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里逃生 - 剑魔诛天 - 夢紅尘 灵界骊珠洞天,灵气氤氲,山川如画。 李坏懒洋洋地躺在铁匠铺外的竹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老爹李旬是镇上最有名的铁匠,打出的兵器锋利无比,连妖界的修士都慕名而来。 李坏从小跟着老爹打铁,虽说眼看就要十岁了,还是炼气二重,但一身力气却比寻常少年大得多。 “这日子,真是无聊透顶......” 打了个哈欠,李坏正想翻个身继续睡,忽然感觉头顶一暗。 下意识抬头,只见一只巨大的魔禽正俯冲而下。 双翼展开足有数丈宽,漆黑的羽毛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不好!” 李坏猛地从竹椅上跳起,转身就要往铁匠铺里跑。 然而魔禽恍若闪电,眨眼间已扑到他面前。 锋利的爪子如铁钩般扣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啊......” 李坏痛呼一声,只觉得肩膀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拼命挣扎,但那魔禽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 魔禽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振翅高飞,带着李坏直冲云霄。 李坏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眼前的景象飞速倒退,转眼间已被带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 “落魂山!”李坏心中一沉。 这里是灵界与魔界的交界处,常年被魔气笼罩,寻常修士根本不敢靠近。 魔禽将李坏重重摔在山顶的一块巨石上。 李坏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勉强撑起身子,抬头看向那魔禽,只见它正用猩红的眼睛盯着自己。 嘴角流下腥臭的涎水,仿佛在打量一顿美味的大餐。 “畜生,想干什么!” 李坏咬牙骂道,心中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魔禽没有回答,而是伸出锋利的爪子,直接朝李坏的心口抓去。 李坏想要躲闪,但身体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动弹不得。 “噗嗤!” 利爪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李坏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只见那魔禽的爪子已深深插入他的胸膛,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 “我要死了吗?” 李坏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昏暗。 “轰隆!”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 一道紫色的神雷从天而降,直劈那魔禽的头顶。 魔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半边身子被神雷劈得焦黑,爪子也从李坏的胸口抽了出来。 李坏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胸口鲜血淋漓,心脏已被挖出,生机迅速流逝。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李坏咬紧牙关,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抓住身后巨石上插着的一把黑色长剑。 那剑通体漆黑,剑身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 剑柄处镶嵌着一颗血红色的宝石,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问天剑......” 李坏喃喃道,这是他从小就在落魂山顶见过的剑. 据说是一柄魔剑,无人能拔出来。 然而此刻,李坏却感觉那剑仿佛在呼唤他,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身涌入他的体内。 “给我......出来!” 李坏怒吼一声,猛地将那剑拔了出来。 刹那间...... 天地变色! 狂风呼啸! 乌云密布! 李坏只觉得一股狂暴的力量涌入体内,他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 这一刻,手中的问天剑仿佛与他融为一体。 “死!” 李坏低吼一声,挥剑斩向那魔禽。 剑光如虹,魔禽甚至来不及反应,头颅已被斩下。 黑色的魔血喷涌而出,洒在李坏的胸口。 魔血滴落在他心口的伤口上,瞬间融入他的血肉之中。 与此同时,魔禽体内一颗漆黑的魔丹滚落出来,正好落在李坏的心口处。 “啊......” 李坏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只觉得胸口仿佛被烈火灼烧! 魔丹与魔血融合,化作一颗全新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他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包裹,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肤上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仿佛魔族的印记。 ...... 天空中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倒在血泊中的李坏不知昏死了多久,时间悄然逝去。 睁开双眼,李坏缓缓站起来,握紧手中的问天剑,眼中闪过一丝妖异的光芒。 “我......活过来了。” “轰隆!” 天空落下一道神雷,劈在魔禽的身上,刹那燃烧起熊熊的烈火。 低头看着魔禽燃烧的尸体,李坏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喃喃说道: “从今天起,我李坏,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废物!” 第二章 魔剑吞噬 - 剑魔诛天 - 夢紅尘 站在落魂山巅,李坏手中紧握着救了他一命的魔剑。 剑身漆黑如墨,符文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胸口还在隐隐作痛,由魔丹、魔血凝聚而成的心脏在胸腔中怦怦跳动,带来一种陌生的力量感。 只是,这种力量并没有让他感到安心。 反而让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和不安。 低头看着双手,指尖微微发颤。 魔剑的触感冰冷而沉重,仿佛在无声地提醒他,这把剑并非凡物,这是魔族之物,非凡人所能拥有。 李坏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下山,回到小镇,回到老爹李旬的身边。 只有在那里,他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然而,就在他迈出一步的瞬间,魔剑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声。 李坏的手腕一紧,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低头一看,发现剑身上的符文正在缓缓流动,像是活过来一般。 紧接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剑柄传入他的手臂,迅速蔓延至全身。 “这是......怎么回事?” 李坏心中一惊,试图松开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仿佛被黏在了剑柄上,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 电光石火之间,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冷汗。 魔剑的嗡鸣声越来越响,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力。 突然,李坏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 由魔丹凝聚而成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他的胸腔。 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耳边响起一阵低语声,像是无数人在他耳边呢喃,却又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放开我!” 李坏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摆脱魔剑的控制。 然而,他的力量在魔剑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剑身上的符文越来越亮,仿佛在吸收他的生命力。 李坏感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变得沉重,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他在拔出魔剑时看到的景象. 魔禽的鲜血滴落在他的胸口,魔丹融入他的身体,赋予了他新的生命。 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想要我的生命?” 李坏低声说道,声音沙哑而虚弱,“那就来吧......但我不会轻易屈服!” 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猛然咬破舌尖,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 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一些,他借着这股疼痛,强行抬起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剑身。 锋利的剑刃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顺着剑身流淌,与符文交织在一起。 “想要我的生命,那就试试看吧!” 李坏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魔剑插入地面。 剑身深深没入岩石中,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符文的光芒骤然暗淡,那股吸扯他生命的力量也随之减弱。 李坏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他的手掌鲜血淋漓,胸口的心脏仍在剧烈跳动,但那种被吞噬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抬起头,看向插在地上的魔剑,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低声喃喃,伸手想要触碰剑柄,却又在最后一刻缩回了手。 他知道,这把剑并非一把寻常的武器,而是某种拥有自我意识的存在。 这把魔剑既救了他的命,又差点要了他的命。 缓缓站起身,李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 落魂山是魔族的遗迹,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回到小镇。 至于这把魔剑......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它拔了出来。 虽然有危险,但也是他目前唯一的武器。 ......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 李坏的身体依旧虚弱,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他的胸口时不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那颗新生的心脏还在适应他的身体。 魔剑在他手中依旧冰冷,但那种吞噬生命的感觉没有再出现。 李坏不敢放松警惕,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就在他走到半山腰时,突然听到一阵低沉的咆哮声。 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 声音来自不远处的树林,伴随着树枝断裂的声音,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生物正在靠近。 “不会又是魔禽吧......” 李坏心中一紧,握紧了手中的魔剑。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与强大的魔物对抗。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逃跑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树林中窜出,挡在了他的面前。 一只体型巨大的狼形魔物,双眼猩红,獠牙外露,口中滴着腥臭的涎水。 要命的是,这家伙身上布满了黑色的鳞片,尾巴像鞭子一样在空中甩动。 李坏的心跳骤然加快,他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只能硬着头皮面对这只魔物。 “铮!” 举起魔剑,剑身上的符文再次亮起,仿佛在回应他的战意。 魔狼低吼一声,猛然扑向李坏。 李坏侧身躲过,顺势挥剑砍向魔狼的侧腹。 然而,魔狼的速度极快,轻松避开了他的攻击,反身一爪拍向他的胸口。 李坏来不及躲避,被这一爪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仿佛那颗新生的心脏要被震碎一般。 李坏咬紧牙关,艰难地站起身。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否则就真的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我跟你拼了!” 魔狼再次扑来,李坏这一次没有躲闪,而是迎着魔狼冲了上去。 在两者即将相撞的瞬间,他猛然挥剑,剑身上的符文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魔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这一剑劈成两半,黑色的血液溅了李坏一身。 李坏站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 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但他知道自己还不能倒下。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魔剑,剑身上的符文依旧在闪烁,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 李坏低声喃喃,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这把剑既是他的救命稻草,也是他的致命威胁。 他必须找到控制它的方法,否则迟早会被它吞噬。 拖着疲惫的身体,李坏继续向山下走去。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战斗,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预感...... 这把魔剑,将会彻底改变他的命运。 而他的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归来的迷惑 - 剑魔诛天 - 夢紅尘 “老爹救命!” 一声大喊,李坏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梁和斑驳的墙壁。 空气中弥漫着炭火和铁锈的味道,耳边传来铁锤敲击金属的清脆声响。 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棉被,胸口依旧在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深处跳动。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晕死过去? 自己又是怎么回到了家中? 究竟,一切为了什么? “你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李坏抬起头,看到老爹李旬走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把未完工的铁剑,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老爹脸上布满了皱纹,眉头紧锁。 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爹......” 李坏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 他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身体异常沉重,仿佛每一块肌肉都在抗拒他的动作。 “别动。” 李旬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你昏迷了三天,身体还没恢复。” 李坏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落魂山上的画面...... 魔禽的利爪、诡异的魔剑、滴落的魔血、重新跳动的心脏。 一切仿佛是一场噩梦,却又真实得让人无法忽视。 “爹,我......”李坏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的胸口依旧隐隐作痛,仿佛那颗新生的心脏在提醒他,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自己。 李旬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李坏的胸口。 那里,原本被魔禽掏空的地方,此刻却完好无损,甚至连一道疤痕都没有留下。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握着铁剑的手微微颤抖。 “儿子,你的胸口......是怎么回事?” 李旬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李坏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口上隐约浮现出一道暗红色的纹路. 乍一看,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与魔剑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 却发现那纹路仿佛与他的皮肤融为一体,触感冰凉而诡异。 “爹,我......”李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普通的人类修士,而是与魔族的力量纠缠在了一起。 这种变化,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更遑论向养父解释。 李旬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站起身,背对着李坏。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你到底在落魂山上遇到了什么?” 李坏沉默了片刻,脑海中闪过魔剑强行吸取他生机的画面。 他知道,自己必须说些什么,否则老爹的恐惧只会越来越深。 “爹,我在被一只魔禽抓去了落魂山......” 李坏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它......它差点杀了我,但我拔出了山巅的那把剑,那把奇怪的剑......然后,我活了下来。” 李旬猛地转过身,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怔怔地说道:“魔禽?剑?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李坏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解释听起来荒谬至极,但他别无选择。 掀开被子,露出胸口上那道暗红色的纹路。 苦笑道:“爹,你看......这就是那把剑留下的痕迹。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我知道,它救了我的命。” 李旬的目光落在李坏的胸口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仿佛眼前的李坏已经不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陌生的怪物。 “儿子......你到底变成了什么?”李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李坏心中一痛,他知道老爹的恐惧并非毫无道理。 他自己也无法接受这种变化,更遑论让老爹接受。 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爹,我也不知道,我还是我,我还是你的儿子。” 李旬沉默了片刻,眼神中的恐惧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先休息吧,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留下李坏一个人躺在床上,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李坏!你醒了?” 李坏抬起头,看到比他小一岁,身体微胖的伙伴唐天正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 唐天的身后,还跟着他的母亲. 一袭白衣胜雪,眼里透着一丝睿智,脸上带着微笑的女子。 “唐天......” 李坏勉强笑了笑,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唐天快步走到床边,拍了拍李坏的肩膀:“你可吓死我们了!你昏迷了三天,我们都以为你戛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母亲林素汐打断了。 林互汐走到床边,一手捏着李坏的小手,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李坏,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坏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 轻声说道:“林姨,我没事,只是,胸口有点疼。” 林素汐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李坏的胸口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李坏,你在落魂山上......到底遇到了什么?” 李坏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唐天的母亲,发现她的眼神中并没有恐惧,反而带着一丝理解和同情。 心中一暖,低声说道:“我遇到了一只魔禽,它差点杀了我。不知怎的,我拔出了那把剑,砍了它......然后,我活了下来。” 唐天的母亲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轻声说道:“那把剑......是不是刻满了奇怪的符文?” 李坏猛的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你怎么知道?” 林素汐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那是魔族的剑......传说中,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拔出它。” 李坏的心中一阵翻涌,他没想到唐天的母亲竟然知道这么多。 禁不住急切地问道:“那......那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的胸口,为什么会有一道符文?” 林素汐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那是魔族的印记......你已经被魔族的力量所侵蚀。“ ”但你不必害怕,这种力量并非完全是坏事。只要你能够控制它,它就会成为你的助力。” “啊?” 李坏心中一阵复杂,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与魔族的力量纠缠在一起。 沉默半晌,才低声问道:“那我......我还能变回普通人吗?” 林素汐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幽幽一叹:“一旦被魔族的力量侵蚀,就无法再变回普通人。但你可以选择如何运用这种力量......是让它控制你,还是你控制它。” 李坏沉默了片刻,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只是,他也明白,自己必须面对这一切,否则只会被这股力量所吞噬。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李旬的声音响起:“儿子,有人找你。” 李坏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门口,发现一个身穿黑袍的神秘人正站在门外,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刻满符文的剑。 正是李坏在落魂山上拔出的那把魔剑。 第四章 生死一瞬 - 剑魔诛天 - 夢紅尘 “你是谁?”李坏看着来人,警惕地问道。 “我从山上来......” 黑袍人看着他静静地说道:“你下山的时候,好像忘记了一样东西!”说完将魔剑递给了李坏。 接过魔剑的瞬间,李坏心头一跳。 骤然想起落魂山上,那个将他抓上山顶的魔禽临死前说过的话:"魔剑已认主,剑使必至......" “你要做什么?”李坏沉声问道。 此时的唐天,早就吓得躲进了客堂,反手关上了大门。 要不是他母亲在这里,只要看一眼黑袍人,他就要吓得撒开腿离开铁匠铺了。 只见黑袍人的袖子里不断冒出黑气,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动着。 “终于找到你了。” 黑袍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刺耳:“看来,你就是魔剑的新主人。” “我不是!” 李坏感觉体内的力量开始躁动,胸口传来阵阵刺痛。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小手却不知不觉握紧了魔剑。 “儿子,退后。” 李旬不知何时出现在李坏身后,这个平日里总是佝偻着背的男人,此刻却挺直了腰板。 他的眼中闪烁着李坏从未见过的精光,周身隐隐有龙形虚影环绕。 “爹......”李坏愣住了。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拔出那把剑。”李旬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这把剑,不是现在的你能驾驭的。” 黑袍人点了点头,往铁匠铺外走去。 一边冷冷地跟李旬喝道:“只要你滚开,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我要的是那个小子。 “想要我儿子?” 李旬冷笑一声:“先问问我这把剑答不答应!” 话音未落,李旬已经冲出小院,来到了小溪的边上。 他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黑袍人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普通的男人会有如此实力,仓促间拔出腰间的黑剑,扑了出去。 人在空中,黑剑出鞘。 “锃!” “铛!铛!铛!" 两剑刹那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李坏这才发现,老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剑身上盘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纹。 “这是......龙吟剑?”黑袍人一声惊呼:“你是......” “闭嘴!” 李旬厉喝一声,剑势陡然加快。 龙形虚影在他周身游走,每一次出剑都伴随着低沉的龙吟。 黑袍人面具下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如此强敌。 “哼!你这是在找死!” 黑袍人突然暴喝一声,手中的黑剑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无数道恐怖的剑气从剑身上迸发,化作漫天血雨往人间洒落。 李旬不闪不避,龙吟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剑气与血雨瞬间在空中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儿子,记住我说的话!” 李旬的声音在轰鸣中传来,冷冷喝道:“永远不要轻易拔出那把剑!” 李坏想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铁匠铺周围已经布下了一道结界。 战斗愈发激烈。 李旬的剑法大开大合,每一剑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黑袍人虽然实力不俗,但在李旬的攻势下渐渐落入下风。 客堂里的唐天哇哇大叫:“母亲,见鬼了,李坏,你从哪里招来的恶鬼!” 李坏咬着嘴唇,没有吭声,死死地盯着溪边大战的两人。 比素汐叹了一口气,跟客堂里的唐天说道:“你这么胆小,可不行,要不出来看看?” 唐天拉开门,探出一个脑袋。 随后摇摇头:“太吓人了,母亲去帮帮李坏的老爹......” 李坏一愣,他不相信,倘若老爹都解决不了的麻烦,唐天的母亲可以...... “轰隆!” 溪边两人再次一次激烈的碰撞,黑袍人被震得连连后退。 脸上的面具甚至出现了一道裂痕,一抹鲜血从缝隙中渗了出来。 “哈哈,你可以去死了......” 黑袍人话未说完,突然感觉胸口一凉......他低头看去,一截雪白的剑尖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 “你......”黑袍人艰难地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林素汐。 “魔族的走狗,也敢来我的地盘撒野?”林素汐冷冷地说道,手中的长剑轻轻一转。 黑袍人的身体轰然倒地,化作一团黑气消散。 李旬收起龙吟剑,转身看向李坏。 李坏眼里的老爹,刹那间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爹,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李坏冲上前扶住李旬。 “儿子......”李旬的声音变得虚弱:“事到如今,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其实......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闻言,李坏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李旬。 “当年,我在落魂山下捡到了你......” 李旬有气无力地说道,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璧,塞在李坏的手里,喃喃说道:“这块玉璧,是你身上唯一的东西......” 玉璧通体碧绿,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 李坏接过玉璧的瞬间,感觉体内的力量突然躁动起来。 林素汐也没有想到,一切竟然变得如此糟糕。 唐天吓坏了,从客堂里钻出来,一溜烟跑到母亲身后,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去崖山书院......” 李旬的声音越来越弱,继续交代道:“等你修为够了,玉璧自会告诉你真相......” “爹啊!” 李坏感觉李旬的身体在迅速变冷,吓得惊叫道:“林姨,救救我的老爹!” “记住......不要,轻易拔出那把剑......” 李旬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掌拍在李坏的天灵盖上。 刹那间,李坏感觉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入体内。 如同江河倒泄一般,滚滚灵气冲入他的丹田......他的修为开始疯狂攀升,从炼气二重一路突破到炼气九重。 不知过了多久,李旬松开了手,紧紧地抱着他。 “儿子......”李旬的手无力地垂下:“好好地......活下去......” 李坏抱着老爹渐渐冰冷的身体,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感觉胸口堵得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唐天吓得大惊失色:“母亲,这是怎么了?” 林素汐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李坏的肩膀,幽幽叹道:“你爹用神龙之力为你灌顶,这是他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李坏抬起头,发现林素汐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平日里温婉的女人,恐怕也不是普通人。 “你老爹让你去崖山书院。” 林素汐轻声说道:“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等收拾好一切,我让唐天跟你一起去。” “老爹,我不能没有你啊!” 李坏抱着老爹的身体,握紧手中的玉璧,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林素汐蹲下身子,握着李旬的手,眼前一幕发生得太快,快到她还来不及出手,李旬就被魔族的黑袍人暗算了。 李坏哭红了眼,哭哑了嗓子,两眼一黑,往后倒了下去。 第五章 双剑合璧,觉醒 - 剑魔诛天 - 夢紅尘 李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里,他看见自己站在一片血色的荒原上,天空是暗红色的,无数道闪电在云层中穿梭。 远处,一座巨大的黑色宫殿矗立在天地之间,宫殿顶端插着一柄通体漆黑的巨剑。 那柄剑,正是落魂山上的魔剑。 魔剑无视这一方天地,冷冷地注视着如蚂蚁一般的少年。 黑色宫殿前正上演诡异的一幕...... 一个黑衣老人手持黑剑,剑尖还挑着一根泛着金光的筋络,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为什么?” 黑衣老人面前,一身染血的青年正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人。 老人面容依旧慈祥,可一双眼睛却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徒儿,你可知为师卡在化神期已经整整三百年了?” 老人轻抚剑身,语气温柔得仿佛在哄孩子入睡:“只要得到你的龙珠和龙血,我就能突破桎梏,踏入合体期。” 青年瞳孔猛缩,感觉到一股凌厉的剑气扑面而来。 老人的身影突然模糊,化作一道残影在他周身游走。 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入他的经脉,不知刺出多少剑,青年浑身上下再无一片完整的肌肤,眼见就要断气了。 “最后一滴龙血,可不能浪费了。” 老人停下身形,剑尖直指青年的心口。 就在这时,青年突然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力量。 双眼瞬间变成竖瞳,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龙鳞。原本被抽离的神龙筋竟然重新生长出来,比之前更加粗壮,泛着耀眼的金光。 “这是......” 黑衣老人脸色骤变,惊叫道:“这是血脉返祖?” 青年缓缓站起身,一股古老而强大的力量正在苏醒。 那是来自远古祖龙的血脉之力,远比普通龙族血脉强大百倍。 “大长老!” 青年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威严:“你可知龙族血脉,最忌讳的就是被魔族污染?” 话音未落,青年手掌化作龙爪,带着撕裂空间的力量拍向老人的后心。 老人仓促转身,魔剑横在胸前。 然而这一爪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魔剑飞上天空,不知所踪,胸口也被撕开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不可能!!” 老人喷出一口鲜血:“我明明已经抽干了你的龙血!” 青年没有回答,龙爪再次挥出。 这一次,大长老的右臂齐肩而断,鲜血喷溅而出。 “龙族血脉,遇强则强!”青年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你越是伤害它,它就越会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老人疯狂后退,想要逃离这片区域。 但青年的速度更快,龙爪如闪电一般扣住了他的咽喉。 “百年的师徒之情,今日就此了断!”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悲悯,随即龙爪收紧。 老人的脖颈发出清脆的断裂声,眼睛瞪得极大,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这个结局。 青年松开手,看着老人的尸体缓缓倒下。 抬头望向天空,金色的龙鳞开始泛起紫光,背后更是生出了一对巨大的龙翼。 ...... “老爹......” 突然,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李坏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唐天焦急的面容,还有林素汐若有所思的眼神。 “你终于醒了!” 唐天松了口气,埋怨道:“好家伙,你又睡了一天!” 李坏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酸痛,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被碾碎过。 抬头望着桌上的魔剑,却瞬间呆住了。 通体漆黑的魔剑,剑身上布满了诡异的符文,此刻正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不对,魔剑好像多了一丝气息。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坏惊讶地发现,魔剑竟然有龙吟剑的气息。 难道两剑合二为一了?新生的剑身比之前更加修长,剑刃上隐约可见龙鳞般的纹路,剑柄处镶嵌着一颗血色的宝石。 林素汐走上前来,手中捧着一个古朴的剑匣。 幽幽说道:“你老爹的龙吟剑,跟魔剑双双重创,我只好将两剑合而为一。” “这是我当年无意中得到的一方剑匣,用千年玄铁打造,应该能暂时压制住魔剑的煞气,正好给你用来收纳这把魔龙之剑!” 李坏起身双手接过剑匣,入手冰凉。 小心翼翼地将魔剑放入其中,剑身入匣,那股令人心悸的煞气果然减弱了许多。 唐天嘿嘿一笑:“李坏,你发财了!” “林姨,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坏抬头看向林素汐:“关于这把剑,还有我的身世......还有我老爹呢? 林素汐沉默了片刻,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块残缺的玉璧,和李坏身上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李坏瞳孔微缩。 “十年前,我在落魂山脚下捡到了你。”林素汐轻声说道:“当时你身边就放着这块玉璧,还有一封信。” 李坏的心跳陡然加快:“信上写了什么?” “信上说,你是魔族的后人,却身怀龙族的血脉......这把魔剑是你父亲留给你的遗物。” 林素汐叹了一口气:“年我本想将你送去崖山书院,但李旬执意要收养你......” 话音未落,李坏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只见那块玉璧不知何时已经贴在了他的胸口,正发出刺目的红光。 “啊!” 李坏发出一声痛呼,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漂浮起来。 魔剑从剑匣中飞出,悬浮在他面前,剑身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 唐天想要上前,却被林素汐拦住:“别过去,这是血脉觉醒!” 李坏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一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在体内苏醒。他的瞳孔变成了血红色,额头上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符文。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站在血色的荒原上,手中握着魔剑。 男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和他极为相似的脸。 “父亲......”李坏喃喃道。 画面一转,他看见无数魔族战士在战场上厮杀,鲜血染红了大地。 最后,他看见父亲将魔剑插入自己的胸膛,用生命封印了魔剑的力量。 “记住,你是我最后的希望......”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当李坏重新落地时,他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体内的真气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炼气十重......” 林素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惊叫道:“没想你血脉觉醒,竟然突然到这传说中的境界。” 炼气十重,连她也没有见过。 李坏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看向林素汐,静静地说道:“林姨,我想去崖山书院。” 第六章 绝境 - 剑魔诛天 - 夢紅尘 夜色如墨。 李坏孤身伫立在铁匠铺对面的山间。 扑面而来的夜风裹挟着泥土的腥气,寒意瞬间沁入骨髓。 脚下,一座新坟突兀地立着,坑中静静躺着老爹的尸体。 李坏的双臂微微颤抖,脑海之中,父亲临终前的模样如鬼魅般反复浮现。 那布满皱纹的面容,嘴角挂着的血迹,殷红刺目。 然而,那一抹释然的笑意,却又似一道难以言说的复杂谜题。 李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拼尽毕生修为,将其毫无保留地灌入李坏体内。 助他一举冲破桎梏,踏入炼气八重之境。 只是,这份力量的馈赠,代价太过沉重,竟是李旬的鲜活生命。 “老爹......” 李坏嘴唇微张,低声呢喃。 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微弱的几乎难以听闻。 眼眶已经干涩,泪水早已在无尽的悲痛中流干,只留下一片死寂般的空洞与深入骨髓的疲惫。 夜风呼啸而过,从远处山林中隐隐传来兽类的嘶吼声。 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望向那漆黑如墨的夜空。 心中涌起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孤独与愤怒,犹如汹涌澎湃的海啸,将他彻底淹没。 他深知,父亲的死绝非偶然。 其背后定然与那落魂山上的魔禽、神秘莫测的魔剑,以及邪恶的魔族有着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联系。 然而,此刻的他,空有满腔悲愤,却感到无比的无力。 在这残酷无情、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即便拥有了炼气八重的修为,他依旧如同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葬完老爹之后,林素汐带着唐天悄然离去。 唐天今日遭受了巨大惊吓,林素汐需带儿子回家好生安抚。她与李坏约定,明日再来铁匠铺,一同处理铁匠的后事。 李坏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回到家中,呆立在院子里。 眼神空洞,怔怔地望着那空荡荡的四周,仿若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 “李坏!” 一声低沉的呼唤,宛如一道惊雷,骤然从铁匠铺外传了进来。 瞬间打断了李坏那如乱麻般的思绪。 缓缓转过身,只见镇上的护卫队长吴欢正站在门口。 身后,两名身穿厚重铠甲的护卫宛如两尊门神,面无表情地矗立着。 吴欢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凝重之色,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乌云。 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盯着李坏。 “吴队长?”李坏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恰似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吴欢并未立刻作答,而是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环顾了一圈铁匠铺的院子。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随后冷冷地开口问道:“李坏,你老爹呢?” 李坏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 声音不自觉地变得低沉而沙哑:“老爹他......刚刚去世了。” “去世了?” 吴欢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狐疑,却又转瞬即逝。 紧接着,他的声音也陡然冷了几分,仿若寒冬腊月的刺骨寒风:“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日。”李坏垂着头,低声说道。 他满心疑惑,实在想不明白吴欢为何突然来找老爹。 要知道,自上个月起,老爹便已不再替人铸剑了。 听闻此言,吴欢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冷笑,那笑容之中带着明显的质疑,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 冷冷喝道:“昨天魔禽现身落魂山,镇上的人可都瞧得清清楚楚。” “听说,有人亲眼看到你被那魔禽抓走了......可如今你却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还说你父亲昨天去世了......” 李坏的心瞬间揪紧,宛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吴队长,我昨天侥幸从那畜生爪下逃脱......至于我父亲的死,与那魔禽并无关联。” “侥幸逃脱?” 吴欢嗤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不屑,仿佛在听一个荒诞至极的笑话。 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气势陡然提升。 冷冷喝道:“魔禽生性凶残无比,就连我都绝非其对手。而你,不仅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还莫名其妙地突破到了炼气八重......” 李坏气得浑身发抖,拳头紧紧握起。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滴落。 他明白,吴欢已然对他起了疑心,甚至怀疑他被魔禽夺舍,沦为了魔族的傀儡。 然而,他体内的魔血与魔丹,以及那把魔剑的来历,皆是难以言说的秘密。 一旦真相大白于天下,他必将成为众矢之的,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吴队长,我问心无愧。” 李坏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直视吴欢的眼睛。 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你若不信,大可搜查我的铁匠铺。” 吴欢眯起眼睛,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紧紧盯着李坏,仿佛要将他看穿。 忽然冷笑一声:“好一个问心无愧!李坏,你可知道,魔界之人最擅长的便是伪装与欺骗!” “你以为,凭你这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能将此事糊弄过去?” 话音未落,吴欢猛地一挥手,动作干脆利落,宛如一道凌厉的闪电。 “锃锃!” 两声清脆的声响,身后两名护卫瞬间拔出长剑。 寒光闪烁的剑锋如毒蛇吐信,直指李坏。 李坏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他意识到,自己怕是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 刹那间,体内那股源自魔血的力量如同被惊醒的猛兽,开始蠢蠢欲动,仿佛要冲破他的身体,肆意宣泄。 “吴队长,你这是何意?” 李坏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宛如千年寒冰。 “何意?” 吴欢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敌意,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 “李坏,我怀疑你已被魔禽夺舍,成了魔界的傀儡!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将你斩杀于此!” 话音刚落,吴欢手腕一翻,长剑出鞘,寒光一闪。 剑锋如同一道银色的匹练,直刺李坏的咽喉。 李坏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鬼魅,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剑。 然而,他这敏捷的动作却如同火上浇油,更加深了吴欢心中的怀疑。 “果然有问题!” 吴欢大喝一声,剑势如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再次向李坏斩来。 与此同时,那两名护卫也一左一右,如鬼魅般包抄过来,将李坏的退路彻底封死。 李坏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不甘。 他深知,自己虽拥有炼气八重的修为,但在吴欢这样的筑基期高手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更何况,对方还有两名护卫相助,形势对他极为不利。 只是,李坏骨子里那股倔强的血性,让他绝不甘心坐以待毙。 体内魔血的力量开始沸腾,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汹涌澎湃。 在吴欢的注视之下,李坏的双眼渐渐变得血红,如同燃烧的血红色火焰,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气。 一刹那,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魔神。 “吴队长,你不要逼人太甚!” 李坏低吼一声,声如野兽咆哮,猛地一拳轰向其中一名护卫。 那名护卫显然没料到李坏会突然暴起发难,猝不及防之下,被这蕴含着巨大力量的一拳击中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面。 吴欢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转瞬即逝,但很快便被狠厉所取代。 怒喝一声,剑势愈发凌厉,直取李坏的要害。 李坏虽然力量大增,但战斗经验与吴欢相比,却相差甚远。 在吴欢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他很快便陷入了下风,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噗嗤!” 一声沉闷的声响,吴欢的长剑犹如一条银色的毒蛇,刺入了李坏的肩头。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如同一股红色的喷泉,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剧烈的疼痛让李坏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 然而,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闪过一丝疯狂,仿佛燃烧的火焰,愈发旺盛。 “你们......都得死!” 李坏低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体内的魔血彻底爆发,仿佛汹涌的洪水,冲破了所有的堤坝。 魔血的力量瞬间暴涨,猛地一拳轰向吴欢。 吴欢大惊失色,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连忙抽剑后退。 然而,李坏的拳风太过凌厉,如同一股无形的飓风,扫中了吴欢。 吴欢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被重锤击中,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吴欢心中骇然,连忙大喝一声:“快!一起上!杀了他!” 两名护卫闻言,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直扑李坏。 然而,此刻的李坏已经彻底被魔血控制,力量与速度都远超常人。 宛如一头疯狂的野兽,在两名护卫的攻击下,左冲右突,竟一时间让两人难以近身。 只是,他的意识却在魔血的侵蚀下逐渐模糊,理智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本能的杀戮欲望。 还没等他取出自己的魔剑...... 电光石火之间,吴欢瞅准时机,一剑刺向李坏的心脏。 李坏感受到致命的威胁,下意识地低吼一声,侧身闪过。 只是吴欢这一剑太快,犹如一道闪电,刹那间穿透了他的胸膛。 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李坏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 他的意识逐渐消散,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 “我......不甘心啊......” 李坏缓缓倒下,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视线逐渐模糊,黑暗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耳边,传来吴欢冷漠的声音:“入魔之人,死有余辜!” “锃!”的一声。 吴欢手中长剑骤然斩落...... 第七章 见鬼了 - 剑魔诛天 - 夢紅尘 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 李坏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胸口,那里本应留着一道足以致命的伤口。 可此刻,入手却是一片光滑平整,完好如初。 昨夜发生的种种,犹如一场荒诞恐怖的噩梦。 吴欢那因扭曲而狰狞的面容、寒光闪烁刺入胸口的匕首、如泉涌般喷溅而出的鲜血,一切的一切。 都在他清醒的瞬间变得模糊不清,仿若被一层迷雾重重笼罩。 “我这是......” 李坏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迷茫。 缓缓坐起身,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只见掌心还残留着些许暗红色的斑痕,好似在无声诉说着昨夜的惊心动魄。 他使劲甩了甩头,试图将混乱的思绪理清,可脑袋却像是被重锤敲击过一般,头痛欲裂。 每一次思考都伴随着一阵抽痛。 “李坏!” 门外骤然响起唐天那大嗓门。 声音嘹亮得仿佛能冲破房门:“赶紧起来!” 李坏应了一声,伸手推开房门。 刹那间,刺目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扑面而来,他条件反射般眯起眼睛,适应着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唐天正惬意地倚在门框上,嘴里叼着一根嫩绿的草茎,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瞧见李坏出来,他嘴角一勾,嘿嘿笑道:“我娘说,过些日子,咱们一块儿去崖山书院。” “然后呢?” 李坏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体。 唐天吐掉嘴里的草茎,神色变得认真起来:“我攒的路费不太够,你手头有多少银子?” 李坏伸手在怀里摸索一番,掏出三两碎银,递到唐天眼前。 “就这些了。” 唐天眼睛一亮,兴奋笑道:“够了够了!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两人并肩穿过清晨的街道,此时的街道上,弥漫着袅袅炊烟与早点散发的诱人香气。 李坏却总觉得周遭的一切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路过一家包子铺时,老板娘满脸堆笑,热情地招呼道:“李坏,今儿咋起这么早呀?” “啊,这是……”李坏下意识的回应,可话刚出口,整个人却猛地愣住了。 他分明记得,昨日这老板娘还对他冷眼相看,嫌弃他是一个穷鬼。 果然,唐天掏钱买了好几个肉包子,老板娘那热情的缘由瞬间明了。 两人一边吃着包子,唐天一边带着李坏在街巷中七拐八拐,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 巷子尽头,是一扇陈旧的黑漆木门。 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给人一种压迫感。 “唐天。” 其中一个大汉抬手挥了挥:“你来这儿干啥?” 唐天眼睛一瞪,满是自信地说道:“我来发财!” 说罢,一把拉住李坏的手,大步往门里走去。 推开门,一股喧闹嘈杂的声浪瞬间扑面而来。 骰子在骰盅里滚动的哗啦声、人们的叫骂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空气中,汗臭味、浓烈的酒气,以及一股隐隐约约、难以言喻的腥甜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有些作呕。 李坏这才反应过来,唐天竟然把他带到了小镇里的赌坊。 一想到老爹尸骨未寒,李坏哪还有心思在这里赌钱? 唐天却不管不顾,凑到他耳边唠叨道:“来都来了,不如玩两把?咱们得多凑点路费,不然路上可不好过。” 说着,还冲他挤眉弄眼,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李坏撇了撇嘴,一脸无奈:“你玩吧,我不赌!” 李旬在世的时候,曾三令五申,严令李坏不许踏入小镇的赌坊半步。 虽说如今老爹已经不在了,但这规矩早已深深烙印在李坏心里,他始终记得。 “好吧。” 唐天也不再勉强他,自顾自地拉着李坏挤到一张赌桌前。 此时,庄家李老三正手持骰盅,熟练地摇晃着,骰盅里的骰子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引得周围赌客纷纷下注。 就在众人纷纷将银子押下的时候,唐天突然扯着嗓子喊道:“我买大!” 说完,将一两银子重重地拍在桌上。 李坏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吭声。 等众人都下完注,李老六伸手揭开骰盅,果不其然,是大。 “你小子运气不错啊。”李老三一边笑着,一边将二两银子推到唐天面前。 谁知接下来几把,唐天的运气急转直下,接连输了三把。 眨眼间,就把自己带来的五两银子输了个精光。 他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李老六嚷嚷道:“你是不是坑我?” 李老三哈哈一笑:“上了这赌桌,输赢全凭各自本事,不信你问问在场的各位!” 众人听了,也跟着哄笑起来:“一个小毛孩,还想着来这儿发财,真是异想天开!” 唐天急得抓耳挠腮,转头看向李坏。 大声喊道:“你不是还有三两银子嘛,统统押上!” 李老六瞪了唐天一眼,没搭理他,而是看向李坏。 问道:“李坏,你要不要押一把?” 李坏紧紧捏着那三两银子,手心里全是汗,几乎要把银子捏出水来,可终究还是舍不得下注。 耳中听着荷官不断催促,李坏的眼里瞬间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 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骰盅。 犹豫再三,眨了眨眼,无奈说道:“好吧,我押豹子!” 就在这一刹那,李坏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错觉,仿佛自己拥有了透视的能力。 能一眼看穿那骰盅,知道里面骰子的点数。 李老三一愣,身上的肥肉跟着哆嗦了一下。 显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向来不赌钱的李坏,竟然一出手就押了豹子。 唐天眼睛一亮,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怕了,李老六?刚刚你可是说愿赌服输的。” “没错!李老板,你不会是怕开豹子赔不起吧!” 周围的赌客也跟着起哄。“老板,快开吧,我买大!” “我买小,赶紧开!” 李老三闻言,猛地一掌拍在桌上。 大声吼道:“谁说我怕了,诸位赶紧下注,买定离手,我要开了……” “开吧,你要是敢出老千,天打雷劈!” “李老板,给我开个豹子吧!” 唐天也跟着指着骰盅,大声嚷嚷:“李老三,你敢耍赖,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你!” “呸!” 李老三瞪着两人,怒声吼道:“谁他娘的输不起,开就开!” 就在李老六打开骰盅的瞬间,一声惊呼响彻赌坊:“卧槽!竟然真的是豹子!” 李坏一听,激动得忍不住拉着唐天的手喊道:“唐天,快替我收钱!” 唐天二话不说,伸手一把将桌面上的银子、铜板一股脑全都揽了过来。 一边嘿嘿笑道:“别怕,李老板大气,不会不认账的!” 李老六怔怔地看着骰盅里的三个六,气得脸色铁青。 破口大骂道:“李坏你这个灾星,以后不许你踏进这赌坊半步!” 众人齐齐傻眼,一时间,竟都说不出话来。 直到唐天拉着李坏的手,如同一阵风般跑出赌坊,一帮赌客才回过神来。 齐齐喊道:“李老板别发呆,接着来啊!” “我赢了!” 李坏一边在风中奔跑,一边大声叫嚷着:“唐天,这下咱们的路费可够了吧?” 唐天忙不迭地点头,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差不多够了!” 两人一路小跑,来到市集拐角处,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蹲下。 唐天将赢来的银子仔细地一五一十分了起来,最后,两人各分得二十两银子。 唐天叹了口气,说道:“我怕李老三耍赖,不然他还得再给你三十两银子……” 李坏一听,愣住了。 这可是他头一回跟着唐天进赌坊,一切都发生的如此匆匆,像做贼似的,却意外赢了一大笔银子。 分完钱,两人买了两串糖葫芦。 唐天突然一拍脑袋,说道:“我娘让我去学堂跟老夫子借几本书,说是在路上看。” 李坏低头看了看自己破了个洞的鞋子,想了想,说道:“你去吧,我去买身衣裳,再买两双鞋子。” 唐天嘿嘿一笑:“好,我借了书,就去你家找你。” 两人分开后,李坏买了两双鞋子,又挑选了两套粗布衣裳。 老爹留下的玉璧,他眼下还琢磨不透怎么打开,不然也不至于如此窘迫。 好在跟着唐天在赌坊里赌了一把,赢了钱,不然就凭那三两银子,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走到书院。 总不能一路上都向唐天母亲伸手要钱吧? 李坏逛了一圈,可心中的丧父之痛依旧如影随形,怎么也无法释怀。 不知不觉间,他又回到了铁匠铺外的溪边。 怔怔地望着溪水中游弋的鱼儿,眼神空洞。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 紧接着,一声冷喝在耳边响起:“见鬼了,你是谁?” 第八章 吓坏的吴欢 - 剑魔诛天 - 夢紅尘 李坏扭过头来,却是昨夜来过的吴欢。 就跟见了鬼一样,吴欢看着李坏的模样,吓得浑身发抖,不光是他,连他身后的两个同伴,也吓得不轻。 黑色的长衫随风呼呼着响,却止不住三的颤抖的身体下摆。 “你是谁!”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吴欢的声音都在发抖,他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发白。 “锃!” 吴欢拔出长剑,冥冥中一缕杀机,骤然锁定面前的李坏。 “这你恶魔,就算你复活一百次,一千次,我也要杀了你!” “锃!锃!” 他身后的两个同伴,几乎是刹那之间,齐齐拔出了长剑,冷冷地指向李坏。 跟着一起喝道:“鬼啊,李坏昨天夜里就死了!” 李坏笑了。 想起昨夜吴欢刺穿自己胸膛时那得意的笑容,想起自己倒在血泊中的绝望。 “吴欢!” 李坏轻声说道:“你昨天夜里是不是做噩梦了?” 吴欢猛地拔剑,剑光如电,直取李坏咽喉。 这一剑快若惊鸿,昨夜,他就是用这一剑了结了李坏的性命。 李坏一侧身,剑锋擦着他的脖颈划过,连一根汗毛都没伤到。 吴欢瞳孔猛缩,他分明看到李坏的动作并不快,可自己的剑却偏偏碰不到他。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水中挥剑,明明用尽全力,却总是差之毫厘。 “不可能!” 吴欢怒吼一声,剑势一变,化作漫天剑影。 这是他苦练多年的“千影剑法”,剑光如雨,笼罩李坏周身要害。 “咔嚓!” 刹那一剑,却是吴欢身后的两个护卫从后面包抄过来,两人骤然出手偷袭! 电光石火之间,将李坏斩成了三块...... 透过李坏裂开的身体,三人甚至能看到不远处的铁匠铺,刹那两剑直接结束了李坏的性命。 就在本人以为将会血溅当场的刹那,异变突生! 被两个护卫偷袭的李坏,并未就此倒下。 而像是没事人一样扭动了两下,应该说是眼前的李坏身体突然涌出一抹淡淡的黑雾,疯狂地向周围扩散。 只是眨眼之间,便修补好了李伤的身体。 一夜过去的李坏,像是真的着了魔一样,淡淡的黑雾在他周围扭曲,往三人弥漫而来。 吴欢的瞳孔猛地一缩! “锃锃锃!”往前疯狂斩出三剑,一边吼道:“去死吧!” 三缕黑雾从李坏身前涌出,化为三缕淡淡的雨雾,拍在吴欢三人的脸庞。 刹那间,阴寒彻骨。 “锃锃锃!” 吴欢三人手中的长剑恍若快刀斩乱麻雨,刹那间将李坏斩成了马蜂窝。 吴欢疯狂咆哮,勉强将斩来的黑雾撕开一道缺口。 “嗤!”的一声。 吴欢的脸庞被划开一道口子,跟着又是“嗤!嗤!”两声响起。 “不好......”吴欢的后背已然被汗水浸湿。 他能感觉到,一夜过去,自己竟然不是李坏的对手了! 李坏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漫天剑影在他眼中突然变得缓慢起来。 他清晰地看到每一道剑光的轨迹,看到吴欢三人手腕的每一次抖动。 “太慢了。” 李坏还没说完,吴欢两个同伴握剑的手臂便鲜血飞溅,“咣当!”长剑跌落在地,发出一声凄惨的痛呼。 不知为何,李坏的气息似乎瞬间暴涨。 从炼气八重直入九重,只差分毫便能踏入筑基的恐怖境界! 就在这时,李坏的手掌刹那从黑雾中探出,刹那拍在吴欢的胸口...... “砰!” 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被一掌拍倒,脑袋重重砸在地上 “砰!砰!” 恍若飞花拂柳一般,两个受伤的护卫,跟着被拍飞,跌落小溪之中。 溅起一片水花,吓得两人“嗷!”的一声:“吴欢,我们先撤了!” 说完连剑都不要,撒腿就跑! 吴欢猛的喷出一口鲜血,如一团烂泥瘫在地上动也不动。 只是电光石火之间,一场厮杀已经结束。 小溪溅起的漫天雨雾,随风飘来,打湿了李坏和吴欢的衣裳。 吴欢脸色大变,想要爬起来跑路,却发现自己被李坏一脚踩在身上无法动弹。 气得他破口大骂:“李坏,你敢杀我?” “昨夜你是怎么对待我的?” 李坏低头看着他,冷冷喝道:“趁我老爹死枉死之际,你竟然半夜来害我性命,我就算杀你,也是自卫!” “你不能杀我!” 吴欢一听急了,尖叫道:“你杀了我,镇长不会放过你,这里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 “是吗?” 李坏一脚踢在吴欢胸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脚,却让吴欢如遭雷击,整个人飞出,重重跌在小溪里。 “哗啦!” 溅起漫天水花......李坏往后退了两步。 捡起地上的长剑,反手往小溪对面山上扔了过去。 “嗖嗖!” 剑如闪电,从吴欢头上飞过,不知所终。 吴欢挣扎着溪水爬起来,嘴角溢出一抹血迹。 死死盯着李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一声嘶吼:“你......你怎么可能......” “很奇怪是吗?” 李坏抬头望向小溪对面的山坡,那里埋着老爹李旬,刹那之间,李坏的眼睛涌出两行热泪。 喃喃自语道:“我老爹......被害死了!你不要一再逼我,我怕自己忍不住,会一巴掌拍死你......” 说完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肉眼可见的真气。 “好像变强了一点......” 当下的李坏恍若刹那之间,变了一个人,不再理会小溪里一身是血的吴欢,而是看着自己的手掌,自言自语道。 他从未见过如此凝实的真气,在掌心轻轻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吴欢的声音都在发抖,从溪水爬出来,往对岸而去,不敢再来挫其锋芒。 李坏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吴欢。” 李坏忽然说道:“你知道吗?昨夜的我......看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昨天夜里,李坏做了一个梦,被见被吴欢一剑刺入胸口,又砍下了脑袋...... 跟着便是一团黑雾弥漫,他胸口的伤口缓缓愈合,掉在地上的脑袋重新回到了脖子上。 不对,应该说那只是一场梦,好像吴欢根本就没来过铁匠铺一样。 吴欢紧咬牙关,哪里敢再回话? 如丧家之犬,落荒而去。 站在溪边,李坏不知发了多久呆。 一转身,只见风中有一道微胖的身影,往他跑了过来...... 第九章 忧心、夫子与境界 - 剑魔诛天 - 夢紅尘 “李坏!你没事吧?” 唐天匆匆奔来,神色焦急。李坏从纷乱的心绪中回过神,见是他,不禁微微一怔。 “唐天?你不是去学堂找夫子了吗?” 直至此刻,李坏心中仍翻涌着惊涛骇浪。 昨夜的经历,如梦魇般可怖,又似迷雾般难以捉摸。 究竟是一场噩梦,还是吴欢真的踏入了铁匠铺?若昨夜自己命丧于吴欢剑下...... 那么,究竟是谁出手,在生死边缘将自己拉回? 李坏轻抚着砰砰直跳的胸口,满心的惶惑,不知在这世间,还能信任何人? 老爹已长眠于小溪对面的山上,再也无法回应他的任何疑问。 难不成,要将昨夜的离奇遭遇,告知唐天的母亲? 唐天一路小跑而至,途中鼻子用力嗅了嗅,旋即失声惊呼:“不对,此处有血腥之气......是何人找你麻烦了?” “我,我……” 李坏在慌乱之中,一时语无伦次,不知从何说起。 唐天却急切地拉住他的手,高声说道:“我听闻吴欢来了铁匠铺,他是不是来找你麻烦了?” “我心急如焚,一路飞奔而来,又听说有三个家伙守在你家门前,打算将你抓去见镇长,走,去我家!” 望着唐天满脸毫不掩饰的担忧,李坏心中五味杂陈。 吴欢认定自己被魔禽夺舍,欲除之而后快。 而唐天的母亲,乃是老爹生前至交。 思来想去,他也唯有选择相信林素汐了。 况且,他甚至不知昨夜是何人治愈了自己。 更不清楚,如今在胸膛中有力跳动的心脏,竟来自那已陨命于落魂山上的魔禽...... 念及此处,李坏看向唐天,脸上勉强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李坏,你杀人了?” 唐天的目光落在李坏那染血的衣衫上。 又瞧了瞧地上溅落、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猩红血迹,稚嫩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我没杀他。” 李坏下意识地回应道:“吴欢带着两人来杀我,被我打跑了。” 话一出口,他便猛地愣住。 他深知,自己根本不知该如何向唐天解释这一切。 唐天目睹地上的鲜血,也瞧见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迹实则来自吴欢。 然而,在外人眼中,即便自己与唐天联手,怕也绝非吴欢的对手。 自己又怎可能打伤吴欢三人? 怎么看,自己如今的状况都不像个正常人类。 难道要告诉唐天,自己身体里仿佛还潜藏着一个恶魔? 亦或是坦言,自己昨日被魔禽夺舍了? 李坏只觉脑海一片混乱,仿佛继承了魔禽那复杂而混沌的思维。 心中既有因获得某种力量而生的惊喜,又有着深深的恐惧、 害怕唐天会如同吴欢一般,认定自己已被魔禽吞噬,视自己为怪物。 谁知唐天只是平静地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吗?” 询问之时,唐天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恐惧与迟疑。 李坏摇了摇头,说道:“几件衣物,几本书,我已收拾妥当......剩下的,不过是老爹打造的那些尚未售出的菜刀、剪刀罢了!” “这些交给我娘,让她帮你处理!” 唐天言罢,拉住李坏的手,便往回走。 李坏微微一愣,任由唐天拉着自己在风中疾奔,忍不住问道:“这般着急,所为何事?” 唐天重重地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那家伙是镇长的亲信,用不了多久,定会有人再来找你麻烦。” “我明白。” “你打伤了吴欢和两名护卫,镇长绝不会善罢甘休,唯有我娘能帮你。看来,我们得提前离开了。” “唉,好吧,如此看来,我怕是要连累你了,你可害怕?” “怕什么!” 唐天语气坚定,大声回应道:“你是我兄弟,吴欢算什么!” “好吧。” 听着唐天那斩钉截铁的话语,李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微微一颤。 愣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不是......唐天,我是说,万一我真的被魔禽夺舍了,会不会变成妖怪?” “到时候,你不会在我变身的时候杀了我吧?!” 唐天:“......” 回过头,恰好对上李坏那满是茫然的目光,不禁嫌弃地哼了一声。 心想,莫不是因为李旬的离世,让自家兄弟遭受了太大打击,才这般胡思乱想? 要知道,在唐天心中,李坏可是比自己还要勇猛,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 两人一路小跑,拐进了唐天家所在的巷子。 唐天这才嘿嘿一笑,说道:“你就别不知足了,我还巴不得能变成妖怪呢!” 李坏听闻此言,仿佛被唐天狠狠一拳轰在胸口,翻了个白眼,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二人跑到唐天家门外,李坏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暗自思忖,今日险些又命丧吴欢之手! 推开自家院门,唐天却瞬间呆立当场。 只见一袭青衫、头发花白的老夫子正静静地坐在屋檐下,手中捧着一杯茶,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 唐天思索片刻,笑着打趣道:“夫子,您会飞不成?怎么比我跑得还快?” 他心中纳闷,自己离开学堂时,老头可没提过要来自己家。 夫子还未开口,坐在一旁的林素汐便看向李坏. 关切地问道:“今日,又出什么事了?” 李坏闻言,走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坐在石板上。 仰头望着枝头的桂树,喃喃自语道:“吴欢昨夜就来了......不知是不是怕我没死,刚才又现身了......” 唐天赶忙在一旁补充道:“娘,李坏把那三个家伙打得头破血流,狼狈逃窜了。” 林素汐闻言,满脸惊讶。 向李坏招了招手,说道:“过来,让我瞧瞧你。” 夫子微微一颤,犹豫片刻后,摇了摇头。 脸上露出几分不情愿,又带着些许不舍,更多的则是隐隐的期盼。 就在李坏起身,走到林素汐身边,任由她握住自己的小手查看时。 夫子突然憋出一句话:“我让祥月跟你们一同去书院,如何?” 唐天正抱着母亲的杯子,喝了半杯茶水,听到这话,惊得连连咳嗽。 抬起头,看着老人问道:“夫子,您舍得让东方祥月跟我们走?这一路,可要吃不少苦头啊!” 东方是夫子的姓氏,东方祥月正是夫子最疼爱的孙女。 在唐天和李坏眼中,夫子向来将这少女视作掌上明珠,又怎会舍得让她离开小镇,踏上未知且艰辛的旅程? 夫子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并未理会唐天。 李坏眼珠子一转,心中急切,等着林素汐给自己一个定论。 自己,究竟有没有入魔? 许久,林素汐才松开李坏的小手。 浅浅一笑,轻声说道:“多一个人,你和唐天路上也能有个伴,日后到了书院,你们三人还可相互照应。” 李坏点了点头,看向夫子,问道:“夫子,您让她离开……日后会不会后悔?” 夫子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我绝不后悔,或许祥月早就该去书院了。” 言罢,夫子起身,拍了拍手,对林素汐说道:“明日辰时,便动身吧。” 还没等唐天和李坏回过神来,老人便如同一缕清风,飘然而去,未再多言半句。 林素汐望着夫子离去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转向李坏,缓缓说道:“你踏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甚至已超脱人类范畴。这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世界,其间不仅有魔族,甚至还有神龙......” “在你变得足够强大之前,似乎无人能助你,唯有依靠你自己!” 李坏听闻此言,瞬间呆住。 竟无人能帮自己? 难道只因那突如其来的魔禽,自己便从此踏入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他嘴巴微张,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因为,他和唐天突然听到院子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十章 不速之客,飞了 - 剑魔诛天 - 夢紅尘 “唐天,带李坏进屋里去!” 林素汐蛾眉一皱,起身往小院外而去。 唐天一见不好,跟李坏说道:“别吭声,有我娘......”说完拉着他的小手,躲进了自家的客堂。 “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站在院外,林素汐望着眼前的青衫男子,只见这家伙隐隐散发出淡淡的杀气。 想想,忍不住问道:“找我何事?” 同样,林素汐也不客气,分明就是别惹我的意思。 一袭青衫的中年男人眉头紧锁,想了想说道:“李旬呢?我打遍整个小镇,也没有找到他的人影,还有那把剑呢!” “哪把剑?” “自然是一直插在落魂山上,谁都拔不出来的魔剑!” “你都不行,谁能拔出?” “我怀疑被李旬偷走了!” “哦,那你搞错了,李旬昨天就死了!” “我不信!谁能杀得了他?” “魔界来人......我把他埋在铁匠铺对面山上......” “不可能!” 中年男人一听铁匠死了,气得大叫道:“就算他死了那又怎样,你把他儿子喊出来,我要搜身!” 若说之前中年男人是口不择言,那么当下这一番话,无疑是打算撕破脸皮了。 林素汐脸色如常,冷冷说道:“九阳山,是不是每隔百年,就忍不住要来这里惹是生非?” “李坏只是一个孩子,你想要难为他?” “是又如何!”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若真是为了一把剑,我早就杀了他......李旬跟我的恩怨拖得太久了,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准备了数十年!” 林素汐闻言叹了一口气。 她自然明白,九阳山的家伙一向喜欢搞阴谋诡计。 她领教过无数道貌岸然,自以为是君子的狠毒手腕,自然也明白李旬当年跟九阳山的恩怨。 这也是李旬要李坏离开小镇,前往书院的原因。 只是,她却不许眼前这家伙再打李坏的主意。 因为李坏接下来,要带着自己的儿子,前往书院完成两人的修行。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寒冰。 冷冷喝道:“李坏没有你要的剑......滚!” 中年男人大怒:“臭婆娘,不要以为我真的怕你,我连铁匠都敢杀,不介意送你归西。” “你想杀我?” 林素汐闻言笑了:“果然,就算让你披一层人皮,照样不是人。” 中年男人瞬间破防,双拳紧握,一身骨头咯咯直响。 一声低吼,骤然涌出一团淡淡的金光。 在林素汐的注视之下,竟然化为三丈高的黑猿。 冷冷喝道:“正阳山不是你能想象的,让你见见什么叫做真实的力量!” 话没说完,黑猿手里多了一把灵剑。 金色的灵剑发出一声鸣叫,只待主人挥出,便要饮血。 倘若李坏唐天见着这一幕,肯定会惊呼中年男人竟然身化妖兽,这是要拼命的节奏啊? 黑猿一手放在膝盖上,右手缓缓拔出灵剑,往前伸出。 “锃!” 灵剑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一抹光芒流转,如同在平静的湖水中斩过,溅起一圈涟漪。 剑气瞬间穿透两人身前的虚空,距离林素汐三尺之遥,骤然停下。 在黑猿看来,只要眼前的女人再多一个动作,这一剑就要斩下她的一条手臂。 下一刻,他呆住了。 神色自若的林素汐手里也多了一把剑,一把寻常,甚至没有开锋的剑。 一把木剑。 眼见黑猿一剑刺来,林素汐手里的木剑徐徐刺出,挡下了黑猿骤然斩来的一剑。 看着咄咄逼人的黑猿,摇摇头。 凝声说道:“君子不争。” “叮!”的一声。 黑猿的灵剑,就像是被一根松针刹那刺中,不由自主往后反弹而回。 甚至被林素汐一道剑气刺得止不住颤抖,嗡嗡直响。 不仅如此,他甚至没有看见,眼前的女人究竟有没有出剑? “不争?死到临头,我不信你不争!” 黑猿一声怒吼,居高临下,看着林素汐、 冷冷笑道:“别跟我说什么儒家的道理,我听不懂也不想听,来来来,让我看看你如何一剑,让我放弃进屋找那小子!” 一手握剑,黑猿一手拍在胸口。 山风微凉,黑猿的胸口拍得如同战鼓一般,砰砰直响。 剑指前方,一声呵斥:“试试我的一剑化万剑!” 话未说完,手里金剑一晃,在月光下恍若无数金光,化为丝丝剑气穿过夜雾,渗透山风,向着林素汐斩来。 跟黑猿三丈身躯比起来,一剑化万剑的丝丝金光,仿佛月光之下,从黑猿巨大的手掌飞出万千的绣花针。 密密麻麻的绣花针,就这样在月光下,化为万千道剑气。 以春风化雨之势,惊心动魄地往前飞来。 林素汐凝视风中飞来的万千道金光,面不改色,静静喝道:“君子不器。” 圣人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君子不器,才是林素汐的道理。 只见她手里的木剑挥舞,如站在寒风之中,一剑斩雪。 一抹清风自身前拂过,春风吹啊吹,吹过花枝头,自然也往这万千道丝丝剑光吹去。 刹那间,月光下金光闪闪,万千道闪耀着金光的丝丝剑气,瞬间倒飞而去。 逆天了! 剑气倒斩! 只因儒家的一句君子不器,于是这方世界的天地灵气,竟然弃黑猿而去。 金光绚烂的万千飞剑,从下往上,就像山间的瀑布被一剑斩得往天空倒挂而去。 数不清的剑气,只是刹那之间斩在黑猿的身上。 天空顿时有星星点点的鲜血落下,那是黑猿的血。 就像是瞬间关闭了六识,林素汐对面前发生的一幕不闻,不问。 黑猿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斩出的千万剑,竟然倒斩回来伤了自己。 看着鲜血淋漓的双臂,大腿,甚至胸口被自己的剑气撕裂,气得仰天狂吼一声。 气得一口精血喷在灵剑之上。 灵剑顿时光芒闪耀,由三尺化为五尺巨剑,将风中飘飞的鲜血凝聚成一张巨大的血网。 血网挟着漫天的血腥,再斩而来。 林素汐再喝一声:“君子不救!” “轰隆!” 天穹之上,凭空落下一道闪电。 闪电落在林素汐的长剑之上,刹那电光缠绕,如万千金蛇狂舞,刹那之间冲天而起。 只是电光石火之间,将黑猿斩来以鲜血凝聚的血网撕裂! 还不止。 剑气如虹,在撕破漫天的血网的刹那,也撕裂了黑猿的护体罡气! 远远不止于此。 这一道借了九天之力的剑气,将三丈如小山一般的黑猿斩上了天空。 如一块天外陨石一般,往千丈外飞去。 一条握着灵剑,巨大手臂自夜空中落下。 挟着漫天的鲜血,还没有落在地上,便在半空熊熊燃烧起来。 手里握着一把木剑,林素汐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神情。 望向阳光灿烂的天空,仿佛在警告某人。 冷冷喝道:“九阳山跟李旬的百年恩怨,今日已了,倘若你们再敢去害他的儿子。” 说到这里,林素汐伸手接住自空中落下的金剑。 只是看了一眼,便像扔出一块石头一样,往天边扔了过去。 接着一字一句说道:“我便亲自往正阳山走一趟,无论老幼,寸草不留!” “咔嚓!” 天际落下一道闪电,就好像是在警告黑猿,又像是在警告九阳山的不死老妖,不要再来招惹小镇的少年。 月光幽幽,天边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却再也没了声息。 静静地,林素汐收了剑。 喃喃自语道:“非要我生气,非得我出手,你才满意?” ...... 第十一章 长亭外 - 剑魔诛天 - 夢紅尘 小镇西边,一处宅院里。 身着锦袍,头发花白,一脸凝重的老人正静静地看着刚刚包扎完伤口的吴欢,跟两个护卫。 老人眉头微皱,看着三人凄惨的模样,忍不住摇摇头。 听了吴欢一番诉说,正想着要不要找人,把李坏抓来询问之时。 却只见天空一道黑影飞过...... 跟着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自镇外传来。 刹那间听到了林素汐的呵斥,跟轰隆一声巨响。 神识望向镇外,却瞬间呆住了。 只见一头巨大的黑猿掉在地上,官道边上的凉亭,塌了一半。 老人眼里高大威猛的黑猿,眼下就像一条半死的野狗。 如一座破落的院子里,那扇被风吹得啪啪直响的破窗。 凉亭倒下了一半,如流星飞过天边,掉在地上的黑猿少了一条手臂,伤口正往外涌出鲜血。 如死狗一样的黑猿,自然来自小镇那条连老人都不愿意去的小巷。 小巷里的女人,是老人最不愿招惹,甚至不敢招惹的林素汐,老人同情黑猿,佩服他的勇气。 敢用自己的生命,去触那女人的霉头。 嘴角动了动,耳边仿佛听到林素汐之前教训黑猿的那番话。 看着面前的三人,跟吴欢摇摇头:“李坏的事情你不要管,你也管不了。” “为什么?”吴欢不甘心低吼一声:“那小子可能入魔了!” 老人摇摇头:“除非你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身为镇长,老人自然知道有林素汐护着,再加上学堂的夫子,就算他想要出手,只怕最后也会落得一个自讨没趣。 吴欢一听,呆住了。 刹那之间,他想到一夜过后,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李坏。 想到今日李坏那双猩红的眼眸,狠戾的气息。 自己三人都打不过,倘若镇长不让他管,这事只怕最后就这样不了了之...... 老人叹了一口气:“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呢?李旬已经死了,李坏又没有在镇上杀人放火,就算他成了魔王,那也只会去祸害别人。” 吴欢一听傻了。 他费了很大的功夫去问打李坏的麻烦,最后镇长却一句话,让他不要管了。 两个护卫虽然憋屈,可是毕竟命还在。 眼见镇长如此,只好拉了拉吴欢的手,示意他不要再发疯了。 一夜过去,他们眼里的少年真的变得不同了。 打不过还要打,那就是蠢了。 吴欢气得差一点就要跳起来。 老人却突然说了一句:“今天先这样,明天我去见见她......问问这事怎么解决。” ...... 夜幕低沉,天地一片寂静。 来自九阳山的中年男人付出断臂代价之后,终于在长亭外找到了自己的灵剑。 踏着茫茫夜色,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欢被镇长警告之后,决定暂时不去找李坏的麻烦。 就算要找,他也要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就不相信李坏不离开小镇。 小巷深处,院子里的客堂亮着一盏灯,唐天,李坏正竖起耳朵,静静地听林素汐的安排。 这是唐天第一次离开家远行,心里有许多不舍。 李坏没想到离别来得如此之快。 看着林素汐小声嚷嚷道:“林姨,我老爹还没过头七......” 林素汐幽幽一叹:“人死灯灭,就算你天天守在他坟头又能如何?更不要说,眼下你已经被人盯上了。” 唐天想着一想到铁匠铺门前的那滩血,想到杀上门来的中年男人,吓得浑身一哆嗦。 小声问道:“母亲,他们会不会在半路堵截我们?” 林素汐摇摇头,摸着他的脑袋笑道:“你若一直待在我的身边,永远都长不大!” 王贤闻言,不由得凭空生出一股豪情。 握着拳头,跟唐天笑道:“别怕,有我呢,就算吴欢追上来,也不怕!” 林素汐看着两个小家伙,心里虽然不舍,却依旧狠下心来。 凝声说道:“还有东方祥月,你们三人一起,遇到麻烦记得要共同进退!” 唐天拍了拍胸口:“母亲放心!” 李坏却在这个时候问了一句:“那剑匣......” 林素汐闻言凝声说道:“读万卷书,走万里路,这一路上你要背着......不到生死关头,不许用这把剑!” 李坏把这句话记进了心里。 一夜难眠。 ...... 早起的唐天,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鞋子,看上去显得干净英气。 李坏顶着两个黑眼圈,衣裳鞋子都没换。 看上去,就像是唐天的跟班一样,一副落魄穷酸的模样。 两人跟在林素汐身后,踏着晨风,来到了小镇外的长亭处。 望着塌了一半的亭子,唐天忍不住拉着李坏的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坏想着昨天来打麻烦的中年男人,嘿嘿一笑:“这是那大块头,砸塌的。” “哦!” 唐天拍了拍手,正欲询问母亲,风中却响起的铃铛的声音。 林素汐拍了拍唐天的肩膀:“夫子来了。” “啊?” 唐天这才想起来,同行的还有夫子的孙女东方祥月。 转身望去,只见赶车的是镇上的车夫吴有能,夫子坐在车夫的边上,车厢里还有一抹红色的身影。 车厢里的少女,远远地冲李坏和唐天两人笑了笑。 少女自然有笑的理由。 盼了二年的事情,终于等到爷爷点头,同意自己去崖山书院修行,这可是东方祥月的梦想。 更不要说,同行的还有唐天,李坏。 三人同行,不会寂寞,也不怕被坏人惦记。 马车来到亭子外,夫子跳了下来。 李坏唐天两人上前,跟夫子行礼。 少女也跳下了马车,跟林素汐行礼,跟唐天和李坏叽叽喳喳说起了悄悄话。 还没等夫子跟林素汐说话。 不知怎的,风中突然传来了吴欢的声音。 “王贤,你以伤了我们兄弟三人,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放你妈的狗臭屁,” 唐天闻言,破口大骂:“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明明是你来铁匠铺惹事,却要我兄弟替你背黑锅!” 东方祥月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李坏已经入魔了。” 吴欢得知李坏了离开小镇,一瞬间,忘记了镇长昨天的警告。 一路冲来,指着李坏骂道:“像你这么坏的人,如果不死,只怕我往后很久都睡不着觉。” 夫子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坏看着他,忽然跟吴欢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如果我是你,现在我肯定乖乖呆在镇上,打死都不出门。” “为什么?” 李坏的声音更神秘:“你不怕死在这长亭外,没有人替你收尸?” 吴欢脸上的笑容立刻冻结,一巴掌刹那拍向李坏。 李坏摇摇头,侧身躲开。 “你昨天打不过我,今天自然一样,不过没关系,你可以再苦修五年,十年,等着我回来,我们再打一回。” 李坏笑道:“你这么样恨我,不惜害我,就因为那魔禽?没事,你可以破界,去魔界啊,那里的风景肯定不错。” 吴欢闻言,脸都绿了。 一声怒吼,“锃!”拔出手中的长剑,指向李坏: “不用等十年,我现在就要挑战你!” 第十二章 少女的剑 - 剑魔诛天 - 夢紅尘 可惜一个人倒霉的时候,好像总有许多人跟他过不去。 吴欢本来已经向着王贤冲了过来,却在刹那间又退了回去。 脸上的表情就好像遇到了瘟神一样。 李坏看着眼前的情形,可是就算他脚底板去想,也能想象吴欢当下就跟吃了一粒老鼠屎一样难受。 他甚至知道,在小镇能让吴欢吃惊,甚至退后的人真的不多。 李坏有些好奇,甚至像少女的春心一样,在春天里悄然发芽了,他想看看吴欢会不会放过自己。 别说他,连唐天都有些紧张了。 就算他母亲在此,只怕也不会拿吴欢这个无赖怎么样。 毕竟夫子和母亲做不出以大欺小的事情。 “夫子你要怎么样?” 吴欢一声轻叱,往后窜出几步。 左拳,右手的长剑蓄势待发,而且一触即发要跟夫子拼命一样。 看着夫子脸上的皱纹,吴欢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慌和畏惧。 毕竟在小镇,还真的没有人敢去招惹夫子。 小镇只有一个学堂,夫子要是不收谁家的孩子,估计那一家人非得把这气撒到吴欢的头上。 连镇长也从不敢去触夫子的霉头。 看着眼前的老人,吴欢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小镇上还有一个他看见了就会头痛的人,大概就是夫子。 老人白发细如银丝,只是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便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夫子日常不是那种奢侈的人,只是有些讲究,有一点挑剔,对衣食住行中每一个细节都非常讲究挑剔。 镇上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可是大家依旧不认为这是夫子的缺点,因为他是夫子。 最重要的一点是,夫子绝对有资格享受这一切。 因为他教了小镇几代人,连赌坊的掌柜见了夫子都得喊一声老师。 老人背负着双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跟吴欢说道:“吴欢啊,你是不是做了镇上的护卫队长,就抬头看不到天了?” “不敢!” 吴欢浑身一哆嗦:“夫子最近身子骨可好?” 老人淡淡地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唐天却嚷嚷道:“夫子身子原本是百病不侵,给你今日一气,估计会气得半死,夫子一生气,你家镇长就会倒霉。” “大胆无礼。” 吴欢一声怒喝,他身后一个黑衣护卫抢着出手。 两人一路追来,本来早已有心杀李坏灭口,这种机会怎么会错过? 新来的护卫是外乡人,根本不知道唐天的老娘才是最不能惹的人...... 在一声呵斥之下骤然动手,一拳轰向唐天。 在他来小镇之前,江湖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这一拳之下。 他甚至在想,一个小胖子而已,老子这一拳轰出,这家伙不死,也得残废! 新来的总得在队长吴欢面前抢着立功,黑衣人就是这样的人。 李坏没出手,有夫子和林素汐在,他只需要看戏就行。 黑衣护卫猛然出击,算是一石二鸟,一来收拾了唐天,二来还可以讨好吴欢。 一击出手,势在必得。 “砰!” 想不到陡然生变,黑衣护卫还没够着唐天的衣袖,整个人被震得飞了出去。 让李坏想不到的是,出手的不是林素汐,而是一袭红衣的少女。 夫子的孙女东方祥月。 红衣似火,脸若凝脂白玉,黑发如瀑,双眸含烟的少女刹那出手,却有一种猛虎下山的气势。 吓了唐天,李坏一跳。 更令人吃惊的是,受大家尊敬的夫子此刻居然摇摇头。 接着又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丫头,出门后这些脏活,累活都让李坏唐天去做,你是我的孙女......” 东方祥月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吭声。 只是在她转过身来的一刹那,李坏吓了一跳......恍然间,他好像看到少女眼眸有一丝猩红的光芒。 还没等他看清楚,便悄然消失。 “扑通!” 黑衣护卫一边倒飞了三丈,依旧收不住身体,最后重重扑倒在地。 吴欢和护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他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位众人的老师,竟然跟自己的孙女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老头,你坏规矩了!” 不知怎的,吴欢心里燃烧起一道邪火,连夫子也不喊了。 身为护卫队长,吴欢不知何时,染上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漠与狠戾,走到哪里,都带着一抹逼人的杀气。 握紧了手里的剑。 长剑黄金包边,剑鞘上镶了一颗豆大明珠。 他相信,只要老头敢动手,镇长就会跟这老家伙不死不休,甚至将他赶出小镇。 老人一愣,他没想到吴欢敢怼他。 红日高照,老人青衣飘飘,眼看就要一巴掌拍出...... “爷爷!” 东方祥月一声轻呼,跟吴欢招了招手:“我跟你打,爷爷出手你就没命了!” 李坏一听,乐了,果然,少女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唐天看了母亲一眼,林素汐不动声色,显然是同意了少女的请求。 夫子眼珠子转了转,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李坏身边。 嘴角轻动:“李坏,路上你可发看好我家的宝贝丫头......”李坏猛然一凛,心道不好,难不成...... 吴欢一听笑了。 拍了拍手里的剑鞘,笑道:“祥月,你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东方祥月嘻嘻一笑:“没错......你的夺命一剑,也是天下无敌?” “未必。” 吴欢一声喝出,仰天狂笑,甚至没有跟夫子多说一句话,便“锃!”的一声拔出了手里的长剑...... 冷冷地喝道:“我一剑斩出,就要穿心,你小心了!” “我知道!” “你不怕吗,万一你死了,老头会不会跟我拼命?” “不会,我保证爷爷不会打死你!” “好吧,你出手吧,我来了!” “小心,我的剑也很快,有可能一剑杀了你!”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竟然唠叨了起来,只有唐天感觉不对劲,因为李坏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是安安静静的低头,听夫子跟他交代事情。 夫子都不关心自己孙女的死活,就像东方祥月是他从河边捡回来的一样。 吴欢一声怒吼:“我来了,我的剑饥渴已久,你准备洗净自己的脖子吧!” 说完剑光一闪,剑已出鞘,闪电般刺向少女的胸口。 一剑穿胸! 他这一剑,不知杀了多少人,既然夫子不在意,他也不管不顾了! 可是他并没有刺穿少女的心,长剑刺出刹那,四下突然变得冰冷。 一切太快,快到唐天还没看清楚,吴欢的剑已经刺到了少女的胸口。 “啊!” “嗤!”一声。 少女的剑比闪电还要快上一分,吴欢的剑离东方祥月的胸口至少还有三寸! 可少女的剑,已经刺入了他握剑的手臂! 东方祥月一声冷喝:“今天我不杀你,回去洗干净脖子,等我十年后回来......” 第十三章 梦里倾城 - 剑魔诛天 - 夢紅尘 说完慢慢地从吴欢的手臂上拔出秀剑,很慢,很慢。 慢得没有一滴鲜血并没有溅在她的红衣上。 黑衣护卫看着眼前一幕,傻了。 吴欢也傻了。 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女,才是最可怕的那个...... 林素汐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吴欢和黑衣护卫,而是跟李坏说道:“时辰不早了,动身吧!” “母亲!” 唐天一下子扑进林素汐的怀里,林素汐幽幽一叹,抱着唐天上了马车。 夫子跟李坏交代一番,挥挥衣袖。 李坏拉着东方祥月的手,上了马车。 “姨,我走了!”挥挥手,李坏让车夫赶紧动身,谁知道一会镇长会不会来找麻烦? “爷爷,别想月儿哦!” “母亲,保重啊!” “林姨,有空给我老爹烧一炷香啊!” 风萧萧,马车辚辚。 风中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吴欢,直到现在,他的手臂下滴下一串鲜血。 惊得他一声怒吼:“李坏......” 夫子摇摇头:“吴欢啊,你现在都打不过他,更不要说十年了。” 眼前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林素汐打算跟夫子转身离开。 谁知风中又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 “镇长,你怎么来了?” 回过神来的吴欢,看着风中疾驰而来的马车,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老人,忍住痛,远远地跟从马车上下来的老人打招呼。 “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 夫子挑眉问道:“难不成,你也想跟我孙女过不去?” 镇长一脸凝重,没有理会手臂染血的吴欢。 而是看着夫子和林素汐叹了一口气。 苦笑道:“刚才收到消息,昨夜,麻风村发生了魔禽袭击事件,刚刚报上来,一共死了十八人。” “什么?” 林素汐闻言大惊,诧异问道:“不是已经死在落后山?怎么......” 夫子眉头一皱,忍不住回道:“李坏和唐天昨天一直在家,不可能!” 镇长看了一眼吴欢,摇摇头。 心道老子喊你不要来找李坏的麻烦,这他娘的正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算手断了也是活该。 叹了一口气,回道:“我怀疑,这一次有两只魔禽破界而来......” 夫子点了点头:“魔界发生了何事?竟然有两只魔禽破界而来,这太不正常了!” 林素汐问道:“杀死了吗?” 镇长摇摇头:“麻风村就没有高手,我怀疑那家伙连夜离开了麻风村,往镇上来了。” 林素汐叹了一口气。 凝声说道:“这事交给我来处理,放心,只要敢来镇上,我亲手斩了它。” 跟着镇长一起来的车夫,将受伤倒在地上的护卫,连着吴欢扶上车,悄然离去。 镇长望着长亭废墟,以及地上的马车碾出的车辙,若有所思, 想了想问道:“唐天,小月儿,跟李坏都去了书院?” 夫子点了点头:“我的知识有限,书院才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老人虽然舍不得自己的孙女,可是转眼一想林素汐让唐天也去了书院,想想,好像心里也没那么痛了。 镇长叹了一口气。 想了想问道:“我们三人,分三个方向,在镇里寻找那畜生?” 林汐素望着李坏一行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跟两人说道:“好。” 眨眼间,三人如三缕清风卷过,消失在长亭外。 ...... 三人初次离家,东方祥月和唐天兴奋得不行,不时掀开帘子望风景。 李坏却在三天内经历了生死劫难,丧父之痛。 便是踏上前往书院的旅程,心里依旧笼罩着一抹挥不去的哀伤。 头靠在马车里的蒲团,耳边听着东方祥月,唐天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 却渐渐陷入了沉睡之中,寻思至少在梦里,能跟老爹唠叨一番。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问唐天的母亲,自己身体是不是发生了异变,便匆匆离开了小镇。 一切,太快了。 谁知梦里没有老爹,却恍若来到一片虚空中。 远远地,两条巨龙在冷冷对峙。 金龙身披璀璨鳞甲,周身环绕着耀眼的光辉,龙目如炬,威严无比。 黑色魔龙浑身笼罩在黑暗之中,猩红的双眼闪烁着暴戾与杀意,仿佛来自深渊的恶魔。 两龙怒吼一声,猛然冲向对方。 金龙张开巨口,喷吐出炽热的金色火焰,魔龙则挥动利爪,释放出漆黑的能量波。 火焰与能量波在空中激烈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虚空为之震颤。 李坏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厮杀开来。 只见金龙与魔龙在空中翻腾撕咬,龙鳞飞溅,鲜血洒落。 每一次碰撞都引发惊天动地的轰鸣,仿佛要将整个虚空撕裂。 就在两龙激战正酣之际,天空中突然降下一道璀璨的光芒。 一条神龙从天而降,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神圣气息。 神龙长啸一声,声音穿透虚空,震慑万物。 伸出巨爪,轻轻一挥,将金龙与魔龙分开。 两龙在神龙面前显得无比渺小,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束缚。 就在李坏目瞪口呆之中,神龙喷出一道神圣的光芒,将金龙与魔龙笼罩其中。 光芒渐渐化为一团烈焰,金龙与魔龙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化作一把闪耀着金黑两色光芒的神剑。 神剑剑身流转着神秘的力量,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威能。 神龙凝视着神剑,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随后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虚空之中。 金龙跟魔龙所化的神剑,则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等着有缘人的到来。 就在李坏伸手,欲要抓向神剑的刹那...... 眼前金光闪耀,突然出现一位青衣女子。 金光闪耀,李坏看不清女子的面容。 虚实中的女子却静静地看着李坏,轻声说道:“魔剑问天,龙吟九霄。” “因为你,神剑合二为一......你是此剑的第一位主人,这份殊荣,无人能比。” 李坏一听,呆住了。 恍然明白,这是自己剑匣里的魔剑啊? 就在这时,女子继续说道:“李坏,你愿意做此剑的主人吗?” 李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虚空中的女子嫣然一笑。 突然并指如剑,刹那斩出......李坏只觉得额头一痛,一滴鲜血瞬间溅落。 跟着身后的剑匣骤然响起,魔剑飞上虚空,一滴鲜血沿着剑柄一直往下滴落...... 一挥手,魔剑飞回剑匣。 女子幽幽说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主人。” 李坏一听傻了。 女子嘴角带着一抹笑容,弹指一缕金光没入李坏的眉心:“此招名为:一剑倾城!” 李坏想了想问道:“前辈,我何时能用这把剑?” “跟我一起念诵以下偈文!” 女子没有回答,而是凝声说道:“诸天万道,我有一剑,可降妖,镇魔,斩神,摘星,诛天......” 李坏跟着念道:“我有一剑,可降妖,镇魔,斩神,摘星,诛天......”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