我只是想知道,兄妹为什么不可以成为夫妻。】 桑焰默默地看着风然,心乱如麻。 【因为,上天不允许,会遭天打雷劈。】 这个……这个,按照普通人的念想,似乎,大多数的事,都是可以用这一条来诠释的。 风然一面说着一面肯定的点头。 【会遭天打雷劈。】 【如果上天不管呢?】 桑焰似看到一丝希望,急切的问道。 【天不管那就……】 风然突然没了下文,轻合起双目,须臾间,又淡淡的睁开。 【那也会遭天下人不齿。】 风然转身一边看着桑焰的表情一边在桑焰周遭踱起了步子。 【为何,要如此在意天下人的目光。】 【你可以不用在意,如果你足够强大,无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样的荒唐丑陋也可以遮掩。】 黑的能变成白的。 【真的吗?】 【但前提是……】 风然停了停,猛地转身看她。 【他也愿意。】 【谁?】 是上天还是…… 【你爱的人……他必须同你一样,无所惧怕。】 风然叹了口气,她该不是真的…… 【你说他会愿意吗?小梨。】 桑焰低眉敛目,虽被满园的荔枝气息遮掩,鼻息间还是隐隐传来梨花的问道。 【他是个不错的臣子,骁勇,无畏,忠贞,他无法背叛自己的君王。】 居然这么快就露馅了,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弱了。 【我不懂。】 【我看火水之事,你应该所闻不少,火水痴恋,火不惧,水惧,有一人被遏制,定成悲剧。】 【那么说,我们是注定无法在一起。】 【尚且不说,他还没达到火的地位,你能确定他是对你怎样的感情吗?焰焰,你还小,对他是兄长的依恋,他对你是如父的宠爱,你只是没有分清。】 【那爱应该是怎样的?】 【面红心跳,心口不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繁梨还借着风然的躯体,正一句句嘣的起劲儿,却见罗佛桑焰已转身离去。 【你去哪?】 【找我的爱!】 桑焰清脆的回答,一身淡粉的罗纱,却突然变得落寞难言。 天涯海角阁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一摸衣袖,空落落的。 青瓷瓶貌似很久之前就不在自己这了。 【小二!有没有婆娑泪!】 不知怎的,罗佛桑焰茫然中竟来到天之角,地之涯。 一眼扫过,云雾弥漫中,一块一丈多高的黑色石碑上赫然刻着:天涯海角阁! 碑后百丈,两座一模一样的琼楼玉宇,相对落成,一念而至,桑焰连看也不看就进了其中一侧。 【客官,抱歉,婆娑泪暂无供应。】 小二一脸大爱无私的看着来人。 且是用这眼目看着每一个来这里的客官,无论妍媸,无论是邪恶的妖魔,脆弱的凡人抑或仙子神子。 天涯海角阁是一片平静安澜的土地,没有一丝血腥的味道。 【那有什么悲伤可以给我?】 心很乱。 【客官,不好意思,这边云笑角卖的是喜乐,对面断肠涯卖的才是悲怒……】 小二悄声跟这个连招牌都不看的小仙子悉心解释。 【那有爱的味道吗?】 罗佛桑焰像认定了这里般,丝毫没有想往外挪的意思,眼神木哒哒的只是看着前方。 【爱乃凡间最复杂的感情……】 小二酝酿了一番感情,正想对不懂爱的可怜小仙子说教一番…… 【好吧,来一碗如意汤】 像是已经听完了,桑焰扫了一眼墙上贴出来的菜谱对着小二又补了一句。 【……好嘞!】 即坐定。 【知士。】 风知士随声而显。 【主上。】 【何以为情爱?何以为姻缘?何人可结姻缘…………】 ……………… ……………… 【这么说,我和青玉果真不能在一起?】 桑焰一面一勺一勺的喝着如意汤恶补未知,一面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主上您……】 知士知士,千知万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呜呜呜……呜呜呜……】 桑焰不管不顾的就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周边的一片欢声笑意霎时有些冷场,端着幸福甜点的小二正欲上楼,蓦地停下,手抖的厉害…… 这…… 在数不尽的漫长的时光里,他从来没有见过在幸福角会吃哭的…… 【角崖在吗?】 一声冷厉带丝疲惫的声息由远而进传来。 【抱歉,先师出去云游了。】 另一小二恭敬的上前一点头,他知道这是先师的……但依然不能流露半分私情。 【给我一壶浊静。】 【好嘞!】 一抬头,一淡粉穿着的小仙子哭的正伤心,空气中传来一丝熟悉的味道。 是情花香。 而罗佛桑焰也感触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挂着一脸泪痕兀的仰面。 正对上一双银色而阴冷的瞳孔。 一身无饰黑袍,袍边白色金线相织,银色的长发贴在耳畔直至脚踝,黑袍一扬,霸气冲天。 鬼面大帝! 【您怎么会在?】 鬼面面露惊异,竟温和的坐其一畔。 【你怎么又会在这?】 桑焰虽心有所惧,看他没什么恶意,才带着哭腔闷闷的反问。 这可是角崖的地盘。 他应该不会怎样。 当然也没敢奢想,这杀人不眨眼的鬼帝会回答自己的质问。 【罗儿……玉面又私自逃出去玩了。】 鬼面叹了口气,一杯浊静饮下,本是泛着橙色折光的银白瞳孔,没了任何杂色。 唯有静谧的白。 (求收藏~~~求收藏~~~再求再求~~~~~) 您……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他们这也是情爱吗?】 桑焰愣了一会儿,想起鬼面大帝和玉面修罗当日在魔域的亲密举动,瞪着眸子转头小声问知士。舒骺豞匫 不待知士回应,鬼面却先开了口。 【若无情爱,何以伤悲,欲解伤悲,饮婆娑之泪。】 难道她也在为情爱忧扰?鬼面想起当日在魔域对那石仙的拼死相护,还有……在罗佛山巅的异空,他觉察到她气息不稳,前去搭救,也看到了那个石仙。 【可是小二说……】 ‘嘭’。 鬼面迎手一握,一个黑花瓷壶应力而显。 【婆娑泪角崖只会放在一个地方,若是您喝,他绝不会有异议。】 修长的指又将手上的酒杯一转成双,拿给桑焰。 ‘哗……’ 瓷壶立于桌上,酒却自入杯中。 【您的酒量一向不错,喝别的怕是索然无味。】 狭长的美目满是愕然,旁边的知士更是见了鬼一般…… 传说中的鬼面大帝………… 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很熟一样! 而且还用敬称! 【最近我常常想起您所言……】 【我说什么了?】 桑焰紧张的问道。 【您曾说罗儿玩心根劣,一味的宠溺,只会让他越加远离……】 【我……我……?】 她敢这样说玉面修罗??他上次可差点痛下狠手,要了她的小命…… 【我真羡慕您曾经的洒脱,若当初听您所言,也许如今也不必深陷泥泽,一次次如此痛苦……】 鬼面点点头,连饮几杯浊静,话,多了起来。 【你……】 罗佛桑焰瘪着嘴儿看着鬼面,在想他是不是不小心认错了人。 【爱如毒,融其心,蚀之骨,若不去走过,还真是难言其之滋味。】 鬼面叹了口气,发出锥心的感言。 【若是如此痛苦,为何还要得之?】 罗佛桑焰只觉心中一丝不忍,莫名的怜爱油然而生。 【如飞蛾吻火,只为得到想要的温暖。】 所以不断追逐,不断束缚…… 【温暖?】 【您曾说您最大的幸福是有爱无情,无需陷入纠结痛苦,但您又说,您最大的遗憾也是如此,若是他日有幸,您必会义无返顾……】 又是我?……说…… 鬼面则像沉浸在回忆里,脸上显出孩子一样的清澈。 【您……罗儿出现了,鬼,先行告辞。】 鬼面蓦地略一低头,转而消失。 【喂!】 罗佛桑焰忙站起来想将他抓住问清楚,却已然没了影迹。 【我跟他什么关系?】 桑焰一转眼看向知士。 【这……主上……】 知士也是一脸惊恐的茫然。 乱城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繁梨兄,今日可曾见到桑焰?】 黄昏,罗佛青玉一见繁梨风尘仆仆的回来,压低声息问道。 【早晨说是来找……你的。】 繁梨的眼眸满是渲染的担忧,今日与桑焰分开,他就去了其余几个方向找火煌,泠叮,冰魄,城池暴乱,人心涣散,妖魔遍布,情况越来越不乐观。 【幽夜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 【他去了城里,糟了,该不会遇到那桃……】 两人四目相视,桑焰不会也…… 现下也不便使用法力寻觅,只得即刻去探个究竟。 【罗……罗……】 那边,风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 【我家……相……相公和……和那两个女子不见了!】 风然面色惊慌的望着两人。 【莫急,我们这就去找李兄!】 【钱……钱!钱……】 【把钱拿出来!不拿,我打死你……!】 【公子,跟我走吧!】 【来啦!】 【相公,你回来啊!】 还不等上岸,就听前面声丝噪杂。 【糟了,这里也开始要乱了。】 繁梨一脸凝重,望着青玉。 【周边都是这样?】 【对,一开始都是这样,今天我去看更加严重……怎的?】 两人迫不及待的上了岸,走着走着,繁梨看罗佛青玉猛地停下。 【你看到很多人似乎都在过激的做些什么,好像没有心智一般。】 青玉敏锐的捕捉着那些人的眼神,或狂暴,或狂欢。 【对!】 【我们当初是现在仙味馆吃东西,过后便有一天的时间神思不那么清醒,我跟着李锦去了赌坊,桑焰和风然去了凤颜楼。我们都会如此,那凡人……】 青玉回视上繁梨肯定的点点头。 【仙味馆!】 【走!】 【破!】 酒馆里,吃的还如火如荼的食客,瞬然落得满脸的尘灰,顷刻便扔下碗箸一窝蜂似的往外拥挤着。 毒娘蹙眉从馆里一闪而出。 身后的仙味馆,摇摇欲坠,却久而不倒,分明是想吓跑她的客人! 【原来是你!】 毒娘一回头,面纱后毒利的眼目精准的锁定罗佛青玉。 【你是何方妖魔?私逃人间为非作歹!即刻束手就擒,本天君可饶你一条生路。】 繁梨一派正气,紧接着先客套一番,虽然目前为止,这番言语是从未吓倒过任何妖魔的。 【原来你们来自天界?那,那少年……】 毒娘冷笑着端详了一下这个和桃花公子有几分形似的男子。 蓦地眼眸微眯,想起刚刚看到桃种马劫走了昨夜那绝色的少年。 毒娘没多想,转身就朝城西奔去。 小桃花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白府 沉睡的幽夜玄,看不到他冷冽的眸子,面相还真是甜美。 桃花公子两指轻佻的拂着幽夜玄白皙的脸蛋儿,暗觉可惜。 可惜还差一个。 桑。 围着松水城寻觅了几圈都没看到人。 【谁?】 无声的脚步似有似无,正在沉思的桃花公子猛地警觉起来。 【小桃花!】 惊喜的一声呼喊,却是两眼被遮,来自身后。 【玉面哥哥!】 一听这声息,即使已相隔漫漫时光,桃花公子还是即刻反应出来,激动地满脸红晕。 【玉面哥哥,您怎知我在这里?】 桃花公子紧抓着玉面的手,拉至胸前,一转身,心潮澎湃。 玉面修罗,一身无饰白袍,袍边黑色金线相织,灰色的斗篷,闪动着粼粼光亮,荡在其身后。 银色的长发直达腿腹格外光亮柔顺,小巧的面盘上银色的长眸闪动着湛蓝的折光,此时脸上也是欣喜的表情,让这一向以自己脸面自豪的桃花公子,都看痴了眼。 【有人暗自传信去,说是将你放了出来,我便来了。】 这过程……可是牺牲甚大啊,就先不提那些了。 【烦劳玉面哥哥挂念。】 桃花公子一脸的感动,紧咬着双唇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哎?当初若不是我,你也不会……】 玉面单手抚上桃花的脸颊,轻轻摩挲,还好,依然完整无暇。 一想到当初是因为他,小桃花的脸被鬼面割的体无完肤就止不住的愧疚,而如今,虽是保住了脸,却是从神子沦为妖民还在那囚洞里困了几千年。 玉面对桃花只是纯粹的惺惺相惜的感情,在鬼面前,他是弟弟,总是扮演着弱者的角色,在角崖那就更不用说了,而别的在五行三界也没什么朋友,敌人倒是不少。 玉面爱好别具一格,且被鬼面管的很紧,很难发挥,遇到桃花就跟遇到一个自在的自己一样,让他有一种惊奇的感觉。 这么多年,他当然想去救他,但要背负上背叛鬼和与天界立敌的帽子,他一直迟迟难以下手。 如今…… 【哥哥,已是过去的事,那些我都已忘记。】 桃花灿烂的笑着,双手紧握玉面的另一只手,像只乖巧的小猫享受玉面的轻抚。 他对玉面的崇拜,是从一而终的,无论多痛苦颓废,他真的都从未怪过玉面。 正是哥弟间你侬我侬的时分。 【罗儿!】 晴空雷霆,压榨而来。 这是才说了几句话……又被发现了? 桃花立马如石化般不敢动分毫,抓住玉面的手也忘记松开反而边出冷汗边握的更紧。 玉面也难以置信的侧头,正对上空中鬼面阴冷的眸子,轻抚的手还浅浅贴着桃花的颜。 糟了,一看无路可逃,玉面赶紧将桃花一把拉至身后。 【鬼……】 玉面小声翼翼的叫道。 鬼,面之情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鬼……】 玉面小声翼翼的叫道。 【罗儿……】 鬼面无奈的叹了口气,一瞥其身后,却是多年前那张厌人的桃花脸。 【哈,又是他,又是他,看来你还真是动了心!】 鬼脸色急转一声自嘲的讪笑,眼内的毒利直令人心惊胆战。 【我……我……】 玉面暗思还是回家解释比较好。 【罢了,罢了,是我不该来,你走吧。】 鬼面低头垂手,一丝无奈不知包裹了多少的惆怅难舍。 【走?】 不会吧,这就放过他了? 玉面不明所以,似乎鬼从未用这番语气跟他说过话。 【你自由了,从此以后,无需再在我的身侧。若有朝一日,你倦了外面的自在,想回魔域,我必拱手相让。】 浊静的气息流转鼻息,彷佛世间都沉静了下来,说出的话变得尤为冷淡。 【鬼,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出来看看,没想到会遇到……】 玉面一下慌了神儿,鬼向来是说什么是什么的,他包容他,忍让他,说出来的话却从不开玩笑。 【没想到?你敢说,他的脸不是你医好的?】 浊静不是可以让人沉静么,罢了,只要是遇到罗儿的事,什么时候在理所当然的预料中过。 【我只是……】 告诉他去哪里找药医。 玉面正欲扑身上前,解释清楚。 【我成全你们!】 鬼面却怒喝着一拂袖就要离去,却见毒娘,青玉,繁梨如数落在身后。 【鬼面?】 毒娘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以及他身后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玉面?你们……你们居然还活着?还可以出入的如此自在?】 面纱后的眼眸几乎想要脱眶而出,颤抖的手伸出一指狠狠的指向他们。 【哈,哈哈哈哈,她为了你们居然不惜欺骗天下人,却因为,却因为你们把我变成这样!把我们困禁在无底囚洞里,永无自由!!!】 毒娘一把扯下面纱,狰狞的脸,穷凶极恶,尤其那左颊上深露白骨的一道,格外的阴森。 【毒娘,莫要忘,你利用你姐姐回到过去私探我与玉面所为,害你姐姐被罚永困于妖群,你牙毒嘴利,胡言乱语,挑拨离间,险些令天权失衡,永毁你面颜,将你丢去魔界你却不自足。困你于囚洞,你却忘是为了什么!?】 鬼面一声冷哼,豪不避忌的看着毒娘疤痕纵横的脸,话下不留一丝情面。 【你!】 【你脸上的伤痕及那脱骨的一刀,都是我给的,有什么怨气就来魔域找我!】 鬼面自报家门,有胆的就过去! 【他撒谎!你脸上的伤痕在你受罚昏死后是我划的!】 身后的玉面却争嚷了起来。 【罗儿,闭嘴!】 一时情急,鬼似乎忘记了刚才已经跟面划清界限的事情,又一脸护宝的姿态,挡住别人看面的眼光。 【魔域,魔域!原来她把你们藏在了那里!哈哈哈,只可惜,她都死了,你们还这么袒护她!这么久以来,我最开心的事就是在里面得知,她死啦!哈哈哈!死啦!哈哈……】 毒娘仿似听了什么难以消耗的玩笑,一直不停的仰天长笑,只是那笑声却比哭还要凄厉。 【是吗?如果你这样想,还是力求自保吧。】 鬼冷冷的看着毒娘,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 笑声骤停,破碎的眼皮强撑着眼眸瞪向鬼。 【鬼,你给我说清楚!】 鬼却却不理不睬,腾空而去。 毒娘一抚面纱,将脸遮住,力随其步。 【鬼,你等等我呀!】 玉面一蹙眉也没来的及跟桃花公子打招呼,也紧逐而去! 【桃硕!】 【……繁梨?】 留下呆若木鸡的桃花公子,双手还保持在紧握玉面的姿势,刚刚长松一口气,听到有人直呼其名,立马又紧张起来。 居然是! 【原来你们是天界派来的……】 桃硕低头扫了一眼幽夜玄,正对上一双漆黑难测的眼目。 幽夜玄在鬼面出现的时候已经醒了,只是眼前也没有什么跟他有关的人,一直假寐不动。 青玉则趁繁梨桃硕‘叙旧’的机会,私下打开鬼面留下的幻囊,短短一瞬,只闻:她在天涯海角阁。 毕竟,毒娘被囚禁太久,功力大退,连在后面的玉面也早就从她面前一闪而过,没多久就追丢了。 鬼即落,已到魔域深处。 【鬼!】 面追的气喘吁吁,上前一步险些撕破嗓音。 【不是已经给你自由了,走吧。】 鬼连看也不看身后,一头扎入了隐形幻殿。 【你怎么了嘛!】 面抓狂的一跺脚也跟了进去。 【至少曾经你绝不会为了一个人背弃我两次……但如今你做到了,我也终是明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鬼硬生硬气道。 【我……我只是出去玩一会儿……】 不想撒谎,但为了先哄好他的鬼,只好先这样,免得越解释越糟。 【玩一会儿,玩一会儿手就跑到别人脸上去了!】 不说还好,一说就想起他跟那张厌人的桃花脸,手把手,手贴脸的暧昧。 【好了嘛!你不是答应过我,生气不许超过半天,我都追了你一路了……】 面拽着鬼的袍角,一摇一摆。 【你我已无瓜葛,我答应你的,也不再为真。】 鬼字字清晰的说道。 【什么?】 面这下是彻底乱了分寸。 【走!】 鬼面厉声出言,除却最开始对这段感情的不认知,鬼从未跟玉面用过这般语气。 【你……你不要我了……】 面长眸圆瞪,一副吓坏的表情,跟个小孩子一样,眼泪聚满眼海,慌乱的跑去鬼的面前。 【你不要我了!】 眼泪倾盆而下。 鬼别过脸去,紧蹙英眉。 【我下次不敢了!鬼宝宝……我下次不敢了……】 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到鬼的身上,摇着鬼黑色的衣襟,可怜巴巴的叫着最亲昵的称呼,抬头看着跟自己几乎一样的脸,却是冷峻无比。 【哭什么哭!你的心在外面!再哭也是在外面!】 鬼连声吼道,藏起的却是满满的心疼。 【鬼宝宝……宝宝……宝宝……】 魔音穿耳…… 那么生冷的心,怎么就栽给比自己还小的这张脸蛋儿上。 一伸手,攫住面的下颌,张口吻住他颤颤的唇,手也顺其探进衣袍。 【宝宝……】 面闷闷的叫着。 【怎么,不是要我要你吗?】 鬼面不改色的断章取义。 【昨天……昨天……还疼……】 面咽咽嗓子不舍的挣脱鬼的怀抱,步步后退。 【昨天?昨天你那么卖力的讨好我,我还心疼你累,原来是我不够体贴,才让你带着不满又去找别人,今天,可不会像昨天那么容易。】 鬼面满脸幽怨步步紧逼,说出的话却是咬牙切齿。 【不要!】 面转身要逃,却被鬼拦腰抱住。 面欲哭无泪…… 昨天……昨天面拼命地讨好,忍着酸痛想要今天偷偷跑去看看桃硕谁知道……却是这个结果…… (口味有点稍重……别嫌弃,别嫌弃……这几章可能会觉得有点乱,因为答案基本在卷四……日后每章会多敲几个字,可能更一或二,建议隔几天刷文,感恩月月,亲一个。感恩薰薰,抱一个。感恩忍辱负重的麦兜,握手,握手。) 玉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会生孩子的男人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夜半,罗佛桑焰半梦半醒时发觉自己竟睡在罗佛殿! 羽眉一骤,又化作凡人,紧落到松水城。 眼目,迟钝的眨巴着,步子到还正常,就是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刚一入院,就见一人影鬼鬼祟祟。 【风然,你……怎么在我家?】 如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却是从门外而来,着实把风然吓了一跳。 【你家?喔……我家相公……】 风然正想解释,只闻酒气满满,讪然一笑,手里瞬化出几条丝丝缕缕。 左手疾快的掐开桑焰的嘴巴,右手将丝丝缕缕塞了进去。 虽是反应慢了一点,桑焰还是看清了那东西,原来她是仙味馆的那个女人。 风然轻启双唇,默道出两个任务。 ‘找出白树滔……找出白树滔……’ ‘鬼面留给你相公的幻风囊说了什么……找出来……告诉我。’ 桑焰果真木讷的就进了屋子,风然转而先回去偏房等待。 门轻启了又闭,睡在了里屋的罗佛青玉兀的夺开眸子,屏住呼吸,暗敛法力。 他背着身子,静静等待。 然而,走到身后的脚步蓦地就停住了。 良久,一个滚烫的体魄翻身上榻揽住他的腰身。 他的心惊然的仿似要停止。 一回身,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眸。 【你怎么回来啦!】 桑焰也不言语,只是一个劲儿看着青玉憨憨的笑着。 【怎么,现在又乖巧了!?】 青玉单手支起头,侧撑起身子,不经意的往后退了退。 桑焰则两眼放光的笑着,一面点头,一面跟着往里也蹭了蹭。 【乖巧了就睡吧。】 青玉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她滚烫的脸蛋儿,这床榻四面,身后和脚底都是墙面,都已紧触无路。 说罢,拿起一侧的衣袍,试图翻身离开。 一条腿才刚刚迈过去,中衣领口泻出大片玉面一般的肌肤,罗佛桑焰看的心里痒痒的,眼眸闪出小狐狸一样的精光。 ‘呼。’ 她猛地弹坐起来。 青玉一惊,双手紧触身后,一下子坐了下去。 【相公。】 桑焰柔柔的叫着。 罗佛青玉却蓦地打了个寒颤,觉得有一丝紧张。 【你刚才是不是去过天涯海角阁!】 情势颠倒。 桑焰起身跪在床上,一点一点的靠近。 青玉点点头。 果然,那刚才站在床榻前想起在天涯海角阁前面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那是不是你把我丢回罗佛殿的!】 桑焰的眼眸越发清澈,笑得也越来越甜媚。 这个她确实忘了是怎么回去的,但跟她眼前可爱的相公必定是脱不了干系。 青玉往后一靠,紧贴到了后身的墙上。 他有点后悔。 后悔没给她用些玉沉醉,让她多睡几天。 【嗯?】 青玉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别咬!】 桑焰的前身一倾,扑了上去,两腿坐在了青玉大股之上,缠住他的腰身,小唇一启,直奔他的嘴角。 青玉慌忙喊道。 一时间,周遭静谧起来,只剩下彼此有些慌乱的呼吸交错在一起。 一道清凉渐炙热,一道炙热更炙热。 【桑焰,下来。】 青玉别过眼眸,心击如鼓。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他觉得那会让他沉浸在不可复返的海洋。 【不要。】 桑焰保持不动,只是伸出红嫩的小舌,轻舔了一下他的嘴角。 还带着一丝醉人的酒气,惹人着迷。 【别闹!】 声息不由得有些严厉。 怎么就是狠不下心将她推开。 【没有啊……】 桑焰把头埋去他的怀里,闷闷的答道。 内心小小的幽怨,是在责备他的不解风情。 【下来。】 小狐狸却坐在他身上,抬起脑袋,细白的柔荑拽住青玉的两只耳朵,逼他看着自己。 【你再说!】 一副天真无赖的表情,神鬼不惧。 【下来!】 青玉生硬的重复道。 【你厉害!】 一低头,松开手,转而抱住他的脖颈,连吸带咬,任罗佛青玉吃痛的怎也拉不开她的脑袋。 却忽的一个天旋地转,桑焰被青玉压倒去了身下。 【桑焰,你现在清醒吗?】 青玉紧盯着她问道。 这丫头,去了趟天涯海角阁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我一直都很清醒。】 桑焰微眯着狭眸,面色不自制的潮红起来,有了几分小女人的媚态。 【我是谁。】 青玉执意问道,却不经意的想到,是不是以后她就会这样妩媚多姿的在他人身下承欢,想着想着,心颤栗着就疼痛起来。 他还想到了当年在魔域看到的幻境,幻境中……不,不,那只是幻境,他怎么能任由她的任性,将她推向叛逆天下的风口。 【玉。】 还真是清醒。 清醒的本该不记得的也都记得了。 【好,很好,听清楚,桑焰,我再跟你说一次!我是你的兄长!我生养了……】 【哪有男子会生孩子的?】 冷不丁,一句话,堵住下文。 罗佛桑焰今日在云笑角听知士说道了一天,男女之间的这些道道,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她也知道了。 【但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这丫头居然! 青玉拿着衣物翻身下榻,背身而立正要离开。 【你是不是一点也不爱我。】 桑焰也背过身去,话语间满是凄凉。 良久。 【桑焰,我曾跟你说男女之间只有欲,没有义。并不包括你我。我是你的兄长,一日为兄长,终生为兄长。我会离你很近很近,但我无法站在你的身边。】 肃杀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风然痴痴的在偏室等到天亮。舒骺豞匫 听到有人敲门,赶紧拉开门闩。 却是繁梨来叫她用早膳。 【桑,过来一下,我有事对你说。】 早膳的气氛格外奇怪,一喜欢用膳时叽叽喳喳的桑焰坐在青玉与繁梨之间默不作声。 风然匆匆吃下一点,按耐住性子唤道桑焰。 桑焰呆呆的起身,欲跟着往外走去。 青玉右手拿箸夹着菜,左手却猛地扣住桑焰荡在桌下的右腕。 昨天忘记告诉她,这风然有点问题。 桑焰淡淡的回握了一下,带丝生冷的告诉他没事。 【怎了?】 繁梨忙贴过来小声问。 【无碍。】 青玉淡淡回应。 【你脖颈上怎了?】 繁梨又突然瞄到罗佛青玉脖颈上青紫几点,还渗着浅浅的血丝。 【无碍。】 说罢左手却是扶了扶衣襟,继续吃菜低头不语。 刚才出屋子的时候明明还刻意遮掩过的…… 繁梨则与坐在另一侧的幽夜玄面面相觑。 这边,出门不远,风然见四下无人,一把捂住罗佛桑焰的口鼻,往湖边拖去。 即上船,船上坐的正是桑焰家留下的哑巴船夫,还有李锦。 【你怎把她抓来了?】 李锦看桑焰呆呆木木的样子,没多避忌。 【那几个都是神子,就这个感觉没什么威胁力,况且她还被我牵制住了,我不抓她抓谁!】 风然理所应当的一面反驳,一面幻出一条牵引丝反绑住桑焰的两手腕。 【先离开这再说。】 一旁的哑巴看了下四周,插嘴说道。 【桃硕呢?】 李锦运力而出,船转眼飘去湖中。 【我这不正要要问过她!】 说着,毒娘启唇默念。 桑焰却直直的看着那哑巴,听他的声音,似乎有点点耳熟。 【她怎么没反应?】 哑巴挑挑眉,迎上罗佛桑焰的眼神,觉得有点奇怪。 【你不觉的她有些眼熟?】 幼苍也面色凝重的看着毒娘。 【怎么,难道我们认识?】 桑焰悠然的启口,转而看向幼苍,眼神也全然没了什么呆木的神色,仿似自己这般大摇大摆的被人绑着是在做客一样的自在。 【怎么回事?】 哑巴有丝惊然。 哑巴会说话,这个是妖魔附体,毒娘的牵引丝失灵,这似乎不太可能…… 【她就是你认出那个什么玉什么将的娘子!最多也就是个仙子在么就是凡人。】 毒娘有丝急躁,没去理会幼苍,她的牵引丝就算是鬼面吞食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没了反应,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佛玉神将身边的……女人?】 哑巴却突然移身上前。 良久,在她身侧深吸一口气。 又突然拿半边手掌遮住她的右颊。 【没错,就是她,她的瞳孔应该是幻化的,但她身上有股特别的花香。】 哑巴惊喜的说道,他猜中了,找到佛玉神将,就能找到她,现下还省了一步,如若不然,本还想抓得罗玉神将,再逼她现身。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豳灺。】 罗佛桑焰也记起了这声音的主人。 【哦?你还记得我?】 哑巴嘴角一咧,觉得离事成已然不远。 【当初那么嚣张的放下大名,怎敢记不住!】 哑巴使个眼色,转眼行到湖中的船上空无一人。 再一现,却是出现在深湖之底。 身畔三人,风然,李锦,哑巴,已成了毒娘,幼苍和豳灺。 【桃硕在哪里?】 毒娘厉声逼问。 【你说呢,你的牵引丝牵的了我一次,还妄想牵第二次?】 ‘噗’。 罗佛桑焰正说着,想挣脱手腕上的牵引丝,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力巨掌,桑焰措不及防,险些震破心腑,大口的鲜血染红一片湖水。 糟了!不能让青玉知道! 罗佛桑焰却只是想着这个,即刻隔断与罗佛青玉的感应。 【她不是火魔,火魔没这么脆弱,况且火魔也不该投成女胎。】 絮莽自身后显现清红的眼目带着肯定,紫红的头发温顺的贴在耳畔,不笑似笑。 罗佛桑焰猛地回头,双手已然自由,漆黑的发却转瞬成了赭色,殷红流转的眸子难测深浅,嘴角不断泌出的血丝与身后渲染透的大片湖水,映衬着她的脸色分外苍白! 絮莽面露疑色,心里霎时没了底。 魔界除了早已失踪的火魔,着实也难再想出谁还能有这等的眸发。 即抬手,一掌眼看又要出。 【絮莽!难不成你想杀了她!】 幼苍出言制止。 【杀她又如何!】 絮莽满不在意。 【豳灺千辛万苦把我们放出来,就为了找她,如今被你几掌打死,我们拿何颜面回魔界!】 幼苍冷冷看着絮莽,风水轮流转,想不到曾经的小角色,如今竟也成了魔界的权重。 【我们找的是火魔,幼苍,我不试试她的法力让你们带一个废物回去,有何用?】 话毕,单肩耸动,一股暗色的力量如灵活的长鞭,张扬而来,却未来的及近到罗佛桑焰身边就没了影子。 逆转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毒娘霎时觉得有丝慌乱,不祥的感觉漫步周身。 她蓦地想起那日鬼面的话: ‘如果你这样想,还是力求自保吧。’ 还有她说: ‘你的牵引丝牵的了我一次,还妄想牵第二次?’ 天下间还能认识她牵引丝的,还有几个? 天下间能挣脱她牵引丝的…… 【你……是鬼面什么人!】 毒娘颤声发问。 罗佛桑焰淡淡的眼眸一扫毒娘没做回答。 这眼神!这眼神! 【你!絮莽!杀了她!杀了她!】 絮莽微皱眉头,只觉得身边一股无形之力缠绕四方。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却见毒娘已冲了上去。 但,毒娘怎么了?甚至乱了章法,乱发的灵力四处飞散,十成十成的法力发挥到了极限,招招都是扑向那红发女子的脸。 毒娘是个有用的角色,况且她还有个不知身居何处的却能力非凡的姐姐。 正想着,絮莽正要上前帮忙。 【戮士!】 罗佛桑焰眼眸一瞥蠢蠢欲动的老魔头,轻然的喊道。 风戮士随即显现。 【你哪来的风士!】 絮莽愕然的问道,士之国的子民已所剩无几,魔界也就啼渟才有一个,正要弄个清楚却见那身手不凡的风士依然杀了过来。 幼苍与豳灺见那边来了帮手,也投身迎战。 漓迎河底一片混乱,水气自源源不断的冒出水面,如同湖水开锅,鱼虾蟹虫在湖中乱舞,又随水气抛出水面。 湖面上的花船都在摇曳中苏醒,见此场景,纷纷惊吓的往湖边划去。 湖上的小岛也都有地动山摇的感觉。 还在早膳的罗佛,繁梨和幽夜眼看着看着桌面乱颤,粥水跳跃。 突然,湖底毒娘凌空抽出长长的强化牵引丝,猛地将罗佛桑焰的脚踝缠住,将其拖倒在地,顺手将牵引丝一扬,双手就扑了上去,死死的掐上罗佛桑焰的咽喉。 长丝迅速的层层萦绕,将两个女子密集的环住,挡住外人的视线。 而三敌一还是三个魔界高手,戮士渐渐也占了下风。 下一瞬。 周遭不知怎的就静谧了下来。 漓迎湖的水仿佛冻住一般,将打斗的几人如数固定。 【啊!】 长丝萦绕中,毒娘发出一声惊呼,被弹跃了出来。 ‘哗啦哗啦哗啦……!’ 像经过层层密切的琉璃阻碍,毒娘生生的不知穿过多少层的清脆,才带着几乎支离破碎的身体痛苦的跌落至湖底。 但她的脸上却带着一丝欣慰,她把她身上一直暗藏的剧毒塞进了罗佛桑焰的嘴里,曾经她以为她等不到这一天,但今天她做到了,她大口大口的沁着污血,破碎的眼皮支撑的眼珠,突然有想哭泣的感觉。 那么久,那么久,她都忘记有多久,就是她被囚禁起来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过眼泪。 紧接着从长丝出来的面色因窒息血红的罗佛桑焰,一脸天昏地暗的晕眩。 蓦地罗佛桑焰觉得心口像要撕裂一般,她曲长着十指,双目紧闭全身抑制不住的抖动着,想要叫喊,喉间却仿似还有一双手在狠狠扼制她的咽喉。 她的身诡秘的泛红又殷紫,周边的湖水如收缩般不断向罗佛桑焰逼近,连带外面的空间都转变成极度的扭曲。 【怎么了这是?】 繁梨感觉不对,刚起身,整个人连带罗佛,幽夜及周边的一切都倒转了起来。 外面,天空与大地彻底反转。 漓迎河上还没赶至湖边的花船也面身朝下,一众女子失声尖叫! 凡尘周边,火煌,泠叮,冰魄眼看自己一角妖魔横生,难以遏制,却突觉天翻地转,怕片的妖魔徒然现形,几人也不顾天地翻转,直直杀去。 天界。 【天帝!】 群神正议事,天界却变成了地界,众神恐慌不已。 天帝面色凝重,陡而消失,去了命泣那里。 魔界。 【啼渟!这……】 苍罹,霾狄和啼渟正边品茶边等絮莽回来,却惊觉巨变。 陀螺海。 刚刚崭露头角的海娘也被颠覆了过来,神色凄婉的望着远方,默道: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世间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 周边的海妖面色茫然。 一呼气的功夫,罗佛桑焰舒缓过来,整个世间归至正常。 彷佛只是惊梦一场。 天界,魔界正欲派人查看,却竟然发觉,界口被如数封锁,无人能进,无人能出。 罗佛青玉,繁梨与幽夜玄虽冲出屋子,却也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岛上,放眼望着湖水漫天。 凡间漓迎湖水突然如数倾起,湖底变成空无的土地,湖水与小岛及城内地面齐高。 絮莽定睛一看。 那女子一头及腰的红发竟渐渐锐变成深沉的盈紫,逐而深沉,长至脚踝,流转的瞳孔在发丝变化后刹暗紫! 【毒娘!】 毒娘‘扑通’一声,一把揭露面纱,绝望的跪爬在地。 【你好大的胆子。】 云淡清风的声丝,却是令毒娘脸上的伤口血丝淋淋。 【主人……饶命啊……】 毒娘全身颤抖着,声线完全变了调。 【罢了,当年许不该责罚你过重,让你一错再错。当初玉面划残你的脸也是他的不是。】 一拂手,毒娘面上伤疤陡然而消,只留得左颊那深的一刀淡淡浅红的蜿蜒。 【你可愿忘掉过往,不计前仇。】 【毒娘愿意……愿意……】 如同死而复生,毒娘大悲转喜。 这些伤疤,为毒深伤,世间无药可解……如今已能这般,毒娘激动不知如何感言。 【幼苍!】 【主人……】 幼苍激动的单膝跪倒。 【我,欠你的。当初不该将你困入其中,毒娘本还有错,你是完全无辜。】 说罢,手指一曲,将幼苍的面具揭落。 手指一张,半面的苍老与童颜中和,面如玉冠,而立之年。 【你的面是你走火失心所致,如今还你完整,算是赎曾经之过,你可愿意?】 【幼苍曾未怪过主上。】 幼苍抬眸直视,一片赤心。 【魔界现在由谁主事?】 暗紫的眸子一扫吃惊的豳灺和絮莽。 絮莽早就颤抖着跪倒在地,他认得她……他认得她……但他惊惧的不敢开口,他刚才可是险些…… 【魔界现在……】 豳灺正想出言解释。 【罢了罢了,今日兴许为毒娘所赐,借以还身,来赎当年之过,你与毒娘本为仙体,如今恐是无力回去……】 【毒娘愿随主上效力魔界!】 【幼苍愿同主上效力魔界!】 【今日之事,许为天意,吾无力去往任何别处,尔等回吧,但切记,不可泄露今日之事。否!】 罗佛桑焰寒光一露! 【杀无赦!】 花开满世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杀无赦!】 话音落下之时,临空的湖水也应声而落。 湖底已然空无一人。 荔枝岛上,三人正见湖水稳落,罗佛桑焰不知怎的会在湖水之上遥遥从天坠落。 罗佛青玉精准的捕捉到她,倾身而出,稳稳将桑焰接住。 桑焰满面欣喜的趴在罗佛青玉身上。 【你怎从湖里出来?】 还不待完全看清怀里这丫头,青玉劈头盖脸的责备就砸了下来。 话落,青玉及身后的繁梨幽夜却是惊异无比。 她本该暗红的发色演变成了清雅的淡紫,流转的瞳孔却真的成了诡秘的黑色。 不,罗佛青玉却一眼觉察到,那瞳孔,分明似几百年前他看到的红极致深的泛黑。 脸蛋儿也更是如蝴蝶脱蛹,更是昳丽多姿,美而不可方物。 怎的无缘故又长大了些? 青玉转而将她放下,又惊觉她已由高至自己的胸膛及达到了肩膀。 【抱我嘛!】 桑焰满声撒娇的祈求。 身侧,青玉深感繁梨与幽夜冷飕飕的目光,还有,还有,昨晚的一番的……实在让他弯不下腰身。 【繁梨兄。】 青玉却看向繁梨。 不待繁梨作答,幽夜玄上前一低首将其抱起。 【木头你变矮了唷!】 桑眼不忘先调侃一下幽夜玄,确实,现在她可是比幽夜高出了半头。 【木头,我好痛啊。】 桑焰顺然的揽住幽夜玄的脖颈,却手捂着胸口委屈的看着罗佛青玉。 她刚才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而此刻除了那些似有似无的记忆,只落的满身的疼痛。 絮莽那一掌,毒娘不管不顾发出的灵力,还有那味奇毒。 一翻目,双手一垂。 【桑焰,桑焰!】 青玉霎时惊慌起来。 【焰焰,焰焰……】 繁梨还未从脱离的失落也转成了心痛。 【焰,焰!】 幽夜玄低身将她半放下,不知是何种情况。 却见罗佛桑焰只是嘴角泌出血丝,昏迷不醒。。 罗佛青玉一把夺过桑焰,轻身往屋里闪去! 【这下肯抱我了吧。】 刚一进屋,罗佛桑焰就笑意盈盈的睁开眼,细嫩的手毫不在意的擦擦嘴边的血迹,满目的得意。 【你!怎这般顽劣!】 青玉猛地将她放下,一脸对自己的心软的懊恼。 后面紧随而来的繁梨与幽夜见桑焰又无事,正想说点什么,桑焰却瞬化成凡人冲着外面叫喊起来: 【风然!】 风然一脸倦色,后面亦步亦趋的是恹恹的李锦。 【桑。】 风然勉强笑了笑,没有一点儿往日的神色。 【怎了?】 桑焰不解的看着她。 风然颤抖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一眼先看见上面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 抵押。 抵押: 本人热李锦愿抵押荔枝岛荔枝园及所有房屋,甘愿将娘子风然卖入赌场。 下面是签字画押。 这…… 【娘子,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锦哑着嗓子,看似已经不知道解释了多少遍。 【风然……】 桑焰正想说几句好话,就被风然打断。 【我不会原谅他的,他把房子,果园卖了,我忍,他把我也卖了,就永远别想再做我风然的男人!】 风然一声决绝,眼泪却卷着无尽的失望和悲伤潸然而下。 【风然风然……】 风然谁都不睬,转身就走。 李锦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痛苦纠结的踌躇了半天又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你想帮她吗?】 随后而来的繁梨轻声问她。 【当然了,你有办法?】 桑焰欣喜的看着繁梨,他一定不会无故这个问。 【是你有办法。】 繁梨肯定的说道。 【我?】 难不成帮李锦换副皮囊,再续前缘,还是让风然失忆!? 【难道你不知道,你身上有情花香。】 繁梨古怪的看着桑焰不知在想什么稀奇的主意。 【情花?】 她还没什么时间去探寻过这个问题。 不过,情花仙子不就是故去的蔓藤吗? 她貌似是有牵和姻缘的能力。 【对。你不是说你有蔓藤一部分蔓藤的体魄,定能幻化情花,你将情花附于他们身上,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桑焰两手一捻,两朵圣洁的白色曼陀罗华,妖娆绽放其上。 【去!】 两手轻轻一扬,曼陀罗华随之而去。 【不知道他们来生是否还想再续前缘,但今世是无人能将她们拆散了。】 繁梨低头,脸上难得显现出一丝沉静,应该是又想到蔓藤了吧。 【而且……】 不会是要又提点蔓藤的事吧…… 【什么?】 为了不驳他面子,桑焰还是顺意的问了问。 【情花可以除恶,见此花者恶自除。】 呃? 那么说剩下的余孽…… 【花开满世。】 罗佛桑焰凝重的面向湖的那一侧,双手向两侧缓缓打开。 隔岸,连带整个凡间,霎时开满了圣洁的曼陀罗华。 【君临天下。】 身后,紧接着传来一声苍劲的声息。 如烟尘世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君临天下。】 【角崖?】 罗佛桑焰蓦地一回头,笑容如情花般唯美绽放。 【先师。】 繁梨紧随其恭敬的作揖。 角崖对繁梨一点头示意,将桑焰带去一侧。 【他们来过了?】 角崖一边帮她搭脉,一边面色沉重的问道。 【无事。】 桑焰的眼眸应上罗佛青玉探寻过来的眼神。 却忽略了罗佛青玉旁边,幽夜玄阴寒的针锋相对。 【您的伤……】 角崖缓缓放下手,面色布上一层寒霜。 【无事。】 角崖看着罗佛桑焰不知盯着他身后的什么笑得如蜜般甜美。 【我看您是心里有事。】 角崖未回头,稍作感应,眨巴眨巴眼睛,也笑了起来。 【不过,真的不能再有事了,刚才天地反转,三界都纷乱了。怕是早晚会有人找上来,且,若继续下去,您的那部分魂魄会被慢慢吞噬掉,到时就难以挽回了。】 桑焰回视了一下角崖的严肃点点头。 【那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桑焰突然小心翼翼的问道。 【您会……】 角崖正要作答,却又被桑焰打断。 【算了,知道也没什么用,我会小心的。】 桑焰的眼眸又盯向远处的青玉。 他正在厅室里看似安静的喝着茶水,余光似有似无的扫过这边。 【您仿似变成了最初的那般,安然,恬静且胸有成竹。】 【是哦,原来以前我是这样,我说嘴角怎也管不住的想要扬起来。】 桑焰拍拍脸蛋儿,笑的夸张了几分。 【兴是刚刚才变成这样的缘故,切记不可再……】 角崖正想再次叮嘱。 【记下了,那这次凡间之事,可就要靠你包揽了。】 桑焰抓着角崖的手臂,一脸肯定的保证着。 【求之不得,待会我就去天界讨个脸。】 角崖讨喜的笑笑。 【那剩下的?】 【你已散下情花,那些小妖魔会净化成……】 【风然,你看着我!你真的要舍我而去吗!】 追至湖畔的李锦,失魂落魄的看着风然。 风然愤恨的一转头。 心一触李锦那容颜憔悴的样子,却即刻泪水涟涟,李锦一步上前,两人紧紧相拥而泣。 【此为何花?】 幽夜玄不知与罗佛青玉在屋里说了什么,才刚刚出来,看到周边不知怎的就幻化成这么多白色的花朵,不由得有一丝小小的惊奇。 貌似还是很熟悉的味道。 【情花。玄少你不会不认得吧!】 繁梨撇撇嘴,夸张的看着幽夜玄。 【天界有?】 幽夜玄面无愧色,反而问道。 【何止有!是仅天界才有!而且今年很快就要到了千年一次的情花节。】 繁梨若有所思道。 【情花节?】 【对啊,神子仙子喜结连理的时候,每千年这个时候是最多的,遍布世间大大小小的仙子神子在这一天相遇,喜结连理……】 繁梨正滔滔不绝的说着,丝毫没见幽夜玄毫不关心。 【且。可以是个和心上之人示心的绝好时机,两人相吻定情,摘下情花,比翼双飞……】 幽夜玄蓦地眼光泛亮,有了兴趣。 彷佛心爱的之人已然在了面前。 他甚至看到她一脸羞涩的模样,等着他去亲吻,也许目前为止他心爱的女子略高他几分,但彼此的心不容疑。 【好啦,我们可以回家啦!】 还正沉醉其中,罗佛桑焰兴奋地跑过来宣布,将幽夜玄从浮想中拉了出来。 【回家?】 事情貌似还没解决吧! 幽夜玄不明所以。 【角崖先师帮我们?】 繁梨却是面带感激地望着桑焰身后的角崖问道。 桑焰点点头。 【那些厉害的角色会离开,那些小妖魔会依靠情花净化成人,重新来过,这些花等除恶过后便会自动消失,凡人那些不幸的记忆也会随之消失,木头,你回冥界把那些无辜的凡人魂魄慢慢放回来就归于平顺了。】 桑焰看了看身后的角崖,现学现卖起来。 罗佛青玉也自屋里出来,角崖冲其点点头,说道: 【桑焰今日不甚破开一层灵力,以致曾经缺失的年轮一时突长,但魔态有所显现,若是再有,怕是会有所危险,劳烦众位多加照顾。】 角崖字字斟酌,俨然一派家长的气派。 【先师严重了,是劳烦您忧虑了。】 罗佛青玉深深作了个揖。 角崖淡淡的笑开,转而就不见了踪迹。 【那,焰,有空来冥界找我,或者天界再见,我先行一步。】 幽夜玄也点点头,说罢也不见了踪迹。 【不愧是冥王的儿子,做事有责任心,一心为天下安宁,为苍生着想。】 繁梨若有所思的有感而发。 天界的未来还是有希望的,看这代的幼苗基本都来自木系,整天一派少爷小姐的风气,小小年纪还就会勾心斗角…… 什么时候木系也出这么位,他繁梨也就不用这般辛苦了。 【风然,我们要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剩下三人也没太多好收整的,只是将桃硕收入幻境,就与风然他们告别。 【桑,你何时再回来?】 一切已归于平淡,松水城又变成了从前的松水城,没什么仙味馆,没什么赌坊,没什么花少。 【若有缘,终会再见的。】 桑焰轻轻拥住风然。 多么不可多得的一个爽朗女子。 很高兴,看着她又幸福起来。 【这是我们的房契和园子,都一并赠予你。】 【这怎么能……桑?桑?……】 风然正要推脱,眼前几人确已不见了踪迹。 【相公他们……】 【原来他们非池中之物……】 李锦揽住风然,四目齐望碧落,两手紧紧相握。 (下午想发时~~~断网了…………~~) 疼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桃花公子被繁梨与罗佛青玉带至权倾殿,由天帝废弃全部修行打落至凡间。 罗佛桑焰本是先回玉石宫,却是一直未进宫殿,站在蓝玉桥上青玉回来。 【怎站在这里?】 阳光正暖,只是由正偏西,桑焰已经在这里等了整整的半天的时间。 【上次不是怪我没去迎接你,这次补上。】 笑容正溢,却突然瞥见泠叮水仙现出了身。 瞬间,本是备好的一番表情没了方向。 【桑……她……?】 本是柔声开口,看着面前的女子紫发黑眸,有着桑焰的一些样子确实又绝美的难以形容了些,便有些不确切的看向罗佛青玉。 紫色的系……不是魔界才……而且是…… 【是桑焰,只是因为魔毒才会这般。】 青玉淡淡的解释。 封赏的程序并不繁琐,青玉早就脱了身,但是他迟迟没有动身回来,本是想慢慢踱去梨花宫,却不想半途遇到正要来玉石宫泠叮。 也好,也好。 有伴同行,怯去几分内心的不自然。 【桑焰妹妹,却是落得愈加美艳动人。】 泠叮抛却疑惑,笑容蔓延。 【谢泠叮姐姐夸奖。】 桑焰低眉敛目,眼内却是划过一丝哀伤。 她本该是火爆起来了,应该愤怒着和他们大吵一架。 为什么,为什么,她做不到,她怎么了,她怎么了,桑焰咬着蜜色的肉唇,狠狠的问自己。 那些火爆的脾性仿佛在一时之间就销声匿迹,她彷佛真的长大了,心沉静无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要怎样。 只是眼睁睁看着泠叮随着青玉从她面前走去。 一丝阴冷自眼内流淌。 【你喜欢她?】 淡淡的声丝,像是关心的唐突蓦地落地。 【桑焰,休得无礼。】 罗佛青玉没有转身,低喝。 【你可知她是火煌的女人。】 桑焰抬头盯着青玉的背影,直直的略过有丝僵硬的泠叮。 淡淡的声丝,是满心绝望的沉定。 【桑焰!】 青玉转身一念至其身前,有丝恼怒的看着她。 【怎?】 桑焰红而极深的眼眸静静的应上,不带一丝感情。 【水神是客人!你怎么能这般没教养!】 青玉英眉紧蹙,眼神的难以置信,暴露着失望的因子。 桑焰……桑焰怎会变成这样,这样的…… 【你说我是你养的,那就是你没教好。】 淡淡的声丝,极力遮掩的战抖下却是不留余地的反驳。 【你!】 青玉蓦地扬起手,眼看就要落下。 【玉将,别。桑焰妹妹还小,需要慢慢管教。】 泠叮见状,匆忙至前劝阻。 【小?凡间这么大的女子都该为人母了,哪还由得任性。】 青玉直盯着桑焰,她的眼神像两个黑色的漩涡,深,惹人沉迷,然,黑色的尽处,却如同触到血色的罪恶,稠密的惨烈杀人于无形。 变了,变了,什么都变了。 外貌,声丝,眼神……难道连本质…… 【那水神岂不可以做祖奶奶了。】 桑焰不冷不热道。 ‘啪!’ 不轻不重的一掌,落去桑焰的脸上。 不疼,真的。 比起当年冰魄的那一下差远了。 比起心中的疼痛也差远了。 时间如同死去了一般的静止住。 罗佛桑焰没有言语,手中却是敛着无人察觉的法力,这一掌下去,水神必死无疑。 良久,桑焰慢慢的转身向外走去。 她不想在青玉面前开杀戒。 她已经觉察到,青玉失望质疑的眼神。 【你要去哪!】 【玉石宫不欢迎我,我要去冥界,找玄。】 玄?玄! 临回天界,幽夜玄直白的跟青玉说: ‘你们不似凡间,是有血缘的亲人,你应该和她保持距离。’ ‘玄少似乎管的有点过。’ ‘玉石神君应该明了,终有一天,我可以站在她面前,你却只能站在她身后。’ ‘不会放她在你身前的’ ‘是吗?天下间,唯我与她默契相当。’ 请与当时就想起凤颜楼的一幕,确实,他是懂她的,只是一个轻微的眼神,他居然就能猜中,毫不犹豫的杀掉那个管事。 他们是同类人。 只是他的桑焰怎么会如那幽夜,冷血无情!!?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但今天的眼神,却让他不得不认清。 定是那玄少,不知教给她什么! 他不在的那么久,她竟…… 愤怒与戾气油然而起。 【不准去!】 桑焰不语,只是紧咬着下唇,停下。 她在等他。 等他来抱她,安慰她。 也许她真的变了,但她对青玉的那份执着却是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愈加沉溺。 但她迟迟没有等到。 正迈步动身,却听后面暴怒的声息如此陌生的传来: 【罗佛桑焰!】 眼泪‘哗’就落了下来。 他究竟有多恨才叫的这般狠绝,连‘罗佛’二字都咬的那般彻底。 【如果你敢去,就永远别回来见我!!】 墨绿的长袍翻身而去,泠叮满目尴尬也隐身而退。 罗佛桑焰仰头静谧了良久。 却是去了…… 悉听尊便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小二,来壶风中碎,要碗断情面……】 却是来了天涯海角阁。 罗佛桑焰失魂落魄的进了断肠涯,眼泪不知怎的就干涸起来,连带着难以说出的悲伤,她不知该如何释放。 锐利,无畏,是她面向世人的态度,又是为何,一旦触到罗佛青玉的事,就如此的脆弱不堪。 【客官,你的面和酒。】 小二一脸的忧郁,无形中勾画着众人内心普遍的忧伤。 整个断肠涯除了落泪的声息无不是悲寂一片。 【哈,呵呵呵……】 居然又是因为!泠叮!!她真恨当初怎么就烧死她! 【呵,哈哈……】 他第一次打她!且连声安慰都没有就不见了踪迹。 他到底有什么还值得自己这般! 但自己怎么就这般没用!连恨他都学不会! 岑静的大堂里,罗佛桑焰一面吃着断情面一面不断的发出一串冷笑。 周边的一片悲情霎时有些变调,端着流伤苦饮的小二正欲上楼,蓦地停下,手抖的厉害…… 这…… 在数不尽的漫长的时光里,他从来没有见过在断肠涯会吃笑的…… 前两天貌似有个在对面吃哭的…… 这么赶巧,天涯海角阁这是得罪谁啦,要来砸招牌…… 端着苦饮的小二,匆匆将手中的东西送出去,正欲去找云笑角的小二,就见罗佛桑焰猛地站起来,把起那壶风中碎,仰头就灌了下去。 小二正瞠目结舌的看着,就听: ‘啪’的一声。 风中碎的小瓷瓶子被罗佛桑焰细小的手掌捏个粉碎。 这一壶风中碎若是倒入凡间一座同小城池一般大的湖泊,怕是天下的凡人沾染一滴就会醉倒…… 【酒!】 不大的声丝,却带着慑人的威力,小二情不自禁的就去了罗佛桑焰面前。 【客官,还想要什么酒……】 【把你们所有的酒都给我拿上来!】 悲从中来,今天就是真喝下几壶婆娑泪,她自己也不会醉! 罗佛桑焰一声低沉的惊喝,无论是云笑角还是断肠涯所有的酒也随之罗塔般全上了她的桌子,‘唰唰唰’所有的目光都被牵引了来。 【这位小女子,虽说是……】 很快,对面云笑角的人顺着酒走的方向蹙眉走了进来。 【滚。】 罗佛桑焰平静的将手中的碎瓷末随手扬到来人的脸上。 【你,别太猖狂,大家可都是远道而来!】 一面色沉悲的女子蓦地被点燃了情绪,失声叫喊起来。 【怎么?】 罗佛桑焰冷冷一笑,扫了一眼四周。 一副要以一抵百的样子。 【哎?这里也不能动武用灵力,着小女子这般喜欢喝酒,不如我们来比比好了,小女子如是输了,酒还给大家……】 一妖状的男子,见状出来圆了圆场。 【岂能这么便宜了她!】 旁边那人的同伙却是一脸垂涎的表情。 【对!】 【就是,太猖狂了!】 …… 周遭引起一阵或赞同或兴奋的附和。 【好,我若是输了,悉,听,尊,便。】 【先师呢?】 断肠涯的小二匆匆问道云笑角的掌事。 【先师,半个时辰前刚走!】 【那怎么办!】 【从来没人敢在天涯海角阁闹事,这……赶紧派人去四处探寻一下。】 那边,酒塔刚去了个尖,却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倒下。 那些一脸垂涎状的男子却是暗自排在后面。 【好!好酒量!】 不断有人开口喝彩。 罗佛桑焰几乎不用低头寻看,只是一杯接一杯。 【好……】 周边的人也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大多数的人是抵不了几口的,少数的人能敌三两杯算是不错,且桌上还都不是天涯海角阁排名前十的酒色。 不多时,周边的一众都醉了差不多,最后一个影子又应战而上。 周围醉倒的人,看两人实力不相上下,朦胧的叫好。 因为看那女子是杯杯不停,而站在她一侧的人儿,却是壶壶满贯,仿佛是在弥补之前没能上阵的缺失。 酒塔,渐低。 酒塔,露底。 酒塔,了结…… 小二们怕生事,又将库房里各色的酒都搬了出来…… 喝的正痛快,一伸手,什么都没触到,桑焰低头查看,所有被小二抬出来的酒坛都在高高倾倒在对面的半空,形成了一片壮观的酒瀑布,而而对面那人一只手里还提着一坛附在嘴边。 美目狠瞪,看着对面的被整个酒坛挡住了容颜。 罗佛桑焰一掌将其击碎,酒坛后,一张如玉的脸上泛青的眸子闪过点点惆怅,微眯着眸子,看着微怔的桑焰随后脚步浅移。 【放开。】 蓦地,一只清凉有力的手握住桑焰的手腕,桑焰抗拒的挣扎。 【小姐,不是有言在先,输了悉听尊便,跟我回去。】 【原来你一直跟着我。我不会回去的。】 刚才叫罗佛,现在叫小姐,待会指不定又叫成什么了。 罗佛桑焰咬牙看着面前这张让她欲罢不能的颜,恨不能上去咬他一口。 【听话。】 罗佛青玉默叹了口气。 【听话?是你说让我永远别回去见你……】 桑焰看着低软下来的青玉,认真的翻出还没凉透的话语。 【桑焰。】 罗佛青玉一面双手捧着她的脸,一面唤着她。 【你打我……】 委屈的眼泪眨巴着就流了下来。 青玉心疼的将她揽在怀里。 刚才有外人在场,那声声的尖利让他怎么去维护她,水神又是女子,脸皮甚薄,人家好心来探访,却是几次上门受辱。 【若是……若是,先师愿让你伴随左右,我便不逼迫你回去。】 既然不想回去,那就…… 【是你生了我不是他生了我。】 字字清晰冷静,字字却尖利刺耳。 四周缓醒的人和天涯海角阁的小二们,不禁眼神怪异起来…… 【他是女的?】 有人指着罗佛青玉小声议论。 【不太像……】 【人不可貌……】 【想活着出去的赶紧滚。】 阴戾的眸子,黑中泛红,从清凉的怀里挣扎出来,扫了一眼四周,惊得围观之人步步紧退。 【桑焰,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罗佛青玉深叹一口气,满目失望隐藏了心疼。 曾经,或许烈性,暴躁也会做些出格的事,但至少不会如此刻薄,无情。 而此时甚至连眼中,赤/裸裸的杀意,都尽显无疑。 罗佛桑焰一滞,心房寒凉。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静静凝视着青玉失望的眼眸,喉头沁甜,眼前渐渐朦胧,脑海开始狂乱起来。 【吾为天,天为吾,世世代代唯而不休。】 【吾果真的有那么多罪孽吗,纵使吾曾为天下尽瘁如此!】 【桑焰,你在说什么?】 【这天下!是我的天下!孰人沾染,杀!】 【刃血的天空,最是妖娆,哈……】 ‘噗……’ 罗佛桑焰大口大口的吐着污血,面色转而惨白。 【桑焰!桑焰!……】 争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桑焰!桑焰!】 纵使上一次桑焰玩心的愚弄他,他还是丝毫没有懈怠。 【桑焰……小二,先师呢!!?】 青玉飞快的抱起桑焰,问及一侧的小二。 【先师……一早就……】 【先师?】 小二愕然。 角崖兀的从小而身后现了出来。 【先师。请您……】 【她中毒已深,污血藏毒,毒上加毒,莫让污血染身,其余老夫也无能为力……】 角崖叹了口气。 他以为,她是回到最初。 原来他错了,她是最初与最后的性格参半,外毒易解,但必会引发她心毒大发…… 【先师,您何时回来的?】 待罗佛走后,小二一脸探寻的问道。 阁里这么乱,先师回来了怎也…… 【老夫若不将这男子带来,怕是天涯海角阁连同在这里所有的人就难保了。】 角崖凝重的说道,此生,她怕是回不了头了。 小二惊诧的望望先师,又望望那两人消失的背影。 这话,竟然是从不在五行三界,却自由穿得五行三界之门的先师说的??! 【桑焰,你振作点!】 罗佛青玉瞬现在玉石宫,一面疾奔一面呼唤。 血顺着无染的地面,滴滴答答落了一路。 【快!帮小姐准备几桶水!】 匆匆瞥到一旁的浅如,张口吩咐。 浅如瞠目的有些愣怔,看着罗佛桑焰一头紫发加一身素衣满身的血迹,吓得有些踉跄的还猛点着头。 【玉少!水备好了!】 不多时,浅如匆匆来报。 【帮小姐沐浴。】 【玉……玉少……】 浅如手颤抖着,不知要从何开始。 小姐的样子,看起来一碰就会死掉…… 万一,小姐在她碰到的时候死掉了…… 【快点!!】 罗佛青玉边踱去外室边急喊出声。 【是……】 浅如‘扑通’就跪倒在床畔。 玉少从没这般着急过,浅如见这情形本就腿软,一听这吼声更是站不住了,开始颤抖着小心翼翼的帮桑焰宽衣。 【玉少,小姐,小姐是不是要死了……】 不多会,浅如双手沾染着满满的鲜血带着哭腔,从水焰殿的内室冲出来,颤抖着望着罗佛青玉。 【你出去。】 罗佛青玉失神瞪着眸子,下一刻欺身入室。 罗佛桑焰,痛苦的躺在血玉榻上,身着的白色中衣早已染成了血红,大片的血迹与血玉交融,血玉的颜色彷佛深了许多。 【桑焰……桑焰……】 罗佛青玉半跪在床榻边,看她脱血的脸蛋上,自己留下的指印分外清晰。 ‘噗’…… 桑焰侧头将血吐出,乌浓的血渐渐流逝,让桑焰看起来越来越脆弱。 罗佛青玉从来都没有感到这般惧怕过。 ‘污血为毒……毒上加毒……’ 青玉低头敛目,伸手为桑焰解衣,果断的将她抱入木桶,让水完全浸没。 不多时,桶中的水就染成了殷红,青玉又起身将她抱入另一桶中。 光洁的皮肤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大片大片的血迹无辜渗出,眼看几个木桶的水都成了血浊,桑焰却没有任何起色,脸色几乎透明,本是蜜色的肉唇泛起了青色,身子比自己的还要冰凉,彷佛随时就要离去。 青玉一拂手,将床帘卷起,将桑焰包裹起来,便带着她疾奔跳入罗佛河。 若大的水花溅起,却是诡秘的殷红泛黑,而在那水花中,罗佛桑焰淡紫的长发如花芯萦绕,只在一瞬,只在一瞬便消隐了踪迹。 罗佛河水冰彻斥骨,站在外面的浅如本就没从小姐的重伤中缓过来,一见这情形,兀的瘫坐在地上。 【来……来……】 罗佛桑焰惊异的看着周围,好一片圣洁无染的天地,悠扬的笛声仿似要催人入眠,她确实好累,却是谁人在牵引她? 一抬头,一张绝色完美的脸清晰显现。 银色长发如瀑布般庄重的盘卷在地上,她的瞳孔是比眼白更雪色的白,一尘不染,博爱无边,殷红细嫩的唇轻扬着,一袭白金水晶长袍,包裹着她玲珑的身段。 这…… 这女子天姿绝色,每一点每一处的完美都深惹人着迷,却是不会有丝毫想要亵渎的意味,因为只要对上她纯净的眼眸,内心所有的邪恶都会被点化而逝。 【你要去哪!】 景色突变,天空突然变得浑浊泛红,地上叶长出了不知名的红系植物,妖娆的未名花,流淌出清水色的液体,却散发着血腥浓重的味道。 强烈的气压,迫使桑焰无法抬头,地上的水色眼看就要遍布周边,而站在她面前的那个影子,从水色里渐渐映出了清晰。 暗紫色的长发如刚才那女子一般绵延的于其脚畔,暗紫的眼眸盈满着欺世的冷漠与绝情,一身清紫的罗纱,尽显其妖娆怒放的身姿。 依旧是不敢为任何人亵渎的角色,她的美比那银色的女子更甚,但每一处的妩媚都带着绝命的气息。 ‘轰’…… 天地霎时一劈为二。 一半圣洁,一半浑浊。 一半博爱,一半惨绝。 罗佛桑焰蓦地倒在地上,抬头看两个人站在面前。 竟是一模一样的脸! 却是天差地别的眼神与感觉。 【跟我走。】 银色的女子轻柔道。 【她是我的!】 紫色的魇气笼罩了桑焰的眼海。 【你什么都给不了她!】 银色的力量转瞬将不洁拂隐。 【你错了,我可以给她任何你不能给的。】 紫色的法力紧随而至。 【难道你又想把她逼死。】 银色的声丝不显丝毫弱势。 【哈哈哈,你不要忘了,蔓藤是因为信了你才死的!】 紫色的那畔则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阴戾的斥责! 【啊……】 罗佛桑焰痛苦的纠结,脑子如炸开般的疼痛。 【桑焰……桑焰……桑焰……桑焰……】 如梦呓般,连绵不绝的呼唤惊扰着罗佛桑焰的身体轻轻的抖动起来。 是玉,是玉…… 罗佛桑焰一脸的解脱,转身想要奔驰而去。 走火入魔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你想得到那个男人吗?】 身后,妖娆的声丝响起。 【莫听她所言,跟我走,他则会永远在你身侧。】 【但你永远都得不到他,他会离你远远的,只容你们留有绝世的忧伤。】 【情花可是会……】 【情花?当然会,但你的心根本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你看到没有!鬼和面,我那可怜的两个孩子,他们真心的相爱,却被这个该死的女人充斥去了哪里!】 【我的心,我只是让这世间更纯净,而你,居然敢借我的身份,去凡间湖底赦放毒娘和幼苍!】 【哎?这不是你的意思吗?】 【我是为了你赎罪,想引他们度入轮回,你却释放他们去了魔界,自私充实你的力量。】 罗佛桑焰看她们激烈争斗着,按着青玉的呼唤的方向,一步步小心的后退。 原来在凡间是那个……但她又说……反正是她们两个在搞鬼…… 【你想去哪?】 紫色的罗纱在桑焰脸边轻扬,险些迷乱了她的眼。 【我……】 罗佛桑焰刚要启口,却一眼忘进那暗紫的眼眸,里面映出的自己的影子,竟是跟面前两人惊人的相似! 【原来你们是……】 【桑焰,桑焰……桑焰……】 幻境外,青玉焦急的面庞若隐若现。 【你又想作甚。】 银色女子也一念而至,看着紫色女子不怀好意的望着外面。 【我在想,不如让她自己选。】 紫色女子冁然而笑,绝色生姿。 ‘啪’…… 风驰的一掌,将罗佛桑焰击飞出去! 【桑焰!】 桑焰睫毛轻颤,微微睁开双眸。 青玉疏开英眉,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醒了。 却不曾看,桑焰的眼眸闪过一丝银白。 裹着床帘的身子,一跃而起,闪去一侧。 【你才刚醒,怎么乱动。】 青玉担忧的望着桑焰,起身去揽她。 【无碍。】 一声轻丝,悠扬而至,听得人酥酥软软,连那不敢靠前的水佛鱼都停下游动的身子,围转在两人身旁。 只是这声丝温和却带着不容反抗的距离。 站在那就行。 罗佛青玉感觉到这个意思。 罗佛桑焰毒发似要痊愈,身体却还是余毒点点,体温出奇的高。 她暗自压下难忍,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玉哥哥……】 玉哥哥? 好……奇怪的称谓。 罗佛桑焰的身子早就反抗了,暗压着的痛苦,使她一点点挪揄着靠前,那清凉的体魄就在面前,那个她呆了几千年的宝巢就在眼前,为什么她还要忍受这烈火焚心般的痛苦。 银色女子的气息与其抗衡间,一抹紫焰欺身而进,将那银色压迫出身。 【小玉儿。】 情景突变。 刚才还对玉哥哥拒之千里的人儿,一开口,竟叫小玉儿? 那表情也变得比热情狂热更甚千百的虎视眈眈。 这一声叫的,那可谓融人心魄,本是游动不动的水佛鱼,竟都只是张着嘴巴,生生沉到河底,并远远退去。 仿佛他们已经闻到,那撩人却危险的气息。 罗佛青玉当然没精力去观察周围水佛鱼的状况,今天桑焰这是…… 糟了难道是走火入魔? 在天涯海角阁也是,这丫头就胡言乱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哗。’ 【你作甚!】 青玉惊呼,眼看着桑焰手力涣散松开床帘,一具光洁完美的胴/体,一丝不着的显现。 而周边青玉未觉的水色结界也应声而起。 刚刚还一身污血的身子,现下是白白净净的,唇色脸色也都恢复的正常,甚至是…… 咳咳咳……这是在想什么! 罗佛青玉别过头一念至其前,拉起床帘就要帮她围上。 【小玉儿……】 一丝柔媚的呼唤,带着丝丝连连的暧昧,让青玉一滞。 只此一滞,那清凉的身子衣襟大开。 桑焰扫了一眼,面色霎时羞红,两手紧接一拽青玉的两侧衣襟,却是将自己也裹了进去。 青玉一个后步欲逃,桑焰一个前步急拽,两人也不知是谁踩到青玉的衣带,身形一个不稳,顺着桑焰的后方就倒了下去。 两身交叠,一丝不透。 没有人反抗,没有人开口。 只是像两个未经人事的小夫小妻,在感受彼此身体的变化只剩下狂乱的心跳和错综的呼吸。 【小玉儿,小玉儿……小玉儿……】 蛊惑的声音不失良机的自耳畔传来。 别在一侧的颜,带着萤火缓缓别整。 清目对媚瞳。 一丝青光自青玉眼海浮动。 罗佛青玉咬着牙,将桑焰细嫩的腰身揽住,却在其身后握手成拳。 清颤的唇一口吻住桑焰的耳珠。 两人都抑制不住的嘤咛了一声。 【你想让他恨你吗。】 银色的光泽闪入幻境,将紫光桑焰带了进去。 【他是爱她的!】 紫光胜利的笑意带了些许轻狂。 【你用出来的媚毒,天下谁人能逃的了。】 银色冷冷的注视着紫光。 【哎,那我用在你这如何!】 【荒唐!】 【媚毒……】 罗佛桑焰喃喃自语。 她感觉到了,青玉的身子很紧绷,像是在抵触着什么。 【你懂什么,我根本就没有用媚毒,我只是将他心底的所想勾了出来,现在的他只是真实与心念在抗争,所以他才会这样,想,却痛苦着。】 【还不都一样,你就是在利用他根性的邪恶。】 【哈哈哈,当然不一样,若是媚毒,他可以暗示自己,并非心中所想,对神来说,心魔比媚毒更加残酷。】 【为什么?】 桑焰望着紫衣女子。 心中所想不才是真实吗? 【哈哈哈……你来告诉她,你不是最清楚吗?】 紫衣却意外的把这机会推给了银色。 【因为……神是凌驾世间的主人,神不可以有凡人丑恶的思与行,那会暴露缺陷,颜失天下,甚至会大失信任,惨丢仙位。】 颜失天下……惨丢仙位…… 罗佛河水冰寒入骨。 清凉的身子,兀的滚烫起来,握在桑焰腰际上的手青筋暴突。 青玉久吻着桑焰的耳珠,将头埋去桑焰的脖颈。 良久。 一滴比罗佛河水还要冰彻的水滴,落在桑焰的炙热的皮肤上。 【桑焰……桑焰……我们不能……】 抉择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桑焰……桑焰……我们不能……】 那冰彻的泪似冰滴落入焰火之中,没有被焰火吞噬,却将焰火冰冷。 桑焰的心也跟着寒冷起来。 明明那么炙热的体魄,却无法温暖一丝一毫。 炙热的泪也随之划开。 她想问他。 你是不是怕颜失天下。 她想问他。 你是不是在乎丢失仙位。 若是曾经,她当然问的出,但是她想到他在荒芜的罗佛山巅孤独了整整万年,又为了她这块不起眼的红石身生缺陷,且整整多耗损了五千年的功力。 他小心翼翼的保护她,为她宴请天下,同她拼死魔域,不顾危险闯入陀螺海寻觅,被她的报复水神的行为害去边界征战险些无法归来,又因为……又因为她,下落凡尘斩杀妖魔…… 为什么,为什么都是因为她,为什么她只是在给他带来磨难。 她怎么去问,她怎么能问,她怎能再看着他,这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又因为她连最后的一切也惨失…… 【好生的定力,居然能逃过心魔的折磨!】 紫衣女子面露惊诧。 但若是对着爱他的女子,真不知是该赞许还是该失落。 紫光一现。 一身清紫的罗纱应桑焰而起。 【她抉择了。】 紫衣抛却一时异色,笑意满开。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银光一闪,银色女子就不知去了哪里,连带圣洁的一半天地,消失无踪。 【走着瞧!】 紫衣紧接着也带着浑浊的一切消隐而去。 而罗佛桑焰抽身而起,一袭清紫罗纱,也只留得留得纱裙残影。 【焰,你怎来了?】 冥界,幽夜玄远远看见罗佛桑焰,总是波澜不惊的冷颜满目的惊喜。 【你一心为苍生,我来帮忙。】 罗佛桑焰掩没悲伤,一脸俏皮的笑意拂面,想起繁梨所说。 【苍生?我只是想早点忙完好去天界看你,现在你来了,倒是不急了。】 想想当日若不是怕这事情处理不完,脱不开身去天界情花节,哪会那么心急火燎的回来。 现下,不去也没关系了,桑焰已经在这里了。 ………… 【玄,那是哪里?】 在冥界无所事事,接连几日罗佛桑焰就是跟着幽夜玄四处查寻走动着。 唯一有点不便的是,毕竟不是在自己家,处处的生人见了她那头异色的发丝,都禁不住的或惊恐或防御,幽夜玄又总是冷冷的不善于解释,见到幽冥王时,幽冥王都震惊的险些跳起来。 【黄泉路。】 幽夜玄抬眸望了望三途河那畔,启口道。 【好生的冷清。】 罗佛桑焰点点头,陡然现在黄泉路上。 阴风穿过,满目苍凉,眼前时不时的就有轻悠的灵魂飘然走过。 冥界几乎处处都是黑色压抑的气息,有这番清净的天地已是很难得了。 【尘世繁杂,确是需要清静一番。】 幽夜玄也随之而来,点点头看看四周。 要么惨绝人寰,要么清冷岑寂。 这,就是冥界。 【风……风然?】 突然,桑焰破开淡然一声惊呼。 远处正走来一吊眉方脸粗壮魂魄,不是风然是谁! 【嗯?】 幽夜玄也寻目望去。 【她怎么会在这?】 罗佛桑焰惊愕的看着幽夜玄。 【天界几日已是凡间多年……她……不幸……命丧于此。】 幽夜玄扫了一眼她的魂魄,暗自打开她的生前幻境,断断续续跟桑焰解释。 【风然!风然!】 仿佛又回到凡间那无所忧虑的日子,罗佛桑焰边小步跑着,边呼唤的这风然的名字。 只是,她怎忘记了,风然是凡人,终会寿终,会死去。 【她不记得你了,从她死的那一刻,她就忘记了一切。】 幽夜玄慌忙拉住桑焰,幻境里看起来不容乐观。 【不,不……】 不。 不。 不能这般残忍。 她刚刚被她深爱的男子抛弃了,连风然也要将她忘记? 【焰,生死轮回乃凡间常事,是这样的。】 幽夜玄沉声道,风然的死实在是…… 【但他们是不是也该有生前的记忆,这么漫长的道路,哭着笑着走过,不比面无表情茫然无知的走过,要好太多太多。】 【过了三途河,也终会忘记的。】 【能多记一会儿也是好的,也许还能听到,来自尘世的呼唤。】 桑焰蓦地幻化出一朵曼陀罗华,喃喃起咒。 黄泉路上霎时纯洁一片。 【桑。】 桑焰启目,已行至面前的风然满目温然。 幽夜玄正欲拉桑焰后退,风然却凶猛的扑了上来。 凡人的力量虽无法力却并非微弱,但桑焰一点都没反抗,任风然运力十足的打着。 【好狠哪!好狠哪!妖女!妖女!】 风然的灵魂泣着血泪,面相狰狞欲裂。 幽夜玄疾快的将风然的魂魄弹开,风然却又不管不顾的冲了上来。 桑焰抓住幽夜玄想要点破风然的手,任风然自如。 ‘噗’。 旧伤加新伤,一口鲜血,喷落到曼陀罗华之上,转眼间,所有黄泉路上的白色圣洁都变成了殷红的血色。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焰!焰!】 幽夜玄见状,不顾桑焰的不许,一掌收了风然,慌忙扶住欲倒的桑焰。 罗佛桑焰却看着幽夜玄的眼眸,以神色质问。 【她……是被人害死的。】 本不想桑焰再参与凡人的事,尤其刚刚看风然生前的幻境……就让他们重入轮回各安天命不好吗…… 何苦…… 【咳咳……那李锦呢?】 风然最在乎的人就是李锦,刚才她那般的狂乱,莫不是…… 【还有一口气。】 幽夜玄查算了一下,答道。 还勉强活着。 我的事,孰敢管!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知士,怎么回事。】 罗佛桑焰回到在冥界临时所居之地,疾快的唤出风知士。 她一向无所担忧的内心深处,如今竟然有丝忐忑。 【属下惶恐。】 风知士一直在奔走查寻,但一切却如石沉大海,断然无果,只能盲目猜测几番,迟迟不敢妄言。 也就在前不久听戮士说了罗佛桑焰的事,风知士才觉得自己现下的猜测似有可能。 【主人……或是玉将莫不是曾经结下何等冤仇?】 知士不敢抬头,只是试探的问道。 桑焰小主对他风士二人还是不错的,他们也曾想这是先师的爱徒,除了能闯闯祸,也不会怎样,要好生的保护,可据戮士说……他家主人居然会识得毒娘,幼苍那些都几乎绝迹的魔界之人……且当年在魔域,罗佛青玉不知,他们两个可是清楚的很,玉面修罗和鬼面大帝被角崖先师重伤,桑焰小主只是体力透支法力耗尽,并没有中什么毒,如今她发色尽显紫,眼眸又不是纯度的黑,分明是在往魔性的一侧发展…… 【何以见得?】 【属下试图去风然的生前查看,结果发现已经被结界了……】 知士当然不能说出那些所想,无论那是真是假,那是对主人的不敬与质疑。 【哦?】 难道是魔界所为? 罗佛桑焰想起之前在湖底毒娘那凄厉的眼神,虽不记得后来跟他们说了什么,但那眼神里藏着的绝不是一句两句就可以化解的恨意…… 【而且,幻封,也死了。】 幻封?那个在边界想要害死青玉的幻神? 【什么时候事?】 罗佛桑焰沉声问道,看来这这幕后之手已迫不及待想灭口了。 但在边界的时候,貌似毒娘等人还未从囚洞里放出来…… 【就在玉将回来的那晚,但实际上消息是在主人等下到凡尘才放出来。】 自边界回来风知士本是一刻不停的守着幻封,却不想当天…… 【怎么死的?】 【忽现一掌,魂飞魄散。】 忽现? 一掌? 小心谨慎,不可告人…… 只是,幻神虽是小神,也不至于脆弱到仅一掌如此吧…… 那法力恐怕必定高于幻神百倍有余。 【让戮士去青玉的身侧,以防遭暗手……】 罗佛桑焰心一紧,当下吩咐。 这样的人当初若真要亲自杀掉罗佛青玉定是绰绰有余,但,他却没有…… 【焰!】 正在沉思间,门外传来幽夜玄的略带急躁的低喊,桑焰一抬手示意知士消失。 【怎?】 看幽夜玄一脸的阴暗,不似平时安澜稳定的神色,内心的忐忑又加深了几丝。 糟了,刚才她托幽夜玄照看一下李锦的魂魄,收了送予她…… 【李锦的魂魄被人提走了。】 果然。 但居然能从他幽夜少主的眼皮下将魂魄悄无声息的带走!这也着实让幽夜玄难以接受了几分。 【提走了?】 罗佛桑焰更是不可置信,这人到底要作甚!居然连一个凡人的魂魄都不放过! 看来事情不只是想的那么简单! 【对,不见了。】 幽夜玄也冷冷的思索着,这事他本来不以为意,现下也不能善罢甘休了,居然破坏公然抢走冥界锁定的魂魄!真是胆大妄为! 【角崖,这魂魄先寄放在你这里,好生待她。】 风起云涌,不多时,罗佛桑焰同幽夜玄匆匆赶至到天涯海角阁。 还好,角崖还未出门云游。 【怎?】 角崖小心的前后查看了一下桑焰,身体情况还算比较稳定。 这也是他之所以还呆在天涯海角阁的原因,就是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还好,还好。 【也许正如你所说,有人寻上门来了。】 四目相视,相对角崖的担忧,桑焰的眼眸却是镇定多了。 【那就让我去查寻一番,压下去。】 她这般的身体该好好休养一下了。 【哎?我自己就好,现下那厮还需四处探访,就说明他还所知不详,你若再出必会惹人怀疑。】 罗佛桑焰一口回绝。 心领了角崖的好意,缓缓开口道。 【那您现在的身体……】 角崖不放心的看着桑焰,却丝毫不敢违背其意思。 不是顺然的推脱,而是内心夹杂着不可言说的敬意。 【无碍。我已经见到她们了,但很遗憾,我无法做出神圣的抉择。】 罗佛桑焰低眉敛目,讪讪自嘲一番。 【您何苦这般?】 角崖暗自叹了口气,彷佛作抉择的是自己,更能深深体会那种无奈。 【曾经的事我只是听你说起,其实,你该比我更清楚,我只是为了一搏。抑或者你觉得我偱了蔓藤的路子,可以有活下去的希望?】 不会有的,一定是死路一条。 她强大的预知一次次这样告诉自己。 即使真能枉活,不过是遮掩内心,坦露虚假,退退缩缩,苦熬一场,还不如残忍点,真实点来的痛快! 而更要的是……对罗佛青玉。 【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第二次踏入……】 【怎么?我的事,你也敢管?】 彷佛触到内心的痛弱之点。 罗佛桑焰抬头冷冷一扫角崖,眼内紫色寒光尖刻而锐利。 曼华之花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玄,我们一起去荔枝岛看看。】 一出天涯海角阁,罗佛桑焰跟等在外面的幽夜玄说道。 不是询问或者提议,而是似命令般的旨意。 幽夜玄点点头未觉有什么不妥。 瞬间,两影消而无踪。 松水城,荔枝岛。 此时此刻的荔枝岛,荒无人烟,已经完全成了一座废岛。 岛上的空地和房子里都长满了一人多高的野草,岛上的荔枝树无人采摘,熟了就落,一年年倒是越发密集茂盛。 荔枝岛上的人据说在几年前都神秘的死亡,曾经怀揣各种目的先后想踏入这里的人也纷纷未能幸免。 罗佛桑焰与幽夜玄两人踏入岛上不远,却见有一影子,慌忙的闪过。 【谁?】 幽夜玄一念上前,一把将其抓住。 【啊,啊,啊……】 那人却蹲下身子,声息不明的挥动着手脚。 【哑巴?】 罗佛桑焰定睛一看竟是当时他们留下的那哑巴船家。 那哑巴抬头一看桑焰,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全身抑制不住的剧烈颤抖,进而口吐白沫,竟生生的吓死了过去。 这未免…… 难道他一直在岛上?莫不是知晓些什么? 幽夜玄与桑焰默契的一对视,幽夜玄困住其魂魄,桑焰随之幻出一朵红色qíng花。 残留在哑巴身上的记忆缓缓而开: 那日他们走后。 李锦揽住风然,四目齐望碧落,两手紧紧相握,说道: ‘原来他们非池中之物……’ 一回头,却听周围诡秘声起,家丁纷纷不明倒地。 身后,一银色风袍加身的人影,远远而立,他的脸被袍帽所遮掩,只看得到一双漆黑的眼目,如风般的飘渺而无情是刻在其深处的印记,表面层层沉淀的是历经无尽的千百年的时光才拥有的淡然与安澜。 ‘说,你们知道什么。’ 难以辨听的声息里夹杂着一丝浮躁。 眼神远远的却望向天际消失的几个影子。 ‘我们……我们……’ ‘唰’。 ‘啊!’ ‘啊!’ 不待李锦风然说什么,声嘶力竭的绝望顿然从他们口中同时响起,耳畔即刻传来生死之别的跌宕,两道深能见骨的伤痕从手腕延至肩海分别陡然出现在风然的右臂和李锦的左臂。 ‘为什么为什么!’ 风然赤目欲裂,他们都低得罪了谁?竟下如此的狠手。 ‘你们知道的太多了,我只是断后清理残余,当然,若是你们能说出知晓,我可以格外开恩,可以仅除掉你们已知的记忆。’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风然用没受伤的手紧紧抓起一把野草,隐忍着切肤之痛,狠狠的望着那人。 ‘那这样呢?’ 下一刻,风然眼下李锦全身经脉尽断,点点血丝渗透而出。 李锦一介书生,本就瘦弱,刚才的一道深痕已使得面色青白。现下更是无助的嘶喊着,不能挪动丝毫。 ‘相公!相公!不!不!’ 风然欲上前却不能,只能生生看着,像头受伤的困兽,悲恸的哭喊。 一个身痛,且生不如死。 一个心痛,心竭欲死。 ‘不要着急,我给你们足够的时间慢慢想,但你周围的人会一个个消失,若是你还想不起,等他快死的时候,我会先送你一程。’ ‘你是谁!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主人是这花的主人。’ 神秘人裂开嘴角,扫了一眼还未枯萎的曼陀罗华,眼眸却猛地抬起,幻境霎时化成一缕黑色的烟气直奔眼前的罗佛桑焰。 ‘桑?诺桑派你来的?’ 缓缓闭合的幻境里,不绝于耳的声息是风然的尖利与狰狞。 幽夜玄兀的将那哑巴的魂魄抛开转身扑向桑焰,挡住那诡秘的烟气。 黑色的力量陡然而盛,连带周围的树草,转眼由荣而枯。 罗佛桑焰手中红色的情花也陡然失去了色泽也晕成了纯黑。 【你怎么样?】 罗佛桑焰狭眸微瞪,急急地问道。 【这花,很漂亮,跟我一样。】 幽夜玄嘴角一面沁着血丝,眼神却转向桑焰手中的花朵一面油然笑着。 还好,她没事。 【喜欢?】 桑焰暗松一口气,目色也沾染了几分轻松。 那神秘人说……她的主人是曼陀罗华的主人,该死的,当初走之前,风然也问过她那些白色花是从何而来,她告诉风然……是她带来的! 【嗯。】 【那就送你。】 罗佛桑焰像哄小孩子一样,摸摸幽夜玄的脑袋,将花递给他。 【好,但你可要给它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 虽是低矮了桑焰半头,却是有些不舒服桑焰将他待小孩子,但终是抵不过内心的喜悦,修长的指迫不及待的触及花茎。 【嗯……曼夜绝华,怎样?】 罗佛桑焰略作沉思,便以幽夜之美取其名。 【绝华,风华绝代,好。那红色的?】 黄泉路上,现下红花艳艳,就如同他眼前的女子,唯美多姿。 【红色qíng花……即使记起也不过已是生死分离,就让它们牵引踏入冥界的人走向生死边界,途中唤起这些孤独灵魂生前的记忆,若是有所冤屈,你也好帮帮他们,不如就叫做曼莎珠华,如何?】 【珠华,珠莹华美,生死之花。好。冥界一直只是黑灰相隔,这下终是有了一丝绚丽的色彩。】 两人轻快的交谈着,孰不见,远远的天际之上,一双暗绿黯然的眸子,闪过几分失落。 天际下,一男一女,指腹交接,几分情丝难掩其中。 (其意比较牵强……表嫌弃%>_ 情花田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日出东方,金丝璀璨。 【焰焰!】 一大早,冥界就来了位天神贵客。 【小梨?你怎么来了?】 罗佛桑焰一身艳红的罗纱,陡然而现,如蝴蝶般蹁跹而来,衬得她的脸蛋儿格外纯净。 ‘哗’。 兀的,繁梨径直从身后掏出一捧白色的鲜花,举至桑焰面前。 一阵儿新鲜诱人的梨花清香紧接着扑面而来。 罗佛桑焰愣了愣,只觉满眼梨花起起伏伏,险些闪花了眼。 这…… 最近花运可真是旺盛…… 罗佛桑焰也不明这是何种含义,只是见繁梨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实在有些难以忍受。 认识繁梨也很久了,从最初开始他就一直在因为蔓藤而小心翼翼的呵护自己。 曾经执意,曾经伤感,曾经绝望,曾经包庇,曾经宠溺…… 何时见过他这番模样? 正想接下,幽夜玄却一闪去了其身前。 【梨花神君,好生的情调。】 细指一挑,却是将几乎被梨花掩盖的一朵情花揪了出来。 自从知道有这种花,幽夜玄也回来做了一些了解。 若是所记无错,今日应该就是情花节! 只是梨花神君拿着情花都来到他们冥界了,这是不是也太…… 繁梨却有些气急败坏,那可是他连夜跑去情花田偷偷摘来的…… 却被! 却被这个…… 【焰焰,这代表我的一片真心,你可愿接受?】 一转脸,不顾幽夜玄的调侃,繁梨含情脉脉的又望向桑焰。 【是给我,还是给蔓藤的?】 桑焰一看这花,也明白了几分,并未反驳却是一本正经的问道起来。 蔓藤? 那不是曾经的情花仙子吗? 情花仙子??! 对了,桑焰也会幻化情花…… 幽夜玄直盯着桑焰,又看向繁梨,眼眸越发深邃。 这其中看来有自己不知道的什么。 两眉间一丝黑气,隐隐波动起来,正是昨日拜那幻境所赐,但他没有觉察,而若隐若现不稳定使周边的人也都没有觉察。 【走啦走啦!】 繁梨见一计不成,低眉敛目,略带羞涩拉了桑焰就往外走去。 他并不明说,但也没有否定。 【去哪?】 罗佛桑焰满目不解。 一大早胡言乱语的送花,又是遮着藏着的拉拉扯扯,可真不像繁梨的作风。 【今天是天界情花节,仙神配对的绝佳时日,焰焰你也到了成熟之期,自然是去挑选如意神子。】 繁梨头也不回的解释道。 【哎哎哎……】 什么什么?如意神子? 这又是上演的哪一出? 【不用了,焰呆在这里就好。】 幽夜玄则挑挑眉,又隔入两者之间。 这个梨花神君,果然来没安好心。 【玄少,你还小,呆在这就好,可不要阻挡我们焰焰的大好时光。】 繁梨一个即隐即现,又出现在了桑焰的另一侧。 【小梨,真不用了,你……】 桑焰无奈的看看两人,终是觉得没什么必要,正想推脱。 【对了,玉将可是一大早就被……】 【什么!他要去!】 不待繁梨说完,罗佛桑焰先惊诧的跳了起来,陡然而消! 【焰!】 【焰焰!】 剩下两神子愣了一下,也紧随而去。 天界。 情花田。 天界的情花田,是片人神共羡,妖魔皆逐的美地。 这里长满了白色的曼陀罗华树,白色的曼陀罗华藤以及白色的曼陀罗华花。 曼陀罗华是天上才能开出的花。 其花香能让人发笑,它的汁可以麻醉人心,就像爱情的感觉。 是众所周知的情花。 情花一开,心连心在。 情花一摘,彼此相爱。 情花一换,永生不改。 而天界每千年则会有一次情花节,千年不上天界的散布在边界,凡间,江河神海的仙子神子都纷纷来到此处,寻找那能相依一生的一半。 茫茫花海中,两半相遇相吻定情的,定会幸福。 远远的,罗佛桑焰还没站住脚,就看见罗佛青玉一身墨绿束袍如浴春风般被一丛神子簇拥着走来。 身侧不远则是泠叮冰魄与一众仙子。 罗佛桑焰暗自心纠,低眉敛目。 故仙神都知,水冰火无望,但这美貌如花的泠叮仙子冰魄仙子也不能总等着,现下最有期望的玉石仙君诞生了,即使不能与水系冰系结连理,好歹着未来的石系天座也该有个选择。 所以一早,各路神子都先去了玉石宫,把有心逃漏的罗佛青玉‘请’了出来。 【玉将。】 几乎和罗佛桑焰同时显现的繁梨正打着招呼,这边早已洞察的那些神子仙子意图的火煌一脸阴沉的显现。 【咳咳,天座,您收敛点火气,这可是千年不遇的情花节,您想烧了这方?】 繁梨本是笑意拂面,顿感周遭炙热一片,一回身,果然是火煌天座,忙上前低声劝阻。 【兄长。】 罗佛青玉一看是桑焰,一瞬而至其面前,罗佛桑焰蓦然抬眸巧笑颜兮。 没事的,没事的。 罗佛桑焰指掐手心,神色无异。 明明不想再自取其辱,却还是无法在听闻他要来寻觅爱果后无动于衷。 都将会过去。 哪怕日后大醉百年,哪怕割舍心房,也终会过去。 她只是想来再多看他一眼。 指入血肉,血迹丝丝,罗佛桑焰却笑得愈加甜美。 【怎来了这边?】 罗佛青玉心口一紧,扫了一眼繁梨和幽夜玄。 明明说过不会再叫他兄长,那时他只是觉得无奈。 如今又从那小巧的蜜唇里吐出这番称谓,为何会如此痛彻心凉? 【寻个热闹。】 瞪圆的狭眸里,终是抑制不住的闪动着点点心疼,几天不见青玉面容怎的清癯了这么多。 蓦地,一只冰凉的手却探进桑焰的指掌之间,指指相隔,桑焰没了丝毫机会掐指入肉。 青玉的眸子蓦地暗了下来。 是幽夜玄。 【青玉。】 这时,青玉身后,泠叮及至,淡淡的看了一眼火煌,敛下目去,手却自然地附上青玉的臂弯。 火煌的眼眸霎时燃起熊熊烈火。 罗佛桑焰也几乎想把一口银牙咬碎手不自觉的大力紧握,听得幽夜玄的指骨在其手间‘咔咔‘作响。 竟然在众人面前,如此亲昵! 可恶! 可恶! 罗佛青玉正想歉意的转向泠叮将其手拂下,却见周围一众都紧盯着这方,怕令泠叮难堪,只得作罢。 一侧首,繁梨正欲压住火煌,桑焰歉意的松开幽夜玄的手,幽夜玄速手欲回握,火煌却电掣般的拉着罗佛桑焰闪进了情花田内。 (修要出远门了,存了两天定时的稿,隔一天一发,不知能否按时归爱你们……回见!) 戏弄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微风轻抚,情花摇曳。 含苞紧致隐隐欲绽的,含羞不已而半遮半掩的,怒放天下极致唯美的,含笑待谢的情花招摇而过。 情花树下,俊神美仙,你侬我侬,场景醉心。 唯一一道格格不入的风景是火煌天座火气‘轰轰’直冒,怎么看怎么像是来棒打鸳鸯的,这个节骨眼上罗佛桑焰可不想待会儿在这儿跟他吵起来。 她可不想跟他一起背上祸乱情花田的千古骂名。 于是乎,瞅准一个机会,逃之夭夭。 【我爱你。】 罗佛桑焰猛地滞住。 一句多么深情撩人的告白。 这恐怕就是天下女子都想听到的一句千古不变吧。 一侧眸,一素袍披身的神子正手拿一支情花正对一低眉敛目的羞涩仙子,低声细诉。 那仙子轻笑着,一只柔荑接下神子递上来的真情进而反转起来,半遮羞涩的左颊,然后别过身去用空闲的一只柔荑也折下一朵刚刚盛开的情花,还赠予那神子。 【蕴生……】 另一面,一声细如蚊丝的叫喊吸引住罗佛桑焰的目光。 两个矮小的身影,站在情花树下。 那一边小仙子目色忧郁却娇羞连连,手持一朵情花半举在身前,对着那泥土之子泥蕴生。 这个……桑焰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小仙子应该是当初一起修炼的那盏青灯。 灯古之。 【古……之。】 泥蕴生还是那般的腼腆,却是稍稍退后半步,拿着两朵情花藏在身后。 【喂!你们在干嘛!】 下一刻,金鳞儿不失时机的插了进来,看这气氛不同寻常,眼睛滴溜溜的寻看着在场的两位。 本来他们一众只是偷溜进来玩的,毕竟他们还是太小,两百年的时光,他们几乎都没有成长多少,但这场景…… 【喂,青灯,你不会喜欢这块泥巴吧!】 金鳞儿不敢相信的盯着灯古之。 内心却不由的泛起一丝莫名而尖利的厌恶。 【我……我……】 灯古之的脸蓦地熟了个通红,一转脸,跑了。 【啧啧啧,泥巴,你也喜欢她?】 金鳞儿一转目近乎恶狠狠的看向泥蕴生,连带着一脸儿的鄙夷。 【鳞……鳞儿……我……我喜欢你!】 泥蕴生也憋红着脸,一把将其中一朵情花拿出来,紧张的闭上眼眸,用力往前一伸手,一鼓作气,把最重要的说了个彻底。 只是手往前推时貌似碰到什么东西?但大脑一片空白的泥蕴生那还顾得上想…… 半天没听到回应,泥蕴生偷偷睁开眼睛一看: 金鳞儿被自己闭眼一拳竟搡去了地上,只是坐在地上的她还是两眼圆瞪的震惊。 紧张的眼眸霎时变成瞪大的慌乱,泥蕴生蓦地把还藏在背后的一只情花给扔去一侧,忙蹲下身去,欲扶金鳞儿。 金鳞儿却眼尖而的看到另一只情花。 【这只是给谁的!】 霸道的质问骤然响起,青涩的小指却是极为严肃的指着那朵被遗弃的情花。 【我……我觉得……你不会……给我摘……所以……先帮你替我摘了一朵……】 泥蕴生低着头蚊子哼哼道。 【这还差不多。】 这下金鳞儿可是满意了,一伸小手抓住那朵被遗弃的情花,有一把抢过泥蕴生手里的那朵,脸上按耐不住的喜滋滋的。 【玄少。】 罗佛桑焰见此不怀好意的猛然喊出口。 【哪里?哪里?】 金鳞儿顺手将手上的花扔了,即刻站起身来四下张望,却只看见一个紫发长至脚踝的绝色仙子,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 【……你……罗佛桑焰?!】 打量了许久,金鳞儿才气急败坏的点着手指冲了过来,泥蕴生刚想上前拉她,貌似她自己又意识到罗佛桑焰变化的强大,又不甘心的点着脑袋退了回去。 【你你你……妖女!果然是妖女,走着瞧!我们走着瞧……】 金鳞儿满目的凶恶带着泪眼儿,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刚想走,一转身又捡起那两朵情花,拉着她的泥蕴生就跑了。 罗佛桑焰挑挑眉,暗觉得有丝好笑,自己居然欺负上了小孩子,其实也只是为那泥之子觉得可惜,但泥蕴生虽是腼腆与金鳞儿相识那么久又怎会不了解她真正的性格,连她做什么不会做什么都提前准备好了,是自己多事了。 【玉将。】 走出去有一会儿,突然那侧一还算熟悉的仙子声息传入桑焰的耳畔。 【冰魄仙子。】 隔着一株茂密的情花树,罗佛桑焰听到青玉近在咫尺的回应。 【兄长。】 拨开几片花叶,眼看着冰魄仙子就要摘了情花,有所意图。 罗佛桑焰抢先一步,顺手牵起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就冲了出去,一面唤着青玉,一面偷偷将花塞入其衣袖,把正专心摘花的冰魄仙子着实吓了一大跳。 自从冰寒谷成了一片狼藉荒芜冰魄仙子每次看到罗佛桑焰都是咬牙愤恨又心存恐惧,若是当年环水殿前一战是她侥幸,但冰寒谷,曾经多少强大作恶的囚魂都惨死其中,她真的很难想象罗佛桑焰身上到底藏着什么变态的力量,能做到那般。这其中的事孰对孰错暂且不计较,反正让冰魄先低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看她与幽夜少主极为亲密,想想若是能与佛玉神将相成,日后罗佛桑焰去了冥界,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多见,且应该可以适当缓和下关系,这不看罗佛青玉不动声色的从泠叮仙子那里走散,想放手一搏。 【桑焰?】 罗佛青玉也满目吃惊,不知桑焰怎会从旁边冒出来。 【无事,恰巧听到你的声音。】 说罢又闪去了另一端花丛,不见了踪影。 罗佛青玉伸手欲扣住桑焰的手腕,怎奈她速度太突兀,只抓得散在空气间的满手花香。 不对。 什么地方似乎不对。 桑焰可不是个这么好打发的角色。 正思考间,冰魄仙子缓过神思,整理了一下情绪,又含笑轻轻摘下情花。 ‘哗’。 那么生动和清晰的声音,在这片静谧温馨的天地吸引过众多注目与好奇。 是花开的声音。 但怎会声息如此庞大? 冰魄仙子抬眸又低首,顿觉一丝尴尬,原来佛玉神将早已接下佳人心意。 只见他墨绿衣袍的左袖间,一朵一臂之长的情花倾情绽放。 周围一片唏嘘不已…… 这…… 罗佛青玉淡然的笑了笑,身子却有些难言的僵硬。 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瞥了一眼桑焰消失的方向,歉意的看了看冰魄仙子,无奈的转身离去。 等待千年的吻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青玉无奈的转身离去。 躲在花丛间的罗佛桑焰见青玉走了,也一溜烟儿的跟了上去,沿路为了掩护自己,还刻意幻做或娇或萎的情花。 微风拂,花枝摇曳。 罗佛桑焰挂在枝头上一颠儿一颠儿倒也落的自在。 不知不觉,罗佛青玉走到情花田深处,满目花树藤,满目的白色圣洁的花朵,遮天蔽日,就连地上也全然是凋落的曼陀罗华铺就而成,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哎!】 下一刻,水清冽的气息扑面迎来。 一声‘哎’似陌生又似亲昵过密。 都走这么远,居然也能找来!罗佛桑焰暗自忿忿的想。 罗佛青玉悠然回首。 他不是傻子,即使没看见过水火正大光明的有何关联,也从未听说什么闲言碎语,但当年在陀螺海底蕓央的哭诉,他相信桑焰所说也不会空穴来风,更何况今日…… 他不怕和火煌争博,但前提是若是他真心想要的到的…… 而实际他对泠叮只限于欣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 只见泠叮面带羞涩,欲言又止。 想了想侧身摘下一朵正在缓缓绽放的一朵曼陀罗华。 罗佛桑焰眉头一皱,自己就轻飘飘的被泠叮摘下来了。 见泠叮一步三摇的迈向罗佛青玉,桑焰径自想让花茎挣脱,泠叮大吃一惊,素手不由得紧握,两力争执之下,罗佛桑焰的化身兀的飞向罗佛青玉身后。 罗佛青玉也吃了一惊,本是想开口将话挑明,孰知这情花花就跟长了翅膀一样的朝自己这边飞了过来。 他当然不敢接,还下意识的又不着声色的躲了躲。 不知如何是好的桑焰即落地又幻成了火煌的样子,修长火爆的身影从罗佛青玉的身后棘棘的冲了上去。 【泠儿……】 泠叮一愣,满眸的羞涩惊愕霎时化成缠绵的伤痛,谁人都能看出这份情至的程度。 明明那般的深爱,还能放下一切欲与他人真情告白,还真是…… 【泠儿……你不能抛下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也不惜与天下为敌,但我不能失去你!失去你,什么就都没有意义了……泠儿,不要骗自己了,我爱你!至死不渝的爱你!】 罗佛桑焰周遭也带了一身浓烈的热度,且把火煌那语气与神色学了个八分有余,直逼得泠叮泪眼朦胧,纠结着哽咽着就消失了。 【哈,呵呵呵……】 见泠叮不见了踪迹,那‘火煌’不追也罢,反而在原地抑制不住的‘嘿嘿’笑了起来,却又突然想到什么,蓦然尴尬回首。 蓦然回首,罗佛青玉挑着眉望着不远处的‘火煌’,‘火煌’竟然又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几声,那神色,配上火煌那身皮囊,可真是千古难见的别致。 罗佛桑焰陡然恢复原身,只见罗佛青玉眉头越发紧蹙,温润的眸子渐渐晕染上怒色。 良久。 未言语,拂袖而去。 他走了。 一时间,罗佛桑焰又失魂落魄起来。 他又走了。 自从他去往边界回来,她似乎常常就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为什么…… 为什么…… 他也会常常对自己恼怒。 他就真的厌烦到连一丝丝都不愿看到自己? 就那么深,那么深的痛恨? 痛恨自己总是缠着他。 痛恨自己的无羞无耻…… 玉…… 玉…… 她想叫住他,嗓子却轻颤着无法出声,难道连喊他的名字也变成了一种奢侈? 眼眸轻敛,泪隐约即下。 皓齿紧咬着蜜色的下唇,却因为哽咽而愈来愈战抖。 【唉……】 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自耳畔响起。 泪眸轻抬,恍若隔世的是他凝重的神情。 是幻觉吗? 却有微凉的大手轻抚上她妖紫的发,进而捧住她小巧的脸蛋儿,清软的干燥唇倾颜而下。 清凉的唇吻上她的眉。 转而轻轻舔舐掉她滑落的泪滴,然后义无返顾的吻上她因惊诧轻启的小唇。 花开此处。 寂静无声。 罗佛桑焰就像个深入花丛的精灵,寻不到了回家的路途,茫然试探的四周,满是蛊惑而诱人的气息。 心不怎的,就‘咚咚’的跳起个不停,犹如慌乱的小兔,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得双手只抓住他的衣袍。 他清凉的唇渐渐暖了起来,带着情花的味道尤为迷人。 她只是青涩的承受,不晓得该如何回应。 他的眼睛紧阖着,桑焰的却瞪得溜圆。 貌似还没从这突变的情况中反应过来。 眼睛眨巴眨巴,想寻找一点可以依托的东西,便溜溜的盯上他他翘长的睫毛以及柔顺的羽眉。 罗佛青玉无奈的一把遮住桑焰不安分的的眼睛,一手攫住她的下颌,然后,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不由得吻得更深了几分。 不似刚才的只是轻柔触碰,淡淡的吸吮带一丝桃色的氤氲,让桑焰的颜蓦地潮红了起来。 藏在青玉手后的一双狭眸还是眨个不停,长秀的睫毛搔痒着青玉的指腹。 也搔痒着他的心。 桑焰,你果然是我命中的劫数,只是在你嵌入我体内的一刻,我就注定再也无法逃离。 那就让我与天下为敌吧。 时光漫漫,又怎抵得过一段真情相依。 久久的。 久久的。 当桑焰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眸又朦胧的睁开双目的的时候,青玉已离开了。 一侧颜,只见一朵情花别在右耳耳畔,衬着妖紫的发,唯美的颜,绝色的绽放。 最后一次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焰焰?】 【焰焰。】 罗佛桑焰正怀揣着小鹿的般的往回走去,小嘴儿略微红肿,她却丝毫不觉,只是甜蜜的无法合拢。 【焰焰!】 繁梨猛地跳到罗佛桑焰跟前,罗佛桑焰却只是别了别头,也不看来人,就绕了过去。 【焰。】 幽夜玄在不远处听到繁梨的呼喊也如电掣般闪了过来,一把抓住没主没魂的罗佛桑焰。 【嗯?你怎么都在啊?】 似从梦中初醒,一张小脸却是笑靥如华,纯美极致。 【你的唇怎么了!?】 【这情花是谁的?!】 繁梨和幽夜玄两神四目分别注视到不同的地方,又分别错综到刚才没注意到的地方! 【这情花是谁的!?】 【你的唇怎么了?!】 【是谁!】 【是谁!】 四只眼眸都隐藏着极度的气急败坏和熊熊烈火,四手成拳‘咔咔’作响,却被罗佛桑焰一句话落得差点全盘奔溃。 【我男人。】 罗佛桑焰想起风然总是挂在嘴边的不离口。 我男人…… 多美妙的说辞。 好诱人的感觉。 但一想到风然内心不免又生了几分落寞,虽然她现在在角崖那里会很安全,但她的男人确实下落不明……罗佛桑焰可以不在乎别人对她的怨怼,但风然…… 【什么你……】 繁梨正欲上前摇住桑焰的肩膀问清楚,桑焰却蓦地一闪。 风轻吻,却冷透繁梨的心,现下居然连近身都…… 【罗佛青玉?】 身后,幽夜玄冷冷的质疑出口。 繁梨这才回头,一看,前方不远处罗佛青玉陡然而现,油然的笑意让他平凡却温润的脸上满是别样的魄力,此时正轻柔的对着桑焰轻柔的招手。 桑焰则如离弦的箭一般,‘嗖’的正奔他而去。 哦,原来刚才不是故意躲他,是因为要奔去…… 罗?佛?青?玉? 难道是!是!是!他!!! 繁梨正想松口气,心却重新提到嗓子眼,从前重重,疑惑种种,猜测种种,全都成了这刺眼夺目的现实! 这个离她最近,护她最深,疼她入骨的却该如父如兄的神子!竟然!!! 不,不。 没有人可以阻挡。 没有人可以阻挡他寻回他的蔓藤!! ******************************************************************** 情花田另一侧。 花树稀疏,已快到了情花田边缘。 泠叮正潸然泪下,却与真正的火煌不期而遇。 【泠儿?】 看着泠叮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不停的滴落,火煌满目惊诧与心疼。 才刚多大一会儿,怎么又哭了? 【是不是罗佛那小子……!】 【你怎么阴魂不散!】 泠叮双目通红,满是委屈,打断了火煌火爆的气焰。 【我……】 火煌一阵结舌,更是满腔的失落,进来前泠叮就扫了自己一眼,这就烦了…… 【我们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小家碧玉的泠叮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呐喊。 【所以你为谁哭也轮不到我管是吗……】 深叹一口气,火煌将满腔的关怀转成了无奈。 喊得这么彻底,再可能也变成不可能了。 【还能为谁!除了你!除了你!……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哭……】 【我?】 火煌满脸的愕然。 他可……什么都没做啊…… 【你别过来!】 见火煌起步向前,泠叮步步紧退。 【好好好,泠儿,你别激动,你……你到底怎么了?】 【还不都是你。】 说什么,‘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也不惜与天下为敌,但我不能失去你……’ 说什么,‘我爱你!至死不渝的爱你……’ 【你走!你走!】 【我!】 又是因为他,又让他走! 火煌英眉紧蹙几乎气短!僵硬着身子正要转身。 【呜呜……】 却听到,泠叮不管不顾的捂着脸啜泣起来。 【你到底要怎样!要怎么折磨我你才甘心!泠儿,泠儿!】 火煌一念至其身前,火热的掌握住泠叮瘦弱的肩头,满目的纠结与痛! 她怎么就变得这么倔强! 她怎么就变得这般绝情! 【离开我……求求你,我无法再忍受失去你的痛苦,所以你永远都不要再靠近我!】 【无法忍受……所以你是爱我的?】 两人的目光霎时相接。 一个炙热,一个恐慌。 一个饱满着深情,一个却恨不能处处躲藏。 【如果我永远只能在远方默默的注视你,如果让我将你拱手让他人,我宁愿战死沙场!永不为神!】 【煌,我……唔】 泠叮正紧张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火煌炙热潮湿的吻就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 良久,被动的一方慢慢有了回应,带着苦涩的泪滴和无限的担忧。 就放纵一次吧……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质疑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梨花宫。 罗佛桑焰被繁梨和幽夜玄连拉带扯的来了梨花宫。 看着他们貌似真有什么事,只得跟青玉说晚点回去。 【焰焰,你是认真的吗!】 罗佛桑焰自在的踏入梨壤殿大厅,繁梨却在厅前厚重的梨木阶上踌躇不前。 【什么?】 一个优美的转身,一双无暇满是纯净的眸子。 此时此刻罗佛桑焰的天下只剩得无限的清澈美好。 【对你的兄长,玉将!!】 繁梨用从未有过的严肃,将兄长二字咬的格外狠绝。 【我不怕天下人不齿,我会努力变得强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罗佛桑焰认真的道出当初繁梨对她所言的种种兄妹无法成夫妻的理由。 【够了!】 繁梨一声气极,将桑焰打断。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没了淡然,没了优雅,没了古怪精灵却也不是点点忧郁焦急而是一把燃烧成了熊熊烈火,恨不能将胸腔湮灭。 【而且,他愿意。】 但这丝毫不影响桑焰的心情。 她遮掩不住的愉悦现在就算是傻子也能看的出来。 【你们简直疯了!】 繁梨几乎要气急败坏,就算抛下蔓藤的事不说,光凭他们两个的关系,天帝也会…… 【那又如何。】 罗佛桑焰倒还是一样的漫不经心,像是听到说类似于‘你又玩疯了’一般的没有深意的淡淡的指责。 幽夜玄则是冷着眸子注视着两人,虽然他不能明白他们这是说的哪段,却能很清晰的看到桑焰认定的感情多么深刻。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身世么,我告诉你。】 【五千多年前,蔓藤魂飞魄散的那一刻……】 繁梨的眼眸刻着深深的伤痛,呆呆的走进厅内瘫坐在古梨木椅上望着地面。 【罗佛山上的封印住的一块灵魂恰好松弛,那时距离青玉成仙已了无几日,但蔓藤的一份灵魂叠加上山上封住的灵魂恰好投入青玉的的本身之内,瞬间吸收了玉石的精华近千年的功力勉强成为了一块小小红石。而实际这红石差不多摄取了玉石前后五千的功力才补齐成一个完整的魂魄,这就是我,罗佛桑焰。我只是一个残破的灵魂,但当时的三个条件是缺一不可的,而我的能力也基本源于他们……】 【不对,角崖先师呢?角崖先师跟蔓藤是什么关系,为何当初蔓藤在时他三番几次暗自……】 这一定不是全部的故事! 【繁梨,我知道你靠近我就是为了蔓藤,但这是不会有结果的,蔓藤……她也只是个残缺的灵魂,甚至连我都不如,所以她才会如此脆弱。】 罗佛桑焰无奈的看着繁梨,他用情太深,可惜了……蔓藤的出现本就是个意外,她本该在当初情花田自生自灭,那自己断然也不会落得那部分的灵魂如此脆弱不堪。 【我只是……】 绝望的心不知该如何挣扎出声。 至少……至少还是有一丝丝的机会不是吗?即便是三分之一…… 但她爱上的却是她的兄长……那个给她三分之一生命的男子……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那个男子…… 为什么…… 【你们两个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但很多事我依旧不能告诉你们,也许你们会有所猜疑,但是相信我,知道的话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桑焰扫了他们一眼静静启口。 【什么意思!】 幽夜玄第一次在罗佛桑焰面前蹙起眉头。 这分明是,不信任! 【终有一天你们会知晓的,但不是现在。相信我,我只是不希望你们会因此受到伤害。】 狭眸镇定,不容一丝质疑。 【焰,你刚才说些是对玉将报恩?是不是他有什么地方会牵制到你?】 幽夜玄还算头脑清晰,没被一时的混乱干扰。 【不,我却是因他而生,但那无关情爱。】 他怎么会明白那复杂的感情,而整个天界除了水火,又有几人真的懂情懂爱,即便是饮下婆娑泪怕是也辨不明爱的成分到底是那种。 罗佛桑焰低眸看着略矮她半头的这毛头小子,暗自感叹。 【焰焰,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也是天理不容的!】 繁梨猛地站起来,走至桑焰面前,握住她的肩头,眼眸中流露出难言的疼痛。 【天理?你觉得蔓藤的存失也是天理所为?蔓藤的能力你应该知晓,她能难道你觉得我不能?】 两臂淡淡挣脱繁梨的紧箍。 虽是于心不忍,桑焰却还是拿着蔓藤这把最锐利的武器戳向繁梨的脆弱。 繁梨此时也必是有些丧失心智才会如此不管不顾,怕是说什么别的他只会无动于衷。 【玉将……真由的你?】 他知晓,他当然知晓。 蔓藤虽是法力浅薄,却能结姻续缘,说白了就是可以逆天改命,只是她力量太过薄弱才会经不住天谴以致…… 【他不知晓什么,你们也没必要告诉他什么。】 【你以为你可以遮掩多久!你的发色,你的……你的灵魂里是不是有其他的力量!?】 繁梨直盯桑焰的眼眸一下子变了色。 冰魄之伤,冰寒谷衰落,独身前往边界救得玉将本是该死去的命运…… 冰魄的法力是跟自己相差不远的,两百多年桑焰受了一掌还有的那么强至的力量。 冰寒谷曾经那么多法力高强的囚奴都惨死在里面,她却毫发无伤反而锐利突变的从容而出。 边界,虽然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在她去边界的以后没多久,玉将的命盘就一变再变,从命脉消失变得延长变得没了消失的迹象。那些魔兵魔将又岂是等闲之辈,玉将驰聘沙场两百年,魔将魔兵竟一夕之间如数退回? 而她的眸色发色一变再变,若是魔毒,难道力量也会变?越变越强? 【好了,别再想了。你只需知道,我和青玉本来就是一体的,没有人,可以将我们拆散。】 罗佛桑焰轻轻点了点头,不加辩驳,静静转身向外走去。 院落里,一抹墨绿色的身影,陡然而现。 彼此的担心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见罗佛桑焰迟迟没有回玉石宫,罗佛青玉怕她在这里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终是寻了来。舒骺豞匫 风乍起,院落里梨花如雪飘落。 纷纷扬扬中,衬映着一抹修长的墨色身影,没有绝色的颜,却胜过绝色的面,圆眸如玉,清绿的瞳孔里,点点梨花散开,却有一火色的身影深藏其中。 宽袖一拂,优雅自如,如诗如画。 看痴了桑焰的目。 紧接着,纷乱的梨花瓣中泛出一条小道。 小道那面罗佛桑焰一身如火的罗纱,刺破了这一瞬儿的安恬凝静,带来了一分喧闹,一分炫目,一分妖娆。 【走吧。】 罗佛青玉温然而至。 殷红与墨绿的极致对比的交融,看起来如此完美的不可思议,天地间,彷佛一切不再,彷佛没有一丝力量能将他们打碎分离。 繁梨正想上前,半举起的手,却只对上了院中空落落的梨花飞舞。 走了…… 难道……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蔓藤的笑容与气息。 连这虽微乎其微的希望也破灭了…… 【玄少!你怎么都不吭声!】 一身目,繁梨对上同是望着院落梨花的幽夜玄,却见他漆黑的眸子波澜不惊,却如一个巨大的漩涡,想要吸纳进天地间的一切! 【她决定的,没人可以改变。】 眼内的漩涡有着只有深入其中才能觉察的翻腾汹涌,良久,幽夜玄却只是如此说道。 【你!】 还真是了解…… 【玉。】 【嗯?】 一进玉石宫,刚至环水殿罗佛桑焰就先停下脚步。 【没事。】 繁梨所言她不是没听。 ‘玉将……真的由你?’ 她不知道…… 若是青玉知道以后会…… 迟疑的许久,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作罢。 【桑焰。】 罗佛桑焰正欲向后宫走去,却被青玉轻轻拉住。 【嗯?】 桑焰顺而转身,看着青玉墨绿的眼眸。 【你真的明白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变化?】 罗佛青玉有丝不确定的看着桑焰。 虽然之前桑焰有些事做的有些过,但也许是叛逆作祟,毕竟……她还小。 【嗯。】 桑焰则一脸‘我不是傻瓜’的表情。 【我们以后可能会遇千难万险。】 青玉说的尽量委婉却不失本意,像是怕吓坏她一样的小心翼翼。 【嗯。】 桑焰张着小嘴儿,吃惊的点点头。 【也许会被百般阻挠。】 看到桑焰这番表情,青玉心疼的有丝无奈。 她定是难以想象的。 【嗯。】 吃惊的小嘴儿开始微微上扬。 【甚至失去现在的一切,玉石宫,仙子之位,长生不老之体。】 这表情……是真懂还是假懂…… 【嗯。】 上扬的小嘴儿又成了惊喜。 他把她迟疑的想问的事全都问到了,原来他们是在彼此担心!原来!原来!她的青玉早就料想到这一切,并准备好承担! 【也许你现在还不懂,以后,跟着我……】 这么严肃的话题,不知道这丫头在兴奋个什么劲儿。 哎,肯定是全部没听进去。 【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只要你能舍弃的,我全都无所依恋。我们不是说好的么,困难不怯,生死相随。】 却不料,罗佛桑焰两手一圈,搂住青玉的腰身,扬起的脑袋,满目的深情是油然的生动。 她在说,我懂,我懂,我真的全部都懂。 饱满如珠的粉色小唇还沾染着清华的气息微微张启着,似乎在传达什么又似乎有隐隐的期盼。 罗佛青玉看的真切,伸手将她轻揽,眼眸在触及桑焰还略肿的粉唇时,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 【玉少,您回来……】 浅如从后殿陡然而来,正想问候的声音赫然而止。 只见罗佛青玉背对这边被一双细嫩的手环住,不知与哪位仙子正亲昵相拥。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莫不是玉少真的在情花节找到了如意仙子? 罗佛青玉听到声响正冲唇珠去的颜蓦地别去一侧将桑焰的脑袋按在下颌之下。 【我也回来了。】 罗佛桑焰笑意迎面,脱身站了出来,妖紫的发下,貌似纯净的脸蛋儿上没有一丝儿的不快。 但浅如想起之前的诡秘,还是不自觉的有一丝慌乱。 【小姐!】 虽是慌乱,毕竟是自家小姐,何况待自己不错,惊喜还是少不了的。 【小姐!】 管事也从后殿的一侧惊异的走了出来。 前不久小姐危在旦夕,几日不见却是安然的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走吧。】 罗佛青玉淡淡的笑着遮掩了刚才的不自然,却只是拽了桑焰的衣袖往后殿走去。 罗佛桑焰却是猛地用力抓住青玉的手,一面借力侧身踮起脚尖攀上他的脖子,一面闭起冒着小狐狸精光的眼眸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一切来得如此措手不及。 浅如与管事的眸子蓦地瞠目结舌,连逃跑避让都忘记了。 罗佛青玉则是脸色绯红,这……这……甚至连消隐也忘了。 罗佛桑焰本是玩味儿心重,却在触其清凉的唇瓣时,也失控的紧张起来。 紧紧闭起的双目忘却打开,也忘记下一步该怎么做。 时间如定格般的静止。 在不被预料中开始却不知该如何结束。 (最近会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尽量保持两天一更……行程飘忽的话会留点定时稿。可隔几天刷文。 感恩支持,感恩您的收藏与阅读,祝各位兄台姐妹开心愉快!) 不曾预料的结果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咔咔’。 不知过了多久,手骨紧握的声音在大殿清晰的响起。 是幽夜玄。 【你们在干什么!】 思量许久,繁梨和幽夜玄都觉得应该既然罗佛桑焰那里说不通,就应该去明事理的罗佛青玉这边下手,哪知道,一进环水殿繁梨就不自制的气急败坏起来。 这光天化日,还有仆目睽睽,这是……这是要唯恐天下不知? 罗佛青玉蓦地醒悟,一把揽住桑焰,消失不见。 这…… 分明是…… 不打算见客了?! 【桑焰?】 两人转现在罗佛殿,罗佛桑焰双手拽着青玉的衣袍,伏在他的胸口闷头不语。 【怎么了?】 见胸口的小脑袋没有反应,罗佛青玉单指顶起桑焰的下颌,催促她看着自己的眼眸。 【你怕不怕!】 罗佛桑焰眼眸黯淡,流淌出隐隐的不安直盯着罗佛青玉问道。 【什么?】 罗佛青玉满目的不解。 【被天下人知道。】 为人不齿,颜失天下。 【怕。】 青玉回视着桑焰无奈的叹了口气。 怕遭万众阻挠,怕有人将我们分离。 【没关系,我不怕。】 罗佛桑焰却是信誓旦旦的一番言语,又将脑袋埋去青玉的胸前。 这丫头。 夕阳如血,把丝丝缕缕的晚霞也映红了半边。 情花节这天,曼陀罗华近乎放肆的绽放。 而两对几乎不可成的情人拥吻的消息在夕阳未落之时已传遍了整个天界。 【什么?你看到火神和水神……】 【怎么可能!玉将和他小妹?太荒唐了!】 …… 翌日。 权倾殿。 【玉儿?】 本是就要散朝,天帝一声沉呼,所有仙神都止住了欲隐退的思绪。 【吾帝。】 罗佛青玉一声应道,随之出列。 权倾殿上无数的眼光若有似无的就投了过来,连繁梨的都变得有丝冷冽。 【听闻昨日情花节,你已选中意中的仙子?】 天帝喜怒难辨的声息,波澜不惊。 罗佛青玉却低头暗忖不知该如何启口。 【为何不言?】 一声质问再起。 【吾帝恕罪……】 罗佛青玉单膝触地,低眉敛目,想要怎样保住桑焰。 不过才不到一日,难道幸福真的就这般短暂? 如昙花一现,便注定是满地涂伤。 【玉儿,何罪之有?】 天帝自然是紧追不放! 【青玉与家妹……】 【一对璧人!】 一语即出,几乎惊煞四周。 罗佛青玉也吃惊的抬起幽绿的眼眸。 这…… 【吾帝!玉将与其妹桑焰乃兄……】 繁梨紧随天帝的音尾迈出仙列,迫不及待的就想把二人的关系公布于天下。 他无法等,他无法忍受。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蔓藤…… 他的蔓藤,哪怕只有三分之一的魂魄,哪怕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他也无法做到就这样放她离去。 【乃天作之合,本帝自当赐婚于玉儿!】 这一天令,无异于在平静的湖水落下一块儿石子,诸位仙神便如湖中涟漪波澜开来。 【什么?】 【这……】 【这岂不是……】 【也是珠联璧合,本为一体。】 …… 殿中众仙正反两派不禁议论纷纷。 若是说天帝出面阻挠,这孰也不会多说一句,毕竟有悖伦理。 现下顺应这段不该有的感情,难道不会遭…… 议论终归是议论,天帝说的那还有谁能反驳,即便是遭受天谴,也是罗佛兄妹自己的问题。 【煌儿!】 一转目,天帝又看向了另一侧的火煌。 【吾帝。】 火煌难耐一丝小小的激动,天帝连玉石仙君都成全了,莫不会也开恩…… 【你可有选中的佳人?】 一抬眸,却还是看到天帝锐利严苛的瞳孔,分射着远处泠叮的惊恐。 【我……】 火煌执意侧面看向泠叮,泠叮惊慌的摇头,一脸恳求的模样,如同受伤的小鹿般楚楚可怜。 为什么……一切是如此的不公…… 【尚无……】 火煌疲惫的叹了口气,低头阖目,眼帘轻颤。 【很好。吾天界已久而不欢,三日后,宴请天下,观吾玉石天座之盛婚!】 天帝满意的点点头,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 良久。 大殿无声。 【玉石天座,还不快快谢恩。】 旁边幽冥王小声催促呆愣住的罗佛青玉。 【谢……谢天帝。】 罗佛青玉如从梦中惊醒般有丝不知所措,以至于那从天而降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开花结果,就由得脸上笑意难止。 【玉石天座,恭喜恭喜!】 【双喜临门,恭喜天座!】 【恭喜玉石天座!贺喜玉石天座!】 …… 天帝诡秘的笑笑蓦然消隐,只留得满殿群臣迫不及待的向玉石天座道贺。 火煌一脸落寞,与泠叮心酸相望。 繁梨几乎瘫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不…… 不…… 难道…… 真的结束了…… 幸福味道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什么?!我不相信!】 天界这番大事,幽冥王自然是幕后主手。 幽冥王回去冥界告知冥界子民,并安排当日事宜。 幽夜玄一收到消息,满目的惊慌第一次有了宣扬的借口。 【你想作甚!有何不信!】 幽冥王一脸的愤然,接连看着幽夜玄因这罗佛桑焰几次出事,心里好不痛快。 先是一同在陀螺海,深受重伤。 当时那沫骨若再毒几分怕是他的玄儿早就小命不在了。 后来又被连累去冰寒谷囚禁了五十年。 虽然当时火煌说什么那什么丫鬓偶遇幽夜玄,彼此心生爱慕……简直就是一通的鬼话连篇,那是他的儿子,幽夜玄在想什么他很清楚,也不知那小仙子用了什么妖术居然让他心冷情薄的儿子甘愿陪她去冰寒谷那种鬼地方。 现下,那小仙子来了一趟冥界,不知怎么弄出一道的殷红的花开在黄泉路上,大煞风景! 那些阴魂整日留恋凡间哭哭啼啼不肯过三途河,且那些花竟还除不掉! 这仙子简直就是个! 算了,总之眼下居然就留在玉石宫,着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是玉石仙君带来世上的,留在他身边本就是顺应天意。 如若不然,看那妖紫的头发,便知定会祸害世间…… 妖紫? 不知为何一想到那小仙子竟会如此忐忑难安。 【玄儿……玄儿?】 一转眼,正要教训一下幽夜玄,却发现幽夜玄已不见了踪迹。 【吾帝!】 聆倾殿。 幽夜玄几乎是破门而入,天帝手中的敛气几乎就要向那闯入者发出。 【玄儿?】 一看是幽冥王的儿子,天帝才平淡的让阻挡住他的侍卫退下。 【求吾帝为玄儿赐婚!】 幽夜玄几乎不管不顾,直视天帝,苍白的面与一身漆黑的袍相映成辉。 冷静,无情,带着黑的静默与无限却开出雪色纯净而绝美的花。 当然,那只是外在。 若是一眼望进他的瞳孔,就会发现他雪色中的阴暗又是如此的彻底,墨中绽白,白里沁乌,黑白交染难分。 这就是来自黑暗的使者,未来优秀的神子,幽夜玄。 【玄儿尚未成熟。】 天帝蹙眉看着跪在地上的幽夜玄,不晓得他在发什么疯。 【吾帝!】 幽夜玄一双清澈绝美的眸瞪的通红,紧握的手臂青筋暴突,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尚未成熟! 他知道并非年龄不及,而是……法力还没有发到天帝满意的程度。 天帝慢慢的走下来,眼目却凝重的定了他的眉目之间。 一丝若有若无的黑丝,丝丝绕绕。 【怎么是你?】 【唔……】 措不及防的,天帝一把就扼住幽夜玄的咽喉,凝着脸单手就将其提了起来。 幽夜玄苍白的面转眼涨红,血丝泛滥的目惊诧的望着天帝。 【不……不是你。最近你跟谁一起去的凡间?】 说罢猛地将幽夜玄抛了出去,眼眸锐利,几乎要将其生撕活剥。 ‘噗’。 居然用了这么重的力量,幽夜玄又一丝不敢反抗,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破裂开来,大口沁出的血迹,沾染了大殿金黄的庄重。 幽夜玄两耳‘嗡嗡’作响,朦胧中听到天帝的询问却还是一下明白了什么,却低头不语的只是大口大口的呼吸。 【说!】 天帝正要一掌击上,幽冥王突现大殿。 【吾帝,留情。】 幽冥仓皇的护在幽夜玄身前,这小子闯祸居然闯到天帝这来了! 【吾帝,小犬年幼无知,望吾帝开恩呐!】 【罢了,带回去,好生管教,七日内不得入天界。】 天帝扫了一眼昏死过去的幽夜玄,正想拂手敛去其黑色气焰,一转目又停止了动作。 【桑焰!桑焰!】 罗佛青玉却是迫不及待的奔驰在玉石宫中,什么担心,忧郁,惊惧……都通通不见了,他们要成亲了! 谁都始料未及。 他们居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 【桑焰!】 【怎了?】 桑焰从水焰殿雕花窗棂间懒懒的探出小脑袋,一脸的睡目惺忪,但看这罗佛青玉满目的兴奋,嘴角也抑制不住的飘扬了起来。 【桑焰!桑焰!桑焰!桑焰……】 罗佛青玉一把抱起桑焰,原地旋转了起来,也不说什么原因只是一遍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仿佛这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字眼,每唤一次都能深深的将其印在心里,又如那叠叠绽开的花蕾,层层唯美盛开,每一层都是别样的风姿与感觉,每一层都是更多的甜蜜与柔情。 桑焰桑焰桑焰桑焰桑焰…… 桑焰,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满足,我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独你唯我。 桑焰,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幸福,纵使拿世间的一切,我也不愿换走现在的一丝一毫。 桑焰,你知不知道当我在权倾殿反应过来的一刻,我才明白内心深处想与你一起的渴望,是那般的热烈与疯狂。 桑焰,桑焰,桑焰,桑焰,桑焰,桑焰,桑焰…… 【咯咯咯……咯咯咯……】 他们就像两只飞舞的蝴蝶,在白玉砌成的寝殿里翩翩而舞,桑焰双手抱着青玉的脖颈,下巴抵在青玉的头上,欢快的笑出了声。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虽然她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她能深深的感觉出那份喜悦。 蓦地,清凉的唇吻上桑焰如雪的颈,伴随着点点的红与雪的交接,凉与烫的亲昵,交织出幸福的味道。 (愿默默无闻的兄台姐妹,也能小小支持一下修子的《南洋鬼节》,不胜感激……O(∩_∩)O~~) 玉之独白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桑焰!】 一抬眸,罗佛青玉墨绿的瞳孔却只触及到一片遮天蔽日的天空。 刚刚还抱在怀里的人儿,转眼不见了踪迹。 【桑焰!】 满腔的甜腻瞬间成了惊恐。 这地方是如此的熟悉,不正是不正是! 魔域! 【青……玉。】 一侧颜,罗佛青玉却正对上了一双满是情yù的瞳孔,远远的倒映出他惊诧的影像,是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而‘他’的唇下撕磨着一绝美的女子,衣衫半除,激烈的喘息和火辣辣的呻吟中流淌出他的名字,在林间跌宕起伏,却让罗佛青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记得,他记得。 这是他脑海中朦胧存在的影像,现下记忆之门如数打开,呈现的正是当年在魔域他所看到的幻境。 ‘魔域的幻境取了本体的丝毫,如果糟外界破坏,会含射到本体,添变为现实……’ 当年也不知是何处飘来的声息曾这样说过。 难道说……这一切只是命运的捉弄? 【桑焰!】 罗佛青玉猛地朝向天空呼喊。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来的这里,目前最重要的是先离开,他可永远不会忘记魔域存在的那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力量。 【怎么了?】 身上传来轻微的翻动,一睁眸,桑焰正趴在他的腰身上,一脸的慵懒。 【我怎么……?】 【你突然昏倒了,最近是不是很累?】 罗佛桑焰伸出细嫩的柔荑摩挲着青玉消瘦的脸庞,眼光黯淡中却是藏着一片难以觉察的阴戾。 他却是很累。 罗佛桑焰离开的这些日子,他都一直只是默默的在天界注视她。 看她随幽夜玄四处游走,看她在黄泉路血染曼陀罗华,看她在凡间…… 几次三番他是想不顾的一切的奔下去。 几次三番他是想要带她回来。 但他不能。 因为他什么都无法给她。 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承诺抑或谎言。 情花节上,她尾随破坏,他以为他是在愤恨她的无知和顽劣,可心里那化不开的甜蜜究竟是为了什么,那颗玉石般温润却冰凉的心房,又是在为谁一直悄无声息的悸动。 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她化作一块儿小小红石的那个遥远的时候,她便已经盛开在这没有温度的天地。 他曾经厌恶,也曾经鄙视,甚至在最初的时候欲自身保住那份完美而想要将她除去。 她却只是那般脆弱的呆在那里,默默的承受,温暖着他渗凉的心房。 直到她成了他身体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直到她有了独立的生命与活力。 他是感到快乐的,不是摆脱累赘的快乐而是油然的为她的存在而快乐,以及存在一份因她不再需要那般依靠自己而产生的小小的失落。 他们一起羽化成仙,她却是脆弱的彷佛随时都要死去,心痛便成了他无法治愈的一种陈疾。 他日复一日的守护,把她当成心头最珍贵的宝贝,只盼她能好好坚持,不要放手离开。 他叫她桑焰。 他觉得她就是他生命中那抹带给他温馨安然的紫。 他觉得她会是他生命里燃烧的最热情温暖的火焰。 如桑般纯粹,如焰般温然。 紫色的火焰,他生命的火焰。 即使她是在沉睡着,但只要看到她就是满心的柔情。 百年之后,当她醒来之时,他的心跳得格外颤烈,那个曾经住着她的地方叫嚣着想要让她回去,而那无法治愈的陈疾也在一时间就了无踪迹。 在那一刻他彷佛就看到了未来花开的极致,一切不再空旷无垠,不再是只看到她无声的沉默。 她活了过来,就像当初还是一块儿小小红石的时候她独立了起来一般,打破了他固有的生活。 他是喜静的。 但他的桑焰却永远安静不下来。 他常常担心却不忍抱怨,甚至感激上天赐给他一份这样的活跃,让他的安澜里会有偶尔的涟漪。 也将一次次对她的庇护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为兄为父的宠爱。 ‘那我就陪你,到天日散尽。’ 出征临行前一天,在说出这句话的那瞬儿,他是苍白无力的。 生死未卜,身份特殊,胸口被掏空般的难受。 直到他从边界风风火火的回来,见到她的一刻仿似才猛然明白,他的心沉沦在了何处。 他还总是以为她会一直是那个被他捧在手上的小丫头,她却已经妖娆唯美的绽放开来,迷乱了他的眼,彷徨了他的心扉。 他想他终是有私心的,所以在下入凡间时听她叫自己相公会是那般的窃喜。 却还是耐不住在天涯海角阁的震惊。 ‘罗佛青玉,你爱不爱我。’ 不是质问更像乞怜,彷佛早就知道他会拒绝还是这丫头又在胡闹。 而他又怎么能,怎么能把他心爱的宝贝推向谁人不齿的风口,承担那难以想到的后果! 罗佛河底,他与心魔抵死抗争,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他想自己堕入地狱将她留在天堂,醒悟后才觉察他依然在天堂,却将她推去了地狱。 他一次次逃避一次次纠结,才发现她竟然被伤害的更深更深。 桑焰,桑焰,如果一切已注定是难以逃离的伤害,那就留在我身边吧,至少我们是在一起的,至少我会竭力将你护在身旁。 桑焰…… 桑焰…… 顺?不顺?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对了桑焰!我还没告诉你,天帝许我们成亲!】 罗佛青玉猛地捧起桑焰的小脸儿,一扫刚才梦境的不安,美美的亲在她细嫩的脸颊上。 【真的吗!?】 罗佛桑焰瞪圆的眸子满脸的惊诧,不是喜悦而是满满的震惊! 【怎么了?】 青玉觉察到她面色的的异常。 该不会是这丫头反悔了吧! 【没,没事……我是……太欣喜了!】 罗佛桑焰貌似激动的一把揽上青玉的脖颈,心里确是由衷的开心,但藏在其肩后的小脸上的惊异却迟迟不减。 这……是不是太顺利了些,顺利的让她难以相信。 甚至是隐隐的不安?! 这丫头,罗佛青玉揉了揉她的脑袋,满眼的宠溺。 午后无风,金阳极灿。 罗佛青玉和管事出门置办物品,留得桑焰在宫中闲来无事,正坐在蓝玉桥畔沉思什么。 【您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蓦地,桥上出现一朦胧可见的黑色身影,不远不近的立在罗佛桑焰的身侧。 【怎么?】 之前角崖已经告诉桑焰,鬼面大帝、玉面修罗他们之间与她的牵连,再加上见过银色女子和紫色女子,以致桑焰这次看到鬼面大帝,内心是一丝怯意都没有了,对他的所言的敬称也觉得理所当然。 【这是违背天理的,凡人可以由我们掌控,而我们的命理……】 鬼面大帝无奈道出。 之前他真的不知道,原来他们的关系是这种的密切。 角崖怎么搞的!也不出面制止! 【那你和玉面呢?】 【我与玉面当年承蒙您所恩赐,但现在我们都达不到那种能力。】 圆圆的眸,折射着淡淡的橙色,此时却是晕满羞愧,不禁低下不可一世的头颅。 【所以刚才是你就把他怎么了?】 罗佛桑焰猛地回首,瞳孔里的杀气丝毫不掩。 【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是晕倒的了,我只是给他一些之前的幻境让他有所警惕。】 鬼面大帝淡淡道,语气中晕着一丝难以觉察的紧张。 【我会解决的,不准你们任何人插手,但是如果再有下一次……】 她还是这般护短,只是现在护的已不是他们。 鬼面默默地叹息。 【焰焰!】 正说着,罗佛河外的正门前传来繁梨急躁的呼喊。 怎么又来了一个……原来她还以为事情很是顺利,现下看来,哪有顺利可言。 桑焰深呼一口气,鬼面知趣儿的先行消失。 【焰焰!你们不能在一起!】 繁梨一念而至,蹲下身来直视桑焰。 【小梨……】 桑焰一张小脸纠结着苦恼。 她到底做了什么孽…… 【我是认真的,你会死的!如果你执意下去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繁梨双手握住桑焰的肩头,狠狠的摇晃着。 【哦?那你说说我会怎么死。】 罗佛桑焰一挑眉,满是不屑一顾。 【很乱,三天后你的命理很乱,焰焰你就听我一次,听我一次好不好!】 紧蹙的英眉着实暴露了繁梨内心的恐慌。 他甚至有一丝无力,精疲力竭的那种无力…… 除了这样的去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你要找的蔓藤,不是我。】 桑焰也叹了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说道。 她也很累! 她不过是想和那个她爱的男子一起。 曾经近在咫尺,却仿似相隔天涯,如今,真在咫尺,却是有那么多阻力想他们相隔天涯! 【蔓藤也好!你也好!放手吧!难道……难道你感觉不出来,你带给他的全是灾难,从你苏醒的那一刻,到这么久以来,他因为你经历的什么难道你没感觉吗?!!】 繁梨不禁吼出了声! 确实在他的眼中!她们是一体的!蔓藤就是罗佛桑焰,罗佛桑焰就是蔓藤! 他不管! 【有,我都感觉到了。】 但感觉到又有什么用,她也无可奈何。 也许,相爱总是要有点代价的。 鬼面和玉面就见不得光。 泠叮和火煌就只能相望不相近。 蔓藤和繁梨…… 【你不是爱他吗……这就你爱他的方式?】 这是爱他,还是巴不得他死? 繁梨的开始有点疑惑了。 【对。这就我爱他的方式,那就是他必须要能承担我所带给他的痛苦,不离不弃。】 【你……】 繁梨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彷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不是蔓藤。蔓藤会为了那些凡人,遭受天谴,当然我也可以,但前提是那些天谴对我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不然别说撮合,即使把他们全都杀光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什么意思?】 【如果我是蔓藤,当年你执意要带我出情花田时,我就会杀了你。】 【小……小姐……】 这时,身后传来怯怯的一声叫喊。 浅如颤颤的低着头,站在桑焰不远处的身后,被两个激烈交锋的仙神完全忽略了。 【什么事?】 桑焰回眸,淡淡看着浅如,彷佛刚才那些话都并非出自她之口。 【七彩仙子送来了朝霞喜袍,现下正在环水殿,小姐要不要去试一下?……】 浅如双手紧攥着衣袖,不安的眸子抬起来也不是,不抬也不是。 【好啊,我这就去。浅如,送梨花神君回去。】 桑焰边起身,边吩咐。 【不必了……】 繁梨一个踉跄,退而消隐。 (求收藏……求支持!……求鼓励!……求小小支持一下俺的‘南洋鬼节’……感恩感恩……) 傻瓜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父王……】 幽夜玄挣扎着从朦胧中醒来,就差人寻来幽冥王。 【玄儿,你怎么样?你怎么会惹怒天帝……】 幽冥王正在天界忙得不可开交,听到说幽夜玄醒了,又匆匆赶了回来。 【父王,带我去找焰……桑焰……】 幽夜玄像是没听到幽冥王的询问,一心只关心自己所想。 【不行,天帝有旨,七日内你不得入天界半步!】 幽冥王一副恨切不成钢的样子,真是太不争气了!就因为一个罗佛桑焰!刚才去惹怒天帝,怕是也脱不了这关系! 【什么?咳……咳咳咳……】 ‘噗’…… 幽夜玄急火攻心,伤势飞快恶化。 【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了,还要去找那个什么……】 幽冥王一面训斥着,一面俯身心疼的帮幽夜玄顺着气。 【父王,父王,带她来见我……我求你带她来见我……】 幽夜玄干涸着唇,血色尽失,却是一脸的执着。 【好好好,你先休息,我带她来见你。】 幽冥王见幽夜玄情绪激动,只好先安抚一下他。 他一向高傲的玄儿,何时这般…… 【不,我现在就要见她……我现在……】 【你好好睡吧,有什么事七天后再说。】 幽冥王冷了冷声音,眼神中流露出无奈,指尖轻曲,不待幽夜玄反抗就让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桑焰?】 罗佛青玉刚进环水殿,就见一喜袍加身的女子,纷扬着衣袖背对着他。 一旁的七彩仙子正拿着云针连着彩霞线飞速的对着喜袍穿梭。 【玉少……】 青玉正想飞身上前,定睛一看回过头来的却是一脸怯怯的浅如。 【浅如?小姐呢?】 罗佛青玉略觉尴尬,止住脚步,又四下开始巡视。 【小姐觉得朝霞喜袍不太合适,先回内殿了让奴婢在这替代穿上以便七彩仙子修改。】 浅如小声解释着,就看罗佛青玉点着头,一闪不见了踪迹。 水焰殿。 本是兴冲冲的在试喜袍的桑焰,刚才突觉一阵细小的慌乱,便让浅如代替着自己穿上喜袍站在那里。 回到寝殿躺在白玉地面上,轻嗅着残留在书卷上的罗佛青玉的气息,桑焰心里才渐渐平息下来,掐指略算,貌似是幽夜玄那里出了什么问题,正犹豫要不要去看一眼。 倏尔,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揽入怀中,正要聚敛肃杀的气力,却感到气息熟悉,才放松了警惕。 【玄,你怎么……】 话一出口,桑焰就愣住了。 身后的怀抱也有一丝僵硬。 她只是下意识的说出那个名字,因为正在担心,即使明明觉得那么熟悉那么缠腻的感觉,却是如此清楚的喊错了。 【想他了?】 良久,青玉轻柔的摩挲她的脸蛋儿,淡淡的问道。 她是如此自然地叫出那个名字,自然到让罗佛青玉听到心底在放声呐喊着嫉妒。 【我只是觉得他好像出了什么事……】 不知是不是略感羞愧,桑焰的声音今日格外的细腻。 【要不……我陪你去看看?】 罗佛青玉悉心的问着,内心却泛过疯狂的紧张。 他在担心,他在害怕。 曾经他对桑焰说,她还小,还不懂什么叫做,爱情。 而如今,谁又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一厢情愿,在靠着这层关系和亲昵束缚她? 罗佛桑焰感觉到了,身后的怀抱由之前的僵硬缓缓放松,却在问出这句话时变成了极度的紧绷。 她感觉到他的不安。 傻瓜。 罗佛桑焰轻轻翻过身挣脱他的怀抱,单臂支地,小狐狸一样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青玉。 罗佛青玉不自然的笑了笑,低眉敛目,锁住眼海的波动。 【好啊。】 两个字,吐得格外的缓慢,像是执行凌迟的刽子手,在给予对方最痛苦的感觉。 她却只是在依仗着他对她的宠溺,似在无度的索取与利用。 他的眼帘轻颤,却还是点点头,喉结轻动,咽下所有的难堪。 傻瓜。 【那我们……】 这就起身? 话却没能说出,就被横冲来的暖唇,霸道的堵了回去。 灵巧的小舌不管不顾的闯进,让两唇相遇频频有磕磕绊绊的意外。 【我的牙……】 再又一次勇猛的相撞之下,小狐狸终于在没尝到亲吻的甜蜜之际甘拜下风的停了下来。 清凉的唇却随之附上,连带着身体的重量,伴随着想要将她揉入血骨的爱恋,都颠覆般的炙热起来。 【小姐……衣服修好了……】 如同找好了时机般,浅如的声音在外面不强不弱的散播开。 【小姐……】 【知道了。】 玉一般华润的声息带着暧昧不明的因素有丝惋惜的回应着。 白玉的地面上,罗佛桑焰面色绯红,小手紧抓着青玉的衣袍,不见了平时的霸气。 罗佛青玉,双手支撑着身子,恋恋的细吻着桑焰的脸颊。 【桑焰……桑焰……桑焰……】 温腻的声息,在她的耳畔痴痴的呢喃。 【嗯……】 最近,青玉怎么老喜欢叫她的名字? 【桑焰桑焰桑焰……】 滚烫的声丝,搔的桑焰几乎颤抖。 【去穿喜袍给我看好不好?】 蛊惑的声音带着却是她本该叛逆的命令。 【嗯……】 是的,若是刚才顺应浅如说去,她定会赖在这,贪恋他的柔情。 现下,现下…… 桑焰迟钝了几分,才反应过来,当即泛起一丝恼怒,却又不好发作,只是将贼溜溜的小爪子探进衣袍伸向青玉的腰际。 【呵呵……呵呵呵……快,快……呵呵呵……停下,桑焰,桑焰……】 青玉一边躲闪,一边求饶。 低沉的笑声传到水焰殿外,刚走出不远的浅如,低头绞着手帕,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桑玉之婚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一,拜!天,帝!】 三日后。 玉石宫至权倾殿的路上一夜之间开满姹紫嫣红的鲜艳,芬芳漫道,迷恋难舍。 罗佛河上飘满了众多各方灵力筑炼的深浅红色的祈福灯,美轮美奂,眼花缭乱。 天河上则是这几天众多仙侣借玉石天座之荣光放置的如意河灯,五彩纷呈,美不胜收。 天界一片喜乐之风。 家家宫门之前都置上了同玉石宫一样的大红的荷花灯,预示着与玉石宫一对璧人同心同在。 天地间一派朝气蓬勃。 无论本该是寒冬之刻,酷热之时,秋高之日,一时间都如春回大地,莺飞草长,盛满希望。 【二,拜!众,仙!】 无数的木系仙女分散在天界上方,散着各色甜美的花瓣,迎接着众远方而来的客人。 追随一对新人的花瓣雨更是色彩缤纷,令人叹为观止。 权倾重臣纷纷承担着傧相的角色,忙前顾后,尽心充当一对喜人的使者。 千万年不现天界的各路仙神,凡间隐逸的高人,从四面八方赶来,聚集在权倾殿内门外,一片欢声笑语,有久别的再逢,有同乐的喜悦。 权倾殿。 月光老人站在正中的一侧,两位新人的右侧稍前,为玉石天座主持大婚,拖长的音调间是周围不断涌来的祝福之声,羡慕之光。 座上,天帝身着一身黑金丝精绣而成的纯色风袍,淡淡的坐着,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他的玉石天座能沉迷至此,一向的淡然的嘴角,竟是笑意难合。 印像中只剩得一团模糊的影子,脆弱不堪。 殿中,一对新人艳红的朝霞喜袍如同延续了阳光的线条灿灿生辉,晃人心神。 新娘子的裙摆自殿中拖至殿尾,一方绚丽的鸳鸯蝴蝶金丝帕将她美丽的发鬓和绝世的容颜完美的遮掩。 裙摆两侧,两幼仙相持,一个是真心祝愿桑焰的泥蕴生,一个是真心爱恋泥蕴生的灯古之。 其夫君则是一身干练,却不知是昨夜紧张少眠还是朝霞喜袍的衬托,显得脸色有几分苍白,却掩不住内心的感情。 冰魄,泠叮,火煌,繁梨,则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几神也只是在殿外忙碌,基本未入殿内。 【桑焰,明天你就真的是我的了。】 昨夜,烛光摇曳。 罗佛青玉拥着桑焰躺在水焰殿的血玉床榻上。 桑焰却只是颔首含笑而不语。 平时别看那般狂野,终是也有羞涩的时候了。 【真的不后悔?】 青玉蓦地小心而紧张的又问了一次。 狭眸猛瞪,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又问这个! 桑焰细嫩的小手眼看就要不满的朝青玉的腰际夹击。 却被青玉一把捞住,带到唇边,吻了吻。 【我是真的……】 【不后悔,不后悔,不后悔,不后悔……】 小嘴不待他说完,先开始了喋喋不休。 真的不会后悔,只怕……只怕有一天也许你会后悔…… 时至今日,连心中的不安都平静了,现在心里唯一盛开的念想,就是:嫁给你。 嫁给你,嫁给罗佛青玉,嫁给我的玉。 困难不怯,直至,生死相随。 看着桑焰清澈而执着的目,青玉笑意难止,一吻而落。 【原来你身上是情花香。】 良久,清凉的大手移至桑焰的身子,将其带到了怀里。 【对啊,怎么?不喜欢哝……】 桑焰享受着这怀抱的清凉,把玩着青玉垂在两侧的墨绿色的发丝。 【只要是我们焰儿的,我什么都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狭眸与圆瞳,瞬间儿四目相视,含情脉脉,两道呼吸近在咫尺,眼看就要一发不可收拾。 罗佛青玉做梦也不会想到,这话居然能由他的嘴里说出。 也许曾经真的会觉得这些诱人的情话,会让人寒毛耸立,但这种氛围,看着所爱之人,不知不觉就真的油然的流露而出,甚至,远远不够,不够…… 【不过,桑焰,你还没回送我情花。】 桑焰醉了。 醉在这场爱情里,醉在这番情语间。 眼眸微眯,等着青玉的亲吻。 青玉却似想起什么一样,点了一下她的小秀鼻,这丫头,吃上瘾了,就一天了,他可不想把持不住吓到她。 【谁说的……明明是我先送你的……】 没等到迟迟该来的甜蜜,桑焰有点委屈,撅着小嘴,满是嗔怪。 【那是捣乱,哪能算。】 青玉也不依了,湛绿的眸子,惹火的怜爱。 【好啦好啦。给。】 果然,罗佛桑焰只扫了一眼就受不住了,那眼神,简直比小孩子的纯情还要让人崩溃。 桑焰随之幻得一朵情花,两手一把,郑重的递给青玉。 【情花一换,永生不改。】 罗佛青玉深情道。 【永生不改。罗佛青玉,以后你就是我男人了。】 罗佛桑焰也慎重道。 ‘扑哧’。 【你这丫头。】 青玉一下子笑出了声,摸着桑焰的脑袋,满心的柔情。 直到此时,那柔情还久久未散。 而周边。 群神聚目,举神欢腾。 【夫,妻……】 ‘呲啦’。 月光老人正要宣布最后,罗佛桑焰的裙摆却以尖利的声丝争夺了众神的眼光。 只见那长长的裙摆自罗佛桑焰的脚踝处参差不整的破裂开来,那整片被遗弃的长摆瞬间如同失去生命力般,变成没有光泽的红布。 一瞬,生死间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呲啦’。舒骺豞匫 这…… 泥蕴生与灯古之,面面相窥,貌似……貌似他们没有很用力吧。 大殿之上,一时间寂静一片。 所有仙神都愣住了峥。 七彩仙子做的衣袍若是没有强力的摧残可是永穿不损的。 这是怎么个情况…… 天帝的表情微微波动了一下,嘴角的微扬浅露,不知预示着什么客。 站在桑焰身侧的浅如,则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后方,不是地上的裙摆,而是后方透过大殿的深远的苍穹。 群臣正要议论,一声十万火急的禀告却如同炸雷般投了进来。 【禀……!!】 【怎了!慌慌张张!没见……】 幽冥王一声厉喝,却没能阻止天兵脱口而出的言语。 【吾帝,魔界的人来势汹汹,已……杀到归兮台下了……】 【什么!】 霎时,群神变色。 下一刻,纷乱的眸色再望向前面,座上天帝已然不见了踪迹。 情势急变,众神也纷纷奔向归兮台。 【桑焰,你先留在这,我去看看。】 罗佛青玉一把握住桑焰想卸下金丝帕的柔荑,紧接着消失不见。 归兮台上,天帝不怒自威。 【哈,啼渟!没想到你亲自来了。】 锐利的眼眸一下子锁定了台下淡蓝发泽,淡黄眼眸的魔界长老啼渟。 【当然,你应该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啼渟也不多话,直入正题。 【哦?!这,可没有什么你们魔界的东西。】 说话间,天帝的眼眸却是略微不安的扫了一眼刚刚赶来的罗佛青玉。 一身朝霞喜袍,在这一触即发的战场上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这么说,你是不肯交出来了?】 啼渟的轻蔑道,丝毫未把天帝纳入眼中。 【本就无中生有,何来交之?!】 天帝冷笑着,也不多在意,那意味只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废话少说,杀!】 只听啼渟一声令下,后方魔界千军万马,汹涌而来! 权倾殿。 罗佛桑焰的心里越发不安。 她一把扯下金丝帕,徘徊许久,终是迈向殿外。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里?】 浅如一路小步追着,一副不离不弃的样子。 【我出去看看。】 罗佛桑焰顺手将金丝帕递给浅如,头也不回的答道。 【小……小姐!别去……】 浅如一把扣住桑焰的手腕,力道惊人,生怕她会跑掉一样。 桑焰回头扫了一眼浅如,眸色不安,慌慌张张的,不知道在顾及什么。 【浅如?!】 声丝顿沉,不安愈加浓重。 【小……尊上……尊上,今日魔界子民来接您回去。】 浅如未放下紧扣桑焰的双手,却双膝曲地,低眉敛目,一片赤心。 落音即落,周边的一从被留下的美眷及护主的侍从却是僵了目。 【你是魔界的人!?】 罗佛桑焰也惊诧的望着浅如。 【浅如是……浅如也是……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 原来浅如是自幼魔界投在天界的魔种,像魔界投入妖界,凡间的魔种一样,她的存在是为了在天界寻觅魔尊的力量,如果在消亡之前没有发现那力量,那从始至终魔种也不会知道自己竟然是魔界的子民。 那日罗佛青玉带着桑焰跳下罗佛河若大的水花溅起,却是诡秘的殷红泛黑,而在那水花中,罗佛桑焰淡紫的长发如花芯萦绕,只在一瞬,便开启了浅如隐设在体内的使命,魔的根性即刻生根发芽。 浅如暗自去了魔界通知啼渟,也看到一旁惊慌失措的絮莽。 随后…… 【我不是你们的尊上,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罗佛桑焰一挑眉,冷声道。 【尊上……您的容貌已显至如此,您觉得还能在天界呆多久,若是天帝看到您,一定不会放过您的……】 浅如抬眸担忧的望着罗佛桑焰,仿似没注意周围敌意渐深。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罗佛桑焰却是突然一把低身拽住浅如的衣袍,满目惊慌。 【尊上……尊上……浅如该死,浅如只是将啼渟长老的的禁锢……】 其实浅如也是不想的,毕竟玉少待他们这些仆从一向不错。 况且,看着原本从脆弱的小姐,到成了保护玉石宫的小主人,到成了传说中喜怒无常的尊上,喜悦与忧心,以及浅如所知所得让她更清楚,这样做会落得什么下场。 但她不能让罗佛青玉阻挡罗佛桑焰回归魔界的脚步,桑玉之爱,她看在眼里,若是他们结合,却定是神魔难容。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咆哮声起,伴随着繁华美丽的权倾殿都晃了几晃。 ‘轰轰轰’…… 【归兮台塌了,天兵尽守后方,堆砌灵墙!】 寒冰王的声息从远方传来,一道高宽不见尽头的千年寒冰墙应声而起阻隔了归兮台通往天界内部的道路。 紧接着一道水色的水力墙紧附寒冰,一道木色的,玉石的都接连并和。 糟了!青玉已抽出体内一半法力来筑灵墙,神魔之战那般的混乱…… 【两次,仅两次,玉少只是会突然昏倒……然后后一次则会永远的沉睡……】 在桑焰正要挣脱之际,浅如的力道因为自责却是轻了几分。 她也是无奈啊,玉生红石,她不忍下杀手,但万一罗佛青玉的生死会牵连到尊上那是万万不可的,所以,只得先让他沉睡。 一道不致命却强大的力量猛地席卷了权倾殿,大殿中一女子,发鬓尽散,却并不狂乱,周边法力汹涌,她却美的如罂粟花开般的绝美妖娆。 【闪开!】 来不及多想,罗佛桑焰一把推开浅如,而其无形中散发力量将周围的一众生生震晕了过去! 下一刻,火色的身影直现已成废墟的归兮台。 红而至黑的瞳孔正仓皇想在各色的力量中寻找罗佛青玉的身影。 浑然不觉一抹满是敌意的影子越发靠近。 【桑焰!】 神魔混战中一惊慌的身影腾空跃起,他的喜袍已破损不堪,又被空中高强的灵力划碎脱落,完全露出里面青色的衣衫,他的身下还有几道魔力不肯罢手的追击,他却是来不及反击和躲避,一面承受着一面毫不犹豫的就往这边冲了过来! 半空中,两道淡而纯正的相对抗的力量也恰好因不分上下朝罗佛青玉的方向反弹了上去。 【玉!】 桑焰顺着那力量的一端一抬眸却看得到一双漆黑的眼目,如风般的飘渺而无情是刻在其深处的印记,表面层层沉淀的是历经无尽的千百年的时光才拥有的淡然与安澜。 ‘唰!’ 罗佛桑焰顿开,锐利的光迎刃而上,将那对抗中的纯色力量如数弹了出去,天帝这才注意到罗佛青玉欲奔上的女子竟是一头飘散的紫发!而其瞳孔也是非天界正常的色泽! 是他! 是他!! 原来是他!!! 是你! 居然是你!! 居然是你!!!! 罗佛桑焰与天帝同时眸色大变,两者相对厮杀而上! 那边的啼渟也一眼看到满头紫发的罗佛桑焰,一声‘魔尊’正要呼喊出口,却见一青色衣袍的男子要扑身而上,当下暗觉不好,一道蓝黄相间的光束带着神魔相间的力量全力而上! 前方,正与天帝打得不可开交的罗佛桑焰顿感空间压迫有丝异常,一侧头那蓝黄的光束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急剧而汹涌直奔罗佛青玉,罗佛青玉却一心疾奔只想要过来,丝毫没有注意后方! 罗佛桑焰却兀的变了脸色,那蓝黄的力量有着神的凌冽和魔的阴戾! 神魔相间的十成功力! 若是罗佛青玉承接上,定是连灰都不会剩下!! 而这边天帝招招绝杀又紧缠着自己不放。 【起!】 来不及想下去,罗佛桑焰双手交汇聚出一道淡红色的灵光,用来应付天帝。 一瞬!仅有一瞬! (感恩,感恩您一直以来的支持。磕磕绊绊一路走来不易,虽是成绩不很理想,却有一份难能的感动。感恩,感恩……) 接您回家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一瞬!仅有一瞬! 只见罗佛桑焰手骨紧绷青筋直突,散出一股纯红色的灵气反身直奔那道强大的蓝黄色的光束! ‘嘭’。舒骺豞匫 ‘噗’…… 啼渟应声从半空掉落下去,眼神痛苦地望着这方彗。 他做错了什么吗?! ‘噗’…… 天帝的挥向这边的手突破了罗佛桑焰设下的短暂的灵光,全力正中罗佛桑焰的背部,霎时,桑焰只觉心脉如断裂般的疼痛毕。 ‘噗’…… 下一瞬儿,罗佛桑焰周身迅速笼罩起的一股抵斥将天帝生生的弹了出去,天帝也禁不住吐出一口乌血! 魔界那边的子民,看到啼渟元老被半空一身份不明的陌生女子击落,纷纷靠拢上来前后夹击。 啼渟想要出声却只是沁着大口的血,无法启口,全身又如无骨般的瘫软在地上,只由得苍罹幻出一股真气将自己护在里面,心急如焚! 那些有眼无珠的家伙怕是都没认出来者是谁,幼苍,毒娘,豳灺和絮莽又都没到场…… 怎么办! 怎么办!! 天帝却趁罗佛桑焰被缠住之际,两手挥弹。 两股肃杀的法力霎时就冲锋而去! 一股力量正冲在下面英勇愤杀的火煌,一束正冲想要冲进重围护住罗佛桑焰的罗佛青玉! 【煌!】 废墟之上,火煌还与一魔将拼着性命,哪能料到天帝竟然会!! 竟然会是天帝!! 趁自己不备下如此狠绝的一招,当下毫无防备的就被击飞几丈之远,一身强劲的法力基本全废。 相隔不远的泠叮侧目惊视,带着满脸的惶恐扑身而去! 紧接着天帝又追击上一记却是正冲飞身而去的泠叮的要害! 这…… 本是拼杀的热火朝天的众神魔几乎看傻了眼…… 到底是谁人之争? 天界的天帝难道疯了? 怎么一招招全残害自己的神子? 那个半空中的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魔界神界的头领为何全都与其厮杀? 【泠儿!!!】 混战间,众人神思,天空中却传来一声撕裂心胆的急促! 眼看泠叮就要被天帝一掌劈上,火煌拼却最后的全力如电掣般突现其身侧一把抱住泠叮,反身以性命相承接。 ‘啪’!! 那么清晰!那么干脆!!那么绝望!!! 泠叮甚至能听到火煌体内神骨俱断的回声! 也感到了自己的心在那一霎想要疯而停止的强烈! 【泠……泠……儿……我真……的……的……好……爱你……若……,若有来……来……世……若有……来世……咳咳……】 火煌一边竭力说着,血水一边自唇边,眸畔不断地渗透出来。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 【一……起……一……】 【煌!煌!煌!煌!!!】 泠叮反抱住火煌,一面痛彻般的唤着火煌的名字,一面‘扑扑’落着泪水手忙脚乱的帮火煌擦着脸上流不尽的血迹。 火煌则蓦地大吐一口黑血,眸色与发丝竟瞬间成了火红,而挣扎着想要抬起的手,终是无力地垂下……残余的灵力也渐渐涣散! 泠叮赤目欲裂,禁不住浑身的战抖起来。 同一瞬,天空云海‘隆隆’的密集起来。 下一刻,泠叮上空的苍穹如同突然破碎,滔滔之水似瀑布却比瀑布更加的猛烈的涌了下来!将周围的魔子冲击了出去! 【煌!!!!!】 小家碧玉般的泠叮在水天接连间如化身地狱厉鬼,面色惨白的惊人,尖利的声丝冲破水势的狂暴急剧膨胀成了狰狞,几乎要将其法力同等及以下的神魔的耳朵爆破。 这边,罗佛桑焰已来不及出力,正要也以身相抵,繁梨却如离弦之箭般冲了上过来。 【滚开!别过来!】 罗佛桑焰一偏身猛地将繁梨推了出去,眼看着天帝的束光正袭罗佛青玉,罗佛桑焰来不及回身只得先狠戾的冲着天帝一记,而天帝散出的光束也因其自身的颤抖而略微偏离了一些,但罗佛青玉还是无法抵挡的被冲击了下去。 ‘这就我爱他的方式,那就是他必须要和我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焰焰难道,得不到你的爱,难道连陪你同甘共苦的资格都没有吗…… 繁梨被动的借力缓缓下落,风袍‘飒飒’的下滑中抖动,眼神黯淡而哀伤。 【火魔?!】 下面,魔界的一众长老却注视着火煌,纷纷猜测着。 【死了!?】 霾狄冲上去,截断水力,一掌将落魄的水神推倒,飞速的从其手里将火煌的尸体掳了过去,试探了一下。 【把他的魂魄带回去!】 苍罹冲着霾狄一声大喊,然后转身冲几个魔界长老一比划: 【把那个青衣的也抓住,看他是不是我们的人!】 【谁敢!】 罗佛桑焰分神扫过下面一众,着实怔住了所有的各色行为的神魔。 若他们靠近觉察青玉不是魔子,那么多的魔界高手哪会放过他! 【你们去抓!哼!她打伤啼渟,霾狄你跟我去杀了她!】 苍罹迟疑了几分,分不清是敌是友,但只能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当下便一面喊着霾狄,一面自己先冲了上去。 【你们还愣什么!火煌与罗佛皆为魔!杀了她!】 天帝也指着罗佛桑焰冲着周遭一声令下,寒冰王,幽冥王,神海王,金土王不敢再犹豫也纷纷出手。 魔界的两大长老,神界的四大天王!齐攻齐发! 【就凭你们?!】 罗佛桑焰倒是自信有加,穿梭在其间,收敛自如,却是暗自着急的脱不开身。 【苍长老!这青衣身上有啼渟长老的禁锢力量!】 上面的战事正进行的如火如荼时候,下方传来一声呼喊。 罗佛桑焰余光瞟过,罗佛青玉恰是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他的眼神似乎还在微微的望向这边,他的唇似乎还有什么想要深深的道出…… 而为什么,为什么,他什么都无法做到。 但桑焰听到了,她感觉到了…… 时间放佛静止了般。 【杀---了----他!】 周围的一切彷佛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连带着苍罹的命令,周边的围攻和痛苦的扩散都被时空缓下了半拍。 但这一切还是阻止不了,阻止不了站在青玉的身边的魔子,想要劈下的绝杀! 【不!!!!!】 一切已来不及…… 唯有抉择吗…… 唯有抉择吗…… 罗佛桑焰眼神涣散,仰天而啸! 所有神魔顿觉周边力量大盛,无光却耀眼,一抹极致绮丽妖艳的紫色力量如莲花般层层绽放! 紫气骤发! 紫发冲天! 紫眸夺色! 一张唯美的容颜如诗如画如绝! 惊煞万人! 纯净的紫色力量,从古至今,仅一人有! 【啊!救命啊!!】 【快跑啊!!】 【魔煞!居然是魔煞!!!】 【魔煞!这他天的!居然是紫煞!!!!】 【救命救命!啊…………】 顿时周遭一片慌乱,不论神魔已顾不得厮杀,只恨不能多点通天本领,变着法的抱头逃窜。 紫煞,遇魔焚魔遇神焚神,焚而不尽,直至魂飞魄散! 乃魔界第一魔尊成名天下的绝世之煞! 【魔尊!??】 苍罹带着啼渟逃到紫煞尚未蔓延的地方,不安的瞥了一眼啼渟,啼渟以虚弱的眼神明示。 ‘扑通’。 苍罹一声跪倒。 【魔尊!!与吾日月同辉,与我天地长寿!魔尊!魔尊!吾等接您回家!】 所有魔子一听,也顾不得逃窜,忍受着紫煞灼魄的痛苦也都纷纷就地而跪。 【魔尊!!与吾日月同辉,与我天地长寿!魔尊!魔尊!吾等接您回家!】 【魔尊!!与吾日月同辉,与我天地长寿!魔尊!魔尊!吾等接您回家!】 …… 【……魔尊……魔尊……吾等接您回家……】 【……魔尊……吾等接您回家……】 【……接您回家……】 【……回家……】 …… 众神错愕,群魔叩首。 声势之浩荡,回音阵阵即便是在这茫茫天界也难绝于耳。 闻声而来的角崖与鬼面两兄弟,相对视一番,静观其变。 【他若归矣,我就让全天下为他偿命。】 罗佛桑焰却似都没看见般,只是一闪去了罗佛青玉的身畔,面色如一头受伤的小兽般凄哀,她低下头,吻吻青玉苍白的唇,转眼两影一起消失不见。 天帝之独白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派遣他们都去了凡间。 幼苍,毒娘都与他有难以理清的怨仇,即便是他真能胜,我想看他拿什么交代。 然而,来的居然是角崖。 角崖包揽下所有的功劳,我故作镇定,却是不动声色的魂魄脱壳,只身去了凡间。 即落,恰是看到罗佛青玉与繁梨他们刚刚离去。 ‘说!你们知道什么?’ 我威胁那两个目送罗佛等人离去的小夫妻,其实他们能知道什么,蝼蚁一般的凡人。 ‘你是谁!你是谁!’ 我几乎废掉了那个男人,那个丑陋的女人声嘶力竭的这样问道我。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主人是这花的主人。’ 我却心虚的掩盖。 我没有听清那个丑女人又说什么,诺什么?派我来的? 但这都不重要。我留下一股黑色寄生之气落在那个丑女人的周围,幻出几个杂役,招呼那对小夫妻活下去,便离开了。 天界几日后,我去到凡间,那个丑女人几乎已疯癫,我一掌劈死了她。 她应该可以化成厉鬼,毕竟身心被折磨了这么久,然后她去找那个让她变得如此悲惨的源头,但我不确定,便把那男人的灵魂收了回来。 天界几日,凡间几载。 至少看她这么久不离不弃,生不如死的守着这个还有一口气的男人,可见他们的感情有多深。 情花节,事情终于有所进展。 火与水,罗佛兄妹,的消息真切的传来。 罗佛兄妹? 多好的机会。 我牵和他们,算好天谴,加重一点结果,一切就该烟消云散了。 但幽夜玄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凡界的寄生气会长在他的身上?却已来不及想太多,只要他不会从中作梗,一切都不重要。 只是,谁能想到变故是如此的迅速。 魔界的人,竟然在眼看就要成功的今日说来就来,一点征兆全无,以致整片大局乱了方寸。 却也是这场大乱,让我清楚地看清,那个人的存在,到底是多大的威胁。 也正是这样,原来我一直是因为在担忧而扰乱了分寸。 魔尊。 我居然一直看走了眼。 她居然一直在我的眼皮下诞生,成长,我却不自知。 那一头的紫发,险些闪花我的目。 那是不是也预示着,她的强大已经为我不及? 我想起几百年前,她刚刚成形躺在罗佛青玉的怀里,连呼吸都是困难的,微弱让人不屑。 也想起陀螺海归来,她貌似也是几个重伤虚弱的狼狈之一。 而今天,那紫而耀眼的头发,红而极深的瞳孔,分明映出了我的可笑! 那么多,可以简单而直接杀掉她的机会!!! 我却一直以为是法力有地位尚可的罗佛青玉是才是那个人,还迟迟顾及! 可当下顿胸顿足又有何用,我甚至都不知道她了解了我所为的多少,只得先下手解决掉火煌,还有法力比她差太远的罗佛青玉。 罗佛青玉孕育了她,说不定他死了她也会有所损伤。 我万万没想到,她却使出通天绝招,紫煞! 但是,也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哈,终是有了破绽。 我以为她一直都是完美的,永远做的滴水不漏。 而如今,确实有了让她愿舍天下而顾及的重要。 炎尊,我等你回来。 这次,你输定了。 平凡生活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来……】 他来晚了…… 他来晚了。 他刚才都看到了。 她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头……能将凡人这些粗糙的事情做的这般干净利落…… 【你是来杀我的。】 缓缓地,罗佛桑焰站起身,转过头,眸子里的寒光尖利而直白。 她又长高了一些。 却是有凡间桃李年华的样子了。 成熟与淡然分布眉眸间,没有红妆淡抹,着实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焰,你在说什么?】 幽夜玄一把抓住桑焰的手,却是愣住了,那原本滑嫩的手心,像是……树皮般的厚重。 【他们是你带来的。】 罗佛桑焰淡淡的抽回手,扫了一眼四周,眸光又重新落回幽夜玄身上。 【谁?】 幽夜玄仓皇看了看四周,紧拉着罗佛桑焰护在其身后。 【你不该来的。】 声丝没有起伏,幽夜玄却仿似听到责备和担忧。 【他们说你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幽夜玄蓦地侧过头。 风起,云聚。 青色头巾,飘飘悠悠的就落入了溪水中,一头长至脚踝的紫发确实比阳光还要耀眼的散落下来。 【你不该来的。】 ‘啪’。 罗佛桑焰飞速的一掌将幽夜玄击飞出去。 幽夜玄两手战抖的撑在地上,迟迟无法回头。 正前方,几仙子神子一派凌冽而落。 【大胆妖女!居然伤我冥界神子!】 【罗佛桑焰!速速随我等回天界复命!】 【……】 冰魄,泠叮,繁梨…… 【梨花神君,你为什么不说话!难不成你还想袒护她吗?!】 冰魄扫了一眼沉默的繁梨,满目的不快。 【你们是想在这里魂飞魄散,还是想立刻离开。】 罗佛桑焰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先打了招呼。 她看了一眼繁梨,消瘦多了。 繁梨也在呆呆她,然后眼眸便瞄向了桑焰一侧茅屋,对着她略微挑了挑眉。 罗佛桑焰会意的敛了敛目,蓦地闪去了茅屋内,就见两名天将正架起罗佛青玉想要消退。 她顺手抓起木桩上的一双竹筷,对着两个闯入者不由分说的就投了出去。 直入眉心。 两天将还没来的及出声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连带着她的茅屋也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情种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轮回之约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夕阳唯美,只可惜已近黄昏。舒榒駑襻 罗佛桑焰正马不停蹄的在茅屋外小忙乎着。 就见眼前突然青芒大盛,猛地刺得瞳孔紧缩。 仅仅一瞬儿,急剧而短促的一瞬便又恢复了正常。 平稳的心却‘咯噔’一下,彷佛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一般,欲挣扎着断开彖。 ‘咣。’ 罗佛桑焰刚端起的铜锅蓦地摔在了地上。 【玉……郦】 她转身,无措的破门而入…… 罗佛青玉苍白着脸,却挂着淡淡的笑意。 【怎么了?在那傻愣着,快过来。】 桑焰着急的就欲向前挪步,腿却不听使唤的扑倒在地,她一刻也不敢懈怠,匍匐着就冲去了床榻前…… 她多想,多想刚才看到的青玉还是那般笑着在唤她。 眼前却只是…… 只见罗佛青玉苍白的手已无力的低垂在床畔,双眸紧闭,灵力飞速消散。 死了。 他死了。 …… 【玉……玉……】 罗佛桑焰浅浅的唤着他,彷佛他只是一时兴起,在对自己开玩笑。 【玉…………】 她想叫醒他,却不敢去试探或触碰,她还不知道如果这真成了赤/裸/裸事实,她该怎么办…… 【玉,青玉,看看我,看看我呀……】 她终于下足勇气想抓住他,他却如泡沫那般透明起来,进而消失,只留下一个淡绿色的幻境。 ‘哗’! 罗佛桑焰左手急速的敛起真气锁住时空,右手一掌劈开茅屋,泪眼蒙蒙的环视四周。 【谁!】 绝望的声丝掩饰了脆弱的哭腔,却是狠狠的撕裂,变得有些声嘶竭力。 一个黑色的影子,拖着虚弱的身子落在了她的身侧。 【是你?!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罗佛桑焰一念而至他的身侧,也不顾来者还受着伤,手脚并用的又打又踢。 【焰……焰,不是我……不是我。】 他只是觉察出罗佛青玉命不久矣,前一刻,尾随天帝和父王过来的。 略矮桑焰几分的幽夜玄一把将她揽住,任她无助的发泄。 【把他还给我……】 天界。 聆倾殿。 天帝,啼渟,幼苍,霾狄不分身份,相对而坐。 【幼苍,你还真是命大,居然能等到自由的这一天。】 长久沉静的大殿被天帝一声调侃,打破了现状。 【托你的福。】 幼苍却是连头也不抬,冷声的答道。 【哎?!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再说了,天界又不是容不下你,你何苦跑到那乌烟瘴气的魔界。】 天帝挑挑眉,一边摇头还一边惋惜。 【你什么意思!……咳咳……】 啼渟一声怒喝,拍着扶手就要起来,怎奈还有遗伤未愈只得又跌落回座椅中。 ‘吱呀’。 还未等天帝开口,就听大殿之门轻悠的被开启,门缝间罗佛桑焰着一身紫红的云纱裙,如火似焰却毫无生气的走了进来。 【你终于来了。】 天帝一转头,见三魔都已恭敬地站了起来,也不多加做作,潇洒的站起身来。 【他不知道任何事情,也不曾背叛过你。】 罗佛桑焰低哑着嗓音,淡淡的启口。 【那很好。】 天帝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三魔,满意的点了点头。 【把他给我。】 罗佛桑焰叹了口气,轻阖着双目,疲惫却肯定的说道。 【我没有曾经的记忆,之前若有什么过节,我们一概消匿。把他给我,我愿自废所有魔力,永生不踏入天魔两界。】 【什么!尊上!万万不可啊!】 【炎尊,不要一时……】 话即落音,啼渟和幼苍耐不住争先阻止。 这魔界久而无尊,已涣散的不成体统,如今终于盼来魔尊归位…… 自废灵力??!永生不踏入天魔两界…… 罗佛桑焰冷冷瞪他们一眼,霾狄本正要启口,蓦地慌乱低下头,他可没忘那天居然对魔尊差点赶尽杀绝。 苍罹也正是因为这事才推拒着不敢来,絮莽也不知发什么疯也是死都不肯到场。 【你们先出去。】 罗佛桑焰蹙了蹙眉,也不知道魔界的人怎么会在这,但现下这也不是她想关心的。 【是……】 这次只有霾狄的声息回荡在大殿,兀的霾狄用深橙色的眼眸瞥了一眼四周,啼渟和幼苍竟然已经不见了,霾狄也顾不得用灵力,尴尬的看着罗佛桑焰,一溜小跑朝殿外奔去。 【你……竟愿做到如此……?你真的……那我还不是要白白失去一代神君!】 天帝本是震惊,却精准的觉察到罗佛桑焰还有退让的余地便又迟疑了一下。 【这么说,你是不肯了。】 罗佛桑焰阖着齿,阴戾的问道,魇气不自制的开始散发。 来之前思量许久,向天帝妥协是最能保全罗佛青玉的方法,但并非是唯一的。 【也不是不肯,不如你与本帝来一场三世轮回赌约如何?】 天帝一转目,心计暗生。 罗佛桑焰一挑眉,以眼神相问。 【你们将有三世的轮回,若能生世相爱不弃,本帝就成全你们,并堵住所有对你们不利的碎语。如若你输了,罗佛青玉就回我仙界继续做他的玉石仙君,而你则永生不能与他再相见也不能再踏入仙界。虽然你没什么曾经的记忆,但我尊重你,称你一声炎帝,此事仅你我相知,如若违反,罗佛青玉,本帝必将毁之。】 天帝一转身,站去罗佛桑焰的一侧,紧盯着她的眼眸。 红而极深的眼海没有什么起伏。 果然是不记得,连炎帝炎尊都不甚了解。 【怎样的三世。】 相比之下,罗佛桑焰比较关心这个。 【你们无法知道对方的一切,也不能知道轮回的格局,但只要喊停,就算认输。】 天帝斟酌的,几乎把条件算到了极致的苛刻。 让他们如大海捞针一般的去寻觅,巧遇,相爱,怕是比成仙还要难吧。 一世一世,若是对面相逢而不知,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这不公平。】 罗佛桑焰没有强烈的反驳,连质疑也只是淡淡的。 其实这就够了,因为她只是想多要一点时间而已。 【世间本如此,你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天帝蓦地就笑了。 炎,输了就是输了,而且输得好惨。 【不要总扯在曾经。】 罗佛桑焰一侧头,蔓延的寒光直入天帝的眼目。 像两把锐利的匕首要刺入其瞳孔般,生生止住了天帝的笑意。 【那,你敢接受么?】 天帝敛下目,舒缓了一下心思转身朝阶上的宝座走去。 漆黑的目却是闭了又睁开,握手成拳的颤抖让他很是恼羞成怒。 他到底在怕什么!他恨恨的问自己。声丝却是恢复了固有的威严。 【当然。】 罗佛桑焰不屑的白了一眼那背影,心里很是不舒服的感觉。 像是……厌。 【我想见他。】 罗佛桑焰也背过身去,望着透进殿外的苍穹,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入轮回就可以见到了。】 天帝正过身,微眯着眼眸,委婉的拒绝。 【什么时候开始。】 罗佛桑焰也不争执,很是直接了得的顺其根源。 【随时,就算是当下……】 【明天,他身上的禁锢应该已经消散了,我呆会让角崖来帮他愈合一下心脉。】 罗佛桑焰冷冷的打断天帝的话,抬步就往外走去。 【还有……】 天帝也不表现出气恼,只是在刚触及座椅时又叫住了罗佛桑焰你。 【什么?】 罗佛桑焰脚步未停,却是在听。 【炎帝不是刚刚自己说过吗?自毁魔力。剩下的神力明日轮回前本帝会帮你束缚起来。魔界那边,可不要在这段时间出什么乱子,所以今天我把他们请来……你可以做一下安排。】 天帝的声丝正顺着殿门的开启飘向门外,幼苍,啼渟,霾狄已迫不及待的涌了过来。 【尊上……您……】 【尊上莫要心急用事!】 【是啊是啊……】 幼苍,啼渟前面劝着,霾狄在后面连声附和。 罗佛桑焰也不言语,径直走到殿前空地中央,两手单指指魂幽长直入苍穹。 【消!!!!】 ‘轰隆隆……’ 一声厉喝,惊诧四方,霎时雷声骤起,闪电驰聘,苍穹一时间泛起血红的云,转而成盈紫久久不散…… 别想逃(三卷终)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主人!】 【魔尊!】 【魔尊!】 三魔见此场景齐声跪倒在地,惊颤着不知说何是好。舒榒駑襻 【咳……彖】 罗佛桑焰一个身形不稳踉跄着倒退一步,血丝顺着嘴角,‘嘀嗒’而下。 幼苍正要起身上前,罗佛桑焰却费力的抬手制止。 【我魔力已废。已非魔界中人,除非……他日我登门魔界,否,切莫寻觅我的踪迹。咝】 罗佛桑焰说着,别有意味的扫了一眼幼苍。 这…… 幼苍敛目,略颔首。 【回去吧。】 三魔即归魔界。 几派长老纷涌而来。 魔界子民也是一派翘首相望。 啼渟坐在一旁沉声不语,霾狄只得很是遗憾的开口,但内心还是暗自松了口气,也给了苍罹一个放心的眼神: 【哎……魔尊自废功力,欲与魔界……】 划清界限。 剩下四字还未启口,幼苍却是一语划破天界,让整个魔界沸腾起来。 【魔尊,需要一点时间,但是她会回来的!!!】 玉石宫。 【咳咳……】 罗佛桑焰全身几乎只剩下了支撑身体的能量,连最基本的顿隐顿消都难以实现,只得慢慢的挪回玉石宫。 【小……小姐……】 管事兴冲冲的迎了上来,却是在快到其面前时稍微保持着距离。 小姐的身份整个天界自然已经知道,但小姐带家仆并不恶劣,况且她还从冰魄仙子那里救过自己一条命…… 但是…… 人言可畏。 神言更可畏…… 【什么事……】 【梨花神君恭候您多时了。】 确实,繁梨自从昨日凡界归来就不断卜算,却是只能算得罗佛桑焰会在这个时辰回来玉石宫,当下他就按耐不住跑了过来,此时他正在在环水殿来回踱着步子。 【焰焰,你可算……你怎么了?】 见罗佛桑焰进门,繁梨一颗心刚要放下,一见罗佛桑焰那脸色与身体状况又紧提了起来。 【咳……无碍,魔性废了……】 罗佛桑焰吃力的坐下,淡淡道。 【什么?难道刚才天上那红云……】 繁梨一边蹙眉屈指掐算,一边焦急的问道。 他怎么没想到!他怎么没想到! 对予能逆改天命的罗佛桑焰,未来他是算出来的很少,但对已经发生的事只要没有法力高于繁梨的结界庇护,想得知还是轻而易举的,不多时他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有安排的轮回,你莫不是疯了。】 繁梨蹲下身去,两手扶住椅臂,盯着罗佛桑焰眼眸。 真恨不能剖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觉得我会输吗?】 罗佛桑焰却闭起双目,调整着体内气息。 【你觉得你能赢?!】 毫无可能可言。 【我不怕输,只要能保全他,我就不算输。】 她压上所有的筹码,只是想他活着。 【你为什么不早找先师?】 繁梨心疼的抚着她冰凉的面,她体内的热量,几乎随着那魔量的消融全都流失了。 【我怕……】 【怕什么,先师那么厉害,若是早治得好他,你也不必回来,受这般耻辱和约束。】 【我怕角崖也束手无策,我会忍不住当下杀了他。】 罗佛桑焰平淡的启口脸上却不带任何起伏的表情。 彷佛只是在说要不屑的杀掉哪个庸医。 让繁梨的眼角不自觉的跳了几下。 【那……你……魔界的人称你魔尊,你怎么会是角崖的弟子……】 他翻遍了所有的仙籍也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根本没有一本册子是提起角崖的,所以角崖才会被传得那么神乎其神吧…… 虽然他却是名副其实…… 【太久了吧,我也只是听起,幽夜玄呢?不是应该在这么。】 罗佛桑焰不想多提。 况且,知道又怎样,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天下,说出来也不过是云烟一场。 【被幽冥王带回去了,你还说,明明只是想装装样子而已,你怎么那一掌下手那么重,冥王那眼神简直要把我吃了。】 繁梨也没再追问下去。 总会有知道的一天吧。 也许,又和上次一样,她也是为了他们好。 真的是为了他们好,当时天帝震怒他与幽夜玄走的与罗佛家较近,疑有知情不报,结果查知,却是不知无过之说,才逃过一劫。 【也好,明日省的别离,昨日,多谢了。】 罗佛桑焰正开眸子略一点头看了看繁梨,已经没什么力气和感情做眼神的起伏了。 但真的是油然的感谢,纵使知道她的身份是如此危险,还是如从前的帮她。 【不过……为什么你们会随着幽夜去凡间……】 以幽夜玄的能力,居然丝毫觉察不出有尾巴追踪,可见那些尾巴掩饰的有多小心。 【天帝对我们几个下过令,全力追捕罗佛兄妹,紧盯幽夜玄。】 天帝的命令…… 算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能帮我把角崖找来吗……】 罗佛桑焰苍白着脸,每说一句话都是一种煎熬的力不从心。 【你……哎……先去寝殿等着。】 繁梨无奈的叹息一声,一把将罗佛桑焰抱起,就往后殿闪去。 罗佛殿。 【你说我会输吗……】 本是浅眠的罗佛桑焰,似自言自语,又如梦呓感伤。 【一旦有了弱点,在所难免。】 玉塌旁,一个白色的满是沧桑的身影却陡然而显,面色忧伤。 【灵力没有了我可以再练……我若灵魂破散了我可以再补,他若真的死了……我该怎么做……即使……即使……真的让天下为他陪葬又能如何……他的功力太浅……魂飞魄散的话……怕是会成沙粒般难……寻,纵使我练得回曾经你说的通天能耐……也……只能吟天长叹吧……】 罗佛桑焰并不启目,只是断断续续的说道。 【之前我以为他没事了……没想到会是回光返照……还好……还好,天帝和冥王两人一个可以保神子的精魄……一个可以修复灵魂的脆弱,将他保住……还好。】 她的声丝颤颤的,角崖只从中听到满满的自责和似感同身受的安慰。 【不要太劳神。】 角崖无声的叹息着,很是不忍。 【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害怕,他不敢贸然下手,说明他已经意识到杀不了我……这就足够了,无论赌什么,我不会输掉他。】 角崖点着头,明白她的意思。 天帝怕她,她觉得自己就不会有危险,哎,一颗心全扑到了罗佛青玉身上了。 【去帮我看看他……他现在的灵魂一定还被脱离着……我……我……感应不到他,帮我修复好他**的心脉,告诉他我在轮回里……等他。】 【您自己?……】 【我没事,没事……去吧。】 翌日。 罗佛桑焰气息略稳合。 在接受了天帝的封印后,罗佛桑焰独自去了云边。 幽夜玄听闻消息逃避了幽冥王的耳目竭力及达天界,墨袍扬身,微束的长发迎风肃舞,连云彩都躲避着似乎在为其容貌沉醉。 【焰……桑焰,留下。】 幽夜玄双手轻扯着她的衣袖,一脸的脆弱表露无遗。 他的心,很痛。 明明知道,做什么都挽回不了的那种疼痛。 就像那日,他知道桑焰一定清楚,他并非故意引那么多的神子仙子去的流玡谷,但桑焰还是下了不轻的手,因为他给罗佛青玉带去了威胁。 她连说了两次‘你不该来的’。 只因为他的疏忽给罗佛青玉带去了不可预测的后果。 【你就那么爱他吗,你还有我啊……不行吗……】 ‘她是魔尊!玄儿,你到底知不知道!她会毁了天界!毁了所有的魔界之尊!’ ‘父王……你已经说过了……’ ‘你!你是不是疯了!’ 他疯了,也许吧。 但他愿意,这般疯下去。 罗佛桑焰没有言语,只是望着低她一头的的绝色少年,素手抚上他的墨发,然后推开他,跃出天界。 她身上,佛如朝霞的云纱,似在风中遥遥的叹息。 玄,你的路还那么远,终会忘记,忘记这一切,忘记我,莫要执着。 罗佛桑焰以眼神这般诉说。 但她却看见他咬齿怒目,云间久久飘荡着他痛苦的撕裂: 【罗佛桑焰,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一定会找到你!】 风外,幽夜玄瘫坐在云上痴痴的望着渐远的身影喃喃自语: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我……等我去找你……】 别想逃…… 别想逃。 上古绝册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紫色的力量从古至今只有一人有。爱残颚疈 很久很久以前,凡人与妖有众多修炼不纯或最终难以坚持至终的人,会遁入魔道。 那时天下本为一家,神魔共处,由浑然天成之神女帝彳焱统治。 彳焱与天地同生,修为深邃,法力无边。 她有一双纯白的瞳孔和一头雪色无染的圣洁的发丝彖。 彳焱既出,数百丈内,万恶尽除。 但天下毕竟若大,故,彳焱身侧,还有三弟五帝。 彳焱虽为帝王但手下仍封了不凡的另五帝:命帝,木帝,海帝,火帝,风帝,分管天下咪。 其还有三大弟子,角崖,鬼,面,辅佐周边。 彳焱心怀若谷,对天下子民一视同仁,深受众仙魔妖人拥戴。 然而,仙魔矛盾日益突出,魔族地位处下风,仙魔之恋渐受神族歧视,神魔后代则被视为‘浊半’。 为了化解神族与魔族的矛盾,彳焱用自身修为为魔界子民根化魔性,助他们羽化成仙,能与神族恋人比翼双飞。 万年之后,日积月累,本是该魔族越来越少的现象适得其反,凡人与妖为了能得彳焱真气帮助,反倒不惧怕成魔,以致彳焱负担越来越重,体内的魔性也越来越多,已超出自身净化的能力,而她的力量也开始有了异样。 她的发色和瞳孔由一尘不染的雪,渐渐成淡色的粉,又慢慢成了遮掩不住的赤色。 火焰一样张扬的头发,嗜血般精致的红瞳,使得彳焱性格浮躁暴烈起来,让周围看她的眼光缓缓产生变化。 风帝护主,寻得一种全身晶莹剔透的魔鱼,据说喜食魔性,彳焱很是高兴,小试了几番发现确有成效,便将过半的魔毒逼出供魔鱼吸食,魔鱼在吸食了彳焱的魔毒后,竟变成恶黑的残忍之鱼,且魔性膨胀了数百倍,反倒吸食起彳焱的真气,彳焱无奈不但将逼出的魔毒归回体中,还不得不黑魔鱼身上的魔毒吸附,并将魔根难除的魔鱼封印起来。 为了避免自己魔化,彳焱用了两百年的时间在凡间未名崖谷闭关,将自己的灵魂分成两半,一半又恢复了发瞳胜雪,一半却聚敛了难以估量的魔根,发瞳耀紫。 本该将魔性的一半灵魂抹杀的彳焱在最后动手时终是不忍,便汇起了一股真气保护着紫魂的心不被完全魔化。 她将紫魂带回去,将天下一分为二,一半为魔界,一般为神界。 魔界有魔,妖。 神界括人,神。 魔界交予紫色一半的灵魂统治,名之炎。 魔炎尊。 而自己也更名为炎。 神炎帝。 炎帝告知炎尊,若是某日终要发现真气消隐,一定要来来天界寻她。 幼苍就是在那时无意间撞破彳焱分体的秘密的,但为了于外界所知一样:彳焱闭关时修炼出多一个影体吸走了彳焱身上所有的魔性,炎帝便无奈将幼苍打入无期限的囚禁。 鬼与面是一对孪生神子,不但是彳焱的爱徒也是彳焱身边得力的左右两手。 为了帮助魔炎统治魔界,神炎派遣了众多的优秀神子去了魔界辅佐魔炎,其中就包括鬼,啼渟。 随之送去魔界的还有黑魔鱼。 魔炎统治了魔界后,不但思维独立,能力也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不多久修为有成,便号召魔界自成绝法,不必以成仙为目的,练就魔界之修为巅峰。 而黑魔鱼经过数百年膨胀,魔性高涨,被魔炎宠养起来。 魔炎经常喂养黑魔鱼魔性,再经过魔鱼膨胀后,如数极致的吸附,几次三番,魔鱼灵性大伤,带着为数不多的魔根却没了膨胀的能力,成剔透的黑色,没有血性的魔鱼却在远远触及到魔炎的紫发就挣扎着欲逃之夭夭,被魔炎不快的贬去凡间。 而这时,魔界虽迎来了空前绝后的繁荣,却没有断绝与神界的藕断丝连,神炎因有了之前的顾及,神魔之恋的结晶往往因血统不纯被赶往魔界,连带神界的神子仙子也被连累逐出。 鬼面之恋也是在那时浮出水面的。 而因两者不得已分离两地,鬼将面的名字添加到自己的名字里,以示时时刻刻的思念,名为鬼面。却是在面的名字中添一玉字,以告知面在鬼的心中的珍贵,称之玉面。 那时,神界云娘恋上了魔界一刚成修为的俊美狐妖,如痴如狂,却因被发现怀有子嗣驱逐去魔界,云娘不服,借其姐姐之力搜集鬼面证据,寻神炎抖出鬼面之事。 ‘鬼已为魔!与面恋之,不顾断背之言,血亲之说,神魔之忌。’ 本只是想借此逃脱去魔界之请,却被护短心切的神炎置之不理。 鬼与面的事神炎是清楚的,只是佯装不知,事情暴露后,神炎为警示毒娘将其姐姐消隐无踪,而魔界那边鬼将那修为千载的狐妖毫不留情的杀害,云娘则孕着狐妖的子嗣继续留在神界。 云娘当下崩溃,四处放言,道出鬼面之事,且说神炎不配为君,而魔炎为其影身……引起神界一时混乱。 为了掩盖过失,神炎只得昭告天下鬼面兄弟,为神魔群首而不耻,已消失于神魔之界。 魔炎听闻,怒来神界,却是带昏死的云娘走的,云娘醒来时不但发觉孩子流失,且娇人的脸面全毁,之后,魔炎还在其身上研试各种魔毒,以示惩戒,身有千毒流窜的云娘,欲死不能,痛不欲生,云娘从此更名毒娘。 毒娘在三界四处寻找那狐妖,终无果,却因所有一切归恨神炎,欲伺机下毒手,终被囚禁。 几万年后。 魔炎真气被侵,魔炎一时失心播下的魔煞焚毁着世间苍生。 神炎则以真气凝成的‘万物甘霖’拯救了天下。 而神魔累计了长久的恩怨矛盾,也由此迸发了。 神魔混战,一发不可收拾。 魔炎凭借最后一丝理智,求神炎焚灭她,怎奈神炎真气大耗已力不从心,两者大战了百天百夜,魔炎魂魄分散,却有一块难以消融的被神炎封印在罗佛山上。 封印之后,神炎也神力耗尽,魂魄飞散,却是有一部分弹射到神界深处,渐渐长成唯美纯净的情花田。紫色的力量从古至今只有一人有。 很久很久以前,凡人与妖有众多修炼不纯或最终难以坚持至终的人,会遁入魔道。 那时天下本为一家,神魔共处,由浑然天成之神女帝彳焱统治。 彳焱与天地同生,修为深邃,法力无边。 她有一双纯白的瞳孔和一头雪色无染的圣洁的发丝彖。 彳焱既出,数百丈内,万恶尽除。 但天下毕竟若大,故,彳焱身侧,还有三弟五帝。 彳焱虽为帝王但手下仍封了不凡的另五帝:命帝,木帝,海帝,火帝,风帝,分管天下咪。 其还有三大弟子,角崖,鬼,面,辅佐周边。 彳焱心怀若谷,对天下子民一视同仁,深受众仙魔妖人拥戴。 然而,仙魔矛盾日益突出,魔族地位处下风,仙魔之恋渐受神族歧视,神魔后代则被视为‘浊半’。 为了化解神族与魔族的矛盾,彳焱用自身修为为魔界子民根化魔性,助他们羽化成仙,能与神族恋人比翼双飞。 万年之后,日积月累,本是该魔族越来越少的现象适得其反,凡人与妖为了能得彳焱真气帮助,反倒不惧怕成魔,以致彳焱负担越来越重,体内的魔性也越来越多,已超出自身净化的能力,而她的力量也开始有了异样。 她的发色和瞳孔由一尘不染的雪,渐渐成淡色的粉,又慢慢成了遮掩不住的赤色。 火焰一样张扬的头发,嗜血般精致的红瞳,使得彳焱性格浮躁暴烈起来,让周围看她的眼光缓缓产生变化。 风帝护主,寻得一种全身晶莹剔透的魔鱼,据说喜食魔性,彳焱很是高兴,小试了几番发现确有成效,便将过半的魔毒逼出供魔鱼吸食,魔鱼在吸食了彳焱的魔毒后,竟变成恶黑的残忍之鱼,且魔性膨胀了数百倍,反倒吸食起彳焱的真气,彳焱无奈不但将逼出的魔毒归回体中,还不得不黑魔鱼身上的魔毒吸附,并将魔根难除的魔鱼封印起来。 为了避免自己魔化,彳焱用了两百年的时间在凡间未名崖谷闭关,将自己的灵魂分成两半,一半又恢复了发瞳胜雪,一半却聚敛了难以估量的魔根,发瞳耀紫。 本该将魔性的一半灵魂抹杀的彳焱在最后动手时终是不忍,便汇起了一股真气保护着紫魂的心不被完全魔化。 她将紫魂带回去,将天下一分为二,一半为魔界,一般为神界。 魔界有魔,妖。 神界括人,神。 魔界交予紫色一半的灵魂统治,名之炎。 魔炎尊。 而自己也更名为炎。 神炎帝。 炎帝告知炎尊,若是某日终要发现真气消隐,一定要来来天界寻她。 幼苍就是在那时无意间撞破彳焱分体的秘密的,但为了于外界所知一样:彳焱闭关时修炼出多一个影体吸走了彳焱身上所有的魔性,炎帝便无奈将幼苍打入无期限的囚禁。 鬼与面是一对孪生神子,不但是彳焱的爱徒也是彳焱身边得力的左右两手。 为了帮助魔炎统治魔界,神炎派遣了众多的优秀神子去了魔界辅佐魔炎,其中就包括鬼,啼渟。 随之送去魔界的还有黑魔鱼。 魔炎统治了魔界后,不但思维独立,能力也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不多久修为有成,便号召魔界自成绝法,不必以成仙为目的,练就魔界之修为巅峰。 而黑魔鱼经过数百年膨胀,魔性高涨,被魔炎宠养起来。 魔炎经常喂养黑魔鱼魔性,再经过魔鱼膨胀后,如数极致的吸附,几次三番,魔鱼灵性大伤,带着为数不多的魔根却没了膨胀的能力,成剔透的黑色,没有血性的魔鱼却在远远触及到魔炎的紫发就挣扎着欲逃之夭夭,被魔炎不快的贬去凡间。 而这时,魔界虽迎来了空前绝后的繁荣,却没有断绝与神界的藕断丝连,神炎因有了之前的顾及,神魔之恋的结晶往往因血统不纯被赶往魔界,连带神界的神子仙子也被连累逐出。 鬼面之恋也是在那时浮出水面的。 而因两者不得已分离两地,鬼将面的名字添加到自己的名字里,以示时时刻刻的思念,名为鬼面。却是在面的名字中添一玉字,以告知面在鬼的心中的珍贵,称之玉面。 那时,神界云娘恋上了魔界一刚成修为的俊美狐妖,如痴如狂,却因被发现怀有子嗣驱逐去魔界,云娘不服,借其姐姐之力搜集鬼面证据,寻神炎抖出鬼面之事。 ‘鬼已为魔!与面恋之,不顾断背之言,血亲之说,神魔之忌。’ 本只是想借此逃脱去魔界之请,却被护短心切的神炎置之不理。 鬼与面的事神炎是清楚的,只是佯装不知,事情暴露后,神炎为警示毒娘将其姐姐消隐无踪,而魔界那边鬼将那修为千载的狐妖毫不留情的杀害,云娘则孕着狐妖的子嗣继续留在神界。 云娘当下崩溃,四处放言,道出鬼面之事,且说神炎不配为君,而魔炎为其影身……引起神界一时混乱。 为了掩盖过失,神炎只得昭告天下鬼面兄弟,为神魔群首而不耻,已消失于神魔之界。 魔炎听闻,怒来神界,却是带昏死的云娘走的,云娘醒来时不但发觉孩子流失,且娇人的脸面全毁,之后,魔炎还在其身上研试各种魔毒,以示惩戒,身有千毒流窜的云娘,欲死不能,痛不欲生,云娘从此更名毒娘。 毒娘在三界四处寻找那狐妖,终无果,却因所有一切归恨神炎,欲伺机下毒手,终被囚禁。 几万年后。 魔炎真气被侵,魔炎一时失心播下的魔煞焚毁着世间苍生。 神炎则以真气凝成的‘万物甘霖’拯救了天下。 而神魔累计了长久的恩怨矛盾,也由此迸发了。 神魔混战,一发不可收拾。 魔炎凭借最后一丝理智,求神炎焚灭她,怎奈神炎真气大耗已力不从心,两者大战了百天百夜,魔炎魂魄分散,却有一块难以消融的被神炎封印在罗佛山上。 封印之后,神炎也神力耗尽,魂魄飞散,却是有一部分弹射到神界深处,渐渐长成唯美纯净的情花田。 两炎失踪后,魔界纷乱无主,一直涣散,天下三分,人魔神,妖界自立却被排除在三界外。 神界更名天界,重整天风,凡界虽是划分,却依旧被天界所束。 …… 夜色清冷。 天涯海角阁。 角崖的寝室,一个影子鬼鬼祟祟潜入,翻得一本古老的书卷。 名曰:上古绝册。 谁! 蓦地那影子突觉窗口又一影子侵入,慌忙询问。 幽夜。 幽夜玄听出是繁梨的声音,淡淡的答道。 你来这干什么!? 繁梨刚松下一口气又紧张起来。 幽夜玄也不答,只是拿过繁梨手里的书卷,翻了起来。 这两千多年,繁梨与幽夜玄都在查罗佛桑焰的身份,但找遍天界,甚至偷偷潜入魔界翻找绝魔籍也丝毫没什么发现。 自然而然,最有可能方向他们都指向了天涯海角阁,还有魔域。 但魔域他们都没有把握全身而退,只得将希望转向温和的角崖先师。 一向喜欢云游四海的角崖先师不晓得这些年为何足不出户,又着实令两神无力。 就在这,天繁梨一早从凡间失败而回,得知角崖出门云游的消息,便趁着天黑赶了来。 天界一天,凡间一年。 哪晓得这天黄昏,幽夜玄也从凡间落魄而回,听闻风声,也来了。 在凡间,幽夜玄去到回幽林时已经晚了。 回幽林一片狼藉,几乎生灵绝迹。 凡身的吉祥和堂溪绝都不见了。 幽夜玄对古羲城施法,只是想惩戒一下那些糟糕的凡人,却没想到……一切会演化成如此。 …… 原来…… 原来…… 幽夜玄看完‘上古绝册’,与繁梨在黑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正想离去,却见火光四起,角崖先师竟站在他们身后。 ‘啪’。 慌乱中,书卷跌落。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看过这些曾经了,那一代很多很多优秀的神子魔子都死在了那场混战中,而神魔之卷也都是从新开始记载。我本是云游在外,一朝归来,已是物是人非。 角崖捡起书卷,缓缓的感叹。 那蔓藤…… 繁梨最终还是最关心这个。 蔓藤是炎帝的化身,纯洁无染,但是其实为了彳焱女帝的重生的而生的。炎尊与炎帝都已魄散,无法单独重生,否只能和蔓藤一般,终会死掉。而炎尊的那部分魂魄是封印在罗佛山,若是当初顺利,蔓藤在情花田渐长渐成,在其所能及达的最强大的时候与炎尊之魄合成,便可重生。但是,蔓藤出了情花田,还遭受了太多天谴,还是被逼魂飞魄散,若不是玉石仙君当日还在罗佛山巅修炼,根本无一分重生可能。如今炎帝的灵力太少与炎尊合为一体,魔化怕是在所难免的…… ‘隆隆隆’…… 角崖正说着,巨大的雷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她,回来了…… 归来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千魇宫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三日后,千魇宫成。舒榒駑襻 千魇宫。 如山似宫,实际是原本魔界第一高山被拦腰摧毁,下挖上建,以宫替代,可容人千万。 位于魔界北侧,比邻魔界绝美之海,束海,一端。 炎尊喜冷,整个宫池恰是吸收了天然山石的冰凉之气,终年寒凉彖。 千魇宫内外两层是用紫金精镀而成,紫金层间则是魔界众高山之上万万年不化的彻骨冰雪,宫顶是片片纯实的紫金红金瓦堆砌。 传说中,千魇宫除却正厅裸眼殿,有一千个如梦如魇如幻如实的后殿,象征着一千个梦魇和***,凡擅自闯入者,绝不会走出其中十个,有人会被梦境杀死,有人会被恶魇吓死,有人愿在幻境中醉生梦死,有人会虚实不分,狂乱自残而死…… 自然,千魇宫并非一人之功可成,而是由千千万万的梦魇师,幻魔,欲魔,魔子,魔兵,魔将……轮流施展绝顶之法,因每者只做了其中的一殿的一部分,所以无人知晓任意一个后殿的秘密洇。 除了魔炎尊。 当然没有人敢证实,因为谁人都知魔界炎尊,狂暴凶残,无人敢试锋芒。 只是现下,众魔已皆知,魔尊已重生归位。 却是终日见不到魔尊的影子。 魔尊自归位未曾召见任何,也不出面过问界中大小事。 没有人能得知,罗佛桑焰只是一遍一遍的走在千魇宫内。 她在寻找一个影子。 一个囚困了她似乎很久的影子。 天地可鉴,困难不怯,生死相随…… 她什么都忘了,魂破之后的记忆只朦胧记得前不久把毒娘和幼苍引渡回魔界。 炎帝死了,她重生了。 她想通过***之门找到心中所想。 然而,周折了几天无所收获,她便想到了一个可以帮她的…… 群独宫。 流渊殿。 群独宫与千魇宫隔束海相望。 实际是群独宫隔束海仰望千魇宫。 虽为宫,实为城,各殿稀疏分散,为众魔群雄聚居之地。 若说千魇宫可容千万人,则群独宫大其百倍不止。 其中,流渊殿及其附属众殿位于群独宫正中,如天界权倾殿,聆倾殿一般所用。 殿首,是一紫红金相间的叠魇座,重重叠叠的魔魇交错其上,其法力可想而知。 曾经,魔尊不坐其上,从未一者走近三丈之内,不然定会被叠魇座气大伤! 故,魔尊不在之日,长老们议事等也几乎是在大殿后尾。 叠魇座,孤独经久,色泽暗淡了不少,如今,终于魔尊上位终是又恢复了昔日色彩。 大殿上,除了各大长老,毒娘,幼苍,还有基本痊愈的幽夜玄。 不需夺测,毒娘和幼苍自来魔界之日,那地位就是直接凌驾长老之上了。 【毒娘。】 罗佛桑焰扫视着殿上大多陌生的面,心不在焉的唤了一声。 【尊上。】 毒娘应声而出。 【你姐姐呢?】 这应该就是她想到的帮手吧。 【被……炎帝远贬了。】 说到此,毒娘的眼眸不禁失落了些许。 自己都自由了……而当初因她不知所踪的姐姐还…… 【去了哪里?】 罗佛桑焰暗自心一愣,貌似没听炎帝提过。 【毒娘不知……】 幽夜玄的眼眸却一下亮了起来。 【怎么,你知道?】 罗佛桑焰一眼就注意到幽夜玄的变幻。 【我……我不知道。】 幽夜玄心一滞,似乎是不习惯罗佛桑焰这居高临下的语气。 【大胆,居然对尊上如此无礼!】 絮莽那一脸的抹不掉的笑模样,若不是语气差别,还真不知他的情绪倾向,现下怒气起来,着实有几分滑稽。 但魔尊不记得那些他们的无礼之举,对絮莽,霾狄和苍罹来说无不是一件好事。 不然,以曾经他们所知的魔尊的性情…… 【无碍,不过,你是神子,当日为何要救我。】 罗佛桑焰倒是没多计较,反而以平称与幽夜玄对起话来。 【我是你在神界重生时的……】 【挚爱!】 毒娘一声肯定,着实惊煞所有的在场。 【什么?!】 罗佛桑焰也吃惊的盯着毒娘。 毒娘却是一想到当初桃硕就是因为这个男子才落的悲剧下场,就不由得有所敌意。 炎尊不近男色,看他会有什么好下场。 【当初,尊上与他一起在凡间以夫妻相称,令人羡慕不已。】 【哦?】 这话一说,罗佛桑焰似乎也有点什么印象。 但至少这样幽夜玄为她拼命是说的通的。 幽夜玄没有反驳。 【没事了,都下去吧。】 罗佛桑焰扫了一眼他们。 手里不自觉的捏着脖子上的桑玉,一脸沉思。 天界。 七天了,罗佛青玉终日躲在水焰殿。 两世的纠缠,原世的过往……一片混乱。 重复,循环,重复…… 【玉少,用膳吧。】 殿外,管事轻声呼唤。 罗佛青玉叹息了一声,终于慢慢踱步出水焰殿门。 他慢慢封印起水焰殿,轻声告知管事。 【以后不得有任何踏入者。】 【是,玉少。】 管事应声道。 玉少回来之后,性情冷淡了好多。 哎…… 自小姐被告知成了魔以后,玉石宫就冷冷清清,变得好生凄美。 【他们呢?怎么都不见影子?】 一直走到膳食堂,罗佛青玉终是迟钝的发现玉石宫上下除了管事,再无他人。 【今天是……】 管事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嗯?】 罗佛青玉见管事不言语了,反而有了点好奇。 【情花节……】 据管事所记得……玉少和小姐就是情花节后…… 【……哦……】 罗佛青玉像是愣了下,嘴张开半天,也只是吐出这一个字。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曾经那里被罗佛桑焰占有,现在那里嵌着罗佛桑焰的情种。 情花田。 本是说只是四处看看的罗佛青玉,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情花田,走到当初与罗佛桑焰定情之处。 铺天盖地的曼陀罗华,争先妖娆的怒放。 远远的,他看到一个貌似很是熟悉的背影,一身雪纱,翩若白色的焰火般轻盈,如圣洁的曼陀罗华,又沾染着一丝高贵不可侵犯的气场,一袭紫金琉璃的斗篷搭在她的臂上,长而席地的妖紫的发丝,如阳光变色的延长清顺的蔓延过她的整个背后。 下一刻,罗佛青玉暗自嘲笑,必是眼花。 【喂,石头,你笑什么?】 那影子一转身,席地的长发如瀑布腾飞而起,连带着原本其脚下铺垫的厚厚的曼陀罗华花瓣,竟也一袭上了半空,似有生命的雪花飘飘荡荡的飞舞起来,久而不落,而那搭在臂上的斗篷也不知何时已披上了肩,几乎将雪纱衣袍完全遮掩。 狭长的美目,蜜色的小唇,绝美的容颜,不是罗佛桑焰是谁?! 而现在她却是微眯着狭眸很不客气的质问着罗佛青玉。 【桑焰!】 刚要转身的罗佛青玉霎时吃惊的望着她。 正欲上前,却闻…… 【就在那边!快!】 身后,协调的脚步纷拥而来。 【玉石……天……天座……】 一众天兵不禁哑然。 天界谁不知道当初罗佛兄妹差点成亲! 成亲那天谁不知道罗佛小妹实为魔尊! 那日之后谁不知道罗佛兄妹消失了百年! 百年之后谁不知道罗佛珍爱共赴轮回! 如今谁又不知道轮回破灭魔尊归位! 那现在这是什么! 私会?又在情花田? 这…… 【本尊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用的着这般兴师动众?不自量力。】 罗佛桑焰扫了一眼罗佛青玉身后的小兵将,满是不屑一顾。 【桑焰……你真的是……魔?】 罗佛青玉却是极为痛苦的望着她,那眼神里,哪里有桑焰半分的顽劣,分明是狂傲!蔑视一切的狂傲! 【你在叫谁?】 下一刻,罗佛桑焰却是一念至前,满头的发丝纷扰着情花流淌的香气妖娆的在其身后飞舞,紫金琉璃的斗篷光芒四射,虽是身子仅达罗佛青玉的下颌,却是气势惊人。 束海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下一刻,罗佛桑焰却是一念至前,满头的发丝纷扰着情花流淌的香气妖娆的在其身后飞舞,紫金琉璃的斗篷光芒四射,虽是身子仅达罗佛青玉的下颌,却是气势惊人。舒榒駑襻 罗佛青玉欲反身退几步,却被罗佛桑焰一把抓住衣襟,清凉的身子抑制不住的往后仰去,两手正欲凌空幻点什么扶住,罗佛桑焰竟下意识的伸出另一只柔荑。 清凉的大手,蓦地就抓了上去,待神色略缓,细细的摩挲起她的掌心。 他记得。 他还记得,他最后一次握她的手时,满是厚重的老茧彖。 没了……什么都没了……细嫩华润,温热而柔软。 罗佛桑焰则冷冷的看着他的小动作。 从来没有一个男子敢握她的手娌。 他并非一个多么出色的男子,长相没什么太大特色,比起那……她带回魔界的什么神子是差远了,却是有一股清新之气,玉石的温润。 他的本体是石头。 灵魂里还嵌着一颗种子的奇怪石头。 但她似乎并不反感。 反而…… ‘嘭’。 罗佛桑焰一阵慌乱,将罗佛青玉推了出去,一手将起身后蠢蠢欲动的天兵的击得七零八落,而那尾力也将毫无防备的罗佛青玉击出去老远。 【太弱了……】 无趣。 罗佛桑焰轻声道。 本只是想来看看炎帝的葬身之地。 却遇到了一个脆弱的石娃娃。 【玉儿……】 魔尊到天界一游的消息很快就传达到天帝的耳畔,天帝及时封锁住消息的蔓延,并找来了罗佛青玉。 【吾帝。】 罗佛青玉快撑不住了。 他的心要破碎了。 他曾经的宝贝,他心爱的女子,将他视为陌路,甚至要杀他…… 要杀他。 天帝也快撑不住了。 若是天界皆知魔尊到天界来去自如,必定会人心惶惶。 不得已,他把刚才前来的唯一一个还幸存的天兵的记忆封印了起来。 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她毕竟与你有兄妹之情,有些事,不得不告知与你。她虽为魔尊,但并非不可击败,她有一个最大的敌人也将是天下最大的敌人。】 天帝停顿了一下,待罗佛青玉探究性的望向这边时,才缓缓启口。 【就是她自己。】 然后,他很满意的看到罗佛青玉纠结起眉目。 【很久之前,魔尊被曾被魔性所侵蚀,一时失心,在世间播撒下魔煞,险些将天下焚灭,而那时的古帝真气超绝,施法‘万物甘霖’才得以挽回这一切……但魔尊与古帝也是在那之后都魂飞魄散了……如今,玉儿,你可愿担起此任?】 天帝满目期待的看着罗佛青玉。 【请吾帝指点。】 罗佛青玉听闻事态如此严重,也顾不得失落了,况且这也跟罗佛桑焰相关,他怎能无动于衷。 【据本帝所知,魔尊已失去曾在天界的记忆,玉儿可自行去到魔界,唤醒她的记忆,不要让她再深入其中。】 天帝走下台阶,慢慢踱步到罗佛青玉的眼前。 他的眼神似充满期待与无奈,还有隐约流露的遗憾。 【罗佛愿担此任。】 罗佛青玉也没多注意,他只知道,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桑焰了! 这就足够了。 比起他只能整日纠结于此,什么都不能做来说,这就足够了。 【很好,但是,此去凶险,若魔界有人觉察出你来自天界,必会陷你于危险,所以,本帝不得已,要废掉你的所有修为……】 刚刚心头要涌起的喜悦,瞬间似寒冰冷冻,摧残着罗佛青玉心中盛满的希望。 所有修为…… 那跟个废人还有什么两样…… 但不是如此……还能如何…… 【且我会昭告天界,将你逐出神列……】 天帝叹了一声。 确实是下下之策。 确实是绝对之策。 天帝悉知,罗佛桑焰有一部分的灵魂是靠罗佛青玉修满的,两者有牵心之痛,罗佛此去结果有三。 其一,即为如上所述。 其二,罗佛青玉会在魔界魂飞魄散,牵心之痛会唤起她的记忆,在魔界大片杀戮。 其三,罗佛青玉会被她亲手杀死魂飞魄散,那不但会唤起她的记忆,她身上三分之一的魂魄也会随之消亡,灵气大伤。 十天后。 罗佛青玉已经在魔界行走了近十天了。 万年修行顷刻化为乌有。 只剩得一点玉/体的本能,能幻出几颗小石子,最多可以抵挡一下小魔童。 发色与眸色本是成了凡人的黑色,却在临行前被天帝晕染成清红,只要法力不在天帝之上,也难被拆穿,以确保他能活着见到罗佛桑焰。 【这位兄台不知要去往何处?】 一面貌妖孽的男子,狭目桃唇,不知从何冒出,恭敬的朝罗佛青玉作了作揖。 【群独宫。】 罗佛青玉稍退了几步也回礼了一下。 为避免被察觉他身份异常,他必须小心翼翼。 【可否带上小弟一同?听说魔尊七日后要召见所有子民,小弟我也是去那的。】 那男子继续作揖,且小心翼翼的望着罗佛青玉,眼目流波,面似乞怜,生怕他会不答应。 【客气客气。】 罗佛青玉一阵忐忑,却是在思考该如何回绝。 【在下犼吻,请问哥哥尊姓大名!】 犼吻一阵儿窃喜,看这罗佛青玉眸色清红,法力自然不低,跟着他一定可以混进群独宫。 【犼吻?】 一向淡定的罗佛青玉却有得一丝心颤之感。 连忐忑也变成了激动。 【大哥认识我?】 犼吻眨了眨眼,依他从妖深久的记忆似乎没这么个影子。 【回幽林……】 【您也是从那出来的?】 犼吻一听,家门没错!一拍手,正想着哈哈一笑,与之先去庆贺一番! 【你给了我一颗蛇珠……】 【嗯?!那……你不是!……凡人么,怎么会跑到魔界来!】 如一瓢冷水,临头而下。 犼吻立马就想起来了,他这辈子就送出过一颗蛇珠,送给一个寻找冥界少主的凡人。 ‘啪’! 犼吻二话不说就给了罗佛青玉试探的一掌,果然毫无招架之力。 【咳咳咳……我……来找我的娘子。】 【你的娘子又被抓到魔界了?】 阴魂不散。 犼吻却是觉得有丝头疼,语气也冷了下来,甚至是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跟我走吧……】 犼吻当下一副大爷派头的就向前先一步走去。 罗佛青玉紧跟而上。 很快,声音也渐远渐去…… 【你还挺聪明,居然知道变下眸发……】 【我……遇到一高人帮我……】 七日后。 【魔尊!】 【魔尊魔尊!】 …… 群独宫。 来自魔界各地的子民欢呼沸腾起来。 远远的,束海的那一端千魇宫顶,罗佛桑焰坐在虚幻之椅上,紫发如一匹轻柔的绸缎迎风而扬。 【本尊之子民,本尊,已归!】 罗佛桑焰蓦地移至束海上空,居高临下的望着魔界苍生。 【天下之广,唯魔尊独尊!】 【唯魔尊独尊!】 【唯魔尊独尊!】 …… 那欢腾的魔子们却是齐齐的跪下身去,虔诚相望。 罗佛青玉站在魔兵的行列里,一身魔兵统一的穿盔带甲,配一把魔铁长矛,纵使是身边站满高手,也都未有觉察出异常的。 他清红的眼眸却是透过头甲看向束海临空,那熟悉的身影,那陌生的眼神…… 心,蓦地就痛了起来。 【很好!待吾魔界整顿兵力,修身魔力,招贤纳士,魔界昌盛再来之日,便是天下唯我之时!】 紧接着一道紫色的光芒向着群独殿笼罩而来。 【是灵力!是灵力!】 不知谁兴奋地大喊出声。 没有魔界修为的罗佛青玉吸收不了那紫光却是将那部分给了身旁的犼吻。 【裸眼殿大开七日,你们有何怨请都可来而告知,即日起,群独宫外围环建群英城,而凡能在束海浸三日而无恙者,皆可入住其中!】 群魔狂喜,却也沉寂。 天界罗佛,妖界陀螺,魔界束海。 束海是天下堪称绝美的一片海洋,覆盖了魔界北部近一半的辽阔。 束海通体清蓝,一眼见底,纵使是深而极致的海中央也如浅湾一般,以为伸手可触及底,海底铺满了晕满灵性的珍珠。 虽都说水至清则无鱼,但束海却是众生灵的集中之地,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 因为束海就像一只巨力而无形的大手,又像一个被扭曲的空间,只要是触及,甚至接近,一旦灵力不够的生灵被束海的灵性包住就难以逃脱,然后会被吸掉灵气。 幸运一点的,灵力全无后就可能逃出去。 不幸的就会在里面慢慢被束海之物磨砺,消失于海内,最终化成一颗美丽的珍珠。 束海,美的惊心。 被誉为三界之中最美丽的死亡之路。 所以,说是去千魇宫,真的以为那么好去? 真的以为,魔尊是任谁想见就可以带着仰慕去一睹风姿…… ‘扑通’。 众魔正思绪万千中,一个站立不远的魔兵蓦地丢盔弃甲,毫不犹豫的就跳了进去! (抱歉昨今都出门了……) 如果,她记得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猫扑中文 ) ( ) 四日前。 ‘嘭’。 【看什么看,你以为群独宫是你们这些蝼蚁能随随便便进的吗!】 欲进群独宫的犼吻被看守宫门的两魔兵各踹一脚飞出去老远。 前面,已经顺利进了群独宫大门的罗佛青玉见此又慌忙折身回来媲。 【你怎么样?】 罗佛青玉一面小心翼翼的扶起犼吻,一面关切的询问丫。 【两位哥哥,我等远道而来,我弟弟的娘子被人掳入宫中不知何处……】 犼吻却一把推开罗佛青玉,又笑得一脸无骨的贴上了前去。 【哦?】 两个魔兵打量着罗佛青玉又看看犼吻,满是不置信的表情。 犼吻的狭目满是浑浊噪杂的色泽,发色也是各色参差,自称哥哥难道会连弟弟的法力还不如? 但犼吻那一张相貌可真是迷人啊,令两魔兵垂涎不已,却不知怎么,多看几眼后竟觉得有丝……恶心!反而是其身后的罗佛青玉细嫩怡人。 但…… 【他那身法力都是假的。】 犼吻贼灵灵的看出两位魔兵的顾及,小声的对两兵咬耳朵。 同时,暗暗收起施展的无影无形的妖幻。 他懂得,魔界风气与天界不同。 魔子的***和奢求都是赤/裸/裸,不需多加遮掩,尤其在这男多女寡的魔兵之间,渴求泛滥。 是夜,半拉半拖着一个男子的几个魔兵,正往宫外的兵营走去,他似乎也意识到什么,竭力的挣扎,却是连挨几掌险些昏死过去。 一个雪白身影,飘然从兵营而过,看到几个散兵途经,又返了回来。 【魔尊四日后就召见所有子民,做好准备。】 不知道是捕捉到哪个字眼,那被魔兵牵制住的身子又剧烈的挣扎起来。 【这是谁?】 豳灺满是不快,他很讨厌在他讲话时有不安分的动作,就像他讨厌他白色的袍子上会沾染到乌浊一样。 【回豳将,只是……】 一魔兵自然的回应着,一手却掐住其的后颈制止他的蛮力,一手捂住他的嘴不让其出声。 不过是些习以为常的小事,应付几句很快就会了事了? 豳灺暗红的眸子一挑,点点头。 【但豳将,不应该是三日后吗?!】 另一魔兵小心翼翼的提出质疑。 【魔尊喜欢哪天,需要过问你吗!】 豳灺一脸的严谨,暗下却是苦了他要四处奔波,谁会知道魔尊性子会这般无常,说风就是风,说雨就要把刮出来的风再变成雨。 【不敢不敢……】 这魔兵松弛了牵制那俘虏身上的力度,仓皇的跪在地上。 那男子也猛地摆脱了其余的束缚,扑倒在地。 豳灺退身,生怕有尘土扑落到身上,又一拂袖,将那大胆男子的脸看了个清楚。 【是你!】 豳灺吃惊的望着地上的男子,居然是佛玉神将。 【豳将认识?】 其余几魔兵一慌,就要跪倒,这下怕是闯祸了。 【马上滚!】 豳灺一声令下,那几个魔兵转眼就没了影子。 豳行殿。 豳灺的宫池。 【咳咳咳……多谢。】 罗佛青玉疲倦的躺在豳行殿的偏殿里,过了良久才终于缓和好气息。 【玉将,你怎会来魔界?】 豳灺点点头,算是接受了。 即便沦落如此,罗佛青玉看起来也没什么狼狈之相,清红的眸发让他看起来有了几分野性,也有了几分消匿不去的高傲。 【我来找我娘子。】 罗佛青玉很直接的说道。 是的,这是他唯一存在这里的理由。 他要找到她,找到那个会在他怀里流泪撒娇,笑靥如花的女子。 他的桑焰…… 【娘子?哈哈哈哈……玉将,你说的不会是魔尊吧。】 豳灺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但保持着应有的风度。 他对罗佛青玉已经是很客气了。 因为,他需要感谢罗佛。 如果当初不是他,魔尊不会突现边境战场。 如果不是他,凡间他无法找到魔尊所在。 而正是因为有个他,豳灺为寻到魔尊做出莫大贡献,就算魔尊不知,絮莽,幼苍,毒娘却是明了。 尤其是絮莽和毒娘,还特意把他的行宫从群独宫的另一侧,搬到这紧临束海的这边,隔海而望的,正是魔尊的千魇宫,要知道,这是长老级的魔才会享有的殊荣。 【她在哪?】 罗佛青玉不理会他的嘲笑。 【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豳灺一面摇头,一面仍是笑道。 【她在哪?】 罗佛青玉却很是执着。 【你的法力全都没有了?为了魔尊,你连神也不做了?但那又有什么用,魔尊已经不记得了……】 豳灺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本是天赋优异的神将,会差点遭几个小魔兵侮辱,那一身的法力废了个彻底,貌似只有被逐出天界的天神才会这般落魄的。 【她在哪?!】 罗佛青玉抵死只问他想知道的。 【看到外面的这片海了吗?海那边山上的宫池,就是魔尊的宫廷。】 罗佛青玉一眼望去,漆黑的夜,千魇宫英挺卓立。 它似被黑夜包裹,又似在吞噬和晕染着黑夜,使得其周边的夜色,如黑金散光般,灼灼生辉。 罗佛青玉翻身下榻,遥遥相望,似有要翻窗之意。 【养好身子再想办法去吧。】 豳灺叹了口,这次没有笑意,而是默默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他其实听闻了一点,数千年前魔尊就为了他甘愿自废所有魔力,不回魔界,甘愿踏入轮回,虽然当初知情的都缄口不提,现下,魔尊失去天界记忆,提了也没用,反而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魔尊是没有弱点的。 也不可以有。 他不知道这一步走得对不对,但他明了一点。 罗佛青玉是魔尊愿为之放弃天下的男子。 如果,她记得他。 束海的那一侧,罗佛桑焰站在千魇宫锁心殿,也远远望着束海,两者的目光似乎在束海之上不经意的碰撞,又不经意的错开了…… 之后,罗佛青玉和犼吻就先留在魔兵之中。 罗佛青玉曾为神将,做个魔兵自然不成问题。 犼吻虽没什么所为,但天性聪灵,随便看了几眼魔兵所为也学得有模有样。 只是那日,几魔兵未能得逞,又返回将犼吻捉了过去,犼吻受了奇耻大辱!但是默默按捺下了。 他会报仇的! 当然他也没怪罗佛青玉,他以为罗佛青玉更不幸被魔将选中,以至现在脸色苍白的吓人。 罗佛青玉在明白了犼吻的意图后也没多解释什么,只是对其疏远了很多。 这一天,群魔叩首! 魔尊紫光普照,纷洒灵力。 罗佛青玉却是透过盔甲,望着临空的罗佛桑焰。 她的身侧,一道黑色的影子,如疾风闪电,笔直而落。 像祥和之气中,涌现的一丝瑕疵,如此不协调,有如此被放任的协调。 是幽夜玄。 ‘玉石神君应该明了,终有一天,我可以站在她面前,你却只能站在她身后。’ ‘我不会放她在你身前的’ ‘是吗?天下间,唯我与她默契相当。’ 唯我与她默契相当。 多么的自信和不可一世,而如今…… ‘扑通’。 众魔纷看,哪个英勇的魔子,自认为有了强大的力量,入得了束海! 海岸上只留得其盔甲长矛和灰色的衣衫。 束海内,一赤条条的男子如鱼般就向前游去,没多久就成了一条青色的巨蛇。 糟了。 罗佛青玉暗自不安,他已听闻豳灺说过这束海的厉害,现下…… 虽是已认识到犼吻的劣行,罗佛青玉还是无法痛下狠心不去管他。 ‘扑通。’ 罗佛青玉也卸下盔甲,仅着豳灺给他的白色衣袍就跳了下去。 罗佛桑焰正侧着头与一旁的幽夜玄说着什么,余光略扫,瞬间定格。 【我可认识他?】 那个脆弱的石娃娃。 她想起天界一行他的痴为,她想起他的眼神的惊诧痛心。 若是她真的认识他,幽夜玄也许会知道。 【他是天界的玉石仙君,他是……】 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一步错,步步错。 他扫了一眼水中,那青蛇附着罗佛青玉,痛苦地似要把罗佛青玉的脖颈勒断。 他扫了一眼不远的幼苍毒娘和啼渟他们,他们根本没有觉察出罗佛青玉的身份。 【他是英勇善战的神将。】 猫扑中文 毒女人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他是英勇善战的神将。舒榒駑襻】 幽夜玄迷离的眼神中汹涌出无边的记恨。 一切都是因为有罗佛青玉,焰才会落得这般,焰与他才会走得如此的艰辛。 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束海里那个无为的身影! 幽夜玄暗下手气聚敛,恨不能当下不顾一切的杀了他彖! 【玉少!】 这时,魔丛中突然传来一声女子娇弱的呼声。 众魔齐齐望去,认识的都知道那是啼渟宫内的大管事璋。 自然,只要能在群独宫落下脚的,无论丫鬓还是仆从,那力量,摆脱束海还都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是啼渟的人,还是大管事。 罗佛青玉在束海内倒是没觉察出海水对自身有何影响,但犼吻的原身的力量在渐渐消散,为求自保,拿出几乎要狠杀的决心缠着罗佛的脖子,几乎让罗佛青玉窒息,此时罗佛青玉听到有一丝熟悉的声音也顾不得让犼吻松开艰难的分神一扫,不曾想竟是浅如。 浅如飞奔去罗佛青玉所在之处,素手一拢,束海中一如泡沫般的泛黄的真气层便应力而生,将罗佛青玉与犼吻都包揽在里面。 然后又身轻如燕的奔向了眼神阴戾的罗佛桑焰。 【尊上……尊上,那是玉少啊……尊……】 ‘啪’。 ‘嗵’。 浅如正含泪扑跪在不远处欲替罗佛青玉求情,毒娘突显身侧,一掌即落,浅如当下全身乌黑,瞬间而亡,如残败之花跌入束海。 【大胆!居然敢在魔尊眼前施展雕虫之计,擅自行动。】 执手间,一句无视魔尊,将整个略显诡秘的场面掩饰的天衣无缝。 【好毒的女人!】 束海中,还揽着罗佛青玉脖颈的犼吻已狼狈的化回人形,正大口大口喘着气,却是嘴不饶人的小声讽刺。 毒娘闻声汇力转目,却见本是青色巨蛇的腥恶之状,已是化身成翩翩美男子,手不由的一迟钝,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带毒的力度眼看就要横扫而出。 【够了。】 罗佛桑焰淡淡的启口。 毒娘即刻将外漏的毒力又收回身去。 她明白,魔尊,已生庇护之心。 幼苍见此,一个起身,沉声宣布: 【前两位入束海者,虽能力不及,但勇气可嘉,吾魔尊需要此等勇气,吾魔界需要此等勇气!】 这…… 剩下长老们,除啼渟和霾狄略有所明外,都是云里雾里的面面相窥…… 【准了。】 罗佛桑焰轻然回身,欲奔向裸眼殿,内心却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小的悸动,余光略扫那跌落在束海的浅如。 死亡之体落入束海是化不成珍珠的,只能很快化为无染的海水。 【喂,那个女子不会就是你娘子吧……】 束海中,罗佛青玉还在伤痛的望着体魄渐消的浅如,犼吻几次叫他都不回神,便大胆猜测道。 那女子死了,但她的真气之层却没有破碎,看来她是用根源之体最纯净的力量汇聚的,一般只有抱着必死的决心才会对自己这般毒利…… 她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这样去做? 罗佛桑焰看不明白。 裸眼殿。 魔界长老分布两侧,幼苍毒娘一左一右各站两侧之首,幽夜玄则依旧站在罗佛桑焰身侧。 【说吧,为何来我魔界?!】 罗佛桑焰正襟危坐,居高临下的望着几乎瘫软在殿上的两个男子。 【他来寻他娘子。】 罗佛青玉蜷缩着全身痉/挛的几乎说不出话,唇几经起合却无力发音,旁边的犼吻怕惹怒魔尊便抢着答道。 多嘴。 毒娘以心语相斥,犼吻听到了,却无法反驳,又不能公然启口,只是精准的寻到声音的来源,笑得一脸谄媚却眸光带刺,那眼神分明在传达三个字:毒女人。 毒娘以目回视,欲杀之。 【哦?!我魔界不比天界无情,虽本尊不在之时,神魔剑弓敌对,但自上古,神魔之恋皆可入我魔界,所以,本尊可以成全你,你娘子在哪?】 罗佛桑焰看似漫不经心的悉心解释。 谁晓得,她哪来的恻隐之心,说着这一通通闲语。 以前确实神魔之恋欲天长地久都会渡来魔界,但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可是从未过问过。 但眼下,那可怜巴巴的玉娃娃,就是让她忍不住的心疼。 【被……刚刚杀死了。】 毒女人已飘至口边,但看那女人地位还颇高,犼吻只好又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哦?!】 罗佛桑焰这才扫了他犼吻一眼。 并无谎言。 裸眼殿中,魔尊可不费吹灰之力看出殿中之人一切所想。 比如,犼吻就是这般认为的,被杀死的浅如就是罗佛青玉要找的娘子。 比如,罗佛青玉的脑海现下是一片空白,读不到任何。 比如,毒娘似乎对那青蛇有几分兴趣。 罗佛桑焰掐指小算了一番,玩味儿的看了看毒娘和犼吻。 【话多之嘴,毒娘,不如就送给你好好调教。】 霎时,整个大殿除了罗佛青玉似乎没明白什么事都如定格般呆住了。 犼吻是吓呆了。 其余的则是惊呆了。 就连毒娘自己也似不可置信。 毒娘自归来魔界,便有了一个令人不齿的恶习,她也开始喜欢收集花容月貌的男子女子,带回宫中,却是以毒饲养,她喜欢亲眼看着那些美丽的男女,在各种毒物的滋养下,狰狞欲死,相貌扭曲,最终在时间和毒素的双重折磨下变成令人不寒而栗的丑八怪,却不杀他们,将他们留在身侧。 自然,魔尊归来后,她几乎即刻就停止了这一喜好,因为当年魔尊就是这般对她的,这会被认为是一种多尊上的不满和愤恨。 如今,魔尊自然是知晓一些,没想到不但非认为是一种不敬……反而会纵容?! 这也似乎在隐隐明确,毒娘的地位,已处在高峰,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高峰…… 【玄儿,可想要个随从?】 罗佛桑焰到没有理会殿下的各色思绪,又随心问着幽夜玄。 【无需……】 幽夜玄低下身子,以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丝低低的回应。 要说有个跟随者,幽夜玄是不介意的,但他介意那个人是罗佛青玉。 魔尊赐下来的人,每天看着他又不能说杀就杀,那讨回来,岂不是折磨自己。 罗佛桑焰也不怪罪,又一眼朝大殿扫下去,看着右手侧末尾一个火红的英挺男子,他彷佛在燃烧的发丝,将他后方的紫金墙都映得有几分红影,那红而剔透的眸子,就像那阳光下穿着红衣的水晶葡萄。 火魔。 一个有着魔性邪魅,却深沉不已的魔子,他的心彷佛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掏空了。 以致于,他的力量很纯,却发挥不到极致。 为何明明是如此陌生的一个魔子,她却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而她看到火魔对自己除了尊崇也再无其他。 要赐给他吗?! 但似乎,他并不需要。 而另一边,豳灺。 同是红的瞳孔,却昏暗了些许,灰色的头发颜色泛白,想突破灵力,却不知会在何时。 此时,豳灺正欲开口,他想留下罗佛青玉。 原来,那个玉娃娃靠他进来的。 【那就留在束海吧。】 冷不丁的,罗佛桑焰清理了所有的思绪直接了当的安排了罗佛青玉的命运。 【本尊刚刚发现,束海的灵性似乎对你影响不大,本尊给你几日时间,寻得束海内千颗硕之珍珠,待本尊赐予魔界既出的英才,再为你重新安排。】 是夜。 暗色悄然笼罩了束海。 束海却并不平静。 数不清的魔子,深藏其中,抵死抵抗灵力的消磨。 而那些失去灵性的魔子,或者是在竭力逃脱,或者是在承受牡蛎磨沙成珍珠的痛苦,但他们无法叫喊出声,因为从他们他入束海的一刻,一切都将为束海所有,也包括声音。 罗佛青玉也身在其中,只是每寻到五六颗如拳头大小的珍珠后,他就要送去千魇宫,他没有灵力了,连多带一点东西都不能,而周围也没有人愿意赠予他一个口袋,他也没有任何奢求恩赐的资格。 他是一个俘虏。 至少他这样觉得。 他正反身再入束海,一双手却在浅湾抓住他的脚踝。 挣扎在浅湾的魔子,想要逃脱,却几乎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救我。 那魔子似乎在水底呼唤。 救我。 罗佛青玉下意识的就要拉他起身。 ‘啪’。 那双抓住罗佛青玉脚踝的双手却陡然断裂开来,罗佛青玉大惊,回身一看! 正入一双紫色的瞳孔。 欲成魔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夜风,似有似无的吹过。舒榒駑襻 束海浅湾,罗佛青玉温润而立。 他脚下,一双齐齐断开的手臂已瞬间化成无染的海水。 千魇宫中,不知是哪个魇殿,罗佛桑焰一身温紫慵懒的倚着窗畔。 一手还保持在施力后的一瞬儿彖。 四目相视,却无言语,只是那般静静的,静静的相视。 冰轮,渐起。 将那般无声的将两个相视的影子包裹枋。 下一刻,一个突兀的闯入者突然从海中涌出,他断裂的双臂,汇聚着月光又急速的生长出来,然后如离弦之箭射向罗佛桑焰。 罗佛桑焰还只是望向这边,毫无动作。罗佛青玉却是急了,虽无法力还是欲扑而上,却一下子扑倒在水里。 抬头想要先喊出声,却只见她一挥袖口,那月光下的魔子瞬间儿就变成了一片血雾! 罗佛青玉正欲松口气,罗佛桑焰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再一瞬,那纷飞的血雾在下落的短暂时间又瞬间凝成了人形,飞跃而上。 ‘啪’! 紫光正显,恰是击中那再现的魔子。 纷飞的血雾缓缓落入束海,很快那魔子在海底之中又以肉眼所能看到的速度长了出来。 ‘哗啦’! 那魔子湿身立在束海中央,轻佻的望着罗佛桑焰。 【哈哈哈!炎尊,别来无恙。】 好一张秀气的小脸儿,分明是个粉气的少年,却是一副豪爽的气势。 月光缠绕的他的赤/裸的上身,让罗佛青玉有种虚幻之感,彷佛他就是月光,月光就是他的皮肤。 【光。】 罗佛桑焰眉头略舒,低声一笑,叫道。 【是我。】 那叫做光的少年故作可爱状的应答着。 很快,他奔出水面对着罗佛桑焰一甩手做了个‘下来’的姿势,就径直去了裸眼殿。 罗佛青玉抬头一望,窗畔已然没了温紫的影子。 孚光。 光之魔。 见光而生,不死不休。 【没想到……你还活着。】 罗佛桑焰轻哼一声,却是看不出有什么失之又得的惊喜。 【怎么,您巴不得我死啊。】 孚光倒是一脸的不受影响,依旧笑得灿烂。 【你消失很久了,没有人知道你的下落。】 罗佛桑焰敛目轻叹,看不出她的表情。 【所以我自己送上门了,要不要给我一个位子。】 那样子,像极了在摇尾乞怜,当然,是差了一根尾巴。 【你的子民呢?】 这下,罗佛桑焰倒是有些诧异了,她抬眸惊视着孚光,不像是在寻乐。 【我的子民不就是您的子民嘛……】 孚光,士之国的王。 士之国的子民是天生的护主的使者,无论是风士,光士,夜士,水士,火士……他们会在年少的时候被不同领域的强者挑中,各自培养,成才后有的会留在身边增强实力,有的则派送去保护身边的人。 当然更多的,则充实自己王国的力量。 天下三分后没多久,日益强大的士之国本是能占任一界的很好的地位,却在某天,孚光带着他的子民突然消失不见,以致世人所能见到的士之国的子民已寥寥无几。 【嘴巴还是那么贫。】 罗佛桑焰含笑盯着孚光,却没有去刻意看他所想。 孚光不是那些平庸的小魔子,敢进裸眼殿,必不会将自己的想法暴露,他可以在脑子里结下幻象,但无论罗佛桑焰看到的是什么,孚光都会觉察出她的不信任。 但她该如何信任,一个曾经地位几乎和彳焱手下五帝平齐的王,完全可以跟如今的天帝一般独霸一方的能耐,却消失甚久,又在如今,她刚回魔界不久就前来俯首称臣。 这一切难道仅仅因为她吗? 当年魔界风生水起时,孚光也没这么乖过。 他是想……和她平分天下?还是…… 【我可不需要毒娘的调教。】 孚光倒是看起来单纯极了。 两手一叠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水汪汪的眼眸,一脸的无邪。 【想留就留下吧。】 她也没理由阻止。 就算阻止,孚光也是会不眠不休的缠下去,她可没那么多闲情。 【我住哪?】 小少年却是兴奋的几乎要蹦起来了。 【群独宫,你随便挑。】 罗佛桑焰一摆手,倒是相当的大气。 【我想住千魇宫。】 谁知,小少年却是扭着身子,得寸进尺。 【那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罗佛桑焰开始不耐烦了。 就知道,没那么好打发。 【就让我住在这嘛,我送您两个最好的光士。】 孚光不依不饶,却是本想冲上去撒撒娇,但还是有所忌惮,怕还不等冲上去先挥洒成一片血雾,这大殿之内难见天然之光万一回不了形那岂不是很惨。 【不必了。】 罗佛桑焰想都不想一口就回绝了。 【哦!我忘了,您不喜欢有人跟随。算了,我也喜欢自在,还是飘在外面吧,但是随传随到。炎尊,让我做您最忠实的光。】 说道最后时,孚光单腿迈向前,单膝触地,表情也变得有几分严肃,却不忘眼眸流波。 罗佛桑焰笑着点点头。 孚光回身即退。 【你知道海娘在哪吗?】 快至殿门时,罗佛桑焰突然面无表情的问道快要消失的影子。 【我也想知道。】 孚光眼神一黯,没有转身。 次日,豳灺一大早先到了束海,见罗佛青玉还在无恙的劳碌,暗松一口气。 【玉将。】 豳灺幻成透明体飘去罗佛青玉身侧。 【豳灺。】 罗佛青玉听出是豳灺的声音四下看了看,却没看到人影。 【记住,千万别救那些垂死挣扎的魔子。】 叮咛的声音响起,豳灺也四下看着,怕被外人察觉。 【嗯?!】 【那些魔子垂死时已丧失了灵力,若上来的第一件事会先不顾一切的残杀,小心点,赶紧找齐一千颗珍珠,不然到第三日会很危险。】 说完,豳灺就消影了。 危险,也许吧。 等到第三日的夜晚,漆黑的夜幕下伸出白森森的手来时,罗佛青玉终于知道了那种危险。 一种比冥界还深的戾气散布在周边,而此时,罗佛青玉不眠不休三天两夜也不不过才寻到五百二十多颗入眼的珍珠。 死气,巨大的死气沉浸四周,压抑的罗佛青玉喘不过气来。 彷佛那些气息已形成一片无形的气之束海,欲张牙舞爪,兴风作浪。 今夜无月,伸手不见五指。 罗佛青玉静静坐在海岸上的巨石后,不轻易挪动分毫,魔魇,恐惧,却渐渐抵不住困乏,迫使他浅浅的睡去。 朦胧中,他感觉一道影子落入水中。 紧接着,一道紫色的身影立在海上。 【玄儿,你真的想要成魔?】 一声质问,有阻挠之意。 【对。】 回应的声丝如铁,寒而硬。 【这又是何苦?继续做你的神子,也许某天你还能回去不好吗?】 说是制止,听起来……怎么有几分在推脱责任的意味? 【我要永远同你站在一起。】 这一边,也不知是听出来没有,只是落下一句山盟海誓。 【哈哈哈……不可能。】 委婉的不行,罗佛桑焰开始了直接了当。 【为什么?】 寒凉的声音变了调,带一丝不经意的颤抖。 【没有人可以可以永远和我站在一起,就像当年的彳焱。你知道彳焱为什么可以统治天下那么久,因为孤独,孤独才能傲视天下,才能没有弱点。】 而她身为彳焱的一部分,理应同样。 【我不会成为你的弱点的。】 黑暗中,幽夜玄说的极为肯定。 【你会。因为你即便倾尽此生也不可能追逐的上我。】 不是单纯的嘲讽,是事实。 那可是与天地同生的体魄啊。 有些东西,毕竟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的。 【我……】 幽夜玄聪敏至极,他又怎会不懂。 她在说:他不配…… 【你自己决定吧,这些独特的死气都是为你准备的,杀破它,融入它,你体内的灵气就会变成魔性的。但,天亮前若出不来,你也会化成死气。】 罗佛桑焰叹了口气,有一种耻为负心人的感觉。 虽然没有谁敢告诉她,但她自我有察觉到,她变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眼前这个绝色的神子吗?! 无情无心的她到底是如何爱上他的,她真的有一点点好奇。 但只是一点点而已。 【在你现在的心里,是不是没有任何人。】 如弦紧绷的古筝,幽夜玄觉得自己要断了。 【永远也不会有。】 罗佛桑焰一边答道,一边跃上半空将整个束海结界。 霎时,束海内一片迷蒙不清。 黑暗中,幽夜玄薄唇一抿,竟笑了。 很满足的笑了。 这就足够了,因为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公平,和可以努力的机会。 但罗佛桑焰在说完后却很快后悔了。 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结界内的影子。 那个脆弱的石娃娃。 他真的太弱了,以至于她刚才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云中宫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他真的太弱了,以至于她刚才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舒榒駑襻 若他困在里面,估计很快就…… 来不及多想,罗佛桑焰一头又扎进结界。 该死的,她自己设的结界啊,为了聚拢,抵挡和防止这些气魇流失,她几乎用了最完美的结界,这下不到天亮估计她也不用出去了。 而结界的内的罗佛青玉,听完那生冷的一句‘永远也不会有’就顿感天旋地转妃。 再一睁眼,自己已融入那腾起的死气当中,铺天盖地的腐蚀之感倾身而来。 皮肤如撕裂般的疼痛,叫嚣着彷佛要龟裂开来。 乌浊的气息癫狂着,愤怒着,想要剿灭一切,想要粉碎一切艋! 他就如一只残破的风筝,难由自主的沉浮。 一只手,纤弱无骨,却猛地将漂移不定的风筝抓住。 带着炙热的气息,触及了罗佛青玉心底那根最柔软的线条,他甚至在那一刻有一种眼眸潮湿的感觉。 纵使他没亲眼看到,但他感觉到了,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罗佛桑焰为他抵挡了很多很多,那些化险为夷的时刻……都有她在吧…… 一定是的。 一定是的…… 云中宫。 毒娘的宫殿。 毒娘的宫殿并不在群独宫中,而是在群独宫南侧万丈之外的一处山涧,云中涧里。 自然,这主要就是因为她惨绝人寰的饲毒喜好。 即使都身为魔子,也没有谁愿意听到日日夜夜的鬼哭狼嚎放肆在耳畔。 他们是魔,但不是都跟毒娘那么变态,当然他们也都未尝过毒娘所受的痛苦。 子嗣离体的痛苦,面容全毁的痛苦,万毒穿心的痛苦。 云中涧,其实就是一片光秃秃的石崖,但束海有一条支流流入这边,形成了一个数十丈之宽的声势浩大的瀑布。 瀑布之水泛起的细细的水花,似云似雾,还常常被阳光耀成彩虹,彷佛置于云间,故名云中涧。 云中宫就悬在瀑布近尾端,吼声最大的地段的瀑布间。 浑然天成的瀑布从天而降,如万马奔腾敲打在宫顶之上,震耳欲聋,也恰是遮掩了那些声嘶竭力的痛苦哀鸣。 其实若是初入云中宫的人是听不到食毒者的哀鸣的,唯有水击宫瓦的声息,听着那似有无尽的巨石的砸落的声音感觉就彷佛看到那宫顶的瓦片已碎裂成珠,碎的不能再碎了。 宫殿要塌了…… 要塌了…… 但几千年来,却是连片瓦都没掉下来过。 云中宫整体呈圆环状,总为三环,最中间是无顶圆柱形,每一环的之间也有诸多无顶的小弧可供水流直入山涧潭底,以致于整个云中宫形成了瀑布为宫殿,宫殿为瀑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一种境界。 有人说,云中宫不应叫云中宫,应叫瀑中宫。 必然,毒娘是不会加以理会的,又有几人会知,毒娘曾经不叫毒娘,而叫云娘。 书中颜如玉,云中媚娇娘。 她不过也只是在默默而痛苦的回忆罢了。 云中宫虽美丽独特,却几乎没人敢来拜访,因为那些看似美的东西,也都是毒娘用来惩戒下属的一种刑罚。 比如这宫中央的圆柱瀑布,谁若试图逃跑,定要尝试一番被寒铁链锁住两臂上最稚嫩的肉,吊在其下,感受几天被万马踩踏的及束海之水侵蚀入骨的痛苦…… 犼吻还没有去感受过,因为他压根也没想过要逃。 那日大殿之上,他看到那些长老惊诧的眼神时他就明白了毒娘在这魔界所处的地位,天涯海角,他能逃到哪去?! 此时他就半昏半醒的蜷缩在丰声殿,突显的两块锁骨上拴着数百条细如发丝的‘长丝链’,穿骨透肉,每动一下,那牵心碎腑的疼痛就很不能让他赶紧死去,左腿无力的放低,即使整个身体都在蜷缩,左腿却怪异的半伸着,一动不动,又似在微微颤抖。 【怎样?】 毒娘刚才那个外面回来,随口问道身旁的丑陋仆从。 【一切顺利。】 仆从低眉敛目,谦卑的回应。 曾经被追捧和羡慕的傲人之颜已不复存在,面相丑陋及满身的毒更让人敬而远之,世人的不耻和小心又残忍的击破了他们仅有的脆弱自尊,只留得对主人的忠随换得几分赏赐以及对后来者的幸灾乐祸。 【怎么连点声音都没有?是不是死了?】 毒娘走出几步后,觉察到不对劲便又停下问道。 太安静了,丰声殿位置和构造特别,瀑布冲击的水力较小,而倍加光洁的墙壁却能充分反弹和放大屋内的声音,听厌了流水声和瀑布声,那掺杂其中的惨叫就像一曲哀怨的乐曲,会让她麻木的心还有一点点的感觉可循…… 【他自来之时,就几乎未出声。】 这也着实是让‘伺候’犼吻的侍从有些挫败感的。 【哦?!】 毒娘本无心巡视,一听仆从这般说转身就朝丰声殿走去。 夜黑而无月。 丰声殿,光照刺眼。 让凡人和神子心慌的也许是黑暗,而让魔能心焦的恰是强光。 毒娘走上前,踢了踢犼吻的左腿,一汩暗黑的血流顺着其脚踝就流了下来。 犼吻紧皱着眉头低哼了几声,左腿却不敢挪动丝毫。 毒娘见此蹲下身去,掀开他的裤管,只见那白皙的左脚脚骨上方两寸处,有一个两指宽的血洞。 血洞以上及周边的肤色已然暗黑。 毒娘以手指点地,就见几只一指长的血红的蝎子争先恐后的从洞口往外挤,犼吻即刻双手战抖着,胃海也抑制不住的翻腾,锁骨间的长丝链‘滴答滴答’的落着鲜血,左腿处‘汩汩’的流淌着黑色的浑浊,体内锥心的疼痛以及毒噬骨肉的痛楚咆哮着齐齐涌了上来。 几十只小血蝎都爬出来后,整齐的爬向殿外,仆从正等待的那里收集成果。 【再拿二十只米粒大小的过来。】 毒娘一边盯着犼吻一边就地对外吩咐。 犼吻猛地就睁开了仓皇的眼眸。 【是。】 殿外的脚步很快渐远而去。 【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忍。】 毒娘挑起他的下颌,扫了眼他的脸,除了面色差点,面貌如常。 【怎么……心疼呐,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吧,你这个毒妇!要么就直接杀了我!】 犼吻咬转而牙切齿的又闭目道。 【杀了你?我还有几千只毒蝎需要养呢,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毒娘漫不经心的说道,笑得一脸的如沐春风。 其实,就是因为看他法力浅薄,毒娘自认为已经很是手下留情了。 不然…… 犼吻紧阖着双眸却几乎要沁出血来,那种绝望连锥心的感觉都几乎要忽略,在他刚听到在那二十只米粒大小的毒蝎来时,他就已经要癫狂了。 这几十只就是那样养出来的,从米粒大小的洞到这两指之宽,从脚踝一直爬到大股,肉一点点被生生的吃掉,血一点点成为黑色…… 他真恨不能就那样大喊出来,但有什么用!但有什么用! 这就好比在兵营被那些肮脏的东西侮辱一般!他叫的越大声,反而让那些杂种越兴奋! 【你杀了我吧!】 犼吻突然血红着目,大吼一声。 眼中似有泪光浮动。 毒娘一愣。 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这死蛇,那么痛苦都不吼一声,这是怎么了? 却见犼吻锁骨间的长丝链一紧,两条小小的血瀑浇染着他本来就已血红的白衣。他却是不管不顾的拼却着所有的卑微的灵力扑上毒娘的身,化成蛇形将她缠着又松开。 毒娘本还冷笑着,一时被他的薄力束住。 自不量力的东西,还想杀她? 正要发怒间却被犼吻的举动惊了个措手不及! ‘唰’。 毒娘的衣襟如数爆裂,人形的犼吻身下两根蓬勃的私密器官疯一样的就往毒娘身下刺去。 一声呻吟没能出口,却被犼吻惨烈的吻堵得险些窒息,毒娘完全乱了方寸,几近无措的看着犼吻在她身上又啃又咬,在她身下乱捅乱捣。 犼吻却猛抽几下突然认识到自己的失心之举,蓦地奄了下来…… 【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啊……呜呜……】 时间静止般的难堪。 毒娘正想着待会是先让他脸开花还是下面开花,顿觉身上一片凉凉,一侧目,正对上犼吻的那一双汪汪狭目,开始两句还有模有样的吼着,后面整一句就趴去毒娘光洁的身子上嘶哑着低吼,嚎叫着,最后变成凄然的痛哭流涕…… 【……你杀了我吧……啊……啊……】 他撕裂破的哭声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无助的抓住一个女子就当成了娘亲。 他的左腿血水分流去毒娘的衣裙,锁骨间的血也渲染着毒娘的身子,而他哭哭啼啼着那还在她身子里的两根器官也一抖一抖的不安,而不知究竟是哪根神经不对,毒娘蓦地就觉得心也一抽一抽的疼痛起来。 意识到这点,毒娘一把将狼狈的犼吻推开,整了整衣服,逃似的往外走。 【主人。】 殿外的仆从刚好取了米粒小毒蝎回来。 【不用了。】 毒娘蹙眉扔下一句,脚步连停都没停。 你的名字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幼苍本是神子,实际现在也是一身的神力,但他甘愿辅佐魔尊来到魔界,这是魔界上下皆知的事情。舒榒駑襻 但无论曾经还是现在,幼苍都是一个极为合格的臣子,在所有君召臣的日子他一直是所有臣子中最早到的,上下如一他一直是做的最彻底的,公私明了他也是分的最清楚的。 故,虽是墨发黑眸,幼苍的地位却是很受魔子拥戴,那是同样来自神界的啼渟远远无法相比的。 貌似就觉得幼苍那法力应该与天帝应该相差无二,再就他甘愿屈尊而来,并非如啼渟是接受命令不得不来。 其实他们哪知道,幼苍被囚禁了太久那法力差的啼渟都很远,但啼渟尊敬他,油然的作为曾经的晚辈尊敬他,并悉心维护他在魔界的地位。而对于一个身上带有囚禁又私自逃脱罪名的神子,幼苍深深的知道他再也无法带着神圣的光环被那些仙神臣服,于是明智的做出这般选择妍。 幼苍幼苍本是半面为幼半面沧桑,若是故人刚见到他变成这般堂皇之相怕是定不习惯。 这日的一早,幼苍刚到裸眼殿,却见大殿正冲束海的临窗之处,不知是谁一身银袍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的侧面有些模糊,应该是真气外泄的厉害谷。 幼苍一个倾身上前,不知魔界从何而来的这般高手。 【你……孚光?!】 疑惑变成了吃惊,而且不是一般的吃惊。 【幼苍!?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出来了!哎呀,你那半儿老脸呢?】 孚光转过身来眨眨眼眸,甚至无需反应就认出了面前是谁,细嫩的手一面说着,还一面对着幼苍的脸就一顿乱摸。 【你怎么会在这?】 幼苍也顾不得抓住孚光的手,惊诧的就问道。 【今天不应该有一批未来的魔界的英才腾空出世么,我……】 孚光很正经的解释,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 【你怎么会在魔界!】 幼苍一个吃疼,一巴掌把他不安分的两只手全拍掉了。 【炎尊还没告诉你们吗,以后我将会帮你们左右。】 说着又立马溜溜的跑去刚进大殿的霾狄,苍罹,絮莽周旁转着。 这些魔臣他还不认得,正想先混个脸熟。 【放肆,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霾狄一声训斥,深橙色的眼眸里有些狂躁。 幼苍毒娘当初回来,魔界中事基本就由啼渟,毒娘,幼苍决议。 魔尊现下也回来了,他们这些所谓长老就更靠边站了。 虽是自不如人,但心里难免也会有些不甘不是?! 若不是幼苍在,他真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东西。 【小渟!】 孚光确实没多加理会霾狄,而是一眼瞥到漫步而来的啼渟。 【孚……孚光?】 啼渟也吃惊的望着来者。 【小渟,你的眼眸怎么会变成这样??】 孚光一边先不由分说的给了啼渟一个温暖的拥抱,一边竟泪眼朦胧起来。 啼渟与孚光从前还是关系还是很不错的,那年啼渟被派来魔界,孚光还特地破例送了他一个土士,护他周边。 【尊上呢?】 啼渟与孚光正闲谈着,毒娘突显在幼苍一侧。 【云娘。】 本是兴冲冲的孚光在听到度娘的声音后,背对着毒娘蓦地一脸严肃起来。 【光?】 而纵使时光漫漫,毒娘还是一下子听出这声音却是有些不确定,但很快她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众魔臣也是纷纷看看孚光,又看看毒娘。 【这少年是谁?】 苍罹见此不禁凑到啼渟耳畔问道。 【士之国的王。】 本也要开口的絮莽一听,即刻退到一侧,魔尊以前的风士和啼渟的土士他都领教过,可没什么兴趣去领教这王。 霾狄则是几乎一脸的死灰…… 这还可好,内心的不甘要继续膨胀了…… ‘嘭’‘嘭’‘嘭’‘嘭’!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几声巨响,一向平静的束海化身毒咒欲扑苍穹。 罗佛桑焰拽住罗佛青玉的衣襟破浪而出,她一挥袖,将一魇宫的窗棂击飞,将罗佛青玉就丢了进去。 ‘噗’! 幽夜玄也应声而上。 殿内众魔正欲冲去殿外查看,罗佛桑焰却陡然现身在裸眼殿虚幻之椅上。 【尊上……】 幼苍一声惊呼。 罗佛桑焰全身湿哒哒的坐在那里,秀长的紫发紧贴在耳畔蜿蜒而下,似水中刚出的人鱼,闪烁着一别样的光泽。 其脚下,幽夜玄背着身,如死去一般贴在地上。 【炎尊,今天不是有……】 孚光很自觉的站在幼苍的前面,贴切的问道。 【全死了。】 罗佛桑焰不耐烦的说到。 【啼渟,你带回去!】 罗佛桑焰冲啼渟以眼色一视脚下,说完一拂袖就不见了身影。 死了? 什么死了? 等众魔臣走出裸眼殿就都明白了。 其实,本来天亮前,幽夜玄是可以顺利出来的,但罗佛青玉气息大量流失,尤其在幽夜玄突破死气的重要时分眼看就要不行了,罗佛桑焰只得狠心打破结界,却不曾想,幽夜玄因死气流失导致体息逆流,潜力逆向全出,不但破了原有的死气,还杀了几个了海底抵死挣扎的鲜活的魔子惹起众怨与群攻,罗佛桑焰一挥袍,只得将他们全杀了,而后导致比之前强大几倍的死气涌现…… 束海凶险,所入魔子不幸全部丧生,七日之约延续三日,为再七日后。 幼苍如是宣布。 这下可好,为了两个神子,把未来优异的魔子都给杀光了。 罗佛桑焰自嘲的笑了笑,还是止不住拾阶而上的脚步。 云中宫。 孚光一路跟来,成为迄今为止云中宫的第一位访客。 【毒娘,毒娘!】 孚光一溜小跑,气喘吁吁的跟着毒娘身后。 【滚开,跟着我作甚!】 毒娘恼怒的对着孚光就一通恶吼。 【这么久不见,也不叙叙旧,好歹让我看看你的脸,你跑什么呀!】 孚光一伸手拦在了毒娘面前。 【叙旧!?孚光,太久不见,我以为你会变成什么样,结果从你嘴里吐出的第一句话我就知道!你还那么的喜欢装模作样!明知故问!!不识好歹!!!】 毒娘越说越气,尖利的叫声回荡在云中宫,连水势凶猛的瀑布之声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孚光泪眼朦胧只是一脸的委屈。 【滚!你马上给我滚!明知道我的脸之前是毁的,你叫什么云娘!滚!!!】 不错。 若是孚光不叫出那声,除了幼苍和啼渟不会有人知道,那时一脸伤痕流落魔界的毒娘就是云娘。 云中媚娇娘,那就何等美好的传说。 却在今天,孚光的一声呼唤中化为烟灰。 见孚光厚着脸皮不挪地方,毒娘掌掌毫不留情的就朝孚光击去,孚光却也只是闪躲,不予还击。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孚光一面上蹿下跳着,一面求着情。 毒娘却充耳不闻,她太清楚了,那张嘴巴即使撕烂几千次也不够解气。 ‘轰’。 丰声殿的墙壁惨然而倒,露出里面独特的内瓢,也露出犼吻泡在药桶里憔悴的面容。 锁心殿。 紫金折射的寝殿内,罗佛青玉安静的躺在那里,显得脸色有些暗。 ‘噗’…… 一股紫气轻轻漫过他的腹部,罗佛青玉兀的吐出一口黑气,苏醒了过来。 【咳咳咳咳……】 罗佛桑焰纠结着眉头看他咳得一脸的辛苦。 【没事了,傻瓜。】 罗佛青玉迷蒙着眼眸就侧过身来,捏着罗佛桑焰的脸蛋儿牵强的笑了笑,然后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清凉而修长的指随之划过她饱满的唇珠,无暇的肤,霸气的羽眉,却在触及她幽紫的狭目时猛地停住了。 这不是凡间的吉祥。 也不是天界他疼惜的小仙子。 而是……而是魔界的尊王! 炎尊! 清红的目也瞬间清醒了过来,霎时就有些慌张,那缠在她眼角的指却不知是该收回还是如何的就那样僵硬在那里,渐渐的有了些轻颤。 罗佛桑焰却是敛下妖娆的狭目,嘴角按耐着紧抿着却还是轻扬起来。 细白的手局促了良久,才轻握住那已僵硬许久的指,细细摩挲起来,像是在品味一种美好。 炙热触清凉。 久违的碰撞。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让罗佛桑焰觉得如此惊奇,如此的熟悉又陌生,让她内心有着难以覆灭的喜悦。 想要不自觉的就去注视,去想,去靠近。 但她还是有些羞怯的。 轻侧的脸颊上有着罗佛青玉不敢直视的红晕。 【你叫什么名字?!】 【罗佛……青玉。】 无论如何罗佛青玉也没想到过,某一天,他会跟她这样介绍自己。 一个帝王,一个俘虏。 这场景,就像是一夜风流后,某种尴尬的相对无言的浅谈。 维护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他是谁?】 孚光一挑眉,开始细细的端详起犼吻。舒榒駑襻 虽是面色难看,却是难掩其天生的美色。 他紧阖的双眸似乎在因为恐惧什么而微微颤抖,微启的细唇还有些病态的泛白。 他裸露的锁骨上的长丝链已经没有了,除了有些紫青看不出什么伤痕,只是兴许是失血过多,让他的锁骨看起来更加的突显秀美妍。 【你别碰他!】 毒娘内心急切,音调却是极为低细。 他太累了,但全身的疼痛让他难以安眠瑾。 就连这昏睡咒毒娘都是连下了十几次才起到作用,他听不到外界的噪杂,但若是挪动或触碰则必会惊醒。 【啧啧啧……】 孚光却是叛逆的很,伸着两指跃跃欲试,一面围着犼吻转着圈子,一面看着毒娘紧张兮兮的表情,那眼神中似乎是大片的鄙夷,却也蕴藏了不易察觉的一丝失落,还有一丝丝深隐的惊喜?! 【孚光!去死!】 眼看那两指越靠越近,毒娘一声大喊,手上汇聚的功力‘唰唰唰唰’就全部抛了出去。 【云儿,不要怪我没提醒你,每次你一遇到喜欢的男子就证明你的不幸就要开始来临了……】 若有似无的声息飘过毒娘的耳畔,似怨,似诉,似叮咛,还似威胁…… ‘轰’…… 丰声殿塌了。 孚光就那样微笑着,潇洒的随着大殿往下坠落,同时坠落的还有药桶中蓦然惊醒的犼吻,他仓皇的想要起身,怎奈全身瘫软,左腿力道又格外不足,只能跌落在桶中。 完了,完了。 他几近绝望的望着四周,就以现在他的状态,束海之水怕是很快就把他给消融了。 然而,他却突然停在了下落的半空。 一抬头,首先入眼的是一道蜿蜒的疤痕,浅淡却还是带一丝狰狞。 【你这个毒妇!又想出什么花招!】 犼吻破口就大骂着,想着怎么着死之前要先让心里痛快一下,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滴水未沾。 啼宫。 啼渟的宫殿。 ‘哗啦’! 偏殿一处,不知谁那么大火气,几乎摔烂了殿里所有的东西。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啼渟正独自用着晚膳,膳食堂的门‘咣’的一声就被踹开了,质问之声咆哮而起。 一身墨色的男子,溢黑的发丝,湛蓝的瞳孔。 竟是幽夜玄! 【喂!】 还不待啼渟回答,幽夜玄又一个仓皇的转身,径直朝千魇宫而去。 【焰!我怎会变成这样!】 幽夜玄突现千魇宫,焦急的站在裸眼殿大喊。 下一刻,罗佛桑焰也现身在了裸眼殿内幽夜玄的身后。 【我现在……到底是什么?】 幽夜玄无措的望着罗佛桑焰,蓝色与黑色不应该是神的标志吗…… 罗佛桑焰两指相盘,却是有丝愧疚。 尤其还是面对着这个被称作是她曾经挚爱男子的一张无辜绝美的颜。 那一双蓝色的瞳,似纯净的宝石,镶嵌在他的脸上,怎么看都看不出半分的邪恶。 【玄儿,你反噬了束海的灵气,眼睛变成了清蓝色,看似是神的力量,实际是束海的力量,你发丝里的力量是……死气,精积的死气,其实也是魔性所致。】 罗佛桑焰叹了口气,如实说道。 【所以,我现在是魔?】 幽夜玄迟疑的一下,似乎感觉是这个意思。 【不,你和啼渟一样,变成了半魔半神。】 虽是魔性所致,但神性并未完全消匿,而且是…… 罗佛桑焰侧过头去,不忍看到幽夜玄失望的眼神。 若是什么无用的泛泛之辈,越是于心不忍,反而会一挥袖就将那些眸子挖掉…… 但这个男子,着实让她疼惜。 【什么意思……】 他不明白。 他现在都无法记清,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为什么突然间他会连自己都把持不住。 他以为他要成魔了,却又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要颠覆自己的那些气息在撕裂着流失,然后……然后…… 【你……永远都不可能成魔了。】 她知道,这似乎是他留在她身边唯一的要求。 他甚至不想要什么一席之地,安稳的生活,只是一心想成魔,想以实力留在她的身边。 【为什么?】 蓝色眸子瞬间空洞起来,手不安的握起又松开。 他在等一个答案,也在等一个结局。 【神魔的力量现在你体内参半,你的力量再也不能纯净起来了,也可能再也无法提升了……】 罗佛桑焰轻皱眉头,冲着刚到殿门的啼渟一扬指,啼渟随之启口道。 所以,啼渟现在的力量跟当初他成了这个样子时,一点也没有变化过。 【再也不可能……】 蓝眸低敛,不语。 罗佛桑焰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觉到了他的绝望。 再也不能……他还拿什么与她并肩。 曾经天帝说不能,因为他灵力不够,不予赐婚。 如今……他再也不能…… 【玄儿。】 罗佛桑焰一念而至,想抚上他的发丝。 【不要叫我玄儿!是玄!!幽夜玄!!!是第一眼看到便对你至死不渝的幽夜玄!】 一声呼唤却如点燃引索的星火,迸发了幽夜玄体内所有的隐忍。 【我会想办法的。】 罗佛桑焰轻阖着目,安慰着幽夜玄。 纵使幽夜玄高出她许多,她却总是觉得他如同一个少年那般让她于心不忍。 而幽夜玄的吼声,也惊动了锁心殿的罗佛青玉,他悄声翻下床榻,只是如此,如此一个微小的动作,便被裸眼殿的幽夜玄精准的捕捉到了。 【他为什么会在这?】 幽夜玄瞠目相问。 啼渟以为说的是他,忙上前想要解释什么。 【以后他会在这里。】 罗佛桑焰却是抢一步说道。 他的功力看来涨的不是一般的多,居然能在这里感应到锁心殿的动静。 啼渟恍然又意识到不是在说他,便又退回了脚步。 【千魇宫不是从不放外人的吗!】 是的。 一直如此,千魇宫向来只住唯一。 魔尊而已。 【我想要一个仆从。】 罗佛桑焰微眯着眼眸,单指弹了弹衣袍上的灰尘。 如此漫不经心的一个小动作,似乎是源于她的随意,但啼渟知道,那是从前魔尊要发怒的前兆。 【为何单单是他!】 幽夜玄却不知道,还是不知所谓的执着着。 【本尊做事,从不需要理由!啼渟!】 罗佛桑焰努力按压着,一侧头,欲叫啼渟来将其拖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幽夜玄看着她,退后着,声嘶力竭的问道,束海之水如精灵般旋转起来,滔滔不绝的涌进了千魇宫中。 饱满了裸眼殿,随后顺阶而上。 锁心殿,还不待罗佛青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已被束海之水席卷到裸眼殿中。 罗佛桑焰惊诧望着幽夜玄。 这…… 他怎么可以掌控束海? 却来不及想多,一挥指,将海水如数退了回去。 殿内的物品都丝毫未动,但裸眼殿和就近的几个魇殿以及站在裸眼殿的他们都经过了一番彻底的洗礼。 而幽夜玄的身侧,俨然又多了一个湿漉漉的身影。 【放开他。】 罗佛桑焰一晃,全身的紫纱袍风涌着飘舞起来,叠地的紫发也如丝带般轻扬着。 【是不是因为他,我在里面看到有一个白色的影子。】 幽夜玄静静的望着她,心境无比安澜,任海水贴连在身上不去理会。 明明那么近的距离,为何会觉得远在天涯? 他不是找到她了么?他不是就站在她的身边么? 她不是昨天才说过,她的心里没有任何人么…… 一天,一天而已,为什么只要罗佛青玉出现,什么都就变了。 【玄,不要逼我毁了你。】 然后,他听到她几近无情的声音,这般响起。 ‘你不该来的’。 ‘你不该来的’。 流玡谷,她曾这般说。 ‘玄,过了吧’。 ‘好了,见了,就此别过吧’。 ‘与你无关’。 回幽林,她曾这般道。 【哈哈……为了他,你早就把我毁了一次又一次……】 幽夜玄蓦地松弛了手上的力道,他紧咬着下唇,低下高傲的头颅,悲伤的眸子里无声的落下泪来。 她的。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哈哈……为了他,你早就把我毁了一次又一次……】 幽夜玄蓦地松弛了手上的力道,他紧咬着下唇,低下高傲的头颅,悲伤的眸子里无声的落下泪来。舒榒駑襻 他的声音很小很小,罗佛桑焰没有听到,罗佛青玉却听得极为清晰。 清晰地让罗佛青玉一时难以说清此时的感觉。 他一直都是不怎么喜欢幽夜玄的,但他从来都不知道,幽夜玄的感情是这般的深沉而执着妍。 他不知道桑焰到底还因为自己对幽夜做过什么,他无法以身体会幽夜玄的那种心如死灰,却深深的替桑焰为之感到愧疚,甚至想跟幽夜说一声:对不起…… 但他不能,豳灺之前告诫过他,不可以鲁莽说出有关自己的身份及任何魔尊在天界的丝毫,不然很快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还没有阻止她走向绝地,他怎么可以死祉。 唯有无言。 啼渟看罗佛桑焰脸色不佳,赶紧上前,一把捂住幽夜玄的嘴连拖带扯的往外退去,幽夜玄倒是没挣扎什么,裸眼殿转眼只剩一片沉寂。 【如果,下次你连阻止自己不被外人带下来的能力都没有,你完全可以死在上面。】 良久,罗佛桑焰冷冷的抛下一句,也不见了踪迹。 夕阳沉落,裕美多姿,映红了大片的束海。 罗佛桑焰回来时,没有在锁心殿看到罗佛青玉。 纤细的指随之推开窗棂,就见一单薄的白色身影,竭力的往返在束海之中。 白色珍珠在他手上跳跃着残阳的光泽,就像羞涩的女子映红的脸蛋儿。 【起。】 罗佛桑焰默道一声,单指虚空一挑,束海内成千上万的硕大珍珠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搭起了一座美丽的珍珠桥,起始在罗佛青玉脚下,终到千魇宫宫门之前。 罗佛青玉蓦然抬头,看见罗佛桑焰勾了勾指,示意他回去。 她就那样站在锁心殿窗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是俯视苍生的尊王,喜怒的表情不外泄露。 而他就那样贪恋的回望而去,不卑微也不倨傲,只是满目说不出的深情。 赵粉的清香。 桃木的雕花窗棂。 那时,阁上的吉祥一脸的慵懒淡漠冲着满脸懊丧的堂溪绝勾了勾指。 如今,还是他们两个,还是类似的情形,却是颠倒的两种心境。 这又何尝不是第三世的轮回,也让他清晰的体会到,她曾在轮回的伤痛。 那时的吉祥站在高阁上在想着什么?是不是和他此时一样,所有的思绪都只化成一种想法。 想你,想你,想你…… 【你怎么了?】 罗佛青玉紧走过珍珠桥,却是踌躇在了裸眼殿大门之前,他执起推门的手,还迟迟停留在半空,殿门忽开。 殿门里侧,罗佛桑焰一身艳丽的风袍,让她看起来如同燃起的火焰。 【喂,说话呀,跟个哑巴一样。】 罗佛桑焰蹙着眉,满目的不快要表露之前,她却被拉至一个清凉的怀抱。 【我想你,很想你。】 珍珠桥轰然溃落,如同此时罗佛桑焰莫名骤快的心。 群英城落成的这一天,未来魔子英才恰从束海齐出。 众魔臣齐聚裸眼殿。 带着希翼之光的魔子则汇聚在束海的那一侧,等待…… 等待富贵荣华的未来…… 也在等待腥风血雨的改变…… 【炎尊,魇宫里貌似有什么不对劲?】 站在最前面的孚光抖动着灵巧的鼻子,像是在享受美味般,闭目轻嗅,而后又夺目玩味儿的看着罗佛桑焰。 【本尊怠惰,从此议事流渊殿。】 罗佛桑焰眸光一滞。 紧接着一挥袖,众魔惊视,魔尊已是身坐叠魇座之上,而周边的紫金安雅也变成了金碧辉煌的流渊殿。 【炎尊,这是在……】 避忌什么?! 孚光一脸纯净的望着魔尊,似乎揣测到什么。 他看到了。 那一条美丽的珍珠桥。 他看到了。 珍珠桥的尽头,一对几近完美的灵魂,温然相拥。 【光,你有什么异议?】 罗佛桑焰一挑眉,利光尽显。 挑衅,公然的挑衅。 而且……怕是他不会就这样罢手。 【不敢,只是刚刚不小心捕捉到一个不轨的小神子。】 大殿上,保持着貌似开门姿势的罗佛青玉蓦然而现。 罗佛桑焰一脸的阴暗,千魇宫每个殿门都是不同的,从罗佛青玉开门的姿势她已判断出他开得竟是毁心殿。 一个他若进去,怕是就没有机会出来的地方。 罗佛桑焰愣神间,孚光已疾手速发,众魔只见一道暗黑的力量外围透着强大的泛白的灵气冲着罗佛青玉张牙而去。 罗佛青玉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只得侧脸承受。 这…… 众魔面面相窥,无人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神子他们认得,是魔尊派到束海寻觅珍珠的。 罗佛桑焰只是低眉敛目,未去直视。 她不能出手。 不能。 若是如此在众魔面前做出维护,那便是承认这是她的人。 那他,也会变成所有窥探这个位子的人,首先攻袭的目标。 就让他这样死去吧…… 一切烟消云散…… 一切就当不曾存在。 ‘嘭。’ 一红一白两道的力量却自罗佛青玉/体内迸发出,紧紧保护其周围,孚光瞬时收回力度,脚步不由的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这红色力量……】 孚光侧头惊诧的望着罗佛桑焰。 罗佛桑焰也震惊不已的望着罗佛青玉。 【炎尊,您疯了吗?居然把如此精髓的力量护在一个无能神子的身上!】 一转头,又冲着还不知所云的众魔大吼一声: 【你们还看什么看!护尊者,就给我杀了这个小子!】 下一刻,众魔也即刻明了孚光的意思,那无能的神子汲取了魔尊的法力,他会成为魔尊的弱点! 除了毒娘,啼渟,豳灺,火魔其余所有魔臣几乎都同时出手了,连带外面的魔兵想抢夺一份功劳的也冲了进来。 【你们想造反吗?】 紫色的眸子按压下不解,护短的心气也蓦地泛滥起来,一拍扶手,紫金之光伴着叠魇椅的戾气如烟花般在那杂乱的魔气中绽放开。 ‘嘭’‘嘭’‘嘭’‘嘭’‘嘭’…… 门畔处魔兵法力低级,鲜活的脑袋纷纷开成了桃花,众魔臣也都震飞出几丈之远 ‘隆’…… 隔了一会儿,寂静的流渊殿仿似才反应过来,扭动着笨重的腰肢晃了几晃,落下几方尘土。 ‘啪’。 【孚光,你到底想干嘛!昨天才毁了我云中宫,今天想大闹流渊殿不成!】 无恙的毒娘见罗佛桑焰眼眸微眯,欲起杀意,一声厉喝,上前伸手就给了孚光一耳光。 孚光面不改色,却是配合的换得一脸无辜之像,任嘴角血丝弥漫,不做声响。 魔臣这下可是傻眼了,他们是听从孚光之言才狠下毒手,不想会触怒的魔尊。 但若是孚光在上面顶着责罚,他们还有活路可走,现下毒娘给了孚光一个台阶下,他们该怎么办…… 【尊上,这神子留不得啊……】 【尊上……】 …… 几长老见情况不妙,只得纷纷跪倒,誓死要示忠心。 【怎么?!这石头是我的,谁敢动他分毫!】 霸气的声丝回荡在流渊殿上空。 殿下,表情纷呈。 一脸茫然的罗佛青玉。 眉目深纠的众臣。 捂着脸暗思的孚光。 敛目窃喜的豳灺。 惊诧不已的毒娘。 【孚光早些年就有偶尔癫疯之相,他的命令,不必听从。魔界自此三首,幼苍,啼渟,毒娘。三将,豳灺,火魔……幽夜玄。】 幽夜玄今日未知,他的体魄还不稳定,留在啼宫加以调养。 【其余长老不变。】 霾狄,苍罹,絮莽正要因位子已惨失而退殿,罗佛桑焰又淡淡的补了一句。 【火魔。】 火魔随之而出。 【尊上。】 他刚刚其实也是要出手的,身为臣子,理应护尊,但他看到豳灺没有动手,他便也不自觉的止了动作。 【此次的魔秧,由你栽培。】 罗佛桑焰淡然的望着火魔,心底却是有一丝不满,为何自己会这般的决定? 彷佛有种根深的信任,存于心间。 【谨遵尊上之命。】 火魔单膝触地,神色虔诚不已。 豢养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锁心殿。舒榒駑襻 罗佛桑焰肃目相视着流渊殿上的魔臣纷退,才一把扯住罗佛桑焰回千魇宫。 【你是不是活腻了!】 水紫的目,本是背对着罗佛青玉,却蓦地侧过来,鹰隼一样的对上罗佛青玉清红的眸! 不对,不对,那双眼睛不应该是那样的妍。 那眸色与发色都是假的,那原本的他该是什么色泽? 暗黑?湛蓝?树棕?素青? 还有在他身上的力量悫。 刚才所有的臣子都以为,那血红色的力量是她的,她自己几乎也傻了眼。 但不是,那血色力量是有人刻意附在其身上,让外界以为那是来自魔尊的力量,有所忌惮。 但是…… 里面那层纯而极致的力量却是真的出自她! 那么纯极的力量,是割舍自自身无染的最根本的元气,到底……到底他是什么人,才会让她曾经这般的去做。 她不敢去探究,她宁愿相信幽夜玄,他们是不相识的。 内心也油然的默认了一个念想,或许,她只是曾经默默的深刻的单向的爱恋着他。 她不可以知道真相,若是他真的成为她所在意,她比谁都清楚,她将会万劫不复。 【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出现在……】 本就是浑身紧绷的罗佛青玉,兀的被桑焰射过来的眼神惊吓的退后了半步。 她上次说过,若是阻止不了外人将他带出去…… 罗佛桑焰也紧贴而上,她的两手狠掐着罗佛青玉的脸,尖锐的两指欲插进他的眼眸。 罗佛青玉轻阖着眼眸,任她的指紧紧抵着他的瞳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彷佛恨他入骨。 【谁准你在千魇宫乱走的!】 罗佛桑焰却是莫名其妙的吼出这一句,就放开了他,恢复了常态。 他是别人放过来的诱饵。 会是谁? 风?泣?光?毒娘?……还是更多隐藏在暗处的力量。 她树敌太多,貌似谁都可能。 【我……】 【你知不知道你会死在里面!你知不知道你一打开那扇门你就再也出不来了!】 她又莫名的怒气冲冲的单指戳着他的肩头,直逼他贴去墙角。 有一点毋庸置疑,他却是外界现在寻觅上的目标,那就让她好好的疼惜他。 然后…… 她会让那些自不量力的东西,里失外赔。 当她是什么,以为裸眼殿里她读到他一片的空白与真情就会傻傻的去相信?!会有那么一个神子,愿意放弃高贵的身份与得来不易的修为不远千万里,冒着随时死去,又刻意添加着类似她的力量护其周身,只为了说一句,我想你? 荒唐。 即便,曾经在乎又怎样,现在不在乎就好。 即便,曾经他是她的谁又怎样,现在他什么都不是。 但是她不会让他失望的。 从平地调入深渊只是不幸,而从平地捧上高山再将他推入深渊才是最残忍的惩罚。 【我只是……听到你在里面,似乎遇到了麻烦……】 确实。 他本是在锁心殿好好的,但桑焰似痛苦似恐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无法按捺住自己脚步,他要救她!要救她! 但……他却听到她说: 【笑话,我若遇到麻烦,就凭你也能救得了我?!】 虽然他早就意识到,桑焰不再如从前,不,是完全的不同。但每一次,他看到她熟悉的眼眸中冷冷的眼神,喜欢亲昵他的小唇毫不留情的贬刺,他的心都会如刀利般的颤抖与疼痛。 罗佛桑焰瞥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蓦地拉了他的手往外走去。 千魇宫,千奇万变,着实看花了罗佛青玉的眼。 刚刚走过还是石面的地方,再一回头,却是成了莺飞草长的花园。 原本还是四通八达的转口,蓦地就成了石帘瀑布的绝地。 原本是空无一物的无门之殿,霎时却能长满毒气凝重的魔物。 罗佛青玉神色凝重的望着周边,难怪都说……千魇齐生,神怪难容。 千魇宫,从来都是有去无回。 【你知道吗?普天之下,你是除了本尊,第一个入住千魇宫的。】 罗佛桑焰紧紧拉着青玉的手,狂傲却愉快的说道。 【凡入千魇宫后殿,从未有走出七个魇殿的,你也是第一个,而且,这一千个魇殿,本尊很快就会全部让你熟悉。】 何止七个,这怕是她已经带他走过百个有余了。 【石娃娃……呃,小玉儿。】 罗佛桑焰突然停在一个殿门之前,同时认定了对罗佛青玉的称呼。 【以后,这就是你的宫殿。】 殿门之上,银色的大字刻在紫金镀层上:随心殿。 绝色的脸冁然而笑,让罗佛青玉听起来那声音似来自遥远的未知。 怎么了……怎么了,一切蓦然间都不真实起来,只剩下满身的噪杂,和一腔的滚烫。 他懵懵懂懂的觉察到自己的脚步进了殿门。 【那个,被毒娘杀死的女子是你的娘子吗?】 飘渺的声音,似梦,似咒,缠绕在他的耳畔。 【不是……不是……】 他烦躁的挥舞着手,如同醉酒般的摇摆着身子。 很好。 【你在天界住在哪里?】 罗佛桑焰想了想,又问道。 【玉石宫……】 罗佛桑焰点点头,本是转身欲走,却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又回过身来。 【我是谁?】 声丝若有若无,刺痛着他心中的悸动。 【桑焰……】 桑焰……桑焰。 你不记得我了吗?! 桑焰…… 【桑焰是谁?】 似乎,听他喊起过。 【我的女人……】 罗佛青玉一把将面前晃动的影子抱住,启口就吻了下去。 天下男子一行色。 罗佛桑焰指尖轻动,喃喃自语间,就让罗佛青玉昏睡了过去,自己也消隐了踪影。 天下安澜,却内泛汹涌。 魔尊归位,人心惶惶。 上古的传说在沉寂了这无尽的时光后又被重新昭示出来。 天下不知将会成为何种的天下,各色的力量,几乎都寝食难安。 毕竟,谁的力量能与魔尊抗衡?! 不过短短几十日,众多道听途说的消息不断浸染着世间南北。 魔尊洁癖甚重,回来当日便怒砸千魇宫,要求重建。 魔尊喜怒无常,喜好出尔反尔,却已放下狂言要一统分散。 魔尊性情大变……本不近男色,自复位开始便豢养男子。 据说天界的冥界少子,玉石天座,以及消失甚久为魔尊而归顺魔界的士之国的王皆被迫沦为男宠。 …… 而最近,天界的水上宫殿玉石宫居然不见了! 天下间第一个入住千魇宫的男子,被逐出神籍的玉石天座曾经所住的宫廷不见了。 有人亲眼所见,当天魔尊为博神子笑,只身前往玉石宫,取其喜好之物…… 总之,一夜之间,那原本雍容华美的玉石宫殿,变成了罗佛河水的一部分,彷佛从未存在。 那日罗佛青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罗佛殿确实很是惊异,慌忙翻身下榻,却正遇到罗佛桑焰推门而入。 【你醒了?】 罗佛桑焰温婉的含笑,语气也格外的细腻。 【桑焰,我们回来了?】 罗佛青玉一把握住桑焰的柔荑,满目的惊喜。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说的是去哪了,但他就是有那种感觉,他回家了,他带着他的桑焰回到最初的时候。 【喜欢吗,小玉儿?本尊把你的寝殿搬了过来。】 罗佛桑焰也轻扬起嘴角,轻吻了一下青玉的嘴角,满目的纯情。 【搬了过来……】 罗佛青玉的笑意僵硬在了脸上,久久的难以消融。 但只是罗佛殿而已,她从被她杀死的玉石宫管事那里知道,这是罗佛青玉的寝殿,还一张对面宫殿的血玉床榻,被罗佛桑焰相中,也被她带了回来,其余的,连带玉石宫的仆从皆被她化成了烟灰。 【你杀了他们!】 罗佛青玉一抬眼,看到罗佛殿外室赫然摆着那张熟悉的血玉榻。 他临别天界时,曾再三告诫家仆:誓死守卫水焰殿…… 【不过是些蝼蚁,本尊带你……】 【你杀了他们!你怎么可以!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清红的眸,掺杂着混乱的血丝,那是她昨天对他下媚毒的残留。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罗佛青玉,不要不识好歹,还是你也迫不及待想让本尊送你一程!】 暖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罗佛青玉,不要不识好歹,还是你也迫不及待想让本尊送你一程!】 寒栗的声息,就地而落。舒榒駑襻 周围也仿佛瞬间置身雪山之内,风雪呼啸,刮得脸真切的疼痛。 随心殿,随心而为,为所欲为。 这是千魇宫中最登峰造极的***之殿妪。 而罗佛殿只是作为偏殿的一部分被罗佛桑焰完美的插落了进来,所以一切是随着随心殿的魔性而变化的。 良久。 冰雪温化,温风阵阵,溪水潺潺丛。 【小玉儿,我已经很累了,给我几分信任不好吗?】 罗佛桑焰敛着眸上前一步,叹息着环上罗佛青玉的腰际。 罗佛青玉清凉的手迟疑着终是抚上她的盈紫的发,下巴也不自觉的扣住她的发顶。 他究竟是无法怨怼的起来。 纵使她做的再不对,一句细语,随即就崩溃了他的心。 谁让他早已养成了这种习惯。 他就像是罗佛桑焰的随心殿,她可以在他的心上为所欲为。 【那么多臣子臣服,哪须得我的什么信任。】 罗佛青玉无不遗憾的叹息着。 无人之下,万人之上。 万人的臣服,万人的君王,而他也不过成了其中的万分之一。 【哦?】 他看出了什么?! 【那少年不就是……】 护主的很。 【少什么年,孚光成神的时候,就是而立之年了,不过是长了张娃娃脸,总宣扬着讨人喜欢。孚光道中而来,必有所图。】 罗佛桑焰亮晶晶的眼眸噙着几分委屈盯着罗佛青玉。 内心那些沉淀着不想对谁说的东西,居然无所顾忌的就道了出来。 【毒娘她对我积怨太深,不可信。霾狄,苍罹,絮莽法力平平,且无胸襟主见。啼渟法力长久不变,略高于霾狄他们仅此而已。幼苍,法力已远不如啼渟……普天之下,现下看来,是一个能助于我的都没有。】 罗佛桑焰以指描画着青玉的颜,讪讪自嘲着。 【你还有我。】 温热的指蓦地停在了他的嘴角。 你还有我。 一个一无所有的神子,凭什么这么自信的跟她这样说! 那些偏执的想要毁灭美好的邪恶挣扎的就想从她的身体里成长,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 甚至心,莫名的就快了跳动。 眼神中小小的慌乱让她不知该往哪看。 你还有我。 该死的,怎么就让她觉得心里美美的,想让她拿着拥有的一切换取此刻的一分美好。 【当然了,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 不知为什么她思绪里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一句很自然却让她颇感不自然的话。 她把脑袋闷在他的脖颈上想起他那个因为媚毒而印下来的吻,貌似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感觉,就被她打碎了。 而现在…… 罗佛青玉也兀的无措起来,丝丝对流的气息中存在着一种暧昧的因素,让他想起和过去桑焰的种种,下巴尴尬的略微抬了起来,手刻意的收起却不知该放在那里。 她的手还搭在他的腰际,温热的让他紧张,她暖的呼吸喷在他的清凉裸露的皮肤上,紧绷了他所有的渴望。 【小玉儿……】 本想霸气的开口,一出声却似绵羊般的柔软,罗佛桑焰恼怒着自己,一皱脸张口就咬上罗佛青玉的喉间。 【嗯……】 罗佛青玉应着声,伴随着喉间轻微的抖动,他的呼吸也烫了起来。 比罗佛桑焰的温度还要滚烫。 【小……】 一个抬头,一个低首。 盈紫对清红。 饱满的唇瓣不经意的触碰在了一处,又仓皇着错开。 罗佛桑焰羞涩着脸,放开了环住罗佛青玉的手臂,却即刻又落入一双大手中。 他慢慢握着她的柔荑,十指相环,将脸埋入其中。 滚烫的呼吸炙热着她的手心,也炙热着她的敏感。 然后,他轻轻的吻上她的指。 然后他的颜缓缓低压下来。 渐渐地,渐渐地靠近。 渐渐地,渐渐地吻上她的唇。 她盈紫的眸子瞪得圆圆的,有被亵渎的惊恐。 但为何会有如蜜的甜溢满胸腔?! 魔尊真的近男色了! 那个本不被魔界认可的豢养传闻,如今成了不争的事实。 虽然,只是传闻中的其中一个。 罗佛青玉,那个来自神界的被魔尊力量保护起来的神子,现在几乎与魔尊形影不离。 他们一起住在千魇宫,一起出入流渊殿,一起嬉戏于束海。 狂傲且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魔尊,甚至和罗佛青玉手拉着手游走于喧闹。 她倾绝的容颜上流溢着甜蜜的光彩,只为他。 她如泉水叮咚的笑声让人为之失魄,只为他。 她敛得一片的雍容奢侈奇珍异宝,只为他。 那欲臣服的各色力量,听闻之后纷纷供奉而来的绝色男子,只因罗佛青玉见之一时无措,便被魔尊衣袖轻挥,血染流渊殿。 【女子终是女子,再也没有彳焱帝那样的霸主了。一旦碰上心仪男子,便愿趋之若鹜,哼。】 流渊殿,罗佛桑焰与罗佛青玉已走。孚光擦了擦溅在脸上的血,低喃着,嗤笑又不屑的余光有意无意的扫了毒娘一眼,也起身离开了。 而他所说的女子,众魔万万没想到也包括毒娘。 阴狠毒辣的毒娘。 毒娘变了。 而她的身边也正是多了一个男子。 一个妖媚的男子。 毒娘行事无形中温婉了很多,惩戒出手也不会动不动就出绝毒。 在殿中议事,也由事事主权,争执,变成了默默听闻,少辩。 云中宫再也没有鬼哭狼嚎一般的吼叫了,因为犼吻不喜欢。 但犼吻始终觉得自己不能和毒娘划在一个层次,他可以小人,但不可以变态。 虽然丑陋的仆从们都觉察到毒娘空前绝后的巨大改变,但犼吻后知后觉的还是认定了她就是个毒妇! 他清楚的知道毒娘是因为那天的事对他有了不忍,或者按他的想法说,这个无人敢靠近的恶毒女人终是拜倒在他的绝魅妖颜以及他那傲人的两根绝密宝贝之下,想让他对她负责。 不久前,魔营中有几个魔兵死的甚是凄惨,全身上下被毒物咬的几乎无形,豳灺上门讨说法时,毒娘只是淡淡的说: 【那几个不过是误闯了我的毒园,下次我会让人好好看管,不得外人入内。】豳灺看着犼吻站在毒娘后面得意的笑,也只淡淡的点点头没再深纠。 【小罗罗!】 一清早,本是还阴暗的罗佛殿带着罗佛桑焰浑身的热度迎来了旭日高升。 罗佛青玉朦胧着眼眸,掀开被子,双手就稳稳的接住飞扑而来的罗佛桑焰。 聪敏的罗佛桑焰也终于找了克制她身上的热度的天然宝巢。 暗夜后,黎明起罗佛桑焰就会从不知哪个魇殿跑来缩在他的怀里拱来拱去,只是每次罗佛青玉被她折腾的燥热起来以后,她就立马消失无踪了。 而她对他的依恋和亲昵,也体现在各色称谓之上。 小玉儿已经算是陈旧的了,小玉玉,乖乖玉,小佛佛,小青儿…… 这不今天又变成了小罗罗。 罗佛青玉无奈的吻吻她漂亮的眼眸,捏捏她秀挺的鼻尖,觉得她彷佛真的又变回了那个曾经任性,顽劣却深爱他的桑焰。 只是她偶尔目露的寒光和杀意也在隐隐提醒他,这就像一场随时都会破碎的幻境。 【呃……】 清红的眸子半启着低头一看,罗佛桑焰尖利的小牙咬住了他的肩头。 【想什么呢?走吧,今天我带你去看红花荷。】 桑焰一撅嘴,与他的下唇厮磨了一番,便拉着他下了床榻。 红花荷开在束海尽头的红花谷。 天界情花田,魔界红花谷。 但情花田是天下大分后才有的,红花谷的由来却是更悠远。 传说,很久以前神界有一个花荷仙子,依水而生,冰清玉洁,秀美无比。有一次,花荷去凡间修炼,遇见了一个冷若冰霜的小道士,对其一见倾心。那道士本是一心清净,却终是抵不住花荷的软磨与真情,品尝了爱情的甜蜜,坠入了爱河。道士一切赤心,耗尽一生修行上神界神帝求情,请神帝给他五百年的时间修炼成仙,神帝仁慈,答应了…… 红花荷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消失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怎么了?有你认识的?】 一进竹屋,罗佛桑焰就看到青玉苍白着一张脸。舒榒駑襻 【有你……认识的。】 繁梨。 桑焰曾说那是她的朋友妍。 【哦?!】 不晓得幽夜玄会不会都熟悉,他该不会…… 自从那日从千魇宫被啼渟拖走以后,幽夜玄几乎就没再开口说过话,表面上看他没什么异常,溢黑的发丝,湛蓝的瞳孔依然如神子般圣洁,但整个感觉却是冷冽陌生了许多筱。 而且,她错了。 她以为他的法力永远无法再增强,事实却非如此。 他反噬了束海的灵性,不但可以操纵束海,且束海吞噬的灵性多,他也会毫不费力的增强法力,她曾经暗示过他这一点,聪利的他怕是早也感觉到了。 真是个幸运儿。 【桑焰……】 火魔。 罗佛青玉担心的却是这个。 如今的火魔,曾经的火煌。 显然,火魔在魔界修为更为纯粹,又经过这数千年的滋养,实力突飞猛进,若是遇上水神…… 【嘘!你想成魔吗?】 罗佛桑焰却打断了他,随之转移了话题。 【好啊。】 罗佛青玉甚至都没有迟疑半分,就坦然的答应了。 【你可知,你若成魔,依现在天帝的能力,是无法再将你净化成神的。】 罗佛桑焰善意的提醒他。 她有些烦躁。 她有些愤恨看着罗佛青玉整天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彷佛什么都不在乎,又彷佛真的是对她浓浓的宠溺。 不是顺从,是宠溺,她能深深的感觉到那饱满的爱,不是小心翼翼,而是无边无际。 她想摧毁他,却总是于心不忍,所以一看到他落寞失望,又立马巴巴上前哄他开心。 她很肯定,如果之前她若是有所挚爱一定是这个男子。 这个温润却危险的男子。他为什么要靠近她!她真的很想掐死他! 【傻瓜,就陪你好了,何必那么周折。】 罗佛青玉看不透桑焰的小心思,依旧笑得如浴春风。 【陪着我?!】 罗佛桑焰表情一滞。 竖起的防备即刻软了下来,一股暖流‘汩汩’的流窜在心间。 【你真的打算永远的陪着我?】 他只是摸着她的脑袋,肯定的点头。 【我不舍得。】 罗佛桑焰拽着他的衣襟点起了脚尖。 【嗯?】 看她这么主动罗佛青玉不由得惊退了半步。 现在的桑焰从来不会这般的,若是吻他也必定是拉低他的面。 【我不舍得让你成魔。】 罗佛桑焰轻语细喃,两手一搭,攀上了他的身。 边界。 神魔两界交锋,滑稽的却是,两界的主将本都是来自天界。 泠叮,冰魄,繁梨,以及随之出征的金鳞儿瞪目结舌的望着敌对的主将幽夜玄与火魔。 火魔倒是一派坦然。 幽夜玄也早已知晓来者的阵势,不以为意。 【煌!】 正是肃穆以对之时,天界水神蓦然失了态。 火魔眉头一皱,看那仙子直冲冲的盯着自己,顿觉无比的熟悉。 而空洞的几千年的心房,也似猛然被什么满满的填充了般。 【泠叮,他是魔!他不认得你!】 冰魄仙子一身孝袍,一把拉住欲向前冲的泠叮。 这个时候冲上前,不是摆明要送死么。 【煌!!】 泠叮却不管不顾,神器盔甲她都不要了,她要那个男人,不管现在他是谁他是什么身份! 【她是谁!】 火魔紧蹙着眉望着幽夜玄。 火魔归位的两千年,神魔一直遵循魔尊踏入轮回前的约定,祥和共处,所以对面的那些面孔他是一个也不认识。 只是…… 幽夜玄来自天界,他一定认得那个女子。 【水神。】 若是边界乱了章法,她会来吗? 幽夜玄邪佞的一扬嘴角,下一句话险些将火魔惊至扑倒。 【你曾经的女人。】 【你在胡说什么!】 火魔一脸的质疑,若不是幽夜玄已成魔,他甚至会以为他是天界派来的奸细,还未战,先起内乱。 【难道你是真的忘了,你曾经是天界骁勇的火煌天座,为了你的挚爱水神泠叮险些灰飞烟灭。】 那日水神痛苦的撕裂,他身在冥界半梦半醒都听到了。 火煌‘死’后,泠叮处处饱受异样的目光,神之地位也日渐衰落,但她并不在乎,只是苦苦自责曾对火煌的种种。 【幽夜,真的是你!】 这时,繁梨也一声惊诧,久久无法回神。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蓝色的瞳孔,溢黑的发丝,虽似天界之像但谁都感觉出来了,他身上所散发的并非神的力量。 【别靠近他!是束海的消融力量!被他吸附的话会直接困在魔界束海之中!】 天界罗佛,魔界束海。 束海,纵使被称为天下第一美海也不为过,只是没有那么多幸运的眼眸可以看得见。 金鳞儿大吼一声,众神兵纷纷置后几步。 虽无所见却有所闻,三界中最美丽的死亡之路,身为神海域鱼神统领之女的金鳞儿怎能不知! 【很好,很好,即已为魔,则与天界无关,尽管放马过来!本仙要为父王和族人报仇!杀!!】 冰魄一声令下,天地间霎时轰响起来,尘土飞扬,厮杀而来! 【尊上!】 裸眼殿,罗佛桑焰正要准备和罗佛青玉出门,豳灺就奔了进来。 【火魔……不见了。】 战事紧急,不待罗佛桑焰发问,豳灺就先禀报了出来。 【什么?!】 罗佛桑焰右手还牵着罗佛青玉,左手就开始掐指细算火魔的过去。 【泠叮是谁?】 罗佛桑焰望着豳灺,豳灺则望着罗佛青玉。 【水神。】 他担心的事,果然成真了。 【火魔之前从天界而来,为何从没有人提起过!】 罗佛桑焰一挑眉,却并未有太大怒气。 幽夜玄一个人在边界顶着,一个魔将只是下落不明,剩下这个可不能让他丢了性命。 【怕……怕您……】 火神恋水,魔老都是知道的,甚至为此割过泠叮的影子引诱他,但那时谁知道火神就是火魔,如今又过了几千年,谁又会知道火魔会还记得那个水女,战事来的突然,他们谁都没来的及顾虑…… 【罢了,豳灺,去提三百个血衣,洒在束海里。你,先在这,我去一下流渊殿。】 罗佛桑焰蓦地就消失而去,只留下一个浅淡的影子吩咐了一下豳灺,又对罗佛青玉道。 罗佛青玉没有留在裸眼殿,而是随着豳灺去了束海边。 没多久,一众魔兵两两一对就小心翼翼的抬着一个个木桶来到束海边。 木桶一歪,里面一红红嫩嫩的不明物体就‘嗯嗯啊啊’的滑了出来。 ‘唰!’ 豳灺利落的一刀,罗佛青玉只见鲜血如水柱般喷涌而出。 【这……是什么?】 罗佛青玉退后几步,蹙眉问道。 【血衣。】 豳灺一面挥刀一面沉着的回答。 【血衣?这不是……】 活生生的**? 【对,这就是血衣。魔界中有很多妖艳的花草,有些魔子也需要噬血而活,于是,很早之前有人便研制出一种方法,给囚禁的妖魔神或者从凡间抓来的凡人食用一种魔草,他们的皮肤慢慢就会变得很薄很薄,他们的骨和肉会越来越少,但不是消失,而是化成饱满的血水。】 豳灺将刀递给身侧已闲下来的魔兵,推着罗佛青玉旁边靠了靠。 【怎么会这样……】 罗佛青玉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一场面。 如此的惨绝人寰,天理不容。 【凡人最多能用两次,其余的能用五到六次,但若是投入束海,只能用一次,血流进后,皮囊也会一并融进去。】 豳灺只是一边擦着沾染在手上的血迹,一边继续解说着血衣。 【小玉儿,你想去感受一下吗?很有趣的。】 罗佛桑焰不知何时现在他们身后,她走上前挽着罗佛青玉的手臂笑得一脸无邪。 她已经很久没叫‘小玉儿’这个名字了,罗佛青玉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尊上?!】 豳灺惊异的望着罗佛桑焰。 魔尊对罗佛青玉的爱恋是有目共睹的,这……现下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豳灺,你有异议?】 罗佛桑焰美眸一瞥,看着豳灺满眼慌乱的跪下身去。 【属下不敢。】 【去吧,待本尊归来之时,便将你的血洒在本尊的血百合里。你就可以永远的陪在本尊的身边。】 罗佛桑焰妖娆的一侧身,细嫩的指拂着罗佛青玉的面,笑得倾国倾城。 混乱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火魔失踪了。舒榒駑襻 水神不见了。 实际上就是魔界火魔和天界水神一起私奔了。 那日,战场上力量混乱,天地昏暗,硝烟四起,但火魔和水神却是隔着千余丈久久的四目相视。 水神不动,火魔不动妾。 火魔冲锋向前,水神泪眼蒙蒙。 火魔举起那火雷魔焰刀直奔水神而去,一声撕裂的长啸惊煞所有神魔! 冰魄仙子折身而回,奔向纹丝未动的水神,但一切似乎已来不及氅。 ‘唰’‘唰’‘唰’! 三声皮开肉绽的声响落下,众神魔定睛一看,死的竟是围在水神身边的几个魔兵! 冰魄仙子愣了下,随之幻出一把寒冰长刀直冲火魔而去。 ‘噗’…… 下一刻,冰魄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望着穿透了自己死穴的泠叮,寒冰长刀还没来得及落地,冰魄便死不瞑目的魂飞魄散而去…… 本该是轰鸣灌耳的战场,一时间只剩尘土飞扬,沙石落地的声音。 混战,着实的混战。 却是波澜未起就消匿了声息。 然后,幽夜玄就微笑着眼睁睁的看着火魔带着水神蓦然消失。 然后很快,天魔双方不约而同的就各撤回营。 整场战事,前后持续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魔界主将公然残杀自方魔兵后和天界主将之一消失。 天界主将之一公然残杀另一主将后和魔界一主将消失…… 幽夜玄回营后笑得眼泪几乎都要出来了,其手下几员小将纷纷都不敢言语,也不知这幽夜将军是乐极生悲还是真的是有什么难以自制的开心。 他邪恶了。 他深深地感觉出了自己的邪恶。 他敛目低笑着,却是带着浓郁的悲哀,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是为了罗佛桑焰才来魔界的。 才甘心成魔的。 他以为他还有机会,有机会站在她的身边。 然而,她因为那块玉石又抛弃了他,甚至差点又毁了他,同时也剥夺了他站在她身旁的机会。 幸运的是束海灵性附身他成了她的将领,却只能远远看着她。 看着她,对着那块石头妩媚的笑。 看着她,对着那块石头轻声耳语。 看着她,对着那石头细细的亲吻。 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 就那么难吗! 连单独见她一面,都要用这种低劣的办法! 哈哈哈哈,她会来吗? 她会来吗? 也许会的…… 也许她会来,一掌杀了他。 繁梨本看着火水重逢还有一丝欣慰,但转眼间天界三名主将只剩了他一个,他就有点傻眼了,这场出师未捷岂不是成了天界史上绝无仅有的笑料! 而身边已是碧玉年华的金鳞儿不解的却是: 【泠叮水仙消失就消失,为什么还要杀了冰魄仙子,现在把我们弄得进退两难!】 【惧怕吧……】 繁梨叹息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因为曾经失去过,因为惧怕再次失去,所以不惜一切扫除隐在的威胁…… 就像他自己一样。 因为惧怕罗佛桑焰跟蔓藤会有一点点的关系,所以想尽办法千辛万苦的靠近,维护,隐瞒…… 但他不后悔,因为她真的跟蔓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流渊殿。 【孚光。】 罗佛桑焰以指击叠魇座的扶手,正暗思着派谁前去边界。 【孚光?】 罗佛桑焰加重的语气,却发现孚光的神思根本没在这边。 他正两眼紧盯着毒娘。 【咳。】 毒娘咳了一声,狠狠瞪了一眼孚光,孚光才蓦地回过神来。 【炎尊。】 孚光轻步出列。 【怎么?魔界要散吗?!一个个都跟失了魂似的!】 罗佛桑焰不快的呵斥道,大殿上静谧一片。 【魔尊,我对毒娘赤心一片,愿炎尊成全。】 孚光单膝触地,眼不离毒娘。 毒娘则在一旁握手成拳,指骨捏的‘咯咯’作响。 罗佛桑焰正要触怒。 【尊上,不如让啼渟去边界一看。】 啼渟随即出列,也单膝触地,请求罗佛桑焰。 【罢了,本尊亲自去走一趟。你们各自的事,是想自己清理还是待本尊回来亲自清理,看着办。】 罗佛桑焰冷冷的扫了一眼殿下,转而消失。 本想先回千魇宫一趟,罗佛桑焰中途又改了主意,转去看看束海边上豳灺的血衣放的怎样了,却不曾想罗佛青玉也在那里。 心,蓦地如花开般充满甜蜜,一扫刚才的烦忧。 却在下一刻,急速的收敛,化为苦涩。 过了。 过了…… 她已分不清,现在过多流露的感情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 过了…… 她听到,豳灺在跟他说血衣。 她看到他表情的惊异与不忍。 她感到自己的心疼与纠结。 【小玉儿,你想去感受一下吗?很有趣的。】 阴恶的念想不知怎么就占了上风,但罗佛桑焰走上前挽着罗佛青玉的手臂却笑得一脸无邪。 她已经很久没叫‘小玉儿’这个名字了,但其实她最喜欢叫的就是这个名字。 【尊上?!】 豳灺惊异的望着罗佛桑焰,让她更清楚的明了,她已经很完美的将罗佛青玉送上了高山。 而下一步…… 【怎么,豳灺,你有异议?】 她美眸一扫,满意的看着豳灺慌乱的跪下身去,也用余光扫到罗佛青玉的面一点点的惨白开来。 【属下不敢。】 【去吧,待本尊归来之时,便将你的血洒在本尊的血百合里。你就可以永远的陪在本尊的身边。】 她妖娆的一侧身,细嫩的指拂着罗佛青玉的颜,想要再留恋一次。 小玉儿,别了。 别了。 【云儿,云儿!】 罗佛桑焰一走,毒娘怒气冲冲的也往外闪去。 孚光则在其身后穷追不舍。 【松手!孚光,你能不能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出了流渊殿不远,孚光一把就把毒娘拽住了。 毒娘正与孚光四目相视,没有觉察身后一个淡色的影子正往这边寻觅。 【毒妇!我在这!】 犼吻一眼锁定了这边,有些迫不及待的呼唤起来。 【吻?你怎么来了。】 毒娘一回头,满是惊愕。 犼吻与毒娘的关系一直很紧张,犼吻总是冷冷恶恶的样子,也着实让毒娘吃了很多委屈。 今儿这是……【云儿,你不要执迷不悟。】 身后,孚光却是执力不放。 侧目一看犼吻竟还敢来这,一面说着,一面尾随着毒娘就朝犼吻靠去。 【他是谁?】 犼吻本是灿烂的笑蓦地僵在了脸上。 他觉得女人终是需要哄的,这段时间毒娘对自己一直不错,所以他也想表现一下。 但这一表现,貌似不是时候。 【你不要管。】 毒娘气恨着孚光,没好气的就开了口。 【明白。】 犼吻点着头,自嘲的笑着就要离开。 看来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你去哪?!】 毒娘一把扯住犼吻,意识到刚才语气不佳。 但是,但是那并非是针对他啊…… 【滚开!】 犼吻一抬臂,欲将毒娘的手打掉。 本就是残花败柳,若不是她位高权重,以为他有多稀罕! 【云儿!回来,回来我身边。】 孚光却是在后面猛地煽风点火,火上浇油。 【滚呐!你男人叫你了!】 ‘啪’! 孚光一把扯过毒娘去了身后,连带着犼吻也猛的就退到了孚光面前,孚光背对着毒娘轻佻的笑了笑,紧接着狠辣的一记耳光,扇的犼吻嘴角当即就咧开一寸长,腥甜的味道瞬间溢满了唇间。 【孚光!你凭什么打他!吻,小吻,你怎样?】 毒娘狠戾的看着孚光,像只护崽的母狼,叫嚣着想要扑上去,怎奈她那只手还抓着犼吻,犼吻挣脱着就想逃。 【放我走啊!你这个毒妇!我到底算什么!放手啊!】 那模样,妖孽的面上眼泪纷乱,分明就是个被始乱终弃的小妇人。 孚光拉着她,犼吻又不安分的挣脱,两下一扯,毒娘一个趔趄去了孚光怀里,犼吻的衣袍则破了大洞,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孚光,你离我远点!】 毒娘一把推开孚光,脸上的表情分外阴戾,一字字咬的狠而清晰。 【云儿,为什么你每次找的男人,都是如此扶不上的烂泥!】 孚光看着毒娘欲去的身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里,透着挥之不去的得意。 亲昵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边界。舒榒駑襻 风起风落间,罗佛桑焰身着一身赤红罗袍,从天而降。 紫纱琉璃的披风折射着阳光的丝线,远远地耀得繁梨睁不开眼睛。 盈紫的发丝,以灵气相束,叠垂在地,却不沾染丝毫的尘埃。 ‘焰焰’…娆… 繁梨一声呼唤卡在喉间。 他不是火煌,她也不是泠叮,纵使重逢,也不会有多少喜悦。 她是罗佛桑焰,他却不是罗佛青玉,他能依仗着从前的情分得到几分的手下留情?敷! 但是他现在无心去关心这些,他只想知道的是…… 她现在好吗…… 她现在幸福吗?! 幸福吧…… 可以逆天改命,拥得挚爱,又身为魔界的尊王,无需惧怕天下的流言蜚语。 罗佛青玉也很幸福吧…… 连幽夜玄都如愿的呆在了她的身边。 而他却只能这般……与她为敌。 罗佛桑焰觉察到身后有一双贪恋的眸子,只是用余光淡然的一扫,转身走向魔营,没多加理会。 【玄。】 一启营帐,雅紫的眸子正对幽夜玄湛蓝的瞳孔,似笑非笑。 【焰,你来了。】 来的还真快。 幽夜玄站起身来,略一低眸子,难掩其嘴角微扬。 【你好像很得意。】 罗佛桑焰慢慢走近幽夜玄,扯过他一缕发丝,不怒反笑。 【咳……没有啊。】 幽夜玄低首轻咳了一下,矢口否认。 此时,他还真希望她一掌挥过来,这气氛诡秘的,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就像他不喜欢他是身为与众臣平等的地位站在她的周边。 虽然对罗佛桑焰来说,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特殊与周围的臣子不同。 但若是遇上罗佛青玉,那一点点就什么都化为乌有了。 【是吗?!本尊就不信了,火魔的灵魂是重生的,残余其心间最多是感觉和熟悉,如果没有人告诉他,他会一下子就知道那个小仙子是谁吗!】 一只手伸出细嫩的一指半抬起幽夜玄的下颌,另一手本扯着他发丝的稍一用力,掉落下来,却很快化成死气消失不见。 罗佛桑焰仰视着他,气势飞扬。 她也不喜欢最近的感觉。 罗佛青玉的淡然与落寞会让她失控,但她喜欢呆在他身边,安谧却不空虚,有花开的甜蜜之气。 而幽夜玄则是看似冷冷稳稳的,却总是在孩子气的挑衅她。 是的,挑衅! 若不是她下不了手,单单致魔界重臣失踪这条罪名,罗佛桑焰就可以杀他一百次。 当然纵使杀他一百次也换不回一个可以挑起大半江山的魔将! 【我……】 幽夜玄不敢皱眉,被迫承视。 【玄,不要引火**,如果你不愿为魔,我可以帮你做回神子。】 罗佛桑焰无声的叹了口气,本想狠狠惩戒他一下,却是不知怎的就下不去手。 明明长得比自己还高大怎么就总觉得他还是没长大呢?! 就连话语间也总是不自觉的就和他亲近起来。 她虽然为魔,但法力高强,即便是灵力混杂,将魔子的魔性点化纯净的能力还是有的。 【不,我愿意为魔。】 幽夜玄却有些慌了神。 也许他会心存抱怨,但他并不想破坏了现在的这一切。 若是回到过去,他岂不是连期盼的资格都没有了。 那更不是他想要的。 【不要委屈了自己。】 罗佛桑焰轻笑了一声,对幽夜玄的反应还算满意。 【那难道说,你会舍得公平一点?】 幽夜玄浅浅的咬住下唇,轻微上前,紧绷的线条半拥住罗佛桑焰的身子。 他并不想得寸进尺,虽然他承认他很情不自禁。 只是稍微靠近一点就好…… 一点点就好,焰…… 【别说些没用的,给束海补了血衣,有没有感到法力增强一些?】 …… 云中涧。 犼吻一路上停停跑跑,还不时的偷偷回身张望一下毒娘有没有追上来。 毒娘摆脱了孚光之后则是一路追随犼吻回了云中涧,锐利的目光在捕捉到犼吻的身影闪进了云中宫大门才舒了口气。 这死蛇跑的还挺快…… 他身上的伤口才刚愈合,被束海侵蚀的灵气还没恢复,万一有了点不被预料的凶险发生,她岂不要后悔死。 【咳……犼吻呢?】 毒娘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单腿刚迈进宫门就问道一旁的丑陋仆从。 犼吻虽来这里时间不长,但仆从们已默认了他半个主人的身份。 他法力低微,表现出的性情对仆从也比较和善,但他动不动敢跟毒娘大呼小叫,且有嘴碎的恶习。 若有人对他轻视或是有什么他看不惯的,他绝不会自己动手解恨,只需转脸对毒娘一气恶言恶语,那最后的结果,绝对比他想象的更加干脆利落。 此时,丑陋仆从就是面无表情的一鞠躬,然后以眼神相视看向云中宫的中央位置。 生怕多嘴一句被犼吻听到,一个不高兴再让毒娘清理门户。 毒娘也没多在意,蹙着眉一念而至到那圆柱瀑布处,一看却是‘扑哧’笑出了声。 只见犼吻已现身原形,一丈多长的青色身子攀着一根垂在下面的寒铁链左摇右摆的‘扑通’着,似在挣扎,又似在躲避,但纵使他身姿再细条,怎么可能躲过这束海瀑布的凶猛冲击?! 毒娘两手临空一抬,小心翼翼的用真气将他带出来。 犼吻则就跟那垂死的鱼一样,一下子弹到了地上又甩着尾巴乱蹦了几下,‘哇’的一下,吐出几口海水才慢慢恢复人形。 【还好吧?】 毒娘忍住笑意弯下身去,缓缓帮他抚着背顺着气。 犼吻全身酸痛的厉害,也不答话,只顾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毒娘低笑了一声,无奈的扶他起身,正想消隐他身上的真气送他回偏殿,却只觉身上一凉,犼吻又幻成蛇身将她当寒铁链一般缠住。 ‘呼’…… 下一刻,毒娘就只听得到耳边传来呜呜的风声,身上则强烈的感受到水力的万马奔腾。 犼吻攀着她往后一倒栽,直直的就朝瀑布之底的水潭落去。 白花花的水晃着她的眼眸,她什么都看不清,只由得她两只手挥舞着好容易反应过来想要施力静止住跌落。 蓦地,在瀑布强力的砸落中,毒娘清晰的感觉到一条凉凉的细舌舔上她脸上那条蜿蜒的疤痕,她耐不住一个灵激,全身就软了下来,就听‘扑通’一声跌入了水潭。水……满满的水。 铺天盖地的涌来。 一时间,毒娘听不到周边的任何声息,只是恍若梦中看见一个男子。 阳光正盛。 他翩翩着衣袍,却朦胧着颜面,向着自己本奔来! 他似乎嘴角微扬着在启启阖阖。 他对她说什么? 她听不清楚。 她焦急的喊着,也想要奔向他,想看清他的脸,想清楚他想要诉说着什么! 云儿?! 不……现在谁会叫她云儿! 毒娘猛然惊醒,‘哗哗’瀑布从天而降,巨声滔天。 满身的凉意,迫使她低头查视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是衣衫尽除,犼吻则一身白衫贴身,两手有力的托住她腰身,下身死死的抵住她的甘甜,寒凉的吻吸允着他的脖颈,冷冷的水滴从水潭溅起刺得她赤/裸在水面上的皮肤生疼,而她的背部顶着尖刺的石壁已是鲜血淋漓。 其实,自那日两人的关系发生翻天的变化后,犼吻和毒娘却并没有牵连的那般亲密,甚至连亲吻都没有。 毒娘只是顺着他,宠溺他。 丰声殿中她觉得她为他感到心疼那一瞬儿,突然就爱上了他。 但是她却并不渴望这种亲昵,她曾经有过伤痛。 很多伤痛。 而今儿这是怎么了…… 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白皙的指***他的发丝,以便更贴近些。 【啊……】 那叫嚣着想要宣泄的颤栗,让她的呻吟划破了整个云中涧。 云中涧畔,孚光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眼神冷冽而空洞。 血洗血衣坊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猫扑中文 ) ( ) 夜黑风高,冰轮黯淡。 血衣坊。 亮如白昼。 血衣坊建造的是有些类似蜂巢的,以便于成千上万血衣的管束。 血衣食魔草,三日如万蚁蚀骨,七日锐变,双七成形。 所谓锐变,第七日之末毒浓于血,一夕之间骨脏大减,皮薄于蝉翼,而后便渐渐失去行动的能力,体型越来越圆滚,直到第十四日的那一天…媲… 罗佛青玉拿着魔卫送来的几根魔草叹息一声,不得不在魔卫略带威胁的注视下慢慢咀嚼起来。 来血衣坊已经一天了,就呆在那日看到抬血衣的那种木桶里,身上除了有些瘙痒倒没什么别的不适,但一想到几天后他要变成那种……模样,心便已似死去一般。 他还在等什么…… 一线希望么……一线看不到的希望…… 突然!一道朦胧的影子自坊外飘过。 光亮四起的血衣坊霎时漆黑一片。 【谁!】 罗佛青玉身侧的魔卫一声厉喝! 其尾音还在坊内回荡间,就闻一声沉重的闷响,魔卫就倒在了地上。 ‘唰’‘唰’‘唰’…… 剑气如虹,血腥顿起! 黑,伸手不见五指,罗佛青玉手中残余的几根魔草悄然落去了地上。 边界。 罗佛桑焰猛然从梦中惊醒。 血……好多的血…… 她甚至闻到了那股浓郁的血腥之气。 【怎么了?】 营外,幽夜玄闻声而入,看到罗佛桑焰一脸的苍白。 天,才刚亮,如朝如夕,似希望又似绝望。 【无碍。】 罗佛桑焰掐指速算,权魔之中似乎并无损伤。 只是……毒娘的气息似乎甚为薄弱。 【我先回去,三日内,把俘虏带回来。】 罗佛桑焰翻身下榻,淡淡的放下一句就起身回了魔界。 【你干了什么!你干了什么!】 云中宫,毒娘站在偏殿里,犼吻的床榻前,哑着嗓子声嘶力竭的怒喊着。 昨日一番如痴如醉,直到今日清晨,毒娘才从疲倦中醒来的,她拖着全身疼痛的身子扫了一眼睡在旁边的犼吻,昏昏沉沉的去了流渊殿。 但群独宫中的议论纷纷以及流渊殿的异样的目光和众臣皮笑肉不笑的忍耐,很快让她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首先她猛然惊觉的是她穿的衣衫,竟是犼吻的! 再就……再就…… 【云儿,虽然你已经爱上了别人,但我依然深爱着你。】 这时,不知死活的孚光从殿外冲了进来,直奔毒娘眼前,含情脉脉。 【放屁!】 毒娘心绪正浮躁着,当即破口大骂。 周围的魔臣却是掩面而笑。 【云儿,你想让我放什么我都愿意。】 孚光泪眼蒙蒙的望着毒娘,双手还很配合的捂住心口,一副心甘情愿的可怜模样。 【滚!你立马给我滚!】 毒娘当下怒火中烧,指着殿外,狠戾的瞪着孚光。 殿中魔臣一片唏嘘不已,众魔已知这毒娘虽是曾经貌美的云娘,但毕竟如今华美不再,况且…… 没想到孚光还这般痴情,难得,难得。 【云儿,无论我滚去哪,都阻隔不了我的一片赤心。】 孚光单膝触地,深情而直白。 毒娘愣了一下。 忘了多久之前,这个看似稚嫩的神子纯白的走进神界她家宫门。 那时,云娘泪眼愤恨将他推搡出去。 ‘滚,孚光,你这个混蛋,滚!’ ‘云娘,无论我滚去哪里,都阻隔不了我的一片赤心,我爱她,我真的爱她……’ 【滚!!!】 狠绝的一脚正踢上孚光的胸口,孚光蓦地就吐出一口鲜血,下一刻,毒娘便满身杀气的拎着孚光就丢去束海。 【光,我已经不是从前的云娘了。我承认,我以前爱过你,但我知道,你爱的是我姐姐。我也爱她,所以我放弃了你,爱上了别人。我知道,其实你是想逼疯我,你想为她报仇是吗?!】 毒娘闭目切齿,两手战抖着。 她的姐姐,也一直都是她的伤痛。 孚光却是半坐在浅滩里,满身浸湿,他单手握住自己的下巴,用拇指慢慢抿去血迹,笑得多情而无辜。 黑色的长发紧贴在他的面上,水滴沿着发尾静静滴落,配上他的童颜,让他更加像一个顽劣的孩子。 毒娘夺目扫了一眼孚光,侧面梳理了一下混乱的心境,转身消隐而去。 【是……我就是要每个对不起她的人都得消失,我要让你们知道,在这漫长的时光中,我是如何苦苦思恋至极。】 良久,浅滩里的孚光悠然的拨了几下水,敛目轻诉。 【你干了什么!你干了什么!】 一回云中宫,毒娘直奔偏殿犼吻的寝居。 犼吻看着咆哮的毒娘却只是舔了舔干涸的薄唇蜷缩在床榻一旁,默不作声。 【你居然敢对我用毒!你从哪找的毒!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成了整个魔界的笑柄!】 毒娘将想起的那些破碎拼凑在一起,终于察觉到自己前一天中了极深的媚毒,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强力的媚毒她何时提炼过! 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昨天……因为犼吻两个蓬勃的私处以致持续了有一个时辰水潭之战,她高亢的呻吟吸引来个群独宫大半的魔子前来一探究竟…… 虽然没有人敢下去看看那生香活色的场面,但他们都已心知肚明,并不断的驰聘想象过了…… 【怎么,难道在我身下承欢很可耻吗?】 犼吻单手撑起身子,侧在床榻上,暖色的被褥略滑下身子,露出他恢复如初的漂亮锁骨。 【你到底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毒娘两手撑着床榻靠近他,瞠大眼眸中满是暴躁。 【知道,全天下现在都知道了你是我的女人。】 犼吻乖巧的点点头,还特意从被褥中伸出一只手,边说边扬起来示意。 【你!】 毒娘又气又恨,握起的手逼近了犼吻,却是一个转身一掌将殿门击碎个七七八八。 然后就气急败坏的走了。 【残花毒妇。】 犼吻薄唇微扬,却不屑的翻了翻白眼,随即拉高被褥又躺下身去。 流渊殿,毒娘走后,孚光起身又回来,恰遇众魔臣行至流渊殿外正要云散。 天空中一朵红色祥云急速飘来,转眼落到流渊殿前。 【尊上?】 啼渟本还要开口劝劝孚光,一侧头直奔罗佛桑焰而去。 【界中可有何事?】 罗佛桑焰终是不放心的问了问。 内心的忐忑,在一路回来魔界的途中没有减弱半分。 她思来想去都没找到问题的所在。 【无事。】 啼渟迟疑了一下,不晓得毒娘的事算不算…… 罗佛桑焰点点头,心里才若做安慰。 她有些不太信任自己了。 毕竟世间变幻甚多,她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和了解。 对,是这样的。 【豳灺,再去提三百个血……】 清细的指向着豳灺一扬,兀的临空而止。 血衣…… 她忘了,她忘了掐算一个人。 她的石娃娃。 心中不好的预感腾空膨胀。 ‘嘭’‘嘭’‘嘭’‘嘭’……! 正在这时,赤红身影的背后,远远的,群独宫的尽处,血衣坊的方向,血衣坊七处殿堂接连如烟花腾起! 血…… 好多的血…… 似烟火般飞起近两丈之高! 罗佛桑焰没有回头,但她从啼渟惊诧的淡黄色的眼眸里看到了!她同时还看到的是啼渟满目的血色中,她的脆弱与惶恐。 血……铺天盖地的血,汇成了一条小有气势的血河,向着束海的支流滔滔奔去,没多久,就流去了云中涧。 如雪的瀑布之水很快成了如血的,云中宫变成了血中宫。 【啊!!】 …… 云中宫内,丑陋的仆从大呼小叫着,毒娘蹙着眉一探头也吓了一跳,这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群独宫被血洗了。 【他呢?】 罗佛桑焰淡淡的收回有丝僵硬的指,面无血色的轻声问道。 【在……在里面……】 豳灺赶紧合起惊诧的嘴巴,向前几步,仓皇的跪下身去。 猫扑中文 毒恋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在……在里面……】 其实豳灺本来是要将罗佛青玉放在自己行宫的,但他实在猜不透魔尊的心思,怕魔尊怪罪…… 结果…… 他怎么会知道有这种结果…… 【炎尊,不就一个玩偶么,不如改天,我再帮您挑一个更好的。舒榒駑襻娆】 孚光暗自跟上前,嬉笑着对罗佛桑焰说道。 【对,不过就是个玩偶。但,他是住在我心上的玩偶。除了本尊,没人可以碰他一丝。】 罗佛桑焰冷冷的瞥了孚光一眼,脚步未停潞。 千魇宫。 罗佛桑焰有些疲倦的跌坐在虚幻之椅上。 如果他死了…… 如果他死了不应该是好事吗,那为何现在她觉得连呼吸都变成了冰冷的。 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他的淡然,他的顺从,他的无奈,他的心疼…… ‘桑焰’…… 谁在唤?! 罗佛桑焰蓦地直起身来,四下张望了一番,随即又闪去随心殿。 偌大的殿堂,空无一人。 随心殿,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殿的四周布满了罗佛青玉的气息,此时也布满了他的影子,如真如实。 ‘桑焰’‘桑焰’‘桑焰’…… 那些影子却突然转过身来,满身是血,满目绝望…… 不…… 不……!!! ******************************* 黄昏时分,裸眼殿。 【尊上!?……】 豳灺竭力按捺住声息,轻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叫的第七遍了。 【怎么样?】 罗佛桑焰似回过神来,突然转过头问道。 她其实早就听到了,但她想就那样沉静一会,同时也在想待会豳灺的答案会不会是不被她接受的可能。 【血衣坊有一个魔卫尚存,当时他就站在罗佛青玉的周畔。】 豳灺低声答道。 罗佛桑焰点点头坐去虚幻之椅上,然后示意豳灺让那魔卫进来。 【怎么回事?现在说吧。】 豳灺先对着罗佛桑焰恭敬的一侧身,随即威严的问道移步进来的魔卫。 这魔卫还很虚弱,刚进殿门没多远就‘扑通’一声不自制的趴在了地上。 【我当时只是看到一个影子……】 魔卫空洞着双眸望向前方,颤抖的说道。 【谁!?】 不待豳灺启口,罗佛桑焰抢先问道。 她看到了,那个魔卫的眼眸中现在就藏着一双影子! 只是太过朦胧她无法辨清。 那是谁?! 【毒娘……啊……】 那魔卫正说着,其眼眸却突然间爆裂开,就听他惨叫一声,浑浊的血竟迸发出一丈之远。 豳灺小心的躲开,而后上前一试其鼻息,死了。 【豳灺?】 【尊上。】 【最近毒娘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 ********************************* 翌日,流渊殿。 魔臣聚首。 【毒娘。】 罗佛桑焰置身叠魇椅轻声唤到。 殿中几乎所有魔臣都知晓魔尊心情不好,所以很是小心。 唯有毒娘…… 【毒娘?】 毒娘还在为那件事跟犼吻闹着别扭,周围的目光虽然因血衣坊的事转向了,但毒娘下意识的还是认为,他们在嘲笑,在议论她…… 这是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毒娘依旧没有听到罗佛桑焰在叫她,只不过她感受到上方传来一道冷厉的目光,无心的抬头一扫,随之才反应过来。 【尊上。】 毒娘脚步轻移,出了列。 【怎么,有心事?!】 罗佛桑焰低首看似关心的问道。 【没……】 毒娘暗自叹了口气,有些切齿自己的现在的软弱。 若是从前,必会杀一儆百,也不必这般烦心…… 【那就好,本尊赐给你的那条青蛇呢?】 罗佛桑焰点点头,也顺然的将话锋转了方向。 毒娘抬头不明所以。 【本尊要将他收回。】 罗佛桑焰淡淡的目光平静的扫过毒娘的眼海。 扫过她的惊诧,也扫过她的惊慌。 【尊上……请,为毒娘与之赐婚。】 毒娘一抬裙摆,跪下身去。 收回?那他岂不必死无疑! 恐怕是魔尊也知晓了她的丑事,想要惩治她,所以才…… 【赐婚?!你爱上他了?】 罗佛桑焰眸光一转,笑得格外灿烂。 这时,豳灺恰是带着犼吻上了流渊殿。 毒娘一愣,很快便明白……这是早就预谋好的。 【杀了他。】 罗佛桑焰脸色一冷,两指轻叠,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扣在扶手上。 【尊上?!……】 毒娘心颤了几颤,瞠目而视。 【本尊让你杀了他!】 罗佛桑焰一拍扶手,神色凝重的站了起来。 犼吻本还一脸的不屑现下也‘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 【不能?很好。】 罗佛桑焰一步一步的踱到毒娘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笑得诡秘而残忍。 【青蛇,你叫什么名字。】 绝色的身姿一转,罗佛桑焰绕去犼吻的身后。 【犼……犼吻】 犼吻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闯的祸,只得结结巴巴的答道。 【犼吻,这把噬魂刀赠予你,杀了毒娘,你可以汲取她所有的修为,取代她。】 ‘咣当’! 一把血红色的短刀应声落到犼吻的身侧。 犼吻呆滞着目光,迟迟不动。 流渊殿,寂静无声。 毒娘的心也渐渐温热起来。 她知道犼吻的冷情,但现下不也是证明,他心中有她么?! 【主人……主人,求您成全……唔……】 毒娘跪转着身,轻抓住罗佛桑焰衣袍的下摆,哑声乞求。 一把利刀,却无情的穿过毒娘的脖颈,大片的黑血咆哮着涌出。 耳边彷佛远远传来孚光的声音:不要怪我没提醒你,每次你一遇到喜欢的男子就证明你的不幸就要开始来临了…… 【毒娘,你连自己的弱点都被看透了,他甚至知道你何时会脆弱,哪里最致命,你真是让本尊失望。】 罗佛桑焰指尖轻弹,霎时,毒娘抓住她衣袍的手就无力的垂了下去。 【主人……主……吻……吻……】 毒娘挣扎着,面色急速的苍白起来,她无助的看着犼吻,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犼吻则灵巧的一退,毒娘就趴去了地上。 犼吻麻木的看着毒娘突然‘嘿嘿’笑起来,那笑声凄然而恐怖,眸光带泪。【毒妇,毒妇……】 犼吻喃喃自语着。 不知在叫给谁听。 ‘没用的东西,居然被同一个男人连续三世牵绊,一世的狐妖,二世的桃花,三世的青蛇。’ 罗佛桑焰脚步轻移又回到了叠魇椅上,唇未动,声丝却回响起,但只是回响在犼吻的耳旁。 蓦地,犼吻思绪全齐…… 三世。 是的,三世…… 一世,云娘怀了他的孩子,为了他经受离心之苦,子嗣生剥,面目全毁。 二世,毒娘面容丑陋,他百般讽刺,他深受妖毒之苦,需要女人的阴气为他治疗,在囚洞里唯有她一个女人,因她囚困经久,法力禁锢的极为薄弱,他不知她的曾经凶恶,暗地里肆意凌辱她,践踏她。 三世,他投身蛇妖,在回幽林苦苦修为,如今成魔,却沦为她的毒饵。然而,她依旧是臣服了他,脱下毒娘狠辣的外衣,包容他,默许他,爱他。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蠢女人,难道一碰到自己就要这样的溃不成军吗! 为什么只是等着被伤害! 云儿,云儿,我的云儿…… 【为什么!!!】 犼吻瞪着猩红之目,他扑身上前大口吸允着毒娘的颈间血,挥舞着噬魂刀,就冲向罗佛桑焰,本是要喷向其面的毒血,却被幼苍一掌扇去犼吻脸上,犼吻自己就吞咽了下去。 那毒血,是会毁面的。 【没用的东西,因为你不配。】 慢慢享受吧,毒娘会好好疼你的。把你三世欠她的全都还回来。 【啊!!!!】 线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啊!!!!】 犼吻倒在地上凄厉的叫喊着,他妖孽的脸以众魔臣看的见的速度如藤蔓攀树般爬上了条条黑色的蜿蜒。舒榒駑襻 【啊!!!!!】 他的狭长的眼眸泌出滴滴血泪,却凸出般狰狞的看向幼苍,盯上罗佛桑焰,略过殿上大小的臣子,扫过孚光,最后一脸柔情的注视着毒娘挣扎着爬向她。 不过三丈之远,却似永久那般漫长…娆… 金碧辉煌的流渊殿上慢慢出现了一道深而艳的血痕。 殿上的魔臣或幸灾乐祸,或不屑一顾,或事不关己的看着事态的变化。 【都散了吧。码】 罗佛桑焰一扬手,看了看殿中的魔臣们。 魔臣各自躬身退出流渊殿,很快不见了身影。 只留得殿中凄惨的犼吻与昏死的毒娘。 罗佛桑焰莲步轻移,走到殿下,阻挡了犼吻爬向毒娘的途径。 犼吻默不作声转而往左绕,罗佛桑焰就往左移,犼吻弃之往右行,罗佛桑焰就往右去。 良久,犼吻颤抖着手,紧咬着唇,盘算着如何蓄势待发,做最后的惨搏。 【你是想在这里粉身碎骨,还是想着有一天可以弥补你云儿的伤痛?】 罗佛桑焰似看透他的想法,却毫不在意的蹲下身去,玩味儿的看着犼吻。 犼吻抬眸,眼角血痕斑斑,狰狞的回视。 【说,谁派你来的。】 清灵的声丝满是霸气,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慑力。 犼吻张了张嘴,泛白的唇抖动了几下,硬是没出声,眼目的狰狞却是不可抑制的渲染上一丝惊慌。 【怎么?!这个时候开始忠心了?放心,他能给你的,本尊一样少给不了你。】 罗佛桑焰冷冷的笑着,手上轻敛力度,将那不远的噬魂刀临空抓了过来。 冰冷的刀面贴着犼吻已丑陋不堪的颜,泛起丝丝青烟。 【我……我……没……】 犼吻握紧颤抖的拳头,眼角抖动着承受着那疼痛。 【没?就凭你这点能耐,能从一个小小的妖轻易就成了魔?】 罗佛桑焰摇着头,一点点揭穿他的掩饰。 【本尊承认,那日束海刚见你时,确实以为你真的是与毒娘有缘,但近日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你应该比本尊更清楚,你被派来的作用。若是想让你凭毒娘来杀本尊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你唯一能杀的就是毒娘,她现在就在这,你怎么不杀了?!】 罗佛桑焰将那噬魂刀又塞去犼吻的手里,一面说着一面两手一摊,让犼吻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那日束海一见,罗佛桑焰确实掐指算出这青蛇与毒娘有三世牵连,只是出于劣心想折腾他们一番,但昨日闻豳灺一述,又掐指一算,察觉到毒娘竟连被反毒都不自知,还如此失颜,便断定这青蛇必是有人刻意为之。 但是……会是谁? 是的,她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而现在,她面对的这个,一切都是未知。 她甚至很难想象那个人修炼的是什么法力,竟然可以逃脱她的卜算。 终是世道变了…… 让她有些难以把持…… 也许他就在他的身边,穿着厚厚的伪装。 也许他派了无数的线人,就如犼吻,想将她的臣子个个击溃…… 也许…… 也许……罗佛青玉就在他的手里……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的是,已经三天了,如果罗佛青玉还活着,那么今夜,他怕是就要承受蚀骨的疼痛。 一想到这儿,她觉得她的心也跟着莫名的疼痛了起来。 那个清水温玉的男子,住满了她心中柔软的地方。 小玉儿…… 【是谁!】 见犼吻无所动,罗佛桑焰再次冷冷的启口问道。 她的耐心是有限的。 且现下已经发挥到了极致。 【我不知道……】 犼吻‘哐当’一声,眼神混乱,无力放开的手将噬魂刀又掉回了地上,而后继续爬动着,想靠近毒娘。 这是他唯一想做的的,到毒娘身边…… 到她身边…… 她流了那么多的血,一定很冷…… 他要去她身边。 罗佛桑焰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背对着他,欲将噬魂刀倒抛入他的身体。 既无用,便杀之。 【魔尊可以……杀了我,抑或者……留着我,找到他。】 犼吻听到噬魂刀又被捡起的声音,也猜到罗佛桑焰会怎样做,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躲闪,只是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一条残命而已。 此刻,却终是有了想要留住的东西…… 【很好。】 罗佛桑焰一个灵巧的回身,单手抓住了已要凌空下落的短刀。 【不可否认,你真的很聪利,难怪毒娘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犼吻不为所动,只管继续爬行。 【也难怪玉面会喜欢你,小桃花。】 霎时,犼吻的腿伴着脸就僵了下来。 这提醒他的不但是来自鬼面大帝的威胁,还有来自忍辱负重,献身魔营的耻辱。 【放心,你的云儿还不知道你是谁,你还有一次翻身的机会,不然即便你留下,怕是也没什么用了。】 对,如果毒娘现在就知道了,怕是永远都不原谅他了。 而如果毒娘现在不知日后说不定对他又心软一次,再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他还能有一丝请求的余地。 ************************ 毒娘,犼吻双双被送回云中宫。 毒娘还没清醒,外人也不便发落面相已恐怖的犼吻,只得又将他送入原来的偏殿。 夜,安澜的让人沉醉。 犼吻半梦半醒着,眼角还沁着不安。 【犼吻。】 梦中似有人清声呼唤,轻不可闻。 犼吻却蓦地夺开眼眸,‘扑通’一声,翻身下榻跪在地上。 【王。】 窗棂缓缓开启,一个全身黑袍的影子,似从夜色中分离而出,缓缓飘近犼吻的身侧。 【你今日,为何没有杀了她。】 寒光,若有似无的荡在犼吻的喉间,蕴藏着威胁之意。 千载难逢的机会,虽然是有些早的。 【我……看到我前世的影子……】 犼吻低着头,紧咬着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颤抖。 【哦?!所以,你心软了?】那黑影先是一愣,而后反问道。 【王,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犼吻握手成拳,死死的抵着心口。 他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变了,全都变了,这跟他当初接手这件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当初他一无所有,不怕失去,得到更好。 但现在…… 他不知道现在该站在的谁的那边! 【当然,一切只在你抉择,一如当初,你若做到,便能的你想要的一切。】 黑影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正欲离去。 【王……王,请告诉我,您是不是因为我和毒娘有多世的牵绊才……】 犼吻突然抬头扑上前去,将头埋在地上,眼角的血泪又开始滴滴答答的流淌,但他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因为这比起毒娘的那些不堪,都太过的微不足道…… 【不然呢,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 次日。 幽夜魔将归。 天界主将梨花神君被带回,副将金鳞仙子逃离。 裸眼殿。 【玄,魔界的勇将,你果真没让本尊失望。】 几天来,也就是这一消息是让罗佛桑焰能笑以开颜的了。 天界,败了。 边界之时,金鳞儿带着众天兵从幻门离去,繁梨阻挡在幽夜玄身前。 ‘幽夜少主,放他们走吧,我跟你回去。’ 幽夜玄却是迟疑了几分。 他跟繁梨并无恩怨,甚至因为罗佛桑焰还谈得上一点交情。 况且他的父王还在天界,他也不好赶尽杀绝。 但这对罗佛桑焰来说就足够了。 天界三将一死,一失踪,一俘虏。 魔界举界欢腾。 愿得一男子,白首不相离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回来啊……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重合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魔尊消失了。舒榒駑襻 在纷乱的众目睽睽之下一丝不剩的消失了。 魔界腹部受敌,方寸大乱。 豳灺与啼渟带领魔将、魔兵与天、妖两界据理抗争。 昏死的毒娘被犼吻带走了婷。 角崖,鬼,面被罗佛桑焰席卷的力量直接带到了天海之尽头,困在了天涯海角关,现是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失魂落魄的幽夜玄被幽冥王带回了冥界。 心神俱散的罗佛青玉也被天帝带回了天界,恢复了眸发,也恢复了仙位姻。 其实当时,孚光是想暗下杀了罗佛青玉的。 罗佛青玉身上原来的那层红色力量是孚光附其身上的。 孚光,士之国的王。 其贪恋海娘,情深似海。 但海娘后因毒娘之事被神炎帝消隐无踪,孚光几经打探都是杳无音讯,便有了弑帝之心。 他周密的预谋却在他尚未有所作为之时,就收到炎帝炎尊就都魂飞魄散的消息。 天下三分,孚光却只是一想寻得海娘,便悄然带着士之国民去了无人束缚的妖界,他一边寻找,一边等待,他觉得彳焱神通不会那么容易死掉。 然而,漫漫时光……孚光耗尽了所有的念想与希望,几近疯狂,才终于等到魔尊归位。 他迅速的采取行动,查视炎尊身边的左膀右臂,并在妖界中寻得毒娘的三世之牵犼吻,将其送入了魔界。 而后偶然发现了与犼吻一并的罗佛青玉,并精准的察觉到罗佛青玉清红的眸发是现在天界天帝的力量。 于是孚光去了天界,寻求一并,不但得到了天帝的答应,同时也了解到罗佛桑焰与罗佛青玉的过往。 之后孚光又只身潜入魔界,在那个暗夜,他在束海中抓住了罗佛青玉的脚踝,将那红色的力量悄然镀上。 但不巧的是,恰被倚在千魇宫窗棂旁的炎尊发现,误认为是要残杀罗佛青玉的垂死魔子,将他逼出水面。 顺然而然,孚光比计划提前几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魔界。 罗佛青玉日渐受宠,孚光是很窃喜的,但措不及防的某天,炎尊去了边界,并将罗佛青玉贬为血衣,不闻不问。 孚光知道,她在逃避。 他趁着夜色将罗佛青玉从血衣坊带出,断了罗佛桑焰反悔的机会,并欲挑拨毒娘与炎尊的关系,将幻境加入看守血衣的魔卫的身上。 曾经,孚光虽是不甚了解魔炎,但入魔界的他渐渐发现如今的炎尊狠烈远不如曾经,为了最后一搏,他去了天涯海角关,找到角崖,欲翻起炎尊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 他成功了。 却没有成功的杀掉罗佛青玉。 他早就撤掉了罗佛青玉身上的力量,而他也看到罗佛青玉身上还有的一层的纯色的力量在罗佛桑焰消失的时候一并消失了。 但很快,孚光又发现,炎尊竟不知何时把最后保命的‘紫色禁锢’加给了罗佛青玉。 紫色禁锢,紫色如魔尊,泛泛之辈定是近不得他的身,而就算是强者,欲杀之,自必先死。 罗佛青玉回到天界还算平静。 只是天界玉石宫早就没有了,玉帝本想将空置的水晶宫赐给罗佛青玉,但罗佛青玉执意要重建玉石宫。 短短七日,玉石宫成。 只是如今的玉石宫,完全颠覆了之前的形象。 翡翠的殿身,红石的殿瓦。 本是蓝玉桥连接河中宫殿与岸边的清爽,也换成了一习温润的白玉。 远远望去,晶莹剔透的白玉之桥几乎与罗佛河融为一体,唯有河中翠体红顶的精工细琢,煞是夺目。 【难得玉石仙君痴情一片……】 【天界何处由得一片红瓦,这不摆明……】 【天帝都不说什么,你管得那么多……】 众仙难免时而会有窃窃言语,但终是传不到罗佛青玉的耳朵。 因为,罗佛青玉自归来后不入权倾殿,不去研修炼,不与仙神往来,不收丫鬓仆从,过起了名副其实的隐居生活。 他不受功臣之称,自然之前的叛臣之命也烟消了。 玉石宫。 玉石宫自重建便一直不欢迎外人来访。 当然,天界也没有谁愿意背负万人异样的目光走进已被孤立的罗佛青玉的宫殿。 若是他日谁人有幸进去一睹风采,怕是必会惊煞眼海。 玉石宫里面与外面简直是天壤之别。 黑,满满的黑。 细嫩光滑的黑曜石铺满了玉石宫的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给人一种极致阴冷的感觉。 唯有一处。 水焰殿。 水焰殿里外两殿装饰的都是淡淡温馨的盈紫,外殿放了一张较小的墨色软玉榻,里殿的一张偌大的床榻则是紫玉精磨而成。 此时,紫玉床榻上正躺着一甚是憔悴的人儿,仅着白色中衣。 身上,本盖着的冰寒蚕丝被褥被其烦躁的踢到了床榻之下。 【罗佛青玉!我快要饿死了,你还回不回来啦!】 这时,那人儿一翻身,瞪着紫色的狭眸‘嚯’的就坐了起来。 【来啦……】 罗佛青玉则自膳食堂轻步漂移而来,急而不乱。 玉石宫没了仆从,什么都要自立而行,也着实忙坏了罗佛青玉,况且,这还是在让他措手不及的夜深时分。 【怎么突然饿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刚把东西放下来,罗佛青玉便一脸紧张的问道。 【要你管!】 罗佛桑焰则是一个秋风扫落叶席卷了罗佛青玉的匆忙准备,很不雅的打了个饱嗝,一转身又躺下去了。 罢了,好在是身上的伤口都在愈合,能吃才好的快。 罗佛青玉叹了口气,将地上的冰寒蚕丝被捡了起来,拍了拍尘土,盖在了她的身上。 罗佛桑焰是消失了。 却是化成了本体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他的身上。 任谁也想不到,包括罗佛青玉甚至罗佛桑焰自己。 已经有一个月了。 前七天的罗佛青玉总是要去罗佛山巅同桑焰一样化成本体吸收天地精华。 那时罗佛桑焰时紫时红时白,炙热无比连化成人形的能力都没有了,可是急坏了罗佛青玉。 且也不知罗佛桑焰是因没有意识还是怎的,总之一丝罗佛青玉的精华都不肯汲取,罗佛青玉只得没命的强行往她身上渡。 到了第十日,罗佛桑焰沁着血,蜷缩着就化成了人形,便死都不肯再回去他体内。罗佛青玉终是明了,这丫头是记恨着呢…… 也难怪,她千里迢迢的跑去救他,可得到的却是…… 怕是任谁也难以释怀吧。 她这般倔强又何尝不是在折磨罗佛青玉,她疼,他更疼。 身疼,心也疼。 【很热啊!】 罗佛桑焰背对着他,猛地一伸脚,就把罗佛青玉盖上来渗凉的蚕丝被褥又踢掉了。 罗佛青玉手一僵满是无奈。 他要总抱着她,她不肯。 他给她取来一桶桶刺骨的寒冰,却还不待她靠近多点很快就化成了水。 他取来罗佛河水让她泡在其中,她嫌脏。 现下罗佛青玉千方百计找来的这被子,她怕是又嫌累赘了。 【我以前就住在这里?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你以前都是怎么虐待我的!】 下一刻,罗佛桑焰直直的就站在了紫玉床榻上,惨白着脸,暴躁又居高临下的望着罗佛青玉。 哎……每天必有的无理取闹的时刻。 罗佛青玉敛了敛目,低身又将有一半触地的蚕丝被捡起来,而后端起罗佛桑焰扫过的杯盘狼藉准备离去。 ‘哗啦’…… 罗佛桑焰光着的脚丫略微一抬,摞起的杯盘就碎了个满怀。 【我怎么会是你这个窝囊废体内出来的!咳咳……咳……】 紫眸微眯,很是轻蔑的看着罗佛青玉,而后却是据烈的咳嗽起来,嘴角很快便泌出血丝。 罗佛青玉见状一踮脚,将罗佛桑焰轻轻横抱了下来,放她躺好。 罗佛桑焰也终是没了力气,吃力的喘着气,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良久,蚕丝被终是又盖去了桑焰的身上。 一旁还未走的影子,用贪恋的指慢慢划过她炙热的脸畔,清凉的唇吻上了她饱满却有些泛白的唇。 他没有看见,那一瞬罗佛桑焰的眼角滑下一滴滚烫的泪滴。 逃不掉的,天作之合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清晨,眠熟。舒僾嚟朤 【桑焰,桑焰……桑焰?】 谁! 那么烦! 连尊上休憩都敢吵婷! 杀! 罗佛桑焰狠戾的一夺目,却只是看到罗佛青玉背对她的身影。 那么陌生,那么熟悉,那么清凉又那么温暖英。 曾经,空旷的心房里她只能听到自己喊自己的孤寂的回声。 如今,心,不自觉的就如花开般盛满了。 罗佛青玉,看来本尊真是欠你的,挨你一刀,也罢。 罗佛桑焰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轻笑了起来。 【傻笑什么呢?赶紧吃东西了。】 罗佛青玉一回头正看到桑焰嘴角轻扬,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又赶紧催促。 罗佛桑焰的肉身惨失的元气很多,她又不肯汲取自己的修为,如今的精华几乎全是从食物上补的,每天的入食量是相当的频繁而可观。 纤细的柔荑接过罗佛青玉递过来的玉箸,很是自觉的坐起身来,稍往前一靠开始了利落的秋风扫落叶。 【桑焰,最近魔界……】 罗佛青玉则站在一侧,看桑焰今天心情似乎还可以,便犹豫的说着…… 虽然他知道,桑焰伤的很重,现在提这个实在不怎么合适。 但身为君王,就该有与庶民同进退,与百将共死生的那种的坚决,也许不是所有的君王都有那么大的能力挽救自己的天下,但不闻不问也是绝不可取的…… 【很惨,是吧。】 罗佛桑焰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罗佛青玉随之接道。 【你……知道啊?】 罗佛青玉暗松了口气。 原来是自己多担心了。 也是,现在的桑焰小指一掐,‘啪啪啪’什么算不出来! 但是他错了,罗佛桑焰根本没能力去掐算。 她伤的不是很重,而是太重了!! 她身上两处的伤口的位置及他们当时所用的兵器,定是孚光与天帝一次次预算好的,罗佛青玉那一刀只是让她分神和绝望,幽夜玄的那一剑则是大破她的心神和血体。 拂云剑上四菱,及各菱上密密麻麻的倒挂钩已经让她的灵魂惨痛的分裂了,现下只是被最根基上那点灵性藕断丝连着…… 虽然身体是已经无恙的,但魂魄不愈合,灵力是一点儿也用不得,也用不出来。 孚光说的很对…… 她现在根本就是…… 【这还用知道吗!不然能怎样!我现在自身都难保了,你让我怎么办!而且你到底清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罗佛桑焰‘啪’将手中的玉箸一撇,又蹦上了紫玉床榻,手指还很不解气的时不时狠点上罗清青玉的胸口,滔滔不绝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原本是会出现在守候我最后灵魄的神子那里的!她的法力可以让我有回转之能!所以我连我保命的紫色禁锢都给你了!谁知道我这一世居然是你分离出来的!结果醒来一看居然回到了你身上!难怪你会阴魂不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下可好了!我哪都去不了!你让我怎么办!我前去妖界……】 如果说罗佛青玉早点告诉她,她一定会跟他保持距离,让众人的眼线都偏离他,并且把他好好保护起来。 但另一方面,罗佛青玉虽没说什么,但他的心罗佛桑焰早就感觉到了,主要她也是为了逃避自己才把他贬成血衣的……也才让外人有了有机可趁的机会。 眼看罗佛青玉的眸子越敛越低,本是一气发泄的罗佛桑焰终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罗佛青玉依旧是宠溺着她,这让罗佛桑焰意识到,之前罗佛青玉对她的好与顺从并非是迫于她魔尊的压迫,而是因为她是此生住在他心里的那块小石头! 她要疯了!! 疯狂的同时她悲哀的意识到自己又成了另一个自己的替身…… 心里有了些莫名的苦涩的之气,却依旧按捺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暴躁。 于是,为了阻止自己后面更多难听的话说出口…… 【咳咳咳……】 罗佛桑焰有意无意的咳了几声想掩饰一下自己中断气恨的尴尬。 果然,罗佛青玉很快一脸焦急的探过头来,小心翼翼的就要抱她下来。 但并非是因为真的不适才咳起来的,罗佛青玉抱起她的速度之快让未反应过来的罗佛桑焰下意识的一把揽住他的脖子。 一时间,墨绿应盈紫。 四目相触,两人都呆滞了一下。 罗佛青玉蓦地就不知道想到什么,脸‘唰’的就可疑的红了起来。 偌大的玉石宫本来就静的紧,这下更是只能听到相互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喂……】 罗佛桑焰看着罗佛青玉那样子有点心痒痒的,慌的别过头,想让罗佛青玉将她放下。 可那声音细细黏黏的,听得她自己都有点苏苏麻麻的受不了,异样的感觉随之汹涌而来…… 罗佛青玉一抬眸,一脸的清澈无辜,只觉唇间一疼,罗佛桑焰轻阖着眼眸张口就咬了上来。 甜腻的血腥很快就从清凉的唇瓣间溢了出来,罗佛青玉吃痛的略一启齿,炙烫的小舌就溜进去。 墨绿的圆眸还呆呆的睁着,一时无法从一直以来罗佛桑焰对他的恨之入骨中转变出来,但抱着桑焰的手却是紧了几分力度。 似乎觉察到那眼眸的注视,滚烫的一只柔荑下一刻就捂住了墨绿色的眼海。 唇齿交合,唇瓣厮磨。 满腔的怀疑,固执,愤恨,纠结……都化成了一汪春水,只剩焦灼。 【桑……焰……别闹了……】 罗佛青玉艰难的一咽嗓子,单膝跪倒,小心的将桑焰放在床榻上,而后一把握住她遮住自己眼眸的柔荑放在唇边吻了吻。 这丫头,怕是又想放火逃走。 一抬眸子,却正见罗佛桑焰眼白透着血红。 【给我啊……】 她轻声呢喃,似怕敲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给我啊……】 她唇齿启阖,纵身一扑。 【给我啊……】 她的滚烫的手颤抖着探进他的衣襟。 【给我啊……】 她的渴望……她的灵魂……她的一切都在极度的叫嚣。 【……桑焰……】听到罗佛青玉小声的呼唤,正在上面手忙脚乱的罗佛桑焰猛地停下了,青玉正松一口气,却听桑焰张口就问: 【我们以前有没有!!……】 罗佛青玉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一侧颜,但还是抵不住本就泛红的脸,更红透了…… 罗佛桑焰则紧拽着他的衣襟,活像一头凶猛的小豹子,现下一看底下那玉石娃娃的样子,也就明白了几分。 难怪,那层纯色的力量在他身上那么隐秘,任她曾经怎么下手都消不掉! 原来…… 紫红的目紧盯上青玉胸口大片的玉一样的肌肤,启口轻噬,一发不可收拾…… 【桑焰!】 罗佛青玉却是惊呼一声,弓起了身子,担心着她的虚弱。 【怎么?!既然你早就本尊的人了,吸收你的精华你也不会死的……】 罗佛桑焰朦胧的道出两句,却是一个天翻地覆,背触冰凉。 罗佛青玉的面埋在她的颈间,呼吸渐渐的滚烫,他清凉的指点过她满身的炙热,惹得罗佛桑焰颤栗的紧张起来…… 【焰儿……】 一声轻唤,伴随着一滴清凉的泪,包含了多少的垂怜思念…… 想她……想她……想了数不清的多久…… 混乱的思绪,却记起最初的触碰,他打开完美的她,她绽放在他的身下…… 吻,烫而迷乱。 声丝,哑而颤。 他似那干涸的鱼寻觅到丰硕的水,徜徉无阻。 他似那迷茫的燕找到归家的巢,温呢而满足。 他摸索着探到她的美好,轻啄着她的唇,驶入了他的渴望,将她完璧归赵。 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 焰儿,焰儿,你终是我此生逃不掉的劫数,无论多少的别离……无论多少的磨难……你都将回来…… 回来我身边,回来我的心上。 你说的对,不是我生养了你!是你本来就在这里!住在我的心上,因为我们是一体的…… 无法弥补的曾经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你说……我会死?】 几番**之欢,罗佛桑焰乖巧的依靠在青玉的怀里,把玩着他清凉的大手。舒铫鴀殩 罗佛青玉问的朦胧,罗佛桑焰却了解的清楚。 【对啊,我现在魂魄分裂的厉害。你看,都见不得太烈的颜色,其实也承不住太久的阳光。】 罗佛桑焰边说着,边扫了眼四周妍。 暗色,暗色,就连这紫也是偏暗的紫。 这是她特意叮嘱罗佛青玉的,里面一定要暗色,于是罗佛青玉就用了最暗的颜色。 【其实,我现在就跟阴间的厉鬼差不多,阴气很重,会吸男子的阳气和精魄,若不是你之前已经是我的人,若不是早先我从你体中出来的早,你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篌】 罗佛桑焰鄙夷了罗佛青玉一眼。 一点都不会保护自己的傻瓜。 还好,这些‘若不是’都不是真的。 【焰儿……】 罗佛青玉拉着桑焰往自己胸膛又贴了贴。 满心的温暖是罗佛桑焰不动声色的所为。 尽管还是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但一切已在不言中。 【喏,我都告诉你了,你现在若是给我一刀,我肯定会死的。】 罗佛桑焰瞪着狭眸满目的透彻。 她从来没有如此明朗的把自己的弱处暴露在任何人面前。 她一直认为,没有谁可以真正看懂另一个躯体内藏起的那颗心,因为那里面充满了危险,矛盾,和转变。 而这次,她认了。 真的,若是真死在罗佛青玉的手里,那她就认了。 【说什么呢!】 罗佛青玉皱着眉很是不满的捏了捏她的小琼鼻。 【说真的啊,不然即便我出去你不还是会为你放不下的苍生再背叛我一次。】 罗佛桑焰默默地叹息。 她还真有点怕。 与其那般惶恐的再等待一次背叛,不如,就此了结的干脆。 【对不起……对不起……焰儿,我的焰儿……】 罗佛青玉觉察出她的不安,一面喃喃道歉,一面连绵的轻吻着她的发丝。 但是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因为他也无法再承受一次她的离开了。 【或者,我把你变成我的臣子,你会不会也对我这般忠贞,将邪恶视为永恒?】 紫色的狭眸一转,小狐狸般贼溜溜的问道。 罗佛桑焰没有等到青玉的回答,只是感觉到发丝搔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清凉的唇一口含住了她晶莹的耳珠。 【喂!】 罗佛桑焰用力的掐了一下青玉的手心,略微不满的叫道。 敢逃避她的问题,岂有此理! 【不是说我的精华可以愈合你的魂魄,那就多吸收几次……】 清凉的唇却是如潮水般散下密密麻麻的吻,淹没了她的抱怨。 清凉的大手也随之附上…… 【喂……喂喂……】 这次,小狐狸被小白兔俘虏了…… ******************************* 妖界。 犼吻的府邸。 自犼吻归来妖界,孚光果真给了他想要的一切。 虽然他现在想要的一切跟从前的大不相同。 从前他想要的荣华,高权,如花美眷…… 现在他只求孚光放过毒娘。 【喂,毒妇,这次用什么?!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犼吻在毒娘的寝房门前,将一脸苍白纠结的脸调整成喜笑颜开而吊儿郎当的样子才走进去。 犼吻的府邸并不算华丽,所以犼吻把还算不错的主房让给了毒娘,反而自己去住偏房。 而为了能让毒娘原谅他,他几乎每天都要去毒娘那里讨点毒,折磨一下自己。 【你有完没完,滚呐!离我远点啊!】 毒娘怒目圆瞪的大喊着! 毒娘已经烦透了,她做梦都想不到犼吻居然是奸细! 于公。 据说那日魔尊消失了…… 魔界现下定是一片混乱。 于私。 他的法力一点都不低于她,那么说!所有在魔界的一切,岂不都是!捧场做戏! 她却被一次次耍的团团转! 而现在,犼吻整天巴巴跑来讨毒自虐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她姐姐吗!为了找到她姐姐再去讨好孚光吗?! 她真的不知道海娘在哪里!!! 【喂,丑女人,你……】 犼吻的手刚想疼惜的抚上毒娘的脸,就被毒娘不耐的闪开了,他望着毒娘脸上那道蜿蜒的伤痕,不自觉的就喊出…… 【你说什么!】 毒娘‘嚯’的站了起来,丑女人,这个名字只有一个人曾经会这样叫! 【你……你你……】 毒娘惊颤着指几乎要点上犼吻的鼻尖,连声音也因极致的愤怒而难以自控的断断续续。 一样的桃花眼,一样妖孽的脸! 桃硕!! 好!很好! 【云娘,我……】 结果犼吻又乱中生错,一错再错,他不应该知晓……毒娘的原身的。 【云娘?!】 愤怒霎时变成了吃惊,毒娘不可置信的望着犼吻,心似静止般等待一个答案。 【你到底是谁!】 毒娘质问的眼神却是让犼吻彻底的慌了。 他现在还一点儿赢回毒娘的把握都没有,若是贸然说出…… 但是,如果他再说谎,后果怕也是不会多美好…… 【我……都是。】 几番纠结之下,犼吻叹了口气,如此承认。 不然还能怎样?! 【都是?是什么!】 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毒娘的心如撕裂般开始疼痛起来。 【不断伤害你的男人……】 ‘啪’! ‘啪’!! ‘啪’!!! 毒娘看着犼吻唇齿启阖,不敢不顾的先甩了三记耳光给犼吻! 她用她的右手每次都甩他的左脸,一次比一次绝!一次比一次狠! 她彷佛用尽了一生所有的力气,手几乎都要麻痹,但打完之后她就踉跄着不知如何是好了,连眼神也跟着空洞了起来。 【桃硕!还有最初的断狐?哈哈哈……好,真好。】 毒娘一边缓缓的蹲下身去一边冷笑着自嘲,眼泪不知不觉就酝酿上了眼眶。 断狐…… 那是她心底最狼狈的一道伤。 如果说桃硕对她的侮辱只是一种耻。 那断狐对她的所为简直就算是一种凌迟。 凌迟至今…… 她为了断狐,失去了姐姐,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尊严……失去了一切。 断狐后来虽是被鬼所杀,但却并不是因为当时云娘抖搂鬼,面之事。而是因为垂涎玉面。 这也是后来毒娘一切尽失之后才知道的。 那时候,她的容颜全毁,子嗣剥离……她以为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而当她知道的事情的真相的后,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打击! 那种你为之付出了一切!才发现你的付出只是一场笑话的痛彻之击!!! 她一直都不敢面对…… 她把所有的仇恨都转向了炎帝的偏袒…… 因为她不敢去相信…… 不敢相信自己竟是如此的悲哀…… 【云娘……】 犼吻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轻唤一动不动的毒娘。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毒娘则紧阖着目气如游丝的问道犼吻。 【就是你被我伤的那天……】 犼吻也低敛下目,遮掩住满满的局促。 【哈!我说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没有彻底抛弃我的男人,至少那天你没杀了我,原来……你是因为曾经的愧疚!是愧疚吗?你觉得对我愧疚吗?】 毒娘眼光泛红,蓦地站起身来,冰冷的手交叠着放在胸口,步步紧逼的质问着犼吻。 【对不起,云娘,对不起……】 犼吻只是被迫的退后,竭力的想要挽回什么。 【叫我毒娘!对不起什么呀,我不就因为谁变成了如今的这个样子!没什么的……】 毒娘不悲反笑,只是笑得难掩凄凉的意味。 【吻,真的。没什么。】 冷冷软软的手,突然抓住了犼吻的,连声丝也极度的柔和起来,犼吻正要欣喜,下一刻,软软的手几乎要将犼吻的捏断伴随着一声竭斯底里的长啸,炸响在妖界的上空! 【因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毒娘就是命贱!!!所以理应找一个命更贱的男人!!!!这就是般配!!!!!绝顶的般配!!!!!!!!!】 海娘的传说……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云娘,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看着毒娘如此的竭斯底里,犼吻也终是明了毒娘对他的怨、恨那是多么的深入心海。 是啊,他曾经做了什么他都明了了。 但他终是无法以身取代和体会毒娘当时所拥有的痛苦。 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另一个的痛苦…… 他只能请求一个恕罪的机会…媲… 【放我走。】 毒娘无力的低着头,不想多说什么。 她甚至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因为,每一眼都是刻骨铭心的伤痛。 曾经,一个人人欲得之的云中美娇娘,因为一个男人成了人人恨而诛之的恶毒女子。 她到底是得罪了谁……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你要去哪里?魔界现在混乱不堪……】 *************************************** 【魔界现在混乱不堪,要不我们四海漂泊,随意隐居?】 罗佛青玉宠溺的拥着桑焰,想象的一脸幸福。 流玡谷那一百年他昏睡着,都没机会和桑焰一起去体会那种自在如云的感觉。 若他那时是醒着的,那该会是多美好的日子。 【那我的子民呢?】 罗佛桑焰皱皱鼻子,闷闷的将脑袋埋在罗佛青玉的颈间。 还有她欲得的天下! 她已经找她的男子了。 白首不相离,与其拥天下! 目前,魔界可能还好,即便败了,还有最后的权宜之计,千魇宫。 魔界千魇宫在外人的眼中可能最多只可以保护魔尊不受侵犯,而实际上它是整个魔界的杀手锏。 啼渟是晓得的,只要他打碎裸眼殿的虚幻之椅,千魇宫就可以膨胀千千倍阻断进入魔界的留守之地。 千魇宫,有一千个如梦如魇的宫殿会似迷宫般阻挠着侵入者的前行。 但,那也并非是不可攻破的。 用不了多久,怕是就会有人察觉,只要一千个人同时攻陷一个魇殿,魇殿就会变得十分脆弱…… 【那要怎么办?!】 罗佛青玉担忧的问道,虽是说这些日子桑焰的体魄已经渐渐愈合,但是……那并不代表她可以毫无顾忌的散播法力。 【当下之际最好是先寻得海娘……可是没有人知道……】 罗佛桑焰叹了口气,这神炎将海娘藏得可真是深呐! 若不是此生她是罗佛青玉分离出来的,其实在她那天消散后她是会出现在海娘身边的,所以她才无所顾忌的把紫色禁锢给了罗佛青玉。 那样她可以无所顾忌的等从海娘那找回记忆,逆转了时空,衡量一下罗佛青玉到底在她心中占什么位置,再决定何去何从…… 【那我们岂不是要去陀螺海?!】 罗佛青玉思索了一下,将这个名字从记忆中拉了出来。 【你说什么?!】 罗佛桑焰一愣,惊诧的望着他。 【去陀螺海……】 罗佛青玉重新审视了一下,觉得自己说的应该没有什么错误。 【你知道海娘?!你怎么会知道!】 罗佛桑焰霎时严肃了起来。 【我们之前有见过她啊。】 而且还因为她有了一场很不好的回忆。 罗佛青玉则一五一十的回答。 【我们?!】 【啊,你,我,幽夜,泠叮还有……】 【我们这就马上去!】 ************************** 陀螺海的某处。 猩红一片。 在众多海怪的纠缠中,一对痴男怨女,背对背的抵抗着出其不意的袭击,全身已是伤痕累累。 他们来寻觅那传说中的水下之城。 不是曾经去过的吗? 为什么他们寻觅了这么久,却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就连那犹如天籁的歌声,也是似乎在不停的变换位置,让他们丝毫把握不住方向。 ‘呲’。 血肉顿开的声音传来,却是那男子以身相抵,揽住了女子。 【煌!】 那女子一声惊喊,几乎声泪俱下。 早知道……她又何苦在乎那些那些记忆…… 硬要拉着火煌来陀螺海寻找鱼珠,记起过去。 这下,连出去能否的机会怕是都没有…… 【泠儿,我们会找到的,会找到的。】 火煌爱怜的笑了笑,眼神中晕满坚定。 ‘嘶’…… 糟了,海蜂入体的声音! 火煌低头一看,一个血洞正入大股,即刻拿起尖刀随之刺进,将那海蜂挑出。 海蜂,四肢如刀,可飞速轮回旋转,能削铁如泥,无所不削,喜好群攻。 银色无毒,惧毒,中毒后若复生,则会变为毒海蜂。 青色为毒海蜂,抗毒,惧烟、火,怕光,潜浮于深海海底,由于海中少火,毒海蜂几乎没有天敌。 还好这只是银色的,但是…… 火煌一抬头,果然,不远处朵朵银光,串联成线,汹涌而来! 火煌二话不说,拉起泠叮,亡命奔逃! 另一边,罗佛两人刚入水中,如浮萍般悬浮着,正一念百里,也慢慢寻觅着。 【奇怪,孚光说他走遍世间,这明明是在妖界的地域他竟然没有察觉到?!】 罗佛桑焰晃着脑袋,两手抓住罗佛青玉的衣襟附在他的背上。 她是完全依靠的罗佛青玉的力量。 因为,罗佛青玉不许她浪费灵气。 【好像有很浓的血气。】 罗佛青玉蓦地停下,四下张望着。 罗佛桑焰刚要开口,两个影子飞似的闪了过去,后面浓郁的血色中不知名的群体交织着杀气重重而来! 罗佛青玉毫不犹豫的立起了身子就将罗佛桑焰挡在身后,双手交错夹击,却未见有任何阻挡之效! 海蜂! 待第一只小脑袋探出头来后,罗佛桑焰很快就明了藏在血色后的庞大群体是什么! 【闪开!】 海蜂可是无坚不削的! 罗佛桑焰大喊着,便将眯眸细视的罗佛青玉一把推去了一侧。 淡紫的光一显! 霎时,所有的奔驰的而来都化成了静态。 【尊上!】 去而复返的火煌觉察到威胁的消除,正想带着泠叮前来感谢一番,结果一看…… 【火魔?你们来这干什么!】 罗佛桑焰眼眸一眯,之前罗佛青玉见过海娘的包括这……泠叮! ……… 【这么说,你们也是来找海娘的?!但你们在这很久都没有找到水下之城?!】 罗佛桑焰眼眸锐利的略过火水二人,不见有什么隐瞒的色彩。 罗佛桑焰转身巡视了一下周遭,茫茫海水中,只有微薄的光线透进来,无数似有似无的眼眸隐藏在暗处,蠢蠢欲动。 【那我们就再听一下那美丽的歌声。】 罗佛桑焰喃喃细语着,正欲出手,却被罗佛青玉一把摁住。 紧接着,一股玉石的光晕由这边发向远方。 ‘轰’! 那看似无害的柔和,在远远()散出之后,犹如一声巨雷轰顶,将整个陀螺海都震动了起来! 在妖界边缘,有一片海洋叫陀螺海。 传说,陀螺海中拥有一座雍容华贵,珠华璀璨的水下之城。 传说,陀螺海中有一种海怪,体型庞大,面目可憎,穷凶极恶,但他们的歌声却宛如天籁,优美而令人陶醉。且能抚化世上所有的痛苦和忧伤。人称海娘。海娘修行千年,体会会形成一颗水晶鱼珠,如拳头大小,唱歌时,鱼珠会浮在嘴边。据说这鱼珠可以回到过去。 传说……拥有海娘者,拥得天下。 传说……海娘才是世间最伟大的神。 传说……海娘早已香消玉殒,如今的歌声来自海妖…… 传说……无数的传说。 同时,因为这些传说,吸引了各界无数的勇士前往这里。 有人为了海娘而来。 有人为了鱼珠而来。 有人为了的天下而来。 但却从来都没有人成功过。 没有人见过水下之城。 没有人见过海娘。 更没有人见过鱼珠…… (明日去当伴娘,可能断更……1天,感恩您的支持OO~~。) 关注无弹窗收藏燃文书库要是发现有不及时更新的可以发站内信15分钟内更新 再入陀螺海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大文学 ) 暗。大文学 暗色中,杀气柔和的四散。 陀螺海的海底,四个按捺不动的影子,在静观其变。 【啊啦啦啦啦……】 血色趁着平静,无限的向远方延伸,动听的歌声也不错时机的唱开来媲。 【东南方!】 罗佛桑焰闭目闻其一瞬儿,便肯定的答道丫。 【小心!】 一夺目,就听泠叮大声喊道! 那些刚刚已死掉的银色海蜂,由悬浮缓缓潜至了海底,色泽也疾快的由银转青。 糟了! 罗佛桑焰正欲出手,顿觉心口一麻,手上的动作霎时变得有些吃力,还未来得及将法力挥出,便顺着罗佛青玉的拉扯大退了几步。 【火魔!快,放火!】 火煌本也要拉着泠叮就快闪,就听罗佛桑焰一声急迫的吩咐。 凭借着臣子那机敏的反应,火煌将泠叮护至身后,反身一施力,一把熊熊大火直逼毒海蜂。 ‘唰’‘唰’‘唰’! 青色的海蜂霎时变成了红光满面,纷乱着就四处逃散。 【咳咳咳……】 刚才虽没有怎么用力,罗佛桑焰着实还是觉得心魄有些不支,纤细的手稍许捏了一下罗佛青玉,一侧目正想告诉他不要担心,眼神却蓦地定格了。 罗佛桑焰一抬臂,直至罗佛青玉的耳畔,徒手用肉掌握拢,用了几分力度。 罗佛青玉不明所以,以为桑焰伸手要抱住她,却不知怎么又停了下来,他一面转至微笑的想让桑焰不要紧张,一面将其的柔荑握下来,就看到点点血迹从桑焰指缝中流失,由鲜转乌,由乌转青。 【你怎么了桑焰?!】 青玉看着罗佛桑焰的脸色渐变渐差,慌乱着掰开她的柔荑,就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心里躺着一只还在垂死挣扎的毒海蜂。大文学 【桑焰!桑焰!】 罗佛青玉急急的唤她。 【尊上!这毒……】 火煌听到罗佛青玉的声音也靠了过来,一见那海蜂,血液即刻冷了几分。 据说,毒海蜂的毒是无解的。 罗佛桑焰,本是屏气欲将毒流出,却发现毒性在一瞬间已渗透遍了全身。 她浑身冰冷的任罗佛青玉抱着,在昏死前只留下一句: 【去东……南方,无论……遇到什么东西……都不要停……】 话音即落,罗佛青玉揽着桑焰冲了出去。 **************************** 【玉将!停下!前面……】 不多时,四个影子两前两后的冲出数百里之远,前面一口黑色的无边无底洞风然洞穴张着黑色大口,阻隔了前行的道路。 若是绕路,就可能偏离方向,若是继续……谁也不知道前面会是什么。 虽说是罗佛桑焰刚刚说不要停,可她又没来过陀螺海,她能知道陀螺海里到底是有什么?还是她只是说的只是遇到海怪杀过去,不要停…… 怎么办?! 火煌和泠叮询问似的看着罗佛青玉。 他与罗佛桑焰最亲近,也许能从她的言语中多读到点什么?! 【待会儿,若是听到什么怪异的声音,或者我们没出来,你们就另辟他径吧。】 罗佛青玉却只是拂着桑焰的发丝,淡淡的启口。 他也想过把桑焰先交给他们,他自己前去试探一番,但他不放心。 幽夜玄和自己都会身不由己的去杀罗佛桑焰,外人他更信不过。 他要一直和她一起。 同生共死! 【焰儿,我们走吧。大文学】 下一刻,玉光四起,环绕在罗佛青玉周边形成一个光泽温和的真气层,他将桑焰牢牢地护在胸前,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黑。 无尽的黑。却如幻境般一穿而过。 【是幻境。原来刚才我们一直被幻境阻隔。】 其身后火煌低声对泠叮说道。 泠叮点点头,但是……为什么上次来却是什么都没遇到呢?! 难道这几千年又有人为陀螺海做过变动?! 而且这小小的幻境,真的能阻挡那么多的各界高手吗…… 【啊……啦啦啦啦……】 【我在这呢!】 【不对我在这呢!】 【不对,我在这……呢!】 【哪有!我明明是在这儿啊!】 …… 火煌携泠叮随之穿过黑洞,就听到歌声依旧婉转并更加高亢及清晰,而且还多了些嬉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穿梭而来。 这些嬉笑像是与唱歌者的声音相同。 却又像是不同的几个孩子。 顽劣着,噪杂着。 而罗佛青玉已然混乱了起来…… 乱了,方向全乱了。 罗佛青玉一转身,已分不清哪是东南方! 从这个方向也看根本没有什么黑洞的影子,无法以此作为判断标准,也无法回身对火煌求救。 但待他试探的挪动了一小步后,四周竟又全部立起了黑洞的幻境! 【我在这呢!】 火煌正要转身查看谁在恶作剧,泠叮却拉住了了他。 【不要听,我们继续前行,到那里拉住罗佛青玉一并。】 但火煌却似没听到般,执意回过头去,再一转头之时,已是神色陌生,眼目通红! 糟糕! 泠叮暗叫一声不好,她怎么忘记了这如天籁的歌声有蛊惑之意,会令魔更加的邪恶…… 那…… 泠叮惊恐的一看,那边,本是昏迷不醒的罗佛桑焰也慢慢睁开眼睛,她的眸色已然盈紫,却如鱼目般毫无光泽,且唇殷红的可怕! 而揽住她的罗佛青玉却还是毫无感觉的四下张望辨别着,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他甚至要忘记他因何至此。 也模糊来了他要去哪里。 他只觉得心,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孤寂。 而不远处,一群毒海蜂,散发着青色的光芒,一步步的靠了过来…… 泠叮的手被火煌攥的死死的,她的眼神越来越绝望…… 原来这就是陀螺海。 原来,那些数不清的各界高手,就是这般尸骨无存,不明不白的死去的…… 【破!】 这时,罗佛桑焰沁出一口污血,放声大喊! 顿时,四周一切消匿。 一股纯白的灵力似长丝般绕在四人的周围,牵引着他们直奔来时的那个方向! 【尊上,错了!我们刚刚是从那里来的!】 恍过神来的火煌忙声阻止。 【没错,那歌声可以扭曲时空……现在是错乱了的空间。】 泠叮轻声解释,示意火煌稍安勿躁。 罗佛青玉也不多言语,只是担忧望着罗佛桑焰。 她的脸色越来越透明,不顾嘴角泌出的血丝,穿过层层岩浆之山,越过刀墙,冲过死气重围……直穿水下之城! 水下之城中,美丽的珍珠,珊瑚,宝石……迎空纷乱而起。 尖叫的各色奇异水妖两侧分立。 凝聚着来自天地间的七种不同力量的七彩宝石桥,垮塌而碎,飘摇缠绕的海藻如削落的发丝,盈盈散落而下。 而其间,一个温弱的女子被几个海怪围着,正在高声歌唱。 【您来了,尊敬的帝王。】 那女子没有回头,却是声丝凉凉的叹息。 【海娘。】 罗佛桑焰任罗佛青玉拥住,虚弱的叫道那女子的名字。 【知道是尊上,还如此无理阻挠!】 火煌护住的站在一侧,冷冷的斥责海娘。 【无理?这可都是炎帝所为啊,我手无缚鸡之力的能做什么。】 海娘悠悠的叹息了一声,抬手捏住浮在嘴角的鱼珠,回过头来。 原来,神炎将海娘囚禁于于此后便布下天罗地网将海娘保护起来。 并亲自放出少许余言,说海娘位居陀螺海。 有众多相信者,都死在了寻找海娘的途中。 也有众多不信者,比如毒娘,孚光,天帝,他们觉得神炎帝不会如此大意,有流言在外威胁到海娘的安危却如此无动于衷。 没有人可以找到海娘,唯有炎。 因为整个水下之城都是炎帝的幻境,时有时无的幻境,虽然幻境中的东西都是真实的。 后来天帝将泠叮的影子,流放于陀螺海,本只是随手一抛,竟无意间落在幻境中的海藻林内,与海娘相识起来。 那年。 幽夜玄是被蕓央抓进去的。 泠叮则是因为蕓央的力量看到水下之城,进去的。 罗佛青玉则自然是因为罗佛桑焰。大文学 彳焱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过去的时空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魔界。 气势滔天,兵戈相见。 啼渟已经摧毁了千魇宫的虚幻之椅,开启了魔界最后的防护。 【啼渟,我们还能撑多久!】 留守之地,苍罹元气尽失一脸狼狈的望着啼渟嫦。 他已经不抱多少期望了,他只想知道他还有多少时间。 啼渟默默扫了一眼苍罹及也是询问眼神的絮莽和霾狄,没有出声。 他知道外面的魇殿已经有破裂的痕迹了,怕是没多久了聒。 魔界上下一起对外拼杀了近两个月,群魔无首,天、妖人多势众又昼夜不停的步步紧逼,已经耗尽了魔子们所有的精力…… 尊上……吾等无能……魔界怕是守不住了…… 【尊上!】 啼渟蓦地就跪倒在地,仰天而泣。 【尊上!】 【尊上!】 【尊上!】 …… 后面群魔见此也纷纷跪倒仰天流涕! 原以为魔尊归位,魔界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却不曾想,魔尊放下豪言,欲统一天下后,就为那神子一去不复返! 这哪是惩罚罗佛青玉啊,这分明是拿整个魔界做了惩治。 【啼渟!你若自行毁掉千魇宫,本王不会伤害魔界的子民!】 这时,孚光的声丝自天际传来,却丝毫没有鼓舞起魔子们的情绪。 魔界子民虽是思绪低劣了些,忠主的傲气却是毫不逊色。 【简直是小看我们魔界的子民!以为我们怕死吗!】 絮莽一声怒吼,那天生的笑模样终是有了几分的扭曲,显得严肃了起来。 【对!吾等愿为吾魔界死而后已!】 苍罹也随之一声高呼,引得魔界子民士气高涨! 【吾等愿为吾魔界死而后已!】 【吾等愿为吾魔界死而后已!】 【吾等愿为吾魔界死而后已!】 …… 【都好好活着吧。】 天际的士气的余音还没有散尽,就见一赤红云袍的女子牵着一男子由远及近。 她一挥袖,千魇殿就消隐了踪迹。 再一挥袖,天,妖两界的子民便不自制的席卷着尘土而去。 【炎尊,您还没死啊!】 孚光紧蹙着眉,与天帝对视了一眼,这炎尊怎的又变成了红眸赤发,难不成是功力大退?! 还是…… 【尚存,光,吾已找到海娘。】 吾?! 孚光心‘咯噔’一下。 这是……所有帝王中只有彳焱才会用的谦称。 海娘?! 但捕捉到这个名字后孚光又蓦地欣喜起来。 一旁的天帝满脸的惊愕。 天帝旁命泣则是表情复杂。 八目相视,各有所思。 临空之中,罗佛桑焰则拥着罗佛青玉的腰身,淡然的笑着。 【你说我该怎么做?】 良久,罗佛桑焰用只有罗佛青玉能听到的声音默默启口。 【焰儿……】 罗佛青玉拂着她的发丝明了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哎…… 既然已决定,凭她的倔强其实自己能改变的? 【我要杀了他,拿来祭祀我的天下!】 罗佛桑焰冷笑了一声,却是慈爱的望着地上各异的眼神。 【她在哪?!】 这时,孚光从欣喜中缓过神来,匆匆渡上半空急切的问道。 若是,海娘已找到,他现在挣扎在这儿还有什么意义。 他本就是答应天帝,他帮天帝取得天下,天帝帮他寻得海娘。 【她去赎罪了。】 罗佛桑焰敛起眸子,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荒唐!海娘会犯什么错!】 孚光眼眸散着狠戾的目光紧盯着罗佛桑焰,事到如今他绝不许任何人说海娘一丝一毫! 【风,你说,海娘会犯什么错?】 罗佛桑焰反倒一侧身,看向依旧错愕在下面的天帝。 【泣,你可知?!】 不待天帝开口,罗佛桑焰又转问一侧的命泣。 【彳焱大帝……您……什么都知道了……】 命泣呆滞着脸,踉跄着退了几步,失声喃喃道。 【吾确实已知,尔等怕是还有诸多不明,今日一并去天涯海角关,吾等就谈个清楚。余等云散了吧。】 说罢,罗佛桑焰边朝啼渟点点头,边素手一拂,孚光,天帝,命泣则随罗佛桑焰与罗佛青玉就去到了天涯海角关,随之而到的还有被罗佛桑焰途中招来的毒娘以及粘着毒娘的犼吻。 罗佛桑焰一弹指,转而将犼吻‘请’去了外面恭候。 【尔等四个都有和海娘千丝万缕的关系,海娘就在对面的断肠涯,今日谁能从这云笑角出去,谁就可以见到海娘。】 淡淡的声丝,带着不容置疑的魄力,让本是浮躁的四人硬生生的坐在座椅之中。 紧接着,水色的鱼珠一闪,盈盈光泽,罩住几人,分别去到遥远的真相。 上古之时,海娘是除却彳焱外唯一可以改动过去的存在。 命泣命帝则是除却彳焱外唯一可以卜算和改变未来的存在。 那时的孚光早在海娘还没有鱼珠之时就开始喜欢海娘了,只是海娘和外人都甚少明了。 而自从海娘有了鱼珠后,便被公开认为其与命泣该是天作地设的一对。 虽说海娘听着那些流言总是云淡清风、不以为然,命泣却是听着听着听成了一往情深。 命泣一番痴情,海娘却是不知何时竟恋上了风神。 气势非凡的风神有着优雅的外表,狼子的野心。 来无影,去无踪,风神在那时正是士之国的王。 为了拥得权势,他亲近了海娘并利用鱼珠在彳焱无所觉察的情况下擅改曾经,将五帝中的光帝孚光取而代之成了风帝,而孚光则成了士之国的王。 彳焱分身后,角崖离去,鬼、面分散,神炎自那极少过问权事,神界大小事务几乎都分散给了五帝。 众人眼中的五帝,风帝为神真挚,仁爱心慈,与命帝交好。 实际暗下却是与海娘有夫妻之实,但总催其嫁给命帝。 海娘很痛苦,夜夜醉酒消愁。 某次,为挽回风帝的心更是动用鱼珠,却不想撞破孚光的感情,情急之下海娘将毒娘拉了进来,改变了毒娘的命理,使毒娘恋上了孚光。 而海娘在仓皇逃走时不甚打翻了一盏孤灯,滚烫的灯油滴入凡间惊扰了一只正在修炼的狐狸断狐,使其不甚走火入魔。 然后,毒娘与断狐相爱。然后毒娘趁海娘不备利用鱼珠去寻找鬼、之情的证据。 没多久,神炎发现了海娘私用鱼珠的事情,将其贬至陀螺海。 风则利用命泣对海娘的感情,引发对神炎的不满,从而暗下卜算出神炎魔炎将会有一场对战。 神魔之战,四帝皆杀往阵前,风帝垫后,并偷偷回到神界,等待魔炎神炎相争的结果。 百天后,天崩地裂,沙石飞走,神炎耗尽神力,寻得最近的踪迹,便是风帝,留下最后的叮嘱后魂飞魄散。 她说的是:叫回角崖,为新任天帝,其余辅佐,掌管天下。 其后,风帝昭告天下,却是神炎帝与魔炎帝皆已消散,临前圣言,风为新帝,其余辅佐,魔界则自生自灭。 而实际在那场战事中,除了命帝,其余都战死了。 于是命泣辅佐风成了天帝,直至如今。 【风?!】 命泣难以置信的望向天帝。 他居然欺骗他! 让他如此甘心情愿的为他辅佐多年! 【风!】 孚光则是面色狠戾的望着天帝。 取代光帝之位! 玩弄海娘! 【姐姐……】 毒娘站起身来,欲走出云笑角却是又失魂落魄的跌落回座椅。 她一直以为是她对不起姐姐,没想到…… 这就像一场玩笑般…… 却任谁现在也笑不出来。 【风!你这个虚情假意的东西!拿命来!】 沉寂见就听孚光大吼一声,扑向天帝。 【没用的,光,其实,刚才你已经死了,你现在杀不了他。】 罗佛桑焰淡淡的一句却如雷声轰顶,僵硬了孚光的一切。 死了?! 什么死了?! 【其实,吾等现在还是在过去的时空之中,吾与青玉自陀螺海出来为时已晚,千魇殿已被尔等攻破,而在冲入之际,光,你已经被风杀死了。】 风,风,风。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我的天下(End) - 前生今世 - 寂蓉孤修 (猫扑中文 ) (大文学 ) 【她去了哪?!】 天帝神色略微恍惚的又走回了云笑角。大文学 他不爱她,他从来都不会爱上任何人。 担心中的那种失落……却是从未有过的。 【她回到了最初和你相识的日子。媲】 海娘…… 真是个世间绝无仅有的傻女子了丫。 【哼,那又能改变什么。】 天帝冷笑一声,却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她甘愿承受所有因她造成的罪孽。当毒娘脸上的疤痕消失的时候,当花荷仙子能借她的**踏入轮回的时候,当幼苍的法力恢复如初的时候,她就会静静的追随在过去的你的身边,孤独的死去……】 但是海娘当时这样说的时候,是满脸的期待,或者说是释然。 是的,她的遗憾都在过去,只有回到过去,方能弥补。 【这个疯女人……】 天帝喃喃自语着。 果然不愧和毒娘是姊妹。 云笑角外的犼吻却是暗自点头。 【疯女人?!海娘是因为谁才这样的!】 孚光蓦地就从后面冲上来,狠戾的一脚正中天帝的胸口。 ‘哇’…… 天帝大退了几步吐一口鲜血。 紧接着,孚光也不用什么法力,实打实的拳打脚踢,纷纷落去天帝的身。 罗佛桑焰在一侧也暗暗聚敛起法力。 【焱帝……您……让我回去陪她吧……】 天帝无所挣扎,脸上虽是面无表情,却是断断续续的道出这一句。 陪她?!你永远没机会了! 罗佛桑焰不屑的一笑,手里的力量就要直发,身后的罗佛青玉就自然地揽上了桑焰的肩。 那么轻柔,那么清润,让罗佛桑焰有一时的恍惚。 良久。 罗佛桑焰轻阖着双目,按压下法力,一只手反握住罗佛青玉,一手单指轻弹,天帝就蓦然消失了。 她怕再晚一点她就会后悔。 那边,拳脚还并用的孚光突然打空了,转而回头气急败坏的盯着罗佛桑焰! 【焱帝,您有没有搞错!就这样把他放走了!】 那可是个罪大恶极的千古罪人! 【他被囚禁在过去,对吾等来说跟死已经没什么两样了,但对海娘就不一样了,他是海娘的一切,难道你希望海娘郁郁而终吗?】 罗佛桑焰一转目随手掏出几个借口,一本正经的淡淡说道。大文学 时光是种可怕的力量。 在孤独的时空里,只有他们两个是一起的,所以他们早晚会相爱的。 这就当是对海娘因保有鱼珠而落至不幸的一点儿补偿吧。 【焱师!】 角崖,鬼,面见下面的事情基本了结齐齐从阁楼上下来。 罗佛桑焰淡淡的笑着冲他们点点头。 【光,赶紧去等着修炼吧,早点再回来为神。】 算算时间,孚光怕是马上就要死去了,罗佛桑焰不得不提醒一下孚光。 罗佛桑焰真是做梦也看不出来孚光心计会如此之深,更看不出来他居然还是个痴情的种子。 【不……焱帝,您还是让我入轮回吧……】 海娘不在了,为神的日子已经没什么可让他留恋的了。 还不如去得凡间,忘却曾经之事活得有几分情趣。 【也好,角崖,把风然的魂魄也一并放去吧,光,好好照顾她。】 不待孚光有何作答,罗佛桑焰指尖挥弹孚光和风然也齐齐消失而去。 若是这份痴情能够转移与风然,也罢。 【徒儿们,为师这分身合身,兜兜转转终是又回到最初,三界现在混杂,可要劳累尔等了。】 罗佛桑焰身一转,手一摊,把所有的事就都推了出去。 【焱师言重了,我们这就前去。】 三人一愣,但还是很快的应下了。 若是从前,焱师对混乱的格局是喜欢亲历而为的,如今……看来是转性了。 【泣,还不去?!】 角崖他们走后,命泣呆在一侧等待处置,罗佛桑焰却是挑眉一问,着实令命泣傻了眼。 这……没事了?! 【命泣遵命,谢……焱帝。】 命泣感激跪谢,然后匆匆去追赶角崖。 【毒娘……嗯……还是叫云娘好些,嗯……带着犼吻也去吧。大文学】 现在,屋里屋外现在就剩了毒娘和犼吻。 看着两人那暗地里,那追、藏、躲、恶的眼神,罗佛桑焰也明白了几分。 不禁又多管闲事了一把。 【谢主人!】 毒娘一扫之前的阴霾,满心欢喜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但行至门畔却冷冷的瞥了犼吻一眼道: 【别跟着我!】 才转而消失。 犼吻则是向着里面看这罗佛桑焰拜了拜,立马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 【罗佛青玉。】 罗佛桑焰轻道一声,放开了青玉的手,转身望着他。 罗佛青玉心蓦地沉了一下,他怎么忘记,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 【焱……】 罗佛青玉单膝触地,正低首要启口,却见罗佛桑焰蓦地就跳上了他的肩头。 一边将脑袋贴着他清凉的面,一边还摇晃着。 【走啦走啦!回家啦!】 罗佛青玉一愣,怕她掉下来赶紧伸手扶住她,随之温润的笑了笑问道: 【回哪个家?】 这丫头。 【嗯……玉石宫嘛,千魇宫都毁了。】 妖红的狭目似火般侧视着清绿的玉目,如火星触及了草原。 【焰儿……】 罗佛青玉咽了咽嗓子,满目的柔情。 【玉……】 罗佛桑焰倒是不客气张口就咬上他的嘴角。 ************************************ 玉石宫,罗佛殿。 淡雅的紫玉床榻上风纱的被褥下旖旎无限。 罗佛青玉深情的望着熟睡的罗佛桑焰,眼眸中略带忧伤。 他清凉的指细细摩挲着罗佛桑焰的脸蛋,像是对待着世上最珍奇的宝贝。 但终究是天下的帝王,想着她在魔界的反复暴戾,他真的有些却步了…… 也许…… 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吧。 【你要去哪?!】 冷不丁的,看似还在睡梦中的罗佛桑焰握住他的手,缓缓睁开眼眸,慵懒的问道。 【也许跟角崖先师一样,去云游……】 话未说完,罗佛青玉便意识到说漏了,而对面小狐狸一般的狭眸已冒出危险的目光,脸一贴,饱满的唇就吻了上来。 【你想走,可以。但是不能把我留下。】 滚烫的呼吸间,罗佛桑焰气息不稳的说道。 【焰儿,别闹了,你是君王,怎么可以任性。】 罗佛青玉将她拥至怀里,无奈的说道。 【那至少……等我稍微安定下来,你再离开……】 许久,罗佛桑焰才呢喃着启口。 【嗯。】 …… 可这一安定,就是三百年。 三百年之后,天下安澜。 彳焱大帝昭告天下。 自此: 魔界三尊:啼渟,豳灺,幽夜玄。 天界三帝:角崖,幼苍,繁梨。 命泣依旧为命理之神,有不跪拜帝王之权。 士之国自立,风知士,风戮士,就为士之国的王。 妖界…… 【鬼,面,为师后悔了,你们两个不能再呆在魔域了。】 罗佛桑焰一顿,很是严肃的看向鬼、面二人。 鬼、面整日出入成双入对,从不避忌外人的目光,虽无人敢言说,确实在是…… 【焱师……】 鬼、面心一紧,这下完了,早知道就……收敛点! 【魔域是块风水宝地,不如就让给为师,你们两个替为师去管束妖界!】 赤红的狭眸闪着精光邪恶的笑着,看着冷颜的鬼和顽劣的面都扭曲了脸。 【什……什么?!】 *************************** 尾声: 临出天界。 【焰儿,你……真的要割舍?】 那可是人人赤目相争的天下…… 【当然了,君无戏言。你知道吗?青为希翼,玉意华润,青玉,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天下。】 罗佛桑焰点脚一跳,就挂上了罗佛青玉的身。 【焰儿,下来让人看到多不好……】 【怕什么,都不当帝王了……】 【那我们以后就住在魔域?……】 【你不是想云游四海么,我们先到处玩着,等累了就回魔域……】 &&&&&&&&&&&&&&&&&&&&&&&&&&&&&& 后记: 终是结文了,拖得有些久了,虽然很多言辞过于繁琐,很多细节处理的都不够精湛。若是有伏笔没能发挥或者过于牵强,望多多包涵,若是有不明之处期待您的询问。 虽说没有想象中写的那么完善,但非常,非常的感恩您的品读。 你好,我是寂蓉孤修。 一个想要笔下生梦的灵魂。 若是觉得额滴书还凑合,欢迎您继续关注和到访。 额滴下一本书还是玄幻的今天才创建,还没有审核出链接,应该过几天会开始更。 书名《凤凰毒》,是想写一个关于谁是凤凰之传人的故事。 目前简介: 【凤凰,命苦的孩子,你的爹娘会早早离你而去,你的叔婶会终日折磨与你,但及碧玉年,你命中的伤害你的男子会带你去寻找你生命的皇。你拥有天命,天命也拥有你,一切只在旦夕,一朝为凤,一夕为凰,花开为毒,血染桐江。 你本非翔一命,却有可飞之选,你拥有天命天命也拥有你…… 无上的荣耀本非你的宿命,一切只在旦夕,你拥有天命,天命也拥有你。 黄金的地面,飞舞的彩虹,琉璃的宫殿,万众瞩目,我看不清那男子的模样,你爱他吗? 你爱他吗? 那个不可飞翔的男子,拥有世上最斑斓的羽毛,你恨他吗?你恨他吗?你拥有天命,天命也拥有你…… 凤凰,凤凰……】 可能过一段时间还会再开一篇不是很长的现代文,也期待您的关注。 再次感恩您的到来,感恩您能驻足,阅读,点评。 寂蓉孤修 蛇年,五月初绽大文学 猫扑中文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