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地震动灾祸起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楚国建元二十九年,楚国各地连续发生东海海啸、东南洪涝、西南地动、北地雪灾,钦天监监正上奏楚太祖,天降灾难,是为上天惩罚,尊请皇帝亲往泰山祭天。 太祖大怒,谓群臣曰:前朝鲁弥公吉佘年间,听信淫道无丕道人,强征暴敛、大兴土木建立摘星台,民众苦不堪言,又命宫女四季每日不停裸衔露水炼丹,无丕道人假借摘星台炼法,私下淫辱宫女享乐,十五年宫女十三人不堪凌辱,密议暗害鲁弥公、无丕道人,鲁弥公当场被缢身亡。孰料无丕道人武功高超,连杀十二人,与宜妃合谋,扶持8岁哀公继位大宝,至哀公戊鹧十七年,可有哪一年发生天灾?可又有哪一年民众祥和?哪一年不是饿殍遍地?破家荡产、鬻儿卖女者,岂是时有可闻能言?当年随朕推翻前朝鲁国腐朽政权的是那些开国元勋,有的还是众卿的父辈兄长,又经五年征战,东灭倭族出海、南联闽粤杂融、西和苗桂设镇、北击鞑虏迁民,终于四海升平。朕自问在位三十年间,戮力发展农商,鼓励民间习武强身,优化国内经济、军武发展,为我大楚国获得了三十年和平时期。这期间鲁弥公、哀公皆祈福上天,甚者不惜宫女活祭,为何反被我等所败?一切皆因人应顺民意、众志成城则人可胜天,众卿以为然否? 满朝文武大多都是前朝开国元勋之后,对这段历史知之甚详,但是对太祖皇帝的言论却不是很认同,话说封建王朝君主都对上天心存敬畏,且利用上天来惑民以维护帝王统治。只是这太祖皇帝与别人自然不同,不然也不会带领一班手下造反。但是太祖在这早朝之上当场问出,又有谁敢忤逆,于是三班大臣跪地三呼万岁。 太祖又言:四地皆生罹患,民不聊生,值此当抚民赈济,岂可反费巨资、苦耗民生祭天。当即命储君太子楚重往东海、二皇子楚秋往北地、六皇子楚迪往南、八皇子楚飞往西。 太子楚重素来仁厚,又是从小随楚太祖东征西讨,没少见黎民百姓的苦日子,对百姓的疾苦感同身受,在成为储君太子之前,就经常出宫私访,在改善民生方面颇有独到思维。二皇子楚秋小太子三岁,与楚重虽说不是一奶同胞,但是太子生母在战乱中生病去世,楚重很小的时候就被当朝盖伊皇后照料,皇后又是楚秋的生母,两人关系自不一般,受楚重的影响,楚秋对于楚重的一些治国思想十分赞同。也是因为盖伊皇后是跟随太祖最久的妻子,现在的三公李迪煜、马浩鹏、章宏老臣,与皇后素有交情,虽然大楚立国之后,皇后不再干涉国政,与三公会面实少,但因皇后素来贤达,当朝三公对太子和二皇子的支持力度要比其他皇子高。但是所谓最是无奈帝王家,为了权利平衡,太祖对六皇子、八皇子也着力培养。六皇子的母妃戚娴妃素有心机,戚妃的父亲本来就是太祖手下大将,自从戚妃生下六皇子,在太祖耳旁吹风,太祖高兴直接升戚妃的父亲掌管了京城十万禁卫军。几年下来,戚娴妃变本加厉,将弟弟叔侄都安排到京城武官之中,正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八皇子的母妃郭德妃,是太祖出游的时候路上所救孤女,当时郭德妃浑身是血,身上刀伤四处,身旁斜着一把剑,剑鞘却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若不是随驾太医救治及时,郭德妃估计早就西游了,为方便救治,太祖命其随行。当时随太祖出游的老丞相赵法敏上奏太祖, “此女伤重,陛下救治,实属仁政爱民的体现,可此女明显是江湖子女,我大楚虽提倡民众习武,但是江湖门派自有江湖的规矩,若让其随行,恐被天下人误会朝廷对待江湖人士的态度”。 太祖曰:“当年你我带着李迪煜、马浩鹏、章宏等文臣,吴定轩、司马逸晨等武将,一路披荆斩棘,也和不少门派打过交道,尤其是少林、武当等名门正派对我们的支持,为我大楚减少了多少士兵的死亡,又避免了多少妻离子散?如今我们救治一个孤女,岂可因一些世俗看法而使心难安呢?丞相不要太过古板。” 随后便带在帐前,时不时的还嘘寒问暖,又命工匠打造珠宝剑鞘,赐名雾霭剑,一来二去也就水到渠成了,后来八皇子出世,在母亲的教导下,酷爱武功,不喜习文。因与六皇子年岁相近,每日一起嬉闹,加上戚娴妃见郭德妃一人入宫,经常嘘寒问暖,倒也其乐融融。至于其他皇子则多有夭折、疾病以及默默无闻又或专心玩闹者,不很出颖了。 建元三十年春,太子在东海指挥重建民宅时,忽感瘟疫暴病身亡,太祖悲伤过度,加上年事已高,驾崩而去,临死前,草诏二皇子楚秋继承大宝。二皇子素来得三公支持,三公立即奏请皇后连发诏书,请楚秋从北地回返京城继位。接着,皇后待太子虽非亲生,亦似亲生,连续失子丧夫,一病不起。三公忙着筹备二皇子继位之事,当朝丞相赵湘领六部安抚百姓,处理朝政,静等二皇子回京继位。 赵湘是老丞相赵法敏的嫡长子,从小得老丞相赵法敏的言传身教,才高八斗,当真是治国良臣。十六岁时参加科举考试,一举得了头科状元,太祖高兴当场允诺吏部侍郎,老丞相出班反对,言道从状元郎直接到吏部侍郎古未有之,应当按照古制从外官做起,于是赵湘从北地榕城县令开始一直做到尚书,后老丞相认为丞相与三公六部不能同时有父子二人,便告老回祖地养花去了。 临行前,太祖为老丞相赐宴,其时,太祖玩笑曰:“今日你辞官回乡,可是证明赵湘已经能够替你辅佐朕了?” “太祖风华正茂,几位皇子出类拔萃,这个位子谁在都一样,而且小儿自小多得陛下教诲,确实是比老臣更合适。”赵法敏躬身应道。 “哈哈哈,法敏,你还真是圆滑了,老了,你也老了,我也老了,只是你老了可以回乡,朕确……”太祖见老丞相辞官回乡,毕竟多年在一起,心里难免有些感伤。 “陛下龙行虎步,必将与天地同寿”老丞相声音不大。却让太祖颇顿感心安。 酒宴过后,太祖亲送到殿门之外,迎着夕阳,太祖问道:“法敏,老兄弟,当年你我兄弟相称,今日我问你,你说将来朕百年之后,谁来继承大宝,我大楚可传几代?” 老丞相抬头看了看太祖,两鬓的白发,在夕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太祖,太子上奉天恩,下恤黎民,当可令我大楚发扬光大!” “老哥呀,太子确实不错,可是二皇子,六皇子甚至八皇子都……这帝王家和百姓家一样,也不一样。”太祖看了看赵湘,欲言又止。 “呵呵,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太祖不必烦心。”老丞相看了看儿子,降低声音“我赵法敏忠心的是陛下,那是因为我跟着陛下时,陛下还没有荣登大宝,可是赵湘做的是大楚的丞相,所以他只忠于大楚,当日他刚被陛下敕封丞相之日,老臣告诉他一句话,忠于大楚,有生之日,必护大楚朝廷稳定。”说完叩拜而去。 太祖望着老丞相的背影,自言自语“朕老了,你也老了,这个时候,让你走,是对还是不对呢?” 且说戚娴妃听闻太祖传位二皇子之后,心思就活了,她想二皇子凭什么继承皇位呢?要是太子,大家谁也争不了,可是太子也死了呀,为什么不能让六皇子继位呢,于是连夜派大内高手给楚迪送信。又夜访郭德妃,直言八皇子平日喜武厌文,行事颇具侠义风格,不愿受礼法拘束,若是二皇子当了皇帝,不定哪天就得被判个欺君之罪,只有六皇子继承大宝,才可能让八皇子逍遥一生。 郭德妃婉拒曰:“昔年我身受四处刀伤,得先帝救治,早晚照料,又赐下雾霭剑,恩情如山实难报答,如今先帝既已传位二皇子,那便二皇子好了,我与飞儿不求皇位、不求诸侯,但求平淡一生而。”戚娴妃见软求无用,便假意提醒,如今德妃虽然不苟同于我,但是今晚你我二人会面,恐被有心人传出,德妃自己小心,以免引火烧身,起身告退。 出门没走几步,戚娴妃目光落在了大内侍卫的刀上,于是便想出了一条借刀杀人之计。命身边小太监趁德妃去先帝灵前焚香之时,盗取雾霭剑,允诺重金密潜两名侍卫刺杀二皇子,两人领命秘密离宫前去。 第二章 击鞑虏英雄救美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六皇子接到母妃来信之后,立即召身边心腹计议,伴读郭辛献计曰:一立即动身前往西南会和八皇子;二回信娴妃控制京城禁卫军,以及四九城门;三不计得失联合郭德妃夺取后宫;四千方百计阻止二皇子回宫,先登基为帝。到时兵权在手,昭告天下,不成也成了。 六皇子深以为然,一方面写信回禀娴妃,约好里应外合。一方面立即赶往桂西,找寻八皇子。 这被娴妃派去除掉二皇子得两个大内高手,入宫以前是昆山派的外门弟子,是师兄弟,善使昆山剑法,师兄于典、师弟卢吉安,江湖传言当年二人在泰安县附近遇山匪打劫过往行商,妇女财务全抢到山上淫乐,男人全杀,甚至连小孩子也不放过,二人路见不平连杀山寨二百八十三人,为当地除了一大害,官府给予奖励上报朝廷,敕封忠勇剑士。后被路过泰安县的娴妃心腹收入宫内。二人在宫内与其它大内高手切磋比武期间,未尝一败,经常指导六皇子、八皇子习练武艺,逐渐成为了娴妃的心腹之人,这也是娴妃派他二人的原因之一。 这日,二人赶到距京城三百里的晋厡城,只见城墙站满兵士,盘查出入人等,两人心里明白,这是太晋城府知道二皇子要来,想在未来皇帝面前表现表现。遂不进城绕过之后在城西三十里铺静候二皇子车驾。 二皇子楚秋到达北地的时候,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北地广袤草原被大雪覆盖,牧民、牲畜被大雪覆盖闷死的、找不到草吃饿死的不计其数,虽然已经学习了中原群居习惯,但是在如此天灾面前,人变得那么弱小。谋士尚嘉向二皇子建议,以官府的名义收购牧民出栏牛羊,促使牧民减少牲畜数量。另一方面教习牧民将青贮铡碎辅以粗米、麸皮米糠用酒糟浸泡,喂食牛羊。这尚嘉是二皇子在京郊狩猎时从猛虎口中救下的一个书生,因迷路不但来不及赶考,还差点葬身猛兽之腹,后太祖怜其学识,便让随侍二皇子身侧。 这日二皇子楚秋带领一众官员视察时,因突来风雪迷失方向,夜晚就在雪地宿营,因未料到在外过夜,帐篷等物所带不足,只好命兵士清理一块雪地,生火取暖。将至酉时,突然北方响起阵阵马蹄声。随行的武官是商丘千总段德义,在商丘带兵十余载,抄起丈八长矛,挂上百锻精钢剑,一面急命随行百人队建立防御阵地,一面移至楚秋面前,楚秋却还对着火堆边的积雪发呆,只见积雪渐融。接着外围暗哨来报,北面一行二十余骑在追击两个人,一高一矮,距离远看不清。段千总命:再探再报。 谋士尚嘉对二皇子一揖:我北地遭百年难遇雪灾,想那鞑虏在我之北,当更难以为继,不可能出兵我大楚,且探子称似乎追击两人,当是另有隐情。 二皇子抬头问段德义,“段千总常年在北地,熟悉鞑虏风俗,依你看这是如何?” 段千总一揖:“二皇子,尚嘉先生言之有理,北地大雪绝不比我大楚的小,说有三尺之厚不足为奇,鞑虏多骑兵,当此天时其出兵攻我大楚似天方夜谭,但是鞑虏部群也有高人,属下曾听我大楚之下鞑族人称,其族有发明大型雪橇,似船行走雪地,可载马匹等。二则鞑虏惯骑射,我们看似无法行走之地,鞑虏射手或许行马其上,此时奔来的大约就是这样的。再有,鞑虏虽多年未与我大楚征战,却也因此修养生息,今年北地雪灾如此之大,恐怕有部分南下劫掠也未可知。” 二皇子微微点头,“若是这样,那也危险了呀。” 尚嘉见二皇子皱眉沉思,以眼神示意段德义,段千总忙宽其心,“我大楚这些年勤兵练盾,又有城墙坚守,二皇子不必忧心,只是这城墙之外的民众,恐顾之不及。” 尚嘉也言,“这城墙外的居民从不收租纳粮,本也是为了畅通消息所为。”待要再说时,二皇子挥手打断。 恰此,探子再次来报,启禀二皇子殿下,被追的两人一男一女,见到我们篝火之光,奔我们而来,即至一箭之地,后面的骑士离他二人不过二十丈。说完,抬头看着二皇子,又转头征询似得看向段德义。二皇子站起身,“段德义!段千总随即行军礼,属下在。事态紧急,你立即将被追二人接入我军阵地,对追击骑兵先射住阵脚,是抓是打是放,我不懂打仗,你全权指挥。” 段德义得令,随即部署百人队弓手三十名,十名东侧隐蔽、二十名列阵、三十名长枪手在后列成据马阵,二十名刀手保护太子及一众官员,另二十名随段德义接应被追二人。这面阵势刚成,那两人已经到了近前,段德义命兵士包裹随即撤退,后阵弓手一轮齐射,对面的骑士摔下三四名,余下见阵势严谨,忙拨转马头,停在了一箭之地。这面两人被押至二皇子面前,只见女的较大约十八九岁,一身鞑族打扮,男的只有十来岁,却是穿着皮褂、皮靴、腰里甚至还有把牛皮小道。见到众多兵士,两人均不害怕,尤其是男孩,眼睛瞪得溜圆,一手抓着少女衣襟,一手摸向腰间小刀。 尚嘉走前两步,“二位不要怕,这位是我大楚国二皇子殿下,你二人是何人,又是何人在追你?” 女孩一揖,“尊敬的皇子殿下,我是图雅、这是弟弟图鲁,姐弟二人是北边三十里外的牧民,今年大雪封山,牛羊死了不少,贵族们便出来抢劫,牛羊充公,人员变成奴隶。我们父母被杀,姐弟二人一路难逃,见到这有火光便来求救,请皇子殿下救救我们,万分感谢,我会向长生天祈求您一世安康”说着说着竟突然晕厥过去了。 二皇子上前扶住,命郎中前来诊视。图鲁见二皇子突然上前,拔出腰间小刀奋力向二皇子扎去,二皇子抬肘向上右手反手点到图鲁乳门穴,图鲁站立不稳坐在地上,却又奋力站起,见二皇子呼喊郎中,便不动了。二皇子见此,不由得心下犯疑,心想怎么又站起来了? 恰此郎中赶到,掐人中,又拿银针扎了两针,图雅渐渐苏醒。郎中后退禀报:“此女是饿晕的。”二皇子挥挥手,郎中自去准备粥食。此时突然喊杀声起,原来那余下的十几个骑士,分散开来发起了一波冲击,虽然个个弓马娴熟,但被正面的弓手射杀一部分,被长枪手扎死一部分,剩下的转身逃跑,正遇东侧埋伏的弓箭手,一个没跑了,被当场歼灭。 转瞬天明,还是没有出太阳,二皇子正犯愁,图雅领着图鲁过来了,既然追兵已经被杀了,那我们就要告辞了,谢谢皇子殿下救命之恩。 这时,段千总来禀报皇子,“殿下,昨日的二十余骑皆是鞑虏贵族装束,却不像兵士的样子,可是的确弓马娴熟,他们的马匹武器我们都收留了,尸首已经就地埋葬,只是目前我们还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图鲁听到这里,拉了拉姐姐的手,“皇子殿下,你们是要回商丘是吗?那是南方,我和姐姐送你们一程吧。”二皇子看了看图雅“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你们了?” 图雅微微一揖“我二人呈殿下所救,就是赴汤蹈火亦不敢辞,何况引路些许小事,而且我姐弟二人如今家破人亡,本就没有地方可去。”二皇子便命将掳来马匹送与图鲁及二十刀手探路,自己和图雅带领众人后续前行至商丘。到了商丘之后便将姐弟二人安排在了府邸之中。图雅经常随二皇子去外面视察,想法子缓解灾情损失,图鲁则跟随段德义练习拳脚,跟着练兵。 这天,又一场雪后,二皇子领着图雅等人到城外,只见又冻死一家,只余下一个三四月大的小娃娃。外面大雪盖住了帐篷,父母均被闷死,幸好屋里温度较高,小孩脸红扑扑的却没有闷死。图雅连忙将孩子放入怀中,二皇子看着图雅的侧脸,似乎看见了阳光,不由得痴了。图雅一转头发现了二皇子得异样,轻咳一声。二皇子忙转头向尚嘉说“试试用雪在帐篷外面拍实,这样应该会保暖。” 图雅在旁说道“可以用冰砖砌墙,在侧顶上设置天窗,保持通风”。二皇子忙命尚嘉实验,并且在北地边民中广泛推广。经此一事,二皇子与图雅的关系突飞猛进,加上二皇子皇亲贵胄、图雅不讲繁缛、性格开放,二人竟有了鱼水之欢,二人如胶似漆。 第三章 夺皇位兄弟阋墙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后来渐渐的图雅又收养了十一个小孩,都是灾民遗下的孤儿,加上那第一个一共十二个,分别一两岁、两三岁不等,二皇子命尚嘉给十二个孩子起了名字,教习文字。尚嘉给十二个孩子分别起名,姜子仁、孙丑义、吴寅礼、田卯智、赵辰信、魏巳良、白午恭、李未俭、王申忠、项酉孝、韩戌廉、周亥勇,每日抚养,大点的带在身边,宣扬二皇子仁德,使得种种善举和得当的治灾举措受到了当地民众的广泛颂扬。 等到转年春天,灾情影响逐渐减弱,又因为积雪融化,水草逐渐丰美,民生得到恢复。接到朝廷通报太子去世的时候,二皇子便预感要出乱子,一面立即打点行装,一面约见段德义,加强北地边防,严密防范鞑虏趁机发难。因图雅怀有身孕,二皇子命尚嘉留在商丘,定要保护好图雅。告诉图雅,“你且在此安心等候,等我安排好京中事务,立刻回来接你”。为安图雅之心,将图鲁带在身边,准备返京。未及十日,太祖殡天讣告传来,随附丞相、三公及皇后手谕,命二皇子立即返京继位。第二日,二皇子快马加鞭,带图鲁及五十兵士返京。 二皇子一行晓行夜宿,这日黄昏赶至晋原城西四十里,遇晋原太守派遣的三班衙役捕头前来迎接,称已在晋原城内设下宴席,静候殿下。二皇子命其立即回禀太守,心意已领,但事态紧急不需进城,只将快马粮草备齐替换即可。衙役捕头自去回禀不提。且说二皇子一行已经人困马乏,实不能再走夜行,二皇子便命扎营,众兵士忍着疲劳扎下三个帐篷,简单吃些干粮,便即睡下。 晋原太守苏彬礼接到衙役禀报之后,心下忐忑不定,谓师爷曰:“原想着能够在新帝面前表表忠心,熟料皇子殿下不愿进城。” 师爷躬身建议“明日出城十里,就算皇子殿下不进城,我们也可以。。。。。。”太守立即点头,急命师爷前去准备。师爷告退,回到自己居室,一推开门,刚刚躬身的师爷一下子全身绷紧,向着黑暗问道,“你来了?这次又什么指示?” 黑暗中连空气也没有一丝变化,却传来寒冷的声音,“宿奇,计划如何了?” 只见师爷冷冷一笑“我好歹也是组织里的护法之一,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如此和我说话?” 话音未落,只见黑夜只见一点寒星飘过,师爷一招飞天抢月,整个人离地三尺有余,砰落在了地上,右腿丰隆、阳交两穴扎上了两根亮闪闪的银针,隐隐透出血滴。 “我是什么东西?我是右使烛阴,你要注意你的言行。近日,已经确定跟在二皇子身边的就是小皇子图鲁,你要注意保护小王子,做好准备,配合国教护法迎回小王子,要是耽误了教主的大事,哼哼……” 师爷连忙答应,“是,是,属下明白,明日黄昏就会有结果。”过了半晌不见右使回音,这才赶紧起身,拔下银针,心里想着:这个不男不女的烛阴,还真是狠。又赶紧从怀里摸出几粒药丸,捡红色的连吃了两粒。 师爷退出之后,太守宽衣解带,躺在榻上,就在此时,突然房门哒哒、哒哒哒,太守起身拉开门,从门外闪进一个人来,黑色斗篷遮住了全身。太守一惊,正要抬手招人,来人抬手一式开门揖盗,太守双手被死死箍住,刚要张嘴,来人的斗篷下露出一张脸来,“咦~郭辛。” 来的正是六皇子伴读郭辛,郭辛一揖到地:“老师在上,学生有礼了。” 苏彬礼恢复镇定之后,颇有疑惑,“你不在六皇子身边协助灾后重建,怎么来到了这里?”。 郭辛言道:“老师,学生正是奉六皇子之命来送老师一场富贵的。” 苏彬礼盯着郭辛上下看了看,心道:夜半三更,此人深夜遮掩全身来此,且又口称富贵,当是有了不臣之心。只是就他一个人来的吗?六皇子如今又到了何处呢?郭辛看苏太守在愣神,上前进一步说道:“老师,您是不是在想六皇子如今在何处?其实六皇子如今已经快到京城,而且还有八皇子支持。现在只要老师安排人将二皇子……”说着,用手斩了一下脖子。 苏太守听到此处,立即抬手阻止郭辛继续说下去,“郭辛禁声,你这可是谋逆。我一生忠于朝廷,怎可行此僭越之事,遭那万人唾骂之苦,万万不可行,你且在这待上一夜,明天抓紧离去吧。”说着背过身去。 郭辛长叹一声:“老师不愧是老师,六皇子早已料到老师会如此之说,老师您看这件玉佩可是眼熟?”一伸手掌,苏太守转身一看,眼前一黑,那正是自己孩子随身玉佩。 郭辛上前虚扶苏太守,“老师不要焦虑,为方便老师行事,解除您的后顾之忧,学生已经将师弟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等事情尘埃落定,再给你送回身边。只要老师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这件大事,以后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封妻荫子指日可待!” 苏太守拿着玉佩,手抖着、心也抖着,犹豫半晌,看着郭辛那闪着光的双眼,哆嗦着嘴唇,终于憋出一句“我苏彬礼一辈子遵孔孟之道,纵是我死、儿子死,那又如何!” 说着以头往柱子上碰去,只是郭辛随意一闪,以手拈住太守衣领一抖,将太守掷在地上,“哼,老师,现在你就是想死也不行。”顿了顿,“唉,我知道老师忠心朝廷,只是二皇子在你这地界出事,老师难辞其咎啊!那这样吧,老师明日只要尽心拖住二皇子即可,我也马上送师弟回房,这样行了吧?” 说完转身走出门外,停下脚步又加上了一句:“老师可不要动歪心思,师弟这次能随我出游,下次便也不难!”阴冷的月光斜照门槛,稍嫌阴冷,洒落在苏太守手里的玉佩上,吊线拖在地上,像蛇影蜿蜒而上。 三更时分,二皇子驻地一片寂静,站岗的哨兵手拄着长枪,打着瞌睡。突然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咯噔,咽喉被另一只手扭断。两个人影一错与哨兵和为一体,旁边的人竟无察觉,“啾~”另一名哨兵手捂着脖子,嗯也没嗯,就像是困极了,慢慢的委顿在地上。两个人影蛇形潜行,路过的七八个哨兵就像是油腻碰到了皂液,自动地散了开。 转眼两人就离帐篷不足两丈,也就是这时候,三个挨着的帐篷中间的帐篷门帘一挑,图鲁走了出来,年轻人眼尖,一下就发现了两个人影,马上高呼:“什么人?”“有刺客!”这些兵士久经战阵,虽然最近几天人困马乏,但军队本就不是体现个人战力的团体,一时间弓上弦,刀出鞘,展眼间就把这两人围在当中,二人一看行迹已露,探营的任务已经无法完成,索性拔出宝剑冲进人群中,两个人长剑到处,兵士皆有死伤,太子见此,急命兵士不可前冲,长枪列阵以弓箭手射杀。二人见阵势愈成,点头一示意,双双杀向二皇子,趁兵士赶往二皇子面前护卫的时候,一闪身冲出了一个缺口,几个起落冲入黑暗。 这两个人正是娴妃派出的两个杀手,于典和卢吉安,这二人夜探二皇子营地,想着对付几个边城来的兵士和瘦弱皇子应无有难处,孰料叫图鲁意外撞见,又被军队战阵所阻,若不是二人见机的快,恐怕就是被擒拿也不无可能。 话说二人逃出六七里地,找个被风的地方,坐下商量对策,正说话间,于典耳朵一动,以眼示意卢吉安,卢吉安稍一注意,也发现了异常,二人定睛一看,就在二人五六丈的地方,站着一个黑影,二人当即手扶剑柄,于典沉吟:”二皇子身边没这人啊,要有这样的咱俩也出不来了啊。” 卢家安则摇摇头:“此人必不是二皇子身边之人,只是不知是哪路神仙。”正说着话,此人来到了近前,“二位侠士辛苦了,在下是郭辛,六皇子伴读是也。”说着拿出一件玉玦,二人久居皇宫,也算是六皇子近侍,当即认出是六皇子信物。 三人来到一处,师兄弟询问郭辛:“为何来到此处,六皇子如今安在?此次可有皇子口信?” 郭辛言道:“六皇子已从娴妃处得知二位侠士所为,不胜感激,日后定有重赏,此次叫小人前来,一是为了教二位侠士安心,另一个是联络各方义士同襄壮举,如今八皇子交得苗族高手三人、晋原官府兵士不等及二位侠士共同行事,郭某不才自愿来回跑腿通报。现今,各方均已准备妥当,二位侠士明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则二皇子必定授首草原。” 第四章 忠太守侠肝义胆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这三人在这定计,憧憬未来,说到高兴处还哈哈几声,却没有注意到离他们不远的一丛草里,还趴着一个黑影,黑影听完他们的计划,慢慢退走,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天气太黑看不出来是冷笑还是嘲笑。 翌日清晨,天空中万里无云,二皇子早早洗漱完毕,图鲁指挥众人整理启程。挖一大坑,将昨日战死兵士合葬一处,二皇子三躬到地,却终是未发一言。半晌,众兵士将土填平,二皇子上马往晋原方向行来。 一炷香的功夫,便来到了城西三十里铺,只见晋原城师爷领着几个挑夫,带些吃用来到二皇子近前,单膝跪地行礼完毕,汇报说,太守知皇子殿下急着赶路,所以命小人先来劳军,太守及乡绅、衙役随后便到。 二皇子命图鲁安排人收下粮饷等物,谓师爷曰:太守出城三十里足见盛情,只是时间紧迫这样,我们一同前去汇合便了。这众挑夫便混进兵士队伍,牵马提僵,不胜殷勤。图鲁皱眉,见二皇子并未在意,也就默许之。又前行十余里,见到了太守乡绅等一众人,来到二皇子马前拜倒。二皇子下马扶起苏太守,“感谢众位,秋感谢各位来此相送,现父皇殡天,秋实悲苦万分,无法与各位多言,还请各位回去吧”。 于是众乡绅又陪着二皇子很是哭泣一通,留下太守、师爷及众衙役送二皇子绕城。待众人离去,苏太守到得二皇子近前,“启程之前,下臣还有一事要禀告,请皇子殿下屏退左右。” 二皇子见苏太守如此谨慎,挥挥手,图鲁带人形成了一个保护圈,师爷见左右无人,跪拜在地:“皇子殿下,臣有罪。” 二皇子一惊,缩回了欲扶苏太守的手,“何罪之有?”苏太守泣言:“臣自早年随太祖起事,后擢升晋原太守,深感皇恩浩荡。一直以来虽无寸功,但也算是兢兢业业,只是老年失节啊。昨夜,下臣举荐生员,现六皇子伴读郭辛深夜来访,称六皇子、八皇子已经在赶回宫的路上,且联合了苗寨、中原等高手截杀二皇子。下臣无能,今带领三班衙役送二皇子进京,若不能护佑二皇子周全,唯求一死。” 二皇子闻听此言,扶起了苏太守:“太守请起,此事非汝之过,自古兄弟阋于墙,只缘生在帝王家。他们这样的人是不会和你好好谈的,你的家人是不是已经在他们手中了?另外,他们见你不肯下手,是不是告诉你拖住我也行?”苏太守只能诺诺应是。 二皇子又言:“如此说来,他们必定已经掌握禁军,只是可惜,三公李迪煜、马浩鹏、章宏等老臣,吴定轩、司马逸晨等武将势要受到清洗,必然影响社稷根基。可惜我大楚三十年基业,要走下坡路了。” 苏太守:“二皇子,如此又当如何?” 二皇子略一沉思,“苏太守,接下来我要请你做几件事,不知你可愿意否?”苏太守感激涕零,跪伏在地:“承蒙二皇子不弃,老臣万死不辞!” 二皇子以手击掌,“好,苏太守你听好,第一京中新帝登基,速速安排专人接应老臣,最差也要保住他们的骨血,远离京师、南北战略要地,取山间、林深之处安养。” 从腰上取下了一枚玉佩,交给苏太守“第二,持我玉佩去北地商丘,找我的谋士尚嘉,命他与段千总立即组织北地边民内迁,做好城防储备,准备迎接大战。新朝未稳,边防是大事,好在年前因为雪灾,为增加牲畜出栏,我已命长城沿线广收牲畜,谁想无心插柳,倒是增加了粮草储备;第三,告诉图雅,好好生活!就说……就说,我对不住她。” “其实,我真的是不想做皇帝,以前有重太子在,我一心想辅佐他开疆列土,以为我们兄友弟悌,这些皇子争位、兄弟相残的事不会发生,罢了,秋现在只是担心母后,父皇、重太先后离世,母后必然伤心涕零,若是我再出事,唉。。。。。。也罢,如此我们一家人倒也可在九泉相聚。”说完,沉思不语。苏太守在一旁只能默然哭泣。 半晌,二皇子将图鲁招到近前,“图鲁,时间紧迫,我现在要你紧随苏太守,保护他的安全,此事事关你姐姐和外甥的性命,千万千万。”图鲁被二皇子的举动弄得糊涂了,“皇子殿下,您这是为何?我怎么也不会离开你的。”还待要说,只见前方飞奔而来两个黑衣人,转眼间刺杀三五士兵,图鲁急命兵士围住二人,喝问“来者何人?可知冲撞皇子车驾是犯了死罪?”“哼,我二人要替天行道,你们这些兵士速速退开,别枉送了身家性命。”二皇子定睛一看,只见其中一人手中所持宝剑与宫中雾霭剑十分相似,开口问道:“来人可是大内侍卫?为何持雾霭剑到此?” 原来这二人正是于典、卢吉安,二人以为趁二皇子和苏太守及图鲁叙言时,兵士未在一旁,可一击得手,现行踪暴露,索性摘下蒙面巾,“二皇子殿下,我师兄弟二人就是受命前来取你性命。” 二皇子不禁仰天长叹,图鲁见此一声喊“拿下!”众兵士正要上前。 只听草原上响起了哈哈的大笑声,抬眼望去,在天边有两个黑点飞速前来,到第三声笑声响起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五丈之外,原来是两个老人领着一个孩子,只见两个老人人上身穿银制半袖,下身百褶裙,一身苗寨打扮,倒是这个小孩,一两岁的样子,粉雕玉琢的,甚至分不出男女。有兵士上前盘问,未到身前一丈,只见两人中的老太太一挥手,两人便满地打滚,以手抓挠自身,几可见骨,哀嚎凄惨,二皇子才待要救人,那老头一招咫尺天涯,两手在那两个士兵脖颈处一抹,两人立时毙命。一众兵士见队友牺牲,立即退后组成枪弓战阵,立在二皇子身前。衙役在师爷的安排下,护卫在图鲁周围。 二皇子高声问道:“二位看来应该是苗族高手,敢问缘何到此?又为何伤我兵士性命?可否道出原委?” 老太太一边不知喂给小孩吃什么,一边说道:“月儿啊,你以后可得学的聪明些啊,莫要死到临头尚不自知。。。笑杀人了呢!”老头的语言相对简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哈哈哈,老东西,你还是如此的不知羞,当年的不入中原可是放屁?”,“呵呵呵,苗师傅违约是真,可璟瑜兄如此说,未免过分了些!”话音未落,两个人相继来到场中,一人头发花白,身穿布衣,似乎是洗了多次,稍显破旧。另一人白发长须,身背长剑,颇有仙道之风。 两人站定,白发者口称“璟瑜兄,还是你先到,弟甘拜下风。”花白头发老者一摆手“你年纪比我大,不要看我显老就这么尊敬我,再说了我比你早百步出发,你才落后我半步,我可不敢居功,呦苗寨两个老不羞,还有昆山派的俩弃徒,满场只这个小女娃不错。” 苗族老太太见到这两人,眼神瞬间犀利,“清泉掌门毛修驰、天门剑派掌门高璟瑜两个老东西,你们来就来,何必张口放屁?”苗族老头未说话,只鼻子哼了一声。 高掌门打了个稽首,“苗鹤,苗坤贤伉俪,如今为何到中原?不会是观光赏景吧?” 苗坤目视高掌门“告诉你也无妨,我二人受六皇子、八皇子二人之托,来此取二皇子性命!” 毛掌门在旁伸手点指“两个老不羞,违背誓言跑来中原,还妄言取我朝皇子性命,大言不惭!” 苗坤高声叫道“太祖已逝,我二人如何算违背誓言?” 高掌门:“此言差矣,就算不论此事,现在你我两方二对二,贤伉俪不如退走游玩中原风光可好?” 苗鹤又哼了一声,“手下败将,试试便知!”说着两边人就要上手。 此时又一声长啸,“如此热闹怎么能缺了我?”只见一人来到场中,与苗寨夫妇,高、毛掌门成三角形,此人一身青色,头戴冲天冠,旁边跟着一对双胞胎,手里分别抱着一剑、一刀。 高掌门口称道号“无量天尊,魔教姬武天教主,你也来了?只是不知你所为何来?” 姬教主呵呵一笑,“你们打,我是来看热闹的!”这魔教因为与武林正道习练功法不同,讲究结果,不喜打基础,追求速成,招徒聚众也没有严格法度,行事讲求随心所欲,致使魔教中人亦正亦邪,这姬教主所占的位置不偏不倚,不由得让双方武林名宿心里揣测,都不敢先动。 第五章 武林名宿齐闪现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旁边于典、卢吉安见大家注意力被分散,双双使出拿手剑法,卢吉安的佩剑中等,主要护卫于典,而于典手持的雾霭剑就了不得,兵士的枪、刀碰上即断,一众兵士挨着不是立即丧命,就是骨断筋折,等到二皇子一丈附近,卢吉安使出一招众里寻他,为于典扫出通道,于典一记飞渡流沙,长剑奔着二皇子的心脏就去了,图鲁一看,直接站到了二皇子的面前,眼见得就刺入图鲁咽喉,“叮”剑尖顿住了,原来是师爷拿出一把铁尺将剑阻住,虽如此,铁尺已经透出剑尖,而于典却单膝跪地,只见他的气海穴漏着一节飞镖,师爷铁尺一卷,雾霭剑跌落在地,口中说道,“啧啧,别说我没提醒你,有毒啊,唉可惜了我的铁尺。” 那边卢吉安被兵士长枪驱赶,一个乌龟翻身来到二皇子左后方,将长剑当做暗器甩出,从二皇子右腹扎入,漏出剑尖。兵士随后长枪齐到,卢吉安当场被钉死地上。图鲁急忙扶住二皇子,只见二皇子腹部已经流出浓浓黑血,原来这剑上喂了毒。 二皇子中剑,毛、高掌门不由得神色一变,苗坤随即抢上,手中不断飞出各种暗器,长的短的方的圆的,毛掌门见此翻掌奔向唐坤后心,苗鹤大喝“来得好。”硬接了毛掌门一掌。 高掌门随即拔剑也奔向了苗坤,熟料这时姬武天高声:“高掌门,多年不见,让我领教一下你的天门剑法。”口中说话,手从旁边男童那里拔剑出鞘,使出天魔乱舞。 再说图鲁见漫天的暗器,情急之中,便欲以后背承接,等了半天,不觉疼痛,回头一看,只见不知从哪里冲出来四个人,其中三个以斗篷,与师爷用铁尺挡落了所有暗器。最后一个是红衣人,身材婀娜,是一个美貌女子。 苗坤见一击无效,跳出圈外,“你们是何人?”此时,苗鹤也与毛掌门分开,心中均为对方的内力吃惊不小。毛掌门俯身查看二皇子伤势,只余高掌门和姬教主在那里,你一剑东我一剑西的自己在刺着着,似乎绣花一样。 美貌女子一甩秀发,“我是北地国教右使烛阴”。 师爷一晃铁尺,“鄙人飘杌。”另三个黑衣人分别开口“饬穷”、“宿奇”、“狐梼”。 此时只见高掌门与姬教主终于双剑相交真气到处震得一丈之内草丛外倒,姬教主退出圈外,微微一笑:“呵呵呵,几个小娃娃也来了,素闻你们的教主博闻强记,阵法造诣独步天下,你们四个这小四相能挡住苗坤的漫天花雨,的确可见一斑啊!” 转头面向高璟瑜,“高兄的天门剑法又精进了,看来天门剑派在你手中发扬光大了啊!” 高掌门收剑而立,“不敢当,姬教主的天魔乱舞可是练到了第八层?威力果然强大。倒是这小四相阵法能如此轻易挡住苗夫人的漫天花雨,不简单。” 苗坤听两人如此推崇几个后辈,心中不快,怒道:“两个老东西,你们不服的话自己试试看。另外,几个小娃娃,你们不在北地待着,跑到这里掺和什么?”烛阴上前一步,“图鲁是我族最小的王子,前些时日走失于外,如今我们已经找到小王子,马上护送王子回北地,至于诸位和二皇子之间的事与我等无关,现在我们就退走。几位自便。” 说着一挥手,饬穷、宿奇架起图鲁,狐梼、飘杌护卫,往北退去。图鲁大喊,“我不回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二皇子救过我,此时怎可弃他……”未等说完,被烛阴一掌击晕。 经过苏太守身边时,飘杌深施一礼,感念太守教诲,飘杌得回北地教中去了,就此别过。 苏太守心想,原来这三年身边的亲密之人竟是北地高手,抬起手,张张嘴,看向二皇子,二皇子冲他摇了摇头,苏太守看着四人背影未发一言。苗坤见见几人已离开,烛阴站立不动,疑惑道“小丫头,你怎么不走?” 烛阴一拱手,“来之前,教主吩咐,若是见到了中原武林前辈,要特别礼敬,只是烛阴见猎心喜,一时技痒难耐,特向苗老前辈讨教几招。” 苗坤不由得乐了:“哈哈,小丫头那就接招吧。”说话间,一抬手飞出了两把飞镖,接着脚下生风,双掌打向烛阴,左掌在下,右掌在上,一奔丹田,一奔心脏。 毛掌门见苗坤话未说完直接上手,不由怒喝“你个老不羞,以大欺小,居然还偷袭。” 只见烛阴一式举案齐眉,让过飞镖左腿微曲,右腿直奔苗坤右腿三阴交穴,手上也没闲着,“嗖嗖”也是两把飞镖奔着苗坤的双肩飞去,苗坤未等招式变老右腿一记画地为牢,转过身左掌收回右掌变拳往下砸向烛阴脑门。转眼就交手十余招,渐渐远离众人十几丈,到第十八招的时候,苗坤与烛阴对了一掌,烛阴内力不足,退后五六步,苗坤趁机甩手打出一蓬暗器,这正是她的绝技之一苗女饲鱼,乃是她练功之时见到苗女喂鱼受启发所创,此招含暗器十二件,主要是四件飞针在前,四粒牛眼珠在中,四把柳叶刀在后,三批暗器,后发先至,在空中碰撞,刀推珠、珠推针,最后十二件暗器改变飞行方向,直打人身十二处大穴。只见烛阴扬手飞出数十件暗器,手扶双脚过肩,身体团成一团,往后便滚,暗器打落珠、撞散针,张嘴咬住一把柳叶刀,又躲过两把刀,只是最后一把没有躲开,扎在了左后肩之上。 苗坤还待上前,只听空气中一声尖啸,急忙退后,砰,只见一根禅杖扎在了苗坤面前三尺之地,“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只见四个人来到近前,三个老人,两个齐头并进,一位身披袈裟,一位斜背宝剑,稍后一点的腰悬长剑,最后一个是个年轻人手里提着把剑。 老和尚拔起禅杖,冲苗坤道“烛阴施主已为檀越所伤,何必赶尽杀绝?”苗坤哼了一声走到了苗鹤身旁,哄孩子去了。 第四个年轻人来到高掌门身旁,口称:“师傅,北地邪教众人已退,六皇子、八皇子已近京师,禁军统领及京城武馆纷纷夺权,盖伊皇后悲伤过度去世了,京城实际已经易主。” 高掌门拉起徒弟,“震儿辛苦了。”走向前见礼:“少林方丈慧崇、武当掌门冲昇道长、昆山掌教白鹿真人几位有礼了。” 二皇子闻听天门剑派姜震所言,不由得眼前一黑,吐出几口鲜血。毛掌门站起身:“几个老家伙,还挺硬朗。这二皇子伤势太重,附近又没有医舍,没救了。” 魔教姬教主也张口言道:“几位好友一向可好。”几人匆匆见礼,武当冲昇道长急忙前去查看二皇子伤势。白鹿真人瞅了一眼卢吉安的尸首,走到于典身旁,伸指点了几个穴道“孽徒,此时还不醒悟?”伸手拔出飞镖,扔在烛阴面前,“你刺我徒儿一镖,又吃了苗夫人一镖,今日老夫不难为你,你走吧。” 烛阴手扶左肩,“哼,你竟说大话,我就算受伤你又能怎么难为我?况且在我师父面前又当如何?” 白鹿真人听了此言,反而沉默不语,只将于典拖至一旁。看守的兵士见此退到了苏太守一旁,与众衙役站在一起。 慧崇方丈转向烛阴“阿弥陀佛,女施主有伤在身不必动怒,方才我等已经与你师傅见过面,他让我转告你,即刻回返北地教中。” 烛阴一惊,“什么?你们已经见过我师傅?可是你们以众欺寡?” 慧崇连忙摇头“此言差矣,你师傅符虢教主,左使烛龙,四大法王杀饕、怖餮、剌混、德沌,均在,怎么能算是我等以众欺寡?贫僧与符虢教主友好相约,三场决胜负。” 毛掌门在旁急问“结果呢?” 慧崇方丈继续说道,“符虢教主天众奇才,左使烛龙二十八招惜败白鹿真人,贫僧金刚袈裟与符虢教主至尊八式掌法一攻一守,之后拼斗真气,非一时能分胜败算作平手。而四大法王四相阵法精妙无匹,所幸冲昇道长的武当剑法炉火纯青,一时难分伯仲,也算作了平手。于是符虢教主言道二十年后,教弟子再来中原,让我转告你回返。” 烛阴一拱手“多谢大师相告。”几个起纵往北去了。 第六章 二皇子终葬黄土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毛掌门拍手叫道“好好好,慧崇方丈、冲昇道长不愧是武林泰斗,竟逼得北地邪教灰溜溜退走,痛快!” 高掌门也在旁抚掌“特别是为中原武林免去了一场腥风血雨啊!” 此时,冲昇道长点了二皇子的几处大穴,拔出长剑,捡些止血药敷上,命兵士照料。站起身对毛、高一礼“无量天尊,白鹿真人是技高一筹,贫道和慧崇却是占了时间的便宜啊。若是多坚持一会,贫道必然被四相阵法拖败。” 慧崇方丈点了点头:“的确,这符虢也算磊落,若他在凌厉一点,使出至尊第八式掌法,贫僧定坚持不住。对了二皇子现在如何了?” 冲昇道长摇了摇头“受伤太重,加上近几日心力憔悴,怕是拖不过一时三刻了。”那面苗鹤、苗坤听此,眼神一亮,苗坤道:“秃头、牛鼻子,可不要编瞎话啊,刚才姓毛的只说伤势颇重,怎么到你这就马上得死?” 毛掌门急叫道:“老婆子,且来大战几百回合!” 冲昇拦住毛掌门,言道“苗夫人不必着急,此人被剑割断腹中多处经脉,流血过多,又没有内功,再有似乎受到什么打击,心脉不稳,最主要的是剑上被涂了剧毒,实是神仙难救啊!” 正说话间,苏太守疾呼,“二皇子,二皇子!” 高掌门急忙蹲下,只听二皇子断续说道:“秋本无意于皇位,只想尽孝于父皇、母后,减少百姓疾苦,如今却…唉,悲哉、惜哉不足怅然,惟愿百姓..安康,各位武林名宿,自古以来,侠者必以武犯禁,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秋死不足惜,还请约束门下弟子,保境安民。”就此气绝,高掌门再以手探二皇子,鼻息全无,冲几位摇摇头,又挥挥手,“苏太守,就此安葬,你们也离去吧。”苏太守命衙役就地挖坑,将二皇子与雾霭剑独葬一墓,死去的兵士及卢吉安葬一墓,冲场中人拱拱手,领衙役、兵士远去。及至远离众人之后,苏太守一挥手,“各位,如今二皇子殒命,在场众位皆受连累,就此便散去吧。”众兵士明白保护二皇子不力,最差也是个斩首,便逃往商丘去了。一众衙役你看我、我看你,一同跪下口称太守救命。苏太守长叹一声,“随我逃命去吧。” 苗鹤见此,在旁一拱手,“既如此,告辞。”抱起孙女转身走了。 慧崇方丈转回头面向姬武天:“姬檀越近年大力扩张,魔教分舵自湘西开至江边,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冲昇道长在旁言道:“不只是分舵,我听闻姬教主的九层天魔乱舞剑法练到了第八层?远超几位先教主啊”。 姬教主仰天大笑“不敢当,不敢当。” “哼,有何不敢当?大肆扩张鱼目混杂,作奸犯科者被我江湖正道也处理了不少。”毛掌门在旁讥讽,高掌门接口道:“刚刚我与姬教主切磋几招,天魔剑法确实威力无穷,听闻除了姬教主,前教主之子尚仁圭也将天魔剑法练到了第七层?” 姬教主神情一凛,慧崇方丈见此接言:“不知姬教主有何见教?” 姬教主呵呵一笑,“大家江湖中人,本就应快意恩仇,此次我来此就是为了告诉诸位,十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距今已有九年,六年后的下次武林大会我要带领魔教傲战群雄,地点就在洛水,老几位到时候要是没点手段,恐怕阻止不了我魔教过江啊,后会有期!”带着双胞胎童子走了。 毛掌门低语“以一派之力对付整个中原武林,是大言不惭?还是当真有了底气?”几人面面相觑。 良久,白鹿真人上前一拱手,“我带弟子回山,后会有期。”高掌门看了看姜震,“震儿你且继续历练吧,为师回山一趟。”姜震:“徒儿送师傅一程。”师徒二人相携而去。 场中毛掌门拱手:“几位告辞,我且继续游山玩水去了。”说完往北而行。 留下慧崇方丈、冲昇道长望向夕阳,只见漫天的火烧云似千军万马滚滚而来,慧崇言道:“阿弥陀佛,此番我们下山虽未救得二皇子性命,但按照二皇子所言,不失为一件好事”。 冲昇也点头“如今太子、二皇子皆身亡,六皇子有八皇子支持,一家独大,必能荣登大宝。只是支持太子的那部分大臣和支持二皇子的那部分势力,必不肯如此善罢甘休,一场腥风血雨必不可免。” 慧崇接到:“只是朝廷要想稳定,就必须尽快解决党争,若是二皇子回京则必然会两败俱伤,如今看来只有六皇子能胜此任了。至于魔教势大,我们也得广收门徒,特别是中坚力量。这就回山分别准备吧。” 北地国教四大护法保护小皇子图鲁北上,行至八十里左右,被一行人拦住,为首之人正是郭辛,左右跟着四名黑衣人。飘杌上前,“郭伴读,别来无恙?” 郭辛端详了一下,“你是苏太守的师爷,怎么这是要叛逃吗?” 飘杌摇摇头,“哈哈哈,在下本就是北地国教四大护法之一,来中原一是学习中原文化,二则顺便收集点地理人文,谁想今日竟接到我族皇子。见到郭伴读更是双喜临门,如今二皇子已逝,六皇子必将继承皇位,若是将郭伴读也带回我族,啧啧,真是大功一件,双喜临门啊!”一使眼色,宿奇、狐梼纵身而起直奔郭辛。 郭辛身旁的黑衣人也冲出二人,口中喝到“竖子敢而!”拳对拳,掌对掌,竟将宿奇、狐梼逼退五六步。 郭辛笑道:“二皇子已殒的消息,在下已经从苗族二老得到,护法不要着急,且让我介绍一下,这四位都是我大楚东南武林的英雄好汉,分别是沙蛟帮副帮主沙粱,黄河帮堂主石佳奎,乌船帮舵主闵司越,桑榟堂副堂主岳长衍。” 宿奇一声冷哼:“藏头露尾之辈!” 只见另两个未动手的又要上前,郭辛摆摆手,“四位英雄只是不习惯北地的寒冷,故外罩长袍而,此次在下与二等相见,所图非你家王子,此次二皇子楚秋已死,我家皇子必登大宝,只是唯恐边境藩镇无事生非,故请你转告教主,敬请出兵南下,长城以外的区域便划归你族。从此两家和谐相处,岂不妙哉?” 狐梼言道“谁知你所言是真是假?莫不是你家皇子初登皇位,欲诱骗我族出兵,以赚军功?” 郭辛大笑“是真是假,就看你族教主和大王的想法了,如今北地大雪掩埋,你们那里也受灾严重吧?其中利弊自然容易分析。”顿了顿又说:“你看这地方,我来了也得穿斗篷,本不适宜我汉人居住,我家皇子邀你族南下,本就是为了两家安好之意。” 飘杌言道,“如此军国大事,非我等能定夺,待回去报予我家教主再议。” 郭辛道“大善,你族只管出兵,我家皇子必不向北地派一兵一卒。”此时一阵风吹过,离他们五丈之外的草丛一阵窸窣,郭辛及飘杌等人并未注意,双方一拱手,就此南北分道扬镳。 待两拨人走远,只见草丛中站起了一个人,正是二皇子谋士尚嘉,只见他一身短打扮,脸色肃穆,此时尚嘉心里想到,“唉、二皇子最终还是没能回到京城。我这大隐于朝又落空了,不如就此离去吧”。想着向着南方,缓行而去,没走几步,又自语“唉~想那二皇子对我终是一场恩情,罢了”说完转身往商丘而去。 且说苏太守带领衙役返回之后,转入后堂抱起自己刚过一生日的小儿子,心中想着二皇子的嘱托,此次兹事体大,恐怕自己也终将落得家破人亡,总得留下点骨血,拿出自己的玉佩塞到小儿子怀中,又掏出二皇子的玉玦,也塞到了小儿子的怀中。出门召集家人,吩咐乔装打扮,收拾细软,又叫来捕快班头,细细嘱咐,务必送夫人和两个儿子立即赶回山西来家,隐姓埋名。 第二日一早,天降暴雨,待一家人启程,自己抱着小儿子,叫上四五捕快,赶了一辆马车,拉上两箱金银、布匹直奔商丘。走了五六十里,只见路边倒着一名女子,上前一看,正是北地国教右使烛阴,胸前一片血迹,苏太守心中纳闷之极,想起二皇子曾言北地鞑虏必将南侵,觉得留着此人或许还有用处,命衙役搬上马车,往商丘而来。 第七章 六皇子终登大宝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一路无话,等赶到商丘府衙,通禀之后,见到了尚嘉和段千总,只见二人正在商议,双方见礼之后,段千总命左后回避,苏太守从小儿子怀中取出二皇子所赠玉玦,将二皇子的遗愿叙述一遍,尚嘉、段千总听完,沉默不语。 苏太守言道:“二皇子所嘱三事,营救京中老臣遗孤之事,鄙人当仁不让,如今我已经遣散了家人,从此大楚不再有晋原太守苏彬礼之人,只余这一岁小儿,烦请尚嘉先生带至身边。”说完一揖到地。 尚嘉连忙扶起苏太守,“太守高风亮节,尚某佩服。太守放心,不才立即带领图雅夫人、贵公子归隐,必将抚养他们长大成人。”将二皇子玉玦掰开为二,交给尚嘉一份,约定今后相见所使信物。 随后,二人转向段千总。段千总拔出佩剑,斩断桌子一角,“二位但请放心,在下立即组织边民进关,高墙壁垒,决不出战,必然保护我边境万无一失。” 苏太守又言道:“在路上,我还救了一个人,正是北地邪教的右使烛阴,在下想着北地鞑虏若进犯,此人或许有用。”三人来到偏厢,只见烛阴悠悠醒来,见到三人,惊慌失措“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哪里?我是谁?啊~头好疼~”又晕过去。 尚嘉上前为其诊脉,言道:“此人受了极重的内伤,心脉受损严重,又被暴雨所淋得了风寒,依我之见,得了失忆症。” 段千总道:“既如此,便请尚嘉先生也带上她一起,慢慢诊治,留待日后再言。” 原来,烛阴一人回返北地,因被苗坤所伤,真气所剩无几,所行不快。正巧遇上了郭辛一行,郭辛见烛阴一人独行,心下生疑,拦住烛阴,谁想一言不合,动起手来,烛阴不敌,被乌船帮舵主闵司越,一拳打在后肩伤处,又被一掌击中头颅,气息全无,郭辛等人回京不提。这烛阴被淋了一夜雨,所幸被苏太守所救。三人计议已定,便分头行动。尚嘉带一众孤儿协图雅及太守之子、烛阴一同赶往山间隐世。 建元三十一年,二皇子楚秋失踪,六皇子楚迪在其母妃戚娴妃及八皇子楚飞的支持下,整肃朝廷,代行国政。支持二皇子的三公、相关将领意图谋反,大多被灭门,仅有少数后人在苏太守等人的秘密帮助下逃离京城。北地趁机大军南下,虽然商丘千总段德义按照尚嘉的建议,内迁居民,高墙壁垒,坚守城防,但无奈鞑虏兵势强劲,虽有积雪天时,但朝廷不派一兵一卒,不拨一银一草,段千总不敢派兵对战,更加助长了鞑虏的嚣张气焰,未几月,长城以北之地,被鞑虏迅速占领。 半年前,六皇子、八皇子虽赶往东南、西南,但赈济安民一项,两人均敷衍了事,只做表面文章,暗地里更是勾结当地官绅,暗扣赈银,强驱流民,草菅人命,致使两地均发生流民造反冲击县镇之事。 一时间居然风雨飘摇,朝中五十余大臣联名上书请求六皇子继位登基,当朝赵湘丞相为稳定大楚国本,亦出班恳求,遂六皇子登基,是为楚高祖,年号晋元,追尊太祖谥号武德皇帝,追封太子靖山王、二皇子泰山王世袭罔替,八皇子加封一字并肩王。母妃戚娴妃为皇太后,八皇子的母妃郭德妃为德庄太后。晋原太守苏彬礼护卫二皇子不力,送京法办,但其人早已不知去向,不了了之。至此,朝野终于平静。 随后,楚高祖加封外公戚庆辉为荡乱将军,领八万禁军南下平乱。为解决北地兵患,不顾丞相劝阻,听取皇太后意见,另发檄文,要求北地边陲商丘、冀北、燕岐、乌楮等地郡守自行招兵,抵抗外侮。 晋元三年,戚庆辉所领八万禁军因训练不到位,千人队、百人队官多有吃空饷,兵数不足、兵力不劲,戚庆辉为防朝廷降罪,斩杀平民虚报战功,不但未能快速平叛,反而使流民之势愈演愈烈,流民几达十五万之多,六皇子迫于压力,也为了降低皇位威胁,遣泰山王八皇子前往坐镇。 而被苏太守等人救出的将军及忠臣后人,为了报仇,成立了忠义会,举大旗清佞臣,靖国难,意为推翻朝廷,恢复大楚正统。在南方流民之中不断传扬,且忠义会中多为名臣、将军之后,不断进入流民起义军高层,整顿流民,军民分制,逐渐形成了七万军队规模,在长江沿岸和禁军形成胶着之态。 随后,忠义会迅速扩张,在周边县镇实行减免税赋,得到了广大百姓的支持。形成了前方有军队,后方有生产,使起义军具有了经济基础。晋元三年末,忠义会整合各路流民,建成十万军队更名为“忠义清佞军”,在闵粤吴城建成偏安殿,尊大将军一人,由二皇子楚秋担任,因二皇子已逝,找寻了一个相貌相似之人,对外宣称当年被六皇子安排的江湖人士所伤,在偏安殿坐镇。置军师一人由苏彬礼担任总管内政事宜,设参赞李庆、参军马震、参政章朴三人,均为三公后人,辖制两个万人队,设立昭武吴稠、昭德司马龙良、荡寇李三义、讨寇牛武功四位将军,各领两个万人队。其余流民就地安置,整饬土地,开发渔场,逐渐控制长江以南地区。 而北地商丘、冀北、燕岐、乌楮既得朝廷指令,迅速征兵,扩大所属军队兵员,因朝廷不给饷银,且长江以南发生战乱,朝廷无法兼顾,造成商丘外三地千总拥兵自重,虽然挡住了鞑虏南下之势,却也因此不听朝廷节制,使中央集权再次削弱。 至此,天下再次形成割据之势,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楚高祖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反而励精图治,从外扩张变成收缩防御,努力平复实际控制区的经济建设,大楚三方居然形成了诡异的“和谐盛世”。 第八章 群山环绕隐乾坤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群山环绕,绿树成荫,姜震远望前方袅袅炊烟随风飘散,心想在偏远之处,怎么会有这些。疾行几步,翻到山顶,站在山上往下望,啧啧称奇,只见一个宁静的山村,不过三十几户人家,在山坳之中围绕场院排成个圆形,有的两间房、有的三间房、有的带着点厢房,南边一条小河从东向西流过,北面的山像一个座椅,南面的山稍矮些,蜿蜒盘旋。 及至看见场院中间那棵大树,树冠形如罗伞,姜震不由一愣,一看之下足有百年树龄,心中想起师傅掌门高璟瑜曾说过的关于地形的介绍,树高五尺、冠如罗伞,主此地出贵胄。 村中隐隐传来嬉闹的声音,原来一群孩童绕着大树打闹,只见一个个小孩,欢快的跳跃。在大树对面一口井边,三五村民正在取水,姜震稍一打量整个村子恐怕就这一口井。就这么一打量的功夫,突然发现,这个村子的房屋排列隐隐组成了八卦阵型,场院的大树和水井则正好构成了阴阳鱼的阴阳眼,场院周边的房屋构成了八卦图。在仔细看周围地形,群山隐隐形成一条蛰伏的龙象,摇摇欲飞,只是在龙颈处居然有一石亭,姜震心中又是一奇。按理说这石亭必是人为所建,那这建造者所为何来?如此岂不是镇住了此地龙脉? 正在此时,石亭柱子上突然飘起一面蓝旗,村中大树旁的铁钟“铛~铛~铛~”响了三声,只见从村子西面冲出了十余人,三绕两绕就来到了姜震面前,为首一人约有三十岁上下,身穿兽皮、麻衣,余者二十到三十不等,均是古铜脸庞。手中持有猎叉、哨棍。 只见为首之人上前一打量,心里想,此人仪表不俗,只是不知是何来意,想起村长说遇事不可莽撞,当下拱手:“在下苏家村苏垨,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来此何干?” 姜震还施一礼,“在下天门剑派姜震,因山路崎岖,迷失方向,误闯宝地,实属误会一场。” 苏垨一听,“原来是天门高掌门高徒,久仰大名,现时天色将晚,还请随我等入村歇息。” 姜震忙道:“如此便叨扰了。”心想如此山村居然知晓天门剑派,心里对这个村子更加疑惑起来。 一群人便下山往村子里走,却不从西面而入,反而七转八弯的走到北面入村。进了村子里面,只见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纺车声声入耳。姜震不由赞叹:“真一世外桃源啊!” “哈哈,姜公子所言不错,建成世外桃源正是我的一大理想。”只见不远处,站着两人,一名中年,蓄着大把胡须,看不出年纪,内功修为看似不低,隐隐透出莫测之感。另一位年纪稍长,头发有些花白,却透出精健之象。说话之人正是这头发花白之人。 及至近前,中年人一拱手,“在下尚嘉,忝为苏家村村长,”以手指旁边那头发花白之人“此乃出尘道长,人生理想不是成仙,而是建成世外桃源。” 姜震上前一礼:“尚嘉?敢问您就是当年二皇子身边的谋士尚嘉?先生当年协助二皇子为民谋福祉,留下诸多传奇,虽已过去五六年,但至今北地军民仍口口相闻。在下迷失山林,得遇先生,甚是欢喜。” 尚嘉摆摆手,“姜公子不必客气,如今你也是江湖六大公子之一,算是江湖一流高手,不必如此谦逊。” 出尘道长点头:“嗯,这高掌门不但功夫算顶尖高手,这治理山门,比别人强了不是一点半点,特别比毛掌门强啊。” 尚嘉见姜震仍有些好奇,不由一笑:“姜公子请屋里叙话。” 几人进了屋子,只见满眼素净,几人分宾主落座,尚嘉出言:“不知姜公子此行欲向何方?” 姜震闻言,不由得一叹:“如今天下崩析,朝廷虽有赵湘丞相率领的栋梁,励精图治。但当今高祖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在坊间早有流言。说二皇子~”说道这里,心里怕尚嘉介意,不由得一顿, 出尘道长看看姜震,抿嘴一笑:“姜少侠不必挂忧,我与尚嘉先生远避山林,正是由于当年二皇子被害荒原。为保护二皇子遗孤,这才建了这苏家村。” 姜震一礼,“是小子无礼了。” 尚嘉则微微一笑,挥了挥手:“说二皇子是被六皇子陷害,如今业已身亡,此言不虚。再有苏太守当年救下的忠臣勇将如今聚组忠义会,整合忠义清佞军,已经占据江南大部,经过五年的发展,如今已经和朝廷分庭抗礼。” 出尘接下话头,“如今北地虽然鞑虏未南侵,但长城之外已经是被实际掌握。魔教教主野心颇大,趁南北朝廷无暇顾及,不断坐大,武林也是风谲云诡啊。” 姜震点点头,“去年武林大会,魔教姬罚公子获得个人比试第一,风头一时无两,虽然少林十八铜人阵、武当七星剑阵斩得阵法一二名,只是武林正派年轻奇才不多,到下一个十五年武林大会,恐怕无礼抗争~所以我才出山寻访练武奇才”。 尚嘉接口:“是呀,当年二皇子终葬黄土,鄙人率妇孺一路解救难民,带着愿意跟随的几十人来到这里,正巧遇见出尘道长在这里采菊炼丹,所以便一拍即合。这些年,我们在这里自给自足,与世隔绝,只是定期出山购些盐铁,顺便收集些江湖消息,不至于不知晋魏。” 姜震言道:“出尘道长果是修道之人,能寻到这等宝地,果然仙风道骨。” 出尘道长摆手:“不不不,贫道不过略懂医术,研究点土木巧技,姜少侠才是福缘深厚。此地暗含金龙腾飞,非有缘人是靠不了近前的。而且,姜公子寻觅练武奇才,我们这里还真有两个孩童可供挑选。” 说着冲门外吩咐一句,未几,只见一个如画美人左右各牵了一个五六岁男孩走了进来。 第九章 天门山前分雪莲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两个孩子入内先是向出尘道长施礼:“道长伯伯好。”转身向尚嘉:“村长先生好。” 尚嘉面无表情,出尘道长出言:“博尧、博云见过姜少侠。” 此时,姜震却被面前女子吸引的愣神,只觉得实在眼熟,来人不由得脸上微怒,身子侧了一侧。 姜震转头望向尚嘉,眼神似在询问。 见此尚嘉出言解释道:“姜少侠不用猜忌,她实是北地国教烛阴右使,只是当年被郭辛着人所伤,失去了记忆,虽然我与出尘道长讲明真相,且多方医治,烛阴小姐仍没有恢复记忆,没法立返北地,而且二皇子夫人图雅生博云难产而亡,剩下原苏太守之子博尧和博云两个孩童无人监管,一直是霍小姐帮忙照看,哦对了,在这里我们称她为霍月。” 姜震忙施礼:“霍小姐好,方才是在下无端了。” 转身细看这两个孩童,只见左边的名叫博尧的稍高一点,颇有北方人的粗狂,右边的博云大概是生产时难产所致,略有瘦小,右手拽着哥哥的衣角和博尧站在一起。 只听出尘道长出言:“这两个孩子,都是根骨奇佳,十分聪颖,只是博尧木讷,博云伶俐。姜少侠能够来到这里,便请你从中挑选一个带去吧。” 尚嘉点头:“我建议你带走博尧,苏太守如今已经是清佞军的军师,博尧当年是其留下的香火,以防不测,如今倒是可以等博尧艺有所成,父子团聚了。而博云既是二皇子遗孤,身份敏感,又因当年二皇子有愿其平安度一生,所以还是留在这里。苏博尧、苏博云你们两个孩子是怎么想的呢?” 两个孩童一起躬身,“谨遵先生之命!” 姜震见此,起身向尚嘉、出尘道长一礼,“博云既是二皇子之子,便是泰山王,在下便携博尧西行即可,待在下回山禀明恩师,或许博尧是在下师弟也说不准,如此姜震代表天门剑派感念二位大德。” 接下来的三天,姜震同尚嘉、出尘道长及苏家村民分别进行了切磋,从武功剑法到琴棋书画,颇有十分兴致,只是偶然瞥见霍月,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三日后,姜震带着苏博尧离开苏家村,踏上江湖路。临行前,博尧、博云两兄弟及同村伙伴十余孩童来到小山岗,二人牵手迎向朝阳,博云先开口,“尧哥,霍姐姐说你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此行山高路远,请万事小心。”说着留下泪来。 “云弟,不要悲伤,今日分别不过是暂时的,我走了之后,道长和先生必然会更加严厉叫你文武八艺,说不得比我还要辛苦百倍。”博尧抹去弟弟脸上的泪水,“我们永远是兄弟”。 “对,我们永远是兄弟!”博云及十几个孩童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太阳冉冉升起,阳光洒向大地,洒向一高一矮的两个背影,他们向着光明一路前行。 且说姜震领着苏博尧离开苏家村,向着天门山一路前行,为了怕博尧年纪小太过辛苦,姜震都是晓行夜宿,利用早晚晨醒睡前将天门剑派入门心法《八义经》传授小博尧。第二日路上便对他进行考较,孰料小博尧虽然木讷少言,但是十分聪慧,五六日功夫便记熟了《八义经》的内容,并且已经修成了丝丝内气,让姜震兴奋的不得了。 这日,二人已经来到了距天门山二百余里的石峡镇,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天门山主峰,在周边六座山峰的围绕之下,如一柄剑直指苍天。姜震指着主峰对博尧讲解起来。 “天门山地处中原西陲,最高可达240余丈,整个山麓从西北到东南绵延近5000里,传说在山巅终年积雪,又有天然温泉,形成了灵湖多座,湖边孕育冰晶雪莲等珍贵药材,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苏博尧望着火堆,静静的不发一言,姜震看了他一眼,心想小孩子许是想家了。于是接着讲了下去。 “传说天门山从前不是七座山峰,而是一座山峰,从下面往上望去峭壁万仞,确如一扇大门,故老相传便叫了天门山,可是在山顶又是一马平川,四季如春,各种药材、珍惜动物遍地都是,到三百多年前,发生了一次大地动,便把整个天门山分成了七座,从峰顶分别流下水流,也形成了流传颇广的名胜景色。地动之后,山脚的土壤较为肥沃,村民着实过了几年富饶的生活。可是因为地形变化,野兽、洪水给村民带来了极大损坏,村民也就自发的建立鹿砦、防御野兽。 就在两百多年前,村里一家姓高的因为身体强壮,逐渐成了村里年轻一辈的领头人,带领大家打猎,他的妻子心灵手巧,带着村里的妇女种植。这天他妻子怀胎十月生下一个儿子,做父亲的十分高兴,要给妻子打一只野猪,便约着邻居七八户进了山。三天后,野猪抬回来了,可是高姓壮汉却躺在了担架上,已经失去了呼吸。 他的妻子将野猪的苦胆挂在了儿子的床头。一挂就是十年,年轻的孩子长大了,每年他生日的时候,他母亲都要给他讲一遍他父亲的英勇和对她们母子的情爱。也许是积劳成疾,也许是日思夜念,她的母亲在他十岁生日那天病倒了。 这个孝顺的孩子听说主峰山顶的雪莲可以起死回生,于是一个人上了山。这一去就是十三年,等他带着雪莲回到村里的时候,他的母亲早已作古。当他知道已经十三年过去了,瞬间他的头发全白了,去母亲的墓前祭扫之后,他把村里十岁左右的孩子叫到跟前,让他们分吃了带回来的雪莲。 几个孩子吃完之后,回到了各自的父母身边,谁也没有表现出异常。 转眼就是七七四十九天,雪莲的功效已经体现出来,这些孩子明显长得高些。 就这样,天门山雪莲的神奇被越传越广,而雪莲的医用效果的确不同凡响,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十章 天门剑法八义存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之后,二十三岁的他带走了其中的三个男孩,临走时他请村里老人帮忙照顾余下的六男一女七个孩子,他说将成为村里抗击野兽的主力军。果然如他所说,在接下来的五年里,这七个孩子分别在智谋、赏罚、财富、机关、武力、组织、革新方面崭露头角,这个村子也逐渐成为方圆百里最大的村落。 村落兴盛了,周边的野兽减少了,为周边的村落带来福音,却也引起了不怀好意人的羡慕、嫉妒。可是这七个男女太厉害了,周边哪个单独村落也不是对手,几次交锋下来,他们终于发现,只有团结起来才是有效的。就这样在第六年中,最大的一场村庄之战爆发了,虽然有这七个人的努力,却也只剩下祠堂可守了。 就在灭村之际,有三个孩子凭空而降,武艺之高,手段之强,虽然杀不光联合大军。可护着村民迁徙却游刃有余,周边的村庄已经全是仇家,他们只能往天门山靠拢。在主峰山脚,他们见到了当年的那个高姓孩子,如今的他白发飘飘,站在那里又像不在那里。他让三个弟子把村民分成三波,在天门山脚鼎足而建。七个孩子则让他带上了天门山,说了一句话“忠孝仁义礼智信”,据此给孩子起了名字。 这七个孩子就是后来的天门七峰之主,高忠枢,高孝璇,高仁玑,高义权,高礼衡,高智阳,高信瑶。其中信瑶祖师是唯一的女性,也只有她们这一脉一直都是女生。 “持剑荡魍魉,天门扫六合”七位祖师在天门山半山腰建立了山门,他们执掌的时代,把天门推上了极胜,那一百多年天门山可真是鼎盛啊,弟子门徒几近千人,可是盛极必衰,秋风扫落叶,零落从此始,北疆的战火烧到了天门山脚下,天门山也就被卷入其中,几十年下来,天门山七峰近千弟子在军队的面前奋勇抗敌,虽然北疆鞑子终于被赶出长城,可是天门山除了信瑶祖师及几十弟子之外全部战死。这些人在信瑶祖师的带领下重建天门山,可是七峰同齐的盛况已不在,武功心法也损失殆尽,无奈改成天门剑派,除了瑶峰,其他的都废弃了。直到四十年前璟瑜师傅接任掌门,励精图治,才令咱们天门剑派在江湖中有了一席之地。 博尧,“你这几天习练的《八义经》就是掌门师傅小时候偶然在阳峰的一个山洞中发现的,你不要小看这个心法,虽然这是我们的入门心法,可是掌门师傅说这个心法是开山祖师首创的高级功法,可是因为中间的断代,造成了习练方法缺失,无法练到高层,只能作为基本心法,修炼内力形成涓涓细流,等你内力充盈四肢百骸就可以修习《天门剑法》了呢。” 姜震摸摸博尧的头顶,“博尧可是练武奇材哦。”说完,去捡拾干柴笼火去了。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声狼嚎。博尧站了起来,刚听完天门剑派抗击野兽的故事,现在看来,这野兽还真是伴随天门剑派成长啊。 如今这天门剑派方圆几百里都有了村落,想是距离过远,形成了荒野,催生了野狼。正惊疑间,左肩有人拍了拍,耳中传来坚定的声音,“博尧有没有见过狼啊?苏家村有厉害的阵法,寻常的野兽是冲不进去的吧。” “有一年,草长得不好,野兔等小型动物太少,村里闯进了十几头狼,村长先生和道长伯伯让我们把狼群赶出村子,那时我第一次见到活的狼。” “博尧很勇敢啊,你们把狼群赶出去了吗?” “博云勇敢,我很笨,最后没有赶出去,因为有一只小些的瘸了腿,我想帮它,可是母狼以为我要伤害它,向我扑了过来。我当时吓傻了,是博云挡在了我前面,用腰刀斩杀了母狼。” 博尧抬头看了看月亮,“好像就是这样的月亮,狼群围住了我和博云,村里的同伴们围住了十几头狼,博云问村长先生和道长伯伯,狼疯了、攻击人,只能斩杀吗?” 道长伯伯没有说话,只向村长先生摇了摇头,村长先生说“晚上吃狼肉吧!”村长先生走了,晚上确实吃了狼肉。可是我总是能想起来那条冲过来的母狼,它的眼睛真的是想吃了我吧?都怪我任性,要不是有博云在,我肯定会受伤的。 姜震叹息一声,“世上的事,其实没有完全的对与错,小动物少,狼群只能四处迁徙觅食,误入你们村庄,这不是错。你们村长和道长让你们赶它们离开,本就为的让狼群减少危机感,你去帮助小狼本就是宅心仁厚的表现,何错之有?母狼护仔更没有错。狼群攻击你,博云斩杀确实勇敢。” “可是小狼还是死了,村长先生和道长伯伯本意是放他们离开的,都是我的错”博尧小声说。 “博尧啊,你有没有想过它们出去了就能活吗?” 博尧愣住了。。。。。。 “博尧,所以我们要习文学武、强大自身、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咱们天门剑派的《八义经》,对磨炼心性有很大裨益的哦。”就在这时,姜震突然发现在西北方向,有些黑影袭来。近了一看,原来是一个人在前面飞奔,后面跟着一群狼急追。前面那人望见这边的火光之后,一个转向急速奔来。 姜震嘿的一声,飞身朝几棵枯树扑去,砰的一声,树身已经落在火堆旁边,他抽出短匕,劲力到处,劈成几段落入火堆,“呼呼”,火势瞬间大涨。 做完这些,姜震拍拍手,拉起博尧的手,静静的看着前方。博尧知道,这瞬间燃气的大火能够阻拦狼群一时,可是这草如此丰盛,狼群为什么追人?难道这人也伤了狼群吗?小博尧似乎不明白,狼群有自己的食物为什么要追人?那么多的狼,这一个人能解决几条狼的饥饿呢? 第十一章 荒野宿营斩群狼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天上的月亮有些惨白,照着前方飞奔的人和狼群,似乎有一个魔鬼张开了巨口。有那么一瞬间,博尧又恍惚发现了某种和谐…… 夜晚的视线不那么清晰,直到那人来到二十丈远近的时候,博尧终于看清来人,只见此人一身蓝色劲装,背上缚着一个包袱,脚下呼呼生风,速度飞快,尽管如此,后面缀着一群狼,始终不落五丈开外。 及至近前,突然来人脚下一滑,后面最近的一匹狼直接跃起,狼嘴大张,博尧甚至看见了它流下的涎水,不由得心里一紧。 嗖~,一支冒火的树干直直飞了出去,来人跃起在树干上一点,已经轻飘飘的落在火堆旁。 那节树干撞飞头狼,像标枪一般扎入地下,上面的火焰仍在燃烧,在夜空中,犹如一面旗帜划出了界线,原来是姜震见情况紧急从火堆中踢出了一截树干。 狼群从树干两侧分成两个支流,转眼就围成了一圈。群狼来回躁动,低声嘶吼。可是野兽天生怕火,只是围着没有往前冲。 来人一拱手,“多谢义士相助,在下霍奕黎,敢问阁下高姓大名啊。” “久仰,在下姜震,兄台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哈哈,姜兄不愧是名满江湖的公子啊,果然是侠士风范,在下的名字今天才第一次对人说出,兄台却说久仰,哈哈。” 姜震呵呵一笑“兄台还很幽默么。” 博尧心里却很好奇,此人毫无大侠风范,却又透着亲近,于是抬头观察起来。只见此人浓眉大眼,黑色的眼珠透着精神。 霍奕黎继续说道,“说起来今天对你确实是举手之劳,对我则不然啊,姜兄有所不知啊,我被这群狼追了三天三夜了,说也奇怪,我快它们也快,我慢它们也慢,就是不让我停下,我的天,这几天我就来得及喝几口水,嚼几口干粮。” 说着话从包袱里面取出干粮胡乱嚼着,一低头看见了博尧,“嗨呦,还有小兄弟,也谢谢你!” 许是吃的急了些,有些干噎,转头踅摸着,“对了有水吗?” 博尧听此话,噗嗤乐了,抬眼看姜震,姜震一点头,博尧取过随身水囊递了过去。只听呼噜呼噜,转眼之间喝的干净了。 姜震见他吃的差不多了,开口发问“敢问兄台,这狼群可是追你三天三夜?这不符合动物的习性呀。” “可不是嘛,因为这不是天生的野狼,也不对,它们是野狼,但是它们是被人控制的。” “被人控制的?”姜震不由一奇,“江湖上能够控制野兽的也就是万兽堂、呼啸山庄,可是这两个门派都在河涿之地,距此怕是不只千里之遥吧?” “可不是嘛,这不是追了三天三夜嘛!”霍奕黎一脸的悲愤,“说起来,这半个月我可真苦了,从湘西一路逃窜,本来在鄂州地界好容易甩开追兵,谁想刚脱虎口,又来了狼群,不瞒公子,这狼群正是万兽堂的副堂主亲自出马,这家伙姓岑名境峥,在万兽堂正是一人之下,除了堂主赵澄璋之外,属他刁蛮,从河涿到这几百里地啊。” 博尧奇道,“姜叔叔,狼群能跑几百里地吗?” 霍奕黎听此接口“小兄弟啊,狼群哪能这么厉害啊,这一路上啊,狮狼虎豹、蛇虫鹰鸟,他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他看姜震一脸的质疑。 “姜公子可是对我所说有些怀疑?哎,你不知道江湖上最近都在找一本《紫霞心法》吗?” “《紫霞心法》?那是什么?在下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北疆历练,对江湖的大事,不甚了解。” 霍奕黎一屁股坐在地上,“嗨,原来是这样,我和你说啊,这《紫霞心法》是一本高深的内功心法,是魔教前尚教主的师傅悌襄老人传下来的,据说这老前辈练成了紫霞心法,创了正襄教,在湘贵一带行侠仗义,救济民众,受到了当地百姓的敬仰。” “你说的是魔教的前身吧,可是魔教的行事,恐怕不是行侠仗义吧?” “嘿,那是近几十年的事,且说这悌襄老人不善招式,讲究以气养人,犹擅医术,收的徒弟尽皆如此。附近的百姓也愿意送自己的孩子上山学习医术。”霍奕黎一脸神往。 “后来就不行了,这正襄教影响了中原正道的利益,于是便有人上山捣乱,这悌襄老人开始还以德服人,仗着紫霞心法厉害,约束门人弟子,谁知门人弟子不断被挑衅,发生多起争斗,多受损伤。后来江湖传言,中原正道组成大队人马前来讨要公理。在弟子们的催促之下,无奈取出了一本剑法《正襄剑法》,教弟子习练,虽然时间短,但是仗着阵法,在后来的争斗中,一举击溃来犯大军。” 姜震一抬手,止住他的话头,“可是我听说的却不是这样啊,当年魔教,哦不,正襄教使用巫医害人,蛊惑人心,为正道人士不耻,后来正道弟子出头制止的时候,反而被打伤,这才有了后来的八大派上门讨伐的事情。” “是啊,在你们正道人士的嘴里,当然是这样啦,要不然正襄教怎么变成了魔教,正襄剑法变成了天魔剑法呢。其实这悌襄老人本是出自道家,紫霞心法、正襄剑法都是从道家衍化而来,至于你们所说的巫医,姜公子,巫本来是上古最神奇的医、法不是吗?” 说着,转头面向博尧,“小兄弟,你说我和你师各执一词,你觉得事实是什么样呢?对了,你还小要诚实,可不要像你师傅那样啊,被正义蒙蔽了双眼。” 姜震一摆手,“兄台误会了,这孩子不是我徒弟,而且他确实还小,兄台不要乱语惊人。” 博尧点点头,“两位叔叔说的都没错,恐怕只是立场不同而已吧。倒是霍叔叔,你是魔教的人吧?追你的怕也是和魔教有关吧?” “对喽,小兄弟,你听说过小马过河吗?很多事情必须得亲身经历才能了解呢!” 第十三章 见义勇为结因果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说着顿了顿:要不你帮我去这位昆山的小兄弟那拿过来? “哼,禽兽就是禽兽,我告诉你,我之所以给你是因为姜公子在场,哼,他说的话江湖中人总会信的。到时候您老坐实禽兽之名,啧啧,我说禽兽啊,你还怎么立足呀?” 岑堂主一时语塞,眼中抹过一丝狠厉,索性吹起笛子来,就听周围草丛嘶嘶哑哑,姜震定睛一看,喝,还真是蛇虫遍地。 霍奕黎一下子跳起来,哇哇乱叫,“小兄弟你看,你看,是不不光是狼,我的天哪,我能在他手下逃出三天三夜神奇不?” 看博尧无动于衷,又朝岑境峥喊了起来“禽兽啊禽兽,你还真是名副其实,可认准敌人啊,别误伤无辜啊,伤了我倒没什么,要是伤了小兄弟,或者碰到姜公子可就不好了呢,到时候恐怕你就不只是得罪昆山派一家了,万一到时候武林正道集合找你讨要公理,恐怕你万兽堂得改名叫万魔堂了呢。”一边叫,一边把干柴加到火堆中。 这个蓝衫是昆山派的二代弟子魏禄洋,虽然年纪较轻,但因为是掌教白鹿真人的关门弟子,平时颇受全派上下的尊重。自从昆山派于宗砦名列江湖公子之后,这昆山派的弟子加大了在江湖中的走动,俨然一副江湖大派风范。 这时,魏禄洋听见霍奕黎的话,也认出来了姜震,心想这姜震在江湖中走动不多,但名声在外,再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拖上一时半刻,等本派强援一到,自然就万事大吉了,莫不如将姜震这也拖下水。 一拱手,“素闻姜公子急公好义,正是我辈的典范,岑副堂主你想纵兽行凶怕是行不通吧?” 岑境峥却不答言,只是加紧吹奏,只见地上的野兽虫蚁形成了两个圈子,在姜震两大一小的外围多是毒虫飞鹰,而魏禄洋身边野狼、长蛇嘶哑吐舌,眼见着就要上冲。 这时岑境峥的声音响起,笛音却未停止~小娃娃,你再不交出来,休怪老夫以大欺小了。 姜震一见,这万兽堂还真是有些技能,连腹语也有修炼,听起来这岑堂主内功修为不弱呀,怎么先前没发现魏禄洋的存在呢? “姜公子,你也看到了,老夫不得不和这昆山的少侠讨教几招,烦请公子一旁指点指点。” “哼,姓岑的,不要在那厚脸皮,我魏禄洋身为白鹿真人的关门弟子,怎会怕了你这牵狗遛鸟的。” 话音未落,只听笛音骤然一紧,眼见四方八面同时跃起八九匹狼,咬向魏禄洋的脖子,姜震却发现在那最后一匹狼的腹下还隐藏了一条小蛇。那边霍奕黎高声提醒“肩井、曲泽。” 那边魏禄洋一声“来得好”,右手一抬长剑出鞘,一招鹰击长空,跟着使出昆山剑法星火燎原,转眼之间七八招过去,跃起的野狼都倒在了地上,只见这些野狼均是咽喉中剑,长剑斜指,狼血滴落。 岑境峥却停下了笛音,脸上挂着丝丝冷笑,静静的看着魏禄洋。 “姓霍的,这狼根本都碰不到肩井,又关曲泽什么事?” “唉~禽兽就是禽兽,你可真够阴险的呀。魏小帅哥,你的剑法果然好看,不愧是白鹿真人的高徒啊。” 魏禄洋面露喜色,收剑入鞘。 姜震心里却低低一叹,开口说道“魏少侠,请运气一个周天,看看是不是有些不畅?” 魏禄洋虽然对姜震不熟悉,但是想着姜震列为江湖六公子,当是有些才学,心下虽然纳闷,却暗运内息,及至右臂,却无法前行,挽起袖子一瞧,嘿,曲泽穴位那有一个红点,这时又感到有些酸麻了,接着半个身子也有点麻木了,一时之间真气也开始阻滞了,连开口也有点困难。 “岑堂主,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既已剩了魏少侠,还请给予解药,避免伤人性命。” “姜公子所言颇为公道,只要魏少侠交出心法手册,老夫肯定赠予解药。” “哼,你个老不休,果然阴毒,不要在这假惺惺的,今天我就算命丧于此,又怎能向你这无耻之人低头。” “也罢,魏少侠作为白鹿真人高徒,必然是内功精湛,老夫正好观瞻一番。” “哈哈哈,岑堂主有意观瞻,那就多看看吧,只是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言出身到,只见一人落在魏禄洋的身后,抬手贴在魏禄洋的右肩,只见魏禄洋的左手打出稽首,右手朝下,不到盏茶时分,从魏禄洋的指尖滴落黑血,渐渐转红。 那边岑堂主一见来人运功疗毒,马上吹奏起来,地上的野狼、蛇虫,空中的鹰鸟都冲二人奔去。 “大胆,昆山派前谁敢放肆?”只见四人从空中降下,使的都是星火燎原,刚才魏禄洋一人使出可见一斑,这四人同武,不及眨眼就把野兽毒虫扫落一地。 岑境峥一看,正要加紧催动野兽。 只听那人一面运功,一面开口道“岑堂主,不要白费力气了,在下昆山于宗砦,旁边几位是在下师弟,我这位小师叔临敌经验少,伤在江湖比武,我昆山无话可说,单请阁下莫要再仗势欺人。” “岑堂主,且慢动手,待本座会会于大公子。”只见暗处走出两人,一胖一瘦,胖点的身材不高,手里拎着根分水刺,瘦的那个背上带着一杆三尖叉。说话的正是胖的那位。 “原来是沙帮主、石堂主”岑境峥拱手招呼,来人胖点的正是沙蛟帮副帮主沙粱,瘦点的是黄河帮堂主石佳奎,沙粱听见岑境峥的话语,面色一凛,却未答言。 石佳奎一旁笑道,“呵呵,岑堂主,沙帮主现在是朝廷的仁勇校尉,官途无量,不要再以帮主相称啦。” 岑境峥掩去尴尬,“沙校尉,怪老朽孤陋寡闻,这就请沙校尉大展雄姿吧。” 沙粱摆摆手,“岑副堂主不要客气,石老弟如今也是官居校尉呢。”转头望向于宗砦,静静的等着他为魏禄洋驱毒。 第十四章 千里行始于足下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这边岑境峥急忙又向石佳奎见礼,连声道歉,“是老朽孤陋寡闻,二位校尉大人万勿见怪。”赶忙低声介绍场中诸人来历。 其时朝廷为奖励江湖侠士,多有设置仁勇、忠义、嘉祉各类名目校尉官职,居九品,专为不以军功升职,又有功于朝廷的江湖人士所设。 约莫半刻时间,于宗砦收回手掌,向场中诸人一抱拳,在下及诸位师兄弟在小师叔的带领下,奉掌门师傅之令专为缉拿霍奕黎而来,还请各位看在昆山派的面上,给予方便。 岑境峥正要开口说话,沙粱一摆手,久闻于少侠贵为江湖六大公子之一,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只是于公子,不知这霍奕黎所犯何事,居然要劳烦昆山派众位侠士出手缉拿,再说这霍奕黎要真是作奸犯科,伤了国法,当有专责朝廷依律法办,你们昆山派如此做法,可是觉得我大楚朝廷乱了法纪?还是你们觉得当今圣上昏庸无道,乱了纲常? “呵呵呵,沙校尉不愧是高官贵人,这帽子一扣,我昆山派竟成了造反之人了,我派上下感念圣上恩德,这才主动出力,呕心沥血,反而没有功劳,连苦劳也不见,也罢,那我们这就离开便是,缉凶拿盗之事还是交由朝廷达官贵人吧。” 说着一挥手,昆山派众人护着魏禄洋转身就要走。 “哈哈哈,”沙粱狂笑出声,内力外放之际吹动昆山派众人衣衫,“于公子还真是巧言辞色,众位侠士要离开本是易事,只不过你们这小师叔刚刚拿了不属于你们的东西,可要交出来哦”。 “哦?沙大人说的可是这本小册子?”说着话从魏禄洋怀里拿出了一本线装书,“想来这是重要的犯罪证据,又或者关乎朝廷大事,沙大人想要,我等正该奉上。” 一扬手,只见线装书直直飞向沙粱,沙粱没有用手接,而是以衣袖一拂,只觉劲力颇重,忙又运二成真气,“于公子不要见外,不是这本,而是你小师叔怀里的另一本。” 于宗砦神掌拖住线装书,不露声色之间化解了沙粱的劲力,左手从魏禄洋怀中拿出另一本,“呵呵,沙大人果然好眼力,今天小子受教了。”又一扬手。 霍奕黎旁边大声说道,“我说怎么会这么容易交出来,原来是鱼目混珠,只是可惜被识别出来了,我说小朋友你看到了,这些人啊,雾里看花真亦假,真真假假分不清楚的。” 沙粱心想,“哼,刚才的右手劲力不过如此,我看你这回又如何。”使出三成内劲准备硬接这书,及至指尖将要碰上之时,却觉一空,那线装书却直直落向地下。 旁边石佳奎沉腰低跨,一跺脚将线装书握在手中,沙粱看着于宗砦,于公子好大的威风啊。 “沙大人谬赞了,在下功夫不济,左手实在后劲不足,这就回山再好好练练。” “哎,于公子名列江湖六大公子,如今终于得见,有缘的很,本官正想好好和于公子切磋一下武学。” “不不不,在下是江湖末学,沙大人乃是朝廷大员,在下怎敢造次,还是这就回山去了。” 沙粱一挥手,那边岑境峥几声笛音,众多野兽将几人团团围住,反倒把姜震、霍奕黎他们给放开了。 “沙大人您如此咄咄逼人,看来在下不答应也得答应了,只是还请沙大人莫要看清我昆山,纵使没有长辈在此,我们几人也会为了本教荣誉厮杀。” “哎,只要你我二人切磋之后,几位侠士自然可以安然离开。而且一会我还想见识一下姜公子的风采呢。” “好吧,那就请姜公子做个见证,沙大人请了。”于宗砦一抬手,亮出长剑,此剑专斩奸佞小人,大人贵体多保重。 沙粱抚摸着分水刺,慢悠悠的道,这是从我十岁开始打鱼起就跟在我身边的老朋友,共有八路,于公子小心了。话音未落,一招无风起浪刺向于宗砦。 于宗砦左脚后侧右腿微屈,右手拔剑自下向上去斩沙粱右臂,沙粱不退反进,让过剑尖,改刺为削也奔于宗砦右腕,转眼二人就交换了十来招,双方明显都是试探性质,虽然剑比分水刺长上几寸,那沙粱的八式都是自小打鱼积累而来,经多年实验都是简单直接,可以说招招奔着要害。 于宗砦虽然年纪轻,但是招式精妙,昆山剑法在他手上,当真绚烂,旁边的师兄弟看的兴奋异常,直想着多多观摩。 那边,姜震一见,连道果然,几月不见,这于宗砦较之上次相见,剑法更加老道,似乎随手拈来。 一旁的霍奕黎却连连摇头,“唉,这个沙粱当年不过是东南的二流帮会副帮主,如今也有了大师风范,可是那于宗砦明显要技高一筹,这打鱼的八式虽然实用,只是毕竟不是一流,只能仗势欺人,怕是久战必败啊。小家伙,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几十年啊。” 话音一落,腾空而起,“各位你们忙着,在下有些尿急,就不在这吵你们了,后会无期啊。”直往远方飘去。 那边石佳奎一见,“劳烦岑堂主跟着此人,前方自然有人接应。” 岑境峥一拱手,转身而去,不疾不徐,反倒是蛇虫虎兽退得更快。 这边场中二人不再搭话,你来我往转眼几十招过去,沙粱的八式招法渐渐用完,没一会不只是姜震,连博尧都发现沙粱使出的同样招式,只是又感觉不是完全一样。 此时,只听于宗砦一声低喝,长剑直奔沙粱心窝,沙粱双刺一架,格住长剑,于宗砦暗运内力,“开”。长剑崩开双刺,二人一个错身站定。 于宗砦默立不语,沙粱开口道“于公子,果然剑法高超,只是内力尚浅,再有个几年,当真是前途无量啊!” “噗”于宗砦吐出半口鲜血,想不到沙大人最厉害的不是双刺,这玄冰劲已至巅峰啊,宗砦佩服,就此告辞。 一挥手,昆仑众人转身即走。 石佳奎正要上前,沙粱拉了他一下,看了看石佳奎手中的古册,又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姜震,摇了摇头。而石佳奎却感觉到沙粱的手臂在轻轻颤抖。 沙粱转身,“姜公子这是回山啊,此间事了,还请代我们袍泽向高掌门问好,就此告辞。”二人一拱手,走了。 苏博尧看了看四周,安静的能听见虫叫。他似乎觉得刚才的事都是做梦。可是打斗的痕迹还在,摸摸怀里的小册子,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姜叔叔呢。 姜震以为苏博尧有些怕,搂过苏博尧,将他的头枕在腿上,“可惜我不会唱歌谣,不然肯定能助你入睡,所以还是给你念《八义经》吧”。 苏博尧听着经书,暗运内力,一个周天、一个周天,虽然内力弱小,却如涓涓细流,缓缓流动,充盈全身。 如果是天门掌门一个级别的武林名宿在场,就会发现博尧身体里的内力与别人的不同,有些诡异,因为它在运转期间,每经过一处血脉,就会分出三分之一充斥到博尧的肌肉骨骼里面。 有人会说,练武增长内力,本就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可是博尧这种情况,流失的内力,比例太大,已经接近于传说的“炼体”了。 或者说,博尧如果按正常人修炼得来的内力,会直接少1/3,练的越快,增长的内力越多,也就代表着流失的越大。 其实,武学大体可分为本土道学衍化,外来佛教演化,以及西方的波斯系列,而大家对门派秘而不宣,造成各自有各自的套路,一旦同时习练,难免造成冲突。只是博尧又怎知听了一遍就开始练习了呢。 第二天上午,苏博尧来到了天门山的山门,在瑶峰的半山腰直到脚下,一路蜿蜒,如瀑布、似流水,缓缓而至,不觉宏伟却又巍峨矗立。 门口没有石狮子,只有一把剑,一把大剑,露出的剑身约有三四人高,看起来只有三分之二,刻有两个字,却不是现在的文字,似乎是小篆,博尧认不出,下面浇筑了平台。姜震看博尧眼露疑惑,解释道,这把剑由来已久,据传是一代祖师所为,“天道酬勤君子健,枯木逢春方便门”,所以上书两字应为天门,大家传言这剑是祖师为镇天门气运所为。 门上有块匾,这个博尧识得是天门二字,这两个字是重建的时候,信瑶祖师手书,一直就用着了,匾倒是换了不少。门外立着四个身穿灰色服饰的年轻人,博尧注意到他们只有衣领和袖口不同,其中一人绣着两把交叉的剑,而其他三人都只有一把剑。此人见到姜震,弯腰施礼“恭迎师叔回山。” 姜震点头示意,领着博尧拾级而上,一边讲解,天门派相对其他门派,等级简单,尊卑不那么教条。只是长老、一代弟子、二代弟子、三代弟子,衣服颜色是红、白、黑、灰,你看衣领和袖口,从上而下是剑的数量、四把、三把、两把、一把。外门弟子只算是记名,绣的是匕首。 过了三重门,博尧看着满院子的黑色、灰色人头,在一个白衣人的带领下,拔剑起舞,这百人百剑在一声呼喝之下齐舞,不禁有些惊讶,姜震点点头,嗯,早课让九师兄带领,真是有声有色啊。博尧心想,百人发出的是一个声音,有什么声色了? 突然,姜震抬手,博尧感觉身子一轻,已经站在了回廊石桌之上,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衣男子与姜震斗在一处,此人满脸严肃,不喜不悲,手下招式一式快过一式。 姜震却面带微笑,不疾不徐,见招拆招。 博尧正搞不清状况,鼻中传来一阵香气,扭头一看,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女子,约莫二十一二岁,姣好的面容,在阳光照射下,美轮美奂,“咔擦”,可惜一个瓜子咬破了幻象,博尧心下摇头,眼光却被那樱桃小口吸引住了。 “哎,老九,你看这小子喜欢我哦。”伸手揉揉博尧的头发,博尧脸一红,转过头继续观看打斗,心跳却快了些。 “哼”女子身后的人正是刚才那近百人的指挥,只见此人一脸刚毅,从鼻子挤出声音后,不再发声。 而场中百人寂静无声,全都是左脚站立,右脚弯曲,右手背在身后,长剑自下而上斜指苍天,要不是有几人正歪头看向相斗的两人,博尧差点以为这些人中了点穴大法。 “哎呦,老八危险了”俏丽女子站直了身躯。 “哼,老八每天嬉笑人生,浸淫巧技,武功自然不敌。也就是老幺给他留面子,要是我他早鼻青脸肿了。” “我说九师弟,好歹那也是你的师兄,你也太小看他了” “行了吧,七师姐,只怪当年师傅太草率,捡我们三个回来,居然按照体重排行。幸好没按斤两给起名字。”那边两个打斗的人相携而来。 “八师兄,你又这么说,被大师兄、二师姐听见又得一顿好罚。”姜震阻止道。 八师兄缩了缩头,就是那七师姐也吐了吐舌头。 “来不及了,内院已经出来人了。”老九转头开口。 “呵呵,你们几个小鬼,都快收徒弟的人了,胆子怎么还这么小。”博尧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里侧一个八卦门朝里打开,出来一人,三十四五岁,腰上挂着一把剑,既不耀眼、也不鄙陋。 连姜震在内,几人躬身行礼“五师兄好。” 此时博尧正站在石桌上,想作揖行礼,又觉得不够礼貌,颇有些手足无措。 五师兄挥挥手,“你们几个不必多礼,小师弟,师傅已经收到你传回来的消息,这孩子就是你说的博尧吧?” 说着话,直接将博尧抱在怀里,“博尧不要拘束,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再说你看他们几个又有谁像大人呢?” 说完,一脸严肃的抱着博尧转身走进八卦门。 第十五章 天门弟子十兄妹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走进门内,转头对其他几人说道,“师傅在三清殿等小师弟呢,你们几个也一起来,其他师兄弟已经派人去知会了。” 博尧在五师兄的怀里,感觉很安宁,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的人,脸庞上挂满慈祥,慢慢博尧等着他袖口上的三把剑,居然走神了。 他想起了在山村的日子,那里没有这么多人,也没有百人练剑的场景,可是他的伙伴们都在那里。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先生要把他送出来呢?学武?有那么重要吗? 耳边传来声音,“小伙子,有心事?” 博尧回过神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分不清想家是对还是错,是不是不够勇敢,因为他不知道不光是他这样的小孩子,就是几十岁的人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耳边继续有声音传出,“想家了?倒是我的错了,是我勾起了你的回忆了。” “大叔,不是的,我很喜欢这里的。”博尧赶忙开口。 “那你看看四周呀,你第一次来,连看也没看,怎么能喜欢呢?” 博尧这才抬起头转圈看看,只见他们走在一个园子里面,不管往哪面看,都是树、石亭、假山,或者叫石堆更恰当吧? “这里很久之前很繁华的,后来人少了,旧屋都废弃了,很难看,大师兄就想了一个办法,规定二代弟子每天搬两个时辰石头,必须坚持一个月以上,以此来锻炼筋骨。” 博尧听得来了兴致,“这样也可以吗?” “是呀,事实证明可以的,这些假山、石亭就是这样形成的。” “倒是和愚公移山很像!”博尧达到。 “哈哈,这还得说到我的功劳哦。”刚才那个和姜震对打的人赶上两步说道。 “噗嗤”那美貌女子笑出了声,博尧发现其他几人也是脸露笑意。 姜震接过话头,“几年前,轮到八师兄教导二代弟子的那个月,他没有严格督促弟子们搬石,这园子就成了这样了。” “倒也挺好呀,从此大家就不用搬石头了不是吗?”老八挠挠头说道。 大家哈哈大笑。 未几,博尧看到了一个大殿,普普通通,看起来除了比村里的祠堂高大,似乎还不如那个成色新呢。 五师兄把博尧放下地来,“走吧,大家都进去吧。” 迈过高高的门槛,想象中的昏暗并没有发生,屋内居然窗明几净。 正中是一副挂图,正是虚无自然大罗三清三境三宝天尊,左右挂图一副连着一副,一副比一副小一些,下面是一张供桌,燃着高香。 往前来,是一张太师椅,左右各列着四张座椅,后边摆着若干小一些的椅子,依序摆放。 现在的大厅中,正中的椅子上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正在和坐在左面的三位男性老者说着话,右面椅子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位,后面坐着一位三十五六岁的男子。 只见姜震几位师兄弟上前行礼,“拜见掌门师傅,拜见三位师叔”,侧身“大师兄、二师姐有礼了”。 中间的老人挥挥手,“坐吧。” 博尧一躬到地,“几位爷爷好,伯伯、姑姑好。” 中间的老人直点头,“恩,来来,到我这里来。” 博尧正要往前走,门口传来一阵铃声。 “师公,这是小师叔的徒弟吗?那不就是我的师弟了吗?” 博尧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轻盈的飞进来,没错,就像百灵鸟一样的飞了进来。 “不错,这轻功进步很快呀。”姜震一抄手已经把小女孩抱在怀里。 “小师弟还是不要夸她了,你五师兄都快头疼死了”。一个30岁左右的妇人走了进来。 “六师姐,灵儿的轻功进步快,可是我的功劳啊”被叫做老八的人面向门口说道。 “你快别说了,你带着灵儿都快把天门山拆了。”美艳老七打趣道。 “都去坐下,当着掌门和长老如此胡闹,成和体统。”右边坐首的老者斥道。 几人马上噤声,姜震放下灵儿,拉着博尧来到掌门身边,其他等人走到右边坐下,就是灵儿也不言语,只是手腕上的铃铛一响接着一响。 掌门拉过博尧,上下端看,点了点头。“你叫博尧是吗?” “是的掌门爷爷,我叫苏博尧”。 “嗯,黎栋” “弟子在。”坐在左手第一的男子站起答应。 “为师本意亲授此子功法,单恐年老体衰,精力不济,已不适合收徒,你觉得这个孩子跟着谁好些?” “师傅功力深厚,绝无体衰一说,只是最近江湖风波不断,仍需掌门主持大局,再有此子根骨上佳,纵是弟子等代劳也不致误人子弟。” 转头看看身后师弟师妹,接着说道“因此弟子以为,五师弟收此子为徒当是首选。” “好呀,好呀,师公,这样我就有朋友了呀。不用再跟着八师叔乱跑了。”灵儿插嘴道。 “不错,师傅,大师兄所言甚佳。”下手女性出言,仍然一脸严肃。 “掌门,大师兄和二师姐所言有理,弟子很喜欢这孩子,还请师傅成全。”刚才的灵儿目前按住女儿,站起来说道。 “老五,你的意见呢?”掌门颔首低语。 “掌门,弟子谨遵师傅教诲。” “好,博尧,你来在这给历代祖师上香,拜师”。 博尧依言,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旁边一张大手拉住他,别紧张,原来是掌门手把手教他。 上完香,五师兄走上前来,拉着博尧给掌门高璟瑜三叩头,叫了“掌门师公。”再给五师兄叩头正式拜师。 “呵呵,好孩子,你知道老头子我是高璟瑜,是你的师公,现在老五带博尧认识一下大家。” 五师兄依言,领着博尧从左至右挨着介绍了一遍。 天门剑派传到高璟瑜这一代,已经发展到高峰,拥有长老六位,坐在坐首第一位的名叫蒋永勤,是高璟瑜的师兄,二长老牛顾山、三长老孙翼都是高璟瑜的师弟,各有一代弟子三四人,二代弟子、三代弟子若干。 坐在右边的都是高璟瑜的徒弟了,算上姜震共有十人,分别是大师兄马黎栋,监察长老,负责全派的风气监察,掌门外出时代掌山门。 二师姐宗琬,素以严格著称,执法长老,一般被发现存在错误的弟子,都是交由宗琬长老裁判,再按犯错程度交由三师兄、四师兄惩罚。 三师兄武孜罡,名誉长老,今天并没有到场。 四师兄,就是坐在后排第一位的,名叫李匡,江湖各门派的消息。 五师兄吴隆秋负责全体二代弟子和三代弟子的管理,包括入山审核、饮食起居、文武授艺等,吴隆秋和六师姐章轶茜是夫妻,育有一女,吴奕灵。 老七石岚、老八卢青、老九曲铮柯三个是高璟瑜捡回的孤儿,年纪不详,高掌门给起了名字,按照当时三个孩子的斤两排了顺序。 姜震是高掌门的关门弟子,自小和老七、老八、老九一同长大,资质相对高些,武功较为扎实,经常跟着师傅出去,近年得了江湖公子的称号。 吴隆秋领着博尧坐回自己的位置,灵儿便拉着博尧悄声问话。博尧脱身不开,只好嗯、啊的敷衍着。 此时,高掌门继续开口,“匡儿,把你得到的消息和大家说一下。” 李匡站起身,“近日,江湖传闻魔教前尚教主所习《紫霞心法》突然被人发现,此人原是他的书童,引起魔教、正派人士的共同围堵。我天门剑派地处边陲,未参与其中,但据弟子收到的消息,开始是魔教紧追霍奕黎,后来正派人士一面围追、一面堵截魔教中人,接着演变成正派和魔教混战,甚至朝廷中人也参与了进来。” 吴隆秋接言:“日前,小师弟传来消息,霍奕黎在我天门山附近出现,与小师弟偶遇,当时在场的就有朝廷、昆山中人。这两日,有传言称霍奕黎逃向东南。所过之处,均会引发争斗。” 这时马黎栋拿出张帖子,“这是昆山派送来的喜帖,一个月后昆山掌教白鹿真人六十岁大寿,邀请我派观礼。” 又取出一张帖子,“这是清泉山大长老睢风师太发来的,邀我天门剑派二十日后在铜川汇合,共赴昆山,请掌门定夺。” 高璟瑜看了看大家,“既然是白鹿真人六十大寿,理应前去,震儿这几年一直在外面奔跑,这次回来就好好歇歇吧。此次就由黎栋、宗琬,老七、老八、老九挑选二十名二代弟子前往吧。” 转头面向蒋永勤、牛顾山、孙翼,三位长老意下如何? 三人抚须拍手,“如此甚好。” 铃声响起,“师公,灵儿长这么大都没出去玩过,也想去见见世面呢。” “呵呵,我看你是逃功课吧?灵儿,我可提醒你,你九师叔可是一定去哦。”石岚望望曲铮柯,出言调笑灵儿。 灵儿缩缩头,直往母亲怀里藏。 高璟瑜站起身,“好了,不要总欺负灵儿,这事就这么定了。来灵儿,带着你的小师弟跟师公走。” 灵儿乖巧的拉博尧,苏博尧抬头看看新认师父,见吴隆秋点头,便由着灵儿牵着,两个小娃娃跟着高璟瑜往后山去了。其他人则各自散去。 博尧一路走来,心中充满好奇,因为这越往山上走,越是简单,满眼都是树,高的树冠如华盖,小的似乎刚刚种植。 灵儿不断的介绍着,这边是忠枢院、孝璇院,那边是仁玑阁、义权殿,再过去礼衡斋、智阳楼,另有七寒潭、七步崖、七嶙石三处险要之地。 博尧心想,哦,这是以几位祖师命名的庭院,只是怎么没有“信瑶”呢?至于那几处景点,只是走马观花扫视一遍,到是对以“七”命名觉得好玩。 灵儿并未发现博尧的心不在焉,大说特说七寒潭的鱼如何美味、七步崖的日出多么绚烂,特别继续叮嘱千万不要去七嶙石,因为三师伯在那里,不喜欢被人打扰。 说到这,博尧想起,今天三师伯并未到场,心想这个三师伯是什么样子呢? 灵儿指着左面一座稍低的山峰,看那里就是七嶙石,博尧细看,似乎只有一块巨石立在一个平台之上,在阴影里似乎有个人,目力不济,看不清楚。 “师公,我们来七步崖做什么呢?这阵子没有日出,就算是夕阳也要好久之后呀?” 这时,高璟瑜停了下来,博尧发现站在了一处悬崖之上。 “灵儿、博尧,你们往前看,有什么感觉?” 远方一轮红日高挂,清风徐徐,几行飞鸟悠然而过。 灵儿又往前一小步,“山高路远,云雾皑皑,旭日东升,浮云自开。” “嗯,不错。博尧你呢?”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只是这崖,让我想起先生说过的一句话,一失足成千古恨。” “嗯,也不错,两个小娃娃,师公老了,将来天门山还是得靠你们的,你们师父、师叔伯就像现在的太阳,你们呢更像是朝阳,在练功的时候要记得循序渐进,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有不懂得要及时向长辈请教,不能误入歧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到那时,才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看两个孩子连连点头应是,高璟瑜很高兴,“走,我们去看看你们三师伯。” 两手一环,把两个孩子揽在怀里,几个起落望山下飘去。 等博尧再落到地上,定睛一看,他们已经来到了叫做七嶙石的那个山峰,看着对面高耸的山崖,如剑般斜指苍穹,心想,何时我的功夫也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呢? 灵儿拉拉博尧衣袖,指指前面,却未出声。 博尧顺着看去,阴影中站着一人,或者说倒立着一人,因为此人左掌着地,两脚向天,右手一把剑,相当破旧,剑尖斜指七嶙石,姿势古怪。人也古怪,一身紧身衣,似乎几年没有洗过,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乱蓬蓬的。 高璟瑜把两个孩子放下之后,闭口不言,灵儿也没有声音,只是挤眉弄眼。博尧左看看右看看,挠挠头,不知如何是好。 第十六章 古怪师叔武孜罡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约有半刻时间,一抹阳光透过剑尖刺进博尧的眼睛,一眨眼的功夫,那怪人已经躬身行礼,“师父。” “罡儿,刚者易折、柔则长存,别太执着,这是秋儿新收的弟子博尧,你没有去大殿,我带他来看看你。” “博尧,这就是你的三师伯武孜罡,虽然也是我派长老,但是从来都是不管事的那个人。” 博尧、灵儿分别上前见礼,灵儿依然很安静。 武孜罡上下一打量,“博尧修习八义经怕是不足半月,已经入门,资质上佳。灵儿内力较两月前没什么长进,轻身功夫还不错。” “嗯,老十教的博尧,确实不错。至于灵儿,听说是老八领着天天往七寒潭跑,捉鸟摸鱼不亦乐乎,轻身功夫却有提升。” 高璟瑜看武孜罡一点表情也没有,继续说道。“过几天,白鹿真人六十大寿,黎栋、宗琬、老七、老八、老九去观礼,老四、老五琐事增多,这两个孩子你帮着指点一二。” “嗯,每天卯、辰两个时辰,师父慢走。” 高璟瑜摇摇头,一手一个牵着俩孩子走了。 等下了七嶙石,灵儿摇着高璟瑜的手说,“师公,为什么让我们跟着三师伯学习啊,我们有父亲、母亲教导呀,而且还要每天两个时辰那么久?” “因为,你三师伯不会宠溺你们啊。” 高璟瑜慢慢走着,眼前却浮现回忆,那是两男一女三个孩子在立马桩,中间的男孩一直在乱动,丝毫不怕自己手中藤条,那时的高璟瑜是掌门的三弟子,这个武孜罡带着吴隆秋把师兄蒋永勤的二弟子秦风智给打伤了,被蒋师兄找上门来,原因竟是秦风智抢了吴隆秋送给章轶茜的折草蚂蚱,被他发现章轶茜掉眼泪,领着吴隆秋就给人打了。按说小孩子打架,伤不到哪,却没想到这小子给人家的眼眶划出一道口子,留下疤痕,破了相了。 高璟瑜一面为弟子的功夫进展快速高兴,又为这个上有师兄师姐护着,下有师弟师妹崇拜的弟子头疼。这不,藤条打重怕打坏,力道清了,他还在那嘻嘻哈哈。 想到这,高璟瑜嘴角露出微笑,接着就消逝了,他想到了十九年前,武孜罡独自回山,在自己怀里哭了一夜的那晚,记忆中打那开始他就是现在的模样了。 那晚,武孜罡抱着两个骨灰盒出现在他的面前,一直埋怨自己。他认为是他害死了秦风智、霍琥苣。因为对秦风智心存愧疚,二人成为莫逆好友,后来一起闯荡江湖,之后,遇见了清泉剑派的霍琥苣,二人都对她有好感,后来武孜罡发现秦风智的心思之后,就一力促成他俩。后来他们三人在江湖历练,又一起协助朝廷对抗北地鞑虏,在一次武孜罡负伤之后,霍琥苣关心情切,不经意表达了爱意,武孜罡为了秦风智明确拒绝,甚至说了几句狠话。恰巧被秦风智撞见,霍琥苣掩面而去,秦风智怒斥武孜罡之后前去追赶。谁想被北地鞑虏骑兵发现,二人情绪波动之下,被杀。待官军发现,报与武孜罡,见到二人尸体之时,武孜罡口喷鲜血,看着不成人形的两具尸体,武孜罡分不清他们是生前还是死后受尽折磨、侮辱。 一夜间失去挚友、至爱,武孜罡只记住了复仇。他一个人带着他的剑,三天三夜连杀北地百夫长九人、十夫长七十二人、千夫长一人,最终剑柄被鲜血浸染永不褪色,剑鞘不知所踪,昏晕在草地上。 武孜罡以为自己会死,但当他看见立在身边的那把无鞘剑之后,他觉得应该送秦风智、霍琥苣回家,就这样他回到了天门,和师父哭了一夜,第二天发誓再也不用天门剑法。 就像他的剑鞘再也找不到一样,他的内伤成了顽疾,每到阴天下雨,疼痛难忍,再加上他不能原凉自己,心灰意冷,开始酗酒,一旦发作便号天壤地,没办法,只好让他独自到七嶙石,看管一些犯了重大过错的弟子门人。 尽管师兄弟不断开导,近年来,吴隆秋、章轶茜夫妇更是时常让灵儿前来陪伴,武孜罡还是走不出自己的阴影。 每天都以那个姿势一发呆就是一天,要不是每天有弟子前来送饭,怕是孤独死去也无人知晓。 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一个怪人负责面壁思过、拘押等重大刑罚,这天门山上下弟子,还真是谨慎不少,因为没人能受得了他的惨嚎。 为了治好他的内伤,姜震还特意和卢青找来天山雪莲,可是武孜罡却拒绝使用,用他的话说,这是心病,非药石可医,而且他也不想治好。 只是谁也没料到的是,他这么一自我封闭,武功居然大进,虽然不再使用天门剑法,可是就看他一倒立就是十二、三个时辰来看,怕是已近宗师之境。 前些年,鞑虏犯境,劫掠至天门山附近,烧杀抢掠,其时章轶茜有孕在身,高璟瑜派出李匡、石岚、卢青、曲铮柯、姜震紧急下山助村民抗敌,却发现一夜之间,进犯的鞑虏两个个千人队十夫长往上全部被刺杀,均是一剑封喉。 高璟瑜接报立即查看武孜罡,却见到武孜罡一个人蜷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全身寒气逼人,高璟瑜几乎耗尽内力,才救回武孜罡,武孜罡坦白人是他杀的,引动他的旧伤发作,差点送命。 事情传开,武孜罡得了名誉长老,却也从此不问世事,成了天门山最孤独的人。 高璟瑜不由长叹,姜震虽然出色毕竟还年轻,本来这武孜罡才是最适合的掌门接班人,如果他好好的,自己就可以养老了。 低头看看博尧和灵儿,心中泛起一阵暖意,好在这两个孩子足以弥补姜震一辈之后的空白,这两代人足矣保天门剑派百年兴盛。 及至内院,高璟瑜让灵儿领着博尧去找吴隆秋,自己走了。 灵儿又恢复了活泼兴致,“博尧走,师姐带你去找父亲,师公和长老们住在忠枢院,其他师伯、师叔住在智阳楼,不是我们这一脉的都住在孝璇院。仁玑阁是我们剑派藏书和判罚的地方。义权殿是教习文武技艺的地方,就是早上你进来的那个。礼衡斋是接待、搞集会、活动的场所。” 看前面就是智阳楼,博尧这才发现,所谓智阳楼不是一栋楼,而是一片楼宇,大体风格一致,用栅栏隔开,间隙极广,只是院内风格不同,有的花香满园,有的池塘波纹粼粼,有的还种植蔬菜瓜果。 走到其中一栋楼下,灵儿拉着博尧往上就走,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每个师叔、师伯有自己的楼宇,旁边的住着他们的弟子。你这么小,肯定不能出去住,看来要和我比邻而居了哟。” 博尧暂时抛开了古怪的三师伯,打量屋子,对这个新家满是好奇。堂屋中间,吴隆秋正在摆弄着几具箱子。 灵儿凑过去,恰巧被吴隆秋内力震开的灰尘弄了一身,连声埋怨,就是博尧也退后一步。 吴隆秋打开箱子招招手,“你们过来”。 两人走上前观看,只见箱子里面是满满一箱子宝剑,长的短的宽些的窄些的不一而足。 “博尧,见过你三师伯了?你们师公是不是让你俩去找三师伯学艺?记得要认真学习,一直以来他的成就都在为师之上啊。” 一边说,一边将箱子内的宝剑拿出来摆满一地,“博尧,今天是你的拜师日子,为师想你从这些宝剑中选一把,我们学剑的人,一生中陪伴最多的就是佩剑了,虽然达不到传说中的以身侍剑,但是人剑合一的境界却是一直追求的。” 转头看看吴奕灵,“灵儿,你也选上一把,从今天开始,你要和博尧一同学习,可不要被师弟比下去哦。” 博尧走上前,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全无章法,一时决定不了。 灵儿则不同,径直捧起一把,此剑看起来应属厚格剑演化的一种,庄重大方,剑锋略窄,透着一股轻灵。被灵儿抱在怀中,倒也和谐,如果不算灵儿那比剑高不出多少的个头的话。 “灵儿选的这把剑,着实不错。”只见章轶茜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过来。“师兄,这把剑还是清泉毛掌门当年来看望师父,比剑输了之后留下的吧?” “是呀,我追下山去,毛掌门却说愿赌服输,又说本来也是送给你的。呵呵,想不到被灵儿选中了。” “灵儿,到母亲这来。”灵儿走过去,在母亲的指导下,将剑拔了出来,剑身出鞘一半,阳光照在剑从之上,一道金光闪过,剑锷不见森寒,却透着一股锋利。 “此剑名叫潇影。”章轶茜边说边拿过潇影使出天门剑法入门三式,行云流水。 博尧不懂天门剑法,却发现看不清剑影,心想原来这剑名字是因这而来。 灵儿剑母亲停下来,忙接过长剑,也使出天门三式,这时,博尧发现了不同,因为这回只能看见剑影,看不见了灵儿。 “呵呵,博尧,剑乃百兵之君,可毕竟使用的还是人,如果人本身功力不足,即便是传说中的十大名剑在手,又有何用呢?来,你看看你喜欢哪一把剑呢?” 听了吴隆秋的话,博尧再次挑选自己的剑,心想灵儿是女孩子选窄身的,男生应当选宽点的吧?拿起附近的一把,入手觉得不适,具体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清楚。 一把一把的看过去,太华丽、太轻、太短…… 直到他看见一把黑色的剑,这大概是这里面最普通的了,博尧伸手去拿,没想到一只手没有拿起来。脸上一红,心里较劲,两手捧了起来。 “哦?想不到博尧很有见地,不注重华丽外表,只是此剑是你喜欢的吗?”吴隆秋问道。 博尧不好意思说有些重,只是点了点头。 “此剑,是好多年前,天门重建的时候,在废墟中发现的,当时剑鞘已经腐烂了,你师父一向喜欢收集宝剑,发现剑锷仍旧锋利,入手又较为沉重,料来不是凡品,就把它收起来了。这剑柄和剑鞘都是后配的,没有名字。” “博尧,这剑较重,等你内力深些自然就不觉得重了。只是天门剑法偏向轻灵,这重剑对你的筋骨要求很高呀。好吧,你喜欢那就先用着,要是日后发现不合适,再来师父这里换就是了。” 随后吴隆秋将其他宝剑逐一收起,仔仔细细,小心翼翼,似乎那些不是以生杀予夺为使命的凶器,而是珍玉瓷器。 “博尧、灵儿为师不期望你们像我一样对剑痴迷,但要求你们从今天开始,不论干什么,都要做到剑不离身,只有你们珍惜它,它才会帮你们达到自己的目标。”吴隆秋表情严肃的说道。 “好了,练功的事慢慢来,急什么?博尧来,这些是我给你准备的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好在你正长身体的时候,我们再多做几套。走,到你的房间试试去。”章轶茜说着话,领着两个孩子走了。 他们的这个院子是由三座三层楼组成的,吴隆秋两夫妇住在主楼,两人共有五名弟子,三男两女,住在左侧的那栋楼,吴奕灵和两个师姐住在二层,吴隆秋的三个男弟子住在一层。右面的挨着灶房,一楼大厅是饭厅,二楼是上早课的地方。 博尧的房间被安排在灵儿的隔壁。屋内陈设很简单,一桌四椅,一柜一床。 “博尧,房间空了很久,但是一直有人打扫,你先住下,看缺少什么和师娘说,来试试衣服。” 博尧接过衣服,却看灵儿和师娘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想让二人离开,却又说不出口,于是只能腼腆的“嗯啊”。 博尧的囧样让章轶茜觉得好笑,“灵儿,咱们先下去,让博尧自己换吧。” 博尧,换好后赶紧下楼来,该开中饭了。转身领着女儿下楼去了。 第十七章 七嶙石上画心经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很快换好了衣服,稍稍有些肥大,看着领口、袖口上绣着的两把长剑,心里明白从今天起自己就是天门剑派二代弟子了。 慢慢把换下来的衣服折好,摔出了那本线装书,《紫霞心法》?博尧翻开,书页上面没有书名,大概也就近千字。 本来打算将紫霞心法交给姜震,哦是小师叔的,可是这么一天拜师,观景的走下来,博尧心里直打鼓,谁会认同这本破烂的手抄本,就是江湖最近风头最劲的无上心法呢? 说是霍奕黎亲自给的?谁会相信这个小孩子的话呢? “咚咚咚”,灵儿来叫他了“博尧,换好了吗?下楼吃饭了,大家都等你呢。” “来了,来了。”心想还是以后再说吧,博尧把书藏进怀里,打开门,手上一轻,原来是灵儿看见他,急忙拉他下楼。 博尧这才想起,自己的墨剑没在手里,脚下一顿,灵儿措手不及,顺着就倒,好在她轻功还不错,一个桑女拾蚕,稳住了身形。 正要发怒,却看见博尧返回房间,从床上抱起自己的墨剑,又出来了,灵儿嗔了一句冒失鬼,便又拉着他下楼。 来到饭厅,只见一条长桌,桌上摆着八九样菜肴,色香味俱全,上首吴隆秋,左手章轶茜,依次两个二十余岁的少女,对面三个男生,五人袖口都有两把剑。 “博尧,这面是你的三个师兄,万天佑、党志峰、曾际涯,对面是你师母的弟子,两位师姐,李沫梓、谭璇”,上前见礼依序给师父师娘、师兄见礼。 礼毕,博尧本要做到男生那边去,谁想灵儿拉着他就到了右面,看见师父刚要说话,被师母拉住,于是博尧在灵儿的不断加菜中,吃完了这第一顿饭。 午饭后,几位师兄师姐回房打坐去了。吴隆秋将博尧和灵儿领到练功房,先让灵儿自行温习八义经,这面开始对博尧教导。 吴隆秋先让博尧背诵一遍八义经,见博尧能够一字不漏的背诵,露出赞许的微笑。 随后,以手贴住博尧的背脊,感受博尧的运气过程,对几处不足给予了指正。说道,“博尧,以你的进速,半月当能使内力在全身流通,就可以修习内门心法《荣春心法》、天门剑法了。” 博尧听了,心下也十分激动,对未来的修习之路,心里充满了期待,也就开始专心运气练功。 那边灵儿运行了两个周天,或许三个,就开始坐不住了,被吴隆秋强逼着练习者。 当你专心的做事,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运功结束,博尧发现内力得到了增强,虽然不够强大,但是已经连成了一条线,睁开眼睛时,发现最后一缕阳光已经要溜出厅门。 师父已经不在屋内,灵儿正无聊的拿着剑乱舞,发现博尧醒了,连忙收剑凑了过来。 “你觉得怎么样?你还真是厉害,我最多能运功一个时辰,你都快三个时辰了。” 灵儿凑的有些近,博尧似乎闻到了一阵香气,这与七师叔不同,是的,他又走神了。 “喂,你都运功完毕了还在回忆什么呀?” “灵儿师姐,我的武功底子不好,需要的时间相对要长些。” “嗨~你这么用功,父亲听到不知道有多高兴嗯,不像我,他们总说我的定力不够,难成大器,唉~” “怎么会呢?灵儿师姐都可以舞剑了,而我现在拿起它还觉得费力呢。你顶多大我六七月,却比我强上好多呀。” “呵呵,也是哦,小师弟,走了该吃晚饭了。”两人肩并肩的出门而去,博尧看着身边的小师姐,感觉手中的墨剑都不那么重了。 到了饭堂大家已经都到了,开心的吃过饭,博尧回到了房间。博尧脱衣上床,又想起了那紫霞心法,不由得翻开,一字一句的读了下去。 这一边读,体内的内力不自觉的按照心法运行开来,及至博尧发现,不由得心里一惊,因为他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运气方法与八义经并不相同,而今天白天增长的内力,居然快消失殆尽了。 博尧赶紧把紫霞心法放在衣服里层,心想,这功法倒像是传说中的散功用的,以后可不能再练了。 想到这,博尧觉得疲惫的厉害,把墨剑搂在怀里,沉沉睡去。 博尧并没有发现,他体内的内力,居然同时按照紫霞心法和八义经的经脉同时运行,一个周天连着一个周天,不同的是八义经在修炼内力,紫霞心法把内力散到四肢百骸。 第二天,博尧醒的很早,发现自己的内力比昨天只多了一点,他为自己鲁莽修炼紫霞心法而后悔,赶紧开始打坐,到谭璇扣门叫吃早饭的时候,他已经运行了两个周天,内力增长的同时,运功速度也快了好多。 到了饭厅,博尧没有发现灵儿,师母见他找寻的目光,微微一笑,“今天博尧和灵儿就要去七嶙石向三师伯学习了,博尧要看着点灵儿,不要让她胡闹。这会儿她在和她的兔子朋友告别呢。” 果然,未及一刻,博尧见到了灵儿,她的怀中抱着一只小白兔,嘴里不停的念叨,“今天开始,上午我就不能陪你了,我得带着小师弟去和怪师伯学剑了。呜呜呜,兔子乖乖,不要想我哦。” 吃过早饭,灵儿和兔子朋友告别之后,两人走向了七嶙石。 堪堪到卯时,两人气喘吁吁的见到了武孜罡,他还是那样倒立着,如果不是记起昨天掌门和他谈过话,博尧都怀疑他一直是这个样子没动过。 见到二人,武孜罡没有出声,“三师伯好”,两人行礼,一直到二人气息平静,博尧开始打坐,灵儿开始数地上的蚂蚁,也没有出声。 灵儿本想转身去玩,可是她从心底害怕这个脏兮兮、乱糟糟的三师伯。而且博尧已经开始打坐,她也只好打坐运功。 及至两个周天,博尧和灵儿睁开眼睛,发现三师伯不见了。 两人急忙站起,却被一双手压住了两人的肩头,博尧抬脚向后踢出,踢了个空,顿觉肩头大力传来,忙运功抵抗。灵儿则是感觉到之后立刻旋身脱逃,却被逐渐加重的力道压的动弹不得。 随着肩头的手拿开,两人回头,原来是三师伯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身后。 在他的身旁,立着潇影和墨剑。“这两把剑,是你们昨天领到的?” “是的,三师伯。”博尧行礼。 “行了,天门剑派本就不讲繁文缛节,在我这更没有那一套,你俩愿意叫声三师伯,不然像他们那样叫怪人也可以。” 博尧一听,果然是不拘一格啊。“谨遵三师伯教导。” “去~狗屁的教导。你俩听着,我既然答应掌门看管你们一段时间,那就得按我的来,从明天开始,你们俩寅时半刻之前必须到这里,到了先打坐调息,运功两个周天,我会每天检查你们的内力进展,你俩可以偷懒,只不过代价么,嘿嘿。” 恰巧云彩遮住了阳光,再看三师伯的笑容,灵儿和博尧感觉到的居然都是阴森。 “论功夫,老七、老八、老九先天不足,你们师母资质有限,你们师父这些年俗事缠身,要不是二人足够勤勉估计都打不赢老十。你们大师伯、二师伯、四师伯功夫都是多年修炼有成的。” 三师伯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我都是比不了的,特别是天门剑法,我已经都忘了,但是我的眼光还在,但凡你俩有不足,我都会给你们指出,可要是你俩不改正,那就不要怪我手狠了。” 说完,一个空翻又立那里去了。 空中飘来一句话,“带着剑鞘双手前伸平举,知道辰时结束。目视剑尖,谁要是动了一下,马步一炷香时分。” 就这样,博尧和灵儿开始了枯燥的日子,每天早早起床,下午师娘教习完四书五经之后就早早上床睡觉,实在是太累了,博尧从来没想过,双手举剑这么难,这么累,这么枯燥。 一旦动作幅度大被三师伯发现,他也不说话,直接过来给摆成马步样子,他在旁边拿剑尖指着,坚持不住屁股就要被划一下,更不要说风吹、日晒、雨淋,每天的衣服都跟洗了一遍似得。 连着七天,第八天早上,当灵儿和博尧机械的举起宝剑时,一直没说话的三师伯,发话“左手起剑指,下身成马步,右手单臂前伸,保持住。” 于是又一个七天过去了。 这中间,博尧只在吃饭的时候见过师父、师娘,听起来他们在为即将出发去昆山的队伍准备相关事宜。 而姜震,博尧见过两次,小师叔给他送来了外伤药,使他不需要趴着睡觉了,小师叔还说三师伯这是为了他好,因为他小时候也是被三师伯训练过的。 倒是卢青和石岚经常能够见到,他俩还是吵来吵去的,一个要带灵儿捉鸟,一个调笑博尧,弄得博尧以为这是天门山最后的两个闲人。 这天,出发去昆山的队伍出发了,博尧和灵儿站在半山腰观看,二十余人的队伍,从高处看不怎么宏大,没有马车、没有马。二十名二代弟子,博尧看到了七师叔、八师叔、九师叔,也看到了师兄党志峰和师姐李沫梓,灵儿说,人群里有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的徒弟和徒孙各三人,大师伯、二师伯、四师伯的弟子各三人,他们就这样身负长剑,在大师伯和二师伯的带领下,渐行渐远。 直到他们走的远了,博尧和灵儿才继续上山,结果他们俩迟到了。 三师伯没有处罚他们俩,只是说今天要把左脚抬起,如果坚持不住,可以换成右脚,但是不能双脚同时落地。 于是在七嶙石旁的阳光里,多了两个不断跳跃的独脚兽。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博尧和灵儿渐渐的不再跳跃,只是偶尔换一只脚。 又一个七天之后,博尧可以很轻松的单手提剑了,他们也不再需要举剑了。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更难的,三师伯不知道从哪找了两根圆棒,一头细,一头粗,约有二十来斤,三师伯让他们俩,使用缚着白灰包的棍棒在七嶙石上面写字,写什么呢?就写八义经,一人一个字。 如果只是在石头上写字,并不难,难的是要正对着阳光,对着阳光的变换逆时针的一圈圈写。阳光照射的很刺眼,睁眼都变得困难,怎么写呀,而且不能离七嶙石约有一丈远,要想写上去,必须得跳起来,还要找准落点。 七天了,他俩还是没有写完一不完整的八义经,不是因为阳光刺眼了,而是博尧每次都不能一次跳跃写完一个字,都得多跳几次。虽然灵儿没有埋怨博尧,每次还多为博尧写上一笔,可是博尧的心里还是感觉内疚。 所以每次跳跃的时候更加卖力,也跳得越来越高。小师叔说,光有蛮力不够,要注意控制使用内力,跳起的时候内力全部灌注双腿并不一定就能在空中时间最长,所以博尧坚持了每天早上饭前的打坐,只是内力增长的速度并不快,他不知道大部分内力都被紫霞心法充斥到他的血肉里面了。 又七天,博尧和灵儿速度越来越快,八义经终于写完了。三师伯便让灵儿一句一句的教博尧“天门剑法”,怎么教?在七嶙石上写,巨大的七嶙石,成了晒经石,随着二人越来越娴熟,在换了木棒、铁棍之后,天门剑法已经完整的印在石头上。 只是一场雨,就消失不见了,所以,相对的二人心里记得更加清楚。 一个多月了,博尧和灵儿都成了黑小子,这天二人到七嶙石的时候,卯时还差一刻,连续的锻炼,他俩的速度、力度都强了不是一点。 三师伯还在倒立,打坐运功,现在他俩运功的时间更短了,很快,二人就收功起立,因为今天开始,三师伯要开始讲解天门剑法了。 第十八章 血溅十步师兄弟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三师伯终于站立在两人面前,他让灵儿演练了一遍天门剑法,有了之前的口诀和强制记忆,博尧对天门剑法并不陌生,甚至觉得,自己也可以做到。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嘞,三师伯让他们二人各自练习五百遍,就又去倒立去了。 开始的时候,两人总是有姿势不准或剑尖刺不到位,这时的三师伯,像变了一个人,他总是一项一项的纠正二人,很是细心。 可是如果哪一个错误出现了两次以上,那么,三师伯就会让这个姿势保持三刻钟。 二人已经不惧怕一个姿势摆半天了,有了前面的举剑练习,这样的所谓惩罚确实只剩下了加深印象。 于是,古怪的师伯让犯错的人两手举着石头,另一个人用带鞘的长剑去击打,这样一来,两个孩子的手都是胖胖的,再去握剑,那种感觉十分难受。 就这样,一点点的,博尧已经能够熟练的使出天门剑法的前三式了,灵儿也逐渐稳固。 这样的进速,让吴隆秋两夫妇很欣喜,于是博尧和灵儿同时开始练习《荣春心法》了。 这是天门剑派的主流心法,上至掌门下至三代弟子,都是日积月累的练习,逐渐深厚,只不过资质好坏决定了进展速度而已。而天门剑派并没有什么特定的轻功、步法,都是以深厚的内力支撑。 开始的几天,博尧觉得内力增长很快,已经能够运功施展天门剑法半个时辰,而力不竭。 可是不到五天,博尧发现内力增长速度过缓,尽管每天睡前他都修炼出不少内力,可是第二天一早,他居然发现还是只有那么多内力。 他向师父、小师叔提出了这个问题,二人查看之后,指导博尧不要着急,内力修炼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对于他这样习武几天的小孩子,能有现在的成就已经是资质超群了。 于是,博尧继续勤勉的练功,内力缓慢的增长着。 这天,博尧和灵儿正按照三师伯的要求,捉对练剑。突然三清殿方向,传出钟声,一共三轮,每轮都是三长两短又两长。 博尧和灵儿都停下来倾听,记得万天佑师兄给他讲过这是在向天门全山弟子传讯,博尧依稀记得这类钟声是提示所有弟子加强戒备,各司其职,不要随意乱走动,等待布置任务。 两个孩子对视,灵儿已经开口“三师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却只换来三师伯“继续”两个字。 两人继续对练,却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时二人手中一空,两把剑都插进面前地上,三师伯说“两阵对敌,最忌讳的就是心不在焉,在真正的战斗中,所面对的都是要置你于死地的敌人,你们所能相信的只有手中的剑,除了正面的敌人,同时还要注意四周的动静,以防偷袭。” “三师兄所言极是,博尧、灵儿,练功必须专心,动武对战要动静自如,决不可忽左忽右。”姜震从平台边走了上来。 “三师兄,刚刚接到清泉派弟子传讯,大师兄、二师姐和清泉派的队伍,碰到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袭击,已经出现了伤亡。五师兄、六师姐已经出发接应。” “嗯,练功的事必须持之以恒,这两个小娃娃就在我这待几天吧,等龙秋回来再回去,你去忙吧。” “是三师兄,师弟告退。” 博尧听到师父师娘已经下山,心里满是担心,看灵儿也一脸担忧。 “哼,两个小娃娃,武功低微,瞎担心什么,又帮不上忙,继续练习。” 这面姜震回山辅助四师兄布置人手,加强戒备。那面,吴隆秋、章轶茜带着万天佑、谭璇及大师兄、二师姐、四师兄六名二代弟子,一行十人急急下山,往昆山方向接应。 昆山派与天门剑派、清泉派呈等腰三角形,昆山靠近中原,离两派距离相等,为了加快速度,他们一行到了夜间也没有停下,借着月色,施展轻功急速前行。 及至黎明,已近铜川附近,吴隆秋一举手,大家立刻蹲伏保持戒备,探路的万天佑示警,“师父,前方有人疾行,看起来是几个黑衣人追击一人,距离远,看不清。” 章轶茜一听,“此处已近铜川,离我天门不远,不论这些黑衣人是何来路,被追的人应与天门或清泉有关。” 吴隆秋点点头,“有理,事不宜迟,天佑救人!” 万天佑答应一声,领着天门弟子直扑而去。 离得近了,只见前面被追之人衣衫褴褛,头发也散开了,见到这面天门众人,远远喊道“天佑师兄……” 再要多言又被黑衣人缠住。 这边万天佑听见喊声,立即认出是师妹李沫梓,忙提气纵身飞入战团,对面的黑衣人始料未及,被万天佑刺伤两人臂膀。 万天佑扶住李沫梓,大声喊道“布阵,师妹莫慌,师父师娘到了。” 黑衣人一见,唿哨一声散去,转眼消失不见。 这边,章轶茜扶住徒弟,“梓儿,这是怎么了?众位师叔伯呢?峰儿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李沫梓一见师父,眼泪瞬间挂满脸颊,“师父,大师伯和二师伯被困在一个名叫陷马沟附近的山丘之上,我和峰师兄与各宗弟子各一人,前日夜间,在众人的掩护下逃出,一方面是为送信与天门剑派和清泉派众人汇合,另一方面削减围山黑衣人的数量。” 一阵咳嗽,章轶茜忙喂了几口水,“孰料刚下山就被围攻,然后就被冲散了,我一直被追到现在。” 吴隆秋问道:“可知这些人的来路?” 李沫梓回道:“知之不详,但大师伯和睢风师太认为是魔教中人,只二师伯称此事破朔迷离,不能过早下结论。” 吴隆秋又问“目前伤亡如何?” “秉五师伯,大师伯、二师伯和睢风师太都很好,七师叔、八师叔、九师叔都受了轻伤,大长老、三长老的徒孙,大师叔、四师叔的弟子各有一人战死,余下留在山上的二代弟子都有伤,没有受伤的这次都冲出来了。” “清泉那边比我们更差,睢风师太带领的二十二名弟子,只在第一次的时候突围四人,战死六人,受伤的五人,这次和我们一起出来的四个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好了,天佑,马上两人一组成扇形散开搜索救人,遇有来敌以啸声为号,出发。” 转头对章轶茜说道,“茜茜,你照顾沫梓慢行。” 章轶茜给了丈夫一个坚定的眼神,“小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离陷马沟越来越近,救下了大长老、大师兄、二师姐、四师兄弟子各一人,均伤痕累累,也逐渐发现了清泉派弟子的尸体,党志峰仍然生死不知。 翌日凌晨,这一行人抵达陷马沟对面,吴隆秋远观瞭望,只见右侧一座大山地势险要,山上缕缕青烟升起,依稀有人走动,山下路口三五成群的围着十几个黑衣人。 “师父,看来大部分黑衣人都外出追杀了,这分化之计效果明显,咱们是不是这就冲上山去与大家汇合?”万天佑向师父表达自己的想法。 吴隆秋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时却又想不出来,旁边李沫梓咬牙切齿的走上前,“师父、师伯,峰哥现在生死不知,山上定也十分困难,迫在眉睫呀。” 看着,李沫梓一副憔悴模样,吴隆秋明白时间紧迫,可是自己这边只有十人能战,还有受伤的需要照顾,战力并不优势。 那边章轶茜见徒弟伤心模样,只道这孩子担心党志峰,平时倒也见他两人关系不错,可是什么时候成了小情侣了?或许是这趟出门两人水到渠成了吧? 经过思虑,吴隆秋狠下决心,由章轶茜留下照顾伤者,自己带十名弟子冲上山去。章轶茜却不同意,她认为自己武功毕竟很高,此时应冲锋在前。李沫梓也要上山,因为她路途熟悉。 最后,由李沫梓带路,吴隆秋、章轶茜带领弟子上山,万天佑留下。 几人收拾停当,由吴隆秋开路、章轶茜断后,形成三角阵型直冲上山。 索性行动迅速,山下的黑衣人来不及反应,被几人冲上山去。 及至山顶,只见到几堆篝火还冒着青烟,地上横竖几具尸体,服饰有天门也有清泉。 对面站着的没有天门山和清泉派众人,而是并排立着三名黑衣人。 见到吴隆秋等人,中间的黑衣人放声大笑,“吴武侠,在下恭候多时了。” 吴隆秋心提到了嗓子眼,唉还是来晚了,看着情形,大师兄、二师姐他们凶多吉少。 而跟着的弟子们已经检查地上的尸体。 “师父小心,有埋伏。”同时,趴在那的尸体居然暴起伤人,反应不及时的都被刺伤,转眼上山弟子死三人,余者皆伤,那些尸体得手后,脱去外衫,站在了黑衣人身后。 吴隆秋侧身一看,原来是党志峰,杀伤一名黑衣人,救下了几位师兄弟。 吴隆秋刚要说话,却觉得左肩一痛,低头一看,一截剑尖刺出体外,他转身踏步,挥出一掌,将偷袭之人震落在地,倒在两伙人的中间。 定睛一看,所有人都呆住了,伤人的是李沫梓,章轶茜刚要查看李沫梓的伤势,却顿住脚步,口中呢喃,“梓儿,这是为何?” 那边吴隆秋慢慢将长剑拔出,“玄阳剑,李沫梓这是我亲手给你的佩剑,如今却这样回到我的手里。孩子,苦了你了。” 党志峰走上前来跪倒,“师父,是徒儿不孝,没有保护好师父。” 转身提着剑走向李沫梓,“梓妹,你为什么这样做?难道我们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吗?是我看错你了!” 吴隆秋高呼“峰儿住手……” 党志峰挥手,刺进了李沫梓胸口,李沫梓惊呆了,右手撑地,左手握住长剑,任鲜血滴落……眼里满是不信。 “峰哥,我对你的好,你不明白吗?连身子……” 党志峰口中高喊“梓妹,来世我们再做夫妻。”右手抽剑,抬手照脖子抹去。 吴隆秋纵身击落长剑,抱住徒弟,“峰儿冷静。” 那面李沫梓长剑离身,口喷鲜血,却说不出话来。 章轶茜抢上扶住徒弟,李沫梓抬起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握住师父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师父~弟子…错…错了…对不…对不起…峰…党志峰…”气绝身亡。章轶茜轻轻抱起弟子,放到自己一方旁边,看着李沫梓那不甘的双眼,心里满是酸楚。 这面党志峰跪在师父怀中,“师父,徒儿不孝,徒儿不孝……” “啪啪啪”对面的黑衣人鼓起掌来,“吴五侠、章女侠果然教徒有方,这李沫梓本来被我们的鹊迷之香哄骗,连身子都甘愿侍奉老夫,没想到最终还是手软,这一剑怕是伤不了五侠三成功力吧。” 余下之人也一同哄笑。 这边党志峰等一众弟子挺剑就要上前,被吴隆秋拦住。 “阁下看来也是江湖成名之士,怎么如此藏头露尾,手段又如此卑鄙无耻?难道不怕堕了威风?我派众人与清泉众人所在何处?” “呵呵,武侠教训的是,所以我才黑衣黑面呀。谁又知道我是谁呢?至于你的那些师兄姐弟们,老夫怕他们影响了咱俩交流,昨夜卖了个破绽送他们往北去了。” “老夫为了等你,可是把好手都留下了,追他们的只有八人,纯粹是为了造造声势,不会再伤到他们,这样五侠可是放心了?好了,不多说了,咱们向吴五侠、章女侠讨教讨教吧。” 一挥手,一众黑衣人往上冲来,两边人斗在一处。对面中间的黑衣人直奔吴隆秋冲来,却被章轶茜拦下,章轶茜此时义愤填膺,内力丝毫不加克制。 吴隆秋趁此机会,拉住党志峰,“峰儿,值此生死之际,你记好为师安排,立刻去往南山汇合你大师兄,回返天门,向小师叔汇报。” 党志峰连道不可,被吴隆秋一掌送出三丈远。“你不尊师命,可是要欺师灭祖?滚!” 第十九章 刀客难免剑下亡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党志峰跪在地上,哀嚎“师父~”连磕三个响头,起身杀退围过来的两名黑衣人,转身往南山而去。 这面吴隆秋看了一眼党志峰,微微一笑,拔出随身配剑冲向战团,随手斩杀两名黑衣人,与章轶茜并在一处,那领头的黑衣人一声喊,不要管其他人,斩杀吴隆秋夫妇。 一众弟子上前,均被拦下,那些黑衣人也不抢攻,只是堪堪围住吴隆秋二人,阻拦众弟子。 于是,两人压力大增,章轶茜得到夫君相助,渐渐平静下来,见所有黑衣人都围住两人,也高声吩咐“所有天门弟子立即退下,护送同门师兄弟回返天门。” 众弟子还待要上前,吴隆秋大喝“别在这碍眼,走!” 那领头黑衣人哈哈哈大笑,“五侠不必多虑,老夫今天只为贤伉俪,那些虾兵蟹将,老夫看不上的。” 天门众弟子立即往山下退走。 说着话,手中不停,二人在三名黑衣人的围攻之下,堪堪抵住。 突然,那领头的一个闪身,欺进章轶茜三尺之内,一刀砍去,吴隆秋见此,脚下一滑,转身抬肩欲撞飞其人,岂料那人乃是虚招,刀刀半途,右手一张,一掌击在吴隆秋受伤的左臂之上,反手接住长刀,直奔吴隆秋喉咙。 吴隆秋脚下一滑,躲避不及,章轶茜见情势危急,腾身护住夫君,手中剑直立,格挡长刀,刀势虽然受阻,但腿上被左面的人刺出一道伤口。 黑衣人停下攻势,吴隆秋见妻子受伤,忙一把扶住。二人此时身上都已带伤,战力大大受损。 吴隆秋心下暗叹,纵是二人没有负伤,这二对三也是必输之局,只是江湖上怎么出了这许多黑衣人,看起来天门山已经被针对,好在众弟子已经下山,希望师父尽快收到消息,早加防范。 二人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的心思,那就是血战到底,为弟子们多赢取些离开的时间。 那面领头的黑衣人,静静的看着两人,待二人简单包扎之后,烟头叹息,“其实二位又是何苦呢?包扎又如何,明年的今天就是二位的祭日,如果贤伉俪还有什么未尽之言,还请快快叙说,老夫等也好早些回去复命。” 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反而让吴隆秋平静下来,这些年总是为门派之事操劳,久不在江湖走动,武功没有大幅增长,连勇往直前的棱角也被磨平了。 看着妻子的容颜,刚三十岁的妻子,容颜依旧风韵,可是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好好看看了, 想到这拉起妻子的手,“茜茜,这些年苦了你了。” “呵呵,师兄怎么说这话,”章轶茜为吴隆秋整理了一下发梢,“你我二人青梅竹马,自然生死与共,这些年,我快乐的很呢。” 吴隆秋一阵感动,想起了灵儿,以后她就要一个人生活了啊。 章轶茜明白夫君想起了孩子,“师兄不必担心灵儿,平日众位师兄弟本就溺爱于她,近日有了博尧,更是不必担心了。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走出阴霾的。再说,孩子大了,终要自己生活的呀。” 吴隆秋听了妻子的安慰,心下豪气顿生,将玄阳剑掷出一丈,拔出佩剑,“好,今日就让我夫妻二人,来上一场生死大战,生又何欢,死有何惧!” 蒙面黑衣人看不出有什么波动,他一挥手,一众黑衣人扑上前来。 二人挺剑应敌,天门剑法本源自道家,讲究的是顺势而为,二人此刻心下不在为身后之事担忧,剑法逐渐浑圆,再加上二人日久天长,十分默契,攻击力愈强。 渐渐的黑衣人不断有人负伤,无法击败二人,如果从上面看去,二人脚下运动轨迹,依稀可以辨认形成了阴阳鱼图案。 可是人力有穷尽,何况两个受伤的人,百招过后,尽管他们伤了几个黑衣人,但是力道已经明显不足,就在此时,领头的黑衣人加入战团,未过几招,只见领头的黑衣人左掌击中章轶茜,口吐鲜血,摔倒在地,右手刀却划伤吴隆秋。 吴隆秋长剑落地,扶起妻子,二人相视无言。 “好了,二位贤伉俪,能够共同赴死,也算是一场圆满,黄泉路上不寂寞,奈何桥边同轮回。”挥挥手,“送二位西游吧。” “慢着,我夫妻二人已是逃生无门,还望阁下告知真实身份,好让我二人在阎王殿前,也能状告有名。”章轶茜嘴角滑落鲜血,喝问道。 “贤伉俪,真是对不住,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在场诸人互相都不识得,如果告诉你老夫真实身份,那是犯了大忌。至于此事缘由,相信阎王爷作为九泉帝王,是会告诉你们的。动手!” 旁边两个黑衣人举刀欲砍,吴隆秋夫妇面带微笑,引颈就戮。 吴隆秋注视着妻子的双眼,只见她眼中倒映那刀闪着寒光,带起声声呼啸,终于塞满那黑色眼瞳,章轶茜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吴隆秋却合不上双眼,他还想用最后的时光,把妻子印在眼睛上,刻在自己的灵魂里。 铛~铛~妻子那美貌的容颜没有尸首分离,自己的大脑还能思考,转头,他看见一把剑,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莲花,煞是好看。 拿剑的手,很干净,修长的手指就那么自然的提着剑,如果不是那手的主人太过邋遢,那就完美了。 吴隆秋为此时还能有这样的想法感到好笑,“三师兄,好久不见。” 武孜罡没有回应五师弟。“灵儿、博尧扶你们师父、师娘起来!” 那面章轶茜见到女儿,强自振作,坐了起来,任由女儿包扎伤口。眼里满是慈爱。 吴隆秋摆手推开博尧,站了起来,走到武孜罡面前,“三师兄,师弟无能,堕了天门威风。” “哼,我还以为你站不起来了呢,嗯,左胸、左肩、右腿,伤得不轻,只是你能站起来,拿得起剑,躺下干什么呢?”武孜罡没有回头。 “天门山威风吗?有什么威风?真要是威风,又怎么会让人欺负到这个程度?” 脚步声响起,万天佑、党志峰带着天门众人上到山来。看见三师伯站在那里,脚步一顿,转向围在章轶茜身边。 武孜罡继续说:“自古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所为的就是一个精气神,素有神将军于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虽个人英雄主义不应过分提倡,但足以说明首领之人应有责任担当。” “是师兄教训的是。”吴隆秋低头应是。 “是个屁,团结才是力量,你以为让你的弟子们走了就是仁慈?你这边引颈就戮,那边他们就得被追杀殆尽!”顿了顿,“你看看人家,互相根本不识,此刻却没人离开,是不是说由利益组成的团体,比你的师徒之情更有同仇敌忾之气?你看人家的战意多么高昂?” “三师伯,你怎么能这么说师父?明明是李沫梓背叛师门,要不是她伤师父在先,师父师娘力战脱力,内力耗尽,又怎么会这样?”党志峰一副打抱不平。 “峰儿退下!”吴隆秋低喝,天佑急忙拉回党志峰。 “呦,你还有点血性,那怎么对面那人还站着?你怎么没杀了他呀?” “惭愧,其实我等与五侠贤伉俪交流甚是欢快,及至见到三侠的尊容,老夫已经腿肚子抽筋了,不是不想逃,只是任务失败,老夫难逃惩罚呀。”那领头的黑衣人依然很镇定。 其他的黑衣人却齐齐打了一个哆嗦。 一人发狠:“狼头,费什么话?大家并肩子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黑衣人话未说完,双手捂住喉咙,武孜罡的长剑慢慢拔出。 一众黑衣人合力攻上,“博尧、灵儿,站到我的身边,”等二人过来。 继续道“你们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凶狠。” 随着话音,武孜罡三步杀一人,黑衣武士一个一个倒下,转眼对面就剩狼头站在那里。 “狼头是吗?你已经恢复两刻钟了,我在等你两刻钟足否?”剑尖滴答滴答,鲜血在场地中央汇成小溪。 这时,地上的一个黑衣人,突然站起扑向灵儿,吴隆秋、章轶茜等救援不及,灵儿反应较快,仓皇拔剑。 博尧却连剑也不知道拔,连鞘打向黑衣人,不想被黑衣人抓住,借力右手长刀摸起的长刀划向灵儿脖颈,灵儿的长剑磕向长刀,反被荡开。 博尧眼见情势危急,顺手拔起插在地上的“玄阳”,闭眼往前一扎。 “睁开眼睛,博尧”武孜罡的声音传来,博尧睁眼一看,天佑已经将灵儿拉到母亲身边安抚。他的面前那黑衣人双眼圆睁,却又一动不动,手中的玄阳剑,从黑衣人的脖颈直插而过。 博尧只觉一阵眩晕,手一松,黑衣人倒地。 “博尧,不要怕,剑的存在,就是为了杀人,如果不能杀人,那就只能拿来观赏。把剑拔出来,这把玄阳剑不错,记住这是你第一个杀人的凶器。” 博尧试了几次,才拔出长剑。阳光照在长剑上,泛着红色的血光。 “不错,博尧、灵儿,记住剑法有形,人心无迹,任何剑法练得再好,都是杀人用的,只要能杀人都是好剑法。剑是手臂的延长是身体的一部分,必须如臂使指。” 看了灵儿一样,继续说“灵儿你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出掉你的威胁,居然花时间想破解的招式,这点博尧很好,管它什么剑,哪怕是一根棍子、一块石头能杀掉你的敌人就是好剑。” “是,博尧(灵儿)受教。”武孜罡点点头。 “头狼,时间到了。”挺剑向前,那被称为头狼的持刀与武孜罡战在一处。只是头狼明显不想拼命,总是寻机逃跑,都被武孜罡云淡风轻的拦下了。 二十招过去,武孜罡再次开口,头狼,你再不露出本门武功,今天难逃厄运啊。 那头狼听见此话,眼神漏出一丝狠厉,刷刷几刀逼开武孜罡,从地上又捞起一把长刀,双刀相交,居然抢先扑上。 左刀划方,右刀画圆,罩向武孜罡胸前大穴,“哦?怎么是你们?” 武孜罡面露诧异,手上却不慢,长剑自下而上,顺着方圆的交集中心就刺了进去,噗~长剑透心而过,头狼两手刀网戛然而止,双刀落地,口中发出,“厉害,果然如此。” 武孜罡拔出长剑,血滴滴落,长剑一尘不染。 转身,“博尧带上你的黑剑跟我走。灵儿你是和父母回山,还是跟我走?” “三师伯,我担心父母,我想陪着他们。”灵儿握着母亲的手说。 吴隆秋慈祥地摸摸博尧额头,“去吧,听三师伯的话。” “嗯~”转身走了,博尧背好黑剑,拎着玄阳三步一回头的跟着走了。 看着武孜罡和博尧离开,万天佑请示吴隆秋“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 “收拾一下,带上沫梓,回山。” “我们回山?师父,那大师伯、二师伯他们怎么办?”党志峰急忙追问。 “你三师伯说的很清楚,让我们回山” “那怎么行?我们不能置大师伯、二师伯他们不顾呀,就算是三师伯前去接应,可是他只有一个人,还带着博尧这个孩子,怎么能行呀?师父~” 吴隆秋拍拍党志峰的肩头,“而且我们这些人伤者太多,去了也帮不上忙。” “可是师父,不然我和大师兄两人前去帮忙如何?至少我们两人现在还是保有战力的呀。” “不要多说了,天佑、峰儿,我们这一行人回山的路途也不平静,你们二人多加小心,峰儿开路,天佑断后,回山。” 那边章轶茜拉过灵儿,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灵儿,别哭了,和小花猫似得,来快和娘说说,你们怎么和三师伯到这里了?” 吴隆秋看着妻女,劫后余生,不只感受到章轶茜的珍惜之情,看着阳光、绿草,他觉得连鸟叫都好听了不少。 扶起妻子,“好了,路上说吧。” 一行人迤逦而行,下山而去。 第二十章 生无可恋必自亡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这边武孜罡走的不快,可是博尧才刚手刃一人,眼前全身那人合不上眼睛的苍白面容,心里满是那黑衣人嗬~嗬~声。 脑海中不断涌现三师伯所说的话,说实话他没有听明白,可是他想三师伯肯定是对的。 这时,身体一轻,三师伯已经抱起了他,玄阳剑打在三师伯的剑上,叮的一声。 “博尧,可是有些乏了?” “没有,三师伯,我只是在想你说的话。” “不要钻牛角尖,想不通以后再说,你和我不同,我是受到了打击才这样的。” 博尧感受到武孜罡的速度加快,“三师伯,我们想在去哪里呀?” “我们去接应你大师伯、二师伯他们。”武孜罡淡淡说道。 博尧不解,“只有我们两人吗?” “是的,只有我们两人,你师父师娘他们受伤了,还得照顾那么多弟子,所以只能看我们两个了。” 把博尧缚在背上,速度更快了,“而且,对面的敌人是昆山派的人,这些人背后下阴手,只有我这种磨头才杀人不眨眼。” 弹了一下玄阳剑,又发出一声响,叮~“博尧,你已经手刃敌人,你也算一个哦,接下来,要和我一起对敌,记得绝对不能手软,我们是去救人,那就必须尽量多的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 “我怕我不行,我不会杀人,就是刚才我也是闭着眼睛。” “呵呵,博尧做的很好了,我在你这个年纪,还没有摸过剑呢!你师父还尿床呢!” 博尧一脸新奇,“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博尧已经很厉害了,记得啊不要想什么剑法,看到敌人有破绽,劈、砍、刺、扫管它什么招,杀伤敌人,保住自己的亲人,才是最重要的。” “嗯,我知道了。” 隔了一会儿,“三师伯,昆山派不是我们去贺寿的那个吗?怎么会…” “哼,江湖就是这样尔虞我诈,大的国与国之间,小的门派之间,就是一个师门的不也有你师父被师姐所伤吗?” 博尧没有吭声,因为他听不懂。 “博尧,记住,你能相信的只有你的剑,在战斗中更要十分小心,你的师父就是个榆木脑袋,不然怎么会疏于防范?” “三师伯,咱们到得太晚,但是我想总是有内情的。而且师父对我很好呀。” “呵呵,傻孩子,还挺善良…” 博尧觉得三师伯的后背很稳,虽然不像师父的那么安宁,但他还是不争气的睡着了,是的睡着了,而且还流了口水,因为他是被自己的口水给湿醒的。 天已经黑了,两边的树影飞快退后,有些阴森。 “醒了?” 这慈祥的声音,博尧都误以为是师父在身边,答应了一声。 或许是发现自己不够严肃,三师伯接下来说道“我刚才见林中有山鸡,去捉两只过来,烤了吃了。” 博尧应声而且,拎着黑剑和玄阳往林中走去,“回来,捉只鸡而已,带那没鞘的玄阳方便。” 博尧放下黑剑,走进林中,果然见到几只野鸡、野兔,施展轻功,玄阳剑轻点,捉到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 往回走的路上,他想起和博云小时候,在博云和一群孩子的带领下,跑到周围山上追山鸡、野兔,可是速度一直跟不上,还是需要各种套笼,而且得是冬天才能得手。 如今,他已经可以自己捉山鸡了,想是也算武林中人了吧?不由得自豪起来。 见了三师伯,他把野鸡和野兔放下,满以为会得到些许夸赞,没成想武孜罡看见野鸡和兔子的伤口都在身上,脸色又严肃起来,“不管是杀人、还是杀鸡,重要的是最大杀伤,你满可以刺它们喉咙,或者直接砍头,你看现在弄得脏兮兮的。去捡柴生火。” 博尧又沮丧地去林中捡拾干柴,咔擦~博尧抬脚,咦没有踩到什么啊,摇摇头继续捡柴,一抬头,发现一个黑影就在眼前,只见此人伸出右手直奔博尧喉咙而来。 电光火石间,博尧心下大惊,但大脑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明,运行的飞快,他想到了三师伯的教训、想到了师父的教导、想到了姜震的教育,甚至想到了灵儿的潇影……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手上玄阳潜意识的挑向黑衣人喉咙,黑衣人没想到博尧反应迅速,忙左脚前伸,左手点向博尧前胸,右手已经摸向刀柄。 博尧这时已经恢复意识,来不及呼喊师伯,右手玄阳顺势扫向黑衣人心脏。 黑衣人咦的一声,往后退开半步,右手长刀已经出鞘,砍向博尧右手。 博尧转扫为撩,直指黑衣人手腕。黑衣人再次变招,右手不在前伸,手腕用力想直接磕飞博尧长剑。 铛,刀剑相交,一股大力传来,震得博尧虎口生疼,玄阳弹起,博尧右手死死握住玄阳,不让它飞出去,这下全身都跟着后退。 博尧内力受到外力刺激,居然自行按照紫霞心法运气方法运行,将黑衣人传进体内的内力消弭无形。 顿时,博尧感觉自足心往上,足、腿、腹、胸、肩同时蹦出一股力量,让他稳稳的站住了,可是站稳之后,那股力量又消失了。 对面的黑衣人一看没有震脱博尧长剑,往前一跃,博尧只见一层圆形光幕罩向自己全身,想不到破解之法,之后继续后退、后退。 咚~博尧背脊一疼,明白已经撞在树干之上,已经是退无可退,长剑顺势前伸,往剑幕中心便刺。 噗~这次博尧没有闭眼,他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玄阳扎进了黑衣人的右肩,剑幕骤停,黑衣人满脸的不敢相信,呆在了那里。 其实博尧也不相信这是自己做的,事实证明,这确实不是他自己做的,因为他看见了黑衣人身后的三师伯,他的右手正点在黑衣人脊椎三寸之处。 原来如此,博尧心想还好三师伯来的快。 武孜罡转过来,握住博尧的手,慢慢拔出玄阳,一股血箭,落在了博尧的脚前,差一点就崩到脸上。 “不要看我,是你自己刺伤他的,我是在你刺伤之后才点他穴道,我怕他死的太快。”三师伯抓住黑衣人衣领走进了黑暗“快点拾柴”。 博尧被师伯呼喊,抛去脑中的杂念,反正黑衣人又没死不是嘛。抱着柴火回去,只见三师伯面前生起一小堆火,博尧过去一根一根加好。 黑衣人一边的树上靠着,一动不动。三师伯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张纸,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博尧刚将墨剑和玄阳背好,三师伯发话:“把野鸡用树叶包裹严实,砍个拇指粗细的树枝把野兔穿好。” 这边博尧一一照办,只见武孜罡收起手中的纸张,把火堆移开挖了个坑,放入两只野鸡,再把火堆挪回来,架上了野兔。 好了,今晚可以不用饿肚子了。 “趁这会时间,我们来聊聊吧。我说黑衣人,你不是狼组的吧?是狮组还是虎组、豹组呀?” 博尧心想,咦不是只有狼组吗?哪来的狮虎豹了?可当他看见那黑衣人圆睁的眼睛,恍然大悟,原来三师伯是在耍诈,这不是只有八师叔才能用的招数吗? “嗯,看来你们只出来了豹、狼两组,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呀?”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们组织的分布只有少数人知道,江湖上并没有传开,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呵呵~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给自己脸上贴金也就能弄些动物出来。狮虎豹狼,分四队,应该是豹狼一档、狮虎一档,上面应该是还有一档,实话说,你们能找到这么多亡命之徒,肯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全不顾江湖道义,还真是够阴险的。” 黑衣人知道自己刚刚确认了面前之人的猜测,索性闭口不言。 武孜罡继续说“看你武功修为尚浅,再有作为送信联络之人,应该年纪不大,所以你应该不认识我,我告诉你我叫武孜罡,天门山一代弟子中排名第三。” 黑衣人无法再淡定,惊奇道“你是魔头武孜罡?你不是在山上教训两个娃娃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呵,因为你们花大价钱收买的内线级别不够,所以对于门内机密安排打探不到呀。”武孜罡微微一笑。 “魔头吗?那不够形容我的,我更喜欢鞑虏所称的修罗!你觉得怎么样?” 黑衣人默然不语,不要心里却波澜起伏,天门剑派有内奸?怎么会这样?他抬头看向三师伯,对上了三师伯的视线,三师伯眼中极为平静,一副成竹在胸。博尧在三师伯的注视下,渐渐平静。 “你知道鞑虏称我是修罗的原因吗?当年我发了疯,一路暗杀鞑虏军队,因为我只杀十夫长以上的官,而且他们死前都没有发出声音。其实,开始的时候我问他们上级在哪里,可是他说的我也听不懂呀。后来索性就不问了。” 黑衣人冷哼一声,“你不要想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消息,我可不是鞑虏那群没有骨气的人。” “嗯,没关系,其实你不知道你伤的有多重,你还在幻想可以继续活下去,没关系,我和你说这么多不是为了你。” 看了一眼博尧,继续道“我这个师侄今天杀了你们狼组的一名成员,我看他还有些不忍,也对,你们又不是鞑虏那群畜生,是人,可是你们的行为和鞑虏相比尚且不如,有什么不忍心呢?” 武孜罡把野兔翻了个面,“我就是想让博尧看着你,看着你从活蹦乱跳的要杀人,到慢慢死去。” “嘿嘿~你知道我自称修罗,所以不会教导别人,只能让他自己看,怎么样,你有没有觉得身上的力量开始流失?好像已经感觉不到了血液流出…” 他随手拾起一根柴火,在黑衣人脚下蘸了一下,举起给黑衣人看,“你看,血液没有粘稠,这说明流动的很快哦。而你感觉不到,那是因为你已经开始虚脱了,马上你就会出现幻觉,再然后你就会回光返照,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博尧听到这里,已经不忍再看,转头去翻动烤野兔。 “转过头来,你是不忍心了吗?你觉得那是善良还是仁慈?如果不是你抓了他,如果不是狼头已经死了,明天正午他们就会合围你的大师伯、二师伯,你那漂亮的七师叔、精怪的八师叔、严厉的九师叔都会死去。” 博尧腾的一下站起,口中直呼“我没有,我没有”,他只是觉得这种方法有些残忍,并没有要害大家的想法呀。 “博尧,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不明白?” 弄破要无言以对,只是摇头。 “哦,你没有,那你是不忍心了,那你就再给他一剑,让他痛快的死去。” 博尧站立不动,“你不能放他走,又不肯杀他,那就只能让他等死,你看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怕只剩下三刻的时间了。” 黑衣人嘴唇微微翕动,他已经感觉到世界越来越远,眼睛已经模糊,慢慢变黑~漆黑。 博尧看他的样子,脚步慢慢向前。 “博尧,你要救他吗?你忘了他刚才要伤你的事了?” “三师伯,人不是禽兽,豕羊生来为人食,可是人不一样,人之初,性本善,如果我就这样看着他死,那我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呵呵~“还人之初,性本善,博尧记住,大道缺一,天道留一线,要是别人让你死,尚且有一线生机,自己想死,谁也拦不住。” 博尧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明白吧?呵呵,你看着啊。” 武孜罡用刚才那木棍捅了捅黑衣人,“睁开眼睛,你的伤根本就不严重,一个小孩子的剑能有多大力道?你回去,修养几天就好了。” 黑衣人睁开眼睛,用手撑地,他发现自己能动了,查看了一下右肩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直接跳了起来,“啊~啊~我没事,我死不了了,死不了了。” 第二十一章 墨剑初识清泉雪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呵呵~博尧看见了吗?他的伤没事,是他自己觉得他要死了,所以他就真的要死了。” 博尧看着跳来跳去的黑衣人,点点头又摇摇头。 “还人之初,性本善,博尧记住,大道缺一,天道留一线,要是别人让你死,尚且有一线生机,自己想死,谁也拦不住。” 黑衣人蹦跶够了,“多谢三侠不杀之恩”转头面向博尧,“多谢少侠,在下必铭记在心。” “哼,还铭记在心,你敢说出你的名字吗?你敢招认你的组织吗?你敢透露下一步事项吗?”武孜罡盯着黑衣人问道。 黑衣人抿抿嘴唇,欲言又止。 武孜罡一旁看了,“哼,别为难了,满嘴空话,博尧既然伤了你,救你不过是扯平了,你不必有负罪感。要不是我看你还年轻,哼,早让你上西天。” 黑衣人一拱手,“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食君之禄,自然忠人之事,但是这不杀之恩,在下绝不忘记,容日后报答。” “呦,想走呀?没门,你走了去通风报信怎么办?可别说你不会去啊,那可是你的职责,所以去把鸡兔拿过来,咱们吃饱之后,我还得把你放到树上点住穴道,时辰到了会自行解开。博尧,这回可以了吧?” 三人吃了一顿饭,三师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酒袋,咕咚咕咚喝个精光,博尧和黑衣人则吃的很是香甜,一个可以不用因杀人而负罪,另一个死里逃生,都觉得这是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 武孜罡慢条斯理的吃完,行了睡吧。 博尧看着黑衣人自觉地爬到树上,被武孜罡点了大穴,躺在火堆旁枕着黑剑,抱着玄阳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博尧像往常一样醒来,三师伯还没睁开眼睛,他抬头看了一眼树上,那黑衣人依然睡着,很平静。 博尧心里一松,开始打坐练功。两个周天完毕,他听见旁边有了声响,睁眼一看,三师伯已经收拾停当,看了看他。 “走吧,去接你大师伯、二师伯回山。” 走了不过百米,三师伯夹起博尧,太慢了,我带着你吧。 转眼两个时辰,在快正午的时候,博尧发现三师伯直奔一个方向而去,过了一刻钟,博尧听见前方有呼喝打斗的声音。 到了近前博尧发现,确实是大师伯和二师伯他们,只见大师伯、二师伯,七、八、九师叔还有不认识的一男一女两位清泉长辈围成一圈,在内侧博尧依稀认出是几位二代弟子和清泉的弟子。 外边十五六个黑衣人正疾步攻击,只见他们距离相等,瞅准空档就抽冷着砍上一刀,这园阵虽然极耗体力,但对包围圈内的人更不好受,因为随时面对着敌人的进攻,谁也分不清这面前的和下一个敌人哪个是虚招,哪个又是实招。 博尧明白,这拼的就双方的韧性,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而让博尧移不开视线的是七师叔身后的一个小女孩,一身绿衣裳,和清泉派的人着装相同,只是小了一号。因为她看起来也就七八岁。 只见她手中一把长剑,目视前方,看面前的黑衣人一闪而过,她一动不动,就像一只捕猎的鹰,随时准备出击。 “保护你想保护的人!”武孜罡把博尧一抛,正好落在那女孩的身边。博尧看她专注的样子,瞅瞅自己和三师伯差不多的褶皱衣裳,居然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 “豹组的兄弟们,修罗来了,狼组的朋友让我送大家地府相会啦!” 一声高喝,满场的黑衣人刷刷分出两人,迎着武孜罡而上,武兹罡停也未停,刷刷两剑,两人应声倒地。黑衣人再次分出三人阻拦武孜罡。 那边包围圈内大家压力骤减,石岚、卢青看见三师兄凭空而降,立即挺剑杀向黑衣人,里应外合的想法自然不错,只是有些过于心急了。 谁想,他们二人一动,对方进攻和己方防守阵型立即变化,变成了两两捉对厮杀。 可是这就苦了博尧和那小丫头,两名黑衣人两把长刀分袭二人,博尧刚要拔剑,这面那小丫头已经左手剑鞘,右手长剑格住双刀,蹦~长剑断了,剑鞘碎裂,要不是博尧眼疾手快把小丫头拽到身后,估计就成了四半了。 这面两名黑衣人脚下未停,长刀改刺,直奔博尧喉咙。博尧左手拽着小丫头迅速飞退。 小丫头长剑崩裂,直接甩开博尧的手,见到博尧后背上的黑剑,身体随着博尧后退的同时,右手顺势拔出墨剑。 那边曲铮柯未及阻拦,虽然有意过来救援,被面前的黑衣人拖住,却也鞭长莫及。 这面小丫头甩开自己的手,博尧感到墨剑被拔出,却也没法管顾,手中玄阳剑格挡黑衣人的双刀,震的虎口一阵阵的疼。 突然,博尧肩膀一矮,原来那小丫头挺着墨剑从博尧头上腾空而起,反向黑衣人攻去,博尧看她云淡风轻的样子,暗自佩服,那把剑可是很重啊。 墨剑确实很重,对面的黑衣人在连着对砍三两次之后,惊讶的发现长刀已经有了豁口,再来几次保不齐就断了。 于是二人依仗身法灵活,避开长剑,左右夹攻。 博尧急忙挺剑而上,虽然内力不足,剑法生涩,经验不够丰富,但是他和别人不同,谨记武孜罡的教训,不管合不合剑招,玄阳剑这一剑、那一剑,都是奔着两个黑衣人的要害而去,看哪有空档直接就刺、砍、劈、撩…配合上那小丫头的灵动,嘿还真有点珠联璧合的意思。 博尧正打的开心,突然发现周围很静,眼角一扫,嘿~都停手了? 这么一走神,被对面的黑衣人捕捉到了,趁着博尧分神,那黑衣人的长刀砍向博尧的颈窝,那小丫头眼尖,急忙撞开博尧,自己右臂被长刀划伤,墨剑脱手,被她左手捞起。 噗~噗~两声响,两个黑衣人倒地,武孜罡甩甩长剑上的鲜血,“战场瞬息万变,如果自己决定错误,必然会保护不了你想保护的人。老七、老八回山之后,自行去李匡那里领罚。” 石岚等人拱手称是,接着石岚帮着清泉的弟子给那小丫头包扎。 “至于你,博尧,害的清泉派道友负伤,回山抄写两百遍《八义经》。”转身,“睢风师太、谭毅长老,是我天门教导无方,尚请海涵,敬请责罚。” 那为首师太打了个稽首,“武三侠言重了,这一路上多亏马师兄、宗师妹及各位同道的扶携,何谈责罚。” “多谢师太,另外贵派小友的配剑有损,而且看起来她使用那把无名墨剑还算顺手,这样,博尧你把这剑送给小友如何?” 博尧张张嘴,“是,师伯。”从背上取下剑鞘递到那女子的面前。 “晗雪,我们清泉和天门同气连枝,不可以夺人所爱?”那谭毅长老劝阻道。 “谭长老言重了,我三师弟所言极是,还请不要推辞。”宗琬开口。 “哎,正是因为我们同气连枝,所以才可以接受啊。”石岚上前接过剑鞘,将墨剑入鞘,为叫晗雪的小丫头佩戴而上。 那边卢青走过来蹲下,将博尧拉到身前,一顿揉脸,“哎呦我的博尧,挺厉害呀,这才几天都可以保护大家了。”弄得博尧咯咯直笑。 正说着话,马黎栋低喝,“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康晗雪低头看看墨剑,想还给博尧,可是右臂被绑缚,左手想去解开,又看到博尧忍笑那痛苦的样子,再看看他的师叔伯,心中纳闷,这是怎么样的师徒啊,反而就这样沉默下来。 宗婉转向武孜罡“三师弟,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武孜罡看了看死了满地的黑衣人,还有那奄奄一息的领头人,“二师姐,本来五师弟夫妇前来接应,不料中了他们的围点打援之计,好在他们那边的狼组成员全部战死,现在看起来,这豹组也全军覆没了。” 那黑衣人听到此处,喷出一口鲜血,“果然如此,时不我与啊。”嘴角慢慢流出鲜血,眼一闭,头一歪气绝而亡。 “哎呦,我天,他竟气死了。”卢青大声道,曲铮柯上前一检查,“乱讲,是他口中含有毒丸,内有剧毒。” “如此纪律,这究竟是什么组织?”马黎栋目视宗琬几人都表现出阵阵担忧。 “睢风师太、谭毅长老,大师兄、二师姐,在下先行告退!”几人点头。 武孜罡转身“博尧,走了!” 终于能挣脱八师叔的怀抱,博尧逃也似的跑开,拎着没鞘的玄阳。 “哎,博尧那不是玄阳吗?你师姐呢?剑鞘呢?”石岚高声问道。 武孜罡回头,“要什么剑鞘?回山不就知道了?” 转眼二人消失不见。 这边睢风师太、马黎栋收拢弟子、掩埋尸体,慢慢回山。 且说博尧跟着三师伯走出几十里,突然武孜罡发起抖来,只看他摸出酒袋,咕咚~咕咚~喝个精光,可是他好不死心,用力控了控,把最后几滴倒进嘴里。 酒袋一抛,落在不远处,“博尧,护法,记住不要碰我。” 双膝一盘,五心向上,未几头上开始冒出阵阵青烟。 博尧从来没见过三师伯如此,可是也知道事情紧急,连忙握住玄阳,站在三师伯三步之外。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师伯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嘴里嗬~嗬~直叫。 博尧依稀听见是好冷,好冷。他抬头看看天色,时间还未到傍晚,温度明明很高,三师伯为什么会觉得冷呢? 这时三师伯滚来滚去,逐渐蜷缩一团,嘴里的声音时大时小,一会儿像野兽般低吼,一会儿又如蝉鸣低低,博尧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往三师伯身边靠近,想把三师伯扶起来。 武孜罡强忍内伤痛苦,用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将博尧震开,就这么一下,他已经耗尽内力,逐渐陷入无意识的状态。 这边博尧被三师伯震开,他感觉三师伯的手像寒冰一样,他开始焦急,他想喊人帮忙,可是荒郊野岭哪有人,就算是真有人,反而危险更大了。 这时,博尧看见三师伯的舌头被牙齿咬住,他想起小时候见过尚先生为村里发羊癫疯的人治病,最先做的就是避免病人咬伤舌头。 博尧从旁边摸起一根短棒,冲到三师伯的身边,使劲塞到三师伯的嘴里。 这时,他感觉到三师伯的身体冰凉如千年寒冰,在这夏日格格不入。三师伯的手胡乱想拿掉嘴里的木棍,博尧连忙拉住三师伯的手,也就是这时候,博尧感觉到一股极寒之气顺着手上筋脉窜入,一瞬间,博尧觉得浑身如堕冰窟,他连忙运起《荣春心法》,可是他的内力太过弱小,根本抵御不住。 博尧已经能看见自己眼睫毛上的冰霜了,就这么一分神,感觉那股寒劲已经快到丹田了,危急之中他想起了《八义经》,相比荣春心法,博尧对八义经更加熟悉,只是毕竟他的功力尚浅,对于这股寒劲他毫无办法,逼出去根本就不可能,堵,堵不住,引导,又牵引不动。 这时,三师伯身上的寒劲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波高过一波的冲进博尧的身体,博尧彻底对寒劲失去控制,寒劲分成几股在博尧的体内横冲直撞。 博尧感觉到一种撕裂的痛苦,连灵魂都在颤栗,意识开始渐渐模糊,走火入魔,这个词就这么窜进博尧的脑海,于是剩下两个字,完了。 不论是三师伯、师父、师娘、小师叔都讲过走火入魔的危害,现在他体会到了,博尧觉得很累,学文、学武、学杀人~现在好像都不用了,因为他要死了。 他想起了远方的家,想起了博云、霍月姑姑、村长先生、出尘道长,想起了师父、师娘、小师叔等各位长辈,想起了灵儿,想起了康晗雪,还好墨剑送给她了,不然就要和自己一起在这荒山野岭消失匿迹了。 第二十二章 孜罡奕黎成莫逆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对了,三师伯,他受了严重的内伤,我肯定在他前面先死,他可怎么办呢? 不对,三师伯说过,只有人自己想死才会死,于是他奋力运气八义经。前期他已经将八义经修到第三层,八义经记载的经脉已经全部打通,只是较为狭窄。 这时被这寒劲一阵冲撞,经脉不断受损断裂,博尧咬牙忍住痛苦,全力运起八义经进行修复,随着破碎随着修复,尽管修复的没有破碎快,但是好歹护住了心脉,就这样博尧全神贯注的修复。 突然,博尧又进入到那种空明境界,他的脑海中蹦出了《紫霞心法》,那运功路线是如此清晰,清晰到博尧不用刻意运劲,就开始将残存的内力照紫霞心法运行,而体内的寒劲这次居然被调动了,像尖刀割肉,又像长剑加身,一条条经脉被撕裂,被寒劲冻住。 就在他支持不住的时候,他的耳中传来声音,“孩子别怕,正道曲折己身正,浩然正气祛妖邪,护住心脉,用紫霞心法炼化这寒毒。” 此时的博尧并没有管声音是谁,只是努力的用八义经护住心脉,慢慢修复。后心一只手贴上来,传来一股暖意,一股纯阳的内力壮大博尧的内力直冲而入,照紫霞心法驱动入体寒劲流转全身,经脉再撕裂、再冻住,又被突然壮大的内力修复,一圈一圈又一圈,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 终于,博尧发现他的经脉不再碎裂,而那入体的寒劲已经转化为他自己的内力,三师伯那边的寒劲已经不再强大,后心的那援手已撤,而自己身体内转化的寒劲内力逐渐增多,虽然经脉已经壮大,可是却也快盛装不下,他觉得自己的衣衫都开始鼓胀。 “别急,负阴守阳,用你的本门心法将你的内力送回你师伯体内,左手牵引寒毒入体,注意要用意念控制,一点一点来,要准确。” 博尧依言,左手与右手慢慢抵住三师伯掌心,小手不大,但两人有寒毒牵制,渐渐二人都呈盘坐姿势,博尧左手牵引寒毒,右手送入炼化的内力,形成环状。 内力刚进入三师伯体内,博尧发现师伯体内经脉破损严重,于是运气荣春心法,一点点的修复,就像他在七嶙石旁平举长剑那样,坚韧而执着。 渐渐的随着经脉修复越来越多,博尧送入的内力越来越大,后来形成了,博尧一面修复三师伯经脉,一面催动寒毒快速往体内引来。 中间,博尧发现三师伯有几处经脉严重阻塞,也顺便给疏通了。突然他感受到了三师伯的目光,他睁眼看去,三师伯正注视着他,目光中充满复杂。 太阳已经落山,一轮明月当空,照得甚是明亮,而刚才博尧进入空明状态,对外物没有感触,所以他也不知道三师伯是什么时候清醒的,他想三师伯不会发现自己给他塞了木棒吧?好在师伯清醒了这就是好事。 “博尧,收功吧,剩下的寒毒我自己能解决了。” 博尧想告诉三师伯他能全部炼化寒毒,可是他发现自己张不开嘴,只好眨眨眼睛。 这么一分神,便感觉和三师伯体内的内力失去联系,他心下一急,右手马上加大内力输送,想着把自己经脉中的内力都送回去。左手加大吸力,他要将三师伯体内的寒毒都吸出来。 可是两手一空,三师伯已经腾空而起,长剑飞起,发出龙吟凤鸣之音,只见他一剑快过一剑,一会儿就见漫天剑影…… 这面博尧体内的寒劲都被左手的紫霞心法炼化,右手突然失去目标,内力狂奔而出,击中几步之外的一棵小树,咚树的上半截飞出丈外。 而博尧无奈的发现,体内的内力又剩以前那点了,他运行荣春心法一个周天,内力还是没有多少增长,心下不由叹了口气,刚才那内力充盈的感觉真棒啊。 再看那飞出的半截树冠此时已经被三师伯的剑气绞碎,只见三师伯在空中摆出了那个倒立的姿势,砰,一掌打出地上多了一个坑,丝丝冒着寒气。 等三师伯的剑光一停,博尧看见剑尖指着一个人,“适才多谢阁下出手相救,只是在这荒山野岭相遇,敢问尊姓大名。” 这人全身都罩在黑斗篷里,慢慢伸手摘下斗篷漏出一副苍老的面容,“哎呀,有缘千里来相会,三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拒人千里之外呀”,一开口声音不仅年轻,博尧还觉得很是熟悉。 看着那老者的面容,那老头居然还冲博尧挤挤眼睛,朝武孜罡努努嘴,弄得博尧一脸懵逼。 武孜罡了然,“原来是易容高手,只不过阁下也是藏头露尾的鼠辈不然?” “哦,对对,抱歉,这些天被追的我都迷糊了”说着话,那人双手连抹,漏出了本来面容。 “是你!”博尧惊道。 “对呀,是霍叔叔,小家伙,是不是很庆幸遇见了我?要不是我你可就被这古怪的三侠害死了哦。” 武孜罡见博尧识得此人,收起长剑。“博尧,此人是谁?” “禀三师伯,我和小师叔回山时偶遇此人被追杀,他是霍奕黎叔叔。” 武孜罡听了,微微颔首,“原来是你,江湖传言你已经逃往东南沿海,如今在这遇见你,好一招声东击西。” “哦,三哥谬赞了,哈哈,他们都忙着狗咬狗呢,就一个禽兽仗着同类鼻嗅灵敏,我要是不去海边转一圈,也没法甩开啊。” 两手一拱,“恭喜三哥祛除多年顽疾,如今经脉全被打通,内息通畅,内力充沛,功力岂止上了一个台阶啊。” 武孜罡看看他,“你倒是慧眼如炬。” “哪里,哪里,不过是刚才我搭了把手,内力在你体内转了一圈而已,呵呵,你不用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哦。只要请我去你们天门待上个三年五载的就可以了。” 武孜罡看看他,“阁下救命之恩重于高山,只是我门派运功法门已经被你一览无余,这也是武林大忌啊。” 霍奕黎嘿嘿一笑,“是呀,那你更得请我去你们住段日子啦,只有这样,我才没有机会外泄呀。天门剑派应该不会害怕担上窝藏要犯的名头吧?还是三侠和世人一样,更想得到紫霞心法?” 武孜罡看看他,“你不需要用激将法,如今武林飘摇,颇有风雨欲来之势,最近神秘黑衣人组织已经将天门剑派缴入漩涡,至于你那什么紫霞心法,是道家正宗又或是邪魔外道,又有什么区别?” “三哥果然豪迈,就喜欢你这样的真汉子,紫霞心法真本已经被昆仑派得到,而我虽然看过那紫霞心法,可是根本就看不明白,确实如三哥所说,屁用没有。” 说着话直接抱起博尧,从怀里掏出干粮,递给给武孜罡、博尧,一边胡乱往嘴里塞,“如此大好月光,正适合赶路,走吧三哥。” “好,霍兄弟也是不拘小节之人,走。”接过干粮咬着,一边施展轻功便走。 后边霍奕黎疾步跟上,二人默默较起劲来,谁料武孜罡怎么也甩不开霍奕黎,而霍奕黎心里也暗自佩服,这三侠刚刚痊愈,竟把自己弄得拼尽全力才不至落下。 “霍兄弟,轻功果然超卓。”武孜罡赞叹。 “三哥,别夸我,你要是被人追了大半个国家,你的轻功也会好的。倒是三哥,你的功夫是怎么练的,我看你的剑法不像是天门剑法呀,威力却是不俗。”霍奕黎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 “呵呵,一样,霍兄弟你要是二十几年不和人说话,每天为了逼毒都得保持一个姿势,除了喝些烈酒没有别的办法,剑法也会好的!” “哈哈哈,三哥,太投缘了,你可真是够孤独了。和你比起来,我一个人翻箱倒柜,摆弄机关、查找密室简直就是幸福生活呀。哎呀,看我都叫你这么多句三哥了,你认下兄弟呗。” “好,爽快,奕黎是吧?以后你就是我异性兄弟了,只是我上有师兄、师姐,下有七个师弟妹,所以没法给你排行了,总不能叫你十一弟不是。” “哈哈,三哥,这回你可不能撵我走了,哎呦终于不用再逃来躲去的了。我说三哥,还有多远到家呀?” 博尧听到这,觉得这两人真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怎么就成了异性兄弟了?是不是太轻率了呀。还多远到家? “奕黎,按照这个速度,明天正午之前,咱们就能赶回七嶙石,以后你就和三哥我在七嶙石待着吧。我这旧疾已去,不用再每天倒立了,咱俩可以多切磋、多交流了。” “博尧,你记住,我和你霍叔叔的事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你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你霍叔叔的行踪,记住了吗?” 霍奕黎听到这,用手轻叩博尧脑门,“小家伙,记住了吗?以后不光要听三哥的话,还要听我的话知道吗?下顿吃饭,我给你烤肉吃。” 博尧一囧,这都是哪跟哪呀? 武孜罡一笑,继续疾奔,没一会儿,博尧熟睡过去。 及至博尧醒来,已经是东方朝霞漫天,三师伯在擦着无鞘剑,他那新认的兄弟正在旁边弄着烧烤,有鸽子、兔子,飘出浓浓肉香。 只见霍奕黎熟练的翻来翻去,不断的撒上些碎末,冒气阵阵青烟。博尧起身凑了过去,鼻端闻到阵阵异香。 “呵呵,小家伙,神奇不?我这手艺可都是被追练起来的哦,你好好学着点,将来你行走江湖用得到的呦。” 武孜罡慢步过来,“奕黎说的不错,江湖孤寂,能好好吃东西,也是享受哦。”伸手直接扯过一只鸽子,咔擦咔擦的吃着。 霍奕黎直阻拦,两人手上过了几招,没抢过来,嘴里直嚷嚷“急什么?三哥,没入味呢,哎呀~” 博尧看的一阵好笑,结果被霍奕黎递过来的一条兔腿塞住了嘴。 “三哥,博尧的经脉你查看过了,有何感想?”霍奕黎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武孜罡闲聊。 “嗯,贤弟说的不错,为兄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这还多亏了你,本来这次我只是想带着灵儿、博尧两个孩子下山见见鲜血,没想到收获颇丰,以后博尧不但不怕鲜血、不怕杀人,再有他全身大部分经脉都被打通,甚至比修炼几十年的人都要粗壮,等他的内力修为上来了,一代高手就养成了。” “对呀,三哥,你的教训方法很有效,不过还真是残忍,差点就给这小家伙弄死了。对这小家伙来说,也不算温和了。”霍奕黎坏笑道。 “不温和了,贤弟,你不知道,这次博尧已经亲手杀死两个半人了,虽然他们都该杀,可是对着几岁的孩子来说,还是有些残酷。” “呦,小家伙厉害了,我记得第一次见教主杀人,已经是十五岁之后,而杀人那都已经是教主死了之后的事了。” 武孜罡点点头,“为兄能够杀人没有一丝怜悯,还得是当年留下顽疾那次,杀的多了们也就没感觉了。” “对了贤弟,你没说,我也没问,你跟着前教主多年,那紫霞心法真有那么厉害吗?” “三哥,厉害!远的不说,就是昆山派实际得到的那本小册子,就是紫霞心法的缩小版,而且不像紫霞心法那样需要月积日累,修炼的速度非常快,几乎不论资质,就可以在几个月之内修炼得到常人几年的内力,啧啧,了不得呀。” “嗯~我想这个已经有人验证了。”武孜罡沉思一会儿说道。 “三哥,你这么说,是发现什么了吗?”霍奕黎擦擦嘴。 “贤弟,你可知道江湖上出现了一个黑衣人组织,里面按狮虎豹狼分组,每组成员不详,头领也不详。” “呦,三哥,话说最近这几个月我也跑遍了全国,可我却不知道,那就说明两点,一是这个组织这几天才冒出来。这二嘛~”抬头看了一下武孜罡。 第二十三章 博尧修炼遇瓶颈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武孜罡接道“二嘛就是这个组织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必定经营多年,此次他们冒出来,要么就是有了什么好机会,他们等不下去了,要么就是他们认为已经足够强大。” “三哥,你这寒毒发作如此厉害,是不是因为和他们动手牵引的?” “贤弟,说来惭愧,为兄本来是想领两个孩子旅游的,所以没有准备足够的烈酒,谁想一出来就看到博尧的师父师娘被围攻,为了速战速决,难免用力过巨,好在喝些烈酒压制住了。”武孜罡把博尧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后来,只好放下灵儿,只带着博尧接应大师兄、二师姐他们,情势危急,只好迅速杀伤,甚至都收不住手。然后烈酒也没有了,为兄虽然打坐驱毒,可是两次动手间隔太短,这次的寒毒压制不住,还差点害了博尧,幸好贤弟从天而降,这才救了咱爷俩。” “三哥,别说那话,这是你吉人天相,你说我都逃了这么远了,就想着找个镇子躲躲,谁想老天让我碰到三哥,嗨呀~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早知道这样,几个月前我就跟着博尧上山就完了呗。” “哈哈,贤弟,那样的话,暂且不说你的行踪暴露,单说咱俩都没法遇到,遑论成为兄弟了。” “对对,三哥,我前阵子被魔教追上,被一个和尚给救了,他就说什么,施主吉人天相,一切自有缘法,只要一心向善,定能否极泰来云云。” “哈哈,贤弟,三哥我是道家弟子,虽然不搞些神魔鬼怪,但是我一直以为我们道家是讲究济世,要是世间有难,那必有我道家弟子拨乱反正。到是佛家道友,只有在天下太平时候才能见到普度众生的身影了。再说,佛门中不都是大智大慧之人,有些花和尚打着大师的名头,披着善良的外衣,无恶不作,啧啧~坏事做尽。” “三哥所说有一定道理,但是也不尽然,毕竟任何山门都要看朝廷的脸色,小打小闹可以,但真要是惹急眼了,千军万马一到,咔擦~咔擦~再不把那地契一收,或者税收一提,切就完了。” “所以呀,贤弟,咱俩还是子啊山上猫着的好,毕竟有人送吃的,再说有兄弟这手艺,配上我这些人搞得好酒,啧啧。” 霍奕黎掸掸身上的露水,“三哥,天亮了,咱们快走,这些日子,我忙着逃跑,压根就没喝过酒。” “哈哈,贤弟,走!”武孜罡抱起博尧,腾身而起。 霍奕黎看着熟睡的博尧,显出一丝沉思,因为博尧体内紫霞心法层层运转,体内的内力又被四肢筋骨吸收,而霍奕黎似乎有些感应。 快到中午的时候,三人已经来到天门山下,见到了那把大剑,霍奕黎差点就跳过去抚摸,被武孜罡一把拉住,“注意隐蔽。”看看霍奕黎,“宏伟?是不是?” 霍奕黎止住脚步,我去“这墓碑似得玩意儿是一把剑?” “贤弟,可不要这么说,这是我们天门的象征,你这话要是让我的师兄、师姐听到那就坏菜了。” “咦,三哥,你好像不怎么怕你师父呀?” “当然不怕啦,师父他老人家是世界上待我最好的人了,所以这里就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对,三哥,从此我就不是丧家之犬了,咱也是有家的人了。” 武孜罡拽着博尧,领着霍奕黎从山门旁边折路而上,这偏僻的路真是难走,到后来博尧根本不能自己走,只能靠三师伯抱着。 直走到了一座悬崖的下面,博尧认得这是七步崖,可是来这里干什么? 武孜罡指指悬崖,“贤弟,那是七步崖,对面的就是七嶙石了。” “三哥,这都没路了,望山跑死马,你这以我的功力飞不上去呀。” “呵呵,贤弟莫急,跟我来。”只见武孜罡奏多七嶙石山壁下方,左一腾、右一挪,居然窜起二三丈高。 霍奕黎走到近前,才发现,树枝绿叶下面有些凸起,虽然不大,但足够一人踩踏,施展轻功就能攀援而上。 转眼三人已经坐到七嶙石下面,“这才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啊。”霍奕黎感叹道。 “是呀,所以我告诉博尧,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只有自己相信人定胜天,才能保护好要保护的人。” “博尧,去找你小师叔,详细的汇报这两天的事情,我旧疾已去,还有你奕黎叔叔的事,不能和任何人讲,记住是任何人,灵儿不可以,包括你的师父、师娘,甚至是师公都不行。” “是,三师伯。”博尧答应一声,背着玄阳剑下山而去。 这面,看着博尧的背影,“三哥,你把博尧当成自己的弟子了?” “贤弟,博尧拜在灵儿父亲门下,可是拜师当天,师父却领着两个孩子到我这来了,我明白,不是五师弟教导不了这孩子,而是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孤独的活着,早已对一切事情漠不关心,师父是想用这两个孩子唤回我的责任。” “因为当年我才是这任掌门的人选,只是我身染沉疴,又因至交好友和平生所爱双双离世,颓废至今,所以我有责任还师父一个掌门,再说我终生没有收徒,这孩子也算与我有缘。” “三哥,如今你旧疾已去,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是呀,而且还有贤弟陪我排忧解难,快哉~快哉。不过贤弟,以前为兄是困在这里,如今却又不同,心境也不同了。” “三哥,此次因祸得福,这几十年对抗寒毒的功力虽不显现,但确实存在,相信用不了几日,三哥足以踏入宗师之堂。” “呵呵,贤弟,我瞒你,我确实觉得功力比以前上升两个档次,如今再打败狼组其人,怕是三刻也用不了啊。” “三哥,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这才是否极泰来啊。” “贤弟,我们天门这里也有一句叫~枯木逢春。” 两人相视大笑,走进山洞,只见桌子上放着几个食盒,看来是送饭的弟子没见到武孜罡,也没有收回食盒,只是继续送着。 霍奕黎熟练的生活,简单一热,二人一人一坛酒对饮起来。 这面博尧感到姜震住处,见到了打扫的外门弟子,那几名弟子躬身行礼,告知姜师叔祖被掌门叫至三清殿议事了。 博尧转回三清殿,只见掌门师公、三位长老,四师伯、小师叔正在叙话。 姜震看到博尧,快步而至,上下检查了一番,“博尧这几天去哪里了?你三师伯呢?你师父来信说灵儿和他们在一起,我才知道你跟着三师兄下山去了。” 博尧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低声道“小师叔,我一切都好。” 走上前施礼,“师公,各位长老,四师伯,博尧有礼。”高璟瑜嗯一声,“博尧讲讲这几天的经历好不好?” 姜震旁边拍拍博尧肩膀,“你大师伯和你师父都有讯息传来,目前他们已经汇合,黄昏时刻就能回山,你说说你的见闻即可。” “是小师叔,”转头面对高璟瑜,“师公,那日小师傅传信,告知三师伯我师父师娘带人接应,三师伯怀疑偷袭之人颇有来历,若是官军有意削弱武林门派而派兵围剿,他认为自己更有应付之道,另一方面灵儿担心父母,当日夜间三师伯便带着我俩下山,本来想着从旁观看,增长些阅历。” “没想到师父、师娘正被黑衣人狼组之人袭击,师父师娘一行多有损伤,三师伯出手相助,请师父师娘缓缓回山。” “后来带着我驰援大师伯、二师伯及清泉众人,路上抓住了一个送信的人,三师伯诈出他们有狮虎豹狼四组,此次阻击袭杀的就是豹狼二组,因为提前得知豹组行动,成功协助大师伯、二师伯及清泉人众杀散黑衣人豹组来敌。” “及至三师伯寒毒复发,带着我先行离去,驱毒之后返回山上,三师伯现在正在静养。” “三师伯让我禀告师公,那黑衣人组织来历颇为神秘,组织内人员互不相识,目前知道的是分为狮虎豹狼四队,豹狼二组均已灭亡,但不知是否还有余孽。” “他们组织规矩森严,组别之间由专人传讯,打斗之时均不显露本门武功,每人口中含有剧毒毒丸,一旦事败立即自尽,平常黑衣黑面,服毒之后面容扭曲难以辨认。” “三师伯说,这组织来势汹汹,绝不止半路袭击这么简单,小小狼组都能用出围点打援、虚张声势等计谋,确实不可小觑,怕是还有更大图谋。” “另外,三师伯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众弟子多有离开大队较长时间者,怀疑还有像沫梓师姐那样被人利用的弟子,还请师公早作布置。”说完站立不动。 李匡听完,“师父,三师兄所虑不无道理,是否对众弟子开展审查?” 姜震赶忙打断师兄,“师父不可,如今一众弟子死里逃生,我们怎么还能让他们寒心呢?能不能找到叛变者还是两说,让那些忠心门派的弟子失去信心才是大忌啊。” “老十所言有理,匡儿,你仔细安排,精心他们起居照顾,注意严加防范就是了。”高璟瑜看看三位长老,见他们轻轻点头,说道。 “此次博尧协助本门弟子御敌,表现上佳,实属难得,等老五回来好好奖赏。”转头告诉姜震“带博尧去梳洗用膳,等黄昏一同去迎接他们回山。” 姜震带着博尧退下。见博尧缚着把无鞘剑,问道“这是玄阳剑吗?你的墨剑呢?” 博尧一囧,将三师伯把墨剑送人的事说了一遍,脑海里闪过那个叫康晗雪的小丫头,心里不禁思念起灵儿来,最近一段时日二人两小无猜,这分开两天不到,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于是,脑海里康晗雪和灵儿换来晃去,没一会儿,博尧就不知道是思念着谁了。 姜震领着博尧来到了姜震的房间,只见姜震的房间和博尧的一样,都是那么的简洁。 姜震摘下博尧的玄阳剑,“五师兄一生收藏的名剑无数,想当年你师娘一身红衣,配上这把玄阳剑,当真是惹火。后来传给你沫梓师姐,可见你师娘对她极为看重,没想到……” “小师叔,三师伯说,此中必有隐情,但是他不好说太多。”博尧看着姜震说道。 “嗯,博尧,我也知道三师兄说的有理,只是现在若对所有弟子进行明察,必定为引起所有人反感,得不偿失啊。算了不说这些了,来洗洗吧。” 姜震弄了一大桶热水,博尧舒服的泡着,想起三师伯那入体寒劲,很是满足。洗漱完毕,博尧就坐在小师叔的床上,修炼内功,运行荣春心法三个周天,速度比以前快了一倍不止,可是内力却没有增长。 博尧收功,在那思量,按说这经脉已经扩容,怎么内力不见增长呢?丹田之中,还是那么少的可怜的内力。 这时,姜震见博尧睁开眼睛,提着一把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深红古旧的剑鞘,“博尧,时间仓促,不能给你做,你先用这个,等你八师叔回来,给你重新做一个。” “谢谢师叔,其实没有剑鞘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顿了顿“师叔,你说我以前运行一个周天需要二三刻钟,如今仅需半刻多些,是不是正常呢?” “博尧,随着修炼深入,逐渐熟练,修炼速度会有很大提升,等你修炼时日再长些,你就会发现,站立、行走甚至睡眠期间都可以修炼内力的。” “哦~师叔,那为什么我修炼八义经能够很快修出内力,可是运用荣春心法反而内力增长不明显呢?”博尧疑惑不解。 “呵呵,博尧,欲速则不达,八义经毕竟是入门心法,见效快些,可荣春心法作为正式心法,哪有那么容易练成呢。” 为博尧缚好长剑,走,到山门迎接他们去。 第二十四章 欲结盟昆山牵头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到达山门之时,只见掌门、众位长老及李匡等若干一代弟子站在天门剑下,人数不多,却透出一片压倒性的气势。 一名二代弟子从山下飞奔而上,“启禀掌门、众长老,监察长老、执法长老及清泉众位同道已至五里之外。” 李匡摆摆手,“再探再报。”那弟子躬身退去。 姜震领着博尧走到高璟瑜身边,高掌门爱怜的默默博尧的头,“小家伙,皱着眉头想什么呢?” 姜震旁边解释了一遍博尧练功内力增长速度缓慢的事。 高璟瑜听了呵呵一笑,“好,有志气,可是习武练功,急不得的,那些能够速成的法门,除了佛门的醍醐灌顶、苗巫的巫蛊传承之术,多是以扼杀成长高度为代价换来的。而那一类功法,我道门视其为违反自然规律,所以统称为魔功。” 博尧躬身一礼,“谢师祖教诲。” 说着话,只见山下转出一行人来,队伍拉的长长的,互相扶携的、躺在担架上的,不一而足。 走在前面的正是马黎栋、宗琬和睢风师太,谭毅长老,博尧仔细看了看,队伍最末师娘躺在担架上,由党志峰和万天佑两人抬着,师父和灵儿走在旁边。 灵儿很是安静的走着,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欢愉,多了一分坚毅。倒是康晗雪背着墨剑和灵儿走在一块,两个小丫头一样的出尘。 走到近前,马黎栋躬身为双方介绍,少不了清泉称叨扰贵山,高掌门、诸位长老荣幸之至,感念两家同气连枝,特请诸位同道当是回了家,不要见外云云客气一番。 于是大家散开,几位长老、李匡带着清泉诸人安排住宿,救治伤者,高掌门领着马黎栋、宗琬、吴隆秋、姜震至三清殿叙话。 博尧随师娘回本院。 大家散开之后,只见右边山尖,两人缓缓下山,“三哥,这群老幼病残回山,后面居然没有尾巴,你不觉得奇怪吗?” 另一人点点头,“贤弟,山雨欲来啊,回去再说。” 二人飞速退走,正是武孜罡和霍奕黎二人。 到了七嶙石二人盘膝而坐,一人拿个酒坛子,咕咚咕咚的当凉水喝着,“三哥,你早前怀疑这队伍中有被敌人施展手段胁迫的探子,如今看来,所料不差。” “贤弟,这群人之所以不派人跟踪,也没有再行突袭,必定是有内奸,只不过是天门,还是清泉,又有几人就不能确定了。再有,他们人手不足,或者图谋他处也是有可能的。” 顿了顿,“贤弟,他们这么多年隐忍,如今一击不中,我怀疑他们杀伤清泉、天门有生力量这个不是他们的目标,只是目前尚不明朗,恐怕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啊。” “嘿,三哥,目前来看所针对的还不是天门山,哎呦,难道是清泉山?听说那毛掌门天天不务正业,四处乱跑,若是被突袭,怕是不好呀。” 武孜罡颜色一敛,“贤弟,毛掌门心系天下,来回奔走,怎么能叫不务正业呢?只是若真如你所说,那这天门山,也必定是他们的目标,若真是里应外合~” “三哥放心,博尧已经向姜震和高掌门示警,必不有失。” “贤弟,不怕他们正面来攻,就怕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呀。这两天,辛苦贤弟,咱们二人也多留心吧。你先回去,我得去看看师父,估计得被大师兄气到。” 这面,博尧和灵儿把师娘送回房间,有专门医士过来诊治,所幸伤口处置及时,只要注意修养,一两月内不要动武,自会逐渐恢复。 看师娘沉沉睡去,博尧拉着灵儿出门,递给她一条毛巾,“擦下脸吧。” 灵儿抬头看看博尧,低沉的说,“小师弟,我好怕,要不是你和三师伯,我差一点就失去父亲、母亲了。” 眼圈一红,泪水打转,博尧知道她是心疼母亲,小手轻轻怕打灵儿肩背,“不要紧,我们已经到家了”。 一抬头,看到一抹绿色,只见康晗雪走了进来,“我请谭璇师姐带我过来的,灵儿,你娘还好吗?” 灵儿道一声“失礼”,先去洗漱去了。 留下博尧和康晗雪两人,略有些尴尬,康晗雪抚摸墨剑,两人同时开口说“我是来还你剑的。”博尧说“你的伤没事吧?” 然后二人又继续同时开口,“只是皮外伤没事了。”“不用,送给你就是送给你了。” 二人相视一笑,两次的同时出言,反而消除了尴尬。 二人都等着对方开口,康晗雪看博尧注视自己的绿色外衣,“这是谭璇师姐给我找出来的,我自己的都脏了。” “哦,很好看,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博尧脱口而出。 “是吗?谢谢你。”摘下墨剑推向博尧,“长老们不让我收,还是还给你吧?” 博尧连连摆手,“三师伯说的对,你的剑损坏了,这把正适合你用,而且,我现在有玄阳了,三师伯不让我用别的剑了。”说着拍拍后背。 这时灵儿走了出来,表情已经平静,“晗雪,你不用客套,我这小师弟脑袋一根筋,他觉得有理的事情,别人是改变不了的。” 康晗雪上前拉住灵儿的手,“灵儿,伯母已经诊治过了吗?可是没有大碍?” 灵儿牵着康晗雪坐到院内小亭中间,“嗯,我娘已经睡下了,大夫说修养一两月便可恢复。” 博尧跟在两人的身后,看着康晗雪的背影,他的心里有一种想和她挨近的冲动,孰料康晗雪一回头,正撞上他的目光,博尧心想,完了被看穿了,脸一红只好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康晗雪看灵儿有些沉闷,轻声开导,“灵儿不要心伤,这次我有好几个师兄、师姐被黑衣人擒杀,当场死去的还好,有两位被擒住的尸体被找到时,伤痕累累,那些禽兽行径,简直是令人发指。” 博尧注意到灵儿的手已经被康晗雪大力捏红,康晗雪顺着博尧的目标发现了,连忙道歉,之后说道“后来,睢风师太和我说,他们的离世,不是说因为他们学艺不精,也不是因为黑衣人残忍,而是因为他们要保护我们,师太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至亲至爱之人、或是心肝宝贝之物,不论什么,都必须坚强,提升自己,离世的人并没有去世,他们的生命在我们身上延续。” “灵儿,你现在见母亲受伤而难过是正常反应,但不能过头,不然伯母看见你,心下反而难受。你要做的是陪伴,是宽慰,而不是添堵,你觉得呢?” 博尧觉得康晗雪很厉害,看起来一般年纪,自己却说不出那么多话,而灵儿明显听进去了,看她眼睛里冒出那一抹闪光,此情此景,博尧居然想到的是不知道哪的山鸡、野兔要倒霉了。 这面马黎栋、宗琬一行跟着高璟瑜进到三清殿,高璟瑜刚坐下,马黎栋、宗琬二人跪倒在地,“掌门在上,弟子二人未能防护周全,以致门下弟子多有损伤,使我天门与清泉多生嫌隙,敬请师父责罚。” “呵呵,你俩起来,快五十岁的人了,在江湖上也算是宗师级人物了,怎么还不够稳重呢?”高璟瑜沉声道。 这面二人没动,后边吴隆秋、石岚、卢青、曲铮柯,跪下一排,齐声道“弟子有愧。” 高璟瑜一拍扶手,砰的一声响,见师父发怒,连姜震也跪倒。 “呦呦,天门剑派好歹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老夫也算是漂泊江湖几十年,一生收弟子十人,除了受伤的轶茜,还在忙乎招待清泉友人的老四,你们剩下的这几个看来都是不肖弟子了?” 众人齐声“师父息怒。” “呵呵,你们几个,我真是不明白了,你们何错之有?为师又怒在何来?”拿起桌上的茶碗照梁上打去,“还有你,滚下来,热闹好看吗?” 只见武孜罡从梁上轻飘飘的下来叫声,“师父!” 转头对着一地的师兄师妹,“都起来坐下,有那时间还是说事吧。” 众弟子分别依序坐下,“黎栋、宗琬你俩谁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马黎栋转头看了圈,只见众人都低头坐着,于是低声道“老八,还是你说吧。” 卢青站起来,“那天我们跟随大师兄、二师姐下山……” 直接被武孜罡打断,“说重点。” “是是是,我们下山,与清泉派众人汇合,他们由睢风师太,谭毅长老带了将近一半的清泉弟子,一路无话,在白鹿真人生日庆典前三日抵达昆山派。少林、武当和华山、泰山、丐帮以及各大帮派均已到达。” 吴隆秋打断问道:“这期间没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呀,吃好喝好的,到庆典当日,大家发现昆山派在场的年轻一辈居多,不少在江湖行走的中年一代、二代弟子都不见,但是也没人多讲,后来庆典进行一半的时候,魔教、北地邪教分别有使者前来,魔教的是郗峪堂堂主司蛩,递上一封书信,昆山的魏禄洋当场念了,大意是魔教弟子与昆山弟子争斗颇多,本来是想兴师问罪,但看在白鹿真人做寿就不予计较了,借此机会表明魔教愿意与大家共同发展,共同繁荣,以后息止争端就好。” 高璟瑜接到,“五六年前,老夫与毛掌门一同北上,会晤了慧崇方丈、冲昇道长、姬武天,当时老夫与姬武天斗过一场,几年过去,他的功夫修为到什么程度不知道,倒是魔教比那时扩张的更厉害啊。” 卢青继续道,“北地邪教来使是所谓的四大护法,饬穷、宿奇、狐梼,飘杌,他们没有书信,却当面送了两只千年野参,并代表他们符虢教主,针对两国国战期间损伤的中原武林各派正义之士表示歉意,他们认为如今大楚实质是南北两个朝廷,北朝庭已经无力扩张,双方难得地进入发展期,应当以两国百姓计,和平发展。” “同时请中原武林帮忙寻找他们的一名叫烛阴的右使,据他们说是当年二皇子被刺时候,被朝廷的人袭击,如今不知下落。” 吴隆秋问道,“北地喜欢争斗,他们没挑战吗?” “怎么没有?那个嚣张啊,我要上场,被老九拉住了。期间,华山、泰山、丐帮分别有人和几人过招,不过都失败了。” “然后朝廷的人来了,三名校尉,另带了五百兵马在山下,分别是东南沙蛟帮副帮主沙粱,乌船帮舵主闵司越,桑榟堂副堂主岳长衍,他们说皇上听说昆山掌门白鹿真人大寿,特赏赐白银千两、绸缎白匹、名剑六把,叫什么名字没记住。” “然后大家传言就流传开了,有什么昆山暗中与魔教、北地邪教暗通款曲的,有说昆山被朝廷招安的,也有说这三家是专门来搅乱庆典,让江湖大乱的等等不一而足。不过,说昆山被朝廷招安的最是有鼻有眼的,说是多年前的一个叫于典的,得了朝廷赏赐,带着半山的人马和白鹿真人相斗,没打过,带人跑了。而且他们也确实不见了好些人。” “最后,白鹿真人辟谣,说昆山一直洁身自好,此次承蒙众位江湖好友前来祝贺,深表感激。细说了门下弟子与魔教争斗的英雄事迹和被魔教残忍杀害的武林同道、甚至无辜百姓。所以,希望大家联起手来,共同对抗魔教,说道以往的武林大会形式松散、年限太长,提议结成同盟,仿古制设立武林盟主,以此来和抗击日益壮大的魔教。” 武孜罡问道:“有谁同意吗?” “没人明确反对,大家都说结成同盟好,但是不同意设武林盟主,最后大家商定下次武林大会改成十年一次,也就是九年后的八月十五召开,地点暂定昆山。” “庆典完事后,我们两家就联袂下山了,从第三日开始,就有人失踪,虽然加强了防范,但仍有人不见,第六日,发现了尸体,这才确定,我们是遇袭了。” 第二十五章 鸳鸯袖里刚柔济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之后我们停在了最近的镇子中,希望可以查出真相,可是却毫无头绪,反而发生多起食物中毒、中了暗箭,甚至大师兄的弟子在街上采买干粮的时候,因为看不得小乞丐被混混殴打,打抱不平反而被小乞丐刺伤。” “只好开始晓宿夜行,大家聚在一起,大师兄和谭毅长老居中,二师姐和睢风师太师太开路,我和七师姐、老九殿后,一路上不进城镇,饮水、干粮都是自带,平静了一段时日后,在陷马沟附近时,黑衣人终于出现,大概有四、五十好手,经过一阵厮杀,我们不敌,困守在一座山峰上。” 姜震插言,“你是说有四、五十人?” “对,老十,我们看见的就有这么多,料来附近应该还有盯梢、放哨的。” 武孜罡接言,“那有个疑点啊?狼组、豹组被我们击杀的人加一块也就二、三十人,其他人呢?” “三师兄,这个事我也想不明白了,而且咱们相遇那天,他们的实力与第一天围着我们的明显低了很多。” 姜震嘶的吸了一口冷气,“坏了,这些人是在拖延时间,因为他们都是黑衣黑面,这中间换人咱们也发现不了。” “被围之后,谭毅长老提议,让没有受伤的年轻一辈冲出去,一方面传回消息,另一方面将围堵的黑衣人分流,再有可以最大限度节约粮食、水,由我们几人带着受伤的弟子坚守待援。五师兄夫妇的弟子党志峰、李沫梓当时就站出来,主动带队,并提出了分几个时段,分几个方向的麻雀战法,只是没想到沫梓被……” 吴隆秋摆摆手,“老八,别那么说,这死伤的这么多人,哪个又不金贵了?你继续说。” “第二天我们被黑衣人放火攻山,他们围三缺一,就这样跟着我们,我们既不敢休息,也不敢停步,精神高度紧张,就这样,他们缀着我们直到中午突然加大攻势,我们就结圆阵御敌,后面三师兄就来了。” “哼,你们三个冒失鬼。”武孜罡冷哼。 “师弟(妹)知错了。”石岚、卢青、曲铮柯齐声道。 吴隆秋在旁边说道,“三师兄请不要苛责他们,他们也是想一鼓作气,速战速决么。” “去,你还给人求情呢?要我说就你的问题最大,应该你带着他们三个挨罚。对了,你徒弟的墨剑让我送人了,以后他就拿玄阳剑了,你们几个都不一定比得上他,博尧这次杀了三个半人。”武孜罡一通咆哮。 弄得大厅众人一阵唏嘘,这个怪人,连那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高璟瑜心中倒想,看博尧的状态还是很稳定的,应该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刺激。 姜震急忙打岔,“大师兄,可知道清泉为何会出来这么多弟子?” “哦,是这样,他们的毛掌门又有一年多不见了,他们想着借这个机会四处打探一下,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刚被偷袭时,大家都没在意的原因。” “呀”姜震一皱眉头“那清泉这次不是损失了四分之一的力量?” “是呀,所以我们才邀请他们来天门山修养,她们已经消耗不起了。”宗琬旁边说道。 “嗯,黎栋、宗琬,虽然这次出山损伤了好些人,但不是你们俩的错,我说过你们两个已经快宗师级的人了,一举一动都关乎天门兴衰,以后要多增加些责任心。这几天,你俩人一方面招呼好睢风师太,谭毅长老,另一方面对此次事件中有功重奖,有过轻罚。” 二人躬身应是,径自回去。 “老七、老八、老九你们三个自行去疗伤,这两天不要乱跑,多协助李匡招呼好清泉众人,他们修养好怎么也要十天、半月时间。这期间涉及多方面琐碎之事,要多多上心。” 看了看姜震,“你们三个要协助老十加强防范,值此多事之秋,要多多配合,不可胡闹。” 三人躬身应是,退了出去。 “隆秋,这次辛苦你了,是为师思虑不周,还以为是几股绿林之人,没想到~你不要责怪我。” “师父,弟子不敢。” “罡儿、隆秋、震儿来坐到我的身边来,”几人往前挪了挪。 高璟瑜站起身来,“为师老了,在很多事情上已经决断不准了,震儿,以后天门的各项事宜,你要负担起来。” 姜震刚要起身说话,被高璟瑜按住,他转身面上历代祖师灵位,“为师做掌门的时间太长了,思维有些刻板,虽然不致昏聩颟顸,但是固步自封总是有的,隆秋,以后你要多帮助震儿。为师十名弟子,除了七八九,老夫放在身边之外,在江湖上也都算成名了,可是只有你们夫妇最了解我的心思了。” “黎栋、宗琬已经成了天门的两根柱子,加上隆秋和匡儿,震儿这个掌门不难的。” 听着高璟瑜那萧瑟的声音,众弟子只能躬身下拜,“师父英明。” 看弟子们沮丧的脸庞,高璟瑜哈哈一笑,“武孜罡,要说老夫这一生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把你弄上掌门的位置,幸好震儿天资聪颖,几个师兄都是得力之人,不然老夫就得被你拖累死。” 武孜罡伏地,“师父,弟子不孝。” “行了,看你那样子,这又没有外人,你这次连着两天出手,居然还能走动,旧疾是不是有变化?” “师父慧眼,弟子顽疾已去。” 武孜罡抬手轻轻一掌,向高璟瑜推去,高璟瑜也抬起手掌接了这一掌,身体微微一动,“好啊,几十年了,罡儿你终于回来了,这下好了,祖师庇佑啊。” 高璟瑜哈哈大笑,“不过你这几十年也不是没有好处,刚才这一掌就是五年前,老夫也得倒退三步才能化解啊。” 这边吴隆秋、姜震二人拱手,“恭贺三师兄。” 高璟瑜看着几个徒儿,连声道好,“震儿,找你四师兄,晚上摆宴为清泉诸位洗尘压惊。隆秋你回去看看茜儿,这些年苦了她了,散了吧。” 晚宴在天门山练功场大院摆开,清泉、天门一众弟子不论轻重伤,均有列席,高璟瑜举杯,先缅怀为了大家而失去性命的两家弟子,随后预感谢清泉众位的扶住,希望两家共同珍视同气连枝的坚实基础,共同祈愿美好未来。 吴隆秋带着万天佑、党志峰参加,二人穿梭席间,代替师父敬酒、挡酒、协助做好宴会安排,而谭璇留守照顾师娘和三个孩子。 黄昏的时候,灵儿带着晗雪出去了,当他们回来之后,晚饭多了一道炖山鸡,当然鸡汤是给师娘用的了。 看着康晗雪因为熬鸡汤弄花的脸,博尧觉得她和灵儿这样的几岁小孩没什么不同么。 师娘是和几个孩子一起吃的晚饭,吴隆秋他们在三清殿议事之后,没来得及和妻子聊上几句,就开始宴请清泉睢风师太,谭毅长老一行,康晗雪因为年纪小没有参加,所以被安排灵儿一间屋子睡,翌日再回清泉住地。 吃完晚饭,晗雪、灵儿、博尧陪着母亲来到院中纳凉,章轶茜越看康晗雪越喜欢,连称清泉有福。 当问到康晗雪的师承时,晗雪露出一抹忧伤,原来她的师父本是清泉的第五位长老,五年前走火入魔,毛修驰心念师弟,就把亲自教授康晗雪,几年下来,清泉派已经把她当成掌门的关门弟子了。 可是毛掌门一消失就是一年半载,康晗雪这功夫主要是自己修炼而成。这次她也是主动请命,一是跟着出来涨涨见识,另一方面,她是思念掌门。 看康晗雪的样子,灵儿拉着她低声安慰,就连博尧也觉得她楚楚可怜。 章轶茜一阵惋惜,雪儿,你要是愿意,就叫我一生干娘。康晗雪一听哽咽的点点头,好“以后你和灵儿一样都是我的女儿。” 康晗雪一听,扑倒章轶茜怀中,“干娘。”孤苦伶仃无人问,一声干娘安身魂。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谭璇提议让三个小孩子过过招,互相印证一下所学。 先是灵儿和博尧对练,灵儿身法轻盈,剑法学习的比较扎实,一招一式显出武林大派应有的风范,特别是前几个月的魔鬼训练,让她灵动中不失不失庄重。 而博尧毕竟习武之日尚短,剑法照灵儿差了一截,可是二人对练次数太多,互相很熟悉,再有这次出去他对剑法有了新的认识,见到对方破绽就直攻而去,剑招不熟练反而更有助于他出剑,二人斗了个不相上下。 五十招刚过,灵儿跳出圈外,“小师弟,你还是这么没有章法,不按套路出剑,不和你玩了。” 转身对着康晗雪,“晗雪妹妹,我们来切磋一下,你也好熟悉熟悉墨剑呀。” 康晗雪拔剑一招礼贤下士,“好呀,灵儿姐姐,这墨剑我掌控不熟,你小心哦。” 灵儿那头并不答话,挺剑直刺,二人你来我往的斗开了。 相对而言二人都是身法轻灵,康晗雪肩上的伤口已经无碍,但是对于比较重的墨剑来说,运转还不够流畅,这灵儿的提议真是帮了她的忙。 而灵儿一直都是抢攻,就看场中一条白影飞来绕去,中间一抹绿色就像海边的礁石,屹立不倒。 随着五十招过去,康晗雪逐渐熟练,场中的情势有了变化,就看那一抹绿色像春天的大地一样,慢慢溢开,绿色白色交相辉映,看得博尧眼睛都直了,脑海中只有两个字,“真美”。 是康晗雪美?还是灵儿美?还是剑法美?还是都美? 等他回过神来,灵儿和康晗雪正在擦汗,正好康晗雪目光扫来,弄得他脸红脖子粗,心里直叫“这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 至于她俩谁胜出了,他根本就没心思关心。 灵儿以为博尧对自己的武功不自信,走过来安慰,“博尧,在剑意和实战经验上,你可比我们都强哦,以后还要多多指点呢。” 章轶茜那边说道,“好了,趁这个时间,赶紧运功调息,消化刚才得到的经验教训。” 三人就在这空地上,五心朝天开始运功,博尧经脉经过重塑之后,运功速度特别快,等他两个周天运功结束,发现那俩小丫头还闭着眼睛。 博尧抬起头看看夜色,应该已经是戊时三刻了,时间很晚了,这几天他虽然有武孜罡、霍奕黎的特殊照顾,也难免觉得有些疲困。 这面刚打了一个哈欠,突然黑呼呼一团的朝自己嘴巴打来,博尧忙凝聚内力,伸手接住,没想到这东西轻飘飘的原来是一个纸团而已。 博尧四周看看,安静的只能听见蝉鸣,心下纳闷,这是哪里来的?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敌袭,速避!” 博尧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心想,这一天天的莫名其妙的事这么多呢?也不知道谁,弄这么一个恶作剧。 正在犹豫之间,章轶茜看到了,关心的问,“博尧你怎么了?” 博尧展开字条,“师娘,你看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 章轶茜一见,冷汗流到后心,腾地站起来,牵动伤口,哎呦一声,惊醒了灵儿和康晗雪。 谭璇应声赶了出来,见几人站立不动,急忙扶住章轶茜,口称“师父”。 章轶茜回过神来,凝视几人,眼神慢慢坚定,“璇儿,去取为师和五师伯的雌雄双剑,再取天山解毒丸、牛黄祛毒丸、解毒散,顺便把轮椅推出来。” “博尧,立即禀报三师兄,请他斟酌处置,快。” 博尧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师娘如临大敌的模样,让他不敢怠慢,飞身而走。 这时,谭璇走出来,“师父,消息确信吗?” “值此多事之秋,不能掉以轻心,璇儿立即持我夫妇二人令牌,去往山门,沿路细查,若有可疑,立即发吴隆秋专属红色焰火示警,纵然错了,有为师负责。” 顿了顿,“若山门已破,注意隐藏身形,收拢弟子,保存实力,寻机往演武场护持,快去。” 谭璇应声而退。 第二十六章 清泉灭门庇天门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看着谭璇下山而去,章轶茜来不及去管究竟是谁在传讯,又为什么传讯博尧,只是心中暗暗祝祷,“列祖列宗庇佑,保我天门有惊无险。” 转回身坐在轮椅上,“灵儿、晗雪,现在有人传讯,有敌袭,你们俩速速往屋内自行藏身,记住保护自己。” 两个孩子急问,“娘(干娘)那你呢?” 章轶茜一手搂着一个,“为娘的不能看着天门、清泉损伤不管,更不能弃我抚养长大的师门手足不顾,我得去宴会现场。” 灵儿和晗雪坚毅决绝,“娘,天门也是我家,我也有护卫她的责任。” 旁边康晗雪也高声道,“干娘,我的师父虽然过世了,但是我今天才又有了娘,怎么能让你自己去?再说我清泉又哪有贪生怕死之人。” 两人对视一眼,“我们陪着你去。” “好,好孩子,来,晗雪抱着干娘和干爹的雌雄双剑,灵儿推我出门。” 三人直往宴会场院而去。 来到演武场,只见满场灯火辉煌,清泉的两名弟子正在向吴隆秋敬酒,万天佑正忙着招呼向姜震敬酒的两人。 党志峰在大师伯和睢风师太那边,正在倒酒。见到师娘来到往这面靠过来。 章轶茜发现,现场已经进入高潮,一片混乱,几乎每个师门长辈、一代弟子身边都有人敬酒,心中暗呼不妙,若这些人其中有内奸,则祸患至矣。 他急忙向灵儿、晗雪耳语几句,灵儿快步向高璟瑜方向跑去。 章轶茜自己则把双剑挂在轮椅旁边口袋,推动木轮向吴隆秋移步而去。 这面晗雪也飞步赶往睢风师太那里,向师太耳边低语,被谭毅长老训斥太过失礼。而睢风师太向高璟瑜那边看去。 只见灵儿到了掌门师公身边,拽着高璟瑜的胡子,趴在耳边说了几句,只见高璟瑜眼中精光一闪,不经意的环视一圈。 轻轻点头,“去和晗雪那小丫头在一块,一会精灵点,考后边点。” 等灵儿走开,又继续喝酒了。 灵儿和晗雪汇合之后,灵儿说师公让躲起来,晗雪点点头,二人又快步向章轶茜跑去。 这面吴隆秋见到妻子来到,慌忙站起,走过去推住把手,章轶茜挥挥手,似乎在赶走面前的酒味,吴隆秋连忙推着夫人走向旁边,低下身子听妻子训话。 刚才那几个围着吴隆秋敬酒的人拉住党志峰询问,“这是谁呀?” 那边吴隆秋听妻子说完,抬头四顾,心道“哎呀,师父特意吩咐多加防范,只是这场面怎么好像弟子都在,而且没见谁少喝啊,甚至已经有个别人开始作呕了。” 右手一紧,原来是妻子握住自己的手,在看身边多了两个孩子,不由跳脚,“这俩丫头怎么也来了?” “师兄不必紧张,晗雪今天认了我做干娘,就是灵儿的姐妹了。” 感受到妻子的镇定,吴隆秋呵呵一笑,“茜儿,这倒是喜事一件,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填,我们一家四口就看看谁来太岁头上动土。” 章轶茜贴在丈夫耳边,“你试试能否运行内力,我怕他们还有阴谋。” 吴隆秋一运内力,感到丹田一阵剧痛,眼前一晕,“怕是这酒水饭菜中有毒。” 被妻子扶住,“我这有几样解毒的东西,你试试看看哪种对症。”两人一样一样的试着。 “砰”一颗红色的焰火在空中炸开,在夜色中是那么耀眼,吴隆秋和章轶茜明白这是谭璇示警,两人知道敌袭确实是来了。 清泉众人以为这是天门准备的焰火表演,可是天门弟子知道,这是三级战备信号,急忙按照平日演练,持剑在手,护卫在自己师父身边,一时间盘翻杯倒,直把清泉众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那边马黎栋终于平安回山,在加上这些日子日夜操劳,有些微醺,站起来大喝一声,“什么人乱放焰火?老五~吴隆秋怎么回事?” 吴隆秋刚要上前,被章轶茜拉住袖子,只见高璟瑜轻声道,“黎栋稍安勿躁,这焰火一出,想是有贵客驾临”声音听起来不大,可是在场诸人都觉得这是在对自己说,不禁为高璟瑜的内力折服。 “睢风师太,谭毅长老,还请贵派弟子就坐,失礼了”清泉众人听此话,迅速向睢风师太旁边靠拢,坐站不一。 高璟瑜慢慢的走到场中央,“天门三代弟子,清扫场地,其他人到我身后,依序而坐。” 只见马黎栋、宗琬等几位长老带各自弟子挨着清泉众人向左一次排开,直到最右面吴隆秋推着妻子,轮椅两侧各立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前面万天佑、党志峰正指挥人清扫场地。 石岚、卢青、曲铮柯、姜震站在高璟瑜身后。 咚~咚~咚~,犹如古时战场军鼓,由远及近,一声挨着一声,自山前慢慢的靠了过来。 慢慢的这声音,所有人都听见了,这边天门弟子都已经站在掌门身后,清泉众弟子也站起身来。 只见场院前台阶处,慢慢的露出黑影,一个一个,一排一排,站了半个场院,粗略一看也得有七八十人。 只见这群黑衣人全是一身黑衣,用黑巾兜住了脸庞。前面第一排站着五个人,中间两个并排,余下三人一左两右,拉后半步。 这边党志峰低声,“师父,他们这是来者不善啊。”康晗雪、吴奕灵拉住章轶茜的手,几人都有些僵硬。 不只是她俩,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场中被袭击的清泉、天门众人都握住剑柄,有几个还抽出了长剑。 高璟瑜扫视一眼周边众人,先朝马黎栋摆摆手,又冲姜震点点头。 姜震越众而出,“贵客驾临,有失远迎,在下天门剑派姜震,只不知众位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对面左侧一人哈哈大笑,“天门、清泉众位侠士请了,我武林至尊殿久闻天门剑派风景独步,秀丽无比,今夜月明星稀,弘文、修文二学士特带虎、豹、狼三组前来拜会。” “哦?恕在下孤陋寡闻,不知武林至尊殿仙山何处?阁下又是何人?”姜震继续问道。 “呵呵,姜公子自谦了,我武林至尊殿本来就行事低调,只是今日才同清泉、天门道友亲近了一番,姜公子不知也实属正常。在下文不能言古、武不能论今,忝为虎组头领。” “哦,原来是这样,此次我清泉天门回山幸得诸位照顾,我等感激不尽,正想着怎么去拜会各位,没想到诸位知我者甚,倒是省的我清泉、天门费力了。”谭毅长老走前一步言道。 马黎栋也上前一步,“众位如此深夜到访,恐怕是狐狸给鸡拜年,意欲何为,还请明言吧。” “哈哈哈”中间一人大笑,“马长老、谭长老果然是快人快语,这次我们前来拜山,就是为了请诸位前去一会,我们已经扫榻相迎。” “阁下所言全无来龙去脉,再说似你这等人物,依然不以真面目示人,你那殿阁恐怕也不好出入吧?”姜震看了一眼马黎栋,继续说道。 那人继续道,“姜公子不必以言语相激,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在下弘文学士,旁边的是修文学士,今日也算是有备而来,各位还请随我等前去做客吧,不要弄得伤了和气的好。” 这边马黎栋已经忍无可忍,“哼,就凭你们这些鼠辈,也敢觊觎额天门百年基业?”一挥手,“天门弟子布阵”拔剑跃起,谁想一运内力,随即眼前一晕,丹田剧震。 旁边众弟子听见监察长老招呼,也都运剑而起,谁料全都发生一样的状态,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再看清泉诸人,发现此景后,也暗运内力,结果一样中毒,甚至不少人口吐鲜血。 而这时,场中站立着的除了高璟瑜、姜震、石岚、卢青、曲铮柯之外,还有吴隆秋一家人,这几人要么功力深厚,要么没有冒然施展内力。 可是还有一些人站着,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才回山的,人数不多,但几乎天门山每位一代弟子的弟子都有一人。 “哈哈哈,”那修文学士连声大笑,“做得好,众位以后我至尊殿必有你们的一席之地,高掌门、姜公子,马长老,这下我们有邀请各位的资格了吧?” 见此情景,高璟瑜轻轻一叹,这一声叹息就这样传进了每个人的心底,每个人都听见了这一生叹息,刚才还在忍受哼呀的人都停住了。 “武林至尊殿,果然了不得,此情此景,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接着又是一声叹息,“众天门弟子,你们辛苦了,是我天门剑派对不起你们,是我高璟瑜对不起你们。” 顿了顿,“不只是现在躺在地下的,包括你们这些站着的,我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但是我高璟瑜没有做好,让你们受苦了,今天你们选择了离开天门,我想你们也别无选择。” 那些站着的弟子,想起自己刚刚在平日生活在一起的同门酒菜下毒,露出一丝悔恨,有的已经按按抹泪。 唉~又是一声长叹,“这次的事情,我不怪你们,我谨代表天门剑派向你们承诺,决不因此记恨诸位,向你等寻仇。” “执法长老何在?这些人所为依照门规当如何处置?” 宗琬在旁大声道:“依照门规,背叛师门者,轻者,面壁三年,重者,逐出山门。” “好,李匡,自此刻起,将这些人逐出山门。” “谨遵掌门法旨。”这边李匡应声。 “诸位,从此刻起你们不再是天门弟子,你们的生死荣辱与天门无关,尚请好自为之。” “众天门弟子听令,若这些人中若有再做伤害我天门之事,或使用我天门剑派功夫伤天害理,我天门弟子必将其斩尽杀绝,纵是天涯海角,纵是碧落黄泉,不死不休!” “谨遵掌门法旨,谨遵掌门法旨,谨遵掌门法旨!”在场的天门弟子齐声呼喝,其声似狂海怒涛,又似天雷阵阵。 “监察、执法长老,若天门中人失德渎职,教育不严,致使门下弟子行为失德,让天门剑派蒙羞,当何以处置?” “这~”马黎栋、宗琬等人涌出一丝不详之感,宗琬回应道:“失德渎职,教育不严,轻者面壁思过,重者免去职务。” “好,此间事了,刚才那些弟子的师父长辈,全部面壁思过一月。” 众人应是。 “众弟子听令,听我任命,大长老蒋永勤、二长老牛顾山、三长老孙翼晋为太上长老,监察长老马黎栋、执法长老宗琬、刑罚长老武孜罡、传功长老李匡、崇礼长老吴隆秋、尚义长老章轶茜,传功师父石岚、卢青、曲铮柯。众位要各司其职,衷心辅佐我派新任掌门姜震,将我天门剑派发扬光大。” “掌门三思~”满山弟子低泣无语,就连那些站着的已经被除名的也深受感染。 真是三声叹息力不足,后继有人流长远。高璟瑜看着众位弟子,他看见了吴奕灵和康晗雪那好奇的目光,他想起了博尧,心里居然有些欣慰。 “门中出现如此重大事故,老夫难辞其咎,其实老夫老早以前就有此意,只是近年实在是俗事繁杂,好在今天有清泉众位道友见证,虽说有些仓促,倒也符合我派门规。” 向睢风师太和谭毅长老深施一礼,“有劳两位了。” 转身,“各位武林至尊殿的朋友,按说贵组织情深之请,我等本应倾心承接,只是一来我天门剑派掌门刚刚交迭,二来众位司马昭之心已经是路人皆知。还请各位划下道来~” “哈哈哈,高掌门,哦不,高老先生,这还真是别扭哈,其实清泉派给你们见证也没有用,他们清泉山的众位已经被我们请走了,只是他们不愿意走,我想他们是因为清泉山楼宇那么多没有人看着,所以我们就顺便好心帮他们烧掉了,好在他们看见没有了牵挂,也就跟我们走了。” 第二十七章 至尊殿仓皇败走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你说什么?”谭毅长老浑身巨颤不敢相信。 而站着的那些人里面清泉的弟子则高声喝问,“你把我们的师长怎么了?”“你把我们的门派怎么了?”“你们不是答应不伤人,不毁坏清泉根基的吗?”一片嘈杂。 “哎呦,我说,人家天门剑派已经除名了,你们这几位清泉的叛徒还把自己当清泉中人呢?切~”那虎组头领一脸嘲讽。 也就是这时候,那些站着的叛徒们明白,他们终将被门派除名,而武林至尊殿所谓地“高官厚禄、武林秘籍”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来,几名清泉弟子提剑斩去,这几人含怒出手,虽然缺少章法,却也气势非凡。 “滚~”,那虎组和旁边两名豹、狼组头人相继跃起,“砰~砰~砰”那几名弟子当场横死。 弘文头领摆摆手,“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武林至尊殿是讲道理的,只有对我们武力相向的人,我们才会这样以暴制暴。” 修文头领接言,“不错,高掌门,现今天下大乱,诸侯割据,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武林至尊殿激流勇进,愿意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救万民于水火,现在只是请你们帮帮忙而已,这难道不值得人称道?不值得写入史册吗?” “武林至尊,匡扶社稷~武林至尊,匡扶社稷~武林至尊,匡扶社稷!”从山下又上来一批黑衣人。 只见修文、弘文头领伸开双臂,后面的人则高举左手,振臂高呼,随着声音高涨,只听从练功场到天门山门方向,逐渐层层叠叠,声音漫山遍野,不知得有多少人。然后,又一批黑衣人走了上来。 “一派胡言,妖言惑众!”高璟瑜一声大喝,众黑衣人的欢呼被打断,那黑巾下面露出的双眼,都要喷出火来。 这一双双恶狠狠的眼睛,让姜震心惊胆战,因为他没有看到被蒙蔽的现象,那嫉恨的目光,让他看出那是他们真情流露。 “各位若真的想匡扶社稷,拯救黎民百姓,那就应该止息刀兵,让黎民百姓得以休养生息。”高璟瑜缓缓道来。 “就算你们要以暴制暴,那也应该光明正大,似你等这样藏头露尾,卑鄙下流,就算是让你们侥幸成为武林至尊,又有谁来支持你们?” “高老先生不必多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人每多愚昧,等我武林至尊殿给他们打造出人间仙境,他们自然明白。高掌门若是不行,可以去我们那里做客,看看是不是天下均田,人人吃饱穿暖,开心快乐。”那弘文头领满脸幸福的颜色。 “老夫行走江湖多年,所认得是大道无为、道法自然,似你等行径,虽然想法超前,但是你们强行限制别人自由,互相之间连脸也不敢显露人前,幻想一派平和的欢乐景象,又与强盗有什么区别?”高璟瑜一脸的鄙视。 “哼,不管怎么说,你们就是不听我等好言相劝了,那就接受我们的救赎吧。”修文头领一挥手,众黑衣人拔出清一色的长刀,像战阵那样移步向前,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姜震掌门,如今情势危急,还请迅速决断。”高璟瑜转头拍拍姜震的肩膀。 “师父~” “孩子,相信为师,相信自己”高璟瑜满眼的鼓励。 姜震点点头,“是,师父。” 转身拔出长剑,“天门弟子听令,各太上长老带本门弟子同清泉同道,结圆阵御敌。睢风师太,烦请相助我大师兄、二师姐,这些弟子交给你们了。” “传功、崇礼、尚义长老分璇位、玑位、权位,传功师父领衡位、阳位、瑶位,我在枢位,结天门七星阵,赶走他们。。杀!” “杀~杀~杀!”只见在练功场的后方,不断走出手持长剑的天门弟子,他们看起来都很年轻,领口和袖口上绣着三把和两把剑不等。 整齐的声音让清泉众人精神一振,就是那些黑衣人也因此脚步骤停。紧接着,弘文头领一挥手,众人继续向前。 那边睢风师太低喝,“谭毅长老,配合天门长老,圆阵御敌。” 这些人迅速围在姜震、石岚、卢青等人身边,每人身边七人,分别站立不同位置,七个七人组又组成了一个大的七星剑阵,从空中看去,就像是一个大的阴阳鱼的一半。 而人数最多的是章轶茜,加上灵儿和晗雪,他们这组达到十人。 黑衣人脚步又是一顿,弘文头领扫了一眼虎组头领,虎组头领急忙说道,“不过是四五十人而已~” 弘文头领一瞪眼睛,虎组头领急忙闭嘴。 那边,修文头领大喝,“先别管伤者,全力攻破剑阵。”黑衣人继续向前,脚步声依旧整齐,但气势已经是再而衰三而竭了。 就像是黑暗狂涛,扑向那一叶扁舟,而姜震师兄弟几人,领四十九名弟子连灵儿和晗雪,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条鱼,若隐若现。 可是修文、弘文头领功夫高绝,几度要冲散七星阵。 这时,高璟瑜大喝,“修文头领,也让老夫领教一下你的功夫。”刷刷几剑斩开面前的黑衣人,与修文头领斗在一处,并且引着修文头领往外侧移动。 “哈哈哈,老高,你还是老当益壮啊,那个什么什么弘文头领,来来到老夫这里来。”只见山下一条地龙直冲弘文头领,将黑衣人冲出一条沟壑。 “掌门~”、“师尊~”、“师祖”清泉众人听到声音,喜极而泣。 “乖乖,老高,感谢你的照顾啊,你看看我这帮徒子徒孙,吓坏了都,哎呦,小雪,不错哦,斩他们的喉咙,不必留手,哎呦旁边的小丫头,你是灵儿吧?砍手落刀、看脚倒地,厉害啊。” 原来是清泉掌门毛修驰危急之中赶到。 只是这人,一边炸开黑衣人,一边和弘文头领动手,一边还不住的指点别人动手。 尽管是生死一线间,他这话语还是让在场天门、清泉众人放松心神。 “老毛,你总算赶来了,要不我这把老骨头就扔在这了。”高璟瑜也轻松了许多。 弘文、修文头领对视一眼,合为一处,双斗高璟瑜、毛修驰几人真气激荡之处,形成一个小圆,从空中看去,正如阴鱼中的阳眼,与姜震等人的阳鱼交相辉映。 转眼百招已过,高璟瑜是一剑慢似一剑,毛修驰却一掌快过一掌,若是单打独斗,修文、弘文头领恐怕要略逊一筹,可两人配合,威力却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功效,两方竟争斗不下。 那面黑衣人攻击七星阵,里三层、外三层,虽然攻势猛烈,但奈何交战面太小,竟也胶着起来。 这时,修文头领抽个空隙,右手一扬,“滴哩哩~”一枚响箭腾空。嘴里喝到,“两个老杂毛,我烧了你们的屋子,看你们还能如何?” “我去,小兔崽子,不知道尊老爱幼,我说老高,你后又后手吧?” “毛兄高看了,老夫连刚训练了三年不到的七星阵都拿出来了,还有什么后手?” “我说的么,怎么你那四十九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和你那几个弟子格格不入的。原来是没有进过训练,你那几个弟子倒是不错,知道以阵势为主,也对再也没有血的洗礼,更能提升阵势威力了。老高,你得感谢这什么破茅房啊。” “毛兄所言甚是,倒是你教出来的雪儿丫头不错,剑法很老道啊。” “那是,这方面我就比你强,你看灵儿飘逸灵动,配上我那把潇影,多好看,一看就不是你教出来的徒弟。” 这两人手上不停,嘴里也唠叨不断,不像是生死争斗,倒似闲庭阔步唠家常一般。 “哎,老高,不是要烧你屋子吗?怎么还没有见到火光?” “我说毛兄,你怎么也不盼着点好?” “两位未免欺人太甚。”修文、弘文两头领加快攻势,心里却有些隐忧,那些奇兵呢?怎么不见了? 就在这时,“通~通~”东、北三方分别响起深紫色信号弹。 这突如其来的喊杀声,让一众黑衣人的脚步骤停,在场的人们清晰的听到满山的打斗声。 只听传出几声高呼,“启禀掌门,吴隆秋门下谭璇率天门弟子东山七寒潭御敌。” “启禀掌门,吴隆秋门下曾际涯率天门弟子北山七步崖御敌。” “呦呦,老高,你可以呀,还说没有后手?” 高璟瑜一脸苦笑,“毛兄,这个真不是提前安排的,看起来是他们俩临时组织的,若不然怎么会只有两个二代弟子在单独御敌。” “也对,老高,看来你教徒弟不怎么样,收徒弟还是不错的,这姜震是当掌门的料,这吴隆秋夫妇可真是一对儿萧何呀。” “毛兄有所不知,刚才不过一个时辰,姜震已经是我天门剑派掌门了。” “哎呦,老高,原来你还真是心里没底呀,居然用这样的办法激励士气,高~高~果然不愧是老高。” “哼,你们俩个老不死的,别高兴太早,你们也知道,不过是两个二代弟子,怎么能拦得住我们。再说了,你们不知道我还有一路呢!” “完了,完了,老高,你这个吴隆秋门下还有徒弟没有呀?” “毛兄呀,你可真行,我和你说,我这五徒弟除了在场的,就还只有一个弟子了,刚入门没几天和雪儿、灵儿丫头一般大小。” “完了,完了,老高你得抓紧了,我看这俩人的本门功夫,咱们也套不出来了,赶紧使绝招结束吧。” “毛兄说的没错,这二人确实功力高深,华山、泰山、丐帮乃至各小门派的功夫都运用娴熟,那边的修文头领还用过五招天门剑法,绝对比我派中多数二代弟子用的好。” “是呀,这边弘文头领也不差,除了那些,连少林、武当剑招也有使用,特别是清泉剑法,威力不俗啊。” “所以,毛兄,还请速速制服他们。” “好勒,老高,加把劲儿。” “两个老不死的,这阵子着急了,有什么用?拖住他们。”两人开始辗转腾挪的拖延起来。 “我说老高,你说这修文、弘文名字里带着文字,研究这武术反而这么老道。” “毛掌门、师父莫急,武孜罡已退七嶙石之敌。”只见一个黑影向炮弹一样落往黑衣人中间。 随后,一个黑影带着一股罡风,从演武场边直冲而来,和天门众弟子的出手很不相同,此人招式简单,下手狠辣,遇见的人不是身首分离,就是残肢断背,丝毫不留情。 来者正是武孜罡,只见他杀透人群,又杀了回来,转眼就是一个来回。 那落在场中的正是博尧,正好落在灵儿和晗雪的身边,博尧浑身是血,两眼通红,透出一股狠厉! “杀!”出手也是直奔要害。 灵儿和晗雪本来在爹娘的庇佑下,只要杀伤露尾只鱼的手臂、脚踝即可,可是博尧一到,像一把尖刀突至阳鱼之尾。 灵儿和晗雪为友着急,紧紧护着博尧,从过筛捡漏,转向正面作战,压力激增,墨剑和潇影汇成一个小的阴阳鱼。 在玄阳剑的带领下,飞斩而出。 这面姜震一挥手,借着博尧创造的机会,阵型随之改变,鱼尾变鱼头,慢慢转向反攻。 武孜罡一面斩杀,一面大喝,“痛快~痛快!” “老高?”那面毛修驰看得惊讶,“这孩子是不是还不敢动用内力?这好不容易有机会,这家伙放风似得?” “哈哈,毛掌门所说不差,这种感觉,真是好久没有了,前几天的那两场根本不过瘾。” “不愧是修罗,这家伙,老高,你还真不是个好师傅。那个小家伙就是博尧吧?他也快入魔了。” “是呀,这孩子已经习惯杀人了。” 对面修文学士、弘文学士两人一交换眼神,修文学士一松手长刀脱手,转身扑向人群,打翻两个田门弟子,抓住灵儿抛向弘文学士,一手一个,拿住晗雪和博尧,“事不可为,众学子撤退。” 第二十八章 姜震误会伤霍月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弘文学士探手接住长刀,双刀在手,刷刷刷就是三招,竟将两人阻拦一时。 那边灵儿被抛在空中,弘文学士伸手就抓向灵儿,不料高璟瑜手中长剑骤然加快,罩住他上中下三路。 毛修驰腾出身来,跳起接住灵儿,“小兔崽子,出阴招,果然卑鄙无耻,江湖败类。” 那面弘文学士大步后退,“众学子速退,虎头领、狼头领、豹头领断后。” 高璟瑜却不给他指挥黑衣人的机会,直接仙人指路,连着真火焚身、羽化飞仙三招二十九剑使将出来,洋洋洒洒。 那弘文学士左右支拙,“咔~”双刀震断,口吐鲜血。 高璟瑜上去点住弘文学士穴道,转身与毛修驰成三角之势面对修文学士。 修文学士一手一个孩子,见到弘文学士口喷鲜血,手上一加力,晗雪和博尧喘气不顺,憋得小脸通红。 “这两个娃娃,是你们两派的未来吧?高老先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打个商量,让我们离开可好?” 再看旁边,黑衣人大部分已经撤下山去,姜震并没有命人追击,只是将一些行动不便的黑衣人控制住,或点穴、或绑缚。 “嘿,我说不修小子,赶紧放人,你拿两个孩子算什么英雄?别困兽犹斗,徒做牺牲。”毛修驰大喝! “毛掌门,好歹在这天门山,咱们都是客人,且看高老先生怎么说。” 高璟瑜正要说话,姜震那头已经抢先开口,“让他们走。” 那修文学士见此,“高老先生,还请解开弘文的穴道可好?” 高璟瑜没说话,解了弘文学士穴道。 弘文学士一拱手,“高老先生请了,本来想请诸位到我武林至尊殿做客,几位不愿去,现在看来只得先告辞了。” 那面博尧被修文学士抓在手中,可是心中那股杀气还没有褪去,突然他双腿往后便蹬,直奔修文学士下阴而去。 高璟瑜高呼,“博尧不可~”。 康晗雪一见博尧发力,连忙举起右手,插向修文学士双眼。 那修文学士见机飞快,嘴里喝到,“龙游浅滩,也不是你等小鱼小虾能够戏弄的。” 右手将康晗雪抛向弘文学士,左手外伸,将博尧举在空中,手上发力,博尧直接晕了过去。 那边,弘文学士跳起想接住康晗雪,毛修驰一掌长河落日,逼得弘文学士退后半步,眼见晗雪将落在地上,势必血肉模糊。 索性高璟瑜往前两步,接住晗雪,和旁边的灵儿站在一处。 这面毛修驰独斗弘文头领,弘文头领伤重不敌,眼见就要落败。 高璟瑜往前走向修文学士,“阁下如此不堪,实在是让人齿寒。” 口中喝问,手上长剑递出,修文学士,手中没有兵刃,只好拿博尧当盾牌,高璟瑜长剑到哪,他就把博尧举到哪里。 旁边姜震等人围向二人,只听党志峰一声喊,“各位师叔伯,不要和这人讲江湖道义,大家并肩上啊。” 吴隆秋忙阻止他,“峰儿不可。” 党志峰却飞身上前,这修文学士两面受敌,转眼就被高璟瑜的剑气划伤右臂。 突然,高璟瑜口吐鲜血,左肩上露出一截剑尖,蹬蹬后退两步,坐到地上。 那边党志峰携住修文学士,“走!” 武孜罡一剑逼开党志峰,左掌与修文学士对了一掌,熟料那人借这一掌之力,拉着党志峰飞快退走。 众人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党志峰也是叛徒,忙追上前去,被虎狼豹组头领截住,且战且退。 那边弘文学士一见修文学士退走,竟垂手而立,又被毛修驰点了穴道。 这面姜震、武孜罡扶住高璟瑜,石岚拔出长剑,毛修驰跳过来,一边开口,“速速救回博尧,这里有我。”一边双掌抵住高璟瑜后背运功疗伤。 武孜罡应声而走。 姜震喝到,“传功长老严守俘虏,传功师父肃清全山来敌,崇礼、尚义带人救人。” 众人领命,姜震说完直接往山下奔去。远远见到武孜罡越过虎狼豹组头领,往东直去。 俄顷,高璟瑜缓过一口气来,“毛兄,老夫没事,不过是真气阻滞而已,我那小徒孙,还请相助一二。” 毛修驰点点头,“合该如此。”转头朝门下弟子说了一句,“谨守此地。”下身而去。 这面,姜震沿路见到黑衣人与天门弟子争斗,不免停下帮助解围,等他下得山来,却不见了武孜罡、博尧他们人影。 正辨认方向之时,突然发现前方一个黑衣人闪过,急忙奋起直追。 未几,只见毛掌门后发先至,正在和修文学士动手,武孜罡正在给博尧运功疗伤,两人头上都泛起阵阵青烟。 原来,武孜罡先追到修文学士,两人争斗间,武孜罡投鼠忌器,挨了修文学士一拳,修文学士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所幸毛掌门及时赶到,打出一掌奔修文学士后心。 修文学士见此情景,一掌打在博尧丹田,“看你们先杀我,还是先救人,哈哈哈” 把博尧抛了出去,武孜罡急忙接住博尧,一检查,心里凉了半截,原来博尧丹田易碎,经脉碎裂,体内真气乱串,刚才昏过去却痛得醒了过来。 武孜罡连忙往博尧体内输入真气,意欲控制住修文学士打入的内劲。 只见姜震追赶的黑衣人见武孜罡正在给博尧治伤,飞身抢上,姜震一看,情况危急,口中高喝,“兀那小贼,需要暗箭伤人。” 挺剑上前,与那黑衣人都在一处,刷刷三招过去,一个错身,姜震看到黑巾露出的那双眼睛似要冒出火来,手上却根本不含糊,二人都的难分难解,不分伯仲。 而来人招招往要害招呼,手上也越来越快,一柄环形兵刃,用的都是奇门招法,弄得姜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抢了人家的妻子。 那面毛修驰独斗修文学士,渐渐占了上风,修文学士毕竟先前挨了一掌,体力渐渐不支。 就在此时,党志峰带着虎头领赶到,虎头领直奔毛掌门,而党志峰抓向博尧。 姜震看得着急,正想一剑逼开黑衣人,脱身援救,却见那黑衣人不顾姜震这一剑,环形兵器飞旋而去,姜震全力撤剑,仍刺进黑衣人右肩。 黑衣人没有停顿,腾身而起,一股血箭喷涌,撕裂的衣衫露出一个纹身的一角,姜震立在当场,因为他发现这黑衣人是个女人。 那党志峰看见奇门兵刃飞到,知道事不可为,又见姜震愣在当场,挥着不知道从哪来的长刀,砍向姜震。 姜震本来就恨党志峰伤了师父,他此番打来,正是羊入虎口,一招星河倒卷,将党志峰前胸划出半尺长的口子,倒飞而去。 只见那黑衣人到了博尧身边,并没有追击党志峰,而是左手抵住博尧左肩,倏忽之间头上也阵阵青烟冒起。 虎头领来援,修文学士退到一旁,“哼,此子丹田碎裂,有本座的二十年功力在体内乱串,非有一甲子的内力不能化解,看你们怎么救。” 刷~刷~刷~ 狼豹二组头领带着一批黑衣人赶到场中,站在修文头领身后。 紧接着,石岚、卢青、曲铮柯到这一众天门弟子也赶到。 “毛掌门,你去研究怎么救人吧,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修文学士高声道。 那边曲铮柯一挥手,“七星阵。” 被姜震抓住手臂,“算了,让他们走吧,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修文学士听见此话,转身,“走!”虎头领背上党志峰,慢慢退走了。 这时毛掌门单手放在博尧右肩,慢慢查看,果然博尧丹田碎裂,体内经脉多出破损,其中一股内力横冲直撞,正是那修文学士的二十年功力。 另有一道内力护住博尧心脉,刚猛阳刚,正是武孜罡拼力守护博尧。却只能困守心脉,无法进行化解。 另有一股柔劲慢慢自左肩进入,开始清理博尧左面半个身子的修文学士内力,虽然缓慢却胜在长远。 毛修驰缩回手掌,“众位师侄,此时小家伙情势危急,老高不在,老夫倚老卖老,请各位听我安排。” 众人躬身行礼称是。 “这罡小子和那黑衣人小子正在全力化解狗屁修文学士的内力,你们要兄弟齐心,全力支援。那狗屁修文的内力,并不狗屁,千万专心。” “小卢、小曲你们两人一左一后帮助罡小子。岚丫头,你支援那黑衣人,姜掌门在岚丫头之后。几位只管输入内力即可。其他天门弟子结阵护法” 几人依言开始输入内力。这面毛修驰再次探手,开始输入内力。化解博尧右面身子里的内力。 只见三个方向分别汇聚二十年功力,向修文学士的内力展开进攻,一边化解,一边将那内力慢慢挤压向居髎穴,看来再一会就能排除体外。 慢慢地,修文学士击入博尧体内的内力蜷缩到气海附近,因为博尧的丹田已碎,若是再行紧逼,必有性命之忧,于是速度变慢。 而就在此时,博尧体内的几股内力开始流转,渐渐不受几人控制,就连丹田的那股真气也开始增长,并且开始修复博尧丹田经脉,增长速度远远超过化解速度。 毛修驰一惊,急忙喝道,“罡小子、黑丫头收回内力。” 他自己收回大部内力,只余一丝在博尧体内谈查,只见二人内力不受两人控制,已然收不回来。 二人不肯放弃,强自收手,被反震吐血,黑衣人的面巾飘落,露出一张绝美容颜。 毛修驰发现,博尧已经晕厥,他体内来自武孜罡的内力从心脉开始,缓缓流动渐渐布满博尧右半身子,来自左肩的那股阴柔则内力布满左半身,都在慢慢移动,不断修复着博尧的经脉。 三股内力渐渐达到了一种平衡,毛掌门珍视片刻,低声道,“这小家伙体内三股内力不分上下,竟能达到一种平衡,弄不明白了。好在他已经没有性命之忧,还是抓紧回山让老高想办法吧。” 这面,石岚扶起那美艳女子,“姐姐,你没事吧?” 那人并不答话,只是那眼睛盯着姜震。 姜震支支吾吾,“霍~霍月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不知是你,误伤了你,实在是该死。” 霍月美目一瞪,双眼如碧石般噙满泪水,又传出一丝秋波,“姜掌门,小女子一介草民,连自己出身都不记得,何足挂齿?” “只是,当初我们把博尧交给你,你不是说会好好的教之以文,授之以武,我们不求他文能定国,武能定邦,也不求他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只希望他们知礼守信、强身健体,快乐百年,怎么如今连命也差点丢掉?” 姜震被问得无言以对。 那边石岚撕下衣摆,给霍月包扎,“姐姐不要发怒,是我们照顾不周,可这其中阴差阳错一言难尽呀。” 旁边卢青也凑上前来,“是呀,姐姐,你也看到了我们刚刚也是全力以赴的救助博尧啊。连我师父现在也吐着血呢,敬请体谅啊。” “哼,谁是你姐姐?你们大门大派,我们乡野鄙夫怎么能比?可两我的博尧,接到我的讯息不但不走,反而还勇往直前。” “正是,霍小姐,博尧能够如此大义凛然,实令我等敬佩,如今他有伤在身,可你也看到了他已无性命之忧。单请放心,有我武孜罡一日,博尧就不会受一丝委屈。”武孜罡运功完毕,站起身来。 看着武孜罡和一众天门弟子疲惫的身躯,霍月也知道是自己太过苛求,“哼,但愿如你等所说,我这就回村禀告村长,若是他发话,我会亲自来接博尧回去。”转身,走了。 这面石岚推推姜震,“掌门,你不去送送吗?” 姜震抬起脚步,却又停了下来,心想“师父有伤在身,众弟子和博尧如此情景,算了,有缘再见吧。” 想到此处,双手一拱,“霍小姐请放心,等你再来,必然让博尧与你亲自叙说。”狠狠跺下一脚,“回山。” 一行人,护着博尧,慢慢回到山上。 第二十九章 内力阻滞同废人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黎明已经来到,一行人回到山上,只见高璟瑜已经坐进三清殿,只不过是坐在左面的最后一把椅子上。 各太上长老,以及马黎栋、宗琬、李匡、吴隆秋、章轶茜,就连睢风师太、谭毅长老等人都在座。 灵儿和晗雪两人挨着章轶茜坐在身后椅子上,已经睡去,发丝难掩倦容。 殿门口人来人往,马黎栋在统计叛逃之人信息,具体为谁门下,天门剑派之中还有什么亲近之人。宗琬在计算伤亡人数。李匡正在汇报所俘黑衣人及弘文学士处置情况。吴隆秋在安排着全山加强守卫。 武孜罡来到高璟瑜面前:“师父,弟子没能留下他们,那修文学士和虎、豹、狼组头领在党志峰的引领下退走了。” “嗯,那就算了,好在弘文头领被我们留下来了,也算有了筹码,相信他们短时间不会再对我们有何阴谋诡计了。”高璟瑜轻声说。 “掌门,七嶙石那边有些黑衣人的尸体,少倾还需要派弟子过去清理。”武孜罡冲姜震说道。 “好,三师兄,只是那边是怎么回事?” “哦,其时我正在打坐,突然博尧跑来告诉我六师姐传讯,我本来是不信的,犹疑之间听到七嶙石下面有异响,一看是二十几名黑衣人,于是就在石台边等着他们,上来一个死一个,上来一双死一双。那小路二、三代弟子知道的没几个人,现在想来应该是党志峰透露了那条隐秘的小径。” 其实,当时,博尧到得时候,武孜罡正和霍奕黎二人喝酒谈天,起因是武孜罡内力充沛,终于可以在舞剑时候随时灌注内力,只是这就和他以前的练功方式出现冲突。 从前,他不敢轻易调用内力,长剑追求的是快和破绽,如今在剑身灌注内力,威力大增,但出剑速度却没有加快,行剑时还多有阻滞,给他造成苦恼。 这个现象和霍奕黎说了之后,霍奕黎分析说,这种现象是十分正常的,天下武功无非是三个路子,一个是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另一个就是一力降十会,再有就是两种契合,找寻契合点。 “三哥,你说是不是这样的情况,以前的你因为内力不能随时调动,所以剑走偏锋,专找别人的破绽,不拘泥招式。可是现在呢,你已经有了充沛的内力,速度自然要降下一些。所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实际上道理三哥都明白不是吗?” “贤弟所说不错,只是这从前是别无他法,如今,空有宝山不能用,总觉得不是滋味。” “三哥,你看啊,这如果你面对的是一个小孩子,你本就不需要用出内力,杀鸡焉用牛刀。可是如果面对的是一个巨人,那技巧、破绽有什么用处呀?等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就好了嘛。” “嗯,贤弟所言有理,还是需要具体对待。” “三哥,还有一点,你知道天魔剑法吗?天魔剑法的前身本是道家上乘功法,只是咱们这些道家正宗讲究顺天应人,循序渐进,魔教之人却不这么想,所以姬武天做了一下改进,虽然不能练到最高境界,可是却胜在速成,天魔乱舞在剑招使出之时,因为扰乱空气流动,可以发出异响,有时甚至能发出靡靡之音,内力不足的人没等被剑伤到,自己先神志不清了。” “贤弟,我听说天魔剑法还有一个阵势?” “那是自然,三哥,道家的剑法讲究的就是集天地之精华,只要是道家一脉,基本都可以组成剑阵。这天魔剑法源自道家,自然也可以,特别是改进的天魔乱舞,因为个体不能习练至高层,一般能达到五层就已不易,可是因为是速成功法,每个人练习的时候就会出现不同的现象,特别是形成的魔音迥然不同,如此一来,组成剑阵之后一方面能够弥补个体的不足,另一方面,这魔音一出,如果不是朝夕相处,就是他们同门也会眩晕。” “贤弟,这阵势如此厉害?没有什么岂不是天下无敌?” “三哥,厉害是自然的,不然怎么和全武林为敌,还越被剿灭越壮大,弄得现在名门正派不得不承认魔教的存在。在这方面他确实比尚教主强。” “是呀,只是现在这个强大的魔教,不是你们当年想要的教派啊。” “不说这些了,对了三哥,你不再使用天门剑法,自己独创是十分不易的。天下武功出少林,剑法独尊武当,可以说佛道各有优势,只是天门剑法经过几代人的修缮,已经是十分适合人修炼了,三哥弃之不用实在可惜。” “呵呵,贤弟,那就是我个人的原因了,内力不能调用,只是一个方面,主要还是我的心里已经忘了,现在对天门剑法,我已经是知其所以然不知其然了。” “哈哈,三哥,说了这么多,你可以试试这样,内力随时灌注全身,哪里需要、何时需要,再使将出来。” “哦?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像使软鞭、九节棍这样的高手,内力灌注则可圆可扁。长剑本身锋利,可是遇到内力强大者,也可以血肉之躯夹住。所以,可试着在需要的时候使出,比如一掌击不穿衣衫,一指却可以做到,又比如胸口碎大石,石头碎裂胸口却何事也无。” “哦~”武孜罡若有所思。 “三哥,就是近距离的一瞬间的那种,既能弥补前期的运行速度边慢,又能保证打出最大的伤害。” 武孜罡提起长剑,开始在空中直刺,一剑,两剑…… 也不知是九百剑还是一千一百剑,武孜罡停了下来:“贤弟你看”。 霍奕黎看向武孜罡的剑尖:“剑芒!”只见武孜罡的剑尖发出一缕淡青色的光芒,在月华映照下,十分耀眼。 “噗~”又似乎没有声音,消失不见。 “三哥,这是~” “贤弟,这确实是传说中的剑芒,只是为兄不能熟练使用,你刚才说的挺适合我,你有时间也可以试试看。” “算了吧三哥,小弟我从前学过几天剑法,可是根本就不精通,反而拳脚功夫还有点底子。” “拳脚功夫?应该更适合你说的理论,你看~”只见武孜罡撒开长剑,一套江湖最长见的内家拳使出来,越打越快,咚咚之声贯耳。 霍奕黎看得目瞪口呆,嘴里喃喃道:“这怎么办,我总不能和三哥说,这是我为了宽慰他胡说的吧?这怎么可能?整出剑芒就算了,怎么这普通的内家拳也厉害了这么多?” 武孜罡打了两三遍意犹未尽的和霍奕黎喝起酒来,口中说道:“只可惜为兄的功夫都是以杀敌为首要,不适合切磋,不然还真是想试试这种路子好不好用呢。” 这时,博尧呼哧呼哧的跑了上来,衣服下摆挂出几个口子:“三师伯,师娘让我传讯,天门有难……” 简短节说的说完,武孜罡腾地起身:“贤弟,我去练武场看看。” 霍奕黎也站起来,“三哥,我陪你去。” “不用,这时候你出现,不好解释,嘘~”侧耳倾听,道:“有人爬山。” “是三哥,我也听见了,这里这么隐蔽怎么会有人知道?听起来得有三十来号。” “博尧,随师伯御敌,贤弟,还请你掠阵。” 接着,武孜罡和苏博尧就守在台子边,上来一个死一个,武孜罡悄悄递出长剑没有一点声音,只等来人落在台子上落实才突然发力,刺死。 第九个的时候,那黑衣人脚底一滑,抢先发现了地上的人,不禁啊了一声。后面的人听到之后知道行迹败露,快速抢上,武孜罡和他们战到一处。 博尧也有两个黑衣人冲了过来,许是见到是一个孩子,这两黑衣人有些托大,兵刃都没拔出来,伸手边抓边还说呢:“小朋友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哦。” 结果,博尧步步后退,那边武孜罡喝道:“博尧,快快杀敌,你忘了你师父师娘、灵儿、晗雪丫头了吗。” 博尧心下一横,长剑一递,那其中一个黑衣人伸出两指想夹住长剑,噗~剑尖斩断他的手指,直插咽喉,喷出的鲜血把博尧喷成了血人。 那旁边的愕然当地,接着骂了一句,抽出长刀砍向博尧,霍奕黎飞出击飞长刀:“小家伙,你是女孩子吗?被吓傻了?” 博尧反应过来,拔出长剑,瞅着黑衣人中门大开,直接一招星河倒卷,虽然没有漫天剑光,但是却砍断了对面黑衣人的颈项。 接下来,博尧疯了,或者说入魔了,鲜血的刺激,让他双眼通红,一个漫天杀意,令霍奕黎浑身发凉。 几乎是一瞬间,博尧冲向黑衣人群,剑尖直指咽喉、气海、心脏,出手毫不留情。 转眼之间二十几人几乎被斩杀当场,除了两个反身跳下山的,估计这会儿已经粉身碎骨了。 有几个伤不致死的,直接上下牙一咬,口吐白沫,死的那叫一个快。 武孜罡摇摇头:“贤弟,这里交给你了。” 抓住还在发呆的博尧直奔练功场,感到之后,博尧见灵儿和晗雪正在对敌,高呼:“三师伯,送我过去。” 于是,就出现了武孜罡扔出博尧那一幕。 这边高璟瑜听完武孜罡的惜字如金,开口说:“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他们。” 武孜罡冲毛修驰一施礼,转身离开。 姜震把博尧轻轻交给章轶茜,章轶茜抱住软软的身子:“小师弟,博尧这是?” 毛掌门旁边接口道:“不要着急,这孩子性命无碍,只是所受得内伤有些难办。” 高璟瑜走上前,两根手指搭住博尧左手脉门:“果然奇怪,这丹田周围的应该就是修文学士的内力吧?果然是狠辣,一下子对一个孩子打出几十年功力。” “是呀,这修文学士是个很角色,打伤博尧,逼得小罡子不得不救人,也逼得姜掌门不能追击,那弘文学士也不白给,他能在那种时候放弃抵抗,虽说不趁你受伤出手,但只怕是另有所谋。”毛掌门在旁边说道。 “咦~这阳刚的一股内力应该是我天门剑派之人出手,这阴柔的内力又是来自何处?最奇怪的是两股内力阴阳相会,壁垒分明,居然和那修文学士的内力,形如三足鼎立。”高璟瑜奇道。 卢青旁边插嘴:“那是一个陌生的美丽的女子叫霍月,和姜掌门是老熟人。” 石岚旁边把姜震失手伤人添油加醋的复述一番。 姜震忙解释了一遍追击不及,反而误会霍月云云。 “嗯~”高璟瑜嗯一声,转头面向毛修驰:“毛兄,这三股内力互相牵制,两两之间并不互通,看起来要融合实非易事。” 毛修驰叹一声:“岂止不是易,根本就是不可能,这不是刀剑之伤,药石可医,这娃娃要是没有什么奇遇,融合三股内力怎么也得百年之功”。 高璟瑜点点头:“若真的三股内力融合,这孩子立刻就能有常人一甲子的功力,还真是祸福参半”。 转头对吴隆秋两夫妇说道:“精心照料,等他醒来再看”。 二人点头称是,章轶茜告罪一声,着弟子抱起三个孩子回去了。 这边,毛修驰对姜震说道:“姜掌门,你看你刚荣登掌门,我这还没有祝贺,反而有件事需要麻烦你。” 姜震急忙施礼:“前辈太客气了,如今情势,何喜之有,但有吩咐,在下代表天门剑派上下,莫有不从。” 毛修驰搓搓手:“你看啊,我们清泉派根基被毁,你可不可以划出一片区域,权做我清泉这些漏网之鱼立足之地?” 姜震再施一礼:“前辈言重了,天门、清泉历来同气连枝,能清泉众位生死与共、唇齿相依,是我们天门山的荣幸。只是我天门七峰,具体何地适合,还请前辈明日随我恩师四处看看,喜欢哪里便是哪里。” “好,快人快语,老高,你的伤明天能恢复吗?陪老头子转转给徒子徒孙找个窝可好?” “好好好”,“哈哈哈”,两个老头相携着走了。 第三十章 天门玑峰落清泉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万天佑护送章轶茜领着三个孩子回去,路上他问:“怎么那么多叛徒?李沫梓是就算了,为何连党志峰也是叛徒?” 章轶茜看看三个孩子,低声说:“无欲则刚,他们是被人利用了。只不过无风不起浪,这俩孩子肯定是有什么事我们不知道,反而被别人当做了把柄。” 吴隆秋没有回来,他们还有好多善后的事需要处理。谭璇、曾际涯也留在了那里。 章轶茜将又裂开的伤口重新包扎,安顿好灵儿和晗雪之后,一直坐在博尧的床边。 博尧在沉睡着,尽管毛掌门为了让他多休息,点了他的睡穴,可是博尧睡的并不安稳,身上一会热,一会冷,嘴里胡言乱语。 章轶茜心想:许是三股内力作乱,引起反应吧?只好给喂点热水,按时吃些汤药。 此时的博尧正在梦中徜徉,他梦到自己回到了山中的那个尚家村,正和博云他们玩耍。可是大家都不愿意和他玩,不是说他杀人太多,就说他满身鲜血。 最后,博云跟着大家一起走了,他想叫住博云他们,可是没人回头,只剩他一个人,天上的太阳好大,热得他全身着火了一样。 他很难受,他抬头望向老天,心里高喊:是我错了吗?我杀人是因为他们要伤害师父师娘,伤害灵儿,还有晗雪,何错之有? 老天没有回答他,反而突然下起雨来,似乎嘲笑他一样,弄得他如坠冰窟。 终于他见到了霍月姐姐,她温柔跟博尧说话,还带他去烤干衣服,可是那火真热啊,离得近了,汗毛都要烧起来了。 他他想离得远些,直喊:霍月姐姐,可霍月姐姐不见了。 突然,嘴里流进一股清泉,让他从头凉到脚,好舒服。 就这样他在冷热交替的感觉中不断折腾着。 也不知什么时候,他又进入了那种空明状态,他看到了一个人的身体,不是带血肉的那种,更像一个经脉图。 不知道为什么,博尧就是能看懂,他惊奇的发现这人的体内有红、黑、白三种颜色的气团,红色居中,在气海周围,黑、白两团围绕红色周围,既首尾相连,又壁垒分明。 三个气团缓慢游动,博尧仔细看着,他发现在交汇处,三股内力正在互相侵蚀,互相转化,只是融化速度都一样,给人的感觉没有丝毫变化。 直到第四天早上,博尧听见了师父、师娘争吵,他很想听听是怎么了,可是他睁不开眼睛。 博尧努力的想动动手指,慢慢地很多事情都回到了脑海,他想起了有人示警,想起了七嶙石杀敌,想起了和灵儿、晗雪并肩御敌,想起了被黑衣人抓住,想起了他打了自己一掌,想起了当时身体的疼痛难忍。 当然,他还想起了霍月姐姐,他认识霍月姐姐,可是又好像不是,记不清楚了。 他想张嘴问问师娘,这时,他听见了灵儿和晗雪的声音,道:“娘,博尧醒了。” “博尧~博尧~博尧~”,博尧慢慢睁开眼睛,终于醒了过来。 他看见了他的床,转转头,干涩的说:“师父~师娘~灵儿,晗雪,我这是怎么了?” “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博尧啊吓死师娘了。” 吴隆秋脸上露出笑容道:“是呀,是呀,博尧你再不醒,你师娘就要去求观音菩萨了。” “好了,博尧刚醒过来,天佑去给把粥端过来~灵儿和晗雪去分别给你们师公报告一声。别都围在这里。”吴隆秋分派道。 转身对着章轶茜:“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吗?你身上还有伤,连着三天三夜衣不解带,身体吃不消的,让谭璇送你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和天佑他们呢。” 谭璇、曾际涯也在一旁劝说师娘,好说歹说,章轶茜抹着眼泪,被谭璇推回房去休息去了。 看着师娘的背影,博尧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一种温暖萦绕心间。 他想坐起来,一用力,自然不自然的用上了内力,刚抬起半个身子,顿时卡在那里。 博尧陷入了奇怪的感觉中,就想做梦一样,身体一半冷,一半热,而丹田则如刀绞,冷汗?热汗?如雨滴下,几欲晕厥。 那边吴隆秋见此,急忙扶住博尧,道:“别急,你还很虚弱,还需要静养。” “师父,我这是怎么了?好难受~” “好孩子,不要慌,那天天门遇袭,你表现的非常好,成功的帮助大家赶走了敌人,只是你也被那坏人打了一掌,受了内伤。” 曾际涯看师父有点哽咽,抢过话头说:“是呀,小师弟,师公和毛掌门都夸你勇敢呢。” 那面万天佑见此也说道:“只是,你没受过内伤,所以不知道一运内力就会这样疼痛难忍,接下来的时间,你可不能擅用内力啊,要养好伤才行。” 吴隆秋稳定了一下情绪,道:“好孩子,别人你不知道,记得你三师伯吧?你忘了他内伤未愈的时候,移动用内力,就会鬼哭狼嚎,相比你三师伯,你已经很厉害了哦。” 博尧点点头,心想:是呀,三师伯内伤发作的时候,真是吓人呀,好像也是十分寒冷,只是我这个怎么还有热的感觉呢? 想到这,紧张地问师父:“师父,我这个不会也像三师伯那样需要几十年才能好吧?” 万天佑正想说些安慰的的话。曾际涯抢先说道:“呵呵,傻孩子,怎么会,你这点小伤,不够看的。” 博尧心想:是了,虽然我受得伤不重,可是我不够勇敢,所以才觉得疼痛难忍,这样不好,于是开始强忍剧痛。好在他不再运使内力,疼痛渐渐消退。 一片脚步声传来,高璟瑜和毛修驰二人共同走了进来。 灵儿、晗雪紧随其后,进屋就围在博尧床边,两人问寒问暖,博尧见到两个好友,顿时把疼痛的事忘在脑后。 原来,三天前高璟瑜和毛修驰两人搜索了一遍天门山,毛修驰选择了玑峰,既和瑶峰守望相对,又保持了一定距离。 地址选好后,清泉众人在天门弟子的帮助下,清理杂物,采买家什,整理殿宇,挂起清泉派的牌匾,到昨天清泉众人已经搬进去住了。 能够这么快开始建设,还要归功于弘文学士,那天练武场参加宴会的众人均被党志峰一伙下毒,虽然章轶茜带去很多解毒剂,可是只有高璟瑜和众位长老和姜震、李匡、吴隆秋、石岚、卢青、曲铮柯这样内力深厚的一代弟子解除药效,其他众人没能恢复。 正是弘文学士说出那天毒药的解药制法,这才解了大家的毒。 那天武孜罡、章轶茜离开之后,姜震派人将弘文学士请到三清殿。他的蒙面黑布已经取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苍老面容。 几人落座之后,高璟瑜侧身一让,让道:“请坐,如今我们已经得见尊容,可否告知你的真实身份?” “就叫我弘文学士就好,老夫从前浑噩多年,直到进入我武林至尊殿,老夫才发现人生价值,终于有了为之奋斗终身的理想。” 马黎栋在旁边忍不住谩骂道:“弘文学士,尔等兴妖作怪,扰乱武林秩序,造成天门、清泉弟子伤亡,此乃十恶不赦之罪。” 那弘文学士辩称:“我武林至尊殿乃是为了全武林的福祉,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做大事的必然会有牺牲。” 石岚忍不住骂道:“放屁,为了你们那狗屁的妄想,就可以杀人放火?就可以不放过女人孩子?” “此言差矣,人在武林身不由己,只要他是江湖中人,那就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弘文学士摇头道。 曲铮柯接言说道:“你那什么殿,简直就是妖言惑众,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杀人放火,与土匪何异?” “哼,为了达成我等宏愿,使些手段又有何不可?等将来武林大同,你等乳臭小儿自然明白。”弘文学士大声道。 卢青旁边讥道:“嘿,如今你已经是阶下囚,自身难保,还谈什么宏愿?一会儿小子我一莽撞,您老就归西了。” 弘文学士一昂首,脸上挂满自傲,道:“哼,横刀立马向天笑,生死欢怒皆可抛,拿死威胁我?” 姜震拱拱手,道:“弘文学士,不是威胁你,实在不知该怎么对你。” “是呀,你的手下倒是好办,他们都已经自己咬毒丸死了,明天一把手也就一了百了。”石岚在旁边说道。 “高老先生、毛掌门、姜掌门,此次我们请贵派前往武林至尊殿观摩,确是真心实意,为此特意派出强大的阵容,只可惜还是没能请动各位,不免太过遗憾。”弘文学士摇头叹息说。 如果大家不是刚刚逃脱他们的猎杀,还真的会被他的真诚打动。 “这次,我武林至尊殿往生这么兄弟姐妹,他们是荣耀的,而我不能追随他们而去,因为我还得感化更多的人,所以暂时还没资格得到那份荣耀,至于怎么处置老夫,那是你们的问题,是关、是囚都可,哪怕是杀,老夫也心甘情愿。” “疯子~这才是真的疯子,我要是有这股劲,那功夫得多好呀?”卢青在旁边低语。 谁想被弘文学士听见,反而一副傲然自立的样子。 “嗯,确实是疯了,老高,杀了他吧,给他那份荣耀。”毛修驰气得直跳脚。 高璟瑜却有些哭笑不得,道:“毛兄莫急,我们不同于土匪、不同于北地未开化的民族、更不同于他们这些思想受侵蚀的人,这些人只怕比魔教更可怕,可以称为真正的邪教。” 姜震接言说道:“是呀,一个弘文学士尚且如此,若再多一些,则后果实难预料~” 弘文学士听到这里,插嘴道:“姜掌门所言差矣,那正是我等所追求的大同世界,只是目前人们还是愚昧,需要我们去引导。” 吴隆秋在旁边站出来说道:“弘文学士的道理实在是标新立异,令我等耳目一新,只是暂时还没法接受,恐怕需要学士和我们一起等待时间来验证,在下只是想问今日我等所中之毒如何解?” 弘文学士点点头,解释道:“你之言有理,那老夫就在这里陪着诸位一起等着。至于那毒药,名叫豾阴丹,化解方法十分简单,我这就告诉你们。” 原来这毒药是古方的一种,叫做紫阳丹的改造而来,这紫阳丹本来是很久之前乾攸教所炼的专门提升内力的丹药,由十几种名贵药材炼制而成。 有一年,乾攸教招收弟子的时候,被人蒙骗,从人贩子手中,将一个被拐卖的孩子招了进来,取号朋重,十年过去,这朋重道士的恩师成为下一届掌门的候选人。 可是跟他争夺的人,心术不正,将他的生身父母引到道观敬香,故意让朋重道士发现,造谣生事,意图刺激他的道心,以连累他师父放弃争夺掌门。 谁想这朋重道士根本不信他,两人言语不合竟动起手来,那人打不过朋重道人,拿他父母挡剑,被朋重失手杀死。 等教中长老及二人师父来到,朋重道士的师父讲出了当年的事情,未等他解释清楚,朋重道人已经相信被自己杀死的二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一怒之下反出山门,并对他恩师发誓,怒道:“你养我十年,我就送你十年,十年之后,我会回来收掉所有人的性命。” 朋重后来自号崩动道人,对紫阳丹进行改造,在其中加入一味雌性幼狸身上凝炼出的脂膏,因为药性反应,成功使紫阳丹变成了一种毒药,呈浅红色。 融入酒中之后,反而无色无味,中毒之人,经脉受制,初时与常人无异,一旦强行运功,则顿时内力倒流,瘫软倒地,除非内力深厚之人,可以强行冲开阻滞,但毒性却仍然存在,只能慢慢炼化。 十年后,乾攸教上下几百口一夜被灭,正是崩动道人依靠此药所为,不想这古方落入武林至尊殿之人手中。 第三十一章 博尧酒醉七嶙石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后来听说,那解毒的方法,确实极为简单,只要用艾叶加茄梗、伯萍、干草泡一个时辰,再将毒素排出体外,便可内息畅通。特别是在浸泡期间打坐练功,将阻滞之力炼化,因为成分中含有多味名贵中药,对提升内力有极大帮助。 博尧听到这,心里直纳闷,弘文学士会这么简单的告诉解毒方法,好在吴隆秋经过实验,确实是有效,大部分弟子的内力较之以前确实是增长了一大截。 博尧醒来这天早上,灵儿和晗雪分别找到正要出门去看看清泉派新屋舍楼宇的建设情况的高璟瑜、毛修驰。 二人听说博尧已醒,急忙赶来。 来到博尧床前,博尧双手被二人分别抓住,查看半晌,二人走出屋外。吴隆秋紧随其后,三人在屋外听不清说些什么。 博尧从二人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来,心里不禁也有些忐忑。 没一会,现任掌门姜震走了进来,博尧看着掌门师叔满脸笑容,心里稍加安慰。张口问道:“掌门师叔,我的内伤是不是很严重?” 姜震把博尧扶正,道:“小家伙,不要胡思乱想,刚刚你师公和高掌门给你诊治了,你的伤并不严重,修养一段时日就会好的。” 博尧看着小师叔点点头,正要详细问问,被姜震抬手阻住。 只听姜震说道:“博尧,我们先不说这些,先说点重要的,刚刚我和你师公、师父谈过了,今年年终大比,要把你评为优秀弟子。你要加油哦,要知道你师公、师父还有我都得过优秀弟子哦。” 博尧一听,很是好奇,拉住姜震软磨硬泡的讲了一遍他们的故事。 三七二十一天过后,博尧已经能够独立下地行走了,想想这些天的折磨,博尧已经能做到不动用内力了,只不过他觉得身体不再轻盈,玄阳剑也重了好多。 博尧走出门外,听到一阵一阵的叫好声,博尧知道那是清泉、天门两派为了增加友情,每七天举行一次切磋性质的交流会,灵儿和晗雪每次都去观摩。 博尧回头看看正在熟睡的师娘,悄悄出去,没有吵醒她。博尧想到这些天师娘讲的笑话,心中对师娘充满感激。 看着玑峰方向,博尧想如果不是灵儿和晗雪取观摩比赛,去看看她们练功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灵儿每天晚上都来陪着博尧,博尧每次见到她都很高兴,他喜欢听灵儿讲和晗雪到七寒潭找高璟瑜和毛修驰练功的情景。原来毛、高二人比武难分胜负,毛修驰就变着法的教晗雪新招,和灵儿对打,赢了之后就当是自己赢了。高璟瑜虽然不置可否,但灵儿总输也不是回事,于是两个丫头这几天十分疲累,武功进展迅速。 博尧听着她们俩讲的,心里十分羡慕,可是现在自己不能动用内力,想到不能和她们一起学武了,心情有些凄凉。 再看到灵儿脸上那关爱、同情的表情,更是有些落寞。 时间长了,两人来得就少了,博尧觉得是因为他们之间多了一层纱帐,隔住了几人的心灵,那纱帐不厚,却也不容易捅破。 博尧回头,看到了挂在墙上的玄阳剑,走过去摘下来,入手有些重,他试着催动内力。 丝~一股火热烫的他心脏都快着了,他急忙停止催动内力,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拿起玄阳剑,仔细端详。 他看到了一张扭曲的小脸,有点苍白,许是很久没见阳光的原因,他很思念三师伯,可是这些天三师伯都没有来。 他想去七嶙石,想亲口问问师伯,从前他也是这么难受吗?是怎么挺过来的? 所以,博尧自己走出了门,一步一步,就像他第一次和灵儿来七嶙石那样的慢慢走上山去。 以前可以半个时辰的路,博尧走了一个多时辰了,一分神,居然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倒在地,博尧爬起来,有些气喘。 可就是这个时候,他的耳朵里听见一声哽咽,转头看去,他看到了一个衣角掩入草丛。 博尧高声问道:“师姐,是你吗?” 那边谭璇站了起来,抹抹眼角:“小师弟,师娘醒来看你不在,猜你往这边来了,着我过来看看。” “哦,是我不好,没有告知师娘就跑出来了。”博尧捏捏衣角。 “没事的,师娘不会怪你的。”谭璇忍住酸楚,“小师弟,要不要师姐送你上去?还是回去吃午饭?” 博尧想了想,要是现在回去岂不是半途而废,坚定地道:“不用了,师姐,你还是先回去和师娘禀报,省的师娘着急,我自己上去就可以的,这条路我走了几个月,很熟的。” 谭璇应了一声施展轻功走了。 博尧转头,心想这今后不能用内力,还真是麻烦。 午时过三刻,博尧终于来到了山顶,他看见了三师伯,也看见了霍奕黎叔叔。 霍奕黎正端着两个酒坛子。 武孜罡则摆出了那个博尧见过很多次的姿势,一把剑直指苍天。 博尧走上前来:“三师伯,霍叔叔。” “哈哈,小家伙,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得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来,好小子居然快了二十多天。”霍奕黎招呼博尧。 博尧走到霍奕黎的面前,霍奕黎递过来一个酒坛:“小家伙,来来来,这两坛酒都是给你准备的,这个是百人山参浸泡的。” 举起另一个,道:“这个是七寒潭下寒蛤所浸泡,都已经三七二十一天了。一个寒、一个暖,是三哥亲自为你准备的。” 博尧抱着酒坛,看看武孜罡,又看看霍奕黎,让六七岁的孩子喝酒?还两坛、两坛的? 武孜罡一个翻身,站在博尧面前:“博尧,当年我深受寒毒之苦,每天就这样一个姿势晒太阳,坚持不住就喝一口山参酒,从开始的一次一坛,到后来需要喝一点,足有二十来年。” 霍奕黎在旁边说道:“是呀,听说你比三哥厉害多了,不光是寒,这次居然连火毒也有了,啧啧,真是奇才啊。” “是,我们博尧是奇才,受那么严重的伤都能活下来,的确厉害。”武孜罡正儿八经的说道。 “当然这也多亏了你的霍月姑姑,没有他的内力中和,我猜三哥他们也不能从阎王那里抢你回来。” “啊?霍月姐姐真的来了?我怎么没见到她?”博尧有些兴奋。 “哦,他看你死不了就又回去了。”霍奕黎回道:“先别想那么多了,你喝一口看看。” 博尧心中一阵失落,盯着酒坛:“可是我不会喝酒,而且,我不用内力的时候并不疼痛呀。这些日子也没有发生月圆之夜犯病的现象。” “那你就试着运力看看。”武孜罡吩咐道。 “是!”博尧慢慢运使内力,顿时疼痛开始,左手开始颤抖,一股酷寒袭来,啊~~~他终于忍不住叫出声,“好冷”。 结果一大口白酒冲向喉咙,顿时感觉一股火热灼烧,咳咳咳的咳个不停。原来是武孜罡见博尧高呼,拍开封泥,灌入山参酒。 霍奕黎看看博尧:“三哥,是不是喝的多了点?” 武孜罡平静的说道:“没事,下次他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霍奕黎却看见他的手在抖,看来他心里也不好受呀。 博尧终于停止咳嗽,感觉身上的寒冷确实减轻一点,抬头看着武孜罡:“三师伯,好像是有用。” “是吗,那再来些看看。”霍奕黎直接抢过酒坛递给博尧。 博尧这回有了经验,咕咚~咕咚~来上了两口。接着狠狠运使内力,挥舞长剑,一股寒劲冻得半个身子直接僵硬,接着另一半身子开始灼烧,长剑掉落在地,博尧疼的开始弯腰、下蹲、蜷缩。 接着全身都是火热的感觉,与这个相比,那山参酒恐怕和夏日甘泉无异。 “啊~啊~呀呀呀~”博尧发出的声音让霍奕黎僵立当场,心想:这是一个孩子能发出的声音吗? 武孜罡急忙跃起,两坛酒轮番灌向博尧嘴里,博尧感觉到了嘴里的“甘霖”,贪婪的吞咽。 脑海中不断闪现荣春心法、八义经、紫霞心法,可是没有用,三股内力的冲撞,让他晕了过去。 等博尧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了,脚边摆着两个酒坛子的碎片。 前方霍奕黎正在烧烤着什么,武孜罡坐在旁边,正举着个酒坛子喝着。 博尧慢慢起身,挪了过去:“好香呀,霍叔叔,这是烤的什么?” 武孜罡放下酒坛,爱怜的看着他。 “小家伙,你醒了,这是七寒潭的鱼,中午你喝了两坛酒,却只睡了这么一会儿,真是好酒量啊。” “两坛酒?”博尧晃晃脑袋“我都喝了?可是我不头晕呀。” 霍奕黎哈哈大笑,武孜罡也露出笑容:“博尧,虽然你不能调动内力,但是这两坛酒对你来说还真不算什么,要知道你可拥有一甲子以上的内力呢。” “对呀,所以,喝火参酒、寒蛤酒对你用处不大”,霍奕黎说道:“不过你要是喜欢上酒的味道,我可以再给你泡。而且明天就可以喝到,不用等什么三七、七七的了。” “哦,三师伯,那我这个内伤,不能参照你的方法是吗?”博尧低声道,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这样一来也就没有了恢复的可能了不是吗? 只听武孜罡宽慰道:“嗯,博尧,三师伯的方法不适合你,可是你还小,放心,日后肯定会有办法解决你的内伤。” 听见三师伯的话,博尧心中一阵温暖。 霍奕黎适时递给博尧一条烤好的鱼,博尧闻到烤鱼的香味,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嘿,看来内力再高也得吃饭啊。来,喝点普通的酒,喜欢你就多喝点,没事,你内力高深喝不醉了。”霍奕黎调笑道,举起酒坛给博尧和自己分别倒满碗,“来,咱爷俩喝一个。” 博尧学着霍奕黎的模样:“好,咱们不醉不归。” 霍奕黎大笑痛饮,就连武孜罡也哈哈笑起来,“对,今天咱们就开怀畅饮”。 一碗酒喝完,只听霍奕黎问道:“博尧,你最近见到你师公了吗?他对你的内伤也没有什么办法吗?” 博尧回话道:“从醒来那天之后,就没有再见到,师公和高掌门还有师父他们聊了一会,我也没听见。” 这时,博尧心里想着:估计是我的病好不了了吧。 那边霍奕黎转向武孜罡:“三哥,那弘文学士是不是被关在了七寒潭?他那个医术是不是很厉害?能不能~~~” 武孜罡摇头道:“我听说天门众弟子解毒期间,众人商量如何处置他,大师兄马黎栋恨他们这次害得天门剑派损失惨重,主张直接杀掉。” “二师姐宗琬的意见是天门剑派立派宗旨不是假仁假义,坚决不同意杀。” “四师弟李匡觉得还是留下慢慢拷问武林至尊殿是什么组织,以做到知己知彼。” “小师弟姜震新任掌门,其实是更同意李匡的意思,这样还可以对那武林至尊殿进行钳制。” “其他几人有的想杀、有的想严刑拷打逼问武林至尊殿的详细、还有的要废了武功关起来。” “就连毛掌门也同意杀,因为清泉剑派损失更大,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最后还是师父提出了折中的说法,此人能够说出解毒之法救助众人,不能杀。” “于是将这人用千年玄铁链锁住,关在七寒潭瀑布后面的山洞中,对外就说废其武功,留待慢慢拷问,已安人心。再有那七星阵的四十九名弟子本就住在那里,足够守卫。” “单说那千年玄铁链可是流传许久的东西,重达百斤,弘文学士被关在七寒潭瀑布后的山洞中,根本出不来。我们如果要是去找他帮忙,暂且不论他能不能有办法,就是见他一面也不容易,那瀑布我自己能过去,可是博尧只怕经受不住那锤炼。” 博尧听到这里也渐渐明白,原来是把这人与世隔绝了。 霍奕黎点点头,道:“那还真是不容易,只好从长计议,来~来~博尧再来一杯。” 第三十二章 尧云兄弟聚天门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喝了一大口酒,咳嗽几声,望见武孜罡咕咚~咕咚~一直喝着,便又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下去,看的霍奕黎呵呵直笑。 武孜罡一口气喝光坛子里的酒,高高扔起,双掌击出,口中大喝:“叱!” 砰~酒坛四分五裂,碎成粉末。 博尧看着三师伯,不知道他这是发什么酒疯。 武孜罡望着博尧的眼睛说道:“博尧,三师伯等了二十几年才解决了这个内伤,可是你比三师伯小了三十年,老子就不信这么长时间还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博尧听了三师伯的话,心里一阵感激,他从三师伯这里感受的是是不同于师父师娘的感觉,让他充满希望。 旁边霍奕黎听见武孜罡这豪言壮语,高声叫好,博尧只见他双臂暴涨,抓起两坛酒,抛给武孜罡一坛,两人一碰,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随后,只见两人把两个酒坛高高抛起,霍奕黎弹起身来,双拳齐出,砰~一声响,爆出两朵瓷花。 博尧也受到感染,自己倒了一碗酒,大声喊道:“不能运使内力,我也照样可以拥有灿烂人生”。 站起身来,一口灌下去,举起酒碗往下就砸。 “噗~”酒碗没碎,原来是被霍奕黎抱住那碗:“博尧,碗不能砸,就这么几个碗,砸了就没有了。” 博尧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这神经一松一弛,酒劲上涌,博尧觉得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果然是一腔愁闷酒中消,五尺男儿宇内傲,酒,是好东西。 他捡起碗,又倒了一碗,正要干掉,被武孜罡按住:“博尧,喝酒,不是那么喝的,要一口一口的,就像生活要一步一步地,品尝其中滋味。” 霍奕黎站起拍拍博尧的玄阳剑,口中说道:“博尧,借剑一用。” 右手一抖甩出剑花,脚踏罡步,剑走龙蛇,口中高呼:“人生仅一世,正道必曲折,身正性浩然,正气祛妖邪,志气当高远,天地任逍遥。” 玄阳剑在霍奕黎的手中似乎有了生命一般,一朵朵剑花汇成只只火鸦,点亮了夜空。 博尧看着武孜罡在旁边打着拍子附和。心说好嘛,这俩真是有些莫逆的样子了。 听着霍奕黎的喝唱,博尧只觉得心中舒畅,一口浊气吐出,仰面倒下,看着那朵朵火鸦飞起、绚烂、消逝,心中感叹,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何必执着于武功,没有内力一样可以潇洒。 想着想着,他意识有些模糊,心里却是这些天来最安稳的一刻。 模糊中,他看见霍奕黎已经停了下来,把长剑放好,看向武孜罡,道:“看来他已经走出阴霾了。” “只怕没有那么快,毕竟是小孩子,受外界影响较大,若要恢复斗志,怕是还得一段时间,或许不短,但总归不会像我那么长。” 武孜罡抱起博尧:“我送他回去。” 第二天快晌午,博尧醒了过来,睁眼只见自己躺在床上,师父师娘围在床边。 只听师娘说道:“三师兄也真是的,居然教博尧喝酒,小小的孩子,喝酒对身体多不好。” “放心吧,三师兄自有决断,他总不会害博尧,毕竟这是他第一个弟子,以他的性格,怕也是唯一一个,如今还变成这样,唉~”吴隆秋一声叹息。 “你小点声,怎么这样说孩子,我看博尧吉人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章轶茜嗔道。 博尧慢慢起身:“师父、师娘放心,徒儿已经想开了,今后若是有办法融合内力最好,若是不能那也没什么,不会武功的多了,还有很多其他的事可以做。” “好~好~好孩子,真懂事,来师娘给你做饭去。”章轶茜站起身离开,顺手抹抹眼泪。 吴隆秋慢慢扶博尧下床,洗漱之后陪着他走向饭厅,路上又嘱咐一遍:“博尧啊,喝酒确实可以解忧,但是小孩子一定要注意不能多喝,对身体不好的啊。” “是,谨遵师傅之命。” 看着博尧眉头舒展,吴隆秋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吃饭期间,师娘不断给博尧夹菜,轻声对他说:“博尧,灵儿、晗雪由祖师亲自指导,没有太多时间来吵你,这段时间,你只要不落下文章功课,可以到处走走,就是去观看他们习武也好,多散散心,好不好?” “好,师娘弟子明白。”博尧口中回应,心里想还是去看看她们练功更有趣。 吃完饭,和师娘学习完文章,博尧被师娘撵出门,博尧想去看看灵儿、晗雪,又想会不会打扰到她们俩。 于是转变方向信步走去,眼前幻想着她们俩这会正双剑对舞,身姿曼妙,招式惊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快到七步崖。 走到近前,博尧发现石台上仍存着隐隐血迹,想是月前那次袭击造成的。 只见山下一缕炊烟从茅草屋升起,草屋是新建的,上次博尧来的时候还没有,应该是因为武林至尊殿在这开出一条路,天门剑派也增强了防御。 站在上次所站的位置,博尧心中的感觉和上次不同,上次,博尧心中充满希望,想象着自己在这天门剑派,随着时间的推移,修炼成高深功法,可以回去告诉村长叔叔,自己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可是这次,自己已经是一个废人,体内的几股内力将随着自己一生,因为他们的存在,自己的寿命要比一般常人要长,也就是说他得多忍受几年这样的痛苦。 就在这时,黄昏莫名其妙的来了,一抹残阳映出漫天红霞,心想,老天你也真会应景。 这景色虽美,但正应了那句话“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自觉的出声,博尧自己都感觉刚燃气希望的心,慢慢沉降,看来自己还是小啊,心智不坚、性子不定。 “若得夕阳好无限,何须黄昏独惆怅?”博尧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高比自己矮半头的一个男孩站在面前。 “呵呵,小子不认识了?才学了几句诗词啊,就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博尧张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是的,他激动了,是的,他哽咽了。 站在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兄弟,苏博云! “喂,醒醒~又不是得了绝症要死,你一个小娃娃在这发什么呆?是不是好歹你还大我半年不是?”苏博云抱抱博尧,“别激动,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你要是觉得这天门不好,我就去求村长叔叔,这就带你回家。” 博尧推开博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村长叔叔也来了吗?” “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要知道我们可都不是三岁四岁的小孩子了。”博云给他擦干眼泪,说道:“听说你心情不爽,村长叔叔就带着我们来了。就在那个山坳,走~” 博尧跟着博云往下走去,又问:“博云,你怎么找到我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哈哈,你不知道吧,自从你下山,霍月姐姐就一直跟着你,知道前几天她带着伤突然回山,将你受伤的事解释一番,气得咱们那十二个兄姊暴跳如雷,吵着要出山替你报仇。我阻拦不住,只好带着村长叔叔出来了。” “博云,你是不是又在编排我呀?留神你的手掌!” 博尧抬头,只见两人到了一个山洞前面,说话之人,正是村长尚嘉。 博云下意识地一缩手,见博尧在旁,想着不能让兄长看扁,又伸了出来,梗着脖子道:“哼,为了博尧,你就是剁了这手又如何?” 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要不是眼角偷睨,绝对是一个正义之士。 博尧上前深深一礼,道:“村长叔叔,劳您前来,博尧愧疚难当。” 尚嘉满面笑容道:“小博尧,不要拘礼,先和大家亲近亲近。” 那边十二个孩子马上围上前来,叽叽咋咋不停。 虽然杂乱,但是博尧也听的足够清楚了,原来自当初博尧下山之后,博云及那一群孩童精神受挫,特别是那十二个小孩,和博尧、博云关系最好,于是第二天早上,在博云的撺掇下,商量着再送博尧一程,出山去了。 尚嘉和出尘怕他们发生危险,连同霍月、苏垨等带人找了回来,可是回来一清点,霍月不见了,苏垨要带人再次寻找,被出尘阻止。 他一缕长髯,说道:霍月自小和博尧、博云关系最好,如今博尧出山,她想跟着去看看也是好的,让她去吧。 就这样霍月一路跟着博尧上了天门山,包括那天的传讯,也是霍月仓促进行。 后来发现博尧被抓,霍月见姜震拉后,主动引着姜震前去救援。熟料被姜震误伤。 及至博尧受伤,霍月牵动心神,不顾自身安危,强行为博尧输送内力,好在毛修驰见机快,指挥大家同心协力救治,安排石岚等人的内力支持。 博尧最终保住性命,可是当她听说博尧内力如此复杂,急忙赶回尚家村,找出尘和尚嘉商量。 自从霍月下山之后,尚家村并没有少了两个人而失去什么喧闹,尚嘉和出尘依然对博云及十二个孩子严格教训。 对博云那是文治武功一样不落,可这小孩子终归调皮,尚嘉丝毫不留情面,博云的手掌每天都和小馒头似得。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就在博尧学会杀人,理解了江湖的险恶之时,博云砥砺修行得来的治国平天下之道,修身拳剑武之行。 那十二个孩子被重点培养,出尘道长根据古老相传的道家学说,研究出一套阵法,两个人到十二个人按人数不同分别匹配不同阵法,基础就是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 虽然训练时日较短,但这十二个孩子,本就是被收留的孤儿,从小一起长大,虽不是亲兄弟,却要胜过常人兄弟许多。互相之间虽不能达到心意相通,但却极有默契,阵法似模似样。 有一天博尧见苏垨猎到一只老虎,博云想抢下虎牙留着送给博尧,可是他自己又不好张口讨要,便谎称出尘道长让他们前去抢那老虎,为了检验他们的功力,没有提前和苏垨一行明说。 结果十二个孩子上当,困住苏垨等村民九人达半个时辰,看那架势,苏垨若是硬拼,则必备十二子斩杀当场。 事后,博云如愿得到了虎牙,代价就是手又肿了,并且一块虎肉也没有。 那十二子却没有被罚,相反出尘道长对他们的阵法进展之速十分满意,特意向苏垨讨了一条虎腿分吃了。 时间过得飞快,若不是霍月回山,博云绝对是没有机会出山玩耍,见到这花花世界的。 霍月姐姐回山,博云和十二子都跑到祠堂门口偷听,当听见博尧受伤之后,博云立即组织十二兄姊下山。 好在第二天尚嘉和霍月追上他们,他们就要去北疆草原学习骑马了,是的他们走反了方向。 可怜霍月,当真是马不停蹄,只休息一晚,身上的内伤都是在旅途中修养,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 听着十二子你一句、我一句的介绍,博尧一直在哈哈笑。 他搂住博云:“好弟弟,以后可不要这么胡闹了,要听村长叔叔和出尘道长的话,我们还小,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呢。” 博云一掌击开博尧,引动博尧体内内力自动护体,尽管博尧散功够快,但是那寒冷和灼热还是同时发作。 尽管博尧已经熟悉了那种感觉,但当发作的时候,他还是受不了,只想高声呼喝。 唰~一股柔和的内力进入他的身体,顺着三股内力的分界线游走一圈,博尧只觉得一股甘霖沐浴全身,疼痛骤减。 抬头一看,尚嘉正双掌贴住自己前胸,一掌在上,一掌罩住气海。 但博尧发现村长叔叔脸上满布犹疑,张口说道:“村长叔叔不必担忧,不能动用内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习惯了呢。” 只见尚嘉收回双手,略一沉吟,口中吩咐道:“博云带十二子散开二十丈,霍月护法。” 第三十三章 昆山白鹿拜山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见博云指挥十二兄姊散开一圈,俨然小头领的样子,博尧心中很替他高兴。 尽管博尧不知道村长叔叔为何有些凝重,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摆出了五心向上的姿势。 做好以后,博尧感觉到尚嘉双掌印在博尧的背后,只听尚嘉对博尧轻轻说道:“尧儿,你的伤已经没有问题了,或者说是体内的三股内力保住了你,但是三股内力在你体内各自为战,而你的经脉还不够坚强,导致你不能动用内力。” 博尧回道:“是的,村长叔叔,我的师父、师叔都已经告诉我了。他们还说这一甲子的内力,我只能感觉到,要是想融合正常需要几十上百年的时间。” 尚嘉呵呵一笑,说道:“他们说的也没有错,但是这大千世界,什么稀奇的事不会发生呢?像少林的易筋经、武当的太极心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博尧正不知说些什么,就听霍月说道:“既然这两样心法可以治好博尧,那我就去少林、武当去找去。” 尚嘉说道:“呵呵,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不是不能治,是不给治,纵然是两派门中的长老也不能随便修炼,何况是博尧这样的外门派的小孩子。” 博尧上身未动,嘴里感谢霍月道:“谢谢霍月姐姐,但是既然人家不给咱们,那就算了吧。” 尚嘉又是一笑,说道:“尧儿,不要着急,这世人都知道的不能治,可是还有大家不知道的呢。” 霍月一听急忙问道:“尚先生,那是什么呢?可能找到?” 尚嘉开口说:“别急,尧儿,我且问你,你听说过紫霞心法吗?” 博尧听到尚嘉的文化,立马打了一个寒颤,心想:村长先生怎么知道紫霞心法呢? 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含糊着说:“村长先生,紫霞心法那是什么心法呀?也是少林和武当派的功法吗?” “尧儿,你这些天也算是行走江湖了,没听说这《紫霞心法》吗?”尚嘉感觉到博尧的反应,口中平静的说:“或许是因为你是小孩子的原因吧。” 博尧直点头说是。 只听尚嘉继续说道:“刚才我发现你体内三股内力的分界线,所运行的经脉线路特别像当年悌襄老人的《紫霞心法》,只是这世上谁会传给你这个才出村没几天的孩子呢?” “尧儿,不管你是怎么得来的这练功法门,记住啊,这是《紫霞心法》,讲究的就是顺天应人,引天地日月之精华,转化为体内内力,只是这心法和当世别的心法不太一样,行功路线别出心裁。” 博尧一听,心里又是一颤,脑海中闪现三师伯内伤发作那天自己的内力运行线路。 感受到博尧的心态变化,尚嘉问道:“尧儿,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自己修炼出的内力,明天早上又没有了。这是因为紫霞心法最神奇之处是可以在睡觉时候行功,所以修炼速度是别人的几倍。” “尧儿,听说过魔教吗?你记住,现在的魔教教主姬武天害死了原来的教主之后,并没有得到全本的紫霞心法,前阵子江湖上流传的紫霞心法也不是正宗的,虽然不够高深,但是修炼速度确实比别人快两倍以上。” 博尧想起霍叔叔也是这么说的。 尚嘉继续说道:“尧儿,你试试运行一下紫霞心法,看看会不会引发疼痛。” 博尧依然试着运行,虽然依然有疼痛感觉,但是已经是能够忍受,并没有像以前那样。 尚嘉说道:“尧儿,你目前修炼的紫霞心法,不同于魔教、也不同于流传的紫霞心法,我想你是遇见了江湖传说的霍奕黎。” 博尧一惊:“村长叔叔,霍奕黎是魔教的人吗?” 尚嘉站起身,呵呵一笑:“尧儿,霍奕黎是前魔教教主的书童,他也没有修炼过紫霞心法,只是偶然找到孤本而已。” 顿了顿又说:“说这些是告诉你,你修炼的紫霞心法已经初具功效,你体内的三股内力已经在互相融合。你所要做的就是认真修炼紫霞心法,功力到处,自然就可以把三股内力融合成一股,那时你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博尧听尚嘉说完,喜出望外,腾地起身:“真的吗?村长叔叔?” 只见霍月也激动的拉住了尚嘉的手直问真假。 尚嘉拍拍博尧的肩头,说道:“博尧,你既然与这紫霞心法有缘,只要修炼到家,自然可以融合,只不过时间嘛不能确定,反正三、五年足矣。” 博尧被霍月一把搂住:“太好了,博尧,太好了,这样一来你就又可以练武了。” 旁边尚嘉看着两人,说道:“尧儿,这次要不是你霍月姐姐,你体内的内力不能做到阴阳制衡,从今以后你霍月姐姐就在这里陪着你了。” 尚嘉招招手,博云和十二子从四面草丛中来到身前。 尚嘉对博云说道:“你们说说话,然后我们即可回村。” 博云来到博尧面前,递过来两颗虎牙,说道:“尧哥,这是我们给你弄到的老虎牙,你留着作纪念。我们回去了~” 博尧拉着博云和十二个小孩子聊了一会,尚嘉就带着他们走了,临走又嘱咐博尧,紫霞心法的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霍月一边送博尧回去,一边对她说:“博尧,山上,不适合我居住,以后我就在这个山洞中,你要是有事就来找我。” 正说着话,博尧听见前方有脚步声,可他见霍月并没有说话,也就没吱声。 又往前走了几步,博尧感觉霍月突然停住,一抬头,就见前面姜震站在当场。 博尧连忙上去打招呼:“掌门师叔,你怎么来了?你看我霍月姐姐来看我了。” 姜震走上前去一礼:“霍姑娘,你好,又见面了。” 霍月一侧身:“哼~” 博尧赶忙说道:“掌门师叔,霍月姐姐是担心我的病,特意赶来的。” 姜震看着霍月肩上的伤口:“你的伤没事了吗?” 博尧拉了拉霍月的衣袖,霍月转身冷冷说道:“已经无碍,你这大掌门怎么来这里了?” 姜震回道:“哦,刚才我去找你,六师姐说你出来了,我就往这边来了。尧儿,最近门派中事务繁重,小师叔没太多时间来陪你,你可不要生师叔气啊。” 博尧关心道:“掌门师叔,博尧怎么会生你气呢,这几天我过得很充实的,而且,霍月姐姐来了,我心里开心的很。” 姜震点点头,说道:“好的,尧儿,你这几天也不要乱跑,前些日子我们被武林至尊殿突然袭击,官府借口我们这发生大规模流血事件,派了重兵围住了天门山,还美其名曰保护。” 霍月领着博尧往回走,边走边说:“姜大掌门,官府贴出告示,不准械斗,违者抓入大牢。你不会认为官府真的是来保护你的吧?” 姜震跟着博尧两人一起往回走,说道:“霍姑娘慧眼,我天门剑派怎么会相信如今的朝廷?只是如今天下崩析,我们又刚被武林至尊殿袭击,元气大伤,实不能轻举妄动。” 摇摇头又说:“就在今天,镇上的把总上门问罪,称他们有两什士兵被杀,还要增加天门闪附近的税赋,以作经费。” 霍月脚步没停,嘴里说道:“哼,那你又有何打算?” 姜震揉揉额头,说道:“师父将掌门之位传给我不到三月,很多事情我还不会处理,所以才有点沉闷。” 博尧拉住姜震的手说:“掌门师叔,他们会派军队吗?会攻山吗?” 姜震摇摇头说:“那倒不会,他们只是显现出围困之势,我想他们只是想限制我们活动范围,增加税赋应该是朝廷的国库有些空虚。” 霍月点点头说:“我记得村长说过,国之兴也,视民如赤子;其亡也,以民为草芥。如今南北两个朝廷,虽然北朝庭是正统,但是南朝廷明显更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将来是如何还未可知。” 姜震看着霍月一脸钦佩:“想不到霍姑娘对国家大事还有独到的见解。自古时势造英雄,如今北朝庭风声鹤唳,自然担心武林形成势力与之对抗。” 霍月咦一声,说道:“你是说那什么武林至尊殿是朝廷支持?” 姜震摇摇头:“具体的还不清楚,猜测应该是朝廷支持的一股武林势力。” 说着话,博尧一行已经下了七步崖,霍月止住脚步,蹲下身子对博尧说:“尧儿,你和你掌门师叔回去吧,我就不去送你了。” 姜震挠挠头:“霍姑娘,要不你也到派中居住吧?还可以就近照顾博尧。” 霍月摇摇头,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姜震带着博尧走回自己的屋子,旁边有外门弟子送来晚餐,姜震领着博尧吃完饭,送回房间。 第二天一早,博尧听师娘传达了姜震继任掌门之后,颁布的第一条谕令:天门剑派中人不得无故下山,不得与人争斗。这是经过门派长老研究之后决定的,几于封山无异。 这对博尧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他每天早、晚都专心的修炼紫霞心法,虽然,三股内力还是没有融合,但是他也没有因为修炼心法而引起冷热交替的疼痛。闲暇的时候就去找霍月姐姐玩耍,再不就去看灵儿和晗雪练功、陪三师叔和霍叔叔喝喝酒。 春去冬来,一年时间过去了,他的心情一直很好,年末他果然得了最佳贡献弟子,虽然不是以武功高低得来的。 灵儿得了天门剑派一代弟子第三名,晗雪得了清泉剑派同代弟子的第二名。 博尧看着好朋友武功提升如此之快,心中也跟着喜悦。 出了正月之后,天气已然回暖,这天博尧练完紫霞心法一个周天之后,前往七寒潭,看灵儿和晗雪练功。 博尧听三师叔说过,因为弘文学士关押在七寒潭的瀑布后的洞中,可是他这么长时间一次也没有见到过。 倒是高璟瑜和毛修驰二人每天都在这里借灵儿和晗雪练功比武,切磋技艺。 博尧每次见到师公和毛掌门,都会被毛掌门调笑一番,是小男生找女娃娃来了,但是他也毫不在意,因为能和灵儿和晗雪在一块,他已经很高兴了。 今天博尧到七寒潭的时候,灵儿和晗雪正在比武,只见两人双剑上下翻飞,高璟瑜和毛修驰在旁边下着棋,博尧走过去站在高璟瑜身后,只见对面毛掌门缕着胡须,胸有成竹。 这边高璟瑜看了毛修驰半天,开口问道:“毛兄,是不是不再悔棋了?我可是要下子了。” “呵呵,老高,你走啊,我看你这回还怎么走?” 这边高璟瑜砰的落下一子,然后就开始往棋盘外面捡子,口中说道:“承让,承让,毛兄,险胜你半子哦。” 这面毛修驰连忙按向棋盘,两人双手翻飞,一个要捡,一个不让,竟自斗了起来。 这时,博尧听见又脚步声跑来,转头望转角看去。 只见一名天门山弟子,飞快的跑过来,口中说道:“师公~师公~掌门请师公和毛掌门到演武场。” 博尧见两人手上没停,只听高璟瑜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毛修驰在旁边说道:“就是姜小子当掌门也有一年了,怎么还需要请师父出山?不去~不去~” 那弟子说道:“启禀师公,是昆山派白鹿真人亲率弟子前来拜山,要见师公和毛掌门。” 博尧听了直诧异,只听毛掌门那边已经喊开了:“哦?白鹿那老小子来了?哼,去年为了给他祝寿,老子的清泉山都没有了,老高,他来这那必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毛兄,不要着急,你总是这样急躁,灵儿、晗雪、博尧,你们在这里好好练功,我们过去一下。” 灵儿和晗雪、博尧躬身应是。二人带着那弟子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灵儿跳着脚说道:“太好了,不用练功了,来来,我们去捉鱼回来吃吧。晗雪妹妹我和你说,博尧的烧烤手段可厉害了。” 第三十四章 弘文讨鱼被激怒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看着灵儿领着晗雪下水潭捉鱼,心里想的是三件事,一是这七寒潭果然神奇,能够做到司机常青,经年不冻。另一个是他很想和两个好朋友分享修炼的喜悦。 他想和她俩说那三股内力虽然还不能融合,但是可以在控制在各自的那个区域运行。可是村长叔叔不让说修炼紫霞心法的事。 第三个,他心里想的是一个困惑,就是他发现在修炼八义经的时候,配合紫霞心法,三股内力不断地强壮他的经脉,反而使三股内力之间的分割更加明显,甚至隐隐有形成壁垒的现象。 博尧正在走神,听见灵儿在谭边喊他:“小师弟,快快生火呀,已经抓了两条了哦。”自从年前冬天她们俩吃过博尧烤的野兔之后,只要有机会就会让博尧烤东西吃。 博尧答应一声,按下心头的迷茫,架起火堆,准备好烤架,小心的从怀里拿出霍叔叔那里讨来的井盐、苏子等五六样调味料,拍拍手,只等鱼了。 一会儿,灵儿和晗雪回到了博尧的身边,两人拎了三条寒鱼,这七寒潭的鱼也和别地方的不一样,触手极寒,烧烤出来之后又别具风味,食之极为鲜美。 只不过三个孩子都不敢多吃,八师叔卢青曾经说过,这寒鱼性寒,吃一条可以促进内力修炼,但是多吃的话,会中毒,如果内力不够不能逼出寒毒,会形成一定程度的内伤。 博尧现在烤鱼已经十分得心应手了,不到一刻时间,三人已经人手一条,开始吃起来了。 这时,博尧的耳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只听那人说道:“小娃娃,你这寒鱼烤的真香啊,能否给老夫也烤上一条?” 博尧抬起头,四面观看,只听那声音又道:“小娃娃,这是传音入迷,我在瀑布后面,真没想到你这么一个小娃娃,还有这么一手。” 传音入密?博尧一下想通,那是被关在瀑布后面的弘文学士,他也爱吃鱼? 他自嘲地一笑,心想:莫说你是在瀑布后面,你就是在瀑布下面,我也给你送不过去呀,再说,你把天门剑派搞得现在都快封山了,还想吃鱼? 旁边,灵儿和晗雪很快吃完半条,两人走到棋盘旁边靠着石凳开始运功炼化寒毒。 这边博尧慢条斯理的吃了半条,突然瀑布后面飞出一个篮子,落在岸边,只听那声音这次发出声音说道:“小娃娃,一条不行的话,就你手中的半条如何?” 博尧看了看那篮子,瞅了瞅手中的半条鱼,开口说道:“你对我天门如此作为,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那弘文学士见博尧这么说,叹息一声:“小家伙,你说的没错,但是现在,我只是一个不见天日的老人,这一年来除了高璟瑜和毛修驰,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你不打算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吗?” 博尧大声说道:“那是师公和毛掌门仁慈,哼~要是我根本就不和你说话。” 只听弘文学士哈哈大笑:“小家伙,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个被修文老鬼打伤的博尧小子,哈哈,我且问你,你现在不是和我聊天吗?” 博尧一愣,心想还真是,被这老家伙给套进去了。于是不再说话,慢条斯理的吃着烤鱼。 那面弘文学士继续说着:“小博尧,和你聊天真的开心,不想是和你师公那俩老头,随时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一面被套话。我说你的伤恢复的很快呀,我还以为你必死无疑了呢。” 博尧哼一声:“小子不说天命在我,也算是吉人天相,不过~”他想到自己还是不能动用武功,顿时没了精神。 “呦~小博尧,怎么不说了?生气了?哦是不是因为武功被废了呀?其实那又有什么?以前我觉得功夫高才重要,可是这一年多的时间,我才发现,自由,自由最重要。自由不是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而是你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 博尧听见这弘文学士说这么几句话,心里颇不赞同,要是那些卖米、粮、油、布的不想卖就不卖,赋税不想交就不交那还还不乱套了?嘴里挤兑道:“那我不想给你吃鱼,就不给你吃,这就是自由了?” 弘文学士哈哈大笑,说道:“对的,小家伙,你悟性很高呀。我说,看在我们俩这么聊得来,把你那半条鱼分给我吧?你分给我,我告诉你一套高深武功。” 博尧摇摇头,沮丧地说道:“高深武功有什么用?我又修炼不了。” 弘文学士顿了一下,慢慢说道:“这个倒是有些为难,以前,我想让别人给我干什么,都是用的武林秘籍和高深功法交换的。你这不要高深心法,真是不好办。” 博尧嘿嘿咧嘴笑着,很为自己赢弘文学士一局而高兴。 “小家伙,不如你给我半条鱼,我回答你一个问题如何?不论是什么样的问题,我都回答,你师公不是想知道我是从哪里来吗?我也可以告诉你呀。” “不用了,没人让我来问你这些,我也不想知道,我是看在你解了我们天门山弟子的毒才和你多说话的。” “好吧,好吧,小家伙,想不到你还挺诚实的,这样吧,我告诉你天门剑法的破绽换你一条鱼如何?” “哼~不要骗我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小家伙,你不纳闷吗?为什么你的大师伯、二师伯甚至是你的师父师娘都打不过我们,而你三师伯却可以?” 博尧没有说话,心里想着:是呀,难道真的是因为天门剑法有破绽?而三师伯从来不用天门剑法,自己也不用,当然自己是运用的不熟练。 博尧想着不如给他半条试试看,张口说道:“好吧,好吧,这么大年龄了,还如此老不羞。” 那弘文学士,见终于说动博尧,有些开心:“好好,小家伙感谢你哦。” 博尧没吭声,走上前去,把鱼放在篮子里,嘴里说着:“好了好了。” 就见那拴篮子的铁链一紧,崩的直直的,博尧正看得奇怪,突然脚踝被铁链一卷,摔倒了那筐里面。口中刚要高呼,只觉风声呼呼,直接撞向瀑布,一阵寒水堵满口鼻。 睁眼一看,面前是一个胡须垂到胸前的老人,面色极为苍白,脸色却很平静,一身长袍十分整洁,如果不是看到他脚上挂着黝黑的玄色铁链,博尧都会觉得是进到了隐士之人的洞府。 面前的正是弘文学士,如今他的蒙脸布巾早已取下,只见脸上纵横六七道刀疤,将好好的一张脸分成了云贵梯田。 此时,那弘文学士并没有观察博尧,双手捧着博尧的那半条鱼,正慢慢的咀嚼。 博尧也没有理他,转身看向四周墙壁,只见四面墙壁干干净净,看着有些潮湿。 半晌,那弘文学士抬起头来,轻轻整理一下衣衫,两手一拱道:“谢谢小兄弟的烤鱼,哎呀,真是失去什么才知道珍惜,想不道我弘文今日居然也会因为一条鱼而动情。” 博尧看他这么郑重,连忙摆手,连说不用。 那弘文学士点点头:“小家伙,你这把剑不错,当是古剑的一种,来来你施展一套天门剑法出来。” 博尧皱眉道:“为什么?你都被关在这里了,不会还想着要偷学我派武功吧?” 弘文学士呵呵一笑,站起身来说道:“小家伙,老夫都这样了你还戒心这么重,刚不是说了吗?我吃你半条鱼,告诉你天门剑法的破绽。” 博尧抬头,他看见弘文学士脚下是一个深深的圆坑,脸上布满惊讶,嘴里不自觉说道:“不用了,半条鱼而已,以后你想吃我还可以给你弄……” “呵呵,博尧小兄弟,不要惊讶,这玄铁锁链毕竟重白斤,我能移动的位置不大。你快使一遍来看看,一会你的两个朋友就醒来了,让她们看见不好。” “什么?还真有破绽?” “那是~不需要动用内力,只要慢慢使出一套来。” 博尧点头,照葫芦画瓢的舞出天门剑法,心中不禁想到,自己每天坚持练上二、三十遍,也只能是摆摆花架子了。 当博尧使出第八招的时候,那弘文学士突然开口:“停。”手上铁链砸偏长剑,弹回轻轻点在博尧的肩井穴。 博尧战立不动,那弘文学士手扶胡须说道:“就是这招天山飞雪,你们天门剑法中有十二招是以这招为变化,本来是十分精妙的一招,长剑前伸,后续可接续一十二招,没招又有二到十四种变化,是你们天门弟子对敌时最愿意出的一招,可是如果内力不到,长剑把持不住,所有招式变化全都化作乌有。” 博尧心里慢慢推敲,心道,果然如此。 博尧收剑而立,听弘文学士说道:“刚刚你没有用内力,我也没有用内力,可是这样你的长剑也一触即飞,我们武林至尊殿自然可以轻易胜过你们。” 博尧纳闷道:“那你是怎么想到利用这个破绽的?” 弘文学士苦笑一声:“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我们武林至尊殿有专门的一个组织研究江湖各派的破绽,别说天门剑派,就是清泉、华山,乃至武当、少林、魔教,我们都有对应的法门。” 博尧点点头,说道:“照你这么说,你们能灭清泉倒也是情理之中啊。” 弘文学士说道:“是呀,如果不是你们弄出一个不伦不类的七星剑阵,天门剑派如今也不存在了。算了成王败寇,多说无益。” 博尧低声道:“我也不想说什么感动你什么的,只是我们天门剑派的人不想和你走,这是我们的自由。我听掌门师叔说你们是有理想的人,要建立一个没有争斗的江湖,只是你们恰恰忽略了你说的自由,根本没有考虑人的天性。” 弘文学士点点头:“童言无忌,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只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果我们不制定一个规矩,那万民仍旧会愚昧下去。” 博尧摇摇头说:“你们说的我不懂,但我想要是你们的武林至尊殿真的想你说的那么好,又怎会欺骗加入的人,让他们选择死亡?再有,你在我们天门也只是被关押,甚至连内力也没有封住,你的至尊殿里的人呢?怎么没有来接你回去?还不是以为你也服毒自尽了吗?” 那弘文学士咚一跺脚,震得锁链哗啦啦直响,嘴里激动地说道:“那不是自尽,那是为了理想而献身。” 博尧往前一步说道:“哼,一派胡言,他们愿意去死吗?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想活了呢?不想活是他们的自由但为何要害天门人众?” 弘文学士气得胡须都炸了,气急败坏的说:“老夫,不与你这黄口小儿辩论,那些学子他们都是自愿的,正是做了他们想做的事。” 说完,弘文学士铁链一挥,那篮子撞在博尧的腿弯,使他摔倒在篮子上,又是一口寒水,博尧被送出洞外。铁链一抖,博尧摔到地上,篮子缩回去了。 博尧看看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打了一个寒颤,急忙往火堆里面加些干柴,架起木架烤起衣服来。 回头看看灵儿和和晗雪还在运功,博尧盘膝而坐,运转八义经,只见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身上冒出丝丝白气,衣服已经干了。 运行一个周天,博尧睁开眼睛心中不免又是苦恼,他发现这八义经确实可以增长内力,如何才能贯通三股内力的壁垒,彻底融合呢? 正想着,肩头被灵儿拍了一下,问道:“小师弟,你是不是淘气去玩水了?外袍都湿了哦。” 看着晗雪站在旁边也掩嘴轻笑,博尧心想明天得再给弘文烤条鱼,忘了问他们对付清泉剑派的法门是什么了。转头又想:我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怎么和他们说呢?难道说是弘文学士说的? 灵儿见博尧不说话,点着博尧的额头说道:“哦,原来你是还想吃鱼呀?也对,你的内力深厚,可以多吃。” 正要再说什么,却见山下一名弟子匆匆而来。 第三十五章 博尧初练散意功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转头看去,来人是四师伯的弟子,来到近前张口说道:“灵儿、晗雪师妹,师公和毛掌门在和昆山掌门白鹿真人叙话,让你二人自行回去。” 晗雪站起身问道:“请问师兄,那昆山派众人来访,所为何意?” 灵儿也打听道:“对呀,对呀,可有什么新鲜事吗?” 那弟子听了之后,说道:“听说白鹿真人是来和我们天门和清泉派商量提前召开武林大会,设立武林盟主一事,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看了看灵儿:“就你喜欢热闹,不过要说新鲜事,也有一件,那就是后天开始连续三天,昆山和天门清泉以武会友,三派各出四人,按照子丑演卯十二地支抽签决定,采取十二进六,六进三,剩下三人决出一二三名。” 说完转身走了。 灵儿听了很是兴奋,拉着晗雪的手说:“这可太好了,” 说完转身走了。 对晗雪和博尧说道:“太好了,后天我们一起去看呀。” 博尧看灵儿那么高兴,说道:“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晗雪在旁边也点点头。几人商定明天再来烤鱼吃,分手回去了。 博尧和师父他们吃过晚饭,自己又修炼了一个周天的八义经和紫霞心法,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博尧早早的来到了七寒潭,偷偷的带上了两小坛从霍奕黎那顺来的烧酒。 路口七寒潭石碑后面,七星阵的四十九人正在打坐练功整齐划一。谭边师公和毛掌门没再下棋,想是去陪白鹿真人了。他想着灵儿和晗雪喜欢吃烤鱼,便想多抓上几条。 下水之后,博尧见鱼游的速度特别慢,左右手各一捞,两条鱼到手,抛到岸上,没一刻,又捉到两条扔到岸上。架柴点火,熟练的撒上调料,一股香气弥漫开来。 远处灵儿和相携而来,“哈哈~小师弟,离老远就闻见香味了,你倒是够早的啊。” 博尧看着灵儿一身白衫,手中拎着潇影,旁边晗雪身穿绿衣,背着墨剑,两人虽然岁数不大,却已经能看出个美人坯子,看的博尧心里美美的。 等灵儿和晗雪走到近前,博尧递给她俩一人一条,二人昨日吃了半条,今日觉得内力深厚可以吃一整条,两人慢条斯理的吃完,直接坐下运功炼化寒毒。 博尧看二人吃了整整一条,心想:我可是有高深内力之人,难道还不如两个小丫头。呵呵,自嘲的笑着,刷刷几口,吃掉半条鱼,喝了小半坛酒。 看着烤架上的最后一条鱼,博尧想起了弘文学士。他把鱼拿起来,向着瀑布说道:“喂,弘文学士,你今天要吃鱼吗?” 唰~瀑布中篮子又来了,博尧把鱼放进去,刚要转身坐下继续吃,砰~噗~博尧哎呦一声,又进了瀑布了。 再次进到瀑布,博尧已经不像昨日那么新奇,弘文学士没说话,优雅的捡起鱼来,慢慢吃着,一脸享受的模样,博尧心想不就是一条烤鱼嘛! 博尧转头观看四周,这次,博尧发现了不同的地方,只见墙上画满了方、圆,大的小的各不相同。 博尧看的入迷,不由得举手描画起来,只听弘文学士说道:“呦,小娃娃,这不是那么画的。” 博尧停下手,转头看向弘文学士。 只听弘文学士说道:“这是老夫根据前辈高人总结出的武学,前朝有位名士,以剑成方、逐渐变圆,开创了防守的第一武学。后来又有一位能够左右手同时使用两种武功,和他对敌就像是两个人同时战斗一样。” 只见弘文学士站起身,两手一张,从瀑布中抓出两团水,内力到处化成水箭射向墙壁,嘴里继续说道:“当我从武林至尊殿搜罗的武学中发现这两样记载手札之后,便想融汇起来。” 就看那两条水箭打在墙上,划出浅痕,一方、一圆两个水印,同时出现在墙上。 博尧顺着那印记慢慢描画,很轻松的就做到了,可是他没注意到弘文学士嘴角边的一缕笑意。 只见弘文学士又抓出两条水箭,这次与上回不同,描画期间圆方在不断转换,画方改圆,画圆改方。 博尧看的十分惊讶,因为本来十分规整的圆、方变成了四不像。 弘文学士水箭用完,叹道:“这同时划方圆已经是极为困难,可这功夫的要点却是能够同时转化,可是反而被自己困住。咦~哪来的酒味?” 博尧急忙捂住嘴巴,可是已经迟了。身子飘起,被弘文学士拿到手中,翻出酒坛,欣喜若狂,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开了。 博尧看他满脸的伤疤,既觉得好笑,又有点可怜他,转过头去看墙上的方圆,手上慢慢描画起来。 那边弘文学士喝了小半坛,心情高兴起来:“小娃娃,感谢你的酒啊,嗯~今天有一条鱼,刚刚我给你讲了我这散意功的精髓,再告诉你一下清泉功法的漏洞,算是扯平。” 博尧屏气凝神,专心的望向弘文学士,弘文学士铁链一举,使出了清泉剑法中比较出名的一招紫气东来,博尧是识得这招的,当初他和晗雪对敌之时,正是这招紫气东来杀死了黑衣人。 只听弘文学士说道:“清泉剑法的以守为主,太过注重防守,杀招不多,这紫气东来算是最犀利的了,只是你看这样的杀招,也还留着七八个后招,一点也不果决。” 博尧并不十分明白清泉剑法,耳听弘文学士继续说道:“其实,清泉最厉害的是掌法,这剑法也是掌法演化而来。所以,我武林至尊殿的学士只要不断进攻,消耗他们的内力。再用古相赛马的方式,以优势打掉他的羽翼,等他们的高手发现想要放手一搏时候已经晚了。” 咕嘟~弘文学士打了个嗝,嘴里说道:“好酒啊。” 弄得博尧一脸黑线。 弘文学士也略显尴尬,“看在酒的份上,再和你说几句吧,你的两个小朋友,今天吃了整条鱼,以她俩的内力,有点炼化不得。你得立刻运功相助。” 博尧看着他:“你在骗我?” 弘文学士摇摇头:“没有,我感觉她俩的气息有些紊乱,猜测的。” 博尧侧耳细听,确实有喘息声。急忙说:“快送我出去,我得去找人帮忙。” “嘿~小娃娃,你没听说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吗?再说了走火入魔是最危险的,现在只有你了。” “你是故意的?你早就发现了是不是?”博尧怒吼。 弘文学士慢慢地道:“是呀,不然怎么能还上你这坛酒的恩情?” 博尧顿足:“你这都是什么逻辑?罢了,快送我出去。” 博尧着急的坐到篮子里,出了瀑布,一看灵儿和晗雪头上正冒着白气,眉头紧皱,俏脸都有些扭曲。 博尧高喊几声,希望附近七星阵的师兄帮忙,可是他们根本听不见,没有反应。 看看面前的两个可人儿,博尧一咬牙,双手伸出,分别抵向两女的胸前,谁料,刚碰到康晗雪,触手一片柔软,博尧脸腾地红了,两手急忙回缩,暗骂自己不要脸。 转到身后,博尧按住二人后背,运起八义经,努力送出内力,初时还算顺利,可是到要透体而出的时候,博尧身上奇痛难忍,整个身体一半热,一半冷,瞬间不知道堕入那层地狱。 想到灵儿和晗雪的状况,博尧咬牙硬挺,突然,两女受到博尧手上的冷热刺激,行功被打扰,内力受到牵引自行抵抗,身体都是一震。 见此,博尧心惊肉跳,忍住疼痛,拼命送出内力。 这时,博尧听见弘文学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听他传音道:“左手、右手分别输送内力,一手方、一手圆。” 博尧想起刚才在山洞中的描画,运起八义经,体内三股内力告诉运转,内力逐渐强大,他分心二用,左右手臂运起紫霞心法,体内疼痛骤减。 他感觉到内力进入两女体内后,分别按照不同的路径运转,他急忙敛气凝神,再分心三用,左右手分别按照儿女体内的不同慢慢抚平燥乱的内力。 两女得到博尧相助,迅速炼化寒毒。运行两个周天之后,两女平静下来。 博尧感受到两人恢复正常,收回内力,歪倒在地,慢慢晕死过去。 恍惚中,他听到灵儿和晗雪在呼唤他的名字,感觉自己被人背了起来…… 等博尧醒来,他看到师娘关切的目光,听见师娘欣喜的声音:“孩子,你终于醒了,吓死师娘了。” 喝了师娘递给的米粥,下床慢慢活动一下身体,博尧觉得身体没什么大碍,体内还是三股内力。 师娘看着他,慈爱的说:“昨日你师父给你诊脉,说你只是牵动内力疼晕过去,弄得我好担心,还好你没事,不然我饶不了灵儿那个臭丫头,都是你八师叔害得,总是带着灵儿去吃那寒鱼,没有人帮忙炼化,多么危险呀。” 博尧憨憨笑笑。 额头被拍了一下,师娘骂道:“以后,你记住可不能这么鲁莽,你体内的三股内力太过特殊,不能冒险。” 博尧点头称是,心里却想到了那触手的柔软。 只听师娘继续说道:“今天昆山、清泉、天门三派以武会友,灵儿和晗雪他们已经去了,你是在家待着还是去看看呀?” 博尧想去见识一下也是不错,和师娘禀告一声,自己往演武场那边去了。 还没到演武场,就听到阵阵叫好声传来。远远的只见搭建了三个高台,上面的人正在两两对练,灵儿和晗雪站在靠右边的台子下面。博尧慢慢靠了过去。 只见台子上面是九师叔曲铮柯正在和一个身穿蓝衫的青年对打,两人一人一把剑,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 走到近前,只见灵儿和晗雪像鹤立鸡群一样的被天门、清泉年轻弟子围着,其中还夹杂着三个穿蓝衫的人。 灵儿先看见的博尧,喊道:“小师弟,你醒了?来这边~”旁边晗雪看见博尧,也点点头。眼尖的博尧却发现她耳根一阵红,心里想到昨天的莽撞,心神一松,下意识的往旁边走去。 这么一走神,撞到了一个蓝衫人身上。那少年也就十二三岁,张口说道:“你眼睛瞎了?怎么走路呢?” 正说着话,被旁边的拉了拉衣袖,那人马上闭口不言,原来是见到了博尧领口和袖口的两把剑标志。想到这是天门剑派二代弟子的标志。 博尧拱手道歉,见那人扭头不理他,便又继续往前走去。谁知那人气不过,伸出一脚,博尧被绊了个狗啃屎,引起周边一阵哄笑。 灵儿气愤的走过来,口中喝道:“卑鄙。” 一掌打在那人肩头,那人后退几步,怒目而视。旁边的两个蓝衫人挡住灵儿。 这时,博尧被晗雪扶了起来,感受到腋下那柔夷小手,博尧心神一阵荡漾。 只听灵儿旁边说道:“你门昆山还真是差劲,要三人成虎的来对付我这小姑娘吗?” 此时,只听旁边叫好声响起,博尧看向台上,原来是曲铮柯击倒那蓝衫昆山青年,正口称承让。 就听灵儿 顺口说道:“小的不中用,大的也不成,真是没用。” 博尧转头,刚想劝阻灵儿,没等张口就见刚才那被护着的少年抽剑出招,刺向灵儿右手,博尧脑中闪过一个词,行云流水,这昆山少年的基本功还是很好的嘛。 只见灵儿不慌不忙,长剑连鞘点向那少年手腕,啪长剑掉落在地,就像是那人把手撞向剑鞘一样。 灵儿收剑,嘴里却是不饶:“呦,还拔剑相向啊,就你行吗?我们走。” 转身向曲铮柯走去,这边刚一转身,那少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跨步弯腰拾起长剑,刺向灵儿后心。旁边的两人叫道不可,却阻拦不急。 博尧回头见到,啊~大喊出声。只见灵儿听见声响,转身跳到一边,闪过长剑。右手拔剑,借势砍向那少年颈窝,那少年剑招已老,来不及变招,眼见就要洒血当场。 第三十六章 散意功初得建树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眼看灵儿的长剑就要割断那蓝衫少年的脖颈,心下着急,就见灵儿长剑一停,那少年额头满是冷汗。 正要上前拉回灵儿,只听啪~的一声,旁边落下一人,长剑一摆,荡开灵儿的长剑,左手掌朝灵儿肩膀按去,嘴里说道:“小娃娃,好狠的心啊,如此没有家教,今天就让我代你父母教训你一下。” 灵儿长剑来不及回护,急忙双脚一跺,飞快退后,却远远比不上来人的速度。 博尧见此根本来不及多想,跳起往右前方跨前一步,正挡在灵儿身后,砰~那人一掌正打在博尧气海穴上方,把还没落地的博尧击飞一丈来远。 此时的博尧,后背重重地砸落在地上,这一掌打在三股内力相汇之处,一股剧痛袭来,博尧眼前一黑,口吐鲜血。 灵儿和晗雪哎呀一声,正要查看博尧的状态。只见那蓝衫人一愣神,自语:“怎么回事?我打在他的身上为什么跟打中棉花似得?” 他看看手掌,摇摇头,抬起脚步,又是一掌向灵儿打去。 博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全身却无法动弹。 灵儿收回长剑指向蓝衫人手掌,晗雪在旁边也抽出墨剑指向那蓝衫人前胸。 那蓝衫人根本没把两人放在眼中,脚下一错,单掌继续向前。 灵儿和晗雪跟着变招,灵儿改削那人手掌,晗雪则改刺腰眼。 只见那蓝衫人口中咦了一声,沉腰搭背,身体微倾,左手轻弹,弹开晗雪长剑,右手让过灵儿长剑,眼见就打到灵儿身上。 砰~一人站在灵儿身前,与那蓝衫人对了一掌,二人分开站立不动。 来人正是曲铮柯,从高台上见灵儿危及,跳过来和来人对了一掌,可是他才刚刚打斗一场,内力多有不济,被那人震退两步,顺手将灵儿和晗雪护在身后,但就过招而言,已经是输了一招。 曲铮柯一拱手,说道:“魏师兄,小孩子打架,你怎么能一般见识?” 那人正是昆山魏禄洋,之间他一脸戏谑道:“呦呵,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啊?曲师兄不要以为你战胜我派一人,就欺我昆山无人哦。” 此时博尧体内三股内力受那蓝衫人侵入体内的内力刺激,互相攻击,一阵紊乱,听到这魏禄洋的强词夺理,更是难受,挣扎着想站起来理论,又无法使力,不由得气血上涌。 这边众人发现这里的喧闹,都靠了过来。 石岚扶起博尧连声呼喝:“博尧~博尧~”,卢青则抓起博尧的脉门,连连摇头,博尧刚要回答,脉门一痛,一阵无力,嘴里说不出话来, 只听卢青低声和博尧说道:“别出声,装晕。” 卢青站起身来转向魏禄洋说道:“魏师兄此言差矣,本是几个小辈切磋,那小师侄不敌我这小侄女,你爱护小辈之心令人钦佩,只是打伤我派博尧,实在是于理不合,你看他还晕着呢不是,可见你好无留情之意呀。” 魏禄洋脸色一白,怔怔说道:“他不是带着剑呢吗?手上只能说明是他学艺不精,要么就是天门剑法不成。” 卢青哈哈一笑:“魏师兄,说的好有道理,就让在下领教一下你的高招,也好看看天门剑法究竟成与不成。” 没等魏禄洋答话,一招起手式,跟着就使出天门剑法,魏禄洋忙抽出长剑御敌。 两人你来我往就是二十招,功力不相上下,那魏禄洋卖了个破绽,引诱卢青长剑深入,却不想脚下一旋,一剑划伤卢青右臂,卢青长剑外扫,魏禄洋转到曲铮柯身后,左掌拍向卢青后心。 不想卢青那剑也是虚招,左掌趁机从右腋下挥出,正打在魏禄洋左胸,当啷,魏禄洋一口气没上来,跌坐在地。 卢青撕下衣襟略一包扎,拱手说道:“魏师兄果然武功高强,您一剑伤我右臂,我却只触到您前胸,是我技不如人,心服口服啊。” 魏禄洋体内气息阻滞,竟不能答言。旁边人见此都心内明镜,是卢青胜了,要是生死之斗,卢青再上前补上一剑,这昆山骄徒也就烟消云散了。 此时博尧正在装晕,听着八师叔击伤魏禄洋,不由得暗自高兴,心神一松,剧痛再次袭来,他急忙运起紫霞心法,却是安抚这股,那股乱,捋顺那股,这股乱。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现,记起弘文学士的方圆之说,散意功?在意不在形,意念彻底分成两份,果然能同时控制左右两股内力。 慢慢地,博尧将那魏禄洋的内力炼化,剩余的从左手经脉逼出体外。 体内内力平复,剧痛也已不在,博尧松了口气,怎么感觉内力又强了一点?看来以后可以多挨打,这样内力比修炼快多了。 突然,博尧全身一个激灵,他发现一个事实,内力逼出体外了。昨天的那次,他疯狂尝试,像脱了层皮一样,直睡到今早,可是今天,他明明受了一掌,此时居然没事了。 博尧觉得脑袋不够用了,苦思冥想,就是说用散意功可以同时控制两股内力,只要三股内力不相汇合,就能够使用。就像正常人只有一套修炼内功静脉,而他有三套? 他躺在那里苦想,却吓坏了旁边的人。灵儿和晗雪在身边呼唤,听见晗雪的声音,博尧回过神来,暂且忘记内力的事。偷偷睁眼向二人眨眨眼。 只见五六个蓝衫人手持长剑护在魏禄洋身前,和卢青、曲铮柯对峙。 只听一声高喝:“统统住手!” 博尧闭着眼睛,听出来这是大师伯的声音,马黎栋来到场中,高声说道:“无礼之极,昆山众多道友来我派中你们不尽地主之谊也就算了,这么还能拔刀相向?成何体统?全部散了。” 转过身对着魏禄洋等人说道:“众位抱歉,是我天门教子无方,惹众位不快,我天门也有一部分疗伤药物,一会儿送到魏少侠房中。” 那魏禄洋刚要说话,肩头被人按住,原来是于宗砦走过来说道:“马长老客气了,不过是比武切磋,无伤大雅,倒是这卢少侠的剑伤不能大意,我昆山也有止血、补气的丹药,如有需要还请不要见外。” 两人你来我往的客气一阵,各自带着人散开了。博尧却光荣的躺回自己床上,这次师娘已经生气了,先是把灵儿骂上一顿,又把卢青、曲铮柯埋怨一阵,就连石岚也没有放过。 直接放话,博尧不准再去演武场,就在床上休养。 大家都走了之后,博尧坐起来,脑海中回想今天的奇异之处,先是运行八义经,体内真气行成三个体系,相安无事。 等博尧想将内力必出体外,就是一阵剧痛传来。他便试着用散意功的口诀运行,只是毕竟修习时日太短,仅仅能做到同时运行而不引起疼痛。 一夜无话,第二天,博尧不能去练武场,就在床上暗自揣摩,一会儿看看八义经增长内力,一会儿又紫霞心法调用内力。 傍晚,灵儿回来了给博尧讲了一下今天的战况,昆山、清泉、天门三派各一人进了前三,代表天门的是曲铮柯。 具体比武细节,博尧并未细听,只是为不能亲临现场而遗憾,等听说魏禄洋今天一天没出现在比武场,心里才觉得解气许多。 第三天,博尧实在无聊,可是师娘明确要求他不得去演武场,前几天三师伯说这几日昆山来人,天门山人多眼杂,也让博尧先别去。无处可去的博尧只好带了两小坛酒,准备去七寒潭烤鱼吃。 来到路口,只见往日七寒潭石碑下面,只剩三组人,心想果然连七星剑阵都去了四组表演,不由得沮丧起来。 到了谭边,博尧捉了两尾鱼,烤好,喊弘文学士道:“老先生,吃鱼了。” 刷~竹篮飞出瀑布,博尧乖乖的坐进去,进入瀑布。 弘文学士也不客气,抓起烤鱼,一口酒,一口鱼开心的吃着。 见博尧毫无兴致,张口说道:“小娃娃,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还是为没有内力伤神吗?” 见博尧不答话,弘文学士呵呵一笑,自顾自说道:“没有内力的高手也不说没有,境界到了,一样是高手。真正的高手过招,不用出刀、出剑,你招一出,他直指破绽,攻敌所必救,立于不败之地。” 见博尧一脸的不屑,继续说道:“你还别不信,想那从前有个复兴令狐的高手,使得一手令狐九剑,可以破天下各种招式,和他对敌,根本就没法打,你刚出招,人家眼神一盯,直指破绽,你就得变招,跳了半天,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一点办法都没有。嘿~你猜怎么着?好长时间之后,才知道那人根本就没有内力。” 博尧心中一颤,厉害,眼神到处就迫得人回防,那是什么境界。 看博尧从不屑变成了向往,弘文学士凝重道:“我管这叫以无内力之心,使有内力之剑。” 此时博尧已经认真听了,实话说他心里已经是信了九分九了。 弘文学士一脸得色,说道:“所谓用剑之人分三等,一是普通剑客,手中有剑,心中无剑;二是手中有剑,心中有剑。三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再往上还有两个传说的境界,一个是剑就是我,我就是剑。另一个是剑就是剑,万物也是剑。” 博尧看弘文学士一脸憧憬,满脸的疤痕极为诡异,开口问道:“那老先生是哪种?这几种在江湖中又是怎么体现?传说的的境界有人练成吗?” “呵呵呵~传说嘛,当然是不知道谁练成了。我嘛,勉强算是二等半吧,至于江湖中人就容易区分的多,你这样的初学者,是第一等,你那师父、掌门师叔姜震一级应是第二等,这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啧啧~应该是大派的掌门个别人才能达到。” 博尧听了有些不服气,辩论道:“我师公剑法高超,难道也不够吗?” “小娃娃,你师公十来年前和魔教姬武天一战,算是平手,两人虽然剑法卓然,但是离这心剑还差了一筹。” 博尧心中认同七八分,嘴里却不服地说:“那你还被我师公打败来到了这里呢。” “哈哈哈,我留在这里,不是按武功强弱能说清的,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我自己留下来的,我是有理想的人,我更希望能够和你师公、毛掌门达成协议,而不是非得刀剑相向。” “虚伪,明明你们已经砍杀上门,要不是我天门还有点底蕴,现在已经是你们的阶下囚了。” “哼,那是我不想徒增死伤,不然耗也耗死你们。你这娃娃,巧言令色,懒得和你理论,去吧。” 话音未落,将博尧送出瀑布。 博尧落到岸边,烤干衣裳,心里想到“心剑”的说法,不由跃跃欲试。 一阵风吹来,谭边的小树轻摇,枯叶纷飞,博尧灵机一动,拔出玄阳剑,站在小树对面,想象小树就是敌人,顺着小树的移动,提前将剑送到落叶位置。 开始的时候,把握不准,枯叶顺着剑身飘开,博尧并不气馁,慢慢习练。 两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升到天空正中,博尧的剑尖刺透一片枯叶。接着第二片、第三片,随着时间的推移,博尧越来越熟练,枯叶的运动轨迹,已经了然于胸,那枯叶就向是撞在剑上一样,串成一串。 突然树静风止,博尧举着玄阳剑顿在哪里,他脑子灵光一闪,想到,若是敌人不动,就如这小树一样,上下全身破绽,却又毫无破绽。 转念一想,若是石头呢?若是不动,则毫无破绽,转身对着谭边的一块石头,呆立不动。 耳中突然传来弘文学士的声音:“速度很快呀,这就已经悟到后发制人,反制于人的境界了,果然资质超群呀。” 博尧听不出来是夸还是贬,心中一阵烦闷,直接一剑朝石块砍去,砰~没有内力,玄阳剑被高高弹起,正要和弘文搭话,突然耳中传来呼喝声,转头只见一群黑衣人,朝谭边杀来。 第三十七章 御心剑诈退强敌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往那呼喝声处看去,只见一群黑衣人分成两批,一部分缠住那三组七星阵,剩下的直奔潭边而来。 博尧已经对这黑衣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抖玄阳剑,转身朝弘文学士喊道:“好你个老奸巨猾,居然有人来救你。” 只听那弘文学士大声说道:“小娃娃,你还是快走吧,这里已经不是你能左右的了。” 此时,就见那黑衣人领头的高声喊道:“弘文,老子来看你了,你在哪里?出个声音来。” 博尧认出这正是修文学士的声音,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博尧此时的愤怒之火熊熊燃烧。想起天门剑派死去的师兄弟,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杀掉修文。 耳中只听弘文学士传音道:“孩子快走,如今我被困,实在无法护你周全。” 博尧心中发狠,嘴里喊道:“不过是一群魑魅魍魉之徒,我苏博尧纵然是死,又怎么临阵脱逃。” 转念一想,开口问道:“你这老先生,怎么还关心起我的生命来了?” 这时,那修文学士已经认出了博尧,口中笑道:“哎呦~你这命可真长啊,挨我二十年修为的一掌还能不死,啧啧,天理何在啊?呵呵,还拿着这把剑呢?” 博尧站立未动,轻蔑的一笑说:“修文老先生,别来无恙啊!” 修文放声大笑:“看到没有?这才是名门正派,你心里恨不得我被天雷劈了吧?嘴上还能问候我?” 就见修文挥挥手吩咐道:“抓紧干活,我要和这小娃好好聊会天。” 博尧看看旁边的黑衣人,从背上分别取下黑布包裹的物什,长短宽窄不一,正在纳闷。 就听修文学士解释道:“小娃不要着急,这是我们专门针对那洞准备的,一会儿你就明白了。倒是你的胆气很值得佩服啊,见到我们这么多人,你都不跑,你是对七星阵很有信心吗?” 博尧开口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身为天门弟子,绝不做那缩头乌龟。” 修文呵呵笑道:“小娃书没少念啊,老夫读书少,可也知道有一个词语叫趋利避害,你可不要骗我,你真的不害怕吗?” 博尧正色道:“若一怕就退缩,那什么时候是头呢?正所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岂是你这邪魔外道所能理解得了的?” 修文学士摇摇头:“老夫不信天理,信人性,水至清则无鱼,老夫相信没有人是不可改变的。” 这时,旁边的黑衣人已经把组件取出开始组装,原来竟是一架云梯,只不过要粗壮许多。 博尧淡淡一笑:“夏虫不足语冰,你是不会明白人生的真谛的和人生的意义。” 修文学士沉声道:“你这小娃,本来我还挺喜欢你的,可是你居然教训起老夫了,可恶,我且问你,若真如你所说,那清泉和天门那么多的投奔我们的,又作何解释?” 博尧听见他提起那些叛徒,不由怒道:“那正是说明你们手段之歹毒,行事之阴险,威逼利诱,事后又全不顾人死活,哼,就是这些人将来的下场如何也未可知。” 修文学士声音阴冷,显然是愤怒了,只听他说:“小娃,你屡屡侮辱我等,实在是不可饶恕,既然这样,我就让你死在天门剑法之下,看你又能如何。” 说着话,转头一摆手,一名黑衣人上得前来,只听修文学士说道:“去,杀了这个信口雌黄的小儿,记得要用天门剑法。” 那人未动,修文学士见此呵斥道:“怎么,你还顾念那同门之谊?难道说你还想着回归山门不成?” 那人身体明显一颤,拱手说道:“学生不敢!” 短短四字却让博尧心中悸动,这是党志峰,唉可怜的人啊。 那人转身拔刀,以长刀使剑法,刺向博尧。 博尧这几日和弘文学士交流甚深,为验证散意功更是对天门剑法了然于胸,加上今日的“心剑”之说,令他对剑道有了新的认识。 只见他不慌不忙,长剑出鞘斜指,党志峰左胸破绽。党志峰后退一步长刀改劈博尧肩头。 博尧调转玄阳剑,指向党志峰腋下,党志峰一惊,又是后退一步,长刀变招削向博尧手腕。 博尧长剑再换指向党志峰丹田。 博尧连续三招诈退一身黑衣的党志峰,不由得信心倍增,觉得心剑一途实在是博大精深。 党志峰连退三步,提起长刀重新前刺。博尧满脸坚毅,不退反进,长剑直指党志峰脖颈。 党志峰急忙后退变招,就这样,只要党志峰出招,博尧一抬手,党志峰就变招,一时三刻竟然后退八步,额头冷汗直流。 旁边一众黑衣人看得纳闷,就见博尧长剑指来指去,毫无章法,那党志峰就自己挥舞长刀不断后退。 修文学士看的气愤,怒道:“看来你还真是有些慈悲了,你进狼组还得多考验三个月才行。” 那党志峰吭哧吭哧想说什么又被修文学士抬手阻住。 只见修文学士随手点了名黑衣人,说道:“你去!” 那黑衣人一拱手,捡起长刀跃向博尧,呼喝一声长刀直奔博尧脑门而去。 博尧稍一侧身,右手长剑直立,就见那黑衣人长刀劈空,长剑穿透小腹,吭也没吭的死了。 博尧看那黑衣人满脸不信的模样,心中没有了丝毫怜悯,不管这是什么人,只要他作恶既遂,那就该杀。 耳中传来弘文学士的叹息声:“唉,看你小小年纪杀人就能如此冷静,老夫都不知道散意功和心剑是不是教错了人。” 博尧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修文学士,他心里想到三师伯的话,也想到了和掌门师叔那晚遇到的狼群。 修文学士也没说话,他伸手揉了揉眼睛,转头问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眼花了吗?” 旁边的黑衣人也停住动作,呆立当场。 博尧看着修文学士回头,紧盯着那双浑浊的眼睛,手中玄阳剑慢慢拔出,滴答~滴答~鲜血滴落。 博尧一抖剑花,血滴在夕阳下格外鲜艳。 扑通~那黑衣人尸体跌倒在地,博尧仍然紧盯修文学士:“我应该感激你们武林至尊殿,要不是你们,我是不可能这么快学会杀人,而且习惯杀人!” 修文学士移开双眼,随后点了两人,喝道:“停下干什么?抓紧安装,你,你两人一起去。” 两个黑衣人没有着急,拔出长刀围着博尧转圈,寻找破绽,博尧站着没动,其实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想起了那块石头,现在他就是那石头,看你们怎么砍。 见两人迟迟没有动作,修文学士骂道:“你们两个是在帮他耗时间吗?快点。” 那两个黑衣人相互一使眼色,一前一后攻了上来,前面的砍向脖颈,半途变招削右肩。后面的那个倒是直接奔着后心去了。 博尧心中很紧张,他还没有过同时对两人的经验,只是此时来不及多想,他左脚后撤半步,沉腰打跨,一心二用,右手长剑指向那人心窝,左掌剑指点向另一人肩井。 前面之人本就心存忌惮,变招之后还有后手,一见长剑等着自己撞去,立刻明白邪门之处,往后就跳。 另一人却不信邪,心想一个十来岁的孩童而已,能怎样?肩井撞在博尧的剑指之上,一阵酥麻,动动手臂,竟没有影响。一愣神脱口说道:“没事?你没有内力?” 嗬~旁边众人本就留意这面战局,一听博尧没有内力,不禁惊讶出声。 想通这点,两个黑衣人再次冲来,这次可完全不用躲避了,刀刀砍向博尧的长剑,你没有内力不是吗?嘿,震死你! 博尧左支右绌,步步后退,眼见就要退到潭水之中了,心中一阵苦闷,唉~还是不行啊。 耳中传来弘文学士的声音:“小娃娃,没有内力就借力使力啊,四两拨千斤你没听说过吗?不然还讲什么招式?大家都比内力就好了呀。” 博尧脑中灵光一闪,心道:是呀,现在我能看见他们的招式破绽,只要用他们的力量打他们就可以了啊。 心随意走,手上玄阳剑一震,点在其中一把长刀三寸之处,稍一拨动,嘿正看在另一人的肩头。另一人高声喝骂:“睡你老婆的又不是我,你怎么还借机伤人?” 那人正要回话,博尧却不给他机会,主动递出长剑,唰~那被砍之人的长刀看伤另一人肩头,喝,这俩人收不住了,互相开骂,大有提刀相向的迹象。 修文学士跳到场中,口中喝道:“没用的东西。”双掌齐出,啪啪两声,那两人长刀落地,倒飞出去嗬嗬喘气。 转过身来,对着博尧说道:“真是奇材啊,小娃,不如拜我为师可好?” 博尧见云梯快要组装好,心里却没有一丝主意,心道:只好拖一时算一时,怎么也不能就此退走,丢了气节便是。 听见修文学士说话,正中下怀,拖延道:“你这人言而无信,喜怒无常,我做你徒弟无异于与虎谋皮,你都不如那弘文学士来的磊落。” 修文学士搓搓手,说道:“是了,小娃说的有理,当务之急是赶紧把那里面的弘文处理掉,等以后咱们师徒再研究这个不好吗?” 博尧一惊,疑惑道:“处理掉?那弘文学士好歹也算武林高手,在你们武林至尊殿中也当属高层,怎么也要弃掉吗?” 修文呵呵一笑:“徒儿有所不知啊,新的弘文学士已经上任了,再说这老弘文被俘这么久,传出的消息居然是要殿主减慢兼并速度,采取温和的手法,明显是被你们给腐化了,不能留了。” 博尧半天没缓过神来,这狗屁殿主也太莽撞了,那弘文学士武艺高超,心志坚定,居然就放弃了。只是怎么传出的消息呢? 张口问道:“真是寡情薄幸,居然能决绝到这样,你那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我看不如你也来我们这住下算了。” 修文学士哈哈大笑:“徒儿果然不俗,还想的把为师留下,他们这些学子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你当了我的徒弟,那地位直接超然了。” 博尧摇摇头:“再超然,应该也强不过弘文学士吧?可怜那老先生一心为武林至尊殿操劳,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真应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修文学士却不管博尧说什么,开口说道:“小娃,今天你同意与否都没有关系,且等我抓到你,咱们师徒日久天长,情谊自然就深了。” 旁边党志峰走上前来:“是呀,小师弟,你要是真拜了师父学武,咱俩就又能做师兄弟了,你就答应吧。” 博尧摇摇头,缓缓说道:“唉~连我这几岁孩童都知道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看来你的心智已失啊。” 修文学士焦躁道:“废话少说,看招。” 伸手抓向博尧,博尧也不出声,长剑斜刺修文掌心。修文学士变爪为指点向长剑,博尧手腕一番,长剑往上撩起,削向两指。修文双指变拳,砸向长剑。博尧上前一步,长剑刺向修文学士前心。 孰料那修文学士避也不避,再次变拳为掌打向博尧兄肩头。 刹那之后,博尧长剑刺中修文前心,却被修文护体罡气所阻,剑身弯起,危机之中,博尧来不及惊诧,勉强拿剑鞘挡在身前,借长剑之力往后便退。 砰~剑鞘碎裂,博尧被这一掌打的体内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出,体内三股内力受到牵引,翻腾不休,一时已无法动弹。 那修文学士见博尧吐血,身体前倾,继续来拿博尧。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娇叱:“贼子敢尔?” 一个美貌女子一身红衣似火落在场中,左手轻扬,点点寒星直奔修文学士飞去,右手甩出一件弯月兵器,随后便到。 那修文学士后退半步,直起身子,把斗篷一摆挡掉暗器,右手长刀递出磕飞女子兵刃,左手暴涨一掌将来人击倒在地。 那修文学士抬步向博尧走来,准备继续拿人。 第三十八章 弘文散功传内力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那被修文学士击伤的正是霍月,此时,她嘴角沁血,竟自动弹不得。 博尧见霍月被伤,直气得眼底充血,他强撑着勉强爬起,往霍月那里移动,谁料一口鲜血喷出,又是摔倒在地。 博尧心想:我这血是越来越不值钱了啊,再来两口不用这些黑衣人动手,我自己就死了。 心里正想着,说也奇怪,这口鲜血喷出,博尧竟觉得内息突然顺畅。 那修文学士见此嘻嘻直笑,脚下不急不缓的走向博尧。 博尧心里正暗自奇怪,耳中听到弘文学士传音:“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散意,散意,当可一心二用、一心三用,到得至高境界,一心百用尤未可知。” 博尧听在心里,脑中灵光一闪,急忙盘膝而坐,运起紫霞心法,用散意功,将三团内力分开按各自的运功路径循环,这样一来,立竿见影,久违的感觉遍布全身。 此时,那修文已经伸手抓到,博尧来不及细想,抬起双掌相对, 修文学士一脸戏谑,手上加劲,要用内力再伤博尧一次,嘴里说着:“看来你的苦头吃的不够啊。” 二人三掌凑在一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见博尧被震退一丈,修文学士身形晃了一晃。 修文学士口中咦了一声,说道:“好好好,如此资质,果然是好徒儿。” 脚步前移,追着博尧,又是一掌。 博尧再次抬起双掌,砰~,这次博尧只退出去一尺半。 可是他体内真气受到冲击,却有了巨大变化。 本来丹田附近就是那修文学士打入体内的内力,这次对掌,竟将修文学士的内力吸入体内,顺着双臂经脉冲向丹田。博尧疼痛剧烈,无力阻挡,只能放开经脉让其进入,竟与丹田内力融合在一起。 体内其余两股内力,受这股内力冲击,逐渐回缩,竟隐隐化成阴阳鱼形状,只不过没有那鱼眼而已,交界之处又有丹田的内力分隔,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紫霞心法的控制之下,自行流转。 而原来丹田那里的气旋,随着吸收修文学士内力,竟也随着紫霞心法运转开来,就像修真人士所讲的内丹一样,充满丹田之后从中间源源不断得流到博尧四肢百骸,三股内力在博尧体内循环往复。 博尧一阵舒爽,站起身来,双臂伸展,高喊出声,心想:这种充实的感觉真爽啊,这次的感觉更好,内力远比上回给三师伯疗伤那次强大许多。 那修文学士也看出了他的异状,眉头紧皱,站在那里沉思。 博尧慢慢扶起霍月,挡在她的身前。说道:“霍月姐姐,一会儿有机会你先走。” 霍月摇摇头,小声道:“逃是逃不掉的, 我已叫人通知你三师伯,想是马上就到,我们再坚持一下。” 那修文学士见博尧站起身大喝,思路被打断,口中不断叫好,又是一掌打来。 这次博尧没有避让,后面是霍月姐姐,他也无处可避,伸出双手,砰~,一声大响,博尧身形未动,修文学士却后退半步。 此时,修文学士呆若木鸡,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刚才还没有内力,现在竟然能受注我五成内力。” 博尧右手一引,玄阳剑回到手中,张口说道:“修文学士,可敢再受小子一剑?” 修文学士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想不到,想不到,我还是低估你了,你确实是练武奇才,竟能借我两掌之力,拥有内力,真是奇特,怕是万中也无一。这下,我更得领你走了。” 博尧玄阳剑在手,底气也足了起来,说道:“这里是我的家,和你离开恕难从命,倒是修文学士可以留下来,我们照样可以切磋,就像弘文学士,不是也挺好吗?” 修文学士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笑的不可抑制,突然,笑声骤歇,只见他一挥手:“去办事。” 长刀直入中宫,博尧长剑灌注内力,连粘带打,和修文学士斗在一处。 那边黑衣人架起云梯,喊着号子往瀑布中递去,霍月站在一旁,摸出暗器朝黑衣人打去,不但没打到人,反而跳过来两名黑衣人围攻。 博尧高声喝到:“弘文老先生,你还不出手?难道真要让他们进去杀人?” 只听弘文哈哈大笑:“小娃娃,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所谓生死有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反不如畅快应劫。” 修文学士听了直叫:“说得好,小娃,听见没有,这才是大丈夫呢。” 博尧并不答言:“专注与修文学士对招。” 那修文学士见他一脸凝重,招式骤快,长刀挥舞的越来越急。 博尧顿感压力,感觉修文学士气焰嚣张,就像一座大山压了过来。 耳中只听弘文学士传音道:“小娃娃,有没有听过这样两句话?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博尧没说话,心想:我怎么听过?我的年纪这么小。他想回答,可是根本分不出心神。 就听弘文继续说道:“此时你体内的内力总和,应当不弱于他,或者说差不太多,只是你却不能同时运用,所以才让你不敌。你试试用散意功,左手出另一套拳法,这边是两个打一个了。” 博尧听了顿觉有理,稍加试验,三股内力两股可以随便发出,右手玄阳剑停下天门剑法,改为防守,和修文学士的长刀硬碰硬,左手用出内家拳法。 虽然拳法不够高深,但每拳都带了博尧的阴寒内力,那修文学士攻势一时受阻,感觉像在和两个博尧同时战斗。 随着博尧越来越熟练,修文学士越来越觉得奇异,这两个博尧换招极快,本来是攻出一拳,谁料半道竟砸向刀身,那边长剑本来削向颈窝,此时又停在那里,竟等着修文学士撞上。 修文学士不由得一阵手忙脚乱。一个不察,竟被博尧打中左肩,砰~修文学士退后半步,化解那股内力,心中却十分奇怪。 只听他说道:“弘文你个老东西,果然如殿主所料,你真把这散意功传了外人!混账东西,连徒弟也抢我的。” 说着话,从倒地黑衣人手中抓起长刀,双刀交叉,蹭出丝丝火花。 只见他再次向博尧冲来,这次和刚才又不一样,那双刀虽然不是博尧这样的完全两种功法,但威力强大了不止一倍。 当初博尧跟着三师伯斗狼组的时候,本来三师伯是想逼那头领使出本派武功,没想到那人用出这诡异刀法,无奈之下立即将那头领斩杀,可见这功法的邪门之处。 博尧不敢掉以轻心,只得长剑护身,转为防守态势。 此时,那边黑衣人已经爬着进入瀑布,只听哗啦啦铁链声响,砰~砰~砰,黑衣人落入寒潭,一个个和落汤鸡一般。 只听弘文学士高喝:“修文老不羞,和孩子叫什么劲,如果不想被天门剑派留下,就赶紧进来了断。” 那修文学士见此,双刀齐齐看向博尧双肩,博尧急忙侧身后退两步,手中长剑横举,想要架住长刀。 谁想那修文学士乃是虚晃一招,脚下在云梯上一点,飞身往瀑布中窜去。 博尧长剑一摆,将围攻霍月的两人杀退,往云梯便上。 进得洞中,只见弘文铁链锁住修文双刀,二人正在比拼内力。 洞中狭小,弘文背对着博尧,博尧想用长剑刺修文,竟被弘文挡住。 情急之下,左掌前伸,协助弘文一同对敌。 那弘文高喊:“小娃娃,不要~” 博尧已经一股内力送出,才一接触,博尧就感觉到那弘文学士体内情况。 此时,修文学士的内力就像潮水一样,席卷弘文,弘文则向岸边悬崖,虽然不倒但是逐渐被潮水淹没,博尧见此,心中发狠,一股内力急涌而出,砸向修文学士内力。 谁料此时,异变陡生,那修文学士双手撒开双刀,博尧和弘文的内力找不到对手,直接撞在一处,博尧急忙收回手掌,噗~弘文学士一口一鲜血喷出。 那修文见此,趁机双脚连踢,弘文学士脚上玄铁束缚,上身往后便倒,博尧连忙举起玄阳剑横扫修文学士双脚。 只见那修文学士腰身一折,往后便翻,躲开博尧长剑。头下脚上,眼中寒芒一闪,口中说道:“弘文老兄,这玄铁带着太不舒服了是吧?看老夫帮你。” 嘴里说着话,双手抓起长刀,用力横扫挥出。“小娃,还想砍我双脚,那就看看这个吧。” 声音未落,长刀砍断弘文双脚,从脚踝往下齐齐断落。 弘文学士高喊出声,其声大恸,博尧连忙保住弘文学士。 那修文学士见此,双脚再次踢出:“不砍我脚了吧?那就再看我的连环腿。” 砰~砰~砰,双腿连环踢出,都踢在弘文学士胸前,二人直飞出瀑布,掉向水潭。 博尧双手抱着弘文学士,内力疯狂喷吐,救护弘文。 眼见落到水潭之中,博尧脚下连点,抱着弘文到了岸上,弘文双脚断口整齐光滑,已经晕过去了。再看胸口塌陷,想是肋骨断了几根,霍月急忙走过来点了弘文几处穴道,包扎双腿伤口。 就见那修文学士慢慢从云梯走下,手中捏着玄阳剑,眼里满是嘲讽。缓缓说道:“小家伙,我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就剩下带你走了。” 博尧沉默不语,勉强把弘文扶着坐起来,双掌按在弘文后背大穴,缓缓运功疗伤。 那修文学士挥挥手,冲黑衣人说道:“收拾残局,带那小娃离开。” 旁边党志峰走上前:“那弘文呢?” 修文呵呵一笑:“哼,他中了那小娃的内力,如今又断了双脚、折了肋骨,就算是不死,又什么用?想想他平日的颐指气使,这个下场应该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说完哈哈大笑,后面的黑衣人也有人大小附和。 两名黑衣人走上前来抓向博尧,此时博尧正在给弘文疗伤,根本没法分身,霍月正要上前,也被三四人拦住,一时竟毫无办法。 博尧听着七星阵那三组人呼喝,心想:这下子完了,我要是不起身应敌,肯定被抓,我要是起来了,弘文怎么弄?这可咋整? 说时迟,那时快,博尧已经感觉到两人的手指挨住外衣,脑中神光乍现,小爷不是三股内力吗?心中一发狠,把丹田之力护住全身。 砰~哎呀~只见两人撞在一处,捂着手腕在那喊疼。 修文学士见此,不禁开口赞扬:“小娃,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这时候还有多余内力护住全身,了不起。” 此时,博尧却因为丹田内力挤出经脉护身而一震,喉头一甜,心想:还要吐血?咬牙咽了下去。 那修文见博尧不说话,笑道:“看来你也是强弩之末了啊,再去。” 那党志峰走上前来,手上运起内力,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这让博尧眼中喷火,他强忍经脉疼痛,一心三用,一面为弘文疗伤,一面全身聚齐内力,另一面在丹田运起八义经迅速补充内力。 只是那党志峰却十分谨慎,围着博尧绕圈却不上前,博尧的内力渐渐支撑不住,心道:这个叛徒太狡猾了。 正苦无良策之时,突然弘文体内的内力不再注入,反而顺着博尧双手进入博尧身体,迅速蔓延全身,又由博尧的内力炼化成自己的内力。 这弘文学士不愧是修炼有成,体内的内力滚滚而来,隐隐有百年之力。 博尧正自纳闷,就听弘文传音道:“小娃娃,别吃惊,老夫已经被那修文费了武功,脏腑经脉尽碎,又不向你有三倍于己的高手内力相护,要是不把这内力送给你,老夫非被他们折磨死不可。” 博尧正要说话,就听修文学士大喝出声:“老匹夫,果然奸诈,竟能想出散功的办法,除去内伤。哎呀~快上,那小娃再有了弘文的内力,咱们怕是降他不住。” 那党志峰无法只得抓住博尧,依然被震飞。修文学士恼羞成怒,提着玄阳剑斩向博尧头颅。 博尧和弘文此时都是紧要关头,竟无法抵御,眼睁睁看那长剑落下。 第三十九章 散意功公之于众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那修文学士一剑下来,想象中的头颅翻滚,血肉横飞的局面没有发生。 就像是天来一剑,又像是天外飞仙,一把剑横空出世,那修文学士玄阳剑脱手,往后半步,抬头观看。 只见那人往左几步,又往右几步,将围困霍月的黑衣人砍倒,挡在博尧的身前。 修文学士看着倒地的几名黑衣人都是咽喉中剑,嘴角连血丝也没有,面目安详,脱口道:“好快的剑!你是修罗?” 来人正是武孜罡,他接到外门弟子传信之后,并未太过在意,只是想着若是博尧无聊,或许可以来吃条烤鱼。 等道附近听到打斗声,急忙飞身而至,正赶上那焦灼一刻。 武孜罡淡淡说道:“难得你还知道在下?真是难得,上次匆匆一晤,在下可是日夜思念阁下啊。” 修文学士见到武孜罡,心下已经开始打鼓,心说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博尧看见武孜罡到了,放下心来,专心应对弘文学士。自古以来,灌顶大法是最为凶险的一项修炼之法,施展条件几位严苛,传功之人必须是高手,受功的人则必须和传功之人心连心,传功期间但凡一人心怀不轨,则另一人必死无疑。 博尧此时与弘文学士已经连为一体,他试着将内力深入弘文学士体内,修复他那支离破碎的经脉,却被弘文学士所阻,尽数送了回来。 博尧耳边只听弘文学士慢慢说道:“小娃娃,不要多费心神了,老夫一生逍遥,弥留之际能有你这传人,也算是不枉此生了。你若再强行送还内力,老夫恐怕立死当场。” 博尧别无他法,只得默默运起紫霞心法,将那弘文学士的内力尽数吸入体内,随着运功慢慢炼化。 旁边武孜罡不再多言,长剑一挑,直奔修文学士而去,那修文学士不敢托大,后退间拔起地上双刀,直接出了杀招。 两人你来我往,竟打了个平手。到五十招左右,那修文学士剑久攻不下,飞身跃起,长刀直奔博尧看去,武孜罡判断这是一招虚招,可是又不能拿博尧冒险,只得飞剑来救。 果然,那修文学士确实是虚招,刀到半途,回砍武孜罡前胸,左手刀从右手腋下劈向武孜罡腰眼。 眼见得武孜罡避无可避,博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那一众黑衣人此时大部分支援围困七星阵,剩下的都紧张到极点,盼望修文学士一刀建功。 只见武孜罡眨眼间低喝一声,长剑斩向长刀。修文学士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我武林至尊殿的长刀,岂是寻常兵刃……” 话音未落,就见武孜罡长剑已经将那长刀砍掉一段,趁着修文学士一愣神的功夫,又砍断了另一把长刀。接着在修文学士胸前划出一道伤口。 修文学士目瞪口呆,胸前的伤口竟也顾不上看。 弘文学士已经散功完毕,收回双手,任凭博尧自行炼化。 看见长剑斩断双刀,开口说道:“了不起,四五十岁就能修出剑芒,步入宗师之境,可喜可贺。” 那修文学士此时回过神来,说道:“都修出剑芒了,却和老夫斗了几十招,难道专为了戏耍老夫?” 武孜罡赧颜一笑,说道:“不敢,只是在下不认得这是什么,也不知道能够削铁如泥,情急之下用出,实在不是为了取笑阁下,因为如果可以在下早送你去西天了。” 修文学士点点头,说道:“老夫相信你了。今日就这样,老夫先告辞了。” 一挥手,众人开始散去。 武孜罡挺剑直追,突然右侧人影一闪,飞出一蓬羽箭直奔博尧等人。 武孜罡只好后退,磕飞羽箭,正待要追,唰~又是一轮。 武孜罡气急,直奔那草丛而去,却只见到一张弓,左右看看,见到一块玉佩,咦了一声,收入怀中。 后边脚步声匆匆,武孜罡急忙回身,只见姜震带着四组七星剑阵弟子飞奔而来。 武孜罡见掌门师弟来到,提气跃起,往修文学士消失的方向追去,一路直追到七步崖西壁,只见修文学士正站在崖边看着他。见到武孜罡之后,转身跳下。 武孜罡来到近前,只见是几条藤蔓垂下崖底,正要下去,却见下面藤蔓燃起火来,原来是修文学士放火了。 只好看着那些黑衣人护着修文学士渐渐远去。 此时博尧正在运功炼化弘文学士的内力,算上这个,这已经是第四股了,好在这股内力较为阳刚,而且是这里面实力最大的,只见这股内力围绕在博尧体内,慢慢挤压三股内力,逐渐化成了一个八角圆盘。 圆盘里面是那一阴一阳两股阴阳鱼,中心是丹田的那股圆球式的内力。慢慢地,博尧睁开眼睛。 站起身来,眼神复杂的望向弘文学士,深深一礼,说道:“多谢老先生,博尧……博尧……” 弘文学士呵呵一笑,说道:“小娃娃,摇摇拘礼,老夫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老夫此时早被那八九十年的内力摧毁了。” 旁边姜震安排人清理现场,抓紧布防,之后来到几人身边,先看了眼霍月,霍月没说话,捡起她那奇门兵刃转身走了。 姜震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旁边有人搬来石凳,把弘文学士搬到上面,姜震开口问道:“尧儿,这是怎么回事?” 博尧刚要回话,弘文学士开口了:“姜掌门不必忧虑,今天不说过是武林至尊殿清理门户而已,老夫被修文所伤,危机之中,用了散功之法,在这位少侠的帮助下,总算保住性命,至于那些许内力,权做是感谢他了。” 姜震听了一惊,接着是喜道:“如此多谢弘文学士,感谢你给这孩子一场造化。” 弘文学士挥挥手说:“什么造化啊,是他救了老夫的性命,唉~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啊,哦对了,以后不要再叫弘文了,那弘文学士一惊另有其人了,老夫以前叫做宇文闫仇。” 姜震再次一礼,说道:“感谢宇文老先生高义,老先生大恩,于我等真是重于泰山啊。” 宇文闫仇板起脸说道:“姜掌门,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性情中人,还是不要再客套的好。” 姜震连连称是,忙着叫人去找轮椅,又准备长衫等等。 此时宇文闫仇冲博尧招招手。 博尧走上前来说:“老先生请吩咐。” 宇文闫仇呵呵笑道:“怎么样,小娃,是不是对我和从前不同了?和你说啊,这叫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老夫也是吃了你的鱼,才这样,所以你不要觉得欠了老夫什么。” 博尧点点头:“那我再去给你抓上几条。” 说着就要走开,被宇文闫仇一把抓住:“不成了,老夫已经没有了内力,不能再吃那寒鱼了,倒是如今戴不了脚镣,可以出来吃别的了,这有失必有得啊。” 博尧看着宇文闫仇的光腿,心里一阵酸楚。 宇文闫仇顺着博尧的目光看去,轻轻笑道:“小娃娃,不要悲伤,老夫一生漂泊,直如水上浮萍,不知归途,如今失去双脚,却也终于落到实地。” 拉住博尧的双手,说道:“老夫一生之中,憾事成百上千,但自得之事唯有这散意功,虽然老夫没有练成,可是在你身上得到了验证,老夫很开心。” 博尧狠狠点头,说道:“小子绝不拿散意功作奸犯科,日后定传下衣钵。” 宇文闫仇点点头,赞许地说:“嗯~好,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至于传承,不必太过执着,刚刚我查看过你的体内,是无人修炼的方法,你体内没有丹田,取而代之的是类似修真之人的内丹,根据传说,这种修炼之法,比别人要快的许多,而且还可以具别人的内力为己用。” 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要找传人,实在是难,莫不如与人对敌之时,告诉人家名字,这样传的要远远快些。哈哈哈~” 于是从此以后,博尧何人动手,都会提前说一声,看我散意功! 旁边姜震安排好之后,对博尧说道:“尧儿,师叔还要赶回练武场,你就在这里陪着宇文老先生,一会前面事了,我请你师公过来。” 博尧点头称是,姜震转身走了。那七星阵的四组弟子将前面三组换下来,围着博尧和宇文闫仇打坐练功。 那带队的和博尧相熟,和博尧两人聊了起来。 那人和博尧两人都对对方的事十分好奇,于是商定一人一个问题,那人先问道:“你真的拥有了那宇文老先生的全部功力?” 博尧点点头,说道:“是的,类似于灌顶大法的传功方法成功了。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出问题的?” “哦,说也奇怪,昆山派的人给掌门送了一封信,说是一个红衣女子给的,掌门看了大惊立即就带人过来了。你的内力能用了吗?” 博尧听了心下奇怪,心想霍月姐姐没有给掌门传信啊。那边催他快说,不要收拾心绪,说道:“若是用散意功,那就勉强能用出一些。就是老先生教我的一种法门。” 宇文闫仇点头微笑,解释道:“所谓散意功,其实很简单,就是分心而已,一分二、二分三,就这样而已,比如你脚踏罡,手舞剑,实际上就是一种分心二用。只不过不要比常人精神力要强些,可以分神多些。” 旁边一名弟子笑笑说道:“那我每次练功都不够专心,被他们说了很多次了,是不是更适合呀?” 他的话引来了大家一阵的哄笑。 宇文闫仇摇摇头说道:“这分心,不是分神那么简单,分神是两个事什么也做不好,但是散意功,要求每件事都得做好,一个人在那里,就像是两个人同时在一样。” 博尧见大家和自己一样迷惑不解,开口问道:“老先生能不能再细说说?” 宇文闫仇笑道:“小娃娃,这好歹也算是秘闻,你却让我公之于众,也罢,我就和你说说哈,好比一个人练武,专心使出一套武功,这就看功法的高深,内力的强弱,临敌经验的丰富程度,以及二人的心态、其实等等。” “可是这二人对阵,总要出招,只要出招就必然有破绽,只不过这破绽隐藏在你够不到的地方。所以向天门、清泉、少林、武当这样的名门正派都讲究气武双修,就是说以内力支撑招数,以取得克敌制胜。” “可是这个时候,若有人同时施展出两套武功,那对阵之人将优势大减,因此就出现了使用双武器的功法,这类功法讲究的就是互补不足。可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单个人无法学会或者大部分人不能使用双剑,再有使用双武器,反而功力变弱的时候怎么办呢?” 见众人都在认真听,那宇文闫仇继续说道:“就是你们这样的七星剑阵,攻守兼备,阵法一旦展开,阵中之不论人数,就像同时面对七人攻击一样。那修文以及武林至尊殿的双刀之人用的就是这样的功夫,要是两人同时使出,便有双剑合璧的效果。” 拍拍博尧的手,说道:“在这之上的就是小娃娃这样的了,一个人使出两种武功,可两手同攻,可两手同守,亦可一攻一守,因为是一个人,不需要你们阵法考验默契程度,也不存在一人被打倒,阵法随即被破的情况。攻守也可以随心所欲,随时变换。” 众人啧啧出声,一脸艳羡。 宇文闫仇脸上露出向往神色,继续说:“若是能再上一个等级,一心三用,那就更加了不得了,除了可以两手同时使出不同武功之外,还可以在身体内部使用不同的心法,按照经脉的不同,分别用处不同的心法,若是再学会传说中的六脉神剑,啧啧,那才是不得了呢。” “哈哈哈,你这老人家,果然见解独到,不管是理想独特就连这武学见解也与人不同。” “毛兄说的不错,这老兄,果然独特!” 远远只见高璟瑜和毛修驰领着灵儿和晗雪走了过来。 第四十章 宇文强达闫若仇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高璟瑜和毛修驰领着两个女孩来到了宇文闫仇的面前,高璟瑜开口说道:“老兄,如今你已散功,咱们可否坦诚相见了?” 毛修驰也开口说道:“是呀,现在你也算是丧家之犬了,如今是不是也该心灰意懒了啊?” 宇文闫仇哈哈大笑:“武功没了又如何?没有理想的活着才是行尸走肉。” 高璟瑜挥挥手,旁边的七星剑阵弟子迅速离开。 这边灵儿、晗雪围着博尧,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高璟瑜一拱手:“还请细细道来。” 宇文闫仇点点头,娓娓道来。这过程听得博尧阵阵惊奇。 原来,宇文闫仇本名闫仇,他的母亲叫闫若,父亲叫宇文强达,这宇文强达大家都没听过,可是提到他的另一个名字,那是赫赫有名,就是无丕道人。 这无丕道人的名字一说出来,博尧云里雾里,却见高璟瑜和毛修驰二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宇文强达和闫若是师兄妹,相差三岁,当年在一个门派修行,谁料这宇文强达癖性恶劣,竟哄骗闫若去师父那里窃取秘籍,被师父发现之后逐出师门。 宇文强达离开后,在江湖上慢慢飘零,一个偶然的机会竟找到了的原乾攸教崩动道人炼丹之所,那崩动道人为了报仇,炼制了几十种丹药,其中有提升内力的,有延年益寿的,甚至毒麻药也是无数,那无丕道人得此之后,摇身一变,成了得道高人,从在在世间坑蒙拐骗。 可是他武功不高,内力不济,于是又在闫若身上起了坏心思,于是潜伏回山,偷偷找到闫若,成功得道了闫若的身心。 在麻药、泻药等等丹药的帮助下,二人盗取武功秘籍,隐居在那崩动道人洞中秘密修炼,可是无丕道人骄奢惯了,根本就过不了这清苦生活,于是开始投机钻营,没多久就被推荐给当时的皇帝,谣称可以炼制长生不老之药。 为了得到皇帝的新任,他不惜牺牲闫若,在闫若十四岁那年,使计诱骗闫若被当时的皇帝宠幸,从此得到了鲁朝三代皇帝的新任。 那闫若发现被骗之后,找无丕道人理论,无丕道人开始还好言相劝,及至后来不耐烦才道出实情,威胁闫若若是不从,则必难活命,闫若这才明白自己一直就是被利用而已,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爱情,可悲可叹。 闫若悲恸之下,直接出逃,无丕道人为了避免在皇帝面前路出马脚,阴谋败露,一面自请罪责乞求圣上开恩,一面诬陷闫若偷盗金银,全力抹黑闫若。 皇帝不允许皇权被亵渎,派出大内高手前往缉拿。 闫若打打逃逃,再打再逃,后来她累了,她觉得四海之大,她几无容身之地,无颜回师门,孤身一人。 后来,有一天她终于被追她的皇帝贴身太监擒住,那太监武功高强,是和皇帝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是皇帝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那太监本来要处死闫若,就在动手之前,竟发现闫若已经有孕在身,那太监并不知道闫若和无丕道人之间的情爱,一时认为闫若腹中是天子龙种。 思量之后,这太监将闫若托付在农家,派高手暗中软禁,独自进京找皇帝汇报。 这闫若听闻已有身孕,一时间百感交集,竟自以泪洗面。这日,又一人在那凄苦之时,有一路过的年轻侠士,见她如此悲伤,便过来开解,闫若有人倾听,便竹筒倒豆子一般,讲了来龙去脉。 那年轻侠士听完极为气愤,连道女子立世之难。随后,给了闫若一个选择,若要化掉胎儿,便带她找寻良医,若要学武便带她上山。但也劝导闫若,孩子是无辜的,若化掉小儿,则难免受那地狱之苦。 闫若略一沉思,孩子要生下来,但不能再受别人操控。于是那央求年轻侠士带着闫若便杀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个月那年轻侠士和闫若双宿双栖,渐渐产生了感情,甚至年轻侠士还教了闫若一套剑法叫方圆之术。说到这,宇文闫仇看了看博尧,眼中充满深意。 看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腹,闫若心里充满自卑,她知道自己配不上那侠士,心中已有退意。有一天,年轻侠士告诉闫若,要带她回山,他说已经向师门禀报,他师父说儿女之事,凭他自己做主,他要带她回山成亲。 听说情郎要带自己去门派中吃一种十分稀有的寒鱼,看那四季不冰的瀑布,闫若很欣喜又充满忐忑,可是当他听到是要去天门剑派,并且听说要继任掌门的时候,闫若心下冰冷。其时天门剑派虽然经历了战乱的萧条,但仍是武林名家,闫若怎么忍心让自己的情郎被世人耻笑?况且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遗腹子。 再说,当时天门剑派虽然不依附朝廷,但因为常年和北地作战,已经是标杆一样的存在,就连当时的鲁国朝廷也敕封“忠勇义士”的匾额。 于是第二天傍晚,闫若留下一封信,离开了。心中倾述了她对情郎的爱意,并称已经找到活下去的希望,临走时,只拿走了那侠士的一块玉佩。 说道这里,高璟瑜啊的一声,说道:“原来,原来那女子叫闫若!”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歉,请宇文闫仇继续。 宇文闫仇继续说着,那闫若离开之后浑浑噩噩,最后回到了崩动道人的修炼之所。没多久,她生了一个男孩,看着孩子,她的心理逐渐变化。 一面是对孩子的溺爱之情,另一面是对情郎的思念,及至后来全变成了对无丕道人的愤恨。那年她不过十六岁年纪。 随着时间推移,她心理崩溃,终于换上了精神疾病,平日里对孩子呵护备至,一到发疯的时候便暴躁起来,开始是自残,伤害自己,后来,他甚至不想再看到孩子的脸,她开始划伤孩子的脸,一道疤痕连着一道疤痕。 大家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他脸上的伤疤是怎么造成的。 清醒的时候,闫若开始炼丹,开始练武,也是侥幸,一天她发疯的时候打开了石洞的一个暗门,从里面发现了豾阴丹,还有双手互搏。 闫若不光自己练,还教儿子练,她为了记住那仇恨,给孩子取了一个仇字。等到她觉得自己练成了,便带着儿子去找那无丕道人复仇,可是无丕道人自从被宫女袭击之后,已经加强了所有防范,两人无数次刺杀都告失败。 直到大楚推翻鲁国,闫若和闫仇重伤无丕道人,那无丕道人带着宜妃哀公疯狂逃窜,最后在崩动道人的修炼洞中找到的两具尸体,哀公已经消失不见。 闫若见无丕道人已死,此生已再无意义,再给儿子讲述了这一切之后,自尽身亡。对儿子她充满愧疚,临终给了儿子一枚玉佩,让儿子有生之年,去天门山七寒潭后的瀑布之中凭吊即可。 宇文闫仇微笑的看着高璟瑜,从怀里慢慢取出一块玉佩,只见正面刻着一把剑,北面是一座山峰,上书一个“畴”字。口中说道:“只是他从始至终也没有说那侠士的名字,想是为了避免给他带来名声的损失。” 高璟瑜接过来玉佩看了看,口中连说道:“那人叫万畴,正是老夫的授业恩师。几十年前,信瑶祖师要传位给师父,门派中人以师父年纪太轻、资历太浅为由进行阻止,祖师便派师父下山前去北地刺杀一名千夫长,去东南灭倭寇海盗之首领两人,最后是救出当时被诬陷的清官全家。” 抬头看看宇文闫仇:“你所说的情况应当正是师父救完人回山途中之事。后来师父回山之后继任了掌门,可是每天并不管派中之事,所以尽管师父武艺高强,天资聪颖,但是天门剑派并没有因此崛起,等到我二十三岁,他便传位于我。” 递还手中玉佩说道:“师父,终身未娶,每日便喜欢在这七寒潭烤鱼吃,在我小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在这里吹箫,偶尔给我讲仙女的故事,可是我和你一样,至始至终不知道闫若这个名字。” 毛修驰在旁边说道:“高兄,你师父最后真是葬在这寒潭之中了吗?那闫姑娘为什么说道七寒潭祭拜?” 高璟瑜呵呵笑道:“没有葬在潭里,不然我们怎么吃鱼呀?师父在那对面的山上,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着这瀑布,现场想来,是盼望闫姑娘有一天能来到这潭边,他能望见罢。” 毛修驰惋惜一阵,见大家情绪不高,就连那博尧、灵儿、晗雪也是一副哀伤的模样,眼珠一转说道:“我说仇老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明明和天门有如此渊源,怎么还能把人家徒子徒孙弄得这么惨烈?” 高璟瑜点点头说道:“是呀,宇文先生,这武林至尊殿又是怎么一回事?” 宇文闫仇擦去眼角泪滴,缓缓说道:“母亲去世后,我把她们都埋葬了,我想母亲肯定不愿与那无丕道人同穴,便把无丕道人和宜妃葬在了对面高山之上,把母亲就葬在那洞内密室之中。” 之后,老夫改名宇文闫仇,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哪,便想着在这洞中孤老此生,于是找了块石碑,把双手互搏和方圆之术刻下,每天就在洞中研究,武功不见增长,武学理念倒是与常人不同。 后来有一天,大约二十年前后,武林至尊殿的人找到了这里,那为首之人自称殿主,给我讲了天下大同的思想,让我十分认同,当时我就像,如果真能创出那样的世面,那以后就不会有闫若那样的苦命人,也不会有无丕道人那样的恶人了。 老夫用十年的时间教武林至尊殿的人双手互搏和方圆之术,可是能够领悟的人实在太少,那殿主不时给我送来武林各派秘籍,其实各派的功夫没有什么强弱,能流传下来都是高深武学。 高璟瑜接口道:“的确,功法无所谓强弱,关键还得看人,只是有的门派传承时间长,就傲立武林,有的传承一断,就此衰弱。” 毛修驰旁边吼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看人家门派弱小,不定什么时间又出一个真英雄,直接就登上神坛。” 宇文闫仇点头称是,继续说道:“现在想来,那武林至尊殿多半没用光明正大手段,所网罗的人多是滥竽充数之辈,想那世俗之人多心思敏捷,不像我这样的孤独寂寞之人,修习不成双手互搏和方圆之术。” 看看博尧、灵儿、晗雪微笑点头,说:“要是有这三个孩子的其中一个,现下当是天下第一。后来老夫没有办法,只好降低威力,教他们一道刀法,便是他们所用的绝招,双刀斩,一人使出双刀,可发挥出三倍威力。” 毛修驰听了点点头,酸溜溜的说:“你这仇老哥,教出一帮鸡鸣狗盗之徒,这下可好,江湖武林因为你迎来了一场血雨腥风。” 高璟瑜摇摇头说道:“毛兄谬误了,按武林至尊殿已经有意祸乱江湖,就算没有仇老兄,也盗取了很多的武功秘籍,还是一样的。” 宇文闫仇点点头:“三年前,不知道什么缘故,殿主将武林至尊殿重组,先是自认殿主,下设两名阁老,负责龙象二组。修文、昭文两个学士,率领狮、虎、豹、狼四组组人马。老夫忝为第三名学士弘文,专门负责教学。” 毛修驰奇道:“那这次怎么是你来的?昭文学士哪去了?” 宇文闫仇答道:“武林至尊殿大家互相都不认识,没人知道身份,至少老夫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此次那昭文学士不知道是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所以让老夫带队,同时也是为了检验各人的学习成果。可是我并不会指挥,反而还弄得他们乱了阵脚。而我内心深处,是不希望天门剑派受损伤的,可是为人处世、随机应变,老夫差的太多。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高璟瑜叹息一声:“也亏了是你率领,不然老夫就成了天门山的罪人了。” 博尧看着三人相顾叹息,心下慨然。 第四十一章 种因结果入循环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正所谓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毛修驰因为不查,损失了山门,却和高璟瑜的天门剑派几近合成一体,双方的力量远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怕是将来成为武林第三大势力也说不定。 宇文闫仇为了理想被武林至尊殿利用,如今又被抛弃,人家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可是现在的武林至尊殿并没有真的成为武林至尊,怎么会就开始抛弃宇文闫仇了呢? 对这一点,毛修驰、高璟瑜、宇文闫仇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毛修驰说:“这次仇老兄被抛弃,应该是武林至尊殿要偃旗息鼓,这次武林至尊殿袭击清泉山、天门山失败,之后就暗杀仇老兄,足以说明一点。” 高璟瑜说道:“毛兄所言虽然有理,但是武林至尊殿来势汹汹,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放弃,只怕是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也说不定。放弃仇老兄,恐怕是要换几位敢杀不慈悲的人。” 宇文闫仇点点头说:“是的,武林至尊殿底蕴十足,此次出击起码准备了五、六年,如今虽然铩羽而归,但绝对会卷土重来。至于为什么要除掉我,暂时还猜测不到,或许只是想除掉我。” 毛修驰摆摆手,说道:“管他的呢,反正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还是说说这昆山的事吧。” 高璟瑜点点头,说道:“也好,毛兄你说说看要怎么办?” 博尧一头雾水,转头问灵儿:“前面怎么了?比武出事了吗?” 灵儿摇摇头没说话,晗雪拉了拉博尧,示意他安静的听着。 毛修驰抬头看看宇文闫仇讪道:“呵呵,仇老兄是这么回事……” 原来经过三天的比武,最终曲铮柯获得了第一名,比武结束之后,昆山掌门白鹿真人对天门和清泉被武林至尊殿袭击表示深切的慰问,他当场表态会认真派人详查此事。他认为这些人是魔教的人更有可能,因为只有魔教的人行事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同时也希望清泉和天门一同对付魔教,为了汇成强大力量,希望大家能够结成同盟,最重要的是昆山掌门白鹿真人再次提出提前召开武林大会,并且希望清泉和天门剑派支持昆山剑派成为武林盟主,并承诺武林盟主可以改成五年制,也就是说五年一轮换。 高璟瑜没有表态,毛修驰直接反对,理由是如今天下崩析,武林不能因为为了争夺武林盟主突起纷争。昆山白鹿真人则说道,此次来找两派支持也正式这个原因。姜震想了想之后表示先商量一下,明日再行答复,也就是这个时候,听说七寒潭出事,众人便散开了。 毛修驰看着高璟瑜说道:“我的意见很明确,那就是绝不支持白鹿真人做武林盟主。” 高璟瑜迎着毛修驰的目光说:“天门剑派最后做决定的还是得掌门姜震,但是如果他问我的意见,我会告诉他不明确支持,也不能绝对反对,要到时看具体情况。” 宇文闫仇在旁边有些疑惑:“高老先生这不是什么也没说吗?” 高璟瑜摇摇头说:“不是,我天门剑派既要参与江湖之事,又要充分尊重各派的自我发展,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态度,影响其他人的决定,决不能干涉他们自己的政务。” 宇文闫仇也摇摇头说道:“可是你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啊!” 毛修驰呵呵一笑说:“嗨,他们这些人啊,就是太过正经了。要我说,就是不同意,倒是让姜小子当盟主我及同意,哼!” 宇文闫仇点点头说道:“这也是可以的啊,再说,我看博尧小娃娃也不错嘛!以他现在的武功,等道五年后武林大会,怕是没几个人能打过他了。” 毛修驰点点头说:“这次他们让天门山的曲铮柯胜利,明显是为了送你个人情,我看那于宗砦很想和姜小子打一场的。对了仇老兄,你说博尧的武功真的已入化境?” 宇文闫仇点点头:“这么多年,他是第一个同时练成我的散意功和心剑的。” 看着毛修驰和高璟瑜并不相信的样子,宇文闫仇有些急,说道:“那就让他们打一场嘛,小娃娃,你一个人对战那俩女娃,记得不要伤到她们两个哦。” 灵儿雀跃欲试,晗雪虽然不是很有兴趣,却也透着一脸的好奇,于是三人分别拔剑,战到一处。灵儿和晗雪有高璟瑜和毛修驰的亲自指导,武功的确高超,刚一开始,博尧就不住后退。 一方面灵儿长剑犀利,角度刁钻,另一方面晗雪却滴水不漏,两人竟使出了双剑合璧的意味。 毛修驰看着二人,脸上一阵得意,口中说道:“仇老兄,怎么样?不错吧?” 宇文闫仇点点头说:“不错,再有五年,这二人必能跻身一流高手之境。” 说完冲场中喊道:“小娃娃,你再不还手,她俩会认为你看不起她们的。” 博尧一愣神,长剑被晗雪点在剑脊之上,手上内力自然护体反震,竟把晗雪长剑弹起,博尧心下着急,赶忙收回内力,旁边灵儿见到博尧露出破绽,一剑点向博尧小腹,晗雪长剑画圆转削博尧颈间,博尧危急之中矮身让过,使出散意功,左拳迅速打出,打中灵儿手腕,右手长剑架住晗雪长剑,右脚前踢,也踢中韩雪手腕,内力到处将二人震倒在地。 博尧急忙上前将二人扶起,见灵儿的手腕有些红肿,急忙帮她揉捏,弄得灵儿脸上一红,忙甩开博尧的手掌。 高璟瑜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虽然还有些生疏,但是内力确实能够使用了,不错,几年之后应该会大有建树。” 旁边毛修驰和宇文闫仇看着呵呵直笑。 高璟瑜接着说道:“今后你们三人就在这里好好练功,专心准备五年后的武林大会,至于谁当武林盟主,我们就不要管他了。” 第二天,晚间吃饭的时候,吴隆秋告诉博尧和灵儿,昆山一行已经离去,掌门姜震和清泉毛掌门同时决定封山,全体准备五年之后的武林大会。 从这一天开始,博尧每天都很忙,每天都去七寒潭和灵儿、晗雪一起练功,实战经验进步确实很快,可是往往都不能安静的练武,本来毛修驰和高璟瑜二人下棋就已经够闹的,现在加上一个宇文闫仇,三人只能你输了我上,他赢了连庄。关键是宇文闫仇是一个认真的人,认真的有些较真,于是每天都得吵上一顿。 他也经常去找霍月聊天,再不就去找三师伯喝酒,最有意思的要数和霍奕黎学习易容术了,那才是有意思的事,一次他化妆成老妪,灵儿和晗雪硬是没有认出来。 这期间,昆山派派人来过几次,送来了一些武林至尊殿的最新消息,同时也再次规劝两派赞成昆山成为武林盟主。依然被姜震和毛修驰搪塞过去。 武林至尊殿再也没有派人来闹事,江湖上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这样博尧觉得他们真的是偃旗息鼓了,心里期望着武林从此太平无事,可是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那是秋季的一天,他在七嶙石和三师伯、霍奕黎二人喝酒谈天,现在的他酒量很大,因为他发现,喝酒之后能够促进丹田的内力快速增长,有时,居然比自己一晚上修炼来的还要多些。 这天博尧和往常一样,喝完酒之后,由霍奕黎喂招,提升他的施展经验,现在的博尧,确实进境迅速,全力施展开散意功和紫霞心法之后,霍奕黎常常无法正面胜出,只能依靠虚招、诈招制胜。 突然,博尧听见崖下有打斗的声音传出,折让博尧十分纳闷,因为天门山上清泉和天门剑派已经封山,不与武林江湖中人往来,在这附近就连朝廷的驻军都要少了许多,能听见打斗声,实在是稀奇。 显然,霍、武二人也听见了声音,博尧看了一眼武孜罡,他还是那么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博尧却有些担心,他怕是霍月姐姐露了行迹。 这时霍奕黎说道:“闲着也是闲着,走我们去看看。” 三人辗转身形,朝声响之处赶去。 只见是两人被四个黑衣人追杀,两人一男一女,正被困在中央。博尧见到就要上去救援,被武孜罡一把拉住。 霍奕黎说道:“博尧,这黑衣人不一定是坏人,可是那一男一女也不一定是好人,看看再说。” 转眼间,两人被打倒在地,只听那男人说道:“这些年,我为殿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我只是想带着心爱之人隐居山林,这都不可以吗?” 博尧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低头开始回忆,却始终没有想起来是何人。 那边黑衣人静立不动,良久其中一人说道:“你也是咱们的老人了,规矩应当比我们清楚,如今你私自带领此女逃走,难道不是另有所图吗?” 那男生大怒,喝道:“狗屁的规矩,是你们让我进入九门洞卧底的,如今我已经打探好了各路消息,只是不希望我的爱人去过那没有思想的行尸生活,有什么不对吗?” 那黑衣人叹道:“你已经背弃了我们的理想,我们的大同世界不能因你而改变,任何人也不能改变,所以你必须死,那个女子也必须回到我们的殿堂,过那该有的生活。” 那男生抓起长,还要上去拼命,却被旁边女子拉住手腕,只听那女子说道:“情郎不要,环儿不想看你去死,环儿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哪怕是一个时辰、一息一刻,就让我先走吧。” 说着话,直接拉住那男子的手腕将长剑刺入前胸。那男子看着怀中的女子,哽咽无言。 那女子吊着最后一口气,说道:“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情郎……” 男子悲痛哭泣,冲黑衣人大喊:“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啊!” 黑衣人上前一步,手中长刀举起,朝男子头上砍去。 咔擦~那刀被一把剑架住,那把剑被灌注了内力,在黑暗的夜里,竟映出鲜血的颜色。 剑的主人也是满脸血色,严重冒出阵阵寒光,正是博尧在旁边看的气愤莫名,挺剑来援。 博尧从黑衣人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双眼睛在逐渐充血,那是嗜血的目光,多年前,他在三师伯的眼中看见过,现在他也想杀人了。 想杀人和能杀人不一样,他想起三师伯的说过,杀人!你会上瘾的。 黑衣人突然见到博尧,明显一愣,博尧左拳击出,正中那人小腹,这一拳博尧含恨出手,直接震碎那人脏腑,立死当场。 旁边之人见此,冲上前来,三人长刀交相辉映,博尧手舞长剑,使出散意功,心剑展开,左拳右剑,直逼的几人连连倒退。二十招过后,博尧愈战愈勇,黑衣人已经萌生退意,气势一弱,破绽顿出,被博尧抓到破绽,砍掉一人手掌,打碎一人肩膀,长剑逼住第三人的脖子。 博尧口中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手段怎么会如此残忍?” 可是三个黑衣人没有说话,他们的脸上突然痛苦的扭曲,嘴角流出黑色血液。 博尧脑海中闪过几个字,武林至尊殿。 这时,博尧走向那男子,只见他抱着女子一直哭泣,博尧拍拍他的肩膀,问道:“你还好吧?你又是谁?因何来此?” 那男子看了博尧半晌,纳头便拜:“想不到啊,在这能见到恩公!我就是几年前那个武林至尊殿虎组的送信之人。” 博尧啊的一声,说:“怪不得这么耳熟呢。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男子低头看了看怀中女子,哭道:“环儿,可怜的环儿,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去你们那里使坏,你一定会好好生活的。” 博尧长叹:“世间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看开些吧!” 第四十二章 轻车熟路有点咸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只听那男子叹道:“恩公,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武林至尊殿攻打天门失败之后,改换策略,采用排除卧底,清扫江湖中小门派,想必如今的武林多数掌门已经是他们的人了。” 博尧听了之后,已然明白,原来这武林至尊殿竟用了这样的套路。 好歹也是老相识,博尧想着安慰一下这人:“唉~死者已矣,你还是不要太过伤心,就算是你不去,武林至尊殿也会派别人去的,你还是想想自己下一步怎么办吧?” 那男子喃喃自语:“是啊,环儿不在了我能怎么办?不能生同床,那便死同寝。恩公还请你将我二人同葬。” 话一说完,扑倒在环儿身上,嘴角流出黑血,几年前他被博尧绕的性命,却最终难逃一死,仍然咬碎了那颗毒丸。 博尧回头看看,三师伯和霍奕黎早已离去,于是一个人把两人同葬,另外的黑衣人埋在一起。 正在伤感的时候,霍月姐姐的声音响起:“尧儿不要伤心,他们快活的很。” 博尧说:“我并不认识他们,谈不上伤心,我只是想,他们本来可以过更好的生活,都是武林至尊殿惹的祸事。”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博尧,也不尽然,如果不是武林至尊殿,他们根本就不能相识。” 博尧回头,原来是掌门师叔姜震,他挠挠头,问道:“霍月姐姐,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突然想起武林至尊殿的事,连忙禀报:“那武林至尊殿已经改换策略,开始对江湖中小门派下手了。” 那边二人还在尴尬中,只见姜震哈哈两声,惹得霍月朝他翻了几个白眼。 情窦要开的博尧也突然反应过来,摇摇头转身走了,边走边说:“大人的世界好难懂。” 心里却想起晗雪那傲娇的身姿,还有美丽的容颜。 五年过得很快,真的很快,南北两个朝廷依然对峙,双方领导机构都重视民生发展,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人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只有武德皇帝依然坚信心中的理想,坚信自己可以胜利,好在丞相赵湘让他明白要想取得最终胜利,还需要时间。起码需要足够的国库储备。而南朝廷则不然,他们只想让百姓生活更好,让朝廷恢复正统,可是他们自己明白他们并没有真正的皇子皇孙,而且百姓得到安定之后,更没有了战争的欲望。 一转眼,武林大会即将召开,这五年的时间,昆山派在武林中影响力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现在的江湖中,大家已经不熟悉清泉和天门剑派了,他们更像那雪山之巅的雪莲,大家都知道有它的存在,却大多数人都没有见到。 此次武林大会理所当然的再昆山派召开,各个通往昆山的路上,都游荡者武林中人,背刀缚剑、奇装异服之人不计其数,小商小贩,有的就地摆摊,有的前往前方城镇。如此盛会,想必大家都想去见识一番。 在人群中有这样两女一男,他们女的俊俏,男得帅气。两个女孩一动一静,白衣女孩颇为灵动,走在前面跳来跳去,看起来十分享受这出行时光。另一个绿衣女孩面露笑容,不紧不慢的走着,时不时提醒前者不要撞到别人。 最后的那个男生也是一身白衣,相对安静许多,只不过背上背着一把无鞘剑,还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又显得有些另类。 没错,这三人正是吴奕灵、康晗雪、苏博尧,练武之人身体素质要比常人强出许多,五年的时间三人都长成了少年,特别是博尧因为修炼了紫霞心法四肢较为发达,身高更是比两个女孩高出半头。 灵儿好容易“逃”出来,十分兴奋,一面观赏着周围的山水风景,一面品评着各地的风俗人情。 等见到一群人服装迥异的人时,博尧心道:要坏。只见那群人,外罩甲胄一样的麻衣,内力长袖,腰上挂两把刀,头上束了一个圆髻,因为他们没有穿长袍,下身着白色麻布裤。 果然,只见灵儿拉住晗雪,声音一点也不避讳地说:“雪儿你看,他们没穿裤子。” 博尧心想:这肯定是人家那的穿衣习惯,你看人家不顺眼,人家还看你的格路呢,只得歉意地向那些人点点头。 晗雪则拉住灵儿的手说:“灵儿不要胡说,你怎么这样口无遮拦呢?” 那伙人中的一个年轻的脸上长着一双吊眼眉,手按刀柄,便要往前,被同行的长者按住,那中年人脸型刚毅,向博尧略一点头,转身继续前行。 可是灵儿却根本不领情,挣开晗雪的手说道:“本来就是么,你看他们那样难道不像吗?” 晗雪急忙捂住灵儿的嘴巴,结果被灵儿脚下一错多了开去,嘴里说道:“呵呵,晗雪妹妹,论剑法你我差不多,可是轻功,可是我厉害些哦,来呀~来抓我呀。” 晗雪摇摇头不去理她,灵儿不依不饶施展轻功绕着晗雪飞转。 旁边众人呵呵大笑,灵儿少女的好动,为这死气沉沉的旅程注入一针兴奋剂。 那吊眼眉听到众人哄笑,又见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心下恼怒,喝道:“兀那小儿,何必无故嘲笑人?岂不是太过欺人?”旁边那刚毅脸这回却没有阻止,只在一旁看着。 本来博尧就担心那伙人生气,急忙上前解释道:“这位老兄实在对不住,我这妹妹从小没出过山门,世俗礼法知之甚少,还望海涵。” 那吊眼眉听了冷哼一声,说道:“既然是不懂事的小孩子,那就算了,你还是好好管好你的妹妹。” 博尧连连拱手,晗雪却没有关注这边,他只是表情淡然的任由灵儿跳跃。可是灵儿听到那吊眼眉的话之后,却十分生气喝道:“博尧,那没穿裤子的人嘲笑我不懂事,你怎么不反驳,还附和人家?” 博尧心下十分无奈,心想哎呦我的小师姐唉,你不是我的师姐,你明明是我的祖宗啊。也不知道怎么的了,小时候的灵儿还是很懂事的,额,当然活泼是当然的。 可是自从三年前,毛修驰和高璟瑜没有什么可教,所以毛修驰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互换徒儿,晗雪和高璟瑜学功夫之后变得更加出尘,小小年纪已经美丽许多,更像是冰山雪莲显得孤傲许多。 灵儿则完全不同,毛修驰那游戏人生的态度,让她学了十足十,更像是那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一刻也停不下来就是师父师娘也拿她没有办法。 这次武林大会,姜震和高璟瑜、毛修驰商量之后,留下坐镇。参加队伍由姜震带队,吴隆秋夫妇、石岚、卢青、曲铮柯带领五十名弟子前往,队伍的力量也是空前的强大。 灵儿根本不愿意和父母长辈同行,她觉得实在无聊,所以硬是拉着晗雪偷跑出来,博尧没有办法,只好给师父师娘留下口信,跟着出来了,这一路上灵儿不知道砸坏了多少摊贩、损坏了多少物件、就是博尧的身上包裹中都是她淘来的“新鲜”玩意儿。 此时,博尧听见灵儿的责骂,心下无奈,本来人家就小事化了了,你这再说一遍,让人家怎肯善罢甘休? 果然,只见那吊眼眉大声道:“那男人你走开,那女子,你屡次侮辱我等,实在是过分,现在我要和你决斗,你赶紧拔剑过来和我斗上百招。” 灵儿哂笑道:“哎呦呦~连裤子都没得穿,还这么有骨气?小娘就是接你几招又如何?只是输了的可要趴地上学三声乌龟叫,你又胆量吗?” 那吊眼眉气得嘴唇发抖,拔出长刀,哇哇直叫:“臭丫头,接招吧你,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说着话直接奔灵儿胸前刺去,博尧看在眼里,正要上前,却见那吊眼眉刀到半途,顿了一下,貌似觉得有些不妥,又改砍灵儿手腕而去。又见晗雪在旁边静立观看,右手却贴近剑柄,随时可以拔出长剑。 博尧顿住脚步,心想:此时若是上前,怕是有二打一的嫌疑。 那边灵儿叫一声来得好,拔出长剑,右脚跨前一步,让开长刀,转向男子小腿刺去,嘴里还说着:“砍你小腿,让你不穿裤子。” 那吊眼眉气得暴跳如雷,跳起身子,长刀继续砍向灵儿手腕。只见灵儿身法飘逸,长剑磕向长刀,继续削吊眼眉小腿,却只用出了六七分内力,博尧见灵儿手上留情,心下稍安。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十招一过,那吊眼眉刀刀奔着灵儿手腕,灵儿则剑剑不离小腿,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只听灵儿笑道:“喂,我要使出绝招了啊,你小心,刺你心脏。” 那吊眼眉迟疑一下,仍然回刀护住心脉,竟是虚招。灵儿又叫道:“刺你腰眼。”吊眼眉回刀相护,又是虚招。灵儿再次叫道:“砍你小腿,着。” 吊眼眉这回却不再相信,长刀径直刺向灵儿手腕,谁想这回灵儿是真的砍向小腿,吊眼眉本来就被灵儿喊得有些急躁,如今竟避之未及,被灵儿划破那人小腿布裤。 灵儿跳出圈外,嘴里说道:“喂,你输了,不要赖账,快点学乌龟叫!” 又转身学着江湖卖艺人的样子,向着周围围观的人抱拳说:“谢谢各位捧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围观的人中还真有好信的打着口哨扔出几枚铜板。 只见那群人刷刷跳起,以那吊眼眉为中心,围成一圈,也将灵儿三人围在当中。 晗雪一个跨步挡在灵儿身前,灵儿却根本没有当回事。还在嚷着:“呦,不服气是不是?还想打群架吗?这周围可是有众江湖好汉呢,你可不要太过丢人哦。” 只见那刚毅脸走上前,轻轻一礼说道:“小女侠果然武艺高强,我们虽然不是中原武林人士,但是我们也是有尊严的,既然已经输给了女侠,我们心服口服,现在和你打个商量,学乌龟叫就算了,让他自决当场不置可否?” 博尧听了一惊,心想:这是什么习惯?征询地望向晗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再看灵儿明显也是十分惊诧。 那边刚毅脸见灵儿没说话,径自说道:“女侠沉默,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春山,你可以开始了。” 只见那吊眼眉说声是,朝着东南方跪下,脱去上衣,取出了短一些的佩刀,博尧看的暗暗称奇。就是那周边的人群也安静许多,仅有几人窃窃私语。 博尧听见有人说道:“这难道是东瀛的切腹?”另一人说道:“据说他们十分推崇武士道精神,宁肯死,也要护卫心中的尊严。” 听到这里,必要果然见到那人拔出短刀,双手倒握,来不及细想,博尧飞身前去阻止。 那刚毅脸喝道:“拦住他,不可打搅春山!” 旁边最近的两人拔出长刀,冲博尧行进路线砍去,意欲阻止。那边晗雪身形晃动,长剑递出,一圈一划,分别拦下两人长刀。 那刚毅脸见博尧身形未停,继续往前冲去,沉腰冲博尧打出一掌,博尧脚步未停,伸出左手直接和刚毅脸对了一掌,借那人内力腰身一扭,直接落在那吊眼眉身前,手掌握住那人双手,死死抓住短刀往外拉出。 那刚毅脸见此飞身往前,右手又是一掌打向博尧后背,竟要逼着博尧撒手。旁边灵儿和晗雪虽然着急却没法往前支援,只能高声提醒。 博尧听见提醒,见那刚毅脸一掌慢慢打来,明显是围魏救赵的手法,心想若是放手,则眼前之人必死无疑,恐怕这梁子是没法解开了,心道也罢,便受了你这一掌又如何? 那刚毅脸本来也没有打算真的伤博尧,等打上博尧后背却见博尧什么反应也没有,不由得心下来气,你也太不拿豆包当干粮了,竟无视我,于是手上加大三层内力。 博尧只觉得后背一股大力打来,喉头一甜,心道:好么,熟悉的感觉,就是这个味儿,品一品还有点咸,一口鲜血喷出。 第四十三章 自有福人登福地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本来那吊眼眉在幸福的赴死,却被博尧抓住刀柄,无法再往前。那春山双眼发狠,双手继续加力,加上刚毅脸在后面牵扯博尧,博尧有些分神,那刀缓缓刺进春山身体,已经划破春山的胸口皮肤, 这边博尧心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多么有意义的事,怎么能放弃?再说还有晗雪和灵儿帮忙,怎么可能救不下来? 谁料那刚毅脸一点的同情心也没有,打了一掌看博尧承受住了,又加大力量再来一掌,好么,博尧想运劲反抗,又怕把前面这人伤到,一时不查,一口鲜血喷出,正吐在那吊眼眉两条眉毛上。 灵儿见博尧吐血、康晗雪被四人困住,这才感觉有点玩大了,嘴里喊着:“无耻,居然偷袭,明明打不过,还一直在那蘑菇没完,真是无赖。”挺剑奔着刚毅脸杀去。 刚毅脸见博尧吐血,又听见灵儿的话,脸上一红,赶上灵儿挺剑来到,心想都是你这个顽童惹的祸,心下有气,手上便不留情,挥拳打向灵儿手腕。 那吊眼眉被博尧鲜血一激,眼睛一闭,不自觉的拿手去抹,也就放开了刀柄,反而往后摔去,急忙使了个千斤坠,这才站住脚步。 站定之后,反而哎呦一声,只见康晗雪手上不留情,已经刺伤两人,那些人看来比较执着,竟又上来了三人,围着晗雪转圈。 再看那刚毅脸大叔,招招不离灵儿手腕,弄得灵儿有些不明所以,是啊,谁见过这样的?不管你什么招来,我就是要打你手腕,让你长剑脱手。 博尧摇摇头,高声喊道:“住手!” 腾身一跳,落到灵儿和刚毅脸大叔中间,沉腰搭背,左手反握短刀架住灵儿长剑,气运右掌,硬接了那大叔一掌,两人都是身形一晃。 晗雪、灵儿听到博尧喊声,停剑站立。 那些人还要上前,刚毅脸大叔一举手,便又围成一圈,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博尧。 博尧感受到大家那热情的目光,有些羞赧,心想:你们这几人真是奇怪,不看美女,看我做什么? 此时就听那刚毅脸大叔开口道:“少侠,你未免欺人太甚了吧?我们是比武输了,我也承认了呀,虽说没有履行学乌龟叫的诺言,但是以死相抵还不可以?你们中原武林还有没有道理可讲?” 博尧深深一礼说道:“大叔,实在是抱歉,我们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本来我们无冤无仇,顶多算是比武切磋而已,怎么能轻言生死?刚刚我只是想救下春山兄弟而已。” 说着话,博尧回头瞪了灵儿一眼,灵儿还剑入鞘,讷讷说道:“好啦,好啦,刚刚的赌注不算数了,真是的那么大个男人,怎么如此输不起?” 还待要说,被晗雪拉住,灵儿见晗雪摇头,沉默不语。 博尧感激的看了一样晗雪,心想:这灵儿要是想晗雪这样可就简单多了,一转念,看见晗雪的冷傲样子,想着其实一半就够了。 这边刚毅脸没有说话,估计想着误会了博尧,这可搞了大乌龙了。 博尧走到青山面前,扶起他,双手捧着短刀,真诚地说:“这位兄台,刚刚是我们不对,还请不要放在心上,我在这给您赔不是了。”说完又是一礼,那吊眼眉看了看周围的人,又被刚毅脸大叔瞪了一眼,不情愿的抓过短刀,穿好上衣。 旁边众人见没有了热闹可看,纷纷散去。 博尧这才放下心来,对刚毅脸大叔说道:“我们三人是去昆山观看武林盛会的,敢问大叔你们也是吗?我们可以一路同行啊。” 那刚毅脸看看博尧,还挺愿意和他亲近的,可是眼角扫过灵儿,不由得一抽,心想快算了吧,你那旁边还有个祖宗呢,随随便便也就把我等卖了。 于是一拱手说道:“多谢少侠美意,只是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 一群人垂头丧气的走了。 博尧见他们走了,也就开始捡拾自己的包裹,那大包裹刚才被他放在了地上,有些尘土。 灵儿却高兴了,指着那些人的背影说:“看他们是不是被女侠我打的半死不活的了,呵呵!” 博尧刚要说话,却听晗雪说道:“他们脚步虚浮,内力不振,虽然你刚刚偷袭成功,但如果不是他们状态萎靡,你怕是没那么容易赢他。只怕他们是另有缘故。” 博尧点点头,仔细一样,还确实如此。 那灵儿却不管那些,见远处有一个卖糖葫芦的,拉着晗雪边跑边说:“晗雪女侠,能否赠送我一个糖葫芦啊?” 说完还转头向博尧示威,原来博尧见灵儿大手大脚,没一会便花完身上的钱,便从第二天开始不给灵儿花一文钱,灵儿又抢不过他,只好去哀求晗雪。 两人去买糖葫芦,博尧没有兴趣,却见到卖糖葫芦的旁边坐着一个老翁,头上戴着斗笠,左手一瓶酒,右手手中拿着支毛笔,正在画布上划来划去。 博尧蹲在那画布前观看,只见一轮落日,缓缓坠入远方两座山中间,山巅灰蒙蒙的一片,想来是晚霞一类的。 只见那老翁划上三五笔,喝上一口酒,闭目凝神,再划上两笔。 博尧看了一会,不由得向那山巅的灰蒙蒙一样,云里雾里的,站起身一抬头,却又一奇。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太阳在高空悬挂,可是从博尧这里往西看去,正有两座山,博尧凝神看去正和老人画上一样,只是这丽日当空,夕阳怕是还得好久,那老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老翁喝了一口酒,见博尧战立不动,慢慢睁开眼睛,博尧却从那眼角发现一丝精光。仔细看去,又变得浑浊。 只听那老翁说道:“生亦死来死亦生,急亦缓来缓亦急,入目风景果然美,快步叠踵赶投胎。” 博尧看着老翁,心里快速想着这几句话的意思,最后得出结论就是莫名其妙。 刚想上前搭话,直接被灵儿拉走,博尧回头看向老翁,只见他又闭上了双眼,仰头喝酒。 原来前面不远传出喧闹声,就听得一人唱道:“祖传妙法一脉传,铁口两片阴阳断。” 周边围观群众呼啦一片围了上去,灵儿拉着博尧晗雪往里救挤,仗着身法灵巧,竟自进去了,苦了博尧,又怕灵儿挤伤别人,又怕别人挤伤晗雪,哎呦喂,内力外放,好不容易见到人群前面。 那算命先生三十多岁,头戴逍遥巾,旁边立着跟竹竿,上面挂着一块幡布,上书“妙法一断”,面前不知道哪弄了一张桌子,上面铺着八卦盘图,歪歪扭扭的写着什么,算命、测字,代写书信、状词。 见到灵儿三人,嘴里说道:“哎呦呦~这美丽的女娃,可是菩萨转世?快来~快来~让贫道给您看看,保你趋吉避凶、福禄全来,不准不要钱!” 好么,还不准不要钱,博尧心想,你要是不说这句,兴许还像真的,失了兴趣,转头看那画画老翁,心下诧异,原来不见了。转头四面查找,竟未找见。 这边,灵儿却和那术士搞起了价格,先是术士说:“一卦二十文,绝不还价,童叟无欺,百年信誉。” 接着灵儿小嘴一撇,直接砍价道:“一文。” 那术士直嚷嚷,说道:“一看你就是不懂天机,我们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为你造福,怎么能这样呢?看你小姑娘长得貌美,这样今天开个张,要你十五文。” 灵儿再次撇嘴,说道:“不要以为我读书少就欺负我,这样吧,你也是为我批命不是,五文好了。” 那术士捶胸顿足,说道:“小丫头你心肠好,实在是让人感动,这样就十三文了,今天就是折了寿,也得拼命给你断了明了。” 灵儿则摇着那术士的桌子说道:“谢谢,谢谢,真是感激你,你真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啊,那就十文好了,大家凑个整儿。” 那术士直点头说道:“好的,好的,小丫头真是爽快之人,道士我实在无法拒绝你的要求,十文就十文,我再送你测两个字的机会。” 灵儿也一直点头,只听那术士说道:“小丫头,现在可以停下了吗?我的桌子要碎了。” 博尧在一旁却发现,那桌子只是上面在摇,下面的四个腿虽然被桌布罩住,但是下摆却纹丝不动。 灵儿连忙后退一步,福了一福道:“哎呀,是小女子鲁莽了,还请不要见怪啊。” 那术士连说:“无妨无妨,还请让贫道仔细看看你的面相。” 灵儿瞅了一眼博尧,走上前去,嘴里微笑说着:“你可以看准了啊,不准的话我真的拆了你的台子啊!” 那术士连道好的。凝目细看灵儿面容。谁料看了一会儿,脸色逐渐沉了下来,竟自越过灵儿,望向博尧和晗雪。 灵儿感觉到术士的不妥,也是朝后面望去,只见博尧和灵儿并排站立,博尧笑吟吟,晗雪却冷冰冰,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是美艳动人。 那术士嗫嚅半天,灵儿一拍桌子,喝道:“你往哪看呢?怎么算命呢?” 砰~桌子发出一声大响,却纹丝未动,那术士被惊醒,只见那术士回过神来,看看四周,失落的说道:“哎呀,自有福人登福地,这下子要白忙活了,您这面相啊,贫道只能看出将来必是大富大贵之人,终生贵人助,灾厄一丝无,纵有生活中有了惊险,也终将是有惊无险。” 灵儿听了却沾沾自喜,转头看向晗雪:“晗雪妹妹,你看他说的还挺准的哈,我前几次从山上掉下、十足落到七寒潭都是被人救上来的,什么事也没有哈。等见了娘,一定要和她说,以后不用老惦记着我了。” 博尧听得直摇头,心想:我的小祖宗,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康晗雪则不然,拍拍灵儿的手说:“是呢,灵儿是最有福气的了,过几日我们就告诉干娘。” 博尧也想娘亲,可是他没有,离他最近的除了霍月姐姐就是师娘了,只是霍月姐姐这次也没有出来。跟着他出来的只有那吐血的习惯。 突然感觉到有人注视,一抬头正对上那术士的目光,那术士看见博尧眼神,急忙低下头装作擦汗。博尧心里奇怪,却又没法说什么。 只听那术士说道:“既然女侠人生之途平坦光明,也就不需要贫道解惑了,还请几位慢走。” 说完转向其他围观之人说道:“看看,我妙法一断绝对真实,有凶灾厄难的,贫道必然给解,人生一帆风顺的,必然不收一文!来来来,时间不早,名额有限,还请抓紧啊。” 博尧转身就要走开,谁料灵儿按住那术士桌子口中说道:“稍等,不是还有三个字没有测呢吗?” 那道士被噎住,嘴里缓缓说道:“皇~啊不是,我说小丫头啊,这黄土尘天的,你就不能看在贫道赚钱不易的份上,让贫道好好为其余众生服务吗?” 灵儿却不管他,转身从晗雪口袋中数出十文,一一排在桌子上,问道:“测字写在哪里?可是三人三字哦!” 那术士无奈的说:“你的命格真的很好,不用测了,不如去帮助别人去吧。” 灵儿不依不饶的说:“你可不要失信于人啊,小心遭了天谴。” 术士无奈,递过三张小纸条,灵儿分了晗雪、博尧一人一张,提笔写下一个“寻”字,递还那术士。 那术士看了看小声说道:“得好友来如对月,有奇书读胜观花,琴心剑胆终不悔,卓然不群是君家。” 灵儿听得有趣,忙问何解,只见那术士摇头晃脑说道:“解签,二十文。” 弄得灵儿悻悻然,只好催促晗雪快快写一个,晗雪刷刷两笔写下“灵”字。 那术士接过纸张,低声随口说道:“已上山城又上楼,使君高宴最风流,佳节本该多歌舞,却与友人话西游。” 灵儿又过来催促博尧,博尧见晗雪看着他,随笔写了个“雪”字,那术士看了之后,竟自不语。 第四十四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写了一个“雪”字,那术士不像方才那样张口就来,而是眉头紧皱,沉默良久。 博尧心想:这是骗子惯用套路,要不是听霍奕黎没事就讲解,此时还不得担心了?这叫什么来着?谈男命先千后隆,果然是骗子,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开始骗钱。想到这,不自觉的摸摸兜,心说要是再这么被骗下去,就得赶紧回去找师父师娘讨银子去了。 这边灵儿见那道士不说话了,催促道:“哎呀,我说道士,你不会真是江湖术士吧?赶紧的呀,总得给个签文不是?” 博尧看晗雪也在旁边认真的看着,嘴角微微上翘,于是说道:“先生,若是有些厄难,还请做法祛除,耗费方面我等必然奉上。” 不论是什么地方,总有好事的人,古今中外莫不如是。只听人群中有人喊道:“一看就是骗子,偶尔学了几句签文,出来混日子了。”还有人说:“不要吵,不要吵,许是真有厄难,人家仙人在想办法呢。”另有人说道:“保不齐是看人家持刀带剑,不敢瞎说了。” 那术士听着周围的声音却不为所动,摇摇头,又点点头,自嘲的笑了一下,缓缓说道:“怒笑悲中生不足,前后内外见愁哭,拨云散翳月光辉,灾祸难转当成福。” 晗雪脸色没什么变化,灵儿听了一脸认真,连连点头说道:“先生,你说的这个是好还是不好?怎么听着不那么让人高兴呢?” 那术士翻翻白眼:“解签?二十文!” 灵儿转身朝晗雪做了个鬼脸,晗雪只是摇摇头。 博尧却下意识的捂住衣襟。 灵儿哼了一声,正要朝术士再央求一番,却被一声大笑打断,只听一个公鸭嗓说道:“哈哈哈~一个江湖术士就把你们玩的团团转,真是可笑。” 众人听见声音,转头望向来人之处,那伙人左拨右拉,人群散开一条通道。 博尧也向那边看去,只见来人有四五人,中间站着一个少年,唇红齿白的,头发高高竖起,眉毛却有些细。他来到场中,继续说道:“小兄弟,你这个雪字测的不好,遇水则化,遇到高温也化,不管你心中问得是什么,都如那镜中花、水中月,看得见摸不着,等你真的摸到了,嘿~那也得被你的体温弄化。” 那术士看了那少年一眼,揉揉眼睛,低声道:“怪了,怪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双手一拱说道:“这位公子说得极是,雪确实是遇热即化,但是那雪花飘舞的刹那,足够人回味一生。” 灵儿在旁边也说道:“是呀,是呀,在那高山之巅,雪厚百尺,经年不化,而且圣洁无比,在那西方,还有很多人将那雪山当做神山一样祭拜的哦。” 那少年说道:“哎呦,想不到你这丫头还挺有见闻,确实是那样,听说那边有神山,高万仞,可是,那雪也是在山巅的雪,可不是我大楚中原的雪哦。况且,现今,那小兄是在艳阳高照的正午测那雪字,当真是不吉利的很,说你测什么没什么都是抬举你哦。再说了,这江湖术士都是千隆高手,不过是讨人欢喜诈骗钱财而已。” 瞬间,众人观赏的节目就由术士解字变成了看灵儿和那少年吵嘴。两人嘴茬子都利索的很,叽叽咋咋一阵,惹得周围的人阵阵笑声。 那术士最后竟没了说话的时间,淡淡地看了几人一眼,抓着桌子就那么一顿,转身往背上一背,博尧见那术士要离开,轻轻侧身,让出道路,那道士张张嘴似乎要说点什么,最终摇摇头,挤出人群往西去了。 这边灵儿说着:“你这个无知小儿,岂不知人的命天注定?术士你说是不是?” 转头一看,那术士早已不见踪影,不禁咦了一声! 那少年顺着目光,也发现术士不见,说道:“哼,胆小鬼,竟这么走了。” 博尧摇摇头说道:“灵儿,赶快赶路吧,估计前方的城镇还有一段路呢。” 灵儿还待要理论,被晗雪一拉,一边转身一边说着:“今天就放过你,下次再论个子丑寅卯。” 围观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慢慢继续上路去了。 那少年也扭头领着人走了。 博尧等人继续前行,灵儿早已忘记刚才的不快,依然穿梭于奇形怪状的景色事物之中。博尧一如既往的捂住钱包,晗雪则不停的散尽家财,换回后博尧所背包裹中的零散玩意儿。 正所谓四月的天,女孩儿的脸,冷暖无常正是她们的独有特权。只见刚刚红红的太阳,此时竟被天边的一朵乌云遮蔽,淅淅沥沥下起了阳光雨,眼见得一时半刻竟停不下来了。 灵儿看到这天气,直埋怨博尧没有快些赶路,不断催着加快速度。弄得博尧很是无奈,噘嘴说道:“难道不是你在四处游荡吗?” 晗雪安慰两人两句,慢慢加快脚步,此时路旁有座树林,里面有些大树看起来树冠很高大,想来避雨是没有问题的。 三人急忙走进去,只见靠外边的树下零零散散的坐了些人,有的还生起了火来,让这荒郊野岭增添了许多的生气。灵儿见晗雪看着那些人直皱眉,想着这个妹妹可是爱干净的很,于是拉着博尧往树林深处走去。 渐渐远离人群,树冠也要高大许多,灵儿选了一颗大树,吩咐博尧铺开布单,抓紧拾柴生火。博尧看看四周说道:“林深叶茂,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啊。” 灵儿说道:“哼~胆小鬼,有本女侠在,有什么可怕的?” 说完拉了拉晗雪:“还有康女侠呢呀!” 博尧往远去走出几步,耳中传来争吵声,博尧站住听了一下,声音竟然越来越大,夹杂着武器相交的声音,身后传来脚步声,只见灵儿拉着晗雪走了过来,博尧摇摇头:“你不会是又想去看热闹吧?” 灵儿点点头:“你真是了解我,我和晗雪先过去了,你收拾一下,赶紧过来哦。”博尧无奈,夹着柴火回到树下,背起大包,慢慢踱了过去。 走到近前,却惊讶的嘴巴都要掉下来,灵儿正和人两对两打斗起来。博尧心想,顶多不过拉后一刻钟,怎么竟发展成这样?只见灵儿对面过招的是两名青衣人,手中阔刀、阔剑,这面和灵儿一同上阵的是那个吵嘴的公鸭嗓少年。 就见对面的人招式狠毒,招招奔着要害,灵儿长剑挥舞,天门剑法行云流水,旁边少年,也是一把长剑,却大开大合,颇有大家风范,直斗的旗鼓相当。 那少年的四五跟班此时也是各有对手,捉对厮杀,武器种类就多了,刀枪棍棒全有,只有晗雪静立场外,眼睛紧紧盯住灵儿的战况。 博尧走到晗雪身边,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灵儿又闯祸了?你应该看着她点,怎么没一刻消停的?” 晗雪没有转头,只淡淡说道:“不怨灵儿,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动起手来,灵儿不过是说了一句那小兄弟,这晴天和人吵架,雨天怎么改成动手了?是不是需要本女侠帮忙呀?那少年回道小丫头,不要嘲笑于我,等我把他们打趴下,再来和你叙旧。那青衫人就朝灵儿杀来了,打着打着就打到一起去了。” 博尧摇摇头想起那道士的话来,脱口说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呀。” 他抬头看看天,又瞅了瞅晗雪渐渐淋湿的外袍,摇摇头说道:“还请众位住手,有什么误会,不能说开呀,干嘛要动手呢?天气阴雨,还是大家找地方避雨为要。” 那些青衣人本来稳扎稳打,此时见到博尧和晗雪在旁边静立观看,尤其是博尧的话,在这时候听着,怎么都像是冷嘲!只听那为首的青衣人一声唿哨,一众人手上加力,招式变快,直打的那少年一伙人捉襟见肘。 特别是那少年,明显对敌经验不足,虽然招式精妙,但是实在是变招速度太慢,刷被割掉一角衣襟。 这边灵儿见到哎呦连声,说道:“哎呀我说小兄弟,你要是这么点功夫,可真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了,本女侠已经屈尊帮你了,你要是再这么不争气,那可就得请我师弟帮你了,他功夫虽然不高,但是看来比你强些啊。” 这少年被灵儿刺激,竟少见的没有还嘴,只是招式却急快了许多,博尧摇摇头,三师伯说过,对敌之间,绝对不能受外力干扰,要专心应敌,一旦自乱阵脚,也就离失败不远了。 果然只见那青衣人一掌打向那少年胸口,正常情况下,那少年应该侧身让开要害,长剑或刺、或削击伤来敌。谁料那少年竟长剑回撤,左手却捂住了胸口。 那青衣人见此,手中阔刀自上而下来了个力劈华山,那少年人长剑上举,开来想架住阔刀,刀剑相交,显见那少年气力不济,长剑弯曲,阔刀逐渐向下,刀劲似乎吹散那少年发髻。 灵儿见到高呼:“雪儿妹妹帮忙,这些人是欺良辱善,心狠手辣,杀了也算清除武林败类。” 话音未落长剑已经刺向那使阔刀的青衣人,这边他的对手阔剑急抬,意欲斩掉灵儿双脚。 不想被一把剑一引,那青衣人根本没料到晗雪的身法如此快法,一时不查,手中阔剑把持不住,径自飞向远方,插入地下。 博尧在旁边却看得清楚,晗雪就像那彗星过境,当真是惊鸿一翩。 灵儿长剑到处,那青衣人回刀格挡,剑尖正点在那刀身之上,叮的一声,灵儿借势飞起,长剑卷起剑花,直奔那青衣人头颅。 旁边少年缓过神来,也是一腔的愤怒,手中长剑竟奔着那人的下三路招呼。 博尧只见那人口中嘿哈两声,往后直跳出一丈来远,再一跳,又出去一丈来远。站住之后喝道:“住手!”两伙人迅速分开,“本来我等只是不想让几位过去,毕竟涉及些隐秘,现今,既然你们执意,那就请过去吧。” 那少年还剑入鞘,哼道:“早让我们过去不就完了?” 灵儿接口道:“哇哈哈,莫不是在劫镖?我们快快前去。”被博尧一把拉住,说道:“既然涉及人家门派秘辛,我们还是不要前去了。” 那边少年也被手下人劝阻着,只见他一甩手,骂道:“胆小鬼,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灵儿拍拍手:“有胆量,咱俩一起!”两人并肩抬脚往前走去,晗雪默默跟上,博尧一拍额头,心道又来事了。 那些青衣人见几人进去,继续封锁了口子。博尧一行往里走了三四百步,只见场中站着两撮人,一面是三人,一名老者,旁边两个中年人。对面站着三个人,一个穿着打扮和灵儿嘲笑的人一样的中年人正被两名青衣人夹在当中,双手背在后背。 只听那中间的老人问道:“你们究竟意欲何为?还请你速速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那被缚之人高昂头颅,啐了一口说道:“我沙蛟帮历来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你们这些奸佞小人,不是不知道其中利害,竟敢和我们作对,当心下场。” 那老者点点头:“好大的名头,只是你觉得,我们对你们做不到了如指掌吗?” 那汉子昂首道:“那还问我作甚!” 老者冲那人身后的两人点点头,只见两人手上使力,将那汉子的双臂摘了下来,那汉子忍住脱臼的疼痛,只在鼻中哼哼。 老者左面的汉子说道:“你再不招来,我们只好将刑部大狱中血来的手段在你身上试试了。” 那右面的中年人也说道:“保境安民,还百姓郎朗乾坤是我等职责,武林中人更当以侠义为首,你怎么能助纣为虐?” 那汉子只顾哼哼,不肯出声。 此时只听灵儿大吼一声:“住手!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你们好不羞耻。” 那右面的汉子转头见到几人,嘴里呵呵笑道:“呦,路见不平一声吼啊!” 第四十五章 眼见为实实为假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那老者右面的中年人转头面向了博尧几人。 博尧只见那人眉清目秀,一副儒雅的样子,可是脸上一道刀疤从左眼眼角一直道嘴唇右边,直把他刻画成了魔王一般。 只听他自报家门:“在下章步飞,旁边的是在下叔伯、兄弟,敢问几位少侠是何方高人?又要往何方公干?怎么来到这林深叶蔽之地?” 那少年胸脯一挺,说道:“前方贼子听好,本少爷来自京城,姓艾名廉,无门无派,这些都是本少爷跟班是也。” 博尧听了心说,怪不得有些娘气,就这名字怎么听也是个女名。 那章步飞说道:“哦,原来是艾少侠,久仰久仰。” 一旁灵儿听了不甘示弱:“在下吴奕灵,天门剑派一代弟子是也,这是我的小师弟苏博尧,那面是清泉女侠康晗雪,怎么样是不是如雷贯耳?” 不光是章步飞,就是旁边的那几名男子也转头看向三人,博尧只觉得那老者的目光上上下下,似乎把他看透一般。 旁边的那黑脸汉子刚要说话,被老者按下肩膀,只听老者说道:“哦,原来吴女侠、康女侠、苏少侠是天门、清泉剑派高徒,老夫一直对高璟瑜先生和毛修驰掌门颇为敬仰,就是对姜震掌门也是神交已久,如今见到几位,还真是英姿飒爽啊。” 说时迟那时快,本来沙蛟帮的人已经被抓住,后来双臂脱臼之后就放开了他,此时他趁着这些人互相攀谈之际,居然往后一跃,接着一窜,就那么往远处逃了。 旁边的两人飞身就要去追,却直接被灵儿和艾廉分别拦下,两人回头看向章步飞,博尧看见章步飞笑着摇摇头,那两人便退回到了老者身后。 那黑脸汉子见此急道:“就这么放了他?” 老者挥挥手继续说道:“老夫姓吴名定楠,这是李秉,脾气又些急躁,几位少侠不要见怪。” 灵儿摆摆手:“伯伯无需多言,既然那人已经脱离你们的魔掌,我们也算是有所作为,免了一桩江湖冤案,还请几位注意行止,千万不要行凶为恶为盼。” 那少年此时站在灵儿身旁,听灵儿说完,接着说道:“千万不要再被我们这些侠士撞见,不然就不光是路见不平一声吼了,那就是要替天行道了。” 两人几句话说完,就见那吴定楠满脸带笑,章步飞嬉笑出声直摇头,李秉等人更是已经哈哈大笑。 艾廉气得直跺脚:“你们笑什么?要知道刚刚我们可是打败了你们的守卫,而且还成功的协助那沙蛟帮的英雄逃脱。” 章步飞说道:“我说各位少侠你们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你们真的知道我们是恶人?那沙蛟帮的是英雄?要知道眼见为实有时候也是假的哦。” 艾廉听了不知怎么反驳,求助似的看看灵儿,灵儿心里也是直打鼓,但是看到艾廉的样子,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说道:“哼强词夺理,纵然眼见为实有可能为虚,但是刚刚你们动用私刑,胁迫那人可是事实?” 那章步飞没说什么,几人相视一笑。倒是那李秉说道:“那你们几位少侠应当除恶务尽呀,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我等?还不是你们也拿不准,担心好心办坏事?” 博尧往前一步说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邪魔外道纵然能猖狂一时,终将被正义打败,只是邪魔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我等却不能如此,不然与那些人何异,所以,胁迫他人终归是不对!” 那章步飞听见此话,脸色低沉,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博尧说道:“敢问苏少侠,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当有人冲进你的家,杀人放火,你眼睁睁地看着家人一个个地倒下,你却没有能力阻止,要怎么跟他们讲道理呢?” 转头面向灵儿:“他们要是上得天门山烧杀抢掠天门、清泉剑派,你和你的小伙伴又该如何?” 灵儿望着那可怖的刀疤,直往晗雪身边靠去。博尧见此往前挪了一步说道:“这位大哥,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保护的人,若是有人如此行径,我等纵然粉身碎骨,也要和他们战斗到底。” 那章步飞往前一步,继续喝问:“若是已经是既成事实,那么报仇不报?” 博尧点点头,坚定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虽天涯海角,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章步飞点点头,说道:“好,这才是讲理的人,我再问你,若是抓到了之后,怎么处理?” 博尧答道:“首恶必诛,从犯视轻重处罚。” 章步飞又说道:“那要是抓住了从犯,或者为了找到首恶,可不可以对那从犯施以辣手?” 博尧顿了顿,缓缓说道:“纵然如此,也不能同那大奸大恶之人一样卑鄙无耻、阴险毒辣!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吴定楠摆摆手说道:“好了,步飞贤侄,几位少侠的想法不正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吗?杀人这种事我们干,骂名我们背,他们只要做好他们的正人君子就好了,这个世界最终还是需要正人君子来统领的。” 章步飞表情缓下来,冲吴定楠一拱手:“楠叔,是我莽撞了。” 这时,艾廉从灵儿身后走了出来:“还有国法和朝廷,若是真有那大奸大恶之人,绝对难逃国法制裁。” 只见那章步飞仰天叹息一声:“朝廷?国法?若那烧杀劫掠之人正是朝廷之人又如何?” 艾廉连连摇头,肯定地说:“那不可能,你这是造谣生事。” 李秉则在旁边说道:“小家伙,是与不是,与你无干,除非你非要卷进来。” 章步飞叹完气,面向博尧几人说道:“在东南地方,除了沙蛟帮,还有一个叫做龙门的门派,他们其实不能算是一个门派,更是一个村子。他们自给自足,沿用古制,不论是民俗习惯、穿衣打扮,还是武功路术,都和现在的中原不相同。” 灵儿在旁边低声问道:“衣服迥异,是不是说他们像没穿裤子一样?” 章步飞点点头,说道:“原来你们已经见过他们了,可有何他们相识?” 吴奕灵尴尬的摇摇头,那章步飞看她的表情说道:“不是吧,你和他们也起冲突了?哎呦~你可真是个调皮鬼。” 那少年此时却对那故事起了兴趣,问道:“然后呢?” 章步飞回过头说道:“后来朝廷动乱,有人发现他们的村子,非常适合水军展开,于是乎,他们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给他们带来了灾祸,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一伙人乘船靠岸,声称在打渔时迷了路,好心的村民给他们吃的喝的,盛情款待他们,可就在他们享受了美食之后,他们发起了攻击。” 此时博尧注意到,李秉在旁边咬牙切齿,那老者却露出一副不忍之色,只听章步飞缓缓说道:“全村除了部分人,全部被杀,村子被烧,孩子被砍掉头颅挂在栅栏上,女人被糟蹋,横尸遍地。” 博尧注意到那章步飞说到这,竟盯着他的眼睛,那冷冷的表情,可怖的刀疤,眼神中却有一丝柔情,轻声问道:“他们可不可恨?该不该杀?” 博尧踟蹰无语,那艾廉却怒道:“朗朗乾坤,竟有如此作奸犯科之事,当真该杀!” 灵儿也是愤恨无比,直问然后呢! 章步飞说道:“本来,那村人也想去找当地的官府帮忙,可是,他们却不敢去,因为在袭击者中他们发现了制式刀枪。他们虽然在南方清佞军治下,可是却不敢相信南北两个朝廷,终于在一个俘虏中,他们知道了那伙人的头领是沙蛟帮的“英雄”!” 说道英雄两个字时,那章步飞重重的发声,像一柄重锤,敲击在博尧的心头。 灵儿听到这,拔身而起,往那沙蛟帮弟子逃跑方向追去。只见章步飞轻轻跃起,竟是后发先至,轻忽一掌,灵儿危机之中伸掌相击,分别落回了原地。 那章步飞问道:“灵儿女侠可是要去追击?” 灵儿怒道:“你拦我做什么?现在去追也来得及!” 章步飞摇摇头说道:“你还真是调皮,刚刚告诉你眼见为实实为假,现在你耳听为虚的道理也忘了吗?再说也没必要,按苏少侠的说法,我们也不想对那有骨气的人,使那卑劣的手段!” 吴定楠点点头说道:“实不相瞒,我们都是清佞军的人,当今朝廷昏君当道,朝纲不振,竟然派遣官军联合江湖败类做出屠村这等事,实在是十恶不赦,我等自然不能旁观,此次那龙门村人来武林大会寻求公道,我们就是来帮助他们的,料想他们也不会得到什么公正的待遇,总要给他们留下些火种的好。” 那艾廉听他这么说,老大的不乐意说道:“当今皇上勤政爱民,文武百官忠心耿耿,政治一派升平,何来朝纲不振一说?” 章步飞看看艾廉,说道:“那昏君弑父弑兄,南不能治流民,背不能拒鞑虏,如今更是发生屠村的事,说他几句还不应该?” 艾廉急道:“你胡说,明明是叛乱贼子余孽蛊惑流民,怎么成了皇~皇帝的事了?” 吴定楠摆摆手,说道:“这个不用再争,再过上十年怕是也没人记得当年的事了,看你们几个的年龄,那时怕都没出生呢。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看你们武艺高强,应当也是本着武林大会去的,到时候或许是非曲直能够公断。至于那沙蛟帮的英雄么,看在灵女侠和众位朋友的面子上,就让他去吧,也希望他能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章步飞说道:“我们走吧。” 吴定楠点点头,带着李秉等几人转身走了。 那艾廉还要再说什么,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走出几步,那章步飞回头说道:“苏少侠,你还是好好看着点你的师姐吧,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这么调皮,可跟个惹事精的似得了。” 说完哈哈大笑。 这边灵儿闹了一个大红脸,直喊道:“兀那汉子,不要走,决战到天亮啊!” 博尧这时才注意到,雨不知何时停了,可是太阳也快要落山了。现在这时节,虽然天气渐长,可是夜晚还是来得很快。 博尧赶紧拉住灵儿说道:“看来今夜是无法赶到前方城镇了,我说灵女侠,你这一路见到不平就上去吼吼的,今夜只能风餐露宿了不要叫苦啊。” 灵儿噘嘴说:“路不平众人铲,理不平众人管,不然要我辈侠义之人干什么了?” 一边拉着晗雪往回走,一边指点博尧这边有干柴,那边有石块,已经开始准备野炊了。 等回到刚才那棵地下相对干净的大树下,博尧铺好单子,两女坐到上面,开始翻捡起博尧身上包裹里的玩意儿了。 可怜的博尧开始生火,心里琢磨着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野味,怎么能对付这一顿晚饭呢。 就在此时,只听后面脚步声响起,博尧回头惊讶的看见艾廉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三个大汉,一个手上拎着两个野兔,另一个居然扛着一头獐子,最后一个居然提着四个酒袋子。 艾廉来到近前,指挥那两人放下兔子、獐子,说道:“你们只管休息,我今天要和这几个江湖义士和尚一杯。”那几人点头退了开去。 这边艾廉说道:“今日能和诸位相见,实在是三生有幸,我看几位的年岁比在下还要小些,就勉为其难以兄长自居了,这里有些吃食,还请苏少侠速速烤制了,咱们一同尝尝这猴儿酒。” 博尧心说这才是刚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刷刷几下,将那兔子、獐子处理了。 接过那酒袋,打开一闻,嘿~醇香的酒气四溢!心道:自从离开天门山,也每个机会喝酒,这可真是好东西啊。想着竟自思念起远方的三师叔和霍奕黎叔叔,咕咚灌了一大口,口中不由脱口,杯酒莫惊春睡重,沉思往事立残阳。 第四十六章 女扮男装楚艾莲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和灵儿、晗雪还有那艾廉几人坐在大树下,篝火映红了几人的脸庞,几人吃着烤野兔、獐肉,灵儿和艾廉吃的满嘴都是油,就连晗雪也是一口接一口的吃着,几人连赞博尧手艺精湛。 艾廉挑起一个酒袋递给灵儿和晗雪,说道:“相请不如偶遇,在这里大家能够相见也是缘分,今后可以多亲近亲近,互相扶住,正所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么!” 晗雪摇摇头,灵儿却拿过来豪爽的干了一口,伸出舌头直喊辣,几人便借此打开了话匣子。只有博尧一口肉一口酒的,好不惬意。 几人吃饱喝足之后,那艾廉先是按耐不住,问道:“几位,大家都是参加武林大会,只是你们没有师门长辈陪同吗?” 灵儿接口道:“是呀,我们已经艺成下山,可以独当一面了,不像你还要这么多人陪着才能出门。” 那艾廉听到这里一脸的艳羡:“你们的长辈真好,不想我的,非得派人跟着我,实在是麻烦的紧。” 博尧旁边解释道:“不要听她瞎说,我们师门长辈和清泉派同行,是小师姐非得要先出来游玩,才偷跑出来的。” 灵儿嗔道:“嘿~小师弟,你又揭我的底,真是讨厌,要知道这里可是我最大哦!” 博尧抬头看看晗雪,没有理他。就在这时,博尧耳朵一动,听到那艾廉的后方传来一声异响。心想,看看人家的护卫,多么尽职,也不知道他们吃不吃饭,上不上茅房。 那艾廉此时根本没有注意那些,自顾说道:“其实我特别想和你们一样,仗剑江湖,快意恩仇。” 晗雪慢慢说道:“快意恩仇?恩仇是有,但真的能够快意吗?江湖漂泊,哪有在家人朋友身边享受生活的好!” 博尧想到那些死去的人,不禁有些悲伤,说道:“江湖中人命如草芥一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杀人和被人杀,有什么好的?” 博尧正伤感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闪过,直接抓起艾廉,晗雪反映比较快,长剑出鞘,一抹剑光在这夜晚正像那参天大树,长出阔大树冠,挡住那人去路。 那人无奈,往后一跳,躲过长剑,正要换个方向,灵儿已经一剑砍出,如一缕甘泉划破夜空,那人只得再次转向。 这边博尧站起身来,一脚踢起一根火棍,直朝那人撞去,三人将那人围在当中。 只见那人一身黑色劲装,在这夜色之中,几乎分不出男女,脸上盖着半个面具,上面刻画着两条白色又像蛇,又像蛟的爬行动物,背上背着两把小戟。 灵儿喝道:“你是哪里蹦出来的?何故抓住艾廉?” 那人沙哑着声音说道:“哼,你们几个小娃娃,反应还挺快,只是此事和你们无关,不要耽误了大爷赚银子,还是速速离开,不要逞能的好!” 那艾廉此时要害被拿,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脸上显得有些无措,眼神四顾。 那杀手感受到艾廉的异动说道:“不用找了,在我们血灵的面前,你的那些护卫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左右抬起慢慢展开,当啷当啷,落下几枚牌匾。 博尧凝神细看,隐约见到竟是金牌。 灵儿旁边说道:“管你什么鸡血灵、鸭血灵的,赶紧放人,不要逼着本女侠动手!” 那杀手似乎有些惊诧,说道:“怪不得你们见到本座,丝毫不怕,原来是没有见识,认不出血灵来!呵呵,想不到这十万两白银这么容易就能赚到!” 晗雪在旁边慢慢说道:“血灵是最近十年才出现的,专事刺杀,对于暗杀一道颇有手段,刚成立那几年杀掉不少的贪官污吏,颇有几分替天行道的样子,只是最近几年,竟成了绑架、刺杀,只要给钱什么都干!已经是武林的败类了,比那占山为王的绿林土匪尚有不如。” 那血灵杀手开始的时候,还昂首挺胸的,等晗雪说完,那人的双眼变得十分冰冷,配上她的面具,就像两条白蛇吐信瞪眼一样。 灵儿长剑一摆,说道:“原来是这样,哼~莫说那艾廉是我等同行之人,就算是路人,见到你们这样的杀手组织,本女侠也不能不管。” 话一说完,挺剑直刺,那杀手见灵儿长剑袭来,不慌不忙,往右一转身,竟将艾廉递向灵儿长剑。灵儿只得变招袭向那杀手腰间。,谁料那杀手仍把艾廉往前递来。 博尧见灵儿投鼠忌器,高声说道:“小师姐后退,让我来!” 博尧往前几步,左手收拳,右手成掌奔那杀手左肩头打去,那杀手眼中闪过一缕戏谑,继续将艾廉递到身前。 博尧面无表情,右手变掌成爪,继续抓向那杀手。左拳打出从那艾廉腋下直击那杀手腰间。那杀手轻咦一声,一侧身让过博尧的左拳,将艾廉往博尧右爪撞去。 只见博尧左脚前踏,右掌不偏不倚抓住艾廉左肩,往怀中一带,左臂轻环,左拳变掌,把艾廉搂在怀中,左肩挺起,正顶在那杀手右肩,噗~一声闷响, 那杀手结实的挨上一撞,只觉胸口气血上涌,一时不察竟受了内伤。博尧带着艾廉往后一跃,轻轻将艾廉放下,环视场中。 只见那杀手眼神愤恨,晗雪有些发呆,艾廉似乎受了惊吓,沉默不语,在火光的映照下,满脸通红,竟红到了耳根。一旁灵儿见此却哎呦一声,长剑舞出剑花,直奔那杀手而去。 此次与方才又有不同,方才灵儿长剑飘逸轻灵,此时却剑剑杀招,招招不离那杀手咽喉、前胸、肚腹要害! 那杀手抽出两把小戟,和灵儿战在一处,初时灵儿含怒出手,加上那杀手受博尧一撞气息有些不畅,竟险象环生。哧啦一声,被灵儿划破肩头。 那杀手拿手抹了一下肩头血迹,放在舌头上舔了舔,双眼瞬间通红,双手加力,两把小戟舞的密不透风,仗着自己内力强过灵儿,只往灵儿长剑磕去。 二十招一过,灵儿突然使出绝招,只见漫天剑花,层层叠叠。此招共计一十八剑,如果说第一剑开始是一层内力,接下来的没招都以几何倍数增长,那杀手挡到第四剑时,只觉得面对的是一柄巨锤,一下接着一下,每一下都撞在了心间。 终于,他挡不住了,直被撞出一丈多远,连连吐出鲜血,瘫倒在地。 灵儿跟着收招上前,长剑指住杀手咽喉。 那杀手缓了口气,慢慢说道:“天门剑法,的确名不虚传,只是小丫头,你小小年纪,内力根本不足以支撑这招,现在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只怕你已经被这招式所噬了。” 嘴里呵呵笑了起来,却又戛然而止,原来是博尧走了过来,单掌贴在灵儿肩头! 那杀手气得又吐口血,说道:“天门剑派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怪物,刚才那一撞,你起码有三十年的内力,真是奇怪,有了你在,那俩女娃娃当然可以随便出招了!果然是奇葩~本座输的真冤呐~” 噗~就在他感叹之际,只见一把剑穿透了他的左肩,将他定在地上,原来是艾廉一剑刺来,可是他恐怕没有杀过人,眼睛都是闭着。 博尧定定的看着艾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那边灵儿也是一剑刺出,擦着那杀手的咽喉,划出一道血口。当然,灵儿也没杀过人,虽然她含怒出手,却也实在没办法收走一人的性命。 博尧看着两人,有些摸不到头脑,轻轻地说:“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那杀手开始还能忍住胸口伤痛,挨了艾廉一剑好歹还能坚持,等到灵儿一剑刺出,他已经十分无奈了,弱弱说道:“我天,你们是专门来戏耍我的吗?杀人这么难吗?你们这俩丫头,一人一剑,穿心莲啊?”说完径自晕了过去。 那边博尧听得一头雾水,心道:是呀,她俩都没有杀过人。不对什么两个丫头? 只见那灵儿怒目而视,愤愤地道:“你个傻子,就只有你没有看出来艾廉是女的!哼!” 博尧愣住了,看看艾廉,扭头询问似得看向晗雪,见晗雪点点头,博尧十分惊诧。 那边灵儿继续说道:“傻愣着干什么,把这杀手绑起来先。” 博尧听话的编了树藤,将那杀手捆绑起来,时不时偷眼看向艾廉,这孩子?是女孩子? 那艾廉浑身不自在看,捡起地上的牌子,说道:“我想去看看我的护卫,你们能不能陪我去呀?” 灵儿不说话,晗雪走过来拉了一下灵儿,灵儿说道:“好吧,好吧,走吧。” 博尧跟着三人走过去,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艾廉的护卫。那些人身上竟看不见伤痕,只是嘴角吐出白沫,双手扣着喉咙。 那艾廉刚要上前查看,被晗雪喝止,说道:“他们都是中毒而亡,只怕尸体上也有毒,还是不要碰了。” 艾廉见了一脸的伤心,灵儿安慰道:“别伤心了,还是将他们入土为安吧。” 于是博尧又成了力工,掘了个大坑,将几人埋葬。 等几人回到刚才的火堆旁,只见那杀手已经不见,地上留下了一堆树藤。 灵儿见到之后,转头对博尧说道:“你这没绑好吗?他怎么不见了?” 博尧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讷讷说道:“我绑的挺结实的呀。” 晗雪一旁说道:“不怨博尧,那杀手组织精擅用毒、逃生,是我们大意了。” 几人再次坐在火堆旁,都没有什么心情说话,只有博尧自己抱着那酒袋,一口一口的抿着。 旁边灵儿和晗雪却没有动,晗雪仍在细细的擦拭墨剑。灵儿则扭头不理他。 艾廉挑起一个酒袋递给灵儿,说道:“你们早就知道我是女儿身?” 听见艾廉这样说,博尧竖起了耳朵,灵儿则撇撇嘴:“切~你那声音一点都不像男生,再说了,你身上一股脂粉味,耳朵眼又没有遮住。除了那个傻子,谁人不出来你呀。” 博尧抻着鼻子嗅了嗅,又盯着艾廉的耳朵仔细看去,被灵儿一巴掌打在肩头:“你个傻子,抱完了人家,现在还那样盯着人家,你是想要干什么?”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只见艾廉和晗雪同时脸红了一下。 博尧则缩缩头,继续喝他的小酒去了。 灵儿则看着艾廉说道:“我那师弟,秉性憨厚,他是真没看出你是女生,再说了当时情况危急,如果不是我师弟,你现在都不知道被绑到哪里去了,所以,我代他向你道歉了。” 本来艾廉被一个年轻男子搂抱,心里就已经有些羞涩,这让灵儿直接说出来,弄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倒是博尧,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唐突了,连忙起身向艾廉一礼说道:“真对不住,艾廉兄弟,哦不,是艾廉妹子,刚才是我唐突了,还请见谅。” 艾廉也站起身来,向三人分别见礼,说道:“小妹决不敢埋怨几位,更要感谢几位相救之恩。” 晗雪走过来,将他拉到身边,说道:“你不要见外,灵儿她就是那样的人,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了吗?” 艾廉挨着晗雪坐下,慢慢说道:“我姓楚,名叫艾莲,莲是莲花的莲。我的父亲是当今高祖皇帝,我便是青莲公主。” 博尧啊~一声,说道:“原来是公主殿下!” 那边灵儿酸酸地说道:“怎么了?公主殿下怎么了?激动什么?难道是想做驸马吗?” 博尧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想,皇宫贵族,纡青拖紫,朱丹其毂,这么也想不到,原来公主也和正常人一样!” 艾莲噗嗤笑了,说道:“你还真是有趣,那皇族也是人呀,难道还能长得三头六臂不然?” 博尧摇手说道:“不是,只是听人说过,最是无情皇帝家,那里的人都十分冷酷无情,现在看来你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嘛!” 艾莲低下头,慢慢说:“你说的没有错,来时糊涂去时迷,也无逍遥也无涯。未曾生我谁是我?只缘生在帝王家!”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四十七章 防不胜防血灵毒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听艾莲公主缓缓地说着自己的境况,对那高高在上,掌握着生死大权的帝王之家有了新的印象。 只听艾莲说道:“那皇宫满满的高墙深院,就是父皇与母后也难得见上一面。宫女、太监的性命及其贫贱,所以我是根本没有朋友。此次武林大会,朝廷也派出了祝贺队伍,我央求父皇跟着出来见见世面,父皇最是疼我,也就恩准了。前日,我强迫那校尉让我出来玩耍,这才带着他给的几名护卫独自出行,见到你们三人和我年龄相仿,这才亲近过来。” 博尧等人听到这里,也就明白这也是一个孤独的人,博尧想想自己,在山村的时候,有博云他们陪着,等到了天门山,又有晗雪和灵儿这个鬼灵精,根本体会不了艾莲公主的感觉。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灵儿问道:“那个血灵为什么盯上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呀?” 艾莲公主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我的身份已经泄露,这样的话,那里也不安全,不如我跟着你们好不好?”说完还盯着博尧看了一眼,羞涩的低下了头。 灵儿见此连忙说道:“那怎么行,你这么跟着我们算怎么回事?” 博尧也说道:“是呀,咱们虽然是四个人,但咱们都是孩子呀,在说那血灵真那么厉害的话,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唉~都怪我,不然肯定能得到更多消息。” 灵儿在旁边听到博尧的话,急道:“你怎么尽长他人志气,好歹你也算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好不好?那什么血灵真的敢来,我们不正好为武林除害?” 艾莲公主见灵儿这样说,冲灵儿拱手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拜托你们了,等道了武林大会,我自会去和官军汇合。” 几人收拾一下,便睡下了。 博尧仰头看天,他失眠了,心里想着,不知道师父师娘他们到哪里了,也不知道霍月姐姐和掌门小师叔相处的怎么样了。 他正在这沉思,就听左前方密林中有声响,博尧不动声色,心想,不会是血灵的人又来了吧?这效率也够高的了。 心里正琢磨着,就见一块小石头打在他的脚边,博尧这下装睡也不行了,只好坐起来,就见那边一个青衣人正在向他招手,博尧仔细一看认出是白天的李秉,慢慢靠了过去。 那李秉见博尧走过来,低声说道:“苏少侠,章教头让我告诉你,哦就是章步飞,他说血灵极为难缠,阴谋伎俩无孔不入,要多加小心,至于白天那人你不用担心,已经被我们顺手料理了,据他招认,这次为了抓那公主,出动了四名鬼灵。” 李秉说完一拱手转身走了。 剩下博尧站在原地,默默的思量,这下子好像是惹祸上身了,再说了这些人为什么要高他们这些?他们既然是南朝廷的人,为什么要帮公主?师娘可是说过,不能惹事的,这可咋整。 旁边传来一阵铃声:“博尧担心,纵然他血灵再厉害,也不会是你的对手,高老先生说过,你只是欠缺生死历练而已。” 博尧感激的看了一样晗雪,晗雪转头继续回去睡了。 博尧抛去杂念,沉沉睡去。 第二天几人开始一同上路,只是时间要迟了很多,毕竟两个半女孩子,总是要麻烦一些,艾莲还是一副男装,只是和灵儿渐渐熟稔起来。 路上仍然免不了热闹非常,反正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这也实属正常。这不,前面又是一圈人不知道围观着什么,只听里面一个男声说道:“我告诉你,你爹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今天你就是想死,那也得我同意才行,现在那位大爷要听淮河小曲,你就得唱,不然你看我不打死你?”中间夹杂着女子的几声哭泣。 灵儿和艾莲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挤了进去。博尧只是在外面站着,四面观望,看着周边环境。 就见在人群不远处,有一个似乎是讨饭的人,懒洋洋的睡着,旁边放着一只碗,一根竹竿,必要心想,这人在丐帮中应当是有点地位,看他脚上的袜子干干净净的。只是没见他腰间有布袋,也就不知道是几代弟子,或者长老了。 这时灵儿的声音穿过人群传了出来,只听灵儿说道:“你这恶主,如此欺负人,好不讲道理!” 旁边艾莲也说道:“就是,朗朗乾坤,你如此作为,法理何在?” 接着听一个男声说道:“呦~哪里冒出来你们这两个,那小男子,看你俩年岁仿佛,可是已经订过亲了?你还是看好你的小娘子,不要什么事都参合,更不要人家说什么你就跟着说什么,没什么好处!” “哎哟~你个贱婢,居然还敢咬我。”博尧听那男声吼道,接着就听见巴掌声和灵儿的喝骂声。转头看向晗雪,已经慢慢走近人群去了。 博尧只好往前蹭去,只见艾莲将那女子护在身后,灵儿左手抓住那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的手腕,正在喝止。 那男子一叠声的喊疼,口中说道:“光天化日,你居然行凶伤人,还有没有法理了?” 艾莲说道:“你这会儿说法理了?刚才持强凌弱的时候怎么不说?” 那男子急道:“她爹输了赌债,将她卖我为奴,我可是有契约的,我教训自己的丫鬟仆人,就是县太爷也不能判我有罪吧?” 艾莲正待要说,异变突起,只见那女子右手从袖子里甩出一把袖剑,左手伸出,在艾莲背后朝左肩抓去。博尧急忙提醒:“艾莲,小心后面!” 说时迟那时快,艾莲感受到后面杀气腾起,急忙往前倾身,脚下连蹬,往前窜去。 那女子本来是仰躺的,脚下用力点地,竟速度飞快的追了上去,就听铛一声,袖剑被晗雪的墨剑架住,那女子脚下一顿,旋身而起,继续朝艾莲抓去,艾莲前方围满人群,危急中转向奔博尧而来。 晗雪架住袖剑,却被那女子逃脱,正待追赶,眼前人影一闪,只见一个中年人落在场中,说道:“这位姑娘,人家一个丫鬟被主人殴打已经够惨,你怎么还能持剑伤人?” 晗雪并不答话,墨剑舞出剑花,逼退那中年人。 博尧见艾莲奔自己而来,那女子则持袖剑追过来,忙往前两步,依旧是最普通的拳法,左拳后收,右掌击出,这一掌,博尧含怒出手,掌声带起奔雷之音。 那女子不敢硬接博尧单掌,却把袖剑剑尖扎向博尧掌心,博尧不闪不避,变掌为爪,虚拿袖剑,内力到处,那女子不能前进一步。 此时博尧见已经制止那女子,手上便不再加力,只盼将那袖剑打落。 果然,那女子拿捏不住,撒开手掌,袖剑落地。博尧松一口气,正待退开问个究竟,不料那女子左手一样,一大蓬细针飞出,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阵阵蓝光。 博尧忙提一口真气,衣衫鼓起,那针几乎都落在地上,只有一两枚扎在博尧左臂上。 那女子呵呵直笑,转身飞退,落到那中年人身后,刷刷,四把飞镖打向晗雪。 晗雪被逼后退,舞动长剑击落飞镖,站到灵儿身边,此时灵儿已经把那恶主点了穴道,用剑逼住,嘴里说道:“交出解药,不然,我就杀了他!” 博尧心想还是灵儿见机得快,却又不想,如果不是她俩好奇,根本就不会坠入人家的陷阱。 只见那中年人和女子哈哈大笑,甚至笑的弯下了腰,等再抬起头时,脸上都多了一块面具,正是头天他们见到的血灵面具。 那女子嘴里说道:“真是想不到,本来抓一个小丫头出动我们四人我还觉得是多此一举,如今来看你们还真是不好对付。只不过,你说那样的一个恶主,我会在乎他的性命吗?想要解药可以,今日黄昏,到西南三十里的乱坟岗一会。” 转身,和那中年人就难么走了,转眼竟消失不见。 此时,灵儿和艾莲竟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这还一个呢!不管了?走了? 灵儿拿剑一指,说道:“我说,你的同伙不管你了,这下你落在我们手中,肯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再看那恶主,此时竟也是一脸的错愕,见灵儿恶狠狠的望过来,嘴里说道:“女侠,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明明是赌债赢了个丫鬟么,怎么成了这样了?她武功那么高,不会回头再给我杀了吧?女侠饶命,哦,不不不,女侠救命,救命!” 艾莲脱口说道:“什么?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你不是血灵的鬼灵?” 那人连连摇头,说道:“不是,不是,小人绝不是什么灵的人,小人名叫葛昌财,本来是赌教弟子,如今被逐出师门,那女子是我三天前在上一个镇子的赌坊中赢来的,真的不是一伙的啊!” 灵儿说道:“哼~你就狡辩吧,看本女侠的剑能不能听信你的话!” 博尧在旁边说道:“小师姐,还是算了吧,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说假话,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这毒针,也得处理一下!” 艾莲在旁边说道:“是呀,灵儿姐姐,博尧哥哥中了两枚银针呢!” 灵儿解开他的穴道,一剑柄打在葛昌财丹田,疼的葛昌财弯下了腰,却没有闪躲,显见是没有武功之人。见此,灵儿说道:“哼,即便你与那血灵之人不是一伙的,也脱不了干系,至少你当街欺凌弱者的行为还是真的,暂时却不能放你。” 博尧说道:“既然和他没有关系,还是把他放了吧!带在身边根本不方便。” 灵儿脸一仰说:“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偏不!”作势要打葛昌财。 葛昌财一躲,见博尧抬着胳膊,连忙谄媚道:“这位少侠中了毒针是不,是不是感到胳膊酸麻?你看这样好不好,就由我背着少侠好了。” 说着话,已经走过来,背起了博尧。 博尧连连拒绝,无奈那人径自背起博尧说道:“前方有树林,我们正好前去歇脚。” 等走到树林之中,葛昌财放下博尧,又提起衣襟给博尧擦汗。博尧只觉得一股香味袭来,心道:看来这葛昌财还沾上了那女子的脂粉气,想来也是酒色财气样样精通! 那边葛昌财招呼完博尧,自发的去溪边取水,打了两尾鱼,又生起火来,做起了鱼汤。 这面艾莲关切地问博尧:“苏少侠,你觉得怎么样?” 灵儿也一旁催促博尧:“博尧,你试试运功看能不能逼出毒来!” 博尧回道:“我这胳膊越来越酸麻,现在竟已经开始蔓延全身了。刚刚运功试了,竟无法运出内力。” 其实他说的是实话,也不是实话,因为那毒针对他来说,效果大打折扣,是的他的左臂酸麻是真,可是那是玄阴内力的运功范畴,他的体内其他两股真气仍然运转正常,特别是丹田的那股真气,已经封闭玄阴内力的周边,他也确实逼不出去,而且玄阴内力不听调遣,可是却已经在化解毒素了。 灵儿说道:“看来,我们黄昏的时候还真得去赴约。” 艾莲则在旁边一个劲的自责,眼泪啪嗒啪嗒地流。博尧说什么也没用,倒是灵儿说了句和你没关系,就是换成任何一个人,我们也不会放任不管的。才算止住艾莲的哭泣。 这时,葛昌财将做好的鱼汤端了过来,几人分别喝了,味道竟十分鲜美。 博尧看灵儿吃的高兴,央求道:“小师姐,你看这葛昌财也不是什么坏人,我们就不要留人家了,还是请人家自行离开吧!” 灵儿吧嗒一下嘴说道:“我又没有点他穴道、没有捆绑他,明明是他自己不想走。” 那葛昌财连忙说:“是,是,我是自愿的,我还希望几位侠士庇护在下,以免那个什么,什么血灵的来找我灭口呢!” 博尧连连摇头说:“他们的目标是我们,没你的事,你还是走吧!” 葛昌财也摇头说:“不能走,这药还得一刻钟才能完全见效,我得亲眼看着,怎么能离开呢?”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四十八章 玄阳剑出血纷飞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听见葛昌财说道那药还有一刻钟才能完全见效,一股凉气从脚下直冲脑门,他很生气,生气自己怎么又中招了,他的恨意逐渐上涌,体内的阴阳鱼飞速旋转,将那细针的毒药化解。 艾莲公主奇道:“你说什么药?是说苏少侠吗?怎么回事?” 晗雪苦笑:“你个傻丫头,你中毒了,他是说给你下毒了!” 灵儿怒道:“你果然和他们是一起的,也是那什么血灵之人,都怪我没有一剑杀了你!” 葛昌财一本正经地说:“不要把我和那些人混为一谈,我可是专门的正经的杀手组织,我是煞盟的人,我们组织可是有百年历史了哦,童叟无欺的呢!” 这时,四人都发现自己已经中毒,三个女孩对视一眼,都读懂她人的心思“拖延时间”! 博尧也感觉到了那毒药,从体内来看,雾蒙蒙的一片,已经被他的阳刚之力包裹,博尧心头怒意更胜,体内内力高速运转,加速化解。 艾莲听了说道:“哼,还不是一样的杀手,有什么不同?”、 葛昌财摇头说:“不一样,我们是有原则的,比那些人不知道强多少倍,你看我这不是以真面目示人吗?” 灵儿啐道:“鸡鸣狗盗之徒,有什么不同?都是一丘之貉!” 葛昌财跳脚说道:“那不一样,如果是血灵的人抓到你们,你说你们三个还能有命在吗?我就不一样了,我们只为钱卖命!” 爱莲说道:“那我也给你钱,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们了?” 葛昌财摇摇头:“那不行,我们是有职业操守的,收了钱就得做到!但是你可以让你的朋友们替你下单,我可以在将你交给那委托人之后,再杀了他!” 爱莲说道:“那不是一样的?我直接给你双倍的价钱你替我杀了那委托人!” 葛昌财还是摇头:“你这丫头,你怎么不明白呢?这是两码事!两单生意!” 灵儿说道:“你是说,你们只为雇主服务?除了那雇主要求的,别的人都不碰?” 葛昌财拍掌笑道:“对咧!你看你这女侠脑袋转的就快!不然我怎么会给你们下毒?怎么样?现在毒药已经发作了,有什么其他的感觉没有呀?” 灵儿摇摇头说道:“你这是什么毒?有什么作用?我怎么没有什么感觉?你要是毒死我们,可就不是你所谓的原则了哦!” 葛昌财解释道:“这毒我是放在鱼汤里面了,毒药本身无色无味,是我们煞盟祖传的,溶于水中只是稍显浑浊,可是在鱼汤中肉眼根本无法分辨,效用嘛,和蒙汗药相近,但是不知道效果高出了好多好多,中毒之人全身僵硬,内力不能动用,但是奇怪的是意识十分清楚。这样我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方便给人解释清楚,同时也说明这是煞盟手段,不同于那些下三流的什么血灵那样的组织。” 此时,灵儿和晗雪几乎同时逼出了腹中食物。 葛昌财见了摇摇头说:“没用的,这药十分好用,只要摄入体内,立即随着胃部吸收融于血液,除非内力炼化!说起来简直是杀人越货的必备!” 灵儿和晗雪继续内力炼化,那艾莲说道:“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是想怎么样?” 葛昌财说:“我们呢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生意,目标就是你,但必须要活的,我们本来不想接的!但你知道我们煞盟人不多,人手少,接生意就少,价格也就稍高了点,这两年冒出个血灵来抢生意,弄得我们境况十分不好,绑架你这生意价格十分高!没办法呀,我们也是为了生活,只好削微创新一点点!” 艾莲眼睛一亮说道:“多少钱?” 弄得在场之人脸上一阵黑线,葛昌财也是一懵说道:“什么?二十万两白银!不是,你这丫头,这个时候你关心什么价钱啊?” 灵儿说道:“切,他是公主,关心一下怎么了?二十万两白银,说起来还真是不多呀!” 艾莲说道:“就是呀,这么看起来血灵、煞盟都是绑架,看来是一个人所为,就是不知道开给血灵的是多少钱,哎~灵儿姐姐既然他们不要性命,那我就不用担心会死了呀!” 灵儿点点头说道:“是的,不会有性命之忧,你和他走吧!” 葛昌财说道:“你是公主?哦~看来要少了。”低头沉思起来。 艾莲说道:“嗯,灵儿姐姐,你们保重!” 转头对葛昌财说道:“我跟你走,你可以不伤害我的朋友吗?” 葛昌财有点疑惑:“你确定吗?说的是真心话?” 艾莲点点头:“是的,我已经连累了他们,不能再让他们为我受苦,看来我就是一个不详之人,这都招惹了些什么呀,我想回家~” 那葛昌财竟自抽泣起来,嘴里讷讷说道:“呜呜~你让我想起了师兄,自从他被人杀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家人,连武功也得自己摸索着练,根本就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我真羡慕你!” 博尧体内内力化解了毒素,看那葛昌财在那述说,也没有立即暴起,心中的怒气倒也好了些许! 葛昌财抹抹眼泪说道:“我答应你,本来我也没有想伤害他们,你看我这包是鹤顶红,还有批霜,我都没有给他们下药,我说过了我们煞盟是有原则的,眼中只有目标,其他的我们都是不管的!” 灵儿撇撇嘴:“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那目标就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了?” 葛昌财看着灵儿恨恨地道:“那阵子,你打了我一拳,要不是我功法奇特,就被你弄死了,所以,我要点你的笑穴,让你笑足两个时辰!” 说完往前,点了灵儿笑穴,灵儿瞬间大笑起来! 看的博尧一阵心急,后来一想让她吃点苦头也好,这一个事接一个事的,麻烦死了。 葛昌财拍拍手:“好了,那个什么公主,我们走了。” 过去就要抓起艾莲,艾莲急道:“那他们呢?” 葛昌财说道:“药效只有一个时辰,一会儿他们的药劲儿一过就好了!我们走吧!” 灵儿在一旁哈哈大笑:“你~哈,你敢戏耍本女侠,哈哈~看我能,哈哈~哈~饶了你的!” 葛昌财转头看了看灵儿,摇摇头咂咂嘴:“你看,女孩这么调皮的多吗?真是难得一见!” 冲几人一礼,说道:“告辞!” 那晗雪想起身阻止,可是一时无法炼化干净那毒素。这边博尧刚要起身,耳中突然传来声响,便又不动! 只听大笑声响起,一男一女落到场中,那男子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女子冲葛昌财一拱手:“阁下就是煞盟四大杀手的财堂主了吧?我说财主啊,还真是没看出来,想不到这几天朝夕相处,你竟能瞒过我!” 葛昌财见到二人,直跺脚:“唉~时运不济,干嘛要说那么多呀,这谁说善有善报?我要不是为了怕这几个小娃娃被野兽吃掉,早点走就好了!” 那男子哼道:“这就是我们的不同,嗯哼,今天碰到我们,你们谁也别想走!” 葛昌财摇摇头说:“不过是两只鬼灵而已,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那女子冷笑一声,一伸手,掌中出现三个圆球,用力掷在地上,只见三个圆球围绕这几人形成了一个大圈,砰~砰~砰~曝出三股烟雾!嘴里说道:“这可是我们的主场哦~” 灵儿还在笑,说道:“这是~哈哈哈!变戏法吗?哈哈~” 那男子嘿嘿一笑,解释道:“这可不是什么戏法,这是我们的圣药,功效大大的好哦!” 葛昌财捂住鼻子,骂道:“卑鄙无耻,竟然用这种药~” 话音未落,带着艾莲纵身往远去奔去,那男子迎头阻拦,葛昌财伸掌朝那人打去,砰~那人胸膛中了一掌,那人落到远处,嘴里咳出鲜血。 葛昌财却又退回原地,啊呀一声,赶忙将艾莲推到灵儿身边,从怀里翻捡着药丸扔到嘴里。顺便给灵儿解了穴道,一边骂道:“果然狠毒,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都能干出来!” 那男子呵呵笑着:“我的功夫确实没你高,但是你中了这幽香软春散,可就只能干瞪眼了哦。” 博尧自然也中了毒,只觉得小腹一股热气袭来,脸腾地的红了,小年轻,哪经历过这些?赶紧运转内力炼化! 葛昌财骂道:“断子绝孙的玩意儿,连这种无耻的春药也拿出来,实在是无可救药,江湖人还拿煞盟血灵对比,真是侮辱啊!” 博尧偷看晗雪和灵儿,只见晗雪更加出众,雪白的肌肤映出点点红霞,真是美轮美奂! 就连那吵闹不休的灵儿此时也是梨花带雨,美艳莫名!博尧心里想道:再有三五年,这俩人肯定能上江湖美人榜!想到这,心神一紧,赶忙加紧内力逼毒! 葛昌财说道:“我告诉你们俩鬼玩意儿,这里一个公主,一个清泉派高徒,两个是天门剑派高徒,可不要胡作非为,不然高璟瑜和毛修驰可不相与!” 那女子媚笑道:“哼,你以为我们血灵是武林至尊殿那种没用的玩意儿吗?我们怎么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再说了,这里只会留下你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场面,有我们血灵什么事呢?” 博尧此时看那女子的面具,两条白蛇竟是活了一般,配上她那纤腰~~~不由暗骂,好厉害的毒素,凝神静气,专心化解! 葛昌财叹道:“唉~可怜我自强一世,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可惜了这几个孩子了!” 那男子笑道:“有什么可惜的?那两个女子可是很好的炉鼎,待我吸收了她俩的精元,内力当更上一层楼!” 葛昌财怒道:“你竟然连两个孩子也不放过!真是人性泯灭!” 那女子笑道:“什么人性?哼~不过,我说这两个你都要?不给魔灵带回去吗?话说人家昨晚陪你还不够?你还要?” 那男子刚才受了葛昌财一掌,牵动了内息,此时更是深深吸了两口气,不免也吸入些许幽香软春散,此时双眼通红,兽性大发,说道:“你也听见了,这两个小女子来头太大,带着难度太大,杀了实在可惜,所以,只好便宜我了。” 那女子说道:“哎呦~那我也要这男子,呵呵他肯定是个雏呢!” 那男子哂笑道:“我办完事,只要脱去那财主的衣衫,啧啧~或许这会让煞盟被正道围剿消失,也说不定哦,你可不好办呢!”说着点了葛昌财的穴道! 那女子笑道:“我只要给这小哥穿好衣服就好了啊!嘻嘻嘻~” 此时,博尧那按捺下去的怒火,重新燃起,熊熊燃烧,烧掉了全身的毒素,似乎还要烧干他的血液。这两个挨千刀的,竟敢对晗雪和灵儿有这样龌蹉的想法,要知道,他们才是十多岁的孩子啊!说泯灭人性,都是抬举他们! 见到那两人边说便向几人走来,特别是那男子靠近晗雪和灵儿。 博尧已经看见灵儿惊恐的表情和晗雪眼中闪过的那抹忧伤!博尧右手碰到玄阳剑,他似乎觉得玄阳剑也在低吟! 他再也无法忍收,跳起身来一掌打出,此招含怒出手,正打在那女子肩头,女子急忙捂着肩膀飞退。 那男子见状也急忙后撤,等见只有博尧站起,这才放心,跃起向博尧打去。 博尧急怒攻心,玄阳剑出血纷飞,不斩敌寇誓不回! 左掌震碎那人左肩,接着一剑击出,那男子危急之中抓过女子,拉到身前,长剑透体而过。 那女子嘴中满是鲜血,不敢置信的望着男子,慢慢软了下去,男子根本连看也没看一样,直接朝博尧扔了过来,右掌打来,掌风带起阵阵腥气。 博尧面无表情,左手成拳硬接了这一掌,震退那人两步,那人一脸惊诧,博尧则拔出长剑继续削向那人。 那人左手低垂,右手在腰间一抹,拽出一把软剑直像博尧刺去,直如一条灵蛇出洞,配合上那骇人面具,说不出的渗人!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四十九章 怒杀玄阳再染血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那男子拔出软剑,刺向博尧,就像一条恶蛇要将博尧吞噬。 博尧心中暴怒,使出散意功,左手伏虎拳打出,内力到处,虎虎生风,正击在那恶蛇七寸!右手心剑点出,剑剑不离要害。 那男子气势被阻,只觉得自己是同时和两个高手对决一般,心里已经没有了对战的勇气。 斗到十五招,那人眼见不敌,危机之中全力撤招,转身便逃。 博尧腾身而起,一招倒卷星河,直接砍掉那男子右手,玄阳剑指住那人咽喉。 那男子看着自己的手掌,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会败在十岁左右的孩子手中! 旁边葛昌财更是惊讶:“这是?是我眼花了吗?他怎么?怎么做到的?” 博尧喝问道:“你这个无耻之人,竟敢口出狂言,真是武林的败类,江湖的毒瘤!” 博尧说完转头瞪了葛昌财一眼,吓得后者马上噤声,心中却是一阵后怕!想起刚才幸亏没有要杀他们的性命,又想到刚才点了灵儿笑穴,不知道算不算欺负她?心底又担心起来…… 艾莲和灵儿都十分高兴,为博雅喝彩!晗雪则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那男子犹在惊诧,看着博尧哼了一声。 博尧玄阳剑往前一递,刺破脖子皮肤,渗出点点血迹,再次问道:“到底什么人是雇主,你从实招来!”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说道:“问他是没有用的,他们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比那魔教不知道要阴险多少,雇主为了安全,也不会告诉他们身份。” 博尧等人回头,只见一个乞丐来到,正是博尧先前见到的那个鞋袜干净的乞丐。 那乞丐走到火堆旁边,取出瓷碗拿袖子抹了一下,舀起鱼汤作势要喝!灵儿急忙劝阻:“汤里面有毒,小心。” 那乞丐也不说话,连喝了三碗,才咂咂嘴慢悠悠地说:“没事~没事,光喝鱼汤没事,那财主身上的脂粉香混合了之后才有效,而且发作时间得两刻钟!” 葛昌财听了奇道:“呦呵!老叫花,知道的听清楚啊,看来你也不是那无名之辈了!” 那乞丐说道:“熙熙而来皆为利来,攘攘而往皆为名往!什么名啊,利啊的,无名之辈不是挺好?” 博尧看了老叫花一眼,没有说话,转头继续对着那杀手问道:“你当真不说是不是?” 那男子和博尧对视半晌,博尧丝毫不避让,那男子闭上了眼睛! “啊呀!”一股血箭喷出,那男子双眼睁开,眼神狠厉,只见博尧将他受伤的右臂齐肘砍下。 博尧冷冷地说:“你如果不说,我就砍了你,一块一块的砍,从手到胳膊再到腿,一直到你血液流尽!” 那男子终于张口:“不是我不想说,我是真不知道,那老叫花不是说了嘛,我们的雇主都小心的紧!” 唰~啊!两声,博尧将那人的左手齐腕砍断!嘴里说道:“那是人家说的,我不想道听途说,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 那男子脸上终于闪过骇色,嘴里连连说道不知道,连连告饶! 博尧举起长剑,说道:“这次我要砍掉你的一只脚!” 唰~哧~博尧正要动手,就听后面两声响,急忙往旁边侧身,眼角瞥到一只瓷碗,忙用剑去拨,那碗哧地一声擦了一下剑刃又飞旋回去。 博尧看着那老叫花问道:“先生有何指教?” 那老叫花说道:“小伙子,他所说不是假话,老叫花忝为丐帮帮主,姓崔名正非,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搜集血灵、煞盟的蛛丝马迹的,通过我的了解,他所说不是谎话!” 博尧点点头:“好吧,那就看在你的面上,给他个痛快吧!”举剑冲那男子胸口刺去。 那男子无法闪躲,一个劲地讨饶! 谁料剑到半途,那崔帮主,竹竿一递,竟把博尧长剑带歪! 博尧收剑疑惑道:“帮主先生,你这一而再地是何用意?” 那崔帮主说道:“小伙子,他如今已经残疾,武功已废,何必要赶尽杀绝?” 博尧说:“他要是一直硬横下去,说不定我还能留他性命,只是他如此善变,留着只怕对寻常百姓也是危害,再加上他刚才所说的什么炉鼎,以前定是没少干那龌蹉之事,只怕死上百次也不为过!所谓除恶务尽,既然没有官府来管,那不如直接杀死他!” 那帮主说道:“小伙子,你如今还在少年,还是不要杀戮太重,杀气太重对你今后的成长必将有所影响!” 博尧转头看去,旁边灵儿、艾莲也觉得那帮主说的有理,就是晗雪也连连点头,只有葛昌财不屑地撇撇嘴! 博尧摇摇头说:“人生在世必然有自己要保护的东西,那是一种信仰,一种信念,听帮主的意思,您是要亲自送他一程?果真是好心肠!” 那帮主摇摇头,说道:“小伙子,我不会杀他,你还是让他走吧!” 博尧冷冷说道:“哦,原来帮主是这个意思,可是小子不想让他这样苟活于世,太过残忍了,所谓杀人杀到死,我还是要杀了他!” 帮主也正色说道:“我会阻止你的!” 博尧说道:“我师娘教育我,很多事可一可二,绝不可三,帮主还请三思!” 说完,玄阳剑慢慢提起,缓缓地像那杀手眉心刺去,那杀手眼珠随着剑尖慢慢移动,杀气迫处,已经是动也不能动了! 崔帮主叹息一声,竹竿往博尧剑上递去,博尧玄阳剑去势不改,左脚前踏,左拳奔着那竹竿打去,速度也是不快,缓缓推进! 此时的博尧,有些忌惮崔正非,毕竟人家是一帮之主,是和师公他们一个级别的宗师,所以散意功全力施为,右手长剑,左手短拳都灌注了七成内力,剩下丹田的内力此时也开始散布全身。 那帮主见博尧要硬接他的竹竿,也要杀掉那杀手,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左掌迎向博尧左拳, 剑和竹竿还未碰撞,拳掌已然相遇,博尧听见了灵儿、艾莲喊他停手,也听到晗雪说了一句:“不要!”又或者是“博尧!” 当拳掌相交的一刻,博尧只觉得一股大力打来,身体一颤,双脚入地三分,但是他的右手剑不受影响,伴随着那杀手的惨叫,慢慢刺了进去!博尧拔剑一挥,那杀手的头颅掉落,兀自翻滚几圈。 那丐帮帮主被博尧一拳打退三步,心下新奇,这少年居然在他出手的情况下,仍然杀了一人,心智之坚,足够执着。刚刚自己使出三成内力,竟然被打退,内力之深实在难得! 张口说道:“你是天门山谁的弟子?不论是谁,也没可能修成这么深的内力。” 博尧回答说:“在下苏博尧,师承天门剑派吴隆秋,崔帮主请了,谢您手下留情之恩!” 崔帮主走过去,看着那杀手的残躯,连连摇头,从那人身上找出解药和毒药,递给艾莲、灵儿和晗雪。艾莲连忙吃了,灵儿和晗雪则还在运功抗毒,刚才为博尧担心,导致气息紊乱,毒性有发作的迹象。 转头对博尧说道:“没什么留不留情的,你小子能顶住老夫三成功力,老夫这阻止不了你!只是你这种嗜血狂杀,和那魔道中人有什么不同呢?” 博尧深施一礼说:“多谢帮主教诲,自小子习武以来,加上这个一共杀过六人,其中五人都是武林至尊殿的人,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的师门子弟!都是不得不杀之人。” 转头看向那杀手说道:“可是这个鬼灵却不一样,我恨他,我想杀了他!如果我不是碰巧解开了那什么幽香软春散,敢问帮主,现在的我在何处?我的师姐、师妹此时会是什么样?你没有听到他那几句话,不然你也会和我一样的怨恨!” 那崔帮主正要开口,博尧接着说道:“所以,纵然天涯海角、千军万马,小子都要取他性命!只因有些事情是小子不能容忍的,姑且就算是小子的原则吧!” 崔帮主张张嘴,又摇摇头说道:“你有自己的师门长辈,如果老叫花再多说什么,实在是有越俎代庖之嫌,所以,小伙子你好自为之!” 博尧点点头,转头看看那葛昌财,说道:“帮主不是一直在追查血灵、煞盟嘛,就请你带这个财主走吧!” 轻轻走到灵儿和晗雪的身后,只见二人小脸通红,透出不一样的美,博尧不敢多看,收敛心神,左右手各抵住二人后背,内力到处,化解两人体内之毒! 灵儿站起身对博尧说道:“小师弟,是我不好,以后我会乖一点,你不要再胡乱杀人了好不好?” 博尧说道:“不会的,其实我也不同意以暴制暴,不然不就是谁的拳头大谁说算了吗?世间万事当有律法来制裁,可是如今朝廷羸弱,如果法理不通,那我就杀,为了保护你们,就算是让我与天下为敌又如何?” 几句话说完,艾莲已经痴了,就连晗雪也走上前来,将玄阳剑擦干血迹,给博尧绑好! 博尧提起包裹,对三女说道:“我们走吧,这里就交给崔帮主了,你们放心,从现在开始,再有谁对你们有不轨行为,我会第一时间狙杀!” 崔帮主听博尧这样说,心道,我去~我这劝了半天,还不如不劝呢,怎么听都是我给促成的呢! 拦住博尧说道:“少侠,杀人前还是要多考虑一下的,如你所说,你要是随便夺人性命,那正应了你说的拳头大才是理!” 博尧点点头说道:“请崔帮主放心,小子绝不会滥杀无辜!只是如果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那活着又有什么用?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崔正非点点头,说:“几位少待,还是听听这财主介绍一下血灵、煞盟的事,再走不迟!” 博尧几人站住脚步,灵儿、晗雪偷空运气,静听崔帮主说话。 就听崔帮主说道:“财主阁下?还请不吝赐教!” 葛昌财腼腆的一笑说:“你们这名门正派就是不一样,明明是逼供,还整得向我请教一样!先说好啊,我不知道的别问我啊!” 见崔帮主笑嘻嘻的点头,继续说道:“当年高祖皇帝大清洗,其实逃出了好多人,有人说就是那苏太守带着北地商丘千总搞得鬼,已经无从查证,但是从那苏太守当了清佞军的军师可见端倪!” 崔帮主插嘴道:“赘述太多了!” 葛昌财说道:“我这不是头一次被人抓住嘛,哪知道怎么说好,要不你问我啊?你又不稀得问!真是,逃出来的分散开来,相当一部分集中在了南朝廷,后来组建清佞军。” 葛昌财露出一脸艳羡的表情,啧啧叹道:“如今成了南朝廷,厉害啊!剩下小部分隐入武林,经过十几年的时间,有些发展的十分不错!血灵、煞盟其实也接到了朝廷的悬赏,抓住了其中几个,不想朝廷出尔反尔不但不给钱,还要反过来抓我们!于是血灵和煞盟同时转入地下,将抓到得人都放了,有的就地加入了血灵和煞盟!” 说到这,不禁有些慨然,叹息一声说道:“加入血灵的其中一个叫尉迟恬,就是今天的圣灵!三五年前,他当上了圣灵,等他掌握了生杀大权,体验了那种快感之后,血灵竟变成专门的杀手组织,钱都用来干什么了就不知道了!我们煞盟深受其害,也就断了和他们的联系!” 博尧等人听了葛昌财这一大段话,均是好奇点点,听起来葛昌财透露了很多的信息,可是有用的没有什么,大概也就是说朝廷叛逆,浪迹江湖,反而主宰了江湖门派,只是为何会变成一个纯粹的杀手组织?实在是费解,主要还是不明白那些钱都哪里去了! 博尧不由得想起了武林至尊殿,那也是个神秘的组织,而且好像也是这三五年之间才为祸武林的! 崔帮主点点头,说道:“那煞盟呢?” 葛昌财嘻嘻一笑:“叫花兄,血灵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煞盟嘛!你知道我们是有原则的!” 刚说完,博尧就瞥见艾莲旁边拔剑便向那葛昌财刺去!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五十章 谁凄凄惨惨戚戚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看见艾莲拔剑向那葛昌财刺去,刚想要阻拦,又想到毕竟艾莲差点被绑架,所以站立没动! 崔帮主伸指轻点,弹开艾莲长剑,说道:“小姑娘,虽然他差点将你绑走,但是好在没有成功,所以还请你将他交给我发落!” 艾莲公主看看崔帮主,没有说话,只把长剑入鞘。 灵儿见艾莲受挫,心中不爽,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且让我废了他的武功!” 那崔帮主连连摇手,说道:“毕竟此人秉性不坏,还请女侠原凉则个!” 灵儿说:“既然帮主求情,那好吧,看在崔帮主面子,就饶你性命,对了煞盟不是有钱什么都干么?那就把你的银票都叫出来吧!” 葛昌财一听,急忙捂住胸口,连到没有没有。 灵儿见他捂住胸口说道:“博尧,全部拿来!” 博尧听了灵儿吩咐,只好向前,伸手从葛昌财怀里摸出一打银票,看那金额有一百的五十的不等,博尧抽出四张分别交给灵儿和艾莲,剩下的一股脑给了晗雪。 灵儿见博尧都给了晗雪,只顾叫喊分的太少,应当三一三十一才是。 旁边崔帮主领着葛昌财转身往外走去。博尧追上崔帮主,说道:“崔帮主慢走,请问您可听说过武林至尊殿?可有相关消息?” 崔帮主看了博尧两眼,说道:“那武林至尊殿从天门一战之后就转为地下,江湖消息过少,说起来和那血灵行事手法有些相似,另外传闻江湖有些小门派已经被武林至尊殿换血,此次武林大会怕是还会起波澜。” 博尧点点头,冲崔帮主一礼,崔正非点点头,转身走了。 晗雪走到博尧身边,说道:“自古江湖多变化,沧海一粟岁月催!我们走吧!” 几人收拾一下,辨明方向,重新上路,灵儿和艾莲一路上叽叽喳喳,又开始了走马观花!博尧和晗雪在后边只是笑着看着。 落日十分,终于来到了一个城镇,灵儿和艾莲找着所有客栈,可是都已经人满为患! 灵儿撅着嘴十分不满,不断埋怨着:“都怪你小师弟,不抓紧时间赶路,弄的晚了,房间都没有了。” 博尧说道:“明明是你拖拖拉拉,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灵儿说道:“那你怎么不知道提醒我?哼~” 博尧无奈,还是艾莲解围:“不要吵了,我们还是抓紧找住的地方吧。” 说着话几人又来到了一家同禄客栈,门口站着个伙计,趾高气昂,嘴里吆喝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小店优惠大酬宾,敬请新老顾客光临了哦!” 灵儿走过去叫住那伙计:“嗨~伙计,给我们来上三间上房!” 那伙计上下看了灵儿和博尧几人,见几人风尘仆仆,脸色有些怠慢,嘴里说道:“女侠,咱们家上房的确是有,只是你们几个少年开口就要这么多房间,这房价可是不菲啊!” 灵儿扬起一张五十两银票说道:“这些可够用啊?” 那伙计见了银子,脸上立马堆起笑脸说道:“女侠,您可能对这房价不太了解,咱家这一间上房就要二十两银子一天,您这刚够两间上房的!” 灵儿张嘴说道:“哎呦,你们这是趁机要价啊!那牌子上不是写的十两一间?” 那伙计说道:“女侠有所不知,这几日是间间爆满,房价自然不是平日那普通样子,如果您觉得贵,还请您去别家转转!” 灵儿、艾莲刚要争论,被晗雪拉住,将那五十两银票递到伙计手中,说道:“那就两间好了!” 说着拉着灵儿往里面走去,那伙计转身说道:“贵客四位,上房两间,房费押资五十两。” 里面自有小儿迎入,问道:“先用饭还是先回房间洗漱?” 艾莲和灵儿吵嚷腹中饥饿,博尧于是说道:“先用饭吧!” 这边艾莲和灵儿分别捡了爱吃的小菜点了五六个,期间艾莲抬头看了看博尧,又点了坛竹叶青! 酒菜上来,几人开始狼吞虎咽,博尧吃的较为缓慢,喝着酒,心里一阵舒爽!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门外大步流星进来六七个人,前面三个一个长脸、一个矮个、一个戴着斗笠。 门口伙计拦着问道:“客官几位,吃饭还是住宿~”没等说完,直接被那戴斗笠的一掌打中胸口,跌坐在地。 掌柜的走上前来说道:“众位客观,这是为何?” 只见那矮个子中有个亮出一把剑,上面刻着一个徽章,是一座山上面刻着一把剑,说道:“你是这客栈二掌柜?这把剑是不是不识得?” 那掌柜的盯着看了半天说道:“哎呀,大侠,小的不是武林中人,还请恕小老儿眼拙,认不出尊驾这宝剑!” 那矮个子抬起一脚将掌柜踢翻在地,说道:“什么宝剑,老子是问你认不认得这秦越派徽章!” 掌柜爬起身来,连灰尘也来不及掸,说道:“哎呦,都是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众位越来是秦越派的大侠,真是幸会幸会!” 那矮个子此刻点点头,说道:“我们秦越派众人此次参加武林大会,路过你这小店,这是你的荣幸,赶紧给我们准备十间上房!好酒好菜速速端来!” 那掌柜连连点头称是,转身要走,又被那长脸拉住,说道:“我见你那牌子上写着一间房子十两银子,给这是一百两,不知可够啊?” 那掌柜连道够了够了,自去准备吃食去了。 这秦越派众人在大厅中扫来扫去,见靠窗一掌桌子,只坐着一个全身兜在斗篷内的人,正在就着花生米喝了一壶酒,便快步向那人走去。 灵儿眉毛一竖,说道:“这掌柜,欺软怕硬,竟然收他们十两,我去找他理论!” 艾莲也在旁边加油添醋,晗雪拉住二人说道:“不要生事,算了!” 这时她们发现博尧竟有些出神。也顺着博尧的目光看去,竟一时忘了找差价的事! 原来博尧顺着那些人的目光才发现那穿着斗篷的人,心里犹自想着怎么进来时候没有注意到他?又摇摇头,直怪自己多事。 只见那秦越派众人走过去,矮个子依旧一亮剑,露出那徽章,那披斗篷人没有说话,双手短期酒壶和花生转身走开。 那秦越派众人哈哈大笑,只见长脸伸出脚,准备绊那人一下,披斗篷人果然没有注意到这多出来的一只脚,竟自撞了上去,一个趔趄,好悬摔倒! 可是博尧却咦了一声,和晗雪对视了一眼,就是灵儿、艾莲也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只见披斗篷人虽然看起来狼狈,但是他的酒壶未洒一滴,那花生米也没有掉出一粒。 博尧眼尖,还见到那黑衣人和秦越派众人错身而过的时候蹭了一下那长脸的袖口。 没过一会儿,小二给博尧他们这桌端来菜肴!那秦越派矮个子见了高呼:“喂,小二,我们的菜怎么还没有上来?把你手中那个端来!” 小二站立无措,回头看向掌柜,掌柜忙摆摆手,那小二赶忙往秦越派众人桌上上菜。 灵儿刷的站起,正要喝问,被那掌柜走到面前挡住,那掌柜连连作揖道:“实在是对不住各位,马上给您重做,稍待稍待!” 灵儿张口说道:“你这掌柜可是够过分的啊,我们房价比人家高出一倍,现在连吃饭都不上菜?” 那掌柜连告饶:“女侠息怒,您的房费也按十两算,还请看在小老儿年老体衰的份上,原宥则个!” 博尧见那掌柜的样子,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倒是艾莲拉了灵儿坐下,说道:“没事了,你快去忙吧,先拣那熟食给我们来上一些。” 晗雪依然没有做声,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博尧则偷瞄那披斗篷之人,只见他换到角落的一张桌子,仍旧自我独酌,心说这人有些蹊跷。 未几,那桌菜上齐,博尧这有是一桌子菜肴,几人胡乱吃着。 此时,只见门口走进来一男一女,男的年龄有些大,怀里抱着个二胡,后面的女子大概十几岁左右,手里拎着个铜锣! 本来门口迎客的伙计被戴斗笠的打伤,此时不知哪里休息去了,这二人进来也就没人招呼。那女孩把锣面翻转过来,挨桌讨点小钱,有的挥挥手,有的置之不理,也有的掏出点碎银,说上几句荤话。 等到了博尧这桌,艾莲掏出一张五十两银票放到那女孩的铜锣之中,看的博尧一阵肉疼,心想:这一共有多少啊?这两人就这么花,想想不是自己的钱,又释然许多。 灵儿也摸摸怀里,想起没有银票,便抓住晗雪的手讨要。晗雪微笑也抽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灵儿抢过也放到那女孩的铜锣内。 那女孩连连摇手,说道:“谢谢两位女侠,只是我父女二人,只想靠唱小曲换点小钱,还请把这百两银票收回去吧!” 博尧一奇,心想:竟然还有不收之理?不由得上下打量起来,只见二人虽然脸上布满沧桑,但是外袍干净整洁,就连那补丁也是针脚细密。 这边正推辞着!就听这秦越派的矮个子高呼:“哎~唱曲的~唱曲的!” 掌柜的听见呼喊,哎呦一声,快步走了过来,见到那父女二人,连推带搡地往外撵,嘴里连说:“你俩怎么又来了?我这是小店,雇不起唱曲的,你们也不要再来我这小店讨生活了!” 那女子手里抓着两张银票,想递还给艾莲,竟被推开了。 这时只听那秦越派矮子骂道:“嘿~你个死掌柜的,赶走他们干什么?爷们正要听曲呢!” 那掌柜手一抖,叹息一声,嘴里应道:“好嘞,好嘞!这就请回来!” 让开道路,低声对二人说道:“你们也是运气不好,还请自求多福吧!唉!” 那女子先是走到灵儿身前,要还那银票,被艾莲劝阻! 这时,那矮个子再次高呼:“快点,快点,到底是唱不唱?” 灵儿说道:“快去吧,他们可是有些凶煞!” 父女二人走向秦越那桌,博尧只见在经过那披斗篷之人的身旁时,那人扬手,当啷一声,一块银锭落到铜锣中,女子低声谢了。 及至近前,那矮个子取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说道:“今日,你要是唱好了,我师兄弟儿们高兴,这一百两就是你的了!” 博尧看得咂舌,心说这秦越派还真是富有,出手都是百两银票啊!要不是从葛昌财那里撬来千两银票,还真不敢出门了。 这边女子福了一福,说道:“用不了那么多的!” 矮个子喝道:“废什么话,好好唱就是了。” 女子应道:“是,是,只不知几位大侠想听什么曲儿?” 矮个子说道:“你拿手什么只管唱来!” 女子向其父看了一眼,那父亲调了调弦,轻轻弹起二胡!女子敲起锣点,开口唱到: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声音一起,正如黄莺啼鸣,声声入耳。 店内众人都听得沉醉,博尧发现,这歌声确实是有些意境,面前出现女子背井离乡的愁苦,他仿佛感受到了父女二人露宿破屋,被北风吹得无法入眠。 等那女子一曲唱罢,众人还沉浸其间,博尧暗运内力,抛去那悲凉的心神。 慢慢地众人回过神来,那女子福了一福问道:“不知几位对这小曲儿可还满意?” 那头戴斗笠之人咳嗽一声,矮个子回过神来,说道:“好,好,好什么好?你这是唱的什么玩意儿?爷们这回正喝酒助兴,什么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是在嘲笑爷们次武林大会是白来一场?还是诅咒我们下场凄惨?” 说着话,一把将那女子装钱的口袋拽在手中,说道:“就你们这么唱,你得出银子给爷们压惊!” 一边说一边打开袋子数来数去,那父亲急忙上前抢夺,被那矮个子一脚踢倒,就在这时,那矮个子口吐白沫,冲戴斗笠人说道:“有毒!”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五十一章 博尧挺身护三女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那秦越派矮个子口吐白沫,嘴里说道:“有毒!”身子往后便倒,手中钱袋子滑落在地。 秦越派戴斗笠那位赶忙上前观察,只见那矮个子一阵抽搐,随之气绝。转头向其他人说道:“师弟死了。” 那长脸探手抓住唱曲儿女子,旁边众人脸色一阵沉闷,围住那父亲,几人连声喝问:“你们究竟长了几个胆子,竟敢下毒害我秦越派之人!” 老人家跪在地上一阵哀求,连称冤枉,直说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女子则只顾哭泣,说不出话来。 掌柜的旁边听到,连忙赶来,说道:“哎呦喂~这是怎么了?这话怎么说的?” 那长脸见到掌柜赶过来,一把抓住衣领,喝道:“感情你这是黑店啊,竟然下毒毒死我师兄。” 那掌柜连连摆手说道:“小老儿祖辈三代经营,好歹也算是百年老店,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怎么会有中毒的事情发生?” 那长脸说道:“废话少说,本来我还想让师门长辈都住你店里,也算是给你照顾生意,现在你竟然害死我师兄,你说怎么办吧?” 掌柜的无法说道:“要不,大侠您看这丧葬费我来出,好不好?” 长脸说道:“哼,丧葬费当然得你出,怎么也得三百两银子吧,我这师兄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总也得有抚养费吧?” 掌柜一边擦汗,一边说道:“是,是怎么也得五两银子。” 长脸继续说道:“掌柜的说的不错啊,还有我们这得换家店住吧?这住宿费怎么也得二百两吧?” 掌柜说道:“是,是,大侠说的合情合理!” 转身吩咐账房,赶紧取千两银子。 博尧看见他们的所作所为,心里直摇头,这是什么门派?飞扬跋扈不说,竟然连点同门之谊也没有,明明是师兄弟死了,居然只想着钱财! 灵儿见到博尧表情沉闷,嬉笑道:“小师弟,不要见怪,也有可能他们是诈死骗钱也说不定哦。你就看着吧!” 长脸接了账房的银子,放了那父女二人,说道:“滚吧!”。 这边捡起了那掉落的钱袋子,吩咐两人拆了长凳抬着那矮个子出门去了。 那妇女二人相扶着往外走,路过灵儿身边之时说道:“实在是抱歉,把你们的银两也丢了!” 艾莲摆摆手,重又掏出一张银票,也没看面额塞到女子手中,说道:“这个你拿上吧,江湖漂泊,谁也不容易。” 妇女二人又道谢半天,方才往外面走去。旁边众人高声谈论,一面喝骂秦越派众人飞扬跋扈,一面又称赞灵儿、艾莲豪气干云,女中豪杰! 谁料那父女刚到门口,竟又被人拿刀剑逼了回来。正是秦越派众人去而复返,只见那戴斗笠之人进来说道:“放下!” 咣当~咣当两声,那几人散开堵住了门口,厅内众人凝神细看,只见地上躺着两人,一个正是方才的矮个子躺在长凳上,另一个却是那长脸,躺在不知哪里来的桌面上。 戴斗笠之人双眼往厅内观看半晌,一拱手说道:“究竟是何方神圣,竟与我秦越派为敌!不知可否明示?” 厅内众人没人说话,此时,掌柜的拉着伙计,躲在柜台的后面,嘴里不知在祈祷着哪个方向的神魔! 戴斗笠之人见没人说话,说道:“看来也是胆小怕是之主,不够光明磊落,敢做不敢为。” 回头,看见那父女二人,此时他已发现不是父女二人下毒,但是毕竟是因为他俩才死了师兄弟,斗笠未动,嘴里声音传出:“你们父女二人,害得我两位师弟惨死,现在我师兄弟在那躺着,你们俩居然还站着,给我杀了陪葬。” 旁边上来一人,拔出长剑,直奔那女子前胸刺去,眼见得长剑及身,铛~一把长剑横过来挡住那人,出手将那女子救出,拉倒身旁,正是灵儿出手抢下那女子。 博尧看着灵儿曼妙的身姿,心说这回干的不错! 那戴斗笠人喊了一声好,长剑递出,刺向灵儿,旁边艾莲早看他不顺眼,拔出长剑换了一招。 那戴斗笠人颇觉诧异,想不到这几个少年,随便出来一个武功竟然不低,停下手来,说道:“是你们几个孩子在与我等为敌?” 博尧站起身来,一拱手说道:“众位秦越派好汉,虽然在下也看不惯你们的行径,但总算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所以没必要和你们为敌,令师兄弟虽然身死,但实与我等无关,我这几位师姐妹要是想杀你,实在是不需要使那魑魅伎俩,所以,你们还是赶紧找凶手,安顿后事吧。” 那戴斗笠之人,说道:“敢问阁下是何门何派?” 博尧答道:“好说,好说,在下天门剑派门下苏博尧!” 戴斗笠之人抬抬手说道:“幸会,烦请在旁看着!” 转身又扫视一遍,对着那穿斗篷之人说道:“方才,阁下往那铜锣中丢了半块银子,敢问,这是你的吗?”说着话,用那钱袋子托起一块银子。 那穿斗篷之人没有说话,自顾在那里喝酒。 戴斗笠之人继续说道:“敢问阁下是谁?可是对我等行径有所不满?为何上来就痛下杀手?” 只见那人抬起手,一只白的渗人的手,点了点那矮个子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谁让他那么不长眼,居然还敢和老子动手动脚。至于那长脸,哼~谁让他见财眼开了?只能算是活该!” 那戴斗笠之人说道:“这么说你承认是你使的手段了?在下秦越派郭若礼,敢问阁下究竟是何人?” 郭若礼见那穿斗篷之人没有说话,置若罔闻,继续说道:“在下要为师弟报仇,阁下小心了!” 说完拔出长剑奔那人刺去,那人一挥斗篷,腾挪转移,长剑到处桌椅板凳顿时碎成一地。 虽然这秦越派飞扬跋扈,但这郭若礼的剑法还是比较严谨,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博尧看着那两人动手,心说:如果不是你门派过于骄狂,又怎会如此? 二人斗到二十招上下,那穿斗篷之人抬手,嗖嗖之声不绝,博尧看见几十件暗器,闪着湛蓝的光芒,罩向郭若礼的全身! 店内众人有眼尖的,都不由得倒吸冷气。 只见郭若礼脚下一顿,右手长剑乱舞,左手摘下斗笠挡在胸前,叮~叮~噗~噗~,只见郭若礼手中斗笠上、面前的地上,落了一层的暗器。 还有令众人惊奇的,就是那郭若礼摘下斗笠之后,露出的是一张苍老的脸,听声音他不过二十多岁,可是这面容! 还有令博尧气愤的,郭若礼虽然挡住了那些暗器,仍有一些透过他打到后面人身上,只见有两三桌看热闹的人,此时正口吐白沫,双手捂住喉咙,渐渐软倒在地。 博尧低喝:滥杀无辜,行事恁狠毒了些! 刚要起身,被艾莲拉住,以目示意博尧看那郭若礼。 原来郭若礼挡住所有的暗器之后,那穿斗篷之人趁机给他一掌,正打在郭若礼胸前,郭若礼吐出一口鲜血,已然受伤。 那穿斗篷人说道:“秦越派?哼!不过如此,全给老子滚,再不滚,小心老子灭了你的门派!” 就听门外有声音说道:“是谁呀?口气这么大?还想灭了我秦越派!让我郭铛来会会你!” 只见一个老者,领着十几个人走进客栈大堂,厅内众人这才散开,博尧他们离门口较近,倒是没有移动,只在那静静地看着。 只见那穿斗篷人说道:“呦呵~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你就是秦越派掌门郭铛?” 说着话,慢慢抬起头来,只见一张苍白的脸,上面有半个面具。 博尧认得那面具,正是血灵的标识!只是这里怎么又有一个? 晗雪说道:“那南朝廷江湖司的李秉说是四个鬼灵,加上这个也就够了!” 那鬼灵抬起头,感受这种人的诧异和“敬仰”,缓缓说道:“我血灵说灭你的门派,怎么了?” 店内众人一听血灵,全都大惊失色,迅速离开! 掌柜的在柜台后面连说,还有没给钱的呢,却也不敢追去讨要。 郭铛见众人都跑了,只余博尧几人,冲那鬼灵问道:“阁下究竟意欲何为?我秦越派和你血灵可是有何冤仇?” 那鬼灵说道:“老子在这吃酒等人,谁料你的徒子徒孙没长眼睛,冲撞了本座,本来和你等无关的事,也有关系了!” 郭铛呵呵直笑:“那就休怪老朽无情了。” 拔出长剑直刺鬼灵。 鬼灵这回没有起身,一扬手一只杯子奔郭铛打去,口中喝道:“着,暗器!” 郭铛后退一步,长剑把那杯子齐沿斩落,接着继续攻去。 那鬼灵和刚才一样,两手连扬,口中继续喝道:“着!暗器。” 郭铛本来往前跨了两步,见到这密集的暗器,赶忙往后连退,长剑舞出四朵剑花,打落那些暗器。 鬼灵和刚才一样,刷的飞身一掌打向郭铛! 郭铛喝道:“故技重施!” 神掌迎了上去,砰~鬼灵落回原位,举起酒壶,仰头灌了一口。说道:“郭掌门,还要再试试吗?我还是那句话,再不滚,老子就灭了你们!” 郭铛沉吟半晌,顿顿足,恨道:“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吩咐众人抬上矮子、长脸,全体离开! 艾莲和灵儿说道:“他们怎么走了?不是趾高气昂的吗?” 博尧从那鬼灵露出面具之后,便一直戒备着,他很生气,生血灵的气,他在控制自己,他想把这鬼灵干掉,把那血灵都干掉! 晗雪看了一眼博尧,拍拍艾莲说道:“那鬼灵刚刚掌中含了一枚毒针,扎了那郭铛的掌心!” 转瞬间,客栈大厅内只剩下博尧几人和几具尸体,那唱曲儿的女子,之前也被父亲拽走的不见了踪影。 那鬼灵悠然的喝着酒,说道:“你们能来到这里,说明我的三个手下都失败了!果然了得!不过,杀了就杀了吧,就他们那样的,留着也没用!” 博尧没有说话,双手已经握成拳! 灵儿起身说道:“你果然还是无孔不入啊,看来你们血灵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鬼灵叹息一声:“本来,老子我在那鲁地好容易找到二十个黄花闺女,正在修炼神功,可是你们几个,竟逼得我要亲自出手,可怜那二十个黄花闺女,还没有完全发挥作用,就被我提早吸干了!唉~可惜~可惜。” 说完,那鬼灵竟自笑起来,声音尖细,似哭似笑!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鬼灵恶狠狠的说:“不要怕,我不会杀了你们!那个公主得还钱,不能杀,你们三个,我也不会杀,多好的炉鼎啊,武功高超,身体素质好,武功棒!” 博尧听到这里,依然是怒气腾冲!手一拍桌子,腾身而起,口中喝道:“妖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血灵之人来多少,我杀多少!受死!” 话音落处,博尧已经冲向那鬼灵,右手长剑递出,直奔那鬼灵咽喉。夹起阵阵风声。那鬼灵见了,竟然不敢硬接,腾身而起,手中打出一蓬暗器,直奔博尧前胸,只见博尧不闪不避,左手成拳,在胸前画着圆圈,随着内力到处,将那鬼灵打出的暗器揉成一团,用内力包裹着,打向鬼灵。 散意功使出,右手长剑如燃起火焰,烧向鬼灵。 只见那鬼灵脱下斗篷,卷成一根圆棍,荡开暗器,当头砸向博尧。 博尧后脚继续上前一步,手中长剑使出天门剑法,卷向那黑布拧成的棍子,噼里啪啦! 随后,那鬼灵一撒手,剩余半块斗篷罩向博尧,博尧长剑到处,绞得粉碎。 突然就见那斗篷后面跟着的是一把尖锥,旁边则是漫天的暗器,不光是博尧,就是艾莲、灵儿、晗雪,都罩在其中! 博尧见此,往后便退,双臂展开,右手长剑挥舞护住艾莲和灵儿,左手揽过晗雪拉到身后。 霹雳砰噗!就见博尧胸前布满暗器。灵儿、艾莲急忙上前查看,晗雪也是惊呼出声!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五十二章 少林武当齐聚首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那鬼灵打出了铺天盖地的暗器,博尧心中明白就算他能躲过,护住自己,可是他保证不了后面的人,危急之间,伸开双臂,全身灌注内力,就像一面鼓起的气球,加上右手剑花舞动,拦下了所有的暗器。 只见博尧全身都布满了暗器,心神到处,叮叮玲玲落到地下,旁边三女过来检查,灵儿眼尖发现博尧的右臂上透出鲜血,正要撕开衣襟包扎,博尧缩手,摇摇头。 鬼灵伸出舌头舔着他的尖锥,笑声渗人:“真新鲜啊,你也可以呀,连我的成名绝技都制裁不了你,还真是小看你了哈!” 晗雪喝道:“休得猖狂!”拔剑欲上,博尧一把拉住,往前走了两步。右手长剑慢慢刺向鬼灵,不同于刚才,这一剑平平无奇,正是博尧独门神功,心剑,没有内力的剑。 鬼灵盯着剑尖,只觉得不论怎么看,那剑尖都是对着自己咽喉,他递出尖锥想磕飞长剑,可博尧的玄阳剑左忽右闪,剑尖始终靠向鬼灵咽喉。 鬼灵见无法躲避,左手打出暗器,博尧此时没有闪躲,后脚往前踏上一步,左手再次画圆,两个半圆过去,暗器都落在地上! 眼见玄阳剑刺到鬼灵的喉咙,鬼灵甚至都感觉到了剑尖的凉意,他瞳孔放大。 咚,当啷、当啷,玄阳剑撞在了一柄禅杖之上,撞的锡环乱跳,响个不停。 鬼灵来不及擦汗,他往后飞退,靠在大厅墙壁之上,呼呼喘气,一瞬间竟然觉得离死亡好近。 博尧踏步,绕过禅杖,长剑继续递出,还是刺向鬼灵咽喉! 耳中听见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还请住手,他已经心神崩毁,无谓多造杀孽!” 博尧降下停也未停,长剑直驱而去,鬼灵一时竟然没有反抗之力。 当,玄阳剑弹起,只见一把阔剑拦在博尧面前,来人三十来岁,头上束发盘髻,戴一顶扁平的混元帽,顶髻用一支玉簪别住。身穿灰蓝色道袍,手中一柄阔剑,左手提着剑鞘。 那道士撞飞博尧长剑,说道:“无量天尊,少侠没有听见少林大师的劝告吗?” 博尧张嘴:“多说无益!” 侧一下身,长剑继续刺向鬼灵。 在鬼灵的眼中,博尧此时与邪魔无异,邪门的紧,那红色长剑剑尖又来了,心神紧绷、放松、紧绷、放松,一时恍惚起来。 那道士眉毛一立:“你这小子,很是无礼,竟然置少林大师的箴言于罔闻,就让我代你师门教训你一番。”阔剑翻飞,奔博尧胸前点去,意在阻止博尧。 博尧目光直视鬼灵,脚下连动,身形扭曲。左手成拳正打在那阔剑剑身之上,砰~道士受巨力冲撞,身体往后飞退! 灵儿、艾莲、晗雪看见一群和尚、道士走了进来,一个年老的和尚扔出禅杖,让三女心下着急,等见到一个道士攻向博尧,气愤无比,拔剑抢上。 一名老和尚脚下轻移,挡在几女面前,三女想绕过老僧,噗!只觉撞在软软的棉花上。仔细一看,那老僧内力震荡,袈裟僧袍无风而动。 此时,博尧已经震退那道士,眼见那道士要落在桌子上,就看后面一名年轻道士刷一下往前三尺,右手画圆虚扶,将那道士扶住。 在看博尧震退那年轻道士,右臂一长,玄阳剑刺入鬼灵咽喉,鬼灵双眼瞪得老大,空空洞洞,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那鲁地的美貌女子。 博尧拔出玄阳剑,擦干血迹,缚在背后,又从那鬼灵的怀中摸出银票,塞进怀里。 灵儿几人走到博尧身边,那老僧这次没有阻止,眼睛微闭,双掌合十,低声默祷。 年轻的道士走上前来,阔剑一指:“你这小子,姓甚名谁?怎得如此猖狂?” 艾莲一昂首:“你又是谁?怎得如此无礼?不知道江湖中人问别人姓名时要先自报家门吗?” 那人气势一滞,正要说话,就听刚才那年轻道士走上前来说道:“苛世师兄,无需动怒。” 接着冲博尧等人一拱手:“在下武当忱世,这位是我本门师兄苛世道长,后面的是我师父冲昇掌门。” 这几个名字一出,艾莲赶忙退后一步,灵儿、晗雪、博尧则听得新奇。博尧看着这忱世道长,心道:这就是和掌门师叔齐名的江湖六公子? 那忱世见到几人表情,只是歉然一笑,指着年老的僧人说道:“这位是少林方丈慧崇大师、如旴和尚及二十位达摩堂高手!” 博尧听了,和灵儿等执弟子礼向冲昇、慧崇等一众和尚、道士躬身行礼。 博尧说道:“众位大师、道长有礼,在下苏博尧,天门剑派一代弟子。” 灵儿、晗雪、艾莲也分别自报家门。 忱世道人听了,抚掌笑道:“原来是姜震师兄的门下,怪不得剑法高超。只不知姜震师兄现在何处?” 灵儿害羞的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先行一步,掌门师叔他们还在后面,有一、两日路程。” 忱世道长露出了然的神情,那冲昇老道更是抚须长笑,道:“高璟瑜也能教出这样的女娃?明明和毛老头更像嘛!” 灵儿说道:“老爷爷说的没错哦,我可是跟着毛掌门练了两年呢!” 此时,那慧崇大师带着众位少林弟子已经超度完毕,那如旴和尚单掌一竖,说道:“施主很高明的武功,只是如此嗜杀,怕是于心性塑立不宜?” 博尧看着那如旴和尚,只见他光头、方脸,两道眉毛不像慧崇大师那样笑颜弯弯,直有些怒目金刚的样子。 忱世道长听了在旁解围,说道:“如旴和尚果然是菩萨心肠,博尧,你要理解大师的谒语,毕竟心性境界不到,再高的武功也是无益!” 博尧听那忱世道长说完,躬身一礼道:“感谢前辈教诲,只是博尧与别人不同,只要是见到血灵的人,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绝不与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 如旴和尚本来听见忱世道长说话,心中十分受用,此刻听博尧一说,顿时一甩僧袍:“小子,你可是没有将这些前辈放在眼中?” 灵儿走上前,说道:“咱们从小一起长大,很小的时候,就听过师公讲过冲昇掌门、慧崇方丈的盛名,一向敬仰的很,也听掌门师叔说过忱世道长和如旴大师的故事,很是希望能像你们一样伸张正义,也正是如此,小子才不能与血灵之人同在一片天地间!只是,看如旴大师的样子,好像对血灵之人有恻隐之心,果然是慈悲为怀啊!” “哈哈哈,好一个先声夺人,我说方丈大师啊,经这小丫头这么一说,日后江湖上难免传出你们对血灵包庇的嫌疑啊!”原来是冲昇道长大笑出声。 慧崇大师面露笑容:“阿弥陀佛,无妨、无妨,世间万物皆平等,血灵也好,少林也罢,都是一样的,没什么高低贵贱!倒是你看这个伶俐无比,那个却稳如泰山,高璟瑜、毛修驰两位檀越后继有人啊。” 冲昇道长点点头:“说起来,我们这两个徒弟就要略逊一筹了。不过,那小男生,你的杀心很重呀,这样会让你旁边的小姑娘不在稀罕你了哦!” 博尧转头看了三女一眼,心说:说的是哪个?就见艾莲和灵儿都是小脸一红。 慧崇大师呵呵笑着,说道:“确实是杀意大了点,竟然为了杀人,对外界不管不顾!小施主,你想一下,如果刚才老衲没有阻挡你,而是出手伤了几位女施主,你会怎么样?还会继续杀人吗?” 博尧听到方丈的话,只觉得坠入冰窟,是呀,如果当时他们出手,心里冰凉,万分后怕! 接着浑身一紧,声音平静,冰冷至极:“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如此说,相比刚才是动了杀念,犯了嗔戒是也不是?” 慧崇大师脸色一正,口中高呼佛号:“阿弥陀佛,小施主慧根独具,佛缘不浅,方才老衲确实是动了杀念,犯了嗔戒,晚些必然念三百遍金刚经,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只是不希望小施主妄动杀念,留下什么遗憾!” 旁边冲昇见到慧崇如此坦然,心下暗暗敬佩,怪不得人家少林能够立足武林泰斗,这份胸襟常人怎能做到?忱世道长沉浸在慧崇大师的谒语里面,独自沉思。 只是二人门下的如旴和尚、苛世道士却不然,就见那如旴和尚喝道:“你这娃娃,当真是无礼!” 旁边苛世道士说道:“就是黄口白牙,口出狂言,竟敢对方丈大师无力,看贫道来教训于你!” 博尧理也没理他,生怕艾莲暴露身份,也来不必要的麻烦,对旁边几人说道:“吃饱了吗?我们回房休息吧!” 三女心领神会,齐齐点头,四人躬身行礼,转身上楼。博尧在最后,抽出两张银票,对那掌柜说道:“把尸体处理了,置办些桌椅,给少林大师、武当大侠安排上房。” 那掌柜的接了银票,忙着叫出伙计、伙夫,收拾大厅! 那苛世道士见博尧如此无礼,嘴里喝道:“小子,我和你说话呢,竟然无视我!”一掌打向博尧后心。 冲昇掌门喝止道:“苛世不可!” 博尧不愿与他再过纠缠,生受了这一掌,运起紫霞心法,丹田阴阳鱼转动,将苛世道士的掌力吸收,炼化,继续往楼上走去。 那苛世道士见博尧若无其事,嘴里骇然道:“天魔大法!” 手指博尧,转头向忱世等人说道:“我的内力都被他吸收了,他习有天魔心法!” 冲昇掌门喝道:“休得胡说,退下!” 博尧心想恍然,紫霞心法,果然与众不同!目送三女进房,独自回到房间包扎伤口,独自运功修炼。 这边,冲昇喝退苛世,在掌柜的引领下和慧崇坐到一处,冲昇说道:“当年一别,十多年已经过去了!” 慧崇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檀越风采依旧啊,只是听说此次武林大会高璟瑜和毛修驰都没有前来,若不是我们偶然遇见这几位小施主,还不知道自己老了呢!” 冲昇眼光注视忱世道长问道:“老友觉得我这徒儿如何?” 慧崇接言:“英气内敛,松弛有度,大将之材!”转头看向如旴和尚接着说道:“不想我这徒儿,锋芒毕露,充其量是一个护法金刚!” 如旴和尚、忱世道长、苛世道士坐在一桌喝茶。二十个和尚则坐了五桌。 冲昇、慧崇轻声细谈,从武林大会道武林至尊殿,从血灵道煞盟,从南朝廷道北疆,自有一番滋味。 冲昇掌门说道:“如今魔教势大,武林至尊殿虽然昙花一现,却也不知是死是活,那煞盟、血灵明明是暗处的刺杀组织,如今竟然活跃于人前,丐帮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不知道在哪里逍遥,昆山派隐隐要做那武林盟主之心,已经是路人皆知,江湖风谲云诡,祸福难测啊!” 慧崇方丈接道:“老友不必悲观,清泉剑派被灭,可是和天门山合体,实已成为武林大派。加上我俩的武当、少林,虽不至匡扶武林,好歹伸张正义还可以!你看方才那苏博尧,宁肯生受一掌,也不愿惹起事端,实在难得!” 冲昇掌门点头:“是呀,他们几个实是良才美玉,再有五年,必然名放江湖!” 慧崇方丈高呼阿弥陀佛:“也不知道那崔正非现在何处,我们三派约好今日在此会面,怕是他真如你所说,不知去哪里逍遥去了!” “哈哈哈,方丈大师,背后说人坏话,是吧是又犯戒了?晚上还得多念三百遍吧?”只见门口走进来两个人,前面正是崔正非帮主,后面跟着的自然就是财主葛昌财了。 冲昇掌门笑道:“小崔呀,原来你早就到了,热闹看够了?” 崔正非挠挠头:“不是我不想早出来,我要是和你们说我打不过那小家伙你们信不?” “什么?”大堂内的众人齐齐惊诧!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五十三章 风谲云诡实难测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崔正非直言不是对手,这让大堂内的众人都颇为惊诧,他接着说道:“难道你们刚才没有看到他那天外一剑?根本就避无可避,非得直接硬抗不可,偏偏他体内内力浑厚,少说也有三十年功力!” 如旴和尚倒吸一口冷气:“十几岁的小孩子,怎么能有三十年功力?” 忱世道长摇摇头,根本想不出有什么缘故! 而苛世道士听到这里,心中已经在庆幸了,转念一想,更加确定博尧修炼的就是天魔心法。于是武林大会没开始,江湖中人就已经知道了天门剑派有一个修炼天魔心法的嗜杀恶徒! 崔正非接着叙说了和博尧相见的前后,冲昇、慧崇于是恍然,怪不得博尧说出那与血灵不共戴天之语!心下都寻思着:这些人,实在是该杀。 这面少林、武当、丐帮几位掌门、帮主在这叙话一通,用餐完毕各自回房睡了。那慧崇方丈、冲昇道长、崔正非帮主房间正在博尧两人对面。 刚过子时,博尧突然听到房上有人,心想:怎么有人?难道是血灵的人?哼~正找你们呢!拔出玄阳剑,推开窗户繁盛上房! 博尧刚上得房来,不由一愣,只见房上不是一个人,林林总总的黑衣人,全都黑布遮面,看起来不下二十人。 那些人突然见到博尧上房也是一愣,博尧见到他们的装束,正想叫出:武林至尊殿!又想不对,这些人有的手持弩箭,长剑或背或捏,没有用长刀的。 双方一时间都停在那里,还是博尧先出声,喝道:“什么人?” 那些人听见博尧高呼,顿时齐齐发一声喊,手持弩箭之人分别掀开屋瓦,往下射箭!其余人则拔出长剑高呼:“魔教办事,闲人退避!”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魔教妖人!”只见三人飞上屋顶,分立三方,和博尧成四方围住那些人! 崔正非说道:“慧崇方丈、冲昇掌门,看来这些魔教妖人是冲我等来的,只是殃及了苏少侠了!还请苏少侠协助我等!” 冲昇掌门说道:“无量天尊!斩妖除魔本是我等分内之事,今日还请几位同仇敌忾!” 慧崇方丈也说道:“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请诸位尽量少做杀孽!” 院子里,只见如旴和尚指挥列出十八铜人阵,同忱世、苛世站在一处!灵儿、晗雪、艾莲三人也在一旁观瞧。 那黑衣人中一个头领模样的叫道:“既已事露,各位还请戮力克敌!” 转过头,双眼射出寒光,对着博尧喝道:“杀!”腾身往博尧冲来。 博尧只见他长剑当空,后面却又有三人举起弩箭,漫天箭雨射向自己,不敢硬接,忙举起玄阳剑使出方圆之功,左右手同时展开守势,缓慢后退,终于挡下那箭雨。 眼前却失去了黑衣人踪影,原来那些人只是虚晃一招,攻击博尧,就是为了引其余三人动身,一见计策生效,全部冲向慧崇大师,那头领口中喝道:“方丈神僧,不至于灭杀我等,徒造杀孽吧?” 慧崇方丈果然不忍痛下杀手,只是全身真气鼓荡,阻止来人,却见那黑衣人中前面几人不闪不避,只把长剑攻向慧崇方丈,逼得他后退几步,旁边人趁机跳下房去,立即被如旴和尚指挥十八铜人阵围困起来。 那头领趁机与崔正非交手一招,从另一边落下房去,正在灵儿等人附近,长剑将三人罩在当中,灵儿、晗雪、艾莲分别出剑阻挡,却见那头领身法奇异,躲过剑网,抬掌往三人打去! 博尧见那头领攻向崔正非,已然明了他的企图,这时正好落在晗雪身后,见那头领左掌来到,急忙将灵儿、晗雪拉到身后,挺起胸膛受了黑衣头领一掌,那头领手掌连挥,却只觉打在山崖之上,每出一掌便被震退一步。 博尧连受那黑衣人三掌,也接连前进三步,将三女护在身后,体内阴阳鱼旋转,化解了三掌之力。 不光是那头领,众人见了都是心下称奇,只有武当苛世道士高声叫好,喝道:“好一个天魔心法!” 这一声好一个天魔心法出口,众人反应不一,但都又是一愣!崔正非看着苛世道士摇摇头,慧崇方丈则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冲昇这脸上充满愠色,喝道:“孽徒,休得胡言,退下!” 那黑衣人头领见此,呵呵呵连笑说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等多余了,原来教主早有安排,告辞!” 趁着众人还在愣神的功夫,不知扔下什么雾丸!冲破少林阵法,往远方退去。 博尧没有回头,瞪着苛世道士方才站立方向,低声说道:“晗雪,照顾灵儿,照顾自己!灵儿、艾莲不要捣乱!跟着慧崇方丈、冲昇掌门等掌门师叔到来!”飞身往那些人追去! 灵儿、晗雪、艾莲连呼不要,却视线受阻,看不清博尧。 冲昇道长顿足喝道:“忱世,追回他们,至少生擒一人,保护苏少侠,不然我等罪过大矣。” 慧崇方丈也喝道:“如旴,你也去!” 只听二人口中称是,却看不清状况,等烟雾散尽,只见黑衣人、博尧、忱世、如旴都消失不见。 灵儿生气,想追博尧,又不知往哪走,喝道:“那牛鼻子,你这胡言乱语、指鹿为马的本事是谁交的?冲昇掌门,你欠我天门山一个交代!” 一旁晗雪拉住灵儿,低声说道:“不要生事了,等你掌门师叔到来自有定论!”和艾莲一面一个,拉着灵儿回房了! 那苛世似乎也明白有些不妥,慢慢挪到冲昇掌门跟前,口称师父,冲昇抬起手掌,却被崔正非架住,摇摇头,只余一声叹息。 此时,博尧跟着那些黑衣人,脚下不紧不慢,他心中有个奇怪的想法,刚才听那黑衣人的声音,十分熟悉,怎么都像修文学士!他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时,他慢慢运转紫霞心法,今天,他又发现一个新的招数,那就是吸收别人的内力,一个古怪的念头冒出,这样不是比修炼来得快多了? 不知追了多久,天边都开始放晴了,只见那头领一举手,带了三个人站住,其他人分成三波远去了,博尧也站住脚步。 那头领呵呵笑道:“苏少侠,别来无恙呀?” 博尧定定地看着他,慢慢审视和修文学士相同的地方,竟发现越来越像是一人! 那头领仰天大笑:“小家伙,厉害啊,还是被你认出来了,没错是我!” 博尧冷冷地一字一字说道:“修~文~学~士!” 修文学士点点头:“好久不见!” 博尧喝道:“甚是想念!”耳中听见有脚步声飞快接近,怕是那些人包围而来,手中长剑直取修文! 修文笑道:“好歹也是旧友相逢,你竟如此热情,还真是情深意笃啊!” 那三个黑衣人先是射出一蓬箭雨,接着阻击博尧。 那修文学士见到博尧身后现出忱世、如盱的身影,嘴里说道:“良宵苦短,还望珍重!”转身飞退。 忱世刚要追击,只见那三个黑衣人分开,分别攻向博尧、忱世、如盱三人。 博尧心剑剑意展开,正面黑衣人直接将咽喉撞在玄阳剑上,那人来势不减,长剑没柄,博尧见那人眼角透出诡异,心道不好,有毒,急忙震脱那人!剑法太快,那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刚要追击修文学士,眼角扫见忱世、如盱和尚竟以肉掌迎敌,急忙喝道:“小心有毒!” 忱世听见博尧呼喝,飞身而退,长剑来不及出鞘,直接点向来人胸前大穴。那如盱和尚没有禅杖、戒刀、齐眉棍,也是艺高人胆大,同方丈一样真气鼓荡,双掌迎向那人。 博尧气得顿足,玄阳剑刺向那黑衣人咽喉,堪堪在那人碰到如盱和尚之前将那黑衣人刺死。 博尧拔出长剑,正要继续追击,被那如盱和尚拦在当地,身体差点撞在和尚身上,危急之中一掌打在袈裟之上,借力后退半步落在地上,眼见修文学士是追不上了。 只听如盱和尚喝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况且还需问及来龙去脉。只是施主好大的杀念,杀人真是熟练!” 忱世道长走上前说道:“苏少侠也是为了大师的安全着想,你看那人。”跳开那两人面罩。 博尧望去,只见那两名死去的黑衣人此时一跪、一立,脸色青紫,浑身透过黑布开始流出不明液体,散发阵阵腥气。 博尧、如盱和尚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博尧心想:这武林至尊殿又出了新花样了,这人体毒药,可是比血灵的无孔不入技高一筹啊。 忱世道长继续说道:“好在还有一个已经被我点住穴道,我们带他回去吧!”拉着如盱和尚走开,那如盱和尚盯着博尧眼神冰冷。 本来博尧想说他们口中还有毒丸,见那如盱和尚目光,又憋了回去,想着恐怕来不及了。 果然,三人走到那人正面摘下面罩,果见那人嘴角流出白沫,面容正在慢慢被腐蚀。 忱世道长咦的一声,说道:“这不是秦越派的大弟子王春吗?” 再要细看,却已然不及,那人的面容已被化去大半,漏出白骨!转头看另两人却全身血肉都开始融化! 三人面面相觑,只好慢慢回返客栈。慧崇方丈、冲昇掌门、崔正非帮主及苛世道长等三女都在大堂等候! 灵儿、艾莲见博尧等人返回,急忙围上前来查看,见博尧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忱世向几位前辈禀报始末,连那最后一人似乎是秦越派大弟子王春也说了出来。 冲昇三人也是理不出头绪,冲昇问如盱和尚可有其他见解,和尚说道:“那面容血肉瞬间即化,实难做准!苏少侠先至,与魔教之人先交手多时,应有不同发现!” 不要点点头,说道:“众位前辈,那些人不是魔教的人,是武林至尊殿的人冒充的,带头的正是一个叫修文学士的人!” 崔正非说道:“苏少侠,可拿得准?” 博尧说道:“是,那修文学士,我打过几次交道,他也亲口承认了!” 慧崇方丈说道:“苏少侠,可有其他佐证?今晚这些人与那武林至尊殿之人可有不同?” 博尧摇摇头说道:“以往他们都使用长刀,这次却是长剑,是有不同!” 如盱和尚说道:“还有一点,苏少侠你所见过得武林至尊殿可有人体毒药之法?可有这样的快速化解血肉的毒药?” 博尧摇摇头说道:“没有,只知道他们口中含有毒丸,但未见过这等化人血肉的剧毒和以人身体为毒的手法。” 如盱和尚继续说道:“忱世道长,你我赶到之时,那黑衣人头领向苏少侠说道还望珍重,可是确实?” 忱世道长一愣,说道:“大师,就算确实,那又能说明什么?” 博尧看看忱世道长,拱手说道:“道长不必为难,几年前那修文学士还说要收我为徒呢!” 忱世道长口中讷讷:“这……” 偏偏苛世道士此时在一旁长哦一声:“原来如此!” 艾莲哐啷拔出长剑,口中喝道:“你这臭道士,这两日连续冷嘲热讽,到底安的什么心?” 灵儿也大呼:“有三位前辈在此,你尚如此诋毁,莫不是欺人太甚?” 晗雪拦到二人身前,深施一礼说道:“三位前辈,若觉得我等年少,人微言轻,那就等我清泉、天门剑派到来再做定论,若是分量还不足,小女子便立即传书请高老先生和毛掌门前来一晤未尝不可,还请示下。” 几人被三女连声喝问,脸上都泛起红晕,冲昇忙向忱世使了个眼色,喝道:“带他出去!” 忱世嘴中道歉,拉着苛世出去了。 冲昇冲三人说道:“小徒无妄之言,还请几位小友不要激动,本来我等也是要等姜掌门、睢风师太一道同行,这几日便安心等待便是。” 灵儿哼了一声,拉着几人回房!博尧则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想的是武林至尊殿这次又要干什么呢?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五十四章 苦海无涯回头岸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一直在房中运功,他想不通武林至尊殿有什么阴谋诡计,索性不去想,反正认准一条,见到杀了就是了,到这,心下暗叹,难道自己真的成了嗜杀之人?! 当天下午申牌时刻,姜震、睢风师太带着天门剑派、清泉剑派诸人来到客栈,顿时热闹起来,。 博尧下楼的时候,只见灵儿正靠在师娘的怀里发着牢骚,不时惹来章轶茜的埋怨,反倒是对晗雪这个干女儿,嘘寒问暖起来。 石岚则围着艾莲转圈,艾莲大大方方的和他攀谈起来,这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共同话题还不少! 博尧转移目光,看着曲铮柯、卢青两位师叔,心想:这么多年了,这三人的奇怪情感,真不知怎么收场。 姜震、睢风师太、吴隆秋则和三大掌门一块儿叙话。好笑的是姜震年岁最小,和忱世道长、如盱和尚齐名,反因为是天门剑派掌门身份竟自抬高一层,还真是武功好不如有个师父。 卢青看见博尧下楼,唰~闪身冲了上去,拉住博尧就是一顿揉捏,嘴里说道:“我说小师侄,最近江湖传说的魔头就是你吧?听说还能像魔教什么狗屁天魔心法一样吸人内力,教教我!” 曲铮柯也走过来,上下观瞧,关心地问问伤势情况。 石岚也撇了艾莲,蹭到跟前说道:“小师侄,你这怎么又弄了一个女子?那灵儿和晗雪都是一等一的,就是其中一个估计也够你受得了,怎么还有勾搭呢?” 卢青旁边附和说:“是呀,我说小师侄,你这英雄救美,舍生取义,江湖都传遍了,急的你掌门师叔加快行程迅速来到。” 曲铮柯咳嗽一声说:“你们俩能不能正经一点?带坏一个灵儿还不够?还要把这个也教坏吗?” 石岚被呵斥,竟然害羞起来,卢青也是一脸尴尬,末了还不忘问博尧:“你是真的三个都喜欢呀?果然厉害,你八师叔我就一个也搞不到!” 曲铮柯瞪了卢青一眼,拉着博尧向姜震走去,博尧回头看着石岚深情款款地看着曲铮柯背影,心说:人呢,就是没什么菜想要什么,明明八师叔更适合嘛! 姜震见到博尧走过来,微笑点头,眼中充满鼓励,博尧没有见到霍月姐姐,眼中透出询问,姜震果然心有灵犀,说道:“你霍月姐姐正安排大家住宿、休整,晚点自会见到!” 博尧点点头,看向师父吴隆秋,躬身行礼。 吴隆秋看着博尧,眼中满是慈爱,嘴里却大声喝道:“孽徒,你做的好事,是不是冲撞了众位前辈?师父是怎么教导你的?怎么能不听前辈教导?要知道在座的可都是武林泰斗,是你师公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长者!” 博尧连忙躬身口称不敢! 旁边慧崇方丈、冲昇道长、崔正非帮主心里同时想到,这苏博尧在师父心中还真是重要,吴隆秋这话一点也不像是问罪,倒想是在埋怨他们几个老家伙! 此时,只听卢青陪着那些女侠们嬉笑出声,吴隆秋一愣,叫道:“老八过来。” 卢青笑声顿歇,亦步亦趋地走了过来。 吴隆秋问道:“何事喧哗?” 卢青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抬头看着几位前辈一本正经的模样,一时想笑又觉不妥,脸都憋得通红!反把几人弄得莫名其妙,又颇觉好笑。 好在灵儿这时领着晗雪、艾莲靠了过来,口里说道:“掌门师叔,刚刚艾莲给我们讲了一个路上见到的笑话,你想听吗?” 吴隆秋说道:“这边长辈叙话,一边儿玩去儿。” 慧崇大师则说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艾莲施主,还请讲来!” 灵儿说道:“那~是方丈法师让说的哦。”吴隆秋嗔道调皮。 艾莲说道:“我在来的路上见到,一个侠客看一个孩子在马路边吃着一串糖葫芦,人来人往灰尘四起,好心让那小孩去得远些。那小孩说道,你知道我祖母为什么活到了九十岁吗?那侠客摇摇头,纳闷地问道难道是吃灰尘?小孩撇撇嘴,因为她从不管闲事!” 艾莲说完,大堂内苛世道士及那年轻的少林和尚一阵哄笑,吴、姜震,二人齐齐转头看向慧崇、冲昇、崔正非三人,只见三人展颜而笑,特别是崔正非,笑声颇大,吴、姜二人也只得陪笑。 不一刻,崔正非说道:“这艾莲所言不错,只是你觉得吃那带有灰尘的糖葫芦是好是坏呢?如果他是因为在马路边乱跑,被马踏车撞、又或是被贼子掳走,那又如何?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而。” 吴隆秋道一声得罪,呵斥卢青一句,让他领着三哥女孩去一旁。 冲昇则说道:“无妨,童言无忌,单就这糖葫芦一项而言,小孩子的话没有错的。” 慧崇方丈也说道:“是呀,如果这不是一个小孩子,而是一个成名侠士,那侠客怕也就不会叨扰了!哈哈哈~” 几人说完,便由忱世和如盱讲了这几日发生的事,从头至尾梳理了一遍。 其中包括了“博尧会魔教天魔大法!”和“博尧同那魔教妖人互道珍重!” 吴隆秋脸色一凛,说道:“博尧,自古正邪不两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博尧正色:“师父,魔教是什么样?徒儿没有见过!天魔大法,徒儿也没有见过。自也就谈不上修炼天魔大法,和魔教互道珍重!” 灵儿一旁嘀咕道:“就是怕是只有认识的魔教的人、习练了魔教大法的人才能会。”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被众人听见,被章轶茜拉回身边。 厅内众人几人听到之后,表情各不相同。 姜震冲博尧说道:“博尧,大家没有不相信你,你说说看,那互道珍重是怎么回事?吸人内力又怎么回事?” 博尧点点头,说道:“禀掌门师叔,吸人内力,不过是他们内力不及我,自修文学士的内力化解之后,我本就拥有三十年功力!而互道珍重,正是我与修文学士久别重逢的喜悦!”后半段博尧一字一字咬牙说了出来! 他一说完,吴隆秋及天门、清泉两派弟子腾地站了起来,气氛顿时紧张。 苛世道士本来和一名天门弟子坐在一条长凳上,那弟子一起身,他直接摔了一个屁墩,嘴里嘟囔着:“什么修文学士?明明是魔教妖人么~再说那人有那么可怕吗?” 迎接他的是周围人的目光,那目光有这不知道什么的含义,像是愤怒,像是责怪,又像是想杀人! 苛世道士一惊,刚爬起的身子,扶起凳子慢慢坐下,却听砰~一声,睢风师太面前的茶杯摔得粉碎! 只见他冷冷地望着博尧,口中喝道:“博尧,武林至尊殿的人?你可有直接杀了他们?” 博尧拱手:“弟子只手刃两名以人体为毒药器皿的黑衣人,修文学士,弟子力有不逮,追之未及!” 睢风师太高声叫好,说道:“做得好,今后见了他们,不用废话,直接杀了就是,原谅他们是阎王的事,我们只要负责送他们过去就是了!” 清泉弟子齐声应是,博尧看看姜震,躬身说道:“弟子受教!” 吴隆秋摇摇头,虚扶睢风师太说道:“师太莫急,再说了,那武林至尊殿也不都是坏人,你不是也见过宇文闫仇嘛,再说了,现在大家都认为那是魔教妖人,还需要调查!” 睢风师太说道:“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是相信博尧的!他说是,那就是了!姜掌门你怎么说?” 姜震叹息一声:“师太,我等与武林至尊殿不共戴天,这毋庸置疑!只是这次这些人用剑,弃刀是一个疑点,还有那些人体毒药,又是怎么回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多多思量啊!” 慧崇方丈说道:“武林至尊殿行事比那魔教有过之而无不及,实是我整个武林正道的大敌,我等必将同仇敌忾!” 冲昇、崔正非也在旁边附和。 睢风师太点点头,说道:“贫尼鲁莽,还请见谅!”转向忱世道士和如盱和尚说道:“还请二位再详细述说一番!” 忱世道长说道:“当日,我等与少林高僧在这客栈相遇,当晚听到苏少侠示警,发现黑衣人若干!现在想来若不是苏少侠提醒,我等怕是躲不过暗算,有所损伤是在所难免。” 睢风师太见慧崇等人点头,继续问道:“之后呢?” 忱世道长继续说:“后来,黑衣人逃走,苏少侠先追去了,师尊命我协助,如盱大师与我同往,大概黎明时分,见到苏少侠和四名黑衣人对峙!后来,那修文学士逃走,剩下三人身含剧毒,最终连面上血肉也都化掉了,在下只是堪堪认出是秦越派大弟子王春。”说完,转头看向如盱和尚。 如盱和尚说道:“三人身上都有剧毒,这无可否认,只是苏少侠提前知道,没有想法制止,却一剑封喉,而且这剑法也不像天门剑法那样正气恢宏,实在是有些杀孽过重!” 睢风师太说道:“哼~那也看对谁,你们佛门不是也有佛也发火、怒目金刚一说吗?” 慧崇方丈一旁听了说道:“师太所言不错,只是我佛门讲究佛光普照,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们到是希望那些人可以悔过,立地成佛才是我们希望的。” 看了冲昇一眼说道:“看来这些人必是武林至尊殿无疑,这次武林大会,我们还是好好商讨一下,尽量促成统一战线的好!” 姜震说道:“方丈之言有理,我天门剑派当以少林、武当、丐帮等前辈为马首是瞻!” 睢风师太也说道:“希望这次能够商讨出结果来,那昆山派可一直希望当上武林盟主呢!还有,以后不要随意污蔑博尧,这孩子当年被修文学士打了一掌,终日承受三十年内力的折磨,我们的苦,是你们所不懂的!” 随后,几派首脑相约明早一起前行。 博尧终于在晚上见到了霍月姐姐,掌门师叔亲自给他们放哨。博尧见霍月脸上带了一个白色面具,遮住了半个脸颊,连忙问道:“这是为何?” 霍月呵呵一笑说道:“博尧担心,这是你掌门师叔想出的办法,武林大会嘛,必然会遇到当年的故人,难免麻烦,博尧你看我这样是不是更加美丽了?” 博尧点点头,只见月光洒在那白色面具上,配上红色的衣衫,确实是很妩媚,嘴里说道:“霍月姐姐最美丽了,我看掌门师叔都快被你弄晕了!” 霍月点了一下博尧的额头说道:“你这遇上几个女孩,还学会了贫嘴了!你不会真的三个都喜欢吧?” 博尧连连摇头。 这时姜震走了过来,拉住博尧说道:“现在江湖谣传你与魔教有关,你要处处小心,挑起魔教和各大派之间的争斗,他们好坐收渔利,这是武林至尊殿最希望看到的!” 博尧点头称是,又和霍月聊了一会儿,听了满耳朵的茧子,重又把快好的伤口又包扎一遍,这才回到房间休息。 当夜亥时左右,博尧行功两个周天,突然发觉远处有声响,正要躺下装睡,忽听到窗棱哒~一声轻响。 博尧起身,轻轻拉开窗户,只见窗棱上一把飞镖钉着个纸团,轻轻转头见到一人站在下面观望,博尧仔细一看,认出那人正是李秉,心想:这李秉不是南朝廷江湖司的人吗?怎么深夜至此? 刚要出声询问,只见那李秉摇摇手,指指窗户,转身隐入黑暗。 博尧打开纸团一看,原来李秉是向博尧求援的,纸条上写着:龙门村人遇伏,敬请苏少侠协助。 博尧见了,心下踌躇,以来欠龙门村人一个人情,若是不去,心下毕竟过意不去,再有李秉胆敢孤身来客栈找他,可见信任有加,这等推心置腹,不应辜负! 转头又想到师门长辈都在这里,若是请他们出面,则必然要和沙蛟帮相斗,难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想到这里,提笔写了几个字,封入信封,外皮写着晗雪亲启,飞身下楼而去。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五十五章 虚而实知实而虚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李秉见到博尧飞身而下,急忙上前低声说道:“咱们边走边说!” 博尧紧跟李秉在黑夜中穿行,耳中听着李秉飞快地介绍。 原来,这次吴定楠他们北上,是收到信息,北朝庭要借武林大会,整肃江湖秩序,借机将亲近北朝庭的门派推到主导地位,再借助江湖武林在各地百姓心中的地位,影响政局变换。 特别是龙门整村被屠,剩下的几名人证更加重要。因此,救下龙门众人,戳穿沙蛟帮的丑恶嘴脸,对整个时局具有极大的意义。 那北朝庭也肯定明白这一点,沙蛟帮最近跟着龙门众人,一直找机会下手,都没有成功,南朝廷江湖司虽然是有意识的保护,但是还是被沙蛟帮追上了,估计从今早开始已经交上手了,现在还不知什么样子。 前两天吴定楠带着众人已经赶往了昆山,收到消息之后已然来不及回来,最后只有李秉、章步飞两人飞速赶回,可是以二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救人,龙门众人极有可能就此全体被害。路上章步飞让李秉来找博尧,自己已经先行赶去。 博尧看着李秉满身尘土,轻声问道:“那你们找了我一个人,又有多大用处?” 李秉见博尧一直紧紧跟在身后,脚下再次加快速度,口里说道:“因为我们能信任的人只有你。至于说用处,你的武功,我们都是亲眼所见,再有毕竟你和那龙春山、龙雷毅也算是相熟,只要协助他们守住几个时辰,吴总教头和章副教头,他们就能赶来!” 博尧答应一声,脚下加快。 出了镇子,没过多久,就见前面一个人领着二十来人疾步赶来,博尧定睛一看,见到其中还有几个人或是被抬、或是被背,显是受了伤。 博尧两人迎头接住,只见章步飞和那刚毅脸、连那吊眼眉走在队伍后面,前面残兵败将的,见到博尧二人,立即拔刀出鞘,一脸的戒备。 章步飞在后面看见李秉,赶忙走上前来,说道:“自己人!” 冲博尧一拱手:“苏少侠急公好义,仗义援手,万分感谢!” 博尧也拱手回礼说道:“章教头多礼了,需要小子做什么,还请示下!” 章步飞点点头说:“苏少侠,事急从权,还请带着这些龙门村众人迅速退往镇外高山,布阵防御,等过上几个时辰我们的救援到了,沙蛟帮也就不足为虑了。” 李秉旁边问道:“那我呢?” 章步飞说道:“追兵甚紧,咱俩一起阻挡他们一下子。” 博尧插嘴道:“章教头,我和你一起去,还请李兄带他们前进。” 李秉正要说什么,章步飞直接道:“好,苏老弟,咱们走!” 博尧和章步飞往反方向奔去,李秉领着那些人往远处高山退出。 博尧心头不解,问道:“为什么不往镇里面退呢?” 章步飞叹道:“来不及啊,此地离镇子还得三十多里,再往前半个时辰,都是一马平川,要是被追上,就只能硬拼了!再有,这沙蛟帮要是颠倒是非,接着朝廷的名义,把龙门的人给剿了,就都完了!” 博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章步飞拿出两块黑巾,说道:“苏少侠,还请遮住口鼻,把你那把剑也裹起来吧。” 二人遮住口鼻,章步飞继续说道:“这次沙蛟帮好容易找到了机会,二十几号武功都不低,一会还请苏少侠出手,好好震慑他们一下,争取能多点空余时间。” 博尧点点头,低声说:“责无旁贷!” 不过盏茶的功夫,就见前面露出两个黑影,博尧和章步飞对视一眼,明白这是沙蛟帮前哨,飞身抢上,一人一个打晕在地,两人一个黑衣,一个青衣。 章步飞点了一人的穴道,拍醒他问道:“说说吧,叫什么名字?前面还有几人?距离多远?谁领着你们来的?” 那人哼了一声,没说话,章步飞两手一拧,咔嚓一声,那人的左臂折断,又晕了过去。 章步飞继续拍醒那人,说道:“你不说其实也不重要,因为你最主要的作用是为了警示那个,你说他看了你的惨死模样,还会不说吗?” 话音一落,抬脚踩下,那人的右腿折断,脚跟继续拧着。 那人哎呀一声,连叫:“饶命,我说,我说!” 章步飞抬脚,定定的看着他,那人泪流满面,慢慢说道:“我叫田番,这次是副帮主沙粱校尉亲自带人,有我们沙蛟帮十个兄弟,还有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十个黑衣人,和那人一样,距离五六里地。” 博尧眉头一挑,专门的黑衣人?怎么哪都有黑衣人! 章步飞则皱紧眉头,校尉?朝廷的人! 伸指点了那人晕穴,对博尧说道:“情况不妙,只怕是镇子那边还有埋伏,有朝廷校尉在,这就是正儿八经的剿匪了!看情形,再有两盏茶的功夫就到这里了。” 博尧说道:“不如我们去袭扰他们?” 章步飞低头沉思,双手一拍大腿,起身踢了那田番一脚,说道:“把那个没受伤的带走,还得靠他传递消息呢,这田番已经没用了。” 转身带着博尧往远处走去。 博尧不知道章步飞是什么意思,只好静静的看着。 到了一片坡地,章步飞将那人放在地上,拿脚踢了踢,对博尧说道:“他们只有二十个人,实在是太少了,好在有个朝廷的校尉,勉强也算是没白来。” 博尧不明白章步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道:“那龙门镇那些人呢?” 章步飞呵呵一笑:“他们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本来是想养着他们当诱饵多吸引点北朝庭的人,结果只弄来这么几只小虾小鸟,算了,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调入咱们的陷阱了,那山头他们一上,也剩不了几个了!” 走,我们到山头上等着他们去。 说完拉着博尧往来时走去,博尧问道:“那这人怎么办?” 章步飞说道:“和刚才那个一样,杀了算了,没用了!” 博尧却心下不忍,他看着那人,心里认为这个毕竟和那些武林至尊殿、血灵的人不同,他实在是没法下手,嘴里嘀咕道:“一个无名氏而已,何必多造杀孽?”拿那人腰带困了手脚,转身跟着章步飞走了。 博尧跟着章步飞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突然章步飞转到旁边的小路,蹲伏下来,博尧疑惑地刚要问,章步飞竖起食指,示意博尧安静的看着! 没过一会儿,博尧就看见一个黑衣人,速度飞快地向前跑去,正是刚才那个被擒住的黑衣人。 博尧脸上一红,好在章步飞没有看他,注意力明显不在这! 那人超过博尧二人速度飞快,章步飞示意博尧慢慢跟上,二人缀后百尺,慢慢见到一群人出现在视野里,那胳膊腿都断了的田番正蹦跳的和黑衣人争论着什么。 博尧越来越奇怪,就听章步飞说道:“上,刺杀那个黑衣人。” 语毕,飞身而起,直扑过去,那群人先是一愣,领头的老者正是沙蛟帮副帮主沙粱校尉,说道:“围住他们!” 博尧不方便拔出玄阳剑,便左右手各施展出掌法、拳法迎敌,伏虎拳法、降龙掌法使出,虎虎生风,把迎面来的人打出一个缺口。 章步飞却不管这些人,只一个劲儿杀向田番,沙粱见此,啊呀一声叫道:“保护田番。” 周围沙蛟帮众人听见,急忙护在田番周边,那黑衣人见了,放弃与田番争论,转身迎向章步飞,嘴里喝道:“无耻偷袭之徒,就让我柳某会会你!” 博尧一人面对四五名黑衣人,施展开散意功,只觉得越来越顺手,打的畅快淋漓。 章步飞见那柳姓黑衣人来到,也不答话,宽背厚刀自上砍下,柳姓黑衣人只觉劲风铺面,可是他却强撑着不后退,大概是想着此时不能弱了威风,拔出长剑刺向章步飞咽喉,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章步飞却不闪不避,大刀飞速砸下,那柳姓黑衣人见章步飞这拼命的打法,心下未免踟躇,最后还是忍不住往后退却,长剑回防。 章步飞哈哈大笑,咣~咣~咣,连看四刀,一刀比一刀重,最后似乎如五指山将柳姓黑衣人直接打入土里半尺,长剑折断,口中不住喷出鲜血,染红了胸前衣衫。 章步飞见此腾身而起,落在博尧身边,一招横扫千军,将几名黑衣人震退几步,喝道:“事成,走!”扯着博尧往镇子方向奔去,转眼没了踪影。 跑出去五六里,章步飞拉着博尧藏在树丛之中,看了一会没人追来,章步飞四脚长天躺下。 博尧却不敢放松下来,刚才交手,他已经发现,那四个黑衣人功力不浅,虽然比那武林至尊殿稍差,但四五人一同进攻,犹如阵法一般,站立比那武林至尊殿厉害了不只一筹。 章步飞见博尧全身紧绷说道:“少侠不要紧张,刚才这一碰子,足够拖延他们一个时辰了。” 博尧转头看着章步飞,疑惑地说道:“其实,我不明白。” 章步飞低声笑着,说道:“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已经解了田番的穴道,我说需要那柳姓黑衣人传递消息,就是为了让田番告诉追兵,那柳姓黑衣人有可能带回假消息。” 博尧问道:“那有什么用呢?” 章步飞笑道:“可是刚才,我说前面是陷阱,等这那些人的时候,也解了柳姓黑衣人的穴道,你没有看见,所以只是简单的绑缚,那困不住他的。他的长剑还在呢不是!” 博尧哦了一声。 章步飞继续说道:“那田番为了给自己脱罪,一定会夸大我俩的厉害,特别是柳姓黑衣人回去对质,两相印证一招被擒之后,那些人必然忌惮我们这样的高手过多,不敢冒进。” 博尧了然,又问道:“那去刺杀那柳姓黑衣人是什么意思呢?” 章步飞说道:“兵法有云,虚而实之、实而虚之。那沙粱虽然没经历过战阵,但毕竟是老江湖,肯定认为我们是故布疑阵,特别是那柳姓黑衣人是怎么从高手手中逃出的?就算是听见你那句,为什么要多造杀孽?那也没什么说服力。” 博尧见嘀咕那一句也被章步飞听到,说道:“我并不是有意违背你,只是杀人,毕竟我还没有上瘾!” 章步飞又笑了一会儿说道:“我杀向田番,那沙粱必然以为我是故意为之,命人保护,意欲生擒我二人,不料那柳姓黑衣人见到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反而冲上前来,只是老子久经战阵,还怕他和我拼命?果然他胆怯了,被我震伤,现在估计快死了,这个时候他说出前面又陷阱的话,那就有说服力的多!” 博尧点点头问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要回山上吗?” 章步飞摇摇头:“还不行,那沙粱老狐狸啊,现在肯定还怀疑我们是在唱空城计,一会儿,我们俩再冲一阵,这次不为杀人,只为拖住他们,每半个时辰出击一次,等他们停下来休息,我们就回山。” 二人休息一会儿,博尧跟着章步飞又往前行去,果见沙粱带人往这边迤逦而行,田番、柳姓黑衣人被沙粱帮众抬着,在队伍中间。 博尧说道:“哎呀,那姓柳的没死!” 章步飞说道:“死了,要是没死他们就不会继续前行了,你看他们速度不快,但脚下都很急,呵呵,沙粱这些人快老成精了。走,上,杀他们一回,注意,不要杀向那姓柳的,要然沙粱觉得,我们不管那人了。” 二人商讨完毕,飞身而下,这次章步飞大刀飞旋,博尧也是挡者披靡,可是刚刚交手,博尧就发现阻力极大,明显人家有备而来。刚刚击伤前面的两人,博尧就被包围其中,其中一个黑衣人爪功高超,两次抓向博尧手腕被博尧滑开,第三次终于被抓住袖子,那人内力汹涌而来。博尧甩了两下居然没甩开,情急之中使出紫霞心法,直感觉那人内力飞速融入自己体内。 那人急忙缩手喝道:“啊呀,你怎么会天魔心法?”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五十六章 无远虑必有近忧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使出紫霞心法,吸收攻来内力,那人急忙缩手喝道:“啊呀,你怎么会天魔心法?” 旁边众人都是一愣,章步飞见此,急忙拉着博尧震开两人,急速远遁。 这次章步飞边走边说:“咱们回山去吧!” 博尧说道:“不用袭扰了吗?” 章步飞说道:“不用了,水已经浑了,他们把你那奇特功法当成天魔大法,嘿嘿,看看魔教在前面,他们还敢不敢上来了!” 博尧点点头,问道:“你不相信我这是天魔心法?” 章步飞摇摇头:“当然不是,是不是于我根本没有区别,只是一个答案而已,什么武功不重要,只要是你用的,什么武功都一样,哦,别是葵花宝典就好。” 博尧心中一暖,对这章步飞的胸襟,充满敬佩! 章步飞脚下不同,继续说道:“左右无事,我给你讲讲我们的事吧,反正就是想哪说哪!我脸上的这道疤,是我十六岁那年,被朝廷抄家的人砍的!当时去救我的就是吴定楠总教头,我要杀了那官兵,总教头不允,他说他只是奉命行事,何错之有?” 说着,右手轻轻抚摸,说道:“这么些年下来,我已经不在乎它了,这疤痕还给我增添了几许英气不是吗?我说这个是想告诉你,我们南朝廷虽然都是和北朝庭皇帝有仇,但我们绝不是那些一己私利祸乱天下的人!我们中大部分人已经放弃了仇恨,我们只想天下太平。所以近年来,我们南朝廷从未发起战争,对北朝庭处处忍让,换取短暂的和平,保证百姓的安宁!” 博尧觉得这个人很奇特,和他在一起,会有不同的让人不懂的想法。 章步飞见博尧的表情说道:“其实,早几年,我们是有能力打到京城的,包括现在,我们也是有资本的,只是军师提出一个问题,让我们很为难,那就是打到京城,让谁做皇帝呢?传闻当年的二皇子留有遗腹子,一直被谋士尚嘉抚养,只是这些人也没有找到,其实我也不想找到!” 博尧奇道:“那是为何?” 章步飞答言:“因为,找到他了,就得向北朝庭开展,天下又将生灵涂炭,北地必将乘机进犯,北疆如今已经形成藩镇割据,百姓经不起折腾啊。” 博尧说道:“那招安不行吗?” 章步飞呵呵一笑:“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最后肯定是要统一的,只是若招安那等和平演变,则必然不能是现在的皇帝,或者不能是我们这一代人,因为我们和当朝高祖皇帝是死仇,我们已经放下仇恨,但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是不敢冒险的!” 博尧倒吸一口气,这根本就是个死结! 章步飞继续说道:“所以,近几年非武力统一是不现实的,所以我们要保证武林太平,天下太平,让高祖皇帝更有机会收拾北地鞑虏!我们南朝廷对他来说就是个鞭子,时刻提醒他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好在近几年他也确实像一个好皇帝了不是吗?” 博尧点点头又摇摇头:“国家大事我不明白,但是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就是韬晦惑敌以懈其战意。” 章步飞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我也不懂,呵呵~反正意思就是不让他们老实的享受,要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事情。这样我们就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性。” 终于赶到了先前的山头,只见抚一到山脚,匆匆里面转出两个龙门中人来,其中一个正是那春山,上前拱手说道:“章教头,我们已经在李秉将军的带领下,从山脚到山上布了三道防线,一十八处陷阱。他们在上面等你,请示下!” 章步飞摆摆手,说道:“很好,我这就上去,你派人往前五里探视,见到黑衣人不得交手,立即后撤。” 春山拱手称是,自去安排。 博尧跟着章步飞来到山顶,李秉迎上前来,口中问道:“章教头,如何?” 章步飞拍拍他的肩头,说道:“放心。” 转头对那老者说道:“雷毅长老,苏少侠已经将那些人震慑,相信短时间不会来到,还请抓紧修整,静候我江湖司众人来到。” 那老者正是当初打了博尧一掌的龙雷毅,见到博尧之后,颇有些赧颜,倒是博尧一副慨然的样子,让老者逐渐放松下来。 接着众人开始增设陷阱,制作简易弓弩,博尧看着一根根柳枝藤条在李秉的手中变成杀人利器,不由得啧声而叹,李秉笑着说道:“曾几何时,我们就是靠着这类草木打败了朝廷的大军,朝廷说我们是揭竿而起,其实是非常正确的。” 这时,龙雷毅来到博尧身边,手里捧着一柄刀:“苏少侠,这是我们龙门的武器,源自唐朝,后来被东倭海盗拿来使用,反而成了他们的招牌了。你且试试合用否?” 博尧接过来一看,刀身较直且细,和平常的江湖之刀确有不同,看起来反而和剑有些像。拔出刀鞘,使出几招天门剑法,虽然不伦不类,但是感觉威力不容忽视。 博尧惊奇道:“真没想到,这唐刀还有这种用途。” 章步飞说道:“是呀,不同的组合必然会得到不一样的效果,有的时候,会产生连锁效果。” 这时,只见一名龙门弟子奔来:“那沙蛟帮众离此六里,快速接近中。” 章步飞眉头一皱:“怎么会这样?他们哪里来的自信?竟敢直樱魔教之风?” 博尧自然不明白,只是等他下命令而已。 章步飞一拍大腿,嗨呀一声。 博尧问道:“怎么呢?” 就听章步飞说道:“黑衣人是魔教的人,他们知道这里没有魔教的人,因为迫切想知道谁会用天魔心法,反而速度更快!” 龙雷毅问道:“那怎么办?” 章步飞说道:“龙长老,现在上策就是龙长老迅速带人南下,到我淸佞军治下,自然无虞。” 龙雷毅摇摇头:“我们龙门,还不能走!” 章步飞继续说道:“好,中策就是你们龙门的人快走,绕过镇子和我们吴总教头汇合!” 龙雷毅又摇摇头:“我们龙门,不能抛弃救命恩人,临阵脱逃!” 博尧说道:“龙大叔,这不算临阵脱逃,你们先走了,我和章教头自保无虞。” 龙雷毅还是摇摇头:“我们龙门,不能那么做!” 章步飞继续说道:“好,还有一条下策,迅速组织防御,等他们到来,再有这里离镇子不远,放火,吸引他们到来,等武林人士一到,长老立即带人前去寻求帮助,我与李秉就此离去,暗中保护,博尧你伺机回镇子里。只是这样一来,龙门众人能剩下几人就说不准了,长老可要想好!” 博尧看着龙雷毅和龙门剩下的这十几人,虽然丢盔卸甲,但是眼神中充满刚毅。 这一刻,博尧已经知道答案! 于是,在山头上燃气熊熊大火。 镇子里面有人见了火光,立即向各派长老汇报,没一刻,人群哄哄压压的火把往这面行来。其中忱世、苛世、如旴和尚、曲铮柯、卢青、石岚这样的高手冲在最前面。 这边山火刚刚变大,沙蛟帮众人已经到达山脚。沙梁指挥众人不要从大路上山,要走那草丛,防止有埋伏。 博尧、章步飞、李秉三人站在山顶往下望去,只见不少人已经进入陷阱,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差不多是一尺一尺往上挪来,章步飞见此转头向李秉耳语几句。 李秉朝博尧说道:“苏少侠,这边来!”二人来到半山腰,眼见离那探路的不到三丈,李秉拉着博尧坐到地上,嘴里大声说道:“哎呀,真是无聊,也不知道那些朝廷的人什么时候来到!” 博尧看着李秉的眼睛,顺着说道:“他们还回来吗?听了魔教的名头,还不赶紧退避?” 李秉提气说道:“哈哈,小老弟,下次我会和将军提议让你参加会议,要不你这光跑腿,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啊,他们中间的一半人就是魔教的人,你说他们会怕自己人吗?” 博尧说道:“你是说他们已经识破我的当阳桥之计?哎呀~这他们不就猜到我们是谁了吗?” 李秉说道:“猜到估计是了,只是呵呵,他们总得来确认一下啊!唉~要不说还是咱俩的军阶太低了,这要也是将军,不是什么卫队长和卫兵的话,啧啧~就能直接杀过去了!” 这时二人的对话,已经被探路的先头兵听在耳中,只见那两人屏气凝神,深怕漏掉几字。 博尧见到他们的样子,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是呀,为什么不直接杀过去呢?” 李秉说道:“哈哈,要不你一直是卫兵呢,这脑子,这又不是咱们的地盘,被发现怎么办?我和你说,比如咱俩被抓了,肯定不能说是北地圣教的人,也不能提武林至尊殿,更不能提渚篾儿将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博尧点点头说道:“他们放火干什么?在这中原腹地,谁能看懂我们的烽火狼烟?” 李秉说道:“狗屁呀,还烽火狼烟呢,咱们的军队现在已经靠近镇子了,就等着镇子里的武林中人来看热闹,那面绑了公主就走,呵呵呵,咱们的大王也该娶亲了,怎么也得有个中原的公主才能般配不是?” 博尧说道:“对对对,另外还可以勾引那沙梁快快出手,咱们也好速战速决,就是不知道能来多少武林中人,要是能一锅端了就好了!还有这龙门的到怎么和那倭人的一样?也不知合不合用!” 博尧说这话,眼角盯着那两人,其中一个猫腰退后待要退下山。 这时李秉也注意到了只见他腾身而起喝到:“魔教办事,何人胆敢前来捣乱!” 说话间直接朝那人奔去,手中大刀斜劈而下,势快力沉,那沙蛟帮弟子根本没想到会被发现,只好举起手中齐眉棍格挡,咔擦棍断,那人的脑袋直接被砍碎。 先前那人远远见了,起身飞速奔跑,李秉哈哈哈大笑:“鼠辈,走来让父亲刀了你!” 这一声竟然比先前那句声音更大,只见山坡草丛一瞬间安静下来,博尧拔出唐刀,朝山下摇晃。 沙梁在山下见到,听了那帮众的汇报,扭头和一名黑衣人讨论半晌,将众人集合在一起,留下几人看着柳姓黑衣人和田番,剩下的从大路直接上去。 这时,博尧和李秉见了,博尧急忙往山上跑去,李秉站起身来喝到:“魔教办事,你们还不后退?” 沙梁呵呵一笑:“在下沙梁,官拜为朝廷校尉,敢问阁下是哪个魔教?若是我大楚国境内,又怎敢不服王化?” 李秉喝到:“啊呀,原来是朝廷校尉大人,那真是太怠慢了,真是有去远迎,还请来这山顶子一叙唠呀!” 沙梁抚须长啸:“听你这半生不熟的中原话,想是学了不够三年吧!或许在你们那里,你也算是个中原通,可是在本官这里,你还嫩了些!” 李秉脸上装出惊诧的表情,说道:“你~你怎知~”哎呀一声,转身往山上奔去。 沙梁一挥手吩咐道:“上山!” 只听唰~唰~唰~三声响,山顶飞下三轮箭雨,这些沙蛟帮众早已按捺不住,飞身抢上,一个个成了活靶子,那些木箭虽然做工简陋,但由武林高手射将出来,威力又是不同。 三轮箭雨一过,立刻就有五六人负伤倒地。众人赶紧趴伏在地。 沙梁开始也趴的很稳当,等见到是木箭之后,怒道:“竟然又是虚招,真是虚张声势。” 站起身高呼:“快冲上前近战!” 这面黑衣人迅速施展轻功,越过沙蛟帮众,急速上山。 博尧这时和龙雷毅站在一起,只见那些龙门众人在龙春山的带领下,不断射出箭雨,只是黑衣人左挡右突,竟没有人受伤。 章步飞和李秉来到二人面前,说道:“龙长老,你看那边,镇子里面的镇子里的武林人快到了,你们冲过去吧咱们各安天命!” 龙雷毅一拱手:“珍重!”带人从另一面朝镇子方向冲去! 博尧、李秉、章步飞静静的站在山顶,等候众人到来。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五十七章 天上掉下大王舅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龙雷毅带着龙门众人从山阴开始下山往镇子那面奔去,博尧看着他们,从此之后龙门将曝光世人面前。 迎接他们的究竟是好还是坏?博尧想不到,他看向章步飞,后者似乎感觉到他得目光,轻声说道:“世上还是好人多不是吗?他们毕竟是武林中人,不是我清佞军不管他们,实在是他们自己选择了武林解决这条路不是吗?” 李秉在旁边说道:“你和司马不是经常说人除了生之外,都是有选择的吗?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就算是死也要死的磊落!” 于是在博尧眼中,龙雷毅带着众人慷慨激昂的往那漆黑的镇子冲去,在他们的后面是熊熊大火! 沙蛟帮众人终于来到了山顶,只见博尧三人静立在那里。因为视角的缘故,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龙门众人已经下山。 沙梁哈哈大笑:“想不到啊,你们几位先是冒充魔教,后来又冒充鞑虏,我就纳闷了,你们三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章步飞没有理他,而是转头看向博尧,轻声问道:“我听人说,你杀过很多人,为什么对着沙姣帮不肯大开杀戒呢?” 博尧也轻声道:“我不怕杀人,只是他们与我没有深仇大恨,至于他们是否作奸犯科,那是国法帮规的事,请问,与我何干?” 李秉听到这里哈哈大笑:“痛快,从来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答案,好好好!你就是你,怪不得是你!” 沙梁在旁边看着三人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由得心生愤怒,喝道:“几个小儿,难道你们师门没有告诉你们尊师重道吗?” 章步飞说道:“那边的中原狗,好不胆大,知道是父亲在这里,还敢前来,气胆很大啊。” 沙梁怒极反笑:“这个时候,你们居然还能装腔作势,真是可以的。莫说是你嫩几个跳梁小丑,纵然真是鞑虏那些铁骑又如何?倒是抓到你们可以给本官攒点军功!来呀,全都给我上,拿下他们。” 黑衣人、沙姣帮众,齐步向前,突然只见东面空中黑压压一片箭雨来到,在这黑夜里散发出金属特有的亮光。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些黑衣人,只见他们迅速掏出各种兵器挡在身前,不住后退。 沙梁初始也有些懵,情急之中抓过一个帮众,挡在自己的身前,很明显那些利箭要照顾沙梁一些,博尧看见那死去的帮众身上插满箭雨。 这时旁边章步飞急道:“苏少侠,这是鞑虏箭矢,李秉咱们快走。” 话音落下,直接朝西面山下冲去。 沙梁几个闪身挡在三人面前:“想走?没那么容易!” 博尧长刀使出心剑剑法,迎住沙梁,转身一掌打在李秉后背,直将李秉送出两丈来远,说道:“你们先走。” 章步飞往回便赶,只见空中箭雨纷纷,说也奇怪,竟然围着博尧一丈方圆落下! 那弓箭似乎长了眼睛,将博尧和沙梁隔了开来,又像是没长眼睛,竟然没有落在博尧身边两尺之内。 这时就听有牛角号响起,伴随着李秉式的汉话:“中原狗,傻不溜,说大话,老不休!”又有人喊道:“北地大王图鲁面临中原,挡着披靡,寸草不存!”随着声音,一队骑兵显出身形! 那些黑衣人听见这话,见到那些骑兵,转身飞退,从来路直接退走。 沙梁一边和博尧过招,一边喝道:“哼~原来你们竟然真的和鞑虏有勾结,真是民族的罪人!” 博尧心下奇怪,嘴里并不答话,只是将方圆剑法用到长刀之上,东一刀西一刀,虽然没有伤到沙梁,但也令沙梁无计可施。 这时就听那骑兵中有人说道:“沙帮主,停手吧,见到老友,难道不叙叙旧吗?” 沙梁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转头看向那人,只见那人白面无须,手里拿着一把戒尺,直觉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心下想到作为朝廷官员,决不能坠了威风,张口喝道:“鞑虏蛮夷,休要信口雌黄,你何时见过你家爷爷了?” 哈哈哈,那人笑道:“沙帮主,好大的忘性,当年在塞外,不是你们四人伙同那郭辛,哦不,应该说是郭尚书,向我等承诺,将那关外之地赠送吗?” 沙梁一惊,当年之事,发生在那茫茫草原,知者甚少,除了自己人,可就真的只有鞑虏知道了,定睛一看,试探问道:“你是苏彬礼的那个师爷?” “呵呵呵,你终于想起来了,在下正是飘杌,那你当然也记得我们的小王子,如今的大王了!”话音一落,在他身后,转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英俊人来!那人骑一匹特种马,全身枣红,竟无一丝杂毛,就是在这夜间,也显得俊彦无匹。 那人,英俊中透着一丝威严,额头布满和年龄不匹配的深深皱眉,双眼深邃!背上背着一把金色的大弓,昂然卓立。 博尧见到这人,双眼竟离不开了,只觉得这面容好熟悉,巧合的是那人也望着他,虽然他有黑巾遮面,但博尧仍觉得那双眼睛已经将自己看透,隐隐约约还偷着一缕关爱。 此时的沙梁是十分痛苦的,他远远想不到,那三个人不是狐假虎威,而是真的搞了一个陷阱,他见到那些兵士没有追击黑衣人,甚至自己的帮众也逃走大半,那些兵士居然没有追击,另外,当年的皇子侍卫成了鞑虏大王,那这飘杌又是什么职位?他们所谓何来? 这时飘杌说道:“沙帮主,我等此来,与国事无关,还请勿忧,另外我们大王很感激你和郭大人,能够让你们的高祖把关外之地交给我们,这些年我们生活的很好,无意和你们开展。” 沙梁说道:“两国息兵止戈,那是两国百姓之福,天下之福,我代表大楚感谢众位!” 飘杌说道:“哈哈哈,你能代表大楚吗?要是真能代表,那这样作为感谢,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岁币?这样我们也可以对臣民说,是你们给我们的良好态度,我们不能南下呢?” 沙梁听到这话,怒目而视,要不是形势比人强,他恐怕就上去拧断师爷的脖子了。 “哈哈哈,还请回去好好考虑,年底,我们的国师会找你们详谈,现在么,还请下山可好?”飘杌说完,脸色一冷,旁边的弓箭手组成了圆阵。 沙梁和帮众后退一步那些兵士就往前一步,看起来不像是沙梁被逼下山,反倒像那些人簇拥护送一般。 未几,山上只剩下飘杌、博尧和那大王! 大王摆摆手,飘杌转身而退,那大王看着博尧,走上前来:“现在,你可以把你的面巾摘下来了吗?我的外甥?” 博尧一惊,心道果然我俩是有关系的,只是外甥? 脱口问道:“外甥?从何说起?” 那大王呵呵一笑:“博尧,我叫图鲁,是你娘亲的弟弟,你的舅舅,你不就是我的外甥了?” 博尧脸色有些黯然:“我没见过娘亲!” 图鲁大王走上前一步说道:“我知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居然步入江湖,好在有烛阴一直跟着你,只不过你似乎不用别人照顾,如今的你好歹也算是武林高手了!” 博尧摇摇头:“天下之大,浩如烟海,博尧这点功夫,恐怕只够天天吐血用的。比起突然多个大王当舅舅,实在是没法比。” 图鲁哈哈大笑:“好孩子,这中原本来就应该是你的,王位是你的,四海八荒都应当是你的,你放心有我的帮助,很快你就能登顶至尊!” 博尧叹息一声:“舅舅,假如你真的是我的舅舅,那么你就再不要说那些话,那与我的生活无关,再说了,难道我的舅舅会让我做不喜欢的事吗?” 图鲁点点头:“我明白,孩子,当年正是因为我陷入王位争夺,才让你母亲离开北地,如果不是我,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所以,孩子,你说你喜欢什么?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能说得出,舅舅就能给你做得到!” 博尧心说,我喜欢,晗雪,你给我弄来呀?真是,净说些我听不懂的!嘴里说道:“我们的生活离得太远,我只是一个太守的遗腹子而已,咱们还是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图鲁见博尧没听懂自己所说的话,刚要解释,又摇摇头,心想:或许,这样对他是一种保护呢! 摇摇头嘴里说道:“博尧,你来~” 转身往坐骑方向走去。 博尧跟着走上前,只见图鲁拿出一个布包,慢慢打开,里面裹着一柄剑,这剑剑鞘极为华丽,镶满宝石!是博尧见过最名贵的剑,比那昆山人的配剑要名贵,少了些许浮华。 博尧此时想的居然不是这剑多名贵,而是想着要是师父见到这剑,不知高兴与否! 图鲁说道:“这是当年二皇子陪葬的雾霭剑,你爹~哦不是,我是说二皇子得尸骨,我已经另葬别处,只是这剑,我想的还是给你的好!” 这时就听山阴处吵吵嚷嚷,十几个火把簇拥着不知道少人往山上前来。 图鲁将雾霭剑连同布包递给博尧,说道:“博尧,我们得走了,你自己保重。这把剑,你留下吧!” 博尧接下雾霭剑,刚要说什么,只见图鲁带着众人走了,奇怪的是骑兵行进中,竟没有半丝声响。 博尧望向四周,想起章步飞的嘱咐,立即拔身往镇子迂回过去。 本来,博尧是想从东面下山,避开镇子里来的武林人士,谁料好巧不巧的,有那艺高人胆大的已经越过众人,绕道东面侦查,等博尧发现的时候,双方已经所差不远! 博尧只得俯身藏起,仔细观瞧,原来是少林如旴和尚,武当派忱世、苛世道士,天门曲峥柯、卢青、石岚六人,要不说有些人,他得天才是好是坏都没法说,那卢青发现了山上的机关,此时,嘴里说道:“好厉害的机关,就这些机关至少能阻挡三五十人两个时辰上山。” 卢青说完,石岚见到了躺在草丛中死去的沙姣帮众,呼叫众人往前,博尧暗暗叫苦,心说:你的而眼睛还真尖,一会儿不得看见我?轻轻往后挪去。 果然,博尧一动,就被忱世感觉到,只见他一掌朝博尧藏身之处打去,博尧知道他只是想逼博尧现身,博尧见行踪暴露,只好起身飞退,手中唐刀飞出! 如旴和尚见了,直接往前移动半步,手中齐眉棍挥出,一下磕飞唐刀,又一下脱手直奔博尧后心。 博尧此时后背上绑着玄阳剑,手中拿着雾霭剑,两把剑在手,他却无剑可用,心下郁闷,脚下灌注内力,竟单凭内力窜前两尺,脚下生风飞奔起来。 那边曲峥柯见博尧躲开了齐眉棍,长剑脱手,往博尧必经之路落去。卢青石岚、双双飞起,一人一剑刺向博尧,左手剑指点向博尧大穴。 博尧受曲峥柯所阻,只好调头,一转身的功夫,眼神和卢青、石岚对上。眼角露出一丝笑意,心里骂道:“你们这两个心心相印的玩意儿,真是麻烦。” 右手雾霭剑挥出格挡,左手使出紫霞心法,硬受了二人两指。 石岚反应极快见到博尧眼角的笑意,已经发现面前的人正是博尧,连忙低喝:“卢青收手!”于是二人的手指看着点中博尧,其实丝毫内力也无。 不要趁他们一停,也不转身,急速飞退。 那边苛世道人见博尧生受两指,喝道:“天哪,又一个天魔心法!啊呀!” 如旴和尚和忱世道长对视一眼,竟同时停下脚步,问道:“你说什么?” 卢青虽然不知道石岚为什么叫停,但是作为他这样的人,只怕面对火海,石岚说跳,他也会无条件的相信,于是他俩也停下来了。 曲峥柯见大家停手,误以为是有什么重大原因,只好也停下来观瞧。 他们听了下来,博尧可没有浪费时间,没几下就消失不见了。 苛世道人此时讷讷说道:“是苏博尧!他怎么在这里?” 众人一听,无比诧异,心头都是相同的一句话:那人是苏博尧?!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五十八章 入侵者不死不休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在石岚、卢青的放水之下,迅速逃离,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被认出来没有。 剩下这群人,心里却想法不同,苛世道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众人已经确认,那人就是苏博尧。 石岚反应总是最快喝道:“苛世道长,不要乱说哦,我博尧师侄如今和灵儿、晗雪在客栈之中,那黑衣人又没有明显的特征,说不定什么人哦!你可不要伤了我们两派的和气呢!” 苛世道士连连称是,反倒是曲铮柯拱手上前:“苛世道长不要见外,我那七师姐被我们师父给宠坏了,说话没有遮拦,我这里给您陪不是了!” 苛世道士一缩头,连道无妨。 忱世道长则大气的说:“几位不要误会,实在是刚才那人所用的功法与天魔心法的吸人内力十分相像,只是那人必定不是苏少侠,他毕竟年少,绝无可能同时吸入两位天门大侠的内力。” 石岚呵呵一笑:“那是自然,我早已看出他直接撞过来必有阴谋,这才叫出停手,只是不知道这江湖上有哪位是身材矮小的魔教高手。” 忱世道长也摇摇头。 如盱和尚将这些看在眼里,没有说话,其实他十分认定那就是苏博尧,如若不然,那石岚为什么叫停手?就她一个女子,武功尚未达到一流高手境地,哼! 博尧疾步直奔,绕了一个大圈,此时已经能够看到镇子了,见后面那些人没有追来,终于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他居然又听见前方有武器碰撞的声音,慢慢靠了过去,等到了附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一面是黑压压的骑兵,怕不是有五百人,领头的正是自己那个天上掉下的大王舅舅,在他们对面是一群穿着青灰色衣衫的人群,这群人手中多是长武器,已经摆出了阵型,特别是前面那十几名手持陌刀的大汗,当真是威风凛凛。 在场中,站着四个人,其中两人正在捉对厮杀,嘿哈不断! 博尧仔细一看,好嘛,原来是和清佞军江湖司的人碰上了,站在场中的正是吴定楠和章步飞,和章步飞对阵的是一个没见过的男子,旁边站着飘杌。 博尧赶紧往场中奔去,口中叫道:“还请住手。” 只是众人正忙的很,谁会听他的话停手了? 博尧无法,只好冲到章步飞两人中间,使出散意功,左右手分别使出两套功夫,左掌擒拿手使出抓住章步飞手腕,右手雾霭剑连鞘打向另一人肩头。 章步飞见到博尧,赶紧撤回内力,后退一步。那人被博尧打中肩头,虽然没有受伤,但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黑呀一声,往博尧扑来。 这是只听图鲁喊道:“狐梼护法,还请住手。” 旁边飘杌也赶忙拉住狐梼,摇摇头。 那边章步飞站到博尧身前,说道:“博尧你后退,那些人是鞑虏,是我等军人死敌,想不到他们竟敢深入我大楚腹地,必须让他们有来无回!” 飘杌喝道:“大言不惭,你是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你身后那些杂毛虾蟹?” 咚~一声响,正如晴空霹雳,只见吴定楠身后的那群人手中兵器往地上一顿,整整齐齐,往前一步。 场中的人倒是没什么,可是图鲁那面骑兵的马却受到惊吓,有些焦躁。 图鲁摆摆手,策马往前,说道:“博尧,是我的外甥,今天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再有,我就算是进了楚地,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不过是大楚朝的叛逆而已!” 吴定楠呵呵一笑:“博尧是不是你外甥,我们不知道,但是他确实和我们清佞军有些渊源,今天,我们也不想和你死磕,而我们和高祖楚迪之间的事,是内政,不影响我们共同对你,你要知道,你是蛮夷,以后胆敢入我长城内一步,我们都将同仇敌忾,不死不休!” 图鲁哈哈大笑:“可笑,我要是告诉你,当年就是你的那个楚迪皇帝把关外的地方送给我北地,你会气死吗?” 章步飞喝道:“荒谬!关外的地你占了就占了,这已经是既成事实,边界的百姓已经有了宁静的生活,我们也不想首先发动战争,以后根据实际情况再谈边界问题,但是你要是再挑衅,我清佞军必定对你毫不留情。” 图鲁讥笑道:“呦呵~难道你们还能撇下南边的地盘,到我这和我面对面硬碰不然?” 吴定楠长笑:“哈哈哈,我清佞军本来也什么都没有,谈什么舍不舍得?要知道我清佞军首先是大楚人!” 吴定楠说完,后面江湖司众人兵器捶地,脚步向前:“退出去!退出去!退出去!” 声音整齐,震动霄汉!章步飞双手一拱:“还请自便!” 图鲁右手高举,策马转身,狐梼、飘杌奔跑回骑兵阵,飞上各自马背,图鲁脚下一踢马肚,往本阵奔去,到达阵前,左手提僵,那马前蹄抬起,人立而起!图鲁仰头长啸,右手猛的落下! 唰!一阵箭雨朝博尧这面射来,博尧从前对弓箭没有什么认识,此时一见,委实震撼,双腿后退一步,竟控制不住还是想退。 一只手掌搭在博尧肩头,博尧抬头去看,只见章步飞坚毅的望向半空,口中说道:“鞑虏的骑射,本就强大,只不过不是无敌!我大楚城坚墙深,若得深沟壁垒、清璧坚野,鞑虏怎能前进一步?” 噗~噗~噗连声,在博尧面前五尺之地,整齐地落下五百只箭,再看图鲁他们,已经去的远了,当真是来去如风! 章步飞拍拍博尧肩膀:“快走吧,武林中人马上到了!” 博尧点点头问道:“你们呢?可还有什么需要小子做的?” 吴定楠走过来说道:“这一趟辛苦少侠了,只不过你回去之后,恐怕还会有许多麻烦,要小心应对,如果觉得为难,就请来我清佞军,这里永远欢迎你!” 博尧拱手称谢,转向镇中奔去。 吴定楠、章步飞带着江湖司众人消失无踪。 博尧飞速回到客栈,仍然找到自己的那个房间窗口,飞身上去,爬了进去。 看看漆黑的屋子,博尧心下稍安,拉开被子,刚要钻进去,转头发现桌子上的封留书不见了,心下一惊,咦?是谁来过了? 刚要点灯,右手被一只柔荑抓住,博尧刚要使用内力震开,耳中听到:“别动!” 博尧低声问道:“晗雪?是你?” 康晗雪低声:“是我,方才众人发现镇子东边山头火起,灵儿和艾莲来找你要一起去,发现你没有应答,所以她们叫我的时候,我说已经睡下了,等我翻进来,发现了你的留书!现在,你要和我一起回到我的房中去,你明白吗?” 就听外边声音吵嚷,博尧和晗雪急忙翻出去。 果然,没一会儿,敲门声音响起,晗雪答应一声,就听那门栓咣被挑起落到地下,只见灵儿手中提着潇影,见到博尧和晗雪坐在桌子边,惊诧道:“我天~博尧你,臭博尧!”转身走了。 到门口又说道:“晗雪,掌门师叔请你下楼!还有你臭傻蛋!” 晗雪急忙追上去,对灵儿低语几句,两人手拉着手走了! 博尧虽然觉得灵儿莫名其妙,但想起掌门师叔叫,赶紧往楼下走去,走了两步又把玄阳剑解开,缚好。 来到客栈大堂,只见好多人都在这里,大家或坐或站,足有几十号,博尧扫视一圈,还见到不少熟人,场中一撮,正是龙门众人,旁边秦越剑派掌门郭铛大马金刀地坐在武当掌门冲昇道长下方。 博尧到得时候他们正聊得紧,大概意思就是秦越派自魔教人手中救出了这龙门众人,听说了和沙蛟帮之间的仇怨,请几大派掌门给龙门众人撑腰! 博尧没心思听他们在这相互推诿,事实很简单,就看在场中哪位敢主持正义,得罪沙蛟帮了。 少林慧崇方丈、冲昇掌门、崔正非帮主纷纷表态,大意就是一定携武林正道一同匡扶正义,还龙门郎朗晴天!最后大家决定龙门之人随大家同行,同赴昆山,等武林大会上再行讨论。 这面郭铛继续说道:“那伙人里面有骑兵,看起来都是鞑虏模样,等众豪杰来到,那伙人望风而逃,恐怕是小股鞑虏入境,应当立即通知沿途各派小心谨慎,同时向朝廷报告!”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赞赏,直夸郭掌门豪气干云,心系社稷,正是我辈学习典范!把那郭铛说的然然自得。 博尧嘴角露出微笑,心里想到:“幸好没人见到他日前的牛气模样,不然,这光辉形象就要大打折扣了!” 好巧不巧的郭铛看见了博尧,还看到了那嘴角的微笑,在他的眼中,博尧那一抹浅笑是十分有深意的!郭铛心里一痛,想到不要被这少年打搅了老夫的计划!至于灵儿和晗雪,根本看不到他的尴尬样子,不必担心。 心头一动,计上心来开口说道:“咦~这少侠好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博尧见郭铛看向自己,刚要讲出客栈中那一幕。 郭铛望着博尧的靴子继续说道:“你这靴子沾了这么些泥土,草叶枯枝,看来刚才也是出力的了,怎么没见到你呢?是不是没见过大场面,有些紧张啊?” 博尧心道坏了,忘了清理了! 这时就听一道声音响起:“我天,他没在客栈,那人果然是他!” 众人回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苛世道人,他见大家看着他急忙往忱世道长身后躲去。 灵儿喝道:“你还没完了是吧?我们三人一直在客栈之中,你是不是还要说什么天魔心法?真是无聊!” 如盱和尚说道:“一直在客栈?那他脚上的泥土是怎么来的呢?扯谎?可要扯圆了啊!再说了,方才大家出门之前,也只见到了灵儿和艾莲姑娘,没有见到你们二人哦。” 这二人方才说完,大厅内气氛一变,郭铛趁机说道:“怪不得,原来真有魔教众人混进来呀!” 博尧心内气愤,要是面对的血灵、武林至尊殿,他只要上去杀一场就是了,可这些人,还真是。 晗雪往前一步:“方才时间,博尧和雪儿在楼下赏月,听到人声嘈杂,为了避免闲话,这才躲入我的房中。况且,我二人本就不喜欢热闹!如果那些人是武林至尊殿,我二人早就砍下他们头颅。” 郭铛笑道:“呦~小姑娘,你这么说,可是承认那苏小子是你的情郎?夜深人静,你俩共处一室?啧啧~姜掌门恭喜了啊!” 姜震笑道:“郭掌门言重了,他们三个本就是从小长大,绝不是大家想的那般不堪!” 在场众人齐声大笑,这时如盱和尚沉声道:“那他的功法呢?那可不是天门的荣枯心法,苛世道人可是指认那是天魔心法!”说完眼睛直盯着苛世道人。 苛世道人讷讷说道:“是,啊不是,我也不确定!” 慧崇方丈、冲昇道长同时呵斥各自弟子,说道:“我们不是那魔教之人,决不可自己怀疑自己,姜掌门不必怪怀!” 姜震笑道:“水滴石穿,水落石出,真相嘛,自然只有一个!博尧,你且说说,你的是什么功法?” 博尧当然不能说这是紫霞心法,因为那紫霞心法本就是天魔心法的前身,博尧误打误撞的发现了能吸人内力的招术,此时更加无奈。 无奈之下,走前一步说道:“启禀掌门师叔,自从那武林至尊殿修文学士震碎博尧丹田之后,博尧一直处在这样的状态,来者内力只要小于二十年,博尧就能吸收进四肢百骸,只可惜不能收为己用而已,终会慢慢消散。” 郭铛一听,好机会,连忙说道:“呦呵~老夫还头一次听说这样的功法,苏少侠,可敢接老夫一掌?” 博尧其实也看他挺不顺眼的,嘴里说道:“郭掌门肯屈身示范,实在让小子受宠若惊,还请打出常人二十年以下内力,不然小可受不住,影响了郭掌门的声誉就不好了!” 郭铛心想:呵呵,打不死你!打不死也要脱你层皮!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五十九章 九掌定秦送上门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郭铛心里已经想好,就算这次打不死博尧,也不能让博尧好受! 看着旁边的少林和武当众人,心想:原来你是靠着这两派的庇佑才能从血灵手下逃脱,只是我怎么没有这种运气! 冲昇掌门站起身说道:“郭掌门,虽然博尧少侠如此笃定,但是你一派掌门去打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说出去只怕会对你有所误解啊!” 郭铛说道:“哎呦,还是冲昇掌门为他人着想,如此考虑周到,只不过提出这苏少侠武功路数不对的,也正是你派中人呀,好歹我郭某冒着被世人误解的风险也是为了武林不是?” 慧崇方丈站起身,高宣佛号:“郭掌门,这苏少侠说他能承受二十年的功力,我们大可找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俊彦就可以了,没必要郭掌门亲自出手不是?” 郭铛拱手笑道:“哈哈哈,方丈慈悲,不然,你觉得让如盱和尚来打这一掌如何呀?只是正因为我的年龄长些,所以能拿捏的准点,难道你不放心在下吗?” 章轶茜拉拉吴隆秋低声说:“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不能让他伤到博尧!” 吴隆秋拍拍章轶茜的手背,轻声说道:“放心,小师弟心中有数,那秦越派不过是想处处风头,料他也不敢如何!” 灵儿和艾莲,分别站在博尧和晗雪两侧,艾莲说道:“看来,他是记仇了!博尧,你真的没问题吗?” 博尧轻声说道:“你们退开!”对姜震一礼说道:“为了天门剑派声誉,为了证明弟子绝非魔教歹徒,弟子恳请郭掌门赐教,还请掌门答应!” 姜震表情悲伤,眉头紧皱,犹豫了半晌,方才面露不忍的摆摆手说道:“唉~委屈你了!去吧。” 或许,只有博尧看到姜震眼角的那缕狡黠,博尧心道:这是什么眼神?什么意思?难道要我打死那掌门?我的掌门师叔啊,那可是一派执掌啊,你还嫌不够乱呀? 脚下不停,对郭铛说道:“还请郭掌门赐教!” 郭铛立马沉桩,嘴里说道:“小子听好了,我接下来的这一掌是我秦越派九掌定秦的第三掌,为了公平起见,我现在打一遍九掌定秦,你看仔细了。” 博尧眼睛定定的看着郭铛施展掌法,心中觉得这郭铛人不怎么样,没带出什么好风气,但是九掌定秦掌法确实不错,一看就是古招。 仔细看去,博尧不禁皱起眉头,他感觉这郭铛的掌法华而不实,明明有几处应当在前伸半尺,他却为了好看,为了连贯居然提前收招。 郭铛一招一招的打出九掌,在大家眼里,那是一片赞赏之声,特别是他的弟子,高声叫好。 等他打完收功,大家才发现博尧还在思索,原来博尧发现那九掌每掌又分别有三招变化,这九掌定秦,应当是二十七掌才对!心想:这郭掌门,说是使出来给大家看,实际上还是留着后手呢! 博尧却不知道,郭铛的九掌定秦,实在是因为传承的问题,失去了变招的功法,只剩下这单纯的九掌,可就这九掌,那也是不俗! 郭铛的弟子出声喊博尧:“喂那小子,是不是被我们掌门的掌法吓傻啦?” 旁边的弟子说道:“那是自然,就他这样的毛头小子,怎么见过这么精妙的掌法!” 博尧被惊醒,拱手一礼说道:“没错,九掌定秦的确精妙,好名字,也唯有这样精妙的掌法能够配得上这名字。” 转身解下玄阳剑,递给晗雪,此时大家看博尧眉飞色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亲近的人都知道,就这郭铛想伤博尧,怕是还不够。 博尧走回场中对着郭铛说道:“承蒙郭掌门瞧得上,肯屈身赐教,博尧在此谢过,一会儿,小子要是不敌,还请郭掌门多多指教!” 说完双手成掌,立了个守势。 郭铛呵呵笑道:“好说,好说。看好了!” 话音一落,脚步前移,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右掌齐肩平伸冲着博尧前胸打去,左掌贴向自己右耳边,守住门户,当真是中规中矩。 博尧见此,也是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左掌自小腹往左前方推去,正迎向郭铛右掌,右手掌竖在胸前。 在场众人看见这一幕均是一怔,这是一样的掌法?怎么两人施展出来又不一样? 冲昇、慧崇、崔正非、吴隆秋、姜震、忱世道长、如盱和尚几人看了心下称奇,虽然两人掌法位置不一样,相应的运气也不同,但是很明显,这二人的掌法是一样的,要么就是博尧想学但是没学会,要么就是他已经抓住九掌定秦的精髓,已经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了。如果真是后者,那这个少年,将来绝对不可限量! 博尧对面的郭铛这时也是一愣,但他可没想这么多,一方面他已经确认博尧是画猫不成反类虎,另一方面时间来不及了,两掌相交,砰~一声响。 博尧退后两步,站住脚步,郭铛则站在原地,只是口腮鼓起,胸腹轻轻颤动,只不过看见的人极少! 博尧双手一拱:“郭掌门果然是厉害,这一掌怕是已经有了将近十年的功力?” 郭铛并没有出声,博尧紧接着说道:“看来郭掌门还想教训小子啊,那好吧,博尧再接郭掌门一掌!” 没等郭铛有什么表示,博尧继续说道:“不如这样,这次由我先出招,郭掌门看掌!” 那边郭铛好容易把嘴里的鲜血咽回去,就见博尧的左掌和刚才一样打了过来! 郭铛张嘴刚说出:“你~” 双掌相交,砰,这次博尧连续退后三步,嘴角沁出鲜血,但是他一抹嘴,咽了一口,喝道:“痛快,再来!” 起身再次朝郭铛打出一掌。博尧一次比一次退得远,看得众人都愣住了,不是因为每次博尧嘴角都沁出鲜血,而是看到博尧一共打出九掌!除了第一掌之外,正是九掌定秦的其余八掌,不同的是每掌都和郭铛使出的不一样。 九掌打完,博尧撞在后面的桌子上,哇吐出一口鲜血,大声说道:“多谢郭掌门,请问郭掌门在下可是有能力消弭二十年内力的攻击?” 郭铛看博尧边说话便举起手掌,连忙点头。 博尧继续说道:“郭掌门可是不用再测试了?” 见郭铛又点点头,博尧拱手一礼说道:“多谢郭掌门。” 两腿一软,博尧晕过去了!是的他晕过去了! 没人能知道郭铛的心理阴影有多大,谁能明白?从第一掌开始,他就被对面的小子给打吐了血,只能强撑着咽下去,可是那小子根本不给喘息的机会,刚咽下去,就又来一掌,到九掌打完,郭铛连动一步都不能。 可是博尧呢?有没有事不知道,只是就这么想吐血就吐血,想晕倒就晕倒,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终于,郭掌门旅顺了气息,内伤被压制住了,两手一拱说道:“啊呀,看来苏少侠的功法果然奇特,果然能够受住别人内力,只是如果不能及时消融,强行动武,还是会受到自己反震!真是奇特啊!” 众人听了他这番话,对博尧晕倒的情况,总算是有了“合理”的认识!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从门口传来,一人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姬武天!”不知道谁脱口而出,被魔教教主姬武天瞪了一眼,急忙闭嘴不言! 博尧此时听见魔教教主来到,心里不由想到:哎呀,晕早了! 只听姬武天说道:“老几位,一向可好啊?” 慧崇方丈和冲昇道长对视一眼说道:“阿弥陀佛,姬檀越别来无恙,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哈哈哈~大师风采依旧啊,怎么不见你圆寂呢?等你圆寂了,我必然去给你上个香!”姬武天完全一副嚣张模样! 旁边少林僧众听见,全都站起,如盱和尚喝道:“阿弥陀佛,姬教主莫要胡言乱语,苦海无边,还请回头是岸!” 姬武天看看如盱,对慧崇说道:“这是你徒弟?江湖六公子?看着排名第一,只是这作派怕是照姜震、忱世差的远了!小和尚,你是着了相了吧?” 如盱听见这话,哪能忍得?举步就要上前,就听慧崇高声喝到:“阿弥陀佛,众生百态,岂能一法度之?善哉善哉!” 如盱站住脚步,冲昇走前一步,说道:“武林大会在即,姬教主来此可是专门会友?” 姬武天点点头:“三个意思,主要是来看看你们这几个老家伙,只可惜高璟瑜和毛修驰没有来,看见你俩也挺好!另一方面,追杀这龙门众人的有我魔教的人,但那孩子不是,我看他运气方式,好像不似我等有气海,怕是丹田被炸毁过!” 说着话,手指点向郭铛:“你这个老不羞,几十岁的人了,还主动打一个孩子,后来这几掌接的挺好,这孩子将来必是一代宗师。只不过看你的样子怕是气不顺了!以后八成要找那孩子报复,小姜掌门啊,注意照顾好这个苗子哦!” 姜震看着姬武天说道:“姬教主放心,我们切磋而已,在对付魔教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我们的理念还是统一的!” 姬武天也哈哈大笑:“你看起来不像是高璟瑜的徒弟,倒像是毛修驰的徒弟,还真是个直言不讳呀!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三点,我魔教的紫霞心法落到了昆山派手中,所以昆山派实力得到壮大,敢和我硬碰我能理解,可是你们呢?因为什么呢? ” 顿了顿,姬武天环视众人缓缓说道:“呵呵呵,我告诉你们啊,若是武林大会真的有了武林盟主,那是武林的一大幸事,但要是拿我魔教开刀,那就全面开战,到时候,我魔教必然干净出手,绝不拖泥带水,还请几派三思!”转身走了! 其实世间的事情大半如此,除了买东西的时候你给十文,人家找你两文之外,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大家只是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而已!就是要个说法而已! 博尧也好,那姬武天也一样,大家会觉得这样才是对的,是符合常理的,博尧就应该晕倒,姬教主就应该霸道! 让姬武天这么一搅和,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于是互道珍重,郭掌门等一干不在这个客栈的告辞离开,只剩下慧崇方丈、冲昇道长、崔正非、睢风师太、姜震、吴隆秋几人在喝最后一碗茶。 章轶茜狠狠瞪了吴隆秋一眼,指挥两个弟子抬起博尧,送回房去,灵儿、晗雪急忙跟着回来! 没一会儿,天已大亮,姜震来到,诊视一番说道:“脉象平稳,只是受了震荡而已,过两个时辰就应该醒来了,你们回去睡吧!” 本来章轶茜是让几个孩子去休息的,但是两个女儿极力反对,于是在艾莲、灵儿的陪同下,回去了! 晗雪自己坐在博尧的床前,看着这个普通男子,只见他满脸的汗渍,洗了条毛巾,想给博尧擦擦脸。 手刚伸出,就听博尧说话了:“晗雪,委屈你了!我真没想到对你的声誉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晗雪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前伸说道:“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我的心里也很欢喜!” 说到底还是女孩发育的早些,而且晗雪又是一个聪慧剔透的主,和灵儿的精灵、艾莲的高傲不同,晗雪已经明白他和博尧的感情不像灵儿和她俩的感情,这是一种依赖,一种安全感,一种愉悦和那一种平淡! 想到这,晗雪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博尧呵呵一笑:“我一直就没晕!那郭铛本来就是一个懦弱无耻之徒,日前在客栈他的徒弟被血灵打死,最后他还不是走了?现在见到咱们又觉得丢脸,所以想在我身上找回平衡!” 晗雪说道:“你看你多危险啊!”说着竟趴在博尧肩头。 博尧实验了半天,终于搂住晗雪的肩膀,说道:“雪儿!”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六十章 威武雄壮昆山人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搂住晗雪,一声雪儿!只叫得二人心里一阵情意流淌,青涩的爱情在两个少年人之间初具雏形。 如果不是门开了,如果不是灵儿那惊讶的嘴巴,和复杂的表情,博尧是很想一直这样下去,哪怕是地老天荒。 灵儿跑出去了,晗雪追出去了,博尧站起身,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终于他等来了晗雪,晗雪低声说:“灵儿没事,她只是,只是对我们两个有些意外而已。” 第二天开始,这支庞大的队伍离昆山越来越近,终于来到了昆山脚下,到了这里,博尧走在队伍的后面,不禁为昆山的繁荣而惊诧,只见昆山雄伟矗立,在山下有昆东、陇西两个大型的城镇,官道一马平川,足够八马并骑。 就听旁边有人说道:“这昆山派有天险,可攻可守,外面又有昆东、陇西两个重镇,实在是一个高枕无忧的好地方!” 另一人答应道:“是呀,昆东、陇西分别又有朝廷驻军三千,里面有不少将官都是昆山的弟子,或是有昆山弟子协助,自然繁盛的紧。” 博尧眼神扫过去,发现说话的正是那秦越派的两名弟子,自从那晚博尧被郭铛打晕之后,姬武天现身,郭铛等人便住下不走了,一路上也就同行了,只是门下弟子明显收敛许多。 博尧四顾,只见晗雪和灵儿、艾莲陪在章轶茜的身边,三女笑颜如花,在这男子居多的队伍中,正如点点荷花,卓尔不群! 这时,卢青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博尧,你厉害呀,竟能让清泉娇女不惜名誉受损,也要帮你脱身。我这个做师叔的还真得和你好好学习学习!” 博尧和卢青一直关系较好,此时听见师叔调侃,便想戏弄师叔一下,说道:“唉,不过是时运所济罢了,倒是八师叔你,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你对七师叔的爱慕,怎么偏偏就你们俩不明白呢?” 卢青脸一红:“是吗?有那么明显吗?” 博尧点点头说:“不信你问晗雪、灵儿他们呀!” 卢青抬头看向前方自语:“坏了,这可怎么整?多羞人呀!” 博尧顺着八师叔的目光看过去,心里想到:七师叔性子跳脱,九师叔刚正不阿,说不得还得是八师叔和七师叔走到一起,只不过,怎么感觉他们俩都要没戏了呢? 只见七师叔身边围着五六男子,忱世道长在其中直如鹤立鸡群,显得难么儒雅,嗯!儒雅,博尧想九师叔和八师叔都没有的就是那种书卷气,所谓君子八艺,这俩都不如忱世道长卖相好呀! 这个时候的武当和后世的有些不同,因为道士是可以成亲有后代的,少林和尚因为有五戒为:杀生、偷盗、邪淫、妄语、饮酒,所以还是不让成亲的,所以如盱和尚和苛世道士在那并肩而行,讨论着武学技艺! 虽然苛世道士的言辞给博尧带来很多麻烦,但是姬武天教主已经给博尧正了名!但是谣言嘛,只能止于智者!江湖上大部分人,还是对天门剑派的那个会使“天魔心法”的心存忌惮,甚至已经有人绘声绘色地说出天门剑派苏博尧杀人魔头,专门吸人内力,所以已经是栖身武林一流高手的境地了! 自古以来,枪打出头鸟,太多的历史示例证明,舆论导向是可以影响人的生活的,虽然少林慧崇大师、武当冲昇道长、丐帮崔正非、天门剑派姜震对这个谣言不置可否,但是还是有人不信的! 江湖上很多人信奉一种出名的方法,也是最便捷的方法,那就是打败一个传说很厉害的人,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每天来找博尧挑战的人,络绎不绝! 博尧和他们无仇无怨,当然不愿意动手,那天让郭铛吃了个哑巴亏,他已经很高兴了,那些人便跟在队伍的后面,伺机和博尧对阵,弄得姜震专门安排卢青看着博尧。 直到姜震亲自出面,答应在武林大会上,让博尧接受四方英雄的挑战,这才止歇,只是那些人并没有散去,因为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据说那魔头苏博尧有个美若天仙的小女朋友。大家一致认为这是苏博尧使出卑劣手段蒙骗过来的,或许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也说不定! 于是乎,博尧只能远远地看着晗雪,这连续几日来,都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他郁闷的认为,那窗户纸不捅破也比现在幸福。况且还有一个单身狗八师叔卢青在旁边不断刺激他! 前方锣鼓声响,只见两面大旗飘荡过来,左面一面上书昆山剑派,右面写着武林大会!一队昆山弟子踏着整齐的步伐,快速向队伍前面行来,当先一人正是昆山于宗砦,旁边那位是魏禄洋,两人红光满面,远远向众位掌门行礼,口中连声说着有失远迎。 双方见礼毕,又双双引见,自也少不了一番吹捧,等博尧终于走到为自己安排的房间时,只觉得名门大派真是不容易,就拿于宗砦的做派,他就不可能学会,那于公子对每位江湖豪侠都似认识很久一般,几乎每个和他说过话的人,都觉得如沐春风,觉得自己在昆山、在于公子眼中都有着一席之地。 分给天门剑派、清泉剑派自然安排在一处,他们的驻地挨着少林、武当,右面是丐帮,丐帮除了帮主崔正非,分别来了两位九袋长老和若干八袋、七袋以及三百丐帮弟子,比起少林的二十余人,武当的三人,当真是声势浩大,比起天门剑派和清泉剑派这两派合一也不遑多让。 昆山剑派为了此次武林大会,当真是费尽心血,光是这新屋舍就建了不下千间,看起来就是来上三四千人也能住得下。 武林大会定在五月初五端阳节那天,显得特别的有意义,尤其是正昆山那武林大会流程的第一句就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直把昆山为了武林无私奉献的心思溢于言表,让人敬佩万分。 武林大会流程很简单,五月初五开始连续三天,中原武林各大派整体盟会,少林、武当、昆山、天门、清泉、魔教等共计十八个门派共同研究近年武林中发生的大事,探讨解决方案,分析国内国际形势,定出计划方案,论出子丑寅卯来! 第四天开始,自然是以武会友,连续七天从少年组、中年组,单人战、团体战一直到分别决出第一名来!比武方式简单粗暴,一个一个的上,谁能在台上留到最后,就算谁是那一组别这届武林大会的冠军! 这几天博尧过得也很舒畅,没有人打搅,他十分认真地练习了九掌定秦,堪堪能把二十四掌打出来! 卢青全程观看,开始还在纠正博尧他的掌法使的不伦不类,后来博尧没忍住,说出九掌定秦是二十七掌的话,直把卢青听得嬉笑无比,嘴里对博尧的悟性赞叹无比,但是博尧明白,八师叔并不那么认同他的分析。 转眼就到了五月初四,昆山风景怡人,空气特别新鲜,五月初三那天晚上,灵儿约几人第二天一早去山峰看日出,晗雪、艾莲欣然同意,到了博尧这里,他犯起了难,按理说现在的他是不适合在人前露面,可是他心底十分想去,想想能和晗雪一起看日出,那画面,啧啧一个字美! 灵儿和艾莲则认为完全没有必要杞人忧天,多大点事是不?再说大家都在忙活明天的会盟,谁会管他们几个孩子呢? 正在为难的时候卢青来了,听了几人的话,十分高兴,拍着胸脯说道:“放心,有师叔在,你们就大胆地去吧!” 第二天,几个少年趁着大家都没有睡醒的时候,登上山腰看了一场日出,当红红的太阳从天际逐渐升起,光芒万丈,看着大地上的黑幕被飞速拉开,几人都很雀跃。 可是还有比他们更高兴的人,不是卢青这位跟着跑来的八师叔,而是八师叔请来的美女,石岚!这七师叔在天门山就是一个大号的灵儿,日出早不知看过几多,只是昆山往东望去,一马平川,初升的太阳透过雾霭渺渺,直有一种紫气东来之势。 看过日出,一群人都十分高兴,顺着来时的路缓缓下山,往驻地走去,讨论者刚才那日出的壮丽,博尧和晗雪走稍微拉后一点,想说几句贴己话。 晗雪问道:“这几日你休息的可好?那床睡着可还习惯?” 博尧答道:“还算不错,只是房中的木头香气提醒人屋子是新建的!” 晗雪呵呵:“那不是挺好?还能提神醒脑呢!” 二人低笑,转而就陷入沉默,其实这也是很长见的现象,两个人,当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刚刚认识那个阶段,是十分愿意聊天的,甚至两人可以不吃饭,晚睡觉,非得聊到一个沉沉睡去不回信息才罢休。 等到二人在一起之后,这说的要少一些,说白了身份的转变,让本来的仰慕、爱慕逐渐变成了左手右手的平淡之情,有人说爱情最终会变成亲情,人非草木焉能无情?所以,爱情是可以培养的!只要坚持,最终必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点啊,也不能说不对,因为古时候信息闭塞,交通也不发达,只能依靠媒人来牵线搭桥,自然就只能培养感情了! 博尧两人则不同,他们俩是有感情基础的,又不想博尧对灵儿那样,完全是当做异父异母的亲妹妹来看待! 事实上,博尧也有很多话想说,他想和晗雪分享他心中的喜悦,分享这几天的见闻,分享那美丽景色,分享九掌定秦太难练了,分享他现在有两把剑,可以同时使用两套剑法对敌! 晗雪看着博尧的脸颊,也有很多话想说,她想嘱咐博尧不要乱跑,最近江湖上的传言对他很是不利。她想说少年组单人比武的时候,能不参加还是不要参加了!她又想说,她相信博尧,对她充满信心! 二人对视一会儿之后,很自然的靠的近些,此时无言正比那喋喋不休让人感动的多,默契,这是一种神奇的状态。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石岚的喝骂声:“好色之徒,居然连老娘也敢调戏!” 接着就是卢青的哎呀连声:“七师姐哎~轻点啊~别真伤了武林同道啊!” 几人赶忙加快脚步,只见石岚正拉着一个男生衣领,打着耳光,卢青在旁边上蹿下跳,挡住那人的同伴,整个就是一个拉偏架! 石岚连续打了那男子十来个耳光,一松手将那人放到在地,转而揉着手腕说道:“果然是厚脸皮,真是脏了老娘的手!” 这时另一人终于能绕过卢青上前去查看,嘴里说着:“哎呀~哎呀~这下子完了,殿下!殿下!你快醒醒啊!”见那男子没什么反应,转头朝山下喊道:“来人啊,殿下晕过去了!” 就听呼啦啦一阵铠甲声响,三十来名士兵冲上前来,将几人围在当中,一名校尉模样的将官走到那两人跟前,问道:“李侍郎,这是何故?殿下何以至此?” 李侍郎说道:“樊校尉啊,我和帛殿下在这里纵览群山,皇子殿下诗兴大发,听到后面有嬉笑声,帛殿下回头望见那女,说了一句行摇云髻花细节,应似霓裳趁管弦的绝代佳句。谁知那女子蛮横无理,直骂殿下是好色之徒,几个耳光下来,竟把殿下给打蒙了。” 那校尉骚骚头,嘀咕道:“这殿下也真是的,怎么能对陌生女子如此夸赞呢?不嫌唐突吗?”回头冲兵士一摆手:“押回去,等候发落!” 卢青走上前来,说道:“这位樊大人,你可知那两句诗是出自《醉后题李马二妓》?这是把我们比作什么了呢?” 那校尉一滞,心说:怪不得挨打,跑着武林大会上来念这样的诗,怎么能不挨打呀!可是这人和别人不同啊,他们说出的就是法、就是律,要是不带回去,贵人醒来,还不得砍了自己? 难、难、难!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六十一章 威武雄壮昆山人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樊校尉心里正在犯难,现在就看这世子贵人伤的如何了,不过是几个巴掌,看那小姑娘长得清清秀秀的,不会真用上神功了吧? 李侍郎仰头喝道:“这可是当今一字并肩王的世子,将来的一字并肩王啊!樊校尉,难道你还想放这些罪犯不抓不成?还不把他们押下去?” 樊校尉立即拱手:“下官绝不会徇私枉法,只是不知小世子殿下是何心意,醒来会不会还要找那美貌女子?若是下官真把她们押下去了,岂不令世子殿下怪我多事?” 心里想着:这小世子一路上这样的事可没少干,别看才十几岁,竟是风月老手了。 那李姓侍郎语气一噎:“这个,这个……” 卢青轻轻推开面前的钢枪,走向倒地的小世子,樊校尉急忙站在他的面前,卢青轻轻说道:“还是让在下看看小世子的伤势吧,事情总得有个了结不是?” 樊校尉侧身,卢青蹲下身子诊视一番,发现这世子不过是被打晕而已,卢青点了那世子胸前几点,又推拿几下,世子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李侍郎哎呦连声:“哎呦我的世子哦,那些挨千刀的乡野鄙夫,竟然伤了殿下,我马上让樊校尉把他们抓起来,砍头泄愤。” 那世子点点头,又摇摇头,跳起来,手握成拳,往那侍郎身上乱捶,嘴里不断说道:“你是乡野鄙夫,才是乡野鄙夫,你全家都是乡野鄙夫。这明明是天上的仙女。” 说着话,往灵儿和艾莲这面靠过来,眼中竟容不下其他,路过兵丁时撞在那甲兵身上,一个趔趄,嘴里喝道:“下去、下去,快点都下去。” 樊校尉心说:果然,还好,还好,就看这眉眼,刚才要是给拿下了,怎么得了啊?还不得哪只手碰过,砍了哪只手? 纵兵士转身消失不见。 博尧静静的在后面站着,很奇怪,他现在心里想的居然是这什么世子殿下看中的是哪个? 世子殿下好容易挨近了三女,整理着身上的紫色衣衫,嘴里说道:“那个三位女侠,竟然能够在此相遇,真是~真是有缘哈。” 艾莲上前一步说道:“呦呦~我说小哥哥,你的脸不疼吗?” 那世子殿下两手连搓:“这个,呵呵呵,女侠的纤手可是感觉疼痛?哎呀,实在是抱歉,都是本王没考虑周全。对了本王是一字并肩王的世子楚帛是也,敢问几位仙乡何处?芳名几何啊?” 灵儿呵呵说道:“原来是世子殿下,刚才不知是世子台驾,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色魔,在下是天门剑派吴奕灵,旁边的是清泉剑派康晗雪,至于这位是来自京城的艾莲,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楚帛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能见到几位,本王欢喜的紧呢!” 李侍郎在旁边说道:“世子殿下,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呀,要知道他们所犯的过错就是杀头也不为过!” 楚帛转头瞪了李侍郎一眼,说道:“那是对穷凶极恶的违法之徒使用的,对这几位仙女怎么能那样呢?樊校尉,你觉得呢?” 樊校尉说道:“法理不外乎人情,一切但凭世子殿下钧鉴。” 楚帛世子说道:“那就好,既然这样,李侍郎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千万不要惊吓到几位仙子。” 卢青说道:“李侍郎,世子说的没错,此事实在不宜声张,一面影响世子声誉!” 石岚说道:“是呀,这武林大会来的都是江湖草莽,脾气秉性都是下乘,所以决不能让他们知道世子嘴里会说出什么淫词滥调呢?传出去不就坏了?你说是吗?” 李侍郎刚要再说些什么,卢青在他胸前轻轻一点,李侍郎顿时觉得气喘不顺,马上不再言语了。 这边世子看到了博尧,拱手问道:“这位仁兄仪表堂堂,不知是哪位英雄啊?” 艾莲嘻嘻一笑:“这位是灵儿的师弟,苏博尧,苏少侠!” 楚帛世子一听,顿时退后半步:“苏博尧?杀人魔头苏博尧?” 灵儿一怒,斥道:“什么杀人魔头,你都是从哪里听到的?” 那楚帛说道:“这,这苏少侠的大名已经名传天下,本世子也是如雷贯耳啊!” 艾莲说道:“行了,那些以讹传讹的谣言,就不要管它了,我在京城的时候,也常听到帛世子的趣事,说你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长得风流倜傥,现在见了世子本人,那谣言不也不攻自破吗?” 楚帛眉头一拧:“这位艾莲姑娘,本世子虽不是满腹经纶,但是风流倜傥还是有一些的!” 又想起刚才念出两句不恰当的诗句,讷讷说道:“最多有时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心里想着,这个不行太过刁钻,还是灵儿好,像一匹暴烈的小马。楚帛看苏魔头眼神一直关注着晗雪,心下了然,这个是他的,可不能碰! 突然,一声口哨响起,樊校尉收起嘴边的微笑,口中喝道:“敌袭,布阵。” 博尧十分纳闷,心说什么玩意儿?我是不是不能出门?怎么走到哪都会发生刺杀事件? 只见十余黑衣人左臂带着弩箭,右手提着长剑冲来,樊校尉带来的那群兵士十分速度地围成一圈,长枪向外组成半圆阵型。 那些人唰唰射出弩箭,将士兵枪阵冲出缺口,往这些人身边冲来。 楚帛世子刚见到有人刺杀的时候,表现地十分镇定,转身站在三女面前,嘴里说道:“仙女姐姐不要怕,有我在!” 谁料那李侍郎高呼:“保护世子!” 连滚带爬地奔向楚帛世子。直把楚帛也拽歪身子,楚帛哎呀一下被李侍郎拉住,慌忙之中双手乱抓,正抓住灵儿和晗雪衣角。 灵儿本身就对他比较反感,此时见他乱抓竟抓住自己的衣角,右手抓住衣角上边,用力一扽,直把衣袖抽了回来。 晗雪则不一样,若不挣开,自己会被带倒,可若是挣开,这世子必然摔个好歹,那黑衣人眼看就冲来,正在犹疑,旁边伸过一只手掌,抓住世子的手腕,将他带了起来。 博尧拉起世子,右脚一钩,将李侍郎挑了起来,这样就变成了他在前面。 那李侍郎果然忠心,人还没起来,已经抓住博尧的左手,嘴里仍在高喊:“世子放心,有我在,绝对没问题!” 那些黑衣人本来是奔着楚帛去的,如今见李侍郎抓住博尧不放,有了一瞬间的疑惑,这时就听黑衣人里面有个人喝道:“紫色!”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在博尧听来,却是和平地惊雷差不多,他的脑海中蹦出了一个名字,“党志峰!” 黑衣人听见“紫色”提示,长剑挥舞,直取楚帛。 楚帛此时站在博尧身后,在灵儿和晗雪的前面,高喝一声:“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这强盗之事,遇上我楚帛是你们……” 楚帛正慷慨激昂,就见前面的两个黑衣人已经来到近前,长剑直刺楚帛前胸。后面灵儿照着楚帛的膝盖内侧一踢,楚帛刷跪倒在地,左手撑地,右手前伸,噗~正打在眼前人的小腹,那人倒地。 另一人则被灵儿的长剑挡开,晗雪后退一步,那剑尖就奔着李侍郎刺过去了,李侍郎哎呀一声,眼见得那剑尖即将刺中! 博尧抓住李侍郎肩头,往后一拉,堪堪躲开长剑,那人还待要刺,只见红光一闪,只觉得咽喉一热,他低下头,看到了一个年轻男子,手中一把长剑,正插在自己咽喉,那血槽里面流淌的是我的血?慢慢软倒在地。 此情此景,是大家都没想到的,灵儿、晗雪齐声说道:“博尧,你这是?” 楚帛心里想着:“这还不是魔头?魔王也不过如此吧!” 党志峰和众多黑衣人则不明白,博尧居然能一剑刺中咽喉,这次的任务怎么完成? 看大家都有些愣神,博尧轻轻拔出长剑,说道:“所有人后退。” 卢青走过来抓住博尧右臂:“博尧,纵然他们要行凶,你也不该如此痛下杀手呀!” 博尧轻轻推开师叔手腕:“八师叔,一会儿和你详说,还请护好他们。”左手顺手朝身后黑布抓去,锵啷~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剑。 党志峰喝道:“紫色!”脚下却慢慢后退。 樊校尉喝道:“长枪兵,据敌!” 一众黑衣人没有管手持双剑的博尧,唰~唰~从博尧两侧奔去,想绕开博尧继续攻击世子。 博尧右手天门剑法使出,左手心剑展开,众人只见无数朵剑花,组成了剑网,如波涛汹涌的海浪,将黑衣人包裹,接着从其中冲出一条蛟龙,张口吞掉吞掉,缩回去不见踪影,再一刻又突然探出头颅,又收取一人性命。 没有刀剑相交的声音,只见十余名黑衣人除两人站立,其他人都跪倒在地,低下了平时高贵的头颅,每人都是咽喉中剑。 除了第一人鲜血染满前身之外,其他人因为长剑速度太快,咽喉竟然都没有鲜血喷出,只有那一道细细的印痕彰显死亡原因。 “好快的剑!”在场之人心中都是这一样的想法。 博尧望着站立的人,嘴里说道:“该你了!”说完将左手剑还入后背鞘内。 后面传出声音,是晗雪,她轻声道:“博尧,他们的生死,真的应该由你来定吗?” 博尧顿了顿看了看手中的玄阳剑,抬起,平举,直指那黑衣人! 嘴里慢慢说道:“你今天还要逃走吗?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党志峰轻声道:“我认识这把剑,可是我回不去了!” 转眼间十余人黑衣人就剩两人,就是樊校尉也觉得惊奇,他指挥士兵围住那两名黑衣人,嘴里说道:“苏少侠,这两人还是抓活的好,总得问出是何来历!” 这是只听那其中一名黑衣人说道:“哼,这么些年来,谁听说过魔教会被人活捉,你还是不要妄想了!” 博尧冷笑:“呵~呵~呵,声音低沉,似乎来自地狱,魔教?你们不是魔教!从来没有活口倒是真的,只是在我苏博尧这里,武林至尊殿是不能留下活口的,以前是以后也是,审判你们是阎王的事,我只需要送你们过去!” 说着话,径直朝党志峰走去,长剑始终平举,似乎这一剑要跨越众多士兵,跨越这五丈距离,穿越过往,穿越将来,如从天来,奔着党志峰的咽喉奔去。 党志峰左手高举弩箭刷刷射出,博尧长剑动也不动,速度不增不减,只把身体轻拧,躲开射向他的弩箭,旁边兵士却有几人中箭,也在那咬牙挺立。 等道博尧离党志峰三丈之内,博尧速度陡然加快,身后似乎燃气怒火,直往党志峰扑了过去。 那党志峰,抬起长剑静候博尧的道来,博尧高喝:“好!” 速度再次提升,铛~铛~,噗~长剑直没入柄,博尧拔了一下,没有拔出长剑,原来那黑衣人临死时,双手紧紧捉住剑身,博尧竟拔不出来! 眼前的黑衣人,前胸被博尧刺了对穿,博尧看着远去的黑影,灌注内力,震脱那黑衣人。将长剑在那黑衣人的身上轻轻擦抹。 卢青、石岚走上前来问道:“博尧,你说是武林至尊殿?不是魔教?” 博尧点点头:“是的,七师叔、八师叔,刚才男人就是党志峰!只是今天又没能留下他!” 灵儿走上前:“好了小师弟,以后再说吧,我也真是服了他们了,怎么每次都能碰见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 “魔头!”楚帛在旁边接口:“你就是传说中的魔头,这杀气,果然够凶戾!” 艾莲则踢了楚帛一脚:“去一边去,刚才你还要保护我们呢,怎么不往前上?还要拉倒大家,还给人家单膝跪地了?你要讨饶呀?” 楚帛赶紧解释开来,间或责骂几句李侍郎。 见他们吵嘴,似乎那刺杀不仅没吓到几人,反而还增进了他们的关系了,晗雪拍拍博尧,没有说话。看着晗雪的眼睛,博尧感受到一种温暖,直入心田。 卢青说道:“好了,快回去吧,樊校尉,这里就交给你了!” 后者点头,开始打扫战场。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六十二章 武林大会初开张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卢青、石岚两人带着众人往驻地返回,樊校尉开始打扫战场,收殓尸体,身后传来脚步声,只见一群蓝衫人飞速赶来,这群人手握长剑,迈着整齐的脚步,领头的正是那魏禄洋。 樊校尉指挥众兵士继续,自己站直身子,立在转身返回的世子身边,那李侍郎又恢复了英雄本色,站那一声高喝:“一字并肩王世子在此,来人止步!” 那魏禄洋一举手,那群人迅速停步,正是令行禁止,魏禄洋一拱手:“大人,我等听说有歹人出没,特来保护世子。” 李侍郎摆摆手:“哼,在这昆山派的后院,居然能有歹人出没,你们昆山派遑论什么江湖大派!” 魏禄洋拱手道:“大人错怪了,这几日武林大会即将召开,我派众人确实是人手不足,这才让那些魑魅魍魉钻了空子,只是请世子、大人相信昆山派的忠护之心,从今日起,我等必随身护卫世子殿下。” 李侍郎阴阳怪气地说道:“哼,不用了,万一那些人不是钻了空子,而是有人领着进来的,那就坏了,正所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樊校尉,我们的兵将到了没有呀?” 樊校尉在旁施武将礼:“启禀世子,信号已经发出,想必即刻就到!” 说话间只听一声号响,在那山下传来阵阵军鼓之声。一名兵士打扮的飞速上山,来到近前跪地禀报:“启禀校尉大人,昆东、陇西两镇接信号之后,立刻由游击将军参赞各率一千军马前来护卫。” 李侍郎一听哈哈大笑:“好好,怎么他们还不上来?” 那兵士眼角扫视魏禄洋,嘴里支支吾吾起来,樊校尉大喝一声:“快讲,小心军法从事。” 那兵士口中称是,连珠说道:“军马来至山下,竟上不得山来,众多武林人士拦在前面,昆山派之人也竖起鹿砦,阻拦在前!两位参赞连续派出十余人前来禀报,都被众武林豪杰挡了回去,小的也是靠着轻身功夫强些,才来到近前!” 楚帛一听,刚才的邪火直接被引起来,嘴里喝道:“大胆!” 李侍郎、樊校尉立即跪倒在地,嘴里连声:“世子息怒。” 楚帛一挥衣袖,冲着魏禄洋说道:“你们昆山派,好大的胆子,居然号召武林人士对抗官军,还真是武林盟主的做派啊。” 魏禄洋赶忙拱手,嘴里说道:“世子息怒,昆山拥护朝廷,忠于皇上,拳拳之心,日月可鉴。” 李侍郎站起身冲着魏禄洋斜着眼睛,嘴里说道:“你这话说的好听,那这世子护卫上不来山,是何意思呢?” 魏禄洋说道:“此事,在下还不清楚,还需要调查,还请世子稍带,在下前去打探一番,必然给世子一个交代!” 李侍郎鼻子里哼了一声。 魏禄洋一挥手:“昆山弟子护卫世子,等我回来。” 世子说道:“慢着,魏少侠无需如此,昆山一直为朝廷出力,为君分忧,为民尽心,此心皇上、父王都了如指掌。” 魏禄洋一听,急忙往北跪下,口中高呼:“吾皇明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帛继续说道:“此次武林大会,朝廷十分重视,对于昆山荣升武林盟主,也是十分欢迎的,本王本想派兵为昆山维护秩序,多一份保障,既然昆山众弟子武功力如此高强,那本王也就放心了。” 魏禄洋冲楚帛深施一礼说道:“多谢世子关怀,只是武林之人多桀骜,见到官军难免心下彷徨,这个~这个……” 楚帛虚扶魏禄洋,指着那传令兵说道:“你去传令,两镇兵马后撤五里,在大路口设卡,另派十人来本王身边护卫!至于昆山派的众弟子,还是去做有意义的事,本王这里有樊校尉即可!” 魏禄洋还待要说,楚帛瞪了他一眼,魏禄洋见楚帛阴森的目光,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轻声道:“谨遵世子令!” 楚帛说道:“好,那就劳烦魏少侠送这位兄弟出去传令,樊校尉你跟着去,告诉他们我就在这里等半个时辰,即刻去办!” 传令兵行军礼,转身就走,魏禄洋一拱手,也转身去了。 李侍郎走到楚帛身边:“世子,你看这昆山如何?” 楚帛说道:“哼~论人品,远远不如天门剑派,只是天门剑派一直太过正直,从不依附各各势力,非外族入侵,或是哪股势力肆意害民,不然绝不出手,特别是近年竟选择了封山,白瞎了几个如花似玉的人。” 李侍郎哎呀一声:“我的世子哎,咱那世子府,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你怎能这么眼浅呢?” 楚帛给了李侍郎一拳,嘴里说道:“哎呦,李侍郎,你看着昆山派这么个大派,还能让那什么武林至尊殿混进来,如非故意,谁又能信?唉~我们这个皇帝呀,真是孤家寡人啊!” 李侍郎点点头:“世子明鉴,下官还以为你真的被那天门女子迷惑眼睛了!” 楚帛脸一堆,瞬间落满贱笑:“哎呀,李侍郎,你眼光不错哦,你也觉得她好看是不?哎~对了是叫灵儿不是?” 李侍郎转过脸不去理他,楚帛却不答应,拽住李侍郎衣袖不依不饶,都快拖着他走了。李侍郎无法,只得站在那里听他纠缠。嘴里不住嘀咕:“我说世子啊,这都十几年了,你就别老用这手了吧。” 半个时辰未到,只见两列士兵在樊校尉的带领下急步赶来,手举长枪,腰挎帛刀,来到世子面前。 前面站着的两个什长屈膝行礼:“世子殿下,昆东(陇西)卫游击将军麾下,什长丁武(白匡)奉命前来报道。” 世子挺挺胸,当真是威风凛凛说道:“二位请起,从此刻起听从樊校尉安排。”两个什长听了高声应是。 旁边昆山魏禄洋见此拱手道:“世子殿下,此间事了,还请世子前往主殿休息。”一群人簇拥着世子往山上驻地去了。 这边人群散尽,博尧和晗雪慢慢站起身来,博尧轻身说道:“还真如你所说,这世子果然不是一个纯真的纨绔子弟。” 晗雪拉了一下博尧说道:“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些,毕竟,这官字两个口,和他们打交道,还是要多加小心。另外,看那李侍郎刚才的身段,明显是身具武功,怕不是表面表现的那么懦弱!” 博尧点点头:“走吧,我们回去。” 两人转身,晗雪碰到博尧身后的雾霭剑,问道:“这把剑的来历,你始终也没说,就是师父问你你也没说,只说是掌门师叔送你的,不过你使起来还真有些双剑合璧的感觉。” 博尧轻声道:“雪儿!都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 晗雪则道:“没~那倒没有!” 博尧把那雾霭剑的布包拿了出来,轻轻展开给晗雪观瞧!只见那剑鞘珠光宝气!灿烂夺目! 博尧说道:“这把剑不是我的,他是我弟弟的,据说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这剑的来历,我其实也不清楚,只能等着日后见到弟弟,将剑交给他就是了。” 自那日见过图鲁王子之后,博尧就将雾霭剑的来历偷偷告诉了姜震和霍月,这两人都是见过博云的,霍月从小将博尧、博云两人带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姜震更是听过尚嘉和出尘道长的解说,自然明白这雾霭剑就是刺死二皇子的利器,其实,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所以才告诉博尧对外托称是姜震赐予,只是晗雪是先见到博尧背着这剑,后去见的姜震掌门,所以知晓此中内情。 博尧重又将雾霭剑包裹,遮去那耀眼光辉,二人慢慢往驻地回返。 五月初五,晴,宜:作灶、祭祀、祈福、斋醮、酬神、开市!武林大会终于开场,场中一座擂台,高三丈三,宽六丈六,当真是宏伟无比,四角分别竖着高杆,挂着四面旗幡和锦旗无数。 那四面旗幡上书大字,分别是上报社稷、下扶黎民、武林大会、昆山剑派,迎风招展。每面锦旗下面都站着一名昆山弟子,身着蓝衫,腰悬宝剑,昂首挺胸器宇轩昂。 在擂台对面搭建有一座主席台,上面半月形摆着十八把椅子,背后立着十六杆大旗,书写当今武林公认足够强大的各派名字。 此时,椅子上已经坐了些来自东南西北的武林各派高手,当中坐着少林慧崇大师、武当冲昇道长,往左右分别空了两把椅子,左边分别是丐帮崔正非、天门姜震、清泉睢风师太,及华山、恒山、泰山、衡山。右面分别是昆山掌教白鹿真人、魔教教主姬武天及秦越派、沙蛟帮、黄河帮、乌船帮、桑梓堂。 擂台的对面摆了凳子,中间间距极大,每排椅子两边都站着两名昆山弟子。 这时,众武林人士拿着请柬,登记了人数,由昆仑山弟子引领到各自门派区域的凳子上坐下,转眼也坐满了人。天门剑派和清泉剑派自然也安排在了一起,博尧、晗雪、灵儿几人挨着凑在一处。 只听整个广场喧哗吵嚷,好不热闹,只听远处有人说道:“怎么还空了两把椅子?莫不是留给朝廷狗官的?” 博尧等人抬头,果然看见主席台中间空着两把椅子,不由说道:“这两把椅子必然有一把是给楚帛世子留的,只不知那一位是何人!” 这时灵儿问道:“艾莲怎么不见了?” 晗雪低声说:“昨夜她说今天要和朝廷的人汇合,以后怕是不能出来了,为了避免悲伤,所以就不和我们大家分别道别了。” 灵儿说道:“哦,好吧,说起来,我还挺想她的,少了她,我就只能自己玩了。” 晗雪听见灵儿取消自己,两手抓向灵儿腋下,嘴里说道:“哎呦,怎么,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吗?” 这时,坐在台上的人也看着下面。崔正非说道:“白鹿真人此次当真是尽心尽力,仅仅这排场就已经远超以往各次武林大会的规模。” 白鹿真人谦虚道:“我昆山派向来卫护武林正义,此次能够召开武林大会,承蒙各位及武林众位义士帮扶,说起来不过是略进地主之谊而。” 旁边姬武天哼道:“虚张声势,徒有其表。” 正说话间,就听一阵鼓声传来,咚~咚~咚,声音铿锵有力,似有千军万马而来,台下的众人一阵骚乱,甚至有人高呼:“不好了,朝廷来剿匪啦!”有那胆小的已经开始找寻出路了。 秦越派郭铛说道:“白鹿真人好大的雅兴,竟能找出这样的曲调,壮大声威!” 白鹿真人呵呵一笑:“众位,昆山虽然有些能力,但是这战鼓的豪旷,却也是学不来的。这便是这次武林大会派来的两位嘉宾,他们的出场方式虽然有些张扬,但若是众位知晓他们的身份,便也会了然了!” 咚~咚~咚,第二通战鼓响起,只见主席台两侧分别行来两队士兵,步伐整齐,持枪佩刀,立在主席台大旗之下。这些士兵与那战阵的不同,只见他们身穿金甲,身高、体型均一模一样,不差分毫,一看便是精挑细选的精兵。 站好之后,众士兵左拳齐胸高呼:“恭迎一字并肩王世子楚帛。” 随后,右面慢慢走来一名少年,只见他头戴束发金冠,身穿紫色蟒袍,高抬阔步,方脸玉面,腰悬宝剑,旁边陪着一位官员,身后跟着十名兵士。 等那贵人到得主席台上,一众掌门早已站起,纷纷见礼,白鹿真人将他引到冲昇道长身边。 兵士便立在主席台前,那少年贵人走到冲昇掌门旁边的椅子边上,双手一拱,来了一个拜四方礼,高声喝道:“在下楚帛,乃是一字并肩王世子,能够参加众位英雄盛会,实在是何幸之致,在此,祝大会圆满成功!” 众人立即鼓掌叫好,实在是因为这世子讲话简短,没别的了! 楚帛刚刚坐下,第三通战鼓响起,众兵士跪倒在地,齐声喝道:“恭迎大楚艾莲公主!”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六十三章 龙门举证诉沙蛟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三通鼓响,众兵士人虽不多,声音颇为洪亮,齐声高呼:“恭迎大楚艾莲公主!” 场中众人声音顿时止歇,说是静得能听见钢针落地也不为过。 只见左侧行来一名少女,环佩叮当,青丝如瀑,头戴凤冠,身披霞帔,一步一挪,婀娜多姿,左右有一名宫女、一名太监相扶,慢慢走来。 白鹿真人、慧崇、冲昇等人各以江湖礼节拜见。到得慧崇身边椅子坐下,连那楚帛世子也是躬身行礼。 那随侍的十名兵士,身穿金甲,列在主席台阶之上,平添几许壮丽。 艾莲朱唇轻启:“平身!”声音充满磁性,让人浮想联翩。 众人立即炸开了锅:“我天,昆山好大的面子,竟能请到当朝高祖皇帝长女,艾莲公主出场,足见朝廷的重视。” 旁边立即有人应和:“是呢,往年都是朝廷兵部来一两侍郎便了,今次当真不凡。” 此时,于宗砦上到主席台,给众位施礼,口中说道:“武林大会已经齐备,请公主殿下钧旨?” 艾莲转头戏谑地看了看楚帛,楚帛自从艾莲上台,就已经惊诧不已,谁能想到当日的三美之一,竟然是当朝公主,不住的摇头。 此时见艾莲看来,赶忙拱手:“不知公主殿下有何旨意?” 艾莲摆摆手,说道:“帛世子勿须多礼!这武林之事本宫实在是不熟,所以还请帛世子代劳了!” 楚帛点点头:“是了,是了,想公主妹妹此来也应该是游山玩水,鉴赏江湖俊彦,比武斗狠这种事为兄自当代劳。” 说完,站起身来朝众位掌门一拱手:“众位掌门,既然诸事齐备,那就开始如何?” 白鹿真人首先说道:“谨遵世子钧旨。” 旁边众人皆起身连说甚是、甚是。 楚帛世子大袖一摆,高声喝道:“响鼓、起炮!”旁边一名兵士手中多了两面小旗,左右连挥。 于宗砦弯腰躬身:“遵命!” 腾身而起,直接从主席台跃向擂台,中间眼看力尽,左脚在右脚上一踩,又再跃起,稳稳的落在擂台中央。 众武林好汉对武义浸淫多年,见于宗砦露了这一手,当真是敬佩万分,叫好声不断! 博尧、晗雪、灵儿三人见了也是连连点头,三人中当属灵儿轻身功夫最好,她自筹要是从主席台跳在擂台之上,也能做到,只是要只换气一次,怕是也难。 博尧则心里想着,要是轻身功夫,自己肯定是不成,要想做到于宗砦这样云淡风轻,实属不能,除非,除非使出散意功,左右脚各使出一套功夫,当可以做到。 此时于宗砦已经立在擂台中央四方施礼毕,开口出声:“众位江湖前辈、武林同道,今天武林大会在我昆山召开,我昆山上下荣幸之至,感激众位宽宏大量,能够体恤我等照顾不周,不挑不拣,我谨代表师尊白鹿真人感激众位。” 底下众人高声呼喝,什么于公子太客气了,什么白鹿真人武林泰斗,礼贤下士等等。 于宗砦双手往下压压,等掌声停歇才又说道:“再次感激诸位抬爱,本次武林大会的事项已经发过告示,众位当已知晓,今天咱们开幕之时,幸得艾莲公主、楚帛世子到场,足见朝廷对我等江湖武林的关怀。” 于宗砦转身朝主席台一躬到地。直起身继续说道:“此次武林大会,少林、武当、丐帮、天门等名门正派均有掌门亲驾来临,此次大会必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寓意我们当代武林必将独领风骚。” 众人热血沸腾,高声呼喝,交口称赞。 于宗砦说道:“如此,咱们便开始这第一项,请各位将所需武林公决的事项递上来。” 于宗砦声音落下,竟无人上前,其实需要武林各派并没有有明显的派别划分,不能解决的事项多如牛毛,只是若真拿到这武林大会上裁决,那就是撕破脸皮,除非深仇大恨,不然谁会真的上这来说呢。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没有人上台,这时就听下方有人高呼:“既然你们都不说,那我来说。” 蹬蹬蹬,一阵脚步声响,只见一群身穿奇装异服、身悬两把刀的龙门众人上得台来。 博尧一看领头的正是龙雷毅、龙春山带着龙门众人上来,先是一拱手接着说道:“既然众位没有什么想说的,我龙门就先说一说,请众位评评理。” 博尧心说:嗯,龙门终于又了这个机会了,只不知下一步如何。 就听龙雷毅说道:“我龙门本来安心生活,晴天打渔、雨天晒网,可是晴天霹雳,去年十月初八,竟有一伙歹人将我龙门屠戮殆尽,只为了龙门的位置是一个港口而已。” 这几句话一说,初次听说的众好汉顿时悲愤起来,其实龙门的事情,江湖上早有传闻,知晓内情的此时,都缄口不言,间或拉住相熟的阻止大声吆喝。 台上沙蛟帮沙粱左右看了看,少林、武当等都是一副庄严做派,乌船帮闵司越、桑榟堂岳长衍都是嘿嘿直笑,只有那石佳奎默然不语。 这时底下有那好事的直问做出此等禽兽不如的究竟是何门何派? 龙雷毅顺势说道:“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沙蛟帮,可怜我龙门村寨千百年传承,竟在他们手中化为灰烬。” 沙粱轻轻站起身,闲庭阔步一般,走到主席台边,提气纵身,跃到主席台上,这一下,显示出内力深厚的实力来,众武林高手交口称赞。 沙粱冲龙雷毅说道:“敢问这位龙门雷毅兄弟,你可认识老夫?” 龙雷毅摇摇头拱手道:“恕老朽眼拙,不知阁下何人?” 沙粱呵呵一笑:“老夫就是沙蛟帮副帮主,你连老夫的面容也不识得,敢问如何知晓是我沙蛟帮之人灭你龙门呢?你们可否报官?” 龙春山踏前一步喝道:“老贼,休要抵赖,你们沙蛟帮众人嚣张至极,不光是屠我龙门村寨,县衙也早已被你等买通,一压再压。这几个月来,我们还不是被你们追的几如丧家之犬?” 沙粱哈哈大笑:“荒谬,这位是叫春山兄弟吧,怎么能血口喷人呢?你被人追杀与人争斗,便说是我沙蛟帮所为?可是老夫听说你们和天门剑派的两位少年也拼杀了一场,甚至你本人还要切腹谢罪?至于后来你等勾结北地鞑虏,可是众多武林人士都亲眼所见,你如何抵赖?你说已经上报官府,难道只因官府没有及时破案,你们就可以勾结鞑虏吗?” 沙粱虽然声音不大,但内力深厚,瞪着春山高呼,几句话说得场中众人皆能听清,龙春山被沙粱逼视,一时气馁,只好说道:“你强词夺理!” 沙粱呵呵一笑,提气再次呼喝:“是老夫强词夺理?还是你在这巧舌如簧?老夫好歹也是当今兵部册封校尉将军,如若朝廷当真需要你龙门港口,自会明白张贴告示,征用便是,何须灭你满门?难道你觉得当今朝廷腐败、当朝公主、世子昏庸、当今圣上昏聩不然?难不成是你等联合那些叛逆专门来此捣乱?或是里通外敌?” 龙春山抵挡不住,后退一步,被龙雷毅一把扶住,在旁高声喊出:“沙帮主果然不愧是朝廷栋梁,几句话说得是冠冕堂皇,只是你们沙蛟帮残害我龙门,留下的人证、物证铁证如山,你休要含沙射影,纵然抵赖,也推脱不掉!天理昭彰,此事必然水落石出。” 说完一挥手,只见龙门弟子闪开,中间露出一人来,一名弟子上前,将那人外袍脱掉,顿时赤裸了上身,只见那人左臂一条蛟龙跃跃欲飞。 龙雷毅拿手一指,说道:“沙帮主可识得此刺身?” 沙粱脸上神色不变,高声说道:“呦呵,可以啊,竟能模仿我沙蛟帮标识,能做得如此逼真,还真是难为你们了。” 龙雷毅说道:“呵呵呵~沙帮主不用出言侮辱,既然你说着是仿制,那么此人你也不识了?” 沙粱说道:“正是如此,此人是你们从哪里招来的呀?可是使了银钱雇佣啊?” 台下武林中人有何沙蛟帮亲近的,这是急忙跟着起哄,是呀是呀,竟然做戏也不做全,仿制的就是仿制,赝品如何能以假乱真?沙校尉一见立刻便能认清真假云云! 龙雷毅拉过那人,说道:“现在,你就把你的身世,还有事情始末统统道来!” 那人神色一凛,说道:“在下吴二,沙蛟帮闵东堂堂主,灭龙门一事,乃我沙蛟帮与某势力共同为之,那股势力究竟是谁在下不知,只是我们这面是由我闵东堂负责。” 沙粱呵呵一笑:“我说那吴二,你说你是我沙蛟帮闽东堂堂主?那我怎么不识得你呀?” 吴二低声道:“沙帮主,属下并非故意,只是开始的时候说好的只是赶走龙门之人,到行事之时那伙人竟然不分男女老幼见人就杀,属下不过阻止几句,竟然被砍伤背脊,如果不是龙门施救,属下早已魂归故里。沙帮主,这事根本就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为什么要替别人背黑锅呢?” 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知道事实真相的不知道沙蛟帮怎么会连堂主也在人家手里,知道内情的更是不知道沙粱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怎么能把堂主这样的当家人落在别人手中? 此时纵是沙粱你不承认吴二是你闽东堂堂主,那众人又怎么能相信?而且事实若果真如此,那那些人究竟是谁?居然能让沙蛟帮鞍前马后,怕不是朝廷官军又是何人?目的又是为何? 再看楚帛此时,根本没有把那些人当回事,正专心致志的和冲昇道长探讨长生秘诀呢! 艾莲公主则目视前方,龙门这些人他是认识的,清佞军江湖司的人他也见过,当然也知晓此中内情,他看了一眼博尧,却见到博尧在那里正襟而坐,似乎全部关心。 此时博尧心中,也着实没有办法,当时章步飞的理论如今已经得到证实,龙门众人的确不能从武林大会中讨得好来,此时人证已出,沙粱若是耍无赖,就是不认,那谁又有办法呢?此时倒是对那物证有些关心了! 果然,龙雷毅见沙粱并不承认,高声说道:“沙帮主,既然你可以做到这般,连你们堂主都不认,那这些东西你可认得?” 只见有人加下包袱,取出了一枚鱼形令牌,这令牌被刻画的栩栩如生,当真如一尾活鱼,另有人取出一封书信。 龙雷毅将那令牌交给于宗砦,说道:“敢问沙帮主,可敢将你的沙蛟纹鱼令一用?” 沙粱笑道:“有何不可?”探手入怀,取出一个令牌,也交到于宗砦手中,于宗砦双手高举,两枚令牌啪一声合在一起,严丝合缝。 龙雷毅说道:“沙帮主,不知这在现场找到的沙蛟纹鱼令可是你沙蛟帮隐私信物?” 沙粱点点头:“能和老夫的令牌合上,当是我派信物无疑?” 龙雷毅说道:“不知这令牌能否作为证据?可是铁证如山?” 沙粱笑道:“就算这是在你们残垣断壁中找寻到那又如何?不也是证明我沙蛟帮是被你等诬陷吗?” 龙雷毅说道:“好个一推三四五,死不认账啊!这单个一人,单个一块牌子恐怕难以服人,只是两样合在一起,这已能证明是你等坐下天理不容之事,但既然你仍不服,那就再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将那封信交给于宗砦:“还请于公子,当众念来!” 于宗砦拿过信封,展开信纸:“魔教南天教主亲安:今南方叛逆猖狂,近日郭侍郎献上一计,乃是水师自龙门登港,奇兵突袭,直接实施斩首行动,灭杀叛逆首脑,则叛逆虽众,无贼酋引领自会土崩瓦解,特命你我两派共同清空龙门村人,为水师到来开辟港口,若此事完成,则大功得也,郭侍郎必将保举姬教主、岳教主拜官封爵,必然在老夫之上。沙粱顿首!” 于宗砦将此信一气念来,场中顿时吵嚷开来,久久不歇!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六十四章 武林盟主归白鹿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于宗砦将那封信展开一气念来,在场武林众人吵吵嚷嚷久久不能停歇,其实前面人证、物证两块儿,已经让在场众人信了几分,这再有相约信件,纵是沙粱抵赖,也已经无济于事。 只是若说真的是沙粱帮众行那屠村灭种之事,不少人还是有些疑虑,于是乎,大家都将这罪名放在参与其中的另一部分人,就是前面那吴二所说的黑衣人身上。 现在看来,那黑衣人应当就是魔教无疑。 于是众人高呼:“姬武天出来讲清楚!”“姬教主出来对质。” 台上几位掌门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态度不一,少林、武当两位老人互相看了一眼,说道:“若说是沙蛟帮真的做出屠村灭种之事,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冲昇掌门叹道:“人证、物证,连那信件都可算有力的证据啊。” 姜震则摇摇头说道:“也说不定,这吴二被抓,尚可说是被人所伤,只是那令牌如此重要怎么会遗失?另外那信是给魔教副教主岳南天的,若是真实的,那岳南天就没有接到,那另一伙人便不是魔教众人。此中内情,怕是还有待推敲。” 姬武天站起身,往前紧走几步,如那大鹏鸟一样落到擂台之上,嘴里说道:“众位好汉,果然是正义之人,只是,我想问一下,你们不去追究沙蛟帮,为何要来说我魔教呀?来来来,我看看究竟是谁说是我魔教行那屠村灭种之事?” 这时底下众人尽皆有些惧怕,只偶尔有几声不知何人发出:“怕他作甚,在这武林大会,难道他还能大开杀戒吗?”“就是我们这么多豪杰在此,难道还怕他一个人。” 姬武天哈哈大笑:“胆小鼠辈,只敢藏头缩尾,居然无胆站出身来对质?” 转头对着龙雷毅说道:“你是龙门长老是不是?” 龙雷毅点点头:“正是!” 姬武天说道:“好,接我一掌!” 说着话,朝龙雷毅一掌打了过去,龙雷毅见此,不敢正面应对,侧身退步,姬武天继续向前进一步,龙雷毅便又退一步,姬武天连续往前三步,龙雷毅便后退三步,后背已经撞在了龙门弟子身上,竟已退无可退。 姬武天如影随形,单掌当胸打来,龙雷毅无奈之下,只得举起双掌硬接,砰一声, 龙雷毅中掌倒地,他身后的那名弟子也收到掌力震荡,往后摔倒。 于宗砦从姬武天出掌开始,嘴里叫着不可,左手抓向姬武天左肩,姬武天往前一步正化解这一掌,于宗砦双掌齐出,打向姬武天肩头,脚下伸腿阻止姬武天向前。 谁料姬武天不慌不忙,目不斜视,抬起左掌和于宗砦以快打快,拆解五六招,脚下也斗了个前前后后。 及至龙雷毅倒地,于宗砦拔出腰间佩剑,一剑刺向姬武天后颈,嘴里喝到:“还请姬教主罢手!” 姬武天似乎十分听话,抬脚移步,转眼间后退三步,这便又退回刚才的位置。 于宗砦长剑刺空,见姬武天如此嚣张,心下十分不满,持剑喝问道:“姬教主这是何意?莫不是真的要杀人灭口?” 姬武天呵呵长啸:“小子,不要以为得了什么武林公子的名头就如此大胆,难道你师父就是这样教你剑指前辈吗?” 于宗砦喝道:“姬教主无须顾左右而言他,我辈中人自然知晓礼仪,只是对邪魔外道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众目睽睽,你若真是起了杀人灭口之意,我昆山剑派自当斩妖除魔,以卫正道!” 姬武天冷笑一声:“好一个卫道士,只是你这么长时间都在和老夫理论,怎么没有抽一丝时间去看看那龙长老死活呢?还是你根本不关心他的死活?只想将那脏水泼到我魔教头上?” 于宗砦一滞,正在思索如何反驳,只见龙门众人已经扶起龙雷毅,龙雷毅拱手向姬武天致意:“多谢姬教主不杀之恩!只是在下一条命,是用来为村人寻求公理所用,若此志完成,随时请姬教主上门取回。” 姬武天摆摆手:“谁要你的命了,我是想告诉你两点,第一那封信既然在你手里,那么我教便没有接到你们的来信,也就不能和沙蛟帮一同某事;第二,若我魔教参与其中,那么便不会有你们这几个漏网之鱼,老夫一掌便是你这长老也接不下,更别说你们龙门那些虾蟹了。告辞!” 说完,腾身而起,便又回到主席台之上,白鹿真人看姬武天坐下,嘴里说道:“姬教主好风采啊,真是老当益壮!” 姬武天摆摆手:“你少在那里假慈悲,老夫是真小人,喜欢、慧崇大师、冲昇掌门、姜震小兄的真君子,也喜欢沙粱那样的真小人,就是不喜欢你这样的伪君子!” 白鹿真人呵呵一笑:“小徒不懂事,武功低微,怎么还给姬教主惹的生气了呢,莫气莫气。” 姬武天鼻子哼一声:“多说无益!”闭目养神开来。 沙粱呵呵一笑:“哎呀,好在龙长老依然康健,不然,老夫可是说不清楚了,这姬教主行事的确出人意表。只是如今你还说是我沙蛟帮灭你龙门吗?” 龙雷毅哼了一声:“沙粱,你少在这冷言冷语,今日你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休想善了。” 沙粱眉头一皱:“龙长老,你是在威胁我吗?你可知道如此对朝廷命官说话,是何等之罪?” 龙雷毅叹道:“看来你是抵死不能承认了,只不知众位江湖前辈,名门正道如何分说?我龙门服从各位前辈裁决!” 沙粱冷哼一声,转身飞回主席台,白鹿真人冲于宗砦一挥手,于宗砦点点头,长剑高举喝道:“我武林人士,正该行侠仗义,对于这等屠村灭种之恶性,绝不回听之任之,此事将由十八派掌门共同商议,两日内公布公议结论。” 龙雷毅一拱手,领着众人下台去了。 随后又有许多小门派上得台来,有的说张三仗着门派势大,抢了李四的媳妇儿,有的说某某门派强占隶属于某某某门派的土地,甚至还有说武林至尊殿杀人放火的。没什么新意,有的于宗砦便当场裁定,有的和先前龙门那桩子一样留待公议。 还有许多人来不及上台述说,直接去了笔墨纸砚将争议桩桩件件登记,留待公议大会处理。 等道晌午,昆山弟子端上流水席,有酒有菜,大家便坐下享用。 整个开幕仪式就算结束了,从这天下午开始,连续三天,这些武林大派便开始讨论那些事情。 其他人自也闲不下来,这江湖中人,每天舞刀弄剑,哪能闲下一刻,可是武林大会期间,是不准比武斗狠的,不然将受到大家的共同讨伐,于是擂台的作用就显示出来了,只要双方同意,便可上台相斗,没有规矩,随便怎么来,只是下了擂台便得止戈息兵,且不能报复。 这几日博尧足不出户,本来前两天还跟着灵儿和晗雪出去观赏各派决斗,后来发现灵儿和晗雪总是被人围住,然后就会有江湖通认出他这个杀人“魔头”,成了众人关注的重点,甚至有好多人缠上来,找借口要和博尧斗上一场。 弄得博尧不胜其烦,索性不再出门。专门在屋子里研究九掌定秦。终于到了五月初八这一天,昆山派弟子四处传信,说是要当众公布几大派决议的十大事项。 博尧跟着师父师娘早早来到演练场,依然是于宗砦在请示过各派执掌之后手持帛卷站在擂台之上,口中宣读十大决议。 第一、龙门被灭门,不能确定是沙蛟帮领头,但是自称沙蛟帮闵东堂堂主的吴二自承参与其中,予以绞刑。沙蛟帮虽然不能认作是凶手,但是秉承江湖道义,予以龙门资助白银万两。魔教与此事无干,但无故伤了龙门长老,赔偿白银两千两,用作龙门重建之用。 第二、江州蓟门强占江州武馆百亩田亩,予以退还,并补偿两年收成及损失共计白银一千两。 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 第八、武林至尊殿从建立开始,没有通告武林,是为名不正言不顺,又趁昆山掌教白鹿真人做寿之机,攻击清泉、天门两派,造成数十名弟子丧生,自即日起列为邪教,是为武林公敌,武林各派共击之。 第九、魔教为一己私利,完全不顾江湖道义,不计其数的江湖纷争皆因魔教唆使、暗中挑拨造成,特敦促魔教姬武天教主及魔教徒众,洁身自好,不得再行那天人共愤之事。 第十、为更好地解决武林纷争,特成立武林同盟,由昆山派、少林、武当、丐帮、天门、清泉、沙蛟帮七个帮派为常任管事,设立武林盟主, 常任理事对武林盟主的决议有否决权,只要有三位常任管事不同意,则这个决议就不能执行。 于宗砦说完将那帛书转向众人,只见上面书写着众位掌门的名字,慧崇、冲昇、白鹿真人、崔正非、连那姜震、睢风师太、沙粱等等尽皆在列。 底下有人问道:“不是常任理事的不能参与吗?”“我们也是武林的一份子,不能因为出身就不让加入啊。” 于宗砦继续解释,其他各派可以由七派任一派引荐加入,但不作为常任管事。若是想成为常任理事,则必须战胜对应门派方可,常任管事门派变动自下届武林大会开始。 本届武林盟主由七派在武林大会上比武决定。自初八开始,连设三天比武,分为少年、成年、团体三组别。分别决出一、二、三名,第一名积三分,二名二分、三名一分,七派中积分最高者,其掌门是为本届武林盟主。 于宗砦一说完,地下这些武林豪杰都高声叫好,心想这下子终于又了组织了,武林终于不是一盘散沙,都盼着围绕在武林盟主身边做出一番事业,只是可惜的是这武林盟主是轮流着做,这大腿光报一个还不够。 于宗砦高声道,“接下来进行的是少年组比武,请七派各自派人,人数不限,争夺一二三名。其他各派等七派比武之后,可以上台任意挑战七派年轻俊彦,过了今天,再次挑战则属于寻衅滋事。” 这时,博尧感觉身后有好多双眼睛看向自己,他稍稍留意观察,原来都是一些年轻人,想是因为挑战“魔头”的机会来啦,都高兴的不行了。 博尧展颜一笑,我又不上台,你们怎么挑战我呀?继续敛气凝神去了。 这边卢青靠过来:“灵儿、博尧七派少年组比武,现在咱们天门剑派也得派人上去,只是我和你师叔们年纪都大了,你俩看看是不是一起去?” 灵儿说道:“这种热闹,我自然是要去凑的!晗雪妹妹一起呀!” 晗雪看了看旁边的师门长辈,后者点点头,晗雪便说:“好!” 博尧说:“你俩去吧,我不去了,我的天门剑法不够扎实,上去怕丢人呢!” 灵儿切的一撇嘴,告别吴隆秋等人,和晗雪手牵手往主席台那边报名去了。 章轶茜拉过博尧,说道:“我们博尧长大了,只是别说那些江湖中人,就是咱们天门的师兄弟,你的师侄辈也希望你的功夫在这比武中大放异彩,要是能赢回来一个掌门那就更好了!” 吴隆秋嘿嘿一笑:“你和孩子说这些干什么,那武林盟主谁当怎么能让孩子决定,不要给孩子凭空增加压力,再说了恐怕早就定了。难道你没发现魔教教主姬武天已经不见了吗?” 博尧听见师父这么说,抬头一看,果然发现今天姬武天没有来,便是艾莲、楚帛也没有到来,想起艾莲,博尧还有些思念,没有艾莲的日子,灵儿根本离不开晗雪,害得博尧想和晗雪单独说几句话也难。 吴隆秋说道:“还记得姬教主所言,若是真的出现武林盟主,那么他就要正面开战,若果真如此,此时魔教已经在调兵遣将了!” 章轶茜说道:“难道我们天门、清泉这次还要受到他们阻击不成?” 博尧舔舔嘴唇,冷冷地笑了。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六十五章 犯天门软弱皆诛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吴隆秋和章轶茜正在担心着魔教会兴起大浪,旁边博尧舔舔嘴唇,冷冷地笑着。这一幕被吴隆秋所见,眼中满是询问。 博尧赶忙低下头,右手轻轻抚摸背后玄阳剑,心里想着,若魔教当真前来劫道,呵呵,想那武林至尊殿必然不甘一旁凉淡,到时候自然可以多杀几人,这玄阳剑当真渴的厉害。 只是不知道那血灵会不会也来凑凑热闹。哎~博尧心里一动,煞盟那财神哪里去了?怎么这些天一直不见? 正说着话,那边昆山于宗砦已经走上台来,手里拿着一张卷帛,张口说道:“今天少年组比武的名单已经出来了,现在就在我手中,共有以下几人。” 说着一一道来,正是昆山魏禄洋、武当苛世道长、少林如棠和尚、天门吴奕灵、清泉康晗雪、丐帮七袋弟子林三、沙蛟帮少年帮众沙仁北,这魏禄洋、苛世、吴奕灵、康晗雪都是本派翘楚,基本都是亲传弟子了,而那林三、沙仁北、如棠和尚却要低调的多。 众人站成一排挨个给在场众人行礼。 比武规则也很简单,有那么红、绿、黑牌子分别五块,取出三块红、三块黑、加上一块绿色的,装在一个袋子中,七人各自上前抽出一块,红色和黑色的对决,按取出的颜色两两对决,绿色的则轮空一轮。 说完话,旁边有人地上来三个托盘,一个袋子,于宗砦捡起一块绿色的牌子高高举起,以示被众人验过,轻轻放在袋子中,又接连取了三块红、三块黑放在袋子里。 放好之后,摇三摇,晃三晃,说道:“来来来,你们几个抽签来吧。” 这七人站在那里,都不好第一个上前抽取,于宗砦连催了两次,旁边有个老先生拈着笔,在那白纸上写着红、黑二字,嘴里哆哆嗦嗦地说:“人人都有,先抽后抽都是一样的。禄洋你是主人,你先来!” 在擂台边上,立了一块大大的告示牌,只见上面挂着一张一丈方圆的白绢,那老先生写一个字,便有四名昆山弟子,一个双手并拢,另一人踩上施展轻功高高跃起,空中停顿的一瞬间,在那纸上写上一个字,如此反复。 魏禄洋呵呵笑道:“既然众位如此过谦,那就让在下先来吧。”说完探手取出一块,高高举起,是一块红色的牌子。那老先生便在红色的下面写下了魏禄洋字样。 沙仁北见了,哈哈一笑:“魏兄,咱要是拿了一块黑色的,咱俩可要好好亲近亲近哦。”伸手一探嘿~又是一块红色的。老先生在魏禄洋下边,添上了沙仁北的名字。 林三不言不语,伸手抓出一块,高举一看是黑色的。老先生便在黑色的下面,魏禄洋的后面写上林三二字,如此一来,这第一场就是魏禄洋和林三对阵了。 武当苛世道长旁边见了上前一步,取出了一块,正是黑色,沙仁北呵呵笑道:“呦呵,竟然是和苛世道长对决几招,真是荣幸之至哦。” 少林如棠和尚以手示意,请灵儿、晗雪先来,灵儿点点头,上前取了一块,是红色。晗雪却静静的站着,等如棠和尚抽出了黑色,才往前走将最后一块绿色举在空中。 三场对决名单已经清清楚楚。接下来,擂台上便只留了魏禄洋和林三二人。 二人站在那里,做派完全不同,东首魏禄洋趾高气昂,怀中抱剑,发丝随风轻轻飘起,当真有些侠士风范。 对面林三则不一样,看起来慵懒无比,手中的棍子圆润光滑,一看就是日常天天在用,估计出去乞食之时用的也是这个。 魏禄洋施礼:“在下魏禄洋,还请林兄弟手下多多留情。” 林三懒洋洋抬起头:“废话真多,直和女子一般,动手就动手,我林三肯定伤不到你就是了。” 魏禄洋听了心下有气,长剑一荡,宝剑出鞘,直奔林三前胸刺去,林三打狗棍一顿,发出咚的一声响,正挡住魏禄洋长剑,剑尖与那棍相交,竟发出金铁交接之声。 众人心下骇然,看来那棍子也不是凡品,怕不是精钢镔铁也说不准。 主席台上,崔正非缕缕胡须,呵呵一笑:“昆山弟子果然不凡,若不是这棍子有些来历,怕是必然兵器折断认输便了。” 白鹿真人也笑道:“嗯~难得崔帮主肯给弟子配如此神兵,果然是爱护子弟呀。” 乌船帮舵主闵司越一边笑道:“就是就是,这丐帮能配上这等兵器,想也不易,不知能否人手一把?不如在下资助崔帮主千根熟铜棍,如何?” 崔正非正要回答,那桑榟堂副堂主岳长衍插言道:“闵兄此言差矣,想丐帮历经千年,千根棍棒是为杯水车薪而,怕没有万根不够半数吧?” 崔正非哈哈一笑:“我们这些叫花子,要那些熟铜棍做什么?拿着晚间探个路,白天撵个狗竹竿足以,便是台上林三所用,也不过是根乌木罢了。” 顿了顿朝岳长衍拱手说道:“至于我丐帮的人数,五袋以上弟子,共计三百六十五人,加上老叫花刚好三百六十六人,至于你所说的万千之众,他们并不是我丐帮中人,而他们的人数多少,完全取决于众位。比如,那龙门众人如果再被追杀一番,刚刚岳堂主所言之数便得再加上三二十人!” 冲昇道长一声道号:“无量天尊,崔帮主所言至理名言!” 慧崇方丈则高宣佛号:“阿弥陀佛。” 姜震旁边只是专心观看比赛,间或和睢风师太讨论几句。 白鹿真人一旁说道:“呵呵,崔帮主,人家闵帮主、岳堂主不过是想为你丐帮尽一份善意,也算是结了善缘不是?” 秦越派郭铛一旁说道:“就是啊,崔帮主,看你的表情,还以为两位仁兄是在打发叫花子呢!二位必然会上报朝廷,以几位校尉大人的身份,在朝中那也应当是有些分量的不是!” 这话说完,本来大家笑嘻嘻的脸色,笑的更加灿烂了,一缕阳光从那遮阳的顶篷缝隙照射下来,直如一柄光剑,刺进人心。 台上魏禄洋和林三已经斗了二三十汇合,两人对对方已经是基本了如指掌,此时只见魏禄洋一剑刺空,林三抬起手中乌木杖打向魏禄洋颈间,魏禄洋却不闪不避,长剑回环,斩向林三腰间。林三见此眼中露出狠光,乌木杖加快三分,那魏禄洋不仅未退,反而挺起胸膛,长剑继续斩向林三腰间。 啪~林三的乌木杖击中魏禄洋,魏禄洋的长剑也斩中林三。只见魏禄洋静静站在那里,林三的腰带松开,要不是他伸手抓住,恐怕裤子便得当场掉下。 林三倒也痛快,单手将乌木杖一举:“阁下高技,在下甘拜下风。”也不拾那腰带,就那么走下台去。 再看魏禄洋,先是晃晃头颅,接着拱手退下,脖颈竟无一丝不适,很多人都是不解,博尧却看得清楚,原来那棍子将要打中的时候,魏禄洋往右稍稍倾身,那棍子就打在肩头,等林三要再来一下的时候,发觉腰带已经断掉。 说来魏禄洋此举实为冒险,若是生死之战,乌木杖较长剑长处一尺有余,林三只消后退一步,便可以躲开长剑,说来两人明明是比勇、比狠,那魏禄洋侧开半尺,明显是不敢硬碰,再加上那林三明显没有尽全力,不然就算是打中肩头,也不会是什么事也无。 于宗砦走上前台,喝道:“第一场昆山魏禄洋对丐帮林三,魏禄洋胜。第二阵沙蛟沙仁北对武当苛世道长。”转身走下台去。自有老先生旁边白纸记下。 旁边那告示高牌边,昆山弟子又腾起跃下,在魏禄洋和林三中间写上了胜字。 沙仁北听见于宗砦点名,哈哈长笑,腾身而起,咚的一声,落在高台之上。冲苛世一拱手:“苛世道长,请了!” 苛世面带微笑,腾身而起,在空中连连踏步,来到台上,冲沙仁北拱手:“请了。”拔出长剑使了个守势。 沙仁北在腰间一抹,解下了一只金丝软鞭,凌空抖了两下,啪啪声响。脚下踏步,软鞭已经向苛世卷来。 苛世脚下罡步疾走,长剑或竖、或立、或斜刺、或搅动,云淡风轻一般化解软鞭来势。 转眼十余回合过去,沙仁北已有些不奈,手上加劲,软鞭越来越开,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冲昇道长说道:“唉,我这小徒儿,从小被他的师兄们惯坏了,不光性格不够沉稳,便是这武功也是不精,如此下去不出三十招必然落败,沙帮主治下果然是人才辈出啊。” 沙蛟呵呵一笑:“道长过誉了,这孩子从小还算刻苦,况且喜爱这软绵绵的软鞭,靠着兵器之利,委实还没有败过,未免心娇气傲些。武功修为差得远了。” 旁边众人自又恭维、贺喜一番。 这时,苛世也发现自己一直被压着打的事实,方才他的云淡风轻,现在看来更像是困兽犹斗,情急之下打定主意,就算是挨上一鞭,也要往前近身搏斗。 心念到处,脚下连动,瞅准机会,贴着软鞭朝沙仁北刺去,沙仁北心想,就是等你心乱呢,果然来了,嘴角隐隐一笑,软鞭回旋朝苛世缠绕过去,苛世理也未理,心道就算被你缠住又如何,本道的长剑到你面门,你还能如何。 继续向前,沙仁北见此,心里乐开了花,软鞭交左手倒持,软鞭自苛世腰间缠了一圈,苛世的长剑终于离沙仁北前胸不及一尺,软鞭突然绷紧,鞭梢正好落到了沙仁北手中。 沙仁北两手用力,软鞭竟变成了钢索,苛世道人只觉得不能往前一步,想把长剑转刺沙仁北手腕,却见沙仁北右手刺向苛世手指,那鞭梢竟露出点点蓝芒,原来鞭梢暗藏利器,看那光芒竟是淬了毒。 苛世一惊,只听沙仁北说道:“撒手啊你了!” 苛世此时若不放手,则必然被那沙仁北刺中,想那沙蛟帮行事,从对待龙门上便可见一斑,苛世不敢赌。 可是若弃剑,那这场比武便是输了,时间紧迫,苛世来不及多想,或许是潜意识,或许是他本意,反正他放开了手。 可是那沙仁北却没有停手,鞭梢回弯,右拳在苛世胸前一击,嘴里小声说道:“你的胆子可是不大啊!你信不信我会真的刺伤你?”苛世胸口一闷,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沙仁北右手一松,软鞭缠绕到腰间消失不见,双手一拱:“承让,承让。” 于宗砦走上台,说道:“此阵沙蛟帮沙仁北对苛世道长,沙仁北胜!第三阵天门剑派吴奕灵对阵少林如棠和尚。”旁边告示栏上又多了一个大大的胜字,引来阵阵叫好声。 如棠和尚听见名字,单手一引,往台上走去。吴奕灵等如棠和尚走上台阶,这在起步,突然腾身而起,在空中连翻三个筋斗,稳稳落在台上。 这一手轻功展示,台下众人高声叫好,但是世事总是存在对立面,有人叫好,自然有人诋毁,那沙仁北嗤笑道:“花拳绣腿,能有什么功夫在了?”“哈哈~”旁边众人附和高笑。 章轶茜听他们说自己女儿,心下不满,嘴里嘟囔着:“这沙蛟帮,还真是无理。” 晗雪急忙安慰起干娘,总算让章轶茜露出笑脸,不至于过分担心。晗雪转头看向博尧,二人会心一笑。 博尧扭头看了看沙仁北,说道:“晗雪,沙仁北鞭梢暗藏利器,淬毒,软鞭的柄比一般的软鞭要长,看起来内藏短剑,你要注意,一会儿对阵之时,定要将他打倒在台上,他若是敢使出软鞭利器,那就回赐给他。” 晗雪愣了愣,问道:“博尧,你还好吗?怎么有些好勇斗狠?” 博尧低声说道:“也不是,武林至尊殿、血灵已经是我的死敌!不在乎多上几个!” 晗雪握了握博尧的手掌说道:“学武不是为了杀人的!” 博尧摇摇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犯我天门,强弱皆诛!”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六十六章 擂台比武晗雪败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轻轻说出强弱皆诛的话,晗雪稍有愣神! 博尧又轻轻补充:“不光是强弱皆诛,应该是软弱皆诛,不论是谁!” 晗雪握住博尧的手:“不要这样,虽然沙蛟帮行事对龙门不公,但是不代表沙蛟帮都是坏人!” 博尧摇摇头:“龙门冤屈是必然,和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个意思,只是这在座的门派大多都坐落江北,谁又会真的给龙门撑腰?假如有一天,我龙门也面对这种境地,只怕那些人落井下石速度更快!” 说话间,灵儿已经和如棠和尚战在一处,如棠和尚自持身份,没有使用兵器,灵儿则不然,拔出长剑只一套天门剑法使将开来,已经就是花开九天,着实让众位江湖中人看得呆了,心里不由暗思,天门毕竟久负盛名,这天门剑法就是一个女孩使出,也让人眼界大开! 二十招刚过,灵儿已经将如棠和尚逼到了擂台一角,手中长剑指指点点,如棠和尚僧袍灌注真气,只可惜毕竟不如慧崇等老僧,连那如盱和尚也差的远,若当真是拳脚相加,说不得还能阻挡片刻,只是灵儿长剑乃是名剑之一,何等锋利,三招一过,只把如棠的僧袍点出三个洞口。 如棠和尚右手伸出三根手指,穿过僧袍洞口,嘴里微微一笑:“呵呵!吴女侠果然名不虚传,剑法确实惊奇,在下甘拜下风!” 灵儿挥剑入鞘拱手施礼:“哪里那里,小女子习武时日毕竟不长,要不是仗着这把潇影剑的锋利,根本做不到穿过大师僧袍。” 如棠和尚单掌一竖:“阿弥陀佛!”转身走下台去。 于宗砦走上擂台说道:“天门剑法果然绚烂,第三阵天门剑派吴奕灵对阵少林如棠和尚,天门吴奕灵胜!本届武林大会少年组七人,胜出的有昆山魏禄洋、沙蛟帮沙仁北、天门剑派吴奕灵,以及轮空的清泉剑派康晗雪。下面要进行的便是这四人两两对决。” 说完,取出两红两黑四块牌子,装在袋子中,稍加摇晃,放在桌上。说道:“四位,还请上前抽取。” 魏禄洋和沙仁北哈哈大笑,上前一步,同时把手伸进布袋,两人目光相遇,直似要冒出火花来。二人目光不移,一直对视,同时把手拿出布袋高举过头顶! 众人一见,嘶哑出声,只见魏禄洋手中是一块黑牌,而那沙仁北手中却也是一块黑牌。嗨~众人眼见二人即将对阵,身心之间透出阵阵兴奋。 因为这就代表着,灵儿和晗雪将同时对阵,试想一下,若是能见到两个美貌女侠对阵,那可真是让人血脉贲张啊。 果然,灵儿和晗雪轻轻上前,二人同时伸手,扬起手来,同时露出两块红色牌子。 于宗砦见此,高声说道:“众位今日幸运得紧,能够见到天门剑派吴女侠和清泉剑派康女侠的风采,当真是要大饱眼福,为了让大家看得高兴,咱们先请沙蛟帮沙仁北少侠和我昆山魏禄洋对决一场,当也算是抛砖引玉了。” 话一说完,旁边老先生高喝:“这一阵沙蛟帮沙仁北对阵昆山魏禄洋,旁人退避。” 他一说完,众人转身下台。 灵儿和晗雪回到章轶茜身边,章轶茜怜惜地拉过两女,说道:“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不是你俩相遇,我天门和昆山必能得第一第二,这样一来……” 吴隆秋摇摇头:“妇人之见了不是,若不是她二人相遇,只怕我家灵儿连那前三也进不去,如此一来,当还有第三的机会不是。” 吴奕灵一噘嘴:“父亲,你是如此的不相信我的武功吗?你看我今天给你拿个第一看看,晗雪妹妹,你说是不是呀?” 吴隆秋、卢青、石岚等人哈哈大笑。 博尧也不觉莞尔,心道:只怕你当不了第一,那魏禄洋和沙仁北明显都不是善与之辈,好在她俩相遇一场,总是得有一人排在三四名了。看他们两人的架势,呵呵,怕是沙仁北最终得和康晗雪对上。 说话间,沙仁北已经和魏禄洋对阵,魏禄洋确实剑法卓绝、实战经验丰富,那沙仁北软鞭挥舞得确也顺畅,只是一开始就被魏禄洋欺进身前两尺之内,软鞭的优势竟被魏禄洋破的干干净净。 沙仁北还想用对付林三的那手法,将魏禄洋困住,只可惜魏禄洋根本不给他机会,长剑格挡刺、削,直把软鞭逼在外围,打着打着,渐渐形成了魏禄洋压着沙仁北的局面。 沙仁北也很焦躁,只等着魏禄洋再往前半尺,就拔出软鞭内藏短剑来个出其不意。 只不料那魏禄洋根本没有给他机会,就在那外围打转,直把沙仁北打的心焦不已,人一焦急,自然就要犯错,魏禄洋瞅准沙仁北一个分神,长剑刺向沙仁北咽喉,沙仁北急忙偏头,脚下被魏禄洋一脚踢在小腿骨上,一股钻心疼痛。 沙仁北心里一惊,唉这腿虽然没断,只是经脉受损、筋肉拉伤是免不了的了。 肩头一凉,原来是魏禄洋长剑划破衣衫,魏禄洋手腕轻动,长剑也不拔出就那么贴在沙仁北的脸蛋之上。 本来输了就输了,只是那剑在沙仁北脸上一拍,沙粱脸色便阴了下来,转头对其他人说道:“这魏少侠果然是师出名门,光这性格就颇有大派风范。” 白鹿真人哈哈一笑:“性格嘛,那是天成,这功夫也是一样,除了要有天赋,这门派的养成也是十分重要的。” 冲昇呵呵笑道:“二位所说皆是有理,只是人呐,三分天定,七分还得看自己的努力呢。” 慧崇方丈则喊声佛号:“阿弥陀佛,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这人的成长,必将受到后天的影响。” 姜震说道:“没错,几位说的有理,只不过有时候也不能不注重环境的影响,所谓蓬生蒿中自然直是也。” 睢风师太在一旁说道:“姜掌门说的有理,所以这性格的养成,和门派不无关系。” 那沙粱一听,着实生气,可是众人一言一语的说完,直把他弄得哑口无言,只得在鼻中哼了一声。 这时,于宗砦已经上得台上,说出了魏禄洋胜! 魏禄洋嘴角一歪,伸手将沙仁北拉起来,嘴里说道:“承让了。” 沙仁北一顿足,慢慢的走下台去。 于宗砦说道:“下面就请天门剑派吴奕灵、清泉剑派康晗雪上台比试。” 灵儿和晗雪手拉着手上得台来,双双站定。二人先是见礼一番,接着灵儿嘴里说道:“呵呵~晗雪妹妹,手下留情哦。” 晗雪嘴角动动:“我又没要和你打!” 灵儿却不管那些,嘴里叫着:“看招。”拔出长剑,犹如一抹惊鸿刺向晗雪肩头。晗雪脚下未动,上身倾斜,慢慢地倒了下去,灵儿空中变招,长剑朝下刺向晗雪左足,晗雪双臂张开,右腿绷直,左腿弯曲,要不是还有一只脚在地上,就像在空中飞舞一样。 灵儿见此,左足竖直,直直往下坠去,足尖点向晗雪膝盖。晗雪依然不慌不忙,以右足为圆心,长剑在地上一点整个身子划出一个圆圈,左右脚一换,等站起身来,已经站在了灵儿身后。 灵儿日常和晗雪已经比武多次,天天在一起切磋,自然熟悉的很,灵儿长剑往后一挥,顿住不动。 众人本来看着兴奋异常,两女如同两只飞鸟,在空中飞来飞去,实在令人眼花缭乱,看的神采飞扬。 只是灵儿长剑往后一挥,便顿住不动,众人不由得啊呀出声,这整齐的一声,让众人的眼光聚在一处,便是博尧也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那剑停住的位置正是晗雪的咽喉,潇影剑锋利异常,削断了晗雪两缕长发,在空中飞舞,在阳光的的照耀下,缓缓飘荡。 灵儿也很讶异,回头一看说道:“哎~晗雪妹妹,你怎么……” 晗雪双手一拱:“灵儿姐姐剑法精进果然迅速,我竟然已经不敌。多谢手下留情。” 灵儿说道:“可是……”心里想着,以往二人交手到这的时候,晗雪都会抽出长剑正好顶住灵儿剑尖,然后,二人便会转由晗雪进招,灵儿防守,谁料今天晗雪居然暂停,灵儿心里也是一颤,好悬,若是刚刚再加力半分,只怕是就伤了晗雪了。 正要再说什么话,晗雪已经转身往下走了,自始至终墨剑都未出鞘,当年的墨剑,被磨得越来越亮,越来越黑,在阳光的照耀下,锃亮锃亮,配上那一身高冷的蓝衫,啧啧,博尧看得呆了,一众武林人士也看得呆了,心里是同一句话,这少女,要是长大了,那怎得了。 翻回头,大家又看向了高台上的灵儿,白衣、白剑,本身又是一肤色雪白的女娃,让人只觉得这才是人间的美女,你看她那噘嘴的样子,啧啧,小女儿姿态尽显,让人打心底里怜惜。 于宗砦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灵儿和晗雪的身上,站在台上缓了几缓,才又说道:“这两阵胜负已出,下一场,昆山魏禄洋对阵天门吴奕灵对决本次武林大会第一二名。之后再由沙蛟帮沙仁北对阵清泉康晗雪,争夺本次武林大会的第三、第四名。” 场下众人高声叫好,那颤悠悠的老先生在一旁又说道:“闲人退下,昆山魏禄洋上台。” 康晗雪方才回到干娘那里,惹来章轶茜一阵怜惜:“哎呦~我的乖女儿,你怎么故意让着灵儿呢?这又让她出了风头了。” 晗雪轻轻说道:“没有干娘,灵儿姐姐的剑法确实有长进,相对而言,由她对阵魏禄洋胜算较大。” 吴隆秋则叹息一声:“雪儿,你这么让着她,会把她惯坏的。” 转头对着章轶茜说道:“都是你,一直偏袒灵儿,这武林大会如此重要的地方,你就这样由得她俩胡闹。” 晗雪回头看看博尧,轻轻吐吐舌头,惹得博尧淡淡一笑,其实,博尧心里明白,晗雪是因为博尧说的那句话,晗雪不想让灵儿对阵沙仁北犯险。 说话间,魏禄洋已经走上台去,冲灵儿一拱手:“吴女侠,方才见得女侠风采,真是让人目眩,一会儿对阵,还请后下留情。” 灵儿也拱手施礼:“魏师兄请了,小妹还得请你多多提携呢。” 说起来,魏禄洋、林三、如棠和尚、苛世道长、沙仁北正是那少年组的英雄,都比灵儿和晗雪大上五六岁也不止,这样说来,灵儿和晗雪要吃亏不少,至少习武的时间就要差上很多呢。 这边灵儿和魏禄洋施礼毕,二人拉开架势,灵儿长剑斜指,魏禄洋长剑出鞘,剑尖向下冲灵儿一礼,静等灵儿来攻。 灵儿也不拖杳,长剑舞起剑花,罩向魏禄洋,那魏禄洋基本功不愧是扎实,不闪不避,只把长剑舞起,也是踪影难寻,只听得叮叮铛铛,二人以快打快,着实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转眼几十招就过去了。 时间一长,灵儿的气力不足便越来越明显,男子的内力本身就强过女子,那魏禄洋又长灵儿几岁,两人的差距毕竟是真实摆在那里的。 灵儿心下也是明白优势不再,只是灵儿却深知不能焦躁,自己平复心情,由攻转为守势,渐渐不支。 打着打着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词,兵不厌诈!只见灵儿脚下一滑,左肩竟露出了破绽,魏禄洋抓住机会,一剑刺过去,等灵儿反过神,却已经来不及。 眼见那剑即将刺破灵儿外袍,魏禄洋心头已经想着抽剑回来,嘴里说上一句:承让?还是关怀地说上一句:你没事吧? 只听铛一声响,魏禄洋的长剑没有刺中灵儿的肩头,反被灵儿的长剑刺中剑柄,魏禄洋一时不查,把持不住,长剑跌了在地。 原来方才是灵儿故意卖出破绽,引得魏禄洋长剑来袭,本来魏禄洋这招没错,只是灵儿早已料到他的出剑方向,长剑已经反刺中魏禄洋的手腕,若是生死之斗,魏禄洋当然不会那么大意,只是比武校技自然不同。 魏禄洋呆立当场,目瞪口呆。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六十七章 晗雪擂台伤仁北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灵儿使诈胜了魏禄洋,胜了便是胜了,即便那魏禄洋低声冲白灵说:“你使诈,可不是侠士所为哦。” 那老先生依然颤巍巍说道:“请沙蛟帮沙仁北和清泉剑派康晗雪上台。”旁边的昆山弟子翻上飞下,告示栏上又多了几行字,便是坐在最远的武林人士也看得见,吴奕灵胜那几个字。 第一轮比武到这,已经产生了第一和第二名,这头魁已经被吴奕灵占得,第二名则是昆山魏禄洋,接下来就是第三和第四的争夺了。 沙仁北此时小腿虽然有些不适,但他生性猛壮,也不当一回事,反倒是对输给魏禄洋极为不服,心里憋着一口气,想着总要拿个前三名,才不至于太过丢人了。 便是在刚才沙梁已经让人给沙仁北递过一张纸条,上面只简单的写了几个字:心静则明。这几个字虽然简单,但是沙仁北已经明白,这是沙粱副帮主教训他太过鲁莽了。 此时的沙仁北,没有向刚才那样飞身而上,而是一步一步拾级而上,站在场中。 晗雪心情要轻松的多,瞅了一眼博尧,笑了一笑,站起身来,慢慢地走上台去,站在了沙仁北的对面,墨剑捏在手中,一动不动。 沙仁北一拱手:“想不到天门剑派果然有些门道,吴女侠居然能够以巧劲胜过魏禄洋,真是不简单。” 晗雪抬起头看了看他:“沙大侠可是在贬低我等女子只会用巧?那便在这里说好,一会儿比武校艺,晗雪必将小心注意就是了。” 沙仁北哈哈大笑:“康师妹你太客气了,咱可不是那个意思,一会儿还请收下留情,哈哈。” 晗雪轻轻拔出墨剑,剑鞘也不丢下,就那么攥在了左手手心。 这边沙仁北见晗雪已经拔出长剑,喝一声:“看招!”身体跃起,软鞭便如那蛟龙入海,游刃有余。又像那灵蛇吐信,咬向晗雪。 博尧见了淡淡微笑,他心里想到:“嘿嘿,看着像一条蛟龙,其实不过是一条小蛇而已,蛇有毒自然厉害,只是那也要咬到肉才行,若是在它面前的是一块石头,只怕就会崩掉那蛇牙。” 晗雪见到软鞭来到,长剑左挑右撩,也不像魏禄洋那样往前欺入沙仁北的内圈之内,特别是沙仁北已经有了防范,那软鞭此时根本就不划大圆,而是曲折前行,看着是奔着右前方打出,等沙仁北一抖手,那鞭梢已经回到了面门之前。 嘿~一众武林人士见了,啧啧称奇,这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还真是至理名言,你看沙仁北吸取经验教训多快,这要是沙仁北再和魏禄洋对上,可真说不定是谁胜出了。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说着话,不由得又为晗雪担心起来。 晗雪此时却不慌不忙,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右手持着墨剑,阻挡这沙仁北的软鞭近身。二十招过去,两人没有决出胜负,沙仁北的软鞭伤不到晗雪,晗雪的墨剑自然也刺不到沙仁北。 只是时间越长,沙仁北越是高兴,这样一来晗雪的内力必然要先耗光,沙仁北什么都不用干,只要继续耗着就可以了。 章轶茜见了也有些担忧,对吴隆秋说道:“这样一来,晗雪好像是要吃亏呀。” 吴隆秋拍拍章轶茜的手:“不要担忧,晗雪这孩子,可是要比灵儿稳重的多了。你呀,再看看就知道了。” 石岚、卢青也在旁低声交谈,卢青觉得晗雪要糟,石岚则认为不会,只是两人对这软鞭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自己低声讨论着。 博尧心里却想着三师伯和霍奕黎曾经说过的话,软鞭也好、软剑也罢,确实不好掌握他是打向哪里,可这也正是他的缺点,招式一老,软武器必然出现力尽疲软的现象,这时就要看使软兵器的人拳脚功夫如何,能否迅速连招。 此时来看,沙仁北确实在软鞭的使用上有些造诣,特别是在招式转换之间,只要撩腿、弯腰、动肘就能迅速使出下一招,所用的鞭法虚实相间,煞是好看。 而反观晗雪脚下不丁不八,只把清泉剑法依序使来,从开始到现在未移动半步,长剑每剑都能刺在鞭梢之上,有时沙仁北后招未到,晗雪还有时间刺一剑鞭身,从而在震动沙仁北的同时,影响软鞭走向,逼迫沙仁北白白受到晗雪内力冲击不说,还得多付出几分内力调整软鞭的走向。 此消彼长,沙仁北每挥出一鞭,都要比晗雪多付出三分内力。这三十招过去,晗雪依然面无表情,沙仁北的脸色反倒有些冷峻。 等道五十招的时候,沙仁北已经明白晗雪的意图了,那就是正大光明的和你对磕,你软鞭要是结实还好,不然都给你砍断了。显然在相信墨剑这方面,晗雪比博尧更有信心。 事实上,从比武开始,晗雪就站在那里墨剑点指。内力消耗不大,而她选择这样,纯粹是想出一口恶气,你不是说我们天门、清泉的女子不敢和你硬碰硬吗?你不是说我们是花拳绣腿吗? 嘿~我就和你来个硬碰硬,你快我就快,你慢我就慢,反正你是鞭长莫及,我这就兵来将挡。 渐渐地沙仁北的软鞭出手慢了下来,底下有人说道:“啊呦,沙少侠的气力有些不济呀。” 边上的侠士点点头:“说得不错,看来方才我们都误会了,一直在等对方内力耗尽的不是沙少侠,而是这康女侠呀。” “我天~你说的若是真的,那这康女侠的心智也够厉害的了,竟能让沙少侠心甘情愿的落入圈套。” “就是,按你的说法那怎么得了,依我看,这必定是沙少侠有意为之,当是要以力角力,要不就是要施展些拳脚等近身功夫了。” 这台下众人议论声音虽乱,但还是飘了一些道沙仁北和康晗雪的的耳朵里面,沙仁北见康晗雪根本不为所动,心里已经生出一计,那就是露怯,让出破绽给晗雪,诱晗雪中计,想到就做,于是一副内力不济的沙仁北展现在众人面前。 只是晗雪的表现让大家颇为意外,因为她还是没有进攻,依然在那里墨剑点指,软鞭的速度慢了,她的剑跟着也慢下来,似乎每出一剑还要想上一想才行。 嘿!这下子大家更是看不懂了,呜呜呀呀的评论起来,大部分的意见是康晗雪现在也有些内力不足,已经没有办法展开一轮像样的进攻了。 博尧却撇嘴笑了,那一抹浅笑,有些卑鄙,有些阴险。 沙仁北软鞭回旋,在脚下转了一个圈,才又攻向晗雪,晗雪依然脸上冰冷,墨剑一提,等在软鞭道来的位置,发出铛的一声响。 这已经是沙仁北设计的第四个破绽了,可是康晗雪还是没有进攻,沙仁北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破绽弄的不够明显,怎么这姓康的丫头看不出来吗? 又过了几招,沙仁北突然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这丫头不是为了拿武林大会第三来的,她是专门为了让自己难堪而来的! 这是为何呢?是了,她和那吴奕灵亲如姐妹,定是我那句花拳绣腿惹她不高兴了,只是就为了一句话,她居然能放弃武林第一的名头,故意输给吴奕灵,专门在这场比试等着我? 难道?难道这丫头如此睚眦必报?不会呀,就是自己也至于这样呀! 心神恍惚间再看向康晗雪,沙仁北突然觉得这丫头并不是完全的面无表情,她那微微翘起的嘴角,明明就是冷笑嘛! 这个发现,让沙仁北后背慢慢流出冷汗,因为他觉得有点,有点邪性!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快速计算这怎么能胜出,不!现在不该考虑胜出的事了,怎么能漂亮的走下台去。 这时他发现之前和康晗雪和吴奕灵在一起的那个少年慢慢走向了擂台,那脚步明明不快,可是转瞬即到,沙仁北一惊,他知道不是那小子太快,而是自己眼花了,自己的精神有些不能集中了。 赶忙收回软鞭,只见康晗雪还是站在那里,仿佛在等着他回过神来。 沙仁北一时竟不知道晗雪的意图,他的精神有些疲乱,这时晗雪终于开口:“你放心,小女子不光不会投机取巧,还不会趁火打劫,还请沙大侠继续出招。” 这句话听在沙仁北的耳中,十分刺耳,让他有些激动起来,原来先前的破绽都白费心机了,人家压根就没有打败他的想法,就是为了来教训他,让他出丑而已。 沙仁北心里明白,此时认输是最好的选择,只是自己心里实在是不甘心,他不想让人到处传扬,他一个男子竟让怕了比自己小上好几岁的女娃娃,他不能,这次武林大会他是来出风头的,沙蛟帮不同于其他大派,丢不起这人。 沙粱早在出发的时候就已经说过,要拿到前一二名,因为沙蛟帮没有什么阵法,要想让大家看得起,必须拉近和武林大派中间的距离,不仅仅是将那沙蛟帮改成沙蛟派那么简单的事! 现在沙仁北要是连第三也得不回去,那么他不光在武林中再也没有出头之日,就是沙蛟帮也只得放弃他,人言可畏的典故,他知道的可不是一个两个,想到那种境遇,他后背都湿透了。 想到这,沙仁北心一横,连说一声得罪的心也没了,脸色一紧,眼神冰冷,压箱底的软鞭白蛟六路使将开来,这完全就是孤注一掷的打法,这白蛟六路乃是只攻不守的打法,教他软鞭的师父,修习软鞭多年,在教授这路鞭法的时候就对沙仁北明言,非生死相搏,轻易不敢使出来。 这路鞭法一出,当真是飞沙走石,风声阵阵,那鞭梢划过空气响起砸砸之音,足以乱人心神。 晗雪此时更像是大海上的一叶孤舟,被海浪里隐藏的白蛟攻击。蛟者,蛟之状如蛇,其首如虎,长者至数丈,多居于溪潭石穴下,声如牛鸣,得水即能兴云作雾,腾踔太空。 只是可惜此时在这擂台之上,艳阳高照,没有丝丝风雨,软鞭也未能形成雷音阵阵,引来降雨,因此,晗雪更像是一块巨岩,正应了当年博尧告诉晗雪的那几句话:他强由他强,清风拂高山;他横任他横,烈日烤松樟! 一抹绿色,在这无尽鞭影中,忽隐忽现,在场的武林人士都看得呆了。终于,天地一清,只见康晗雪持着墨剑指在了沙仁北的前胸,那软鞭就那么软趴在擂台上,沙仁北左手持着鞭柄,右手搭在胸前,额头青筋直冒,脸涨得通红。 博尧在台下看得清楚,他和晗雪都明白,沙仁北再犹豫要不要拔出鞭柄中的那把短剑,看来方才沙仁北想拔出来的时候,反而慢了半拍,现在他这招后手,是不是要使将出来,是一个难题。 晗雪似乎故意,又似乎有些得意,身体微微侧向武林人士这面,长剑自然离沙仁北远了几分,嘴里说道:“沙大侠,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沙仁北慢慢拱起双手,嘴里说道:“康女侠果然功力超群,清泉剑法博大精深,只是……” 康晗雪听到这里,脸上浮现微笑,不自觉地挺起了胸膛,那发育的还不完全的胸脯已经有了女生特有的特征,博尧心里这样想着。连晗雪的长剑又撤出几分也没有在意。 沙仁北显然没有看在眼里,因为他继续说道:“只是在下还没有败!” 事出肘腋!事发突然!突然生变!台下的武林人士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更好,反正就是紧张就是了。 只见沙仁北右手从鞭柄中拔出一把短剑,朝晗雪的咽喉刺去。等到快刺中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忍,稍微偏了一点,奔肩头刺去。 康晗雪似乎还沉浸在沙仁北的恭维之中,这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可惜,连那方丈大师也高宣佛号:“阿弥陀佛!” 噗!哎呀~擂台上,一个人翻滚着掉到了擂台之下。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六十八章 白鹿真人得盟主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心想:这慧崇方丈,是真的慈悲呀! 果然慧崇方丈的话令大家揪心,台下众人有那心肠软的着急喊着:“康女侠小心!”“小心啊,有暗器。” 博尧回头看了看那些喊出声的人,以年轻的男子居多,心想不论什么时候,女子的外貌都会吸引大部分人嘛! 嘴角渐渐划出弧度,果然随着冲昇道长、崔正非、姜震的笑声。慧崇方丈的后半句也说了出来:“好厉害的女娃,清泉剑派后继有人呀!” 沙粱一听急忙朝场中看去,果然,他清楚的看到沙仁北翻滚着掉到了擂台之下。 眼尖的人都看清了,在那沙仁北短剑及身的瞬间,康晗雪墨剑迎了上去,将沙仁北的短剑震飞,接着,左手剑鞘打中沙仁北的肩头,将沙仁北击飞出擂台。 这一现象,让在场的人都十分惊讶,除了老一辈的宗师级高手,大家都没有看清是怎么一回事,于是沉默了一瞬间之后,场中爆发了一场欢呼。 晗雪慢慢还剑入鞘,静静立在场中,博尧站在台下朝上看着,只见晗雪秀发飞扬,蓝衫飘荡,配上墨剑,确如莲叶般出尘。 于宗砦走上台前,他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语气平稳地说道:“清泉剑派康晗雪胜,得第三名。” 沙仁北被打到擂台的下面,那是十分生气的,也是十分窝火的,他似乎看见了自己的未来,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舔砥伤口。 他不能这样,不能过那样的生活,他不甘心,于是,他精神崩溃了,脑中没有了别的四相,只是状如疯魔般的冲向擂台。 博尧看见了他,可是他不想理他,博尧觉得他是一个可怜的人,特别是在沙蛟帮那样的帮派中,博尧心底似乎有一道叫理解的声音。 于宗砦见此轻声喝道:“比武已经结束,沙少侠请回。” 晗雪也静静地看着沙仁北,除了眼光,没有一丝动弹。 沙仁北已经冲到近前,越过那颤巍巍的老先生,就到康晗雪的面前了,他的眼中,只有那一个蓝衫女子,现在什么也挡不住自己。 额!除了一支笔,除了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小伙子,你该歇歇了!” 随着老先生的声音,他手中的毛笔打中沙仁北的晕穴,沙仁北往前又走了一步,软倒在地,临了只来得及说一句:“这老东西……” 白鹿真人见此,急忙站起吩咐:“快把沙少侠扶回去。”于宗砦点头,自有昆山弟子上前,夹着沙仁北走了。 白鹿真人转向沙粱施礼说道:“这真是抱歉了,我这个师叔是个老学究,还请沙校尉不要见外。” 沙粱起身大度的一挥手:“白鹿真人说笑了,我这弟子的心性还需要磨炼一番,此次对他也算一个教训。” 冲昇道长打了个稽首:“无量天尊,沙校尉果然教导有方,在这方面我不如你啊。” 慧崇方丈也叹道:“阿弥陀佛!沙校尉果然宗师风范。” 博尧看向沙粱,却见他似乎不经意地看向擂台上的康晗雪,博尧发现那一抹精光,沙粱发现博尧在注视他,微笑的回过了头。 博尧转过目光,只见掌门师叔姜震正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这边老先生颤巍巍的站起身,拾起那支毛笔,冲高牌楼告示一点头,自有几名昆山弟子上下翻飞,将那红红的胜字写在康晗雪之后! 于宗砦见此高声道:“今天的比武已经全部结束,第三名为清泉剑派康晗雪,第二名是昆山派魏禄洋,魁首为天门剑派吴奕灵!三家门派分别计三分、二分、一分。” 牌楼上天门剑派三分,昆山剑派二分,清泉剑派一分。其他各派不得分。 天色还早,一众武林人士都没有尽性,是呀,这些人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好容易有一个机会光明正大地动手,展示平生所学,自然希望能够多打上几场。 只不过这昆山派封锁的比较严,整了一个武林盟主争夺的流程,竟把除了七大派的人统统排除在外,那些中型门派,或者是富有盛名的还好,虽说弄不上常人管事,总算是弄到成员身份,弄得这些小门派呀、孤家寡人呀什么的没有机会上场。 此时于宗砦说今天的比武已经结束,于是便有人高喊:“是不是可以自由挑战了?”“我要挑战江湖六公子!” 博尧心想,这些人可真是理想高远,怎么想到的直接挑战江湖六公子,这一步登天的愿望还真是强烈啊,名呀~利呀! 于宗砦听见众人高呼,双手虚按说道:“各位的想法我们也是十分理解,只是各派成名的高手明日还要进行比试,事关哪位常任管事能够出任武林盟主,所以,挑战限定在少年的范围之内,还请众位理解。谁想发起挑战请上来吧!” 说完,转身走下擂台。 于宗砦刚下擂台,就有那秦越派的一名弟子飞上台来,他们的门派此次没有列入常任管事,这让郭铛心里十分不爽,早在刚才,他就和弟子们说的清楚,擂台自由比武,绝对不能失败,要打出秦越的威风。 于是这名秦越派的高手来到擂台上站定,转圈一礼:“在下秦越派史宇成,此次就是为了和众位武林同道切磋交流,既然是少年组的比武,那在下就在这里向诸位挑战了!” 史宇成说完,顿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没人上来,这时有一人哈哈大笑,飞身上台,说道:“既然众位都谦虚的紧,那就让我来抛砖引玉了。” 史宇成见那人膀大腰圆,问道:“敢问阁下是何门何派?高姓大名?” 那男子呵呵一笑:“在下孤魂野鬼一个,至于名字不提也罢,估计我也不是史少侠的对手,所以还请手下留情。” 史宇成呵呵一笑:“好说,好说,请出招。” 那人也不拿出兵器,张开双臂朝史宇成扑去,配上魁梧的身材,直如山中灰熊一般,史宇成淡淡微笑,手中长剑挥舞,秦越剑法施展开来。 这秦越剑法本来就是古剑法的一种,自然有独到之处,只是秦越派近年凋零的厉害,导致这剑法传承出现些问题,这就让秦越剑法的威力大大减少,最后在江湖中名声不显。 此时,史宇成在台上挥洒秦越剑法,打得那灰熊晕头转向,脸上也浮现出花一样的笑意。 果然,十几招一过,那灰熊被史宇成引到擂台边缘,一个闪身,将那人踢倒在地,滚落擂台之下。 接着,众家少年高手都冲上擂台,先后比试起来,先是华山少年不敌史宇成,接着恒山、泰山、衡山连那黄河帮、乌船帮、桑梓堂的少年高手也都上台演武一番,其实表演的性质更重一些。 反正,这一番比武下来,大家都很高兴,主席台上的各位宗师高兴,毕竟只有实力强大的武林是每一个武林中人的梦想。 擂台上的众人也是高兴万分,能够在这么多人的观摩下崭露头角,自然是了不得,机会难得呀,于是大家都使尽浑身力气,将本门武功表演的淋漓尽致。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吴奕灵有些奇怪,拉住卢青问道:“八师叔,你说为什么在路上那么多人要挑战博尧,怎么今天有机会了没人发出挑战呢?” 卢青叹道:“瑕不掩瑜呀!” 石岚则在旁边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和晗雪表现的过于出众,现在武林中的那些少年俊杰都在心里想着呢,究竟是说博尧靠的是你们俩才以讹传讹?还是说博尧比你们俩更厉害?不管是哪一种吧,他们应该想的是再观察观察,而不是莽撞行事。” 卢青接口道:“是呀,今天可是出风头的一天,可不能因为小魔头苏博尧这个不稳定因素,给影响了呀。” 灵儿点点头,博尧却一笑置之。 第二天佷快到来了,今天进行的中年组比试,天门出站的曲铮柯,几年前昆山拜山,曲铮柯好歹胜过,今天这样的场合姜震作为掌门出手自然不合适。 昆山派没什么说的,就是于宗砦。少林是如盱和尚,武当是忱世道长,丐帮、沙蛟帮、清泉也派出了相应的弟子。 第一轮曲铮柯轮空,昆山派于宗砦、少林如盱和尚,武当忱世道长胜出。 接着第二轮昆山派于宗砦对天门曲铮柯,武当忱世道长对少林如盱和尚,结果是昆山派于宗砦和武当忱世道长争夺第一名,于宗砦胜利得第一。少林如盱和尚胜天门曲铮柯获得第三名。 这样一来,七派的得分有了变动。昆山派第一得五分,天门剑派第二得三分,武当剑派合计两分,清泉剑派和少林各有一分。 下午比赛完毕,又有那中年的大侠上台比试一番,比少年组的比武来讲,多了许多实战技巧,起码那内力就不是一个档次的,随便一个人都能打得擂台一尺圆木木屑纷飞,若不是足够结实,怕被拆了也说不定。 第三天,武林盟主争夺的最后一天,少林派出了十八铜人阵,武当只来了三人,便不参加了,丐帮的打狗阵,本来也是十分厉害,只是在这武林大会上施展也多有不便,便也不参与了。 于是便只有少林十八铜人阵、天门七星阵、昆山剑阵三个阵法。天门的七星阵虽然只来了一半的人,但阵法优势被最大发挥出来,一举击溃昆山五九四十五人的昆山剑阵。便是那十八铜人阵也费了好长时间才击败七星阵。 天门的七星阵夺得第一,让一众武林人士小小惊讶一下,但是想到天门剑派本就是道家正宗传承,能够有这样一个和武当北斗剑阵相似的阵法,也说得过去。 更令大家惊诧的是昆山剑阵!这次昆山派出这剑阵,还是首次出现在江湖中人面前,在这之前大家根本就没听说过,此次见到之后,一般的武林人士只是为昆山能够创出剑阵感到敬佩! 但是各大牌掌门人却不这样想,他们通过观察,对昆山剑阵的厉害之处,多少有些理解,都在心中感叹阵法的精妙。因为这昆山剑阵每九人一组,采用九宫之法,再套用九宫、形成连环阵。 而且,众人心中明白,今天这拿出来的不是最终的阵法,这最终的阵法必将按照人数的增加而逐渐放大,举例来说的话,就是现代的数独,数独盘面是个九宫,每一宫又分为九个小格。在这八十一格中给出一定的已知数字和解题条件,利用逻辑和推理,在其他的空格上填入一至九的数字。使一至九每个数字在每一行、每一列和每一宫中都只出现一次,所以又称“九宫格”。 北周甄鸾注汉代徐岳《术数记遗》曰:“九宫者,即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 因此这昆山派此次派出的四十五个人,其实只是一个九宫格的阵法人数,若是真的派出四百零五人,啧啧,试想那便是官军战阵亦难破之。 众人眼里吃惊,心里却明白这是白鹿真人在向他们示威,是的,此次团战我们排了第三,可是你们谁敢把我昆山派当第三? 因为有一个大家都不得不承认的事实,那就是不论天门、清泉的弟子都没办法与昆山相比,武当和少林虽然人多,可是他们早已经是武林泰斗一类的存在了。 若是昆山组成这九宫大阵,这武林中只怕无人能阻,便是天门的七星阵也会因为人手的不足,而被拖到筋疲力尽最终战败。 武林盟主七派争夺最后的得分已经出来了,昆山派第一得六分,天门剑派第二得五分,少林第三得四分,然后是武当两分,清泉剑一分。 于是第一届武林盟主产生了,白鹿真人荣登武林盟主的宝座,他看着众位武林人士,他能够从那些眼神中看出来,有的艳羡、有的嫉妒、有的敬佩、还有的是冷漠! 白鹿真人很好奇,为什么会有冷漠的眼光?心道:不好!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六十九章 魔教来袭有正气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第一届武林盟主才刚产生,白鹿真人看着众位武林人士,口中说道:“今日,老夫荣登武林盟主,实在是惭愧地很,只是如今社稷动荡,我辈武林人士当以侠义为本,此次结武林同盟,就是为了凝聚力量,众志成城,共同铲除武林毒瘤,还武林一个朗朗乾坤,还百姓一个青天白日!” 众武林人士一片叫好,掌声如雷,便是主席台上的众掌门也是大加赞赏,心想这功夫可能白鹿真人不算最高,论比试,不论是年轻弟子、中年弟子,便是那莫名其妙的阵法也敌不过久负盛名的江湖大派,可是论综合实力,还是这昆山厉害。 光说这白鹿真人的做派,便是慧崇方丈、冲昇道长也得甘拜下风,这武林盟主还真不是谁都能干的。 白鹿真人听着大家的赞美,心里甭提多美了,他想着便是皇帝老儿也不过如此吧,他开始审视下面的众人,看着他们的眼光,心底的虚荣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可是那下面的人,居然有一部分是冷漠的眼神,这让白鹿真人很好奇,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这些人来者不善! 白鹿真人刚要提醒昆山弟子们多加小心,却已然不及,只见人群中耸然窜起二三十名年轻人,瞬间就将演武场四角围住,接着便从那演武场的入口,蹬蹬蹬又有二三十人抢步进来,博尧转头,嘴角嘿嘿直笑:“这出场,太熟悉了。” 只是这次让他失望了,来的人口中喊的口号不是“武林至尊,匡扶社稷!” 而是:“江山社稷唯我圣,一统江湖愿成魔!” 伴随着这声声呼喝,一个四人抬着的轿子,就这样砸在了擂台之上。 那咚的一声,打断的不只是白鹿真人慷慨激昂的讲话,便是心底那份骄傲,也被击碎。 轿子中的人没有出来,旁边立着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少年,看不出男女,只听三阵齐喝之后,场中安静下来,那双胞胎不知哪一个轻喝一声:“现身!” 在那场中,便又有不知多少人站起身来,撕裂外袍,露出里面清一色的紫色衣衫,足有三百来号! 场中的武林人士约莫有千八百人,可以说武林的九成门派,三数武林人士都在场,此时这近百号紫衫人并不算多,可是胜在统一、服装统一、身高统一、神情统一、气质统一,十分具有震慑力。 此时于宗砦见了这场面,神色凝重,走在白鹿真人身前几步,朗声高喝:“来者何人?竟敢扰乱武林大会的进行,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对我中原武林不满?” 轿子里面轻轻传出声音:“于公子,不要急着安排罪名,老夫早已有言在先,若是你们真的设立武林盟主和我圣教对立,那我们就只能和你们亮明刀枪,对着干吧!” 于宗砦说道:“呵呵,你好大的口气,凭的是什么?” 轿子里的声音继续说道:“凭的什么?呵呵呵,凭我江南、江北十九堂、两千圣教兄弟!凭的是,你和我说话,还不够格!” 于宗砦还待要说,被白鹿真人拉住,嘴里说道:“哈哈,原来是姬兄来到,可是为了庆祝老夫得了这盟主之位?不要说什么有武林盟主你就开战,这些人我们不是一直在战吗?” 姬武天笑声朗朗,却没有发声,静等白鹿真人说下文。 白鹿真人虽然被姬武天打断,但是他马上加大内力,声音随之传遍广场:“只是姬兄去而复返,不知是意欲何为?难道是想在这武林大会现场,来上一出刀马旦不成?” 姬武天哈哈哈长啸,笑声未歇,就听那双胞胎的一人喝道:“摆阵。” 那些紫衫人迅速行动,眨眼功夫,已经各自站好位置,刀剑齐出,斧棍皆立。 姬武天终于笑完了,狠狠说道:“你们都叫我圣教为魔教,其实,便是魔又如何?我们是有理想,有志向的,便是成魔又如何呢?今天,我圣教,哦~不,今天我魔教要和昆山派一校搞下,和其他人无关,还请众位作壁上观即可。” 白鹿真人哈哈大笑,便是主席台上的众人也是笑颜难掩,秦越派掌门郭铛说道:“你把我们众武林人士当傻子吗?谁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姬武天也呵呵笑了,声音隆隆直盖过一众武林人士和那众位掌门。 笑完了,姬武天叹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本来我圣教要与众位一起匡扶正义,只是你们不屑与我为伍,所以,我们今天就开始叫魔教,从今天开始,我魔教的责任就是江山社稷唯我圣,一统江湖愿成魔!” 众弟子马上又跟着高喝,三番之后,那双胞胎终于齐声开口:“击败昆山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命令一出,魔教弟子立刻由一个大阵分成了三个小阵,一个冲擂台边上的昆山弟子奔去。 一个隔在擂台和众武林人士的中间,阻止一众武林人士上前。 另一个,围在主席台和擂台的中间,看起来是卫护那顶轿子,实际上隐隐威胁着主席台上的众人。 要说这天魔乱舞阵能不能打得过台上的众人?恐怕没人能知道,只是众武林掌门要想冲破或者击败这阵法恐怕也不成。 于宗砦只来得及喝一声:“迎敌。” 擂台就已经被魔教的人占有了,倒了一地的昆山弟子,本来众武林人士是想冲上去和魔教之人恶斗一番的,只是还没等他们行动,昆山的人就倒下去了,看着那擂台边上的锦旗都成了紫色旗帜,脚下都停了下来。 灵儿站起来兴奋的看着,嘴里嘟囔着“八师叔我们怎么办?动手吗?哎呀,这昆山弟子不成呀,都是绣花枕头,外强中干呀。” 吴隆秋轻声喝道:“灵儿不得妄动,一切自有你掌门师叔定夺!” 博尧和晗雪安静的坐在那里,都没有移动。 这时姬武天喝道:“白鹿真人,你还不亮出底牌吗?过一会,可就没机会了!” 白鹿真人刚要往前,只听一个颤巍巍的声音说道:“魔教妖人,魑魅魍魉都算不上!此地武林人士较你魔教之人,三倍有余,何须亮什么底牌?” 那个捏毛笔的老夫子,慢慢的走过来,扶着他的是十来个刚才上下翻飞的年轻弟子。 姬武天淡淡说道:“老人家,这不是我和白鹿真人一人的恩怨,恐怕也不会止于我魔教和昆山派的恩怨,已经没有办法让步了,不知阁下是何人?可能理解我的苦衷?” “呵呵呵~想不到,你这魔头居然还能有几分礼貌,也罢,老夫怕是这昆山派最无能,年岁最大的人了,姓甚名谁,早已记不清了,现在么,老夫腆个老脸,让那些掌门的看在老夫写了一辈子的字,记个算术什么的!” 姬武天哈哈大笑,第一次从轿子中走了出来,深深一躬:“老先生有礼了,既然您是文书工作,那么请问老先生,我之前的圣教、现在的魔教可有错误?可能记在史书之上?” 那老先生呵呵一笑:“名留青史?名留青史!哈哈~那你就要把自己太高是不是?怎么抬高呢?两种方法,一种是众人把你抬举起来,比如昆山白鹿的武林盟主,另一种就是把其他人踩在脚下,这样自然就比别人高了不是?” 姬武天叹道:“老先生,我不是想把别人踩在脚下,我是想众人拾柴火焰高。只是,如果我不为所动,那被踩在下面的就是我了!您同意吗?” 老先生屡屡长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名啊利啊,怕是只有少林的高僧、武当的宗老才能看开呀。” 姬武天呵呵一笑:“是呀,只可惜讲理是没用的,我曾听我师父讲过这样一个事情,说是一个农夫抓到了一只兔子,他想吃兔子,可是又不想露出自己凶残的本色,所以他就对兔子说,只要你能从这个火架上爬过去,我就不吃你!” 老先生叹了口气:“唉!那兔子爬过去了,农夫十分高兴地又说了一句:做得好,小兔子,来再来一遍。” 姬武天有些诧异:“这个故事流传很广吗?” 老先生淡淡道:“不广,只是悌襄老人的风采,忆之峥嵘啊!” 姬武天脸色凝重,稍稍弯腰:“老先生认识师祖?” 老先生点点头:“当年我还是个少年,只能站在众人之后远观先生风范,当真是惊若天人,只是可惜!可叹!如今我已经是耆耋老人了。可是我观你所为,比你师祖差的远了哦,只怕是比你师父也不足,但是轮野心抱负,还是你最强啊!” 姬武天慢慢站直身子:“老先生可要阻我?” 老先生点点头:“阻也是不阻,我只是让你退出昆山,以后江湖再见!” 姬武天摇摇头:“若是今日不能给予昆山重创,那我魔教何以称魔教?老夫站在了这里岂不是变成了笑话吗?” 老先生叹道:“好吧,那就没办法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好自为之吧!” 铛~铛~铛~铛~铛,咚~咚~咚~咚~咚~五声锣响,接着便是一片钟鸣,便在那演武场四周,慢慢地冲上来人,一色的蓝衫,前面几人举着昆山剑派、武林盟主的大旗,眨眼之间就将整个演武场围住,也得有二百来号! 姬武天见此并不无所动,冲老先生一礼说道:“老先生现在可否让开了?” 老先生摇摇头:“此时事关我昆山存亡,纵是老朽行将就木,也不得不挺身而出。” 姬武天说道:“那白鹿真人呢?” 老先生说道:“呵呵,在老夫面前,他还不能阻止老朽。”说完往前两步:“姬教主请了。” 姬武天淡淡一笑:“请。” 老先生袖子一低,一只精钢毛笔划到手中,左手虚扶,腰胯下沉,直如要在案前写字一般。 姬武天见此,丝毫不敢大意,长剑缓缓出鞘,剑尖斜指地下,摆出了一个谦虚的剑势。 两人静止,便是全场的武林人士都在静静地看着,连那空气也渐渐凝滞。 突然那老先生深吸一口气,大喝出声,声如洪钟,直入耳膜,一众武林人士都听得肃然起敬:“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阗鬼火,春院閟天黑。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随着歌声,那老者的精钢笔在空中虚划,每一笔,每一划,犹如实质,奔着姬武天射去。 姬武天天魔剑法随之施展开来,如行云流水,开始时候在自己身边舞动,慢慢地竟扩展到三丈方圆,一点点的也舞成一个圆弧,那正气歌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那圆弧之上,半阙一过,姬武天的三丈圆弧逐渐缩小到两尺方圆。 老先生再不复那颤巍巍的样子,只见他一脸的正气凛然,手中的精钢毛笔,划出的真气弧把姬武天压制的死死的。 在场的武林人士都看出来了,再打上一会儿,这姬教主必然败北,于是一阵的高呼叫好!只是博尧却摇摇头,正气歌他也学过,眼见老者就要写完,胜负就在一瞬间。 看出来的不只是博尧,只见白鹿真人,冲于宗砦打了一个手势。 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七十章 精英部队初建成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昆山的老先生正气凛然,一点不见衰老,手中毛笔,铿锵有力,直把姬武天压制的死死的。只是一首正气歌马上结束,胜负就在那正气歌结尾的那一瞬间。 博尧眼尖,他看见白鹿真人冲于宗砦打了一个手势。于宗砦立即隐蔽地做了几个手势,于是乎,昆山的弟子们都绷紧了身躯,右手都放在了刀柄之上。 几乎就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肃杀之气。这杀气自那姬武天的手、姬武天的脚、姬武天手中的剑,渐渐弥漫开来。 那老先生首当其冲,只见他胡须、白眉尽皆飘起,面前那自越写越快,博尧甚至已经能够肉眼所见。 铛!终于,一首正气歌写毕,刀笔相交,老先生后退半步,口喷鲜血,精钢毛笔的笔尖跌落在地。 姬武天站在那里,长剑斜举,虽然没有瞄着老先生,但是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老先生的咽喉:“多谢先生教诲,只是小子已经老了,性子已然成型,再有若是小子一人,则生死皆可不论,可是你看我这身后的一众弟子,实在辜负了先生。” 老先生呵呵一笑:“无妨,这么多年了,老头子今天头一回这么开心,这正气歌所言,即便是老头子即将离世,也不能全部理解,此时想来,也是十分遗憾,正应了屈原的那首《离骚》。” 姬武天见老先生抚摸着自己那失去笔尖的精钢笔,嘴里轻声道:“老先生,小子也听过那词,自信一直也是这么做的,其中艰难之处,不足为外人道也,只是老先生当属一生无忧,何必如此?” 那老先生张口,咳出一口血,直挂花了颌下胡须,嘴里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有些事即便明知不可为,却也不得不为!” 姬武天脸上现出一股哀伤,神情悲悯:“老先生让我想起了师祖,恭祝您老松鹤万年。” 老先生一叹:“佛家禅语有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春秋。松鹤万年?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名垂青史和遗臭万年,却必然能跃然纸上。” 姬武天一笑:“呵呵,黑纸上的白字不会自己现出,关键要看书写的人。只可惜我们看不到,另外,今生亦如此,遑论身后事?” 老先生往前一步,手中精钢毛笔杆轻轻抬起,也就在这时候,一声大喝:“咄~姬教主,且慢!” 这一声大喝,不光让姬武天转过眼光,便是那刚刚张口的老先生也卡主了声音。 只见一个人从天而降,白色长袍,夹着一把剑! 来人从主席台腾身来到擂台之上,中间的那些魔教弟子,举剑阻拦,被他用剑鞘扒拉几下,反而借势来到,站在老先生的身前。 姬武天见了此人,眼神先是一冷,接着又昂起头来,来人淡淡地看了姬武天一眼,转头冲老先生一礼:“老先生方才的正气歌,真是让人心神激荡,只是老先生,姬教主此来,可不是为了说教,他已经自我成魔,从圣入魔,只怕也非常人所能为之,老先生下一句话必然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老先生点点头:“高璟瑜有个好徒弟,天门剑派有你当掌门还真是一大幸事。只是姜少侠你恐怕还不够了解我呀。” 姜震点点头低声说道:“老先生所言甚是,若不是我方才不能喝止您老人家,只怕你还得加上一句风萧萧其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老先生浑身一震,双眼紧紧盯住姜震。 姜震也那么望着老先生,低声道:“先生,武林有盟主,武林人士也有自己的习武师父,姬教主既然站在擂台之上,理应由我们这些动刀动剑的人去办。您已经教育过他了,只是武德?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不必多费唇舌了。” 老先生点点头:“后生可畏!”转身,继续由那几个少年弟子扶着下去了。 这边姜震转过身,朝那姬武天望去,杀气继续弥漫,姜震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睛望着擂台的一角:“姬教主,不管方才那正气歌你听进去多少,我都不希望今天在这擂台之上,血流成河!在下想问,你究竟要怎么样?” 姬武天轻轻开口:“后生可畏,便是你师高璟瑜在我面前,怕也不敢直接质问,了不起啊。” 姜震轻笑:“是呀,我听长辈们说,只有毛修驰前辈才这么和你说话。” 话音一落,博尧感觉到了一股气劲弥漫,便是那杀气也更加实质化一些。 姬武天瞪着姜震,他很生气,因为那姜震说的是实话:“昆山再厉害,顶尖高手却不多,虽然不知道哪里冒出了一个老学究,让自己失去了一半内力,只是就算现在,那白鹿真人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反倒是这姜震,他的后面可是有两尊大佛,高璟瑜、毛修驰!” 便在此时,白鹿真人一摆手,一众昆山弟子喝道:“昆山剑派,武林盟主!”剑阵运转开来,开始围攻魔教弟子。 这才是一言不合,立即动手,刀刀到肉,剑剑见血。 姜震没动,姬武天也没动,动的是白鹿真人,一把长剑如真龙入海,直朝姬武天罩去,姬武天见了呵呵一笑:“来得好!让老夫看看你这武林盟主的斤两。” 两人便是这么动起手来,姜震救下来老先生,便在那站着看着。其实不止是姜震在那看着,便是少林、武当、丐帮那些大派也在那看着。 那擂台下面的武林人士也站在那里看着。场中,以擂台为中央,昆山和魔教的两大阵法互相倾轧、碾压、可是魔教天魔乱舞阵法,精妙无比,施展开来,夹杂其中的有一股声音,一股靡靡之音,声声入耳、直砸心田。 这声音让人觉得特别安宁,只想着放下手中刀剑,睡上一觉。 外围的那群昆山弟子,施展的是今天刚刚崭露头角的昆山剑阵,这阵法,本也十分精妙,只可惜呀,这所有的阵法都是以人为本,施展阵法的人要是受了影响,阵法威力大受影响。 台上的姬武天和白鹿真人,二人比武,要相对的简练一些,只见两人你来我往,一人一剑,说是绣花?那长剑粗矿!说是生死之间,唉~两人的动作实在是太慢,是人都能看的懂他俩的剑招去往何处。 这一个是武林盟主,一个是魔教教主,倒像是两个菜市场的壮汉,在那里互相厮打,可这一剑一剑的还都是点到为止,根本不能及身,比刚才那老夫子的雷声滚滚、豪言壮势实在不是一个档次,便是好多的武林人士也顾不得危险,渐渐有些骚动。 博尧却越看越是心惊,在心中,慢慢的推敲,他心中实在是太过惊诧,只觉得擂台上那两人使出的剑招,都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自己随手便能使将出来,只是根本不能达到那种威力,他自己只能依靠强大的内力去硬拼。 博尧眼睛都不舍得眨,定定地看着,终于想到了几个字:化繁为简。 这一幕被吴隆秋、姜震看见了,吴隆秋很欣慰,姜震则在眼中充满了期望! 咔!姬武天和白鹿真人两人的长剑碰到一起。咚~两人同时出腿,一下,咚~咚~两下,就这么来了个十几下的碰撞。擂台的滚木随着二人的碰撞,发出震天响! 最后,啪的一掌,二人的手掌对在一处,二人比招过后,开始较起内力来。 便是姜震站在一边,衣衫也被二人的气场震的飞扬。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便是魔教、昆山剑派的弟子,此时也停下手来,大家心里都紧张的很,都在盼望这自己这一方的人能够胜出。 只是这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不论你是皇帝,还是贫民,都不能免俗。 尽管大家都盼着自己一方的人能够胜出,但最后还是有人胜出了,只听姬武天一声长喝:“退开。” 蹬蹬蹬,白鹿真人后退三步,咳嗽一声,轻轻拱手:“姬教主,好身手,在下佩服。” 姬武天没有退后半步,缓缓开口:“白鹿真人倒是豁达,只是你技不如我,这武林盟主,你可要继续做下去?” 白鹿真人呵呵一笑:“姬教主客气了,我这武林盟主是纵家武林同道抬举,武功嘛!只是一方面,另外,你是赢了老夫,只是你可还能继续动手?” 姬武天哈哈哈长啸:“怎么,难道你认为我姬武天怕了你们的车轮战?” 白鹿真人摇摇手:“我们自然不会用什么车轮战,只是姬教主,你若是要打垮我们刚刚成立的武林同盟,那我们也只好殊死守护了。” 姬武天哈哈一笑:“还是要车轮战嘛!只是今天天色已晚,我们还是要先走了,你们自己庆祝吧。” 说完那双胞胎齐声高喝:“昆山剑拍,戏子盟主!、江山社稷唯我圣,一统江湖愿成魔!” 一众魔教弟子齐齐转身,慢慢退走了。于宗砦走到白鹿真人身边,轻轻拱手:“师父?追吗?” 白鹿真人摇摇手:“扶我回去。”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沙粱朝身后的兵士耳语了几句,那兵士直接退走了。 魔教人退走了,昆山剑派的弟子们加强了防守,一众武林人士慢慢地敞开心扉,互诉衷肠。 这个说:“幸亏他们跑的快,不然老子迫不得已也得和他们动起手来。” 那个说:“可不是吗?幸亏您没出手,要不然这擂台怕不也被打碎?”一众的武林人士开始互相吹捧,渐渐地声音大了起来,方才的那些心悸,那恐怖的心情也变得淡化,变得高兴起来。 于宗砦扶着白鹿真人回去之后,低声问道:“师父,您还好吗?” 白鹿真人摆摆手:“你出去招呼,为师先在这里调息一下。” 于宗砦走出来,抬头看了看天,明天就是五月初十了,武林大会的最后一天,过了明天这些人就要离开了,这百年不遇的一大盛事也就结束了。 当晚,一众武林人士十分高兴,大家都喝的很尽兴,在宴会进行到中间的时候,白鹿真人来到了宴会之上,在这主桌上,都是各大派的掌门,白鹿真人慷慨激昂,讲了一番大道理,提出了一个良策,那就是从今而后,各武林门派互通消息,有那专门的联络人之人,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而如今,魔教已经和武林正道全面开战,和魔教接壤,犬牙交错的那些地界,想必已经岌岌可危。 对此白鹿真人又提出由各派分别派出精英,组成一队联合队伍,前去维持武林正义。 这个提议一出,场中众人其实都是十分高兴,这样一来,他们的弟子不光是能够得到历练,最关键的是从此能获得更多的机会出人头地,名扬天下啊。 于是在大家的支持下,这样的一支队伍产生了,各派都派出精英弟子,第二天便及出发。 这支队伍由于宗砦带领,武当忱世、苛世、少林如盱、丐帮林三、沙蛟帮沙仁北等等在这武林大会擂台上初露头角的都包括在内。 天门这边,吴隆秋和章轶茜很舍不得吴奕灵,只是此次组成的联合队伍,事关武林大事,乃是武林同盟结成之后的第一次大事,再有那少年组的精英们都已经加入其中,吴奕灵、康晗雪自然也得加入。 于是博尧也得去,其实他是不想去的,因为刚刚掌握了七掌定秦, 他还没有完全消化,正想着回家去和三师兄和霍奕黎好好的切磋巩固,谁知道这武林大会定的武林同盟不是说笑,那武林盟主也真有实权。 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就已经组成了一支全身武林高手的队伍,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只怕是任何地方的人都不能忽视吧! 队伍的领导架构很松散,便是由那昆山剑派于宗砦、少林如盱和尚、武当忱世道长三人领头,丐帮林三、沙蛟帮沙仁北、天门剑派吴奕灵、清泉剑派康晗雪几人共同参谋,俨然一个小武林同盟。 第四卷 灯火阑珊 缘来是你 第七十一章 远去那一顶鸾轿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这支精英部队一成立,立即得到众江湖好汉的高声赞扬,接着便又把自家的青年俊彦往里面安插进去。 一时之间整个宴会现场推杯换盏,大家嘴里都一致赞颂着昆山剑派的功德,对未来武林同盟的强大而充满希望,同时也纷纷表示将在武林盟主的领导下,与魔教斗争到底。 这要想加入也不熟什么容易的事情,白鹿真人等一众常任管事门派的掌门都说既然精英部队已经交给于、如盱、忱世三人,便不再插手,一切都交给年轻人办。 于是乎,众人三人面前的酒杯再也没有空过,也从来没关断过人,这时候就看出于宗砦、如盱和尚、忱世道长的不同。 如盱和尚滴酒不沾,俨然是少林代表,对于那些身份低的看也不看,那些江湖大派的人长老才会以茶代酒沾沾唇,想来也是,这少林已经是武林的泰斗。对于那些请求加入的,全部摇首不语。 于宗砦则不然,他俨然继承了白鹿真人的全部衣钵,只见他精神抖擞,就到杯干,只是也真难为他了,人实在太多,他只得和那些人区别对待,对于那掌门、长老一类的,便先干为敬。 对于那些比自己低一辈的,或者是同辈的,只好干上半杯,大家都是十分体谅他的。至于那些张口提出加入的,于公子那是来着不拒,全部同意,直言明天来报道即可。只有那极个别的人,才在那眼神中露出一两点羡慕、嫉妒,还有恨! 忱世道长则不得了了,酒量大的很,不论是谁来和他喝酒,全部酒到杯干,不论你是宗门庶老,还是门徒子弟,全部一视同仁,也就是这样,反而面前的人是最多的,只不过不论是谁说想加入,这忱世道长就是不松口,只是一个劲儿的劝酒。 博尧看的很清楚,忱世道长每干上三、五杯不等,那垂在椅子旁边的左手小指,就要逼出一股酒气。博尧开始觉得好笑,渐渐地想着,这么一来,不成了千杯不醉?可是别人是怎么做的呢? 这时身后一阵温暖的声音传来:“酒嘛!就是内力越大越有量。” 博尧回头:“霍月姐姐,那内力若是高到一定程度,可是能够千杯不醉?” 霍月点点头:“是呀,大部分人都是依靠深厚的内力去化解,只有少一部分人能够将那酒水化成实质逼出体外。人力有时穷,内力再高也会随着摄入的过多,积少成多。” 博尧深以为然,这时姜震也走了过来,博尧、灵儿刚要施礼,姜震摆摆手:“你霍月姐姐的话,你们要记在心里,出门在外绝对不能莽撞,凡事定要量力而为!” 姜震转头看着忱世道长、如盱和尚、于宗砦那热闹的场面,说道:“博尧,你要记得,这个世界上,不论是谁,不论何事,存在即是有理,但是有些事是正义的,是我们要宣扬的,有些事是邪恶的,是我们终生要与之战斗的。换算到武功上面,就是没有邪恶的武功,只有邪恶的人。” 博尧、灵儿齐声点头称是。 吴隆秋看章轶茜在一旁有些失落,叫灵儿过去,对妻子说道:“天高任鸟飞,咱们灵儿比那百灵鸟还要婉转、高贵的多,你可不要拖女儿的后腿哦。” 灵儿赶紧和母亲亲昵起来,便是晗雪也赶紧靠过来,章轶茜看着两个女儿,想着江湖的艰苦,还是很舍不得。 那边博尧看到师娘和两个小丫头告别,心下也有些惶然,左右肩上各落下一只手,一大一小,博尧知道那小些的是霍月姐姐,另一个是掌门师叔。 姜震拍拍博尧的肩头,和吴隆秋等人喝酒叙话去了。 霍月则轻轻说道:“觉得累了就回来,这回我不能跟你去了,你们这个队伍,能够相信的没几人,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那两个丫头。” 博尧嗯了一声,只见场中的热闹和灵儿晗雪形成了继位强烈的对比,就好像,一处是万马驰骋的疆场,一处是慈母孝女的净土。 这世界上,永恒不变的是运动,静止?那只是相对的,所以,人们发明了钟表、时刻,以此来记载时间,是呀,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等第二日醒来,大家便接到了立刻演武场集合的通知,只见白鹿真人、慧崇方丈、冲昇道长等人均在列。 ,等博尧三人到了之后,白鹿真人站起身说道:“刚刚接获消息,魔教不出各位前辈所料,已经纠结百余人,分别向秦岭、湘江展开大举进攻。” 说着白鹿真人一挥手,只见后面有人端过来一面托盘,上面摆放着若干面木牌,正面刻着武林,后面刻着同盟。 白鹿真人继续说道:“昨日已经定下加入精英小队的众位侠士,请前来领取令牌。即刻出发,前往救援。” 于宗砦等人、如盱和尚、忱世道长带头一人领了块牌子,站在一处,排好队形。 这时,博尧才注意到秦越派掌门土灰着脸,想必他们秦越派挡在魔教的必经之路,怕是已经开战。而于宗砦、如盱和尚、忱世道长三人都已经扎束停当, 按照提示,博尧、灵儿、晗雪也领了牌子,在那纸上签上大名,站在中央,粗略一数,只怕是有三四十人之多。 只等大家领完站定,于宗砦举起右手:“请各位立即收拾停当,半柱香后在此集合,我们即刻出发。” 众人随即散去,博尧、灵儿、晗雪和师门长辈一阵告别,少不得透出些伤感。 未几,众人大堂集合,于宗砦一挥手,众人下山而去,由那郭铛引路,直奔秦越派而去。 山上的众武林人士,见着精英部队下山而去,便按照自己的路程相携相扶往各派山门回返而去。 精英小队下山,众人都十分高兴,特别是灵儿,更是活跃异常,这次她终于能够独自面对江湖风雨,不用萌阴在长辈的庇护之下。当然除了晗雪和那个跟班博尧。 博尧此时一直眉头紧锁,脑海中回想这那天见到忱世道长逼出酒气的功法,这些天他试了很多次,甚至偷喝了好几坛酒,只可惜顶多能够化掉酒劲气化,随着内力派出体外,根本做不到实质性的酒水逼出体外。 感受着一路的崇敬和钦佩,这支精英小队在管道上一路前行,到山下十里的地方,遇到了阻碍,啧啧,刚一见到那兵马战阵,博尧惊讶的掉下了嘴巴,原来这才是恢弘壮阔! 只见山下旌旗招展,兵甲林立,迎头一人骑着搞头大马,英姿飒爽,英俊的脸庞,威严的盔甲,马上挂着长剑,手中提着一只丈二长枪。只是胳膊上缠了一块布巾,显示受了伤。再细看众兵士,也有部分人包扎了伤口。 精英小队见到这严整的战阵,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只是,这一位位眼高于顶的江湖人士有着自己的尊严,这不容践踏,他们没有停步,只听对面一人喊道:“来人止步!” 嘿!一声喝声音不大,可是那身后的伍佰于兵士也齐声高喝!声音震天,犹如雷神降临。 这声音,博尧自信便是学会狮子吼也不能比的过。众人听了这声喊,犹豫了一下,仍然往前迈步,对面那马上校尉见了,长枪冲天一挥。 众兵士立即刀磕盾、枪捶地,脚下踏步慢慢往前走来,这面众人一见,立即停步,有那胆小的还稍稍退却。 郭铛见了,往前走两步,双手一拱:“这位将军,敢问为何阻拦我等?” 那校尉说道:“来着何人?报上名来。” 郭铛一缕胡须,呵呵笑道:“在下秦越派掌门郭铛,后面分别是昆山派于宗砦、少林如盱大师、武当忱世道长及众江湖好汉,此次南下,是为了阻止魔教杀人放火、扰乱江湖秩序、伤害黎民百姓的暴行。” 那校尉呵呵一笑:“哈哈,魔教确实是狂妄自大,只是便连我这伍佰兵甲都不能抓尽杀绝,就你们这些老弱?还要去阻止魔教的暴行?” 那校尉长笑,众位武林人士长笑,众兵士没有笑,仍然是一片肃杀! 校尉笑着笑着突然止住,冷冷地看着众位武林人士在那里笑着。 慢慢地众人反应过来,双方对视,那校尉说道:“我们拦不住魔教,如果你们也能有那样的本事,那就让你等过去!” 郭铛说道:“这位将军,魔教乃是我等共同的敌人,将军何必阻拦我等?做那亲着痛,仇者快的事呢?” 那校尉说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这样,你们若有人能够战胜本将,那就让你们过去。众将听令,不得上前。” 沙仁北见了,昂首往前一步,双手一拱:“这位将军请了,在下沙姣帮沙仁北,家师正是朝廷钦命校尉沙梁。” 那校尉冷喝:“你有何事?这头阵可是由你先来?” 沙仁北一见嘿!油盐不进呢,打就打,刚要应战,肩头被人抓住,转头一看,正是于宗砦走了过来。 于宗砦看向那将军:“这位将军?可是要专门和我等过不去?非要战上一场不可吗?” 那将军上下打量一下于宗砦,说道:“你可是领头的?便由你出战本将,他们可服呀?” 于宗砦回头看向众人:“此乃我们这精英队第一战,可有人自动请缨?” 等了一等,见无人说话,于宗砦注视如盱和尚、忱世道长,见二人点了点头,转身冲着那校尉说道:“好,便由本人和你斗上一斗。” 一众武林人士欢呼雀跃,什么“于公子不要留手!”、“使出昆山剑法让他开开眼!”、“于公子侠士风范!” 那校尉长枪再次挥起,后面伍佰兵士齐声高喝:“杀!杀!杀!” 咚~咚~咔! 咚~咚~咔! 咚~咚~咔! 三声过后,那校尉喝道:“那姓于的小子,本将来了!”双脚一碰马腹,冲于宗砦冲去。 一边高喝:“擂鼓助威!” 咚~咚~咚~咚~咚~咚! 于宗砦见那校尉冲来,脚下生风一般,不退反进,直朝那一人一马冲去。 那校尉哈哈大笑,手中长枪一招横贯千军,奔着于宗砦刺去,那枪借着马势势如千钧。博尧看的心里也提留起来。 于宗砦双眼看着那枪尖,眼见及身,双腿一曲,直朝马腹钻去,那校尉见失去目标,脚下用力,那马前蹄跃起,意欲落下踩那于宗砦。 于宗砦长剑连鞘点在那马后腿根部,那马一跳失去平衡,往右面摔倒。 那校尉反应极为迅速,长枪往地上一杵,左右搂住枪杆,身子绕着那枪转了一圈,右手从马背上拔出长剑落在地上。 于宗砦此时已经站立一丈开外,左手握着那剑。 那校尉一抹嘴:“不错,不错,再来试试你的剑法!” 校尉说完拔剑往前冲去,和于宗砦战到一处,那剑招根本就不成招,大开大合,剑剑要命。 那根本就不是江湖高手比武,完全就是战阵杀招。每一剑都是在战场上、在尸体鲜血里面提炼出来的。 要说好看,于宗砦就是防守的剑招,那也是美观的很,只是博尧也看得出来,那校尉的长剑,着实让于宗砦手足无措一阵。 可是渐渐的,那于宗砦的精湛武功体现出了优势,渐渐的,那校尉翻来覆去的三板斧已经不能对于宗砦形成威胁。 那校尉自也明白,这些人不想魔教的那些人,那是战阵,这些人却不是,他们的单人战斗力,绝不是魔教那些人可比的,当然不能算那顶轿子和那双胞胎。 “住手!”一声女子得声音穿过那战阵传到前面来,鼓声瞬间停歇,锣声响起。 于是,那校尉停下了手,将那长剑插回剑鞘,一兵士跑到校尉身边,耳语几句, 那校尉回头望远处,只见在那伍佰兵士的后面,有一架鸾轿前后各有伍佰士兵,正渐行渐远。 转头说道:“本将不是你的对手,多谢手下留情,众位请吧。” 一众武林人士慢慢起步,也看到了那轿子,可是只有博尧、灵儿、晗雪知道再难相会了! 第四卷 灯火阑珊 缘来是你 第七十二章 仇人相见玄阳红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看着那轿子远去,那校尉一挥手,纵兵士转向,整齐的往陇西镇方向而去。 于宗砦一挥手,魏禄洋一旁喊道:“出发。” 博尧听到旁边低声说道:“嘿~这些兵士原来不是为了找我们麻烦,是为了护送那些贵人们离开呀。” “是呀,看起来是一顶鸾轿,应该是那公主。” “嗯,是那公主殿下,听说那皇子早几天先走了。” 灵儿在旁边说道:“你说他们看见了我们没有?艾莲是不是专门等我们来着?” 晗雪微笑的拉拉灵儿:“还会有再见的机会的。” 两人说着话,博尧竟能听见一丝伤感。这么看来,艾莲公主和她们这几天相处,感情竟有了一定的基础了。 这么想着,说着话,博尧三人的速度慢了下来,渐渐落在后面,魏禄洋见了,走到于宗砦、如盱和尚、忱世道长身旁,低声说:“前面贵人挡路,我们是否应当转走小路?” 于宗砦看了一眼如盱和尚、忱世道长:“二位觉得如何?” 二人连声说着:有理、甚好!魏禄洋答应一声,招呼着身旁的众人加快脚步,转向而行。 沙仁北见博尧等人拉后许多,一声高喊一声:“时间紧迫,速度上前!” 灵儿见了嘟囔一句:“跳梁小丑。”晗雪仍然微笑着说道算了,算了。 三人加快脚步,这小路是斜插着往前方行去,离那管道时远时近,虽然不如管道好走,但是为了避开那轿子,也没得选择,好在武林人士速度极快,约莫明天一早就能赶到他们的前面,再回官道就是了。 这路途不好,自然就要苦了女孩子了,灵儿和晗雪不住的抱怨脚酸、路滑,晗雪则说道:“或许这才是江湖!” 等到天刚擦黑的时候,前面探路的弟子突然来报,官道方向有打斗声,远远看着是上午碰到的那顶轿子遇袭。 于宗砦一听非常诧异:“那顶轿子有那么多的卫兵护送,怎么会遇袭?” 忱世道长略一沉思问道:“那轿子前后的士兵现在有多少人?” 那报信的说道:“这正是奇怪的地方,白天那前后伍佰人,现在看来兵士仅剩伍佰,其他的不见了。” 这时灵儿听说艾莲可能遇险,心下着急,往前一步开口说道:“我辈侠士,正是路见不平,况且那还是官军遇袭,于公子、忱世道长、如盱大师,我们还是速速救援吧!” 沙仁北一旁说道:“几位大侠正在这里商讨,怎么难道只有你天门剑派讲究侠义之风,我等便不算了吗?” 博尧看了一眼沙仁北:“你的言辞很犀利嘛!比手上功夫好得多呀!” 转头冲忱世道长等人一拱手:“我等先行前去,众位从长计议!” 转身领着晗雪和灵儿往官道方向行去。 忱世道长急忙说道:“博尧稍待,凡事还是谋定后动的好!” 魏禄洋见博尧出风头,心里十分不忿,心说我打不过那两个丫头,还打不过你吗?张嘴说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博尧低头往前走头也没回,一声不吭。只灵儿和晗雪分别回头瞪了二人一眼。 留下魏禄洋和沙仁北再那里同仇敌忾! 而经过于宗砦、如盱和尚的商讨,驳回了忱世道长立刻前往救援的提议,变成立即前去观瞧,伺机而动。 博尧三人很快接近了打斗现场,只见场中官兵死伤一片,余下的人以那鸾轿为中心,里三层外三层层叠守护,弓箭手在外,长枪手居中,刀斧手在最后。 外面围着的是一大群穿着怪异的人,只见他们上身是黑色短褂,下身却是官兵的帛裤,足有二三百人。 博尧见了轻轻点头,原来是被贼人混进了官军队伍,怪不得,只要那些人突然发难,这一众官兵又怎是对手,只是前后各五百名兵士,这些人又是怎么藏的呢? 这时晗雪说道:“奇怪,这是两伙人!” 博尧仔细一看,哎呦,原来看起来是官兵和黑衣人对阵,但实际上却是三方,那黑衣人有一部分胳膊上系着跟黄绸,另一部分人没有,却蒙了面颊,这两伙人在管道的两边,系着黄绸的那伙人在攻击没有的那伙黑衣人,而另一伙则同时攻击官兵和另一帮人,狭小的管道上战乱纷呈。 灵儿奇道:“这就怪了,怎么会出现三伙人?” 晗雪看了看说道:“不论是什么人,这两伙黑衣人都是组织严密,虽然达不到那官军的战阵水平,但是胜在个人身上都有这功夫。” 博尧仔细观看场中争斗,心下电转,难道是北地鞑虏的人?不会,他们的人擅骑射,若是他们应当有战马!那么会不会是江南清佞军的江湖司呢?他们的人在武林大会上并没有见到,他们的人数刚好也是百人左右。 正看着,突然发现那些系着黄绸的人,他们一进一退暗合阵法,和在武林大会上的魔教众人所用功法一模一样,暗自点头,这伙人是魔教无疑,想来他们是想混在这个队伍中离开。 那另一伙没有系着绸带的呢?等博尧再看见他们使用的长刀,心下一亮,原来是你们,心中的怒火逐渐燃起! 晗雪感受到了博尧的杀气,轻声道:“博尧,你看出什么来了?” 博尧轻声道:“没系着绸带的,是武林至尊殿。那些系着黄绸的当是魔教的人无疑。” 灵儿哦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博尧说道:“魔教的人应当是想混出昆山地界,武林至尊殿的人刚刚刺杀完楚帛,现在又来找艾莲,恐怕是唯恐天下不乱,嘿嘿~这一个想一统江湖和朝廷对着干,一个是自号武林至尊,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这边正看着,只见两伙黑衣人,又往轿子方向前进几步,纵兵士不知得了什么号令,几十名弓箭手只射向轿子前面五十步,却不再远射。 博尧说道:“这些黑衣人再往前几步,弓箭手就没用了,看这架势,这几百兵士,阻挡不了这么多黑衣人。你们俩直接进去和艾莲汇合,记住,如果轿中不是艾莲,立刻退出。” 灵儿问道:“那你呢?” 博尧站起身来,慢慢拔出玄阳剑:“我要去冲杀一番,打乱他们!” 灵儿还待要说,被晗雪拉住:“若是艾莲,我们便在轿旁等你。” 博尧点点头,往人群冲去。 三人冲下去的时候,于宗砦带着众人来到了博尧方才站立的地方,刚好听见博尧高呼:“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只见博尧挥舞玄阳剑冲进人群,真个是虎入羊群,直接给灵儿和晗雪开出一条康庄大道,直往鸾轿奔去。 开始的时候还是很顺利的,博尧从三伙人的交汇处直插进去,两边根本顾不上他,有攻向博尧的,若是武林至尊殿的直接刺中咽喉,若是魔教的,一掌打翻。 便是这个时候,那些黑衣人继续向前,已经和官军短兵相接。 三人到了官兵战阵之前那里,有人喝道:“公主銮驾在此,来人止步!” 见三人不停,便叫放箭,立刻就有两轮箭雨飞来,博尧长剑挥舞将面前的羽箭尽数击落。 到了长枪阵前,博尧双臂平举,灵儿一边高喝:“艾莲莫急,吴奕灵来也。”一边和晗雪右脚点在博尧手心,借力跃到轿前。这招轻功一出,不光兵士傻眼,就是于宗砦和忱世道长也高声叫好! 博尧送走灵儿和晗雪,右腿一扫,将冲到面前的三个长枪兵打倒,转身往武林至尊殿一方阵营冲去。 嘴里喊出一句:“魔教的闪开,武林至尊殿的受死。” 这一下,就像油锅里面扔进根油条,直接炸开了花! 博尧体内散意功马力全开,左手九掌定秦专门击退魔教阵营,右手的玄阳剑就像死神的镰刀一样,收割这生命。 这是博尧第一次有这么多目标,与以往不同,此时的他不用考虑追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报仇雪恨! 猛虎出笼!势如破竹!当者披靡!挡者立死! 反正博尧现在的状态不好形容,只有他自己觉得胸中的怒火,得以释放,终于顺畅许多! 铛!他的长剑第一次被格挡,博尧定睛,只见此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那眼睛里面满是愤怒!口里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苏博尧,为什么哪里都有你?难道你非得逼我同门相残不可?” 博尧咧嘴笑了:“好巧。嘿!嘿!嘿!”这声音听在党志峰的耳中,太过刺耳,直如磨牙一般。 只见博尧定定地看着党志峰,左脚向后踢出,正中一名魔教弟子大腿,往后便倒却又将长剑看向博尧右脚脚踝。 博尧的脸上仍然挂着笑意,腾身而起,左手往背后一抓,掏出了雾霭剑,博尧双剑在手,气势又不一样。 如果说刚才他像猛虎下山,此时却又不知狠厉几分,毕竟猛虎乃活物,而此时的博尧,直似魔鬼,便如死神一般,手中双剑没有任何剑招可言,雾霭剑划出朵朵剑花护住身周,阻住来袭兵刃,玄阳剑刺出,收回,机械地重复着。 只不过每一剑刺出都要穿透一人咽喉。 博尧慢慢地向党志峰走去,党志峰悲愤莫名,却又无可奈何,这个连修文学士都不舍得杀的武学奇才,终于有了三师伯武孜罡的魔鬼身形,不,确切地说是超越魔鬼,更像是死神。 因为武孜罡当年也只是刺杀带队军官,却不想这苏博尧,夹着死神镰刀,挥溅鲜血,割倒面前的一切阻碍,他有些惧怕了。 博尧的反应,让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惊诧,渐渐地魔教众人慢慢后退,一步、两步、三步,远离那个死神。 山坡上的众人也都愣住了,小辈的人想的是江湖传言这是魔鬼,完全就是名不副实,这明明是死神! 沙仁北、魏禄洋、苛世道长之流想的是这精英小队第一战,居然让苏博尧出了风头,好嘛,加上吴奕灵、康晗雪,这三人的实力,竟不输这里的任何一大派,只是这杀人手段,太过狠辣了。 于宗砦、如盱、忱世道长却惊奇于博尧的武功,他那玄阳剑所用的剑招甚是普通,就是天门剑法的入门剑法,可是在此时用出,别人竟躲不开,这让他们三个想到了魔教教主姬武天和昆山掌教白鹿真人的那场比武,三人有同一个结论,这苏博尧,看懂并吸收了精髓。 博尧此时却没有什么想法,脸上挂着冷笑,一步一步朝党志峰走去。武林至尊殿的人,都是心高气傲之人,见到魔教之人已经不再动手,便冲向博尧,哪怕是撞上那收魂镰刀。 一个人冲党志峰耳语几句,见党志峰不为所动,指着博尧身前、身后倒下的武林至尊殿子弟,抓住党志峰双肩摇动。 他们说的什么博尧没有听见,他只看见党志峰一把甩开那人,冲博尧张嘴说了几个字,声音虽然听不见,但博尧从那口型很轻易的读懂:你给我等着! 接着党志峰一挥手,众人往林中退去。 博尧转头看向魔教那些人,后者轻轻退后。 又见到灵儿和晗雪站在轿旁,教中人已经出来了,一身霞帔,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博尧知道那就是艾莲,他提气喊道:“等我回来。” 脚下生风,直朝党志峰追去。 便在武林至尊殿刚刚有了退意之时,如盱和尚冲于宗砦说道:“此时,有众魔教之人再次,我等是否前去围剿?” 忱世道长说道:“方才,贼子势大,如今他们的气势被博尧所挫,当是最佳进攻时机。” 于宗砦回头看向众人,只见大家全都跃跃欲试,转过头冲如盱和尚和忱世道长颔首道:“二位,此次我当头阵,如盱大师还请殿后,忱世兄烦请掠阵。” 见二人转头,冲众武林菁英说道:“众位,这算我们精英小队的第一战,况且还是营救我朝艾莲公主这样的大事,众位当齐心戮力,一往无前,只许胜,不能败!” 大手一挥:“出击!” 第四卷 灯火阑珊 缘来是你 第七十三章 胜负参半第一战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于宗砦发号施令,带着众人成三角尖锥直插魔教人群,如盱和尚带人列四方阵紧随其后,忱世道长落后些许,众人成一条横线,往前平推。 这些人刚开始保持着队形,但眼见快到魔教众人面前十丈左右,见到成功就在眼前,便成了一窝蜂,十分英勇的冲过去。 其中表现的最英勇的要算是沙仁北、魏禄洋了,他二人本来带着同门跟着如盱和尚在后面殿后,眼见前面的人要短兵相接了,一股自信从心底油然而生,速度加快,眼见就要和前面的人汇成一股。 魔教众人见此,呼喊一声,天魔大阵立即展开,迎战来敌。 这些武林精英人士根本没当回事,抽刀拔剑、提斧举枪,直冲入阵中。 开始的时候,这些人凭借自身武艺高强,着实砍倒七八个魔教弟子,只是那天魔阵法一经展开,那冲在前面的人立即受到魔音影响,武功招式都慢了下来。 后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天魔阵法的厉害,见到前面的人不能克敌,在心底充满了鄙视,只想着要是我在那个位置,只消这么一刀,那么一下,对面魔教妖人准是脑袋搬家。 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就更着急了,只想着往前冲,往里去抢那最有利的位置,然后就也被困在里面。 没一刻,于宗砦、如盱和尚的两队人马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尽管于宗砦往来呼喝,如盱和尚勇往直前,只是仍然被包围,渐渐的,竟被包围其中,施展的空间越来越小,有那么十几人竟然只能在阵中干着急,眼见得身前的人,失误频出,那对面的魔教妖人破绽百出,就是插不上手。 其实也不是前面的众人不想让开,这时候的他们想的不只是建功了,他们很想退到中间歇着,鬼才知道这阵法居然这么厉害。 按说这精英小队,都是武林高手,哪个还不能做到一对十?远的不说,就是方才苏博尧穿透人群,又冲杀回来,怎么不杀死打伤三四十人? 现在这精英部队先头的三十来人,又差在哪来?就是武力值算是博尧的一半,那每人也能对阵十五、二十人吧?嘿~现在倒好,完全估计错了,有几个性格怯懦的,心头竟打起了退堂鼓。 其实世间的很多事情是不能用数字来反应的,一辆马车从昆山到陇西要八个时辰,两辆马车还是八个时辰,这和一个人吃一碗饭用一炷香,两个人吃这碗饭只要半柱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又比如烤一只羊需要一堆火烤两个时辰,你就是架上一千堆火,它也还需要四个时辰一样。 此时的众人心底对苏博尧有了一丝敬畏,这个少年,不一样,被叫做魔鬼真不奇怪看,反而叫他死神才更合适! 见到众人被困,忱世道长表现出了沉着冷静,指挥着众人分成两列,排成一线往那阵中突入,想要刺出一个口子,跟里面的人汇合。 可是这些武林人士就像是用筷子扎向快速奔旋的转轮,被带飞,后面的人继续补上,攻击持续,更像是拉锯战,只等着魔教的哪个帮众失误,或者是这面的哪个精英突然爆发。 时间一点点消逝,就见轿子斜后方冲出一彪军马,一队士兵冲杀声不断,举着火把,大部分还包扎这伤口,当先一人手持长枪,骑着高头大马,正是白天的那个校尉,往这面冲来。 这时,轿子旁边的官兵终于有了反应,那一百多长枪兵三人一组,形成尖锥,直往魔教天魔大阵扎来,他们并不随着阵法之人的转动而移动,只朝着那一个方向撕去。 于是魔教众人的压力大了,同时遭受三个方向的攻击,领头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发一声喊,阵法迅速变换,被切割的阵法迅速往反向林中退去,后面的人奋勇阻拦,在留下十几具尸体之后,退入了林中。 这时轿旁官兵的弓箭终于发射而出,往那树林边射去,三五轮箭雨过后,魔教倒下几人。可是这阵法也阻住了追击的武林菁英小队和那驰援而来校尉将军。 那校尉将军一挥手,队伍停住,他跳下马和一个副将模样的人走上前来,轿子附近又两位身穿金甲的将官迎了过来。 这边于宗砦阻住几个要追击的高手,看看树林,说道:“兵法有云逢林莫入,此时又是夤夜,切莫追击。” 郭铛赶忙说道:“于公子所言正是,此次战役我们已经获得胜利,魔教妖人的气焰已经被打击,应该挟常胜之兵直抵秦岭才是。” 忱世道长看看这些稍显疲惫的人,刚刚他们的信心受到了打击,此时见魔教众人退却,又想上前摘桃子,唉~还好有个郭铛,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给于宗砦台阶下。 那几位将军声音不大,攀谈几句之后,那校尉留下四百余人,带着剩下的百十人往博尧追击的方向而去。 于宗砦、如盱和尚、忱世道长三人往公主鸾驾前走去,经过金甲将军禀报,前去请功去了。 那艾莲公主由灵儿、晗雪陪着,端庄不失亲切,随和不失威严,叮叮当当的感谢一番,好在这三人也俱是人间翘楚,场面也是相谈甚欢。 及至那金甲将军提醒夜深,应当继续赶路,艾莲公主才从旁边宫女手中取过一面金牌交到灵儿手中,说道:“这是本宫令牌,便赠予吴奕灵女侠,希望诸位往秦岭一路畅通无阻。” 灵儿则说道:“谁知道你早算无遗策,害得我们惊吓一番。” 艾莲看看她和晗雪,吐吐舌头,大大方方说道:“后会有期。” 众人告辞,灵儿和晗雪一步三回头,艾莲则站在轿旁,只等旁边宫女催了几遍,这才最后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上轿前行。 灵儿和晗雪站在一众武林人士前排,看着月亮爬出云层,罩在那队伍头上,越走越远。此时大家都知道灵儿手中有一面金牌,这金牌虽然不能做到“如朕亲临”,但是想来过个关卡什么的还是好使的紧。 有那心情激动还没平复的悄声聊天:“这公主怎么大半夜的不休息还要前行呢?”旁边有人接口说道:“不是不休息,是休息不成了,你没见那场中,多有帐篷的灰烬,想是正在安营扎寨,不知怎么这黑衣人暴露踪迹,才变生肘腋。” 这时有那反应慢的应道:“啊,原来如此?在下还疑惑,公主有那么多的卫队,怎么还担心有人袭击,着急赶路呢?” 博尧一路追了下去,在进入树林之前,他看见了于宗砦带人冲来,心中石头落地,不再担心灵儿和晗雪,大踏步往树林中追去。 进了树林之后他的速度就慢了起来,树林中蛙声阵阵,虫鸣四起,可是他能感觉到危险就在身边,一把长刀从上往下砍来,证明他的感觉没错,雪亮的刀身在这暗无天日的树林中显得那么明亮。 或许是地狱中的一抹镰刀,或许只是那人自己没看清路,他的咽喉扎在了博尧的玄阳剑上。 四周又平静下来,博尧的速度更慢了,此时他想起了宇文闫仇老先生说过的一句话,眼见为实实为假,耳听为虚确是虚,要学会用心看,用心去体会! 博尧索性闭上了双眼,这要是让众武林人士见了得笑死,要是让党志峰见了,估计也得笑死,因为在这暗无天日的树林中,在这月黑风高的夜里,博尧居然闭上了双眼。 只见他慢慢往前走着,砰~的一声,博尧摔倒在地,他睁开了眼睛,一阵懊恼,因为绊倒他的是一根粗大的树干,博尧摇摇头,唉一声,叹口气,雾霭剑护身,玄阳剑斜抱,慢慢往前走去。 一声劲风响起,博尧转身,玄阳剑往左后方刺出,噗!长刀跌落在博尧身前,又是一剑封喉! 博尧看着那人的衣衫,嘿嘿一笑,接下来,他左手多了一个火把,地上杂乱的落叶,歪倒的青草,都在轻声告诉他前面!他们就在前面!党志峰就在前面! 博尧加快速度,小心排查着身前的陷阱,清理这自己认为可疑的地方,或许是疲兵之计得逞,党志峰他们踪影全无,博尧也再没有受到攻击。要不是地上的痕迹,博尧都要回头了。 博尧不知道艾莲公主已经走了,不知道轿子前发生的事,更不知道他的火把在这暗夜中就是一个导航的灯塔,那校尉进林不久就将马交给副将,带人返回驻地,自己只带着三十多刀手,朝着那点火星追来。 终于,博尧走出了这片林子,当他踏出林子外面的那一刻,他只走了一步,右脚本来往前迈去,又硬生生的当空落下。 在党志峰的眼里,这个死神就像是从背后的地狱中而来,明明没有穿黑色的衣衫,却显得那么虚无,逃出来的武林至尊殿众人已经不足百人,可是毕竟还有七八十号站在自己身后,这个人究竟是凭这什么追上来? 于是党志峰张口:“你,哪来的自信竟敢单人匹马追过来?死字怎么写,你真的不知道吗?” 博尧看也没看其他人,定定盯着党志峰,嘴里慢慢挤出几个字:“不.是.追.击,是.击.杀!” 党志峰一挥手:“上。” 博尧轻声说:“犯.我.天.门.者,软.弱.皆.诛!” 火把抛向空中,缓缓落地,博尧双剑起舞,往党志峰面前冲去,这阵子和方才可是大不相同,那阵子这些人主要的对手是魔教之人,是被博尧钻了空子,此时,他们的敌人只有博尧一个,他们甚至不用冲锋,只要站在那里,等博尧过来,给上一剑就行了,而博尧四周都是敌人,他得速度够快才能像石头在水上飘过一样。 也确实,他飘起来了,借着散意功一心三用,左右手双剑合璧,丹田那里内力圆圆滚滚,再加上心剑的预判破绽,博尧神采奕奕地再次虎入羊群。 党志峰很生气,他骂道:“你们就这么无能?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一个孩子吗?你们忘了殿主阁老对你们的期望吗?” 接着径自盘膝而坐,念唱起来,初时博尧还听不清楚,慢慢的博尧只觉得面前之人比之方才,已经不知道惧怕死亡了,也不在鲁莽,他们是想拖延时间的方法,以命换命地磨死他! 于是他一点点听清了那部分歌词:“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天生我材必有用,唯有寂寞得圣贤。人生得意须尽欢,莫怕江湖刀剑血。万莫镜明空白发,只愿长醉不愿醒。” 嘿!这恐怕是一种洗脑歌,与那武林至尊,匡扶社稷不同,这回说的都是人自身的感觉,盼望大家不要失落、不要失望,要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事业之中,不要等年老对着镜子中的白发,借酒浇愁。 博尧心想好诗,只是听起来像是改编的,当他想再靠近党志峰的时候,已经无法成行,那些人实在挡不住,便死死扑向博尧,就算是长剑穿过喉咙,也要抓住那长剑一时半刻。 博尧也陷入泥潭,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感觉到集体的力量,从前天更羡慕三师叔的那种单人独剑,勇闯天涯!可是又学不会人家武孜罡的蛇打七寸,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笨蛋的只想着正面拼杀!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英雄很多,榜样很多,可要是问谁是最可爱的人?那只有一种人,不论他是哪个国家,不论他是哪个朝代,只有那军人才是最可爱的人,他们用严正的纪律,强悍的执行力,征服了整个世界。 踏踏踏,整齐的脚步声,尽管只有三十人!尽管是在茂密的丛林中穿行,当那校尉带着人冲出树林的时候,党志峰的诵歌声停了。 三十来名士兵出得树林立即组成刀阵,没有什么八卦阵、雁形阵、一字长蛇阵,那校尉站在前面,口中喝道:“擒敌!”就是那么排成三角尖锥,慢慢往前推来! 只是博尧远远没想到,那被擒的“敌”,是他自己。 第四卷 灯火阑珊 缘来是你 第七十四章 十二兄弟又聚首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那校尉带人出得树林,站在前面喝一声“擒敌!” 身后是两名、三名、四名以此类推,直至七名士兵,组成三角阵朝众人攻来。 博尧已经发现了那些官兵,及至听到那声“擒敌”,看清火把下的那个校尉,心里居然还莫名一暖,想之前这校尉对江湖人士的反感,道现在的果断支援,啧啧,真是难得。 果然,党志峰见到那校尉,恨恨的啐了一口,高呼众学子撤退!就那么撤走了。 博尧看着党志峰再一次从眼前逃走,恨的咬牙切齿,他想追来着,可是已经追之不及。 耳旁又传来那两个字:“擒敌。” 这次,那声音就响在他的耳旁,指着他咽喉、前胸的是那一柄柄冷冰冰的钢刀。 他僵立当场,心中又有了那种愤怒!他张嘴,只读出了一个字:“你~。” 那校尉喝一声:“你什么你?本官问你,你这妖人可有同党?行刺公主所为何来?” 博尧说道:“你放着那些真正行刺公主的妖人不抓,反而拦阻在下擒杀他们,你究竟是何居心?” 校尉呵呵一笑:“什么妖人?本将除了你没有看到别人,众兵士你们可曾看到?” 一众士兵纷纷大笑连呼未曾看到。 博尧冷哼一声:“在下天门弟子苏博尧,居然被你污为妖人,先前与你在那官道相遇,还觉得你英姿飒爽,想不到竟然是这样一个龌蹉小人。” 校尉大笑:“休要胡言,本将今日拿到了一名反贼,居然还冒充天门弟子,若你真是天门剑派弟子,那就是说你们天门剑派和刺杀公主脱不开关系了不是?” 博尧恨声:“怪不得世风日下,百姓水火,贪腐成风,万马齐喑,只因为你这样的人存在,真是该杀。” 校尉笑得弯下了腰:“哈~哈~哈,如今我是刀俎你是肉,怎么你还想杀我?” 是呀,校尉觉得很好笑,一个人,纵然武功再高又如何?他早已听说这人在公主銮驾前冲杀两番,又穿越了那阴暗的深林,再和武林至尊殿的大侠冲杀一阵,怎么还能有多少战斗力呢? 便在这笑声里,博尧终于发善心,多说了几个字:“你们和我的敌人不同,一会儿我要除这校尉首恶,你们只要不攻击我,我便不伤你们分毫。” 那校尉脸色一冷:“都死到临头了,你还要蛊惑人心,还真是祸心包藏,来呀,绑了。” 众人便及往前,博尧也抬脚往那校尉走去,旁边一个兵士想来是校尉的心腹,踏着虚浮的脚步,腆着谄媚的小脸左右招呼抓向博尧。 就在他呼号着抓住博尧的衣襟之时,噗~他的声音静止,咽喉慢慢退出一口长剑。哎呀,余人有那离得近的呼号一声,抽刀砍来!噗~噗~之声连响,博尧的脚步未停。 众人一愣,这些人可都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谁又怕那四五具尸体?比这尸体破碎,流肠破肚、脑浆蹦出的谁又少见了?只是,死去的四五人每个都是一剑,每个都是穿透咽喉,这个就有些邪门了,至少是稀奇。 有那聪明的已经想起了博尧之前的那句话,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缩回手臂。也有那伶俐的想起方才那战场上人们说的两个字,脱口而出“死神”。 博尧目不斜视,玄阳剑慢慢指向那校尉的咽喉,步步紧逼,那校尉立马慌了神,连声高喝:“你们是要造反吗?还不快上?难道要军法从事吗?” 这些人好赖也是那校尉的亲信卫队,里面不乏为虎作伥之人,喊叫着大家一起上,蚁多咬死象,还有叫着众志成城的。 博尧终于也陷在阵中。 就在这时,只听斜刺里,一声口哨,四边冲出四人,直往博尧身边冲来。 众兵士虽要阻拦,只是那几人身法极快,转眼将那些兵士冲开,来到博尧身边转身向外背对博尧,以博尧为中心组成五行阵型。 博尧雾霭剑还鞘,倒提玄阳剑说道:“多谢几位大侠帮忙,只是这是我与他们的恩怨,还请借步。” 这几人没有说话,还是围着博尧,只听黑暗中传来声响:“斩尽鹰犬,铲除奸佞。” 从八个方向又各冲出一个人来,那八人手中兵器齐挥,下手毫不留情,并不冲进来,只是一刀一剑的砍着,收割着兵士的生命。 里面那四人也从内杀向外面,方才包围博尧的那二十多名士兵,立刻就变成了里外受敌,那校尉正对一人,那人手持长枪,招式大开大合,和校尉硬拼三计,竟然不落下风。 那校尉的心里十分惊奇,他根本想不到,就在这荒山野岭能突然出现十二个武功如此高绝之人吗,随便一人竟然就不在自己之下。他的心里已经明白今天已经不能善了,说得难听一点,怕是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 正思量之间,后面一柄长剑悄然来到,伴随着一个阴冷的声音:“犯我天门者,软弱皆诛。”那校尉双眼一闭,他听出来那是苏博尧的声音,他自信单对单不可能逃开,只是心下暗自可惜,最后居然不是死在战场之上,连马革裹尸也做不到,眼角飘出一滴清泪。 铛! 想象中的痛感没有到来,校尉摸摸自己的脖颈,头颅还在,咽喉也没有透风。 慢慢转身,一看,吓得退后半步,原来博尧的玄阳剑就停在他后领边,怕是再往前两寸,便也没命了。 校尉也是个莽汉,嘴里喝道:“怎么,连你这死神也看不起本将不成?竟然戏耍本将!” 博尧定定地看着那校尉梗起的脖颈,觉得他也不算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或者在他眼中,江湖武林人士都是以武犯禁之人吧?眼中的怒火慢慢熄灭。 架住博尧长剑的是一把精钢剑,此时只剩半截,前面的三分之一斜斜被玄阳剑切断,已经跌落在地。博尧没有回头,仍然盯着那校尉。 那断剑主人一边查看精钢剑一边埋怨道:“完了,完了,这剑断了,这下子完蛋了,那个狗屁校尉,你要是在长城边不能杀到五十个鞑子,少爷我就亏大发了,亏得出尘那老头还说这是什么古剑,根本就不值十两银子,哇~哇~哇~哇~亏死了。” 博尧听见那断剑主人开口,嘴角抹出微笑,渐渐扩散全身,玄阳剑轻轻缚在背后,后退两步,将那人让在校尉的面前。 身后的战争此时已经停了,所有的兵士全部放倒,那十二个人四个站在博尧的身后,四个站在那断剑主人身后,还有四个分站东西南北四方。 校尉大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是砸么回事?他们认识?那手持断剑的人为何要救我? 那人把手中断剑一抛,说道:“听不懂是吗?扒了身上的军袍,赶紧滚,留着你那有用身躯去北地长城边抗敌去。” 校尉啪行了一个军礼:“多谢侠士相救,本将定直奔长城,世间再无陇西校尉,只余兵士于乾一人。” 转头又冲博尧说道:“多谢苏少侠不杀之恩。” 苏博尧看看他淡淡说道:“你已经死了,北地长城边的那个叫于乾。” 听到这句话,于乾脱下将袍,抱拳一礼,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博尧看着于乾消失,又看着那人捧起断剑,轻轻抚摸,又解下剑鞘,一副惋惜的样子。 博尧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从背后解下雾霭剑,解开那裹着剑鞘的黑布,扔了过去,口中斩钉截铁喝道:“换了!别墨迹了!” “哎~好嘞。”那人屁颠儿屁颠儿的捡起雾霭剑往腰里一插,双手捧着那精钢剑连鞘交给博尧:“您收好!” 博尧接过精钢剑,依旧用黑布裹上,缚在背后,那人见博尧接过精钢剑,往后退开两步,抽出雾霭剑,一招手,那十二个人立即围了上来,开始品头论足起来,一个摇头晃脑的说道:“这剑好像在土里待过一段时间,有股土腥气。” 一个点点头:“剑鞘也是后配的。” 还有的说什么:“剑锋果然锋利。”“剑脊漂亮。”“剑从才是圆润。”“哎~剑锷才大巧无锋么。”“啧啧啧,这剑腊才是巧夺天工。”“嘿~这剑茎手感应当很好。”“嗯~剑格也适合战斗,不会伤到手腕。”“这剑首的纹饰,是不是有什么寓意?” 还有一个憋了半晌点点头,嗯了一声。反倒是他后面的那人小眼一眯:“这剑缑,价值不菲呀。这剑穗只怕达官贵人才有呢。” 博尧看着他们摇摇头,我的天呀,这些人刚才杀人的时候还冷酷无情,这没有旁人,反倒是这么一种样子,嘿~究竟是他们长不大?还是性格太过随和了? 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那些人居然滚到了一起,博尧嘴巴都掉到地上了,只见十一个人在那场中翻来覆去,烟尘滚滚。呼喊声不断传出,博尧只听见几句什么:“给我先试一下。”“不给,博尧给我的。”“我看一下剑鞘。”“对对,我俩只看一下剑鞘。”“哎呀出鞘了,小心手指。” 另外两人,就是方才那只嗯一声的和那最后一个,两人摇摇头,把那将军的战袍给一个武林至尊殿的黑衣人换上,把那些人分成两拨挖坑埋了。 博尧走过去帮忙,那不爱说话的见博尧过来,说道:“不用你插手,脏。”博尧接口:“不怕,我杀的人也快近百了。” 另一人讶道:“你也真够狠的,那公主轿前我们听申忠说了,你得干了有三十号吧?” 博尧说道:“那些人是武林至尊殿的是我的死敌!” 那人点点头:“嗯,知道,博云也知道,武林至尊殿和你对阵的那一刻开始,也是我们的死敌!若不是这些官兵来到,今天应该能把那些人全部留下,说到底,还是我们来的慢了点。” 博尧嘿嘿一笑:“这么说就见外了,要不是你们,方才那些兵士已经伤了我了。” 先前那不爱说话的说道:“项酉孝说的对,若是我们早些到,他们跑不了!” 项酉孝呸了一声:“对个屁,周亥勇你是不是傻?以博尧的身手,他要是想杀掉那些官兵,还用我们出手?还不是博云看博尧无法下手,才让咱们上的?说起来,你知道为什么留下那校尉的生命吗?” 周亥勇挠挠头:“不是因为于乾伸手好?杀了可惜吗?” 苏博云终于结束了抢剑之争走过来说道:“惜才?天下千里马何其多也,少他一个于乾有什么不得了?魏巳良你来说!” 一个长着三角眼的接口道:“还不是为了让博尧宽心,少些负疚感,说起来,博尧弟儿,你杀完人,心里真的没有负疚感吗?” 博尧摇摇头。 嘿~这下又炸开了,那些人又争论起来了,什么“我杀完人五六天没睡觉,一闭眼就是那鞑子的死相!” “你那算什么?我杀完人连着三天都是那贪官小儿子愤怒的眼神!” “唉~我那个最惨了,我脚程慢,干掉那个侮辱良家首恶的时候,被他老母亲看见了,哎呦喂,那眼神,好难过!” …… 没错这十三个人,就是博尧的好兄弟,苏博云、姜子仁、孙丑义、吴寅礼、田卯智、赵辰信、魏巳良、白午恭、李未俭、王申忠、项酉孝、韩戌廉、周亥勇。 现在听着他们分享自己的杀人经历,博尧知道这是他们在宽自己的心,就是那几个女孩子也表现的毫无愧色,正义凛然,让博尧暗暗钦佩,同时也为他们能在这个时候赶来相助充满感激。 半晌,直到项酉孝、周亥勇、博尧三人埋完尸体,那些人才停下来,这中间只有孙丑义、白午恭前来帮忙,剩下的人一直在分享经验。 博尧拉过博云,指着雾霭剑说道:“那剑叫雾霭剑……” 博云拦住他的话头:“我知道,往事尚叔叔已经告诉我了,包括这是北地那个便宜舅舅送来的,我也知道了!尧哥,谢谢你!” 第四卷 灯火阑珊 缘来是你 第七十五章 侠肝义胆闯王营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处理完尸体,十几个兄弟聚在一块说话,博尧将博云拉到一旁告知雾霭剑来历,博云说都已经知道。 博尧低声问道:“尚叔叔有没有和你说你父亲二皇子楚秋就是死在此剑之下。这把剑原来的主人是现在的一字并肩王楚飞的母妃。一字并肩王有个王子叫楚帛,看起来是个纨绔子弟,但是我观其人颇有城府。” 博云再次点头:“知道,这次就我们十三个人出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完成之后便去武林大会了,就在那台下看着来着,一直想和你相见,苦于没有机会,想着在路上和你相见,谁知道这武林同盟搞出一个精英小队,我们更难相见,只好一路跟来,又不敢太近,才弄成现在这样。” 于是那些兄弟又开始了,除了周亥勇,哎呀我天,博尧问博云,他们每天都这么说话吗?不觉得吵吗?他们都赶上三个灵儿了! “咦~”博云这一声一出,那些人都竖起了耳朵,“尧哥,灵儿是谁呀?”“是呀,是嫂夫人吗?”“狗屁嫂夫人,是小情人。” 博尧赶紧大声说道:“休要胡说,那是我师父师娘的女儿,只是性子跳脱,可是你们比她吵的多了。” 博云等人哄笑:“那倒是要见见,或许和咱们那是志同道合啊!” 哈哈哈,笑声在暗夜回荡,博尧很开心,这是真的开心,特别是看到这些兄弟在阵法的配合下,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威力,也难怪尚嘉村长、出尘道长放他们单独出来了。 博尧问道:“你们的任务是?”话出口又觉不妥,因为博云说的是每人自己的任务。赶紧又补充一句:“不方便说就算了。” 谁料引来了大家的哄笑:“不是不能对你说,只是版本太多了,过几日你就该听说了,风头也就比你这死神弱一点点。” 博尧一头雾水,眼中充满疑惑,周亥勇讷讷说道:“从北地长城边到陇西镇,贪官、巨恶、匪首都被我们杀了,后来大奸大恶不好找了,就把那些作奸犯科的按罪行高低、情节轻重也给干了。” 吴寅礼得意的一笑:“哈哈,现在估计北边天是蓝的,水是清的,连那空气都是清新的!” 赵辰信则摇摇头:“人间四毒酒色财气,人性使然,那些毒瘤虽然被拔除,但是只要风气不变,必然再次滋生,除恶务尽太难做到!有时候就算斩草除根也没用!” 韩戌廉一拍大腿:“有道理,这样最好,我们可以再来一遍了。” 大家听他说完,哈哈直笑。 李未俭看博尧莫名其妙,趴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手抖了,还是姜子仁帮忙,从此落下话柄了。” 博尧莞尔,接着脸色一敛,众人见他如此,都停止笑容看着他! 博尧轻声说:“第一次杀人手抖就被嘲笑成这样,那要是吓的不会动,就差尿裤子了岂不是太丢人了?” 众人听博尧说完,连道不可能,要是有那么个人,那未来也没什么发展了,说了一圈,又争论半天,见博尧只定定地看着大家,认真听着,顿时恍然大悟。 苏博云尴尬地问道:“尧哥,那人,是,是你呀?” 见到博尧点头,哈哈哈,那些人笑得已经打起滚来。 弄得博尧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恼也不是、跟着笑?好像也不妥。 于是博尧慢慢拔出玄阳剑,擦拭着,众人赶紧止住笑声,连声道:“尧哥,饿了吧?我们去搞吃的。” 博尧看着他们远去传来阵阵大笑,无奈的摇摇头。 博云说道:“尧哥,明日天明,我们就回村去了,你要小心。只要你点下头,这十二个兄弟就留下来陪着你了,这也是来之前尚叔叔嘱咐的。” 博尧摇摇头:“云弟,不用了,小时候我们就知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道理,如今我终于有机会行走江湖,对我正好是个历练,听起来我所受的教导和你们有些差异,便是胆气我也不如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博云捶了博尧肩头一拳:“可是你的功夫是最好的呀,我们还听说你千杯不醉,特意给你带来了山中的猴儿酒。” 人多好办事,没一会儿,十二兄弟就支起架子,弄来了兔子、野鸡,那孙丑义居然还扛回了一头野猪。博尧十分奇怪,他是怎么办到的? 博云笑道:“呵呵,他就是一头牛,饭量齐大,再有这些人馋的厉害,不弄头野猪根本就填不满他们的肚子。” 这时那些人又吵了起来,博尧听了半天才弄明白,他们在争论这野鸡肚子里面的鸡胗心、肝能不能吃,那野猪的肠肚又该怎么处置,最后就是关键问题,由谁来烤制! 博尧可以说一阵无语,惊到无语已经形容不了他的心情,博云则不同,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博尧讷讷这…这… 博云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不要说话,可不能让他们抓到我们劳工,咱们就等着熟了吃就是了,来来喝酒。” 两人灌了一大口,博尧问道:“你们出来这些天就这么生活?” 博云尴尬一笑:“小时候,在家里有人照顾,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时难呀。” 博尧呵呵一笑,转头走向那火架,先生指挥人把火架分成三堆,又让那使刀的将野猪分了,开膛破肚、分成小块,摆出样样小料,烧烤起来。 这边博云看到之后,凑了过来,跟好奇宝宝似得,博尧说道:“怎么样?你想学不?” 博云摇摇头:“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我不会,也不想学,尚叔叔说君子当为民为国,怎么能只顾围着灶台转!” 博尧哈哈大笑,直把旁边的那十二个家伙都笑傻了,声音越来越大,随着大笑,手中的那些肉食已经透出股股香味。 有那心急的想上去撕着吃,被博尧一掌拍掉手指,慢慢说道:“治大国如烹小鲜,怎么能说是围着锅台转?为国为民?呵呵,尚叔叔不是也说齐家治国平天下?” 博云等人都直点头,博尧看着他们傻愣的样子,无奈的轻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听懂了博尧的话?还是看见了面前的肉香。 也罢,博尧暗叹一声,将那肉分成小块,给这十几人分了,自己拿了一条肋条,慢慢抿着猴儿酒,看着众人闷头吃肉。 博云终于咽下嘴里的鸡头,和博尧碰一下,干了酒,说道:“你说的我都听见了,以后,我自己会注意学习的啊。” 项酉孝靠了过来:“博尧兄弟,以后我跟着你好不好?” 博尧一愣:“为什么?” 周亥勇咚的一声滚了过来:“跟着你有肉吃,他们做的不熟。” 于是旁边众人也都过来了,兴高采烈的,一个一个的嘴里慢慢的,一边胡乱的吞咽着,一边欢实的吵着。 博尧赶紧说道:“你们不要再吵了,就你们可不能跟着我,不然就是吵也被你们吵死了。” 博云哈哈大笑,一边抢了条排骨,一边说道:“就你们这样的,也就是我能领着你们,别人谁能受得了你们了。” 博尧也笑起来,他很高兴,心情好极了,最近没有什么事比这更让他爽快的了。 博云等人这次和博尧相见,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大家都喝的够多了。 等大家都吃饱了,博云打着酒嗝,拉着博尧说话:“尧哥,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怎么知道雾霭剑的来历呢?” 博尧点点头:“你要说就说,等我问你干什么?再说了,我也没兴趣听。” 博云唉声叹气:“尧哥呀,你这样让我很是失望呀,好歹这也应该让人好奇的不是吗?真是无趣。” 说说无趣,博云还是慢慢一点点道来,原来武林大会召开的事情,也传到了山村里,这些人当然高兴的不成样子,他们也想去看看热闹,去看看博尧,尚嘉当然不同意了,于是乎,奈不了他们的纠缠的出尘道长,给出了一个主意。 于是这十三个人在尚嘉的带领下,从小山村出发,绕道长城,又开始绕回来。从鞑虏开始到贪官污吏,每个人都见了血,亲手搞死了一个该死之人,算是从此开了荤。 这伙人也是争气,先是详细调查,收集齐证据,在当面给人家说道明白,再给人执行死刑。 一路上,直把那些作奸犯科之人全都清理了个干净,等这几人还没到昆山的时候,昆山以南那些类似的人都往远处逃了,因为有十二煞神来取性命了。嘿呦~这十二个人就这样闯出了十二煞神的名头。传遍江湖。 后来嘛,他们发现了鞑虏王,以及那些骑兵。这边尚嘉当然不能放过这么个好机会,于是让众人好好的研究怎么能潜入进去,回见鞑虏王一面,来个下马威什么的。 嘿~谁知道这些人防护十分严密,尚嘉都已经放弃了,就在这时,有一个鞑虏兵居然趁着放哨的时候,侮辱了一个村妇,也就是这件事,让当地的村民十分愤怒,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村民形成了一股洪流,围堵鞑虏王,而他居然没有下令屠杀,而是只顾逃跑。 一乱,自然防范就松懈了,这就给了这群人机会,尚嘉及时调整策略,要求把那人生擒活捉,那鞑虏王不见也罢。于是乎,这一群人摸进鞑虏营地,谁知道刚弄倒一个放哨的,就被发现了,那鞑虏王指挥着身边的人,瞬间就把冲进去的姜子仁、田卯智、魏巳良、项酉孝、韩戌廉给按住了。 于是孙丑义、吴寅礼、赵辰信、白午恭、李未俭、王申忠、周亥勇一个一个的冲了进去,也就一个一个的被抓了,接着,就在他们身边的那个大帐,走出来了鞑虏王,那是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威风凛凛,面上带煞,轻声喝问:“你们是何人?来此做什么?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孙丑义梗着脖子说道:“作奸犯科,伤天害理,人人得而诛之。” 那鞑虏王笑道:“哦呦,你不错,我还以为你会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呢。” 赵辰信说道:“不错,确实有人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是我们的先生可不那么教,他说每个人都有生活下去的权利,只不过是生活所迫罢了。” 那鞑虏王呵呵一笑:“嗯,不错说的挺好听,只是你们闯了我的营寨,要是没有什么正当理由,我还是得砍了你们。” 苏博云腾身而来,从空中降到地当中,说道:“慢着,本来我们也没想瞒你,你的卫队里面有一个叫蒙特什么的,他侮辱了桑山村的良家妇女。所以,作奸犯科,伤天害理,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来此便是要擒拿他的。” 鞑虏王脸色沉了下来,图鲁十分生气,心里很是愤怒,他心里是有梦想的,关内如此富庶,就是那粮食都可以连上两三茬,比那关外的风雪,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他不能容忍他的人不懂得和关内的人相处,特别是他的卫队之中,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行为。 图鲁转过头,那侍卫长点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没过半刻,三五个人来到近前,后面的一个壮汉被两人把胳膊绑在背后,拔下了帽子。 那五人来到图鲁的面前,单膝及地,领头的人说道:“王上,侍卫长,蒙特带到,是属下没有管好,甘愿受罚。” 侍卫长问道:“可否属实?” 那人回到:“是!” 侍卫长低头向图鲁请示:“王上,您看如何处置?。” 图鲁轻声道:“按律此人该斩,此时乃是他人国境,属于战时,本应等回到我境,再行执行,只是既然人家已经追来了。那就割下他的双耳带回去落叶归根,剩下的交给汉人处置。” 侍卫长接令,亲自将那双耳割下,又让蒙特把想带回家的东西一起包裹了,装入怀中,蒙特勉强爬起,图鲁又命侍卫长把那什长记下罪过,颁布了一条法令,对于和汉人之间的交往,凡是有敢违反禁令的实施连坐,一人犯罪全什受罚。 第四卷 灯火阑珊 缘来是你 第七十六章 锁子镇客远酒楼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图鲁命侍卫长将蒙特双耳割下,颁下法令,凡是有敢违反禁令滥杀无辜的实施一什连坐制度。 这制度可不一般,如此一来,鞑虏兵为了保命必定互相监督,形成一种高压态势,则必然没人敢再出现胡乱欺侮汉民的情况发生,这一招很可怕,如果真的得到推行,则百姓便会习惯于鞑虏的统治,习惯了也就不会再生反心,政权必将得到巩固。 苏博云听完图鲁的话之后,一阵愣怔,他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气,这种感觉让他汗毛倒竖,眼前的图鲁从刚才的帅气逼人竟变得高大起来,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图鲁也盯着苏博云说道:“少侠?这么处置可好?明天百姓们自然会看见这人,他们愿意怎么惩罚便怎么惩罚如何?” 苏博云拱手:“大王明鉴,此等野心,博云佩服。” 图鲁哈哈一笑:“你居然如此聪明,好吧那就更不能留你了,某便把你们的尸体放在蒙特的身边,也算是给蒙特报了仇,众位可以上路了吧?” 十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嘻嘻一笑,引颈就戮。 图鲁一甩袖子,侍卫长立即带人举起弯刀,立刻就要砍了十三兄弟。 嗡~~~只见图鲁脚前落下一柄长剑,剑身入地半尺,剑柄微微颤动,发出嗡嗡的响声。 侍卫长高呼:“有刺客。”一群护卫立即左右护住,这让图鲁想起了当年二皇子遇刺的时候,自己便如那侍卫长一般,他轻轻推开侍卫长,双手平举往外一分:“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人群慢慢散开,姜子仁喊道:“好了好了,尚叔叔终于来了,我的天呐。” 尚嘉从那人群外慢慢走进来,两手背在背后,捏着把剑鞘。 图鲁从见到尚嘉的时候开始,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开,等尚嘉到了近前,轻轻一礼:“经年未见,尚先生安好。” 尚嘉一揖到地:“蒙图鲁王挂念,在下尚能苟且。” 图鲁一愣:“先生何出此言?可是本王有错在先?” 尚嘉摇摇手:“不不不,非大王之过,只是前些时日,在下带着这十三个不成器的绕着长城内外溜达一圈,只观四野十室九空,民不聊生,在下心痛是也。” 图鲁微微点头:“先生所言在理,这几天本王也是在长城边绕了一圈,先生所言虽近事实,但不准确,十室九空,四野萧索是长城以里,如说靠近我北地范围则不然,所以根源还在这边啊。” 尚嘉呵呵一笑:“是呀,方才我听大王颁下令来,在下替长城以外的汉民感谢你了,只是毕竟不服王化,如此重刑有失天和。” 图鲁摇手:“汉人的祖先不是说过刑乱国用重典,本王理解为乱世自当用重典!再有先生为何只替我北地的臣民感谢?这长城以内的万民就不管了吗?” 尚嘉说道:“哈哈,关内的民众,自有我大楚军队护卫,何须大王操心呢?” 图鲁言道:“先生难道没听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尚嘉点点头:“那大王可要励精图治,莫要下次见面的时候太过尴尬。” 图鲁说道:“好吧,我说不过先生,你把徒儿们带走吧。” 尚嘉呵呵一笑,往图鲁面前走进两步说道:“你这外甥,看着可好?本来不是特意来看你了,既然遇上了那也是天意,你可想要多嘱咐几句?” 图鲁一愣:“先生,我日前见过博尧,观他面向与我姐姐十分相像,这位博云,可是没有那几分相似呀。” 尚嘉低声说:“这可说不准,反正这才是正统的二皇子嫡子,泰山王!” 图鲁恍然:“雾霭剑,已经交给了博尧,劳烦先生处置了。”转身指挥上马,往远去遁去,又趁风声扔下一句:“先生,空墓……” 尚嘉领着这十三个小子又往南走了两百里,将这雾霭剑的来历和图鲁的身份给博云详细说了,之后就回山去了。 博尧听到这,大概捋顺了这些事,对博云等人的侠义行为一阵的向往,对图鲁的王霸之气和尚嘉的睿智无比崇敬。特别是想到图鲁发现博云才是他的外甥的时候,那表情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吃着喝着,博云问道:“尧哥,既然你不让我们跟着你闯荡江湖,我们就回去了。村长叔叔还等着我们呢。” 博尧点头:“嗯~回去吧,哎呀~不知道灵儿和晗雪他们去哪里了?” 灵儿一出口,大家立刻高兴起来,好嘛,又吵起来了,众人你一言我一嘴,听了半天博尧才弄明白,他们是说精英小队就在最近的锁子镇歇脚。 他们在争论的是那里面最出色的两个女娃,哪个是灵儿,哪个是晗雪,大部分的人都认为那蓝衫的拿着把黑剑的是灵儿,那剑看着就势大力沉,如若不是那灵儿怎么一个顶他们三个呢? 另一半人则说白衣的是灵儿,看她就像一个百灵鸟一样,欢蹦乱跳的。尧哥说的一个顶三,应该是说调皮的习性。 博尧一脸的蒙圈,博云却兴高采烈,轻轻问道:“尧哥,我看那个蓝衫的美貌异常,他可是你念念叨叨的灵儿?” 博尧摇头,一脸的幸福:“那是我的晗雪妹妹,可不是灵儿师姐。”说着话,自己沉浸到美好的回忆之中。 等他好容易回过神,嘿~只见那些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一言不发,博尧说道:“怎么了?” 那些人才啊~的长吁一口气,闹博尧一个大红脸,再看博云,居然在那偷着乐,周亥勇拉拉博云:“你高兴什么?” 博云木然地转头:“那白衣的是灵儿,嘿嘿~” 周亥勇反复念叨着:“白衣的是灵儿,那有什么的?” 这几个字被其他人听见,先是一静,接着轰然大笑,博云终于回过神来,想要转换说辞,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第二天一早,博云带着十二煞神将博尧送到镇上客栈,看着博尧走进客远酒楼,与博云等人挥手三次返回山村。 博尧坐到客远酒楼大堂之中,毕竟他没有房间,只好做在桌旁,点了一碗豆腐脑,扦了两根油条,在那孤独地咬着。连续杀人,加上宿醉,再加上夜不归宿,已经是风尘仆仆,颇显狼狈。 时间尚早,按说这锁子镇虽然不大,可是能有一间这样的酒楼实属不易,这酒楼上下两层,房间怕不是三四十间,光这大堂餐桌就二十余桌,想是这锁子镇里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在这客远酒楼也就足够了。 这一大早上,大堂之中没有什么人,靠门口坐着几个年轻人,想是一早出工的劳力,光着膀子,打着赤脚,吃着油条,就着豆腐脑,慢慢悠悠的。 窗边坐着的两个青年,身上穿着学士服,腰里插着扇子,虽然也是油条、豆腐脑,可是还摆着一壶清茶,看着那泡开的茶叶,估计也就是下等的碧螺春了。 最里面趴着一个斗篷,里面是男是女都看不见,柜台里的两个伙计打着哈欠,正在那埋怨着:“这人大半夜的赶来,连房也不住,就一盘花生米,竟喝了一坛子的酒了。”“可不是,最厉害的是他面前那花生米,好像没动过似得。” 博尧也忍不住的看了两眼,那人委实一动不动。在大堂的中间坐着的是几个江湖人士,三男两女,两刀两剑放在桌上,一支熟铜棍倚靠在桌角。 其中的一男一女喃喃细语,不时窃笑一番,剩下的一男一女,正襟危坐,只点点的喝茶,要说厉害,还是那光头大胖子,肥头大耳,满面汗珠,面前的酒坛已经摆了三个。 就听那正襟危坐的女子轻声嗔道:“肥猪,一大早上,你就这么喝,你和也真行,不怕耽误今天的事?” 旁边的男子喝了口茶肃然道:“师妹不要管他,喝点酒也比对面那俩强,看他们若不是今天有事,只怕早就要进房睡去了。” 那女子妖媚的一笑:“呵呵~笑郎,你看他们又羡慕我们了。” 男子头也没回,举起酒盅给那女子喂在口中:“莫管他们,让他们嫉妒去吧。” 博尧吃了根油条,喝光了豆腐脑,只觉得还是油腻,便又要了一碗,顺便给灵儿和博尧分别叫了油条喝豆浆,慢慢的吃着。 过了一会儿,精英小队的人陆续走下楼来,看到博尧在那慢慢的吃着,背上的黑布裹着一把剑样的东西,还是那样的看不见东西,倒是那把无鞘的玄阳剑,闪着红光。 这些人谨慎的走到一边,和博尧保持了一段距离。叫伙计上来,点着各类吃食。 等灵儿和晗雪一起走下来,博尧眼前一亮,只觉得大堂瞬间就亮了起来。 灵儿看见博尧,蹦跳着靠了过来,嘴里叫着:“死神,你也在白日行走啊?”晗雪却只是微笑了一下,瞬间给人一种仙女下凡的感觉。 博尧冲着两人微笑了一下:“快吃吧,已经不烫了。”将油条和豆浆往前推了推。 灵儿咬着油条,喝了口豆浆嘴里含糊着道:“你昨晚去了哪里?我和晗雪妹子等了你一晚上,害得我们担心的都没有睡好。” 博尧呵呵一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灵儿呵呵一笑:“还是晗雪妹子了解你,她说不用担心你,到了时候你自己就会回来了。” 最后下楼的是于宗砦、如盱和尚和忱世道长。见到博尧,如盱和尚面不改色,径直坐下。于宗砦略一点头,忱世道长歉然一笑,拱拱手,回头和于宗砦、如盱和尚坐在中间一张桌子,分别点了吃的。 博尧举起豆腐脑遥敬一下,暗自含笑。 旁边魏禄洋走到他们身边,轻声问道:“几位,是不是吃完就启程?” 于宗砦问道:“两位怎么看?” 如盱和尚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忱世道长说道:“也好,咱们吃完就出发。” 魏禄洋、沙仁北慢慢把这消息传于众人,沙仁北走到博尧这桌,说道:“吃完咱们就出发,只不过死神小哥,昨天你已经辛苦成这样,身体可能承受得住?” 灵儿听那沙仁北阴阳怪气的说话,心里颇为恼怒,腾地站起身来,晗雪一把没拉住,索性由她去了。 灵儿声音不低:“沙仁北,你就算是埋怨我们抢了你的风头,也不需要这么揶揄人,你若是有那本事,自也可以声名鹊起,不要拿一些鬼怪神言在这胡搅蛮缠。” 沙仁北嘿嘿一笑:“灵儿女侠,大家都知道你那师弟是死神,死神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怎么的?这么大的荣耀给了你的师弟,你还不高兴?” 旁边有那一起的过来把沙仁北往回拉去。 灵儿气氛莫名,直嚷着:“你若是不服咱们就比划比划!” 那沙仁北听到灵儿提起这伤心的往事,更是面红耳赤:“嗨,死神没说话,你着什么急呀?再说人家康女侠才是正室吧?” 还待要说,被人强拉着走了,灵儿提剑要追,被晗雪拿住脉门,强行按下。 那“肥猪”听见这面几人聊天,啪的摔了酒碗,拎了铁棍走到博尧那张桌子,咚~一顿地:“你就是死神?” 那肃然男子冷哼一声:“肥猪,莫要惹事。” 旁边女子嗔道:“喝点酒就管不住自己,就会添乱。” 那妖媚女子和那男人却理也没理。 “肥猪”头也没回,又问一句:“你就是死神?” 博尧转头:“这位兄台可是在和我说话吗?” “肥猪”哈哈大笑:“这一路上,老子就听人们说有个死神,专门收割人家性命,老子也想见识一下,所以还请你跟在下比试比试,且看看究竟如何?” 博尧摇头:“兄台此言诧异,死神一说乃是虚无缥缈之事,再说我一个少年,和兄台无冤无仇,怎么能动手呢?” “肥猪”大着舌头喝道:“你这小娃娃,言语还挺多,你就说打不打吧?” 灵儿本来就被沙仁北气得不行,这时见那“肥猪”凑了上来,正中下怀,喝一声:“来得好,便让本女侠会会你!” 呛啷一声,拔出长剑,朝那“肥猪”刺去。 第四卷 灯火阑珊 缘来是你 第七十七章 酒色财气酒疯子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灵儿本来心里就不爽,此时更是气愤难耐,那“肥猪”凑上来,正撞窗口上,大喝一声,拔出长剑,呛啷一声刺去。 嘿~那“肥猪”迷茫的双眼,闪过凶光,竟是不闪不避,左手一揽熟铜棍,右手在前,左手在后,直往那“肥猪”的右肩砸去,速度也不快,但却势如惊雷。 众人见了都是一惊,这“肥猪”可是够凶悍的,灵儿的长剑虽然不是刺向咽喉,但肯定会伤到他,可他竟然硬碰硬,用那以命搏命的手法。 这一棍砸下,就算是灵儿的长剑能够刺中那“肥猪”,只怕也不能伤到筋骨,同时灵儿若不撤招,整条胳膊,甚至是半个身子,只怕是也保不住。 灵儿见那熟铜棍当头砸来,嘴里轻咦了一声,长剑往回一旋,点在熟铜棍上,借着那力道,腾身而起,在空中打了个旋,脚尖点在那“肥猪”后颈,稳稳地落在地上。 那“肥猪”身强体壮,手中熟铜棍并没有因为灵儿的卸力而转变方向,反而速度加快,当的砸在饭桌子上,把那桌子打得粉碎。 博尧慌乱中捧着碗豆腐脑,站起身来,晗雪则优雅的多,一手端碗,一手拿油条,身下的凳子随着自己退后一尺,避开了那纷飞的碎屑。 “肥猪”看了晗雪两眼,点头赞赏,等转头看博尧,不屑的一撇嘴,手中熟铜棍抬起往博尧头上砸去,博尧似乎是愣住了,定定的看着那熟铜棍落下,轻轻点头,灵儿在后面见了,长剑疾刺,只是距离稍远,救之不及。 晗雪还是不慌不忙,慢慢吃这油条。 那边忱世道长见了,急忙站起,兜起茶碗朝那“肥猪”打去,当一声,那茶碗落在地上,旁边一支筷子直插入柱子,尾端还在颤动。 只见那肃然男子站起身,又捏起一支筷子,慢慢走到大堂中间,面对这忱世道长说道:“背后偷袭?是不是太过分了?似乎不是正道所为呀。” 那边博尧一闪身,让过熟铜棍,那棍砸在地上,蹦出火星一串,博尧低头看看,碗里豆腐脑基本没有了,摇摇头,“肥猪”看着博尧喝道:“你敢小看咱家?” 熟铜棍直朝腰眼砸去,博尧这次没有闪身,反而欺身向前,挨着那棍子,竟然转到“肥猪”身后,慢慢将那碗放在桌子上。 “肥猪”一击不中,借势转身,见博尧轻飘飘的放下碗,不由气急,哇哇直叫,熟铜棍这次连举也不举了,直接朝博尧捅去。 灵儿此时的长剑也已刺到,那“肥猪”竟然不管不顾,博尧喝道:“师姐莫要伤他。” 腾身而起,脚下踩着那熟铜棍翻到“肥猪”身后,再往后跃到晗雪身旁。左手一翻摸出一颗鸡蛋,递给晗雪。晗雪一脸的幸福,接过手中,轻轻剥起壳来。 灵儿本来还想好好收拾一下“肥猪”,听见博尧轻喝,长剑抽回,只轻轻划破“肥猪”肋下衣衫。等见到晗雪有鸡蛋吃,气得一跺脚:“枉我在这替你出气,你居然只记得晗雪。” 晗雪呵呵一笑,探手从博尧的右手里摸出一颗鸡蛋递给灵儿。灵儿气也消了,拉着晗雪两人嘻嘻哈哈一边吃去了。 这面,博尧等“肥猪”探出两指查看自己破碎的衣衫,又捉住熟铜棍,奔博尧奔来,博尧双手一拱:“这位兄台,且住。” “肥猪”停下脚步,博尧说道:“兄台势大力沉,小子实在甘拜下风,还请兄台不要和在下一般见识可好?只不过,兄台,劲力上我不如你,可是酒量上,不知道怎么样了,来来,咱们拼上一拼。” 那“肥猪”哈哈大笑:“就你?”手里轻轻一抖,熟铜棍立在桌旁,两手抓起两个酒坛子,扔给博尧一个,排开泥封。 博尧接过,只觉得劲力颇大,他有意化解干戈,脚下轻旋将那酒坛子捧在怀里,排开泥封一闻:“好酒,来来,咱们干上一杯。” 旁边,忱世道长刚刚一茶碗打向“肥猪”,被肃然男子一根筷子击落,站在大堂之中,喝问为何背后伤人。忱世道长站起身双手一拱:“在下武当忱世,方才却是在下莽撞,方才情急,有失礼数,万望恕罪。” 那肃然男子听了没说什么,反倒是那正襟危坐的女子听了,腾身而起:“什么?你是武当忱世道长?最近盛传武林同盟组建了一支精英小队,便是由于宗砦、如盱和尚、忱世道长三人率领!” 肃然男子没回头,点点头说道:“忱世道长有礼,旁边这位大师想是如盱和尚、昆山于公子了,二位有礼。” 于宗砦站起身轻轻一礼:“正是于某,只不知阁下是?” 那肃然男子轻轻一笑:“在下桑宇林,旁边那位是我的师妹,赖玉英。” 于宗砦听见这两个名字,在江湖上名声不显,脸色热情稍减,嘴里说道:“幸会幸会。”转头看见博尧和那“肥猪”拼起酒来,呵呵一笑:“来来,既然已经无事,咱们还是用饭吧。” 忱世道长说道:“呵呵,桑少侠,于公子所言甚是,请坐,请坐。” 那赖玉英见于宗砦一副漠然的样子,又见到那如盱和尚置若罔闻,气愤地说道:“师兄,我就说师父、师伯的做法不对嘛,你看现在的世人不识我等,只怕连渡厄、济难也未听过吧。” 于宗砦听了渡厄济难的名号,反应更是巨大,腾的站了起来。忱世道长神色也是一凛,轻声道:“哦?不知赖女侠说言渡厄济难是何意?” 赖玉英哈哈一笑:“师兄,你看吧,就连这忱世道长也不知道师父、师伯的名号了!” 忱世道长听了拱手道:“失敬失敬,原来是渡厄济难的高徒,尊师的威名震动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赖玉英哈哈直笑,方才那正襟危坐的样子不复存在,真是花姿乱颤一般。 于公子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江湖有缘相逢,还真是凑巧,只不过我们还有事,说不得咱们只好下次见面再好好亲近了?” 说完之后招来魏禄洋耳语几句,精英小队众人立即起身,往门口走去。赖玉英说道:“于公子,干嘛急着走呀?你没见我们酒疯子正和你们那小兄弟拼酒呢吗?” 忱世道长等人转过头去,只见博尧已经和那“肥猪”坐在对桌,两人左手摆在桌子上,右手抓起酒坛,同时往嘴里倒去。一口气、一坛酒,手一松一紧,又是一坛酒。 沙仁北说道:“于公子、忱世道长,这博尧兄弟昨夜辛苦一晚,不如请他在此歇息,我们慢慢先行如何?” 于宗砦点点头说也好,转头对着晗雪、灵儿说道:“二位女侠,我们先走一步,你们看可好?” 灵儿撇嘴,被晗雪拉住轻轻说道:“都是我们博尧不懂事,耽误了大家的行程,甚是抱歉,于公子还请先行。” 赖玉英说道:“哈哈,想不到你们居然没有一个女娃娃有胆色。” 于宗砦点点头,往外面走去,忱世道长刚要说什么,撞见灵儿的眼神,神色尴尬地往外面走去。 只听博尧喝道:“好酒!” 那“肥猪”哈哈大笑:“好酒!” 博尧将手里的酒坛停住:“兄台,他们叫你肥猪,是因为你的健壮吧?你的真名是什么呀?” “肥猪”顿住酒坛盯着博尧说道:“不容易呀,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问我名字的,我的真名早就忘了,熟悉的不熟悉的都叫我肥猪,但我自称是酒疯子!” 博尧哈哈一笑:“酒大哥,酒疯子这名字好,我就苏博尧,看起来你比我大多了,我看着酒量我也不如你,便叫你酒大哥了,以后你就叫我尧弟啊。” 那酒疯子此时眼睛里的浑浊慢慢散开,喃喃说道:“好好,只是有个事得提前说清楚,我是酒疯子,上面还有色鬼、气管炎、财主”。 酒疯子轻轻把酒坛放下,右手握拳,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伸开。 博尧轻声跟着重复:“酒疯子、色不乱、气自消、财主,酒色财气!” 酒色财气这四个字一出,晗雪、灵儿颇为惊诧,灵儿还啊的出声,赖玉英眼睛一斜:“有什么可惊讶的?难不成你这小娃娃还知道代表什么不成?” 博尧轻轻说道:“哈哈,酒大哥,原来你是酒色财气里的一个呀,只不过,看你这架势,是不是排在最末呀?” 酒疯子尴尬的挠挠头,其言不言而喻。 博尧哈哈大笑:“酒大哥,不管其他人,咱们干上一坛,来来,你就是我的酒大哥。” 酒疯子抓起酒坛,咕咚咕咚,两人喝完,把坛子倒过来,双双喝干。 博尧说道:“酒大哥,你的酒量确实好,这酒疯子不白叫,真是痛快呀。” 酒疯子呵呵直笑:“尧弟,今日相逢真是有缘,怎么样,你还能再干三坛吗?” 博尧摇摇头:“酒大哥,再喝我就得动用内力化解了,不然可是灌不下去了呢。” 那酒疯子听了,手一松,酒坛子落在地上啪的粉碎。 桑宇林、赖玉英也望过来,在一起呢喃的小男女,终于抬起头来,男的英俊,女的俏丽,只是男的眼神迷离,女的眉毛紧皱。脸上表情倒是相同,都是一脸的诧异。 博尧迷糊的问道:“酒大哥,你怎么了?” 那酒疯子看着博尧,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尧弟,尧弟,我对不住你,我刚才扛不住了,便用内力化解了,才又和你喝的。这样论起来,你才是大哥,我是小弟,以后你就是我尧哥。” 博尧一听,哈哈大笑:“也好,以后你是酒哥,我是尧哥。” 酒疯子摇头:“不不不,我不是酒哥,我是酒嗝,对对对,我是酒嗝。” 真说起来,体格健壮的人一定比瘦弱的人酒量要好,那酒疯子体格健壮,本应酒量好些,说起来平常时日,他酒量也确实是强过一般人,只是这练武之人不能这么计算,内力高深者,身体素质自然要强于别人,要不怎么听不见人说练武之人病死?基本上都是老死,暴病而亡。 方才尽管博尧没有运用内力去化解酒力,但是他身体内有着三股总计将近百年的内力,本就千杯不醉。 灵儿从后面走过来,骂道:“你呀,到底是醉了。” 晗雪微笑着看看博尧:“昨天喝了一夜,大早上又灌了一肚子,这回你怎么样?”伸手捏住博尧的左手,一股柔和的内力输送过去。 博尧看看晗雪,轻声道:“既然你有令,在下自当遵从。” 酒疯子一旁叫道:“尧哥,尧哥~” 灵儿伸手过来,拽着耳朵给拎到了一边,酒疯子本来要反抗,突然想起这是尧哥的师姐,便不敢挣脱,哎呀哎呀的跟着走开了。 博尧得到晗雪指示,立刻运功,只一瞬便将体内酒劲化解,顿觉浑身清爽,精神抖擞。此时的他不由得有点心里没底,酒色财气,煞盟的人,纵然自己和那酒疯子一见如故,也不至于不惧风险不是。 也就是这时,博尧发现桌角的黑衣人不见了,刚要问晗雪那人是什么时候走的,思路被赖玉英的话音打断。 赖玉英说道:“师兄,你觉得酒疯子新认的哥哥其人如何?” 桑宇林点头:“了不起,如此正义凛然、光明磊落,真是世间少有,那酒量更是没得说,只怕和师父师叔有得一拼。” 那两个俊男俏女听了齐声惊诧:“这个小少年难道竟能和渡厄济难前辈,相提并论不成?” 桑宇林呵呵一笑:“来来,小兄弟,你真不愧死神的名号,在下桑宇林,是渡厄先生的大徒弟,这位是我师妹赖玉英是我师伯济难的首徒。” 博尧双手一拱:“桑大侠、赖女侠,在下就是苏博尧,紧紧是苏博尧而已,死神之说实属无稽之谈。” 酒疯子这时候也靠了过来,此时他的酒劲也已经散去,他指了指那俊男俏女说道:“那是色不乱和气自消。” 博尧一一见礼,这才得空问道:“刚才那斗篷人,不知几位可曾注意到?” 众人回头一看,果然不见,尽皆摇头,博尧心下一沉。 第四卷 灯火阑珊 缘来是你 第七十八章 三十四人四万两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博尧得空问在场众人可曾注意到刚才那斗篷人,众人皆言不知,按说这些人的武功也算是高超,居然都没有注意到那斗篷人离开,这就奇怪了。 灵儿说道:“博尧,要么是那人功夫远超我等,要么就是他的隐匿功夫高超。” 博尧点点头,这时一阵吵嚷声袭来,门口那些脚夫模样的开始站起,收拾着东西,走出店门扛活去了。 桑宇林见博尧朝他们望去说道:“这锁子镇看起来不大,想不到还挺繁华的,挑夫居然也这么多。” 博尧听了微微一笑,看晗雪轻轻皱眉,问道:“怎么了?”晗雪摇摇头,灵儿见状问道:“晗雪妹子,怎么了?”晗雪轻答: “没事,估计是我想多了。” 这面博尧说道:“众位,酒已经喝完了,我们还要追上同伴,这就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酒疯子等人拱手,却见那掌柜的过来直搓手,原来是博尧二人喝了十几坛酒,那帐却没算,便是博尧吃的那些早饭,也没有会钞。 赖玉英埋怨道:“你这肥猪,能吃能喝的。”低头翻起荷包来,酒疯子一脸尴尬,讪讪笑着。 旁边晗雪走过去将这酒饭钱都给了,众人才走出店门。 酒疯子说道:“尧哥,让你看笑话了,我也不瞒你,从前,有葛财主在的时候,我们总也断不了银钱,可是前些日子,葛财主突然不见,弄得我实在是有些尴尬。” 博尧心里一颤,那财主失踪,也和自己又些关系呢,嘿嘿。 分开之后,博尧三人继续往秦岭而去,桑宇林那些人却不知去向,走出去两个时辰不到,追上了于宗砦他们一行,只见他们正在路边的一个茶寮喝茶。 灵儿见到众人,十分高兴,蹦跳着往里面凑去,连连问道你们怎么会有这好心,专门等着我们呀? 博尧却非常奇怪,这么长时间,他们怎么才走出去这么几步路?晗雪在旁边已经一把将灵儿抓住,灵儿疑惑道:“晗雪妹子,怎么了?” 博尧往四周看去,只见两排大山之中,一条管道曲曲折折通向南北,这茶寮在这山坳之处,显得颇为寂寥,两间草棚,外面砌着一个泥灶,上面煮着一个大茶壶。 两间草棚内稀稀疏疏的摆着八张桌子,此时一个老者走在几张桌子中间,点头哈腰的添着茶。 于宗砦、如盱和尚、忱世道长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正不知说着什么,如盱和尚看着情绪颇有些激动,于宗砦和他争论着,忱世道长左右不知在安抚着什么。余下的精英小队成员,围在两张桌子旁边,不知在看些什么。 看到博尧他们三人走过来,有那想和晗雪、灵儿献媚的,脸上露出喜色,连连冲两女招手。博尧没有动,他告诉灵儿、晗雪站在原地,自己慢慢往东边走了过去。 那是茶寮的最后一间,也是一个独立的小棚子,门口蹲着一个驼子,右手手中斧子一下、一下的劈去,左手跟着一捏、一扔,劈好的柴就跺成一座座的。看起来他的活计是非常好的,只见那三跺新柴和从前的泾渭分明。 博尧走到老者身后十尺拱手说道:“敢问阁下仙乡何处?我等在此可是耽搁了您的活计?” 老者没有回头,继续一下一下的挥舞斧子,噼啪噼啪,每根都是四拌,再码齐一旁。 博尧又问两遍,那老者依然没有回话,这时茶寮老板从旁边走过来,和博尧说这老者是个聋子,在这劈柴,好歹能混口饭吃。见博尧点头,又说那边客人们正叫他过去喝茶呢。 博尧再次点头,慢慢往那边走去,噼啪噼啪,老者的斧子仍未停下。 来到大家的面前,只见那桌子上仰躺着一个小伙子,脸色有些发黑,双眼紧闭。灵儿和晗雪走过来,还未等发问,旁边的人马上介绍起来,原来早上大家匆匆出发,一路急速行走,太阳出来,众人干渴,见到路边有这茶寮就进来喝碗茶。 喝完之后众人往外出发,结果,就在那官道之上,那小伙子唰一下跌倒在地,毫无征兆。沙仁北说是看见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一闪而过,于宗砦马上上前查看没有什么发现,众人便只认沙仁北眼花了。 众人上前查看,见那小伙子双眼发黑,明显是中毒之状看,大家试着解毒,没有效果,这才又回到茶寮,穷山僻壤根本没有药材什么的,只好靠大家随身带着的药丸进行救治,只是不知那人是谁,不知是何毒药,那少年也还在昏迷。 博尧走上前来,心中想起那个客远酒楼的斗篷人,现在看起来,八成是同一人。右手往那小伙子手腕上一搭,发现一股邪气阻滞了小伙子的经脉,阻断他的经脉、血气循环。 博尧握住那小伙子手腕,试着慢慢输入真气,一点点化解那些毒素,居然没有效果,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有人给他输入内力,想是已经发现这个事实了,他只好轻轻加力把毒素吸入自己体内,将全部毒素化开。 博尧刚刚化解毒素,就听嘤咛一声,那小伙子睁开了眼睛,实话说,到现在大家也不知道,小伙子是怎么中的毒,又是怎么莫名其妙的醒过来。 于宗砦、如盱和尚、忱世道长也停止了争吵,郭铛也不再催促不休,原来刚才那小伙子中毒倒下之后,郭铛主张将小伙子留在茶寮,带宗派来人接走,众人继续前行。如盱的和尚意见是,不能扔下一个生死未卜之人。于宗砦则认为每天都有像宗派传信之人,留下一两人照顾,赶紧前行,抓住那斗篷人,才是正道。忱世道长帮这边也不是,按那边也不是,只好慢慢地左右安抚。 此时,见那小伙子醒来,大家十分高兴,终于不用再较真了,大家一致认为将那小伙子带上,大家一起上路,忱世道长慢慢的研究那毒药的解法。 一行人上路,走不出十里路,已进饭时,于宗砦吩咐停下修正,众人拿出干粮吃着,路边有泉水,大家一面打了泉水吃喝,一面歇息调整。 歇息了两炷香的时间,重又上路,只是刚走出没有二里地,便有三五个人开始疲累,头晕目眩。开始的时候,没有注意,未过多久,众人便连续的开始晕眩。 忱世道长立刻发现了异常,略一清点,除了博尧三人,竟有十四人站不起来,这精英小队一拱三十多人,此时,有一半失去了战斗力,于宗砦、如盱和尚都有些焦急,魏禄洋、沙仁北、苛世道长等人围在三人身边,看着已经没有主意了。 这时,灵儿也手扶额头,身子一晃,晗雪急忙扶住,博尧手指轻轻搭住灵儿脉门,竟和刚才那小伙子一样的症状,一回生二回熟,他快速将那毒素吸入体内,片刻化解。灵儿也回复正常。 博尧握住晗雪的手指,轻轻探查,一切正常,博尧疑惑地看向晗雪,晗雪低头沉思,说了泉水两个字。 博尧点点头,忱世道长见博尧三人站在那里不动,轻声问道:“怎么了?博尧,你可是太过疲累?” 博尧摇摇头,灵儿说道:“忱世道长,我们怀疑泉水有毒。” 忱世道长应了一声:“泉水?” 转头朝苛世吩咐几句,苛世跑开询问一番,果然,倒下的人都是喝过泉水的,于宗砦、如盱和尚等人赶忙将众人随身携带的泉水搜集到一块儿,打开之后闻、看、嗅研究半天,也没有认出是个什么毒。 如盱和尚有些怀疑,拿起来,居然是想要以身试毒。这令博尧十分敬佩,他实在想不到如盱和尚竟然能为了找出毒药来源,亲身试毒。 一思量间,如盱和尚一扬脖子喝了几口进去,五心朝天,静静的坐着,未等半刻,只见他头上戒疤都红了起来,口一张,噗~吐出一大口毒水。 又缓了半晌,对着众人说道:“厉害,这毒看起来不怎么烈,只是想要化解实在太难,贫僧也只好以内力裹缚吐出体外。” 众人听了一阵忧心,一个是这些人不知道如何救法,另一方面这敌人不知在什么地方,精英小队刚刚胜了一仗的士气,只怕转瞬就要消失,人心惶惶之下,离解散不远矣。 博尧方才解了灵儿的毒,此时正在回想方才的过程,先是将那毒素引到体内,这倒是不难,只是体内的真气是怎么化解的呢? 想了半天,只能认为是体内三股真气,一股内力居中就像那架子,其余两股,阴阳相和,像磨盘一样,把那毒素化解,不但伤不到身体,还能去其糟粕,留其精华,反而内力又有所增长。 博尧很想将这方法告诉别人,只是说了 又能怎样?这些年轻人根本就没有三股上百年的内力,同时又不能用散意功同时控制几股内力,还不能一心三用的去化解。 他不由得一阵无奈。 现在不只是博尧无奈,那些还站着的人,比那些卧倒的还要无奈。 商量了半天,于宗砦、如盱、忱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大家只好商定学如盱和尚的方法,用内力将那毒素逼出体外,现在这些人本身已经全身无力,不能主动运功,只好由大家一起帮助。 于是便由那些没有中毒的找自己的帮助自己的同门,同门没有中毒的那就帮助相熟的,有觉得内力不足的,便邀请好友在旁协助,好在几日下来,大家已经熟识起来,迅速行动起来。 见大家已经开始解毒,忱世道长对于宗砦、如盱和尚说道:“这毒毒性不烈,驱毒又如此困难,只怕下毒之人另有阴谋,还请二位带几名弟子严加防范,解毒之事便由我来吧。” 于宗砦急忙推辞:“还是我来,忱世兄你来守护比较好。” 如盱和尚阻住二人争执,以于宗砦是领头人为由,定下忱世道长负责驱毒。 忱世道长便走到两个几乎晕厥的弟子旁边,为难地不知先救哪个好些。 博尧走上前来说道:“忱世道长,在下虽然武艺不高,但也曾有过奇遇,体内内力还算充沛,便由你我二人一人一个可好?” 说完不等忱世道长答话,径自扶起一人,单手贴住那人后背,先是输入内力,把那人体内的毒素聚在一起,接着将大部分引入体内化解,再把剩下不多的连那人腹中食物一起逼出体外。 等他将那人放下躺好,回头望去,只见于宗砦、如盱和尚带了六七名弟子,围成一圈,圈内坐着的人都在运气疗伤,有的是刚吐出毒泉水的,有的是帮助别人这会儿在调息的,还有的正在帮助他人祛毒。 灵儿和晗雪站在博尧身边,一圈看下来,除了灵儿、晗雪还算镇定,其他人基本上是失去了战斗力,心想,看来忱世道长说的对,这毒不是为了杀人,这种不容易发现的毒,注定毒性也不强烈,只是接下来若是受到攻击,那真不知道会什么样子了。 有些时候,人们祈祷上天,求财、求名、求利、求个万事如意,八成不会实现,甭管你心多诚。可要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稍微一叨咕,立刻便来到近前,正是怕什么来什么,所以世间的乌鸦嘴多的很,至于那铁嘴神断几十年也出不来一个。 就在忱世道长帮面前的少年祛除毒素,站立起身之时,大家都听到了一声长笑。这笑声给人的感觉,只有两个字能形容:刺耳。 只见一个人全身藏在斗篷中,慢慢的出现在道路中央,没错就是出现!一块大石头,慢慢的站立起来,变成了这个黑斗篷的人。 博尧直觉,这就是一直存在的黑衣人。于宗砦喝道:“不知阁下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此长笑,可是觉得我等可笑?又或者你是专门来与我等为敌?” 那人慢慢摘下斗篷,露出一个银色面具来:“哈哈哈,三十四个人,四万两黄金,你说值得不值得高兴呀?” 第四卷 灯火阑珊 缘来是你 第七十九章 酒色才是人间毒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道路中央那人摘下斗篷,露出一个银色面具来嘴里说道三十四人四万两黄金,这要是常人听见四万两黄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高兴。 这话听在这三十几人耳中,可不是一个味道了,试想这可是精英小队,当代江湖最有能力的年轻人可都在这里了,说是强过一些江湖上的小门派也不为过。 这不知在哪冒出来一个黑斗篷,戴着个白面具,往那一站,点着人头说,三十四人四万两,若是平时,这帮眼皮子长在脑瓜门上的英雄豪杰必然哈哈大笑,反唇相讥。 只是此时,这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看着这坐的满地豪杰,竟然头一次默契的没有开声。嘿~那白面具见没人搭理他,低头看看自己前身,又看看身后,摆弄摆弄面具,往前走了几步,说道:“你们都哑巴了吗?我可没有下哑药呀。” 灵儿哈哈一笑:“你个没羞没臊的,没人搭理你,你还硬要往前凑。姓甚名谁怎么不说呀?” 于宗砦、如盱和尚看了看灵儿,不禁有些汗颜,想是还不如一个女娃胆气壮,旁边魏禄洋说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和我们对着干的,能没有点本事?” 那面具人一愣上下看了看灵儿:“小女娃,你可以呀,居然敢和老夫这么说话,你可知道老夫是谁?” 灵儿呵呵一笑:“看你这样子,走到哪都是一身黑斗篷,脑门上顶着两条小蛇,谁见了你们不认识呀?不过,看你这智商,只怕也到不了神、妖的境界,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鬼而已,瞅你的样子,还是一个孤魂野鬼,喂~你是迷路了吧?” 那面具人让灵儿这几句话一说,嘿~心里这个不痛快呀,结结巴巴地说:“你这个小娃娃,胆子也太大了,还,还敢小看人!老夫好歹也是一魔……” 这魔灵魔字一出口,立即住嘴,只是那灵儿以手点指,哈哈大笑:“原来你是魔灵啊,你们来了几个人呀?按你们的规制,应该是有四个手下呀?怎么就你一个呢?” 那魔灵这回有些疑惑了,高声问道:“你是何人?怎么对我血灵这么熟悉?咱们可是有些渊源?” 灵儿点点头:“有,暂且不论你是不是想要我等性命,就说咱和血灵只见,那也是颇有渊源,看见我这小师弟没有?看他后面的剑!” 魔灵转头看去,疑惑地问:“这怎么了?除了没有剑鞘,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呀?” 博尧往前走了几步,一边拔出玄阳剑,轻轻抚摸:“因为这剑,染了你们鬼灵一组人的鲜血,不知道你们的鬼灵重建了没有呀?” 魔灵一惊:“什么?鬼灵他们都栽到了你的手里?我说怎么我的四个手下找了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原来是你这小子干的,嘿嘿今天正好可以顺便解决你,也算替他们报仇了。” 博尧玄阳剑轻轻抬起直指向魔灵:“战!” 灵儿一旁笑道:“哈哈,咱们的渊源就是,只要是血灵的人,见一个杀一个,可惜的是你们血灵没人能传回去话,今日见了总得战上一场,那是我师弟苏博尧,你是血灵的魔灵,你必定是不能站着离开这里了。” 那魔灵哈哈大笑:“若是真正说面对面,或许我是不敌,只是现在莫说是你一人,就是你们这些人混成一块儿,又如何呀?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又什么不对吗?哈哈哈~” 灵儿满不在乎的说道:“怎么呀?有什么不对呀?” 那魔灵说道:“早上,我试着给你们下了一个仓印花,你们以为真的将他的毒逼出来了吗?哈哈~你们这些刚为人逼过毒的,身体无恙吗?” 于宗砦刚才便有了疑惑,这时候,更是一惊,转头看向那些坐在地上的人,最后看向忱世道长。 忱世道长试着运行内力,果然发现体内已经侵入丝丝毒素,厉害啊,开口说道:“这毒,确实侵入了人的经脉,现在除了你们几人,大家恐怕都没有什么战力了。” 博尧头也没回,只是定定的看着魔灵,忱世道长说道:“博尧,你退回来,请于公子、如盱和尚擒拿此贼。” 于宗砦点点头,便要抬步向前,如盱和尚脚下没动,只是站在那里。 魔灵哈蛤又笑:“怪我没说清楚啊,这些人的毒不是仓印花,早上的那个才是,那个人哪去了?他在你们中间每多待一刻,就会传染你们三分,种下诱因,方才这毒不过是寻常的毒药而已,虽然是无色无味,但毒性也要弱上许多,好在有了这仓印花,嘿嘿,就能转化成五步断肠,只需半个时辰就能见效,算来也有大半个时辰了,嘿嘿,来来来,你再走几步试试。” 于宗砦听了一时犹疑,脚下顿住脚步大笑:“魔灵阁下,在下是昆山剑派于宗砦,你也莫要妖言惑众,咱们还是手上见真章吧。” 魔灵一撇嘴:“好呀,你过来,我就在这等着你。” 于宗砦听了只好抬脚,博尧听见后面脚步声说道:“于公子稍等。” 说完,抬脚向前走去,魔灵嘿嘿直笑:“早上那个是你给逼的毒吧?方才我见你不顾内力损耗的救人,还真是有侠义之心,只是你已经走了两步了。” 博尧继续向前,魔灵在一旁给帮忙数着,后面的那些人也在心里念着:“三步、四步、五步……六步!哎呀~” 原来博尧走满五步,什么事情也没有,等那第六步落下,魔灵惊讶万分,正在思索哪里出了问题,博尧已经挺剑刺来,魔灵哎呀一声,往后便退。 饶是如此,玄阳剑也一直跟着魔灵咽喉。 博尧脚下生风,眼见便要追上,这时候魔灵终于反应过来,黑斗篷一震,漫天的暗器扑面而来。博尧见了并不惊奇,这血灵的人都是这样,全身都是暗器,若是论起武功内力,只怕要弱上许多。 玄阳剑依旧向前,左手卷起袍袖,在胸前画圆,强悍的内力喷涌而出,将魔灵打来的暗器全部卷落在地。 魔灵见一击不中,侧身一样,左手握拳砸向博尧长剑,右手成掌直打向博尧左肩。 博尧管也没管那打来的一掌,长剑继续向前,魔灵并没有真的拿左拳砸剑,而是用左手小臂,砸在长剑之上,袍袖碎裂,迸出火花四溅。从碎裂的袍袖往里望去,只见一个银色护臂扣在小臂之上。 这时,魔灵那掌已经打在博尧肩头,砰的一声响,博尧身形一晃,退了五步,那魔灵也倒飞三步。 魔灵退了三步站住,定定的看着博尧:“江湖盛传你是死神,果然不简单,内力居然如此深厚,老夫好歹也有几十年的内力,竟被你震退。只是你怎么没中毒,可否告知?” 博尧望着他,就像看一个死人:“你已经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玄阳剑继续向前,那魔灵已经知道内力拼不过博尧,便靠着自己的丰富打斗经验,与博尧周旋起来,毕竟是闯荡江湖很久的老杀手,不知有多少成名之士死在他手,谁知今日竟然马失前蹄。 明明已经是下毒两次,十拿九稳的事,不知哪里出了纰漏了。 碰上这么个死神玩意儿,还真跟个死神似得,竟然不管不问,看着剑剑往咽喉上撞,明明是要人命嘛! 魔灵越打越是窝火,压箱底的一些毒药,贴身的暗器、袖剑、飞镖,全都扔了出来,只可惜博尧左手一环,就那么卷成一团,再往地上一扔,最可恨的是那把剑,泛着红光,直来直去,连点招式也没有,看着全是破绽,却又一点破绽也抓不到。 两人的战斗进入焦灼状态。 于宗砦后面和如盱和尚、忱世道长商量:“此时看这二人不相上下,一时也分不出个胜负,只是众人体内这毒……要不然,让他拿出解药如何?” 如盱和尚点点头,二人一同看着忱世道长。 忱世道长开口:“魔灵阁下,本来你与我等没有什么冤仇,就算是方才你所说的四万两黄金,也不过是你们的交易而已,此时你连我等一人尚且无法战胜,失败已经毫无悬念。不如咱们打个商量,你交出解药,咱们就此别过如何呀?” 那魔灵听了,心里十分愿意,毕竟这些人是武林正道,所说的承诺,自然可以相信,只是他现在脱不开身呀,那博尧根本不给他机会呀。 于宗砦见到二人打斗,已经明白那魔灵一时半会脱不开身,又说道:“魔灵阁下,不如你先交出解药,让我们看到你的诚意如何?” 那魔灵听了只来得及说声:“好!”抽空入怀,扔出一个瓷瓶,沙仁北急忙上前拾起,交给于宗砦。 于宗砦接在手中,并不着急给众人服用,转而向博尧说道:“苏少侠,我们马上试药,若这药是假的,你只管杀了他便是。” 转头找昆山弟子试药。那人从瓷瓶中到处一粒,喂入口中,急忙运气炼化,几息之后,站起身来,说道:“秉大师兄,确实解药无疑。” 于宗砦便将药瓶交给魏禄洋和沙仁北:“小师叔,你和沙少侠一起给众人服下。”两人应声转身走了。 这面于宗砦说道:“你还算讲信用,苏少侠停手吧,让他去吧。” 博尧听了并没有停手,却也没有再加紧攻击。 忱世道长见了只好开声说道:“博尧,解药为真,方才已经承诺放了他,还请罢手。” 博尧听见忱世道长也出声,只好罢手,玄阳剑慢慢插回背后,退回到灵儿身旁。 魔灵见了哈哈大笑:“老夫还以为,你这娃娃行事颇有个性呢,还说什么见我血灵的人,见一个杀一个,今天怎么罢手了呢?小女娃,你看我能不能站着走出去!” 灵儿刚要骂将回去,博尧将他拉住,于宗砦呵呵一笑说道:“魔灵,不必逞口舌之勇,既然已经让你走了,还磨蹭什么呢?这苏少侠脾气可是不小哦。” 魔灵扁扁嘴:“哼,算你们讲信用,后会有期。” 转身就要走开。 刚走两步,只见前面奔出两、三个脚夫来,一边跑一边喊:“魔主,不好了、不好了!” 魔灵停住脚步:“你们怎么来这了?何事惊慌?” 那顶前面的人赶紧答道:“是煞盟,煞盟的人追来了。” 灵儿见了,赶紧见缝插针的喊道:“哎呦喂,你倒是走呀,你看看你!” 晗雪则说道:“这挑夫?不就是早上餐馆里面的吗?只怕是他们早在之前就已经将那毒给我们种下了。” 博尧还是没有说话,因为有一个大嗓门不让他说话:“尧哥,快逃啊,女罗刹来了,女罗刹来了!” 众人一看,嘿~不是别人,正是“肥猪”酒疯子,奇怪的是只有他一人。只见他速度极快,没等众人眨眼,他已经冲过那几个挑夫,直接躲到博尧的身后。 没错,就是躲,一个好几尺高的壮汉,猫腰藏在博尧的身后,博尧奇道:“怎么回事?你真的如此惊慌失措?” 酒疯子只一个劲儿说道:“女罗刹,女罗刹……” 这时,魔灵等人也聚到一块,那些人状态比酒疯子强多了,一叠声的向魔灵讲明,原来血灵和煞盟从来就是对头,近年血灵把生意都抢走了,煞盟的名声不显。 这两天听说血灵要刺杀武林精英小队,这煞盟渡厄济难的两个高徒,撺掇着酒色气三人,下山要打血灵一个措手不及,只不过一直没有追到魔灵的踪迹,只是发现这些挑夫,一直跟着。 早上和博尧分别之后,一直跟着挑夫,只是没有多远,嘿~遇见一个少女,那些挑夫见了故意上前搭讪,现在想来是意图制造混乱,好逃跑。 色不乱一见,立刻受不住了,顿时色瘾难耐,急忙上前打抱不平,嘿!结果就捅了马蜂窝了。 不光是这些脚夫,一照面就被灭了两个,色不乱本来是打抱不平,结果也被那女子给掀翻在地,没几个回合,众人就被杀散了,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女子就追着酒疯子跑,酒疯子就追着那些挑夫,一路就过来了。 第四卷 灯火阑珊 缘来是你 第八十章 三时断肠芙蓉花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那边扮成脚夫的魔灵四手下,一叠声的讲解着过程,酒疯子虽然吓的够呛也不忘在博尧耳边插几句嘴,好让博尧听得清楚。 这些脚夫一照面就被那女子杀了两个,色不乱被打倒,酒疯子上来帮忙,没几个回合,也被打败,之后,那女子一直追着酒疯子跑,酒疯子就跟着那些挑夫,一路逃到这。 魔灵刚才在博尧这边吃了暗亏,此时听见又一个女子也是十分嚣张,心里十分地不痛快,让众弟子站到一旁,静等那女子过来。 先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道光,一道金光闪烁,有些晃眼,接着是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年轻女子一点点走进大家的眼睛,走进人的心灵。 便是灵儿在旁边也说道:“好美的姐姐。” 博尧心头一动,他想起霍奕黎曾经和三师伯说到过,有一种功法叫媚功,和天魔乱舞有异曲同工之效,虽说叫媚,但是一点也不淫邪,反而不只需要高深的内力支撑,还得有极高的天赋才行,女子修炼了便是传说的狐狸精也比之不过,男子修炼了,更是迷倒万千少女,便是同性之人也会觉得十分亲切。 两相印证,博尧便知此人不简单,为了转移自己身边几人的注意力,博尧轻声问道:“酒哥,为什么叫她女罗刹?” 声音不大,但是听在几人的耳中,便如雷霆一般,将几人的心神拉回现实。 酒疯子答道:“她杀人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这还好,不算什么,关键是,关键是他说我身体……身体健壮,要那我养蛊。” 博尧说道:“什么养蛊?那是什么?” 酒疯子答道:“他杀了一个人之后,不知往那人嘴里喂了什么,那人竟然浑身抽搐,站了起来,冲她施礼,她不知说了什么,那人往前走几步,七窍流血倒地再也没起来。另一人也是一样。” 博尧听了暗暗称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存在即是有理啊,这养蛊功法怕是千年古方也说不定,只是随意的在人身上实验,也不是什么正道人士,又是一个邪门外道罢了。 摇摇头,索性不在看那女子,转头盯着魔灵去了。 众人此时目光还在苗女身上,她神情肃穆,只是不经意间才从眼神里透出一丝得意,一看就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不说众星捧月,鹤立鸡群总也差不多。 苗女眼神慢慢扫视,当看到灵儿和晗雪之后,不由得露出惊诧,想来这样的天之骄女,时间本就少有,如今一下出来三个在这官道之上,认谁也得觉得是难得。 等那苗女看到酒疯子,唇边露出一丝轻笑,慢慢往前移步。等到发现一个年龄和自己仿佛的男子居然没有被自己吸引,反而看着别处,她的心里不禁有了一丝怒意。 顺着那男子的目光,魔灵和他的弟子们正在摩拳擦掌。按说血灵圣灵仅一人,下面神、妖、魔、鬼灵各领四名弟子,只是出了鬼灵之外,人数都不只四人,这魔灵虽然喜欢单独行动,但是他的弟子却有十余人之多。 此地的五六人,只是其中一半而已,所以他的弟子们功力相对较浅,也正是因为这样,魔灵觉得不是这个苗女太厉害,而是自己的手下太窝囊。 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概念之后,他那傲立卓然的表情,看在苗女的眼中就不是自信的目光了,而是赤果果的挑衅。 于是这苗女顾不上去思考那个少年对自己的不屑,而是和那少男一样,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那魔灵。 其实人呢,都有自己的警觉机制。这种最原始的能力,是为了能对任何潜在的危机做准备。只不过,因为个体的不同,身体、精神、心理状态的不同,造成每个人都不太相同。我们经常能听说在车祸现场,有人能够在最后那一两秒的危急时刻逃出生天,就是这个意思,要不人家怎么说宁停一分,不抢一秒呢。 常人尚且能够透过感官真实地感觉到周边环境里的微小变化,比如通过周边视觉看到了,听到了很轻的声音,问到了些微气味,人的大脑都会下达应激反应的指令,只不过他自己没有注意到罢了。 对于练武之人,通过修炼内力,自身的感官得到了大幅提升,身体各项机能都远超常人。因此当博尧感觉的苗女的目光时,他真的是没什么兴趣。 可是当魔灵感受到这一男一女都盯着自己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成语,芒刺在背。这中感觉就像是绵羊被野狼盯住,狐狸被猛虎看上一样。 魔灵自身修炼的就是暗杀,要不是因为他的武技不高,单论这侦察与反侦察,他就是做那神灵、妖灵也有可能。所以,博尧和苗女的目光,他感受的十分清楚,甚至能感觉到细微之处。 苗女是上下左右,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她的目光冷漠,似乎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人,或者她对所有人都是这么个目光,这不足为怪。 但是,后面那个叫苏博尧的少年却不同,那眼神,一直没离开魔灵的脖子。魔灵心想,就这样的目光,绝对配得上死神这个名字,一点也夸张。 两人的注视,不知为什么,竟然让魔灵不敢轻举妄动,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后发制人! 过了半刻,苗女的目光终于从魔灵身上移开,看向博尧:“喂,那小子,你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 博尧依旧没有说话。倒是魔灵压力一松,开口说道:“小丫头,因为那美少年要杀了老夫,所以他一直盯着老夫的脖颈。” 苗女嘻嘻一笑:“是吗?那他怎么不动手呢?” 魔灵嘿嘿笑道:“因为他是正派人士,正派人士讲究的是仁义为先、言出必行,方才他身边的那位于公子答应不伤害老夫,所以,尽管他想杀我却也不能动手。” 苗女点点头:“嗯,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他就是那些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坏水的中原正派人士,只不过我祖父、祖母说,他们最是容易变卦,而且还会找出各种借口,不但是活的憋屈,有时候为了一句话也能把自己挤兑死。” 魔灵哈哈大笑:“小丫头,好好好,你说的太对了,看在你我这么投缘的份上,今天老夫不杀你,只要你拜老夫为师,可好?” 苗女摇摇头:“中原不是说什么天地君亲师,师父只能有一个吗?我们寨子虽然不是只能有一个师父可以有三个,只是我的三个老师名额都满了呀,你若想当我的老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得等我先去把万兽堂的老师先杀了才行。” 众人本来听着这琴音叮咚的声音,心里十分舒服,可是听到内容却不寒而栗,暂且不说可以有一个师父,三个老师的说法,光是那先去杀掉一个老师,才能再拜师的说法,足够惊世骇俗了。 博尧听了万兽堂,心下一动,当年那个副堂主岑境峥,给他留下的印象可是十分深刻。 这女子自承有个老师是万兽堂的,也不知和魔教的关系又是如何? 魔灵呵呵直笑:“小丫头,你还真能搪塞我啊,而且还挺聪明,还知道抬出万兽堂来,只是万兽堂在老夫的眼中也没什么大气的地方啊。” 苗女直点头:“对的,对的,我也这么认为,他们小气的很,要不是祖父逼着那副堂主岑境峥,他还不愿意教我学习兽语呢。你看你才见我一面就已经能看出我是一个好徒弟,那个禽兽,等我有时间就回去杀掉他,另寻个师父,只是你除了那个面具,有什么厉害之处呢?” 魔灵手一抖,一个蓝色的小药丸落在掌心,说道:“你看这个,这是一个糖豆,吃了能让人精神振奋,飘飘欲仙,你要不要试试?” 苗女歪歪脑袋,打量一下说道:“好呀,拿过来我试试。” 魔灵有意逗苗女,单手一扔附上两成内力,那药丸轻飘飘的,本来便是一阵风也能吹走,此时便如一颗子弹,嗖一声飞跃而去。 苗女两指一拈,将那药丸捏在手中,往鼻端一嗅,张口品了品咽了下去。 魔灵看着她这么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下十分吃惊,待见到她嚼了几下,咽了下去,便和吃糖豆一样,着实是惊到了。 他和他的弟子们心下是明白的,那药丸乃是血灵的圣药,其名普通,叫做三时丸。 但是效果可不一般,具有极为迷幻的作用,常人服用,立即便陷入到幻境之中,在他的思想里,所有的梦想都已经实现,便像做梦一样,能够瞬间活上三世,只是若无解药,或者内力高深的人解救,则三个时辰必死无疑。 此时只见苗女吃完,眼睛慢慢闭上,脸上透出一阵惬意的表情,没过一会,只见她眼睛唰的睁开,目露凶光,樱桃小口一张,呸的吐出一口。 柳叶眉倒竖,眉头轻皱竟然和传说中的西施一样美丽,只听她说道:“你不是好人,说假话,这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芙蓉花,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断肠芙蓉花一出口,魔灵更加惊讶:“你,你怎么知道断肠芙蓉花?” 沙仁北拽了拽魏禄洋问道:“什么是断肠芙蓉花?” 魏禄洋摇摇头:“断肠草是毒药这大家都知道,芙蓉花是观赏用的也能知道,只是合在一起是个什么东西,就不清楚了。” 忱世道长在旁说道:“据传断肠芙蓉花,是一种迷幻草药,吸食少量能让人减少痛苦,若是量大则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甚至忘记自己生还是死,而且还会成瘾,欲罢不能。” 如盱和尚说道:“没错,在我少林寺中也有相关记载,说起来这还是一位治病的良药呢。” 苗女断喝一声:“骗子,你姑奶奶打小就在那花丛中打滚,会不知道这个?就你这样的,还想做我的老师?嘿~我看不如你给我当个蛊鼎算了。” 众人一听,心中又是一惊,大家都知道,当年的魔教就是因为使用养蛊之法提升武功内力,才被中原正道所不容,最后招致灭亡,魔教从此分成两部分,一大半被尚教主带领就是现在的魔教。 另一小部分,带着这养蛊之法消失在西南之地。尚教主正是因为没有了这养蛊之法,才思量着修改紫霞心法形成了天魔大法的雏形,之后被姬武天利用,弄成了天魔大法,发明了天魔乱舞。 只不过这段历史,在场的这些小辈是不知道的,就是魔灵也是半知半解。 不过蛊毒的厉害,早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说一个听者心忧,闻着丧胆也不为过,特别是最近几年,江湖上盛名累累的苗鹤,苗坤两个老头、老太太,亦正亦邪,更是不知道坐下多少惟心所欲之事。 不论是正派人士,还是邪派人事,那两个老人只要是不高兴,太守就弄死一个,这些人呢打还打不过,人家还讲理的很,谁斜眼看了,就把眼睛挖了,谁抬手指了,就把手剁了。 后来大家传说,就是有人在背后说上他们几句坏话,他们两个老人也要不辞辛苦的追到人家,把舌头割下来,嘿~那名头还真不是盖的。 不只魔灵大家都猜到他们又些关系,魔灵开口说道:“不知道,小丫头与苗鹤、苗坤两人是何关系?” 苗女轻咦一声:“呦呵,你认识我祖父、祖母?” 哎呦喂~这家伙,感情这小丫头一直说的是祖父、祖母是苗鹤、苗坤两个不知道正邪的人呀。这可太吓人了,谁敢惹他们家人呀,这种一直惦记着你,记仇的家伙,可真是难缠的紧,都说血灵暗杀一流,嘿~和人家相比,这点手段不值得一晒了。 魔灵淡淡一笑:“两位前辈的尊严,老夫有幸见过一次,当真是风采夺人呀,只可惜,二人闲云野鹤惯了,来不及共论江湖而已。还请你给二位老人家带好啊。” 苗女哦一声,笑道:“那感情好,等下次见到祖父祖母,替你带好啊。” 魔灵也呵呵陪笑着。 谁知苗女笑声骤停,声音像冬天的寒冰:“你骗我的事,还没有结束呢。” 第四卷 灯火阑珊 缘来是你 第八十一章 妖娆苗女名金潇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魔灵看到苗女像吃糖豆一样的吃了他的三时丸,又自称是苗鹤、苗坤的孙女,心里有些打怵,此时呵呵陪笑拉着关系,谁知这苗女和身后的那些中原武林人士不一样。 笑声骤停,声音像冬天的寒冰道出你骗我吃毒药事还没结束。 这让场中气氛一僵,魔灵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方才就被一个少年逼得等同认输,此时又被一个同样的少女喝问。 无奈的是自己的内力已经在方才和那少年相斗的时候消耗无几,此时要是再和这少女开战,他的心里还真是没底。 只是这江湖上最重要的便是面子,就是丢了性命,面子也不能丢,不然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走动?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占据上风,却不继续施毒,而站出来表明身份,是差不多的意思,此时他的脑海中居然蹦出了一声名所累啊! 勉强张口说道:“好好,小丫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我见到令祖必然要亲口祝贺,今天咱们就此别过了。” 苗女撇撇嘴,说道:“今天的还没完,那里还容得你以后去溜须拍马,你既然骗了我吃你的毒药,那也得吃了我一粒毒药试试。” 一语毕,抬手扔出一粒黑丸,这苗族的蛊毒,谁敢乱吃?魔灵抬手将那黑丸震飞,苗女闪身,也未具体看清怎么动作,反正她接到那黑丸,又朝魔灵打来。 魔灵又出掌再次震飞,心里想着说不得碰也不能碰呀。 苗女呵呵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怪不得敢说见过祖父、祖母,你这样的坏人,没有被他们杀掉,是靠了这手功夫吗?终于有一个能陪我玩的了。” 魔灵一阵无奈,老夫虽老,但是和你那祖父祖母可不是一代的人,那个时代的得是少林慧崇方丈、武当冲昇掌门、天门高璟瑜、清泉毛修驰那一类的人。 可是此时,他却得勉力支撑,不然怕是真的不能站着离开了。 博尧、晗雪和灵儿也看得很新奇,这苗女所用的功夫颇为繁杂,招式只见连续的比较生硬,并不怎么顺畅,一会儿是这派的身法,一会儿又是那派的步法,灵儿甚至还认出一招是天门剑法的其中一式。 魔灵站在那里,想一个靶子一样,连续五六次将黑丸击飞,苗女似乎玩起了兴致,上下左右,翻来覆去,连续往回扔来。 时间一长,魔灵的脑子渐渐冷静下来,于是一个祸水东引的想法闪过脑海,因为苗女每次都是原地接到,原地抛出,这一次,他特意调整了角度,将那黑丸震到东南方向。 苗女果然继续他的游戏,接到手里,继续往魔灵扔去,别的不论,就说着暗器的造诣,魔灵是没的说的,听音辨位,一只耳朵足矣,只见他轻轻踏步,转过身来,在那黑丸将要临身的一刻,右掌大力挥出,在那黑丸后面来了一下,这黑丸本来就来势甚急,此时得到魔灵的推波助澜,就跟点燃了氮气一样,直接朝精英小队人群飞去。 于宗砦、如盱和尚、忱世道长三人站在人群前面,和博尧他们并不在一块,此时见到那黑丸扑来,于宗砦刚要出手拦截,如盱和尚喝道:“让我来!” 说起来,如盱和尚也算是江湖六公子之一,素有僧公子一称,只是众人都还没有真正见过他施展功夫,此刻见他大踏步往前,都瞪大眼睛看他怎么做。 博尧并没有多注意如盱,而是盯着魔灵,因为此时的魔灵,已经开始往西南方向跨步,快要离开了。博尧抬脚,晗雪轻轻拉住他,摇了摇头。 博尧知道,晗雪的意思是既然已经答应让他离开,那就不能再动手了。毕竟正道人士有自己的武林规矩。 那苗女本来专注的想看魔灵这次打向哪里,谁料他竟将那药丸打向人群当中,也有一丝错愕,接着又兴奋起来,本来她也不关心究竟是打向谁,反正有人陪着他玩就好了,于是对于魔灵的退出不再关心。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和尚怎么办。 如盱和尚往前走了两步,僧袍一抖,内力贯注之下,成了一面盾牌,那黑丸打在上面,砰~的一声大响,黑丸却没有炸裂! 可是博尧、晗雪和灵位却惊讶的不行,原来那黑丸并没有直接接触到僧袍上,中间有一层真气布满的防护层,正是佛家的铁布衫功法。 可是黑丸毕竟积攒了苗女和魔灵奋力的一掌,附着的内力自不一般,在接触之后,虽然如盱和尚硬碰硬的形成大响,但是接下来,他的僧袍还是凹陷了一块。 只见如盱和尚双臂一震,那黑丸腾空而起,直朝上方飞去,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人影腾空而起,在空中来了个空翻之后,拔出长剑,朝那药丸斩去,啪的医舍是哪个,那黑丸直朝魔灵而去。 魔灵远远的听见声响,居然也不回头,一侧身,还想用方才的方法,将黑丸击飞,只是一接触,才知道这下子了不得,竟然震飞不了,黑丸终于接触到他的掌心,一点反应也没有的进入了魔灵身体,消失不见。 实际上也容易理解,方才魔灵为了祸水东引,使出的差不多是所有力气,自己也就剩点逃跑的劲道了,这再加上如盱和尚和那一剑之力,自然抵挡不过。 魔灵见黑丸已经消失,赶忙从怀里掏出一粒不知什么丸药,塞到嘴里,眼神恨恨的扫了一眼众人,转身飞奔。 苗女见他飞奔而去只喊了一句:“那不是毒蛊……跑的也太快了吧。” 转头又被落地的那个美少年吸引了神情:“喂,那小子,你叫什么?方才那一阵很厉害呀,快、准、狠,比我厉害,唉~算了,叫什么无所谓,来来来,咱们比上一场。”说着掌心又出现一颗黑丸,举起就要打出。 这动作可把路中央的人吓一跳,赶紧一拱手:“在下昆山魏禄洋,方才那魔灵最终还是敌不过姑娘,况且他故意使坏,意欲让姑娘和我等结怨,你可不要上当啊。” 苗女说道:“什么结怨不结怨的?我祖父说过,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想怎样便怎样,这才能跨入通达的境界。我看你方才那招很厉害,不如你教教我?好不好?” 于宗砦见了呵呵一笑:“姑娘,我小师叔不是不想教你,只是我们昆山剑派的规矩是不得传授给徒弟之外的人,不知姑娘能否拜师呀?” 苗女连忙答道:“能能能。”心中想到已经拜满了三位师父,又赶紧摇头:“不行,不行,我已经有了三个师父了,唉~这么说来,还真得回去杀掉一个,嗯?杀掉一个估计不够,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杀掉两个的好!” 自言自语完了,对这魏禄洋说道:“真是可惜,这次不能拜你为师了,等我回去干掉那个老师再来找你啊。” 这句话说完,魏禄洋闹了个大红脸,心想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就这种江湖礼仪什么也没有,江湖经验皆无的人,怎么苗鹤、苗坤也敢放她出来。 苗女见魏禄洋没有答言,又接着说道:“好不好,你给句话嘛?” 后面的众人本来听见苗女要杀掉两个老师,以做不时之需的时候,就已经是憋不住笑了,等听到她问魏禄洋好不好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个笑了,众人便都笑了,嘿嘿~哈哈~不绝于耳。 其中酒疯子,也不知道是酒没醒还是怎么的,笑的声音最大,偏偏他体格健壮,嗓子粗野,和其他人的笑声都不相同,苗女一下分辨出来,虽然不知道众人为什么发笑,但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等目光扫到酒疯子的时候,心下一喜,嘿~和那些精英小队的比起来,这肥猪好歹也算是熟人不是:“喂,肥猪,你笑什么?他们又在笑什么?” 声音听着不愠不恼,可是酒疯子听着却如晴天霹雳,他啪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叨咕着:“唉~天天喝酒脑子也喝坏了,那女罗刹明明是来抓我的,怎么还给忘了?竟然肆无忌惮地笑?真是好尴尬呀。” 自己叨咕完,那苗女已经催第二遍了,他只好拉拉博尧的衣袖,博尧方才还在思量魔灵的一掌和魏禄洋的一剑,按说他俩自身肯定是没有那么高深的功力,可是经过借力之后,竟然打出那样的效果,啧啧,若是用在自己体内的内力上,会是什么样呢? 博尧觉得脑中灵光闪过,马上就要想到了,被酒疯子一拉,好么,那种空明的感觉又没有了。其实博尧并不清楚,他真正的优势是他容易进到那种空明的状态,可以做到在睡觉时候练功,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至于体内的三股内力之和能达百年,那是以内家为宗的认为重要;散意功、心剑、方圆剑法说到底都是技巧,他因为容易进到空明状态,自然在意识控制上比别人强些,这是以招式为宗的认为重要。 这些都不算是根本,就像有人问,究竟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还是授人以鱼更加重要呢?这就要看具体情况,一个人马上饿死了,当然是鱼重要!可要是他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当然是学打渔技术更重要。 可是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如果这鱼足够多,那还要不要学打渔的技术呢?只怕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部分的人应该都不选打渔技术了吧。 博尧现在呢,内力就好比那鱼,已经足够多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打渔的技术,而是怎么将这些鱼发挥最大的价值。所以他需要强大的功法,或者是强大的武学意识去更好地运用内力。 七掌定秦也好,刚刚灵光一闪的借力打力,不论哪个,都不是常人一天两天能修炼成的,可是博尧可以,因为他的那种,世人都希望进入的空明状态。 虽然被酒疯子拉回现实,但是博尧并不生气,单就这个事来讲,被人破坏灵感固然可惜,可是博尧从来都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对事没有什么,对人就更没说的了,那一声声酒哥、尧哥又不是白叫的不是。 博尧往前一步,将那酒疯子挡在身后,说道:“大家并没有恶意,只是对你们那的拜师习俗不太了解,听了之后,觉得新奇罢了。” 苗女听了点点头:“我祖父、祖母也多次和我说,出来走江湖,要多看多听,中原和我们那里差距很大的。只可惜,我这一路走来,大家对我都不怎么友善,就算是笑着和我说话,我也觉得是在嘲笑我。而且大家都不怎么愿意和我玩,都不喜欢我。” 灵儿在旁边说道:“哎呦喂,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没人喜欢你呢?只不过孤单一个人怎么能好玩呢?要不是我从小有博尧和晗雪陪着,也是孤单一个人,你看他们不是也没人站在我身边吗?” 苗女听了脸上绽放笑容:“你说的是真的吗?哎呦,妹子,那你能带我一个吗?我也想和你们一起玩。” 灵儿听了说道:“可以呀,只不过,你得听我的话,因为你跟着我们一起玩,就要遵守我们的习俗才行。” 苗女直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好好好,只不过我现在不能拜师,又得马上跟着你,这样吧,你委屈一点,以后就做我的师姐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灵儿呵呵一笑:“什么师姐啊,叫我灵儿就好了,我是天门剑派吴奕灵,这是清泉剑派康晗雪,你叫他晗雪妹妹就行,那个是我小师弟,你叫博尧就行。不过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怎么称呼你呢?” 苗女羞涩的低下头,竟然开始扭捏起来,低声说道:“按我们苗族的规矩,这里人这么多,不好直接说出呀,要不我悄悄和你说好不好呀?” 灵儿答应一声,抬脚往前走去,魏禄洋赶紧出言阻止:“这个苗女反复无常,行事怪癖,灵儿女侠小心。” 灵儿歪头看了他一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 到了苗女近前,苗女低声说道:“灵儿师姐,我姓苗,叫苗金潇!” 第四卷 灯火阑珊 缘来是你 第八十二章 美人出浴朱雀图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灵儿走到了苗女面前,听那苗女道出“苗金潇”三个字。 晗雪从后面走上前来,落后灵儿一步,轻声道:“谁能解金印,潇洒共安禅,潇姐姐,好名字啊。” 苗金潇轻轻缕一下头发:“名字是祖父给起的,我也不知道源自什么道理,反正我是挺喜欢的就是,倒是晗雪姐姐的名字,一听就是冷艳之人呢。” 灵儿哈哈一笑:“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我的就很普通嘛,你俩居然还能谈这么多。对了潇妹妹,你这次是刚入中原吗?可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 苗金潇摇摇头:“祖父让我来中原江湖历练,说是我的功夫在这中原年轻一辈也算是一流,就算不能伤敌,逃跑总还是能做到的,具体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灵儿哈哈大笑:“你祖父是不是还说,要是碰到打不过的就提他老人家名字呀?” 苗金潇稍稍有些惊讶说道:“是呀,你怎么知道?” 灵儿摇摇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长辈们都是一样的,我和晗雪的师祖也是这么说的。” 苗金潇呵呵一笑:“那就好,我还以为只有我的祖父事多呢。” 几人呵呵一笑,灵儿说道:“那潇妹妹,这就跟着我们走吧,我们要去和魔教打上几架,咱们一起去玩一阵儿吧。” 金潇点头答应,灵儿冲魏禄洋示威性的一昂首,又和于宗砦禀报一声。 于宗砦在内心之中是有些矛盾的,一方面队伍里面多一个赏心悦目的美少女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可是这女子性情乖戾,说炸就炸,有些危险。 再有她毕竟和之前的魔教有些关联,虽然都说他们和魔教势不两立,无形之中多了一项不安定因素。 忱世道长在旁见他有些犹疑,说道:“现在整个队伍战力十不足三,况且还有血灵虎视眈眈,这也不失为是一大臂助。” 如盱和尚的意见则简单的很:“一个小女娃,翻不了天。” 于是,当大家再次上路的时候,景象稍稍有些奇怪,只见三个女孩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前,一个巨汉陪着个少年紧跟其后,三个中年人跟在中间,后面~额,后面是相互扶携的一大群人。最后又是英姿飒爽的魏禄洋、沙仁北、林三等人殿后。 到中午的时候,大家不得不停下休息,一是没有了水源,被血灵一耽搁,随身的水囊根本就没有水了,赶出的路没有几十里,莫说城镇,便是茶寮也没有见到。 等道大家见到一条大河从管道旁经过的时候,谁也走不动了。开始的时候,没人敢去取水,以魏禄洋、沙仁北为代表的中坚力量担心水中有毒,这招来金潇的嘲笑:“这么大的一条河水,怎么下毒啊?纵然下毒,也早都流到下游去了。” 可是担心毕竟是有的,于是大个子肥猪被金潇逼着去取了三水袋水,咕咚咕咚灌了一袋子,见魏禄洋等人还是有些疑虑,柳眉一竖,得~酒疯子又喝了一袋子。 当金潇再一次皱眉的时候,酒疯子藏到他尧哥的身后,说什么也不肯再喝一口了。博尧只好冲于宗砦、如盱和尚、忱世道长拱手:“酒疯子已经喝了这么多了,敬请诸位安心。” 众人这才开始取水。取了水之后,免不了洗漱一番。只是众人都觉疲乏的紧,除了博尧、酒疯子,当然还有那三个不能计算在内的女孩子。 自金潇加入进来之后,灵儿和金潇真的把这赶路当成了游玩,在管道走上一阵,见到山花、野兔、狐狸等动物,都要跑去欣赏一番,还在三个女娃娃不愿杀生,不然博尧估计她们都能直接开火烤着吃了。 那金潇就和一个好奇宝宝一样,跟着灵儿东问问,西看看,跟个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可要是谈论起江湖轶事、各派武功,那真是跟个移动字典似得,无所不知。 开始的时候,灵儿和金潇的做法让大家很是看不顺眼,完全没哟组织纪律性嘛,好在忱世道长通情达理,索性让她们探路去了,这样,在晗雪的督导之下,先头探路的队伍有了,只不过,这几个人没有出过远门,要不是郭铛及时的纠正方向,早不知从哪个官道岔口走丢了。 没有方向感的不只是三个女娃,博尧觉得煞盟的人才是真的迷路了,开始的时候想让酒疯子自己去找他的同伴,可是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按他的说法,煞盟的杀手技术也不是白给的,只不过酒疯子擅长拼杀、断后,对于寻人这方面,煞盟随便拽条狗出来都比他强。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本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结成最广泛的武林同门,于宗砦大力支持酒疯子跟着博尧。 好在煞盟最近几年并没有做什么大生意,和一众江湖人士都没有仇怨,大家对多了这么一个壮劳力,还是十分高兴地,就算是放在那里壮壮声威也是要得的。 这面大家休息的时候,忱世道长招手请博尧过去,对博尧说怀疑众人身上还有毒未解,虽然大家的内力都已经可以正常使用,只是这疲劳之感为何持续不断呢? 博尧只好说道:“小子随师父学艺时日不长,尤其对丹毒一道,实在是没有涉猎。” 没等他拽完词,如盱和尚打断他说道:“知道你不行,让你那灵儿师姐问问她那金潇妹妹,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博尧挠挠头,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个意思,嘿,早说不就完了。似乎对如盱和尚的态度根本没有感觉,转身走了。 博尧起身往回走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沙仁北和魏禄洋坏笑的表情,所以虽然他发现一名昆山弟子歪歪扭扭提着水袋从前面经过的时候,并没有在意。 唰,那人脚下一歪,手中的水袋冲博尧泼来,博尧腾挪闪身,躲过那水袋,伸手扶住那昆山弟子。这一扶,手掌碰到那人脉门,自觉不自觉的感受了一下那人体内情况,只见那人体内萦绕这丝丝毒素,充斥四肢,心内有些奇怪,内力吞吐只见,将那些毒素吸入体内,细细揣摩。 那弟子见博尧躲过自己的恶作剧,怕被博尧发现,尴尬的跑开了。 博尧一边在体内揣摩,一边慢慢的走向上游,远远听见灵儿和金潇的打闹声,慢慢走过去。 半晌,博尧还是没有弄明白那毒素是怎么回事,只好施展内力将他炼化,嘿~和从前一样,还是能够增长丝丝内力。 炼化完毕,博尧一抬头见到了一幅画,那是怎么样的一幅画卷呀,乌黑青丝轻垂入水,一根金丝扎成一束,光洁的后背脂白如玉,似乎自水中生长,一只似乎是凤凰一样的刺青,随着那藕臂掬起淋下的河水,若隐若现,振翅欲飞,博尧响了半天才想起来朱雀这个词,心想,若世上真有朱雀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再往下,博尧没敢看,他几乎念了三五遍阿弥陀佛,才让自己心神稳定,心说这可是非礼勿视,不是君子所为,于是他闭上眼睛,转身要走。 心神混乱只见,脚下一动,咔擦一声轻响,博尧睁开眼睛一看,哦~原来踩到了枯枝,心神稍安,脑海中却蹦出两个字,完了! 果然回眸一笑百媚生,博尧的双眼和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对上了,博尧反应极为迅速,或许这是天生的也说不定:“哎呀,非礼勿视。”往后便跃。 噼啪~博尧方才所立之处,出了一个小坑,博尧抬头,只见金潇披着外衣,赤着莲足,怒目而视。 听到声响灵儿和晗雪已经奔了过来,见到这个场景,灵儿那是十分生气的,往前几步,一把就揪住了博尧的耳朵:“你跑着来干什么?看见什么了?” 博尧根本不能还手,心里还挺感激灵儿和晗雪出现的及时:“没有,不该看见的什么都没看见,见到水里有人,我马上闭眼后退了。” 灵儿手上加力,嘴里喝道:“真的?我说小博尧,你是不是故意跑来偷看的?” 博尧哎呀连声,心说这耳朵也真是奇怪,手上摸了火烫的东西,捏住耳朵就不烫了,怎么到这时候就这么多余?内力也流转不到,这家伙,还真疼。 灵儿见博尧只顾喊疼,不似作假,也知道手劲过大了,恨恨的松开手说道:“说,你跑来干什么?” 博尧赶紧答道:“是忱世道长想请金潇,金潇姐姐帮忙。”说完偷看金潇一眼,只见她还在那里生气的呢。脸上的表情根本没有变化。 赶忙又说道:“忱世道长怀疑魔灵下的毒没有解开,众人体内还有余毒,所以想请金潇帮忙。” 灵儿说道:“哼,小博尧,你不会是在骗人吧?我和你说,我可是火眼金睛哦。” 没等灵儿继续数落博尧,金潇已经开口:“切,这忱世道长还算有点眼力,只是他才看出来,也不怎么样,那些人明显体内都中了毒,只是不严重而已。” 博尧忘了疼,心说我要不是亲自感受到,根本就发现不了,这苗金潇难道真的这么厉害不成? 灵儿这时候也忘了数落博尧,问道:“什么?你早就发现了不成?” 金潇说道:“是呀,灵儿师姐,我厉害吧。” 灵儿嗔道:“哎呀,说了多少遍,不要再叫师姐了,叫我灵儿就好了嘛!快说说怎么回事?” 金潇看看博尧,哼了一声:“你先回去,等我们打扮一下,过去找你们再说。” 博尧看了一眼晗雪,两人眉目传情一下,讪讪地走了,只是回去的路上,他的脑中不再是什么毒、什么灵,而是那美人出浴。他居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要是晗雪?她那什么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嘿~嘿~嘿~。 “嘿~嘿~,尧哥你笑什么呢?” 无吝于一声炸雷,将博尧从幻想中揪回现实,只见酒疯子拍着博尧的肩膀,连续问着:“尧哥~尧哥~你咋了?被勾魂了呀?” 博尧摇摇头,转头对忱世道长说道:“方才那金潇说,确实是有问题,一会儿她要过来和大家说。” 没过一会,灵儿、晗雪伴着金潇来到近前,三女头发都湿漉漉的,博尧见到那头发,全身又是燥热一番,好在这次没有走神,直接运功压下。 忱世道长见三女到来,一拱手说道:“三位探路这么长时间,辛苦了,来来快坐。” 坐好之后,金潇直接开门见山:“忱世道长,你猜的不错,这些人体内确实有余毒未消,或者说是又中了一种毒。” 于宗砦、如盱和尚露出了然的神情,忱世道长却舒了口气:“哎呀,太好了,既然金潇女侠能够看出来,可有解药?” 金潇轻声道:“这毒,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解药自然也没有,只是我看这毒应该是威力不强,方才灵儿师姐已经和我说了经过,大部分都中毒,说明是为中毒之人驱毒时候染上的,可是后来有人吃了解药,有人没有吃魔灵的解药。” 众人点头,苛世道长说道是,我就是第一次中毒的人,后来还是忱世师兄帮忙驱毒。 金潇点点头:“魔灵第一次所下之毒,有两种症状,第一种就是内力阻滞,不能传染,后来被解药所解。所以你的内力顺畅。而另外一种症状,就是现在的四肢乏力,这种情况可以通过直接接触而传染。” 截止目前,除了灵儿师姐、晗雪妹妹我们三人,就剩下博尧和那肥猪没有和你们接触过,至于三位师兄,小女子就不知道了。 众人立即回想,谁碰过谁,谁帮过谁,谁扶过谁,自然也少不了在心中埋怨自己,刚才干嘛多事?如果不多事去扶那谁谁一下,岂不是自己就没事了? 忱世道长见大家脸上的表情,已然猜到大家所想,心里十分痛心,他不禁对血灵的行事有了深深的忌惮,尽管众人现在还没有造成什么大伤,只是整体向心力,受到了极大打击,这几天刚刚建立起的信任就这么被打散了。 第四卷 灯火阑珊 缘来是你 第八十三章 少林如盱许承诺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忱世道长心里十分痛心,对这个队伍的凝聚力有了深深的担忧,或许在这些人的心中,大家只是一起行动而已,根本就没有一个团队的意识嘛。 于是他痛心疾首的指出若是不能同仇敌忾,众志成城,那武林同盟岂等同废纸! 众人听了心底有些羞愧,可是人最厉害的就是给自己宽心,即便是在这样被人质问的时候,也能找出“我又没有逼着他救我!”或者是“救也救了,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想找出问题的所在也有错吗?” 而且,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在他们的世界里,是容不得别人受苦的,特别是在别人低潮的时候,他们腹黑的来收买人心,这不于宗砦开口道:“忱世道长不要焦急,众人在这分析,也是为了更好地找出解决的方法不是?” 说完之后,安排魏禄洋和沙仁北、苛世道长开始对大家的中毒情况进行统计,这三人一边骂着魔灵不讲信用,一边埋怨博尧不应该放虎归山,让魔灵逃出生天。 特别是苛世道长说的最是中肯:“我们这么多豪杰,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那魔灵,为什么让那个死神去?” 沙仁北也恨恨地说:“就是,还什么死神呢,怎么让人逃走了?” 魏禄洋则为灵儿担心起来:“唉~灵儿女侠当时说不让魔灵站着走出去,最后魔灵还是逃了,也不知道他一介女流会不会伤到自尊?咱们有机会还是要多安慰一下的。” 众人连忙点头称是。 博尧听见这些,也看见了这些,可是他没有在意,他也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那种感觉很荒凉、很寂寞。 晗雪轻轻拉住博尧的手:“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莫把他人当哲理,众人皆醒我独醉。” 博尧呵呵一笑:“这几句好像不是一首诗里的吧?为什么要强行拼在一块呢?” 晗雪琼鼻一扬,博尧抬头,看见了众往武林豪杰挤成了一堆,是呀,要说拼凑,这才是最大的拼凑! 在这期间,忱世道长、于宗砦继续向金潇请教,怎么能祛除余毒,金潇开始一直说没有办法,真真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最后还是忱世道长急了:“你找出驱毒的法子,大不了今后你随便玩就是了,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金潇仍然不松口,灵儿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正好于宗砦请灵儿看在大家同气连枝的份上,帮忙出出主意,于是灵儿母爱泛滥,又或者是善心大发,反正她摇摇金潇的手说:“你要是有办法就帮帮大家,你看他们多可怜呀。” 晗雪见了不由得一笑:“金潇看来真的是对灵儿没招,马上就要答应了。” 果然金潇想了想说道:“好吧。” 她这一答应,忱世道长和于宗砦都很高兴,便是如盱和尚也道一声:“阿弥陀佛。” 金潇见大家这么高兴,自己也很开心,可是当她的余光扫到博尧,发现后者正在眺望远方,美好的心情多了一丝阴霾,就和这些人体内的毒素一样,如鲠在喉。 于是她眼珠一转,咳嗽一声:“你们不用高兴太早,我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答应,是因为我的这个方法,不同于中原的医术,你们要是相信那就继续,要是人为不值得相信,咱们就算了。” 于宗砦三人对视一下,往前一步说道:“金潇女侠放心,我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于你的人品,我们还是相信的。” 苗金潇哈哈大笑:“哈哈哈~,相信我的人品?我一个小女子初入中原,没有一丝侠名,还出手狠辣,杀人如麻,甚至得了罗刹的封号!居然还有人品!” 于宗砦面露尴尬,刚要说话,金潇摆摆手:“刚才那是其一,还有其二,这点说起来更难,此法需要功力超过三十年以上的人,将各位体内的毒素,按照我的法门,吸收过来,再辅以汤药,则毒素可解。” 这条件,是够苛刻的了,众人一阵沉默…… 金潇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就是这吸入毒素的人,他体内的毒素因含量增多,能够解毒的几率,只有一半!” 哎呦~这一下子,让大家更加沉默了…… 忱世道长、于宗砦、如盱和尚三人心底也思绪万千。本来忱世道长还想着自己体内功力在这群人中能排进前三,可以勉强一试,只是自己体内也余毒,是不是真的能解掉别人的毒呀? 于宗砦的想法和忱世道长差不多,不同的是于宗砦决不允许那一半的几率在自己的身上,毫不客气的说,若是他体内的毒素清理不掉,那这支队伍的掌控权必然丢失。 如盱和尚则想的是,在这一支队伍中,人数最少的武当也有两人,而自己少林只有自己一个,若是毒素真的留有一半,那必然被清除出这个队伍,少林的威名…… 看着三人脸上神色不断变换,博尧心想,名是拖赘,利是累,这三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谁也不能真的去放手施为。 所谓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何况这是三十多人,这不苛世道长说道:“三位师兄,为什么不请苏少侠施为呢?要知道他的内力那是有目共睹,况且他的功法也和吸星大法十分相似,足可以达到吸取毒素的目的。” 嘿~这才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顿时茅塞顿开,议论开来。 是呀,那小子的内力高的离谱,由他来干这事是最合适不过的。 是呀,他也不是领导层人物,就算是真的毒素不解,难道我们还不能保护他吗? 对对对,只要他给咱们解毒,咱必定保护他的周全。 哎呦,这才是现世报,前几天我叫他死神来着,他不会不管我吧? 啊呀,我也叫过。 嘿~他敢,他一个武林末学,怎么敢不给咱祛毒。 咣,说话之人被旁边的人打了一巴掌,你是不是昏头了?那可是能直接和魔灵对打的人! 呃~~~众人停下话头,似乎都才想到,这不是普通的毛头小子,他可是身具三十年内力修为,能够和魔灵单打独斗的苏少侠。 在大家观察博尧的时候,他只是眺望远方,突然他转过头来,正和众人的眼神对上,博尧很奇怪,在这些人的眼中他看到的又恐惧、有感激、有央求、有坚毅,也有躲躲闪闪的嫉妒。 博尧心里不由得有些怜悯,在他们自己的门派,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出门在外,没有了长辈的呵护,没有了门派中那优越的高高在上,对待生活的态度截然不同。 忱世道长走了过来:“博尧,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只是在这群人中,只有你的内力能完全符合标准,其他人和你比起来,实在是差之千里,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忙?当然你要是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料想我这二十多年的修炼也能勉强应付。” 于宗砦也走上前来,充分表现他的大派风范:“苏少侠,忱世师兄所言不错,这里确实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你放心,不论解毒能否成功呢,你都是我们的功臣一个,我定会禀报家师,明年的常任理事门派,绝不允许有人挑战天门剑派!” 众人立刻被二人所折服,看忱世道长果然有侠士风范。哎~照我说于公子才是人中翘楚,能够做出这样的保证可是十分难得了。有这两人的面子,那小子居然还在拿捏,真是可恶。如此云云。 被众人的话语影响到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灵儿,轻轻走到博尧身边说道:“那什么保证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到时候要是我天门剑派实力不够,就算是还在又有什么用呢?你要是不想做,那就不做。” 博尧呵呵一笑:“小子并不需要大家的保证,也不惧怕那一半的几率,只是若是小子做到了还是没有效果,还请各位不要埋怨在下。” 众人说道这是自然,忱世道长说道:“博尧你放心,有我在,那样的事绝不会发生。” 如盱和尚说道:“阿弥陀佛,苏少侠,今天这事当算你功德一件,我少林寺虽然不讲什么有怨报怨、有德报德,但是你若救助这些人,便算我少林寺欠你一个承诺。” 众人再次高呼大师慈悲,好嘛,明明是忱世道长情动博尧,这下子变成了是于公子和如盱大师厚诺相与的利益交换了。 博尧摇摇头:“好吧,既然众位这样说了,那就让小子试试。只不知具体如何做法?” 金潇走到博尧身边,轻轻说出一段口诀,博尧一听,心下吃惊万分,这不正是紫霞心法的口诀吗?细想一下,又不完全相同,心道怪不得魔教和苗族十分不对付,原来分裂之后,他们都没有得到全本的内功心法和招式。 金潇见博尧一副心不在焉,便继续心中本来所想,继续算计博尧,她住口不言,然后让博尧施展内功为众人驱毒。 等博尧摆好姿势,第一个前来的就是忱世道长,他做好之后,对博尧说道:“博尧,来吧,大胆施为。” 博尧点点头,也不多言,左手抵住忱世道长右手,探入内力,轻轻拉扯那参与毒素到自己的体内,心中散意功开动,将那毒素化解,这样一来,博尧更加放心,只要能继续炼化,就算是身中剧毒又如何呀? 于是众人一个一个的走上前来,博尧专心驱毒,不再同时化解,相对的紫霞心法愈来愈纯熟,在吸取毒素的同时,自然也会捎带着将那人的内力吸取一些,博尧细心感受着众人内力的不同,发现大家基本是一个路数,只不多在运行路径上有些不同。 于是博尧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人体的四肢百骸,都可以形成单独体系,只要你能够分心驭使,便是同时使用五套、八套功法又有何不可?当然,前提是体内得有那么多的系统能够调用。 于是,博尧心底产生了一个类似于哲学的问题,内力是由什么组成的呢? 是气?还是一块块?还是一粒粒的?他的想法是如果能够知道内力的组成原理,不就能重新分解组合了?此时,他内视之下,更觉得内力像是一种气态的物质,可以切割,但不是一个类别的就无法融合,只能堆放在一起,而不能一起使用。 如果解释起来的话,应该说就像俄罗斯方块,如果能够严丝合缝的拼接,则会形成一道整体的真气,融入丹田,不然就只能七零八角的矗立在那,不能融合,不能使用! 这一点,博尧可以说深有体会,因为在他小时候,他就受过那种苦,那段日子,啧啧,不堪回首。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博尧一一的为大家吸毒,金潇在一旁看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说听说过有人被蛇咬了,别人用口给他吸毒吧?嘿嘿,这跟那个差不多,只不过,吸蛇毒,只要你口内没有溃疡,及时吐出去就没有大碍,可这内力,嘿嘿! 所谓蚁多咬死象,这么多人武林高手,通过内力蕴养壮大的毒素只怕是祖父、祖母来了也不敢直接这样做吧? 随着排出余毒的人越来越多,金潇指挥那七八个身体没事的人采摘了七八种草药,直接熬成药汤 ,给众人服食,忱世道长在一刻钟后第一个站起来,这次他在自己感觉,体内果然再没有什么不适,先是像金潇道谢,心想这才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呀。 接着他看见博尧脑门上的汗珠,心说也真难为他了。只是不知道他坚持的住不? 此时博尧的心里还在研究这方法,他想到一件好玩的事,当初他可是试过左送右引的方法,此时在左手疲累的情况下试了出来,嘿~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左手推动,右手牵引,在自己体内还形成了一个循环,将左半身的内力补全。 要知道,以前他只能依靠丹田的内力来补充左右半身,现在居然能做到左右互补,只不过需要媒介而已。 这又一大发现,让博尧有些兴奋!不禁感谢起金潇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