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成了闺蜜的小三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从三年前和段以晖分手后,我的感情一片空白。 所以这三年里,我都在相亲以及跟相亲约会见面结束中度过。这成为我的朋友圈中茶余饭后最让她们开心的话题,也成为我工作之余仅有的带点桃色想象的活动。 其实说宁缺毋滥的都是虚张声势,私下里都在三处观望暗自着急。相亲也不过是走马观花,年纪越大,越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越不愿将就,也越失掉了十**岁的天真和不顾一切。 我从没想过,在三年前被小三和爱人背叛后,我自己也会做一次小三挖一次墙角。 而且,挖墙脚的对象还是苑明薇。 苑明薇察觉这件事的时候一脸痛苦,指着我鼻子骂我,人家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还真没说错了!我知道你从小到大都嫉妒我,但没想到你这么下贱,我告诉你左霏,你从小就爱来装娇扮弱这一套,你今天明着给我说了你喜欢简成那王八蛋,我还真就能让给你,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货。你非要这么下贱撬人墙角,让人家来甩我一次,你长脸了?你满意了? 她想必骂的很爽,但眼圈还是红的,红的跟兔子一样,然后以不共戴天之仇的眼神和姿势,啪,给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手狠准毒,打的我嘴角都裂了,青肿了一个礼拜。 她打我是因为我说:“三年前你爬上段以晖床的时候时候怎么就没这觉悟呢?” 说起三年前段以晖出轨那件事,我至今都不知道苑明薇穿着段以晖t恤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件事如刺梗喉,让我每每对着苑明薇的好身材时都会禁不住心中一暗。 苑明薇打完我转身就看到简成倚在门口,她回头恨恨的白了我一眼,我心想她肯定以为我是故意让简成来这里,目睹苑明薇骂我打我,然后以博得同情。 其实她错了。别说她挡在我面前,我压根没看到简成,就算能看到,我当时被她扇的眼冒金星,嘴角火辣辣的,哪有闲暇去记得我约了简成。 简成也不负她望,非但没同情我,冷冷道:“没想到我是你报复人的工具。” 我从他那嫌弃的眼神看出来,他估计也想扇我一巴掌,但我已经惨不忍睹了,他没找着地下手,于是作罢。 我从小到大做的最虚伪的一件事,就是和苑明薇做朋友。苑明薇和我同班同学一直到大学毕业。 她长得漂亮,成绩还好,所以从小到大,她是我妈拿来教训我的典范,她爸则是我妈拿来教训我爸的典范。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普通的女孩子身边都有这么一个人,反正样样比你好,你还不能嫉妒她,因为人一点都不计较你长得不好看成绩不好没人喜欢,非但如此,她也完全不像小说里又坏又做作不干好事。 总之,苑明薇是个找不出缺点的姑娘。 我那时候经常在心里叫她苑典范,我小时候很斥她,但她一点都不自知,老让我去她家等她,她家条件比我家好。她爸妈也是那种看上去特别好的知识分子,在她家写做作业永远都是舒适的。我爸妈呢,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家里动不动就开世界大战。 我在农村长大,上小学的时候我爸妈接我去城里读书,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虽然苑明薇给我生活带来了困扰,但我刚转到城里上学,学习跟不上,所以很多地方也要问她,于是我一直跟在她在一起上学放学。 苑明薇的潜意识里是看不起我的。我上高中的时候,和苑明薇一个宿舍,我暗恋一个男生,苑明薇劝我说,你别瞎想了,像他那样的男生,连我都不一定追得到,何况你呢。 类似的话是: 这件衣服我都撑不起来,何况你呢? 这个题我不会做,你就更别想了。 那个公司我都进不去,你呀,别妄想了。 所以我知道,苑明薇也从来没把我左霏当过闺蜜。我充其量就是衬托她的绿叶,她在我面前有无比的优越感。 002 他叫简成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简成是我在驴友远足的活动中看上的男人。 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迷漫画的特别厉害,自己也画,简成就是我想象中的男主角。虽然我已经过了一见钟情的纯情年纪,但是对一个人有特别的感觉还是很容易的。 当时那次驴友远足活动,本来原计划只有三三天,是去山里看油菜花的活动。后来在山里遇上大暴雨,公路塌了回不来,前后耽搁了差不多半个月。 而那次远足活动,实际也不是我要参加,是苑明薇叫我去的。活动是她去报名,钱是她交的,至于为什么,她说因为她临时有工作,又不想失约,所以我当时顶着苑明薇的名字,在那次驴友活动里呆了半个月。 简成是那种人群里比较沉默的人,不太爱说话。但是很多事大家又习惯于让他拿决定。 他不是带队的,带队的是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孩子,跟我同年的。但是看上去就像个大男孩。我们当时队里有五六个女孩子,几乎个个喜欢队长,都叫他头。大概只有我比较关注简成,我二十六了居然跟个小女生一样,看到简成第一眼我就眼冒红心,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天啊,世界上怎么真的有这个人。 其实简成跟我漫画男主角的性格一点也不像。就是轮廓像。我喜欢开朗活力的男人,简成呢显得太内敛。我一路追随简成,慢慢的就有人开我和他的玩笑。到活动结束的时候,大家都自发的让我俩在一起。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我,还是说一直就是顺着着大家的玩笑话。在这种场合里,他一个半领队的身份,通常要跟大家合得来。总之后来的事都很顺理成章。 活动结束,大家休息了两天之后,聚餐。聚餐之后去酒吧。大家都喝多了,我也喝的头晕,高跟鞋踩在地上,高高低低踩不到底。 简成也喝了蛮多,但是看上去也还正常。至少在喝的晕乎乎的我来说,是正常的。 大家都习惯于在口头上将我和简成凑成一对,简成照旧是任你玩笑开上天,我自巍然不动的态度,却也没有正式反驳过。喝多之后,大家自动将送我去宾馆的任务给了简成。 开好房间,我借着酒意揪住他亲了一下。亲着啃着,两个人就焚身了。接着滚了床单。 酒能助兴,最多会让人比平时亢奋一点,敢爱敢恨率真一点,人肯定是清醒的,不可能谁说我喝糊涂了,没看清人我就能上床,那肯定忽悠人的。 我是清醒的,我扑倒简成也是一时兴起的事,脑子里没有想过后果,没有想过为什么,也许三年的空窗,不间断的相亲,就要剩下的恐惧,让我对拥有一份感情上有了渴望? 至于简成,在这件事上,他好像并没有表现出太在意的样子。早上起来我有些头疼,先起床去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我裹着浴巾,简成正好醒来翻身,睁开眼就看见我,皱着眉,我其实挺尴尬,也没说什么。 简成不太舒服的样子,眼睛都是半眯着的,瞅了我半晌,说:“待会我要上班,要我送你回去吗?” 我忙不迭的摇头。 然后他说:“那回头见。” 我当时不知道他说回头见什么意思,我以为是他习惯性的。后来想起来,才知道他以为我是苑明薇。 当时我就穿着昨天的脏衣服回家,走在路上的时候,也觉得挺悔的,怎么跟个认识半个月的人就这么发生关系了呢。 回来之后,我出了一个星期的差,之后我过简成一次。不知道为何,回来之后,他突然对我冷漠了起来。接电话很敷衍,要么挂掉,要么说他在忙之类。 我心里有些憋屈。心想这男人肯定是想吃干抹净不认账,但还是替他找了借口,忙就忙吧。就这么磨了一个多月,我打电话给他,他还很冷淡。 我是那种性格挺傲的人。 虽然私底下觉得简成这个性格的男人,应该会是个好老公。心里也不是没幻想过就这么跟了他算了。自己以为他不是一夜情往的多的男人,但现在这么冷淡,上了床就变心。我心里不舒服,便倔着也没去找他。 003 何止认识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第二次见着简成,是一次相亲上。 我出去玩了一趟也没动静,我妈照例给我安排相亲。有一回相亲的时候,就碰到简成了。 他一直坐在我们后桌,和我面对面,从发现我后就以一种炯炯的目光直视着我。我本来相亲就很不自在,后面还坐着个一夜情对象,我当时只想把脑袋埋到桌子底下去。 平时相亲对象向来奇葩,偏偏那天那个还还不错。在错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就是这种状况。 相亲对象问我:你对我感觉怎么样? 我舌头僵硬:额额,嗯,还、还可以。 相亲对象说:那我们留一下联系方式吧。 我哆哆嗦嗦从包里摸手机,手机还未摆上桌面,简成忽然对着我噗嗤一笑。吓的我手一抖,手机华丽丽掉在地上,屏幕非常脆弱的碎成雪花状。 最要命的是,这手机是我姐们罗蔓叫我拿出来撑场面的! 我怒目而视,结果被相亲对象全盘接收,相亲对象连连道歉,我只好连连道:不是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 我和我的初恋段以晖,分手原因也是因为手机。 风高夜黑,手机掉在地上,摔成几片,我借来段以晖的手机在地上照来照去,时间久了,手机自动黑屏了,我颤着爪子在屏幕上点了下,发现这家伙居然设了密码。我知道这男人,最是一层不变,所有的密码都是一个。谁知一试之下却不是,我愣了下,换了他的生日,也不对,换了纪念日,也不对。最后试了我的生日,这才对。 锁一解开,我一眼撇到他的空间动态,他大概手机借给我前正在看。有个人给他留言,姐夫,要照顾好身体哦。 姐夫。 我瞄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找我的手机卡。 把手机装好,开机,听到开机响亮的铃音,我忽然醒悟过来,叫他姐夫,叫他姐夫? 我是他女人,叫他姐夫那不是我妹? 尼玛,为什么有个我不认识的人叫他姐夫!我两只手一手握个手机,不停的在颤抖。 我真是不敢置信,不敢置信之后,我还觉得很惶恐,而且又一种强烈的想哭的**,太委屈了。我喉头哽咽的很难受。 这场我一直觉得刻骨铭心的恋爱,终结于异地恋两个月之后的小三插足。 我们仅仅分开了两个月而已。 想起这些往事,我总结出了一句话:我这辈子,真是跟手机有仇。 三年的空窗期。 从最开始的痛不欲生到后来的平息,再到心空习惯。三年一晃眼,我在剩女的路上越走越顺,直到我妈每每牵着我的手,衔着眼泪问我,儿啊,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段以晖啊? 我都能很镇定的告诉她,我比她更想找着个男人,我恨嫁恨的要死。 那次相亲遇到简成后,我不正常的反应很快引起了相亲对象的注意,他一扭头就看到了简成。简成很欢快的朝他打了个招呼,显得礼貌沉稳,风度十足。 相亲对象问我:“你们认识?” 我说不认识。 简成说何止认识。 我俩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而简成说这话时的样子太暧昧。相亲对象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神情看着我,找了个借口先走了。连单都没有埋。我就在这么几分钟里,损失了一部手机的修理钱和一顿高级餐厅的饭钱。 简成目送我那位心仪对象走之后,端着杯子顺势坐到我这桌,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当时反应特别慢,我说我叫左霏。我话一出口,看到简成那冷笑,立即想起来我认识他的时候是顶着苑明薇的名字的,所以立即解释了一下,简成不听我解释,就问:“你勾引我做什么?” 我手捏着装果汁的玻璃杯,恨不得一杯子浇他脸上去。但我脑抽,我什么都没做。只叫来了服务员埋单。然后特别申明,简成那桌不关我的事。 简成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估计没见过像我这样的女人。我也没管他,提起包包就走了。 我走到路边去等车,我当时穿的是细跟恨天高,穿个长裙子,风一吹就直飘。这身打扮是我妈妈盯着我穿好出门的,我本人并不太喜欢穿细高跟,因为容易崴脚摔跤断鞋跟,我向来运气不好。公交车站又很远,所以我站在路边等的士。 一辆车子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来,简成露出一张脸,说:“左霏,你就不打算给我个解释?” 我没好气的说:“解释什么解释?不就上个床,你情我愿的事,i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要我负责吗!” 其实我出了咖啡厅自己心里就有些悔,我挺想见着他的,虽然他毁了我的相亲,这会气头过了,他又追着我找,我面上做出那样,其实心里七上八下,说话也没经过脑子,简成被我这句话一堵,硬生生在那憋着。 我悔不当初,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正好一辆的士过来,我赶紧去拦了,拉开车门就走。车开出很远,我回头看,简成的车还一直停在那没动。 我心想我肯定把他气的不轻,但心里一点爽快的感觉都没有。 004 怀了颗小豆芽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后来去找简成是在一个月之后了。因为我怀孕了,我就一直说我挺倒霉的,很多事别人一辈子都遇不上,我就偏偏能撞上。 那晚我和简成做了几次,一点措施都没有。 我找简成,他也有些惊讶。我看他不冷不热的样子,心想我不能直接说我怀孕了,我得套套话先。我是直接发短信给简成的,告诉他地点,不见不散。我也没什么把握他会不会到,我等了他半个小时,他才过来。 他刚坐下,服务生送了杯水上来。 我说:“简成,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你看,我们都……你不考虑一下我们在一起吗?” 简成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我将话再重复了一遍,简成靠着椅子后背,用一种我也说不清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我,然后好半天才说:“你确定?” 我承认我前后态度差异挺大的,肚子里有了这个男人的孩子,心里多少就会有一点亲厚的成分在。 我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忽然想到他这样的男人,也许是有女朋友的,我特忐忑的问他:你有女朋友了? 简成看着我不说话,我心想这估计是默认了。我心里十分恼怒,他既然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跟我上床? 但之前也没听别人说过他有女朋友,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我忍了忍,试探道:“你和她是这两个月才在一起的?” 简成顿了顿,点头说:“算是吧。” 我低着头说:“一个月的时间也不长,我相信感情不算太深,而且我跟你认识在先,你可以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简成挑了挑眉说:“我有女朋友你还要跟我在一起?” 我握着杯子,掌心不断的搓着杯壁缓解我的紧张和压力,我说:“我可以等一段时间,等你们分手。” 简成将杯子里的水一口喝了,满脸皆是不屑。站起来,嗤笑了一声:“那你等着吧。” zj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我坚持每天早晚给他发信息,下班前十分钟给他打电话。我坚信网上说的,七天可以养成习惯。简成一开始很不耐烦,后来渐渐习惯了。 我们出来见了两三次之后,我就发现了他的女朋友是苑明薇。 我怀孕反应不算严重,只尤其嗜睡贪吃,所以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苑明薇约我喝咖啡,一边嘱咐我把那次驴友团出行的照片给她带去。 我将一些拍的好的,洗了出来。她一张纸翻看着我拍的照片,赞叹道:“以前没发现,你拍照水平还不错呢!”。我正在吃面,抬头看了一眼。瞥到她正翻简成的照片,简成在我的镜头中堪称完美。因为一路上我都在捕捉他的举手投足,其实也算不是痴迷,简成这个人是有一定魅力的。他不是这次团队里最帅,但肯定是最有味道的。 而且他喜静,所以很好捕捉镜头。 苑明薇脸上带着笑,手指磨砂照片,窗外的太阳落在她指尖,将她指尖衬托的莹莹生辉,特别美好。 不得不说,苑明薇是个很完美的女孩子,就连手都这样好看,不像我,手上有很多刀疤,都是小时候学做饭,剁猪食伤的。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禁苦笑了下。 苑明薇突然抓住我,问道:“霏霏,他好不好?” “谁、谁好?”她这个动作毫无预兆,加上她手指又冰凉,我被吓了一跳。 苑明薇有点不好意思,松开我,换了个措辞:“我是问你觉得这些人好不好?” 苑明薇是那种连肢体都很柔软的人,而且极少出汗,应极了一句诗,冰肌玉骨清无汗。我手心是很容易潮湿的人。我又想起简成,驴友攀山活动里,他很多次伸出手拉我。他的手干燥宽大而有力。 我点了点头,把盘子推到一边,拿了几张照片给她看旅游团里的头,嘴里还有没有咽下的食物,含糊不清道:“这个、这个领头是最帅的。下次有活动,你一起去嘛。” 苑明薇不看领头,却把简成的照片抽出来,对我笑了笑:“左霏,他是我男朋友。” 她指着一张简成的相片说,那照片是简成站在油菜花田的小径旁,那时候旁人都在以各种各样的姿势拍照,只有他低头手插在裤袋里在小径上慢慢走。我绕到他对面,拍的是他略低头的一幕。 我盯着照片上的男人,手一抖,相片哗哗掉了一地。 005 他是她的男朋友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苑明薇嗔怪的看着我,她是个表情十分丰富的人,所以这一眼看起来都很有风情。我心想难怪简成对我不冷不热的,原来还有这么个极品在身边。 我一边弯腰捡照片,一边支支吾吾道:“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过?” 苑明薇便翻照片边说:“其实这次活动报名是我妈妈报的,她说相亲前让我俩好好相处下。我当时忙着工作不太想浪费这个时间去,又怕我妈回头叽歪我,要这些照片也是回去给我妈交差。我们前一段时间见了面,我觉得他挺好的。” 苑明薇深吸了口气,甜蜜蜜的笑了笑。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我俩开玩笑,简成并没有拒绝。我从一开始的含羞拍他接近他他到后来的主动索吻,他都表现出接受的样子,是因为他以为我是苑明薇,以为我是他的相亲对象,既然同意相亲,觉得处处也可以。所以这一切可以理所当然。我顶着苑明薇的名字半个月,因为那个驴友活动都是在网上报名的,所有大家彼此都习惯性的叫网名。我也并没有觉得不自在过。 “那、那你怎么给简成解释,你没去参加活动的?”我强作镇定道。 简成在见了苑明薇之后,立即发现我了我是冒牌的,苑明薇是这么跟简成解释的:“因为我一个好朋友,一直很想参加这样类似的活动,她最近心情又不好,所有我就让她替我去了。” 我的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声音更显得干涩:“他没说别的?” 苑明薇摇头:“他能理解啊,而且他对我印象也不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找机会订婚。左霏,你说会不会太快了?” 订婚,你们订婚,那我的孩子怎么办?这件事简成不动声色,既没说他认错人跟我上了床,也没说我找过他,却继续跟苑明薇交往的态度让我觉得非常奇葩。 难怪他那个表情问我,你确定?他其实是想说,我是你闺蜜的男朋友,你确定你要跟我在一起? 我瞬间理解了简成看我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从小到大,什么都比不过苑明薇,这次我怎么争的过她。 我突然间有些反胃,我忍了几次都忍不下去,僵着脸说我吃的太撑了,我得去个洗手间。我怀孕以来几乎没有过孕吐反应,这一次来的真是歇斯底里。 那种胃里的翻滚,抽搐,我吐的眼睛通红,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有了苑明薇男人的孩子。人说孩子是爱情的开花结果,我肚子里这枚果子,是一朵烂到极致的桃花结出来的。 我靠在洗手间墙壁上喘着气,人都快虚脱了,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摸着肚子,看着镜子里的狼狈的自己,我不敢走出去。我如何面对苑明薇? 我蹲下来,绝望的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我在洗手间呆了太久,苑明薇终于等不及,打电话给我了。 她不耐烦道:“你掉厕所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我深呼吸两口,控制着情绪说:“我早上吃坏肚子了,上吐下泻,你是不是有事啊?有事你先走吧。” “嗯。”她含糊的应了声,又嘱咐我,“待会自己去医院。我埋单先走了。” 我连忙答应,她挂了电话。 006 酒吧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又待了一会,确定苑明薇已经走了我才从洗手间出来,那晚我没有继续给简成打电话发信息,心里太乱,我以为低头可以得到爱情,却不知道卑微只会将我埋到尘土里去。 一整下午都窝在家里没出门,半梦半醒的,一直到第二天晚上苑明薇给我打电话,叫我去酒吧,说我不去她就叫罗蔓陪她。 苑明薇已经喝的差不多了,说话口齿不清。罗蔓在她喝酒那酒吧上班,两人一向不合,我不得已又翻身起床,随便收拾了一下自己出门。 到了酒吧,苑明薇坐在高脚椅上,趴在一个小圆桌上。桌上的啤酒瓶空了好几个,我挑了挑眉毛,问道:“你这是在借酒浇愁?” 苑明薇看了我好半天才说:“你来了,来,陪我喝酒。” 我以前还挺能喝的,不过现在我怀孕了,不能喝酒。我借口感冒了不能喝,苑明薇有些失望。 她自己又喝了几杯,终于忍不住。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苑明薇凑近我,她是真的喝醉了,平时哪里会用这样神秘兮兮的神情跟我说话,她大抵是忘了我们之间曾经有的间隙,“我觉得简成外面有人。” 突然听到简成的名字,我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打鼓,以为她发现什么了。只低着头问:“为什么这么说?” 苑明薇迟缓的摇着头,夸张叹气道:“一开始我对他不感兴趣,可他对我不冷不热的,我心里好不舒服。霏霏,你知道我的,我从来都没有被男人忽略过。我以为靠我的聪明,能赢得他的心……觉得好挫败。” 她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酒后的她脸色绯红,喃喃的呓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忽然想起了段以晖,从小我都不跟她抢东西,我自知抢不过她。 那年我跟段以晖因为他空间里那个叫他姐夫的人吵得不可开交之际,苑明薇穿着段以晖的t恤,擦着头发从他房间走出来,明显刚刚沐浴过的情况。但那件事我们没有撕破脸,因为苑明薇从头到尾都一副她跟段以晖没什么的表情。 我早已经被气昏了头,整天揪着段以晖闹那个第三者,分手后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罗蔓陪着我,苑明薇的事也没有机会和时间捅破,渐渐的成了遗留问题,谁都不再提起。 所以每次朋友里有人生日,聚会,一起出去玩,甚至逛街,苑明薇能叫我的时候都会叫我。并且都会在众人面前表现跟我毫无间隙的样子。 我跟她也几乎没有单独约过,自然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和我毫无间隙,还是做给别人看的。道苑明薇性格极傲,她对我算是已经很退让了。 我耿耿于怀了一段时间,但是三年了,该淡的也淡了。她把自己出去玩的机会让给我,就是主动示好,我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她对我没有一点愧疚之心,看起来甚至不记得那件事。那我对她呢?是我先认识简成的,不是吗? 我看着她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问他?”我当时心里还想,如果苑明薇缠着简成闹,简成会不会像当年段以晖一样,最后跟我说,我累了,我同意分手。 其实我当时并不想分手。 苑明薇像是恍然醒悟一样,拍拍我的手道:“对!你真聪明!” 她果然掏出手机打电话,她没有在凑在仿木圆桌上,大厅里又放着音乐,我听不清她的话了。 便招手叫了杯果汁,看着酒吧舞池里喧闹的人群。大厅里霓光四射,酒吧中央圆台上神情慵懒跳钢管舞的罗蔓。 罗蔓长腿缠绕在钢管上固定身体,往后下腰的时候正好和我目光相接,我抬手向她挥了挥。 涂着夸张眼影的罗蔓朝我抛了个媚眼,一下又翻了起来,绕着钢管转了起来。 007 万年备胎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这时一旁的苑明薇忽然一改喃喃的声调,大声道:“喂?我找简成,简成,你不是?你是谁?我在酒吧,左霏陪着我,罗蔓在跳钢管舞。” 我瞥了她一眼,她正十分不解的看电话,酒精把她聪明的脑袋给荼毒的迟钝了。 我好心将她手机抽过来一看,正在通话豁然显示着程易的名字。程易这人,是苑明薇的万年备胎,从来随叫随到,他成为备胎的原因是,他从没给苑明薇表白过。 我挂掉电话,指着通话记录说:“这是程易,不是简成。” 苑明薇呐呐道:“程易……” 我抿了一口果汁,说:“程易也挺好的,你为什么非得缠着简成呢?” 苑明薇疑惑的抬眼看我,慢吞吞道:“你说什么……” 她说完,一头扎在圆桌上,叫也叫不醒了。 我挥手将罗蔓叫下舞台,罗蔓事不关己的抱手看着我,意思是你别想我叫人来送她回去。这会正是跳舞的之际,整个舞厅都是震耳欲聋的低音炮声。 我指了指靠墙那边的沙发,合掌拜托了几次,罗蔓才一脸不高兴的叫了几个服务生,把苑明薇给抬了过去。不到二十分钟,程易这个模范备胎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看到苑明薇的样子,深锁着眉,狠狠瞪了我几眼,将苑明薇拉起来,苑明薇一睁眼就抱着程易不放。 我以闺蜜的姿态道:“她喝醉了,我会送她回去的。” 程易因为我和苑明薇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喜欢我,哼了一声,说:“她跟你们这些人不一样。” 我冷笑道:“哦?我们什么人?” 程易一言不发,只紧紧抱着苑明薇。 苑明薇这会倒知道睁眼看看了。她挥手道:“没事,不怕,霏霏,程易跟我顺路。” 程易将苑明薇打横抱起来,走了。 罗蔓见程易把苑明薇带走,立即舞也不挑了,从台上跳下来,笑嘻嘻的过来给我倒了杯酒,凑在我耳边大叫道:“你不怕程易把那苑明薇吃了,回头她找你麻烦?” 我把酒杯推开说:“就你一脑子淫秽思想,人程易给苑明薇备胎了这么多年,估计亲都没亲过她。”要程易真有胆对苑明薇做什么,我倒也 罗蔓盯着我直笑,又问:“那女人找你做什么?” 我摇摇头:“能有什么好事,你什么时候下班?” 罗蔓搔首弄姿的眨着眼睛:“姐姐我今天还没跳够呢。” 我举起杯子道:“祝你早点钓个金龟婿,我走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我埋了单,拎起包包回家。 我的假期到了,休息了一个星期,早上迷迷糊糊的起不来,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早上起来苑明薇给我打电话,问我昨天怎么回去的,然后又叫我把那些照片的原件打包发给她,我一看手机,已经快迟到了,赶紧起床,到公司后把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 晚点苑明薇忽然加我的微信,我虽然有些莫名其妙,还是通过了。她很聪明,立即从我朋友圈和我给简成的评论点赞里知道了,她疑虑中简成那个外面的女人是我。 其实在知道苑明薇和简成是一对之后,我应该第一时间删了简成的一切联系方式,以及和简成约会时候的自拍了。 但我又不得不留着,我不能偷偷摸摸,我一定要让肚子里的孩子有爸爸。 我的迟疑,让苑明薇抓到了主动权。 所以无论是我先看上简成,还是她先爱上他,这件事的错都在我,我成了一个我自己唾弃了三年的贱人。 008 办公室的排挤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打人事件半个小时之后,苑明薇在空间和朋友圈同时发了一条状态: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我不知道她不原谅的对象是我还是简成。苑明薇很聪明,她一个评论都没有回复来表示她的宽容大度,对我的行为不予揭露。但状态底下仍旧有许多人展开骂小三模式。 主要分成三类,一类不知情的骂我这个贱人,一类知情却不好骂我的,就骂简成这个渣男,另一类表示苑明薇是他的女神,一直默默等候。 那天简成是我之前约的,他的公司离我公司很近,说好了周一我上班的那天一起去吃饭,这两天知道他和苑明薇的关系后,我把这个忘的一干二净。他那天下班早,在楼下一边玩手机一边等我。 所以看到苑明薇气冲冲的上来找我,他一起跟了上来,正好瞅见了这一幕。其实简成早知道我和苑明薇认识,他脚踏两条船,看到苑明薇那个架势冲上来找我,就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还跟上来看热闹,真他妈不知道什么心态。 苑明薇走后,他也走了。他说我是报复苑明薇才去勾搭他,我竟然也不觉得冤枉。 我默默的微信。过了一会,罗蔓青打电话给我,恨恨道:“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早跟你说别跟那作女来往!” 她叽叽呱呱骂我没停,我打断她的话:“她说的是真的。” 电话那头立即没了声音,过了几秒,我鼻子有点酸涩,按掉了电话。按掉电话之后我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被苑明薇打裂的嘴角,然后起身想去洗手间洗个脸。 我一站起来,办公室里窃窃私语的,伸长脖子看我的,都默默的把眼睛从我身上挪回显示屏。有几个自以为真善美的,还在那讪笑、冷笑,各种笑。 我缩了缩鼻子,没理她们,我也没法理她们,人言可畏,人眼原来也可畏。 没错,苑明薇跑到我公司来甩了我一巴掌,在前台骂我我下贱,做小三。 办公室是什么地方,传个八卦传的比网上还快。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两天,倒还不是我先忍不住,那天科长叫我给他准备资料,待会开会。 我将资料送过去,他翻开资料,然后抬头看着我,足足看了一分钟,他眼光就像我要篡权夺位,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问他:“有什么不对吗?”科长是个很严谨的老头,虽然有点小秃顶,但为人还算是很认真的那种。 我一向觉得他是个好人。以为他也在我做了别人小三这件事上针对我。我出来的时候,他肯定还是看着我的。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让我特别难受。 开完了会,他将资料往我面前一摔,说:“你给我找的什么东西!要不是当场有客户在!你……” 我不用看就知道肯定资料换了,我对面的几个人都缩着脖子,我没去看,只偏过头去没说话。 科长火道:“哎,你还不服气了!不想干了是不是!写检讨,这个月奖金全部扣掉!”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出不服气的样子了,科长走了之后,我站起来,将资料也猛的一摔。其它几个办公桌的都抬起来看着我,我一字一句道:“谁干的!” 有人在做事,有人在喝咖啡,有人在剔指甲,就是没人理我。 我继续道:“大家一个办公室,是同事,有必要做成这样吗?” 还是没人理我。我咬着牙将椅子猛地往后一踢,气冲冲的去了洗手间。 我在洗手的时候,洗手间这个老板们注意不到的地方,我的一个个同事比在办公室还嚣张,一边上着唇彩一边道:“哎呀,你要谢天谢地了,上次新闻里怎么说的?原配当街打小三,把小三衣服给扒了个精光。” 之前好几次上洗手间,去茶水间,都清晰的听到她们在外边指桑骂槐,等我一出来,就看着我冷笑。 我横了她一眼,总算明着来了。我实在是气的够呛,我本来强忍着被人嗤笑,但时间长了心里也很憋屈。我冷笑用最毒辣的语气说:“你是被人撬过墙角还是怎么着?这么愤慨啊?自己没本事就别怪男人出轨!” 那女的脸色一变,抓着洗手台上的抹布就朝我脸上甩。 那抹布上可能有洗洁精还是漂白粉的残液,甩到我眼睛里,火辣辣的睁不开,好不容易缓过来想回手,已经有很多人把我抓住了。一边劝一边把我往外拉。那女的还指着我鼻子骂我,我气的全身都抑制不住的在抖,都不知道怎么回嘴了。 往常也只是面和心不合,也没想到落井下石的时候是这副嘴脸,倒像我是她们的杀父仇人。 我只是一个小员工,办公室里各式各样针对我的事情一出现,我自然就干不下去了。她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自发组织起来对抗我,不让我好过。 009 约见简成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一屁股坐回去,办公椅被我的重量撞的往后滚了好远,撞在我身后的墙上,陡然停下来。 惯性让我陡然前倾,我捂着脸撑住,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当天一气之下,就递交了辞职信,科长看都没看一眼辞职信,就说:“明天过来交接!” 我出来的时候,收拾了一些东西,抱在怀里,回来的那天艳阳高照,我坐在公交车里,身上被那块湿抹布弄的脏兮兮的,我目光呆滞的看着外面,车里人的目光都似有似无落在我身上。我又坐过站,恍恍惚惚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回到租的房子里。 我辞职之后在家里蒙头睡了一天,晚上饿的肚子呱呱叫,罗蔓来到我家来,把我从被子里拉起来,她有我家的钥匙,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我说:“你死了,电话也不接!短信不回的!” 我抱着被子,愣愣的看着她。我说:“我抢了苑明薇的男人。” 罗蔓问我:“那男的没表示?” 我摇了摇头。 罗蔓说这种渣男就算了,你班还得上啊。 我说我辞职了。罗蔓愣了一下,问我什么,我一下爆发出来,把在办公室受的委屈全爆发出来。 我抓着她说:“蔓蔓,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苑明薇的相亲对象。我要早知道,我一丁点心思都不会动的!是她自己对我放心,觉得简成看不上我。” 罗蔓说:“现在你还是可以不动心思。我俩出去喝一场,然后忘了那个男人,重新找份工作。没事的。苑明薇那种作女,以后不来往也罢。上大学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你不听!” 我捂着脸摇头:“不行的。” 罗蔓火道:“一个男的,有什么,你别给我这副死样子,看着就恶心!” 我还是捂着脸,说:“真的不行,蔓蔓,我怀孕了!” 罗蔓瞬间惊悚了,反应了好一会,才把我手掰下来,瞪着眼睛道:“真的假的?你去过医院了?” “早早孕测过了,而且大姨妈也没有来,应该是没错的。 罗蔓气道:“你怎么早不告诉我!走,我们去找那男的,叫他负责!” 我把手出来,说:“我没告诉他。本来想如果他心里有我,愿意跟我结婚我再告诉他。不然如果迫于我怀孕才答应结婚,那以后一辈子也不会幸福的。” 罗蔓道:“我看你脑袋秀逗了,这年头你还想着谁跟你爱得死去来?别天真了!你二十六七的年纪,再过几年都是高龄产妇了,你还当自己是小年轻吗!” 死去活来,我那时候喜欢段以晖,就是死去活来的。我愣愣的看着虚空,一句话也说不上来,那时候毕竟年纪小,有一个人对自己好,就全心全意付出去了,什么也不想。结果他没有信守我们之间的承诺。三年前的事情太遥远了。 罗蔓举手在我面前晃来晃说,不耐烦的说:“你想什么呢,我在跟你说话!” 我摇摇头。她接着说:“明天去医院检查确认下吧。” 然后认真问我:“如果那个男人没心思对你,你要把孩子打掉吗?” 我瘪瘪嘴:“不然呢,难道我能生下来自己养?我没那个胆量。” 罗蔓叹了口气,皱着眉想了一会,又问我:“苑明薇知道吗?” 我摇头,罗蔓没说话,过了一会,她电话响了,叫她出去吃饭。我看着她摇摇头,我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罗蔓不肯,非把我拉出去吃饭。 罗蔓一直在游说我,让我告诉简成这件事。 为了腹中孩子,我也只能去找简成好好谈谈。我给他微信发了个消息。 过了很久,手机才响了一下。我连忙打开来一看,因为太紧张,解锁的时候手有些抖。 他回了我一个地址,说等我二十分钟,我立即往那边赶,偏偏那天下雨,路上堵车,我急的要死,一个劲的催出租车师傅。 简成是个时间观念极强的人,不知是工作的原因还是在驴友团养成的习惯,总之我到的是他已经准备走了。不过还好下大雨,他的车又停在很远的地方,所以还站在门口犹豫。 我连连道歉:“堵车了不好意思……” 他瞥了我一眼,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我没那么笨,在这说简成分分钟有可能甩袖子走人。我指了指前方说:“我刚刚来的时候那边堵车,你回去也要走那边,不如我们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 简成没说话,迟疑了一下,转身进了咖啡厅。 010 两个都试试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他靠在沙发背上,用一种极慵懒极不耐烦的表情看着我。他用他的眼神就表明了态度,他不想跟我谈。或者说,他看不起我。 我整理了下思绪,才开口说:“我的确跟苑明薇认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和她的关系。” 简成身体一动不动,勾起嘴角:“以苑明薇发微信和自拍的频率,你确定你不知道?” 我抿了抿嘴,不道怎么跟简成解释我和苑明薇的关系。因为三年前的事,我删掉了她的qq和微信。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明白我们这些女孩子之间的事,除了撒谎骗人,还抢闺蜜的男人,加上那天他听到的,以为我上他床是为了报复苑明薇,我更是越描越黑。 “我以前没有她的微信,而且这段时间我工作很忙。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你是她的……”我抬头看着他,“你能不能相信我?” 他换了个姿势:“相信不相信又如何?” “如果你相信我,我希望我们可以继续相处下去,也许我们是合适的。”我硬着头皮说,简成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如果我没有怀孕,我一定不会来受这个屈辱。一个不喜欢你的人,看你的眼神都让你觉得烧灼了皮肤,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可是我也不想放弃明薇,那我可以两个都试试吗?”简成嘴边挂着恶意的笑容,我强压着自己才没有站起来甩他一巴掌,我一辈子没受过这种侮辱! 我咬着牙关,整个人都十分僵硬,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我这时候才明白,不论我怎么努力,怎么低声下气,都改变不了他心中已定的想法,他早已经先入为主。 我深呼吸了一口,没有看他,咬牙切齿答道:“你可以走了。” 过了好几秒,简成才站起来。我知道他一直在看着我,但看着我又怎样,我已经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他的眼睛了, 他眼睛里的东西比几百个人指着我鼻子骂我小三、贱人还让我难以接受。 何况我还要防止眼泪落下来,更留下一个装可怜的骂名。 这个男人,在我身体里留下了一颗毒瘤,却这样伤害我。我下出租车的时候,衣服都被雨淋湿了,贴在身上本来就很不舒服,这会再被空调一吹,全身都泛着鸡皮疙瘩。 咖啡厅里本来就没人,外面的雨小了一些。落地窗外站着避雨的人纷纷散去走了,室内就更安静了。简成迈开步子往外走,他的皮鞋跟踩在地上,咚咚咚,一声声尖锐的敲打着我的神经,我跟只毛发倒竖的猫一样警惕的等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后,才颓然靠在椅背上,呆呆的盯着桌子。 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好的时候,可以无比亲昵海誓山盟。一旦翻脸,也可以丝毫不顾旧情,连看你一眼都嫌多余。 我这一生只对两个人动过心,一个是段以晖,一个是简成。一个挖去了我多年的时光,一个在我肚子里留下了个孩子。谁知道两只都是渣货。我果然很命苦。 更命苦的还等在后头。 回家才发现,我妈在我出租屋外不知道等了多久,苦着个脸对着我的房门,像有多大深仇大恨似的,嘴里还在念念有声。 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麻烦大了。 011 段以晖的博客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小心翼翼的转身想逃,我妈正好扭过头来,伸出一个指头喝道:“给我站住!” 我不情愿的转过身,看到她眼眶红红的,在心里哀叹了一声,有气无力道:“妈,你怎么来也不跟我打声招呼?等久了吧?” 我妈把她腕上的手表凑到我眼皮子底下来,连连逼问:“几点了?几点了!大姑娘家的,都干嘛去了,混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妈,你想我被左邻右舍给笑死吗,这么大声!”我接过她手上的包,开了门让她进去,一边说,“和朋友出去买点东西,你早说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我不就早点回来嘛。” 她指了指她鼓鼓囊囊的包:“里边都是你爸让给你带的。” 我凑近她甜蜜蜜的笑:“哎呦,还是我妈最疼我了。” 她横了我一眼:“别给我卖乖,要不是你爸,我才不想给你背,重死了。” 我打开包,看到里边有蛮多我喜欢吃的泡菜和果子:“咦,你们回乡下了?” 妈妈一边帮我把东西往外拿,一边道:“嗯,回了,就回了趟乡下,也没几天,才过来你苑阿姨她家明薇,不知怎的,班也不上了,还在家里哭的眼睛都肿了,正好出门看到我,连我都不叫,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我敷衍的干笑了笑,没吱声。 我妈一点都不该她的啰嗦本质,继续道:“你从小就和明薇关系好,妈也一直拿你俩比着,别的不说,这个结婚,你一定得比她先结。上次我给你介绍那小伙子怎么就不好了?” 上次指的是简成坏了我相亲的那一次。 我一脸黑线,就知道她是来逼问我相亲这回事的。我说:“是他没看上我,我挺满意。” “没被人看上你还好意思说!”她声音高了八度,“你说你,天天和明薇在一起,也不学学人家,三分容貌七分打扮,丢不丢人啊你!” 我看着我妈絮絮叨叨不住的嘴,不住的点着头,答应下次一定好好相亲,好不容易哄着她住了嘴,才连忙安排她睡房间去。 我搬了笔记本在我乱糟糟的小客厅腾出个位置上网找投简历。 房间太不隔音,妈妈坐了几个小时车估计也累的慌,不一会就睡着了,传来了不轻不重的鼾声,她从生了我之后就有些微的发福,开始打鼾了。我爸睡眠浅,据说我一两岁的时候经常为这事吵架,我妈老哭说我爸爸嫌弃她,其实我也嫌弃她打鼾。 我后来偷偷跟我爸说长大了不要找个打鼾的男人结婚,我爸说只要习惯了彼此,哪天分开反倒不习惯了。这世间的爱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组建家庭,温暖人心,滋生亲情。却也能生出无限的伤害。 我浏览着网页,不自觉的又打开段以晖的博客看了看,我有好个月没进他博客了。上下滚动,看到那张熟悉的曾经透到骨子里去的脸,不禁骂自己手欠。 忽然发现有了一条新日志,心下一跳,忍不住又顿住了:从没想过我们会走到这一步,散了或许是好事。 我心里钝钝的疼着,不自主的发出一声嗤笑。从前他更新日志,也称呼我和他为我们,现在他的“我们”是他和另外一个女人。 012 接我回家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翻看段以晖的博客是一件让人很痛心的事,我和他分手后,他的博客就更新的少了,我一遍遍翻看四年前我们彼此的留言,评论。 我和段以晖在一起的时候,日子过的很清苦,我是个小文酸,他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我,却可以经常迎合我写博客,他的语文水平真是很一般,干巴巴的一段段流水账。偶尔冒出来句矫情的,现在凑在一起看反倒有许多笑点,我端着笔记本窝在沙发里一句句翻,一边笑着,不知不觉就夜深了。 什么时候我妈的鼾声停了我都不知道,她走到我身后的我才猛然警觉,段以晖的博客背景,以前是我和他的各种搞笑合照,虽然后来换了,我还是十分心虚,手忙脚乱的关掉页面,免得我妈又给我七嘴八舌。 她搓着眼睛,问我:“什么眼神?你妈我还会咬死你?” 我继续心虚道:“我的亲妈,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大半夜的不睡觉,起来吓亲闺女?” 我妈没好气道:“老娘上厕所!你还睡不睡觉了?” 我连忙将电脑关机,又殷勤的去帮她开了洗手间的门,才回到客厅。我的客厅太小,所以我的沙发更小,我在窄又软的沙发上翻腾了一夜,不知道是简成的刺激还是看段以晖博客的后遗症,总之一晚上我乱梦纷纭的。 其实我和段以晖之间的小三,不是苑明薇。而是一个叫路露的女人,也就是段以晖孩子他妈。 我跟段以晖因为这件事闹的不可开交,我各种矫情各种作死了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个路露很懂得小三上位之道,默默陪伴在段以晖和段以晖他妈身侧,以温柔体贴的姿势呵护着深受伤害的段以晖。迅速在肚子里种了个孩子,锁住了段以晖他妈的心,同时,也彻底断绝了段以晖挽回我的念想。 这是我最不能原谅段以晖的地方。为什么在我作死闹分手的几个月里,还能再跟这个导致我们分手的罪魁祸首上一回床、不,或许是几回,才能人给怀上了孩子。 女人有时候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 大半年以后的一天,依旧痛不欲生的我跟罗蔓两个在酒吧包厢里干了一两打啤酒之后,放下了我那可笑的自尊,也暂时从作死之路上收回了脚步。 酒精让我忘记了时间,忘记我和段以晖分手,忘记背叛。 我上完洗手间有点想吐,脚底软绵绵的,我拿出手机就给段以晖打电话,我自己的手机号码我都不记得,段以晖的手机号码隔了大半年我却记得一清二楚。 我口齿不清说:“晖哥,你来接、接我回家,接我回家。我喝多了。” 段以晖在电话里,有长久的沉默。然后缓缓说:“你喝酒了?” 我左摇右摆的抚着墙壁有些迷蒙,我嘟着嘴道:“晖哥哥生气了?我下次不喝了。真的,你快来接我呀。” 段以晖又是一阵沉默:“是了,你也只有在喝醉了后,才会想我。” 我哈哈直笑:“你说的什么话,我每天都想你!” 段以晖叹了口气:“左霏,晚了。我们懂得的都太晚了。” 他挂了电话,电话里的忙音响了很久,我才反应过来我做了什么。我愣在那里愣了很久,罗蔓踩着她的恨天高,笑的花枝乱颤的出来找我,指着我问:“左霏,你哭什么?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没有谁欺负我,欺负我的是我自己。 后来我想起来他那句话,也许他想说的是,对方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件事,我们懂得太晚了。 013 煎荷包蛋的香气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所有的曾经,都在时间的洗刷下变得清澈明亮,没有了怨怼和不满足。 我因为我妈突然出现,匆匆忙忙关掉电脑,忘记了删掉去段以晖博客的来访纪录。 想起从前的事辗转反侧,我本就没睡好,一大清早就被我妈给吵醒来了,我一翻身坐起来,睡眼朦胧的闻着屋子里煎荷包蛋的香气,着实有些恍惚。 从前和段以晖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早上我都给他煎荷包蛋,下面条做早餐吃。段以晖说每天醒来,都能闻到满屋子的幸福味,男人说甜言蜜语的时候也许至少有那么几秒是真诚的,至少现在,我在恍惚之余,也从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幸福之感。 这世界上,除了爹妈和爱人,还有谁能给人这种幸福感呢。 我妈不但煎了蛋,还给我冲了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我睡了一晚沙发,腰酸背痛的,掐着腰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才想起来问她哪来的奶粉,我妈妈一边笑话我昨天嫌弃她打呼活该睡沙发,一边指了指我的冰箱上搁着的一个纸箱:“在那上面翻出来的,还有些东西发霉了,我给你扔了。” 一口牛奶差点噎死我,那奶粉还是和简成去旅游团前买的,我悻悻的把牛奶推向一边,也不知道这一口喝下去要拉多久的肚子。 我肠胃一向不好,经常胃痛。 想起我现在已经辞职了,还得找工作,我妈这尊大神在这我实在累的慌。只好不孝了,叹了口气,我无力道:“妈,你什么时候回去?” 妈顶着她一头爆炸波浪发丝瞪着我:“回去?等你相好对象再说吧。” 我默默的低下头,看着碗里漂亮的煎蛋。 妈妈敲了敲桌子:“赶紧吃完去上班,回头迟到了又反咬我拖拉。” 我张了张嘴,想告诉她我失业了,又突然想起还没编造好辞职的理由,只好作罢。 吃过饭我妈火急火燎的把我送出了门,回头看了看她贤惠的笑脸,给我有家不能回的忧伤里再添了一点喜剧之感。 我在街上晃荡了一圈,决定去找罗蔓,罗蔓在酒吧上班,大概凌晨才睡下。 说来实在落魄,本不该在这个点去吵她,可自从苑明薇在空间里发了那么大有影射之意的话之后,我平素还算熟悉的朋友都呈现一边倒的情况,大有一些发小玩伴,可见苑明薇从小人气就比我强。 我无处可去,无人可求。 罗蔓被我电话铃声吵的实在受不了了才接起来,没好气道:“左霏!你最好有急事!” “说来也挺急的,我没敢告诉我妈辞职了,现在上班时间我没处去。”我可怜巴巴道。 罗蔓在电话里爆发出的抓狂声惊心动魄,随后顶着一头乱发下楼给我开楼道门。她被我吵醒,也没能睡着,磨磨蹭蹭到中午,罗蔓打电话请朋友帮我们打包外卖回来。 结果那姑娘本来兴致勃勃的提着打盒包,一见到开门的是我,满脸笑容立即收敛了,要说的话也吞了下去,冷冰冰将外卖盒往我手上一放,就走了。 罗蔓摇头道:“真没想到你这么招人嫌。” 我无话可说,收拾了一下准备吃午饭,罗蔓拨着筷子问我:“你真不打算告诉他?” “啊?” 罗蔓直朝我肚子努嘴,才知道她说的是简成。 我一想到这个就头大:“看看再说吧,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我妈给哄回去。” 罗蔓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说了好几句她都没听见似的,最后才以敷衍口气道:“哦,你骗她说你要出差呗。” 014 他和苑明薇还在一起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能出一辈子差吗?”我翻了个白眼,“我妈又不是住荒郊野外,她离我这远是远了点,那也是坐公交就可以到的,万一穿帮了我骨头都得被她拆了。” “唔,”罗蔓心不在焉的回过神来,正准备说话,听到手机响了一下,便掏出来看。 手机在屏幕上滑来滑去,语带嘲讽的轻轻嘁了一声。 罗蔓之前的手机,在我相亲碰到简成的那次被我摔坏了屏幕,现在还在保修。她用的是我的一个旧手机,我以为她看到手机又想骂我败家子,便嘻嘻笑道:“怎么,好东西用习惯了,旧手机扎手啊?” 罗蔓白了我一眼:“死开!”她将手机搁在餐桌上,“对了,你昨天下午是不是见着简成了?” 我点头:“罗大小姐有令,我敢不去见吗!” “少来吧你,他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他不信我,觉得我是在报复苑明薇。”我有些泄气。 “说起当年你和段以晖的事,你可能误会苑明薇了,我不觉得你那个段以晖是她的菜。”罗蔓说。 “呀呀呀呀――罗蔓姐姐,打住行么!”我打了个手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真没什么好提的。 罗蔓无奈的摇摇头,吃了几口又抬头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我挺不舒服的。 过了好一会,她才说:“其实昨天下午,简成和苑明薇都在我们隔壁酒吧里,我正好在玩。原本不认识简成,也是猜的。他中途出去了一段时间。他一出去,苑明薇就开始喝酒,他回来苑明薇已经喝多了,还闹了一会,两个人扭了半天才出去。” 这我倒真没想到,难怪他那么久才给我回信息,原来是跟苑明薇在一起,我妈妈说之前见到苑明薇在家里哭得眼睛鼻子通红,大概也是因为我和简成的事。也不知道她哭是因为简成不爱她,还是因为简成的背叛。 她从小就是个很骄傲自负的人,怎么可能容忍男人出轨?她那天打我巴掌时放出来的话,可不那么中听。又或者,简成并没有跟苑明薇说实话,那么,在苑明薇眼里,是我死缠烂打缠着简成。 所以只要简成摒弃我这个贱人,又难呢过诚心道歉,她还是愿意原谅他? 我低下头苦笑,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先前想过简成的女人的各种类型,就是没想到会是苑明薇。如果是别人,我可以厚着脸皮捂住自尊求简成跟我交往试一试。 见我沉默,罗蔓试探着问我:“霏霏,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喜欢倒是喜欢,爱情却还谈不上,我只是、只是觉得挺委屈的。”话说到这里,罗蔓安慰的拍了拍我的手背,低低叹了口气。我见她的表情,忽然鼻子一酸。 我是那种可以咬牙忍受很多,却不能被安慰的人。一旦被人以“我理解你,别哭”的眼神看着,我就会委屈的不能自己。 我想说我没有错,介入别人之间并非我的本意,但是无心做错事,事已至此,我拿什么给自己辩解? 先不说我和苑明薇也算是多年的朋友,就说父母那一辈,在一栋楼生活了一辈子,如果这种事传出去,我怎么面对爸爸妈妈,又让爸爸妈妈怎么面对左邻右舍? 还有腹中的胎儿,无论我欢不欢迎,它都是一条生命。 为了它,我想找简成给他解释,我想挽回他,但我无能为力。所以这个时候,喜不喜欢倒的确是其次了。 015 罗蔓的异样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冲罗蔓笑了笑,埋头吃饭。她也没再多说。 不知是怀孕的缘故,还是昨晚实在没睡好。我在这样的心情下,吃饱了居然还没心没肺的犯困起来,本想找些网站投简历,罗蔓不让,原本怀孕了别说公司不会要,就是公司要了,我也不一定能上成班。 便只好歪在沙发上看电视,拿着遥控器一个个台换着,换着换着,竟然比罗蔓还先睡着了。 之后我醒来,是被手机里设定的闹钟吵醒的。先前上班的时候,中午有一点休息时间,我是自己带便当去公司,所以吃饭比同事都快,吃完饭会趴在桌上休息一回,设置两点的闹钟定时醒来。 我一看电视还在放着,罗蔓却不知道上哪里去了,关了闹铃,却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信息。 是苑明薇发来的:我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你快一点。时间是一点钟的时候。 莫名其妙的给我发信息?没头没脑的,难道发错了?我又翻了翻收件箱,并没有其他的信息。我高声叫了罗蔓几声,都没有回音,便打了个电话过去,她手机立即在餐桌上响了起来。 我无奈的走过去拿起她手机,挂断电话,大概罗蔓先前正在看彩信,所以电话挂断后还在彩信的界面,彩信上豁然一张照片,是在夜里,一个男人扶着女人的照片,女的是苑明薇,男的看不清楚脸,我只能肯定不是简成。 这是谁发给罗蔓的?我想起吃饭的时候她手机响了一下,她看了之后的反应倒像是在看这个。 她屋子也不大,我找了一圈也没见着她,连手机都没带,应该没去太远的地方,大概是下楼买个东西,我回到沙发上,想起苑明薇的信息又觉得蹊跷,给她回拨了电话过去,电话响了五六声,她竟然直接挂断,我一时恼火,将手机扔在茶几上,抱着胳膊缩到沙发上。 真当她自个是受害者呢! 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罗蔓才提着个购物袋回来,一进门就解释道:“你醒了?我出去买了点菜回来。” 我趴在沙发上,伸脖子一看,不过是些超市里打包精致的蔬菜肉食,哪里用的着这么长时间,便怨念道:“你不会出去约会了吧?” 罗蔓一向被我笑话是个停不住的花蝴蝶,她的暧昧对象一大堆,就是没一个带的回家的。 她倒没像平常一样得意洋洋,脸色反倒有些尴尬。转过身背对着我,把东西放进冰箱去,呵呵笑了几声:“晚饭想吃什么?” 我骂了一句见色忘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你别忙活了,我这个时间该准备下班回家,我也得去买点菜应付我妈。” 罗蔓应道:“正好,上次我一个老家的朋友过来,带了好些腊肉,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带回去做呗。” 我笑道:“你别这么殷勤,丢下我去约个会而已,你收留了我我哪里会怪你,对了,我刚刚打你电话找你,不小心看到你彩信,那相片是……”我停住没有说下去。 罗蔓舔了舔嘴唇,一边直起身将腊肉打包,一边说:“是酒吧一个朋友,那次苑明薇喝醉,程易送她回去的时候在酒吧门口拍的。” “拍这个干嘛?” 罗蔓解释道:“看她长得漂亮,就随手拍拍呗,那天他真好发了微博被我看到,非让我把她介绍给他。这个照片我帮你留着,以后说不定有用处。”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和简成的事,我耸了耸肩,也没时间深究了,我得回去给我妈交差,免得她又嫌弃我回家晚。 016 结婚大吉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手忙脚乱的收拾好,一脚跳着拉上高跟鞋鞋带出了她家门,进电梯才发现罗蔓居然紧跟着我下楼了。 我一反身指着她:“你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还这么殷勤送我出门?” 罗蔓歪了歪嘴:“就你这倒霉样,还有什么值得我对不起的,赶紧滚吧!”话一说完,电梯门就开上了,她把我推了出去,按了关门。 我知道罗蔓的性格,看上去没个正形,但实际是很知分寸的人。 回到家,刚刚打开房门,就听到我妈在房间里打电话的声音,叽叽呱呱,说的又快又急,不知为什么还特意压低声音,她这种语气,肯定是在跟我爸讲话,隐约听得见我的名字,不知又在我爸面前编排我什么。 小时候放学回来,听到他俩在房间里刻意压低声音争吵,我爸总是吵不过我妈,我妈说话太快,我爸爸一句辩解还没说完,我妈就已经把他要说的全部以嘲讽的方式一股脑喷了出来,把我爸堵的几乎要结巴。 那时候是最怕这样的傍晚,家里总是有一股压抑着的风雨欲来的味道,空气沉甸甸的的压着半空,不准说话不准笑,我小时候每每被我爸妈的争吵逼的找借口去苑明薇家写作业。 而前一刻还在我妈面前气的吹鼻子瞪眼的爸爸,每次去叫我吃饭,却又都变的客客气气温温和和。这让我有无比的落差感。 我叹了口气,收拾厨房做饭。 可能是听到碗筷和水声,我妈挂了电话走出来,眼睛盯着我,人却往客厅走。 我租的是个一室一厅的小套间,厨房很小,看她目不转睛的侧着看我,我随口问道:“怎么了?” 她喋喋不休:“还不都是你,尽让人操心,你要早结婚了,你爸用得着现在还不退休吗?” 什么事都往我身上安,我无奈道:“妈,这怎么能怪我呢?我爸还年轻,没到退休的年纪,你能别胡搅蛮缠吗?” 她脸色一变:“我胡搅蛮缠?我是你妈你这么说我?” 见她死死瞪着我,我低低骂了自己一句,跟我妈斗没什么好果子吃,便放软了声音道:“是不是我爸叫你回去,他没人做饭是吧?” 我妈别过脸赌气不理我。 我一想劝她回去有点戏,立即放下菜刀凑过去:“妈,你看你在这我俩可都睡不好,我这不是每周末都回去一次吗,又没离的多远,一两个小时的车程,你非住到我这做什么。我昨晚一晚上没睡好,今天上班还被老板骂了。” 我可怜巴巴的指了指眼睛下边的黑眼圈。 她一听竟然更火冒三丈,一横眼:“上班上班!好你个左霏!你还要哄我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辞职了?别以为你妈是傻子!今天早上我去给你买早餐,碰着你同事,人家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我张口结舌。 “你怎么就这点出息!”我妈指着我额头训我,“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还少吗!被人闹到办公室来,也就你没脑子到这个地步!” 我一时气结。我妈说的那个同事就住我这个小区,之前我妈过来几次,她还来吃过饭,真是翻脸不认人。我还真没做对不起他们的事,帮着针对我就算了,还在我妈面前说三道四。 我耐着性子解释:“我不知道他有女朋友,这不是已经断了吗,我本来就很烦了,你还唠叨个没完……”说完我哀怨的瞥了她一眼。 “我要是你,我就把那男人死死的抓在手里结婚大吉!看人家还敢来闹!”她忿忿道。 017 他们订婚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没想到我妈还这么开明,从前看电视新闻但凡有小三被整,她都很为正室义愤填膺,我以为她知道这事得把我扔出去。 没想到还挺欢脱的,但基于这事是我的伤口,我只低低说了句:“妈,你别开玩笑了。” “还有人抢,说明人家人气还不错。又没结婚,你这死脑筋,从小就知道吃哑巴亏!跟你爸一个德行!”她鄙夷的一把掀开我,去厨房做饭了。 我呆呆的想,我妈是有多想把我给嫁出去完事啊。 不过她要是知道我抢的是苑明薇的男人,不知还会不会坚持这种说法。 看着妈妈为我在厨房忙碌,我抚了抚还没显形的小腹,它来的太快,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竟然也成为了一个母亲。 我能拖到什么时候呢,孩子一天天长大,很快肚子就会遮挡不住。等把我妈哄回去,就去医院把孩子拿掉吧,是我太心急想找个人结婚,现在是要得到惩罚的时候了。 第二天是周六,我爸休假也不上班,大清早就打了三轮电话催我妈回去。我好说歹说,总算劝的她答应回家,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着爸爸了,就送她回去。 在家里的唯一好处就是睡觉绝对不失眠。这套房子挺老的,也不大,但一家三口住还是很合适。我的房间是主卧,跟我那个小出租套间的客厅加房间差不多。 在外时间长了,睡眠质量差,回家往自己床上一躺,脑袋挨着枕头就能立即睡着,真是幸福极了,摒弃外界的一切纷杂烦扰。 不过这舒心日子只过了一个晚上而已。周日上午我和我妈买菜回来,正好在楼下碰到了苑明薇和简成。 我家是那种老式的小区,没有电梯,每栋楼道都有大门,苑明薇和简成也进去,我妈见有人进楼道,懒得拿钥匙,连忙飞奔上前挡住了正在关的门,叫我快点。 我提着两袋子的菜飞奔进去,一抬头就看到简成和苑明薇正手拉手上楼,他俩听到我妈卡着门我对大呼小叫,他俩又正巧拐弯,都同时扭头看我。 他俩紧拉着的手没有分开,简成另一只手上还提着有些礼品。他也有刹那的错愕,苑明薇低声跟他说了什么,他面无表情的回过头去。 我和苑明薇家住对门,仅仅三楼的距离,苑明薇却莫名其妙回头看了我两次。 我妈性子急,跟在我后面拼命催我快些走,我实在不想碰上,却拖延不得,只得埋头往上走。 我们上去的时候,苑明薇才刚刚开门,苑阿姨正迎出来跟简成说话,看到我和我妈上来,笑容满面的招呼我:“哎,霏霏也回来了?待会过来坐。”又指着简成,脸笑成了一朵花,“这是我们薇薇的男朋友,他俩过几天订婚了。” 我听到这里心里一震,不由抬头看了简成一眼。他向来沉默,这会也只是朝我妈妈礼貌性的点点头道了句好。 我妈笑呵呵奉承道:“啊啊,好啊好啊,小伙子不错。” “那是当然了,你们家霏霏也要加油了!”苑阿姨火上浇了把油,我妈进了屋子,一转身食指就狠狠点在我额头上来了:“你呀!” 我又难受又尴尬,还得装模作样敷衍我妈,连忙高声搬救兵:“爸,你看我妈,看上人家女婿了!” 018 借块生姜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一想到简成就在对面,我肚子有他的孩子,他却在别人家见家长,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我有苦难言,闷闷的一个人准备做饭。 洗菜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我妈嘀咕了一声谁这个时候过来,一边去开门。 接着我听到熟悉的声音:“阿姨,我妈叫我过来借块生姜,家里没有了。” “啊,在厨房,霏霏,拿块姜给明薇。”我妈冲我喊了一声,我探出头见到苑明薇正站在门口,心里正憋屈,也没出声。 苑明薇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拿。” 我指了指洗菜池旁我刚刚洗好的生姜,不冷不热道:“你自己拿吧。” 我们两家实在太熟了,她也没客气。拿了姜还顺便抓了一把香菜,我一扭头正好看见,脱口而出道:“他不吃香菜。” 我这话一出,我和她都愣住了,她咬着下唇,把手里的香菜捏的快出水了。 幸好只有我们两个在厨房里,爸妈在客厅看电视,他们声音开的很大,不会听见我们说话。 反正已经尴尬了,我懒得跟她客套迂回。走到在厨房门口注意着我爸妈,一边看着她说:“我知道你是特意过来的,有话直说吧。你想让我别缠着他?” 苑明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有些不耐烦,不愿意跟她这样对峙。心里也不知是酸是涩,还是苦。我和苑明薇之前的友谊,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不但是我和她的习惯,也是别人的习惯。从前独自出门去,圈子里的朋友看到我,都会问苑明薇怎么没跟你一起。 很小的时候,在外人眼里,我们就像连体婴儿。 尽管相对苑明薇,我更喜欢罗蔓,觉得她跟我是平等的。这也许是我的嫉妒心里在作怪,但于苑明薇而言是不公平的。是我心里太阴暗。 “上次是我太鲁莽,害你丢了工作。”终于,她面无表情道,“不过这件事如果放在你头上,也许你会比我还气愤。” 我冷笑:“这话我倒不能苟同。你和段以晖那事我也没把你怎么样?” 苑明薇嗤笑道:“左霏,你的性格真让人无语。这么多年,你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响,心里却默默记恨我。你作来作去有意思?你问我一句会死吗?” 我默默的昂了昂下巴:“问什么,问你是不是上了我男人?” 苑明薇脸一垮,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那次是我去段以晖家里找你,被雨淋透了,顺便借浴室洗个澡。我不好意思叫段以晖给我拿衣服,衣服架上正好有件t恤,我以前见你穿过,所以才拿来穿!我早跟你说过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 “你想个借口想了三年才想出来!”我继续冷笑,“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生姜借了你可以走了。” 苑明薇大有不说清楚不走的架势:“其实我早就知道他跟路露在勾勾搭搭,我不好跟你说,没想到你会误会到我头上来,我还以为段以晖跟路露生了孩子结了婚,你就能想明白跟我没关系,没想到你还揪住这件事死死不放。” “我没有揪住!以前的事我压根就没想过。你早知道他们在一起你不告诉我你以为是为了我好吗?是我先认识简成,我跟他在一起也跟你没关系。” “左霏,你讲道理好不好?现在是你有了简成的孩子,我们那么多年朋友,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019 你怀孕了也是白搭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不必想你的感受,你那一巴掌就算我欠你的,还了。” “说实话,我挺喜欢简成的。能生孩子的又不是你一个,他不喜欢你,你怀孕了也是白搭。”这句话苑明薇说的十分缓慢,几乎不带什么情绪,可以确认这句话她等了很久,过来借口拿姜也只是为了说这句话。只是被我给岔开了话题。 她说完是要走的姿势,我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她,也不顾手上**的,死死的抓着她手臂,不让她走,一边追问:“你怎么会知道!” 大概被抓疼,苑明薇哼了哼,扭头瞪着我说:“我劝你放开我,我现在心情也不好,你别自己把这孩子给作没了又反咬我一口。” 她说着瞅了我肚子一眼,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冷笑了一声:“我说呢,原来是担心我拿孩子要挟简成才过来找我吧?当初是你放心我,觉得简成不可能看上我才让我去旅游团。你要早告诉我那个男人是你的相亲对象,我会和他阴差阳错发生这么些事吗?” “你们回来之前就有了孩子?”她有些惊讶,喃喃说完这句,还怔了怔。我抓着她的手臂有些微微发抖,也知是我在抖还是她,但看她表情,想来也是忍的极其辛苦。 顿了半晌,她说:“简成还不知道你怀孕是吧?这件事我会告诉她的。” 我立即大声道:“不用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的声音引来了我爸妈的注意,我妈朝我走过来一边说:“怎么了霏霏?” 我连忙松开苑明薇的胳膊,她冷着声音说:“你拿我和程易的照片威胁我,不就是要我去告诉简成吗?现在又在耍什么心思?” 她说完走了出去,正好迎上我妈,她对我妈笑了一下,说:“阿姨,都怪我不好,我劝了霏霏几句要抓紧找男朋友,你瞧,她就生气了。” 苑明薇还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实在装不出来别的表情,只好继续铁青着脸。 我见她没有在我妈面前说三道四,就没管她。我妈送走苑明薇,小声嘀咕了一句,进了厨房开始抄锅铲炒菜。把我从厨房轰了出来,叫我别在她面前碍手碍脚。 我只当她真以为我被苑明薇刺激了,所以想让我静一静。 我正好借机给她打了个招呼,拎起包包去楼下走走。我怀孕这件事只有罗蔓知道,加上什么程易的照片,就铁定是罗蔓说的了。 我给她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接,我烦的要死。 在楼下转悠了好一会,她才回电话给我,一听就是在酒吧,扯着嗓门道:“找我干什么?” 我冷冷道:“你给苑明薇说什么了?” “什么?!你等着啊,我去洗手间,外面听不清楚。” 听着电话里的杂音越来越小,我咬牙切齿:“罗蔓,为什么要告诉苑明薇,还有那什么照片!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顿了好一会才说:“霏霏,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我的事你干嘛插手,你知不知道你弄的我很被动?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你怎么解决?三年前的事你解决了?你明明那么喜欢段以晖,最后还不是把人家给作走了!” 我气的话都说不出,将电话给挂了,狠狠捏在手心里,一脚踢在小区健身器材的漫步机上,被那脚踏一下反回来,砸在我小腿骨,我惨叫了一声,弯下腰捂着,正站起来就见苑明薇跑了出去,简成在后面追。 020 永不停歇的相亲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曲着腿站起身的时候,简成目光正好跟我相接,他迟疑了一下,似乎想跟我说什么,却还是去追苑明薇了。 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变了一点,我心中一动,难道苑明薇将事情告诉简成了? 我不愿简成觉得我拿孩子威胁他,苑明薇和罗蔓都没有说错,我有时候是挺作的,把幻想移植现实。 如果我一开始就把事情言明,我和简成会不会有机会? 又或者我在知道他跟苑明薇的关系之前就告诉他我怀孕了,他是不是不会误会我? 我不相信一个人在对我横眉相向后会如果冰释前嫌。 我看着这他们消失,对自己的幻想低低苦笑,也不是十七八岁,这两人还能玩这种我跑你追的游戏。 我瘸着腿上楼,叫我妈开门的时候,见苑明薇家门是半开的,能看到她妈妈侧身坐在沙发上,满脸怒容,似乎正在跟苑明薇爸爸争执什么。 我妈开门的时候也朝那边瞥了一眼,我顺手指了指对面,问道:“他们怎么了?” 妈妈把门关上,不耐烦道:“那小两口吵架了呗,你以为我能心情幸灾乐祸别人?你看你,连个吵架的人都没有,你妈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我的妈呀,您可真是什么事都能往这上面扯一扯。我抿着嘴,抱着脚哼哼叫唤了几声。她这才注意到我腿受了伤,一边使唤我爸去给我拿药,一边从茶几下的杂志里抽出几张照片,排排放在茶几上,道:“呶,这是上次你小舅妈一次性送过来的,你再挑一个,我叫你舅妈去联系。” 我捂着腿,为难的看着她,她怪声怪气道:“你不把我气死不罢休是吧?看看人家明薇……” 我一听她又要开启唠叨模式,立即打了个手势止住她继续。有气无力的低头瞟了一眼照片,点了张顺眼的,细一看,又觉得这人轮廓有点像段以晖。心想长成段以晖那样的,八成是会出轨的面相。遂又将手指挪向另一张。 我妈妈把照片捞起来:“嗯,这个看起来有点显老,不过成熟稳重点好,我现在就给你舅妈打电话,等着啊!” 我不耐烦的应了,心里有种莫名的燥意,揉了点药,实在不想呆下去,便借口说明天上午有面试,得赶回去。 我妈妈得了我点的照片,心花怒放,虽然这会都快傍晚了,还特地跑出去帮我叫了个小区里熟识的跑出租的师傅,送我回去。 家里买房的时候条件不好,地方比较偏。到我住的那就算打的也得一个多小时,也难为她舍得这点打的费,天下父母心,我不忍伤害他们,我也想早点结婚,让他们能放下心。 似乎人到了这个年纪,就会被逼到,一心觉得结婚是悲催人生的分界线的地步。坚信只要越过这条线,一切都会风生水起如愿所偿。一切恶言相向流言蜚语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其实是很容易自欺欺人的。我把一切看的很透彻,却不能把自己的事处理清晰。 到了家天都已经黑了。 摸上楼开门开灯,屋子里冷清清的,回去前换下的衣服还东零西落的挂在沙发上。我放下包包过去捡衣服的时候,电话就响了。 我一接起来,发现是个陌生的男人,心里明白我妈的神速起了作用,相亲电话来了。 对方在电话里一板一眼的介绍自己,然后问我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的,有什么兴趣爱好。 多少次了?多少次了我的天啊! 能换开场白吗?寒暄都让人这么反感! 我几乎能听到脑子里冒出兹兹的炸裂声,想到工作,想到还我丢了工作的苑明薇,想到简成,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早先在妈妈那积累的燥意一股脑喷发出来,我憋不住,捏着手机往沙发里狠狠一扔,末了还不解气,扑过去将电池抠出来扔在一旁。 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兜头浇下,我将脸深深的埋在沙发里,恨不能一股脑把自己给憋死了。 021 去医院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声急过一声的拍门声拉回现实世界中,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拍门声一下下响在耳际,很清晰,却像是和我不在同一个世界。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细想又什么都没有。 门外是罗蔓。 她给我妈打电话知道我已经回来,又打不痛我的手机,为了求我原谅,只好赶过来负荆请罪。 她坐在沙发上,眼睛十分殷切的望着我,声音软绵绵的给我交代:“那天我看你睡着了,拿你手机约了苑明薇。那照片我也发给她了,她要不告诉简成,我就把照片发给简成父母。”她说着看了看我的脸色,“霏霏,别生气了~。” “知道我会生气你还这样做?” “我告诉苑明薇,这件事由她告诉简成,他自然就能理解你了,说不定还会为自己那么对你感到惭愧。”听她语气,对自己做的事倒还颇为自豪。 我也想不出简成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早知道会让他从苑明薇嘴巴里听到,还不如我自己说呢,我盯着她:“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大的一件事,我和苑明薇家住对门,会闹成什么样子?” 如果说一开始不告诉简成是因为我作,不愿意让简成觉得我拿孩子绑着他,威胁他。 那么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人是苑明薇之后,父母就成了我最大的忌惮,我无法想象“左家女儿抢了好朋友苑明薇的男朋友,还怀了人家孩子”这种话如果在那个住了几十年的社区传开去,我父母要如何自处。 我不知道怎么解决,我只能拖着拖着。 罗蔓摆出一副可怜样,撅着嘴,捏着我中指尖摇了几摇:“霏霏……霏霏……” 我被她给叫烦了,扭头瞪着她:“还闹!” 她知道我恶言相向就是原谅她了,立即喜笑颜开。我知道她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在上班的,便劝她回去了。 屋子里很安静,我家很安静,苑明薇和简成也没有任何动静,我想这一定是风雨来临的前兆。 我腿青肿了一大块,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骨头,我一晚上转辗反侧,一大清早就起床准备去医院。我扶着玻璃门慢慢挪到楼下,正揪心着怎么好意思瘸到大公路上去的时候,一辆车停在我面前,车窗里是简成的脸。 他向副驾驶座做了个手势:“上车。” 我一点也不惊讶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呐呐道:“你怎么来了?” 他言简意赅:“上车说。” 该来的躲不过,我艰难的往另一边车门挪,简成下了车,瞅着我说:“你腿怎么了?”又一皱眉,“昨天弄的?” 我点点头。 他走过来伸手拽我胳膊,像是要扶我,动作却很别扭。我几乎是被他拽进车里。 之后边启动车子边说:“正好,反正要去医院,一起检查下。” 我说:“你也要去医院?” 简成扭头上下打量我,目光落在我腹部,我不太自在,手不由自主掩了掩,也立即知道了他的意思。他回过头去开车,我扭头看了看他,他气色不太好,胡子也没刮。 022 检查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轻声问:“你来就是为了去医院验证一下?听说胎儿要验dna的话,得五个月左右抽取羊水,我也不太清楚。你要确定孩子是你的,可能还要等上一段时间。不过,我不一定会把它留到那时候。” 简成脸色难看,扭头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想确定……” “确定苑明薇的话是吧?”我接过他的话头,“我没打算叫你负责。” 简成正色道:“我要个结果,如果孩子是我的,我有知情权。” “简成,我承认先前是我缠着你,你既然你对我没感情,我们就算了吧。你也知道,我和苑明薇家多年邻居,这件事我不想闹大,算是我,我会去把孩子做了,不会妨碍你们。”我说这话还挺冷静的。 正好遇上红灯,简成停了车,一直看着前方沉默。 外面的太阳很好,把整个世界都涂了一层亮光,我看着车窗外的树影,越光明越热烈,阴影也就越深。还好我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我没有强调要下车,反正是要去医院看一下小腿骨有没有被自己作伤骨头。 一路沉默,到了医院,他先扶我去挂号看脚伤,其实我也不用扶,只是他过来扶了,我也不好意思矫情的推开,毕竟独自瘸着,比一个人扶着瘸要显得没那么丢脸。 医生看我怀孕,没开吃的,只拿了点擦伤的药。 接着去排队做个彩超。 走廊里排队等候的人很多,一排排坐着有很多孕妇,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不知道人怀孕之后是不是整个人都心宽很多,比较喜欢找人搭话,完全不介意对方乐不乐意。 旁边一个挺大肚子的大嫂问了我几次宝宝多大了,我说才两个多月。 那大嫂立刻教我许多怎么缓解孕吐的法子,生姜啊蜂蜜什么的,一边说一边招呼简成记,以免要用的时候找不到。 走廊上椅子不多,简成本来站在在墙边不知在看什么,听到大嫂艾了几声,才愣愣的低头在裤袋里拿手机出来,一副要记的样子。 我连忙笑了笑,按了按他的胳膊,对大嫂说:“我孕吐反应不是很严重,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大嫂笑眯眯道:“呀,我前一阵才看一个报道说,有研究结果表明,如果恶心和呕吐很严重,妈妈怀女孩的可能性比怀男孩的可能性高50%。” 这种报道我倒没听说过,不由抬头看了简成一眼。他他勾起一个不以为然的淡笑,闲适的靠在墙上,依旧沉默着。 我是这一刻才有那种,腹中真实存在一个小生命的感觉,而小生命是眼前这个男人的骨血,我和他毫不相关,却因为这个孩子有了无形的牵连。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心中有微微的暖,一时间竟然也觉得他那微微笑的样子特别好看,特别温馨。 腹中的骨血,将我和他联系在了一起。 好不容易轮到我,做了b超,彩超单上印着什么孕囊回声,囊内可见一胎块之类的。看到我出来,他直起身迎上来,说:“结果怎么样?” 他声音很淡,没有什么情绪。我想起他带我来医院的目的,便直接把彩超单交给他,他皱了下眉说:“我也看不懂这个图。” 我说:“不用看懂图,下面写的很清楚。怀孕几周什么的。” 他本来在低头看,听到这话瞄了我一眼,然后说:“去挂个号问一下,我也是第一次,我不太懂。” 说的好像我经验多丰富似的,我莫名的有些烦躁,闷声闷气道:“我说过了,不用你负责。” 023 你住到我哪里去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简成明显不高兴,面无表情道:“你说什么都能作数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去专家问诊那挂了个号,我在心里嘁了一声,快步走过去,把他手里的彩超单抽出来,径直往外走。 简成脚长,几步跟上我,扯着我胳膊,低声问:“你去哪?” 我平静道:“回家。” 他语气不善,但比较是在公众场合,声音压低了不少:“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来医院不应该去挂个号问一下吗,至少要知道小孩是不是健康。” 不提还好,一提我就火冒三丈:“健康又如何,不健康又如何?难道我还能留着它吗?” “你先前求我跟你在一起的那股子劲哪里去了?”简成说,“只不过一个苑明薇,就把你吓成这样?” “你倒知道说我,只不过一个苑明薇,你前后对我什么态度?我给你解释过,你听过吗?”我恼火极了,简成不生气,认真的听我说完,才指了指问诊室外围着的人:“你确定要在这里谈这件事?” 他不去问诊不罢休,相当霸道。以前却没发现这一点,大概是因为从前在驴友团里,他本身就应该有霸道专权的魄力,所以并没有觉得多出格,这会心里别扭极了,还是随他去了。 孩子很健康,暂时也没能发现别的什么问题。 医生说怀孕几周的时候,简成问了句是怎么算的,他不知道应该从月经结束后开始算。我心里憋屈的不行,明摆着不信我肚里的孩子是他的,几乎按捺不住想甩手走人的冲动。但是想到以后这孩子还得上这医院这医生看,我生生忍着了。 出医院之后,我摆着臭脸,他也很沉得住气住,就是不问我怎么了。车也是径直往我住处开的,快到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阴阳怪气说了句:“是不是发现,原来时间是做不得准的,我那几天跟谁上了床都能赖你头上?” 简成淡淡道:“你不必激我。”过了一会,又问:“你辞职了?” 我用鼻子哼了一声作为回答,心里却在吐槽,你任苑明薇上我公司闹,我得有多厚脸皮才能不辞职。 他顿了顿,用解释的口吻道:“我没想到、没想到你那么多次找我,是因为你怀孕了,其实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也许就不会弄到今天这样。” 我没理他的马后炮。 进了我住所的楼下,简成特意找了个停车位停车,我说:“你找停车位做什么?” “你现在没有工作,从今天开始,你住到我那里去。”简成的语气完全不是商量,是通知。 他的这句话无疑是个重磅炸弹,将我气呼吸直抖:“你凭什么安排我!”我更气的是,我现在以什么身份住到他那里去?他和苑明薇准备订婚了,那我算是情妇还是小三? 要说简成,我是喜欢他的,不过我喜欢的究竟只是表面的他。喜欢很浅,如果没有孩子,即使有过那一夜,我想我也可以很快淡忘。 虽然喜欢,我其实真的不了解他。 024 你以为我想怀?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简成比我冷静多了,他一句一句慢吞吞道:“你说你隐瞒你不是苑明薇的事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和她有婚约。你说你明明知道我有女朋友,还天天去找我,是因为不想让我觉得你用孩子威胁我。现在我和明薇已经订婚,你再到她面前闹一出怀孕,你等的不就是我来安排你这一天吗?” 我忍不住想笑,这些话大概是苑明薇转达的,只是不知她到底是以什么方式转达,能让他以最极端的恶意来揣测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在预谋? “你是不是觉得被我耍了?上次怎么说来着?勾引你?勾引你上床,怀孕,然后再破坏你和苑明薇的感情?”我一问一顿,简成漠然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不为所动。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凝视着他:“你以为我想怀你的孩子?早看到你先前对我的态度,我就后悔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男人,要不是为了孩子,你以为我会去找你,你自恋成这样,还真以为全世界都得当你是男神,时时刻刻把供在手板心里吗?!” 简成变了脸,一双黑眸子里沉沉的看着我,有隐隐的怒意按捺不发。我哼了一声,要放在之前,见了他生气,我哄都来不及,现在却不了。 我继续道:“我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喜欢你,至少跟你在一起和让我的家庭去背一个骂名相比,我情愿打掉这个孩子,你也不必担心,我不会声张,就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去医院打个防犬疫苗。” 我说完利索的下车,摔门。车门砰的一声响, 其实今天简成相当的忍让我。但我一想到左霏怀了苑明薇男人的孩子,这个话题在我住了十多年的小区里疯传会引起的连锁反应,就觉得十分恐怖,我想只要我在简成这里断了自己的希望,这件事就永远也不会发生。 我一下车,他也立即下车,站在车身处大声道:“左霏,我不管你怎么想,这件事由不得你说了算。”可以听得出语气里还有余怒。 “哦?”我冷笑一声,转过身来,“那谁说了算?苑明薇那你又打算怎么办?我跟你去住在一起,是不是最好偷偷摸摸?” 简成似乎在极力忍耐,声音十分低沉:“我昨天已经跟她和她家人说过了。” 我浑身一震,几乎要跳起来:“你跟她爸妈说了我们的事?” “我没说是你,不过他们早晚会知道。但我会解决的。”他说,难怪昨天苑明薇气冲冲的跑了下去。 他看起来十分认真:“我打听过了,你妈妈一直在安排你相亲,我条件也不差,既然怀孕了,或者我们试一试。” 我有些迟疑,我不明白他为何看起来很讨厌我,却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所以嘴上仍继续刺他:“你不是觉得是我在报复苑明薇,还要试什么?” “人要对自己做下的事情负责,无论如何,当初我是清醒的。至于你……”他看着我的眼睛,却没有说下去,换了个话题,“你考虑一下,是现在直接告诉你父母,还是我们先试一试?” “不,”我连忙反驳,“不告诉他们!谁都不能说!” 简成点头,不再多说,拔腿往小区里走,我这才发现自己被他下了套,他给我的选择里并没有要不要搬去跟他住。 025 独处的拘谨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慢慢的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他走路很稳,稍快。背脊挺直。 或许从简成出现在我楼下的那一刻,我心里就默认了顺从他。 我在心里挣扎,纠结。一方面,我想给腹中孩子一个以后,也想给自己一个期许。我太想要一个家了,在二十七岁的年纪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除了青春别无他长。 这青春很快会逝去,在近年的各种相亲里来来去去,我不断降低自己的标准,急于稳定下来。 另一方面,我又无比害怕我和他在一起会引发的一切后果。我虽然已经二十七岁,却从没有一天从我那硝烟弥漫的家庭里脱身过。 我害怕争吵,有时候做恶梦,耳畔都是我爸妈吵架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我妈把我给潜移默化,我才会在得到段以晖的宠爱后,肆无忌惮的闹腾,不给他一点机会。我那时候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我经常想,如果时间倒回,我会不会,会不会也能求的瓦全。 我把和简成阴差阳错的相遇,当做是一次机会,我很想抓住。我曾经也很努力的希望他能给我机会。 上了楼,我打开门,才想起家里还稍微有点乱,我先前跟妈妈一起回家,没来得及收拾房间。昨天回来,瘸着腿心情也不好。 简成倒什么都没说,几步上前掠过我,把沙发上扔的一件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又随手把乱扔在茶几上的靠枕拢在一边,指了指那处对我道:“先坐下。” 他动作自然,我倒不好意思了,慢吞吞的挪过去坐下,呐呐的想解释。他却没在意我,四处望了望,才说:“你东西倒挺多的。” “嗯,还可以吧。”我坐在他理出来的地方,差点忘记这是自己沙发,十分拘谨,只生硬的答了他一句。 三年前和段以晖分手后,我就搬到这里来住,三年的时间,别的没成就,没用处的东西倒是积了一屋子。这样随意的和他独处,反倒让我有些尴尬。我和他就是在那次驴友活动,独处的时间也并不多。 简成继续道:“你若是方便,可以收拾点衣物。别的东西,我哪里倒还不缺。” “啊……”我反应过来,“哦、这个、我想再考虑下,毕竟……”毕竟了半天,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好这时简成电话响起,他当着我的面接了,大概是工作上的事,对方在问他处理方法。他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略一皱眉,沉思了片刻才道:“我马上过去。” 我一见自己终于可以从尴尬里脱身,他一挂电话就赶紧站起来:“你有事就先走吧。” 简成点头,我送他出门。 转身回到沙发里,低声叹了口气。简成大概是行动派的男人,一切以行动为主,不像我,瞻前顾后。 晚点我妈打电话给我,我午饭也没吃,睡的一身软绵绵的。从沙发里爬起来,抓起电话。一看是我妈,她问:“霏霏啊,面试怎么样?” “还、还好,等通知呢。”我胡诌道。 她转入正题:“那个,昨天妈妈给你介绍的那个男孩子,说你挂他电话是怎么回事?” “啊、额,我当时……手机掉在地上,摔坏了,刚刚又突然好了。” 我妈默了片刻,拖长了调子道:“左霏――” “妈~你别这样行不行啊,我都快被你逼疯了。你是要女婿还是要女儿的命!”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看,人家明薇……” 人家人家,人家家里的都是好的……我在心里腹诽着,我妈妈突然又换了语调:“明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又突然闹分手,多好的孩子啊,长的标标志的,条件又还不错,把你苑阿姨给气的呀。唉……左霏、你听没听我说话!” “听着呢……”我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你们这些孩子,没一个省心的!” 我听着她在那唠叨,远远的有我爸叫她少说几句的声音,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和许多普通的家庭一样,到了该结婚的年纪,爱情就不再是两个人的事,我们都被亲情给绑架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 026 赴约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想告诉她,有一个人愿意接受我,跟我试一试。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可我开不了口。 在妈妈的期望和唠叨里挂了电话,趴在沙发上回想今天的事。和简成有关的一切念头,都在此刻成了左右为难的纠结。 不得不说,简成说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的这句话给了我新的期许。 可我不知道事情一旦闹开,即将到来的又是什么。 于是只好在惶惶不安里煎熬着,又抗拒又期许,时不时的走到窗边去看着楼下来往的车辆,时不时又看一看手机。 好在简成工作挺忙,到了十一点才给我发了条短信,问我是不是睡了。我没有回,默默的将手机收在枕头底下。 这样偶尔联系一下,相安无事过了两天。我窝在家里没有出去,想上网看看苑明薇有没有什么动静,却无意间发现段以晖的博客更新了一条内容,想不到你还会来我博客。 我握着鼠标,心中微微漾动。忍不住点进去看,现在已经不流行往博客了,大家喜欢刷微博、看微信朋友圈、晒空间。所以段以晖的来访纪录也极少,我上次忘记删除的来访纪录就在最近一条。他的这个“你”,想来是对我说的。 一时间有些失神,如果说简成是我这三年空窗里,可望不可即的一个小小梦想。那段以晖无疑就是我人生的一场梦魇。将我给魇在梦里很多时日。充斥在回忆里的甜蜜,都被背叛和时光酿成了苦酒。 突然的电话铃声将我拉回现实。 我一边删记录,一边接起来电话,是个陌生号码,我以为是之前投简历的面试电话,犹疑了一下还是接了,才知道是上次和简成认识的驴友团的聚会,是很久之前约好的,那时候我还在想用日久成习惯来擒获简成的时候答应的。就在这天晚上,对方是打电话过来确认,我支支吾吾的应了,还在犹豫,简成又打过来了,我顺口问他那个聚会他会不会参加。 简成说:“只是小型的聚会,你不用紧张。” “不是,我、我不太想去。”我说。 “这次聚会的你都认识,你收拾一下,我马上到你楼下。”他不容分说替我做了决定,又继续道,“我在开车,先挂了。” 果然不过十多分钟,他就已经来敲我的门了。 他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我只好捡起包包穿鞋,他看着我,随口告诉我那天晚上本来打算过来接我,但忙的太晚,他在楼下见我房间的的灯关了,发短信我又没回,所以他就回去了,这两天一直挺忙的。 我愣了愣,的方向感不好,到现在站在楼下,我都找不着我住的这户的灯光。 聚餐的地方有点远,简成还走了高架,那正是傍晚时分,天色微暗笼着这个城市。慢慢有些地方的路灯亮了起来。 要去见上次的朋友,作为冒牌货的我,心里总有几分忐忑。 “快要下雨了。”正专心开车的简成忽然说,不知是不是我太沉默,他今天话比往常多,我意外的扭头看他,他顺着我的先前的视线望了一眼窗外,又道:“我记得你是不怕打雷的。” 我点点头,正要说话,头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我纵是不怕,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了一跳。 一旁的简成露出笑意:“看到闪电都提醒你了,还吓成这样。” 那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如果是提醒的话,我不是该感谢他如此细心? 027 聚餐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突然以近乎亲昵的语调跟我说话,我特不适应,扭头看了他一眼,恍惚觉得回到刚刚认识的时候。 简成个性沉稳,所以沉默少言,却并内敛害羞,也绝非也不善言辞表达之人,之前他那样讨厌我,也丝毫不掩饰,毒舌的时候,将我气的够呛。 他注意到我对他的注目,稍显诧异的扭头看我。我立即挪开目光,清了清嗓子,半天才呐呐挤出一句话:“额、还、还有多远?” 简成说:“也不是很远,是我开的慢,怕你受不了。” “哦,我不晕车,你不必……”我嗓子发涩,是不是太久没有人这样细致为我着想,竟让我心都连带着跳了起来。我不停的告诫自己,他曾经是驴友团的副领队,照顾人是他的长处,他对谁都是这样,不要大惊小怪。 虽然我心里知道,简成在队伍里负责的是路线、是决策。他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更细致入微照顾队友,深入人心的是我们的帅领队韦钰。 我不知自己现在是以他的团队成员的身份、还是他孩子母亲的身份来享受他的照顾? 我被自己给绕的心里更难受,只好保持沉默了。 由于团队成员并非全都有能力去高档场所,大家又向来崇尚aa制,为免有成员不能负担,领队找的地方一般都很大众化,又靠近闹市。 我和简成到的时候,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是个露天的湖边烧烤,喝啤酒,自助烧烤,也可以下水游泳,为了方便游玩,湖边还有一片小小的沙滩。 领队韦钰跟简成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见我们走过去,大家都从自助桌前三三两两抬头向我们招呼。很久没见,突然又回到这个热情洋溢的队伍里来,又亲切又激动,阿芙冲出来一把抱住我:“啊,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阿芙是队伍跟我走得很近的一小姐妹,她是队伍里最先知晓我的秘密的人。 看了简成一眼,我只有苦笑了,敷衍的额额两声当做答话。 阿芙却不甘心,悄悄凑到我耳边道:“快交代,副队要离队,是不是你们有情况?!” “啊?”我推开她,“什么离队?” 阿芙撅嘴看着我,我表示我真心不知道。 韦钰摆了一大排玻璃杯,一气呵成倒满了啤酒,又扬手扬手示意大家安静:“最近我们的副队简成要接手许多工作,以后没有时间再组织大家出去玩,这次之所以把大家聚集起来,就是算给简成一个小小的告别仪式,大家今天想怎么灌他就怎么灌!!” 简成清咳了一声,摇头笑了笑,端起杯子来。 大家都围到长桌边去端杯,我犹豫走过去,手伸出去,悄悄瞥了简成一眼,见他往我这边推了杯果汁,便从善如流的接了过来。阿芙一手搭在我肩膀上,一手绕过我去端啤酒,在我背后笑嘻嘻道:“哈,好贴心的服务啊。” 我敲了她额头一下,笑着说:“少见多怪,别闹。” 阿芙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轻轻说:“这样真挺好的,以前呀,整个队伍的女生都喜欢季振,就你眼巴巴的守着简成,果然是眼光独到啊,简成比他靠谱多了,是不是哎……” “哎呦,我怎么听出一股怨妇味了?”我调笑了一句,一旁烧烤的油烟一阵又一阵飘过来,我胃里有些翻滚,连忙借口说悄悄话,拉着阿芙到湖边站着。 028 简成的家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阿芙喜欢的人自然也是韦钰,听她说起和韦钰的事,我倚着一棵树看着那群举杯不止的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上次的聚会。 聚会散了那天简成扶着醉酒的我,我仰着脸问他,是不是大家都有人送回去,他一边跟大家挥手打招呼,一边低声应付我带着微微的宠溺说:你呀,喝不了还要逞能。 阿芙在后来跟我聊qq的时候,说原本是她拍着胸跟帅哥领队说一定将我送回去的,结果韦钰一走,我就整个八爪鱼似的缠上了简成,她拉也拉不开。 阿芙说再也没有比我更丢脸的人,好在简成十分温和的安慰她,没关系,反正他跟我顺路。 其实我是记得那一刻,我仰起脸絮絮叨叨的问他的时候,正将整张脸贴在他胸膛上,他胸膛很宽厚,我整个人靠在他身上,环抱着他,是久违的安全感。 简成是比较干净的男人,跟段以晖不一样,他身上没有一点异味,大概是我喝多了的缘故,我连他身上的酒味都没闻到。 我肯定我不是寂寞久了,想找个男人。他给人的味道太安心,太让人向往。 我抬起头看着他,心里想,这次分别,大概再也不没有机会抱着他了,一个我特别想得到想占为己有,却又不忍亵渎的男人。我想我一定要记住这一刻,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叫缘分或者叫注定的东西。我那天忘记了很多事,偏偏记得那一幕。那样深的印象,尽管后来他那样冷漠,依然支持着我对他穷追不舍。 一个城市两种天气,来的路上都打雷了,这边却只是起了风。风从湖边吹来,带着凉爽的湿气,大家玩的很开心。 酒过三巡,风越吹越大,湖水被掀起小波涛。再过一会,天上开始下起了豆大的雨点。大把大把敲打在湖面,烧烤处的大伞很快挡不住雨水,炭全浇灭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味。大家这才依依不舍的准备散。 不过顷刻功夫,我和简成举着把小伞,我几乎整个人猫在他怀里,跌跌撞撞找到个避雨处,外面已经狂风暴雨,压根出不去。 天气很凉,我拿的那把小伞遮阳还好,这种狂风暴雨,就刚刚好保住了上半。跟我走一起的简成将伞全倾向我,身上自然**的。再被风一吹,都冷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简成喝了酒不能开车,这么大的雨,又已经是晚上,也不好打车,我们左顾右盼,他干脆请了个顺路的朋友送我们。 简成住的地方差不多是这湖边和我住的地方的中间。那个朋友也淋湿了,又还得送另外的人,所以只把我们放在简成家就走了。 没别的解决办法,这个时候我要再说独自去住酒店就很显得太矫情,只好跟简成一起上了楼。 他住的地方很简洁,干净。没什么多余的东西,所以显得大。 我以前跟他聊天,知道他有两年的时间在全国到处旅行,为了节省体力,背包里只带必需品,所以他没有在家里购置多余东西的习惯。难怪他看到我出租房之后会感叹我东西多。 跟简成在一起是很舒服的事。当然,前提是他不针对你。简成不是太挑剔的人,但也不是能圆滑掩饰情绪的人,所以之前对我那么不耐烦。 029 面条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最近经历一些事,起起落落,让我时常觉得和简成相遇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但第一次见简成那一刹那的感觉,我依然记忆犹新。 他是耐看型的男人,不是惊艳型。第一眼看到,只觉得亲切。 我想我一定认识这个男人很久了,那种若隐若现的,在记忆里呼之欲出,却又摸不到抓不着的熟悉和亲切,让人心痒难耐。 好像他在你心里呆了很长时间,虽一直埋在记忆深处,被翻出时却也不会突然。 然后过了那么一会,我就幡然顿悟,他是我喜欢的漫画里那款男主角。但他又跟漫画全然不一,和他接触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一开始淡淡的迷恋和亲切是一个框架,接触后的种种细节是填充物,终于将一个假想中的简成拼凑而成。 我站在他屋中环视他的物件的时候,那种要去填充润色的感觉又来了,我呆了一会,简成从主卧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件t恤:“你先去洗澡,免得感冒。” 我一下从回忆里惊醒,呆愣愣的点点头,接过衣服进来浴室。 打开水洒,被冷水淋的一激灵,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跳起来把我刚刚搁在衣架上的衣服拉下来,仔细一看,果然是女式的,是长款的,而且相对我来说,型号大了,如果套在身上,下面也可以不再穿睡裤。 这衣服会是谁的? 苑明薇? 我心中忽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反感,身体快于脑子,神智回来的时候,衣服已经被我直接甩在地上了,也不知道是对苑明薇反感,还是对我自己反感。 可我完全忘记自己脱光了衣服,而地上又全是水,那t恤一挨地立即浸湿,我再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把衣服捞在手上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我在浴室了磨蹭了半个小时,简成在终于在外边敲门了,叫我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重:“左霏?左霏?” 我关了水洒,支支吾吾道:“衣服掉水里了,我……”我实在说不下去。 简成也顿了片刻,才道:“哦,等一下。” 再过一会,他敲门:“呐,只有我的了,你将就一下。” 我将门拉开一条缝,他的把衣服伸进来,胳膊离我身体只有一个拳头那么远。那晚的亲密接触究竟是借着酒精的作用,我觉得十分尴尬。 在这种情况下想起那种旖旎风光,脖子到脸皮都窜起一股热潮,好在他给我的是一件男款浴袍,有清淡的洗衣液的味道,虽然大了额很多,但我穿的十分舒心。 换好衣服出去,简成在客厅,正俯身在茶几上往茶杯里倒水,电视开着,正放着新闻。见我出来,他指了指餐桌:“那边有面条,饿的话去吃一点,家里没有别的东西了。” 我晚上的确什么都没吃,他都记住心上,语气却好像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我心里多少有几分受宠若惊,慢慢走向餐桌,坐那一边吃面一边看着他的侧影。 那碗面放的太久、汤完全被面条吸掉,味道还算好,但吃起来软塌塌的,我随便吃了几口,眼睛就被热气氤氲的雾蒙蒙的。 也许他对身边的人关照是一种习惯,但我却越觉得心虚。 他是我现在唯一的依托,只是我在他身上看不到我和他以后,我之前后悔应该一早就对简成说实话,不应该瞒着他追求他。其实如果事情倒回去我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我不知道这件事对简成意味着什么,或许只是不得不为之的责任。但对我而言,却是一辈子的事。我不能想象要跟一个不爱我的人,因为一个意外而来的孩子过一辈子。 030 玩弄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把没吃完的面条倒掉,去厨房洗碗,看到灶台上干干净净,他做完面已经把锅刷了。这个男人是不需要女人照顾的,他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 我将冲洗碗筷的时候,听到简成正在调台,忽然有一种十分温馨的感觉。 为君洗手作羹汤。 我不由的笑了下,自然的走到简成身边去,他正在看中央台一个大自然系列的节目,屏幕里一只北极熊正从冰洞里探出头来,雪白的脑袋毛茸茸的,两只乌黑尤其显目的眼睛。他竟然也看得十分认真,我随口问道:“你喜欢小动物?” 简成靠在沙发上,嘴边还带笑:“偶尔看看,闲暇的时间不多,算是了解下自己不可能看到的东西。” 他从手边拿了个抱枕扔到我这边,又指了指茶几上他的茶壶:“这是浓茶,晚上不容易睡着的话就去温杯牛奶,在冰箱。” 这样的气氛我觉得十分好,便倚着沙发背站着,试着跟他闲聊:“这些小熊很漂亮,看起来像小狗,你有养宠物的习惯吗?” 说到宠物两个字,简成掀起眼皮瞅了我一眼,是突然之间冷下来的眼神。接着目光转回电视,嘴角却勾起一丝讽笑,自顾摇着头。这种漠视和看低的摇头让我心口一塞,我站在沙发旁,手指抠着沙发,有一种想摔门而出的冲动。 如此反复无常。 我站直了,思量了一会该怎么办。爸爸经常说我想法多顾忌多,看似有点脑子,其实一点主意也没有,经常被自己的顾忌和想法左右。我以前总觉得他在故意找我碴,这些年却发现爸爸说的没错。 我没挣扎几秒,电视就插播广告了。简成起身加水,经过我的身边,貌似无意道:“我不养宠物,没有谁喜欢被别人当宠物一样玩弄。你说呢?”最后几个字,他是看着我眼睛的。 他目光清冷冷的,跟先前的态度判若两人。加重了玩弄两个字,我也在顷刻明白他反复的根结点就在这里。 是我疏忽了,他作为一个资深驴友,热爱自由是绝对的,所以崇尚接近自然。在驴友团看油菜花的时候,听简成就说过,他见过最美的油菜花是野生的,在一片山坡下,金黄一片,空气里到处都是油菜花的花粉味,上面密密麻麻浮着蜜蜂和白色的飞蛾。 他喜欢野生的,原生态的,怎么会圈养宠物? 我同样疏忽的是,简成并没有原谅,我冒用苑明薇的名字出现在他的团队里的事。 是了,他带我回家,说要对我负责,说不定只是为了让他自己无愧于心。但他的态度无疑是在告诉我,他讨厌我,他是不得不跟我在一起。 因为喉头发紧,我都能听得到自己声音干涩难听:“我想早点睡,有多余的房间吗?” 简成加了热水,端着茶壶径直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将房门推开,打开灯,应该是次卧。 我走进去,他便转身回到电视机前。 随手带上门,大概是很少住的缘故,房间里有点樟脑丸的味道。我把窗户打开散味,在床沿坐下。 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就跟我的未来似的,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隐约听得到客厅电视机的声音,却只衬托的我更孤独。 想到这里我不由苦笑,一低头,一行眼泪就滚落下来,正巧跌落在手背上。 031 你和段以晖在一起?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抬手抹掉眼泪,心里空落落的又迷茫,特想找个人说话。 翻出手机,才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自动关机了,难怪手机一直那么安静。开了几次都显示电量低,我没带充电器,开门找简成拿,见他开着电视,眼睛却看着电视旁边的一个藤编的花篮,不知在想什么。 我清了下嗓子,他反应过来,转头看着我。我不等他开口立即晃了晃手机:“有没有充电器?” 他起身到电视机下的抽屉里翻了一下,又转头问我什么手机,找出充电器给我,转身指了指我开着的门说:“床头有电插板。” 我接过充电器,回到房间转身关门的刹那,又看了他一眼。他还蹲在那里,在顺便整理花篮里的干花,可以看到他的侧脸,模样十分认真。 那篮子里插着一把很漂亮的情人草,淡紫色的干花衬着白色编织篮,我不由多看了那篮子几眼,一看就知道是手编的,而且十分眼熟,跟我平时编篮子的手法一样,只是显得拙劣的多。 我也会用藤条编这个,而且编的很好看。上次和简成一起在驴友团里时,我和简成单独出门在一个小山坡散步。 正巧在小溪旁看到几株桃花,附近无人居住,想来是野生的。现在农村里也很少见野生的桃树了,又开的十分艳。引得许多蜜蜂在上面嗡嗡直叫,我一时兴起折了几枝,又找了柳枝编了个花篮。 简成当时看的目不转睛,惊叹:“原来你会这个?” 我扬着眉毛,得意洋洋的回答:“我十一二岁就会了,上小学那会还编了篮子去卖过钱呢!” 简成接过花篮,仔细看了看,嘴角弯起十分好看的笑容,眼里全是赞赏,又夸我心灵手巧,把我给哄的甜蜜蜜的,心情比桃花还粉上几分。 回到住的农家院,我喜滋滋的把篮子摆在床头,一日看三回。后来那篮子因为带着叶子,接连几天阴雨又晒不干,就一直放在窗台上,走的时候忘了拿。 现在想起来,他当时会那样赞赏,大概是触景生情,想起了这个给他编篮子的人? 我心里又凉了几分,默默的关门充电,过了一会,手机可以开机了,一看有罗蔓的两个未接电话,我给她回了过去,现在她应该在上班,但电话接起来一点乱七八糟的声音都没有。 她有气无力道:“你去哪了?” 我张了张嘴,到口的话又咽回去,随口编道:“在家呗,还能在哪?” “哎呦得了吧你,我刚刚在你家门口敲了十多分钟门都没见人,手机关机,我还给你妈打电话来着,你也没回去!”罗蔓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不时缩下鼻子。 我说你是不是感冒了? “有点,请假了都没上班。”她再次吸了吸鼻子,“别转移话题,你是不是跟段以晖在一块呢?!” 她思维如此跳跃,我哈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你莫不是烧坏脑子了吧?” “滚!”罗蔓干净利落丢下一句,见我没反应,又道:“我就知道,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再去找段以晖呢!刚刚看到他的微博里的照片,把我给吓了一跳。” 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性格,要不是怕被段以晖的幸福刺激,我老早就去找人家了。我忍不住想问罗蔓他发了什么,但这时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突然中断,接着听到简成开洗手间门的声音,他大概是去洗澡。 他的动静让我一下想起自己的处境,哪里还有心思去关注段以晖,便懒懒道:“嗯,你自己去看医生,没事我挂了。” “喂喂,等等,”罗蔓急忙叫道,“你真没和段以晖在一起?” 032 爸爸的梦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罗蔓声音太大,我电话都快拿下来了还能听到,懒得被她八卦,只好道:“我在简成这。” 接着不等罗蔓叽叽呱呱,我自己先挂了电话。看了看手机,才注意到跟罗蔓说话的时候,接到了一条短信,是我爸发的:“霏霏,回个电话给我。” 我挺吃惊的,又翻了下来电显示,也没见家里的未接电话。 爸爸其实极少主动联系我,基本都是我妈直接打过来跟我聒噪这个那个的,发短信这还是第二次,上次是我带段以晖回去,我妈不同意,我愤而出走,我妈在家里闹,他给我发了一条长短信。 他是那种个性沉稳平和的人,也很少干涉我的生活,多是劝我妈让我自己做决定。我想了想,可能是罗蔓找不到我,打电话给我妈问我在哪,他才发短信问我的,应该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也很少跟爸爸说谎,现在的境况他问起来我只能瞎编,一个接一个谎,我担心自己圆不回去,也没回电话回去。 大概怀孕实在是嗜睡,但心里实在装了太多事,我迷迷糊糊总不能睡安稳。 半夜十一点多的时候,还在充电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惊得一下翻身坐起,手机在床头柜上发出的亮光提醒我这不是自己家,室内也不暗,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我恍惚了一会。 把充电器拔了,看手机屏幕上是爸爸两个字,连忙接起来。一边把灯打开。 虽然没睡着,但开灯还是刺的我眼睛发痛。 一接通,我爸就压低声音道:“霏霏,你没事吧?”听得出他刻意缓了语调,那小心翼翼的关心的让我心头一酸,爬起来靠在床头上,故意做出睡意朦胧、口齿不清的样子:“爸,我没事,你怎么还没睡?” “哦,没事就好。罗蔓说你不在家,我在等你电话呢。前天做梦,梦见你小时候了,在咱老家的那个破房子后边哭,我一直叫你啊,你就听不到,一个劲哭。哭的我这里啊,老慌了。这两天心里都不踏实,就想找个机会跟你聊聊。霏霏啊,工作是不是没找到?还是你妈又给你相亲给你压力了?”爸爸絮絮叨叨的,我一直在嗯嗯嗯,不知不觉,眼泪流了满脸。 我清了下嗓子说:“爸,我挺好的,你别想太多了。我就是手机没电,看时间挺晚了,没给你回电话。” “霏霏,婚姻大事强求不得,你也别太将就太逼自己了,这事讲究个缘分。” 我勉强笑了一下:“你们不是一直希望我早点嫁出去吗?” “傻孩子,是你妈着急,现在不是我和你妈那个年代了,你太刻意去找,就容易被蒙蔽了。哎,你这时候不懂,等你懂的时候就晚了,一辈子真是太长了。”爸爸声音一直很低,那边也挺安静的,大概我妈不知道他在给我打电话,不然他这些话给我妈听到,还不得把手机都给摔了。我早些年那么能闹,就是受我妈的耳濡目染。 我一时也不知答什么,心里反复念叨着爸爸的话,我是不是也被自己的急切给蒙蔽了心? 033 摊开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过了一会爸爸都没说话,我便说:“都十一点多了,你明天还得上班,早点去睡吧。我回头有时间了回家再跟爸爸好好聊。” “嗯,霏霏啊,你打小就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不给爸妈说,爸妈看在眼里也没法帮你。可千万别委屈自己,有什么事可以一家人商量。我看你上次回来就不对劲,又怕你妈多想没问你。”他顿了顿,又说,“你妈睡着了,待会被我吵醒又要念叨了。你多休息,受了委屈就回家,记住没有?那爸爸挂了。”爸爸再三嘱咐,我已经只能嗯嗯的应声了,我怕一开口就带着哭腔,让他听着心里难过。 挂了电话呼了口气,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脸,忍不住小声的啜泣起来,我很注意不发出哭出声来。 我也是爸妈的掌上明珠,是他等到深夜也不能安睡的小女儿。是他连做个梦都会心疼的小女儿。 我也曾被人好好的捧在心窝里爱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竟然会在这里受这样的委屈。 从前特看不起那些隐忍的、没声没气受人欺辱的人。是什么让我竟然变成了自己讨厌的那一类人? 我太想有一个稳定的家,太想结婚了,好像度过结婚这个坎,再也没有人给我压力,再也不会有人逼着我相亲,再也不会有人有意无意的在我面前提及旧爱幸福美满的小日子,我的一切也都会好起来。 爸爸的话,像一股暖流,缓缓的,将我的心结浸润。我实在不必委曲求全,尤其是求来的只是他敷衍的负责的时候。 爸爸说的对,一辈子很长,我不能因为碍着快要被剩下的压力,死死抓住简成不放手。我被急切蒙蔽眼睛犯下了错,会要用一辈子去偿还,我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不是吗? 早上醒来,阳光甚好。想起昨天想了一晚下的决定,心情好了不少。早上的阳光照在我脸色,拿手机一看,已经八点多了。 起床出房,简成上班去了,在桌上留了个字条和外卖的电话,说他已经帮我叫了早餐。 我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早餐便送了过来。我安心的享用了他最后的细心照顾,这个男人是真好,但再好有什么用,他不是我的。 一开始我就没想过用孩子拴住他,是他让我怀抱希望委曲求全,想通这一切,我心里好受多了。我可以悄无声息的去把孩子打了,让一切回到原点。 转车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我正准备给罗蔓打电话,简成就打过来了,问我有没有叫午餐吃。我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他语调有些不高兴:“为什么不等我?” 我想了想,用了最绝的办法,缓慢的一字一句道:“我已经跟我爸妈谈过了,他们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也不希望把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 简成沉默了半晌。 原本我心里还隐隐的有些小盼望,当然更希望这件事有回转的余地。见他不出声,我不由对自己的想法嗤笑。 大概是终于想通了,我不再需要委曲求全,底气也足了:“还有,关于你说的玩弄这个事,我想我还要解释一下,我和你认识直到那一晚,我对你和苑明薇的关系也不知情,你也不是傻子,不至于被人玩弄,不是吗?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会去把孩子做了。” 我说完他那边还是安静的出奇,我就想直接挂电话,他却忽然出声了:“既然这样,我也会跟我父母谈一下这件事,我会隐瞒你和苑明薇的关系,请你再等一等。” 他话说的很客气,我反正也是哄他的,便应了下来。 034 提到段以晖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简成这个电话挂掉之后,也有两三天没有再来找我,只偶尔打个电话,都被我应付掉了。 我在心里计划着,怎样才能悄无声息的把胎儿打掉,又能找个借口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顺利将我爸妈给瞒过去。 我犹犹豫豫的一直没下定决心。 人家都说女人过了三十就是高龄产妇了,二十七八是女人一生中最佳的怀孕时间。 人到了这个年纪,对很多事都有一种麻木感,不再联系朋友,不再去认识陌生人。但我有个表姐,前两年生宝宝的时候,我去照顾了她一段时间,看着一个小生命诞生,从第一次打哈欠,第一次微笑,第一次抓东西,到学会翻身,学着爬行,慢慢长大的过程,我想没有一个人在经历了这样的温暖人心的感动之后,还能忍心打掉孩子。 我真是很舍不得的。 所以我最先想到的还是罗蔓,这种不光彩的事,少一个人知道更好,何况现在除了罗蔓,还真没人乐意搭理我。罗蔓有个走的比较近的亲戚在当地市医院妇产科,我想让她帮我联系下。罗蔓最近被一个富二代缠着,天天一口一个逗逼的跟我吐槽,恨不得能挖个洞躲着人家,所以接了我的电话,来我家来的非常爽快。 不到半个小时,出现在我家门口。我开门一开,她提了一大堆食材进来,扔在我家地板上,挥手准备指挥我去摆冰箱,想了一会,大概想起我现在是孕妇,只好自己抄起袖子干活,还一边问我:“你确定不再考虑考虑了?” 我想起她曾经拐着弯把我怀孕的事,让简成知道,估摸着是希望撮合我和简成的,所以先开口截断她:“这次我要自己做决定,你千万别想着劝我!” 罗蔓哈哈一笑,:“不听老姐言,吃亏在眼前!” 我没理她,从她的大堆购物袋里拣出两个苹果准备拿去洗,起身的时候罗蔓貌似无意问道:“段以晖最近没找你?” 我正转身在她身后,拿着俩苹果丢来丢去的玩杂技,突然听到段以晖的名字,一个苹果啪,砸在地上。 罗蔓蹲跪在地上收拾冰箱,见状忙捡起来瞅了瞅,一脸心疼,怒骂道:“你当苹果不要钱啊!” 我面无表情道:“你三番四次提段以晖是什么意思?” “我随口问问,你倒一副我抢了你男人的样子做什么!”罗蔓似乎有些动气,唰的站起来,把我手里另外一苹果抢过去,去厨房开水冲洗。 这话兴许罗蔓是无意的,平日里我们开玩笑就经常说,再大的事不过抢你男人。只是一句玩笑话,现在已经成了真。 我抢了苑明薇的男人。我脸色肯定不好看,憋了一会,才缓缓道:“罗蔓,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罗蔓站在水池旁,低着头不断的在甩苹果上的水渍,水龙头哗哗的留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我说话。 反反复复好几次,她才走出来,递给我一个苹果,我僵直着没去接。 罗蔓轻叹了一口,把苹果放在餐桌上,转身在被我摔坏的那只苹果上咬了一口,发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035 当时已惘然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她说,“我就是以为你要打掉孩子是想和段以晖复合,所以才问你。他那天估计在你爸妈家楼下守了一会。” 我皱眉盯着她:“你怎么知道?” 闺蜜和前男友还有联系这种事,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不过我没有直说,因为突然想起那天她说段以晖发微博的事,如果是这样,倒还可以理解。 果然,罗蔓答道:“我是看到他在微博里,发了两张不同时间的照片,都是以你家阳台为中心拍的。你家阳台上不是养着好些花吗?所以我印象比较深。他还在底下写了什么,只是当时已惘然之类的,所以……” 她停顿的话我也明白。所以她才以为我和段以晖在一起。 我闻言却心中一酸,将想去翻出微博来看看的冲动给抑制下去。那句诗是我逼着段以晖记的。我们热恋那会,有段时间我迷上练书法,成天叫他念古诗给我写。 他写这样一句感慨,除了诗句字面上的意思,还有我和他之间的甜蜜回忆。 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见罗蔓正看着我,我干笑了一下掩饰,转过身去做别的事。她原本刚刚口无遮拦已经让我不高兴,这会看我脸色不好,也就没有多说。 其实自从路露的孩子生下来,我就再也不敢幻想,段以晖有一天还会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的意思是,真真实实的穿插到我生命里来。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来缅怀他的过去,于我而言,除了稍微伤感晃神一下,却也不会有别的想法。 罗蔓拿出些东西煲汤,给我做晚餐。我不愿意闹的两个人不开心,缓了一会,走过去帮她洗菜,随口问她最近怎么样。 话一出口,才觉得语气不知为何竟变得十分生疏。罗蔓倒没察觉,抿了抿嘴,说:“就那样吧,那逗逼天天缠着我,我都快被他弄疯了,这次还不知能在你这躲多久。” 我故作轻松道:“哈,敢情你这是把我这当避难所了!” 罗蔓弯起眼睛嘻嘻一笑,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做朋友就是这样,磕磕碰碰的,不是我忍一点就是她让一点,所以才能走到今天。 在我还没有预约医生的时候,一个自称简成妈妈的人,先约了我去喝咖啡。这个女人气场很强,说话声音很温和,语气也相当客气,但完全没有要征询我意见的意思,直接订了时间和地点。 我本来是可以拒绝的,但想到反正也要跟简成做个交代,就去了。 没成想简成并不在那里,约我的只有他妈妈一人。 按我们家乡的风俗,无论是恋爱还是相亲,都应该男方先见女方父母。现在不是从前的老规矩,可这样见面还是让我有些不舒服。 其实我那天并不紧张,一个人只有很希望得到对方认同的时候才会紧张。而我过来,只是表个态度。 不过那天出了一点意外,那就是我在和简成妈妈各种客套寒暄时候,我无意间在不远处的卡座上,见到了个可以称得上故人的人。 036 孩子确定是简成的?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其实一座城市很小,人与人的缘分却能浅到三年不见面。 再次见面的时候,竟然是这种情况。 我和简成母亲在客套了两句,服务生过来点单,我转身接服务生从侧后方递过来的茶水单,就那么一回头瞬间,我看到了段以晖。他和我的位置是平着的,还稍微在我后面一点。所以如果我不侧头,基本是不会看到他。而他的目光,原本也不是看我。不知是在看窗外,还是在看简成的妈妈。 感受到我的目光,他移目过来,蹭的一下就了起来,眼光直直的的盯住我。 我一瞬间想起昨天罗蔓说的话,心脏砰砰掉了几下,这时候简成妈妈跟服务员说话的声音把我给震回神来。 我低下头装作看单子,却仍旧感受到来自段以晖的那股灼热的目光。 我却没再看他。我从他脸上看到震惊和不可思议,却没见到久别重逢的一点点喜色,这足以说明罗蔓昨天跟我说的什么,他跑去我爸妈家楼下看我的房间,留什么怀念的诗句都是不可信的。 接来下来的时间,我都没有去看他,心中翻滚的东西我都强行压制下去,刚刚来,我是不好意思去上厕所的,我告诉自己不要乱了阵脚。 服务员上咖啡的时候,我再借机扭头去看,段以晖已经不在那个卡座上了,一个服务员正在收拾杯子。 我松了口气,端起服务生给我上的奶茶,喝了几口。 静下心来看着简成母亲,她很年轻,周身都是富家妇的气派。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情和苑明薇的妈妈倒是挺像的。只是苑明薇妈妈把我当侄女,而这个女人,把我当敌人。 这从她漫不经心喝咖啡的姿态可以看出来。不等我说话,她一边搅着咖啡先开口了,语气很平静:“你叫左霏?孩子确定是阿成的?” 这话作为谈话的开场白我早已料到,心里苦笑了一番,才开口:“这件事阿姨不是应该问简成吗?” 简成母亲低头看着咖啡杯,然后露出一点笑容:“抱歉,我没有旁的意思,在这种圈子里呆久了,就比较直白。可以实话说,我和阿成的爸爸,对儿媳心中早已经有内定的人选,阿成一直也挺满意的。上次跟她一起出去旅行回来,感情培养的很好,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多出了你来。” 看来简成没有告诉他父母,和他一起去旅行的人是我,不是苑明薇。 我偏了下头,重重呼出口气,倚靠着沙发背,慢慢道:“我不重要,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您,这个孩子――” 简母挥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立即截住我的话头:“这个孩子我同意留下来,你也可以和阿成结婚,不过你们要去做一下婚前财产公证,另外,你签署一份协议,若你们以后感情有变,简家的财产与你无关,孩子的抚养权,归简家。” 这句话把我全身的血都调到我脑子上去了,将我要和简成拉开距离的决心更坚定了一些。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她们有内定的媳妇人选,但既然有个简家的骨肉出来,他们也能接受。等孩子出来,再把我扫地出门? 这天底下还真有这些个自以为是的家庭。 我耳朵在发热,怒极反笑:“无论我做什么样的决定,都是我跟简成的事,我想您没有叫我签什么协议的权利。我今天来也只想说一件事,这孩子我没想留下来,我更不想成为您的儿媳!” 简成母亲的表情凝固了,慢慢转为疑虑,之后她笑了一下:“你真这么想?” 我站起来,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作为这杯咖啡的埋单钱,直接从座位上出去。简成的母亲抱着胳膊抬头看我的所有动作,在我转身的时候说了句:“我等着你的行动。” 好想把那杯咖啡泼在她脸上! 我气冲冲的往外走,这个咖啡厅很大,七拐八弯的,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忽然内急,说来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随便喝几口水,我就会想上洗手间…… 正好咖啡厅的洗手间就在门口不远处,想着简成母亲已经看不到我,我匆匆忙忙进了洗手间。 037 你也有今天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一进去就急急忙忙找了个空位的,刚拉开门,隔壁间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问道:“喂,她出去了没有?” 我扭头一看,洗手台并没人,下意识答道:“出去了吧,这没人。” 这间立即鸦雀无声,一点动静都没了。我顿了一会,心想连声谢谢都不会讲,我也是瞎管闲事,就进了隔间。 结果过了几秒,那声音压低了继续道:“还在外边?他是不是发现我了?你不能想办法引他出去吗?我躲在厕所里多尴尬啊!” 我愣了愣,才明白人家在打电话,我在那接话接的挺顺口,等着人家道谢,却不知直接把人给吓的噤了声。 我脸开始发热,幸好人还在隔间里,别人也看不到我。大不了等人家出去了我再出去,也免得打个照面尴尬。 结果那女的一直在不停的说话,压根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什么被他发现肯定要发火,到时候他要跟我翻脸,闹开了对你我都不好,你想想办法之类的。 我心想肯定是这女的脚踩两只船,结果两只船都在咖啡厅撞上了,为了防止大战,她只好躲到洗手间来。这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出去。我也不是故意要听人家**,是她压根没注意小声,我又不能把耳朵给关上。 我上完洗手间出来洗手,听到她又换了个人打电话。我赶紧洗完手在墙上的卷纸里抽了纸擦手,结果扔纸进垃圾桶的时候扔偏了,耽误了几秒弯腰去捡。 也就是这几秒钟的耽误。 我听到她说:“喂,是我,路露,你能不能给我老公打个电话……”听到这里,我怔了怔,接下来的话也没注意去听。 路露,路露的老公。 冤家路窄,怎么就能窄成这样呢。 早在当年我去段以晖婚礼的时候,就对这女人一百个看不顺眼了。也不知是不是女人的通病,每每东窗事发,就觉得是别的女人勾引自家男人,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还自欺欺人满心满肺的想男人的好。 段以晖结婚,原本我是不该去,不过他结婚那天我并不知道,大家都刻意瞒着我,我心灰意冷当然也不会去关注。那天是我正好在那个酒店附近办事,我约了罗蔓,等我办完事,中午开摩托载我回去。但我不知罗蔓其实是在参加婚礼。 我办完事信步走去找罗蔓,在酒店门口看到段以晖和路露的结婚照,我还就鬼斧神差的进去了。 进去之后,第一眼是先落在新娘子身上的。都说做新娘的那天是最美的,路露这个时候挺着大肚子,美倒另说,满脸福态是真的。我现在已经不记得当时看到他们珠联璧合站台上是什么心情,我唯一记得的是段以晖当时看我的眼神。 我的目光从路露转向段以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看我了。 也许后来我不能对段以晖忘怀,就是因为他当时那个眼神,说不出的缠绵苦楚,千言万语尽在这一眼里,以我对他的了解,我几乎可以在他眼神里读出很多话,其中最让我心痛是他给我一种,他还爱着我的错觉,让我觉得他下一刻就会冲下台来,握着我的手说,霏霏,我错了,我不跟她结婚了。 而这一眼之后,台上的司仪立即提醒新娘新郎交换戒指。 刚刚还以“我欲爱不能”的眼神看我的段以晖,果断转身交换戒指去了。 我原本进去就隐隐的有一种想掀桌子闹一闹现场的冲动,结果被段以晖这情不能忘的缠绵眼神一刺激,我就只有转身跑这一条路了。我边跑边哭,自此以后,将一切联系方式拉黑,搬家换号码,他也真的再没找过我。 甚至连我唯一能看到的博客,都再也没出现过跟过去有关的句子。 我愣了那么几秒,突然之间想明白了。 这是路露出轨,段以晖捉奸的节奏啊!我还想怎么会在这里遇上段以晖呢,原来如此。 我心里莫名其妙的,涌起一股快意。段以晖,你也有今天,被人抛弃背叛的滋味,你也要尝尝了!我信步走出咖啡厅,远远的看到段以晖倚靠在着一辆车身,正低头摆弄手机,过一会抬一下头看一眼门口。 他守株待兔这招也用的太烂了,当年追我的时候就曾苦等在外面,被蚊子咬的腿上都是包。现在倒是高级了,有辆车撑着,可惜这次是捉奸。 他追我的时候是因为我想被他追,若诚心不想被他看到,像我这样跟着个高个男人出去,他哪里能知道呢? 我默默往相反的方向走,心里也很不平静,但我早已学会压制不去想。 我一直以为这天,是段以晖跟踪路露正好撞见了我,但后来知道了事实之后再回想路露说的话,才知道,是我猜反了。因为我当时,绝想不到,段以晖当时的目的。 038 简成去我家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回到家后,简成给我打电话,约我今晚和他父母见一个面。我说我跟你妈妈不是已经说清楚了,还见面做什么? 简成愣了下,语气非常差的质问我:“你找我妈妈做什么?” 我冷笑一声:“是她来找我!” 他语气缓了点:“她说什么了?” 敢情这俩母子还没有事先沟通过呢,知道简成母亲的那些话不是简成的意思,我心里稍微舒坦了点。这多贪的人呐,又想要孙子,还想换媳妇,天下好事都让她占尽。她让我不爽快,我也不能让她舒坦。 我声音略为柔软了一点:“暂时同意我给你生下孩子,但离婚后孩子得归简家,绝不会给我一分财产。简成,我家庭条件虽然不好,但养个孩子我们还是养得起的,你们家何必这样羞辱人?” 简成在电话里一点声响都没有,我觉得这个男人对我实在太冷血,能找着把柄磕他一回可真不容易。我说完了半晌不见他回话,直接挂断电话。 后来我也想,我说这些话是什么心态。是真的只想让简成母子闹一场,还是我竟然潜意识里还想着简成为我打抱不平一番,还对他抱着希望吗? 当时挂完电话,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又觉得自己都已经下决心要做掉孩子了,还跟他纠缠不清做什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多嘴了这么一句,给了简成我要自己生下孩子养的错觉。结局便是,他直接找到我家里去了。他真以为我把事情跟我爸妈说了,所以打算跟我父母谈一下,让一个孩子没有父亲,到底有多残忍。 我们家老式的住房小区,简成突然造访,车直接停在我家楼下,如此高调,我妈明知他是苑家的女婿,因此很小心的把门半开着,以免街坊说闲话。 苑母闻讯而来,几乎没把我家给砸了。 我当时正让罗蔓陪着在一家医院做详细的术前检查,给我问诊的医生是罗蔓家亲戚,一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不知道是哪里人,称呼宝宝为毛毛,一口一句,说多大了,很健康啊,又告诉我,我年纪大了,以后再怀很容易高龄产妇之类,说的我心里酸溜溜的。 我刚刚抽完血,按着伤口让罗蔓把电话递到我耳边,我爸说,苑家的女婿在我们家呢,你尽快回来一趟。要不,我们过去也可以。 我爸声音还是平和的,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苑家的女婿是谁,就听到我妈妈在电话旁边扯开嗓门叫:过去什么过去,赶紧的给我滚回来! 我心里一咯噔,麻木缓慢的转头看了罗蔓一眼,她估计也听到我妈妈的叫声了,用口型问我怎么了。 我示意她挂了电话,立刻体会了那种天空飘过五个字的感觉――这下完蛋了!检查也别做了,我让罗蔓跟她那个亲戚说一声,我还是先回去了。 罗蔓不放心,跟着我一起回去。 一路上我爸妈也一个电话没打,我心里那个忐忑,真叫煎熬。倒是苑明薇给我打了个电话,我不知她什么意思,所以电话响了好久才接了。 苑明薇劈头盖脸就是几句怒气冲冲的话:“左霏,你到底要害我到什么程度你才满意?你抢了简成,我都忍了,你还非闹到家里去,你当我苑明薇是好欺负的吗,可以平白无故给你玩弄羞辱一次又一次!” “这事我也是刚刚知道。”我想反驳,但说出话苍白无力。 苑明薇打电话来可能只是发泄,听我没接茬,她冷笑一声,手机里很快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039 家里的惨状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罗蔓的家也在这附近,我知道家里现在定是闹的惨不忍睹,家丑不可外扬,我便委婉的告诉罗蔓不用她陪着,她也很谅解,告诉我她也回她家一趟。 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我早上空腹去医院做检查,一直没吃东西,肚子早就饿了,闻到小区里别人家的饭菜香,心里想到家里现在的状况,不由叹了口气,加快了步子。 我一路走过来都没有看到简成的车,估计已经走了。 小区里到处是蔬菜下锅的哧哧声和搅拌锅铲声,走到近我家的楼道时,空气里弥漫的饭菜香味都消失了。往日里回来,可以听到我家和苑家的电视剧播报声,还有各种谈话声,现在却静悄悄的。 苑明薇家的门紧闭的。门口乱七八糟扔着有些东西,我一看,有些是我妈给苑明薇家编的手工品,还有一双我妈给苑明薇用毛线勾的睡鞋,我和罗蔓对视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数。 这肯定是苑明薇妈妈到我家闹过了的结果,估计苑明薇也不在家,不然不会让她妈闹到这个地步。 我家门门锁,我打开门,屋子里静悄悄的,客厅里的鱼缸被砸碎,水草什么的散了一地,几条金鱼被抓在一个小盆里暂时养着。可见先前的状况有多惨烈。 我有立刻转身逃掉的冲动,但明知躲不是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往主卧走。 我能想象到卧室里的情景,她一定背对着门口侧躺着,每次爸妈吵架,我妈都躺在床上装模作样的哼哼,不吃不喝的,等我爸先低头。 我推开卧室门却吃了一惊,卧室里整整齐齐,一个人也没有。不但卧室,爸妈并不在屋子里头。我拿扫帚拖把打扫客厅,一会功夫,我爸妈出现在门口,见到我,爸爸没说话,转身将门关上,我妈扫了我一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看他们暂时没有发作的意思,便先问道:“简成跟你们说什么了?” 我爸刚准备回答我,妈妈叫道:“说倒是说要和你结婚,来给我们两老道歉,说会跟他父母谈清楚。但人家是名义上好歹是苑家的女婿,他一个年轻后生,说什么有什么用?” 也不知是不是被苑家女婿这件事刺激到了,别人都说我抢了苑明薇的男人我都没话说,但我父母也这样说,我心里就气愤难平,也无端端的涌起一股怒火,心想反正要闹一场的,索性就一次性吵个干净,我没好气道:“你到底在怪我什么?你不是要女婿,要外孙,现在都有了,你在生哪门子气啊?” 我以为她会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谁知她只是怔怔的看着我,我是很少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的,她也就是唠叨了点,心肠是极软的。所以这会表情上多少有些受伤。 我心里又悔,抿着嘴没说话。 爸爸叹了口气:“霏霏啊,这街坊邻舍的,传出去太不好听了。知道的,是你和简成那孩子情投意合,不知道的指不定怎么骂我们呢。” 040 父母的压力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爸爸叹了口气:“霏霏啊,这街坊邻舍的,传出去太不好听了。知道的,是你和简成那孩子情投意合,不知道的指不定怎么骂我们呢。” 我僵直的站着,什么话也没说。妈妈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捏住我的手,将我拉的坐下,轻声说:“霏霏,妈知道你委屈,我的女儿我最清楚,会做什么事,不会做什么事。” 我一早做好了准备,我妈就是把我家屋顶给捅的洞出来我也不会吃惊,但她这个态度,却硬生生把我给搞愣了。我低着头,不敢抬眼,眼睛胀痛,包了一包眼泪,擦也不是,流也不是。 都说人可以受委屈,却最受不得别人跟你说,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这时候眼泪就要跟决堤了似的。 “你爸老叫我听你的,不要管你,这下好了,肚子都大了也没个说法。你好歹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们做爹妈的在你心里头就这么不值钱,是不是要等孩子生出来了才告我们老两口知道啊?”我妈一副凄凄怨怨的慈母样让我很不适应,要平时我肯定要爆笑起来,这会我却只想哭。 我强忍着道:“这不是怕你们操心吗,这种事说出来也是丢左家的人。”我吸了吸鼻子,抬脸问道,“简成呢?” “他说公司有急事要赶回去,反正事也说完了,我跟你爸下去送了送。你也看到了,家里这样子,是你苑阿姨过来闹的,这鱼缸虽说是不小心碰翻的,但她扔在外面那些东西的意思你也明白。我和你苑阿姨闹翻了就闹翻了,我们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重要的是你,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我看简成,倒还是不错,就是不知对你上不上心。而且我早先也听明薇她妈妈说,简家条件还是不错的,只要他们对你没有意见,你以后还是可以好好过的。” 我低头绞着手指:“当初段以晖你们就是嫌他没钱,钱有什么用,又不是我的。” 我妈被我噎了一句,语声提高了一点:“你这孩子,这时候了还提以前的事做什么?” 我也不是故意要噎她,就是心里堵的慌想找话来说而已,顿了顿,立即挽救道:“你们放心,这孩子我不会要。我也已经跟简成的妈妈表明态度了。” 我妈吃了一惊:“你不要孩子?你不喜欢他怎么会明知他是明薇的男朋友,还跟他有了孩子的?” 我闷闷的说:“我跟在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跟苑明薇在一起。反正这些跟你们也说不清楚。你要骂我就骂吧。” 我妈抬头和爸爸对视了一眼,想了想,才道:“这不是过家家,是一辈子的事,你可不能拿这件事开玩笑,我们家女人体质都比较虚,早些年你姨妈也是流产了一会,到现在都没孩子生。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妈妈还是希望你可以争取一下。” 听到这里,我心中苦涩,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父母突然转变态度,跟我和和气气谈心的缘故,都说嫁对人,可以少奋斗十年。 041 忧喜参半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心里乱糟糟的一团,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简成给她灌什么**汤了,还说对我负责,一开始发现我不是苑明薇,他恨不得让我对他负责呢! 负责有什么用,以他现在的态度跟我结婚,我不是守活寡吗? 我知道跟他们也说扯不清楚,干脆保持沉默。我妈在我跟前叨叨了一会嫁个好人家,少奋斗十年的至理名言,见我脸色不好,爸爸把她拉到一边说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我问了下简成过来跟他们说了什么,我妈大概复述了简成的话。说他父母很忙,所以没有时间过来,如果我爸妈不介意的话,他们会择日拜访。 见我妈那半喜半忧的神情,若不是有苑家的关系在着绊着,说不定早就把我往简家推了。他们担惊受怕,怕我成为大龄剩女,如今终于有人接手,自然心里乐开花,恨不得立即排忧解难把我给嫁了。 确定我怀孕,妈妈嘴上没少骂我,晚上却还加了好几个我喜欢的菜,竟然连厨房也不让我下了。我受宠若惊的看着我妈在厨房里使唤我爸,突然觉得我妈这人其实挺奇葩的。 果然她的想法还是过于乐观,第二天早上去买早餐的时候,估计被人说三道四了,迟迟未归。 爸爸因为我的事特意请了两天假在家里,一大早站在阳台上巴巴的望了几回。 几乎比平时晚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妈妈才双眼红肿的出现在家门口,一见我爸,将冷透的油条包子往我爸怀里一扔,气呼呼的进了屋子。 我刚想问她怎么了,她已经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重重的在餐桌旁坐下,支着头余怒而消,我心知为了什么事,也就不去招惹她了。 爸爸抱着油条,和我对视了一眼,凑过去问道:“怎么了这是?” 我妈一边说一边揉眼睛:“怎么了怎么了,就知道问问问,你怎么不自己下去尝尝被人家撮脊梁骨的滋味?” 爸爸有点慌的看了我一眼,将她拉到卧室去,压低声音极力劝她顾及我的感受,我妈受了一肚子气,哪里肯罢休,只想着怎么发作了,两人在卧室里压低声音争执个不停。 我在客厅里听得模模糊糊,看着扔在桌上的油条,小时候父母吵架的压抑感又来了,我喊了一声妈,卧室里立即安静下来,我说我下去倒垃圾。 爸爸应了一声,我叹了口气,下楼去转了一圈,找了个石长椅坐着。早上气温不高,长椅很凉,脚边没来得及修剪的野草全是露水。 不知道坐了多久,太阳升起来了,我正坐在楼层的阴影里,呆呆的看着建筑物阴影外的阳光。 直到简成的车停在我跟前,他摇下车窗探出头来。 我瞥了他一眼,心里正烦着,没理他。现在这人就是我生活中的大瘟神,我避之不及。 简成确定是我,开车门下来,问道:“你怎么坐在这?” 我没好气的反问:“你又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乱?” 简成没表示出介意的样子。我垂着头,只看到他灰色的裤腿停在我身侧,他在我旁边坐下。 042 设计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有件事,我想问一问你。”简成边说边摆弄手机,我没吱声。 过了片刻,他把手机递到我眼前,屏幕上一张我的照片,笑的傻呵呵的。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哪来的?” “你解释一下这个,你说苑明薇是突然起意让你去旅游团,为什么报名的时候,上传的是你的照片?”他说。 这个意思是,从报名开始,就是让我去? 我瞪大眼睛:“我怎么会知道?报名又不是我申请的!难道是苑明薇特意为我报的名?” “不可能,她要自己报名,肯定知道我在里面,不可能把机会让给你。”简成斩钉截铁,说的跟他多了解苑明薇似的。 我冷笑道:“你先入为主,相信的人是她,我解释又有什么用?我和苑明薇这么多年朋友,从来不知道她会为了个没见过面的男人丢下工作去旅行!” 我们三人关系实在尴尬,作为脚踏两只船的主角,简成没有接话。 我想了想,又说:“不过的确不是她报名的,她之前跟我说是她妈妈。”但她妈妈肯定是撮合自己女儿和简成,报名应该不至于用我的照片报苑明薇的名字,所以这话估计是苑明薇找的借口。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看着简成,简成靠在石椅上,继续摆弄手机,一边答我说:“我不知道。我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后面设计我。” “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在一起是有人安排好的?”如果要说被人安排,那就只有苑明薇了。我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我了解苑明薇,她不会做这种事。 再说简成又不是玩偶,就算被人设计了,还能把他设计到我床上去?我在心里腹诽了一番,简成却对我的话表示赞同。 见我一脸扭曲,他接着说:“其实那晚我们聚餐,我送你去宾馆之前,就感觉很不对,好像被人下了药。” 我看着他,突然领悟到他这话意思是,当晚他没拒绝我,是因为他当时被下药、很兴奋。也不知是气还是羞,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简成没发现我的反应,继续说:“我后来回来,发现你不是苑明薇,以为这都是你自编自导,接近我肯定有什么目的。” 难怪,他会截在我相亲的时候问我,为什么勾引他,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会以为我跟他在一起是要报复苑明薇。 我下意识追问:“谁能给你下的药?” “那晚一直是阿芙在倒酒,拿酒,而且到后面最清醒的人就是她。”简成说,“你和她关系比较好,你去试探一下。” “我不去!”这就是他来找我的原因,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你自己疑神疑鬼不要把我拉下水。就算是你的酒被人下药,说不定也只是大家想促成我们两个。我说过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回去吧!” 我是个简单的人,我没办法去做复杂的事。他又想利用我一次,我有直觉这件事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站在了悬崖边,身后有双手正在靠近。 被设计是这种感觉,我突然明白简成一开始为何对我如此反感。 043 暂时留着孩子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说完起身就走,简成一把扯住我手腕,我挣了几下没挣开。 简成一边拉扯这我一边追问:“你真的不想弄清楚?” “你要想清楚,直接去问苑明薇不就可以了?你跟她情投意合,你们两个一起弄清楚,她知道你对我不是真心,只是被人设计,苑明薇能原谅你,如你家人的愿做简家的媳妇,这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我越说越大声,也不知哪里来的气,竟然委屈的鼻头直酸。 我使劲挣扎,简成干脆两手都抓着我,一脸无奈:“你何苦这样?如果在这件事里,你也是受害者,我向你道歉,也会重新认识你。我和你当时在一起,不完全因为你是苑明薇,还因为你是小花。” 好一个不完全! 他把我在驴友团里这个又俗又难听的昵称,念的真跟花似的好听。 左手边有支待折的花,是我的网名。左取我的姓,花是取菲的谐音字。报名之后,大概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我在qq群里闲聊熟识队友。因我新加入,一进去就被大家起哄。因为这个网名,后来被大家取笑了无数回,之后一直叫我小花大花的。 这时候提及这个,我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心里还是无可避免的柔软起来。我缓了情绪,低声说:“大概你还没有跟你妈妈沟通过,昨天我已经告诉她,孩子我会打掉。你不必有负担。” 简成看了我几秒,我一直低着头不知他是什么表情。他松开我,慢慢说:“就算你想打掉,你父母未必会同意。” 我一时也无言以对,就知道闹大了没好处。 他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两天才想发现报名这个事。也许我真的误会了你,先前你说想跟我试试,给孩子一个机会,暂时留着,等我们弄清楚再说。” 他的意思就是,我对你还是有点旧情的,你不必这么快打掉孩子,我们可以再等等。我也被这些事搅的很累。 我直视前方,苦笑着道:“暂时留着?你说这话是不是太儿戏了?孩子不是东西,能存在那存个一年半载的。它是会一天天长大的!” 简成的目光从我脸上,挪到我腹部,声音平静而温和:“你愿意的话,孩子生下来也会过的很好。” 他言辞中并为给我丝毫许诺,只说孩子会过的好,什么样叫过的好呢?但不可否认,他的话动摇了我的心思。 那晚在他家,他那冷讽的眼神还历历在目,现在他说是当时误会了我,他不知道自己被谁在玩弄。我觉得他想太多了,我不在乎谁设计了谁,若能给孩子一个未来,不就是我一开始对简成死缠烂打的初衷吗? 我挑了挑眉:“哦?生下来?照你妈妈的意思,生完了卷铺盖走人?” 简成说:“你放心,我的家庭是传统家庭,我父亲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起身打开车后备箱,提了几个礼品盒说:“我们先上去吧。” 我盯着脚尖,也想起那天那提着礼品盒去苑明薇家的情景。说起来也十分讽刺,但我依旧跟在他身后,站起身的那一瞬,我不知自己的选择是错是对。 一条岔路,往左往右,都是不同的人生。 044 那都不是事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看到简成出现,我妈妈刚受过气没缓过来,坐在沙发上脸色不是太好,对简成的问候和礼品也相当冷淡。我妈情绪化的厉害,昨天也是一心为我着想,没想到左邻右舍七嘴八舌,让她面子挂不住。 简成和爸爸在说话的空档,苑明薇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因为想起简成之前说的报名的事,我就想问问她,所以接了。她语气还算平和,就问我和简成是不是还在我家里。 我说是。 “你让简成这么来往,他不尴尬我们家尴尬。原本这是我和你两个小辈之间的事,现在闹的整个小区都知道,白白给别人看我们两家的笑话。”苑明薇说。 我没想到她是找我说这个,想了想,就说:“你报名驴友团的事我想……” “左霏――”苑明薇大概以为我要说是她自己让给我,所以急急的打断我,“有什么话过来再说。你们在隔壁其乐融融,我妈在家里都快疯了……” 长辈的确是无辜受这些流言蜚语,苑明薇的语气不是命令,虽然酸楚,但不卑不亢的。这一点我心里也很愧疚,于是应下,约好回头见一面。 妈妈去做饭了,我跟我爸说这些事缓缓再说,我先和简成回去。我爸爸可能也觉得苑家就住对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简成这么来往,的确很尴尬。 我到厨房去跟我妈说要走,她放下刀子,看了一眼外面,确定简成听不到我们说话,她才说:“你给我保证,如果不要孩子提前跟我商量。” 我说:“你上午不是气呼呼的,我打掉孩子你底气可就足了,明天一个个骂回去!” 她瞪了我一眼:“这点小事算什么,那些个落井下石的我这回算是看清楚了!你管好自己就行,我和你爸怎么过用不着你操心,也用不着你去顾忌,我们在这过了一辈子,什么流言风语没听过。” 我点点头。 她看了我一会,伸手摸了摸我头发,叹了口气,柔声道:“妈平时咋咋呼呼,也不是什么事都不讲道理。妈自己的女儿自己心里有数,你既然有了他的孩子,肯定是对人家有情义的。做什么事三思后行,不要顾一时冲动,要往以后看。过了这一段你再想现在这些,那都不是事。走一步看一步,有什么事记得跟家里商量。” 我再点点头,眼圈涩涩的,强堆出笑说:“妈你没学哲学真是浪费人才了。” 妈妈一下也笑了,嗔怪的点了额头一下,骂道:“就你贫!” 我俩笑了一阵,她才郑重其事的把我往简成面前一推,那样子跟交托似的,也不说话,就转身往厨房去了。 我和简成下楼,爸妈也没来送。我爸说担心邻居看见我们这热情迎送,传到苑家去,简直就是在打人家的脸。 心里也感觉偷偷摸摸不好受,父母完全是为了我受的这委屈。 一步错,牵连身边一堆的人过不好日子。 我上了简成的车。我不是第一次坐他的车,他开车很稳,话也少。 中途接了电话,大概有工作上的事要忙,他简短的答了几句,扭过头问我:“先到我那成么,我赶着去公司。” 我不知道简成的工作是什么,只知道他在管个什么策划案,很忙。我说你随便找个路口给我放下,我自己坐车回去。 简成皱了皱眉,我当做没看见,转头看着窗外。 045 都被下药了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借口道“你不必――”才说三个字,简成扭过头,黑沉沉的眸子盯着我,我莫名的有些怯,到嘴巴的话莫名的咽了下去,呐呐道:“随便你。” 简成这才看前方的路,随意嗯了一声。他不再跟我搭话,他不说我自然也找不出什么共同话题,一路无话,他也实在是急,路上接了两个电话,最后一个他明显已经语气不好了,见已经到罗蔓家附近了,我担心耽误他的工作,让他把我放在下,顺便去找罗蔓。 罗蔓昨天就回来上班了,我到了她家楼下,正好有人开楼道门,我就跟着上去了。上楼去敲了一会门都没听她来开门,电话也没人接。罗蔓租的是公寓式的房子,因为里头地方也不很大,门外放了个鞋架,听说物业的说了好几次要撤掉,罗蔓也没理人家。 她鞋架上最上面一双常穿的高跟鞋不在,放着一双布拖,我估计是外出了,就在她鞋架最底下的一双鞋里摸出她藏备用钥匙的小袋子来,开了门等她。 她手机扔家里了,应该没出去多远,电脑还开着,我想起简成叫我问问阿芙那天晚上喝酒的事,就登了qq,查找了阿芙的qq出来,跟她先寒暄了一会。 阿芙大学毕业不久,工作虽然不忙,但很多琐碎的事要做。回复我消息比较慢。 我试探着抱怨了下现在和简成在一起不开心什么的。 阿芙发了个疑问的表情:姐姐呀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好不好呀,你叫我们这些单身的怎么过活啊! 我说想了想,问她知不知道那天聚餐我们喝的什么酒。 阿芙回复,忘记了,啤酒吧,怎么了? 我暗示性的告诉她,我觉得简成那晚特别饥渴,我想知道是不是那个牌子的酒有催情的作用,我还想弄点给简成喝。 阿芙发了个爆笑的表情:你以为是虎鞭酒呢! 我见她不接招,发了几个哭的表情没再说话。心里就犹豫了,我这么拐弯抹角的她都没反应,难道简成的想法不对? 阿芙继续说:我看你们后来一点动静都没有,还以为那晚什么都没发生呢。 我叹了口气,随口敷衍道:呵呵,你和韦钰怎么样? 要真什么都没发生倒还好了,就那么个小暗恋估计过个几个月我就可以忘记,现在事情闹成这样,我一个头两个大。 她很久没说话,我等了一会,起身去倒了杯水喝,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对话框里又跳出一句话:“其实那晚的酒都下了药。” 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瞪大眼睛确认了一遍,把水杯丢在一旁,立即追问:什么意思?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我后来侧面的去问过其他的几个队友,他们跟我熟,所以说话比较肆无忌惮,原本喝醉酒**望是几乎没有的,但是有几对情侣,跟我私交比较好的,都跟我说那晚差点没折腾死。我那晚只在最后喝了两杯都感觉不对头” “你知道是谁动了手脚?是不是队伍里的人?” 046 罗蔓和韦钰的关系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觉得是韦钰。” “……你怎么会觉得是他,不可能拉,他不是那种人!”我一句话刚刚打完,阿芙就直接打电话过来了,我接起来,她说:“小花,这件事我跟你说,你可别让韦钰知道。” 我最怕人家跟我说,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因为这样我得担保别人的秘密。我迟疑了一下,阿芙这句话却只是个开头词,她紧接着说:“那天晚上本来是我送你回去的,但你跟着简成走了,我心里也乐意促成你俩,所以就打电话给韦钰报告,说你被简成带走了。他就让我等等,他待会来接我。” 我惊叫着插言道:“那晚你们俩在一起了!” “你听我说嘛。”阿芙声音压的很低,可能是在茶水间之类的地方,“那晚韦钰也喝了很多,别说是他接我,其实他到的时候就意识就不太清楚了,我喜欢他你也知道的,我就找了个宾馆开了,结果晚上我身上难受的很,一直去撩拨他,他居然拒绝了我,说酒喝多了,他很累什么的。他估计真的喝多了,我那么弄他,他都没反应都,澡都没洗就呼呼大睡。” 我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你后来试探问过他没有?” 阿芙道:“没有,他都拒绝了我一次,我怎么好意思。”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把手机用耳朵夹住肩膀上,歪着脑袋打开qq去搜索韦钰的名字,我记得他的网名,才打了两个字,韦钰的qq号就弹了出来。我一边点开,阿芙在电话那头说她领导过来了,下次再跟我说。 我忙不迭的挂了电话,见韦钰的qq对话框弹出来,刚想打字,忽然发现对话框里有聊天记录。新版的qq,要是近期聊天过的话,点开对话框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历史记录。 我瞪大眼睛,太奇怪,这是罗蔓的电脑,怎么会有我的聊天记录呢! 我仔细看了看,忽然发现这是罗蔓的qq,我夹着电话没注意,把罗蔓登在她电脑上的qq打开去搜索的。 我心里一咯噔,罗蔓怎么会有韦钰的联系方式? 我看了下聊天记录,只是普通的问候,看上去挺熟的,但是再翻以前的,却是一片空白。我顿了半晌,心中转过很个念头,有隐隐的不安。 我手微微颤抖,想敲几个字过去试探,又委实觉得太不光明。我和罗蔓关系虽然很好,但我不经过允许用她电脑已经是利用了交情,我开她qq窥探了**算是不小心,我自己可以原谅自己。若明知是她的,还试探,就太说过不去了。 我正犹豫,门锁卡塔一声响,打开了。我心脏砰的一跳,嘴巴已经快过脑子,十分心虚的打了招呼:“嗨,你回来了?” 罗蔓一抬头看到我,就笑:“我看外面你的鞋就知道你在呢。” 我一边移动鼠标,把韦钰的对话框关掉,又把她qq最小化,随意点开个网页新闻,翻下翻着。罗蔓凑过来瞧了瞧:“有没有人找我?” 我偏过身子让她用鼠标,一边说:“你狐朋狗友一大堆,找你的都直接上酒吧捧你场子,谁还跟你聊qq。” 我面色肯定不自然,脸笑的有点僵,说话又急又快,心想我这跟演无间道似的。 罗蔓却没察觉,神秘的笑了笑,退掉她的qq,然后直起身问我:“你家里怎么样了?” 047 门当户对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整个小区都知道,苑明薇的男朋友突然到我家进进出出了,流言风语的。”一提起这个我就唉声叹气。 罗蔓继续问我:“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摇头,反问她:“你觉得呢?我应该跟简成在一起吗?” “那要问问你自己了。”罗蔓说,“是你跟他过一辈子,别人真的不重要。不过这些年,他是唯一一个能让你动心的人,你自己把握,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今天苑明薇约了我见面,以前没觉得,现在才发现我和简成的事,也给她造成挺大麻烦的。”我叹了口气。 罗蔓沉下脸道:“你不要老这么心软行吗?感情的事根本没有谁对谁错,只要我喜欢,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她眼神里的决心让我觉得她好像在说自己,对于罗蔓的感情我也不了解,她不断换人,我压根都没心情去记她的男友。 “她约你见面做什么?要不要我叫几个人跟着你?” 我不由笑了起来:“哎呦姐姐,别把你那套大姐头的架子摆出来好么?现在是法制社会。” 罗蔓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你别小看了苑明薇,她爸发家之后,可不是从前的苑家了。不然怎么能和简成相亲呢!” 我奇怪的反问:“跟简成相亲怎么了?” 罗蔓突然抿着嘴,打了个哈哈:“我的意思是,以简成的家境,肯定是要门当户对嘛。”说着居然没事找事的收拾起桌子来。 “你怎么知道简成家境怎么样?”我都不知道的事,她竟然信口拈来,倒像对简成比我还熟悉,我起了疑心,一直盯着她。 罗蔓干笑了两声:“你看上的男人能差吗?” 我正要反驳,被手机铃声打断,我拿起手机一看是简成。 他那边很安静,接起来就问:“你吃过东西没有?” 别说午饭,我早饭都没吃,一大清早我妈被气的够呛,后来简成过来我们又急着赶回来,我把吃饭这事忘的一干二净的。 “呃,待会吃。”我说。 “嗯。”他应了一声不再说话,电话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和不远处传来的道谢声,说的是谢简总。 我说:“你在工作吗?” “嗯。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你吃点东西。”他语调十分自然,好像这种电话他已经和我通过无数回,我还想把韦钰的事跟他说下,但是碍于罗蔓在这,我又不好说,只说我下午去和苑明薇见面。 简成顿了顿,然后说下午再去接我。 我便默默的挂了电话。 再看罗蔓,听说我没吃饭,已经去厨房忙活了,伸出头问我想吃什么口味的。 罗蔓做饭口味很重,无辣不欢,最近知道我怀孕,做饭都特别迁就我。先前的话题被打断我也不好继续,她一直以来待我都是极好的,我还这样疑虑她,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直接问她,但挪到厨房门口又生生忍住了。 要问也应该是简成找韦钰问,罗蔓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要是把疑心说出口,她心里该多难受。这样一想,我就把心里的事放下。 048 报名的照片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和苑明薇约的是我们母校附近的一个咖啡吧,地方不大,五六十平的样子,附近有几个写字楼,消费人群主要是学生和小白领,所以这个时间段过去人少,十分安静。 我去的时候苑明薇正站在吧台和服务员在说什么,听到推门的声音看了我一眼,指了指我们以前经常坐的一个老位置,然后端着杯咖啡朝那里走过去。 这里陈设和几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沙发卡座都换了新的。 每个桌上都摆着一个手工编织的花篮,里边装着些假花。只有苑明薇指的那一桌,插了几朵栀子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我很多年没有来过,那会上大学的时候,我还在这里兼职打工过,我和苑明薇都是在本市上的大学,她是本地人,我和爸妈是后来迁到城里来的,家境不算好。我打工的时候,苑明薇都会在这里自习,一边等我下班,每天形影不离。 我坐过去,她就朝服务台扬了扬手,服务生马上端过来一个布丁,她一直低头搅拌着咖啡。本来约这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苑明薇上班的地方就在这附近的一个写字楼里。 可布丁端过来,我再看了一眼苑明薇平静的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担心她特意约我上这里是要上演苦情忆旧的戏码,来显示我现在抢她男人的卑劣。 我坐着没动,苑明薇看了我一眼,说:“你现在不喜欢吃这个了?要不要换换?” 我轻轻摇头,觉得现在的情况真是诡异。我倒不是心虚,看她这么平静,心里反倒有些打鼓,等着她开口。 结果她只顾着拨弄着桌上的栀子花,等了一会,抬眼看我:“你不是有事问我?” 我心想着她估计要押后说,整理了下情绪,连铺垫都省了:“简成那个户外俱乐部的活动,是你报名还是你妈妈报名的?” “我妈。”苑明薇说,“她本来想给我个惊喜,没告诉我简成在里头。” “你确定是她?但是我听简成说,报名的时候用的是我的照片。”我说。 苑明薇也是一愣,随即反驳道:“我妈哪来你的照片?” “那照片我空间里有,要找到也很简单。” 苑明薇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他觉得我跟他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你,这些事我想弄清楚而已。”我故作平静,苑明薇脸色变了几变,终于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她当着我的面直接拨电话,按了免提。屏幕上妈妈两个字闪动了一会就被接通。 她问苑阿姨当时报名是谁报的,她怎么知道简成参加这个活动。 “不都告诉过你了,是你简阿姨告诉我的,当时还找你要过一张艺术照呢,记不记得。就是穿白裙子那张。” “你给他们的是我的照片吗?”苑明薇边说抬起眼皮边瞅我,意思十分明了,让我自己听。 “薇薇啊,这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你也别想了。”苑阿姨说着,语气就不太好了,开始说起我,为了避免我难堪,苑明薇打断了她妈妈的话,敷衍了两句挂了电话。 049 简成家的花篮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低着头想也想不出来,既然苑明薇的妈妈用的是她的照片,那简成为什么看到的是我的呢?是谁在撒谎?又是谁有目的? 我半天没出声,苑明薇说:“你找我是为了这个?现在是不是还要我去找简成帮你解释清楚?” 要是说事情变成这样我也不想的话,就显得太绿茶婊了。我只好说:“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苑明薇勾起嘴角嗤笑了一会,说:“我真是挺后悔的,那次活动,要不是罗蔓跟我劝我我让给你,我当时直接推了,现在也不会闹出这成这样。” 我又是一惊:“罗蔓?” 苑明薇笑的很浅,似笑非笑的:““也是我太天真,不过罗蔓说的没错,阴差阳错,你总算是胜了我一回。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走多远。” 我正色道:“这不是比赛,无所谓胜败,也许在你心目中,你和简成才是名正言顺,但站在我的角度,是我先遇见他。” 苑明薇突然笑起来,笑的几乎趴在桌子上,一边摇头一边笑,断断续续道:“你先遇见他?哈哈哈,你先遇见,左霏啊左霏,你还真能骗自己。” 她笑的我有些恼火,加重语气道:“就算你和他有相亲之约在先,就算我是顶着苑明薇的身份和他认识,但的确是我先遇见他。我没资格跟你吐苦水,不管他对我有没有感情,我心里受的苦,绝不会比你少。”我说着站起来,一边从包里掏钱。 苑明薇探究性的看着我,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来,似乎在研究我的话的真假。 我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干脆起身道:“我先走了。” 我以为苑明薇会抓住我,将她想爆发骂我的都一股脑说出来,但她居然没有叫住我。 我走出去,过了马路,咖啡厅的服务员却了追出来,把我放在桌上的钱塞回给我,我不耐烦道:“我跟里面那位小姐aa制。” 服务员十分紧张的道:“老板请您把钱收起来,您就别为难我了。” 我说你家老板是谁? “就是刚刚跟您一起聊天的那位。”服务员说完赶紧往回跑了。 我怔了怔,原来她约我来这里只是因为这件咖啡厅已经被她她盘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三年我和她关系太微妙,她的工作投资状况自己不说,打死我也不会去问她。 我小人之心,以为她又要像上次在办公室那样借机羞辱我一番。 我扭过头,透过落地玻璃,看着苑明薇的背影,心里有那么一点的不好受。 大学的时候我跟苑明薇说过很多次,以后的梦想就是有这么一家咖啡厅。只是后来和段以晖在一起生活压力大,渐渐的把这个梦想看淡了。 也难怪桌上的那些手编花篮那么眼熟,那些都是我教她的,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简成家里,电视机旁边那个篮子,心中一动,难道拿花篮是苑明薇送给他的? 但看上去已经很久了,不像新编的,而且跟店里的比起来,那个手法简直天壤之别,她不可能送简成的编那么丑吧。 050 段以晖的花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想不通就没再想。 给简成打电话,将我从阿芙和苑明薇这里问到的事告诉他,但下意识的瞒下了罗蔓和韦钰认识,我总觉得和罗蔓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一细想又觉得不可能。 简成本身不认识罗蔓,又是我的闺蜜,牵扯出她来,反倒让简成误会。 简成沉默了一会,才说:“当时报名的资料一开始也不是交给我,都是韦钰整理,我是快出发了才拿到。” “那会不会是韦钰把苑明薇的照片换成我的?”我问,苑明薇叫我参加活动之前我加过活动群,但里边并没有简成。所以的证据都指向韦钰,不用我开口,简成已经表示周末约他见一面。 说完这些,电话里安静了好一会,那半个月的时间,我和简成有很多话讲,现在反倒更容易沉默了。 简成换了个话题:“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已经坐上公交车了,告诉他我在回家的路上,我自己可以回去。 简成也没坚持要来接我,只说:“那注意安全。” 我下了公交有点晕车,反胃的更厉害,捂着胸口走回去,在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小男孩抱着一大束玫瑰朝我走过来,这孩子估计只有两岁,这束玫瑰抱在手里,他走的摇摇晃晃,看上去特别萌。 也许是怀孕的缘故,看到孩子会觉得特别喜欢。 我一下个逗乐了。四处看看,四周倒是有几个也看着指指点点的大人,却并没有言行举止看上去像孩子父母的。见他眼睛炯炯的看我,步履瞒珊的往我这走,心想这孩子是不是迷路了,所以还特地蹲下来问他:“这花是给谁的呀?” 这孩子笑嘻嘻的将玫瑰往我怀里一塞,奶声奶气道:“阿姨,爸爸说送给你。” 不远处正围观的几个年轻男女都拍掌叫好,我也忍不住笑,这花我倒是挺喜欢的,十多朵玫瑰,点缀着白色的满天星,看上去特别喜庆。 我问他:“你爸爸妈妈呢?” 那男孩偏着脑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亭子,我伸长脖子看过去,整个人一下怔住了。小男孩将花放在我膝盖上,飞快的像亭子里的人跑去,两只小手在身后一甩一甩的,明明依然可爱至极,我却觉得眼睛里跟卡了颗刺似的,辣辣的。 我忍不住低头看着怀里的玫瑰,数了数,十五朵,还有一张十分醒目的卡片:亲爱的,我终于可以给你承诺了。 十五朵花语是对你感到歉意,这些都是我曾经经常在他面前念叨的。我告诉过他,玫瑰一定要跟满天星搭配才漂亮。只是后来跟他分手后,我便开始喜欢情人草了。情人草即使枯萎也保持原貌,风干后依旧可以长存。 亭子里男人蹲下身,抱住飞奔而去的孩子,那副画面多么温馨,我曾经多么希望成为他孩子的妈妈,我做梦都想,可现在他抱着他和别人的孩子,却给我送一束玫瑰。 多么可笑。 段以晖走过来,他腿长,走的飞快。我知道周围有人围观,我不丢人现眼,只立即将花从我膝盖上挪到地上,起身就走。 段以晖在后面叫我的名字,他的声音跟从前比没什么差别,只是柔和了很多。 阔别三年,这声音柔的我听的都疼。我相信我已经放下了他,我放不下的是那段被背叛的爱情。 051 变与不变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觉得自己像溺水了一样难受,我越走越快,段以晖在后面也跟的越紧。我只好停下来,看着他,段以晖左手拿着那束花,右手抱着孩子,丝毫不显吃力。 我停下他却松了口气,快步上前来,说:“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孩子。” 对,我喜欢孩子,但我得有多宽厚的心,才能喜欢他背叛我跟别人生下的孩子呢? 我冷笑不语。 他用三年前我十分熟悉的眼神看我,缓缓笑道:“霏霏,我在这等了你两天了。那天在咖啡厅外边,我就在外面等你,一直没见你出来。那天跟你喝茶的那个――” 我怒极反笑,打断他的话:“哦?我还以为你等的是你那出轨的老婆呢?她在洗手间可不就是躲着你?”还提咖啡厅,路露出轨,给他难堪了,他就来找我。他不知道我已经看到路露,所以编这样的话来哄我。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段以晖一脸惊讶:“你看到路露?” 装什么装?我没耐心跟他耗下去,干脆放了狠话:“老婆出轨,你就来出轨找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不过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还指望着你回来我感恩戴德吗?” 段以晖脸色微变,这种细微的变化说明他对我的态度不满,不知道该说我对他太熟悉,还是说三年的时间他几乎没有变。 我心中浮起一点苦涩。 而段以晖也在顷刻间将不满压抑下去,一副耐心的模样:“我跟她马上就会离婚的,菲菲,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我只知道我现在想叫你滚,想拿把菜刀把你那张故作深情款款的脸砍的稀巴烂。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现在看到你这张脸,我都嫌恶心!”我一字一句缓缓的,段以晖眼中露出很深的无奈, 段以晖轻声说:“霏霏,你别这样,你没有忘记我,你一直都有回去看我们的博客不是吗?这三年的事我可以解释,这孩子――”说到这里,段以晖怀中的孩子仰着脸以奶声奶气的一声爸爸打断了他的话。 段以晖低头瞅了他儿子一眼,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我们约个时间,单独谈谈好不好?” 过去的段以晖从来不懂得这样低声下气,他是不乐意在他儿子面前说诋毁他妈妈的话?尽管孩子少不更事,他就已经懂得照顾他的感受? 这个男人到底跟从前不一样了,只是变的再好,也已经跟我无关了。 从前不觉得,忽然之间又面对他,好像三年前的一切都恍然回到眼前,我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他跟我无关,又涌起一股悲凉之感。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如果非要谈,我对你只有一句话,”最后几个字,我一字一顿,“段以晖,你也有今天!” 他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无所适从的悲伤感。我早知道这几句话可以重重的打击到他,有一种近乎痛楚的快意。 我趁他愣神的瞬间,转身飞快的走开,我想把一切都抛到脑后,心里只反复想着他到底怎么找到我这来的? 我进电梯之前,透过窗子看到段以晖正往这来,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表面对他反感之际,其实不过是想逃避他伪装。 我难受的四肢发软,身上一点气力都没有。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铃声像鼓手在耳膜上敲打,一阵阵,震的我浑身冒着冷汗,哆哆嗦嗦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着简成两个字。 052 心慌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里早就垮掉了。段以晖的确,是我有生以来最不能释怀的存在。 我紧紧的抓着手机,手足冰凉冰凉,接通了之后,手机里传来简成向来沉稳的声音:“你收拾几件衣服下来,我在你家楼下停车草坪这边。” 他的声音很像一根救命的绳索,将我从冷水湖里拎了出去。我突然改了主意,一扭身从通道后绕了出去,段以晖看我走出来,脸上露出明显惊喜的表情。 我瞥了他一眼,飞快的往简成停车的地方走去。 我走的很快,开门上车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还没坐稳我急急道:“可以开车了。” 简成诧异的看我一眼,好在他的车还没熄火,所以已经启动车子往小区门口开去。我一直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也不敢去看后视镜里段以晖是不是有跟上来。 车行驶到马路上后,简成忽然将手掌放在我额头上。我被他的动作惊的一抖,惊魂不定的扭头看他。 简成的手从额头上下滑到我腿上,握住我一只手,说:“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他的手十分暖和,但湿漉漉的。我抬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竟然全是冷汗。只好呐呐道:“没事,刚刚跑的太快,出汗了。” 简成伸手在抽屉里摸出一把纸巾给我,又将空调关掉,降下车窗,车外的风灌进来,比车里的温度高,感觉上还暖暖的,他问我:“是不是晕车?” “嗯,一点点。”在见到段以晖之前我就有些反胃头晕,被他闹一闹,心中堵着气就更难受了。不过现在已经觉得舒服多了,我靠在椅背上,偏过头看着他的侧脸,很多时候,他关于沉默,却是细心而温柔的,我久久的看着他,他是一个温暖的存在。 转弯的时候,简成打方向盘一边侧头看我这边的镜子,发现我看着他,就问我看着他做什么。 我自然的接话:“你好看啊。” 简成脸色没什么表情,淡淡的换了个话题:“我约韦钰明天见面,你去吗?” “去吧。”我抿了抿嘴,端坐起来,“你跟韦钰一定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吧?你们默契很好。” “大学同学,不过从前也只是彼此知道名字,通过户外运动熟起来也只有一年多吧。”简成说。 简成答话有些随意,总是过十来秒的样子才回应。但又没有心不在焉,这样的节奏,让我心情也放松下来。 随意聊着聊着,我歪在副驾座上几乎睡着了。等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外面天色暗了,车停在路边,简成不在车里。 我一下坐直,身上盖着简成的一件外套,我有一种不知自己甚至何处的感觉。我把车窗摇下来,才发现车窗已经锁住了。我心里一惊,急忙将车门打开,因为太慌张,手捉了几次才捉到车把。 下了车发现车停在树下,周遭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而且树下阴影又重,我心跳的又快又重,忍不住扯开嗓子大叫简成。 053 热浴蒸晕了我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连喊了三四声都没反应,心里一下子涌起的无助感让我十分慌张。 我四处张望,简成终于在不远处应了我一声,他正从马路旁边的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出来,那便利店离大路有点距离,中间种着很大一片四季青。他穿过四季青朝我跑过来,一边高声问我:“怎么了?” 我迎上去,简成胸膛起伏不定,十分紧张的重复问我怎么了,怎么吓成那样,是不是做噩梦了? 只是有些慌,至于声音是不是惊恐到把在里头买东西的简成,吓的快步跑出来我就不知道了。 突然从他脸上看到担忧的神情,我呐呐的不知说什么,只好顺着他的问话嗯了一声。 简成又伸手探了探我额头,说:“你有点低烧,我就没叫你醒来,我买东西还没付钱。你在车里等我,我马上出来。” 说着他打开副驾驶的门让我上车,又转身穿过那片低矮的四季青往便利店走去。我呆呆的看着便利店里的灯光斜斜的打在他身上,心中又感动又难过。 如果这样的简成是真心爱我该多好。 过了十分钟,简成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一上车将塑料袋递给我,里边是毛巾牙刷之类的东西,然后又问:“要去医院吗?” 我摇摇头,反正怀孕了也不能吃药:“回去睡觉就好了。” 再次来到简成的住所,我就在房间躺着,眼睁睁的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简成端了一碗热姜汤给我,我喝完之后身上一会就冒出了一层薄汗,觉得黏糊糊的,便拿了简成给我换的睡袍去浴室洗澡。 简成不知在他房间忙什么,我去浴室发现浴缸里放了一缸的热水,我心想这男人还挺周到的。就脱了衣服下去洗澡。 我忘记自己低烧,出了一身汗,结果被热水一蒸,人就靠在浴缸壁上昏昏欲睡。 我模模糊糊听到简成在拍门叫我,我低低的应了一声说我在洗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上忽然一冷,我一下睁开眼,发现简成正在拉着我的手臂把我往上拉,嘴里还在叫我:“左霏,快起来。” 我连连应道:“哦,哦。” “脑子烧傻了吧,发烧了还泡澡!”他语调十分不客气,我却只知道他催我起来,脑子也没转动,身上软绵绵的,连忙两只手都攀住他的手臂,顺着他的力道往他身上爬。 我本比他矮,这会却直接趴在他肩头上了,不觉十分奇怪。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还在浴缸里。 心里知道自己没穿衣服,竟然没觉得什么,好像这是十分自然的事。 刚刚从温水里起来,身上更冷了,好像都起鸡皮疙瘩了。一边叫他的名字一般往他身上暖和的地方钻。 他你你了两声,好像非常不满,身体僵直,顿了好几秒没动作,我冷的都起鸡皮疙瘩了,轻轻的颤抖起来,就发着抖想迈出浴缸。 结果另一只脚发软,我又一下扑倒在简成怀里,紧紧揪着他衣服,十分狼狈。 简成不知拉了布料什么草草包了我一下,直接拦腰将我抱起。 他穿的可能是短袖,我身上都是水,能感觉到他**的手臂贴着我的后背,那种温腻感让我身上更热了, 他倾身把我放在床上的那时候,我睁眼看他的脸,一瞬间,好像回到我们发生关系的那个晚上。 054 安心的夜晚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一下清醒过来,正对上简成沉沉的眸子。我挣扎了下,低声叫他的名字,让他把我放下来。 “既然你醒了,就自己擦干身上。”简成一边说一边转身从柜子里又拿了条浴巾出来,我连忙揪过浴巾盖住身上,想了想,很不好意思道:“你给我的浴袍还在浴室里呢。” “嗯。”他转身往外走,也不知道是要帮我拿呢还是不要帮我拿。 我见他出去,拿浴巾把围在身上,又拿简成之前给我买的毛巾把头发包起来。身上热乎乎的,眼睛也有点花。 简成再进来的时候,拿了浴袍和一条干发毛巾给我,是户外活动经常用得到的那种,吸水性非常强。 我接过东西,简成高居临下望着我,貌似随口道:“阿晖是谁?” 我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他。脑子突然清明了,难怪刚才简成在浴室里抱着我半天不动呢,难道我当时不自觉的叫了段以晖的名字?不可能啊,我虽然脑子迷迷糊糊,但当时眼睛里实实在在是简成,我怎么会叫段以晖? 我疑惑的看着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心里不由骂道段以晖这个瘟神,我好不容易跟简成建立起来的气氛,一下就要崩离解析了吗? 我只好装作没听清,道:“什么?” 简成没说什么,指了指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刚刚你有个电话,响了好几遍,我看你在浴室就帮你接了,一接起来对方说叫他是阿晖。” 我条件反射的去看那手机,简成走过去把手机拿过来递给我,接着说:“我喂了一声,对方就把电话挂了。如果是你认识的,记得回一个电话。嗯,应该是蛮熟的人,叫你霏霏。” 我仰着脸巴巴的看着他,很想说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叫我霏霏,我十分乐意。 简成嘴角露出点笑来:“你这样子像只小哈巴狗。” 我脸立即扭曲了,愤愤道:“你才像狗!” 简成说:“脸烧的这么红,精神倒挺好的,还会顶嘴。擦干头发休息吧。” 他说着往外走,其实我脸上烧的**辣的是因为先前他提到段以晖,我心慌而已,幸好我原本就发烧,他没有怀疑。看着他出去反手带上门,我突然有一种要是我的感情是空白该多好,一心一意对他,不会紧张的担心他误解我、不信任我。 这么想想又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把玩着手机,把段以晖的来电记录删掉后关机睡下了,我都在他面前上了简成的车,他为什么还不放弃,纠缠不清不是段以晖的风格。 我把自己裹的紧紧的,快睡着的时候,简成又进来一趟,没有开灯,就借着客厅的灯探了探我额头,我睁开眼看着他,简成柔声说:“烧退了,睡吧,” 我依言闭上眼睛,心中有久违的暖意。虽然还有些不舒服,但却觉得睡得特别香甜。 早上醒来,简成早已经上班了。我百无聊赖的在家里查韦钰那个户外俱乐部的消息,阿芙也是加入这个队伍不久,不过网上的确查不到什么资料。 简成下午打了通电话给我,告诉我约了韦钰吃晚饭的地点,问我要不要他来接。 我正宅在简成家里,他约的地方离我这里不远,我决定自己过去。 晚一点罗蔓打电话问我是不是确定取消手术,体检报告出来后就可以安排手术,我倒没有犹疑不决,简成自那天跟我谈过后,也在试着接受我关心我,我怎么舍得驳他的情意呢? 只是罗蔓和韦钰的关系,让我很不安心。 罗蔓和段以晖微博是互相关注的,大概昨天段以晖又发了杀千刀的微博,罗蔓支支吾吾套我话,问我昨天晚上什么什么的。 鬼斧神差的,我突然说道:“你下午有没有时间,昨天段以晖找我了,我们聊聊吧?” 罗蔓不疑有他,很爽快的应了下来。我约了罗蔓在和简成说好地方的不远处找了个小咖啡馆坐着聊了一会。她告诉我,段以晖和路露好像分居好长一段时间了。 我心里有怪怪的感觉,她最近好像对我和段以晖太过关注。但罗蔓性子火爆又直接,她好像想做出不经意的样子,却越发让我觉得不对劲。 我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对段以晖有意思,在试探我的口气,确定我对段以晖没有感情之后,她就没有负罪感?但据以往她交往男人的类型,段以晖不是她的菜啊。 我和罗蔓一来二去,也没聊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五点的样子,简成打电话来催我过去。 我挂了电话顺势道:“简成叫我过去吃饭,你一起去吧,也算见见面。” 罗蔓捂住嘴笑:“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呢!” “还有简成的一个朋友在呢,去吧去吧!”我谄媚的拉着着她的衣袖,她果然没发现我的别有居心,稍一迟疑便答应下来。 我没有告诉简成要带朋友过去,所以罗蔓突然出现,简成皱了皱眉。我才想起他是要问韦钰事情的,罗蔓一个外人在,会显得尴尬吧。 但他也没说什么,两人打了招呼,分别入座。 我和罗蔓坐在一边,简成坐我对面,低头翻菜单。 罗蔓转头对我挤眉弄眼的,我知道她意思是怪我,明明只有简成一个人。 我抬头正巧看到韦钰走进来,连忙举手朝他挥了挥,一边对罗蔓道:“说曹操曹操到,看,这不来了。” 韦钰的目光在挪到罗蔓身上的一瞬间,那张清秀漂亮的脸突然凝固,连脚步都滞缓了。旁边一个服务生经过都没看到,撞在人家端的餐盘上,幸好是空的,没有弄脏身上。 不过两个人一阵手忙脚乱的道歉,捡东西,我也分了神,忘记去看罗蔓的反应了。 等韦钰过来的时候,他已恢复了常态,在简成身边落座,正对着罗蔓。 简成见他们毫无互动,便开口介绍道:“霏霏朋友。” 055 伪装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韦钰不知道我叫霏霏,但他没有提出异议,明显知道霏霏是我。 而罗蔓和韦钰也是略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没有交换姓名。 我偏头看罗蔓,心中一冷,他们竟然装作不认识。如果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们何必装呢?看上去,是韦钰先伪装在先,罗蔓明明几次想开口,韦钰却跟她连眼神互动都没有。 她显得十分焦躁,我的目光不断在两人之间飘来飘去,他们之间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苑明薇说是罗蔓说服她把活动让给我,我和简成的事,罗蔓会不会知情呢? 我正想着,简成先前点的菜已经上来了,韦钰平时是很会活跃气氛的人,但今天气场太诡异,罗蔓又笑的很干涩,基本不接韦钰的话。 吃了一会,简成将我之所以用苑明薇名字参加活动的事简略说了下,韦钰闻言脸上笑容突然褪去,低头缓缓把杯中的茶水倒满,才十分轻松的勾起嘴角道:“这个我早就知道啊。” 我不由道:“你知道?” “嗯,你加群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顺手就把报名时那个女生的照片换成了你的,免得几个领队分不到人。”韦钰说的很自然,看不出真假。 韦钰朝我挤眉弄眼直笑:“小花,你还得感谢我呢,要不是我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和简成哪来的缘分!来,队长我以茶代酒,先祝福祝福你们。” 一旁的罗蔓忽然被呛住,捂着嘴小心的咳,我看她眼圈都呛红了,连忙帮她顺了顺气。看她这样慌乱,我的心越发的凉了。 简成清咳了一声,放下筷子,突然说:“聚餐那晚――”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罗蔓突然站起来,“你们先聊吧。” 我和简成交换了一下目光,也起身道:“我去看看。” 虽然对不能在场亲自听简成问韦钰十分遗憾,但我也要问罗蔓。 从洗手间出来,罗蔓洗了个脸,正在补妆,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愣神。 我故意问道:“曼曼,简成的那个朋友帅吧?那可是我们队伍里的抢手货!” 罗蔓一下回过神,开玩笑的口吻道,“不错啊,秀色可餐。” 看她一脸的强颜欢笑,我突然失去了追问的兴趣,尽管我跟苑明薇一起长大,但我更信任罗蔓,因为觉得罗蔓才是跟我一个世界的人,那样耀眼的苑明薇就让她高高在上吧。 回到餐桌旁,看韦钰和简成两人气氛还挺好,一点都不像刚刚有过质问的戏码。反观我和罗蔓,倒像刚刚在洗手间打了一架,罗蔓已经调整好心情了,一个劲调笑我和简成。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简成还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便顺势,请韦钰帮我送罗蔓回去,韦钰自然一口应下。 吃过饭我们去停车场,我特别注意罗蔓和韦钰,看到罗蔓跟我挥手的时候还笑嘻嘻的,一坐到车里,脸上便一点表情都没有了,似乎在跟韦钰说什么,但他们的车拐弯,接下来的事我已经看不到了。 056 喷泉下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韦钰和罗蔓的车开走后,我上了车,迟迟不见简成。回头看他还靠在车身望着远处,我以为他在看韦钰和罗蔓的车,伸出头去叫他,他突然直起身指了指停车场外:“时间还早,去那边走走吧。” 我迟疑了一下,这是要散步的节奏? 简成不耐烦等我,伸手把我从车里拽出来,关了车门。他拽我的时候拽的胳膊,往前走就顺势牵了我的手,也没放开。 他的手掌还是跟从前一样,温暖干燥。将我的手整个包裹起来。 我几乎要跟不上他的步子,这不是简成第一次牵我,但他的动作这样自然,我忍不住低头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和他这样走在一起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心情好像挺好的,从他走路的姿势就可以看出,他平时要随着我的步子走慢,多少透出些不耐烦。 今晚却十分悠闲。我便问他:“韦钰的事,你是不是有眉目了?” “能有什么眉目?”简成说,“他不承认自己下过药,我也不好明问。不过要查倒是很简单。随便找个私家侦探就行了。” 说着他侧头问我:“平时有到这附近走过吗?” “啊、没有,这里消费很高的。”我说。 简成有点哭笑不得:“散步需要消费?” 我只好假模假样笑笑掩饰尴尬。简成也没深究。 看了看我们去的方向,那边有个很大的广场,我的确没去过,因为潜意识里,消费高是一片一片的。自己没有消费能力的时候,我是连那附近也是不去的。 不奢望可以说是我这几年养成的一个好习惯。 不然既然简成要去,就是逛一晚上我也乐意啊。 天空照例看不到星月,绿化带上挂着五彩缤纷的灯带,我静静的走在他身边,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噪杂的声响,让我有不真实感。 我们聊着天,也没什么别的话题,自然又回到刚刚饭桌上的事。 “你这个朋友好像跟韦钰认识。”他说着瞥了我一眼,见我惊讶,他解释道,“韦钰跟人向来是自来熟,跟你这个朋友说话显得很怪异。而且你一直盯着两人看――旁观者清。” 简成比我看人更透彻,我一时不知该掩饰我早知道还是继续装下去,只好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我倒希望他们认识,能凑成一对呢。” “你的希望会成真的。”简成笑了一声,我不解其意,广场上却忽然响起悠悠的音乐。简成没再说这件事,却陡然将我往他身边拽了拽,道:“小心!” 我走在平地上,小心什么小心!我差点跌的扑在他身上,莫名其妙的有些恼火,才发现刚刚我站的地方突然冒出许多小水柱来,接着音乐节奏加快,广场中央喷出一大股水柱直冲上去,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我的惊叫声几乎湮没在水声里,我叫道:“这里有喷泉?” “对,每周双日这个时候,都会有音乐喷泉。”他转头看我,“好看吧?” 我点头,随着音乐的起伏和情绪变化,喷泉升起组态各异的水型,好比编导一场舞蹈,加上灯光的影射,唯美之极。 057 糖炒栗子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许多电影电视剧里,在喷泉下男女主唯美亲吻,完成感情和心灵的升华。我也十分惊喜,为简成竟然有心带我到这里来而感动。 不过现实到底不是电影,我和简成站的地方正在喷泉下方不远处。是正对着风向的,水流下坠多少有些水雾往四周散开,微风一吹,全网我俩身上散来。还好只是水雾,没有成滴,不然我俩就成落汤鸡了。 我连忙抓着简成往水雾外跑,但喷泉太大,我踩着个高跟,简成在后面拽着我,叫我慢点走。 两人一拉一拽的,结果更跑的开心。 我气喘吁吁的出来,简成拿手摸了摸我脑袋,一脸嫌弃说:“带纸巾了吗,快把头发擦一擦。” 我包包放简成车里了,我摊了摊手表示两手空空:“你真难伺候,一会叫我跑慢点,一会嫌弃我头发湿了。好像你自己身上就没水似的。” 简成懒得跟我斗嘴,轻轻哼了一声:“怀孕的人是你,动不动发烧的人也是你。” 我讪讪的抬起袖子在脸色抹了下。再看简成,他短短的头发,也结了许多细细的小水珠,就像我们刚刚穿过一场浓雾。 其实也挺浪漫,不必电视里差。我心中甜蜜蜜的。 简成没我那么多小心思。广场边缘有一个买饮料零食的小摊位,他拉了我过去。买了包纸巾扔给我,叫我把头发和脸擦干。 刚刚跑的出了点汗,又淋了水雾,我手脚立马就凉了。 小摊位旁有对卖糖炒栗子的老夫妻,老大爷在大锅里炒,一双手筋骨突出,皮肤发暗,但力道十足。老太太在一旁卖,笑眯眯的。两人头发都花白。但人显得很精神。 我眼睛一亮,凑过去问了怎么卖的,让他们给我包一点,老大爷吆喝了一声,好叻!把我给逗的直笑,便和他们闲聊了几句。 老大爷给我装袋的时候,老太太很自然的去给他擦汗,我不由感叹道:“你们感情可真好,要是我老了能有老大爷这样的伴儿就好了!” 老太太直笑,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我接过袋子,一摸口袋想起没带钱。扭头看了看简成,他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在看广场中央的喷泉,注意到我的目光侧脸看了我一眼,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替我埋单的意思。 我咬一咬牙,心想我也不求你,就将手里暖暖的纸袋子放回去。 那老太太却说:“姑娘,是不是烫手啊?再给你套个袋子?” 我脸都丢尽了,再次摸了摸牛仔裤口袋,老太太做惯生意的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笑道:“这袋是送给你的,难得你这样喜欢,不要钱。”她的语调爽朗,还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慈祥。 这样我就更不好意思了,人家老两口,这个点了在这辛辛苦苦赚钱,还白送我。 简成居然走过来说:“送给你就拿着。” “不好吧,”我轻声说,“要不,你先借我点钱?” “走吧,你给他们也不会要的。”简成帮我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纸袋,对老两口略一点头,说,“我们先回去了。” 老两口都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后知后觉道:“你认识他们的?” “嗯,经常在这吃栗子。”简成不清不楚的答了一句。 058 简成的大哥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也喜欢吃栗子。”我剥了个栗子递过去,简成看都不看一眼:“你吃吧,我已经吃腻了。” 我觉得栗子是百吃不厌,只以为他不好意思吃我喂的,因着我俩现在气氛轻松,就十分自然的伸手过去,往他嘴里塞。他被我手臂迫的没办法,很勉强的张嘴接了。 我是踮着脚的,没把控好力道,塞的太用力,能感觉到他的唇舌在我手指上扫了一下,我触电了一样缩回来,默默的,脸又红了。 不知为何,也不是没有恋爱过,在简成面前,我特别容易害羞和满足。 轻松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两个人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我在车上断断续续打着瞌睡。怀孕后真是嗜睡的厉害,明明脑子里装一脑子的心事,一挨着能眯会的地方,尤其是吃饱后,就立即会周公去了。 如果不是被段以晖刺激,我也不会突然搬到简成这来。平静日子过了两天,我妈现在知道我没法找工作,给我打电话也没什么借口,却一会一个主意,这会叫我回去,过一会又让我好好跟简成相处。 罗蔓吃过那顿饭后也一直没给我联系。 过了两天,简成突然叫出去吃饭,他在楼下等我。挂电话之前,还迟疑了一下,告诉我,我们要去吃饭的餐厅名。 他说的那个地方挺高档,我立即明白他是叫我稍微打扮一下。 我小腹有一点点显,所以穿了上身稍显宽松,下身贴身的,一副小资女的打扮。下楼去,简成远远看到我,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简成不是那种很讲排场的人,所以突然之间去高档餐厅肯定是有人要见。他带我跟人见面,几乎都没有创意,除了吃饭还是吃饭。我一直觉得跟陌生人同桌吃饭是件挺尴尬的事。 因为可以供我交流的事也就是菜品和口味,以及多吃点,多喝点。为了减少尴尬的交流,于是真的多吃点多喝点。 我上了车问他:“是有朋友会一起吃饭吗? 简成简略道:“我大哥。” 我跟简成认识这么久,一直不知道他有个大哥,我也从来没听苑明薇或者韦钰提到过,这让我有些惊奇,当时还重复了一遍:“你有大哥?” 简成清了清嗓子,含糊的应了一声,没有多言。见到简成大哥之后,我就知道为什么简成对他大哥讳莫如深。 他跟他大哥年纪相差蛮大,反正他大哥看上去比他大个十岁的样子。而且他大哥叫简文铎,跟简成的名字一看就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简文铎人看上去挺和气的,只身一人。见到我们进包厢,笑意融融站起来打招呼:“你们来了,过来坐。” 简成先给我拉开椅子才坐下。 包厢里是一个圆形转桌。我和简成坐的稍近,简文铎离我们挺远的。但他目光一直在简成身上,几乎没有关注过我。 我觉得有点奇怪。这不是并不像一般大哥对弟弟女人的态度。他对我没有探究没有打量,似乎无论谁坐在这里,他看到的都只是简成的女人这个身份。他不关心我是不是适合他弟弟,会不会是个好的弟媳妇。 我十分敏感的察觉,简成和他大哥的关系并不如他们表面那么好,尤其是当简文铎说:“听阿姨说,左小姐怀孕了?” 简成道:“妈就是爱管我的事,爸爸一直在m城,等他忙完m城的那个项目回来之后我会告诉他。” 简文铎没有给我插话的意思,我只好埋头努力吃东西,简成一边跟他大哥说话,一边给我夹菜。 这个男人和简成不是一路人,他看人的时候精光四射,面上老练成熟,和简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简成不是多话活泼的性格,但他沉默稳重。简文铎也并不多话,说话的时候少有肢体语言,很懂得控制自己。只有一双眼睛,可以看出城府不浅。 简文铎听完简成说这句话,眼神才轻飘飘落到我身上,十分客气的笑道:“左小姐是否愿意嫁给阿成?” 我看简成态度也是不咸不淡,只好娇羞的点点头,接着客气道:“大哥叫我霏霏就可以了。” 简文铎喝了口红酒,靠着椅背,手臂搭在隔壁的空椅上,晃动杯子,看着杯中的红酒,突然浅淡的笑了笑。 我不明所以,望了简成一眼,他不理睬我,依旧认真的给我挑菜。 059 复杂的家庭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简文铎喝了口红酒,靠着椅背,手臂搭在隔壁的空椅上,晃动杯子,看着杯中的红酒,突然浅淡的笑了笑。 我不明所以,望了简成一眼,他不理睬我,依旧认真的给我挑菜。 “记得你小时候,天天跟着我上学放学,一晃眼,都要娶妻生子,会仔细照顾人了。”简文铎微笑着怀念往昔岁月,简成没有要回应的意思,虽面色不改,我却能感觉到他好像并不开心。 见我一直望着他,他又夹了一筷子菜安抚道:“来,多吃点。” 我瞅着堆的满满的小碟子,心想简成不会在小时候被他大哥虐待过他吧?现在被提起来了,就反过来虐待我的胃? 我憋着嘴,向简成眨了眨眼睛,说:“我能不能待会再吃?” 简成阴霾密布的脸总算是化为晴朗,忍不住微笑的回答:“我还能逼你吗,傻。” 简文铎提高声音笑了几声:“左小姐,你可别怪阿成没有告诉家中长辈,我们简家家教很严,出了这种事,他也的确得斟酌,这可关系到他以后的前程。”简文铎说话的时候,倾身向前,好像是出于礼貌坐好了跟我说话,依旧叫我左小姐,却因为上半身倾到桌上太多,越发的给人压迫感。 我不由自主朝后仰了仰,明显的挑拨离间啊,我明明和简成互动的十分甜蜜,他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他的话让人很奇怪,明明简成妈妈知道我怀孕的事,却要说没有告诉家中长辈。 我灵光一闪,突然发现先前简文铎说阿姨说我怀孕,简成接话却是妈管他的闲事,难道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简成从来没提到过他有大哥? 所以简文铎竟然不认为简成的妈妈是可以当家做主的长辈?还是压根就不承认这个继母? 我正为自己完美的推论暗喜之时,简成突然开口,语声明显带着不悦:“大哥――” 我后知后觉的发现简文铎话里的出了这种事是很难听的话。简成当然不高兴了。我赶紧放下筷子,默默收敛了表情,以沉默帮简成抗议。 简文铎果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古怪的笑了笑,转而对简成道:“爸爸的脾气你也知道,既然你现在接手了一些工作,不为前程考虑也为阿姨的苦心考虑,是不是?” 简成没说话,难怪刚刚在车上问他大哥的时候他冷冷的。其实我不明白,就算是兄弟不和,我和简成在一起,他大哥何必特特约我们见面,说这些损人话呢? 简文铎手指在桌面有节奏的敲着,似乎在等简成的回答。我注意到简文铎手上戴着婚戒,款式简单,而且是简单的指环,应该结婚时间蛮长了。 这个场面,应该带简成的嫂子一起过来,我轻轻吐出口气,简成的家庭比我想象中要复杂的多。我看着简成的侧脸,忽然觉得挺心疼的。 我是独生,家庭状况不好,但没有被别人分走过父母的爱,像简成这样的家庭,加是一个这样精明的大哥,他的日子想必不好过。 简文铎突然站起身来,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吃,还想吃什么就点,别委屈了我们简家的孩子,都可以记在我的账上。” 这话里隐隐的有些不客气,简成冷冷道:“不劳大哥费心。” 简文铎对我说:“那左小姐,下次再见。” “大哥再见。”我起身略一点头,简文铎笑了一声,扬长而去,留下僵硬的简成和迷茫的我。 简文铎果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古怪的笑了笑,转而对简成道:“爸爸的脾气你也知道,既然你现在接手了一些工作,不为前程考虑也为阿姨的苦心考虑,是不是?” 简成没说话,难怪刚刚在车上问他大哥的时候他冷冷的。其实我不明白,就算是兄弟不和,我和简成在一起,他大哥何必特特约我们见面,说这些损人话呢? 简文铎手指在桌面有节奏的敲着,似乎在等简成的回答。我注意到简文铎手上戴着婚戒,款式简单,而且是简单的指环,应该结婚时间蛮长了。 这个场面,应该带简成的嫂子一起过来,我轻轻吐出口气,简成的家庭比我想象中要复杂的多。我看着简成的侧脸,忽然觉得挺心疼的。 我是独生,家庭状况不好,但没有被别人分走过父母的爱,像简成这样的家庭,加是一个这样精明的大哥,他的日子想必不好过。 简文铎突然站起身来,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吃,还想吃什么就点,别委屈了我们简家的孩子,都可以记在我的账上。” 这话里隐隐的有些不客气,简成冷冷道:“不劳大哥费心。” 简文铎对我说:“那左小姐,下次再见。” “大哥再见。”我起身略一点头,简文铎笑了一声,扬长而去,留下僵硬的简成和迷茫的我。 简成心情不好,我没多问他发生什么事。 简成心情不好,我没多问他发生什么事。 060 买房的段以晖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简成把车开的一路飞驰,呼呼灌进来的风在提醒着我,这辆车的速度和简成的心情。 简成开车一向很稳,他这样大概心里不高兴。 我试探着道:“你跟你大哥感情不好么?” “从前很好,他长在生意人的家庭,自然养成了一些跟常人不一样的观念。也许人一旦有自己的家庭,就开始心不由己。”简成说。 他答非所问,我便不明所以,跟常人不一样的观念? “是因为你家里更希望你和苑明薇在一起是吗?门当户对?”我想起苑明薇,这也许叫同人不同命。我们一起长大,甚至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可身份上竟然有这样的差别,我从前不屑的门当户对,现在终于也给了我难堪。 “希望门当户对的是我妈,至于大哥,这几年我根本想不通他在想什么。”简成说完这句,就不再跟我搭话。眼睛黑沉沉的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或许我的出现,给他的确带来了很大的难题,我们之间的问题也不仅仅是彼此接不接受的问题。 是三个家庭的纠纷。 车子驶上高架桥,简成把速度提的更高,我捏紧了安全带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十分紧张的一会看他一眼。 我习惯看他的侧脸,在记忆里跟他对视的时间几乎数的清。 他肤色不够亮眼,加上沉默,并不属于惊艳型男人。但从侧面看上去,却十分耐看。 眉眼曲线柔和,鼻梁很高,鼻形完美,眼睛深黑,可惜睫毛比我的短。如果我们的孩子是姑娘,就继承他的眉眼鼻梁,我的睫毛脸型,如果是个男孩,还是继承他的眉眼鼻梁好了。 想到这里,我叫了他一声。简成侧头看我。 路上很清静,车辆稀少。在偌大的高架桥,两侧遥远的地方亮起百家灯火,我们却只伴随着疾驰的风声,果然有高处不胜寒的寂寥。就像这座道路多变的高架桥一样,我的未来也很迷茫,都抓在身旁的这个男人手中。 气氛的原因,让我的话有些飘忽:“简成,你说孩子以后会像你还是像我?” 简成只看我一眼,就继续看着路,不知是敷衍还是实话实说,语调很淡答道:“不知道。” 我轻轻叹息,自嘲的笑道:“说这些好像有些神经质了,我和你能不能在一起还是个问题呢。” 简成顿了顿,给了我四个字:“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是在鼓励我,还是在说他自己?我觉得十分安慰。 他心情不好,不自觉的提高了车速,我只稍微有些头晕,没有抗议。 到家后在房间躺了一会。在那边吃饭的时候,虽然满桌高档菜品,但我还没吃好,简成沉着面色一声回家,我就丢下美食跟着他走了。所以两个人都没吃饱。 回家我进了房间,他就去厨房忙碌了,我被厨房飘出的饭食香味逗的翻来覆去,只好从床上爬起来。 他也不让我帮忙。只好回到客厅打开电视,百无聊赖的换着台,目光落在电视柜上那个花篮里,一时好奇,我走过去拿起那个花篮看了看,不小心将花篮里的干花打落在地。 我哎呀了一声,简成从厨房伸出头,我连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抓起地上的干花干笑道:“这个花色好像有些暗了,对吧?” 简成随意答道:“那都扔了吧,下次再去买点新花。”他说完又回厨房去。 我应下来,去扔花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空篮子底上贴着一个浅色的卡片,还像照片那样过塑了。我仔细一看,那卡片上的字虽然显得稚嫩,但字迹依然让我心中一震。 我和她同桌了那么多年,熟悉彼此的字迹和措词。“薇薇赠哥哥”,下面是一排日期。还是我们上初中的时候。 我手微微抖动,这个发现可以说出乎意料,但其实细想很合理。 如果不是苑明薇和简成认识的那样早,苑明薇那样骄傲的人,不会来跟我说,就算我有了简成的孩子也没用。 她一点退让都没有,肯定是极喜欢简成的。难怪当天简成会说,如果苑明薇知道户外活动里有他一定回去,竟然有这样的渊源。 我不由看了厨房里忙碌的简成一眼,想起那天他仔细摆弄这花篮的神情,想起苑明薇摆满花篮的咖啡吧,想起户外活动我给他编制花篮他眼中的赞叹。 那赞赏不是给我,是给苑明薇这个名字的。 不知不觉,眼睛有些湿润。我紧紧的闭上眼,我果然是一个横插在别人之间的第三者。 明薇那样骄傲的人,喜欢一个男人多难的。和简成门当户对,又有小时候的渊源在,如果在一起定是水到渠成。我生生的拆散了他们,把苑明薇一家推到流言蜚语的风尖浪头。 如果今天站在苑明薇这个位置的人是我,我说不定杀了对方的心情都有。内疚从心里一**冲上来。我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在后面拍了我一下,我一下惊醒过来,扭头看到简成,手里拿着我的手机。而我的手机正在响着。 他瞥了一眼我手里的篮子,接过来随手搁在桌上,说:“你想什么这么出神?电话就在旁边也不接。” 我木讷的拿过电话,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是房东,说有人要看他的房子,让我回去一趟。 这件事我在今年年初交房租的时候,他就知会过我,以后房子要卖,希望我能谅解。如果不行也可以退给我房租。 我在的那个房子是套房隔开的,另外还有个一室一厅跟我一个门进来。但那边那户人经常出差,很少在屋子里住。其实房东跟我住一个小区,他的房子和那个房子房型也是一样,但对方坚持要去看看。 虽然房东有钥匙,但还是希望我们在场。我心里真乱着,推辞了几句没推迟掉。就问他:“谁这个点看房子呀?” 房东说对方出的价很高,他又忙,所以才约的傍晚。 这个房东房子租给我很久,从来没有涨过租金,就连物业费也一直是他交的。对我算很好。所以我犹豫了一下,可房东十分为难的告诉我,他有个饭局要去,所以让对方小区等我回来,另外他还请了物业的保安跟着,免得有什么意外。十分贴心的房东,这样一来,我也就不好意思再推辞了。 再看了简成一眼,他正用眼神问我发生什么事。简成一看我,我就想起他和苑明薇被我拆散的事,心一虚,立即觉得这是十分好的躲避他的机会。 我把事情和简成说了一说,他说要送我过去。我急忙道:“我打车过去就好,你上了一天的班要早点休息。一个来回估计就深夜了,我可以住自己那边,而且我也没有几件换洗衣服。” 简成还想说服我,我去房间拿了包包,简成不高兴道:“这么晚一个人出门不安全。” 我丢下一句:“我已经不安全二十多年了,也好好的过着呢。”不等他反应就飞奔出门,下楼,跑出小区,过了几分钟简成的电话就追了过来,问我在哪。 我骗他说已经在出租车上了,简成这才没有坚持。 摆脱了简成的关心,我握着电话,想起苑明薇,有一种立即给她打电话的冲动。但起了几次头,电话没有拨出去。 等回到我住的地方时,已经八点多,天都完全黑透了。 我打电话给房东,他说看房的人早就在门口等着了。我一路奔波,精疲力尽的走出电梯,一看门口站着的两人就立即愣住了。 站着前面一个的是小区的保安,我很面熟。他见我从电梯出来,一脸喜色:“左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这位是来看房的先生。” 他指了指身后的人。 又是一张熟悉的脸。段以晖很沉着,对我说:“先帮我们开门把,等了一会了。” 我心上有一股怒火直往上烧,但当着这保安的面我不好发作,我僵硬的开门,段以晖竟真的跟着保安在屋子里转了两圈。 我一直站在门口没进去,段以晖不过十分钟就出来了,转身朝保安点点头,说:“谢谢大哥了,我已经好看了。我们下去吧。” 我死死的抓着门,段以晖故意不对我解释,是吃定了我一定会问他为什么。但我不用问,他就是在逼我出现,他想方设法只是要见我。 我不明白。 以段以晖的才貌,就算老婆出轨了,只要离婚,也不愁找不着女人,为什么要对我纠缠不放?他还嫌伤害我不够深吗?! 在两人进电梯的瞬间,我终于开口:“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保安大哥扭过头来:“啊?” 段以晖拍了拍保安的肩,微笑道:“左小姐找的人是我,您先下楼吧。” “你们认识?”保安大哥一脸惊奇,眼睛是看向我的。房东交代他和段以晖一起上来,是要保证我的安危。如果我们认识,他就没责任了。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点点头。 061 你去把孩子打了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等保安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后,段以晖才转身看着我。我依旧堵在门口,他指了指屋里:“你不让我进去坐坐?”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冷冰冰的开口,动也不动。 段以晖突然笑了笑,那神情有些调皮,哦,不,有些无赖。让我想起三年前的他,不觉一阵寒颤,自己忍不住抖了抖,皱眉说:“你别摆出这个鬼样子来行吗?” 段以晖摊了摊手,模样有些委屈:“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找我?你离婚了?”我冷哼一声,言下之意是,你有什么资格来找我。 段以晖竟装作没听懂,认真道:“还没有,但是我会的。” 我伸出三个手指头,问他:“这是几?” 段以晖凝视着我,不言语。 我说:“这是三。三年。你儿子都两岁了,当年的情况是怎样,还要我复述一遍?你自己照照镜子恶心不恶心吗?路露为什么出轨?哦~我知道了,”我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他下半身转了几转“你――出问题了?” 看到段以晖不停变色的脸,我不由在心里感叹道,这几年跟着罗蔓,果然学坏了。就是从前,我在段以晖心里也是十分纯洁单纯的好姑娘。不过这也是分人的,若是对着简成,打死也说不出这么露骨恶意的话。 我几乎猜得到段以晖接下来的反应,一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总归是心上一口刺,从我这个前女友口中说出来,那刺激可想而知。他铁青着脸,我感到十分快意,接着微笑脱口而出更恶意的话,“你现在知道被人背叛的滋味了?好受吧?你要是个男人,就去把你老婆的野汉子揪出来,别天天跟我这腻歪,看到你我跟看到个笑话似的,不过是个恶心黄段子!” 段以晖眉心微微蹙起,就那么看着我,好像要用眼睛把我给穿个洞似的,莫名的,觉得他竟然有些忧伤。我以后他是要发飙的,要不是捏准这男人不会对我动手,我还真不敢噼里啪啦说这么些东西。 三年后,物是人非,我被他的眼神勾起一种无以言喻的酸涩,低下头后退一步,扶着门准备关,留下半边门堵在门口,冷冷说:“你现在还要买这个房子吗?不买就可以滚下去了。” 段以晖轻声说:“你真是一点没变,说话从来不给别人留余地。” 我有些发证,很快接嘴道:“那要看对方值不值得留余地了。”其实段以晖走后,我整个人的性子都收敛了许多,我以前爱闹爱作,后来总算把自己深爱的人作成了别人老公,我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了,我还能去刻薄别人吗? 段以晖笑,眼睛弯起:“你说的没错,是要看人的。如果你不是放不下我们之前的感情,反应不会这样激烈。”他盯着我的眼睛,笑容又无赖起来,突然上前一步,脚抵住门,人立即卡在门和框中。 他动作快,我反应过来关门已经来不及了,段以晖得意洋洋的伸手去掰了握住门把上的手,我抬眼一看他眼里那熟悉的笑,我就知道他心里没想好事。我太熟悉他了。 我叫道道:“段以晖!你发什么神经?!” 段以晖慢悠悠的说:“你是我的女人,你一辈子都烙上了我的痕迹。你一直属于我。”他挑眉做了个难道不是吗的表情,我又羞又气,什么烙上痕迹这些屁话是那些时候我文酸的时候写给他的东西,现在提起来真让人恶心。 我死命抵着门不让他进,但男女力气悬殊,我发了狠,厉声道:“你别逼我,我怀孕了,出了什么事你当担的起吗?” 段以晖脸色陡变,一手抵着门,一手捏着我肩膀,捏的我生疼却浑然不觉,一字一句道:“是简家人的?为什么?!”他连连说了几次为什么,他这样的作态让我也一阵烦躁,不再刺他刺激自己,只大声道:“不关你的事。” 他瞪了我许久,段以晖以一种疲乏至极的语调道:“你去把孩子打了,就当我们之间的事扯平,我们现在在一起也公平了。” 他的话让我发笑,他是凭什么吃死了我要跟他在一起?我冷笑道:“不可能,我喜欢简成,我会和他结婚,跟他在一起。” 段以晖道:“霏霏,你想清楚,这是生活,是现实。不是你的漫画世界。你跟他在一起能有什么结果?别闹了好吗?”他最后一句,几乎带着哀求的语调,我也想起简成,想起他和苑明薇的事,我眼窝涩涩的,别过头看着门框不理他,心中动荡的厉害。 062 简家人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现在只想把他打发走:“我没闹。就像你当年告诉我的,你和路露的孩子是孩子,我跟简成的孩子也是孩子。我要为自己也为它负责。” 段以晖脚曲起抵门,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我也一样,两个人都只是撑着,想保持这样一个平衡的局面,谁也不让步,就像当年我怀疑他出轨,跟他闹的时候。 段以晖曲腿,人要矮一些,他垂下头,几乎低到我肩膀上,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好像在倚靠着我。 我僵持着没动,我担心我一动他就推门而入,这扇门就是我唯一的防守。 段以晖低声道:“霏霏,如果你介意的只是那个孩子――”他顿了顿,“孩子不是我的。路露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很长时间了。” 我浑身一震,突然觉得很恍惚。和段以晖分手后,我经常做梦,梦见他回来找我。有时候是他去我家里求我爸爸妈妈,有时候是莫名其妙我们又在一起了。 在梦境里,总是没有他背叛过我的记忆。我不记得他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我总是哭着扑入他怀里。有时候梦见我们还跟以前一样,甜蜜的亲昵,那些触感真实的竟然让我醒过来还久久不能回神。 可梦与现实的反差是那样大,我醒来没有了段以晖,眼前只是空荡荡一片。多少次深夜梦回,哭的不能自己。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从我遇到简成开始,段以晖就很自然的从我的生活中退出,我不再因为一点小细节想起来。占据全部思维的人都是简成,我为简成能让我忘掉段以晖而兴奋不已。我想我终于从段以晖的伤害里走出来。 现在才陡然发现,其实没有。很多东西只是埋葬了起来,在特定的时候,还是会翻起来。我不自觉的想怀疑,站在我面前说这句话的人,是不是真的。 我是不是还在梦里? 不,不可能,这肯定是他的怀疑,路露出轨了,所以他顺带连她生的孩子也怀疑。他被路露这些年的背叛打击了,终于想起一个曾经死心塌地爱他,还求他回来的傻逼左霏,所以回来找我了。 我不知道发怔了多久,段以晖猛然发力将门推开,一手拉住我,轻轻拥着我,柔声说:“我和路露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释。你不必为了报复我跟简家人在一起。” 他身上有烟味,又熟悉又陌生。 “报复你?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说着使力把他推开,推的自己后踉跄了几步,段以晖忙伸手来扶我,我一直后退避让着他的动作,他再没上前,只无奈的看着我。 我没注意他提到简成的时候,措词一直都是简家人,这个词指的很广泛,他不是特指简成一人。 如果不是段以晖搅乱了我的心思,我不会忽略这个细节。那样也许就可以尽早的从这场阴谋里脱身而出。 但那时乱成一团糟,他是我这深爱过的人,我一直不能忘怀的人,他拿这种屁话来哄我,我却很想哭,很想相信他。 我怕自己被他动摇了,我怕我会着了他的道,打了自己的孩子,去给他儿子做后妈! 我指着门直直的看着他,加重语气,一字一顿道:“段以晖,我不会相信你,你给我滚出去!” 大概我面色太可怖,段以晖迟疑了几秒,十分担忧的看着我。 他上前一步,试图再次开口,我立即将他的话截住,叫他滚,还掏出手机来,威胁道:“你再不滚我就打电话让保安上来!” 段以晖这人面子十分要紧,我这样一说,他想了想,缓缓转身走了出去。 我飞奔上前将门重重碰上,背抵着门板。 直到外面再没有动静,我才疲惫的回到房间里去。家里不像简成那,整洁干净,有些微乱,让我觉得十分有安全感。我横躺在床上,我的床是挨着窗子的,可以看到天上半轮月亮。今晚的月光真好,可惜再好的月光再城市里也不可能投射下多漂亮的月光到房间来。 我和简成出去那次,乡下的天空就很漂亮。我呆呆的看着天上孤零零的月亮,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上架公告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很不幸,这一章不是加更,是告诉大家,接下来的章节开始要收费了。 当然,对于我而言是幸运的,因为我终于可以从订阅上知道这本书成绩如何了。 这是我第五本书了。最满意的是妖娆的夏茹篇,这个是意外之喜,一开始并没想到她会出彩。 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坑了一本古言,不知道看这本书的亲,有没有看过《公子有疾》的,如果有的话,在这里说一声。古言我在存稿,但是剩女这篇马上上架,我知道自己速度,所以没有发出来,我想反正已经坑了,就等到完结这本之后再更新吧。 古言也是我比较满意的,之所以坑,一来是我一断更就容易犯懒,二来是成绩实在不堪直视,古言的大纲是很长的故事。 我不想写到二十万的时候要草草完结,所以干脆等等,再细细写下去。 说了许多题外话,回到正题。 剩女写到这里,不知道吸引大家看下去的是故事还是悬念。虽然这是相辅相成的,但我还是希望大家想看的是故事。 简成和左霏的现在。 段以晖和左霏的过去。 苑明薇和简成。 还有罗蔓,至于罗蔓和谁,大家大概已经猜到了。 至于到底如何,希望大家可以看下去,自然分晓。 【关于充值和免费看书攻略】 上架意味着收费,一章三千字,五分钱一章。 充值方法,待会会在下面附上链接。不会的可以去看一下。 喜欢这本书的,可以写一个书评,我会酌情赠送一些磨铁币给大家免费看书。 【关于版权】 本书已于磨铁签约,任何没有授权的转载行为都属于侵权。 本来就这扑街货,估计也没这个版权问题,不过还是照例提一下。写手在整个网络市场,大概是弱势群体,但不代表我们不能维护自己的利益。 063 罗蔓也有份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翻身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瞄了一眼,看到是简成只好接起来。 他先问我有没有起来,我说快了。 简成说:“老头子明天会回来,你今晚一定要过来。可我今天特别忙,公司近期的事要给他汇报。你打车过来也行,或者我晚点让人过去接你?” 他语速很快,说完等了几秒,我迷迷糊糊答应,他就挂了电话。我趴在枕头上清醒了一下,突然意识到简成说的老头子肯定他爸! 见他爸爸――得穿好看点,我伸出脖子在往衣柜方向瞄了眼,一下翻身坐来,瞪着眼想,完了,我穿啥衣服啊! 我怀孕后发胖,虽然没太明显的腹部,但以前衣服都是掐着腰身买的,现在穿上就嫌挤了。 能穿得出门,又不显小的衣服只有一件,那天跟简成大哥见面已经穿过了,这次见他爸,简文铎也在,他气焰那么嚣张,我再穿那件显得多寒碜多小气,那不得给简成丢脸吗? 我想了想,决定出去买一件。 下楼又见到昨天那个保安,还特热情的问我昨天段以晖有没有看好房子。 我面不改色的撒谎:“他回去考虑考虑。” 保安大哥笑眯眯的看着我点头,也不知想什么歪东西。 我没管,赶紧埋着头出门。 这些年我练就了一种本事,那就是走一步再走一步。 小时候学过一篇课文《走一步再走一步》说的是一个体弱胆怯的小男孩跟同伴去爬悬崖,上不去下不来,被困在半空不敢动。天黑之后,他父亲打着手电鼓励他一步步走下来。 学课文的时候,要求课文背诵,我妈没时间管我,我在我爸着试背,每次都背不出来,我爸终于恨铁不成钢的骂我:课文都写了,走一步再走一步就能成功,你到底用没用心!这么好的东西都不用心记。 那是我爸第一次发脾气骂我,我印象很深。后来我懂事后,已经不记得当时课文的思想,却得出了我自己能体会的意义。把恐惧顾虑都抛在脑后,埋头往前走。 犹豫不决不能解决我的任何问题,我便只好把一切抛在脑后,先顾好眼前。我的眼前是简成,我不能动摇。 商业街离罗蔓住所很近。我平时逛街也经常邀她一起,所以顺便去她家找她。那天吃饭让韦钰送她回去之后,她可能心虚,好多天没找我。这事简成找了私家侦探调查,我担心多问会让他们有所警惕,所以干脆也没找罗蔓。 敲了一会都没人开门,打电话又没人接,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店里没回来。 在以前鞋架的老位置上找她钥匙,也没找到,难道是我上次不请自进让她不悦,表面不说,却把钥匙拿了?我心塞了几秒,还是去她店里找,他们酒吧离这边不远,罗蔓下班晚,所以租的很近。 他们酒吧一般晚上营业,偶尔节假日白天也会开门,我进去看里边静悄悄的,拉了个面熟的女生问罗蔓有没有在。 那女生正在收拾昨晚没弄干净的地方,头也不抬的说:“她这两天都请假,没有来上班。” 我记得罗蔓这一段挺缺钱的,不然也不会在这边来跳钢管舞赚钱了,怎么会请几天假呢?我又问:“她是不是病了不舒服?” “谁知道呢,找着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又是老板跟前的红人,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呗。你去她家里找她,就住哪一栋。”她直起腰指了指罗蔓住的地方。 这边很多女生跟罗蔓关系不好,因为罗蔓性子直,说话容易得罪人,加上长得漂亮,又的确跟着店老板熟,所以在男人那边混得开,女人这就难免招人嫉恨了。 这女生说话不好听,我也没在意,自言自语:“我刚从她家过来,没看到她人呀。电话也没人接。” “哦,你是不是那个经常过来找她的那个朋友?”这女孩听我这么说,好像突然想起我了,继续说,“那她可能在楼上呢,你要有急事就上去问问。” “楼上?什么楼上?”我转不过弯来,难道她在哪里又找了兼职? “她住的那栋公寓的楼上,跟她房号一样,人家经常腻在一起,你不是跟她很熟,这都不知道?”女孩有些不耐烦,说着又往那栋公寓一指,就转身去将桌上倒扣着的椅子放下来,我再追问她也懒得理我,一扭身进了仓库。 这倒让我有些奇怪了,罗蔓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她家楼上有她什么熟人,看那女孩那么暧昧的语气,难道是她新欢?我边想边回楼上去找罗蔓。电梯上到罗蔓楼上那一层,我找到那个房号。先看看了门口的鞋架,全是男式的,只在最低层看到一双女式拖鞋,并没有罗蔓的鞋子。 我担心罗蔓不在里头,正犹豫,罗蔓的电话打过来了。她问我:“怎么了?” 我说:“你在哪呢?” “在家啊,没听到你电话响。"罗蔓说,“这么早,有事呀?” 她家是公寓式,又不是大房子,隔音哪有那么好听不到电话响?我想了想,说:“我马上到你家了,帮我开下门。” 我边跟她说,便走楼梯下去了。她家门还是关着的,只是一双高跟鞋横摆在鞋架最上层,我刚刚找钥匙的时候这鞋子还没有呢,这会一半在外头一班在架子上。 她刚刚果然不在屋子里头,楼上住的什么人,居然连我也忙着。 等她一开门,我就抱着胳膊一副责难的表情看着她。 她头发**的,裹着毛巾,让了我进去,解释道:“我刚刚洗澡,都没听到电话,你怎么这么早。” 还骗我,我朝楼上努嘴,十分暧昧的笑道:“你同事告诉我你在楼上藏了个男人?还几天没去上班。这么大清早的,纵欲过度对身体可不好。” 罗蔓怔住,才尴尬的笑笑,没答话。 我有些不满,推了她一把:“干嘛这副样子,难道我还能吃了你男人?也不带我去看看。还瞒着我,是不是朋友啊!” 她弯起嘴角冲我谄媚的直笑:“有什么好看的,男人到处都是,又没长三条腿。以后确定关系了再约你见好不好?”她勾着我的胳膊,讨好道,“今天找我干嘛呀?” “我要去见简成家长了,想去买两套新衣服,你看我的腰,”我掐着腰给她看,罗蔓道:“你已经决定了?那苑明薇那解决了?” 我摇头:“不知道,简成说他去解决。我家里也没动静,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快点,我下午得过去。” “现在?”她支支吾吾,“我还没化妆没换衣服,你等我一下?” 等一个女人换衣服化妆,我还不如回家再去睡一觉的好。我一把将她包着头发的毛巾扯下来,往镜子前一推:“换什么衣服,又不是你去见家长。快把头发梳一下赶紧走了,都几点了!” 罗蔓被我推的没办法,不情不愿的梳头发,我见她拖拖拉拉,拿出绝招来,发脾气道:“你要不乐意陪我,我就自己去!” 罗蔓很配合的翻了个白眼:“你个小心眼!” 我很快知道罗蔓为什么拖拖拉拉。 出门之后她还是磨磨蹭蹭的,我按了电梯扭头去催她,正好电梯门开,罗蔓的脸突然变得十分怪异,我顺着她目光一看,电梯里边已经站着一人了,这人几天前还见过,是韦钰。 我看到他先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你住……”我指了指楼上,脑子里一闪,突然意识到楼上那男人是韦钰,我一开始知道他们认识,没想到关系竟已经亲密到这个程度。 罗蔓恐怕早知道韦钰要出去,担心我们现在出去撞到,所以才拖拖拉拉,几乎是一瞬间,我想通了,脸色跟着垮下来。 韦钰瞥了我身后的罗蔓一眼,笑的风轻云淡,一点也没有被抓到的心虚:“好巧啊,又见到你了。” 真是巧啊!我狐疑的扭头看罗蔓,她手扶住额头躲避着我的目光。我来回看他俩,立即联想起简成怀疑韦钰设计他,又想起苑明薇说罗蔓让她把去驴友团的机会让给我。 我隐隐的觉得抓到了条主线,只要一拉,事情就能真相大白。但一想到这件事,罗蔓可能有份,我心中的震动可想而知,便越发的愤怒起来。 韦钰见我半天没反应,看了手表一下,就去伸手去按关门键。 我上前一步,卡在电梯门口,板着脸说:“我觉得我们应该要谈一下。” 罗蔓赶紧上前拉我:“霏霏――” 我头也不回的甩开她,还是盯着韦钰严肃道:“你出来,把事情说清楚。” “什么说清楚?”韦钰笑,“就算我跟罗蔓在一起,也是我和她的事,你跟罗蔓关系再好,也没有资格质问我是不是?我是真的赶时间,麻烦你让一让。” 我不知简成有没有查到什么,现在质问韦钰会不会让他有所警觉。左右犹豫,罗蔓猛地发力将我拉出电梯,往后面拖,一边说:“霏霏,他真的有急事。” 064 被设计的真相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和她纠缠挣扎间,韦钰连按几按,眼看电梯门就合上了,我又急又躁,扭头对罗蔓吼道:“你再拽着我试试!” 罗蔓一愣,我趁她那一晃神,猛地推开她扑上去,那电梯门早已经合上,再按电梯键已经晚了,红色的楼层数字跳到了下一楼。 我回头狠狠的瞪着她:“如果不是我今天自己撞到,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是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和他在一起,霏霏,你何必这样?”罗蔓有些无奈。 我冷冷道:“我关心的不是你跟谁在一起,是你和韦钰为什么设计简成跟我在一起?” “设计你和简成?”她有些讶异,表情挺真实。 我没好气道:“别装了!之前我我怀孕,你还喊着要找他负责,是真关心还是想探探口风。谁能想到呢,我跟简成在一起可不都是你俩策划好的!” 罗蔓脸都气红了,咬牙切齿的凝着我,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皱着眉道:“你说的你和简成去户外旅游的那次?” 我以哼声作答。 罗蔓重重的唉了声,指了指门说:“先进屋。” 现在的确也没有逛街的心情,在外边闹也不好看。我气冲冲的跟她进去,僵着脖子等她说话。 罗蔓将我拉到沙发旁去,叫我坐下,拉一次我摔一次,罗蔓也不耐烦了,大声说:“我不觉得这事有做错,我那时去找苑明薇也是知道她要参加韦钰的这个活动,我想让你去多认识几个朋友有什么错?你不是一直急着找男朋友?” “别拿我当小孩子哄,我们聚餐的那次,韦钰在我们大伙喝的酒里全下了药,就他一个人没事。这又是什么意思?” 罗蔓皱眉,莫名其妙的追问:“药?什么药?” 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能让我和简成进了宾馆就会上床的药!罗蔓,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吧?” 罗蔓愣了愣:“就算、就算这样,说不定是韦钰想促成你们两个。你们出发的时候,我就嘱咐他,如果队伍里有合适你的人,尽量撮合下。” 我早想到她会用这个解释,但罗蔓的性格是不擅长说谎话的,她容易脸红支支吾吾。所以看她好像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动摇了自己的猜疑。 想了想,继续问道:“哦?那你三番五次在我面前提段以晖做什么?也是不经意想起了了?” 罗蔓脸上浮起一阵怒容,她极力压抑着:“你到底怀疑我什么?” “我不知道我怀疑什么,我只是觉得不对,要你的解释!”因为我自己也猜不到为什么,我越想越不对,绝不相信罗蔓真是为了我能认识几个朋友呀,上次她把我怀孕的事告诉苑明薇,又拿苑明薇和程易的照片威胁她见面,难道也是为了我? 作为朋友,这样是不是越俎代庖了一点? “我是为了你好。”她十分认真的说这句话,我忍不住嗤笑一声,罗蔓也有些火:“我带你出去玩你也不去,在酒吧也不肯玩,相亲也相不好,你还不是就想着段以晖?我早告诉你,再谈一次恋爱,以前的事就能淡了。” 我不耐烦道:“别找借口!我和段以晖早就没关系了!” “这的确是我的出发点。”她显得很焦躁,这样拼命解释就相当于掩饰。我不说话,嘲讽的看着她。 她被我逼视的无处可躲,终于说:“是有人找上了韦钰,让他想办法你恋爱,可以让段以晖断了对你的念头,韦钰的户外活动组促成过好多对情侣,所以想让你去。” “韦钰怎么知道苑明薇会参加?”我问。 “他不知道苑明薇参加。因为简成一年前加入的关系,他们户外活动组选人就严格了很多,我一直想跟他去玩,都没通过,他们都是一个什么高级俱乐部的成员。不会随便让人进去,他正烦着怎么想办法让你进去,我无意间发现他们的一次活动名单,所以才想帮他一把。” 听起来简成架子倒挺大的?我没觉得简成是家世庞大的人呐。在队伍里我只跟阿芙熟一点,其他的人没什么感觉,阿芙顶多就是个刚刚小丫头,什么高级俱乐部好像太扯了一点。 我考虑她这话里的真实性,想了想:“是什么人找他?跟段以晖有什么关系?” 罗蔓摇头:“韦钰是为了钱,至于人家为什么找上他我也不明白,我跟他认识还不到一年,一直是瞒着,他不想别人知道。最近我说缺钱就是想多赚点钱帮他。也是因为这个,才关注段以晖,知道他一直还想着你,对方想让段以晖对你断了念头,我觉得对你也有好处。我根本没想到会扯出这么多事。” 我心中一阵苦涩,最近怎么什么事都要跟段以晖扯上关系?要是放在三年前,我自然喜不自胜,但现在这状态,真是乱上加乱。 简成一直以为韦钰针对的是他,没想到其实对象是我。我一个不留神,竟然把简成拉下水了。如果起因竟然是段以晖还爱着我,是不是太可笑了一点?明明三年时间他从未表现出丝毫还念着我的样子。 我发现比自己知道这个后比我预想中的要冷静的多。 我很清晰的知道自己的重点是找到那个人。所以我继续问:“对方会是什么人?路露?” 罗蔓说:“应该不会吧,段以晖和路露关系不好,好像一直分居,我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霏霏,我的出发点的确是希望你好好的,我没有恶意。” 我没理会她的再三解释。只在心里分析,段以晖已经结婚生子,先不说他想着谁没人知道了,既然生米煮成熟饭,也没人会介意以前的事。唯一介意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的妻子。路露。 可昨天段以晖还跟我说路露很早前就出轨了,两人又一直分居,既然没感情,就没理由还要拴着段以晖。想不到段以晖这几年竟然过的是这种日子,脑子里蹦跶出两个字,报应,但心里还是有十分缥缈的疼。 到底是谁在撒谎? 我缓缓说:“恐怕你们要失望了,段以晖这几天一直在找我,希望我原谅他。给他儿子做后妈。” 罗蔓倒没表现出太惊讶的样子,只十分关心似的问我:“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靠着沙发背,弯了弯嘴角,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怎么突然觉得,还是不要如你们的意好。” 罗蔓好像被我吓到,突然上前抓住我胳膊:“你、霏霏,你不要意气用事,以后的日子是你自己过,这笔钱我们赚不赚得到你都得不到什么,重要的是你自己,别人不会帮你的,你不要这样——” 我任她抓着我摇,屋子里的摆设我曾经都那样熟悉,现在却觉得十分陌生。人的脸孔是真实,感情却是那样虚无,他们会因为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理由来绑架你的自由,我是为了你好……多好听的话。 我觉得非常疲惫,脖子仰在沙发靠背上:“你知道么,我一直觉得是苑明薇对不起我,没把我当朋友,但现在我却抢了她和简成见面的机会。后来我又以为,是有人设计简成,把我给拉下水,我觉得我是无辜的。简成就应该对我负责,现在你却告诉我,是我让简成和苑明薇都陷入困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知道吗?”我扭头看她,罗蔓眼里露出愧疚的神色,巴巴的看着我,想说却没开口。 她愧疚我就得原谅她吗?我愧疚谁来原谅我?我站起来,罗蔓抬头看我,说:“你还去买衣服吗?” “去,不过,”我低头把包包扣好,手机放进去,“我一个人去,韦钰在那个户外群里跟他暧昧的人多的事,你好自为之。” 我面无表情,不再看她,她也不敢拉我,我知道她一直在看着我,我没有回头,就拉门走了。 在商场逛我一点心思都没有,这里晃一下那里晃一下,心想这样我到底还有没有必要去见简成他爸呢?不知不觉就晃到中午了。简成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连一件衣服都没试。 我问他,他爸爸喜欢什么,我得去买点礼物。简成想了想,迟疑道:“茶叶吧可能。”他把电话拉开一点,好像在问身边的人,过了一会,他说,“礼物我来准备,你不必管。” 我说:“我反正就在商场,你告诉我,我自己去买心安一点。” 简成发了个信息给我,里边有他爸爸喜欢的茶叶名,甚至连哪几家店可以买到都告诉我了。地址也都在附近,应该蛮贵的。我特意查了下带的卡里余额够不够。找了几家店都没有,最后一家店进去,老板是个四十五左右的女人,穿着十分低调,人也显得很有气质。 她正在大厅沙发旁品茶。 我说我是简成介绍过来的,她还楞了下,起身招呼我过去坐。我把信息里写的茶叶品名告诉她,她和一旁坐男人对视了一眼,突然笑道:“姑娘,这个茶附近几家店应该都没有了吧。” 065 交换条件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点头,便十分期望的望着她:“您这里有是吗?” “我们这是还有一盒,我已经叫人去拿了过来,不过这盒茶叶已经被人订了。如果再要的话,得一个星期之后了。”老板娘微笑着道。 我一听整个都泄气了,我找的脚板都疼了,现在告诉我得下周才有?等到下周,黄花菜都凉了。简成给我的短信那么详细,估计只有这样东西才能收买老头子的心。 我苦着脸,悲催道:“那位买茶叶的先生,是不是也在店里?我能不能见见?” 怎么着也得努力一下,反正一个星期之后还有,如果对方好说话,说不定会让给我。 老板娘和老板交换了下眼神,起身指着一个小包厢,道:“要这盒茶叶的也是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姑娘,你若也可以试一试请她暂时给你。" 她先我几步过去敲了三下门,然后直接推门进去。并且顺手带上了门,我只好在外边等了几分钟。 房间内传来脚步声,我连忙揉了揉脸,让笑容温柔自然点。 门打开,站在老板娘身后,她口里所谓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姑娘竟然是苑明薇!她可能还在跟老板娘说话,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今天好像很多巧合和惊奇,其实细想却完全不是。就像韦钰和罗蔓,上次我去她家她也不在,那次估计也在韦钰那。我如果细心一点,早就能发现他。今天看到苑明薇也是,她也愣住,随即露出了然的神情。 我心里也明白,她是不喝茶的,偏偏订了还在这等着一盒茶叶,估计是送给简成家父亲的,她如果不在这里等货,我们也不会遇到。我心理百转千回,不知她送茶叶给简成父亲是不是跟她和简成曾经的婚约有关。 我没想过,苑明薇是不是真的放弃了简成。都是简成在处理,这期间我只给我爸妈打电话,从前的那些朋友谁都没联系,所谓眼不见为净,我犯不着给自己添堵。 我和苑明薇相对无言站了一会,她先开口道:“进来吧。” 老板娘笑了笑:“那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这是个才十平米的小包厢,可能是平时店里顾客谈事的地方,相对的两个沙发,一个茶座。她在一边坐下,也没搭理我,继续坐下泡茶。动作十分漂亮,行云流水,看起来也比较熟练了。 老板娘出去带上了门,我犹豫了下,在她对面坐下。我觉得我明知苑明薇不会将茶叶让给我,还傻逼的在坐着纯属找虐,却又不甘心转身走,我不想让简成觉得我这点事都办不好,心里正挣扎纠结着。 我俩一个泡茶一个发愣,足足沉默了十多分钟。我忍不住了,说:”你订茶叶是今晚送给简成爸爸吗?” 苑明薇倒开水的动作突然止住,昂起头说:“他也带你去?”我没法形容她的表情,虽然她算我的情敌,但我却能体会她那一瞬的心态。肯定是不好受的。所以我没吱声。 苑明薇顿了顿,提高声音飞快问道:“这茶叶也是他叫你来买的?” 我只好点头。 苑明薇扯动嘴角,似乎想笑,却没笑出来。低下头不停的冲刷着闻香杯,好几遍之后,端了个杯子放我面前,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你想要茶叶,拿什么跟我交换?” 我不知她留我下来是什么意思,原本她可以直接说不可能转让给我,心想她大概有什么话要说,我心里本来就有愧疚,没有去端那个冒着热气的小茶杯,只往后靠了靠,说:“你有要求可以说。” 苑明薇平继续去倒水:“我想你现在也没把我当朋友了,既然我们不是朋友。你从我这里要东西,难道不能有所表示?我凭什么要让给你?”苑明薇说,她淡淡开口,配合着倒茶水的声音,显得十分平静,好像顺着倒水的动作,已经把刚刚的不快给倾倒了出去。 她其实对简成也十分用心,如果她此番前去是为了夺回简成,我真的无话可说。我低头看着鞋子地下厚厚的地毯,没有回答她,问了一句我早想问的话:“小时候我教你编织花篮,那样的花篮你送过一只给简成,是不是?” 她诧异的看我:“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在他家里看到过。” 她微低着头,还是望着桌面,露出嘲讽的表情:“呵,这是要用以前的情分交换?” “不不,不是,”我说,“我想知道你和简成是不是早就认识?” 苑明薇终于停下动作,抬头看了我好一会,终于说:“左霏,事已至此,这种话你就别摆到台面上来说好吗?我听着恶心!” 她话中有话,措词又严重,我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叫摆不上台面的话?把我心里给堵的。 苑明薇却没管我,接着说:“我直说吧,没想到简成今晚会带你见她爸爸。今天的晚宴简家也邀请了我父母,我爸爸和简成爸爸早年的朋友,他一直很喜欢我,我和简成在一起过,圈子里很多人知道。我希望你能避一避,不要出现在晚宴上给我父母难堪。如果见面,让简成单独找个包厢见面。你同意的话,茶叶让给我,我另外去买礼物。” 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如果我和苑明薇真的出现在晚宴上,那估计许多人就有一场好戏看了。所以我立即道:“你说的也正是我的想法。”这个倒不必和简成商量,我能感觉出来简成对苑明薇是有感觉的,不然那天不会那样看着那个花篮。肯定不会给她难堪。 “好。”苑明薇站起身,“这家老板娘跟简家很熟,我在这里等了一天,让给你太说不过去,我买了之后叫人把茶叶包好送过去。钱你转到我的支付宝。” 我有些迟疑,这种情况,不能怪我怀疑苑明薇,如果她不送去给我,我又没准备礼物,就算不去晚宴,只跟着简成去单独见他父亲。还不得出个大丑吗?苑明薇十分了解我,我一皱眉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又继续道:“我虽然讨厌你,也想捉弄你让你丢脸,把简成抢回来让你颜面丢尽。但今晚我有求于你,有关我父母的尊严,不会跟你使坏,可以放心。” 她伸手把之前放我在面前已经冷掉的茶水倒掉,再倒了一杯。我和她做朋友的时候,苑明薇虽然很**,但很多时候也是跟我和罗蔓嘻嘻哈哈,这三年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处事已经这样周全镇定了。 我把茶喝掉,从包包里拿了纸笔出来,把地址和电话写给她,起身准备走。到门口,苑明薇忽然在我身后说:“如果下午四点前还没收到,你打我电话。还有他爸爸不喜欢女孩子穿的太过花枝招展。” 我看了看身上的颜色艳丽的衣服,这衣服也是以前的,比较宽松。 我扭头到:“谢谢。”说完我出去,老板娘不知道我们谈了什么,迎上来跟我说了几句抱歉下次再来的话,让我把电话留下,货来了可以通知我。我既然答应苑明薇,所以依旧装作没要到茶叶的样子留下了电话。 从茶叶店出来,我满怀心事也没再去买衣服,回到家找了件比较素净大方的裙子穿了。下摆稍大,正好可以遮掩下小腹,不显得累赘。在家里等了一会,茶叶果然送到了,有那家店的标志,用礼品袋打包好。简成正安排人过来接我,我就直接拎着去了。 司机大概是简成公司的人,载我到了他公司地下车库等了十多分钟,简成才匆匆过来,打开门坐我身边,对司机道:“走吧。” 我连忙问他是不是要去参加晚宴,简成点点头,我问:“很多人吗?” “嗯,我爸在分公司很长一段时间,这次回来算是小的庆功宴。” 我指了指自己:“我穿成这样怎么去,不如等晚宴结束?再约个地方见一见?” 简成扭头打量了我一下:“这样很好,你别紧张,有我在。” 也不知道他是真心夸我还是鼓励,我的鬼心思不能说,旁敲侧击肯定被简成听出来,想了好一会,支支吾吾说:“苑明薇会不会也在?” 简成也不确定,还问了下司机。司机说:“好像苑家一家人都有在邀名单里。” 我满怀期望看着他,简成误解了我的眼神,略一皱眉,问道:“你希望想苑家人也去?” “不不不,如果苑明薇在也在,对大家来说都是尴尬。我就是希望能避一避呢。”我说。 简成脸色缓和了点,过了一会才说:“嗯,我安排一下。” 我心事重重,一会想要不要将罗蔓韦钰的事说给他听,一会又想苑明薇。只要韦钰咬死不说,他也没有办法,也不知为何,一想到简成知道真相后,也许会有的表情神色,我心里就堵得慌。竟然也一个字没提。 到了会场,简成和我走专用通道上去,他先带我去了一个包厢,里面已经有些人了。 067 坏掉的茶叶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让他等我,我先进去拿了茶叶出来。 他在门口已经等得不耐烦,一见我出来转身就走,一边说:“今天是爸爸生日,你不要耽误了时间。” 我吓了一跳,快步跟上他,扯了扯他手臂处的衣服:“生日?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不是叫你准备礼物了?”简成说着伸手牵住我,“你不必紧张,这边人多又杂,我们只去送了礼物就走,我会跟爸爸说我们在那边等他。爸爸忙完这边还会过去之前那个小包间,我们一家人吃长寿面。” 我们说着,已经到了一个小厅门口,这里很大,摆了好多桌宴会,大多数人都围在一个大圆桌上旁,那围站着很多应侍生,场面很大,喧哗嬉闹的声音,我有些紧张,现在简成没有跟我说是他爸爸生日。我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庆功宴。 就很小心的问他:“你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他、我们的事?”我心想要是他还没说,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这么多人,眼见着寿星的儿子带着我,哪有不注意的道理。苑家一家人,既然跟简家有婚约,肯定关系还不粗,说不定这会就已经坐在圆桌那了。 简成看出我有退意,却不知我心里其实是在想着我跟苑明薇约好的事,所以蹙着眉说:“我跟爸爸提过,左霏,现在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看他不高兴,只好吐了吐舌头。我们进了小厅,先前给简成开车载我们过来的那个男人迎上来,说:“老爷子正等着你呢。” 简成点点头,然后让这人把他准备的礼物拿过来。那人拐进一个偏厅去,我和简成就站在墙边停了一会。来来往往的人的确很多,我瞥见好几个跟我手里相似的礼品纸袋,看起来好像都是那个店出来的。 我突然想到,刚刚那么多人在小包间里,简成把我的礼品袋放在桌上的,要万一别人拿错了,我不是白准备了。 我神经质的低头看礼品纸袋,却真的无意间发现封口处有些异样。这种礼品袋和蛋糕盒很像,在封口处在提手下方,纸片互相卡住,有个漂亮的小标签纸贴着固定,但我发现那个标签沿着纸盒的开口,有一道细细的缝,看起来好像开过了。 我心中一动,心想这封口不会不严实了吧,所以把袋子挎在手上,将那纸卡往外抽动了一下,我想如果我没有这个动作,也许之后很多事都会改变。 也是神使鬼差,我对自己十分不自信促使我想一遍遍检查确认。我那一抽动,就把纸卡抽了出来。纸卡一出来,繁复的纸袋封口就自动弹开了。我手一顿,心想完了,手欠啊,礼物还没送去就被我打开了。 我忙瞥了简成一眼,他没看我,侧头看着去司机的方向。 我一边注意他,一边卡封口,可惜这个卡法实在繁复,估计是特质的。我一只手墨迹了半天都没弄好。 眼看司机已经去了好一会,要回来了。我悄悄退到一边,找了个靠边的沙发放下纸袋,使劲折腾了半天也不会,结果越急越出错。封口没卡好,里边一层没有弹开的也被我弄开了。 我也是醉了,朝里一看,发现茶叶盒也挺好看的。心想干脆直接拿出来,还是去找简成再帮我找个纸袋? 我摆弄着茶叶盒,上下晃动,听到里边想窸窸窣窣的声音。茶叶里边应该用另外用袋子封住才对,怎么没感觉有袋子声音? 我把茶叶盒打开,立即就闻到淡淡的茶叶香,我一愣,那茶叶还是茶叶,只是已经不是叶状了,是粉状。 整整一盒,都碎的跟灰一样了! 我浑身一震,那一瞬先浮上心头的不是紧张慌乱,却是寒冷,我心寒无以形容。也立即想到,如果我拿这盒粉碎的茶叶去送给大寿的简父,他不当初拆开还好,他要是当场打开来看,会是什么场面真是不堪想象。 也许是我心里太愧疚,苑明薇早已经提醒我,我们两个不是朋友了,我却相信了她的鬼话,被她好好的摆了一道。难怪她会同意把茶叶让给我,说什么是为了不给父母丢脸,难为我还心心念念的遵守着我们的约定,尽量不跟苑明薇同时出现。我走路都是微低着头的,那种心虚和卑微感真让人委屈的想哭。 可这其实不过是苑明薇的借口,她不过是想让我在宴会上出一个大丑。 我忍不住想冷笑,我不喜欢苑明薇有一大部分是因为她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其实与她人品无关。也正是这种优越感,让我一直以为她是那种不屑做小人的姑娘。 作为一个逆来顺受了这么久的被害者,我的愧疚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恨自己错信了人,把好好的见面礼物给弄坏,我心里冷透了。我原本对她将礼物让给我的感激,这一刻全化为寒意,我像吞了一大把苍蝇一样觉得恶心。 我将茶叶塞回纸盒里。不由自主的往大厅外退去,一想到我没有礼物,一想到简成待会的失望,我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我突然想到,苑明薇现在就应该在这个大厅的某个角落,抱着胳膊等我我出笑话把? 果然,我一转身,竟然看到了苑明薇的妈妈,她和苑明薇正纠纠缠缠的在走廊的拐角处不知在争执着什么。 我站到的位置已经到大厅门口了,似乎两人正要进来,却不知为何起了争执。 我也是被她们熟悉的声音吸引得转过头去,正好和苑阿姨目光相接,她们母女俩今天都穿的很惊艳,尤其是苑明薇,整个人身上都像发着光,十分引人注目。 苑明薇先看到我,赶紧伸手去拉她妈妈,但很不幸,苑阿姨已经扭头看到我了,她背对着我,却反手指着我,语速很快的说了什么,我没太听清楚,但从她那语调就在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眼神冰冷,朝她们走了过去。 走近后,苑阿姨一边推苑明薇,突然目光就落在我手中的纸袋上,扭过头去对苑明薇说:“你真是要气死我啊!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还让人家给抢了先!我告诉你苑明薇,今天你不跟我进去试试看!” “妈,我说了等下就进去。”苑明薇不耐烦的扯着她妈,又扭头咬着牙叫我的名字:“左霏!” 我明白她这是在提醒我,我跟她约好的,她的意思难道是我见着她就得躲着猫的老鼠似的? 我漠然道:“你要我到哪里去?这儿就这么大。” 苑明薇闻言,整张脸往外冒着怒意,却极力忍耐,一字一句道:“左霏,你当真要闹的人尽皆知?!” 是的,苑明薇没有错,她不过是想拿回属于她的东西,她也没有骗我,把茶叶给我送到了,尽管是一盒被捏碎了的茶叶。 我看出苑明薇没有告诉她妈,她为什么把茶叶让给我。所以苑明薇她妈看到茶叶在我手上反应才那样激烈。 我提了提那个袋子,越过她们母女,把那个纸袋悬空在垃圾箱上方,说:“苑阿姨,你是不是想要这个礼盒?我现在不要了,你们要的话,尽可以来拿。” 我说着,将纸袋塞进垃圾箱里。苑明薇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嘴唇微微发抖。一双睫毛刷的翘长迷人的眸子狠狠瞪着我。 我想我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扔完了就往门口走,过她们身边的时候,苑阿姨挣扎了下,很轻松的挣脱了气的发抖的苑明薇。 右手一捞,扯住了我的手腕,厉声叫道:“左霏,你欺人太甚!” 她下手很重,应该也是愤怒至极,我任她扭着,也不动也不理她,只带着冷笑回视着苑明薇。她这样瞪我是怕我说出真相?她也知道这种事上不得台面? 我虽不理苑明薇妈妈,她却不肯放过我,揪着我摇晃:“你抢好朋友的男朋友,你要不要脸?左霏,枉我那么多年把你当侄女看,到头来你就居然这样对我们薇薇,你这么贱,处心积虑想嫁到简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好下场? 我刚刚想回话,忽然发现身后响起了一些窃窃私语。我扭头看去,走廊两头已经围了好些人,那看着我的那眼神和指点,让我如被刀剐。 我咬了咬嘴唇,一受委屈就容易眼眶红,极力忍住,盯着她,:“苑阿姨,欺人太甚的是你们。你要动手就幅度大一点,最好能把我肚子里的孩子也给摔没了,那才算报了仇!你们这点小打小闹真对我没用,当我是软脚虾吗?” 我十分想这话说的铿锵有力,但眼圈一红我声音就显得十分绵软和哽咽。 苑明薇的妈妈气的脸都红了,怒道:“你少给我装可怜!” 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我也是气疯了。明明知道在这个场面不应该和苑家起冲突,不然来来去去被误解被骂的人总是我。可我却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屈辱了。这时候突然传来简成的声音:“左霏,你在做什么?” 068 因恨而赌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这时候突然传来简成的声音:“左霏,你在做什么?” 我和苑明薇母女都回头去看,他正铁青着脸朝我们走来。 苑明薇的妈妈原本抓着我手腕,突然嫌恶的将我甩开,她动作很大,我正去看简成,完全没防备。鞋又太高,踉跄了一下,腰背撞在墙上,脚底不稳、鞋跟顺着瓷砖就滑了下去。 我撞在墙上的时候,听到苑明薇轻呼一声:“左霏!”就要伸手来扶我。 但她离我远,手还没伸出来,我已经狼狈的扑倒在地上了。 简成吓了一跳,叫了我一声我的名字,快步走过来,我爬起时他已经蹲在我身边扶我了。 幸好我摔下的时候,手掌条件反射的撑在地上,护住了自己,并没有伤到肚子。心里却气的够呛!要有多大的恶意才能把一个怀孕的女人推到在地上? 那一刻委屈和怒意同时喷发出来,苑明薇站在一旁问我:“你没事吧?” 我抬头冷笑道:“你别给我假惺惺!” 苑明薇果然不再说话,她妈看起来也有些悔意,却仍旧不知轻重气呼呼道:“是你看阿成来了故意自己摔的吧,你年轻力壮的,还会被能推倒你吗!” 苑阿姨是知性型女人,也只有在护着女儿的时候才会这样蛮不讲理,但护短也不能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如果我刚刚没有撞到墙上,直接摔在地上后果又会如何,我一想到这个,浑身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一段时间,我因为自己做错了事,心怀愧疚,压抑着性格。却不知并不是我退让,别人就能原谅我的。抢了就是抢了,她们会以各种恶意来揣度你,报复你。 简成边扶我起来,反身对苑母道:“苑伯母,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说好吗?” 说着,他又看了我一眼,眼中有责难,似乎在怪我不懂得避让。 我又濒临爆发的边缘,我想说不是我想闹,但我还没解释,苑明薇妈妈就在后头说:“阿成,你这样做把我们苑家置于何地?你知道不知道薇薇她多――” “妈!”苑明薇立即打断,她使心眼捏碎茶叶,我做再过分她心里也应该有数。所以她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极力保持着她的骄傲,不肯在我面前服软。 简成却被苑阿姨的话噎了半晌,才说:“抱歉。” 我抬头看了简成一眼,他话是对苑阿姨说的,眼睛却是望着苑明薇。苑明薇只跟他眼神轻轻触了下,立即弹开,别过头看着墙壁。 他们两人眉来眼去,我触简成看她的目光,也立即像触电一样低下头装作揉手腕,我手腕生疼,心中却更疼。 他给苑明薇的那种眼神那样柔和,是从来没有给过我的,让我瞬间想起多年前段以晖在路露的婚礼上给我的那个眼神,满满的全是对不起和怜惜。 他怜惜她! 我把最疼爱我的父母放在这卑微的地方,让他们受尽白眼。我把我最亲的孩子隐在宽松的裙子下,不敢提起。我把自己放在愧疚不安里煎熬,换来的不过是罗蔓的背叛和苑明薇的报复,当然,还有简成不情不愿的负责。 他怜惜苑明薇,觉得对不起她,又何曾想过我和我的父母呢? 我借着简成的力道起身,感觉鞋跟有点松动,但并没有大碍,只要走路稳着点就可以了。 这时才大厅那边又过来几个人,走在前面那个是方流云,后面就是简成妈妈了。见简成扶着我,方流云先快步走过来,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 简成母亲走到我跟前来,瞥了我一眼,我想起上次见面还气焰嚣张的跟她说不会打简成的注意,她估计也是想要苑明薇做媳妇的,现在场面尴尬的很,心想这女人这不会责难我吧? 我迟疑了一两秒,还是开口叫了一声:“伯母。” 不知是不是简成在场的原因,她对我很客气,微微点头,还笑了笑,转向简成:“阿成,你爸爸让你进去。” 我并不想要惊动里面的人,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兵来水挡了,我和简成先往内厅去。简成妈妈没有马上跟上我们,相反,她径直走向了苑明薇母女,她们在说话,但说的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了。 到了大厅门口,简成扶着我肩膀,轻声问我:“你给爸爸的礼物呢?” “坏掉了。”提起这件事,我心中还有寒意,“我拿到手的茶叶是坏的。” “什么叫坏的?”简成说,“你刚刚不还拿在手上?” “我不知道,我刚刚打开来看,里边的茶叶全碎了。”我说。 简成停下脚步,看着我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因为现在要再想办法已经来不及了,里边已经有人看到简成,招呼了他一声,然后围着的客人和应侍生都自动给我们分出条空路来。 我看到坐在首座的男人,根据简文铎的年龄推算,简成父亲至少有六十多了,但看上去很精神,没有一点老态。简成跟他五官父亲很像,不过他父亲气场更强,让人很容易生出怯意。 他原本在跟旁边的人说话,满脸笑容,听到简成叫爸爸,他转过头,笑意变得十分柔和,他站起来,虽脸上带笑,眼睛却锐利的扫了我一眼,我看不出他对我满不满意,但至少神色里并没有惊讶,看来他也早已经知道我会出现。 他就那么瞥了我一眼,不问我是谁,却先问外面发生什么事。 简成说没事,又拢了拢我的肩,说:“爸爸,这就是左霏。” 我礼貌的鞠了个躬:“伯父好。” 简成把他手中的礼物提起来,接着说说:“这是我和霏霏准备给您的贺寿礼物。” 简父微微点头,接过东西,指了指一旁的桌子:“我跟叔叔伯伯说话,你带着这姑娘去那边坐坐。” 这时突然有人道:“听说今天左小姐特意给你带了你最爱的那种茶叶呢?”我扭头一看,竟然是简成妈妈,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她一旁坐着的正是苑明薇的爸爸,而她身身侧,苑明薇母女也都已经站过来,正冷冷的看着我。 要说她是无意间提起的,我绝对不信。 “哦?”简父挑了挑眉,面露喜色,原本已经打算把礼盒给身边的人,却将盒子收回来要打开,简成妈妈又说:“这盒不是,我刚刚看到厅外的垃圾桶里有个礼盒,好像就是左小姐之前提进来的。那样好的东西,左小姐怎么舍得扔进垃圾桶里?” 简成父亲脸色一变,箭一般尖锐的目光直射向我,我能清晰的听到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动的声音。我的脸涨的有些发热, 简成妈妈和苑明薇母女是一伙的,我瞥了苑明薇一眼,她神情也没多大变动,略低着头,很是冷漠。我的生活已经完全被毁了,爸妈的的小日子也被毁了,因为我和简成在一起的事,我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再也回不去了, 苑明薇,你想让我在简家出丑,生日宴上礼物碎了,寿星又是一个传统的老人,想也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你如此毒辣,我却要让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简成! 这些想法不过发生在我看苑明薇的一瞬,众目睽睽之下,我越发的羞耻。恨意在我心里极度的扭曲,我从来没有这样仇恨过一个人,心里浮起了一着险棋。就算简父是十分传统的人,当从方流云的口中可以想象的到,他一定非常想抱着孙子。 我心里有了点底气,竟然从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来,一边想着如何措辞,一边缓缓说:“伯父,当时那个礼品盒其实带给苑小姐的,因为知道她也会来。她不喜欢,我只好扔了。并非茶叶。因为比起伯父喜欢的茶叶,我和简成还准备了一份更珍贵的礼物,只是现在,还不能给伯父贺寿。” 我顿了顿,厅里的人以为我的停顿是故弄玄虚,都安静下来,目光落在我身上,简父也皱着眉头等着我的下文。连简成都不解的看着我,其实我是太紧张。 我咽下一口口水,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因为还要过个一年半载,他才懂得叫您爷爷。” 说完这句话,我勇敢的看了简父一眼,他眉毛耸动,陡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微微眯着眼,意味深长的目光在我和简成脸上转来转去。 我心中一凉,难道这一棋赌错了?可就算如此,这么多亲朋好友在场,我肚中有了孩子,他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周围的好几个都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心中忐忑不安,也不敢再和他对视,低垂着眼,脑子有那么一会变得空白起来。 我注意到简成在看我,掀起眼皮和他对视了一眼,他目光沉沉的,不知是什么意思。我立即又垂下目光去。心想完蛋了,我好像不该在这个场合说出来,这不等于威胁老头子收我为媳妇吗?若不是被苑明薇气的昏了头,我也不敢如此行事。 069 和老爷子的交锋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大厅里安静了好几秒后,十分突兀的响起拍掌声,连拍三下,很响亮,只是在这个偌大的厅内,多少有些空荡。 我一震,抬头正好迎上老头子的精光敛聚的眼,脸上带的笑容反倒显得淡了,他拍完朗声道:“好!好!这个礼物我喜欢!在座各位可都听到了,我老简家要添新丁了。” 老头子此言一出,在座的大多数人都在附和,恭喜的,举杯敬酒的,一时餐桌上变得十分热闹。 当然也不乏知道简成和苑家曾有过婚约的,或沉默不语,或将目光似有似无的往苑家一家人那飘去。 苑明薇的爸爸倒也很镇定,遥遥的向老爷子举了举杯子,笑道:“简老兄有福了,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差不了。他们年轻人的事啊,我们可是勉强不了的。还是由他们做主的好!” 我有些惊诧,我以为他要拂袖而去的。没想到他会说这也一番话,我还有点担心他会话锋一转,提到两家的婚约。但看来简成先前的确早跟苑家说清楚过,即使苑明薇和她妈妈不甘心,他作为一个有头有脸的人,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难堪。 老爷子轻描淡写的回到:“是吗?那可太好了。” 苑父点头,我撇到苑母在他身后拉他衣服,他置之不理,眼光却似无意间的略过我,那一眼中的寒意,让我心中微凛,我无法退缩,脸皮发僵还保持着微笑。好在他他很快别过头去跟旁人说话。 我垂下眼皮,揪住简成的衣角,轻轻舒了口气。 简成在这个时候瞥了我一眼,我看他表情平静,心知没啥大事了。 等大家的恭喜敬酒稍微缓了一些,简成伸手牵住我,靠近老头子那边,附在他爸爸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老爷子点点头。他便带着我退了出来。 走出去后,我深深的吸入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僵直站着的苑明薇母女,她们强颜欢笑的神情我看着也并不解气,心里知道我与她们一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过也并不后悔,甚至立即想到,以后是不是要让爸妈搬家。 毕竟和一个曾经相好数年、如今反目的家庭同在一个屋檐下,并不是那么好过的。 我和简成再次回到先前方流云带我去的露台。我看着护栏外,城市的夜景总是满目满目的霓虹灯,扶住护栏,扭头问沉默不语的简成:“你在怪我自作主张?” 简成摇头,似乎十分有兴趣的望着我:“你就不怕,我爸爸会当场给你难堪?” “我怕,但比起苑明薇今天害我的,那种后果根本不算什么。”我说着,简成果然蹙眉在等我的下文。 我不想看到他不信任的眼神,所以别过头盯着自己的手,说:“今天你让我去买茶叶,其实那种茶叶只剩一盒,苑明薇先订下。她把茶叶让给我,要求今晚的宴会,不要跟她父母在一个地方出现。可刚刚要不是我打开茶叶,不知道那是盒碎的,你爸爸再当场打开,会是怎样?他看起传统人,寿辰上肯定有凶吉预兆的想法,定会勃然大怒,那时的我才叫难堪。所以你若怪我让苑家面上无光,我只能说,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简成似乎在认真思考我的话,片刻之后,他说:“我们应该先弄清楚茶叶到底是不是苑明薇弄碎的,她不像会是做这种事的人,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我瞧着他:“你倒像很了解她?难道是我为了诬陷她丢掉送给你父亲的礼物?难道刚才你没看到她妈妈在走廊里推我?你嘴里说要跟我试一试能不能彼此合适,心里却还想记挂着苑明薇。你对我公平吗?” 简成正色道:“这与记挂无关,实事求是,她的确不会做。” 还帮着她,我自嘲的笑了笑,不想跟他继续讨论苑明薇的为人问题,就说道:“我和她朋友缘分算是尽了,你若记挂她,就帮我转告她,只有我腹中胎儿还在的一天,我就绝不会允许她再拿我和你在一起的事情来伤害我和我的父母。” 简成脸色有些无奈,那神情就像对待一个耍赖不听劝告的小孩,他还想说什么,电话却响了。 他走到露台的另一边讲,声音并不大,不时回头看我一眼,露台上又有悠悠的风吹,我这边听得很模糊。我也没心情听,找了套藤椅坐下,仰望着夜空。 外面有点冷,我抱着胳膊摇着腿,心中就和这夜空似的,缥缈的很。我的生活没有样本可以给我参照,我永远不可能知道对错。 简成讲完电话走到我身边,我没起身,只过头望了他一眼。他将外套脱下给我,说:“不要着凉。” 我没动,任他把衣服盖在我身上,他起身的瞬间,我看着他的脸,嘴巴快过脑子,说道:“其实你妈妈没错的选择和倾向都没有错,你和苑明薇才挺配的。” 简成看着我,神色认真道:“对她和对你,我并没有区别,不同的是现在在我身边的人是你,你完全不必多想。” 我想反驳他,又觉得他都这么说了,再多少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他愿意哄我就哄吧,人总要哄哄自己才能过得下去。 我接着作死的问了一句:“那你会像丈夫爱妻子那样爱我吗?” 他立即反问:那你呢,你会吗? 我刚想说我会,他将我的话堵在嘴边:“做梦都叫着阿晖……”他笑了笑,目光沉沉的转头盯着我,“我们最好都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不要贪心。” 我心里震动,我什么时候叫阿晖了。再说,他是怎么才可以把一句本该带醋味的话说的如此正常? 他不理我了,过了一会,简文铎和老爷子走了过来。 他们径直朝我走来,我起身将简成的衣服收起,站了起来。 老爷子面无表情的冲我摆摆手,我和简成边坐下了。 他指了指我:“你很好,我这辈子,还没被一个丫头将军过!” 我只好老实道歉:“对不起。” “你和明薇是邻居?”他很眼熟,这是不是要拷问我,为何要抢好朋友的男人了? 这时简成突然插话:“爸爸,这不关霏霏的事。我和霏霏在一起之前,还不认识明薇。” 我赞赏的看了简成一眼,算他讲义气,将包袱往自己头上揽了。 简父沉默了半晌:“你难道不知道,你和明薇的婚事不仅仅是父母之命,还关系到你的前程?你那样草率的去退了,甚至没有经过我的允许!” “爸,是您教我的,男人要负责任。我和霏霏犯下的错,不能殃及到下一代。我也不过是在履行爸爸的教导。”简成嘴还挺甜,正正经经一句话,听出了马屁的味道。 事实证明,简成的确很得老爷子喜欢,尤其是这句话,哄的老爷子连连点头。脸上没有笑容,语气却缓和了不少,又问他:“左家丫头父母拜访过了?” 他不知道为何,总叫我丫头。难道我丝毫没有苑明薇大家闺秀的味道? 简成点头答道:“恩,请爸爸也抽出时间,两方父母见一见。” 老爷子对简成的话不置可否,扭头问我:“你想清楚了?” 我也点头。 老爷子突然哼了一声:“都是想都不想就点头,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懂得思前顾后,迟早要吃大亏。”他说着站起来,手指点着简成和简文铎,“你们兄弟俩,一个锋芒不露太过聪明,一个我行我素太不受束缚,都不是做生意的料!” 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没顶嘴。 老爷子背着手对着夜景站了半晌,回过身说:“阿成,刚刚公司打电话有事要处理,你跟我过去一趟。”他说着站起来,“文铎,你送左丫头回家。” 简文铎应下。 老爷子又瞥了我一眼,我说伯父再见,他也没答话,略一点头,转身走了。 简成也赶紧跟上了老爷子。我想起他的衣服刚刚给我了,又赶紧拿过去递给他。简成说你披着吧,让我先回去休息,不用等他。 我说你还是穿上,我跟大哥的车走,不会冷的。 老爷子站在电梯里,不知为何呵呵笑了两声,说:“小两口磨磨唧唧什么,以后日子长着呢。” 我被他这一笑,脸莫名的一红,赶紧转身走了。 简文铎先单独送我回家,方流云没有跟他一块。我不愿跟他有多交流,所以坐在后座。车走出一段距离,他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说:“你倒很有些胆魄倒,要是这事放在早些年,老爷子非把你轰出去不可。” 这话我能理解,因为老爷子年纪大了,不再专权霸道,尤其诱惑他的是我腹中的孩子。简文铎没有孩子,我不便戳他痛处,所以没有接话。 简文铎见我不接茬,也没继续。虽然在宴会上什么都没做,但时间一晃已经到十点了。早到了我平时的睡觉时间,我悄悄的脱了高跟鞋,仰靠在车座后背,打着瞌睡。 正迷糊着,忽然一个急刹车,惯性让我整个人倾向前方,幸好我没睡的太沉,条件反射的抓住前座靠背,脚踩住地毯稳住身体。也不知道脚底下有个什么东西,硌着我脚掌,疼的我哎呦了一声。 070 简文铎车里的玩具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简文铎扭头问我:“没事吧?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你睡着,开车走神了。” 我一看,前边是个红绿灯,旁边并排停了好几辆车。我还真没听出他这话里有不好意思的成分在,但也不好发飙,毕竟我还得劳驾人家送回去。 我闷闷道没事,一边伸手揉了揉脚板心,简文铎一边转过头去一边笑了笑:“左小姐可当心一点,伤着了你我可没法跟老爷子交代。” 我听着不由火冒三丈,他自个儿故意刹车,还说这好听的面子话。明知他后脑勺对着我看不见,我还是忍不住狠狠的横了他几眼。 他果然对我的横眉竖眼毫无知觉,继续道:“你是这么多年来,阿成第一个带回来的女孩子。” 我不冷不热:“嗯。” “我就知道我这个弟弟,最反感家里的安排,从小自由惯了,绝不会听他妈的去跟苑家联姻。左小姐今天的表现,当真让我刮目相看。可怜了他妈妈的一片苦心,想让他以后前程稳当,今天拜左小姐所赐,全都泡了汤啊!”他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笑意,一点都没有可怜苦心的意思。 简文铎先前在大厅那会,还挺有个大哥样的,不知为何单独对着我就要这么咄咄逼人的。难道平时憋的太苦,知道我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一吐为快? 不过苑明薇相亲是简成妈妈安排我倒猜得到,可是我记得在驴友团,他以为我是苑明薇的时候,他并没有对我表现出什么反感抗拒。 我一边揉脚一边说:“大哥这意思,是我耽误了简成?” 简文铎呵呵笑了两声,不置可否。 我继续说:“也许以后比不上大哥大嫂琴瑟和鸣,但我跟简成肯定也会过的很好,简成的能力,不需要别人来给他铺路。” 我话说的底气十足,全是为了解一时之气,嘴硬而已。也不知那句话触碰了简文铎的神经,扭头冷冰冰的看我一眼,油门一踩,车子唰的开了出去。 我防不胜防,有一下重重仰倒在后背上,我觉得这男人这会把我整个甩出车外的心都有了,不由心有戚戚,默默的捡起之前脱下的鞋子准备穿上了好系安全带。 捡鞋的时候却无意间发现我刚刚脚踩的地方有个小东西,正是这个东西刚刚硌了我的脚掌,车里没开灯,后座隐在黑暗里,下面就更暗了。 我弯下腰捡起来,发现那是个彩色的小东西。有一半是被地毯盖住,所以我一直没有注意。他车里干净的出奇,就连地毯都是雪白雪白的,能落这么个破落玩意在里头肯定是简文铎自己也没发现。 我刚想把东西给简文铎,突然发现这是个小朋友玩的飞机模型的一半个机翼。裂口不均匀,看上去是折断的。我伸出去的手顿了顿。有些奇怪,简文铎不是没有小孩吗?车上怎么会有断掉的小孩子玩意? 想了想,大概是今天宴会,简文铎接送宾客,宾客加的小朋友落下的。这么一个东西,他应该也不会要。我小命还捏他手里,还是别招惹他了。 我靠在后座,困倦的很,耷拉着眼皮,心里却很紧张,怎么也睡不着,只一直迷迷糊糊的。 到了之后,简文铎从前座伸出头叫我:“左小姐、左小姐,到了。” 我对他很防备,所以一听他声音,立即从晕晕沉沉的状态弹坐而起,十分紧张的看着他,简文铎说:“要不要送你上去?” 男人问要不要一般不是询问,而是客气。我扭头一看,果然已经到了简成楼下,我客气的回答不必,又道了谢。 简文铎嗯了一声,我刚下车关上车门,他就一踩油门,走的飞快。我走到电梯口才发现手里还握着那半个机翼,本想随手扔掉,发现大厅附近没有垃圾桶,我实在困的厉害,就塞在了包里。 回到家,我连澡都没洗就睡下了,睡到半夜,我被手机铃声给惊醒了,好像在做一个梦,我一下清醒过来,却记不起自己做的什么梦。 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我才感觉到饿。晚上好像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我把手机摸起来看了看,有条信息,号码有点眼熟。 “霏霏,我会一直等你给我的答复。” 我想了想,应该是段以晖。什么答复?我莫名其妙,难不成他还真想我去给他儿子做后母?我嗤笑一声,在对话框里回了一句,滚! 正想关掉,突然发现这条消息上面还有一个信息, “你如愿刺激到我了,如果不是你和简家人在一起,我不会这么早和她撕破脸,这对我太不利了。霏霏,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放弃你。离开那个你不爱的男人,我会一直等你给我答复。” 若不是信息里有霏霏两个字,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发错了。他莫不是自恋到以为我跟简成在一起是为了刺激他吧?他跟路露撕不撕破脸关我屁事! 这话说的好像我求着他跟路露分手似的,要脸吗要脸吗!! 我捏着手机一阵发抖,恨不得将手机给摔了,心里却又不得不难受。这个男人,他以为他吃死了我,不会找别人,就算找别人也是为了填补他的空缺? 对,他就是吃定了我!如果再早几个月,没有简成的出现,或者说我没有怀上简成的孩子,我一定要荡漾了吧?作践自己果然都是女人的天赋! 到今天我才猛然醒悟,我那些一心一意爱他,为他付出,等他回头的日子,是那样傻。我为自己的曾经心痛。 我抱着被子,心里一遍遍的想,还好我有简成我才终于摆脱他。 还好我有了孩子,有了简成。 可是――我心中又是一堵,我真的拥有简成吗? 想到这里,我抹了抹已经被模糊的眼睛,再瞥了一眼手机,突然发现看到这个信息的时间是六点多。 奇怪,这期间我没有拿过手机,也没有看信息,这个信息怎么会不显示未读呢?还是有人动过我的手机? 我镇定了心绪,把段以晖这个人渣给我翻出的过去的记忆使劲压下去,仔细想了想。 六点多,我应该和方流云在一起。我带的包包因为和我裙子颜色不搭,知道这个宴会很多人之后,我干脆把包包放在了车上。 结果那个司机太不识趣,以为是我不小心落下的,居然又特特给我送了过来,让我十分无语。那会司机没找到我,还是简成去露台那的时候顺便给我的。 我脑子里一闪,又想起回来之前我俩在露台,他提及段以晖的事,叫我不要贪心,他是看过这个信息之后才那么说?他误会什么了? 不对啊,他当时哪里有半分吃醋的样子,还面不改色的扯谎说我做梦叫阿晖,尼玛,我当时没反应过来,我睡觉跟他隔着两张门一个客厅,我就是做梦唱歌他也听不到啊! 可我的手机明明是要解锁的呀! 我脑子里有些混乱,拥着被子发了好一会的呆。 这时客厅里传来钥匙动的声音,简成推门进来,我走到房门口看着他,说:“你怎么才回来?” 他一边换鞋一边抬头说:“不是叫你别等我吗?” 我揉了揉肚子说:“胃疼,睡不着。” 简成边走过来,边问我那要去医院吗。 我无语道:“我是饿了,晚上没有吃东西。” 他点点头,人踉跄了一下,我才知道他刚刚走过来为什么那么奇怪了。他身上有很重的酒气,每走一步都不稳当,还指了指厨房:“那去弄点东西吃。” 我伸手扶了他一下:“你喝酒了?” “嗯,陪爸爸喝了点。”他说着,往沙发了走了走,坐下去靠在沙发上背,闭上眼揉着眉心十分疲乏,“小时候总怪爸爸在外面应酬,现在才知道,应酬多辛苦。”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以后要代替他应酬的人就是你了吗?” 简成苦笑了笑,没有答话。 他松了松领带,突然睁开眼,指了指玄关处的鞋架:“给你带了把情人草。” “给我带的?”我说。 他又指了指电视柜旁的花篮:“哪儿有个花篮可以插花。” 我面色肯定不太好看,我自然知道那有花篮!你这是时时刻刻得用东西来存托苑明薇给你送的信物?就那么一个小篮子,你都得天天摆我面前刺激我? 话虽如此说,我还是起身去把他放在鞋架上的花拿了过来搁在茶几上。情人草还是新鲜的,过一段时间会被风干,还得剪一下。 简成边看我整理边说:“你送的那些上次扔掉了,这几把我从爸爸的寿宴上拿回来的。” 我反过头,语气很差的问他:“我送的?”莫不是搞错对象了吧? 简成不耐烦的反问我:“你不记得了?” 我木呆呆的看着那花,简成头都没偏,挥了挥手:“不记得算了。” 他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刚刚发现怀孕的时候追过一段时间简成,天天给他发短信打电话什么的,好像是在网上订过几束花送到他公司去,因为我喜欢情人草,所以特对要求花店多配一些,但是并没有整把的送过。 071 折腾了一晚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但那花毕竟不是自己亲自送,只在网上订购,网店直接配送,所以我没什么印象。 难道之前我看到过的那把情人草,是他从每一束里抽出来的? 难道他当时,有过一点的动心? 我第一次来他这里,那晚莫名其妙因为一句宠物就对我翻脸,那会他很认真的整理电视机旁的花篮,那时候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心里一起一伏的,这世上很多东西真的是不可以自以为是的。这一点在感情上尤为重要。 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便有些忐忑的扭头去看简成,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大概是姿势没对,有很轻微的鼾声。 也不知喝了多少,在梦里还是皱着眉的,我不由苦笑,起身拿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 夜深人静,我慢慢的穿梭在厨房煮了个肉末面,就坐在简成身边吃完,一会看他一眼。他还没醒,人却不怎么舒服,嘴里不停的发出难受的哼哼声。 我填饱肚子,冲了一杯蜂蜜水,想给他醒酒,坐在他身边拍他的脸,拍了好几下,简成努力的掀了掀眼皮看我一眼,又不堪重负似的闭上了。 他眼里起了血丝,显得极其疲惫,脑袋偏到我肩膀上来,那沉坠坠的触感让我心中一动。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他从未有如此全身心的依赖于我的时候。 我一时起意,拍着他问:“简成,我是谁?” 他大概被我烦的想杀人了,极不耐烦的挥开我的手,这一用力把这个脑袋给作的掉下我肩膀,整个人差点滑地上去。 他终于彻底的睁开了眼。 我连忙追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眼神朦胧的看着我,皱紧了眉。我有些后悔,生怕他吐出个别人的名字来,那才叫自找苦吃呢。 我干脆站起身,简成却突然吐出一句话:“小花,渴。” 我脚步一滞,扭头看他半睁半闭的眼睛,这会为什么觉得小花这个字,的的确确是在叫一直宠物狗? 我扶他起来,将蜂蜜水送到他嘴边。简成就着我的手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眼睛都没睁开,却苦着脸说:“怎么是甜的?” 语气竟有些孩子气,好像甜水在他看来跟苦药似的。我想笑又觉得特别无语:“我加了蜂蜜,醒酒的。” 他嘟囔了一句:“我要喝冷水。” 话虽如此,却没有坚持。说话间脑袋挪了个舒服的位置,眼看又要睡过去了,我连忙拉扯他的胳膊,好声好气道:“简成,起来起来,我们回房去睡!” 他被我拉扯的没办法,揉了揉太阳穴站起来,一只手搭着我站起来,人还没完全清醒,把我当拐杖在使用。 我还没进过他的房间,跟我那间房差不多,只是大了一些。空间和……床都大了,房间里干净整洁,我看来却总觉得怪怪的。 扶他到床上,才发现是因为房间东西极少,显得没有一点人气。 床单被套也是暗色的,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我心想着改天要一起给换了,在这屋子里头,人显得多压抑啊! 简成倒在床上,刚一翻身,趴在床沿上直接吐了。 还好没吐在床上, 我给他吐出的东西一刺激,自己也差点反胃,但一看他那么难受的可怜样,强认真把窗子打开,又情理了下房间。他胃里很干净,估计早在外面就吐完了。可惜我刚刚给他喝下的那杯蜂蜜水,又给吐出来了。 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还算正常,没有发冷,应该没什么事。拿热毛巾帮他擦干净,给他按了一会头部,他渐渐放松下来,也不怎么哼哼了。 我吃饱了就容易犯困,何况还伺候了这一大老爷们半夜。我靠在床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按摩着头部,也不知道什么睡着了。 我应该没睡多久,但我做了一个特别真实的梦。 是一个关于婚礼的梦境,不知为何,我没有怀着孩子,手里捧着一束情人草,新郎牵着我的手往司仪那走,走着走着,我手里的情人草的紫色细花突然就全变成了黑色,我吓了一跳,新郎停住脚步,松开我的手说:“你看,没人喜欢我们在一起。” 我扭头一看,站在旁边的都是简家的人,他妈妈,大哥大嫂,还有一些不认识的。我爸妈孤孤单单的坐在一个角落,苑明薇的爸爸正指着爸爸在骂,爸爸窘的满脸通红却答不上话。 我就想跑过去,叫苑叔叔不要骂我爸爸,叔叔扭头看了我一眼,是冰冰冷的眼神。 所有人的回头看我,全是那样冰冰冷的眼神。 我连忙去抓简成的,简成就那么看着我,而可明知面前这个人是他,却觉得分外陌生。 我啊的大叫了一声,就醒来了。 我睁着眼,还沉浸在梦中的慌张里,大口喘着气。直到发觉简成的手在一下下在拍我的脸,我一下伸手抓住他的手,偏过头看着他,一时有些恍惚。 他手肘撑在床板上,半抬起身子看我,他眼中还是很多血丝,不耐烦的皱着眉,疲惫的跟我确定:“醒了?” 天已经亮了,我明明是靠在床头睡着的,不知是自己爬的还是简成后来给我挪的,反正我已经睡在他身边了。 我冲点点头。 他仿佛松了口气,又重重的躺回去。胳膊横在眼睛上挡着光,呼吸粗重,大概我吵醒后,人很不舒服。 我没动,只问他:“你头还疼吗?” 简成含糊的嗯了一声,过了好久,又说:“昨晚累着你了,以后别管我,身体要紧。”这句话说了很久,我都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又冒出去一句,“再睡会吧,还早呢,今天我不上班。” 他翻了个身,侧躺着,脸对着我,眼睛也没睁开,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他呼吸就均匀了。他倒还真睡的着,我却一直翻来覆去,闭着眼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都有。 也不知是不是先前那个梦的缘故,我总觉得心里堵堵的,想到跟他睡在一张床上,浑身更是不自在,磨蹭了一会,还是小心翼翼的起身,回自己房间去睡了,我起来的时候简成动了一下,我担心吵醒他没回头,快到门口的时候听他呃了一声,我还以为他在叫我,小心的回头一看,他却已经翻过身,背对着我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简成早已收拾好,脸色有点差,但精神尚可,他说今天要去接我爸妈过来一趟,算是双方家长见个面。因为他爸爸实在有些忙,抽不出时间去我家中, 说起来我家地方小,还真容不下这么多人。现在也不像从前,非得上门拜访,聚一起吃个饭算是最流行的方式。 出发之前,我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妈妈的手机又关机。不知道是不是两口子买菜去了还是出门。也就没坚持打,发了个信息给爸爸,说我们待会要过去。 要接爸妈过来,自然得住我那儿去,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租的地方的钥匙。 我把我包包整个倒出来在茶几上,女人包包里东西的繁杂让一旁的简成直摇头。 昨天在简文铎车里捡的那半个机翼也倒了出来,昨天灯光暗没感觉,现在看起来,这东西却显得挺高档的,可惜只是个烂翅膀。 我拿到手里,又丢开在一边。 简成却十分有兴趣,弯腰捡起那个机翼看了一眼,奇怪道:“你哪来的这个模型?这可是我公司限量版发行的。” 我啊了一声,听到限量版几个字,我条件反射的就想道价格,问道:“那不是很贵?” 简成咳了一声:“完整的才贵,你这个……” 我这才发现自己关注点不对,不好意思的笑笑:“捡的。” 简成以为我喜欢,说:“我好像也分了一个,改天去公司看看,给你拿一个回来。”说道这里,他笑了下,“不过近两年宝宝都不能玩。” 他突然提到宝宝,我不由自主的抚了下小腹。孩子一天天长大,我也一直没有那种生命里即将多一个生命的感觉。 说来也真是奇妙,他这样一句话,却忽的让我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好像有一条隐形的线,把我和他,还有我腹中的孩子牵连在一起。这种隐隐的认知让人心里暖暖的。 离家不到半个小时路程的时候,爸爸给我回了个信息,他说:“下午再回来吧。” 我不解的往下翻了翻,确定爸爸只说了这几个字,心想难道妈妈懒得做我们的午饭?早上、哦不,是上午起来,我和简成都只随便吃了点东西,还赶着回去蹭饭吃呢。 我想了想,给爸爸打电话,如果家里没做饭,我们出去吃也可以的。但他又一直不接电话,我想着不会是苑家在找爸妈的麻烦吧? 简成扶着方向盘问我:“怎么了?” 我不好说苑明薇的坏话,只说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爸都没接,可能不在家里。 简成说:“不碍事,我们马上就到了,你不是有家里的钥匙吗?我们直接过去也可以。” 072 莫名而来的伤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鉴于上次我回家,小区里因为流言蜚语的关系,把我家闹得鸡飞狗跳。 所以这次一进小区,我手疾眼快,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找准个位置立即指给简成看,让他赶紧停过去。 简成昨晚喝醉还没缓过来,疑惑的看我一眼,接着后知后觉的点点头,说:“嗯,应该这样。” 停好车,两人只能走过去,那会已经快一点了,六月底的天气,晚上还凉悠悠,正午时分却最是灼人。我不好意思带着简成走墙根避阳,又没没带遮阳伞,被日光晃的眼花缭乱。 低垂着头到了我家住的那栋楼下,还没走近就被那楼道口的乱况吓了一跳。地上一片狼藉,扔着许多废弃的东西,从锅碗瓢盆到旧衣旧鞋,应有尽有。 简成咦了一声:“有人搬家吗?” 酒精果然会让人迟钝,我看他一眼,夸道:“好聪明。” 简成脸黑了一黑,十分无语的别过头去,我在一旁觉得乐的直想笑。 那些东西太多,都堆积在楼道口,有个物业请来的保洁大叔整蹲在楼道口整理,把可回收的和不可回收的分开,看到那些破烂瓶瓶罐罐,废报纸杂志,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小时候。 我先招惹了简成,他都不再理我,主动开口跟他说话:“小时候我还在小区捡过这些东西。去家家户户收人家不要的旧报纸啊杂志啊。经常把家里弄的乱糟糟的,被我妈骂,就自己先在楼道口整理好了上去。呐,就在那。”我指给他看。 简成似乎对我这样的经历有些惊讶:“收了这些卖吗?” “赚零花钱。我小时候喜欢漫画书,那时候好的漫画可贵了。”我边说边笑,进楼梯间时大叔还笑呵呵的对我点头。 简成挑了挑眉:“你一个人?” “还有……”我顿了顿,还有苑明薇,话到了最后,却改成了,“还有别的小孩。” 其实苑明薇并不缺钱花,但我小时候从乡下来,早两年一直怕羞。是苑明薇带着我去的。现在想来,那时她好奇我在农村和她不一样的生活,经常缠着我问,那会帮助我也许是出于好玩和新鲜,但绝对是个善良可爱的人。 但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我心里有些难受,怕简成追问,所以赶紧跟大叔说话想转移话题,我转头随口问了句:“大叔,我们这栋有人搬家吗?” 大叔站起来,他年纪不大,却有点耳背,所以嗓门也特别大,还特意凑近我跟我说,一句话将我震的耳朵发麻:“有啊,三楼的。给了我三百块钱让我帮忙把这些垃圾收拾掉,这些我都可以再卖钱的,我可赚着了!” 大叔的大嗓门还在继续说,我却吃惊的走了神,苑家搬走了?难怪爸爸让我上午不要回去,是因为这个,怕我碰上苑明薇搬家碰上会出什么矛盾? 昨晚才从宴会上回来,今天就搬走了,这动作也够麻利的。我自顾想着,简成走在前面,已经到了楼梯那了,扭过头提醒我小心脚下。 我应了一声,地下一些老旧的儿童书籍看起来真是眼熟。我和苑明薇从小到大的书都是交换看的,她家条件好,父母又都是文化人,家里课外读物简直跟图书馆似的,我看的大多是她的,所以她的旧书我也很熟悉。 我随意捡一本旧书起来,这些大都是我们很小的时候读的,外层的书皮还没有去掉,那都是我包的。我书少,对书籍特别的爱护。 书本边缘发暗破损,翻看来扉页上有苑明薇的稚嫩的签字,一股带着潮湿发霉的旧书味迎面扑来,过去的感觉再也找不到了。 我和苑明薇到这里为止,便再也没有一丝情分了。苑家因我和简成的事大举搬家,其实也是在打左家的脸。 苑家其实早有房子在市里,只是苑明薇的奶奶习惯了这里,苑阿姨也没有工作,但早些年不比我们现在,邻居了几年碰面都不打个招呼,老一辈的人在一个地方住了几十年,街坊邻居都是老朋友,便不愿意挪窝了。 苑家脸皮薄,被左家的姑娘给逼走了。苑家高高在上不容他人践踏的尊严保住了,我父母却要在这里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我呼吸轻颤,将手里的书扔在杂物堆里,也不再看一眼这些东西,握住简成伸过来的手,借力跨过这一大堆废弃物。 开门进屋,客厅里冷冷清清,没有人更别提饭菜了。我朝里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卧室里传来妈妈答应的声音,我让简成换了双舒服的鞋子,妈从卧室出来,我一看到她就委屈的责怨道:“你们干嘛不接我电话,我都担心死了。” 妈妈敷衍的笑了笑:“这不看你们马上到家了嘛。” 简成跟她打了个招呼,问道:“叔叔不在家吗?” 妈妈笑的十分勉强,掩饰不住满脸的愁绪,朝卧室看一眼,才说:“她爸爸不太舒服,躺着呢。” 我连忙问,说:“爸怎么了?” 妈神色郁郁寡欢,我本以为是苑明薇家搬走给了她心理压力,看来还不仅仅是如此。 放下东西,我快步进了卧室,我爸躺着床上,也不知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 眼睛紧闭着,头上包着个白纱布,颧骨处还有快十分刺眼的青紫,像是被人拳头打的。我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床边一看,纱布上还渗出血来。 我扭头,急急的问我妈:“我爸怎么了?” 妈轻咳了一声,想了下才说:“跟人打架打的。头上还缝了两针,也不是不接你电话,那会我和你爸都在医院呢。” “打架?!”我嘴巴都合不拢,就我爸这号斯斯文文的老实男人,竟然会打架?还偏巧在苑家搬家这天?谁信呢!我沉下脸:“妈,是不是苑明薇她爸干的?!” “哎呀,”我妈见我声音提高就来拉我,“你小声点,你爸刚睡下,他伤口一直疼的睡不着。”我妈要把我往外拉,我不肯,还是简成给我拉了出来。 出来了妈妈还小心的关上房门,我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门道:“妈,你就这样让我爸被人欺负?谁动的手你倒是说呀!” “我也不知道!”妈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今天苑家搬家,我和你爸爸门都不敢出。但家里一点米都没有了,你爸知道你要回来,就出去了一趟。给人送回来的时候头上还在往外流血呢!还送到在后面医院缝了几针。” “谁送叔叔回来的,问问不就清楚了?”简成插言道,我也着急的附和:“就是呀!” “我要知道还用得着你说!你这孩子,就知道冲你妈妈吼!”妈妈说,“你爸平时我都舍不得欺负,还给别人打的头破血流回来,你以为你妈我不心疼!你爸人老老实实,跟谁都和和气气的,回来他不肯说怎么回事,人家保安送他回来知道个什么?他脑袋顶上破个洞,我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我看她说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心里也一疼,又后悔自己不该对妈妈大声,赶紧抬袖子给她抹了抹眼角,说:“好了好了,您别哭别哭,皮外伤而已,我爸身强体健,几天就保准活蹦乱跳了。” 我妈妈破涕为笑,手指点着我额头:“说的什么话,还活蹦乱跳的,你爸又不是条鱼。”说到鱼,我妈妈终于想起了旁边还有俩没吃饭的孩子,“你们饿了吧?家里没别的东西了,还有点饺子皮,给你们包点饺子吧。” 她说着看向简成,简成点点头:“好。面食我也喜欢的。” 妈妈去厨房了,我又推开房门去看我爸,房间里有点闷,他脸上渗出了一些汗,我拎了条热毛巾给他擦干,简成也十分默契的去将窗户打开。 我一边给爸爸擦一边问简成:“苑家是不是跟你们家有生意来往?” 简成点头说是。 我继续问:“那会不会因为我们的事,影响双方的合作?” 简成不知我为什么提到苑明薇,但还是耐心回答:“应该不会,苑家是我们的供货商,虽然是互利关系,但在一定程度上,我们是他们的客户。”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就好,如果今天爸爸受伤,跟苑明薇有关,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简成果然觉得我是对苑家有偏见,说:“你怎么会这么想?”顿了顿,他又道:”况且若真是这样,也不必你去出面,我自然会要求对方给出解释和赔偿。” 我是知道他们这些人所谓的解释和赔偿,不过是点钱罢了。 钱固然重要,但我却早已咽不下这口气了。 我仰头直视着他:“受伤的是我爸爸,如果是你爸爸,你大概就不会是这个说法了。” 简成蹙眉,似乎不太满意我的态度,我给爸爸擦了汗起身,他才像忍不住了似的说:“你不该这样说,赔偿是多方面的……” 我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我没有对你父亲不敬的意思,我只是心疼我爸。” 简成脸色却更不高兴了,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了。 073 老来的伴侣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我没有对你父亲不敬的意思,我只是心疼我爸。” 简成脸色却更不高兴了,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了。 他显得有些烦躁,突然走开,站在窗子边上看着外面站了很久。 我没理他,出去情理了毛巾,又到厨房帮我妈剁了一会肉馅。 我妈还不知道简成到底什么家世,虽然因为苑加闹的不开心,但见我有这么一个人要了,心里还是喜滋滋的。很贤良的叫我去陪客人,不要弄脏了手。 简成这个客人为了不打扰爸爸,一直呆在我的房间没出来。房门虚掩,我刚要推门进去,忽然听到他说话:“我和左霏、我们之间没有信任。” 他应该是说到一半,我不知道他前面一句是什么,便自觉的认为他的意思是他对我没有信任,心里本能的一冷,就顿在门口,没有推门进去。 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觉得他的意思,好像是我对他不信任。 他声音里有些苦涩,缓缓说:“我并非不想去理解她,是她对我一直……”他悠悠的叹了口气,这句话说了一半却又不说下去,反倒提前刚刚的事。“就在刚才,我都被她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我无语,他竟然还觉得是我不理解不信任他,我自我感觉良好,一向觉得自己善解人意,我在心里吐槽了一番。犹豫着是进去还是继续听墙根,这比较不是光彩的事,我有点心虚。 他应该是在打电话,这语气听来应该应该很熟了,简成的朋友我不认识几个。而且简成这人少言寡语,更别提主动找个人倾吐下心声了,在我的记忆里,次数为零。我在心里将我见过的他的朋友默默过了一遍,却也没猜到他在跟谁打电话。 我正,简成的电话已经接近尾声了:“你先帮我查一查,有什么消息先通知我。还有我大哥的动作,也注意一点。” 他在查什么?还是上次韦钰那件事?之前我试探着问过他,韦钰不承认下药,之前参加活动的也都没当回事,简成自然是无从下手,也只能不了了之。我虽然知道真相,但碍于事情和罗蔓有关,我的好闺蜜设计他,他难免又往我身上联系,原本我若不想留下这孩子也没什么,但现在我还是不希望他对我有误会,所以罗蔓的事我也就瞒了下来。加上昨天被苑明薇那么一刺激,我脑子发热,就冲着不让苑明薇得意的心情,也不会把自个往简成讨厌的路上推,何况他以后会是我孩子他爸爸。 而简成让对方注意他大哥的动静,却有点奇怪了。简成和他大哥没有表面上那么和睦,难道私底下还有什么斗争不成?若以后和简成结婚,加上他那贵妇人做派的妈,我恐怕没什么好日子过。 简成挂了电话,我这个时候进去太凑巧,所以磨蹭到厨房端了杯水,装作是进去给招呼客人喝口水,来化解我的心虚尴尬。 简成正坐在我的梳妆台前,抱着手机在看什么东西。他从镜子里看到我走过去,就转身来对我微笑,我心想笑的这么假不会弄坏我什么东西了吧? 我边四处检查了下,边水杯递给他,提醒道:“马上要吃饭了。” 他点点头,说:“爸爸今晚会过来这里看看叔叔。” 我啊了一声,心想我家这么寒酸,老爷子过来还不得嫌弃死。这是要去找个衬得起简老爷子身份的餐厅的节奏啊。 大概我面色转换不定,简成安慰道:“你别紧张,只是孩子一天天长大,我们得尽快订婚。” 订婚两个字说的轻飘飘的,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见他十分自然,我作死的心性又冒出个尖尖来,脱口而出道:“你还没跟我求婚呢!” 简成嘴角抽了抽:“你一个女孩子家,矜持点好吗?” 我又心凉了一截,心里恼火心里恼火,正巧妈妈在外面叫我们去吃饭。我皱眉把他喝了一半的水杯从他手里抽出来,板着脸自顾出去了。 妈妈还是怕怠慢了简成,除了水饺,她还做了两个凉拌菜,连压冰箱的老家熏肠都拿出来了,可惜东西不对简成口味,都进了我的肚子。吃到一半,爸爸突然醒来,从房间出来,在餐桌后面道:“你们来了。” 我妈十分紧张的站起来,把我爸往房间里直推:“哎呀,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医生说有点脑震荡呢!你当心变傻,老年痴呆!” 我爸爸一脸黑线的说:“哪里那么容易老年痴呆。” 妈妈怒道:“你要老年痴呆了,辛苦的是我!” 爸爸不肯回房间,就在我旁边坐下。 我懒得听妈妈叽喳我爸,就问他头上的伤怎么回事,他挥了挥手,垂着头不肯说,还是被我和我妈逼了好一会才说是出去买菜听到别人说的我难听,一时恼火就跟人打了起来。他倒在地上头晕的爬不起来,也没人来扶他一把,把他气的够呛。 我听的又气又心疼,我爸年纪离退休都还差两年,但大概是早些年太过辛苦劳累,他特别显老,这也是让我最心疼的地方,一个老人家被人打倒在自家的小区里,竟然没有人扶,但一想到这都是我自己作出来的,心里更悔了,抬头瞥了简成一眼,心里真有种把始作俑者给踢楼下去的冲动。 我又问爸爸,后来他是怎么去的医院,他又支支吾吾不说明白,说什么他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没看清。 以前我经常帮着我爸瞒妈妈,所以对爸爸很是熟悉。我见他眼神躲闪,知道他肯定是有所保留,逼问他是不是苑家的人动手,他却十分坚定的否定了,说今天苑家一家人也就苑明薇在家,早上苑家夫妇就直接走了。 说到这,我特意看了简成一眼,以为他会有所反应来证明他先前的想法。但他用心吃着饺子,头都没抬。 我妈说的对,爸爸一个病人,若不肯说,又能拿他什么办法。 吃过饭,简成在客厅翻看一份报纸,妈妈洗碗,我连忙把爸爸往房间推,一进去反手把门一关,冷着脸说:“到底谁送你去医院的!” 爸爸见只有我一个人,就没再瞒着。叹了口气说:“送我去医院的是段以晖,不但我受了伤,他为了护着我,也挨了几拳头。” 段以晖!我差点跳起来,要不是我爸赶紧阻止我,我都差点要叫出来。这男人究竟想做什么。居然跑来这里! 我脸色立即沉下去:“他来做什么!” “我也是怕简成听了多心,所以就没说。”爸爸接着说,“他是来找你的,听说一直联系不上你,我也是知道下午你和简成要过来,对他说话也老实不客气,他也忍着,这要是以前,还不翻脸走人了!他送我到医院,我就赶紧把他哄走了。我看他现在也像是有出息了,要是当年不是我和你妈拦着你和段以晖结婚,现在你也不必为这个难。” 我心里也一酸,段以晖从前的性格确实是很不懂得容忍的,唯一能包容的就是我了。 每每我折腾发脾气,他都十分无奈的抱着我说,你这女人迟早要把我给整疯掉,可惜他没被我弄疯,我倒是为他疯了一段时间。 顿了一会,我低头说:“爸,都过去了。我挺喜欢简成,我们以后会好的。”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爸爸伸手摸了摸我头发,“段以晖当年还太年轻,不懂得疼惜人,你要是当年就跟了他,现在还不定要受多深委屈。我看简成就挺好。” 简成是挺好的,想事周到,对人细致温和,对我也很好。可惜除了在驴友团的那段时间,好像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把我当过恋人,偶尔有那么一晃的温柔,都是稍纵即逝。 或者说人过了二十五岁之后,相爱就变成一件奢侈的事。互相掂量值不值得,互相试探是不是先动心。简成大哥那次说他是自由不受约束的人,我觉得他说的不对。我能相信,简成对自己的压抑,绝对不会比旁人少,只有被压抑的人,才会对自由越渴望,对宠物笼子这一类的东西特别反感。 只是我不知他为何压抑自己,大概与他的家庭有关。 妈妈洗完碗,又进房间来唠叨我爸,我受不了唠叨就到客厅来,嘴里还在抱怨:“一天到晚吵个没完,真要人受。” 简成将报纸放下,抬头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爸妈感情很好。” “谈不上感情好坏,”想起过去几十年,两人惊天动地的争吵,动辄摔锅掀桌的过去,我淡淡的下了结论,“不过是老来伴,习惯了吧。” 其实我并不知道父母有没有爱情,只是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让我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是没有的。 “年轻的时候是情侣,老了是伴侣。我一直觉得这种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心底都特别干净。不像我家。”他语气有些幽幽的。 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074 同床共枕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很客气,当然,好奇居多:“你爸妈看起来感情很好呀!” 简成掀起眼皮看我,像是看透了我想打听八卦的意图,不置可否,只轻哼了一声。 我对上次方流云跟我说的那个不许离婚不许私生子的规定挺好奇的,这种规定,估计跟老爷子自己本身的经历有关,会不会是简文铎妈妈的缘故? 正好爸爸被妈从厨房赶出来,简成不想跟我继续这个话题,就转而去告诉爸爸,简老爷子要过来,爸爸有一点点惊讶,也没说什么,只去厨房告诉了我妈。 只是之后看我去订了那么贵的酒店,我妈心里有数了,紧张兮兮的把我拉到一边,说:“我之前听你苑阿姨说,简成家里条件好像挺好的,看你这样,是有多好啊?” 我只说老爷子办个生日宴的排场,我妈眉头就紧锁在一起,忧心忡忡道:“这以后不好过日子啊!”说着点点了我的额头,“你这孩子啊!就不能让我省点心!那种家庭,我们怎么高攀的起,以后嫁过去还不知过什么日子呢!” 我也一直不太清楚他的家世,嫁个有钱人固然好,但嫁个显赫家庭就不那么轻松了。因为你要面对的是一大家子。我不忍心让她担心,笑眯眯道:“你女儿傻人有傻福,没事的。” 他们在这小城里呆久了,见苑家那样在意,只以为是简成的关系,没想到简家也算是显赫。我一再安慰,他们都显得有些紧张,尤其是爸爸,摸了摸青肿的眼角,问我:“我这样,怕是要被人看低了去。我还是不去了吃饭了。” 简成笑道:“叔叔,一家有女百家求,是我们简家求您的女儿。” 我不由看了他一眼,这宽慰人的话倒时说的挺好听,他也的确是真心实意给爸妈求过我,就是那会他误会我要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养的时候。 爸爸心里定了一点,也知道对方家长过来,不见不妥,思前顾后,又说不能显得太寒碜,被苑家比了下去,以后我在简家不好做人。 他念叨着转回了房间里,过了半天半天,穿出一套黑色的西服,这衣服据说还是早几年他升职的时候买来压箱底的。但毕竟是没穿习惯西服的人,气派了一点,但他自己十分别扭。我看得有些眼酸,这种高攀别人的感觉越强烈,也让我对自己的未来越不安。 来的是老爷子和简文铎两人,简成妈妈没有来倒在我意料之中,她原本就对我不满。我开始还担心老爷子会为难爸妈,来之前我就跟简成说过,要是他父母被爸妈难堪,我绝不会强求。 我已经让爸妈受了很多委屈,不能让他们在亲家面前低人一头去。 没想到老爷子很和气,对苑家的事也绝口不提,相反,直嘘寒问暖,间歇还一直骂简成不懂事。订婚的日子也很快敲定下来。简文铎从头到尾都很客气,因为都是长辈在场,他是来做个陪客的。 当晚我安排简文铎和老爷子酒店住下,简成因为要送我们回家,所以就在我家住下,也没走。 我家就俩房间,一个主卧爸妈住,次卧是我的。 我陪爸妈在房间讨论了下今天简老叶子的态度,他俩还算满意,只是看到陪同的是大哥而不是母亲,我妈还是觉得我的前途堪忧。 我宽慰了她一阵,现在又不是旧社会,和家婆处不来就分开住好了,互不干扰。 聊了一会,我去客厅看洗手间没人,知道简成已经洗漱完了。便也去洗澡。 我回房间。看到简成已经很有主人翁意识的坐在我的单人床上,靠在床头十分惬意的翻看着一本旧相册。 见我进来,他抬起头认真道:“你小时候土的很可爱!” 土、土的可爱……跟以前在户外活动的时候真是一点没变,那叫补的一手好刀啊! 我脸一热,知道他看的是哪本。有好几张在乡下拍的。一想到那里边穿个花棉袄羊角辫的自己,我就抓狂。见我直勾勾的盯着他,简成朝我勾勾手:“来,一起看。” 我一下扑过去抓住上沿就扯,一边喊道:“谁让你乱翻我东西的!” 简成轻易的将相册从下边抽出来,终于笑了起来:“不是你摆在床头给我看的?” 我气的够呛,按着他一只手,想去抢。我横倒在他身上,他靠床头坐着,天时地利,自然把相册举得高高的,还提醒我:“你别闹,当心压着肚子。” 我肚子有点凸显了,反正家里的睡衣只有冬秋的长袖,只好拿了个棉质吊带裙子穿,我低头看了看领口大开衣服,拉上去一点。干脆爬起来往他身上扑,一来一去,就跨坐到他身上,伸长手去捞,两个人打闹的声音有点大,外面突然有人敲了敲门,传来妈妈的声音:“霏霏,你们早些休息。” 我一顿,狠狠瞪了他一眼,连忙应道:“哎,好叻,就睡了。” 等妈妈一走,我冷着脸从他身上下来,伸手道:“给我!” 简成估计早已经翻完,所以也不再逗我,相册递到我手里,脸上还有笑过的余韵。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我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下床去把相册扔到最底下的抽屉里。简成将空调打高一点温度,躺下去,一副打算睡觉的样子。 我也躺在他身旁,家里住的偏远,不比市里。到了晚上还是很安静,偶尔有几声远远的犬吠和很遥远的车鸣声。 我几乎听得到身边人的呼吸声,平时是挨着自己枕头就能睡着的,今天多了个人,一米五的床,不算小,但我最近发福了一些,简成又高大,两个人平躺着,不嫌挤,但动一动就能挨到他。 我和简成还没在彼此清醒的情况下同床共枕过,心跳的有些快,翻了几个身后,我侧过身跟他商量:“要不,你去客厅睡沙发吧,我们家沙发挺舒服的。” 简成正闭着眼在打一个哈欠,被我这话生生打断,睁眼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嫌弃道:“不去,沙发太短。” 我眼睛挪了个圈,落在柜子上,我柜子里还有很多棉被,我继续道:“要么我给你打个地铺,这里是三楼,不会有湿气的。” 简成皱眉,声音明显不悦:“我又不动你,用得着赶着我走?”也不知是不是要睡觉了,他的声音有些软糯嘶哑,听着竟有点小媳妇的怨气。 我不由咂了砸舌,小声说:“你躺身边我怎么睡的着?” 简成说:“昨晚还不是睡得好好的?” 我叹了口气,心想还是别矫情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伸手关了壁灯。 过了半晌,简成突然侧过身,说:“我都快睡着了,被你给吵醒了。” 我没理他。 简成伸手晃了晃我的腰,说:“左霏,我跟你说话呢!” 我只装作要睡着的样子,软着声音装着打了个哈欠,道:“你说吧,我听着。” 简成果然就不说话了,只是手没从我腰上挪开。我们挨的很近,明明开着空调,但他身上很热,我身上也很热,我记得那一晚简成还夸我身材好来着,现在怀孕,更丰满了一点。 他莫不是这样跟我躺着有了反应,心想不摸白不摸,消遣下我?我心知他不爱我,他这样的动作我怎么也不会联系到情之所至去。 男人当真想下半身动物,可听说怀孕中的女人那啥也是很强的。 身后这样一个热血方刚的男人,不挨着都能感觉到那个热源不断散发着温度,屋子里安静的能听到我吞咽的咕噜声,真是不想想歪都难,他这样绕着我的腰,我心里更是痒痒的,叫我怎么睡! 过了很久,我都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说话了:“左霏,现在有了孩子,我们迟早要过了自己这一关的,彼此适应彼此接受。” 我动了动,薄毯从肩头滑了下,我只能苦笑,不能适应接受的人,恐怕是你吧。 简成今晚也不知抽什么风,居然真的像睡不着一眼。搭在我腰上的手,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腹,问道:“怀着个孩子,是什么感觉?” 还能有什么感觉,身上多了几斤肉而已。我没好气道:“想知道自己怀一个去。” 简成被我一噎,在黑暗里一动不动,我以为他要推开我的时候,他却忽然笑了一声:“你现在还有点以前的样子了。” 我不解:“我以前什么样?” “被惹着了就呛回去,那会看你和阿芙跟韦钰斗嘴,都是一件趣事。”他说。我一直以为简成不太听我们说话,没想到他只是沉默。 韦钰这人,因为做领队的关系,油腔滑调,甜言蜜语张嘴就来,又一向爱拿队伍里的姑娘们逗乐,别的姑娘喜欢他还来不及,哪里会去呛他。可惜我喜欢的是简成,就不买他的帐,所以经常两个人跟只斗鸡似的。 我刚认识简成,就是巴巴贴上去的,不过那会我底气足,喜欢归喜欢,要惹我不乐意,我也不会摆好脸色给他看。从那次户外活动回来,简成曾经来找过我一次,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勾引我做什么。 075 简文铎的蹊跷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刚认识简成,就是巴巴贴上去的,不过那会我底气足,喜欢归喜欢,要惹我不乐意,我也不会摆好脸色给他看。从那次户外活动回来,简成曾经来找过我一次,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勾引我做什么。 我当时就直接甩脸色了。哪里像现在。为了肚子里这孩子,我也是够拼的,什么都能任。想想真是委屈。 男人真是不能以常理度之,好好的顺着他,忍着他,他非要怀疑你。一天到晚呛人斗嘴,居然觉得有趣,想起我在老爷子生日宴会上呛了老爷子,简成那会看我那高深莫测的眼神,不由嘟囔了一句:“早说你是受虐体质啊。”我也不必委屈辛苦忍着一个多月呀。 简成没听清:“你说什么。” 这话我觉得还是没听清为好,我提高声音道:“我说睡觉了。” 简成嗯了一声,手还是放我身上,我翻了个身,他就顺手把胳膊搁我脖子底下了。他下巴离我脑袋很近,呼吸轻轻的,还能喷到我额头上。 我反正是没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借着窗外的光看着他,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喉结。还在他温热的肌肤上顿了下。 我明显感到他喉结动了动,我吓了一跳,连忙退下来。 简成睁开眼,暗暗的,我也看不出他的表情,呐呐道:“你没睡着啊?” 他声音有些疲惫,带着浓厚的鼻音:“你动来动去,我怎么睡着。” 我只有叹气了,昨晚我累糊涂了,后面怎么跟他睡一起的都不知道。现在我清醒的不得了,睡不着还不许我翻身么。 我说:“你离我远点我就睡的着了。” 简成突然轻笑一声,因为有了睡意而显得柔柔的。他凑近我道:“你要是特别想的话,轻一点,不会伤着孩子的。”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在黑暗里都烧了起来,我是有多欲求不满啊!我扭头狠狠瞪他一眼,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抬起头把他胳膊推回去,朝床沿边挪了一些。 简成也没真有那个意思,笑了一声往里挪,腾出些位置就没动静了。他昨晚宿醉一宿,还开了这么久的车回来。晚上陪吃饭,又喝了点酒,我看他本来就有些难受,估计也是累的很了,很快就睡着了。 我辗转到深夜,也迷迷糊糊睡着。 早上简老爷子要赶回去,爸妈昨晚估计睡得晚,所以我早早的起来洗漱了去买早餐回来。没成想那么早,居然在楼下见着了简文铎的车。 其实除了简成的车我比较熟悉,别人的车我一向是认不出来的。不过简文铎的车头摆了个很显眼的粉瓷娃娃,我印象比较深。 所以瞥了一眼,就绕到车旁去看,里边没人,果然在副驾驶座上看到简文铎昨天穿的外套。我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简文铎,估计是找不着我家住哪,怎么不打电话呢。 我边奇怪边往前走,忽然看到简文铎,他身后一个穿着练太极拳的大爷指着他不知在说什么,他却低着头头也不回。 我还没开口叫他,简文铎就侧头见着了我。 我朝他挥了挥手,还热情的喊了一声:“大哥!” 简文铎也扭过头朝我走来,我快步跑过去,说:“大哥,怎么这么早?你找不到我家怎么不打电话呢?” 他脸色有些不自然,点点头,勉强笑了笑。 我以为是他找不到我家尴尬的,也没在意,问他有没有吃过早餐,我要去买早餐。 简文铎说:“爸因为有急事,大清早就回去了。所以让我过来跟你们说说。我载你去买早餐吧。” 突然变得这么亲民?我惊讶了一把,很不适应。还想拒绝,不过既然简文铎在这,还是去买高档点的早点为好。 简文铎去开车,我就站在那等他。 刚刚在简文铎身后那大爷一脸不满的朝我走来,我认得他,是住我们后面哪一栋的,只是不知道姓名而已。 我以为他又是替苑家不满的,正想逃,他却指了指走远的简文铎,说:“那是你什么人?” 我想了想,说一个亲戚。 大爷说:“话都没问完就走,真是没礼貌。” 我知道大爷一向喜欢教训人,就赔笑道:“啊,对不住啊大爷,他是不是问我家住哪?” 大爷哦了声,好像明白了,说:“难怪问苑家去哪了,原来是找你弄错了。” 我怔了怔:“问苑家?” “是啊,”大爷指了指楼上,“他就问302的苑家怎么没有人。” 我心里有些疑惑,他这么早,过来找苑明薇家做什么?难怪我刚刚跟他说话,他脸色怪呢。他肯定是一早就看见我走过去,所以丢下还在跟他说话的大爷装作在找我。 这时简文铎的车从侧面开过来,我连忙跟大爷道谢,大爷没说什么,继续练他的太极拳去了。 简文铎看了继续练太极的大爷一眼,果然试探道:“你和小区里的?” 我下意识的隐瞒住,就说:“嗯,让我待会叫我爸下去下棋。”想了想,我故作感叹道:“昨天苑明薇家搬走了。” 我边说边看了他一眼,他表情很平静,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又继续试探:“大哥是不是希望简成和苑明薇结婚,大概是以为苑家能帮衬着他,不过现在,好像已经得罪人家,现在小区里估计早就传遍了,我把苑家给气走了。” 简文铎稍有意外的看我一眼,神色很复杂,看了我好一会,看的我都很茫然。 挑了挑眉,刚想问我难道说错了,简文铎看到我这样,却像是放下心来,那探究疑虑的神色褪去,笑了一声,目光缓缓挪开,淡淡道:“阿成有选择的自由。” 我总觉得简文铎这人不简单,他跟简成的关系也很微妙,在老爷子面前和和睦睦,但私底下呢,简成昨天在屋子里打电话被我偷听时,还让人家注意他大哥的动静。 方流云倒是挺好一人,以后结婚了,我可以多跟嫂子走动,说不定能让这兄弟俩关系缓和,我的如意算盘自然而然打到结婚后去了,不过后来再想起今天这想法,真是天真至极。 吃过早饭,简文铎把老爷子的意思再一次转达给爸妈,包括订婚仪式举行啊,聘礼之类的,也是很简单的事,我家家境不算太好,但不缺钱,独生女一个,只要我过的好,爸妈就心满意足。 所以十点多我们就从家里出发了,简文铎自己开车在前边,我便将他今天去找苑家的事跟简成说了下,他皱眉道:“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瘪瘪嘴,就这么几句话还能听错?那大爷也没理由瞎说。 他脸色有些难看。 我问他:“你跟大哥,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简成也没否认,语调低沉:“小时候大哥也对我很好。他和姐姐跟我同父异母,他们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姐姐一直对我妈特别排斥,大哥早些年倒没什么,这几年不知道因为什么也对妈妈意见很大。” 我有些心疼,轻声道:“毕竟血浓于水,就算对你妈妈有意见,也总不会来害你。”说着我还伸手搁在他腿上,轻轻拍了两下表示安慰。 简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兄弟都不能信任,其实也是很可悲的事。”他右手从方向盘上挪下来,覆在我手背上 有些人说日久生情,我觉得睡久也是会生情的,不是爱情,是暧昧感。 之前和简成虽然住一起,但几乎没有亲密接触,连肢体碰触都无意识的在避免,我俩本就没有太深厚的感情,那种生疏感让我一直觉得很难受。 昨晚亲昵相处一晚后,这些碰触就变得很自然起来。 敲定订婚的日子,简成工作就推掉了一些,开始忙订婚的事。我也把很多事都抛到脑后,一心一意的去选了几天婚纱。 别的不说,婚纱照还是要拍几张的。 简成抽不出时间,我只好连续几天去同一家影楼试婚纱,连那里的前台都记住我了,让我很不好意思,所以拉了方流云陪我。 选定了几件婚纱后,只等简成过来拍室内的了。我便叫她一起去商场逛逛。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性格很柔和,虽然大了我几岁,但因为没生养的关系,看着跟我差不多大。不过脸上总有点愁愁的,看着镜子里我凸显出来的肚子都不由自主微笑。 我见她这样心里不忍,就说:“大嫂,其实现在医术很发达,再不济,还有试管婴儿呢!” 方流云苦涩的笑,帮我拉着裙子下摆,又拿了一件衣服出来,说:“这件不太合适,你试试这个。” 我拿了衣服进试衣间,忽然听到外面有个女人的笑声:“方小姐也来买衣服。” 方流云的声音少有的冷淡:“麻烦叫我简太太。” 那女人还是笑,说:“方小姐慢慢逛着,如果有看得上的,可以报上我的名字,是金卡折扣。” 方流云说:“我简家不缺那几个钱。” 这女人笑起来虽然不难听,能让方流云这样好性子的人都这样反感,总觉得很刻薄。 一个拼命叫方小姐,一个强调自己姓简,听起来很暧昧,我很八卦的想出去看看,奈何裙子后面的拉链不太好使,等我拉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背影。 我眯着眼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076 违约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方流云见我推门出来,捂着嘴噗嗤一笑:“看来霏霏有点发胖,报的尺寸太小,这么件有雅致的衣服被你穿的这么性感。” 我敷衍的笑了下,眼光还是追着那个背影。这女人身材很好,穿了条浅黄色裙子,颜色穿在她身上有点显嫩。她那走路的姿势,还有她跟旁人说话的丰富的肢体语言,都让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就算不是熟识的,应该也不至于想不起来啊。 可我实在不记得我的朋友里头有这么个人。 方流云对刚刚那女人的打断反应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虽然冷言冷语,但我一出来立即恢复了心情,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可能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突如其来的事。 方流云推着我进去换了大一码的出来, 她抱着胳膊打量我,售货员小姐正听她的指示拉扯我的衣服给她看,然后拍拍手道:“其实也还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我速速的瞥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附和道:“嗯嗯,还好叻。” 方流云浅笑着,走近我,帮我拉了下衣摆,道:“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的确心里想着那女人,倒不是想她跟方流云什么关系,只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呼之欲出,可我又想不起来。 这样一来,我逛街的心情也淡了很多,随便看了几家准备回去,早已经有司机在楼下等着了,这个司机我还有点印象,跟那天接简成去宴会是同一个,他一边开车门一边跟方流云说:“简总让您两点前要到公司,下午还有几个面试。” 方流云点点头,扭头跟我说:“那先送你回去吧,招聘这边的事都是我在管的。不去不太好。” 说着她打开车门让我先进去,我往里挪了挪好让她也能上车,一边问她:“是简成吗?” “哦,”方流云微微一笑,“是文铎,阿成才刚刚接手一部分业务,公司很多事他都得慢慢熟悉。” 我有些讪讪的,很不好意思的笑笑,原来简成还不能叫简总。方流云又十分贴心的给了我一个远景图:“有了孩子,阿成的心安稳下来,以他的资质,以后做的会比文铎还好。” 司机在场,我不太好说别,只笑笑没说话。 到了楼下,方流云看我提着东西,又是个孕妇,执意要把我送上楼,我打开门也没急着进去,就站在门口一边和方流云说话。 她准备走,却有些迟疑。我就笑道:“大嫂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方流云轻轻弯起嘴角,笑得十分温柔:“我看阿成挺喜欢你,你说的话他也许会听。” 我张着嘴不知该不该否定,就没说话,她也不会要回答,所以只略为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些年他跟文铎的关系一直不好,你多劝劝他,毕竟是兄弟俩,有什么事情解不开的。还有阿姨,”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我这么说你心里也别有负担,阿姨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的认同你,就跟当年我进门一样,但你和我情况又不一样,你和阿成有感情基础。所以做好自己就可以了。这些年这个家冷冷清清,我努力想做好,现在已经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她语气真是很真诚,她作为简文铎的妻子,本该和简文铎站在一起,却这么好意的提醒我,我很感动,也不知答什么,只认真应下。 方流云显得有些哀伤,低头苦笑:“我自己的小家都顾不好,当然也管不了这个大家,你就不一样了,霏霏,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把大家都牵在一起的。” 我心里一激动,拉着她手说:“大嫂,你以后也会有孩子的。真的,我们也都不是穷苦人家,要个孩子不是多难的事。” 方流云嘴角的笑意更苦涩了,顿了好一会,眼睛看着墙壁,轻轻道:“原本也是有的,要是不出事,现在也该三四岁了。那次太伤身,估计以后也没法要孩子了。这都是命。”她忽然止住话题,深吸一口气,说:“好了,你进去吧。司机还在下面等我,我先走了。” 看着她转身往电梯里去的背影,我觉得有些心疼。听她这意思,孩子估计没有出世就流掉了,才导致她一直没能要上孩子。一个女人,没有孩子,丈夫额常年不着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还在公司上班,估计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简文铎不敢乱来,两个人还得在公司装装恩爱,日日能相见,却遥不可及的感觉。我心里唏嘘,自然也联想到我和简成身上,一个孩子将我和他系在一起,孩子能维系多久不奔溃呢?如果婚后简成还是不能真心爱我,喜欢我,那我和方流云现在的处境又有何异,相反还要多一个牵挂着我不能放手的孩子。 我伸手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也许我和简成会不一样的。毕竟我和他的关系慢慢缓和了起来。 订婚的日子也不远,简成休假了两天没有去上班,按计划跟我去拍婚纱照,出门之前,他递给我一个戒指盒,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堆,就问他:“这是订婚戒指吗?” 简成点点头。 我觉得有点丑,款式简单,之间细细一跟不知道什么丝缠出一个托来,镶着两颗半个的紫宝石合成一粒,男款的那只更简单,只是个指环,连宝石都没有。中间是个多面的坑,能反射出钻石似的光芒来。 我看了一眼问他:“这在哪里买的?” 可能我语气不好,简成脸色不太好,只问我:“好看吗?” 我顿了顿,不忍伤他的心,就说:“挺别致的。” 简成脸色好看了一点:“恩,这个是手工品。” 难怪,我瞥了他一眼,这么紧张,不会是他亲手做的吧,简成也立即解释:“这个是店家手工做的,据说很有意义。” 我本想说再有意义也没有你给我求婚有意义,但这几天我和简成气氛终于有点情人感了,我不想破坏,就没再提。 我们刚开出小区准备去拍婚纱照,简成突然接了个电话,电话还没讲完,他就掉转方向盘,将车子换了个方向。 随后给我解释,公司里打来电话,说他负责的那几个小项目,供货商违约了。这事听起来挺大的,我打了个电话给影楼,将时间推迟一下,对方还很不满意,说灯光师摄影师化妆师都准备好了,只等我们两个过去。 我想着应该没多久,就说尽快早点赶过去。 我还没去过简成家的公司,走的是地下车库,直接上电梯进办公室,我也不知道他公司的全貌是怎样,我一直紧跟在他背后,一进办公大厅,他就问道:“供货商人呢?” 咯吱间里站起来一个助理,指了个方向。 简成快步走过去,我不想掺合,所以去了趟洗手间。在洗手间我碰到了苑明薇。 说久违也不久,一个星期前才见过。 她看见我,像是在意料之中的事,稍稍抬了下眼皮,继续涂口红,涂完了,抿一抿唇什么也没说就准备出去。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开口叫住了她,苑明薇回过头看我。 苑明薇没道理没出现在这里,我想了想,突然张大嘴巴:“你们就是供货商?” 苑明薇心情不好,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脸沉的特别厉害,所以那会我也经常笑她心情不好就垮着脸,小心以后年纪大了皮松了挂在脸上可就难看。苑明薇现在还不算年纪大的时候,但皮肤依旧很好,沉着脸有一种禁欲似的美感,让人有种恨不得撕掉她冰冷伪装的冲动。当然,这应该是对男人来说。 我只知道这会苑明薇不会好好回答我的任何问题。我心中心驰电转,试探着道:“你在报复他?” 苑明薇听到这会倒好好的看了我一眼,说:“我早说过,叫你不要在宴会上给我家人难堪,现在不过是你们自食其果。”她说话就走。 我说:“如果不是你故意把茶叶弄碎我绝不会那么做。” 苑明薇再次停下来,不确定的语气道:“你说什么??“ “你别装了,我也算因祸得福,要不是你使坏,我和简成订婚也不会这么顺利。” “你们要订婚?” “茶叶不是我弄碎的。那茶叶根本没经过我的手,这一点你可以去问茶叶店的老板娘。他们一向诚信经营,更不会做这种事来败坏自己的信誉。” 我想了想,那天还有谁接触过我的包包,有谁可以随意将茶叶收起来? “你怎么知道要去那里买茶叶?” “简成妈妈私底下告诉我妈的。那天在走廊遇到你,就是我妈非要拉着我去前厅宴会。 回想那天苑阿姨的看到我手里茶叶的表情,又骂苑明薇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她的话应该不假。可苑明薇若不弄碎我茶叶额,就算是快递途中有点小碰撞,也不能碎的那么彻底。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苑明薇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发现简成正在门口。苑明薇踩着高跟鞋气质优雅,慢慢走近他,简成脸上尽管还很焦灼,但苑明薇走的不快他也强忍着,两人只相隔一直手臂那么宽距离的时候,苑明薇抬头看着简成,说:“这是爸爸的决定,我只是代他来转达。违约金我们愿意付。” 077 如果不是把她当做你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狐疑的看着苑明薇,她却转身走了出去。外面传来很多脚步声,我也干脆没上洗手间,跟着她走出去。 一出去,就发现简成正在门口。 除了简成,还有简文铎夫妇。身后若干员工都伸长脖子往这边观望。 苑明薇踩着高跟鞋气质优雅,慢慢走近他,简成脸上尽管还很焦灼,但苑明薇走那么慢他也忍着。 两人之间相隔一手臂那么远距离的时候,苑明薇抬头看简成,一字一句道:“听说你要订婚了,恭喜你。”她说是恭喜,脸上却是一副看你能有什么好日子的表情。 简成估计一肚子牢骚,脸色本来十分难看,被苑明薇一堵,却什么都说不出了。 方流云突然轻咳一声,说:“去会议室再谈吧。” 苑明薇看来对方流云印象不错,很给面子的朝她淡笑了下,跟在她身后走了。 跟简成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特特停顿了两秒看他一眼,虽然两人都面无表情,不能说有什么暧昧,但完全不能介入的感觉,让我心头堵堵的。 简成跟上大部队往会议室去,我垂着头不由自主的挪着脚步跟过去。 简家人没心情管我,工作人员介于我是简成带来的,也没人拦。 简成走在最后,他转身关门,我正巧到了门口。 他眉尖紧蹙,匆匆瞟了我一眼,眼里那愤慨和纠结的神色缓解了一点,手扶着门,迟疑了一下才伸手将我拉住我手腕,将我带进会议室,强压着情绪轻声道:“你先在这坐会。” 我因为他这态度,心里柔了一些,安慰自己,是苑明薇来找他的麻烦,跟简成没关系。我在挨着墙的椅子上坐下,简文铎夫妇坐在会议桌旁,都没有先开口。 苑明薇甚至没有坐下,等简成关好门,就说:“这是爸爸的决定,他不愿见你们。我代他来转达。违约金我们会打到贵公司的账户上。到时注意查收。” 可以看出简成对这个项目很看重,他脸色太难看:“工作归工作,把工作和私人感情混在一起是不是太儿戏了!” 苑明薇:“这不仅仅是工作,公司既然姓苑,就承担我们苑家的脸面。你在宴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苑家的脸,若还继续合作,都不知怎么跟自己交代!” 我在一旁听着,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苑叔叔当时带着寒意的那一眼,果然是有深意的。 简成双手撑在办公桌,一脸怒容:“你这是怪我?当初签合同,并没有想到违约这回事,违约金根本就形同虚设,这个关头,让我上哪儿再去找供货商重新定做!苑明薇,当初是你自己将活动名额让给左霏,我才会把她当做你!你们这样摆我一道,是不是太卑鄙了一点?” 一句把她当做你,让我脸刷的白了,苑明薇飘过来有些不屑的眼神更让我心里难受。简成站直身体,也有些恨自己嘴快说错的表情,动了动嘴唇,有些担忧的又心虚的看了我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看得出他想解释,我不想让苑明薇看扁,紧紧的抓着裙摆,控制着自己起身走人的冲动,微微摇头,勉强笑道:“我知道、我没事。” 他冲我点点头,扯了扯嘴角表示安慰。 简成当时的确将我当成苑明薇,虽然苑明薇当时他来说只是一个名字。 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既然简成家里有苑明薇小时候送给他的花篮,他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苑明薇嘴角勾起一丝嘲讽,面色更沉,她说:“你也说了,工作归工作,你把工作和人情混在一起,过于信任别人就是你自己的疏忽。我们苑家为信任你付出了代价,现在轮到你们了!话我带到,我走了。其余的事,外面我的同事会跟你们详谈。” 她的话让简成脸青白不定,苑明薇也当真说走就走,跨出几步,简成突然上前拉住她,缓了语气道:“明薇,我们谈一谈。” 苑明薇顿住脚步,深深呼吸一口:“还有什么好谈的,你已经拒绝过我,你不记得我了并非你的错,错就错在……”她意有所指的看我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目光下垂,落在简成的手上。 他只好松开她,苑明薇又说:“我早就告诫过你,如果你给苑家难堪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谁让你选择了她。” 她说完离开了会议室。简文铎从头到尾也没说什么,这个时候才起身跟简成说话,简成也是被苑明薇违约这一招气急了,他说了些什么我都没听,想了想,趁着他们争执的时候起身,追了出去。 我快步走到前台,苑明薇正跟跟她的同事说完话,还没有走远。 我气喘吁吁的拦住她,苑明薇停下来冷冷道:“你最后走开,免得我一恶心失手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说:“既然你们小时候认识,简成为什么不记得你了?” 她意外的看我一眼,并不信我:“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为什么这种鬼话!” “我上次就问过你,你没说。”我说。 她想了想,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也真是迟钝。小时候你见过他的照片。” 我疑惑的摇头:“你说什么?” 苑明薇看着我,目光有些涣散,大概在想什么,过了半晌,才说:“他是英文字母。” 我陡然一震,死死瞪着她。 也在那一刹那,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会第一眼就注意到简成。 我心中不停的回荡着两个字,错了,错了! 所谓英文字母,是苑明薇从小暗恋的一个男生,她脸皮薄,不敢把他的名字说出来,经常用j代替他,却不肯告诉我名字,所以后来英文字母就成了他的代称。 她写一些信件,但从来没寄出去过。后来偶然被我发现,才告诉我,他们只见过一面,但她好喜欢他。 少女时代的感情是那样纯粹而不需要理由,她把这个秘密跟我分享,我那时也没喜欢的人,便经常缠着她问是什么感觉。她给我看他的照片。我们以简成的模样为模板画了很多漫画。 但照片毕竟是照片,那时候的简成年纪还小。又只有一张,苑明薇宝贝似的藏着,加上时间太长,我对简成那张相片的印象已经不深了。 而且简成虽然比我们大几岁,毕竟也是年少。后来长开了,相貌有一些变化,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只觉得很亲切又熟悉,我以为是一见钟情,其实不是。只是因为他曾经是我和苑明薇少女心事的主角。 “简成知道你从小喜欢他吗?”我无力道。 “知道。”苑明薇说,“你们回来之后,我告诉过他。我当时就感觉他怪怪的,但是没有多想。那天我还找你喝酒诉苦,”苑明薇嘲讽的看着我的眼睛,“没想到简成外面有的那个人就是你。你心机有多重?你让程易接我走,还拍一些我跟他搂搂抱抱的照片,左霏,我最伤心的是你瞒着我,其实若当时你我摊开来说,也许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或许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过朋友,你信的人就是罗蔓,但罗蔓真的值得你信吗?” 罗蔓…… 我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是你自己打电话给程易。也是你要跟他走。” “好听话就不说了,你在这享受欢欢喜喜准备订婚,你又怎么会知道苑家受什么羞耻?左霏,你给苑家带来的羞耻,都会付出代价。你最好小心一点。就算我无心报复,爸爸也不会放过你!”苑明薇眼中流露出恨意,往我身后瞟了一眼,“当然,我看简成自己家的事就让他泥菩萨过江了。” 心中隐隐的愧疚让我脱口而出:“你还喜欢他吗?” 苑明薇脸色冷下来:“你用不着在我面前炫耀,我是喜欢了他十几年没错,但我绝不会跟你做一样的事。不要我的人,我也不屑要。” 她这次走,我没有再追。我曾经也像她这样骄傲过,我心想就算上床了,你不找我我也不会腆着脸去求你。我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这个小生命来的真的不是时候。 我回到会议室里,简成和简文铎还在说话,我却什么也没听,只呆呆的坐着。过了一会,简成突然气急败坏的冲到我面前,伸手来拉我。 方流云在后面叫他,他也不理,只催促我:“我们走。” 我和简成下到车库,他上了车伸手抹了一把脸,靠在方向盘上有些疲惫。 我扭头问他:“阿成,你有没有喜欢过苑明薇?” 他头都没抬,有些不耐烦道:“我当时说那句话不是针对你,只是口误而已。”我知道他指的是把我当初苑明薇那句话。 口误,谁能说口误不是潜意识呢?他心里到底有几分喜欢我?我当真是将苑明薇害的彻底。她恨我是应该的。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启动车子,看了看我,语气温和了一点:“我们今天不能去拍婚纱照了,要回家一趟找找爸爸。” 我木讷的点点头。 078 离开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车身缓缓驶出车库,明亮的太阳从挡风玻璃斜射进来,刺我的眼睛生疼,也不知是疼还是难过,不知不觉落下泪来,过了许久,直到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我抬手抹了一把,发现手背上都是眼泪,抹得我脸上手上都粘乎乎的。 我一哭鼻子就容易堵住,不能呼吸。 我张大嘴巴深深呼吸了一口,默默的将泪水擦干。 我深呼吸的动静使得简成扭头看我,他问道:“怎么了?” 我缓缓摇头,只别过脸看着窗外,顺便抹掉眼泪,我知道他在看着我,但我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这些日子我觉得自己挺麻木的,我好像已经习惯了。 他对我很好,无微不至,温柔体贴。 可我有时候又觉得很惶恐,因为我担心他这些好都不是给我的好,他只是对一个装着他孩子的容器好。 我可以在全世界面前麻木,但我不想在苑明薇面前有半分丢脸。我抢了她的东西,我至少要显得我抢对了。甚至想表现我和简成感情是好的,相比她,简成是爱我的。 苑明薇早看透了我的故作姿态,那种羞耻感在此刻被眼泪给泡发了起来。 我错的离谱。 车不知道什么时候缓缓停住。 我诧异的看简成一眼,他深深的望着我,探身扶住我肩膀,将我肩膀扳过去对着他,一字一句问道:“你还在想刚刚的事?” 我看了他一眼,轻声说:“就到这里,我不想再被你当作苑明薇,麻烦你在前边找个有人的地方把我放下来,我想回家。” “你……”简成似乎有些意外,公司已经够让他烦恼了,又来我这么一出,他手收的有些紧,我肩膀也被他抓的很厉害,他“你”了好几遍,却什么都没说粗口。 我又重复了一遍:“就到这里吧。” 简成眼里有些无助和疲乏,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松开我,摊着手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女人到底都在想什么。我做的不够好吗?” 他松了我,我说:“你对我很好,但是我对你也不差,我们彼此不亏欠。” 我说完要去看车门,简成突然从后面按住我的手,他掌心覆在我手背上,轻声说:“马上就到家了,你冷静一下,这些事想清楚再说,好吗?” 我的手执拗的抓着车把手上,一点也不放松。 简成低叹一声:“我真的只是一时口快。” “也不完全是那句话的关系,苑明薇从小就喜欢你,她更适合你,以后可以在你的事业上帮助你,反正我们也是为了孩子勉强跟我在一起,我们分开,对彼此都好。” “为孩子勉强在一起?你是这么想的?”他眼神一暗。 我苦笑道:“不然呢?你是对我很好。可我要的是你喜欢我,你心甘情愿跟我结婚,而不是因为孩子试一试。我很努力了,我好好对你,顺从你,我觉得我很隐忍很委屈了,可是你还是不喜欢我,我能怎么办?” 简成很无奈的看着我,可能要阻止我开车门,他的姿势让他有些累,他垂着头,抵到我肩膀上,低声说:“霏霏,我心甘情愿跟你结婚,你不要想太多。” “那你喜欢我吗?”我一动不动。 简成闻言抬头看我,他眼神里有疲惫有茫然也挣扎,但却舍不得把一句喜欢说出口。 我已经不需要他说出,我完全明白了。 我垂下眼,把手从他手下抽出来,加重了语气说:“让我下车。” “左霏,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太快。苑明薇是一个好的妻子的人选。最开始是你戏弄了我,我对你都是气愤都是误解。一开始我想我对你有感觉,但还没有完全看清你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孩子就来了。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力满足你和你家人的要求,尽力让你感到安心。我也是第一次,第一次要做个父亲,做个丈夫。我不知道这跟感情扯上关系,”他说,“这一段的事情让我焦头烂额,我顾及不到你,我很抱歉。” 他的确很抱歉,他的眼神让我心软,我咬着嘴唇,他轻轻环抱着我的肩膀,低低道:“再给我们一点时间,给孩子一点时间。” 我微微一震,还是为了孩子。我差点又沉陷在他的话里。我深呼吸平复心情,说:“你先去找你爸爸吧,处理好你要处理的事,我回家一趟。” 简成看着了我半晌,也沉默了半晌,终于妥协,轻轻叹息一声,说:“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想自己一个人。”我说。 我站在路边打出租,他也下车站那看着我。直到我上了出租,他还一直站在那烈日下没有离开,我不知道他心情是怎样。 我心里太复杂的情绪,而最铺天盖地的便是失望和痛心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家,反正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窝在自家的沙发上了。我的手机在茶几上响个不停,我以为是简成,一直没去管。 手机坚持不懈的想着,我费力的爬起来,找到手机,是爸爸打来的。 他问:“霏霏啊,听你妈说你今天去拍婚纱照,拍好没有?累不累?” 我尽量平复心情,又清了清嗓子,确保声音没有异常,才带着笑开口:“哦,今天没有去,简成有事情耽搁了。你头上的伤今天去医院拍片没有,没有的话我待会回去带你们过去?” 爸爸嗯了一声,说:“拍了,拍了。” “哦,没什么事吧?要不你让妈妈陪你到这边来,我们去市医院去看看?反正我也要去产检的。” 爸爸忙不迭的拒绝:“哦,不用不用。这点小事,去什么市医院。” 我又嘱咐了一句:“那你注意伤口呀。” 爸爸乐呵呵道:“等我看到你结婚,生下宝宝啊,就什么病痛都没了。” 我嘻嘻哈哈跟爸爸贫嘴了几句,挂了电话。拉开窗帘,太阳一下子照进来,许多飞尘在空气里飘荡着。想了想,我干脆挽起袖子打扫起家里的卫生。 我忙东忙西,收拾灶台的时候发现没有洗洁精了。我进屋的时候,看到跟合租的那户人家门外有双男式皮鞋,还沾着外面的泥沙,估计家里有人,所以就去敲了敲门,我敲了两下都没有人应答。 所以提高声音道:“帅哥在不在家,我是左霏,我想借个洗洁精。” 屋子里传来一点响动,立即又要非常急切的脚步声,门锁喀拉一声响,开了。 站在门后的人十分惊喜的望着我:“霏霏,你回来了?” 段以晖! 他说完这句话完全不等我反应,把他的房门完全拉卡,自己让开一点,说:“霏霏你看,是不是和以前一样?” 我也是皱着眉随意瞄一眼,自己也愣了愣。乍一看,的确像是三年前我和他同居的房子,简单的桌椅,超大的床,床单被套肯定不是当年那套,因为还很簇新的,但花纹和从前在一起的那一款很相似。 我心里微微一动,我拿不太准段以晖的目的,好不容易挤出一句:“你怎么在这?” 他指了指四周,提醒我:“这个房子,上次我买下来了。” 我有些吃惊,记从前段以晖绝不是个钱很多的人,虽然我那时候只要有爱情,温饱就可以,什么房子车子都是浮云。但若不是因为他条件不好,也不会被爸妈嫌弃。说到底,这也是我俩分手的一个因素。 我忍不住冷嘲热讽:“买下个房子装修成出租房,你也真是有钱。” 段以晖勾起嘴角笑了笑:“我想给你个惊喜,这些天我也找不到你,就经常来着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见到你。”他说着,目光落到我腹部,声音低了一些,“你是不是喜欢上简成了?” 喜欢有什么用?我没有回答。我也曾经喜欢过眼前这个人,他又给了我什么呢? 看来洗洁精也没必要拿了,我转身回屋子里去,段以晖走打开门来拉我,我甩开他,没好气道:“我心情不好,你别来招惹我。” 我翻了个白眼,转身要走。目光恰好落在意间他门外一个纸盒子上。吸引我目光停住的不是纸盒,而是纸盒底下露出的半个玩具机翼。 这东西很眼熟,我蹲下身去将纸盒打开,发现是一个断了翼的模型,这个端口也是折断的。我心中一闪,狐疑的看了段以晖一眼。 他见我拿这个,解释道:“这是我儿子的玩具,被他弄坏了。你喜欢这个?” 听到他提儿子两个字,我感觉自己脸都黑了,立即直起身往屋子里去。段以晖要跟上来,被我啪的一声,关在门外。 我在简文铎车里捡到的那半个机翼,跟段以晖儿子的这个,会是同一个模型,还是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那么、那么段以晖的小孩,怎么会坐在简文铎的车里呢? 段以晖上次跟我吵架,口口声声说什么简家人,难道他跟简文铎竟然认识?这没理由啊 080 是简成要打掉你的孩子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可是罗蔓不在家。我大力的敲了一会门,也没有人来开。附耳在门上听听,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想了想,又上楼去敲韦钰的门。 我的敲门动静太大,过了一会有旁边的住户打开门,不满道:“能不能小声点!” 我尴尬的点点头,那人瞥了一眼我敲的门号,说:“这家人几天没回来了,别敲了!” “啊!”我低头一看,果然旁边的鞋架上几乎没有鞋了,只有几双冬天的棉拖在最低层。我还想再问问那住户,人家已经把门一摔,进去了。 我没有韦钰的电话,我不想找简成要,就打了个电话给阿芙。 我也好久没给阿芙打过电话,一般手机聊下天,很少打电话。接到电话,阿芙声音十分夸张:“小花姐姐,你可终于想起我来了!” 我跟她瞎扯了几句,就打算要韦钰的电话。她顿了顿,声音没那么轻快了:“你找他做什么?” 我说有点事,我有个朋友不知道去哪里了,想找他问问下落。 阿芙沉默了片刻:“你要找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叫什么蔓蔓?” 我这才想起,阿芙和韦钰熟,既然罗蔓早跟韦钰认识,阿芙知道她也是正常。所以立即接口:“是不是罗蔓?” 阿芙说:“应该是吧,长得还可以,头发卷的,长长的,比你高点。我听韦钰叫她蔓蔓。” “对对,就是她,你知道他们在哪里?罗蔓电话打不通,我找她有点急事。”我说。 阿芙语气突然变得慎重,压抑着怒意:“小花,这个女人如果是你的朋友,我只能说她挺贱的,劝你以后离她远点。” 我愣了愣:“额……她以前得罪过你?其实她人不坏……” “还不坏?”阿芙有些忍不住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提高,“她都跟别人计划着要打掉你的孩子,你还帮她说话!你真是……” 以罗蔓的脾气,倒是很有可能。毕竟阿芙也一直痴迷着韦钰那张漂亮的脸。我也不是要替罗蔓说好话,只是中肯评价。听阿芙突然提到孩子,我心里一惊:“你别胡说。” “我胡说什么,还有你,亏我把你当朋友,还跟这贱女人干了一架,你呢,跟副队在一起订婚生孩子了都不告诉我!”阿芙气冲冲的。 我不觉有些头疼,阿芙小孩子心性,还一副没长大的样子。也不是解释我跟简成关系的时候,我只顺着她的话问:“干了一架?你什么时候见他们了?” “现在应该在医院吧,那女的,前两天跟我和韦钰一起吃饭,说话不好听,被我朋友打了,应该也没啥事。”阿芙说,我想起罗蔓说那个俱乐部的人非富即贵,看她样子还像个普通大学生,说打架居然也开口就来。 我心中一跳:“什么叫打了?” “没伤着筋骨,一点皮外伤啦,”阿芙全不以为意,在电话里笑了笑,“小花,你来找我,我带你去找她,反正你今天不找我,我也是要找你的。” 听她好像有事跟我说,我就答应下来。 她穿着很简单的休闲服,因为年纪小,整个人都显得青春洋溢的。看着她的笑脸都觉得舒服。我一见着她,就打了个出租去医院,阿芙抱着胳膊说:“你这么紧张她?” “也不是,我有点事想问她。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打的去医院了?” “那天俱乐部聚会,我们约在酒吧玩,正好那女的也在,两个人窝沙发上秀恩爱,我过去叫他们喝酒。听到他俩在研究怎么劝你打掉小孩。”阿芙没注意我脸色瞬间惨淡,说着低头去看我的肚子,十分新奇的伸手摸了摸,笑嘻嘻问道,“几个月了?小花我跟你说,我也算撮合你们的半个媒人,到时候小孩可得叫我干妈!”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四个月了――你会不会听错了?” 阿芙抬头看我一眼,满怀同情道:“怎么可能,他们要不是提到你的名字,我压根不会听他们说完,直接上去给这贱女人一巴掌了。” 阿芙歪了歪脑袋,给我复述了当时两个人的对话。 罗蔓说:“这件事简家人有的是办法,为什么要我们动手?她现在根本就不相信我。万一孩子没了简家怪罪下来,谁担待的起。” 韦钰很不耐烦的站起来:“随你的便,你不去劝她去,到时候她出了什么意外你别怪我。” 我皱了皱眉:“他们没提到是谁要他们这么做的?” 阿芙嘟起嘴:“我一听到这里,脑子一热就跟她们吵架去了。我跟她吵了几句,她仗着韦钰喜欢她,说话难听的很,被我扇了一巴掌。”阿芙瘪了瘪嘴,“被韦钰拦着,她没能动到我。结果趁韦钰不在,又来找我麻烦,然后被我朋友扇了几巴掌,你这个朋友也真是凶悍,一酒瓶就砸我那朋友身上去了。” 我一阵心惊肉跳,罗蔓那得理不饶人的性格,想也想得到那场面怎么样,我有点结巴:“然、然后呢?” “哦,然后酒瓶碎了。”以前没发现这姑娘神经挺粗,说起这么凶残的场面居然面不改色的,跟说天气似的。 我特无语的提醒她:“我是说之后他们怎么样了。” “我朋友力气比较大,挡了一下。额,她就摔在地上了。地上全玻璃渣……”阿芙做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说着话,我俩已经到了医院。走过长长的走廊,透过窗户看着趴在病床上的罗蔓,想起传说中的不作死就不会死。罗蔓把这话诠释的比我到位。 病房里还有一张空病床,阿芙捂着嘴笑道:“还成天韦钰韦钰的,连个单人病房都舍不得给她住。” 我瞧了她一眼:“你不是顶喜欢韦钰的?诋毁他做什么。” 阿芙飞快的接嘴:“现在不喜欢了。”话是这样说,表情却明显写着他不爱我好忧伤。 我自顾摇摇头,爱情面前,果然是没有公平可言的。 我推开病房的门,罗蔓头都没抬,大概这种双人病房进出人比较多,反正我走近,她还趴在那玩手机,压根没注意到我们。 “罗蔓。”我轻轻叫了她一声。 她也被吓一跳,猛地抬头,大概因为动作太大拉扯了伤口,倒抽了一口冷气,疼的把脸埋到枕头里半天没起来。 我看得有些不忍,阿芙在一旁抱着胳膊,一脸的幸灾乐祸,说:“呀呀,还知道疼啊!” 罗蔓抬头瞥了阿芙一眼,咬着嘴唇没出声。 罗蔓情同姐妹这么些年,现在为了个男人这样对我,我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我也这样对苑明薇了,彼此彼此。 我找了张椅子在病床前坐下,问道:“你还好吧?” 罗蔓眉眼都疼的皱到一起去了,吸了下鼻子没出声。 阿芙翻了个白眼:“哎呦姐姐,你别心软成吗?这贱女人主意都打到你宝宝身上去了!” 罗蔓抬头狠狠瞪了阿芙一眼,声音粗哑:“你给我滚出去!” 阿芙耸耸肩:“跟你这种人在一起,我还嫌脏了空气。小花,我还在上班偷跑出来的,你回头再找我。” 我点点头。 阿芙出去之后,病房里一下安静下来。她大概也知道我有话要说,挣扎着翻过身想坐起来,又疼的直抽气。我看她的动作,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度想伸手去扶一把,却一直强压着自己。 她终于坐起来,小心的不让后背碰到床,她看着我,脸上有一点点愧疚,轻声说:“我已经伤成这样,你也解气了。” 我淡淡道:“阿芙一直喜欢韦钰,她对你动手只是要个幌子而已。你为韦钰付出这么多,等你哪天被他抛弃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罗蔓掀起眼皮直视着我,目光冷冽含怒:“他不会抛弃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我嗤笑一声,不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就像我放下尊严希望得到简成的心一样,女人一旦坠入感情里,就傻得天真,我只问她:“谁让你劝我打掉孩子。” 罗蔓已经不想跟我说话了:“她都告诉你了,还问我做什么?” 我说:“段以晖买了我租的那套房子,现在他人就在我家里。你们不是怕我和段以晖在一起?” 罗蔓苦笑了一声:“难怪路露最近找不到他。”她说完竟然不再说话,我满以为坐在这里马上就可以听到真相,她却拖拖拉拉。 我有些烦,站起来说:“罗蔓,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会想办法理清楚,不过你自己也看到了,阿芙很讨厌你,如果以后她要再找你麻烦,我可不会说什么。” 罗蔓恼的脸发白:“我不怕她。” 我也不跟她好好说了,话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情谊了:“是,你不怕她。既然你们放出了要害我的话,只要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一点闪失,简家就会找韦钰算账!” 罗蔓听着我的话,一动不动,甚至连目光都躲避着我,一言不发。我紧紧盯着她,对峙良久,我气的一下站起来,身后那椅子被我给踢的推出去好远,发出砰砰的声音。 我走了几步,又扭头道:“你真不打算告诉我?”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几次,终于吐出三个字:“是简成。” 079 路露孩子的父亲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简成那天说过,这个模型是他们公司限量版的,要是段以晖也碰巧买到给他儿子,还把同一个翅膀的这段,是不是就太巧合了一点? 段以晖,路露、孩子……孩子、我突然一下跳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那个女人是谁了! 上午我跟方流云逛商场,看到的那个背影非常眼熟的女人。我和路露的关系,让我一时半会没有联想到她身上去。 现在想来,路露说话肢体语言多,背影和声音都很像。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女人的确是路露的话,连方流云都那样针对,路露和简文铎的关系不浅。她竟然还敢在方流云面前那样张扬。 我觉得隐隐的就要抓住点什么,但实在当局者迷,路露出轨的人难道是简文铎?一个女人出轨,肯定想把自己的家庭撇得干干净净,没理由要带着自己孩子上情人的车。 难道段以晖说的是真的,孩子不是他的,是简文铎的!! 段以晖那天给我发的短信又是什么意思?他被戴了绿帽子想报复简家? 简家不是不认私生子吗?简文铎胆也挺肥的! 我本一进房间就收拾东西,因为无论段以晖买下这个房子的理由是什么,这个地方我是住不下去了,我在这里住的时候,是交的一季度的房租,马上要到期。没退的押金就抵水电物业费。 所以我是打算收拾了东西直接走人。 可脑子里蹦跶出这些事,我就停了手,呆呆的坐了一会,又联想起罗蔓跟我说的,那个要让段以晖死心,设计我和简成在一起的人。 我也真是迟钝,这些日子沉浸在简成给我的小期望里,把那些曾让我惴惴不安的事抛到脑后不管。 如今被扯进一个阴谋里毫无还击之力,甚至没有一个人的真实意图能摸的清,周围迷雾团团,无论是段以晖还是简成,我都看不透。 我周身泛起一阵寒意,冷的我不禁打了个激灵。 我迟疑着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段以晖还在外面,估计是刚刚我看模型的眼神太奇怪,他正蹲着将那个模型拿在手里看。听到我开门的声音,他偏过头看一眼,脸上立即浮着笑容。 他站起来柔柔的看着我,说:“我知道你会出来……” 他这柔情似水的样子看得我有些刺眼,立即打断他的话,开门见山道:“我在简文铎车里,捡到一个断掉的机翼。” 段以晖果然明白我的意思,却不动声色,缓缓的反问我:“你想说什么?” “你现在回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个吧?路露怀了别人的孩子跟你结婚,按你的性子,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恰好知道我和简文铎的弟弟有了孩子,所以想让我打掉孩子跟你了?段以晖,你要真想报复,要么去勾引方流云,要么把这事告诉简文铎他爸!你跟我纠缠不清有什么意思?”我一口气说下去,越说语气越重,“要真还爱我,她又出轨,你们早应该离婚呀!戴着绿帽子隐忍了这么久,难不成你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哦,我知道了,就算路露背叛你,你还是舍不得跟他离婚?” 段以晖开始一脸好笑的表情,好像我在说什么天方夜谭的笑话。但听着听着,他渐渐敛去笑意,等我说完,他轻叹了口气:“左霏,你何必说这些话来伤害我。上次找你,就已经起诉离婚,只是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完,法院还没有判决。”他边说边朝我走来,“你就从来没想过,我当初和路露结婚,不是出于真心?你没有想过,我回来找你,是真心爱你,我先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一点都没有放心上?” “我一句也不会相信。”我说,“前一段还在博客里写,从来没想过会和路露走到那一步,什么散了也是好事,那一句话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一个字也没有错。就算和她结婚不是出于真心,那这一句不能表明什么吗?” 段以晖明显一喜,他真心笑的时候眼角会弯起,特别好看。他上前一步想扶我肩膀,我让了让,他抓了个空,也不生气,高兴道:“你明明就一直关注着我,我回来了又还在骗自己。霏霏,你不记得了,那个博客是属于你和我的,只有你有权限进去,里面的每一句话都是写给你的。那一段时间,我在学校附近,想起了很多往事。我发现你有了新的恋情,心里难受才那么写。” 我别过眼不去看他的笑眼,这些话我本该感动,但听起反倒像在听别人的事,有些遥远。 我在简成那已经筋疲力尽,我没有心思在来琢磨他这话的真假。那些事已经过去,不重要了。 尽管如此想,我胸口还是有些沉闷,我抓着重点问道:“你那天给我发的那个信息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跟简家人在一起,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以为你在报复我。”他自嘲的笑了一声,“原来不是,你真的已经打算放下我了,左霏,我是不是回来的太晚了?” 他深情凝望我,他的眉眼我都那样熟悉,我熟悉他的每一个表情,他说到最后一句有些痛心,连句尾都有轻轻的颤音。 我心里又痛又气,我并不想为他难过,但看他这样,心不可抑制的揪在一起。我气自己居然还为他难受,就装作不耐烦:“我只想知道信息里里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什么?你说清楚!” 段以晖忽然上前来抱我,我挣扎,但段以晖对我太熟悉,知道怎样轻易制服我,何况我还怀着孕,不敢太激烈的反抗,他将我脖子按在肩膀上。 怎么可能不动容呢?尤其是在简成这样淡薄的对待我之后,我咬着唇,突然觉得很委屈。这个让我疗伤了三年也忘不掉的男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来跟我说,他一直爱着我。 我明知这句话里有多少水分,三年的时间,那么多个岁月,他都可以回头来找我,告诉我这句话。 我声音莫名的发抖,我说:“那次我醉酒,是你告诉我太晚了,回不去了。你说路露的孩子不是你的,现在我又和你情敌的弟弟要结婚,然后你再告诉我你爱我,段以晖,你当我是傻的吗?” 段以晖放开我,伸手在我眼角轻轻的抹了下,我才注意到我流眼泪了。我吸了吸鼻子,趁他放松,猛地推开他,瞪大眼睛道:“你别过来!” 他十分忧伤的看着我:“现在我不能跟你解释,我和路露……”他迟疑着,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我只能告诉你,简成母子答应你结婚,绝非出于真心。” “那是我自己的事。”我极力让声音冷淡。 “据我所知。霏霏,简成对你并没有感情,他和他哥哥一直在抢简家公司的继承权。他原本是要跟苑明薇结婚的。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段以晖在我身后说,他很懂得抓我的软肋。 提起简成哥哥,我才想起来,我盯着他:“路露的孩子,是简文铎的吧?” 段以晖沉默以对,我也早已料到。叫他一个大男人承认这件事,的确是挺困难。我心里有数,深吸一口气,说:“听说有人出钱,想办法让你对我死心,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 段以晖蹙眉,微微摇头:“你说什么?” “我和简不久前去参加一个户外俱乐部,就是那个人促成的,他们觉得我结婚了你会死心,孩子也是那一次才有了。”我说,“虽然我跟你没有可能了,但是我也提醒你,不要以为只有我蒙在鼓里,你自己也在别人圈套里。” 段以晖脸色微变,他神色复杂,只是一瞬间,他就像是想明白了这件事,勾起嘴角,嘲讽的哼了一声,却没有要告诉我的意思。 我木讷的推开门往我屋子里走。他又说:“霏霏,你和简成只有几个月的感情,简家也不是出于真心,你想一想,不要这个孩子,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 我侧身听完他的话,微微摇头,虽然我心里现在很乱,但我却很清晰的知道,就算我打掉孩子,我和段以晖也不可能了。 他看了一眼我正在打包东西,说:“你先住在这里,我不会再过来。你要是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霏霏,是我先辜负了你,无你怎样,我以后都会帮你的。” “你不来找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我木木的说,然后关上了门。过了一会,听到他外出关门的声音。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打罗蔓电话,也许罗蔓可以给我解释。 我打了好几个都是关机。看看时间,如果罗蔓还在酒吧里上班,这个时候可能在睡觉,估计不会接电话。 这期间罗蔓有给我打过电话,我知道她大概是要给我认错,一直没接过,打了几次,她也放弃了。经历这样的事情之后,我不觉得我跟罗蔓还可以像以前那样毫无间隙的做朋友。 不知是不是我真的自身做人有问题,自小长大的朋友,都因为这件事一一远去。 我拿起包包和手机,打算直接去找她。 081 跟我回去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在听到简成两个字的一瞬,我听到心脏在自己胸腔里猛地一震,那震惊的余韵传至四肢百骸,使得人不由自主的张嘴呼吸。 这如电流穿过般的惊痛一晃而过,我立即镇定下来。 这一点我十分清楚,不可能是简成,他不会这么做。如果他对我有感情,他不会不要我们的孩子。 他如果对我没感情,已经为了孩子勉强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现在更不会不要孩子。 我想我眼睛一定狠狠的在瞪着她,因为罗蔓回望我的眼神太虚弱,甚至有些可怜。 我面无表情的说:“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 “你不信算了。”她低头扭了扭手指,“我就是知道你不信,才不想告诉你。” 还要编!我嘴角弯起,一步步走向她,慢慢说:“难道当初设计我和简成上床的人也是他吗!罗蔓,你骗我用点脑子好不好?你现在就是骗我简成他爸不要孙子我都能信!” “那次不是他,那次是谁我不知道。韦钰一向拿钱做事。”罗蔓咬着嘴唇,还在坚持:“我听说简成兄弟俩一直在争,简成不获得苑家的支持,根本就争不过简文铎。可如果他爸爸知道是他不要你的孩子,肯定会大发雷霆,交给他的公司业务也会全部收回去。借我们的手,不是更轻松吗?这个你比我清楚吧?” 我只觉得心口之前那股震痛,这会已经转化为怒火,但我却越加的镇定,我冷冷道:“别编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是简成要打掉我的孩子。你以为我听了这个会心寒,会自己去将孩子打了,就如了你们的意?” 罗蔓别过头不说话,只是呼吸很粗重,让人知道她也很激动。 我将手搭在小腹处,怒极反笑:“我记得以前我俩好的时候,你也说过要做我孩子干妈的话吧,孩子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残忍?” 她还是不说话。 我说:“罗蔓,你今天对我做的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我只希望你以后被韦钰摔的轻一点,不要落的比今天更惨!” 这句话说的狠了,但凡提到韦钰,罗蔓的反应就比较激动,她脸色白了,呼吸急促不稳,提高声调道:“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来,他又不爱你,你打掉孩子,是如了我的意没错,可那也是帮你自己的忙!” 我冷笑:“哦?我不要孩子,然后跟段以晖在一起?谁知道到时候你们又耍什么花招!” 我真不知招惹上什么人物了,截了我和段以晖最后的可能,现在又要切断我和简成唯一的纽带。 罗蔓终于抬头看我:“我是骗你的,但你敢说我的话没道理吗?简成现在根本不需要这个孩子!他不过是为了孩子勉强跟你在一起,以后也不会幸福,你现在回去段以晖身边也还来得及,他已经跟路露起诉离婚,他现在跟谁在一起根本就不重要了。你本就一直爱着他,我这样说也是为了你好!” 她眼光炯炯,也显得有些气愤,她性子急,在急怒下说出的话,几乎不会通过思考,所以也许的确是出于本心。 可要不是她现在已经受了伤,我真会忍不住一巴掌扇过去!真是翻来覆去怎么说都行,什么都是她对,为了我好,我脑子都快被她莫名其妙的话搅的爆炸,一阵阵的疼痛着。 我开始给她算账:“从你去找苑明薇把名额让给我开始,到你自作主张告诉苑明薇我怀孕,你拍了她和程易的照片威胁她,到现在你这样不折手段想让我打掉孩子,这一切你都拿着为我好当幌子来达到你的目的,可是罗蔓,我不需要你来替我做决定。好或者不好,我都要自己来判断,就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能原谅你。” 我说的太激动动情,声音有点哽咽。 她久久的沉默,之后露出一点惨淡的笑,低着头不再说话。 我紧紧盯着她,心也一寸一寸的寒了下去。 我寒罗蔓为了达到目的果然可以不折手段,即使是哄骗的手段,即使是拿掉我的孩子。 我也寒,大家都看得清的事,我竟然看不清。我得罪了苑家,我肚里的孩子成了简成的负担,在孩子和前程面前,他又会做什么选择? 如果他选的是前程,孩子自然只能打掉,我又该何去何从? 就算他选的是孩子,我们真的就能好好的过下去吗?想想他在苑明薇面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我心又凉了一截。是不是就像他早先说的,孩子会很好的生活,却不一定能有美满的家,我真的应该把他带到这个世上吗? 我和罗蔓吵完已经筋疲力尽,我什么答案都没得到,却真的陷入留不留孩子的怪圈里。 我看也没看她,自己往家里走。 我浑浑噩噩的走到楼下,隐隐的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迟钝的转回去四处看了看,却一个人都没有。我绕到一棵树在树底下蹲了一会,胸口闷的厉害,想吐也吐不出来。怀孕之后,身体好像虚了一些,更容易晕车了。 今天奔波了太多地方,又应该说受了太多刺激,我的心起起伏伏几乎没安定过。我扶着树缓缓站起,眼前一阵发黑,突然有人伸手从背后扶了我胳膊一把。 我摇了摇头,想把眼睛晃清晰一点,却只摇的更是一片眩晕。我意识到身后这人十分熟悉,心想估计是段以晖,这个小区我也没什么熟人能来扶我一把。我实在不舒服,揪住他的胳膊,轻声说:“段以晖,我头晕。” 身后人扶着我的手陡然一松,我差点又掉回去,他又立即将我捞起来,我头晕缓了一些。抬头看了他一眼,一下又怔住了。 来人是简成,我往他身后瞥了一眼,他的车停在我楼下,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 他脸色不太好,语气却是淡淡的:“还晕吗?” 我说:“你怎么来了?” 他挑了挑眉,不满的轻哼一声:“你想谁来?” 我皱起眉,强撑着推开他的手,站开一点,身体还晃了晃。他居然还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今天应该心情不好,应该傲娇发飙的人是我才对吧? 我是叫错了人,但懒得跟他解释,我说:“你爱无理取闹就闹去。” 说完自己踩棉花似的往里走,简成从后面拽住我胳膊,拽的我整个人一晃,差点重心不稳,他丝毫不放松我,语气平静道:“你还上去做什么?你怀着我的孩子,还要跟别的男人孤男寡女住一起吗?” 我一下甩开他:“你发什么神经,谁孤男孤女了?” 相比之下,我的反应才像是抓到孤男寡女把柄的那个人。 简成皱了皱眉,指着他的车:“我在车里,他从这栋楼出去,你要说他刚好住你们这栋楼?” 掉黄河里了,这要我怎么说的清。可他语气偏偏听不出责难,就是简单的陈述,我该是开心你简成对我放心,还是难过? 若是对我有一分半分的心思,抓到这种把柄,怎么着也应该怒一把吧? 我说:“你不信我?” 他摇摇头:“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就算我信你,别人也不会信你。” 我突然就想笑,我说:“你不喜欢我,还不许别人喜欢我了?” 简成脸色果然差下来,黑沉沉的眼睛看来都有点慑人,一字一句道:“跟我回去。” 我摇摇头:“我不回去,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这个孩子,你既然把我当做苑明薇,又不喜欢我,我犯不着拿自己的一辈子去给你做赌注。” 我这句话是说的认真的,但我没看他,微垂着头,看他垂在身侧的手,正紧紧捏着手机,手指骨节突出。 和简成认识这么久,几乎没有呛过他,除了那次他破坏了我相亲,这是第二次。 他也是习惯了我隐忍温顺这么久,这会被我气的有些过。 “孩子你不要了?”简成加重语气问道。. 我被他这样一问,心里莫名的有些虚,却僵着脖子一言不发。 他突然森冷冷的笑了一声:“好,你很好!” 简成低着嗓子吼完这句话,转身上了车,车子引擎启动发出微刺的声音,接着疾驰而去,一转眼只剩下淡淡的灰尘在眼前散开。 我自己上楼去,把先前没打包好的东西重新打包,晚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到七八点的时候,妈妈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你爸今天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了?” 我说:“没说什么,就问我婚纱照拍了没有。” 妈妈哦了一声,电话里安静了好几秒,我妈跟爸爸性格是截然相反的,我跟她打电话几乎不会冷场。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没想到她接着说了句:“那拍了没有?” 我听她语气不对,追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又是一阵沉默:“本来这个时候,不应该告诉你,扰乱你心情。” 哎呦,我最怕的就是人家说话前先给我个铺陈,又不说下去,把我给吊的心慌意乱的。她打电话来先问爸爸,我心里一惊:“是不是爸爸伤势有什么问题?” 082 段以晖个接盘侠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妈妈轻轻的嗯了一声,我急切的追问:“到底怎么了?” “他今天又摔了一跤,一摔就晕倒了。我把他送去医院,医生说脑子里有淤血。我也不太懂,你爸爸一直瞒着我,要不是摔这一下,我也不知道。他不让我给你说。你爸这一病,我真是一点主心骨都没有了。就怕到时候订婚不能到场。应该也没什么。”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说:“妈,别着急,我马上回去。” “霏霏,你们这不马上要订婚了,忙着了吧?你就别回来了。反正过两天订婚仪式我和你爸也过去。” “不行,你们转到市立医院来。”我截断她的话,果断道,“我现在就回去。” 我随便拿了钱包和手机,匆匆下了楼,站在路边拦了半天车都没有,手机又响,估计是我妈,我看也不看,接起来就说:“妈,我已经在打车了。” 对方声音柔柔的,有些惊讶:“你要去哪里?”我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下来电显示,才发现是方流云。 我对她印象很好,所以没有瞒着:“我爸爸身体不太舒服,我现在要回家一趟。” 方流云啊了一声:“怎么不叫阿成送你呢?” 我也没想她怎么知道简成没跟我在一块,只心想赶紧说完挂电话:“他忙就忙他的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霏霏,你等我下,”她可能捂住了手机,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却听不真切。我有些不耐烦,伸长脖子看着马路上不断开过去的车,空车却少的很。好不容易叫到一辆,听说我要去那么偏的地方,回来要空车,居然拒载,立即开走了。 我又焦急又无奈,方流云在电话那头喂了一声。我说:“我在呢。” “你这么大肚子,怎么能一个人回去?路那么远,”方流云想了想,“你等会,我现在掉头去去接你,你等我一会。”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她已经挂了电话。 我心想反正打不着车,这么晚我要是去坐公交回去,非得晕的吐死在车上。所以干脆坐在路边等了一会,过了十多分钟,突然想起她应该不知道我住哪,不会去简成那接我了吧? 我连忙打电话给她,她笑笑:“我知道的,马上就到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她的车已经停在小区门口了,一辆白色的小轿车。我走过去,她伸出头跟我打了个招呼,“刚刚问了阿成你的地址过来的,你爸爸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要过去才知道,我妈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方流云探身上前,把副驾这边的车门打开,说:“先上车吧。” 我虽然考了驾照,但是还没自己开过车。我看是她自己开的车,有些不放心:“你开车送我吗大嫂?” “有问题吗?”见我怀疑的眼神,方流云扬起下巴笑起来,眼角眉梢有那么几分调皮,显得她的脸特别生动。她的笑带的我心情也好了一些。上了车里,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男人和女人果然是不一样,就连车里的味道都更清甜。 见我环视车里,方流云又笑,不乏得意之色:“平时去公司,都是我开车载你大哥呢。” 这车不是简文铎的那辆,我说:“大哥自己不是有车吗?好像不是这辆。” 她啊了一声,想起来了:“你说宴会那天他送你回去开的那台车?那辆车是他朋友的,那朋友长期在外面出差,有时候他也开开。因为我上下班时间准时,都在公司。他就忙的多了。” 我看那车不是什么朋友,是他和路露的专用车吧,不然怎么能掩人耳目。我嘲讽的笑笑,转过头去。这一笑却被方流云看到了,扭头苦涩的露出笑意:“你……你也看出来了?” 我不知她所指,所以没出声。她开动车子,一边打方向盘掉头,一边轻轻说:“他在外面有女人,我知道。” 我诧异的看她了一眼,没想到她还是能这么平静的说出来,这女人还真能行,人家儿子都两岁了,还不动声色的忍着。 看了看前方,方流云又转头对我苦笑:“我是没办法,如果闹大被爸爸知道,他这一辈子就毁了。何况只是个女人而已,也没什么,只要不闹出大事来,我也能忍。反正他以后想要孩子,还是得回到我身边来。” 孩子,她好像不知道简文铎早已经有孩子了? “大嫂,”想到我和简成,我也苦笑,这简家的男人果然都是一路角色,“夫妻之间不是忍就可以的。你忍他有了女人,改天他就能离了你娶人家。” “不会的,”方流云说,“我知道,他玩玩而已,别说那女人自己也有家庭有孩子,就算抛弃老公孩子,爸爸也不会同意文铎娶她进门。他心里有数的,再说认识不到一年,他最后总要回家来。” 我皱了皱眉,真是傻的可以,就这个孩子而言,简文铎跟那女人最少三年了,孩子都有了,你算什么! 如果路露的孩子是简文铎的,她和段以晖结婚肯定也是早知道自己怀孕,拿段以晖做了个幌子,段以晖为了这么个女人抛弃我,白白给人带了两年儿子,做了个伟大的接盘侠,也真是报应。 我几次想开口说出来,但毕竟没有证据。简家对私生子向来深痛恶觉,我这样鲁莽说出来就相当于挑拨他们夫妻感情。 随便劝劝就好,我没必要介入人家的纠纷里去。反倒是方流云,问我:“你和阿成吵架了?” 我摇头:“不算吧。” “你是为了阿成说的那句话?”她说。 我不置可否,她和简文铎都在那看着,我有多尴尬,脸色多差,也不必说。 “妈为了撮合阿成和苑家的婚事,特地让苑明薇的妈妈给明薇报名,听说明薇早就喜欢阿成,本来苑阿姨是想给薇薇一个惊喜,没有告诉她阿成在那个活动里,才出了这样的乌龙。你也别怪阿成,他从那次活动回来,一直就闷闷不乐的。我问了好几次他也不说。他不是随便的男人,肯定喜欢你的。只是这孩子心思太深。” 我看她这样为简成说好好,笑了笑:“大嫂,是他叫你来接我的吧?” 她没否认,只笑笑:“他不是薄情的男人。你不必担心他会和文铎一样。而且文铎,”她看着前方,手指紧紧握住方向盘,脸上流过一阵落寞,“他以前也不是这样,我们一开始也过了一段很好的日子,要不是那个孩子……” 她又弯起嘴角,笑的分外让人心疼,我不由出声安慰:“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方流云这人其实很奇怪,从我和简文铎的交往,以及段以晖和罗蔓口中的话,简家两兄弟似乎是水火不容的。但方流云一方面维护着简文铎,一方面却好像很诚恳的关心简成,说话全然偏向简成,那种关心没有半分掺假,都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对简成有意思了。 方流云开车很稳,也不快,快十点的样子,我们赶到医院。 爸爸在病床上,意识不清楚,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氧气管让他很不舒服,看到我进来就要去拔,被妈妈制止了。 我看的心揪成一团。身体一直很好的爸爸,也有要插氧气管的一天。 我把方流云介绍给父母之后,爸爸对我笑笑:“你怎么回来了?阿成呢?” “他公司有事忙的走不开,”我看了妈妈一眼,“怎么又成这样了?” 爸爸抢先说:“没事没事,今天跟你妈出去,不小心又摔了一跤,你妈大题小做了。” 妈瞪了他一眼,将我拉出去:“医生说上次你爸跟人打架,脑袋上是重物大的,脑子里有淤血,说是会压迫神经,今天跟你爸出去,他走了一会还莫名其妙摔了一跤。我才知道他身上没力气。” 我吓了一跳,脑子里有淤血可大可小,若严重的可是会导致半身瘫痪的! 见我大惊失色,妈妈又连忙安慰我:“没事没事的,医生说安排手术,把淤血抽出来,抽出来就好了!”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多了,值班医生早就下班,只能明天再问问具体情况。 爸爸很容易疲倦,说了一会话又睡着了。我陪着到十二点多,有点打瞌睡了。我妈妈看方流云也在,一个劲催我回去。 我也的确很累了,我一个孕妇,也不适合熬夜。,再说方流云也在,总不能让人家陪着守一晚上。 送我出去的时候,妈妈趁方流云去车库开车过,她突然问我:“你出来一晚上,怎么没见阿成给你打电话?” 我敷衍道:“我跟他说过了嘛。” “那他也要关心下你爸爸的伤势,” “妈——”我不耐烦的拖长调子,一想她也挺累的,缓缓语气说:“我有给他发信息的。” “一晚上哪里见你摸过手机!”妈妈说,“今天我跟你爸出去,就听见跟苑家好的老太太说,简成甩了你不要你了,要跟苑明薇复合,不然你爸也不会气的走急了又摔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没有,怎么会呢。”我勉强笑笑,事情传得可真快,今天上午才发生的事,估计苑明薇爸爸早已经把话传出去了。 083 方流云和简成的关系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你还哄我是不是?”妈妈作势要发火。 “妈,这些事等爸爸开完刀再说好不好?”我疲惫的抬头看着她。 正说着,方流云车开过来,我抓到救星,赶紧上了车。 本想安排方流云去住酒店,但家里这边酒店少,我又实在累了。她一再推脱不必客气,就干脆住我家了。 给她拿了睡衣先去洗澡,我在床上躺了会,段以晖给我发了条彩信。 是简文铎和苑明薇爸爸一起吃饭的照片。有好几张,两个人对面而坐,不同角度的都有,看上去交谈十分融洽我有些奇怪,难道简文铎去帮简成给苑家求和谈合同去了? 这可不像简文铎的作风。 那天苑明薇来谈违约金的事,简文铎明显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还没方流云上心。 我干脆拨了个电话给段以晖,他很快就接了,应该也是在等我电话,一接上电话,他就说:“本来已经答应不打扰你了,但这件事还是想提醒你一下。” 他突然这样客套起来,我还有些不习惯,让他有事直说。 段以晖却先提起我爸爸:“你爸爸受伤那天,是我送去医院。” “我知道。”我不知他的意图,冷淡道,“谢谢你。” 段以晖被我这谢谢一堵,好几秒没出声。 “我不是来邀功的,是想告诉你,那天他跟别人起冲突也不完全是因为你被人家说三道四。”他说,“你爸爸那天刚好被撤职,连退休金都拿不到,那事是苑明薇她爸爸找人做的,就因为别人拿这事说,才跟人打起来。你爸爸估计也一直没告诉你吧。” 我皱了皱眉,我怎么不知道爸爸被撤职了? 我起身往爸妈房间走过去,果然看到书桌边上的地上放着一个箱子,很多文件夹,杯子,还有一盆去年我送给他的仙人球。我在箱子里翻了下,看到一份离职证明。 我心里一痛,看我把家里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霏霏?”我好半天没吱声,段以晖试探的叫我。 “我在听。”我定了定情绪。 “你在哭吗?“他问,“声音不太对。” 我本来还不想哭,只是眼睛酸涩,包了一眼窝的泪水,他这样一问,我都快忍不住了。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没异样:“你告诉我这个什么意思?” “简老爷子的宴会那天,我也在场。你当时先走,我恰好呆到最后,看到简文铎和苑建志在走廊处聊天,苑建志后来是黑着脸走的。你爸爸被撤职、苑家和简家解约,都是因为你得罪了苑建志,人家来报复你的。” “你发照片给我,难道是想告诉我简文铎已经跟人家和谈了?只跟我有什么关系?” 段以晖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左霏,你真是——苑建志这时候在气头上,他找苑家和谈不是往枪口上撞?你没想过他有问题吗?” 我心中又一股火升腾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简家的公司,他自然要出一份力,人家给你戴了绿帽子,你恨他情有可原,但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挑拨,我没那个本事帮你报仇!” 男人对绿帽子这事还真是敏感到极点,段以晖憋了半分钟一言不发,然后才说:“这次算我自作多情,我怎么就不明白,你我都已经不是过去的你我了。” 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哈,你有什么资格怪我变了?” 段以晖叹了口气“你没变,变的是我们之间的信任度。” 我对他扯出以前已经无感了,冷冷说:“我挂了。” “嗯,你早点休息。”他声音轻轻的,那嘱咐的话又轻又软,我僵硬起来的心又是一阵酸楚流过。 我回了自己房间,看了一会那几张照片。段以晖的话其实还是有影响的,我不由想起苑明薇家搬走的第二天早晨,简文铎曾经打听过的门号恰好是苑明薇家的,我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却是疑点重重。 他没理由知道我家住哪里,还有那个练太极的大叔说,简文铎找他打听门牌,结果话都没说完就走,简文铎不是这样没修养的人,唯一的解释是,他当时在害怕什么,急匆匆的走开。 他害怕什么呢?当时只有我过去了而已。 我把脸埋在枕头上,想的脑袋疼。方流云洗完澡出来,擦着湿头发叫我去去洗澡。 我点点头,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进了浴室,才想起我挂在浴室的睡衣给方流云穿了,又回去去房间拿。 就几分钟的时间,她就不在房间里了。我四处一看,发现她在我房间的阳台上。我的凉拖也给方流云穿的,所以我穿了个软底的居家鞋,我进去她没发现。 房间通往阳台的门关上了,只透过窗子看到她的背影。我刚拿了衣服想走,忽然听到她说了句:“你跟苑建志见过面?” 苑建志是苑明薇爸爸的名字,我立即扭头看了一眼我扔在枕头上的手机,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还有那种照片。 方流云应该是看到了,那她打电话的人应该是简文铎了。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方流云强压着怒气:“苑家违约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公司又不是阿成一个人的,那是简家的公司,要是爸爸知道——” 我一震,连我都不太怀孕,她为什么竟然会怀疑自己的老公? 我走到窗子边,方流云的话也陡然截住,大概被对方打断,片刻之后,她的声线有些颤抖:“他是你亲弟弟!就算当年妈妈逼你跟我结婚,也是你先强迫我。你不要把二姐的事也扯到妈妈身上去,再说你就算恨妈妈,也没必要对阿成——喂?喂?” 空穴不来风,到底是什么让她竟然怀老公陷害自己的小叔子?她的话让我如坠云雾。她说的妈妈是简母,还是她自己的妈妈? 她趴在栏杆上,额头抵着手背,看背影似乎在哭,肩膀一阵阵的起伏,还有传来微微的啜泣声,我心有怜悯,更疑惑,她到底问出了什么。 我正要开门,方流云就转过身来,看到我,又是一惊,眼睛微微红肿。 她看了看我,打开门,在床边坐下,轻声说:“对不起,我看了你的手机。”说着抬头望向我,“你都听到了?” 我点头:“这个照片……” 方流云有些急切的打断我:“如果以后文铎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你一定要原谅他。真的,霏霏,你原谅他。他对我和阿成,还有妈妈都有误会,本性不坏,都是逼到这一步的。” “他是你老公,你自然维护他。但就像你说的,简成是他的亲弟弟,如果他连亲弟弟的陷害,大嫂你跟着这样的男人,大概也没有什么幸福可言。”我直言不讳。 方流云面上的苦楚更甚:“阿成从来没有跟你提过我们的事?” 我不知道这跟简成有什么关系,你说你和你老公的事,提简成做什么?我心里不舒服,阴沉着脸说:“他很少跟我提家事。” 方流云却浑然不觉:“你知道二姐吧,她是文铎的妹妹,很多年前就出国了,一直跟家里没有联系。她当年跟一个有有妇之夫暧昧不清,还被爸爸打了一巴掌,关在家里。后来那男人没离婚就带着二姐出国,爸爸大发雷霆,当年等于是跟爸爸断绝关系了。文铎从小和二姐关系好,因为这事对爸妈一直意见很大。我和阿成,当然也不好说什么。” 她和阿成,我意有所指的打断她:“大嫂好像对简成挺好的。” 方流云愣了下,似乎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估计我的醋味太浓,她一下醒悟过来:“他连这个都没有跟你说过?我和阿成,是同母异父的姐弟。” 这我才吓了一跳,一下没理清这关系,那不是**吗!我紧张的站起来,瞪着她:“那、那你和大哥……” 她像是早料到了一样:“我和文铎虽然没有血缘关系。我是跟着妈妈嫁到简家来的。那会简家已经有二姐和文铎了。我在外面上学,回来的次数少,所以很多人不太知道我的存在。尽管如此,简家还是把我和文铎的事当成家丑。所以我嫁给文铎之后,阿成就改口叫我大嫂,不叫姐姐了。” 我一下几乎接受不了这么大信息量的事,瞪了她好一会,才慢吞吞说:“那、那你喜欢大哥吗?” “当然,我十几岁就开始喜欢他,不过是碍着异性兄妹的身份不能公开。”刚刚明明还在电话里说简文铎强迫她,我脸都有点扭曲了。 方流云解释道:“不瞒你说,像我们这种半路家庭,矛盾很多。他和二姐很排斥我妈妈,尤其是二姐。所以他也连带的恨我,他是、是……”对着外人,强迫两个字却是说不出口,她看我一眼,我点头表示我知道,她才继续说,“后来被爸妈知道了,爸爸传统,妈妈虽然恨他毁我清白,但看我喜欢,就逼着他跟我结婚了。” 我倒有些可怜她了:“你们感情一直就不好?”应该说简文铎一直对她不好吧? “不是,刚刚结婚那两年我们感情很好,他肯定也是爱我的,只是后来孩子没了,医生又说我以后不太好怀,他心灰意冷才……”她怔怔的发呆,不知想起了什么,晃了一会神,最后笑了笑:“不说了,这些事都过去了。” 她不愿意说的私事,我自然不好追问,所以也笑笑。 084 为钱抛弃了你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是维系这个家不崩盘的纽扣,这些年一直尽量均衡着妈妈和文铎的关系。我相信他心里是有我的。一旦我和他分开,这个家就不成家了。家和万事兴,闹开了,亲兄弟反要目,阿成和文铎负责部门不同,到时公司运作肯定要受影响,你明白吗?”方流云瞅着我,目光中流露出祈求之意。 简文铎是你老公,简成也是我孩子的爸爸,我不可能明知他有人陷害他却不说。我装作看不明白,站起来笑笑:“嗯,大嫂你先休息,我去洗澡了。” “霏霏,”方流云拉住我的手腕,抬头看我,“先不要告诉阿成好吗?” 她语声绵软真诚,我迟疑了几秒,说:“照片我会转发给他,即使我不说什么,他也知道怎么判断。瞒着对谁都没有好处。” 方流云见我说话坚定,默默的收回手,靠在床头,忧郁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的出了房间。 我将照片发到简成手机上,到洗完澡出来他也没有回复我。 我跟他最后一次说话闹得那样尴尬,虽然我只发了照片什么也没说,心里还是为自己先低头不爽,结果简成竟然一直没有回复我。 我没电话去追问,和方流云一齐睡下,原本我们还聊得来,被这事一搅合,就只好一夜无话了。 这简家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简文铎和未曾谋面的二姐是简老爷子和前妻生的孩子。简成妈妈是续弦,带了方流云过门,所以只有简成是亲生的,又是最小的孩子,难怪简老爷子特别偏爱于他。 简母也果然是很有心计的女人,将自己带来的女儿和简家的孩子结合,想必也是为了维系自己在简家的地位,只是苦了方流云,苦苦恋着这个男人,他却已在外面有了家室,她还不能言语。 只是我也并不同情她,人的一个选择,决定自己将来命运的走向。方流云选择了被简文铎驯养,我选择了卑微的生下这个孩子。 早上买了早餐去医院换妈妈回家休息,进了病房,妈妈背对门口坐着,我和方流云走进去她都浑然不觉。我走近一看,爸爸睡着了,妈妈呆呆的坐着,我叫了她两声,她才陡然回过神,抬头看我,眨了下眼皮,眼里全是红血丝,还突然啪啦滚落两行眼泪滚下去,那模样跟世界末日要到了一样,我吓了一跳,我妈已经抱着我腰哭了起来。 我妈妈这反应差点没把我给吓死,我还傻逼逼的伸手抓了我爸的手腕一下,感觉肌肤还是暖的,才长长舒出口气,把我妈推开:“一大早的,您哭什么呀?” “你爸他,手脚、你看看,”我妈说着,声音干涩发哑,握着爸爸的手举起来给我看,我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她才抽抽搭搭的告诉我,昨晚两口子说话说到深夜,我妈妈不肯跟他说,我爸非要说。 后来也不知为什么,我爸四肢开始发麻,妈妈用他手掌心给他搓着四肢,但也没什么作用。 我妈眼看着爸爸的手从手指开始一直麻到腕部,快天亮的时候人又不太清醒,医生护士什么的都下班了,她人一下失去了主心骨,见着了才一下抱着我哭。 我好不容易哄住她,觉得她人好像迟钝了一些。眼睛里湿漉漉的,一会看我爸,一会看我。我说给爸爸转市医院去动手术。,她也只点头:“你说转、就转。妈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转院奔波总归不好,只是市医院在这方面有点名气,不管怎么说,有名气中比个镇上的医院要让我放心。 到市医院办好手续,才听说床位都满了,我急得团团转,总不让我爸睡着走廊里吧,人一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我推着从医院借的轮椅,又碰到苑明薇在医院拿药。 在走廊里碰到,我爸见着她特别激动,但又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我知道他心里还清楚,但这样难免让人心疼。苑明薇也惊了一下,问我:“叔叔怎么了?” 我妈在一旁说:“你少给我假惺惺,还不是你爸做的好事!” 她一见我们的情况,大概心理知道了几分,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很不想跟她去,但我知道苑明薇应该有本事弄到床位,、我并不想承她的情,但这个情况却不是矫情的时候,我心想,就当她给她爸爸赔罪的。 苑明薇一走,我就跟方流云和妈说我要上厕所跟上她,我以为她多少要冷嘲热讽两句,却什么都没说,只带我去找了个什么主任,很快就把床位安排下来。 她手上拿的病例是并不是她的,我只看到封面一点,写的是个男。我也没多问,道了个谢就走了。 又是一系列的检查,确定了手术时间。 推着爸爸一直在转来转去做检查,我都忘记方流云了,等我安排好爸爸去病房,给妈妈铺好陪护的折叠椅做床,突然想起方流云,她之前一直跟着我们的,之后我一忙,就忘记了。 妈妈说:“她被阿成大哥叫回去了。” 我说:“那怎么没跟我说下?” 妈妈又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两个人在走廊就吵起来了,我还以为他们会进来病房,两口子吵架最忌外人在场,我就没进去,没想到后来还听到巴掌声,也不知道谁打谁。等我出去,他们都走了。” 巴掌声,若有巴掌,也估计是简文铎动手了。我叹了口气。 顿了顿,妈妈抬起头问:“你说这阿成是怎么回事,你爸爸要开刀,他也不来看看。” 其实我妈这人骨子里也有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思想,平日里跟个泼妇似的,其实很多事情特服我爸,她觉得家里边应该有个男人撑着。现在我家撑着天的男人倒下了,她很希望简成这个时候能出现,她会有安全感一点。 我又何尝不是,只是想也想得到,若苑家的事情没解决,设备不到位,客户的下的单不能及时完成,他肯定也是心急如焚。他让方流云过来也已经是一分心意,我不想去找他。 但只有看到他,爸妈才能安心。 这样一想,我还是去简成公司找了他一趟。才知道简文铎果然是找苑建志谈过,那张照片就是昨天拍的。不知道段以晖是怎么知道的。 苑家的要求是将项目移交给简文铎,他们继续供货。若还是简成负责,他们也情愿赔偿违约金。那个项目投资很大,如果到时拿不出货,要给客户的违约金也不是一笔小数字。 我是在前台打听到这些的。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开会。我就在外面等着他出来。因为上一次的缘故,我是顶不喜欢在他公司的,只想早早跟他说完就回去。 妈妈勉强支撑一天了,我得回去给她熬点汤,也要早点回去。她一个人在医院,估计心里空落落的。 简成从会议室出来,脸色铁青,我迎上去,他一点表情都没有,越过我直接往前走。我还担心他没看见我抱着肚子跟在他后面起了小跑,终于挡在他前面进了他办公室。 简成瞧我一眼,把门一甩,砰地一声,感觉整栋楼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他话都不跟我说,我强忍着开口:”我爸在市医院,要动个手术,你今天能不能找时间在手术前去看看他?” “市医院?”简成这才转过头看我,皱了皱眉,“你爸转院了?为什么?” “上次头部受伤,有淤血在脑子里。要动手术,他现在手脚已经有些地方失去知觉了。”我轻声说。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深沉的看不出情绪,他朝我走来,我本来就站在门边一直没动,他离我已经很近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只好看着他往后退,推到墙边,他居高临下看着我,让我觉得有很大的压迫感。 我火道:“你不去可以直说!” 简成轻笑一声:“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开始恢复你原来的本性了?之前不是一直装的挺好,跟只绵羊似的,叫一声还带着颤音!” 我不知他又发什么神经,气的在他胸前使劲推了下。 简成顺势离了我,面色平静的看着我说:“左霏,我前几天查到一件事,你那个旧情人段以晖,在三年家里企业亏损面临破产,原本跟你谈的火热朝天,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跟路露结婚了,并且公司资金就转了起来。” “你莫不是查错了人吧?”我冷冷说,“段以晖家里条件一般的很,这一点不但我,我们全班同学都知道。” “他家那两年一直在破产边缘徘徊,早已熬的灯枯油竭,能贷款的银行,能抵押运转资金的几乎都抵押了,差点就宣布破产。为了钱,抛弃你,跟路露结了婚。”他说。 这个我真不知道,不但不知道,我连段以晖家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我去他家里一趟,他家里也挺普通的。如果真如简成所说,是破产边缘,家里拮据也对的上。但我不清楚,他查这个做什么。我抬头看着他。 085 怀疑我的孩子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简成依旧看着我:“昨天你发给我的照片,谁给你的?” 他知道我昨天在家里,自然不会是我自己拍的。我对他的质疑有些反感:“你信就信,不信就删了,反正决定权在你。” “你不敢说?”他说着往后走几步,背靠在办公桌旁看着我,“那我替你说,段以晖是吧?” 我心中讶异,尽量以平静的语调说:“他只是想提醒我,大哥和苑家有问题。” “他为什么帮你?段以晖不久前起诉离婚,刚起诉完就去见了你,那天我去接你正好看到。是不是?” 他说的那天,就是段以晖带着他儿子给我送花那天,我当时本不想去简成那,是为了躲段以晖才上了他的车。我保持沉默。 我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简成去查段以晖是因为我,简成不是傻子,我不是还听到过他打电话叫人看着他大哥一点吗? 果然,他接着说:““巧就巧在,路露刚好是我大哥的情妇。我听苑明薇说,当时是罗蔓劝她把户外活动机会让给你,罗蔓不仅是你的好朋友,又恰好是韦钰的女人。左霏,这些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听到最后一句,我心一跳,喉头有些发紧:“你什么意思?” “你给我解释一下。”简成黑沉沉的眸子注视着我,“让我相信,你不是为了报复段以晖为路露抛弃你,才设计缠上我。你不是故意在我跟苑明薇准备订婚的时候出现,让我不能和苑家联姻。” 他面上波澜不惊,语声诚恳又认真,让人真的有一种感觉,他是在等我解释。 我说:“有人给韦钰钱,罗蔓也是在帮韦钰办事,我一点都不知情。” “你早知道,也明明知道这件事我无从查起,所以干脆不告诉我。” 事实上,无论我说不说,他都会立即联系到我身上来。不过是早一点晚一点的关系。我想笑又想哭,一字重过一字:“你又怀疑我?” 简成挑了挑眉说:“你一直都忘不掉他不是吗?你等今天他回头找你等了很久吧?在我面前都不止一次错叫他的名字?” 我怕他误会,急切的截断他的话,郑重道:“我没有!我喜欢你的是你,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这里面或许有苑明薇少年时代跟我分享的照片有关,但我喜欢他是真实的。 简成只是看我,并不出声。 我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我真是要报复段以晖,我也是要去找简文铎,我何必来花那么多心思设计你?” 他的目光到我肚子上,目光深沉又刺眼,他动了动嘴唇,似乎话都已经到嘴边,却咽下去。 可他这目光一落到我眼里,我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一震,将他想说却没有说的话说了出来:“你难道在怀疑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他皱一皱眉,目光重新回到我脸上,看到他目光的那一刹那,我忽然就想起了三年前段以晖跟路露的婚礼上,段以晖看我的那一眼。 虽然简成眼里并没有缠绵,却让我莫名的觉出一点痛楚,他目光很深,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都汹涌在眼眸深处。 他看我一眼,有些不忍继续对视似的挪开目光,看着旁边窗台下的一棵树:“除非你能说出不让我怀疑的解释。” 我行动快过脑子,在怒气上涌之前,我已经一极快的速度到他跟前,利落的甩了他一巴掌,狠狠道:“我才要怀疑,那晚我他妈是不是被狗咬了!” 我这巴掌看似响亮,其实下手并不重,至少我手指只有的痛感很微弱,我手甩下去之后,还在颤抖的厉害,我止都止不住。 简成被我这一巴掌打楞了。 我甩他的时候甩的很爽,恨不能将他给我的冤屈一股脑发泄出去。甩完却有些后悔。因为我知道,这一巴掌打掉的不仅仅是我的怨气怒气和委屈,还有我和简成的缘分,都将在这一巴掌断掉。 那种心情让我悲伤,也让巴掌声响起后的那个瞬间,因为我的这种悲伤和不断转换的心情而无限延伸。在以后那漫长的岁月里,一次次浮现出来。 后来我曾经后悔,如果在那个时刻,我还能像之前一样委曲求全的好好跟他解释,请求他的信任,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人的自尊尽管是这样无用的东西,我却不得不在这个关头拾起来。 孩子是一直以来支持我的支柱。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跟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结婚,我满怀希望的等他爱上我,最不济也要信任我,他在今天终于将这支柱彻底粉碎。 他连孩子都怀疑,我还有什么理由站在这里继续承受着侮辱? 我恨恨的瞅了他最后一眼,转身就走。他被我打的脸偏到一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不知在想什么。 很多很多的情绪和念头涌上来,初初相遇在油菜花地里,他带我去看喷泉的,那一幕幕都在脑中浮起。 但也不过转瞬的事,我离开了办公室,走到街上去,回到医院里。我甚至记得给妈妈打包了一点东西,病房里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分别。 妈妈坐在病床前打盹,爸爸安静的躺着,这个时间段住院部很安静,能听得到爸爸沉重地一声又一声的呼吸。我把打包盒在床头柜放下,轻轻的一声响,妈妈醒过来,睁大眼看着我,说:“霏霏,你回来了。” 妈妈在一夜之间,变得憔悴苍老。 我点点头。让妈妈去吃东西,我在爸爸身边坐下来,拿过他的手小心的揉捏着,爸爸干燥温暖的大手如今已经没有力气,皮肤干枯。 妈妈吃了点东西,扭过头问我:“阿成怎么没来?” 我深吸了口气:“妈,爸被撤职了是吧?”见妈妈承认,我接着把爸爸是被苑家害的,以及他们怎么威胁简成放弃项目的事,包括段以晖和简成不信任孩子的事都简单的说了一遍。 最后,我轻轻的说:“这婚我不想订了,妈妈你不要劝我,我已经决定了。” 妈妈并不懂什么项目的事,一开始似懂非懂的看着我,我说完她忽然走到我椅子旁,伸手将我揽着在她腹部,我心里又苦又涩,一低头,就落下几行泪来。我悄悄的伸手抹掉不想被妈妈看见,忽的又有几滴水落在我背上,我一抬头,妈妈下巴抵着我的头,正无声的哭着。 我心中疼痛,我本以为妈妈会要大闹一场,甚至可能要冲到简家去,可是爸爸突如其来的病让她连大声哭都不敢了。 我抬头拍了拍妈妈的手,安慰道:“没事的。” 妈妈眼里衔着泪水,都是疑虑心疼:“那孩子呢?现在可都快五个月了。” 我勉强笑笑:“等爸爸做完手术再说吧。” 妈妈重新将我搂进怀中,揉着我的头发,语声微颤:“苦了你了,我的孩子啊。” 她说话,胸腹起伏,我贴着她的腹部,能感受到那起伏,心中又是一动,我的孩子……我是妈妈的孩子,它是我的孩子。 我心里酸楚,痴痴的看着窗外,听着风刮着窗外的树扫在玻璃上的声音,还有妈妈轻微的啜泣声。 我轻声说:“妈,别哭了。” 她抽噎着道:“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爸一直说你进了简家门日子会不好过,我还不信他。真是难为你了。” 我起身安慰着她,若不是我,也不会将家里闹的鸡犬不宁,把爸妈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爸妈为我承受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可他们的第一反应仍然我会为难,我会受苦。 这就是父母,是跟爱人不一样的存在。 过了一会,爸爸醒来。妈妈连忙背过身去擦擦眼泪,勉强笑了笑。我和妈妈很有默契的缄口不谈简成。爸看见我们母女俩眼睛红肿,还以为我们担心他的伤,笑了笑,迟缓又吃力的安慰我们:“我、没没、没事的,你们、别担……心……”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心里更疼。 如果不是我非要缠着简成,爸爸根本不会这样,我的家就还是圆圆满满,妈妈还可以整天念念叨叨的给我安排相亲。 鼻头酸的厉害,我借口上厕所,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在走廊里,意外的碰见了罗蔓,一见她,我脸色就僵的跟墙似的。 罗蔓伤可能还没完全好,穿着住院的病服,她停下脚步一直看着我,等我走到身边才迟疑着问:“听说你爸爸病了,没什么大事吧?” 我冷冷道:“谢谢关心。” 我说完跟她擦身而过,却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顿住,转身叫住她,说:“孩子我不想要了,现在就想拿掉,我不想排队做检查,你能不能帮我找上次那个医生?” 罗蔓惊讶道:“不要了?” 我指了指病房,示意她小声点。 “为什么?” 我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她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但最终还是点点头:“你放心,那个医生经验很足,不会有问题的。” 我点点头,连谢谢都没有说。想不到罗蔓一语成谶,到最后真真是简成逼的我丢弃这个孩子。 086 冷心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她问:“现在就带你过去吗?” 我拿手机看了下时间,点点头,要问一下医生需要要做什么准备。 罗蔓将我带去找了那个医生,我先去做了个彩超,罗蔓就站在一旁看着我,我趟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那个做彩超的探头在我腹部滑来滑去,觉得特别疲乏,我尽量将自己的感官麻木,尽量把情绪封闭起来,我安慰自己,闭上眼,一咬牙就会过去。 做了彩超,罗蔓撑着休息时间,先带我去见那个医生。进了问诊室后,罗蔓就借口走了。 出去的时候,她很小心的关门,我扭头看她一眼,她和我在门缝间对视了一眼,她眼中情绪很复杂,我没有心情去关注她,那医生看完宝宝的彩超,笑一笑说:“毛毛很健康,不太大,你近期营养没跟上?孕吐很严重吗?”这医生姓刘,因为和罗蔓过来见过,她还记得我。 我有点像做错事的学生,在她温和的问话面前有些忐忑紧张,不由自主的扶着肚子,轻声说:“这孩子我不要了,想尽快做掉。” 刘医生有些讶异,又看了我一眼,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才把那张彩超图放在桌上,问道:“毛毛很健康,为什么要做掉?上次我听蔓蔓说你已经打消了念头,如果不想要,就要早做决定,现在拖到五个月,毛毛都已经长这么大,要做引产,大人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 她语气严肃,可能也是看在罗蔓的份上,想尽一个医生的责任,一口一个毛毛,听得我心疼,低着头,眼睛鼻头酸的发痛,我低头坚持道:“您的医术我很放心。” 刘医生手中一支钢笔在指尖转了转,很突兀的问道:“还没感觉过胎动吧?” 我一怔,摇摇头,宝宝还不到五个月,她是医生应该知道第一次胎动时间,却来问我。 见我不说话,她似笑非笑的自顾摇头,也许作为一个妇产科医生,她对这些事早已司空见惯,不过是看在认识的份上对我稍加关心。 只是我没能领情。 她放下笔,语气公式化的问了我一句:“想什么时候动手术?有家属陪伴吗?”。 我想了想,说:“后天下午吧,我爸爸明天动手术,我想在确保他手术顺利再做。” 她刷刷的在病历上写了几笔,这时有个护士推门进来叫她,说是哪个哪个病房的病人出来了。 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出来,刘医生却立即拿起白大褂穿上,一边对我说:“我要先去趟病房,我带你去跟护士长说一声,给你安排好一点的床位和护士。跟我来吧。” 先去护士站,护士长正在清理病服,听刘医生说我,就顺手拿给我一套病服说:“先拿着,今天值班护士不够。” 我接过病服,刘医生已经准备好东西,匆匆往病房里去。 我跟着她进到病房里,迎面一股很浓的血腥味扑来,我立即停在门口,掩住了鼻口。 再见病床上,有个女人正在呻吟,身下一大片红色,一个护士熟练的掀起她的床单,把垫在她身下的一大把已经被染成暗红色的白草纸抽出来,递到刘医生面前,说:“不知道出来干净没有。” 我心里已经知道是什么,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 应该是这个女人还没来得及上手术台,胎儿就提前产下在病房了,刚刚产下胎儿,不能轻易挪动所以刘医生才着急的往病房来。 引产不同于人流,跟生产的过程没有什么差别,也是先宫缩,剧烈的疼痛之后产下胎儿。 刘医生面无表情拿着一把镊子,在那把粗糙的白草纸上扒拉了一下,扭头跟护士说了些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见,只望着那草纸里裹着的东西,它刺的我眼睛生疼。 周身泛起一阵有一阵的寒意,从皮肤玩里渗透,我甚至能感觉腹部隐隐作痛。我摸着肚子,剧烈的喘息了几口,那反胃的感觉更严重了。 刘医生听到我的动静,回过头看我一眼,语气温和了一点说:“受不了就别呆这里,先去一楼办理住院手续吧。” 我逃也似的走出去,一口气从楼梯走到下去,到了办理住院的服务台边,交完检查费用和明天要领的药钱。透过服务台上的玻璃反射,我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睛,分外瘆人。 我抓着大把单据没力气理好,先找了个靠墙的长椅坐下喘了口气。 一想到后天做完手术,我视为宝贝的孩子也要毫无生气的躺在那样一团粗糙的草纸里,我心就跟刀割似的疼。我捂着脸,脑子里一片混乱, 垂着头在那坐了一会,手机突然响起来。我盲目的接通放在耳边,听到很熟悉的声音:“霏霏,我到医院了,你在哪?” 我下意识的答道:“一楼楼梯这边。” 挂了电话我才记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段以晖。 他果然很快赶了过来,见到我皱眉道:“你脸色怎么怎么差?” 我微微的摇摇头。想站起来,但先前下楼走的太快,这会脚步虚软,段以晖连忙上前扶了我一把。 走了两步,段以晖说:“我听罗蔓说,你要打掉孩子?” 难怪来的这么快,罗蔓说的倒是及时。我微偏了下头,看着医院光洁明亮的地板瓷砖上反射出冷冰冰的倒影,我轻轻说:“是你让罗蔓劝我不要孩子?” 他顿了顿,说:“不是我。” 我停下来看了一眼他搭在我胳膊上的手,段以晖讪讪的收回手去,无奈的看着我。 我说:“你回去吧。我现在看到你们这些男人的恶心。” 我抬起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大门处飞奔进大堂,站在那环顾四周,似乎在考虑从哪里走。我扶着墙反方向走,明知避不开他,心里还是对这个男人生出恨意。 不过几秒钟,他已经奔到我面前,看了一侧的段以晖一眼。又瞧了瞧我手里的病服,脸色难看的很。 忽的几步上前抓住我手腕,质问道:“你拿这个做什么?” 我使劲把自己手抽出来,冷冷说:“不关你的事。” 他斜看我一眼,突然伸手把我手里的病历扯出去,他一扯动,把我怀里抱着的一大堆刚刚交钱的单据都带的散落在地, 我瞪他一眼,简成比我迅速,放开我的病历,突然提高声音:“你真要打掉孩子!?” 我不想跟他纠缠不清,只想立即打发他走,所以冷冷道:“不是要,是已经吃过药了,罗蔓给我安排的医生。” 他手明显的一抖,不可思议的看我,目光从我脸上挪到我肚子上,忽然紧紧捏住我肩膀,迫我看他,他咬牙切齿看了段以晖一眼,又望回我,眼里对我的痛恨让人发寒,他说:“这就是你不要孩子的理由?” 转过头,我的身高正好能看那到他的脖子。他情绪过于激动,喉结因为吞咽上下滚动,故意压低的声音听在耳里,有一直沉痛的感觉。 我心里如有巨涛骇浪撞击心脏,面上反倒越平静。 我通红的眼微微眯起看着他,一字一字残忍道:“跟他没关系,是我和你的问题。一个孩子而已,没了既不牵挂你,也不累赘我!不是两全其美?” 简成急促粗重的呼吸扑在我脸上,有点凉悠悠的,而他眼睛就更凉了,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去,我吃疼的皱起眉,段以晖上前抓着简成的胳膊,沉声说:“她吃了药,身体会虚厉害,你放开她。” 简成闻言,鼻子里哼一声,陡然松开我,退后两步。又似笑非笑的瞥我一眼,一步步后退,退了五六步,脸上浮起我看不懂的苦涩的笑。 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大门的刺眼的光线让人只能看个虚浮的黑影。 我自己也想笑,但一动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淌,眼睛刺痛的厉害。段以晖向来扶我,都被我推开了。我冷冷说:“你走吧段以晖。” 我说着自己往前走,我都没有回头看他。回到爸爸的病房里了。 第二天爸爸手术,在手术前他清醒了一会,我记起他去医院拍片那天给我打过电话,应该从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状况了。他很乐观,也许他的乐观只是为了让我放心。 他跟我说:“别怕,爸爸还等着看你啊,结婚生子。” 爸爸说话还是断断续续,口齿不甚清楚。但眼里充满慈爱的光,尤其落在我的腹部,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我心里难受,我想到,那团草纸里可怜的骨血,我想到爸爸醒来后看到我的失望,在简成面前,我可以冷漠的平静的去刺激他,那是因为我的爱已经变成了恨。 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很恨他,我恨自己优柔寡断,把一家子推入到这样一个绝境来。让父母跟着我受苦。 可是对着家人,我内心却越加动摇的厉害。 送爸爸进手术室后。我和妈妈焦急的在外面等待,最是我有生以来经历的最漫长最难熬的时间。 这世上有父母,有孩子,就是一个家。我的宝宝也不一定要有简成,才能有家。 087 异样的平静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看着手术室门上亮着的红灯,那醒目的颜色无疑是在外等候的家属更重的心理压迫。那种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手心潮湿,身体也隐隐的有些发虚无力。 医生在手术室里极力诊治爸爸,好能延续他的生命。同样是一条命,我怎么忍心、又怎么能将我五个月大的骨肉扼杀在腹中? 我扭头看了身边的妈妈一眼,我不知自己能不能承担起这个孩子的未来,但我还有爸妈。我又要牵连父母了,我们一家人今天到这个地步,都是我的错。是我太任性,就让我把我欠爸妈的一切,都用来爱这个孩子。 在爸妈渐渐老去的将来里,孩子也会是他们最好的礼物呀。 孩子一直就是我心头最大的事,我一直害怕简成是被迫接受它的存在。他跟我在一起对我虽好,我却总怀疑他是为了孩子才勉强忍受跟我在一起。 他对我无微不至,他也说过会尝试着来接受我,爱我。我曾沉浸在他给的温存里,自那晚在我家,我俩同床而眠后,我们也有过很自然的像夫妻一样相拥而眠,早上醒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的侧脸。 现在想起这些,都觉得可笑。 天真傻气真的不是纯真,而是贬义词。 我抚摸着腹部,下了决心要留下它后,有一种失而复得欣慰感。我在心里对宝宝说出了作为母亲给他的第一句话:“你以后就是妈妈一个人的了,妈妈会保护你好好长大。” 偶尔有护士在手术室进出,妈妈都着急的站起来迎上去,但护士行色匆匆,压根不搭理人,我想去问,妈妈拉着我紧张道:“别去,万一人家要拿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我们给耽误了可就不得了。” 又拉着我重新坐回去。我是继承妈妈体质,一紧张手心就要出汗。我和妈妈坐在手术室外,我握着她的手,只感觉两人手心都是滑腻冰冷,直凉都心里去。 我很多年没有这样长久的跟妈妈握在一起,她的手已经略显苍老,皮肤干瘪。还一直轻微的颤抖着。尤其是手术前家属签同意书的时候,我妈手抖的更加厉害,写出的字都歪歪扭扭。 我扭头一看她,见她脸色惨白,早上都没有胃口吃东西,她嘴唇已经起了干屑,眼睛一刻也不离开那扇门。我轻轻搂住她的肩膀,现在我成了妈妈的支柱,也要成为这个家的支柱。 手术门开的那一刹那,我和妈妈都紧张的站起来。医生揭下口罩,说:“手术顺利,过一会你们可以去特护病房看病人。” 我终于长长的抒出一口气,连声道:“谢谢您,谢谢您!” 妈妈一转身抱住我,伏在我肩头,立即哽咽出声。 昨晚到现在,我粒米未进,一直支撑着我的就是爸爸的手术,现在手术顺利,我一下子放松下来,才感觉自己小腿虚软无力,人也一阵阵的发晕。 我拍着妈妈的背,轻声安慰:“好了好了,爸爸没事了。” 我妈妈也是松懈下来,一听我安慰,更是哽咽的直打泪嗝。还好有个护士过来问话,我妈妈才松开我。 是刘医生叫她过来问我,是不是要做手术。 我正要说话,妈妈站起来,迷惑的扭头问我:“做什么手术?”忽然又睁大眼睛,“你要打掉孩子?”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双手反握住我,急切又悲伤道:“霏霏,把孩子留下来。” 她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哭腔道:“你爸还在手术室里抢救,以后能不能好好的还是个问题,孩子来了就是缘分,是福气,霏霏,我不许你打掉孩子!” 我连忙安抚道:“妈,你别激动,我不打,真的。等爸爸好了,我们一家人回乡下去。” 妈妈重重的点点头,眼睛里还有泪光,嘴角却浮起微笑,她一激动就把抱我的更紧,我本就晕晕沉沉,这会更是喘不过气来。 妈妈絮絮叨叨道:“现在妈妈什么也不求了,只要你和你爸爸能好好的,妈妈就是心满意足了。简家的事我们也不管了。” 我迷迷糊糊的点点头,想推开妈妈,忽然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和爸爸在一个病房里,我手肘撑着床想坐起来,妈妈连忙过来压制我,我才发现手上还打着点滴。 她伸手探了探我额头,说:“没事了,都不凉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爸爸躺在另外一个病床上,还没有醒过来。 我把没打点滴的手伸到被子里摸了摸肚子,刚想说话,妈妈忽然朝一侧努了努嘴,我皱眉顺着目光看过去,才发现正床头还站着两个人,简老爷子和简文铎。 我妈压根不搭理这两人,看来他们已经来一些时辰了。 看到简老爷子,想起那天寿宴上我的许诺,心里莫名有些心虚。但也不能怪我,是简成逼我如此。 我稍稍惊讶后即刻恢复了平静,轻声说:“我已经跟简成说过,我和他的婚约取消。他没有告诉您吗?” “我知道。”简老爷子沉声道,他面色严肃,顿了几秒,竟上前朝我和我妈弯下腰来:“简家教子无方,那个忤逆子逼的霏霏打掉孩子,我回去会好好教育他,希望亲家能原谅。” 我妈冷笑一声:“您可别叫亲家,我们家担当不起。还是回去取苑家的女儿吧,也免得人家再来害我家老头子一次。” 简老爷子脸色发青,简文铎在一旁接话道:“左小姐若还愿意嫁给阿成,就算已经没有孩子,有爸爸做主,也一样可以成婚。” 成婚? 我瞥了简文铎一眼,当初不想我嫁给简成的人也有他一个吧?那会头几次见面就阴阳怪气的。还有简成的妈妈,一看就是跟苑明薇一伙的。 不过听简文铎这意思,难道他们看我躺在病床上,以为我已经打掉孩子了?我早知简家传统,自然不可能让我生下孩子自己带,既然他们误会,我将错就错也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心驰电转间,我已经拿定注意,嗤笑了一声,面无表情道:“左霏没有福气做简家的儿媳,我不可能再嫁给他了。” 妈妈在一旁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她想说话,但被我的目光制止了。 简老爷子表情沉痛,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孩子,是老头子没福气抱孙子,我简家对不起你!” 听到他这一声叹息,我心底还是有些发软,若简家还有人是喜欢这个孩子的,那必定是这个做父亲的了。我虽然恨简成,却对简老爷子生出一些怜悯。人到老年,自然希望儿孙满堂,两个儿子在私底下不和全公司都知道,就瞒着他一个人。 亲孙子也在外面养着,叫别人做爷爷。 简文铎站在简老爷子身后,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都忘记隐藏,十分高调的扬了扬嘴角。伸手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一个信封,上前几步放在我床头柜上,说:“这些钱算是补偿左小姐的,好好养养身体。” 他也的确可以得意,简老爷子一心以为有孙子抱,现在陡然告诉他没有了,他心里自然空落落的,这时候简文铎再把他儿子带出来给老爷子一看,能被老爷子接纳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想到这些,我隐约觉得这些事有些不对,好像嗅到什么阴谋的味道,却强行制止了自己深想下去。管他们家闹腾什么,都已经不关我的事了。 我扭头看着那个厚厚的信封,原本有些不高兴他们拿钱出来,但转念一想,推迟这笔钱显得矫情,我现在只想快快打发他们走,免得待会医生过来问出什么岔子。 反正到时生孩子也是要花钱的,爸爸现在的境况简家也要负一定的责任,我就当替爸爸收下了。我想了想,缩回被子里,做出一副要休息的样子。简家父子很识趣的离开了。 我妈也已经知道我的意图,把那信封打开看了看,轻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爸爸恢复的比较好,医生先前指出容易发生的并发症都没有出现,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其实简家只要随便查一下,就能知道我没有做掉孩子,我一直有些忐忑,都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一连一个星期,简家的人竟然也没有出现过,显得异样的平静。 中间段以晖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都懒得接,直接把手机电池给卸了下来。 虽然心里隐约觉得有什么大事在发生,但已经跟我没关系,我不需要知道来堵心了。 我刻意和外界脱离关系,加上之前因为我抢了苑明薇未婚夫的事,爸妈一些熟悉的朋友都没再联系。我们家又是直接到市里来的,这边只有一些远房亲戚。病房里来探望的人也很少。 我们一家三口,安安静静的带呆了几天,只等爸爸稍微好转一点,就转院回去,我们对门苑家的房子已经有人入住了。小区里也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 我肚子越来越大,也有些不方便,妈妈跟老家的亲戚联系了一下,准备等爸爸出院后先回去一段时间。 088 真相一点点揭露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在第十九周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宝宝第一次明显的胎动,像是冒泡泡一样,轻柔的很。 我当时正在帮妈妈分拣豆子打豆浆,被宝宝这一动给吓的怔住了,那种神奇的感觉让我又震又喜。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大叫了一声,结果一激动,把桌上一篮子豆子侧翻在桌上,窸窸窣窣的一阵响,豆子争先恐后的从桌子上滚下去,散落在地上。 妈妈从厨房进来,就看到一地的豆子跳啊跳的,以及一脸傻样望着自己肚子的我。 我妈指着豆子,边飞奔过来去抢救还在往下倒豆子的篮,一边喊道:“豆子!豆子!” 我抬起头,懵懵道:“妈,动了!” 我妈哎呀一声,蹲下身捡豆子,一边骂我:“我知道你动,你不动能那豆子自己能跳出来啊!”最近爸爸康复的还好,我妈又恢复了以前咋咋呼呼的性子。 我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妈,宝宝动了。” 我妈比我还大惊小怪,弯腰贴着我肚子听了半天,傻兮兮道:“宝宝,我是外婆,再动一下,动一下。” 后来我当笑话跟爸爸告状,我的宝宝在肚子里动,她就只会在外面叫豆子。 我爸也哈哈大笑,妈妈走进来,撑着腰说:“我那是给宝宝取小名!” 我说也好,叫豆豆好,男生女生都适用。 爸爸出院后,家里一扫愁云惨淡的气氛,妈妈陪着爸爸做复健,我偶尔独自去小区里散散步,小区是老式小区,没有太多现代化的美化设计,只是临湖而建。我早上总绕过去,在湖边坐一坐,夏风悠悠一吹,柳枝在脸上荡来荡去,整个人都十分惬意。 没有想以后,没有想从前。我脑子变得简单又随意。 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轻松的日子了。在遇到简成前,我致力于麻木自己的思想不要再去想段以晖。在遇到简成后,我便一心都落在他身上,因他喜,因他悲。 然而我也知道,我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 我把孩子留下来,肯定是瞒不过简家的,只是开始几天提心吊胆的想要怎么解决,之后却一直没有动静,我住在这个安静的小镇上,好像我的世界从来没有这个叫简成的人出现过。 这让我隐隐有些不安。我把孩子生下来,我有时候操心以后孩子上户口怎么办,有时候操心,被简老爷子知道了,会不会把我的宝宝抢了去。 我开始在我妈面前唠叨了几回搬回乡下去,我妈自从爸爸出事后,就开始有些迷信,这个忌讳那个不宜,一大堆破规矩,不过现在我家的情况也只能先稳定下来。 我想简成肯定是知道孩子留下了的。 因为有一天我家里几个月不响一次的座机突然来了电话,我每次过去接,响两声就立即挂掉。如此反复几次,我正好在电话机旁,所以不等一声铃声响完,就接了起来,气呼呼道:“你好,找谁?” 电话里安静极了,我甚至怀疑根本没有接通。几秒的停顿过后,心里忽然轻轻一闪,我眼前浮现出他的脸。如果对面的人是他,他一定是沉默的,眉心微蹙,嘴角下垂。让他看起来有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想到这里,我握着话筒的手莫名的虚软无力,心里有点慌,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妈妈在屋子里高声问我是谁打来的,我被拉回现实,高声道:“打错了的。”好在家里的座机坏了,没有来电显示。 我做好了被简家人突然袭击来质问我的准备,却没想到从市里回来之后,第一个见到的是罗蔓。 我是早上散步走累了,在湖边歇脚的时候见到她的。 尽管我跟罗蔓家住的不远,但她也不至于散步散到我住的小区里,我心知肚明她是特意来找我,本不想跟她纠缠,要冷言冷语打发她回去,别来招惹我。 但爸爸说,现在宝宝一天天长大,他可以感知到我情绪,我应该保持平和的心态,而且有些事,躲是躲不过的。 罗蔓走过来坐在我身边,目光在我肚子上停了一会。才半个月不见,她清瘦了不少,头发在后面简单的扎了个马尾,尤其是眼睛,再没有从前的灵动。明明一身穿的简单大方,但却给我一种落魄的感觉。 她玩着自己的手指,扭头轻声对我说:“你现在觉得开心吗?” 我歪着头一笑,望着她:“你指的是什么?我平时挺开心的,但如果问看到你开不开心,那恐怕要让你是失望了。” 我是那种被得罪过很难讨好的人,我一般不轻易将人在心里拉黑,但一旦触及底线,我便再也不会信任。简成是我的例外,或者应该说孩子是我的例外。我不知道这几个月来,我的退让到底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简成。 也许对我来说,孩子和简成是一体的。 而罗蔓触及的就不仅仅是我的底线了,她的行为足可以评选中国最好插刀闺蜜了。 我顾左右而言他,罗蔓被噎的无话可说,扭头望着着湖心,过了很久都没再说话。 我没耐心陪她在这里继续耗时间。刚要站起身,罗蔓终于开口道:“我一直以为你心软,没想到你心硬起来比谁都可怕,你让简成对你恨之入骨,简家也被弄的四分五裂了,现在你却一个人躲起来养个简家的孩子,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简成大概是恨我的,就是不知他恨的是我绑住了他的自由,还是恨我分开他跟苑明薇。又或者,他还恨我跟段以晖屡次见面,让他面色无关。他不是还怀疑过孩子不是他的吗? 不过说简家四分五裂,我就不明白了,扭头看着她:“你说什么四分五裂?简家怎么了?” “你不知道?”她挑眉看我,忽然笑了笑,“简成逼你打掉孩子。老爷子大发雷霆,气的进了医院,听说把简成给赶了出去。简文铎乘机做了公司的总经理。” 我心脏微微一颤,怪不得简家一直没动静,原来是自顾不暇,不过我倒并不担心。简文铎为了要让路露给他生的孩子得到认同也是机关算尽。但毕竟血浓于水,简母又下的一手好棋,把方流云安插在他身边,紧紧扣在一起,简文铎也不至于坑害自己的兄弟和妻子。 至于孩子,是简成的逼我也好,我只愿也罢,现在我已经决定留下孩子,那就都不重要了。 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起身说:“那不关我的事,更不关你的事。” 我说完想走,罗蔓立刻到我面前截住我,问道:“你不想知道你被谁设计了?” 我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罗蔓,你有话直说,别弯弯道道。” 她的脸因为尴尬有点变色,顿了一会,才说:“现在韦钰被债逼的躲起来,我已经很多天联系不上他了,不知这是不是报应。”她苦笑,抬头看我“我是来求你帮帮我的。” 她这样说我还以为她是来找我借钱的,所以继续瞅着她。 罗蔓说:“段以晖和路露,其实是合约结婚的。他们之间,一直就是装做夫妻,好掩人耳目的。” 我压根不信,立即反驳道:“你胡说,他们当年在一起难道还是假的吗?” “他们有点暧昧是真,也就是路露故意在勾搭他。后来被你一闹,就干脆弄假成真结婚,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路露的孩子。”她说,“如果段以晖为了你,跟路露离婚,那路露是过错方,孩子肯定会判给段以晖。” 她说到这里,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接话道:“所以想让段以晖对我死心的人是简文铎?给韦钰钱的人就是简文铎?!”其实我也一早想过,现在这话说出来也是确定一下。 “这些我也是最近才旁敲侧击从韦钰那打听来的。原本一开始,是韦钰自己去跟你谈的,你一眼就喜欢简成是第一个意外,韦钰下药,是因为简文铎知道简成一旦跟你发生关系,和苑家的联姻务必要出问题。而你怀孕,就是第二个意外。”她说的很平静。 我听的却一点都不平静,从头到尾,我都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简成也许也是蒙在这盘棋里的。我又问:“让你劝我打掉孩子的也是他?为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他担心你的孩子会让简成抢了他的风头,他的私生子就不好进老爷子的眼了。”罗蔓说。 这个解释都可以接受。心里疏通这些事,我安心了一些。我看着她道:“你既然告诉我这些,我本来应该帮你,不过很抱歉,我没有钱可以借给你,你算盘打错了。” 罗蔓摇摇头:“不,我不是找你借钱,韦钰有一部分债是欠的简文铎的。他现在虽然是公司总经理,但实权还是抓住老爷子手里。你能不能去找简老爷子帮我给韦钰说说情?让他不要再逼他了。” 挺着个大肚子。再回去找简家的人,我疯了才会答应你这种鬼要求! 我斩钉截铁的回绝:“不可能!” 089 再见简成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罗蔓眼圈一下就红了,有些失态的上前握着我手,哀求道:“左霏,求求你了,我不能看着他被人逼死啊,你不知道那些逼债的人多狠。” 她眼睁睁的看着我,几乎要哭出来,我看她这样,内心也为之触动。 一为从前的情谊,二为罗蔓的倾心付出,我垂下眼眸,摸着肚子:“他一个花花公子,还不知道嘴里有几句真话,以前在户外俱乐部,就一堆女人围着他转。他哪里值得你这样为他?” 罗蔓缓缓摇着头:“爱情是没有理由的。他真的只是缺钱,这不是他的错。当年段以晖若不是缺钱,怎么会离开你?” 我有些反感她提起段以晖,拉下脸,掰开她的手,退后两步,冷冷的说:“我帮不了你,也不会帮你。” 罗蔓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绝望,接着低头苦笑:“是了,你以前那么爱简成,还不是一样帮简文铎害他。你又怎么会念我们的旧情。” “是我害他还是他害我?”我反问,“我和你早就没什么旧情了,来来去去不都是你在利用我?你对我还不如苑明薇,你知道吗?至少我没有死心塌地的信任过她!” 罗蔓脸一咬唇,脸上的眼泪就刷刷往下淌。她别过头去擦擦脸颊,不停的吸着鼻子。 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不想再看下去,越过她想离开,罗蔓在我身后,语带哽咽道:“左霏,单亲家庭你想的那么轻松,你要是不想害了孩子的未来,你就不应该躲在这里。” 我知道罗蔓是单亲家庭长大,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她会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因为她太需要有人给她安全感。 我停顿一下,头也不回道:“不是我想让孩子没有爸爸,是他不接受我们母子。” 罗蔓又绕到我跟前:“他现在需要你!再说,那是孩子的爷爷,现在因为你躺在医院里,你肚里的孩子就是法宝,只要你去跟他爸爸解释一下……” 我冷冷的打断她:“不必说了,我不会帮你去找简家的人,你也没资格来求一个被你伤害过的人再帮你。” 我语气太坚决,将罗蔓堵的无话可说,这才终于得以离开。回到家里,妈妈已经在准备午饭了,最近一家三口,早起早睡,过的十分规律。 但罗蔓的出现毕竟让我心里有些动荡。我不怕一个人养育宝宝的辛苦,但罗蔓从小到大对家庭美满的渴望却是我看在眼里的。我想了很久,也没有得出结论,从决定生下孩子的这一刻,我就知道我以后的人生都要为他而改变。我不可能再去找一个男人,恋爱结婚。 这是我从前无比憧憬的,现在看来也可笑。 至于简成。 也很多天没想起他了,听罗蔓的意思,他好像过的并不太好,不过也好解决的很,只要他回到苑明薇身边,重新得到苑明薇的欢心,一切都恢复原状。 我心里恨苑建志把爸爸害成这样,但爸爸一直说是我们家有错在先,不怪人家。我也没好提出来。我想现在一家人能安安稳稳就好了。 过了一个多星期,乡下租住的房子已经联系好。我想到乡下偏僻,万一爸爸病情复发就麻烦。所以又带爸爸去市里复查。毕竟不太远,大不了打个的士,一天一个来回就好了。应该不会碰上简家的人。 只是我把罗蔓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忘记简老爷子也在住院期间,其实就算我想起来也不会放心上,这么久肯定出院了。 在爸爸等简成的空挡,我去外面买午饭,医院附近只有马路对面一家口味尚可的餐厅,我就在那个餐厅外看到了简成的车。 也不是我特意去找,我是先看到了简成,看到他的时候他刚刚走到车头,其实两人相隔很远,但这或许也是对一个人感情付出多少的差别,我以为自己对他已经不抱期望,迟早会忘掉他。但明显太高估自己了,我仍然能在任何地方,一眼认出他。 他没看到我,非但如此,人还一下子趴在车头上,好久没站起来。 我心头一震,足足看了他四五分钟,确定他是没能力自己爬起来。我心里其实很矛盾,嘴里说恨他不信我,跟他没关系。现在过去看他是不是出事不是打自己的脸么。我一边安慰自己他毕竟是孩子的爸爸,一边抬步走过去。 这个停车场是在饭店外面的,中间有一些绿化的四季青隔开停车位,我从四季青中间横传过去,和简成还有四五台车的距离的时候,忽然撇到苑明薇从饭店门口的阶梯匆匆下来。 我条件反射的藏到一辆越野车后边。车身高,加上有绿篱遮挡相信他们不会注意到我。我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 苑明薇直直的往简成这儿来,还叫了他几声,我听到那边传来简成十分难受的呕吐声,挪了个位置,悄悄探出头去。我本就站得不远,看到简成的脸色就知道他喝多了,心里有些奇怪。 他跟苑明薇在一起,怎么会喝成这样? 苑明薇在问他有没有事。 到简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你跟过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苑明薇伸手去扶他,被他躲开,她就说:“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如果没有要娶我的意思,本就不该来找我爸爸,也别怪他灌你酒。” 我心里有数了,简成这是来求苑建志的。再看了看简成,他站直身体看着她,紧抿着的嘴唇弯上去,慢慢的笑出声来,苑明薇被他看的退了一下。别说苑明薇,就连我看到他这种笑法,也莫名的有些发冷。 他挑了挑眉,说:“苑明薇,你和我大哥联手哄骗我爸,逼的我一无所有,现在还要反过来求你们父女,你满意了吧?” 联手哄骗?简文铎?难道那天段以晖传给我的,苑建志和简文铎吃饭的照片,不是在谈简家合作的事? 苑明薇脸色不好看:“这是你们简家咎由自取,你们不给苑家面子,还要我们巴巴的贴上去吗?” 简成没反驳,就那么笑着,手扶着车身绕到驾驶座那边去,将门拉开,苑明薇连忙跟上去:“你喝这么多酒,还要开车?” 简成忽的就甩开她,苑明薇踉跄了几步才站住,两人位置换了,简成正好面对着我,我担心被他看到,又缩了回去。 苑明薇声音都变了:“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我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咖啡厅买了下来等你,是你答应订婚,又为了左霏反悔。我是真心关心你,她现在也已经走了,你何必这样?” “不用你关心。”简成冷冷说:“我没想过要伤害你,一直以来也对你很内疚,只是感情本就没有对错。你要报复冲我来,为什么要误导我害了那无辜的孩子。” 听他提到宝宝,我垂下眼皮看着自己的掌心,他的语气好像是痛惜? 苑明薇不满意了:“我误导你?她一直放不下段以晖那么多年有不止我一个人知道,你这样说是不是太不负责了?你自己若信任她,会去怀疑她吗?” 简成扶着车门,似乎很难受,额头抵着车门没有答话。 苑明薇看了他许久,他也一直没抬头。 我肚子大了,一直弯着腰又要担心被看到,姿势很辛苦。干脆就缩到越野车后面靠着车身站了会。 我最后听到两人对话是苑明薇说:“如果没有左霏,如果她没有怀孕,我们会不会在一起?。” 简成说:“没有如果。” 过了一会我伸出头去,正巧看到方流云从对面医院走过来,拉开简成的车门,把简成扶起来坐到后座去。又瞅了苑明薇一眼,说:“苑小姐麻烦让一让,我要倒车出去。” 我又奇怪了,刚还说简文铎和苑家联手逼他,怎么方流云倒好像在帮简成?不帮老公反帮弟弟?还是简文铎连方流云也一并不搭理了? 简成走后,我考虑了一下,既然苑明薇爸爸在里头,我还是不要进去了。但刚直起身伸展了要腰,就被苑明薇给看到了。 苑明薇神色不定的朝我走来,目光停在我肚子上,迟疑道:“你……” 我说:“我爸爸回来复查。” “你倒沉得住气,简家乱成一团,你还若无其事。”她说。 她还好意思来说我,我哼了一声:“我爸爸脑淤血在急诊室的手术的时候,你也若无其事。” 苑明薇皱眉看着我。 “要不是你爸爸找人撤了我爸爸的职,我爸也不会在小区跟人打的脑淤血。你也用不着一副全天下都欠你的样子,至少我们两家,扯平了。”我说完又看她一眼,“你不会告诉简成吧?” 她一下悟出我指的的孩子的事:“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但等他缓过神来,也一样查得出来你没打掉孩子。你难道想自己生下来养?” 我没做声。 苑明薇深深吸了一口气:“简伯伯以为是简成逼你打掉孩子,把他在公司的一切职务全部都取消了。” 090 简家的变故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不知自己对苑明薇是何心情,他们两人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简成一直对她印象很好,维护她,现在能这样对她,也肯定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现在爸爸病倒,我又怀孕,我斗不过她们家,我躲还不成吗? 我直起身就走,苑明薇大步走近我,表情有些激动,重复道:“你要生下来?” 我不由自主护住肚子,往车身边靠了靠,谨慎的看了她一眼,冷淡道:“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她嘲弄的语气笑了一声,借着一句又一句,连环炮似的朝我扔来:“为什么?你又要陷害他,又把孩子生下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她是真真切切有隐忍未发的怒气,我也忍不住了,眯了眯眼睛道:“一个个都说我害简成,我到底害他什么了?要说害简成,你的功劳比较大吧?违约逼的简成工作未维持不下去的是你吧?刚才我又听到,告诉他我和段以晖的关系,让他误解我的人也是你?难怪没有我,简成也不要。” 我说完就咬住自己嘴巴,真是嘴欠,吵架就吵架,为什么竟然说出这么酸溜溜的话! 苑明薇脸也一僵,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声音有些颤抖:“他在你眼里是怎样我管不着,但看到他这样我心疼,我爱了他很多年。你轻轻松松把他抢走,抢走了为什么不能好好待他,你这样太过分!心里还想着段以晖,就跟简成说清楚,把他还给我不行吗?” 她也是小孩子心态,简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什么东西,既不是她的,“还给她”又从何说起。 我想了想,尽可能以平静的语气说:“你和他相亲前,一共只见过他一次,与其说你爱他很多年,不如说你爱了一个自己想象的简成很多年,或者是,你爱了一个得不到的简成很多年。你从小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你越想要。从头到尾,你对他的感情,都是你一个人的事。他永远也不可能感同身受。其实程易在你身边很多年,你从来不看他。一直想着一个不存在的简成,你说我过分,你又何曾不过分。我和简成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实实在在喜欢过他,渴望过他,只是他没有给我机会。他不是我们小时候想象的那个人,至少现在不是了。或许真的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因为于我而言,的确是我先遇见他。” 这番话我说的很自然,也许是因为我和苑明薇以及简成三个人的关系,我想过太多。我也曾站在苑明薇的立场去想,爱情最是自私,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爱上另外一个人,必然是对方予以她某些精神或物质的安慰。简成给苑明薇的,本就只有想象的空间。 如果没有我的存在,或许她会慢慢将记忆里的简成修正成真实的他。只是还没有等到哪一天,简成因为我怀孕,放弃了她。 苑明薇果然被震动,她开始不可思议的看我,一度想反驳,我说的很快,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后来也只动了动嘴唇,失神的看着我,却又好像没看我,她的目光穿过我在看别的什么东西。 我知道她已经在思考我说的话,便准备走,她又忽的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我手臂:“你去哪?” 我现在对别人的阻扰有些反感了,特别想发火,难怪人家说孕妇脾气不好,我不耐烦道:“我爸爸还在医院里,我是来给他们买午饭的。我还能去哪?” 她皱着眉头有些懊恼:“你不打算去给简伯伯说清楚?” 我叹了口气:“难道我刚刚说的你一句也没听懂?简成不喜欢你,你为他做再多他也不会感动,你没必要缠着我好吗?!我真的不想再跟他牵扯上关系!” 她用一种你竟然这样无情无义的眼神看了我几秒,换了个策略,说:“你不去也行,听我把话说完。” 我只好停下来,听她说。或许我潜意识里还是想知道他的近况,不然我若想走,她怎么拦得住。 苑明薇说:“简成被他爸爸赶出来了。他对简成逼你打掉孩子的事大发雷霆,说虎毒不食子,说简成枉为人父。” 我皱了皱眉,这话的确像简老爷子这种老传统骂出来的,但明明是我自己决定不要孩子,虽然我躺病床上装了一下,他也不至于这样是非不分。 苑明薇继续道:“想必你是为了段以晖才打掉孩子,他肯定说不出口,硬生生的担了这个罪名,原本我可以去解释,但简伯伯非说,他是跟你撇清关系之后,再去笼络苑家,拿回那个项目。我也肯定会帮简成说话,所以压根不信我的。简成自掏腰包投了许多钱在那个项目里,简伯伯一句收回,他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的孩子明明好好的,他却为了你被自己亲手父亲给赶了出来!难道你不应该去解释清楚?” 简老爷子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啊,能把简成赶出去?我差点要笑出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他自己也说虎毒不食子,难道还会委屈自己亲生儿子?再不济,还有他妈妈维护他,他妈妈那样精明一个人,怎么会让他受委屈。” “你真是,自己日子过的悠哉,不知别人水深火热。现在阿成妈妈就在医院里,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来找我爸爸谈。”苑明薇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我说,“是,爸爸全是为了我,他为了那天宴会上你给我的侮辱去解了你爸爸的职,他也为了让简成受到教训,答应简文铎给简成使绊。我我想不出能说服自己,去帮你们的理由。是你们背叛了我,我也恨你们恨的厉害。” “他妈妈怎么了?”我挑了个重点。 “听说吞安眠药了。”苑明薇轻描淡写,又提起另外一件事,“你是不是一直没想到到底是谁莫名其妙要捏碎你的茶叶?” 的确,我在宴会上一个人都不认识,的确没有结怨的可能。所以如果不是苑明薇,那肯定是简成跟他们结怨,所以才殃及了我。 我摇摇头,苑明薇说:“那天宴会上的事,我不怪你。若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反应会比你激烈。那茶叶是方阿姨捏碎的。” 方阿姨就是简成的妈妈。我一直不知她姓什么,但苑明薇提起我立即知道是她。方流云跟她嫁过来,大概被排斥,没有姓简也很正常。 我期初十分惊讶,却也在一瞬间回想起那天简母在宴会上的表现,就是她在我和简成给老爷子祝寿的时候,莫名其妙提起茶叶,想让我在简老爷子面前出丑,让他以为我把送他的礼物扔在垃圾桶里,等同侮辱他老人家。 我完全不明白,头口而出:“为什么?” 苑明薇说:“这件事我也是后来你提起,我才去问。她不想让你嫁给阿成,因为嫁给阿成又能给他的工作前途带来帮助的人是我。方阿姨和简文铎斗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让阿成在家族企业里有一席之地,若以后简伯伯有个三长两短,她还能有退路。” “这件事被简伯伯知道,就为这事她吞了安眠药自杀?”我不能理解,以这女人的精明程度,不可能就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自杀。就算是博同情也太小题大做,反倒引人反感。 “具体我不知道,他们对我很仇视,我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如果看不是他喝成这样,我今天不会出来。你说得对,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他。那会刚刚认识,我就知道他心不在焉。”她嘴角露出点苦笑。 我冷冰冰道:“也许你最无法介怀的,是这个你捧在心窝上的男人,居然看上了处处不如你的左霏。” 她又怔了一下,半晌才说:“我没有这样想过。” 我摇摇头说:“不重要了。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你不要再拦着我了。”或许是我小心眼,或许是她潜意识看不起我,但都不重要了。因为以后我和她再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有所矛盾,我和她的友情结束了。 只是我是不是应该冒险,去给简老爷子说清楚呢?他会不会放我回家去? 同为人父母,若是我误会自己的孩子逼的女人打胎,我会有多痛心,我不该宽一个老人的心吗? 若将来有一天,简家因为我的缘故闹出什么事,以后豆豆问我,我是不是可以坦然的告诉他,妈妈问心无愧? 回到医院里,爸爸已经检查完了,但不知是舟车劳顿,还是因为一系列检查下来有些累,他头晕的厉害。医生建议在留院观察下,我知道简成也在这个医院,但又不能不顾爸爸的身体状况,特别焦虑的去办理住院手续,一直小心翼翼的担心被简家人看到。 但事实证明,我多虑了。简成此时因为酒精中毒正被医生放推车里,一路飞奔往住院部去,正好和我檫身而过。 我和方流云打了个照面,她太过紧张推车上的人,只掠了我一眼就往前去了。也不知道认出我没,我胖了许多,为了掩饰,特地把衣服带的帽子给戴上了。 () 091 生病的他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一见他们我反应很快,迅速扭身对着交费处的挡风玻璃,低头躲过他们。 玻璃上映照出我稍显圆润的脸,和围拥着推车飞奔而去的护士医生。 脑子里不断闪现刚刚推车上简成的样子,他唇色白的没有一点生气,眉头紧皱,身体弓起,看起来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简成是喝多的时候看不出反应的哪一类,到后面酒劲上来却很难受。先前他喝醉一次,我担心的守了他一整夜。 他肠胃也不太好,苑建志恨他恨的要死,也不知道灌了他多少酒。这男人是傻还是疯了,把自己喝成这样。我内心沉坠坠的,等他们消失在走廊拐弯处,才无精打采回爸爸住的那个病房。 爸爸叫我过去吃东西,他看出我没胃口,就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心里压的重,很想找人疏解一下。趁妈妈去打开水,将事情三言两语跟爸爸说了。先前回镇上后,我跟爸爸说过我和简成分开以及要留下孩子,当时因为指控简成不信任我,没感情,我说的眼泪连连的。爸爸当时安慰了我两句,并没有半分指责。他这次病后,就一直说人健健康康的就好,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好,别的也不强求。 听我说完,他问我:“你怎么想?”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好像连他喝醉都是我害的。”我说完自己也自嘲的笑笑。看了爸爸一眼,才发现他正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被他看的有些心慌,低下头说:“我不是还想着他,我就是觉得、就是觉得……” 我自己都骗不过自己。只好抿紧了嘴巴。 爸爸微笑道:“那你去看他。”他说话还有些吃力,所以只简单说了这么一句,语气认真。 我犹豫了几秒,又看了看爸爸,他眼里有鼓励的神色,这时我妈妈拿着开水瓶进来,看我们父女相对无言,就问道:“怎么了?” “没事、霏霏要去拿药。”爸爸缓慢的答道。妈妈看我一眼:“那快去啊,磨蹭什么。” 根本没什么药要拿,爸爸这么说是免得妈妈阻扰我。我顺着爸爸的意思起身下了楼,轻易找到简成住的那个病房,心里犹疑的厉害,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差点被一个急匆匆的护士撞到。 我吓得赶紧抱住肚子退到墙边,那护士皱眉瞪了我一眼:“孕妇不要在这里穿来穿去!” 我连忙指了指门里的人,小声说:“我是来看我朋友的,他、他怎么样了?” “针扎不进去,吐的太厉害,血管脆了,一扎就起包。”护士不耐烦。说完往护士站去了。 我小心翼翼的朝病房里一看,发现除了床上的简成,里面只有另外一个护士,方流云也不在,看到我在那探头探脑,那护士提高声音叫了一声:“哎,是不是家属?过来帮忙!” 我站在门口,支支吾吾道:“我不是、不是家属,他姐姐呢,他姐姐……” 护士打断我,没好气道:“去办理住院了!过来呀!” 我只好走过去,看简成弓着身子十分狼狈的躺在狭窄的病床上,病房里的味道让我有些不适,护士压根不管我是个大肚子,居然叫我去压简成的手,我一看,他手上扎针的地方已经起了好几个大包。 一瓶药水挂在吊架上,已经只剩下一半了,从我见着他被推过来,最少也二十分了,这么久还没用上药?简成身上冰冷,这酒精中毒要是严重了,也不是小事。我有些焦躁的看着护士。 她拨了下软管处的开关,放出点水来,结果那针刚刚挨着简成手背,他就忽然一扭身,趴在床沿上干呕起来,那针尖在他手背上划出重重一道血痕,立即冒出血珠来。 简成浑然不觉,扶着床沿,明显意识模糊,他呕的很吃力,恨不能把胃都掏出来。 我莫名的有点生气,大声道:“你不能注意点吗!” 那护士也挺烦的:“不会喝就别喝,喝的成这样!” 我看简成在那干呕的撕心裂肺,连忙在床头拿了个湿毛巾给接住,免得弄脏床单,我扶着他头,手搭在他脖颈上,触手极凉,还有些潮,应该是出的虚汗。 再一看毛巾上,吐出来的全是血沫,那刺眼的红色吓我的大呼小叫:“护士,护士,他吐血了!” 护士凑过来看一眼,若无其事的继续研究他手背上的青筋,不耐烦的说:“叫什么,本来就是胃出血才送来医院!现在针扎不进去,药都用不了!” 简成现在命拿捏在她们手上,不是发飙撒泼的时候,我耐着性子,缓了语气:“那再试一下吧?” 打针比较是最基础的工作,护士黑着脸吩咐我抱着简成的头,别让他乱动,免得呕出东西呛到气管里去。 护士说着,又拿针尖去扎他手背。扎了几次,都是没一会手背就起包。她每动一次手,简成就无意识的哼一声,头直往我怀里靠,我又急又心疼,不由自主叫道:“你到底会不会?不能换个人过来打针吗?他手都成这样了!” 那护士可能是实习的,也有一点慌。面色铁青的没理我,急匆匆的转身出去了。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天使!等了半分钟还没人过来,我看简成又没动静了,还神经质的身上去探他鼻息。 后来也是豁出去了,扯开嗓门叫了几声护士,很快又过来一个,看衣着应该是个护士长,十分老道的拍了拍简成的手背,喊道:“简成!简成!听到没有?把手窝成拳头!” 简成只在听到他名字的时候,会哼哼的应。但手全然不管,那护士长指着我:“你帮忙啊!人都这样了,还傻看着,再扎不进去针,血里的酒精稀释不了是要出人命的!” 我本来就着急,被她这样一吓,更是手足无措了。连忙俯下身贴在简成耳边说:“阿成、阿成,要打针了,把手抓成拳头。” 我去抓他手,他全身都冰凉冰凉的,我一看护士长那着急样,都恨不得叫人来急救了。 我连续叫了好几声,简成忽然费力的睁了眼,眼皮掀到一半,又闭上了。他眼里都是血丝,也不知看到我没有,突然轻轻的说了一句什么,听起来像在喘息,他突然两只手都捏成拳头,一直没有放松,我才理解他刚刚答的是好。 针扎进去的时候,他手还抖了一下,但紧紧捏着的拳头一直不松。我担心他用力血会返到针管里去,一边掰着他手指,一边轻轻叫他放松,放松。 我感觉他好像能听到我说话似的,他现在在我怀里,就像个无助的孩子。我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心里一软,眼圈酸的泛起了泪花,眼前一片模糊。 针扎好后,护士挪了把椅子过来,说:“你就在这抓着他手,别让他乱动。” 看着简成渐渐安静下来,我也松了口气,噗通直跳的心脏渐渐缓和,可能我自己心情波动太大,宝宝一直在踢我的肚子,这会坐下感觉更明显了。 我一手在宝宝踢的地方轻轻拍了两下,神使鬼差的,我轻轻的把简成没打针的那只手拿过来,覆在我突起的腹部,轻拍两下肚皮,试了几次,才感觉宝宝踢了踢肚子,简成安静的躺着,发出轻微的鼻息,也不知是不是能感觉得到。 。 我自嘲的想,不知他醒来看到我,会作何表情。他会惊喜我还留着我们的孩子,还是嫌弃的问我,你走到走了,又回来做什么? 我呆呆的坐了一会,他输液的那只手特别的冷,我现在怀孕,身上暖和,两手握着他的手暖着,才渐渐回温起来。 病房里很安静,宝宝,简成,还有我。 一家三口。 我猛地一下回过神来,我到底在做什么! 不过是一个没有意识才安安静静躺着的男人,不过是他先前跟苑明薇的那句无辜的孩子,我怎的又开始幻想了? 我看着他,自顾伤神却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我一下站起来,将他的塞进被子里,刚准备走,一抬头,看到简成妈妈站在门口。 她也穿着病服,苑明薇果然没骗我,她的确住院,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简成会在医院附近出现的原因。 不过她气色还不错,头发一丝不苟的盘起来,神情震惊看着我,我当时正起身,她的目光从我脸上落到我肚子上,愤怒道:“这野种不是打了吗?你舍不得打掉,留着害我们母子,现在还敢来这里!” 我怒不可遏,咬牙切齿:“你说谁是野种!” 简母厉声道:“我就知道这孩子不是阿成的!你要真怀了他的孩子,会帮简文铎那王八蛋害阿成?你以为我不知道?简文铎在外面养小三,还给小三找个老公做掩饰!那老公还不是你的旧情人!这孩子也是他的吧?!” 我气的手心直抖,一脚推开椅子,狠狠瞪了她一眼,起身就走。 简母指着我:“你别走!给我讲清楚!” “阿姨你莫不是吃安眠药吃坏了脑子!既然我肚子里的是野种,哪用得着你来管我!”我哼了一声,越过她往门外走。 () 092 错综复杂的家庭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简母紧跟着我,嘴里说气冲冲的叫我站住,说我没教养。 我是懒得理她,却听到病床上的简成突然痛苦的呻吟了几声,嘴里十分含糊的不知在说什么,我扭头一看,他已经侧翻过来,一手捂着胃部,扎着针的那手还在被子里,我下意识的挪动脚步,想过去查看针有没有被碰到,但简母先我一步,已经飞奔过去,从被子里捉出他的手,轻声安抚说:“阿成、阿成,我是妈妈。” 简成眼睛紧闭着的,应该没有清醒。我本还在气头上,瞥了这母子俩一眼,不说简成,看在同为人母的份上,我就不跟她计较,趁着她没时间对我拉拉扯扯,干脆快步往外走。 还没到门口,方流云就进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些报告之类的纸张,应该刚刚办完住院过来,看到我,张大嘴巴,指了指我,说:“左霏!刚刚在那楼下碰到的真是你,你的宝宝……” 我实在不想跟她再继续拉扯,沉着脸,头都没抬,直接走了出去。 没成想方流云很有毅力的跟在我身后,大声说:“霏霏,我们谈谈好不好?” 走廊里特别安静,她这一大嗓门,引的站在走廊尽头窗户处透气的几个病人都扭头看我。 我更是烦躁不已,扭头没好气道:“你要谈什么,谈我的孩子是谁的野种?!还是让我去给简成他爸解释,野种我留着,他错怪他儿子了?” 方流云也是个聪明的姑娘,我就这么一句话,她立即猜到刚刚在病房发生了什么。 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抬起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轻声道:“霏霏,你别这样,我妈、她也是被最近的事气坏了,我知道肯定有误会,你别介意。我绝对没有怀疑过你的孩子,真的。” 我别过脸不看她,心里还气的慌,重重的哼了一声。 方流云歪头看了下我的脸色,小心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我**的扔了一句:“孩子是我的,跟简家人无关。” 方流云倒抽扣冷气,郑重的上前捉住我的手,急切道:“不行的、左霏,不要这样。我看得出你还是爱着阿成的,不然也不会来看他。我自己是跟妈妈改嫁到简家,我知道,太苦了。除非你一辈子不嫁人,但那样,孩子在单亲家庭长大,更辛苦。你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她神情真挚,说的又都是实情,我也不好再冷言相对,轻叹一声,说:“我为孩子考虑的够多了,大嫂。” “别叫我大嫂,我跟简文铎,已经起诉离婚了。”她苦涩的笑了笑,我露出疑惑的神情,她只落寞的摇头,不想多说。 我不解,为什么我和简成的事,好像扯乱了整个简家。 她又说:“刚刚是你在照顾他吗?,你不等阿成醒来了?他是为了去找苑建志,才喝成这样的。” 这个我早已知道。 别说我不想等他醒来,我就是在这等,跟他妈面前呆着,我也是自取其辱。 我淡淡道:“我顺路经过,被护士拉进去帮忙的。我走了,我爸爸也要人照顾。” 方流云点点头,我拔腿走,她却张了张嘴,一副很想留住我,故意找话题的样子,咬着唇忽然冒出一句:“那个,霏霏,你知不知道小花是什么?” 我怔了怔:“啊?” “阿成喝醉了,我去接他,他嘴里一直叫着小花小花,还说他做错了。他朋友里没一个叫小花的人,我也没见他养过宠物什么的。” 宠物……不知道方流云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动了动嘴皮,什么也没说上来,有些失神的看着她。 方流云见我不说话,轻叹了一声:“我不知道你和阿成出了什么问题,但爸爸那里,你如果愿意帮阿成解释一下,我想他会感激你的。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家,一团糟。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你去跟爸爸见一面。” 我想了想,没有拒绝:“那大嫂直接去找我吧,我会一直在医院。” 没跟爸妈说我要去见简老爷子,但我说要出去一会,爸爸还很支持,帮着我给我妈妈打掩护站,指使我出去给他买东西。爸爸病了之后,我妈妈简直是百依百顺,又一直给我念叨说现在特后悔以前怎么不对我爸好点。 我想后悔这件事,的确是无药可解的,不过即使事情到这一步,今天的我,也并不后悔当初和简成相遇。我至今一想起那片金黄色的油菜花,都能记起那种飘荡在空气里的花粉味和嗡嗡的蜜蜂声,还有那时我和简成之间,最初的好感。那种一日浓过一日的情愫,是再也不会有了。 方流云晚上来接我,从医院开车出去,我还以为她要带我去简家,没想到只带我到一个酒店。 见我疑惑,她苦笑着解释:“爸爸已经不肯见我了。我只有到这里来了。我打听到爸爸今天约了人,会在这里吃饭,现在应该就在酒店里了。” 那个酒店很高档,我也只在以前公司聚餐年会的时候来过这种场所。 但方流云熟门熟路,在电梯里,她神色慎重说:“霏霏,有一件事我先告诉你。四年前我怀孕过一次,后来我跟妈妈出去的时候,出了意外,孩子没了。文铎当时误会,是妈妈故意带我去打掉孩子。” “啊?”这我就不能理解了,我一直以为是简母特意将方流云绑在简文铎婚姻里的。 她低垂着眼眸:“他当时强迫于我,其实就是想故意侮辱妈妈,妈妈当年也很用心的想对他们好。但二姐性子又倔又敏感,闹出不少事情来。” 又倔又敏感,说得不好听应该叫作吧。也难怪简文铎一直跟简成对着干了。要是我,突然来个女人,把我的父亲抢走,姐姐气走,连自己孩子都被她给害了,我估计要杀了她才能解恨。 相反站在简母立场上,做继母本就难,继子把自己女儿给强了还不能说什么,一来一去,不结仇才怪。 我对方流云点点头表示理解。 她继续道:“这件事在家里一直就是一个结,跟当年他强迫我一样,我说他强迫我,他是我勾引他。怎么解释到最后到闹成一团,谁也解不开。爸爸他,在我和文铎的事上,也保持沉默。我和妈妈一直以为他信的是我们,到这次才知道,他其实信的是文铎,他说妈妈不是什么好货色,当初害了文铎的孩子,现在又怂恿简成逼掉你的孩子。” 我这下算是明白,为什么简老爷子对简成逼我流产这个误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原来还有这样的结症在。这大概也是简母吞安眠药的缘故,以她那样精明的性格,估计自杀做不出来,作一把演个苦肉计还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如果待会爸爸问你……” 不等她说完,我就点头说我懂得分寸,她也没再说下去。 穿过走廊,方流云指着前方一个包厢说:“他们应该在那个包厢里,待会我先进去,看能不能请爸爸出来,如果——” 她的话戛然而止,我抬头一看,那个包厢门突然打开,简文铎朝我们走过来。 方流云脸色一白,咬着唇说:“我要见爸爸。” 简文铎冷着脸,嗤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叫他爸爸?”仿佛这时候才看到方流云身侧的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忽然笑了:“有意思。原来还留着这么个法宝。我早说简成怎么这么轻易放她走了。要是我的孩子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非把她给扒皮抽筋不可。是不是啊流云?” 方流云深吸一口气:“我说一万遍你也不会信我。” 她说着伸手抓了我的手腕,想越过简文铎。 简文铎却伸出一只手挡了我一下,低头看着我的肚子,语带威胁:“左霏,我劝你还是回去算了。不然这次孩子可就真保不住了。” 简文铎这副嘴脸让我十分反感,以前还稍微遮掩一点,现在简直就是洋洋得意了。 保险起见,我还是后退了几步,脸上却冷笑道:“你敢动我试试看,我就不信简伯伯听不到我在外面的声音。” 简文铎反手指了指包厢:“谁告诉你们,我爸在这里?” 我看了方流云一眼,她目光愤怒却抑制着,只恨恨的瞪着简文铎。 我说:“在不在我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动了我,你那宝贝儿子估计也进不了简家的大门!” 方流云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扭头看我,声音微颤:“你说什么?” 我瞅她一眼,又看看一副无所谓看向别处的简文铎,她竟然到现在都不知道简文铎有个儿子? 也许是我的目光中含着太多同情之色,她立即醒悟过来,脸色惨白,指着简文铎:“那孩子、那孩子是你的!” 简文铎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方流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我看她摇摇欲坠的样子,挪过去扶着她胳膊。她果然有些支撑不住,身体重量都往我这边倾,眼睛却是死死盯着简文铎的,最后,她一字一句道:“我不会跟你离婚,你永远也不想那贱人和她儿子进简家大门!” () 093 他说咎由自取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简文铎哼了一声:“我早受够你们母女俩了!我的儿子进不进的了简家,还真不由你说了算!” 他等于承认自己在外面有了家室,方流云怒极反笑,一字一句道:“我倒要找爸爸要个说法,当年他是怎么承诺我的!” 她说完就非要往包厢那去,简文铎自然不许。两个人推推搡搡,方流云一个女人,气力不低简文铎,纠缠的气喘吁吁,也不说话,就一番死命要进包厢的势头。 我大着肚子,不敢上前,在一旁看的揪心,拦也不是,帮也不是。 趁两人拉扯到一边去,我一侧身,已经溜到包厢门口。简文铎立时发现我,眉头一皱,把方流云一下推翻在地。 她后脑碰在墙上,发出一声痛呼,我已到了包厢门口,只瞥了她一眼,迅速推门,还朝里喊了一声:“简伯伯!” 我相信只要他看到我的肚子,立刻会起身的。 但我一眼看过去,一下子就愣住了。 包厢很大,但围桌旁的四五个人还是一眼可以看到,这里头并没有简老爷子,相反,还有个我认识的人。 我就朝里看了两眼,简文铎几步过来,一下捏住我手腕,一言不发,就把我往外推。 我身子重,为了避免摔倒伤了孩子,只好顺着他力道退到墙边,一边扯开嗓门叫:“你干什么,放开我!” 包厢里已经有人站起来,简文铎果然怕丢人,皱了皱眉,冷着脸甩开我,回头狠狠瞪了方流云一眼,大步流星进了包厢,砰地一声,关上门。 包厢里走出一个服务生,走出来站在门口,眼睛斜瞥着地上的方流云,一边拿对讲机在叫保安。 我连忙过去扶方流云,她紧张的抓着我手腕道:“爸爸看到你没有?怎么没出来?” 我摇摇头:“他不在里面。你没事吧?给我看看。” 我伸手过去探了探她后脑勺,起了个好大的包。简文铎也真他妈下的去手。 方流云却不以为意,扶着墙站起来,盯着那张房门看了好一会。没一会,保安果然上来了,她神情冰冷,昂首挺胸道:“我现在就走。” 这女人在简家估计也养成了处事不惊的气度,即使是这样的情况,她头发衣服都在刚才的推搡中凌乱狼狈,却一点都不肯示弱。 到停车场上了车,她问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说孩子?” “我有一回在他的车里看到一个坏掉的玩具,才起了疑心。” “玩具?”她握着方向盘,有点呆呆的怔怔的感觉,喃喃自语道,“他嫌开车累,我给他开了这么多年车,他却留着力气去给外面的女人孩子开。” 我安慰的怕了拍她的手背,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扭头看我一眼,终于落下泪,趴在方向盘上哭起来。我轻轻拍她肩膀,她从开始无声的落泪,到后来的嚎啕大哭。我只握着她的手,不停给她递纸巾过去。 她哭了一会,就接到她妈的电话,四周很安静,隐约可以听得到她电话里的声音。说简成醒了,问她有没有见到老爷子。方流云抽搭了一下,低哑的嗓音还带着哭腔:“妈,我回来再说。” 她擦干了眼泪,重新启动车子。一边开车一边不断落下泪来。她总抬手去抹,似乎总也抹不尽。我建议道:“要么我来开吧?” 她扭头说:“你不是只拿了驾照没有试开过?” 我说:“你早知道他在外面有人,现在又何必这样伤心!” 前面正好一个红绿灯,她停下车,轻声说:“我只当他闹着玩,总有一天会回到家里来。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当年铁了心要嫁给他,大不了一家人冷冷冰冰,我嫁会嫁给别人。妈妈就算跟文铎关系不好,也不会到今天的地步。尤其是阿成,他是最无辜的。”她一边说一边流泪,“我总以为我能感化他,让他在外面玩,我相信他能回来。也许他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妈妈。” 我看着前方排成长龙,不断闪动的霓虹灯,心里凉成一片。 我自嘲的想,我又何曾没有这样傻过。我以为我能感动简成,我以为能等到他爱上我,换来的不过是不信任和勉强。每个人都只能活一遍,我为了一个勉强跟我在一起的人,害了他也耽误了自己。 可话虽是这样说,我为什么还是会为他担心,为什么看到方流云这副光景,我最先想到的,却是简成。我想到他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又何尝幸福过。 我找不到能说的,安慰了她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方流云要的也不是安慰,只是要个人听着而已。她满脸泪痕对我说:“左霏,不要让孩子去给别人做继子,真的,太苦了。阿成跟简文铎那王八蛋不一样,他从小看多了我们家闹得鸡飞狗跳的日子,他虽然是最小的,但从小懂事,一直就是最夹在中间的那个。他十八岁生日,爸爸为了二姐的事跟妈妈大吵一架,他放学回来,家里冷冰冰的,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他的生日,我问他,想要什么礼物。他说他就想要一个单单纯纯的家。你知道吗,他那时的眼神,让我有负罪感。他是无辜的,从小就卷入我们的战争里。他一天都不想在家里呆,总是跑出去,爸爸老说他不着家。文铎也说他生性自由,只有我知道,他是不愿意在家里呆下去。” 她长长的呼吸,呼吸声微微颤抖。 我脑子里好像浮现出少年时代的简成,孤孤单单的在街头一遍遍走,只是不想回家面对一家的乌烟瘴气。他对孩子负责,是不是因为他也曾期望过,我们一家三口,会有一个单纯的家? 我和方流云都陷入彼此的思绪里,一路无言。 到医院后,我先借口要去拿药,避开了方流云。我知道她想让我去看简成,但趁着她没开口,我就走了。拿了药之后,又去外面订了两份快餐,才回医院。 没想到一进爸爸病房,爸爸病床靠窗户那边的椅子旁已经站起来一个人,是简成。我还想避他,他却直接找上门来了。 往常看来高大的身影此刻显得有些单薄,他面色苍白,形容憔悴,换了一套休闲服。 他看着我,再次和他目光相接,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我迅速挪开目光,他却挪开椅子走到我跟前。 我想避开却挪不动脚步,他低头看我,声音沙哑道:“左霏……”一声左霏,好似有千言万语要问,后面却没了下文。 我心里明白他的意图,轻叹一声:“你是来问我有没有见到你爸爸的是吧?他不在哪里,不过也没有办法。” 我说着看了一眼我爸,我妈妈十分焦躁的坐着,看着我和简成。爸爸却神色安详。 简成又说:“今天谢谢你。” 他本伸手想来拉我的手,被我侧了侧身子避过,我说:“你不用谢我,孩子虽然与简家无关,但那毕竟是他爷爷,我也不忍欺瞒一个老人家。” 我说的极快,简成伸出的手顿在半空,慢慢慢慢的收回去,看眼神显得有些空洞:“我指的是吊水那会,你在我身边。”他嘴角浮起一丝笑,但神情苦涩,“我落到今天这一无所有的地步也是咎由自取,你是应该怪我。” 他倒还一副苦情样,差点被他气的打掉孩子我!我冷着脸没说话。 他性子傲,受不得我冷落。转身跟我爸妈轻声说了句先走了,然后看向我。 爸爸突然说:“霏霏,去帮我打点开水。” 我横了爸爸一眼,他居然指了指桌上的杯子,一本正经道:“我想喝热水。” 我知道他也不是口渴,他是想让我和简成一起出去,凑合下我俩吧,但在我起过打掉孩子的念头那一刻,我和简成就实在无须再勉强了。 没有爱情的婚姻,注定是一滩死水,肯定会把人逼疯,说不定最后落的跟方流云一个下场。他以后自然有话柄说,说我拿孩子逼他结婚诸如此类,男人的借口总是让人无语。 简成走得慢,我走的更慢,两人一前一后磨磨蹭蹭,到了走廊里,方流云却过来了。她将我拉到一边,简成也停下来,站着稍远的地方,看了我俩一眼后,又低头看鞋尖,大概是在等方流云。 方流云说:“我们也只要他帮忙见一见爸爸,霏霏,我知道这要求有些过分……” 我有些莫名其妙:“你说什么?” 方流云指了指简成:“他没跟你说?” 我看出她话里有话,所以没说话。 “找段以晖,他有办法见到爸爸。”方流云道。 我闻言立即蹙眉,嘴里说段以晖怎么可能有办法,眼睛却瞟了简成一眼,难道他来找我,是为了这件事?又只是没好说出口? 我嘴边浮起一丝苦笑,点点头。 方流云放下心来。 我转弯进了开水房,拿出手机,给段以晖拨了个电话。 其实方流云的话我倒没怀疑,因为刚刚在那个包厢里,段以晖就在其中。他当时看到我,极快的瞥了他身边的人一眼,然后低下头,神色淡淡的摇晃着一个红酒杯,好像事不关己。我看出他的刻意压抑着惊讶,他身边那男人我确定不是段以晖他爸,但相貌和段以晖有一点一些相似之处。估计是他一个什么长辈。 () 094 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接到我的电话,段以晖并不意外,只是声音听来有些郁结,简单的寒暄后,他就问:“你一直留着孩子?” 我笑一笑,不打算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只开门见山问他有没有办法可以见简老爷子。 我跟他说话很客气,放在半年前,打死我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以这样的语气跟段以晖讲话,平和无波。在我的理解里,跟旧情人,要么复合爱的死去活来,要么老死不相往来。 原来也只不过没有结束而已。我以对简成的倾心开始结束一段感情。 段以晖听了,声音却沉下去:“你找我就是为了想方设法给简成求情?” 他连我要给简成求情都知道,别的事也不必我多言了。所以我干脆答道:“是,方流云来求我,我不好拒绝。” 段以晖轻叹息一声:“他真的值得你这样?” 我想了想,尽量以平静语气道:“他毕竟是孩子生父,眼看他因为我的落魄到这样,孩子长大了我怎么跟他交代?如果你能帮我,我很感激,你若是不愿帮,我也能理解,不会怪你。” 段以晖大概也不适应我这种语气,突然嘲讽的笑几声,低低道:“我怎么会不帮你。” 我被他这哀伤的语气感染,心里也堵堵的,只好说:“我也是没办法,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来麻烦你的。” 他笑声轻快了一点:“霏霏,我曾经答应过以后帮你就不会失约。我以前给你的承诺都没有实现,我已经很后悔了。” 我看他一副要叙旧的语气,心里有些抵抗,快速道:“那些都过去了,我早就不想了。” 他又顿了几秒,深深吸一口气,说:“你要见的人,我的确能约到,但以后跟这个男人有关的事,你不要再来找我。” 我嗯了一声,心里知道,非但不会拿和简成有关的事找他,也再不会有别的事找他了,这一次,就当我等他三年未果的赔偿。 我在心里算着这笔账,电话那头的段以晖又道:“你在哪?晚点我们见一面。”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说:“我爸爸还在医院,现在也没法出去。如果你能安排到见面,就直接告诉我,这样可以吗?” 电话里有短暂的静默,片刻之后,他柔声说:“那好,你注意休息。” 他和我说话,声音越来越柔和缠绵,也许他还有期望。 照例是等我先挂电话,在挂断之前又是静默,空白的时段里,我想起很多事,但仍然默默的挂掉电话。也忍不住有一丝的妄想,如果他早告诉我,他跟路露不是真结婚呢?那我们会不会回到以前? 那我是不是,就不会再简成这里受这许多的伤? 当然,这个世界是没有如果的。他当年跟我分手,也的确是被我闹的倦了,早做好了一辈子不回头的准备。 谁能料到,回忆和曾投入的感情,没有放过我们,却也不再准备给我们一次机会。 回到病房里,爸爸精神尚好,跟妈妈一起在看病房里的电视,这电视机很老了,屏显不清晰,但两老口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是在狭窄的家属陪床上不习惯,还是心里有事,我总听到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不像是护士那种由远到近再远去的声音,我被烦的睡不着,干脆起身出门去看,才发现段以晖在门口徘徊。 见到我,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轻声说:“今天想起很多以前的事,还是想见你一面。” 他那种尴尬又略带期待的神情,让我不忍拒绝,随手带上病房门,我说:“到楼下花园里去把,这里会吵到爸妈。” 他点点头,跟我并肩走在走廊里,不时转头看我一眼,看我肚子的次数也非常多。 选了个比较干净的亭子,我先走进去,到在护栏边上,天阴阴的,没有一丝风,也没有月光,天上压着一层厚厚的云。我看着亭子外的天空有些发愣。 段以晖突然伸手从我身后来抱住我,我挣扎了一下,他低软的声音就响在耳旁:“霏霏,别动,我就抱一抱你,就一会。” 他靠近我,也带来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他的胸膛宽广而炙热,我的肩膀甚至能感觉到他砰砰跳动的心脏。 他伸手环抱在我腰间,手搭上我腹部的那一瞬,我从迟疑状态清醒过来,即时伸手拨开他掌心,唇舌僵硬,但依旧把话完整的说了出来:“阿晖,我怀孕,怕热。” 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叫他阿晖,也是最后一次。 段以晖也是一怔,缓慢的松开我,我挪了个位置,在一旁的水泥护栏上坐下,背靠着石头梁柱旁,他依旧站在那处,医院里投射出灯光,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树影投在他脸上,让他的脸也显得十分模糊。 他低声说:“我和路露,是合约结婚的。我们当年吵架最凶的那一段时间,正是我爸爸几乎要破产天天追着我回去的时候,简文铎借给我一大笔钱回转爸爸的生意,这件事就是附带条件。你大概也知道了。” 我点点头。并不排斥他给我解释这些,我们之间,其实只剩下一个解释了,我不再介怀被背弃的往事,他不再期待我再回到他身边。 其实到今天,我对段以晖的爱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散了。无论他和路露结婚是因为什么,都是放弃我们的爱情在先,在他的世界里,有比我们的感情更重要的东西。而现在,我也已没有了再去爱段以晖的力量很资本。或许一个可以喜欢很多人,却只有一颗心爱人。 我说:“你们瞒的很好,就连简成他妈妈那样精明的人都没有发现。” 段以晖在黑暗里笑:“其实她曾经怀疑过,只是我们想办法化解了。还记得那次在餐厅见面吗?” 我当然记得,就是简母约见我,却看到段以晖和路露,还在厕所里听到路露那一番话,还以为段以晖是去抓奸的。既然他们合约结婚,那这肯定是不可能了。想到这里,我不解的看向他。 段以晖道:“那天我是跟踪简母去的。因为简文铎发现她在调查他的情妇,所以一直注意他,简文铎从她司机口中知道她那天要约见一个陌生人,还是在一个从来没来过的餐厅,简文铎以为她是约了私家侦探调查路露,就想去探探虚实,没想到路露也会跟去,更没想到在那碰见了你。你走之后,我将错就错,故意叫路露出来,在餐厅里演了一场抓奸夫淫妇的闹剧。” 我想起那天的事,皱了皱眉:“不对吧,我记得路露当时明明在跟人打电话,问你出去了没有。还让人打电话给你,引你出去。” 段以晖道:“她是在给我打电话,问我简母是不是发现她,她怕简文铎知道她偷偷跟老生气。我跟路露,为了掩人耳目,一直是以夫妻的名义在一起,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我叹了口气,这些我已经不关心了,我换了个比较关心的话题:“你真的有把握约到简伯伯?” 段以晖一直看着外面,到这会才扭头看我一眼,说:“当然,不过明天只有你能去。” 这倒没什么,反正只要让简老爷子知道就行。想了想,我又问:“你帮我,如果被简文铎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你?”我又问。 “不,我和简文铎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说到这里,他笑了一声,“明天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我没做声,在他看来也许是好戏,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个家庭四崩五裂的前兆,也不知简老爷子明天能不能承受得了这些。 两人一时又陷入沉默,他转过身来,脸上斑驳的树影更浓了,加上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瘆人。 他走近一点,说:“我送你上去休息吧。” 我站起来,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往前走。走到住院部门口,我停下来,说:“你也回去吧。”他好像并不太想走,却在我的坚持下无奈的笑了笑。看他往停车场去,我才走进住院部。 刚走上楼梯,就看到简成坐在护士站外面的供家属等待的长椅上。 他看到我,像是很不耐烦了。劈头就是一句:“这么晚,你去哪了?” 我看他脸色差,不知是来问我约见他爸的进度,还是等我有别的事,老实道:“段以晖来找我,出去聊了两句。” 他脸色倒没什么变化,只语气更不耐烦,噢了一声,说:“那去睡吧。” 他说完起身走,长长的走廊里,连地板上的瓷砖都反射着光线,明晃晃的,只有他的身影是暗的。 他在这里,是在等我吗?我心一动,嘴巴快过脑子叫了一声:“简成!” 他顿住脚步,甚至没有转身,只微微偏了下头,表示在听我说话。 我的手指几乎掐进掌心里去,心想豁出去了,就问一遍!我一咬牙道:“你来找我,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他还是转过身来,目光原本落在地板上,慢慢的往我身上挪,在我腹部停住,他面无表情道:“没有。” 095 亲子鉴定书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一颗悬起来的心,啪的一声,跌回到原地。 我努力想做出个微笑的表情,却只弯了下嘴角,就再不能继续下去。 简成目光一直没回到我脸上,他眼眸低垂,停了几秒,才转身往前走,我看着他的背影,鼻头酸涩难忍。 那天骗他我要打掉孩子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离去,留给我一个背影。只是那日他竟说我是为段以晖打掉孩子,所以脚步又快又重,带着怒气。 今天他走的不快,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大概白天醉酒,现在还没有恢复。 我苦笑,恨自己为何自作多情。以为他大半夜来,定是有话要跟我说。我多期待他说句什么,哪怕只是问问孩子,哪怕解释一下,说他误会了我。或者他也恨我,把他害成这样吧。 明天去跟简伯伯说清楚,我也就不欠他什么了。 我一夜无眠,幸运的是,第二天爸爸的检查结果出来,并无大碍,医生嘱咐了一些关于饮食和作息方面的注意事项后,就让我们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昨天晚上天气就云霭沉沉,今天果然个阴雨天。细细密密的雨雾似乎都浮在空中,蒸人的暑气不再,难得的一丝清凉。空气也特别的好,楼下的树叶上凝着水珠,看上去十分干净。 出了住院部大门,妈妈搀着爸爸胳膊,笑的一脸喜庆,跟我爸爸憧憬未来:“等你好了以后呀,我们就多出去走走。” 我跟后面磨磨蹭蹭,我妈不耐烦的扭过头催我,我不知怎么开口,还要留下来,幸好我爸看出我的心事,趁着妈妈去叫出租车,问了问我。 我简略的说,要去见一见简老爷子。 爸爸道:“你心里有结解开也好,不过简家可能不会轻易让你走,毕竟谁想自己孙子流落在外?” 我嘴硬道:“什么叫流落在外,孩子是我辛苦怀胎生下来,又不用他们简家出半分力,我要自己带,他们管的着吗!” 爸爸摇摇头:“你这个法盲。” 我正要继续,妈妈已经过来来,挥手招呼我们走过去。 爸爸缓缓说:“看你没心思回去,孩子这么大月份,也不能一个人待这边,我骗你妈还要等检查报告出来,再开个酒店住一晚。你先进去,免得你妈啰嗦你。” 我感动的恨不得抱我爸一下,但表现太明显我妈肯定看出来我们合伙哄骗她,所以只认真道:“爸爸,谢谢你。” 爸爸揉了揉我头发,道:“傻孩子。” 我从后门绕出去,打电话给段以晖,他的车很快出现在我面前。 他车上很干净,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个车头挂着个十字绣的小挂件,看来有些眼熟。 段以晖瞥我一眼,笑了下:“还记得这个?” 他这一提,我倒是记起来了。前几年流行十字绣,这个东西还是我当时追风绣了给他的,不过那会他还没有买车,这小东西是给他挂在钥匙上的,一个小小的双面爱心,有透明塑胶框起来,不过一个鸡蛋大小。 自肚子大起来以后,我慢慢养成习惯,不时抚下肚皮,内心也不是没有波动和遗憾,但在这个孩子面前,一切都可以成为过去。我手抚在肚皮上,轻轻说:“以后不要挂了。” 段以晖看着前方,没什么表情,半晌才说:“已经习惯有这个东西了,也没往别处想,等换了车,就不要了。” 我开始有些后悔求他帮忙了,或许现在对段以晖来说,我是自私的。 车内气氛沉闷,我换了个话题:“你是约了简伯伯,还是我们去恰好碰见?” “约好了吃午饭。”他简短道。 说到这里,正好拐弯,段以晖回过头看了一眼路况,我也顺着他目光在瞄了一眼,心里突然一惊。 后面只有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虽然跟的远,连车牌都看不清,却很像方流云的车。我转过头在后视镜里看了好一会,越看心里越不确定,干脆拿出手机,想给方流云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我开机了几次,都显示低电量无法开机。 段以晖在抽屉里翻了半天才找到以前路露落在车上的一根数据线,等在车上充上电,我们都已经到约定地方了。 我还在车里磨蹭,段以晖催促我快到约定时间了,简老爷子时间观念很强,最好别迟到。 我想就懒得充电了。再回头看了看,方流云那辆车不知被段以晖甩哪里去了。 或许那不是方流云,只是一辆型号一样的车罢了。 和段以晖走进酒店里,我问他:“你用什么借口约的他?会不会有很多人在场?” “不会,他今天赴约,不是因为我家和简家有生意来往,”段以晖胸有成竹,“而是因为,你昨天跟我说之后,晚上我发了个邮件给他,里面有dna检验报告。” 我差点跳起来:“谁的?” 段以晖没说话,只带笑看我一眼,其实也不用问,肯定是简文铎和路露儿子小洛的,我是条件反射才嚷嚷那么一句。 我因为紧张,呼吸急促了一点:“你不是跟简文铎签了合同、为什么这么做?” 我们已经走到门口,段以晖指了指门:“进去就知道了,我不会害你。” 我还没推门,就听到里头有简老爷子的声音:“空穴不来风,你没做人家能捏造出一份亲子鉴定出来!” “爸,你听我解释,这件事——”这是……简文铎的声音? 我看段以晖一眼,他鼓励似的朝我点点头,我抬手推门,简文铎的声音也戛然而止。这个店是私家厨,所以包厢也布置的十分居家,简老爷子面无表情的坐在靠窗那边的沙发上,简文铎站在一侧,听到声音,两人都一齐回过头来。 简文铎看到段以晖,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松了口气,也许这会我是不是存在,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做梦也想不到,告他状的人竟然是段以晖吧。 我心里忽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唇角带着微笑,简老爷子浓密的眉毛拎成一团,指着我:“左丫头?你……” 我抢先开口:“简伯伯,对不起,我骗了您,孩子我没有打掉。” 我自认我语气十分诚恳,简老爷子发现他孙子好好的在我肚子里,就算责怪我胡闹,心里也应该惊喜才对。但我在他脸上焦虑和怒意却隐隐多过惊喜。 果然,我话刚落音,他就指着段以晖:“是你约我来的?” 段以晖点点头。 简老爷子陡然变色,提高声音喝到:“左霏,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我看段以晖一眼,原来简老爷子并不知道约他的人是段以晖。心想估计那份dna检验报告他也并不相信,所以害我跟来的也连带之罪了,连忙解释:“我听说您不肯见阿成和大嫂,所以我才想这个办法约您出来解释一下。简成没有逼我打掉孩子,我那天误导您,欺骗您,是我自己的问题。” 简老爷子脸色丝毫没有缓解,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紧紧盯着段以晖。 段以晖不紧不慢的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掏出一张纸来,展开递到简老爷子面前:“这是原件。” 简老叶子只瞥了一眼,就冷笑着将那纸啪的一声,拍在他右手侧的茶几上,指着对简文铎道:“你给我解释一下!” 简文铎闭上眼,脸颊肌肉在颤动,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他们父子俩大眼瞪小眼不说话,段以晖就捡着空挡道:“这孩子母亲叫路露,是我妻子。我手里有她出轨的证据,作为过错方,又没有经济来源,孩子会判给我,但是您看到了,这个孩子,是简文铎的亲生骨肉。”段以晖说,“如果您想要回这个孙子,在法律上,简文铎必须承认,他和我妻子苟合,是这个孩子的生父。” 段以晖在说出苟合这个词的时候,也没有一丝停顿。我真不能不对他刮目相看。而他话音刚落,简文铎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拳朝段以晖脸上打去,还好段以晖躲的快,但毕竟他是被动方,刚直起身就被简文铎揪住了衣襟,狠狠道:“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简老爷子站起来喝了一声,包厢门却突然又被推开,简成和方流云几乎是冲进来的,我倒也没惊讶,只是段以晖皱眉瞅着我,似乎责怪我没有守承诺,把他们引了过来。 虽然他们进来,局面会更乱,但人都凑齐,该说的话倒可以打开来说了。 简成进来先看我一眼,很有些我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意味。 方流云想喊了一句:“爸爸!” 简老爷子一看简成方流云进来,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但脸色更难看了,声如擂鼓吼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给我说清楚!!” 段以晖一把推开简文铎,理了理衣襟,后退一步,嘴角有得意的微笑。 而简老爷子指了指方流云:“你说!” 方流云眼睛红了一圈:“爸爸,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孩子的事,我只以为文铎在外面有人,怕您责怪,一直不敢说。” 简文铎闻言,陡然抬起头来,瞪着方流云,他眼中那仇恨的目光,我只作为个旁观者,心里都一颤。 096 他留给我的背影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方流云显然也注意到,昔日在人前表现的深情款款的丈夫露出这样的嘴脸,她凄惨的一笑:“爸爸,我跟文铎结婚时,您答应过给我做主,现在我不同意离婚。我绝不可能让那个贱人踏进我们简家一步!” 简文铎蕴着怒意的眼睛目眦欲裂,却指着方流云哈、哈、哈,连着笑笑几声:“不该踏进简家的人是你和你妈!” “住嘴!”简老爷子终于忍不住,豁然起立,喝止了简文铎。 简文铎轻哼一声,别过脸去。 但方流云在一旁,两行眼泪已滚滚落下,牙齿死死咬着嘴唇,唇白的几乎跟牙齿一色了,带着倔强的凄楚柔弱看来尤为心酸,或许在座,也唯有同身为女人的我能理解方流云。 在外面有小三,和在外有家室,是两回事。 这个世界上有另外一个家迎接他,有孩子柔声叫他爸爸。而自己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仅仅只是想到,我心里都异常难受。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简文铎和方流云身上,简老爷子却比我不知要老道多少,喝止两人后,却转向了段以晖,指对面的沙发,都坐下以后,他说:“你有什么目的,现在直说。” 段以晖道:“不瞒简董事长,您认回孩子,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简老爷子皱了皱眉,不解其意。 “不瞒简董事长,当年段家几近破产,是贵公子鼎力相助,不过,私底下也签了一份协议。协议内容要求我和路露结婚,将路露腹中孩子当做段家人,段家虽然败落,但也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在,算是给那孩子一个掩人耳目的名分。当然,协议要求不允许向任何人泄露”段以晖说着,眼睛也间或往我这飘。我知道他有向我解释的意思,所以只回避他,立即挪开目光,转头之际,却正好撞上简成投过来的视线。 他神色不好看,我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心他误会,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不愿意落下一个勾三搭四的名声。 简文铎站在一旁拳头要捏出水来,可以看到手臂因为太过用力有轻微的颤抖。 简老爷子沉着脸瞥了简文铎一眼,缓缓道:“你的意思,两年前他就在给那个女人安排了?” 段以晖点头:“坦白说,我没想到简总并不信任我,私底下做了许多小动作,说起来,简成和左霏,也是受了点牵连,”段以晖似笑非笑看了简文铎一眼,“我要求解约,遭到拒绝,所以才想到简董事长这里,冒昧了。” 简老爷子站起来,沉声下了逐客令:“好,我了解,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段先生还有什么事?” 段以晖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了,他也只摊摊手,站起来。他出门后,简老爷子缓缓关上门,环视了我们一圈,指了指沙发:“你们都去坐下。” 本来我跟段以晖过来,只为表达一件事,孩子我留着,简成没逼我。 但段以晖出去,简老爷子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一声令下,我也莫名其妙的被这气氛压抑,磨蹭着挪过去,在沙发角落坐下。 简老爷子一字一句道:“我绝不允许简家有私生子存在!” “爸,您是不是老糊涂了?方流云已经没有孩子生了,难道您要让我断子绝孙?!”简文铎嚷嚷道。 方流云红着眼望向简文铎,眼中皆是恨意。 “胡闹!”简老爷子喝道,“你真当你老子瞎子吗?!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你哪里给过流云机会!你对阿成做了什么,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我能对您的宝贝儿子做什么?”简文铎哼了一声。 简老爷子捂着胸口,剧烈的喘咳了几声,简成立即上前替他顺气,一边抬头看着简文铎,轻声说:“爸爸让我自己查清楚的事,我都查了。那天跟苑建志喝酒,他一时得意,已经告诉我,是你去找他,让他同简家解约!” 简文铎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们说:“你让简成调查我?哈哈哈,还借着赶他出去的由头!你根本就不信任我是不是?爸爸,这么多年来,不关是方流云母女还是简成,一旦有矛盾你都没信过我!” 简父越加激动:“你还敢说,当年要不是你迫了流云跟你,今天她会被你折磨到这个地步?” “到底是我迫她,还是她自己巴望着爬上我的床!”简文铎反手指着方流云,方流云哭哭笑笑,脸上的妆容已经花的不成样。 简老爷子陡然推开简成,上前就是一巴掌,甩向简文铎。,啪的一声响,把我吓的身子一弹。 简文铎脸被打的偏向一边,久久没有动作。 简父捂着心口,气的大口喘气,指着简文铎:“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忤逆子!” 简文铎扬着脸,一道明显的巴掌印浮在他脸上,他冷笑了一声:“爸,您不要后悔!”他扔下一句话,摔门而出。 剧烈的碰门声过后,包厢里有了片刻的沉静,就连方流云的啜泣声也没有了。 简老爷子一些跌坐在沙发里,重重呼吸着闭上眼靠在沙发背上,手还是捂着胸口,似乎在极力缓解身体的不适。 方流云不再哭了,呆呆看着简父,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话来,又发现我在看她,轻声说:“爸爸的老毛病了。” 简成倒了杯热水过来,递过去,他也只抬手摆了摆。 一家人沉闷的气氛让我心里唏嘘,尤其看到简老爷子颓然靠在沙发背上那一刻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个年过半百的一家之主,也有些可怜可悲。 过了许久,他坐直了,脸色平缓了许多,看了看简成:“我不许你回简家,心里有想法了?” 简成摇头:“我没跟大嫂说跟爸爸的约定,所以大嫂心里着急,左霏来找您,我也并不知情。” 我一愣,原来他不知道。瞥了方流云一眼,她低头抿了抿嘴,说:“妈妈服那么多安眠药,您都不问一句,我从来没觉得妈妈有做过对不起简家的事。您这样太无情!” 我又看了简成一眼,昨天他来找我,原来不是为这事。那他是真的有话跟我说?为什么不说了,他不知道段以晖找我是为见他爸爸,难道是因为这个?可惜简成只看着茶几,并没注意到我的疑惑。 简父道“你从小性子善,别把你妈想的太简单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自杀是做做样子。当年小柔,要不是你妈挑拨,也不至于离家出走,到现在还了无音讯,这次又把霏霏在寿宴送我的茶叶捏的粉碎!”说到这里,他也看看我,眼里有些许赞赏。 接着又叹了口气:“一家人,家不成家,勾心头角,这么多年我也是看的累了。才想清静一下。”简老爷子语调渐渐舒缓,给人一种人到暮年特有的倦怠到平和的感觉。 他说完又转向我:“左丫头,我听说当日是你亲口跟阿成说你已吃打胎药,又骗我孩子已经没了。你可知我听说,是阿成为追回苑家的合同逼你打掉孩子,这才将不许他回简家,不许来见我?” 我点点头,低声说:“我就是,就是特意来解释的,是我自己胡思乱想,所以才……” 简老爷子忽然挥了挥手:“事以至此,你们自己去解决吧。我今天,真的是累了。”他长叹一声,站起来叫方流云陪他去接她妈妈。 方流云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连忙站起来。搀着老爷子胳膊走了出去,还顺手带上门。 包厢里只剩下我跟简成,面对面坐着。 桌上简成端给他爸爸的那杯热茶,还在兀自冒着热气。 我轻声道:“那天我骗你吃了药,是因为——” “因为苑明薇?她的确喜欢我很多年,也是一个好姑娘。大哥也是心急了,担心私生子被发现,担心我会抢了他在公司的地位。用你替代明薇,也是一举两得。”他说。 “不、不仅仅是因为她。我不想,你为了孩子勉强跟我在一起。”我说。 他弯了弯嘴角,只是个表情,却没有一点笑的欢愉:“勉强,一开始也许吧。其实人一旦接受自己的现状,就没有勉强不勉强了责任和爱情,其实是一回事。” 他的话让我有些费解,我心想还是想解释一下:“你昨天来找我,我和段以晖见面……” 他再一次打断我:“因为大嫂求你帮忙见一面,抱歉,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件事。昨天我就站在窗口看着你俩,我以为你上来会对我说个谎。”他笑了笑,“其实谎言也是好的,证明在乎。你想必也爱过段以晖很多年,光是凭个男人的直觉我都可以猜到。你决定打胎都要他作陪,虽然一时善心留下了孩子,但也不必勉强自己回到简家。今日也可以看出来,他对你还是也是大有情义在,你可以考虑清楚之后怎么办。孩子生下来,给简家,或者你舍不得,让你父母带。只是不许姓段,必须姓简。” 我一开始不知他到底想说什么。最后才在段以晖对我有情义的那句话里明白他的意图,我急着要说话,他既不看我,也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一口气说完,语调平和,几乎没有看我,然后站起身往外走,又留给我一个即将带上包厢门的背影。 097 追尾的车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在那扇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简成略显消瘦的背影被我的思绪无限扩大,心里然后觉得,那扇门一关,我们就要被隔开两个世界。 那种感觉让人无助心慌,这个我想曾想托付一生的人,我怀着他的骨肉,也曾失望痛心过,甚至不曾摸过他的真心,可这一刹那,我却忽然觉得鼻子一酸。来不及多想,我拔腿跟上去,拉开门,叫了一声:“简成!” 他闻声停住,转身。眼睛却不与我对视,视线低垂,落在我脚下,低沉道:“还有事?” 也不知是不是我敏感,觉得他语气已然不同于刚刚在包厢内,带着些许倦意和哀伤,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 他的话已经很清楚,甚至连后路都给我想好了,孩子不想要就给他,舍不得就给爸妈带,只能姓简。在我和他之间,划分出多清晰的界限。 我久久不语,他终于提起眼皮看我。 我不甘自己想挽留他的心事被看出,指了指屋子里,说了句我自己都觉得丢死人的话:“我没带钱。这里要埋单……” 钱的确没带,包包里银行卡还是有的,简成果然蹙眉,却不是嫌弃我叫他埋单:“你是打算跟他一起回去?” 潜台词是,居然放心到钱都不带? 我的确以为会跟段以晖一起回去,只好瘪嘴:“我没料到你们两个会跟我过来。” 简成先前进门看到我脸色就不好看,所以我再提起,他语气也重了一点:“我不过来,你知道爸爸会怎么想你?” 我皱着眉,气的说不上话,要怎么想我?要不是看他处境可怜,方流云又求我,他以为我会想帮他吗! 他意识到自己失态,呵了一声:“也是,现在爸爸怎么看你,对你来说不重要了!” 他说完不等我答话,转身招手叫来了走廊尽头站着的服务生,问了几句,点点头,走到我身边说:“这个酒店都是记在爸爸账上的。” 我本来就尴尬,脸一热,作势要回包厢里去,一边说:“那你走吧!” 简成没多言,转身走。我想了想,却只跟着他一直走。 走廊并不长,也很安静。跟着他的那一会,我脑子里蹦跶出来很多东西,一会想干脆上去抱住他哭,看他怎么办,一会又想,凭什么老要我给他服软!明明是他误解我,伤我的心,连挽留我在身边的意思也没有! 我胡乱想着,他走在前面,我磨磨蹭蹭跟在后面,拐弯的时候,简成忽然扭过头来,我当时正看着他,一下被他看到,却发现他比我更不自然,脸色僵僵的,好像做了什么事被人抓到一样。 我心中一动,他为什么突然扭头看我? 简成比我先开口:“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指了指走廊:“这只有一条路,我要出去就得跟着你。” 他没做声,闷头走了。 我也跟着他到了停车场,他拉车门的时候,我站在路边等车,他叫了我一声:“你不是没带钱吗?” 我脸又一热,差点忘记这茬了。 我回过头,他朝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走近一点,他手伸进裤袋里,大概想拿钱包给我钱,顿了顿,却又把手拿出来,打开车门说:“上车,我送你过去。” 我忍不住想笑,他也没带钱么。但想着有求于人,所以也不动声色, 两人沉默的坐在车上,上次和他坐在一辆车上的情形是一样,不同的是我的宝宝已经长大了。车厢里很安静,我因为微微发胖,呼吸粗重。 他开着车,间或转头看我一眼,有时候目光只不经意从我脸上扫过,有时候有意无意落在我隆起的肚皮上,看的我都忍不住问他到底看什么的时候,他看着我肚子,终于说话了:“你给他取名叫豆豆?” 我一愣,支支吾吾道:“你怎么知道?” 简成转过头去看着前方,弯了弯嘴角:“如果是女孩,就叫小豆芽,大概长得会比你好看点。” 小豆芽~什么叫长得会比我好看…… 女人真是任何时候都不能被贬的,即使是跟自己的孩子比较,我觉得我的脸已经黑了,却忽然灵光一闪,迟疑着道:“你、是不是去过我家?” 不然他怎么知道我和妈妈叫宝宝豆豆?妈妈对他没个好脸色,在医院的时候自然不会主动提起这些。 简成大大方方承认了:“正好看到你陪你妈妈买完菜回来,在湖边歇脚。听你一直跟宝宝说话。” 我看着他侧脸:“你早知道我没有打掉孩子,为什么不同你爸爸解释?” “我怕大哥来找你。而且爸爸没有老糊涂,大哥和妈妈之间的事,他心里有数。这次大发雷霆一来是因为妈妈上次弄碎你的茶叶,而来是因为他猜到苑家突然解约有问题,气消了后就让人给我带话跟我说,想回去就查清楚。我看你好好的,本想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再去找你,你已经过来了。”简成平静的说完,我觉得他好像变了一些,他以前虽然也是沉稳少言的人,却没有这样平和。 以前对着我,要么态度随和的让人觉得敷衍,要么一脸被我骗了几百遍的恼怒和不屑。 大概日久的确能生出些情分,至少现在,我再没从他眼里看到厌恶。 我的确没猜错,好歹是亲生的,简老叶子怎么舍得让他受委屈。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他落魄不堪,竟十分坚持的想来拯救他。 有时候我也想,要是简成能落魄一点,没那么高高在上,我便可以平等的跟他交往,患难与共,就像,就像从前跟段以晖…… 想到这里,我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当年患难的时候,段以晖跟我的结果又是什么呢? 我失神发呆的这几秒,胃里突然有些隐隐作痛,过了一会,隐痛加重变为绞痛,我疼的不由自主捂着肚子,喘息声声也自然加大,简成皱眉问我:“怎么了?” 我疼的要命,说不出话,只捏住他伸过来的手,大概是我手心潮湿,车里开着空调,手心湿自然凉的厉害,简成倒抽口冷气,惊道:“你手怎么这样凉?到底哪里不舒服?” 我仰躺在车座上,指了指肚子,又抬起胳膊冲他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前段时间我一日三餐把胃养刁钻了,这两天在医院没注意饮食,今天过来说是约了吃饭,其实连筷子都没见着。先前又感觉到饿,但当是太紧张,也没当回事。现在饭点一过,老毛病又犯了。 我正在那跟疼痛对抗,忽然感觉到车身陡然加速,我靠在椅背上,偏了下脑袋,瞅着简成,轻声说:“没事,你别开那么快。” 简成扭头看我一眼,紧紧抿着嘴唇,车速更快了。 我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视线迷糊的看着他的侧脸,隐约觉得速度太快,又低声劝道:“一会就好了,你别开那么快,我害怕。” 谁知只有害怕两个字落到简成耳朵里去了,他带着安慰的语气道:“别怕,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忍着点。” 他那安慰似的语调,满强压着的焦心。 我刚想说我不是怕疼,我是怕开车快出事,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我话未来得及出口,一震急促的刹车声在响起,刺激着耳膜,借着身体随着车身陡然震动。 追尾了! 我下意识的大叫一声,简成几乎是车撞上的下一秒,就已经倾身过来,扶着我手臂,额上竟然有汗水,他望着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咽下口水,呆呆的摇摇头,问道:“你没事吧? 其实撞得并不严重,因为到了红绿灯路口,简成已经在减速,大概在考虑要不要想闯红灯,也没完全停下来。旁边一辆车忽然插到我们这个车道,才会追了尾。 简成下车查看了一下,脸色很不好。前边的车主也下车,跟简成说在说话。简成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把对方给说的讪讪的。 他也不理那人,绕过车头走到我这边,拉开车门道:“霏霏,车开不了了,我们打车去医院。” 他拉开车门,我也准备下车,脚刚刚碰到地,忽然一个身体一轻,我居然被简成抱了起来,我瞪大眼睛,好些围观的人看着呢! 看到他额上的湿水渍,忽然明白他一直在激动什么了。 估计他误会我肚子疼,以为宝宝不舒服。 所以立即道:“快放我下来?我真的没事,就胃痛,现在已经好多了。你快去跟那个司机谈下赔偿。” “胃痛?真的只胃痛?”简成有些反应不过来,却明显松了口气,“好好的,怎么胃痛?” 我伏在他胸口,虽然有些舍不得,还是道:“你先放我下来。” 简成这厮,放我下来后居然揉了揉手腕! 我站稳身体,扶着车身,咬着牙,没好气道:“我没吃饭当然胃痛!” 说到这里,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我很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你明明关心我,为什么没想过要我留下来?” 098 花球和戒指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我一说是胃痛,他就立即从追尾的紧张感里缓过气来。再被我一问,他也是一怔,扭头看了看车子追尾造成的凹陷破碎,简成开车一向很稳,车技也不赖,若不是心慌意乱,这种情况也自然可以避得开,他自己当然也清楚这一点。 再回头看我时,神情却有些微微疑惑,他张了张嘴:“你……” 我紧张盯着他,不知是午后的日光太过炙热,还是他的心情起了变化,从我这个角度看去,他眼睛显得又黑又亮的,直视着我,似乎要从眼睛看到我心里去。 我并不怕他看,我在认真等他回答,几乎已经忘记自己身处何地。 简成吐出那一个字后,接下去的话全咽了回去,眉心微蹙,似乎在考虑我这话的真实度。 那边被追尾的车主等的不耐烦,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突然碰了碰简成胳膊,说:“这位先生,你看能不能私了。” 不知简成如何,至少我被这车主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痴痴的目光挪过去望着他。 那车主的神情本就因为先前简成的不客气而略显尴尬,这会更不自然了,僵着脸笑:“抱歉,我打扰到你们了?” 简成好半天才扭过头去,含糊的呃了一声。那车主不解其意,继续僵看着他。 大街上,还是在追尾现场,围观的路人也有几个,我们两个当事人在这对望也的确不太合适,我连忙跟简成说:“你先过去谈吧。” 他略一点头,两人走到车子追尾处交谈,中间并没有起冲突,声音听不太清楚。这个交通规则啊,赔偿之类的我也不懂,只低头站着,看午后的日光将我的影子凝成一个黑团,在脚下微偏的位置。 等了一会,我胃痛的紧,又回到车里去,看着简成在车头和那个陌生人交谈。 我回味着他刚刚抱起我那一刻,因为身体失重紧紧箍住他的脖子,心跳加速的感觉让我自顾弯起嘴角。 他心里分明是有我的,车子追尾,他几乎第一时间想来保护我,这几乎是本能了。 人的记忆真是很奇怪的东西,想起这个的时候,也记起在包厢时他说的话,爱情和责任,其实是一回事。 只有有责任感的男人才会有爱情,不是吗。爱情的质量,源于人责任感格。爱情只是一个杯子,你能倒出多少情感,在于你的责任感强弱。有的人,倾覆所有。 有的人,无论怎样挣扎或者逼迫,他都只有那么半杯。你又能奈他何? 我为什么非要把他给我的感情,剔除掉责任后,再去审视呢?那也不过是一个空杯子。 看得出简成是速战速决的,才一会,他已经过来拉开车门,我心里砰砰直跳,我等了这么久,这次是不是可以听到他真心的回答,也算是我们这份阴差阳错缘分最后的结算。 谁知他只弯下腰对我道:“已经解决好,你怀孕了不能吃药,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我不觉有些失望,实在摆不出笑脸相迎,只低落的应下。我就是再伤心,也不能饿肚子,饥肠辘辘的感觉让我觉得十分亏待宝宝,他不肯给答案,我还有宝宝,不是吗? 心里百转千回,再想开口问,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已经问道这个程度,还要我怎么做呢? 简成伸手抓着我胳膊,将我扶出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叫好一辆出租在旁边,我回头看了下破车,问道:“这车怎么办?” “不能开,我已经叫了拖车的过来,那位车主答应帮我看着。要等的话,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简成说着,有些急切的拉了我一下,“快上车吧,” 他手一直搭着我手臂,态度亲昵。 我上出租后避开了,心情不好,觉得胃里更是被人捏来捏去一样疼。我捧着胃闭着眼靠在后座上,其实早已经打算放弃,自己又莫名其妙燃起了希望。 现在的失望几乎是加倍反击到身上来。 我悲伤的想着,出租车转弯的时候,转的太急,我一下没防备,往简成身上一倒,他及时伸手扶住我肩膀,我借着他的力道坐直,他却顺势将我带进怀里,轻声道:“小心一点。” 他手滑到我腰上,掌心轻轻贴着我左侧的肚子,好像是在扶着我,我觉得浑身僵硬,我跟他坐在一起也很多次,他少有这样亲昵对待的时候,现在连句回答也不给,就这样敷衍过去?还是挽留我真的要那么难说出口? 想到这里,我顿时心生反感,说了句热,然后往另一边挪了挪。 简成没坚持,而是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去餐厅,先给我订了一份暖胃的汤,看来十分体贴,我心里却不领他的情。 一路有些生闷气,到了餐厅,才发现这里以前我和简成来过,就是那次简成带我看喷泉的那个广场那边,买了糖炒栗子的那一带。 到这个餐厅来,其实是绕远了,比刚刚我们直接回医院还远。我因为胃痛一直闭着眼,心里也想事,根本不知道他叫司机开哪里来了。 进餐厅落座后,简成只招了招手,就有服务生端了份汤上来。 简成示意他将汤给我,服务生很周到的掀开汤盅盖子,又拿了个勺子。 低头喝了几口,胃里舒服了一些,我闷头喝汤,一盅汤喝完,简成都坐在对面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将空汤盅推开,身体坐直,心想到结束的时候了,我严肃的望着他,却发现他眼角带着微微的笑意。 我刚想开口,那个服务生笑吟吟的端了另外一个盖上的盘子过来,挪到我面前,轻声说:“请慢用。” 简成坐那话都没说一句,压根没点餐,我立即推开:“不好意思,是不是送错了,我们没有点这个。” 服务生皱眉,有些疑惑的扭头看了简成一眼,说:“不会送错,您可以打开看一眼。” 我本来因为简成这个态度,心情就不好,服务生也来招惹,我更烦了,将盘子又推的更远一点:“说没点就没点,拿走!” 我话太重,服务生本着顾客是上帝的原则,迟疑着伸手去端盘子,却被简成一下按住:“放着吧。” 服务生微微一笑,立即走人。 我诧异的看简成一眼,他指指那个盘子:“你不想打开看看?” 我搞不懂他在弄什么玄虚,又觉得他的笑容隐隐有些不对劲,我暗自翻了个白眼,很不客气的掀开盖子,却被里面的东西惊的一下愣住了。 那盘子里是一对紫色的花球。还有个小礼品盒,看大小,似乎是戒指盒。花球也不知是怎么做的,编织的白藤条上缠绕着干情人草,花球只有拳头大小,非常精致。 我心里一跳,拿起戒指盒,打开后发现果然是个钻戒,那戒指盒盖内侧贴着一张我的大头贴,也不知他哪里弄来的,总之笑的像个傻大哈,不过倒也得喜庆。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冒泡泡,一股一股的欣喜从下往上冒,我忍不住笑,又结结巴巴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笑道:“喜欢吗?之前准备好的求婚戒指,一直存放在这里。” 我眼睛有些湿润,垂着头拨弄着手里的戒指:“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能存在餐厅。” 简成靠近桌子,看着我,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你问的问题,我回答了,这是我的答案。” 我鼻子一酸,有些不知所措,更别说说什么了。我做梦都期待的一幕,竟然就这样真实的展现在我面前。简成起身到我身边,手指从我手中的戒指盒里捻起戒指,拿过我的手,给我带上。 戒指套在指间的感觉,有一种禁锢的安全感,没有梦里的浪漫和欣喜,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失而复得的委屈。我历尽千辛万苦,总算到底这个目的地,我想起爸爸,想起我的家为这一刻付出的代价,想起我经历的坎坷和心酸,我真的觉得委屈。 我仰起脸看他,声音有些哽咽:“你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说?” 简成一皱眉,一下将我拉起带入怀中。我埋在他肩窝里抑制不住的轻轻啜泣, 他在我耳边道:“我也以为,再也没机会说了。” 我啜泣了一会,他松开我,有些哭笑不得的在桌上抽了张纸巾要来给我擦眼泪,我不好意思,自己接过来擦了。 才忽然发现不远的卡座上,有个老婆婆笑眯眯的望着我俩,见我发现她,还对我点点头。 我有些奇怪,简成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说:“你不记得她了?上次你在这里吃过糖炒栗子。” 我一下张大嘴巴,可是她怎么会这?这么大年纪了还在街头卖糖炒栗子,怎么会到这种餐厅吃饭。 简成看出我的疑惑,轻声说:“这是大哥的外婆。这个餐厅是大哥舅舅的。” “大哥的外婆?那就是……”简文铎的外婆?简老爷子前妻的家人,先不说他们兄弟两人现在压根不和,就算论关系也该对简成这样亲切呀?我更疑惑了。 099 简家巨变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小时候大哥经常带我来这里写作业,那时候这还只是个小吃店,是大哥舅舅开的,外公外婆在外面摆摊卖糖炒栗子。那会妈妈为了能让大哥和爸爸接纳她,对爸爸前妻的家人主动示好,还拿自己的家底援助舅舅开饭店,这才做到今天这样子。他们一家人都很好,对我也好。” 简成说完,带我去给老人家打了个招呼,很自然的叫她外婆。老太太笑着应了,打量着我的肚子,表情甚是慈祥和欣慰,想起那初次见面,看得出这老太太的慈祥是真心的。 说起来这样的一个家庭里,在简文铎外婆这件事上,简成妈妈做的的确很到位,精明不必说,大度也是有的。也许一开始的确想做个好继母。只是后来在方流云和简文铎的事情上出现无法调节的矛盾。估计是看在他这样对待方流云,才最终发展都这个地步。 至于我,也原本简文铎设计阿成多出来,人家做母亲的失掉了大有前程的媳妇,对我嚣张也难怪。 寒暄了几句,简成起身说要回去看他妈妈,老太太迟疑道:“阿成,最近你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简成顿了顿,才笑说:“没有啊,外婆怎么会这么想?” 老太太道:“还不是你大哥,问你外公要公司的股份,还为这事跟你舅舅大吵了一架。” 简成有些诧异:“股份?什么时候?” “就前几天,外公被他气的躺在床上两天都没起,我这不忙这餐厅的事,听说你妈妈生病住院,都没赶得及去看她。你妈妈好点没有?” 简成眉目之间带有忧色,应付了外婆两句,就起身了。 他很自然的牵起我往外走,牵手这个动作不比以前演亲昵,他在初相似那半个月很爱牵我,走在田间小路,鼻端满是油菜花的花粉味道,阳春三月,走在身边的情人,都是那样令人心满意足。 出餐厅后,我无意间侧头,发现老太太还站在落地窗那看着我俩,见我回头,满是爱怜的做了个快去吧的手势。我扭头问简成:“外公也有公司吗?那他们怎么还在外面摆摊?” “摆摊不是为了挣钱,外公是闲得,非要去摆摊。怎么也说不通。她说的股份,是当年简家给的,外公持有一小股。”简成说到这里,不由加快了几步,我紧跟着他,股份这东西,怎么说都是很敏感的,既然给了外公,外公就算不要,以后是给儿子的,没理由给你一个外孙。 简文铎不至于为了那一点盈利来逼自己的亲生外公吧,难道他有别的目的? 简成一手牵着我,另一手正在伸手招出租,我一边措词一边道:“大哥要股份,会不会是……” 我话没还说完,简成扭头,他的目光让我觉得他跟我想的是一致,他轻声打断我的话:“希望不是。” 我之前有听说过,自从简成从户外俱乐部正式退出开始,简老爷子就有了退休的意思,股份分成两份,给了两个儿子。 简成的那部分因为老爷子发火,给收了回去,简文铎代理董事长。如果他在收购股份,是不是代表他要坐稳真正的董事长的位置? 我心里微微的有些寒意。这个男人城府深不可测。 从他不信任段以晖,让韦钰设计我,顺便把简成一起算计进来开始,一方面断了段以晖对我的念头,不要让路露的事过早暴露惹恼了老爷子。一方面让简成因为跟我的事得罪苑家。 我怀孕的事是个意外,却顺利帮了他的大忙,他顺水推船将简成推入险境。最后的目的也不过是要拿到早晚属于那他的公司?也不能说属于他,听说简老爷子一直疼爱阿成,又有个继母在那阻事。也亏得他在简老爷子面前跟方流云装了这么久的恩爱。 我跟简成先到医院里,方流云正在给她妈妈办出院手续。 见我俩一起进来,她的眼睛落在我俩交握的手上,脸色有些不自然,似乎想跟我说话又拉不下脸,只僵硬的站在一旁看方流云收拾东西。 我倒是有些惊讶,以为跟她还有一场大戏要闹,大概方流云已经在她面前为我解释过,她现在依附的不过是她的儿女,所以并没多说。 我既然接受了简成的戒指,也没必要让她尴尬,先出声叫了句阿姨。简成扭头看我,目光中鼓励的神色,看的我新生暖意,对他妈妈也笑的自然些了。 简成去帮方流云收拾,他妈妈才讪讪的应了一声:“嗯、你爸爸出院了吧?” 我点头:“我安排他们订了酒店先在休息一下。” 简成弯腰整理,闻言扭头说:“待会我们一起去接了他们回家一趟,住在外面总归不方便。” 去酒店找爸妈,看到我俩如此亲昵起来,爸爸脸上是欣喜,妈妈却有些闷闷的,毕竟孩子能有爸爸比单亲养大的要好,我和简成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简成态度也很好,先道了歉,又做了保证。妈妈脸色才缓过来,但看起来还是不舒服,好几次想跟我说什么,都被我爸眼神制止了。 已经快到晚饭时分,原本要出去吃饭,简成突然接到电话,想喂了一声,然后声音陡然加重:“晕倒了?为什么?” 我们一家都盯着他,他神色焦急,挂了电话之后对我说:“公司出事,爸爸晕倒了,叔叔阿姨,我要去一趟,左霏你陪叔叔阿姨吃饭吧。” 我脱口而出:“我也去!” 他点头,拿起我的包包就走,刚出门,我妈忍不住了,将我扯到一边,说:“你到底想好没有?就这么说和好就和好!” 我知道我妈这情绪还得爸爸来抚,我急着跟简成去了解情况,就安慰道:“妈,你放心好了。他都跟我求婚了。” 看到我指间的闪闪的钻石戒指,妈妈竟然眼睛一红:“那以后豆豆不是给我和你爸带了?” 我这才咬了咬下唇,想起前几天爸妈还在为以后给宝宝学什么吵吵嚷嚷,在他们早就做好要抚养宝宝的心里准备后,我又忽然要嫁给简成,等于把一个本来属于他们的孙子给抢走了。她介怀的是这个。 我叹了口气:“妈,你别这样,大不了我们房子不卖了,每周末都回去看你们。” 简成在一旁也听到了,附和道:“也可以住到这边来的。” 妈还想说什么,爸爸已经急急忙忙过来拉她了,笑笑的叫我们赶紧走,别耽搁了时间。看着父母推推搡搡的往里去,一时间心里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牵挂,第一次想到,作为独生女的父母,老年以后会有多孤独。 我和简成没有猜错,简文铎简老爷子当众摔了一巴掌,又放话绝不会认孙子,他起了异心。不过并不是收购股份,要拿下公司。 下午简老爷子让方流云去接她妈妈出院,自己回了家,却接到公司的电话,是简文铎手上的一个大项目,数额上突然出现巨大亏空,公司的运作资金几乎都投在这个项目上了,仿佛是忽然之间,账上的钱不翼而飞。负责项目的简文铎,当然也不翼而飞。 没有资金运转,同客户的合约不能按时完成,要赔偿的违约金是巨大的,加上已经的购置原材料几乎全部要作废,这损失几乎能让公司面临破产。 简老爷子赶到公司,查看账目后,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我跟简成是直接去的医院,老人家当年也是白手起家,辛辛苦苦操劳大半辈子,别说养生休息,就是吃饭睡觉也没准时过,身体早落下了一大堆病,这一气竟成了诱因,一下卧床不起,好几天滴水未进,醒来的时候都迷迷糊糊的。 简成一方面被公司的事烦的一个头两个大,原本还有银行可以贷款,也不知怎的,简家大公子夹款私逃的事不胫而走,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简成初出茅庐,从前有简文铎场面应酬,简成从来不管,现在简老爷子又在病重,连借钱都无路可去。 立即陷入困境。我在出事的当时就立即打电话问段以晖,路露和她儿子也已经走了。才一下午的时间,应该还在这边,只是躲起来了,可这人海茫茫,如果不报警,又怎么可能找得到一个存想想失踪的人! 简老爷子太过传统,坚决不肯报警,声称若敢家丑外扬,他死也不瞑目。 我和简成才刚刚和好,又面临如此大的困境,简家一家人也都把我和简成的事放到了一边。 方流云在医院和家里来去,照顾简老爷子,倒也没别的反应,只是很少见她笑了,一家人都阴阴沉沉,连我爸妈都被感染,妈妈总在背地里偷偷劝我说,简家这次摊上大事了,你也指望不上简成给你过什么好日子,以后要是破产了,说不定还没结婚就要背债。 我干脆送了爸妈回家,妈妈见我意志坚定,长吁短叹的回家了。 简成焦头烂额,晚上回来的很晚,有时候一身酒气,一进屋就躺床上,从后面抱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我催他去洗澡,他也只说:“别说话,让我抱一会。” 抱着抱着,他就累的睡着了。 100 苑明薇给的照片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简成早出晚归,我一点忙都帮不上。只在家照顾简老爷子。老爷子稍微有点好转就要出院,或许人老了之后,对医院就变得十分敏感。 公司股份一落千丈,变卖手里的股份也没人要,简家那套豪宅用来抵押贷款用作资金流转了。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我先前在公司是做策划那一块,这个我不太懂。 简老爷子出院后,我们都住到简成原来的那套房子里, 简简成将书房拣出来给方流云,主卧让给了老爷子,因为通风向阳。我俩住在次卧。 一大家子,原本养尊处优的住在豪宅里,忽然挤在简成这个并不算大的三室,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适应,非但不方便,那种落魄的感觉也越加明显。 不过大家大概没心情想适应的问题,除了简成忙的乱七八糟,每个人都恹恹的,谁也没心思再提我跟简成婚事的意见,我本以为还要被简母刁难一番,可简文铎的背叛和简老爷子的病都给她蒙上了一层阴影,精明如她,又怎么会在这个关头再对说什么。 我每天像一个妻子,等简成上下班,服侍公婆,日子忙的一塌糊涂。所以苑明薇突然打电话约我见面的时候,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也不知她从哪里知道我换过了的手机号码。 听到她声音,我愣了好几秒。 其实也不过半个月未见,我并不想这个时候跟她有牵扯。毕竟一直跟简家有合作的苑家,在这次危机上,并没有伸以援手。甚至开始不停的催要货款。 我不知她是不是来炫耀,所以冷淡的推脱道:“对不起,我很忙。” 苑明薇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我有东西要交给你,你如果不来,我只能给简成了。” 听她提到简成,我忽然有点热血上涌,这种被挑衅的感觉让我很不爽,到现在,我还怕简成会被你抢走吗?我轻哼了一声,就想挂电话。 苑明薇对我再了解不过,我一哼,在手机被拉开耳朵之前,她就极快的轻叹一声,紧接着道:“我就在你住的小区对面这个咖啡厅,我是真有东西要给你。” 让我顿住动作的不是这句话,而是她那声叹息轻且浅,不知为何,我心里也涌起一股唏嘘之意。 半年不到的时间,我和她走到今天的地步,年少时一切写上下学写作业的时候,又何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那天还很早,我借口下楼去买东西出了小区。 她看来已经等了很久,见我落座,不等我点东西,就一言不发的推过来一个信封。 我也没啰嗦,直接打开信封。 里面是一张银行卡。我一皱眉,将信封扔在桌上,发出轻轻的声音。我抱着胳膊,问道:“这什么意思?” 苑明薇对我的态度并没有生气,依旧平和道:“这些钱,是我盘掉那个咖啡厅的,钱不多,二三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给你们应应急。” 我一愣,轻轻皱眉:“为什么?” “不为什么,该过去的就过去。我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苑明薇态度很自然,看不出别的什么。 我把卡推回去:“我不要,我相信简成也不会要。” 苑明薇笑着瞥了我一眼,挑挑眉,看来竟显得调皮:“你以为我想用这二十万来让他记住我?不,我只是想尽快甩掉这笔钱。这咖啡厅是我为简成开的,我在咖啡厅里摆满自己亲手做的花篮,好让他明白当年我送他的花篮的医院,可那花篮其实是你教我做的,现在你们又急需钱,左霏,你说这世界,是不是真的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我面无表情的听完,摇了摇头,我不相信注定,也不信命运。当然,我更不信不久前还口口声声想留住简成,对我十分不屑的苑明薇会这样做。 苑明薇淡淡的笑说:“是你那天的话提醒了我,其实你并不知道,我跟简成在一起的日子不长,却是我一生最辛苦的时候。我相信他不讨厌我,也许欣赏我,可是,先进了他眼的人是你,我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即使你是以一个撒谎者的身份。”她说着自嘲的摇摇头,然后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靠在椅背上,眼睛望着落地窗外的行人,神态是真切的落寞。 苑明薇不是一个擅长伪装的人,她从小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性子其实一点都没有被这个社会污染,有时候我真是挺羡慕她的。 我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看外面。 这个店面的地基高于人行道许多,人行道上种着一些不知名的树开着色彩清淡的小绒球一样的花,这几日下雨,不一会地上就落一层细细的花瓣,还没来得急清扫。看来也十分萧索。 良久,我开口问道:“你打算跟程易在一起?” 苑明薇摇头:“不,如果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耗了这么多年,他对我好已经成了习惯,爱情也许早就所剩无几了。本来我求过爸爸让他帮你们,但他不肯。他说苑家没有理由帮简家,更没有理由帮左霏。这话你也别生气。” 她对我笑笑,我弯起嘴角应付了一个笑容,这并不是我不真诚,我矫情,而是此时此刻,我真的笑不出来。 过了片刻,她杯里的咖啡喝完,轻声说:“过几天我就会离开这个城市。宝宝出生,如果你愿意,再给我消息。” 她说着站起身走,我提高了点声:“钱拿走吧,你知道,我不能要,简成他,也不会要。” 她顿住脚步,回头说:“信封里还有一张照片,你倒是可以看看,这钱其实帮不上简成什么忙,但能多周转一时是一时。也许会有不一样的转机。” 她一说我拿起信封一看,果然还有一张相片,只是这相片是背面朝上,又正好和信封差不多大小,卡的严严实实。我抽出相片一看,是一个小区门口车辆入出的刷卡出,正有一辆车要过去。那车我并没有见过。 我不解其意,正要起身去追,却被服务生拦住叫我买单。我找钱又找了大半天,一番折腾,苑明薇早已经走到街上去,不见了踪迹。 回到家里,刚进客厅就听到简老爷子在房间剧烈的咳嗽,忙将手里东西放下,进去查看。 简老爷子捂着胸口还在咳,简母正在拍他的背,看我进来,明显露出欣喜的神色,说:“霏霏,你快过来劝劝,就是不肯吃药。” 我一听也急,听声音,已经咳非常费力了,连忙劝道:“您这样怎么行?” 简老爷子喘着气说:“都别管我,我倒要看看,我都要死了,那个孽种敢试试不滚回来给老子送终!” 这话估计他已经不是私底下一次两次跟简母说了,她一听,眼圈立即就红了,也不说话,只抬手抹眼泪。 简老爷子吼道:“哭什么哭!我又没怪你!这王八羔子,你是该恨他,毁了流云一辈子,又来毁了阿成的前程!” 简母大概是想起从前忍不住,含着泪冷笑:“你现在倒是知道骂,当初我劝你的时候,你怎么说来着,说天下做继母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简老爷子脸色涨成暗红色,咳的更厉害了。 我一看这样下去不行,连忙道:“简伯伯,大哥是您的儿子,霏霏肚子里的就不是您的孙子了?您就一点都不想以后多抱抱他?” 简母背过身子擦了擦眼睛,站在一侧没有出声。老爷子目光停在我肚子上,神色稍有缓解。 我连忙端起床头的杯子,里头的水已经冷透了,顺势递给简母说:“阿姨,您快帮伯伯倒杯温水过来。” 简母哎了一声,连忙动身了。 简伯伯靠在床头上,眼睛睁大大大的,看着我,突然叹了口气,说:“左丫头,多亏你肯留下来。” 他很久没这么平和的说话,在医院的时候,一开口就是在骂简文铎,几天的愤怒发泄过后,他便渐渐沉默起来。连声音都仿佛一夜之间苍老,心有郁结,他身体越发的差了起来。 我笑的有些苦涩说:“您别这么说。” 他看着窗外,最近天气特别的炎热,外边日光晃的人眼疼,他说:“从来没觉得自己也有卧床不动的一天,阿成一直被我骂不争气,想不到最后挑起一切担子的人是他。一开始,我也以为你冲着简家的钱和地方来的,这样也好,人啊,只有共患难才懂得珍惜。” “简伯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无力的安慰了一句。 他转过头看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还叫伯伯!” 正好简母送开水过来,我心里微微动荡,倒了两粒药接过杯子,一齐递过去,道:“爸,吃药了。” 他脸色露出一点微笑,长长的叹了口气,接过药一口吞下去。 安抚好了这个老小孩,我关好门,想起刚刚苑明薇给我的东西,走到茶几一看,银行卡还在,那照片却不见了。 我敲了敲门问简母:“阿姨,你看到我放在茶几上的东西了吗?” 她摇摇头:“什么东西?我刚刚倒水,看到流云蹲在那看呢,你去房间问问她有没有拿。” 我走到客房门口敲了敲门,几下都没有人应,拧开门把一看,房间里并没有人。我喊了几声,也没见她回应。遂在屋子里上下找遍了,都没有看见她。 101 方流云的报复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从简文铎携款玩失踪开始,方流云情绪一落千丈,整日抑郁寡欢。 前几日还在公司上班,员工并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但高层领导、股东却都心里有数。对方流云横眉竖眼有的有,冷眼相对的,抑或目带同情,有天从公司回来,关在房间里一整天都没出来。 之后,便没有再去公司。 简成也没有多言,只嘱咐她将手头的事情跟底下的员工交接清楚。 简家是公司最多股份的持有人,将简文铎卷款一事强压下去,老爷子嘴里说不准报警,也不过是简家还一直在补这个窟窿,一旦哪天运转不下去,一样会有人报警,又哪里是简家人能控制的了的。 这个时候,方流云怎么会有心情出去呢? 我拨了她电话,铃声在屋子里响了起来。顺着声音找过去,发现她手机没带,就放在梳妆台上。我之前到处找的,苑明薇给我的那照片,飘在桌脚下。 梳妆台抽屉也打开没有关上,我记得方流云的车钥匙放在这里头,现在却是空的,上次简成开她的车撞坏了,修理好后,她一直没开。 方流云是看过这张照片后才突然其意出门? 这让我心里隐隐的有几分不安。 出了房间,简母正小心翼翼带上房门。简老爷子吃的药里有一定的镇定剂的成分,服药过后应该入睡了。 她扭头随口问道:“找到了?” 我点头:“但是,流云姐好像出去了。” 简母脸色微变,她是最清楚方流云状态的,自己满屋子找了一圈,干脆拿钥匙下楼了去找,出门一会,就打电话跟我说,方流云的车的确不在了,让我打电话问下简成。 这一段最反常的是方流云了,其实简成母子对简文铎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他做出再过分的事,也不过是愤怒难捺,但对于简老爷子,尤其是方流云来说,几乎是惊天噩耗。 只是一家人注意力都在简老爷子身上,方流云表现的过于安静,我心想她自己想想,想通就好,却反倒被忽略了。 简成的手机响了好久没人接,我又直接打到董事长办公室,才转接到他手上。 知道他很忙,所以把苑明薇今天找我和方流云出门的事简略的说一遍,为了显示我没有小心思,免得他误会我用苑明薇试探他,徒增不必要的麻烦,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但后来说到钱和咖啡厅,我莫名其妙的,越说越支支吾吾说不下去。 又想解释,结果越描越黑。 简成轻轻打断我:“好了,霏霏,我都知道。”他声音轻柔,“那照片上是什么?” 我说:“一辆车在小区门口。” 简成理解道:“车牌号报一下。” 我刚想说怎么可能看得到车牌,瞥了一眼照片,却发现这照片的聚焦点好像就是车牌上,略有一点反光,但很清晰。我把车牌报给他,他语气急迫了一点:“小区呢?小区名字看得清吗?” 入口处右边就有小区名字,有些模糊,从这个角度看去,最后一个字被绿篱挡住了一半。可我才念到第三个字,简成突然道:“那是路露的车,她去找大哥了!我现在就过去,你在家里安抚一下妈妈。” 我反应了一两秒才陡然明白苑明薇给我这照片的意思,连忙道:“阿成,我也去!” 简成并没有拒绝我去,只叮嘱我注意安全。我打的过去,方流云比我早出发十多分钟,现在应该到那个小区了。 我到底目的地后,一边给司机付钱,一边给简成打电话,问他在哪里。 简成从公司过来,比我稍远,应该也是刚到不久,他简短回答已经查到大哥住哪一栋了。 我心砰砰直跳,告诉他我已经到了。就忽然听到简成那边传来一急促的刹车声,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又撞到东西了,着急的四处张望,发现小区门口并没有撞车,才在电话里喊道:“阿成!怎么了?” 简成声音沉稳:“没事,我看到大嫂了。”他说完,电话里传来关车门的声音,接着电话也戛然而止了。 简成这段日子极少先挂我电话,这让我有不好的预感,找到简文铎当然是当务之急,可方流云知道大哥在哪里,却一言不发跑出去,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我收好手机,那司机还在磨磨蹭蹭的给我找钱,我心急如焚,恨不得不要了。 可一想到现在简家也是困难期,就耐着性子等。我不时往小区里看,门口来来去去络绎不绝的人,却并没有看到简成。 他估计已经进去了。 耽误了这么一会,再走进那个小区,我在人群里一眼看到简成,他正快步往前跑,我喊了几声,距离太远他没听到。我捧着肚子不敢跑,只加快步走过去。 顺着简成跑的方向,我发现了方流云的车。她不知为何,偏离了小区里的主道,反而向小广场驶来。小广场上有三两成堆的几个人,和一些穿黑衣服的保安穿梭。 我真奇怪,她的车速也特别快,正直冲冲的一个块景观大石头撞去,那大石头是模拟小瀑布,有水流落下来。 我定睛看去,那景观石边上正站着一个男人,我心中一跳,简文铎?! 我再扭头一看,方流云的车离他不过几十米了,她那驾驶,分明是要将这男人置于死地! 可简文铎却压根没注意到侧面那车是冲着他来的。因为他的孩子正欢快的朝他奔跑过去,他弯下腰,一副鼓励孩子跑来的姿态。 我的心陡然跳到嗓子眼里,手心也发出了汗。 因为方流云的车,广场上的几个人纷纷避让,简文铎却是避无可避,他后面是就是那景观大石头,右边有条大河,这小区大概是临河而建,也设立了铁网护栏。 况且就算他自己避的开,那向他跑来的孩子必然要被方流云的车撞飞。 对简文铎这个男人我是厌恶的,却从没想过要他死。方流云性子看来温柔,竟一言不发跑来,大概也是在这等了好一会,也怪简文铎做的黑心事太多,正好撞在了方流云手上。 可杀人偿命,她怎的这样冲动! 我又惊又怕,心知无力阻挡,还是忍不住大叫了几声,我压根不知道自己叫了些什么。只听得路露在后面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就朝孩子奔过去。 简文铎抱住飞奔而来的孩子,听到路露的尖叫声扭身时,方流云的车已经到了简文铎近前。 想到即将出现在面前的残忍血腥,我痛苦的闭上了眼,却忽的听到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和轮胎打滑摩擦地面的声音和碰撞声。 我忽的睁开眼,抱着孩子惊慌失措的简文铎还是立在那一动不动,路露止住脚步,整个人都呆住了。 方流云竟然在最后关头改变了注意,转了方向盘,朝右边驶去! 她一定是不忍心牵连那无辜的孩子,我眼中的泪水已忍不住夺眶而出。就那么几秒的时间,车身速度太快,方流云止不住,车子打偏后竟然还是撞在了景观石边缘,一声巨响后,车子偏离,竟径直的朝河边冲去。 这景观石离河边也这样五六米,车子冲破铁网,摇摇坠坠,堪堪悬挂在那河岸,已经有一半的车身悬空在河面了。 我离的远,只能听到许多噪杂的尖叫呼喊声,不知道里边有没有方流云绝望的求救。 但我分明能感受到她的绝望。 那车身摇摇坠坠,原本那四周是有人的,可看到车撞来,能跑开的都跑的十万八千里,一时半会过不来。虽站在近边,那对狗男女却呆若木鸡,只有简成朝车子奔过去。 其实也不过一瞬的事,那悬挂在河岸的车身不过前后摇了一两秒,车子咚的一声,坠入水中。 而随后简成跟着跳入水中的那一声,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简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的那一刻,我只觉得耳边轰隆作响,视线模糊,我止不住的全身颤抖。也不知到底是怎么走到那边上的,方流云的车已经沉的没顶了。大概是车窗没有关,又是倒栽下去。 我大喊了几声简成。 他从水里冒出头来,我想叫他上来,我害怕,那车沉的那么快,水肯定很深。可是我怎么能叫他上来,方流云还在车里,不知有没有受伤。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又扎了下去。 我捂住嘴不敢叫他,怕他分心。 有好几个保安也过来,我语无伦次的,也不知道他们听懂没有,报警,打120,下水救人。 我不停的在喊,我声音嘶哑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场面一时混乱极了。 因为铁网只被车撞出一个洞,为了不影响救人,我连忙让到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河面。 这时路露和简文铎也已反应过来,孩子大哭起来,间或传来路露骂骂咧咧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一眼,简文铎却呆愣愣的看着湖面,陡然叫了一声:“流云!” 我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接触到我的目光,整个人好像也是一怔,撇开路露,就要过来。 路露揪住她:“她要撞死你,你没看到,你还要去救她?你就是放不下她对不对?简文铎,今天小洛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得对起我们母子俩!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心里还想着那个贱人!” 两个人推推搡搡,离我已经很近了。听这个贱字,我的恐惧和无助全都转为怒火,要不是最对贱人,方流云能走到今天这步? 我忍不住想上前抽这女的一巴掌,突然有个跳下水的保安冒出头道:“叫人下来帮忙!” 我扭头一看水里,隐隐约约觉河中有鲜血漫上来,也不知是不是环境,我几乎要哭出来:“车主呢?她出来没有?” “车门撞坏,她的脚卡在车门上了!”看旁边有人立即起身,拿对讲机开始叫人,水里这人喘了几口,又闷下水里。 简文铎终于挣开路露,也跳下了水。 路露在我旁边扯开嗓门叫,要不是我实在没余力管她,我真想将她一把推水里去。 河里不停有人冒出头来,可我不知道哪个是简成。那煎熬的时间到底怎么过去的,我一点也想不起。我紧紧的揪住闷痛难忍的心口,为方流云痛心,更为这个不顾危险在水里的我最男人揪心。 我心想如果他们有什么事,我绝对要让简文铎和路露这个贱人陪葬! 方流云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失去意识,简文铎掀开众人给她做人工呼吸,看得出他是真心着急,而且听简成说,简文铎有做志愿者的经历,有专业的急救知识,所以我和简成都没有阻止。 方流云腿上和头上都有伤口,被河水泡的发白,不断有鲜红的血渗出来,流的额头到处都是,看上去触目惊醒。我只扑过去匆匆瞥了一眼, 简成身上**的,在水里泡的唇色发白,他弯腰撑在膝盖上喘着气,我紧张的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吧?” 简成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简文铎和方流云。 路露挤进人群的时候,一脸惨白,陡然上前一把掀开简文铎,狠狠道:“简文铎,你救这个女人,把我们母子当成什么了?” 简文铎甩开她,眼睛赤红:“你疯了是不是!” 他话说话,双手压在她胸口做心脏复苏,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紧紧抓着简成的手,他的手也冰冷,还在微微颤抖。 这时救护车终于呼啸而至,医护人员也立即下车,将方流云的抬上担架。简文铎终于瘫坐在草地上,失神的看着救护人员去的方向。 路露上前来拉扯他,语声有些恼火:“你看够了没有!” 他显得疲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没有说话。 医护人员的到来,让我和简成都松了一口气。 简成握住我的手,说:“走吧。”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去:“大哥,你是自己回家,还是我现在报警,你去坐牢?” 路露伸手来推简成,嘴里道:“凭什么,那本来就是属于文铎的钱!” 简成根本不想跟她说话,厌恶的一甩手挡开她,她后跌两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把那两岁的孩子吓的又大哭起来。 简文铎瞥了孩子一眼,伸手将孩子抱起,贴在他湿漉漉的衣服上,沙哑道:“哪样都没有好果子吃了,只怪我没有一开始就计划好要走。” 102 小花和小豆芽 - 剩女的诱惑 - 夏惑 简文铎瞥了孩子一眼,伸手将孩子抱起,贴在他湿漉漉的衣服上,沙哑道:“哪样都没有好果子吃了,只怪我没有一开始就计划好要走。” 简成瞥了他怀中的孩子一眼,轻声说:“大哥,你也是做父亲的人,无论出发点如何,都不应该这样对自己的家人。我给你半个小时,或者归还公司资金,或者坐牢。” 急救车已经开出去一会了,我紧张的拉了简成一把,之后我们一起离开,简成早有准备,他一下车看到方流云的车就已经通知他的人过来,我和简成上车追赶救护车的时候,简文铎已经被团团围住。 方流云溺水时间过长,加上入水之际她已经昏迷,虽然溺水不到十分钟,简文铎施救也及时,但还是肺部感染,高烧不断。 再加上那处河水水质问题也大,伤口发炎,腿又伤到骨头,简母一直担心会留下后遗症,我却只祈祷她熬过危险期。 如果时光倒回,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会担心方流云撞到简文铎,因为跟她的付出比起来,他太不值得。 方流云的事故,给简文铎的冲击比我想象的要大,这代表当初方流云说的没有错,他曾经是爱过她的。当天下午,他在简成的胁迫下交出卷走的钱财,有一小部分被他投入股市,但剩下的钱已经足以挽救公司的命运。 简老爷子放话和简文铎脱离关系,不允许他来探望方流云。但他还是来了一次,我本不许他进来,但清醒后的方流云却阻止了我。 一个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一个在一夜之间失去一切。 面对面坐在一起后,简文铎和方流云都没有先开口,病房里安安静静,过了许久,方流云终于说:“当年那个孩子,你没有猜错。是我和妈妈去医院打掉的。” 简文铎掀起眼皮看她:“别说了,流云,别说了,我……” “不,我让你进来就是要你知道。当年虽然是你先迫了我,你也没说错,我心甘情愿。不过我怕出事,经常吃紧急避孕药。孩子一怀上,就不稳定,我还偷偷去医院保了一次胎。在你听到妈妈劝我不要孩子的那天,其实孩子就已经没有了胎心,我不肯去做,又怕你知道误会。腹死胎中,孩子在我肚子里多呆了好几天,这才是后来为什么我没有孩子生的原因。”她靠在床头,面色平静。 简文铎紧锁着眉毛:“我从来没听你说过。” 方流云深吸一口气:“我说过,只是你没听进去,每次吵架我都说是意外,孩子保不住。你哪次听我把话说完过?我流产小月子还没过完,你就出去勾三搭四,只有爸爸回来才在他面前应付一下。” “对不起。”他埋着头,侧影给人一种哀戚感。 “你是对不起我,你也对不起你自己,”她忽的变得激动起来,语声嘶哑道,“你更对不起我曾经爱过的那个简文铎!” 语罢,她胸口起伏,剧烈的喘息几口,手指利落决绝的指向门口,一字一句道:“你滚!” “我是要走,我只是来看看你好不好。” “我好得很。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太早遭到报应。”她说道最后几个字,声音极轻,却很清晰,简文铎浑身一颤,忽然站起来,带的椅子脚摩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他恼的一脸通红,我走到门板把门打开,直直的看着他等他走出病房,也走出方流云的生命。 劫后余生,似乎让她想明白许多。 身体渐渐恢复,她没在简家的公司上班,而是另外找了一份工作。除了每每下雨阴天,她的腿骨会隐隐作痛外, 那次事故对她没有其余的影响,只是不再开车,从前都是她载简文铎上下班,车对于她来说,有太多带着阴影的回忆。 尽管公司的命运挽回,但先前走漏的风声还是让公司颓靡不振了一段时间,我和简成在秋天去登记结婚,只在圈子里小小的办了婚姻,并没有大肆举办,却也给家里添了许多的喜气。 苑明薇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一个大城市,不过还是托人送来了一个红包,很正规的礼物。 上次简文铎的事,也多亏了苑明薇给的那张照片。 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彼此寒暄了几句,又提起罗蔓,苑明薇说在她那个城市见过她,自从那次见面后,我也没再见过罗蔓,只听人说跟韦钰分手,她一直很消沉,没想到也已经离开这里了。 我记得从前要好的时候也说过,要做彼此孩子干妈的话,两人都信誓旦旦,却都失约。而那个我暗自讨厌了很多年的苑明薇,此刻却能给我风轻云淡的谈一谈彼此。 至于简文铎和路露,我一直没有问过他们的下落,只是可以预计到,若简文铎不再主宰一个公司,他跟路露的油米柴盐的生活是不是过的下去。其实他和方流云的悲剧,甚至他报复的根本原因,都是起与简老爷子和简母的结合。一个家庭的悲剧罢了。 当然,以简文铎的能力,也不至于日子过不下去。有时候唏嘘这些,简成总说,等以后吧,时间会慢慢冲淡一些事。 古人说冲喜冲喜果然是有说法的,我和简成结婚后,简老爷子心情好起来,身体也恢复的很快,没多久就可以去公司帮着简成了。他毕竟年轻,有了老爷子坐镇,公司起色的很明显。 也许是这段时间发生太多的事,仿佛一转眼,时间已经从盛夏到了初冬。 我在方流云出院后倦怠的很,简家人都搬回了原来的宅子,只有我和简成,还是住在这里。 有时候他下班回来,我还闷在屋子里睡觉,就能听到他在外边连声叫我,有时候是左霏,有时候是小花。一声声,忽远忽近,我迷迷糊糊坐起来,房间里没开灯,给我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只有等到他推开门之后,客厅里的灯光透进来,我被刺的一下一下眯住眼睛,整个人就一下落到他怀里去,听他轻轻道:“怎么还在睡?” 我就说:“因为你儿子要睡。” 简成说:“是女儿。” 不知是这年冬天寒意来的太急,还是前一段的太费心,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感冒头晕,又倦怠。 简成听人说生产前孕妇要多活动,又怕我受不住感冒生病吃药伤到宝宝,还特地给简老爷子告了两天假,在家里陪我。 还非要拉着我出去晒太阳,我大着肚子,因为生病更加困倦,赖在沙发上就是不肯起身。 简成拿我没办法,摸着我头发说:“到时候痛的可是你。” 我靠在他肩膀上,瘪瘪嘴:“男人真是好命,不用怀不用生,白得一孩子。” 他哭笑不得,指着我额头反驳我:“难道我没出力?” 说起出力,我十分哀怨的望了简成一眼。跟他和好的时候宝宝都五个多月了,那段忙的乱七八糟,他又累,家里还住着公公婆婆,活活把我个孕妇憋到这会,这会离预产期不过半个月,更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简成接收到我的眼神,心如明镜,一把拉过我,暖软的唇在我脖子边蹭啊蹭,蹭的我心猿意马,我推又推不开,只叫道:“别动我……”声音出口,又绵软了几分。 简成在我耳边呵呵直笑,捧着我的脸,轻轻的在我唇上点了一下,眸色更深了,轻轻说:“不逗你了,逗到后面受苦的可是我。” 眼看他要起身,明明已经撩的我心慌慌,他还要全身而退? 我心里满是不甘心,一把揪住他脖子,不管不顾压在他嘴上,简成轻笑一声,立即回应起来。两人都动了情,唇舌愈加的急切深入。甜蜜又激烈的深吻之下,大冬天的,他竟然手心竟都湿了,探到我背后去解内衣,只觉得粘黏湿濡,亲吻如何能满足两个动了情的成年人,他的呼吸越加急促,一边要顾着我的肚子,一边却压抑不住自己。磨蹭无意间也碰触到他高挺的某处,我更是忍受不住,两人如像互相撕咬却找不着着力点的两只小兽,纠缠了好一会之后,宝宝十分不满的踢了我几脚。 我顿时停住动作,差点忘记自己还没卸货,沉在他的温柔宠溺里了。 简成还想继续,我忽然感到肚子里有隐隐的疼痛,轻轻推开他,指了指肚子:“我好像要生了。” 简成大惊失色,大概这天下这在个情况急着出来的宝宝也只有我们家的了。不过如果让宝宝吐槽,她肯定要说,明知到我要出来,还上演限制级的也只有你们这对奇葩爹娘了。 急急忙忙帮我换了套衣服,简成召集简家和我家的大批人马,声势浩大的赶往医院。 我们一行人咋咋呼呼在医院闹了一整天,肚子里的小家伙却不紧不慢。阵痛从那天早上八点开始,被这小家伙磨到晚上十点,才有要出来的迹象。 简成一开始还守着我,后来痛的厉害,我被推到产房里去,护士还煞有介事的给我拿了个氧气罩,我一看别的床的孕妇也都戴着,人生头一遭,我心里顿时紧张了几分。 十一点的样子,简成托护士给我送点心,是我妈给我做的,握在手里还暖呼呼的,简成在饭盒里放了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小花加油生小豆芽,等出来好好奖励你! 奖励~接下来半年,估计都两三个月是没有可能领到了。 其实当时进病房也不确定是个女孩,简成不知为什么,就一口咬定肚子里是女孩。 后来告诉我,因为我骗他不要孩子的那一次,他连续几晚梦见整片整片的花田,花田里我带着孩子像花蝴蝶。宝宝也忒偏心,还真的就应了他这句话,出来后,果然是个女孩,我气若游丝,手指颤抖的拨通在产房外守候的简成,说:“生了。” 电话里惊喜的一声:“真的?”之后好几秒,我都只听到那边是我爸妈他爸妈此起彼伏的问话,男孩女孩?几斤啊? 好不容易被安静下来,按赖不住兴奋之情的简成,压根不问男女,就是一句:“漂亮吗?是不是比你漂亮?” 我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个长得满脸通红的小家伙是我的女儿,十分哀伤的扭头看着她,简成已经在电话那天自顾自道:“肯定比你漂亮!” 我是得有多丑,才能比你这红脸小屁孩难看呢? 跟自己女儿吃醋真不是明智的,我只好说:“我累了,待会护士就推我们出去。” 挂了电话,吃饱喝足的小豆芽打了她人生中第一个哈欠,憨态可掬,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碰了碰她的小脸,软绵绵的,这皮肤才叫吹弹可破。 宝宝的到来,给沉寂已久的家带来了许多的喜色,满月之后,简老爷子按捺不住,说好不举宴,还是大肆办了一场。大家的重心大都转移到宝宝身上,就连早已搬出去的方流云也经常回家来了。 虽然偶尔和婆婆还有磕磕碰碰,但她也是出于真心的爱护宝宝,所以我心里总止不住的满足,能走到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很久以后,我问过简成,为什么要给宝宝取名小豆芽。 简成说,因为你和岳母大人给宝宝取名豆豆,我想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吃饭睡觉打豆豆,幸好不是男孩。 我瘪瘪嘴,面色不佳,咬牙切齿的示意他继续。 他嘴角弯起一点点弧度,神色却装的十分认真:因为我希望宝宝的名字如你所愿,有豆字在里面,又想让宝宝的名字跟你有关系,可是豆花又实在不好听,你说是不是?小豆芽好歹也算没开的花。 一想到某人那啥时也动不动叫我小花小花,我黑了脸,心里十分哀伤,我这辈子,是不是永远都脱离不了小花这个俗气的名字了? ---------------【全文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