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白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生而为人,我很绝望。 立于人海之中,宛若一叶扁舟随波逐流。绿灯亮,浩浩荡荡的上班族倾泻而出,直指朝九晚五之地。我如蚍蜉一般,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待红灯亮,才有片刻休息的时间。第一波已然过去,但身在第一波中的我却被抛下了,或者说我没能赶上。按照以往的情形,第二波我也没法赶上的。我可以成为第一波过马路的人,代价是我必须代表大家抛下我们中的一人。这就是竞争,其实质大概就是所谓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吧。 我今年二十八岁,未婚。到我这个年纪的男子多数功成名就或者事业蒸蒸日上,难为情的是,我既不是什么有名公司里的员工,也不是什么颇有财富的商人。我谁也不是,亦不想成为任何人。非要给我一个称号,你可以称呼我为“废物”。不用觉得过意不去,这是一个很符合我的称号。你如果真的觉得这个称号太过,那么就称呼我为“弱者”吧——不是身虚体弱的人,虽然我的身体情况倒也如此——我指的是懦弱无能之人,因为自己的无用注定要被时代所淘汰的那种人。 你有时间的话,我给你讲讲我卑微而空虚的人生?你想要了解我吗……真是,无比荣幸。这是真心话。自从长大为成人,还没有谁愿意听我述说我自己的故事。不过,我先提醒你一句,你或许会觉得我的过去令你嫌恶。如果你不想听下去,可以随时叫我停止。但是,如果你听完了有点感触,那么,你也就触碰到了我污秽却纯粹的心。 二十八年前,一个男孩子在现在被称为安州市宜相区第一医院的宜相人民医院妇产科里诞生。我对我婴儿时期的了解几乎都源于我父母口头的阐述。好在,我的父母还留有我婴儿时期唯一的一张照片。在出生证明的那张发黄照片中是一个有着水汪汪大眼睛的胖嘟嘟的男娃娃,光从如今我的面容来看,你是完全猜想不到他们会是同一个人的。我的父亲有五个兄弟姐妹,其中有两个是他的哥哥,两个是他的姐姐,还有一个比他小一岁的弟弟是我小时候十分疼爱我的叔叔。据我的父母所说,第一个看见我是男是女的是我的姨娘——我爸爸的大姐。同样据我的父母所说,当确定我是男性的时候,我爸爸的亲戚以及等候在边上的我妈妈的亲戚都说我以后会成大器。讽刺的是,后来说“这孩子没啥出息”的也是这一群人。 幼年,我父母对我百般疼爱。每次出门,我的父母会抱着我,而每次出门,也一定会有一两个路人对我父母说“这个孩子真漂亮”。“谢谢夸奖,你家的孩子也很可爱啊”,我的父母这么说。几年后我有独立自主的意识了,我才发现我父母所说的“你家的孩子”大部分都丑得没得盖——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事业有成,其中有些女的整了点容嫁给了富家子弟,倒也快活。 上了小学,我结交了很多朋友。他们并非因为我的学习成绩好而与我结交,只是因为我能陪他们玩耍,是他们众多好友中的一个。作为小学班级里的佼佼者,我每个学期都会获得“三好学生”的奖状。凭借我获得的荣耀,我得到了父母一次又一次的称赞。我沉浸在这些称赞以及偶尔会有的物质奖励中,丝毫没有思考后果。作为我的小学同伴,我的朋友们会夸赞我一会儿,然后要我和他们一起玩打怪兽的游戏——我是怪兽,他们是救世主。没关系,我没有“被欺压”这种概念,而且我的朋友们不会因为我得到物质奖励要我请客,尽管那时我还不懂什么是“必要的请客”。 那时候我们不富有,家是一间两层半的破旧老屋。现在回忆起来,以前我很喜欢到屋顶上去玩。最上面的半层于那时的我来说是一块永远也不会厌倦的宝地。我经常去废柴堆中“探宝”,结果每次空手而归,但我乐此失疲。这段珍贵的回忆中有十分可怕的部分——我的爸爸与我的妈妈争吵难休。有几次他们掀桌推柜,甚至是举起工具想要击倒对方。这一幕幕,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成为我长大后也挥之不去的憎恶回忆。因为不富有,我的父母多次大打出手;因为不富有,我的童年充斥最多的是大人间的利益之争。 升入初中,我认识了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老师——一位学识渊博却道德低下的人民教师。他教导我,学习是一切,中考是重中之重。关于初中的回忆,我遗忘得差不多了。幸运的是,我仍然记得与我并肩升入初中的小学好友和在初中时一起奋战中考的同学们;不幸的是,每当我记起前面的这些,我必然会记起初中老师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以及那对差生无比轻蔑的目光。不知道,我的初中同学们是否记得这些呢?应该是忘了吧,又或许是不愿记起,如我一般自欺欺人将无奈埋藏于心底。然而,有一部分同学只会记得老师的好,因为确实是老师的教导使得他们能够在中考获取好成绩升入重点高中。 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我以岌岌可危的分数升入安州市宜相区第二重点高中,并和我的大多数初中同学包括我初中时的好友分道扬镳。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我舍不得他们,十分舍不得。初中时,我希望只读两年书就好。升入高中后,我失意,渴望初中的学生时代能够更加长久一点,哪怕会经常恐惧于初中老师的目光也没关系,只要能和他们在一起……初中老师说,中考是人生的转折点。随着中考逼近,我越发迷惘于老师所说的话语,但我的同学与我一起奋斗着,我也就不再多想。结果,升入高中后,高中老师对我们说,高考是人生的转折点。我糊涂了:究竟什么是人生的转折点? “高中奋战三年,高考会决定你们以后的人生。”我不相信。“高中三年,读书要读到废寝忘食的地步。”我不要听。“现在挥汗,以后轻松;现在放松,以后挥泪。”我不明白。高考为什么会成为人生的转折点?大家为什么生病受伤还要继续写题?“我想要轻松点,但如果我轻松了,未来我会因此而后悔不已吗?反之,我现在抛却一切只为高考读书,未来我会快快乐乐地度过我的一生吗?”千百次自问,我变得越来越迷茫,越来越无法定心——我是为了什么如此努力,我是为了什么耗尽生命? 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称呼你为朋友吗……不,请别这么说。我很羡慕你,能够独立自主,在这片大地上自由翱翔。我从没有想过外出旅行。儿童时父母工作繁忙,初中时忙于准备中考,高中时不知以何为乐,如今心灰意冷,没了自由的意志。我羡慕你,旅人朋友——抱歉,扯开了。该继续说我的故事了……谢谢你继续听下去。 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是高中的老师说的没错,高考真的是人生的转折点。至于初中老师,他说的也不假:中考是高考的阶梯。尽管中考不一定能决定高考,通过中考升入一个重点高中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好的学习督导——终究,初中学习生活也好高中学习生活也罢,两者的最终目的都是一流大学。在高考中取得高分,填报志愿获得录取通知书后进入一流大学——相信我,高考后等待分数真的是件很难熬的事——一流大学毕业后,继续向上读:研究生、博士、硕士……不晓得我有没有弄错等级顺序,反正我是没有这个福分读这些学位。步步高升也有终点,社会。其实学校也是社会这个大圈圈中的一个小圈圈,所以有人说“学校是个小社会”,我觉得不假。 中考棋出险招升入重点高中,高考便没那么幸运了。这是我咎由自取吧,如果当初我……算了,总而言之我高考的分数没有达到本科学校的分数线,也没有达到专科学校的分数线……我最后读了个三流的大学,应该也是个专科大学吧。上天这不是在垂怜我吗,仿佛和初中的老师一样高高在上嘲笑我说道:“自作孽,有个大学读你就该拜天拜地了。”如若天地间有神明,我真得“感谢”他们:“多谢你们的大恩大德了,多谢你们的目中无人了!”呵,呵…… 长大了,视界大了,看的东西多了,体会到的东西多了,黑与白交融得愈加混沌。大学毕业后,我步入社会,心中的疑问与日俱增。毕业后的第一年,我继续大学实习期的工作,在一家私人企业做销售员。不多的工资,没有福利,但是时间宽裕,我有时间做我喜欢做的事。我一直以来有个梦想,希望成为一位人尽皆知的剧作家。我幻想着,有一天我写的作品能够在电视上播出、在网络上播出。现代是信息时代,网络剧也开始发展起来,说不定某天网络剧的导演会看上我的剧本……呵呵,痴人说梦吧。不是?你认为我有成为剧作家的天赋?谢谢,但是我心知肚明,我是没有成为剧作家的才能的,毕竟现实证明了这一点。在工作的空余时间,我编写台词。我要与时间做斗争,一方面不能耽误了白天的工作,另一方面要写好完善好编作的台词。一年实习,一年工作,我抽空完成了我的第一部剧作,并将它投到网络上。我想着,如果我的剧作能够被大家喜爱,继而受到戏剧导演的青睐,没准可以一举成名,接着便能辞去我的工作。是的,我不喜欢实习期的工作。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不能接受以一种虚伪的态度去应承客户的生活吧。职场,说的好听点是竞争激烈,说的难听点是尔虞我诈。我无法这般工作下去。我想要的是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一份能够为他人带来满足,为自己带来财富,不需要与他人竞争,不需要伤害他人的工作。投稿的结果,我的剧作无人问津。 不久后,公司要裁人,我成为被裁员工中不幸的一人。这是没办法的事。“不要担心,工作总会有的。”二十五岁的我安慰自己,在网上寻找招聘启事。接下去的两年磕磕碰碰,我或与公司见解不同主动提出辞职,或被公司挑三拣四辞退。在这几年的职业生涯中,我看见的满是贪婪、虚伪和自私。渐渐地我不明白是我太奇怪了还是这个世界太奇怪了——我无法融入社会了吗? 二十七岁,失业的我全身心投入写作中,全然不顾那一年的挫折,奋笔疾书。我大概真的不是写作的料,但我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写手,于是我花费一年终于完成了两部长篇剧作。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我将其中一部剧作投稿到知名网站上并在好友群中散布消息以作宣传,而另一部委托他人寻找编辑刊登。起初我受到很多人的追捧——有点脑子的我辨别出其中大部分的虚假信息,找到真正的编辑。“你的作品还是可以的,但是需要做点改动。首先要把作品名字改了,然后……”要求接踵而来,我犹豫不决。接受,我便有了成名的机会,可是我得给自己呕心沥血之作进行大修改,过去花费的时间成为泡沫;拒绝,机会失之不来。既然我还不能在这部作品上下决定,不如先去询问另一部作品的情况。我联系我的委托人,他是我大学时代认识的一位同学。当我到达他的住所,他已人去楼空。小区保安说,他已经搬掉回老家去了。没几天,我在一本杂志上找到我原创的剧作,作者却是他。我向杂志社举报,但对方要我拿出证据——我的记忆根本不是证据,无法成为作品是我原创的证明。辩解无果,我联系我找到的编辑,与他商讨不通过修改可否接收我的作品。“你以为你是谁啊,大作家?”一个请求断绝一个机会。 我今年二十八岁,相亲几次,均不成功。究其缘由,是我找不到能够让我一见倾心的女性。怎样的女性?其实我也没法描述。我倾慕的女子,想必是一片白色花海中那傲视群雄的一朵黑花,或者是茫茫沙海中那坚毅不朽的一颗绿色——我的要求太高了吗……不会?哈哈,你倒是知道我倾慕的是怎样的女子啊……原来如此,你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中女孩,而每个人心目中的女孩都不尽相同是吗?那你可要小心点了,没准我会抢了你的心上人……抱歉,我是开玩笑的,你不用担心。真是对不起。 劳动节有五天放假。不管是五天还是一个月,只要我没有女朋友没有工作,我的父母会一直抱怨我、指责我。不瞒你说,我已经被我的父母抱怨指责连续四年了。真是的,那两个人怎么有这么多的口水来骂我啊,不怕我被他们逼疯跳楼自杀——嗯,怎么了?哦,自杀的事,我随便说说的。 死亡?就算你这么问我,我也没法立刻回答你啊。死亡……嗯,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去自杀的人吗?被你折服了,我是怕了你那双眼睛了。这么清澈的眼睛,如果你是女的,没准我会娶了你……不说笑。实话和你说,我想过死亡,而且不止一次。呃,你别担心。我胆子小,怎么可能真的去自杀。你放心吧,我不会自杀的。 好啦,时间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就要聊到凌晨了。我得试着早起呢,不然又会被我父母抱怨指责。你怎么办,有住的地方吗?没有的话,到我家去?真的要到我家去住的话,你得和我睡一张床了,毕竟我半夜外出我父母是没有觉察的——吵醒他们我吃不了兜着走。不用?你有住的地方啊,这样就好。那我走了。 嗯,怎么了……重回过去?不——假如这世间真有神明给我重回过去改变人生的机会,我会去那所谓的“人生的转折点”,高三。我的高三有太多的遗憾……我是个现实主义者,何况这世间是不可能有神明的,自然也不会有时光倒流这等荒唐的事。 再见了,旅人。 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姓名……已经回去了啊。相遇即是缘,有缘能相会。谢谢你,萍水相逢的朋友。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章 重启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身体变轻了?错觉,是疲劳感没有往常那么严重。 “奇怪,昨晚我有开窗户吗?”虽然是五月份,但是晚上仍然有凉风吹入房间,因此我在入睡前关闭窗户并拉上窗帘。“好热……”我松一松身上的短袖,它已经被我的汗水浸透。窗外烈日高照,阳光猛烈。一股热风吹入房间中,使我倍感闷热。 扫视我自己的房间,违和感袭来:本来应该放置笔记本电脑的地方是一摞叠放整齐的书,熟悉的写字台上立着一个回忆中的日历本——不对,最大的违和感是这个房间不是我和我父母搬入新住宅后我选择的房间,而是我在我高中和大学以及大学毕业工作期间所居住了多年的商品房的房间。 意识到什么的我立刻跑到写字台前举起日历本查看,并仔仔细细地念出日历本上的年份。重复三遍,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十一年前的房间里少了很多东西:大学时代买的笔记本电脑,大学时代买的着名剧作,工作时期买的各种工作用具,工作时期买的多件外套大衣。十一年前的房间里多了很多东西:已经卖掉的高中时期的教科书,已经卖掉的高中时期的辅导书,已经卖掉的一叠叠的应试模拟考卷。 “奇怪,十一年前的这个房间里是这番光景吗?”脑海中突然浮现的这个问题促使我竭力回忆过去。“不行,想不起来。”看来,即便回到过去,我的记忆依然是朦胧不清的。“意识回到过去,但是能够追溯的记忆仍然是以二十八岁时能够回忆的限度为准的吗……” 我站起走到窗前,感受吹入窗户的这股闷热的风。既然有触觉,那么我不是在做梦。为了排除我的大脑在我深度沉睡时以我的记忆给予我热风触觉感受的可能性,我凭借自己的意志如电视剧中重回过去的人一样捏了一下自己的脸。我知道这样很傻——判断自己身处的是现实还是梦境的办法有很多。一般情况下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的时候,自主意识便会使自己苏醒。而且,梦境中的自己常处于无法自主的飘飘然的状态,不如现实有这般深刻的感觉。 “嗯?”我摸摸自己的肚子,上面有一点腹肌。这怎么可能?我清楚地记得,我高中时代可是个胖子——不是虚胖,是看起来不是很胖,但其实体重超标的那种——有腹肌,这就意味着这是我大学时代的身体……不不不,如果我现在身处大学时代,为什么这些高中时期的教科书辅导书和模拟试卷会在我的写字台上?何况,那个日历本是十一年前的日历本——等会,如果我现在身处大学时代,那么诸如笔记本之类的东西有可能在我大学的学生宿舍里,而这些写字台上的书本则是我父母放置的,包括这个日历本。这不是没可能的,我的父母总是不经过我的同意处理我的东西。 “空想无用。”我所作的假设可能性其实不大,但我必须弄明白。 打开房间门,我走入客厅中。我父母房间的门开着,他们不在其中。客厅的桌子上放着十元,大概是我父母为我准备好的早餐钱。我抬头看看墙上的钟,时间显示的是九时二十分。如果我身处高中时代,那么以我能够记得的回忆来猜测,我的父母可能是去工作了。如果我身处大学时代——这得看是大学几年级。二年级的时候,我的妈妈因病在家休养了很长时间,她也因此提早并且延长了更年期的时间。 出房间前我已经搜寻了一遍,没有我大学时代买的那些东西,包括当代人——我二十八岁时那年代的人绝不可少的重要通讯工具,手机。没了手机和电脑,我没法得知今天具体是哪一天。虽然我有手表和日历,但手表上的日期有很严重的问题,而从日历中可以得知现在是十一年前的八月份——前提是没人乱翻过日历。根据我在自己房间搜集到的信息,我几乎能够确定我现在所处的是自己的哪个时期,而在客厅、厨房、我父母的房间搜寻一遍后,我能够百分百确定我现在处在我的高中时期。 “假如这世间真有神明给我重回过去改变人生的机会,我会去那所谓的‘人生的转折点’,高三。”莫不是我重回到了我的高三时期?这么说来,那个旅人该不会是…… “既来之则安之。”重回过去不是我的本意,但既然我已经回到十一年前,何不尝试着改变我的人生?这么一想,我心头上的困惑少了很多。 “高三时期啊……啧,高三的记忆可是大缺失啊。”我走入卫生间,脱去自己的衣服裤子,望着镜子中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果然,身体是二十八岁时的身体,但发育情况似乎仍然处于高中时期的吗……不,皮肤貌似没有二十八岁时那么粗糙,看来不单单是二十八岁的身体替代了十七岁的身体……”我提起胳膊露出腋窝,然后弯曲手臂查看自己的肱二头肌——悲哀,少得可怜。“好几年没坚持锻炼了,有点不堪入目啊。罢了,总比高中时期的那副躯体要好点。” 算是接近于自恋地看过自己现在的身体后,我擦干身体穿上衣服裤子,洗脸刷牙。“如果现在是暑假,一切安全。如果现在是上学时间,我在家里是旷课——管它旷不旷课。这是我重回过去的第一天,好歹先让我搞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起桌子上的十元钱并取出抽屉里的家门钥匙潇洒出门而去。 活了这么多年,我也看过很多的穿越剧了。通常情况下,穿越的人会发现印有时间的东西或者遇到一两个人然后问他们今年是哪一年。“难道,我穿越了?”于是乎,穿越剧的正篇开始了。遗憾,我在家中没有找到今天具体是哪一天的依据。那么到大街上找人问问?不是我说,如果你上街去找个人问“现在是哪年哪月的哪一天”,十个有九个会先迟疑,之后才回答你。迟疑时间段,人家脑海中几乎会浮现同一个问题:“神经病?”我可以问我的父母,但我高三时期两人都在打工,而且我没手机不能联系他们。另外,万一我联系他们结果今天是上学日,我就完蛋了。 外出走走,我既是在寻找今天是什么日子的依据,也是在回顾往昔的种种风光。我的记忆中,以前的自己是很保守的。短袖、短裤加拖鞋,换作是以前的我可能会穿短袖、长裤和运动鞋。我那时候是怎么想的啊?会是怕自己肥胖的身体露在外面被人嘲笑吗?毒辣的太阳悬挂于空,这苦了在地上工作的农民们。然而,这比十一年后的天气好多了。二十八岁时我所了解到的自己城市的天气有点反复无常:夏季热得不开空调不行,一旦有雷雨就下个没完;冬季冷得不开空调不行,一旦有雨雪就下个没完。所以,我和我原来的几个同事经常祈祷千万别在上班下班的时候给我们来这么一出雷雨剧或雨雪剧。要知道,赶十几公里地到公司上班不是随便说说的。 十一年前,我家小区的前面有个菜市场。记忆有点模糊了,但能够记得的是,那时候的菜价没有现在,呃,没有十一年后这么贵。十一年前,边上的马路没有那么宽阔——我并非记得十一年前的马路是窄小的,只是从十一年后我所拥有的记忆与现在眼前的这条马路作对比,显然十一年后的这条马路更加宽阔。沿着马路走可以看见几家排列在一起的快餐店,记忆中的味道不差,不过没几年这里就该被填平了。再往前走是一个十字路口,不,现在只是一个T型路口。那几座民宅在后面几年会被拆除建路,而建成的这条路将直通宜相区的五个街道。来良桥在后面的十一年间都没有被重造修建过,算是这十一年短短历史的见证者。它不知道,它对面的民宅区日后会被拆除建造高架桥,然后会有一列列子弹头的高铁列车在高架桥上运行,从这个城市到那个城市去。 置身于十一年前的光景中,一时如同坠入唯有自己不应该存在的街道。明明是自己记忆中的街道,可却无法清楚地记起这里是什么那里是什么。当现实中的景物与记忆中的印象重合时,我才有那么点“啊,原来这里以前是这样子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我从高中时起就慢慢地变成了家里蹲,一味埋头于看书做题中,忘掉了外面的世界原来是这么缤纷多彩的。即使我用功读书,最终还是名落孙山。世事无常,索性乐观一点。我经历过的事物可能并不多,但我想要经历的事物已经足够了—— “重回十七岁……啊哈,啊哈哈,啊哈哈哈……” 怎么可以安定下来?这十多年我逆来顺受,辛苦读书直到失去自由的渴望,失去我理应铭记于心的记忆。微微变形的头盖骨中的大脑里储存的信息曾经有很多是语文、数学、英语、历史、政治、地理知识,而这当中的极大多数最后又悄然失去。人类大脑的储存空间果然不是无穷无尽的,当储存的信息量过多,大脑会自动删去不必要的信息。人类回忆不起来,认为是健忘,也有可能是自己潜意识不愿让大脑记起这些东西而已。因此,既然上天给了我一个重返过去的机会,我就不能再按照昔日高三的路线走。哪怕我的决定会致使家人责骂我、致使老师厌恶我也没关系。 “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如同黄粱一梦的人生,怎么可以三番五次重蹈覆辙?纵使神明允许,我自己断然不允许!”倚靠在来良桥上,我暗自下定决心。 “咕——”一声,我肚子饿了。为了搜集信息,我没有买早餐便四处行走,现在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就算是创造历史的英雄,肚子饿了也得吃饭吧。”这么说着,我猛地记起兜里就揣了十元钱。“我的天,本来还想着去快餐店里买点吃的。十元钱,买的了什么?”高三的时候我午饭是怎么解决的来着?可以确定的是,我的午饭不是由我妈妈准备的,因为她忙着给她的老板做工,没有时间回家给我做饭。是我爸爸吗?好像,得看我爸爸有没有空。如果我爸爸碰上工作忙的情况,那么他也没法回家给我做饭吃。“算了,先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便宜点的东西能够充饥的。” 进入一家小吃店,我看着墙上的菜单,有点懵。 “你好。想吃什么?”厨师问我。 “片儿川。” “好咧,一碗片儿川。” 纠结,我还是开口道:“师傅,我问一下:你家的片儿川真的只要五元吗?” “当然,菜单上不是写着嘛。” 我坐下来趴到桌子上一脸感激小吃店老板的慷慨。“神啊,请把我留在十一年前吧。二十八岁的我能够吃到一中碗的片儿川都要十多元,别说大碗的了。”我暗想。 热腾腾的片儿川出锅,五元中碗,还有几片肉。吸溜一口,舀汤一勺,感觉是记忆中的味道,尽管记忆中的我吃的片儿川好像并不多。面劲道,菜鲜美,笋可口,肉好吃,还有那不油腻的汤水,以及地道的价格,五星好评。这片儿川这价格要是放在十一年后,准大获称赞。 享受完片儿川,我休息一会儿思考起接下来的打算。今天是十一年前的八月九日,这一信息我刚出家门没多久就从小区移动门上的电子屏中获取到。在小吃店里享受片儿川时,我从墙上挂着的日历中了解到现在刚过立秋没多久。我不是很了解节气的具体含义,但既然是立“秋”,现在应该是秋天了吧?然而天气仍然这般炎热难当,令我怀疑起自己的推测。“节气怎么样都好。九月份是开学日,这么说来我还有一个月的暑假喽?可是,我记得快步入高三的时候好像有一个月的时间被拿掉了。是七月还是八月?”后来无论我如何回忆,无果。这个问题看来我只能询问我的父母了。 下午我在外又逛了一圈。由于天气实在闷热,两个小时不到我就打退堂鼓回家。这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换到十一年后的夏季,常人出门在外几分钟就会流汗,而如我一样体虚的人恐怕会中暑。说起体虚,我的身体果然没有二十八岁时那般疲倦。“难道我两个时期的身体结合到一起,然后优势互补了?”疑问够多的了,我没必要再着重思考一个问题。只要我现在的身体没有出现什么过于异常的状况,就这样吧。 下午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开电风扇,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的父母已经回到家中,我的妈妈也已经做好了晚饭。我向我父母提出纠缠了我一天的问题。 “你上次不是说明天就要返校上课了吗?”妈妈反问我。 “八月十号?这个暑假我有去学校里补习过吗?” 我的父母听到我这个问题后面面相觑。我的爸爸半开玩笑地问我:“儿子,你不是被热傻了吧?” “你们两个能不能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啊?”我的语气有点冲了。他们并不知道,十一年后我们会因为工作、娶亲等等问题进行一次又一次的争吵,而在争吵之外的时间中,他们会一次又一次地抱怨我、责备我。现在的他们不是以后的他们,我不能混为一谈。 “你七月份前两周在学校继续学习,然后才放了暑假。你说,为了准备高考,你们学校会提前在八月中旬就开始高三的学习生活。你不会忘了吧?”爸爸回答我,接着又加了个反问。 我没有理会爸爸的反问,坐下来准备吃晚饭。 “刚才我进你的房间看你的写字台还没有整理过。明天就要返校了,待会你整理一下。”我妈妈温和地对我说道。 “好,我知道了。”若是十一年后的妈妈,她只要看见我房间有点脏乱,便免不了和我一场争吵。作为他们的儿子,我起先没有反口,结果他们变本加厉。不堪回忆的往事,不可思议的是这些记忆中的伤痕对现在的我来讲却还不曾身受过。 吃完晚饭洗好澡,我到自己的房间中。简单浏览一下写字台上高三书本试卷里的内容,我有点头大。这里面有很多知识我都忘记了,还给老师的东西还得再让老师教给我。“高三的暑假补习里我用到了什么书本啊……”呢喃着我理出了应该是作业的试卷,这些一定会用到的。花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我才整理出明天要带到学校去的东西,这其中可能还有一些是不需要用到的。“天知道什么要用什么不要用。管它呢。”记忆里我总是背着一个沉甸甸的书包上学。把书和试卷放入书包中后我拎了拎,不是特别重。“怎么,少放了什么?”思忖片刻,我懒得思考,趴到床上四脚朝天。 “对了,日期……”起身重新回到写字台前拿起笔和日历本,我在日历本上做下标记。“易佳和呀易佳和,你以前到底是有多懒啊……”意识到我在自己骂自己,我立刻闭嘴,然后关上台灯躺回到床上去。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章 十班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安州市宜相区第二重点高级中学位于宜相区北部,其东接安州市宜相区第一职业高中,北临朝阳河,西部与南部各是南北向与东西向的交通大道。学校有一个南大门,这是主要的出入口;学校西部也有一个门,但不常开启。进入二中的南大门,赫然展现于眼前的是我们学校的综合楼。这幢综合楼位于学校广场北部,里面有报告厅、电脑教室等等场所,可以说是综合性比较强的教学设施了——毕竟“综合”楼。我们学校高一、高二年级的教学楼是和高三年级的教学楼相隔东西的。我的记忆中,貌似很多高校都是把高一高二与高三隔开的,其目的我想是为了给予高三应试生一个较好的环境,尽管于我看来如同隔离一般。无论是高一高二还是高三年级的教学楼都是相连的两栋。高一一栋高二一栋可以理解,至于高三为什么有两栋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的记忆中高三的两栋都是被利用起来的。犹记站在走廊上向对面眺望,可以看见对面那栋教学楼中的教室里亮着灯光。然而,事实究竟如何,我实在回忆不起来。和很多学校不同,我们学校的操场位于西侧,食堂位于东侧。二中的学生宿舍有两排,一排是女生宿舍,一排是男生宿舍。是我记忆有问题吗,为什么我记得女生宿舍有空调,而男生宿舍没有空调?这样太不公平了。 循着记忆,我走到高一高二年级的教学楼区去,幸好及时发现自己走错,转回到高三年级的教学楼区。为了证实自己的记忆是正确的,我特地去高三年级前面那栋教学楼查看,碰见几位走入教室的学生。果然如我所想,这栋教学楼也是被使用的。这么一来,为什么两栋教学楼都是高三年级教学楼的问题就越发奇怪起来。缺失的记忆任凭我如何追溯都无法想起一点,令我不免有些恼火。 “算了,不想了。” 我就读的班级是高三年级十班,位于后面那栋教学楼的第……几层来着?“偏偏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记了。唉,年纪越大倒越来越不中用了。”我提提书包查看教室门边上的塑料框,里面有插入写有几年级几班的卡纸。在第三层最东侧教室门边上的塑料框里我发现了高三年级十班的班级简介,上面还贴有班主任的照片以及班主任的简介。 “哇,高嘉丽以前有这么漂亮吗?”我高三时期的班主任高嘉丽在那时我的眼中简直是个,泼——妇。 回忆中的高嘉丽盛气凌人,在教室中是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的。然而,放学后我所遇见的高嘉丽是个主动与学生交流并且乐于融入学生群体中的老师。我曾经在背地里给高嘉丽取了个外号叫冰火啥来着,记不得了。现在若再冠以那时取的前缀,可以给她一个“冰火美人”的称号——怎么觉得自己有色大叔的感觉…… “你是,易佳和?” 我扭头一看,眼前是个长发飘逸、身材略微高挑的女生。她的相貌以我的阅历来判断是不出众的,而那大大的黑框眼镜更为她的姿色拉下几分。她的右脸上有一颗小小红红的青春痘,不仔细看会把它忽视掉。她的胸部……嗯,打量到此为止。回忆,感觉以前见过这人,是我的同班同学吧。姓名是…… “你谁来着?” 女孩笑起来。青春期的女孩笑起来似乎都挺甜的。由于她是我的同窗,我尤其为她的笑容所吸引。 “真的是易佳和啊。哇塞,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我都认不出是你了。你在这期间到底做了什么特训啊?” 从她的语气上来推测,这女生应该是和我关系比较好的人。但是从我的记忆中拨出的过往尽是些黑暗抑郁的事件,没有能够让我印象深刻的人——哪怕是我告白过的女生,如今我也已经忘记她的姓名了,而记忆中她的面容则渐渐模糊不堪。 “我确实是易佳和。你是谁?” “你,不会得了失忆症了吧?我是周慧,班里的宣传委员。” 姓名有了,长相也瞧见了,可是关于她的记忆就是不肯恢复。 “哦,周慧啊。那个,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学校了?” “不早了,我已经看见好多同班同学了。” “可教室里没人啊。” “他们都在宿舍里啊。你看,这不是来了吗?” 周慧示意我往她身后看,只见四个学生结伴走来。其中一个我有印象,应该是萧辉。另外三个,感觉有印象,但我记不起他们是谁了。 “周慧,你怎么这么早就到教室里来了?”乌黑的短发,银色的眼镜框,比我矮的个子,和现在的我差不多的身材,眼前的萧辉好像不是我印象中的萧辉。不过,他们的形象勉强可以重合,我姑且视其为萧辉吧。 “我不早啊,易佳和比我还早。”周慧向萧辉指指我。 萧辉先是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面露惊讶之色说道:“哇,你是易佳和?怎么,怎么……你做减肥特训了?” 你们眼中的曾经的我到底是如何模样的一个人?我有看过高一军训的照片,确实和现在的我有点区别,但这区别不至于让人这般惊讶吧。 “是。你是萧辉吧?”我没好气地回问。 “是,是呀……”萧辉收起惊讶的表情用略微困惑的表情望向我。 “怎么了?”我问他。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口气,有点像男生了……” “哈?” “真的哎,”后面一个男生附和萧辉,“你现在这个表情真的有男子气概。” 趁我们说话的空档,周慧进入教室中。我给了四人组一个生无可恋的眼神后,也进入教室中。 昏暗的教室里有一股木头腐烂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粉尘的味道。这混合味令我难受,所以我一闻到这味就随便找了个位子放下书包然后麻利地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通风。教室里的卫生状况脏得不行,估计班主任来了后首先会让我们进行一场简单的大扫除。教室后的黑板画着黑板报,不久后这面黑板将会成为我们高考的留言墙——于黑板上写下激励人心的话语,其效果是否出众,我不置可否。我们所用的课桌和我大学时代用的课桌差不多,椅子也是如此。这么说来,除了墙上贴着的这些只应用于高考的话语,其他地方和我大学时代所学习教室的区别相差不大。对了,大学时教室里没有饮水机。毕竟大学时代的学习氛围没有高中时代这么紧张,而且学习时间的安排也没有高中时代这么紧。 周慧已经坐在座位上,这让我思考教室中的座位难道是对号入座的?记忆缺失不顶用,课桌椅子也没有姓名牌什么的东西。 “周慧,我们的座位是被安排好的吗?” “易佳和,你不会忘记自己的座位了吧?”进入教室的萧辉插嘴问道。刚才他身后的三个同学没有进来,难道不是我们班的学生? “忘记了。”我回答。 “你不会真的得了失忆症了?”坐在椅子上的周慧正在清理课桌。 不是失忆症,是健忘,外加离奇穿越,正在艰难摸索中。 周慧和萧辉问我的时候,有两个同学先后走入教室。这两个女生长相都一般,前面一个梳着马尾辫,后面一个披散着头发。 “你们这么早就来了?”梳马尾辫的女生扫视一遍教室中有的人,在狐疑地看我一眼后问周慧,“那谁啊?” “易佳和。一开始我也认不出他来了。” 梳马尾辫的女生带有讽刺意味地撇嘴一笑,向我走过来。她先是上下打量我一番,接着挥挥手说道:“让一让。”我离开,她坐到北面的座位上。随她走进教室的女生则坐到了她前排靠外的座位上。如此一来,学生位子被安排好的事实是毋庸置疑的。 “萧辉,我的座位在哪里?”我问走过来的高个子男生。 他指指我正倚靠的桌子,说:“不就是这里?” 我的座位在自南至北数的第三组的最后一个位子,而且是孤零零的独位。我提起椅子拖开,蹲下瞅瞅课桌内部,里面一干二净。好像我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次放长假都会把自己的课桌清空,把书本试卷什么的一股脑儿带回家去。我望望别人的课桌,他们把书本都放在课桌里,并不怕财产遗失。由于我忘记了自己这个习惯,不晓得昨晚放进书包里的书本试卷够不够用。 “谁的书包啊?”一个短发女生正看着我的书包目不转睛地问。 “我的。”我走上前去拿回书包。和刚才几个同班同学一样,短发女生也用惊讶的目光打量我。 “谁啊?”后面一位走进来的女生问短发女生。 “易佳和啊。”周慧脸上洋溢着笑容抢先回答。她貌似很享受等待别人询问我是谁,然后再告诉他们答案的过程。 “不会吧。他做了减肥特训?”短发女生如此说道,而后面的那位女生已经噗嗤笑出声。 我拎着自己的书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问坐在第四组最北一列最后一排也就是教室角落前面的萧辉:“辉,刚走进来这几个女生是谁啊?” 马尾辫女生听到我的问题转身瞥我一眼又转回去。其他女生似乎没有听到我的提问。 萧辉皱皱眉,随后分别指指她们回答我:“我前面这位是潘依莲……” “等会,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她们的姓名具体是哪几个字。” 萧辉呆了一会儿,然后“哦”一声回复我:“她是……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萧辉,草字头的萧,光辉的辉。” 萧辉微笑说道:“还好,你还没有把我忘掉。” “周慧我也记得啊。”虽然起初我确实没有认出周慧,但现在记忆中的印象渐渐清楚起来。 “潘依莲……潘金莲你知道吧,把‘金’换成依靠的‘依’就是她名儿了。”萧辉说道“潘金莲”的时候,潘依莲再次转身用恶狠狠的目光瞪了他一眼才又转回去;和我说话的萧辉没有注意到。“潘依莲前面那位是刘希。刘姓你知道吧,希就是希望的希啦。” 然后,萧辉指指刚才我放书包的课桌所属的主人,说:“她姓余,年年有余的余,名字叫晶晶,晶莹剔透的晶。”萧辉介绍余晶晶的时候倾慕之意尽显脸上。 “你喜欢她?” 萧辉一震,继而嬉皮笑脸地对我说:“怎么会?你别开玩笑了。” “周慧旁边的那位是谁?”没有搅破萧辉拙劣的掩饰,我指指刚才跟在余晶晶后面走进来现在坐在周慧旁边的女生。 “她是纪青青,纪晓岚的纪,青青草儿的青。我说,你不会把班里的同学都给忘了吧?” 我坐到椅子上,一边抽出书包里的书本和试卷,一边回复萧辉:“没有。最近有点健忘,几个人记不起来了。” 萧辉就我“健忘”这个事没有继续问下去,和我一样抽出书包中的书本整理起来。 时间推移,教室中的人渐渐多起来。随着有点印象和感觉完全陌生的同班同学纷纷进入教室,我的心里竟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电视剧中的穿越,主人公回到过去后带着现代的记忆往往能在关键的时候披荆斩棘。然而,我的大脑中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可能是二十八岁以来的过往有些碌碌无为,应该记得的知识没能储存在大脑中。如今身处十一年前却不能清晰记起今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这是令人担忧甚至是令人恐惧的。 我看看自己手腕上的电子表,上面显示的时间为七时三十分。记忆中,七时三十分应该打铃了。不知道是不是未正式开学的缘故,铃声没有响起。现在还有几位学生没有到教室,老师也没有来。到达教室的学生有的正在整理书本试卷,有的正在和同学聊天。我向我前面的前面的右边望去,那位正在整理课桌的女生便是我曾经告白过的女生,李娜。李娜背对着我,但刚才她进教室的时候我有看见她的容貌,很一般。高中时期的我会喜欢这么长相平平的女生?不过纵观在教室中的同班女生,几乎每个都长得挺普通的,有些个还很拙。所谓女大十八变,这些长相平凡的女生有几个在大学后变得十分美丽;我曾经在他们的好友的好友圈里看见过。 “糟糕,忘记带错题集了。”我前面的男生说。 “错题集是什么?”我问他。 面貌还算有点帅气的高个男生回答我:“暑假老师要我们摘录的错题集啊。” “没有印象。” 戴着眼镜的男生挺直后背用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俯视我。我见此,也挺直后背使我的眼睛与他的眼睛处于一条水平线上。 “那你完蛋了。暑假前老师说了要把错题集带回学校的。”男生说。 “你不也完蛋吗?”我不甘示弱。 男生座位右边的女生观看我们一唱一和,然后对我说道:“易佳和,你是不是做了减肥特训?” “这个梗先放在一边。你是谁?” 女生楞了一下,回答我:“韩月啊。倒是你,真的是易佳和吗?” “废话,我当然是易佳和。” 听了这话后,男生和叫韩月的女生一起呆住了。 “干吗?” “一个暑假,变瘦了,连性格也变了?”男生似乎在自问。 “对了,你是谁?”我问男生。 坐在我左边左边的萧辉终于忍不住了,插嘴回复我:“他是何光正。何是单人旁加可的何,光是光明的光,正是正义的正。何光正边上的是韩月……” 何光正打断萧辉说道:“你做什么介绍啊,又不是第一次认识。” 然而,我记忆中确实没有他们姓名是何以及他们是何面容的印象。所以说,我们虽然曾经是同班同学,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也许就是初次相遇的陌生人。 “同学们,高三开始了。大家努力一把,奋战高考。”我和同班同学说话的时候,班主任高嘉丽进入教室站到讲台上用她响亮的喉音宣告。 今天的天气依然炎热,教室中的同学们无一例外穿着短袖。身着一件白色宽松连衣裙的高嘉丽戴着她那副白色眼镜框的眼镜,把双手放在讲台上支撑身体左右前后扫视一遍教室中的各位同学——她的这个样子颇显霸气,挺合我的口味。 “首先,大家做个大扫除,先把我们的教室清理一下。”如我所想,高嘉丽用那半命令式的口吻要求我们进行大扫除,“大扫除的负责就按照墙上上学期的安排来吧。” 高嘉丽说话的时候,最后一位同班同学进入教室。我记得有部中这么写到过:学生时代的每个班都有一个胖子。的原话我记不清了,意思相同。我们高三年级十班也有一位胖子,他一走入教室我就认出了他。 “俞智福,你是不是有点迟了?”高嘉丽询问他。 这个叫俞智福的我们高三十班的胖子此时还拎着一包薯片。一听见高嘉丽用带有斥责的语气问他,他立刻把薯片塞进书包里。这哪里逃得了高嘉丽的法眼。 “教室里不准吃东西,听到没有?”高嘉丽高声明说。 小胖子点点头,在高嘉丽说了声“快进来”后,一溜烟跑到自己的座位上。 “请各位同学尽量将教室卫生搞得干净点,之后有老师会来检查的。”如同事不关己地要求后,高嘉丽叫上几个同学吩咐他们,然后一甩头发走出教室。 高嘉丽要求后,教室里的同学不约而同拿取卫生工具开始打扫卫生。由于我记不得自己大扫除是做什么的,所以我先去看墙上贴着的安排表。安排表上写着我大扫除的负责内容是—— “门?”我后退几步,扭头上下打量教室的门。脑海中有关这部分的记忆浮现,我记起自己该如何搞门的卫生了。 二十八岁,我做过一段时间的清洁工。那时候我父母一直吵着嚷着要失业的我快去找工作,于是我在一家机构里找到这份清洁工的工作。工资一个月2000元,工作时间朝八晚五,中间休息一小时。工作有人监督,但是监督力度不大,不过因为责任感的驱使,我每天都尽我最大努力打扫卫生。十一年后的物价有点贵,一个月2000元的工资很难养活家人——尽管我父母不需要我赡养——对比其他人的工资,我的月工资显然是比较低的。最后,我在我父母的唠叨下辞退了这份工作。 回忆着二十八岁时的生活,我已经做好教室前门和后门的卫生工作了。趁还有时间,我打算再多了解自己过去的同班同学。 通过之前的观察,我觉得我们班总体男少女多,但和其它文科班的男女比例相比,我认为我们班的男女比例还是比较平衡的。八月份的这段上学时间应该属于补习时间,不过在高嘉丽眼中已经是正式的上学时间了吧——塑料框中新出现的学生的座位表便是最好的证明——事实是其它班级门边上的塑料框里都已经插入了座位表等写有班级信息的纸张。通过我们班的座位表,我能够大致将我同班同学本人的脸、他们的姓名以及他们的座位对上。本以为这么做我的记忆会全部复苏,但是结果我只再回想起了一点点的过往。可以确定的是,我是班中的学习委员,至少高二年级如此。高三可能会重新选取班干部,所以“学习委员”这件事权当我的一个噩梦吧。 接下来我说说我们班的班级信息。宜相区第二重点高中高三年级十班共有四十五位学生,其中男生二十一位,女生二十四位,与我之前观察所得出的结论一样,男少女多。班级纵有四组八列,横有五排余五位。班级班主任为历史老师高嘉丽,年龄未知,可能未婚。班级班长为项童光明——记忆中他的班干部职位就是个虚位,凡班级纪律问题都是交由纪律委员萧辉处理,而各科事务则有各科课代表负责。我们班没有副班长,班级主要事务好像是高嘉丽一手操办的。门边的塑料框的班级信息中是没有班干部姓名展示的,我能够记得的班级班干部也就身为曾经的学习委员的我、班长项童光明、纪律委员萧辉,以及宣传委员周慧。关于各科课代表是谁,我忘得一干二净了。除此外,我也没法记起自己身为学习委员究竟是负责什么事务的。 高三时期,对于女生的姿色不能抱太大的希望,然而我们班还是有几位说得过去的女生。周慧是我重回过去第一位见到的班级女生,所以我对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论美丽,周慧不行;论友好,周慧我心中第一。李娜,感觉有点胖——我戴眼镜的,可能眼神不太好。宋可,人矮坐第一排,说是美丽不如说有些可爱,笑起来还有酒窝。凌翎,个子比我们班很多男生要高,但是比我矮,是坐在第五排的女生,和王丽、韩月、岳琦琦坐同一排。说到王丽与岳琦琦,她俩的身高并不高,但是仍然坐在第五排。也许我们班有些个男生太矮,所以高嘉丽把她俩的座位调给了那些个男生。还有一种可能:高嘉丽认为男女搭配,高考不累,所以尽量把男生女生安排到一起。想成人之美的高嘉丽,现在的我并不讨厌。和潘依莲一起坐的女生叫蒋娣,相貌不算好也不算差,但不是普通的那种。其他女生,印象不是很深,一时也没法做评价。在这平庸之花园中有着一朵出众的艳丽之花,她的名字叫陈舒。乌黑飘逸的长发,淡而柔嫩的薄唇,纤细的手指,优雅的举止,仿佛是一位从幻想故事中走出来的文学少女。最重要的是,她的身材当真不错。 “喂,你看什么呢?”在陈舒旁边的余晶晶冲我喊道。 “美女。”不是无意而是真心实意地道明。 余晶晶一笑——她应该是搞错了,以为我在说她美,殊不知她在我眼中就一短发假小子。萧辉的择偶标准有点奇怪的。 “易佳和,你负责的卫生搞好了?”正在擦窗户的周慧问我。 “是。要我帮忙?” 周慧点点头。 “易佳和,我这么说你别生气,感觉你真的变了。”我帮助周慧擦窗户的时候,周慧突然给我这么来一句。 “哦。周慧,我以前在你们眼里难道没有男子气概吗?” 周慧停下擦窗动作望向我,而我也正望着她。我们的目光汇聚在一起。我的脑海中闪现电视剧中这种场景下对面的女生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擦窗,但周慧没有,就这么凝望着我。几秒钟后,周慧没有回答我,继续管自己做事。我也不再望她,帮她擦好窗户。 等我帮助周慧协同其他擦窗户的同学清洁好教室窗户的玻璃后,班中同学们各自的任务都已完成。于是,我们回到教室中自己的座位上等待高嘉丽的到来。我重回过去的第二天,即我高三学习生活的第一天,便这么开始了。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4章 开课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我们十班星期一上午的第一二两节课是语文课。为方便起见,高三任课老师的办公室几乎都在高三年级的这两栋教学楼相连走廊的外部。和高一高二年级的教学楼不同,我们高三年级教学楼二层以下走廊外部有架空层,成为高三老师的办公室。但是,不是所有老师都在那里,比如说我们十班的班主任也是我们历史老师的高嘉丽,她的办公室就在我们教学楼第三层最东边,离我们十班教室很近。我的记忆中,每次自修课我们都会压低声音避免被边上的高嘉丽听见,不然她会有些装模作样地走到教室门口,用她那皮笑肉不笑的面部表情威慑我们,使我们不能安心做小动作——不,是好好学习。据我所知,我们语文课的任课老师洪红不是住在边上,而是住在走廊外部的架空层里的,可事实结果如何,我没有证实过。 上课铃响后没多久,洪红便踏入教室。她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好像生了个男小孩。洪红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读的中文系,头衔不知是博士还是硕士,反正文化水平挺高的。面前的洪红,比我记忆中的洪红要再胖些。她戴着一副金色边框的眼镜,扎着老土的发髻,穿着一件黑色宽大的连衣裙,俨然一副乡村妇女的形象。这样的洪红大姐,我是不讨厌的。不仅不讨厌,可以说在所有我高三的任课老师中,除了数学老师唐益仁和英语老师叶玲,我最敬佩的就是她了。 “同学们,新学期开始了,大家加油啊。”不标准的普通话,这曾一度让全班同学都怀疑她是怎么得到教师资格证的。 “洪老师,你少布置点作业,我们的油才能加起来啊。”班里有人起哄。 我们学校高三的学生有点奇怪,遇到严厉的老师会乖乖顺从,遇到好说话的老师倒“敢于反抗”了。大概是平时被严厉老师管得不舒心,特意拿好说话的老师出出气。幸好,我们班的同学有分寸,起哄不会过分。另一方面,有些老师碰见有学生在课堂上起哄就会露出一副难看的脸色,比如高嘉丽,但洪红不会。 “哎呀,我平时布置的作业已经够少了。高考在明年六月初,说不快其实很快。你们的知识储备不足的话,高考会很吃力的。” 洪红说的不假。所有的任课老师中,洪红布置的作业量确实公道。她布置的作业有经过她自己的习作,因此她大致知道哪些题目高考可能会考,哪些不会,让我们做那些高考可能会考的题,既提高学习效率,又减少了我们的作业量。由于这个方式太费老师时间,所以不是所有的老师都会这么做。当然,老师不做习题这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布置作业最多的高嘉丽,她也有在做习题。能够设身处地为学生着想,这是我敬佩洪红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这两节语文课洪红没有要我们拿出错题集。她说错题集是自己整理归纳自己看的,要靠自觉;错题收集的目的是在于避免下次犯同样的错,而不是单纯为了完成老师的任务而在错题集上写错题。之后,她要我们取出暑假期间做的试卷,这个我有带来。 看见我自己的试卷时,我有一瞬间以为我弄错试卷了,毕竟上面的字小得出奇。后来我记起,高三的时候为了节约纸张也为了让我所写的答案可以得到更多分数,我写的字都是尽可能的小。十一年后二十八岁的我除了写没人看的剧作,我不怎么写字,连写剧作也是直接在电脑上打字的。我想,那个时代的大家和我差不多,写文字的工作渐渐转变为电脑打字然后打印的工作了。 整个第一节课,我都在观察洪红和我还未记起的我们班的同班同学,因而遗漏了洪红讲的很多东西。到了第二节课,我专心听洪红讲题。洪红讲的不是很好,特别是她那怪怪的普通话口音,好几次令我们班的男生忍不住开口提醒。记忆中语文试卷上的题目仍然这么的枯燥,但好歹是自己国家的语言文字,并且自己曾经写过剧作,所以即便题目再无聊,我还是认真听讲。期间我被提问一次,是轮流回答的。所谓的轮流回答就是老师叫一组学生一个个站起轮流解答试卷上的题目,然后老师再进行补充或者纠错。这种轮流答题的方式恐怕是为了让那些做小动作的同学也能学习到一点知识,说白了就是“轮流制,你一定得答题,不要想着一堂课都能开小差”的意思吧。不管怎么说,在我印象中这种轮流答题的方式很流行,几乎每个任课老师都有用到。我是不介意轮流答题的,只不过轮到我的时候,洪红忘记我是谁了,这让我很是尴尬。当我前面的同学何光正提醒她后,她这么说:“哦,是易佳和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竟然变成个帅小伙了嘛。”洪大姐,我以前很丑么? 课间,我到教室前面转了转。高三的课间休息时间只有五分钟,有点短。转悠的期间我又回忆起几位同班同学:坐在第四组前排第一列的吴前进和坐在第三组前排第一列的刘羽和冯欢。冯欢是我自己记起的,因为他的名字让我不觉想起一位有名的歌手老师。顺便一提,冯欢是男生。吴前进这名字看似简单,但是我只记得他的脸,不记得他的名。而刘羽,我是在吴前进的帮助下记起来的。班中最矮的男生,刘羽,长相也像个小孩。刘羽边上的男生是我在之前看座位表的时候记起来的,长得俊俏,身高不算矮,但也不高。他的名字叫白少明,好似一个古代书生名字,而他本人也颇有书生气息,只是这个书生稍矮。 上午第三四节课是数学课。我们十班的数学课任课老师名为唐益仁,是获得过省数学某一论文竞赛奖项的教师。上课铃响前一分钟左右,唐益仁便走入教室,害我连多了解同班同学的时间都没了。别看唐益仁来教室积极,他上的课简直就是催眠课——他是我们班所有任课老师中唯一一位不使用轮流回答制的老师,课堂上只顾自己写题解题——唐益仁是一位对学习数学积极,但是对调动学生不是怎么积极的老师。奇妙的是,唐益仁上的课很少有学生开小差。是数学太难了他们必须要仔细听讲,还是唐益仁讲得确实很棒吸引他们专心听讲,直至回到过去重新上唐益仁数学课的我,仍然不得其解。 戴着一副合适的黑框眼镜,唐益仁的身材瘦削而面容显露精明。这般看似优秀教师的唐益仁其实不怎么会去了解学生。犹记我有疑难问题去向唐益仁请教时,他刷刷几下轻轻松松就解好题目,在我看来他就像一位表演了不可思议魔术的大师。解好题目,他一定会和我说明他是怎么解出来的,最后问上一句:“会了吗?”那时为了面子,我不懂也装懂,然后事后再去同学那里寻求答案,尽管最后一般都没人会帮我解答,留我独自看着老师的解题步骤冥思苦想其中所用到的知识点。我不知道唐益仁心里有没有想过再帮我仔细讲解一下——有时他看我挠后脑勺一脸茫然却不会再帮我解说一遍,除非我开口告诉他我还是不会做。唐益仁如同一位在农园中辛勤栽培的农民。他知晓如何去栽种,但不在意栽种结果是否会令田地量产。 夏季学校的作息时间自然是按照夏令来的。上午第四节课下课铃响后,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如果我没记错,那么学校宿舍是会在中午开放的。不仅仅是中午,学校宿舍也会在上学日的早上和晚上开放。这三个时间段,学校宿舍的保安是不限制学生模样的人进入学生宿舍的,因此以前总有别校的人不知以什么方式进入学校、走入学生宿舍而没有被发现的。我高一时住校,高二还是高三的时候就不住校,成了走读生。究其原因,是高一时期班里的几个男生欺负我。说是欺负不夸张,我天天被迫打扫寝室卫生而没有人帮助我。他们认为我是一个为了荣誉会揽下寝室所有卫生工作的人,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为了荣誉不假,爱慕虚荣则不符合我的性格。我所想的是大家,但是他们不理解。一年后,在无以言表的苦涩下,我离开寝室回家住。那时候的孤立对我的人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慢慢成为一个不讨人喜欢甚至连说话都被人嫌弃的人。换作现在的我,如果他们再让我一个人打扫卫生,我就和他们鱼死网破。大不了我不当寝室长,让那个最会针对我的人当,给他也试试当寝室长的“快乐”。 重返过去对学校曾经的一切抱有如同发现现实中的场景是自己看过书本中场景的喜悦感的我,没有选择进入学生宿舍。我对高中时代的学生宿舍有种厌恶之感。在上午第四节课下课铃响后,我首先邀请萧辉一起去吃午饭。不巧的是,萧辉在早上已经和他以前未分班时一起学习的同班同学约好去食堂吃午餐。本来我想试着邀请其他同班同学,但我能想到不太会拒绝我的人只有萧辉和周慧。而在此前,周慧已经和陈舒一起离开教室了。到最后,教室里只剩下三位同学:我,潘依莲和谢长歌。 “潘依莲,你怎么不和刘希一起去吃午饭?”我问正在整理书本的潘依莲。 “为什么我一定要和刘希一起去吃午饭?”整理好书本起身的潘依莲头也不回地反问我。 “我看你们早上一起来教室,以为你们关系不错。” 离开座位的潘依莲经过讲台面朝我没好气地抛下一句“要你管”,然后走出教室。 教室中只剩下我和我讨厌的谢长歌。 “谢……” 话没说出口,谢长歌猛地起身离开教室。 “小赤佬,不晓得尊重长辈的吗。” 肚子饿了,我无力地趴到课桌上想着午餐怎么解决。 “易佳和,你怎么还不去吃饭?”令人反射性振奋精神的声音属于“冰火美人”高嘉丽。 “高嘉丽啊,”我望向教室门口的高嘉丽回复她,“我忘记带饭卡了。真是自作孽,竟然没想到高中时代也用的饭卡。明明大学……”我向高嘉丽眨巴眨巴眼睛。 课后关心学生的高嘉丽走进教室来到讲台边问我:“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看样子我的话没有被她听到。 “不,”我起身面带微笑尽量大声回答她,“亲爱的高嘉丽老师,我忘记带饭卡了。您能否帮个忙,请我一顿咧?” 话毕,教室里一阵沉默。 “你忘记带饭卡了啊。好吧,你……” “高、高老师?”好巧不巧,小胖儿俞智福回到教室中。 “嗯,俞智福?今天中午吃零食,填得饱肚子吗?”高嘉丽问站在门口一脸惊讶的俞智福。 “吃、吃得饱,还有多。高老师,你怎么在教室里呢?” “我为什么不能在教室里?” 在我高中时代生活着的女子们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怎么这么喜欢用反问呢。 “我还以为您已经去吃午饭了。”俞智福提了提手里攥着的塑料袋。 “刚要去。对了,易佳和……” “我很好!”我站起大呼。 “可你刚才……” “我想起我带了现金,可以去小卖部试试看。” “这样啊……好吧,那我先去吃午饭了。”高嘉丽对我俩先后一笑离开教室。 待高嘉丽离开,俞智福瞅我一眼,问我:“她在这里干什么?” 我没有理睬俞智福倒回到课桌上。 “切。” 切什么啊,小胖子,我的约会计划都被你打乱了。本来我能趁没带饭卡这机会让高嘉丽请我吃饭,然后好好打听打听高嘉丽的隐私。因为你的到来,我只好另寻机会。 闭眼,我回忆起高中时代的俞智福同学。小胖子俞智福是我高中时代的同班同学中最容易回忆起的一位。说他胖,他是真的胖。他不矮小,“小胖子”是我自己为他取的昵称。俞智福脸上有很多青春痘,大概是喜好吃油腻食品的缘故。他的成绩在班中是倒数的,至于倒数几位我已经忘记了。俞智福是一位动漫迷,很喜欢二次元萌萌女。我的回忆中,俞智福有很多动漫手办,他说那些是他的珍藏。俞智福和我从高一开始就是同班同学,高二分班后直至高三一整年都是我的同班同学,可以说是孽缘吧。 我把脑袋换了个方向,俞智福不在座位上。我向讲台上看去,他正在使用多媒体。 “又要放动画片吗?放点好看的,如果是我没有看过的就更好了。” 听见这句话的俞智福一脸惊愕,他嘴巴里的面包差点掉落到地上。 “你怎么知道我要放动画片?” “一如既往,不解释。” 肚子饿得难受。无法入眠,我只好直直盯着在讲台上操作的俞智福。 “干吗?”俞智福瞅我一眼。 高二分班前俞智福创了一个聊天群,取名网络昵称叫“奔跑的团长”。我没有在这个聊天群中:一方面,这个聊天群是他的朋友交流之群,我不是他的朋友;另一方面,这个聊天群中有很多人都是高一时看我不爽的人,我没必要到里面去受人白眼,遭受网络中冷漠言语的打击。 “团长,”我起身挺直腰背嬉皮笑脸地对俞智福说,“我肚子好饿。” “那你去吃饭啊。” “没饭卡。” “哦。你不是说你有现金吗?去小卖部买吃的啊。” “我骗她的。其实,我这么做是为了你。” “啊?”俞智福张开大嘴露出里面咀嚼的面包团。 “你不是要放动画片吗?我把她支开了,你就有更多的时间放动画片不怕被她发现了。” 俞智福仰天思考片刻,然后低头咬了一口面包,没有说话。 “团长……”我说着站起来走向他,被他发现。 “你别过来。我知道了,给你一个面包就是了。多了没有啊。”看他那惊慌的样子好像他认为我要对他做什么似的。笑话,我对男人没兴趣,何况是你这种小胖子。不,我可不能歧视胖子。 我到俞智福课桌边,从他的购物袋里挑了一个最大的面包撕开包装袋就狠狠咬上一口。 “胖子万岁。” “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面包特意放低,吞下嘴巴里的面包团回复俞智福,“俞团长万岁。” 俞智福嘴巴一斜,打开了文件夹中的视频,早已落下的屏幕上出现投影仪投影出的画面。在明亮的教室中,画面不清晰,所以俞智福要我帮他把窗帘拉起来。看在面包的份上,我照做。 昔日看过的动画片不再新奇。人类大概就是这样,对不曾见过的未知事物充满好奇,当发现这是自己所知道的旧事物,便不再对此感兴趣。于我来说,因为我的记忆力日趋变差,很多东西忘得一干二净,哪怕是对旧事物,偶尔也会感到意外。不过,现在比起动画片,我更在意的是俞智福同学。十一年后的俞智福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我有几次联系过他,但他没有回复我。我或许是他极度讨厌的人,所以他才没有理睬我的信息。不管怎么说,上天给了我一个重返过去的机会,我得尝试着做出与过去不同的选择。 “俞智福,你的梦想是什么?” “啊?” “我问,团长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没?” “你问这个干吗?” “我想了解一下你。” 俞智福哼了一声,抛给我一句“有病”。 感觉自己有点吃力不讨好。罢了,来日方长——只要神明没有再开玩笑让我突然回到十一年后。 十分钟后,教室里的同班同学就多了起来。看见俞智福在放动画片,他们并没有说什么,顾自回到座位上,有的看书,有的吃东西,有的抬头看俞智福放的动画片。这番光景,不知怎的特让我怀念。我以前真的坐最后的吗?我没有一点印象了。记忆中,我有这样看着或学习或吃便捷午餐或看动画的同学,内心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平和感。多希望这番光景能一直持续到天荒地老,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夏季有午休时间。午休时间不强制要求学生一定要睡觉,但要求学生保持安静,不能打扰其他同学休息。高三第一学期前期,全班四十五人有四十人左右都会午间睡觉。高三第一学期后期取消午间睡觉,直到高三第二学期后期才重新允许学生午间睡觉以作休息。不过,那时候还有谁安心午休?大家都忙着复习,几近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听说,那时候有人甚至晚上熄灯后还要偷偷跑到外面路灯下看书。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我在午间不再睡觉。如果我重返过去用的是自己十一年前高中时代的身体,这时候一定会有睡意袭来。然而,现在的身体有着我十一年后的生活习性,没有想要睡觉的感觉。一旦我尝试入眠,我的大脑便会排斥睡意,令我焦躁不安。无奈之下,我唯有看书。本来以为在午间窗帘拉上的情况下看书,我会有睡意。后来我确实打了几个哈欠,但一旦我趴下闭上眼睛,焦躁感又会覆盖睡意席卷而来。 看书看无聊,我观察起同班同学的睡姿。开课过了一个上午,大家的名字和长相几乎都在现在的我的脑子里了。这其中有不少人我看了一眼他们的面容就记起他们是谁的,而那些记不起面容的一定是我记不得名字的。记得同班同学是谁、有着一副怎样的面容后,我脑海中有关于他们的记忆会复苏。虽然是零散的片段,但好歹回忆起来了,没有意外我是不会轻易再遗忘了。由于我坐在第三组的最后一个位子上,即便挺直腰板我还是难以看见自己这排前面同学的睡脸。至于边上三组,有很多同学把脸侧到一边,令我无法看见。我轻轻松松能看见睡脸的同学,一位是在我右边把脸侧向我的体育生王强,一位是同样把脸侧向我的高个女生凌翎。往上看去,凡面朝我的同学我微微站起大部分都能看见。其中,有一两个同学竟然把衣服盖在头上:一位是王丽,多亏她的嘴我才知道她朝着哪儿;另一位是徐燕,坐在第一组最前面,看其身体姿势应该是朝向我的。这两位的全脸我是没见着的,不过我倒是仔细端详了一下王丽的嘴。她的嘴唇有点发干,需要补水。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在这个酷热难当的夏季,王丽你更应该多补充水分啊。 “惭愧,一不小心就暴露自己做推销员时要他人强买的恶劣品性了。”当初我因为不想强要他人购买自己公司的产品辞了职。有职总比没职好:有职,起码有钱赚,人家看得起你;没职,人家不仅看不起你,而且还会叨唠你、指责你。我没能力,获得不了高薪资的工作。自以为不失本心坚持梦想,梦想一定会成真,但是现实过于残酷,比我曾经设想的更加残酷无情。 下午第一二两节课是政治课。因为政治老师有事,高嘉丽前来班级宣告今天的两节政治课调到明天下午的自修课。 “如果你们不想上自修课,我可以来上历史课,反正今天这里没有我的课。” 班里哑然。 高嘉丽扫视全班学生一眼,丢下一句“你们好好自修,我就在边上”离开教室。 上午语文和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并不多,不过对于其他勤奋的学生来说,他们还有别的作业。高中的学生,除了完成老师的作业还得完成自己给自己定下的任务。为了在有限的时间里获得更多的知识,我们班里有很多同学买了不少的辅导书,我也有。今天来学校我只带了一本辅导书,不是因为我的辅导书不多,而是我懒得拿来。 不受老师面对面管制的自修课过得很快。在这两节自修课中,大半我的同班同学都在做题看书,而个别男生则想延续一小时的午休,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自修课又是我了解同班同学的机会,但没过多久我就发现,我已经没法靠这么观察获得他们更多的信息了。纵然从外表、举止上能了解到他们是怎样的人,可若要进一步了解他们,必须通过语言交流。 十一年前的我因各种原因越渐抑郁,高三后期甚至不再主动与人交谈。那段时间大家为了应战高考都很忙,相互间关系好的同学会一起交流沟通,而作为不受待见的我,大家很少和我说话。于是我自娱自乐、自问自答,艰难地寻找出路。到了最后,我的记忆力不知因何原因越来越差,直到我大学毕业,过往发生的种种忘了大半。我好像在一本和心理学有关的书籍上看到过:抑郁会使人自我孤立起来,然后将绝望者推向极端结局。那么,一个人的心理和记忆力之间是否有某种关联呢?我想,这是有的。我在高中得过抑郁症。当然,我没有和任何人说,因而没有看过心理医生,也就没有确认过我是否真的得了抑郁症。我恨不得把那段回忆从我脑子里删去,但它根深蒂固。重回过去我尝试回忆那些高中时代的美好时光,每每回想,抑郁的自己遭受的那些冷落便在脑海中浮现,而且异常清晰。我不想遭人拒绝,我不想受人排斥,可是贪婪的我妄图守着自己的本心,还想着让大家看见真实的自己。其结果,我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 “不行,绝对不能想那些黑暗的回忆!”我警告自己,趴到桌子上在不知不觉中入眠。 “喂,易佳和,喂!”我睁开眼,是何光正叫醒了我。 下意识望向讲台,我看见脸色土黄的地理老师陈美芬正用与初中老师如出一辙的轻蔑目光注视着我。 “上课了?”推测到大致情况的我问前面转过来的何光正。 “哎哟,易佳和同学,你是不是要我把这两节课也让给你睡?”陈美芬没好气地盯着我。她话刚说完,上课铃声响起。 我无视陈美芬,取出暑假做过的地理试卷。 地理老师陈美芬是我在所有老师中倒数第二讨厌的老师。请别问我倒数第一是谁;我所记得的我最讨厌的老师是我高一时的老师,但是她的名字和长相我完全忘记了。人老珠黄,说话尖酸刻薄,我能够为陈美芬找出一大堆贬义的形容词。这位年龄可能五十岁不到的大妈,上课积极下课消极,最爱鸡蛋里挑骨头,专用各种明的暗的话讽刺我们令我们难堪。那时候我们之间有传言:千万不能被陈美芬针对,不然比死还惨。传言过于夸张了,但被陈美芬针对会很惨,这是学生间众所周知的事实。 上课前她给我来了这么一出戏,我想这下午的两节地理课我是不得安宁了。不出我所料,上课没到十分钟陈美芬就要求我回答试卷上的问题。 在高中毕业后的十年,我就没怎么接触过地理知识,即便是车牌号上省份的简称,我也是糊里糊涂的。陈美芬要求我回答地形题,我按试卷上写的来作答,答案错误。于是她让我站着她自己解答题目。等到她把题目解答完了,又让我回答另一道地形题。我再按试卷上写的作答,答案又错误。 “易佳和,这么一段时间不见,人变瘦了,脑子也缩水了。你把我教给你的知识都还给我了吗?” 深思熟虑后,我点点头。 “那你来教室学什么?” “地理。” “你都忘了,还学个什么?” “地理呀。” 陈美芬气得脸色发青,差点破口大骂。隔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用发抖的声音向我吼道:“你给我坐下!” “谢谢老师。”我向她郑重地道谢后坐下。 换作十一年前的我一定不会这么和她对话。十一年前的我应该会在她发问后一声不吭,任由她责骂。现在的我都二十八岁了,什么讽刺没听过,还会为此耿耿于怀?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就像大学时代班里的那些个调皮的男生呢?我该不会被他们同化了吧,哈哈。 接下来,我想陈美芬会另寻机会刁难我。在我坐下后,陈美芬叫了倒霉的俞智福。俞智福回答“不知道”后,陈美芬没有说“你把我教给你的知识都还给我了吗”,而是直接让俞智福站着直到她解说完试卷上的两道大题。陈美芬这是“杀鸡儆猴”,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于她吗? “抱歉,陈大妈。二十八岁的我对于回忆地理知识这件事实在无能为力啊。”我小声说道。 意料之外,接下去陈美芬没有叫到我。陈美芬和叶玲是最喜欢用轮流答题制的老师,不过这两节课上陈美芬唯独跳过我所在的这列没有让我们站起作答。 一天下来,重返过去的新鲜感没有完全消退。下午第四节课结束,陈美芬离开教室,同学们也相继走出教室或去食堂吃晚餐,或到小卖部买零食,或回宿舍整理衣物洗澡。我的记忆中,高三我是走读生。当下课铃响后,我有一段时间不知所措,纠结于重返过去的自己到底还是不是走读生。 “周慧,你怎么还不去吃晚饭?”我问在座位上整理地理试卷的周慧。 周慧微笑着看我一眼,说:“教室里不也有还没去吃晚饭的同学吗?” “周慧小姑娘,麻烦你不要总是用反问回答我,可以吗?” 周慧停止手中的动作转身仰视我,一言不发。 “怎么了?” “没怎么……有件事要请你帮忙……”周慧似乎难以启齿。这小姑娘不会要我介绍男生给她吧。 “要我帮忙不用客气,说吧。” 周慧露出更加动人的微笑。我这才发现,周慧和宋可一样,笑起来都有小酒窝。 “高老师要我在暑假这段时间出一份黑板报。你看,早上大扫除我们不是忘记擦去后面黑板上的内容了吗?我想请你帮我擦掉它。” “我还以为什么事。包在我身上啦。”作为一位干过一段时间清洁的人员,我对我的清洁能力有信心。 “谢谢。哎,”周慧阻止准备去拿抹布水桶的我,对我说道,“你不住校的吧。要不你先回家去,明天来擦洗黑板也是可以的。” “哦。没事儿。除非你们出黑板报还要时间特定,不然我今天就可以把它擦干净。” 后来,我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擦掉黑板报。由于周慧是住校生,她先回女生宿舍去了。我在完成黑板擦洗的工作后才回家,那时教室里已经有离开后又回来准备晚自修的学生了。 坐公交车回到家中,妈妈已经做好晚饭。高中时代的父母只重视我的成绩,所以诸如高三第一天的情况如何、我的感受如何等等问题,他们是不会过问的。吃完晚饭,完成作业,我剩下充足的时间。记得以前高中的时候,我总会在完成作业后看一集动画片。但是,既然我的笔记本电脑是在大学时代买的,那么我是拿我那台老得经常死机的台式电脑看的吗?望着挺新的台式电脑,我放弃看动画,转而少有地看起高中教科书。不知道是不是很长时间没看的缘故,现在看书,我发觉里面的内容都挺好理解的。虽然还是有些内容我超难接受,总体来看,以二十八岁的我去学高中教科书中的内容似乎并不需要费太多的时间。 “这个时期,没有电脑可以,没有手机和流量绝对不行。”我自言自语,下定决心周末一到必须得去买只手机。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5章 日常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早上乘坐公交车到达宜相二中,我在校门口看见了本周的值班老师叶玲。叶玲是一位三十来岁的英语教师。和我们的历史老师高嘉丽女士不同,叶玲在教室中给我们上课时,很少责骂我们。温和的语气,亲切的面庞,叶玲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而事实上她也是一位很受学生欢迎的教师。叶玲在上课时虽然经常用轮流回答制,但和陈美芬大妈不同,叶玲不会因为学生答不出题目就让学生站个十几分钟。记得有一次,我们班有个同学问别班同样由叶玲教学的学生,叶老师是不是也经常让你们轮流回答。“是。轮流回答也不错呀。一直坐着对身体不好。”“我也同意。最好一节课能让她叫上个几回。”换作陈美芬,两人大概会不约而同地这么说:“上天保佑,千万不要被她抽到。”昨天我没有见到叶玲,今日一见,我发现眼前的叶玲比我记忆中的还要美。 “早上好,易佳和。” 我吃了一惊,心里想着她怎么会指名向我问好。 “早上好,谢长歌。” 我看见同样是走读生的谢长歌向老师回敬后走入校门,恍然大悟。 “早上好,叶老师。” 稚嫩的面容,灿烂的笑容,难怪叶玲在学生中有这么高的人气。 进入教室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我刚要取出书本,早已坐在前面的何光正就对我说道:“易佳和,你这学期又是学习委员哦。” “哈?” 看着我的表情,何光正能够猜到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昨天晚自修,高老师来教室里宣布过了,这学期的班干部由上学期的学生任职。你上学期是学习委员……” “我知道,”我打断何光正说道,“我不上晚自修,她怎么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给我安了一个班干部职位?” “你不喜欢班干部职位?”何光正皱眉问我。 “我应该喜欢吗?”貌似被高中时代的同学影响,我不知不觉也用起反问作答方式。意识到后,我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不要当班干部。” 何光正先是如昨天那般瞄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去说道:“我只是好心传达你一句。你不想当学习委员,可以自己和高老师去说。” 其实,当不当学习委员无所谓,我万分气愤的是高嘉丽怎么能够瞒着我就给我安了个班干部职位。欺骗、隐瞒、背叛都是我忍无可忍的。于是我放下书包准备前去高嘉丽的办公室和她评理。 “喂,你真打算去和高老师说?”何光正叫住我问道。 “我要让她知道,身为人民教师不尊重学生自己的意愿,这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情。” 由于我太过气愤,冲出教室的时候没有注意撞到了我的同班同学。我和对方因为冲击跌倒在地上。我忍痛定睛一看,发现和我相撞的是谢长歌。尽管有想到比我先入校门的谢长歌怎么会在教室外面,我看见他倒在地上吃力地坐起,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念头是去看看我撞他撞得严不严重。 “谢长歌,你没事吧?”我立刻起身过去搀扶他。 “走开!”谢长歌甩手拒绝我的搀扶,而接受了其他同学的帮助。 记忆中,高中时期的谢长歌十分讨厌我。每次我去问他题目,他都冷冷地回复“自己去想”。作为班中长相出众成绩优秀的佼佼者,谢长歌的帅气聪慧没能拯救他的无情。如果要我用一个词形容他,该是“冷峻”。这样的谢长歌不知为何只特别针对我。于班中其他同学,他至少会帮助他们解答一遍题目,可是他却从来不会和我多说一句话。除了“自己去想”,我从他那里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走开”。曾经思虑,我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今朝,确实是因为我太过冲动把他撞倒在地,但作为一个受伤者,你可以骂我一句啊。有时候,冷漠比责骂更令人心寒。 望着谢长歌在王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到自己的座位边上,我的心里不是滋味。这时,徐燕问我:“你没事吧?” 我很高兴有人关心我,站起来拍拍裤子回答她:“没事。” “那你可以离开了吗?你站在这里,其他人不好走路啊。” 心好像被人扎了一刀,我把去高嘉丽那里评理的事抛到脑后,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早自修即将开始,你该上去领读了。”何光正提醒我。 “不去。”我回答他。 “你这是不要命了吗?被高嘉丽知道你身为学习委员不去领读,你非被她骂死不可。” 此时的我悲愤交加。在这节骨眼儿上催我去领读,我差点破口大骂何光正多管闲事。当我不爽地抬头看见何光正扭着头皱着眉注视着我,我的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泛起一股暖流。 “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我捂住头不顾一切地大笑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 “你脑子有病吧?”在我左前方的王丽冲我这么说了一句。 我无视王丽的嘲讽,循着记忆拿上我的英语书站起,并在何光正困惑的目光下拍拍他的肩膀。朝讲台走去路过何光正前面的谢长歌时,我正视他向他弯腰道歉。尽管谢长歌转移目光,我依照本心完成了我理应做到的事。 早自修朗读未起波澜。早自修结束应是广播操时间,但现在是暑假,广播操这段时间被改为几十分钟的自修时间。这期间,我有到谢长歌座位上去看过他的情况。和我预料的一样,谢长歌一发现我在他边上就对我说:“走开!”知晓他并无大碍,我便返回座位准备高嘉丽课上的东西。 “他都让你别去了,你还过去?”何光正靠近我压低声音向我问道。 我回何光正一笑,想想我这么做好像确实有点多管闲事。 “本来就是我的不是。作为年长的大人,我理应以身作则,不然怎么给你们树立榜样呢。” 何光正思索,问我:“你难不成,留级过?” 看着何光正认真的表情,我有种想捉弄他的冲动,打算悄悄告诉他我是穿越来的。但我转念一想,泄露我是从未来而来的这个事实,或许会对过去的世界造成什么可怕的影响。 我重返过去已是铁铮铮的事实。这三天来,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在影响着过去。然而,即便穿越回到过去的人运用未来的记忆改变过去,顶多是创造了一个平行世界。无论在哪一部科幻剧中,暴露“穿越时间”这个事实总会引起一系列的蝴蝶效应。说实话,现在的我十分茫然。对于失忆的恐惧我渐渐能够克服了,但是对于无法回到未来的恐惧却愈演愈烈。改变过去即是改变未来。我在这个时空所做的决定,会对我原来的时空造成无法挽救的影响吗?也许有一天我突然回到原来的世界,但因为我重返过去改变了我的未来,原来的世界已经不再是我所熟悉的世界,我该怎么办? “易佳和,易佳和!” 我回过神,看见讲台上的高嘉丽板着脸盯着我。下意识望望周围,王强站着。看来,王强是被高嘉丽叫起答题却没答对。 “这题选什么?”高嘉丽的样子像是要把我吃了。 “对不起,高老师。我在想事,没听。麻烦你和我说一下是哪一题。” “我辛辛苦苦上课,你却在开小差?告诉我,易佳和,你来学校到底是干什么的?” “未来,”我鼓足勇气回答高嘉丽,“我想改变未来。”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听课?” “我害怕。” “什么?”高嘉丽走到谢长歌边上。 “我害怕,改变了未来,过去该怎么办?” 高嘉丽站在原地显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高老师,”我渴望从这位人民教师口中得到答案,“历史究竟是什么呢?未来又算是什么?我所做下的决定,真的会让我幸福吗?” “我只知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高嘉丽的话贴合我的人生。 “谢谢老师。”我向她弯腰深鞠躬。 高嘉丽的话语没有解开我的心结;以人尽皆知的诗句回答我的高嘉丽只是让我明白一个我早已知道的事实而已。 “算了算了,浪费时间。易佳和、王强,你们坐下吧。”不耐烦的高嘉丽让我们坐下。我估计接下来她是不会再叫我了。可能今天中午她会叫我去一趟她的办公室。对我来说,那就太好了。 星期二上午的第三四节课是英语课。和记忆中的一样,一节课上叶玲就用轮流答题的方式让全班所有同学轮了两次。英语课是我比较感兴趣的课程,而英语不仅是国际通用的语言,也是我所喜欢的语言。我这个人可能有点怪,喜欢国语的文字但不喜欢国语的话语,喜欢英语的话语但不喜欢英语的文字。以前总拿英语充当高大上,对着没学过英语的人就是哇啦哇啦一阵说,使对方刮目相看。对方殊不知,我说的英语十句里面有七句都是换词后重复的。 如果你对一门课感兴趣,你会觉得,这门课的时间会过得很快。时间不变,变得是人心。因为感兴趣,注意力集中在听课上,不在意时间的流逝,当一门课结束后便会有这样的错觉。今天这两堂英语课我就有产生这样的错觉。 今天不如昨天,我带来了我的校园卡。昨日俞智福请我吃了个面包,今天我也应该请他吃点东西。可是,俞智福不在座位上。 “凌翎,俞智福哪里去了?”我问坐在俞智福旁边的高个女生。 “他呀,一下课就从后门跑出教室,可能是去食堂了吧。” 我觉得俞智福更有可能会去小卖部。 “你找他干吗?”凌翎问我。 我回答她:“昨天我忘带饭卡,俞智福请我吃了一个面包。大恩不言谢,今天我想回请他一顿饭。” 凌翎听了我说的话噗嗤一笑,说:“你有这么大方?” “什么意思?” 凌翎意识到自己失态,忙说:“没什么。” “我,很小气吗?”我问凌翎。 “你自己小不小气你自己不知道啊?”凌翎丢下一句反问就离开了教室。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经历过社会风风雨雨——大部分风风雨雨的我,不是自私自利的人。我不求别人理解我,我只要照我的意愿做事就好。 来到食堂,我看见六条长龙从橱窗口直排到餐桌边。 “真小。我读的三流大学好歹都有三个餐厅各十个买菜窗口。” 排到长龙后,我等待着人数减少轮到自己买菜。好不容易只剩三个人,我突然想起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我的饭卡里还有钱吗? “完了,要是轮到我结果我饭卡里没钱,退掉饭菜事小,没到时间充值事大。” 我攥着饭卡如同一只捧着谷米的老鼠在四周搜索着援军。天不怜人,找来找去找不到。 “同学,要什么菜?” “等会……” 我把饭卡放到机子上,随着“嘀”一声,刷卡机上显示余额一百三十元。 “易佳和,你真是个天才!”大喜,我叫出声,惹得周围的学生和前面窗口中的大妈以为我来的路上可能撞到树了,纷纷用像看见脑震荡患者一样的目光注视我。 无论哪个时期,我易佳和都是勤俭节约的第一人。年过二十五岁我就很少吃肉。由于长期不锻炼,肾虚、胃痛等等毛病一齐袭来。重回过去的我既然有这么一个比之前健康的身体,我一定得好好珍惜。多吃蔬菜多锻炼,少吃油腻少熬夜,说什么咱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身体啊。 今天中午俞智福没有放动画片。见到他的时候我和他说了想请他吃一顿饭的事。一开始他以为我在捉弄他,后来我和他说了两遍初衷,他才接受我的邀请。 星期二下午的数学课后便是朱越的政治课。朱越是一个有啤酒肚的男老师,说起话来比语文老师洪红都要文绉绉的。我们班五位高考科目的任课老师中,朱越是极少用轮流答题的方式要学生回答问题的。因为他用轮流答题制最少,所以不善于回答政治课相关问题的学生得提心吊胆。前一刻他还在说这题要怎么怎么答,后一刻他就要同学站起回答具体内容。一堂课上被朱越叫到的学生不会很多,因此上朱越的课是很“可怕”的。被朱越叫到,正如在有九个吉签和一个凶签的竹筒中抽到了那个凶签一般。不过,朱越不像陈美芬那样会让学生站很长时间。如果他让学生站很长时间,不是他想惩罚学生,而是他单纯忘记了。 结束了星期二白天的所有课,我整理好书包放学回家。两天过去,新奇感差不多被无聊的学习内容搞没了。远离教学楼走向学校大门口的时候我遇见了数学老师唐益仁。十一年前的我看见老师和我同路恐怕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等待“危机”解除。重回过去的我没有想要逃离老师的“危机感”,所以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拍拍唐益仁的肩膀和他打招呼。 “易佳和,放学回家了?” “是。老唐你也回家了?” 唐益仁尴尬一笑,说道:“今天要早点回家做晚饭。” “唉,当家的男人真不容易。我没有媳妇,不能体会到有妻有儿的快乐和艰辛。未来找媳妇会更加困难。老唐,要好好珍惜你的媳妇。”我又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告别。 也许是我的错觉,远离校门口时好像听见唐益仁在对叶玲说“这孩子有点老成”。我转身看向校门口,唐益仁离叶玲很远了,果然是我的错觉吧。 晚上回到家,妈妈做好的晚餐已经摆在我们家的老木桌上。很想对妈妈说,老妈你得保持住你现在的手艺,因为十一年后你的手艺真的差得没话说,还不如我烧的菜好吃。 吃完晚饭写好作业,我翻箱倒柜找出几本杂志看。以前的台式电脑虽新,但是开机仍然得花好长时间,我懒得用电脑。真希望穿越的时候我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都能随我而来。哪怕这些都不行,好歹我当初得把我的掌上游戏机塞到睡衣里,没准穿越后,它就会在我旁边。 “穿越有风险,准备需周全。”自叹当初随口答应神明重返过去却没有谨慎考虑,我以狗爬式躺到床上准备入眠。忽而我想起这个姿势对命根子不好,于是仰天朝上面向洁白的天花板闭上眼睛思考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回到过去后我已经见过我的六位任课老师了。天真的我以为现在还有体育课,于是在周一的时候到墙上贴着的课程表上去查看过。体育课已经被政史地其中两门课给占了。我的印象中,以前的课程表上是没有这么多政史地的。 星期三的第一二两节课是地理课。第一节课,陈美芬叫我起来回答问题。之前我看过书本做了点准备,因此这回陈美芬无话可说只好让我坐下。 上午第二节课,陈美芬再一次要我回答问题。我忍无可忍,回复她:“老师,我要求场内援助。” “可以啊,你要找谁?” “谢长歌。” 作为地理老师的宠儿,谢长歌只有在地理老师对全班除了项童光明外的同学失望至极时才会被叫到。我不是因为谢长歌是地理课代表才要求他帮我——我讨厌谢长歌如同他讨厌我,因此我的本意是让他出丑。谢长歌不愧是全班成绩排名第二的学生,陈美芬所提的问题他一一作答并得到陈美芬的赞赏。 “易佳和,多向谢长歌同学学习。”因为谢长歌的出色,我逃过一劫,毕竟被陈美芬拖下去,浪费的是我的时间。 语文课没有什么新奇的事。要说非要从今天的语文课上找出一件有意思的事,那么这件事大概就是萧辉遥望与他相隔十万八千里的余晶晶而后被洪红提问惊愕得手足无措。 中午我终于拉住俞智福请他吃东西还掉上次他请我吃面包的人情。起初俞智福拒绝了我,但后来他可能觉得不吃白不吃,要我陪他到小卖部选购零食,而后花了我二十多元。欲哭无泪,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当我们买好零食,俞智福问我为什么我自己不买零食吃。我回答我去食堂吃,省点钱。 在我说完我们四眼相望五秒后,俞智福说:“要不,要不我们一起分?” “可以吗?但是分给我后,你够吃吗?”嘴上这么说,其实我的目光已经转移到俞智福手中提着的塑料袋上。 俞智福思考片刻,回答说:“可以。” “那就太好了。”我说完便去拿俞智福手中的塑料袋,被他躲过。 “可以是可以,但是得我分给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周一我请你吃面包,结果你把我最大的那个给拿走了。” 我暗想,人家都说我小气,原来俞智福比我还斤斤计较。 下午的课分别是英语课和历史课。叶玲上课不急不忙,被轮流问到的同学不慌不乱。其实我觉得英语这个东西看了记了一般都会了,不需要用过多的脑细胞去了解什么。语法可能比较难懂,时至二十八岁的我仍然有一些语法不清不楚。多多看题多多做题,问题不大。有些同学英语差,那是因为记英语没有记到位。听过一个男孩擅长理科女孩擅长文科的理论,我不敢苟同。我们班里有两位文理兼优的学生,也有文科擅长的男生和理科擅长的女生,更有我这种理科烂得一塌糊涂文科只能勉强过关的学生。历史老师高嘉丽依然雷厉风行,不如再在她的称号中加上“霸王花”三个字,成“冰火霸王花美人”——有点怪,我想应该能被她接受的吧。 放学回家的时候怀念起以前抑郁的自己经常站在平台上看一职的学生打篮球。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遍大地。我就站在我们教学楼走廊外面架空层最顶部的平台上,呆呆地望着下面挥洒汗水的青少年,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想。注视着他们,感受着他们的活力,仿佛一位年迈的老人,我感叹时光荏苒。今天我没有选择去平台上看他们打篮球。脑子抽抽的陈美芬和高嘉丽竟然各自多布置了一张试卷,加上还有作业本要做,我没时间感慨。 回到家中吃完晚饭写完作业,我到客厅和父母商量买手机的事。我的父母当然是不同意的。 “你马上就要高三了,玩手机会分心的。”我爸说。 “你要有事联系我们,打小卖部里的电话不就好了吗。”妈妈说。 这两人不知道,再过十一年小卖部里的固定电话几乎都要被淘汰了。十一年后大部分初中生人各一部智能手机,连小学生都有智能通话表。现在我父母用的这种手机,没过多久就会被称呼为“老年机”,以后也会被改成触屏按键通用的手机。 “手机不仅能打电话,还能查学习资料。跑小卖部打电话太麻烦;一旦碰到紧急的事要联系,不如自己有只手机来得便捷。” “有紧急的事你找你老师不就行了。查资料的话,我们不是有电脑吗?”爸爸反驳道。 “是呀。而且,你又不知道买什么手机好,万一被别人骗了去怎么办?”妈妈附和。 这两人真心难沟通,现在如此,十一年后更加如此。 “总之我已经下定决心这周末就去买只手机。买手机的钱我有,这几年攒下来的足够。” “你这几年有攒钱过?”妈妈问。 “这几年的压岁钱零花钱省吃俭用的钱不都……”等会,好像高中时代凡是有人给我压岁钱我都是充公交给父母的。至于零花钱,我父母有问我要不要过,乖乖儿的我选择不要。“没事,有需要我会和你们说的,到时再给我就行”,我的的确确说过这样的话。 “那你们给我点——借我点钱,两千元。” “两千元啊,”妈妈心疼地说,“你买什么手机要两千元?” “智能手机。” “和我们一样的不行吗?”妈妈问。 “你们这种手机虽然我不讨厌,但是没法查资料。” 一段时间的商量,我父母同意给我买手机,但是我必须以学业为重,不能玩物丧志。 二十八岁的我这么多年以来玩了很多游戏,越玩越没劲。大部分游戏的目的都是圈钱,没有充值没法变强,投钱充值要比谁充得多不然依旧被人吊打,没意思。一些靠人气的电竞游戏现在还不是很火,以后会火起来。也许有人会问我为什么不试着去投资那些将来可能会稳赚的项目。我只想说,我没钱。一个十七岁的青少年哪里有钱去投资项目啊。我的父母固然有小财产,但他们是不会因为我的三言两语就去投资的,别人就更不用说了。银行贷款不可行,发财商机不可遇。其实我有考虑过攀附将来可能成名的人,然而将来颇有名气的人现在网上没有信息可寻,将来名气很大的人现在小有名气没法靠近。确实,拥有不少未来信息的我如同一个未卜先知的预言机,但是想要迈出第一步,拥有一定资本是必要的。何时兴起一句话:“没钱寸步难行。”十一年前的我是没法体会这句话的,而二十八岁的我则在未来陷入和这句话一样的窘境中。 星期四和星期五各有两节自修课。不知道是不是陈美芬告状,星期四自修课,高嘉丽特来班中呆了两节课。第一节课,她时时抬眼关注我的动向,看得我都有点害羞了。既然高嘉丽这般“深情”,我就“深情”回之。或许是我表达得不好,高嘉丽和我对视一段时间后本想开口说上两句,但见其他同学都在安静习题,于是直到第二节课结束都不再紧盯我不放。星期五的自修课是在下午第三四节课。记忆中,星期五的自修课似乎是高一高二以来的一个传统。每次星期五我最期待的就是这两节自修课,因为一旦上完这两节课,意味着两天的周末小假到来。现在的我不仅对周五的自修课不抱有任何期待,反而觉得有这两节自修课和没有这两节自修课感觉上差不多,因为过了个星期五还有个星期六。而且不知怎的,星期五的自修课总有老师要插手打扰我们自修来讲习题什么的,令人气不打一处来却没法宣泄。 星期六上午的第一二两节课是语文课。周一、周三、周六的语文课都被安排在上午,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我懒得去问。星期六的其它三门课就是文综的三门课:语文后是地理,地理后是政治,最后是历史。高嘉丽是一周最后一位前来上课的老师。我不晓得周日返校的时候那些住校生上晚自修会不会遇到老师讲课——我想高三后期肯定会遇到的——对走读生的我来说,早点周末放假多仰望高嘉丽了。 自己想的终归是自己想的。这开课第一周的最后一节课,高嘉丽拖了我们五分钟才下令放学。其实下课前五分钟,早有别班学生吵闹的声音传入我们教室。莫非别班星期六的最后两节课是自修课?这也太幸福了。 离开教室下了楼梯前往校门口,我看见一大群学生走出学校大门。有不少家长在学生人群中向着学生宿舍走去,也有不少家长在校门口接应拎着大包小包的学生。快要到校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了谢长歌,他是由他父母接送的。如之前所说,高三我是走读生,并且我没有参加晚自修。谢长歌既是走读生又参加平日里的晚自修。像谢长歌这种参加晚自修然后有父母接送的学生,是被父母宠上天了。 “咦,我记得我高三后期尽管没有参加晚自修,但仍然由父母上下学接送?”这或许是我父母在我大学后时常指责我的一个原因。他们认为,没有考上好大学的我辜负了他们的期待,糟蹋了他们上下学接送我的心意。这么一想,我突然感慨万千,忘记自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险些被往来的学生撞倒在地。 星期六晚上我父母给了我买手机的两千元现金。我高中时期的手机价格可能会稍贵。我没有买名牌手机的兴致,能打电话能上网就行了;自拍也不是我的强项。 周日吃完早餐外出时,我妈妈要和我一同前去。虽然我和他说了好几次不用担心,但她还是不放心,生怕我被人骗去。执拗不过,我让她随我一同前去营业厅购买手机。销售员的介绍我大部分是左耳进右耳出,直到发现一款价格实惠内存多功能还不错的手机,我才仔细听销售员介绍。我懂手机,但不是很懂,没有达到专业的地步。销售员讲的我大概能听懂,不过最终让我下定决心购买这部手机的,还是“今天我们有优惠,购买这部手机可以减免两百元”这句话。最后花了一千五百元买了这部质量确实可以的智能手机。 付钱走出手机店看着妈妈心疼花钱的有趣表情,我不禁思考这么荒废未来的信息确实是一件可惜的事。“哪怕现在没有资本,我也可以凭借在我二十八岁时所获得的信息使我家以后能够富裕一些。我想这不为过吧。”暗想着,我打算劝告父母去银行存钱。如果再有可能,我要在高中时代攒上一笔可观的财富,改写穷困潦倒、碌碌无为的未来。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章 一周(上)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八月十七日,旭日光芒温暖柔和。 准备好必要的装备,我乘上公交车前往学校。本周值班老师,很遗憾,是高嘉丽。因为天气渐凉,高嘉丽没有穿上周的白色宽松连衣裙改穿黑色旗袍式样的衣服,尽显苗条身材。有男生路过回眸,与高嘉丽目光交接,吓地立刻转头逃开去。作为一位二十八岁的好青年,请不要把我和那些幼稚的高中生相提并论。 “LadyGao,goodmorning!”我佩服自己成熟风尽露。 “易佳和,早上领读声音大点!”高嘉丽似乎不懂我的魅力。是我用错问好句了,还是我的书包拉下了我的颜值? 即便高嘉丽在校门口当众命令我大声领读,一到早自修我依然我行我素。十一年前在这群小鬼面前太拼命,有几次领读完喉咙发哑还要被他们批评读得不好。早自修朗读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竭尽全力你们装装样子有什么效果。重要的是自觉,自觉懂吗,小兔崽子们。 早自修结束,我回到座位上就取出我带来的“神器”,茶杯。在早自修前我已经打开饮水机加热开关,早自修结束水已加热。我在茶杯中放入茶叶,到饮水机前倒热水,然后回到座位上闻茶香,生活如此多娇。 “易佳和,你怎么把茶杯带来了?”坐在我前面的何光正转过来问道。 “喝茶对身体好。” “呵,你又不是大叔,也不是公公,喝什么茶?” “我……” 等等,确实,重回过去的我现在十七岁,正值青春期,又不是青年期。由于不可思议的两个时期身体的融合使得我如今没有之前肾虚带来的身体冰冷等不良感受。我在青年期常喝茶的一个原因是听说喝茶对身体有好处,于是想着说不定能帮我缓解肾虚带来的不适影响。可是,现在我的身体状况好得不行——真的是出人意料得好。二十八岁的我经历过人生转折点高考,也经历过步入社会中的挫折和艰辛,这样的我怎么可能还会为高中小屁孩们的冷嘲热讽而斤斤计较? “喝茶有益于身体,特别是茶叶中的茶多酚具有抗氧化、降血脂、降低心血管发病率等多种功效。” “切。”何光正转过身去。 我享受着茶香带来的怡然,美滋滋地等待着合适的喝茶时机。 “喔,没到冬天你们就用热水了啊。”上课前两分钟洪红走到讲台上发现了饮水机的加热灯。 “洪老师,是易佳和开的。”坐在第一组的徐燕在我还没喝上一口茶的时候曝出我的名字。 洪红的目光移向我,和听见有人叫而抬起头来的我四目相接。 “哇,茶啊。”我以为洪红在说“我擦啊”,一时没搞懂什么意思,直到洪红又说“什么茶”,我才搞懂她问我什么。 “龙井,淡而远,香而清。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正宗的龙井茶,也不知道我那位老妈子放了多长时间——应该可以喝。” 我喝上一口,香郁、味醇,只是茶水上漂浮着一层杂质,或许是我的妈妈保存的龙井茶的时间有点长了。 两分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洪红的语文课,茶香飘散开去,连在讲台上的洪红讲题讲到一半也突然蹦出一句“哇,这茶真的太香了”,惹得班里几个男生笑出声。 第一节语文课结束,我的茶喝完了。正当我到饮水机前续杯时,徐燕出现“啪”一声关闭饮水机。 “干吗?”我问她。 徐燕一脸嫌恶,说:“加热会使水耗得更快。矿泉水的钱是大家一起出的,你这么做会浪费大家的钱。” “去去去,一边去。小小年纪钱啊钱的,你还没到这么势利的年纪呢。”我挥手示意徐燕走开,却被她一掌拍回。 “你这小姑娘脾气不小嘛。”我尝试和平解决,但从徐燕的憎恶表情来看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不是洪红在教室里,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徐燕。此时洪红正在教育俞智福,而我和徐燕的声音都不大,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五分钟的课间休息时间很短。上课铃响,徐燕首先回到自己座位上。因为洪红已经站到讲台上,我不方便在洪红面前花几秒钟时间倒水。不过,我趁徐燕离去又打开饮水机加热开关。 第二节语文课过得不舒心。我记得高中时期课堂上不允许吃零食,但是忘记课堂上是否准许喝水。第一节语文课洪红没有责骂我,所以我确定课堂上可以喝茶。没有茶,我也没了上语文课的兴致,何况现在这段时期的语文课几乎就是讲习题,超级无聊。 语文课下课我迅速冲向饮水机倒水。如我所料,徐燕在洪红离开教室后就跑过来张嘴就是一句:“你有毛病啊?” 我无视她的脏话,倒完水就返回自己的座位。只听身后“啪”一声,饮水机的加热开关又被徐燕关闭了。无所谓,反正我杯中的茶叶用到头了。 上午数学课,唐益仁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面带不悦之色。第一节课,他竟然一反常态使用一次轮流回答,惊地我前面的何光正和韩月窃窃私语说起唐益仁莫非遭遇了什么大事。不过,即使唐益仁把不满尽露脸上,等到我的同班同学钱建文回答不出问题,唐益仁还是没有迁怒于他人,而是把问题的过程讲给我们听,然后让钱建文坐下。我想大概是唐益仁的优良教师品行才令同学们喜欢听他上课的吧。如果唐益仁能多关注关注学生,我想他在学生中会有更多的人气。 两节数学课结束,我大步上前轻声询问讲台上还未离开教室的唐益仁:“老唐,你今天好像很不开心啊。发生什么事,可以和我说一说吗?” 唐益仁欲言又止,恰好这时萧辉不合时机地路过我们还向唐益仁打招呼,唐益仁放弃和我交谈而是回了萧辉一声后离开教室。 “喂,萧辉,你这家伙今天不是又要和你以前的同学一起去吃饭吧?”因为被萧辉阻碍我心有不甘,我和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冲。 “不,今天不和他们一起去吃饭。” “那你和我走吧。”我搭上萧辉的肩膀,不由他说我就强领着他到了食堂。 食堂里的学生依然众多,但是因为今天食堂开启了新一个窗口,队伍有分流,我们这排的人数并不多。 “没想到易佳和你还会套近乎。” “什么?” 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在我身后的萧辉忙纠正:“我是说,你真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同学。” “那是。” 其实我说谎了。我不仅不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我还是一个十分讨厌人类的人。几年的家里蹲有使我产生想要去多结交外面朋友的念头,但是每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曾几何时我放弃了结交朋友,转而关心家人亲人,可这同样没能被他们理解。在我家人眼中,我就是个懒惰鬼;在我亲人眼中,我就是个马屁精。呆也不是出也不是,我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 打好菜,我坐这边萧辉坐那边。萧辉今天的午餐是包心菜和一只鸡腿。我今天的午餐是豆芽菜和糖醋排骨。当我看见窗口里排列的菜品中有糖醋排骨时,我的脑子一热就打了一份。打了后,我又后悔了。要知道,小吃店里的糖醋排骨贵得要人命,虽然学校里的菜肴价格定然比外面小吃店里的要便宜点,但是我还期望着省点钱以攒回买下手机的一千五百元。后来我点了今天菜品中最便宜的豆芽菜便刷卡,结果学校里的糖醋排骨竟然只要三元五角。纵使是大学里的糖醋排骨也要至少四元一份,二中却还便宜了五角。一时太过激动耽误后面排队的同学,我被身后的人催了两次才清醒过来。 “怎么,想要吃我的糖醋排骨吗?”萧辉时不时瞥一下我的糖醋排骨,我就问他一下。 “不,不用。”他的表情摆明就是想吃,但他又觉得不好意思难以说出口。 我忍俊不禁,对他说:“把你的筷子给我。” “为什么?” “基于卫生理念,我不喜欢给人夹菜。你把你筷子给我,我夹给你,这样就不要紧了。” “我说了不用。”萧辉低下头夹餐盘里的包心菜。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越到青春期越不坦率的孩子也是有的。 我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两块最大的肉放到萧辉的盘子里,故作随意地对他说:“我用自己的筷子夹给你了,不卫生可不怪我。” 萧辉直直地盯着我夹给他糖醋排骨,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谢谢。” 天有不测风云,上午风和日丽,下午乌云密布。吃完午餐,我返回教室,萧辉去寝室收衣服。到达教室,我看见俞智福正和高嘉丽在一起。“小胖儿莫不是放动画片被高嘉丽发现了吧。虽然可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我走近,我才知道高嘉丽只是在教导俞智福要好好学习。 “俞智福,开学初就是第一次月考。上学期你的文综成绩不理想,这次你得加把劲。上课你要认真听讲,不要开小差了。” 离正式开学还要两个礼拜,高嘉丽你这教导也早了点。我歪头看看俞智福,他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我,他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易佳和,饮水机的加热开关是不是你开的?”不管不问也会中枪? 我点点头,回答:“是。” “饮水机是班级的,矿泉水费是从班费里面扣的。你不能因为自己要喝茶就擅自打开饮水机加热开关,使水耗得更快。”这番话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呢。 “高老师,徐燕向你打小报告了?” 高嘉丽先是一愣,而后回答我:“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如果你非要现在加热矿泉水喝茶,可以,但是以后矿泉水费不足得由你来支付。” 我早已想到高嘉丽会这么说,毕竟高嘉丽也是个大人嘛,开口闭口总是钱也正常。能为班级做贡献我不排斥,可是对于一位没有零花钱的十七岁青少年来说,要承包班级矿泉水费,这还是比较吃力的。 “对不起,高老师。”我向高嘉丽道歉。及时道歉这是我被我以前的老板所锻炼出来的“优异举措”。 “好吧,”高嘉丽微笑着说道,“老师不是不让你们加热矿泉水。冬季到来这不喝热水肯定是不行的,但在八月还是尽可能不要浪费矿泉水了。” 我点头允诺。高嘉丽随后离开教室。 我到达教室的时候,谢长歌和岳琦琦已经在教室中。谢长歌不用住校不需要去寝室我能够理解,而岳琦琦应该是住校生吧。 重回过去的我忘记了与班中很多同学昔日相处的事——高中毕业后和同班同学的联系极少,我想这是我将他们的事情遗忘的重要因素。在我的印象中,我和岳琦琦并没有太多的交流。高中时期的学生们纵使是在应战高考的紧张氛围下仍然三五成群,而且这样的学生月考成绩往往不会太差。和岳琦琦经常走在一起的女生应该是她右上方同一组的李娇同学。有意思的是,她们两人一个白一个黑,一个性格内向一个性格外向。身高方面,岳琦琦虽然坐后面李娇坐前面,但岳琦琦的身高比李娇要矮。 “岳琦琦,你是住校生吧。待会可能要下雨,你不去寝室收衣服吗?” 女孩抬起头捋一捋垂下的发丝,微厚的椭圆镜片使她显得斯斯文文。她的相貌朴实,脸色红润,听见我的问题于是回复我:“啊,李娇帮我去收了。”她的声音柔和,并且她对我没有如徐燕和潘依莲那般的敌对之意,令我欣慰。 我没有继续过问她的事。岳琦琦能够用平和的语气回答我,我已然知足。 中午铃响,同学们相继躺到桌子上午休。我睡不着,先在座位上什么也不做呆了五分钟,然后拿出英语书查看我没有回忆起来的有趣的内容。十分钟后,我看得无聊,轻轻抬起椅子移开,站起来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万万没想到,恰逢此时高嘉丽经过教室。我这才猛然想起本周是高嘉丽值班。然而,我已经站起总不能迅速拉回椅子坐下。如果我这么做,椅子拖动的摩擦声会惊醒全班同学打扰他们休息。我和高嘉丽目光相接,但我没慌而是镇定自若地弯腰轻轻抬起椅子放回然后坐下,并且没有再看高嘉丽而是顾自看英语书。大概过了五分钟,我看向窗外,没想到高嘉丽还在那里。 “这女人在想什么啊……”我暗想,摇摇头换了一本历史书看。 一分钟后我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窗户,高嘉丽已经不在教室外边了。 “这厮一定要我看历史书才肯离开吗?” 下午的政治课没有变自修课。站在讲台上的政治老师的脸色和数学老师截然相反:朱越一脸欢喜,仿佛得到什么珍贵的天赐之物。据我所知,有啤酒肚的朱越老师应该早就有孩子了。除了孩子,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好事会让一个人这么开心。难不成,和钱有关?这样的事那可就有一箩筐了,我也懒得去推想。换在平时,朱越两节课里至少会让一组同学轮流答题,今天他好像在向唐益仁学习,既没有让我们站起来答题,也没有让我们轮流答题。期间,由于朱越的讲课语气实在欢喜,王强便开口询问他什么事令他这么开心。朱越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 下午第四节的地理课,陈美芬要我回答题目。我真是万分讨厌陈美芬这个人,她太阴暗:我没有回答出问题,她就旧事重提,说我上周和她杠上,是不是不要上她的课了。 “易佳和,在这里的大家都是想要考上好大学才这么努力听课的,不要因为你一个人影响了大家!”陈美芬如是说。 我实在想不明白陈美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而且她干吗把其他同学扯进来? “对不起,陈老师。”做人不能太老实,心里怎么想嘴上不一定要这么做。我曾经因为老实向老板进谏被辞退过两次。现在,我要争取做一个“诚恳”的人。 “算了算了,浪费时间。项童光明,你来回答。”陈美芬走到我的边上叫起项童光明。 在陈美芬没有让我坐下前我是不能坐下的,不然她会更加病态地数落我。但是,难得陈美芬近在咫尺而且还背对我,我总不能错失这个大好时机。于是,我背对她吐舌做了一个大幅度的鬼脸。 “噗哈——” 陈美芬转身瞄一眼老老实实站在座位上的我,接着脸色难看地问何光正:“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何光正没有指出我。 “我问你,你笑什么?”陈美芬不用嘲讽意味着她真的很不高兴了。 “陈老师,我想何光正一定是觉得您的地理课很有趣,所以不觉笑起来。”希望我的话能转移陈美芬的注意力。 “是吗,”陈美芬像吃了黄连一样向何光正说道,“既然如此,何光正,这道大题由你来回答。” 何光正缓缓站起,扭头瞥我一眼,眼神中满是抱怨。何光正在地理大题中只解答对两题,其它都有错。 “还说对地理有兴趣呢,哼。”陈美芬这一语打击到我和何光正两个人。 第四节课下课,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我本想在放学离校前向何光正道个歉,但他一下课就离开教室,丝毫没有给我道歉的机会。 晚上回到家中,家中没人。晚餐少有的没在我到家前做好,尽管对于二十八岁的我来说这番情景已是见怪不怪。 “我来淘米烧饭吧。”我对刚到家里的爸爸说。 “你要做饭?呵,明天要下雨了。”爸爸的话里有讽刺意味,而这句话我已经听了好多年。 盛米、淘米、擦锅、放入电饭煲、按下煮饭按钮,这一连串动作我做了很多年。起初我父母经常感叹我帮他们做饭,久而久之他们就说做饭不算什么,会烧菜才厉害。然后我又学了烧菜,但我做的菜不是我父母喜欢吃的,所以每次我做好他们还要再烧一遍,浪费煤气。反正他们自己还要烧,我又何必做。到后来,我父母就说我什么都不做,真是个懒鬼。其实我有事可做,我父母却不理解。他们认为我在家待着不去赚钱就是懒人的行为,而在家待着没有把家务事全部做好更加是可耻的行为。我在他们的责备下艰难写作,最后我的作品还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这也真是讽刺…… “哎呦,佳和啊,今天怎么你在烧饭了?”我妈妈回到家了。 “那有什么,他要是会做菜,我们就轻松了。”我爸爸一直如此。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父母间的亲子情谊变成了需要代价来维持的关系。高中时期的我理应不能有这种想法,但受到未来保存的我过去记忆的影响,我自然而然地想着做些事来还我父母替我出钱买手机的这个人情。因此,今晚我的父母一人一句“明天要下雨”说了三遍。可是,今天阴云密布没有下雨,恐怕明天也不一定会下雨。 想着天气这件事,我打开手机更新天气情况。如我所想,明天是个大晴天。 八月十八日,多云。 在手机闹钟的帮助下,我起床洗漱。做好一如既往的准备工作,我吃了早饭后乘坐公交车到达学校。趁着高嘉丽和其他同学打招呼,我头也不回溜进校门。进入教室,班级里已经有五位同学在了。 “早上好。”我向他们打招呼。 “早。”首先回答我的是周慧。 “早啊。”软绵绵的语音是属于叶果果的。 还有两位男生和一位女生没有和我打招呼。我到座位放下书包后来到吴前进的座位边——他在吃早餐,没法开口我能理解。 “手抓饼?” 吴前进抬头眨巴眼睛点点头。这位矮个子男生是班中极少数没有戴眼镜的人。他有着一张如孩童般令人怜爱的稚嫩脸庞。由于他的脸实在惹人怜爱,我不觉凑近他甚至想要抚摸一下。 “易佳和,早上你领读英语,可以读第三章的内容吗?”嘴巴因食物鼓起一个包包的吴前进询问我。他的声音和我之前听到时的感觉一样,依然是缓慢柔和的。 “成。”你这么可爱,大叔——大哥哥我怎么可以不答应你呢。 早自修我应吴前进的请求领读第三章的内容。早自修结束是广播操时间。离第一节课还有十分钟,高嘉丽便进入教室来到讲台上打开多媒体整理课件。 第一节历史课,高嘉丽竟然发下一张试卷让我们不看书在四十五分钟内完成。她说她下节课要讲。我听到她的指令瞬间懵逼:这张试卷既然不用批改,你为什么要我们限时还是在不看书的情况下完成?之后我们花了一节课的时间完成这张试卷。更加可气的是,课间五分钟休息时间被高嘉丽一句话就占据了:“下节课恐怕讲不完这张试卷。你们要上厕所的快去快回,不上的准备好,我要开始讲题了。” 第二节历史课的内容,我也不用多说了吧。期间,高嘉丽让我站起回答两道历史题目。第一道题目我不会做,试卷上是空着的。“你连这都不会啊?”我向高嘉丽要求场内援助,高嘉丽应允;我选择谢长歌来回答。在我看来困难的历史题,谢长歌一站起连书也不翻就回答出来,令我着实吃了一惊。看来,我要让谢长歌出丑还得多费时日。本来我以为高嘉丽得到答案会让我坐下,可是她只让谢长歌坐下。这妮子,莫不是太过寂寞想让我和她同甘共苦?然而这么原地站着确实累啊,所以我一等机会出现,便举手争先回答问题。 “呃,对。你说的没错。” “高老师,我可以坐下了吗?”我微笑着问她。 “可以了。不过,易佳和,这个题目你怎么知道的?” “书里有啊。” “书里可没有这个知识点啊。” “怎么会……”我翻开书本,找了一会儿,突然记起这个知识点是我步入社会才知道的。 “总之,老师我先坐下了。” 高嘉丽狐疑地看了我几秒后,接下去讲题。 历史课后是英语课。这两节英语课我一共被轮流答题到四次。即便叶玲是一位受学生爱戴的老师,这没点趣味性的上课模式想来也得改改了吧。 宜相二中的饭卡充值窗口只有在星期一和星期四的中午才开放。我清楚记得我那三流大学校园卡的充值时间是周一到周四的中午。两者相比,不得不说,大学真好。 打好菜我一个人来到餐桌边吃饭。其实我想找萧辉或者周慧一起来吃午饭的,但是今天萧辉又跟了他以前的同学去吃午饭,而周慧似乎总在和陈舒一起吃午餐。我遥望两排餐桌开外在最边上就餐的周慧和陈舒,纠结于是否应该过去和她们一块吃。在我纠结的时候,谢长歌竟然坐到我的视野中遮挡了那道美丽的风景线。 “可恶的谢长歌……” 我端起餐盘不爽地过去坐到他的对面。谢长歌发现我的到来,厌恶地低声说了句:“走开。” 要我走?做梦!你不是讨厌我吗?可以,我偏要坐在你对面。最好,你看我看得吃不下饭——噎死你个小赤佬。 “哎,易佳和和谢长歌,你们在一起吃午餐?”背后传来萧辉的声音。 我转过身看去,确实是萧辉,还有他以前的同班同学。他们应该是刚坐下来,因为之前我换到这里时并未发觉身后有人。 “我和他一起吃午餐?傻孩子,你该换换镜片了。” 萧辉不开心地扭过头去。我背对他们的时候听到他们在小声谈话。具体内容嘛,听不清,而且我也没兴趣。 张开嘴把餐盘里的包心菜片递进嘴里,我望着那边有说有笑的陈舒和周慧。仪态优美举止优雅的陈舒即使在吃饭时笑出来,也会用手遮嘴。回看我背后的几个男生,不知道刚才说了什么悄悄话,现在哈哈大笑都使得其中一人喷出饭粒来。 我正想着那边和这边的区别,谢长歌一声不吭站起离开。如果他离开时不是经过我身边,等回过头后看见他不在了,我会以为这家伙可能压根不存在。说来真的很奇怪,谢长歌在班中交友不多,为什么没有和我走上一样的路?大概是因为,他虽然交友不多但并没有被人嫌弃过吧。 下午的第一二两节课是数学课。不知怎的,我中午午休难得睡了一觉,下午却特别困。高嘉丽总是说中午休息会使你下午上课更有精神,但为何我越来越想睡觉了?高嘉丽的说法不能一概而论的嘛。 脑子昏昏沉沉,试卷上的数字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在我快要闭上眼睛时,唐益仁突然叫到我:“易佳和,这道题目请你解答一下。” 神经紧绷,睡意全无,我反射性站起望向黑板,然而黑板上有三道均未解答的题目。我尝试在试卷上找到相应的题目,毕竟这张试卷我做过可以找到题目并直接用我写的答案回复唐益仁。但是,翻来覆去我还是没能找到黑板上的题目。 “易佳和,中午休息了吗?”相比昨天,今天唐益仁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有休息。”在几位同班同学的嗤笑下,我问唐益仁,“唐老师,这几道题算什么的?”同班同学笑得更欢了。 唐益仁苦笑说道:“前面两道求极值,后面一道求极限。我刚才……” “极限那题我试试。”我没等唐益仁说下去就打断他揽下了求极限的题目,免得我开小差的事被他当堂宣布。 几秒后,我回答:“三分之一。” 唐益仁回复:“答案是正确的。你可以说一下你是怎么做的吗?到黑板上来写过程也是可以的。” “不用去上边了吧,”我对唐益仁说道,“求极限嘛,洛必达。” “什么?” “洛必达法则啊。” 望着讲台上困惑的唐益仁,我进一步说明:“洛必达法则,老师您知道的吧。洛必达、微积分,这不是……”稍等片刻,好像微积分和洛必达法则是大学的高等数学里才会学到的内容哦。 “我们说呢,这道求极限的题用洛必达法则确实可以算出答案。但是呢,洛必达法则是有一定的使用条件的,而且它是大学的高等数学里才要求学习的内容。高中不要求掌握洛必达法则,同学们还是用我们高中学到的基本知识来算这道题吧。” “老师,我可以坐下了吗?”唐益仁是一位好说话的老师,可我还是得把这事蒙混过去,不能给他询问我为什么知道洛必达法则的机会。 “啊,请坐。那么另外两道题请同学们自己在草稿纸上试着做做看。”下完指令,唐益仁顾自在黑板上写起解答过程。 课间,趁几位同班同学上去问唐益仁题目,我溜出教室。第二节课我认真听讲,以防唐益仁再度抓到我的把柄。 下午自修课的第二节课临近下课之时,我们班里几个男生开始躁动起来。与此同时,隔壁班也传来此起彼伏的吵闹声。随着隔壁班赶来教师的一喝,隔壁班突然鸦雀无声。本以为高嘉丽会闻风赶来,但直到下课铃响,我们也没见到高嘉丽的影子。 晚上回到家,我听见舅舅、舅妈正在和我的父母讨论买房的事情。舅舅希望我妈妈能够随他用我们有的积蓄买一套房子。“姐,相信我,那边的房子以后会涨价,买了不亏。”舅舅或许有门路,也可能舅舅对于房价动向确实颇有心得。总之,按我的经历,我父母会犹豫不决,最后舍弃买房这个选择。 “佳和,你说我们要不要买这套房子”像这类家庭会议一般的话语,我父母是不会对我说的。我的父母在我高中时期很少和我说金钱方面的事,而他们自作主张的几件事往往是他们最后后悔的事。 等到舅舅和舅妈离开,我对我父母说:“舅舅说的房子,买一套吧。” “你懂什么,别插嘴。”爸爸是一位不愿冒任何风险的谨慎者。不过他也因为谨慎,后来后悔没做买下房子的决定。到了我二十八岁的时候,我父亲变得愿意接受风险,可是他不明智的判断让我们欠下一笔金钱债。 “相信我,不买这套房子你们会后悔的。”如果我持家,我一定会买下这套房子。 “佳和你别吵,我得想想……”优柔寡断的妈妈未来会因为没有买下这套房子后悔不已,接着责怪爸爸过于谨慎,做什么事都胆小如鼠。 一个选择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我的人生有很多时光是在父母争吵的阴影下度过的,还有一部分时光是在被父母责骂的阴影下度过的。我不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如果有可能,我会选择做一个乐观开朗的人。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7章 一周(下)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八月十九日,蔚蓝的天空中白云朵朵。刺眼的太阳高悬于空普照大地,为天地万物带来温暖。 上午的地理课是我重回过去上过的最舒服的地理课。要问原因,不是我们班的地理老师一反常态对待学生如己出,而是陈美芬有事不能来上课,找了其他地理老师代课。 代课的地理老师姓蔡,是个******有着一撮刘海的男教师。单从外表上推测,我觉得他的年龄比我小。本以为他是一位注重外表而实际上没什么内在的教师,在他为我们授课后我才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蔡老师不仅幽默风趣,而且待人友好。比如说,因为他对我们班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所以征求学生的答案时找了平时读书不怎么用心的俞智福。俞智福听见蔡老师叫到自己的名字差点吓死。小胖子缓缓立起,一会儿抬头瞅瞅蔡老师,一会儿低头翻翻地理书,明显不会做。要是陈美芬,俞智福同学今天准得被骂个狗血淋头。当蔡老师察觉到俞智福的情况,他便用转弯抹角的方式,通过联系其它事物竟让俞智福自己做出题来了。 蔡小弟学识渊博,观察力也挺敏锐的。在他讲的题目中有一道题和课外实践有关。说是课外实践,其实只需要同学们了解就行。因为我以前做过和测量有关的工作——虽然只有一个月——这短短时间内学到的知识让我在看见那道题时便反射性地说出了答案。 “没想到还有人会做这题。同学,你不会干过测量的活儿吧?”他的眼中发着光芒,似乎只要我一说谎,他就能立刻知晓。“我说笑的。想必你的家人做过测量的活,所以你才知道怎么做的这题吧。”蔡老师的自问自答为我解围。 有蔡老师教学的两节地理课过得很快。课后有不少同学上去询问蔡老师在哪个班教课。据蔡老师自己说,他是一位实习老师,未来可能会被调转到其它学校去。听到这个消息,班中的女生相继叹气。我也惋惜蔡小弟:能把枯燥的地理课教得这么好,他有创教学新风的潜质。希望他能坚定本心,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 语文课上课铃响前洪红便走入教室。她看见我在倒凉水,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询问我:“易佳和,你怎么不喝茶了?” “节约资源,人人有责。”我简短回答。 不同于高嘉丽,洪红讲课细腻,因而洪红的讲课进度远没有高嘉丽快。自从一个月不到的暑假结束,我们就开始高三的复习。到目前为止,所有任课老师中讲完了暑假我们做的试卷的只有高嘉丽,洪红则最慢。照理说,执着于押题的洪红不应该讲课讲得这么慢吧。实际上,洪红只有在布置作业时才会选题目让我们做,而她自己是不会选题目讲的,即使那是一道只要看看就会的题目。每一道洪红自己选的题目她都会仔仔细细讲一遍。押题有时会让人觉得像是在猜小数点那样,不可靠。从未来回到过去的我知道,洪红这看似不靠谱的押题,未来却对提高学生高考分数大有益处。我仍然记得高考前夕洪红在快放学的时候跑到我们教室对我们说多看看哪题哪题,结果语文高考试卷的第一道拼音题真被她押中了。当然,洪红没有完完全全说对是什么内容,但她让我们在之前记忆的拼音题中有五个词的拼音都是相同的,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了。现在的我已经忘了高考语文试卷的大部分内容,毕竟高考一结束老师便有要求进行试卷回收——重要的是,下面还有数学要考,我没心思再惦记语文。 中午,我少有的被班中的男生邀请一起去吃午饭。坐在第二组最后的王强和钱建文是体训生,而在我的印象中,我们顶多是偶尔说几句话的关系。因此这次被他们邀请,我暗想他们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其实是我多想了:打菜入座吃完分别,都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我们分别之时,他们还叫我去他们寝室玩。我婉拒回到教室。 教室中无人。没有俞团长放动画片,没有其他同学让我观察,我一个人在教室中超级无聊。好在,今天的我带来了昨晚快递到家的宝贝,长笛。 以前的我在家里宅过很长一段时间。这期间,我为了不浪费时间便从网上拍了支长笛。本来是抱着学会一种乐器于人前炫耀的心态购买的,结果长笛到手我一点也不会吹,更别说到人前显摆。在家时,每次被父母责骂我就反锁房门。偶尔我爸爸气急败坏会撞我门,可我不在乎。小时候又不是没被打过——现在的我不甘示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吹上一阵子长笛,我希望能把烦恼尽消,但事与愿违。因为长笛没法平复心情,我曾一度不再吹奏长笛。某一天我在网上听到一首由长笛演奏的歌曲。长笛的吹奏者说,他练了三年才学会这么一首歌。感同身受,我坚持不懈练长笛,终于学会基本功。印象中我是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学会的,实际上多久我回忆不起来。后来,我尝试自己做曲——我是有些狂妄自大了,不过对于那时的我来说,这是我一个心灵的慰藉。忘记花了多长时间,最终我有完成一首长笛曲的。 站在教学楼的平台上,我自然而然吹起我自己创作的曲子。隔壁一职篮球场上无人——本来我就不是为了给人听才吹奏长笛的。 一曲毕,我仰望蔚蓝的天空,怅然失落。 身后传来拍手声,我转过身去。站在我眼前的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多没有戴眼镜的男生。和士兵一样的短发,令人不觉有喜感的面容,这个男生我认识,但我记不起他的名字。 “你是谁?” “啊,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第三次碰面,你不记得我的名字也是正常的。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名字是易佳和?”不知为何,即使我记不起他的名字,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刹那,我便能够肯定他是一个善良的人。 “是。你哪位?” 男生笑得合不拢嘴,摸摸自己后脑勺对我说:“我是陈耀飞。我们不常见的。我在你们对面的教学楼里学习,是理科三班的。”男生说完指指边上的那栋教学楼。 我对他在哪里学习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此人在我身后未经过我同意就听我吹笛,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似乎察觉到我难看的脸色,男生不好意思地把目光压下对我说道:“我,我听到你在吹笛。我觉得挺好听的。” “哪里好听?” “啊,”男孩抬头与我目光相接又难为情地压下头说道,“我,我其实不懂怎么描述笛声哎……” “悠扬婉转,舒心动听。”我说了两个词给他台阶下。 “嗯,哦,对的。不过……” “不过什么?”我向前一步问这个好像很容易就会害羞的大男孩。 “那个,我能问一下这曲子叫什么吗?” “对啊,叫什么呢?”我自己创作的这首唯一的长笛曲叫什么来着? 不觉再度仰望天穹,我追溯着脑海中的记忆片段,鬼使神差般脱口而出:“《殇》。” “《殇》?” 如大梦初醒,我回过神点头道:“对,这首我自创的长笛曲名为《殇》。” “哇啊,是你自己做的曲子吗?”男生喜形于色。 教学楼教室边的走廊里有我们班的同学走来了。我遮住长笛向男生告别:“我先回教室了。下次见。”比起被同班同学知晓我会吹长笛,我更在意的是和这个男生聊天。我是从高中毕业后就这样了吧,遇见与自己合得来的人反而不敢加深彼此之间的关系。 下午英语课,叶玲如上次高嘉丽一样,让我们限时完成一张试卷。“叶姐姐,你可千万不能向高嘉丽学习呀。”我祈祷着,然后叶玲真没有按高嘉丽那样不允许我们看书。对我来说看不看书无所谓,但对王强、俞智福那样不擅长英语的学生来说,看书做题不要太棒。大部分同学在半小时内就完成了,翻书的同学如王强到后面就放着不做打算就这么听叶玲讲题。 叶玲通过轮流答题制让学生们回答,不幸运的王强同学恰恰抽中那道他没来得及做的题目。站在王强边上的叶玲瞧瞧王强还未完成的试卷,不住摇头却无可奈何。有自尊心的王强望望我,希望我能告诉他答案应急。 “D。”我轻声说。 “B。”王强开心地告诉叶玲。 得知现实如此出乎意料的我捂住头没晕过去。“是D,第四个选项。”我大声说。 这种时候不得不感叹叶玲善解人意。如果是高嘉丽或者陈美芬,此时此刻王强免不了被她们嘲讽一番。而叶玲这般说道:“王强,你还有个后援啊。” 王强愣了一会儿,点点头,老实地说道:“对,易佳和是我后援。” “那么,接下来这题也请易佳和同学替王强回答一下吧。” 好吧好吧,把伤害都转移到我身上吧。但是,叶玲小姐姐你别太过分嗷。 帮助王强解决完两道题目叶玲就让我们坐下。我们入座时王强侧向我给我竖起一个拇指。这家伙以前和我关系有这么好?不,虽然我希望我能和班里所有的同学搞好关系,但我脑海中黑暗又深刻的记忆在提醒我十班的同学们曾经都嫌弃过我——毫无疑问的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忽视我的求助没有向我伸出援助之手。 星期三最后两节课是历史课。这两节历史课上我只被叫到过一次。遗憾的是,历史事件的排序我弄混了两个。要是让谢长歌排十个历史事件,我想他也不会一点不错就完成这个任务。然而,我满足高嘉丽不满足。整整两节历史课,她拿着试卷在教室中巡回还时不时向我瞥上一眼。高嘉丽,即便我回到原来的世界有了二十八岁的身体,咱们还是不太合适吧。何况,我二十八岁时,你至少该四十了,这当真不合适啊。 下午第二节历史课下课,放学,同学们相继离开教室。我取出我上周日买的手机联系我爸爸。恰在此时,萧辉蹦出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害我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 “哇,易佳和你有手机啊?” “对啊。你没有啊?” “我有。只是,我们班不是每个男生都有手机。我说,你这手机看起来挺新的,刚买的?” “是啊。”我触屏拨通我爸爸的电话,他告诉我他早已在校门外等候。 “你爸爸来接你啊?” “对。我先走了,再见。”到达教室后门口,我才想起二十八岁的我几乎没有高中时代同班同学的电话号码。印象中可能我有一两个,但是我从未接通过。极少数人我有通过聊天软件联系过他们,但是他们很少回我。 “萧辉,你说你有手机?”我转身问萧辉。 在萧辉点头后,我说:“我们交换一下手机号码,以后有事相互联系。” “好啊。” 我的回忆中,高三时期上下学有很多次都是我爸爸接送我的。坐在爸爸工作专用的面包车上望向窗外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街景,我心惘然。未来,学校附近的建筑物会被拆迁重改,那些住宅大部分成了高高的楼房。或许是考虑到有两所学校在这里,宜相二中附近的基础设施并未被拆除,但是做了相应的整修。我家到学校有三个街道,路程还算远的。再过几年其中两个街道的大路会整改建设,其下会有地铁通行。 晚上,我父母商量起舅舅说的买房的事。几经讨论,妈妈同意爸爸不买房的建议。我有插嘴劝告他们买房,但他们依然不听。我真恨不得拿了家里的钱就去买下一套房子,但这是极不道德的行为。即使是一家人,在我眼里不经过父母同意取用他们大笔钱财也是一种偷窃行为。 八月二十日,早晨起床看见窗外天空灰蒙蒙一片,而窗户上的水珠暗示我,老天在我不知情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昨天放晚学天空确实变色,我以为又是老天爷开的一个玩笑没有过多在意,甚至没有在手机上查看天气预报。八月的天,女人的脸,说变就变——好像有这么一句话。 早自修结束有几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虽说正式上课要等第一节课铃响,但潜规则上大部分老师都会提前到达教室要求学生回归座位开始上课。恰在这本是广播操的休息时间,十二班的男生引发一场打斗。 “易佳和,不去看看吗?”萧辉问我。 高中的男孩子嘛,总是有青春期特有的冲动的,为了一点小事就会闹矛盾。我一个大叔,不,是一个有内涵的成年人去凑什么热闹。 “不去。” 走廊上传来更响亮的哄闹声,萧辉一听见这声音立刻跑出去。我本来是对此不感兴趣的,但随着高嘉丽出现在教室外向着十二班走去,我便改变想法出教室一探究竟。 当我赶到现场,我正好看见十二班的班主任带着一个仰面的男生朝男厕所走去。挤入人群中的高嘉丽站到坐在现场背靠十二班教室墙壁的男生前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男生没有理会高嘉丽,垂下头望着地面,眼神中的愤恨似乎还未消去。 “这怎么回事?”高嘉丽问围观的学生。 围观的学生没有回复高嘉丽。 “散了散了,你们都回教室去。”高嘉丽解散人群然后向厕所方向走去。 回到教室,韩月问何光正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王强知道。”岳琦琦的同桌马彬彬抢先对韩月说。 “你小子,要你多说。”王强推了马彬彬一下。 “为什么王强会知道这事?”我问马彬彬。 “因为那个打人的学生和王强钱建文一样是体训生。”不畏王强的马彬彬向我解释。 正说着,钱建文回到座位上,问他前面的马彬彬:“叫我有事?” 韩月抢先回复:“我们在说刚才发生在十二班走廊上的事。那个打人的男生和你们一样是体训生?” “对,”钱建文回复韩月,“我刚获取消息回来。听说,是李腾和赵博浩打架,李腾把赵博浩打得鼻子出血。起因是赵博浩打破李腾的杯子没有道歉。” “那这究竟是谁对谁错?”我问。 大家面面相觑,无人作答。这场谈话不了了之。 上午的政治课朱越给我们发了两张有答案的往年高考模拟试卷摘录题资料。我大致看了一眼,这上面多数是哲学选择题。发资料之后,便是一如既往的试卷讲解。 政治课后是自修课。由于早上发生的那起打架事件,这自修课的声音比往常要高些。同班同学小声讨论,你一言我一句。说着说着,话题从打架事件变成周末活动,声音也从蚊子响变成老鼠叫,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变成热闹的菜市场。 教室前门“吱嘎”打开,高嘉丽的出现使得全班瞬间安静下来。 “我不是说了,自修课门不能关上!谁关上的?” 无人回答。 高嘉丽瞪了我们一眼离开教室。大家都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离去。果不其然,没到一分钟高嘉丽就拿着她的资料回到教室坐到讲台上监督我们。 “这下高兴了吧,小兔崽子们。”心中暗想,我扫视一眼班中的乖乖儿们,差点笑出声。 中午,很难得萧辉主动邀请我去吃午饭。食堂里,萧辉点了一份包心菜、一份红烧肉块和一份糖醋排骨。处在长身体的时候,他点了这么多我可以理解。谁知,刚一坐下萧辉就对我说道:“易佳和,把你筷子给我。” “干吗?”我迟疑。 “我夹糖醋排骨给你。”敢情这孩子是礼尚往来啊。 吃完午餐,萧辉回寝室去,我则回到教室。厚重的云层间露出太阳的光芒,天放晴了。 经过十二班,我碰巧看见打人的那位同学一个人坐在教室里。他的名字,我记得是李腾吧。你说你为什么要去打别人的脸呢?这下好了,处分少不了了。 关于李腾的处分,学校会花一定时间调查事情原委。我估计今天下午或者明天学校对他的处分决定就会通过广播全校宣告。 下午的地理课,不止我一个人很遗憾,蔡老师没有来而是陈美芬来了。无趣的试卷讲解,逼迫式的作答命令,更恼人的是我被陈美芬叫到四次。第一次我回答错误,陈美芬让我站了两分钟才让我回答第二题。第二题正确我坐下后,她在同一节地理课上又叫我回答问题。然后,在第二节地理课上她让我们轮流回答再一次抽选了我所在的第三组要求我回答问题。重回过去有太多不如意,其中大部分的不舒心都是陈美芬造成的。 地理课之后是洪红的语文课。不多说,讲题。 放学,我来到平台上。今天隔壁一职的学生没有在篮球场上打球。我看了一会儿篮球场上的水洼,然后离开学校到公交车站坐车回家。 八月二十一日,在手机闹钟铃声下我软绵绵地爬起。其实我早就醒过来了,是被热醒的。今天的天气似乎比我重新回到过去的那一天还要炎热。查了查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今天的最高气温竟然超过三十五摄氏度。 “要命了。”更要命的是我得去没有空调的教室里上学。 乘坐公交车抵达学校,上学路上我所看见的都是穿着短袖校服的学生。校门口站岗的高嘉丽今天换上了那一天的白色宽松连衣裙,一看见我的身影就招呼我过去对我说道:“易佳和,早上也可以读些语文或历史课的内容,不要总读英语,顾此失彼。” “好的。” 答应是答应了,但我不是很喜欢读英语之外的课程内容。如果要我写些什么,语文的内容我是不介意的。换作读,我倾向于领读英语。 早自修结束,如我昨日所想,校园广播放送了对李腾和赵博浩打架事件的处分。广播宣告,给李腾和赵博浩各警告处分。这样的处分宣告在我意料之外。我本以为李腾会被记过处分,毕竟他昨天都把赵博浩打得鼻子出血了。不管怎么说,如果赵博浩的情况严重,李腾一定还得赔偿他医药费。 星期五上午的第一二两节课是数学课。今天与周一不同,唐益仁一进教室论谁都能看出他脸上的喜悦之色。上课前我看见坐在前排的刘娟有问唐益仁什么事,唐益仁听到后笑笑回答了什么。这两节数学课,唐益仁没有叫任何一位学生站起回答问题。 数学课后是英语课。由于英语老师叶玲有事没来,英语课改成自修课,而下午的自修课改成英语课。哪怕换课,周五的自修课也免不了被老师插手的命运。换到上午的第二节自修课上课铃响,陈美芬走入教室说要花一节课的时间讲解试卷。课上陈美芬没有叫我答题是我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中午,萧辉跟着他以前的同班同学吃饭去了,王强和钱建文叫上了别班的两个体训生吃饭去了。这都不要紧,因为我终于能和班里的一位女生共进午餐。难为情的是本来我想找周慧的,可是周慧有事婉拒。天公作美,正巧陈舒邀请周慧一起去吃午饭,然而周慧没法去。“要不陈舒你和易佳和先去吃午饭吧。”周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还在迷糊,直到陈舒说“好吧。易佳和,我们走”我才清醒过来。 “易佳和啊易佳和,高中毕业多少年无人相伴,没想到今夕你重返过去却碰到桃花运,还是班中的极品美人。”我跟在陈舒后面,欢喜地哈喇子差点流下来。 作为一个有女子相伴的男人,午餐请客不为过。 “陈舒,中午我请你。”我露出生平我能展示的最灿烂的笑容对陈舒说。 “不用。”两个字破了我的计划。 以前,我爸爸教导过我,女人说不要,其实她心里是要的。揣着这个想法,等陈舒点好菜肴,我一马当先在刷卡机上放下我的饭卡。 “我说了不用。”陈舒面露不悦之色挪开我的饭卡,令我一时呆若木鸡。 “同学,轮到你了。想好要什么没?” “啊?哦,一份青菜,一份糖醋排骨。” 打完菜,垂下乌黑秀丽长发的陈舒在几个男生的注目下望向我,微笑着示意我跟上她。我们来到最边上的餐桌旁坐下。 美人身居我眼前,我却心如乱麻只顾自己吃饭,想不出一句能够博得她一笑的话。 “易佳和,我问你一个问题。”陈舒先开口说道。 “啊,好。” “你该不会是想追……” “没,没有!”我的高声引来我们边上同学的注意。 “是吗……”陈舒低下头,似乎很失望的样子。 见她这番令人怜惜的模样,我越发过意不去,鼓起勇气对她说:“其实,其实我是,我是有喜欢……” “我就知道你喜欢周慧。”陈舒开心地说。 跟不上陈舒节奏的我有点凌乱。 “我喜欢周慧?” 陈舒抿嘴一笑,说:“我早就猜到了。虽然周慧本人没有察觉,但上课的时候我发现你总在望着她。” 妹子,我不是在望她,我是在看你啊,是你的婀娜多姿与优雅举止令我不由自主被你所吸引。 “陈舒,我和你说——” “我知道我知道,”陈舒俏皮一笑,“我会帮你保密的。至于你能不能追上她,这就要靠你自己了。” 经过我和陈舒这么一对话,这顿午餐完全变了味儿。 我和陈舒分别,她临走前还赠送我一句“祝你马到成功”,又给我一下重重的打击。 “苍天啊,神明啊,莫非我今生今世当真不会遇见一个能够共度一生的有缘人了吗?” “有缘人?易佳和你在说什么啊?”站在回教室的明明无人的小路上,我却碰见了此时此刻最不该遇到的人——周慧。 天,我说得这么轻她还能听见? “没什么。你怎么走这条路?” “我不能走这条路吗?”周慧笑道。 “不。这条路很少有人走……说起来,你要去吃午餐?” “对。陈舒呢?” 提起陈舒我就伤心。我叹了一口气回复周慧:“她回寝室去了。” “这样啊,”周慧微笑露出酒窝,向我告别,“我先去吃饭了,拜拜。” “拜拜。” 闷热的天气有时会令人泛起头晕乏力之感。回到教室,不知是天气炎热之故还是陈舒的话语确实给我不小的打击,我趴到桌子上倒头就睡。 这是一个可怕的梦。梦的可怕在于身处梦境中的我明明知道这是梦,但任凭我如何鞭策自己快醒来,我还是无法苏醒。梦是如此的真实,因为它是基于我重返过去的现实之上。故此,我才脱离不了梦境的吧。怎么办,怎么办?好可怕,好可怕…… 大喊,大声喊出来,不顾一切地大声喊出来! “易佳和,易佳和!”睁开眼,我被王强拎起。他正怒视我,对我吼道:“你发神经啊你,午休时间吵什么吵!” 我环顾周围,多数醒来的同班同学把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而没有醒来的同班同学现在也都醒过来如我一般环顾四周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问你话呢,易佳和!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发疯似地嚷嚷影响到所有同学午休了?”王强拽着我吼道。 在王强的指示下,所有同班同学向我投来目光仿佛在责怪我打扰了他们休息。 抱怨的目光,鄙视的目光,轻蔑的目光,嫌恶的目光……不仅是和我关系不好的同学,连萧辉、周慧他们此时也用异样的目光望着我。 啊,对了,我怎么能够忘记,我的高中时代是黑暗而绝望的。 憎恶,憎恶,憎恶! 意识到的时候,王强被我一拳打倒在地。不服气的体训生捂脸站起,向我打来一拳把我打到我的课桌上。躺在因冲击力被我推倒的桌子上,我抬头仰望脸部红肿的王强。 “你有病啊!”气未消,王强挥拳欲再向我打来。 “王强!”高嘉丽出现在教室门口,“你在做什么!” “老师,是他先打我的!”王强收起拳头指指自己的脸。 高嘉丽迅速来到教室后面看见了我的惨样,二话不说把我扶起。 “王强,你和易佳和一起去我办公室!”扶起我后高嘉丽对王强喝道。 “他先打我,凭什么我也要去办公室?我不去!” “你敢不去?”高嘉丽的语气中有威胁的意味。 王强一听,一脚把我那没翻倒的椅子踢开,大喝:“老子说不去就不去!” “去!”高嘉丽说着拉住王强的胳膊。 “不去!你放开!”王强扯开高嘉丽的手并向她一推。 高嘉丽失衡,差点撞到教室后面的黑板上。说时迟那时快,预料到事情发展结果的我先一步跨到高嘉丽身后接住高嘉丽她才幸免于难。 回过神的高嘉丽忘记周围人的存在,命令王强立刻去办公室,摆明和他杠上了。 “我不去!”王强说着推翻自己的课桌气冲冲跑出教室,不管高嘉丽如何在后面命令他站住,他也充耳不闻。 跟着王强跑出去的高嘉丽直到下午第二节课下课铃响也没有回来。早有准备的高嘉丽找了一位历史老师替她为我们上课。 当历史老师走入教室,他理所当然地发现倒在地上的课桌椅。似乎早从高嘉丽那里略知一二的历史老师没有明说,只是单纯地要我们把课桌椅放好。本来我想帮王强放好课桌椅,但被钱建文拒绝:“不用你插手!”钱建文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满。 课间,我离开教室尝试寻找高嘉丽或者王强的身影,却一无所获。我不怕承担责任,只是担心王强,希望他不要做出什么傻事。 一个下午,教室中的同班同学都没有搭理我。这番光景犹如我昔日的噩梦。我本可以和萧辉、周慧还有陈舒说说话,但我深知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放学后,我来到学校操场散心。操场上有几个体训生在锻炼,还有一个学生在踢球。向前几步,我认出在踢球的正是之前来平台上的叫陈耀飞的男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离开操场打包回家。 家中无人,老木桌上放着五十元现金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佳和,我要和你爸去淌远路,迟点回来。 “老妈,是‘趟’不是‘淌’啊。” 忍俊不禁于只有小学水平的妈妈所写下的字条,我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瞅瞅里面的东西。冰箱里有个面包,好像是前天买来的。有没有过保质期呢? “今天过保质期啊。能吃就行。” 吃完面包写完作业,我来到我家那小小的卫生间里洗澡。天气炎热,我脱去衣服裤子直接用自来水冲洗。冰凉的水冲到我温热的皮肤上,冷得我打了个哆嗦。“用手碰温度可以啊,怎么泼到身上会这么凉?”以前的我即使在炎热的夏季也还是会在冷水中加点热水的。重回过去,我有了一副不错的躯体,想着试试单纯用冷水洗洗看,结果还是受不了,在自来水中加了热水。 洗完澡擦干身体,我穿上短裤光着膀子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兀地陷入一种错觉里。 时过九点,父母还未回家。一百平方米的屋子中,只剩我一个人。 整理好书包,关上电灯,我在黑漆漆的房间中坐下。夜风从窗户外吹入,很暖。我躺下来,皮肤与冰凉的地板相触。一开始有点不适,随后不知是地板适应了我的温度还是我适应了地板的温度,这么侧卧在地板上我没有感到不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 “这么想来,我一直是一个人呢。” 这里的生活是我记忆中的生活,但是又不完全是我记忆中的生活。 “这里,真的是我的过去吗?” 今天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梦中,机缘巧合之下我遇见一位旅人。他表面上是一个普通的人,实际上是创造世间万物的全知全能之神。神明答应我让我重返过去,我也真的回到过去了。怀念的世界怀念的人,来到过去的我重启我的人生做出了和之前不一样的选择改变了我的未来。我成了一个富有的人,一个杰出的人,一个声名显赫的人。到了晚年,我子孙满堂,守着爱人度过生命的最后一天。梦醒,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在原来的世界中,我是一个既没有财富也没有权力的人。即便无财无权,人生若能得一知己也可以了吧。然而,别说知己,我连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朋友也没有。无能的我,二十八岁未娶亲,是人尽皆知的窝囊废。穿越并没能改变任何事情,因为我重返过去的那个世界,并不是我原来的世界。终有一天我会复还,而我自以为是所做的一切不过泡沫幻影。 “梦中梦……”泪水溢出。 我因何而悲伤?“寂寥的生命,孤独的我。” 易佳和,不属于这个世界。过去也好未来也罢,都没有我的归宿。 蜷缩身体,紧抱自我,宛若渴求回归子宫的婴儿,妄图在与世隔绝的时空中,不再苏醒。 “罪无可恕的人,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得不到救赎。”这是二十八岁的我来自遥远国度的绝音。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章 二度(上)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洁白的世界。 理应闭眼的我,能够看见世界的纯洁无瑕,仿佛我不是身在世界中,而是与世界融为一体。 没有寒冷,没有孤独,没有绝望。 “温暖,羁绊,希望。”理应合嘴的我,能够说出自己的想法。 有人在我身后出现。 “你是谁?” 来者无形无相无言。来者可是这个世界? 他的双手通过我胳膊与身体间的空隙,紧贴我的腋窝把我的身体贴紧在他的身体上。 一个拥抱。 皮肤与皮肤相连,他的温暖传递到我的心田。 这里没有时间,何必说过去与未来。那么,这里可是现在? “不要离开我。”泪水滴落在空无一物唯余两人的天地间。 刹那—— 漆黑的世界。 他还在,世界还在。 睁开的是他的眼:蓝色的幽瞳中有着一片真理之海,红色的血瞳中有着一个命理之轮。 空灵的声音响彻绝望的世界: “人生如梦,一曲长笛无言中。攘权夺利清廉改,沽名钓誉赤心非。何去何从?追忆,追忆,相知晚矣。莫忧莫惧莫悲切,永生永世永相随。” “梦?” 坐在自己的床上,睡意朦胧。窗外明媚的阳光射入窗户,把房间的木头地板照得发亮。 “啊……啊?” 惊慌失措,我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指令是:找到我的手机。然而,手机不在我床头柜上。急忙下床打开房门到自己家的大厅,我看见妈妈正把早餐放到保温锅里。 “妈,你怎么不叫醒我?完蛋了,要迟到了!” 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穿上裤子,一瞬间的违和感让我停止手上的动作:“奇怪,昨晚我光膀子睡在地板上的吧,怎么早上穿着短袖在床上醒来?” “佳和,你们星期日也要上学?” “什么?”我扭过头看向妈妈,“老妈你糊涂了吧,今天是星期六不是星期日。星期六我们要上学的啊。” “哎,那是我搞错日子了吗……”妈妈拿出兜里的老爷机,然后举起手机把手机屏幕展示在我眼前,说:“哪里是我搞错日子了。你看,今天不就是星期日吗。” 我取走妈妈的手机仔仔细细查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又生怕自己视力不佳看错大声读出来:“八月十六日,星期日……” 大脑混乱,我尝试着回到现实世界,对我妈妈说:“妈,问你个事:我的手机你放到哪里了?” “手机?你已经买了?我不是和你说了我会和你一起去买的吗?对了,你哪里来的钱?”一连串问题以及手机上的时间证明我的处境:不知何缘由,我回到一周前了。 重回过去,再重回过去?搞没搞错! 我在无意间做了什么,还是神明在肆意玩弄我? “佳和,既然你醒来了,快吃早餐,然后我们去买手机吧。” 走在去营业厅的路上,我观察着周围的景物。尽管记忆不是很清晰,但诸如路边跑过的狗妈妈和狗崽子、站在商场前露出美妙胸部的小妹妹、十字路口亲密碰撞的两辆轿车,这些毫无疑问是我在八月十六日去买手机的那天在路上遇见的情景。 “我真的回到一周前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没有苗头,只是,硬要把我再度重返过去的事归咎于我所做的两个梦,还不如把这件事归为神明的所作所为来得更切实际。 “天,我已经快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了。” “佳和,你愣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啊。”妈妈催促我。 我小跑到她边上,她向我抱怨说:“不是你要买手机我们才来的吗。” “我没要妈妈你来啊;我自己会买。” “你自己会买个屁。一个高中生买手机,一定会被别人骗了去。像你这样的孩子被人骗了还不知情,以为自己赚到大便宜。” 妈,忧患意识不能说是坏事,但你也犯不着这么担心啊。你儿子大学毕业上社会见过很多欺骗隐瞒事件了,买东西被人骗这种事,我心里多少有数的。 走入营业厅,销售员立刻出柜台笑脸相迎。 “你好。请问是买手机还是办业务?” 问话里为什么要把买手机放在前面呢?啊,相同的吐槽我已经说了两遍了。 “我儿子要买只手机,不贵的那种。”我妈妈先说。 “这样啊。这边请——这里是新出的手机,有很多价廉的款式。” 我妈妈瞅瞅橱窗里的手机标价,为难地说:“这些价格都好贵啊。” “阿姨,现在大部分智能手机都是这个价格……”销售员开始给我妈妈普及那些智能手机的产品知识。 趁妈妈和那位销售员交谈,我来到边上柜台查看当时我一眼就决定了的智能手机。 “你好。这些是今年比较新的款式……”另一位销售员来到我身边向我介绍产品。 没等销售员介绍完,我指指我身前的这款。 “这款啊。这款是……” “大尺寸,64G内存,单卡,性能较其它同品牌弱些,主要是功能没有同品牌多,但是有比同品牌其它大部分手机更快的运行速度,实际上使用效果也还是不错的。” 销售员呆住,而后才尴尬地开口:“你了解的还是挺多的嘛。这是新款,刚上市没多久。价格1699元……” “有活动没?” “啊,有的。现在购买可以减免两百元……” “就这部了。” 销售员又呆了一会儿,她可能正在思考要不要向我推荐其它手机。最后她大概是依靠直觉知晓我一定非这只手机不买,准备帮我处理电话卡。 “老朋友,见到你很高兴。”举起花了近一千五百元买到的这只手机,我兴高采烈地和为花钱心痛不已的妈妈走回家。 八月十六日下午我本在家研究手机,然后用手机上上网什么的。由于我已经知道这只手机大致要怎么用,我下午的时间就空出来了。 “今天天气晴朗,外出走走也不错啊。” 与到亲戚家去忙事的妈妈分别,我走在北河街道的马路上。闲来无事,去看看刚才的小妹妹还在不在。遗憾的是,小妹妹已经不在商场前。 “这么美丽的妹子,简直是商场的吉祥宝。去哪了呢……” 四处寻找小妹妹,我还真碰到了我的妹妹。 易梦华是年纪比我小两岁的我的堂妹。有着我们家族特有的“长相出众”之特点的易梦华从小就没有和我走一样的路线,身材苗条直到嫁人生子。和我不同,堂妹从小是真招人喜欢:嫩嫩的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起来的小酒窝,还有那在你脸上亲你一口足以让你神魂颠倒的巨大杀伤力,我的堂妹是易家里出了名的小甜心。人们都说女大十八变,很多其实是小时候丑长大变漂亮。易梦华小时候可爱,长大竟然更加可爱,而且在可爱中汇入非比寻常的淑女风度,是她班级里公认的班花。顺便说一句,我不是妹控——恰恰相反,我十分害怕和我这个妹妹接触。 “哥,你来商场买东西?”易梦华曙光四耀的笑容招致经过男孩子们的注目。 我望望她边上,没人。 “怎么,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易国华呢?” 易国华是易梦华的亲哥哥,也是比我大四岁的我的堂哥。时值暑假他应该在家休息。这里再顺便说一下,易国华才是个名副其实的妹控——我的堂哥十分疼爱他的亲妹妹,而且程度有点过了。具体的事宜我就不列举了,因为实在让同为易氏的我感到羞耻。不要问我为什么没人阻止易国华,那是因为,易国华是个难得的人才加帅哥。他是学校级别的美男,在他们学校校草评选中荣获第一名;他是才华横溢的博士助手,是我们易家门里的骄傲。当然,他绝不是我的骄傲。 “哥哥在家休息。前几天天气热,他和朋友到外面去玩结果中暑了。你找他的话,可以到我家去。” “不不不不,我不要。” 堂妹动人一笑引得周围的男孩子害羞一笑,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想拍下易梦华的容貌。 “我们到商场里面去吧。”我拉着易梦华的手迅速跑进商场中,才不会让那些小兔崽子拍下我妹妹的绝美容颜。 “易佳和,你和我哥还是合不来?”易梦华很少叫我哥哥,平时多直呼我姓名。 “嗯。” 要说为什么我和易国华合不来,那是因为,易国华不止是个妹控,还是个弟控。易国华的妹控差不多病入膏肓,而他的弟控还在进行时。介于男女有别的关系,即使是自己的亲妹妹,易国华还是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但是同为男性——不堪回首的往事:小时候每次到堂妹家,堂哥出现便弄我的脸,或捏一捏,或蹭一蹭。我一度怀疑小时候虚胖就是易国华整出来的。长大以后,每次我到我堂妹家,堂哥出现便和我套近乎,要不与我勾肩搭背,要不使劲摸我的头。易国华,我的耻辱。 “如果给我神明的权力,我会把易国华变成女孩。要不,把我小叔的孩子变成男孩。”我的小叔有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如果其中一个是男孩,那么我就不会是易家门里年龄最小的男子,也就不会成为易国华的目标了。 “梦华,没想到你在里面啊。”商场入口进来两个女孩,一听我就知道她们是我妹妹认识的人。 “这是我的哥哥,易佳和。”妹妹向他们介绍我。 “你们好,我是……” “这是你堂哥易佳和?”一个女孩打断我说话问我妹妹。 “对啊。” 那个女孩退后一步上下打量我,对我妹妹说:“你不是说,他是一个比较肿大的人吗?” 易梦华也上下打量我一番,对女孩说:“我有说过这种话吗?” 那个女孩连连点头。 经过她们两人这么一对话,我记起来我第一次重回过去的那天,我的父母对于我身体的异常也没多说什么,一下子就接受了如今的我,如易梦华一样。 “不说这个了。易佳和,我们是来商场买东西的。要不,一起逛逛?” 我婉拒堂妹的邀请,离开商场。散步路上我思考着,如果易国华看见我这番模样,他会作何感想?也许他会对我失去兴趣,没了弟控这个怪异的毛病,毕竟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是颇有不同之处的。 “这会是旅人的杰作吗?”我仰望天空,渴望从云层中找出什么,结果脖子有点发酸。 晚上,我做好饭菜等待父母回家。一进入家门的父母看见我做的饭菜双双说道:“看来明天要下雨了。” 我回复:“明天是不会下雨的。” 八月十七日,太阳的光芒照得我心暖暖的。 思量着是否还有必要带上茶杯,在意识到茶杯的用途不仅是喝茶还有喝水的事实后,我带上茶杯乘坐公交车到达学校。早知道是高嘉丽值班,我没有因此大惊小怪。虽然这几天天气会渐凉,但马上一个酷热天会出现令人措不及防。 “易佳和,早上领读声音大点!”原想着不打招呼进去高嘉丽会把我无视,看来我是小瞧我们班主任了。 草草允诺,我直接前往教室。教室里的人和之前所见一模一样。不对,少了一个。啊,我记起来周一的时候我是在胡鸿刚到座位上时进入教室的。因为胡鸿的座位是在第四组靠北,所以我总是把这个人忽视掉——我绝不是因为胡鸿的长相太过普通才把他遗忘的。 “呃,易佳和,麻烦你让一下。”是胡鸿。靠近一看,我发现这个身高比我矮的男生确实有张大众脸。 “太过普通也是一个特点吧……”我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 “没什么。抱歉挡着你了,不好意思。”我让开道,胡鸿走到他座位上。 早自修结束,我上前倒了一杯水。由于这次我没带茶叶没法喝茶,犯不着开饮水机,徐燕也就没有和我闹矛盾。但毕竟上次这小娃娃当众指责过我,我一回想起这段记忆,心里总有些不舒服。于是我走到教室门口徐燕前面看这小丫头在做什么。 “干吗?”徐燕抬头没好气地说。 徐燕察觉到我的存在前,我看见徐燕在写什么东西。不仅是徐燕,徐燕旁边的白梦奇也在写些什么。 “这是什么?”我问徐燕。 “关你什么事?” “是班级的班费使用情况和使用计划的报告。”白梦奇回答我。 我曾一度以为白梦奇是白少明的妹妹。两人不只是都姓白,连气质方面感觉都差不多:一个文质彬彬如书生,一个谦谦有礼如闺秀,仿佛是同一个娘胎里蹦出来的。 “哦,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会和我闹矛盾啊。” “什么?” “没什么,”我记起高中班级里有个班干部职位叫劳动委员的,于是说道,“徐燕,你这个劳动委员当得还是够格的,只是下次别这么蛮横不讲理了。” “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我又不是劳动委员,白梦奇才是。” 我望望白梦奇,她向我微微一笑。这么说来,周一的事情是白梦奇叫徐燕做的?算了算了,事情都过去了。 “真是抱歉啊,徐燕。”我向徐燕道歉。 “你从刚才开始起就在说什么啊,莫名其妙。”徐燕低头写字不打算再理会我。 世界上有很多无聊的事,超级无聊的事也很多,但如果有这么一件最超级无聊的事,想必就是上两场完全一模一样的课:一模一样的题目,一模一样的内容,一模一样的动作,连打了个喷嚏的时间都好像是一模一样的。我望着眼前的洪老师和同班同学们,陷入一种只有我自己才能体会的窘境中。 上午第三节课上课铃响,唐益仁准时到达教室。那副像吃了苦瓜一样的脸我记忆犹新,二次看到反而有了幸灾乐祸的恶意心态。 “快了,轮流答题。可怜的钱建文要尴尬了。”我自语。 如我所想,唐益仁破天荒地用了一次轮流答题。 “不会吧,唐老师竟然让我们轮流回答。”何光正低下头悄悄对韩月说。 “他不会遭遇什么巨大的挫折了吧。”韩月低下头轻声回复何光正。 我凑近他俩被他们发现,他们立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两节数学课上完是午餐时间。我等到唐益仁在和萧辉打完招呼准备离开时迅速尾随而上,问唐益仁:“老唐,今天怎么……” “易佳和,你今天中午有空吗?要不,我们一起去吃午餐?”该死的萧辉,你怎么又折回来了? “没空!你不都走了吗,折回来做什么?”我冲萧辉喊道。 萧辉像只受伤的小绵羊一样,低下头说:“平常你邀请我一起吃午餐我总是拒绝你,所以今天我想着要不邀请你一起去……” “易佳和,你和萧辉一起去吃午饭吧。老师知道你关心我,但老师不要紧的。”唐益仁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推掉萧辉的邀请呢。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之前好像是我邀请萧辉的吧,怎么今天变成萧辉邀请我了。 “难不成,我做了不同的选择改变了未来?”这么一想,神明又让我重回过去,难道是因为之前我在什么地方做了错误的选择而将未来导向了什么不好的方向吗?“我究竟在哪里做错了什么选择啊?” “易佳和,从刚才开始你就在嘀咕什么呢?”萧辉问我。 “没什么。快点走。” “食堂排队的人有很多的,不用急。” “今天开新窗口,队伍有分流。” 如我所说,我和萧辉站到原来的队伍里,不一会儿就轮到我们了。 点完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菜肴后,我这才想起二中食堂的糖醋排骨挺便宜的。然而,我记起的时候已经把卡放到刷卡机上了。 “你怎么知道今天食堂会开新窗口啊?”萧辉笑嘻嘻问道。 我忽视萧辉的问题,毕竟解释起来很麻烦。我们一入餐桌座位,我就从糖醋排骨里夹了两块最大的肉递到萧辉餐盘里。 “你干吗?” “少说话,多吃饭。” “谢,谢谢。不过,你,你用不着给我这么大的两块肉。我想吃的,我想吃的其实是排骨……” 听见这句话我差点晕过去。原来之前萧辉垂涎三尺的是糖醋排骨的排骨而不是没有排骨的肉啊。 “好好好,给你。”我挑了两块有肉骨头又大的糖醋排骨给萧辉。这样一来,我餐盘中的糖醋排骨没了一大半。 “谢谢。那,这两块肉还你。” 我“不用”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萧辉已经把糖醋排骨放到我餐盘里了。 吃完午餐来到食堂外边,天空中的乌云渐渐积聚起来,仿佛马上就会有一场大雨来袭。 “我去寝室收衣服了。”萧辉说道。 “没事,下不了雨。” 看着萧辉傻愣的表情,我连忙掩饰:“我是说,看样子不会马上下雨,你不用急急忙忙去收衣服的。” 八月十七日中午,高嘉丽会在班级教室里教导俞智福好好学习。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既然“饮水机加热事件”没有发生,我根本没有任何道理要先去教室的。 走在校园路上,观赏着校园风景,我心挣扎:要不要趁这个空闲时间去女生宿舍前面看看?正在此时我看见了前方的唐益仁,他一个人走在食堂回教学楼的路上。 “老唐,”我向他打招呼跑过去问他,“你今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什么……”唐益仁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他不悦的缘由说出来。 “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谈谈的。作为谈判的二把手,虽然我至今谈判成功案例只有一个,但是请相信我。另外,请不用担心我会把内容外传。保密义务这个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 “啊,”唐益仁像个孩子一样愣住了,然后对我坦白,“其实,我早上和我老婆吵了一架。”把这件事说出来后,唐益仁有点后悔,说道:“我好像不应该把这种事和学生说的吧。” “那有什么,”我回复他,“不是有句俗话叫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嘛。虽然我不知道为嘛这句话里有床头床尾,不过我相信很快你们就会和好如初的。” 唐益仁听了我说的话呆了一会儿,然后开心地笑起来:“这是不可思议,明明是个高中生,我感觉我像在和一个已经步入社会娶妻生子的人谈话一样。” “我也想娶妻生子啊。相亲这么多次,找不到自己命中注定的人,我有多无奈,老唐你知道吗?” “啊?你这个年纪,你爸妈让你去相亲?” 糟了,太过激动忘了我现在是十七岁的高中生了。 “不不不,老师我开玩笑的。我是想逗笑你。”蹩脚的谎言。 “这样啊。嗯,谢谢你。”唐益仁竟然相信了我的谎言。 “那,”我向唐益仁道别,“唐老师,我回教室去了。拜拜。” “拜拜。” 虚惊一场,我跑向教室。一路上,我小心翼翼避免遇到高嘉丽。 “逛了这么长时间,高嘉丽也该走了吧。” 当我回到教室,除了俞智福、谢长歌和岳琦琦,里面已经有很多的学生了。 中午铃声响起,同学们趴到桌子上午休。好了,接下来某个时刻我就会和值班的高嘉丽碰面了吧。为了避免和高嘉丽四目相视,我也趴到桌子上尝试午休。照理我睡不着的,不知道是不是以这具身体在这个世界里生存的缘故,我一趴到桌子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政治老师朱越已经在讲台上等待上课铃声响起。唐益仁的秘密我已经知晓,那么朱越如此开心的秘密是什么? “怎么感觉自己像狗仔?要不得,要不得。” 政治课后是地理课。经历过一次的我在陈美芬要我站起回答问题时故作难解模样。和之前一样,陈美芬张开嘴打算旧事重提。趁着她没发声的空档,我立刻说出答案,令陈美芬无话可说。坐下的我担心陈美芬会不会不按套路出牌:我做了不同的选择,未来改变,陈美芬可能又让我站起答题。结果,到下课铃声响起,陈美芬也没有再让我站起答题。 不同于之前的是这天晚上。回到家中的我做好晚饭正打算烧菜之时,我爸妈才回到家。妈妈见到我洗好锅,连忙要我放下来说她会来烧菜。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他们两人都没说一句“明天要下雨了”。 八月十八日,天空中白云多多。偶然有厚厚的白色云层遮挡太阳,不过没一会儿云层移去,太阳又露出来。 时间差的关系,今天到教室已经有七位同学坐在座位上了。 “早。”我向他们打招呼。 “早。”首先回复我的是声音柔和的吴前进。 “早上好。”接着回复我的是整理好书本抬起头的周慧。 然后没有人向我问好了。 我一边望着正在整理试卷的叶果果,一边经过讲台到我座位上去。 “手抓饼吃完了?”途经吴前进身边时我问了他一句。 愣住的吴前进对我眨巴眼睛点点头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吃的是手抓饼?” 望着吴前进孩童般的面庞,我的良心在告诫我:不能对他说谎。 “我刚看见的。”还是说谎了。 “可我是在五分钟前吃完的呀。”有这么久? “其实我是闻到了你有手抓饼的味道,猜的。” 拉开椅子坐到座位上,我瞧瞧被我欺骗的吴前进,他正在嗅自己身上有没有手抓饼的味道。内心产生一种像是欺骗了纯真孩童的羞愧感,我把注意力集中到早自修的领读准备上。 上午第一节历史课,我得重新做一遍我已经做过一遍的试卷。限时做题成了缩短做题时间的游戏。上午第二节历史课,高嘉丽让我站起来回答两道历史题目。虽然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是场内援助的机会不用白不用。令人遗憾的是,这回高嘉丽叫我回答的两道题目中有一道题和之前不同,然而谢长歌还是回答正确。谢长歌这家伙,真的是无懈可击吗?谢长歌回答对问题后,高嘉丽让我和谢长歌一起坐下。 “接下来好像有一道题目是我主动争取的,但我已经坐下了,没有必要回答了吧。” 后来,上次我主动争取的题目这次高嘉丽自问自答,也就没有我出场的机会了。 被轮流答题四次加四次的英语课,对我来说就像是连续八天的早餐都是吃我最讨厌的苦瓜,还是没有烧煮过的苦瓜。不成,我得挑个时间给叶玲一点建议。 中午午餐,我提前来到周慧和陈舒之前所在的食堂餐桌座位上。想着这么坐着或许能等到她们两人,然后我就可以和她们一起共进午餐。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两人没来。我站起观望四周,发现那两人竟然坐到对面最边的餐桌座位上去了。 “果然是我做了不同的选择,未来发生改变了吧。” 刚说完,谢长歌就坐到我和周慧陈舒之间。 “小赤佬,这回我都看不见他们,你还要从中作梗,故意的吧。” 我端起餐盘移到谢长歌那里。他发现我的到来,冷冷地说了句:“走开。” 我偏不走,你能奈我何? 和谢长歌一起吃饭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回首望望后面:萧辉和他以前的同班同学不在。 “谢长歌,你有看见……” 回过头,谢长歌不在座位上了。我四处搜寻,看见他端着餐盘向泔水桶那边走去。原来他趁我转头的时候背着我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有这么讨厌我吗,也不说一声就离开,大叔——大哥哥我好伤心啊。” 中午午休,和上次不同,这回没有睡意。呆呆地坐在位子上,我暗自思忖二次重返过去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我是在与那位不知名的旅人交谈后才重返过去,说我重返过去与他无关,我是一定不会相信的。要知道,那天晚上不是我先提起的“重回过去”这件事,是他先提起的。感觉他就像有阴谋一样,一旦得到我的同意,便施法把我带回到我的高三时代。“他究竟是什么人”这个问题我思考过,最终我认为他是一位神明。什么神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大部分的神都能让时光倒流吧。现在我面临的问题是,他究竟要我在这里做什么?单纯让我重回过去,何必再让我重回过去。等下,我是在八月二十一日星期五晚上到八月二十二日早上这段时间再度重返过去的……因为重新回到八月十六日,我没能亲眼见证时间为八月二十二日——这么说来,那天我入眠之后有什么事发生才导致我二度重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脑子好乱……”我叹了口气,猛地发觉到高嘉丽的视线。站在教室窗外的高嘉丽盯着我,像是一只野猫盯着一只帅气的耗子,分分钟想把我吃了似的。 “我已经够乱的了,高嘉丽你就别添乱了。”我趴到桌子上入眠。 下午数学课的铃声激醒我。这次和上次不同,醒来的我神清气爽。星期二的唐益仁和星期一的唐益仁不同,又恢复到以前那个上课时偶尔会露出迷人笑容的老唐了。当他把函数的那三道题写在黑板上时,我的神经紧绷起来。然而,唐益仁没有叫同学作答而是自写自答。嗯,老唐确实回来了。 最后一节课临近下课时,班里的几个男生开始躁动起来。与此同时,隔壁班也传来吵闹声。因隔壁班老师的一喝,隔壁班声音突然消失。 “高老师不会也过来吧?”韩月问何光正。 “不会。”我前面的两人齐刷刷转头看向我。 “高嘉丽和隔壁班的班主任又不是一个办公室的,不一定会来的。” 如我所说,高嘉丽没来。也是,已经发生过一遍了嘛。 晚上回到家,舅舅和舅妈在我家。以写作业为名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于买房这件事,无论我怎么劝说我的父母都是徒然的。 写了一会儿作业,我走到窗前望向外面留有余光的天空。明天、后天、大后天我会经历相同的事物。我可以做出和之前不一样的选择改变未来,但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剥除表面,神明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额滴神啊……”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9章 二度(下)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星期三上午的地理课,仿佛见到久别重逢的故人,我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之情,一不小心重重拍了蔡小弟一下。被我一掌打到讲台上的小蔡咳嗽两声,使得班里的女生心疼起来。本来就看我不爽的徐燕挑这时机责备我。 “徐燕同学,没事。同学之间要和睦相处,不要吵架。”小蔡替我说情,令我不由感激。 “就是就是,同学之间要和睦相处。”我抚摸着小蔡的后背,借他所言回复徐燕。 我以为大事会化小小事会化了,结果整整两节地理课徐燕时不时瞪我一眼,差点把我吓得吐出来。最毒妇人心,青春期的女孩子虽然还不是妇人,不过更有热情,惹不起惹不起。 这次有准备,当蔡老师提起那道和课外实践有关的题目时,我没有脱口而出。除此之外,由于我知道蔡老师会提出什么样的问题而在他询问班里有谁会的时候积极举手发言,博得他的赞赏。尽管我俩是学生和老师的身份,但我们的年龄其实相差不大。实习的老师,大概也就二十三岁二十四岁那样,因此小蔡完全可以称呼我为大哥啊。这么想着,每次蔡老师夸奖我,我都如听到“大哥你真棒”“大哥你真厉害”这样子的话,心里甜蜜蜜的。 上午的地理课上完,同学们一簇而上,我也跟风而去。 “蔡老师,你在哪个班上课啊?”他不是我们学校的人。 “蔡老师,你会一直在我们班上地理课吗?”很不幸,他不会。 “小蔡,转到哪个学校去,你有眉目吗?”讲台上的同学纷纷看向我,特别是几个女生,还瞪了我一眼。 “我还不知道。”蔡老师回答我。 “这么说,继续呆在我们学校也是有可能的喽。” “是,也有可能的。” 我和小蔡的对话给了班里女生一个希望。其实在我的印象中,蔡老师在我们班上过两节地理课后,我就没有再在学校里看见过他。现在不能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毕竟我之前那一下已经得罪不少人了。 地理课后是洪红的语文课。讲课慢条斯理的洪红大概是唐益仁的近邻,但是由于轮流回答制的存在,洪红与同学们之间的互动还是挺多的。 中午,我被王强和钱建文邀请一起去吃午餐。想起周五发生的事,我对王强产生一种愧疚之情。 “易佳和,你,干吗一直盯着我?”察觉到我目光的王强露出尴尬的表情询问我。 “没。哦,我周末在商场碰见一个很像你的人,所以……” “原来是这样,”我没说完王强自行补脑,“周末的时候我没有去商场,是别人吧。” 天真的王强是一个自尊心比较强的人,本性不坏,只是脾气火爆了一点,倒也符合他体训生的形象。 “易佳和有听说吗,史剑锋在和隔壁班的班长交往的事?”和上次一样的话题。 “没有。”我已经听你们八卦一遍了。 “啊,为什么我这么帅就没人喜欢我呢?”王强展示了一下他胳膊上的肌肉。 “会喜欢上你的人只有肌肉发达的女性了吧。”钱建文调侃王强。 然后王强和钱建文相互闹了一下。真是和平啊。 “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寝室?”王强邀请我。 “一起去玩喽。”钱建文也邀请我。 我婉拒他们,回到教室。 接下来,我会在平台上遇见那个叫陈耀飞的人吧。说起来,陈耀飞之前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是在跟踪我吗?这么想着,我悄悄走到教室后门探出头,周围没人。 “不能掉以轻心,或许他在很远的地方观察我。我要引蛇出洞。” 拿上我的宝贝长笛,我小心翼翼挪步到达平台上,眯眼关注周围变化。过了两分钟,有点厌了,我就举起长笛毫无章法吹奏起来。又过了两分钟,周围无人。以为陈耀飞或许发现我在警惕他而不现身,我转过身去吹奏。 “哼,小瞧我。这是空城计——”我猛地转身,然而,周围还是无人。 “再过几分钟,班里的同学就要回来了。这家伙难不成真的没有……” 正说着,陈耀飞从我们那幢楼的楼梯口出现,低着头向对面的教学楼走去。我没叫他,他也没注意到我。就这样,他回到自己的教学楼里。 “哎,是我自作多情?”也是,像我这种人,有谁会来关注我呢。 因为没和陈耀飞接触,我提早回到教室中等待同班同学的到来。时间如同被什么阻挡,流得特别缓慢。我不能在此时吹笛,引起同学的八卦兴趣。 “俞团长,我想你的动画片了。” 太过无聊,收起长笛的我趴到桌子上迷迷糊糊睡死过去。 “喂,易佳和,醒来了。”谁在呼唤我? “易佳和,易佳和!”另一个人? 难受地撑起身子,我揉揉眼睛望望周围:叶玲站在讲台上发放试卷,而何光正与韩月正转身催我醒来。 “考试了。这节课里要完成的。”韩月说道。 “没事的,试卷不难的。” 何光正和韩月对视一眼,然后如像看傻愣一样看我一眼后转回去接传递下来的试卷。 做题完毕,是叶玲的讲解时间。怕事后麻烦,我提前告诉王强待会选“D”。等到叶玲采取轮流答题叫到王强,王强望了我一眼,而后回答D选项。答案自然是正确的。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因为王强的多此一举,叶玲察觉到我在帮助王强,于是看了看王强的试卷。 “王强同学,你都没写出来,怎么知道D是正确答案?”叶玲问王强。 “啊,D不是正确答案吗?”这个热血笨蛋。 纸包不住火,我在王强进退两难下道出我暗中帮助王强的事实。叶玲得知真相,如之前一样在我帮助王强回答共两道题目后让我们坐下。 英语课后是历史课。在高嘉丽的“杀气”之下,我完美地完成她的任务,排好十个历史事件的顺序。我坐下后,高嘉丽又让俞智福回答问题。可怜的小胖儿因为没有回答对题目被高嘉丽要求站了两分钟。即便两分钟后,高嘉丽还是不肯放过他,在教室中巡回还时不时向他瞥上一眼。 历史课下课,放学。我抽出手机,忽地转身紧盯正在整理试卷的萧辉。 “你,你干吗?” “萧辉,你有手机的吧?” “有、有的啊,怎么了?” 我举起我的手机给他看,说道:“我们交换一下手机号码。” “好啊。” 互换手机号码后,我对萧辉说道:“辉,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第二次重回过去有可能是神明的恶作剧。但是,旅人和我将心比心交谈过,然后又把我带回到我的高中时代,我不觉得他会什么也不提示我让我二度重返过去。显而易见,二度重返过去一定有什么契机。这契机或许就是他的启示。自打二度重回过去,我用手机上网查询过有没有重大新闻,除了一直上头条的八卦新闻和政治新闻,我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事。另外,世界这么大,身为凡人的我怎么可能知道全世界发生的事。如此一想,我的思路从地区转移到时间。正如我之前所言,八月二十一日、八月二十二日甚至是八月十六日这几天一定有发生特别的事。十六日过了,我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我的世界也没发生什么重大的变化,暂时排除。八月二十一日和二十二日还没到,我需要等待。然而,等待归等待,网还是得撒撒看。直觉告诉我,宜相二中是个重要的点。 “我认为,到八月二十二日为止,学校里一定会发生重大事件。我要你帮我关注学校里发生的事,如果有出现什么特别的事,就通过手机联系我。” 萧辉听我说完,神情严肃,接着捂住嘴笑出来:“易佳和,你什么时候做上算命的行当了?” “你别笑,别笑啊。一句话,帮不帮?”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嗯,到八月二十二日周六为止,是不是?” “没错。” “包在我身上啦。”萧辉拍拍自己的胸脯。 “事情完成,我请你吃饭。” 萧辉收起笑容,随后与我道别离开教室。 坐着爸爸的面包车,望向窗外熟悉起来的景物,我竟然有些激动。这份激动始于目的的确立,这份激动始于探索之心:“究竟是什么契机让我重返过去,我一定要把它找出来!”这是我和神明之间的游戏。 八月二十日,离周五还有一天。忘记了下雨的事,早上起来的我看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和窗户玻璃上的水珠,遗憾于没有亲眼见证这场短暂滂沱大雨的来袭。然而,今天早上所发生的那件事,我记忆犹新。 和上回不同,这次早自修一结束我就跑到走廊上,恰巧碰到十二班的那两个男生。只见两位男生互相扯着对方的衣服,两不想让。接着,赵博浩首先抡起拳头给了李腾一拳。硬邦邦的拳头砸在李腾的头上。从我眼前的画面可以推断,这一拳打得还是挺重的。不过,我记忆中李腾的额头上是没有淤青之类的东西的吧。李腾捂住自己的头,说了句“混蛋”,抡起拳头砸在赵博浩的鼻子上。这时,这一层班级里的同学们吵着嚷着“打架了打架了”纷纷走出一探究竟,走廊上的同学渐渐多起来。赶来的十二班班主任一看现场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破口大骂李腾。随后,十二班班主任扶起跌倒在地鼻子流血的赵博浩,而李腾则愤愤地靠墙坐到地上。 “原来那边也有打脸。唉,无聊的打闹。”我推开在我身后的萧辉,与挤入人群中的高嘉丽擦肩而过。 待同学们回到教室,韩月问何光正发生了什么事。 “王强知道。”马彬彬抢先对韩月说。 “你小子,要你多说。”王强推了马彬彬一下。 “为什么王强知道?”韩月问马彬彬。 “他们都是体训生。还有,打架的起因是赵博浩打破李腾的杯子没有道歉。不过,虽然李腾把赵博浩打得鼻子出血有错,但打破李腾杯子没有道歉还先打了李腾的赵博浩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怎么知道?”韩月、何光正、马彬彬、王强以及一直在听我们谈话的岳琦琦齐刷刷问我。 “你们在说什么?”一无所知的救星出现了。 “我们在说刚才边上班级打架的事。你得到消息了吧,快和大家说说。” “是,我刚获取消息回来……”发觉到异常的钱建文眨巴眼睛问我,“你怎么知道我得到消息了?” “别管这些了,说说说。”我企图搪塞过去。 钱建文讲完,大家不约而同地说了句“真的是这样”,然后又打算询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拖延时间直到上课铃响,大家也就放弃了。 把朱越发下来的往年高考模拟试卷摘录题资料收到文件夹中,我外出上了个厕所。我回来的时候,上课铃声已经响起。五分钟的课间休息时间果然不够啊,要是有同学上厕所完成一半突然响铃可怎么办呢。 自修课,班级里的声音越来越响。 “同学们,声音轻点。”坐在座位上的我大声喊出来。 教室里的声音霎时小了很多,不过没多久又渐渐响起来。 “哎,易佳和,我问你一句:虽然你是班干部,但以前很少见你这么当堂要同学们安静下来的啊?”萧辉绕过项童光明问我。 “以前的我会怎么做?” “以前的你会默不作声,即使是写晚自修课堂记录的时候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嘛。”听到我们谈话的俞智福回答我。 这么一说,以前的我确实有点窝囊呢。 “你们还是在座位上乖乖自修吧,‘冰火霸王花’马上要降临了。” 我两边的几个同学困惑不已。见此,我挥手让他们快点安静下来。 一分钟后,高嘉丽杀到。 “我不是说了,自修课门不能关上!谁关上的?” 高嘉丽上面在喊,俞智福下面缩起头后退对我投以钦佩的目光。 “俞智福,是你关上的吗?” “没,”俞智福蹭地站起回答,“回复高老师,我关的是后门,前门不是我关的。我不知道是谁关的前门。” 高嘉丽盯了俞智福一会儿向他喊了句“以后自修课后门也给我开着”就让他坐下。可能高嘉丽在思考,谅小胖儿这胆子也不会做她命令不要做的事,不会不做她命令的事。如果高嘉丽真是这样想的,那她可就想错了——俞团长可是英勇无畏的班级先锋,是中午在班级里播放动画片的第一人。 后面如何,不用我多说。高嘉丽坐在讲台上监视了我们整整两节自修课的时间。这上课期间,教室里如午休时一般安静。 午饭时,我想过要不直接把餐盘给萧辉,但转念觉得这样太厚颜无耻。我发呆的时候,萧辉叫我好几次,我没注意。等我回过神的时候,萧辉已经用他的筷子把糖醋排骨夹到我的餐盘里。 “我用自己的筷子夹给你了,不卫生可不怪我。”萧辉如此说道。奇怪,这话似曾相识啊。 在太阳的照耀下,我向自己教室走去。路过十二班,我见到了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的李腾。想着要不到里面去和他说上两句。犹豫再三,我最后没有到十二班教室里去。 下午的地理课,我被陈美芬叫到两次。一次是指明回答,一次是轮流回答,我均正确回答出题目。不知道是不是我回答得比较好,这两节地理课陈美芬对我的态度都有所变化。 我觉得学校对我们班课程表的制定存在不足之处。我的记忆中,高三的课程表不是这么排的。不过即使现在这么排,到了高三第二学期,课程表还会变动。到时候自修课会变成一周只有四节,而这四节还会被任课老师们插手——高三第二学期的学习氛围比第一学期还要紧张得多。 语文课结束,放学。离开教室前我拉住萧辉询问他学校里的情况。 “我有帮你关注,只是整个学校的范围真的太大了。我一方面要学习,一方面要帮你关注学校的事,难免会遗漏什么的。” 望着为难的萧辉,我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我能理解。” “要不,你给个提示?” 我也希望那个旅人能给我一个提示。 “总之,萧辉,还要请你帮我关注一下。明天是周五,我有预感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八月二十一日,烈日当空。 虽然我已经委托给萧辉任务,自己也频繁搜索着特别的新闻,貌似很有远见,但其实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二度重返过去的契机真的会在学校里吗?” 我的直觉基于我和旅人所说的“想重回高三”这点上。不过,如果我是因为这世界上发生的某件事才再度重返过去了呢?比如说…… “不,还是别多想了,越想越头晕。身为凡人的我,如今顺着神明的意思,走一步看一步吧。” 抵达学校,我本想在一两个人边上混进校门,却还是被高嘉丽抓住。 “易佳和,早上也可以读些语文或历史课的内容,不要总读英语,顾此失彼。” 是是是,我会读语文的。话说回来,高嘉丽你是时候多叫几个人来轮流早自修领读了。你从来没想过孤身奋斗之人的感受吗? “回复呢?” “我知道了。” 早自修结束,广播里播送了昨天打架事件的处分,李腾和赵博浩各得到一个警告处分。 “我还以为李腾会被记过处分。”何光正和我想的一样。 “我还以为李腾会被退学哩。”韩月你这说的就有些过了吧。 数学课上,穿着白色衬衫的唐益仁如往常一样自己写题自己作答。我想,他和他的媳妇早就和好如初了吧。一个家庭平平安安和和睦睦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英语老师叶玲有事,上午的英语课和下午的自修课做了一个对调。祈祷着陈美芬千万别来,我的小小心愿无法阻止这位“狼子野心”地理老师的降临。上午第二节自修课在陈美芬训斥俞智福的声音下结束。 如果剧情继续发展下去,接下来…… “哎嘿嘿嘿……” “易佳和,你怎么还不去吃饭?”是周慧。奇怪了,陈舒呢? “陈舒去哪了?” “她去吃饭了啊。” 什么?等等,难道是我没有邀请周慧去吃午饭,所以,所以乱套了? “她走了多久了?”我问周慧。 “嗯,大概一分钟吧。”周慧起身准备离开教室。 完了,追不上了。教室里只剩我和周慧两个人。真是个笨蛋,想入非非能够到达忽视周围事物变化的我,真是个笨蛋。 “你怎么还不去吃饭啊?”站在教室前门口的周慧问我。 “我,我,我想和你一起去……”结果成了这样子。 周慧眯起眼睛凝视我一会儿,说道:“我要到老师那里帮老师理一下东西,吃午饭要迟点。你等不及的话可以先走的。” 既然话说出口总没有收回肚子里的道理吧。我对周慧说道:“不,我会等你的。” 历史办公室里没人。周慧一个人应了高嘉丽的要求帮高嘉丽整理好试卷后,与我一同前往食堂。 “易佳和,有时候我感觉你不是以前的你,而是另一个人。”走在去食堂的无人的小路上,周慧冷不丁给我这么一句。 “怎么会。我以前是易佳和,现在也是易佳和。”只是年龄不同,人生经历更多罢了。“周慧你到底觉得我哪里和以前不同了呀?那个男子气概?” “嗯,男子气概上,感觉差不多。你以前有点娘,现在还是……”周慧,在当事人面前口无遮拦好吗? 周慧停步后退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口里蹦出两个字:“大叔。” 周慧说出的这两个字给我的感觉如一脚踏空掉到大坑里一般。 “哈哈,我说笑的。”周慧露出小酒窝,继续向前走。 青春期的女孩子真的太可怕了,而有敏锐洞察力的女生更加可怕。不知不觉赞佩起高中时代就有女朋友的男生们,他们究竟经历过什么才把自己的女朋友拴在手心里的。 我们两人到达食堂时,橱窗里的菜品已经所剩无几。肚子马上就要响起来,打什么菜并不重要了。 “不行,要讲究营养均衡,怎么可以尽打荤菜呢?”周慧你是老妈子吗? “要不,我打荤菜你打素菜,我们一起吃?”小娃子,这总可以了吧。 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少,等我们吃到一半,食堂里就剩下十个不到的学生。 说来也奇怪,如陈舒这类青春期的女生对和男生一起吃饭的事总是多留几个心眼的,何况是和男生一起共夹盘中餐。年龄好像比高中时期的我小一岁的周慧与众不同,既没有排斥和男生一起吃饭这件事,也没有在意要不要互相夹菜吃。 “易佳和喜欢吃什么菜?” “糖醋排骨,西湖醋鱼,甜醋萝卜……” 话未说完,周慧遮嘴笑道:“大叔,你还真喜欢吃醋。” “谁喜欢吃醋。还有,我今年不过二十……” “二十……” 场面一度尴尬,幸好我急中生智,回答:“我今年不过二十不到。”虽然感觉有语病,姑且是混过去了。 “倒是你,周慧,和我这个男生一起吃饭,可以吗?” “什么可以不可以,”周慧对我灿烂一笑,“和别人一起吃饭,需要理由吗?偶然遇见一个人便邀请他一起吃饭,想和某个认识的人一起吃饭,与家人、亲人、同学、老师一起吃饭,这些不需要理由。” “应酬什么的总有要促进商业合作这个理由吧?” “把对方当作自己的朋友对待不就可以了吗?” 我狠狠咬了一口糖醋排骨,不满地说:“周慧你太天真了,外面的世界是弱肉强食的。” 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话语把我们之间的和洽气氛搞砸了。 吃完午餐,我和周慧道别。 如上次一样,闷热的空气使我头晕无力。可能是吃得太多,我有恶心的感觉。回到教室本想直接趴到桌子上睡觉,但我猛然回忆起那个可怕的梦。 “不行,不能睡着……” 我的意志不够坚定,再度坠入到可怕的噩梦中。美好的过去,悲惨的未来。无力,无助,无法动摇的现实。好可怕,好可怕。喊出来,大声喊出来我就会醒了。但是——不行,不能喊出来。不行,不行…… “喂,喂,醒醒,上课啦!”王强? “王强!”梦中苏醒的我紧紧抓住王强的胳膊把这个高大的体训生吓了一跳。 “干吗?” “周五的事没有上演,太好了……” 王强接连拎起我的两只胳膊,一脸狐疑地说:“易佳和,你睡糊涂了吧?” “易佳和,王强,上课铃声都响了,你们还在干吗?” 穿着白色宽松连衣裙的高嘉丽此时站在讲台上瞪着我们两个。 “太好了,高嘉丽也没事。”我松了一口气,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趴到了桌子上。 “易佳和,说你呢,还趴在桌子上做什么,上课了!” 一个下午我心旷神怡。在头上电风扇的送风下,我贪婪地接受着神明的恩惠。虽然历史课被高嘉丽叫到两次,英语课被叶玲叫到五次,但这些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我做了正确的选择,将过去导向了美好的未来。 “易佳和,抱歉,我还是没能找到你说的‘重大事件’。”放学时萧辉向我说道。 “没事啦,那个你不去关注也没问题啦。”我已经明白,神明是又给了我一个机会。 是啊,本来旅人就是在我怀着想要重返过去的愿望之时才把我带回到过去的。因为周五那天我做了一个噩梦导致自己再度陷入到和以前高中时期一样的境地,所以神明大发善心让我二度重回过去,要我把握机会做下正确的决定。这么一想,事情差不多明朗起来。只是…… “算了,不想了,我这是庸人自扰啊。” 拿出冰箱里的面包,倒出壶中的开水,我开心地吃起我的晚餐。吃完晚餐写完任课老师们布置的作业,我走入卫生间用准备好的水洗澡。想着明天周六过后便是短而珍贵的假期,我便高兴地在洗澡时唱起歌来。 夜风很暖。如之前一样穿着短裤光着膀子的我关上了电灯,仰望窗外寂静的夜空。和之前不同的是,我不再压抑,而是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我是受神明眷顾之人,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不过,我不能为此依赖于神明。“萍水相逢的朋友,我一定会珍惜你给予我的这第二次机会,做好每一个决定,实现美好的未来。” 暖风吹得型男醉,即便中午睡过一觉,晚上睡意仍然来袭。设置好手机闹钟,我没有关上窗户就躺到床上。据手机的天气预报说,明天气温会降低,但是仍然是个大晴天。那么就让温暖柔和的阳光叫醒我吧。 闭上眼睛计划着未来的事,手机铃声响起。 “是哪个不知趣的人大晚上打来了电话?”我侧耳聆听房门外,我的父母还未回家。目光转回到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的是萧辉的手机号码。 “喂,萧辉?大晚上,有什么事吗?” “易佳和,你真的是神算子。我们这里真的发生事了。” “男生宿舍?呵,有女生到你们那里去了吗?” “等会,我正要去看看。等我一会儿……” 电话那头好像传来嘈杂声。 “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要是女生入男生宿舍被抓到就有意思了。 “怎,怎么会这样……” “什么?” “不得了了,易佳和,不得了了!有人——” “有人什么?” “叮咚叮咚叮叮咚……”嗯,电话?不对—— 睁开眼的我一边回忆着自己是什么时候闭上眼睛躺在床上的,一边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 “该死的闹钟铃声……”奇怪,已经是早上了?怎么回事…… 当我把手机屏幕举到眼前,我的世界陷入空前绝后的死寂中。 “八月十七日,星期一?”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0章 缺失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喂,是谁啊,大清早的?” “我是易佳和。” “易佳和,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码?” “萧辉,你还记得周五——八月二十一日在你们男生宿舍里发生的事吗?” “周五?八月二十一日?这不还有好几天吗……啊,是易佳和打来的。我说易佳和啊,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但是麻烦你下次别大早上打来了,王强都向我抱怨了。” “抱歉。” “算了算了。没其他事我挂电话了。” 打完电话,我在床上呆了五分钟试图理清前因后果。一周前的八月十六日,不,该说是我二度重返过去的第一天,我意识到自己重新回到了重返过去所经历过的星期日。和第一次重返过去不同,第二次我重回过去做了和第一次不同的选择,未来因此改变。特别是第一次重返过去因为我做了噩梦打扰了别人休息与班级里的同学结下梁子,还导致王强和班主任高嘉丽矛盾升级。过意不去的我在二度重返过去后做了不同的选择,避免了王强和高嘉丽关系的恶化。我以为这就是神明让我二度重返过去的原因:要我重新做出正确的选择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如今我第三次重新回到过去,“因为某件事导致我再度重返过去”这个猜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会是旅人的意思吗?他到底想我做什么?还有,萧辉八月二十一日晚上和我在电话里说的“不得了的事”究竟是什么?神明的心思我固然无法猜测,未到的事情我也无法妄加判断。然而,即使这些问题我暂时都不去思考,当前还有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事: “为什么重启的时间不是八月十六日而是八月十七日?” “佳和,起床了。今天周一,要上学啊。”房门外的妈妈在催我起床了。 八月十七日…… “哎,我二度重返过去的时候做出了和第一次重返过去不同的选择吧。未来的事不说,就说过去的事。第二次我重返过去是在八月十六日。这天,由于买了手机,下午我到外面去散步还遇见了易梦华。那么,已经过去的昨天发生的事,是我第一次重返过去时经历的事情还是第二次重返过去时经历的事情?” 吃早饭,就我所想到的问题我向我妈妈问道:“妈,昨天下午我做了什么啊?” “你做了什么我怎么知道。”吃好早餐的妈妈正把碗拿到厨房去。 “这样啊……”看来从我妈妈那里问不出什么信息了。 “不过你昨天和我分别的时候不是说你要到处走走吗?” “昨天,周日,八月十六日?” “怎么了?” “妈,昨天我真的和你这么说了吧?” 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然后又回到厨房,回复我说道:“我骗你干吗。” 太好了,如此一来,我昨天经历过的事是在二度重返过去所经历过的事。 心里想着某一件事的时候往往会把其它的事给忽略掉。因为一直思虑着八月二十一日在学校男生宿舍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把我的茶杯忘记在家里了。 “易佳和,早上领读声音大点!” “抱歉,没有茶杯提不起精神。”我喃喃自语,不顾高嘉丽径直向教室走去。 早自修开始前十分钟,我终于等到萧辉。远远望见我的萧辉苦着脸一声不响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对不起啊,萧辉。” “没事啦,不用在意。”萧辉看都没看我一眼,这怎么可能让人不在意呢。 早自修开始前五分钟,王强和钱建文相继走入教室。 “王强,早上真是对不起。” “没事没事。”王强板着脸,这怎么可能是没事的样子。 我能够体会高三的晚自修有多么烦闷,若不是夜风的吹拂,估计很多同学都会打瞌睡。对于平时学习压力就很重的高三生来说,晚上的睡眠是十分重要的。因为我的冲动没有顾虑到同学们的心情,打扰了他们休息,这是很不应该的。我想,我第一次重返过去因做噩梦大声喊叫使得王强火冒三丈,大概也是这个缘故。 “这样吧,今天我请你们吃午饭,如何?” “不劳你破费了。”钱建文和王强一样板着脸。 看来这些人是真的生气了。 没有茶杯不能喝茶,无心之举造成同学埋怨,一个早自修我都无精打采。 “易佳和,领读声音大点啊。”值班的高嘉丽经过自己的教室时冲里面领读的我喊道。 勉强提高声音,等到高嘉丽离开,我的声音又渐趋减低。 “唉……”早自修结束,我回到座位上,不由自主嗟叹。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啊?”我前面的何光正转身调侃我。 我瞅瞅左边的萧辉,又瞅瞅右边的王强,不觉再次叹气:“唉,心累啊……” “怎么像个一事无成的大叔一样。”何光正笑起来。 “你才是大叔呢,我今年才二十……” “二十什么?” “二十不到,唉……二十不到经历了这么奇怪之事的我,算是这世界上的第一人了吧。” 何光正笑出声来,说:“你太臭美了吧,还世界上第一人呢。”这个戴眼镜的小伙子笑起来显得更加帅气了。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服不行啊……” “唉……”何光正学我样,然后看着目瞪口呆的我哈哈大笑起来。 “别傻了,快上课了。”他的同桌韩月提醒他。 超级无聊的语文课终于熬过去了。如果只是经历一次,无所谓,但是我却经历了三次。恐怕最最无聊的人是我吧,竟然记录下了洪红打喷嚏的准确时间。 数学课铃响前,我来到教室外的走廊上。外出没多久我就看见唐益仁从楼梯口出现向我走来。 “易佳和,快上课了,进去吧。”与我相隔一米的唐益仁叫我回教室去。 “老唐,”我叫住准备进入教室中的唐益仁,“你们是一家人啊,一定会和好如初的。” 如完成使命的特工,我潇洒地经过唐益仁首先进入教室中。但是,我的设想和现实有点出入:唐益仁并没有因为我的话恢复心情,而钱建文同学则第三次在我眼前露出答不出问题的苦恼表情。 为了实现早上的诺言,我在上午第四节课下课后没有上讲台询问唐益仁他发生了什么事,而是拉住了苦着脸的萧辉。本来我还想叫住王强和钱建文的,但是他俩一下课就从教室后门冲出,连让我赔罪的机会都不给我。 和萧辉一起坐在食堂餐桌的座位上,我从自己的糖醋排骨中挑选了三块有肉的骨头夹给萧辉。虽然萧辉这顿饭是我请客的,可萧辉却没有点糖醋排骨,这多少令我吃惊。 “抱歉啊。”早上打扰他们休息的事,我还是耿耿于怀。 “没关系啦。”萧辉低着头吃着盘中餐,论谁都能看出他的心情有多么不快。 “不要这么说啊。你们越说没事,我心里越过意不去。” “真的没事……是我的原因啦。” “你的原因?” 萧辉放下筷子直起身子把目光投向食堂的地面上对我说道:“你打来时只有王强一个人醒了,他也没多说什么。之后,因为我挂电话时不小心把媒体音量开到了最大,闹钟声吵到了大家,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生气的。” 这么说来,王强钱建文他们是在生萧辉的气?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吵醒了你,你也不会把手机音量调大。” 萧辉抬起头望望我,然后一声不吭继续吃饭。 把剩菜倒进泔水桶放好餐盘后,我以为萧辉会回寝室里收衣服,但是他却说要和我一起回教室。 “你不担心下雨?”我指指天空中的乌云。 “无所谓了。就算天下雨,我们的衣服都晒在里面,不容易被打湿。当然,如果是狂风暴雨则另当别论。不过,要是上天真的刮起狂风下起暴雨,只能说明我是连苍天都不垂怜的人吧。”怎么感觉萧辉有点抑郁? “你怎么学起我来了呢……” “什么?” “没什么。”我跟在萧辉后面,试图阻止他回教室,“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操场里逛逛吧。” “我想回去睡午觉……” “睡什么午觉,”我拉住萧辉的胳膊说道,“待会不有午休吗?白天睡太多,晚上会失眠的。相信我,我是过来人。” 不顾萧辉反对我硬是把他拉到操场上。操场上人很少。其中,有两对女生正绕着操场的跑道散步,一个女生坐在司令台的阶梯上和另一个女生聊天。不怕天下雨导致衣服被打湿的女生也是有的。 望向操场的草地,我想起周五在那里踢足球的陈耀飞。今天他不在操场里,大概是回寝室收衣服了吧。 我和萧辉沿着跑道学那两对女生的样走了差不多三圈后,我才让萧辉回教室去。我们到达教室的时候高嘉丽已经不在里面了。同时,教室里已经有很多的学生了。 午休醒来之时已是下午的政治课铃响之时。望着窗外天空中的乌云,回头看看朱越太阳般灿烂的笑容,我的好奇心越发旺盛。 “朱老师,你怎么这么开心啊?”王强问朱越。 “是啊朱老师,好事要拿出来分享一下嘛。”我紧跟王强的提问发话。 朱越没有收起笑容,笑眯眯地敷衍我们:“没什么,没什么。” 地理课上,陈美芬要我站起来回答问题。相同的境遇经历了三遍,说实话我已经厌了。 “怎么了,不会做啊?”马上陈美芬就要说我怎么怎么的。 “老师,我要求援助:我想要谢长歌帮我作答。” 陈美芬“哼”冷笑一声,说:“不会就要谢长歌同学帮你,你也太没用了吧。你到学校干吗来的?” 无聊的问题。 “好吧,我错了,选A。” “选A?接下来C、D?你以为做题是买菜啊?”陈美芬讽刺道。 “但是答案就是A啊。难道不是?”我反问。 “答案当然是A!你给我坐下。” 晚上回家迟了,我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把米淘好入了电饭煲。 吃完晚饭写完作业,我走入卫生间洗澡。八月二十一日的记忆袭上心头:“那天洗澡以为神明恩赐于我唱起流行歌曲,然而事实却不是我所想的那样。究竟神明的启示是什么?无论如何,我有必要在当天晚上去男生宿舍里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八月十八日,没有心情看天气,反正不用看我也知道天上肯定飘着白云。 “易佳和……” “早上好,高老师。”我一听到高嘉丽的声音就打断她说话,向她挥挥手随后头也不转走进校门。 进入教室,班中有五位同学,这场景似曾相识——倒不如说这就是我第一次重返过去在八月十八日早上看见的场景嘛。 “早上好,叶果果,周慧,还有正在吃手抓饼的吴前进。”刚低头咬了一口手抓饼而嘴巴鼓起一个包包的吴前进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哎,你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啊?”楼国华问我。 “还有我。”范晓凤跟着楼国华问我。 上次这两货都没向我打招呼,这次倒问起我来了。 “早上好……”我无力地应付道。 在三十分钟内完成四十五分钟也完不成的试卷,我呆坐在座位上无聊地看起窗外的多多白云来。趁我发呆,高嘉丽忽然出现在我身边抓起我的试卷审视。 “喔,九十四分?你怎么做到的?” 我抬头望望高嘉丽,她正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凝视我。貌似在我的记忆中,高嘉丽还从来没用这样的表情看过一位学生。在高嘉丽的思想里,优秀的学生考得高分是理所当然的,然而我在高嘉丽的眼中并不是这样的一位学生。所以,高嘉丽自然会大吃一惊。 那么,我该怎么回答高嘉丽好呢?说“高老师,这张试卷我已经做过两遍,听你讲解两遍了”这样的话,我一定会挨批。等下,倒不能说这不是一个好理由…… “高老师,这张试卷我在课外做过,有印象。”我微笑着回答高嘉丽。 高嘉丽怪怪地笑了一下,拿了我的试卷回到讲台上继续监察。 课间休息时间和之前一样被高嘉丽占据。第二节课铃响前,高嘉丽把试卷还给我。我翻了翻收到的试卷,竟然被高嘉丽批改过,还被她写了批注。这是一个警告标志,它意味着我极有可能在第二节历史课上成为高嘉丽的大靶子。 现实总是比想象的离奇。无论是初次重回过去还是二度重返过去,我在此时此刻都有被高嘉丽要求回答问题过。但是,今朝她竟然没有要我回答问题,连我在三十分钟内完成试卷得了九十四分的事情她也没提一次。 我以为高嘉丽放过我了,结果第二节历史课下课,高嘉丽把我叫到走廊上单独问我:“说实话,你怎么做的这张试卷?” “我说过了呀。” 高嘉丽神秘一笑,说:“这张试卷上的题目是我在别的高考模拟试卷上摘录集成的。难不成,你做过我所摘录题目的各张试卷?” 天,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可怕的陷阱。 “那个,那个,所以我才没有做到满分不是嘛。”我试图聚合我所有的脑细胞找借口将这件事蒙混过去。 高嘉丽“嗯”一声,明显是不相信我说的。“算了,如果你回回考试都能得到这个分数,老师可要对你改观了。时间差不多,快要上课了。你回去吧。”高嘉丽说完向隔壁班走去。 望着高嘉丽的背影,我禁不住在心里问她:“我在你眼里到底是怎样的人啊?” “呃……”上完两节英语课,我瘫坐在座位上。 “易佳和,你怎么了?”萧辉问我。 “没什么,只是吃了十二次苦瓜有点恶心。” “啊?” 我直起身子瞧一瞧萧辉,他没了昨日的忧郁感。 “和王强他们和好了?” “对。我们班的同学都是很友好的。晚上他们就原谅我了。”萧辉回答我。 “代价呢?” “啊?”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想要达成某件事,一般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吧?” “没什么代价啊。” 我眯起眼睛盯了萧辉一会儿,确信他没有在骗我。看来我们班的男生或许真的很友好——怎么可能。在我的记忆中,王强没有对我做过怀有恶意的事。当然,初次重返过去的周五那天不算。然而,王强和班中很多人一样,在我抑郁成疾时没有理会我,和他的好友——忘记是不是钱建文了——三两成群,一起无视我的友好和善意。 “一起去吃饭吗?”我问萧辉。 “抱歉……” “我知道啦,”我起身离开教室,“稍后见。” 午餐没了乐趣,因为不管我到哪边,想必陈舒和周慧都会换地方。不,还是有乐趣的。 打完饭菜,我端着餐盘四处搜索着谢长歌的身影,顺便看看陈舒和周慧在哪里。不知为何,我竟然没有在食堂里看见陈舒周慧两人。 “走开。”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愣了一会儿,我看见谢长歌绕过我走到一张餐桌前坐下。 “乐子来了。” 我立刻坐到谢长歌对面,对他露出我友好的笑容。低下头默默吃饭的谢长歌发现我,抬起头来冷冷地对我说:“走开。” 我露出友好并且更加灿烂的笑容。 我们相视三秒,谢长歌端起餐盘换到另一个地方。我跟着他过去,然后再次对他露出友好的笑容。 谢长歌的脸变得死气沉沉。小伙子放弃了抵抗,低下头继续默默吃午饭。看着这般模样的谢长歌,内心世界的我已经笑得肚子抽筋差点要晕厥过去。 午休醒来已是下午的数学课上课铃响之际。望见讲台上的唐益仁,我这才想起昨天忘记给他做心理辅导了。但不管我有没有和他谈心,第二天的唐益仁心情会好很多,可能是周一晚上和他的媳妇和好了吧。 数学课后是自修课。 “高老师不会也过来吧?”听见隔壁班学生的声音在他们老师的威慑下戛然而止,韩月向何光正问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点声吧。” 晚上,我坐在自己的床上望向窗外远处的高楼,试图在遐想中整出点线索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最后我做了一个决定:明天一定得去男生宿舍看看。 八月十九日,星期三。 不知怎的,我突然很想拥抱一下眼前的小蔡,但是我做不到。一方面,我不能在当众之下以男生的身份抱一个男教师。另一方面,由于高中时代开始的抑郁使得我高中毕业后也很怕与人接触,特别是肢体上的接触。每当体育课老师要求同学相互之间做仰卧起坐,我的心里会产生一种极度排斥感。连让人按脚都排斥,就更别说拥抱了。因此,我在高中毕业后就极少去易梦华家里。重回过去,这个毛病有减轻。可每当我意识到自己要拥抱别人,极度排斥感又会萌生。我只能以积极发言协助蔡老师完成这两节地理课来表达我对小蔡的怀念之情了。 上完洪红的语文课,我被王强和钱建文邀请一起去吃午饭。吃过午饭,两人邀请我去学生宿舍。 “可以去女生宿舍吗?” “你想得美。”王强说。 “自古以来有多少热血男儿计划闯入女生宿舍,又有多少毫发无伤回归的?”钱建文说得好夸张,但为什么我觉得很符合现实呢。 我们学校有两幢男生宿舍,两幢女生宿舍。男生宿舍每一幢都分东西楼。东西楼是主要的宿舍区,而中部的连接通道有东西各一个大卫生间设置。宜相二中的男生宿舍里是没有空调的,所以夏季来临,你会看见一个个光膀子的男生在宿舍里演绎“群魔乱舞”。男生宿舍后面是一小片禁入区,再后面是一条小道,然后是东西横向的朝阳河。两幢并排的男生宿舍前面是女生宿舍。女生宿舍的占地面积要比男生宿舍小,但是装修比男生宿舍好。更重要的是,女生宿舍有空调——阳台上的空调机就是最好的证明。 “怎么,想去那边溜达溜达?”钱建文奸笑着问我。 “一路平安。”王强忍住不笑的表情透露他心中所想。 “不,只是有些怀念。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但现在就展示在自己的眼前。” 两人沉默,带着我来到我们的班级宿舍。 我们班有二十一位男生,住宿的有十九位男生。除了一个男生寝室里有一位另外班级的学生,我们班其它的男生寝室里都是自己的同班同学。男生宿舍有四层,王强和钱建文所在的寝室为303室,很好记。同为303寝室学生的人有:韩虔、王强、钱建文、萧辉、胡鸿、史剑锋和张涛。男生宿舍的寝室普遍设立八个床位,但不是所有寝室都如此。比如,我来时经过的设立在中间通道的男生宿舍就是六人室的。 “啊,俞团长?”男生宿舍的寝室号排列是一个前面一个后面——此时俞智福正坐在303对面的304寝室中。 “不是俞团长,是俞寝室长吧。”王强说着走进303里。 好奇心驱使,我走进304寝室中。刚才我说话俞智福没有发现我,现在他才知道我的到来。 “易佳和,你怎么来这里了?”俞智福问道。 俞智福所在的304寝室中有点小脏,特别是角落里有一块黒渍,令我手痒忍不住想清洁一遍。 “是易佳和啊。”柔和的声音属于吴前进。他趴在上铺的床上探出头来向我打招呼。 此时此刻,304寝室中除了俞智福和吴前进,只有在阳台上晾衣服的袁晨。 “其他人呢?”我问。 “去305了。”吴前进爬下来坐到他下面的床铺上穿鞋。 “不到我们寝室里来坐坐吗?”是王强,他正大开寝室门向我喊道。 我应声来到303寝室。比起对面的304寝室,303寝室可要干净得多。 “谁是寝室长啊?”我不觉想起这个问题。303卫生环境如此优异,我想寝室长功不可没。 “韩虔。怎么了?”钱建文反问我。 “你们寝室倒挺干净的。” “那是,”好像是坐在自己床铺上的王强对我说道,“我努力打扫卫生,能不干净嘛。” “哎呦,是你打扫的吗?”钱建文调侃王强。 “怎么不是我打扫的?” “大部分不都是萧辉干的嘛。” 王强不服气地说:“我也有帮忙的好不好。再说了,是他自己揽下大部分活儿的。” 记起高一时期的自己,我的心弦被什么触动,问王强:“萧辉呢?” “不知道。”王强说道。 “大概是去305了吧。”钱建文说道。 怎么大家都去305寝室了?305有什么好玩的嘛? “哎,我说,易佳和你要是想搬进来,可以到305寝室去,他们那里正缺人。”钱建文对我说。 “还是不了。”我向303寝室仅有的两人挥挥手离开。 来到305寝室,里面正簇拥着一群人。本以为303寝室的卫生环境已经够好的了,没想到305寝室的卫生环境却更加优异。 “你们在干什么啊?”我向他们打招呼。 一群人忽地转头看向我,把我吓了一跳。 “原来是易佳和啊。你这家伙在这里做什么?”手放在后面被大家围在中心的何光正松了一口气。 随着何光正的质问,其他男生不约而同地说“是啊”“干吗呢”“吓死我了”。 我走上前凑进去。盯着我的何光正没有掩饰,在我过去时大方地拿出手中的游戏机。 “恋爱游戏?” “真人录入。你看这女孩,是不是很萌啊。”何光正满脸欢喜地操作着。 这个时代的男生会玩恋爱游戏吗?还有,何光正你私底下玩这个,韩月知道吗? “换我来了,换我来了。”楼国华坐到何光正边上拿下他手中的游戏机。游戏机中响起熟悉的格斗游戏的声音。 “下一个我。” 望着沉迷于游戏中的男生们,我摇摇头,丢下一句“注意时间啊”回到303寝室。在303寝室王强的床铺上不言不语坐了几分钟,我提前向王强钱建文道别回到教室。 “啊,我应该到别的寝室里去看看的。”想起萧辉电话里所说的“不得了的事”,我后悔没有到别班同学的寝室里去看看。不过,当我回忆起事情是在八月二十一日晚上发生的,我就宽心趴到桌子上休息了。 醒来已是下午英语课铃响之时。暗想最近午休的睡眠质量不错,我打了个哈欠去接何光正传给我的试卷。所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写了两遍听了两遍的我花了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完成了叶玲的英语试卷。 “易佳和,这么快就做完了?”察觉到我无所事事的叶玲走过来查看我的试卷,用仿佛见到了外星人一样的表情向我说道,“九十八分?” 哎,难道是弄错了一题?啊,话说我是不是应该再多弄错几题?都怪自己粗心大意,一不留神就把正确答案写下来了。我应该再拖延点时间,但是,英语试卷都是选择题这能怪我吗? “不会吧……”之前诧异的同班同学,现在叫出了声。 感觉像做了错事,我低着头不敢看叶玲,问她:“叶老师,可以把试卷还给我了吗?” “啊,好。”叶玲还我试卷回到讲台上去,去时还扭头困惑地瞅我一眼。 试卷讲解。这次王强没有抽中他没写出来的题目,而我被叶玲提问了好几次,还是指明提问。看来叶玲是怀疑我作弊。话说回来,叶玲你的要求不是开卷考吗,我有必要作弊? 历史课,高嘉丽没有要我排十个历史事件的顺序。别说叫我排历史事件了,她连看都没怎么看我一眼。自从谈话后,总感觉高嘉丽对我好似放宽心了一样。不,高嘉丽你怎么可以这样?我需要你的关注,需要你的热情教育啊。虽然我没有被高嘉丽叫到,但是,我第二次目睹了俞团长的可悲处境。 八月二十日,星期四。请相信,本来我真的有打算在前一天晚上看老天爷下雨的。只是,时过九点天空依然没有下雨,恰好睡意来袭阻挡不了,一个晚上就过去了。 周四发生的大事,也就是李腾和赵博浩打架事件吧。高嘉丽在自修课来袭是理所当然的。萧辉这小子请我吃饭嘛,名义上是答谢,感觉上倒像是回请;正常的礼尚往来,不是特别的事。午休后的地理课,陈美芬的行为几乎如我二度重回过去一样。语文课,慢慢的、细细的……我还是自己看文言文吧。 时间一晃来到周五。由于我已经做下要自己去男生宿舍一探究竟的决心,前几天我就没有让萧辉帮我观察学校发生的重大事件,毕竟我已经有几度重返过去原因的苗头了。 翘首期盼着下课铃响,我的眼睛一刻也不离陈舒的身影。等到机会终于来临,我冲上前去大胆询问陈舒:“陈舒,一起去吃午饭吗?” 陈舒先是一脸惊愕,而后看看我身后正在整理试卷的周慧,最终推开我如此说道:“对不起,我已经约好人了。” 忘记合上嘴巴的我呆呆地望着陈舒的背影,仿佛坠入万丈深渊,不由大呼:“搞嘛呀!” 虽然不讨厌和周慧一起吃饭,但是周慧要帮老师做事,等她完成,食堂的菜都要没了。 “周慧,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嗯,什么意思?”整理好试卷的周慧问我。 “那个,我,我……”等你去吃饭,食堂里就没菜了。我可以帮你留点菜等你来吃饭,只要你不介意凉的菜…… “抱歉,我有事,你先去吃饭吧。”话没说出口,周慧离开教室。 呆呆地望着周慧离开的背影,我仿佛经历万箭穿心,不由高喊:“神啊,你玩我呢!” 熟悉而又可怕的梦。尽管梦境仍然这般可怕,但是我已经有应对之法。等待,等待,等待有人能够…… “易——佳——和!” “啊嘞?” 睁开眼,板着脸的高嘉丽正怒视我。 “太好了,高老师你恢复过来了。” “什么跟什么?起来了,上课一分钟了!” 历史课上我被高嘉丽叫到两次,不过我的心里美滋滋的。 下课铃响后,我来到讲台上告诉高嘉丽我想参加晚自修的请求。 “今天?” “对。” “可以是可以。你有和你父母联系过吗?” “联系过了。我爸爸晚自修结束后会来接我回家。” 高嘉丽微微仰头思索着什么。 “高老师,我的爸爸有你的电话号码,你也有我爸爸的电话号码。如果我没有乖乖回家,我爸爸一定会联系你的。” 听了我的话,高嘉丽低头再度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答应我:“好吧。” 我以前是上过晚自修也住过校的,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不上晚自修也不住校了。同班同学里自然有对我上晚自修感到疑问的人,但是除了萧辉王强和何光正,其他人都没有直接问我为什么参加晚自修。 “好好学习,学生有责。”我隐瞒了他们事实。 晚自修结束,我特意到历史老师的办公室前向高嘉丽道别消除她的疑心。另一方面,我和我爸爸电话联系说高嘉丽有事要我帮忙,会迟点出校门。 那天晚上萧辉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在无意间看到的时间为九点四十三分。也就是说,“不得了的事”发生时间在九点四十五分左右。我们晚自修九点十分下课。铃声一响,大家便哄吵着在五分钟内就离开了教室。假设大家要花五分钟回到学生宿舍,那么我还是得花大约半小时才能等到事情发生。 本来我的计划是装作住校生混进男生宿舍,但是后来忌惮于会被男生宿舍的管理员逮住,我进入男生宿舍十分钟便走出来。这期间我没有去三楼看望我的同班同学们,不过我倒是看到了记忆中的“群魔乱舞”。如果男生宿舍中有一百人,那么我敢保证至少有七十人都光着膀子。男生们有的在公共卫生间里洗澡,有的在自己宿舍的卫生间里洗澡,还有的竟然泼起水来,被保安叔叔大骂一顿后才收敛。 “难为他们了,即便是大叔我,也热得想就地脱除外衣去淋个水图个快活。”站在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的大道间,我仰望着赤着胳膊的青少年们。 “叮咚叮咚叮叮咚……”随着我设置在九点四十分的手机闹钟响起,我的内心不免焦躁起来。 主动打了个电话和爸爸说明我还要再过几分钟才能出来,电话那头却传来“校门都要关了,你快点给我出来”的命令。 一分钟,两分钟……突然,二楼一个寝室里正在晾衣服的学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事转身望去。我挪步看看连接通道,那里的学生也看见了什么慢慢向东楼里走去。随波逐流,我也向东走去。接着,学生哄闹起来,宿舍里传来加油助威的声音。约半分钟后,学生宿舍突然沉寂。 仰望着学生宿舍的我陷入一种莫名的不安中,直到响起“他跑了”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方才正在晾衣服的学生趴到阳台上望向西侧,顺着他的视线我不由自主跑向东西楼的连接通道。 “下面,他下楼了!” 一个人影从楼梯口出现跑到道路上。过了一会儿,他竟然面向我冲过来。 “喂,下面的人,快抓住他!” 我应声抬头,一个学生正在连接通道上叫唤我。没等我做出反应,冲过来的人便撞到我身上,随我一同跌倒在地。 “陈耀飞?”忍住疼痛的我看清眼前匍匐在地之人。 “他是杀人犯,别让他跑了!” 我把视线重新转移到眼前这位高中生身上,他光着身子只穿着一条短裤,惊恐之情尽显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陈耀飞在连声道歉。 我一时不知所措,茫然中瞥见陈耀飞的手掌、手关节和膝盖处的皮肤因跌倒而擦破——这样的陈耀飞令我不由心生怜悯之情。 我轻抚陈耀飞的肩膀,问他:“陈耀飞,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真的是杀人犯?你杀了谁? 泪流满面的青少年捂住脸直起身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没了耐心的我见不得他这般模样,抓住他的手大声问他:“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逃,必须逃,但是无论逃到哪里,都逃不掉……” “什么?” 陈耀飞拜托我的双手猛地抓住我的双肩,惊恐地说道:“黑暗,黑暗就要来了,我逃不掉啊!” “黑暗,什么黑暗?” 说起来,奇怪,学生宿舍里的叫喊声怎么没有了? 抬头环顾四周,学生宿舍消失在黑夜之中——不,学生宿舍被黑暗吞噬了。如同一只吞噬着世界的饥饿野兽,黑暗慢慢消去我们周围的一切。 我回过头望着眼前这个光着膀子的青少年,他的双腿渐渐被黑暗所吞噬。 “易佳和,”陈耀飞流下一滴清澈的眼泪对我说道,“救救我……”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章 探究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坐在前往学校的公交车上,我托着下巴望着窗外闪过的景色。多么希望我的记忆可以完全丧失,多么希望我没有做下那个重回过去的决定,多么希望——希望也没有用,天上地下他最大,区区凡人的我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 我拿出兜里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八月十八日星期二。 “果然如我所想,每次重返过去都会缺失一天……” 呼出一口气,我回忆起八月二十一日晚上在男生宿舍发生的事。第一,陈耀飞杀了人。这事是真是假不得而知,毕竟我没亲眼见证不好说。第二,黑暗吞噬了我们。黑暗吞噬了我们后,我就再一次重新返回到过去。黑暗因何而生,又为何要吞噬我们?答案的提示在于第三点,陈耀飞毫无疑问知道事情的真相。除此之外,我还面临着一个问题:为何每次重返过去时间都会缺失一天?由这个问题衍生出来另一个问题:重返过去的时间如果为八月二十一日,那么过了八月二十一日我是否还会重返过去? “好烦。”不管怎么说,我已经解决了几个问题,同时也做出了一个假设:神明带我几度重回过去的原因是要我帮助陈耀飞脱离轮回之中。“陈耀飞这家伙莫不是和我一样?”总而言之,我得亲自去问问他。 抵达学校,完全无视高嘉丽的叫喊,我向我们前面的教学楼走去。 “上次陈耀飞说他是几班来着?理科的……三班?” 走到理科三班前我查看教室门边上的塑料框,里面果真有陈耀飞的名字。我向教室中望去,在理科三班里已经有五人入座看书学习,但其中并不见陈耀飞的身影。 “同学,打扰一下,陈耀飞在你们班里的吧?” 一个男生抬头四处望望,接着回答我:“他不在。” “他现在会在男生宿舍里吗?” “不清楚。”男生回答完就低下头做起习题来。 我一边感叹这理科三班的学生未免太过勤奋,一边向男生宿舍走去。等走到一半,我才想起我忘记问他们陈耀飞是哪个宿舍的。匆匆返回理科三班教室,我再次问道:“同学,抱歉再打扰一下,陈耀飞是哪个寝室的?” 男生抬起头冷冷地望向我,回答:“205。” 道谢后我来到男生宿舍走到205寝室前。这个时间男生们大多数都在起床洗漱中,也有部分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大家的寝室门几乎都打开了,有些则半掩着。205室的门就半掩着,这让我纠结起来。我不是理科三班的,和陈耀飞也不熟,在大早上打开他们的寝室门进去到底合不合适? “哎呀,不管了。” 正当我伸出手欲推开半掩的门,门就被打开了。眼前站着一个赤着胳膊的男生,而我伸出手的动作仿佛要推他一般;这场面令我感到无比尴尬。 “你谁啊?”男生问我。 我急忙收回手回复:“我是文科班的,来找陈耀飞。” “他不在,去食堂吃饭了。你要不到里面来,待会他还要回来和我一起搞卫生。”男生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冲,但他也许是个乖孩子。 “好的。打扰了……” 进入205寝室,迎面而来一股浓重的香味。我曾经闻过这个味道,那是在大学时代我隔壁寝室为了掩盖男子特有的体味而特意在寝室中放上了有这种味道的空气清新剂。 “你们寝室里的味道挺好闻的嘛。” “味道,有吗?”邀请我进来的男生反问道。 此时他们寝室中的男生们都起来了。一个在厕所里洗漱,一个在穿衣服,一个光着膀子在收衣服,两个站在床前整理被子。这么一算,他们寝室的人数和我们班303寝室的人数一样,都是七人。 “他是谁?”穿好衣服的男生问邀请我进来的男生。 “文科班的,说是来找陈耀飞。” “阿飞啊,他去吃早饭了。”从厕所里出来的男生说道。 “我已经和他说过了。陈耀飞的床在那里,你可以去他床上坐一坐。” 坐在陈耀飞的床上,我观察着这个寝室的男生们。 “四个戴眼镜。三个体格好,三个是瘦子。两个长得比我有点帅,三个长得很普通,还有一个,呵呵……” 我喃喃自语之时,寝室门打开,陈耀飞拿着两个袋子进来了。 “易佳和,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穿着校服的陈耀飞看见我用没有提袋子的手摸摸自己后脑勺向我问道。 “你还记得你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开门见山。 陈耀飞“呵呵”傻笑两声,反问:“什么什么事啊?” “阿飞,把早餐给我。”瘦子伸手叫陈耀飞递给他早餐,那语气仿佛是命令陈耀飞一般。 “还有我的,谢谢啦。”尽管说着谢谢,但是长得帅的体格好的又不戴眼镜的那位男生语气中根本没有谢意。 为什么,我在这个寝室里有一种违和感?这种感觉很像是我之前待过的那个班级寝室给我的感觉。 “陈耀飞,把拖把去搞搞湿。”邀请我进来的男生虽然是在要求陈耀飞,但是他的语气中没有那种命令和虚伪之意。 “啊,好。”陈耀飞从阳台上取来拖把对我说道,“易佳和,不好意思,如果你没有事,我就去弄拖把了。” “陈耀飞,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这样吧,今天中午你有空吗?” “今天中午……抱歉,今天中午有事……” “没关系,”我走出205寝室门向陈耀飞挥手道别,“下次见。”如果未来没有发生改变,那么我明天会在平台上与陈耀飞相见。 回教室我心血来潮挑了一条小道走,没想到碰到朱越和教导主任。 “到了?” “对。” “运气不错啊,中了五万。改天请我吃饭啊。” “一定。” 偷偷听着这两个“好基友”的对话,我不觉感到生无可恋:“中奖五万高兴了整整两节课。朱越,你确定我们之间没有亲戚关系?” 上午的第一节历史课,我花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完成试卷。我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明明知道正确答案却非得写上不正确答案直到写上思虑万千终于决定的答案但是记起这份试卷下节课就要讲的不需要如此费劲的无语感。今天我少有的体会一次,累得差点趴在桌子上起不来。好在,我的辛苦没有白费。虽然高嘉丽叫我站起回答两道历史题目,好歹她没有忽视我。更加重要的是,我拉到了谢长歌作挡箭牌。 上午第二节英语课铃响之前,小宇宙爆发的我大胆向叶玲进谏:“叶老师,我建议咱们改改以往的模式。你看,轮流答题虽然能照顾到全班同学,但是一人一个费时间。轮流答题顺序往往是排好的,一些同学回答后就放松起来,会漏掉重要的知识点。” “那你说怎么办?” “选择题我们可以轮流回答,但是大题我们可以让班里好的同学先行作答。举个例子,完形填空。以前您是翻译好再让同学们轮流回答,现今您可以让班中成绩优秀的学生比如说谢长歌来翻译——一边翻译一边做出正确的答案选择——您可以从中帮忙。翻译结束,完形填空的轮流回答就没有必要了;您可以直接说出正确答案。这样一来,您有更多的时间能够在下面视察学生的听课情况,避免学生开小差。另一方面,这种做法也能提高班中同学们的能力,使他们更上一层楼。” 叶玲接受了我的建议。不过,为什么我成了她实验的第一人?说好的让谢长歌来领头啊,他的学习能力很强的,而我不过一个早自修领读的路人甲而已。 有句话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中午,由于脑子里一直惦记着陈耀飞,我忘记这一天会在食堂中看见陈舒和周慧。当我打好饭菜入座打算戏弄戏弄眼前的谢长歌,耳边却传来陈舒的动听之声:“易佳和,今天你吃的是糖醋里脊肉?” 声音很近。我闻声望去,陈舒和周慧就坐在我旁边的餐桌座位上。 “怎么不说话呀?”陈舒笑着问我。 “因为,因为糖醋里脊肉很好吃。”我在说什么呀。 “很少看见你和谢长歌一起吃饭呢。”周慧说道。 “凑巧,凑巧啦。” “不是我想和他一起吃饭,是他到我这边来的。”谢长歌,原来你会说人话的哦。 在陈舒的迷人笑容和周慧的欢声笑语下,我一时入了迷。直到谢长歌冷不丁地站起离开,我才发现我还有一大部分午餐没有吃完。 哼着小曲儿我回到教室。午休醒来已是数学课铃响之时。唐益仁心情好了,我的心情也很好。真希望天天都能和陈舒一起吃午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饭,能够改变整个世界,嘿嘿嘿。” 结束一天的课程,我放学回到家中。陈舒给予我的美好记忆实在令我难忘,因此我搁置了陈耀飞的事——或许还是有点不应该的吧。这么一想,乱七八糟的问题全部涌上心头。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的。可是,为什么非要我来做这种事?拯救他人什么的……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有资格救他人吗?“神明,如果到最后我没法拯救陈耀飞,你可不要怪我啊。” 八月十九日。不觉思量,天空中的太阳会被黑暗吞噬吗? 地理课,望着讲台上的小蔡,我觉得好平常。蔡老师只会在我们班里教授这两节地理课,之后他极有可能转去其它学校。但是,为什么我会觉得,看见小蔡就像是看见离别三日又回来出现在我面前的熟人一样。地理课结束,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我望着讲台上的女生们和小蔡,深深叹了一口气。 上完语文课,我和王强还有钱建文一起去食堂吃午餐。 “今天听你唉声叹气好多回了。”王强说。 “怎么像个一事无成的大叔一样。”钱建文竟然说了和何光正一样的话。 “我这样子真的很像一个一事无成的大叔吗?”我问两人。 两秒后,两人连连点头。 与王强和钱建文分别,我来到平台上。哪怕几度重返过去,我的手机和我的长笛,我都不会忘记。 举起长笛背对过道吹奏起唯一会吹的曲子,我静静地等待着陈耀飞的到来。一曲毕,身后传来拍手声。转过去,站在我眼前的是笑容满面的陈耀飞。霎时,两张面貌相同但表情不同的脸一同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对,对不起,”陈耀飞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对我说,“我听到你在吹笛……” “陈耀飞,”我注视着眼前这个被我叫了名字后一脸呆样的大男孩问道,“你有仇人吗?” “啊?” “仇人啊。你有痛恨的人吗?” 陈耀飞低头思索,而后傻笑着回答我:“我想不到哎。” “那你有极度讨厌的人吗,那种讨厌到想将其从这个世界上除去的人?” 陈耀飞收起笑容,连连摇头。 “真的?” “真的。” 人心隔肚皮,我不知道陈耀飞有没有说谎。其实我巴不得陈耀飞说谎,这样我就能去寻找陈耀飞的仇人或者他厌恶的人,在陈耀飞犯下滔天大罪前保护对方,改变未来。 “那个,我能问一下这曲子叫什么吗?”我暗想的时候陈耀飞突然提问。 “《殇》。你问这个干吗?” 陈耀飞不好意思地把目光压下对我说道:“这首曲子,我觉得挺好听的……” “哦,是这样吗?”看来从被指责为杀人犯的当事人这里是问不出准确的信息来了。我拍拍陈耀飞的肩膀对他说道:“总之,陈耀飞,一旦有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你一定要通知我。对了,你有手机吗?” “没有。” “连手机也没有啊?” 陈耀飞羞红脸,点点头。这孩子果然是很容易就害羞的类型。 “算了。记得要通知我啊。” 我离开陈耀飞回到自己的教室中。 午休前,我向王强问起陈耀飞的事。发生事情的八月二十一日那天下午,我有看见陈耀飞在踢球。没准陈耀飞也是体训生。 “陈耀飞,没听过。我们体训生里有这人吗?”王强问钱建文。 “没有。” 这么说,陈耀飞不是体训生喽。 下午英语课,我一边翻书一边做英语试卷。自我要求是只有发现和书本上一模一样的知识点我才可以在试卷上写下答案。结果,竭尽全力还是有一大堆没能从书本上找到答案的题目。下课铃响,我气得丢笔不再写。转念一想,万一被叶玲看见我空着题目,当众指明我怎么办?于是,我赶忙凭借记忆在试卷上写下答案。 “哇,易佳和,这么快,三十秒内就写完了一张试卷啊。”王强探过身来笑嘻嘻说道。 “待会选D啊。” “什么?” “别管了。待会叶老师叫到你,要你回答你还没写的题目,你就说D。” 英语课下课,王强兴奋地问我:“易佳和,你怎么知道英语老师会抽我没写的题目?你怎么知道这道题目选D?难不成你刚才随手写的都是正确答案?你提前做过这张试卷了吗?” 面对王强一连串的问题,我趴到桌子上装死。突然想起俞团长的艰难处境,我对王强说道:“王强,你现在去告诉俞智福,待会要是高嘉丽问他题目,就让他回答A。” 王强连连点头,立刻去告诉俞智福。 历史课,由于我的幕后操作,我和俞智福都平安脱险。 历史课下课,王强和俞智福一起来问我。我回答:“午休时碰见一个神仙,他告诉我的。” 两人的笑容瞬间消失。俞智福向王强问道:“他是蒙的吧?”王强向我问道:“你是蒙的吧?”我露出灿烂的微笑,提起整理好的书包离开教室。 八月二十日。完完全全忘记半夜下雨的我,坐在床上呆呆地望向窗外,等待闹钟铃声响起。 早自修结束后没多久,李腾和赵博浩的打斗剧上演了。虽然没有一丁点的兴趣,但是我还是占了个首席位观看了这场闹剧。高嘉丽解散人群后,我跟着高嘉丽向厕所方向而去。 “他没事吧?”高嘉丽问十二班班主任。 “鼻子破了,在流血。这李腾,平时脾气就暴躁,不给他一个处分实在说不过去。” 我偷偷看向十二班班主任,心里暗想她估计是担心赵博浩的家长会追究她的责任才这么说的吧。 “仰着头,等一会儿,再流血就去医务室看看。”高嘉丽说道。 大致了解情况的我返回教室,路上还抓到一个正在询问隔壁班熟人发生了什么事的钱建文。 政治课后是自修课。这回我没有提醒班里的同学们,任他们吵。随后,高嘉丽杀到,没有指向性地大骂一通。在高嘉丽的监视下,教室里安静得很。 中午午餐后,我随着萧辉一起去男生宿舍。我的目的是去205寝室打听更多和陈耀飞相关的事。 “陈耀飞和班里的谁关系不太好?”之前帮我打开寝室门的男生思索着,随后回答我,“据我所知,陈耀飞没和班里任何一个人结下梁子。他这人挺不错,热于助人又任劳任怨,是个老实的人。” 听男生这么一说,我越发觉得陈耀飞杀人的事可能是真的了。 “陈耀飞的朋友多吗?” “我们都是他的朋友啊。”眼前的男生若不是一个单纯的人就是一个根本不明白友谊为何的人。 中午去205寝室的时候陈耀飞不在。 离开205寝室我来到自己班级的寝室。大家看见我无一不一脸吃惊。俞智福所在寝室的卫生情况比我上次来时好多了,但是那块黑色的污渍还是在那里。我走过去用脚擦了一下,发现这块黑色污渍不是轻易就能擦除的。 离开304寝室我来到303寝室,七人都在里面。今天的303寝室不仅干净,还有一股香味,可能是薰衣草的味道。 “哟,易佳和,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寝室里玩啊。”王强向我打招呼。 我向躺在床上的四人挥挥手,然后来到阳台上。此时胡鸿正在阳台上望向远方。 “易佳和啊,你怎么有空来男生寝室?” “上次我也来过,你不在。”好像上次胡鸿也没在305寝室里啊。 “上次?算了……”,胡鸿又将目光投向远方,“果然还是晴天好啊。” 我看着这个相貌平凡的青少年的脸庞,不由觉得他也许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 向刚走出卫生间的萧辉以及寝室中的大家告别,我先回到教室。 时间推移,注定的日子终归到来了。 八月二十一日,趁着高嘉丽和别的同学打招呼的空档,我在其他班级学生的遮挡下溜进校门。 早自修结束,无聊的我比广播先一步宣告对李腾和赵博浩的处分决定。我宣告完毕,广播随后播送完毕。坐在座位上目瞪口呆的王强望着我,看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我写的。低调,低调。”嬉皮笑脸的我对王强如此说道。 王强信不信我不知道,但是两节数学课上他一个劲儿地悄悄问我“接下来唐老师要说什么”“接下来唐老师要写什么”“答案是什么”。孩子,你不会把我当成一个算命先生了吧? 由于我没有回答王强的问题,英语课时王强失去了兴趣,顾自听课。 “周慧,中午一起去吃午饭吧?” 没有听到我邀请周慧的陈舒也问周慧:“周慧,一起去吃午饭?” “抱歉,”周慧看看我俩,说道,“要不陈舒你和易佳和先去吃午饭吧。” Nice,周慧。你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了。 “好吧。易佳和,我们走。” 为了不使我和陈舒的午餐时光变得无趣,我一改之前的态度和话语。当陈舒要问我问题的时候,我刻意提前插入其它话题,使陈舒没能在饭局中问我“是不是想追周慧”这样不切实际的问题。 又是那个梦。这都已经是第几回了?哪怕是重新穿越到已经经历过多次的过去,好歹让我在注定的这一天睡个安安稳稳的午觉可好?相同的梦境重复多次,对于我来说这梦不再可怕,而是无聊。 难得自己醒来,转头看向教室后面的时钟,还有五分钟午休才结束。仰望头顶的电风扇,我抹抹额头上的汗趴回到桌子上。 “等待。没有能力也没有条件去寻找事情因果的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了吧。”那一天,我撞见了慌张出逃的陈耀飞。尽管他没有明说为什么黑暗要吞噬我们,但从他的话语中我能够感觉到,陈耀飞肯定知道什么。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被热得垂头丧气的同学们纷纷离开教室。和上回一样,我在历史课下课的时候向高嘉丽提出参加晚自修的请求。经过一番对话,高嘉丽和上回一样同意我参加晚自修。 肚子有点饿,但是我没有去食堂而是去了操场。由于这次是一下课我就直接过去,当我到达之时,陈耀飞才刚到。本打算看一会儿就转身离去,我却被陈耀飞发现。热情的男生向我挥挥手,示意我过去。 “踢球?”显而易见的事,不过我想不出其它的话来。 “对。易佳和,你来吗?”陈耀飞是在邀请我一起踢足球。 我不怎么热衷于体育项目。倒不是我不喜欢锻炼身体,只是我不喜欢像篮球足球之类竞争性强的体育运动。平时在家我有散步,虽然这对体质的改善并没作用,但不会一个不留神就撞伤自己的同伴。因此一开始我是想开口拒绝的,可陈耀飞的表情摆明就是在说“我一定会把你拉过来”,最后我答应陈耀飞一起踢足球。 处于饥饿状态的我望着理应同样处于饥饿状态的陈耀飞,意外截获到陈耀飞踢歪的足球。 “踢啊。”陈耀飞欢喜地说。 “踢给你还是踢到球门里?” “随便你。” “那,我踢给你吧。” 退后几步,助跑提脚,踢——空了。 “等会,刚刚是失误。你准备好啊。” 这次没有助跑,原地踢球。似乎是没有踢到位,足球在地上滚啊滚,滚到我和陈耀飞之间就停止不动了。 “我来踢,你来接。”陈耀飞跑来抓起足球跑回去放下,如我一般退后几步,说道:“踢了,你接住啊。” “知——呃啊……” 额头上麻麻的,没有倒地是我的能耐。 “对不起对不起……”陈耀飞跑来看我有没有事。 “没关系,”我揉揉额头站起来对他说道,“你帮我看看,我额头上有印子吗?”陈耀飞摇摇头。 我转身收回球,挥手让陈耀飞后退到刚才的位置,并对他说:“这次我来踢,你接。”陈耀飞认真地点点头。 “预备,踢死你!” 用尽全力的一脚踢得恰到好处,球向陈耀飞的头部飞去。然而,陈耀飞头一顶,球就被顶掉了。 “接下来该我了。”摆正位置的陈耀飞做好准备。 “来。”我半弯腰做起曾经看过的守门员的姿势。 “去吧!” 势如破竹的足球飞来,但我做好准备是不会—— “啊……”足球击到我的嘴巴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是想让你能够接住才朝下踢的……”陈耀飞跑来,一脸愧疚。 “没,没关系。回去,该,该我了。” 宁可被人骂,不可被童欺。小子,今天我踢得你满地找牙。 “瞄准头部,目标是脸颊。准备,去!” 完美的一球完美地飞出。这下,你小子总该…… “呜啊——” “对不起对不起……”从地上站起来的陈耀飞跑到我边上准备把我扶起。 “别,不要……”我伸出一只手示意陈耀飞不要碰我,然后用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鼻子艰难地站起。 “对不起啊,易佳和……” “没,没关系……老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今朝,你倒是把我拍死在沙滩上了。我说你,不就一个球,还腾空反击踢还给我,至于吗?” “对不起……” 看着陈耀飞低头诚恳地向我道歉,我对他说:“算了算了。幸好我没流鼻血。肚子饿了,我不踢了,吃饭去了。” “我……” “怎么了?” “我,我再踢一会儿……” 我抛下一句“随便你”然后转身离去。 睡意十足的晚自修结束,我按之前那般打理好高嘉丽和爸爸的事后,来到男生宿舍我们班级的303寝室中。看见我的男生们惊讶是正常的,毕竟我不是住校生,没有大晚上来寝室的必要。 “你今天要睡我们寝室里?”王强问我。 “身为寝室长我有义务告诉你,如果你被管理员抓到……” 韩虔话未说完,王强打断他说道:“没事。真有万一,我们就说我们不认识他。” 呵呵,王强你就是一个埋没在芸芸众生里的天才。 “我不住校,只是来寝室里坐坐。” “那还好,”韩虔松了一口气,对我说,“不过你要注意时间。先不说寝室有关门时间,你若外出迟了,校门也会关上。” “知道了。” 望着班里只穿了一条短裤的男生们在寝室中忙里忙外,我不觉自问自己是不是碍到他们了。 “叮咚叮咚叮叮咚……” “什么声音?”男生们问道。 我掏出手机关闭闹钟,并展示给他们看。 “易佳和,你有手机?”细皮嫩肉身材和现在的我差不多的萧辉大吃一惊。 “你不是……哦,我凌乱了。”没有回答萧辉的问题,我向大家道别,“我有事先回去了。明天见。” 匆忙来到楼梯口,我欲前往下一层的205寝室,不巧却在下一层的楼梯口碰见这幢男生宿舍的管理员。竭力镇定,我装作住校生大方下楼。 “同学……”管理员叫了我一声。 “怎么了,叔叔?”镇定,镇定。 “我好像没在这楼里见过你啊……”大哥,你的记忆力有多强啊。 “我,我……” “你是西楼的吧?”说起来,我们学校东西楼貌似各有一个管理员的。 “是。我是……” 宿舍二楼连接通道方向传来短小的轰隆声。管理员的注意力立刻转向声音来源。 “喂,打架了打架了。快喊加油,加油!” “加油,马哥,打爆阿飞吧!” 阿飞?陈耀飞? 管理员快步走去,我也下楼。只见过道里,陈耀飞和一个男生正扯着对方的头发,互不相让。 “你们两个在干吗,快放手!”管理员边喊边走过去。 陈耀飞的对手,那个叫“马哥”的男生把陈耀飞扯向管理员然后猛地一推。失去平衡的陈耀飞不慎撞倒了管理员。 “对,对不起……”陈耀飞欲扶起管理员,却被管理员推开。 “你们两个,给我到值班老师的房间去!”怒不可遏的管理员冲两人喊道。 “叔叔,是陈耀飞先打我的。”“马哥”说。 “是啊是啊,我们都看见了。”周围的男生说。 “你们,你们骗人!”陈耀飞火冒三丈,向周围的男生反抗道。 “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会有假吗?”“马哥”冷笑一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帮他来欺负我!”说完,陈耀飞冲向“马哥”,两人又扭打在一起。 管理员眼见无力阻止,迅速取出呼叫机叫帮手来。我望着对面,看着孤身一人的陈耀飞被“马哥”狠狠地锤了两下后又被他无情地打了两下腹部。疼痛难忍的陈耀飞面露凶相,掐住了“马哥”的脖子。一开始“马哥”也掐住了陈耀飞的脖子,后来他似乎呼吸困难起来,紧抓陈耀飞的双臂想脱离陈耀飞。 “去死!” 陈耀飞松手,转而按住“马哥”的头,将他用力向后一推。 “咳——” 一头撞在墙壁棱边上的“马哥”直直地坐到地上,如失去动力的玩偶,摊开双手一动不动了。 “马,马超?”边上有男生叫道。 被唤为“马哥”的马超没有回应。 我走上前去,只见墙壁棱边上一条血痕自上而下,直至延伸到地上坐着的马超的后脑勺上。 判断情况,救人! 我推开边上呆站着的男生们来到马超面前。他的双眼睁开,瞳孔空洞无神。看见这样的马超,我下意识伸手去触碰他的脖颈动脉—— “马超已经死了。”陈耀飞站在原地对我说道。 “死,死了?” “不会吧,假的吧……” “马超死了?死人了,死人了!陈耀飞把马超杀死了!” 四周的男生开始骚动起来。 “陈耀飞……大家把这个杀人凶手抓起来!”其中一名男生说道。 潜意识督告我,我不能将陈耀飞让给这些已经失去理智的人。 “谁都不许动。谁敢动,我让他成为第二个马超!”跑到陈耀飞前面的我向众人喝道。 男生宿舍突然陷入极其可怕的沉默之中。 “时间不多了,”在我身后的陈耀飞说道,“我把情况简单和你说一下。我历经这个时间循环足有三百六十多次了。起因你已经知道,是我杀了马超。我认为,这就是我陷在时间循环中的原因。” “但是,”我背对陈耀飞问他,“这个不是时间循环吧,毕竟……” “时间在缺失。从一年前,慢慢逼近到我杀了马超的这一天。我猜想,如果重回的时间成了八月二十一日,那么我多半会被黑暗吞噬,永不复返。” “黑暗究竟是什么?”我转身抓住陈耀飞的胳膊。 两行泪水顺着陈耀飞的脸颊划落,令我再度对眼前的青少年产生了怜悯之情。 “我不知道。我想,或许是地狱。” “别开玩笑了!”我大叫。 “我没有开玩笑。我只有大约三分钟的时间。唯有在这被黑暗吞噬前的三分钟内,我才能记起所有的一切。一旦我被黑暗吞噬时间重启,我又会成为一个丧失记忆的人,一次又一次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啊?” “但是现在不同了,”泪流满面的陈耀飞笑起来,他的眼睛似乎在闪闪发亮,“因为有你在。你来帮我了——我能够回忆起丧失这段记忆时的所有记忆,包括你在平台上问我的事。你和我不一样,你记得所有的事!” 帮助你?别开玩笑了,我根本没有资格去帮助别人。 “是吗?很遗憾,我不是来帮助你的。你犯下了杀人的滔天大罪,除了劝你自首我帮不了你。但是,我也被困在这个时间循环中。我必须得脱离出去。所以说,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根本没法帮你。” 陈耀飞收起笑容,他的眼睛渐渐失去光芒。 “我明白了,”犹如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陈耀飞抬起头对我说道,“很抱歉,我不知道脱离出去的办法。也许,等在八月二十一日我被黑暗吞噬后,你就能脱离出去了。” “切,那么说我得等你死了我才能活?” “啊,有这种可能。”陈耀飞挪动步子面对我向后退去。我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事物已经被黑暗所吞噬。 “总之,谢谢你。我很开心,因为,”陈耀飞向我深深一鞠躬后对我说道,“终于,有人看见我了。” 黑暗吞噬了陈耀飞,继而将我吞噬。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章 拯救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我已经不想记起这是我第几次重回过去了。然而,即使我妄图从现实中逃脱,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还是在提醒我,今天是八月十九日星期三。时间,又少了一天。 一个早自修我恍恍惚惚,徘徊在帮助陈耀飞和忽视陈耀飞的求助这两个选择间,以致于第一节课开始我仍然呆呆地站在讲台上。我不是靠自己一个人从神游中回来的,小蔡拉了我一把。 “同学,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小蔡问我。 “他一个早自修都在发呆。”多嘴的徐燕抢先回复蔡老师。 小蔡听了徐燕的话,问我:“同学,你有什么心事吗?” 望着小蔡和善的脸庞,我真想一吐为快,但后来我还是草草回复:“蔡老师,我没事。” 上午的地理课,小蔡很“照顾”我。由于他明着暗着向我提问,我连发会呆儿想点别的事排解“选择犹豫症”的空闲时间也没了。 “小蔡啊,你能不能别老揪着我不放?”忘记自己身份的我对着刚向我问了一个问题的小蔡抱怨道。 “啊,好,真是对不起。”小蔡老实道歉,低下头转过身去。 一开始我并不在意抱怨了小蔡的这件事,可是当我托起下巴继续想事时,班里的女生纷纷向我投来责备的目光。二十八岁的我是不会在意小姑娘家的怨恨目光的,但是我转念一想,如果因为我的抱怨导致小蔡失去做老师的信心,教育界不就失去一个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了吗?毕竟,小蔡的教育方式确实很新颖独特、引人入胜——这两节课可能是顾及到我所以没有发挥好。总之,我不能让小蔡放弃成为合格人民教师的目标。 “小蔡!”我猛地站起。 “啊?”蔡老师困惑地转头。 教室里的时间流动缓下来,所有的一切仿佛静止不动了。我可以感受到班中男生女生们的异样目光,其几乎集中于我的身上。 “你……” “我?” “你,你千万不要放弃教师的梦想啊。” “啊,好的。”小蔡正了正眼镜对我点一点头。 “那,就这样。”大脑空白的我坐下来。 “易佳和同学,你也不要放弃你的梦想啊。” 我不由自主冷笑一声,回复小蔡:“我哪还有什么梦想啊,几年前就破灭了。” 说完,我感受到班中同班同学们以及小蔡的异样目光。我环顾一周,大家当真在注视着我。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蔡老师微笑着说道。 我的梦想是实现不了的。正因为实现不了,我才怀有希冀重回过去试图改变我的未来。谁知,现在被扯进一个奇怪的时间循环中——我都不晓得这还是不是时间循环。究竟是我的缘故,还是陈耀飞的缘故?是陈耀飞的缘故吧,都怪他错手杀人。神明要我拯救陈耀飞,那么我该如何拯救一个罪人呢? “易佳和同学,你如果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下课后……”小蔡说不下去了。 “安心啦,小蔡。现在有事的不是我,是另一个小赤佬啊。” “啊?” 我挥挥手示意不再说。如果我俩再这么说下去,等下了课女生们知道这是蔡老师上的有可能是他在我们学校里上的最后两节课,我岂不是要被全班的女生甚至是陈舒视为可耻之徒。说起来,陈舒在干吗? 教室中,小蔡巡回讲课,多数女生们都盯着他那张留有学生气息的比我帅一丢丢的面庞。坐在韩月右上方的陈舒今日依然披散头发。她的侧脸白皙柔嫩,而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敬佩着小蔡的讲课风格。她手托下巴,双眼如宝石般闪闪发亮——陈舒整个人就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闪闪发亮。陈舒,该不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吧?犹记我曾经写过这么一部剧作,但最后绝笔未写完。要是有导演看上陈舒以我的剧本请她演出,我一定要求导演给陈舒仙女的角色。 下课铃声打破我的幻想。我本想坐在椅子上看着讲台上的小蔡就这么离开教室。兀地,脑子里萌生出一种可能再也见不到小蔡的失落感,我立刻跑到讲台上插进女生中。 “易佳和,你干吗?”凶巴巴的潘依莲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无视潘依莲的提问,叫了蔡老师一声。小蔡转头,他那透过黑框眼镜映射到我脑海中的纯真眼神令我一时语塞。 “易佳和同学,怎么了?” “那个……有空常回来看看……” 小蔡点点头。 明明还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可以的话,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不是以学生和老师的身份建立的友谊,而是以同为社会人士所建立的友谊。 语文课的铃声响起来了,小蔡大概是不会再回到我们班级里来了。一股惆怅感聚集在我的心扉,久久不散,因而一个语文课,我几乎没有听洪红在说什么。不过,十有八九是我听过几遍的内容了吧。 “易佳和,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心事重重的?”食堂里,比王强细心点的钱建文发现我的不同寻常。 “你们不会明白的。” “你不说我们当然不会明白啊。”王强说道。 我放下筷子,纠结于是否应该把陈耀飞的事情告诉他们两个人。最后,我决定告诉他们两个,但隐瞒一些事实:“你们说,如果你们的朋友犯下杀人的罪过,你们该如何帮助他们?” “劝他们自首。”钱建文说。 “帮他们逃跑。”王强说。 钱建文对着王强瞪大眼珠子,使得正把饭递进嘴里的王强愕然。 “假设,现在有某些不可抗力致使你们有能力在你们的朋友犯下杀人的罪过前阻止他们,你们应该怎么做?”我问他俩。 “不可抗力是什么意思?”王强问钱建文。 “就是……哎,易佳和,你干吗问我们这种问题?这和你的心事有关?”钱建文问我。 我低头思索片刻,回答他们:“其实,我在写剧作,里面涉及到这么一个情节,所以……” “你在写剧作啊?”钱建文兴奋地问我。 “是、是的。遇到瓶颈了,所以……” “好,你让我想想先。”钱建文端坐在位子上,闭眼陷入神思。这孩子的心肠倒也不坏嘛。莫非,是我本来的记忆有问题? “试试看把主人公和他失手杀死的人隔离开怎么样?” 钱建文说的我早就想到了。本来指望着更加高明、能够把陈耀飞确切地从悲命中拯救出来的办法,现在看来——罢了,不然我还能怎样。把两人隔离,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措施。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谢谢你了,钱建文。”我向钱建文道谢。 婉拒王强和钱建文的邀请后,我来到平台上等待陈耀飞。和那天一样,陈耀飞在我们那栋楼的楼梯口出现,低着头向对面的教学楼走去。 “喂,陈耀飞,走路别总低着头,小心上头飞来横祸啊。” 注意到我的陈耀飞一改沉闷的表情,露出傻傻的笑容向我走来。 “你,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大男孩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对我说道。 我挥手叫陈耀飞来到我的身边。等到他来到我边上,我问他:“陈耀飞,你觉得学校生活怎么样?” “很好啊。” 我没有看他,向他述说我的感受:“我不喜欢学校生活。” “啊,为什么?” “紧张的学习氛围致使人情淡薄,更有不具形式的欺凌现象隐藏在人际关系中。我所要的学校生活,是大家快快乐乐一起学习、互帮互助共同成长的动人篇章,而不是当今这种虚伪的外在表现。” 陈耀飞沉默不语。 “好歹我们相识一场,如果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一定要告诉我。” 陈耀飞依然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我转头,见到陈耀飞一脸呆样杵在原地。 “啊,”陈耀飞回过神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说,“对不起,我没听到你说的。” 这孩子……该把他救出去,不然他回不到恢复记忆后的那种成熟状态……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啊。” “什么?” 好似被冷水泼醒,我急忙掩饰:“没什么。” 今天我虽然带了长笛来,但没有在平台上吹奏。对于陈耀飞来说,我有没有吹笛想必无关紧要。 英语课结束,王强凑过来问我一大堆问题。我也许就不该提前告诉他答案,让他被叶玲问得羞愧难当。谁让做长辈的要多多关照小辈呢,何况现在的王强与我无冤无仇,不帮他我会良心难安。 都怪王强的追问,我忘记叫他给俞智福传信,所以在历史课上,可怜的俞智福被高嘉丽批评一顿。功在平时,知识的积累十分重要。这就算是身为长辈的我给予俞智福的一个箴言吧。 深夜,在和生物钟的剧烈抗争中,我赢得胜利。双手紧按不住垂下的眼皮,我望向窗外。雨水混着狂风席卷而来。有先见之明的我已经关好窗户,毕竟面对这等狂风,我若打开窗户,房间里的试卷定会被吹飞,到时还得我来收拾。 所谓骄兵必败,大约十分钟后,心满意足的我爬到床铺上倒头就睡。 “叮咚叮咚叮叮咚……”很想把闹钟就这么摔出去,可那是我的手机,我不能这么做。 尽管不喝酒,但我觉得我现在的这个状态就是宿醉后的状态。摇头晃脑、晕头转向,我走进卫生间,盛了些冷水扑到自己脸上。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然而,到达学校来到教室里后,睡意突然袭来,挡都挡不住。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我由于卷入另类的时间循环中没能向高嘉丽提出每天换领读的建议,因而早自修结束,头昏脑涨的我都不知道我读了些什么。 有一件事我记得,八月二十日星期四早自修结束后十二班的李腾和赵博浩会打架。不幸的是,早自修一结束我跑到走廊上两人已经开打了。我本想阻止他们的,但眼皮沉重的我实在爱莫能助,免不了还会被牵扯进去。 孤独,可怕。孤独,憎恶。孤独,想要毁灭一切。孤独,吞噬吧,吞噬吧,吞噬吧。在永无天日的黑暗中,痛苦地挣扎——生不能,死不可。“易佳和,罪无可恕的人。”我犯了什么罪?“杀人之罪。”我杀了谁?“人,杀人,不被理解的人,被你抛弃的人;孤独的人。”谁,究竟是谁? “你的班主任,高嘉丽!” 迷迷糊糊抬头,眼前是凶神恶煞般的高嘉丽。 “高,高老师!” “易佳和,昨晚没睡够?”话语中藏有“杀机”。 “高老师,可能是因为天气阴晴不定,气温变化大,我的身体难以适应这种变化,有些疲乏。”机智如我。 “身体不舒服吧?要不要我把你爸妈叫来让他们带你去医院?” “谢谢高老师的好意。我现在好多了,没事。”我故作镇定微笑着向高嘉丽道谢。 哪怕“死里逃生”,作为高嘉丽眼中钉肉中刺的命运是逃不了了。虽然被高嘉丽着重盯着不舒服,但至少比她把我爸妈叫到学校里来好——天知道高嘉丽这妮子会不会真把我父母叫来。 “你今天死里逃生,挺厉害的啊。”餐桌上,萧辉说道,脸上尽显钦佩之情。 “其实是昨晚没睡好……唉,被高嘉丽那么一催醒,食欲都没了。”我用筷子戳戳自己的盘中餐。 “来,把你筷子给我。” “干吗?”我问萧辉。 “我夹糖醋排骨给你,酸酸甜甜吃了就精神了。”原来还有这茬我给忘了。 接受了萧辉的好意,我的心情开朗起来。看来,萧辉的糖醋排骨还有解忧的奇效啊。 我的记忆中,周四中午陈耀飞是不在男生宿舍里的。没有跟萧辉去男生宿舍的理由,我向教学楼走去。这次我没按之前的路线走,先去前面的教学楼转转。好巧不巧,这一转竟遇见陈耀飞。 “阿飞,多谢请客啦。”是马超! 前面四人尤其是陈耀飞没有注意到我,我便特意靠边继续行走。 “没,没什么啦。”走在三人后面的陈耀飞低声下气。 “那明天的午餐也拜托你了,哈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陈耀飞会想要灭了马超了。 陈耀飞沉默不语。 “马哥说笑的啦。是不是,马哥?”在205寝室见到的瘦子说道。 马超突然驻足,面无表情地盯着瘦子。一秒后,马超眉开眼笑,拍了拍陈耀飞的肩膀,说:“当然是开玩笑的啦。陈耀飞是我们自己人,我怎么会总要他请客呢。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后面几人连连附和。 若学校是一个小社会,那么马超便是这个小社会里我所厌恶的最可耻的那类人了。 望着毕恭毕敬的陈耀飞跟在三人的身后向理科三班的教室走去,我心涌起一股愤懑之情。这份愤懑不仅是针对马超的,也是针对陈耀飞的。 夜晚,暖风阵阵,这似乎在预示着,明日将是一个炎热的大晴天。为了不使内衣被汗水浸湿,我已经做好准备。在温柔夜风的吹拂下,我亲身感受着大自然带给人类的恩惠。渴求着这一刻能够永恒,这样我就不必为了将至的明天苦恼不已。 “隔开两人,这样一定能够避免陈耀飞再度陷入另类时间循环中,我也可以从神明布置的任务中解脱,真正地改变过去以创造一个属于我的美好未来。” 八月二十一日,星期五。犹如踏入战场的勇士,我开始了这命中注定的一天。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上午第四节课铃响,我自然是按照既得攻略使陈舒与我一起吃午餐啦。 “陈舒,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我在陈舒未开口前就说出这句话。 “啊,好。” “我喜欢你。”当机立断告白。 时间停止流动。我望着陈舒,陈舒望着我。我们两人纹丝不动,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什么?”陈舒问我。 “我说,我喜欢你。我可以和你交往吗?”感情这件事,我一向来快人快语。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感情这件事,我一向来被人斩钉截铁地拒绝。 高中以来,告白多少次,被人拒绝多少次;相亲多少次,被人嫌弃多少次。你说,我还要坚持下去吗?早已伤痕累累,差不多该忘记我为什么要告白了。 陈舒吃完午餐,丢下我一人离开。没有失落感,毕竟经历过多次告白失败,即便抱有希望,也不会立刻化作绝望。 “真的得换换告白的方式了吗?唉,想要一个爱自己又能让自己为之付出一生的人就这么难吗?” 陈舒拒绝我的心意是噩梦来临的征兆。这次是和上次不一样的梦,却是和昨天一样的梦:在一遍又一遍的过去里重复一遍又一遍的过去,没有希望,只有绝望。“都是他的错。为什么我要拯救像他这样的人?我没有资格拯救他,他也不值得我来拯救。”然而……“我不能放弃他。他的希望就是我,我就是他的未来。我要拯救他,拯救他于水火之中,拯救他于危难之下。我一定要救他!” 梦醒,上课铃声响起,高嘉丽早已站在讲台上一览众人。 由于噩梦带来的压抑感,我一蹶不振。察觉到我异样的高嘉丽喊我起来回答问题,在我捂着头一言不语时还用昨天的事讽刺我。 “高老师,抱歉,能不能就这么把我放着,我不会影响课堂纪律的。” 我没有抬头看高嘉丽的表情,但是她的一声“坐下吧”表示她同意了我的恳求。 两节历史课结束,高嘉丽来到我身边。此时我趴在桌子上,直到高嘉丽喊我我才想起应该和高嘉丽说一下我今晚要参加晚自修的事。 “晚自修?你都这样了还参加什么晚自修?放学了就回家去吧。” “不,”我站起来正视高嘉丽对她说道,“我一定要参加今天的晚自修。” 在我再三恳求下,高嘉丽答应。 “晚自修有老师来检查的,一旦发现你趴在桌子上肯定得扣我们班级的晚自修纪律分数。” “高老师放心,晚自修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趴到桌子上。” 高嘉丽点点头转身离去,突然她想到什么,又转回来和我说:“待会的英语课也不能趴到桌子上啊。” “是。” 其实,我在高嘉丽的历史课上也没有趴在桌子上听课。只不过,我那副样子在旁人看来如同一个低垂着头打瞌睡的不良生一般。事实上,我确实没有听进多少内容——我满脑子都在想方设法隔离陈耀飞和马超。 放晚学,我来到操场上。不知自己即将犯下弥天大罪的陈耀飞顾自踢着足球,挥洒着汗水。趁他没有注意到我,我转身离去来到班级寝室里等待同学们的到来。 “易佳和,吃晚饭了吗?”首先进入寝室的王强问我。 “吃过了。”我说谎了。 “你来我们寝室做什么?”张涛问我。 “他今天要上晚自修。”王强把张涛的问句理解成理应放学回家的我为什么会在寝室里了。 “何光正来了吗?”我问大家。 “来了,在他自己寝室里。你找他?”王强说道。 我点点头,起身来到305寝室,看见何光正刚脱下校服短袖。 “何光正,你有一台掌上游戏机?” 何光正皱起眉头,回答我:“是啊。怎么了?” “能不能借我?” 何光正笑了一下,说:“可以。但是,你只能在我们寝室里玩啊。” “我得拿出去。”我实话实说。 “拿出去做什么?”何光正又皱起眉头,语气中还带有些许敌意。 我回答他:“把游戏机给另一个人。” “不行。”何光正的语气坚决。 “如果我一定要你借我呢?”我不甘示弱。 何光正停止抖衣服的动作,他可能是在想我会不会从他手里强夺游戏机。 “你为什么一定要带出去呢?我不是不让你玩,你在这里玩不行吗?或者,你可以把那人叫到我们寝室里来啊。” 何光正是个好孩子,在我胁迫下仍然愿意借我。不过,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隔离陈耀飞和马超势在必行。 我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五百元摆在何光正面前,对他说:“这钱当作押金,你把掌上游戏机借我。”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 “拜托你了,何光正。” 大概是被我的态度折服,何光正叹了口气,甩开校服短袖,到自己的柜子前帮我取他的掌上游戏机。正在此时,萧辉和王强进门。 “哇,你们怎么了,一起看我。我很帅吗?”王强笑道。 “你问他喽。”楼国华套上衣服回复王强。 取出柜中的掌上游戏机,何光正递给我:“不要弄坏,特别是里面的游戏文件,别给删了。” “好,”我接过游戏机,但我并不能保证我可以把游戏机完好无损地交还给何光正,“这钱给你。” “不用。你别给我弄坏就好。”何光正回到自己床铺前穿上衣服,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心中是极不情愿的。 “辉,有件事要你帮忙。”我转向萧辉。 何光正扭头疑惑地望着我们。我把任务内容告知同样疑惑的萧辉:“今天晚自修一结束我会陪同你到理科三班班级寝室去。我会和你说目标人物,你把这游戏机带给他,给他玩。记住,你千万不能让他离开他自己的寝室,一步也不可以。”这个年纪的男生很容易被游戏机吸引。即便马超对游戏机没兴趣——“如果对方玩厌游戏要离开寝室,你就和他说,只要他在十点前不离开寝室,你就会把这二百五十元送给他。” 萧辉瞪大眼睛直直望着我手中的两张一百元和一张五十元,好久才问我:“为什么要送给他钱啊?” “机密。”我取出袋中的手机,输入萧辉的电话号码。隔壁寝室传来萧辉的手机铃声。 “哇,我忘了调低手机铃声——” 我拉住萧辉,对他说:“不用去,我打的。”我结束通话,隔壁手机铃声止。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我没有回答萧辉的问题,而是对他说:“辉,要是目标人物离开了寝室或者他出现什么异样,你就立刻用手机联系我。” 萧辉目瞪口呆,随后猛地点头。 布置好任务,我以“时间差不多,我要回教室去了”为理由,离开班级寝室来到下一层。205寝室斜对面的208寝室中,马超赤膊躺在床上玩手机。这混蛋还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回想起他的狂妄模样,我恨不得撒手不管。可是,如果我撒手不管,我和陈耀飞大概会又一次重返过去。 “多行不义必自毙,小心因果报应啊,马超。”对着马超自语一句,我离开男生宿舍。 晚自修结束,计划开始。 首先,我带着萧辉一起来到208寝室前。在我告诉萧辉谁是马超后,我把藏着的掌上游戏机交给萧辉。萧辉带着何光正的游戏机和我之前给他的二百五十元进入208寝室。既然萧辉经常和其它班级的学生混在一起,处理不同班级学生的人际关系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吧。接下来我来到205寝室,然而陈耀飞并不在里面。 “你是谁?”那个只会颐指气使的瘦子问我。 无视他的问话,我来到通道里等待陈耀飞。不一会儿,陈耀飞就和他的寝室长一起回来了。我掏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查看时间:时间充足。 “易佳……” 确认萧辉正在顺利进行中的我没等陈耀飞打招呼便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出男生宿舍,一直拉回到教学楼前。 “你,你把我拉到这里做什么呀?”陈耀飞揉揉自己的胳膊,虽有困惑之色,但无嗔怒之意。 我望望学生宿舍的方向,没人回来。 此时此刻,教学楼里仍有学生出来。无法忍受一点因素影响的我再度拉住陈耀飞的胳膊,一直把他拉到体育馆后。晚上的操场是关闭的,无法进入,因此现在这个时间段应该不会有学生到这里来。 我掏出手机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到九点四十五分。 “易佳和,能不能告诉我,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做什么?”陈耀飞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傻笑着问我。 “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我拉住他的胳膊等待着,希望着。 一分钟,两分钟……不用说马超,体育馆后面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忍不住欢呼起来,转身告诉陈耀飞,“我们终于摆脱该死的轮回了!” 陈耀飞微微一笑,推下我的手。这番神色,他无疑是恢复了记忆的陈耀飞。 “我们成功了。”我兴奋地说。 “我们没有成功。”陈耀飞忧郁地说。 “哎?” 陈耀飞仰望天空,空中繁星点点。一颗晶莹的泪珠滑下脸颊,落到水泥地上不见踪影。 “对不起,易佳和,枉你为我费尽心思,我却不能为你打破这个可怕的噩梦。” “你在说什么啊?”我掏出手机打算给陈耀飞看,“陈耀飞你看啊,现在都……” 手机铃声响起。 “喂……” “易佳和,我是萧辉。不得了了,马超死了!” “哎?马超……死了?不不不,你一定搞错了吧,马超怎么可能会死啊?毕竟……”会杀他的陈耀飞就站在我的眼前,怎么可能把马超推到墙上把他给撞死呢。 “真的。他喝了水后就一直捂着自己的喉咙,然后倒下来不动了。可能,可能他中了毒……” “中毒?”垂下手,手机在无意识中滑落掉到地面上。 陈耀飞低头望着我,对我如此说道:“三百六十多次,毒杀似乎有几十次了。我不担心会被人发现,只是渴求着马超能够体会到我的痛苦——冷漠是这世间功效尤为显着的慢性毒药。每日每夜我都被自己的同班同学灌输着这样的毒药,直到发疯……” “你别开玩笑了!”我猛推陈耀飞,他及时站住脚跟没有跌倒,“下毒?这是人干的事吗?对,他们压迫你,你确实有反抗的资格,但是你没有杀人的资格!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被同样生而为人的人所压迫,如你这般受到压迫就起杀意,这世界上早就尸山血海了!” “对不起……” 压抑的情感如山洪暴发,我忘却理智将自己的不满倾泻而出:“对不起,对不起,你只会说对不起!懦弱地活着,然后成为背负千古骂名的罪人。陈耀飞,你就是个懦夫,是连马超这种人渣都不如的人渣!我,我也真是搞笑,为了直到现在都没有现身的神明做事,以为这样我就可以改变过去,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松开捂住脸的手,我的火气再度冲向陈耀飞:“你和他们一样,都在捉弄我!我这么为你着想,为你这么拼命,但是你却和十班的人一样,在我抑郁的时候没来帮助我。为什么你们没来帮助我?高考成绩,光辉前途?这些,比拯救一个人来得更加重要吗?是你们,是你们把我逼到这种生不如死的地步!” 大脑冷却回过神,被我推倒在地的陈耀飞撑起身子仰卧在地上,泪眼婆娑倾诉着他的悲哀。 “我说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神智被异兽侵占,我挥拳朝倒在地上的陈耀飞打去。陈耀飞没有躲,我也没有下手。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呢?”这是黑暗吞噬我们前,我对陈耀飞说的最后一句话。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3章 牺牲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望着破碎的手机屏幕,恍如失魂落魄的我坐在床沿一动不动。房门外的吼叫声伴随着敲门声连续不停,终于我起身前去开门。门缝开启的一刹那,爸爸踢进来,把我撞到地上。没有表现出作为一位父亲的怜爱之情,爸爸抓住我的衣角硬生生把我拖到客厅里,紧接而来的是他的破口大骂。妈妈在边上看着。她很生气,但是她明显要比爸爸理智一点。见我没有反驳坐在地板上低着头不言不语,妈妈以为我在认真反思,于是劝爸爸停止责备我。如小时候一样,我的父母总是做着一个坏人一个好人的二人转,然后在我哭泣认错后安慰我——我没有哭泣,也没有认错,对爸爸的责骂更没有多少感觉。因为品尝过太多的骂声,我的心好似成为坚硬的磐石,恐怕已经不知何为爱意。 哪怕是这样暴风雨般的经历,终有结束的时候。吃完妈妈的早餐,我坚决乘坐公交车前往学校。在爸爸“让他自己去自己回来,我再也不会开车接送”的气话下,我离开家。 无视高嘉丽的呼叫,我径直来到班级教室等待早自修到来。铃声响起,我坐在座位上无动于衷。 “易佳和,快上去领读啊。”何光正说。 “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不去领读啊。”王强说。 教室里的人交头接耳,低语越渐越响。有几人瞥我一眼,试图弄明白我为何不上讲台去领读。理由很简单—— 我站起来走到讲台上把英语书一拍,宣布:“爷我不干了,要领读你们自己来领。” 片刻沉默,下面传来嗤笑和私语。 “易佳和,早自修领读是身为学习委员的你应尽的责任,你……” “住嘴!”我冲徐燕喝道。随着我的高声一喝,教室里的声音少了大半。 徐燕的脸色难看起来,对我说:“你有毛病吧……” “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呵,那你有……” “十六七岁的小鬼头以为自己是王?我告诉你,”我走到徐燕桌子前,讽刺她,“在我眼中,你连被人吃掉被人命令的猪狗都不如!” 气势被我压下的徐燕沉默下来。装出楚楚可怜的徐燕博得班中不少人的同情。很多人向我投来责备的目光,包括陈舒。 “易佳和,你在干吗呢?”出现在教室门边上的高嘉丽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看着我。 “教训小孩儿。怎么,要一起来吗?”我同样用冷漠的表情看着她。 高嘉丽冷笑一声,走过来嘲讽我:“很拽嘛。你想当教官?” 我无视高嘉丽的话语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我知道高嘉丽不会就这么让我回去,但我对她会出什么招不感兴趣。 “易佳和,你给我站住!”高嘉丽伸手抓住我的肩膀,被我转身摆脱。“易佳和,你吃了熊心豹子胆……” “叽叽喳喳烦死了。你也就比我没大多少,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高嘉丽气急败坏,冲我命令道:“公然顶撞老师?去,把你父母叫来!” “一有事就找学生父母,你难道不会自己解决和学生之间的矛盾吗?说到底,高嘉丽你也就这种程度而已。” “你说什么!”高嘉丽拉住我的胳膊对我喊道,“走,跟我去办公室!” 我再度摆脱高嘉丽的手,对她说:“好男不跟女斗。”说完,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次高嘉丽没有拉住我。 望着坐在座位上的我,站在教室门口的高嘉丽冲我说道:“行,你等着,我会把你父母叫来,你自己和他们解释!谢长歌,你来领读!” 挥手向离开教室的高嘉丽告别,我凝视着走上讲台的谢长歌,心生一种愉悦之情。 “小赤佬,遭报应了吧。”把没有带任何情感的话语大声脱口而出是多么的无趣。 谢长歌瞅我一眼,翻开书本领读。 早自修快结束时,何光正转身偷偷问我:“易佳和,你吃了炮仗了,怎么火气这么大?” 何光正借给我掌上游戏机过,虽然最后没什么用,但好歹他帮过我一把。记忆中的何光正是漠视我的罪人,而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他计较。 “只是觉得高嘉丽太没用而已。即使是女人,也不能动不动就讽刺他人,何况对象还是自己的学生。至于徐燕,纯粹看她不爽罢了。” “你这么和高老师杠上,接下来一定会很惨哎。” 我“哼”一声,回复王强:“你不也和她杠上过?” 早自修结束铃声停止,困惑不已的王强和班中的同学们把注意力转移到走廊的吵闹声上。 “是李腾和赵博浩打架。你们也没必要出去了,大概他们已经打完了吧。” 尽管我这么说,王强和钱建文还是出去查看,萧辉紧随其后。心血来潮,我走到走廊上,正好遇见过来的高嘉丽。 “易佳和,你……” “多说无益。是十二班的李腾和赵博浩打架,”我指指后方对高嘉丽说道,“赵博浩被李腾打得鼻子出血。你要不去看看?” 高嘉丽不语,经过我对我说一句“我已经把你父母叫来学校,刚才的事你自己和他们解释去”便挤入学生人群中。心想着高嘉丽这妮子真是小心眼,我随她后面,拨开人群来到现场。坐在地上的李腾没有理会高嘉丽的问话,垂下头望着地面。高嘉丽抬头问围观学生,正好与我目光相接。我指指厕所方向。高嘉丽轻哼一声,说着“散了散了,你们都回教室去”解散围观学生后朝厕所方向走去。 “不就一个瓶子,至于吗?”我俯视李腾。 李腾抬头,狠狠瞪我,冲我说道:“你懂什么?” “莫非是什么稀世珍宝,呵呵。” 李腾低头不语,眼中的愤恨消淡,转而流露出悲伤。如此看来,赵博浩所打破的杯子,兴许当真是李腾珍视之物。 回到教室,王强、何光正和萧辉正等着我揭秘。我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等待胖大肚朱越的到来。朱越不晓得我和高嘉丽闹过,也没有提十二班打架的事,在发下那两张有答案的往年高考模拟试卷摘录题资料后便开始无聊的试卷讲解。由于朱越很少用轮流答题,这次也没有抽中我,我便当一回学生听他叨叨。 政治课下课,我取出我的长笛不顾周围同学的目光吹奏起来。要说在我的记忆中我有什么事是不会忘却的,大概就是这首长笛曲了,而这是令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我是什么时候创作这首长笛曲的?总感觉我对这首长笛曲创作的记忆有偏差,就像是明明做过一件事但无法确定做过,可当每次准备做这件事又仿佛做过一样。正因如此,我对吹奏这首名为《殇》的自己创作的长笛曲还是有排斥心理的。不过,现在的我才不会管这些。 在学生的吵嚷下我完成《殇》的吹奏。当我吹完,闭目的我意识到小崽子们在我吹笛前的声音明显要比在我吹笛后的声音响——似乎我吹笛时,他们的吵嚷也渐渐减少。睁开眼,有好几位学生正盯着我。 “干吗?没见过吹笛啊,有什么好看的?”我没好气地对我前面的何光正说。这句话也是对班里看我吹奏的小崽子们说的。 “你会吹笛啊?”何光正反问。 “出去混,总得有点技能,尽管吹笛这活儿根本没人在意。罢了,当是个被人嫌弃的爱好吧。”我回答何光正。 王强呵呵笑道:“不会啊,你吹得很好啊。笛声很美,有谁会嫌弃吹笛啊?” 对,人们嫌弃的不是吹笛这个爱好,而是吹奏笛子的我。所谓差别对待,换作音乐世家的人才来吹奏,人们会觉得人好笛好吹得好,可我就不行了。在人们特别是我父母的眼中,吹笛是一件浪费时间还是一件扰民的事,在小区里要不得。在我看来,主要的原因是吹笛赚不了钱——我没法靠吹笛赚钱,毕竟我既没有音乐天赋也没有演奏天赋,会被哪个人看中要去上台演出呢? 或许是因为早自修的事,高嘉丽在上课铃声响起后就出现在教室门口。放下资料,高嘉丽来到我边上对我说:“易佳和,你父母有事,上午来不了,可能要下午才来。” 不明白高嘉丽为什么和我说这事。 “无所谓,你爱咋整就咋整。” 高嘉丽一听,绷紧脸说道:“易佳和,我告诉你,如果你再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都是大人,何必用这种话威胁我呢?” “什么?” 我站起,向高嘉丽微微一笑,搂住她的腰对她说:“你和我都是成年人,这种骗小孩子的话不必和我说。” 高嘉丽摆脱我的手臂退后朝我怒骂:“易佳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皱眉思考一秒,回答她:“非礼你?” “你,你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高嘉丽生气时的表情挺可爱的。虽然我突然产生想戏弄她的想法,鉴于她曾经是我的教师,我不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然而,我还是忍不住调侃她两句,于是对她说:“我才不会非礼你呢。你一个连男人都没碰过的女人,我干吗……” 响亮一声“啪”,我的左脸火辣辣地疼起来。捂着左脸我望向高嘉丽,她刚恢复理智,退后两步看看周围自己学生投来的异样目光。 “打自己学生巴掌,你真做得出来啊,高嘉丽。” 我的话如火焰喷射器,把高嘉丽步步紧逼到讲台上。惊慌失措的高嘉丽整理好自己的资料,冲讲台下的学生们喊了一句“继续自修”,接着连看也没看我一眼啪嗒啪嗒快步走出教室。 我放下捂脸的手坐回到座位上。疼痛感未解除,但这份痛觉对我而言其实并不强烈。 “哇,都红了。易佳和,你是不要命了吗?”右手边的王强幸灾乐祸地说。 我没有回答王强。 “易佳和,痛不痛?”何光正转身问我,笑嘻嘻的表情体现了他和王强差不多的心理。 班里传来窃窃私语,有不少的学生甚至一边和同桌讲话一边和同桌一齐转身望着我并且捂嘴嗤笑。 “好笑吗,好笑吗!”我猛拍桌子站起来冲全班学生吼道。 班级里的声音突然骤减。 “徐燕,好笑吗?”我点名徐燕,徐燕不语转身瞪我。 “潘依莲,好笑吗?”我点名潘依莲,潘依莲不语低头写字。 “程婧婧和楼国华,小两口挺乐呵啊。我问你们,这事好笑吗?” “是,”楼国华站起转身用轻蔑的目光对我说道,“超级好笑的。” 我走到楼国华桌子边,用比他更轻蔑的目光俯视他,重复:“好笑吗?” “怎么,要打架吗?”楼国华冷笑一声,扭头向程婧婧说道:“刚才的事,超级好笑的。你说是不是,程……” 没等楼国华说完,我把他压到座位上将他的头按到余晶晶的课桌上,让他动弹不得。 “易佳和,放开我!” 我无视楼国华的话语,使劲地按住他的头。他不住挣扎,用他的右手扯我的衣角。 “你们两个神经病啊!”余晶晶怒言,“易佳和,快把他放开。” 我听从余晶晶的话放开楼国华。如我所想,气急败坏的楼国华一等到我松开他便扑向我,同我那般把我压到余晶晶的课桌上。要摆脱楼国华很容易,只是我这么一出手,难免会把他打残。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教室门口传来男子的声音。 随着楼国华松手,我站直身子看清眼前的男子是教导主任。 “老师,是易佳和先打我的!”楼国华没好气地说。 我有权保持沉默。 “我看见是你在打他!” “是他打我,班里的同学们都看见了!”楼国华焦急起来。 教导主任环顾班级。我随他望了一圈,没人点头,没人示意。学生们或低头沉默,或转移目光。 “易佳和,你这家伙……”楼国华说着又准备动手,被教导主任一把拉住。 “住手!你给我到你们班主任办公室去,我要好好和你班主任谈一谈!” 如果教导主任拉着楼国华到高嘉丽办公室去,我被高嘉丽打了一巴掌的事准瞒不住。高嘉丽打我,除了痛,我没其它感觉。我说的话过了点,遭受到高嘉丽的一巴掌合情合理。要是教导主任知道这事,高嘉丽轻则被批评一顿,重则受到学校领导处分。当然,在家长没有将这件事弄得沸沸扬扬的情况下,老师打学生这事被学校暗中处理掉也是有可能的——我的父母天性本分,符合这种情况。 “老师老师,这件事就算了吧。”我叫住拉着楼国华的教导主任。 “什么,”教导主任转身对我说,“你同学打了你,你就这么算了?” 事实上是我先动手,但我不能说,特别是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下。 “同学一场,我不希望他受到处分。”大人的招式就是添油加醋,哪管什么歪曲事实。 “但是他违反学校纪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要罚他,也要罚我。他打我是他不对,被他打的我同样不对。如果我没有顺着他引发了和他之间的矛盾,他就不会打我,您也不必惩罚他。” 教导主任连同楼国华一脸茫然地望着我,大概是在思索我这个学生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好吧,”教导主任对楼国华说,“你以后要遵守学校纪律。再有下次,我一定拉你到你班主任办公室去,让你自己和你班主任解释去。” 我迅速拉回准备反驳的楼国华,向教导主任道谢:“谢谢教导主任,您真是大人有大量。” 教导主任笑眯眯地点点头,在教室里待了几秒后离开。我暗想,这人真是典型的大人,听点奉承的话就眉开眼笑,把我站在楼国华边上这不合常理的事都给忽略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楼国华气呼呼地说。 我对他说声“不用谢”,顾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楼国华没有跟来,也坐到座位上。教室中陷入片刻的沉默中。几分钟后,学生间窃窃私语再起。由于高嘉丽没来,教室中的声音断断续续,学生们的交谈直到吃饭时间才结束。这回,学生们的声音没有过响。而在这期间,我板着脸坐在位子上看书,也没有人来问我问题。 中午,我的父母来到学校。在高嘉丽的办公室中,我的爸爸妈妈尴尬地站着。一见到我进入办公室,我的爸爸就挥手让我过去。他露着微笑,但我知道这是他装的。我的妈妈也露着微笑,但她的伪装没有我爸爸的好,因此我可以看出她有些许焦虑。 “对不起,高老师。这孩子平时很乖的……”妈妈说。 高嘉丽坐在办公桌后,见到我站到我的父母身边,倾斜目光不看我,对我父母说道:“是,易佳和在学校挺乖的。” “真是对不起啊,高老师。是我们没管好他,让他犯下这样的过错。”爸爸说。 “学校教育很重要,家庭教育也是很重要的。” 听着高嘉丽和我父母之间的谈话,我觉得好无聊,于是我打了个哈欠。 “你在老师面前干什么呢!”暴露本心的爸爸凶着脸朝我低声骂道。旋即,他又恢复成笑眯眯的表情对高嘉丽说:“高老师,你就原谅他吧。我们会好好教训他,不会让这小子再犯错误。” “好好好……”高嘉丽是词穷了吧。 我盯住高嘉丽。察觉到我视线的高嘉丽慌张起来,对我的父母说:“易佳和的爸爸妈妈,我身为易佳和的老师有教育他的本分。我答应你们,在学校里我会把好关,不会再让他违反纪律。” 本来我打算邀请我的父母去食堂吃午餐,但我的父母有事离开学校。离开前,他们对我不言不语,没有说一句话。晚上回家我一定会挨批。挨批挨了这么多年,我没啥感觉了。 “高嘉丽,你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啊?” 高嘉丽不语。我站在她的办公桌前等待她回复我。足足一分钟,高嘉丽才慢吞吞地说:“刚才的事……” “哦,原谅你了。” 高嘉丽抬头凝视我,仿佛在问我为什么原谅她。 “我也有不好的地方,对不住了。不过啊,”我叹口气对高嘉丽说,“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还会被那种话气到。” “我有我的苦衷。”说完,高嘉丽像是后悔说了这句话似的站起来正视我,向我问道:“午饭吃过了吗?” “我会自己解决啦。” 我转身,高嘉丽叫住我:“那件事……” “既然做得出,就要想着会被别人知道。不过全班这么多双眼睛,逃也逃不掉。我是不会乱说的,毕竟我本来就不喜欢流言蜚语。要是有麻烦就找我,我会帮你解释的。” “易佳和,”当我走出门口,高嘉丽向我问道,“你,不记恨老师?” “同为社会人士,成年人的苦楚我是明白的。”我扭头,向一脸呆样的高嘉丽补充道:“可怜人何必为难可怜人。” 日历薄上的纸一张又一张撕下,不可饶恕的罪一次再一次犯下。这是陈耀飞的梦境,也是我的梦境。冷漠的目光,冷漠的话语。兀地想起陈耀飞说过的那句话,我不觉陷入痛苦挣扎中,然而拼命挣扎仍绝望。黑暗吞噬,时间循环,情景重复。“求求你,放过我吧。”哭泣,无人怜悯。“求求你,让我解脱吧。”轻生,无人在意。“杀了我……”杀了谁?“杀了我。”谁,究竟是谁—— 漆黑的世界中,他流下殷红的血泪。我定睛一看,眼前的人是…… “我?” 梦中苏醒,呕吐感袭来。我跪倒在地试图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让自己好受点,但是一点也吐不出。对了,我中午没吃午饭。背靠在教室外的墙壁上,我大口喘气,听着里面的老太婆责骂着班里的学生。 我想起来了,因为不满陈美芬的命令,我被她撵到教室外了。 “连这道题都不会做,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陈美芬的声音十分响亮,令我倍感恶心。虽然我不好迁怒于人,但此时恰好做了一个让我无比火大的噩梦,我就该把这怒气撒到这咄咄逼人的老太婆身上。 踢开教室门,全班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 “怎么,叫你到外面罚站,你心情不爽?” “啊,因为站着累,所以我坐到地上睡着了。话说回来,现在又不是旧时候,还让学生罚站?十一年后,要是你因为一点小事就让学生罚站,非被家长骂死不可。” “你说什么?”陈美芬挑高眉毛做出老师独有的傲慢样。 我无视她,问被她指责的俞智福:“团长,她让你回答第几题?” 俞智福看看陈美芬又看看我,然后低声说:“陈老师要我们做的去年宜相高考模拟试卷选择题的第五题。” “选A。” 陈美芬冷哼,对我说:“替同学回答?好,接下来的题目都由你来回答。要是你做错一题,你就……” “ACDBABBDABCDDDD。” “呵,错了一……” 陈美芬话音未落,我打断她解释:“最后一题选D不是C。我在辅导书上看见过相同的题目,是陈美芬你讲错了。对不对,谢长歌?” 坐在座位上的谢长歌望望我,然后点点头。这道题隔天陈美芬会来教室里解释,不过那是后话了。 “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陈美芬的表情扭曲起来。 “你是老师,不过我不介意你让位给我,毕竟老师的工资还是挺高的。我没工作的那会儿,我父母听闻村里的谁家孩子成为小学教师,就一直催着我去考教师,说教师的工资有多么多么高。哦,现在怎样我不知道,但是以后教师确实是个挺赚钱的行业。” “你……”陈美芬气得说不出话。 我给她“补上一刀”:“陈老师,不是我说你,你真的太差劲了。你还记得周三来上地理课的蔡老师吗,他的教学风格多受班里学生欢迎。你再看看你,除了骂学生就是骂学生,没点别的花样,真是无聊。” “你,你和我一起去你们班主任办公室……” “早和高嘉丽聊过了,再聊没意思。要去你自己去吧,顺便把你辱骂学生的事也告诉她。” 我话毕,陈美芬朝地上重重一摔教科书,经过我气冲冲离开教室。 “易佳和,你说得有点过了吧……”周慧当起老好人。 “你没资格说我,”我再面向全班所有学生说道,“背弃我的你们都没资格来指责我。” “背弃,我们什么时候背弃你了?”因陈美芬的离开幸灾乐祸的王强向我问道。 我无视王强的问话,来到讲台上俯瞰众人。困惑的表情,担心的眼神,这些都是神明为了让我完成他布置给我的那所谓的拯救任务而创作的幻象。 “实话和你们说,就算没有你们帮我,这些年我一样活得很好。至于你们对我的所作所为,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你们的冷漠,你们的无情,你们各自的欢声笑语,你们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把我视作透明人的这些记忆,我一生,绝不忘!” 重击声响彻教室。我抬起好似被无数尖针刺扎的双手,低头看看讲台。因为我的重拍,讲台上的玻璃移了位,粉笔盒中的粉笔震出到前排学生的课桌上。看着混乱的讲台,我的怒气一下消散,倒多了几分尴尬。下课铃声及时响起为我解了围。我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由于陈老太婆把自己的教科书落在教室里,地理课代表谢长歌应职将书本返还回去。 语文课很平淡。心情十分不悦,第二节语文课的下课铃声一响,我提起书包第一个离开教室。 “我回家了……” 启门,话音未落,老爷子出现抓住我的衣角把我扯到屋子里。 “跪下!”张口他就给我这么一句。 “你放开我,”我摆脱他,“你凭什么让我跪?” “凭我是你爸!”老爷子涨红脸,这就表示他真的处在十分气愤的状态中。 我瞅瞅边上的老妈子,她站在老爷子身后沉默不语。 “算了吧,这句话你都说了好几年了。我回房间去了。” “你给我站住!”我的父亲把我抓住按到地上。我转身反抗,由于重心不稳,我跌倒在地。 “把那根棍子拿出来!” “不用吧……”老妈子为难地说。 我知道,发疯起来的老爷子什么事都敢干。他冲进储存间里拿出一根木棍,对我喝道:“跪下!” 我的爸爸很少打我,即便是我小时候做了很严重的错事,他顶多让我罚站。现在扬言要打我的老爷子,是我所了解的老爷子,但不是我所仰慕的父亲。 我夺去他手中的木棍,将其折断。这根木棍的质地不硬,折断不难。想着这样老爷子就无计可施,没想到我丢掉木棍一抬头,他就给了我一巴掌。深埋于心底的不满和悲伤随着这个巴掌喷涌而出。和以前一样,我没有哭泣,把泪水怨恨通通往肚子里咽。 “你瞪我,你瞪!”老爷子说着扯住我的衣角摆明了想如幼时般打我臀部。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幼时的我了,难以抑制的情感一发不可收拾:“易云飞,你够了没有!”我推开老爷子,怒视他。 “没大没小,敢顶撞我。小兔崽子,当初没把你生出来就好了!” 老妈子在后面劝架,但是她做的事是鸡毛蒜皮,根本没有作用。 “易云飞,这些年来我任凭你们责备谩骂,可你们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一次又一次嘲讽我,还变本加厉!” “我是你爸,我比你大,为什么要去理解你的感受?”相同的话语,我二十八岁时的老爹经常说。在此前,每当我心平气和试图与他沟通,请求他理解我,他也都会说这一句话。 不想多说,我回到房间里收拾好最基础的东西,穿上一件外衣走到玄关。 “喂,你到哪里去?我问你呢,你到哪里去?” 我没有理睬他,打开家门。 “你给我回来!”易云飞抓住我欲将我扯回屋中,被我甩开。 “你放开我,我的事再也不用你来管!” “行,你走,走了就别回来!”相同的话语,他说过几次,每次话中都掺杂着玩笑的意味,但这次没有。 被愤怒与悲伤压得喘不过气来,我重重关上门妄图在家门上发泄一下。 “滚,走了就别回来!”这句话是逐客令,真真切切的逐客令。 这么多年以来,每当我和父母发生矛盾,我会说“我不要和你们一起住了”,然后我父母就会说“不和你一起住我们最开心了。你最好现在就搬出去”。但是,没有哪一次我真的离家出走,也没有哪一次我父母如逐客般催我离家。我不想走,是因为家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温暖的港湾,而外面皆是虚伪、欺骗与谎言——家不仅是我温暖的港湾,也是我最后一个避难所。我避开的是世俗的拜金风气,渴望在家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不久的将来,拜金风气悄然盛行,由下及上均处在这种风气之中。偶尔思考,或许是我不想跟风,才使得自己那般狼狈——是我无能吧,无能到连跟风也不会了。 坐在前往安州市城区的公交车上,我感受着属于我一个人的宁静时光。这班公交车是末班车,此时车上只有我一个人。为了搭上这班公交车,我在道路上奔跑赶到宜相区中有能到达安州市城区公交车的公交站上。当今地铁的建设还不完全,从宜相区到安州市城区的路线刚在开通中。我也没有足够的金钱浪费在出租车上,坐公交车实惠些。 “小伙子,这么晚还出来玩?”到达终点站,公交车司机问我。 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我走下台阶。 “晚上出行注意安全啊。”我离开公交车时从公交车上传来这句暖心的话。只不过,现在的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话语。 二十八岁的我来安州市城区的次数不计其数,但对于十七岁那时的我来说,在安州市城区留下的记忆片段屈指可数。 这个城市和我记忆中一样还是如此繁华,令人着迷。灯红酒绿的街道,香气四溢的大排档,气氛浓厚的游乐厅,人们无不在欢笑,无不在相伴作乐。夜很美,心很累,周围的欢乐与我无关。 回过神,我已经来到一座大桥上。靠着桥栏,望着底下黑漆漆的河水——河很宽,一定很深——如果我不小心掉下去,还能活命吗?我不会游泳,但是搞不好会有奇迹发生。比如说,那个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旅人会来救我…… “试试看。”撑住桥栏,我把一只腿跨过去。 晚风暖人。对了,明天会是个大热天。我才不会告诉十班的那些人,让他们措手不及。 “哈哈……”失声笑出,泪水溢出。没有抹干,我任泪水直流。 夜晚的风,好暖。我的身体,好冷。真奇怪,当晚风吹拂我的脸颊,我的皮肤所告诉我的触感明明是温暖的啊,可为什么我的心却告诉我,这风有多么寒冷刺骨? “歪一下身子,就都结束了。什么神明,什么时间循环,什么拯救任务,都结束了。陈耀飞他……”心一颤,我突然对尘世产生留恋之情。方才没有的这份情感,现在如一块巨石般压在我的肩上,使我不能动弹,甚至不能歪一下身子。 从桥栏上爬下,我坐到地上,泣不成声。 八月二十一日星期五。在路人眼中,穿着外套的我一定显得很另类。这外套当过我的被子;它对我有恩,不能丢。 在地下通道里醒来,庆幸着没有被人洗劫也没有被人打搅的我来到大街上买了一个包子吃。匆匆离开家,我带的现金不多,加上手机在上一天被我摔坏了,我没有通讯工具联系萧辉询问他现在学校里的情况如何。至于我父母,我只希望他们永远找不到我——也许他们压根不会来找我。考虑到他们会四处打听我的消息,我打算呆在安州市城区直到下午再返回宜相区。 人们常说,时间如流水,一去不复回。在这几小时的时光里,我做了这辈子我还从未做过的事:玩玩夹娃娃机、试试街机、尝尝烧烤、坐坐过山车……该死的过山车,把我吓得心脏病快发作了——有着这副躯体的我当然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吓得心脏病发作,可如果是有着二十八岁时身体的我,坐过过山车后我准会因为惊吓而呕吐不止。 买好必备的东西,我的兜里只剩下坐公交车回去的零钱了。尽管如黄粱一梦,起码我经历过快乐的时光——究竟这算不算是快乐的时光,我也不清楚。不过,快乐也好忧伤也罢,最终都会过去的。 回到宜相区已是黄昏时分。学校没什么变化,校门口依然是接送的接送回家的回家。这个世界是不会为了一个易佳和停止转动的,学校也不会为了一个易佳和大动干戈。 望着熟悉的风景,我转身走开。离学校不远处有一个公园,内有朝阳河流经。我来到公园的小亭子里,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却无法幻想出一段美妙的传说。感受不到快乐,感受不到忧伤,脑袋空空的我只是静静地看着闪闪发亮的水面。 一小时,两小时……我低头瞅一眼自己从小摊上低价购得的小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九点整。 “差不多了……”自言自语,我起身赶往学校。 我到达校门口时已有不少家长正在翘首等待自己的子女。学校里的铃声一响起,家长们就骚动起来。与此同时,仿佛遥相呼应一般,学校里也有骚动声音传来。这顺序大概是相反的吧,于我眼前是那般模样而已。 “呵,我竟然在想这么无聊的事情。”我现在应该想的是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 校门打开,有几位家长站到校门里侧。教学楼里有学生相继走来,这人数倒不少。我瞄瞄传达室里的保安,他在打开校门后就开始看起桌面上的东西来,没有时刻紧盯着校门口的情况。这是我混入的好时机。于是,我和过来的学生擦肩而过,走向理科三班。 本来我推测可以在这里遇见陈耀飞,但是当我到达理科三班,他们的教室已经关灯关门。这么一来,我只能去男生宿舍里找陈耀飞。希望我去男生宿舍的时候,没有我认识的人因为我今天旷课一天来阻碍我。 小心翼翼前行,我到达男生宿舍。由于中途看见走出教学楼的高嘉丽,我特意避开她躲藏了一段时间。在我踏上前往男生宿舍二楼的楼梯时,我看了一眼时间。还好,虽然不及上次,但是现在的时间仍然充足。 205寝室的门半掩着。我推开门,里面的人一齐望向我。 “易、易佳和,你怎么……” 我走入寝室一把抓住已经脱掉衣服正准备脱去校服裤子的陈耀飞,把他一直拉到体育馆后面。 “你,你把我拉到这里做什么呀?”光着上身的陈耀飞揉揉自己的胳膊,傻傻地笑着。 我脱去自己的衣服,从口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水果刀。 “你,你这是做什么?”陈耀飞退后几步。 我把水果刀丢到地上,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回答他:“陈耀飞,杀了我。” “为,为什么?”陈耀飞惊恐起来。 “时间循环存在的原因,是你杀死了马超。马超变相欺凌你令你感到不满我能够理解,但正因为你怨恨马超对他起了杀意并且犯下弥天大罪,你才会在这另类的时间循环中受难,也把我给扯了进来。我想过了,要是你杀的人不是马超而是我,可能我们就会摆脱这个该死的轮回了。” “你在说什么呀……” 我打断陈耀飞,对他说:“没有犯下罪过前你是不会回忆起之后发生的事的,但是我记得。你要我帮助你,说实话,我做不到。神明让我拯救你,而我连自己都无法得到救赎,更别说帮助他人脱离苦海。我今年二十八岁。我的这一辈子就像是一场梦,过去的事没法记起来,零散的记忆片段也模模糊糊,干脆忘记一切活在当下。可是,我周围的一切不允许我以自己的方式活着。你能体会到那种痛苦吗?” 陈耀飞凝视我,沉默不语。 “你体会不到的,”我冷笑一声继续说,“不瞒你说,在我发现你陷入时间循环后,有一段时间里我挺高兴的。作为曾经漠视我的一人,你终于能够品尝到我身陷寒冰地狱中的痛苦了。然而,不知怎的,越是高兴,我就越感到悲哀。我悲哀的对象不仅是你,还有我,还有在这世间受苦的穷人,甚至是早已死去或埋于土中或化作骨灰的亡者。我好伤心,痛苦不堪,难以自拔。” 我指指地上的水果刀,对陈耀飞说道:“你们不是嫌弃我吗,不如把我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吧。” 陈耀飞摇摇头。 “呵,”我的眼中溢出泪水,望着不知因何同样流出泪水的陈耀飞说道,“这是我自愿的,你不用在意——你也从来没有在意过我的死活吧。就算我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们也不会觉得意外,甚至会在时间的流逝中忘记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来,杀了我,朝我的心脏刺,狠狠地刺。”我拍拍自己的胸脯。 陈耀飞不言不语,只是连连摇头。 我捡起水果刀,一把抓起陈耀飞的手把它放在陈耀飞的手心上,对陈耀飞喝道:“今天我们两个人必须得有一个人死;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 交给陈耀飞水果刀,我退后伸开双臂挺直身躯,闭上眼睛向陈耀飞吼道:“来啊,像个男人一样来啊!” 挺直身躯是我想死得坦坦荡荡,闭上眼睛是因为我不想……我不想去看陈耀飞的脸。他举起水果刀时会是怎样的表情?狰狞,破涕为笑,亦或是畏畏缩缩的样子?他会为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吗?不会吧,不然我可得笑死了。 耳边传来的陈耀飞的啜泣声突然停止,我想是陈耀飞恢复记忆了。一秒过去,两秒过去……我没有感受到利刃插入肉体中的剧烈疼痛。他在干什么?不会是在等我害怕,然后再将刀刃刺向我?不得不说,他的做法奏效了。闭上眼虽然可以遮蔽事物,但是无法篡改事实。不仅如此,由于我没有挡住耳朵只是闭上眼睛,在黑暗中的声音好似被扩大了,恐惧感因此渐渐袭上我的心头。 陈耀飞,你快下手啊,快杀了我…… “呜……”异样的声音,随后传来金属落地声。 我睁开眼,一时茫然。只见陈耀飞露出微笑,垂下双手望着我。他的手中满是鲜血,而鲜血的源头是他腹部的刺伤。他没有捂住伤口,任凭鲜血直流。终于,他站不稳倒下来。 在他身体前倾的那一瞬间,我下意识跨到他身前接住他,并紧紧捂住他的刺伤。让他仰天躺倒在我的身上,我抱着他,百感交集。 “易佳和,听着……这一次……”脸色发白的陈耀飞艰难地说着。 “别说了,别说了!得赶紧止住血,得赶紧止住血!” 陈耀飞用自己沾满鲜血的左手抓紧我的右手,大口喘气说道:“我……没有对马超下手……所以,只要我死了……你,你一定可以获救……你……” “求求你不要说了……”我泣不成声。 “易佳和啊……不要伤心,我,我终于能够拯救你……也能解脱了……” 紧抓的左手松开,陈耀飞闭上眼睛。 “醒来,陈耀飞,快醒来!”我哭泣着,命令着,以我人生所有的经验思考着,“心肺复苏……不不不,先止血……给我停下来,停下来啊!”紧贴着陈耀飞的身体,坐在地上的我用双手使劲按住刺伤。如从孔洞中流出的无法阻止的泉水,鲜血从我的指间不断流出。 绝望中,我用力贴紧陈耀飞的脖颈,并用我的全身去倾听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啊……”哭泣着,叫喊着,我放下试探脖颈动脉的手。 紧紧拥抱着这具不久之后便会冷却的躯体,我除了大声哭喊,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不想做。 陈耀飞的牺牲没有改变我们的命运,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侵吞世界朝我们逼近。 抱紧陈耀飞,我停止哭喊。我的心中充满了怨恨:我恨神,我恨人,我恨整个世界,我更加恨无能为力的自己。 八月二十一日,过了这一天,我知道我们绝不会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人定胜天,都是谎言。”我闭上双眼,把我的脸贴在陈耀飞的脸颊上,与他一同堕入黑暗。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4章 救赎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生而为人,我因何为人? “佳和,起床了,不然上学要迟到了。” “好的,妈妈,我马上就出来。” 八月二十一日是个大热天,我光着膀子来到客厅的餐桌前吃早饭。 “怎么还没穿上衣服啊,不会就想这么去学校吧。”爸爸开玩笑说道。 “没有啦,天热嘛。如果我这么去学校,学校里的漂亮女孩会疯狂的。” 爸爸开口笑道:“我们儿子这么幽默啊。但是,你现在应该以学业为重,不能想着儿女私情啊。” “你放心吧,爸爸,”我竖起大拇指对他说,“我一定会勤奋进取,考到一个名牌大学里,为你们争光。” 坐上公交车,我微笑着面对车上的司机和乘客。走下公交车来到校门口,我没等高嘉丽向我打招呼便向她打招呼:“LadyGao,goodmorning!” 穿着白色宽松连衣裙的高嘉丽发现我,对我喊道:“易佳和,早上也可以读些语文或历史课的内容,不要总读英语,顾此失彼。” “是,我知道了!”我向她敬礼。似乎是觉得难堪,高嘉丽挥挥手让我进学校去。 早自修结束,学校广播里响起对李腾和赵博浩打架事件的处分播音。 “我还以为李腾会被记过处分。”何光正说道。 “我还以为李腾会被退学哩。”韩月说道。 “我说你们两人一唱一和,感情真好啊。” 两人齐刷刷转身望向我,不约而同地说:“我们哪里感情好了?”说完,他们面面相觑,接着转回去沉默不语。 数学课后是自修课,自修课后是吃饭时间。我独自来到食堂,远远就看见谢长歌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饭。没有戏弄之意,我来到谢长歌的边上,与他并肩而坐。 “谢长歌,要不要尝一尝糖醋排骨?”我用筷子指指盘中的最爱。 谢长歌不语。 我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咬了一口,向他问道:“你今天怎么不说‘走开’啦?” 谢长歌依然不语。 “不说就不说啦。” 当我只吃了一半时,谢长歌端起餐盘站起。我抬头望望他,而他也正俯视我。他的眼神中不带有任何情感,但是他却如此对我说道:“现在的你比以前的你更假,令人恶心。” 谢长歌离开了。我调整心态,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糖醋排骨酸酸甜甜,流进嘴里的泪水咸咸。 绕了一圈回教室,路上遇见周慧,其实是命中注定的事。 “易佳和,中午好。”她向我打招呼。 我提起手中的塑料袋递给她,回复她:“中午好。” 周慧接过我手中的塑料袋,里面是我为她特意准备的零食。 “小卖部里的零食,”周慧转身朝小卖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对我说,“你不会去了小卖部一趟然后又回到这里来……是为了等我吗?” 我点点头。 “这么大费周章……易佳和,谢谢你。”周慧露出笑容,酒窝显现。 “那我回去了。”我向周慧挥挥手道别。 “易佳和,”回首,周慧凝视着我,问道,“你有伤心的事吗?” “没啊,”我露出如高悬于空的太阳一般热情的微笑,回答周慧,“我很好,哪有什么伤心的事?” “是这样啊……” “就是这样。周慧,你要去女生宿舍的吧。没其它事的话,我先回教室去了。” 走了没几步,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我。我停步,看见周慧经过我来到我前面,微笑着对我说:“既然你帮我买了午餐,那我也没有必要去食堂了。中午我在寝室里没什么事干,我也回到教室里去吧。” “那,你去教室,我到小花坛里走走。” “嗯,小花坛里走走挺不错的,可以散心,我也去。” 这周慧是铁了心要当我衣服上的泥巴了。早知如此我就不去小卖部里为她买零食了。 坐在小花坛的边沿上,我望着周慧大口朵颐。她把塑料袋放在嘴下大概是怕面包屑掉在地面上不好清理吧——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细心一看,周慧这孩子的嘴看起来小巧玲珑,却能咬下一大口面包。当然,换作是我能够咬下更大的一口面包,然而作为青春期的女孩子,周慧简直是一位女中豪杰。 “牛……”不禁感慨。 “嗯,你也要来一个吗?”周慧取出塑料袋中的另一个面包。 “不,谢谢。” “谢什么啊,这本来就是你买的啊。你买这么多干吗,很浪费哎。”周慧拉大塑料袋把脑袋探进去。 “没有理由。” 周慧抬头,鼓着嘴眯缝着眼睛对我说:“浪费可耻。” “呵呵……” “好笑吗?”周慧质问我。 我急忙解释:“不不不,只是我觉得,你这样子蛮可爱的。”话说出口,我有点后悔,生怕周慧误会我。 “是吗,大家常常这么说我。看来,我真的很可爱。” “周慧,你的脸皮真厚。女孩子家家脸皮这么厚可以吗?”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周慧又鼓起嘴眯缝着眼睛对我说:“这表情,易佳和你该不会在笑话我脸皮厚吧?” 愕然,我哑口无言。 “开玩笑的啦。” 真是吓死我了,这孩子。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周慧骨子里头像个刁蛮公主一样。这样子的女子挺合我的,但是周慧还没成年——不,我太可耻了,怎么可以想这种事情。 “易佳和,混蛋啊你。”我失声。 “为什么骂自己啊?”这么小的声音你都听得见?你耳朵有多灵啊。 “没有,想起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惨了——幸好没有脱口而出。 “这件事,难不成和你性格大变有关?” “我哪里性格大变了?”笑着说出这句话是为了不使周慧觉得我是一个易怒的人。 周慧把面包的包装壳丢进塑料袋里说道:“以前的你会和我说话,但不会帮我买吃的。以前的你总是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却从来不会和别人述说你心中的悲伤。以前的你是虚伪的你,以前的你是忧郁的你,以前的你……” “停停停,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拍掌打断周慧说道,“再说下去,大叔我可就要崩溃了。” “为什么要叫自己大叔啊?”无意中竟然被周慧命中要害。 “因为……” “因为什么?”周慧紧咬不放。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热,大概在别人看来,我的脸已经像猴子的屁股一样了吧。 “长得沧桑、老相,二十八岁却被小屁孩儿们当成了中年人……”我用蚊子的声音说着。 “你二十八岁了?”周慧大声呼喊。 “不,你别叫啊,不是二十八岁,是像二十八岁一样。” 看我心急如焚,周慧笑得合不拢嘴。小娃子,欺负大叔这么有意思吗? “咔,真是被人叫大叔叫惯了,连自己也认同自己是个大叔了。” “原来如此,”周慧捂住肚子笑道,“原来,原来你是被人叫成大叔,然后不知不觉就称呼自己为‘大叔’了呀,哈哈哈哈……” 那是在我记忆中少有的属于一个凡人的真挚笑容。如孩童的笑容一样天真烂漫,眼前的周慧成了我此时此刻羡慕不已的凡人。 我们都是凡人,曾几何时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之后离开这个世界。我们有两张不同的脸,一张叫做真实,一张叫做虚伪。不堪现实的重压,我戴上了名为虚伪的面具,渴求在黑暗吞噬世界之前度过一段没有意义的时光。 “周慧,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嗯,”少女瞪大水灵灵的眼珠,回复我,“我爱过啊。现在还爱着。”周慧指的大概是她的亲生父母。 “爱是什么?” 周慧把头微微倾斜,抿抿嘴然后又坐正回答我:“爱像阳光一般灿烂,像花蜜一般甘甜——这是书里说的。其实,我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确实爱着他人,但是我无法用语言来述说我的爱意。” “那么,”我问周慧,“如果有一个人愿意为你付出生命,你认为他爱着你吗?” 周慧低头沉思。 “我换个问题:如果有一个人愿意为你付出生命,在你眼中,你会把他视作怎样的人?” “英勇无畏的人?” 我摇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会把他当作你的朋友吗?” 周慧低头沉思片刻,抬头回答我:“如果有一个人愿意为你付出生命,我觉得这已经不是朋友的程度了,而是家人的程度了吧。顺便问一下,你说的那个人是男的是女的?”周慧的眼中放着锐利的光芒,令我无法对她说谎。 “男的。” “肯为你付出生命的男子,是将你视作手足的男子。有这样的人在你身边,你应该好好待人家啊。” 我不禁笑出来,说:“好好待人家什么啊,又不是我媳妇……” 话未说完,我觉察到周慧愤怒的目光。抬头一瞧,周慧板着脸,真的生气了。 “男的女的没有关系,重要的是,那是一位愿意为你付出他的一生的男子。如果有一个男子愿意为我付出生命,我一定非他不嫁。” “哦,这么说那个男子一定不是我啦。” 周慧微微一笑,说:“当然不可能是你啦。” 小花坛里有人经过。来人我不认识,但他经过我们时一直瞅着我们,令我感到不舒服。 “周慧,我们回教室去吧。” “你先回去吧。我想起有事,要回寝室去。”说完周慧把塑料袋递给我,微笑着向我挥挥手离开。 敞开塑料袋低头看看里面的东西,除了一个面包和一包零食,剩下的东西都是没有内容物的包装壳了。 “本以为青春期的男孩子会多吃点,没想到青春期的女孩子也会多吃。幸好一狠心买下很多零食,不然会被她说成一个小气鬼。”目光转向理科三班的教室玻璃窗,里面有很多学生在了。背向理科三班,我朝自己教室的方向走去。 天气炎热,即便有电风扇,班级里的人依然拿着课本时不时猛扇一把。 周慧是和陈舒一道回到教室里的。她回来的时候没有看我一眼,我却一直盯着她。看着周慧,想起中午我们之间的谈话——想要向她倾述。我恨不得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征求她的建议。我是不是在无意识间把周慧当作我的妹妹了呢?这么一想,她们两人确实有相似之处,比如说笑起来会显现的可爱的酒窝。 午休上课铃响,大家纷纷趴到桌子上午休。我没有睡下,因为我担心噩梦复来。确实,我是一个胆小的人,无法忍受在一次又一次的时间循环中犯下滔天大罪,但是更加令我担忧的是不可看见的手在我梦境中加入的东西:一开始是我的梦,而后是我和陈耀飞的梦混合的梦。我亲历陈耀飞在我眼前死去,感受过他的生命之光在我怀中逝去。这样的情景,我是绝不会再经历一遍了。那是地狱——不,那种痛苦与无助,简直是十八层地狱的结合体,而我则是轮回着经历了所有刑罚的永不超生的恶魂。 “易佳和,醒醒,易佳和……”是何光正。 起身伸伸懒腰,我打了个哈欠。奇怪,今天没有做噩梦?莫不是最后一天,神明放弃玩弄我了吧,哈哈。 “光正,谢谢把我叫醒。”话说完,高嘉丽踏进教室。根据早上的情况来看,我在上一个时间循环中犯下的过错没有传承到这个时间——这最后一天中。 “前面几次的情况怎样呢?”追溯记忆,想得烦,便不想了。 历史课结束,我本想就这么让高嘉丽离开班级。可是,当高嘉丽走下讲台之际,我还是跑到她边上向她请求参加今天的晚自修。 “今天?” “嗯嗯嗯。” “可以是可以。你有和你父母联系过吗?” “呃,我会联系他们的,老师你放心吧。何况,你和我的父母都有各自的电话号码,要是我管自己离开学校,他们一定会联系你的。” 突然想试试换个理由和高嘉丽交涉后果会如何。算了,有能够确切成功的方法,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今天白天最后的两节课,我竭力认真听讲。十分钟不在话下,二十分钟能够坚持,半小时还行,超过四十五分钟我已经败下阵来。 “想平平淡淡度过这天,而不是在无聊中度过这天。天,干脆打雷劈死我吧。” 晚饭时间。拉上萧辉、何光正、钱建文和王强,我把他们带到食堂。其实我想再多叫几个男生的:项童光明非要和俞智福一起去小卖部觅食,马彬彬早就和楼国华约好一起去吃饭而先行一步,前排男生吴前进与冯欢、刘羽、白少明结伴说要先回寝室理东西。这群孩子,连请客的机会都不给我。 应了钱建文的建议,我们把餐盘聚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在办一个小小的聚会。哪怕欢乐的时光短暂,这些珍贵的记忆我永存于心。 “易佳和,你怎么不说话啊?”王强问我。 “你们高兴,我就开心。” “什么话,”何光正说,“要笑一起笑,要哭一起哭。我们不是朋友吗,是不是,萧辉?” 萧辉尬笑点点头。 明天会怎样?也许,我会被黑暗吞噬失去一切知觉。也许,我会失去生命不再重返。也许,我会回到自己的世界,继续一事无成的生活。也许,也许……眼前的一切是神明创作的梦境吗?这个梦是如此的真实,令人流连忘返。好吧,这一切都是假的,我知道。可是,即使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我也愿意把它们视作我人生的一部分。 “一起去寝室吧?”吃晚饭,大家问我。 我摇头,回答:“有事,得去一个地方。” 与昔日同窗一起吃顿饭,我满足了。接下来,我还有个心愿。 操场上,陈耀飞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踢足球。结合之前的记忆,我马上想到陈耀飞在这天的傍晚没有吃晚饭。 球飞来落在我的脚边。我拾起球,看着陈耀飞跑来。 “易佳和,你吃过晚饭了吗?”满头大汗的陈耀飞问我。 “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 我伸手打断他,勾搭上他的肩膀对他说:“来,去小卖部买点吃的。时间有。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们仍然有十分钟时间踢球。” “可是,来不及返回教室吧?”陈耀飞皱起眉头问我。我明白他的意思。 “那咱们不踢球了。你就当陪我这个大叔……陪我这个长辈待一会儿吧。” 陈耀飞没有拒绝我。还了足球,我们前往小卖部。由于陈耀飞没有带校园卡,我请客为他买了零食。坐在教学楼间的小花坛上,我靠着陈耀飞感受着他的体温,生怕一旦我离开他,当我再度贴紧他的身体,我感受到的不是温暖而是寒意。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易佳和。”陈耀飞傻傻地笑着。 “对不起……”望着他的眼神,我不由自主道歉。 “啊?” “没什么。陈耀飞,你有未实现的梦想吗?” 陈耀飞抬起头望望天空,长长的“嗯”一声后,回答我:“梦想就是目标?是这样的话,我有好多梦想呢。我想成为足球运动员,想成为……” “你一定可以美梦成真。”我把自己的头靠到他的肩上。 陈耀飞没有拒绝我,还对我说了声:“谢谢你的吉言。” “喂,易佳和,你和那个男生在干吗呢?”王强的声音。他和钱建文正准备返回教室。 “晚上好!”陈耀飞向他们打招呼。 “晚,晚上好……”两人苦笑回应。 晚自修上课前,王强就方才发生的事问我:“那个人是你的基友?” “我巴不得他是我的基友。” 奇怪的问题。我扭头望向王强和钱建文,两人均向一侧倾斜,用目光和行动表示着他们有多么震惊。 “你们两个难道不是?” “我和他,”王强回首问钱建文,“我们是吗?” 钱建文看王强,王强看钱建文,持续三秒,两人不约而同地说:“怎么可能。” “当然不是。”钱建文探出头补充。 今日的晚自修如之前一样。四周是从窗户外吹来的令人精神振奋的夜风,顶上是电风扇不住旋转带来的凉风。日光灯以肉眼难以觉察的速度在闪烁着。那些啪嗒啪嗒有声音的日光灯,没多久就该彻底坏了吧。有几只小虫子飞来,在日光灯附近盘旋不去。我抬头望虫子无聊了,便低头看看曾经的同班同学。时间上我重返过去两周没到,真实的情况是我经历的日子叠加起来差不多快一个月了吧。 “唉……” “大叔,嘿嘿……”何光正低着头偷偷对我笑道。 我本来就是个大叔,二十八岁的成年人。 “年轻真好,唉……” 晚自修结束,班级里的同学迅速撤离教室。我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关好门窗的任务就交给我了。在这之前,高嘉丽来瞧了一眼,还问我怎么不回家。我回答关好门窗马上回去,我爸爸已经在校门口等我了。高嘉丽听了我的回答没说什么,离开。 关好教室门窗,我靠在走廊扶手上望向对面的教学楼。最后的教室灯光关闭,学生该走完快了。于我而言,去或留没有区别。 “懒得走。”我坐下来,静静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耳畔传来脚步声,是谢长歌急匆匆赶来。 “不用看了,是我关的,保准只要没有洞,一只老鼠都进不去。”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晚自修结束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这么迟,就算不是我关的,教室也早就被关上了。” 回答谢长歌后,我拨通爸爸的手机号码:“喂,爸爸,我有点事要再迟点出校门。我知道我知道,很快,我很快就出来。” “为什么说谎?”我挂掉电话,谢长歌突然开口问我。 “说不说谎没有差别。过了今天,一切都会结束。” 谢长歌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离开,就那么原地不动站着凝视我。 “怎么了,小赤佬?” “感觉变了。” “嗯?哦,当然了,我本性暴露了嘛。”举举手爪“嗷”一声,我以为谢长歌会觉得无聊而离开。 “我不讨厌……” “嗯?” 谢长歌转身背对我,说道:“今天我看见你和一个男生在一起。” “是的。他是一个好孩子。” 谢长歌沉默片刻,说道:“我有一个遗憾,渴望重返过去弥补它。可是,世间无神明……” “神明是有的,我见过。”我插嘴说道,“重回过去是存在的。不过,千万不要听信神明的话重返过去,不然……” “如果,”谢长歌转身对我说道,“如果我能够重回过去弥补我犯下的罪孽,哪怕神明要以我的性命作为代价,我也会毅然决然地答应。”谢长歌说完,迈步离开。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体现了他的决心。 “傻孩子,有什么事是非要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去完成的呢。如果有,想必是为了另一个生命吧。” 站起,确定时间。奔跑,不顾一切。 “一定要赶上!”这句话成了我的信念。 离开教学楼,穿过小道,跑过大道,来到男生宿舍一楼楼梯口,拾级而上。一个不注意,我绊倒在二楼楼梯口。 “你没事吧?”管理员问我。 忍着剧痛站起,我不顾擦破皮的膝盖和擦破皮的手掌,一心一意朝前方奔去。 陈耀飞和马超从寝室门口出现。没有任何征兆,陈耀飞按住马超的头,将他用力向后一推。 “开什么玩笑?”这和我经历过的事不一样啊。 “为什么?”带我几度重回过去要我拯救陈耀飞,可不断从中插手阻止我。 “神,为何肆意玩弄我!”明明近在咫尺,却要让我们永远相隔天涯? “神,回答我!”来不及,时间来不及! 眼睁睁看着马超向后倒去,我无能为力。憎恶,憎恶,憎恶。怨恨,怨恨,怨恨。但是—— “我一定要拯救他,不是为了我或者他,而是为了我们!”舍弃生命?不,是守护生命! 这是你欠我的,旅人! “神,我命令你,把时间停下来!” 前方传来的重量使得我因此向后撞去。后脑勺一阵剧烈的疼痛,我无力地顺着墙壁棱边滑下,无法动弹,无法开口。 眼前,从我身上离开的马超惊愕地望着我,而后逃开。我把目光转向陈耀飞,他垂下双手跪到地上,眼神中满是歉意。 “为什么啊……” 无法开口,但是手臂似乎能够动了。我奋力抬起我的左手示意陈耀飞靠过来。心领神会的陈耀飞过来想抱住我的身体把我抬起来。 “不要……”我可以出声了。 陈耀飞放下他的双手,跪在地上仰望我的上方。他的泪水从清澈的眼中流出,落到我的身上。 “救、救护车,快打电话叫救护车!”赶过来的保安立刻向另一位保安呼喊。 寝室中骚动起来,男生间窃窃私语……与我无关就是了。 “易佳和,为什么?”陈耀飞像个孩子一样抹抹泪水哭起来。 我抬起左手抚摸他的脸颊,回答他:“傻瓜,当然……痛啊……当然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真痛。这么痛,就算我随时昏厥过去也并不奇怪。 “可是,可是我不值得你……” “没什么……值不值得……”意识模糊起来,恐怕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竭力抬起双手把陈耀飞搂过来。顺着我的动作,陈耀飞贴到我的肩膀上。 “耀飞……不能失去希望……我……”可恶,再给我一点时间啊。“我,我会一直陪着你……同甘共苦。因为,因为……我……”因为我深爱着你,如同一个父亲般爱着不属于自己却唤自己一声父亲的孩子。 “你是我的家人啊。” 和你说,他的身体柔软温暖,像刚出生的小宝宝一样。嗯,是我的错觉吗?算了啦,怎样都好啦。你说,我这样算是拯救他了吗?真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把他从时间循环中救出来。哎呀,我不会奢求要一条命的,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没有重回的机会。况且,我已经很满足了。拯救一个人,自己也获得救赎。还得向谢长歌道谢,要不是那家伙,我也许不会下定最后的决心。你不要以为我是怕死哦,虽然真的有点怕啦。不过,当你为了一个所爱的人拼尽全力,你会觉得只要自己的生命能够拯救他,那也无所谓。哈哈,我这算是轻生?大家都说轻生而死的人会下地狱,不知道我会到第几层地狱去?为什么不回答我呢?是因为你是神而我是人的缘故?别这么想嘛。如果神不能与人接触,你又干吗来找我夜谈,还把我带回到过去呢……过了多少时间,你仍然不愿与我交流,就这么把我丢在无穷的黑暗中?呵呵,说实话,我真的有点后悔呢。我不后悔用自己的生命救了陈耀飞。除了这个我还会后悔什么?啊,那当然是—— “好想一辈子陪在他们身边,让他们都知道,我其实很爱他们。”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5章 后事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伟大的事迹都是从微不足道的小事开始的。人们习惯了将违反常理的事视作一个特殊点,于是,所谓的某某历史事件的导火线或者转折点就被载入史册。不过我想,在那之前一定还有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它决定了这段历史的发展前程,而人们从未注意。 “救护车来了,救护车来了!”有点意识的时候我听到的是这句呼喊。紧接着,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情况怎么样了?”这是和刚才不同的人提出的问题。眼前闪过一阵剧烈的光芒。“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只是晕过去了。”这人是医生?一定是医生。“老师,我和他一起去!”陈耀飞的声音。四周沉默,而后被陈耀飞称作老师的那名男子说:“来吧。”引擎发动,我感受到轻微的晃动。轻飘飘的感觉没有了,一股刺骨疼痛袭来,不过旋即散去。 “易佳和,听到了吗?”陈耀飞哭诉,“你成功了哟,我们获救了呦……你和我,我们都脱离时间循环了。” “那真是,太好了……” 我流下泪水。这是感动的眼泪。 “叮咚叮咚叮叮咚……” “烦死了,让我多死一会儿会死啊?” 起身,坐在地板上的我望向窗外。窗外阳光明媚,天气晴朗。一阵暖风吹入,拂过我的皮肤,令我心旷神怡。站起来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八月二十二日星期六。站直舒展手臂伸伸懒腰,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太阳公公早上好。”这样的早晨,今年应该不会有了。 穿上内衣裤子整理好学习用品,我关上窗户来到客厅。 “今天怎么这么迟,不用去上课吗?” “时间还来得及吧,”我对爸爸说,“高三周六不上课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节假日,学校也会调整放假时间硬是把上学日提前,让周日上学变成周六上学。” 没有违和感的气氛,这就说明时间循环中发生的事确实没有传承到现实中。当然,也有可能是神明改变了我的生活。不过,他是神,怎么安排由他定,我只是他的小小人偶。话虽如此,身为人偶的我是有尊严的。神明帮了我一次,但他的无理取闹使我差点没能救到陈耀飞。两者相抵消,我们互不相欠。 “说起来……” “说起来什么?”妈妈问我。 “没什么。”我想那是不可能的。 乘坐公交车来到学校,高嘉丽仍然在校门口值周。 “高老师,早上好。” “早上好。” “高老师,我有点事想问你。” “我值班呢,有事快说。”一位经过的学生向高嘉丽问好,高嘉丽露出微笑以作回复。 “周五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啊,”高嘉丽困惑地望着我说,“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 没有前往自己的教室,我来到理科三班的教室门边向里看。陈耀飞不在里面,但是马超在。 “马超同学,早上好。” 趴在桌子上的马超抬头,不满地问:“你谁啊?” “我是……” “等会,”马超思索,对我说,“文科十班的易佳和?” “对,是我。原来你认识我啊。”我露出微笑想和他套套近乎,尽管我并不想和这种人交友。 “我不认识你。” “哎,”我有点懵,问他,“可你知道我的名字啊,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马超也一脸懵逼,回复我说:“我也不知道。总感觉我一定得认识你。到底为什么呢,我记不起来了。你知道吗?” “你都不知道我还会知道吗?” 马超继续思索。似乎想得烦了,他就挥手对我说:“记不起来。算了,我睡觉了,下次再聊。” 我和马超间的对话引来理科三班不少同学的注目。虽然马超并不在乎他们的目光——感觉他好像全程都迷迷糊糊的,怕是没睡醒——我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妙。 当我转身离开,我想起一个不得不问的问题:“马超,陈耀飞在这里吗?” 马超不耐烦地抬起头,对我说:“你没长眼睛啊。”说完,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改口气平和地对我说:“他大概还在寝室里。你找他?” “他,和你关系好吗?” “同学关系。你问这个干吗?” “没什么……” 回到教室,班里已经有十位同学在了。身陷时间循环,每当郁郁寡欢,我都会望一眼吴前进。他那孩童般的面庞似乎有治愈功能,使人心生怜爱,让我能够暂时忘记不快。 “早上好,吴前进。”我来到他桌子前。 吴前进抬起头眨巴眼睛用缓慢柔和的语气回复我:“易佳和,早上好。” “好想摸一下……” “嗯?” “啊哈哈,没事没事。吴前进,今天早上你有想让我领读的内容吗?” 吴前进眨巴眨巴眼睛,对我说道:“今天的早自修不是韩月领读吗?” “什么时候成了韩月领读了?” “昨晚宣布的啊。昨天你不是参加晚自修了吗,那你应该知道高老师在第二节晚自修时来到班里宣布说要多设几个早自修领读的人员来减轻你的负担。” “有这种事?”我确认。 “有的。对吧,刘羽?” 我向刚来到自己座位上的刘羽看去。矮个子点点头,同意了吴前进所说。 早自修结束,我托起下巴坐在位子上发呆。 “易佳和,你怎么了?”何光正转身问我,“思春?” “我在想难不成神明暗中改变了我的生活吗……什么思春,你才思春呢。” “何光正,你在思春?”我的话被刚从讲台上下来的韩月听见。 何光正慌忙解释:“没有,是易佳和瞎说的。”何光正以后一定是个妻管严。 这么一想,未来的何光正怎么样了呢?二十八岁的我没能与老同学联系。一方面,我几乎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另一方面,即使我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他们也极少回复我。我在高中时代就是一个隐形人。如周慧所说,也许高中时期的我就是一个郁郁寡欢、在旁人看来虚伪浮夸的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经历了悲惨的人生重回过去,又几度时间循环最终拯救陈耀飞于黑暗中的我,很强。 “人生坎坷,再强强不过语数英和政史地。” “嗯,这题不难啊。”洪红推推眼镜,对我说道,“易佳和,这道题目连俞智福都会做。” 我瞅瞅俞团长,他扭过头去,嘀咕着什么。 “俞智福同学,要不你来回答一下。”洪红叫俞智福。 小胖儿站起来,拿起试卷仔仔细细看一番,回答洪红:“洪老师,我不会。” “你不是语文课代表嘛,怎么连这题也不会呢?” 亲爱的洪红,俞智福不是自己举手要的这个语文课代表的职位,而是高嘉丽一厢情愿给了俞智福这个职位。事实上,也不能说是高嘉丽一厢情愿——纯粹是高嘉丽不想烦扰班里的优秀生学习,就把拿试卷问老师课后作业这些琐事交给那些有点头脑但不是怎么优秀的学生。比如说我吧,身为学习委员的我到底哪里让人看出我很爱学习、成绩很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高嘉丽准是为了方便他人,才把这个班干部职位强加在我身上了。 “你们坐下吧,我来说吧。”不愧是洪红老师,人情味就是浓厚。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语文课后的地理课,我又中招儿了。 “易佳和,你怎么这样的题都回答不出?”幸好陈美芬不知道时间循环里发生的事,不然她准得用一番老师独有的傲慢样嘲讽我:“呵,之前能把答案倒背如流,现在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回答不出。你上次是被榔头锤了一下,脑袋瓜开窍了吗?” “尊敬的陈老师,我错了。我请求使用场内援助。” “说,要谁帮你。” 我环顾班级里的同学一圈,回复陈美芬:“那就,项童光明。” “哎,我啊?”坐在我左手边的项童光明大吃一惊缓缓站起。 “项童光明,这题选什么?”陈美芬没好气地问项童光明。 “A。” 光明大哥,你干脆把接下来的题目答案都说了吧。 “正确。易佳和,下面这题……” “项童光明说他还要回答一题。” 项童光明张大嘴巴瞅着我,我急忙使眼色让他快说答案。 “项童光明,那你来回答。” “A。” “正确,易佳和,接下来……” “还是A。然后A后面的这一题选B。” 陈美芬闭嘴不言盯着我,我以为她会说“既然你这么能干就把下面的题目都说了吧”。后悔碰到会做的题目一兴奋就脱口而出,我祈求老天爷放我一马。 “坐下。项童光明,你来解释一下。”老天爷听到我的心声了? “啊,我来解释啊?”项童光明极不情愿。 “能者多劳。来。” 项童光明叹了一口气,解释我们回答过的题目。 “真是对不住了,光明。中午我请你吃饭。”我喃喃自语。 地理课结束,吃午饭的时间。我本想叫上项童光明,可他拉上俞智福一起去小卖部买吃的了。“这家伙,一天到晚跑去小卖部买零食吃,难怪长得这么瘦。”瘦归瘦,项童光明也有肌肉,属于精瘦型,体格还是挺不错的。与他相对,同样一天到晚跑去小卖部的俞智福却……唉,究竟是神明的玩笑还是各自的修行使然,我也无法阐述。 八月二十二日是个大晴天,尽管天气没有上一天那么炎热,但是温度还是挺高的。 独自一人吃完午饭,独自一人来到平台上休息。我俯视下方燃烧青春的男孩子们,看着几个人脱下衣服光着膀子不顾一切打篮球时,我不禁笑出来。我不是在嘲笑他们,而是想起了那时我也如这般不顾一切地渴求陈耀飞能和我一决生死;我在自嘲。 “人生无常,又何必苛求终将到来的死亡?”我自言自语。 “中午好,易佳和。”是陈耀飞。小伙子向我挥着手,走到我边上和我一同靠着扶手俯视下面的同龄人。 “啊,是灌篮。”陈耀飞开心地说。 “那也算是灌篮?充其量一跳把球一丢而球正好进了篮筐而已。” “这样啊,”陈耀飞问我,“易佳和喜欢打篮球吗?” “不喜欢。” “足球呢?” “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球?” “三维弹球。” 陈耀飞眨巴眨巴眼睛。 “好吧好吧,我喜欢弹弹球了,就是那种大大的用橡胶材料做的圆圆的球。” “球不都是圆圆的吗?” “羽毛球总不是圆圆的吧。还有,地球也不是圆圆的啊。” “那为什么要叫地球?” 我用生无可恋的眼神盯住陈耀飞。他眨巴眨巴眼睛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附带上他那副洁白的牙齿。 “不想和你说话。”我转过头继续看底下的男生打篮球。 陈耀飞沉默片刻,说道:“大家都说我是一个不聪明的人。” “怎么会。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其实比你想象的要小的多。只不过,有些人经历了别人没有经历过的事,得到了别人没有得到过的经验,于是高人一等。这样的人若没有善心,还不如智商低的孩童。” “那我是一个聪明的人吗?”有哪个聪明的人会问别人自己聪不聪明的? “对,你是一个聪明的人。”我对他说道,“你不仅聪明而且能干。” “感觉你在说奉承话,但是我很高兴。” “我没有说奉承话。我不喜欢说奉承话,要是说了那话十有八九是真心话。你确实是一个聪明的人,也是一个很难干的人。”你为了我牺牲你自己,哪怕你是一个罪无可恕的人,在我心中你依然是我珍守之人。 “易佳和,今天你有带笛子来吗?”陈耀飞转换话题,在我听来竟感觉顺理成章。 “有,但我不想吹。” “我想听你吹。” “不吹。” 陈耀飞沉默,我不语。不能太宠小孩子,会把他们惯坏。 “易佳和,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 “那你喜欢我喽。”你什么逻辑,不讨厌一定得是喜欢吗? 我没有回答。 “我回教室里去了,拜拜。” 我没有回头。 底下的男生们无忧无虑相互竞技。他们不会了解我的惆怅。要说在这世间能够理解我那污秽而纯粹灵魂的人,只有九天之上的神明,以及与我一同经历过时间循环的陈耀飞了。可是,这个陈耀飞不是那个陈耀飞。他们是同一个人,因为经历不同,他们又是不同的人。我视如己出的陈耀飞是那一个…… “混蛋!” 我转身,陈耀飞刚下了平台到走廊上朝那边的教学楼走去。 “陈耀飞!”我大呼。 陈耀飞转头,走回来,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傻傻地笑着向我问道:“有事要我帮忙吗,易……” 我冲上前去,二话不说把他搂到身上,紧紧拥抱他。 陈耀飞沉默,我不语。他的体温通过我们紧贴的上衣传到我的身体中,是如那时一样的温暖人心的温度。 顾及到这个场面会令人生疑,两秒后我推开他对他说:“没事。你回去吧。” 恍惚的陈耀飞呆呆地转身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扭头望望我。 “去吧去吧。”我挥手让他离开。 陈耀飞又走了一步,驻足。两秒后,他突然转身冲向我,扑到我的怀中,紧紧抱住我。 “喂,我说,两个大男人……”我本想说他几句,但当我听见耳畔传来的啜泣声,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陈耀飞像个倔强的孩子,明明很悲伤却竭力使自己停止哭泣。哪怕无法阻止流下的泪水,他也要强迫自己不能哭喊。 我抬起垂下的双臂,拥抱他的身体。他搂着我的脖子,而我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我的动作,大概就是一位安慰着自己受伤孩子的父亲所做的动作吧。 “耀飞,想哭就大声哭出来,甭管世俗的目光,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我这么一说,陈耀飞真的放声大哭起来。不由心惊,我庆幸自己没有站在平台边上,也庆幸现在的教学楼里没有学生朝我们看。大约一分钟后,陈耀飞的哭声减止,但他没有松开我,仍然紧紧抱着我。他抱着我,我也抱着他。说实话我有点累了,想垂下双臂歇息一会儿。 又过了一分钟,陈耀飞松开我,一边抹自己的泪水,一边对我说:“对、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没事。大热天,就当我出汗弄湿的。” 陈耀飞破涕为笑。 “哭痛快了吗?” “嗯,痛快了。”陈耀飞红着眼,退后一步对我说,“易佳和,谢谢你。” “不用谢。”我笑道,不觉惊讶,问陈耀飞,“你记得我们经历过的事?” “不记得。”果然不记得啊。等会,为什么他不问“我们经历过什么事”而是回答我“不记得”? “但是,”陈耀飞笑着说道,“我的灵魂深处铭刻着一句话:易佳和的恩情,足以用我自己的生命来……” 我打断他,说:“别别别,不要说得这么严重。”你已经为我舍过一条性命,我没有道理也没有资格要你再为我舍去一条性命。 “这么说来,你的记忆没有恢复?”我问陈耀飞。 “我不记得我与你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与你之间确实发生了什么事。不知怎的,我的潜意识在督告我绝对不能知晓这件事。易佳和,如果你知道的话,不如……” “忘记就忘记吧,”我拍拍陈耀飞的肩膀对他说,“有时候,忘记不是一件坏事。”神明没有让陈耀飞恢复他身陷时间循环中的记忆有神明自己的道理。所谓天机难测天意难违,只要神明不再玩弄我,我就遵从神明的指示,不对陈耀飞述明时间循环的事。 “时间不早了,我真得回教室去了。”陈耀飞说。 “去吧去吧。”我挥挥手。 转身跑了两步,陈耀飞回首问我:“易佳和,你今天放晚学后有空吗?” “有空。大叔我很闲的。怎么了?” “今天,我有一个生日聚会。” “真的,”我祝福陈耀飞,“生日快乐!” “其实,其实我真正的生日是昨天啦。”陈耀飞不好意思地说。 “昨天?” “对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我忘记自己的生日了。很奇怪吧。如刚才所说,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我才忘记生日了。可是,我记不起来。于是,我把自己的生日聚会调到今天。你有空的话,一起来吧。”陈耀飞微笑着说道。 我点点头,对他说:“我一定会去。” “那太好了,”陈耀飞大喜,对我说,“放晚学在校门口见。除了你,还有几个人一起去。对了,别忘记和你爸妈打个电话说一下。如果有事来不了也没关系的,明天我把蛋糕……”陈耀飞低下头摸摸后脑勺尴尬地说:“那个,易佳和,你家在哪里啊?” “北河街道的金家庄。没事,我今天一定会去。放晚学校门口见。” “嗯。”陈耀飞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突然心生一种奇怪的情感。 “要是陈耀飞是我的孩子就好了。不不不,年纪方面怎么都不对。如果我在二十五岁结婚,我的孩子差不多三岁的样子。嗯,要是我在十八岁结婚……呃,法律不允许啊,哈哈……”独自想入非非,我心欢喜。转念一想,要有孩子得有媳妇,可是我没有啊。 垂头丧气走入教室,我看见把书包支起来的长笛。取出长笛我来到走廊上。此时此刻陈耀飞已经在理科三班的教室里了吧。随心而行随意而动,我举起长笛吹奏起我自己创作的曲子,《殇》。 《殇》的旋律其实十分悲伤,然而它亦可根据吹笛者的心境产生变化。相同的曲子,吹奏《殇》的人也能吹出轻快的旋律。相由心生,音由心变,我所演奏的不是《殇》,而是我的灵魂。 一曲毕,我望望理科三班的教室玻璃窗。窗户打开着,陈耀飞从教室里探出头来仰望我。他朝我微微一笑,心满意足地缩回头。我站在走廊边微微一笑,心满意足地放下长笛。 “易佳和,吹得挺好的啊。”高嘉丽站在我边上,站了多久我不得而知。 “一般一般。” “这怎么会一般呢,相当不错啊。”高嘉丽赞叹道。 我突然觉得羞愧,向她道谢:“谢谢夸奖。” “下次班级有活动,由你来吹奏长笛吧。” 感谢之意尽散,我瞪大眼睛问高嘉丽:“为什么啊?” “你也知道,我们班里没几个会乐器的嘛。所谓能者多劳,你就多劳一下。”高嘉丽微微一笑,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姐,我还没同意呢,”我在心里大呼,“能者多劳要人命啊。” 放晚学,我站在校门口等待陈耀飞。也许是因为中午的事,今天的历史课高嘉丽十分愉悦。说我的笛声使人愉悦,那是不可能的。说高嘉丽阴了我一把才如此愉悦,准没错了。 “易佳和,你在了。”陈耀飞向我挥挥手,然后向我后方的某人挥手打招呼,“马超,你也来了。” 惊愕地转身,我看见马超、205的那个瘦子还有205上次叫我进寝室的人站在一起。 “不是我要来的,是许峰叫我来的。”马超说。 “我看大家都说有事,我就把马哥拉上了。”我记得许峰是205寝室的寝室长吧。 “那加上这个不认识的人,我们只有五个人?”瘦子问陈耀飞。 陈耀飞傻傻地笑着,说:“好像是啊。” “瘦子,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他?富士杰。”许峰回答我。 “富士山……” “是富士杰。”瘦子说。 “红苹果。” “是富士杰,不是富士山也不是富士牌子的苹果!” “同学,你又是谁?”许峰问我。 “易佳和。”马超回答。 许峰和富士杰转向马超,问:“马哥,你认识?” “我也不知道。感觉我欠了他一个人情,一个大到足以用命……” “好好好,大家不要问来问去了。我想各位已经和自己的父母联系过了吧。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去生日聚会的地方吧。”我插嘴说道。 “好,我带路。”陈耀飞朝天一蹦跳到我们前面,背着书包走出人群。 陈耀飞的生日聚会地点是个KTV。一开始大家有排斥心理的,特别是我。我不是因为未成年不想进去——五人中只有我是成年人好吧。只是,我唱歌真的…… “是叫易佳和?你来唱一首。”可恶的瘦子富士杰吃着陈耀飞准备好的餐点把话筒递给我。 我挥挥手,示意不唱。 “来嘛,易佳和,一起唱啊。”笨蛋陈耀飞,干吗勾搭我的肩膀催我唱?你没看出我有多么的不情愿吗? “这样吧,我先唱一曲,然后易佳和你再唱好不好?”没有征求我的同意,陈耀飞站起来举起话筒点好歌曲就唱。 一曲毕,我感慨,陈耀飞这家伙不是踢足球的料,倒有歌手的嗓子。 “来嘛,易佳和。”我连连摇头。 “好,我来。”瘦子富士杰大义凛然。我在心中默默祈愿富士杰唱破音。 一曲毕,我差点昏厥。我高中时代的男生们究竟怎么了,个个唱得跟明星一样? 由于我再三拒绝,下面一首歌由许峰和马超一起唱。 一曲毕,我恨不得站起来打马超一拳,然后冲他喊:“欺凌人可以,唱歌也可以。你怎么不去街头卖艺?”然而,当我看见唱完歌的马超坐到陈耀飞身边把他前面削好的苹果递给陈耀飞时,我的心彻底奔溃了。“莫不是,神明把马超的性格给改了?额滴神啊……” “易佳和,这下该你唱了吧。”富士杰步步紧逼。 我逃不掉了,完蛋了。 “易佳和,我们选一首两个人一起唱的歌。这样子,就算你唱不好,我也会帮你。”陈耀飞说道。 孩子,你有听过一句话叫“扶不起的阿斗”吗?我自认为我是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型男,却唯独摔死在唱歌这个坑里。 一曲毕,陈耀飞苦笑,许峰靠在沙发上仰头思考人生,富士杰则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一脸呆样,而马超竟然在撞沙发。 “唱得太难听了!”马超猛地站起朝我怒吼,“易佳和,你这唱得什么?跑调我不说,连歌词都唱错。拜托,歌词不都在上面显示出来了吗?” “我近视啊,大哥。”我拍拍马超的肩膀对他说,“别生气啦,马哥。要不,我们一起唱,你帮我调调调儿?” 马超无力地坐下,又开始撞沙发。连续撞了五下,马超猛地站起对我心平气和地说:“易佳和,我喊你一声易哥哥,求你别唱了行不?”眼神诚恳,表情真挚。 我点点头,对马超说:“马弟弟,加油,我会在你背后默默支持你。”应该不是我的这句话使得马超连唱五首歌曲。 “总而言之,陈耀飞的生日聚会虽然没有大蛋糕,但有小蛋糕;虽然算不上正式,但有同学陪伴,也算是个不错的生日聚会了。我回到家已是九点。匆匆忙忙洗个澡,我就来向你报告我在时间循环中拯救了陈耀飞后发生的事。难为情的是,每天写一篇日记向你报告我的经历不是我的风格——是,其实我就是懒得写日记啦。不过,作为神明,你高高在上,这下面发生的一切你低低头就能看见吧。这一天就快结束了。说实话,我很担心。我担心有一天也许你会自作主张把我又带入一个时间循环中。我已经不想再经历那种事了。既然现在你没有把我带回到我本来的时间中,要不你还有事让我帮忙,要不你就这么让我留在这里——以上两点是我的猜想。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你有你的道理,我能理解。但是,可以的话,请你给我点提示,让我知道我接下来该干什么。就算你是神,我也必须对你说,我十分讨厌别人插手我的生活。最后,我问你一个问题:自从我在时间循环中拯救了陈耀飞,为什么我会有能够停止时间的错觉?我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但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虽不及让我寝食难安的地步,我还是很在意。希望你能告诉我。如果你不能再和我面对面接触,那么请你把启示写在我的日记本上。谢谢你,旅人。谢谢你的帮助,谢谢你的宽宏大量。多谢。” 合上日记本,我打开窗户任晚风吹入。今夜暖风依旧,吹拂于身,我心悠然。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我立刻关上窗户准备去合上日记本。 眼前是我摊开的日记本。在我写下的文字的下方多出三个大字,我读出声:“救,救,我?”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6章 新生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一场嗨歌如隔世。因为生物钟的作用,早上醒来的时间是六点三十分;起得早了。“难得的周末,让我好好睡一会儿吧。”父母知趣没有来催醒,但是我二十八岁和十七岁融合的身体却令我再也不能入眠。心情有些烦躁,大概是今天是阴天的缘故。 “佳和,今天你怎么自己做早餐了?” 二十八岁的我经常自己做早餐。二十五岁前我的父母有帮我做,可在我应职失利还无法融入进社会后,我的父母便不再帮我做早餐,要我自食其力。做早餐其实不难,难的是准备。冰箱里有隔夜菜,然而我不喜欢吃。我喜欢的是新鲜食品,家里很少有没放过一天的食品。无奈之下我只能从这些过夜食物上下手。我自己做的早餐最多的是荷包蛋,然后是蛋炒饭。原谅我自制的蛋炒饭直到现在还是一撮盐,咸得可以。 “蛋炒饭,有你们的份。来尝一尝。”我背对父母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 如我所想,两人纷纷说道:“吃到盐了。” 二次回到过去的那天我有见到我的堂妹易梦华。不知道易梦华是不是记得她和我在时间循环中相见的事。她应该和陈耀飞一样忘记了,留下的记忆是我初次重回过去她没有和我相见时的记忆。 “突然想见见她了。” “谁?心上人?”对于我女朋友的事我爸爸比我妈妈更加八卦。 “什么心上人。我说的是梦华。” “那你去她家玩啊,又不远。” 易梦华在我高中时代居住于她父母租下的商品房中。她家的商品房可比我家的屋子富丽堂皇多了,有三层呢。 “不去。”我确实很想念易梦华想见她一面,但是她家有只可怕的“狗熊”,一只爱蹭人的“食肉动物”。“我有作业要写呢。”我向爸爸补充说道。 “多谢”六位任课老师的恪尽职守,我们班周末的作业一大堆。我自认为以我二十八岁的智商做这些试卷不在话下,可我的记忆拖了我后腿,结果翻书写题查手机写题,我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才完成所有的作业,不留一道空白题目。 心疼着自己的手机流量花去了多少钱,我躺到床上仰望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一盏吊灯,一些污渍——“啊,好无聊……” 下床,我来到写字台前翻开我昨晚写下文字的日记本,上面果然还是有那“救救我”的三个大字。 “神呐,你又要布置任务让我进入时间循环中了吗?你就不能先给我一点提示,比如说是谁在向我求救之类的线索?” 合上日记本,我来到窗前眺望远方。因为建筑物遮挡的关系,我看见的景色几乎是一成不变的。好在,我可以仰望天空,但是今天的天空中阴云遮挡太阳,使人倍感压抑。 “喂,萧辉啊,我是易佳和。你现在在干吗呢?什么,和同学一起在外面玩?你这家伙怎么不带上我啊!下次?好,那就说定了,下次一起要带我一起去玩啊。” 结束通话,我看看手机联系人列表。重回过去,我登记的同学的电话号码还只有萧辉和陈耀飞的。 “喂,陈耀飞?嗯,我是易佳和。你现在在做什么?睡觉?都快午饭时间了还在睡觉?啥,多谢我催醒你?”孩子,你是怎么从这个残酷的世界中活下来的?“作业一大堆,和我一样啊。不过咱们是文理不同班,我也帮不上你。什么,昨天熬夜花了两小时做好了?你开什么玩笑,这作业量也可以说是‘一大堆’?”我也是理科班的学生就好了。“哦,你要起床刷牙了。今天下午?我很忙的。当然啦,如果你非得和我一起到外面去玩……哈,多谢我叫你醒来,否则你要错过和班级女生的聚会了?”抛下一句“哦,那我不打扰你了,再见”后我挂断电话。其实我一点也不羡慕,一点也不。 自己做了一顿超简易的午饭,我趴到床上自生自灭。或许是在休息日起得早的缘故,趴到床上的我一时间陷入头晕目眩中,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打了个哈欠穿上一件薄外套我到外面散散步。由于这次走得不远,半小时我就回到了家开始准备起晚餐。不用我说,当我父母回家看到我做的菜,两人又异口同声地说:“明天天要下雨了。” “明天不会下雨的。”手机里的天气预报是这么说的。 时间一晃来到新一周的周二。自从在时间循环里舍身帮助陈耀飞避免犯下弥天大错,我一直有一种可以停止时间的错觉。说是错觉,那是因为我根本没法停止时间。昨天地理课,陈美芬抽中我三次,我答错两次。不是我说,之前是不断经历相同的事,我才能迅速回答出早已熟记于心的试卷问题答案的。可是现在,时间正常流逝,我所经历的都是新的东西。以前的记忆仍然有缺失,但先不说以前的记忆,我连上次熟记于心的答案,现今也开始慢慢忘记了。记忆力差,无可奈何。我的大脑就像一个生了锈的齿轮,经常卡壳转不了。不过,有时候它也会猛地转动,把我吓一跳。比如说,我记起张涛曾经故意踢过我一脚。所以,当陈美芬打算放弃我时,我又向她征求场内援助的机会而选了张涛来回答。结果是不尽人意的:张涛回答出题目,我被罚站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陈美芬要俞智福回答问题,俞智福学我样征求场内援助,好选不选偏偏选我。我知道答案,也知道原理,结果陈美芬要我坐下,要俞智福站着。陈美芬转身的时候,我的感觉上来了,伸出右手对着陈美芬轻轻地说了一句“时间啊,停止吧”,可什么也没发生。陈美芬突然转过来,幸好我及时收回手。下课的时候何光正掩饰不住,大声笑出来,问我在地理课搞什么鬼。我回答说我试着停止时间,然后他笑得更欢了,还倾斜了身子差点摔倒在地。 脱离了时间循环后,我从早到晚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我究竟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生活?以前,我有厌世情结,整天希望能够做出一件轰轰烈烈的事,而后为此献出生命。我本就是一个向往自由的人,住在天天遭受父母责骂的家中如囚禁于牢笼中。另一方面,我不想离开父母,因为外面的世界实在太花费金钱:穿衣服要钱,吃东西要钱,住房子要钱,坐个公交车租个自行车连上个厕所都要钱。到处都是钱啊钱的,弄得我快崩溃。在时间循环中,陈耀飞为帮我摆脱轮回的命运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尽管陈耀飞没有改变我们的命运,但是他的所作所为令我深知何为同生共死——如桃园三结义的典故,哪怕我们没有叩拜天地上三香,于我心中他已是我爱着的家人。论年龄,陈耀飞做我弟弟似乎有点小了,但他做我干儿子是完全不符合情理的,除非他当真想做我干儿子。陈耀飞让我懂得了,这个世界上仍然存在一个愿意为我付出生命的人,即我的世界仍然存在希望。就算我已忘却爱意,但有个人爱着我,我便一定会重拾爱人之心。 “陈耀飞,你爱我吗?”说出口,我想起上周六陈耀飞问我的白痴问题,不觉羞愧不已,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爱啊。” “哈?真的假的?” 陈耀飞天真一笑,说:“当然是真的。我对你的情感犹如宏伟山脉连绵不绝,又如碧蓝大海水波粼粼……” “停停停,你这是比喻吗?” 陈耀飞向底下大呼“好球”,然后对我说:“应该是比喻吧。” 我弯下身子计划着一旦下面的男生转向我们我就立刻蹲下。在确定宜相一职的男生们没有转移注意力,我对陈耀飞说:“什么应该啊。我问你,你把我当你什么人?” “同学。”陈耀飞俯视下方目不转睛。 “就这样?” “不然咧?” “原来你说的爱是同学之爱啊。”同学之爱,真是奇怪。 “不是啊,”陈耀飞转向我微笑着说,“我说的是手足之爱。” “也就是说,你把我当你哥哥?”难不成被周慧说中了? “当然了。在我心中,你是如我兄长一般的同学。好球!” 一职的学生注意到叫喊声向我们望来,我立刻勾住陈耀飞的脖子把他拉下。 “我们干吗蹲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对了,刚才你说你爱我?” “我忘了。”陈耀飞露出洁白的牙齿嘻嘻笑着。 我败给他了。 以怎样的态度面对生活,我已经不想思考这个问题了。二十八岁的我,十七岁的我,都是我。郁郁寡欢的我,虚伪浮夸的我,都是我。我是一个令人嫌恶的人,也是一个抑郁成疾的人。有很多事我依然想不通,也有很多事我依然没法决定。但是,这就是我。陈耀飞是一个怎样的人?陈耀飞天真烂漫,其实是一个总是把悲伤藏于心底的人,如之前的我。从时间循环中出来,陈耀飞依然是个天真烂漫的人。究竟他有没有把新的悲伤藏于心底,我不知道。我能够肯定的是,现在的陈耀飞做着真实的自己。傻呆也好,惹人厌恶也罢,陈耀飞就是陈耀飞,是我所珍守的陈耀飞。而我,也打算做我自己。只要世界上有一个人支持我,我就会活出本色,做我自己。 “陈耀飞,你觉得我像个大叔吗?”在平台上道别,我问陈耀飞。 “嗯,”陈耀飞认真思索,“超像。” “揍你,”我装作想踢他一脚的样子,他忙躲开,“像就像,还加个‘超’。”陈耀飞向我挥挥手,蹦跳着前往自己的班级。 午休结束。星期二下午的第一二两节课是数学课。唐益仁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走进教室,来到讲台上开始试卷讲解。唐益仁的课对我来说如催眠曲,对其他的同学来说如欢乐颂。 第一节课下课,我走到讲台上用老成的口吻对唐益仁说:“老唐,自己一个人讲课不累吗?”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觉得你要换换你的讲课风格了。” “你有什么建议?” “我……”我本来想说“我来和你一起教书”这种大胆的话语,但是我对数学没辙,无能为力。我只好回答唐益仁:“我想不到。” “谢谢,”唐益仁仿佛看穿我的心思对我说道,“可能我的讲课方式确实让人感到无趣,不过改变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我点点头:“同意。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量变产生质变。” 唐益仁会心一笑,像个大孩子趴在讲台上对我说:“易佳和同学,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讲课?”大哥,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知道我想和你一起教书? “不,我还不够格。何况,没几个月就是高考,大家需要专业的数学知识避免犯错。因此,老唐你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知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还没有资格做。 曾几何时,我以“大叔”自称,而我的同班同学竟然欣然接受我一时的口误:“大叔早上好。”“大叔快上去领读啊。”“大叔,一起去吃午饭吧。”“大叔,这题选什么?”连谢长歌看见我时都这么说:“走开,大叔。” “小赤佬。”不是念及你那时对我说的真心话使我下定最后的决心,我才不会在意你。“呦呦呦,小赤佬,诅咒你,噼里啪啦倒大霉。” 八月二十六日,农历七月初七,七夕节。这一天,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罗曼蒂克。然而,高中是没有什么罗不罗曼的,尤其是重点高中。 “唉……”我叹气。 “大叔,你叹什么气?”何光正转身问我。 “今天七夕节,大叔我伤心啊。” “七夕节又不关你的事,你伤什么心?” 我猛拍课桌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接着我大声回答:“没有女朋友,我伤心不可以啊!” 何光正沉默一秒,然后与周围的人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什么?”我一本正经地问。 “你,你说女朋友?啊哈,我们还没成年,找什么女朋友啊?”何光正捂着肚子笑道。 我前倾扯住何光正的衣领。何光正被我的举止吓了一跳,立刻收回笑容。 “孩子,找媳妇要趁早,不然被爹妈催婚不说,还得被冠上一个单身狗的头衔。大叔我是过来人,听大叔的话没有错。”何光正连连点头。 我松开何光正,瘫在自己的座位上,直到陈美芬进门瞪了我一眼,我才像打了鸡血似的振奋起来。 语文课,洪红在讲解文言文时提到了牛郎织女的故事。不提才好,一提洪红讲上瘾,花了十多分钟,把牛郎织女的传说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还把七夕节的习俗讲了一遍,更吟唱一首李清照的《行香子》。听了一遍,除了耳熟能详的牛郎织女的传说,我差不多把其它的东西都给忘了。如果不是《行香子》里有“星桥鹊驾”和“牵牛织女”八字,我恐怕还是处在不知洪红所吟的是啥玩意儿的茫然中。 中午,我鼓起勇气邀请陈舒共进午餐。 “好呀,”我开心地看着陈舒望向我身后,悲哀地听她询问周慧,“周慧,易佳和邀请我去吃午饭。你也一起来吧?” “我有事,就不去了。”Nice,周慧,好妹子。 “一起去吧,”陈舒不放弃,对周慧说,“易佳和说他会请客。” “好吧,我和你们一起去。” 望着两人并肩走在我前面,我好是惆怅:“星桥鹊驾,惆怅惆怅。牵牛织女,惆怅惆怅。惆怅啊……” “喂,易佳和,再不快点我们就要把你丢下了哦。”周慧朝我挥挥手。 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有个喜欢的人在你眼前,而她并不与你并肩而坐也不与你相对而视。更可怕的是,你不巧带来的电灯泡瓦数超高,放射出万丈光芒,亮瞎单身狗的近视眼。周慧啊周慧,你让让我,给我一个能够和陈舒相对而坐的机会,会死吗?还有陈舒,我都和你说了“坐在我边上吧”,你却和我说“我想坐你对面”。好了吧,现在我们是另一种层面的“相对而坐”:我的餐盘在你餐盘的斜对面,又由于周慧不小心把鸡肉骨头弄出,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道万丈深渊。 于是,午餐时光我在陈舒和周慧的欢声笑语中度过。两人好像心有灵犀,丝毫不给我这个第三者可乘之机。 不死心的我铆足劲儿用一整个下午思考如何向陈舒述说我的心意使她能够接受我。每当胜利就在眼前,总有熊孩子来捣乱。其中,楼国华发现了我的意图,竟这么对我说:“大叔,老牛想吃窝边草?”小兔崽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七夕心意大告白计划,彻底失败。 伸展双臂仰望天空,我的大脑空空如也。一个脑袋探过来,对我傻傻笑道:“易佳和,来踢足球吗?” “不想。” “为什么?” “失意。” “失什么意?”陈耀飞躺到我边上和我一起仰望天空。 深深叹口气,我对陈耀飞说:“二十八岁,我从来没有寻获过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在我的人生中有很多我告白的女生……” “你好花心。” “别打岔。”我起身怒视陈耀飞,而他满不在乎笑嘻嘻地仰望天空。我躺下来,继续说:“大叔我这辈子从没碰到过一个对我说‘我爱你’的女子,除了你和我爸也没有碰到过一个对我说‘我爱你’的男子。你说,我又不是天煞孤星,怎么会没有女孩子看上我的优点呢?” “你有什么优点啊?”陈耀飞起身把头凑到我眼前。 我推开陈耀飞的头,说:“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相貌堂堂……” “如果你这样的面容就有女孩子追你,那我这样的面容大概妻妾成群了。” 我蹭一下坐起,瞪大眼睛直视陈耀飞。他望望我,微笑着问:“怎么了?” “你小子,”我坏笑起来,“看起来天真烂漫,实则一肚子坏水。” “我哪有什么坏水,是易佳和你想歪了。” “小崽子,你说什么?”玩性大发,我坐到陈耀飞身上挠他痒痒。 “对,对不起,啊哈哈。我错了啦,对不起啊……啊哈,啊哈哈哈哈……” 停止,我躺倒在不住喘气的陈耀飞边上,仰望天空。夕阳西下,火烧云朵朵排列在天空中,很像我在二十七岁时吃过的不小心粘上酱汁的。 “呐,陈耀飞。如果我们两人不小心进入了一个,进入了一个可怕的时间循环中,怎么办?” “嗯……一个人办不到的事,两个人能够办到。两个人办不到的事,我们就找人来帮忙。人多力量大,一捆筷子折不断。” “耀飞,答应我一件事。”我凝视陈耀飞。 “嗯,什么事?”陈耀飞凝视我。 躺在地上的两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过因为一件超出常理的事,两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 “如果我们两个人面临着不得不舍去一个人的选择,你……你绝对不要抛弃我。” 陈耀飞点点头笑着对我说道:“到时候我会……” “到时候你也不能放弃你自己。” 陈耀飞收起笑容沉默片刻,然后点点头。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定生。”我把目光投向天空,说,“我们两人,谁都不能死。” “嗯。” “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对陈耀飞说。 “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陈耀飞对我说。 众人都是孤独的,正因如此,一份真心的情谊才弥足珍贵。 “莫忧莫惧莫悲切,永生永世永相随。”我喃喃自语。 拯救陈耀飞只是一个开始。是的,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我所设想的生死选择,会如此快地不期而至。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7章 探病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早自修结束,韩月从讲台上走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待韩月入座,我探探脑袋确定今天谢长歌确实没有来上学。 “大叔,你看什么呢?”何光正问我。 “没什么。”何光正狐疑地瞅瞅我转回去。过了一分钟,我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问何光正:“光正,今天谢长歌怎么没来上课?” “我怎么知道。”何光正没转过来。 “切,原来你不知道啊。” 听了这话,何光正转过身,对我说:“我又不是他家里人,怎么知道他怎么了。” 也是。咱们班里好像没有姓谢的人。话说咱们城里姓谢的也没几个人吧。百家姓里有姓谢的吗? “怎么,问谢长歌的事?”钱建文探出身问我。 “是啊,”我点点头承认,“你知道他怎么了?” “他出车祸了。”钱建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呵,谢长歌出车祸?钱建文你别骗我们了。”何光正和我想得一样。毕竟,要是谢长歌出车祸,班里早就人尽皆知了。 “他没骗你们啊。谢长歌真的出了车祸。”韩月低头看书对我们说道。 “那一定是真的了,”何光正点点头问钱建文,“他怎么样了?伤得严不严重?” 心慌慌,我抢先说:“没事的啦,要真出了大事全班级都知道了。” “真实情况如何我不清楚。我听说他是在过马路的时候被石头绊了一跤,起来信号灯已经是红灯,于是他就被转弯没注意看见他的司机给撞飞了。” “撞飞?这还不严重?”何光正问。 “不会,死了吧?”我当真怕了。 “钱建文瞎说的。今天早上来上课,我听谢长歌以前的同班同学说他只是手臂扭伤了,问题不大。” 谢长歌以前的同班同学?哪位?既然是他的同班同学,那也是我的同班同学了。前不久我刚记起,除了俞智福在高一时就与我在一个班级中学习,谢长歌、项童光明还有我曾经告白的女生李娜都是我以前的同班同学。 “我才没瞎说。我也是从谢长歌以前的同班同学那里打听到的,说谢长歌是被货车司机撞飞,但幸运的是他只是手臂骨折。” “好啦好啦,”我做和事佬,“按你们两个所说,谢长歌确实遭遇了一件不幸的事,他的手臂因此受伤,所以他才没有来学校上课。多谢你们两位提供信息。”这里不得罪,那里不得罪,成年人做事的诀窍。 由于本周不是高嘉丽值周,她在午休铃响时就来到教室监督我们的纪律情况。成了高中生以后我的生物钟也跟着高中生的生物钟转了。记得以前担心时间不够用,白天上班晚上看电视玩电脑还要写点剧作。有人会说为什么你不把看电视玩电脑的时间全部用来写剧作。要知道,人在勤奋后总是渴望有足够的放松时间,而对我来说,放松时间就是看电视玩电脑。后来我失职,宅在家里写剧作,偶尔找找工作做做工作然后或被辞退或辞职接着继续写剧作。在父母的责骂下,我的放松时间也不怎么放松了:电视剧变得无聊透顶,游戏变得索然无味。在持续的压抑下,我的心境如发臭的潭水一般。我不断地放逐自我,在虚浮的欢愉中沉沦。 “陈耀飞,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一个人在上锁的房间里玩多米诺吗?” “没有。你有?” “没有,但是我忧郁的时候总是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然后写剧作。” “什么剧作?” 我回想,突然觉得自己好傻说不出口。然而面对陈耀飞看起来相当纯净的眼睛,我还是回答他:“我把自己的姓名写进剧作里,然后安排一段剧情,让自己变得很强大,最后将自己写成一位武功盖世、后宫佳丽三千人的千古帝王。” “你在做白日梦?”陈耀飞对我微微一笑。 混蛋,这家伙竟然在一瞬间摧毁了我的幻想。 “变强是中每个主角的首当目标,而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伟人更是中每个主角的梦想啊。身处忧郁时期的我,把自己幻想成这么一位人物让自己爽一爽有错吗?”我向陈耀飞抗议道。 “我在抑郁的时候……” “怎么?” 陈耀飞伸直双腿用双手支撑自己的身体,朝着天空说道:“我在抑郁的时候总是幻想着有这么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伟人可以成为我的朋友,与我并肩作战,共创辉煌。” “这样多无聊。要是你很弱,一不小心死了咋办?” “有朋友在啊。”陈耀飞莫不是一个依赖性很强的人? “朋友也不会一直在你身边啊。” 被我泼了冷水的陈耀飞晃晃脚,闭上左眼嘴角一斜说道:“嗯,也是……” “喂,易佳和。” 我和陈耀飞一起往后面望去。来者是我的同班同学,吴前进、史剑锋、何光正和韩月。 “很少见到你们四人走在一起啊。怎么,找我有事?” 何光正说:“明天就是周末。马上就要正式开学了,恰逢这时谢长歌出了事故住院。所以,我们想着要不要去探望探望他。” 虽然我没法从何光正的话中理出前因后果,但是一想到这帮孩子这么有心,我就对他们说:“好,那我们就去探望探望他。” “那,大叔,不,易佳和你确定要去探望谢长歌了?” “当然了。虽然他和我合不来,但也是我的同班同学嘛。” “太好了!”何光正双手合十拍掌,我顿时有种陷入圈套的感觉。 “怎么,你们……” 韩月微笑着说:“我们本来想着去探望谢长歌。明天就是周末,不巧的是原来说要去探望谢长歌的人都有事要做,我们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我们已经和高老师说了要去探望谢长歌顺便把家庭作业带给他。正好,大叔,不,易佳和你说要去探望他。这样的话,就拜托了你。” 说完,韩月挥挥手指示史剑锋把试卷拿给我。我接过试卷,四人开心地向我说:“易佳和你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同学。下周一见。”接着,四人头也不回离开操场。 “易佳和,你被同班同学坑了?” 我缓缓转身以极其冷漠的目光凝视陈耀飞,问:“一起去?” “抱歉,”陈耀飞起身拍拍裤子对我说,“我和班级里的……” “停,住嘴,我不想听。走吧走吧。”我挥挥手示意陈耀飞走开。 “那,易佳和,拜拜。” 落日黄昏,我仰望天穹,不觉吟诗一首:“人生自古谁无死……”由于忘了后面一句是什么,我把带给谢长歌的试卷放入自己的书包中,打算明天再去看他。“吃了空的大晚上去医院,谁干啊。” 安州市宜相区第一人民医院坐落于宜相区主城的市中心,也是我从学校乘坐公交车回家能够在公交车上看见的不变风景。我不是很了解宜相人民医院的历史,自然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建立的。但是我有听说宜相人民医院有过一次大的整改,除了医院建筑有修建,连医生也有换置过。要知道,即便对医院建筑进行修建也犯不着大批换置医生。所以那时候有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说是医院的高级医生造成一起重大的医疗事故,医院为了封口才换了低层医生。事实如何不得而知,毕竟医院对外宣布的事实说的只是医生的工作调动。由于医院建筑整改后,医院的卫生环境质量、医疗器材种类及医生的治疗技术水平都有相当的提高,因而有更多的患者对医院赞不绝口,医院大批换置医生的传闻最终消失。 走入宜相人民医院,我根据高嘉丽和我说的话寻找谢长歌所在的住院部病房。那四个小兔崽子竟然没有和我说谢长歌住哪里就丢下试卷开溜,真是一点也不体谅我这个大叔。我长大后,去医院的次数减少。一方面我害怕打针,另一方面医院给我的感觉不好。只有生了很严重的疾病时我才会被我爸妈拖着到医院来。因此这次我来到宜相人民医院,有种不适感。当然,哪怕有修建工程,医院基本不会怎么变动它们的门诊部和住院部的。就算我有一段时间没来宜相人民医院,我还是对这里的环境有点熟悉的。 宜相人民医院有三栋住院楼。其中有两栋有通道相连,可以从一栋直接移动到另一栋,仿佛是两个通过脐带紧密相连的双胞胎。所以,曾经有人戏称宜相人民医院的这两栋住院楼就是“双子楼”。医院的五号楼占地面积比较大,但是其占地面积仍然和“双子楼”差不多。据我所知,医院的大部分病患都是安置在“双子楼”中。五号楼也是住院楼,但是这里几乎是病危患者或者是有严重疾病患者居住的楼房。五号楼有点像离入口处没多远的门诊部一号楼与急救部二号楼,是两个不同区域结合起来的楼房。它一边是病患居住区,另一边是疾病研究工作室。与一号楼和二号楼不同的是,五号楼是两个区域结合起来的一栋楼,而门诊部和急救部还有闸门通道的。 我要去的地方是住院部的十五楼层的十五号病房。“谢长歌这家伙喜欢数字15?”嘟囔着我进入电梯,等待电梯上行。 不经意间我瞥了一眼电梯里的按键。在外可以看出宜相人民医院的住院楼是很大气的。它的占地面积要比一般医院的住院楼占地面积大一些,连楼层都比一般医院多些。我去过几家医院,楼层最高二十,但是宜相人民医院有二十五,多了五层。这住院部简直是商品房了。走出电梯,我看见整洁的地板和干净的垃圾桶,不由再次感叹。我对记忆中的宜相人民医院的印象停留在它的外表以及门诊楼中的人山人海,对其住院部的记忆不深。如此看来,人们对宜相人民医院的夸赞不是空穴来风的。不过也难怪,毕竟宜相人民医院作为宜相区的第一医院同样是省级甲等医院。人民医院有几个是省级甲等的?宜相区是安州市的一个区,省级甲等医院多在安州市的城区里,哪轮的到区医院里的份?可是,宜相人民医院就突破了这个观念,成为了省级甲等医院。且先不说医院院长怎么做到的,光看医院里的卫生环境,也会令人不由思考,或许宜相人民医院确实配得上这个等级。 “十五楼到了。十五号,十五号……”嘟囔着,我忽视护士台后工作的护士,顾自寻找谢长歌所在的病房。我并不是讨厌护士,只是觉得,我一个二十八岁的人有了对象的病房号还要劳烦护士妹子们实在太不应该了。 顺着号码找到十五号病房。病房门关着,里面没有声响。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我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 “吱呜”一声,门开了。我提着水果篮,与打开门的谢长歌四目相对。大约两秒后,谢长歌默不作声关上门。 “别别别!”我猛一推门,谢长歌“嘶”一声,我立刻察觉到我做了什么事。 望着谢长歌按着自己打了石膏的左手,我手足无措。 “对不起,”我放下水果篮进入房间欲查看谢长歌的情况,“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谢长歌转身走到病床边坐下,对我面无表情地说,“进来就把门关上,不进来就快点出去。” 拿进水果篮关上门,我坐到安置好的椅子上观察谢长歌的情况。谢长歌的左手打着石膏,样子看起来挺严重的。从他刚才走回病床的样子来看,他的脚没什么问题。谢长歌的脸上有擦伤,头部还贴着一个大大的创口贴——呃,那个应该叫布膏吧。除了脸上,谢长歌的右手臂上也有擦伤。当谢长歌把腿抬起到床上时,我发现他的腿上有几块淤青。 “谢长歌,你腿上的淤青……你走起路来不痛?” 谢长歌坐到床上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见他闷声不响,我便观察起谢长歌的病房。这是单人病房,空间充足、宽敞。等会,这个该不会是…… “VIP病房?” “你倒是挺了解的嘛。”谢长歌说。 犹如看见一个珍藏多年的古董唱机突然能够运作播放出优美动听的音乐,我兴奋地对谢长歌说:“我曾经到VIP病房去看过。一般的病房都是双人间三人间四人间,而VIP病房多数是单人间,而且空间宽敞,环境也比一般病房要好很多。” 谢长歌低着头沉默不语。 气氛又冷却下来。我这才想起正事,对谢长歌说:“我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把家庭作业的试卷交给你。”不爽于谢长歌的态度,我把从书包中取出的试卷放在玻璃桌上。本来我是不想再和谢长歌说话了,但是一想到自己身为长辈还是得多关照一下晚辈,我又对谢长歌说:“昨晚我做过这些试卷,总体来说难度不大,很快就能做好。何况,以你的能力来说分分钟完成这些试卷不是难事。” “我现在写不了字。” 我瞅瞅谢长歌,他依然低着头,一番毫不在乎的模样。于是,我在心里冲他说道:“写不了字怎么了?以前大叔我做你同班同学的时候,为了不让老师讨厌自己,连发高烧还是写作业呢。小赤佬,受了这么点伤就不想写作业,娇生惯养。” “喂,你的手到底怎么了?”我对谢长歌没好气地说。 “没什么,骨折了。” 我张大嘴巴紧盯面无表情的谢长歌,缓缓站起说道:“骨、骨折?真是骨折啊……这还算没什么?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那你岂不是一百天都做不了事?” “惯用手是右手,问题不大。” “那要是你右手也废了……”我意识到在病房里说这样子的话很不吉利,马上把未说完的话咽回去。 “到时候就是废人了吧。”关键的部分还是被他听到了啊。 我闭嘴不言一分钟,觉得应该鼓励鼓励谢长歌开口对他说道:“安心啦,你一定可以康复的。” 谢长歌沉默不语。 尴尬。反正任务达成,我起身打算离开。 “不想听听我是怎么出的事?”谢长歌的话勾起我的好奇心。可是……没关系,又不是我问他出了什么事,是他自己要说的。 “嗯。”我装作并不好奇的样子答应。 “不告诉你。”谢长歌躺下来。 小、小赤佬,竟敢玩我,要不是念在你身有不适的地方,我准把你再次揍到医院里来。 打开病房门我走出谢长歌的VIP房间。在关上门转身时,我看见一男一女两人向我走来。 “你,是长歌的同学?”女子开口。 “你们是,谢长歌的爸爸妈妈?”我反问。 “是的,”谢长歌的爸爸露出笑容对我说,“我们是谢长歌的父母。你来探望我们长歌啊?” 我也露出笑容对两人说:“对,我是来探望谢长歌的,顺便把老师布置的作业给谢长歌带来。” “真是谢谢你了。自从他因为帮助我们隔壁的孩子救了他的小狗而出了车祸后,除了亲戚就没有人来探望他。”谢长歌的爸爸落寞地说。 “我们班主任也没来吗?” “高老师有打电话过来。不过,身为高三生的班主任,我们想高老师是很忙的,我们怎么能想着让高老师来看看长歌呢。”谢长歌爸爸,你也太顾及高嘉丽了吧。 “同学,来里面坐坐吧。”谢长歌的妈妈说着就要打开病房门。 “不,不用了。谢谢阿姨。我有事得先行离开。” “这样啊,”谢长歌的妈妈说,“真是抱歉啊,你有事我们还想留住你。我们只是想着那孩子孤零零一人后,希望他能有好朋友和他一起成长。” “谢长歌不是还有你们吗?身为他的父母,你们是谢长歌的家人,也是谢长歌的依靠。”奇怪,为什么我要说“还有”? 谢长歌的父母点点头,亲切地对我说:“不嫌弃的话,以后请你多来看看长歌。虽然医生说他手臂骨折的情况不是很严重,但他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学校。” “大哥大嫂放心啦,我有空会来探望这小子的。”刚把手拍向谢长歌爸爸肩膀的我迅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收回手向两人毕恭毕敬地纠正道:“身为谢长歌的同班同学,我一定会关照他。” 两人尴尬地“啊”两声后,再次露出亲切的笑容对我说:“那,谢谢同学你了。对了,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易佳和。易是容易的易,佳是才子佳人的佳,和是和平的和。”说完我自问,为什么我要把自己的名字介绍得这么详细? 向谢长歌的父母道别,我没有立刻出医院。安州市宜相区人民医院是我出生的地方,我想再看看这里。那时候,宜相区人民医院还不是省级甲等医院。我婴儿时期对这里的印象是完全没有了,但我小时候来宜相人民医院的记忆还是存在的。在我幼时的记忆中,宜相区还没有这么大。然而,我的印象中也没有宜相人民医院进行动工改造的确切记忆。说起来,我那个医院进行大批医生置换的消息是从何时何地得知的?不行,无法回忆起来。 “神呐,你就不能让我把失去的记忆都回忆起来吗?你看人家穿越,回到过去可是带着一大笔知识遗产的。再看看我,穿越回到过去,记忆缺失,还被你搞进时间循环里去拯救那个傻乎乎的陈耀飞。救了他还不说,你还不跟我道明在我日记本上写下‘救救我’三个字的究竟是何许人也。你又不是谢长歌。如果你这么一意孤行,我以后就不理你了啊。”站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电梯中,我自言自语。 电梯下行到达一楼,待门打开一群人涌进来。我挣扎着挤出去,最终成功来到电梯外。 “下来的时候人没多少,原来是在下面候着我。甲等医院果然人多。”一边抱怨,一边躲避往来的行人,我走出住院部。 时间还有,加上我昨天已经完成一部分作业,周末的空闲时间仍然充足。我来到住院楼边上,也就是门诊楼急救楼的边上。这里有新的建筑物正在修造,离建筑工地十几米远的地方是不允许车辆行人通过的。医院需要挣钱,挣钱扩建再挣钱。不过,宜相人民医院是公立医院,想必医院高层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而不是那种金钱观显着的贪婪之人。有这么好的人民医院,是病患们的福音啊。 “希望我们宜相区第一的人民医院越办越好,能够容纳下更多的病人,拯救更多的病患。医生万岁……有下辈子,我要不也当个医生,偏要去救那些没钱看病的穷苦人家。”走出宜相区人民医院,我不由心想:“但是,帮人看病除了需要足够的医疗知识,还需要足够的医疗用具吧。这么看来,金钱岂不是又要占据人们的心头了吗?不,只要大家洁身自好,医生们以帮助患者为优先观念,拜金风气是不会盛行于医疗界的。”这么一想,我豁然开朗,来到公交车站搭上回家的公交车。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8章 异常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八月三十一日,星期一。 早起随手翻了翻日记本,我看见那令人担忧的三个字依然在日记本上。叹了一口气,我来到窗前仰望蔚蓝的天空。今天的天气很不错,万里无云,晴朗。风景观赏完毕,时间差不多,我提起书包走出房间。 在我们这个城市里,大学以下的教育机构有要求学生须在八月三十一日这天返校进行就读手续的办理。这天后的第二天便是正式的上学日,也是不少厌恶学习的学生们噩梦的开始。其实,学生们返校登记只需半天时间足够。因此,我们这个城市的教育机构管理处有发话,学生八月三十一日返校可留校半天。顾名思义,我们可以在上午返校登记,下午放短短的半天假。这半天假对我这二十八岁的成年人来说只是短短一段时间,可对那些厌学的学生来说那可是相当宝贵的时间。不过,隔天他们返校正式上学时,几乎总有人说“为什么只给我们半天”。青少年就是青少年,有点甜头开心死,等到没了,便直抱怨。当然,不是每个青少年都是这样的,比如说我们高三生。对于我们高三生来说,这半天有没有其实没啥区别。住校生会利用这半天整理寝室卫生——虽然在暑假补习时他们已经清理过一次,但是老师有言说正式开学要再检查一次,于是他们还得搞一次卫生。走读生呢自然是回家了,可是于我个人来说我真不希望有这半天假。一方面,回家我无事可做,玩电脑没兴趣玩手机没乐趣写剧作没灵感陷入迷惘痴呆半天浪费时间。另一方面,呆在学校里有乐子,我何必回家。在学校我可以和昔日的同班同学们聊天,还可以到操场上晒太阳。我家是有太阳光照射,但鸟笼屋没有学校里的太阳充足。二十八岁的我在身体虚弱下得出的其中一个享受生活的结论:经常适度地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 “什么,为什么要我去送?我不去。”我拒绝高嘉丽的要求。 “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嘛。” “高老师你可以自己去啊。” “我确实应该去一趟,可是明天就要正式开学,我有教师报告要写。还有,要你去不是我刻意要求的,是谢长歌自己请求我的。” “啥?谢长歌让我去的?”我回想起昨天谢长歌那副拽样,抗拒之心不由更加强烈,“他说的那我就更不能去了。” “为什么?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望着高嘉丽信以为真的脸,我苦笑着说:“我和他哪里是好朋友。高老师,你听谁说的这事?” “谢长歌的父母。刚才他们来帮谢长歌进行入读登记,并把谢长歌的话转告给我了。”我懵了:高嘉丽说的究竟是谢长歌的原话还是谢长歌父母自己说的话?不想,烦。总之我是不会去的。 “总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没得选择。”高嘉丽威胁我。 “那如果我偏不去呢?”我才不会被你这小妮子威胁。 “随便你,”高嘉丽收拢文件对我说,“只是,想着谢长歌一个人呆在病房里一心一意想着努力上进却没人帮他把新发的学习资料带过去,我就觉得他真是好可怜。”硬的不行来软的?可笑。 “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最可笑的是我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离开高嘉丽的办公室我转身问她:“高老师,你不是说谢长歌的父母来帮谢长歌入读登记过,为什么你那时候不把这些学习资料发给他们?” 高嘉丽停止手中的动作,抬头对我说:“马上就要中午了,你去食堂吃个午饭再回家吧。记住把谢长歌的学习资料带给他。” 这妮子是在转移话题吗?难道是她忘记把这些资料发给谢长歌的父母了? “小妮子,自己忘记推卸责任,竟然把这种破事塞给我。”抱怨着我走出食堂准备去宜相区第一人民医院。 来到校门口我偶遇陈耀飞,便向他打招呼:“耀飞,中午好。” 听到我喊他,驻足的陈耀飞转身看向我并回礼:“易佳和,中午好。” “怎么走得这么匆忙?哎,你是住校生啊,为什么出学校?”我问陈耀飞。 “啊,是这样的,我有位同班同学住院了,所以我就想着去探望探望他,顺便把上午老师发的学习资料带给他。”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同病相怜啊……”我想起一件事,问陈耀飞:“你该不会是被同学逼迫才去给你那住院的同学送资料的吧?” 陈耀飞傻傻笑道:“没有啊,是我自己要去的。本来马超要陪我一起去,但是他得帮同寝室的人搞寝室卫生,下午还得帮老师忙,去不了。帮我那住院的同学送学习资料,是我心甘情愿的。” 想着马超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我对陈耀飞说:“看来,你和你那住院同学的感情挺不错的。” “那当然,”陈耀飞骄傲地说,“我和班里每个人的关系都挺不错的。” 我不禁想嘲笑陈耀飞,笑他正是因为他班里的同学以一种变相的方式欺凌他,他才会犯下不可饶恕的罪从而陷入时间循环。但我又想到,既然以前总是欺负陈耀飞的马超现在和陈耀飞的关系都这般好了,也许陈耀飞摆脱时间循环后,陈耀飞的同班同学对他的态度均有发生转变也说不定。 “神啊,我们都从时间循环中脱离出来,为什么陈耀飞的未来一帆风顺,我却还要遭受谢长歌的嫌弃呢。”这么一想,我倒愿意相信谢长歌请求高嘉丽让我为他送去学习资料的事情是真的了。 偕同陈耀飞乘坐公交车到达宜相第一人民医院,在走下公交车的时候我问陈耀飞:“耀飞,你以前来过这里吗?”问题有点白痴,不过我是想借此引出我听过的传闻。 “小时候经常来,长大后不怎么来了。” “宜相人民医院是我们区的第一医院。不过,我有听过传闻,说这里曾经发生过重大医疗事故……” “没听过。”陈耀飞简单回答,令我根本没法追问下去。 陈耀飞的住院同学在四号楼里,而谢长歌那个冷漠的混蛋则在三号住院楼的十五层。我们在三号楼中分别,约定学习资料交付结束在同一个地方会合。搭上电梯来到十五楼,我顺着昨天的记忆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谢长歌的病房。敲门,无人应声。想着谢长歌有可能是故意不理我,我尝试着扳下门把手,门开了。 我推开门走进谢长歌的病房,谢长歌不在里面。现在早已过了午后,但是我也不能确定谢长歌已经吃好午饭。这么想着,我关上病房门来到椅子上坐下。 打量房间,我在不经意间看见了我昨天带来的水果篮。水果篮已经被打开,有些水果没了踪影。“谢长歌这家伙有好好吃水果呀。”受到莫名安慰的我打算等在病房中直到谢长歌到来。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谢长歌没来。 “吃个午饭这么长时间?难道谢长歌吃完午饭后到别的地方散步去了?你一个左臂骨折的病患,没事瞎逛逛什么啊。”暗自猜测谢长歌的去向,我按捺不住起身打算去寻找谢长歌。 “嘀”一声,“啪嗒”一声,“吱呜”一声,病房门被打开,谢长歌的爸爸妈妈走入病房。看见我,两人先是呆了一会儿,然后露出笑容问我:“易佳和同学,你来探望我们谢长歌啦?” 我回复:“阿姨叔叔好。今天我是应我们班主任的要求把谢长歌的学习资料带给他的。”哎呀,我应该略去高嘉丽要我来的事,这样我才能够在谢长歌的父母面前树立一个乐于帮助同班同学的形象。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谢长歌的父母关上病房门走进来。当谢长歌的爸爸发现谢长歌不在病房中时,他问我:“易佳和,我们家的长歌去哪了?” “我进来时就没看见他。我来到这里的时候病房门很容易就开了……”听谢长歌父母的操作和我在进门前注意到的门把手下的小区域来看,这VIP病房的门和我以前那时一样,果然都是刷卡进入的。本来我以为这门是内部上锁,对此没过多在意。现在我几乎可以推断,是谢长歌没有关好门。可是,我印象中的谢长歌不是这么一位不谨慎的人啊。 “谢长歌的爸爸妈妈,你们最后一次看见谢长歌是在什么时候?” “吃午饭的时候。后来我们有事,嘱咐长歌待在病房中就去办事了。想着这么把长歌放在病房里我们不放心,办好事我们两个立刻赶回来。”谢长歌的爸爸对我说道,他和谢长歌的妈妈一样十分焦急。 “两位,你们去护士站那里问问有没有人看见过谢长歌。我去找找,没准能找到这小赤佬。” 根据我的指示,谢长歌的父母匆匆出门询问去。瞧见他们这番着急,我不由觉得他们有点大惊小怪。确实,谢长歌可能有段时间没回病房里,不过他都这么大个人了,做父母的有必要这么心急如焚?也许,谢长歌是碰巧遇见一位漂亮护士,跟着他就出了三号住院楼到别的楼去了。也许,谢长歌是接到那位他以前的同班同学的电话,亲自下楼迎接对方去了。哦,谢长歌没把手机带走,这个可能性小。难不成,谢长歌被卷入进什么麻烦里?不会吧,这里可是医院,他能惹上什么麻烦。果然还是谢长歌看见漂亮大姐姐跟着她出去的推测可靠些。 搜索着谢长歌的身影,我来到三号楼的一楼。陈耀飞已经在三号楼南门口附近的坐骑上等着了。看见我,陈耀飞起身向我走来问道:“探病结束了吗?” “没。我那探病的对象不见了。” “啊?”陈耀飞大吃一惊说道,“你有打他电话吗?” “他没带电话。我已经和他的父母碰面,让他们去问问护士站的护士看有没有线索。说起来,你认识我们班的谢长歌吗?” “不认识。” “你探病结束了?” 陈耀飞点点头说道:“对。我同班同学要午休,放下学习资料我坐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心想陈耀飞的同班同学真会体谅人,不像谢长歌任性,不好好待在病床上偏要到处跟着小姐姐瞎逛。 “这样吧,你有空的话,不妨帮我找找我那走丢的同班同学吧。他叫谢长歌,身高比我矮,比你……感觉他身高和你差不多。他的身材比较瘦,皮肤白白嫩嫩的。对啦,他就是个小白脸。他的头发是短发,比你的头发要长,后边不是像你一样没留尾巴的。他现在不戴眼镜,但他确实是个近视眼。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活像个追债的。他的声音挺好听的,不过因为他总是冷言待人,所以你听起来会觉得他是在鄙视你,实际上他或许并没别的意思。哦,对了,如果你发现有人需要帮助而他对你说‘走开’,那么这人十有八九就是谢长歌了。怎样,需要更多的信息吗?” 陈耀飞傻傻笑着摇摇头。 “好,那拜托你了。” “好的。”陈耀飞还是傻傻笑着。 好奇,我问他:“陈耀飞,你干吗一直傻笑?” “啊,”陈耀飞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我,我只是觉得你很喜欢这个叫谢长歌的人。”我怀疑我听错了,可我的耳朵听觉不差。 “喂,你哪里看出来我喜欢谢长歌了?他是个男的好不好。” “男的又怎么了,我也喜欢你啊。” “这不一样,”我对陈耀飞说,“你喜欢我,因为我是你好朋友。我喜欢你,因为我把你视作我自己的孩子。我们之间的情感如家人般,和谢长歌与我之间仅是同学关系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话说出口,我思考起该如何找个理由应对陈耀飞可能向我提出“为什么你会把我视作你孩子”的问题。 “哦,原来如此。那我去找谢长歌了。”这家伙竟然没察觉到。 “回来,”我叫住陈耀飞对他说,“我们分区域寻找吧。我去外面和门诊部找,你去四号楼五号楼找——不,五号楼还是我去找,你只要到四号楼找他就可以了。” “为什么我还要回四号楼去?为什么我不能去五号楼?” “你十万个为什么啊?”我慢慢把陈耀飞拉到北侧,甩甩手让他快点过去,“发现他以后电话联系我。如果不方便电话,你就打我电话响响铃,然后把他拉到这楼的十五层十五号病房里去——他自己知道。” “了解。”陈耀飞会心一笑。 本来我以为找谢长歌要花点时间,因为我发现宜相人民医院里的女护士竟然有那么多。在我和陈耀飞分别约五分钟后,我的手机铃声响起。响铃时间长,也就是说陈耀飞很急。于是,我接通电话:“陈耀飞,找到谢长歌了?” “我找到一个和你描述的大部分都相符的人。只是,我觉得他是个乐观开朗的人,并不是如你所说那般冷漠的感觉。” 这人不会是谢长歌。不过,也有可能谢长歌只对我冷漠,因为他讨厌我。对于其他人,谢长歌或许是很和善的。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得知陈耀飞的所在地,我立刻前往四号楼十四楼层的东区。当我到达时,我看见陈耀飞和谢长歌坐在长椅上谈笑风生。无名火起,我冲上前去责备两人:“我在外面累死累活,你们倒好,坐在这里相谈甚欢。你们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了?” “哪有,”陈耀飞立刻站起对我说,“我们是在聊你的事。” “我的事?” “对。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易佳和你是一个这么风趣的人。” 我歪头瞧瞧谢长歌,他一副和善表情刚从长椅上站起。正想提出谢长歌这小赤佬到底跟陈耀飞说了什么玩意儿,我发觉站在陈耀飞身后的谢长歌有点不对劲。和陈耀飞说的一样,谢长歌给人的感觉真的变了。 “易佳和同学,给你添麻烦了。”谢长歌弯腰鞠躬。 “别。你的手臂还伤着,不要大幅度做动作。” 谢长歌举举右臂,对我说:“虽然骨折,但问题不大的。谢谢易佳和同学的关心。”一个微笑,一句感谢的话语,如同一阵温暖的春风吹拂我的脸庞。 “呵,你不用这么客气。对了,你爸爸妈妈都在三号楼里找你呢。我们快点回去吧。” “好的,易佳和同学。” 于是,我们三人来到电梯前等待电梯的到来。约一分钟后,电梯才下到这层楼。想着也许下楼的人数众多,我忧心我们三人进了电梯电梯会不会超载。当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我呆若木鸡:电梯里一个人也没有。感觉捡到了一个由某人不怀好意设下的便宜,我跟在谢长歌和陈耀飞的后面走入电梯。 “我们先去四楼,待会走连接通道到三号楼,再乘坐电梯到谢长歌你的病房里去吧。” “好的。”站在电梯按键前的谢长歌按下按键。 电梯下行。 我站在谢长歌身后回忆起他以前对我的冷言冷语,突然有种想狠狠捏他左手石膏臂的冲动。不过,算了。没准谢长歌是发现其实我是一个大好人,所以才…… “谢长歌?” “嗯?怎么了,易佳和同学?”谢长歌背对我问道。 “你不是左手骨折打上石膏的吗,怎么变成右手打上石膏了?” “本来就是右手啊。易佳和同学,是你记错了吧。” “哦。”说的也是。自从重回过去,我的记忆力没好过。以为使用着这副躯体,也许我的记忆力可以一鸣惊人,现在看来是我的妄想。 “谢长歌,你今天怎么不说‘走开’了?难不成,你喜欢我?”陈耀飞捂住嘴靠向一边嘻嘻笑着。 “走开到哪里去呀?嗯,对的,作为我的同班同学,我确实喜欢你的,易佳和同学。”谢长歌背对着我说着和他的性格不相符的话语。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谢长歌?” “嗯?” “最近大家不是都称呼我为帅哥吗?你能不能叫我一声?” “可以啊。帅哥。” 我眼前的这家伙,究竟是谁? 我挪步移动到陈耀飞和谢长歌中间,装作看向前方轻微低头瞥了一眼电梯按键:数字4没亮,亮的是B2。等下,宜相第一人民医院有地下二层吗? “叮——”,电梯停止,电梯门打开。我们的眼前是一条黑乎乎的通道,通道尽头有发着绿光的写有“安全出口”字样的标志灯。通过电梯的灯光我们能够看见在标志灯底下的正是医院里常见的那种逃生通道的门。那么,这里是逃生通道? “谢长歌,我们要去的是四号楼的四楼,怎么到这里来了?”我退后两步质问谢长歌。 “哎,这里确实不是四楼哦……”陈耀飞说着走向电梯按键,谢长歌不声不响微笑着主动后退。“没事,我们再按一下就好了嘛。”陈耀飞说着伸手按向数字4。 突然,谢长歌一把抓住陈耀飞的手,将他猛地推向电梯外。毫无防范的陈耀飞跌倒在地,喊了声“好痛”。 “谢长歌,你在做什么!”我推开谢长歌来到陈耀飞边上看他怎么样。幸好,陈耀飞既没有擦破皮也没有受重伤。确认过陈耀飞无事,我转身就冲谢长歌喊道:“你这小赤佬,竟然出手伤自己的同学。你知不知道,万一陈耀飞出来的时候电梯正好关门,会有多危险!” “电梯不是没关门嘛。”在我面前的谢长歌狞笑着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键对我说,“哦呦,现在才要关上了哟。” “混蛋!”我迅速起身跑到电梯里,一手抓住谢长歌的石膏臂,一手抓住谢长歌的脸。 “放开我,放开我!”谢长歌挣扎着,竟用怪力一把将我推出电梯外。 重重地摔到地上,我忍着疼痛支撑起身体,却感受到手上抓着什么软软的东西。定睛一看,我吓了一大跳:“皮?” 扭头,我望向电梯里的谢长歌。不,那不是谢长歌。它抬起右手摸摸自己左脸——那是被我撕去一块皮的脸部——覆盖在那脸皮之下的不是血肉,是如同树皮一般枯干又漆黑的皮肤。是的,这才是那怪物真正的脸。 “哦呀,糟了,皮没了。这下怎么办呢,没有活人的皮没法出去啊。对了……”怪物的眼珠转向我们。在他露出狰狞的笑容之时,电梯门关闭。 我和陈耀飞仰卧在地上望着已经关闭的电梯,不知所措。回过神,我赶忙丢掉手中的皮,往自己的衣服上一遍又一遍擦手。 电梯关闭,四周黑乎乎一片。我扭头,粗粗一看“安全出口”的门离我们可能有十米远。由于眼睛适应了黑暗,我可以借着电梯上的指示灯辨别出我们周围的事物。和刚才看见的一样,从电梯到门,这之间什么也没有:没有座椅,没有标志牌,没有垃圾桶。 “易佳和!”陈耀飞的一叫把我吓得差点灵魂出窍。 “干吗,这黑漆漆一片的,别吓我啊。” “不是,你快过来看。” 我起身来到陈耀飞边上,和他一起看电梯的两侧。奇怪,该有的东西怎么没了? “是不是,上行的电梯按键没有了。” “不可能呀,”我也慌张起来,“医院建造电梯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在外设置电梯按键呢?即使是最下一层与最上一层,至少会有一个上行键和下行键。没有电梯按键,我们怎么让电梯下来?”我抬头看看电梯上面的指示灯,不安感渐增:“这根本不能称作指示灯啊!”发着红光的电梯指示灯上没有电梯正在哪里的数字显示。 “说起来,刚才我倒在地上的时候看见电梯指示灯没有亮。”陈耀飞说道。 “这么一来,只要电梯指示灯熄灭,就说明电梯到了,我们就能坐电梯回去了?” 陈耀飞点点头,说:“等一会儿,没准电梯就下来了。” “好。” 一分钟,两分钟……我和陈耀飞足足等待五分钟,电梯没有到达。不死心,我们又等了五分钟,电梯还是没有到达。 “完了,这破电梯是不会下来了。”我气馁了。 “别这么说嘛。我们再等一会儿。”鼓励我的陈耀飞语气中带有明显的不安。 我转身望向“安全出口”的门,问陈耀飞:“你说,那门后面会不会有出口?” “我也不知道,”陈耀飞转过身和我一起望向门说道,“可是我有预感,我们不能去门后。” 我和陈耀飞等待电梯一共等了十五分钟,电梯没有来。焦急转化为不安,不安转化为恐惧。我和陈耀飞知道,再这么下去,我和他一定会崩溃。 “耀飞,要不我们一起去那里看看?” “那电梯到了怎么办?” “到时候我们转身跑回电梯里。电梯门自动开启后一般有四五秒时间才会关闭。我想,在这段时间里跑回电梯中不是难事吧。” “应该不是难事吧。” 最后,我和陈耀飞互相搀扶着对方的手臂,一步一步向“安全出口”的门前行。 “准备好,我数到三。一,二,三,开门。” 推开门,强烈的白光差点亮瞎我们的眼。待眼睛重新适应亮光,我们发现门的后面是一个和黑暗通道差不多长的明亮通道。这里通道的天花板上都装着白灯,不过通道里依然没有座椅、标志牌和垃圾桶。明亮通道的尽头是一部电梯。我们来到电梯前。和黑暗通道的电梯不同,这部电梯有上行键,电梯的指示灯也有显示着数字。此时此刻,指示灯上的数字显示为二十五,表示电梯停留在宜相第一人民医院四号住院楼的最高层。 “坐上去试试看?”陈耀飞问我。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回首:“安全通道”的门已自动关上,我们无法看见黑暗通道中的电梯有没有到达。即便电梯到达,站在这边的我们怎么也无法在五秒钟内跑到那边的电梯中的。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9章 尸区(一)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易佳和,我们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来,笑一个……” 几分钟前,空无一人的宜相人民医院里响起广播的播音。待播音结束,医院熄灯,我和陈耀飞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本以为这片黑暗会一直持续下去,没想到不过三十秒,灯亮。然而,曾几何时环境整洁的医院突然变成混乱不堪的悲惨场地,到处都是瘆人的红色渍迹,令我们心生恐惧。这番场景我们似曾相识,正是丧尸电影中经常出现的病毒爆发后的景象。此时,一只皮肤已有腐烂、缺了一只眼睛的亡者站起,向我们缓缓走来。谁都知道,这地不能久留,于是我和陈耀飞拔腿就跑直到转弯角。身后的“呃啊”声越来越远,跑到安全处的我转身望去,那只丧尸竟然连一米都没走完。且不说它的速度实在让人捉急,更加搞笑的是,它在前行时碰到了横七竖八的座椅,然后一个翻身摔到地上。好不容易爬起,我和陈耀飞花了十几秒时间看他走出几米远。好吧,想着它该来追我们了,它却因为被坏了的座椅卡住脚,然后拖动着一排排座椅,最终摔倒在地,既没法爬起来也没有动动脑子把自己的脚给拿出来,就这么在地上向着我们一边挥手一边叫着“呃啊”,像一个陷入困难的笨孩子想要大人帮助似的。 所谓人鬼殊途,虽然它是丧尸,但我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去帮它再被它咬上一口吧。于是,我就趁这个机会,观察观察它,顺便拍照留个纪念。毕竟,这可是丧尸啊,是真真实实的丧尸啊。 “好了,易佳和,我们差不多该走了吧。” “为什么呢。反正它咬不到我们,就让我再看看它。” “可是,”从陈耀飞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十分为难,“你就没想过,丧尸一般都是集体行动的吗?” “啊,”我迅速站起转向陈耀飞对他问道,“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陈耀飞呆了一秒,然后拉住我的胳膊对我说:“咱们还是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先躲躲看看情况。” “机智。”我竖起大拇指,在陈耀飞的带领下跟着他走。 陈耀飞说的没错,当我们转到之前逃避这只奇葩丧尸的拐角时,我们的眼前有两只行动缓慢的丧尸在撞门。尽管我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干吗——做错事面壁思过?总而言之,我们得小心行事,万一它们把同伴招来,我和陈耀飞就GAME OVER了。 在两只丧尸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我们绕过它们。这丧尸真的笨得要死,比陈耀飞的智商还低。我们经过它们身边离它们只有二米,它们却毫无反应,顾自撞门。面对愚笨的人,我总想开导开导他们。不过丧尸不同,毕竟它们是死人。我对牛弹琴开导它们,没准被它们反咬一口;我还没有笨到自讨苦吃的地步。 既然有丧尸在此,没有武器保护自己,我们熬不了多少时间。奇妙的是,这个空间仿佛猜透我们的想法,把一根棒子留在了通道上。 “这不是普通的棒子,是宜相人民医院保安特备的警棍。”陈耀飞端详着棍子对我说。 “是吗,原来宜相人民医院的保安还有这种装备?哎,等会,你怎么知道的?”我俯视陈耀飞问他。 “我见到过。不过保安平时不把这个棍子佩戴在身上,而是留存在保安室中,有特殊情况发生才会使用。” “哦,是这样吗。”小子,这种信息你哪里得知的啊。 “是的。我们先把这棍子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如果这里到处是丧尸,我想这个“不时之需”很快就会到来。 收起警棍,我们一边防范着有可能出现的丧尸,一边前进。可以确定的是,那只被勾住脚的丧尸“啊啊啊”地叫着一定会把附近的丧尸招过去。至于那两个撞门的丧尸,我实在猜不到他们在干吗。 我们小心翼翼来到楼梯口,突然发现本来应该无法使用的电梯现在竟然可以使用。 “还是不要用电梯了吧,要是乘电梯上去,门打开却涌入一群丧尸,我们就插翅难逃了。”陈耀飞说的在理。 我们改走楼梯。计划是去五楼尝试可不可以把连接通道的移门关上然后用一些东西阻止它开启。如此一来,我们至少可以使对面四号楼的丧尸无法到这里来。这个计划有风险,但如果成功,我们就有更大的存活几率——三号楼中的丧尸数量是有限的,哪怕我们要持拿武器与他们拼死相斗,我们也不必经历打了一波又有一波袭来的可怕境地。当然,如果这个不符合常理的异空间更加不符合常理一点,比如说三号楼某个地方有个空洞能够让丧尸源源不断地进来,那我们只能自认倒霉,找个地方一男一男共度余生。 来到五楼,楼梯道口门关着。 “不会是上锁的吧?” 陈耀飞的乌鸦嘴应验了,五层楼梯口门被上了锁。 “呃啊……”下面楼层传来明显是丧尸的声音,离我们距离很近。我朝楼梯下望去,有只丧尸正在四层到四层半的楼梯上晃动。 “丧尸也会走楼梯?” “会吗?”陈耀飞靠在我边上朝下望去。 “要命。这样下去一定和它碰个正着。看来我们只能往上去。” 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刚来到第七层楼的楼梯道口,一只女丧尸突然蹿出来把我们吓了一跳。女丧尸的双眼都没了,左脸上的皮掉了一块,露出血肉,令我想起假装成谢长歌的那个怪物。我二话不说撤下楼来到第六层。 宜相人民医院三号住院楼的第六层是消化内科病区。问题来了,消化内科指的是什么来着? “主要是研究食管、胃、肠、肝有关疾病的学科,像消化道出血啊胃炎啊便秘啊什么的就可以在消化内科求医。这里是消化内科的病区,里面住着的病人也多半是得了比较严重的相关疾病吧。” “呵呵,”我调侃陈耀飞,“你又知道了哦。” “书上看到过,不能确定我有没有记错。”陈耀飞微笑说道。 虽然我很想问陈耀飞他看的是什么书,但是老天爷没给我机会:那只七楼上的女丧尸在下行途中似乎摔了一跤,跌到六层的楼梯道口前。多亏女丧尸的“出手相助”,我们才发现底下爬楼梯的丧尸已经来到我们身后。由于女丧尸摔到地上爬不起来,上来的男丧尸被绊了一跤也摔倒在地。我和陈耀飞一看见这番情景,便丢下这对“天作之合”立刻逃离楼梯道口。 往东区跑,我们转弯就看见一个丧尸向我们缓缓走来。后退,奔跑,无视站起的男丧尸,我们来到西区。西区空无一人。 “找个地方先躲躲。”说着我尝试打开病房的门,看见里面的景象我立刻关闭病房门。 “怎么不进去啊?难道,有?”陈耀飞问我。 我点点头。 “有了啊。几个?” 我举起手指头。 “有两个,不会是双胞胎吧?” 我点点头。 “真的是双胞胎啊。”陈耀飞压低声音惊讶地说。 “你自己看。” 我微微打开病房门,陈耀飞靠过来。在这病房中有两只长得一模一样的穿着病号服的丧尸。我说的一模一样不仅仅是衣服,还有脸。即便它们的皮肤都有不同程度的溃肿,但只要不是低能儿和丧尸,一定能辨别出这两个男子就是双胞胎。 “死也一起死,这才是真兄弟。”陈耀飞扭头看看我。 混小子,看我干吗。 “是时候关门,换下一间看看。”发现男丧尸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我关上病房门跑到边上的病房前开门。门上锁,打不开。 “不会吧,耍我们啊。” 第三间,上锁。第四间,上锁。换到第五间时,一只丧尸突然出现。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陈耀飞手中夺过棍子做好防备措施。 “易佳和,那个棍子,可以甩长……” “别吵,就算是短棍,也能把它放进丧尸嘴里,让它咬不着我们。” “呃啊……”丧尸向我们移动,我们聚精会神注视着丧尸的一举一动。 “混蛋死人,怎么走得这么慢。”没有举起手臂的丧尸垂着双手拖拉行走。 陈耀飞戳戳我后背,说:“易佳和,它走得这么慢,咱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它过来而不绕过它呢?” 对哦。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 手持棍子,我和陈耀飞靠墙行走。经过丧尸,它发现我们,对着我们“呃啊”叫了一声,还抬起手要攻击我们。不过它的动作实在太慢,抬起手我们早就离它三米远了。 拐角,前方尽头有楼梯道口,我们可以下楼。但是,那里有五只丧尸在,我们没法过去。一边走,我和陈耀飞一边轻启病房门并谨慎查探里面的情况。在离五只丧尸只隔大约五个病房的时候,其中一只丧尸发现了我们的存在,朝我们“呃啊”叫起来。听见它的呼叫,四只丧尸纷纷朝我们“呃啊”叫起来。一时间,“呃啊”声此起彼伏。恰在这时,我们发现一个门既没有上锁里面也没有丧尸的病房,于是当机立断赶忙溜进并迅速关好门。 这是一个双人病房。一张病床上的棉被染上了大片的红色渍迹,引人注目。病房地面上有块块红色渍迹,数量不多。病房玻璃窗完好无损,窗外依然一片漆黑。病房的灯光没有我们刚到医院时医院里天花板上的灯光那么亮,不过也不暗,至少是正常的,不像我们之前在双胞胎丧尸的病房里看见的那盏灯一样会闪烁。 “易佳和,我想上厕所。”陈耀飞不好意思地对我说道。 我指指病房里的卫生间,对他说:“厕所不在这里吗,去吧。” “嗯……” “怎么了?” “我,我听到厕所里有动静,怕是有东西在里面……” 听陈耀飞这么一说,我立刻警觉起来轻声挪步到卫生间门前。确实,卫生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怎么样?” “确实有。”我贴紧卫生间门仔细辨别这是什么声音。半分钟后,我突然有种想揍陈耀飞的冲动。 我举起棍子退后一步,接着大开卫生间。如我所想,里面什么也没有。方才陈耀飞听到的怪异声音,是水龙头没有关紧、水滴落到水槽中引发的声音。 “我也真是服了你,丧尸的声音和水滴的声音你都会搞错。” 笑嘻嘻的陈耀飞走入卫生间里小便。等他出来,我也进去轻松一下。我出来时,陈耀飞蹲在病房门边上,竖起食指暗示我声音轻点。察觉到装在门上的玻璃窗外出现一个丧尸的头,我马上蹲下静待“呃啊”声越来越远。 危机解除,陈耀飞开口问我:“易佳和,你说这里会有多少丧尸?” “我怎么知道。我们连这丧尸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以千篇一律的丧尸电影剧情来推测,这个医院遭受了某种病毒的袭击,然后感染了病毒的人们死去又复活,成了渴求人类血肉的行尸走肉。我一直有个疑问,这些丧尸干吗要食肉?人死了,身体的器官照理是停止运作了,吃了肉没法消化,只能吐出来吧。还有,那些丧尸是怎么判断一个人已经死了呢?电影里的丧尸往往咬人咬到一半,看见一个活人跑开就去追。它们能够辨别死人和活人吗?另外,为什么有的丧尸走得很慢有的丧尸跑得很快,快到和短跑选手差不多的速度。等会,这里也会有那种丧尸吗? “额滴神,不会吧……” “怎么了?” “陈耀飞,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速度快的丧尸啊?” 陈耀飞低头思索,抬头回答我:“我不知道。” “混小子,问你什么你都……” “咚咚”,似乎是病房里的衣柜中传来的声音。 我和陈耀飞缓缓移步到离衣柜几米远的地方。 “咚咚”,确实是衣柜中传来的声音。 我压低声音问道:“有人吗?” 声音停止。 “是丧尸。”陈耀飞说。 “是丧尸,”我举起棍子说,“做好准备。我们得灭了它,不然它连续敲打衣柜,这声音会把其它丧尸引过来的。” 分工,陈耀飞去开衣柜,我来砸丧尸。 “易佳和,要不我来对抗丧尸,你来开衣柜?” “开衣柜这么危险,不,这么重要的任务怎么能交给我这种卑微的人来干呢?我要活得轰轰烈烈,与丧尸英勇对抗。”真要有万一,我有地方跑,可作为开衣柜的人,一开就有可能遭受丧尸一扑一咬,这样的话铁定完蛋。 陈耀飞走到衣柜前转身望望我。我向他点点头,做好姿势暗示他放心开柜门。回应我点点头,陈耀飞背靠衣柜正面对我。这家伙要干吗?只见陈耀飞举起左手拉住衣柜上竖着的环,一下打开衣柜门。原来如此,这样一来,被关在衣柜中重见天日的丧尸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衣柜前的我。它会把第一目标视作我,而打开衣柜门就从边上蹦开的陈耀飞则跳出重点危险地带。 “混小子,挺聪明的嘛。” 话说出口的同一瞬间,一只小孩丧尸跳出。我严阵以待,绷紧神经紧盯趴在地面上的它。 “呃啊……”年龄只有七八岁的丧尸爬起,向我摇头晃脑走来。 身为一个成年人,看见这么小的丧尸,我的恻隐之心在低诉。但是,我求生的意念要大于我对未成年人的怜爱之情。何况它已经死了,这个事实不可动摇。 “易佳和,你还在做什么,对着它的头部砸啊。” 小丧尸步步紧逼,我却迟迟不能下手。我必须下手,不然一旦它近我身定会向我扑来。现在它的动作固然很慢,可谁知道丧尸的行动模式呢。也许它靠近活人后就会迅速行动,给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我必须得消灭它,用电影里的方式让它回归冥界。 五分钟后,我和陈耀飞并肩坐在还算干净的病床上望向外面的黑暗。 “易佳和,这样好吗?”陈耀飞转向我。 “有什么好不好的。” 陈耀飞回过头说:“咱们这样会不会留下后患啊?” “我也不知道。” 五分钟前,在我犹豫不决时,我灵机一动,扯下病床上的棉被盖住小丧尸把它裹在被子里,然后把它拖进卫生间里关起来。 “它会咬破棉被然后发出声音引来丧尸的吧?” “到时再想办法喽。” 我们两人不言不语。大概三分钟后,陈耀飞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把它彻底解决为好,以免后患。”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下不去手啊。”如果对方是个成年丧尸,我绝对二话不说砸它的头部。可眼前是个几岁的小孩子,我实在于心不忍。 “你这样子,以后肯定得完蛋。”陈耀飞不再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躺到病床上,反省。本以为自己能够下狠手,结果还是没有消灭它。在电影中,这样的人往往会在后期被丧尸反咬一口,而且大概率是被那自己没有狠下心杀掉的丧尸反咬。以前看电影,我总是会骂那些优柔寡断的人“活该”,如今我该自己骂自己。想起一则伊索寓言,讲的是农夫救了一条毒蛇最终被毒蛇咬死的故事。我恐怕就是农夫,而小丧尸就是毒蛇。 瞥一眼陈耀飞,他背对我坐在病床上望向窗外不言不语。望着他的背影,我不禁如此设想:因为我不合时宜的怜悯,我和陈耀飞会在某个时刻被小丧尸袭击,然后双双毙命。做了不杀小丧尸决定的人是我,不是陈耀飞。陈耀飞没有理由被小丧尸反咬一口。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走,你帮我打开卫生间的门,我去灭了它。”这次我不会再犹豫。 “吱咯”,病房门被打开。 “你没锁门?”我问陈耀飞。 陈耀飞摇摇头,下床抓起棍子一甩,与我一同警惕起来。只见一位体型宽大的女子挤进病房里,然后关上门,背靠病房门长吁一口气。 “呀!”发现我们的女子尖叫一声,又意识到自己的失声捂住嘴。 “活人?”我和陈耀飞双双吐出两个字。 “你们,也是?”女子一脸惊讶。 三人同坐一张病床,衣衫凌乱的女护士用夹杂着些许东北口音的话语讲述起自己的经历: “俺叫陈佩花,老乡们都叫我阿花。大概是两个礼拜前吧,医院出了事。事情的起因是啥嘞,俺也不晓得。那时,俺在护士站工作,就听见从楼上慌慌张张跑下来的人对着俺们大喊大叫,说有人死了,有人死了。一开始俺们没怎么当回事,毕竟在医院里有人死了并不稀奇。之后,不知从哪里传来吵闹声,医院渐渐变得闹哄哄的。 “俺记得很清楚,有一个俺亲眼看见死亡的病患竟然在咬医生。那个恐怖啊。他就像野兽一样,狠狠地咬下医生的一大块肉,把医生活生生咬死嘞。啧啧啧,可怕呐。出了这种事,医院里怎么能不乱成一锅粥呢?俺就看见大家在通道里跑来跑去,一时都分不清哪些是死人哪些是活人了。 “本来俺是和自己的护士姐妹一起逃跑的,不过中途俺看见几个没法自由行动的病患,俺就帮助他们逃跑。帮了四个,死了三个。俺和活下来的那个一起到了一楼准备逃离医院,但出口被出逃的大家堵死了。南被堵死北也被堵死东西更堵到几米远。没办法,俺们只能原路返回,冒着风险乘电梯到楼上去走连接通道。 “俺们刚坐上电梯,就看见好几个怪物经过我们冲到人群里。想也不用想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到了连接通道,没想到死而复生的人一群一群。底下人多,活人多死人多,急中生智的俺想着去更高的楼层避避难,没准等那些怪物离开了,俺们就可以乘电梯回到一楼逃出去。没想到,上面几层都有怪物在。啧啧啧,场面太混乱,俺到现在还记得倒在地上的人向俺求救的那副可怜样。 “几经周转,俺和那年轻的病人就到了二十层。俺们医院的二十层是神经内科病区。俺们到达的时候,有几个死人在游荡。在俺和俺的病人差点遭遇一个死人的袭击时,神经内科的杜医生救了俺们。他把俺们安置在病房里,说之后会来带俺们出去。俺和小伙子等了好长时间他都没来,急不可耐的俺们就拿上卫生间里的扫把打算自己出去。 “唉,要是俺们听杜医生的话多好。出逃的时候,小伙子被死人咬了一口。俺带着受伤的小伙子逃到一楼,眼睁睁看着他死了,然后又眼睁睁看着他活了,变成了和那些死人一样的怪物。 “在俺绝望的时候,俺的心上人出现,杀死了变成怪物的小伙子,把俺带到安全的地方。但是,死人复活袭击活人的医院有哪里是安全的呢。 “俺的心上人有事离开俺。俺担心他和杜医生一样再也不会回来了,就挽留他。但是他没听俺,一意孤行。不晓得他现在是不是活着……”说到这里,陈佩花哭起来。 “你们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晓得啥缘故,医院里的移动门竟然都被关上了,而且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医院外什么也看不见。” “看不见医院外的事物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提出我的疑问。 “大概是,第二天吧。俺是在死人咬人的第二天发现医院外面不对劲的。” “陈阿姨,你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啊?”陈耀飞提出疑问。 “叫姐姐,别叫阿姨,俺不过三十岁。”陈佩花拍拍陈耀飞的脸蛋回答他,“好歹俺有点蛮力,碰上怪物就拿东西砸,然后逃跑。俺就转来转去,在没有怪物的病房里等着有人来救俺。饿了,俺就吃从小卖部里得来的东西。就这样,倒也过了两个礼拜。不过,俺再也撑不下去了。”陈佩花泣不成声。 在行尸徘徊的病栋中,陈佩花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而且她还活了两周,更是奇迹中的奇迹。 “陈姐姐,你在这两周中有遇见活人吗?” “有,”陈佩花擦擦眼泪说道,“大部分都死了。有几个活着,但是俺和他们失散了。哦,就在昨天,俺看见一个没见过的病人。他叫啥……哦,叫谢长歌,是个挺帅的小伙子。” “谢长歌……”心弦被触动,我抓住陈佩花的肥手臂问她:“阿花,你说的谢长歌现在在哪里?” 陈佩花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推开我的手说:“俺也不知道。俺看见他还是昨天的事。那时候他也像你们一样问我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说来也奇怪,医院里的出口都被上锁了呀,你们是从哪里进来的?” 忐忑不安,我祈祷谢长歌千万不要出事。 “我们是从四号楼的电梯那里来的。”陈耀飞回答陈佩花。 “四号楼的电梯?” “是啊。乘坐四号住院楼的电梯可以到地下二层,那里有条很长的通道,尽头便是我们来的电梯了。” 陈佩花仰头思虑,说:“俺们医院有地下二层吗?” 为了确认我心中的疑惑,我问陈佩花:“陈姐,你是在宜相人民医院工作的吧?” “是。别看俺这样,俺可是宜相人民医院里的护士长。” “那现在是几月份?” “忘记今天是哪一天了,但是俺能确定现在是八月。可怕的事起于八月中旬。” 八月中旬,是我陷入时间循环的那段时期?时间循环和这里发生的事有关联吗?不对啊,我们所知的宜相人民医院并没有爆发什么死人复活的事件。果然这里是与我们的世界不同的异度空间? “真没想到,几小时前干净整洁的医院现在会变成这样。”陈耀飞说。 “几小时前?”陈佩花皱起眉头看向陈耀飞说,“俺在这里两个礼拜,都没见过医院恢复成干净整洁的样子。” “什么,”我问陈佩花,“你是说这医院一直是这番凄惨混乱的场面?” 陈佩花抹抹眼泪说:“当然啦。时间又不能倒退。如果俺能够重返过去,俺一定要找出事发源头,阻止它!”陈佩花举起胖乎乎的手臂坚定决心。 卫生间里传来声响,怕是我用棉被裹住的小丧尸挣脱出来了。 “什么东西?”陈佩花转头警惕。 我解释:“刚才我和朋友碰见了一只小孩丧尸,我不忍心杀它,把它用棉被裹住丢到卫生间里了。” “不行不行,千万不能手下留情。你得马上解决它。”陈佩花惊恐万分。 “没事啦。它的速度超慢的,没等它咬你,你就能躲过它。” 听我这么说,陈佩花离开床铺立起后退,伸出手指指向我问道:“你你你,你被它碰到了吗?” “啊?”我和陈耀飞对陈佩花的提问感到困惑不已。 “我问你,你有没有被它的皮肤、脏器——总之就是你有没有被它碰到?” “没有啊。它是丧尸,我们躲都来不及。”我开玩笑,但陈佩花面色紧张一点不为我的玩笑所动。 “陈姐姐,易佳和说的没错,那真的是一只危险性很小的丧尸。”陈耀飞说。 陈佩花连连摇头,惊恐万分说道:“是,那种怪物确实行动缓慢,甚至不会食肉……” “这不就行了。”我微笑着说道。 “但是,”陈佩花一喝把我吓了一跳,“绝对不能被它们碰到。一旦你的皮肤碰到它们的身体,没几分钟你就会毒发身亡,然后你会复活变成和它们一样的怪物。” “不、不会吧?”陈佩花说的不符合电影中丧尸的特性吧。 “是真的,”陈佩花的表情不像在胡说,“俺亲眼见过俺帮助的患者只不过被那种怪物碰了一下手臂,就中毒身亡了。那时候俺们并不知道这种怪物携带毒性,而且它们那时也没有像现在这般腐败不堪。俺眼睁睁看着俺患者的手上起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然后他就死了,又复活成了怪物,把另一个俺的患者咬了一口。” 卫生间里传出“呃啊”的声音。我一面想着医院卫生间的门隔音效果真差,一面询问陈佩花:“那,我们得快去把它消灭了?” 陈佩花走到病房门前通过玻璃窗向外左看右看,然后又把耳朵贴到门上仔细聆听,接着开锁轻轻打开一条门缝朝外看,最后对我们说:“外面没怪物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阿花,等下,这里还算安全,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我问走出病房的陈佩花。 “俺们不能久留,”陈佩花对我们说道,“留在同一个地方的时间长了,那个最恐怖的怪物会出现要了俺们的命的。” 第20章 尸区(二)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时间已过晚上九点。在丧尸存在的医院里逃命,人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至少我有这种感觉。 在陈佩花的带领下,我们从三号住院楼的六层转移到三号住院楼的七层。之前在楼梯道口的五只丧尸无影无踪,我们也得以侥幸上楼。本想再转入一个新的病房,但是我们所尝试的七层病房均有上锁。 陈佩花说,她也不知道这些病房为什么会上锁。“怪物,就是你们所说的丧尸,它们出现的那天俺十分确定医院外面既不是这么漆黑一片,医院里也没有这么多上锁的门。究竟是不是从第二天开始人们才无法离开医院,其实俺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不过在丧尸出现后的第二天,俺们确实无法离开医院了。”一只行动缓慢的丧尸经过我们,待它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离开后,我们从护士站的房间中出来。 “第二天的医院里,啧啧啧,那个惨啊。到处都是一片片的……唉,真惨。活下来的人四处躲避丧尸,不知不觉中分散开来,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那时候俺听见有医生说,这场悲剧的发生是有起因的。俺是没听到他说的起因是什么,但俺从另一个医生那里听说了一件奇怪的事……”陈佩花像个八卦妇女一样凑近我们悄悄地对我们说:“那个医生说,这个医院是被诅咒了。” “被诅咒了?被谁?”我问陈佩花。 “俺咋知道嘞?当然,俺有找过那个医生想问他具体原因。好奇心驱使嘛。没想到,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怪物啃掉了脸,活不了了。” 确认过附近没有丧尸,我和陈耀飞跟随陈佩花通过电梯旁的楼梯走上八楼层。三号住院楼的八层是妇科病区。在这妇科病区的东区中,我们找到一间没有上锁内部又安全的病房,便立刻转移进去。 病房什么都好,只有电灯不好,在不停闪烁着。 确认区域安全,我请求陈佩花:“阿花,你能不能告诉我更多和谢长歌有关的事?” “成。” 陈佩花锁上门来到病床上坐下对我们说道:“俺是在昨天看见的谢长歌。时间嘛,应该是晚上九点左右吧,至少谢长歌本人是这么说的。这医院里的电子屏幕大部分都坏了,但是有些还是好用的,可以看时间,不过碰见谢长歌的时候俺没看到就是了。 “他是一个十分帅气的小伙。俺一眼就看出他是近视眼,因为看远景的时候他总是微微眯起眼睛。他说,他是无意中闯入这里来的,是来自另一个与这不同时空的人。俺自然不信啦——现在见到你们俺是相信他了——虽然没有信他的话,但同为活人,俺们互相帮助是理所当然的事。他的左手臂包着石膏,俺看出他的手臂骨折了。他自己说没事,说就算左臂不方便行动,惯用的右臂能用问题不大。和俺说话的时候他总是板着一张脸,但就是那张脸让俺不由自主心动起来。哈,年纪相差大了点,何况俺已经有心上人了。 “俺们相遇后没多久,有群丧尸就袭击了我们。实话告诉你们,如果没有谢长歌的帮助,俺现在恐怕也是个行尸走肉了。在俺快被丧尸咬上一口的千钧一发之际,谢长歌竟用单手举起护士站里的椅子砸向丧尸,俺因此死里逃生。俺爹娘从小教育俺,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没想到,谢长歌这么对俺说:‘你是护士,救死扶伤帮助过这么多人,我这拔刀相助,不过你所做之事的九牛一毛而已’。啧啧啧,真是个不错的好男人。如果俺再年轻个十几岁,俺一定非他不嫁。哈,这件事要是被俺心上人知道,他肯定要吃醋了。” “陈姐姐,你一直说的心上人是谁啊?”陈耀飞问道。 陈佩花含羞一笑,如未涉恋爱的少女般对我们说:“他叫葛英明,是俺们宜相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超帅气医生,荣获省内多项医学奖项。他是仅次于杜明医生的在神经内科里相当出色的医生,却是在俺的心里无人可及的最有才华的医生。” 姓杜的医生,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说过啊? “阿花,那个姓杜的医生很有名吗?” 陈佩花张大她的嘴巴讶异地转向我问道:“俺们宜相人民医院里的杜明医生,你没听说过?” “是呀,杜明可是很有名的神经内科医生。”呵,陈耀飞你小子又知道啦。 “耀飞,那你说说看他是谁。” 陈耀飞回复我:“杜明,宜相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专家医生,是荣获多项医学界论文及医疗实践奖项的年轻医生。听闻,他虽然是隶属于神经内科的医生,但在神经外科领域他也如鱼得水,是既擅长神经内科领域又擅长神经外科领域的医生。他有着十分出色的手术技能,曾主持过多场连市医院都无从下手的手术,是整个安州市赫赫有名的天才医生。” “天才其实也算不上啦,”陈佩花说,“杜医生说过,论天才他比不上我的心上人葛英明医生,只不过他比一般人勤奋,并且始终坚持着一颗救死扶伤的赤诚之心。杜医生说,手术协议书只是一张有着责任确认效力的纸而已,真正的责任在手术医生的肩膀上,而这份责任是手术医生必须自我承担的生命的重量。据我所知,杜医生在宜相人民医院任职至今还没有出现过失败的手术。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 “没什么啦。”陈佩花有意隐瞒什么。 对方隐瞒,我追问下去会显得多事。何况,我现在有个急欲求知的问题:“阿花,之前在六层的病房里,你让我们离开,说有个最恐怖的怪物会出现。那是一个怎样的怪物?” 陈佩花脸色阴沉,低下头轻声说:“俺都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告诉你们,因为实在是太恐怖了。俺每次回想起来,脊背直发凉。”说完,陈佩花打了个寒颤。 “告诉我们吧,”我说,“我们三人如今在一条船上,万一碰见那个怪物,提前知道它的信息,我们也能有所准备。” 陈佩花点点头,说:“俺是在一周前看见那个怪物的。过了这么多天,俺始终历历在目。那时,俺找到了俺的同乡和三位应该是隶属于骨科的年轻医生。由于俺们医院的出口都被封住了,俺们就尝试着从窗户外爬出去。虽然外面一片黑暗,但俺们心想着这不过是障眼法,就联合行动起来。一楼和二楼的窗户像防弹玻璃一样砸不破,俺们就从三楼入手,在总服务台那里砸破了玻璃。谁知,俺们弄出的声响吵到了怪物们,把它们引来了。三位医生挺身而出,为俺和俺同乡争取时间。怪物们,哦,就是你们说的丧尸们——那些都是行动缓慢的丧尸——俺知道它们有毒,提前告知医生们,医生们就远距离阻止它们前进。 “因为俺的体型大,没有俺的同乡瘦,所以俺就叫同乡先走。她很轻松就穿过我们砸穿的洞,进入外面的那片黑暗中往下爬。逃生得分秒必争,俺这样一定没法过去的。所以,俺豁出去,让年轻医生们先走。三个年轻医生中看起来最小的那个紧随俺的同乡往外爬。与此同时,丧尸把俺们团团围住,俺们除了爬出去就没有退路了。” 陈佩花哭起来,说:“俺怎么想的到,那是俺和俺同乡最后一次见面。年轻医生刚爬上窗框,外面就传来俺同乡的惨叫。这一叫,把年轻医生吓到地上,也把俺们的魂差点吓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俺们不得而知,但俺的直觉告诉我,俺的同乡出事了。” 陈佩花泪流满面,继续说:“前有丧尸,后面的情况不明,俺心里直打鼓。就在这时,那些丧尸们停下来不走了。俺们很诧异啊,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年轻医生们抡起扫帚打那些丧尸,它们竟然一点也不还手,无动于衷。俺本想看看外面俺老乡到底怎么了,但医生们对俺说现在如果不突围,待会丧尸行动起来俺们定会成为它们的美餐。俺怕了,跟着医生开道跑出去。 “一路上,俺们看见很多丧尸,但它们和总服务台那里的丧尸一样,一动不动。俺们就一直逃生啊,从三楼跑到四楼,从四楼跑到五楼。医生们说,坐电梯会有危险,俺就气喘吁吁地跟着他们跑楼梯,一直跑到十一楼的泌尿外科病区。然后,就在东区走道的拐角处,它出现了。 “俺都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它光着上身,下身就围了一块布。它没有眼睛,没有耳朵,没有鼻子,也没有嘴。起初俺以为它的头上罩着什么东西,后来俺才发现,它真的是没有脸啊。它的身上到处是缝线痕迹。在它发现俺们向俺们走来时,俺看见它的身体有异样,让俺不由想到它的身体是东一块西一块拼凑起来然后再用大号线紧紧缝合起来一样,真是恐怖。 “俺们见状立刻打算逃离这层,但下面有丧尸围上来了。它们就像是有预谋那般,先静止不动给俺们逃脱的希望,再让俺们遇见最恐怖的怪物把俺们丢进绝望。俺们根本不想和那怪物有牵扯的,所以就避开底下的丧尸也避开它在这层楼里找了个病房躲。最年轻的骨科医生是最后进病房的,他进来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恐慌忘记上锁。俺们惊恐地看着病房门被打开,那个怪物像个活人一样握着门把手走进来。” 陈佩花不说话,仰着头抹泪水。 “后来怎么样了?”理应安慰陈佩花的陈耀飞直言不讳。 “死了;除了俺,大家都死了。怪物走到病房里一动不动。俺太害怕了,心里就想着逃跑,想绕过怪物逃出去。在俺经过它的时候,它伸出手抓住了俺的衣角。俺想着俺这辈子就这么没了。同一时刻,两个骨科医生拿起病房里的椅子就砸向怪物。似乎是因为他们的攻击,怪物把俺放开。俺跌倒在地,看着怪物走向医生。怪物一手掐住一个医生的脖子,把他们的脖子都折断了。剩下一个最年轻的骨科医生呆在墙角里不敢动。俺就在怪物身后让那小伙子快点过来。俺想,那个怪物一定听得懂活人说的话。它转身朝我走来。俺不得已只能后退到病房外,赶忙关上病房门。关上病房门,怪物没有开门,离开了门。没多久,俺就听见了那个年轻医生的哀号,真不晓得他被怪物怎么样了。” 陈佩花抓起床单哼出鼻涕,转向我可怜巴巴地说:“俺没办法呀。俺当然想救那个年轻的小伙子,但俺救不了他。出来后,俺一边躲避丧尸一边找安全的地方落脚,还要时刻警惕着那个恐怖怪物的出现。你们说,俺能活下来有多不容易啊。” “阿花,这么说来,你遇见那个怪物是在一周前?你之后有遇见过吗?” “见过一次,也是在病房里见着的。俺看见它在病房里站着一动不动,俺就躲开它。” 听陈佩花这么一说,这个医院里除了假冒谢长歌的怪物和丧尸外,还有另一个具有很大威胁性的怪物。哎,怎么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呢:“阿花,你能再说点和谢长歌有关的事情吗?” “俺说了俺不晓得呀。俺和他在躲避丧尸,结果他突然就不见了。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没了踪影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没了踪影的?” “让俺想想……应该是在十五楼的骨科病区,俺和他失散的。时间,大概是没到中午的时候吧。在这之前俺有看见过没坏的电子时钟,所以应该错不了。” 中午的话,谢长歌还没有闯入这个奇怪的地方吧。我印象中谢长歌的爸爸妈妈有说,他们吃午饭的时候谢长歌还在。等会,不会那个时候谢长歌已经被掉包了?十五楼的骨科病区?谢长歌这小赤佬,咋就这么喜欢数字十五呢? “易佳和,谢长歌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陈佩花突兀地问我。 “怎么会,他一个小赤佬,和我只是同学关系。而且他整天惹我生气,我巴不得他离我远远的。” “哦……” “干、干吗?陈耀飞,你这混小子怎么也跟着陈姐用狐疑的表情看我。我说的是真的,比真话还真。” “算了,不说了。俺们换地方吧。”陈佩花站起。 “陈姐,”我不情愿地起身问陈佩花,“咱们这么换来换去,真的能够平安无事?” “当然啦。在这里呆着才会完蛋。一旦那个怪物来袭,它会如瓮中捉鳖般将俺们赶尽杀绝。快走快走。”陈佩花随手带上床柜上的玻璃瓶神经兮兮地到病房门前侦查。“好了,没有发现丧尸,俺们快离开这里。” 我们原先是朝楼梯口的方向走,但是那里有两具皮肤溃烂严重的丧尸在。为了避免接触它们,我们调转方向通过电梯旁的楼梯上行。爬到十楼的时候,由于十楼与十一楼之间的楼梯被大量的轮椅堵住,我们不能耗费时间清除轮椅而选择在十楼寻找藏身之处。 三号住院楼的十楼是肾病区。看见“肾”这个字,我身体的某个地方隐隐发虚。被陈耀飞催了一下,我才意识到自己就是杞人忧天。 辗转到一个安全的病房中,我的睡意渐渐袭来。掏出口袋中的手机,时间已过晚上十点。 “俺的手机早就被俺忘在护士站里了。这里有手机也没用。俺听一个医生说过手机在医院里没有信号。”陈佩花放下玻璃瓶一屁股坐到病床上说道。 过了十分钟,我实在抵挡不了侵袭而来的睡意。平常这个时间里我早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入眠。想到这个我望望陈耀飞,他看起来一点睡意也没有,还坐在病床上摆摆脚。回想起之前没有在陈耀飞醒来后好好睡一觉——记得没多久我们在这里遇见的第一只丧尸就来袭击我们——如果那时候我睡觉而陈耀飞私自逃跑,现在的我可能会变成丧尸“呃啊”叫着徘徊在医院里了吧。 二十分钟过去。我已经倒在陈耀飞的肩膀上两次了。尽管陈耀飞说没事,我却十分在意躺在一个大男人的肩膀上睡觉。 “阿花,你说你在这里生存了两周,那你晚上怎么睡觉的?”我问陈佩花。 “俺要到午夜才睡。过了午夜,俺就到能够上锁的病房卫生间里,熄灯休息。” “你就不怕,你说的那个怪物会找上你?” “怎么不怕?俺怕得要死。最开始的一天俺根本没睡。后来遇上了那个怪物,俺整整两天不眠不休。第三天的时候俺就豁出去,找了个病房卫生间关门上锁熄灯准备好马桶栓,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第二天,俺平安无事醒来。后面的几天俺就用这个方法躲避那个怪物。” “那,”我的眼皮在抗争,“我们一起在这个病房卫生间里休息吧。” “不行,俺一进来就去卫生间里检查过,这个病房的卫生间门锁是坏的,没法上锁,不安全。” 大姐,既然卫生间门锁是坏的,你为什么把我俩带到这里来? “时间差不多了,俺们走吧。” “不行了,我真的困死了。在这么下去,我怕我会因为乏困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我挥挥手倒在陈耀飞的肩膀上不想离开。 “这样吧,只要俺们找到卫生间门锁没坏的安全病房,俺们就用俺的办法休息一夜。” 陈耀飞一听,说道:“我们三个人挤一起,卫生间空间够大吗?” “别管这种琐碎的事了,我们快走。”站起,我尾随小心翼翼的陈佩花离开病房。 因为电梯旁的楼梯有障碍物,所以我们打算走东区的楼梯到十一楼去。 三号楼的第十一层是泌尿外科病区。来到第十一层的时候,我们看见通道尽头有三只丧尸在闲逛。 “困死了,我们就从这排病房里找出一间能用的睡觉吧。”难受的我一马当先寻找没有上锁的病房。 “易佳和,等等……”陈佩花叫住我。 “怎么了?”心情不悦,我好困。 “有点不对劲。” 我顺着陈佩花的视线往三只丧尸看去。它们把头转向我们,大概是看见我们想来袭击我们。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睛有点模糊,我发现这三只丧尸的眼睛是白的。白眼丧尸嘛,丧尸电影里的丧尸设定几乎都是这样。 “没事啦。真要有万一,我们就绕过它们呗。”我继续尝试开门。 约两秒后,陈佩花轻声呼唤我:“易佳和……”我扭头看看陈佩花,只见她竖起食指放于嘴前,意思是让我不要说话。 不说话就不说话嘛。做事不需要说话。 “易佳和……”这回陈佩花用更轻的声音呼唤我。待我扭头看向她,她连连挥手对我说出无声的话语。我和她的距离不远,所以我大致能够辨别她在说什么。 “嗯……不,要……”我看着陈佩花的嘴唇动作越做越大,“发……生?”不要发生?什么鬼?“发生”可以“不要”吗? 见我一脸困惑,陈佩花更加焦急地做唇语,我终于读出她的意思:“不要发出声响。” 意思理解完毕,我反射性地望向三只丧尸。它们仍然呆在原地摇头晃脑,看起来很傻。 陈佩花的举止令我感到莫名其妙。想到她是担心听到声音的丧尸会过来袭击我们才提醒我,我就转身准备过去和她说“这些丧尸的动作很慢,我们不用担心”。只见陈佩花连连甩手示意我快点过去,而易佳和则站在陈佩花旁边注视着我,或者说是我后面的三只丧尸。 “真是胆小如鼠。”心想,我向两人走去。 “啪嚓”,我踩到一支笔。倒霉啊,是谁这么缺德把笔放在这里的?因为乏困本就心情不悦的我踩到这支笔,心情更加糟糕了。我猛一踢破笔,不小心把它踢到一个倒在墙边垃圾桶里的易拉罐上。 “锵”,响亮的金属碰撞声。我俯身仔细看看垃圾桶,暗想自己的踢球技艺挺不错的。 抬头刚要迈步走向陈耀飞和陈佩花,我看见陈耀飞举着甩长的警棍朝我挥来,我的大脑陷入短暂的卡壳状态。 “呜啊——” 陈耀飞的棍子没有击打在我身上,而是打在我身后的丧尸头上。这只丧尸是我看见的通道尽头的那三只丧尸的其中之一。 大脑运作,不过我对现在的情况仍然处于懵逼状态。我知道的是,一只丧尸正向我快速跑来。与此同时,三只丧尸中的第三只丧尸尾随第二只丧尸后面向我们张开血盆大口奔来。如同神经反射,大脑要求我转身拿起垃圾桶。我一举起垃圾桶转身,第二只丧尸就扑到我身上把我扑倒在地。它张着那张恶心的嘴发出野兽般的吼叫,接着不住咬合嘴巴摆明想吃我。幸好,垃圾桶成了我的脸和它的嘴之间的障碍,它才没能咬到我。奋力推开垃圾桶,我朝丧尸的身上踢了一脚。因冲击丧尸倒在地上。我立刻望向陈耀飞,他已经把尾随而来的第三只丧尸打趴下了。 “好厉害……” “没时间感慨了,我们快跑!”陈耀飞拉住我的手就朝楼梯道口跑去。 紧跟在陈佩花的身后,我们全力奔跑到达三号楼第八层的我们休息过的病房前。蹊跷的是,这间病房门竟然上了锁,打不开了。 “怎么会打不开呢?”陈佩花猛烈摇动门把手;门确实被人上了锁。 身后,三只丧尸纷纷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看见它们的到来,陈佩花停止摇头门把手,如之前那般示意我们不要发出声响。说来奇怪,三只丧尸在原地摇晃片刻,就跟着“呃啊”叫着的朝楼梯道口而去的丧尸离开了。 “那个究竟是什么啊?”我问陈佩花。 “丧尸啊。”陈佩花放弃这个病房,谨慎地环顾四周对我说:“刚才真是对不住啊。俺真是太害怕了,又忘记把玻璃瓶带出来,一心急就先跑了。” “没事啦,陈姐姐。”方才英勇如虎将的陈耀飞现在傻乎乎地笑着。 回想起丧尸袭击我的时候陈耀飞临危不惧的作战姿态,我对这混小子油然而生敬佩之情。奇怪,我是大人,他不过一个小屁孩儿,我干吗敬佩他? “速度这么快的丧尸,明显和动作缓慢的笨蛋丧尸不一样啊。”我抱怨道。 陈佩花移步尝试打开另外病房的门,说:“俺也不晓得。有个医生曾经和俺一起行动,就是小瞧了白眼的丧尸,被它追上咬死了。从那以后,俺除了要注意没脸的怪物,还得留意白眼的丧尸。不过,它们似乎只对声音有反应。只要你不发出声音,离它们几米远它们是不会来追你的。这可是俺九死一生得出的经验。”在尝试打开第五间病房并且成功后,陈佩花挥手示意我们进入。 这是一间十分恐怖的病房,内部凄惨无比。昏暗的灯光不住摇曳,病床的洁白床单被染上一大片的红色液体。在衣柜中还有红色液体流出,虽然已经干固得差不多了,但一看见这悲惨画面,我们仍然触目惊心。病房中有着浓重的液体味,令人直恶心。 “我们,我们真的要在这样子的病房里休息一夜?”我问陈佩花。 陈佩花到卫生间检查门锁。似乎是确定门锁没坏,她转身对我们说:“能找到一间没有丧尸的安全病房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再加上卫生间门锁没坏,小伙子你就知足吧。” 万般不情愿,但在白眼丧尸的袭击下大脑一度清醒却又陷入极度卡壳状态的我已经累地想倒地睡死过去,于是就应了陈佩花的话进了卫生间睡觉。陈佩花说她的体型大,可以挡着门,就算丧尸突破病房门,也未必突破得了卫生间的门。心想着丧尸若真的突破病房门我们三人必死无疑,堵不堵上卫生间门有什么区别,我盖上马桶盖坐到角落里。真正不幸中的大幸是病房里一片惨象但卫生间里起码可以让人休息一下。 “干吗,到那边去啊。”我对陈耀飞说。 陈耀飞没有听我的话挤到我边上说:“那边湿的。” “这种时候了,管它湿不湿,一屁股坐上去就行了。”困死了,我靠到墙上闭上眼睛。 最后陈耀飞没有换位,靠在我身上睡觉。我和他就这么坐在地上入眠,而陈佩花则伸直粗大的双腿背靠卫生间门入眠。 我做了一个梦,不是像时间循环中那般可怕的梦,而是一个相当美好的梦。悲哀的是,当我醒来看见靠在我肩上睡觉的陈耀飞时,身陷行尸病栋的磨人记忆就全部涌出。不过,可能是陈耀飞靠着我的缘故,我醒来虽然有点冷,但没有印象中在大清早起来那么冷。陈耀飞睡觉的样子真的挺可爱的。他长得并不出众,不及谢长歌的长相,当然也不及我的英俊面容。可是,他的脸有种奇特的魅力——看见陈耀飞的笑容,我内心的焦虑会减少一点;看见陈耀飞的哭相,我内心的忧怜会增多一点。 “希望你能一直快快乐乐的。”我用手轻轻抚摸陈耀飞的头发,情不自禁往他的额头一吻。 然后,我察觉到陈佩花的异样目光。她不知何时醒来,靠在门上直直地盯着我。为了不吵醒陈耀飞,我压抑着惊恐,与陈佩花进行无声地交流。 “你在干吗?”陈佩花似乎这么说着。 “我……”没能找到合适理由,我无话可说。 “嗯?”陈耀飞醒来,我立刻缩回手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既然大家都醒来了,事不宜迟,俺们换地儿吧。”陈佩花没有说刚才她亲眼目睹的事。 “好,走吧。”既然她不说我又何必坦白。 倾听卫生间外的动静后,陈佩花下锁小心打开卫生间的门走出卫生间。我和陈耀飞待了一会儿,在陈佩花说“出来吧”后我们走出去。来到这间病房的病房门前,陈佩花通过玻璃窗左探右探,然后又贴紧病房门聆听病房外的动静。 “没有丧尸。拿好防身用具,俺们出去吧。”陈佩花打开病房门往左边看看,接着又往右边看看。当她转向右边时,她像个木头人一样杵着不动了。 “阿花,怎么了?”我问。 陈佩花看向右边,我能从她的脸上察觉出慢慢洋溢起来的喜悦。 “英明,俺好想你……”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1章 尸区(三)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葛英明,宜相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专家医生,曾经荣获多项医学奖项。站在我们眼前的葛英明身高足有一米八,身材较瘦。他的脸有点瘦削,下巴上留着些许胡茬,面容看起来有点憔悴,但他的双眼炯炯有神。和陈佩花说的一样,这个叫葛英明的医生长得确实十分帅,即便他的面容憔悴,他的男性魅力还是源源不断地通过他的外表散发出来。 “陈佩花?”看见陈佩花的葛英明惊讶万分。 “英明,俺好想你。”陈佩花欣喜地冲向葛英明抱住他。由于葛英明身板没有陈佩花那么厚,葛英明没能接住陈佩花的冲击踉跄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是俺太高兴了。”陈佩花掩泪对葛英明说道,“你不知道俺有多想你。自从那天你帮俺逃过一劫又离开,俺就天天祈祷你平安无事。没想到,今天俺能在这里再与你重逢,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愕然的葛英明看见从病房中出来的我和陈耀飞,露出苦笑轻轻推开陈佩花对她说:“我也很想你。我以为我再也见不着你了。” 陈佩花听了葛英明的话想再和葛英明来个热情拥抱,但被葛英明打断。葛英明让陈佩花往我们这边望,问陈佩花:“这几个孩子是?” “他们?”陈佩花转向我们笑着对葛英明说,“他们是俺在医院里遇见的幸存者。英明你不知道啊,刚才俺们遇见了白眼的丧尸,情况惊险得很……” 注意到陈佩花要扯开去,葛英明向我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宜相人民医院里的葛英明医生。看你们的样子,你们是学生?” “是,”陈耀飞回答葛英明,“我们是宜相二中的学生。” “宜相二中,倒是那个人的母校。不过我是在宜相一中里毕业的。”不明白葛英明为什么要谈及自己毕业的母校。说起宜相一中,它是我们区重点高中里排名第一的高中。人要有梦想,可我中考的时候没有考入宜相一中的梦想,因为人贵有自知之明,而我知道以我的能耐是没法考进精英所在的宜相一中的。有人说这是自卑心理,我就承认我是个自卑的人吧,反正事实结果如何已早有定数。 “葛医生您好厉害,宜相一中可是非常了不起的重点高中呢。”不晓得陈耀飞是在拍马屁还是真在由衷地赞美葛英明。 “是吗,啊哈哈……”听了陈耀飞的夸赞,葛英明笑起来。 “呃啊……”葛英明身后传来丧尸的声音。我们向葛英明身后看去,发现有四只行动缓慢的丧尸向我们走来。 “这个病房可以用吗?”葛英明想到我们刚才待过的病房里去。 “不行,这个病房不行。”陈佩花关上病房门。 葛英明的脸上浮现不悦之色,但当他看见陈耀飞手中的棍子,他的不悦之色消散。他问陈耀飞:“这是保安用的警棍吗?” 见陈耀飞点点头,葛英明对陈耀飞说:“这个警棍你们不会用的。把这个警棍给我吧。” 没有顾忌,陈耀飞乖乖交出棍子。我本想留住棍子,不过这根棍子在葛医生手里总比在我们手里要实用得多。 “既然这个病房里不能休憩,我们就找找别的安全的病房看看。”葛英明说着一马当先冲锋在前,“你们紧跟在我身后,不要走丢。” 在困境中有一个人挺身而出,尾随其后的你会觉得很安心。前方交给葛英明,我有时间观察周围的情况。总感觉我有一种错觉:这层楼是不是变了?硬要问我是什么地方变了,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第八层妇科病区和我们昨天来的时候有点不一样。说起来,现在几点了? 我掏出手机打开显示屏幕,看见手机上的时间吓得不敢挪步。 “易佳和,你怎么了?”注意到我原地不动的陈耀飞问我。 走在最前面的葛英明和陈佩花听见陈耀飞的提问也站住不动转向我。我把手机屏幕举起来展示给他们看,回复说道:“现在快到上午十点了……” “不会吧……”陈耀飞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对我说,“时间过得太快了吧。” “你们在说什么?”陈佩花问我们。 “是时间,”我对陈佩花和葛英明说,“我记得我们昨晚睡觉的时候没到晚上十一点。这么说,我们睡了差不多十一个小时?” “我们睡了这么久啊?”陈耀飞呆呆地思索着。 “是吗,俺也不知道。俺只顾着逃命、保命,很少注意具体时间的。”陈佩花说。 葛英明转回去面朝前方一边继续前行一边对我们说:“走吧。” “可是,这很奇怪啊。”我们三人跟上葛英明。 葛英明目视前方说道:“在这个到处都是死人又怎么也逃不出去的鬼地方存活,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跟着葛英明走上电梯旁的楼梯来到第十二层。葛英明说他之前刚从下面逃上来——下面已经尸满为患,如果我们往下走一定会碰上丧尸群死无葬身之地。 “好奇怪啊。”来到十二层我回忆着昨天我们走电梯楼梯时的经历。 “怎么了?”葛英明问。 “好像,”陈佩花也发觉到异常的地方,“俺们昨天没有上来这里。” “这有什么奇怪的。”葛英明发笑道。 我回复葛英明:“昨天我们不是没有上来这里,而是没能上来这里,因为十楼到十一楼的楼梯上有着大量轮椅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是你们记错了吧。”葛英明走到护士站前左顾右盼。 “不会的。”我十分确定我没有记错,“这里都是丧尸,不可能有人冒着生命危险乐于助人清除掉那么多的轮椅吧。” “那你说怎么回事?”葛英明转头问我。 “我……我也不知道。”我没有一点头绪。 葛英明微微一笑亲切地对我说:“现在重中之重是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点保障我们的生命。” “也是。”这一点我很赞同。 “对了,”葛英明问我和陈耀飞,“刚才出现丧尸比较急,我还没有问你们的姓名。” 好像是你沉浸在陈耀飞的马屁中才没有问的吧。不过,毕竟葛英明先自报家门,我们如果刻意隐瞒未免有些失礼。 “我叫易佳和。这是我的,呃,算是我的朋友,陈耀飞。” “如果不是在这种险恶的情况下,我一定会说‘很高兴见到你们’,但是现在还是让我们提起十二分精神观察周围的情况,及时做好准备以免突遇丧尸措手不及。” “没事,”陈佩花笑着说,“真要有万一,英明你一定会帮俺们脱险的。俺相信你。” 葛英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之色。他回复陈佩花:“是啊,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三号住院楼的十二层是肝胆外科病区。我知道什么是肝什么是胆,想着肝胆外科大概就是治疗和肝胆有关的疾病,我催促陈耀飞快跟上我。 突然,葛英明停步。陈佩花跟着葛英明停步,然后转身竖起食指示意我们不要发出声音。看样子我的噩梦来了:白眼丧尸在我们前方。 “不用担心,如果陈佩花说的是真的,那么白眼丧尸只会因为我们发出声响才来袭击我们。只要我们不弄出声音来,它们就会和昨天一样乖乖地离开。”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呃啊……”哪里来的丧尸声音? 我缓慢调转身体查探声音来源,结果发现一只丧尸出现在我们身后,“呃啊”叫着朝我们走来。 “不会吧……”我读出了转身同样看见我们身后丧尸的陈佩花的无声话语。 听到声音,我们前面的那只白眼丧尸将矛头对向我们。 “听着,我们边上就是病房,轻轻试探没有上锁的病房门然后进去。”葛英明轻声指令道。 “呃啊……”第二个声音? 我扭头再看身后,发现我们后面又多出一只丧尸。不,不是一只,我们身后有很多丧尸接踵而至。回头望向前方,我看见白眼丧尸摇头晃脑向我们这边踏出一步。之后,在白眼丧尸的身后也多了一只白眼丧尸。这只多了的白眼丧尸身着白大褂,它身前明显是一位医生。 “高医生?”陈佩花失声。 白眼丧尸确定方向。第一只穿着便服的白眼丧尸向我们跑来。 “这边!”在白眼丧尸迈步的同时,陈耀飞打开了他边上的病房门。 医生白眼丧尸尾随第一只白眼丧尸朝我们迅速跑来。 “进去!” 我在葛英明的喝令下成为第三个进入病房的人。在我进来后,葛英明进入房间关上病房门上锁。葛英明刚上锁,白眼丧尸就到达病房前。我自从来到这个该死的病栋后就没有在病房里被丧尸这么追赶过。两只白眼丧尸发了狂,不住地拍打病房门,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声。葛英明紧靠门抵住白眼丧尸的冲撞。见状,我立刻靠到门上帮助葛英明。虽然丧尸的力量看起来挺大的,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病房外没有四只五只六只白眼丧尸疯狂地拍打门,我想我们能够逃过一劫。 “易佳和……” “干吗,没看见我们正忙着啊。等白眼丧尸离开……” 我顺着陈耀飞的视线望去,在病房的昏暗灯光下,一只白眼丧尸站在我们前方摇头晃脑。 “嗷——”白眼丧尸咆哮,冲我们跑来。 陈佩花躲开,陈耀飞没有躲。他抓住白眼丧尸死命抵抗。白眼丧尸张着血盆大口力大惊人,直把陈耀飞拖向我们。我庆幸白眼丧尸只是对着我们挥舞双臂,如果它像电影里的丧尸一样把陈耀飞抓住,陈耀飞一定会因为力量上的差距被它束缚住,接着被它大咬一口。 “易佳和,棍子!”陈耀飞向我呼喊。 “好。”我迅速取下葛英明手中的棍子,但不知怎样递给陈耀飞。 “棍子……”陈耀飞坚持不了多久。 “嗷——”白眼丧尸大叫着,就像是脑子开窍,用它血淋淋的双手抓住陈耀飞,然后加大力度咬向陈耀飞。 “易佳和,我撑不住了……”白眼丧尸的牙齿快触及到陈耀飞的脸。 咬咬牙,我冲到陈耀飞和白眼丧尸边上,把棍子塞到白眼丧尸的嘴巴里,然后帮陈耀飞拨开白眼丧尸的双手。似乎是察觉到我的存在,白眼丧尸放开陈耀飞转而来抓我。 “易佳和,帮我……”我见到陈耀飞正用力地推开白眼丧尸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躲开白眼丧尸挥动的手调到白眼丧尸身后抱住它用尽我二十多年前吃奶的力气将它往后面拖。心急,我抱住白眼丧尸的时候没有想到我已经接触到它的身体会因为中毒发生尸变。意识到的时候,我便不顾三七二十一,想着变就变吧,努力把它拖离陈耀飞。 “火……”奋力抵抗门外丧尸的葛英明对我们说,“火柴,找找有没有火柴!” 因为惊讶躲到一边的陈佩花听见葛英明的指示连连点头到衣柜床头柜里寻找火柴。 “英明,没有火柴,但是有只打火机。”我不明白葛英明是什么意思。我惊讶的是,这病房里竟然有打火机,以及我抱着的这死人怎么力量这么大。 “用火点燃床单,点燃可以点燃的任何东西!”葛英明大喊。 陈佩花连连点头。她扯下床上的床单,用打火机点上火。火焰先是小小的一团,慢慢地吞噬了整张床单。 “嗷——”随着床单熊熊燃烧,我抱着的白眼丧尸挣扎起来,似乎想逃离燃烧着的床单。 “易、易佳和,快把丧尸推到火堆里,或者用燃烧的床单罩到丧尸身上!”葛英明命令。 把燃烧的床单罩到丧尸身上,我自己也会烧着的吧。不过,火焰熊熊燃烧后,白眼丧尸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没了一点力量,连挣扎摆脱我都做不到。于是,我就用力把白眼丧尸向火堆里推去。因为我没有对准方向,白眼丧尸只是与燃烧的床单擦边。奇异的是,白眼丧尸起初仅仅是擦上了点火苗,后来却像易燃物一样被火焰吞噬全身。我们三人静静地看着白眼丧尸挣扎着没到半分钟,就倒地不动了。 “死了?”陈佩花开口。 “好暖和啊。”陈耀飞说道。 我回过神,马上跑到葛英明边上帮他抵抗门外疯狂的白眼丧尸。 “时间……差不多了……”葛英明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大约一分钟,白眼丧尸停止敲门。我抬头通过玻璃窗望向门外,只见它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既没有咆哮也没有摇头晃脑,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尽快把火灭掉,然后不要发出声响。”葛英明离开病房门来到卫生间用里面的脸盆打了一盆水,然后把水泼到着火的床单上。 幸好陈佩花够聪明,把床单先扯出来再点燃,不然我们就算没有被丧尸咬死,也得被火烧死。 在葛英明的指示下,我们花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灭了两边的火。 “把白眼丧尸身上的火也浇灭了可以……” “嘘……”葛英明的意思是让我不要说话。 我们四人不声不响待在病房中等了足足五分钟,葛英明才到病房门前通过玻璃窗向外看。过了几秒,他对我们说:“没事了,安全了。” 看那具已经死了的尸体看得我难受,我给它盖上了一块沾有红色渍迹的床单。 “小伙子,挺人道主义的嘛。”坐在病床上的葛英明对我说道。 “葛医生,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指示,我们恐怕已经进了阎王殿了。”我向葛英明道谢。 “进阎王殿还好了……”葛英明握紧拳头。 见无法和葛英明继续交谈下去,我本想开口询问陈耀飞和陈佩花怎么样,可是陈耀飞没等我说出声就问葛英明:“葛医生,你怎么知道丧尸怕火啊?”这个问题我想找个合适的时机询问葛英明的,但既然陈耀飞提出,我便洗耳恭听葛英明的回答。 “电影里的丧尸不都怕火嘛,所以我就想着试试看。”葛英明说道。 “原来是这样。”陈耀飞接受了葛英明的回答。 不过,我却还有一个重大的疑惑之处:葛英明那句“时间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如果找不到火柴和打火机怎么办?”我问葛英明。 葛英明斜嘴一笑,说:“那我们只能自认倒霉,被那只白眼的丧尸咬死。” 葛英明的话就像是封口令,把我们的嘴都给封住。我望望陈佩花,她坐在板凳上一副陷入神游的表情。 “阿花,你怎么了?” “啊,”陈佩花回神,说,“没什么啊。英明,你真的好厉害啊。如果俺们能够成功脱险,到时候,到时候俺们可以一起去约会吗?” 葛英明板着脸低头看向地板,许久他抬起头微笑着回复陈佩花:“好啊,等我们成功出去再说。” 大约二十分钟后,陈佩花站起来说道:“俺们该换地方了吧。” “为什么要换地方?”葛英明问陈佩花。 “陈姐姐说,这里有一个没有脸的怪物会开病房门,很可怕。”陈耀飞抢先回答葛英明。 “哦,”葛英明思索片刻问陈佩花,“你是在什么时候看见它的?” “大概一个礼拜之前。” “哪里?” “这栋楼的下面那层。” 听完陈佩花的回答,葛英明又陷入思索中。我总觉得,葛英明确实有一些事瞒着我们。其一,葛英明知道白眼丧尸怕火。葛英明说他是在电影里知道这点的,但是这病栋里的丧尸不全是如电影中的那样:这里的丧尸是有毒的,活人接触到丧尸的身体会…… “呃。”我看看陈耀飞,察觉到我目光的陈耀飞也看看我,然后对我露出灿烂的笑容。“葛医生,”我问葛英明,“我和陈耀飞都接触到白眼的丧尸了,特别是我,我还抱了白眼丧尸。我,我会中毒死吗?” 葛英明抬起头,表情严肃。他问我:“你接触到丧尸的皮肤了?” “是……” 葛英明问陈耀飞:“你呢?” “他被丧尸的双手抓住,不过丧尸抓的是他的衣服,没有碰到他的皮肤。”我望望陈耀飞,他的衣服上虽然有点丧尸留下的红色渍迹,但是丧尸没有把他的衣服抓破。如此,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入大海。 “没事的。”葛英明的话是我的救命稻草。 “真的?”我其实希望葛英明的话百分之一百正确。 “不确定。应该没事。真要有事……”葛英明没有说下去。 我还想多听点安慰的话,陈佩花就插嘴说道:“俺们该离开了吧,时间差不多了。” 葛英明首先起身要陈耀飞把棍子给他。陈耀飞拱手相让后,葛英明走到病房门前探查外面情况。 “英明,说起来,你的白大褂呢?”陈佩花问。 “破破烂烂的,我把它放在护士站里了。”葛英明向我们挥挥手,打开病房门走出去。 待我们所有人走出病房,葛英明带领我们向东区楼梯道口走去。 “英明,俺们上楼去吗?” “我们去下面那层。” 陈佩花停步,对葛英明说:“俺们不能去那里。” 葛英明转身对陈佩花说道:“我在下面那层里有件十分重要的东西要去取。” “什么东西?”我问。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们的时候。总之那是件十分重要的东西。” “但是……” 陈佩花想说什么,但被葛英明打断:“阿花,放心,我保证,你见到的那个怪物一定不会在下面那层。如果他还在十一层,我发誓我拼尽这条性命也会保护好你的。” 陈佩花撒娇说道:“我不要你拼尽生命保护我,我只要你和我都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然后走出这个可怕的医院。” “是是是。” 说着说着,两人就抱起来。见到这番情景,陈耀飞忙捂住眼。我这种狗血剧情看得多了,所以对此没有多少感觉。虽然我很想咒他们“秀恩爱,死得快”,但既然我们都在同一条船上,我还是不想这种事了,谁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降临到我们身上啊。 我们走下东区楼梯来到三号楼第十一层的泌尿外科病区。我记得陈佩花说过她是在东区看见的无脸怪物。现在的东区中何止没有无脸怪物,连丧尸也没有。 “你看,我说吧,它是不会在这里的。”葛英明对陈佩花说。 陈佩花点点头,对葛英明笑笑。她露出笑容的时候肥肥的脸上有显现酒窝。一时我把她和我妹妹重叠在一起,然后在心里偷偷乐起来。 “你们等会,我去西区那里取东西。” “俺也去。”陈佩花拉住葛英明的衣角。 “阿花,乖,听话。” “俺不嘛。俺要和你一起去。”陈佩花撒娇的样子十分滑稽。 拗不过陈佩花,葛英明把棍子还给陈耀飞,对我们说:“你们在这里等我们。现在附近没有丧尸。一旦有丧尸出现,你们就不要管我们,尽量跑回到我们刚才待过的病房里等我们来找你们。” “放心吧,葛医生,我一定会保护好易佳和的。”我去,你来保护我……好吧,你貌似确实比我厉害点。 葛英明和陈佩花离开,我问陈耀飞:“耀飞,你还记得昨晚你帮我摆平白眼丧尸的事吗?” “怎么了?” “我就是想问问,你耍那个棍子,怎么耍得这么好的?”有诀窍吗? “怎么,易佳和你想学双节棍?”陈耀飞微笑着对我说。 “双节棍?” “对啊,”陈耀飞取出击败白眼丧尸后擦了多遍的棍子对我说,“我有自己练过双节棍,算是兴趣使然。尽管最后放弃,没想到却在这里派上用场。” 混小子,原谅我这个二十八岁的成年人想象力差,但我实在无法将双节棍和警棍联系在一起——因为都是“棍”的缘故? “你想学双节棍,我可以教你啊。”陈耀飞笑眯眯地说。 “不,不用了。” 我和陈耀飞在这十一层的东区等待葛英明和陈佩花。没过一分钟,我就两边跑查探他们有没有回来,查探丧尸有没有出现。如此反复五次,葛英明陈佩花和丧尸都没出现。 “耀飞,这个病院里的丧尸好像不是很多啊。” “丧尸很多的话我们不就完蛋了吗?” 也是。不过,我对丧尸不多这点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说,一个大区域里的丧尸数量是固定的——总量有偏差正常,毕竟有人死了就有丧尸多嘛——一个小区域里没有多少丧尸,就意味着在另一个小区域里有大量丧尸吧。问题来了:电影里经常不规则行动的丧尸,为什么在这个病栋里就像是在有规则地行动一样,还会在追杀活人的时候停止动作? “耀飞,你说……” “嗷——”一阵野兽般的嚎叫响彻整一层。我立刻起身准备查看情况,没想到葛英明出现在通道尽头朝我们狂奔而来。 “上电梯!”葛英明喊道。 当我正想着他为什么不让我们退回东区的楼梯那里,我就看见我们后面出现了一群行动缓慢的丧尸。 “跑跑跑!”我和陈耀飞拔腿就跑,以葛英明的指示跑到电梯前。万幸,电梯正好停留在这一层。 “呃啊……” 我们一进入电梯中,对面楼梯道口就出现了丧尸——不止一只,是一群。 “易佳和你按着电梯开启键!”陈耀飞说完跑出电梯甩棍击打丧尸,把带头的两只狠狠击退。 看着丧尸因为被棍子击打而扭曲的脸,我差点吐出来。敢情我没吃过早饭呢,肚子空空,哪还吐得出来?一直逃命,饿都顾不上了。 陈耀飞帮葛英明争取了一点时间,我为他们两人争取了一点时间。最后我们三人平安进入电梯中。 “哎,阿花呢?”我问葛英明。 “对啊,陈姐姐怎么不见了。”陈耀飞直甩棍子想把棍子上的腐肉甩干。 葛英明气喘吁吁,好一会儿才回答我们:“她先上了东区楼梯往上跑,我没赶上。” 得知陈佩花避开了这丧尸群,我问葛英明:“我暂时按了十二层。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葛英明用没有握着公文包的左手指指电梯按键板,说:“高一点,去十五层吧。”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2章 尸区(四)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这个就是你说的十分重要的东西吧,里面装的是什么?”我问葛英明。 “一些文件。”葛英明草草作答,待电梯门开启后他谨慎地走出电梯。 三号楼十五层是现实世界中谢长歌居住的病区,骨科病区。我们到达十五层时,虽见狼藉景象,但并未在十五层发现丧尸。考虑到十一层的情况,我们三人均不敢放松警惕。不出所料,没多久一只行动缓慢的丧尸就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它正从护士站的房间里出来,过了好一会儿看见我们才发出“呃啊”的叫声。于此看来丧尸不总是“呃啊”或者“嗷”地叫着,它们也有发呆不叫的时候。 绕过这只丧尸我们来到西区。在前行于我们前面的葛英明幸运地打开一个病房的房门后,我们进入病房。病房里十分脏乱,除了红色渍迹还有腐肉和脏兮兮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幸运的是这个病房里没有丧尸的存在。 “你们饿了吗?”陈耀飞问道。他饿了。 “我已经吃过了。你们没有吃过?”葛英明问我们。 “昨天在自动贩卖机那里吃了点零食,后来就用那里顺来的东西暂时填填肚子。但是毕竟距离算是晚餐的吃东西时间过了十几个小时,就算中途有零食填肚子,早餐不吃肚子还是咕咕叫起来。”我小时候大人们经常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如今,我是能够深切体会到这句话的现实意义。 “自动贩卖机?” “是啊,”陈耀飞解释说道,“在这栋楼的第三层那的休息区边上有个自动贩卖机,我们就是从那里得到零食的。” 葛英明一听瞪大眼睛说道:“三层自动贩卖机里的零食已经被污染了,你们怎么可能……”停顿,葛英明恢复平静的神情问我们:“你们吃了污染的食物,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中尸毒?” “我们吃的是干净的食物。你看,我这里还有一包巧克力派。啊,已经被压得一塌糊涂了。”陈耀飞拿出巧克力派,我看得口水直流。 我眼睁睁地看着葛英明从陈耀飞手中取走巧克力派,看着他拆开包装咬了一口,我的心好痛。 “确实,这食物没有遭到污染。”葛英明把咬了一口的巧克力派还给陈耀飞。不管了,我也要咬。 “是吧。”没等我夺下巧克力派,陈耀飞一张嘴把一个巧克力派都塞到嘴巴里了。 欲哭无泪,我听葛英明问我们:“这个真是从三层那个破掉的自动贩卖机里获得的食物吗?” “不是,”陈耀飞咀嚼着巧克力派说,“这个是从还没有破掉的自动贩卖机里取得的。” “什么意思?”葛英明疑惑不已。 “就是说,”我哭丧着脸痛心疾首回复葛英明,“我们是从另一个空间到这个空间来的。” “对,”陈耀飞咽下我的巧克力派补充,“我们本来是搭电梯来到这里的。那时候这里和现在不一样,没有人,没有丧尸。虽然外面和现在一样黑漆漆的,但是医院内部不是像现在这样既混乱又恐怖。医院里的水是干净的,自动贩卖机也没坏,里面的东西还都很美味。” “告诉我,”葛英明绕过我一把抓住陈耀飞的胳膊吓了我一大跳,“告诉我怎么去那里。”我见葛英明的眼神突然变得暴戾起来,但没过一秒,葛英明就松开手向陈耀飞说道:“对不起。要想在这里生存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所以我听到有那么一个美好的地方,我不知不觉……” “没事,我能理解。可是,葛医生,抱歉啊,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去那里。”陈耀飞摸摸后脑勺笑道。 “可能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也说不定。”我垂头丧气。我不仅仅是为回不到整洁的医院里而伤心,还为没有独吞——尝尝巧克力派伤心。 “对了,我记起来一件事:每层楼的护士站里往往会储备一些食物供夜班的护士们用。哈,这也是我们的医院和别的医院与众不同之处。你们不要因此就认为我们的护士都是贪吃鬼,她们可是十分恪尽职守的。” “就像陈姐姐一样?”陈耀飞笑嘻嘻地说。 我见葛英明收起笑容,一秒后又露出笑容回复陈耀飞:“对。陈佩花也是我们医院里不错的护士。” 肚子几度咕咕叫起来,我饿得受不了,请求葛英明:“葛医生,我们快去护士站里取点东西吃吃吧。” “好,”葛英明微笑着说,“那么我去护士站看看,你们留在这里不要乱走。” “我和你一起去。”我实在受不了了,想尽快拿到食物就咬上一口。 葛英明思虑片刻,起身说:“好吧,你也一起来。陈耀飞你就在病房里守着,我们去去就来。” 陈耀飞点点头说:“交给我吧。” 疑惑着葛英明为什么要提起公文包,我尾随其后走出病房。 护士站就在前面拐弯的不远处。骨科病区的护士站离电梯比较近,自然离楼梯道口也近。我们走到护士站的时候附近没有丧尸的踪影。 “易佳和,刚才你们说的那个地方,真的没有丧尸?”在护士站房间里的葛英明问我。 “没有啊,”我四处走动警惕丧尸回复葛英明,“没有活人没有丧尸,食物还算充足,因为有自动贩卖机嘛。不过外面还是一片黑暗,加上十分坚硬的玻璃和无法开启的门,我们依然没法走出去。”我们能够搭乘电梯回到现实世界的事情要和葛英明说吗?不,还是不说了吧,毕竟葛英明多半是这个世界的人。两个世界不相往来最好,以免破坏平衡。 确定不把我们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行尸病栋的事告诉葛英明,我走到楼梯道口看看有没有丧尸的踪影。 “呃啊……”楼梯上有个影子在晃动。 “葛医生,我们得快点了,是行动缓慢的丧尸。”我见到这个丧尸的影子就跑到通道两边查看情况,然后确认通道两边没有丧尸便催促葛英明。 “好的,马上。”护士站的房间也不大啊,葛英明搞啥弄这么久。 捎好消息我又回到楼梯道口前观察,只见一个体型宽大的女性丧尸出现,“呃啊”叫着走上楼梯。我因为见到它震惊几秒,后来意识到现状靠边不让它看见。丧尸“呃啊”叫着并没有发现我。我目睹丧尸踏上去上面一层的楼梯往上走了。 扭头,我看见葛英明已经从护士站里出来了。 “食物呢?”我问他。 葛英明提提公文包,说:“是便捷食品,已经装在包里了。”他的公文包是鼓了一点,但我印象中他的公文包和现在的样子相差不是很大。 葛英明在前,我在后。每走一步,我的心就往泥沼里沉下一米。快到拐角的时候,我停步。察觉到我停步的葛英明也停下脚步转身问我:“怎么了?” 我忐忑不安,生怕提出这个问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我不得不提;我必须得确认这件事是否真实。 “葛医生,你说,阿花他上了东区楼梯逃开丧尸了吧?” “是啊。”葛英明回答。 “那她,平安无事吗?” “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葛英明微微一笑回答。 “那你,你觉得她可能变成丧尸吗?” “如果她真的变成丧尸,那也是她的命吧。”葛英明露出悲伤的表情回答。 “你,你举得我们现在的病栋里有活人吗?” “什么意思?”葛英明面无表情地反问。 我深呼吸,对葛英明说:“你觉得阿花会被人谋杀吗?” 葛英明向我迈出一步,笑着说:“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见葛英明装作轻松的样子打开公文包便伸手攥紧插在裤袋里的陈耀飞给我的棍子,“你真的见到阿花成功地避开了丧尸群?” “易佳和,有话直说吧。”葛英明的手还是放在公文包里迟迟没有伸出来。 “我见到阿花了。”我郑重其事地告诉葛英明。 “是吗,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楼梯道口。我看见她走在楼梯上,‘呃啊’地叫着。我看见她的头破了流出血。那些血迹还是新的,血液似乎没有完全凝固,证明她头被砸破的事刚过了不久。” 葛英明冷笑一声,说:“可能她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开什么玩笑!”我忘了白眼丧尸可能袭击我们大叫一声,对葛英明说:“她已经变成丧尸了。我看着阿花在我的眼前‘呃啊’叫着走过,但是我没从她的身上发现丧尸咬她的痕迹。她身上唯一流血的地方就是她破了的头。她摆明是被人谋杀后,成了行动缓慢的丧尸的。而这个谋杀者……”我伸出我的左手指向葛英明,宣告:“这个凶手,就是你吧!” 一秒、两秒、三秒后,葛英明“哼”冷笑一声,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想不到我这么聪明,竟然还是少了一招。早知道就把她给烧了。” 听见葛英明的自白,我还是有点难以置信的。但当我看见葛英明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大号的扳手后,我也反射性地取出了棍子严阵以待。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谋杀她?” “谋杀她?”葛英明笑着说道,“说我谋杀她?小子,不要把我说得这么坏啊。我不是谋杀她,而是让她把欠我的东西还给我而已。” “什么?”陈佩花欠葛英明的东西? “笨蛋,是命啊。我在白眼丧尸的追杀下救了你们,可以说你们的命是我给的。” 这家伙脑子有病? “你在说什么啊?你知不知道陈佩花有多么爱你……” “哈!”葛英明高喝一声打断我,“爱我?你说,你说那只肥猪爱我?啊哈哈,啊哈哈哈……”不顾潜伏的危机,葛英明放声大笑起来,继续说:“小子,你智商不高吧,竟然看出那只肥猪爱我?别笑话我了。那只肥猪只是看上我的脸、我的实力和我的前途,想要攀附我,让我成为她的盾帮她保命罢了。” “阿花她是真的喜欢你的啊。”我想起陈佩花谈及葛英明时的欣喜神情。 “就算她真的喜欢我,那又怎么样?”葛英明挥挥扳手说,“终究不过是这个受诅咒的病栋里的一个行尸走肉而已。” “受诅咒的病栋?” 葛英明张大嘴巴一脸喜悦,对我说:“我告诉你一件好事:这个病栋是被人诅咒的,所以无论你怎么逃都逃不出这个该死的鬼地方。”说完,葛英明重重地一跺脚,愤恨地骂道:“混蛋王良,该死,该死,该死!” “王良是谁?”我问。 “哈,王良是谁?”葛英明狰狞地笑起来,回复我,“一个亡魂,一个怎么也不去死的亡魂。我们就不该救他,让他死,让他下十八层地狱去,让他受尽地狱里所有的折磨,然后永世不得超生!” 骂完,葛英明又把目标指向我,朝我走来两步。我见此,退后两步。 “躲,你躲什么呀?放心,来,叔叔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还指望着你告诉我怎么去那个没有丧尸的地方呢。” “我也不知道。”我坦白。 “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清楚,你和你的小伙伴是在瞒着我。对,你们是想两个人占有好处,不把回去的具体方法告诉别人。” “说我智商低,你才是笨蛋呢。如果我们真是这么想的,怎么还会把从那里过来到这里的事告诉你?” “我不管,”葛英明一手握着公文包一手握着大号扳手步步紧逼,“今天你一定要和我说去那里的办法。不然,我会使点计,用我包中从护士站里拿出来的药剂给你朋友打上一针,让你看到他痛苦挣扎的模样。” 这家伙疯了,绝对疯了。这究竟是怎么了,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竟然沦落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我能理解你在这行尸病栋中艰难生存有多么不容易,但是你不应该把怨气撒到陈佩花身上……” “够了,”葛英明打断我说道,“我说过,她的命是我给她的,自然你们的命也是我给你们的。如果不是我让你们用火烧白眼丧尸消灭掉它体内感染了死逆病毒的细胞,你们怎么可能活到现在?现在,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要不把你的命还给我,要不说出回到没有丧尸地域的具体方法!” 我转身,前方通道尽头有一群丧尸正向我走来。我跑到护士站前想通过电梯旁的楼梯道口逃离葛英明和丧尸群,但从楼梯道口处出现了多只丧尸。 转回原来的方向,葛英明挥着扳手悠闲地向我走来。 “逃,逃啊,看你能逃到哪去。” 前后两面夹敌,要不去护士站里?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葛英明说:“想去护士站的房间里?啊,我把门关上了你不知道,但是你没有闻到烟味吗?在你傻乎乎地等在外面的时候,我早就用从陈佩花那里夺来的打火机点燃了护士站的房间。啧,打火机就是比火柴好用。我再告诉你一件好消息,如果火势严重,这个医院的洒水系统会自动启动。我想王良那混蛋也不想自己的地儿就这么被大火吞噬吧。” 若无其事地说着话,葛英明对我微笑。他知道我无路可逃。但是,作为一个有志青年,我也不会乖乖就范。我高举棍子冲他跑去。这棍子毕竟不是我熟用的东西。至少,我把他的扳手击飞,虽然我的棍子也飞了。 “没事,包包里还有……”葛英明刚说着去取包中的武器,在他身后的陈耀飞趁其不备踢了他一脚。失去平衡,葛英明紧握公文包摔倒在地。 “跑!”陈耀飞迅速捡起地上的棍子和扳手叫我立刻逃离。 “混账小子,我杀了你们!”葛英明站起追我们。 我和陈耀飞立刻拐弯跑到我们之前待过的病房前旋转门把手。可是,门被上锁了,打不开。 “可恶,偏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脱口而出。 貌似看见我们无法打开病房门,葛英明放缓速度走过来,喘着气对我们说:“有意思吧。这病栋可是活着的,一旦你们离开病房,不要以为可以轻易再回去。”说着,葛英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根木棍。“虽然比不上警棍,不过这个比那个好用。分量不重,打起来还有力。”木棍上有红色渍迹。这个该不会就是葛英明杀害陈佩花的凶器? 我和陈耀飞立刻起步奔跑。但上天不怜人,我们的前方有一群行动缓慢的丧尸。 “算了,不留你们了。让我这个好心人最后告诉你们一件好事,”葛英明从包里取出一张磁卡对我们说道,“知道为什么你们打不开这个病房?拜托,这是VIP病房啊,没有磁卡只能从里面开启。其实我挺喜欢我们病院的设计,把VIP病房建立在普通病区中。所以呢,要想开门,有这张万能钥匙就……” “吱呜”,我们刚才待过的病房门开启。我、陈耀飞和葛英明惊讶地望着这扇门未经葛英明刷卡就自动打开,不觉将目光投向病房门口。只见一个高大的活体从病房里走出。它的身高比葛英明还高。它光着上身,下身着了一块厚大的布,正好包住它的下体。它没有五官,没有脸。它的身体上到处是缝合痕迹,仿佛它的身体是被人东一块西一块拼凑上去的。 “啊。”怪物叫着。 “什么?”葛英明惊愕地望着。 “玩……具……活的……玩具……”怪物猛地抓住葛英明令他动弹不得,然后抓起他就返回病房中。 “救命,喂,救救我,快救救我。你们的命是我给你们的,快救……” “砰”,病房门关闭,葛英明的声音消失在病房里。 “呃啊”声此起彼伏,丧尸们朝我们缓慢走来。我和陈耀飞想必是插翅难逃,陈耀飞却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捡葛英明丢下的公文包。 “混小子,做什么啊。再晚一秒,你就被丧尸碰到了!”我斥责陈耀飞。 “再几十秒,我们就都碰到丧尸了,哈哈。”陈耀飞向我傻傻一笑,然后把扳手交给我甩长警棍说道:“易佳和,咱们会死在这里变成丧尸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种没有用的问题?” “那么,我换一个问题:易佳和,如果有来生,你愿意再做我的朋友吗?” 我望望陈耀飞,他注视着身体腐烂的丧尸,神情庄严。 “嗯。做朋友虽然不错,做兄弟感觉更加不错吧。” 陈耀飞露出太阳般的笑容目不转睛说道:“那么,下辈子我来当哥哥吧。” “哥哥?混小子,都是十七岁,你当个什么哥哥啊。” 陈耀飞瞄准距离我们一米的丧尸对我说:“我今年十六岁。不过我已经过完今年的生日了,现在的我是十七岁了吧?” “小笨蛋,”我举起扳手对陈耀飞说,“你说的十六岁是虚岁。还没过年呢,你虚岁依然是十六岁。” “还要几个月我才能大一岁啊。”陈耀飞笑着说。 “就算你大一岁,我还是比你更大。因为,我可是个大叔啊。”一个二十八岁的,理应保护好你的大叔。 “你可不要变成葛英明那样的坏人啊。” “我一辈子也不想变成葛英明那样的坏人。” 说完,我们行动攻击丧尸誓死一搏。 “吱呜”,我们身后的门打开,一只手伸出把我拉进门里。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3章 相逢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同学,快进来!”熟悉的声音,恍如已是多年前听到过的故人之语。 陈耀飞一闪进病房,把我拉进来的人就迅速关门上锁。宜相人民医院的病房隔音效果不错,特别是VIP病房更是如此。但是我们仍然能听见从外面传来的轻微“呃啊”叫声。 “VIP病房门的玻璃窗是特殊玻璃,可从里往外看不可从外往里看。你们声音轻点……”对方说着侧耳贴到门上细心倾听外面的声音。 “没有白眼丧尸的叫声。如此一来,我们已经安全。”对方背靠病房门捂住自己打着石膏的左手臂。 “谢长歌!”激动万分,我扑到谢长歌的身上想要抱住他。 “走开,死大叔……”他就是不让我抱,用右手竭尽全力推我的脸。 “不要这样嘛,我很想你啊……来,就抱一个……” “走开啦……” 猛然,我想起边上病房里的无脸怪物,激动的心一凉,立刻慌张地向谢长歌说道:“长歌,边上的病房里有个无脸怪物。它会转动门把手。我们不能待在这里。” 谢长歌站起,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一声不响坐到病床上,然后躺下来。 “小赤佬,听到我的话没有?”我对谢长歌的无视感到不满。 “改造尸不会去破坏上锁的病房门,它只会打开没有上锁的病房门。”谢长歌坐起来靠到床头对我说道。 “改造尸?”我问。 谢长歌沉默不语。 “同学你好。我叫陈耀飞,是理科三班的。”陈耀飞不合时宜地做起自我介绍。 “好。”谢长歌竟然回应陈耀飞了。 “谢谢同学的帮助,如果不是你,我们在劫难逃。对了,我可以叫你名字吗?” “那个大叔说过了,我叫谢长歌,很高兴认识你。” “拜托,”我借机调侃谢长歌,“现在可不是说‘很高兴认识你’的时候啊。” 谢长歌沉默不语。 这小赤佬,我真得好好教训他一顿。这么想着,我握紧拳头打算出手。 “咔,咔咔”,有人在转动病房的门把手。 我和陈耀飞屏息静气关注着病房门。只听“咔咔”几下后,玻璃窗上闪过一个影子,接着风平浪静。 “不会吧,”我望向谢长歌感慨道,“小赤佬,真的被你说中了。” “为什么无脸怪物不会破坏病房门?”陈耀飞收起棍子问谢长歌。混小子,就属你懂我的心。 “不清楚。大概是病栋的缘故。” “说起病栋,我在葛英明那里听到一件事。” “那个坏蛋?”陈耀飞问我。 “对,”我回答,“他说,这个医院被人诅咒了。虽然他好像没有明说是被谁诅咒了,但是他一直在说一个人该死。那个人的名字叫王良。” “葛英明和王良吗……”谢长歌低头暗自思索着什么。 “你知道他们?” 葛英明是宜相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生,有点知识的都知道他是谁。 “陈耀飞,你知道王良是谁吗?”没等谢长歌回答我,我转而询问陈耀飞。 “不认识。”呵,小子,终于不知道了吧。好吧,我也不知道。 “我不认识葛英明,”在我想调侃谢长歌几句时,谢长歌又说,“但我对王良这个人有印象。” “什么,你不会在开玩笑吧?”王良难不成是个有名人物? 谢长歌低头思索着什么,没有回答我。 知趣,我不理谢长歌打量起这个VIP病房;陈耀飞跟着我一起打量。同我见过的几间病房不一样,这里的物品摆置虽然乱了点,但远没有那些病房惨不忍睹,倒不如说这里好得和之前我们待的没有活人没有丧尸的医院一样。观察没多久,我就知道这个病房是谁的病房了。 “十五层楼的十五号病房,不会吧……”我自言自语。 “这个病栋有着和现实世界的医院相似的构造。一来到这个异空间,我就先尝试用我的房卡试试这十五层楼的十五号病房,结果成功进入。这里就成了我的一个根据点。”谢长歌说。 有房卡就是好。我在心里默想,问谢长歌:“你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和我们一样,没有遇见活人也没有遇见死人?” 谢长歌不语。大概他是想起心酸的事情了。罢了,我就不问他在这里的经历了。 “谢长歌,我想听听你刚到这里经历的事。”陈耀飞说出我本想询问谢长歌之事。但是,这是谢长歌的伤心往事,他是不会和你这混小子说的啦,陈耀飞。 “可以。”原来是可以的啊。 接下来谢长歌讲述起初到行尸病栋的经历:“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达这里的;我没有进入这里的印象。犹记,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如你们所说,这里既没有活人也没有死人。医院外面是漆黑一片,医院的玻璃移门无法开启,到处都是锁上的房间。这就是说,有某种存在不想我出去。第一时间,我就放弃逃离的想法转而寻找我存在于此原因的线索。 “我的意识清醒之时,我是在四号楼的一楼。除了出口和医院房间门均上锁,医院中的其它空间如卫生间、服务台柜子、护士站抽屉等都能正常使用。为了预防紧急事态发生,我必须先确定一个根据点。我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住过的病房,因为我发现我的病服中仍然留存着我的病房房卡。 “本想从二楼的连接通道到三号楼去,但我发现二楼没有连接通道。为什么二楼没有连接通道?我想到一点:把我困在这里的人怕我从二楼连接通道上逃离医院?不过后来在我确定二楼的窗户没法打开,我舍去这个想法。 “从三楼的连接通道到达三号楼,我乘坐电梯到十五层……” “Stop,”我插嘴说道,“谢长歌,为什么你可以畅通无阻地到达三号楼?想当初我们可是……” “这个病栋是在变化着的。”谢长歌打断我说,“无论是无人无丧尸的表区域还是混乱又存在大量丧尸危机四伏的里区域,这两个空间都是在变化的。所以,你可能会问某个地方你们没法通过但我通过了,原因就在这里。” 喂,我问了啊,你这小赤佬当我不存在吗? 谢长歌继续说:“确立根据点,我开始探索医院。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丧尸的存在。我想你们也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有人困住我们不让我们出去,他的目的是什么?若是单纯地想消灭我们,不必大费周章。换一个角度,如果这个人只是想困住我们,那么他理应会为我们准备好活下去的必要物品。至少,在他想消灭我们前,他会为我们准备活下去的东西。如我所想,医院里的水、食物都是可以使用的。原本我思考着是否应该在食物充足的小卖部等待对方,但我后来觉得这没有意义。且不说我无法确定对方是怎样一种存在,就算他来到我面前,我有什么能力与他抗衡。 “从医院各个补给处带够充足食物,我返回我的根据点……” “食物?食物,食物,食物……”因为谢长歌的提醒,我的脑子现在只有“吃”这个字,“谢长歌有食物,快找快找。叫你呢,陈耀飞,快来帮忙找啊……” 谢长歌闭上眼睛,说:“除了柜子里有吃的,床下也有。藏好是有原因的:我不确定会不会有人到我房间里来。虽然我外出时会锁门,但是毕竟有万能钥匙的存在,我必须保证食物完好无损。 “通过医院的显示屏我确定那天的日期是八月三十一日。或许,你们到达这里的时间也是八月三十一日。这个空间的时间似乎只停留在八月三十一日这天,原因不明。对了,陈耀飞,你们是在几点陷入里空间的?” 陈耀飞回复:“丧尸区?晚上八点。” “是吗,我和你们不一样。 “晚上十点,医院广播里响起播音,我就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事马上就要发生。黑暗过后,干净整洁的医院变成人间地狱。由于播音时我待在自己的病房里,并且黑暗过后我的病房中除了被单和物品有些杂乱外,其它物品和之前的差异并不大,所以我是走出病房才发现医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没多久,我就看见丧尸。我知道,以我的身体状况我无法和它们硬拼,因此重中之重是先掌握病栋的相关信息。掌握到相当的信息后,我返回自己的病房。期间我有在十五层看见过和腐烂尸不同的白眼丧尸。那时我只想着先回到安全的地方整理信息,就没有去试探白眼丧尸。也是,如果那时候我试探了白眼丧尸,恐怕现在已经没命了。” “没错没错。”我拿起一个草莓派激动地拆开包装大咬一口,连连点头。 “吃完食物熄灯睡觉。半夜,我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凄厉的声音。我没有听错,确实是从窗户外传来的求救声,不过这声音转瞬即逝。大概,有人尝试到外面去,结果因为什么事死了。 “这里我提一下一件你们也许不知道的事:表空间里的东西经过你们的携带是可以被带到里空间里的。我真正发现这件事并不是因为我把小卖部里的食物从表空间带到了里空间中,而是我的时钟……就是这个。这个时钟是放在我现实世界病房的抽屉中的。在表空间中我以为它的出现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到了里空间我发现它的出现不同寻常——你们看见了吧,在这个空间里,我的床头柜是没有抽屉的。我想,是因为我在表空间里触摸过它,它才到这个里空间里来。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我没有查证过。 “第二天我醒来已是下午两点……” “哈哈,你猪啊。我们睡了十一个小时,你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啊哈哈。”拆了一个草莓,再拆一个巧克力的。 谢长歌闭着眼睛继续说:“这时候我才知道,在这个病栋中入眠,时间会在不知不觉中缺失。有意思的是,我的饥饿程度似乎未达到饿了两顿的程度。总之,我填饱肚子,外出继续探索。那时,我已经回到表空间中……” 我拿着食物走到谢长歌边上想问问他要不要,结果他吠了我一声:“走开,大叔。”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第二次进入里空间是在晚上九点。这一次因为没有考虑到时间的缩短,广播播音时我已经来不及返回病房。黑暗过后,我与一个护士相遇。她的名字叫陈佩花,是宜相人民医院里的护士长。我见到她的时候,发现她的精神有些失常——她把我当成了丧尸想逃离我。难得遇见一个活人,我竭力追上她向她解释我是幸存者。与她交谈后,我发现她的时间观念已经出现偏差,而且她的认知也有一定的不足。不过,虽然她的性格有点懦弱总是抛下我独自逃离丧尸,但她这人的心眼没有坏到无可救药。在我救她一命后,她便向我坦白,和我说了很多医院里的事……” “我们认识陈佩花。遗憾的是,她已经死了,成了行动缓慢的丧尸。”想起阿花的死,我还是挺遗憾的。 “是吗?”冷漠的谢长歌只顾说他自己的经历,真是冷血。 “她有一个心上人,就是葛英明。谁知,葛英明是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犯。我说,阿花怎么可能没和你说她心上人的事?” “没有。在我和她一起逃避丧尸的这期间,她一直在说无脸怪物的恐怖之事。虽然她的精神状况确实不太好,但我相信她说的。” “为什么?”我问谢长歌,并从陈耀飞手里夺走一个巧克力派。 “因为我和改造尸单独碰面过。” 谢长歌说完这句话,我差点被巧克力派噎死。 “什么?你是说你和无脸怪物单独见过?” “因为陈佩花再度离我而逃,我孤身一人被白眼丧尸追赶,阴差阳错之下跑到了二十层。在第二十层的西区病房,我看见了陈佩花所说的无脸怪物。一见到它,我就知道情况不妙转身逃离,可还是被它以惊人的速度追上。改造尸的奔跑速度如疾风般,不过那时的我还不知情,以为可以侥幸逃脱……” “你你你,你怎么还活着?” 谢长歌睁开眼望向我,然后别过头去转移话题:“离开改造尸,我在第二十层找了个地方避难。那是这医院的杜明医生在神经内科病区工作的办公室。那不是杜明专属的办公室,因为办公室中有四张办公桌。办公室旁边是一个有门相连的工作室,工作室里有各种实验器材。这种房间安排还是挺符合实验人员的工作情况的。我想不通的是神经内科的医生办公室边上为什么会设置一个实验室——或许是我孤陋寡闻。” “绝对是你孤陋寡闻。”吃饱了,我和陈耀飞各自坐到一把椅子上听谢长歌讲故事。 谢长歌又闭上眼睛讲述他的经历:“在杜明的办公桌上我发现了他的手记。我涉猎手记,本想带离它,在这时却从隔壁听见了怪异的声音,吓得我把手记掉到地上。工作室没锁门。我警惕着前往工作室查探声音源头,然后在工作室的玻璃瓶中看见了一个女丧尸的头颅。原来,是她在发出叫声。” 谢长歌不说了,我和陈耀飞则惊呆了。 “你是说,你看见一个丧尸的头,一个和身体分开的头在叫?” “除了女丧尸,工作室中还有一物。那是一个皮包骨头、犹如骸骨般的攀附在天花板角落里的红眼怪物。手记中有提到过这种丧尸,但是我没有记住关于它的描述。 “红眼丧尸‘咯咯’叫着,发现我的存在后便从墙壁上向我爬来。即便事先知道有这种丧尸的存在,当它迅速冲向我时,我还是惊慌失措而忘记关上了工作室的门。察觉到自己的失误,红眼丧尸已经爬到神经内科医生的办公室中。顾不上捡起手记,我打开近在咫尺的门逃离办公室,没有被红眼丧尸捕杀。 “死里逃生,我又偶遇陈佩花。她向我弯腰道歉——她的体型太大,弯腰吃力——见她这番诚恳,我没有追究她弃我而去。 “不知何时,丧尸越来越多。虽然只是行动缓慢的腐烂尸,但是这么大批量的丧尸一旦包围我们,在时间没到的情况下,我们一定完蛋。于是,我带领陈佩花前往我的病房。就在此时,黑暗再度降临,我回到表空间里。” “谢长歌,我要提问,”没等谢长歌同意,我问,“第一,手记里写着什么?丧尸的情报?第二,到底有多少种丧尸?行动缓慢的丧尸,速度快的白眼丧尸,瘦骨嶙峋的红眼丧尸……啊,第三,你为什么会重新回到没有活人没有死人的地方?我们也能回去吗?第四……”我拨开衣服看看自己的身体,问谢长歌:“我在之前碰到了白眼丧尸,我会因为中尸毒变成丧尸吗?” 谢长歌白了我一眼,躺下来竟然盖上被子准备睡觉了。 “谢长歌同学,我也很担心易佳和会不会变成丧尸。”陈耀飞对谢长歌说。 “死不了。” 这么说,我不会变成丧尸? 我靠到陈耀飞耳边偷偷地告诉他我的疑问让他询问谢长歌。 “谢长歌同学,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休息,等时间到回到表空间里,然后等黑暗降临到达里空间中去取二十层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中的杜明手记。还有,陈耀飞,你拿来的公文包里有什么?” 陈耀飞划开拉链和我一同看向公文包里:火柴,打火机,螺丝刀,注射器,药剂,急救包,小号扳手,水果刀,手电筒,绳子,大剪刀……天,葛英明的公文包里好货色啊。不过,这家伙欺骗我的感情——他的包里没有食物。 陈耀飞把包中所有物报告给谢长歌。谢长歌沉默片刻,然后掀开被子起身对我们说道:“带上那些东西,因为你们会在二十层楼遇到在底下没有遇到过的危机。”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4章 准备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蹑手蹑脚地靠近,偷偷摸摸地取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机功能,然后对准谢长歌的白痴睡脸,拍个照。要不和他一起拍个照?但是把他弄醒了怎么办?如果有支画笔,我会在谢长歌的还算帅的脸上画个丑陋至极的涂鸦,然后再和他一起拍个照。如此一来,等到以后我们回到现实世界,一旦谢长歌漠视我,我就当着他的面看看这张照片……我怎么觉得自己好无聊?不管了,和他一起拍个合照吧。 “哥……” “啥?” “哥……哥!”谢长歌猛地起身,正好与我撞个满天星。 “你有病啊?”谢长歌捂住骨折的手臂骂我。 “你才有病……”我骂回,收好手机靠到他边上看看他的手臂情况。 “走开,不用你管!”这小赤佬的火气还挺大的。 “不管就不管。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向他吐吐舌头回到陈耀飞的边上坐下。陈耀飞正在看着窗户发呆。 “看什么?”我问陈耀飞。 “外面的黑暗。”难不成陈耀飞看见这无边无际的黑暗想起了时间循环的事? “想起来了?” “什么?”陈耀飞转向我一脸呆样。 “没什么。你看外面的黑暗在想什么呢?” 陈耀飞低头拨拨自己的手指头,说:“我在想,外面的黑暗中或许真的有怪物。” “黑眼丧尸。” 我和陈耀飞齐刷刷望向谢长歌。手臂的疼痛似乎已经减缓,谢长歌坐到床头对我们说:“我从杜明的手记中得知,在医院的黑暗中有一种黑眼丧尸。如其名,它的眼睛是黑色的。这种丧尸只活跃在黑暗中,病栋里病栋外皆有。由于病栋外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所以它们在那里如鱼得水。据杜明的手记记载,这种丧尸无法见光,但是它们在黑暗中的行动速度比白眼丧尸还快。它们可以在明亮的环境中生存一段时间,可它们无法长时间逗留在光芒下。如果黑眼丧尸在光线下逗留,约三十秒它们体内的死逆病毒就会被消灭,它们也会变成真正的亡者。” “说起来,”我回忆起葛英明说过的话,“死逆病毒是什么?” 谢长歌沉默不语。这小赤佬在和我怄气? “谢长歌,死逆病毒是什么?”陈耀飞问谢长歌。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涉猎的杜明手记中有一段文字,大致意思是这样:死逆病毒会使人体细胞产生变异,致使活人死亡转而复生成为渴求血肉的怪物。大家都看过丧尸片,可以把死逆病毒和电影中爆发丧尸危机的病毒联系到一起。有些丧尸片中不是还有因为生化病毒变异的例子吗,白眼丧尸黑眼丧尸红眼丧尸都是如此。” “那你说的改造尸呢?”我问谢长歌。 觉得谢长歌不会回答我,我戳戳陈耀飞的手臂指示他问谢长歌。 “谢长歌同学,改造尸是怎么回事?” “如其名,改造尸是经由某人之手,将人类的优秀部分整合起来的尸体。和丧尸不同,改造尸有自己的思想——它们的大脑应该已经和正常人的大脑不一样了——相对于以猎杀食肉为本能的失去自我意志的大部分丧尸来说,改造尸往往会做出常人意想不到的举动。还有,不要想着去惹怒一个改造尸,因为它们的能力要比丧尸强得多。” “谢长歌,刚才你说的是杜明医生手记中的内容还是你亲身经历过的事?”我对谢长歌能够从改造尸眼皮——从改造尸面前逃脱的事仍然相当在意。 见谢长歌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又问他:“听你的话,改造尸不止一个?” 谢长歌不语。 我戳戳陈耀飞,陈耀飞问道:“谢长歌同学,这个病栋里还有其它改造尸吗?” “病栋中不止一个改造尸。我所见到的改造尸身高和大叔差不多,体型也和大叔差不多,感觉性格也和大叔差不多……”谢长歌低头不语,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 不过,为什么谢长歌所见到的改造尸和我的样子差不多?谢长歌不会在拐着弯骂我吧?不至于啊,不就和你撞了个满天星嘛…… “从你的描述来看,这个改造尸和之前我们见过的那个高大的改造尸确实不一样。我们见过的改造尸身高在一米八以上,体型也比较大,是个大块头。” “时间差不多了,”谢长歌竟然在这个时候转移话题去看时钟,“我们准备好出发吧。” 陈耀飞整理东西,我去开门。打开门,我吓得立刻关上门。 “怎么了?”陈耀飞问我。 “混蛋小赤佬,你害我啊。外面还有丧尸啊。幸好是行动缓慢的丧尸,不然我就身先士卒了。” 听了我的话,谢长歌没有向我道歉而是低头看了看时钟,自言自语:“我差点忘了。嗯,果然如此……” “什么?”我问谢长歌。 “时间减少了。”谢长歌回答。 “啥?”我不明白。 “我第一天在这里陷入里空间是在晚上十点。因为我起得迟,没能知晓回到表空间里的时刻。第二天我陷入里空间是在晚上九点,回到表空间里大约是中午十二点。第三天我们共同陷入里空间是在晚上八点。现在已过中午十二点,丧尸仍旧存在于病栋中,黑暗也没有降临,就是说我们没有回到表空间里。” 混蛋小赤佬,你竟敢欺骗我的感情。 “我们回不去了吗?”我哭丧着脸问。 “不是回不去……”谢长歌思索。 “什么意思?” “时间缩短的话,”陈耀飞对谢长歌说,“这就意味着时间得延后了。” “是,”谢长歌抬起头对陈耀飞说,“假设我们从外界来的人在这病栋中有一段安全时间,那么想必昨天的安全时间段就是中午十二点到晚上八点。要是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就是说我们在病栋中的安全时间在缩短。今天我们返回表空间的时刻是下午一点,而今晚黑暗再度降临的时间便是晚上七点。” 陈耀飞和谢长歌,两人对视讨论着我有点迷糊的东西。刹那间,我感觉自己是第三者,一个在两人边上默默发亮的电灯泡。 “啊,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下次我们回表空间的时间就是下午两点,然后是下午三点,然后是下午四点……” “可能没有四点。”陈耀飞打断我说。 “为什么?”按他们的话来理解,我说错了? “我们说的是安全时间段,讲的进入表里空间的时间是时刻。最后我们所拥有的安全时间段是下午三点到下午五点。恐怕,过了这个安全时间段,我们就回不到表空间里了吧。更糟糕的是,如果我们是在表空间从现实世界到达这个异空间中,那么,说不定没了表空间,我们也就没法返回现实世界了。” “呵呵……” “易佳和,你在笑什么?”陈耀飞问我,谢长歌也把目光转向我。 “没什么,”突然觉得很搞笑,“我只是觉得,我们的神明真是喜欢时间限制。先是来个缩短时间的一周时间循环,然后又是一个缩短时间的丧尸危机幸存者逃生。去你丫的时间限制!” “易佳和,我们要讲文明,不能说脏话啊。”陈耀飞说。 “真是莫名其妙。”谢长歌说完躺下来又盖上了被子。 “喂,小赤佬,”我冲谢长歌喊道,“别睡着了,还有一个小时而已。” 谢长歌没有回应我,我也就不和他说话。十分生气,我想发泄一下。找找看有没有好吃的把它们吃个精光——我才不会给谢长歌呢。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咚咚咚……”广播播音,“亲爱的患者朋友及病患家属,新的一天,开——始——了!”广播里传来音乐声。 突然,音乐声戛然而止,四周漆黑一片。 “谢长歌,陈耀飞,你们在吗?” “我在。”陈耀飞的声音。 “谢长歌呢?” “我在他边上。”陈耀飞回我。 两人都在,太好了。 没多久,明亮的灯光开启,差点亮瞎我的眼。 “你们都没事吧?”我望向陈耀飞和谢长歌。只见陈耀飞坐在谢长歌的病床边上挽着谢长歌的右手臂,而谢长歌竟然无动于衷。 “你们两个人背着我做了什么?”我在心中暗自琢磨着。 整理好物品,我问谢长歌:“你穿着病服没关系?”病服宽松,不利于奔跑。 谢长歌不语。 “谢长歌同学,你还是换一件衣服吧。”陈耀飞建议道。 “现实世界中的衣服没能转移到异空间里。我在里空间中找到一条裤子换上了,但是没能找到合适的衣服,毕竟或有血渍或破破烂烂没法穿。而且,我手臂打着石膏,尽管没有束带,但一个人还是不方便换衣服。” “我的外套借给你啊。”说着我脱下自己的外套丢到谢长歌的病床上。 “不要。”谢长歌拒绝。 “切,”我没好气地说,“你看你的病号服,这么宽大。要是你遇见了一个智商低下行动缓慢的丧尸,结果因为被它一抓没法脱身,你可就惨了。丑话说前头,我可不会来救你。”这么一想,谢长歌穿着这病服是怎么逃脱丧尸的?还有最蹊跷的是,谢长歌怎么从改造尸手上逃离的? “我觉得你还是换上好。”陈耀飞对谢长歌说。 “那,请你帮我换一下。万分感谢。”谢长歌向陈耀飞请求道。 “喂,要我帮忙吗?” “走开。大叔你转过去!”谢长歌愤怒地对我说。 “切,小赤佬,当你的身子是金塑的啊。谁稀罕看你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说着我转过身。 完成换衣,理好装备,谢长歌打开房门。我在他身后想着要是他遇到丧尸,看他哭着向我求饶的样子会有多好笑——谢长歌没有遇见丧尸,我们也没有。如谢长歌所说,我们真的回到没有活人也没有死人的表空间里。 “首先,我们去收集食物。由于多了两个人,食物的储备要多一些。水也不能忘记。没有食物,人可以活好几天,但没有水,人活不过至多七天。” “照你们说的,我们剩下没几天就回不到现实世界了。到时候,有没有水有啥区别?” 谢长歌转身瞪了我一眼,继续指挥:“为了避免病栋发生变化使我们迷失,我们互相不能离开对方。万一有人走失,我们必须在傍晚六点前迅速找到对方并一同回到三号楼十五层。如果在傍晚六点半前我们还是失散,那失散的人就独自一人赶到三号楼的十五层。两个小时后无论我们分不分开都要在一起确认房卡的归属人。” “干脆把房卡给我。我在这里找吃的找一个小时,然后回到病房里等你们。”说完我对他们露出我能做到的最灿烂的微笑。 “三个人,眼界广,能够发现更多的东西。”小赤佬谢长歌,说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我是不会把房卡给你们的”嘛。 我们三人一起寻找食物。谢长歌带我们坐电梯到三号楼的小卖部里。奇怪的是,在我的印象中三号楼的电梯在表空间里不是都故障了吗。难道如谢长歌所说,是因为这病栋在变化的缘故? 我望着谢长歌的背影。他穿着我的外套,除此外没有穿其它衣服。由于他的左臂打着石膏,他把左臂袖子给剪了。没错,他把袖子用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剪刀给剪掉了。我的衣服啊…… “应该不会是谢长歌在这里,我们才畅通无阻的吧……”心念自己的外套,我嘟囔着顺手开开边上的房间门。门上锁无法开启。“嗯,果然不是……” “喂,跟上。”谢长歌在催促我。 “知道了。”我跟上两人。 这次行走在表空间里,除了上锁的房间,其它地方诸如电梯、楼梯、小卖部,都畅通无阻。没有破电梯,没有大箱子,只有到处都是宝藏的小卖部。我真是太幸福了,比月考考试得了一百分还幸福。 “唉,八月三十一日,马上就要正式上学,然后就是开学初的考试了……”我叹气。 “现在什么情况,竟然还想着考试……”谢长歌抱怨道。 “怎么不能想着考试了?对了,我还没有复习过。啊,都怪你,陈耀飞。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忘记开学初要考试得抓紧复习的事?” “哎,”陈耀飞摸摸后脑勺傻傻地说,“是我的错吗?” “当然——是我自己的错。”怨人不如反省。我忘记开学初考试的复习是我自己的错,怪不得别人。 “易佳和,对不起。”陈耀飞这小子就是这点让我没辙,总是认为自己真的犯了错。勇于承认错误是不错,但不是你的错,你又何必揽在自己身上。 “耀飞,”我走到陈耀飞边上把手放在他肩上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但是你也要明辨是非。什么该承认,什么不该承认,你得学会辨别。” 陈耀飞点点头,然后对我露出比小卖部里的灯光还闪亮的如太阳光芒般的笑容。 “唉,有颜真的是能够为所欲为的,连笑起来都能迷倒人。如果我有这样的笑容,我定能捕获一大片妹子。” “没可能。”商品货架后面传来谢长歌的声音。 握紧拳头又放下拳头,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我恨恨地抓住几个巧克力派丢进购物篮里。 应我的要求,我们三人带着打包好的大量食品来到三号楼的第三层。与熟悉的自动贩卖机重逢,我喜极而涕,两眼汪汪。一不留神,我已经抱上了自动贩卖机。 “恶心,”我转头,谢长歌用嫌恶的目光看着我,“以为你只想抱男人,想不到也喜欢抱机器。” “它可是我们的恩人。对不对,陈耀飞?” 陈耀飞点点头。我继续说:“要不是它,我们早就饿死了。”我真想亲它一口。 “咦?” “怎么了,易佳和?”陈耀飞走过来。 “这里……这里的钢圈不是破了吗?还有,我记得这兄弟可是给了我们好多吃的,怎么现在看起来,它好像有所补足……” “大惊小怪。”谢长歌头也不转地向电梯走去。 我和陈耀飞跟上他。知道谢长歌不会回答我的问题,我要陈耀飞帮我问他:“谢长歌同学,刚才……” “每次重回表空间如同一个重置,放在垃圾桶中的垃圾、小卖部中缺失的食品,都会自动补足。” “真的?”我难以置信。 “经历过多次,我已经确定就是这么回事。”谢长歌说。 我发现,只要我没明着问谢长歌,谢长歌自己会把答案说出来。于是,我问陈耀飞:“耀飞,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过,”谢长歌不知道中了我的套儿抢先回答,“这个病栋是在变化的,无论表里空间。” 回到谢长歌的病房,我们放置好物品。陈耀飞说要小便,谢长歌就让他在病房的卫生间里解决。 “好奇怪啊,为什么我们只有小便的感觉没有大便的感觉呢……”我故意不去看谢长歌。 “这里发生的事本不能以常理来思考。或许,我们吃的东西只能饱腹,实质上是子虚乌有的东西也说不定。” 察觉到我的目光,谢长歌别过头去。 “谢长歌,我说你为什么总是不正面和我谈话呢?” 谢长歌沉默不语。 “现在这样,十多年前也是这样。我又没有招你惹你,你怎么总是看我不顺眼?” 谢长歌沉默不语。 “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弟弟,为了摆脱你,我巴不得被丧尸咬……” “住口!”突如其来的喊叫把我吓得灵魂出窍。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谢长歌下床匆匆把从小卖部里带来的防身武器放到小包中。由于他太过匆忙,他的左臂磕到床头柜。大喊一声,谢长歌靠到床沿捂着左臂痛不欲生。我见此在第一时间赶到他边上,但他仍然这么冲我高声喊道:“走开!” “怎么了?”陈耀飞从卫生间里出来。 “陈耀飞,帮我……” “陈耀飞,别过来!”我阻止陈耀飞。 谢长歌紧咬牙关,额头上已有汗珠冒出。他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与怨恨不同的异样情感。 “叫你急,叫你野……”说着,我以我有的经验帮谢长歌做处理。 说实话,我压根没上过紧急救助的专业课程。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用我这步入社会以来的全部知识为谢长歌缓解疼痛。好在,石膏没有损坏,谢长歌在我执意地调整他的身体位置后似乎也好了很多。 “少生点气,你还伤着呢。”虽然不知道我做的事会不会让谢长歌的手臂情况更加严重,但自打我用公文包里的绷带为谢长歌固定手臂放置位置后,他的情况明显好了很多。 “看吧,我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没到受你冷眼的地步。”工作完毕,我用毛巾为谢长歌擦汗,然后再给自己也擦擦。 “没有讨厌你。”谢长歌好像呢喃了这么一句。 我放好毛巾,理好准备在里空间中防备丧尸的工具后对谢长歌说道:“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假话。即使你讨厌我,我一直没有讨厌过你。十一年了,我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和谢长歌你成为朋友。这是我的真心话……” 话音未落,陈耀飞插嘴说道:“十一年了呀,你们认识的时间有这么久了啊,怪不得感情这么好。” “我和他哪里有什么感情?”苦笑着回复陈耀飞。惊讶于没有和我说相同话语的谢长歌,我转过头去看谢长歌。 谢长歌坐在床沿上,低着头,脸上红红的。在我想说“你不会在思春”时,谢长歌开口说道:“余下来的时间就由你们到表空间中探索医院情况,我在病房里等你们。记住,傍晚六点半前一定要回来。” 原来,这小赤佬早有预谋。放心留在病房里吧,等你手臂好了,我会揍你一顿的。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5章 交谈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我们回来了。” “如何?” “房卡还你。我累死了,要陈耀飞回答你吧。耀飞,向他汇报一下。”精疲力竭,我坐到谢长歌的床边,被他用手推开。 “表空间里没有幸存者和丧尸。我们去了四号楼,因为电梯故障无法上行,我们本来想走楼梯。然而,楼梯上有着大量纸箱,一直堆到上面几层的样子,我们无法上去。由于电梯故障,我们无法乘坐电梯下行到我们初次到此的通道中,但是走楼梯却可以下去。地下一层封锁了,门如同被封在墙壁上任凭我们如何踢踹依然纹丝不动,不正常。去往地下二层的楼梯漆黑一片。我们摸黑前行,到达明亮通道中。我们这才知道,电梯两边多了一段漆黑的通道。根据我们的行走距离来推断,从明亮通道到达楼梯的这段路程并不长。只是,仿佛被超自然力量所控制,明亮通道中的电灯光芒无法照入那短短的黑暗通道中。穿过明亮通道打开出口门仍然是熟悉的漆黑通道。由于电梯指示灯的指引,即便通道黑暗我们也能到达电梯前。我们等了二十分钟,电梯没有开门,我们便原路返回。” “这里我补充一下,”坐在谢长歌右脚边上的我对谢长歌说道,“关于那短短的黑暗通道,我们有用手电筒照明,但是没用。手电筒的光就像被黑暗吞噬一样。还有更加离奇的事……呃,陈耀飞,你说吧。” 我说完,陈耀飞继续说:“我们返回,易佳和说想搭乘电梯。进入电梯,原本只能到达两个楼层的电梯现在却可以上行到四号楼的任何一个楼层。我们首先去了地下一层。地下一层是停车场,里面没有任何车辆。逛了一圈我们试着从地下停车场中出到医院外面去,但是我们没能找到地下停车场的出口。” “这病栋的建设者真是个白痴。没有地下停车场出口,就不要弄层地下停车场啊,节约资源。”我想躺到谢长歌腿上,被他弯膝躲过。 “虽然电梯可以通往四号楼的每一层,但是电梯无法在二十层以上开门……” “然后是一件超有意思的事,”我插嘴说道,“我想,既然故障的电梯从下面往上可以正常使用,那么在堵住的楼梯上从上往下走会怎样?”我坏坏一笑问谢长歌。我的奸笑没有引起谢长歌的注意。 谢长歌缩着双腿望向窗外的黑暗说:“楼梯可以走了。” “是的。我们从十九楼一直走楼梯到一楼,期间没有箱子或者轮椅阻碍我们前行。” “问个问题。” “什么?”我和陈耀飞一齐转向谢长歌。 “箱子里是什么?” “啊?”对了,我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有点生气,我回复谢长歌:“我怎么知道啊。” “似乎是玻璃制品。” “你怎么知道啊?”我问陈耀飞。 “易佳和踢箱子的时候我有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啊,好像是有这样的声音。 我转过头问谢长歌:“你问这个无聊的问题干吗?你以为箱子里有什么?” “尸体。” 病房中冷寂。好久,我才想到开口要陈耀飞继续报告。 “我们继续在表空间中探索。无论是四号楼还是三号楼,所有房间依然上锁。卫生间的门虽然开启,但卫生间的厕门是关闭的,无法进入其中。自来水仍然可以使用,水质未发现明显变化。当我们回到三号楼,易佳和又想到一点,和我计划去往三号楼的地下二层。然而,电梯中没有地下二层的按键,楼梯也只到地下一层的停车场为止。” “匪夷所思吧。这就是说,明明下面有两层,但是三号楼的地下二层却被封起来了。够意外吧?”得知这个事实的我有点小得意。 “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谢长歌转回来低头说道。 “你就吹吧。”我才不会相信谢长歌能想到这点。 “三号楼的地下停车场和四号楼的地下停车场有连接吗?”谢长歌低着头问。 “呃……”没印象。 “有。我看见有三号楼标志牌的出入口。”陈耀飞回答。 “三号楼的地下停车场区域有通往地下二层的入口吗?” 有,还是没有呢? “没有。至少,我没发现。易佳和,你有发现吗?”陈耀飞问我。 谢长歌听陈耀飞一说也抬起头来看我。 “哎,有……还是没有呢?”我现出我的秘传——大叔式傻笑。 “既然不确定,易佳和,我们再去看看吧。”陈耀飞说着就转身准备离开。 “不要啦,我不想去了,走来走去累死了。”二十八岁的我讨厌逛街。 “还有三个小时就到晚上七点。你们探得的信息够多了。病栋是在变化的,如果你们外出后再也无法回到这里,到时候就麻烦了。” “终于可以休息了。”我又躺回到谢长歌的病床上。床单软软的,好舒服。真想睡一觉。“等会,”我想到一件事,问谢长歌,“谢长歌,睡觉后,时间真的会减少吗?” “有时候会有时候不会,我也还没掌握其中的规律——究竟有没有规律,我也不好说。” 说完,谢长歌补充道:“至少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睡觉时间并没有减少。” 接下来的时间,在讨论过后我们打算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为冲上二十层做准备。原本有睡意的我,当躺到谢长歌病房里的沙发上后,我就睡不着了。不想打扰到睡在病床上的谢长歌和靠在桌子上的陈耀飞,我坐在沙发上叹气。 “睡不着吗?”似乎是叹气的声音太响,我吵醒了谢长歌。 “抱歉,是我声音太大了。” 谢长歌坐起来靠到床头对我说:“不是你的原因。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陈耀飞坐起来靠到椅子上睁大双眼看着天花板。 “大家都睡不着啊,”我揉揉脸,对他俩说,“既然睡不着,不如聊聊天。” “聊什么?”陈耀飞问。 “聊……自己的人生?”忐忑不安的心塞塞的,我想不到什么能够鼓动气氛的话题,便说了造就当今的我的东西。 “那谁先来?”陈耀飞这家伙倒是对什么话题都能提起兴致来啊。 “谢长歌。”想起上课的时候场内援助我总是叫谢长歌,我就再指名谢长歌一次。 “我第二个说。”不是说也不是不说,谢长歌的话没法让人拒绝。 “那我第一个说。”陈耀飞开始讲述起他的人生:“我喜欢踢足球。我的梦想是成为有名的足球运动员。如果这个梦想无法实现,我想成为武术大师。要是这个梦想也没实现,我想成为厨师,做好吃的。我还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我想和同学们成为好朋友。” “说完了?”我问。 “完了。”陈耀飞回答。 心累,我倒在沙发上,然后立刻起身责问陈耀飞:“小弟弟,你知道‘人生’是什么意思吗?你为啥说这些有的没的,不说说你的过去?” “我的过去……”陈耀飞低头仔细思考,然后回复,“我从一个婴儿长大到……” “算了算了,当你说完了。谢长歌,轮到你了。” 谢长歌低头不语。我想他是觉得陈耀飞这种敷衍了事的“人生”都成,自己也可以编造点东西出来。 “我的人生,是监狱,一座由我自己打造的名为‘愧疚’的监狱。”说完这句话,谢长歌沉默不语。 “天哪,”我受不了了,对他们说,“叫你们讲讲自己的人生,一个在讲自己的梦想,一个都造出奇怪的比喻来了。算了算了,我说吧。” 我的人生……我该从哪里开始述说我的人生呢? “你们相信,这个世界有神明存在?” “不相信。”话音未落,谢长歌就回答我。 陈耀飞还在思考。我不等陈耀飞的回答说道:“曾经的我是无神论者,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无神论者了。” “为什么?”陈耀飞问我。 “因为……”在这个行尸病栋,黑暗降临后我不知是否还有命活着,说不说出秘密没有区别了吧,“因为我见过神明。” 两人不语,满脸愕然地注视我。 “我真的见过神明。” “他长什么样?”陈耀飞问我。 “人模人样。” 陈耀飞开始想象。可能我的回答很模糊,我见陈耀飞苦思冥想却好像始终得不到确定的画像。 “他是个看上去年龄比我小,不,是和我们差不多的男性。我想这大概是神明的幻化吧,毕竟他是神明,想变成什么样都可以嘛。” “然后呢?”陈耀飞问。 “然后,然后我和他交谈了。我……我向他许了一个愿望——或者说是他让我实现了我的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陈耀飞追问。 “重回过去。”说出来了。 病房中静悄悄的。接着,陈耀飞捧腹大笑起来:“易佳和,你说,你说重回过去,哈哈,哈哈哈哈……” 我冲上前去勾住陈耀飞的脖子挠他痒痒,说:“让你笑,让你笑个够。” “对不起,哈哈,对不起,我不敢了,哈哈……” 见到陈耀飞的笑脸,我心酸起来。 “怎么了,你怎么哭了?”陈耀飞抬头问我。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心之意。 我没有擦泪,而是看了看谢长歌。谢长歌也在望着我,眼神中满是困惑。 “是啊,怎么了呢。”我弯腰抱住陈耀飞,如那时在时间循环中一样,抱住这个和我一样遭受过同学冷漠的人。 “易佳和,你有什么伤心的事就说出来。说出来,会好受一点的。”陈耀飞摸摸我的头微笑着安慰我。 “我不是伤心,而是开心,是喜极而泣。我很感激神明让我重回过去,哪怕要我在时间循环中一遍又一遍遭受同班同学的漠视也无所谓。因为,我能够再度看见你们,得到与你们相交为好友的机会。” 不知不觉,我开始述说起我的人生:“我的人生充满绝望。在没有希望之光的黑暗中,我渴求着爱与关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散步,一个人玩游戏,一个人写剧作。一个转折点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如果我在高考中取得高分,我的人生就会发生改变吧。我会成为本科大学的学生,然后读研究生,被父母称赞,被亲戚夸耀。转念一想,我突然觉得这都没有意义。我的人生,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哪怕这是一条不归路。” 两个人默默地听我说着我的人生。突然,我无法开口了。病房重新陷入安静中。 “重回过去,你已经满足了?”谢长歌问我。 “是啊,因为……”我把脸贴到陈耀飞脸上,说,“我已经交到一个在以前的人生中并未有过太多接触的好友了。” “我们才不是好友。”陈耀飞说出这句话给我重重一棒。 气氛有点尴尬,我想着找个借口改改自己说过的话。想着自己应该松开陈耀飞的时候,陈耀飞说道:“我们是兄弟,是家人。” “这……”我无语凝噎,近距离看着陈耀飞的傻笑无法动弹。 “我有个哥哥。”谢长歌的话打破我和陈耀飞之间的微妙气氛。 我和陈耀飞望向谢长歌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没想到他就此闭口不言。 “陈耀飞你有哥哥吗?”我的目的在引出谢长歌的后话。 “有。” “原来你不是独生子啊。我一直以为你是独生子呢。” “我哥哥就是你啊。” 呃…… “易佳和,你有哥哥吗?”在我发愣之时,陈耀飞反问我。 “我是独生子,没有亲兄弟。”无法直视陈耀飞的期盼目光,我说道:“你想的话,你就是我义弟弟。”是不是该来个桃园结义? “如果神明给我重新回到过去的机会,我一定会改变我做下的决定。哪怕要我以生命为代价,我也在所不惜。”谢长歌望着我们说着我似乎曾经在某时某地听到过的话语。他的表情看起来是如此的寂寞。谢长歌仿佛和我们不是在同一个病房中,不是在同一个异空间里,而是在一个谁也无法触及的地方。这个地方我去过,那是由我们自己所塑造的牢笼——名为孤独的牢笼。 “神明会听见你的祷告的。如果他不来听你的祷告,我就揍他。”我对谢长歌说。 “哇,你真的要和神明对着干?”陈耀飞大吃一惊。 “当然,”我得意洋洋地说,“他是存在的,是有实体的。既然他有实体,我能够接触到他,为什么不能在他无理的时候揍他一顿?” “哼哼……”我和陈耀飞望向谢长歌。他低着头,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笑脸。 谢长歌仰天看向病房的天花板,我清清楚楚看见他的眼角落下一滴泪:“你果然和他很像,像白痴一样。” “谁?我?”我指指我自己。谢长歌没有同意。 “一定是你啦,哥。”陈耀飞仰头笑着对我说。 我伸手摸摸陈耀飞的脖子,他“哈哈”缩起身子,然后长笑不止。嗯,谢长歌说的一定就是陈耀飞了。不过,“他”是谁,是谢长歌口中的他的哥哥吗? “休息一会儿吧,我们提前去二十层,然后在二十层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到黑暗降临我们进入里空间,我们就迅速前往神经内科医生的办公室去取杜明的手记。” 我问谢长歌:“杜明的手记真的有那么重要?” 谢长歌帅气一笑对我说道:“是啊。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能够在杜明的手记中得到能够逃离这病栋的重要线索。”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6章 尸袭(上)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挥舞的火把,落地的铁器,咆哮的是亡者的声音,蠢动的是行尸的魅影。我们身处宜相人民医院三号楼的第二十层,身处尸区之中。与以往不同,这次的丧尸数量更多,丧尸的攻击性也更强。此时此刻,数十只白眼丧尸畏惧着谢长歌手中的火把嚎叫着准备待火焰一灭就群拥而上。此时此刻,陈耀飞一手挥动着警棍一手紧握着扳手头冒冷汗面对着墙壁上与天花板上的三只红眼丧尸。我站在安全区中——不,在这二十层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我看见从东区楼道口中涌出大量行动缓慢的腐烂尸,封住了我们最后的退路。进退两难,我一时不知所措。身后传来怪异的喘气声:“哈,哈,哈——”如同恶魔面对着可口的食物大流口水,身后的东西令我脊背发凉。当我察觉到这异物的存在,它的魔手已经伸向我。 “易佳和!” 陈耀飞推开我,他也因此成为恶魔的攻击对象被恶魔抓住拖入黑暗之中。 神经反射,我抓住了陈耀飞的胳膊。我使尽浑身解数把陈耀飞往后拉,然而黑暗中的怪物力大无穷,我眼睁睁看着陈耀飞的胳膊一点点步入黑暗中。接着,我看见黑暗中有一张脸。在昏暗灯光的照耀下,我能够辨别出有着黑色眼睛的丧尸正凑向陈耀飞的胳膊张嘴打算咬上一口。 “不……行……不行!”我穷尽全身的最后一点气力,将陈耀飞拉出一点。这一点足够:黑眼丧尸的手暴露在灯光之下,虽然是昏暗的灯光也足以让它手上冒热气,把它逼退回黑暗中。 “咯咯,咯咯……”我望向身后,两只倒地的红眼丧尸重新爬上墙壁,而另一只红眼丧尸不见踪影。 “谢长歌,小心!”我大喊将声音传送到谢长歌那里。 “易佳和,起来,腐烂尸来了!”陈耀飞话音一落,黑暗中的黑眼丧尸又伸出手打算将我拉入黑暗中。这次我有所准备及时缩回脚站起,不给黑眼丧尸可乘之机。与此同时,一只腐烂尸和我近在咫尺,陈耀飞挥棒击打它,将它打退。 “咯咯,咯咯……”红眼丧尸的声音迅速逼近。当我看向它们,它们已经向我伸出枯枝一样的手指。 “休想得逞!”陈耀飞猛挥扳手将一只红眼丧尸砸开,而另一只红眼丧尸被我躲过。但是,被我躲过的红眼丧尸跳到墙壁上,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如飞箭一般扑向我们。 “呃呜”一声哼叫,与红眼丧尸擦肩而过的陈耀飞被红眼丧尸的利爪刺伤手臂,扳手由此落地。 陈耀飞的手臂上流下殷红的鲜血。仿佛得到奖励一般,疯狂的红眼丧尸“咯咯”直叫冲向陈耀飞。由于它的目标是陈耀飞,我因此趁机捡起扳手模仿电视中的棒球运动员给它真正的当头一棒。 “陈耀飞,你没事吧。”打趴了两只红眼丧尸,我询问陈耀飞。 “没事,只不过很痛。”陈耀飞咬着牙对我微笑道。 我望望第三只红眼丧尸的去向对陈耀飞说道:“刚才有只怪物去谢长歌那里了。他手臂骨折行动不便,我们去帮他。” 陈耀飞点点头和我一同鼓起气力跑起来。身后,“呃啊”叫着的出头鸟腐烂尸已经爬起来了,两只“咯咯”直叫的红眼丧尸好像处于晕头转向中寻找着我们的身影。唯一可以勉励我们的是我们远离了黑暗区,至少现在不用担心黑暗中的黑眼丧尸。 跑到谢长歌抵抗白眼丧尸处,只见地上有道火焰线抵御着白眼丧尸。 “谢长歌,谢长歌!”听见我的高声,白眼丧尸咆哮得更响了。 “这……里……”谢长歌的声音在颤抖。 我们立刻循声赶往谢长歌所在处,看见那只红眼丧尸正趴伏在倒地的谢长歌身上露出尖牙打算咬住谢长歌的脖子,而谢长歌辛苦地抵抗着它。 “混蛋,住手!”我挥起铁器跑上前去给它一下。由于它太过关注于眼前的谢长歌没有注意到我,我这一下打得超级顺手。 乘胜追击,我根据电影中的情节接连不断下手,想着头部损坏,它也就不能行动了。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陈耀飞和谢长歌不住地说着“够了够了,我们快离开这里”正奋力把我从红眼丧尸身边扯开。 起身,我准备朝红眼丧尸身上啐口痰,可是我竟然看见红眼丧尸的身体还在疯狂地乱动,在口中的痰就被我吓地咽到了肚子里。 “易佳和,用你的扳手把这门敲开!”谢长歌指示我。 “可是,如果门真的被我们敲坏了,那外面的丧尸不也能进来了吗?” “危急时刻哪还管的了这个。进去之后找东西抵住门。白眼丧尸被阻挡在那边了,腐烂尸不会特意来撞门。快,红眼丧尸来了!” “咯咯”的声音一传入我的耳畔,我就双手握扳手用力砸把手。狠狠几下,只听身后陈耀飞抵抗着红眼丧尸,我收回发麻的手一脚踹开病房门。完成破锁任务,我转身看向陈耀飞。捂住手臂的陈耀飞在谢长歌的帮助下击退一只红眼丧尸。与此同时,另一只红眼丧尸出现在我们的眼界中。我们三人急忙冲进病房里。第一个冲进病房中的我迅速关上门,与爬到门上的红眼丧尸正好双目相接。 “找东西,快找东西抵住门!”我奋力压门不让红眼丧尸进入。可能是我太过专注产生错觉,我感觉红眼丧尸没有撞门的意向。 在两个一只手臂失去作用的“准残疾人”的合力下,我们先用板凳暂时抵挡。然后,陈耀飞压住门,我这个双手都能使用的“正常人”费力搬来床头柜抵住门。终于,起码的安全措施有了。搬完床头柜,我不顾地面肮脏摊手就躺到地上。 “明明有干净的床单,却要睡在脏兮兮的地上。”谢长歌这么说了句。 死里逃生,我的心中充满了不满和怨气,一听谢长歌这么冷漠地说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谢长歌,都是你的错!” “什么?” 我起身来到病床边上把谢长歌用力推到床上。 “易佳和,你有病啊!”捂住手臂的谢长歌皱着眉头盯着我。 “你才有病!说什么只要能找到杜明的手记我们就可以找到出去的方法。别说手记,二十楼层根本没有神经内科医生的办公室!现在我们被困在这个病房里,外面是大量身体有毒的腐烂尸,还有速度快的白眼丧尸、骨瘦如柴能够在墙壁天花板上攀爬的红眼丧尸以及潜伏在黑暗中如鬼魅一般稍有不慎就会被它们拉进黑暗里吃掉的黑眼丧尸。你,你根本就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啊!” 谢长歌坐起来别过头面无表情地说:“我早就说过这个病栋是在变化的。而且,是你们自己要跟着来的。” “小赤佬,我们好心好意来帮你一把,没想到你竟然会说出这种忘恩负义的话。” 大约一个小时前,表空间三号楼十五层谢长歌的病房中,我们整装待发。 “其实,你们不用跟来也没事,我一个人能行。” 望着谢长歌略带寂寞的脸,我向他说道:“不要一个人死撑啊。你左手骨折没好不方便行动,用一只手抵抗丧尸可是十分吃力的。” “在我涉猎的杜明手记中有说道,白眼丧尸的弱点是高温,黑眼丧尸的弱点是光芒。腐烂尸和红眼丧尸的弱点我还不清楚。腐烂尸行动缓慢,我能够避过它们。红眼丧尸,我遇见会竭力逃离。万一逃不过我就誓死相搏。” “所以说,这时候有同伴在不是更能够提高生存几率吗?” 谢长歌低头思虑。 “不用思考了,我们一起走吧,有个照应。”大叔我不放心你一个小孩子去外面闯荡,尤其还是在死者游荡的尸区中闯荡。 “谢长歌同学,你说过黑眼丧尸的信息。我们遇见过的坏大叔葛英明曾经指示我们用火消灭过白眼丧尸。请问,多少摄氏度的温度才能杀死白眼丧尸体内的病毒?” “我没有在杜明的手记中看到过能够杀死白眼丧尸体内死逆病毒温度的具体数值。但是,手记中有提到,哪怕是皮肤接触到火苗,白眼丧尸也会因此焚烧起来。被死逆病毒感染的生物细胞会产生变异,而拥有着这些变异细胞的白眼丧尸本身会如同一个易燃物。所以,它们会对火源退避三舍,我们可以用这个简易火把来抵抗它们。” 谢长歌说的简易火把是我们从小卖部里得来的布料和马桶栓木棒的结合之作。由于我们这里没有柴油,也没有蜡烛这种东西,我们就简单制作一下。完成后,我看着还行,差不多就是一个完美的火把了。且将小卖部里有食用油这奇怪的现象放在一边,我担心的是把食用油当柴油,燃烧起来,会有油溅出来吗?曾记以前宅在家里一个人做饭的时候,我每回用油炒菜都要被“呲啦”一声吓个半死。那时候格外期望着有个女伴能够帮我做饭。现实是很残酷的。直到现在想起“呲啦”的声音我仍然心有余悸。 关上病房门,我们乘坐电梯来到二十层。我有问谢长歌提早来此的原因,谢长歌说一方面是为了避开丧尸,另一方面是为了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作为根据地。“广播响起黑暗降临,如果我们仍然在我的病房中,到时候外面尸满为患,我们到二十层要冒很大的风险。提前到二十层,找个安全点的地方等待黑暗降临,哪怕我们前往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受阻,我们也可以返回到这个安全点,另寻机会。” 二十层无人无丧尸,房间均上锁,厕所门大开。结果,不是如我想象的一样,我们没有把根据点设立在厕所里。“厕所空间不大,如果黑暗降临这里有丧尸我们插翅难逃。找到安全点,我们必须设立一道防线,避免陷入尸区遭到丧尸攻击措手不及。” 按照谢长歌的理论,我们先到护士站。护士站房间门上锁,抽屉能够开启。我们尝试用铁器打坏门锁,无果。护士站的门就像是和护士站完全融为一体,成为了一堵墙。本以为这在谢长歌的意料之外,但没想到谢长歌竟然从抽屉中拿到了万能钥匙。 “你说,医院有VIP病房的万能钥匙会不会很狡黠啊?”我问陈耀飞。 “为什么?”陈耀飞反问。 “万能钥匙是保障措施。一般医院里也没有万能钥匙,有的是与VIP病房一一相对的电子钥匙。” “那这张钥匙是哪种钥匙?”我问谢长歌。 谢长歌对着一个VIP病房就刷卡,门开了。谢长歌挪步到另一个VIP病房刷卡,门又开了。 “不科学……”谢长歌自言自语。 “管它科不科学,选一个我们进去吧。” 我们选了一个病房进入,而谢长歌等了很久才进来。 “怎么了?” “我有点担心自己的病房。如果万能钥匙真的存在,会有人去我的病房中吗?”谢长歌低头思索。 “这么担心自己的窝?杞人忧天。”我调侃谢长歌。 “如果有人进入我的病房,他有可能将我们储备的食物全部带走。” 谢长歌一说,我的心一凉。脑海中想象起辛辛苦苦装来的食物被人吃得一干二净的场景,我连连摇头。 “易佳和,你头晕吗?” “笨蛋,头晕还会摇头吗?我是心痛,在强烈排斥自己的想象。” “白痴,有时间想象不如快点布置防备丧尸的措施。”谢长歌说着取出包中的东西行动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小时,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咚咚咚……亲爱的患者朋友及病患家属,现在是熄灯时间。请各位留守自己的病房,关好门窗,避免外出,如有事请提前联系护士站人员。谢谢配合。”广播中传来动听的女性声音。不过我知道,重播的第二次,这声音会彻底变味。特别是—— “咚咚咚……现在是熄灯时间。熄灯后,仍然呆在病房外的朋友们,你们……” “谢长歌,”我趁广播播音变声的时机问谢长歌,“我们在病房里,黑暗降临后我们会……” “再也回不去了。” 呃,低沉的声音正好接在我的话后,连起来一听,让人细思极恐。 身处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我很不自在。刹那间想起他,我心平和如水。然而,灯亮后,我心混乱如麻。原本应该待在安全病房中的我们,为何现在处于外面的通道里?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恶……”谢长歌扳下他前面的门,但无论他如何使力,门无法打开。 “谢长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是我们刚才待过的病房?”我走过去开门。门上锁,无法打开。 “大意了……是病栋,是病栋的变化使得我们被转移到通道中。” “这么说来……”我看着病房门妄想透过它望一眼里面的东西。 “啊,我们的东西全部在这个病房里。而且这是VIP病房,一旦关上门门自动上锁。没有磁卡我们转动门把手无用。”谢长歌低垂着头。原来谢长歌也有灰心丧气的时候。 “不是全部,”陈耀飞走来从身后取出警棍、扳手和火把对我们说道,“誓死一搏,还是可以的。”说完,陈耀飞点燃火把递给谢长歌,并把打火机给了我。他甩长警棍,抬头目视我们身后对我们说道:“开战吧。” “咯咯,咯咯……”闪烁不止的灯光边上,瘦骨嶙峋的红眼丧尸向我们逼近。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7章 尸袭(下)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宜相人民医院三号楼第二十层的普通病房中,我气愤地指责谢长歌:“我们是怕你横尸在病栋里,可能连尸骨都不会有,你却说是我们厚着脸皮硬要来的?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跟随与否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没有强加要求。现在我们身陷险境,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易佳和你未免太过分了点。”谢长歌瞪着我说道。 “小赤佬……”握紧拳头挥出,我被陈耀飞阻止没能打到谢长歌。 “冷静啊,易佳和,冷静。如果我们被恐惧冲昏头脑,那我们就完蛋了!” 恐惧?我是在恐惧吗?原来我是在恐惧啊。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当一个人恐惧至极时,他会变得疯狂,变得自私,把周围的善良人都当成十恶不赦的坏人,还妄图毁灭身边的一切以此将恐惧埋没于黑暗中。没错,我确实很害怕,但是,我不应该是一个会把怒气持续爆发出来的人。步入社会虽然遇到的艰难险阻数不胜数,可我也从中得到了感悟,那就是你当别人是个宝,别人当你是根草。我明白了不要自命清高,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开始克制自己,哪怕是极度愤怒之时,我也会竭力克制怒气,因而在别人眼中的我只会是一个突然爆发又突然熄火的懦弱之徒。以和为贵是我一直想贯彻的做人原则,而这点陈耀飞无疑比我做得好。话说回来,这样的我为何现在怒气不消,反而越加暴躁? “好,如果你真的那么恨我,我就离开这里,另寻出路。”谢长歌站起朝病房门口走出。 “谢长歌同学,不要啊,外面都是丧尸,你千万不能出去。” “走啊,你走啊,”不要走出去,走出去你必死无疑,“我们就不该和你待在一起,受你蒙骗,受你漠视,被你一次又一次地嫌恶,被你一次又一次地催促‘走开’。走,你走啊!”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谢长歌停步,微微转身面无表情地低声说:“我确实讨厌你,因为你和那个人很像,但是你们终究是不同的人。我……从来没有嫌恶过你。”说完,谢长歌转头前行。 我真是个窝囊的大人,十一年前如此,十一年后如此,如今在异空间中也是如此。为什么我不能挽留他?我想挽留他,可是盘踞在我心扉的这股怒气、怨气为何久久不散?“谢长歌,不要走,留下来”,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为什么我就是说不出口?望着谢长歌离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好空虚。没有朋友陪伴的人,没有朋友陪伴的我,独自在时间长河中度过的岁月,宛如一张张不曾书写的白纸。 “我的孤独,无人能懂。” 发觉到的时候,我已经说出这句话。恍如云烟消散,我内心的负面情绪渐渐离去。 “谢长歌,不要……” “吱——”抵在病房门上的床头柜移动发出刺耳的声音。望见从门缝中挤入的活体,谢长歌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吱——”更加长的刺耳声音。床头柜被推到一边,病房门大开,恐怖的怪物进入病房中。 “没见过的……改造尸?”大脑空白的我只能吐出这几个字。 来者身高约一米八,与我的身高相近。此改造尸没有和把葛英明抓住的那个改造尸一样的大块头,相较之下我们眼前的这个改造尸的体型更像普通的人类。它的上身没穿衣服,身体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以及缝合线的痕迹。它的下体穿着一条运动裤,裤子破破烂烂。它和之前的改造尸一样光着脚,没有穿鞋子。要说改造尸的外貌哪里最令人恐惧,无疑是没有五官的脸。但是这个改造尸有耳朵,而且它的耳朵和人类的耳朵无异。它的脑袋上绑着黑色的布带,遮住了它的眼睛、鼻子、嘴巴和头发——究竟它有没有头发呢。粗粗一看,如果没有看见它身上不同寻常的缝合线以及它血肉模糊的双手,我大概会把它当作一个活人看待。 “谢长歌,快过来……”我退后一步轻声呼叫谢长歌。 谢长歌站在离改造尸几步之遥的地方一动不动,而打开门进入病房中的改造尸站在门口看着谢长歌也一动不动。 陈耀飞握紧棍子,我知道他想做什么。 “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过来。”谢长歌的语气平稳,没有丝毫畏惧之意。 “啊。”改造尸开口。他好像是在试音。 “你是敌人,还是朋友?”谢长歌竟然在问改造尸这样奇怪的问题。如果丧尸是朋友,我们还有必要累死累活地逃命吗? “敌人……”改造尸的话令我冷汗直冒,“朋友……” 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我真为这只不同寻常的改造尸捉急。不,这样就好,最好它一直纠结这个问题直到我们远离它。 “咯咯,咯咯……”门外传来熟悉的惊悚声音。一只红眼丧尸从门外的墙壁上爬入病房中,然后瞄准谢长歌扑过去。 “危险!” 几乎是在我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改造尸抓住红眼丧尸没能让红眼丧尸碰到谢长歌。大吃一惊的谢长歌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红眼丧尸朝他挥舞着干柴般的手。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改造尸提起红眼丧尸一转身,把红眼丧尸扔向病房对面的墙壁上。“砰”,响亮一声,对面的墙壁被砸出一个凹洞。可怜刚好走过的腐烂尸惨被波及,成了红眼丧尸的肉垫。如同野兽察觉到比自己更加强大的猛兽,爬起来的红眼丧尸落荒而逃。 目睹到这一幕的我们,无话可说。我们还能说什么?论力量,能把对面的墙壁砸出一个凹洞来的改造尸,我们拿防身用的棍子和这小号扳手与它拼?论速度,貌似一秒,不,是零点五秒都没,我就看见红眼丧尸被砸到墙上,整个过程都是我根据改造尸的方向和红眼丧尸的惨样经由自己想象得出的结果。谁输谁赢?狭路相逢勇者胜,瞎说。我能够提起勇气和对面大概连情感都不知为何物的行尸对抗,然后我的故事就大结局了。 改造尸转回来,一语不发,一动不动。 “谢,谢谢……”坐在地上的谢长歌不敢乱动,却向对方道谢。 改造尸似乎在注视着谢长歌,然后它这么说道:“活……下,活下……去,活下去。”最后我听到改造尸用一句清晰的话表达了它对谢长歌的期望。 额滴神啊,我恐怕是脑子不对劲了,竟然听到杀人不见血的改造尸在祝福生者? 然而,我所听见的就是事实,我所看见的也是事实。改造尸说完,不再发言,转身离开病房。 三人中第一个回过神来的陈耀飞立刻上前帮忙扶起谢长歌,而最后一个回过神来的我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件事是立刻关门上床头柜。万幸,在期间没有其它怪物再入病房。 我们关上门后不久,方才那只红眼丧尸卷土重来。但是它没有破门而入,而是在门上爬来爬去几秒,随后不见踪影。 陈耀飞把谢长歌扶到病床上。我处理好抵御措施也来到谢长歌边上。谢长歌低着头沉默不语。我不知道谢长歌仍然处在恍惚中,还是因为我责骂他而余怒未消。就在我开口想要向他道歉时,谢长歌先开口:“对不起。” 这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听到谢长歌向我说“对不起”。没有看见对手遭到挫折后由内而发的喜悦感——恰好与之相反,我因为谢长歌的这声“对不起”变得哀伤起来。我等谢长歌一句真心的“对不起”等了多少年?明明是我期望从谢长歌那里得到的话语,现在的我想听的却不是这句话。 “道什么歉啊。我也有错。”回想起刚才指责谢长歌时的感觉,我说道,“真的好奇怪。虽然我生你的气,但我不想你离开,想你陪在我们身边,毕竟你是我们这个小团体中重要的一份子。可是,似乎被人操控了情感,伤你心的话就脱口而出了。真是奇怪……”话说完,我看见陈耀飞和谢长歌看着我:陈耀飞坏笑着,而谢长歌则露出生无可恋的眼神。 “干,干吗啊?” “易佳和,你脸红了哎。”陈耀飞笑嘻嘻说道。 “拜托,遇见改造尸,谁都会怕的好吧。”其实我是因为自己听了谢长歌的道歉然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觉得不好意思才脸红起来。我可是大人,怎么可以把这么糗的事说给这两个小屁孩听。所以,我用一种很巧妙的借口掩饰过去。 “说起改造尸,刚才那个改造尸是怎么回事啊?”我赶紧转移话题。 “我见过,”谢长歌低下头说,“在这一层的时候我也遇见过它。那时它虽然在我逃跑的时候追上我,但是它并没有对我下手,如今天一样站在我面前,仿佛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后来因为听到白眼丧尸的声音,我逃离改造尸去寻找安全处,这才到了神经内科医生的办公室。”谢长歌抬起头看看我,然后注视着我对我说:“即便是在慌乱的情况下,由于办公室门口有标志牌设立,我确信我没有看错。击退红眼丧尸,你们跟随我去寻找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说实话,没人比我更加惊异于办公室不见踪影转而成为了一间病房。” “是这个该死的病栋在不断变化的缘故吧。”我说。 “一定是的。”谢长歌说。 “那为什么它不把我们直接转移到丧尸堆中呢?”看似愚笨的陈耀飞竟能提出我尚未想到的问题。 “可能和只有我们能够去表空间中的情况一样,把我们困在这里的某种存在不想让我们轻易死去。”谢长歌说。 “这样比直接把我们转移到丧尸堆中还惨。”我抱怨道。 “起码我们可以多了解这间病栋的信息,没准能够成功逃离这里。与不能前往表空间的病栋中的幸存者来说,我们的境遇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谢长歌说完,我想起陈佩花和葛英明。我问我面前的两人:“你们说,这个病栋里还有幸存者吗?” “不清楚,”谢长歌回答我,“但纵使有幸存者,生存在尸区中这么久,他们的精神也快崩溃了吧。” “陈佩花说过,死逆病毒是在八月中旬爆发的……” “陈佩花的精神异常,不能相信她全部的话。而且,病栋中的时间变化超出常理,今天大概也是八月三十一日。” 我掏出手机,智能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果然如谢长歌所说是八月三十一日。 “日期不变,安全时间段却在不断缩小。旅人真是个任性的神。” 我说完就看见陈耀飞双手合掌念叨“神明保佑,神明保佑”。 “反正我是不相信神明的。”谢长歌说着下床。 “怎么了?”我问。 谢长歌拿起扳手对我说:“有一只改造尸进入,势必有第二只改造尸前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们得尽快确定外面的情况,想办法回到我的病房中。” 谢长歌取出袋中的病房磁卡,然后又收回去。想着这磁卡命真大,我对谢长歌和陈耀飞说:“你们留在这里,我先去查探查探情况。” “我和你一起去。”陈耀飞拉住我的衣角。 “不行,”我望望陈耀飞的手臂,“你的手臂虽然不流血了,可一旦你大幅度行动,伤口免不了又要裂开来。” “这么小的伤口,划得又不深,没关系的。”陈耀飞露出他的招牌式傻笑。 “不行就是不行。”我取走陈耀飞边上的棍子头也不回向病房门走去。 “等一下,易佳和。”谢长歌叫住我。 “怎么了?” 谢长歌说:“你看一下现在几点了。” “刚才看过,快到晚上八点了。” “我想要知道具体时间。”谢长歌的语气坚定。 我重新掏出手机看时间,回答谢长歌:“七点四十七分,还差三分钟就到八点……啊,差两分钟。” “快,”谢长歌拉上陈耀飞对我们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出去。” “什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不是已经在里空间里了吗,难道还要再进一个里空间?”等会,我好像什么时候听葛英明也说过相同意味的话语。 “据我所知,每到整点,这个病栋中的丧尸都会停止行动三十秒。尽管不知红眼丧尸和黑眼丧尸的情况是否也是如此,但是腐烂尸和白眼丧尸都是这样的。排除病栋变化的不确定因素,如果我们继续待在这里难免凶多吉少,不如趁这个时机拼一拼。” “太好了!”三人之中最开心的陈耀飞跑过来就抱住我。我以为他一个大男孩是想向我这个大叔撒娇,没想到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棍子对我们说:“我来做前锋。” 没等我答应,陈耀飞就用单手奋力移开床头柜。无可奈何,我去帮他一把。病房门打开,两只腐烂尸出现在我们眼前,其中一只就是刚才成了肉垫的倒霉蛋。 “这样还没死?”难以置信的我话音刚落,两只腐烂尸就转向我们。 没等“呃啊”叫着的腐烂尸抬起手臂,陈耀飞冲出一个一脚一个一棍,把它俩击飞。这孩子吃坏东西了吗,怎么像打了鸡血一样? 我和拿着扳手的谢长歌尾随陈耀飞。之前谢长歌抵御白眼丧尸的火焰线已经灭了,而白眼丧尸并不在那里。我们往电梯方向跑去,沿路没有看见白眼丧尸和红眼丧尸,只有零散的几只腐烂尸挡住我们去路,皆被陈耀飞击退。 考虑到电梯下行开门后我们遇到大量丧尸会插翅难逃,加上电梯停留在和我们楼层不同的楼层,等待太费时间,我们选择走楼梯。同样,楼梯上也只有两三只腐烂尸,不见白眼红眼。 从十七层下行到十五层的楼梯段一片黑暗。短暂的讨论后,我用打火机照亮楼梯,而陈耀飞依然坚持要做先锋。幸运的是,这一段黑暗的楼梯没有出现任何丧尸。直到我们到达十五楼层,我们也没有遇见攻击性强的丧尸。 谢长歌说的没错,一到晚上八点,在十五楼层的腐烂尸真的停止行动。因此,我们更加轻松地到达目的地,进入谢长歌的病房中。 “真奇怪,”回到安全的病房,我大口喘气开玩笑说道,“一路下来,竟然没有遇见白眼丧尸、红眼丧尸和黑眼丧尸……哈哈,莫不是谢长歌的改造尸朋友……把它们都灭了吧。” 当发现谢长歌用忧郁的眼神看向窗外,我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羞耻。 “对不起,谢长歌。我没有别的意思……” “也许,你说得没错。”谢长歌目不转睛地说道,“我一直有种感觉,那个改造尸和我见过……”说完,谢长歌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他的脸颊。 外表冷酷的男生,第一次向我敞开他的心扉,让我接触到了他那颗温柔易碎的心。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8章 往事(上)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多年前,在安州市宜相区上水街道谢家村里有这么一户人家。户主的父亲长年经商,已故却留下大笔财富。户主行事低调,向来不喜好挥霍钱财,子承父业成为一名商人继续经商。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来,谢氏集团在宜相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社会发展,国家昌隆,新企业如雨后春笋竞相出现,谢氏集团虽遭到冲击,但其在宜相区的企业实力排名中仍然占有相当高的地位。这当然多亏了谢氏集团现任董事长及其妻子的英明决断。 谢氏集团董事长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十三岁,名为谢天问。小儿子八岁,名为谢长歌。谢天问自幼喜好文学,诗词歌赋朗朗上口。谢长歌自幼天资聪慧,古灵精怪惹人喜爱。在旁人眼中,谢董事长的两个儿子皆是奇才,但在谢董事长眼中,他却偏爱大儿子谢天问,毕竟谢父是一个酷爱文学的人。 十三岁,谢天问已然是一个相貌俊俏的翩翩少年。八岁,谢长歌依然是那个面容可爱的调皮儿童。相同的家庭,相同的成长环境,由于父母的偏爱和经历的生活,两兄弟的性格朝着不同的方向变化。身为长子的谢天问深知自己肩负着继承家业的重担,身为初中生一方面继续着自己的文学修养之路,一方面接受着更多的生活知识、经济知识、经商知识。由此,谢天问逐步构建自己的人际关系网,算得上一个小小的社会人。谢长歌呢,本想着从父母那里获得更多的关注而更加调皮捣蛋,但结果适得其反,经常遭到父母的指责。谢长歌不知道什么是恨,只知道自己很生气,于是向父母提出意见。谢长歌的父母自然是左耳进右耳出,嘴上说着“我们不会偏爱任何一个人”,行动上却时常夸赞谢天问有才——大家都说谢天问有才,那么谢天问自然是一个有才的人。事实亦是如此,谢长歌无法篡改。 “哥哥,大家不喜欢我吗?”坐在板凳上,谢长歌望着自己边上的哥哥,明亮的眼睛中已经溢出泪水。 “怎么会呢,”谢天问靠近弟弟把弟弟搂在怀中温柔地对他说,“大家都喜欢你啊。” “可是大家都说哥哥很聪明,但是从来没有说我聪明呐。”谢长歌嘟起嘴说道。 “论说聪明,弟弟你才是天资聪慧,而我只是顺势而行,尽可能想要多为爸爸妈妈分担一点而已。”谢天问说的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么,”谢长歌推开自己的哥哥对他说道,“哥哥你和大家说,你不是最聪明的,我才是最聪明的。” 谢长歌望着弟弟的眼睛,苦笑着答应道:“好。” 谢长歌的小伎俩取得效果:谢父谢母和谢天问不如以前那般亲密了。虽然走在外面仍然有人对谢父谢母说“你家的大儿子真是能干”,可谢父谢母只是付之一笑,草草道谢。谢长歌为之欣喜,便尝试着做一个乖乖儿去掏父母欢喜。每天早上谢长歌不等爸爸妈妈叫床便自觉起来穿衣洗漱。爸爸妈妈做好早餐,谢长歌就先比哥哥坐到座位上,对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辛苦了”。谢长歌觉得自己还得多为父母做点事,于是他尝试着饭后洗碗、自己洗衣服。不幸的是,谢长歌没有掌握到方法,挤了太多洗洁精导致餐碗怎么也洗不干净,然后又放了太多的洗衣粉把自己弄得满是泡泡。 谢长歌的行为自然是受到了父母的严加批评:“长歌啊长歌,你就不能向你哥哥学习学习?” “哥哥是笨蛋啊,他又不聪明。”谢长歌不满地反驳。 “我看你才是个笨蛋。”谢长歌的妈妈说。 “哥哥真的不聪明啊,你们去问他啊。” 谢长歌的爸爸走过来对谢长歌说道:“长歌,不要闹事了。你哥哥他在跟爸爸学习经商,还要准备初中的学习,没有时间来辩论这种无聊的事。” 幼小的谢长歌心凉了:哥哥不是答应我要和爸爸妈妈说只有我才是最聪明的吗? “只有我才是最聪明的,哥哥是笨蛋。” “聪明不聪明有什么关系,小孩子要听话才是好孩子。你这么不听话,就是个不聪明的坏孩子。” 谢长歌听了妈妈的话不再反驳,他的心里满是对哥哥的怨气。晚上,谢长歌等着谢天问回到房间里,然后拿起自己的枕头就砸向他。 “长歌,怎么了?”被砸了一下的谢天问拾起枕头还给弟弟。 “你不要过来,走开!” 谢天问知道弟弟是在为什么事生气。他守了约定向父母说了“弟弟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的话。那时,他的父母回答他“我们当然知道”,于是谢天问认为弟弟这下总可以开心了,就没有再想着这件事。 “除非你和爸爸妈妈闹矛盾,不再帮爸爸妈妈做事,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谢长歌撒气,拿起自己的枕头又扔向谢天问,被谢天问轻易接住。 “长歌,不要闹了。爸爸妈妈工作繁忙,做子女的理应帮他们分担一点。我长大了,没有理由拒绝爸爸妈妈的请求。你还是小孩子……” “哼,你只不过比我大了五岁,也是小孩子。” 谢天问苦笑道:“我已经上初中了,可你还是小学啊。” “初中了不起啊。你等着,看我跳级超过你。” “好好好,”作为兄长,谢天问知道怎么在弟弟生气的时候让他消消火,“长歌你超级棒的。这样,周末哥哥带你去游乐场玩,你就不要生气了,好吗?” “你以为我是笨蛋啊,你叫我去我就去?”谢长歌还是有点心动的,但是他不能就这么认输。 “那……游乐场玩过后,我们去吃汉堡?” “事先说明,我的零花钱我有用的。” “好好好,”谢天问看着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微笑说道,“你看哥哥哪次带你出去玩要用到你的零花钱的?” “这次可能就要。”谢长歌眯起眼睛的样子把谢天问逗乐了。 “哥哥答应你,哥哥绝不会动你的零花钱的。” 这个小小的约定,谢天问一直遵守着。 人有七罪,嫉妒是其一。恨是不会突然就产生的,它的存在必有前因后果。大人会恨,小孩也会恨。只是,小孩的恨往往很快就被自己给忘却,而大人的恨会一直延续,传到下一代,传到来生。恨是会日积月累的。在某一时刻爆发的恨意,若是由长期的积累经一导火线所致,这股恨生人难消。倘若以死相抵,恨会招致更多的恨,最后成为悔。望尘莫及,后悔不已。人们常说,世间是没有后悔药的。既然如此,为何还有这么多恨存于世间代代相传?人心难测。 周末,谢天问带着自己的弟弟谢长歌来到游乐场。这天,游乐场有两人的熟人在——两兄弟妈妈的姐姐和妹妹一起带着他们的孩子在游乐场中游玩。 首先看见两兄弟的是妈妈的姐姐。她走来,用略带讽刺的口吻问两兄弟:“天问和长歌,今天你们来游乐场里玩?你们的妈妈去哪里了?她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孩子放着不管只顾自己拼命赚钱呢?” 两兄弟的母亲同样在谢氏集团工作,是总公司的总经理。大家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而两兄弟的母亲便是这样一个女人。与谢董事长结婚十多年来,谢母一心一意为谢氏集团着想,曾独自付出自己年轻时工作得到储备的二十万元为谢父还债。即便二十万元不足以还清谢氏集团因经济发展导致亏损所欠下的债款,但这份情谊,谢父一生不忘。谢父谢母的感情之深在整个谢氏集团里人尽皆知,而两人不眠不休三天三夜完成公司复兴绝妙计策的故事成为谢氏集团中的佳话。 人怕出名猪怕壮。谢氏集团差点没落的时候,谢父谢母的亲戚们只是纸上谈兵,没有人提供给他们实际的帮助。当谢氏集团一跃再度成为宜相区举足轻重的企业集团时,两人的亲戚便如从前一样阿谀奉承。谢父谢母知道亲戚们不怀好意,但是没有明说。不过,两人决意不轻易借款给亲戚,这使得两人的亲戚们开始在背地里议论两人。 “阿姨,我妈妈工作繁忙,就由我来带我弟弟度过周末。”谢天问笑眯眯地说。 “这可是个难得的周末啊,还要死命地工作,真是嫌钱少。”语气中讽刺之意尽显。 “阿姨,你真好,带哥哥来游乐场玩。”谢长歌挥挥手向他大姨的儿子打招呼,但对方视而不见。 “那当然。”听到夸赞,两兄弟的大姨还是挺乐呵的。 “我妈妈说下次假期要带我们去国外玩。阿姨这么疼爱哥哥,一定也会带哥哥去国外玩吧?”谢长歌微笑着继续向他大姨的儿子挥手,但对方没有想搭理他的意向。 “那,那是当然。” 偷瞄到自己大姨转移目光,谢长歌向自己的表哥大呼:“哥哥,大姨说下次假期要带你去国外玩!” 谢长歌的这句话就像个魔咒,把他大姨的儿子给引了过来。 “妈,真的吗?” “当,当然是……” “当然是真的啊。”谢长歌在自己大姨说完前抢先说出。 这时,两兄弟的小姨和小姨的独生女儿也走了过来。 “你真的要带你儿子去国外?”两兄弟的小姨知道自己姐姐的经济情况。 只见两兄弟的大姨凑到小姨边上轻声说了什么。耳尖的谢长歌早就靠过去听到他的大姨说:“我是在开玩笑,别当真。” “哎——”谢长歌故意大声说出来,“原来大姨是在开玩笑啊。”说完,谢长歌走过去拉住自己表哥的手说:“哥哥,不要伤心。下次假期,我爸爸妈妈会带上你们,和我们一起去国外玩。” 两兄弟的表哥甩开谢长歌的手,气愤地说道:“谁要你们带,我们有钱。”说完,他朝自己的母亲瞪了一眼,然后头也不转地走开去。 谢长歌的大姨叫着自己儿子的名字跟上去,离开了两兄弟。谢长歌的小姨偷偷嗤笑一下,察觉到两兄弟的视线后,带着自己的女儿也离开了。 “长歌,不能说谎。”谢天问对自己的弟弟说。 “哥哥你太窝囊了。大姨摆明了针对我们的妈妈,你为什么还要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和他们聊呢?” “总之,说谎就是不行。人一旦说了谎,便会一直说下去。” 心想为什么这么笨的哥哥会被爸爸妈妈万分宠爱,而聪明的自己却总是遭爸爸妈妈责骂,谢长歌嘟起嘴离开了哥哥。 “长歌,别走得这么快啊。”谢天问跟上自己的弟弟。 晚上,谢长歌洗好澡打算向爸爸说声晚安走向爸爸在家中的书房时,谢长歌听到书房中爸爸妈妈和哥哥正在说些什么。 “他真的这么说的?”谢长歌的爸爸问道。 “对。”谢天问说。 “诚信是做人之本。就算是自己讨厌的人也不能这么说,成心让他们难堪,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大姨。”谢长歌的爸爸说道。 “不过,大姨说的话确实刺耳。”谢天问说。 “她总归是你弟弟的大姨,是我的姐姐。你弟弟这么说,长幼不分,以后或许连我们这两个父母都不会放在眼里。” “怎么会,弟弟很乖的。” “他如果有你这么听话懂事就好了。”谢父说道。 “是啊,如果他有你这么听话,我们两个也不会为他操碎了心。”谢母说道。 “对了,爸爸妈妈,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啊。” “说吧。” “我的名字叫天问,为什么弟弟的名字叫长歌呢?” “这又怎么了?”谢父反问。 “说起‘天问’自然想起屈原的《离骚》和《九歌》,但是弟弟既不叫谢离骚也不叫谢九歌,而是叫谢长歌。这里面有什么原因吗?” “哪有什么原因,”谢父笑道,“叫长歌有什么不对吗?” “想起长歌,最有名的应当是白居易的《长恨歌》。这其中并没有关系吧?” 谢母笑道:“不愧是我儿子,真敏锐啊。你爸爸本来确实想给你弟弟取名叫谢九歌的,但是他开心过头记错了,就给了你弟弟谢长歌这个名字。想着长歌倒也不错,起码《长恨歌》有名吧。其实,你爸爸是希望你弟弟将来长大也能够成为一个赫赫有名的人。” “但是,赫赫有名不全是好的。而且,《长恨歌》虽然有名,但‘长’与‘歌’二字中有个‘恨’。将‘长歌’给弟弟,总归……” “一个名字而已。”谢父说。 “是啊,天问你就不要纠结了。”谢母附和。 “既然说到《长恨歌》,天问,念出来听听。”谢父向自己的儿子说道。 书房中传来声音,一父一母聆听着自己儿子的精彩吟诵。 书房外,谢氏夫妻的另一个儿子转身离去。他咬紧牙关,眼球中充斥血丝。泪水一滴一滴流出,恨意一点一点积聚。何为恨,他本来是不理解的。如今,他体会到了这种扎心般的感受。 回到房间,谢长歌站在自己和哥哥的上下床铺前,冷冷说道:“哥哥,不在就好了。”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9章 往事(下)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一念成佛,一念堕魔,生死不过一念间。 高迦山,安州市有名旅游点。高迦山海拔不高,占地面积较广,有着多个山峰。冬季,高迦山上云雾缭绕,虽另有一番风味,但由于山中温度低,鲜有人在此季节游玩。夏季,高迦山峰峦叠翠,景色秀丽,山中凉爽,成为安州市不少人的避暑胜地。 时值五一假期,无论是小学生、初中生还是企业工作者都遵循着法定节假日的安排放假休息。作为谢氏集团的董事长与总经理,谢氏夫妻提前安排好了员工的放假计划。这次五一假期谢氏集团有多位高层要求加班。这些要求加班的高层多数是外地来的精英,因为没有放假后的休假计划,想要继续工作赚点加班费。谢氏夫妻做好员工加班额外薪水的整理后,发现在五一假期中自己竟然能够获得到三天的空余时间。在员工的建议下,两人决定带着两个孩子去外面玩玩。既然安州市有一个不错的旅游景点高迦山,两人便决定带自己的孩子来这里。除了高迦山风景秀美外,两人选择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谢父之父还在世的时候曾经过有关机构允许在高迦山上搭了一个木屋。高迦山的地权虽然移交给有关机构,但木屋还在。经过谢父之父和有关机构的协商,两方决定不拆木屋,而木屋的所有权依然属于谢父之父。 “高迦山是旅游景点,同样是山民居住的地方。你们爷爷建造的这个木屋不在旅游区域的划分内,所以有关机构才允许不拆除木屋。”谢父指指山下的村子继续说道:“你们看,那里就是高迦村。虽然村子因为改革变了样,但民风民俗仍然存在。在有关机构的大力支持下,高迦村成了接待游客的非景区村庄。所以,在高迦村里的物价远没有旅游景点中的东西那么贵。我们在木屋这里居住两天两夜期间,也会去高迦村那里购买补给。” “爸爸,据我所知高迦山不止一个村子吧。”谢天问正在帮谢父整理物品。 “不愧是我儿子,连这都知道。高迦山的面积大,除了高迦村这个大村子,还有一些小山村散布在高迦山里。哎,长歌啊,你别站到那边上,危险。”谢父放下手里的活走到谢长歌那里把他拉回,然后对谢天问说道:“天问,管一下你弟弟。” “我不要他管!”谢长歌踢了谢天问一脚。 “你在干吗,怎么可以踢你哥哥!”谢父训斥自己的小儿子。 “没事,”谢天问拍拍自己的裤子说,“爸,我来整理东西吧。” “那就拜托你了。小兔崽子,过来!”谢父扯住谢长歌的衣角把他拎起来。 “爸爸是坏蛋,放开我,放开我……” 谢长歌猛烈挣扎,恰好踢到谢父的腿上。谢父放开手捂住自己的腿,疼得直不起身子。 “对、对不起。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无心之过,但因为踢中的对象是自己的爸爸,谢长歌还是有些愧疚的。 “小兔崽子,你给我过来!”谢父直起身子喝令谢长歌到他边上。谢长歌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如何,离得远远的不敢动。 “过来!”谢父提高嗓音。谢长歌一惊,像只小羊羔低着头乖乖走向自己气急败坏的父亲。 “爸,打得轻一点……”谢长歌抽泣着,走到谢父的面前自觉转身,然后蹲下来撅起自己的屁股。 见到自己的小儿子这么自觉,疼痛未消的谢父反而不想打小儿子的屁股了。但是作为一名父亲,威严还是要的。“如果我不给他一点惩罚,他一定变本加厉,待日后会大胆到公然违抗我。”如此心想,谢父抓住谢长歌抬手就准备下手。 “爸,你别打弟弟。”谢天问立刻跑到谢父面前求情。 谢父看见自己的大儿子这么关心自己的小儿子,心里倍感欣慰,正准备原谅谢长歌,却没想到谢长歌用力推开谢天问向他吼道:“我不用你这个假仁假义的人来可怜我!” 如此一来,谢父便火冒三丈了。他这下没有留情,呵斥谢长歌后抬手往他屁股上重重打了一下。打过后,谢父后悔。以前打自己的小儿子,他都是装装样子,打得并不重。这次见小儿子太过分又敢踢自己又敢推自己的大儿子,谢父气不打一处来就下了重手。想着如果小儿子哭了,自己随便打两下就安慰他,但是小儿子没有哭。 “你说,你以后再也不会踢爸爸了,再也不会赌气推哥哥了,我就放过你。”谢父想着如果小儿子答应他,那么他就此结束惩罚。 “对不起,爸爸。但是,我不会原谅那个人的!”说着,谢长歌直指谢天问。 “这孩子怎么回事?我以为他是在生我的气才推了天问,可结果他在生天问的气。天问这么乖的孩子,怎么可能得罪长歌呢?”谢父心想,觉得既然小儿子不肯听他的话,那么他有必要继续惩罚小儿子直到小儿子认错。 “爸爸,就算你手下留情,我也不会原谅他的!” 小儿子响亮的一句,彻底把谢父搞晕了:“这小子,又不是烈士,这么倔强像谁啊?”谢父无奈,重重地打了谢长歌一下。谢长歌的身体抖了一下,但是他依然没有吱声。 说也说了,惩罚也惩罚了。做父母的不怕肯认错的孩子,就怕这种死活不肯认错还觉得自己是对的并且不畏惧于惩罚的孩子。 “要是你再不尊敬你哥哥,被我看到你在打他,我看见一次打你一次。”话是这么说,但谢父的心里拜天拜地祈求老天爷不要再让自己的小儿子这么倔了。 谢长歌没有说话。 “真是坚强啊……”谢父轻声说着转到自己小儿子面前想安慰安慰小儿子,可小儿子用手臂遮住眼睛二话不说向小屋跑去。 快走到小屋,谢长歌放下手臂对谢天问喊道:“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说完,谢长歌进入小屋猛关木门。 “这小兔崽子火气怎么这么大啊,”谢父嘟囔着朝自己的大儿子问道,“天问,你得罪他了?” 谢天问没有说话,摇摇头表示否认。 “你不要太在意你弟弟的话。你知道,他就是发发小孩子脾气。你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谢天问抿抿嘴,点点头。 午饭,谢长歌赌气不肯下楼。谢父和谢母一同认为谢长歌肚子饿了会自己下楼,但谢长歌没有。怕自己的弟弟饿着,谢天问吃到一半夹了些菜说要端去送给谢长歌。 “傻儿子,你对他比我们对他还好。你这样宠着他,他或许会更加看不起你的。”谢父说。 “他已经看不起我这个哥哥了吧。而且,他今天早饭也没吃就来了,现在肚子空空一定很饿。他还小,这么饿下去我怕他身体受不了。”谢天问端起盘子上楼。 谢长歌所在的房间上了锁。 “弟弟,吃饭了。” “走开,走开,走开!”里面的谢长歌连连叫道。 心念弟弟大概已经饿得前腹贴后背,谢天问又劝导:“弟弟,你这样饿着,身体会垮掉的。听哥哥的话,吃一点吧。” “走开,我的事不要你管。滚!” 最后的字伤了谢天问的心。谢天问无可奈何,对门那边的谢长歌说:“弟弟,我把午饭放在门口了。你一定要吃啊。”谢天问放下盘子。离开时,谢天问还看了一眼门,希望谢长歌可以出来。门没有开启。谢天问叹了口气,这才离开。 “怎么,他不肯出来?”谢母问。 “嗯……”谢天问很伤心。 “这小兔崽子,看来不给他来点狠的,他真的就不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谢父扭过头说道。 “是我的错……”谢天问垂头丧气。 “你难道欺负他了?”谢母问自己的大儿子。 谢天问摇摇头,说:“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事令他如此生气。不,一定是我做了错事,他才会这么生我气。” “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弟弟那德行我们当爹妈的还会不知道?”谢父说。 “正如你爸爸说的,你弟弟就是在气头上。过一会儿,他自己会下来。”谢母说。 谢天问沉默片刻,对自己的爸爸妈妈说:“我担心他饿着肚子会把自己的身体弄垮。爸,妈,你们帮我个忙,让他把饭吃了吧。” 谢父叹口气,对自己的大儿子说:“看在你的份上,我去劝劝他。这小兔崽子,唉……” “对了,爸,如果你上去,他门前的饭菜没动,你就这么和他说,说你把我端来的拿下去了,又端了新的上来。” 谢父了解自己的大儿子是什么意思,点点头走上楼。不到两分钟,谢父走下来对娘俩说道:“菜没动。我按天问说的做了。待会我上去,这小子如果再不开门,我就撞破门进去把他拉出来。” 等谢父再度上楼,小儿子房间门前的餐盘里已经空空如也。 下午,谢父走上楼对房间中的小儿子说:“长歌,爸爸待会要去高迦村,你一起去吗?” “哥哥去,我就不去。”房间里面传来声音。 “哥哥不去。” “真的?” “真的。” 门启,谢父故意退后让小儿子自己出来。只见谢长歌两眼发红,脸上几条泪痕,还有鼻涕低垂下来。 “要我三顾茅庐,才能请到你这位诸葛亮?” 谢长歌吸溜鼻涕,一言不发跟随谢父下楼。当他来到小屋前,他没有看见谢天问的身影。想着自己终于可以只和爸爸两个人一起去办事,谢长歌笑容满面。 跟随谢父下道,谢长歌来到自己家的汽车旁。满心欢喜打开副驾驶室车门,谢长歌看见谢天问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惊愕,茫然,气愤,怨恨,谢长歌不等笑起来的哥哥走出来就猛地关上车门对自己的爸爸说:“你骗我!” “我没骗你。” 谢长歌站到谢父面前生气地说:“你说哥哥不去的。” “你哥哥又不去高迦村,他只是顺路到你妈妈在的小山村去。”谢父说。 谢长歌看着谢天问从副驾驶室中出来,对谢父说道:“我不管,我不管,他不可以去!” “小兔崽子,从前几天开始你就一直在生你哥哥的气。他哪里招你惹你了?” “他哪里都招我惹我了!” “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这么不讲理啊?”谢父恼了。 “我不管,我不管,让他走开。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谢长歌的话彻底惹恼谢父。谢父一把拎起谢长歌把他拎到谢天问面前,如凶神恶煞命令谢长歌向谢天问道歉。 “呜……啊……”谢长歌号啕大哭起来。 “哭,哭什么哭!今天如果你不向你哥哥道歉,我就把你带到山里,你不用回来了!” “啊……”谢长歌哭得更加凄厉起来,可怜巴巴地嚷道,“爸爸是笨蛋,爸爸是坏蛋,啊……” 见自己的弟弟哭成一个泪人,谢天问心如刀扎,向谢父说道:“爸,你就不要吓他了。他知道错了。” “坏人,我不要你这个假惺惺的人替我求情!”谢长歌推开谢天问,避过谢父的抓捕,向山里跑过去。 被谢长歌推倒在地的谢天问忍痛站起,对自己的父亲抛下一句“我去追他”,尾随谢长歌而去。 时间推移,太阳渐渐向西落下。谢天问追逐着自己的弟弟,一直追他到汽车无法进入的深山中。两人精疲力竭,年长的谢天问自然首先抓住了自己的弟弟。 “长歌,不要生气,快和哥哥一起回去吧。” “我不要你虚怀好意带我回去!” 谢天问无奈地说:“你是我弟弟啊,我不带你回去怎么可以。” “假惺惺的人。你带我回去就可以在爸爸妈妈面前说自己是多么勇敢多么厉害,讨爸爸妈妈欢喜,让他们更加宠爱你。你这个坏人!” 谢长歌这么一说,谢天问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弟弟是在为什么而生气。突然觉得自己的弟弟十分可爱,谢天问对谢长歌说道:“爸爸妈妈又不宠爱我,他们最最疼爱的是你啊。” “骗人。我早就知道,你和爸爸妈妈经常在私底下说我的坏话。你挑拨离间!” 想着自己的弟弟是从哪里学到这么多的成语,谢天问郑重其事地向弟弟弯腰道歉:“对不起!” “什么?”谢长歌转过身。 现在不是闹矛盾的时候。山里的天暗得快,没过多久回去就会变得十分困难。我得确保弟弟的安全,尽快把他带回父母那里。如此心想,谢天问再次弯腰向弟弟道歉:“弟弟,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吧。” “你以为你是在骗小孩子啊?”谢长歌的情绪稳定下来。 “这样,回去后,我会当着你的面询问爸爸妈妈,让你来见证,他们最喜爱的人其实是你。”谢天问对自己的弟弟说道。 “嗯……不行!” 谢天问一惊,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弟弟。 “你必须当着我的面给爸爸打屁股,不然我的屁股太可怜了。” 谢天问微笑说道:“好好好。” “还有,你得补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你要带我去高新科技园玩。” “好好好。” “还有,你要请我去吃披萨,我要豪华的那种。” “好好好。还有吗?” “嗯……让我再想想……”谢长歌转身前行几步。 林间有光照,在谢长歌侧后方行走的谢天问立刻发现危险处。 “长歌,停步!”话出口,但已经来不及了。 谢天问跑上前冲出去抱住自己的弟弟,在下坡上滚动重重地撞在坡下的石头上。 从谢天问怀抱中爬出来的谢长歌惊愕万分,站起来看看倒在石头上的谢天问,慌张退后几步坐倒在地。 “可恶啊……竟然有草丛遮住坡路……这,这也太危险了吧……”谢天问尝试站起来,但是他无法动弹。从后脑勺和后背传来剧痛,这不免让谢天问思考,难道是自己的头部和脊椎重重地砸在了石块上从而导致自己不得动弹的吗? “哥,哥哥……”谢长歌呆呆地望着谢天问,伸出手指头指指说道,“哥哥,血……你的头上,有血……” 既然弟弟都这么说了,那么自己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长歌……听,听着……”谢天问喘着粗气,竭力嘱托自己的弟弟,“你,你现在回去,快点回去找……爸爸妈妈来……听到了吗,快回去……” “那你怎么办?” “我,我没事。听话……你,你快回去……”云多了,起风了。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小雨,明天会下小雨,快到五一假期末会下暴雨。 “那我回去了啊?” “嗯……快回去……” 谢长歌离开谢天问跑了两步,回头看看自己的哥哥,说:“我回去找爸爸妈妈来。” “嗯……去吧……” 太阳消失风微强,谢长歌靠着自己的记忆奔跑在回去的路上。虽然中途走错路,但谢长歌还是找到一条去往高迦村的熟悉之路。 一路上,谢长歌边跑边想。他想着自己把父母找来后,父母会不会责怪自己丢下了哥哥?自己和哥哥回家后,父母真的会夸奖自己,比喜爱哥哥更加喜爱自己吗?哥哥会不会食言不带我去玩?要知道上次哥哥因为爸爸招他回家他就没有带自己去吃汉堡。 “哥哥是个骗子,总是拿花言巧语欺骗我。”话说出口的瞬间,谢长歌回忆起那时说过的话:“哥哥不在就好了。” 站在原地冥思苦想,谢长歌继续跑起来。 “哥哥是个笨蛋,这样的哥哥不该被爸爸妈妈宠爱。哥哥是个坏蛋,经常使坏让爸爸妈妈责备我。流点血没事,回去给他贴几个创口贴就好了。”谢长歌跑入高迦村自言自语说道:“哥哥必须受点惩罚。” 耗尽气力,谢长歌躺在高迦村的服务室中睡着了。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妈妈守在他边上。 “妈妈……”没等谢长歌想起自己哥哥的事,谢母就抱住了谢长歌。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谢长歌看着自己母亲的泪脸,一股喜悦之情涌出。 “长歌,你有和哥哥一起回来吗?” 如果现在说出哥哥在哪里,爸爸妈妈一定会马上去找哥哥,这样一来哥哥就不会受到惩罚。如此一想,谢长歌摇摇头说道:“我和哥哥走散了。” 谢母捂住脸哭泣。谢长歌见妈妈如此伤心,觉得自己没法再向妈妈撒谎了,正打算和盘托出之时,看见爸爸和几个人一起进入服务室。 “爸爸……咦,你怎么这么多汗啊?”爸爸边上的人也满头大汗。不,那是雨水。外面在下雨。 “怎么样了?” “塌方了。泥石流,把很多地方都埋了……”谢长歌望着自己的父亲哭丧着脸向自己的母亲回答道——他的爸爸是真的在哭。 “泥石流?” “混蛋!为什么是今天啊,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下起了暴雨!”谢父蹲下,掩面大哭后站起来说道:“不行,我得再去找。我一定要找到天问!” “哥哥,没找到?”谢长歌抬头看看服务室里的时钟,发现自己竟然睡了五个小时。 “长歌,长歌,我问你,你的哥哥不是去追你了吗?他去哪了,他去哪了?”望着紧抓自己不放的父亲,谢长歌语塞。 “你别吓他了,他和天问走散了呀!”谢母大哭起来。 恍惚的谢长歌只见到自己的父亲和村民一同冒着大雨再度出发寻找自己的哥哥,而母亲则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哎,是我的错?因为我没有及时让大家找哥哥,所以哥哥不见了?因为我向妈妈说了谎,所以哥哥找不到了?我要向爸爸妈妈说实话吗?现在说的话,我会被他们讨厌的;现在说的话,他们会不要我的……” 那一年在高迦山区少有地发生了泥石流灾害,一名十三岁少年失踪,生死不明。谢氏集团的董事长少了一个儿子,谢氏集团的总经理少了一个儿子,一个家庭少了一个长子,名为谢长歌的男孩少了一个哥哥。 谢天问是死是活,天知地知,生者有谁知? 那一天,谢长歌跪倒在父母面前,撕心裂肺哭喊祈求父母原谅。得知真相,谢长歌的父母差点崩溃。最终,谢长歌没有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而是获得了自己渴望得到的独爱。这份爱的代价太过惨重,谢长歌知道自己无法承受。 自那以后,谢长歌的心缺了一半。望着没有了哥哥的餐桌,望着没有了哥哥的板凳,望着没有了哥哥的床铺,望着没有了哥哥的未来,谢长歌变了。他变得冷漠,不再结交朋友,与孤独相伴,在愧疚和痛苦中煎熬。 那一天,谢长歌遇见了一个人。一瞬间,他把那个人和自己的哥哥重叠在一起。自此以后,他便关注着那人,但又不希望那个人和罪孽深重的自己靠得太近。究竟谢长歌在渴求着什么?至少谢长歌清楚,自己为何会如此在意他—— 高一开学初的报到之日,易佳和微笑着对他尚且陌生的谢长歌说道:“同学,交个朋友吧。”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0章 寻记(上)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原来谢长歌有这么一段伤心往事,若不是处在性命攸关之地,恐怕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听到谢长歌的心声。我没有兄弟姐妹,是家里的独苗苗。在我二十八岁的时候,由于我的父母责备我不能为他们传宗接代命令我搬出屋子和他们分开住。依他们的话说,一事无成的我在外面绝对活不下去。究竟我和我父母离开一个人在外面活不活得下去,我不好说。物价年年涨,吃穿住行都贵得要死。以我有的积蓄,一两年是活得下去的,可之后如何我就没法为自己打包票了。人世无常,未来的事谁说得准?父母不要我和他们住在一起,大部分原因是我没有工作没媳妇。如果我有了工作有了媳妇有了孩子,情况会大不相同。但是,这有违我的自由意志,有违我在事业上投己所好的做法、有违我在感情上顺其自然的准则。我是独生子,无法了解有个兄弟的感受。即便我有很多表兄弟和堂兄弟,可我觉得这和一母所生的亲兄弟还是不同的。 谢长歌望向窗外,一滴接着一滴的泪水从他俊俏的脸颊上滑落。看着他的模样,我的心酸酸的。 “你干吗?”谢长歌皱起眉头困惑地问我。 “安慰你啊。” “安慰我,安慰我你何必张开双手?” “我张开双手,是为了抱你安慰你啊。” 谢长歌把眼睛眯成一条缝,身体微微倾斜远离我一点对我说道:“变态大叔,我以为你只喜欢抱机器,没想到你还爱抱男人。” 犹如一把刀“嚓”一下插进我的心窝,愣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学着谢长歌的模样冷冷地对他说:“你不是说我像你哥哥吗,那么我就尽一下哥哥的责任,在弟弟伤心的时候拥抱一下安慰一下。” “我才没有伤心。”谢长歌提起右手抹干眼泪。这小赤佬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坐到谢长歌的边上,搂住谢长歌的身子对他说:“其实,你把我当成哥哥也可以。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成为一家人不一定得有血缘关系,是不?” 谢长歌拨开我的右手,站起来对我说道:“你永远不可能是谢天问。你是你,他是他。你永远不可能是我的兄弟。” “话别说得这么绝嘛,”谢长歌的话语反而引起我想挑逗他的兴趣,“我们都在这行尸病栋中,没准你出了病房就遇难。身为同学,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但身为你的大哥,我可以救你于危难之中,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谢长歌眯起眼睛用鄙夷的目光看了我一番,回复我:“就你还想救我于水火?你和那边那位比起来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此时的陈耀飞以狗爬式的姿态躺在病房里的沙发上。VIP病房只有一张床单,谢长歌不吝啬捐出来给了陈耀飞。盖着床单的陈耀飞流着口水,一脸幸福。我真是服了这混小子,在这么险恶的病栋中竟然还能睡得如此舒服? “易佳和……”没想到陈耀飞也有说梦话的习惯。不知道他在做怎样的梦?既然梦到我了,也许他是在做着时间循环中我拯救他的梦吧。 “易佳和……” “不用道谢。” “给我点钱……” “啊?”我懵了。 “我饿了……”陈耀飞的口水流到地上,看得我头疼。 我转向谢长歌指着陈耀飞对他说道:“这混小子比我厉害?你看他这副模样,啧啧啧,让人受不了。”说完,我站起来到物品堆中取出一包餐巾纸,抽出一张轻步走到陈耀飞边上帮他擦口水。 “还我巧克力派!” “吓——” 陈耀飞不过大叫一声,没醒。我虚惊一场,思考说梦话的人是怎样在没有自主意识的情况下把话语清晰地说出来的? 轻步远离陈耀飞回到谢长歌边上,我对谢长歌说:“你瞧,就他那傻样,他比我厉害?小弟,你该戴上一副提高度数的眼镜了。” “不要叫我小弟,变态大叔。”第二把刀刺入我红通通的心脏。 “你,你能别叫我变态大叔吗?”我捂紧胸口装出心脏难受的样子。 谢长歌正对我,露出邪邪的微笑开口:“变态大叔,变态大叔,变态色大叔。” 瞬间损失一万滴血。 “我易佳和一生英勇无敌,历经磨难提高HP上限,未曾料到谢长歌BOSS的ATK竟然如此之高。悔恨,晚矣……” “做戏呢。要死快死,别拖拉。”谢长歌收起笑容无情地说。 “我还有一滴血呢。”我站直身体昂首宣告。 谢长歌张开嘴巴,我立刻捂住,愁眉苦脸对他说:“我的弟啊,你别说了,求你了。” 谢长歌没有拨开我的手,我自然放下了自己的手。他一声不响重新坐回到病床上,望向陈耀飞似乎是在对我说:“陈耀飞,真是了不起。” “那个笨蛋?” “他不是笨蛋。他比我们两个都要勇敢,也比我们两个强。” 回想起不久之前发生的丧尸袭击,我的眼前浮现出陈耀飞拼死与红眼丧尸决斗并舍己推开我被黑眼丧尸差点抓进黑暗中给吃掉的画面。 “他是个笨蛋,也是个勇者。” 我和谢长歌一同望着陈耀飞,默默地守着这个带领我们回到了安全地带的青少年。 “咚咚咚……”医院里响起播音。 “怎么回事?”我问谢长歌。 “我也不知道,”谢长歌迅速起身去取时钟,然后喃喃自语,“时间不对……” “什么?” “亲爱的患者朋友及病患家属,新的一天,开——始——了!”熟悉的音乐声在熟悉的广播提示声后响彻病栋。 “时间还没到吧?”我焦急地问谢长歌。 “时间不对劲。”谢长歌看着时钟回复我。 听到响亮的音乐声,陈耀飞从沙发上坐起,伸伸懒腰打个哈欠自言自语:“肚子饿了……” 音乐声戛然而止,四周漆黑一片。 “我说肚子饿了,不是太亮了。”陈耀飞说。 “笨蛋,是黑暗降临了啊。”我说。 “哎,我们又要进入里空间了?”陈耀飞问。 “我们大概会返回到表空间。”谢长歌回答。 确认过两人都在我身边,我等待电灯亮起。旋即想到我们三人被转移到安全区外的事,我准备再确认两人的情况。没等我开口,电灯开启,谢长歌和陈耀飞都在病房中。 “太好了,你们平安无事。” “你没事,我就没事。”陈耀飞这小子的嘴像吃了蜜一样甜。 谢长歌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右手上的时钟,仿佛着了魔一般。 “长歌,怎么了?” 黑暗降临前,谢长歌说过“时间不对劲”吧?我下意识地掏出自己口袋中的手机,发现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没有了。 “不会吧?这,这怎么可能?”我越来越觉得这个病栋真的是活着的。 “在这里,没什么不可能。”谢长歌举起手中的时钟,上面也没有时间显示,“黑暗降临前,时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十四点,也就是下午两点。我们没有睡觉,时间也在缺失。如此一来,我的‘幸存者睡觉时,他们在病栋中的时间会减少’的推测是错误的。也许,把我们困在这里的存在只是在把我们当成玩具耍。” “病栋变化出乎我们意料,这样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对两人说。 “那,接下去我们要怎么办?”看我心急如焚却坦然自在的陈耀飞从物品堆中捧了大把食品带到沙发上拆开包装就吃起来。 我看看谢长歌,他正闭眼思虑。 “如今我们已在安全区中,由于病栋的无规则变化,接下来我们必须分秒必争。首先,我们尽可能地增加储备物品数量,包括食品、日用品和防备用具。其次,我们得在能够打开的房间中或者过道走道等地放置好抵抗丧尸的用具。这样一来,黑暗降临后即使我们身处危险中也可以及时拿到防备品拼死一搏。然后,我认为我们重中之重还是应该想办法找到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中的杜明手记。也许你们无法理解,但是我涉猎过,知晓杜明手记中有大量在这病栋中无法获取到的重要信息。时间减少刻不容缓,我始终相信杜明手记会提供给我们逃出这座死亡病栋的线索。” 我早就知道谢长歌是一个聪明人,尽管他小时候有点自傲,现在的谢长歌却能沉着冷静地分析现状为我们整理行动思路。说起沉着冷静,从某种程度来说,陈耀飞让人感觉有过之而无不及。试问,就算是谢长歌,我也能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他的焦虑,但陈耀飞不紧不慢吃着东西,仿佛他并不是和我们同样在行尸病栋中,而是在电影院里戴着3D眼镜观看着一部3D丧尸片。 “笨蛋就是笨蛋。”肚子叫起来,我走到食品堆前随手抽袋面包出来轻声说道。 按照谢长歌的既定计划,我们匆匆行动起来。由于谢长歌行动不便,而陈耀飞手臂受伤,我担心他们遇到危机不能主动脱身,我便要求自己一个人去十层以下收集补给品,而陈耀飞在十五层的上五层下五层寻找可以开启的病房放置防备工具。 “你们先去二十层看看,兴许能在我们待过的那个安全病房中找到我们丢失的工具。”谢长歌是想让我们去验证他“在表空间中触碰事物就能将其带入不同空间”的推测。 “知道了啦。耀飞,你和谢长歌待在病房里,我去看看然后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和你一起去。”这混小子靠过来挽住我的手偏要我带他一起去。 “行行行,你别这样。男孩子要有男孩子的样子,别像女孩子一样扭扭捏捏的。”二十八岁的我仍然被亲戚这般评头论足,所以在我说完这句话时,我发现我没有资格用同样的话指责陈耀飞。 “哦,”陈耀飞放手正正嗓音严肃地对我说,“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还是做你自己吧。”一本正经的陈耀飞好像面无表情的谢长歌——我说的是他们的气质相似,而相貌,自然是谢长歌出众。但是相貌好又有什么用,我们总不能靠颜值击退丧尸;容颜好坏对亡者没有多少意义。 和谢长歌上次一样,我在护士站的抽屉里轻而易举地拿到了万能钥匙。我试着打开二十楼层的各个VIP病房,“嘀”声后门皆能开启。找到我们遗失的公文包、大书包以及零散的物资,我们一边观察这层楼的变化,一边放置好防尸工具。在途中,我们依然没有看见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的踪影。 “易佳和,你说,下面的那个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也会消失吗?” “什么?”我怀疑我听错了。 “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陈耀飞回答我。 “这里还有一个神经内科病区?” “是神经外科。宜相人民医院三号楼第十九层是神经外科病区,有医院神经外科医生的办公室。你不知道?” “当然知道。”没印象了。 在陈耀飞的提醒下,我们一起来到第十九层。如陈耀飞所说,这里果然是神经外科病区,而在谢长歌所说的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的位置下方正是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不巧,门关着,我们没法进入。 “算了。我们按原计划行事,我去小卖部收集物品。”我对陈耀飞说。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带陈耀飞去了,“谢长歌说了,病栋在变化,安全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们得抓紧时间。”我丢下一句“你的任务完成后,你快点回十五层谢长歌的病房去”就一个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十九层,乘坐电梯一下到达一楼。 “咚咚咚……现在是……嗞嗞嗞……十五点整……嗞嗞嗞……” 听完广播中的播音,我愕然,想问陈耀飞,记起我刚和他分开。 “时间过得太快了。我要加快速度了。”自己和自己说,我抓紧时间把小卖部里的东西放进包包里。 重回表空间小卖部里的东西果然重置了,连我们上次拿走的包包也重新补上去了。我想这是新的包而不是我们拿走的包,因为这个包被我不小心扯破的带子仍然完好,而且包包里没有我们装的工具。 “总该不会这里有了,陈耀飞手里的包连同工具就没了吧?”细想片刻,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壳,对自己说:“真是笨死了,我和他不是一起看见病房里的包包的嘛。”我确定病栋里的东西确实会重置,至少表空间中如此。 “咚咚咚……现在是十六点整……嗞嗞嗞……” “我去你丫的病栋!”不是我爱爆粗,这病栋实在太过分了。变化就变化嘛,非要缩短时间干吗? 我开始二倍速收集物资,大包小包急急忙忙跑回电梯。然而,电梯故障。转而跑向楼梯道口,门锁上。愤怒的我猛踢几脚,见门一点没开,我就放下包取出小卖部里的非卖品榔头连敲楼梯道口门。最终,我放弃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莫非我易佳和当真过不了这个坎了吗?” 走在一楼的过道上,我垂头丧气,随手打开房间门,竟然开了。睁着大眼走入房间,我打量着这个房间。扫视一番后,我发现,这里好像是—— “神经内科医生的办公室?” 我俯视着写有“杜明”这个名字的报告文件,第一时间翻箱倒柜找寻杜明笔记。在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里我找了十多分钟,没能找到谢长歌描述的杜明手记。 “到底怎么回事?办公室到了一楼,手记也不见了?”病栋的变化令人难以捉摸。 “咚咚咚……现在是十七点整。马上就是熄灯时间,请大家做好准备。” “感谢提醒——个头!混蛋,放我回去!” “救……救……我……”有人在呼救。熟悉的话语,莫非是—— 我打开房间中的门,一个人头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啊……救……啊哈……”这个声音,虽然有点变化,但这不就是广播里那位女性的声音吗? “为什么,”突然,她说得清晰起来,“为什么对我做这么过分的事!” 望向边上的手术台,一片惨象令我反胃:手术台上是一个身体残败不堪的女性的躯体。 “去死,去死,去死!”头颅大叫,黑暗瞬间降临。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1章 寻记(中)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黑暗降临,孤立无援,我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在进房间时把门带上了。方才吵嚷着的人头没了声音,我不觉幻想黑暗一过它会飞过来咬住我。退后几步,感觉碰到了什么。之前我身后没有东西的吧,莫非…… 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的昏暗灯光亮起。一睹混乱的桌椅和墙壁上的大片红色渍迹,我目瞪口呆,然后差点反胃呕吐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味道,这种味道往往与死亡联系在一起。通往边上房间的门半掩着,我没有朝缝里看而是关上门,因为我想也不用想门后的房间是怎样一幅悲惨的地狱图。 踢了一脚碍我后退的破椅子,我靠着一块干净的墙壁坐下。从小卖部带来的东西仍然在房间中,包包既没有破损也没有沾上红色渍迹。或许,谢长歌的推测是真的,我们在表空间里接触到的东西真的能带到里空间里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印象中,陈耀飞经常说这句话。 那个混小子,现在会在哪里呢?他会不会被丧尸围住无法脱身?他的手臂受伤,虽不及谢长歌那么严重,但若碰到丧尸围堵,凭他一个人用一只能够自由行动的手臂还是有点吃力的。不,他一定已经回到十五层的病房里了吧。可是,时间突然像切年糕一样,一刀一刀就给切没了。啊,肚子饿了。谢长歌不是说时间缺失我们是不会感到饥饿的吗……难道,我要睡一觉才不会感觉到饿?不不不,不能睡。一旦睡着,病栋发生变化把丧尸带进房间里,我就难逃一死了。话说病栋有这么做过吗?想想……越想越饿了。 我站起来绕过地上的红色液体从包包里取出食品开封就吃。一边吃,我一边难过起来。人会因为很多事难过,我难过的是自己潇潇洒洒地做出头鸟结果被困在一楼孤立无援的事。 吃了两袋面包,我靠在门上等待时间流逝。本以为时间会像表空间里那样快速流逝,没想到我数羊数了上千只数到忘记数哪,广播还是没有播送整点报时。想着也许进入里空间后,广播就发生了变化,我按捺不住起身再次翻找房间里的东西。 房间中的抽屉都没有上锁,我在葛英明的抽屉里翻出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似乎是宜相人民医院神经科医生的合照。不是我瞎说,最下面那排有医生拿着写有“宜相区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神经外科什么什么成功”的横幅。由于照片有很多地方变得十分模糊,我无法看清。 没能从第一张照片中得到有用的信息,我取出抽屉里的第二张照片。这张照片中只有两人。同样,这张照片也十分模糊,但是我能推测出这是某学术讨论会的现场。不是我洞察力强,只是我看见两人边上的牌子上有还算清晰的“讨论会”三个字。站在左边的是葛英明,他正微笑着,可是我觉得他这微笑是装出来的,皮笑肉不笑。站在右边的是一个男医生,身高感觉和谢长歌差不多。从这张照片中我可以得知,葛英明十分讨厌这个男医生,因为他用黑笔把男医生的脸涂得乱七八糟,害我没法看清楚男医生的容貌。 葛英明的抽屉中除了本子、笔之外的东西,再无能让我眼睛一亮的物品。简单翻看其他几位神经内科医生的办公桌没发现有用的东西,我最后才转到杜明的办公桌前。 推开杜明的碍事椅子,我移出杜明的抽屉。要看出一个人的品性不一定要和他对话。和之前一样,杜明抽屉中物品摆放较为整齐,不像葛英明那样,笔记本和水笔横七竖八躺在抽屉中。尽量不打乱杜明的抽屉,我找到四张照片。两张照片是和葛英明抽屉里相同的照片。杜明的办公桌和葛英明的办公桌相对而放,可以想象两人背对而坐。不知道,当杜明转过身去发现葛英明将自己的脸画成那番鬼样,他会作何感想。剩下的两张照片,一张是杜明与其父母的照片,而另一张是他和一位女性的照片。在这两人照中,杜明和女子靠肩站着。女子微微一笑,杜明则笑得十分尴尬。以我的恋爱经验来看,杜明肯定喜欢他边上的女子。 “嗯……不会吧?”越看越觉得眼熟,我把这个女子的脸和边上那个房间里的头联系在一起,意外地发现两人就是同一人。“虽然玻璃瓶中的头颅已经腐烂,我应该不会弄错。” 拿着照片,我有一种想要去打开边上房间门的冲动。 “反正在玻璃瓶中,她不会飞出来的吧……”忐忑不安,我踌躇是否应该开门一探究竟。 “等我有了心理准备再说。”我这么对自己说。 这次仔细翻看杜明办公桌上、抽屉里的每一个本子,粗略翻看其他医生办公桌、抽屉里的每个本子,我没能找到谢长歌说的杜明手记。 “杜明医生,你的手记到底在哪里?”神使鬼差,我的目光移向边上房间的门。 咽了一口唾沫,我对自己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日我易佳和不得不舍命相搏一下了。” 手握非卖品榔头,我一边念叨“都怪谢长歌和我说了这里的事”,一边小心翼翼走到门前握住把手,然后慢慢转动。 “呀!”迅速打开门拿起榔头乱挥一通,榔头砸在墙壁上,铁块掉了。 干瞪着手中的柄,我缓缓抬头:相连的房间中既没有丧尸也没有玻璃瓶。虽然味道异常浓烈,但在这个房间中我并未找到异味的源头。 “病栋自己在发臭?”说了句自己都觉得好笑的话,我大致翻找查看一下后走出这个房间。 杜明手记不在神经内科医生的办公室里,也不在里空间办公室隔壁的房间中。 举起照片看着这位在杜明身边温柔微笑着的女性,我不免黯然神伤。若她和玻璃瓶中的那位是同一个人,而那残败不堪的躯体是属于她的…… “世态炎凉,人世无常啊……” 回到杜明的桌子前我放下手中的双人照,暗想世间或许再没有这样一对情侣,我就将照片又拿回,放到了自己的口袋中。 该看的也看了,该做的还没做完——我得回到十五层谢长歌的病房去。 二十八岁的我胆小如鼠,而身处远离安全病房的一楼,现在我的胆子怕是只有豆丁点大了吧。可是,如果我不去那里,病栋变化,这里难免会有丧尸从墙里进入——我不知道这病栋是按什么规则来变化的,要是真如谢长歌所说,操控这个病栋的人只是把我们当玩具耍,那么我待在这里等死不如出去闯闯。 “神明保佑,神明保佑,神明保佑……” 念念有词,我整理一下物品舍弃了其它的包,挑了一个背包握紧房间的门把手准备外出。深呼吸,紧握手中无法接合的榔头木棍,我颤抖着慢慢打开门,仔细倾听外面的情况。 “嗯?”走道上空无一尸,“杞人忧天了?” 关上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的门,我推测应该是一楼的丧尸转移到上层去了,毕竟上层有活人在。没想到不过五秒,转角处就出现一只“呃啊”叫着的行动缓慢的腐烂尸。心一凉,我握紧木棍靠着墙往东区楼梯方向走去。要哭,楼梯上有只正在发呆的白眼丧尸。还好我机智缓慢轻声移动,这才能脱身。 走道上没有红眼丧尸。灯光闪烁不定,也就是说我不能在这个区域待太长时间。 “嗯?”从刚才开始就有哪里不对劲—— 快步移动绕过腐烂尸,我来到电梯前看见墙壁上的楼层数字二十。果然,我不是在一楼,一楼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病房。 “我在表空间里碰巧进入一个房间,发现它其实是神经内科医生的办公室。接着我看见了女性丧尸的头颅,它冲我叫骂,一刹那黑暗就降临了。然后我到了里空间,女性丧尸的头颅却不见了。表里空间都找不到杜明手记的我出了房间,竟然到了二十楼。要命,怎么回事嘛,这病栋有病。凌乱了……” “玩……具……” 脊背发凉,头皮发麻,我有种相当不妙的预感。把视线缓缓上移,一张没有五官的大脸与我只隔几分米。我转个圈,改造尸也站直腰板。 “玩……具……” 不能昏厥!我告诉自己现在不能晕过去,必须想办法逃离。 “办法,办法,办法……”我向改造尸强颜欢笑,眼神则在两边游离。 “玩……” “我逃!”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趁改造尸向我伸出手,我向侧面跑去。这个改造尸的速度似乎没有我们在病房中看见的那个改造尸速度快,因此我轻轻松松逃脱。他不打算让我逃离,跟在我身后追我。如果不是沿路的腐烂尸碍我事,我能跑得更快。 “哎?” 转角,尽头是一只白眼丧尸。对了,那是东区楼梯上的白眼丧尸,我给忘了还想着从东区楼梯上往下跑到十五层去。 “玩……具……” 边上,改造尸一动不动。虽然他没有五官,但我能感受到他正在看着我。 “我不是玩具。”急忙试着打开边上的病房门,可无一开锁。难不成,我真得和改造尸还有白眼丧尸对着干? 在我思考的时候,改造尸已经对我伸出手。它用它的两只手像抓热狗一样把我抓住,无论我怎么挣扎它也无动于衷。 “我……不是……玩具……”改造尸重复着我的话,把我挪到左边又把我移到右边。你是想让我检查你的什么啊? “改造尸先生,”我心平气和地与这个光着膀子走在病栋里的大汉子交涉,“我不是玩具,你拿着我也没用。不如你放我走?” “玩具……” “真是要命了。改造尸大爷,麻烦你放了我吧。我不管你是妖魔鬼怪还是魑魅魍魉,总之我是接到神明的任务来救人的。你们死人得升天,你总不能和神明对着干吧?” “救人……”改造尸放松了握住我的力度。 “对。” “吃没……亡……” “魑魅魍魉。” 改造尸不言。我以为是到时间了,试着从它的手中逃脱,失败。 “玩具……”改造尸又开始重复起我的话。真的无法理解它的构造,明明无脸又能说话又能听到我讲的东西。 “我……不是……玩具……” “所以请你……” “呜啊啊啊啊……”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层楼。不必说,楼梯道口处的白眼丧尸咆哮着向我们冲来。我望向另一侧,那里涌来数只白眼丧尸。 “呜啊啊啊……我不是玩具,我不是你们的玩具!”改造尸突然和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隔壁的女性头颅一样能够说出清晰的话语,“我不是你们的玩具!呜啊……” 叫喊着,改造尸用一只手抓住我把我挥来挥去,而另一只手则击打接连而来的数只白眼丧尸。我是向来不敢坐过山车的,太刺激。现在,我发现更刺激的决死项目,那就是被一只力大无穷的改造尸捏在手里挥来挥去。如果我有幸落地没死,我大概会吐个一天一夜。 改造尸开始奔跑。我以为这个改造尸的行动速度和常人无异,谁知它的奔跑速度差点把我的心脏从我嘴里推出来。不知有意无意,改造尸挥动我没有把我挥向天花板和墙壁,而是小幅度挥动。不然,我想就算我是九命猫转世,我也得挂机完蛋。 让我来说说我的崩溃历程。首先,我们从二十层的东区楼梯转移到十九层。改造尸没有下楼,而是在丧尸群中间跑来跑去。每当它跑进丧尸群中,我得尽可能做对姿势,不然要不被丧尸咬上一口,要不碰到腐烂尸身中尸毒。我确实不了解这哥们的大脑构造,只知道它的精力真是旺盛,相同的话能连续重复,竟然还在十九层由东区到西区由西区到东区反反复复跑了几十圈。然后,天花板上出现一只红眼丧尸。说都不用说,它立刻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它没成功,因为它被改造尸一拳打到墙上,头烂了。跑完十九层,改造尸带我跑到十六层。在十六层,它把我甩出去。一时没有做好落地准备,但不幸中的大幸,我没有撞到头。 “我不是你们的玩具……”改造尸的声音扬长而去。 颤颤巍巍站起,我意外自己没有吐出来。不过,我感觉头好晕。 “要……命。”我扶着楼梯往下走。虽然搭上一个不错的便车,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还是一步一步实实在在地走吧。 下楼,十五层,楼梯道口门上锁。捂住胸口我向下方探探,一片漆黑,不是好兆头。 “好吧,看看包里的东西……”包包里一团糟,食品袋破破烂烂,里面的食物在包中散成一片。 “膨化食品少吃点,以后拿没有空气的密封食品吧。”说着我取出未损坏的打火机,点点看是否能用。 “咔……”黑眼丧尸被光灼烧发出的声音令我想起我爸痰卡在喉咙里死命吐出来的声音。由于吓了一跳,我把点着火的打火机往下一丢,下面接连传来“咔”的声音,此起彼伏。 “简直是潜伏在黑暗中的巫婆般的角色嘛。”说着,我离扶手远远的原路返回到十六层。 相隔一层坐电梯,换在以前我宁可走楼梯。 “叮——”电梯门开启,里面无人无尸。 在行尸病栋坐电梯,进去容易出来难。 “神明保佑,神明保佑,神明保佑……”旅人一定吃软不吃硬,我求他保佑他就让改造尸带我飞。 电梯下行到达十五楼层。“叮”声后,电梯门不开启。 “呵呵。”我站到电梯按键前做出我今生从未做过的事:如同打地鼠一样猛按电梯的开门键。 “开门啊……” 门不开,我猛踢电梯一脚,踢得我脚趾疼。 “叮——”电梯门开启。 咬牙切齿,我一瘸一拐走出电梯,转身朝它说:“好好按键你不开,非要我做对不起公德的事。我要投诉,让医院把你拆了。” 回头,眼前站着一人。我以为又是那个改造尸,吓得心脏差点停止。 “原来是耀飞啊。你不在病房中和谢长歌一起待着,跑到这里做什么。来,跟我一起回去吧。” 陈耀飞面无表情,而后向我微微一笑,如此对我说道:“易佳和,我把谢长歌消灭了。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眼前的青少年目露凶光,已然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天真单纯的陈耀飞。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2章 寻记(下)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十五层电梯前,通道中的灯发出“嗞嗞”的声音,将闪烁的灯光投向陈耀飞的脸上。陈耀飞狞笑着,用握着棍子的手捂住自己的脸,欢喜地笑道:“哈哈,我把谢长歌灭了,这样一来,易佳和就是我的哥哥了。”他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然后伸展双臂似乎想要拥抱我。“我的哥哥,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哥哥。你是我的哥哥……”犹如复读机重复着相同的话语,陈耀飞一直在说我是他的哥哥。 “耀飞,你不会在开我玩笑吧……”陈耀飞把谢长歌灭了,这种事让人怎么相信! “不是哟,我说的是真的哟。这不能怪我啊,是他啰啰嗦嗦阻止我和你见面,所以我才灭了他的。”目露凶光的陈耀飞向我走出一步,我神经反射地后退一步。“没办法啊,我想你了。我好想你,好担心你会在黑暗降临后被丧尸咬了,也成为丧尸。我无法停止想象,不知道面对成为丧尸的你,我该怎么做。我必须救你,我必须和你在一起。你是我的哥哥,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哥哥……” “呃啊……”理应锁上的楼梯道口门开了,一只腐烂尸出现走向我。 我刚想离开,陈耀飞就冲过来一棍甩在丧尸脸上,然后一边接连不断击打倒在地上的丧尸,一边叫嚷:“死人,他是我的哥哥,不准你们咬他。死人,死人……” “耀飞,够了,它已经被你打得面无全非了。” 陈耀飞没有停止,继续念叨着“死人,他是我的哥哥”,一遍又一遍重重击打丧尸的头。 “耀飞,住手,”我抱住陈耀飞把他扯离丧尸,“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陈耀飞安静下来。我松开他,他转过身茫然地看着我,然后一把抱住了我。 “啊,是易佳和的拥抱,是哥哥的体温。哥哥,哥哥……” 力度越来越大,我奋力推开陈耀飞对他说道:“耀飞,我快喘不过气了……快松开……” “哥哥,哥哥……”陈耀飞重复着相同的话语,继续加强力度。再这么下去,我真的会昏厥的。 “你到底怎么了,你把谢长歌怎么了呀……” 陈耀飞突然松开我,垂下双手目光呆滞地看着我足有五秒。接着,他连连后退,眼眶红润起来,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落下。 “你是我的哥哥呀。”陈耀飞哭诉。 “我是你的同学,不是你的哥哥。”我回复他。 “不对不对,”陈耀飞像个撒娇的孩子连连摇头说道,“易佳和你是我的哥哥,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哥哥。” “我最多只能当你的干大哥,但我不是你的亲兄弟啊。” “不对不对不对,”陈耀飞的泪水哗啦啦流下来,“你是我的哥哥,你就是我的哥哥。”陈耀飞冲过来再次抱住我,说道:“我不是一个人,你是我的哥哥。” 我是不是陈耀飞兄弟的事先放放,当务之急是我得确定谢长歌的情况。 “好好好,我是你的哥哥。”我轻轻推开陈耀飞。这次我很轻松就推开他。一推开他,我就见着他破涕为笑。 “我们一起逃到安全的地方去。”陈耀飞说着拉起我的手。 “等下,”和陈耀飞明说我想去确认谢长歌的情况,他或许又会抱住我不让我走,于是我说道,“你去楼梯道口看看上面下面有没有其它丧尸出现。” “没事,出现了我会把他们通通消灭掉。”陈耀飞擦干泪水灿烂地笑着。 “我,我怕嘛。何况你战斗的时候,总不能一直顾及到我吧。”我找了个借口。 “好,”陈耀飞把棍子给我微笑说道,“这个你拿着。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去就来。”没等我把棍子还给他,他就跑进楼梯道口。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耀飞,你等我,我确认过谢长歌的情况马上会来找你。 起步奔跑,绕过几个腐烂尸,我轻轻松松到达十五号病房门前。门半掩着,没有关闭上锁。我轻轻推门进入,里面没有丧尸。病房的灯光没有之前亮,但也没有外面走道上的灯光昏暗。攥紧警棍我小心翼翼移动,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来到谢长歌病床边。只见谢长歌倒在地上,他左臂上的石膏已经粉碎,而他的头部也有血痕。 我立刻跨到谢长歌身边扶起他,确认他还活着后我急声催他:“谢长歌,快醒醒。谢长歌,快醒醒……” “呜……”谢长歌睁开一只眼睛,抬起自己的左臂查看情况。在他左臂大概是骨折的地方有一大块淤青。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问谢长歌。 谢长歌咬住牙忍痛坐起来。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睁开了双眼惊恐地看向我的身后。 “为什么啊……”陈耀飞站在我的身后泪流满面,“谢长歌谢长歌,明明你是我的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谢长歌的死活?” “耀飞,你现在很不对劲。我和你说,你和谢长歌都是我的同学,是我的好朋友。我……” 陈耀飞哭喊着打断我:“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他捂面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担心陈耀飞的哭喊会引来白眼丧尸,我起身去关病房门。 “不要走,”陈耀飞拉住我的裤脚哭着对我说道,“哥哥,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陈耀飞,我要去关门,不然会有丧尸进来的。你把手放开。” “不要走,要走就带上我一起去……” 一只行动缓慢的腐烂尸出现在门口,察觉到我们的存在抬起手臂转向我们。我一见到腐烂尸,心一急甩开了陈耀飞的手,迅速跑上前去把腐烂尸踢出门外然后关闭病房门,这才使得腐烂尸没有进入病房中。 “千钧一发啊……”自语,我发现陈耀飞的哭声没了。 站在病房中的陈耀飞停止哭泣,低着头垂下双手,如同丧尸一般。 “为什么,”陈耀飞的声音在颤抖,“我只是想要一个爱我的哥哥而已,我只是不想再孤孤单单一个人而已。为什么,易佳和,为什么你要抛弃我!”陈耀飞冲我怒吼。 没等我回过神向陈耀飞道歉,陈耀飞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忍痛坐在地上的谢长歌身上:“都是你,都是你的错。要是没有你,易佳和就会成为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哥哥……” 预想到陈耀飞要做什么,我冲上去在他提起凳子准备砸向谢长歌的一瞬间将他扑倒在地。凳子从陈耀飞手中掉落,陈耀飞也没能犯下大错。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灭了他!”陈耀飞的眼中溢出泪水,他的杀意暴露无遗。 “陈耀飞,你是脑子坏了吗?就算你灭了谢长歌,我也不可能成为你的兄弟的!” 我一说完这句话,陈耀飞就安静下来。我慢慢松开手,看着陈耀飞站起来远离谢长歌,然后从物品堆中抽出一把利器。见此,我立刻伸开双臂挡在谢长歌面前。陈耀飞没有说话,看看我,看看身后的谢长歌,然后微微一笑,缓缓提起利器。 似曾相识的画面,应当是曾经发生的事实。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跨到陈耀飞身前,伸手握住了利器之刃。刺痛,手掌被利器划破。明知会有这样的下场,我是不会这么做的。不过,我不能不做。我和陈耀飞之间的命债已经还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陈耀飞再丢掉一条命。 鲜血流落。陈耀飞目睹我忍痛抓紧利器之刃防止他自尽,失神落魄。 “真是……笨蛋,”我取下陈耀飞手中的利器把它丢到地上对陈耀飞说,“这个场面,和我们陷入时间循环中的时候是一样的呢。那一次我没能阻止你,这次我终于阻止你了。” 陈耀飞没有说话,呆呆地望着我。 “抱歉,都是我的错。我一直不敢承认和你之间的情谊,不能实实在在说出来,才会把你弄成现在这样。其实,在我心中,你是如我家人一般的存在。不……”我把头靠到陈耀飞的肩膀上,然后用我的手臂抱住他的身体,“你是我的家人——我深爱着你。” “啊……”陈耀飞的声音在我后脑勺那里传来,“你这么说我会超级不好意思的哎。” 我后退离开陈耀飞,看着他傻里傻气的脸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耀飞,你不想寻死了?” “为什么我要寻死啊?”陈耀飞笑着问我。当他发觉到自己脸上有泪水,他擦擦眼泪皱起眉头一脸困惑。 “呃……好痛。”我的痛觉神经加强它的作用,将我从愕然中带回。担心我会不会就这么流血过多而死,我急忙寻找止血用具。 “你的手怎么了?”陈耀飞立刻去取物品堆中的急救包,在发现倒地的谢长歌后又问:“谢长歌,你怎么坐在地上?你手臂上的石膏怎么没有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欲哭无泪,对陈耀飞说:“你难道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给忘记了吗?” “刚才发生的事……”陈耀飞苦思冥想,对我们说道:“完全没有印象。我只记得我和谢长歌在病房中等你等了很久,然后我怕你回不来就想去找你,但是谢长歌不肯。接下来……” “接下来你突然像着了魔一样,提起警棍砸向我。如果我不是用左手的石膏抵挡,现在的我怕是头脑开裂,早没命了。”谢长歌咬牙从地上站起坐到床上。 “对不起,”陈耀飞移步到谢长歌身前蹲下说道,“我,我没有印象了。这是我干的吗?谢长歌,对不起……” 陈耀飞说着伸出手想去碰碰谢长歌手臂上的淤青,被谢长歌阻止:“你还是不要碰为好,就把它这么放着吧。” “可是,这样的话……” 谢长歌哼笑一声,说:“病栋的变化开始加快了,我想我们剩下来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我们还有什么时间来找处理我骨折手臂的方法。” 无人关心的可怜大叔忍痛自己贴上创口贴缠上绷带后向两人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嘛?那也是病栋变化的结果?” 陈耀飞听到这个问题好似脑袋瓜开窍站起来说道:“对了,我总感觉有人在和我说话。” 我想对陈耀飞说那是在你边上忍住刺痛的大叔对你说的真心话之时,谢长歌问陈耀飞:“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陈耀飞看看对他翻白眼的我,微微仰头说道,“那个声音很怪异,仿佛不是我耳朵里听见的声音而是我脑袋里发出来的声音。这么说很怪吧?那个声音一直在对我说,要我释放自己内心的情感,把我隐藏在心底的想法都释放出来。” “我看,你释放的不是正能量,而是会把人逼疯的超级负能量。”我随口说了一句。 “也许,真的是这样。”谢长歌竟然认同我的说法,“这个病栋如同活物在不断变化。有时它会给予我们帮助,有时它会令我们走投无路。假设,把我们困在这里的存在正是这个病栋呢?” 我低头思量,然后抬头调侃谢长歌:“这不是和我们之前想的差不多嘛。” “若真的如此,”谢长歌没有回复我而是顾自思考说道,“我们就不能通过解决把我们困在这里的那个存在的这种方法逃离异空间了。” “本来就不行啊,”我苦笑道,“既然能把我们困在这里,它一定有着不得了的力量,我们怎么可能斗得过它。” 谢长歌问我:“你现在依然相信我们困在这里是神明的安排吗?” “把我们困在这里的存在绝对不是神明,”我对谢长歌说,“他不会刻意把我往死里塞。”说起来,直到现在神明都没有给我什么重要的启示。旅人抛弃我了? “总而言之,我们不能继续待在我的病房里了。发生了陈耀飞这样子的事,我们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可是,出了这里,我们能到什么地方去?”陈耀飞问道。 我和谢长歌沉默。三号楼十五层的这间病房已经不仅仅是我们的安全避难处,而是我们的家了。家中失火,我们无力救火只能迁出,而外面危机重重,我们能去哪里?谢长歌说杜明手记有着至关重要的线索,但是几经寻找,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里根本没有杜明手记。 “杜明手记不见踪影,病栋变化反复无常。我们,真的可以成功逃出这里吗?”我开始自己质疑起自己。 病房中陷入一种可怕的寂静氛围。我们三人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想说话,只是静静地杵在原地,等待时间流逝。在这之后,或许我们再也无法逃离行尸病栋,终成丧尸大军中的一员。 “莫忧莫惧莫悲切,永生永世永相随。” 两人的目光转移到我身上。发现他们视线的我不免尴尬,不好意思地说道:“每次想起这句话,我的心会平静下来。” “这句话,我有印象。”陈耀飞微微一笑说道。 “我没有听过这句话。但是,不知怎么的,感觉心确实平和许多。”谢长歌闭上眼睛嘴角微斜。 “好吧,原地踏步于事无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三人讨论一下接下去怎么办。陈耀飞,有想法吗?” 陈耀飞闭眼思虑,皱起眉头,眉头紧皱,然后他露出便秘一样的表情,令我立刻叫他停止思考。 “陈耀飞的灵光一闪虽有用但不常有,千金难买。”心里想着,我问谢长歌:“长歌,你有什么想法?” “如果可以,我还是想优先找到杜明手记。不过,杜明手记怕已经不在神经内科医生的办公室了。或许它被病栋转移了。那么,我们就没法按这条线索来思考出路了。” “你们说,”陈耀飞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笑嘻嘻说道,“杜明手记不会在和杜明有关的人那里吧?” “你是说医生们?神经内科医生的办公室我是表空间也找了里空间也找了,没有谢长歌说的杜明手记。而杜明的家人……” “杜明的家人?” 停顿片刻,我抽出口袋中的照片把它举到两人眼前,说:“虽然我没有拿走杜明家人的照片,但我有杜明和他喜欢的人的照片。” 陈耀飞抢先凑过来仔仔细细端详照片一番,然后摇摇头说:“这男的是杜明没错,但边上的女的我不认识。大概是宜相人民医院里没有名气没上过电视报纸的医生。” 我推开陈耀飞的脑袋,把照片递给谢长歌看。谢长歌接过照片,对我们两人说道:“这位女医生我认识,她是宜相人民医院神经外科里的医生。住院期间,有一次我因为碰到通道上的床角差点摔倒,是她及时扶住了我。” “有名的医生?”陈耀飞靠向谢长歌瞪着大眼问他。 “有没有名气我不知道,但她是一位好医生。我总是看见她在帮助患者,有时她甚至会帮助患者取晚餐盒饭。” 听谢长歌这么一说,我越加悲悯于那位首身分离躯体残败的女医生。 “对了,她叫什么?”我问谢长歌。 “夏梨,我问过她。” “你为什么问她姓名?”坏笑的陈耀飞问谢长歌。 “没什么,只是觉得她人挺好的,就想认识认识她。” “梨花落败空余恨,”我望着双人照叹口气说道,“杜明和夏梨就是郎才女貌,不知一人死,另一人如何。” “原来如此,”谢长歌说道,“那时惊慌没有看清,现在回想,瓶中头颅倒是和夏梨医生有些相像。” “人世无常,在这个行尸病栋中更是如此。” 谢长歌把照片还给我,对我说:“你在想,杜明手记会不会在夏梨那里?” “是。不过我在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隔壁的房间里找过,没找到。对了,我还要和你们说一件事:表空间里也有丧尸。我就是在表空间里看见夏梨的。” 本以为谢长歌和陈耀飞听见这件事会大吃一惊,但两人似乎已经习惯了病栋中的异常。 “如此说来,表空间也未必安全了。我们剩下两小时的安全时间段,如果表空间中有丧尸,那么在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得而知。” “可是,我只在表空间里见过夏梨一人。我见到夏梨后她诅咒我,然后黑暗马上就降临了。” 听完我的叙述,谢长歌低头思索。我转向陈耀飞,他也在低头思索。看见陈耀飞的便秘样忍俊不禁,我打算去食品堆中取个久违的巧克力派尝尝。 “宜相人民医院,异度空间,安全区和丧尸区,死逆病毒,变化……”谢长歌念道。 “杜明,夏梨,葛英明,陈佩花,王良……”陈耀飞念道。 “这一切的一切……” “都是有联系的。” 久违的巧克力派,久违的电灯泡感受。 “嗯,嗯,”我吃着巧克力派问两人,“然后呢?” “易佳和,我们去神经外科医生的办公室。”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3章 黑影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病房中,陈耀飞和谢长歌望着我等待着我的答复。我有点跟不上两人的思路,大概是我的脑细胞本来就不多的缘故。 “所以说,我们好不容易从二十层下来,然后过了黑暗后,我又从二十层下来,现在却要我重新回到二十层去?” “不是二十层,是十九层,”陈耀飞说道,“三号楼十九层才是神经外科病区,而神经外科医生的办公室也在十九层。” 神经外科,神经内科,反正我已经混乱了。 “可是,你们怎么能保证我们到达十九层后,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没有因为病栋的变化像杜明他们的办公室一样转移了呢?” “我们不能保证,”谢长歌说道,“但是继续待在我的病房中也不是办法。我在思考,陈佩花所说的不能长时间待在同一个病房的原因,或许不仅仅是会有改造尸袭击。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也会有第三次。” “第一次?”谢长歌说的是陈耀飞发疯的事吧。难道他发过两次疯? “你忘了吗,被困在二十层那个病房里的时候,你不是一如反常凶狠地骂过我?还是说,那些都是你的真心话?”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现在一想,那时候嘴上说出的话并不是我心中的真实想法。 “我已经忘了。哎呀,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吧。” 谢长歌低下头嘀咕着:“如果陈佩花担心的不仅仅是改造尸,而是身处病栋中,人的行为会反常起来……” “也就是说,我们在这个病房中待的时间越久,我们就越可能着魔发疯。” 谢长歌颔首说道:“毕竟是在四处皆是行尸走肉的病栋中,空间狭小氛围阴暗,人心之中压抑的情感难免会爆发出来,转化成愤怒、怨恨等负面情感,将人的精神摧残至崩溃。” “等一会,陈耀飞不是说他听见什么声音了吗,可我什么也没听见。而且,”我指指谢长歌说道,“你在这病房中待的时间比我们久得多,为什么你没有发狂?” 谢长歌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谢长歌站起来,对我和陈耀飞说道:“总之,我们还是不要再待在这里了。通往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的路十分艰难,由于病栋频繁变化,我们出行更是难上加难。不过,我们也没有多少选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们整理一下东西准备上行。” 步入社会后我经历过很多一开始有希望后来成为绝望的事。我没有和两人说那些绝望的经历,因为现在的我们需要一点希望。 我看着照片中的杜明和夏梨,轻声呢喃:“两位,你们要保佑我们啊。”转念想起杜明可能还活着,我就不好意思地纠正:“夏梨医生,听谢长歌说你是位好医生。我知道你有很多的怨念,但是我求你保佑我们一路顺风,平平安安到达你的办公室。” “易佳和,该整理东西了。”谢长歌垂着他的左臂。不晓得他痛不痛——一定很痛,但是谢长歌忍着疼痛没有说。他的额头上都是汗水,即便如此,他还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在整理出行的物品。 物品整理完毕,谢长歌对我们说:“这次出行,能不能回来是个未知数。我的房卡随身携带。如果有什么差池,剩下的人一定要带着房卡回到这里。病栋已经不安全了,但是安全时间段还在。易佳和说他只在表空间里看见过夏梨一人,那么表空间或许并不是尸满为患。真到了那个时候,剩下的人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争取活下去。” “谢长歌,”陈耀飞傻笑着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在说遗言一样?” “而且还是一份怪怪的遗言。”我附和陈耀飞说道。 “你也说了,人世无常,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谢长歌对我说。 “最坏的打算就是一起倒霉啊,哪还能有人剩下。真要有人剩下,那人一定不是我。我既不想一个人逃生,也不想一个人留下。” 陈耀飞摸摸后脑勺对我说:“易佳和你这个遗言比谢长歌的遗言更怪。” 我把脑袋撞到陈耀飞脑袋上对他说:“笨蛋,我还不想死呢,遗言你个头。” 三个人,一个背包一个挎包一个公文包。行动计划,我负责物资运输,陈耀飞负责前锋应敌,谢长歌负责作战指挥。我拿的是背包,必要的物资充足。谢长歌拿的是挎包,让他可以用右手取包中工具应对突发情况。陈耀飞拿的是公文包。葛英明的公文包里可以储放大量防尸用具,但现在陈耀飞手中公文包里的用具不多,因为陈耀飞手臂受伤无法拎动沉甸甸的公文包。本来我想做前锋的,但是被谢长歌和陈耀飞双双拒绝,理由是我的战斗力不高,说白了他们就是嫌我没用。 “两个小鬼头,我已经二十八岁了哎,好歹是个成年人啊。小的看不起大的,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把大叔拍晕在了沙滩上。” 打开病房门,陈耀飞先出去。走道上没有丧尸,这样的场景会令我们陷入已经进入表空间的错觉中。转弯,远远地看见通道尽头的白眼丧尸,我们轻声向前。正在这时,一只“呃啊”叫着的腐烂尸出现在我们前方。它没有发现我们,而是转换方向朝着白眼丧尸前进。听见声音,白眼丧尸把方向调整到我们这边。我一直有个疑问:丧尸是怎么辨别同类的?腐烂尸缓缓移动,白眼丧尸没有咆哮着冲向它,而是站在原地朝它看着。有时候戴了一副合适的眼镜有坏处,比如说现在,我总以为白眼丧尸是在看我们。腐烂尸撞到白眼丧尸,然后离开我们的视野。白眼丧尸调转方向,我们趁这时机轻声缓慢地走到电梯前。 楼梯道口门没有上锁,敞开。电梯正常运行,分别停留在一楼、一楼、二十楼和我们这楼层。停留在我们这楼层的是一号电梯,不是我之前搭乘的它隔壁的二号电梯。总感觉电梯是在引诱我们进入,最后我们三人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走楼梯。 走楼梯到达十九层,楼梯上我们没有遇见丧尸。灯光的亮度不够,但没有黑暗的区域,也就没有潜伏在黑暗中的黑眼丧尸。不幸的是十九层的楼梯道口门上锁,我们无法进入。尝试铁器砸门无果,我们想着上层楼或者下层楼坐电梯到十九层,结果上层楼下层楼的楼梯道口皆上锁。 十七层是耳鼻咽喉科病区,脑袋混乱的我已经不想记什么什么科。电梯到达这层却迟迟不开门,无法等待的我们决定去这层的东区楼梯上行。进入走道,我们看见一大群腐烂尸被困在走道尽头。困住它们的不是人,而是横在走道上的铁床。想着腐烂尸果然笨,我跟随着前面两人绕道走。 当我们进入东区楼梯,我们三人都大吃一惊:在十七层和十八层之间的半层,变成丧尸的陈佩花“呃啊”叫着在一遍又一遍地撞墙。目睹陈佩花变成丧尸然后遭到葛英明袭击的事过了多久,我已经忘了。本来有手机时钟和广播,但现在手机时钟没有时间显示,广播没有整点报时,自此时间对我们来说仿佛成了一个陌生的东西。 “走吧。”谢长歌是我们三人中第一个开始行动起来的人。 发觉到我们三人的存在,阿花转过来面对我们。她的右眼没有了,余剩的那只左眼仿佛随时可能掉落的样子,令我们触目惊心。匆匆绕过行动缓慢的陈佩花,我在走上楼梯的时候回首看了她一眼。她抬起手臂朝向我,“呃啊”叫着慢慢走上来。百感交集,我转身继续上行。 十八层东区楼梯道口门上锁,十九层东区楼梯道口门上锁。二十一层的楼梯道口门开启,但是二十一层的走道上漆黑一片。谢长歌说我们不能去二十一层:“我只乘坐电梯去过一次二十一层,那里的灯破损,尽是黑暗无法视物。后来我有在连接通道上冒险仰头看向二十层以上的楼层过,那里没有灯光,是完全的黑暗。”进退两难,短暂考虑后我们决定再度到二十楼层中。 与之前相比,现在第二十层的黑暗区域更加多了,比我印象中的还多。靠近黑暗区域可以勉强看见里面有东西在移动,而不时传来“哈,哈,哈”的犹如猎手看见猎物激动地呼气的声音使我们确信黑眼丧尸就在其中。好在,前往电梯的必经之路没有完全的黑暗,并且灯光还是挺明亮的,量黑眼丧尸不敢轻举妄动。 经过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的房间,我们发现其没有消失。不过,门上锁我们无法进入。不仅如此,这个房间隔壁是一个病房,但在我们的印象中,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隔壁还有一个工作室,而现在病房紧隔,工作室的空间没有了,仿佛那个工作室不翼而飞了。 “先不管工作室消失的事了。如果病栋变化黑暗区域扩大,我们就四面楚歌了。”我向正在思考的谢长歌说道。 三人行动,我们离开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朝电梯走去。 “吱呜”,后方传来声音。我们三人循声回首,发现刚才我们所站立的地方也就是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门前已是一片黑暗。声音是从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发源地离我们不远——那应该是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的门打开的声音。我不觉如此猜想:有人从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了吗? “你们,是活人吗?” 清清楚楚的话语,是幸存者吗?不妙,对方在黑暗之中,会成为黑眼丧尸的食粮。 脑中灵光一闪,警告卡在喉咙里。我不觉自问:“这个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对劲。”谢长歌注视着黑暗中的人对我们说道。 “你们是活人吗?”对方又说出一句清晰的话语。 陈耀飞站在我们身前做好作战姿态问我们:“我们该回答他吗?” “喂,我问你们话呢,你们是活人吗?”这个声音我真的听过。可恶,我想不起来。究竟我在哪里听过? “啊,是你啊。”黑暗中的人自言自语。还是说,他在对谁说话?“真的是你啊,”听对方的声音,对方似乎很高兴,“哎呀,我以为你被丧尸感染了死逆病毒了,没想到你活到现在,真是了不起。” 再让我想想。这个声音我是在何时何地听过的?时间应该是……好像有段时间了。地点,是在这个病栋里吧。语气轻松,仿佛遇到大事也没有丝毫焦急之意。略微轻浮的说话态度,自言自语式的话句内容,这个人…… 如闪电划过夜空,雷声震耳欲聋,我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在我想起这个人的同一时刻,对方开口说道:“易佳和同学,你还欠我一张活人皮呢。” 黑暗中的怪物现出其身:漆黑的身体,从头至脚黑乎乎一片,好像他就是个被调皮小孩画出的黑人,余留一个身体轮廓,简直就是个黑影。它的手上托着什么,直到它完全走出黑暗我才看清那东西的真面目。 “葛英明?” 漆黑的怪物听到我轻如蚊虫叫的声音,抓住葛英明的头发提起来,用它那漆黑的手指指指不知是死是活的葛英明对我们说道:“他?对啊,是葛英明啊。” 我想细问对方葛英明怎么了。如同听到我的心声,漆黑的怪物回答我:“老葛丧尽天良,被我的小伙伴抓住了。幸好我及时赶到,不然老葛就要被我的小伙伴挤没了。对不对,老葛?”漆黑的怪物使劲甩甩葛英明。头破血流脸上惨不忍睹的葛英明没有回应,大概他已经回天乏术。 “啊,你们有三个人啊,”漆黑的怪物抬起应该是头的部位朝向我们说道,“一个看起来挺能打的,不过……嗯,试试也可以。易佳和同学的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还有……”漆黑怪物的注意力似乎集中到谢长歌身上,停顿好长时间才开口说道:“谢……长歌?” 漆黑的怪物曾经用过谢长歌的脸欺骗过我们并且把我们带到这里来。那时候我以为谢长歌已经死在这里了,没想到我和陈耀飞能够和谢长歌相逢。只是这样一来,漆黑的怪物说的“活人皮”的事不就很奇怪了吗? “啊哈哈哈……”在我思虑之时,怪物突然仰天大笑吓了我一跳,“是谢长歌,是谢长歌哎。太棒了,太棒了!” 怪物的大笑戛然而止。他朝向我们,抬起手臂对我们抓啊抓啊抓。在我以为漆黑的怪物想对我们做出什么非分之事时,它兴奋地说道:“谢长歌,我要把你的身体做成和他一样的超级肉体。” “来吧,”漆黑的怪物向我们逼近,“来吧,成为我的伙伴,我会给你最棒最出色的肉体!” 二话不说,我们三人迅速转身跑向电梯口。电梯故障,但楼梯道口门没有上锁。 “叮——”,接连四声,四个电梯同时开启。我们静气屏息,轻声缓慢退向楼梯。 “别走嘛,再陪陪我啦。”黑影出现在我们侧边,提起葛英明投过来。 “砰”,葛英明落地。似乎是因为冲击,仰面朝上的他醒过来用那皱巴巴的嘴对我们说道:“救……我……” 抬头,对面满载电梯中的白眼丧尸通通将注意力转向我们。对面如此,边上肯定也是如此。 “嗷——” 白眼丧尸蜂拥而来,我们三人立刻冲出楼梯道口门。陈耀飞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人。他一出来就关上门抵挡白眼丧尸。 “火把!”谢长歌的意思是让我做一个简易火把。 “快……点……”陈耀飞拼尽全力,但白眼丧尸数量众多力量又大,楼梯道口门被它们突破是半分钟不到的事。 迅速完成简易火把,楼梯突然漆黑一片。借着楼梯道口门上从透明的玻璃窗照射进来的光,我点燃火把。 “咔——”爬到楼梯扶手上的一只黑眼丧尸发出嚎叫后退。我这才发现,黑暗中已经有三只黑眼丧尸。 一只黑眼丧尸扑向谢长歌被谢长歌躲过。反应迅速的谢长歌忍着手臂骨折的疼痛从挎包中抽出扳手反手给黑眼丧尸一击。黑眼丧尸受击趴到地上。谢长歌乘胜追击重重往黑眼丧尸头上挥下一击。 “易佳和……快啊……” 我将火把靠近楼梯道口门,会心的陈耀飞慢慢减少力度。楼梯道口门留出一条缝,白眼丧尸的手伸进来,但因为火把,它们又缩回手。想到一个好点子,我用火把烧着一个还没有缩回手的白眼丧尸。火苗窜到白眼丧尸身上,继而吞噬它。城门失火殃及鱼池,边上离它近的白眼丧尸纷纷受到牵连。 门口的白眼丧尸退去。陈耀飞本可以放松,可他抽出公文包中的棍子甩长砸向和我近在咫尺的黑眼丧尸。 “走,趁机往十九楼去!”谢长歌指挥。 我们下楼。十九层的楼梯道口门也开启了。冲进神经外科病区,我们直指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而去。 “咯咯,咯咯……” 天花板上出现四只红眼丧尸,两只被我们闪过,两只跳到我们前方阻止我们前进。前后夹敌,唯有一拼方得出路。 “真是对不起啊。” 红眼丧尸身后传来黑影的声音。同时,红眼丧尸像在玩木头人的游戏一样,姿势不变一动不动。好奇心驱使,我微微靠近一只红眼丧尸。 “咯啊——”红眼丧尸叫着扑向我,吓得我一屁股坐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其它三只红眼丧尸一齐扑向我眼前的红眼丧尸,把它扑开,然后开始撕咬它瘦骨嶙峋的身体。画面惨不忍睹。求得一命的我高兴不起来,反而不由自主恶心起来。 “真是抱歉呐。丧尸这东西,你们懂的。感染了死逆病毒,蠢货终究是蠢货,没法提高智商。所以呢,我要找到优秀的人类来做究极的肉体。啊,刚才是个意外。谁让你们跑得这么快,吓得我急忙动员白眼丧尸追你们,差点把你们搞死了。我说你们也是,没事干吗要逃呢,我又不会咬你们。”漆黑的怪物说完,十九层只剩下后面丧尸啃咬丧尸的声音。 “易佳和,”站着的谢长歌轻声对我说道,“慢慢起来,藏在我们背后试试看那边的门能不能开。” 谢长歌所说的门正是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的门。 “哎呀,怎么还想着逃跑呢,真是死性不改,不过我喜欢。” 察觉到什么,我转向红眼丧尸。它们停止撕咬已经乱七八糟的同类而把目光转向我们。 “开门!” 谢长歌一吼,我立刻起身去开门,而他和陈耀飞提起防尸用具对抗扑过来的红眼丧尸。 旋转门把手,门开了。房间里面漆黑不见一点事物。 “门开了!”在我告知两人的刹那,第三只红眼丧尸向我扑来。我神经反射一躲,红眼丧尸跳进门里。 “快进去!”没等我说里面的情况,躲避了两只红眼丧尸的陈耀飞和谢长歌把我扯进门里“砰”一声关上门。 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我想象着红眼丧尸扑向我们把我们咬得稀巴烂。 “如果房间是相同的构造,我记得电灯是在这里……”谢长歌话音一落,“啪”一声,灯亮了,可红眼丧尸却不在房间里。 洁白无瑕的墙壁,整整齐齐的办公桌,干干净净的地面。与外面相比,这里是人间天堂。 “时间到了?我们回到表空间里了?”陈耀飞提问。 发现跳进来的红眼丧尸不在的我,大脑已经卡壳。 “到底,怎么回事?”谢长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三人不声不响打量起神经外科医生的办公室,一会儿翻翻这里,一会儿弄弄那里。 “啊,这里是夏梨的办公桌。”听见陈耀飞的话语,我和谢长歌立马跨到他边上。 “杜明手记在不在?”一到,谢长歌开口就是这句话。 三人一同翻找一番,杜明手记并不在夏梨的办公桌上。不放弃的我们在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里继续寻找好长一段时间,最终没能找到杜明手记。 “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谢长歌坐到地上背靠墙壁仰头感慨。许久,他站起来对累得坐在椅子上的我和陈耀飞说:“对不起,是我害得你们希望破灭。” “没关系啦,你不要自责。”我站起来拍拍谢长歌的肩膀。他没有移开我的手,也没有说“走开”之类的话,只是咬着牙低着头。 “我饿了。易佳和,吃的给我。”陈耀飞露出灿烂的笑容。这种时候,他的笑容具有治愈疲惫之心的功效。尽管这个效果不是很显着,但有总比没有好。 “我来拿。”谢长歌默默地用一只手从包中取出食品。想着现在安慰他或许不是一个好时机,我坐到夏梨的椅子上抽出口袋中杜明和夏梨的双人照。 夏梨的办公桌里并没有她和杜明的双人照。 “神经内科医生的办公室是回不去了。夏梨医生,这张照片给你给他都一样。我相信,诅咒生者不是死者的本意。现在,我把这张照片给你,请你安息。祝你们下辈子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抽屉中放好照片,我听到谢长歌“嘶”一声就知道他没法拿东西了。跑到谢长歌边上,我帮助他取出食品,而他一言不发注视着我。 “未来如何,谁知道。干脆把东西都拿出来吃掉,图个痛快。”话虽这么说,我没有拿出全部的食品。内心深处,我仍然有着逃生的希望。也许,这只是我的垂死挣扎。 取出三人份食品,我顾及到谢长歌的情况把食品捧起来放到办公桌上。 “耀飞,你怎么又坐到夏梨的椅子上去了。来,吃东西了。”谢长歌站起来和我一起分配食品,可陈耀飞坐在夏梨的椅子上背对我们一动不动。 “易佳和,你们说,”陈耀飞转过来,一手举着本子一手捏着双人照对我们说道,“杜明医生会在它自己的手记中夹上他和夏梨医生的双人照吗?”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4章 手记(上)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某月某日,天气晴朗。 今天我准备向她说出我的心意。三年了,也该结束这爱情长跑了。犹记以前她的父母因为我无名无钱将我拒之门外,如今我功成名就,已经成为配得上她的男人。 某月某日,万里无云。 今天的手术,我失败了。是我太自负,太高估自己了。竭尽所能稳定患者生命,最终我虽然挽救了患者,但也使得患者落得一个终身残疾。患者的父母没有怪我,他们说我已经尽力。不对,是我的错。我应该再谨慎一点,考虑到手术中有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及时做好应对;我必须做到最好。挽救患者的生命还不够,我得让患者可以恢复健康。我,没有资格当一位专家医生。 某月某日,阴天。 张副院长说,我是医院神经内科的名牌医生,不可以当着患者的面向他们道歉。“如果你和他们说这是你的错,他们会误解为是我们的失误导致手术失败,将此事当成医院的责任闹开去。到时媒体和有关机构都来讨说法,我们可没法冒这个风险。不行,我不允许你去认错。”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女朋友夏梨,她对我说不能屈服于强权之下。“但是,这确实不是你的错。我也参与了这场手术,明白这场手术的难度及风险有多么高。换作是我,根本无法在那种情况下拉回患者的生命。虽然患者终身残疾,但是你至少挽救了他的生命。所以,杜明,不要自责了。我们还要做不同类型不同难度的手术,一旦你心存愧疚就有可能在手术中操作错误致使手术失败。你要铭记自己的失败加以改正而不是对其耿耿于怀。我们是医生,不是神明,我们所做的是竭尽所能挽救生命而不是决定生命的留或去。” 最终,和我那场手术有关的消息渐渐被埋没在时间中。 某月某日,天晴。 小伙子对我说,多亏我拯救了他的生命他才可以像现在这样活在阳光下。由于大脑受损,他的下肢已经完全瘫痪了,而左右臂也成了摆设无法自主行动。我推着轮椅带他来到花园中,应他的要求给他看花花草草。当望向天空中飞翔的鸟儿,小伙子笑着落泪了。 我要他老实地告诉我,他恨不恨我。小伙子收起笑容闭眼思考,而后睁眼微笑着对我说:“说实话,当我得知自己再也无法举起东西、再也无法行走在大地之上时,我的心中只有对大哥哥你的恨意。但是,我在医院里看见了一位好友的遗体。一个月前还有说有笑的朋友,现在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而另一个躺在棺木中再也无法说话,不知是神明的试炼还是命运的安排。如果这是天意,未免有些残酷。可换一方面思考,或许这就是无常的人生吧。” 小伙子不再说话。我望着这位二十四岁年轻人的背影,悲伤溢于心头,泪水不住下落。 某月某日,雨。 和夏梨有说有笑经过小伙子的病房时,我看见小伙子坐在床上望向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察觉到我的目光偏离,夏梨一下就明白了我心中所想。她拉住我走入病房中,要我一同来到小伙子的病床边。 “王良,在看雨?午饭吃过了吗?”夏梨对小伙子说着客套话,用手肘戳我一下。 “哎哟。啊,王良,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伙子目不转睛,脸色阴郁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 “怎么了,王良?心情不好?”夏梨坐到小伙子的病床上对小伙子说道,“心情不好的话,说出来。相信我,说出来,心情会好很多。” “夏梨医生,你说,这世间有死后的世界存在吗?” 我的心发寒:为什么王良要问这个问题,莫不是他想不开? “你觉得有吗?”夏梨反问。 小伙子没有说话,依然望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 “你希望有吗?”夏梨继续问。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这世间有死后的世界,我希望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没有痛苦,没有悲哀,不必为了无法行动苦恼,不必为了身体残疾心伤。我希望在死后的世界里大家都能获得幸福与快乐。” “那,如果这世间没有死后的世界呢?”夏梨问。 小伙子把目光转向夏梨苦笑说道:“这样未免太残酷了吧,比现实还要残酷。” 夏梨也望向窗外的雨,然后伸手握住了小伙子的手。现在小伙子的手臂无法感受到夏梨手掌的温度。偶尔我会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小伙子但我无法感受到爱人的体温,那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有时我会想,这条命没了,我是不是就可以摆脱掉这个无用的身体了。” 听到这句话,我吓得立刻走到王良边上想劝告他绝对不能这么想。 “可以的吧。”夏梨竟然说了这样子的话,“命没了,脑死亡,身体机能停止运作,相当于你摆脱掉这个身体了。” 不仅是我,连王良也被夏梨的话惊地瞠目结舌。 “但是,”夏梨凑到王良脸边亲吻他后说道,“这个身体并不是无用的。哪怕这辈子都无法自由行动,你的身体仍然比那些冷却的身体好很多。至少,你有温度,能够温暖他人的身体,也能温暖他人的心。”夏梨把手贴到王良脸上,而王良是能感受到夏梨手掌的温度的。 泪水溢出,王良感受着夏梨的体温,然后把目光转向我,像是在渴求着什么。我坐下来,把自己的脸贴到王良的脸上,对他说道:“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治好你。即便那要耗尽我的一生,我也在所不惜。” 某月某日,天阴多风。 这天一位急救患者被送到我们医院需要进行紧急手术。时间分秒必争,但神经内科和神经外科的专家们均难以把持这场手术。要做的不仅仅是开颅,这场手术难度系数高,风险大,大家都冒不起这个风险。可是,如果我们不做紧急手术,患者必然不治身亡。 张副院长把这场手术的主刀人任命为我。从他的脸色中我可以推测出,他已经放弃我这个“名牌医生”了。医院里人才辈出,比我年长的葛英明和比我年幼的张副院长的儿子张健都是实力强悍的优秀医生。手术失败而无法操刀的我没有资格继续待在宜相第一的人民医院中,张副院长大概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把我撵出去吧。 我茫然了。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手术的准备工作正在进行中。我的手心直冒冷汗,身体在不住颤抖。陈护士找到我,和我说手术协议书家属已经签上了,紧急手术马上开始。 对我来说,手术协议书不过一张白纸,一张确定了责任归属的白纸。我是个医生,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但这样子的我现在是多么的无能,既然有将这张手术协议书当作宝物的念头。这样子的我,简直是人渣。 “大哥哥,”小伙子在他母亲的帮助下来到我面前,“你是在担心我吗?”小伙子没有明说,他的意思我却已经知会。 王良微笑着让我把耳朵凑过去。这个不应该遭受此等磨难的年轻人悄悄对我说道:“加油,大哥哥。我相信你的实力,你比任何医生都厉害。” 我站直身子望着这个脸上挂着灿烂笑容的弟弟,百感交集。 “大哥哥,你不用担心我。你不会失败的。等手术完成,我会等你和大姐姐一起逛花园。” 我,真是一个可耻的人。放弃患者生命的医生,连蝼蚁都不如。 某月某日,天气晴朗,空气清新。 经过紧急手术,患者生命稳定下来。假以时日,他会慢慢恢复健康吧。 花园中,我蹲下来向王良道谢。小伙子羞红脸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是我的功劳,是大哥哥你实力超群。” 听到“实力超群”这四个字,我一阵揪心。谅解人意的小伙子察觉到我表情的变化对我说:“大哥哥,我早就和你说了,我的事不是你的错。这是天意,天意难违。何况,虽然我现在行动不便生活艰苦,但有你和夏梨姐姐在,还有我的爸爸妈妈在,我有动力继续活下去。不过,考研果然有点吃力了,哈哈。” 看见我哭丧着脸,小伙子又对我说道:“大哥哥,请你不要内疚。我早已原谅你了。如果你心里真的不平衡,那么请你有空的时候来陪陪我。不瞒你说,我的父母工作繁忙,为了提高收入已经操碎了心,如今还要帮我交医药费住院费等费用,负担很重。我不想拖累他们要他们陪我。可是,一个人果然还是很寂寞的。” “不是有我们在吗?”夏梨跑到小伙子边上把一朵花插在自己的头发上。 “喂,夏梨,不能摘花草树木啊。” 夏梨撅起嘴对我说:“杜明,你真是死板。我又没有用力把花连根拔起,而且采摘时我可是非常小心的。” “可是,你这么做,不就是伤了一个无辜的生命了吗?” 听了我的话,小伙子和夏梨都哈哈大笑起来。 “大哥哥你真善良。”小伙子对我说道。 “是吧,我看上的人怎么会是泛泛之辈。杜明心地善良,这正是他吸引我的地方。” 夏梨的话仿佛点了我的穴道令我无法动弹。 “不过,”夏梨用手指戳戳我的鼻子说道,“就是太死板了。” “夏梨……” 两人又大笑起来。 “杜明,我知道了啦。花已经采了没法安回去了。我答应你,我不会再采摘花坛里的花朵了。” 某月某日夜半时分。 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我马不停蹄赶到会议室。 “王良,二十四岁,非本地户口人士,在本地大学攻读研究生……”神经内科主任和神经外科主任一起站在讲台上述说着小伙子的信息。 “他的情况怎么样了?”急匆匆赶到的我脑中想到的只有这一个问题。 张副院长转头看向我,不紧不慢地对我说:“病人的情况不是很严重,你不要急,乱了分寸。” 坐到同科室的葛英明旁边,我询问他王良的情况。 “听说是患者自己半夜跌落病床,头部磕到床沿,导致旧病复发。”葛英明目视前方对我说道。 “那我们现在不是应该立刻对他进行手术吗?” 葛英明看看我,冷笑一声,说:“我们做过初步的检查了,病患的情况不是很严重。现在主任在讨论如何进行手术,讨论完毕我们会实施手术的。” “等你们讨论好,黄花菜都凉了!”拍桌站起吼叫,我意识到自己失态,但一想到王良会陷入病危,我就不能坐视不管在这里耗费时间。 “吵什么吵,开会呢。”张副院长转头面无表情地对我说。 “副院长,请你让我主刀这场手术。” 张副院长指指屏幕对我说道:“手术讨论还没结果,等有结果了我会安排手术人员。” “可是,王良的具体情况不明,他的病情不能再继续拖延啊。” “杜明!”张副院长站起怒视我吼道,“你以为医院是你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告诉你,这场手术我们会使用新引进的技术和医疗设备,手术万无一失。手术的主刀医生确定好是张健了,等讨论好具体方案,我们就进行手术。如果你闷得慌,就给我出去!” 张副院长一直如此,每当医院引进新的技术和设备便要张健主持操刀。虽然张健的实力不容小觑,作为一位医生他也有相当的能力做好手术,但他操刀这场手术还是有点吃力的。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亲自作为主刀医生为王良做过手术的我知道这场手术的难度及风险,哪怕是有最新的技术设备,如果主刀医生手术时不能步步为营,病患随时可能殒命当场。 讨论期间,我查看了新技术新设备的资料,发现这些东西虽然能够提高手术的成功率,但要能在二度手术中确保王良的生命,不靠医生个人的能力技巧果然还是不行的。 手术讨论终于结束,手术准备马上进行。我的劝说无果,张副院长依然让张健做主刀医生。经过我多番恳求,张副院长同意我做这场手术的辅助医生,即三号手术医生。二号手术医生由葛英明担任。 某月某日,天阴。 我来到王良的病房中查看他的情况。他的情况良好,血压、心率都是正常值。 “谢谢杜医生,谢谢杜医生……”王良父母的道谢我愧不敢当。 “多谢医生妙手回春,把我们的儿子从鬼门关里救了出来。宜相医院里的医生们能力高强,技艺高超,不仅救回了我儿子,连他的瘫痪都给治好了。你看,他现在脚都能走路,手都能动了……” “大哥哥,谢谢你给了我希望,给了我第二条生命。” 在小伙子及其父母的夸赞中,我只能付之一笑,无法明说手术中发生的事。 从结果来看,手术是成功的。从过程来看,王良本应死亡。 由张健主刀的为王良进行的手术在前期顺利进行着。张健虽然是张副院长的亲生儿子,但他从不以这身份到处炫耀。父与子,一个是副院长,一个是神经内科的医生,在同一个医院中工作,难免会被人说闲话。张健没有依靠这个身份而是凭借自己的实力一次又一次获得大家的认可。我曾经问过他,拐着弯询问他每次有新技术和新设备都要他主刀的事。“这很重要吗?”大男孩微微一笑说道,“最关键的是,我们能够以此拯救患者,不是吗?如果你觉得我的爸爸是为了让我提高我的技能而特意这么做的话——这或许是真的。但是,我想进步,不断进步拯救更多的人。为此,在这件事上我不在乎大家是怎么看我的。” 手术本应顺利完成,中途王良血压突然下降,心率不定。张健竭力搜寻原因,却无法找到异常点。 “我不行了,以我的能力无法继续下去……”张健对我说道,“杜医生,我不想就此放弃患者的生命。求你帮我完成这场手术!” “不行!”观看着手术的张副院长说道,“张健,你不能让开。葛英明,我现在任你为主刀医生继续手术,张健作为二号手术医生辅助。” 葛英明答应,接下张健开始操刀。王良的生命特征渐渐稳定下来。但是,如同神明的恶作剧,王良的血压心率再度异常。 “张副院长,这样下去不行。我恳求您,让我接手这场手术吧!” 张国福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葛英明。葛英明额头直冒冷汗,手上的动作也渐渐慢下去。 “嘀——”死亡的声音。 “让开!” 我扯开葛英明迅速检查王良的情况,殚精竭虑寻找突破之法。 “不行……来不及……” 大脑空白,耳边只有长长的“嘀”声。 “对不起,是我无能,没能实现和你的约定。对不起……” 悔恨,因无能而悔恨。看着眼前的王良,我无法原谅自己。 “缝合。” “可是,副院长……”陈佩花护士的声音。 “下面的听到没有,我让你们缝合!” 葛英明回过神,扯开我按照张副院长的话对王良实施缝合。可是,人已死,万事徒劳。 “取新药,注射。” 只见一名护士手持注射器将不明液体打入王良的遗体中。 时间流逝,一秒,两秒…… “没有用的。生命体死亡,哪怕注射药剂,循环系统……” 在我呢喃之时,王良的身体开始抽搐。几秒后,王良睁眼,提手取下麻醉专用呼吸器,大口呼吸。 “患者,患者醒过来了!”有人大叫一声。 “快,快检查患者情况!”我冲大家叫喊。 手术室忙碌起来。 于是,王良死而复生。复活的王良生命体征正常,身体健康,连不能动弹的手脚也恢复正常了。 就王良死而复生一事,张副院长召开了院内会议,告知我们手术中注射的为新型药剂。“这个药剂还在试验当中,它的功效大家有目共睹。由于还没有得到相关机构的认证,这件事你们谁都不能说出口。如有违禁,医院必将追究其责任,严加惩戒。” 某年某月某日,死者复活袭击生者,医院乱成一片。死逆病毒爆发。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5章 手记(中)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不是昙花一现,犹如昙花一现。不是回光返照,应如回光返照。二十四小时,一个死而复活的生命,在我的眼前永远逝去,不再苏醒。为什么?穷尽我毕生所学的医学知识,我无法解释原因,更无法拯救称呼我为大哥哥的王良。 本来和夏梨有说有笑的王良,突然呼吸困难、身体抽搐、口吐白沫。伴随着白沫吐出,王良突然咳出大量鲜血到夏梨脸上。夏梨呼叫着,检查着,当即协同我做起急救措施。然而不过几秒,王良的心跳停止。紧急措施无效,王良始终没有苏醒。 某月某日某时某分,确认王良死亡。 这一天,气愤至极的我向张国福提出揭露真相的宣言:“张副院长,我们必须给王良的父母一个交代!” “交代,交代什么?”张国福明知故问。 “我们使用的新药虽然能使患者在心跳停止后的一段时间内奇迹般地恢复生命迹象,但是二十四小时后患者死亡,再注射新药回天乏术。王良的父母好不容易看到自己的儿子复生,现今又要体会一遍丧子之痛,这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我认为,我们有责任给王良的父母一个说法。” “说法,哼,”张国福轻蔑地说道,“我早就说过,这种药剂在试验阶段,会发生什么事谁知道呢。虽然我们是在没有经过患者家属同意下使用的新药,但至少我们得以让患者与其父母重聚。” “可只有短短的二十四小时。之后,患者痛苦地死去。张副院长,你知道亲眼看着自己的患者拼命挣扎然后死去有多么的……” “杜明!”张国福站起来冲我喝道,“你不要忘了,你做过不把这件事说出去的承诺。现在,整个医院里的医生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把篓子捅破,你知道会有多少医生跟着你遭殃?你难道忍心看着夏梨陪你丢掉饭碗,还要和你一起落得一个背信弃义的下场吗?” 一失足成千古恨,悔不该当初庆幸王良的复生而做下遵守知情不报的诺言。 “张副院长,我不怕被辞退。何况,这件事本由你起,如果院长和有关部门知道这件事,他们定会明察秋毫。” “明察秋毫?”张国福威胁我说道,“那你倒是和他们说说看。到时全医院的医生统一证明你所说的纯粹是诽谤,我定要你和你亲爱的女朋友一辈子做不了医生!” “张国福,你混蛋!” 在我握拳提手之时,一名神经外科的医生跑来喊道:“张副院长,夏梨医生的情况很奇怪。” “夏梨,她怎么了?”对夏梨的关注压制住我的怒气。 “我也不知道。抢救患者失败回到我们的办公室,夏梨医生就一直怪怪的。刚才,她突然晕倒在地上。已经有医生护士在帮她做紧急措施,我趁着这个时间前来和您报告,顺便让杜明医生立马去看看。” 放下对张国福的怒意,我即刻前往十九楼的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电梯一到十九楼,我就听见走道中有人高喊“杀人啦,杀人啦”。只见十九楼的医生和护士们乱作一团四处逃窜。我避过奔跑的人向夏梨的办公室走去。在办公室外,我的夏梨站在原地注视着慌乱的人群。 “夏梨,危险!” 一个病患被他人推攘撞向夏梨,夏梨因而倒地。同样倒在地上的病患看见夏梨惊恐万分,慌慌张张逃离夏梨。突然,一个人从边上的拐角闪出,抓住病患,竟然咬了他一口。红色的液体流出,病患向我伸出手,挣扎着,摆脱着。咬人的疯子松口,接着又狠狠咬下一口。这一口咬到病患的动脉,大量的红色液体流出。 “夏梨,快走开!”叫喊着,我冲向夏梨。还未到咬人的疯子那里,我就目睹夏梨摇摇晃晃站起来,随那个疯子也咬了病患一口。 病患停止挣扎,睁着双眼垂下双手。一位妇人看见此景,大叫着坐倒在原地。夏梨察觉到她的存在,摇摇晃晃冲向她。妇人呼救着,倒退着,看见过道中正在奔跑的一个小孩就把他扯到夏梨面前。 “夏梨,住手!”我绕过正在啃咬病患的怪物向夏梨跑去。 然而,我没能阻止夏梨。疯狂的夏梨咬住孩子的手,扯下一块肉咀嚼起来。赶到夏梨身边时我才发现,眼前的夏梨已经不是我的夏梨:死人一般的发白双目,红色液体遍布她的嘴巴。我的夏梨成了一个和那边咬死人的东西一样的怪物。 “啊……杜……快……啊——”夏梨看见我在一瞬间仿佛恢复神智,但没多久她又发起狂来冲向我们。 我躲过夏梨抱起手臂受伤的孩子,头也不回离开了她。当我远离夏梨,舍不得她我回首一望。她拖着步子,而后扑向一个被与她一样情况的人逼到走投无路的年轻人身上。 “啊——”凄厉的惨叫声互相混杂在一起。这样悲惨的声音一时间响彻医院。 我们工作的医院,这间救死扶伤的医院,眨眼间成了人间地狱。 某月某日,不知天气是晴是雨。 我从夏梨那里救得的男孩,死了。但是,他没有真的死去。睁开眼睛,他忽地扑向我被我躲过,可是我身后的病人却成了他的目标,被他咬住颈动脉。尖叫声,呼喊声,这个暂时避难用的病房不再安全。几个医生携手控制住男孩把他塞进柜子中,但途中一位医生被他咬到。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逃跑中,被男孩咬到手臂的医生突然倒地,死去。没过多久,他颤抖着站起,成了和那些咬人的怪物一样的非人存在。 一切的一切好似梦幻般:医院的出路都被封闭,不知从何时起窗外黑暗降临。我们有试过用铁器砸玻璃,徒劳。医院似乎成了一个屠宰场,我们是猎物,而那些死而复生的人则是屠夫。我们所能做的是拼死抗争,以及没命地逃跑寻找安全之处。 某月某日,窗外一片黑暗,无法看清天气。 铭记救人之职,我在转换安全点途中尽可能地拯救生者。然而,天不遂人意,带着他们逃跑的途中,很多人都被怪物咬死。剩下来的人和我一起待在一间安全的病房中,可我们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观察着怪物的行动趋势,在它们远离我们时逃出病房,一边寻找出路,一边躲避着它们寻找能让我们暂时栖身之所。 人数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包括我在内的五人。其中一人当着我们的面打算自尽被我救下。他泪流满面对我说我们是没有希望了。我告诉他,我一定会把大家平安无事地救出去。人是要有希望的,有了希望就有勇气。可是,他们不知道,我的内心有多恐惧。如果可以,我也想一死了之。但是不行,因为他们需要我的帮助。 “还有希望……”我呢喃着。 某月某日。 医院中的电子时钟已经损坏,在压抑的氛围下我们必须时刻警惕注意怪物的动向。能够记住时间已经算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寻求着一两件小事来自怡自乐,自欺欺人。 曾几何时,医院中的吵嚷声平息,充斥于医院中的尽是怪物们渴求着猎物一般的叫喊。 那个想要自尽的男子,死了。明明是想要一死了之的他,却在我们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成为大批怪物的食粮。和我在一起的只有三人,其中一人被行动迅速的怪物咬了一口,虽在大家的帮助下脱险,但我们谁都知道,他活不下去。 “我知道,我都知道……”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源源不断地滑落。 外面的怪物数量减少,是时候从这个小小的储物间中出去了。 男子垂下被咬了一口的手臂用另一只手擦干泪水,鼓起勇气对我们说道:“我来拖住它们,你们快逃。”离开的时候,他还朝我们说了一句:“大家,一定要活着走出去啊。”我没有看到男子的末路,但我看到了男子的伟大。一个平凡的常人,同样可以是一个伟大的人,何况是我这个经常被人说“伟大”的医生,岂不是更应该以身作则、誓死保护好大家吗? 两位勇士的死亡让我发现了自己的使命。 今天,是哪一天?呵呵,我已经忘了时间了。 三个人本应互帮互助,结果我们没有团结起来,反而成了一盘散沙。 成功找到安全点,我们遇见一位女子。拼命逃生,大家已经精疲力竭,加上长时间没有吃饭,我们中的一人头晕起来。女子有着大量食品。我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她从什么地方偷来的。 前腹贴后背,我们尝试和女子交涉取得一点食品填肚子充饥。女子拒绝了。她的精神显然有些不正常了,一直挥舞着一把尖刃令我们难以靠近。 “怎么办?”一名应是病患家属的男子问我们。 “我,我也不知道……”似乎是实习的我不曾见过的医生靠在我身上。他的头晕越来越严重了。 “我再和她交涉看看。” 交涉失败。女子的精神可能已经完全失常。我可以看出,她守着食品并不仅仅是为了充饥,同样是为了能有安全感。在极寒的环境之下,有人会守着一个温暖的篝火不愿离开,我想这是同样的道理。 又累又饿又困,我们三人睡去。 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我醒过来看见年轻医生在食品堆中大快朵颐。正困惑着女子的去向,我震惊地看到倒在地上喉咙被划了一道口子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女子。 “臭小子,有吃的了怎么不叫我?”男子冲过去拿起食品拆开包装就吃,丝毫不顾忌躺在他边上死不瞑目的女子。 “杜明医生,快点来吃。很好吃的……”脸上溅有鲜血的年轻医生笑着招呼我过去。 回过神,我站起来。耳畔传来恶魔的低语:“快去,快去吃,快去大吃一顿填饱肚子!” 好饿,真的好饿,但是……我不能吃用一条鲜活的生命换来的食物。 “哇,哇啊——” 闭眼冥思之际,我听见男子的叫嚷。睁开眼睛,只见本应死去的女子竟然爬起来抱住了男子。男子惊慌失措爬离女子,而年轻医生则提起利刃按住女子的脸再度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 “住手,住手啊!”我大叫着想去阻止年轻医生。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咆哮。一阵“嗷”的咆哮声后又是一阵“嗷”的咆哮声。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我吓得连连后退,看见卫生间没锁门,便跑进卫生间。 “你们,快进来!”我向两人说道。 年轻医生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依然在一遍又一遍地攻击女子。男子听到我说的话向我跑来,可是他就像是吃到什么东西噎住一样,呼吸困难倒伏在地。与此同时,门被撞开,我吓得立刻关闭卫生间的门。 外面传来年轻医生的惨叫,撕心裂肺不绝于耳。我捂住自己的双耳靠在门上坐下来,哭泣着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今天是哪一天?大概是我的最后一天吧。借着卫生间里的灯光我写好手记,打开门迎接死亡。 病房中十分安静,既没有死而复生的女子,也没有倒伏在地上的男子,连悲惨的年轻医生亦不见踪影。空荡荡的病房中,除了凝固的红色液体、杂乱的病床床单、可疑的液体和乱七八糟的摆设,只剩我一人。 听见“呃啊”的叫声,走道上出现一个行动缓慢的怪物。它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笔直向前而去。 关上病房门,我走到食品堆前。不少食品包装破裂,里面的食物已经不能食用了。拣出包装袋没破的,我拆开包装独食。填饱肚子,我坐在脏兮兮的地上呆呆地看着红色液体,大脑一片空白。 “做也做了,吃也吃了,当个饱死鬼,轰轰烈烈地活一回。” 脱下自己的白大褂,捡起地上的利刃,我向病房门走出。 病房门打开,一个人急匆匆跑入我们的安全点立刻关上门。当他转身看见我的时候,他满脸惊愕:“杜明医生?” 看见我手中的利刃,张健警觉起来。察觉到张健的表情变化,我马上丢掉了手中的利刃。 “张健……”激动之情溢于心头,我多么想跑过去拥抱他。 “杜明医生,你平安就好。”不同于我的激动,张健沉着冷静地说,“我在被红眼的丧尸追杀,让我在这里避一避。”他走过来经过我捡起地上的利刃抬头看看我,然后把利刃用割破的床单包起来放入自己的口袋中。 “红眼丧尸?” “丧尸,就是那些死而复生咬人的怪物。红眼丧尸,应该是那些怪物的变异体。与行动缓慢的只会扑向你的丧尸和速度快的白眼丧尸不同,红眼丧尸兼具快速和攻击力强两个特点,而且它们还会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攀爬,是相当难对付的丧尸。” 张健说完看见了地上零散的食品,挑了几个包装袋没破的吃起来。 “张健,你过得好吗?”想着问了一个这么白痴的问题,我重新问张健:“张健,出了事之后,你做了什么?” 想着这个问题问地太唐突打算再换一个问题时,张健回答我:“出了事,我就开始逃命。途中碰见了我老爸,就和他一起朝出口跑。可能你会认为医院出口关闭是他下令的,但是不好意思,他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机会难得,我就问他新药的事。事关重要,还是在躲避丧尸中,他就和我说了这新药是在我们远房亲戚开设的制药工厂中研备的,还在试验阶段。我们的远房亲戚在相关机构中有人脉,可是想让有关机构对这种药进行制药认可认证还是有难度的。恰好碰到王良旧疾复发难以应对,碍于情面和利益,他就私底下对王良用了这种药检验效果记录数据。这种药的副作用他知道,但他也只知道这种药修复人体细胞是有限制的这个事实。” 回想起夏梨的模样,怒气涌上心头。我问张健:“夏梨的情况和这个药有关系吗?” 张健放下食品袋说道:“以我的推测,有的吧。夏梨医生在对王良进行紧急抢救时被王良咳了一脸血。那时候,可能夏梨医生已经接触到了王良血液中的变异细胞。既然新药能使王良死而复生,那么王良体内的细胞发生一定程度的变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是,那时我们没能想到传染的可能把夏梨医生隔开观察,这才导致了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 “导致这一系列恐怖事情发生的罪魁祸首,不是王良和夏梨,而是你的父亲张国福张副院长!”我向张健喝道。 “杜明医生,冷静一下,声音轻点。外面的白眼丧尸似乎对声音有刺激反应,我们不能大喊大叫。”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坐到地上。 “我能理解你的愤怒。说实话,是我的父亲自私自利导致了亡者复活袭击生者、生者感染死亡再度袭击生者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身为他儿子的我无话辩驳。然而,现在抱怨我们责骂我们于事无补。何况,你也无法骂到我的老爹了。” “张副院长,他发生什么事了?” “因果报应。我和他失散一段时间,再度碰见他看到他被变成丧尸的夏梨医生咬破了颈动脉,不治身亡。” 听见这样的事,我不禁打起哆嗦。 “不过,就算他死了,他的业障也不会消除。他会复活,然后变成丧尸。” “可是,”我问张健,“你不是说夏梨是被传染的吗?夏梨是通过王良的血液染上这种怪病变成怪物的。既然如此,是血液传播?” “没错,凡是被丧尸咬到的人都会被感染化作丧尸。且不说被人咬到的人,哪怕是在医院中暴毙的人,也会成为丧尸。” 我震惊地问张健:“没有被咬到的人也会变成丧尸?” “很奇怪吧。这种疾病的病毒似乎不仅仅是靠着血液传播的,可能还靠空气、水传播。没准,你和我都已经感染上这种疾病的病毒而不知。不过,我想只要我们没死,也没有被丧尸接触到咬到,我们是不会变成和它们一样的怪物的。” 我开始思考起张健的话,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张健,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信息的?”要知道,这期间我虽然看见一些事也了解到了一些事,但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幸存者们一起逃命,没能考虑到这么多事。 “我还能知道更多的信息……”张健沉默似乎在思虑着什么。然后,他这么对我说:“杜明医生,要不要到我的秘密基地去?”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6章 手记(下)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还记得在花海中她的脸上浮现出的令人迷醉的笑容,那是我永远无法遗忘的美好时光。还记得她与我,还有那心怀希望奋斗在不同于常人的人生道路上的年轻人,我们一起在医院的花坛中有说有笑。还记得当紧急措施于事无补,她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扑到我的怀抱中痛哭流涕,而我只能默默地抚摸着她的头。无助,爱莫能助。哪怕是现在死人复生袭击生者的环境中,我依然抱有希望。可是,上天连这点渺茫的希望都不给我留下,硬要剥夺走我对她的最后一点美好珍贵的回忆。 手术台上,被束缚住的夏梨嚎叫着。她,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夏梨了。 “如何,开始吗?”张健问我。 望着早已转变成丧尸的夏梨,我不知所措。 “即便你不来,我也会叫其他人来。大家的精神状态到极限了,必须要有突破这险境的口子。王良已经死了,他并没有再复生。作为感染了死逆病毒的死而复生的第一位丧尸,夏梨的身体中一定有更多关于死逆病毒的信息。” 死逆病毒,意思是能使死亡逆转的病毒,这个名字是医院里的医生们取的。几天前,王良死而复生,但二十四小时后离奇死亡,再没有复活。我的女朋友——我的未婚妻夏梨接触到王良的血液感染了死逆病毒,在我不知情的时候死去……她没有真正的死去,而是死而复生成了渴求血肉的怪物。丧尸出现,死逆病毒爆发,医院混乱不堪。更奇怪的是医院的出口都在短时间内就被人封锁。人们无法逃离医院,即使是砸窗跳楼,由于外面一片漆黑,我们不知道逃离出去的人们究竟是生是死。渐渐地,医院变得越来越古怪,而我们这些在丧尸口中幸存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死了会变成丧尸,逃了也逃不出医院。有部分幸存者们联合起来开始研究丧尸。在这过程中有不少人死于非命,剩下来的一部分人统一起来找到一个栖身之所作为秘密基地,而他们的领头人便是张健,宜相区第一人民医院张副院长的儿子,也是导致死逆病毒爆发的罪魁祸首的儿子。 “别磨磨蹭蹭了,”葛英明进入手术室对我们说道,“前一次去探究丧尸的特点已经有三位医生被咬死。大家惶恐不安,想尽快得知如何才能结束这场逃生恐怖剧。” 在秘密基地中的是一群疯子。他们疯,但不是常理上的疯。他们疯狂地探究着丧尸的特征、行动模式和弱点,个中人甚至不顾牺牲自己也要把信息传递给同伴。从这个方面来说,我并不厌恶他们。只是,他们实在太过疯狂。除了跟踪丧尸,他们竟然还将丧尸捕捉到秘密基地中。现今我们在的这个手术室隔壁的手术室就有一只被封住口的白眼丧尸。 “杜明,做吗?”见我没有吱声,张健对我说道:“我能理解要你亲自对曾经的女友进行解剖研究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可是你也要了解,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何况,在你眼前的已经不是夏梨医生,而只是一个渴求血肉的亡者。” “磨磨唧唧的,走开!”葛英明推开我接过手术刀就准备开始解剖。 “等等!”我制止住葛英明,对两人说道,“我……由我来……” 呐,夏梨,若这世间有地狱,我想我们都处在地狱之中。我想抚摸你,让你感受到我的体温,但是张健说丧尸中有一些只要触碰它们就会感染上致人死亡病毒的腐烂尸而不让我触摸你。我知道,即便你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但是你仍然是我思念的那个人。我了解,即便你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但是你仍然是我深爱的那个人。你能明白吗,如果可以,我宁愿躺在手术台上的是我不是你。你可以理解吗,要是上天给我一次机会,我会代替你去承受那个可怕的死逆病毒,在一切还未开始前将我自己以及开端终结在黑暗之中。然而,苍天无眼。 呐,夏梨,如果你非要憎恶一个人,请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我身上,放过这些已经疯狂到忘记何为善良的可怜人。他们不过是在探寻着一条出路,毕竟在这个封闭的行尸病栋中存活下来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要是我们所做的能够拯救还在医院的某个地方躲藏着的幸存者们,那么,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以医生的身份救死扶伤了吧。 呐,夏梨,你能够听见我说的话吗?我的心好痛,一直在痛。瓶中的你只是扭动着,而瓶外的我却要背负起连恶魔都无法原谅的罪行。我好怕啊,夏梨,我怕死后也不能和你在一起。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升入天堂,而我一定会堕入地狱。我理应遭受地狱中的酷刑折磨,永远不得超生。但是,我多么希望,多么希望和你在一起,无论生或死,永远不分离…… 时间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今天是何月何日?外面是晴朗的天空还是倾盆的大雨? 除了我,大家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秘密基地只剩下我、张健和我们神经内科一位年轻的实习医生。 大概是几小时前吧,我们组织进行一场丧尸排除行动。行动是在理论根据的情况下,尽可能的用我们所有的器具对丧尸进行排除,将它们消灭或者隔离于上下五层共十一层楼外。此举若能成功,我们的生存空间会更大一点,这意味着我们将有更多的时间与更多的可能性为逃出这个可恶的病栋做好准备。 大家集体行动,相互关照对方绝不私自离开队伍。队长为葛英明,我则负责物资运输。 首先是本层。本层的丧尸排除行动十分顺利,主要原因是丧尸数量不多。其次是下五层。下五层的丧尸排除行动稍有困难。期间,我们遇到一群白眼丧尸。使用之前制得的简易火把,我们逼退白眼丧尸。之后,我们被行动缓慢的腐烂尸困住。事先知道腐烂尸携带能够致人死亡的尸毒,我们做好防范措施,用布单遮蔽自己的皮肤避免腐烂尸与我们的身体器官发生直接接触。行动遵从量多退避、量少剿灭原则。拼死排除丧尸后,虽有行动缓慢的丧尸留存,但下五层的丧尸大部分被我们排除。 为了使接下来的排除行动更有效率,我向葛英明提出回到秘密基地让气喘吁吁的同伴们暂时休息一下的建议。 “你们自己说,继续下去还是返回基地?”葛英明问我们的同伴们。 同伴们思考一番回答葛英明:“继续下去。” “不行啊,大家已经很累了,再继续下去我怕你们会吃不消。”我提出我的担忧。 “杜明,如果你觉得累,你就回基地去,不要拖累我们。”葛英明用极度轻蔑的目光注视我。我不明白,老葛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 “可是……” “继续下去吧,杜明医生。我们必须尽快排除丧尸。”本应一脸疲惫的同伴们一脸兴奋。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光芒,那个光芒不是希望之光,而是……就像是猎手察觉到自己的猎物所在地之后疯狂跟踪时眼睛里闪烁的异样目光。 这种目光不由令我胆寒。我已经不明白,我们是在保命,还是在肆意地放纵自我,让体内的名为疯狂的野兽任意侵袭自己的内心。 上五层的丧尸排除行动,简单来说,我们一败涂地。开始的时候没有什么危险,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海面。等到风起,波涛汹涌。 听到“咯咯”的声音,我们就知道红眼丧尸出现。我的意思是逃离,而葛英明的指令是排除。红眼丧尸攻击力强速度快,而且能够在天花板墙壁上攀爬。我们暂未发现红眼丧尸的弱点,但我们已经知道,只要屏住呼吸,哪怕红眼丧尸触碰到我们的身体,它们也不会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因为仅有一只红眼丧尸,排除相当轻松。就这样,我们夺下上第一层。 上第二层的黑暗区域很多。在黑暗区域中有能够快速行动的黑眼丧尸。黑眼丧尸畏惧光,几乎万能的火把依然可以在这里逼退黑眼丧尸。排除黑暗区域中的黑眼丧尸有难度,但总体来说并不是十分困难。 将黑眼丧尸全部集中到相同病房中加固门锁,我们前往上第三层。上第三层是完全的黑暗。啊,如果我们那时候没有妄自菲薄到达完全黑暗的上第三层后选择逃离而不是留下来继续排除行动就好了。利用火把逼退黑眼丧尸有效果,但是我们没有注意到死角中的红眼丧尸。本来应对两种丧尸并逃离不困难,可大家的力气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因为红眼丧尸的袭击,火把熄灭,我立刻拿出打火机暂时逼退黑眼丧尸并命令大家撤离。当我们跑到出口,另一只红眼丧尸出现挡住我们去路。它发出令人恶心的声音,把注意力集中到葛英明身上,扑向葛英明。葛英明见状,竟把身边的医生扯过来当了替身。惨叫声响彻上第三层,黑暗中传来白眼丧尸此起彼伏的嚎叫。慌乱的大家你推我攘竞相逃离上第三层。 看见下面楼梯上有几只腐烂尸,同伴们选择在排除丧尸的安全楼层中寻找暂时栖身之地。我本也想跟随他们,万万没想到葛英明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楼梯下。万幸,我没有跌得神志不清,只是身体有些隐痛。上层的楼梯上有丧尸出现,如果我重新跟随同伴,势必与上面的丧尸相遇。情急之下我只能冒死绕过腐烂尸尽可能地回到秘密基地中。 被红眼丧尸抓到的医生,一定死了。我们知道红眼丧尸会如何处置他:这些怪物绝不会手下留情,直到把一个鲜活的生命摧残。葛英明的行为令人发指,但他与我分离生死不明,而与他一同逃命的医生们也没有回来。一想到他们可能已经变成丧尸回天乏术,我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知晓我们排除丧尸计划失败并且各自分离,在秘密基地中的两人忐忑不安。 “我们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失去性命。这里的食物还算充足,撑个一两周不是问题。接下来,我们一定要三思而后行,绝不能,再抛弃同伴了。”张健如是说道。 张健说的话成了我的指明灯,但对于另一位同伴来说,张健说的话无关紧要。 第二天,秘密基地崩溃了。年轻的实习医生大开秘密基地中的门,放出秘密基地中捕获的所有丧尸。我们发现时已经来不及。当我和张健看着失魂落魄的实习医生时,对方这么和我们说:“杜明医生,张健医生,我们被神明抛弃,已经没有希望了……”他含着泪水微笑着,下一秒就被他亲自放出的白眼丧尸咬住脖子。 我和张健无处可逃,只能待在秘密基地中唯一安全的房间里自我封闭。没有水,没有食物,空间狭小,只剩我和张健两个活人,而外面都是亡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的精神也在一点一点崩溃。 “杜明,你说,作为一个医生,我是不是很差劲?”张健问我。 “怎么说呢。在我眼中,你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医生。”我回复张健。 “可是,我的老爹犯下弥天大罪。如果他没死,即便用他余下的一生去偿还罪孽,怕也不够。身为他的儿子,这样子的我理应成为背负千古骂名的罪人。”张健落下眼泪。 “错的是他,不是你。要是你也有错,我们这些人岂不都是帮凶?对,我们这些人都罪不可恕。”我想起了夏梨,想起我对她做过的事。 “杜明医生,你相信有来生吗?”张健望望我,然后他微微一笑说道,“真是可笑,相信科学的我们竟然会说出这样子的话……” “如果有来生,你想成为一个怎样的人?”我问张健。 “是啊,”张健闭上眼睛微笑着说道,“如果有来生,我想,我还是会成为一个医生。” “我也是。”我随他闭上眼睛。 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我睁开眼,只见张健狞笑着掐住了我的脖子。 “张……张健……”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我甚至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念头。可是,这力度以及我呼吸越渐困难的感受——我绝不是在做梦。 “张健,为什么……” “你说的对,杜明医生。我没有错,错的是我的死老爹。我是一个医生,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活下去拯救更多更多的人。”张健目露凶光加大力度。 “张……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的声音越来越轻,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当然知道。困在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我想你和我一样都已经到极限了。”张健的呼吸急促,他的脸上浮现笑容,“我和你,我们必须有一人死去。为了让我活下去,你的身体将会成为我的食粮,成为我拯救人命的基石!” 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就这么死了,然后成为张健的食粮?不,不行,我还不能死。如张健所说,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拯救更多的人——我要活下去赎罪! 奋力抵抗,我抓住张健猛地将他一转。丧心病狂的张健没有想到我会抗争,更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我撞到桌角上。目瞪口呆,张健靠着桌子瘫倒在地。 “啊……真是了不起……杜医生,我果然……没法和你比……无论是救人,还是杀人……”张健含泪微笑着对我说,“吃了我……在这地狱中……苦苦挣扎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只能大叫。 哈哈,哈哈,我真是厉害,连写手记都能写得绘声绘色。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不过,留下点东西总是好的吧。 所以,如果有人得到我的手记——我想那是不可能的——总之,你会知道我犯下的累累罪行。 下面有我和我的同伴们一起搜集整理到的内容。 死逆病毒,一种能使人体细胞产生变异的未知病毒。死逆病毒可以杀死活体细胞并使细胞产生变异重新激活细胞,致使部分生者死亡复生转化成渴求血肉的怪物。细胞变异时间因人而异,但必定经历生命体死亡再复生的过程。 死逆病毒感染途径:血液、空气、水等。也就是说,死逆病毒会通过各种媒介感染活体。哪怕是没有表现出异样的生命体,只要其存在于这个病栋中,其就会感染死逆病毒。只是,活人体内的死逆病毒如果没有经过一定条件的影响是不会使生命体细胞产生变异的(潜伏期?)。原理尚且未知。 死逆病毒使细胞产生变异的条件有:宿主死亡,宿主的身体器官接触到腐烂尸,宿主感染其他生命体内的死逆病毒(真是可笑,竟然会有这样的病毒存在);活体被注射X药剂。 经由死逆病毒感染的生命体在复生后会变成俗称丧尸的怪物,而似乎是因为感染了死逆病毒的细胞产生变异,丧尸也有不同的种类。 腐烂尸,叫声“呃啊”,行动缓慢,对活人没有攻击倾向,但察觉到活人存在会主动靠近。腐烂尸的产生:接触到腐烂尸的身体器官中尸毒的生命体会成为腐烂尸,体内有死逆病毒的生命体未受到其他生命体内的死逆病毒感染而死亡后会成为腐烂尸。腐烂尸没有弱点,或者说行动缓慢便是它们的弱点。它们的遗体会以异常的速度腐烂,直至化作肉泥。 白眼丧尸,平时静音,对声音较为敏感,会随着声音展开行动。行动速度快,咆哮声“嗷”,类似于野兽的咆哮声。咬人,并传播死逆病毒。受害者死亡复生同样会成为白眼丧尸。对感染了死逆病毒的复生者没有攻击性,但对活人具有攻击性。接近白眼丧尸,一定距离下白眼丧尸不会攻击;过于接近必定受到白眼丧尸攻击。弱点高温。虽说是高温,似乎打火机的火焰足以使它们退避三舍。实验次数不多无法百分百确定,但目前为止的实验都得出“可以用火焰消灭白眼丧尸”的结论。事实:白眼丧尸具有易燃性。推测:白眼丧尸体内变异的死逆病毒在一定温度下会燃烧。白眼丧尸攻击性强,但能被消灭。 黑眼丧尸,潜伏于黑暗中的魅影。特征:如其名,眼球黑色。白眼丧尸和黑眼丧尸在外观上除了眼球颜色的区别,没有其它明显区别。黑眼丧尸会发出“哈”的呼气声。弱点:只存在于黑暗区域,畏惧亮光,打火机火焰的光线足以使它们退避三舍。接触到光线,黑眼丧尸的皮肤会烧灼起来。第一点注意:黑眼丧尸在黑暗中的行动速度比白眼丧尸还快。第二点注意:黑眼丧尸可以在明亮的环境中生存一段时间,可它们无法长时间逗留在光线下。如果黑眼丧尸暴露于光线下约三十秒,它们体内的死逆病毒就会被完全消灭。避开黑暗区域。附加:病栋外的黑暗中存在黑眼丧尸,一人探究存在数量死亡——具体数量不明,但貌似很多。 红眼丧尸,最具威胁性的复生者。骨瘦如柴,手指细长,指尖尖锐,会发出“咯”声。行动速度比白眼丧尸快,比黑暗中的黑眼丧尸略慢。能够在墙壁天花板上攀爬。无弱点。注意:红眼丧尸与腐烂尸即便首身分离依然能够存活,即便大脑消失身体依然能够活动,与白眼丧尸和黑眼丧尸同;原理不明。因此,破坏神经中枢无用。要消灭它们,大概只有将个体完全湮灭吧。与白眼丧尸黑眼丧尸不同,红眼丧尸不食血肉只吸血(不惧光的吸血鬼)。屏住呼吸,即使红眼丧尸触碰到活人身体,它也不会察觉到生者的存在。 越来越觉得,这个病栋在变化着。病栋是活的,还是我的精神越来越不正常了? 病栋会腐蚀生者的精神,令生者疯狂。我仍然能够听见外面丧尸的叫声。最后,我坚定意志没能犯下同类相残之罪。这是天意吗? 为了研究,我私自取走新开发的药剂,一半给了张健。等到张健死亡,我才察觉到孤独是比地狱还要可怕的东西。让张健复生,不为别的,我只希望他能了结我。然而,张健没苏醒;张健死了。不知是不是注射药剂的缘故,张健没有变成丧尸。他的遗体鲜活如初,没有尸斑,没有腐烂。为什么,难道上天要我犯下这同类相残之罪?不,这世界已经够残酷的了,没必要再残酷一点。哪怕是神明的旨意,我也不会听从,而是坚定自己的信念。 夏梨,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你等我,我会陪着你,直到永远。 幸存者,如果你看到了我的手记,请始终相信希望是存在的。 活下去,逃出这个受到诅咒的行尸病栋。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7章 出口(上)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看完杜明手记,凑在一起的三人分开。陈耀飞继续坐在夏梨的椅子上,谢长歌坐到陈耀飞对面的椅子上,我则站在原地。三人沉默,既没有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 “肚子饿了。”小队中是一定得有一个开朗的人的,即便是个表面上乐观的人,他也会在大家沉默时说上一两句话打破这种颇令人感到压抑的氛围。 “是啊,你们的肚子一定饿得咕咕叫了吧。来,把分配好的食品吃了,填饱肚子再说。” “对不起。”谢长歌这么说了一句。 “干吗道歉啊。这家伙,干吗道歉呢,是不是,耀飞?” 陈耀飞拆开包装说道:“杜明手记中没有逃出病栋的线索。” 气氛又冷下来。有个积极的同伴不错,有个老实的同伴就稍微让人困扰了。 “我太执着于杜明手记了,以为只要找到杜明手记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其实,我是在自欺欺人。我只是想为你们指引一个方向。没想到,我没有成为你们的领路人,反而成了把你们带向死胡同的罪人。”谢长歌低下头说道。 我急忙安慰他:“罪人未免说得太严重了。对不对,耀飞?” “我只要易佳和在我边上就好。只要易佳和在我边上,杜明手记中有没有出逃线索无所谓。”喂喂喂,陈耀飞同学,你的依赖性真的有那么强?我何德何能可以成为你的依靠?等会,陈耀飞,你这小子莫不是很享受这种情况? 我瞅瞅陈耀飞,他对我灿烂一笑,令我不由自主感到无比尴尬。 “而且,”陈耀飞说道,“谢长歌是易佳和的同学,是我的好朋友。如果谢长歌和易佳和同龄,从年龄上来说,谢长歌也称的上是我的兄长了。两个哥哥都在我身边,我怕什么?” 呃,陈耀飞,你又不是初生牛犊,怎么会不怕虎呢?我的人格魅力有这么吸引人? “虽然易佳和与谢长歌比起来,没法比的,但易佳和也有自己的独特之处。”这句话不用说出来也没关系。 谢长歌抬起头看着我们说道:“和你们在一起,再大的艰难险阻我都觉得不过函数应用题而已。” “哇,这个艰难险阻是有多大?”被大量丧尸袭击,被函数题袭击,我选前者。起码前者有的一拼,哪怕是改造尸袭击我,我也能用嘴炮和实力至多扳下一局。可换作数学的函数题,简单点的还好,复杂点的,我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一起吃东西吧。”谢长歌嘴角一斜对我们说道。 漆黑的怪物没有闯进来,从几时起门外也听不到丧尸的叫声了。 吃着东西,我们闲聊起来。 “对了,杜明手记中并没有提到改造尸啊。谢长歌,你是怎么知道改造尸信息的?” 谢长歌在我的帮助下忍痛提起手臂放到桌子上后对我说道:“我曾经在里空间中到过一间病房。病房中有一张床位的床头柜上摆放着文件。文件很干净,这在里空间中是鲜有的。我就是通过这份文件了解到改造尸的信息。不过那时候因为房间中有异样,我就离开了。那张床位本是属于王良的,我在床尾的信息栏里瞥到过他的名字。” “嗯,改造尸究竟算什么呢?谢长歌同学你说过,改造尸还是有保存着人类的一点意志的吧?”陈耀飞吃着饼干说道。 “这是文件中提到的。经历过逃离改造尸,以及在病房中遇见改造尸这两件事,我更加确信文件中所说的是真的。”谢长歌说道。 我拿起一个巧克力派打算喂谢长歌,谢长歌别过头不要我喂。看他倔强的样,坏心眼的我想捉弄他一番。几回合下来,他阴沉着脸吃了我的巧克力派。“这可是巧克力派,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好东西。”病栋变化小卖部食品重置挺好的。 “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会是改造尸吗?”陈耀飞继续问谢长歌。 “如果它是改造尸,那它的思路未必也太清晰了。而且,它似乎能够控制丧尸。虽然我是在一目十行的情况下看完文件,但如果文件中有出现这样的信息,我是绝不会略过的。所以,我想漆黑的怪物是和改造尸不一样的存在。”谢长歌用右手拿起食物吃起来。 “说起来,”我环顾四周,“夏梨医生的办公室倒是给人和表空间差不多的感觉。” “这或许也是病栋变化的结果。”谢长歌对我说。 吃完东西,我们整理得到的所有信息,确定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待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且不说本来在里空间中的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为什么会如表空间一样的这个问题尚未解决,一旦在外面虎视眈眈的漆黑怪物召集丧尸把我们团团围住,我们终会落得一个和杜明张健一样的下场……” 陈耀飞打断谢长歌说道:“我一定不会吃了易佳和的。”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总之,”谢长歌继续说道,“我们得想方设法逃出去。杜明手记中没有逃出医院的线索,可其中给了我们不少关于丧尸的信息。凭借这些信息突破重围,我们的生存几率会大大提高。关于漆黑的怪物,它似乎并不想我们死。这样一来,我们能趁它不备找到出路逃离它。” “可是,我们已经趁它不备逃离它一次了。它不会再乖乖上当吧?”我说出我的想法。 “确实,”谢长歌点点头说道,“所以,如果有必要,我们得舍去一人……” “什么?”我无法同意谢长歌的方针。 “不是抛弃他不管,而是让其暂时当诱饵。漆黑的怪物或许会提高警惕用某些手段不让我们再轻易逃离它,但是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它不想致我们于死地是真的。以一人作为诱饵使漆黑的怪物麻痹大意,哪怕诱饵之人被捉,剩下逃离的人也能重振旗鼓来拯救当作诱饵之人。” “我是不会允许易佳和当诱饵的。”陈耀飞直白地说道。 “陈耀飞,这个是要看情况的。” “反正我是绝不会让易佳和当诱饵的。” 听着陈耀飞坚定不移的口气,谢长歌低下头思索然后对我们说道:“逃离漆黑的怪物后,我们要尽可能搜索安全的地方。” “可我觉得这里就挺安全的啊。”我说。 谢长歌摇摇头说:“存在于里空间中的表空间?即便病栋发生变化,时间快速流逝,我们一进入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这里就成了表空间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一方面,空间的转换总是会有一定时间的,过了这个时间遍及整个医院的黑暗消失,其后才会实现空间的转换。不要忘记,是我打开的电灯而不是黑暗降临后电灯自动开启。另一方面,刚才我也说过了,漆黑的怪物似乎有控制丧尸的力量。现在虽然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但我想失利的怪物一定会做好防止我们逃离的措施。它会利用自己的力量控制丧尸将我们围困,到时我们插翅难逃。”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快点行动?”被谢长歌这么一说,我倒不如做数学的函数题了。 “大家刚吃好东西,休息一下为好。包中有工具还能制作一个简易火把,到时我们用火把先使白眼黑眼丧尸退避,然后找到突破口出去。” 等待往往是一种煎熬。我们整理好带来的物品,然后试着在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里找找有没有能够使用的东西。遗憾的是这里没有什么有用的工具。 “杜明手记怎么办?带走?”我问谢长歌。 “手记中的丧尸信息我已经记住了。你觉得有必要带走,就带走吧。”谢长歌回答我。 杜明手记,记载了杜明善与恶的笔记本,给予我们希望,也给予我们失望。杜明的手记中夹有他和他未婚妻夏梨的照片,这照片他与他未婚妻各执一张。我不明白为什么两张照片一张会在杜明的办公室中而另一张却在杜明的手记里,照理说其中一张应该在夏梨那里呀。算了,不想了。当务之急是逃命,不是想杜明夏梨的恩恩怨怨。 “你们准备好了吗?”谢长歌问我和陈耀飞。 “易佳和?”陈耀飞问我。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祭奠一下杜明和夏梨?”合上杜明手记我问两人。 在我的建议下,我们三人站成一排低首缅怀这对相爱相离最终又相守到一起的情侣。 “生在一起,死在一起,这算得上是一段佳话了。”我说。 “前提是没有死逆病毒爆发的话。”谢长歌泼了我一头冷水。 “要是死逆病毒没有爆发,他们两个人会一直在一起吗?”陈耀飞这么一问倒让我有些糊涂了。 打开夏梨的抽屉,我把合上的杜明手记放入抽屉中。我有在杜明的手记中夹入从杜明办公室里带来的照片。命途多舛,杜明和夏梨分分合合,至少这两张照片得让它们在一起吧。关上抽屉,我最后双手合十祈祷:“杜明医生,夏梨医生,希望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回家。” “咚咚咚……” “是广播!”我大喜。天杀的破广播终于播音了。是整点报时吗?这样一来我们就知道现在的时间了! “敬爱的各位来宾,很抱歉为大家带来不便……” “怎么了?”谢长歌仰头问。 “既不是空间转换的播音,也不是整点报时的播音哎。”陈耀飞呢喃。 我们三人屏息静气聆听广播中的播音内容。 “由于医院临时展开逃生演习活动,请各位来宾遵从指示配合有关人员向出口移动。此次逃生演习活动持续三十分钟,请各位有序向四号楼地下二层的出口移动。由于此次逃生演习活动给您造成不便,请多海涵。感谢各位来宾的支持。”没有变化的夏梨的声音依然是那样的动听。 “之前广播中有过相同的播音内容吗?”我问两人。 “从我进入这个医院开始,我就不曾听过有这样内容的广播播音。”谢长歌说。 陈耀飞点点头说道:“谢长歌没听过,我就更没听过了。” “咚咚咚,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整。请各位来宾在听到‘叮’声后开始逃生演习活动。” 我们仰头试图找到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里的广播,但无果。 “四号楼地下二层?耀飞,是我们……” 黑暗降临,我听到电梯门开启时的“叮”声。昏暗的灯光亮起,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怎、怎么回事?”我们三人对突然的变化都感到万分震惊。 “杜明手记!”我立刻去开夏梨的抽屉,但是抽屉似乎和桌子连到一起,怎么也开不了。 “吱呜”,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的门自己开了。 “不妙,准备作战!”谢长歌一声令下,我放弃开抽屉,面对门外立刻严阵以待。 然而,门外既没有丧尸涌入,也没有漆黑的怪物现身。我们小心翼翼走出门来到通道中,四周无丧尸。 “到底怎么了?”我问。 “砰”,身后响起关门声。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无法开启。 尝试开门失败,走道上的三人一时不知所措。 “死马当活马医,我们就按着广播中说的,到四号楼的地下二层去。”谢长歌说。 “没错,易佳和。也许,地下二层的电梯门开启了呢?”陈耀飞笑着说。 想着就算电梯门开启不过四五秒它又会关闭,我叹了一口气跟随谢长歌和陈耀飞前进。 走到电梯前,电梯故障,楼梯道口门关闭。不过我们没有太过焦虑,因为我们竟然发现我们所在的楼层并非第十九层而是第五层。这里的第五层是有连接通道的,所以当我们知道乘坐电梯和走楼梯行不通时,我们立刻前往连接通道口。 连接通道口的门开启,但我们难以前行。在我们前方的连接通道上,四只红眼丧尸如同接收到命令守株待兔。明明电梯故障楼梯道口门关闭,我们身后却传来腐烂尸的“呃啊”声。 “为什么……”我转头看见一大群腐烂尸朝我们缓缓而来。 “大概是漆黑的怪物让它们在病房中埋伏等待着我们……不过如此一来,那个漆黑的怪物势必在某个地方等待我们。”谢长歌沉着冷静地盯着红眼丧尸。 “嗯,突破腐烂尸并不难,但是现在我们没有防范它们尸毒的措施,所以……”陈耀飞甩长警棍目视红眼丧尸说道,“为了能够赶到四号楼,我们只有从这边突破了吧。” “易佳和,做好防守工作!”谢长歌一喝,陈耀飞就冲了出去。 混乱的我想着自己该做什么防守工作时,我又看见谢长歌朝红眼丧尸冲了过去。 “真是要命。你们两个都有毛病!”我哭丧着脸立刻开包查看里面的所有物。 简易火把?白眼丧尸黑眼丧尸不在,腐烂尸和红眼丧尸又不怕火焰,做简易火把有什么用? “易佳和,屏住呼吸!” 听见谢长歌的吼叫,我“哎”了一声转头看向他们,却看见一只红眼丧尸扑向我。瘫坐在地,我马上用双手捂住我的口鼻。红眼丧尸突然停止行动,然后它像是在嗅着什么一样,转过去望向攻击其它三只红眼丧尸的谢长歌和陈耀飞。 “咯咯,咯咯”,我眼前的红眼丧尸冲向谢长歌和陈耀飞。 “它朝你们去了!”我大叫。 突然,红眼丧尸停下调转方向,对准我又朝我冲了过来。 屏息,红眼丧尸不动。我在心里暗想:这家伙怎么和僵尸一样啊,我怎么那么悲催啊…… 腐烂尸向我缓缓走来。我眼前的红眼丧尸再度转头朝谢长歌和陈耀飞冲去。谢长歌和陈耀飞忽而呼吸忽而屏息,忽而呼吸攻击忽而屏息攻击。我想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使自己不至于被红眼丧尸一击必杀,另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我避免我和红眼丧尸接触。 二十八岁的大叔被两个小毛孩保护着,我自惭形秽。 完成简易火把,我点燃。简易火把不是为了抵抗腐烂尸而制作的,其存在目的是为了烧死红眼丧尸。我举着火把大口呼吸,一只红眼丧尸察觉到我的存在朝我冲过来,于是我马上屏息。红眼丧尸不动,我就朝它破烂的衣服上点点火。火焰慢慢燃烧,烧破它的衣服,烧灼它的皮肤。一股黑烟冉冉升起。正当我想着再加上一点,红眼丧尸突然转身朝谢长歌和陈耀飞冲过去。 “易佳和,你这混蛋做了什么!”是谢长歌在骂我。 携带火焰的红眼丧尸冲向两人。由于在红眼丧尸身上燃烧的火焰,谢长歌和陈耀飞无法靠近这只红眼丧尸,把持不住节奏开始乱了方寸。也就是说…… “哎,我弄巧成拙了吗?”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三只红眼丧尸打得无法再行动,又在火焰丧尸的攻击下带上我逃到四号楼五楼层一间离电梯很近的病房中的两人,他们坐在地上满头大汗大口喘气。 “你,你……”谢长歌咬着牙,大概他的手臂又痛起来了。 “易,易佳和,你,你牛……”陈耀飞靠在谢长歌的右手边朝我竖起大拇指,不知道他是在表扬我还是在损我。 三人中耗尽气力最少的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啦。只是可惜,逃命的时候火把没了。起码,起码我没有丢掉包包,把其它物资都带过来了啊。” “火把是为了,为了对抗白眼黑眼,准备的必需品……你,你竟然……” 我立刻在谢长歌面前蹲下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嘛。是我错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不会又被谢长歌讨厌了吧? 病房外的走道上传来吹口哨的声音。 “呀,三位真是了不起。想着既不能让你们死也不能让你们逃走,我就命令四只红眼丧尸围堵你们,再让腐烂尸们堵住你们的退路,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够突破重围。顺便说一句,如果没有我命令红眼丧尸禁止杀死你们,恐怕你们的情况就不止是流血受伤这么简单了,哈哈哈哈。”这种轻浮的口气,来者定是那个令人胆寒的漆黑怪物。 “混蛋……这家伙,难不成一直在监视我们?”谢长歌咬牙切齿。 “三位,你们乖乖出来吧。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们挂了的。”如同不怀好意的坏人说出来的台词。 “你让我们出来我们就出来,那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我朝着门轻声说道。 “是吗?虽然早就知道你们躲藏在哪里,不过相比把你们硬生生扯出来,还是让你们自己出来显得我更大度一点。嗯,嗯,反正时间充裕,如果你们非要再玩一会儿……那么,接下来你们的对手就是这一位。” 漆黑怪物的声音静止,走道上传来熟悉的话语:“玩……具……”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8章 出口(下)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黑暗降临,转瞬即逝。站在我们眼前的是个头高大的改造尸。粗大的手,无五官的脸,硕大的身体,横七竖八的缝合线。如果它不低头非要走进病房,估计门上的墙壁都会被它撞破。 “玩……具……”和之前相见时一样,改造尸仍然在呢喃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改造尸身后响起拍掌声,愕然的我们朝它身后望去。 “决斗总要面对面为好。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你们一直不出来,而我又得遵守诺言,就改动一下病房构造。谢谢你们的谅解。”穿着白大褂、脸上戴着一个防毒面具的人向我们弯腰行礼。如果不是它那轻浮的语音,我们认不出它就是全身漆黑的怪物。 “你这怪物,竟然还能使病栋发生变化?”我扶起谢长歌,谢长歌忍着疼痛紧盯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形怪物。 “哎呀,本来我还想隐瞒的。谢长歌不愧是谢长歌,真敏锐。”防毒面具人微微抬头莫名其妙地做了一个耍酷的造型对我们说,“没错,我确实能够使病栋发生变化。但是,这个病栋发生的变化并不是全部由我所为。换言之,我虽然可以操控病栋,不过病栋自己也会发生变化,至于理由……” 防毒面具人低首似乎在看我们,然后他摊开手说道:“就算你们知道这些也没用。” “那么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谢长歌问防毒面具人。 “告诉你们又怎样?” “你怎么这么狡猾,”我向防毒面具人抱怨,“我们问你问题你都不好好回答,算什么坏蛋!” 防毒面具人呆了一会儿,接着走到改造尸身前,仰头大笑起来。 “有,有什么好笑的?”我问。 防毒面具人捂着腹部,说:“易佳和啊易佳和,你可真是……好吧,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我只会回答你们一个问题。如果这个问题无聊,我是不会回答你们的。问答完毕,就该你们和我的小伙伴决斗的时候了。实话和你们说,陈耀飞和谢长歌我很感兴趣,不过我最感兴趣的还是易佳和你。量你们不会乖乖束手就擒,到时发生什么,可怨不得我啊。” 我想开口问防毒面具人我为什么这么重要,可谢长歌抢先提出问题:“那时候你说‘我要把你的身体做成和他一样的超级肉体’,这个‘他’是谁?你,知道我?” “喂喂喂,你说的可是两个问题,而且第二个问题这么模糊,让我怎么回答你?”听见这话,我们三人纷纷退后一步准备应战改造尸。 “不过,”防毒面具人的表情我们无法得知,但我总觉得它在笑,“我大人有大量,把你的疑惑告诉你吧。” 防毒面具人向我们走出两步,我们见状退后三步。看见我们退后,防毒面具人停步,把双手放于身后,仿佛是准备讲什么大道理一样说道:“很久以前,有这么一对兄弟。哥哥温柔善良,弟弟古灵精怪。因为哥哥的仁与智使两兄弟的父母格外赞赏他,没有得到宠爱的弟弟就吃醋了。醋意转化为恨意,恨意转化为杀意。于是……”防毒面具人抬起双手响亮一拍,大喊:“弟弟就把哥哥杀害了!” 雷同的情节,防毒面具人讲述的莫非是谢长歌和他哥哥的事?我能感受到谢长歌的身体在颤抖。转头,我看见谢长歌的眼神中满是怒火。 “严格来说,那是见死不救。对一个人见死不救和谋杀一个人的区别只在于自己有没有动手而已。或许弟弟面临着濒死的哥哥并没有心怀杀意,但是弟弟的愚蠢行为造成哥哥死亡是不可动摇的事实。” “哥哥……谢天问他,没有……” “哈哈哈哈,”防毒面具人捧腹大笑说道,“没有死?只是失踪?喂喂喂,弟弟你也太天真了,亲自把哥哥推到鬼门关,还想着哥哥能够平安无事地回来?” “住嘴!”谢长歌冲防毒面具人大吼,“我的事,和我问你的……” “没有关系?”防毒面具人停止大笑垂下双手似乎在用冷漠的目光注视着我们说道,“真是无情的弟弟。”防毒面具人的声音变了。这个声音我没有听过,但是我可以从谢长歌的表情推测出,谢长歌熟悉这个声音。 “你把我丢弃在阴冷的山里,抛下我一个人逃了……” “不会的,不会的……”谢长歌瘫软下来,我和陈耀飞立刻扶住他。 “弟弟,我就回答你所提出的问题。我是谁?我当然就是你憎恨的谢天问,是那个被你抛弃在山中最后死于泥石流的至始至终都深爱着你的哥哥!” “可是,可是爸爸他们……” “他们当然找不到我。那么大的暴雨,那么凶猛的泥石流,我还能被人找到?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期待着你把爸爸妈妈叫来。我是那么信任你,一直到大雨倾盆,一直到山石塌陷,一直到我被厚重的泥流掩埋,在无边的黑暗中既无法吸气也无法呼气,我都相信你能够救我。然而,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的身体越来越冷,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只能在绝望中苦苦挣扎,祈求上苍能让我死得快一点,让我没有痛苦地死去……”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湿润双目,两行清泪。我和陈耀飞扶着跪在地上的谢长歌,不知如何用恰当的话语安慰他。 “当我睁开眼睛,我已经来到这个医院里。这个满是行尸走肉的病栋,如地狱一般。让我待在这里无法逃离,这大概就是苍天对我的惩罚。因为,”防毒面具人指向谢长歌说道,“因为我太愚昧,愚昧到相信自己的弟弟,可最终却被弟弟谋杀了。” “你胡说!”谢长歌大吼。 “我是胡说吗!”防毒面具人吼得比谢长歌更响,把谢长歌唬住,“我的弟弟谢长歌,说谎的人究竟是谁?” 谢长歌呼吸急促,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匍匐于地。 “不瞒你说,我就是一个改造尸,而且是这个病栋里的第一个改造尸。我的尸体被医院的医生回收。他们对我注射了一种药物,然后我就成了现在这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死逆病毒爆发,医院里的人死的死变的变,我也得以出逃。后来,我发现我竟然可以控制丧尸,还可以控制这个病栋。哈哈,我这才知道,上苍不是在惩罚我,而是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重新活一回。这一次我会遵循神明的旨意,决不会再做一个温柔善良的蠢货。” 当我们意识到的时候,防毒面具人已经到了我们的身前蹲下来靠在谢长歌的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不是你谋害我,这场丧尸危机,怕是不会爆发吧。谢长歌,我的弟弟,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错……” 见到防毒面具人瞬移过来,陈耀飞立刻举起棍子甩向防毒面具人,但是陈耀飞没有击中。 “哎呀,你们怎么可以使诈呢,”防毒面具人用谢天问的声音轻浮地说道,“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是决斗时间。小伙伴,去吧。” “玩具!” 大块头改造尸冲我们袭来。 “谢长歌,起来!”我试图拉起谢长歌,但谢长歌跪在地上弯着腰不肯动。 陈耀飞跨到我们面前目视大块头改造尸向它发动攻击。棍子一甩,改造尸用肉体稳稳接住。陈耀飞见形势不妙,便取出口袋中的利器扎向改造尸。谁知,改造尸张开手掌轻而易举抓住陈耀飞。 “耀飞!” “啊——”改造尸加大力度,陈耀飞痛苦地大叫起来。 “不要,不要啊!”我抽出包中的木棍冲向改造尸。改造尸发觉到我的攻击,只是一甩手便把我甩飞。 “啊——”陈耀飞如同改造尸手中的泥巴,被改造尸任意捏动。 “求求你,不要,快住手啊!” “等一下,”防毒面具人叫停改造尸,晃到改造尸身前对我说道,“易佳和,只要你答应把你的身体交给我,他们两个人的命,我都可以不要。” “不……行,易佳和……不可以……”陈耀飞咬着牙关痛苦地说着。 防毒面具人挥挥手,改造尸又开始捏陈耀飞。陈耀飞的叫声再起,我只能当即答应防毒面具人的要求:“住手,我答应你!” 改造尸丢开陈耀飞,陈耀飞被甩到谢长歌后面。我原地不动,等待着改造尸向我伸出手把我捏在它的手心中。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准备转身离开的防毒面具人的声音骤止。我抬起头向防毒面具人看去,见到本应匍匐在地的谢长歌手握利器刺入防毒面具人的躯体中。 “呵呵,弟弟,你真是……”话未说完,本应倒在地上的陈耀飞又将一把利器刺入防毒面具人的躯体中。 改造尸没有在意那一幕,把我捏住。 “让它放开易佳和,不然我将你灭得片甲不留!”陈耀飞大口呼吸着。 “放开易佳和!”谢长歌的声音在颤抖,但他的语气无比坚定。 防毒面具人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好吧好吧,我认输……才怪。” 一晃,防毒面具人消失。当它再现身,它已经紧紧扣住谢长歌和陈耀飞的脖子。 “怎么……可能……”两人挣扎,无法脱出。 “一不小心就要着了你们这些人的道。”防毒面具人对谢长歌说道:“弟弟呀弟弟,你可真让哥哥伤心。不过算了,反正你们都是我的囊中之物。大家跟我一起走,快快乐乐被改造吧。我保证,我同样不会亏待你们的。” 改造尸举高我。由于楼层高度限制,我只能被改造尸举在半空中。 “玩……具……” “我不是你的玩具。”难道,我们三人难逃一死? “我……不是……玩具……”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没错,我不是玩具。”我看见了希望。 “玩……具……”改造尸发觉到防毒面具人拖着挣扎的谢长歌和陈耀飞离开,慢慢跟上去。我的希望破灭了。 冷静,冷静。易佳和,为什么上次它突然就发狂?是出现什么特别的事了吗?好像没有……等会,我记得我还说了什么话。嗯,神明任务,死人升天?好像还有,我说它是妖魔鬼怪和魑魅魍魉吧。它重复了魑魅魍魉…… “魑魅……魍魉?” “魑魅……魍魉……”怪物停下来。原来它对这个词有反应。 “魍魉……王良?” “王……良。” 对,就是王良。说起王良,他就是在杜明手记中提到的那个被注射新药复生但又死去的年轻人吧。 “王良!”我朝改造尸大叫。 “王良。”改造尸重复。 “呜啊啊啊啊……”改造尸咆哮。 防毒面具人扣着还在挣扎的谢长歌和陈耀飞转过头望向我们问改造尸:“小家伙,怎么了?” “我,不是玩具!我王良,不是你们医生的玩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是你们竟然肆意地使用我的身体做实验。你们,罪无可恕!” 说出清晰话语的改造尸松开我,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抓住防毒面具人的脑袋。因为受到攻击,防毒面具人松开了谢长歌和陈耀飞。 “咚咚咚,逃生演习活动剩下十五分钟。请各位来宾抓紧时间在有关人员的指示下向四号楼地下二层的出口移动。” “易佳和,趁此时机收拾东西,坐电梯下行!”谢长歌指示道。 “可是,可是丧尸,还有改造尸……” “必备的东西拿了就够了。快走,易佳和。”我在犹豫的时候,陈耀飞已经忍痛帮我把东西理好递给我,还给了我一个十分勉强的微笑。 “我不是你们的玩具!”改造尸用双手一起捏防毒面具人。没几秒,防毒面具人就会被捏成细油条吧。 回首望一眼成为改造尸的王良,我对他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后,跟随谢长歌和陈耀飞冲向电梯。 电梯门开启,我们进入。按下地下二层的电梯键,电梯下行。 “易佳和,打火机还有吗?”谢长歌问我。 “呃……有。” “点火。如果开门有丧尸涌入,先用打火机防范。” “好的。”哎,打火机火苗不大,要是碰到一些没脑子的丧尸,我的手会成为它们的食物吗? “叮”,电梯门开启。 万幸,电梯门前无丧尸。 “太好……”话未说完,我就听见两边的道口中传来腐烂尸“呃啊”的声音。 电梯停留在四号楼的地下二层。通道发生变化——我忘记通道的长度是否改变——隔离亮通道和暗通道的安全出口门没有了,而且从我们这边的电梯到那边的电梯不再有黑暗的通道,都是一条光明大道。更令人兴奋的是,我们可以看见通道尽头能够带我们回到现实世界的电梯门开着。 “跑!”谢长歌一说,我们三人向通道尽头跑去。 我们刚离开电梯后一秒,电梯前两边的通道口子里就出现了行动缓慢的腐烂尸。祈求着神明保佑电梯门千万别关,我们冲向电梯。一秒,两秒,直到五秒,电梯门也没有关闭。 “太好了!”惊喜话语一出口,红眼丧尸落眼前。 “可恶,出口近在眼前,要是电梯门关闭怎么办……”我握紧拳头。 谢长歌和陈耀飞各向两边移动,红眼丧尸一会儿将注意力转向谢长歌一会儿将注意力转向陈耀飞。似乎是转来转去太累,它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 “陈耀飞,带着易佳和先到电梯中帮我把电梯开启键按住不要让电梯关闭!”谢长歌大喊,红眼丧尸朝它进攻。“记住,屏息奔跑!”谢长歌又补充一句,便用单手与红眼丧尸抗争。 我在陈耀飞的掩护下和陈耀飞一同到达电梯中并迅速按下电梯的开启键。 “谢长歌,我们到了,你快来!”谢长歌仍然在和红眼丧尸搏斗。 对面,另外两只红眼丧尸出现攀爬于天花板上向我们袭来。 “不行,独臂的谢长歌一个人对付不了三只。谢长歌,我们来帮你。” 我还未踏出电梯,就听到谢长歌大喝一声:“回去!” “你在说什么啊……” “我让你回去!”三只红眼丧尸一齐下落到地上,而谢长歌背对我们与它们正面相对。 “可是,你一个人……” “陈耀飞,把易佳和拉回去!” 谢长歌一下指令,陈耀飞就把我扯回到电梯中。 “耀飞,松开我。我们得去救谢长歌,他一个人……” “易佳和,你还不明白吗?”陈耀飞低着头对我说。 明白什么?谢长歌要做什么? “听着,易佳和。一直以来,我都十分在意你。曾经我以为是因为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哥哥的影子所以我才如此在乎你,但和你一起经历了这段根本算不上美好的时光后,我明白了。原来只是我不愿意承认,但在我的心中,我已经将你视作我的兄弟。” 面对“咯咯”发出令人胆寒声响的三只红眼丧尸,谢长歌解除作战姿势说道:“陈耀飞,你说过,如果我和易佳和同龄,你也可以将我视作你的兄长。那么,身为兄长,我可以请求你帮我照顾好易佳和吗?” “我一定会保护好易佳和,哪怕拼尽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低着头的陈耀飞对谢长歌坚定地喊道。 “易佳和……”谢长歌转过身望向我。他没有因为红眼丧尸而恐惧,也没有因为孤身一人而哭泣。他在微笑。动人的微笑,仿佛是融化冬日坚冰的温暖阳光,想必是他耗尽一生所表现出来的赠予我们的最美好的回忆。 “抱歉啊,一直以来都没能好好和你聊聊。因为不想记起我对哥哥犯下的错事,我就把你丢在孤独之中用冷漠的眼光刺痛你的心。你不是我的哥哥谢天问——易佳和,你就是你,那个乐观开朗却背负着寂寥之心的,一个温柔善良的小丑。而我,最喜欢这样子的易佳和了。” 电梯门缓缓关闭。最后留在我们眼中的,是被防毒面具人捂住了脸的谢长歌。 “谢长歌……”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9章 夺回(上)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在银灰色的电梯门那边是一个充满了绝望和悲哀的世界,而身在电梯门这边的我们如同栖身于一方人间净土。按下电梯按键板上的楼层数字,我们就能回到异常开始的地方,回到属于我们的现实世界。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去的时候是两个人。虽然其中一个人是冒牌货,不过在这里确实有一个先行一步的谢长歌。为了我们,他留在那边的世界中;为了我们,他被戴着防毒面具的漆黑怪物捕捉。 “撒谎,说什么是谢长歌的哥哥。哥哥会将弟弟赶尽杀绝吗?” 我已经不明白何谓兄弟之情。我们这般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妄自称兄道弟,而真正的亲兄弟却互相怨恨着对方。世间的兄弟并非都相亲相爱的吗?对啊,连我的父母都会嫌弃我,何况是亲兄弟呢。 “易佳和……”陈耀飞低声说着。 我知道陈耀飞是准备问我要不要回去。待在电梯中,电梯门没有开启,仿佛电梯也在等待着我的答复。 “我,不明白……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回去……”哭不出来。 “我答应过谢长歌要保护你,所以要是你无法做下决定,就由我来帮你做下决定。”陈耀飞的口吻变了。他的语气不再柔和,好像一夜之间他突然从一个少年长大为一个成熟的青年。 陈耀飞按下十四楼层的按键,那是我们步入这个可怕世界的起点。 电梯上行,而我还在纠结。只要没人按下电梯按键,过几秒电梯就可以到达十四楼层,我们一定能够返回到现实世界。谢长歌呢,他的命运会如何?谢长歌会成为防毒面具人的实验品,成为和王良一样任防毒面具人肆意改造的玩具。没有人会去救他,谢长歌知道这一点,但他仍然留下来,只为给我们争取时间逃生。 刹那,谢长歌的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为什么我印象里的谢长歌都面无表情的,为什么当我面对他的时候他总是阴沉着脸好像我欠他一笔债似的。我确实欠他一笔债,不是命债,而是情债。这么一想,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如此可笑。 “电梯马上到十四楼。”陈耀飞在提醒我。 电梯到达,“叮”声未响,我连按关门键。“叮”声响,电梯门拉开一条缝,然后又紧紧关闭。 陈耀飞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我身后守着我。 “耀飞,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陈耀飞的语气果然像个成年人一样。 “我还是,不想放弃他。因此,我怕是要把你拖下水了。”一旦我和陈耀飞一起回到现实世界,我们可能就再也无法回到行尸病栋中。 陈耀飞不语。我转身看他,他咧着嘴开心地笑着,好像是吃到了一块十分美味的糖果。 “如果你要回去拯救谢长歌,我会和你一同前去。因为,我答应过谢长歌要保护好你。”眼前的青少年伤痕累累,一滴一滴的鲜血从他的伤口上流出落到电梯中。 “对不起……”我对他说道。 “你应该说谢谢。”陈耀飞指指电梯按键板。 接下来我们会重新回到那个绝望而悲哀的世界中。也许我们这一次回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一张单程票,我们已经决定买不买。按下地下二层的数字按键,我们等待着电梯下行到尸区中。 “叮——”,电梯门开启。我和陈耀飞紧绷神经做好应战姿态。 “怎么……” 明亮的通道中空无一物。 行走在明亮的通道中,陈耀飞捂住伤口问我:“易佳和,你有计划吗?” “计划,什么计划?” 陈耀飞苦笑说道:“我们连谢长歌被抓到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去救他啊?” “糟糕……”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如果怪物把谢长歌捉到二十层以上的楼层中——谢长歌说过,二十层以上的楼层都是黑暗区域。在黑暗区域中,黑眼丧尸的行动可是相当敏捷的。在黑暗中我们至多和两只黑眼丧尸对抗。既然是几近完全的黑暗区域,那里有众多黑眼丧尸在不足为奇。如此一来,我们定然有去无回。到时别说是救谢长歌,我们自己也会搭进去。”陈耀飞说的在理。 “可,可除了硬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啊。整个病栋中也许只有你和我两个是活着的了,我们还能找谁帮忙?” 陈耀飞仰头思考:“以人类的力量是没法和怪物以及众多丧尸对抗的……” “所以呢?” 陈耀飞低下头说:“我们要想从怪物手中救出谢长歌,就必须得到一种强大的力量……” “你指什么?强大的装备?” 陈耀飞摇摇头说道:“药剂。” “药……剂?” “杜明手记中提到过的那种新药,能够使亡者死而复生。虽然杜明手记也有提到,注射药剂的王良在二十四小时后死去。那么二十四小时内呢?杜明并没有说这种药剂在二十四小时内会给人怎样的副作用。可以确定的是,王良在这段时间里获得了异常的恢复力。” “你别傻了,”我十分担忧于陈耀飞的想法,“杜明给张健注射药剂,但张健没有死而复生啊。” “药剂是我们对抗漆黑怪物的希望。如果我们能找到药剂,我们便能获得超越常理的强大力量,哪怕其代价是死亡,起码我们能够与怪物们一搏。”有时候我真害怕陈耀飞的灵光一闪,因为他的灵光一闪往往令我无法驳回。 一个荒唐的计划远远比没有计划更能让人动容。走到通道尽头搭乘上电梯,我和陈耀飞商量起去哪里获取药剂。 “杜明手记中没有明确提到杜明藏身的秘密基地在哪里。按照杜明手记中的线索,我们可以推测秘密基地是在二十层左右。不过,我们并未在二十层上下几层里找到过任何一间手术室。可以推测,病栋发生变化修改了房间的设置。”智商飞跃的陈耀飞真是令人震惊。 “那,我们要怎么找到药剂?” “一层一层搜索吧。”陈耀飞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没头脑的话惊得我差点晕过去。 按下去往第一层的电梯按键,电梯没反应。 “怎么了?”我又按了几下,电梯依然没反应。 “易佳和,准备好,”陈耀飞沉着地说,“漆黑的怪物可以操控病栋的变化,使电梯发生异常也是可能的事。” “这么说来,我们不就完蛋了?”死里逃生,我今后恐怕会得幽闭恐惧症。 等待着电梯一震后迅速上升——“叮”,电梯门开启。门前一片黑暗,若无电梯灯光则伸手不见五指。 “二十五楼?”二十五楼,是这病栋的最高楼层。 “切,电梯门关不上。包中有手电筒吗?” “有。”我取出包中的手电筒起身前行两步往外查探查探情况。 “易佳和!”陈耀飞一叫,我立刻转过身看他——陈耀飞不见了。不只是陈耀飞,有着明亮灯光的电梯也不见了。不过一个转身,我就陷入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哈,哈,哈……”四周传来喘息声,我用手电筒到处寻找声音来源。一个影子晃过,手电筒被击到掉落在地。闪了几下后,手电筒的光消失。 这,才是真正的完全黑暗。 “哈,哈,哈……”难闻的气味从四面八方传来。 呼吸越发困难,胸口越渐沉闷,脊背发凉的我在黑暗中摸索可以防身的用具。 “不要,不要……”恐惧的我蹲下身只能用颤抖的声音无力地抗争。 一股带有腐臭味的恶气扑鼻而来,“哈”的喘息声近在耳畔。我可以感受到有什么东西触碰到我的脸颊。那是怪物的手,一双皱巴巴的也许已经烂得不成样的手。 好可怕,好可怕。这不是做梦,是现实。既然是现实—— “我说,黑眼丧尸大哥,该刷牙了。” 触动全身的兴奋感袭上心头,我抓住黑暗中怪物的脑袋将它猛地砸向地面。 “呜啊,好恶心,黏糊糊的。” 怪物的手抓紧我,但它没有把尖利的指甲刺入我的血肉之中。 “什么意思,手下留情?多谢大哥,可是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摆脱怪物的双手,我尝试着用电视中擒拿手的样子束缚住怪物。怪物力大无穷,挣脱我跳开。 “这么厉害,竟然没有当场击毙我。你是在小瞧我这个大叔吗,还是遵循着防毒面具人的指示,在玩我?” 腐臭和“哈”的呼气声越来越远。 “嗞嗞嗞”,黑暗中传来怪异的声音。 “啪”,电灯开启,我来到一间手术室中。灯光昏暗,我能够看见在这不大的手术室里有一个放着药瓶的柜子,一张边上靠着一具骸骨的桌子,以及躺在手术台上已然化作骸骨却仿佛如生者般紧紧握住手中之物的尸体。 来到手术台边上取下尸骸手中的东西,我发现瓶子中仍然留有一半药剂。这,就是陈耀飞计划中的强大力量吧。 四处寻找,我在桌子边找到一个用过的注射器。拿起注射器,我从药剂中抽出一点,然后像医生那样喷出一点把注射器中的空气弄没。接着,我将针头对准自己的手臂,慢慢地…… “我丢……”注射器和药瓶一同被我摔到地上,粉身碎骨。 虽然没有粉尘沾手,我照旧拍拍手,然后深呼吸。 “喂,”我向幕后黑手喊道,“你这幻象太拙劣了吧。且不说化作尸骸的两人,这留有一半药剂的瓶子准会让人生疑的。” 拍手声,它的出现在我意料之中。 “什么时候发现的?”防毒面具人问我。 “看见注射器的时候。” “是吗,原来是注射器出现问题了……”防毒面具人思虑片刻对我说道,“我以为,你是根据杜明手记中的描述发现了异常之处。”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奇怪的地方。”我竭力回想杜明手记中的记录点点头。 “难道,你不是因为发现本应是不会腐烂的尸体却化作骸骨,本应没有药剂留下的瓶子成了剩下一半药剂的瓶子才发觉到异常的?” 哦,原来如此。 “没错。”我点头。 感受到防毒面具人的怀疑目光,我只好如实回答:“我想的和你差不多。根据杜明手记记载,杜明最后吃了张健,所以这里应该只有一具骸骨。还有药瓶,嗯,谁会用只剩一半的瓶子?不过,最重要的是注射器。我说你,穿着白大褂好歹是向往成为一个医生的吧,怎么可以给我二手货?” “什么?” 我向防毒面具人抱怨道:“你不知道,未消毒的注射器有可能会携带病毒,用这样的注射器会让使用者受到感染?你这摆明就是想让我感染上病毒啊。” 我说完,防毒面具人沉默。 “那个,杜明手记,是你记错了吧。还有,张国福只从制药工厂带来三个药剂瓶,一个给了王良,一个研究用掉了,还有一个是杜明拿走了。而且,你不是已经……咳,他的关注点竟然是注射器……” 哎,是这么回事啊。 “不管了。我说你这个伪装谢长歌的,我问你,你把谢长歌……” “三号楼的地下二层。” 我哑然。 “不要用这么吃惊的表情看着我啊。我本来就没有刻意隐瞒谢长歌去处的意图。而且,我巴不得你也到我的工作室去,让我进行身体改造。” “我问你,为什么我对你来说这么重要?”话说出口,我油然而生一种羞愧感。 “时间差不多了,病栋自己的变化要开始了。拜拜啦,有意思的小伙子。我在三号楼的地下二层等你。” 黑暗降临,忽而消失。我站在电梯之中,看见陈耀飞瞠目结舌盯着我。 “易佳和……”陈耀飞扑过来抱住我。 我开始向陈耀飞讲述起我的经历:“电梯消失后,我遇到一只黑眼丧尸。然后,灯亮了,我就来到一间手术室。我看见了药剂,但是我一眼就察觉到周围环境异常。我识破防毒面具人的诡计后,它就出现了。它告诉我药剂已经没有了,还告诉我谢长歌就在三号楼的地下二层。” 陈耀飞低头思索:“先不说怪物说的是真是假,以我们所知,我们是无法通过正常途径到达三号楼的地下二层的。”如陈耀飞所说,之前我们有去探查过三号楼地下二层的情况,但未能发现通往三号楼地下二层的路。 “可是,那时候我们是在表空间里探索的吧。现在我们在里空间,而且病栋一直在变化,说不定通往三号楼地下二层的通道就有了呢?” “确实,”陈耀飞蹲下来整理包中物品,“假设怪物没有对我们说谎,我们就不能靠药剂来与怪物对抗了。包中现有的工具所剩无几,除了我随身携带的警棍,我们所能用的防备丧尸的工具有:一个打火机,一根木棍,一把利刃……怎么只有这么点啊?” “这也没办法啊。危机重重,用了工具丢掉再拿,总会越来越少的嘛。”细细想来,貌似有很多东西是被我浪费掉的。 看到我低着头,陈耀飞以为我在为工具少而担心,微笑着对我说:“易佳和,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常常傻笑偶尔摸后脑勺的陈耀飞在绝境中成长起来。于我眼中,如今的他十分可靠。倒是我,一个二十八岁的大人……唉,我好没用。 本来我们是采用就近原则打算到第三层走连接通道去往三号楼,但四号楼第三层的病区通道都被腐烂尸堵住。电梯上行到四号楼第四层,电梯门一开一只白眼丧尸就扑向我们把我吓得魂飞魄散。幸好陈耀飞早有准备用打火机逼退白眼丧尸。不过由于站位问题,不得已之下我们出了电梯把白眼丧尸困在电梯中;这台电梯是用不了了。不幸中的大幸,四号楼第四层与三号楼第四层之间的连接通道门没有关闭,我们因而前往三号楼。 犹如游戏关卡设置,我们在连接通道上刚走到一半,一只红眼丧尸就蹦出来挡住我们的去路。于是,闭气,走,我们轻松过了连接通道到达三号楼。 “与漆黑怪物的战斗一定会是一场恶战。诡异的瞬间移动,神秘的空间变化,还有控制丧尸和改造尸的能力,它无疑是我们面对过的所有敌人中最强大可怕的存在。”陈耀飞严肃地说道。 来到三号楼的电梯前,我们按下电梯键。电梯到达,里面没有怪物。陈耀飞进入电梯,在确认里面确实有通往地下二层的按键后让我进去。 “易佳和不愧是易佳和,一猜即中。”陈耀飞在夸我。 “哦,是吗?”挺高兴的。 按下地下二层的按键,我们等待电梯下行。 突然,电梯一晃,电梯中的灯熄灭了。 “是漆黑的怪物!”我大叫。 “易佳和,待在我边上保持警惕!”陈耀飞大叫。 “咚咚咚……亲爱的患者……嗞嗞嗞……各位来宾,新的……嗞嗞嗞……最后一天,开——始——了!” 没有音乐,黑暗降临。 “空间转换?”陈耀飞自言自语。 “不行,偏偏在这个时候……”要是我们因为空间转换到了表空间,我们就无法拯救处在里空间中的谢长歌。空间再度转换,这次好像要两个小时。过了两个小时,谢长歌身首异处被防毒面具人做成改造尸,一切晚矣,还谈什么怎么救他。 “不行,不可以!”我向上方大喊。 第40章 夺回(下)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温热的身体,胸膛中跳动的赤心,哪怕他失去了一只手臂,但只要他仍然活着,我的世界就不会崩溃。 利用尖刃割掉绑住谢长歌的束带后,我不知所措。他躺在铁床上昏迷不醒,那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幸福。如果我挪动他的身体将他惊醒,他一定会承受到无可比拟的剧痛。 茫然中我观察起他的情况。手臂截断面经过了一定处理,由铁床下随手乱放的电锯和喷焰枪我大致可以猜到谢长歌经受过的折磨。似乎是截断面被高温烧灼,切口处没有大量流血。望着谢长歌血肉模糊的肩膀,我的泪水不断溢出,心中的悲伤越积越厚。我好想放声大哭一场,但如此一来我会吵醒难得昏睡过去的谢长歌。他的上衣被漆黑的怪物扯去。他的身体上有一处缝合线。据我所知谢长歌的上体是没有这样的伤口的。防毒面具人一定给他增添新伤然后又肆意地缝合起来。谢长歌本穿着一条运动裤的下体只剩一条短裤,他的鞋子也不见踪影。他腿上的伤是他遭遇事故时造成的吧。残忍的防毒面具人在谢长歌的淤青上有划一道伤口,仿佛还要让这个可怜的青少年再承受更多的苦痛似的。 “呜……啊——”谢长歌醒来号啕大叫。挣扎了一段时间,谢长歌的声音低下去。 我害怕就这么失去谢长歌,一时忘记会弄疼他坐到铁床上撑起他的身体。 “呜……”意识到我做了什么后,我以为谢长歌会再大声惨叫,但他没有。 谢长歌急促喘气,额头、身体上冷汗直冒。我让他靠到我的肩膀上抱住他。当我无意中碰到他的手臂断截面,我的心一沉再度茫然无措。 “易……佳和?”虚弱的谢长歌呼唤着我的名字。 “是我是我。长歌,我来救你了……”然而,我根本没能救到谢长歌,害他失去了一条手臂。 “笨……蛋啊,我不是……叫你们……走了吗?”谢长歌每说几个字就要急促喘气一番。 “你不要说了,再说下去,呜……”我仰面哭泣,担心泪水落到谢长歌的伤口上会弄疼他。 “我……哈,哈……还不会……死呢……哈,哈……” “求求你不要说了。对不起,是我没能及时赶到你这里。对不起……” 我清清楚楚看到了谢长歌微微一笑。他想开口说什么,但是他似乎无力再继续说下去。 “长歌,我们走,我们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我已经不行了。把我……这个包袱,丢在这里吧……” 谢长歌的话让我心痛。绞尽脑汁想安慰谢长歌,可我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于是只好说出临场想到的一句愚蠢的话:“我已经有一个包袱了,不怕再多一个包袱。”带来的包带子已经断了,包里的食品袋估计早就破了。 说出这句话后没多久我就后悔了,怕谢长歌会以为我不要他而选择坚持留在这里。 “是吗……”谢长歌因疼痛咬咬牙后对我说,“两个包……很重啊……” “可是,可是,两个包我都很喜欢啊……”话怎么能够说得越来越白痴? “呵呵……呜……”这次谢长歌咬牙明显过度用力。他的身体滚烫,汗珠一滴接着一滴落到铁床上。我明白谢长歌确实撑不了多久。 “长歌,我们回家,我们马上回家。”明知回到四号楼地下二层的路途坎坷,我却说着不切实际的话语,只因为我想给谢长歌一个坚持下去的希望,也或许是因为我想给自己一个坚持下去的希望。 调整谢长歌的身体,我把他安到我的背上。既然要背着谢长歌,包就不能背了。从包中取出木棍,我舍弃了包和包中的其它东西。 “长歌,路上会有颠簸,你忍着疼,坚持下去。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家,在那之前……” “啊,我相信你。谢谢……”谢长歌的气息微弱。 “我不要你的道谢,只要你能够坚持下去;我要你活下去。” 感受着谢长歌温热的身体以及他干燥的毛发,我冲出口跑去。途中,我朝化尸池望了一眼。害怕看到什么恐怖的画面,我立刻目视前方。 “呃啊——” 早想到防毒面具人不会这么轻易地让我把谢长歌救走,但我还是因铁床上亡者复活吓得差点手足无措。 “不行,易佳和你要大胆一些。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你背着你要拯救的那个人。我必须勇敢一些。”我鼓励自己躲过行动缓慢的腐烂尸。 快到出口时,一只腐烂尸突然出现在我侧边想要触碰谢长歌。为了不使谢长歌碰到尸毒,我迅速调转身体。腐烂尸的手碰到我的短袖。若腐烂尸再往前几厘米,我想我已经碰到它的手中了尸毒。 对抗不是当前的良策。我尽全力避开腐烂尸来到出口的门前祈祷此门千万不要上锁。 门启,门前一片黑暗。心有余悸,我向前迈步,毕竟后面丧尸走来,我还有什么待在原地的选择。 印象中,这里的黑暗通道不长,然而我却感觉自己走了好久。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四周的寒气似乎也越来越重。人会在害怕的时候流泪,因此我哭起来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行,我不能哭。要是我哭了,谢长歌也会害怕的……”我心想,吸吸鼻涕止住泪水。 “易佳和,好冷啊……”谢长歌轻声对我说。 他的身体仍然是温热的。谢长歌没有穿衣服。之前他汗水直冒,现在若要经受这么寒冷的环境,一热一冷恐怕身体会更加吃不消。 “长歌,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你忍着痛啊……”说着我蹲下来打算把谢长歌放到地上。 突然,一只手抓住我的脚踝。“四周无声,为什么会有一只手抓住我?”正当我如此思考之际,我感觉背上谢长歌的体重越来越轻。 “长歌,长歌,你怎么了?”谢长歌没有回应。 “谢长歌,你别吓我,快回答我啊……”我哭起来。 无边无际的黑暗携带着恐惧包裹住我的心。背上的谢长歌消失了,抓住我的手也消失了。 “救救我,救救我……”我向黑暗大声呼救,但黑暗中空无一人。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救救我,救救我……”为什么大家都不来救我? 哭声静止,我深呼吸。等待,等待…… “易佳和……呜……”谢长歌的声音。 黑暗退去,我背着谢长歌站在有着昏暗灯光的通道中。 “易……佳和……”谢长歌呼唤着我的名字。 “哦,长歌,怎么了?” “你……”谢长歌大口喘气。 “我很好。长歌,你别说话了,坚持下去。你要是死了,我会疯了的。坚持下去,坚持就是胜利。” 为自己打气,我走向通道尽头开门。门启,一人站在门前。 来者转身,我激动地热泪盈眶:“耀飞,我好想你!”记起来我还背着谢长歌没法和陈耀飞拥抱——陈耀飞怀中抱着一个奇怪的东西,也没法和我拥抱。 “易佳和,谢长歌,你们没事……谢长歌,你,你怎么了?”陈耀飞蹙眉吃惊地望着谢长歌的断臂。 “说来话长。长歌身体虚弱坚持不了多久。耀飞,倒是你,你手上抱着什么东西?” 陈耀飞回答我:“夏梨请求我在时机没到之前不能掀开包住这个瓶子的布块。不过……” “哦,原来如此。想也不用想就能够知道那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了吧。夏梨毕竟是位女性,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那番模样也是正常的。不过,她为什么要你取这个东西?” “她要我把这个带给漆黑的怪物。” “我知道,我是问把这个带给防毒面具人有什么意义?” 陈耀飞眨巴眼睛望着我。 “看来你也不知道。算了,抱着就抱着吧。谢长歌找到了,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回到四号楼地下二层的电梯那里等待它把我们带离这个鬼地方。” 在陈耀飞打火机的帮助下我们上行来到三号楼的一楼层。我们之前与夏梨视频聊天的一楼层大厅中已经有数只腐烂尸在徘徊。看来,表里空间或许已经结合在一起了。 “耀飞,不好意思,我把你的棍子丢了。不过,我这里还有根木头做的,可以用。”我挺起肚子把插在前面的木棍给陈耀飞看。 “啊,原来这根警棍真的是你丢的?”陈耀飞侧身,我这才发现他的侧边插着我弄丢的棍子。 “老人说物是认主的,当真如此?” 陈耀飞抱着布包的玻璃瓶对我微微一笑。陈耀飞的微微一笑,真是令我倍感怀念。虽然我不喜欢陈耀飞过多地依赖我,但陈耀飞一旦独立,我倒有些寂寞了。 由于电梯口的楼梯通道上下来多只腐烂尸,我们又不能待在电梯前等待电梯来到我们这层,于是我们试着从别的地方上楼。三号楼一楼没有东区西区之分,不过只要东边有楼梯可以上行就够了。 一路上,我让陈耀飞帮忙看看谢长歌的情况。尽管谢长歌的情况十分不妙,但我们不能无头无脑匆匆赶往连接通道。一分钟前,当我们正准备走向三楼的连接通道时,两只白眼丧尸凭空出现在连接通道口挡住我们的去路。不得已,我们只能放低声音另寻出路。 在这个异空间的“双子楼”的连接通道虽然也有三条,却分别位于第三层、第四层和第五层。第三层没戏了,我们就去第四层。第四层通往连接通道口的必经之路是黑暗区域。考虑到黑眼丧尸会突然侵入,我们想去第五层尝试一下。第五层丧尸少,连接通道口附近也比较安全。 以为捡了一个大便宜,我们就小心翼翼地来到连接通道上。谁知,四只红眼丧尸从黑暗中窜出。不怕,闭气。 “哦,现在已经不怕红眼丧尸了吗?”令人嫌恶的轻浮声音从后方传来。 闭气中,我和陈耀飞相望一秒,立刻跑起来。 “不要这么没趣啊,两位。哦不,是三位。” 防毒面具人现身于我们面前,一脚一个把我和陈耀飞踢开。 “咯咯,咯咯……”红眼丧尸行动起来。 我不在乎红眼丧尸是动的还是静的——防毒面具人踢了我一脚,我和谢长歌因此分开。 “谢长歌!”谢长歌倒在地上痛苦地用仅剩下的一只手紧抓自己的肩膀,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减少断臂带来的疼痛。 “咯咯,咯咯……”一只红眼丧尸跳到谢长歌边上准备攻击他。 “休想得逞!”陈耀飞起身甩长棍子攻击红眼丧尸。 现在离我最近的是谢长歌,然后是陈耀飞和红眼丧尸,再者是滚出去还未摔坏的包着布块的瓶子。不对,离我最近的不是谢长歌,而是我身后的三只红眼丧尸。 “易佳和,放心,我不会让它们杀死你的。只是,你一直跑来跑去也不是个事。所以,让它们废了你的脚……” “叽叽喳喳很烦。” 闭气,抽出利器尝试切断首身,果然靠我本身有的力量不行。“红眼丧尸是靠什么察觉到活体呼吸?鼻子,皮肤?如果是鼻子好处理,如果是皮肤不行。这条驳回。”思考中,致使两只红眼丧尸难以行动。“第三只,要不试验一下?” 侧身出现防毒面具人,他提起手臂二话不说把我击飞。 在陈耀飞的努力下,红眼丧尸几乎失去行动能力。虽然没有弱点,不过毕竟是已死之物,而且骨头并不是坚不可摧。陈耀飞用的是棍子,我用的是手臂力量,其结果是红眼丧尸骨折,因此它们要想再快速移动应该还是有些吃力的。 查看陈耀飞的情况然后转头面对防毒面具人,这过程不过两秒,我就被防毒面具人扯住衣服拎起来。 “易佳和!”陈耀飞本想帮我,可是黑暗中又出现两只红眼丧尸协同无法行动的红眼丧尸一同挡住陈耀飞的路。 “喂,再扯,衣服就要破了啦。我可不想光着膀子在这行尸病栋中跑来跑去。” “放心,等我把你的身体改造完毕,我会给你一件衣服穿的。” 防毒面具人有控制丧尸的能力,不知黑暗中还潜藏着多少具有威胁性的红眼丧尸。 “哥……对不起……住手吧……”谢长歌的眼中满是泪水。 听见谢长歌的声音,防毒面具人对谢长歌说道:“呀,我的弟弟哟。你亲手把我推往地狱,现在竟然渴求得到我的原谅,未免有点过分了吧。” “过分的是你吧。”利用尖刃割破自己的衣服摆脱防毒面具人,随后我以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将利器扎入防毒面具人的防毒面具中。 “啊咧,真是糟糕……”防毒面具人尝试把尖刃抽出失败,于是放弃拔刀。 连接通道上的所有丧尸停止行动,像是在等待着防毒面具人布下指令。 “易佳和同学,你这么说好伤心啊……” “你就不用再装蒜了。我已经知道你不是谢天问。”嘴炮攻击来也。 防毒面具人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对着我问道:“此话怎讲?”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很早就想大声喊出这句有名的台词。虽然我的想法一团糟,不过防毒面具人没有再命令红眼丧尸攻击我们,证明我或许瞎猫逮着死耗子了。 我开始述说我的想法:“一直以来,我都为病栋的变化以及病栋中发生的种种事情感到混乱不堪。说实话,我本来脑细胞就不多,还要在这病栋中接收那么多信息;我已经乱套了。于是,在经历这一系列事情后,我就化繁为简,得出一个结论:要想逃出这个病栋最可靠的方法,就是消灭身为BOSS的存在,也就是你!” 我说完,防毒面具人不声不响站在原地,然后点点头对我说:“继续。” 场面尴尬。 我继续说下去:“要消灭你,首先得知道你是谁,你的弱点是……” “我是谢长歌的哥哥,谢天问啊。我不是早就……” 你打断我,我也打断你:“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直觉。” 场面二度尴尬。 “继续。” “嗯……你说过,你是这病栋中的第一位改造尸。我不相信你说的。我们见过三个改造尸,确切地说是我见过三个,而谢长歌和陈耀飞只见过两个。无论是我们所见过的哪个改造尸,它们都忘却了自己的部分记忆而思路混乱。相比它们,你的思路更加清晰,你的行动也更显计划性,明显不是与它们同类的改造尸。” “易佳和同学,你有考虑过我是真的改造尸吗?改造尸本就是丧尸中的异类,即便出现我这样的也不足为怪吧。”防毒面具人说道。 “那么我问你,你有注射过那种导致死逆病毒爆发的新药剂吗?” 防毒面具人沉默,它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重要吗?” “十分重要。”我坚定地回答。 “怎么说?”狡猾的防毒面具人尽向我提问。 “我见过的第一只改造尸是王良。据杜明手记所述,王良被注射了新药剂死而复生。我见过的第二只改造尸未知。但很明显,这只和常人的体格差不多的改造尸对我们并无敌意……” “切。”防毒面具人好像在生气。 “我见过的第三只改造尸骨瘦如柴,其原为宜相人民医院的神经内科医生,也是张副院长张国福的儿子张健。据杜明手记所述,张健也被注射了新药剂。” “可是,”防毒面具人耸耸肩膀轻浮地说道,“张健他注射了新药剂并没有死而复生啊。” “真的是这样吗?” 防毒面具人垂下双手一声不响望着我。 “你说过你能操控病栋吧——这句话已经被很多人证实。作为能够操控病栋的存在,你一定能操控病栋中的其它东西,比如说病栋中的文件……” 防毒面具人依然沉默不语。 “一直以来我都有种违和感。且不说在混乱不堪的情况下会有完好如初的文件和手记,哪怕这些都能在灾祸中保存下来,身为大BOSS的你又为何要把这些东西给我们幸存者看?于是,我设想:病栋中存在的信息并非全部真实,里面有你所私自篡改的信息!” 我学着名侦探的样子指向防毒面具人,但防毒面具人利用它的权利保持沉默。 “改造尸文件中提及改造尸是由人类优秀部分组成的,但我所看见的改造尸王良和张健,它们的身体上虽然有缝合线,可它们的意志完全是属于一个人的。且不说可能拥有大脑的王良,没有大脑的张健回忆起来的依然是医生张健的记忆。那么,如果改造尸并非由人类优秀部分组成,它们是怎么成为那种人鬼不像的模样?简单思考,我认定,造成异变的原因,就是新药剂。张健被注射新药剂后并非没有死而复生。他一定也复生,然后又死去了。因为死逆病毒,王良和张健的身体发生异变,它们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说完,我等待着防毒面具人的答复。 “不错的妄想。可是两人的身上都有缝合线啊。”防毒面具人说。 “你有吗?” “啊,重点不是我有没有,是有缝合线就意味着……”防毒面具人停顿。 “还记得你对谢长歌做过的事吗?你在谢长歌的身体上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又像神经病一样把它的伤口给缝上了!”我指指谢长歌身上的缝合线。 防毒面具人静静地看着我,仿佛用冷漠的目光注视我问道:“就算这一切都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你利用自己的能力变化病栋误导我们了?” 防毒面具人冷冷一笑,说:“混乱不是诞生于虚伪之中,而是诞生于真实之中的。现实越加真实,混乱的种子便越来越多。日后稍加浇灌,种子生根发芽。于是,人类就会因此而疯狂。”这家伙说起话来和夏梨一样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 “说白了你就是想让幸存者精神错乱嘛。” “得知真实是如此的虚伪后,意志再强大的人也会深深绝望。为了不使自己绝望,人类就接受虚伪,在信以为真的现实中生活下去。” 防毒面具人说完沉默片刻,然后像发疯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易佳和同学,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那么,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回答出我的问题,我就放你一马。我问你,我是谁?” 戴着扎上一把刀子面具的漆黑怪物貌似在狞笑着。 “你是谁?这个问题,王良、张健,还有夏梨医生已经告诉我们了。” “哈哈哈,那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能够控制他们……”我退后抱起谢长歌,确认了谢长歌的身体情况没有发生显著的恶化。 见防毒面具人没有阻止我,我对防毒面具人说道:“夏梨医生说过,世间万物万事以一条看不见的线相连着。至今为止我们所见之物、所知之事都是有联系的。这个异空间毫无疑问和宜相人民医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我所知的和宜相人民医院死逆病毒爆发有关的人里,只有一位医生我们不曾遇见过……” 几乎在我说完话的同一时间,防毒面具人自觉地摘下了面具。在那副防毒面具的后面是一张相貌堂堂的脸。这张脸我见过,虽然与双人照上他的面容有些差异,他还是他——它,已经不是他了。 “你是杜明医生吧。” 第41章 杜明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呐,夏梨,你说,人死了以后会去往哪里?”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一下。”抱着双膝低下头,我思考着自己的人生。 “是呢……人死了以后,大概会去一个很美好的地方吧。” “真的?”抬起头的我注视着夏梨明亮的眼眸。 “假的。”夏梨的嘴唇微动,一个微笑便浮现在她的脸上。那是我今生今世无法忘怀的动人微笑。 “不要这么沮丧啊。”夏梨像个大姐姐一样摸摸我的头。在年龄上,夏梨可比我小了不止一岁。 “我们无法知晓人死后会去往何方,但是我们可以相信,那一定是个安详平和的世界。”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处在痛苦中的病患停息死去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了——哎,疼疼疼,夏梨,别捏我脸啦……” “杜明,”夏梨松手严肃地说道,“作为一位医生,这种话绝不能说出口。不,是连想都不能想!” 我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望着夏梨向她道歉。 “你不应该向我道歉。与其道歉,你不如立下誓言,向苍天证明你救死扶伤的决心。” 那一天,我和夏梨向着老天爷一起发誓:只要我们活着,我们就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他人的誓言是爱的誓言,我们的誓言同样是相爱的誓言,只是内容不一样罢了。 “内疚吗?内疚是必然的吧。” 我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张健看见我一个人在发呆就走过来陪我。 “不去看看吗?” “刻骨铭心。不看还好,看了心如刀绞。由那些疯狂的人去收拾吧,反正我的夏梨早就死了。”我低着头回答。 张健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病栋会使人发疯。我怕早就成了那些疯狂的人了。” 我无法回复张健。 “我很高兴,因为在我们之中仍然有不忘本心的人。” “哼,”我冷笑说道,“我们都一样,身为医生不去救人,而是在这研究死人。” “不,我们不一样。杜明,你会这么想,就是和我们不一样。”抬头看看我边上的张健,他正靠着墙壁抽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香烟。 “医院里禁烟。” “不是我的。”张健调皮地微笑道。 想来现在这个时期禁烟不禁烟没有意义,我便闭嘴不再多语。 张健吸一口,吐出一阵烟雾,味道呛鼻。我不抽烟,也闻不得烟味,于是向张健说道:“吸烟有害健康。” “标语天天说,真正戒烟的人少之又少。” “作为你的同事以及朋友,我不能让你抽烟颓废下去。”说完我拔掉张健手中的烟头将其丢进烧杯中用药剂浇灭。 “有精神是好事。”张健看着我重新坐回到地上。 想起一件事,我问张健:“你是不是不抽烟的啊?” “不抽。” “那为什么要抽这根烟?” 张健仰望天花板说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两人沉默,并肩靠着冰冷的墙壁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在这墙壁的另一边就是活死人遍及的医院通道。 “喝水吗?” “水不多了。倒有一打搜集来的罐装啤酒,在药柜里。不过以防万一,还是……” “那我不喝了。本来我就不会喝酒。”起身的我重新坐回到地上。 张健在我坐下后待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取啤酒回来。他拉开封口把酒递给我。 “不用。” “不为你,为夏梨。” “人都死了,身体都解了,还有什么用。” 张健收回酒喝了一口说道:“我喜欢夏梨。” 震惊的我看向张健。 “我喜欢夏梨,已经到了爱她的程度。她和我一个学校,得到证书后也随我到一个地方工作,仿佛天赐良缘。夏梨本对我有爱慕之意,不料中途杀出一个程咬金。我忘不了她和我坦白的那一天她所露出的愧疚表情。她知道我爱她,但她的心中已经有一个终身不嫁的人。我没有挽留她,因为我知道对她来说,那才是最幸福的事。真是郁闷,到底她是看中了那个男人的哪一点好。” “没一点好,有的都是坏的。”我用蚊子叫的声音嘟囔。 “或许吧。不过,恐怕她正是看中了那个男人的坏处,所以才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吧。毕竟,如果一个男人的坏处比其他男人都不坏,那么女人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这样的男人呢?” “你说的真绕口。”我嘟囔。 “这是她的回答,一个让我无话可说的回答。”张健喝下一口啤酒。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我说。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张健说。 我明白,张健现在还爱着夏梨,但是我没有开门见山问他。 “如何,来一口?” “不卫生。可是……”我接过张健手中的啤酒,在泪水的洗礼下举酒缅怀。 “敬夏梨,我所爱着的女子。”张健说道。 “敬夏梨,我……”词穷。 张健拍拍我的肩膀替我说:“敬夏梨,一生只属于杜明的女子。” 酒未喝,心已醉。如此迷醉也是一件好事,但世间残酷又怎可让人一味迷醉? “张健,吐出来,把药吐出来!” 由于我们的失算,怪物涌入秘密基地。我和张健两人待在存有少量食物的房间中,本打算寻找机会突破逃出去,没想到张健吞下大量药物自寻死路。 “吐出来啊,吐出来啊……”泣不成声,我感到十分无助。 “没用了……已经没救了……”张健咳嗽几下,鲜血咳出,“听着,杜明……我们两个……一起活不下去……我把机会,给你。” “我不要你的机会。求求你,快把药吐出来吧——我只想你能够和我一起活下去……” “我,恨你……没告诉你……怪物,它们会在某个时刻……停止行动。趁机……逃出去……” “张健,我不在乎你恨不恨我。好,好,你恨我吧,你把所有的怒气撒在我身上。所以,所以你不要死。你不是恨我吗,那你别死啊。” 张健咧嘴微笑,然后在我的怀中死去。 睁开眼,张健意识到我做了什么事。 “为什么?”张健问我。 泪流满面,我以一副不堪的面容回答他:“我已经失去夏梨了,我不想再失去一个重要的人。张健,你可以打我骂我,我只求你不要死。” “但是,你我都知道,我活不过二十四小时。” “也许,也许你和王良不同,你可以活下去。对,一定是这样。奇迹一定会出现的!” 张健瞪大眼睛望着我,然后低下头说道:“天意啊。上苍给了我这短短的二十四小时,或许是要我来帮助你逃离这个病栋。” 二十四小时,分秒必争。 “杜明,药剂还有吗?”整理好物品准备突破尸群时,张健问我。 “没有了。按照你的父亲所说,这种药剂最好是一瓶一瓶使用。我们医院自己的研究没有重大结果,所以我便按照你父亲说的为你注射了整瓶药剂,正如王良那时一样。” 时间到,我和张健打开门冲出去。如张健所说,怪物们都不动了。经过手术室我停步。知道我停步的理由,张健拍拍我的肩膀提醒我必须抓紧时间。 离开秘密基地,我们先下楼确定一个新的安全点。张健说他不需要新安全点,这个安全点纯粹就是为我设立的。听完他的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下五层的安全点确立完毕,而上五层我们果断放弃。 “首先你得有充足的食物,以免我死亡后你一个人依然可以存活下去。”张健说着带领我向一楼的小卖部移动。 “张健,你别总是说死啊死的,多不吉利。” “这是没办法的事。如果我能活下来当然是好事,但如果我活不下来,至少我能在这有限的时间中为你做一些事。” “你也好夏梨也好,你们都这么尽心尽力为他人着想。而一直纠结于自己职责的我,与你们相比真是有天壤之别。” 察觉到一群腐烂尸堵住我们的去路,我们转换路线下楼。 “不要贬低自己。在感情这方面,你可是比我强得多。” “我就是碰上了夏梨这株桃花。再两年我就奔三十了。说真的,如果夏梨再不答应我的求婚,我爸妈都该把我撵出家门了。” 张健“哼”一笑,没有说话。 “怎么了?” “觉得好平常,”指示我进入一间病房躲避红眼怪物的张健关上门对我说道,“像这样和你说话,感觉自己仍然活着一样。” “说什么呢,你当然是活着的;有血有肉的大活人一个。” “啪嗞”一声,病房电灯熄灭,病房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怎么了?”我站起去开灯。 四周传来“哈”的喘气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们周围,我悄悄对张健说:“是黑眼的怪物。” “嗯。但是,它们怎么可能……杜明,当心!” 黑暗中有人抱住我。 “混蛋……” 张健拉起我一脚踹开病房门——整个病房门都被踹飞了。 “走!”拉上我的张健远离漆黑的病房。 跟随在张健身后,我看见张健的后背被划了一道很大的口子。更令我吃惊的是,伤口竟然慢慢地合起来;张健背后的大口子痊愈了! “躲开!”还在困惑中的我被张健推开。 忍痛站起来,我看见四只红眼的怪物攀附在天花板和墙壁上。耳畔传来“咯咯”的声音,我惊觉出现在我身边的第五只红眼怪物。所以,我们是被五只红眼的怪物围困。红眼的怪物是最具危险性的怪物,何况还是五只一齐出现,我们就算在一秒内命丧黄泉也不是不可能的。 “呜……”张健蹲下来呻吟着。 “张健,你……”我想过去查看张健的情况,但红眼的怪物扑到我身上死死压住我。 “离开杜明!” 愤怒的张健抓起我眼前的红眼怪物甩向其它四只。其速度如此之快,如果不是我看到张健丢出红眼怪物的姿势,我是完全想不到这会是他所为。 “呜……” “张健,”我跑过去问他,“你,你怎么了?” “身体……好难受……”张健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五只红眼怪物“咯咯”叫着爬到天花板上卷土重来。 “张健,快逃,快逃!”我拉扯张健,但他就像是在地上扎根——我无法移动他。 一只红眼怪物扑向我们,我吓得瘫坐到地上不知所措。 “不是叫你们离他远点吗!” 我感觉周围卷起一阵风,张健就如箭般抓住红眼怪物的脖颈。接着,他把红眼怪物甩到一只红眼怪物身上。另外三只红眼怪物发现事情不对,即刻一齐扑向我们。只见张健化作一道瞬影,三只怪物全部被击飞。仅仅击倒无法阻止红眼怪物的行动,张健是知道的。我本想提醒张健,不过几道瞬影,五只红眼怪物全部成了瘫痪样,只能“咯咯”叫着,再也不能攻击我们。 “张健……”亲眼看见张健消灭掉五只强大红眼怪物的我除了叫唤他的名字,说不出其它话语。 “杜明,”张健跪倒在地大口喘气,迟疑后我起身扶起他,“我,大概已经不是人类了。” “难道是新药的原因?”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混蛋老爹要求注射给王良的药物是死逆病毒爆发的根因。我们对这种病毒的了解并不透彻……呜啊——”张健倒在地上睁大眼睛抽搐。 “张健,振作点。张健……” “呜……”似乎是恢复过来,张健满头大汗坐起,“疼痛减轻了。可能有时间间隔……” “为什么,王良可没有出现过这种症状啊……”王良注射新药后,直到他病危身亡,他都没有表现出像张健这样夸张的情况。 “王良确实没有出现和我相同的症状,但他的身体出现异样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张健指的是王良的身体恢复健康的事,“所以,我受的伤快速痊愈也在意料之中。” 我摸一摸张健的伤口:伤口已经完全恢复,连疤都没有。 “事不宜迟,趁我恢复正常的空档,我们快点到小卖部去为你收集食物。” 我扶着张健站起,感激之情喷薄而出。张健为我做了这么多事,而我却不能为张健做些什么。 “张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 “医……生……”怪异的声音打断我的真情流露。 我们没有回应这个声音,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声音发源处。 “医……生……我好奇怪……救救我……” 拐角的影子现出其姿态,那是一个身体畸形的怪物。然而,我们可以依稀辨别出怪物的脸是谁的脸。 “王良?”这个名字我脱口而出。 “大……哥哥,我好……难受……”只剩下一只眼睛的怪物向我哭诉。从那巨大的眼睛中流出来的不是清澈的泪水,而是粘稠的不明液体。 “杜明,它显然已经不是王良。”挽着张健的我感受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哥哥……求求你……救我……” 无法直视眼前的王良,我转过头不看他。 “我们走吧。这么大的躯体,我们无法绕过它。”说着张健和我一同转过身去。 “杜明……哥哥……不要走……是你,害我……这样的。你……不要……抛弃我……”王良的话语字字诛心。 “我不能就这么抛弃他。”我对张健说道。 “杜明,你——呜,呜啊……”张健又如刚才那般跪倒在地,“可恶,我难道……撑不下去了吗?” 抬头看王良,我心生内疚。低头看张健,我倍感无力。王良我没能拯救,张健我爱莫能助。 “我算什么医生!”我大吼一声。 何处传来嚎叫。如野兽般的声音是属于白眼怪物的。 “杜明,快逃!我现在这样没法保护你!” “不行,”我试图扶起张健对他说道,“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听着,杜明。我,已经没有资格做医生了。”张健大口喘气对我说。 “如果你没有资格做医生,那么我就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张健捂住自己的胸口急促地呼吸:“我啊,一直在思考,究竟何为医生。我们是医生,可是我们杀了人。是啊,我们没能拯救王良,反而亲手害了他……”张健扭头望望我们身后的王良,接着对我说道:“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但是杜明你有啊。你还活着。只要你活着,你就能重新做人。过去的一切无法挽回,可未来的一切尚未决定。杜明,你仍然能够选择医生这条救死扶伤的路……呜啊——” 张健推开我,然后吐出大口鲜血。 “张健!”我爬过去想扶住他却被他再一次推开,“杜明,快离开我!” “不行……” “快走!然后,替我们这些注定要逝去的生命,活下去……”坚强的张健落下泪水。 “张健……” “走啊!”斥责般的怒吼,实则是张健对我的关心。 我离开张健和王良,疯狂地奔跑在病栋中。哀叫,咆哮,生者的恨,亡者的怨。充斥于病栋中的一切好似洪流涌入我的大脑。我恳求着,呐喊着,希望世界能够立刻变得安静,即便是死寂也无所谓。 “救救我……救救我……” 厕所是最适合我这种垃圾的地方。 “救你,为什么?”耳边是恶魔的低语。 “拜托你,救救我……”想起张健的话,我回答对方,“我是医生,我要活下去拯救更多的人……” “你有资格做医生吗?不,你有资格做人吗?” “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你没有资格活下去。作为人,你没资格活下去;作为医生,你更没资格活下去。” “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与我融合——不,你已经是我了,而我也是你。” 哭声静止,我深呼吸。擦擦泪水我站起来看着眼前的镜子。镜中的我丑陋至极,本是柔嫩皮肤覆盖的躯体已成为枯黑外表的异物。 “呜啊,好恶心,我也太丑了。好吧,反正病栋中还有不少活人,去取点皮来。哦,对了,我得先处理那两个家伙。死逆病毒是好东西,白白丢掉太浪费,运用我的力量改造一下吧。好,目标是连接世界。加油!”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42章 辟邪(上)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红眼丧尸退去,纵身消失在黑暗中。 我抱起谢长歌,他大口喘气,额头发烫。虽然他的身体情况没有发生明显的恶化,但他的病情绝不能拖延下去。 “我已经承兑诺言,把丧尸都撤掉了。我会给你们半小时,究竟能不能逃出这个病栋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丑话说在前头,时间一到,我会不择手段捕捉你们。” 歪打正着猜对防毒面具人的身份,我仍然为他是杜明医生的这件事而感到难以置信。 “病栋中的所有丧尸真的都撤掉了吗?出去的电梯也已经开门了吗?” 杜明捂住脸摇摇头对我说道:“这个病栋又不是我一个人在控制的。别说你们,就连我要离开这个空间也得遵守天时地利。至于病栋中的丧尸,我确实撤了一大半,剩下来的不在我的控制之中。如果我能运用我的能力绝对控制住丧尸,也就不会发生之前红眼的那个家伙袭击你的事了。” 杜明说完转身准备离开连接通道。 “等一下,杜明医生。”我叫住他。 “怎么了?” “你一会儿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一会儿又给予我们希望让我们出逃。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的目的?呵呵,这种事……” 杜明突然环顾四周好像发现了十分重要的事。 “这个混蛋……”杜明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察觉到我困惑的视线,杜明转向我,表情恢复:“你们就加油吧。”话音一落,杜明消失在连接通道上。 “谢长歌怎么样了?”陈耀飞跑过来查看谢长歌的情况。 “不妙。本来他就很辛苦了,被杜明这么一弄,我担心他坚持不了多久。” “我……没事……” 我用自己的衣服拭去谢长歌身上的汗珠对他说:“长歌,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要到地下二层了。”话虽如此,我却无法向谢长歌保证我们一定能够逃出这个病栋。哪怕杜明支开丧尸,地下二层的电梯会不会开门还是个问题。 “对了,之前我们不是按广播的提示去了地下二层,结果电梯门开启的吗?夏梨,问问夏梨。” 陈耀飞转身前去取玻璃瓶。 “快把布块扯开。” “可是……”陈耀飞犹豫不决。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可以等,谢长歌等不了啊。” 在我的催促下,陈耀飞开始扯布。但任凭他如何用力扯,布块就是不肯离开玻璃瓶。 “算了,大概是夏梨医生在作祟不让我们扯开布块。既然如此,趁周围没有丧尸,我们抓紧时间把谢长歌送到四号楼的地下二层去。” 移到谢长歌的前方,我将谢长歌安到我的背上。当我刚要背起谢长歌的时候,霎时我感觉天昏地暗,差点牵连谢长歌把他一同摔到地上。情急之下我急中生智及时跪倒在地撑住自己的身体才没有酿成大祸。 “易佳和,你怎么了?”陈耀飞抱着玻璃瓶冲过来。 “不知道,感觉有点吃力。”头晕乎乎的。 “要不,我来背谢长歌?” “不可以,”我紧紧抱住谢长歌的双腿对陈耀飞说道,“我不能抛弃他……”又一阵眩晕,只感觉心脏剧烈跳动,呼吸沉重。 “易佳和,这样下去不行。我们时间不多了,你就听我话,让我背谢长歌。你跟在我们边上,也能看着谢长歌的。”比起陈耀飞,我实在小孩子气,一点都没有顾全大局。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人却不如十七岁的高中生,我真是没用。 “易佳和……”谢长歌微微睁开眼睛。他的目光迷离,仿佛没过几秒他的灵魂便会前往另一个世界。 “耀飞,那就拜托你了。”转移谢长歌,由我抱住玻璃瓶。 我们所剩下的防备工具只有陈耀飞的警棍和我的木棍了。利器扎在防毒面具上,而杜明把防毒面具丢向黑暗之中。打火机用完,要是必须经过黑暗区域,恐怕我们凶多吉少。姑且相信杜明所说,心存希望也要谨慎而为。 进入四号楼,五楼层没有丧尸存在的迹象。杜明确实遵守诺言。 “乘坐电梯吗?”背着谢长歌的陈耀飞问我。 “刻不容缓,顾不得会受到丧尸群攻的这种可能性了。”我抚摸谢长歌的后背。当我看见他的断臂截面时,我的眼眶中又溢出泪水。 我们按下去往地下二层的按键,电梯关门,不动。 “圈套?”陈耀飞问我。 “出去。”我按下电梯开门键。电梯门没反应。 “嘶——”周围响起钢绳滚动声,电梯上的数字直往上跳。我一边扶住谢长歌感受着何为电梯故障的恐惧,一边猛按开门键试图让电梯停留在二十以下的某个楼层。 “叮——”电梯开门,数字显示为二十五。 四号楼第二十五层,完全的黑暗区域。接连按下闭门键,电梯门一动不动。 “可恶……”我开始踢电梯按键板,电梯门依然一动不动。 “易佳和,破坏公物不好。” 重重一踢,我猛跺一下脚想借此缓解一下疼痛。 “喂,夏梨,你倒是帮帮我们,像之前那样帮助我们移动到地下二层去啊。”对着玻璃瓶说话的我大概是疯了,“你再不说话,我把你砸了!” 我举起玻璃瓶,陈耀飞忙阻止我:“易佳和,使不得啊。如果夏梨医生说得没错,这样东西是我们制敌的关键。” “制敌的什么关键啊。刚才我们拼死拼活,她倒好躲在瓶子里一言不发。我说,你的未婚夫就站在你眼前,你都不掀布和他聊聊?我看你们一个德行,说话不算数。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真是郎才女貌!”我说尽讽刺话,瓶子中的东西没有反应。 “说不准,我们就是把一个空瓶子当作宝。” 我又举起瓶子,陈耀飞吓得立刻阻止我:“易佳和,消消气。我们当务之急是快点到地下二层把谢长歌送出这个异空间,而不是耗在这里跟一个瓶子斗气。”陈耀飞说的在理。 电梯故障我们无法下行。如此一来我们只能走楼梯从第二十五层走到地下二层。 “这走个鬼啊!”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们还在第二十三层。由于上面几层和下面几层是完全的黑暗,没有光源的我们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本来我们借着电梯的光源找到了我丢失的手电筒,不过那个手电筒已经被丧尸踩破,根本用不来。 “杜明这家伙,莫不是故意给我们希望使我们麻痹大意,然后再设下陷阱把我们推向深深的绝望中?”我问陈耀飞。 “我也……不知道,”背着谢长歌的陈耀飞步步小心下行,“但至少,我们知道了漆黑的怪物为杜明,而不是谢长歌的兄弟谢天问。” 我用手扶着谢长歌的身体,感受着他微弱的一起一伏。得知防毒面具人是杜明的谢长歌会有一种怎样的心情?他是会为狡猾的防毒面具人不是谢天问而松一口气,还是为自己的哥哥没能是眼前的防毒面具人而失望透顶? “长歌……” 伤感的我抚摸着谢长歌的后背。然后,分心的我一脚踩空。还好只是滚一下就到底,而且我护住自己的脑袋没有跌晕过去。 “痛痛痛……陈耀飞,谢长歌,你们在哪里?”我在黑暗中一边摸索着被我甩飞的玻璃瓶一边呼叫着两人的名字。 黑暗中无人回应。 “我的天啊,难不成又是幻觉?”经常在黑暗中遭受到幻觉攻击的我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相当幸运的人了吧。 灯亮,强烈的光线使我暂时失明。 “咔啊——”周围传来嚎叫,这是黑眼丧尸受到光线照射时发出的惨叫。 眼睛渐渐恢复,目视之处有四只身体冒烟似乎已经停止行动的尸体。光线虽然可以消灭黑眼丧尸,但是消灭不了白眼丧尸和红眼丧尸。说起来,为什么我会被丧尸围住?我在哪里?一楼大厅,我在四号楼的一楼大厅?等会,我是什么时候被转移到这里来的?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嗷——” “咯咯,咯咯……” 我发愣之时,三只白眼丧尸和两只红眼丧尸一齐向我袭来。在我的周围还有五只白眼丧尸蓄势待发,而我头顶的天花板上则有四只红眼丧尸如巨大的蜘蛛般正在攀墙移动。 “虽然我二十八岁,但是我的身体是十七岁青少年的身体。这样的身体怎么够你们啃?”神智混乱,没想到我的遗言会是这样的话。 两只红眼丧尸跳跃扑向我,五只白眼丧尸尾随三只先锋与我近在咫尺。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被人抱住。它就像一个盾替我挡住来犯,为我承受着丧尸的攻击。一瞬,它爆发弹开周围的丧尸。转头望向它的我唯有张大嘴巴睁着双眼给它指指头顶上的四只红眼丧尸。 “咯啊……”两只红眼丧尸扑向它,而另外两只红眼丧尸就像在观察敌情般向周围散去。 绑着黑色布带这次露出极似人类毛发的赤膊改造尸面对我轻而易举抓到一只从天花板上落下的红眼丧尸。另一只红眼丧尸跳到它的身后,张开利爪撕扯改造尸的皮肤。一下,两下……改造尸的身体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对自己身后红眼丧尸的攻击无动于衷的改造尸抓着挣扎的红眼丧尸依然面对着我一言不发。 “兄弟,你,你再不反击,你的后背就要废了哎……” 如同听到我的告诫,改造尸动了一下。然后,它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将手中的红眼丧尸甩飞,又抓住身后的红眼丧尸将它掷向边上观察敌情的其中一只红眼丧尸。这时,被弹开的白眼丧尸们颤颤巍巍站起,“嗷”地叫着瞄准我们。不过它们还没有跑起来,我就看见一道影子在它们之间晃动,然后它们向着四面八方一一被击飞出去。 察觉到我孤身一人,观察完毕的红眼丧尸冲我扑来。我吓得一边起身爬开,一边转头确认红眼丧尸和我的距离如何。不过没等我确认完毕,我就看见改造尸的身姿。接着一道影子一阵风,我安全了。 周围的丧尸无法行动,坐在大厅地面上的我不知所措。改造尸向我走来,威风凛凛站在我面前仿佛一位凯旋归来的王者。 我们相对几十秒,它不语我不言。期间,一只垂死挣扎的红眼丧尸爬起来瞄准我们想暗算我们。影子一晃“砰”一声,那只红眼丧尸没了踪影。我绕过改造尸向它身后望去,见到红眼丧尸砸在墙上像个暮年的老人一样在抽搐着。 “兄弟,你牛。没别的事,我就走了……”收起大拇指我大步绕开改造尸朝电梯口走去。 果然,改造尸是不会轻易放过眼前的人类的。它抓住我的衣角拉住我,差点把我的衣服扯破。 “你到底想怎样嘛?”我退后转身问这个身高和我差不多的如同正常人一般的改造尸。 “活……下去。”改造尸如此说道。 “兄弟,借你吉言,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所以,你可以把我的衣服放开了吗?我只有这一件衣服了,连这件衣服都没了的话,我就只能和你一样光膀子溜达,免不了还会直接碰到腐烂尸中尸毒。你总不想我变成那种样子吧?” “嗯……”意外,这家伙真的听得懂我的话。 正正自己的短袖,我转身离开。想到我还没问这个与众不同的改造尸的名字,我回头问它:“你也是宜相人民医院里面的人员?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的……名字……”看来这个改造尸也失去记忆了。 突然感觉其实改造尸并不坏。虽然它们发狂攻击人的样子很恐怖,但它们本性不坏。王良、杜明,还有我眼前的这位,它们都是不明药剂的实验品,是无良医生们的受害者。 “注射那个药剂死而复生,然后再痛苦地死去,你们的命运令人悲悯。” 改造尸沉默。 “我得去找我的同伴了。谢谢你的帮助,未知名的改造尸。” 话说完,我惊讶地看见改造尸向我伸出它那瘆人的手。担心我的拒绝会激怒它,我就直直盯着它要做什么。它没有攻击我,只是把手放在我的头上,然后轻轻地拍拍。这个感觉就像是,一个大人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小孩。 “大哥,我说,我已经二十八岁了。你这样子,我脸面何存?” “八岁……” “不是八岁,是二十八岁。”我甩开改造尸的手,过了一秒我才意识到我做了不得了的事。 不过改造尸没有做什么。它只是面对着我。虽然我无法看见黑色布带后面是一张怎样的面孔,但我总感觉它在对我微笑。 “活下去。”如果它有一张脸,那一定是一张和善的面孔。 我点点头答应改造尸。似乎确认到我的答复,改造尸抬起双手像是在捧着什么东西。 “怎么了?” “夏梨……医生……” 惊讶于改造尸知晓夏梨医生的我转念觉得它遇见夏梨医生并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正在此时,我看见了一件足以让我化作一尊不动石像的事:改造尸的手上凭空出现了包着布块的瓶子。 “夏夏夏……” “夏梨医生。”改造尸替我说出这句话。 “大哥,你竟然会隔空移物,这不和那个会瞬间移动的死杜明一样厉害了吗。” “杜明……医生……” “没错,杜明,这个异空间病栋中最坏的家伙。我想就是他把活人困在这里不让我们出去,还控制病栋和丧尸肆意玩弄我们。这种人,哪怕当着我的面被人千刀万剐,我都不会可怜他的。” “杜明他,只是一个傀儡。真正控制着这个病栋的,是同样控制了杜明的邪恶力量。”我听着瓶子中的头颅悲伤地诉说着令人震惊的话。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43章 辟邪(下)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现在,病栋中存在着四股不同的力量。第一股力量是病栋固有的力量,它本保持着两个空间的平衡,却在时间长流中衰弱。第二股力量是纯粹的邪恶力量,它本接受于病栋力量的压制,却在人类怨念中疯狂。第三股力量是从恶念中诞生的光明力量,它以异类的姿态带给幸存者希望。第四股力量是外来的奇异力量,也就是你们。”藏在布块中的夏梨始终不愿意现出她的真面目。虽说我并不介意夏梨的脸是这样还是那样,但考虑到夏梨毕竟是个爱美的女性,我便隔着这块讨厌的布和她交流。 “你一直在说光明力量,可我们自进入病栋中就没有见过它啊。”要是病栋中真有光明力量的存在,为什么它没有在我们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反而是这个改造尸舍身相救……哎?“夏梨医生,你说的这股光明力量,莫非就是抱着你的……” “是的,它就是病栋中出现的第一位不同于你们所说的丧尸的异类。” “可是,夏梨医生,这家伙是改造尸啊。既然是改造尸,它一定也被注射新药然后发生突变了吧?”谢长歌有说过记载着改造尸信息的文件,然而那是杜明为了混淆视听的诡计。尽管我们不能确定杜明故意给我们看的改造尸信息文件是否全部属实,但从我和王良以及张健两个已经成为改造尸那里的原人类处了解到,改造尸一定被注射不明新药然后发生异变才会变成那般模样。 “我……没有……”改造尸发出沙哑的声音。 “他没有被注射过张副院长带来的新药剂。”夏梨替改造尸说道,“死逆病毒爆发后,不知何原因,医院陷入到一个怪异的空间中——我们这些曾经幸存的人将其视为医院本身的力量。医院就像是察觉到危机来临,隔离了自己,然后又划分一个存在丧尸的空间和一个不存在丧尸的空间给予幸存者一个喘息的机会。不过,随着邪恶力量愈发强大,两个空间的界限模糊起来,导致不存在丧尸的空间也出现了丧尸。” 想起夏梨诅咒我的模样,我冷笑一声对她说:“夏梨医生你不会是第一个侵入到表空间的丧尸吧?” 布块里的东西沉默。正当我以为夏梨医生生气想说几句让她消消气,布块里的东西开口说道:“成为丧尸后的我没有太多的记忆。刚开始我还有身为人类的意志,后来这种意志就被压制于怪物的嗜性中,直到你们带我脱离怪物嗜性的控制,我才重新能够以我自己的意愿来说话。这正是我将你们视作医院中第四股力量的原因。” “敢情我们是新生力量的这件事是你自己认为的啊。” “不,”我看不见夏梨医生的表情,但我能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她的信念很坚定,“我相信你们确实有不同寻常的力量,毕竟你们已经将王良和张健从非人的痛苦中解救。” 我挠挠自己的头发,对夏梨说道:“我根本没能救到两人。我只是呼出他们的名字,是他们自己选择自灭以此来保我们幸存者一条生路。厉害的人不是我,而是舍己为人的他们。”垂下双手,我继续对夏梨医生说道:“还有,夏梨医生,我们不是你所说的第四股力量;我们称不上……算了,不说这个话题了。我们接着说这位改造尸兄弟的事。既然它没有被注射过新药剂,那它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它究竟是谁?” 夏梨回复我:“以我所了解到的信息,直接给失去生命的人类注射新药剂后,对象虽然能够死而复生,但会在最多二十四小时内死亡——这个时间段因人而异。成为丧尸后,虽然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意志,但奇异的是,我们这些亡者的意识会掺杂到一起。或许是病栋的缘故——因此,我知晓王良和张健的经历。王良是在二度死亡后恢复意识成为不同于丧尸的怪物,其后他身为人类的意志渐渐淡薄。张健是在二十四小时内突变的。成为怪物后,张健同王良一样,意识淡薄记忆丧失。我没能了解到杜明的情况,但我知道杜明出现以强大的力量控制住化作怪物的王良和张健并将他们转移到一个空间中进行改造,由此抑止两人体内死逆病毒的进一步异变。” “眼前这位并不是这样的吧。” 我上前仔细观察这可能是病栋中存在的最后一位改造尸。它的手血肉模糊,但不像是死逆病毒作用的结果。它的身体上有缝合线,细细一看倒也不像违和感十足的缝合。它的头上缠着绷带,我本想扯下看看,最终考虑到它会突然发狂没有这么做。不过,绷带不扯,摸摸头发这样的小事我想它不会介意。事实上它也确实没有介意。它的头发很枯燥,缺水分。视觉信息差不多接收完毕,运动裤后面的东西我放弃处理。接下来是嗅觉信息的接收。闻一闻,虽是改造尸但没有尸体独有的腐臭味,当然也没有我那个时代女子一直用的刺鼻化妆品的味道。但是,它确实有用什么东西的味道遮盖住自己的体味。我不是变态,就不深究了。听觉和触觉信息的接收一并处理。其实,自碰到与丧尸不同的改造尸以后我有个疑问:改造尸有心跳吗?按理来说,改造尸是死人复生经过死逆病毒变异后的产物,是不会有心跳的,毕竟它们的本质上还是死人。 “嗯,大兄弟,能不能……把你的手抬起来?”我问改造尸。 “抬……手?” “对,”我给它示范,“就像这样,把瓶子举高。” 改造尸没有顾虑举高瓶子。惊讶于它如此听话,我一边瞅瞅它的脸一边把耳朵凑到它的胸膛前仔细聆听:扑通,扑通,扑通……心跳有力。不不不,关键是这家伙竟然有心跳。而且,我的耳朵可以感受到它的体温。这家伙,除了外观和能力上不同于常人,其它地方倒真的和常人无异。 “第一次知道改造尸有心跳和体温哎。”我感慨。 “不,他们是没有心跳和体温的。”夏梨说。 我挥挥手笑着对夏梨说:“这是我亲身探查眼前的大兄弟得到的信息。夏梨医生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贴到它的胸膛上听听看。” “我知道他有,但是王良和张健没有。我的意识与病栋的意识统合的时候我有了解到王良和张健虽然能够行动,但他们是没有活人独有的诸如心跳、体温这些特征的。” 我抬头看看这个和我差不多身高的改造尸问道:“那么,这家伙到底是什么?” 夏梨医生回答我:“我不清楚。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他和变成怪物的王良张健一样都失去了记忆,但他的能力要比王良张健强,甚至可以直接与这病栋中的邪恶力量对抗。因此,我将他视作制约邪恶力量的光明力量。而他似乎也如我所想一般,自出现后便不断地拯救善良的幸存者,帮助生者避开邪恶力量的侵袭,如同……” “如同辟邪的护身符一样。”我望着眼前举着玻璃瓶的改造尸,心中洋溢起一种钦佩之情。 “恶念,出现了。”改造尸抬头望向我身后。我转身,身后无人。 “时间不多了。操控着杜明的邪恶力量将你和你的同伴们分离,察觉到这件事的光明使者出现打破了邪恶力量的诡计。现在,你的同伴们已经被光明使者转移到四号楼地下二层的出口通道中。易佳和,请你抱着我赶往地下二层与他们会合。” 听见又要我抱着一个大瓶子跑来跑去,我就不免感到疲惫:“夏梨医生,不是我说你,你说你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可结果你啥用也没有。之前我们被杜明拦堵,你没有派上用场倒还拖了我们后腿。我不是不想抱着你跑,不过抱着你跑真的很浪费体力的。”话说出口我就反省自己说的会不会太过了。 夏梨医生没有针对我的抱怨回应我什么,而是像在转移话题般说道:“事不宜迟,易佳和,请你快点行动。” 改造尸把瓶子递过来,我叹了一口气只能接住。向电梯跑去而后进入门启的电梯中,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改造尸兄弟不直接把我转移到地下二层的通道中?” 电梯门闭合之时我貌似听到了杜明的声音:“可恶的病栋就不应该把你这被抛弃的祸害带到我的世界中来。” 电梯下行到地下二层。“叮”声后门启,周围安全无丧尸。 “易佳和!”陈耀飞看见我先是大吃一惊,而后大喜呼叫我。 “你们两人没事啊。谢长歌,他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跑上前去查看谢长歌的情况。 “十分不妙。他已经昏迷过去。你不在的时候我真的好担心他会就这么离开我们。”陈耀飞哭丧着脸说。 我替谢长歌擦去额头上和身上的汗水接着凑耳细听谢长歌的呼吸后对陈耀飞说道:“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还有一个,电梯。”陈耀飞指指通道尽头的电梯对我说道,“我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电梯门没有开启。” 我问瓶子中的夏梨:“夏梨医生,这电梯门什么时候才会打开?” 瓶中无声。 “真是要命,就爱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使用沉默权利。”我抬头对陈耀飞说:“耀飞,我们先到电梯前面去。这个病栋中有一位不同于其它改造尸的强大异人,你见过的。我相信,他一定会帮助我们使电梯门开启。” 陈耀飞点头跟在我身后随我一同跑向出口电梯。 “啧啧啧,一不留神你们就到这里了呢。”惹人嫌的怪物现身于我们面前挡住我们去路。 缓步退后移动到陈耀飞旁边,我嘲讽杜明:“救人性命的医生倒来夺人性命了。” “夺人性命?”杜明捂住自己的脸哈哈大笑说道,“拜托,我可是在大发慈悲把你们从这个悲哀的绝地中拯救出去。” “可笑,”我冲杜明喊道,“如果你真的要把我们拯救出去,你就打开电梯让出一条路给我们。” 杜明竖起食指左右摆动,说:“这可不行呢。” “说话不算数的怪物。你不是说要撤掉丧尸给我们时间逃出病栋吗,可你却反悔把我们移动到第二十五层还分离我们,并指挥丧尸袭击我。像你这般说大话的食言者连那些行动缓慢的腐烂尸都不如。至少,腐烂尸只是身上携带尸毒,而它们本身没有攻击性。身为怪物中鹤立鸡群的你,不如趁早自我毁灭,下地狱去吧!” 我说完,杜明更加狂妄地大笑起来:“你说,哈哈哈,你说我连腐烂尸都不如?哈哈哈哈,你真是,哈哈,你真是个有眼无珠不识大体的小屁孩啊。”杜明突然收住笑容用极其冷酷的眼神注视我说道:“我可没有食言。我说过我会给你们半小时时间,是你们自己慢吞吞浪费时间。” “你混蛋,”我对杜明吼道,“你可以控制病栋,想必连这异空间中的时间也能控制。半小时,对你来说不就是想一分钟就一分钟,想一秒钟就一秒钟的事嘛!” 杜明拍手鼓掌狞笑着说道:“没错。不过,大发慈悲的我还是给了你们不少时间让你们逃离这个病栋了。怪就怪那个可恶的家伙现身阻碍我的计划,不然我一定给你们足足半小时。哈哈,但是给你们半小时你们也是逃不出这个病栋的。哈哈哈哈……” 看着杜明的嚣张样我就想冲上去扇他两个耳光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快打开电梯门,然后乖乖让道,不然……” “要我说几遍你才懂,这个电梯是病栋控制的,连我都没法想出去就出去。如果你们想出去,可以,”杜明指向我奸笑着说,“易佳和,把你的身体给我。” “色狼,你想做什么!” “哎哟,你别误会。嗯,或许我真的会对你的身体做什么,但那是我的事。” “我是不会让你碰易佳和一根汗毛的!”说着陈耀飞背着谢长歌就想冲出去和杜明拼命,吓得我立刻拉住他。 “我问你,你到底要我的身体做什么?” 杜明托起下巴思考片刻回答我:“有了你的身体,我就可以随意进出这个病栋。” “就是说,有了我的身体,你就可以到我们的现实世界去?” 杜明又拍手鼓掌:“不愧是我看中的容器,理解力真快。我有尝试用这具躯体附上活人皮进入你们的世界,但那果然很吃力。若再呆得久一点,我恐怕会消失在你们的世界中。正在这时,你们出现了。运用闯入病栋中的谢长歌作为原型果然是一个明智之举。你们就这么傻乎乎地上当被我拉到了这个世界。经过对你们的监察后,我确定易佳和同学你是一个十分不错的容器。我坚信,只要我得到你,我一定可以进入你们的世界。” “那终究是你的猜想吧。而且,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面前的怪物。 “我?我就是杜明啊。”怪物摊手说道。 “骗人。你只不过是将杜明当作容器栖身于杜明体内的邪恶力量。既然是力量,没有本体理所当然。” “面对理解力强的人有时也是一件令人困扰的事情呢。”怪物挠挠头对我说道:“不过,易佳和同学你说的并不正确。” “什么意思?”我抱紧手中的玻璃瓶问对方。 “杜明确实是我的容器,但我同样是杜明的容器。我和杜明的关系不是俯身,而是融合。因此,我是杜明,杜明也是我。”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加糊涂了。说人话可以吗?” “聪明人偶尔会大脑短路,”披着杜明外皮的怪物仰头看看通道上方然后响亮一拍掌对我说道,“简单解释,我是杜明的念。” “念?” 怪物点点头说道:“没错。你可以理解为,杜明的思想有了独立自主的可能性。人类都有自己的思想,而人类的思想虽通过外界影响,但始终是属于自己的。我是杜明的思想,自然是杜明的所有物,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无法脱离杜明这个人,因此说我是杜明也不为过。” “嗯……我可以理解为双重人格吗?” 杜明欣悦,重重拍掌说道:“区别有的,却也是相当符合我们现在情况的理解。” “那你干吗要把我当容器……” “好了,”杜明打断我说道,“这里被我所控制着,那家伙无法进入。多说无益。事先我有声明我会不择手段得到你们。你们若要抗争也可以,但缺手缺脚对我来说不成问题。” 通道突然变得越来越宽越来越长。当我们稳住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变化而头晕时,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红眼丧尸击飞我。 “易佳和同学,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乖乖成为我的东西,不然你会亲眼目睹你的同伴尸骨无存的惨象。” 杜明没有开玩笑。宽大的空间中出现大群腐烂尸把我们团团围住。随着“嗷”一声,腐烂尸群中冲出数只白眼丧尸向我们袭来。 “易佳和,擒贼先擒王——控制住杜明!”陈耀飞背着谢长歌指示我。 我听从指示抱着玻璃瓶抽出木棍奔向杜明。 “易佳和同学,思路清晰作战正确,值得嘉奖。不过,徒劳。” 杜明上方的电灯熄灭——杜明消失在黑暗之中。察觉到黑暗中蠢动的影子,我立刻停步转身。只差一米,我就会被多只黑眼丧尸拖入黑暗之中。 “易佳和,左侧!” 我听到陈耀飞呼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左侧飞来两只红眼丧尸,一只击飞我使我丢掉了玻璃瓶和木棍,另一只没有袭击我而是咬住了滚开去的木棍将其带入杜明所在的黑暗中。 “哈哈,你想靠这样的东西来击败我?”杜明的讽刺之味尽显,“我记得你的同伴陈耀飞也有一根吧。哦,他正背着谢长歌用他的警棍抵御着白眼丧尸呢。了不起,虽然看起来好像随时会被扑杀就是了。” 我竭力推开红眼丧尸的烂脸,在快把持不住的时候转头看到了陈耀飞和谢长歌。由于背着谢长歌,陈耀飞不能抵御住所有白眼丧尸。另一方面,陈耀飞没有将谢长歌弃之不顾的意向,有几次他甚至为了背上的谢长歌险遭白眼丧尸的啃咬。不过这样下去一定是不行的。尽管白眼丧尸的数量不是很多,陈耀飞勉强能够击退躲过,但不出十秒陈耀飞会因为精疲力竭与谢长歌一同成为白眼丧尸的口中肉。 “放开我!” 我奋力翻转将红眼丧尸置于身下,然后忽视掉红眼丧尸将利爪刺入我的胳膊中引起的剧痛狠狠敲打红眼丧尸的头。猛烈击打下,红眼丧尸松开我,我迅速起身奔向陈耀飞和谢长歌帮助他们。 “易佳和!”夏梨医生的声音。我转向地上的玻璃瓶。 “掀布,然后把我带到杜明眼前!”夏梨医生喝令。 你开什么玩笑,让我在陈耀飞和谢长歌危机之时掀布?你以为把你瓶子上的布块掀开就能力挽狂澜? 一秒犹豫,我扑向玻璃瓶掀布。这次掀布十分轻松。当我看见瓶中的烂人头,我差点因近距离接触不祥之物而昏厥。 半闭着眼睛抱起玻璃瓶,我躲开一只红眼丧尸的袭击冲向黑暗区域。 “真是要命啊……”放声大吼发泄不满,我跑到离黑暗区域前两米处驻足大口喘气。 黑暗中的黑眼丧尸学我的样“哈”地喘着,还有几只不分好歹的黑眼丧尸想伸手抓我却被光烧灼缩回手。 “夏梨医生……哈,哈,接下来……干吗啊?” “呃啊……”玻璃瓶中的东西这么叫着。该不会,它只会这么叫着? “易佳和同学,”黑暗中的怪物领袖对我说道,“你就算把夏梨的头颅抱到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动容。是我把夏梨变成那样的,可在那之前夏梨已经成为丧尸。我杜明知道这点,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过无法挽回。我说过,我就是杜明,所以你不要想着干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以为这么做我就不是杜明一样。”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怪物领袖的话超有说服力。我转头望望陈耀飞和谢长歌,陈耀飞已经把谢长歌摔到地上。陈耀飞是无可奈何,如此一来至少他还能与白眼丧尸多抗争几秒。不过,在他们的侧边已经有四只红眼丧尸蠢蠢欲动。陈耀飞和谢长歌瞬间被击杀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夏梨医生,对不起,我……” 刚想抛下玻璃瓶冲到陈耀飞和谢长歌边上,我就听见瓶中之物如此说道:“苍天在上,黄土在下,我与杜明誓言,今生今世,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疾病健康,我们都将贯彻信仰,救死扶伤,永不言弃。” “哈,都已经是丧尸的一个头了还说什么誓言啊?可笑,我杜明早已把这种东西抛在脑后。誓言什么的,不过是废话一堆。” “既然如此,”我俯首看见瓶中美丽的面庞上划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你为什么要走出黑暗,又为什么要潸然泪下?” 从黑暗中出现的杜明泪流满面。 “你在说什么啊?”似乎,连杜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落泪,“哎,好奇怪啊,为什么我会流泪?” 宽大的通道急剧缩小,周围的丧尸骤然消失。 杜明跪倒在地,不住擦拭脸上的泪水,反复地说着:“为什么我会流泪?好奇怪,为什么我会流泪……” “易佳和,请你将我递给杜明。” 困惑不已的我遵循夏梨的指示俯身将玻璃瓶递给杜明。杜明抬头望望玻璃瓶中的夏梨,然后他就像是被神话中的美杜莎吸引而成为石像般一动不动。 “接受我吧,杜明。”夏梨说道。 “不行,不行,”杜明摇头说道,“我没有获得你的资格。是我,亲手把你……我没有再度接受你爱意的资格。” “傻瓜,”夏梨微微一笑,“我已经原谅你了。” “可是,可是我……” “杜明你,真的是一个天真又善良的医生呢。” 杜明站起来,我直起身。我和杜明相对,我望着他,他望着我手中的玻璃瓶。 “夏梨,可以陪我,一同赎罪吗?”杜明问道。 “天真善良的人往往会惹到麻烦的事。你的真心既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不过,无论是优点还是缺点,我都会一并接受。因为,我选择了你。所以,我会陪着你。这份誓言,直到永远。”夏梨回答。 杜明微微一笑,没有犹豫伸出双手从我这里接过夏梨。他抱起玻璃瓶将脸贴到瓶上,仿佛这样就能够接触到夏梨的脸一样。虽然很想对他们说一句请不要以这种猎奇的方式秀恩爱,但最后我说的话是这么一句:“希望你们永远不分离。” 杜明会心一笑,夏梨会心一笑。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易佳和,谢谢你。” 黑暗降临,转瞬即逝。明亮的通道中,站着的只有面面相觑的我和陈耀飞。 “谢长歌!” 两人立刻俯身查看谢长歌的情况。在两个脑袋一起贴在谢长歌身上确认过谢长歌的心跳声后,我和陈耀飞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叮——”通道尽头的电梯门开启。 “看,”我对陈耀飞说道,“电梯门开了。” “抓紧时间。”陈耀飞说着背起谢长歌。 我扶住谢长歌偕同陈耀飞跑向电梯。一切都结束了,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我可以从陈耀飞的脸上看见逃离病栋的欢欣,而陈耀飞也能从我的脸上看见逃离病栋的喜悦。 “一切都结束……” 黑影乍现。 “污秽的身体,腐朽的灵魂。易佳和,你逃不出这个病栋。”黑影说完消失。 身后传来本应消失的嚎叫。 “易佳和,当心!”在我惊愕于身后出现的行尸之时,陈耀飞大叫一声推开我。 我和陈耀飞谢长歌分离,一只红眼丧尸阻挡在我们中间。 “叮,叮,叮——”电梯中传来好像是即将闭门的提示音。 “耀飞,闭住呼吸!红眼混蛋,来追我啊!”在红眼丧尸转向陈耀飞谢长歌的时候我朝它的身上猛踢一脚,然后大口喘几下转身逃向电梯。 不知是我的猛踢惹怒红眼丧尸,还是我的大口喘息吸引住它,红眼丧尸立刻瞄准我向我冲来。 跃入电梯,我迅速靠边按住开门键屏息。红眼丧尸跃入电梯中静止不动,忽而消失得无影无踪。疑惑于莫非是通往现实世界的电梯有什么强大的灭尸力量,我向通道中的陈耀飞和谢长歌喊道:“耀飞,快把谢长歌带过来!” 通道中,腐烂尸逐步逼近。陈耀飞背起谢长歌朝我跑来。 “啪嗞”,我和陈耀飞之间的通道灯熄灭,借着这边和那边的灯光我能够清清楚楚看见黑暗中凭空出现几只黑眼丧尸。 “不妙,这样子他们无法通过。”松开开门键我打算去吸引黑眼丧尸的注意,没想到我刚踏出电梯,电梯门就渐渐合上。幸好我及时挡住使电梯门开启,我们才不至于失去这个逃离病栋的大好机会。 由于黑眼丧尸的袭击,陈耀飞失去平衡将谢长歌摔在地上。将谢长歌放置到墙边的陈耀飞甩长警棍奋力抗争逼近的腐烂尸。虽然陈耀飞的击打有效,但腐烂尸众多,这么下去陈耀飞和谢长歌都会遭殃。 “陈耀飞,你等我,我来帮你!”我冲陈耀飞喊道。 “易佳和,回去!”陈耀飞背对我喊道。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要是不过去,你们就完蛋了!” “听着,易佳和,我们没法过去了。如果你过来帮我们,到时电梯门关闭,连你也会逃不出这个病栋!”陈耀飞击退两只腐烂尸微微转身朝我说道。 “这,这只是你自己的话。谢长歌他还想活下去,所以我……” “叫你回去就是谢长歌的话!” 我望向谢长歌。靠在墙壁边上的谢长歌睁开了眼睛正虚弱地望着我。 “谢长歌说,我们在劫难逃,但你离存活只是一步之遥。”陈耀飞回头继续抵御腐烂尸。 “那你是叫我对你们见死不救,然后做一个缩头乌龟独自苟活吗!” “是!”陈耀飞击退前方的几只腐烂尸完全转身对我说道,“哪怕是抛弃我们,把我们作为垫脚石,你也不应该在乎。我和谢长歌都想要你活下去,我们甘愿被你抛弃,甘愿做你的垫脚石。所以,易佳和,关上电梯门,活下去!” 陈耀飞掩面哭泣,谢长歌灿烂一笑。丧尸的叫声充斥通道,深深的绝望侵蚀我的心灵。 “回去,活下去。为了自己,为了我们。”谢长歌的嘴唇微动,我似乎听到谢长歌在说着这样的话语。 退回到电梯中,电梯门渐渐关闭。门缝中最后出现的是陈耀飞拼死对抗腐烂尸的场景,而谢长歌的脸先一步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电梯中好安静,真的像是远离喧嚣人间的一方净土。这边是天堂,那边是地狱。我在天堂里享受愉悦,他们在地狱中苦苦挣扎。 “我是垃圾。”不按电梯数字按键,电梯不会启动,似乎也不会开门。 “二十八岁的人渣。”按下通往十四楼的数字按键,我就能够回家了。 “这样子的我,竟然还被人喜欢着。”回家,回家? “不识爱的怪物,被人所爱?”回去,回去。 “仅此一次的终焉,献给爱我及我所爱的人。”电梯门启,我冲出去以命相拼。 “咯啊——” 镜片破碎,身体被怪物重重压倒在地,脖颈上传来刺穿皮肤的剧痛。明明只能感受到疼,我却还能感受到自己身体中的血液在流失。 “易佳和!”陈耀飞的声音。 朦胧之中,我看见一个身影护着另一个身影。反抗,已经徒劳无功。 “耀飞,长歌……” 今生今世,三人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相伴而死,相随而终,黄泉路上不寂寞。 “易佳和,一直以来,对不起……” “易佳和,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44章 觉醒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纯白如雪的曼陀罗华,鲜红如血的曼珠沙华。彼岸,谁人守望? 白花浮动于漆黑的衣物之上,红花浮动于洁白的衣物之上。 世界一分为二,黑白分明。两极之中,你踏着虚空而来。 真理与命理,异色瞳是否能够看到我的灵魂? 记得你的拥抱,记得你的温暖,记得我们之间的羁绊,记得共存于天地之间的希望。 然而,寒冷侵袭我的身体,羁绊终会分离,希望之光亦将湮灭于永恒的黑暗之中。 “继续,抑或终焉?”你如此问道。 生而为人,我很绝望。世界改,我不改。心死,梦亡。 现世的呼唤,无力。唯有死亡可以终结一切。 “迷茫……” 无法触及天空,身体远离大地,万物与我断绝联系,灵魂彷徨。 忘却吧,快乐与忧伤。忘却吧,灾祸与福祉。忘却吧,人生无非黄粱梦。 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君,可否再度与吾相拥?”留恋的,不过一个请求。 来者会心。泪流。 “且问,于温暖中消亡,抑或于绝望中重生?”选择的,不过一个必然。 此者定心。交融。 幽蓝的火种诞生于黑暗,它在你的手心里,它在我的身体中。 彼岸花烂漫,我心悠然。 “灵魂烈焰熊熊燃烧!” 睁眼,呐喊,奋起,反抗。身体迸发出的幽蓝火焰,是我灵魂的写照。 幽炎淡淡,却可破邪,哪管魑魅魍魉,抑或是至恶魔神,凡触我灵魂烈焰,则燃烧殆尽。 灰烬消,我清楚地看见眼前景象:穿过漆黑区域,陈耀飞抱住谢长歌以己肉身护他平安。其实陈耀飞所做的无非杯水车薪,但他的意志,我已接收。 黑眼丧尸发觉异物纷纷向我投来目光。跨过黑暗区域必然是困难,而要及时跑到陈耀飞和谢长歌身边更是难上加难。腐烂尸距他们几步之遥,陈耀飞和谢长歌身中尸毒不过几秒之内的事。 我需要时间,不是这个世界的时间,而是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两秒钟,是必须由神明所赐予的两秒钟。而这份力量,我知晓我已用己之生命夺得。神之技,名为“森罗万象一瞬不变”的力量—— “时止。” 世界定格。在这只属于我的两秒钟内,万事万物绝对静止。我,能够在限时的空间中自由行动。于静止的森罗万象来讲,我是异类;于静止的邪恶力量来讲,我是敌人。世人眼中,我会成为神明;神明眼中,我会成为圣人。在他们眼中我是怎样的存在?这个问题我无法开口提出。但是,至少我自己明白:我,只是凡人。 一秒,穿过黑暗烧却邪物奔赴到他们身边。两秒,挺身而出以身作盾推压邪物准备。 时间齿轮转动,腐烂尸群体前行。然而—— “有我在,你们休想伤及他们。” 后方的灰烬大概散去,前方的火焰猛烈迸发。我灵魂的温度,足以燃尽这群可悲之人。火焰波及有限,但丧尸数量也有限。轮到这方挺进:前行,以手掌之幽炎燃尽触及之物。一只,两只,直至目视之邪物皆作灰烬。 “呜……” 紧闭双眼死死守护谢长歌的陈耀飞仍然不知危机已经解除。俯视着这样的陈耀飞,我倍感欣慰。 “耀飞,已经没事了。”我轻拍陈耀飞的肩膀。 男孩睁眼瞅瞅我,而后环顾四周确认丧尸荡然无存,这才起身询问他所拼死守护之人:“谢长歌,你没事吧?” 身体汗水遍布的谢长歌虚弱地望着我:“笨蛋。”他连发声的气力都没了,这两个字是陈耀飞侧耳倾听后的转述。 “说人笨蛋的人,十有八九也是笨蛋。”我脱去自己的外衣抬起谢长歌的身体将他拥入怀中,“小赤佬,以后不准再做这种傻事。”紧紧拥抱,我对诧异的陈耀飞同样说道:“还有你,混小子,以后再也不能随随便便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没放弃啊……”陈耀飞反驳。 “多嘴,”我对陈耀飞说,“如果你真的没有放弃自己的生命,你就不应该只让我一个人逃走。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只要有一点可能性,就不能认输。我们,绝不能放弃他人的生命,也绝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 幽炎燃烧。我知道,我灵魂的火焰不会伤害到我所爱之人。这火焰,不仅对善者无害,还能够缓解我接触之人的不良状况。于我来说,幽炎能为我治愈伤口消除邪魔;于我怀中的谢长歌来说,幽炎能为他减缓疼痛、消灭其体内的死逆病毒。 火焰熄灭,我将谢长歌暂时放于地上。从他的面容来看,幽炎确实使他舒服了很多。 “接下来是你。耀飞,把衣服脱下来。” 陈耀飞拨拨手指头怯怯地问我:“光膀子啊?” “对。” 陈耀飞歪头摸摸后脑勺吞吞吐吐地说:“这样,不太好吧?” “什么意思?” 陈耀飞的脸越来越红。他瞄瞄我,当注意到我视线的时候立刻低下头说道:“我,你……我们要身体……身体……两个大男人要……碰……碰……” “混小子,你一个男的扭扭捏捏像什么啊。不就光膀子抱一个,有什么好迟疑的?不要浪费时间,你不脱,我替你脱。” 陈耀飞忙伸手阻止我说:“不不不,我会脱,我会脱。” 看他慢悠悠的模样,我急地上前帮他一把,然后将他搂入怀中。 幽炎燃烧。 “易佳和,好温暖啊。”头靠在我肩膀上的陈耀飞说道。听他的语气,他好像蛮幸福的。这种环境下还能感受到幸福,真是个乐天派。 火焰熄灭。我对陈耀飞说:“好了。这样一来,你体内的死逆病毒就消失了。” “易佳和,为什么你要消灭我们体内的死逆病毒?”陈耀飞问道。 我回答:“杜明医生虽然和夏梨医生一同消失了,但黑影仍然存在。虽然不知道黑影是如何控制丧尸,以我们所了解到的信息来推测,黑影能控制的说不准是死逆病毒。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毕竟我们对死逆病毒还不甚了解。不过,要是真如我推测那般,也许某个时间体内有着死逆病毒的我们就会被黑影控制。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 “可是,死逆病毒不是在多种媒介中传播的吗?你现在消灭了我们体内的死逆病毒,要是我们再感染死逆病毒怎么办?” 我回答陈耀飞:“不管你们信不信,自从得到幽炎这份力量,我的身体也产生一定的变化。在刚才被红眼丧尸袭击的时候,我的眼镜摔破了,但我不需要它也能看清事物了。身体还在发生变化,而幽炎和时止的使用如同呼吸般顺畅,仿佛是我与生俱来的本能一样。除此之外,我能够感受到死逆病毒的存在,知晓空气中已无死逆病毒。如果你们再感染死逆病毒,我会知道,到时定会及时为你们做病毒清除处理。” “易佳和,”陈耀飞动动下巴抱紧我说道,“幽炎和时止是什么啊?” “详细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知晓的是,幽炎是我燃烧自己灵魂的产物,而时止则是在时间循环中为了拯救你付出自己生命的我所得到的神明的恩赐。” 陈耀飞摸摸我的后背说道:“这么说来,易佳和的灵魂是十分善良温柔的。你为了我付出生命,我是不是应该报答你?” 想着陈耀飞这混小子竟如此轻易相信我的话,我回答他:“不用。你们没有欠我,你们就不需要还我什么。说到底,欠欠还还是交情淡薄之人做的事。对于深交之人来说,欠和还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你的眼中,我和你是交情淡薄之人还是深交之人?” “当然是深交之人啦。毕竟,易佳和在我心中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呢。” 欣慰,我摸摸陈耀飞的头。 “好了,松开吧。”我松开双手。 “哦。”陈耀飞抱住我不动。 “该松手了。”我拍拍他的后背。 “哦。”陈耀飞依然不动。 “耀飞,放手。”我的脸沉下来。 “大哥,再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小弟,我不是树你不是树懒,黏着我做什么。 “你再抱着,新的丧尸就要出现,到时我们三人都会陷入危难之中。” 陈耀飞不舍地松开我向我低头道歉:“对不起。” “道歉免了。衣服穿上,我还要你帮我把谢长歌安到我背上。使用幽炎耗体力,但不用幽炎我怕谢长歌撑不下去。” 我转身望望电梯,陈耀飞随我望望电梯。电梯门早已关闭,再开恐怕要顺天意。回首蹲下,我让陈耀飞帮我把谢长歌安到背上,然后我用自己脱下的衣服绑住谢长歌,让我在使用幽炎抵抗邪物的时候谢长歌不会轻易从我背上掉落。 “耀飞,还有长歌。电梯关闭,我们便难以从这病栋中逃出。剩下来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彻底消灭黑影摧毁病栋中的邪恶力量,让病栋为我们打开通往我们现实世界的电梯。这条路不好走。一方面,我们不知道黑影所在的具体地点。另一方面,杜明医生消失,黑影自己也能操控丧尸,前路势必危机重重。但是,我答应你们,我会拼尽这条性命保护你们,与你们共同进退。” “嗯,”陈耀飞微笑着说道,“易佳和,我们相信你。” “拜托……你了……”幽炎微燃之时,谢长歌轻声说道。 首先确定黑影所在地。三号楼四号楼上各二十五层下共三层一共五十三层。其中地下停车场实际相连,相当于面积宽阔的另类连接通道。身为病栋中的邪恶力量,黑影毫无疑问能够忽现忽离。它会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设下陷阱待我们到达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把我们困在险境里。幽炎只存在于我的身体中,通过我的皮肤迸发,无法燃烧邪物以外的东西。幽炎要是能烧毁邪物外的物体倒为我们省去麻烦——走一层毁一层,黑影便插翅难逃。 何时起,通往四号楼上层电梯前两侧的道口消失,我们只能通过电梯上行。 第一个主要确认点是三号楼的地下二层。三号楼的地下二层是太平间,同样是化作杜明的黑影进行尸体改造的地方。为了拯救被黑影掳走的谢长歌我去过三号楼的地下二层,在那里遇见了王良和张健。我想他们两人已经长眠。太平间中有腐烂尸,不过现在太平间中有的恐怕不止是腐烂尸。假如黑影真的在太平间中,到时发生我们意料之外的事也是合乎情理的。 电梯门启,我们到达地下一层的停车场。停车场中有灯光,但有几个地方电灯损坏是完全的黑暗。 “好奇怪啊……”陈耀飞说。 病栋在变化,虽然知道这点,我们仍为眼前的场景而大惊失色。视界之中并无丧尸,但本应不存在的汽车,一辆一辆整整齐齐停在停车位上。地下停车场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这股味道和我在太平间中闻到的味道差不多。说白了,就是死亡的味道吧。 “耀飞,当心。” 陈耀飞点点头尾随我前往三号楼的电梯口。 “嗞嗞——”头顶破损的灯光在闪烁。“啪”,灯光熄灭。“啪啪啪”,我们附近的灯光全部熄灭。庆幸于灯管没有爆裂的我们绷紧神经立刻警觉周围的事物变化。黑暗中无声无息,似乎并没有丧尸的存在。 “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陈耀飞不语。 “耀飞?” 黑暗中没有陈耀飞的回应。 狡猾的黑影诡计多端,陈耀飞大概中了它的计陷入幻觉之中。周围黑漆漆一片,我无法确定陈耀飞所在之处,但我知道他和我的距离不远。 “上方……”我背上的谢长歌指示我。 细听,上方确实传来极其轻微的“咯咯”声。 “暗算真是下流的行为。对象是亡者,潜藏于黑暗中偷袭敌人这个行为,作为生者的我貌似无法批判。但既然你能够不顾羞耻,我又何必留下一手。燃烧吧,我的灵魂!” 皮肤中迸发出强烈的幽蓝火焰,借着明亮的火光我看清周围的一切。如我所想,陈耀飞果然中了黑影的幻象跪在地上动弹不得。至于攀附在天花板上妄图偷袭我们的三只红眼丧尸,好巧不巧偏偏在我放射火焰之时纵身扑向我们,自然被消灭于半空中。 持续燃烧幽炎,我来到陈耀飞身前拍拍他的头。陈耀飞抬首望望我,他的眼中满是泪水。 “噩梦?”我问他。 “嗯。虽然是个十分悲伤的噩梦,但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流泪的陈耀飞对我微微一笑。 “当然,”我对陈耀飞说,“无论天涯海角,需要我便呼唤我,我会及时赶到你身边。” 借着幽炎的光亮我们继续前行。 “砰砰砰”,不知从哪里出现的红眼丧尸落到汽车上,使得汽车“呜哇”接连叫起来。噪音虽然惹人烦,可汽车的自动亮灯功能也启用起来,省了我大范围迸发幽炎消耗精神力。 “易佳和,要不谢长歌我来背,你上?”陈耀飞咧嘴露出尬笑。 “使用幽炎不仅消耗我的精神力,还会消耗我的体力。本来我在地下二层被红眼丧尸袭击少了很多血,利用幽炎修复伤口尝试增加我体内的血液量,效果不明显。你别看我好像坦然自得的样子,其实我已经很累了,现在是靠幽炎维持着微妙的平衡。继续使用幽炎,我一定会在某个时刻精神崩溃、身体衰竭而后暴毙。” 听我这么一说,陈耀飞急忙一边抽出棍子甩长一边抬起手指示我说道:“你你你,你还是休息一下,我去战斗。” 看着陈耀飞这慌张样,再严肃的人也会忍俊不禁吧。 “我会帮你的。红眼丧尸只吸血。不过,我之前有感觉到它们吸食血液的时候,身体内的死逆病毒似乎会被激活。我想它们如果咬到你,你又会被感染上死逆病毒。” 一只红眼丧尸跃到地上伸出枯瘦的手臂攻击陈耀飞。陈耀飞躲过接着以极快的速度反击后对我说道:“我才不怕呢。如果我又被感染上死逆病毒,易佳和你会救我的吧?” 离我最近的一只红眼丧尸扑向我。为了不使它触及我背上的谢长歌,我伸出手臂抵御它。感受到它的牙齿咬入我的皮肤,我燃烧幽炎将它瞬间消灭后对陈耀飞说道:“二十八岁的大叔随时随地愿为你这英勇的混小子效劳。”我可以故意说“我才不会救你”,但这种情况下开恶趣味的玩笑不是我的风格。 几乎是在我幽炎的帮助下,我们消灭了来袭的红眼丧尸。之后没过几秒,停车场停泊的汽车下爬出腐烂尸,其中有几只身体缺损惨不忍睹。因为太惨了,我懒得收拾它们拉上陈耀飞进入本来就该在此地的电梯。 黑影行踪不定,使用邪恶力量迫害生者。人在做,天在看。恶念蔓延,神明必定降下天罚。既得神之技,便循天之理。于行尸病栋之中,我未得神谕。如此一来,我就遵从本心放手一搏。 “善恶终有报。我来找你算账了,黑影先生。”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45章 破邪(上)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门开,前方即是太平间。没有自动闭门的通道,没有一片漆黑的区域,门开,就是太平间。宽阔的面积,整齐的铁床,阴冷的空气,厌恶的大布。腐烂尸已不在铁床之上,这样一来反而更加令人不安。从穿过地下停车场的经历来看,黑影能够转移丧尸,如同异类改造尸能够隔空取物。狡猾的怪物无疑是在等着我们自投罗网,设下圈套让我们钻。它知道,我们为了消灭它一定会步入陷阱。 “谢长歌,你的情况怎么样?”我瞄瞄谢长歌的断臂。在我幽炎的作用下,谢长歌的断臂虽然没有恢复如初,但已经完全停止流血。不仅如此,幽炎还试图修复谢长歌的断臂截面。尽管按进度看可能没个几天不行,至少谢长歌的性命有了保证。 “没事……”我还以为他会说“好多了”。算了,谢长歌身体情况改善就好。 我转向边上全神贯注的青少年指示他:“耀飞,前进了。” 听见我的话语,陈耀飞从警觉状态中恢复,对我傻傻一笑。哪怕是在绝望之中,只要看见陈耀飞的灿烂笑容,曙光也会乍现——陈耀飞的笑容就有这样的魅力,尽管很傻的样子。 绕过铁床,我们向大布走去。我没记错的话,大布后面是乱尸堆。有如地狱绘图一般的场景令人不由理智丧失。因此,站在大布前准备掀布时,我提醒陈耀飞做好心理准备。 掀布,眼前黑暗。以为是我的错觉,我合布抬头看看上方灯光,亮着。掀布,眼前照旧黑暗。 “怎么回事?”陈耀飞问。 “早知道它不怀好意,谁知它把陷阱设在这种地方。”黑影不愧是邪恶力量,思考的方式让人感到惊奇。 布后的黑暗中传来轻微的喘息声,不用说,必然是黑眼丧尸。 “这个地方还有一个房间,里面是黑影的变态改造室。”我斜眼看看肩膀上的谢长歌,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它有可能在房间里吗?”陈耀飞问我。 “不好说。也许这只是黑影的声东击西之计,但也有可能是在房间中的黑影为了确保自己安全才布下这些黑影丧尸。毕竟,这黑暗区域的面积相当大,常人是无法平安无事穿过黑影丧尸遍及的这个空间的。” “这么说来,我们要不撤退,要不……”陈耀飞望着我。 我让陈耀飞接过谢长歌对他说:“正如你所想,既来之则视之,无功而返白白浪费时间。黑影不让我们过,我们就偏要过。哪怕最终它不在房间中,我也会尽量消灭掉黑暗区域中的黑眼丧尸,减少病栋中的丧尸数量。当然,如果这病栋中有个大洞能让丧尸源源不断进入,那我就没办法了。活在当下,处理好眼前的问题再说。” 转交谢长歌完毕,我深呼吸掀开大布进入黑暗区域。 “易佳和,万事小心。”合上大布陈耀飞对我说道。 幽炎燃烧,借着火光,我能够看清周围的事物。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远离我的黑眼丧尸来回晃动妄图偷袭我。黑眼丧尸惧怕光芒,打火机的火光足以让它们退避三舍,我这虽然不知道温度多高但足以燃尽丧尸的幽炎之光足以吓得它们魂飞魄散。不过,究竟丧尸有没有灵魂? 我想着丧尸是否具备灵魂这个问题的时候,三只黑眼丧尸英勇无畏向我冲过来。它们一靠近我,就被幽炎的火光烧灼。来时英勇,去时慌乱,这样的黑眼丧尸,挺有意思的。想着此事的时候,我的后方传来黑眼丧尸的惨叫。转头一看,只见一只黑眼丧尸触及我身体上的幽炎燃成灰烬。如此一来,貌似我只要微微燃烧幽炎,黑眼丧尸就奈何不了我。只怕黑暗中还有别的邪物就…… 正想着黑暗中会不会有新的怪物来袭,我就发现三只白眼丧尸疯狂地扑向我,把我吓了一大跳。然而,大概是本能反应,它们一触及我身上的幽炎便慌乱退后,虽然幽炎一下就覆盖它们的身体,回天乏术。 “黑眼白眼都出来了,腐烂尸战斗力这么弱的单纯就是阻止我前行一两步没有什么意义。这么想来,接下来该出现的就是‘咯咯’的家伙了吧。” “咯咯,咯咯……” 不出所料,一只红眼丧尸突然从上方下落到我身上把我压倒在地。要是它能在下落之时把它尖利的爪子刺入我的身体,没准命中要害,也兴许我会流血过多而死。不过它非要耍帅享受将敌人踩在脚底下的快感,然后它就被我的幽炎燃成灰烬。后面来袭的三只红眼丧尸和它不同,招招致我于死地。站在原地太被动,所以我躲过它们然后把手放到它们身上,一下一个消灭掉。 安然无恙到达铁门前,铁门上锁无法开启。“如果我的幽炎能够把金属烧熔就好了。”这么想着,我猛踢铁门破口大骂黑影。见铁门一动不动,自讨苦吃的我只好一瘸一拐回去。 掀开大布,我见陈耀飞一脸惊恐。 “怎么了?” 走出,我抬头顺着陈耀飞的目光看去。理应整整齐齐排列的铁床消失,一堆丧尸倒在地上无法行动。大约有五只白眼丧尸和七只红眼丧尸不屈不挠爬起冲向昂首挺胸傲视邪物的改造尸。察觉到两边的异样,我望见太平间两侧存放尸体的冰柜全部开启。重新把目光转移到眼前的怪物大战,不过迟了一秒,十多只丧尸被改造尸尽数击飞。其中有一只红眼丧尸被击飞到离我们不到三米的地方。一边想着该和改造尸大哥商量一下让他下次击飞丧尸时多多关注周围情况,我一边走向爬起来准备攻击我的红眼丧尸。 “好,躲闪命中,拜拜。”感觉躲避红眼丧尸然后触碰它用幽炎将之消灭有点像打棒球。我这算全垒打吗?话说全垒打是个什么东西? “易……”看见我向他走去,改造尸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是我,易佳和。改造尸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我尝试与他交流。 “易佳和,”回首望望陈耀飞,他正挥手让我回去,“易佳和,敌人,你快回来!”说着陈耀飞就要放下谢长歌打算来“助我一臂之力”,吓得我立刻跑回去接住谢长歌。 光着上半身一副王者无敌模样的改造尸朝我们迈步而来。 “易佳和,它过来了。”把谢长歌安到我背上的陈耀飞迅速甩长棍子做好应战准备。 “耀飞,稍安勿躁,”我抬手示意陈耀飞放轻松,“这位改造尸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我们的盟友。” “盟友?”陈耀飞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啊。你回忆一下,我们不是有好多次莫名其妙地就得救了吗?最开始的红眼丧尸袭击,是他帮我们甩飞了敌人。后来我们被黑影怪物分离,是他让我们重新相聚到一起。”我正正谢长歌趴在我背上的姿态让自己能够更好抱住他,然后我伸出手介绍改造尸对陈耀飞说道:“你别看他外表是个改造尸,其实,这位可是在病栋中制约着邪恶力量的光明使者。” 陈耀飞半信半疑攥紧棍子走到比他稍高一点的改造尸身前打量起对方。改造尸抬手,陈耀飞退后一步绷紧神经。 “没事的啦,耀飞。我估计他就是想摸摸你的头。” “摸我的头?”陈耀飞说这话的时候,改造尸已经将他的烂手放到陈耀飞的头上,然后轻轻拍拍。在我眼中,反而是这对更像家长和小孩。 “说起来我还没向你介绍我的同伴,”我指指改造尸手下眯着眼睛的男孩说道,“这位是陈耀飞。” “你好。”陈耀飞面无表情地问好。 “你……好。”声音沙哑的改造尸回应。 “我的名字你知道了吧。我背上的这位呢,是外表冷酷其实内心善良的谢长歌。你看,要换在古代,他八成是某位财主家的冷峻少爷,准会夺得大家闺秀的芳心。”谢长歌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对我的言论不置可否。 “长……歌。”叫出“歌”这个字的时候,改造尸沙哑的声音似乎有一瞬间恢复常态。虽然改造尸恢复常态的声音只是我在一瞬间听见的声音,但我总感觉我听过这个声音……好像,我听过的声音比这个声音要稚嫩一些。 “你的声音,是不是变了?”察觉到异样的陈耀飞问改造尸。 改造尸不语,纹丝不动地望着我,或者是我背上的谢长歌。 “介绍完毕。改造尸大哥,我们在找黑影,你可知道它的所在之处?” “黑……影……”依然是沙哑的声音。 “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披着杜明外皮的怪物。”对待说话慢吞吞的改造尸,陈耀飞沉不住气。其实我也有点心急起来。 改造尸不语。 “易佳和,这家伙……”陈耀飞凑到我边上大概是想和我说改造尸是不是不知道黑影所在之处。陈耀飞话说到一半,改造尸向我们伸出手。 “又要摸头啊?”这次连我都要被摸头吗?我可二十八岁了哎。 改造尸把手放于我们的肩膀之上。周围场景一晃,我们到一间病房之中。 “咦?” 确认谢长歌还在我的背上,我和陈耀飞一同打量起这个病房。不出五秒,我们两人均发现我们所在之处便是谢长歌的病房,也就是三号楼第十五层骨科病区的十五号病房。依病房中的场景来看,我们似乎到了表空间里。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表里空间应该已经融为一体。为什么这里给人仍然是表空间的感觉? “改造尸大哥,这里是表空间吗?” 改造尸说:“表……里,一样。我的,力量……防止……邪恶……” “懂了,”我对改造尸说,“你的意思是你在谢长歌的病房中设下结界一样的东西使邪恶力量无法侵入这里?” 改造尸楞了一下,然后对我竖起大拇指。这家伙果然能够正常交流的,还会夸人。 谢长歌的病房中有食物,饥肠辘辘的我们狼吞虎咽。暂且把黑影的事放在一边,人是铁饭是钢,填饱肚子要紧。 “长歌,吃东西了。” 我把谢长歌安到病床上叫醒他。因为幽炎能够缓解谢长歌断臂的疼痛,尽量接近谢长歌的我让陈耀飞帮忙把食品拿来。陈耀飞还没起身,改造尸就捧起一大堆食品递给我。外表看不出来,这位改造尸大哥或许挺贴心的。 “谢长歌的情况怎么样?”陈耀飞靠在床尾观察谢长歌的身体情况。 “缺水挺严重的。耀飞,把水递给我。” 二十八岁的我不是一个会照顾别人的人,因此我不知道我的措施对谢长歌来说是否舒适。谢长歌没有要求我做什么,我只能根据谢长歌的身体情况为他缓解不适,但之前我们所做的毕竟微不足道。幸好幽炎现世,我才能够维持谢长歌的生命,不然恐怕我们早就失去了谢长歌。如此思虑,我将喝完水吃完食物的谢长歌安放到我的胸膛上,燃起淡淡幽炎继续保障他的生命。只要我的体力充足精力充沛,我想幽炎是不会熄灭的,谢长歌就能活下去。 “长歌……”果然不是我的错觉:每当改造尸提起谢长歌的名字,他的声音就会改变。改造尸诸如声音、行为之类的变化都是它们的记忆开始恢复的证明。 “改造尸大哥,你的记忆恢复了?” 我问改造尸。对方没有回答我,而是将手伸向我。 “你别把手伸过来,”我急忙收起手上的幽炎阻止改造尸,“我怕这火焰会烧到你。”虽然这位改造尸或许就是光明力量,但我仍然担心外表为改造尸样态的他体内同样存在着死逆病毒。一旦改造尸接触幽炎,它们有极大的可能性会被火焰吞噬而烧成灰烬。 改造尸看见我阻止他便收回手。不知怎的,我感觉他好像很失落的样子。 “改造尸大哥,不是我讨厌你。我的幽炎会消灭掉死逆病毒,我怕你会受伤。”我向改造尸解释。 改造尸一言不发静静地望着我和谢长歌。 仰望这位与众不同的改造尸,我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他是谁”这个问题重新浮现于我的脑海中。整理已知信息,他没有注射过新药剂,照理来说他是没有感染上死逆病毒的。获得幽炎的我能够大致感受到死逆病毒的存在,但我却无法感受到他体内是否存在死逆病毒。他是病栋中的光明力量,带给生者希望。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对谢长歌说的“活下去”,我以为他是特别对谢长歌说的,但是现在看来可能他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坚持下去。黑影视他为威胁,因为他有着和黑影旗鼓相当的力量。“可恶的病栋就不应该把你这被抛弃的祸害带到我的世界中来。”他被人抛弃了?被谁抛弃?如果他是被病栋带到这个异空间中,他就不会是和宜相人民医院有关的人了。 “动脑筋果然不是我这种人应该做的事。” 改造尸依然静静地站在我们边上,如同一个盾兵守护着我们的安全。 谢长歌似乎睡去。不想吵醒他,我微微挪动身体让他能够睡得更加舒服一些。在和我们打了声招呼后,陈耀飞也趴到沙发上再次以奇妙的姿势睡下。燃烧着幽炎,我不能入眠也没有睡意。倒不是我真的不想睡,我想应该是幽炎的作用。不过,这么好用的东西往往会有很强的副作用。只要能够消灭掉黑影把谢长歌和陈耀飞平安送出行尸病栋,就算副作用全部向我袭来,我也无所畏惧。 “二十五层之上……三号楼,楼顶。”改造尸轻声说道。 我立刻明白改造尸所说,于是向他问道:“只有我和你,一起去?” 改造尸点点头。 不舍地轻轻放下谢长歌,我为他盖上被子确认他没有醒来。 “没了我,他能撑下去吗?”抬起头,我又望望陈耀飞。 “短时间,没问题。结界,守护他们……身体……精神……” 我问改造尸:“现在不去不行吧?” 改造尸没有回答我。我自言自语说道:“当然不行啊。黑影会瞬移,趁着发现它的这个时机不追上去,到时它逃得无影无踪,我们要找到它必定难上加难。时间不等人。” 我背对的改造尸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安慰我:“我会……和你一起……” 转身,我也把手放到改造尸的肩膀上对他说道:“改造尸大哥,你真是可靠,不像我。” 看过谢长歌,看过陈耀飞,我在改造尸的带领下走出病房。似乎是因为黑影的力量,改造尸无法将我直接转移到三号楼的楼顶上。但是,在改造尸的力量之下,我能够通过病栋中的电梯设施畅通无阻直接到达顶层然后走楼梯到达楼顶。 电梯上行,一人一尸静静等待。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46章 破邪(中)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在我的印象中,三号楼二十层之上是大片的黑暗区域,而三号楼的二十五层大概和四号楼的二十五层一样,是完全的黑暗区域。我不曾上过宜相人民医院的楼顶,话说在我二十八年的人生岁月中我上过楼顶的次数屈指可数。倒不是我害怕高——好吧,我确实有轻微恐高,因而总有人嘲笑我怯懦连楼顶都不敢去。其实,事实相反。 我曾经一个人站在楼顶俯瞰大地。位于边缘,我伸展双手感受风的力量,感受太阳的普照。当然,有栏杆,不然傻瓜才会呆在楼顶边沿。地上的风景固然美丽,但有一瞬间我仰望蓝天突然产生想要跃入云中的冲动。那时的我是无神论者,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神明,自然不相信九天之上会有空中庭院这种虚构的东西。倘若真有天堂,我一定无法前往——想去的地方是天国,不过纵身一跳的人都会去地狱。于我来说,无论我跳不跳,神明所在的国度容不下我,所以何必逞一时之快,反正我已经握有地狱的通行证。 三号楼的顶楼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踏入这等区域,眼明的人自然而然会产生恐惧。这时候,随身携带一个手电筒很重要。尽管使用手电筒只能看清一块区域,不过至少不会走个几步就玩完。像我这种自己就能迸发火焰的怪物不需要手电筒,碍事。而且,有时候拥有光明反而会令人更加恐惧,心生“光明失去怎么办”的问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是无法体会到这种恐惧的吧,能够有所感触的也只有平民了。曾经的我是深有体会的,可是现在拥有幽炎的我没法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失去光明,对我来说就意味着死亡。恐惧的东西还是有的,但若我不能消灭掉身处黑暗之中的邪物,恐惧必然会成为悔恨。感受悔恨比感受恐惧,更令我生不如死。 “易佳和同学,别来无恙。几小时不见,当属刮目相看啊。”黑暗与黑影很配。 “这么快就几小时,你这混蛋不会又暗自减少我们的时间?” 黑影沉默。 “怎么了,黑影混蛋,莫不是我的口气冲,就不回答我吧?”我朝黑暗中不知具体位置的黑影冷笑道。 “恶……衰弱……”站在我边上的改造尸说。 “原来如此,”我冲黑影说道,“和杜明医生分离后,你的力量衰退了吧?”电视中的桥段,恶灵附身的宿主经过感化改邪归正,恶灵的力量就会大大减弱。 “可恶的家伙,没想到你也在这里……”黑影似乎十分气愤。 改造尸是制约邪恶力量的光明力量。我想,黑影存在于病栋中的目的就是致使生者堕入绝望,所以对于黑影来说,我边上给予生者希望的改造尸是它的死敌。 “没错,我和改造尸大哥是来消灭你的。” “消灭我,为什么?”黑暗中的黑影难道是因为脱离了杜明而变傻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是病栋中的邪恶力量,作恶多端,迫害无辜生命,死有余辜。” 黑影沉默片刻,而后我听见熟悉的哈哈大笑。 楼顶边缘不知何时设置好的照明灯一盏盏打开,整个楼顶顿时明亮。黑影飘浮于楼顶中央的半空中,好似一团人形雾气。以怪物这个词形容黑影不恰当,倒不如说它是恶灵一类的东西。说到底,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仿佛看穿我的心思,黑影说道:“易佳和同学还是初次看到我的这番样态吧。见你一脸惊愕的样子,你一定不明白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说实话,我本就是没有实体的东西,说是精神体也不为过。” “这么说来,你之前和我说的都是假的。你根本不是杜明医生的人格,而是操纵杜明医生犯下一件件不可饶恕之事的主谋。” 黑影大笑,对我说:“易佳和同学,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慧的人,现在看来倒也不过如此。我是谁?我是病栋中的任何一个人,是杜明,是夏梨,是王良,是张健,也同样是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黑影合掌,对我说:“我产生自人类的念想中,是人类意志的集合体。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是邪恶力量,我为何要长期受制于病栋的力量之下?不是我不肯脱离病栋的束缚也不是病栋的力量强大压制住我。我和病栋本为一体,但从本质上来说,我又是人类的一部分。因此,我是介乎于这个异空间与人类之间的存在。” “难道你不是与光明敌对的黑暗?” “从现在的情况来讲,在你们眼中的我毫无疑问是属于黑暗的那一面。不过,黑暗和光明究竟是怎么区分的呢?在我的眼中,你们又何尝不是属于黑暗的那一面。” 我指向黑影对它说道:“你不要信口雌黄。不是我们残害无辜,是你作恶多端。我的同学谢长歌,他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伤害他!”想起谢长歌的断臂,我便火冒三丈。 黑影没有表情,但我感觉它在嘲笑我:“易佳和同学,你对我一直有个误区:你以为是我主动做的一切,但实际犯下这些事的人不是我,是杜明医生。” “推脱罪责的混蛋,像你这种人,不,是像你这种怪物,真是不得好死!” 黑影听见我的怒骂没有生气,平平淡淡地说:“我说了,我是人类意志的集合。虽然不能说我是全人类意志的集合,但可以说我是病栋中的人们产生的念想。喜怒哀乐,人类有不同的情绪,我也有。” 黑影在半空中盘旋继续说道:“我和杜明本是一体,现在不是了,这个是事实。本来也不是我控制住杜明——我和杜明医生融为一体,我只不过遵从着他的意愿来实施行动罢了。身为医生,杜明时常会陷入自我质疑中。只是自我质疑,我是没法和杜明融合的。关于这点,我无能为力。原来的杜明也是一个恪尽职守的人,我在这个病栋中是很少看到过这样关心病人的医生的。后来,在医院领导和虚伪现实的逼迫下,杜明的精神逐渐溃败。愧疚感持续折磨他,这样的杜明产生轻生的想法。为了不使杜明自我毁灭,我就尝试与他融合。当然,人类若拒绝我的存在,觉得我只是幻觉,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可是,杜明轻易地就接受我,与我融合。” 黑影停止盘旋朝向我说道:“我与杜明融合后,我和他就是一体。我是无法干涉杜明这个容器的,毕竟他就是我,而我就是他。于是,遵循‘连接所有世界,然后毁灭所有世界’这个意愿,我,即杜明开始了一系列行动。” “谢长歌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又为什么要伤害他?” “不是我们要伤害他,是谢长歌自己渴望自灭的。” “什么?”我对黑影的回答感到十分震惊。 “你以为我以他兄长的身份与他对话单纯是为了摧残他的心智?拜托,相比谢长歌,我更加看重的是你这个容器。谢长歌心存对其兄长的愧疚,如杜明心存对他未能拯救的病人产生的愧疚一般。两者不同的是,谢长歌选择逃避,以时间淡忘自己犯下的过错,而杜明则选择接受并破坏一切,以末日消灭自己犯下的罪孽。” “你胡说,”我冲黑影喊道,“长歌他,始终记得自己对他亲兄弟犯下的错事。他和我说过,如果神明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拼尽全力拯救他的哥哥。” 黑影摊手说道:“或许吧。毕竟谢长歌的念想只是各种念想中的万分之一。看见的事你能记住,但你也未必能记住琐碎的小事吧?对我来说,谢长歌的念想就是小事。杜明的念想本也微不足道,可杜明渴望与我融合,我是无法拒绝的。” 黑影向我飞来几米然后停住对我说道:“与他们相比,你的念想就不同了,简直是极品。” “什么?” 黑影说道:“杜明因为夏梨就放弃一切,舍去自己的身体只为和夏梨永远在一起——虽说杜明的身体早化作尘埃消失在病栋中——我也说了那是杜明自己的选择,我是没有权利干预的。” “那是当然的。杜明医生本性善良。善良的人心里都有一架极易倾斜的天平,虽然受到邪恶怂恿他们就会倾向于邪恶,但只要有同样善良的人为他们指点明路,天平就会倾向于正义的一方。坚守正义,天平就永不会倾斜。” “原来如此,”黑影“嘿嘿”笑道,“那么,易佳和同学,你的心里有这么一架天平吗?” “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的吧,我是病栋中人类意志的集合体。易佳和同学你身在病栋之中,我自然也是你的念想。” “那又如何?” 黑影落到地上开口说道:“莫忧莫惧莫悲切,永生永世永相随。” 如雷贯耳,我朝黑影大吼:“为什么你会知道这句话?” “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黑影用我的声音在说话。 “混蛋,谁允许你用我的声音的?” “易佳和,你到现在还看不清事实吗?” “什么?” 黑影仰头望向无边无际的黑色天空说道:“我们罪孽深重,根本没有得到他人救赎的资格。” “哼,”我对黑影冷笑一声说道,“混蛋的黑影怪物,想学我,你是不是……” “啊哈哈哈……”黑影捂住自己的额头大笑,接着切换掉我的声音用它本来的声音对我说道,“抱歉,易佳和同学,你是个独一无二的人,即便是身为你念想的我也没法完全模仿你吧。” “如果你不是邪恶力量,我会很高兴你夸我。” “你的身体是如此污秽,你的灵魂是如此腐朽,这样的你却还在自欺欺人而不与我交融,真是可悲啊。” 我向前一步问黑影:“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是心知肚明吗?表面看起来是个正常的人,但是我知道,易佳和同学,你的精神早就崩坏了。” “是吗?那你说说,我的精神是在什么时候崩坏的?” 黑影捧腹大笑,然后对我说道:“不能追溯你的记忆连身为人类意志集合体的我都感到十分震惊。可是,我能确定,易佳和同学你并不是在这行尸病栋中疯狂的。没错,易佳和同学你十分疯狂,若给你强大的力量,恐怕这个世界早就一分为二。说到底,杜明的邪念只是掩藏在他心中的小小想法,经由各方面威逼后爆发出来。可是,精神崩坏的易佳和同学,在你的心中掩藏的可不止是个小小的邪念——我能感受到那足以淹没世界的可怕意志,一旦爆发连我也会被消灭于其中。你说我邪恶,我实在愧不敢当。与冠冕堂皇的易佳和同学你相比,我只是一个小人而已。” “没错,你就是个小人。”我指指黑影。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是可以的。反正,易佳和同学,只有我知道你灵魂深处的黑暗面。虽然你用这幽蓝的火焰修复了身体的创伤,但你的念想是真实的。无论你愿意与否,你注定会与我融为一体,成为这死亡世界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抱歉,我对成为这样的存在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摇摇头说道。 “表面的你说的只是谎言,我所迷恋的是你极力掩藏的实实在在的恶。那是你的另一面,也是你摘下虚伪面具后的真实。刻意或无意,你的一举一动都暴露着你的恶,只是你没有发现。不,也许这正是你恶的表露。” 垂头丧气,我对黑影说道:“好好好,我明白了,你就是我,怪不得这么唠叨。如果你是我,倒说些简单易懂的话啊。既然你是我,不如你乖乖被我消灭掉吧?”我抬起头期待黑影的答复。 黑影沉默,看样子是拒绝我的建议了。 “易佳和同学,只有我和你知道,易佳和这个人的真实位于深渊之中。”黑影浮起来说道:“在这个病栋中只有两个人的真实我无法触及,一个是你边上那位所谓的光明使者的真实,一个就是易佳和同学你的真实。无论我如何尝试深入,我所了解到的也是皮毛。然而,即便我们本源一致,你们妄图消灭我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黑影转向我边上的改造尸对他说道:“应是人类的你为何要化作这番模样来到我的世界中?” “你知道改造尸大哥是谁?”我问黑影。 黑影无视我的问题等待着改造尸的答复。 “守护……”改造尸如此回答。 “是吗。人类的负面情感多了,我也就不知何为善意了。或许,我当真成为邪恶了吧。既然如此,我充当这个邪恶的角色,再试着接触易佳和同学你的真实吧——请允许我放肆大闹一场。” 照明灯熄灭,黑暗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叫。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叫声应该来自我们侧边四号楼的楼顶之上。 “成为杜明的我有一个念想,就是尝试研究死逆病毒,找到消灭死逆病毒的根本方法。然而,我失败了。阴差阳错,我制造了一个怪物。” “什么怪物?”我问黑影。 “易佳和同学,你知道蛊这种东西吗?” “听说过。”我如实回答。 “有一种说法,蛊是由置于密闭空间的百虫相残后制得的。百虫相残,最后剩下的唯一一只虫即为蛊。不知是哪位医生带来的念想,杜明以我的知识拿丧尸炼蛊。本不会攻击同类的丧尸在被杜明强制注人活人的体液后开始自相残杀。然而,我们所得到的东西超乎我们意料,是根本无法受到我们操控的东西。于是,我们将其困在四号楼楼顶,打算放弃它。可是,更加出乎我们意料,在其体内的死逆病毒不断变异,促进其进化,将其变成丧尸中的王者。好了,解释说明到此为止。接下来,就由你们和它较量一下。易佳和同学,我先声明,我是不会帮你们的,但如果你答应把你的身体给我与我融合,我至少可以保证你性命无忧。” 咆哮声逼近,我有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47章 破邪(下)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幽炎之光照亮黑暗中的邪物,那是无法称为丧尸只可称为妖魔的异类。狂风侵袭,我和改造尸匍匐于地躲开魔物的袭击。幽炎是不受外物影响的,我在魔物的扑扇下知道这一点。趁着魔物没有触碰到我们,我回首照亮,只看见了魔物的背影,而后其消失在黑暗中。咆哮声传入我的耳朵,若近距离听取魔物的高喊,我的耳膜恐怕会崩裂。所以,察觉到声音越来越近,我和改造尸起身跑到楼梯口试图寻找遮蔽之处。 “怎么,要逃跑?”黑影现身询问我们。 “混蛋,让开!”我向黑影喝道。 黑影乖乖避让,我和改造尸躲到墙壁后。巨大的躯体从我们头顶掠过往黑暗中扬长而去。 “不逃吗?”从黑影的语气中可以看出它确实对我们的行为感到疑惑。 “逃得了吗?”我全神贯注于怪物消失的地方。 “逃不逃是你们的自由,我又没有封闭楼梯口的门。”黑影盘旋。 “你给我走开!” “可我真的很好奇啊。”黑影向我靠过来。由于改造尸向它挥出一拳,它立刻躲开。 我问黑影:“这个丧尸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有,你是怎么把它困在四号楼楼顶的?” “这就是蛊一样的东西啊,你把它称作丧尸蛊也是可以的。至于困住它的方法嘛,那时候我和杜明一体,我有着比病栋还要强大的力量。虽然我不能完完全全操控病栋,设个结界把这家伙困在楼顶还是没问题的。我和杜明分离后,我的力量就衰弱了。我有尝试控制它,徒然。如果你和我融为一体,到时我们就会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别说控制住这家伙,连摧毁世界也指日可待。” 黑暗中的丧尸蛊再度现身。这次它没有冲向我们,而是扑扇着翅膀看着我们。 “这家伙是在观察你们吧。我以为它的智商很低,没想到死逆病毒变异还能做到这种事。” “如果不把它消灭掉,它一定破坏掉整个病栋。我们不能袖手旁观。”我紧盯空中的丧尸蛊。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不逃离的理由,是担心它会攻击到你的同伴吗?”黑影停顿,然后哈哈大笑说道:“易佳和同学,何苦呢?明明你根本不懂什么是……” “啰嗦!”我话说出口的同时,丧尸蛊又向我们袭来。 “改造尸大哥,我们换边!”说着我和改造尸向后面转移。 “友情提示,这家伙可不止会飞。” 空中的丧尸蛊扑向我们,接着它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在我想着这个丧尸蛊不会是想吃了我们的时候,它的口中竟然吐出四条触手。我和改造尸慌忙躲避。防不胜防,速度快的改造尸躲过第二波攻击,而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被触手缠住。这黏糊糊的东西卷住我的脚把我往后拖,急中生智我抓住地上的石槛。然而丧尸蛊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没一会儿我就撑不下去了。 “改造尸……大哥……”我向边上的改造尸求助,他正躲避着三根触手腾不出空帮我。 “易佳和同学,要我帮忙就趁早。要是你被它拖到口里,大罗神仙都帮不了你,何况我这个被你视作邪恶力量的小人呢。”黑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你……混蛋。不是说要我的身体吗,怎么还眼睁睁看我被这丑八怪吃掉!” “爱莫能助。我无法决定与你融合,决定这个的是你。” “瞎说,你不是还有操控丧尸和瞬移的力量吗,为什么不帮一下忙?”我的手渐渐脱离石槛。 “易佳和同学不愧是易佳和同学,紧要关头还会向敌人求援。老实和你说,虽然杜明消失我确实衰弱,但我保存着一部分力量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黑影沉默片刻,俯下身对我说道:“我的思想即是病栋中人类的思想。大家都想要得到你的身体,让你带他们到你们的世界中。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你们人类的自私使得我无法帮你。‘既然他不与我们融合,我们就放弃他把他抹杀掉。这个没了,还会有下一个’,大家有着这样的念想。所以,我实在爱莫能助。” 不行了,撑不下去了。完蛋了,要被这个变异的丑八怪丧尸吃掉了。 “第二次友情提示。易佳和同学,你不是会发出幽蓝的火焰吗,怎么一慌就给灭了?” 在尴尬中重新燃起幽炎烧断触手,我转身背对黑影不知如何是好。改造尸仍然在奋力躲避,我立刻向他跑去远离黑影。抓捕触手,燃烧,改造尸在我的帮助下脱离险境。得知我的幽炎能够烧掉自己的触手,丧尸蛊向后退去消失在黑暗中。 “改造尸大哥,你没事吧?” 改造尸望着空中一言不发。 “易佳和同学,你好冷漠。是我救了你哎,你怎么一溜烟就跑这来了。” “拜托,是我自己救的自己。还有,你不是说你想要抹杀我吗,怎么又来帮我?说谎可是会遭雷劈的。”我对后面的黑影说道。 “大部分念想确实想将你抹杀,但其中也有一些人不希望你死。他们认为你是希望,是能够拯救世人的善者,尽管在我看来这些念想实在是不切实际。” “我说,你这黑不溜秋的怪物有完没完。要是你真的帮我,你就把丧尸蛊的弱点说出来。不然,小心我让我改造尸大哥灭了你。” 黑影瞬移到我面前晃来晃去摆明想激怒我:“易佳和同学,你到现在还没发现,你边上的这位光明使者是无法消灭我的吗?” 我转头问改造尸:“这是真的吗?” 改造尸盯着空中沉默。 “当然是真的啦。我和它是病栋中两个不同的存在,它制约着我,我压制着它。我和杜明一体的时候,这厮经常来捣乱,真是让我困扰啊。但是,我顶多把它困住封锁它的行动。要我消灭掉它,那时的我还是没这个能力的。同样,它要把我彻底消灭也是不可能的。” “易……来了。” 我忙挥手让黑影闪开。黑影躲避我的幽炎退后但不离开阻挡我的视线,我便靠向改造尸。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出现在我们身前。 “呜哇,没想到这丧尸蛊竟然能够操控丧尸。”黑影的话给了我们提示。 “明明想致我们于死地却不断给我们信息,你这黑影还算是病栋中的大BOSS吗?” 我和改造尸分开,在黑影主动绕道后我冲向前方。如黑影所说,丧尸蛊带来一大堆不同种类的丧尸。其中最多的是黑影丧尸。想想,病栋外漆黑一片,黑影丧尸数量众多是正常的。不,一点也不正常,为什么黑眼丧尸会在红眼丧尸的背上?在我的眼前,红眼丧尸伏在地上像坐骑一般,而黑眼丧尸则趴在红眼丧尸的背上,发现我后以红眼丧尸作垫跃向我。 没有刹住车,我和黑眼丧尸相撞。运用幽炎燃尽黑眼丧尸,我增强幽炎打算逼退黑眼丧尸和白眼丧尸。“咔啊”叫声此起彼伏,而黑眼丧尸和白眼丧尸没有后退,不顾自己会被灼烧化为灰烬的危险一只只疯狂地冲向我。燃烧丧尸,一只两只三只,数量却丝毫未减。我一边躲避丧尸的扑咬一边转移位置,竟看见楼顶边缘皆被丧尸占尽。红眼丧尸背着黑眼丧尸和白眼丧尸从下面爬上来,然后黑眼丧尸和白眼丧尸成为敢死队冲向我和改造尸。这些家伙已经不是没有头脑的吃人怪物,而是成了消耗我体力的自灭式沙包。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们已经成为无敌的存在——连躯体毁灭魂飞魄散都不怕,还有什么东西能令它们退避三舍? 丧尸蛊咆哮,我有预感什么东西要来了。一面燃尽丧尸,一面关注着咆哮声音传来的方向,眼尖的我看见丧尸中突然飞来触手。和方才卷住我的触手不同,这次的触手似乎十分坚硬,毕竟,它一下一个把丧尸给串成了肉串。发现触手来袭,我迅速躲开。可是,仿佛感觉到我的躲避,触手向我这边挥来。我伸出手臂阻挡,却如被一根粗大的铁棒击打,整个人顺着触手就飞了出去。 “易!”改造尸大叫跳到我身后抵挡触手的冲击,“火焰……烧……” “可是……”忍着手臂疼痛的我担心我的幽炎会波及到改造尸。 没等我做出选择,第二根触手从我们身后飞来。改造尸伸手抵挡,我则夹在两根触手之间帮改造尸推开。两边的触手很硬,从外观上来看仍然是丧尸蛊肉体的一部分,但无疑和之前卷我们的触手是不同类型的触手。 哪怕我们岌岌可危,周遭的丧尸也没有给我们推开触手的机会。红眼丧尸跳到粗大的触手上向我们爬来,我主动上前用幽炎消灭它们。顾前没法顾后,改造尸大哥因双手无法移动正在被丧尸攻击。 “火焰……”改造尸在催促我。 “我知道了,改造尸大哥你要……”话音未落,我身后出现一根触手卷住我把我甩飞。 好巧不巧,我落入丧尸堆中。数只丧尸扑到我身上,有几只切切实实地咬住我的身体。超级恼火,我爆发瞬间灭掉周围的丧尸。如我事先预料,一波消灭一波再来。想着我真该穿件背心什么的衣服,我等着丧尸扑向我爆发幽炎一次性消灭它们。接连五波,体力急剧下降。期间我尝试向改造尸所在的位置移动,但都被疯狂的丧尸阻挡去路。接着三波,我开始大口喘气。直到现在才喘气的我已经很了不起了,毕竟我每次爆发幽炎的范围足有五米,每次间隔不过三秒。不过,情况确实不妙。丧尸只增不减,再这么下去,我是没办法和空中的丧尸蛊对抗的,更不必说狡猾的黑影了。 又一波丧尸来袭,我消灭掉它们喘气看向改造尸所在处。他已经不在那里,两根粗大的触手也已经不见了。改造尸没了,还是逃生了?想着这样的问题我再度消灭一波。这波消灭完毕,我大致估计自己还能接连消灭五波丧尸。不是说五波消灭后我就挂了,我还没那么弱。但五波以后,我应该是没法爆发幽炎了。 丧尸一刻不停接连向我来袭。混蛋丧尸的数量到底有多少?病栋里不会真的有一个通往量产丧尸工厂的虫洞吧?我很想问黑影这个问题,但在消灭丧尸的途中我没有看见黑影。口口声声说要我的身体,结果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却不现身帮我脱离困境。算了,即便它帮我,最后我还是不会把我的身体给它。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东西,怎么可以给别人呢。 跪倒在地,我已经无力大范围爆发幽炎。眼睛模糊起来,听觉、嗅觉迟钝起来,意识也渐渐淡去。往边上一望,丧尸可没停歇,像赶集一样朝我扑过来。没办法,大不了操劳死喽。可是,想到谢长歌和陈耀飞的安全还没有保证,我的火气就蹭蹭蹭地上来。借着这怒火,我奇迹般地爆发范围足有三米的幽炎,然后倒在地上难以动弹。 口干舌燥,喉咙仿佛着火冒烟,我觉得自己的能力好可笑。迸发幽炎不会烧到自己,但多次使用幽炎后身体火烧火燎。这不会是幽炎的副作用吧。耳边丧尸的叫声一阵一阵,我只能看见一个个模糊的影子向我扑过来。 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浮在空中,我飞起来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地方。凶神恶煞立于我的眼前,我感觉到尖利的獠牙和血盆大口。我不会是死了来到地狱了吧?如果我真的来到地狱,这恶鬼未免太丑了点。不对,是丧尸蛊。我被丧尸蛊卷了起来。 不想开口说话,我燃起幽炎烧掉丧尸蛊的触手。我的身体下坠,没落一米,第二根触手抓住我的身体。接连燃掉几根,我再也没法迸发幽炎。丧尸蛊卷住我的脚把我拎到它的眼前,然后它冲我咆哮一声。事实证明,丧尸蛊的声音虽然分贝极高,但还不至于破坏掉我的耳膜。不过,丧尸蛊的口气真的好重,差点把我熏死过去。 “人……”意外,丧尸蛊会说话?目前为止我没有听到过丧尸吐字的——改造尸似乎不是丧尸,黑影也明显不是丧尸一类的。在这病栋中我见过的丧尸要不叫“呃啊”,要不叫“嗷”,要不“哈哈”喘气,要不“咯咯”像蛤蟆一样发出瘆人的声音。不知道,这个丧尸蛊可以正常交流不? “吃的……肉……”我未开口,丧尸蛊先这么说了。好吧,大概是没法正常交流了。 想我易佳和一世英名,难得获得神之技并爆发这灵魂烈焰,到头来还是沦为丧尸的盘中餐。 丧尸蛊张大嘴巴把我伸进它臭烘烘的大口中。望望丧尸蛊的身体,我思考为什么作蛊准备用的丧尸没有把它的血肉吃掉,这样我大不了就是被骨头卡住。现在,只见丧尸蛊面目全非,它的身体粗骨突出,却好像仍然具有消化器官,甚至这巨大的躯体上还多了一双蝙蝠翅膀。要命,真是要命。即便我没有被丧尸蛊尖利的獠牙刺穿,落入它的胃中也难逃一死。哎,等会,要不试试到它身体里燃烧幽炎看看,没准我就把它消灭了呢? 边上一根触手伸过来在我的眼前停止。触手变形,顶端尖锐。丧尸蛊将触手瞄准我的身体,这意思好像是,先灭再吃? “要命。”最后的遗言我都累得说不出口。 触手刺来,我没有闭眼。脑海中想的都是“黑影这死鬼偏偏在我们找到它的时候就不缩短时间了”,我准备感受那人生最后的剧烈疼痛。 借微弱的幽炎,我看见改造尸现身抓住触手使触手偏离攻击轨道阻止我成为丧尸蛊的肉串。于是,不知从何处跳跃上来的改造尸成了丧尸蛊的首要攻击目标。几根触手从丧尸蛊的嘴里出来化作顶端尖锐的武器一齐攻击改造尸。改造尸扯断束缚住我的触手应对袭来的触手。我在空中下落以为自己会掉到楼顶,或者悲惨地掉到地面上。但是,丧尸蛊没有轻易放我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丧尸蛊绑住我,改造尸解救我。只不过每次改造尸顾及我帮我扯断触手,他就要受到丧尸蛊的几下直接攻击。玩厌这种抓捕游戏,丧尸蛊索性不再绑我而是刮起大风将我和改造尸吹飞。 在半空中飞旋,改造尸接住我。眼前一晃,我来到楼顶上。不同于几分钟前的楼顶,这里有照明灯,而且没有一只丧尸。 “我们,安全了?”我从改造尸的怀抱中出来不可思议地环顾空无丧尸的楼顶。 上方咆哮,随着狂风,丧尸蛊稳稳落在楼顶之上。借着幽炎的光芒我只觉得丧尸蛊阴森可怕,但现在借着照明灯的光芒我只觉得丧尸蛊丑陋至极。满脸脓包,獠牙大嘴,蝙蝠翅膀,细长指甲,腐烂皮肤。这家伙有鬼的面孔、狼的牙齿,有红眼丧尸的特点,有腐烂尸的外表。它不惧光芒,在我近距离使用幽炎时也没有表现出畏惧之意。似乎是在它的指挥下,丧尸会变得疯狂。 “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累得不想说话,这个问题我还是想弄明白。 “吃的……东西……” 吐出几个字,丧尸蛊收起翅膀。虽然它身上有很多像动物身体器官的部位,但当它收起翅膀后,从整体来看,它是具备人类的外形的。只是,看起来很恶心。 “人类……人类……”收起翅膀的丧尸蛊身体抽搐,像个摇头娃娃一样抖动着自己的头。 “这怪物怎么了?”我问改造尸。 改造尸不语,他已经无视我好多次了。不是我累得不想说话,我必须向改造尸抗议一番。 “人类……食物。”丧尸蛊停止动作朝向我们。不,它没有看改造尸,它是在看我。 “你,是必要的食物。我,必须吞噬你。”惊愕于丧尸蛊的清晰话语,我看见丧尸蛊如人一般站立起来。 “病毒……进化了。”改造尸说道。 我瞪着眼前的丧尸蛊,它正摇头晃脑说着“嗯”“啊”的话,好像在试音。 “你好,人类。”相当清楚的话语。 “你,你好……”现在不是打招呼的时候吧。 尽管对方没有完好的皮肤,从“正常的人类”角度来看待,它也压根不算,但是站在我和改造尸前方的这个东西,当真如人类一般。长发,五官,身体,四肢,某种程度来说,这家伙比改造尸王良还要像个人类。 “看来,已经到极限了,”丧尸蛊看看自己的身体然后说道,“进化是没有终点的,但个体的进化始终是有限的。于我来说,死逆病毒在我体内的进化已经到尽头了。”这家伙真的是几分钟前飞在空中口吐触手把我们卷起来的丑八怪?不可能,即便死逆病毒变异,在这么短时间里它就大变模样……话说这家伙是男是女? “人类,你似乎很惊异于我的变化呢。”丧尸蛊是在说我。 “废话。”刚才的你现在的你,论谁看见都会大吃一惊。 “废话?指的是我多说了吗?”丧尸蛊歪着脑袋问我。 我懒得回答它。 “其实,你用不着惊讶。经过不同DNA交融的我,不知怎的竟能了解到人类的想法。不过原本就是人类,所以我没有惊讶。可是,身为人类的你,为何能够冒出火焰?人类是没有这等力量的。” 我不想回答它。 “沉默吗?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不会逼迫你。”挺识时务的家伙。 丧尸蛊闭上它那有着红色瞳孔黑色眼白的眼睛对我如此说道:“我会亲自吞噬你,让你与我融合。所以,你不说也没关系。” 听见这句话,我急忙向丧尸蛊解释。“等会”两个字没有说出口,丧尸蛊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向我伸出尖利的手指。千钧一发之际,改造尸挺身而出击打丧尸蛊。丧尸蛊本来没有注意到改造尸的攻击,但一秒不到反应迅速的它就竖起它的细长手臂阻挡改造尸的攻击。两尸大战,回过神的我退后一步不小心坐倒在地。抬头,丧尸蛊似乎击退了改造尸,发现我的目光后又向我袭来。改造尸没有让它得手,抓住它的身体往后甩去。 丧尸蛊稳稳落地,站起来对改造尸说道:“原来如此。相比之前你使力就破坏掉我的硬化触手,现在的你却没有当时强大的力量。理由是你在这个四号楼楼顶设下结界,把我困在其中,也阻隔了丧尸来袭。” 丧尸蛊移开视线环顾四周,然后自言自语:“虽然我在相同的地方被困很长时间,不过正因如此,我体内的死逆病毒才有充足的时间不断变异促使我完成进化。可是,死逆病毒进化的终点不是我所能接受的。” 丧尸蛊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接着举起自己的细手说道:“何等丑陋的身体。拥有着这样的身体,我无法成为人类。” “什么?”我失声,“你还想成为人类?” “为什么不可?”丧尸蛊问我。 “这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了。你根本不可能成为人类的。” “可以的,”丧尸蛊做好攻击姿态说道,“只要我吞噬更多的人类,融合更多人类的DNA,我就能够成为人类。” 话毕,丧尸蛊袭来。这次攻击的丧尸蛊速度更快,力量更强,轻而易举把改造尸甩开。见状,我转身打算逃开,但我的速度恐怕只是它的千分之一。改造尸再度抱住丧尸蛊。这次丧尸蛊没有重蹈覆辙而是抓住改造尸一个过肩摔将他掷到地上。知道击退改造尸他还会来阻挠自己,丧尸蛊便提起手向地上的改造尸刺去。 这种情况下,我可不会做一个隔岸观火的人,毕竟观赏费是我自己的命啊。趁丧尸蛊的注意力在地上的改造尸身上,我绕到丧尸蛊侧边推开它。不过,丧尸蛊的反应果然迅速,在我推开它的时候就抓住我然后连跳远离改造尸。 看见我被带离,改造尸不会就此罢休。如丧尸蛊所说,改造尸的速度确实没有我之前看到的那么快了,但比起人类的速度,改造尸还是挺快的。当然,丧尸蛊不是人类。它知道改造尸会追来,于是丧尸蛊竟然展开它背部的翅膀扑扇准备带我升入天空。 我才不要升天。我死命挣扎,但没有效果。奋力燃烧幽炎,虽然量小,但丧尸蛊的皮肤灼烧起来。它放开我,我便从半空中落下,正好落在改造尸的怀抱中。 “改造尸大哥,好球。”话说出口,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本以为你的那份力量已经不能使用,是我疏忽了。果然还是得先去掉你的双手双脚让你不得行动。”丑陋的面部没有一点表情的丧尸蛊说着极其恐怖的话。 推测丧尸蛊要从口中吐出触手来,我指示改造尸注意。丧尸蛊并没有从口中吐出触手,而是伸出自己的手臂。只见它的手指皆成为和触手一样的东西,在空中歪来歪去向我们飞来。 抱着我的改造尸躲开一根手指。手指刺到水泥地上,把楼顶戳出一个洞。另外两根手指如同鞭子一样向我们甩过来。我们躲过,两根异变的手指甩到水泥地上硬生生打出两条痕迹来。 “医院不会偷工减料吧。”正说着,一根手指甩到楼梯口的墙壁上打下一块水泥石砸到我脑门上,很痛。 抱着我闪避异变手指的改造尸有好几次被击中,他的肩上、腰上、大腿上都被打出血痕。 “改造尸大哥,你,你把我放下吧。这样下去,你和我都会遭殃的。”改造尸不听依然抱着我躲闪。 当我们准备到楼梯口的墙壁后面暂时躲避丧尸蛊的攻击之时,理应在我们后面的丧尸蛊突然落到我们前方。它扑扇翅膀阻挡我们,在我们准备转移时用异变的手指从我们后方袭击我们。空中的线条弯弯曲曲使改造尸无法及时躲避,他就被手指刺穿肩膀。失去平衡的一刻,改造尸还护住我侧身重重砸到地面上。接着,藤蔓一般的异变手指卷住改造尸的四肢把他提到空中。改造尸奋力挣扎,但由于他的四肢被不同方向的四条异变手指卷住向外扯去,改造尸无法摆脱。 “终结。”丧尸蛊调整卷住改造尸脖子、身体和四肢外的四根异变手指瞄准改造尸的头部、脖颈、胸膛和腹部打算一次性消灭掉改造尸。 “住手!”我冲丧尸蛊喊道。 “人类,你和它是不同生命体,为什么要阻止我消灭它?”丧尸蛊问我。 我用手指指向丧尸蛊冲它喊道:“不知道!” 丧尸蛊不语,向我伸长它的四根手指想要把我捆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 改造尸咆哮,收拢四肢接连扯断束缚住自己的异变手指然后下落到我面前抱起我后退。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程度的力量,”丧尸蛊的断指立刻复原,“你不是我的同类,可你也不是人类的同类,你又为何要帮助人类?” “守护……”改造尸回答。 “无法理解。”丧尸蛊落到地上收起翅膀对我们说道,“身为人类的你却能够燃烧幽蓝的火焰,这样的你既是我的威胁也应是它的威胁。身为异类的你却与同样是异类的我为敌,明明我们都是人类的敌人。你们没有理由帮助对方,如今携手共同反抗比你们更高等的我。无法理解。” “你无法理解的事情还多着呢。”我嘲讽丧尸蛊。 “罢了,”丧尸蛊把异变手指恢复原状对我们说道,“终究,你们都会成为我突破进化的基石。” 丧尸蛊蹲下来,然后它的身体开始不住抖动,和它从魔物变化成人形模样的场景一样。在明亮的灯光下,我看见丧尸蛊的身上开始掉皮,而它的骨头刺穿皮肤露到体外。不久,丧尸蛊身上出现一层似乎很坚硬的表皮,而它突出的骨头则化作表皮上的尖角。张开双翅,站起来的丧尸蛊俨然一副大魔王的模样。 “这便是我真正的外态。你们若想反抗便尽情反抗,不过那只是徒劳。” 升空,丧尸蛊的长发飘起来,化作数根触手向我们飞来。十根手指已经躲闪不及,一捆头发我们还躲得过?知晓这点的改造尸把我放下起步迅速上前一跃躲开触手准备直接攻击丧尸蛊。由于改造尸的攻击,向我飞来的几根触手没有击中我。虽然身体疲惫,好歹我是个能够用神之技的人呐,怎么会这么快成为肉串? 闪到楼梯道口的墙壁后我想查看一下半空中改造尸的情况。我头还没伸出去,被丧尸蛊踩在脚下的改造尸就落到我的边上。 “躲避是没有用的。”丧尸蛊对我说道。 趁丧尸蛊转向我的空档,改造尸抓住丧尸蛊的脚拨开它。丧尸蛊失去平衡升空再次落下又把改造尸踩在脚底之下。数根触手悬浮于改造尸上方,场景似曾相识。不过这回我没来得及帮助改造尸就被丧尸蛊用头发触手卷住。它提起我把我移向它的嘴巴。正当我想着这么小的嘴巴它怎么吞下我,丧尸蛊的嘴巴突然异变大得像个麻袋足够把我丢进去。 “住……手!” 也因为丧尸蛊的嘴巴变大没法注意到下面,改造尸拨开它的脚就握拳砸在丧尸蛊的嘴巴上。丧尸蛊痛得放开我后退几步。于是,我重新回到改造尸的怀抱中。 嘴巴变回去的丧尸蛊朝我们发出咆哮声。这咆哮声分明是它作为丑陋魔物时发出的声音。 “你们两个,”丧尸蛊的声音低沉,“我要把你们全部吞噬掉!” 丧尸蛊收起翅膀摇晃身体,一瞬,它就来到我们身前提腿攻击我们。改造尸抱着我无法躲闪,尽管我没有直接受到攻击,我还是随着改造尸被踢飞出去。丧尸蛊的这一踢可不是打拳游戏的一踢,把我和改造尸直接击飞到楼顶边缘。 “改造尸大哥!” 反应灵敏的我拉住改造尸那烂手,而改造尸很不幸地被踢出楼顶边缘,在我的牵拉下才没有落到地上。 瞥眼往下探。因为丧尸蛊的一击,改造尸的身体没了一部分,吓得我不由自主幻想这一击要是落在我身上,我会当场毙命。 “撑住啊……”这句话我是对改造尸说的,同样也是对自己说的。 改造尸垂在墙边,仰头对我说:“放……手。”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往往会有一个坏人出现在我边上踩我的手促使我松开,但丧尸蛊没有这么做,它只是站在我边上俯视我们。 “易……放手……” 改造尸的体重大概和正常人差不多,本来我使尽吃奶的力气应该可以把他拉上来,只要丧尸蛊没有落井下石。问题是我的体力已经耗尽,我能够这么拉住改造尸已经非常了不起。别说把他拉上来,再几秒我恐怕会和他一起坠落。 “人类,用你自己的生命去拯救一个异物的生命,值得吗?” 我无视丧尸蛊的问题,试图爆发潜力后退。我感觉自己身上的肌肉仿佛撕裂了一样,喉咙、胸口火辣辣地疼。再次后悔没有找件衣服穿——皮肤暴露,因我的身体逐渐向前而被拖破——疼痛更加使我无法坚持下去。 “易佳和……”改造尸仰望我说道,“替我……照顾……长歌。” 改造尸抬起另一只手之时,我的胸膛快要完全移出楼顶边缘。拼尽全力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我看见改造尸用抬起的手拨开我抓住他的双手。 “大哥,你做啥?你再这么做,你会坠落摔到地上粉身碎骨的!” 改造尸没有听劝,不顾我的警告拨开我的手。它的手指从我的掌心滑落。我最后感受到的是指间与指间的触碰,以及看着头上绑着黑布的改造尸在我面前落入黑暗之中的无力。 一切发生得那么快,它没了,我活着。 身体飞起,是丧尸蛊用触手卷起我。它远离楼顶边缘把我举起来移到它的眼前一声不响地看着我。 “伤心吗?”面无表情的丧尸蛊竟然问我这样的问题。 “伤心。”我想装出沮丧的样子,但大脑一片空白。 “成为我进化的基石,如此一来,你就不会感受到任何悲哀。”丧尸蛊的意思就是要吞噬我。 “我会反抗。”我对丧尸蛊说。 “那么我就按照之前说的去掉你的手足,然后把你身体的所有部位分别吞噬。” “你不怕我进入你的身体后用幽炎从内部烧死你?” “那么我就先夺走你的行动能力。只要保证你是活着的,有没有意识无关紧要。” 数根触手悬浮于我周围,一齐下手我会变成一个马蜂窝吧。 “丧尸蛊,你还记得灵魂的温度吗?” 触手停止进攻,丧尸蛊注视着我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就是你抓我的时候你所感受到的烧灼。很烫吧。” “然而现在的你是没有释放那种力量的余力了。”丧尸蛊把触手退后一点。 “你说的倒也没错啦,”我对丧尸蛊说道,“说实话,我连嘴巴都不想动了。” 触手前进,丧尸蛊对我说:“既然如此,你就在寂静中消逝吧。” “我的幽炎燃烧的是我的灵魂,”我忽视与我近在咫尺的触手对丧尸蛊说道,“说起来,灵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灵魂?” “没错。灵魂是意志,是念想,是精神,还是其它的东西?一个人只有一个灵魂吧,我也不例外。可是,有时候总感觉自己的体内存在着另一个人。如果真是如此倒还好,我便能继续迸发幽炎了。” “妄想?”丧尸蛊问我。 我颔首回答丧尸蛊:“是妄想吧。” “人类,有遗言吗?” “一个问题:丧尸蛊,你有灵魂吗?” 丧尸蛊沉默片刻,在对我说了句“无关紧要”后调准触手一齐冲向我。 既为人类,心中便一定存在一头野兽。野兽囚于牢笼之中,外有枷锁束缚。开关启,钥匙转,锁开,野兽出。触发此事的开关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尽相同的。于我来说,这个开关是什么? 幽炎燃烧焚尽束缚住我的触手,我稳稳落到地上冲向丧尸蛊。笃定不会有这等行动力的丧尸蛊迅速调整触手向我袭来,但我已经先一步向丧尸蛊伸出燃烧幽炎的右手。一阵违和感,左肩便传来剧痛。定睛一看,原来是速度明显在我之上的丧尸蛊用它的右手贯穿我的肩膀。 “我早说过,你的垂死挣扎只是徒劳。” “是吗?”我用双手抓住丧尸蛊的右臂对它说,“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停顿一秒,丧尸蛊明白我要做的事,一边向我刺来触手,一边猛力把它的右手从我的身体中抽出。 “现在你能够感受到了,名为易佳和的我这个人类灵魂的最高温度。” 如果有人站在上空,他会看见宜相人民医院四号楼的楼顶突然闪现一道强烈的蓝色火焰。他会知道,这道火焰是一个人的终末吗? 倒在地上,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陈耀飞的狗爬式睡姿。 “人类……” 眼睛向斜上方看去,只见被幽炎吞噬的丧尸蛊跪在地上。知晓丧尸蛊没有在瞬间燃成灰烬的我内心毫无起伏。该做的我都做了,接下来看天意。我只希望,长痛不如短痛,丧尸蛊千万别再用触手尝试把我捅成马蜂窝。痛还是其次,关键是形象太差。 “这,就是终结吗?”丧尸蛊倒在地上,凑巧就在我的面前。 “喂……人类,有什么好的……干吗,做人?”口干舌裂的我说出这么一句话。如果这句话是我的遗言,我就太悲哀了。 “谁知道呢。大概是我体内有着人类DNA的缘故,也或许是我的潜意识渴望我能够拥有七情六欲。听你这么一问,我倒也困惑了。为什么我要成为人类?” 丧尸蛊看着我问道:“人类,你说,我是因为想拥有灵魂才会渴望成为人类的吗?” 不想说话。 “我,有灵魂吗?”幽炎熊熊燃烧,丧尸蛊躺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我。它的眼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对生命的疑问。 “谁……知道呢。大概……有的吧。”进化不可逆,而能够自主思考自己是否拥有灵魂这个问题的丧尸蛊没准真的接近人类了吧。 听完我说的话,丧尸蛊闭上眼睛在幽炎之中化作灰烬。最后,它笑了,如同人类一般笑了。一直吞噬着亡者的丧尸蛊要是知道自己不用吞噬生者便能和人类一样,它会傻掉的吧。不过,丧尸蛊会笑,这也是进化的结果——所有的一切都是必然啊。 “哈哈哈哈,易佳和同学,能够消灭丧尸蛊,你真是了不起啊。”令人嫌恶的轻浮声音,“待在你边上的改造尸不见了吗?是挂了吧。当然啦,它设下的结界都破了,它还会安然无恙吗?嘿嘿。” 不知从何时起,周围一片黑暗。听黑影说话对我的耳朵来说是一种折磨。我记得我离楼顶边缘的距离不远的吧,要不滚一下试试高空坠落——前提当然是我能动才行。 “你的力量真是强大。你若用这份力量来攻击我,我一定会被你消灭掉吧,毕竟现在我的力量越来越弱了。” 很想说几句,没力气说不了。 “话说回来,易佳和同学,你决定和我融合了吗?” 关于这一点我百分百拒绝。 “易佳和同学,”黑影继续自言自语,“你说,人的心里都有一架天平,其实病栋中也有。用你听得懂的话来说明,一方是被你称作邪恶力量的我,另一方就是被你视作光明力量的那个家伙了。不过,当真如此,病栋的力量又居于什么地位?” 见我没有声音,黑影自问自答:“你们是外来力量,而病栋的力量本就在这异空间中。它居于什么地位?自然是至高无上的地位了。没错,对于病栋来说,那个家伙强大起来和我强大起来都是禁止的。在这个异空间中,唯有病栋本身的力量可以强大起来。现在,我衰弱了,那家伙生死不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病栋终于可以成为异空间中的霸主。易佳和同学,不要以为你们平安无事,一旦你们惹得病栋不乐,它要瞬间抹杀你们易如反掌。所以,与其受压于病栋的力量下,不如与我融合,成为这个异空间中的霸主。” 啰啰嗦嗦好烦,不能让我安安心心睡一觉吗? “看吧,病栋的变化开始了。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易佳和同学。” 意识渐渐淡去。朦胧中感觉有谁抱起我。温暖的身体,平稳的心跳,熟悉的味道。 “你,还活着吗?”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48章 归回(上)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这是人体的温度,恍如阳春三月撒下金黄色和煦光芒的太阳的温度。试探,左手碰到的不是温热的胸膛也不是坚实的臂膀;我碰到的是某人的大腿。睁开双眼,我抬头望望谁在我边上。 “醒了啊。”谢长歌和我目光相接。 脑袋回正看向天花板,我收回左手只感觉脸上滚烫。我不是羞愧,而是尴尬。身为成年人的我还不至于摸摸一个小鬼的大腿就羞愧难当。 “手臂怎么样了?”身体疲惫,但坐起来问题不大。 “痛总会过去的……仍然残留痛觉,比起之前生不如死的感觉,好太多了。这是你的功劳,谢谢。”谢长歌低着头面无表情说道。 我靠到谢长歌的胳膊上燃起幽炎,被谢长歌拒绝:“这个力量很耗费体力的吧。我现在的情况好多了,你保存一些体力以备不时之需。” 我没有熄灭幽炎对谢长歌说:“你身体上的汗不少,明眼人都能看出你的情况仍然不乐观。燃烧幽炎消耗的是我的体力和精神力,体力不足,单靠精神力爆发幽炎不在话下。这原理我自己也尚且不明。既然我休息过了,燃烧幽炎不感到吃力,使用这个力量让你能好受点,不挺好的吗。” 感觉到床尾的视线,原来是陈耀飞笑眯眯注视着我们。 “看你们相亲相爱的样子,我也想来插一脚。”陈耀飞口无遮拦。 换作以前的谢长歌,他听到这样的话会无视陈耀飞或者嘲讽陈耀飞然后推开我或者自己走开,但现在的谢长歌既没再拒绝我的好意也没有说陈耀飞的不是。谢长歌变了。 “可以啊,但是单人床两个人已经很拥挤了,你再来插一脚,谢长歌就要落到地板上了。”我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那我就坐在旁边吧。”陈耀飞搬了一张凳子坐到病床边上靠过来。我把我的右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让他也能感受到我幽炎的温度。 “好暖和,像冬日里的太阳光一样,哈哈。”陈耀飞抓住我的手如孩童般把脸贴在我的手背上。 “真的吗?”我问陈耀飞。 “真的。”谢长歌回答我。 三人静静地坐着。我用自己的力量给两人取暖疗伤,若不是窗户外的黑暗,我会陷入我们待在一个美好世界的幻觉中。 “我是怎么过来的?”虽然不想打破这个温馨的画面,但我有无论如何都得知道的事。 谢长歌回答:“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躺在我的边上,伤痕累累。本来我还担心醒来的你会不会痛不欲生,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淡淡的幽炎既能温暖人心,也能缓解疼痛,甚至可以修复你的伤口。” 陈耀飞在谢长歌说完后对我说:“我在谢长歌之后醒来,谢长歌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我就更不知道你是怎么躺在他边上的了。” “我们推测,你一定瞒着我们做了十分危险的事,毕竟你身上有这么多的伤。” 陈耀飞接下谢长歌的话说:“要是你再不醒过来,我和谢长歌就要给你做人工呼吸了。” “我很高心你们担心我,但如果你们两个是女的要为我做人工呼吸,我会更加高兴。” “大叔就是大叔,”陈耀飞笑嘻嘻地说,“幻想的事总是这么美好,不过终归是幻想。”混小子,谁让你说这么现实的话。 “那么,易佳和,现在你可以和我们说说为什么你会以遍体鳞伤的样子躺在我的边上了吗?” 我把我和改造尸前往楼顶寻找黑影然后拼死与丧尸蛊战斗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两人。叙述中,陈耀飞一直目瞪口呆。叙述完毕,本面无表情的谢长歌也露出惊讶的神色,而后他内疚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易佳和,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去?”陈耀飞十分气愤,但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更多的是对我的关怀之意。 “因为,我们……不,因为我是你的累赘,所以你让陈耀飞留下来照顾我,自己却孤身一人前往楼顶与最强大的丧尸战斗?”谢长歌咬咬牙。 “不是,”我拍拍谢长歌的右肩以轻松的语气优先回答谢长歌,“因为你们是我要守护的人,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所以我不能让你们身陷险境。” “可是,易佳和你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人啊。对不对,谢长歌?”陈耀飞问。 谢长歌没有发声答应,颔首。 一手贴住谢长歌的头把他靠到我的肩膀上,一手握住陈耀飞的手注视陈耀飞,我同时回答两人:“我知道你们都是勇敢无畏的好孩子,但在这种危难时刻,身为成年人的我不身先士卒而让你们这些孩子冲在前方,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是做不到的。何况,我不是一个人——救过我们三人的改造尸大哥有协助我——尽管出大力的是他,但最后我不是平安地回到你们身边了吗?” 谢长歌靠在我的肩膀上,而陈耀飞握着我的手,两人均没有表现出青少年特有的叛逆行为摆脱我的触摸。 “改造尸怎么样了?”谢长歌问我。 “生死不明。为了救我,改造尸从楼顶坠落,恐怕凶多吉少。” “这样啊,”陈耀飞失落地说,“我还没有向他说声谢谢,他就这么没了。易佳和,你没有亲眼看到他摔死吧?” 我微笑着对陈耀飞说:“是。而且,他可是改造尸啊。究竟改造尸会不会死呢?不仅如此,他可是这个病栋中的光明使者,不会轻易就挂了的。” “嗯。”陈耀飞开心地点点头。 “他和其他改造尸不同。易佳和,你说,他的原型是谁呢?”谢长歌问我。 我无法回答谢长歌这个问题。关于改造尸的身份,经过和他一同并肩作战,我已经有点眉目。可是我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改造尸的身份,加上现在的改造尸行踪不明,如我轻率地告诉谢长歌我的猜测,当改造尸的身份揭露后,谢长歌可能会因我猜测错误大失所望。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吧。”我如此回答谢长歌。 三人静默。希望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 “咕——” 两人瞅瞅我。 “与丧尸蛊大战一场,肚子饿是正常的。耀飞,让一下,我去拿点吃的填肚子。” “我去拿吧。”陈耀飞起身帮我去拿食品。 “咚咚咚……”是广播音。奇怪,夏梨不是和杜明一起消失了吗,难道它们没有离开病栋? “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爱的病患朋友,”广播中播出的是我不曾听到过的女声,“由于……嗞嗞嗞……原因,本院即将迎来闭院之日……嗞嗞嗞……请各位在……内前往医院出口。感谢各位一直以来对医院的支持。”迷迷糊糊听完广播,没来得及到达食品堆边上的陈耀飞望望我。 “奇怪的播音内容。没了夏梨医生,广播都出问题了。”我不知道这则广播的意义开玩笑回复陈耀飞。 “易佳和,窗外。” 听谢长歌的指示,陈耀飞望向窗外,我随着他望向窗外。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突然消失,窗外出现的是边上四号楼的景象。哎,奇怪,四号楼不是在另一侧吗?那窗外的这栋楼是怎么回事? 谢长歌捂住自己的左臂肩膀下床,看他的眼神,他好像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易佳和,陈耀飞,你们能够看清对面楼房中的景象吗?”谢长歌问我们。 我下床和走过来的陈耀飞并肩一起仔仔细细地查看对面楼房中的景象。 “哎?” 我看见对面的房间里站着三个人。我附带幽炎的时候视力格外出色,但这样的我还是无法看清房间中的景象——至少我能够辨别出三个人的轮廓。其中,一个人举起了手左右摇摆。下意识看看边上的陈耀飞,我看见陈耀飞正举起右手在左右摇摆。 “海市蜃楼还是布罗肯现象?不,这里是没有达成两个奇景的条件的。”谢长歌自言自语。 “布罗肯现象是什么?”陈耀飞问我。 “就是那个……”我望望谢长歌。 “布罗肯现象是气象学中的光环现象。书上是这么写的:阳光透过云雾反射,经由云雾中的水滴发生衍射与干涉,最后形成一圈彩虹光环的光象,在光环中经常包括观察者本身的阴影。这种现象就被成为布罗肯现象,在德国的布罗肯山上经常发生。但是,这里既没有阳光也没有云雾,没有布罗肯现象发生的条件。” 原来如此。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我也有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布罗肯现象。 “就是这样。”我对陈耀飞说。 陈耀飞露出敬佩的表情令我自豪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谢长歌高声提醒我们。 我和陈耀飞纷纷循着谢长歌的目光往上方看去。从人影所在的楼层向上面数五层的那个楼层中最后一个房间的灯光熄灭,整个楼层便与它上方和周围的黑暗融入一片。几秒后,它下面那层楼最边上的房间灯光也熄灭。再过几秒,熄灭房间边上的明亮房间也陷入黑暗中。 “怎么回事?”我问陈耀飞。陈耀飞对我摇摇头。 我刚想问谢长歌,他就二话不说抓住我的左手举起,然后又左右摇摆。对面房间中的左边两个人影好像在模仿我们一样也举手摇摆。 “哇,看他们随我们做一样的动作,我倒有点怕起来了。”我说的是实话。在被黑暗包围的诡异病栋中出现三个和我们站在同样位置上的人影,还会随我们做同样的动作,望见这样的情景论谁都会心生恐惧。 “陈耀飞,你把边上的椅子举起来。”谢长歌指示。 陈耀飞遵循指令走到桌子边举起椅子。奇异的是,对面房间中的其中一人也举起了某样东西。 “呃,人影模糊不清,椅子模糊不清。”我的脊背发凉,鸡皮疙瘩覆盖全身。 谢长歌低头思索。见他愁眉苦脸,我对谢长歌说道:“你不用害怕。如你所说,它们八成就是我们的影子。你看,我抬手它也抬手,像镜子里的……” “对,镜子!”谢长歌恍然大悟转向我们说道,“对面的病栋就是映照我们这边景象的特殊镜子。刚才的广播中有说这间医院即将迎来闭院之日……” “莫非,”陈耀飞绕过我望向谢长歌问道,“病栋房间里的灯光会全部熄灭,然后我们就会被困在黑暗之中?” “没错。黑暗中有黑眼丧尸的存在,而且一旦医院全部陷入黑暗,异空间中会发生什么是我们始料未及的。有一件事毫无疑问:到那时我们必然会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谢长歌仰望逐渐熄灯的楼层对我们说:“时间间隔大约五秒,正在陷入黑暗的楼层是第十九楼。再过一段时间,黑暗会侵袭我们这层楼。时间紧迫,我们收拾好东西往下移动。” “可是,我们能去哪里?”我问谢长歌。 “四号楼的地下二层?”陈耀飞问谢长歌。 “事到如今也只能去四号楼的地下二层碰碰运气,希望我们到达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开启。” 我们整理必备物品,带了些许水和食物。谢长歌说,要是黑暗真的吞噬掉整个病栋,由于空间的变化,我们也许会在不知不觉中被转移到危险区域,特别是在黑影没有被完全消灭的情况下,这种可能性相当高。 我向两人道歉表示自己的不中用。“易佳和,你别这么说。”陈耀飞笑嘻嘻地说。“正如陈耀飞所说,我们不怪你。恰恰相反,我们十分感激你。若不是你舍命相搏,我们两个也许已经在丧尸蛊的破坏下成为瓦砾中的尸骸。” “你们放心,”我对两人说道,“有我易佳和活着的一天,就有谢长歌和陈耀飞活着的一天。”宣言挺酷的,可我总感觉自己说出的话有点奇怪。 在幽炎的作用下,谢长歌的身体情况大有好转。不过一旦脱离幽炎,谢长歌仍然有些吃力。陈耀飞拍拍胸脯要接下背谢长歌的任务,被我强制性拒绝。虽然谢长歌说不背他也可以,但我以“你连行走都颤颤巍巍的,要是碰上凶残的变异丧尸还有逃命的机会吗”把他说得哑口无言。能者多劳,我背起谢长歌,而陈耀飞则负责敌情侦查和物资运输的任务。 为了行动方便,我们没有取过多物资。当我跟着陈耀飞来到病房门前,我看见了陈耀飞手中的警棍便开玩笑说道:“这棍子跟了你这么久,和你算是难兄难弟了吧。” 查探走廊情况的陈耀飞转头望向我,然后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警棍对我说:“物品只是物品,没有感情的。我的眼前不是有两个活生生的人吗,你们和我才是难兄难弟。” “是啊。”我会心一笑。 “门外安全,没有丧尸。”说着陈耀飞打开病房门。 门启,三人震惊。 “怎、怎么可能?”陈耀飞关上门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确认,然后又打开门看眼前的景象说道,“不一样。” “经历过这么多事,也不必为这点小事而惊慌失措吧。”我对陈耀飞说道,“病栋在变化,刚才一直处于黑暗的病栋外面不是出现了我们的‘模仿者’吗?不过是我们前面的病房变成了玻璃窗,然后玻璃窗外又出现我们的影子罢了。”这不科学!为什么前面的病房消失了,为什么在后面的景象又出现在前面了?我微微转身,后面玻璃窗外病栋中的三个人影已经离开窗边不见了,而我们前面的景象也同样没有三个人影。等下,两边都是镜中影一样的东西,那么三号楼对面的四号楼病栋不会消失吧? “易佳和,第十九楼完全陷入黑暗中,现在第十八楼已经开始熄灯了。”谢长歌指指对面的景象。 黑暗吞噬病栋,到达安全通道迫在眉睫。 “长歌,我担心,病栋变化,四号楼会不会消失在黑暗中。毕竟……” “我也有这个忧虑,”谢长歌对我说,“但我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了。首先下行到第五层楼查看连接通道是否关闭,或许我们能够看到完好无损的四号楼并到达地下二层。” “嗯。” 紧随陈耀飞后面,当遇到一个拐弯时,我看见陈耀飞停步退后回来。 “怎么了?” “白眼丧尸,一大群,完全堵住了通道。”陈耀飞说。 尽管想用幽炎继续为谢长歌治疗,但遇到这种情况我不得不转移谢长歌。且不说我们还没有引起白眼丧尸的注意,即便我们逃离它们也不能保证能够找到另外下行的路。按照本来的记忆前往电梯或者楼梯已经不行,如此一来我们唯有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转移谢长歌,我嘱托陈耀飞注意周围情况后来到白眼丧尸前。它们已经察觉到我的声响朝我看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话说出口,白眼丧尸嚎叫与我一同行动。在睡了一觉后,我又能爆发幽炎,只是前途未卜,我要保存实力。何况,只要用幽炎碰到它们,它们自己会引燃。不出半分钟,我将白眼丧尸尽数消灭。 回去,我带领背着谢长歌的陈耀飞前行到达楼梯道口。这不是我印象中东区的楼梯道口,也不是电梯的楼梯道口。话说病栋几乎变得面目全非,改了楼梯口也是正常的。我本来是这么认为的,当我走下楼梯,我严重怀疑自己的想法:这里的楼梯只能下一层,下面就是平地,一点也不正常。 “开,什么玩笑?”走出楼梯道口来到病区,只见前面的墙壁上有十四楼的标志。我有不好的预感。 十四楼没有丧尸。我们通过走廊到达这一层的另一边时,第十八楼完全陷入黑暗中,第十七楼开始熄灯。谢长歌的推测是正确的,逐步熄灯,黑暗一定会降临第十五层。我的预感也是正确的,当我们找到楼梯下楼,只下一层底下又是平地。 “下一层,横跨病栋,然后再一层,横跨病栋,这是要我们游览整个病栋的节奏?” 第十三楼,一堆腐烂尸,消灭轻而易举。第十二楼,没有丧尸,陈耀飞的呼吸有些急促。第十一楼,十只红眼丧尸和一堆腐烂尸。费了点功夫全部消灭,我的身体多了几道伤痕,但在幽炎的治愈下恢复。第十楼,没有丧尸,我的身体越发疲惫。第九楼,三只红眼丧尸挡道,灭了它们后我们便没有在这层遇见丧尸。第八楼,陈耀飞大口喘气,我身上也汗水直冒。 “要命,剩下两层,我们就会被黑暗赶上了。”我弯腰休息片刻斜眼望向窗外一刻不息的如贪吃蛇般吞噬着病栋的黑暗,“耀飞,你能坚持下来吗?坚持不了的话,由我来背谢长歌。” “没事,我能行。” 低头看看喘息的陈耀飞,谢长歌帮他擦汗然后对他说:“对不起,是我没用,一只手臂帮不了你们什么,还不能自由行走,拖累了你们。” “谢长歌,我没事的。易佳和不是赞同我们是难兄难弟吗,做弟弟的在哥哥有困难的时候当然要全力相助。要是我遇到困难,你也会……” “轰——”两人边上的墙壁被什么东西击破,陈耀飞和谢长歌被击飞出去,两人分离。 忘记疲惫,我目睹一个有手有脚没有头的大肉块从破洞中出现向谢长歌走去。 “住手!”燃起幽炎我冲上去,却被大肉块甩开。幽炎有灼烧大肉块的皮肤,但因为我用的量不多,大肉块没有被幽炎覆灭。 重新爬起,我准备爆发幽炎消灭这个东西,谁知大肉块举起它砸破的石头朝我扔来。我竭力躲开,但大肉块接着飞来第二块。石块砸中我的身体,在冲击和剧痛的双重作用下,我疼得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燃烧幽炎治愈创伤需要时间,在这期间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大肉块抓住谢长歌的脖颈,看着它握紧肉拳打算给予谢长歌必杀一击。 “住……手……啊……”陈耀飞昏迷,谢长歌垂着一只流血的手臂无法反抗。动起来,我的身体,快动起来! 肉拳挥出—— “砰”,走廊上的玻璃破碎,一人从外而入挺身在谢长歌前方替他挡下肉拳。仔细一看,来者并没有受击,而是接住了肉拳。这速度,这力量——他推开大肉块的手臂,在空中飞旋然后朝大肉块的身体上猛踢一脚。大肉块松开谢长歌被踢飞,来者便抱住谢长歌稳稳落地。 谢长歌睁眼,望着面前这位没有黑带缠首的改造尸,轻声唤道:“哥哥……”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49章 归回(中)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出现彩虹的日子。仰望着雨后美丽的彩虹,爸爸来告诉我,妈妈生了。沿路我听见帮产的护士们说她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见过这么顺利的临盆。“你的弟弟,他一点都没有给妈妈带来麻烦哦。”爸爸虽然这么说,但我知道产子是一件很痛的事;这是妈妈说的。 “天问,你看,是弟弟哦。”爸爸把襁褓中的小宝宝递给我看,而妈妈则在病床上微笑地看着我们。 “我可以抱抱吗?”我问爸爸。 “当然可以啦。”爸爸小心翼翼地把小宝宝递给我。 我怀着绝对不会把他掉到地上的决心拨开襁褓看他。 “哇,弟弟在看你呢。”爸爸笑着说。 望着弟弟,我百感交集。 “怎么了,不喜欢弟弟?”细心的爸爸察觉到我面无表情。 我没有回答爸爸,将手伸进去想摸摸小宝宝的脸。爸爸没有阻止我,阻止我的是襁褓中的弟弟。他闭着眼睛挥动着自己的小手,在碰到我手指的时候紧紧抓住我。 “你看,弟弟可是很喜欢你的哎。”爸爸想去拨弄弟弟的手,但弟弟就是不肯松开我,“小家伙,真黏你哥哥,连我这个爸爸也不要了。” “老公,他还是个婴儿,连眼睛都没睁开呢。”爸爸开玩笑,妈妈正经地回答。 “小宝宝,我是爸爸呀……”喜得第二子的爸爸继续轻声地叫唤弟弟,但弟弟只是抓着我的手指张合嘴巴丝毫不理他的话语。 “爸爸,婴儿听不懂我们的话。你看,”我叫唤小宝宝,“弟弟,我是哥哥。” “哈呃。” 那时候我的父母不知道,我不是讨厌弟弟。恰恰相反,我爱他,只是我不知道用怎样的表情来诉说我对他的爱。 “我该怎么保护你,我的弟弟?”他人的哥哥心中装着的是欢喜,我的心中装着的是责任。或许我自以为是,但我只想自己的弟弟能够幸福快乐地茁壮成长。 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大概是我太注重自己的责任而忘记去理解他的感受,我的弟弟突然变得十分讨厌我。接连几天他都对我抱有敌意,仿佛我不是他的哥哥,而是他的仇人。但是任凭我如何回想,我都没能找到我得罪他的地方。作为一位兄长,我不与他怄气,虽然在他犯错的时候也会批评他几句,事后他也没怎么在意,不像现在一副想把我吃了的模样。父母经常说我处处让着他会把他宠坏,不过我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让步什么时候不顾他讨厌将他拉回正途。果然是我自以为是,没有用一种合适的方式帮助他改正缺点,所以他才会这般嫌弃我吧。 本想借着高迦山一游重新和弟弟搞好关系,但弟弟处处与我作对。兄弟之情为手足之情,哪有永远分裂的道理。尽管多次被弟弟拒绝,我没有放弃。弟弟火气未消,我就等待他回心转意。我会静静等待,直到他再度认同我这个哥哥。在此之前,我会守在暗处,默默地关心他,默默地保护他。 弟弟和爸爸赌气,原因在我。我追随弟弟跑入深山老林,始终不让他脱离我的视线。小学生终归是小学生,我这个初中生最后追上他。坚持不懈,我明白弟弟为何讨厌我。原来,弟弟是担心我被父母独宠而他会失去父母的宠爱,认为此事起因是我从中作梗。傻弟弟,爸爸妈妈没有独宠我,我也没有挑拨离间。你不知道,爸爸妈妈十分爱你,而我也十分爱你。 苍天怜人,在危难时刻让我能够抱住弟弟使他免遭撞击。身体无法动弹,唯有剧痛传入大脑。恐惧,可当我望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弟弟,我知道自己必须振作起来。我嘱托弟弟去把父母找来。起风了,或许马上就会降下雨水。虽然天气预报说的是小雨,但天降雨水山地泥泞,父母前来搭救我会遇到困难。 弟弟离开了。望着弟弟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界中,我期待弟弟能够尽快把父母叫来。眼皮沉重,我好想睡一觉。不,我不能睡,睡了或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刚刚与弟弟和好,我怎么可以死呢?我有很多事要做:我要看着弟弟长大,我要帮助弟弟渡过难关,我要恭喜弟弟找到女友,我要祝福弟弟与他所爱之人相守一生……老天爷,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想活下去,为了我亲爱的朋友,为了我亲爱的家人,为了我挚爱的弟弟,我想继续活下去…… “哥哥……”改造尸怀中的谢长歌流下眼泪,昏厥。 “我回来了,弟弟。”改造尸俯首用自己的额头接触谢长歌的额头。 这,才是真正的谢天问。虽然他有改造尸的些许外表,但他的举止表露出人类最基本的情感——名为爱的永恒之物。 谢天问抱起谢长歌,他把目光转向我。面前仍然是那个昂首挺胸的改造尸,只不过他全身上下只剩一条破破烂烂的运动裤,而在掉落的缠首黑布之下,是一张皱巴巴的脸。微妙的是,你不会觉得这张脸丑陋,特别是当谢天问对你露出灿烂一笑的时候,你会不由地无视皱皮而记住那闪耀的微笑。 “这家伙要是没有毁容而出现在我身边,一定会是我最强大的敌人。可恶,谢长歌父母的基因怎么有这么好,生出来的两个儿子长得都这么英俊,天理难容。”望着谢天问,我暗想。 “易佳和,”我愣住,呆呆地看着谢天问对我说,“终于有机会清清楚楚地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之情。谢谢你一直以来对长歌的照顾。他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相当多的麻烦。”我点头。 “易佳和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我赞赏如你这般诚实的人。如果我们能够早点认识,我们应该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现在成为朋友不晚。话说,谢长歌告诉我们……”语塞。我要和谢天问说谢长歌弃之不顾的事吗?那时候谢长歌是小孩,不懂……可是,谢天问毕竟是他哥哥。谢长歌因为一己私利抛弃谢天问最终使得谢天问遭遇泥石流下落不明,于哪方面来讲都是不能被原谅的,即便两人是亲兄弟。 “对了,你不是被泥石流卷走了吗?你活下来了?”我问谢天问。 谢天问低下头深情地看着怀中的谢长歌淡淡一笑回答我:“我没有印象。” “什么?你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吗?” “我只记得零散的片段,无法回忆起全部。我是否获救,我是否死去,我是如何变成这番模样,我因何来到这个世界,我一概不知。但是,我很庆幸我能来到这里,与长歌再度相见。”谢天问用温柔的眼神望着谢长歌。 好吧,我受不了当电灯泡,也受不了看别人秀恩爱,更受不了久别重逢的兄弟相亲相爱。嫉妒的我就是一个气氛破坏者。不过当前还有一位十足的气氛破坏者。 墙洞中传来吼叫。这叫声唤回咬牙切齿的我,也打破谢氏兄弟的温馨画面。随着叫声响彻走廊,我记起两个重点,一个是陈耀飞还躺在玻璃窗下,另一个是黑暗马不停蹄地吞噬着病栋。 望向窗外,黑暗已经吞噬我们上一层楼。转向走廊的尽头,我看见明亮的空间暗了一块。 “要命。” 转身看见黑暗开始侵袭这层楼的谢天问来到我身边把谢长歌交给我。受不了谢长歌的重量又不能当着他哥的面把他丢到地上的我死命地撑住听谢天问说:“在你的帮助下,病栋中的恶念衰弱。由于病栋重新成为异空间中的主要力量,它打算一改错误消灭掉这个空间里的所有不明势力,而你们三人无疑是它重点消灭的对象。” “那个肉块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办?”两个问题我一股脑儿提出。 “它是杜明实验的产物。被恶念吞噬的杜明为了研究死逆病毒尝试改造人体,除了王良和张健,其它全部失败。病栋无法直接对你们下手,为了确切地排除你们,它利用自己的力量操控失败品前来袭击你们。” 谢天问迅速晃到陈耀飞身边抱起他回到我面前对我说道:“我自己也不是很了解。我是归属于这个异空间中的一部分力量。对于想要一改错误的病栋来说,我和恶念都是它必须控制住的力量。” “可是,你是谢天问,是我们世界的谢天问,也是谢长歌的亲哥哥。你是不应该待在这里的。”我对眼前的同伴说道。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没有选择。”谢天问抚摸着自己弟弟的脸颊对我说道,“能够再亲眼看见长歌,我已经心满意足。我很想陪伴他成长,但如今这番模样的我是没有资格当他哥哥的。所以,剩下我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以改造尸这个身份运用超常的力量保护他。” 谢天问抬起头对我说:“病栋期望的是你们的离开,如果你们坚持留在这里,它会不择手段消灭掉你们。但是,它也给你们留下一条出路。现在,三号楼四号楼已经合为一体,病栋内部也发生极大的变化。你们必须在黑暗吞噬整个病栋前到达这栋楼地下二层尽头的电梯中搭乘电梯返回你们的世界。一旦黑暗完全吞噬病栋,没有进入电梯的你们就再也回不去了。到时,你们必然会被病栋消灭。” 陈耀飞醒了,在望见谢天问呆了两秒后立刻从他怀里跳下不好意思地躲到我身后。 “易佳和,你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由于病栋还在自我调整,虽然出路是存在的,但你们前去的途中一定还会遇见危险。到时,请你用这份力量保护大家。” 大肉块从墙洞中出现,没有头的它却在身体上多了一道恶心的口子,吼叫声就是从那道口子里发出的。 “你说你是归属于这个异空间的,是不是意味着你无法和我们一同前往出口?”我还是不死心。 大肉块冲过来,谢天问上前快速连续击打大肉块的身体。大肉块的身体柔软,谢天问的拳击效果不明显。找到弱点,谢天问跃起朝大肉块一踢,大肉块飞入黑暗中。 “我,已经回不去了。”谢天问的这一句话说明了一切。 “你留在这里,你要谢长歌怎么办?他可是一直活在对你的愧疚之中。这份悔恨,这份痛心,你要谢长歌怎么活下去?”我喊道。 谢天问低下头,黑暗正在他的身后。 “他能活下去的,因为有你在,有你们在。而且,”谢天问忽一下把陈耀飞带到远处,然后拥住抱着谢长歌的我把我们带离黑暗对我说道,“他,谢长歌,可是我谢天问的弟弟。我相信他。” 谢天问将自己的额头抵住谢长歌的额头,然后含泪亲吻自己亲弟弟的额头。卷土重来的大肉块从黑暗中出现跑向我们。谢天问转身,英姿飒爽准备应敌。 “谢天问,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对微微转头的谢天问说道,“你,在最后一刻想到的话语是什么?” 谢天问动容一笑回答我。 “他,离开我们了吗?”苏醒的谢长歌问道。 为了消灭丧尸腾出活路,我把谢长歌转交给陈耀飞,自己背着挎包燃起幽炎冲在前方。 “你的哥哥?你觉得他离开我们了吗?” 清除第四层的丧尸下行,我们来到第三层。自动贩卖机不在这里了,第三层也成了一条走廊。窗外的病栋显示黑暗已经吞噬第五层,正开始吞噬第四层。陈耀飞大口喘气,我也无法大范围迸发幽炎了。 “我,不知道。”借幽炎治愈了谢长歌独臂上的创伤,但因为受到大肉块的直接攻击,谢长歌的情况越发糟糕。 “我觉得,谢长歌你的哥哥一直都在我们身边。”陈耀飞说到我的心坎里。 “你认为,你的哥哥离开我们了吗?”我再次问谢长歌。 谢长歌沉默片刻,虚弱地回答我:“他在,一直都在。”说完,谢长歌闭上眼睛睡去。 “真是辛苦你了,耀飞。”第三层没有丧尸。 “哈,你才辛苦呢。”满头大汗的陈耀飞说道。 “等我们回去,我请你吃大餐。”我们快步走到楼梯口下行到第二层。当我们看见第二层走廊尽头是一堆白眼丧尸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驻足。 “我要汉堡。”不可停步的我们继续前行,陈耀飞在后,我猛冲在前。 转移到第一层,跪倒在地的我眺望尽头的希望,对单膝跪地的陈耀飞说道:“吃……吃什么随你。不过,适可而止……哈,哈。大叔,哈,大叔我……零花钱不多的。” 陈耀飞调整背上的谢长歌对我说:“汉堡……哈,哈,哈……”他已经没力气多说了。 “坚持,”我扶起陈耀飞对他说,“汉堡就汉堡。只要能出去,我倾家荡产,让你吃个够!” 心怀地下停车场是怎样情形的疑问,我和陈耀飞来到地下一层。地下一层依然是走廊,只不过这里的窗外是完全的黑暗,没有和布罗肯现象差不多的风景。我们无法得知黑暗吞噬病栋到哪一步,我们也没有必要想方设法去了解这个情况。因为,当我们走完一半走廊,黑暗便到达这一层。 终于来到地下二层。这里没有窗户,只有通道和通道上方的一盏盏间隔相当大的电灯。通道和走廊的长度一般,这意味着我们还要前进一段距离。这段距离不是事,毕竟,我们马上可以回家了。远远望去,我们就看见开着门的电梯。似乎是病栋的安排,本四五秒就会关闭的电梯过了十多秒仍然处于门启状态。 没有丧尸,没有阻碍,只要我们到达尽头走入电梯按下数字键上行到异常开始的那层,我们就能回家了。 “希望,就在眼前。” 风大了,下雨了,地上越来越湿,温度越来越低。我睁开眼仰望灰蒙蒙的天空,雨滴模糊了我的视线。 “好冷……”痛不再重要,寒冷难耐。 小雨忽而成为倾盆大雨,伴随着狂风似鞭子一般击打在我的身上。 “爸爸,妈妈,弟弟……”泪水和雨水混杂,血水也会和雨水交融吧。 我竭力挪动自己的脑袋望着弟弟离开的方向。等待着,期盼着,我想着弟弟的背影,想着弟弟带着父母前来的身影。 一块石头落下。那不是石头,是块大土团。在雨水的冲刷下,土团碎裂。 弟弟还是没来,爸爸妈妈也没有来。好冷。 “一个人,好寂寞……”弟弟和爸爸妈妈都不会来了。 落下的雨不是老天爷的泪,是老天爷的口水。 “哈哈……”没有停息的雨,无法抑止的泪。 “弟弟他们没来……太好了,只有我一个人倒霉……太好了……” “一点也不好,”身后的青少年如老成的大人般对我说道,“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正如我们有活下去的理由,你不是也有必须得活下去的理由吗?” 他背着我的弟弟带上另一位青少年转身朝向楼梯口,微微转头对我说道:“谢天问,活下去,以谢长歌的兄长这个身份活下去。然后,当一切全部结束之时,回家。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来找你。记住,你一定要回来,不然,就算你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刻骨铭心的话语,虽然听起来奇怪,但足够成为我舍命战斗的动力。不,我会活下去。因为,我有所爱之人。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50章 归回(下)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九点,起床。穿好衣物放弃整理床铺,我走出房间。父母不在家中。餐桌上摆好了父母为我做的早餐,难吃。节俭原则,我没有用钱外出购买早餐。草草吃点,我把碗盘端进厨房中随手擦一下餐桌然后返回自己的房中。 一年前,我成了失业大军中的一员。老当益壮,何况青年。我有一份自以为工作的工作,写剧作。写作前,我幻想着我把这个梦想告诉父母后,他们会如电视剧、书中的父母那样支持我。幻想很美好,现实却令人沮丧。别说鼓励我成就梦想,我的父母严厉批评我,要求我放弃这个无聊的想法,转而去找大企业就职,或者去报考公务员。“不让你做这个事的理由?佳和,写作没钱赚的。你看看,现在什么东西都要花钱,房屋、水电、出行、吃穿,没钱你活的下去?如果不是我们在养着你,你说你一个人到外面去,养得活自己吗?你以为你是大神,能够像别人那样一个月赚上万?现实点吧,佳和,写作没出息的。与其写作,你还不如找份切切实实的工作,每个月赚上几千。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别人家的孩子在你这个年龄早就娶亲生子。佳和,听我们的话,找份踏实点的工作赚钱。你看他们家的孩子,第一个月赚三千,第二个月就四千,现在都快上万了。有了工作,别家的女孩才会看得上你。就写作,没有一个女的要嫁给你的。”父母的话不中听,说的却是实话。 一个打击不会摧毁追梦人。然而,家人的不支持会让追梦人产生自己是否应该继续在这条路上前行的迷茫。试着找平台宣传自己,这我是做不到的。我不是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人,在大学的班级活动上连唱首歌都会忘词。犹记大学的朗诵比赛,我说到最能引人入胜的地方,突然大脑一片空白。望着聚光灯,我保持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手势竭力回忆后文。不幸的是,过了三十秒我还是没能想出来。越紧张越容易忘词,所以朗诵的时候除了要记住全文,还要着重记住几个关键词。如果条件允许,可以事前在朗诵大厅中观察周围事物,并将文字与周围事物联系起来。遗忘的时候,大脑回忆起关键词或许能够使朗诵者接上下文,而当朗诵者看到周围的事物联想起文字时或许同样能使朗诵者记起下文。反正我就是个没法登上舞台的人。苏格拉底说:“认识你自己。”我是一个自卑自闭自忧郁的人,难怪我没有朋友,毕竟大家喜欢开朗的人,不喜欢如我这般的人。 我们有很多的梦想,小时候渴望成为飞行员、科学家、宇航员,长大后渴望成为名人、富翁、掌权者。现在问个孩子,他会一脸激动地说:“我想有钱。”就你想有钱,大叔我还想有钱呢。实现梦想,没有资金拿什么实现?只要有智慧和勇气,就能实现梦想,前提是要有钱。我的梦想和拜金风气格格不入,曾几何时却一度陷入这种境地。无能啊。 写了一个上午的剧作,两千字。“我是不是没有写作的才能啊……”外界对自己的影响是很大的,但对于一个追梦人来说,自己对自己的影响是最大的。身残不可怕,志坚能胜利。如果自己对前路产生迷惘,气馁会随之到来,再不加以调整心态,放弃梦想便成了追梦人的末路。望着网页上杰出的剧作家,我叹了口气准备午饭。 “怎么饭还没烧好?整天待在家里,连饭也不做,真是懒惰。老人说什么都可以医,唯有懒惰医不了。我看我们还是把你嫁出去,让你当个上门女婿得了。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当上门女婿,人家还会嫌弃。”每天都能变着花样嘲讽我的父母,或许比我更有成为作者的天赋。 上午两千字,下午起码三千字才对得起这一天吧。结果,晚饭时间到,我还是没有完成五千字的自我要求。“我真该找份工作了吧……”想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但像我这样没法和人交流的废物,不会有人要我的。哪怕有人要我,他们很快就会嫌弃我。待在一个嫌弃自己的企业里,待在一个自己无法出力的企业里,我,自寻出路吧。只是,最后在我面前的往往是死路。 父母的唠叨我耳熟能详。不是我不想反驳。一方面,他们说的虽然现实但是为实话。另一方面,我已经累了。身体累,心也累,不想抵抗。在一次又一次的非物质人身攻击下,我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在吃完晚饭后看会儿无聊的电视剧,接着写会儿剧作。“明明没人要看,还是一如既往地写着。好想人格分裂,至少能有一个人陪着我。” 夜深,我仍然在写作。普通的一天,普通的夜晚。望向窗外,远方是否有一个同道中人在默默奋斗着?我祝福你,但我不希望你祝福我。这是自私的,不过与我搭上关系的人必会遭遇不幸。请不要放弃,哪怕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放弃了,你也不要放弃。责任很重,常人吃不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前途漫漫,原谅我无法陪在你身边。我,其实没有资格祝福你。 六点,起床。匆匆穿好正装整理好床铺,我走出房间。父母还没起床,但我必须出门。 我所工作的公司在市区,前往那里需要搭乘公交车转地铁再转公交车。我没有自己的车辆,而且由于公司位于繁华地区的高楼大厦中,即便我有车子我也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停车位。上班高峰期自不必说,如果我七点起步开车到公司,抵达的时候我大概也要被记迟到处理了。公司的早勤打卡时间为上午八点半,我需要提早半小时到公司为大家做好办公室的清洁工作。虽然不是每天由我来做,但因为我是新人,而大家都比较忙,这份责任就由经理交付给我。相比开车遭堵,乘坐地铁要快得多。换乘公交车费点时间,可是只要我在六点二十分之前去往公司,时间是来得及的。 我的薪资是三千元,试用期是不买保险的。试用期后薪资会有一定提升,到时要从薪资中扣除公司为我购买保险的费用。我的工作内容是销售。合法之下,我得以自己的能力为公司推销产品。我可以网络销售,可以电话销售,可以上门拜访,可以发放传单。只要能以我的名义为公司卖出产品,我就有提成拿。底薪是死的,提成是活的。销售得越多,我的薪水越多。只要销售成绩优秀,我还能把死底薪变活——提升底薪,有概论能够升职,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 “易佳和,把这份文件处理一下。” “是。” “易佳和,帮我倒一下水。” “是。” “易佳和,我没时间,下午你去市区里发放传单。” “是。” “易佳和,这种错误你都会犯,太不应该了!” “老板,对不起,我错了。” “下次再犯,你会被扣分,后果你知道的吧。” “老板,别呀。我会努力工作的。”这时候我应该拍马屁,但为人老实,想到却没有说出。我真笨。 中午,我买了一个面包吃。 “易佳和,我们要一起去吃午饭,你也来吧。” “好。”藏好面包随同事去吃午饭。 “这不是合作公司的老板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对了,这是我的同事们……那位是新来的易佳和,他是一位不错的同事。” 午餐快结束,合作公司老板说道:“难得大家相聚,这顿饭我请客。” 我的同事赶忙凑在我耳边说:“我刚才把你介绍给合作公司的老板了。小伙子,机灵点。” “老板,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这顿饭,我请了……” 下午,市区中,我冒着酷热的太阳独自发放传单。同事说:“发放传单会有客户询问,到时这些下单的客户都是你的。” “帅哥,看看吧……美女,这个产品很不错,你要不试试看……” 汗流浃背,信心丧失。望着成为垃圾飞舞在马路上的传单,我心想环保工人的工作又得多了吧。“不知道,我会不会被抓到,当众被批评一顿。”不过,最让我心寒的是,一天下来,有人询问,没有人要下单。即便有人要买东西,下的单也不会是我的,毕竟这些传单的联系人,是那个叫我来传发的同事。 “我,是没是没有融入社会的才能呢?” 结束一天的工作,疲惫不堪的我回到家中。本以为父母回家,但父母仍然在外。打了个电话联系他们,妈妈说她陪爸爸外出送货,晚饭不回家吃了。“乖儿子,妈妈知道你工作辛苦。你可以到外面快餐店去吃饭,费用爸妈回来给你报销。对了,同村里有人给你介绍了一个姑娘,这周有空你去看看。” 躺在床上,饥饿的我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起床随便找点隔夜菜吃,我脱去衣物洗澡。天气炎热,我打了盆凉水泼到自己身上,寒意刺骨。镜中的自己头发滴水,面容憔悴。轻轻拍拍自己的脸颊,我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招牌式微笑,镜中的自己和工作时的自己并无两样。再次打了一盆水直接泼到自己身上,我发疯似地弄散自己的头发然后望向镜子,镜中的自己倍显沧桑。 掩面哭泣,悲伤成河,简陋的卫生间中有一个孤独的灵魂。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放下手臂,我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镜面晃动,镜象化作漆黑的人影。 “易佳和同学不愧是……” “奉承话免了。你特意把我扯进这个幻境,到底意欲何为?” 我和背着谢长歌的陈耀飞来到通道尽头的电梯中。通道中没有窗户给我们确认黑暗的吞噬情况,也没有丧尸阻挡我们。陈耀飞放下谢长歌把他靠在电梯的墙壁上,然后确认谢长歌无事的他转身随谢长歌坐到地上大口喘气。我待谢长歌坐下先从表面检查谢长歌的情况,然后再用微量的幽炎治愈谢长歌和陈耀飞的身体。虽然幽炎能够治愈伤口,但其需要花费一定时间;幽炎是无法让两人和我恢复体力的。 “没想到,哈,哈,我们真的能到达这里……回家去。”陈耀飞抹下额头的汗水调整了谢长歌的坐姿。 “是啊,”我看一眼仍处在昏迷中的谢长歌,对陈耀飞说道,“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陈耀飞汗流满面对我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突然,他的表情严肃起来,好像在我身后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易佳和,小心!” 话音未落我未看,我就被什么东西抓住拖出电梯远离陈耀飞和谢长歌。陈耀飞大声呼喊着我的名字追出来,但他一出来电梯门就慢慢合上。 “陈耀飞,回去,电梯门要关了!”在被拖拽的时候我朝陈耀飞大喊。陈耀飞回头发现电梯渐渐闭合,迅速回到电梯中按下开门键阻止电梯关闭。 我挣扎着想抓住身后的手,可我无法触摸到对方。立刻明白是谁拖拽我,我燃起幽炎,对方终于放开我。 “呀,真是危险,差点我就被你烧没了。”黑影悬浮在半空中。 我喘息着站起来与黑影对峙:“你这个混蛋,为什么偏要在我们快出去的时候来妨碍我们!” “不是我的意愿,是病栋中大家的意愿。不,”黑影见我熄灭幽炎便向我飞来,在我燃起幽炎后又退后对我说道,“我不是来阻止你们回家的,而是来阻止你回家的。” “什么?” 黑影回复我:“现在,你们所理解的正义和邪恶都被归属于病栋的力量之中了,我自然也是病栋中的一部分。由于自己本是病栋中人类意志的集合体,既然大家快融为一体,我也无话可说。然而,现在病栋对我下了命令,就是把拥有不可思议力量的你吞噬掉,让你成为我们整体的一部分。” “开什么玩笑?我来自外面的世界,和你们八竿子打不着。” 黑影说道:“易佳和同学,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了。哎,真是可惜,本来你和我融为一体多好。要是被病栋吞噬,你就会成为病栋的傀儡,如同那些行尸走肉一般永远生不如死地游荡在这个异空间中。” “两个我都拒绝。我是不会被你吞噬,也不会被病栋吞噬的。” “我说的话表达了众人的念想,但大家的念想在逐渐消亡、统合。如今的我可以说是病栋真正的一部分。由我吞噬你,由病栋中的其它力量吞噬你,还是由渐近的黑暗吞噬你,其结果都一样。”黑影转身,我朝它的后方望去。明亮通道上的第一盏灯已经熄灭,黑暗开始侵袭这里。 “很意外,那家伙竟然是谢长歌念想中的谢天问。看你一脸想询问谢天问情况如何的表情,我就回答你。事实是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怎样了。融合病栋一点力量的我知道谢天问被黑暗吞噬,但他最后有没有归属于病栋,我不得而知。”黑影主动退后到黑暗前的灯光下对我说:“黑暗完全吞噬病栋的结果,我想谢天问已经告诉你了。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我也已经告诉你了。接下来是接受我还是反抗我,由易佳和你自己选择。” 黑影仿佛洞察到黑暗来袭的具体时间向我飞来一段距离,它身后的黑暗便立刻吞噬掉下一块区域。 “易佳和!”陈耀飞在呼叫我。我转身向陈耀飞望去,他一边按着电梯键一边忧心忡忡地望着我,做好离开电梯冲向我的姿势。 我向陈耀飞跑去对他喊道:“耀飞,想想谢长歌。你不能跑出电梯!” 刹那,周围一片漆黑,睁开眼的我看见的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 “我的目的是吞噬你,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不过,以前我遵循着你自己的意愿,而现在由于病栋的控制,我必须对你实行强制性措施。”黑影回答我。 “所以你就用这样的幻觉想要把我困在过去,然后你就能吞噬我?” “不仅仅只是如此。排斥这个幻觉的你显然是我还无法吞噬的对象。”黑影给了我提示。 “你只是应病栋的要求在拖延时间,让黑暗将我吞噬掉吧?” 黑影合掌说道:“一语击破,漂亮。” “我问你,为什么你要等我跑出一段距离后才让我陷入幻境中?” “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我得趁你不备才能对你施加幻觉。另一个原因……我对你产生了深深的好奇心。在观察你了解你一段时间后,我突然发现,你我是根本不可融合的。这样的你,与其被黑暗吞噬成为没有灵魂的空壳,不如由我这个恶人大发慈悲赠予你一个重生的机会。” “口气倒不小啊。黑乎乎的东西,我问你,为什么你觉得我和你是根本不可融合的?” 黑影沉默。 “你放心,我是不会揍你的。”我抡起拳头。 黑影忽地化作我的样子,使我不免感到生气。在我想开口说它几句的时候,镜子中的“我”咧嘴狞笑道:“因为你,根本没有心。” “呃,你说的是比喻还是真的?”我看看自己的胸膛。 “易佳和同学,”镜中的“我”一从镜中出来,卫生间就向四面八法扩展瞬间成了全白的一个空间,“这是我从你的念想中窥探到的世界。” 我表示沉默。 黑影见我没有开口便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乍一看白茫茫一片,但是拨开苍白的碎片,里面却是黑暗。” 空间破碎,白色后是黑色。 “这些黑是你心中的负面情感,通过你的七个罪过表现。暴食,失落的你总会借此发泄自己的忧伤。色欲,寂寞的你幻想着一位女性能与你肌肤相亲。贪婪,你有着比暴君更加狂妄的野心。懒惰,为此你的父母经常谩骂你。暴怒,这是你显露自己的方式。嫉妒,起因是你的身边没有温暖人心的感情。傲慢,谦虚的你是俯瞰世人的伪神。易佳和,你有着一个污秽的身体,也有着一个腐朽的灵魂。在不堪重负的压力之下,你让你的身体遍布伤痕。在彷徨迷茫的日子之中,你让你的灵魂堕入地狱。” “那么,你是来指责我的,说我不应该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化作黑影的“我”摇摇头说道:“我本来以为这样的你是我融合的绝佳容器,然而我错了。你看——” 黑色脱落,后方是白色。 “你不是干净的白,也不是单纯的黑。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像你这样的念想,明明是深度绝望,不过还心怀希望。” “这么说,我虽然坏,本质上还是一个好人喽。” 黑影闭上眼睛说:“本质吗……”它睁开眼把手放在我的胸膛之上。 “怎么,暖和吗?我燃起幽炎会更暖和哦。”我坏笑着说。 黑影没有缩回手,静静地感受着我的心跳。 “果然……”黑影低声说。 “啊?” “人类之所以称得上人类,是因为人类拥有着智慧以及与动物截然不同的情感。动物以本能追爱,而人类则不同。择偶,相处,共育结晶,相伴终老……我所了解到的人类的念想大部分都是这些。然而,易佳和同学,你根本没有心,何来爱这种东西?”黑影狞笑。 “有什么好笑的?” “我只是觉得易佳和同学你实在太有意思了。啊,这究竟是什么呢?身为人类却没有作为人类资格的易佳和同学,你就是‘失格者’,是游离在平和与疯狂中的异类。” “哈,哈,哈。说人话好不好?” “我所说的一切你心知肚明。你是因为不能认同这样的自己而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吗?不对……易佳和同学,你根本不在乎这个。” 周围的一切产生变化,黑与白交融混合,整个空间一片混沌。 “易佳和同学,这就是你的心。如你这样的容器我是十分感兴趣的,但是我不能与你相融。”黑影放下手恢复原形和我一同看着空间变化对我说道:“在这片混沌的尽头,我看见超凡脱俗的存在。那是我无法接触的存在,却是我渴望接触的存在。这是什么,‘失格者’,唯有你自己知道。” 场景变换,我回到通道中。陈耀飞站在电梯口望着我。 回首,黑暗在黑影身后。 “时间不多了,”黑影对我说道,“病栋对我的控制越来越强,异空间中的念想将会完全与病栋结合成为一体。易佳和同学,病栋是不会放过你的。只要你在,陈耀飞和谢长歌都无法离开这里。” “你是说,我必须留在这里?” “对。你会被我吞噬,会被黑暗吞噬,会被病栋吞噬。然后,你的同伴会在病栋的控制下脱离这个异空间。以你一个人换你两个同伴的性命,还是拼死反抗最终落得你们三人都被黑暗吞噬的下场?选择吧,易佳和同学。” “易佳和!”陈耀飞不敢挪开手指,谢长歌依然昏迷不醒。 “费脑细胞的事我懒得思考。说起来,懒惰是我的七个罪过之一。好吧,我选择留下来,所以就请你告诉病栋要它把我的两个同伴送出去。” 黑影点点头对我说道:“让你的同伴把电梯门关闭,再按下我与杜明一体带你们下来时的那个楼层的数字键,你们就能回到你们的世界。” “不要,我才不要!”陈耀飞的样子就像个望着自己丈夫出征的姑娘。 “耀飞,听话,把门关上,然后和谢长歌一起回去。” “不要。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陈耀飞说着放下按住电梯按键的手。 我立刻冲上前去把他推到电梯中。电梯门没有关闭,是因为我站在电梯里,病栋不允许我离开。 “怎么说也是个高中生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我对靠在电梯中因我的重推而目光呆滞的陈耀飞说道,“我是回不去了,你和谢长歌一起回去。” “我不要……” “烦死了!”我重重击打电梯把陈耀飞吓住,“像你这样子的人,我最讨厌了——虽然很想狠下心这么说,但果然我是无法讨厌你们的。无论是傻乎乎的你,还是总叫我‘走开’的谢长歌,我都视如己出。” 我抬头望着陈耀飞,他的眼中满是泪水。 “易佳和同学,时间不多了。我可以等你,但病栋等不了。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得进去了。” “知道了啦。临终一别都不让人好好留念。”目不转睛地说完,我替陈耀飞擦干泪水,然后蹲下来再用幽炎替谢长歌缓解痛苦。虽然只是几秒,但我想谢长歌一定没问题的。 起身头也不转离开电梯,我听见陈耀飞在呼唤我的名字。 “回去吧,耀飞,和谢长歌一起,回到你们的世界中。” “易佳和……”哭喊声在电梯门的闭合下消失。 “不后悔吗?”黑影问我。 “来吧。”我回答黑影。 黑暗占据我的视界,我的身体犹如重石坠入深潭。 “这样真的可以吗?”轻浮的黑影用不轻浮的声音和我对话令我不舒服。 “易佳和同学,我说过我拥有着你的念想。虽然我不能抵达混沌的尽头,但光是你表面的东西足以让我欢呼雀跃。可是,这样一来就太没意思了。”黑影用它那尖锐的声音轻浮地说道,“我不能让你就这么被病栋吞噬。你是我的东西。” “呵呵,你不是最终也要归属于病栋吗?” “没错。所以,我才要趁着自己尚且拥有自己力量的时候,大闹一场。” “你要做什么?” “利用你的身体破坏电梯门,把你的同伴全部扯回这个空间中,让他们和我们陪葬!” 意识渐渐模糊,我的身体不听我使唤。 “混蛋……” “来吧,易佳和同学,用你的力量,如与丧尸蛊战斗时那般,把善与恶全部湮灭!哈哈哈哈……” 幽蓝的火焰在黑暗之中熄灭。踉跄几步,我靠着墙壁坐倒在电梯门边。通道中已然是黑暗一片,丧尸们必然蜂拥而至。黑影得到了它所期望的东西,虽说这本就是我想对它做的事。“在我吞噬你之时用你那幽蓝的火焰消灭我,将我彻底从这个病栋中排除。怎么,你似乎不情愿?抱歉,是我想多了。‘失格者’,不会有这种想法。当然,身为病栋中人类意志集合体的我会再度重生,希望那时你已经不在这病栋之中,不然一旦接触到你的念想,我又会疯狂地追求你。拜拜啦,易佳和同学。如果你不幸地逃出病栋,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因为幸存的你,终有一天会……”黑影在幽炎中消失。 “哈,哈,哈……”黑暗中蠢动着什么。 太快了吧,难不成是病栋着急了?有什么好急的,反正我已经逃不出去。哈……没有心思去感慨人生。从哭声中诞生,从无声中消亡,这样的人生,挺符合我这种人的。不晓得谢长歌和陈耀飞出去了没有?一定出去了吧。要是知道他们没有出去而被困在病栋中,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毁了这个病栋。 “哈,哈,哈……”恶臭扑鼻,黑眼丧尸就在我的眼前。 “哈……你个头!”燃烧幽炎,三只向我伸出双手的黑眼丧尸化为灰烬。其它黑眼丧尸遇光纷纷后退。 幽炎燃尽,我奸笑一声。疲劳困乏,四肢无力,我连换个好看点的姿势都做不到。罢了,横着死竖着死都一样。总是想着要注重形象的我,到头来还是没了形象。 斜眼仰望电梯的指示灯,我松了一口气。灯灭,意味着陈耀飞他们已经出去了。 行尸病栋,只剩下我一个活人了。一个人,果然是很寂寞的啊。 “带我走吧,去往你所在的境界。” 闭上眼,我做好心理准备感受身体被撕裂的剧烈疼痛。 眼前晃过一道光,耳边传来黑眼丧尸“咔啊”的叫声。 “易佳和!”熟悉的声音。 睁开沉重的眼皮,我望见某人向我伸来一只仿佛闪着黎明曙光的手。 “神明……”我伸出手紧紧握住,在自己被拉到电梯中后说道,“怎么可能,当然是陈耀飞这个混小子了。” “易……佳和……”苏醒过来的谢长歌靠在我边上虚弱地看着我。 “哈啊——”陈耀飞迅速按下关门键,但电梯门未关闭,几只黑眼丧尸就不顾光芒灼烧向我们前进。 “快关门啊……”心急如焚的陈耀飞连按电梯关门键,忘记了当初他对我说的话。 电梯门徐徐关闭,黑眼丧尸是无法进入电梯中了。 “咯啊——”黑暗中冲出一只红眼丧尸,在电梯门即将关闭之时冲入电梯中。 “时止。” 艰难起身,身体颤抖的我走到红眼丧尸前把手放到它的头上说道:“抱歉啊,看来大叔我,命不该绝。” 电梯门闭合,如释重负的陈耀飞退后几步和我一同靠到电梯上。于是,我们三人并肩而坐。 “都按下数字键了,为什么电梯没有启动?”陈耀飞望着电梯按键板问道。 谢长歌没有回答,闭着眼睛靠到我手臂上。 “不好意思,大概是我的原因。”无力的笑容。 “这样啊。”陈耀飞随谢长歌靠到我手臂上闭上眼睛平静地问我,“易佳和,我们回不去了吗?” “或许吧。”我老实地回答。 陈耀飞不言,谢长歌不语。 我把陈耀飞和谢长歌搂到怀中,真挚地对他们说道:“莫忧莫惧莫悲切,永生永世永相随。我们,一起回家吧。” “一起,回家。”谢长歌话毕,电梯启动。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51章 现实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蔚蓝天空万里无云,温暖阳光悬挂天际。香香的,软软的,热乎乎的,好想咬上一口;肚子饿了。咦,何时起,天空出现朵朵白云。那是从空中飘落,飘到我的脸上。好大,我的脸被覆盖。不行,呼吸困难。,饶命…… “喂,这样还不醒?” 眼前黑暗,原来是香喷喷的枕头压住我的脸。迷迷糊糊起身,谢长歌把枕头移开。 “大叔,做春梦,连口水都流出来了。”谢长歌面无表情指示我往下看。只见谢长歌的手臂上都是口水。 “是谁的口水,太不把你当回事了。”我擦干自己嘴角的唾液然后用自己的外套擦干谢长歌手臂上的口水,“放心,我帮你擦,不留痕。”有没有留味道不在我的责任范围内。 有什么不对劲。擦干口水,我望望谢长歌。 “干吗?” 爬到谢长歌床上掀开被子仔细查看谢长歌的左臂,还在。 “下去。”谢长歌没好气地说。 我环顾病房。这是谢长歌的VIP病房,只有他一个人在病房里。 “有什么关系,”我往后拖下被子检查谢长歌全身,“左手打着石膏,身上穿着病服,汗水不多,额头温度不高,总体没什么大碍。我们,真的回来了?” “长歌,我们回来……”病房门前,谢长歌的父母呆若木鸡。 “叔叔阿姨好。”我挥挥手向谢长歌的父母打招呼。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我直起身子看看下面的谢长歌,他竟用和夏梨一样的死鱼眼看着我。 “我在帮谢长歌检查身体。”我下床端正好谢长歌的衣服然后把被子盖到谢长歌身上。 “检查,检查身体?”谢长歌的父母张着大嘴仿佛看见了十分可怕的场景。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惊讶。患难与共、情同手足的大哥为不成器的小弟检查身体确保他不会马上挂了,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太好了,长歌。我们终于回到家了。话说,我们怎么回来的?”我坐到谢长歌病床上问他。 谢长歌用单臂撑起身子,我立刻帮他靠到床头。 “你是易佳和同学吧。谢谢你来探望我们长歌。要是你能跟我们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就更好了。”谢长歌的爸爸关上房门和谢长歌妈妈一同走入病房。 “不是说了,我在帮他检查身体。” “可是,你们毕竟只是同学……” “我俩陷入危险病区终于成功脱逃。在我心中,我已经把谢长歌当成我自己的孩子。”我靠到谢长歌边上拍拍谢长歌的肩膀。 “自己的孩子?” “是啊,”我对惊愕的谢氏父母说道,“不过因为现在的我和谢长歌都是高中生,所以相比父子关系,谢长歌更适合当我的弟弟。你说对不对啊,长歌?”我对谢长歌露出加以修改的真情招牌式微笑。 “不认识你。”一句话将气氛降至冰点。 “长歌,你别这么冷漠啊。咱们经历行尸病栋,在共同的努力下死里逃生。你难道都忘记了吗?”我尴尬地问道。 “没有印象。” 宜相人民医院三号楼第十五层骨科病区十五号病房中的四人全部沉默。 “那个,易佳和同学,不嫌弃的话,尝一下谢长歌妈妈亲手做的巧克力派吧。”睿智的谢父首先打破僵局。 “万分感谢。”感觉自己的双眼发出万丈光芒,我无法把视线从巧克力派上转移出去了。 谢长歌妈妈做的巧克力派是人间美味。小卖部里的巧克力派虽然好吃,但果然是这种亲手做的巧克力派更香、更软、更甜蜜。咬下一口,我仿佛在风儿的拥抱下坠入到柔软的云朵之中。滚啊滚,真是激动人心。 “易佳和同学,你,有必要流泪吗?”谢母疑惑不解地问我。 “阿姨,感谢您邀请我品尝您做的巧克力派。呜……想起我妈做的油炸臭豆腐,又臭又咸,真是要命。可是这个,啊,一言难尽。长歌和天问有你这样的妈妈,真是太幸福了。” 手中的碗盘掉落,巧克力派洒落一地,谢长歌的妈妈瞪大眼睛问我:“为什么你会知道天问?” “长歌,是你告诉易佳和同学的吗?”谢父站起,他的眼神中交织着不同的感情。 谢长歌不置可否。 谢天问的失踪对谢氏父母来说是个难以修复的伤疤,大概连我的幽炎也无法治愈他们这道宽大的心伤。 我蹲下身捡起侥幸完好的碗盘把散落一地的巧克力派收集起来放上,然后随手拿了一个“呼呼”吹几下放到嘴巴里。吹几下当然吹不掉粘上的灰尘啦,但直接弃掉辛辛苦苦做好的巧克力派实在太可惜了。 “谢长歌是我同学,我想了解他,就查了他的过去,发现了谢天问的事。”我把碗盘放到桌子上对注视我的谢氏父母说道,“你们不要责备长歌,是我自作主张。要骂,就骂我吧。” “我们怎么可能骂他。自然,我们也不会骂你……”谢父为谢母端了一张椅子让谢母坐下。 “因为我们的过错,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长歌,我们绝不能失去……”说着谢长歌的母亲哭起来。 “阿姨,是我的错。你别哭啊,哭起来会很难看的。”我一说,谢母哭得更加厉害,忙得谢父拍手安慰她。 “爸,妈,哥哥一定会回来的。”谢长歌的话语吸引谢氏父母的注意。两人抬头看向谢长歌,从他们的表情上我能够看出他们大概是以为谢长歌在安慰他们。 “没错,”我赞同谢长歌对谢氏父母说道,“谢天问,他一定会回到你们身边。” 谢氏父母尝试着把他们大儿子的事淹没在时间长河中,由于我的多嘴,回忆与悲伤源源不断涌出。在谢长歌的指示下,我离开病房:“易佳和,资料送到,东西也吃过了,可以走了吧?”本来应该有人对我说“时间还早,再坐一会儿吧”这种客套话,但病房中的气氛不对,没人挽留我,我也不想留在这里惹得谢氏父母讨厌。 我打开病房门出去的时候,谢长歌低头对我说了一句“不要忘记你的诺言”。关上门,我竭力回忆“你的诺言”指的到底是什么。想来想去,我好像做下了很多承诺。谢长歌所指的是我与他哥哥之间的约定还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记忆力下降,嫌麻烦的我甩甩头不去回忆。秉持本心,总会有一个约定能够达成的吧。 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大厅,我看见陈耀飞坐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了。天才,他竟然能够在这人进人出声音嘈杂的环境下入眠。坐到陈耀飞边上,我想故意戏弄他一番,比如捏住他的鼻子把他折腾醒。当我看见他的睡脸,我的脑海中闪过我与他共同经历的艰险。放下手,我靠到椅子上叹口气自言自语:“时间有,慢慢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不知陈耀飞被什么东西惊醒。他转头发现我坐在他边上立刻起身抹抹自己的嘴。 “放心,没流口水。这么大个人了,睡觉怎么还会流口水呢。”我笑笑说道。 “也是,哈哈。”陈耀飞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说,“易佳和,你已经把资料送给谢长歌了吗?” 灵光一闪,我反问陈耀飞:“你认识谢长歌?” 被我这么一问,陈耀飞微微抬头,然后蹙眉自语:“好奇怪,以前没有印象,为什么我突然就记得我认识这个人?” 谢长歌不记得我们和他在行尸病栋中逃生的事,按理陈耀飞也如谢长歌一样。现在,陈耀飞记起谢长歌的事,而谢长歌对我的态度发生转变,不再冷冰冰地对待我。 “耀飞,记得死逆病毒吗?”这是个关键词。 “什么死逆病毒?”陈耀飞瞪着大眼问。 陈耀飞果然不记得行尸病栋的事,正如他不记得时间循环的事。然而,陈耀飞和谢长歌毫无疑问记得什么,或者说他们能够感受到什么。这会是神明的旨意吗?神明不希望他们记起异常的事情,可是又没有完全抹消他们的记忆。意义何在? 抬起手,我望着手掌说道:“灵魂烈焰熊熊燃烧。”什么都没发生。微妙的是,明明什么都没发生,我却感觉自己仍然拥有着神之技和我的魂之力,就像我和陈耀飞脱离时间循环后我有了能够停止时间的感觉一样。 “易佳和,”陈耀飞伸出手对着我说道,“看招,超级无敌闪光炮。”陈耀飞确实震慑住我了。 “笨蛋,你以为我是中二病患者?”我猛搓陈耀飞的短发然后向门口走去,“探病结束,回家了。” “啊,好的。”陈耀飞跟上来与我并肩而行。 走出宜相人民医院三号楼病栋,我伸展双臂仰望天空,呼吸医院里的新鲜空气,不觉感慨:“活着真好。” 陈耀飞鹦鹉学舌:“活着真好。” “耀飞,谢谢你。”我对闭着眼睛的陈耀飞说道。 陈耀飞睁眼害羞地挠挠自己的脸颊不好意思地说:“干、干吗这么客气啊。” “因为有你,我也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什么意思啊?” 陈耀飞又想去摸后脑勺,我勾搭住他的肩膀打断他的动作:“很想试着这样和自己的同学一道回家,现今如愿以偿。” “抱歉啊,我得回宿舍整理东西。”混小子,你就不能让这温馨的画面多停留一会儿吗? 事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特意调查了多年前高迦山的泥石流灾害和宜相人民医院的医疗人员情况。当年,高迦山确实发生了泥石流灾害,一位十三岁男孩失踪。除此之外,我没有找到其它重要线索。另一方面,宜相人民医院近期的确有发生过一场医疗事故,但并没有我在行尸病栋中所了解到的那么严重。宜相人民医院的张国福张副院长主动认错,提出辞职承担责任。在宜相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杜明医生和同科室的张健医生的共同努力下,医疗事故当事人王良逐渐恢复健康。 以上是我通过网络搜集到的信息。后来我借着看望谢长歌的机会向护士陈佩花打听消息。现实世界中的陈佩花虽然体型没有改变,但她的性格明显比异空间中的陈佩花要沉着聪颖得多。在她得知我想了解医院里几位医生的情况之时,她花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询问我,把我吓得半死。当她了解我不是一个坏人,她便微笑着告诉了我杜明医生他们的事。 张国福辞职,宜相人民医院院长大胆突破年龄限制,经过有关部门批准后让新一代年轻医生竞选副院长职位。虽说是竞选,其结果大家都猜得到。宜相人民医院只有两位年轻医生是大家认可之下能够当选为副院长的人才,一位是精练能干的杜明医生,一位是年少有为的张健医生。我询问陈佩花张健父亲辞职的事会不会影响他当选为副院长,陈佩花对我说:“俺们的院长慧眼识珠,不论医生家境如何,只要他能坚持初衷救死扶伤为社会服务,他就有当选职位的资格。这一点倍受俺们宜相人民医院医疗人员们的认同。”陈佩花还告诉我,不久后,杜明医生便要与夏梨医生喜结连理。“哎,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不是俺的老公呢?”我嗤笑一声,陈佩花瞪我一眼,吓得我立刻问他葛英明的事。“葛英明?呵,他就是个见财眼开的家伙。”原来,现实世界的葛英明虽然能力出众,但很穷。曾经陈佩花有想要和葛英明交往的意向,但葛英明注重赚钱冷落了她。后来葛英明得知朴素的陈佩花是东北有名大企业家的女儿,家财万贯,他便主动追求陈佩花。“这家伙要是没有看上俺的家境来追求俺,俺当然会同意。现在,哼,不追俺追个几年,俺才不会要他。”听陈佩花的话语,她似乎对葛英明有点爱慕之意。为了陈佩花的幸福,我怀着好奇心询问葛英明。现实中的葛英明是个友善的人。他对我说,一开始他确实是为了金钱才追求陈佩花的,但后来他发现陈佩花其实是个乐于助人的人。“我相信,只要我持之以恒,总有一天阿花会接受我。当然,如果她家不要聘金就更好了。”到头来你还是挺在意钱的哦。 那一天我回到家中翻开笔记本,笔记本上已经没有“救救我”三个字了。瞬时,我拥有奇妙力量的感觉似乎随着这三个字的消失荡然无存。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使用时止与幽炎。但是,没关系,我已经有了比这两个技能更加重要的东西,友情和兄弟之情——后面那个可能处于模棱两可的微妙状态。毕竟,虽然陈耀飞对我称呼他为弟弟的事大为赞同,可谢长歌却一副“你敢叫我弟弟,我灭了你”的模样。那天以后,我放晚学到宜相人民医院探病,谢长歌都保持着之前的表情用冷酷的眼神对待我。开门见山向谢长歌提出他是不是十分讨厌我的疑问,谢长歌板着脸说道:“不讨厌,只是我不想和你说话。”到底我哪里惹着你啦,小赤佬? 没有怪异感觉的生活忙碌而平淡,但因为有了要好的朋友,我不再为无聊的学习生活而自怨自艾。甚至,我巴不得早上是在班级寝室中醒来,然后拍几个同班同学的照片当作以后他们欺负我,我加以报复的绝妙工具。他们会排斥我?笑话,好歹我是二十八岁的成年人,区区高中生玩得过我吗?心中是抱着这样的恶劣想法的,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产生一种只想安安稳稳和他们在一起努力学习应战高三考试的念想。而且,即便我要报复,我也会先将矛头指向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几位人民教师。当然,以和为贵最重要。 有时候我会想,丧尸真的是虚构的吗,行尸病栋是否存在于我们的世界中?悲哀的加害者,可怜的被害者,挣扎的幸存者,不幸的牺牲者。我们所逃离的异空间中有太多的怨气,因此任何善念最终都会被恶念污染化作邪恶。也许,如黑影所说,它只不过是遵循着病栋中人类的黑暗念想而实施行动而已。究竟黑影有没有重生,获得巨大力量的行尸病栋会不会企图侵入我们的世界,我都不得而知。但是,如果邪恶力量再度出现,神明会赐予凡人力量,让那人驱逐邪恶的吧。彼人未必是我,可我相信,对方定会全力以赴。 再过几天谢长歌就要出院了。这小赤佬,终于要回到宜相二中高三十班这个大家庭里来。为庆祝谢长歌回归,我建议大家举办个小小的欢迎会。提议驳回,理由是大家要准备下个月的月考没时间庆祝。于是,我只能找了陈耀飞,与班中愿意偕同的几位同学到校外庆贺谢长歌的康复。 顺便说一件很重要的事。由于丧尸危机,我在逃生后完全忘记开学考试。可恶,明明逃生时还记得的啊。不过,神明保佑加上我才智过人,我易佳和最终通过考试——排名全班四十多,不怕;三科文综及格就行。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52章 庆贺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最近喜欢上计划制定并实行这种在旁人看来相当无聊的事。 眨眼间,谢长歌已经出院。由于同班同学忙着应战明年高考——大概只是不想来——最后只有我、陈耀飞、何光正、王强、马超、萧辉,以及抱着常人难以捉摸心态的周慧共七人为谢长歌庆贺。活动安排的事我一人揽下。其实,大家也不想制订什么活动计划。“好麻烦。既然易佳和要制订活动计划,那就拜托你了。”周慧代表众人露出小酒窝对我说道。 聚会时间在周末上午的八时,这是我向大家公布的原活动计划。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开始便出了差子。仰望耀眼的太阳冉冉升起,心急如焚的我在一分钟内看了三次手机。八点已过,一个同学的人影也没有。我打电话给萧辉,萧辉说他有事耽搁晚些到。我打电话给陈耀飞——“啊,是今天聚会吗?”“你快点过来,我保证我不打死你。”除了马超,其他几位我虽然有电话,但关系不深,所以打算再迟些联系。 “嗯,只有我和你?”是周慧。 “你怎么这么迟?”我向周慧抱怨。 “爸妈说聚会的同学都是男生,让我小心为妙。所以,我去买了防狼工具。” 我的脸色一定十分苍白。 “说笑的,”周慧开心一笑说,“错过公交车,我多花了点时间到达这里。对不起啊。” 看在你真挚地道歉以及尽心尽力赶到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其他人还没来?”周慧问我。 “只有我和你。” “谢长歌呢?” “啊。”我完全忘记庆贺活动的主角了。 四处寻找谢长歌的身影,我在一家咖啡店中发现谢长歌。 “谢长歌,到了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跑进咖啡店我不悦地质问谢长歌。 “看见你和周慧在一起,氛围挺不错,就不想打扰你们。”说完谢长歌端起咖啡杯像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般装模作样地品尝咖啡。 “你搞错了,我和周慧是在说时间到可大家都没来的事。”生气,口渴,我见谢长歌放下咖啡杯,夺下一饮而尽。不必说,谢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品味真不错,这咖啡确实挺好喝。 “干吗,不就一杯咖啡吗?你想喝,我拿速溶的泡给你喝喽。”我见谢长歌面无表情看着我,以为他是为我喝了他的咖啡而感到不愉快。 “不用。这杯当我请你的。”谢长歌望向窗外。 “不用你请,”我不喜欢欠人情,“我自己买。多少钱?” “七十元。”周慧指指墙上的价格表对我说。 回首我压低声音问两人:“黑店?” “一杯咖啡,一盘餐点,很实惠了。”谢长歌目不转睛。 “实惠个鬼啊。这么小块蛋糕?我花七十就能买个比这大好几倍的生日蛋糕,花几元就能给你泡杯咖啡。”有钱人的生活我不懂。 “要吗?”谢长歌端起盘中的蛋糕问我。 哼,你以为我是乞怜的狗吗? “那我不客气了。”周慧端起盘子像大小姐般尝了口蛋糕,感叹:“嗯,好美味。” “真的很好吃?” “当然了。这个蛋糕不花几十元是买不到的。” 看着周慧享受完蛋糕,我咽了一口唾沫。 原计划我们上午有两个活动,一个是去游戏厅玩游戏,一个是去电影院看电影。由于所有人到达快到上午十点——他们来之前我准备了一大堆嘲讽话,他们到后我全部忘光——时间不够的情况下,我们只能直接去电影院看电影。 马超是我们学校高三理科三班陈耀飞的同班同学,和大家不熟。奇妙的是,马超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呃,因为有周慧在的缘故?毕竟,一有人到周慧就笑脸相迎,而当马超到达时,周慧更是主动与马超握手。大胆的女孩,迅速掌握现场并统合众人。在“周慧效应”下,几个男生忘记此行初衷,“谢长歌出院庆贺活动”也成了周末同学聚会。 “哥,你别搓我头发,我好不容易打理好的。”陈耀飞反抗我。 “大庭广众别叫哥,要叫就叫大帅哥。”我继续搓陈耀飞的头发。 “马超,你帮我说几句。”陈耀飞哭丧着脸向马超求助。 “你们感情挺好,继续。”马超转回头和周慧聊天。 虽然是集体活动,大致可以分几个小队:马超、周慧、王强,萧辉、何光正,我、谢长歌、陈耀飞。 “等会,为什么你这家伙会在我们小队里?”我问我边上现在已经卸下石膏并能正常走路的谢长歌。 “你在说什么?”谢长歌面朝前方问我。 算了,只要你在,我的计划不乱,“谢长歌出院庆贺活动”便能照常进行。 “啥,你忘记买电影票了?”火冒三丈的我怒视陈耀飞。 “对不起。周末老师作业布置多,我忙着写作业就……”陈耀飞低头用蜜蜂嗡嗡一样的声音解释。 “他说的是真的,这周我们的作业真的很多。”马超替陈耀飞作证。 “易佳和,不要生气。不能看电影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玩啊。”周慧微笑说道。 “就是。”几个男生连连点头。 看陈耀飞诚恳地道歉,我的火气顿时熄灭。让陈耀飞买电影票我就得事先想到他忘记的情况。没有及时确认,是我考虑不周。 “耀飞,对你发脾气是我的不是。抱歉。” “对了,”我一原谅陈耀飞,他就抬头双眼发亮说道,“马超,你不是说有部电影没人气吗?” “不是没人气,是快下撤了。刚开始挺有人气的,但现在每天都有空位多。” “不如,我们就看这部电影吧?”周慧微笑说道。 几个男生连连赞同。“天使”的微笑真可怕。 如马超所说,真有一部座位大空的电影。而且很幸运,我们聚会的这天是电影在影院上映的最后一天。电影的名字叫《行尸病栋》,是丧尸片。我是拒绝看这个电影的,但电影院没有其它电影有座。 “我们找别的地方玩吧。”陈耀飞向大家提出建议。 “是啊。丧尸片,有啥看头。”我附和陈耀飞。 “没兴趣。”谢长歌准备转身离去。 “走来走去很累了,看会电影休息一下也好。你们是男生,不会还怕丧尸吧。丧尸都是假的。”周慧微笑说道。 我就说“天使”的微笑是十分可怕的吧。无奈,抗拒的三人还是被拉回到电影院里看了《行尸病栋》。 电影讲述了五人身陷遍布丧尸的病栋中,最后只有两人成功脱逃的故事。某年某月某日,一家医院里爆发丧尸危机。因为一位医生的疏忽大意,名为死逆的病毒感染了医院中的人们,这家医院由此成为行尸病栋。电影剧情中规中矩,既没有变异的丧尸,也没有超乎寻常的存在。电影通过生死存亡时刻不同人的表现揭露了人性的善良与丑恶。在影片的最后,五人中的其中一人为了拯救自己的两个同伴挺身而出成为丧尸的食粮。影片有个彩蛋,意思是死逆病毒在医院外传播,世界陷入混乱。 看完电影,我首先想到的是,这部电影是怎么通过审核的?大概是场面不算悲惨的缘故。当放映结束,周慧询问我们观影感想,其他男生都说挺好,只有我们三人缄默。 “怎么了,电影不好看吗?”王强问我们。 “毕竟是自家产的,以丧尸片的眼光来看有些不足。但是,化妆效果值得称赞。演员虽然尽力当个丧尸袭击生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何光正问我。 “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谢长歌说。 “而且我认为最后那两人不应该抛下他们的同伴逃离。生死相守,这才是好兄弟。”陈耀飞说。 暂时把陈耀飞认为两男一女应该共同待在病栋中的微妙想法放在一边,我很意外陈耀飞和谢长歌与我有着差不多的感受。 “终究是假的,”周慧对我们说道,“再精彩的电影不过银幕上的画面。即便是根据真实发生的故事改编,演员也只能想象当事人的所见所闻所感,而无法与当事人合为一体去演绎他们各自的人生。” “没错没错。”几个男生连连点头。从他们仰头发呆三秒的情景看,我觉得他们还不懂周慧说的是什么。 离开影院,我转身回望《行尸病栋》的画报,思考为何剧情与我们三人的经历会有雷同之处。反复思虑,我得出一个结论:“无聊的神明开了个无聊的玩笑。不想了。” 根据我的原定计划,中午我们会找一个饭店吃午饭。费用大家平摊,没人反对。 “我想吃汉堡。”陈耀飞说。 “那,我们去西式快餐店吃吧?”王强建议。 “不要一直吃汉堡、薯条什么的,对身体不好。”我驳回。 “举手表决。”周慧建议。 一人不举两人弃权五人举手。少数服从多数,午饭是西式快餐。 “谢长歌,周慧是裁判才弃权,你为什么弃权?”我眯眼问道。 “无所谓。另外,即便我举手,你的计划也无法达成。” 谢长歌,砂锅大的拳头,想尝尝吗? 午餐,鬼使神差,理应忘记行尸病栋经历的陈耀飞对我说:“易佳和,出门急,没带钱。我的份,你请了吧。”然后他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给了我一个灿烂的微笑。 “这是大家平摊的午餐哎……”我不会食言,但一想到待会可能发生的事,我就忐忑不安。 “不用担心,我们的份我们自己会承担。”其他几人说。 于是,我请客给陈耀飞买汉堡。他要了三个,不算多,不算少,可在我的承受范围内,我也就接受了。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我和他说汉堡这种食物不能多吃,没有瓜果蔬菜营养好。他说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吃汉堡了,就是想再尝尝汉堡的味道。“既然要吃,不填饱肚子怎么行?”回忆起我在异空间中挨饿的感觉,在陈耀飞吃完后我问他要不要再来一个。“要,谢谢大哥。”对我毫不客气的陈耀飞,始终记不住应该称呼我为“大帅哥”。 下午的活动安排是……我认为我已经不用按原定计划行事,毕竟只要有周慧在,我的计划就不可能成功实施。 “游乐园?挺好的啊。”周慧对我说。 “真的?”得知自己的计划终于能够实施,我对周慧充满感激。 “去哪个游乐园玩啊?”萧辉问道。 “市里不是新开设了一个游乐园吗,里面有摩天轮、碰碰车、过山车,还有鬼屋。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坐缆车。你们看,”我把前几天得到的缆车免费券递给同学们看,“一共有八张。本来还想着会不会少,不过现在我们刚好八个人,可以……” “周慧,我和你一组吧。”霸道的马超先下手为强。 “马超,周慧是我们班的,应该和我们班的同学一组。”虽然是事实,但王强的理由没有多少说服力。 “既然如此,周慧和我一组吧。”何光正,你不是有韩月了吗? “我也想和周慧一组。”纪律委员大人,你插一脚做什么? “你们,没有人愿意和我一组吗?”票子可是我辛辛苦苦找到的哎。 “易佳和,我和你一组吧。”陈耀飞勾搭我的肩膀。混小子,还是你疼大叔。 谢长歌把头转向别处沉默不语。 “今天是我们为谢长歌出院办的庆贺活动。所以,我想和谢长歌一组。”周慧微笑说道。 “天使”的笑容是会招致灾厄的。古人说,红颜祸水,当真如此。 游乐园中,缆车缓缓移动。本来我们到另一头就得下来,但由于今天仍然是游乐园开放庆祝第一周,我们能凭券坐一个轮回。悲哀的是,大家的目光都在谢长歌与周慧同坐的缆车上,没人注意到我的功劳。 “哎,好想要个女朋友。”缆车上,我眺望远方叹气。 “我不行吗?”陈耀飞凑过来。 “哈?”我歪脑袋看他。 “我不是易佳和的朋友吗?”原来陈耀飞听错了。 “你只能算我小弟吧。” 瞥陈耀飞一眼,他兴高采烈地望着下方。陈耀飞寻求的,或许是一位疼爱他的哥哥。我不是谢天问,不懂得怎样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去爱护自己的弟弟,何况陈耀飞并不是我的亲兄弟。我和现在的陈耀飞好像相差十二岁。年龄差大的兄弟也是有的。哪怕不是亲兄弟,世上也有无血缘关系却以家人相待的人们。微微转头瞅瞅陈耀飞,我和他对上视线,吓得我立刻回首。陈耀飞没有说话,静静地随我一同等待缆车到达对面。 第二回,我们把票子交给检票阿姨乘上缆车。第一回出发前,几个男生提议到达对面后换人。决定方法是石头剪刀布,公证人是周慧。分组结果如下:陈耀飞、周慧,马超、王强,谢长歌、何光正,我和萧辉。 “不要啊,我想和易佳和一组。”陈耀飞的话引来三人的鄙视。 缆车上,我主动向萧辉说道:“纪律委员,说起来,你是我回到这里以后第二位见到的同班同学呢。” “可以……不要叫我纪律委员吗?”戴着银色眼镜框的男生不好意思地说。 “抱歉。那我还是和原来一样,叫你萧辉吧。” “嗯。” 缆车向终点移动,我和萧辉各自望向下方不言不语。记忆中的萧辉是怎样一个人?也许是昔日同学的冷漠带给我太大的心理创伤,我已经记不得他们的优点,只剩下对他们的憎恨。重回过去,我想改善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人之初,性本善。刻意去伤害他人的人,大概是因为心中也有着不得不宣泄的愤恨。 “萧辉,你的梦想是什么?”我曾经问过俞智福这个问题。 “梦想啊……”萧辉仰头闭眼片刻回答我,“我没有梦想。” “人怎么可以没有梦想呢?你一定有的吧。” “愿望可以称之为梦想吗?”萧辉认真地问我。 “应该差不多的。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萧辉俯瞰大地,继而仰望天空,然后回首笑着对我说,“秘密。”一瞬间,我从萧辉的笑意中感受到什么。 “到了,我们下去吧。”萧辉若无其事说道。 优惠是有优惠,可游乐园中的游乐设施还是挺贵的。“我们可以理解。”望着大家的表情,我实在猜不到他们是在暗示我穷还是在暗示我没有能力。“我只能为你们分担一半。”豁出去了。于是,我陷入了同班同学的圈套。先是碰碰车,再是短程的过山车,然后是充满硝烟的摩天轮,最后是鬼屋。身无分文,我成了八人中最穷的人。 其实,原计划中游乐园只是坐缆车,不玩游乐设施的。怪只怪我多嘴把游乐场好玩的设施都说了。不过当我把游乐场列入活动安排中时,我的命运就注定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呜…… “你们继续去玩吧,我来承担一半的费用。”谢长歌说道。 谢大少爷,感激万分。等会,我听到你“哼”了一声。谢长歌,你这轻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是故意在我出丑的时候挺身而出,想让我欠你一个人情吧? “白痴。”谢长歌斜嘴一笑。 有钱,真的是能够为所欲为的。当一个人有钱有颜,他会成为“恶魔”。 结束一天的庆贺活动,最疲惫的是组织活动的我,最开心的是总能和我凑成一组的陈耀飞。谢长歌一如既往装着冷酷的样子吸引不少女孩子的注意——小赤佬没有自觉吗?我无法想象将来会有多少女孩子毁在谢长歌手里。马超和王强围在周慧边上。曾经作恶的马超喜欢跟在周慧边上就算了——坏人都喜欢美女,而马超虽改过自新但想必本性难移——除了马超,平时在班级里对周慧没表现出爱慕之意的王强,现在眉开眼笑地跟着周慧走,这大概就是“运动白痴”王强的“校外模式”吧。萧辉依然和何光正走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些什么,但我总感觉萧辉对何光正毕恭毕敬。 总而言之,“谢长歌出院庆贺活动”在易佳和大帅哥的组织下落幕。经历这一次的艰难行动,我觉得我下次制订计划绝对会三思而后行。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住校生要回学校,而走读生则要回家了。路虽然不尽相同,但大家仍然是联系在一起的。 “五百元?”第二天上学日的中午,萧辉向我借钱,“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萧辉为难地说:“我不能告诉你实情。但是,易佳和,我保证,我很快会还给你。” “‘很快’是多快?” “给我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我一定还你。” “你怎么不找你爸妈要呢?” 萧辉低头不语。 “好了好了,等会到教室里我给你。”我对萧辉说。 “谢谢你,易佳和。”萧辉如释重负。 我是不怎么愿意借钱给人的。过了几天,我才体会到借人钱,特别是把钱借给善良的同班同学是一件相当快乐的事。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53章 入宿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平和的校园,既无时间循环,亦无丧尸鬼魅。白露过,天气渐凉,至初度重回,已然一个月。神明仿佛卧枕入睡,完全忘记我的存在。时止也好,幽炎也罢,异变离我远去,稳稳的幸福触手可及。 宜相二中高三十班仍然有看我不顺眼的人存在,但其中同样有愿意接受我的人存在。自谢长歌出院,我便大费周章与他搞好关系,只是因为我不想再被他嫌弃。事与愿违,谢长歌时常用冷酷的眼神注视我。不过,他已经愿意和我说话。为了加深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趁李娜不在坐到谢长歌旁边勾搭他肩膀称兄道弟,每回都被他使劲推开。 “你别这样,我得遵守诺言替你哥哥保护你啊。”我竭力在谢长歌的猛推下说清楚。 谢长歌推得更加用力:“我可不记得你向我哥哥许下这种诺言。” 陈耀飞和谢长歌还是没能回忆起我们共同经历过的事。因为我的多嘴,谢氏父母的心伤裂开。在谢长歌的安慰下,谢氏父母重拾信心,一边经营谢氏集团,一边继续寻找他们失踪的大儿子。 “易佳和,你总是靠近我,是因为我家有钱吗?”独处的时候谢长歌问我。 “怎么可能。我把你视作我亲弟弟,会因为你是谢董事长的儿子就向你套近乎?你以为我易佳和是什么人?”小赤佬的洞察力真敏锐。 “白痴。” “和你哥哥一样的白痴?” “我哥哥是勤奋的天才,而你只是单纯的白痴。” 二十八岁的我努力赚钱受尽老板辱骂只为在社会上找到一席之地,由此我也步入困难面前心如止水的境界——请不要揭穿我在吹牛,至少我确实能够忍受谢长歌的话语。且不说谢长歌说的话不算难听,更重要的是,他家有钱。待我这个身体成长,未来我二度踏入社会,有个谢氏集团这样的靠山,我不会吃亏。 见过行尸病栋英勇应敌的陈耀飞后,我对陈耀飞的学习生活产生莫大的兴趣。本来我计划贴近陈耀飞深入了解他,结果成了他不断骚扰我使我不得不远离他。和谢长歌不同,陈耀飞很喜欢我与他聊天。外表是青少年,说话偶尔疙里疙瘩的陈耀飞拥有这个时代的多数高中生缺少的东西,童真。当岁月变迁到我的青年时期,成熟会更向下一代靠拢,其中一个原因是网络成了每个人皆可接触的世界。 对于陈耀飞,有一点我十分确定:陈耀飞可能会讨厌我,但他永远不会嫌弃我。 高三,忙,时间几乎被习题作业还有老师占领。要说重回过去有哪一点我最不习惯,大概是曾经的随心所欲化作现今的循规蹈矩。学校里的要求真的太多了。再过几年由于时代发展,学校对学生的约束会有所放缓,然而我所在的这个时期,学生只能白日做梦。 对于扣分,我是没所谓的,可高嘉丽不肯啊。谁扣分,她会像母老虎一样把违纪者“请”到办公室“喝茶”。死里逃生者苦着脸一副经历修罗地狱模样,即便是我这种成熟的大人,也不会肆意妄为和高嘉丽对着干——貌似我记得自己去过一次,是梦吧。 人不违纪枉青春。我易佳和高中毕业空虚地度过几年,兢兢业业遵纪守法,最终沦落为他人的笑柄。今时今日我卷土重来,小纪不违挑战大纪,誓言旗开得胜,不入宿舍不做人。 “什么,你要潜入宿舍?”何光正蹙眉问我。 “没错。我已经制定完美计划,势必成功。”我有十足把握。 “你中午把我们几个集合起来,就为了这事?”王强蹙眉问我。 “没错。这不是小事,是大事。试问当今有哪位走读生会誓死潜入宿舍睡一晚的。”我必将功成名就。 “你想看女生?”项童光明奸笑问我。 “没错……看你个大头鬼。我只是想再度感受同班同学在学生寝室半夜谈话的融洽氛围而已。”我说出自己的初衷。 “这张纸是什么?”钱建文指指我的计划问。 “各位请看,”我摊开两张A4纸说明行动计划,“这里写着我从各处搜集得来的本周学生寝室情况调查表,包括男生宿舍值班老师安排、晚自修下课后校内躲藏最佳处、特别敌人高嘉丽夜晚校内行动预测表……” “无聊。”何光正走出教室。 “无趣。”钱建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没意思。”王强去倒水喝。 “不是看女生的话,我就不加入了。”项童光明找俞智福借漫画。 我的身边剩下沉默不语的谢长歌。 “长歌……” “PASS。”谢长歌离开。 “我只想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此时,萧辉经过我探头查看我的计划书。 “这是什么?” “潜入男生宿舍的大作战。” 萧辉点点头“哦”一声准备离去。 “萧辉,站住。” “怎么了?” “帮我完成计划。” “不,我还有事……” 我举起手向萧辉展现我的五根手指。 “好吧。你要我做什么?” 九月十八日,“男生宿舍一夜梦大作战”实行。更改作战名,包括我在内的三位行动人员倍感计划的高大上。 事先向父母说好我会在好友陈耀飞家休息一夜,在陈耀飞的配合下父母相信我的话语。易云飞、张美玲,危险性消除。 晚自修结束,我一人的战场开启,萧辉和陈耀飞则回到寝室为我做好准备。 预计,高嘉丽会返回办公室。本周高嘉丽不是学生宿舍值班老师。通常情况下,高嘉丽会在二十到三十分钟内离开办公室回家。特殊情况下,高嘉丽会在十分钟内离开办公室到学生宿舍中查看男女生住宿情况后回家。高嘉丽身为学生宿舍值班老师时,其对己班学生进行住宿情况调查几率为百分百——认真的高嘉丽,不愧是我心目中的高手。 作息表未调动的情况下,宿舍熄灯时间为十点。前十分钟管理员会关闭出入口,只有老师有权进出。我必须在九点四十五分之前赶到学生宿舍。这个时间高嘉丽应该回家,但宿舍管理员的监察会严格。 “九点四十五分啊……”想起了厌恶的事,我背着书包躲在体育馆的阴暗处。 时间差不多,行动。 路灯照亮的小道上只有一位同学走往宿舍。见机行事,我冲上去打招呼:“同学,你好。” “啊,你是文科十班的那个。”眼前的瘦子转向我。 “陈耀飞的同学?我记得你叫,富士山?” “是富士杰!你在这里做什么?”富士杰没好气地问我。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我反问。 富士杰回首前行不理我。 “这个时间在这里,要不就是和女朋友私会,要不就是被老师责备留办公室……” 瘦子停步,转向我,表情极度嫌恶。 “哈,被我说中了。留办公室,有什么不得了的,我还主动去老师办公室‘喝茶’呢。” “呵,”富士杰的表情变化,“没看出来,你这个老实模样的学生竟然会做出这等事。” “当然。” 顺着对方的心意化干戈为玉帛,这是我在社会上阿谀奉承得来的处事秘诀。都是同龄人,何必两败俱伤。如此一想,我感觉自己年轻许多。 “我记得你是走读生。为什么你还不回家去?” “我……其实想在学生宿舍里睡一晚。”我实话实说。 “看女生?”这家伙和项童光明一个脑子。 “不是……就是想试试,做平常不做的事……” “被管理员发现,你就完蛋了。” “我知道。可是……”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不多说,我帮你。”富士杰笑道。 “真的?” “难得看见一个学生想违纪被抓,这么有意思的事,我怎么能不掺和?”理科三班的人都唯恐天下不乱吗? 虽说是帮助,富士杰也没帮我什么,就是带着我进入男生宿舍。 进入男生宿舍后,富士杰回到自己寝室去,我则在萧辉的接应下来到自己班级的303寝室。途中偶遇之前时间循环中把我叫住的管理员,吓得我失神挽住萧辉的臂膀。这一举止反而引来周围人的注意,但管理员并未拦住我,而同学们嗤笑着并未多说什么。 学生宿舍装有监控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调出,我也就不记在心上。真有万一,只能说是天意。 “你真幸运,高老师和值班老师都来查看过了。”钱建文脱下衣服准备洗漱。 我放好书包对钱建文说:“我可是在精密计划下慎重行动的。” “如果易佳和被抓,萧辉你得负责。”寝室长韩虔冷漠地说道。 “没错,你得负责。”几个男生指指萧辉。 见萧辉为难,我表明:“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我被抓,身为寝室长的韩虔是推脱不了责任的。所以,与其想着我被抓,不如帮我避开搜查。” “随便你,但我不会来帮你做这种无聊的事。”光膀子的韩虔盖上毯子侧身背对我们。 303寝室有七人,床位有八张。一张空床,仿佛就是为我准备的。原计划中确实有到对面寝室眺望女生宿舍的行动。二十八岁的我对小女孩没多少兴趣,只是想体会下和同班的男生倚靠阳台讨论“哪个女生漂亮”的感觉。十一年前,遭人冷漠的我没能体会到高中生应有的和谐氛围。重新做人,我要全部体会一遍。 “易佳和,先来后到,你最后一个洗。”张涛说。 “不行,”史剑锋驳回,“易佳和是外来者,得先洗。这样管理员检查,他能迅速躲藏。”史剑锋,好样的。 “钱建文进卫生间了,没洗澡的只有王强、胡鸿和萧辉。时间不多,马上就熄灯,结果怎样我可不管了。”穿着短袖的张涛戴上耳机听歌。 “两人一组。”从阳台上进来的胡鸿建议。 “萧辉和易佳和一组。萧辉,你得负责。”王强话里有话? 男生寝室卫生间很小。我本就潜入进来,大大咧咧到公共厕所洗不合适。钱建文洗漱完毕,在王强和胡鸿的礼让下,我和萧辉先洗。 “抱歉啊,萧辉,把你拖累了。”我脱去最后的保险。 “没关系。啊,易佳和,你,至少把移门关上啊。”萧辉低着头帮我把移门关上。 “话说回来,学校真小气,非得把花洒装在蹲坑上面,不怕花洒掉进坑里吗?” “嗯……” 突然想起小时候和伙伴们一起玩水。现在不合时宜,毕竟我朝萧辉喷水会把我们边上的内裤弄湿。啊,忘记肥皂。 “萧辉……” 我拉开移门,萧辉惊吓,把肥皂掉到地上。 “惨,脏了。”我蹲下身捡起肥皂,起来时看见萧辉背对我护着他的命根子。 “辉,难道,你没和朋友们一起洗澡过?” “小时候,只和我爸一起……” 纪律委员大人朋友一大堆,竟然没和男生一同洗澡过?你是怎么在男生宿舍中活下来的?脑海中萌发想捉弄他的冲动,因时间限制,我回到蹲坑上移门继续洗澡。 最后是王强和胡鸿。大胆的王强当着我们的面脱下保险,急得我把他推到卫生间。印象中,我们班的多数男生是很害羞的,王强没那么大胆。不过,萧辉原来好像不是一个羞涩的人。是我记错? 我的换洗衣物放在书包中,明天放晚学我会带回家一并清洗。虽然钱建文他们说脏,不如在寝室里洗了,但我推却,因为下次我还得回来取。对于换洗衣物存放这件事,大家不再多语,毕竟只有少数男生会在当晚就把换下的衣物清洗好的。 计划步入终章。 马上就要秋分,如今天这般高温的天气不多了。303寝室中光膀子学生有六位,包括我。张涛应该是顾忌自己的体型不愿意如此,而萧辉…… “易佳和,暑假前你和张涛差不多,但回来后你大变样。你做了什么特训?”王强询问,张涛中招。 “膳食平衡,合适的运动,合理的生活方式。”答案是穿越。 “这么短时间练出肌肉,你有吃蛋白粉吗?”钱建文问。 “蔬菜水果营养好。”睡意袭来。 看我不怎么想聊天,寝室里的同学倒也知趣,相互闲聊。我躺在萧辉上方的空床上,借着萧辉的毯子渐渐入眠。 “不行,我怎么可以睡着。我是来体会融洽的高中宿舍氛围的,我不可以顾自入睡。”自言自语,我起床打了自己两巴掌;下手重了。 “喔,你在干吗?”王强看到我的举动。 “保持清醒。”我揉揉脸颊。 “已经熄灯,想睡就睡嘛。”钱建文说。 “不可以。我有好多事想告诉你们,我还想听你们说好多事。我不能战死沙场!”高声,寝室中的同学沉默。 寝室外有人敲门:“开门,查房。” 心中一万匹野马奔腾,我待在床上不知所措。提早回过神的同班同学立刻指示我躲起来,王强和钱建文甚至帮我下床。 “怎么办,躲哪里?”我手忙脚乱。 “卫生间?”钱建文提议。 “不行,管理员一定会看卫生间的。”史剑锋说。 “萧辉床上。让萧辉把易佳和盖起来。”王强提议。 指指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的萧辉,钱建文说:“拿什么盖?无论是毯子还是萧辉,易佳和都会暴露无遗。” “你们在干吗,快开门。”外面的管理员急了。 闷声不响的胡鸿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扯到阳台上,面无表情地对我说:“易佳和,听天由命吧。” 阳台门关闭上锁,窗帘拉动遮蔽。我贴在阳台门的玻璃上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你们怎么这么慢?查房。寝室长是谁?”管理员的声音。 “我。”韩虔的声音。 “有没有人少?” “七人,都在。” “空床位上的枕头毯子怎么回事?”早知道听史剑锋的话不要枕头了。 “暂时放一下。” “好了,把门关上吧。” 管理员似乎离开,但没人给我开门。数羊。快到一百二十只的时候,抱着他们会不会准备捉弄我一番的想法,我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易佳和,久等了。为了避免管理员回马枪发现你,我们只能让你多等会。” “没关系。”我差点以为你们不要我了。感动。 进入寝室,我走到韩虔床边特地向他致意:“寝室长,谢谢你。” “没什么。”韩虔背对我不再说话。 重新回到床上,我俯下身看看下面的萧辉。 “怎么了?”萧辉脑袋歪出问我。 “觉得,这样挺好的。” 萧辉显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在向我道声“易佳和,明天要上课,睡吧”后,侧身入眠。 寝室里静悄悄。我后悔刚才睡意侵袭没有好好听同学们聊天。不过,能这样和同学们在同一个小小的空间中休息,倒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躺在萧辉上方,我能够听到几位同学的呼吸声。经历一天的忙碌学习,大家累了,没过几分钟就会有人打呼。以前有人在我打呼的时候把我锤醒过,我希望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毕竟,我们大家都一样,好不容易才能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得到一份珍贵的睡眠。 “晚安,大家。” 我想要的就是如此微不足道,于我心中却是无比温暖的这一刻。我的计划,完成了。 “易佳和,醒来了……”恍恍惚惚。萧辉的声音?纪律委员大人,我才刚睡下呢。 “易佳和,快醒来。你再不起来,我们就要迟到了。”已经早上了?再让我睡一会儿,反正我不搞寝室卫生。 “他还没醒来?”没听过的声音。 “对……我再催催他。” “时间来不及,不等了。我们走吧。” “可是……”抱歉,萧辉,我马上睁眼。 “那你留在这里,我先走了。” 好累啊,好想多睡一会,但我不醒来,萧辉会为难。不能麻烦萧辉。 “易佳和,你醒来了?”果然是萧辉,“快,我们快去礼堂,不然就迟到了。” “礼堂?我们学校有这种地方吗?”迷迷糊糊。 “我帮你换衣服……啊,时间来不及了,在睡衣上直接套院服吧。”睡衣,我有穿这种东西吗? “好了,快来。”在萧辉的拉扯下,我好像看见了奇妙的景象。 “萧辉,你们也还没走?” “马超,你来的正好。有了风、火、水,我们就能直达礼堂。” “你忘了吗,直达礼堂的通道封令需要四种元素才能解除。” 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记得……” 只见马超自信一笑取出一张画有六芒星的白纸说道:“不要小看阶级三。” 跑来跑去,在萧辉的拉扯下我来到一道高大的门前。 “易佳和,准备咏诵。” 我不知所云。 “准备咏诵啊。” “别管他,估计睡傻了。这封令循序渐进,靠我们两个人就能完成。” “可是,我……”萧辉吞吞吐吐。 “你把自己的事管好就行。” 马超昂首挺胸站立于大门前举起白纸说道:“阶级三,风魔法师,马超,以瑞德之名宣告:封闭学院的守卫之门,请于我之前路显现你的真实。” 什么都没发生。 “第一封令,震耳欲聋之雷!” “轰隆”一声,我吓得闭眼捂耳跌倒在地。 “易佳和,你在做什么,快起来。”萧辉扶起我。 “第二封令,猛烈呼啸之风!” 周围刮起狂风,我睁不开眼。 “萧辉,你来。” 睁眼,我看见萧辉站到水帘前说道:“阶级一,水魔法师,萧辉。第三封令,清澈破石之水!” 水帘划开,后面是熊熊烈火。 “易佳和,你来。”萧辉让我上前,但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吗。 “我来。第四封令,灼烧罪恶之火!”马超说完,他手上的白纸燃烧化作灰烬。火焰消失,一条通道展现在我们眼前。 “快!” 马超在前,萧辉拉我在后。穿过通道我们抵达尽头大门前。门自动开启,礼堂中的人纷纷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两人低头羞愧地进入礼堂中。马超先入队伍,萧辉则拉着我后入。 “我在做梦?”我问萧辉。 萧辉没有说话,低着头不言不语。 “既然最后的同学已到,我们便开始仪式。”上面有人在说话,“有请学院院长,方东燕。” 熟悉的名字。我不由自主望向前方。当看见她出现在我视线中,我只能吐出一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洁白的长袍,优雅的步履,黑色长发在烛火之下发散光芒。不老的容颜,迷人的微笑,方东燕在众目睽睽之下悠然登上舞台。她,依然是她,那个魅力四射的她,那个英年早逝的她。 方东燕高举魔杖宣告:“瑞德元素魔法学院魂具择选仪式,开幕!”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54章 魂择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那一年,我二十二岁,而她的生命永远停留在四十岁。 方东燕,娱乐圈中的明星。她有很多头衔,歌星、影星、教育家、慈善家……但是,方东燕说:“我只是一个梦想家。” 方东燕的一生坎坷而辉煌。她从一个无名小卒到屏幕影后,再从娱乐明星到教育先驱。方东燕的梦想未完,她的人生却迈入末路,只因那可恨的癌症,夺去了她的美丽笑容。自此,一颗熠熠生辉的明星陨落。世人痛心疾首,但不过几年她就被人遗忘在岁月之中。 第一次接触方东燕的歌是我刚上小学的时候。彼时她正值大好光年,神采奕奕。自十八岁出道,方东燕终于在我八岁那年发放第一张专辑。这张专辑被称作后世经典,也成了我升入高中后每晚一听的解压之歌。如果我没记错,现在我的房间里还有那张专辑。 岁月真是无情的刻刀,把我对她的仰慕之情改得面无全非。时间流沙中,我甚至快忘记,少年时曾拿着表兄弟的播放器,在自家的院子里聆听美妙的天籁之音。 “怎么了?”萧辉注意到我失神。 方东燕坐在席位上一览学生。 “怀念。” 忧郁的感受,是常人无法体会的。大家向往着高尚的情操、富足的生活,自然会忘记黑暗中垂死挣扎的人。这是必然。 “两位,格林先生正在讲话。请你们保持安静,不要窃窃私语哦。”一双温暖的手掌轻轻拍在我们的肩膀上。 后望,我们眼前的他露出虎牙,灿烂微笑。 “守护者。”萧辉说。 “嗯,怎么了,易佳和同学?”他问我。 他的名字叫梁凯荣,是众所周知的青年明星。二十岁,这个小伙子出道,用他的笑容融化了追逐者的心。他是大家公认的暖男,然而他的一生却不曾有过女友。他把时光留在银幕之上,把动听留在影碟之中,而他留给自己的,是忧郁的枷锁,是痛苦的记忆。 梁凯荣享年二十八岁。没错,他是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与世长辞。身陷绝望,却不断在摄像机前鼓励人们给予他人希望的梁凯荣,走上高楼俯瞰风景,选择化作鸟儿跃入空中。他没有飞翔,而是下落,梦归黄泉。究竟飞往大地的那一刻,他在想些什么?无人知晓。 大家看到的是一个大男孩的逝去,而我看到的是一个人的自我解放。可是…… “我的梦想?只要大家喜欢我的歌曲、喜欢我的表演,我就知足。我的梦想,就是大家能够继续支持我。” 谎言。明明想要休息一会儿,明明想要有一个理解的人陪在身边,明明渴望着能够在自由中继续活下去,明明渴望着无悔的爱—— “梁凯荣,你这个混蛋!” 洒泪挥拳。梁凯荣没有躲避,受到我重重一击后倒地。 愤怒,悲伤,充斥赤心的实为无形之痛。我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周围有人七嘴八舌交谈。 “发生什么事了?”方东燕的声音。 “抱歉,看来是我在无意间招惹到易佳和同学了。” 梁凯荣,为什么你如此温柔?这般温柔的你,为什么不能多等会?我在这里,渴望不顾一切理解你的人就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为什么,我不能阻止你? 温暖的胸膛贴紧我的脸,梁凯荣抚摸我的头安慰我:“不要悲伤,不要哭泣,一切都会过去,美好的日子终会来临。” 压抑的黑暗快点喷发。我不应该是受人安慰的孩童,而应该是冷酷无情的男人。 “梁哥,借我擦鼻涕——流到嘴巴里了。”如果他活着,他就比我大六岁,一定会是一位柔情的好男儿。 “易佳和同学,我有手帕……啊,已经把鼻涕哼在我衣服上了……” “今天是三年级生的魂择仪式,十班的学生,请不要破坏神圣的时刻。”格林先生喝道。 “只是一个学生在向老师撒娇罢了。梁先生,如果你们要继续处理,请移步礼堂外。如果你们已经处理完毕,请静心听取格林先生的话语。” 擦干眼泪整理衣服,我站到萧辉边上望向前方。 “同学,你挺了不起的,竟然敢当众打我们守护者。我觉得我们守护者很好啊,体贴学生又理解学生,为什么你要打他?”一位矮个子男生好奇地问我。 “铃木同学。”察觉到梁凯荣视线的男生立刻站得笔挺。 魂具择选仪式开幕词结束。说实话,很多我没听懂,多数我没听。期间,我的视线都在几位领导人的身上。 由于外出匆忙,我没有戴眼镜。回忆中我的床头柜上是有副眼镜的。不过,我用不着。因为,时止与幽炎毫无疑问回到我身上。这点不需要确认,犹如人不必刻意去确认自己会不会呼吸一样。 桌台上有领导人的身份牌。 波尔?奥康纳,体育课教师,原世界影视明星,事故死,享年四十岁。蓝眼黄发,典型的西方人。体格出色,应该是运动健将。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会心一笑。这份笑容迷倒过很多人,包括我。 天,查理?史密斯。查理?史密斯,魔法历史课教师,原世界影视明星,曾出演过多部魔法题材的电影,被人称作“带给人们欢乐的现实魔法师”。遗憾的是,这位老爷在六十岁的时候死于癌症。听闻,他把片酬全部捐献给儿童基金的电影也是他出演的最后一部电影。 金文姬,药剂课教师。和蔼的面容,大妈式的气质,这位妇人看起来五十多,可我有她超过六十岁的感觉。我不曾听过有这个名字的人物,但是,我确定我在哪里见过她。 呃,黑魔法课。按照我敬仰的有名作家所写的魔法题材着名书籍中的剧情,黑魔法课的教师多半会叛变成为敌人。不妙,视线对上了。这个叫爱德华?威廉姆斯的家伙,难不成真是未来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敌人? 方东燕,魔法生物课教师。身为学院院长却还任课,唯有你是我心目中真正的女神。 柯尔金?门捷列夫……哪里听过这个姓。柯尔金同样是我不曾听闻的人。他是魔法咏诵课教师,也许他会成为我死皮赖脸拖住的对象。 门捷列夫边上有个空位。根据桌台上的牌子,我得知缺席的人名为乔安?威廉姆斯。呜,这个威廉姆斯和那个是什么关系?乔安是实技课教师。恕我孤陋寡闻,我不曾听闻魔法学院中有实技课。但字面意思理解,这是关于魔法实际运用的课程吧。 再边上是纽特?格林,解译课教师。闪亮的秃头,严肃的神情,我觉得我和他相处不了。或许是光头的缘故,纽特看上去不到四十岁。 以上便是坐于主席台的领导人。 环顾四周,礼堂内的学生皆穿黑色长袍,未有不同颜色之区分。粗粗一看,里面有外国人,有本国人;有白皮肤的人,有黑皮肤的人,有黄皮肤的人。方才梁凯荣叫小矮子“铃木”,可见相同肤色中也有不同国度的人。学生群边侧的通道上,每隔一段距离便站着一位教师模样的人。梁凯荣现站在我们这群人侧边,由此看来那些都是各自班级里的班主任——是叫守护者的人吧。 “喔……” 在我观察之时,礼堂中的学生突然举手高喝,相互击掌,好像我们已经毕业一样。 “怎么了?”我问萧辉。 “魂择。” “什么?” 萧辉收起笑容一脸惊愕地看着我说道:“魂具择选,我们这次庆典的重点啊。” 我有再问下去会被萧辉怀疑的预感,所以我以静制动、见机行事。 领导人起身向两侧分开,桌椅仿佛自带感应系统退向两侧。方东燕院长原地站立片刻后让开展示身后用黑布遮挡的物件。几秒前似乎还不存在的比一个人还要高的东西,从外形轮廓来看是一扇方形门,或者是一面方形试衣镜。 方院长垂下魔杖,提起黑布一角潇洒揭开谜底,一面试衣镜赫然现身于主席台上。 “接下来有请学生代表上前进行魂具择选仪式。”格林先生指示。 “风啊,我赞美你,”后方传来女子的声音,“你的轻柔是你的善,你的清爽是你的美,你的猛烈是你的力量,你的凛冽是你的威严。于此,随我一同前行,应自然的指引,到达灵魂聚集之处。” 世间若有仙女,应该就是这一位了。这里不存在威亚,长发飘飘的女子却犹如从水墨画中跃出的仙女,在微风的轻抚下划过礼堂上空,似一朵静谧的百合伸出脚尖落在试衣镜之前。 “阶级五,风魔法师,余晶晶拜见魔镜先生。” 这袭白衣俨然是古装,因而方才我所幻想出的仙女下凡的画面,也并非空穴来风。 与我同班同学同名却拥有不同气质的余晶晶微微弯腰,明显是在等待什么。 镜面晃动,波纹自中心扩散开去,镜中的余晶晶变成一位白发老人。 遥望镜中人,我的第一印象是圣诞老公公,其后才是那部有名中的伟大巫师。在我脑海中两个形象差不多,总之显现于镜中的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其实是一位板着脸闭着眼睛的老爷爷。 余晶晶抬头,双手抱拳。见状,下方的学生纷纷双手抱拳。 愣住,我被萧辉推了一下,就依样画葫芦。 “宣誓……”余晶晶说。 “宣誓……”下方学生跟从。 “我,阶级五,风魔法师,余晶晶,为瑞德元素魔法学院三年级学生……” 下方跟从。话说我是阶级几的魔法师?按照之前发生的事,我是火魔法师吧? “我会遵循学院宗旨,坚守敬畏自然之心,以瑞德之名慎用元素魔法,以自我之魂诠释生命真谛。” 静默。 “这样就完了?”我问萧辉。萧辉潜心祈祷,不理我。 “魂择。”镜中人宣告。 余晶晶向前抬起右臂探向试衣镜。平整的镜面仿佛水面受到石块冲击又荡起波纹,而余晶晶的右臂竟然伸入到镜中。时间推移,约莫七秒,余晶晶用力拉出右臂,一把上头嵌有白色宝石的绿色竹棍被她紧握手中。 下方鼓掌声一片。 数学不好,无法目测量得竹棍长度,但我见到竹棍的一刻,脑海中浮现一副画面。 “这不就是打狗棍?”不,应该说这是一根奢侈的打狗棍,与柔情似水的余晶晶绝然不符。 余晶晶双手持棍立于身前。以长度来说,这根棍子是适合做余晶晶的法杖的。如此一想,丐帮帮主黄蓉在我脑海中的形象越发鲜明起来。 满心欢喜,余晶晶单膝跪地如武林侠客向试衣镜致意:“多谢魔镜先生。”霎时,我脑海中两个余晶晶的身影重叠到一起。 “学生代表魂具择选结束。接下来,请各位学生按照各班顺序,一个个上前进行魂具择选。” 大致情况掌握。学生称呼镜中的白发老人为“魔镜先生”,其大概是付丧神一般的东西。我能了解到,学生对此付丧神都抱有尊敬之意,可见魔镜先生背景非凡。说起付丧神,这该是东洋岛国的妖怪传说。 “我记得你叫铃木?”我推推边上的矮个子。 “是。” “微妙,你竟然不是用你们的语言和我交流的。” 符合小鲜肉标准的铃木皱眉,但不过一秒便笑颜逐开说道:“易佳和,你别开玩笑了。魔法学院设有特殊结界的事,不众所周知嘛。何况,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两年了。你可不要说你失忆这种异常的事。” 铃木,在我眼中这里的一切都是异常的。 “我说,魔镜先生是付丧神吗?” 铃木目瞪口呆。 “怎么,你不知道付丧神?” “不,我当然知道付丧神。可是,为什么你会认为魔镜先生是付丧神?” 话句导向不对,我转移话题对铃木说:“魔镜先生,真是了不起啊。” “那是当然,他可是我们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创始人瑞德?威廉姆斯的分身。”铃木敬佩之意显露脸上。 “原来如此。可以说,魔镜先生是瑞德的灵魂附着在物件上产生的结果。” “笨蛋,”铃木生气,“不要随意直呼创始人的名字啊。你应该叫他威廉姆斯先生。而且,魔镜大人不是丧付神。他继承了威廉姆斯先生的意志,在我们魔法师心目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易佳和,关于魔镜大人的事,我们不是在一年级就学习了吗?” “是啊。”我敷衍了事。 一人一魂择,势必要花费很多时间。我本以为处在青春期的学生们会无聊到私自逃离礼堂。然而,大家的脸上都是相同的表情。魂具择选前,学生兴奋不已;魂具择选后,学生欢呼雀跃。领导人没有强制学生安静,学生也自觉自律没有过度喧闹。体谅学生站立辛苦,方院长挥动魔杖,我们的身后就出现一把把椅子。 当方东燕院长看到学生向自己弯腰致谢后入座,她幸福一笑。这份动人的笑容,是我心中难忘的画面。 魂具择选的结果不尽相同。有的学生拿到中规中矩的物件,比如说法杖、魔杖、戒指等;有的同学则拿到稀奇古怪的物件,比如说钢笔、水壶、衣服等。所谓的魂具小到一张折纸,大到一辆摩托,真是五花八门,令人不可思议。究竟魂具是何物? 终于轮到我们这一排。 目光随着铃木移动,我很好奇铃木会从魔镜中得到什么。 “什么玩意?” 铃木心满意足回到我身边。 “铃木,可以给我看看你的魂具吗?” 铃木摊手,一颗种子在他手中。 “呃。” “厉害吧。我果然是受到神明眷顾的。”铃木微笑。 前方传来要萧辉上去的指令。看来,这顺序不都是按座位来排的。 “易佳和,你能不能和我一同上去?”萧辉和陈耀飞是两个不同的人。看着萧辉为难的脸,我想起了陈耀飞请求我时的眼神。 “可以一同去?” “是。最多三人。”铃木回答我。 魔镜前,我一马当先进行魂择。见我久久站立不知所措,热情的波尔老师提醒我:“同学,如果魔镜大人没有下旨,你就说说自己的事。” 波尔?奥康纳的恩情我没齿难忘。只是,介绍自己是我不擅长的事之一。 难得有面魔镜立于身前,不妨试试童话故事中皇后所做之事。 “魔镜……”真要做,我还是有点羞耻的。 清喉正身,我开口询问:“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帅的……” “魂择不能。” 镜中人一句,全场哑然。 各个领导人相继起身,方院长甚至来到我们侧边问魔镜:“魔镜大人,这是为何?” “阶级二,火魔法师,易佳和,你的魂具不在此处。” “可是,”善良的方院长为我说道,“每位学生有且必须有一件魂具啊。” 一直闭眼的白发老人终于睁眼。他的目光炯炯有神,似乎内藏无数锐利的光剑。 “污秽的身体,腐朽的灵魂,你所寻找的不仅是归宿,还有未来。你要的东西,我无法给你;你要的东西,唯有你自己寻觅。”白发老人闭眼。 “偶像,我可以砸烂它吗?”这句话我咽到肚子里。 方院长叹气,满怀歉疚对我说:“易佳和,原谅院长无能为力。” “没关系。”我已经感受到你的心意。 萧辉上前。这位表面看上去一本正经实际极为羞涩的男生瞅瞅我,然后面对魔镜开口自我介绍:“我叫萧辉,是我院三年级十班学生。阶级是一,签订契约的元素为水。我,我……”在现实中还能说上几句的萧辉在这里竟然更加羞涩。 “我想要……” “魂择!”白发老人喝令。 受到惊吓的萧辉回过神,小心翼翼把手伸入镜中。一秒过,萧辉收回手,一条水晶项链被他握在手中。 “恭喜啊,萧辉。”我祝贺他。 “这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管它在哪里见过,至少你比我好,得到一件魂具。是不是,方院长?” 方东燕直直盯着萧辉手中的水晶项链,一言不发。 “达莱水晶!” 不知下方谁大喊一声,全场哗然。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55章 十之三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朝日初升,烛火自动熄灭,圣光透过彩色玻璃照入庄严的礼堂之中。 场下学生交头接耳,连领导人都在窃窃私语。礼堂乱哄哄一片,瞠目结舌的方东燕院长回过神指示学生们安静下来。 我问茫然的萧辉:“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达莱水晶,书上见过。”萧辉轻语。 我刚想再问达莱水晶是何物,就见方院长把双手安放在萧辉肩上与他一同面对魔镜。 “魔镜大人……不,瑞德?威廉姆斯先生,请你告诉我为何把如此重要的魂具交付给这个孩子?” 镜中白发老人睁开双眼以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萧辉说道:“命运。” “可是,”方院长低首停顿而后抬头继续说,“达莱水晶是本院的至宝,是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象征。四百多年以来,达莱水晶从未被任何一位魔法师以魂具择选仪式获取。如今达莱水晶现世,一定会引起魔法教育界的轰动。” “魂具不是由魔法师选择的。我只是为年轻的魔法师打开一扇门,他们会通往何方那是他们的命运。”老人闭眼。 方院长心事重重看一眼萧辉,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三大至宝现世,这是魔法界的福音还是魔法界的多事之秋?” “易佳和,我,是不是不该得到达莱水晶?”萧辉愁眉苦脸。 “振作点,纪律委员大人……抱歉,你让我不要这么称呼你的。” 萧辉困惑地望着我。 “没事。我认为,既然你有幸得到学院至宝,不如好好利用。”羡慕,我怎么没有这等好运? “我,真的有资格使用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至宝吗……”萧辉呢喃。 退场,与萧辉结伴而行的我可以感受到周围学生的敬佩、赞赏,以及嫉妒、憎恶。一个群体中如果出现弱者,由于大家无暇顾及,他要不被人抛弃要不自生自灭;一个群体中如果出现强者,由于大家无力对抗,他要不遭人背叛要不一统天下。萧辉待人友善,我不觉得他会自立为王。如此说来,持有达莱水晶的萧辉多半会沦为众人恩将仇报的对象。 当然,学生中有支持萧辉的,比如说铃木。我们回到座位上,魂择仪式继续,小个子便压住我的大腿凑到萧辉面前赞叹道:“大哥,不赖啊,连记载在书上的学院至宝都成为你的魂具了。” 大概是同一个班的,前面后面的学生在我们入座后与铃木一样纷纷转身,要不称赞萧辉,要不仔细观赏达莱水晶。 “萧辉,我能摸摸吗?”一名有着金黄色卷曲头发的外国男孩已经把手伸过来。 “同学们,”梁凯荣按住我的肩膀对大家说,“魂择仪式还未结束,请大家不要吵闹。虽然我能理解你们因初次近距离观察达莱水晶而激动不已的心情,不过萧辉是我们的同班同学,你们也不及这一时半会吧。你们看,你们已经成为格林先生的关注者了。”梁凯荣指指上方严肃的光头纽特。 盛大的魂具择选仪式隆重结束。我在意的是镜中人,而同学们好奇的是萧辉的达莱水晶。方院长的话音一落,一大群人冲到我们身边你推我攘,把我们团团围住。我尝试带领萧辉离座,一不小心在人群的推挤中和萧辉失散。气愤,我准备爆发幽炎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鬼头们开开眼界。 突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吹飞学生,也把我带到半空中。风止,大多数学生悬浮于空,利用他们的元素魔法避免落地,但部分学生重重砸在地上叫苦连天,其中一人便是我。 “我们的院长方东燕女士说过,魔法师的人生有两位伴侣,一位是在礼堂前誓言相爱一生的恋人,一位是在魔镜大人前通过择选得到的魂具。常人只有一个另一半,而恋人与魂具皆是我们魔法师的另一半。每个人的魂具于自身来说独一无二,你们又何必执着于他人的魂具,忽视将陪伴你们度过一生的自己的魂具?”步伐优雅却发散豪爽之气的余晶晶手持竹棍出现在红毯之上。我拿一个汉堡和陈耀飞打赌,这个余晶晶不是我们班里的假小子。 “你没事吧,萧辉同学?”清风女神的化身伸出援手。 萧辉目瞪口呆纹丝不动。 “萧辉同学?” “啊?哦。”萧辉站起把达莱水晶挂到脖子上然后在自己身上反复擦拭双手,这才提手向余晶晶问好。可是,本人没意识到,他错过了接受女神恩惠的最佳时机。 “既然你没事了,我先行一步。”果然,余晶晶看见萧辉站起便迈步离开。 “拜拜,余晶晶同学。”萧辉仿佛看见振翅的天使,露出傻傻的微笑挥手向余晶晶道别。 学生接连走出大门。有几位学生离开时依然想触碰达莱水晶,但在他们同学的冷酷目光下缩回手。我有一种预感,瑞德元素魔法学院会因达莱水晶卷起“腥风血雨”。话说回来,达莱水晶到底能干吗? 随同萧辉走向寝室,我一边环顾富丽堂皇的建筑内部,一边问萧辉:“接下来是不是要上课了?” “不是,”在余晶晶的温柔乡中,惴惴不安的萧辉转而笑容满面,一副吃错药的模样,“为庆祝学院三年级生进行魂具择选仪式,今天是休息日,明天才正式上课。接下来,我们十班的同学要聚会,相互展现各自的魂具。” 好像是怕我不知道一样,萧辉笑眯眯说道:“余晶晶可是我们班的学生。” 仪式前我是被萧辉拉扯来的,现在神志清醒的我发现回去的路不对,而且学院中的景物也和之前不同。莫非和中的一样,这里的东西会自己移动?可是,路过画像,我并未看见画中人挪动。 为不使萧辉心疑,我把问题记在脑子里,待答案自己浮出水面。 “怎么了,看你表情像是初次来到学院似的。”哪怕是陈耀飞也能察觉到行走的我三心二意。 “我只是在想,魔法学院真是奇妙的地方,除了镜中能显现创始人的身姿,连院内的道路、装饰品都会移动。” “嗯……”萧辉推一推眼镜说,“易佳和,你不戴眼镜看不清我能理解,但两年过去了,你还记不清学院内的通道?” 萧辉起疑,我故意不回答。 走完宽大的通道,转弯,我们来到一扇门前。门前有几位学生站着,只见他们念念有词,门就变成水帘。这里是花果山?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萧辉吗。怎么,萧辉大人是来嘲笑我们这些阶级二的魔法师的?”一个卷发的外国小胖子笑道。 萧辉不语。 “切,”小胖子亮出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说道,“阶级二,水魔法师,威尔逊?怀特。魂具在前,速现通道。” 水帘划开。 “拥有达莱水晶的阶级一魔法师萧辉大人,我看你是不屑和我们这些小喽啰一同前行的吧?”小胖子的跟班嘲讽萧辉。 “怎么会呢,萧辉大人只是认为这解封令的魔法太小儿科,想另寻通路,是不是?”另一位跟班说。 我讨厌拐弯抹角讥讽他人的人。 “你们适可而止。”我扞卫萧辉的尊严。 “哈?”跟班一装聋作哑。 “你算什么东西?”跟班二眼神轻蔑。 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暗流涌动,我问萧辉:“我可以用幽炎给他们蒸个桑拿吗?” 然而我话未出口,小胖子怀特就对他的跟班下令:“走了。” 三人进入,水帘合上,大门恢复原样。 “萧辉,我们咏诵。”巧设指令让水魔法师为我解除封令。 萧辉反复摩擦达莱水晶,脸色沉重。 “不必在意疯言疯语。我们不是要去聚会吗,走吧。” 萧辉仰头望向大门上部对我说:“换个守卫门吧。” “为什么?” 萧辉指指大门上部:“你看,门上面的文字变了吧?” 我抬头一看,大门上确实有“火”这个文字。 “封令变了。我只会水元素魔法,而你又不愿用魔法解除封令……” 我的错?我倒不是不愿用能力,只是纠结于幽炎是否属于魔法这个问题。 “两位同学,你们去乐园吗?” 神明啊,我感谢你让我来到梁凯荣尚存的世界。虽然我知晓自己要不在做无法苏醒的梦要不又一次穿越到异世界中,但此时此刻我能够拥抱帅气的梁凯荣,这足以令我理智丧失。 “易佳和……同学,你最近有伤心事吗?” 一不留神我抱住梁凯荣。 “抱歉。”我离开梁凯荣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守护者,能和我合影吗?没带手机……你给我一个签名也行。” 梁凯荣收起苦笑把手贴到我脸颊上闭目说道:“光,体检。” 片刻,梁凯荣忧心忡忡地低头思虑:“奇怪,身体健康?” “守护者,你要去乐园吗?”处在灰蒙天空下的萧辉仿佛看见雨过天晴的彩虹。 梁凯荣回神露出虎牙说:“我要过段时间去。我是在寻找你,萧辉同学。” “找我?” 梁凯荣上前对门说道:“三年级十班守护者,梁凯荣。直达,十之三。” 大门消失,一条通道展现在我们眼前。 进入通道,我回首,身后不是方才我见到的墙壁——似乎我们转弯的拐角消失在学院之中。 “这条通道,和我们直达礼堂的通道很像啊……”我不禁开口。 “大部分直达通道都相同,也有不同的。”萧辉没有在意我的失言。 梁凯荣带领我们打开通道尽头的门,我们竟然回到寝室。 八张床铺左四张右四张整齐排列,每张床铺都带有一个床头柜。床是单人床,被单每人各不相同。乳白色墙壁,淡黄色木地板,正前方是阳台,不大不小的空间两边各有一扇门。 “守护者,和你说了多少次,走客厅的门啊。” “没用的,咱们的守护者记不住。” 抱怨的人身材偏瘦,身高位于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黑色的卷发,黝黑的皮肤,微妙的五官。他穿着白色短袖,身着黑色运动裤,手上垂下双节棍,无可奈何地望着我们。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是黑人。 与黑人聊天的男子身高和我差不多。话毕,他起身转向我们双手合十行礼。黑色的短发,古铜色的皮肤,眉清目秀,是东方人。蓝色短袖,黑色运动裤,他有着明显的肱二头肌,体格优异。他的床上放着一副拳套。行礼后,他拿起拳套仔细端详。 “对不起。其他同学呢?”梁凯荣在我们进入后关上门。 “一个卫生间,两个客厅,寝室长不见踪影。”黑人甩双节棍,因为动作不当差点砸到自己。 “亚历克斯同学,请不要在卧室使用双节棍。”梁凯荣皮笑肉不笑。 黑人一哆嗦放下双节棍说:“知道了。不过,守护者,我也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在我们的名字后加‘同学’,直接叫我们名字就行。” 萧辉打开隔壁房间的门走过去,我尾随而入。 宽敞的客厅中有沙发、桌台、暖炉、书架等等家具。这里没有电视,信息化时代的重要道具计算机也不在这个房间中。 客厅中坐有两人,一位我认识,另一位我在礼堂中见过。 “初次见面,我是易佳和。”我向陌生人问好。 坐在沙发上和铃木下棋的东方人转头看我一眼,然后回首说:“易佳和,不要开这种玩笑。” 移动棋子,黄皮肤的学生好像记起什么猛地抬头起身转向我:“初次见面,我是朴智宇。”说完,他还向我伸出手示意与我握手。 三秒后,见我无动于衷,一本正经的朴智宇坚持不住嗤笑一声,接着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易佳和,我能够体会你得不到魂具的悲痛之情,但你不至于丧失记忆吧。” “就是。”铃木托起下巴思索,“不过,毕竟是魂具啊……虽然魂具我们无能为力,但我们定当竭尽全力帮你找到适合你的魔具。天无绝人之路,你一定会得到和魂具相媲美的魔具。” “小次郎,你……” 朴智宇停顿,在见到铃木对他使了使眼色后和我说:“没错,你千万不能失去信心。” 敲门声。 梁凯荣站在门口引起我们注意:“各位同学,你们先去乐园,我有事得后到。” 守护者离开,朴智宇和铃木小次郎因为落棋纷争结束棋局,黑人亚历克斯和古铜色皮肤的男生来到客厅和我们谈起各自魂具的事。 我有很多疑问,其中一个疑问即将解开:乐园是何地?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56章 乐园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据从卫生间中解手完毕来到客厅的棕发棕瞳同学说,魔法世界自创办瑞德元素魔法学院以来从未有过无法获得魂具的学生。 “易佳和真可怜。换作我被魔镜大人宣告魂择不能,我会伤心欲绝到退学。”把湿哒哒的双手在衣服上擦拭的男生好像不懂得观察氛围。 “你别这么说。即便他得不到魂具,易佳和绝对有得到优秀魔具的资格。”铃木向男生使眼色。 “拉倒吧。我和易佳和都是阶级二的魔法师,我都知道魔具无法和魂具相提并论,易佳和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魔具是个什么东西? “就算易佳和想要优秀魔具,学院管理的低等魔具都是阶级三以上的人才可提取,而魔法世界中的高等魔具压根轮不到他使用。说白了,凭现在的易佳和没法驾驭高等魔具。” 朴智宇和铃木使劲暗示男生。 “你们眼睛不舒服?要不到保健室检查一下?” 朴智宇一掌打在自己的额头上,铃木则瘫倒在沙发上。 “哟,你说我没有实力得到优秀魔具?” “不是说你,我是说易……”转身的男生,无语的我。 “乔什?沃克,自己的屁股自己擦。”朴智宇拿起一个玻璃杯喝水。 尴尬的乔什?沃克流下一滴汗,也许是他在卫生间里战斗得太辛苦的缘故。 “易佳和,你看——”机智的乔什来到书架旁举起一面旗子跑到我面前转移话题,“这是我的魂具。” “原来这面旗是乔什的魂具啊。”站在客厅中的古铜色皮肤男生戴上了他的拳击手套。 “查理,好歹是自己的寝室同学,你怎么连我的魂具都不知道……”乔什苦笑。 矫健的查理对着空气几下击拳后转身对乔什说:“对不起,我的注意力几乎在我的魂具上,没能察觉到这是乔什你的魂具。” 乔什没有回复查理而是激动地问朴智宇:“你的魂具是什么?” 朴智宇举举手上的杯子。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朴智宇的话语确定我的想法:“这个玻璃杯就是我的魂具。” “嗯……”好奇的乔什问铃木小次郎,“小次郎,我记得你的魂具是个香囊?” “不是香囊,”铃木拿出挂在胸前的香囊把里面的种子展现给大家看,“樱花种,是我最喜欢的家乡花儿的种子。” “种子很适合身为木魔法师的铃木。”朴智宇笑道。 “铃木是因为姓氏中有‘木’字才会得到种子魂具,可我的姓是‘金’,为什么我得不到黄金制成的魂具呢?”亚历克斯?金冥思苦想。 “大概是因为你是雷魔法师。”对着空气出拳收拳的查理不动声色说道。 “好羡慕寝室长。”亚历克斯趴到沙发上。 “话说回来,”乔什转向萧辉,“你的达莱水晶有特别之处吗?” 众人齐刷刷看向萧辉。 萧辉提起水晶的链条左右晃动水晶,说:“什么也感觉不到。” 众人沉默。我能从大家凝望达莱水晶的眼神中看出,寝室里的同学对达莱水晶有莫大的兴趣。 “萧辉,待会我们一同前去乐园,你试着发挥达莱水晶的力量看看。” 闭口不问乐园为何,我问大家:“我们等寝室长一起去?” “不,”朴智宇笑道,“寝室长神龙见首不见尾,十分惜时。如果他没有卷入到麻烦事里,现在他已经在乐园中了吧。” 不知何时起寝室中出现一只金色的蝴蝶。 “看,寝室长来消息了。” 朴智宇一点蝴蝶,蝴蝶化作光粒消失,四面八方传来早起时我所听见的陌生声音:“我已在乐园,你们带上魂具速来。” 装作平淡的模样,讶异的我等待大家换衣。可是,同学们拿上魂具穿着短袖、短裤和拖鞋以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就准备出发。 “喂,这样没问题吗?”我指指同学们的衣服。 “有什么问题啊?”大家反问。 我不语。 在大家的建议下,我和萧辉换上便装。我是在睡衣上套的院服,而乔什让我如此前往乐园。我摇头否决,说我会和萧辉一起换上合适的衣服。 卧室中,我脱下院服和睡衣,这才发现我们进来的门成了衣柜。 “辉,我是哪个柜?” “左边数第三个。易佳和,你怎么连自己的柜子都忘了?” 我回首,脱下院服的萧辉立刻穿上长裤。 “最近事情多,记忆力差。”我回答。 “也是。魂具择选仪式后再过两周就是第五次进阶考试。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人人有压力。”萧辉叹气。 “萧辉,你是阶级一的水魔法师吧?”我确认。 “是啊,”萧辉穿上衬衫说,“天意弄人,无才无能的我竟然得到我们学院的至宝。” 打开衣柜我翻找合适的衣服对萧辉说:“或许你得到达莱水晶是神明对你的考验。” “考验?” 无奈地找出一件印有怪异生物图案的短袖,我将就着穿上对萧辉说:“没错。现在的你虽然是阶级一,但奋发图强,没准你能成为阶级五的魔法师,像余晶晶那样。” 谈起余晶晶,萧辉果然一脸欣喜。不过几秒,萧辉哭丧着脸难过地说:“可是,我只剩下两次机会了。” “为什么?” “进阶考试一共只有六次,而我已经失去了四次机会。” 我想起了令很多学生灰心丧气的英语等级考试。我上大学的时候也有六次机会,而我一败涂地,最终没能达到当初期望的目标。更让我郁闷的是,后来我寻找的工作和英语没太大关系。所以,比起跟风,确定好未来工作方向再考取相应的证书重要得多。 “尽人事,听天命。而且我觉得,等级阶级什么的不能真正证明一个人的实力高低。哪怕一年后你仍然是阶级一,只要你努力学习并融会贯通,阶级一和阶级五又有何差别?” “那是易佳和你自以为是罢了。在魔法世界中,阶级表示了一个魔法师的强弱。如我这般魔法师,既不能与邪恶力量战斗,又不能为魔法世界贡献自己的力量,只能解除这学院封令,有什么用?” 我走到萧辉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永远不要贬低自己,因为你猜不到你会在什么时候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或许某天,在不懈的努力下,你的魔法实力大幅提升,你能够一跃成为魔法世界的强者。不是只有阶级高的魔法师才能为魔法世界带来一丝圣光,你也可以,前提是你愿意。关于邪恶力量,没事干吗累死累活和它们斗。不瞒你说,我曾经和一只丧……” “你们两位好了吗?”亚历克斯催促我们。 “我把裤子穿一下。”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裤子,我便穿了一条和亚历克斯一样的黑色运动裤。 七人集中在客厅门前围成一堵墙。 “各位,把你们的魂具拿出来。易佳和,由于你没有魂具,就按之前的咏诵文解除封令。” 朴智宇大哥,之前的咏诵文是什么? “怎么,忘记了?”铃木发觉到我的失态。 “这样吧,我和易佳和一同解除封令。现在的我不知道怎么使用自己的魂具。”萧辉说。 五人亮出各自的魂具说道:“直达,三年级十班乐园。魂具在前,速现通道。” 客厅门消失,一条和来时截然不同的通道出现。 “我们先走了,你们跟上啊。”五人进入两侧只有火烛照明的通道中前行而去。 客厅门恢复,十之三剩下我和萧辉。 “易佳和,咏诵。”萧辉垂下双手说道,“阶级一,水魔法师,萧辉……” “阶级二,火魔法师,易佳和……” “三年级十班的守卫之门,你的身后是我们埋藏的宝藏,你的身后是我们灌注的心血。感谢你默默无闻地保卫,感谢你风雨不动地坚守。于你身后隐藏的世外桃源,那是独一无二的世界。其之名为乐园,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乐土。门扉,开启。” 客厅之门变化成为一道与其大小无异的白色石门。一道裂缝自上而下,石门敞开,门后一片柔和光芒,不可见景。 萧辉迈步,我跟从。进入门后的世界,石门关闭。 鸟语花香,令人心旷神怡;郁郁葱葱,令人赏心悦目。拨开草丛,上方是白云朵朵的碧蓝天空。几只鸟儿嬉戏朝南而去,几只蝴蝶翩翩随风而来。静听潺潺流水,是何处的小溪在欢快歌唱;遥望远方山脉,是自然之母亲在一展风采。这里是山林,这里有河川;这里如梦境,这里为乐园。 “啊,”解放灵魂尝试融入自然的我发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萧辉,你在哪里?”我迷路了。 即使太阳温暖、空气清新,没有萧辉在前,我心慌意乱。迷路本不可怕,但流光易逝,我终会落得在黑暗中独自摸瞎的恐怖境地。 “你,迷路了?”有人在问我。 身处林中空地的我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 “哈哈,我在这里。” 轻柔的话音一落,我感觉有谁站在我身后。 猛地转头,一位白发的年轻男子站在我面前。他有着细长的眉毛,清澈的蓝瞳,坚挺的鼻梁,淡淡的红唇,尖尖的耳朵。他的皮肤白嫩,身材精瘦。他光着上身,穿着用草叶制成的短裤。我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然后目光向上查看他的反应。 “你,喜欢我吗?” 我是不是被一位男生表白了?不,是一位男生要求我向他表白。等会—— 此人的背部,好像有奇异的东西。那是,白羽翅膀? “我弹。”人类外表却拥有翅膀的异类用手指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 “好痛。你干什么?” 他灿烂一笑,然后抱住我,我瞬间六神无主。 “易佳和,没事在这里瞎晃,小心迷路——量你也不会迷路,反正走来走去就是这么块地。”异类张开翅膀,我有不好的预感。 “你要带我飞?” 他微微一笑说:“大家都等急了。主人说,如果你还不到集合点,我这守护兽的饭碗就保不住了。” 翅膀挥动,洁白的羽毛在风中飞舞。我听见他说了一句“明明是自己的学生却要把责任推到守护兽身上,真是个不可理喻的魔法师”,接着我的耳畔传来风的呼啸声以及我的尖叫声。 只感觉他的速度慢下来,我睁开眼发觉自己慢慢落到地面。 “易佳和,你太慢了!”有人在抱怨,我一看果然是亚历克斯。 “对不起,是我把你丢在后面了。”萧辉跑过来接应我。 我在萧辉的帮助下来到沙地上躺倒安抚我的剧烈心跳。 “嗯?”异类凑过头来。 我坐起连连后退两米。 “你,难不成在怕我?”异类指指自己。 “喂,你对我的学生做了什么非分的事?”勾住异类脖子的梁凯荣守护者直挠他痒痒。 望着在梁凯荣的“攻击”下哈哈大笑的异类,我突然觉得,与其称呼他为怪物,不如称呼他为天使。毕竟,他张开双翅的模样,实在像一位降临人间的天使。 “乐乐,帮我取点果子来。”从河流中灌了半瓶水的朴智宇转向异类。 我的大脑短路。 “带翅膀的,你的名字叫乐乐?” “是啊。这不是你们给我取的昵称吗?”逃脱梁凯荣“魔爪”的白发青年微笑着说道。 查理脱下短袖露出坚实的肌肉对乐乐说:“师傅,帮我训练。” “怎么查理又叫你师傅了?” “在我心中,他是个强大的对手。”如此回答的查理应该是属于沉稳热血型的男儿。 “我说,你们的守护者不就在这里吗?” 梁凯荣的话带动我的兴致:“梁哥,给我一个签名。” “守护者,我们肚子饿了。”乔什来插一脚。 “你们,你们就不能自食其力吗?”梁凯荣慌了。 经乔什这么一说,我想起我们还没吃过早饭呢。 “乐园中有这么多蔬菜水果,你们自己挑。我还要到别的区域看你们的同班同学是否到齐,稍后见。” 梁凯荣手一挥,乐乐跟上,抱起他起飞前往不远处的一片林子里。 “怎么办,守护者逃跑了……我肚子好饿。”乔什揉揉自己腹部。 我回答乔什:“还能怎么办,觅食。” “咱们的寝室长去哪里了?”铃木起身查看,但沙地上只有七个人。 “可能去别的区域找我们同班同学了。”朴智宇坐到地上仰望蓝天喝口水。 “说到底,咱们来乐园里是为了相互了解各自魂具的,怎么可以因为肚子饿这件小事就耽误了魂具交流这件大事。”说完,乔什的肚子响起一阵清脆的“咕”。 除了沉浸在拳击中忘我的查理,大家都坐在地上不愿去觅食。 “咕”声此起彼伏。 总归是要有一个人帮大家去找食物的。如此一想,我站起,没想到大家全部站起。 “先回去吃饱了再回来。”乔什的话得到大家的赞同。 一行人整齐转身,但无人前行。 “这里是吃的。” 来者手一挥,半空中的铁盘全部稳稳下落到沙地上。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57章 魂具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莫名其妙来到魔法世界,莫名其妙成为一位魔法师,人家都能一步登天,我却连个基本的魂具都得不到,真是莫名其妙。既然身处魔法世界,好歹我有放开思维接受怪异事物的心理准备,但出了寝室就来到视野开阔的名为乐园的山林中而后遇见一位和天使无异的守护兽被他带到同学身边,我陷入懵逼状态。 “寝室长,多谢你的大恩大德。”几位同学拿起铁盘中的食物就开吃。 铁盘中有面包,有牛奶,有水果派,有汉堡。现实中的魔法学院和中不同,没有会跳的巧克力蛙,没有缤纷多彩的多味豆,有的就是普普通通的食物,少了点乐趣。 “你们各自魂具的力量,已经相互展示过了?”寝室长问。 “还没。之前我们在等易佳和、萧辉,打算寝室里的人聚集后再展示各自魂具的力量。”乔什的话语因他正咀嚼面包变得模糊不清,不过我们勉强能听懂。 “食物在嘴巴里的时候不要说话。”查理把手放在竖起的大腿膝盖上以一种近似于装酷的姿势咬下一口面包。 我探出脑袋望向铃木,他优雅地吃着手中的水果派。 “易佳和,你看铃木干吗?”亚历克斯皱眉问我。 “我在看,铃木是否有用他们国人的饭前礼仪。” “就是那个双手合十对着饭菜说‘我开动了’的礼仪?”乔什问。 铃木咽下一口水果派说:“这个我在开动前就说了。” “不同国度有不同的礼仪,有些还是挺麻烦的。” 我担心亚历克斯的话会使铃木气愤。 铃木不语,萧辉开口:“我们国度以前也有饭前礼仪,但很久之前就不用了。” “我们有吗?”我问萧辉。 “应该有的吧……”萧辉不确定。 “我有听父母说过,你们以前好像要在吃饭前闭目感谢先祖的庇护和自然的馈赠。”乔什说。 我拿起一个汉堡把它当成陈耀飞的脸捏了几下后又放下说:“反正现在我们没有这种风俗。可能偏远山区还有,但城市里是没有这种麻烦事了。” 朴智宇凑过来拿起我放下的汉堡说:“麻烦是麻烦,可作为传统文化,在新文明的冲击下不知不觉消失,挺可惜的。” “话说回来,”铃木问寝室长,“亚当寝室长,你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盘腿坐在地上的金发男生回答。 “什么时候?” “魂择仪式结束,你们返回寝室琢磨魂具,我则到食堂去吃早饭。” 大家停止动作三秒,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进食。 早餐结束,盘中剩下餐巾纸和玻璃杯。 “朴智宇,我看你的魂具除了有个盖,倒和我们喝牛奶的杯子差不多啊。”亚历克斯仔细观察朴智宇的玻璃杯。 朴智宇起身对亚当说:“休息后,先由我为你们展示我魂具的力量。”朴智宇是在意亚历克斯的话的。 河流边,沙地上,朴智宇面对我们,而我们站在离他几十米远的地方。 “我们有必要站这么远吗?”我问萧辉。 “魂具连接着魔法师的灵魂,它能够提高魔法师的能力,与魔法师是相生的关系。朴智宇虽然是阶级二的水魔法师,但如今他获得对于他来说独一无二的魂具,我们不能小觑他的魔法。只要他和魂具的契合度达到百分百,他的实力定能突飞猛进,哪怕面对阶级五的魔法师他也有获胜的可能性。” 朴智宇举起玻璃杯,杯中空空如也。 “看得清吗?”萧辉问我。 我点点头全神贯注于朴智宇手中的玻璃杯。 “你们在展示魂具吗?”侧边传来一位女生的声音。 金发蓝眼的女孩脸上有不少雀斑。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手提一只竹篮,在明媚的阳光下对我们微笑。 “莉莉丝,你在这里做什么?”朴智宇问个子较矮的女生。 “采花。”莉莉丝从篮中取出一朵白色的花插在自己的金发上。 我推推萧辉问他:“你们不担心她会打探我们班同学的魂具情报?” 萧辉傻愣,说:“我们的乐园里,其他班的同学进不来——莉莉丝?琼斯是我们班的啊。” “当然。辉,你快问她余晶晶在不在乐园里。”我的补充打消萧辉的疑惑。 “为、为什么我要问她这种事……”萧辉的脸上泛起红晕。 在感情方面,萧辉真是一个浅显易懂的人。 “朴智宇,这是你的魂具?”来到朴智宇身边的莉莉丝伸手想拿水杯。 朴智宇躲开,问:“莉莉丝?琼斯,你来男生堆里有何贵干?” 知趣的莉莉丝收回手笑道:“我是来给寝室长探路的。寝室长说想来你们这里与你们交流,恰好我在路上,便先行过来。” “余晶晶要来?”兴致高昂的萧辉告诉了我莉莉丝的寝室长是谁。 “既然十之二的同班同学要来,朴智宇你稍等片刻。”我们的寝室长指令。 “不必,我们到了。” 脱去古装外衣的余晶晶扎起头发穿着运动内衣和运动短裤,手持她的魂具白宝石打狗棍,俨然一副健美操老师的形象。由此,我心目中婀娜多姿、娇艳欲滴的余晶晶已然回归梦里。 余晶晶身边站着一位上穿短袖下着长裙的女生。女子面容姣好,但比起穿古装的余晶晶仍有几分逊色。 “只有莉莉丝和金盈盈?”亚当问余晶晶。 “大家不想过来,所以只有我们三人。怎么,不欢迎?”余晶晶显露假小子气质。 “不,”亚当面无表情地说,“阶级五的风魔法师赏脸到我们所在的区域,我怎么会拒绝。” 余晶晶平举竹棍上投下接摆弄说道:“亚当,我知道你对我击败你成为阶级四的魔法师一事耿耿于怀,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又何必拐着弯调侃我?” 亚当不置可否。 “如果你对那件事真的这么在意,”余晶晶接住竹棍指向亚当说,“你就以阶级三的魔法师身份与我决斗。只要你战胜我,无论你用何种话语嘲讽我,我绝不反驳一字。” 我闻到硝烟的味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一个班的学生,要和谐共处。”乔什吓得冷汗直冒。 余晶晶收回竹棍问:“还有其他人要来吗?” “没有,”亚当转向朴智宇,“既然该来的人都来了,我们开始吧。” 不顾刚才提出挑衅的余晶晶站到亚当边上。见此,亚当左移一步。余晶晶察觉,跟上。亚当看见,再左移一步撞上了乔什。 “寝室长,你在做什么?”明知故问的乔什两眼放光。 “闭嘴。”亚当一言,乔什照做。 余晶晶不再移步与我们一同观看朴智宇的魔法表演。 约半分钟后,朴智宇的玻璃杯中凭空涌出清澈的水。 “好了。”朴智宇晃动水杯。 “这就结束了?”我问萧辉。 “怎么可能,”我右边的查理回答我,“他只是在提升和魂具的契合度。” “提升契合度?” “魂具是如魔法师灵魂分身一样的器具,我们和魂具的契合度越高,我们能使用的元素魔法也会越加强劲。”查理说道。 我把注意力从赤膊的查理身上重新转移到朴智宇身上。 朴智宇深呼吸,面对我们坏笑道:“寝室长,要是情况失常,我是不用负责的吧?” “阶级五的魔法师在此,你尽情地展示你的力量吧。” 朴智宇把杯子横放在手掌上托起,而杯中的水竟然没有流出。 “无限洪流。” 杯子中突然涌出大量清水,似山洪暴发向我们袭来。 “朴智宇!”亚当高喝。 仿佛时间倒退,把我们冲开的水倒退回到朴智宇的杯子中。朴智宇立刻端正水杯拿在胸前,尴尬地看着自己做的好事。 “不好意思,失误。” “一句‘不好意思’就……”亚历克斯发现了“宝藏”,“哇塞,惊心动魄。” 亚当注意到亚历克斯的视线迅速起身张开双臂挡住身后湿衣的女生。 “没想到朴智宇的魂具挺有魄力的,”余晶晶没有看保护他的亚当,而是若无其事地站起说道,“力量虽强,如不能控制,连魔具都不如。” “你们有八人,实际有魂具的是七人。接下来,我们按照男生二位女生一位的顺序进行魔具力量展示吧。”莉莉丝建议。 萧辉想说什么,但当他看见余晶晶,他放弃说出事实。 第二位,乔什。 在查理的帮助下,我们烘干衣服。 查理是火魔法师,他能如我迸发幽炎一样凭空冒出火焰。他的火焰颜色是普通的颜色,与我的幽炎不同。并且,查理的火焰会烧伤人。 “笨蛋易佳和,你在做什么?”查理熄灭火焰查看我的伤势,“幸好不严重……”看查理忧心忡忡的表情,我又替查理加上一个标签:贴心。 高中时期,我受了伤大家也就隔岸观火。有几个同学会靠过来问我严不严重,那大概就是同班同学对我最好的关心了。这里不同,我因灼烧一缩手,大家都围过来问我的伤势。 “没关系啦。”我婉拒大家的轮流检查。 小插曲后,乔什带上他的旗远离几米转身面对我们自豪地说:“你们看好了,我的魂具可是十分惊人的。” “如果你的魂具会攻击到人,我建议你转个身。”亚历克斯说。 “放心,我这魂具不会伤人的。” “你怎么知道?”我问。 “我就是知道,毕竟这是我的魂具嘛。”说着乔什把旗插入沙土中。 乔什闭目。一分钟过去,什么也没发生。 “乔什?”我呼叫。 “稍等……片刻……”乔什的脸和那时陈耀飞的脸一样,是便秘脸。 再过一分钟,乔什才松口气,抹抹额头上的汗说“完成了”。 然而,依旧什么也没发生。 “不动之地,旗所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阵地。”乔什一脸得意。 “原来如此。范围有多大?”亚当问。 “方圆十米。我和它契合度不高。要是我们契合度高,范围还能扩大。” 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萧辉,有发生什么事吗?” “元素魔法被禁止了。” “啥意思?” 萧辉望望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不能在以乔什的旗所在范围十米内发动元素魔法。” “那怎么办?”我失声。 余晶晶望向我,萧辉赶紧捂住我的嘴。 “破解方法是有的。一个是远离旗所在的土地,走出十米或者升入高空都可以。一个是破坏掉这片土地,用其它元素替代它也可。还有一个是最根本的,毁了乔什的旗。” 乔什一听,拔旗死命护住。 余晶晶开心一笑,萧辉入迷。 第三位是女生组里的金盈盈。 “我的魂具是我的披肩。” 金盈盈把她似乎是真丝制成的披肩举过头顶。然后,她放回披肩抓住下垂的两处翩翩起舞。 “我魂具的力量是很危险的,请你们注意。” 金盈盈的旋转动作越来越快,她的披肩在风中飞舞。 “我和魂具的契合度不高,而且这是我第一次使用我的魂具,请各位不要见笑。” 说完,金盈盈跃起朝河对岸的森林挥舞披肩,只见几道有形的风刃从披肩发出击向树木。咻咻几下,林木少了大半。 “献丑。”金盈盈在一队男生的瞠目结舌下走到莉莉丝边上。 “我的神,感谢你没让她转晕,不然……”亚历克斯咽了一口唾沫。 接下来是亚历克斯。 黑人同学手持双节棍摆好架势蹲马步。 “呼……李师傅,看你徒儿的流星赶月!” 一甩,两甩,亚历克斯惨遭自己毒手。 “你没事吧,亚历克斯?金?” 我们的嗤笑没有任何有色想法,只是黑人同学的武艺实在令人大跌眼镜。 “李师傅,徒儿对不起你!”亚历克斯仰天大喊。 “别演戏了,快用魂具展现你的魔法。”余晶晶笑道。 亚历克斯把双节棍握在手中闭眼冥思。五秒后,他睁眼旋转半圈用双节棍击打沙地。 “轰”,我惊地一屁股坐倒在地。 趁大家没注意我狼狈爬起,见亚历克斯又要用双节棍击打地面,我立刻阻止他。 “怎么了?” 众人纷纷望向我。 “你看,因为你的魔法,沙子都飞到你身上了。而且,你用雷魔法,可能会把我们电晕的。”我找借口。 “没关系,我和魂具的契合度还算高的,绝不会劈死你们。”亚历克斯举起双节棍。 “慢着——我,我怕打雷。”情急之下我实话实说。 严格意义上,我不是害怕打雷,而是无法忍受突然响起的轰隆声。这就跟知道要打针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可医生说打针很痛然后突然给你来上一针的感受一样。 所有人向我投来目光。 “谁都有害怕的东西,易佳和害怕打雷没什么奇怪的。”贴心的查理。 亚历克斯?金退场,下一位是铃木小次郎。 “我的家乡在东方之海的岛国上,”铃木竟做起自我介绍,“家中有我亲爱的父母,还有两位疼爱我的兄长。我是家中的老末……” “小次郎,你这自我介绍我们已经耳熟能详。你快展示你魂具的力量吧。”乔什说。 铃木拿出挂在胸前香囊里的樱花种说:“诸君请看,这便是我家乡如梦似幻的美景——樱花烂漫。” 种子落地自埋土中。刹那,破土嫩芽生长,枝干现,叶子出,花朵竞相开放。徐徐微风吹来,樱花随风飘荡。静谧,平和,我的视界中,天地万物与铃木小次郎全部消失,唯余烂漫樱花。 “易佳和……”萧辉在呼唤我。 “啊,怎么了?” “你也中了幻术?”萧辉反问。 我看看大家,除了余晶晶和亚当,其他人都如大梦初醒。 “男生,挺了不起的嘛……”莉莉丝咧嘴。 “刚才是结界封印型,现在是五官干扰型,你们男生的魂具确实非凡。” 余晶晶一夸,和自己没啥关系的萧辉乐起来。 樱花树已经消失,似乎是变回到种子状态。 铃木把樱花种放回到自己的香囊里,然后闭目轻拍香囊说道:“母亲大人,兄长大人,希望大家安好。” 莉莉丝?琼斯,她的魂具是手腕上的蓝宝石手镯。猜测,莉莉丝是水魔法师。不出所料,莉莉丝说她展现的正是水魔法。 只见莉莉丝将手臂高高举起,她的手镯就发出万丈蓝色光芒。突然,我感觉自己落到水里,而周围皆是蔚蓝的海水。珊瑚,海藻,鱼群……那里是什么?宫殿,是沉睡在海底遗失了的宫殿。宏伟,奇妙,我想游到那里去…… “易佳和!”脸颊疼痛,我好像被谁扇了一巴掌。 “寝室长?” “快,把大家叫起来。”亚当的神色焦急。 我望向莉莉丝,她正在催醒朴智宇。 原来,我们男生除了亚当以外全部身中幻术,而女生却一点事也没有。 “我可以像亚当一样拍醒他吗?”莉莉丝指指朴智宇。 “同为阶级二的水魔法师,朴智宇怎么会抵挡不住你的魔法呢。”说完余晶晶提起朴智宇就扇了他一巴掌。朴智宇醒。 大家相继醒来。 当萧辉看见眼前的余晶晶,他差点又晕过去,殊不知余晶晶给了他不止一巴掌才把他催醒。 “看来,你们还得多多努力才能在下面的进阶考试中升阶。” 余晶晶的话令我们无力反驳。尤其是亚当,他低着头阴沉着脸,紧握拳头。 “下面一位是查理、萧辉还是你?” 亚当沉默。 鼓足勇气,萧辉终于发声,想必是要告诉余晶晶自己无法使用达莱水晶的事实。他“余”字刚开口,乐园中就响起机械提示音:“有人来访。登录信息:三年级三班,阶级三,风魔法师,马超。信息检索……信息核对完毕,发现访客记录。询问:此次是否批准马超进入乐园?”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58章 切磋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正值魂具力量展示之时,不知被谁批准放行进入乐园的马超在其风魔法的作用下翱翔于空发现我们。 “萧辉,易佳和,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就顾自来到这乐园中练习魂具的使用,未免太失礼了吧。”落地的马超缓缓站起,然后把头发一甩用高傲的目光扫视我们;虽然他是短发。 男生们警惕起来,着重保护的自然是带有达莱水晶的萧辉。 “哼,怎么,以为挡在萧辉前面我就看不到他的达莱水晶?”马超大摇大摆走来。 “你别动!”朴智宇警告。 马超置若罔闻步步逼近。 查理上前,做好拳击姿势盯紧马超。 “我记得你是十班的阶级二火魔法师查理,是擅长在近身格斗中使用辅助魔法提高自己攻击力量的魔法师吧。然而,单打独斗你是战胜不了我的。且不说我的阶级比你高,在作战方面,我能够兼具远攻和近身——近身欠缺,不过你觉得你有近我身的实力吗?” 在马超的挑衅下,查理准备冲上前去,被余晶晶阻拦。 “三年级三班的马超,既然你能进入我们班的乐园,就说明你是我们守护者或者我们守护兽所信任的人。你到此有何贵干?” 马超伸出右脚稍息,用右手托住下巴闭目思考。片刻,他睁眼歪嘴一笑:“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场面尴尬。 “总记得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可我一来到你们的乐园就迷路了。你们的守护者干吗以山地建立乐园?就算要以山地建立乐园,也该像十一班那样多点河川少点树。” “你自己和他说。”亚当指向天空。 在乐乐的携带下,梁凯荣一边朝我们挥手一边落地。 “欢迎,马超同学。” “守护者,马超要投诉。”乔什说。 梁凯荣苦笑问马超因何投诉,马超转移目光。 “他说我们班的乐园山林多,害他迷路。”亚历克斯说。 梁凯荣不好意思地道歉:“马超同学,真是对不起。看来,我得修改一下乐园的构造。” “不用,”听到梁凯荣道歉的马超也不好意思地说,“每个班的乐园各有特色,只是我刚从我们班的乐园中出来,一时间没适应林地环境。” “对了,三班的乐园是沙滩吧。”萧辉说。 “乐园还可以是不同的环境吗?”我问大家。 亚历克斯回答我:“你忘记了,每个班的乐园都是不同的。虽然各个班可以建立与其它班级雷同的乐园,但那样就没有班级特色了。当然,由于一个班级乐园的面积是有限的,出现环境相似的乐园有时不可避免。” “你们班已经展示过各自魂具的力量了?” 同学们警觉起来。 “怎么,你想偷窥我们魂具的信息?”朴智宇带有敌意地问马超。 “怎么能说是偷窥呢,”马超笑道,“我是光明正大想要知道你们魂具的信息。” “你让我们给你看我们就给你看,这样我们不太没面子了。”乔什抱住旗子说。 马超思虑,对我们说:“这样,我们来魔法切磋。” “魔法切磋?”我重复。 “就是他要我们和他通过决斗的方式进行魔法交流。”亚历克斯的眼神中带有怀疑我的意味。 “没错。这样一来,我可以知道你们魂具的信息,你们也可以知道我魂具的信息,算是等价交换吧。” 查理再次做出拳击姿势说:“我来。” 马超瞄瞄查理,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到萧辉身上说:“萧辉,我在意的是你的达莱水晶。不介意的话,就由你和我切磋。” “不行。”几位男生齐说。 “哼。虽说魂具的力量如秘密武器一般,但在以后的生活中,我们魂具的力量是一定会暴露的。即便是我院至宝达莱水晶,作为萧辉的魂具,他也不可能一直不用吧,又不是像易佳和那样没有魂具的人。” 保持沉默的我也会中招? “马超说的不无道理。萧辉,”余晶晶来到男生面前问,“是否展示魂具的力量由你自己选择。” “我……我想让大家看到我的力量。”萧辉下定决心。 “可是,”铃木说,“萧辉只是阶级一的魔法师,而三班的马超,应该是阶级三的吧?” “我来。”查理加入。 “等下,你们两个打我一个,太欺负人了。”马超抗议。 “你一个阶级三的对一个阶级二和一个阶级一就怕了?”朴智宇说。 马超回答:“我不是怕。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人多谋略多,对我来说是不公平的。” 莉莉丝合掌兴高采烈地说:“这样吧,刚才我们不是还有几位同学没有进行过魂具力量的展示吗?既然是切磋,不如大家一起上,省下时间也能做其它事。” “好主意!”马超格外赞同莉莉丝的建议。 “剩下的人有我、查理、萧辉以及亚当?桑斯特。易佳和没有魂具,就待在边上旁观。”余晶晶大人,不说后面一句没关系。 魔法切磋,双方阵容为马超、亚当、查理和余晶晶、萧辉,裁判为梁凯荣。 本来,萧辉是阶级一的魔法师,听乔什说萧辉在哪方差不多。但是,现在的萧辉拥有达莱水晶,情况就不同了。把萧辉归到余晶晶那里,是因为三位男生都想尝试挑战达莱水晶的力量而不是协同萧辉作战。 “余,余晶晶……多多,多多指教……”我几乎听不到萧辉的声音。 “萧辉,像个男人一样昂首挺胸。就算是阶级一的魔法师,也不能灭了气势。”余晶晶在萧辉臀部重重拍一下,萧辉摔倒在地,引来边上女生的偷笑。 “魔法切磋即将开始。一方,阶级三风魔法师马超,阶级三金魔法师亚当?桑斯特,阶级二火魔法师查理。另一方,阶级五风魔法师余晶晶,阶级一水魔法师萧辉。交流为主,点到即止;如有越线,必当阻止。” 因为我梁哥的“嗯,啊”,大家重新选择乐乐作为裁判。 “裁判这种事,我真的做不来呢。”梁凯荣向大家道歉。 “没关系,我们的守护者不就是这么一个人吗。”亚历克斯在安慰自己。 乐乐有模有样地举起右手宣布:“切磋,开始。” 两方静待,与作为旁观者的我们一同将视线聚焦到萧辉身上。 萧辉攥紧达莱水晶。两分钟后,萧辉为难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发挥达莱水晶的力量。” “来,我看看。”余晶晶说着就抓住萧辉的达莱水晶仔细查看,使萧辉羞红脸仰望天上一刻不敢将目光下移。 “怎么样?”大家似乎忘记魔法切磋的紧张氛围上前询问余晶晶。 “看起来如同普通的水晶。要是其主人萧辉都不知道如何使用,我们就更加无能为力了。” “学院至宝难道就是一块普通水晶?”亚历克斯问。 “不会的,毕竟是学院至宝啊。”铃木回答。 “可是,我们迄今为止了解到的达莱水晶的知识都是在书中记载的,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过谁接触到达莱水晶的传闻。”乔什说。 “以前达莱水晶是保存在哪里的?”我问大家。 “宝藏库。不过我有听闻,宝藏库里的达莱水晶似乎是仿制品,真正的达莱水晶是魔镜大人保存的。”朴智宇说。 “那萧辉得到的达莱水晶是真是假?”我问。 “魔法师只要得到魂具便能使用,哪怕契合度不高,魂具的信息也会被烙印在记忆中。萧辉他根本无法用达莱水晶,而魔镜大人又不会把假的东西给学生……” 七嘴八舌的讨论得出一个结论:“萧辉太弱无法使用自己的魂具。” “本来阶级一的魔法师除了能解开学院封令,其它能做到的也就日常生活的魔法使用。魔法战斗是阶级三的事,就算是阶级二也只能在学院里参与决斗,不可加入与邪恶力量的抗争中。萧辉是阶级一,果然和学院至宝的达莱水晶不配。”乔什口无遮拦,被朴智宇用手肘戳了一下。 “抱歉,萧辉。其实你还是挺厉害的,至少你有魂具,而易佳和……”乔什又被亚历克斯戳了一下。 祸从口出,乔什得三思而后语。 “萧辉,你退下吧。”余晶晶抬起手臂拦在萧辉前方。 “不,我一定有可用之处。”萧辉信誓旦旦地说。 “你有魔具,会使用魔具吗?” “没有,也不会……” “你能使用魔法辅助我吗?” “不,不能……”萧辉低下头。 “裁判,把萧辉带离。一无是处的魔法师只会阻碍我们的魔法切磋。” 余晶晶过分了,但她说的是事实。如果萧辉什么也做不到,他可能会在切磋中弄伤。 回到我身边的萧辉依然紧攥达莱水晶,低着头不言不语。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被她数落,萧辉的心大概碎得一塌糊涂。 “打起精神,认真观看同学们的魔法切磋,从中学习加以提升自己的魔法实力更上一层楼。”有时,建议比安慰的客套话更能鼓动人心。 “嗯。”萧辉的脸色好起来。 “那么,三位男生,请多多指教。”余晶晶把打狗棍——竹棍一甩摆好架势。 “阶级五的风魔法师,请多指教。”马超抱拳回复,而亚当和查理,一个沉默不语,一个双手合十行礼。 乐乐举高右手,再度宣布:“切磋,开始。” 地面忽然刮起一阵狂风,余晶晶手握竹棍仿佛在一瞬间就移动到男生前方约一米处。 察觉到余晶晶来袭的马超和亚当事先左右避开,而查理选择出拳应战。 余晶晶躲开查理的拳击,俯下身提起竹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向查理的腹部。 查理爆发火焰,余晶晶用竹棍遮挡后退,在查理的攻击下安然无恙。 趁余晶晶注意力分散的空档,手拿画有六芒星白纸的马超将白纸丢向余晶晶。 震耳欲聋的雷声,激烈刺眼的雷光,我吓得抱住萧辉。 本以为余晶晶会受到雷击,但余晶晶仍用竹棍抵御马超的雷击,平安无事。 “阶级五的魔法师,看来你的竹棍既可攻又可守。接下来这招如何!” 马超从怀中取出一个喇叭。我说他干吗穿外套,原来是为了藏喇叭的。 喇叭在手,马超把喇叭对准余晶晶吸气,然后猛吹。 相比刚才的雷声,这喇叭声更加惊天动地,令旁观者头痛欲裂。我看见地上的石块在剧烈的暴风下随同铁盘一同砸向余晶晶。若捂耳的余晶晶被这些东西砸中,可不是缝几针的事。 知晓危机来临的余晶晶索性放手将竹棍高高举起。 竹棍上的白宝石发出耀眼的光芒,因狂风寸步难行的余晶晶就像位于台风眼中一般稳稳站立。 看见余晶晶破解了自己用魂具发动的魔法后,马超停止吹奏取出白纸准备攻击余晶晶。 余晶晶不会给马超机会,冲向马超举起竹棍重重一甩。 同一时刻,查理从侧面朝余晶晶挥出一拳。 余晶晶发觉,调动方向将重重的一击打在查理身上。 查理飞出,落到地上疼痛难忍。 在查理的协助下,马超利用白纸发动雷魔法击中余晶晶。莫名其妙的是,随着余晶晶被击飞,马超也被击飞。 落地的余晶晶迅速调整姿势站起,而马超则倒在地上难以爬起。 “我记得你是在阶级三中少数能够使用两种元素魔法的魔法师。一种是风,另一种是雷?如此一来,你又为何要用魔具,是因为雷魔法仍然无法熟练使用?”脸上出现一道血痕的余晶晶问马超。 “魔法师能使用不同的元素魔法吗?”我问萧辉。 萧辉焦急地望着余晶晶,心不在焉地回答我:“对,没错。” 想着余晶晶恐怕要毁容了,我望向余晶晶。只见余晶晶将竹棍上的宝石朝自己的脸一指,宝石发光,余晶晶脸上的伤就好了。 “真是怪物啊,”马超艰难爬起说,“你竟然会在受击的同时向我发动这么强的风魔法……” 马超微微抬手查看自己的腹部。他的腹部有道伤口,鲜红的液体从口中流出。 余晶晶毫不顾忌剩下一人的攻击走向马超,将竹棍上的宝石对着马超腹部的伤口一指。 “不算严重,治得好。一不小心做过头,抱歉啊。”余晶晶对伤好的马超说。 “切磋,难免会这样,我知道。只是,这衣服……”马超瞅瞅自己被血浸染的衣服。 余晶晶确认马超无碍,转向亚当说:“怎么,隔岸观火?” 亚当保持沉默。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是要做个渔翁?”余晶晶又问。 “十班的,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就看我和那边的赤膊汉拼命打阶级五的大姐头也不帮个忙。”马超抱怨。 亚当二话不说走到马超和余晶晶对面,这才开口:“我要和余晶晶单独切磋。” “单独切磋?”马超冷笑,“虽然那位同学是阶级二,好歹我是阶级三,我们两个合力都打不过余晶晶,你拿什么和她斗?” 亚当看看在几位男生帮助下站起来的查理,然后回复马超:“用我的魂具。” “好吧好吧,那我走开。”马超挥挥手来到我们旁观者的队伍里对亚当说,“阶级三的金魔法师,你可不要哭鼻子啊。” 两位寝室长对峙。 “亚当?桑斯特,正如马超所说,你确定你能打败我?”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余晶晶会心一笑,摆好与刚才行动前相同的架势。 亚当戴上白色手套,然后垂下双手原地站立。 “那就是你的魂具?”余晶晶指的大概就是我想的。 “是。”亚当没有明说,但指的应该就是他的手套。 余晶晶微微俯身,如风般冲向亚当。意外的是,亚当不躲不闪。 余晶晶没有停下来,朝亚当挥棒—— 突然,她看到什么改变动作,攻击变成防御。 方才被风吹飞的铁盘像被从相反方向的风吹回,朝余晶晶飞去。 余晶晶挥棒将铁盘击飞到四面八方。谁知,七个铁盘好像有了自我意识一样,又飞向余晶晶。 睿智的余晶晶立刻明白是谁在操控铁盘。她避开铁盘的攻击冲向亚当,朝亚当挥棒。 亚当抬手,往下一挥,一个铁盘落在他和余晶晶之间。 余晶晶迅速停步连连后退,接着甩动竹棍,一阵狂风袭向亚当。 亚当移动铁盘到自己双眼前,余晶晶趁机绕开铁盘从亚当侧面攻击。 刹那,地面冒出一个新的铁盘挡在余晶晶面前。这次余晶晶没有后退而是挥棒重重砸向铁盘。 竹棍未损,铁盘变形落地。 大好时机,余晶晶用没拿棒的左手推向亚当。不知是一股怎样的力量,亚当击飞。 “风压,”马超说,“余晶晶现在手下留情,刚才她可是用风刃攻击我的。” “她刚才也手下留情,不然你还能活命吗。”梁凯荣露出虎牙,在马超的白眼下收回笑容。 余晶晶追击,乘风飞往空中打算给亚当最后一击。 “躲开为妙。”我听见亚当如此一句。 余晶晶察觉到什么,在空中停止举起竹棍。 在我不注意的时候,落地的铁盘垂直向上连同其它铁盘飞往余晶晶。由于余晶晶的魔法屏障,她躲过一劫。 另一方面,被击飞的亚当下落。在我担心亚当会不会摔到地上残疾时,一个铁盘向亚当飞去,正好落在调整好姿势的亚当下方。 “你竟然能把金元素的魔法练到如此地步。”余晶晶在风的借力下停在空中。 “和你相比,我还差得远,”亚当控制铁盘停止攻击对余晶晶说,“我的魂具之力也展示过了,结束切磋吧。” “你不是想击败我吗?” 亚当沉默,操控铁盘下落到地上,余晶晶随后落地。 “我的魂具是这副白色手套,他能加强我的元素魔法,使我能够更容易地控制金属。”亚当面无表情解释。 “金元素的魔法,莫非寝室长你能点石成金?”我好奇地问。 “怎么可能,”马超说,“魔法世界和常人世界不同,又不是以金子作为……” “不是以金子作为什么?”我问目光呆滞的马超。 马超提手疯狂地抓挠头,吓得我们立刻阻止他。 “我真是个笨蛋,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 “到底怎么了?”我问。 跪在地上的马超可怜兮兮地抱住我说:“易佳和,借我点钱。”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59章 采集任务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马超眼珠左右移动,察觉到众人异样目光后立刻起身若无其事地说:“那个,不多,只要一百元的索克币就好。” 借人一百元不算大事,但请你首先告诉我索克币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才借给你一百元吗?”萧辉不悦地问马超。 “两天之前的事,早没了。” 萧辉生气:“吃住学院提供,身为风魔法师的你也没有必要乘坐交通工具,你在穿上面能花这么多钱?” “不会,”马超掏出袋中一沓画有六芒星的白纸说,“我的钱都花在魔具上。” “你就不能适量而行?”萧辉和马超的斗嘴像是老妈子和孩子的斗嘴。 “魂择仪式后,很快就要进阶考试,没有足够的魔具怎么升阶?” 余晶晶插话:“你不是能够使用双重魔法吗?” “大姐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魔法师是无法同时使用两种不同的元素魔法的。我的雷魔法不强,只能靠封魔符打出雷击。进阶考试中要魔法切磋,魔具的使用也有很高分值呢。” 马超转向萧辉脸色阴沉说道:“辉,你直说,借不借,给个痛快话。” 我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了? “我是不会借你的,你找其他人吧。” 萧辉的伤害转移使马超把目标重新定位在我身上。 “马超同学,不是你守护者的我可能没资格说这话,但是,你可以自己接任务去挣钱啊。”梁哥,感激不尽。 “可是做任务很浪费时间,而且赚得钱不多。”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余晶晶转身挥挥手示意莉莉丝和金盈盈跟从她离开。 风起,三人飞空消失在大山中。 “总之,”马超对我们说,“接任务的事你们得帮忙。” “你又不是我们班的同学,我们干吗帮你?”朴智宇的话在理。 “这是你们班的守护者提出来的。子不教,父之过……”马超话未说完,同学们离开,十班只剩我、萧辉、梁凯荣和乐乐。 “十班的守护者,你……” “抱歉,我还得去看看我们班同学们的情况。”梁凯荣急匆匆跑开让乐乐带着他飞翔。 我和萧辉顺从形势刚想走开,马超就勾住我们的脖子凑过来:“要不借我钱,要不帮我做任务。”他这态度,像极了他欺负人时的态度。 我本想告诫马超不要强人所难,但马超抢先开口:“你们放心,任务完成后的报酬,我分你们一半。” “你得先还我一百元索克币,剩下来再和我们平分,我才能帮你完成任务。”精打细算的萧辉。 “行,没问题。”马超一下就答应。 乐园的出口不是入口。马超自己说,在乐园中是无法用魂具或魔具出去的。“要想走出乐园,只有找出口。” 我们经过正在练习魂具使用的男生们身边,攀登大山,穿过树林,来到一处悬崖上。 “我说,我们要干吗?”轻微恐高的我不敢往下看。 “跳崖。”萧辉和马超齐声说的答案是我想到的最令我担心的猜测。 “我,我们可以绑根绳子吗?”我能够感觉到我的声音在颤抖。 马超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扯到边缘说:“这是你们的乐园,你也该知道这是最近的出口。你又不是没来过,怕什么?” “不是哦,”萧辉说,“最近的出口在河对面的树洞中。” 马超愣住,三秒后开口:“那种奇葩的出口谁要通过啊。” “两个都是奇葩的出口。马超,你就是孤陋寡闻只来这个出口!”我想跑回到萧辉身边。 “你自己去跟你们守护者提意见。”马超把我拉回,在我的臀部重重一踢。 凄厉的惨叫划过天际。 我在哪儿?啊,我一定在冥府中。我听见牛头马面的低语,我听见判官在呼叫我的名字…… “易佳和,你在干吗,快跟上啊。” 睁开紧闭的双眼,我发现自己在学院的走廊上。 “我没死?” “你慢死了。”前方的马超回来扯住我的手臂。 “你别动!”我甩开他的手对一脸惊愕的马超说,“我自己会走,我自己会走……” 几秒前在狂风中下坠的感受使我心有余悸。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回首,身后是拐角。难道我是突然出现在走廊上的?天,乐园的出口也太危险了吧。 “你快点啊。”马超催我。 跟随两人,我下台阶来到楼梯口,就看见两人站在一块信息牌前浏览上面张贴的告示。 “你们在看什么?” “任务啊。”马超揭下一张告示对萧辉说,“推荐:阶级二;人数:一个以上。任务:采取布莱克森林安全区星级一五色鹿犄角的白梅花二朵。委托人:药剂课金文姬女士。报酬:五十元索克币。提醒:五色鹿怕生,一旦被它们发现到你的存在,它们逃跑后短时间内你就找不到它们了。任务时限:任务发布后的二十四小时内。” “看来金文姬女士是有急用。”萧辉说。 “我们就接下这个任务,毕竟有五十元。” “可是,我们只剩下十二小时,来得及吗?”萧辉忧虑。 “今天一整天都是休息,当然来得及。” 说完,马超跑到对面的信息牌前浏览。 “这个不错,”马超揭下一张告示说,“推荐:阶级三;人数:二个以上。任务:收集布莱克森林第六区中的白色浆果五颗。委托人:哈克集市麦克斯药剂店麦克斯先生。委托代理人:药剂课金文姬女士。报酬:一百元索克币。提醒:当季白色浆果量少,且其为星级三电蝙蝠喜欢的食物。任务时限:任务发布后的一周内。” “这个麦克斯先生出手倒阔绰。”萧辉颔首。 “他要是真阔绰,他就该出个两百元索克币。”马超说。 “一百元已经不错了,你看时限还这么长。你们如果不接这个任务,我们接。”边上的三个学生说。 “我记得你们是六班的?六班的没几个厉害魔法师,我看你们也就阶级二的样子。” “阶级二又怎么了?”其中一人说,“即便我们是阶级二,我们也是辛辛苦苦在进阶考试中拼来的,可不像你们班的萧辉,只是阶级一就轻轻松松得到了我们学院的至宝!” “对不起,我不是他们班的。”马超推得一干二净,那我需要说几句吗? 三人没有闹事,向我们愤恨地丢下一句“可恶的萧辉”,就离开我们。在他们的高喊下,我发现周围有很多同学把嫌恶的目光投到我们这里。 “有了这两个任务,我就能得到一百五十元。要不,我再去撕几张下来……”马超激动不已。 “时间有限,差不多得了。对了,你别忘记,你还要还萧辉一百元。是不是,萧辉?” 萧辉没有回答我,沮丧地看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达莱水晶。 “我知道的。”马超不耐烦地取出他的喇叭在两张告示上轻点,两张告示起火燃烧化作灰烬。 “你还能用喇叭使出火魔法?” “什么呀,”马超回答我,“我这是在接受任务。” “等下,你这么弄,算是我们也接受任务了?” “当然,”马超转过头去,“你没魂具,萧辉没法用魂具,我就作为你们的代理帮你们接下任务了。” 我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事不宜迟,我们动身前往布莱克森林。”马超大步走出,丝毫没注意到他身后的萧辉仍然在难过。 布莱克森林是瑞德元素魔法学院北边的大森林。林中树木枝繁叶茂,几乎遮挡了阳光。由于我不曾在学院中登高望远,我不知道从学院顶上俯瞰的森林是何番景象。既然是魔法生物栖息的森林,哪怕是树木会动,也不足为奇。 “真的会动?”我问两人。 “易佳和,你把学到的知识都还给老师们了?”马超指责我。 “树人,是以根为脚、以躯干为身体、以枝叶为头发的星三魔法生物。树人在静止时相似于普通的树,但当你在它们的躯干上抓挠,它们就会行动。大部分树人不会攻击魔法师,不过当你的行为严重危害到它们的生命,它们就会反击。”萧辉向我解释。 “我就遇到过一个树人,”见我吃惊地望着自己,马超得意洋洋地说,“因为不小心用火烧着了它,我就把它惹怒了……” 马超故意不说下去引诱我向他提问:“后来你怎么样了?” “你看他现在又蹦又跳又说大话,自然是没事了。”萧辉泼了马超一脸冷水。 “我慌张地帮树人灭了火,它不但没有怪罪我,还送了我一颗果子。”马超瞪萧辉一眼。 “树人的果子,一颗能卖五十元索克币。” “真的?”我和马超一起问萧辉。 “这是药剂课金女士说的。如果树人的果子质量高,还能卖得更多。毕竟,树人的果子不是这么好摘的。” 马超捂脸仰天叹道:“我把五十元吃没了……” 见此,我不觉困惑,这个世界中的马超和我世界中的马超不尽相同:“难道,和行尸病栋那时一样,我在这里遇到的人并不是我原来世界中的人?” 跟在两人身后,我对两人产生一种陌生感,好像我和他们不是近在咫尺,而有十万八千里之远。 “陈耀飞和谢长歌会在这个世界中吗?当我和他们相遇,他们不会不认识我吧?”如此一想,我倒希望自己不会和他们碰面。 行走在布莱克森林中,我问马超怎么不用风魔法在空中搜索。马超说,在布莱克森林中最好不要使用风魔法升空,特别是在有浓雾的地区。 “如你所见,森林古木参天,遮挡阳光。要是我们轻易使用风魔法会招致不必要的灾厄,所以可以的话还是不要使用风魔法为妙。” 趁这个问题解答完毕,我又提出一个问题:“既然没法用风魔法,为什么我们还能通过直达门到布莱克森林?” “我真的怀疑你的脑子被咕咕猪改造过了,”马超不满地说,“这是两码事。我们不是不能用风魔法,而是不应该用。我们能通过直达门来这里,是因为布莱克森林的安全区有连接点。易佳和,我觉得你应该去一年级旁听重新……” “嘘——”萧辉示意我们保持安静。 我们挪动到灌木丛后静静地探头远望林中水洼旁的异物。一米阳光在枝叶的缝隙间落下,恰好为我们照亮低头喝水的五色鹿。 与我想的不同,五色鹿的身体没有五种颜色,也不是如单一的毛色上有五色花纹这般模样。我们眼前的五色鹿只有一种颜色——它是我不曾见过的蓝色鹿。 “你们确定这是五色鹿?”我悄悄地问。 “是不是,等一会儿就知道了。”马超小心翼翼拨开草丛。 蓝鹿像是听见了什么,它身上的蓝色霎时变成黄色。 “是我们被它发现了吗?” “嘘。”萧辉急忙示意我闭嘴。 黄鹿左顾右盼,接着又低下头喝水,而它的毛色又变回蓝色。 “听着,”马超轻声说,“在五色鹿极度高兴的时候,它的毛色会变成白色,然后它的犄角就会开出白色的梅花。那时候,我们就冲上去摘下它的花。” “由于五色鹿受到惊吓会转变为和周围环境差不多相符的颜色,它头上的白梅花也会在几十秒内凋谢。我们必须在被五色鹿发现后迅速取下它的白梅花。” 萧辉不会使用魔具,而我完全不知道魔具如何使用。无奈,马超成为阻止五色鹿逃跑的第一人选,而我和萧辉则要从五色鹿的犄角上摘下二朵白梅花。 马超转移位置守株待兔。 三人一同观察和等待。 蓝鹿喝完水仰天沐浴在稀少的阳光中。它的毛色变成白色,它的犄角开出了数朵白梅花。 我和萧辉兵分二路从两侧向五色鹿跑去。五色鹿发现我们受到惊吓变为黑色,向马超所在的方向跑去。 马超蹦出发动风魔法把五色鹿卷回到我们身前。 “不要把它弄死了。” 我在萧辉的指示下冲到五色鹿边上想把它按住,没想到五色鹿朝我一蹬,差点把我踢飞。 “按住它!” 萧辉艰难地按住五色鹿的脖子想从它的犄角上摘下白梅花,但五色鹿死命挣扎,萧辉坚持不了多久。 我竭力避开五色鹿的踢蹬,扑到五色鹿身上奋力阻止它挣扎。 “我没法取,易佳和你来摘。快!”五色鹿的犄角划破萧辉的脸颊。 虽然我奋力想去采花,但花朵接连凋谢,只剩下犄角顶附近的最后三朵,而那恰巧是我手臂伸不到的地方。 “快啊……”萧辉被五色鹿弹开,我也无法坚持下去,松手放开五色鹿。 五色鹿起身跑离我们。这次任务,我们成功了。 “萧辉,没事吧?”利用风魔法切离两朵白梅花的马超跑来查看萧辉的情况。 “没事,只是擦破点皮。你快看看易佳和怎么样了。” 我向两人挥挥手站起:“我没事。这样一来,任务就完成了吧?” “只是一个推荐为阶级二的任务。我们还有另一个……” 五色鹿跑离的方向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那是,五色鹿的叫声吧?”马超问。 “应该是……”萧辉说。 我们三人屏息静待。 “沙沙沙”,树叶摩擦。有什么东西在阴暗的森林之中。 一个奇怪的东西向我们飞来,我们即刻后退躲避。 “一只腿?”马超问。 “应该是五色鹿的腿……”萧辉说。 林间,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出现。它的头左右晃动循环三次,然后它停止晃动睁开红色的眼睛注视我们。 “星级四,夜鬼?”马超惊讶。 “嗯……”萧辉不住颤抖。 “我记得,星级四的夜鬼在两个区之外,是不会自己到这安全区中来的吧?”马超问。 “对,书上……是这么说的:夜鬼,群体行动……食肉……阶级四以下魔法师遇见……须躲避……” 黑色的人形怪物逼近。 “逃吧。”马超说。 “逃……” 萧辉话音未落,怪物奔向我们。 “躲开!” 马超和萧辉那边,我这边,黑色怪物未击中我们。 似曾相识的黑色怪物,这个给我的感觉比那个更加狂野。它摇摇晃晃站起,把方向调整到我这边。 “易佳和,夜鬼怕火——用火元素魔法攻击!” 马超,火元素魔法怎么使出来? 黑物袭来,我跑向马超和萧辉。 “雷与木相交的自然奇迹,你是驱除寒意的热,你是照亮黑暗的光。燃烧,灭恶,灼烧罪恶之火!” 马超手上的白纸化作一团火焰飞向黑物,将黑物击退,我也因此避开黑物的袭击。 “笨蛋,你为什么不用元素魔法!”马超斥责我。 “对不起,”我刚想用幽炎就被你搅和,“是我的反应慢。不过,至少我们打败……” 抬头,马超和萧辉神情紧张。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黑物摇晃站起,伸展四肢一动不动。 “我们打败它了?”我问。 “我们彻底把它惹怒了。”两人说。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0章 记忆缺失暴露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你记得你昏迷前发生的最后一件事吗?” 清淡的花香,朴素的装饰,整洁的椅子和床铺,闻起来颇有些怪异的药水味,我所在的地方是瑞德元素魔法学院保健室,而我眼前这位询问的人是学院的治疗师杰西?塞隆夫人。 塞隆夫人有六十多岁,看起来却比魔法历史课的史密斯先生要年轻得多。 “我和查理是同期生。不要以为魔法历史课是门很轻松的课,追求真实的历史并不简单。查理,他就是在做一件这么伟大的事。” 当塞隆夫人注意到我困惑的眼神,她悄悄对我说:“查理?史密斯曾经追求过我哦。” “那您和史密斯先生难道……” “不,我嫁人了,而查理一生未娶。个中缘由,我就不便告诉你了。话说回来,在布莱克森林中经历过的事,你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叫夜鬼的魔法生物伸展四肢后,突然发散出很多黑色的烟雾,然后它吸收了烟雾变成浑身缠绕雾气的黑影。” “星级四的夜鬼本应栖息于布莱克森林的第四区中,不会独自离群来到安全区……”塞隆夫人思虑。 “塞隆夫人,我听我同学说过,夜鬼是吃人的怪物吧?” 治疗师用尖锐的目光看我:“你不知道?” “哎?不,我只是确认一下我有没有记错。” “嗯……”六十多岁的老人靠过来逼问我,“三年级十班的易佳和,我问你,魔法生物的升星是什么?” “加了,一颗星星?” 塞隆夫人摊手让我把我的手递给她。 “光,体检。” 片刻,治疗师松开我的手对我说:“你的身体并无异常,可为何你把魔法生物的升星都给忘记了?这可是你们一年级必考的魔法生物知识点。易佳和,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易佳和怎么了?”十之三的男生来探望我。 我可以面不改色地说谎,但我无法在大家忧心忡忡的眼神下多次欺骗他们。所以,我如实说出我记忆缺失的事实。当然,我是不会说出自己是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魔法世界中的。 “这么说,你之前那些异常的举动、提到的傻瓜问题都是你缺失记忆的缘故?”亚历克斯大吃一惊。 “原来你真的失忆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铃木问。 “对啊,我们都是你的寝室同学,你理应首先告诉我们,我们才有办法帮你寻回记忆。”萧辉说。 “易佳和,那我欠你的五十元索克币你还记得吗?”乔什此地无银三百两。 “总之,先把这件事报告给守护者。”查理说。 我阻止查理:“等下,请你们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梁哥。” “你们班的守护者早就有所察觉,为此他还到保健室来询问你有没有来检查被诊断出严重疾病过。” 梁凯荣关心学生,不愧是我偶像。 “其实我不想就这点小事麻烦梁哥的……” “这点小事……易佳和,你也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健康当回事了!”不明白萧辉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寝室长亚当没来?”我试图转移话题。 “别管那个小子。他突然就没了踪影,离开乐园也不和我们说一下。” 亚历克斯回答我后,我偷瞄萧辉,他还在生气。 “对了,萧辉,谢谢你把我带回到学院。”用好话让萧辉消消火。 “把你带回到学院里的是我,不是他。”马超出现在保健室中。 朴智宇看见马超就冲到他身前对他说:“你这家伙,为什么带他俩去布莱克森林的第四区!” 马超推开朴智宇不动声色说:“我们又不是在第四区遇见夜鬼,而是在安全区中遇见夜鬼的。” “说谎。夜鬼是群居的魔法生物,不会轻易离开它们生存的地方。”朴智宇气愤地说。 “不分青红皂白就斥责我,你难道不会动动脑子,先问问你同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朴智宇提拳要打马超,被查理制止。 “对不起,”萧辉向我弯腰说道,“马超,易佳和,对不起,是我没用,都是我的错。”方才愤怒的萧辉此时竟流下眼泪。 “你何错之有啊。”马超向我靠过来,我挪开,被他白了一眼。 萧辉起身攥紧自己胸前的达莱水晶哭着说道:“明明我拥有学院的至宝,可我却无法使用它。只有阶级一的我真是没用,既不能带你们脱离困境,又不能协助你们击败夜鬼。我,真是个最差劲的魔法师。” 在大家安慰萧辉的时候,马超却开口说道:“哭有什么用。痛哭流涕,你就能使用达莱水晶,就可以超阶成为高阶魔法师?笑话。谁没有受到挫折的时候,谁没有遭遇险境进退两难的时候。与其哭,不如化悲愤为力量,提高自己的能力,让自己成为能够保护他人的优秀魔法师。” 马超的正能量听得我不觉振奋。 “没错。正如三年级三班的马超所说,你们这些孩子的前路还很长,可以做到的事还有很多。你们绝不能输给自己,要敢于超越自我,成为一名优秀的元素魔法师。”塞隆夫人的话语振奋大家,但马超依然不动声色。 “马超,”我悄悄说,“看不出来,你挺会鼓舞人心的。” “鼓舞人心,我?不,我原来可是一个十足的恶人,多亏了他,我才迷途知返。” “他?” “就是……” “你们安慰萧辉干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易佳和失忆的事啊。”刚才拍拍萧辉的后背感动得一塌糊涂的乔什现在倒想起我来了。 “易佳和,你知道是谁救了我们吗?”眼眶湿润的萧辉擦干眼泪问我。 “我不记得了。马超知道吗?” 马超站得笔直,把头转向窗外说道:“我忙着和夜鬼战斗,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我看见马超在夜鬼升星后击退过夜鬼两次,但由于转变形态后的夜鬼实在太强,马超最后被夜鬼击飞撞到树上晕过去了。” 马超脸红。 “这么说来,萧辉你知道谁救了我们?”我问。 “不,我没看清是谁救了我们。事实上,拯救我们的人并未现身。我以为,你会知道……”萧辉向大家阐述,“马超晕倒后,夜鬼向我们冲过来。想着我们无路可逃,我打算就这么和夜鬼拼了。正在这时,夜鬼周围出现了闪闪发亮的金属粉末,夜鬼像中了束缚咒寸步难行。然后,一团火球从我们身后飞向夜鬼。一阵巨响,夜鬼就在熊熊火焰中烧死了。” “是谁发动的火魔法?”乔什问。 “关键不是谁发动的火魔法,是谁发动的金魔法。”马超说。 “确实,”塞隆夫人点头同意马超所说,“先用金属粉尘围困夜鬼,再发射火球引燃。金魔法师只要签订契约也习得火元素魔法,发射火球不是难事,何况有魔具可以使用。问题是,普通的金魔法师是无法用金属粉末围困魔法生物的。” “为什么?”我问。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对了,你失忆了。”乔什说,“我们以前有学过,金魔法师能够操控金属,但这是受到一定条件影响的。金属体积越大、数量越多,或者像现在这样金属体积小、数量多的情况下,金魔法师是难以操控的。亚历克斯,这种情况,阶级几的金魔法师可以处理?”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金魔法师。” 朴智宇叹口气,说:“能够操控金属粉尘以其困住夜鬼的,大概是阶级四以上的金魔法师……不,是阶级五以上的也说不定。” “我有立刻转身确认拯救我们的人,但后方空无一人。”萧辉补充。 “远距离利用金魔法巧妙阻碍夜鬼行动,再用火魔法远距离攻击结合金属粉尘打败夜鬼,同时不暴露自己行踪。如果不是多人行动而是一人所为,那么此人定不是泛泛之辈。”塞隆夫人做出结论。 “该不会是我们寝室长吧。”乔什开玩笑。 “当然不是我,”在众人的惊讶目光下,亚当进入保健室说道,“魂具力量展示结束,我在乐园中留了一会儿,就去吃东西了。而且,我这阶级三的金魔法师也没有操控金属粉末的实力吧。给你。”说着亚当把一盘食物递给我。 “谢谢你,亚当?桑斯特。”寝室长,你简直是我们寝室成员不可或缺的保姆。 “我们吃过了,易佳和你慢慢吃。”朴智宇说。 地面上的影子和上午不同,现在已经过午餐时间了吧。我昏迷多久了,我为什么会昏迷啊? “我说,为什么我会在保健室里?我被夜鬼攻击到了?”我查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伤。 “你的身体无恙,没伤没疤。”治疗师说。 “那我是怎么晕厥的?” “吓晕的吧,哈……”乔什看见我的“死亡射线”别开头去。 “夜鬼转变形态,第一个攻击的目标就是你。由于它速度快,我们一时没反应过来,而你又没用火魔法抵抗,就被它甩飞了。不幸中的大幸,你没有被它吞噬,不然你尸骨无存。”马超邪恶一笑把我吓住了。 “话说回来,你们遭遇星级四夜鬼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朴智宇问。 “关于这件事,学院的领导人派魔法师展开调查,择日就有结果。这段期间,你们还是少去布莱克森林为妙。如果真要去,找几个阶级高的魔法师一同前往。”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赚得的报酬就得平分啊。”马超表情变化。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萧辉对马超说:“好你个马超,果然如此。我说我怎么会记错关于任务报酬的事,原来你真打算一人独吞报酬。” 马超望向窗外保持沉默。 “马超,索克币。”我伸手。 “你又不缺钱,要什么。” “我可是病人,你就忍心欺负一个记忆缺失的病人不把他应得的报酬给他?你太残忍了。” 一群人的目光集中到马超身上,令马超不得不屈服。经过协商,马超得到十七元,而我把钱给了萧辉,萧辉得到三十三元。 魔法学院的索克币类似于电子货币,但也是有实体的。听大家的说明,索克币有硬币和纸币之分,但大家使用得最多的是纸币,使用得更多的是电子货币。三年级前,学生没有魂具,使用实体货币或者电子卡购买支付。获得魂具后,学生可以凭借魂具购买支付东西。 “魂具相当于常人世界中的身份证,但它的作用比身份证的作用更多,也更重要。”朴智宇说。 通过魂具相触,经由魂具主人的口头交流,以魂具主人的意志为准,便能够将一位魔法师的金钱转移给另一位。 “不会出现失误吗?”我问。 “不会啊。”乔什回答。 “首次以魂具进行金钱交易,是魔法世界史上的重大历史事件。”朴智宇说。 “魂具不是一直都有的吗?”我问。 “当然不是,”朴智宇回答我,“魔法起源时期,魔法世界是没有魂具这个概念的。经过漫长的岁月,先人们不断开拓创新,发现魔法师可以将自己的灵魂作为自我的分身用器具的形式具现于现实。自古以来,魔法师对于魂具的探索不曾停止。” “你知道魔法世界的巅峰时期吗?”亚当问我,我摇头。 “自己去看《魔法世界史》这本书。” 哼,保姆寝室长。 “各位同学,时间差不多了,你们离开让易佳和休息一下吧。”塞隆夫人下逐客令了。 虽然我还想留住同学们让他们再告诉我更多关于魔法世界的事,但亚当说了一句“自己去图书馆看”,我就没有挽留他们的意愿了。 不过,走出保健室时,萧辉和我说:“如果你在回忆上有困难,你可以问我们。大家会尽力帮你的。” “真是个不错的寝室呢。”塞隆夫人对躺在床上的我说。 “嗯。遗憾的是,我记不起来。”遗憾的是,我不是这个世界的居民。 “有时候,记不起来也是一件好事。”我转头望向塞隆夫人,她背对我正在看照片。 “可是,更多的时候,回忆是令人感到幸福的东西。”我对老人说。 她转过来,俏皮地一笑:“对。” 闭上眼睛,我沉入梦乡。我起来的时候,塞隆夫人不在保健室里。想着她一定有很多事要处理,我走到窗前远望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景色。 夕阳西下,湖面波光粼粼,仿佛星星从天空中落到湖面上闪闪发亮。我在魔法世界的第一天将迎来夜幕。脱离时间循环,逃离行尸病栋,我来到这个与我想象中有些不同的魔法世界。遇见的人是面熟的人,但他们应该不是我所认识的人。 魔法学院的景色美不胜收,恍惚的我却不由心酸。这里,不是我的世界。 “易佳和,醒来了?”戴银色眼镜框的男生已经把终将引来纷争的达莱水晶藏入衣服中。 “怎么了?” “啊,对不起,我忘记你丧失记忆了。”萧辉走过来对我说,“我们学院的晚餐是三个年级的所有魔法师一同参加的。我想着你醒来会肚子饿,所以找你一起去吃晚饭。” “嗯。”我勾搭萧辉的肩膀和他一同前行。 一个人就好,只要有一个人没有改变,我就不会感到孤单。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1章 学院晚餐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城堡的食堂,横跨前后的木桌井井有条排列其中。半空,火烛悬浮;桌上,烛火摇曳。十里飘香的美味,令人目不暇接,令我垂涎三尺。魔法师学生坐于木桌旁怡然自得相互交谈,人数显然比魂具择选仪式之时更多。奇妙的是,几千人的食堂中并没有乱哄哄一片,不知是大家刻意而为,还是这里经过一定的声音过滤。 看过那本有名的人会感同身受,知晓我所在的场地大致是怎样的场景。可以说,这是我来到这个魔法学院见到的最熟悉的地方。然而,不同之处是有的。 在我的印象中,晚餐时分学生需身穿长袍,那是一位巫师的特征。这里的学生却不是。他们穿着便服,谈笑风生,没有庄严之感。在我的印象中,就餐大堂会出现鬼魂、精灵等超自然生物,但这里没有,显得有些平凡。在我的印象中,餐桌前方应该有一排教师就餐的桌椅——领导人哪里去了?发现:他们坐在学生中间。这是为了缩短代沟布下的安排,还是加深代沟开的玩笑? “萧辉,易佳和,来这里。”乔什向我们招手。 走在过道上,我觉察到多人纷纷投来目光。他们不是在看我,是在看萧辉。 “如何,恢复记忆了?”亚历克斯问我。 我摇头否定,十之三的两人唉声叹气。 “这么说来,我欠你的五十元索克币不用还了?”乔什两眼放光。 “那个还是得还的。”虽说我当真不知有此事。 乔什垂头丧气,大家不由偷笑。 餐桌两侧是一个班的同学,偶尔会穿插几个“怪人”,比如说学院的领导人,或者是别班同学。本来插班就餐是不礼貌的,不过学院领导人都插进来了,禁止插班就餐成了适当插班就餐这种奇怪的事。 “两位,让一下。”说完,梁凯荣自然而然坐到我和萧辉之间,接着给了我们一个灿烂的微笑。 小鹿乱撞就是这种感觉吧——瞎想什么,我又不是女的。但是…… “嗯?”梁凯荣露出虎牙,这个微笑的杀伤力真的太大。 望着与我并肩的守护者的笑容,我心伤感。 “梁哥,我能揍你一拳吗?” “呃……”梁凯荣吃惊的模样也很帅。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帅的脸? “说笑的。”不带玩笑成分的话语。 似乎是人数到齐,食堂入口铁门缓缓关闭。 “各位,”院长方东燕起身说道,“今天是我院三年级学生魂具择选之日。由此,我建议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为他们献上热烈的鼓掌,祝贺他们获得人生中的第一位伴侣。” 在大家的叫好声与鼓掌声中,我差点流下眼泪:“东燕姐,魔法师一生有几位伴侣啊?”我大概一位都得不到。 方院长入座,我以为能开吃了,没想到大家抱拳闭目祈祷——有几位学生,如查理,他是双手合十的——我照猫画虎,可想不到祈祷词。 梁凯荣轻拍我,我发现大家准备开吃。 “忘记学院中的餐前礼仪了?” “是。”我如实对梁凯荣说。 梁凯荣举起刀叉从一块肉上切下肉片放到我的餐盘中说道:“我们魔法师是受命于自然,誓言以己之力维护自然生态平衡的人类……” “魔法师是人类?”我震惊。 “当然……”停顿片刻的梁凯荣继续说,“我想易佳和同学已经忘记魔法师的使命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我想知道。”我翘首以待。 梁凯荣会心一笑说:“哪怕遗忘,我们在灵魂聚集之地与自然签订的元素魔法契约也不会更改。” 见我愣住,梁凯荣向我解释:“我们魔法师和常人不同,出生就必须与自然定下契约。所以,你能说,我们这类人从出生便可以使用魔法。签订的契约不可逆,也不是我们能够轻易修改的事。” “梁哥,你能再详细说说契约的事吗?” “可以啊。自然元素魔法契约,这是一种无形无字的灵魂契约。由于我们先人崇拜自然、敬畏自然,我们从自然中获得常人无可比拟的力量,也就是元素魔法。” “你们难道不是与生俱来或者先天性拥有的元素魔法?”这和我了解到的魔法知识不同。 “不是‘你们’,是‘我们’。”梁凯荣把手掌放在我的胸膛上说道,“我们的身体里流淌着先人的血液,我们的灵魂中铭刻着不朽的精神。即便你得不到魂具,你依然是我们魔法师的一员。这是命中注定,如你所说,是与生俱来的。” 梁凯荣放手示意我尝尝肉片。我咬了一口,味道怪怪的。 “咕咕猪的肉。” 我愕然。 “咕咕猪是星级二的魔法生物,有善者也有恶者。善者喜好盯着人脑看,恶者喜好对人类洗脑。因为它们的洗脑并不是那种恐怖的方式,所以我们对它们的星级判定为二。关于魔法生物的知识,你可以回去看看你的旧书。”梁凯荣也吃下一片肉。 “我们吃的肉,就是坏咕咕猪的肉?” 梁凯荣笑道,“咕咕猪的繁殖能力强,不加以控制便会破坏自然生态平衡,当这种时候,善恶的界限就会模糊。我们魔法师为了维持自然平衡,对咕咕猪进行围捕。如果自然恢复平衡,视情况我们将咕咕猪释放,无论善恶。” “原来如此。” “这个咕咕猪,应该是刚死不久吧。” “哦,是刚被屠宰的啊。” “不是,”梁凯荣对我说,“这是自然死亡的咕咕猪。” “哎?这么说,我们吃的是死物?” “同样是大自然的恩惠,你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坐在我对面的女生不满地说。 “没错,”梁凯荣对我说,“你现在所见的这些食物,皆是自然给予我们的恩惠。当然,吃死物是不好的,但是我们也不能肆意杀生破坏自然平衡。你放心,学院的食物管理处有专门的排查制度,知道哪种程度的死物是无法供人食用的。” 梁凯荣把咕咕猪的肉用蔬菜包裹起来送进嘴里咀嚼咽下肚后说道:“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为何我们要在餐前进行祷告式的礼仪……” “因为我们要感谢自然的馈赠?” “孺子可教。不论是人类还是魔法师,我们皆诞生于自然之中,享受着自然的恩惠。你知道为什么近百年来由常人转为魔法师的人数越来越少?因为常人忘记敬畏自然,转而信奉金钱至上,追逐权力利益。这种观念一代传一代,常人与自然的接触就越来越远。” “常人背弃自然,自然也就背弃他们。”我旁边的男生插嘴。 “因此,现在瑞德元素魔法学院里的学生大部分都属于魔法师家族中的一员,包括你,易佳和同学。”梁凯荣看看我。 易云飞和张美玲是魔法师?额滴神啊,有比这更震撼的消息了吗! “照梁哥你这么说,魔法师中都是敬畏自然的人,是没有坏人的吧?”我问。 “不,”梁凯荣放下刀叉严肃地说,“我们虽受命于自然,并可使用元素魔法,归根结底我们仍然是人类。自然是大公无私、爱憎分明的。如果有人秉持自然之理,自然便会赐予他们力量。反之,如果有人违背自然规律,恶意破坏生态平衡,自然便会给予他们惩罚,无论是行走在光明之下的魔法师,还是潜藏于黑暗之中的魔法师。” “易佳和,其实,我……”梁凯荣边上的萧辉吞吞吐吐。 “你怎么了?” “我,我其实,是一个常人家庭的魔法师……”萧辉低头说。 “哦。”这是一件令人吃惊的事? “像萧辉这样由常人家庭出身的魔法师,现在少之又少。从某种程度来说,萧辉是和濒临灭绝的魔法生物差不多稀有的魔法师了。”我对面的女生说。 “没错,”我边上的男生接话,“所以在萧辉得到达莱水晶的时候,大家惶恐不安。与他同班级的我们还好,能够把这件事当成班级的荣耀,但别的班可不会这么想。” “一个常人家庭出身的阶级一魔法师,却可以获得象征着至尊元素魔法师的达莱水晶。啊,这么一想连我都来气。”我对面女生边上的女生说道。 “你们不能闹矛盾啊。”梁凯荣苦笑。 “对不起……”萧辉没力气地说。 “萧辉同学,是否出身于魔法师家族并非至关重要之事。重要的是,你打算用何种态度去使用达莱水晶。” “守护者,别说使用达莱水晶,我连它究竟是不是我的魂具,我都不清楚了。” 刚才装作生气的女生拿了我对面女生的叉子叉了一个蘑菇丢给萧辉说道:“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 “魔镜大人是不会弄错的。”我对面的女生瞅了一眼萧辉餐盘边叉有蘑菇的叉子后一脸嫌弃地说。 “加油,萧辉同学,让大家看看你的实力,然后向学院中的众人证明你是达莱水晶独一无二的主人。”梁凯荣鼓励道。 融洽的就餐氛围,我心里暖洋洋的。不知萧辉边上十之三的同学们在做…… “乔什,为什么你把自己的嘴鼓得像个气球一样?” 乔什还在往自己的嘴巴里面塞食物。 “呜……”他在回答我。 “乔什说,食物美味,不多吃点太可惜。”查理,你是怎么听懂他说的? “你肚子就这么点大,塞得下这么多食物?” “呜……” “乔什说,没问题。”这声音断续明显不对。查理,你是自己翻译的吧? “乔什?沃克,过犹不及,当心又拉肚子。”亚当优雅地进食。 “呜……”乔什的举止怪异。 “他是噎住了,快拿水给他喝!”梁凯荣和萧辉急忙帮助乔什畅通食道。 几秒后,咽下食物的乔什眼含泪水说:“呀,得救了。” “我说,你这坏习惯也该改改了,怎么每回都这样。”亚历克斯斥责乔什。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查理回复亚历克斯。 “易佳和,这个很好吃,你也来尝尝。”热情的乔什把一盘奇怪的东西推到我面前。 “这是啥?” “星级一的魔法生物愉悦树量产的果子。” 望着乔什的笑容,我怀着相当抗拒的心情最后还是把这个长着毛的果子捏在手中。 “不能直接吃,得拨开。”见我准备把毛果子伸进嘴里,周围的人慌张地阻止我。 真心觉得,我在吃的东西就是红毛丹。可是,这东西咬进嘴里,却没有红毛丹的多汁。从外观来看,这东西和白煮蛋的蛋白相似,咬起来也差不多,但味道和白煮蛋截然不同——使我味蕾跳动欢快之舞的这东西,简直是极品美味。 一个吃下,再取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这到底是什么果子,这么好吃?” “我们称它为极乐果,这是极乐鸟最喜欢的食物。”梁凯荣回答。 “易佳和,适可而止,这个不能多吃。”乔什,你有资格说我吗。 “乔什说得没错,极乐果不能多吃,会吃坏肚子。” “那,我吃了这么多,会闹肚子?”我问梁凯荣。 “一般一次吃十个以下,问题不大。”我吃了七个。 极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极乐果,我问:“梁哥,极乐鸟是什么?” “星级四的极乐鸟是能够驾驭暴风的魔法生物。它们生活在不悲山中,常在黎明时刻或日暮时分三两成群引吭高歌。极乐鸟的歌声抑扬顿挫,是魔法世界美妙的音乐。尤其是极乐鸟找到配偶时所演唱的歌曲,如能一闻断然会觉得其它歌声不过人间杂音。一边吃极乐果,一边听极乐鸟的歌声,悲伤哀愁都会被人抛于脑后,余留下极乐逍遥的感受。” “哇,这么好。星级四的话,不就和夜鬼一样的嘛。” “哪能一样,”乔什说,“且不说两者属性不同,两者还有一个更大的区别,那就是极乐鸟好看,夜鬼难看。” 众人沉默。 “极乐鸟危险吗?它们也能像夜鬼一样升星转变形态?” 梁凯荣回答我:“所有魔法生物都有无害与有害的时候,不能一概而论。如果你触犯极乐鸟,它们会毫不留情地攻击你。至于升星,其实这是魔法师对魔法生物的一种等级判定。有很多魔法生物能转变形态变得更加凶暴,魔法师就会修改等级判定将它们升星视作高等级的魔法生物。” “夜鬼是星级四暗属性的魔法生物,当它们变成缠绕黑雾的影子后,它们会升星成为危险性高的魔法生物。” “马超,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早就来了,”亚当边上的马超拨开一颗极乐果咬上一口说,“用餐时调换座位不礼貌,所以我在用餐前就到你们班级里。你竟然没看见我?” 这么说来,朴智宇和铃木小次郎都不见了。 “朴智宇去他们国人多的班级里了,小次郎也是。”我的偶像看出我的想法。 “极乐鸟啊……”幻想着梁凯荣和极乐鸟一起演唱,这该是一票难求的演唱会。 乔什紧挨萧辉凑过来坏笑说道:“怎么,你想听极乐鸟唱歌?” “嗯。” 乔什使使眼色让我看梁凯荣。 “干吗?” “笨死了,”乔什回去探出头对我说,“要听极乐鸟唱歌,问我们守护者啊。” “我?我又没法让他唱歌。”梁凯荣苦笑。 “你是他的主人,怎么没法让他唱歌?”边上的亚历克斯似乎也很期待能够听见极乐鸟的歌声。 这么一问,班里的人都向梁凯荣微笑,这场面反倒令我瘆得慌。 “听你们的语气,好像守护者能带我们去见极乐鸟似的。”我对是否应该再吃一个极乐果犹豫不决。 “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啥?” 乔什笑眯眯说道:“我们的守护兽,乐乐,他就是星级五的极乐鸟。” 极乐果从我手中滑出。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2章 晚上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瑞德元素魔法学院不同于我们宜相二中,在没有晚自修的情况下,学生拥有充足时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有的人喜欢游山玩水,就到班级乐园中;有的人想接受任务赚钱,就揭下信息牌上的告示在学院里帮他人做事;有的人要感受家庭氛围,就提早回到寝室坐在沙发上和同学聊天…… 我是一个“失忆”的魔法师,受到十之三寝室同学们的诸般照顾。晚餐后,十之三的人选择回到寝室为我解答问题。 “你们不是要去听乐乐唱歌吗?” “没可能,”朴智宇说,“我们认识乐乐两年,从来没听过乐乐唱歌。” “可是,梁哥不是说极乐鸟会在早上和晚上唱歌的吗?” “普通的极乐鸟确实如此,但乐乐不普通。你有见过哪个极乐鸟像我们的守护兽一样的?” “什么意思?”我问亚历克斯。 “他指的是外形以及能力,”亚当回答我,“我们的守护兽是星级五的魔法生物,但他又不同于星级五的极乐鸟。两者相比,乐乐的外态更像人类。” “十分抱歉,我没见过星级五的极乐鸟。” “等会,”乔什从沙发上蹦起前往书架抽出一本书拿到我眼前给我看,“喏,这个是星级四的极乐鸟,是它们的原始形态。” 书本上的极乐鸟身上长满羽毛,虽具有相似于人类的外形,但它的嘴是喙,它的手是翅膀,而它的脚是一对尖利的爪子。简言之,这就是一个Birdman。 “接下来,是星级五的极乐鸟。” 翻页书本上的极乐鸟比起刚才的极乐鸟更加接近于人类,毕竟它有了双手,而翅膀则安插在背后。等下,这个星级五的极乐鸟,倒很像神话传说中的雷震子,只是它的身上都是羽毛,没有像人类那般光滑的肌肤。 仰头回想我记忆中的乐乐……和这两种极乐鸟完全不像。 “有星级六的极乐鸟吗?” “哎?”乔什赶紧翻书回复我,“好像没有哎……” “有是有的吧,但是极少见到。”朴智宇说。 “为什么?”我问。 “像我们守护兽那般模样的,我估计他是和我们守护者签订了灵魂契约。”朴智宇说。 “灵魂契约,指的是我们和自然签订的那种契约?” 从阳台上回到室内的亚当说:“不同。自然元素魔法契约可以说是一种灵魂契约,但和魔法师与魔法生物签订的灵魂契约不同——我们与自然的关系是相互的,不是单方面的。” “啥意思?”我糊涂了。 “他来了,你自己问他。” 梁凯荣出现在寝室门口。 “守护者,说了要走客厅的门……唉,算了,你就是这样的人。”亚历克斯重重坐到查理旁边,没震起查理却震起铃木。 “抱歉。我听到你们在谈乐乐的事?” “没错。易佳和在回忆极乐鸟的知识,我们就帮他一把。既然守护者你来了,你就和他说说乐乐的事吧。”朴智宇准备和铃木下棋。 “乐乐的事啊……”梁凯荣走来坐到沙发扶手上问我,“你想知道乐乐的什么事?” “梁哥,乐乐和你签订的灵魂契约是单方面的吗?” “是,可以这么理解。”梁凯荣看向乔什放在桌台上的书本说,“魔法师要想和魔法生物签订灵魂契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易佳和,你记得魂缚咒吗?” “魔法咒语?” “是魔具。”坐到亚历克斯边上看漫画的乔什回答。 “魂缚咒,和魂缚令不同,是长久束缚住魔法生物让其为魔法师服务的魔具。多数魔法生物厌恶束缚。它们会帮助魔法师,勉强同意魔法师用魂缚令束缚住它们一次然后解放它们。倘若魔法师用魂缚咒抓捕魔法生物,它们就会将我们视为敌人攻击我们。” “这和灵魂契约有什么关系?” 梁凯荣转头看我说道:“魔法师与魔法生物签订的灵魂契约可以说是一种永久的魂缚咒。被束缚的魔法生物会反抗,破坏魂缚咒脱逃,但定下灵魂契约的魔法生物直到死都无法逃离它的主人。因此,魔法生物是十分抗拒灵魂契约的。” “这么悲惨?如果真是这样,梁哥你不就是把乐乐逼上梁山的坏人?” “如果魔法生物不主动提出与魔法师签订灵魂契约的要求,魔法师奈何不了。”亚当说。 “是的。成为我的使魔是乐乐自己的要求……那个,易佳和同学你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我?” “梁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对乐乐威逼利诱了?” 梁凯荣苦笑:“我比窦娥还冤。不过确实,魔法师的威逼利诱可能会让魔法生物服从。事实上,这种事不计其数。” 梁凯荣叹气继续说:“我们魔法师死亡,属于那位魔法师的魂具就会消失。和魂具相似,我们魔法师死亡,与魔法师签订灵魂契约的魔法生物就会死亡。不同的是,魂具毕竟是非生物,而魔法生物,是活生生的生命。” “陪葬?”我想起古代的习俗。 “有这种意味在其中。对于一部分的魔法生物来说,跟随主人而逝是幸福的,但对于大多数的魔法生物来说,身中灵魂契约束缚为魔法师卖命最终无法自由还要给主人陪葬是件多么残酷的事,个中滋味只有它们自己清楚。” “魔法师不能解除灵魂契约放魔法生物一条生路吗?”我问。 “灵魂契约不可逆。一旦签订,非生即死。”亚当冷冷地说。 “那么,”我问梁凯荣,“乐乐是怎么想的?既然他和你签订灵魂契约,他是想跟随你直到天荒地老,还是一时冲动如今后悔莫及?” “他就在乐园中,这个问题得你自己去问他。” 说走咱就走,前往乐园不回头—— “你们谁能帮我开个门?我不会……” 夜幕早已降临,校外漆黑一片,可乐园中依然如白天我进来时一样,天气晴朗,阳光和煦。 本以为大家会随我一道进来,但最终进入乐园的只有我,连萧辉都不陪我。 “马上要进阶考试,我得看书复习。”萧辉如是说道。 听谁说,乐园的面积是有限的,这是胡说吧。我跋山涉水半小时,找不到乐乐不说,还没有人来帮我,孤零零一个人累得走不动,这才想起我不知道怎么出乐园,雪上加霜。 “乐乐……”我放声呼喊,祈求十班的守护兽能够出现。一分钟后,我心凉了。 “哭爹爹不来,哭娘娘不应,欲哭无泪。”如此一想倒轻松,我就躺在天地间,大不了在乐园里睡上一晚。 “你在叫我?”极乐鸟的头离我的鼻子不过几分米。 我闪开,对乐乐说:“你这家伙这么奇怪,叫你来你不来,没叫你来你就来吓我。” “那真是抱歉了。”乐乐微微笑道。 我面前的乐乐穿上了白色的粗布麻衣和灰色的灯笼裤,成为一位风度翩翩的武夫式人物。我不懂极乐鸟的思维,不明白他是怎么把自己的形象融入进粗犷武夫形象中的。但是,有颜能够为所欲为,这样的乐乐仍然不失美男的气质。 “谁给你穿上这么奇怪的衣服?” “凯荣。” “你穿这衣服还不如光膀子。” 乐乐呆了一下,然后准备脱衣。 “停,你就这么穿着吧。” 白发青年困惑,而后露出动人的笑容。 不行,这个魔法生物实在太闪耀。我不能靠他太近,会被他吸走闪光点。 “你来找我有何事?” 想起我此行的目的了。 “我想听你唱歌。” 乐乐收起笑容,表情严肃弯腰对我说:“恕难从命。” “为什么?你不愿意?” 乐乐摇头:“易佳和,我不是不愿意唱,而是无法唱。” “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极乐鸟重新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很多年前,我立下誓言,今生绝不会再唱歌。所以,请你谅解。”说完,他又弯下腰向我致歉。 望着乐乐收拢的白翅,我说:“既然是誓言,那就没办法了。不过,作为代替,你能带我飞吗?” 在极乐鸟乐乐的怀抱中,我翱翔于天际,感受着风的力度和极乐鸟的体温。 “喂,你经常带梁哥一起飞?” “你说的是凯荣?他年幼时经常让我带他飞。长大后,他不常用我。” “这么说来,你和梁哥从小就认识?” “我和他相识于他八岁之时,同年与他定下灵魂契约。” 灵魂契约,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这个。 “乐乐,你能悬浮在空中吗?一直飞,我有点呼吸困难。” 乐乐停止前行,下落一段高度后扑扇翅膀飞在空中。 “其实,我记忆缺失了。”为不使乐乐感到突兀,这件事我得先和他说明。 “我知道。班中同学们的事我多少有去了解。你失忆的事,凯荣已经和我商谈过了。” “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我忘记了魔法生物的知识。我问你,你是星级五的魔法生物极乐鸟吧?”我向本人亲自确认。 “是。”乐乐直认不讳。 “你为什么要和梁凯荣签订灵魂契约?” “我不能和他签订灵魂契约吗?”乐乐微笑。 “你难道不知道后果吗?” “知道的,毕竟我是魔法生物。” 我生气地问他:“你既然知道你还要和他签订灵魂契约?你是不是秀逗了?” 乐乐沉默片刻,随后坦然地问我:“易佳和,你记得极乐鸟的寿命吗?” “寿命?”我好像在乔什的书上看到过。 “极乐鸟的一生只有三十年。你看,我已经白发苍苍不是吗?”我捋起乐乐的长发。 我以为极乐鸟本就……如此想来,我在书本中看到的星级五的极乐鸟确实不是白发。 “可是,你的面容看起来不老啊。” “哪怕外表年轻、身体健壮,我们也逃不过寿终正寝的命运,这就是自然规律。” 我叹息,问乐乐:“你还剩多少年?” “凯荣二十九岁之时,我大概就会回归自然之中。也就是说,我的时间所剩无几。” “你不觉得命运不公?” 乐乐抱紧我像位老者般说道:“夜幕终会降临,黎明终将来临。诞生与消亡,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我不会埋怨命运不公,因为我已经获得一份珍贵的友谊,死而无憾。” “说死而无憾的都是骗子。”我尽量用带有恶意的语气对乐乐说,“大家都说我没有留恋啦,我死而无憾啦这样子的话,可是谁能真正不带留恋死去?不要和我说自尽的人,他们只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留恋的东西是什么。如果神明给他们一段时间让他们思考自己留恋的东西,他们一定会在后悔的泪水中察觉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人会自欺欺人,我还不知道,魔法生物原来也会自欺欺人。” 我别过头俯瞰远方的景物。约莫五秒,我竟然听见乐乐哈哈大笑。 “失忆了,连性格都有所改变吗?” 听着乐乐的爽朗大笑,我没好气地说:“别笑了。要是你笑抽筋导致我们坠落,几十万索克币你都赔不起我这条命。” 我这么一说,乐乐笑得更欢了。 大笑后,乐乐对我说:“生命无价,不论是魔法师还是魔法生物,大家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乐乐的这句话说到我心坎里了。 “回到之前那个话题:你为什么要和梁哥签订灵魂契约?这个契约,只要魔法生物不主动向魔法师要求签订,就无法定下的吧?” “是啊……”乐乐把头抵到我的头上说,“为什么呢?可能,我想和他在一起吧?” “你想和他在一起又不必非要与他签订灵魂契约。我觉得,梁哥他不会就这点强加要求于你的。” “是啊,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或许正因为这样,我才不得不与他签订灵魂契约。” “不知所云……算了,我不问了。乐乐,再带我飞一会儿。我这辈子还没这么自由自在过。” 蓝天,阳光,白云,擦肩而过的鸟儿,舒爽温暖的清风。我紧靠乐乐的身体,把他当作风筝,徜徉于天地之间。 落地,我流连忘返,欲请求乐乐带我再飞一圈。转念想到抱住我的乐乐倍加疲惫,我便把这请求留在心底,待有空再向乐乐提出。 “乐乐,我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你后悔与梁凯荣定下灵魂契约吗?” 乐乐的白发在微风的吹拂下散开。他闭目深思,却在须臾之间睁开清澈的蓝眼帅气一笑:“一生一世,绝不后悔。” 他和他,魔法师与魔法生物,这两者定下的灵魂契约,如一根红线联系着两人的命运。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3章 就寝时分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在乐乐的帮助下我回到十之三。我到达客厅的时候,除了萧辉,其他人已经在隔壁的房间中准备就寝。 不要以为这里是魔法学院就觉得这里没有电器。其实一开始我也觉得困惑,毕竟在魔法学院中没有电视机和电脑是正常的,可为什么这里会有电灯?我印象中的魔法学院该是如食堂那样,照明工具皆为火烛,这样才符合魔法学院的场景布置要求。有电灯就算了,这里还有洗衣机和电冰箱。难道大家不是用元素魔法洗衣、冷藏食物的吗? 拥有现代化设备的魔法学院给我一种违和感。 “萧辉,你在看什么书?” “我们的课本,《魔法生物图鉴(上册)》。”我弯腰俯视萧辉手中的厚书,不觉惊叹一本书就这么厚,上下两册叠在一起可以当作凳子。 “来吗?”萧辉让开示意我坐到他边上。 “不了。”主要是一个单人沙发坐两人挤得慌。 打开连接寝室客厅的门,我蹑手蹑脚进入寝室。 “你在干吗?”亚历克斯从床铺上探出脑袋问我。 “我以为你们都睡了,怕吵醒你们。” 亚历克斯重新翻开似乎是武学讲解的一本书对我说:“这种小事不必担忧。” “可是,难得的睡眠被人打扰,你们不会爆发?” “不会。”我这才发现光着膀子的查理在练俯卧撑。 关上房门,我走到自己的床位上坐下。我的床,该说是原易佳和的床是硬板床。可是看亚历克斯,他的床铺明显是用弹簧床垫作底。 “嗯?”我发现端倪,“为什么我感觉铃木的床铺没有被使用过?” “因为小次郎经常睡地板,他说那样他会有回到家乡在和式风格房间的榻榻米上入眠的幸福感。” 朴智宇起身。我以为是我吵醒他想向他致歉,但他首先提手否定说:“早睡果然睡不着。” “这有什么办法。我们学院的熄灯时间是十点,而现在只有九点,自然睡不着啊。”亚历克斯说。 我不觉往卫生间和阳台上望去——卫生间关着门,而阳台上站着一个人,是亚当?桑斯特。 “铃木和乔什哪去了?” “公共澡堂。”朴智宇下床朝阳台走去。 我有很多佩服的公共设施,其中我未经历过却极想尝试的就是公共澡堂。不过,我听人说,公共澡堂的浴池不大。我是不介意赤诚相见的仗势,但我不能忍受几个人挤在小浴池中,太压抑。当然,如果周围热气腾腾能够塑造一种身临仙境的恍惚感,我也可以接受。我梦想着能在如大海一般广阔的浴池中自由自在地游泳……我为什么不去马超他们班的乐园? “我问一下,学院中的公共澡堂是混浴的吗?” 亚历克斯愣住,然后缓缓移向我挑动眉毛奸笑道:“同道中人。” “啊,不,我只是觉得混浴会很尴尬;男女授受不亲。” “切,”亚历克斯冷冷地说,“教育机构的公共澡堂怎么会是混浴的啊。这种白痴问题不要问我。” 亚历克斯刚说完,铃木和乔什就打开房门进来。他们两人分别穿着不同风格的浴衣,铃木那件显然是他们家乡的衣服。 “怎么了,易佳和?难道我没有洗干净?”穿着木屐的铃木转向乔什。 “我觉得,这种风格的浴衣挺好。” 铃木松松衣服笑着对我说:“我们家乡的人在祭典的时候都会这么穿。易佳和,我不是有送你一件浴衣吗?” “啊。”这么说来,衣柜里确实有一件。起初打开衣柜看见那件,我以为是我搞错了,原来是铃木小次郎送给我的礼物。 “易佳和失忆不记得了吧。那是去年感恩节的回礼,是你送我这个香囊的回礼。”铃木亮出胸前的香囊。 “我以为这是你家乡的物件,里面还是装着你的魂具吗?” “是啊,”铃木把双手安放在香囊上一脸幸福地说,“朋友送的礼物中装着我家乡的樱花种,如此一想,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 “铃木,你真是一个容易感到幸福的人……”这样的人令我难以接近。 “不,我也会有伤心难过的时候。”铃木来到我边上坐下说,“我的母亲大人和我说过,人心是很脆弱的,特别是在道德渐变、利益至上的时代中,善良的人往往会成为权力者的工具,落得一个悲惨下场。这种时候,连接人心是很重要的。我很感激你送我这份礼物。对我来说,这是友谊的证明,是无比珍贵的东西。” 是铃木个子比较矮的缘故,为什么我想摸摸他的头? “易佳和,”乔什爬到我床铺上抱住我和铃木说道,“去年感恩节你送我的东西我用没了,今年感恩节我想要食物——你给我做份桂花糕吧。” 如乔什这般一点不客气就向我提出要求的人,我并不讨厌。相比扭扭捏捏、口是心非的人,我更愿意达成乔什的要求。只是,我不会做桂花糕啊。 “我有做过桂花糕吗?” “没有。”乔什立马摇头。 “我想,易佳和你也不会做桂花糕吧。”铃木微笑。 “既然如此,乔什你为什么还要我做桂花糕?” “想要。” “学院里没有?”我问。 “有的,”铃木回答,“不过,即便是自己不曾尝试过的东西,只要是灌注真心的东西,对收到馈赠的人来说仍然是珍贵之物。这,就是所谓的感恩节礼物吧。” 铃木的话语令我恍然大悟。 “如果你不介意我做得难吃,今年的感恩节我就做桂花糕给你吃。” “谢谢。”棕发的男孩抱住我们。 这种氛围过于融洽,使我有些难受。 “啊,受不了了,”朴智宇从阳台回到寝室抓挠头发对我们说道,“铃木小次郎,陪我下棋。” “我要休息,为明天的课做准备。” 铃木站起,像是想到什么对我说:“易佳和,我知道你失忆,但是,好朋友之间应该以名相称。所以,以后请叫我小次郎吧。” “哦。那么,小次郎,多多指教。”我回忆电视中看过的小次郎家乡人打招呼的方式正襟危坐。 “不用这么拘谨,”小次郎笑道,“在瑞德元素魔法学院中,大家要团结一致;在班级寝室中,各位更不必在意什么,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这是院长在开学典礼的时候说过的话。” “没错。”乔什回到自己的床铺边蹦上去。他的床似乎比弹簧床垫更有弹性,能把他弹得老高,十有八九是被施加了魔法。 “查理,陪我到乐园中训练。”头发乱蓬蓬的朴智宇做好出击姿势。 “不,”满身大汗的查理起身说,“晚上训练会刺激脑细胞,使大脑细胞处于兴奋状态。”那你还做俯卧撑? 查理的床是真正的木头床,就是一个长方体木头。木头床上有一张薄薄的被单。当查理直接躺到床铺上,他竟然没有盖被单而是把它丢到床下。 “喂,查理,你又这么睡?”朴智宇叹气。 “没错,你不穿衣服睡觉会着凉的——现在你的身上都是汗,被风一吹,更容易感冒。”我接话。 查理起身,燃烧火焰,又躺到床上。 “火魔法师就是好,不会着凉不怕感冒。冬天拿一个火魔法师放家里,连暖炉都省了。”坐在地上趴在床上的小次郎一脸羡慕。 “虽然是木魔法师,但你仍然有习得火元素魔法的可能。”稍微冷静点的朴智宇对小次郎说。 “可是再怎么努力,小次郎也无法到达查理那种程度,毕竟查理是天生的火元素魔法师嘛。”善于泼人冷水的乔什总有一天会被人群殴。 乔什的话似乎给了朴智宇某种提示。因难以入眠的朴智宇慢慢睁大眼睛张大嘴巴转向我,令我发怵。 “有何贵干?” 朴智宇如一只发狂的野兽冲向我,然后提起一只脚放到我的床铺上直直盯着我说道:“易佳和,你不是失忆了吗。反正离熄灯时间还早,就由我来为你解答你心中的困惑。” “大恩不言谢。但是,你能先把你的腿放下来吗?你这副样子,像来讨债的大佬……” 朴智宇尴尬地放下脚坐到我床铺上,不知不觉又竖起膝盖对我说:“来吧,什么问题都可以,尽管问。”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不知道该问你什么了……”毕竟,我没来过魔法世界啊,疑问有一大堆。 “乐乐的事,你知道了吗?”朴智宇问。 “嗯。我去过乐园,有所了解。” “魔法生物和魔具的事,看看书本就知道了……” “等等,”我问朴智宇,“我想先弄明白乐园到底是什么,还有魔具怎么用。” 朴智宇用抵在膝盖上的手托住下巴朝我瞅一眼,问:“关于这两个,你记得多少?” “你们可以认为,”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把魂具择选仪式之前的所有事都给忘了。” 众人沉默三秒,而后十之三卧室中爆发乔什和亚历克斯的惊呼。 “发生什么事了?”隔壁的萧辉急匆匆跑进来。 “我以为你只是缺失一部分记忆,没想到你是完全丧失记忆?”乔什惊讶地说。 “说完全不准确,起码,我还是记得该怎么吃饭睡觉的。” “如果你忘记魂择仪式前的所有事,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叫什么名字的?”亚历克斯问我。 “多数是通过你们的对话得知,除了萧辉、马超和余晶晶,”我望望站在门口的萧辉说,“他们是我记得的同学……” “真是不得了的大新闻,”朴智宇捂住额头说,“你的意思是说,过去两年的学院生活,你完全忘记了?” 之前说出我缺失记忆的事,现在又能说出我完全忘记两年魔法学院生活的事——保守秘密果然不是我的做事风格啊。 “没错,我完全忘记了。”我露出我的招牌式微笑。 寝室成员哑然。 “多事之秋。”回到寝室中关好阳台门的亚当坐到自己的床铺上。 大家冷静下来。 朴智宇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易佳和,放心,大家不会放弃你的。”朴智宇的话搞得我好像得了不治之症,令我好生尴尬。 在朴智宇的带头下,大家纷纷赞同。这个寝室的同学关系真的太好了,不过我们303寝室也不差。 接下来,朴智宇为我解释:“乐园,是瑞德元素魔法学院为各个班级设立的类似于班级秘密基地一样的场所。每个乐园都设有防范外敌的人工智能,安全措施有十足保障。一个班级的乐园面积有限,但一个城市的面积大小不在话下。各个班级的乐园面积不同,魔法师可以通过相应的拓展证书开拓乐园,可这也不是无穷无尽。” “那么,乐园本质上到底是什么?异空间?”我问朴智宇。 “特殊魔具。”亚当目不转睛回答。 我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确认:“那个乐园,竟然是魔具?” “乐园是由布鲁先生创造的特殊魔具。亚历克斯,我记得《魔法世界史》上是不是有说过啊?”亚历克斯对面的乔什问。 “等会……”亚历克斯取出床头柜中的一本书翻看后说道,“没错,上面有写。” “打扰一下,布鲁先生是谁?” 除了亚当,众人齐刷刷看向我。 “布鲁?伊凡诺夫先生,魔法世界历史上杰出的天才发明家,是与我们学院的创始人齐名的魔法师。”小次郎钦佩之意显露脸上。 “易佳和,我多嘴问一句,你知道魔法世界的三足鼎立吗?” “好像哪里听过……没多少印象。”我回答朴智宇。 萧辉关上房门走来坐到我床铺的另一边说道:“在我们生活的这个魔法世界有三大教育机构,它们在魔法历史上逐渐形成三足鼎立局面,皆是魔法世界赫赫有名的地点。凡是魔法师一定知道三大教育机构,而不是魔法师的人们也绝不会不知何为魔法世界的三足鼎立,除非是常人。” “这三大教育机构,其一就是我们学院,瑞德元素魔法学院。”朴智宇说。 “还有两个是什么?”我问。 “其二,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创始人为布鲁?伊凡诺夫先生。”小次郎笑容满面。 朴智宇点头说道:“魔具,魔法道具。魔具的种类繁多,其中大多数的魔具都出自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研究院中的魔法师虽然不擅长使用元素魔法,但他们在魔法科技领域都是好手。魔法科研师同样有阶级之分……” “打扰,朴智宇。我问一下,阶级代表魔法师的实力吧?那么,一共有多少阶级?” “十。”亚当冷不丁回答。 “阶级一到阶级十,每个阶级的魔法师实力各不相同。阶级越高,魔法师的实力越强。”朴智宇扫视大家一眼后对我说,“所以,在我们寝室中,阶级三的亚当?桑斯特寝室长是最强的魔法师。” “只是一个阶级而已。阶级不代表魔法师真正的实力。”亚当说。 “小弟,你太谦虚了。你若不是我们寝室里最强的魔法师,还有谁是?” 我吃惊地问亚历克斯:“你怎么叫他小弟?” “因为他比我年纪小啊。”黑人说。 “你也可以叫他小弟,反正亚当说他无所谓的。”乔什笑道。 “你们,都几岁啊?” 从外表上来看,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乔什?沃克比我大,而亚当?桑斯特和他的年纪应该差不多。至于亚历克斯?金,因为他是黑人,我看不懂他的年龄。铃木小次郎和朴智宇有明星范,是小鲜肉。只是,朴智宇有成熟男子的气质,而铃木好像初中生。查理怎么看都是个高中生。剩下来的萧辉,我知道他和我一样的年龄。 总之,十之三的人块头都不大,而身高方面除了铃木,大家都还是挺高的,尤其是亚当,比我高,怕有一米八。 “寝室里只有亚当是十六岁,其他人都是十七岁。”乔什回答,大家点头,我张大嘴巴发呆。 “我要消化的东西有好多……重新回到魔法世界的三足鼎立和魔法师阶级的话题上吧。我记得你们说最高是阶级十。我们学院的创始人瑞德……威廉姆斯先生,他是阶级十的魔法师?” 众人不语,好像难以启齿。 “其实,据我们所学魔法历史课的查理?史密斯先生说,魔法世界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阶级十的魔法师。”乔什尴尬地说。 “那……” 朴智宇说:“哪怕是瑞德?威廉姆斯先生,他也没能到达阶级十的境界。但是,他是魔法世界史上仅有的阶级九的五位魔法师的其中一位。” “如果我猜得没错,布鲁?伊凡诺夫先生也是阶级九的魔法师?” “Ofcourse。身为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的创始人,伊凡诺夫先生能到达阶级九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乔什自豪地说。 “我们学院中有活着……有健在的阶级九魔法师吗?” “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到达阶级九?”亚历克斯说。 朴智宇耐心地回答我:“自学院建成至今的四百多年以来只诞生过一位阶级九的魔法师,也就是那传说五人的其中一位。” “阶级八呢?” “阶级八就多了,但是也就数百人。”小次郎说。 “话说回来,魔法世界的历史有多久?”我问大家。 寝室里再度陷入沉默。 “世界诞生自黑暗之中,经光明洗礼孕育万千生命。” 亚当在说什么? “他在说《魔法世界史》的前言。”朴智宇仿佛看穿我的心思说道,“魔法世界有两种起源魔法,是为圣光与暗黑。光魔法与暗魔法互为表里,不可分割。我们通常使用的魔法其实就是以圣光为基础发动的魔法。有的魔法师可以将圣光独显,发动真正的圣光魔法。” “既有光,则有暗。”亚当单膝竖起倚靠床头说道,“有魔法师能使用圣光魔法,就有魔法师能使用暗黑魔法。黑魔法课,就是讲解暗黑魔法的课程。” “黑魔法课是我们一、二年级学习过的课程。”乔什说。 “我们三年级学什么?”我问。 朴智宇回答我:“我们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课程分必修课和选修课。选修课有多门,必修课有两门,一门是由班级守护者教授的元素操控课,一门是由乔安教的实技课……” “啊,”我开心地指向朴智宇,“你怎么能直呼老师的名字呢;你应该叫她乔安?威廉姆斯……呃,是女士吧?” “啧。”少见地听到包括萧辉、亚当在内的十之三所有同学发出相同的咋舌声。 “怎么了?” “母老虎。”朴智宇用极轻的声音说。 “哎?” “没什么,”回过头的朴智宇继续为我说明,“我们学院上午要参与两节课,下午要参与两节课,即一天要上四节课。” “一节课有多长?” “一小时。”乔什竖起一根手指。 望向乔什,我感慨这魔法学院真的太人性化,课程时间不多又有任务发布供学生赚钱。 “学院要求,每位学生要修完两门必修课和两门选修课。实技课在二年级时有教授,不过……啧——我们三年级的选修课只有黑魔法课这一门,所以你必须在一、二年级选修完毕的课程中再选一门,当作复习课程。当然,如果你不想选黑魔法课,那也是可以的。” “说起黑魔法课,爱德华?威廉姆斯……先生,是怎样一个人?” “他是今年刚来的老师,蛮有人气的。” 乔什的话令我不由惊恐。希望他不会真是什么坏蛋组织派来的奸细。 “朴智宇,你们这里有什么徒吗?” “什么徒?” “那个经常做坏事的,老大是叫什么魔的邪恶巫师……哦,这里是魔法师的世界不是巫师的世界。” 朴智宇傻呆,许久对我说:“明天是周一。没失忆的你选择的选修课是黑魔法课和魔法生物课。如果你要改动得去和守护者说一下。” 我记得魔法生物课的老师是方东燕。我果然是个天才。 “不用,这样就行。” 我探出头看看查理和小次郎,他们已经睡着了。 “真羡慕能够立马睡着的人。”朴智宇转身叹气。 在下床帮光膀子的查理盖好毯子又帮趴在床上睡着的小次郎安放到地板上后,亚当对我们说:“时间不早了,大家准备休息。易佳和,我想即便我们将所学知识倾囊相授给失忆的你,你也未必能全部记住。慢慢来,总能回忆起来。” 大家爬到各自的床铺上躺下休息,而萧辉说要再看会儿书回到客厅。 “就算到熄灯时间,学院里的烛火也不会熄灭。各处有设立结界,监察不法分子的举动,预防他们利用魔法作恶。”朴智宇回到自己的床铺上对我说。 “大家不会闹矛盾吗?”我问。 “你指的是什么?” 我摇摇头回复朴智宇:“没什么。” 我没有躺到床上,因为我意识到自己还没洗澡。本想就这么躺下,亚当冷冷地命令我洗了再睡。 “可是,我怕吵醒你们啊。” “没关系,醒了再睡就可以。”盖上被子的亚历克斯说。 “真的没关系?” 再三确认惹来朴智宇的叹气。他下床把我带到卫生间里。 十之三卫生间宽敞,浴缸能塞得下两个人。 “要我帮你吗?”朴智宇打了个哈欠问道。 “不用,谢谢。” “不必担心你会吵醒我们。就算你真的吵醒我们,我们也不会责怪你;多大点事。” 静悄悄的卫生间中,我躺在浴缸里感受着水的柔和与温暖。 瑞德元素魔法学院里虽然有不怀好意的人,但也有十之三寝室同学这般温柔的人。转念回忆我的世界,只有无法为人理解的苦闷和忧郁。尽管想念陈耀飞和谢长歌,我却更想在这里生活下去。 “不行,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只是在用另一个易佳和的身体享受着我不该得到的快乐。” 我让水淹没我的身体,继而燃起灵魂烈焰。在幽炎的作用下,我甚至可以在水中睁开眼睛。 模糊的世界,是水下的景色。幽炎能使我看清事物,但也不可变更自然规律。 水中,只有我一人。闭上眼睛,我继续独享快乐与忧伤。 忽然,我感觉有谁抓住我把我从水中拉起。与此同时,我熄灭幽炎擦脸看清是何人所为。 “萧辉?” 萧辉神色紧张,欲言又止。 “你也没洗澡哦。怎么,要一起洗吗?”我坏笑。 萧辉神色不变。终于,他开口颤抖着说道:“易佳和,不要再发动你的元素魔法了,可以吗?” “这里是魔法学院,我是阶级二的火魔法师,怎能不用火魔法……” “拜托你!”萧辉打断我说道,“不要,再用蓝色的火焰了。那是,恶魔的火焰啊……”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4章 第一课,课前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恶魔的火焰,意指我是穷凶极恶之徒? 目送萧辉离开卫生间,我不知所措。但是我记得,长时间泡在水里会皱皮,于是我爬出浴缸。 萧辉躺在床铺上入眠,或者说他只是在假寐。无论如何,萧辉知道幽炎在魔法世界是怎样的东西。 我不会纠结于是否该问个明白。事实上,除了有些错愕,我没其它感觉,既不焦虑也不好奇。因此,穿好睡衣的我在卧室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床睡觉。 生物钟敲响我。起来的时候,晨光照入寝室中。一时间有上课迟到的错觉,等起身坐在床铺上才记得,自己不在家里,甚至不在自己生活的世界中。 怅然若失的我望望大家。查理不在床上,亚当随我起床,其余的人仍然睡觉,包括没有换衣的萧辉。 见望向萧辉的亚当轻声叹气,我想提问恶魔火焰的事,但话到嗓子眼上却说不出口。 “有事?”敏锐的亚当问。 我摇头,寝室长便换上便装前往卫生间。 想着和亚当一同洗漱拥挤,可回忆起卫生间宽敞的事,我来到卫生间。 “连洗手台都是两人的,学院在寝室方面真会砸钱。” “金属制,由学院金魔法师制作的洗手台,有些年头。” 亚当刷牙的方式和我不同。我能刷出很多泡泡,但亚当只刷出少量泡泡。 “怎么,忘记刷牙?” 我摇头说道:“似乎我以前用的不是正确的刷牙方式。” 亚当二话不说帮我挤上牙膏细心地教导我,倒使我觉得自己像三岁儿童。 “寝室长,你会炼金术吗?” “不会。”直截了当。 “我可以叫你弟弟吗?” “无所谓。” 亚当?桑斯特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这与他默默照顾别人形成鲜明对比。 “你有兄弟吗?” “有一个弟弟。” “哈,果然如此。” 亚当蹙眉,我向他解释:“如你这般体贴的人,一定会有兄弟姐妹。” “难道你没有兄弟?” “我是独生子。” “是吗。” 遇见感兴趣的人叨唠个没完,在他人的谩骂中一声不吭的我,找到一位比我更能把话题聊死的人。 “亚当,在你眼中我是怎样一个人?” “和其他人一样。” 又把话题聊死了。亚当?桑斯特已经得到谢长歌真传。 “早。”迷糊的乔什当着我们的面小便。 “该说是大胆,还是不害臊……” “后者。”亚当洗脸。 “早安。”小次郎也起来了。 “这么多人,我要不等会……”虽然卫生间宽敞,一下子来几人还是比较挤的。 “不必在意,”亚当说,“乔什早上习惯洗澡,会顺当把脸洗了。” 亚历克斯进入卫生间问好,待小次郎放松后也当着我们的面小便。十之三的人真大胆,还是我过于羞涩了? “易佳和,你要洗澡吗?” “不,”我对乔什说,“一个浴缸三个人,我怕浴缸承受不了。” “哦。”乔什协助亚历克斯放水。 若有女生进入我们卫生间看见这两人的样子,保准当场昏厥。 “一大早起来没看见查理。他去哪了?” 小次郎回答我:“查理去早练。平时他是我们几人里起得最早的。萧辉也很早,不过今天好像有点反常。” 想起昨天萧辉说过的话,我对小次郎说:“昨天他看书晚,今天可能要赖床。” “一般来说赖床的都是易佳和。偶尔也会有意外。”亚当自言自语走出卫生间。 望着浴缸中的白人和黑人在一起洗澡,我就不敢小便。 “二十八岁,却不如小孩子大胆,汗颜无地。” “你有二十八岁?”轻语被小次郎听到。 “是啊。大家都叫我大叔。”这种事说出来没人信。 小次郎认真思虑,确认:“欧吉桑?” “呵呵。”我大叔的名号要传播到海外了吗? “我还是叫你易佳和吧……对了,连我自己都忘记该唤你名字。佳和,星期一上午的两节课是实技课和元素操控课。如果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在小次郎天真的笑脸下,我的欲望愈演愈烈。潜藏于我内心的这种令人发指的冲动,究竟遗传自易云飞还是张美玲? “啊,萧辉。” 顺着小次郎的目光我看见门口神色憔悴的萧辉。我知道保守秘密是件难受的事,但我眼前的萧辉仿佛是经历风吹雨打而痛苦不堪,未免太夸张了些。 “萧辉,你有黑眼圈哎。” 萧辉苦笑:“昨晚没睡好……易佳和,下午的黑魔法课,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没问题,本来我就要上这门课的。” “不过,下午的魔法生物课和黑魔法课并列的吧。” “什么意思?” 小次郎说:“你应该知道我们必须修完四门课的事了。事实上,由于课程安排等原因,不是每节课我们都要去上。一旦上某节课,学生不能退堂,否则会被处罚。即便不是上选择的课,老师依然会给出该学生上课的证明。在一学年的结尾,学院领导人会整理信息。这时,只要你有好好去上课,哪怕不是上你选择的课,你仍然能够达成两门选修课修习完毕的标准。” 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考核这么宽松?这种学院出现在我的世界中,大概全球学生都会欢呼雀跃。 “既然如此,我就不去上黑魔法课,改上……” “不行,”萧辉大吼把卫生间里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易佳和,拜托你,去听一听黑魔法课吧。” 萧辉用一双汪汪的眼睛像一只受伤的小狗一样望着我,让我无法推却。 “我知道了,你别哭啊。” “我没哭,”萧辉别过头去倔强地说,“昨晚没睡好,眼睛不舒服。” 十之三中的七人全部洗漱换衣后,查理才从外面回来。考虑到用火魔法蒸发汗液,体味仍然会很重,我建议查理去洗个澡。查理不同意,还让我闻他身上的味道,我拒绝。在乔什的恶作剧下,我碰到查理的身体,竟然发现他的汗味并不重。 “魔法师的体味和常人不同。用心去闻,你能闻到不同元素的魔法师都有各自独特的味道。有人说,这是心理因素,但我相信这是我们连接着自然的缘故。”小次郎说。 “怪不得我在碰到查理的时候有暖烘烘的感觉。等下,那亚历克斯身上是什么味道?” “你要闻吗?”黑人同学走过来,我连连后退否决。 我自己身上会是什么味? “魔法师自己闻不出自己的味。我来闻。”在我边上的小次郎突然碰到我,吓得我和萧辉赶忙阻止,但慢了一步。 “嗯……”小次郎冥思苦想,“不可言喻的微妙味道。” 你直说是臭味,我能承受住。 “我也要闻。” 因为小次郎的举动,亚历克斯和乔什都靠过来,我急忙对他们说:“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说完我绕过他们跑出寝室。 学院食堂,原本为石墙的地方变成窗户。见我仰望窗户不动,小次郎告诉我这是土魔法师做的,为了使阳光射入食堂,节省火烛。看来学院的财政不乐观,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所学院是教育机构中勤俭节约的榜样。 食堂中的人数不多。些许睡眠不足模样的朴智宇告诉我,大家习惯在寝室里吃早餐。 当我询问我们从食堂中的何处获取食物,亚当便从最前方摆放的一堆小箱中拿来一个打开。如同一个小型冰箱内部的箱子里有各种迷你食物。亚当用两根手指夹住一个碗盘取出放到桌上。 一,二,三,四,五。碗盘变大,上面的食物也变大了。 “伸缩科技,量子领域?” “什么呀,这是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的发明,缩小包。”亚历克斯说。 “缩小包是魔具,用来安放被缩小的东西。能够将其缩小的魔具叫缩放手电筒,是种十分便利的用具,但有受到《魔具使用限制条约》的限制,不是每位元素魔法师都能使用的魔具。”朴智宇说。 “像这样把被缩小的碗盘拿出到离缩小包稍远一点的地方,五秒后碗盘就会恢复原状。”在小次郎的拿取下,另一个碗盘扩大。 “对了,昨天你们不是说魔法世界有三大教育机构形成三足鼎立局势。其一是我们学院,其二是发明魔具的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那么其三是哪里?”吃完早餐我问大家。 乔什站起,一手放于胸前一手举高如演话剧般说道:“自然是我们魔法师学生梦寐以求的教育机构……” “皇家荣耀骑士圣殿。” 亚当的插嘴把乔什石化。 “那是什么地方?”我追问。 乔什哭丧着脸坐下后,朴智宇回答我:“瑞德元素魔法学院专注于元素魔法的修习,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专注于魔法科技的研究,但皇家荣耀骑士圣殿不同,可以说它是统合了两个教育机构优秀部分的特殊教育机构。” 亚当接话:“由魔法世界的皇室直接授权并监督的皇家荣耀骑士圣殿,里面聚集了众多阶级高的魔法师。” 小次郎说:“我听说,皇家荣耀骑士圣殿里的魔法师几乎样样精通,既会熟练使用元素魔法又对魔法科技了如指掌。” 乔什凑过来:“我也听说,你的阶级不到五,皇家荣耀骑士圣殿是不收你的。” “不是阶级五,是阶级四。如亚当这般阶级三的强大魔法师,皇家荣耀骑士圣殿也不会收。他们有审核标准,而且十分严格。” “我们能去里面看看吗?”我问。 “没可能,除非受到特别推荐,不然像我们这样阶级低的魔法师是进不去的。”朴智宇说。 “不过,余晶晶是阶级五的魔法师,还是学生代表,她不去皇家荣耀骑士圣殿?”我问。 “因为我就喜欢待在我们自己的魔法学院中。”我们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余晶晶出现在我们边上着实吓了我们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余晶晶无视乔什的问题说:“不瞒你们说,我有受到皇家荣耀骑士圣殿的邀请,但我毅然决然拒绝。我自一年级便进入了瑞德元素魔法学院,并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哪有弃家不顾,追逐名利的道理?” “话虽这么说,还是有点可惜的吧。”亚历克斯说。 “说没有那是假的。进入骑士圣殿,我的实力想必会比现在有更大的提升。不过,我心意已决。” 沉默的亚当鼓掌,大家随之拍手。 我推了一下发愣的萧辉,觉得梦中女神在面前的他一定会惊讶不已。然而,萧辉看我一眼后,回首低头。 “他怎么了?”余晶晶指的是萧辉。 “昨晚没睡好。”乔什不懂萧辉的想法。 余晶晶“嗯”一声点点头,然后探过来拍一下萧辉的肩膀对他说:“马上就是实技课,你不振奋起来,会被乔安女士打趴下的。” “他振奋起来还是会被母老虎打趴下。”乔什噘嘴说。 余晶晶噗嗤一笑,从我们这里拿了个面包潇洒起身:“男生们,两周后就是进阶考试,努力加油,为班级争光啊。” “是,女神。”除了萧辉和亚当,其他人都向余晶晶挥手。 原来余晶晶不是一个人的女神,但她绝不是我的菜。而且,我从不横刀夺爱。 跟随同学们前往实技课的场地,我们来到室外的草坪上。朴智宇说,每门课的上课地点并非唯一,学生有时候要到布莱克森林或者集市中上实技课。“由于黑魔法的不良影响,唯有黑魔法课我们始终在室内上,但不知现在的老师如何讲授,毕竟每位老师的方针不同。” 草坪上除了上实技课的学生,还有上体育课和药剂课的学生。 大致扫视一番,上实技课的学生中有不少生面孔。我的记忆力虽差,在魂择之时见到的班里同学的面孔仍有印象。我敢说,他们不是我们班的。 “诸位,你们是来上实技课吗?”阳光老男孩波尔?奥康纳向我们走来。 我们这边的其中一位同学向波尔打招呼:“是的。奥康纳先生有何贵干?” “叫我波尔就行了,”体育课老师爽朗地说,“我在想,这节体育课我们试着和实技课一同上,如何?” 波尔身后的学生们疯狂摇头。 “奥康纳……波尔先生为何要与我们一同开课?”男生苦笑。 “新学年新气象。”波尔露出洁白的牙齿。 “可是……” 男生正要辩驳,我们身后传来一位女性的声音:“哦,这个点子倒不错。” 来者身高就比我差点,是一位金发蓝眸的大美人。她的身材火辣,胸部丰满,上穿一件白色衬衫,下穿一条黑色短裙,脚上一双高跟鞋。她梳着发髻,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嘴唇红润如樱桃,皮肤细腻有光泽。这位女子,不是老师,该是某位老板的秘书。 “不错吧,”不懂得看气氛的波尔绝对和乔什有亲戚关系,“既然决定了,乔安女士,请和我说一下这节课的内容吧。” “是呢,”乔安?威廉姆斯用右手食指点点自己吹弹可破的脸颊说道,“老规矩,魔法决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话从一位秘书样的女子嘴里出来简直毁我三观。 “哈哈,果然是这个。好吧,今天就让我们教授的所有学生来一场魔法切磋大混战。” 波尔?奥康纳的话语令全体同学为之一怔。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5章 第一课,开课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有先见之明的药剂课老师金文姬带着她的学生离开草坪场地。 实技课学生恰好二十人,体育课学生有六十四人。两方对战,孰胜孰败显而易见。可是,乔安她却以逆反思维如此宣布:“所有阶级三的魔法师都来攻击我和波尔,所有阶级二的魔法师使用辅助魔法协助阶级三,所有阶级一的魔法师旁观。” “真是这样。”朴智宇叹气。 “你们二年级的实技课就是这样上的?” 朴智宇回答我:“几乎每节课都是这样。” “所以我们才不想上实技课,但又不得不上。”亚历克斯说。 “可是,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打败老师是轻而易举的事吧?” “你以为站在那里的是阶级几的魔法师?” 我向亚历克斯摇头。 “波尔?奥康纳先生,阶级六的土魔法师,瑞德元素魔法学院体育课老师,同时也是皇家魔法部司法部门的陪审团一员。作为陪审团‘黄金三人’中的一位,奥康纳先生的发言能够左右审理判定。”朴智宇说。 亚当接话:“乔安?威廉姆斯,瑞德元素魔法学院创始人瑞德?威廉姆斯的直系亲属,阶级八的光魔法师。” 惊异于乔安阶级以及她所习得元素魔法种类的同时,我问亚当:“这么厉害的人物为何在我们学院做老师?”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和学生相处啊。” 寝室同学闭嘴。我在大家惊恐的目光下转向身后阶级八的光魔法师。 “三年级十班的易佳和同学,听闻你的记忆有所缺失。你可仍然记得实技课的重点?” 我回头望望同学们,他们拼命摇头。 “没印象。”我回答乔安。 “实技课的重点,”乔安垂下双手冷漠地说,“就是不顾一切夺得胜利。” “原来如此。”我把话题聊死了。 乔安回到原来的地方,说:“这堂课的内容已经宣布,等上课铃声响起,你们就一同来攻击我们吧。” 波尔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被乔安抢先说道:“和原来一样,点到即止。如果你们一不小心把自己弄残了也不用担心,我会用魔法帮你们治愈,恢复如初。所以,不必顾忌,使尽你们浑身解数,把我们当作敌人奋力一战。” “可是,你不是敌人,是老师啊。”我话说出口,同学们接连摇头。 乔安没有回答我,闭目等待时间流逝。 “佳和,实技课的时候最好不要和威廉姆斯女士斗嘴,会被她当作重点对象,后果很严重。”小次郎劝告我。 我其实不想多说,只是乔安弱不禁风的样子让我为她担忧。好歹是阶级八且似乎是魔法师中少数的光魔法师,我本无多此一举的道理。大男子主义在作祟。 “辅助魔法要怎么发动?”我问大家。 众人哑然,应该是在思考如何回答我的问题。 我现在的情况是不知如何发动魔法。我能够使用时止和幽炎,如同我可以行走和说话,但我没有在魔法学院中生活的记忆,忘却如何咏诵使用魔法。 “为什么要阶级二的来辅助……” “怎么,不愿意?”乔安大姐的耳朵好灵。 我坦然回答:“不。我在想,我们学生人数虽多,但其中阶级三的魔法师寥寥无几……阶级五的余晶晶不在……这就意味着阶级三的几人需要和你们阶级八和阶级六的高级魔法师作对,实在不公平。嘴巴上说什么‘你们都来攻击我们’,其实你是在给自己留条后路。” 周围的同学弯腰垂头,乔安则不言不语。我以为光魔法师在生气,谁知她如此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 我晕。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参与魔法切磋。要是阶级二的全部下场旁观,由阶级一辅助,我就轻松了。 我刚想改口,乔安便宣布:“作战内容变更,阶级三的旁观,阶级一的辅助,攻击我们就由阶级二的执行。” 全场静默。我察觉到无数人的白眼,仿佛有一群老妈在我耳边尖声斥责我。 铃响,魔法切磋开始。粗粗一看,与我同一战线的学生有七十多位。这把乔安看乐:“早知道就这么做了。总是和几个学生一起打架,我早就无聊透顶。” 乔安老师,你本性暴露了。 “各位,你们来吧。”阶级八和阶级六,谁都知道先向哪边下手。 令我意外的是,全部人都向波尔发动攻击,吓得波尔转身逃跑。 “喂,不带这样的吧。”波尔哭笑不得。 乔安站在原地打个哈欠好像就是想看波尔的好戏。 “暂停!”绕了几个圈后,波尔大口喘气说道,“同学们,你们不能只追我一人啊。乔安女士不是在那里站着吗,你们去和她切磋魔法啊。” “和她打?我们不是九尾猫,只有一条命。就算我们是九尾猫,九条命我们都输不起。”其中一位同学回复,其他人接连赞同。 “奥康纳先生,你没必要和我们真打。本来这就是一节实技课和体育课结合的课程,你就权当我们在上你的体育课。”足智多谋的小次郎。 “这可不行。乔安女士都说这节课的内容是我们相互之间进行魔法切磋,身为体育课老师的我不能让你们蒙混过关。” 不懂得见风使舵的波尔是个好老师,但他也重新沦落到被同学们追着打的地步。 “波尔?奥康纳,你在做啥呢?”明明是外国人的乔安却用一种带调儿的口音向波尔喊道。 “我,我不能对学生下手啊。”那你还来弄个什么魔法大混战? 又跑了几圈,波尔和我们累得躺在地上,一步都不想动了。 “我,我输了。”什么都没干一直在逃跑的波尔举起白旗。 幸灾乐祸的乔安走到波尔旁边问他:“累吗?” “累。” 乔安又问同学们:“累吗?” “累。”同学们齐喊。 “波尔,既然你沦为俘虏,干脆成为阶级二学生军中的一员吧。” 体育课老师撑起身子仰望微笑的实技课老师,然后他恍然大悟连爬带滚逃离乔安对同学们喊道:“各位,乔安女士要动真格啦。” 波尔的话好像给同学们打了一针肾上腺素,所有人慌忙站起逃离乔安。 “我记得,这里只有一位阶级一的魔法师。你们只能自给自足,为自己添上防御魔法和辅助魔法,不然难免残废。” 乔安说完,对准逃跑的我们挑动手指,摆明是在挑衅我们。 “易佳和!” 听到朴智宇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他推开。方才我们站立之处拔地而起一根巨柱,如果朴智宇晚一秒推开我,我要不随柱子冲入天空,要不被柱子撞一头或许暴毙。 “这也太过了吧。” 我在朴智宇的帮助下站起,看见原来平整的草坪上已经竖立起好几根土柱。土柱的长度不高,有几位同学真的被顶到半空中。 “两位,不要开小差。” 没来得及转身,我和朴智宇就被乔安一脚一个踢飞。 忍着剧痛支撑起身子,土柱已全部入地。全场仍然站立的人员只剩几人,其余倒在地上难以爬起。我想,当中装晕的学生不在少数。 “波尔,身为老师,你怎么连学生都保护不了啊。”乔安在用激将法,而这对波尔很适用。 “乔安,得罪了。” 波尔拔腿冲向乔安握紧拳头攻击。乔安躲开,然后抓住波尔厚实的胳膊旋转一周将他甩出。 我清楚地看见在半空中的波尔微微一笑。 乔安站立的地面塌陷,她落入地中被聚合起来的泥土束缚,余留一个脑袋在地面上。 趁此时机,一位学生发动火魔法冲向乔安。 “慢着!” 调整好落地姿势的波尔刚说完这两个字,那位学生就如乔安一样陷入地面中。 “老师,救命!”我可以看见土中的男生表情痛苦。 落地的波尔立刻冲向男生。或许是太着急,波尔没有注意到地上的藤蔓。 男生惨叫,奋力扯开藤蔓的波尔心急如焚。最后波尔放弃摆脱束缚,而是对乔安发动魔法。 几个巨大的土块从地面上浮起,向乔安飞去。 “风。” 乔安只说了一个字,土块在半空中如似被风刃劈斩全部粉碎。 不过波尔并不是把所有注意力都花在攻击乔安上。我没注意到的时候,波尔已经能够自由行动,便朝男生所在的方向咏诵:“土,崛起!” 困住男生的土地成为土柱携带男生向空中凸起。 “自然之疾风,随我……” 一位男生未咏诵完,他就被数根藤蔓倒吊悬在半空。 “是木魔法,有没有……” 捂住腹部的查理站起,没等边上的男生说完他就冲向被倒吊起的男生。 “小心地面!”被藤蔓缠住悬在空中的男生提醒查理。 与此同时,波尔冲向从地面上升起犹如被大地吐出的乔安,打算挥拳击打乔安的脸。 “你应该知道,单靠肉拳是打不倒我的。” 乔安话毕,波尔的拳头上出现土块,层层凝结使波尔的手变成一个大土拳。 “注重质量是不错,但个头太大,会措手不及。” 乔安提起手指指向波尔。 “光。” 一道光线从乔安的手指上射出。波尔即刻躲闪,光线与他擦肩而过。如同高能激光擦破人体皮肤,波尔的肩膀被射线灼烧。 由于疼痛,波尔的动作发生偏移,乔安以静制动挪步躲过,然后在一瞬间握拳发动攻击。 波尔被看起来瘦弱的乔安以坚实的一拳击飞,一时难以站起。 “以不变制万变。不过,敌不动,大好时机岂能白白浪费。” 乔安向前一步说道:“心怀悲悯,杀伐果断,是王者。波尔,作为老师,你不够格。” 她把一只手伸向波尔,把另一只手伸向她边上的学生。 “火。”乔安手心卷起一团火焰。 “金。”似乎有点点金属粉末出现在火焰周围。 “控制好自然元素,可以将魔法进行远距离操控。抵达目的地,火焰会燃烧周围的金属发生剧烈化学反应,在风力作用下大范围燃烧目标。”乔安低语。 “风。”火焰金属粉末团从乔安手心推出,在风力之下飞向波尔和学生们。 这根本不是魔法切磋,而是单方面的实力碾压。如乔安所说,这简直就是“决斗”。 “快逃!”波尔发现前行的火团,但他无力阻止。 我有办法。 “无限洪流!” 关注于波尔的乔安没有注意到被她打趴下后拿出魂具释放水流的人,因此乔安被湍急的水流淹没。 另一方面,戴上拳套的查理对准飞来的火团发动猛烈一击。火焰接触到金属粉末剧烈燃烧向周围迸发。同一时间,朴智宇放出的水流冲毁土柱,淹没场地上的所有事物,包括刚大面积燃烧就被水流熄灭的火焰。 抱住站立在洪流之中却稳稳不动的朴智宇,我看见乔安慢慢浮出水面。 “朴智宇,收水!”亚历克斯的呼喊。 几乎淹没整个草坪场地的水回流,在几秒后全部收入朴智宇的水杯中。 “姑且称赞你们一下,可即便你们使用魂具,也不要以为……” 乔安停顿,转身看向她边上的棕发男生。 “嘿嘿。”把魂具插在土地之中的乔什吃力地咧嘴一笑。 “能够封印魔法的魂具吗?” 乔安微微一笑。如果不曾见过乔安的恐怖实力,我会对这般模样的乔安有好感。 “小次郎,用樱花种!” 困惑于已经将乔安的力量封印,为何朴智宇仍然神色紧张,我就见乔安从衬衫口袋中拿出一张和马超用过的一样的名为封魔符的东西。 “家乡的樱花树种,请在这片大地之上展现出你那绚烂的景色。” 种子落地,入土,在短短几秒的成长后变成我昨天见过的烂漫樱花树。 闭眼定神,我以为这样就能使自己不陷入幻觉,可我一下就失败了。小次郎魂具的力量不仅会在视觉上给人冲击,还会在听觉、嗅觉等方面带我们进入一个美妙的幻境。 “怎么还在环境中?” 意识到的时候,我听见乔安的声音。不对,要是小次郎成功困住乔安,此时叫醒我的应该是同学们才对。 睁开眼望见面前的景象,我茫然。除了乔安和旁观者是站着的,所有人包括波尔全部倒在地上。 “清醒后没有被我击中过一下的,只剩你一个人了。”乔安推一下自己的眼镜对我说。 究竟发生什么事? “铃木小次郎的魂具确实令我陷入幻觉,但不过一瞬。他的力量不足,没法将自己的魂具发挥好。对其他人来说,他的魂具挺有力,可对我就不行了。首先给了铃木小次郎一击,但对身中幻术的魔法师下手不是我的作风。所以,我等着他们醒来,公平对决,一人一击。波尔虽然难对付,但他是个大男子主义的笨蛋,没有使出全力,就被我打趴下。” 乔安蹲下来托起下巴微笑着问我:“现在,你要怎么做呢,失忆的易佳和同学?”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6章 第一课,对决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你一定会迷惑不解,但这无关紧要。现在你所面对的情形,是战场上你的同伴全部败阵,只剩下你一个。逃跑不能,苟活不能,摆在你面前的路,要不自灭,要不反抗。然而,有我在此,我不允许你以死逃避。所以,你毫无疑问只有一条路,战斗,直到打败你眼前的敌人,也就是我,乔安?威廉姆斯。” 表面上温文尔雅的实技课老师,骨子里是个战斗狂人。她打着魔法切磋的旗号令不明真相的我步入她的私人竞技中,在我身陷幻境时以压倒性的实力击败七十多位魔法师,其中包括阶级六的土魔法师波尔?奥康纳。 “乔安,你不要说得这么恐怖,我会怕的。”我扯扯因朴智宇的水魔法而被浸湿的衣服,想着如何才能摆脱衣服黏在皮肤上这种不舒服的感受。 “如果这对你的作战有碍,你大可脱下。” “你是有孩子的妈妈吗?” 乔安脸色阴沉回答我:“不是。” “不是妈妈我就不在你面前脱衣,尴尬。不过看你的年纪好像挺大了,还没结婚?” 乔安用冰冷的口吻反问:“与你何干?” “我妈常说,女孩年纪大不好嫁人,男孩年纪大不好选人。高年龄嫁人娶亲真是件难事。二十八岁还有余地,而立之年就麻烦了。” 乔安站起用极度轻蔑的眼光俯视我说道:“我就是而立之年。” “有男朋友吗?” “没有。” “想要男朋友吗?” “不想。” “当心人老珠黄没人要。” 皮肤白皙的乔安涨红脸问道:“废话少说。你先攻击,还是我先攻击?” “别急。我今年二十八岁,有没有兴趣……” 一声响雷,我呆若木鸡。眼巴巴望着乔安击在地上的拳头,我仍能觉察到她手掌上的电火花。 “你攻,还是我攻?”单身女子犹如凶神恶煞,好可怕。 “大姐,你知道我失忆了,你忍心对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少年用那种猛烈的魔法吗?”嘴炮不成,换演感情戏,博取对手同情心。 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乔安起身闭目思考如何才能公平与我对决。我才不会给她片刻休息时间。 对准她的弱点,向乔安柔嫩的腹部挥出一拳:“哎,肌肉?” “偷袭不失为一个好策略。不过,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窝藏在暗处伺机偷袭的小人。” 不好的预感。 “你是光明正大袭击我,没有想到你会在这时攻击的我,是咎由自取。” “那,可以把这次袭击无视掉吗?”我咧嘴微笑。 “不可以。” 话音刚落,乔安提腿朝我腹上猛踢一脚。由于她的速度太快,我是在半空中感觉到剧痛,而后落到地上几乎将早餐倾泻而出。 尝试以可怜的眼神寻求场外援助,除了亚当面无表情地注视我,其他人或遮目,或别过头转过身去,连视而不见也做不到。估计这些阶级三的魔法师知晓单独与乔安对决是件多么无助的事。既然他们深有体会,我也不便把他们扯进来。 话说回来,乔安毫无手下留情的趋势。这泼妇,莫不是想把我搞残一通再虚情假意来帮我治疗? “我记得你是阶级二的火魔法师?尽管如蚍蜉撼树,起码能够与我一拼。继续无所作为,你真会残废的。”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燃烧灵魂烈焰奋力一搏。 可是,我和他有约在先,不能违约。 远望躺在地上的萧辉,我犹豫不决。 “既然你决意不使用魔法,我不再多言。公平起见,我会等你站起再展开进攻。你若贪生怕死畏畏缩缩,大可装死不动。” “抱歉,”弓着身子艰难爬起,我对乔安说,“趴在地上装死不是我的……” 乔安没有食言,甚至在我话未说完之时就踢中我的腹部把我就这么踢飞到半空。本以为攻击阶段结束,乔安不知怎的飞到半空在我背部重重一击。 想着早餐白吃了的我似乎被痛觉麻痹了其它感官,趴在坑里动弹不得。 恍惚中,我好像听见乔安在说“不用魔法作防御保护的魔法师真是一无是处”。母老虎摆明就是在嘲笑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我爬不起来。 “等你一分钟。”我仿佛听到死神的倒计时。 要命。就这么死在这里算了。 “易佳和!”萧辉的声音。 模糊的视界中,我看见几位同学站起来,里面应该有萧辉。 “那边起来了。好吧,暂时把你放这,别死啊。”混蛋,这是老师说的话吗? 萧辉,快逃啊,这家伙不是人,是只凶狠无比的母老虎,还是未出阁的那种,要人命啊。 心声无法传达给萧辉,毕竟我和他之间没有心灵感应。 我看见乔安的高跟鞋离我越来越远,看见站起的几位学生四处逃散。 萧辉让我不要使用幽炎,说那是恶魔的火焰。可是,幽炎是我燃烧灵魂产生的烈焰。若如萧辉所说,或许我在这个异世界中的身份就是恶魔,定然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所以,萧辉不希望我使用幽炎,是想保护我。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如此想来就简单了:只要我的幽炎不被魔法世界的居民看见即可。要知道,我的幽炎不止能够迸发消灭邪恶力量,还能在自身体内燃烧治愈伤口。微量的幽炎是不会被人注意到的。 修复伤口需要时间。萧辉,撑住。 我听见几位同学在咏诵,还听见几位同学念出招式应该发动了魂具。但是,不出几秒,他们的惨叫此起彼伏。 我听见一位女生在向乔安求饶,但六亲不认的乔安只是说了句“女的打女的,不过分”。大姐,你们阶级不同,相当过分。 我听见乔安在说查理的名字,还说他很有毅力。然后,我听见雷鸣,那多半是亚历克斯把双截棍击打在地上的声音。 巨响后,周围安静下来。 “只剩你一个人了,阶级一的萧辉同学。” “易佳和怎么样了?” “与其关心别人,不如想想自己。持有学院至宝达莱水晶的你,照理来说实力超群。现在,我看到的不是一位强大的魔法师,而是一个瑟瑟发抖的小毛孩。达莱水晶成为你魂具的这件事,简直是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耻辱。” 萧辉沉默。 “罢了。一分钟快到,那边的人怕是无力站起。击败你,这堂课就结束了。” 我听见奔跑的声音。 “不是偷袭,是逃跑?你比易佳和还可悲。” 耳畔传来萧辉的喊叫,我立刻奋力撑起身子定睛看去,只见萧辉倒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痛苦不堪。 “哦,爬起来了?怎么,为自己的同学感到心痛?”我清楚地看见乔安脸上的狞笑。 “母老虎,就算不用幽炎攻击你,我也不会输。” 在乔安说出“什么”两个字之时,我全力朝侧边跑去远离萧辉。 “土。” 知晓乔安的攻击模式,我全神贯注于地面,果然发现异常之处。 我的动作不算敏捷,但在幽炎的作用下我能以绝好的视力洞察各个土柱竖起的前兆。我发现,土柱从地面凸起会停顿一秒,然后迅速拔地而起。只要在一秒内错开土柱,我就能躲避乔安的土魔法攻击。 “木。” 乔安的木魔法是藤蔓。尽管无法理解青草变化为藤蔓的原理,但只要提前注意到藤蔓袭来的方向,以及对地面上破土而出的藤蔓做好应对之策,我就能躲过乔安的木魔法攻击。 记得有谁说过,魔法师无法同时使用两种元素魔法。如他所说,乔安发动木魔法的时候,土柱皆不再竖起,而竖起的土柱则不再回到地面。 我纵身一跃到达土柱顶一跨一个拾级而上。假设乔安能操控土柱,想必接下来她会重新发动土魔法把土柱拉回到地面,再用藤蔓缠住我。 乔安的举动在我意料之中。 在土柱即将到达地面之时,我直接跳到地上迅速站起朝乔安冲过去,吓她个措手不及。 为了阻止我,乔安会舍弃有攻击延迟的土魔法转而使用藤蔓。 避开一种魔法的攻击不是难事。 见我离她越来越近,以不变制万变的乔安会自乱阵脚。到时我用一个佯攻促使乔安拿藤蔓攻击我,我再迅速躲开让乔安自食恶果。 “小子,你是不是忘记,我会其它元素魔法?” 乔安的这句话使我知晓她会转变攻击模式。 我调整方向远离乔安——直接停止奔跑会成为乔安的活靶子,移动的目标总归是难打些的。 “风。” 一秒前跑过的草地上,植株全被吹飞。乔安的风魔法不是风刃,而是风压。 近身显然是不行的,远攻我又没有魔具,哪怕是幽炎,也得离乔安近点才能伤到她——究竟破邪的幽炎能不能伤到乔安还是个问题。 “看你跑来跑去太无聊了。” 无聊你倒是停止攻击让我好好揍一顿啊。 心生一计,我朝旁观者跑去。只要我在旁观者里面,乔安就不敢对我发动魔法。 虽为下策,但此缓兵之计是我现在的救命稻草。待乔安主动过来,我便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利用战场上的资源是不错,但你会以为我没有事先做好准备?” 我好像从一张封魔符上跨过。 “火。” 封魔符起爆,我随着热风弹离旁观者。 这不科学。莫非乔安能够隔空使用封魔符? “为照顾失忆的易佳和同学,我向你说明一下:我刚才使用的是特殊的封魔符,是带有自动感应的封魔符。” “谁知道这种封魔符和普通封魔符的区别啊!”我朝乔安抱怨道。 “很简单啊,”乔安取出两张封魔符对我说,“左手这个画有六芒星,是不。右手这个是在圆圈中有六芒星,是不。左手的就是普通的,右手的就是特殊的。” “不知道,你给我演示一遍。” 乔安单手叉腰显得很不高兴,不过她还是向我讲解了封魔符的使用方法。 “普通的封魔符,只要持有并咏诵即可发动,前提是你得习得相应的元素魔法。特殊的封魔符咏诵后不会立刻发动,得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与注入的魔力强度有关。相比普通的封魔符,特殊封魔符需要的魔力更多。若魔力过载,它会成为自动感应的魔具,一旦对周围拥有相同元素的魔法师产生反应,它会自动发动魔法。” 见我仍然有些困惑,乔安补充:“这种特殊的封魔符是阶级高的魔法师使用的魔具,你要使用还早。” 拿这种高等级的魔具出来对阶级低的魔法师学生使用,乔安老师你秀逗了吧。 “呜……”萧辉清醒。 “哦,你同伴醒过来了。我有说过,只要你们趴在地上装死,我是不会来攻击你们的。” “易佳和,你没事吧?”萧辉向我喊道。 “萧辉,趴下,不要站起来!”我劝告萧辉。 乔安转向萧辉说道:“如何,听你同伴的话,做个贪生怕死之徒。这样一来,我会把注意力集中到你同伴身上,你就能躲过一劫了。” 萧辉捂住自己的腹部,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样子。 “怎么,不敢面对我?也对,你不过是一个碰巧被幸运女神眷顾得到学院至宝的人。本来我是不在乎阶级这种东西的,即便是面对阶级一的你,我还是把你当作一位能够和我对决的魔法师看待。现在看来,我是太高估你了。” 乔安用激将法冷冷地说道:“萧辉,你就是一个不配拥有达莱水晶的懦弱魔法师。” “我,才不懦弱……”萧辉咬牙缓缓站起。 我印象中的萧辉没有这么倔强吧。倔的人虽然挺令人佩服,但多半是个笨蛋。 拔腿跑向乔安,我准备做出最强一击。 “上当了。” 乔安转身对我狞笑,我立刻明白乔安的真正目标是谁。 离弦之箭不回头,我握紧拳头挥向乔安。 “你以为我只会使用土柱攻击人?你太小看阶级八的魔法师了。” 大地晃动,数根土条如藤蔓一般拔地而起将我束缚。 正当我想摆脱土条之际,乔安没有给我任何机会就闪到我面前朝我腹部打下一拳。 土条碎,我跪倒在地,仰面朝上躺下。 “乔安女士,我甘拜下风。”我认输。 高跟鞋踩在我的胳膊上,疼痛难忍的我一边推开乔安的脚一边喊道:“你在干吗!我都投降了,你还要攻击我?快放开!” “你以为投降就结束了?只在学院这张温床上生活的你们不会明白,那就由我这个老师来切切实实地告诉你们:在学院外有很多可怕的黑暗势力,他们穷凶极恶,是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会痛下杀手的暗魔法师。在与你这种嘴上挂着正义的魔法师战斗的时候,他们绝不会手下留情,即便你投降,也逃不过杀身之祸。” “把易佳和放开!” 萧辉抱住乔安,乔安因此放开我。 “弱者就该有个弱者的样子,缩在一旁颤抖吧!” 乔安甩开萧辉,向他伸手准备发动火魔法。 “住手!” 我吃力地起身扑向乔安。万万没想到,早知我会袭击的乔安同时对我伸手准备发动火魔法。 “火。” 只是一秒,小火苗就化作巨大火团飞来,近在咫尺。 “时止。” 设定的时间为三秒,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燃起幽炎穿过火团,我绕过乔安来到萧辉前。 混蛋乔安疯了,真对学生下此毒手,好在火球并未触及萧辉。 用力扯开萧辉,时间剩下一秒。 转身,熄灭幽炎,我对准乔安的脸挥拳并大喊:“去你的阶级八魔法师!”。我是打不过你,但我可以揍你一拳出出气。 柔软的触感,被我击中的乔安向后倒去。 “胜利……” 左侧胸部传来剧痛,我清楚地听见清脆的骨折声。眼前一片漆黑,我失去知觉。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7章 第一课,课后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花香、药水味、柔软的枕头和被单,还有睁眼就能看见的白色天花板,恢复意识的我明了自己所在之处。 “我的亲娘……” 撑起身子的我感觉到胸膛左侧一阵刺痛,我马上掀开被单一探究竟。 “嗷,好大的拳头印。这是什么,哪来这么大的疤?” 惊叹于自己的身体上有一块包子大小的淤青和一条长长的疤痕,我躺回到床上回忆实技课上发生的事。 “我应该赢了啊……” 保健室门启,杰西?塞隆夫人来到我身边把一个砂锅放在床头柜上,令我不免将砂锅与自己身上的淤青联系在一起。 “好小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哎,我濒死了? “杰西,我到底怎么了?” 治疗师停顿。我以为她是认为我直呼她名字是对她的不敬,但她立刻说:“受到这么严重的伤,你没当场毙命简直是奇迹。” 杰西靠过来在我身上探来探去,然后把皱巴巴的手放在我胸膛上说:“光,体检。” 如果杰西是和我同龄的大姑娘,亲眼目睹她把手放在我皮肤上,我会心脏麻痹。好在杰西的年龄比我娘的还大。 “无异常。” “杰西……夫人,你看我一块淤青一道疤,明显不正常啊。” “我说的是你的生命特征,”杰西退回坐到自己椅子上,“顺便一提,那个疤是我们给你留下的。” 我竭力回想:“我记得我们在上实技课,母老虎……乔安女士要我们对她发动攻击。因为她的举止实在令人忍无可忍,我就爆发拼命夺得胜利。最后我有击中她,是我赢了。” “从结果上来说,你输了。” “为什么啊?” “你都快死了;将死之人能是什么胜利者啊。” 总觉得好生气。好不容易击中乔安,却不知因何事成了这番下场。 “据乔安说,你确实击中她,但她同时也对你发动攻击。于是,没有使用防御魔法的你就成这样了。” “可恨啊,”我知晓随意动弹身体会刺痛我的伤,所以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作为一个老师,还是一位阶级八的光魔法师,乔安?威廉姆斯太狠了,对自己的学生都痛下杀手。” “她若动真格,你现在早没命了。” 本以为杰西是在包庇乔安,但杰西如此说道:“把你打成这样的是乔安,把你从死亡边缘救回的也是她。” “啥?” 杰西向我解释:“意识到你没有使用防御魔法受到自己的攻击,乔安在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检查你的身体情况。可能是你平时欠缺锻炼,在乔安的一击下你奄奄一息。发现情况不容乐观的乔安赶忙抱起你来到保健室恳求我把你救活。 “乔安是光魔法师,固有治愈魔法,我就让她协助我。我们对你进行紧急手术,替你重接断掉的肋骨,给你修复破损的内脏,那道疤就是闭合切口后留下的。如果不是乔安的机智果断和倾力相助,易佳和你大概去天国了。” 杰西,你可是治疗师,不能说这种忌讳的话啊。 “天国有什么好。在这里有善良和蔼的杰西夫人陪我,我才不会去那种地方。” 我的话把杰西逗乐。 “肚子饿了吗?” 我点头,问:“我昏迷多久?” 在我把头转向窗外时,杰西回答我:“一天。现在快九点,外面已然夜幕沉沉。” “光,抑制。” 杰西按住我的胸膛把我扶起。不可思议,我没感觉到疼痛。 “这是抑制疼痛的魔法,时间不长。你不用为疼痛累积担忧,没这回事。不过,毕竟你的内脏刚修复,消化东西会有不适感。放心,手术很成功,吃东西没问题。” 喝下砂锅中的粥,我尝到一种怪异的味道。 “不好喝?” 为不使杰西难过,我回答:“不是。就是,我没尝过这种味道的粥。” “里面有多种草药,还有魔法生物的产物加入。” “产物是指?” “叶子,果子,眼泪等。”还好不是污秽至极的东西。 我喝完粥,杰西又把手放在我身上,说:“光,促进。” “是帮助消化的魔法吗?” “是呀。” 我感慨:“光魔法连这种事都能做到啊。” “和暗黑魔法不同,圣光魔法既有治愈魔法,也有破坏魔法。纵观我们学院创办以来的历史,大部分能够使用圣光魔法的人是阶级七以上的魔法师。身为阶级六却掌握圣光魔法的人也有,听闻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今年的学生代表就是如此。但是,我不曾听说有阶级五就掌握圣光魔法的人。话又说回来,阶级虽然代表魔法师的实力,却不能以此一概而论。魔法世界中卧虎藏龙的魔法师不在少数。” 躺到床上,我向杰西致意:“谢谢您的砂锅粥。” “这粥是乔安做的。” “啥,”我惊起,幸好抑制疼痛的光魔法未失效,“你说这粥是母老虎做的?” 意识到自己失言,但覆水难收。 “母老虎?哈,你们学生好像都是这么称呼乔安的吧。虽然她的作风强硬,有时脾气也确实火爆了些,但她是位关心学生的好老师。” “就她还好老师?杰西,你不知道,实技课的时候她有多么霸道多么狠。我都投降了,她还不放过我,说什么外面的世界很残酷之类的话。就算你想把现实的残酷教授给学生了解,作为老师的你好好说嘛,动手动脚做什么。”疼痛复发,我不想再说。 “她的想法,也只有问她本人才能知晓喽。啊,你的守护者来了。” 我向门口望去,见梁凯荣满心欢喜来到我身边。 “梁哥,你真不够义气,现在才来看我。” “你们班的守护者一得到你濒危的消息就赶来看望你,但正好是我们快进行手术之时,我就把他撵到门外。看见你垂死,你们班的守护者都哭了。”杰西笑道。 “我,我才……” 梁凯荣有口难辩,只好转向我紧紧握住我的右手激动地说:“易佳和,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这个应该和我同龄的大男孩当真热泪盈眶,反倒把我弄得不好意思。 “梁哥,多谢你来看我,但杰西夫人在边上,多难为情啊。” 学院治疗师问我要不要继续在保健室休息。“你要回自己班级的寝室也行。可是,一旦你感觉到不适,便要立刻联系我。传音蝴蝶慢,你就用我的魂具联系我。” 说完,杰西给了我一根牙签。 “怎么用?” “紧急情况你折断它,我就知道你有需要,会马上赶去你所在的地点。” 魔法师的魂具匪夷所思。了解如何使用就好,关于杰西?塞隆的魂具我没有多问。 乐呵呵地趴到梁凯荣背上时,我想起一个问题:“杰西夫人,我的衣服哪去了?” “急救需要,乔安就把你的衣服扯破,丢掉了。” 我想象母老虎撕破我衣服的场景,不寒而栗。 把头靠在梁凯荣的肩上,让胸膛紧贴他的后背,我哼着小调享受着班级守护者的服务。 “易佳和同学,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这么开心?” “不要叫我易佳和同学,把‘同学’两字去掉直接称呼我名字。” “啊,好的,易佳和……” “梁哥,干脆你叫我易弟吧。” 梁凯荣尴尬地说道:“好歹我是你们的守护者,以兄弟相称,总归不好……” “我不介意你叫大家兄弟姐妹的。” “不,我的意思是……”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痛在身体,乐在心里。 其实,我不是梁凯荣的粉丝,只是个一厢情愿之人。迄今为止,我看过的梁凯荣出演的电视剧屈指可数,而他的歌,我只听过一首。 《星夜》,梁凯荣的成名之歌。要说为什么我只听过这首,那是因为这首歌是梁凯荣的开始——我想记住他的第一步——聆听《星夜》后,我再也没有听过梁凯荣的其它歌曲。 我自主接触梁凯荣是在他因忧郁症跳楼自杀后,于此前我和他仿佛就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只不过我记住了他的背影,而他前行远去不曾回头。 影视音乐、访谈微博、写真互动,我未深入他的私人生活。明星防隐私泄露,正好我对梁凯荣的私人生活一点兴趣也没有。他住哪里,他是否结婚,他有没有陋习,他被揭露什么丑闻,我都只是随意一瞥,能记住就了解一下,不能记住便抛诸脑后。 一个不是粉丝的人为何要对一位明星这么在意,帅颜是一方面,但更让我无法忘怀的,是《星夜》。 梁凯荣死后,有很多人为他惋惜。但是,一段时间里,和梁凯荣有关的流言蜚语满天飞,说他是为情自杀,说他是在楼顶自虐意外死,说他是作风不良被朋友推下仇杀死。 我很好奇,梁凯荣是怎么死的?这是八卦心,也是求知心。那么,如果得到真相我会大肆宣扬?不,我想要的只是真相。 第二年梁凯荣忌日,粉丝追念他。我没看梁凯荣生前的互动交流,也没看大家在梁凯荣个人页面上的留言,那没有意义。斯人已逝,再多叹息有何用。生如不能珍惜,待死后追念,枉然。 大家因伤感流泪,我因愤怒沉默。 我和梁凯荣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注定不会走到一起。我本不必为他心生任何情绪,但每当我听见《星夜》熟悉的旋律和梁凯荣真情的流露,怒火中烧。矛头指向梁凯荣身边的所有人,指向梁凯荣台下的所有人,指向最单纯最愚蠢的梁凯荣。 人生无来世。倘若有,当我们擦肩而过他呼唤我的名字之时,我会使尽全力给他一拳,然后把他拥入怀中,永远不分开。 “易佳和同……易佳和,你能别捏我脸了吗?” “叫我易弟。” “易弟,饶了我吧。” 我松手搂住梁凯荣的脖子。也许是错觉,当我贴紧梁凯荣的时候,我胸部传来的痛感会减轻。 魔法师的体味是自然元素的味道。梁凯荣是什么元素的魔法师? “你在做什么,好痒。”梁凯荣笑道。 “我在闻你的味道。” “啊?” “小次郎说,魔法师有各自独特的味道。查理的味道给我暖烘烘的感觉,毕竟他是火元素魔法师。我想知道梁哥是什么味道的。” 梁凯荣微微转头笑着问我:“我是什么味道的?” “也是暖烘烘的,可是和查理给我的感觉不同。查理有热血男儿特有的荷尔蒙爆发之感,可梁哥的味道,怎么说,似乎有点苦涩。” “苦涩?” “是啊。虽然你的味道让人感觉暖暖的,但那份苦涩却牵动人心使人不免伤感起来。” 梁凯荣哈哈大笑,说:“易弟,你到底是在闻味道还是在推测一个人的性格啊?” “我也不懂。不过,至少我明白,梁哥你会用火元素,对吧?” “没错,”梁凯荣毫不隐瞒,“我是阶级六的火元素魔法师。” 确定梁凯荣是和我一样元素的魔法师,我感觉自己离他的内心更近了。 “梁哥,乐乐能驾驭暴风,是风属性的魔法生物吧。你们会使用的元素魔法不同,平时能好好相处吗?” “你指的是魔法切磋?有时,与同伴分别发动不同的元素魔法反而能扭转战局。一位元素魔法师无法同时发动两种元素魔法,使用魔具另当别论。要想用两种不同的元素魔法同时攻击敌人,和同伴优势互补是个不错的方法。” 睡意来袭,我眯着眼继续问:“梁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梁凯荣沉默。 我歪头瞅梁凯荣,他面无表情,好像在发呆。 “喂,你有喜欢的人吗?”这次我在他耳边提高音量问道。 梁凯荣回过神:“啊,你在说什么?” 十之三寝室到达,我不再追问下去,但从梁凯荣的表情上我能看出,他仍然是个单身汉。 “又帅又温柔,竟然没有女的看上他,真是有眼无珠。”我在心中为梁凯荣抱不平。 开门的是亚历克斯。当看见我们两人,亚历克斯首先说了一句“守护者,你终于肯走客厅门了”,而后才慰问“易佳和,身体好点了吗”。 “谢谢关心。”不要纠结于守护者走哪里的问题啊,这么大个伤患在眼前你怎么不先关照一下。 十之三的七人都在客厅中。我问他们怎么都在客厅里不去寝室睡觉,几个男生异口同声说是在等我回来。 一股暖流泛起。为了不使自己的情感流露,我使劲捏一下守护者的脸克制自己的情绪。 萧辉仍然一脸忧郁,这样是不行的。所以,在梁凯荣把我放下时,我指名萧辉来扶我。 “对不起,易佳和。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身负重伤……” “你又不是‘对不起先生’,怎么和时间循环里的陈耀飞一个样。要是每个人都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这世界就太平了。” 或许是我的话语不直接,没能使萧辉振作起来,于是我直截了当地说:“这是我自找的,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要是我能使用达莱水晶,能够拥有强大的力量,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母老虎打残……”萧辉紧闭双眼握紧拳头自责。 “我又没被乔安打残……安心啦,纪律委员大人,你一定会强大起来的。毕竟,在你身边不是有这么多强大的小伙伴吗?” 随我一同望向寝室同学,萧辉的脸色放松下来。 “守护者,你怎么还不去教师寝室睡觉?”乔什的问题令我想起边上还站着一个大男孩。 梁凯荣露出虎牙回答:“今天我睡你们寝室啦。”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8章 促膝长谈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关闭电灯,点燃烛火,十人席地而坐。阳台开放,清风吹入,星夜皎月当空。 按理说来,卧室过道不足以让十人围成一个圈,尤其是其中带着一位背插白翅的魔法生物。提出这个问题后,梁凯荣运用土魔法轻松调整卧室空间,使我们能够舒适交谈。 “土魔法还能做到什么事?”我问。 “多咧。刚才那个是生活魔法,是阶级一的土魔法师都会施展的魔法。当然,一般说来这种移动墙面的魔法是要阶级高的魔法师才能使用,不过我们学院的领导人有设下辅助魔法,因此只要学会如何将魔法运用到生活中,凡魔法师皆能调整寝室空间。”乔什?沃克回答。 “另外,我们还能用魔法改变家具。比如说查理的木床,”铃木小次郎把手放在木方块上说道,“魂具在此,木床变形。” 查理的木床底下有了空档。 “随便拿查理的床做实验,没关系吗?” 查理回复:“我的床本来就是小次郎帮我做的。开学第一天因为亢奋得睡不着觉,我把自己的床铺烧了。” 小次郎苦笑,对我说:“没有魂具前,阶级低的我们需要咏诵文才能对寝室中的景物施展魔法,现在有了魂具就方便多了。” “阶级提升,魂具契合度上升,届时不用咏诵也能发动魔法。同年级有很多魔法师已经有这种能力。” 我问朴智宇:“你指的是皇家荣耀骑士圣殿的学生吗?” “他们一年级就已经将生活中要用到的魔法掌握得一清二楚,大多数三年级的学生已经能够减少咏诵文发动元素魔法。两个教育机构的强弱对比,差不多我们学院强大魔法师的人数就是他们骑士圣殿弱小魔法师的人数吧。” 梁凯荣拍拍朴智宇的肩膀说:“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可是朴智宇说的是事实。”乔什说。 靠在棉垫上的我举手发言:“我记得魔法咏诵课的老师是柯尔金?门捷列夫先生。魔法咏诵是怎么一回事啊?” “门捷列夫先生有言:魔法咏诵的实质是将自己的真情实意以灵魂呐喊的途径传达给大自然。” 我问小次郎:“什么意思?” “说白了就是真挚地赞颂自然。”亚历克斯说。 小次郎点头赞同:“我们元素魔法师所使用的元素魔法,其实质就是自然力量。个人能力越高,实力越强,其魔力就会越多,发动的魔法就越厉害。阶级低的魔法师与自然契合度不高,从大自然那里获得的力量也不会多。阶级高的魔法师逐渐融入自然,与自然合为一体即能随心所欲发动元素魔法。我们理想中的阶级十元素魔法师,想必就是与大自然母亲融合的至尊魔法师。” “为了弥补自身能力低下,我们魔法师的先人在各地魔法文明中搜集信息,最终发现一种能够让自然将力量赠予我们的方法,即魔法咏诵。” 小次郎接下朴智宇的话:“魔法咏诵课是我们在二年级修完的课程。由门捷列夫先生教授的魔法咏诵课指导我们如何去讴歌大自然。” “其实就是死记硬背那些先人尝试成功的咏诵文啦。”亚历克斯抠抠鼻孔。 看见黑人同学失礼举止却没有表现出嫌恶脸色的朴智宇说:“其实,我们自己也是可以创造咏诵文的。” “怎么做?” 朴智宇回答我:“尝试。把你能想到的词句咏诵,如果恰好是能诱发自然力量的话语,那么这便是能发动元素魔法的咏诵文。” “这,未免有些随便吧?” “魔法咏诵就是这样的东西啊。” 我向朴智宇问道:“有没有念一段咏诵文能发动两种元素魔法的情况?” “未曾出现。”朴智宇回答,众人颔首。 “谱写咏诵文困难重重,记忆咏诵文枯燥乏味。正因如此,大家都在期待三年级的魂具择选仪式。毕竟,只要有魂具,我们可以凭三言两语发动元素魔法,轻松方便,在实战中有重要意义。”小次郎开心地说。 “那,我没有魂具,是不是还得死记硬背咏诵文?” “你尝试使用魔具看。”小次郎提出建议。 “我不知道怎么用魔具啊。” 亚当取出一张封魔符不声不响递给我。这是没有圆圈的普通封魔符。 “佳和,你本就是阶级二的火元素魔法师,点燃火焰易如反掌。你试试使用这张封魔符吧。” 应小次郎的建议,我举起封魔符。萧辉突然扑过来夺去我手中的封魔符,也使我剧痛复发。 “易佳和,对不起!” 寝室中的人向我聚拢。尽管我挥手示意自己无碍,但梁凯荣仍然帮我做了检查。 “萧辉,你怎么糊里糊涂的。易佳和重伤没好,你这么扑到他身上……你的脑子被驴踢了吗?”平时对我满不在乎的亚历克斯此时竟然为我破口大骂萧辉。 两边都是我的同学,哪边我都于心不忍。 “亚历克斯,没事。”我急中生智找借口说道,“其实,我从失忆开始就忘记如何正常使用火元素魔法。因为发动魔法不慎,我差点烧到自己,是萧辉看见帮我逃过一劫。” 萧辉低头沉默。 “你,你为什么不早把这事告诉我们?”亚历克斯挠挠自己的脸颊转向萧辉,“辉,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萧辉抬头,我向他使眼色,他就配合我回复亚历克斯:“没……关系。” 卧室中的十人一言不发。 作为一名元素魔法师,既不能发动元素魔法又不会使用魔具,还没有独一无二的属于自己的魂具,我这魔法师生涯一下就到头了。 “等会……”我灵光一闪转向乐乐,“虽然我不能用魔法,但我可以让魔法生物帮我作战啊。” “你是想用魂缚令还是魂缚咒?”亚当面无表情问我。 “我想和魔法生物签订灵魂契约。” 众人哑然,忽而几位男生捧腹大笑。 “易佳和,你这目标的难度比重新学会魔法和魔具的使用可要高上几个层次啊。” “我明白和魔法生物签订灵魂契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我们这里不是有一位完成高层次目标的人在吗?有志者事竟成。”我回复亚历克斯。 “守护者,你是怎么收服乐乐的?” “怎么收服的……”梁凯荣不好意思地对小次郎说,“严格说来,不是我收服乐乐,而是乐乐跟了我……” 八人不约而同朝星级五的极乐鸟看去。 “他抓住你什么把柄?”亚历克斯问。 “威逼利诱?”朴智宇问。 “圈套?”小次郎问。 “极乐果的诱惑?”乔什凝视。 “大概是,心甘情愿。” 我们一同转向亚当,然后齐刷刷重新聚焦于乐乐身上,期待他满足我们的好奇心。 “心甘情愿。” 众人哑然,忽而乔什高呼一声:“为什么啊?” “不科学,”朴智宇咬住自己手指甲冥思苦想,“哪有魔法生物会心甘情愿和我们守护者定下灵魂契约……” “朴智宇同学,你这么说我好伤心……” “我们的守护者一没能力二没魅力,只是一个长相稍微好看点的小白脸。这样的守护者为什么会被星级四的极乐鸟看中?” 亚历克斯的心声表露令梁凯荣目瞪口呆。 “果然是极乐果的诱惑,对吧?”着魔的乔什爬到乐乐前面两眼放光。 “原因很简单,只是我心甘情愿而已。” 听见这句话,寝室同学住口,而梁凯荣像是吃到蜜饯一样露出虎牙甜甜地微笑。 “我就说是乐乐跟从我的吧。其实我挺有魅力的,称呼我为帅哥也不为过吧。”在梁凯荣的开朗笑声中,几个男生垂头丧气。 “签订灵魂契约需要魔法生物主动提出要求。乐乐,有没有哪种魔法生物比较好交流的?” “怎么可能有比较好交流的魔法生物啊。我们班的守护兽是万里挑一的魔法生物,也只有单纯的他才会上了我们守护者的圈套。”亚历克斯插嘴。 “没错,”朴智宇接话,“强大的魔法生物是不会与魔法师签订灵魂契约的。” “像九色鹿这样星级一的魔法生物呢?”我问。 “笨蛋,且不说它们未必会懂如何与魔法师建立联系,就算你收服它们,最后它们也会成为其他魔法师的手下亡魂。弱小的魔法生物是没有作为魔法师使魔的资格的。” 我要亚历克斯不要说得这么绝,毕竟我们中间可是有一位魔法生物在。 “不用顾忌我。亚历克斯?金说得没错,弱小的魔法生物只会沦为强大者的饵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类所说的自然法则,同样适用于我们魔法生物的世界。” “乐乐,我可以找你的同伴做我的使魔吗?” “抱歉,我在很久以前就脱离族群了。” 我能从乐乐的微笑中感受到孤独者的寂寞——貌似不是这么回事,乐乐浮现于脸上的是不掺杂悲伤之类负面感情的真切笑意。 “那,乐乐你有认识的魔法生物能够作为我的使魔吗?” “嗯,”乐乐双手交叉回答我,“不悲山中有位隐世老翁……” “没可能,”梁凯荣打断乐乐说,“他怎么可能会成为我们魔法师的使魔。” “但是老翁的心思难以捉摸,或许他愿意成为这位没有魂具魔法师的契约者也说不定。” 我举手提问:“打扰一下,隐世老翁是?” “不悲山中唯一星级六的魔法生物。究竟他是不是星级六也无法判定,至少从上次魔法师与他接触的记录中所知如此。”亚当回答。 梁凯荣补充:“隐世老翁是类人的魔法生物,戴斗笠披蓑衣喜好湖边垂钓。” “不过老翁从没钓到鱼,因为他的鱼钩不是弯的,也不放饵。” 我笑着对乐乐说:“那不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嘛。” “没有与魔法师签订灵魂契约的隐世老翁能够同时使用两种元素魔法……” “等下,魔法生物能够同时使用不同的元素魔法吗?” “对,魔法生物都可以同时发动不同的元素魔法。大部分的魔法生物只能用一种,也有能用多种元素魔法的魔法生物存在。” 我对梁凯荣说:“这样对人类太不公平了吧。” “魔法生物可是直接从自然界中诞生,几乎可以说是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存在。”朴智宇说。 “人类的恶念招致自然的怨恨,我们魔法师能像现在这般使用元素魔法,是自然不计前嫌。”亚历克斯说。 “所以,我们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能力,利用元素魔法造福魔法界和自然界,维持两个世界的平衡。”小次郎信心十足。 “如你们所说,要想找隐世老翁成为我的使魔,得顺其自然。不悲山或者布莱克森林中有星级高性格又好的魔法生物吗?” “清闲铃铛如何?”小次郎问朴智宇。 “那个能用吗?”朴智宇反问。 “寒冰狼很帅。”乔什对亚历克斯说。 “那个在极地,而且脾气暴躁,易佳和早晚会被它吃了。” “格斗小子。”查理开口。 众人朝查理看了一眼,见他双手抱拳咧嘴一笑。 “开心鬼怎样?”乔什问。 “论星级不高,脾气并不坏,做战斗使魔足够,但太调皮,不听命令。”朴智宇说。 在大家为我讨论而一筹莫展的时候,萧辉欲言又止。 “辉,你有主意?”我问。 “既然从星级和性格两方面入手困难,不如,我们可以找和易佳和的自然元素相同的魔法生物。元素鸟或者元素犬的话,即便易佳和不使用火魔法,也能利用火魔法抵御敌人……” 朴智宇拍手:“这个主意相当不错。” “萧辉,没想到你挺厉害的嘛。”梁凯荣的夸奖令萧辉不由脸红。 “有谁能为我说明一下这两种魔法生物?” 亚当开口:“元素鸟,星级三,栖息于布莱克森林第十区,是无法高空飞行的魔法生物。元素鸟是魔法师常用的使魔。只要合理沟通,元素鸟愿意为魔法师服务,有的甚至会为魔法师服务一生一世。元素鸟的元素魔法会随着与魔法师主人的羁绊度提升发生改变,由随机发动不同元素的魔法转为发动和主人基本元素相同的魔法,而且其魔力会有所加强。” “那么元素犬呢?” “元素犬和元素鸟都是星级三的魔法生物,只是前者在深山中,没元素鸟好找。”朴智宇回答。 “相比鸟,我还是比较喜欢犬,因为狗总要忠心点,不会突然袭击我。” “元素鸟其实也是很忠心的。我有听说,一只元素鸟在其主人病危而解放它后,仍然陪伴主人,直到主人入土,直到它自己的生命结束。”小次郎对我说。 “魔法生物也是有心的。有时候,比起邪恶的魔法师,魔法生物更有人性。” 梁凯荣说完,我望一眼乐乐。白发极乐鸟发现我的视线,朝我微微一笑。 “梁哥,你可以把乐乐让给我吗?” “哎?” “你看,乐乐长得英俊潇洒,既然能被格斗狂……格斗爱好者的查理称作师傅,还能驾驭暴风,想必实力超群。这样的乐乐,你却把他圈养在乐园中,大材小用了。” “我倒是没意见。”乐乐说。 梁凯荣垂头丧气,看得班里的大家偷笑起来。 “好了,梁哥,我不和你开玩笑。一旦签订灵魂契约,魔法生物是不能离开魔法师的,我知道。”我对抬头的梁凯荣说,“所以,我才殷切地盼望得到一个只属于自己、能够爱我一生一世的魔法生物。” “一定会有的,”梁凯荣一本正经地说,“易佳和,你一定能够找到一位命中注定的女子。” 虽然我感谢梁凯荣的祝福,但我们在说魔法生物啊。我又不是要和魔法生物结婚。 “咦,你们的魂具在哪里?” 我现在才发现,除了萧辉和小次郎,其他人的魂具都不见了。 “当然是收起来了。”乔什得意洋洋。 “易佳和,没有与你说这件事是我们的不对,”朴智宇向我解释,“在得到魂具后,我们有登录过各自的魂具信息,以此才能通过魂具正式进行诸如金钱交易等等的活动。在这当中有个项目叫魂具召唤系统,是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的技术,能够使魔法师随时随地从一个特殊的空间中提取魂具。” 朴智宇向上摊开手掌,然后他一握,水杯就凭空出现在他手里。 “提取方法是魔法师与魂具的连结,感觉上如同在空荡荡唯余一物的地方找到那件东西,换言之连结并不困难。” “原来如此,”我称赞道,“布鲁?伊凡诺夫先生不愧是魔法界的天才发明家。” “实际上,”小次郎说,“这项技术并非几百年前出现,而是去年出现的。” “哎?” “由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今年的学生代表发明的魂具召唤系统,被誉为现代魔法界的奇迹之一,现世之时造成前所未有的轰动。” 亚当的手套突然就出现在他的手中。一秒后,亚当的手套又凭空消失。 “等一会儿,我听杰西夫人说过,他们今年的学生代表是阶级六。能做出这种系统的,少说也得阶级八吧?” “然而,事实是阶级六的魔法科技师在十五岁那年便创造了举世闻名的技术。” 我对朴智宇的话感到惊讶不已:“我们同年级的人当中,还有这么强的人在?” 不论在哪个世界,十五岁缔造世界奇迹的人,都会是名留青史的伟人。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学生代表,到底是谁? “易佳和,你一定想知道发明家的真名。抱歉,我们也不知道。”亚历克斯摊手说。 “怎么,对方的姓名没有公布?” “没有,”朴智宇说,“研究院对发明家的身份保密,只有研究院的学生才知道。” “没人去问?” “别说问了,我们学院和他们学院几乎是水火不容的地步。”亚历克斯说。 小次郎改变坐姿像我们一样盘腿而坐说道:“一学年的中期,我们有三强争霸赛。在这之前,也就是半个学年的中期,瑞德元素魔法学院和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会进行魔法切磋。我们使用元素魔法,他们使用魔法科技,双方一决雌雄,结果总是不相上下。不过,近两年输的都是我们学院,因此今年学生们誓言一定拿下两院联谊赛的冠军。” 勇气可嘉,但你们了解联谊赛的主旨吗? “你们放心用不明人士发明的技术吗?”想到要把自己重要的魂具暂时放在由他人创造的异空间中,我就忐忑不安,尽管我没有魂具。 “起初我们是不乐意的,但这项技术实在方便。是否使用这项技术是自愿的,中途也可以随便退出,但再次申请使用有限制。经过一年的实践检验,学院的同学老师连同魔法界的皇室都认可了这项技术的安全性和实用性。这一年以来,学长们不曾说过魂具召唤系统有何不足之处。魔法界渐渐忘记魂具召唤系统是多么伟大的发明,把它当作和日常生活用品差不多的东西用。” 小次郎说的未必是事实,谁知道高层有没有暗箱操作。 “说起魂具,我问你们一个事:你们的招式名是魂具出现之时就在脑海中出现的吗?” “招式名?那是我们瞎想的。”亚历克斯说。 “魂具如何使用、它能做什么倒是在我们脑海中就这么出现的信息,但招式名,是我们随意起的。”朴智宇不好意思地一笑。 “这么说来,‘无限洪流’和‘不动之地’都是……” 几个男生傻笑着低下头。 “要不,你帮我们的招式取名?” “啥,”我向朴智宇确认,“要我来帮你们取名?” “好主意,”似乎打了一会儿瞌睡的乔什兴奋地说,“就由易佳和为我们的招式取名。反正你没有魂具,不如成为我们魂具招式的起名师吧。” 不满,但我还是如此说道:“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就起个名。如果你们不喜欢可以随时提出……” “没关系,本来大家就是随意取的。”朴智宇笑道。 朴智宇的魂具是水杯,能从中放出大量水。我为之取名“翻江倒海”。 “我觉得‘无限洪流’霸气点……不,还是‘翻江倒海’吧。”小纠结后,朴智宇接受我起的招式名。 乔什?沃克的魂具是旗,插入地面在一定范围内能禁止魔法发动。我为之取名“封魔阵”。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乔什思考。 亚历克斯?金的魂具是双节棍,击打地面能轰出雷电,不知砸在人身上会怎样。我为之取名“雷震八方”。 “威震八方,这个好。”他听错了,还装着有双节棍的样子怪叫几声。 铃木小次郎的魂具是樱花种,种子落地化作樱花烂漫使人身中幻术。不动,即为“樱花烂漫”。 “谢谢佳和。”小次郎,这名字是你自己取的啊。 查理的魂具是拳击手套,似乎是能燃烧然后将火焰击打出去的魂具。这招对于火魔法师来说应该很常见的吧,取名反而困难。要不把我的“灵魂烈焰熊熊燃烧”给他?几番思虑,我为之取名“爆裂拳击”。 亚当?桑斯特的魂具是手套,能加强他的魔力,让他更轻松地操控金属。哎,这该怎么取名? “我的招式名,贤者之心。”亚当淡然地说。 我没有魂具,萧辉无法使用达莱水晶,我们两个就免了。 本想询问梁凯荣他的魂具是什么,没想到梁凯荣和查理坐在地上睡着了。这场小小的交谈会由梁凯荣开展,也在举办人的鼾声中落下帷幕。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9章 魔法生物课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我为什么会孤身一人在布莱克森林中?我的眼前为什么会有一群星级三的暗影蛙人将我团团围住?我的手上为什么会持有方东燕院长的魔杖?当暗影蛙人向我袭来,为什么无法使用元素魔法的我却挥动魔杖击退数只魔法生物?好吧,后面那个是后话,而前面的问题请听我道来。 早晨,没头没脑猛起来的我因剧痛复发倾斜身子不慎落床,压到梁凯荣身上,把他惊醒。痛得不想挪动,我躺在他边上让他用抑制疼痛的光魔法为我抵挡一阵。 “还好我在你床边,不然你掉下来就惨了。” 成为我肉垫的梁凯荣昨天说要在我床边入眠,担心我会半夜休克。我说他小题大做,他说防范于未然。 抑制疼痛后,我捂住胸膛起身,梁凯荣这么说:“你要不再躺会,休息一下。” 梁凯荣的建议不错。考虑到魔法的效用会消失,我便躺回到他边上尝试以时间减缓疼痛,一不小心压住他胳膊。 “易佳和……易弟,我是说,你可以睡到你自己的床上。” “哦。” 我刚想起身就被梁凯荣伸手阻止:“不,你就这样躺着吧。动来动去不利于创伤恢复。” 世上天然的取暖炉大概就是活人,既便利又不花钱,还环保,只是温度不高。如果我转个身和梁凯荣面对面,就能以最大面积取暖。不行,虽然很想这么做,一旦转身,全体梁凯荣的粉丝会把我抽筋扒皮。我还得留着小命娶媳妇。 痛感再现,我靠向梁凯荣紧贴他的身体。温暖会予人痛觉减轻的错觉,但我深知滋生罪恶的同样是温暖。 有些人在温暖的环境中会昏昏欲睡,比如说我。迷迷糊糊,我又睡着,等醒来时,梁凯荣不在寝室。 “他要去准备今天的课程——我们学院的老师很忙的。”亚历克斯说。 在我的世界里,学生比老师更忙;在魔法世界里,老师比学生更忙。当然,话不能说死,不过宜相二中确实如此。老师用二十分钟吃饭,而学生用五分钟吃完饭,剩下的时间得做习题,不然一门一作业六门六作业下来,精疲力竭。 顾及我的情况,今天的早餐由亚当带到寝室中。吃着早餐,我询问大家今天的课程。 “周二上午是魔法生物课和魔法咏诵课,下午是元素操控课和药剂课。魔法生物课和魔法历史课同时开课,魔法咏诵课和黑魔法课同时开课。” 避免自己不了解课程麻烦同学,我向回答我的朴智宇请求:“智宇,能给我一份课程表吗?” “没这东西。” 我愕然,再问:“那你怎么知道要上什么课?” “客厅门上有。” 坐在沙发上的我望向客厅门,真有。 “什么时候出现的?” “早上会有。这也是生活魔法的一种。”朴智宇说完递给我一个面包问我要不要。 我接过面包咬上一口,目光始终在客厅门上。 “客厅门上的会消失,但在学院信息牌或者公告栏上的课程安排不会消失,直到一天结束后会有老师更新。” 怪不得老师忙,每天更换课程能不忙吗。 “等下,学院课程只有这么几个,老师也不过这么几位,三个年级的学生怎么可能塞得下?” “你是说老师少学生多,老师会应付不过来?” 我回复朴智宇:“是呀。想来奇怪,为什么昨天的体育课和实技课加起来不到九十人。假设一个年级有五百人,学院有一千五百名学生,而课程有十个,平均一百五十人,这样一算总的上课人数还是不对吧。” “我们学院才不止一千五百名学生,有两千名左右。”乔什喝口牛奶。 “如此一来,老师不更加忙不过来?” “实际上,每门课学生的人数往往不会超百。” 我对朴智宇说:“不对劲,多出来的学生哪去了?” “寝室里休息,乐园中训练,接受任务,帮学院的后勤人员做事……” “可是,”我对亚当说,“大家不怕学分不够无法毕业?” “总能毕业的,”小次郎说道,“佳和你杞人忧天,学院的考核比你想得要简单多。” “天,这根本不是高中。不,连大学也没这么轻松的。” “高中,大学?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时间差不多,我们得去上第一节课。我要去史密斯先生那里上魔法历史课,再了解一下达莱水晶的知识。萧辉,一起去吗?”朴智宇向萧辉提出邀请。 “我,和易佳和一起。” “这样也好,你和他在一起也能照顾他。有事就联系我。”先吃好早餐的朴智宇拿起一本厚书离开寝室。 我发现魔法学院的教材似乎都挺厚。 “我和小次郎去接任务。下下周要进阶考试,我们得攒钱屯点魔具。”听见亚历克斯的话,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但我没看清。 “查理人呢?”我问亚当。 “乐园。”不再说话的亚当离开寝室。 客厅中只剩我、乔什和萧辉。乔什本就要上魔法生物课,而萧辉多半是在我身边监督我。不过我相信,他始终是为了我好。 魔法生物课的授课老师为瑞德元素魔法学院院长方东燕女士。貌美如花的方东燕在这个世界的年龄我不得而知。从外表来看,她大概三十岁不到。不过我印象中的方东燕有不老容颜,哪张照片里看都魅力四射。 和梁凯荣不同,我听过方东燕很多歌,也看过她出演的不少电影。若非命运弄人,方东燕仍会在舞台上引吭高歌、仍会在银幕上感天动地。或许待我娶亲生子,她早已儿孙满堂。那时,我会对自己的子女说,你们所看见的影后,是爸爸心目中钦慕的长辈。 方东燕病逝,我的愿望也不曾实现。 “魔法生物课的上课场地多数在学院之外。”萧辉跟在我旁边向我说明,“我们学院中也有魔法生物——我说的不是乐园中的魔法生物——你会在不经意间看见矮小的精灵或者奇形怪状的植物,它们都是在学院中为我们服务的魔法生物。” “多数是星级一,其中也有星级二。星级越高的魔法生物往往越难沟通,不愿来到我们学院中生活,有时甚至不明分说就向我们发动攻击。” 萧辉接下乔什的话:“但是,大部分魔法生物只要你不去故意触犯它们,它们是不会来袭击你的。” “主动来攻击你的魔法生物要不就是受到什么刺激,要不就是本性邪恶。如果有被魔法师控制的魔法生物疯狂地攻击你,那时你必须做出反击,哪怕是消灭它。” “总觉得,很可怜呢。” 萧辉抿嘴,说道:“怀有仁慈之心是好事,但我们这些阶级低的魔法师无力解救它们。为不使它们伤害我们,也为了帮它们脱离苦海,我们唯有消灭它们。这是很残酷的,可也是很现实的。” “易佳和,你知道魂缚咒吧?相比魂缚令,魂缚咒是种歹毒的魔具。嗯,说歹毒没错。但是,既然有这种魔具存在,就有使用这种魔具的魔法师存在。毕竟星级高的魔法生物一个难求,谁见谁想要。于是,魔法师把捕获的它们牢牢锁在自己身边,让它们为自己服务。” 气氛凝重。三人不语前行,来到一扇大门前。 “萧辉,易佳和,你们也来上魔法生物课?”后面的家伙重重拍我一下,把我搞得差点旧疾复发。 “三班的混蛋!”乔什怒视马超却不敢上前。 “喂,我只是拍你一下,你不用咳得这么厉害吧?”马超无视乔什。 萧辉搀扶我对马超说道:“易佳和有重伤,需要恢复,被你这么一拍他会散架的。” “散架有点过了,”我挺直腰背尽量用冷漠的口吻对马超说,“医药费。” “不会吧你,只是被夜鬼甩飞,至于嘛。还医疗费……” “他是被母老虎攻击才这样的。”乔什压低声音。 马超震惊,突然抱住我仔细检查我有没有事。 “放开啦。”在马超拉起我的衣服看见我身上的淤青后,我用力推开他。 “我的天,这么严重还没死?” “乌鸦嘴。快给我医疗费。” 马超脸色难看:“你,你要多少?” “一百索克币。” “什么?”陈耀飞要是看见马超这个模样会笑死。 “我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出来,你却还要我回去。怎么,不愿意?” “不是,我说,你一个受重伤的人干吗来上魔法生物课啊。” 我一时有口难辩。 “因为萧辉是个热爱学习的魔法师。”乔什似乎想以推波助澜的方式为自己争口气。 “一句话,给不给?” “倒了八辈子霉。”马超摸摸自己的口袋,拿出一沓封魔符对我说,“我身上就这东西了。” “你没其它魔具?” “我得存着进阶考试用啊。” 本来想借机让马超还了他欠萧辉的一百元索克币,如今只能再多等段时间。 收下马超的封魔符,我转交萧辉。 “不,这是马超给你的,我不能要。” “你就当这是马超欠你的索克币,收下吧。” 马超凑过来问:“那我下次可以还少点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三班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乔什,你貌似没资格说别人吧。 打开大门,我们进入宽阔的教室中。方东燕的课人满为患,粗粗一数大概与之前我们两节课联合起来的人数一样多。 我们关上门,恰好上课铃声响起。教室里只剩两个座位,其中一个自然是我坐,而另一个成了马超和乔什明争暗斗的胜利品。 “正在推挤的两位同学?” 方东燕高呼,吓得马超和乔什笔直站立一动不动。 “我的人气挺高的嘛。各位,请允许我发动魔法调整你们的座位。” 方东燕优雅地举起魔杖轻轻一挥,一张张椅子结合成为长椅。 “好了,”方东燕微笑,“三位同学,这下你们就可以并肩而坐。” 两人羞愧地低下头跟着萧辉坐下。 “今天我们要学习的内容是星级二的魔法生物,迷醉花。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来复习一下星级一的魔法生物,毛毛球球。后面坐着的易佳和同学,你还记得毛毛球球的知识吗?” 一上来就叫我,东燕姐,你太看得起我了吧。 “啊,你不必站起,坐着回答就好。” 毛毛球球,什么东西? “给你。”马超把手伸过来。 “毛球?” 一颗白绒绒的毛球从马超手中滚落。情不自禁,我伸出一根手指想去戳戳它。 突然,萧辉抓住我的手吓我一跳。 “不要用手指戳毛毛球球,它们会生气的。” “易佳和同学?” “是,”我惊慌失措,看见眼前的毛球立刻抓住把它举起回应,“毛毛球球。” 众人纷纷转向我,场面极度尴尬。 “没错,那就是星级一的魔法生物,毛毛球球。毛毛球球是木属性的魔法生物,喜欢人类把它握在手心里的感觉,却十分讨厌人类用手指戳它。毛毛球球是十分黏人的生物,一旦它喜欢上你的手,它就会跟着你不走,只是希望你能把它握在手心永远不放开。谨记,你不能捏得太紧,否则毛毛球球会生气,比你戳它的后果更严重。” “那,我怎么摆脱它?”我有点怕了。 “两个方法。莉莉丝同学,请你回答一下。” “是,方女士。” 我们班的雀斑女孩站起望向我说道:“如果你只是想休息一会儿,你可以直接把毛毛球球放下,它们会等着你再握住它们。如果你是想摆脱它们,你可以把它们让给下一人。” 怎么感觉像连锁信……让给下一人? 转向马超,他竟然扭头吹起口哨。 “死马超。” “不要这么看我啊。要摆脱毛毛球球还有一种办法……” “或者,”莉莉丝说道,“你可以亲吻毛毛球球。对它们来说,这是一种离别礼仪。” 我摊开手把毛毛球球靠过来。软软的白球动了,还露出两只小小的眼睛,好萌。 “呜……”发出声音来了,好像在说“请不要抛弃我”。 揪心,无法行动。 “看你不喜欢的样子,让给我吧。”下面一排的女生向我伸手。 “你会拿它怎么样?” “玩一会儿,放生。” 我犹豫不决,最后闭上眼睛亲吻毛毛球球。 “嗯,好香?” “啾。” 毛毛球球十分开心,从我手上跳下,一蹦一跳去往方东燕所在处。 “小家伙,来吧。”方东燕把白球放在手心。 “毛毛球球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能提神醒脑。这种香味和薰衣草的香味相似,并且我们可以用这种味道吸引毛毛球球。” 在方东燕手心的白球好像很开心。 “对于这些小家伙来说,离别并非伤感的。因为它们知道,有聚有合,所以它们在和主人分别时会为盼望能够再度与主人相会而欣悦。” “东燕……女士,那个,毛毛球球能做使魔吗?” 我的问题引发周围学生的嗤笑。 “直白地说,不可以。毛毛球球不是强大的魔法生物,无法升星,不能协助魔法师战斗。” 我有些失落。 “好了,毛毛球球的复习就到这里。接下来,我们去布莱克森林学习迷醉花。” 方东燕举起魔杖,对准空无一物的讲台念“木成门”,讲台变形。 “各位,请上前来。” 大家起身走到方东燕前方。 “我想,你们中的一些人一定已经从《魔法生物图鉴(上册)》中了解到迷醉花的知识。作为星级二木属性的魔法生物,迷醉花会在受到惊吓时喷发使人身陷幻境的花粉,若吸入过多则会致人昏迷。有谁知道,从迷醉花花粉所导致的幻境中清醒过来的方法吗?” “用水泼,用火烤。”马超发言。 方东燕的笑容消失。我好像有方东燕摆出阴沉脸的照片。板着脸的方东燕也好美。 看见方东燕的表情,马超立刻改口:“轻度的话催醒即可,重度的话需要使用光魔法治愈或者用火魔法使中招者体温上升便能减轻迷醉花花粉的影响。气味恶臭的东西或者味道苦涩的食物也有减轻花粉影响的作用。” “迷醉花的花粉会致人死亡吗?”我问。 “目前没有这样的案例。” “马超同学回答得不错。关于迷醉花还要补充一点:迷醉花本身可入药,但由于迷醉花是活的魔法生物,而其死体没有入药价值,因此魔法师常向迷醉花索要花瓣。” “迷醉花,可以说话?” “是。在迷醉花需要的时候为它浇水,给它温暖,它会在高兴的时候赠予你花瓣。这花瓣虽然没有迷醉花本身的入药价值大,但也是珍贵的药材。所以说,未必非要剥夺生命才能获得什么,帮助生命同样能够获得什么。接下来,光,接纳。直达,布莱克森林安全区连接点二。” 木门启,后方是记忆中的布莱克森林。 方东燕踏入门中,示意我们尾随。遵循先来后到原则,我和萧辉他们最后入。 教室中的人数越来越少,最后剩下我们四人。马超和乔什先入,萧辉搀扶我站于木门前。就在我们踏向木门的一刹那,什么东西从门那边飞来砸到我头上。 “痛……魔杖?” 萧辉捡起魔杖递给我看,我举起确认这是方东燕的魔杖。 “为什么院长的魔杖——易佳和!” 听到萧辉的呼叫我迅速转身,只见什么东西拖住萧辉扬长而去。 情急之下我匆忙踏入门中,直到我抵达门那边我才发现,这里不是刚才的布莱克森林。 回首,直达门消失。 阴森的布莱克森林中十分潮湿,还有雾气缥缈。 “咕呱,咕呱……”四周传来毛骨悚然的声音。我能看见雾气中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 声音越来越近,我察觉,有什么在我身后。 转身,一个蛙头的人形怪物举着一根尖木棒“咕呱”地叫着。 后退,我想逃离。可是,本以为身后空无一物,但当我转头,一群蛙头人歪着脑袋盯着我。 “要命……” 手中的魔杖似乎动了一下。我举起魔杖,看着它带动我的手左右摇晃。然后,魔杖指地,一根土柱冒出。 蛙头人惊吓,一跳后退老远,随即拿起木棒对准我。 “易佳和。”竖起的不再是土柱,是泥土制的方东燕。 “易佳和,对方是星级三水属性的暗影蛙人,怕光——使用火元素魔法抵御它们。” “那个,”我暂且不管方东燕是怎么和我说话的,“方院长,我忘记怎么发动元素魔法了。” “我有耳闻,但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暗影蛙人对你横起武器,证明它们已经将你视作敌人。” 我傻了:“出根土柱就把我当作敌人,它们胆子太小了。” 泥人摇头:“恐怕布莱克森林里的魔法生物受到某人的唆使才会对你们产生敌意。” “对了,萧辉被一个东西抓走了!” “我知道,你冷静。我们施在你们身上的保护咒未破,说明萧辉平安无事。当务之急是击退你周围的敌人。” “怎么做?”我问。 “使用我的魂具。” “魔杖?可我,不会啊……” “没关系,魔杖我来操控,你只要发动魔法就行。” 暗影蛙人向我逼近,我急了:“东燕,这是你的魂具不是我的魂具,何况……” “在我控制下,我的魂具能为任何人所用,你只要把它当作你的魂具发动魔法。阶级二的火魔法师易佳和,时不我待。信任自己,引发你的自然力量,爆发你的灵魂之力。” 约定不能破,魔法须发动。如果我以前真是魔法世界的一员,如果我真的在出生之时就与自然缔结灵魂契约,我就一定能够发动元素魔法。 挥动魔杖,恍如神谕降临,我的脑海中浮现八个字:“自然元素融会贯通。”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70章 暗影蛙人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魔杖挥动,尖端既无火焰亦无闪光,暗影蛙人却受到无形的风压攻击,尽数倒地。 前方受挫,后方静观其变。约莫五秒,三只蛙人举棒刺来。我如法炮制,然而魔法发动失败,我只得全力躲避要命的攻击。 “再来一次。” 挥动魔杖,我念“自然元素融会贯通”,可此次没了方才的感觉,而事实也如之前一样,魔法发动再度失败。 “院长,这怎么回事?莫非是我太弱无法连续发动魔法?” “不是。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没办法,先逃出包围圈。举起魔杖对准土人,然后咏诵‘土,你为坚实的后盾,亦为猛烈的武器。守护我们的土,化作万千碎石,成为我们披荆斩棘之力’。” 咏诵完毕,土柱炸裂,碎土落地。 “再咏诵‘呼啸猛烈之风,以无形的身姿驰骋大地,卷起惊涛骇浪,助我一臂之力’。” 大风卷起碎土袭向暗影蛙人。 “院长,为什么不直接用风魔法攻击暗影蛙人,为什么我要分两次发动魔法?” “这次发动魔法的是我,不是你。魔杖于你手中,我的咏诵无用,何况现在我只是以自己的意志连接着魔杖,魔力不足。趁此时机,脱逃。” 我立刻跑向突破口,但起身的暗影蛙人跳来阻挡我前行。 闭眼尝试回忆起刚才的感觉,我在黑暗中捕捉到什么:“风。” 身体失去平衡,在狂风吹拂下的我飞入半空,被布莱克森林的树枝碰撞,而后重重摔倒在地。 旧伤未好新伤再起,不幸中的大幸是我没有摔残,而且我似乎脱离了暗影蛙人的包围——才怪。几只暗影蛙人向我跑来,速度惊人。青蛙该是一蹦一跳的,凭什么跑那么快。 我手脚并用爬起,捂住胸口逃离,但我们之间的速度有天壤之别。 “土。” 找到感觉呼喊,数根土柱拔地而起凑巧将跃向我的蛙人挡住。 在疼痛越发剧烈的情况下,我大口喘气寻找栖身之处。谁知,一只暗影蛙人突然从树上跳落朝我一踢。 怀疑自己的骨头又裂开,我撑起身子眼巴巴看着暗影蛙人又一次将我重重包围。 “易佳和,发动刚才的魔法!”这次是魔杖在说话。事发突然,我吓得扔起魔杖,在意识到魔杖不能丢后匆匆忙忙接住它。 “风。”无事发生。 “土。”我有些绝望。 “东燕姐,我能和它们交涉吗?”欲哭无泪。 “没可能了。”冷血的魔杖。 “那我不就完蛋了?” “坚持住,再过两分钟,我派出的援兵就会抵达你所在的地方。” “什么?院长,告诉我怎么做?”魔杖不再发声。 “咕呱……”踢我的暗影蛙人离我只有一米。 “咕,咕呱……”你们可以把我当成你们的同伴吗? 暗影蛙人迟疑,我便露出笑容大声叫“咕呱”。 一根尖棒飞来稳稳插在我边上。再靠右五分米,我的手就会废了。 “咕呱——”明显是对敌的叫声。 我躲开一刺,拔起边上的木棒对准眼前的暗影蛙人。突然我想到看见这样的动作,它们大概会完全把我当作敌人,接下来就会拿起尖棒朝我刺来,我就会万箭穿心,成马蜂窝。放下木棒投降,怕是回天乏术,唯有舍命一搏。 把魔杖插在裤裆里,我双手握紧木棒以此更好操控木棒。 “一命抵一命。”可当我想起对方是一个魔法生物,我就觉得自己死得不值。最惨的是,我死后,它们不会吃了我,连骨头也不剩? 在我想入非非之时,我没注意到周围的暗影蛙人收起木棒,直到我眼前的暗影蛙人高喊一声“咕呱”,我才发现它们似乎不再对我抱有敌意。 慢慢地收起木棒,我学它们的样把木棒插在地上。 “咕呱。”它们叫。 “咕,咕呱。”我也叫。 “咕呱……”它们连声叫。 “干吗?”我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 曾经我在电视上看过丛林中有一些部落会进行某些仪式,其中有种战斗仪式貌似就是众人围成一个圈,然后两名勇者在圈内决斗。如今,望着周围的暗影蛙人一边叫一边用木棒敲打地面,望着眼前的暗影蛙人像个猩猩一样边绕着我走边向它的族人展示自己实力强悍,我就将此事和战斗仪式的事联系在一起。 “咕呱。”对手站定,竖起木棒紧盯我不放。 怎么办呢?逃是不行了,对决我没多少把握能胜利。时间还有一分半,只要撑过去,方东燕院长说的援兵就会赶到。我只要硬撑…… “咕呱。”众蛙举起木棒对准我,看来我别无选择。 暗影蛙人的战斗仪式应该是两位勇者相互决斗,而且是生死对决。这点从我模仿对面的暗影蛙人并在它的示意下把木棒举起碰撞可周围的蛙人仍然没有把尖棒放下的情形中可以看出。 尽管不喜欢这种魔法生物,但想到在我眼前的也是一条生命,何况它们的战斗仪式这么庄严隆重令我肃然起敬,我就不想抱着杀死敌人的决心消灭它。转念一想,这种战斗仪式对方一定举行过多次,对它们来说这是神圣的,不容他人诋毁,我就觉得应该舍命一搏。可是,生命诚可贵,我无法下手…… 思来想去,我纠结不已。暗影蛙人不了解我的心声,举起木棒就向我刺来,决斗以它的先攻拉开序幕。 我的作战方式简单,一个字,躲。思考的结论是,我只要拖延时间等待援兵到来即可,这样我既不必为杀害生命而费心,也不必为破坏暗影蛙人的战斗仪式而惭愧,毕竟要破坏这场仪式的人不是我嘛。 思路清晰,问题是现实。好像我的肋骨真的裂开,每次奋力躲避对手的攻击,胸膛就一阵剧痛。有一次差点踉跄倒地——暗影蛙人才不管你有没有受伤,见人倒下一定追击,我的身上就会有个大窟窿。 虽然对手的攻击速度并不快,它的模式也十分单调,但剧痛在身,坚持到还剩一分钟的时候,我真的受不了一个翻身倒在地上。想着这样不行,我必须做点什么。正在此时,那种奇妙的感觉又出现,我便抓住魔杖准备发动魔法。 “咕呱。”暗影蛙人没有乘人之危,竖起木棒等待我爬起。 不知怎的,我觉得如果我用魔杖击退它一定会发生不得了的事。在直觉的警告下,我松开魔杖用木棒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站立。 对手见我站起,立马举起尖棒对准我。 “笨蛋,反正对方没有举动,乖乖躺着不就好了。”我嘲笑自己,忍痛举起木棒对准暗影蛙人。 汗水滴落,流进眼里,流进土里。空气中有自然的味道,是潮湿的泥土之味,是腐烂的生物之味。 似乎是为我打气,周围的暗影蛙人再度叫喊,还用木棒敲打地面。单调的声音在布莱克森林中回荡,抨击我的心,震撼我的魂。 痛,会过去,哪怕是致命之痛,终会回归黑暗。然而,我想我是不会再有如现在这般喜悦的心情。剧烈的疼痛之下,热血沸腾。在战斗的号角下,这种情感和因疯狂爆发的欢喜不同,其中具有相斥的理性和野性。 突然很想脱衣,让自己的身体受自然之风吹拂,让自己的灵魂在天地之间呐喊。最后没这么做,因为在一群蛙人前很难为情,特别是如果有蛙人看上我…… 不想了,放手一搏。此或为生命的末章,却为生命的精彩篇章。 “来吧。” 似乎是听懂我的话语,暗影蛙人向我刺来。 依然是单一的攻击,我轻松躲过单手举棍甩向对手。 对手张口,喷出水流把我击飞。 庆幸自己没有飞到周围横起的尖棒上,我调整姿势站起并在心中暗骂方才没有乘人之危的暗影蛙人却在这时用阴招。 对手乘胜追击,站起的我忍痛躲避。以为躲开,谁知对手学我的样单手举棒朝我腰部重甩。 再度被击飞,我在地上翻滚几圈,尝试把注意力集中在对手上。 停止之时恰好是对手刺来之时,有先见之明的我躲开攻击死死抓住对手的木棒不让他使用。 如我所想,对手张开嘴喷水,我迅速松开对手的木棒弯腰扑到它脚边,趁它未反应过来抓住木棒刺向它。 我知道,一念之间我就会身中刺击暴毙,但杀生不是我的风格。 对手知晓我在它脚边,提起木棒刺向我。我抓住对手的脚猛一拉——蛙腿黏糊糊的,不过挺好拉——失去平衡的对手摔倒在地,木棒滚出它的手心。 我用大腿压住对手,朝它刺去。尖端在它的蛙头前几分米处停止,胜负已定。 “你输了。”我得意地微笑。 “咕呱。”对手叫一声,突然朝我喷水。 措手不及,我松开木棒坐到地上睁不开眼。 “耍赖!” 以最快的速度擦去脸上的水,我看见对手抓起木棒准备袭来。 我也抓住木棒提起,在对手刺向我的时候击中它的木棒使其偏离,然后亮出自己的铁头功朝对手身上一顶。对手倒地,我的头发都是黏液。 知道它不会束手就擒,我先下手为强踩中对手的木棒。 “哈,这样你就不能用了吧。” 对手提腿,我知道它要蹬我,我就躲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它身上重打一棍。这么一下,它不会死。 对手松开木棒,我趁机拿走,于是我手中就有两根木棒,而对手两手空空。 讨厌打打杀杀,我忍痛举起两根木棒用力将它们扔出场外。虽说只砸在围观群众上,不过这样一来我就不必再与对手生死相搏了吧。 转向对手,它扑向我。我看不懂暗影蛙人的表情,但我能感受到现在的它十分生气。 “咕呱——” 对手举拳重重砸在我的身上。一下,我差点昏厥。原本剧痛,现在大概超过疼痛等级。 第二下马上要下来。长痛不如短痛,我朝对手似乎软软的腹部猛地一踢,算是它之前蹬我的回礼。 倒地的对手气急败坏,咳几下后爬起来,怒火中烧。 我连连后退,发觉自己背后没多远就是横在暗影蛙人群众手中的尖棒。 “咕呱——” 我的对手不顾一切冲来,我神经反射躲开它。来不及停止,对手将要成为串烧的食材。 “时止!” 万物静止,风中的树叶悬浮于空,周围的蛙人纹丝不动。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抱住对手,却因剧痛后倒。 时间齿轮转动,我摔在地上痛不欲生,而从我怀中滚出的蛙人险得一命。 “咕呱?” 这家伙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如此一来,我是不能再反击了。若对方执意要杀我,不可躲避的我会代替它成为串烧的食材……希望暗影蛙人不要吃我,留个全尸,给我点面子。 “易佳和!”马超的声音。 “爆裂拳击!”哈,这是我给查理的魂具招式起的名。 模糊的眼界中,我看见一团团火焰像街机游戏中的气功一样击到暗影蛙人身上,把它们击退。 “你没事吧?”一人抱起我。 软软的东西,男性般的口吻,对原本的她没多少好感的我此时却对她萌生一种爱慕之意——我的爱确实有些随便——不,关键是,如果我横刀夺爱,萧辉会灭了我。 “先别管我了,萧辉被一个奇怪的东西抓走了。”我对余晶晶说。 “什么样子的?”余晶晶问。 “我没看清。黑乎乎的,是夜鬼也说不定。” “这里是布莱克森林的第八区,不是夜鬼的栖息地。”马超一蹲下来就撩起我的衣服看我的淤青。 我拍开马超的手起身,说:“由于对方的速度极快,我没看清是什么。它好像是人形,浑身漆黑……如果我没记错,我有听到它在念叨什么,就像是无所事事的老婆婆反复念叨什么的声音似的。” “沼泽巫婆。” “谁在说话?”马超环顾四周。 余晶晶帮我取出魔杖,说:“方院长?” “我想,拐走萧辉同学的是星级四的魔法生物,沼泽巫婆。” “魔杖,说话了?”阶级三的马超同学,你怎么可能这种事都不知道。 “这个世界真有巫婆啊?” “沼泽巫婆,栖息于布莱克森林第四区、第八区的沼泽地带,是和夜鬼一样的暗属性魔法生物。”查理说。 “和夜鬼相比,沼泽巫婆更加有理性。不过,虽为暗属性,沼泽巫婆一般是不会对魔法师下手的,甚至有不少魔法师向沼泽巫婆求助,而她也会慷慨相助。” “大部分魔法生物的帮助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莫非……”魔杖停顿。 “难道,有人向沼泽巫婆提出代价为一个魔法师的要求?”余晶晶问。 “沼泽巫婆不喜好加入魔法师的生活,不会主动参与进绑架魔法师的事情中。它们有求必应,也必然要收取相应的代价。无论如何,一定有人策划拐走萧辉。”魔杖说。 “目的是什么?”马超问。 “达莱水晶?”余晶晶推测。 “上次的夜鬼事件,这次的易佳和萧辉遇袭事件,受害者中都有持有达莱水晶的萧辉。我想,有人盯上了我们学院的至宝。” “管它什么至宝,现在最重要的是萧辉。我们快去救他。” 竭力起身,剧痛不止。 “你还是回学院休息去吧。” “不行,”我对余晶晶说,“我不能袖手旁观。” “你这样的身体绝对会拖我们后腿。”我不是萧辉,不会在意余晶晶的恶言。 “院长,能不能用光魔法抑制我的疼痛?” “且不说我现在无法正常发动魔法,即便我用光魔法抑制你的疼痛,不久后痛感会复发。如余晶晶同学所说,你还是回学院去检查一下为妙。” “绝对不要。” “咕呱。”是和我决斗的暗影蛙人。 “星级三的混蛋,还没尝够苦头吗。”三人挡在我前面。 “等下,”魔杖说,“它们已经没有敌意。跪地的暗影蛙人和鱼人一样,表达着它们对胜利勇者的尊敬。” “原来如此。”我走向曾经的敌人说道,“你不用跪地求饶,反正也没有胜负。” 蛙人好像听懂我说的话,纷纷起身。然后,它示意后面的人拿来什么。 “这个,难道是克比拉克果实?” “什么克比啥的果实?”我问马超。 “每年春至,暗影蛙人会离开布莱克森林前往迷迭园收集克比拉克树的果实。这种果实可以帮助暗影蛙人育出优良体格的宝宝。对于魔法师来说,克比拉克果实有改善体能,减缓疼痛,促进伤口愈合等功效。”余晶晶回答。 “克比拉克树只有在春天才会结果,量不会很多,因此克比拉克果实有一个能卖超过一千元索克币的价值。”马超两眼放光。 “要给我吗?”我问对手。 “咕呱。”暗影蛙人点头。 “易佳和,你还是好好去学院里休息,这个果实就由我帮你售出,得出来的钱我们四六分……” 接过果实,我几口下肚。无籽,味道不错。 马超跪地,叫苦连天:“一千元索克币就被你吞下了……” 克比拉克果实确实有减缓疼痛的作用,而且效果明显。 想着那个霸道的马超怎么会变成这副德行,我向暗影蛙人道谢。 “沼泽巫婆会暗元素魔法。我会尽快安排好这里的学生,联系人员去协助你们。万事小心。”方东燕的声音消失。 带上阶级五的高手,我们前往沼泽地带。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71章 前往沼泽小屋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布莱克森林第八区,湿地。这里空气潮湿、环境阴冷、雾气缭绕,是常年阳光不照地区。生活在此地的魔法生物在不断地进化中适应环境,多为水属性或暗属性,但其中不乏风、木、土属性的魔法生物。由于第八区不少地方阴冷,也存在冰属性的魔法生物,不过数量不多。 余晶晶说,第八区的魔法生物星级多数在四以下,也有星级五的,不曾见过星级六。“近年来,魔法生物的分布有发生微妙变化,一些星级高的魔法生物渐渐出现在星级低魔法生物的栖息地中。” “比如说夜鬼?”我问。 “那个应该是人为的吧。”马超回答。 “多半是,”余晶晶说,“如我们魔法师的阶级划分一样,魔法生物的星级划分也是有一定根据的。星级一至三为低等部分,星级四至六为中等部分,星级七以上为高等部分。” “魔法世界中不曾有过阶级十的魔法师,那么魔法生物中有出现过星级十的魔法生物吗?”我问。 “《魔法生物图鉴》上下两册都不曾记载星级十的魔法生物。我想,和至尊魔法师一样,传说魔法生物也只是个虚幻的存在。” “话说回来,”我问背着我奔跑的查理和拿着竹棍奔跑的余晶晶,“马超是在方院长的指示下赶来的吧。查理和余晶晶,你们为什么会来啊?” “我在安全区做任务,正好遇见方院长,就助她一臂之力。”余晶晶说。 “原本我想上魔法生物课,因没看信息错过。既出乐园又不方便回去麻烦师傅,不如来布莱克森林寻找强大的魔法生物对决。” “于是,他就遇见赶来的我们。听闻我们要来救你们,查理二话不说随行。”余晶晶接话。 热血少年郎——这就是青春。 “挑战强者是件不错的事,但要量力而行。”我劝告查理。 “多次与母老虎对决,多次失败,我有自知之明。”乔安的恐怖深入人心。 “对了,下次有空你来找它们对决吧。”我指的是刚结交的魔法生物朋友,暗影蛙人。 “咕呱?” 我和暗影蛙人对决后,它们似乎将我视作朋友,愿意帮我拯救萧辉。当然,这是我自己的理解。 余晶晶说,暗影蛙人确有战斗仪式,不过并非生死之争,而是判定孰强孰弱的对决。在我收起魔杖握住它们木棒的时候,它们的敌意已经减弱。当我救了它们的族人后,它们便认为我是个难得的好人——这也是我自己的理解。 有一点能够证明暗影蛙人没有把我当作敌人,那就是克比拉克果实的赠送。“毕竟,这是价值一千元索克币的东西。”马超如是说。 但是,余晶晶说,以后不要在暗影蛙人的战斗仪式中夺取它们的武器。“书上记载,对于暗影蛙人来说,在战斗仪式中被对方夺去武器是种耻辱,所以战斗双方都不会抢夺对方的战斗工具。像你那样夺了它们的武器还丢出战斗场地的行为,对它们来说是奇耻大辱,自然会令暗影蛙人火冒三丈。” “我有好好道歉。是吧,咕呱呱。” 咕呱呱是我给对手起的名字。不知道他懂不懂名字的含义,但最终好像是欣然接受了。现在,咕呱呱和三个同伴跟在我们边上。战斗仪式的时候咕呱呱速度不快的,可仪式结束后咕呱呱像之前我看见的暗影蛙人一样在雾中窜来窜去,若隐若现。 我们即将面对的敌人是星级四的暗属性魔法生物沼泽巫婆。余晶晶说《魔法生物图鉴》中对沼泽巫婆的描述不是很多。 “第一点,沼泽巫婆居住于自建的沼泽小屋中,很少外出。第二点,沼泽巫婆不喜欢参与进魔法师的事情中,但对人有求必应,会收取相应的代价。第三点,沼泽巫婆会自制药剂,其制药能力比魔法师中的药剂师逊色,但某些制成的药剂功效却能达到很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第四点,沼泽巫婆怕火怕光,一旦有人在它面前使用火或光魔法,沼泽巫婆会避开或者疯狂攻击。” “所以说,你可不能轻举妄动啊。”马超指的是查理。 “雷魔法也能制热制光吧?”我问余晶晶。 “很多沼泽巫婆会雷魔法,不惧怕。” “面对夜鬼的时候,你可以使用雷魔法。虽然效果不显着,但你能制出光热来,还能把它们电个半死。” 余晶晶接下马超的话:“那也得视情况而定。像转换形态的星级五夜鬼连火焰都不会怕。不过,只要你的魔力充足,释放的魔法强劲,任何一种元素魔法都有可能消灭星级高的魔法生物。” “雾气消散了……”视界清晰起来。 在暗影蛙人的带领下,我们穿过树林,沼泽地带现于眼前。 明明是白天,这里犹如夜幕降临。在微弱的光芒下,我能看见沼泽中水草丛生。沼泽小地泥泞不堪,似乎呈现出越往里去数量越多的规律。远远望去,一个木制小屋搭建在泥土之上,大概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外围是水,游过去?”马超问。 “水魔法啊。”余晶晶说。 “你会,我们可不会。” “魔具。”余晶晶取出一张封魔符。 “我全给屋里那家伙了。”马超指指沼泽小屋。 “我只有一张。”余晶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易佳和……” “不会用,也没带。查理,有吗?” “没有。” 余晶晶转身呵斥:“身为魔法师这点准备都没有,你们怎么升阶啊?” “我有攒魔具,在寝室里。”马超说。 “毅力,决心。”查理回答得真好,不知是否管用。 我该怎么回答? “船到桥头自然直。” 余晶晶捂住自己额头,说:“谁要去,我把封魔符给谁。” 马超后退,查理不动,在查理背上的我没有选择权。 “再等下去,萧辉就成沼泽巫婆的药剂材料了。” 说罢,余晶晶举起封魔符,念:“生命之水,上可拯救苍生,下可畅通八方。浮于水,立于地,水与地,一体。” 余晶晶将封魔符甩向水中,封魔符消失。 “我先走,你们爱来不来。” 余晶晶向前踏步,却一脚踩到水里。虽然她只是踩在浅水区,但阶级五的魔法师发动魔法失败,场面很尴尬。 “噗,哈哈……”马超仰天大笑。 余晶晶转身提起浸湿的脚朝马超腿上一击。 “我咔……”马超捂住自己的腿在原地展示单脚跳。 “按理说,阶级五的魔法师不会犯这么小的错误。有蹊跷?”查理的话没有招致余晶晶的一脚。 “是。”余晶晶蹲下来用手指蘸点水,竟然放到嘴里舔了一下,说,“水质不对。这里的水被人施过魔法,短时间内我们无法用水魔法前往沼泽小屋。” 远望亮着灯火的木屋,余晶晶握紧拳头咬牙说道:“可恶,怪我粗心大意。” “如果无法使用水魔法过沼泽,沼泽巫婆是游过去的吗?” 说着,我让查理把我带到附近看看。果然,我在木屋附近的水面上发现小船。 “马超,余晶晶,那里有船。”我伸出手指示。 “你的视力变得这么好,不戴眼镜还能看这么远?” 我无视马超的问题,对两人说:“你们能够使用风魔法或者其它魔法把小船弄过来吗?” “太远了,不行。”余晶晶踮起脚焦急地说。 “连阶级五的风魔法师都说不行,我这阶级三的就更不必说了。” 还以为找到交通工具就能到达沼泽小屋,真是…… “咕呱呱?” 暗影蛙人跳出。天助我也。 “我们可以让暗影蛙人带我们游过去。”我为自己想出这个绝妙的办法而兴奋不已。 “结果还是得游过去啊。”马超一脸失望。 余晶晶猛拍马超一下,说:“有暗影蛙人作保障,至少我们不会在沼泽中溺水。” 我让查理把我放下,当着暗影蛙人的面拍拍他湿湿的肩膀对他说道:“咕呱呱,拜托你了。” “咕呱——” 暗影蛙人长叫一声,而后匍匐于地,看起来好像十分痛苦。 “你没事吧?” 忍痛,我想俯身查看咕呱呱的情况。 “等下,”余晶晶阻止我,“没关系,是形态改变,估计它要升星成为星级四的暗影蛙人。” 改变形态后的咕呱呱更像人类,有了强壮的身体和坚实的腹肌。 “咕呱。” 咕呱呱用有力的声音对我说,然后示意我趴到他背上。 四位魔法师和四个暗影蛙人,数量正好。 “咕呱——” 好像宣告出动命令,咕呱呱首先冲出。我闭眼屏息准备潜入沼泽中,不过耳边却传来“啪嗒”的水花溅起声。 睁开眼睛的我意外地发现咕呱呱竟然以极快的速度奔跑在湖面上,并且在几秒内就把我带到能够立足的土地上。 一段时间后,带着三位魔法师的暗影蛙人也抵达。 “湿身诱惑啊……”马超紧盯余晶晶,被余晶晶无情地扇了一个巴掌。 在查理的帮助下,三人的湿衣干燥。 “有个火魔法师在身边也挺方便的。唉,要是我的男朋友是个火魔法师就好了。” “风魔法师也不错啊,帮你吹干……”余晶晶瞪马超一眼,马超闭嘴。 “一开始用风魔法就不会湿了吧?” 余晶晶不在意我看她,说:“布莱克森林的半空中会有魔法生物飞过。像在这样光线昏暗的沼泽地带的上空也有。虽然这个地区没,但是也说不准。” “什么东西?”我问。 “钢刃乌鸦啊。如果你贸然升入空中遇见它们,会被它们一分为二。毕竟对很多鸟类魔法生物来说,空中是它们的领域。”马超含泪捂住自己的脸颊回答我。 “咕呱!” 放下我们的暗影蛙人好像发觉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接连跳入水中。咕呱呱没有离我们而去,但他的脸色不对劲。 “咕呱呱,回去吧。多谢你的帮忙。” 我拍拍朋友的肩膀。他会意,转身跃入水中。 “会令星级四的暗影蛙人都害怕的东西会是什么?”我疑惑不解。 “是某种药草燃烧的味道……好像是断魂草。” 我学余晶晶的样子闭目嗅嗅,潮湿腐臭的空气中果然有种微妙的异味。 “断魂草的味道对魔法师无害,但对魔法生物来说是需要退避三舍的存在。这种植物获取困难,没想到沼泽巫婆会有……”余晶晶说着一马当先走上木屋台阶。 “等下,我们这么正大光明地进去没问题吗?”马超问。 “随机应变。”余晶晶目不转睛再踏一个台阶。 马超无可奈何尾随,搀扶我的查理落在最后。 “嘎吱”,刺耳的开门声。 低头看台阶的我听到余晶晶叫喊萧辉的名字。立刻抬头,我看见余晶晶已经进入木屋内,马超蹑手蹑脚跟在后面。 在烛火的光芒下,沼泽小屋的房间里呈现出橙黄的背景色。药锅,烧杯,试管……实验室里要用到的东西这里有。头骨、动物标本、浸入奇怪东西的药酒……解剖室里能看见的东西这里也有。小屋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大,但在各种怪异之物的混乱摆放下,给人一种比较挤的感觉。 萧辉倒在沼泽小屋的地板上——房间里只有萧辉,不见沼泽巫婆。 “萧辉……”余晶晶轻拍萧辉的脸叫醒他。 “晶晶……” 佩戴达莱水晶的萧辉在余晶晶的帮助下坐起,这才发现自己的梦中女神就在边上。于是,他转个身连连后退,问:“余晶晶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 “喂,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马超在萧辉边上蹲下,问他,“沼泽巫婆哪去了?” “啊,”萧辉记起什么,慌张地检查自己的身体,确认无事后对我们说,“我被沼泽巫婆抓来试药了。” “试药?” “对,就是那锅里的。”萧辉指指药锅。 余晶晶起身探查,如之前检测水质一样用手指头微微蘸点锅里的药汤。 “余晶晶,这么直接拿嘴巴尝未知的东西是很危险的。”我终于说出来了,但被正在思虑的余晶晶忽视。 她尝完药又四处搜索什么,在看到似乎是断肠草的灰烬后自言自语:“为什么星级四的沼泽巫婆会有这种东西?” “你在说什么?” 余晶晶回复马超:“在锅里的是忘忧汤,能把人的记忆抹去。” “我,我记得我喝了一口,然后就晕倒了。”萧辉说。 “味道不对,这个忘忧汤应该没有完善好——要制出能把人的记忆消去的药剂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萧辉,你知道沼泽巫婆哪去了?”查理问。 萧辉摇头,马超回答:“这种问题还用说:它一定是去采集缺少的药材了。对吧,学生代表?” “《魔法药剂配方大全》中有记载,成品忘忧汤最后的成分是忘却记忆者的髓液。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尽快带着萧辉撤离。” 准备搀扶萧辉的余晶晶被这个冲昏头脑的男生拒绝,于是没怎么在意的她再一次一马当先离开小屋。 “干脆我们一把火烧了这个小屋。”走下台阶的时候,马超向查理使眼色。 “得饶人处且饶人。”受害者萧辉如此说道。 我们站在水边,我朝对岸呼叫:“咕呱呱……”对岸无反应。 “对了,沼泽巫婆外出,它的船为什么会在这里?”马超问。 “不对劲,”余晶晶说,“小屋中的断魂草已经烧完,为什么这里又会出现断魂草的味道?” 仿佛是为了回答余晶晶的问题,我们前方传来碎碎念的声音。水草中有个人影在晃动,随着它手中提灯的火光,我们看清来者的模样:披着黑色的外套,它有着散乱的黑发,以及一张黑不溜秋的脸。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72章 沼泽巫婆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漆黑的脸上,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睁开,本就阴冷的沼泽地带温度仿佛降至冰点。诡异而时断时续的碎碎念萦绕于我们耳畔,随着沼泽巫婆的逼近越发响亮,但我始终听不清它在说些什么。 “不会是引渡亡者的声音吧?” “这种时候,马超你还开什么玩笑?”余晶晶斥责。 沼泽巫婆手中的提灯里燃烧着断魂草,这是我的魔法生物朋友暗影蛙人无法前来接应我们的原因。 “攻击?”查理征求意见。 “你不能进攻,万一把它惹火,我们吃不了兜着走。”马超说。 “我们对沼泽巫婆的了解仍然处于知之甚少的状态。从书上得来的知识只能借鉴——纸上谈兵会招致灾厄,得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决断,步步为营。”余晶晶紧盯沼泽巫婆。 碎碎念停止,好像能够使用水魔法的沼泽巫婆浮于水草之间一动不动。 “怎么了?”马超问。 “我也不清楚。”余晶晶回答。 不详的来者提高灯笼放于脸边,它的脸果然是黑的。 “人偶,齿轮,娃娃,转动,疯狂,加强,消灭,行动。”我清晰地听见巫婆的声音。 “什么意思?”显然大家都听见了。 “哎?” 有人在我背后一推,没有察觉的我朝水面倒去。一刹那,我看见有个影子在水里飘动,然后两排牙齿浮出水面。 “咕呱——” 从水中跃出的咕呱呱一脚踩在形似鳄鱼的生物头上,接住我。 惊觉情况不对,大家纷纷远离水边。 “刚才有人推我。”被咕呱呱救得一命的我立刻把有人蓄意谋害我的事公布。 “萧辉,你怎么了?” 我们循着马超的视线望向萧辉,见萧辉低头面无表情地站着。 “杀灭,敌人,灭杀,魔法师,”萧辉抬头,神情呆滞,“一个不留。” 狞笑,萧辉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扑过来。 咕呱呱上前,举起木棒准备刺击萧辉。 “咕呱呱,他是我们的朋友!”我大吼。 会意的咕呱呱在须臾之间调整手中的木棒甩向萧辉。 望着倒在地上的萧辉如失魂落魄的僵尸般念叨着站起,余晶晶恨恨地说:“一定是沼泽巫婆用魔法使萧辉陷入幻境。擒贼先擒王,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它已经惹火我了!” “等下,”我对余晶晶说,“水中有奇怪的东西,像鳄鱼一样。” “喷火鳄?不对,那个不在这里……”马超回忆他脑中的魔法生物。 “咕呱。”咕呱呱想告诉我们,但我们听不懂。 萧辉再度冲过来,查理顺势躲过然后反手擒住萧辉。 “呜哇……”被抓住的萧辉像只疯狂的野兽不断挣扎。 马超对查理说:“同学,撑住,我们马上解决对面的罪魁祸首。” 我帮不上忙,在余晶晶的命令下待在原地,而她和马超准备用风魔法将沼泽巫婆刮过来。 事情没那么顺利,当两人靠近沼泽,三只鳄鱼样的怪物腾出水面向两人扑来。 预知有水中攻击的余晶晶早已做好施展魔法的准备,将竹棍立于地上。白宝石发出耀眼的光芒,鳄鱼怪物被反弹出去。 “呜啊——” 因余晶晶发动魔法时的光芒,沼泽巫婆慌忙遮住脸。待光芒减弱,我见它黑不溜秋的脸上冒出烟气。 碎碎念开始,三只鳄鱼怪物再度扑出水面。这次和刚才不同,它们以敏捷的动作调转身体把尾巴甩向保护罩。于此,我也切实地看清三只鳄鱼怪物的真面目:“鳄鱼人?” “风,化作利刃斩杀敌人。” 余晶晶似乎知道魔法屏障无法抵挡这次攻击,便收起竹棍迅速朝落下的鳄鱼人一挥。风刃发出,一个鳄鱼人的尾巴断开,在双重影响下它失去平衡落到水中。 两只尾巴砸向余晶晶和马超,被两人躲过。但是,当尾巴砸在地上的时候,一道闪光一阵雷鸣,使措手不及的两人中招。不幸中的大幸,雷击未十足攻击到两人,余晶晶和马超只是被麻痹难以行动。 在魔法战斗中,一分一秒都能决定胜负。 两只有血盆大口的低矮鳄鱼人甩动金属尾巴分别向两人逼近。虽然我很想帮助两人,但我无能为力。一方面,萧辉的挣脱力度越来越大,我帮助查理无法脱身;另一方面,哪怕我暂时不管这里的事,没法用神之技的我冲上前去只是螳臂当车。 “查理,把萧辉击晕!” 迟疑一秒,查理举拳朝萧辉腹上一击。作为拳击爱好者,查理有分寸。萧辉昏厥,我扶住他,要查理去帮地上的两人。 查理先是用爆裂拳击挥出火焰吸引鳄鱼人注意,接着冲向马超那边的鳄鱼人与其战斗。 余晶晶那边的鳄鱼人见萧辉没来袭击自己,便转身欲再度对小姑娘下手。余晶晶可不是柔弱的小姑娘。只见有点知觉的她立刻用竹棍治疗自己,然后在鳄鱼人张开大口想扑咬时对其重甩一棍。 鳄鱼人咆哮,余晶晶不顾。鳄鱼人对余晶晶甩尾,余晶晶不甘示弱用竹棍迎击。理应是鳄鱼人的尾巴强力,结果是余晶晶的竹棍更胜一筹。更加奇特的是,当余晶晶拿竹棍劈向鳄鱼人的尾巴,仿佛是受到刀击,尾巴和本体一分为二。 另一边,查理和鳄鱼人交手,马超却仍处于麻痹状态。 “马超,注意旁边!” 起初掉落水中的鳄鱼人浮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欲吞食马超。 咕呱呱一跃,二度踩在鳄鱼人的嘴上。因受击摔倒在地的鳄鱼人大怒,用本应被劈断的尾巴向咕呱呱甩去。 相比敏捷的暗影蛙人,鳄鱼人的行动力明显弱一截。可是,鳄鱼人的目的不是击中咕呱呱,而是雷击。 猛烈的电火花迸发击中咕呱呱,我的朋友被击飞不得动弹。 余晶晶那边,她已经将鳄鱼人击倒在地,并重下一棒令鳄鱼人无法行动。然后,余晶晶面朝沼泽巫婆紧握木棍一甩。 有些许踪迹的风刃飞出,沼泽巫婆受击——奇怪,它的样子不对劲。 “飘动,消失了?不好,是陷阱!大家,沼泽巫婆在这里……” 余晶晶话音未落,我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束缚住,并且被其夺去力量。 碎碎念越来越响……这声音,离我很近。 眼睁睁看着倒在地上的萧辉如丧尸般站起,然后他突然凑到我眼前。发光的绿眼,我不寒而栗。 “萧……辉?” 绿眼空洞,嘴巴微动,脸颊慢慢发黑,眼前的萧辉吐出不明语言,有一股不详的气息。 “易佳和……唤醒……他……”与我一样站立原地动弹不得的余晶晶向我提示,可是我不知怎样唤醒萧辉。 冰冷的手握住我的喉咙,本心迷失的萧辉想要置我于死地。力度越来越大,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见查理不动,鳄鱼人上前张开大嘴准备吞食他。见马超不动,鳄鱼人没有理睬他而是向余晶晶大摇大摆走去。 “易佳和……”查理的声音。他面前的鳄鱼人扑咬下去。 时间到,时止可用,但我无法行动。我需要破除这个局面的方法,一个胜利之法。 “声音。”方东燕的魔杖提醒我。 “时止。” 如我所想,周围一片寂静后,我的身体能够自由行动。对准萧辉的脸,我手下不留情猛挥一拳。 时间正常流逝,萧辉倒地。 查理避开,虽让鳄鱼人的牙齿擦破皮肤,但他鳄口逃生,还对准鳄鱼的大嘴发动爆裂一击。 余晶晶挥棒,正巧击中拔腿跑来的鳄鱼人,把它打倒在地。 “余晶晶,光!” 在我的提示下,余晶晶高举魔杖,说:“圣光,吾之信仰。天之门扉启,大地之路辟。孕育生命的起源魔法,在祈祷下,照亮黑暗,驱逐邪恶。” 白宝石发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亮光,这次的光芒更加耀眼。 “啊……住手,住手啊……” 空无一人的地方,一位身穿黑色破衣、白发苍苍的驼背老人遮住自己的脸,连连后退。 “解除所有的魔法!”余晶晶下令。 “是,是……” 白宝石光芒减弱消失,驼背老人全身冒出白烟跪倒在地。犹如夜幕降临的沼泽地带渐渐亮堂起来,虽不及布莱克森林外明亮,倒也能看清远方的事物。 “哎,我怎么了?好痛……”不明真相的萧辉捂住自己的脸站起来。 我蹲下去想扶起萧辉,不知是动作幅度大还是克比拉克果实的效力减轻,一阵疼痛的我倒在萧辉身上。 “易佳和,你没事吧?” “同病相怜。”我趴在萧辉身上苦笑。 在查理和马超的帮助下,我和萧辉起身。余晶晶用竹棍对着驼背老人监督它,不让它做小动作。 这个看似老太太的巫婆其实是魔法生物。至于它长得为什么像人,我就不说明了。 “老东西,我踢死你。” 马超想踢沼泽巫婆一脚。我本念着对方是老人想阻止他,但一想到地上是个魔法生物,而且把我们弄得好惨,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也想踹上一脚。 “得了,”余晶晶阻止马超转向巫婆问道,“我问你,是谁派你来抓走萧辉的?” 巫婆沉默。 “你这家伙,给你脸你不要脸,小心我用光魔法灭了你!”马超在虚张声势。 “不要……”倒有效果。 “回答我,是谁要你来抓走萧辉的?” 皮肤皱如枯木的巫婆跪在地上,吞吞吐吐地说:“我,想要的不是那个男孩,是……男孩的水晶。” “目标果然是达莱水晶。”马超说。 余晶晶朝巫婆边上甩棍,恐吓巫婆说:“我是问你谁命令你抓走萧辉。你再知情不言,我打死你!” 马超本想劝告余晶晶“它不是已经说了吗”,但在感受到余晶晶的杀气后,怯弱不敢言。 “没有人命令我,是我听闻那个水晶能够作为制出绝好药剂的材料,我才想得到它的。”巫婆低头回答。 “从谁那里听说?”余晶晶紧咬不放。 “是……你们学院的学生……” “谁!”现在的余晶晶比暗属性的魔法生物还可怕。 “我不认识……” “我问你,如果我让你去指认,你能认出对方吗?” 沼泽巫婆不情愿地说:“我对魔法师的脸不敏感……” “什么?” “应该可以吧。” 余晶晶怒吼:“我要确切回答!” “是!” 一番审讯下来,沼泽巫婆吓得不敢挪动,连身为余晶晶同学的我们也心惊肉跳。萧辉老弟,这位霸气侧漏的女生,不知你是否能把持住? “你有约束剂吧,喝下。” “不用了吧……” “喝!” 沼泽巫婆指指小屋,说:“身上没带,里面有。” 余晶晶歪头一望,然后对巫婆说:“去取来。” 巫婆起身向小屋走去。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擅自逃离,我就用光魔法彻底消灭你!” 余晶晶话一出,沼泽巫婆一抖肩,还转头用一双可怜的老眼望我们。 “去啊。”刚才阻止马超的余晶晶现在扎实地在巫婆臀部踢上一脚。 沼泽巫婆进入小屋后,马超问:“它不会使计逃跑吧?” “它敢逃,我让它灰飞烟灭。”马超后退。 虽然余晶晶说没事,但她还是在十秒后动身。 “快跑!”小屋内传来警告。 没等余晶晶踏上第一个台阶,小屋爆裂,冲击将她震飞。反应快的马超使用风魔法接住余晶晶,而面对沼泽小屋的余晶晶使用风魔法抵挡碎木——余晶晶安然无恙。 待我们站定,沼泽小屋已在熊熊烈火之中,我们根本无法靠近,更不用说确认沼泽巫婆的生死。 想到利用马超的封魔符,余晶晶尝试灭火,但火焰太猛,一时无法熄灭。 约五分钟后,方东燕带着梁凯荣、金文姬、纽特?格林和几位其它班的老师一同赶来,那时小屋已经熄火。 考虑到我和萧辉的状况,方院长指示我们到学院休息,由梁凯荣和两位其它班老师护送,余晶晶单独留下协助调查。 “可以把咕呱呱送到学院接受治疗吗?” 听懂我意思的咕呱呱坚决不去。 “暗影蛙人在独有的地方能恢复得更快。相比把它送到学院,我相信它在这里更好。” 既然方院长这么说,没多少魔法生物知识的我只能和咕呱呱道别。 “咕呱。” 见我为听不懂咕呱呱的语言而苦恼,马超说:“有种魔具叫魔法生物翻译机……” 眉开眼笑的我扑向马超说:“这样我就可以和咕呱呱说话了吧?” 马超被我吓一跳,尴尬地点头。 回到学院,我们早已错过第二节课。我和梁凯荣说我没事,他却偏要我去保健室接受检查。在梁凯荣的忧心表情下,我只得接受他的要求。 保健室,杰西确认萧辉没事。 “忘忧汤已经被消化,身体无明显异常。” 我特意和杰西说了萧辉被沼泽巫婆控制的事。 “控制魔法的效力会随时间流逝而消失,何况对方只是星级四的魔法生物。既然你这么担心你同学,我就为他配点药剂。” 给我做检查后,杰西说我的身体也无明显异常。 “你确定我的肋骨没断?” “小子,相信我的技术,相信乔安的能力,我们联合完成的手术没这么差劲。” 当杰西问我要不要用光魔法抑制疼痛,我说我已经吃过克比拉克果实,疼痛有所减缓。 “怪不得,原来你吃了克比拉克果实。现在这个季节几乎找不到新鲜的这种果实,是魔法生物赠予你的吧?” 杰西好聪明。 回到寝室,先来的查理已经和大家聚在一起。 “自从易佳和记忆丧失,破事总是一件件出现。易佳和,你该不会被倒霉神看中了吧?” “你这混蛋,危难时刻竟然不来帮忙。”我狠狠挠乔什的头发。 “对不起嘛,”乔什道歉,“方院长说解救任务危机重重,没把我算上去。” “敢情不会是你听到‘危机重重’就怕了吧?”亚历克斯表示怀疑。 “怎么会,”乔什说,“身为第一个发现迷醉花的人,我只是一不小心吸了花粉……” 众目睽睽之下,乔什有口难辩。 “算了,”萧辉说,“我们都没事。平安就好。”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亚当说。 朴智宇接话:“没错。我们必须做好十足的防范措施,以免这种事再发生。” “有何高见?”亚历克斯问。 “特训。”查理咧嘴一笑。 “轮流保护也不错啊,像用心棒一样。”小次郎笑道。 “用心棒?” “就是保镖。”小次郎过来搭住我的肩。 梁凯荣拍手:“大家团结一心,保护我们的两位家人吧。” “守护者,大大的失职。”小次郎眯起眼睛想装鄙视的模样。 “大大的失职。”除了萧辉,大家一同鄙视梁凯荣。觉得挺有意思,我也插一脚。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73章 特训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沼泽巫婆诱拐萧辉事件隔日,十之三的同学们一致决定一整天带我们到乐园中特训。我和萧辉反对,认为进阶考试临近,每堂课都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几经讨论,我们决定特训半天,但隔几天需进行一次特训,以强大各自的实力。 周三,我们在寝室中吃完早餐,前往乐园。 选择上午进行特训是因为下午有黑魔法课。因接连发生两件匪夷所思的事,我们没能上黑魔法课。同学们无所谓,不过萧辉的态度强硬,一定要让我上堂黑魔法课。 “莫非,萧辉其实是爱德华?威廉姆斯先生的偶像?”乔什坏笑。 “此威廉姆斯非彼威廉姆斯。如果萧辉崇拜给你达莱水晶的魔镜大人,可以去母老虎那里道谢,毕竟她是学院创始人的直系亲属。”亚历克斯说。 萧辉当场否决。 进入乐园,我们来到竹林中。翠绿的叶,结实的竹,这里应该是我与十班守护兽乐乐邂逅的地方。 “师傅,我们来了。”查理呼喊。 竹叶作响,一个身影翩翩下落。他有一头苍白的头发,穿着一身洁白的古装,手持一把精美的折扇,在漫天的羽毛中现于人间。 “乐乐,演戏呐?”乔什凑上前去扯星级五极乐鸟的衣裳。 “二年级有个女生听闻凯荣有只极乐鸟,想让我为她一展歌喉,被我拒绝。然后,她说希望与我合个影,我就在她的请求下穿上她给我准备的衣裳完成她的心愿。” “那为什么还在你身上?”亚历克斯问。 “我与她合影后本想还她,但她说这套衣服只适合我,叫我不用再还。想来大家不喜欢我以贴近自然的方式现身,而凯荣为我准备的麻衣因为这事被他收回去,我就只能以这般模样见人,希望你们不要在意。” “怎么会,”我说,“你实在太帅了。” 众人不约而同转向我,令我从着迷状态下清醒。 “师傅,特训。”查理向乐乐合十行礼。 “大家一起吗?” “是。”同学们应道。 跟随乐乐走往训练场所,我问朴智宇:“查理的特训内容是什么?” “不清楚。” 听见我提问的同学们都摇头。 “有一次,我看见查理在河边做俯卧撑。还有一次,我看见查理在爬树摘野果。” 我对乔什说:“听你这么一讲,查理的特训不难。” “因为没有参与过,所以不了解,也不想妄加推断。”朴智宇说。 “按理说,特训是苛刻的项目吧?”小次郎问亚历克斯。 “我怎么知道。话说寝室长为什么不来?还有守护者呢,死哪去了?” 朴智宇回答:“一大早亚当就不见踪影,比查理还早。” 萧辉说:“守护者要去参加关于我们遇袭事件的会议,不能前来。” “那个家伙,真是个不称职的守护者。”亚历克斯叹气。 我为梁凯荣挣点名声:“别这么说,身为守护者他一定有很多事要忙。” “八成是在和哪个守护者谈情说爱吧。” “不会吧,”我望向乔什,“他有女朋友了?” “不晓得。但是,我们守护者可有二十八岁了。这种年龄也该谈婚论嫁,不是吗?” 我哼笑一声对乔什说:“不是我不想要老婆,是我没这福分。只希望有人理解我,但大家理解的都是金钱。” “谁说你,我们说守护者。”亚历克斯蹙眉。 “虽然二十八岁的年纪确实有些大,但乔安?威廉姆斯已是而立之年,三十啦。” 几个男生停步,只有最前面的乐乐和查理依然前行。 “怎么了?”查理回首。 瞪大眼珠的乔什如机器人般转向查理说:“母老虎没老公。” 查理震惊。 热血沉稳的查理都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很好奇总是面无表情像谢长歌的亚当会如何表态。 沉默三秒,大家恢复如初跟上乐乐前行。 正常,这是大家在呆若木鸡后得出来的关于乔安还未成婚的一致无声讨论结果。 第一个特训地,瀑布之下。 “既然是特训,我们便要做比普通训练更加艰苦并且有效的心智体磨练。现在,大家把衣服全部脱下。” 在乐乐的指示下,众人皆迟疑。 “怎么了?” “乐乐,这么冷的天,你难道要我们在瀑布下受落流击打?”朴智宇问。 乐乐点头,一行人心寒,查理却二话不说已经脱去外衣。 “真要脱啊……”乔什确认。 “如果你们要加入我和查理平时的特训中,你们便要听从我的命令。”乐乐的命令一点没有强制感。 男生们一鼓作气,咬牙脱去衣物。 “短裤可以不脱,毕竟这里或许有女生经过,不雅。” 听乐乐一说,乔什立刻扒上内裤。 “易佳和,你有伤在身还未痊愈,这个特训你先不要做。” “那我呢?”刚帮我脱下衣服的萧辉问。 “要。这个特训难度不高,身为阶级一的你更应该加强自己的实力,多多接受这样的训练。” 于是,我抱着毫无幸灾乐祸的心态坐在水潭边的大石上观看一群魔法师的修炼。 上午时分,太阳渐升,瀑布落流似乎仍然寒冷无比,不然萧辉他们也不会摆出我强烈拒绝吃苦瓜时的面容。心疼他们,我向乐乐求情:“过了一分钟,差不多得了。” “刚开始。这个特训查理平时做半小时才结束。” “半小时?”我低头思虑对乐乐说,“查理习惯这种特训,但其他几个孩子未必受得住。我看,最多十五分钟得了。” 望向坐在瀑布底下合十承受猛烈落流的男生,乐乐点头。 五分钟过去。好心好意的我向大家呼喊:“你们没事吧?” 无人回复。 “受不了要说出来,弄坏身体就迟了。” “极乐果!” 似乎是感应到什么,随着乔什的高喊,大家一一放声:“李师傅!”“历史真文!”“家乡最棒!”“余晶晶!”“究极强!” 等会,我好像听到了奇怪的东西。 “十分钟到了。” 说着,乐乐张开翅膀飞到潭水上。 “师傅,来吧!”查理,来什么? 只见乐乐降低高度,接着他伸手朝向水面。潭水动荡,一根巨大的水柱冲天而去,并与水面相连不断。 落下的水打在乐乐的衣服上,但他全然不顾湿身挥动翅膀拍打水柱将水花击飞到男生身上。 “哇——”几个男生失了方寸,睁眼查看发生何事。 “闭目,定神,保持不动!”乐乐喝令。 五位男生伸臂阻挡水花,并下意识望向查理。古铜色皮肤的男生默默不动,在水花的冲击下尽量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 在榜样的带动下,五人重新坐正,虽有几次被水花打歪差点落潭,不过最终还是挺过五分钟。 看着他们从不情愿到一脸苦逼,再从难受到紧咬牙关,然后又在魔鬼教练的攻击下坚定信念,我仿佛见证懵懂少年的成长,萌生作为父亲的自豪感。十五分钟,对我来说不长,对他们来说一定度日如年。 第一个特训结束。 望见几个浑身是水的孩子哆哆嗦嗦走来,我想帮他们取暖差点燃烧幽炎打破萧辉与我之间的约定。 “谢谢你,查理。”汇拢时,火魔法师已经帮同学们烘干。 大家本想穿上衣服,见查理光膀子以为接下来还要进行什么湿身特训,但查理说他只是习惯这样。 “火魔法师就是不一样,可惜我的家人中没有天然暖炉。”小次郎和我想到一块去。 第二个特训。 “捉迷藏。我来躲,你们来找。” “不公平。你会飞,我们怎么抓你?”乔什向乐乐抗议。 “那,分两组玩。”乐乐不愧是乐乐。 石头剪刀布,我和乐乐一组,剩下的人一组。 “这怎么可能?”在人数不均也可的前提下,我和乐乐输掉,被归为一组,令乔什感到不可思议。 大家说我耍诈,但我只觉得神明想告诉我,我是个失败者。不过乐乐应该不是。 “捉迷藏的规则是一组躲一组找。可以使用魔法和魔具。作为魔法师灵魂的分身,魂具理所当然能使用。不可伤人,违者视作失败。场地为整个乐园。其它规则到时再说。”乐乐好随便。 大家讨论后,由我和乐乐抓人,同学们躲。在此,乐乐又补充一条:“看见不算,碰到身体或者魂具都算。” 我总觉得乐乐有阴谋,不过大家并未在意,我也就不再多想。 计时五分钟,时间长得让我不由自主打哈欠。 “想睡觉?我背你。”乐乐微笑。 “不……那就拜托你了。”总归要乐乐背我飞的。 乐乐蹲下来的时候我发现一件事:“翅膀有些碍事……” “抱歉。本来还想用张开的翅膀碰他们,现在看来不行了。”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的阴谋。 极乐鸟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把它往额头一点。金属圆球裂开,其中发射出闪光线条缠绕乐乐。数秒后,乐乐的翅膀消失,他简直与普通人类无异。 见我瞠目结舌,收起空壳的乐乐解释:“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的学生代表发明的魔具,叫拟人球。虽然能使魔法生物变成人样,但也会限制魔法生物的力量。” “乐乐你本来就像人类……话说那个学生代表究竟是谁呀,这么牛?” “我只是一介魔法生物,这种事连你们魔法师都不知道,更别说我了。” 乐乐背上我说,拟人球是梁凯荣托熟人帮他从科技院学生代表那里直接取来的,为限量版,能多次使用。当我问那位熟人是谁,乐乐沉默不言。 背我一分钟,捉迷藏开始。 乐乐闭目,我们乘风升起。紧抱乐乐,我不敢往下看。 “易佳和有恐高症?” “不,只是不喜欢往高的地方去。” 偷偷睁眼俯视,这是我第二次从高处感受乐园的壮观。十班的乐园是以山地为原型建立的秘密基地,是独属于十班学生的休养生息之处。有些地方似乎刚被改造,我还看见一个建到一半的山村,还是古朴风的。 “先去那个山村看看。” 我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山村口有株桃花树,然而现在应该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乐乐说乐园中的景物无关现实,能够随意设置。 “不过,外面的大自然始终是个生态圈。在这个空间中养鸟啊、鱼什么的,不会脏?” “你说的是人类世界的生物吧?”乐乐回答我,“乐园中的鸟兽鱼虫几乎以人类世界的生物为原型进行模拟设定,但这里的魔法生物却都是真的。魔法生物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有些甚至不用像你们魔法师那样吃喝拉撒。” 被乐乐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极其羞愧。转念一想形似人类的乐乐必定如此,倒也不感到羞耻了。 “乐乐,魔法生物的宝宝是怎样的?” 极乐鸟驻足,久久不应。我侧看,见他神色凝重。 “你累了?我说了我能自己走的。” 乐乐放下我,一本正经地说:“刚才我看见一个人影,八成是他们。你稍作休息,我马上回来。” 在我的要求下,乐乐带上我一同进入山村里。 “哈,哈,哈。”乔什光明正大现身,“乐乐先生,眼睛挺敏锐的嘛,竟然发现我了。” “不,我们不知道是你,只是来参观这个小山村的。” 乔什呆滞一秒,又双手叉腰对我说道:“易佳和,作为一位阶级二的火魔法师,你什么魔法都不会,真是太丢人了。哈……” “那个,你是在用激将法吗?莫非这里有陷阱?” 一阵清爽的微风吹过,乔什如被清风施加魔法,一动不动。 “我早说了这样不行。”亚历克斯从屋子里出来,“笨蛋,还愣着干吗,快跑啊。” 说完,亚历克斯拉上乔什逃离。 “站住。”没有翅膀的乐乐追上去。 当乐乐经过一间小屋时,小屋突然爆裂,猛烈的狂风将措手不及的乐乐刮到另一间小屋的屋顶。受到重击的乐乐落下趴在地上撑起身子,我立刻上前查看他的情况如何。 “啪”,我好像踩到什么。 底下的封魔符燃烧,我即刻明白发生什么事。 只见乔什向我扑来,又见亚历克斯举起手臂按下手腕上的手表。乔什的手表发亮,一道光从中飞出化作一个保护罩圈住我们。同一时刻,火焰将我们吞噬,在安全地带中的我看见了一番奇妙的景象。 危机解除,保护罩消失,乔什从我身上离开坐在地上舒一口气。 “对不起,易佳和。乔什,你怎么会漏下一张……”亚历克斯被乐乐拍到。 “又不是我的错……好像是我的错。我迷途知返……是将功补过了,易佳和不会怪我的。”自说自话。但如果不是乔什,我已经变成焦炭。 “魔力过载的封魔符是很危险的,你们怎能如此不小心!”乐乐怒视,亚历克斯和乔什缩头不言。 没见到乐乐生气的样子,如今一见,我越发觉得这个帅气的极乐鸟不做我的灵魂契约者真是可惜。 “对不起,乐乐。”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没出意外,算了。作为惩罚,你们得和我们一起找剩余的人。” “不行,要我背叛同伴,我宁死不屈!”乔什高喊。 “没错。哪怕失败成为俘虏,我们也不会背叛同伴。” 不禁暗想这两人有骨气,我就看见严肃的乐乐动人一笑:“够格。” “嗯?” 乐乐对亚历克斯说:“败者就留在原地,帮你们守护者把破坏的建筑修好。” “哎,可我们不是木魔法师……” “木屋造不了建土屋,这里不是有位土魔法师吗?” 我转向乔什,他准备开溜。 “乔什?沃克!”亚历克斯一喝,乔什只得乖乖回来。 两人排除,剩下四人。 “乐乐,有何计划?” “战斗的时候,利用战场上的资源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乐乐下落来到地面,我看见三位女生在河边玩水。 “同学们,你们有看见十之三的男生经过吗?” 金盈盈起身,回答乐乐:“朝湖边去了。” 我听见边上两位女生在夸赞乐乐玉树临风,还不时向我一笑,大概是对我有好感。 “守护兽好帅啊……易佳和跟他对比真丑,嘻嘻……” 我什么也没听见。 米湖中,一道高大的水墙竖立不倒遮挡我们的视线。 请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个湖叫米湖,我也不知道。 “哦,是这个湖刚建立我们在湖边聚餐庆祝的时候,乔什为了方便在湖里淘米,却把米淘没了。从此以后,大家就叫它米湖。” 说我是倒霉神附体,乔什才是。 “如何,我已经能够远距离操控水魔法了。”蹲在湖边的朴智宇没有逃跑之意。 “这是捉迷藏,不躲可以吗?” “没有时间限制的捉迷藏难以结束,不抓到人永远结束不了。虽然很想陪你们玩下去,不过上午第二节课是魔法历史课,我还是想去听讲。反正目的也不是你追我闪,光明正大没什么不好。” 朴智宇站起对我们说:“特训本是用来加强我们各自的实力,现在我把自己的实力展现在你们面前,我的任务结束。” “任性的水魔法师。”乐乐说。 “智宇,那你不参加特训了?” “下次吧。” “我不让你走怎么办?”乐乐问。 朴智宇斜嘴一笑,说:“抱歉啊,守护者,你们现在没空阻止我。因为,我充当的只是诱饵。” 地面震动,粗壮的大树破土而出,把我和乐乐推向半空。 反应灵敏的乐乐调整身姿,在大树生长时朝我跃过来。 茂密的树叶中蹿出一人,挥舞火拳击中乐乐。 失去翅膀的乐乐发动风魔法使自己立于半空,在查理的迅猛攻击下捕捉到他的拳头,并以身束缚查理。 小次郎也从树叶中跃出扑向乐乐,有先见之明的乐乐对他发动风魔法,小次郎被击飞。 与此同时,朴智宇现身用小型水团攻击乐乐。乐乐一心不能对二敌,松开查理。 热血男儿挥拳,再度击中极乐鸟。乐乐受击坠落。 萧辉在树下守株待兔,见乐乐落地,便向他丢去一个线团。红线团好像拥有生命如幌金绳捆住乐乐,令星级五的极乐鸟动弹不得。 落水的小次郎和几位男生会合,一同站在乐乐面前展示胜利者的风采。 “这可是偷袭啊。” 朴智宇回复乐乐:“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想被鬼抓住的最好方法就是困住鬼。这样一来,即便捉迷藏永远不能结束,人鬼间的不利形势也会逆转。” “一,二,三,四。”男生们转向我,全然不知发生何事。 “这个是小次郎的木魔法吧。呀,树的主干粗壮,不过太矮,而且枝条延伸叶子太多,都垂下来了。是柳树吗?” 四人恍然大悟。 “普通的树。虽然我和魂具的契合度比较高,但使用魂具施展木魔法是另一回事,果然得再训练一段时间。”算是承认失败的小次郎向我解释。 朴智宇叹气说道:“不管怎么说,忽视你是我们的错。陶醉于困住守护兽的喜悦中,我们忘记还有另一个鬼的存在,这才被你偷袭。” 我苦笑:“这件事告诉你们……” “切勿因一点小事沾沾自喜,而是要全面分析防范于未然,在战场上要时刻保持警惕。” 四人对乐乐点头,但我想说的其实是“这件事告诉你们要永远记得我”。 捉迷藏以我和乐乐的胜利告终。毕竟是个游戏,大家虽然不甘心,但也没计较什么。 朴智宇要去上课,我以为这只是他为使我们分心找的借口。 “智宇的魔法历史课报到记录极少断过。”小次郎说。 “当然。查理?史密斯先生是我敬仰的老师之一。” “梁凯荣……守护者呢?” “没上名单。” 说完,朴智宇准备离开乐园。 “见朴智宇这么积极上课,我也想去听课了。”我说。 “要不,大家一起去?”小次郎笑道。 “乐乐……” “没关系,你们去吧,改天特训也是可以的。” 最后,我、萧辉、小次郎跟随朴智宇一同去上魔法历史课,而查理留下来和他的师傅继续特训。 “奇怪,我感觉自己忘了什么。”看着查理和乐乐开始拳击训练,我和同学们来到不远处的大树边。 “我也感觉自己忘了什么。算了,我们进树洞离开乐园。”朴智宇说。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74章 魔法历史课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世界诞生自黑暗之中,经光明洗礼孕育万千生命。星球始,自然现,十大元素调和万物。圣光与暗黑是为起源魔法,金、木、水、火、土是为五行魔法,风、雷是为天气魔法,冰是为衍生魔法。我们是自然的敬畏者,取之于自然,造福于自然。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千年魔法历史铸就当今辉煌的魔法世界。” 查理?史密斯,阶级七水魔法师,瑞德元素魔法学院魔法历史课老师,是位和蔼可亲的老人。斑白的头发,古董式眼镜,粗糙如树皮的脸,单薄的身体,很难想象他是杰西?塞隆的同学。虽然从外表上来看他已老态龙钟,但他的声音坚定、步伐有力,不输给那些年轻的老师们。 离开乐园赶到魔法历史课的教室,我们才想起亚历克斯和乔什被我们遗忘在乐园的小山村中。究其缘由是朴智宇的错。向同学述明自己关于捉迷藏这个特训的见解后,他们表示赞同,并实行计划困住乐乐。 “虽然是那两人自己要去小山村,但忘记他们说过‘特训结束来找我们’的我难辞其咎。” 小次郎对朴智宇说:“我们有劝告他们,不过他们一意孤行,说一定会把乐乐引来。” “他们应该离开小山村了吧?” 我回答萧辉:“乐乐让他们把破坏的屋子建好。” “他们不会风魔法,那附近又没有出口……” 小次郎拍拍朴智宇的肩:“他们会平安的。” 多大点事,为什么我们像是在开什么祈祷会或者追悼会一样? 教室中的学生不多,加上我们四人一共有三十四,至少比实技课的学生要多点。学院的学生上课可穿便服和院服,这点和几乎强制性要求穿校服的宜相二中不同。 萧辉告诉我,有个方法可以辨别一年级和二、三年级的学生:“开学初,不了解学院规章的我们总会穿院服上课。所以,你能够推算这里一年级的学生有二十五人左右。” “高年级的好少。” 小次郎回复我:“大家认为历史是过去,在一年级时上完魔法历史课后不会对这门课再有过多兴趣,可以说这是冷门课。” “在我们学院三个年级都能一起上同一门课的制度下,学生会依自己喜好选课。反正是已经修完的课程,再上要不兴趣使然,要不想再获取新的知识。”萧辉说。 “时代在更新,老师的讲课内容也不尽相同,”小次郎说,“我们学院的上课制度虽有不足之处,但以这样的制度上课,不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吗?” 小次郎刚说完,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就上前来想要看萧辉的达莱水晶。 “只是看看的话倒没问题。” 三人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单纯怀揣好奇心了解一下。听他们说,他们是一年级的学生,听闻三年级有人在魂择时得到学院至宝。想来也是,只有低年级会抱着好奇心和萧辉说话,高年级大部分都是冷眼相待的。 “学长,你的魂具能够施展怎样的魔法?” 听到尊称开心,听到问题揪心的萧辉回答:“我还没能让达莱水晶展现过它的力量。” “为什么?” 萧辉摸摸自己的魂具说:“大概是,我比较弱吧。” “对了,学长是阶级一的魔法师。”一个女生和同学说。 “阶级一,好弱啊。”男生直言不讳被两个女生用手肘一戳。 另一个女生露出微笑对萧辉说:“学长,加油,我们期待你能成为熟练使用学院至宝的魔法师。到时,请学长展示给我们看你的强大魔法。” 三位学生回到自己座位上,男生还悄悄说了一句“把学院至宝给阶级一的魔法师太浪费了”。 萧辉的琉璃心再度碎得一塌糊涂。他趴到桌子上近距离看自己魂具,嗟叹:“我是不是不应该得到达莱水晶啊。” “魔镜大人的眼光不会错。萧辉,你不用思考达莱水晶是不是属于你的。” 萧辉回复朴智宇:“我不担心达莱水晶是不是属于我的,我是怕继续持有这个会把你们卷入到灾祸中。” 萧辉转向我道歉:“对不起,易佳和。如果我没有得到这个,你也不会为我受伤。” “错不在你,只能说我倒霉,碰到夜鬼又被母老虎打残,最后还遇见沼泽巫婆。”如此想来,穿越到魔法世界后,我尽是遭遇麻烦事。或许真如乔什所说,我是衰神附体。 “这次是你,下次可能就是朴智宇、小次郎……” “不用担心,”小次郎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没错,没有过不去的坎。上课铃声响了,专心听课吧。史密斯先生的授课很有意思的。” 和朴智宇说的不同,查理的课很无聊。一开始我有认真听讲的兴致,但后来我发现自己听到的都是不懂的东西。学习是要有兴趣驱使的,倘若听课内容是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对别人来说再生动的课对己来讲依然无聊。 “那边的同学,我讲的课很无聊吗?”老爷爷问我。 “没。”突发情况总能使人精神抖擞。 “可是我见你打哈欠快睡着了。”笑眯眯的查理先生。 “晚上睡眠不足。”瞎找的理由。 和热血小子同名的老人把书本放到讲台上叹气,下边的学生就都转身向我投来责怪的目光。 “对不起,史密斯……先生。我本来就是个历史成绩不好的人,而你所讲的魔法世界的历史事件是我不曾听说的。你知道,我失忆了,记不起历史。所以,很抱歉。”说得越多往往越糟糕,以记忆缺失博得同情应该有效。 “好幸福……” 我怀疑我听错了。 史密斯转身望向我说:“犹如一张空白的纸记不得历史,你好幸福。” “先生?”底下有学生在叫史密斯。 老人恍如大梦一场,问我:“同学,你希望我讲什么内容呢?” 看看萧辉,我回答:“不如讲达莱水晶的事吧。” “达莱水晶的事《魔法世界史》上有写,我所知的不过如此。” “那么,你能告诉我达莱水晶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老人一怔,反问:“你指的是什么?” “既然是魂具,为什么我的同学没法使用?不是说,魂具是魔法师灵魂的分身吗,那达莱水晶也是萧辉灵魂的分身吧。大家都能使用各自的魂具,为什么萧辉没法用,我实在难以理解。” 史密斯踱步,在绕圈三次后问我:“同学,你知道魂具的历史吗?” “有所耳闻。”全忘了。 “一切都有开始,也有结束。我们魔法世界的起源其实是人类世界的起源,所以说,人类和魔法师本无差别。究竟是什么导致人类和魔法师分立,这个问题值得深省。 “假设,魔法世界的第一位魔法师,我们姑且称呼他为阿一。阿一是怎样一个人,我们无从考究。但是,我们能肯定,阿一是最接近自然的人,他也因此从自然那里获得无穷止的力量。如此一位魔法师,他会用自己的魔力做什么?”史密斯问我。 “不知道。” “换作你是阿一,你会做什么?” “守护,或者毁灭。” 查理?史密斯震惊,而后莞尔一笑说道:“我也不知道阿一做了什么。” 全班唏嘘。 老人调皮地笑道:“历史是过去,我们则是现在。千百年前发生什么,我们只能按现有之物追溯。从当今的魔法世界中推测,阿一显然没有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理所当然,这位最强大的魔法师最后销声匿迹,甚至没有在魔法世界史上留下任何记录。” “查理先生,”我举手发言,“我们不是在谈魂具的事吗?” “啊,抱歉,”仿佛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史密斯挠挠自己的白发说道,“魂具的历史。魂具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大概是,四百多年前魔法世界的巅峰时期。不,起源的话,该是更久之前。会是阿一的时期吗?或许那时候已经有魂具的概念了,但要说魂具以器具的形式具现于世,果然还是魔法界的贤人在世的时候。对,不是一人,不是两人,应该更多。可要是有最强大的一位,奇迹定然出现……” 听史密斯又顾自念叨,快要崩溃的我问朴智宇:“你不会无聊吗?我看大家都开始打哈欠了。” “仔细听讲,你就会从中发现乐趣。”认真的朴智宇。 接下来,我尝试全神贯注,但失败。我问的是怎样能让萧辉使用魂具,而史密斯说的是魂具的历史,可为什么他又会扯到魔法界的巅峰时期,和达莱水晶的使用有何关系? “朴智宇,书上是怎么记载达莱水晶的?” “达莱水晶,瑞德元素魔法学院至宝,由瑞德?威廉姆斯亲自打造的魂具。” “完了?” 朴智宇目不转睛点头。 “这么点信息,你们是怎么把它认作学院象征的啊?” “《魔法世界史》上有实物图片,和萧辉的达莱水晶一模一样,总不会是假的吧?”小次郎反问。 “信息太少了。还有,如果达莱水晶是由学院创始人‘打造’的,意味着瑞德?威廉姆斯有其它魂具。问题来了:魂具也能被打造?有一个魂具的瑞德?威廉姆斯又为何要打造一个新的魂具?” 小次郎张口想呵斥我不能直呼瑞德的姓名时,底下的史密斯高喊一声“没错”,把昏昏欲睡的学生惊醒。 随后,史密斯仿佛着魔,眼珠紧盯我快步走来,然后站在我身边兴奋地说道:“这就是我们魔法世界的历史,是大家都深信不疑的历史。” “什么意思?” 我说完,史密斯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灰心丧气地走向讲台。 “历史真文。”朴智宇说,“我们魔法世界的历史有不少模糊不清的地方,尤其是理应被称为魔法世界巅峰时期的四百年前,这种情况更甚。虽然这段时期有明确的历史记载,如你所知,矛盾隐藏在文字之中。” “无人察觉到这些矛盾?” “一方面,大家已接受如今平和的生活,几百年前之事对他们而言不再重要。另一方面,现存的知识不断延续,从中作梗意味着未来混乱,人们无法认同。” “朴智宇的观点标新立异,但我还是不能理解。因为,我所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事实啊。” 朴智宇对小次郎笑道:“我不希望你们能够随我探究历史真文,毕竟结果可能只是泡沫幻影,纯粹我们自欺欺人。‘历史真文’说到底不过是我们的一种假设,只因我们热爱历史想要去全面了解她的一切。” “人和人之间的思想本就不同。我们没有必要非得为迎合他人虚情假意,而只要将自己最真实的部分展现给应该知晓的对象看。若有人接受这样的我们,他们便是朋友;若有人排斥这样的我们,他们便是过路人。话说,为什么你们这么看我?” 小次郎“呵呵”笑道:“佳和看起来是位青少年,莫不是内心真住着一个老灵魂?” 见我面无表情(其实只是我不知该以何种表情回复他),小次郎收起笑容道歉:“对不起。我就是觉得,你和母亲大人很像,令我不由怀念家乡了。”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思念,不如联系;对话,不如见面。我想,学院总不会限制你们联系外界吧?” 小次郎尴尬地回答我:“不……我的家人希望我能在学院中达到阶级六,为家族争光。但是,我现在只是阶级二,用尽校内剩余的两次机会恐怕也赶不上了。” “超阶如何?” “那个太难了啦,”小次郎回答朴智宇,“历年超阶考试有几人能过,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再加上强者如云,无理。” “打扰,超阶考试是?” 朴智宇回答我:“超阶考试是升阶考试的一种。在学院内的魔法师学生有两种升阶考试途径,一种是只能升一阶的进阶考试,一种是只可升两阶的超阶考试。毕业后,进行升阶考试需要皇室批准,并且难度会比在校内提高很多,还有三年才可参加一次进阶考试、五年才可参加一次超阶考试的限制。能够在毕业后还能升阶的魔法师,比校内完成升阶的更加强悍,一定会被登上新闻,不过这样的人极少。” “由此可见,把握校内升阶考试的机会有多么重要。” 我把视线从小次郎那里转到萧辉这里,他果然趴在桌子上郁闷中。 “萧辉,振作。” “我是阶级一……”纪律委员痴呆了。 一堂魔法历史课的时间被我浪费了,感觉自己真罪恶。史密斯也有责任,怎可只顾自己碎碎念,和唐益仁差不多。如果不是两人姓名格式差很多,我怀疑史密斯和唐益仁有亲戚关系。 离座时,查理?史密斯经过我。这次他面对萧辉托起达莱水晶项链入神,完全忘记周围人的存在。 “史密斯先生?”朴智宇多次呼唤他。 “啊,智宇啊。怎么,还想着找历史真文呐?” “当然,”朴智宇自豪地说,“这是我和史密斯先生的约定啊。” “好,好……不过,注意点啊。不要太深入,会难以自拔。像我一样,就后悔莫及了……” 老人最终没有为我们提出合适的建议,只是恋恋不舍地放下达莱水晶,接着一反讲课之时,摇头晃脑走出教室。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75章 又见乔安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学院早餐自主随意,学院午餐可年级聚会,学院晚餐不出意外硬性参加。由于学院作息时间宽松,学生早上多数在寝室客厅吃早餐;由于一个年级班级间总有或明或暗的竞争关系,中午去食堂就餐的班级不会很多。 今日,在因多次意外无法于中午前往食堂就餐的失落感的推动下,我回到寝室后打算召集大家一起吃午餐。 “亚历克斯和乔什还没回来?” 我对朴智宇说:“再等一会儿。” “我到乐园里去一趟,顺便叫上查理。” 我问小次郎:“乐乐会和我们一起去?” 萧辉回答:“守护兽通常不随同。” “寝室长呢?” “我用传音蝴蝶通知他。” 说完,朴智宇回到卧室带着一个蓝色的蝴蝶出来,在像嘱托跑腿般发言后,把蓝色蝴蝶从阳台上放飞。 “叫传音蝴蝶的,这个东西怎么用?” 朴智宇回答我:“传音蝴蝶是魔具。作为生活类魔具,传音蝴蝶的价格不高,并且阶级低的魔法师也能提取使用。其颜色不同,可供魔法师选择。放飞传音蝴蝶,它会飞往目标人物所在处。只有事先以传音蝴蝶互相交换过信息的人才能相互联系到。” “怎么交换信息?” “传音蝴蝶会自动认证主人,也就是说你拥有它时你便能使用它。两位魔法师间近距离展示传音蝴蝶,它就能交换存储的主人信息。同色传音蝴蝶可继承主人信息,不同色信息可能会遗失。” “朴智宇,铃木小次郎,萧辉,易……”从乐园中出来的亚历克斯看见我时停顿,估计是回想起因自己失误导致我差点命丧黄泉的事。 “你们混蛋啊,害我和亚历克斯走了这么久。”听起来像呵斥,但无所顾忌的乔什并不像气愤的模样。 两人进入客厅,查理尾随而来。 “易佳和说他想去食堂吃午餐。” “好啊,”乔什摸摸自己的肚子对朴智宇说,“我肚子饿得咕咕叫。我们出发。” 大家组队离开寝室时,清点人数的我特地问热血小子:“查理,你的衣服呢?” 只穿着运动短裤的查理毫不在意地说:“忘记在乐园。” “习惯养成自然。”乔什一说,众人点头。 “光膀子的同学在你们边上,你们不会意外?” 众人摇头。 十之三的和谐已经高出另一个层次了。 小插曲后,在前往学院的途中,我问朴智宇:“寝室长有回应吗?” “大概有些远。” 小次郎说明:“传音蝴蝶效率不算高,但因其费用低、限制少,泛用。另外,它必然能将信息传递,综合起来也是不错的生活类魔具。” 矮个刚说完,一只金色蝴蝶飞来。朴智宇伸手一点,蝴蝶化作颗粒消失,声音出现:“已至。等你们。” “哇,这家伙是抛下我们先去,还是用直通门直达?”亚历克斯开口。 “也有可能是凑巧在那。”我说。 距食堂不远,我们也就不用直达门。小次郎说,偶尔不用魔法尝试以常人的方式徒步另有风味。 “什么风味啊,路远谁会不用魔法?”乔什说得在理,可如此打击小次郎……乐天的小次郎似乎并不在意。 中午食堂中的学生人数显然不能与晚上相比。大致计算,三个班级的人数应该有的。 “哟,这不是阶级一的萧辉大人吗?”上次的小胖。 “谁来着?”我问。 卷发小胖冷哼,说:“我当是谁,原来是上次的跟班。” “你到底谁啊?” 小胖生气:“我是三年级八班的威尔逊?怀特,阶级二的水……” “哦,是瓦特啊。” 清晰地看见小胖脑门上爆出一根筋。 “是威尔逊……” “亚历克斯,他是不是去年被你打败的那个?”乔什问。 亚历克斯深思:“没印象。” “啊,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在二年级的阶级二魔法师竞技比赛中被你当作垫脚石的人吧?” 亚历克斯朝朴智宇说:“哪有这样的人。” “有的,”小次郎赞同大家说道,“因为击败他,你在你那组披荆斩棘获得三种元素的特殊封魔符。” “啊……乔什,你不是说那是你从学长那里获赠的吗?” 乔什转过身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轻声回复:“没印象。” “十班的家伙,你们目中无人!”同学们自说自话惹恼小胖。 大家沉默,貌似在想怎样道歉。 “我有印象了,你是去年和我狭路相逢的威尔逊?瓦特。”亚历克斯击掌。 “是威尔森?瓦特。”乔什说。 “不是威尔?瓦特?”小次郎你少了个字。 “我怎么记得是威尔逊?瓦特……”智宇你又说回来了。 虽然我很抱歉于把你们带入到“瓦特”这圈里,但你们不觉得,倘若继续替人家改名换姓,他会疯狂吗? 威尔逊?怀特使劲摩擦自己食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即将发飙。 “十之三的,近来宅在寝室中的你们怎么又来食堂?”余晶晶带着两个实力强悍的跟班出现。 “阶级五的学生代表!” 余晶晶望向小胖:“八班的威尔逊?怀特?” 阶级二的水魔法师好似被丘比特射中一箭,脸红面傻,眼神恍惚。 见怀特不语,余晶晶和两位女生坐到我们对面。 “你还真喜欢和男生一起坐。”我说。 “怎么,不可以?”像极了假小子,这样可长不成好女人。 “易佳和,身体如何?” “还行。”觉得随意回答女生好心提出的问题有失风度,我又补充,“谢谢莉莉丝同学的关心,身体恢复中。”燃烧幽炎更快,只是有约在先,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莉莉丝一直心心念念你的安危,怕你再遭遇不测。”余晶晶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心心念念,我只是担心同班同学会有危险——纯属是同学间的关心。” 雀斑女孩可爱,不过年龄方面我有所顾忌,在被陈舒拒绝后更是肯定自己不可能在低龄孩童中找到自己心仪之人。 “对了,两个事件的调查有眉目了。” 男生们一齐凑向余晶晶,把萧辉挤到我身上。挨着萧辉,我环顾四周查找神色偏移或行为蹊跷之人,无果,倒发现提着缩小包向我们走来的亚当。 “怎么说?”朴智宇问。 “调查结果……怎么可能告诉你们。”男生哑然。 “应方院长的指令,萧辉还有易佳和,你们下午第一节课结束去她办公室。” “干吗?” 余晶晶没好气地说:“要你去你就去,婆婆妈妈。” 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亚当打开缩小包,余晶晶毫不客气抢先在自己的姐妹前摆好餐点。 “男女有别,别想来拿我们的东西。”霸道的学生代表,话说这本来就是男生寝室长带来的食物好吧。 与假小子女生面对面进餐,一刻不能松懈。餐盘中的食物偶有相同,也偶有意料之外的东西,比如说极乐果。晚上极乐果虽然有一盘,但中午几乎不见踪影。我好不容易在缩小包中找到迷你极乐果,却被余晶晶快手夺去,而后再找不到,悲催。 “萧辉,管管你的梦中情人。” “哎?”萧辉先是一愣,接着他的脸颊发红。我摸一下,滚烫。 “萧辉,你怎么了,发烧?”乔什拿自己额头去试温。 羞涩的大男孩瞅一眼自己暗恋的女孩,随后猛地推开乔什。乔什倒,撞倒亚历克斯……一个接一个,如多米诺骨牌般,最终戏剧性地撞倒正在吃蛋糕的怀特。 小胖手中的餐盘滑落掉到地上,餐盘中的蛋糕掉到凳上,失去平衡的小胖倒在凳上,于是他的衣服和脸上都是蛋糕。普通的开始,不可思议的结尾。 “十班的,你们欺人太甚!”怀特愤怒地站起。 食堂中的众人纷纷投来目光。些许时间的沉默后,全场哄堂大笑,把萧辉的道歉声淹没其中。 “好,我们走着瞧!”怀特带上和之前不同的两个跟班离开食堂。 “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萧辉怯弱地问我。 “天意难违。”我继续找周围有无极乐果的踪迹。 午餐后,男生女生分别,我们回到寝室中稍作休息。其实,我更想到附近走走。 穿越到异世界后首先要做的事——搜集信息。此为必要,亦为必然。 亚当说过,要想了解魔法世界的全面信息,前往王立图书馆阅览书籍是最好的选择。包括《魔法世界史》在内的迄今为止魔法世界出版的所有书籍,王立图书馆皆有记录。其虽是隶属于皇家荣耀骑士圣殿管理的地点,但是对出入魔法师的阶级无要求,可以说是魔法界全民的公共设施。 “这般设施,魔法师一定很多吧?”我担心人流拥挤。 “恰恰相反。王立图书馆阅览人数往往不多,有的几乎是骑士圣殿的人,或者阶级高的魔法师们。” “为什么?” 亚当充满意味地一笑:“猛兽群居的地方,你会无头无脑硬闯?” 在看见我困惑的表情后,亚当直白地解释:“三大教育机构间有竞争,阶级低的魔法师论谁也不敢和其它教育机构的阶级高魔法师会面。打架不常有,毕竟我们必败无疑。把弱小的魔法师比作草食动物,那么阶级高的魔法师便是肉食动物。在骑士圣殿猛兽的虎视眈眈下,你会久待不离?” 我让亚当带我去,亚当否决。 “懦弱,或许吧。我,只是个阶级三的魔法师啊。” 这是特训前一天晚上,我和亚当独处时聊天的话题。 记得余晶晶说她曾打败亚当升阶,不知亚当耿耿于怀的是被一位女生打败,还是其它什么。 “担心我拘泥于过去一蹶不振?担心我纠结于失败分裂同学情谊?” 亚当仰望天空,眼神茫然。在他坚定信念打算开口之时,乔什插入。我十分肯定,恢复面无表情的亚当曾在前一刻如天真孩童般烂漫地微笑过。 “易佳和,快过来!”萧辉轻声地唤我。 我抬头,亚当不在前方。咦,那个秘书样的女子,难不成是…… 感觉自己被谁一扯——原来是亚当。 十之三的男生躲在拐角处,静待并且殷切地盼望乔安?威廉姆斯忽视我们走过。 “你们……”愕然的小胖本想气愤地说几句,在朝侧边一望后躲到我边上。 “哟,我们还真走着瞧见了。”乔什笑道。 怀特咬牙切齿,不语。 “你们在干吗?”没见过的一个女生和两个男生在走道上嘲笑我们。 “是母老虎。”亚历克斯轻声说。 三人愕然,立刻学我们紧贴墙壁。 许久,乔安没来。站在首位的朴智宇在大家无言的恳求目光下冒死偷瞄战场情况。 “不见了。” 大家长吁,令我不免觉得好笑。有时来这么一出闹剧,生活有滋味。 “我差点吓尿。”乔什跺脚,匆忙离开找厕所。 “不就一个母老虎,至于吗?” 众人望向我。三人组中的女生问:“我记得你是之前实技课被母老虎打得半死的学长?” “那又怎么?” 女生惊讶地说:“那可是无情的战斗狂人,连我们的求饶都不会理睬的冷血动物。深受她摧残的学长,你看起来毫不畏惧。” “没多少感觉。” 众人哑然,却显露钦佩表情,包括对我们抱有敌意的怀特也正用敬佩的目光注视我,使我多少有些尴尬。 午休后,我们前往魔法生物课的教室。这次,大家随同我一起去。十之三的八位同学光临,人气爆棚的方偶像又得变化木椅。粉丝来也。 “紧急通知,”当我们经过公告栏,我听见方东燕的声音,“因本人有事无法开课,下午的魔法生物课换成实技课。请原参加魔法生物课的学生前往实技课授课场地。由此对各位同学造成不便,敬请谅解。备注:由于临时课程调整势必为大家带来不便,作为补偿,本堂实技课学分双倍记录。” “怎么办?”亚历克斯问。 “去上,我们会惨死。不上,我们会失去实技课学分双倍记录的大好机会……”朴智宇深思。 “智宇,这个机会很重要吗?” 乔什高声冲我说:“非常重要。每门课每堂课的学分给予是固定的,好好上课就有。实技课是我们的必修课,学分要求比选修课要高。一周上两堂,一学年不到能修完实技课。对我们来说,能多得分就多得分,这样提前完成实技课,我们也就不必再和母老虎碰面。” “没错,”亚历克斯说,“这种机会少有,我们必须慎重决定。” 大家发表各自想法。朴智宇纠结,小次郎跟随大众,乔什不想去,亚历克斯跟朴智宇,查理一心要去,萧辉跟我,亚当无所谓,我…… “你的想法是什么?”众人好像把筹码压在我身上。 “没想法。去或不去都可以。不过既然你们这么犹豫不决,交给老天爷决定吧。” 乔什恋恋不舍地递给我一个索克币。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实物,感觉它就是一个普通的金币,尽管我没摸过金币。 “正面人头……哦,是国王啊。正面国王,去;反面六芒星,不去。我掷……” 其实,无论投币结果如何,人们心里早已有决定,只是陷入自我怀疑中徘徊,不敢妄下断言。抛却杂念悠然迈出一步也是挺有意思的,不然怎么会有顺其自然这个词。所以,虽然我把乔什的索克币弄没了,最后我们还是在“天意”下前往实技课场地。 “啊,滚没了。没事,照这么滚下去,朝上的一定是国王。” “神明果然是要我们去啊。”有人叹息,有人舒心,但大家都释然了。 走在路上,想着这次要以牙还牙的我对边上哭丧脸的同学说道:“乔什,别伤心了。大不了,给你占点便宜——你只要再还我四十八元索克币就好。”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76章 二上实技课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草场上,五十余人忐忑不安。其中,多数学生为补偿奖励而来,原本上实技课的学生屈指可数。 在上一堂实技课中险些丢命的我,如今成为大家竞相采访的对象,并且几乎所有人首先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不怕死,竟然还敢来上课?”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诸位,彼此彼此。” “我们是没办法,”众人垂头丧气,“大家都不希望见到母老虎,所以拼命想赚够实技课的学分。三年级不同于二年级,实技课全由母老虎教,简直是世界末日。” 我因幸灾乐祸差点笑出声。 上课铃声响起,乔安?威廉姆斯依然不见身影。四下里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明目张胆说出“母老虎不出现,天下太平”这番话语,却引得众人的赞同。 “易佳和,你觉得威廉姆斯女士会来吗?” 我回答萧辉:“谁知道。八成是相亲失败,躲在厕所里暗自哭泣,忘了正事。” 关于逃课一事,无人愿做。 “不是教师在不在的问题。既然上课,如无意外不能私自逃课……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们是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学生。”从同班男生的回答中我能看出,大家有着共同荣耀感。我对这样的同学很没辙,毕竟我是一个没多少集体意识的人。 集体能为个人带来利益,集体意识则为个人带来精神方面的归属感。独来独往的我曾渴望有个团体接纳我,但几度寻觅,终逃脱不了孤独的命运。能够在这里发现这样一群学生如此坚定于扞卫集体荣誉,我倒是十分欣慰。至少,这让我相信,世间仍有衷心为他人着想的人。 “抱歉,让大家久等。”与上次相同打扮的乔安向我们走来。 坐下的学生立刻起身;站立的学生要不昂首挺胸,要不挪步移到同学侧后方,打算以此降低乔安直视自己的命中率。 当乔安到达我们前方,她理所当然地把目光转向她的受害者。 “易佳和。”母老虎的叫唤不可应,于是我故作没听见。 乔安靠近,我不动静观其变。忽然,面前的乔安抓住我的衣角,刷一下掀起我的衣服。我迟疑几秒,直到乔安的手和我的皮肤相接,我才回过神触电般跌倒在地。 “你作甚?” 乔安面不改色脸不红,说:“确认你的伤势。” “不,你摆明吃我豆腐。” 乔安默然,不出几秒爽朗大笑,惊得实技课学生远离我们这排集体退后一步。 “这是那只母老虎吗?”直到身后有人低语,我才发现十之三已遭隔离。 “只会冷笑和皮笑肉不笑的母老虎,竟然这般豪爽,太匪夷所思了。” 乔安正视我们,后方窃窃私语骤止。 “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我会看上你?”乔安向我走来一步。 我下意识查看四周,除了我,十之三的都在后面,而他们后面的学生,已经到可以和我玩“一二三木头人”的地步。 “叛徒……”不带怨恨的轻语。 七人苦笑——我仿佛读出乔什的唇语:“对不起,易佳和,来世我们还是好朋友。” “呵呵,不用来世,这辈子就可以做同生共死的朋友。” “和我?” “啊?”转身,外号母老虎的乔安近在咫尺。 “不是,我和我同学说。” 蓝瞳中隐约映出我的模样。上天似乎在告诫我,一旦我看清其中的自己,我就会当场暴毙。跟直觉走,我退后一步。 左脚不动右脚刚移,乔安就抓住我的肩膀。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拼了!” 抱着必死的决心,我推开乔安准备逃离现场。有意无意,我都触碰到母老虎的育子之神器。我不担心自己会粉身碎骨,我只希望自己的同伴能死里逃生,从虎口下脱险。然后,终有一天,他们中的一人会替我报仇,打败母老虎。 “哎?”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爬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乔安单膝跪在我边上。尖叫一声,我转身逃离,但被她拉住衣服。为了不使自己的衣服破裂,我只得屈服于母老虎的压迫。 “生龙活虎,小子,想来你恢复得挺好。” “多谢乔安大人的紧急手术,要不是你把我打得半死,我也没必要遭这份罪。” 乔安冷笑一声,把我拖往学生群中。大家本想后退,在乔安“不准动”的命令下,成为木头人。 “换课的前言我就不说了。这堂课的主要内容是……” 乔安故意拖长,大概是在享受学生因恐惧而颤抖的惨样。 “自修。” 我好像听见木头开裂的声音——见过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原来也有木头化作的人。 “母老……师,乔安老师,这节实技课自修?”乔什问。 “我难道没说清楚?” “是,自修。” 欢喜洋溢于乔什脸上,浮现在每个实技课学生的脸上。怀疑的人也是有的,但更多的人在疯狂地追逐打闹。 “各位,”乔安发声,众人刹那停止动作悲哀地凝视,“马上要升阶考试——绝大多数人会选择进阶——我想说的是,同学们如果有问题可以向我提出,我乐意为你们解答。” 说完,乔安微笑。我感受到前方盛开一朵狼毒花。瞅眼同学们的神色,我估计大家的想法和我差不多。 “易佳和,你过来,我有事单独和你谈。” “是袭击事件的调查情况吧。等会,我把萧辉叫来……”为不使自己陷入孤战,我急中生智找寻萧辉。 “不,我找的只有你。” 望向十之三的同学们,大家已经跑远,我孤立无援。 “没人了,你说吧。我先声明,你不要说看上我想和我相……” 乔安用食指按住我的额头用力一推,说:“小屁孩,我早就……我问你,上次你是用什么方法攻击到我的?” “当然是我的火魔法了。”学查理释放火魔法的样,装作能够施展火魔法的我被乔安再度用手指一推。 “你以为我是三岁毛孩?在你昏迷的时候我用光魔法检查过,除了我的创伤,你的身体并无异常。” “是吗?” 乔安双手交叉,说:“与其它元素魔法不同,光和暗魔法的泛用性都很广。由于我本就为光魔法师,对于圣光魔法的掌控更为精确。经我检查,我和杰西都得出相同的结论,那就是你根本没有失忆。” “怎么可能……” “我们并未发现你的大脑受损。不仅如此,你的身体状况理应和普通的阶级二火魔法师毫无差别。你说你记忆缺失而且无法使用魔法魔具,按照我们的检查结果得出的合理解释,要不你不想使用,要不你有不能使用的原因。” “没差啊。” 乔安伸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拉拢,与我近距离相视,我因而看见乔安瞳孔中的自己。 “想不想使用看你心情,能不能使用有原因。比如说……”乔安故意停顿,大概是在等待我的表情变化,“比如说你和恶魔定下灵魂契约,一旦使出魔法就会暴露你是暗黑魔法师的身份……” “抱歉,”我摆脱乔安的手后退一步说道,“记忆缺失,从某种方面来说确实是真的。关于恶魔,我压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路西法,撒旦?天知道你们魔法世界的恶魔是什么。” “你们?”乔安用锐利的目光像发现猎物的秃鹫一样瞄准我说道,“这话说的,好像你不是诞生于这个世界似的。” 冷汗都快冒出来,我还是要故作镇定地对话:“我不属于魔法世界,还属于哪里?天堂,地狱?这两个地方都没有我容身之处的。” 乔安沉默,直到萧辉小心翼翼地来到我们身边,她也没有动作。母老虎陷入深思,这是我逃离她的最好时机。 “等下,”我刚挥手示意萧辉开路,战斗狂人就叫住我,“易佳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和阶级八的光魔法师僵持不是说着玩的,稍不留神就会被她的钩子扯住,无法摆脱。如何应对,要不忽视——十有八九会命丧黄泉,要不实话实说。 “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我神秘兮兮地对乔安说,“听好了,那个是森罗万象一瞬不变。” “什么东西?” “说也说了,你就别缠我了。” 拉上萧辉跑上几步,我这才想起乔安救我是因为把我打成重伤的就是她。心有不平衡,我转身朝正在思考的光魔法师喊道:“乔安?威廉姆斯,你欠我一个人情。”管她有没有听见,反正母老虎就是得还我人情。 在远离乔安的地方,我们八人并肩躺在草地上。耳边传来同学们的欢声笑语,不知道大家是多久没在实技课上自修过了。 “啊,自修课上能这么悠哉地睡觉吗?” 萧辉摇头,说:“唯一能在威廉姆斯女士课上休息的时间只有被她打败躺在地上的时候。” “一直如此?” 朴智宇说:“只要是母老虎上的实技课,一直如此。” “所以说,她会在今天这堂学生可以获得双倍学分记录的课上还让我们自修,是破天荒的奇迹啊。” “太夸张了吧。” 小次郎说:“亚历克斯说得是夸张些,但大致符合实情。每次上母老虎的课,我们除了挨揍,就是旁观看人挨揍。她有治愈的光魔法,能使受伤者快速痊愈。好了再伤,伤了又好,说是地狱轮回不为过。” “能够变强我能够忍受。” 乔什侧卧对边上的查理说:“你挑战过多少次,又被打败过多少次,不是既没变强,也没升阶嘛。” 查理背对乔什朝向我这边。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在思考人生。 印象中,现实世界中的天空没有这么蓝。灰烟、废气、雾霾遮蔽天空,人们常说的经济发展后科技改变环境的时代仍在以乌龟速度而来,殊不知名为环境污染的兔子在全速奔跑。龟兔赛跑的结局是乌龟胜利,现实会如此吗?一个人能做的是关注身边的环境,但只要另一人放松警惕,这种趋势便会加快。大家经常说再过多久地球就会超载,却不知道从现在开始改善,至少能够延福给下一代。 闭眼,倾听同学们的生命之力,感受大自然的馈赠:“自然元素融会贯通。” 一瞬间,我仿佛置身于天空中,在清风的吹拂下遨游天际。我向往的自由便是如此,如一朵拥有自主意识的蒲公英,随风而荡。或许某一天我会在一片土地上安家,然后生根发芽。生命延续,直到天地重归虚空。 “易佳和!”萧辉在叫我。 睁眼——为何我在半空中。慌张,恐惧,大脑一片空白。随之而来的是,下落。 “哇……” 抱住脸不敢睁眼,恢复神志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接住。 “你在作甚?” “啊,谢谢。” 从乔安怀抱中跳下,心脏剧烈跳动,我分不清是惊吓还是害羞。我想是前者——喜欢上母老虎的我,八成大脑短路。 “刚才发生什么事?”见我一声不响,乔安问十之三的男生。 大家不语,一个个低头像在包庇犯了什么错的我似的。 “乔什?沃克,你说!”命令式口吻,乔什怎敢不从。 “我就看见,易……佳和从地上,飘起来……飞,飞到天上去……” 乔安“嗯”一声,乔什以为她在怀疑自己的陈述,吓得躲到查理后方。 “乔什所言不假。”寝室长开口,“整个过程缓慢,并难以使人感受到风魔法的使用迹象——应该是魔法而不是魔具的效果。如果不是易佳和本会用风魔法,那就是他人对他使用风魔法。” 乔安扫视一周,问看热闹的学生:“是谁对易佳和用风魔法?” 众人震惊,连连摇头。 “母老……呃,威廉姆斯女士,且不说我们班很少有人会风魔法,即便我们会,不易使人察觉便施展出风魔法的,少说阶级四以上。” “是。”小次郎握住朴智宇的接力棒,“不过,虽然风力小,但大家都察觉到。对方或许是故意的,也或许阶级不太高。” “把易佳和带到半空中的目的是什么?”亚历克斯问。 “谋杀?不可能。展现自己实力?真无聊。不会只为好玩而施展魔法的吧?”朴智宇思虑。 看大家为我费尽心思讨论,我很高兴。只是,为什么你们不来问问我的感受?当事人是我哎。 “易佳和,你有眉目吗?”乔安问我。 “哎?我问一下,你们觉得像刚才那种情况,对方可能是阶级几的魔法师?” 乔安思索,说:“阶级越低的魔法师越难以操控自然元素,所以……能够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你慢慢带到半空,又能控制风力不伤害到周围的人,阶级五的实力是有的。” “阶级五,不就是余晶晶?” “余晶晶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萧辉大喊,众人纷纷望向他。 我的老同学低下头羞红脸说:“我的意思……学生代表不是恃才傲物的人,不会刻意显摆自己的力量……” “课前我刚见过余晶晶,她陪同金文姬女士前往百草园,不会是她。”乔安的话令萧辉松一口气,“我们学院阶级五的风魔法师有几位,我想他们是不会来上实技课的。”母老虎,你把他们吃了吗? “你那眼神什么意思?”乔安像看穿我的心思般说道,“阶级五的魔法师忙着升阶考试,分秒必争。” 这倒也是,毕竟来上实技课只有挨打的份——身份地位越高的人越不想出丑。 “威廉姆斯女士,身为阶级八的光魔法师,您应该有魔力检测的能力吧?” 乔安回答朴智宇:“接住易佳和的时候就做过了,是风魔法。周围无施展迹象,应该就是从中心发出的。” 见大家目瞪口呆,乔安指向我说出结果:“综上所述,一种可能是一位强大的魔法师在施展魔法后消除魔力痕迹,另一种可能是易佳和本人发动风魔法将自己带上半空。我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但是,如果是易佳和发动的……” 乔安点头回答萧辉:“如果这件事是易佳和做的,那么他的实力在阶级四之上。身为火元素魔法师却能精确地使用风魔法,初步判定他是阶级五的火魔法师。” 十之三的男生惊讶不已,旁观的学生交头接耳。虽然有点懵,但乔安的意思就是,我其实很厉害吧。 “呀,真不好意思,原来我是阶级五的火魔法师啊。哈哈……” “易佳和,”乔安转身,“你再施展一遍风魔法。” 我挺直腰板严阵以待。一分钟后,我找不到任何感觉。 “这……发动魔法比等待便意还难……” 边上的旁观者又开始窃窃私语。我听见有人在说“他果然不是阶级五的魔法师”,还听到有人在反驳“可是母老虎说的话不会假的吧”。 嗡嗡声令我懊恼,我放弃寻找感觉直言:“乔安老师,我不能发动风魔法。” “是吗。”秘书女推一推眼镜说,“算了,是我想错。” 说完,乔安不顾周围人的议论离开我们。 “对了,”距我们十多米的乔安忽然转头也不管我们听不听得见开口说道,“易佳和,还有萧辉,下课后随我一起去院长室。” 萧辉靠过来对我说:“易佳和,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拍拍萧辉的肩膀回复。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77章 调查报告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院长室门启,映入眼帘的是现代风格的装饰。整洁、清爽,这是我对院长室的第一印象。 入口正对窗户。通过约两米高的窗户能眺望远方的景色,若靠近一些便可俯瞰风景。右边空间较大,摆有书架、桌台和沙发,以及饮水机等用具和植株等装饰品。左边空间较小,于办公的人来说应该不会觉得狭窄,十几平方米肯定是有的。院长的办公桌是红木制,上面有序放置文件,令人不由感慨方东燕的整洁意识。白墙挂有卷轴,皆是水墨画。唯一的书法横轴挂在办公桌后方,上有“万物平衡”四个大字。 关上门,乔安?威廉姆斯示意我和萧辉来到一幅水墨画前。 “老师,你该不会让我们到水墨画中去?” “聪明。” 倒霉。有时候我为自己的想象力感到头疼。 “我们怎么进去?”萧辉问。 “该不会是撞画吧?”我随口一说。 “没错。” 伸手触摸墙壁上的水墨画,其完全无施展过魔法的迹象。倘若我们直接撞画,进不去就会因撞墙被判定为自尽。所以,我打算取画。 “别动。把画挂上,然后直接撞过去。”乔安的神色表明没得商量。 我和萧辉猜拳决定先后顺序。我赢了,但由于事先我说的“赢的人先撞”,我成了身先士卒之人。 “记住,瞄准画跃起,头先入。不然……”我讨厌乔安说话停顿。 向老天爷抱怨猜拳总输的自己为何在关键时刻便获得神助,我以必死决心冲向墙上的山水图。只感觉自己仿佛跃入水中——事实是我真在水里。 奋力向上游,我扑出水面。余晶晶拉我一把,我上岸。 忧心于萧辉看见余晶晶会不会因脑抽筋溺水,我看见他在乔安的帮助下来到岸上。 “这到底是哪里?” 余晶晶回答萧辉:“方院长的乐园。” 满面欢喜的萧辉怕是忘记处境,我就代替他继续提问:“为什么我们不在院长室相聚,怕有人使坏?” “是,”乔安把花痴的萧辉从幻境中推醒,“从余晶晶同学的供述中得知,沼泽巫婆是听从谣言才拐走萧辉。问题是从谁哪里——这个问题,等我们到方院长那里再做讨论。” 跋山涉水来到一个湖边,乔安向汗水直流的我们要求道:“跳入湖中。” “干吗?我不会游泳。”其实是怕麻烦。 “让你跳你就跳,像个女人一样叽叽歪歪。” 我刚想说“你在说你自己吗”,余晶晶就抓住我把我扯到湖里打算和我一起潜水。 听到萧辉在呼叫余晶晶,我心怀愧疚。转念一想,乔安也是个不错的女人,就是脾气火爆、性格扭曲。其它方面,她的身材比余晶晶好。所以,我是吃亏的。 “瞎想什么,入水。” 因想入非非没有事先吸气,在余晶晶的推压下我潜入水中,一下就撑不住。 身体越来越重,意识逐渐模糊,坚持不了的我大口灌水。希望下辈子能做富家子弟。 “一重为山水,二重为苍穹,三重抵达目的地。” 环境忽然改变,意识猛地清醒。我睁眼,发觉自己并未溺毙。只不过,在余晶晶的抓握下于高空下坠是什么情况。 “我们是在空中跳伞吗?” “什么?” 我提高音量:“我们是在空中……” “笨蛋,”余晶晶一抓手,我的指关节快散架,“不用说得这么大声,我听得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院长的乐园有四重,分别为山水、苍穹、花海和新世界。我们是防止有人跟踪你们潜入乐园探听调查报告,所以才将开会地点选在这里。尽管第二重足够,不过你也发现这里不适合相会。马上就到地面,接下来是第三重的花海。” 到地面,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会摔死? “晶晶,摔死怎么办?” “自认倒霉。” 额滴神,我以为这里会有保障措施,真的会摔死吗? 高度降低,地面接近。在我的脸和无边无际的土地相吻的一刹那,世界宁静。 “起来了,还趴着。”余晶晶在我的臀部一击,把我打醒。 我立于大地之上,放眼望去皆是绚丽多彩的花朵。微风吹拂,花瓣随风起舞,在空中旋转飞向远方。 “约会的好地方。” “什么?” 我解释:“这个花海这么美,如果能和心爱之人在此地相会,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是啊。” 余晶晶伸展双臂仰头呼吸。她的脸上挂着惬意的笑容,而这样的她没有假小子气质,成了一位亲近自然的花季少女。 “来。” 余晶晶抓住我的手,吓得我立刻挣脱。 “我不能横刀夺爱。”我告诫自己。 余晶晶两手叉腰,疑惑地望着我:“你在说什么啊。” 她把手伸向远处,说:“你看,院长和老师们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拖拖拉拉,快走。” 再度抓住我的手,男人婆余晶晶跑起来,我只好像哈巴狗一样跟在她后面。 在场的老师有方东燕、梁凯荣、金文姬和爱德华?威廉姆斯。 身为黑魔法课老师,爱德华不仅戴着和乔安同款的黑色眼镜,连衣服也是中规中矩的白领装。若没有事先知晓乔安是瑞德?威廉姆斯的后代,我会以为爱德华和乔安是夫妻,毕竟两人同姓,而且很有夫妻相。 “爱德华也在啊。”脱口而出,不经意的我吸引爱德华的注意。 “对了,爱德华先生,”我试图转移话题,“你和乔安女士同姓,莫非是她的兄弟?” 黑魔法课老师面无表情,然后向我伸手。我以为他会对我施展黑魔法,但想到这里都是老师,他不敢乱来,就直直盯住看他有什么把戏。 “你也在啊。”乔安带着失落的萧辉抵达。 “辉,你没事吧?”我蹦到萧辉身前。 萧辉虽然没有拒绝我的好意,但他的眼神中充斥负面情感——不是愤恨,而是自卑。 “悄悄和你说,刚到花海的时候,余晶晶说想和自己心仪的朋友一起来。” 见萧辉仍然垂头丧气,我再补充:“你看,要是她已经有心仪的朋友,怎么还会说这种话。所以,你要把握机会啊。” 萧辉的双眼熠熠生辉。他抬起头故作镇定对我说:“我才……没怎么在意……她有没有心仪的……”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早就暴露萧辉的心理。 “院长,开会的只有五位老师,没关系吗?” 方东燕回答余晶晶:“没关系。这次会议本就是将我们的调查结果报告给你们听,没必要兴师动众。” “报告什么的,太不好意思了。” 众人瞩目下,我尴尬地靠到萧辉边上。 “关于夜鬼袭击、沼泽巫婆绑架萧辉这两个事件,我们的调查结果是,没发现任何有用线索。” 方东燕的宣告使我更加尴尬。 “我不是怀疑调查人员的能力,但是,魔法学院的老师们不会这么弱,连个有用的线索都找不到吧。”预想我大言不惭会招致余晶晶的怒视,果不其然。 “确实,我们深表歉意。” 偶像对我弯腰低头,我哪敢承受,赶在大家出言阻止前迅速扶住她。 “东燕姐,你太客气了,不用对我行此大礼。” 偶像莞尔一笑,我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易佳和,你在干什么,快回来。”后方的余晶晶命令我。 待我回到原位,方东燕继续宣告:“首先是第一个夜鬼袭击事件。我们本召集马超同学前来,但他以准备升阶考试为由不能前来。遵从马超的个人意志,同学们事后遇见他请谨慎告之会议内容。 “夜鬼事件的异常处有两点。第一点是不应在安全区中的夜鬼出现在安全区中,并且只有一只。第二点是不明人物帮助你们消灭夜鬼,并且使用的是远距离魔法操控。” 爱德华接话:“关于第一点,我们在安全区中进行过夜鬼的足迹检验……成黑影状态的夜鬼怎么会有足迹?哈哈。根据你们的描述,夜鬼是在受到攻击后才升星,那之前它便是人形。魔法生物的足迹检验和人类世界的足迹检验有区别……总之,在经过现场勘查后,我们发现夜鬼是突然出现在安全区中。” “怎么会……有可能吗?”我问。 方东燕回答:“有。传送魔法和魔具都能做到。因为布莱克森林树木茂盛并有潜在危险,运用魔法将夜鬼运输而来,风险太大。只是,我们没能在现场发现魔力残留的痕迹,多半是对方已消除。” “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在安全区中发现对方留下的个人痕迹。不仅没有指示夜鬼之人的踪迹,也没有帮助你们的好心人的踪迹。两人仿佛知晓我们的现场勘查思路,都消除了自己存在过的迹象。”爱德华摊手说道。 方东燕仰头闭目,而后睁眼正视我们说道:“虽然我们没能从第一个事件中找到有用线索,但我们了解到,攻击你们和帮助你们的魔法师绝非泛泛之辈。 “接下来是沼泽巫婆事件。派遣教师安顿学生后,我回到教室查找线索,一无所获。可知的是,直达门在马超与乔什?沃克进入时仍是正常,直到两人进入后才被施展黑魔法。如这般可以不由分说直接切入魔法操控权的,也只有阶级高的圣光魔法师和暗黑魔法师。” 谈到黑魔法,解说的自然是爱德华:“肆意切入魔法操控权,不仅会对原施法者造成伤害,还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两者相比,主动切入之人的伤害更大,稍有不慎便有丢命的危险。因此,没有把握的魔法师绝不会这么做。话说回来,能做到这点的确实只有阶级高的魔法师,有自知之明不会妄下决定。” “尽管不愿相信我们学生中会有恶徒,事关达莱水晶和学生的安全,我们不能马虎。所以,我分派两组人,一组在沼泽地带进行勘察,一组在学院里暗中观察。据杰西?塞隆和诸位调查员的报告,我们并未发现慌忙求医的可疑之人。” 我对方东燕说:“如此一来,不是沼泽巫婆在说谎,就是它所听闻的消息纯粹是学院学生的猜测——沼泽巫婆绑架萧辉不会只是个误会吧?” “院长的魔法操控权被更改和沼泽巫婆绑架萧辉的事一起发生,怎么可能是巧合?”大妈金文姬没好气地反驳我。 爱德华点头:“如金文姬女士所说,这件事有预谋,而且谋划者的实力不凡。” 方东燕转向我们说:“无论是教室还是布莱克森林的第八区,我们均未找到魔力残留的痕迹,无法明确施法者的基础元素与实力。 “沼泽小屋化作废墟,内部线索尽毁。不过数秒,你们未发现可疑者,而远距离消除魔力痕迹实在困难,连乔安都不能保证可以完全消除。一不小心,对方会弄巧成拙留下大量魔力痕迹,暴露自己身份。从这一点我们推测,谨慎的敌手使用的是魔具。” “和魔法不同,魔具几乎不会有多少魔力残留痕迹。即使是特殊的封魔符,发动那刻会有大量魔力释放,但之后其会随时间快速消失。”像是特意考虑到我,乔安向我解释。 “高级魔具往往会有残留物,而像封魔符这样低级的一次性魔具,用完后会消失。我们推测,致使沼泽小屋焚毁的魔具,可能就是魔力过载的封魔符或具有相似性能的一次性魔具。”方东燕说。 爱德华说出结论:“关于沼泽巫婆的事件,我们没找到有用线索,但大家一致认为,这次事件是人为。虽不能确定是否和夜鬼事件的主谋者有关,但这两个事件的幕后黑手是强大的魔法师这点,我们几乎能够肯定。” 见梁凯荣一声不响低头望着花朵,我朝他喊:“梁哥,作为我们班的守护者,你没什么想说的话吗?” “啊?哦……各位老师已经把调查结果说了……我的想法……从沼泽巫婆所说来推测,我觉得幕后黑手的目的果然还是萧辉的达莱水晶而并非萧辉。至于这名未知人物想用达莱水晶做何,我不敢妄言。” “白说。” 乔安话音刚落,梁凯荣就用复杂的眼神看她一眼,然后羞愧地低下头。 “计划失败,企图夺取我院达莱水晶的人,不管他是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的魔法科技师还是皇家荣耀骑士圣殿的荣耀骑士或者是游荡在魔法世界阴暗处的黑魔法师,没经过我们认可暗自对瑞德元素魔法学院至宝下手,都是我们的敌人。日后,请各位竭尽全力保护达莱水晶。” 洞察到萧辉的内疚神情,方东燕又补充宣告:“达莱水晶已经认定萧辉为其主人,任何人无法变更这一事实。诸位,在保护达莱水晶的同时,也请保障萧辉的安全。如有必要,宁可舍去达莱水晶,也绝不能失去萧辉。” 乔安会心一笑:“先辈在世,一定会说和方院长一样的话。” 众老师心领神会,把善意的目光投向萧辉,反而令本性羞涩的萧辉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会议结束,大家打道回府。因为我还想在偶像的乐园中玩一会儿,萧辉留下来陪我。梁凯荣本想和乔安说些什么,但乔安似乎没看见,顾自离去。 “梁哥,你确定要追乔安?” 梁凯荣像个傻愣一样望着我。 “我是说,对方可是人称母老虎的阶级八光魔法师啊,且不说咱家能不能高攀得起,要是你娶了她,你一定会变成妻管严的。” 大男孩微微一笑,和我们说声“晚上见”后离去。 享受过软软青草带来的惬意感,再来享受芬芳花儿带来的迷醉感——我可是经过方东燕的同意才压到花朵上的。 “你们两个男生一并睡在花海中,气氛真是微妙。”这个声音,是爱德华。 眼镜男眯缝着眼,正站在我们脚边坏笑。 我和萧辉坐起,但没几秒我又躺下。不管说话的是黑魔法课的老师还是乔安的亲眷,与我没多少关系。 “易佳和,阶级二火魔法师,听说你被乔安女士打得很惨啊。” “呵呵,你是特意来嘲讽我的吗?很抱歉,我一点也不在意。” 感觉有人把手放到我胸膛上。一开始我以为是萧辉,后来觉得不对劲睁眼查看,竟然是爱德华。 迟疑几秒看爱德华要做什么,直到爱德华想和乔安那般掀开我的衣服,我才躲开他扑到萧辉那边。 “对不起,萧辉,”向肉垫道歉后,我指责爱德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个黑魔法师想非礼自己的学生吗?” “说我是黑魔法师也太失礼了,我只不过教授黑魔法课而已。” 说完,色狼又把手伸向我,吓得我抓起萧辉拔腿逃离。 “辉,黑魔法实在太危险。尽管不情愿,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萧辉傻呆,而后颔首。跑到看不见爱德华的地方,我才放开萧辉和他一起大口喘气。 “易佳和……我们怎么……离开这里?”原来萧辉不知道离开方东燕乐园的方法。 花海辽阔心慌慌。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78章 十之三的访客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晚餐后,我们照旧回到十之三。梁凯荣还说“晚上见”,却在要求学生老师们都参加的学院晚餐中爽约,不见人影。本来我就没在意,毕竟十班守护者在不在与我无关。话虽如此,大家散会后我有寻找,发现梁凯荣和乔安?威廉姆斯在阴暗的角落里商谈什么。想着这货竟不顾生死偷偷摸摸和母老虎在隐蔽之地相见,我掩护他让同学们改道走。 “爱情是盲目的,哪怕对方要吃了自己,也会义无反顾地去爱。” “嗯。” “萧辉你应个什么?” “啊?易佳和你又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螳螂。你看,不是有新娘螳螂吃新郎的说法吗。有些人就是螳螂夫妇,妻子狠心剥削丈夫,可笑的是男方一厢情愿。多么荒唐。” 萧辉震惊,似乎在思考自己会不会沦为螳螂夫妇。 “放心,余晶晶性格是忒外向,但她不是如螳螂一般的人。” “嗯……啊,我,我才没有想她……”真是个简单易懂的人。 敲门声。我前去开门。 “说曹操,曹操到。” 我让道故意给萧辉看见。当萧辉从遐想中回过神惊慌失措地碰翻茶杯,我差点笑出声。 “你们是怎么从方院长的乐园中出来的?” “你还说,”我向余晶晶抱怨,“自作主张把我带到花海,又弃我于不顾……” 余晶晶白我一眼,打断我:“把你带入乐园的是威廉姆斯女士,并且是你自己要留下来。” 回忆,貌似是这么一回事。 “话说回来,你们是怎么离开的?” 见余晶晶坐到萧辉边上,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我就替萧辉回答:“除了我们,留在乐园的还有黑魔法课的爱德华?威廉姆斯……先生。因为某种原因,纵使千般不愿,为了离开我们回去找他,但他已不见踪影。当真以为要和萧辉在花海中度过一段漫长的时光之际,方院长特地回到花海中带我们离开。啊,原来从花海中离开的方法是跳入另一片花海,这可比从我们班乐园的悬崖上跳下离开要好太多……” 话音未落,我瞅瞅余晶晶,她正凑向萧辉,丝毫不忌讳男女有别。 “达莱水晶……” 余晶晶把达莱水晶托在手掌中端详,并不在意离他很近的萧辉。本就害羞的萧辉,现在面红耳赤呼吸困难,恐怕要窒息死了。 “男人婆,又不是你的东西,看什么?”我故作高傲模样走向余晶晶。 假小子放开达莱水晶一把推开萧辉站起来。我以为她要和我决战,立刻退后几步。 “作为一个寝室的同班同学,易佳和你要看好达莱水晶,还有萧辉。” 直到余晶晶走出十之三,我才意识到她是来看达莱水晶的,而萧辉在她心中不如一个物品。 “辉,看来你的求爱之路任重而道远。” 萧辉没有理会我,他的心思都在刚才发生的一幕幕上,留恋余晶晶给他的一掌。 待再度回到寝室中的同学们全部聚集,我和他们说起发生的事。乔什直白的心理打击如我一样没能让萧辉失落,阶级一的魔法师已经到一种无人可敌的特殊境界。 “我不会阶级歧视,但我想劝告你一句,你们不是很般配。” 萧辉转向朴智宇,问:“为什么?” “你只有阶级一,人家可有阶级五。” 小次郎对乔什的话语做出评论:“阶级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心意。我认为萧辉应该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学生代表。” 亚历克斯冷哼,说:“我们不会在意阶级,可余晶晶呢?就算余晶晶不在意,那么周围的同学们会怎么想?” 乔什火上浇油:“届时,议论纷纷,说阶级五的学生代表竟然和阶级一的男生交往,实在是令人惋惜。” “我又……不想和她……”萧辉没了底气。 我为萧辉加把劲:“只要余晶晶认同萧辉做她男朋友,旁人如何评论也拆散不了两人。关键是,辉你愿不愿意迈出一步,以阶级一魔法师的身份主动去追求阶级五的魔法师——不顾一切地去追求。” “没用的。门当户对不是无道理。不提高阶级,哪怕萧辉和余晶晶交往,也无法与她站在同一战线奋勇应敌。就是说,理应保护自己爱人的男子,却沦为受爱人保护的懦夫。你要的是这样的结局?” “亚当?桑斯特,你这话说得就过分了……” “易佳和,”萧辉低头打断我,“寝室长说得没错,阶级一是配不上阶级五的。” 与我所想不同,萧辉站起,双手紧握达莱水晶信誓旦旦地说:“所以,我一定要在即将到来的进阶考试中升阶,让世人知道我不会总是阶级一的废物。” 有决心是好的,但把自己说成是废物……算了,作为你的老同学,我的责任是在你有需要的时候推你一把,让你能够更上一层楼。 “大家,多多指教。”萧辉向我们弯腰鞠躬。 “包在我们身上。”乔什代替众人回复。 敲门声。 “余晶晶?”我自语。 “我去开门。”小次郎握住门把手。 我转向萧辉。一秒前信心十足的萧辉,一秒后惊慌失措跌到沙发上。 “打扰……”轻柔的声音出自一位女性之口。 来者身高中等,体型中等。她有一黑发蘑菇头,色泽光亮。她戴着一副看似厚重的圆片眼镜,因此我无法准确猜度她的面貌。她的左脸有颗青春痘,嘴巴的右下角有颗小黑痣。她穿着背带连体衣,我差点以为她穿的是工人装。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大概是她十分珍视的物品。起初她弯腰进屋,后来她直起身我才发现她的脚上穿着一双拖鞋,而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啪嗒啪嗒走来。 “你就是得到我院至宝的萧辉学长?”低年级女孩兴奋地问。 萧辉灰心丧气,趴在沙发上不愿作答。 我问对方:“你是谁?” “这位是我的同乡,波多由美子。”小次郎关门。 女孩简单整理自己的着装,向我们弯腰鞠躬后介绍自己:“初次见面,我是波多由美子,来自东方之海的岛国。我的家中有亲爱的父母,有两位漂亮的姐姐,而我是家中的老末……” 似曾相识的自我介绍,听得同学们当即插话:“波多同学……” “学长,叫我由美子吧。” 望着眼镜女充满善意的微笑,亚历克斯一顿继续说:“由美子同学,你只要告诉我们,你是哪个班的,来我们寝室做什么就行。” “啊,对不起……”由美子摸索自己身上,好像在找什么,“没有,找不到……” “你在找东西?”我问。 女孩猛地点头,说:“我把名片忘记在寝室里了。” “这种小事还要名片?你直接说不就得了。” “对哦,”由美子捂住亚历克斯的手把他吓了一跳,“谢谢学长提醒。” 愚笨的女孩梳理自己的蘑菇头后终于回复我们:“我是二年级十班大家的后辈,此番前来是想拍摄学长们所属十班的守护兽的英姿。” “乐乐?”我问。 由美子托住自己的下巴仰望天花板开始发花痴:“没错。那一天和他在校园中邂逅,我就无法忘怀。他是那般铁骨铮铮,又是那般柔情似水;他是那般气宇轩昂,又是那般风流倜傥。历经周折,我寻获信息得知他是三年十班的守护兽,便千方百计征得梁凯荣先生的同意,终于能与他重逢。在那片树海中,在那个米湖旁,我拍摄到他的绝美照片。啊,我真是罪孽深重,欲求不满。我想要更多他的照片——我,要成为他的私人摄影师!” 目标坚定的青春少女是和母老虎相媲美的可怕尤物。某种方面来说,她是五星极乐鸟的克星。 “你这么激进,乐乐迟早躲开你。”乔什和我想到一块去,但这种事不能明说啊。 由美子忽然垂头丧气:“原来真是如此。我一直在想,我这么做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我是很喜欢他,但他有自己的职责,要保护各位学长。我好想成为学长班级的一员,可那是妄想。” 女孩的丧气蔓延,继续下去我们都会惨遭传染。尤其是萧辉,本就丧气潜伏的他一旦被感染,会难以自拔。 “波多同学……” “叫由美子。”女孩抬头用死鱼眼望我一下,然后又低下头。 “由美子,我们不是乐乐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他的想法。你还是自己去确认为好。”我想女孩的心意多半会被拒绝,到那时该负责的便是乐乐,与我们无关。 波多由美子振奋,说:“学长,请把我带到你们的乐园中。拜托了。” “不行,”这种时候亚历克斯竟还要拒绝,“你不是我们班的成员,未经我班守护兽和守护者批准是禁止进入我班乐园的。不要想美人计,无用。” “如果学长们不让我进入乐园,我就赖在这里不走。”由美子躺到沙发上。 小次郎拍拍女孩肩膀说:“由美子,在别班寝室住宿是要老师批准的,违者会受到惩罚。” 任性的女孩挥挥手回复:“我有分寸,一到熄灯时间就会离开你们寝室。” 十之三的男生们虽感到不适,但最后还是随由美子躺着。 半小时后,我瞄一眼由美子,她正缩在沙发上轻抚她的相机。 “由美子,那个是你的珍宝?” “这个,”由美子提起相机回答我,“这是我的魂具。” “魂具啊……哎?”二年级怎么可能有魂具? 见我一脸吃惊,由美子调皮一笑说:“学长们的魂具,不就是和灵魂分身一样的东西吗。对我来说,这个相机就是我的魂具,是我灵魂的分身。它是离开家乡后我的两位姐姐出钱帮我买的。 “我的家境不富裕,但因为家里人都是魔法师,所以我理所当然成为元素魔法师来到这里学习,毕竟瑞德元素魔法学院对贫困生有相当优惠的政策。与家人分别时,姐姐们为了帮我达成心愿,给我这份礼物。 “自小喜爱摄影的我想在照片中留下大家珍贵的回忆。就算光阴荏苒,还有相片能够用来怀念往事,是多么幸福啊。秉持这样的初衷,我成为学院日报的记者。现在,我想拍下极乐鸟的歌唱照,传递幸福。” “拍下乐乐的歌唱照就能传递幸福?” 由美子盘腿坐起说道:“当然。虽然这只是一个传闻,不过极乐鸟的歌声有使人愉悦的效果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既然如此,极乐鸟的歌唱照想必也有能使人快乐的作用。” 在我准备说由美子这种想法不合逻辑时,客厅门开启,梁凯荣进入。 “二年级的由美子,今天又来找乐乐啊。” 女孩跳下沙发向梁凯荣弯腰问好:“是的,请梁先生带我到乐园中,让我见极乐鸟一面。” “但是……” “说放弃想看极乐鸟歌唱是假的,不过我遵从他的意愿,不强求。这次我是想拍摄极乐鸟穿西装的照片,连西装我都……” 由美子四下里探望,甚至趴到地上仔细搜索。 “你在找西装?” “没有,丢了……” 我对愚笨的女孩说:“由美子,你根本没把西装带来。” 女孩抬头呆呆地望着我,然后傻傻一笑:“是我忘记了啊。” 站起,看似文静的由美子朝天咆哮:“竟然忘记了!” “由美子同学,”梁凯荣安慰女孩,“你想见乐乐,我带你去……” “不行!”由美子伸手吓梁凯荣一跳,“这次的拍摄一定要用到西装,我不能容忍自己为他拍下劣质的相片。” 说完,二年级的后辈向我们弯腰道别:“梁先生,学长们,改日登门拜访。” 来时如微风,去时如暴雨的波多由美子离开十之三。 “呼,终于走了,我对她超没辙。”亚历克斯打开卧室门来到萧辉边上坐下。 我察觉到端倪:“莫非,亚历克斯喜欢这样的女孩?” “怎么可能。”亚历克斯高喊。 “我想也是,毕竟亚历克斯根本没女人缘。”尾随的乔什坐到亚历克斯边上,还给他一个天真的微笑。 忽视打闹的笨蛋二人组,我问梁凯荣:“乐乐是怎么看待这个女孩的?” “没怎么说,大概既不喜欢,也不讨厌。” “梁哥,难道,乐乐其实心有所属?” 梁凯荣苦笑,问:“何以见得?” “都和你签订灵魂契约了,你说他的心里还容得下别人?” 梁凯荣叹气,说:“是啊。乐乐,只有我了。” 恍如晴天霹雳,我无话可说。 “对了,爱德华……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梁凯荣露出虎牙:“想了解对方是怎样的人就该和对方相处一段时间,只是道听途说终归不准确。” “没错,”萧辉附和,“易佳和,明天有黑魔法课,我们去上一堂,那时你就知道了。” 卧室中传来朴智宇的呼喊,他在问我们要不要洗澡,他会把水放好。应声后,我想到这几天都没去学院的公共澡堂看过。只怪我这宅男性格,上课结束吃饭结束总被寝室吸引。 “改天去极乐池泡个澡。”这么想着我拉上萧辉,在他婉拒后我一个人走入卫生间。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79章 药剂课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百草园,位于瑞德元素魔法学院南部的房间中,临近湖畔。虽说是房间,这里却和草场一样大,并且有比花海乐园种类更多的植株。 百草园分为两个部分,室内和室外。室内多种植适合温室生长的植物,室外除了普通的草药植株,还有植物类魔法生物,例如迷醉花。由于方东燕院长“尊重魔法生物个体意志”的宗旨,居住在百草园的魔法生物几乎是想感受学院生活的志愿者。 室内有三扇门,每扇门通往不同的室外场地,构造类似于方东燕的乐园,但据金文姬说有不同之处。其中,两个室外场地固定不变,另一个是直达门,能前往布莱克森林安全区或者其它建立连接点的安全地带。 “直达门到达的地区?当然是有限的,”金大妈顾自捣鼓药草回答我,“目前有五个,青林、拉布山、不悲山、茶贺湿地、布莱克森林。” 见金文姬没有后话,知趣的我独自观察这个空间宽敞的房间。 “唉,为什么会这样?”目光游离在陌生学生和未知草药间的我在心里嘀咕。 时间向前推移。 在寝室中吃完早餐,大家商量今天的课程安排。由于答应萧辉上黑魔法课,我们预定上午第二节课到爱德华那里去。 细心的小次郎发觉到萧辉的执着,便询问我们一定要上黑魔法课的原因。说喜欢黑魔法十有八九是找死,所以我替萧辉编造一个理由:“爱德华先生不是很受学生欢迎嘛,我们想上他的课没什么奇怪。” 大概是违心说话的缘故,我的理由引出各位同学的热情,导致大家都想上黑魔法课。 “自三年级开学以来,我还没有上过威廉姆斯先生的课。”小次郎说。 “大家对黑魔法有所抵触,不愿上黑魔法课在情理之中。”朴智宇说。 “爱德华?威廉姆斯先生在女生间超有人气,也许我们能够从他的课上学到赢取女生芳心的诀窍。”乔什的想法不切实际。 “开玩笑……”亚历克斯摸摸自己的下巴,“不过,可以上堂课看看,或许真有意外收获。” “我就不去……”在乔什说出“知晓如何应对黑魔法也能增强实力”后,查理改口,“我也去。” 独来独往的亚当选择不去,大家也没硬要他去的意向。 “上午的第一节课是魔法咏诵课、药剂课和实技课。第三个谁都不想去吧……”朴智宇确认众人点头后继续说,“虽然魔法咏诵课有些枯燥,至少比药剂课稍微好点。” “药剂课更加无聊吗?”我问。 小次郎回答我:“那倒不是。对我来说,我就想去上药剂课,毕竟我能在药剂课上接触到很多植物。” “去呀。” 小次郎摇头:“马上就要升阶考试。经过上次捉迷藏特训,我发现自己使用魂具发动魔法仍然吃力。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复习咏诵文,想提前到门捷列夫先生那再巩固魔法咏诵课的知识。” “清点一下,要上魔法咏诵课的有几人?”除了查理和亚当,大家都去。 跟风,我和大家一同出发。 事情发生在上课铃响的十几分钟前。因为前一天晚上极乐果吃了九颗——明明没到安全线,并且当晚没发生异常——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内急。 “上课迟到会被扣学分吗?” 朴智宇回答我:“看时间。一般情况,半节课前你到教室并有令人信服的理由,老师是不会扣你学分的。” “要我们等你吗?”萧辉问。 “不用,反正前面的那个教室就是魔法咏诵课的教室吧。我去方便,马上就回来。你们先上课,顺便帮我说明一下。” 在同学们的路线指示下,我往厕所跑去。本来事情很简单,可是一个竖立的守卫之门断了我的思路。红色警报响起,我不顾一切寻找卫生间。最后在紧急危机中,我跑到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冲进卫生间完成终极使命。 放松后,我陷入混乱。早知如此,我就先记下学院的区域图,也不会落到迷路的地步。好在不是所有学生都会在上课时间前往教室,我因此询问两位女生如何去魔法咏诵课教室。 得知路线,我在返途中记忆逐渐恢复。问题是,到达目的地的我得做出一个选择:左边还是右边?我尝试退回,但远远望去没法确认之前朴智宇指给我看的教室是哪个。一方面,宽大的通道能到两个教室;另一方面,我对此事的记忆模糊不清。 “只要稍微打开门确认萧辉他们在不在里面不就好了?” 佩服自己是个天才,我把门打开一条缝朝里面张望。 “对不起,让一下。” 一个神色慌张的男生大开教室门,里面的学生转身投来目光。 “金文姬?”我搞错。 本想若无其事地关门到隔壁教室,谁知那个笨蛋男生向我道歉:“同学,对不起。”然后他把我拉入教室关上门,又向讲台前的药剂课老师道歉:“金女士,我上课迟到,请不要扣我学分。” 下面的学生不住嗤笑,令男生困惑不已。 “迟到这么点时间不会扣你学分的。”有个女生提醒男生。 “两位同学,入座吧。”金文姬没好气地说。 硬把我拖入药剂课的男生跟在我身后不仅不让我离开,还悄悄地问我:“同学,真的不要紧吗?” “我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上药剂课。” “同学你也是一年级的?这几天我上课碰到的尽是高年级的学长。我是人类家庭出身的魔法师,来这里前是在人类学校上课的。那里低年级的学生要听从高年级的吩咐做事,我不喜欢。所以当我在上课意外地遇见高年级魔法师,可把我吓死了。” 我微微转头望眼身后短发的东方人,问:“你有在这里见过高年级强制要求低年级做事的吗?” “目前没有。谁说得准呢,毕竟魔法师也是人类啊。” 我们入座,男生在片刻沉默后做起自我介绍:“同学,我叫宋宇,是一年级三班的阶级一木魔法师。” “嗷。” 感觉到某人不动的视线。 “干吗?” “同学,你的名字是?” “易佳和,火魔法师。” 男生转过去,笑嘻嘻地望向金文姬。 时间回到现在。 在金文姬的指示下,我们随她来到百草园。徒步离开教室时,我刻意朝隔壁大门一望,哀叹天意弄人。 “易佳和同学,刚才我还没向你道谢。”相貌比我差,身材偏瘦的男生微笑。 我经过宋宇,蹲下触摸一朵花的叶,问他:“谢什么?” “多亏你的鼓励,我才不至于因惶恐不安而闹出笑话。” 我什么时候鼓励他了?自以为是的笨小孩。 起身,我尽量远离他,可他却紧跟我不走。当着宋宇的面呵斥他跟屁虫的行为怕伤他自尊,我快走几步,还是甩不掉他。 “大哥,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提臂,握手,尽管是在我的操作下完成,但既然两人握手,关系便结成。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所以你别跟着我了。” 前行几步,回首确认宋宇没跟上来,我才舒口气。 百草园中的植株种类相当多,目视一圈便有超过一百种的不同植株。这么大个园子,草药量多应该,只是不同的植物对环境的要求不尽相同才对,为何它们能够在相同的环境中生长? “百草园中的土壤是通过阶级高土魔法师的施法制成,有支持大部分植物生长的必要营养。”什么时候和金文姬说话她都是一副没好气的脸。 “不能在室内生长的植物就转移到室外,是这么回事吧?” “当然。” 金文姬捣三下草药后,抬头咧嘴问我:“易佳和,你会木魔法吗?” “不会。” 大妈白我一眼,用轻蔑的口气说:“怎么连这都不会。” “大姐,我是火魔法师哎。” 金文姬不好意思地一笑,说:“你这孩子真是讨厌。” 茫然半天,我才意识到金文姬以为我在夸她年轻。 “金女士,你在制药?”宋宇你这不废话。 看见宋宇,金文姬调皮一笑:“同学,你会木魔法吗?” “会,但我只有阶级一。” 金文姬把臼递来,对宋宇说:“同学,朝里面吐口水,一口就好。” 目瞪口呆的宋宇瞅瞅我,想从我这里寻得依据。 “老师让你吐你就吐。” 宋宇迟疑,在金文姬的催促下凝聚口水,然后羞红脸朝臼吐一口。 “哈哈。”药剂课教师大喜,奋力捣鼓草药。 我有问她在制什么药,但金文姬沉醉其中无视我。自讨没趣的我放弃询问继续探索百草园。虽然还有一些区域没看完,但终究是难以铭记的东西,在脑海中留下外观印象足矣。如此思虑,我决定去室外,瞧瞧除迷醉花外还有哪些奇妙的植物类魔法生物存在。 直达门关闭无法开启,剩下的两个门一个敞开,一个和直达门的情况一样。忽视尾随而来的宋宇,我来到室外,意外发现这里不就是学院外的湖畔前。可是,我印象中这里是没有纷繁花木的。如此说来,这里果然如乐园,是个模拟外界的空间吧。 “易佳和同学,听你之前说,你是第一次来上药剂课,那你也是第一次来百草园吧?” “那又如何?” 男生得意地笑道:“我第一次来这里大概也是你这样的表情。从学院上方俯瞰,这里是没有这么多花草树木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宇故意提问,我懒得理他前行。 “等我。”宋宇跟上来解释道,“易佳和同学,你有去过班级乐园吗?那是学院领导为我们开设的秘密基地,每个班级都各不相同哦。这里其实和乐园差不多,是仿照校外布置的场景,用的当然是魔法。” 我不吭声,宋宇没有失落反而更加兴奋地说:“魔法真是奇妙的东西。你知道吗,魔法源自这个自然界,可以说是大自然母亲的力量。魔法历史课的查理?史密斯先生说,我们魔法师其实都是自然的孩子,取之于自然,造福于自然。还有,你知道吗,等我们到三年级,我们还会获得人生伴侣,是名为魂具的……” “你很烦。” 宋宇愣住,语塞。 想来自己并未言重,我弃之于不顾。纠结几步路,心中念念不忘一人,我回首。宋宇原地低头,身影与他重叠。 “小子,”我呼叫宋宇,“我可不是一年级的。在下是三年级十班的阶级二火魔法师,人称江南才子的易佳和。如果你不介意和三年级的学长相处,就跟上来吧。” 潇洒地说完,我直视前方迈步。话意是随他自己决定,但其实我还是蛮在意他会如何选择。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我就知道他跟上来。 “易佳和学长?”男生欢喜地使用疑问语气。 “干吗?”学长需要有学长的酷样。 “你的魂具是什么?”宋宇十分期待的样子。 “我没魂具。” 转头,我见宋宇驻足,眼神痴呆。 “莫非,学长你就是学院里传言的那位没从魔镜大人处得到魂具的废物?” “说我是废物纯粹污蔑,不过我没得到魂具倒是事实。” 刹那,宋宇沉下脸打算转身离去。 我追上他,问:“你到哪里去?” “没想到易佳和你就是个低等魔法师,枉费我如此期待。”你的期待也就数秒好吧。 “我可是阶级二,比你还高等呢。” 宋宇像方才金文姬那般用轻蔑的语气说:“我是一年级,有希望。你是三年级,没魂具,还是阶级二,没希望了。” 轻易给我下达判决书,这小子真是个恐怖的家伙。 “你看着吧,这次升阶考试我一定会通过成为阶级三的火魔法师。” 宋宇冷笑一声:“说不定你考试失败,仍是阶级二,而我轻而易举通过,成为和你阶级相同的魔法师。” “那我就超阶。” “没魂具的你通过超阶考试,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宋宇,有种咱们单挑,一起考超阶,看谁成功。” 我的高喊招来周围学生,作为围观群众的他们无一不在讨论我们对决的这件事。 众目睽睽下,宋宇不敢退缩:“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一言为定。” 我和新遇见的学生就在尴尬中相识,在药剂课上百草园中定下对决书。 原以为宋宇会主动认错提出解除对决,但他似乎忘记此事——下课后我故意提起,他却装作不记得的样子:“有这回事吗?” “别装傻充愣。你如果乖乖求饶,我就应你的恳求解除对决。” “超阶考试,挺有挑战性。学长没有魂具,有把握吗?” 我假装自信满满:“当然!” “有魄力。身为晚辈,我会追随学长进行超阶考试。”说完,他灿烂微笑。 一传十,十传百,我和一年级生以超阶考试对决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朴智宇说,这种事本来大家不会怎么在意,但由于一人是三年级无魂具的记忆缺失者,另一人是一年级刚入学不久的新生,两方各有千秋,或者说两方各自不足,这件事便引来多人关注。 “我有把握赢吗?”我问十之三的同学们。 “只要他不是黑马,你准赢。”乔什笑道。 “不过,我和他是以超阶考试对决的啊。” 乔什收起笑容,接着如金文姬般咧嘴笑道:“不出意外,你们都会输。”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0章 黑魔法课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升阶考试的机会有限,哪怕是院内考试,难度不会低,何况是可以升两阶的超阶考试,每次通过的人屈指可数。一旦失去这次机会,得等半年。到时,别人的实力都比你强,你在学院中还会有立足之地吗?”走在去黑魔法课教室的路上,亚历克斯对我说。 “易佳和,阶级一的我可能没资格说,不过亚历克斯的话千真万确。作为阶级一的水魔法师,我在同年级中遭到冷眼旁待,若非我们班同学和守护者的悉心鼓励,我恐怕难以在学院中继续生活下去。” “辉,你说得太夸张。” “对于魔法师来说,阶级十分重要。虽然学院领导人公平对待学生,但学生不会公平对待学生。潜意识的驱使,阶级低的人对阶级高的人毕恭毕敬,阶级高的人相比阶级低的人有更多不成明文规定的权利。”本不来上黑魔法课的亚当却在半路与我们相遇,改口说要和我们一起。 “如亚当所说,我们班级还好,有的班级甚至欺凌阶级低的学生,因为在他们眼中阶级低的就是成绩低下道德不良的差生。” 我刚想问小次郎大家是怎么把阶级低和道德不良联系在一起的,朴智宇先说:“这种观念的诞生及发展,学院领导人无法阻止。再怎么宣传和谐共处,私下里的欺辱和压迫时有发生。鉴于自我实力不足和自卑心理,收到欺负的学生不会投诉。” “想要变强,想要升阶,实力增强的升阶者多数沦为蔑视他人的高傲魔法师。这样的人却有不少追求者,毕竟世人所推崇的几乎都是强者。” 乔什接下亚当的话:“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魔法师不能跌倒在一年级上。过了二年级仍是阶级一,那比身无分文还惨。” 幸好乔什没说“比死还惨”,不然我怕萧辉撑不住会抑郁成疾。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们谁能助我一臂之力告诉我宋宇的信息?” 乔什转向朴智宇:“那个叫宋宇的,是你哥哥?” “人家一年级,要是也是他的弟弟好吧。”亚历克斯拍了一下乔什的肩膀。 朴智宇叹气:“学院结界的语言转换系统不足啊。我是独生子,家中无兄弟姐妹。单只是宋宇这个名字倒令我想起故乡居住地的邻居。他们不是魔法世家,但这并未成为我们两家往来的障碍。” “听你这么说,我记起宋宇自白他是出身于人类家庭,意思应该是他和萧辉一样是常人家庭的孩子。” “若当真如此,那么他能来到瑞德元素魔法学院实属不易。学院有观察常人世界中有无具备魔法师天资的孩童并收入麾下教授元素魔法,只是普通人类数量众多,排查困难,最终未能找到那些孩童,而他们已成年错过学习魔法基础最佳时期的情况也是有的。” 小次郎问朴智宇:“既然宋宇是你家邻居的孩子,那你们幼时有所接触,像我和由美子那样吧?” “我幼时确实有和他玩耍过,但对此我印象不深刻。虽是故乡,也是我出生的地方,可在我快上小学时,我的父母应爷爷奶奶的要求回到魔法界,我也与宋宇分别。魔法世界比人类世界有趣得多,久而久之我差不多忘记曾有一位常人与我相处过。” 同学们脸色阴沉,乔什代表大家直白地说:“绝情寡义。” 朴智宇差点摔跤,对大家说:“忘记是难免的。你们能记得自己小时候和什么人玩过吗?” “记得。”众人不约而同地说。 朴智宇尴尬地纠正自己的问题:“你们如果在幼时和常人接触过,现在你们还记得他们是谁吗?” 这回大家犹豫不答。 “所以说,我不是刻意忘记宋宇,只是在魔法界要记住的东西太多,而这些东西比在常人世界学习的东西更加有用。比如说国语,学习运用生活魔法直接进行语言转换,谁还要死记硬背语法知识?” “终归有些区别的吧?”我反驳。 “区别是有,不过只要你的实力够强,施展魔法的技术够好,你能够把对方的本意都翻译出来。易佳和,要是你对这块感兴趣,你可以去上格林先生的解译课。” 回想起纽特?格林的锃亮光头,我婉拒说先上好这堂黑魔法课。 黑魔法课,即黑魔法防御课。如果我没记错,这门课程是教授学生对抗黑魔法和邪恶生物的课程,似乎是一门受到欢迎但同时被诅咒的课程。 伸向没有把手的大门,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和查理一同用力推开。 宽敞明亮的教室,艺术气息浓厚的装饰,或嬉戏打闹或交头接耳的学生,却唯独不见授课教师的身影。 关于学生人数,黑魔法课大概是我见过最受欢迎的课程。其中,女生数量明显比男生多,不过和除魔法生物课外的几门课相比,这里的男生人数明显要多。 教室地面有数个坐垫,粗略一数大约五十,如此一来必定接待不了这超过百人的阵仗。 “黑魔法课回回这么多人?”我问大家。 “二年级时每堂黑魔法课不超五十人。教室还是这,布置感觉没多少变化,促使听课学生增多的是老师吧。” 朴智宇是最后一个走入教室的。他进来后,大门缓缓关闭。 “爱德华?威廉姆斯不在,没关系吗?” 问题是说出来了,大家却没听见。发觉到自己直呼黑魔法课老师的名字,可回想起他把手掌放在我身上的情景,我就巴不得带上他的名字大骂几句。 上课铃响,正装男仍不见踪影。越来越觉得他和乔安有猫腻,我准备问乔什两人间是否有八卦新闻。正在此时,轻浮的声音响彻教室,不知从何现身的爱德华?威廉姆斯拍手示意学生回到座位上。 今日,爱德华一改上次的形象身穿我喜欢的白大褂,一副要开始什么魔法实验的模样。 “威廉姆斯先生,你为何要穿白大褂?”一位女生问。 “心血来潮。怎样,适合我吗?”不要脸的爱德华伸开双臂原地旋转一周显摆。 “超级适合。”几个女生笑道,甚至有一两个弯曲手指惊呼“哇,好帅”。 魔法学院的女生大脑构造和常人女生无异,秀逗。我有偶像,但我不会盲目追星。要我评论,爱德华的长相远远比不上梁凯荣大哥。 目光交接,我大步后退拿萧辉当挡箭牌。和魂择一样,爱德华的温柔视线和甜蜜笑容令我不由设想其中掺杂什么异样情感,使我不寒而栗。 “坐垫数量总是固定的,可为什么我的课学生有这么多,真让人苦恼。” 我想踹这个故作深思熟虑的臭不要脸一脚。 “我看看。要不,女生们挤挤,男生们就站着听课吧。” 你会引起公愤。 “没办法。”乔什,同学们,你们要勇于反抗啊。 “我是说笑的。”望着惊愕的同学们,爱德华卖萌一笑,恬不知耻。 只见黑魔法课老师挥动手中魔杖,说:“风。” 坐垫升起,上面的女生却丝毫不畏惧,还笑逐颜开,全当玩乐。 没有要求爱德华的我在不知不觉中也被他施展风魔法升空。恐惧感伴随身体浮起愈演愈烈,我下意识抓住萧辉的臂膀,却拖累萧辉把他弄得失去平衡。更糟糕的是,我们没掉下来,而是如在真空环境中太空迈步般,上下颠倒。 “两位同学,你们在做什么?” 脑袋朝下的我看见站立于面前的爱德华离我不过几分米。似乎已到设定的离地高度,半空中的我为不使色狼的奸计得逞奋力弯腰把脚踢向他。 没控制好身体,我的踢击被爱德华闪过,在古怪冲击力的作用下,我旋转一周踢到本想帮助我的萧辉脸上。 接受我道歉的萧辉不计前嫌,协同寝室里的大家调整我的姿态。自始至终,爱德华都隔岸观火,实在可恶。 “身为教师,学生有难你怎么无动于衷?” 爱德华耸肩摊手:“我想帮你,可你向我踢腿,我难以接近。” “狡辩。” 刚想狠狠踢他一脚,我的身体就差点失衡,吓得我学边上同学的样盘腿不动。 无论是有坐垫的人还是没坐垫的人,黑魔法课的学生犹如乘坐一张无形的飞毯,或者说会飞的坐垫,浮于半空听表面轻浮内心龌龊的爱德华讲课。 “今天的课程内容是……” “先生,”萧辉在众人的目光下慢慢举手发言,“那个,您能讲解恶魔火焰的事吗?” 我差点忘记萧辉让我来上黑魔法课的起因就是我的幽炎。 “很难得有同学主动提出要了解黑魔法的。三年级十班的萧辉同学,你为何对恶魔火焰如此感兴趣?” “也没有怎么感兴趣……”萧辉看看我又看看周围的人,在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后他低下头。 “罢了。在讲解恶魔火焰前,我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对于魔法师来说,什么是最可怕的威胁?” “强大的对手。” “破坏力惊人的魔法。” “疯狂的魔法生物。” “高等魔具。” “拥有疯狂魔法生物,能使出破坏力惊人的魔法和高等魔具的强大对手。”乔什得意洋洋,众人对其嗤之以鼻。 我心中有答案,但不晓得说出口会不会遭人笑话。 “易佳和同学,对你来说,什么最可怕?”混蛋,果然想报复我。 我托住自己下巴装作无趣的模样回答:“思想和语言。” 同学们吃惊在我意料中,不过黑魔法课教室沉寂五秒仍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这倒是个新鲜的答案。理由是什么?” “理由……”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容我思考片刻,“同学们所言对魔法师来说固然是可怕的威胁,但我觉得比起物质上的存在,精神方面的攻击不容小觑,因为有时候,这种‘攻击’并非会使人们心灵崩坏,还有可能致使人们思想固化。 “利用语言传播思想,若是正能量还好,最可怕的是听起来像正能量的邪恶思想。一旦人们被这种思想洗脑,迷途知返困难重重。 “魔法师也是人类,就算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能够施展元素魔法,倘若他们受语言蛊惑误入歧途却茫然不知,自以为是忽视真理,我想没有比这更可怕的威胁。 “我所说的大概既适用于邪恶的魔法师,也适用于正义的魔法师。那个书上不是有写,光暗互为表里……” 查看四周,大家安安静静地听我述说,反让我尴尬地忘记自己预设的后文。 “呃,纯属个人想法,请不要太在意……” “不愧是我的……”爱德华拍拍我的手臂微笑说道,“不愧是我的学生,易佳和同学。虽然我听懂你在说什么,但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对我们学习黑魔法相关知识有什么作用。” “就是。”周围同学附和爱德华。 “爱德华先生,请你发表答案。”我尽量用招牌式微笑应付混蛋。 装模作样的爱德华后退,一手放于背后一手置于胸前行礼,然后突然起身挥手高喊:“对于魔法师来说,最可怕的威胁当然是爱情。” “呃……” “确实,同学们都没说错。但是,当魔法师陷入爱情中,他会难以自拔丧失理性,甚至会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弃暗投明或者转善为恶。爱情会让人盲目;爱情会令一个强大的魔法师更加强大,也会令一个强大的魔法师成为魔法世界的敌人。对任何人来说,爱情都是甜蜜的毒药,却又不得不去品尝它那苦涩的味道。” 我听到四下里有女生在说爱德华的文采好。天,这样的话我都能编出来。说他讲得好我还能忍受,竟然有女生说以后要嫁给爱德华这样的人。我真想当场拆穿爱德华色狼的真面目——他就是个男女通吃的邪恶魔法师。 “易佳和?” “干吗?哇——” 近距离看见爱德华手上的蓝色火焰,在震惊和慌张的双重冲击下,我吓得身体失去平衡。多亏萧辉及时帮我,我才幸免于难。 “爱德华?威廉姆斯,你作甚!” “作什么甚,因为你的‘作甚’把乔安女士的口音又给改偏了。” “啥?等等,我是问你干吗吓我?” “我又没吓你。” 我环顾一周,大家看见幽炎竟未如萧辉曾经那般惊恐。 “难道你没见过蓝色的魔法火焰?” 我犹豫,然后摇头表示没有。 “对了,你失忆了。二年级的时候,你们黑魔法课教师应该有向你们展示过蓝色火焰以此讲解黑魔法中的恶魔火焰吧?” 众人点头,包括萧辉。 见我白他一眼,萧辉举手发言:“威廉姆斯先生,恶魔火焰是不是不会烧到人?” “萧辉同学,你还记得恶魔火焰是什么吗?”爱德华把手心中的火焰移到萧辉面前问道。 “记得,”萧辉盯住蓝色火焰说,“有些魔法师会将灵魂出卖给恶魔。以灵魂和恶魔交易的暗魔法师会获得超常的力量,例如发动与自己基础元素不同的元素魔法——本为木魔法师却能发动土魔法,本为水魔法师却能发动火魔法。失去灵魂的他们不再是光明魔法师中的一员,而成了暗魔法师。 “区别光明魔法师和黑暗魔法师的一个方法,就是观察他们发动的魔法。光明魔法师的魔法威力随实力不同而不同,但黑暗魔法师的魔法往往很强力。两者发动的魔法还有其它差异。以火魔法为例,阶级二的火魔法师发动的魔法火焰一般呈常规颜色。阶级高的火魔法师还能使出不同颜色的火焰,但使用火魔法的暗魔法师只能发出蓝色火焰。” 爱德华鼓掌,把蓝色火焰拍没了。 “回答你刚才的问题,”爱德华重新在手掌中燃起蓝色火焰说道,“凡是火焰哪有不会伤人之理。我现在展示的是普通的魔法火焰,只要你靠近它,你的皮肤就会被灼烧。” 说完,爱德华把另一只手放到蓝色火焰上。 我很希望爱德华倒霉,这般自残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于是我立刻前倾身体伸手阻止爱德华,却因身体失衡碰到爱德华的蓝色火焰。 “好烫!”我只能大喊发泄心中错综复杂的情感。 甩一甩手,我看看自己的掌心,还好没事。 “易佳和同学,我能理解你想尝试蓝色火焰温度的激动心情,但你不能没头没脑就伸出手来啊。” 无话可说。 “易佳和同学已经用行动为大家说明普通的蓝色火焰是会烧到人的。接下来我们看被人们称作恶魔火焰的魔法火焰。” 说完,爱德华第三次燃起蓝色火焰。这个火焰确实和我的幽炎有些相像,因而我的幽炎被萧辉误认为恶魔火焰在情理之中。只不过,感觉和前面的火焰差不多…… “易佳和同学,试试?” 我连连摇头。 “我,我来试。” 萧辉小心翼翼向恶魔火焰伸出手去。中途他停顿过一次,之后他以更慢的速度伸手。 “嘿。” 爱德华抓住萧辉的手,将其置于蓝色火焰上。 “烫!先生,快住手!烫啊……”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爱德华猛踢一脚。注意力理应在萧辉那里的爱德华松开萧辉接住我的脚。 见萧辉痛得快哭出来,适应空中悬浮的我由于无法收回脚以怪异的姿势问他:“辉,你没事吧?” “有事……哎,没事。”萧辉向我摊开他的手,上面没烧灼的痕迹。 爱德华松开我然后推一推眼镜说道:“我怎么可能对学生下手。虽然我是黑魔法课教师,但我并不是黑魔法师,不会使用恶魔火焰。方才我为大家展示的都是光明魔法师能够发动的火焰魔法。” “可是,刚才很疼……” 爱德华对萧辉笑道:“因为一开始我用的就是普通的魔法火焰。后来,我趁大家注意力转移利用光魔法治愈好你的烫伤。” “这算什么没对学生下手啊?”我斥责爱德华。 “放心,就算萧辉同学烫伤严重,我以瑞德元素魔法学院任课教师的职位做担保,我一定会治好他。” 我还想说几句,但后面的女生“就是就是”附和黑心爱德华令我难以启齿。我就说,对于魔法师来讲,思想和语言是很危险的吧,看女生一个个都被爱德华洗脑了。或许,黑魔法课就是一门受到诅咒的课程。 “综上所述,萧辉同学,世界上不存在不会烧到人的火焰。如果有……”爱德华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颔首暗自奸笑。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1章 实战模拟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黑魔法课,不是指黑魔法防御课?” “为何你会如此认为?”虚伪的爱德华?威廉姆斯用一种轻浮的语气反问我。 “当然是……因为大家都排斥黑魔法,总不可能学黑魔法吧。” 黑魔法课教师朝我摆动手指,令我不由想扇他一巴掌:“易佳和同学对黑魔法的认知存在误解。如果你记起魔法世界史,你就会知道,我们魔法世界光暗如影随形,缺一不可。光明消失,黑暗降临,世界会陷入绝望;黑暗消失,光明永存,世界会陷入迷惘。正因万物平衡相生相克,世界才能持续发展,而光暗是双胞胎般不可分割的世界基础。” “说人话。” 矫揉造作的爱德华捂住自己的头嘲笑我:“连这种简单说明都无法理解的学生,真是悲哀。” 此人定是我命中克星。 “哼。且不说文字差异或世界历史之事,你就直白地告诉我黑魔法课学什么。” 爱德华不在乎我的冷眼回答我:“黑魔法课教的理所当然是和黑魔法有关的知识。” 见我忍无可忍,爱德华似乎很满足,说:“身为黑魔法课的教师,我所教授的是如何对抗黑魔法,包括黑魔法的防御、邪恶魔法生物侵袭的抵御,以及如何使用黑魔法。” “等下,”我大吃一惊说道,“当真学黑魔法?” “并非要求学生发动黑魔法,毕竟这在我院是明令禁止行为。正如我方才所言,光与暗互为表里。要想在魔法战斗中从暗魔法师毒手下存活,光魔法师们必须了解敌人是如何发动黑魔法,从而在他们未得逞前解决他们,即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可是……我姑且问句,在学院里使用黑魔法的后果是什么?” 爱德华奸笑,说道:“瑞德元素魔法学院规定,凡私自使用黑魔法,或背地崇拜并帮助暗魔法师的学生,一律交由学院领导人处分。顺便一提,视情节严重与否,犯罪者有可能会被移交至皇家魔法部司法机关,经审理判决有罪与否。若有罪,犯罪者会被转移到葛斯特监狱,或终身不能出,凄惨而死。如有必要,就地正法允许,但裁决须由皇家任命的圣裁者执行。 “总而言之,魔法界对于有违正义的暗魔法师及其协助者必给予严惩。” 爱德华的解说震慑住我,却没有使同学们担惊受怕。想来他们已经对这严厉的禁令耳熟能详,我提出疑问验证我的猜想:“近年来有学生违规被送到监狱或者受到裁决吗?” 同学们哄堂大笑,连十之三也有人嘲笑我。 “易佳和,不是我说你,谁会吃空知法犯法?” 乔什继亚历克斯说:“是呀。黑魔法诡异可怕,暗魔法师作恶多端,会有谁去帮助他们?” “你们见识过暗魔法师或者黑魔法?”恐怕这些人是井底之蛙。 “当然见识过。每隔两星期,学院会组织所有学生观看教育宣传片,里面有暗魔法师的暴行实例。易佳和,你不知道,暗魔法师有多么残忍……” “好了,”爱德华拍手打断乔什,“宣传片的事到此为止。升阶考试后学院照旧会举办活动,到时你就能对黑魔法做出判断,失忆的易佳和同学。” 好奇于黑魔法课的上课内容,我静待爱德华向大家宣告。 “今天的课程内容是实战模拟。” “实战模拟?” 爱德华颔首:“接下来,请各位同学随我到战斗场地。” 脑海中浮现实技课战斗狂人的阴险面容,我思索既不会被记逃课又不用参加战斗的两全之策。 在我准备以身体不适为理由向爱德华提出后方支援的想法时,爱德华突然把我降到地上,害我分神没来得及调整身姿,一屁股坐下。要是爱德华敢捉弄我故意让我屁股开花,我才不管什么禁令,以牙还牙用幽炎烧光他的衣服,让他在女生面前无地自容。 “易佳和同学,看你跃跃欲试,莫非想成为冲锋陷阵第一人?” 猛地抬头望向爱德华,我欲反驳:你从哪里看出我想战斗? “难道不是?可你刚才笑容满面,摆明对实战模拟信心十足。如果同学们没有意见,我就特地批准你参加模拟。” 拜托,我是在坏笑,脸上是邪恶的笑容好吧?等会,难道爱德华是明知故问,设下陷阱然后扭曲黑白诱使我进入圈套中? “没意见。”同学们异口同声。 各位,行行好,我的身体还未痊愈,不能旧伤加新伤,否则可能要成植物人了。 “威廉姆斯先生,我想参加模拟。”查理一定是感知到我的心声,随我共同应敌。 “先生,我能试试吗?”查理后,有几位同学举手主动愿意参加模拟。这不科学。 说起来,大家脸上没有面临乔安时的畏惧之色,反而轻松自在。 “感谢诸位踊跃参与,不过只要三位足够。容我一看……不如,参战者就决定为易佳和、查理和萧辉。” “慢着,”我大喊,“萧辉是阶级一的魔法师,怎可加入到魔法战斗中?”我不希望萧辉有什么万一。 “我理解你想保护铁哥们的心情,但是你能守护他一辈子?升阶考试临近,因为你的保护欲,萧辉失去重要的实战模拟机会,错过提升实力的大好时机,导致他名落孙山。易佳和同学,你愿意承担此等后果?” 望向萧辉的清澈眼睛,我无言以对……喂,凭什么把萧辉考试失败的责任推到我身上?人各有命,我还能帮萧辉逆天不成。 “我要参加模拟。” 见萧辉一鼓作气,我转向背对我们的爱德华。一刹那,我从白衣背影中感受到莫名的恶意。 “土成门,变形凸出。直达,童真天堂。” 爱德华挥动魔杖咏诵,一道如杰出雕刻家精心打造的门从墙壁中出现,随后开启。门后是一条两侧与顶部缠绕藤蔓的通道,其尽头也被藤蔓遮蔽,令人觉得这条通道是死路。 “同学们,请进。”爱德华彬彬有礼地让道。 本以为大家会无所顾虑地走入,但开路的女生犹豫不决,还挥手向我示意,要我身先士卒。 “你们没去过?” 一位女生回答我:“当然没有。” 另一位女生问爱德华:“先生,这条通道前往何方?” “获取确切答案的途径是亲历而为。放心,通道的尽头是我的乐园。” 爱德华的话语打消同学们的疑惑。前几秒让我先走的女生,后几秒一个箭步跨到通道中。当她充满好奇打量通道时,藤蔓上开出五彩缤纷的花朵。这番光景更是促使其余同学接踵而至,我倒一下由前锋退到后卫。 和十之三的同学们一起进入通道后,爱德华踏入。 全员皆到,入口门闭。同一时刻,两侧和顶部的藤蔓尽数退去,移至入口的门框处消失不见。通道尽头依然藤蔓低垂,通道两侧和顶部却是透明玻璃,而其后是光怪陆离的海洋世界。 我实在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觉。在女生们的欢呼下,我回过神和大家一同观赏遨游于海洋中的生物。当不由自主触碰到冰凉的玻璃壁,我确定这是现实。 “沿途的风景固然引人入胜,但需谨记,此行的终点是如梦似幻的乐园。” 爱德华走到尽头撩起藤蔓。出口后方白茫茫一片,我无法看清爱德华乐园的真面目。 “来,去往我们实战模拟的场地。” 尾随同学们,我和萧辉并肩走向出口。途径爱德华我刻意瞥一眼他的脸。我的直觉没错,爱德华突然狰狞一笑。 “辉,等下……”话音未落,我被爱德华一推,和穿过出口的萧辉一同来到对面的世界。 柔软的地面,醇厚的奶香。目瞪口呆站起,我放眼望去,所视之处尽是奇妙事物。蔚蓝的人造天空中悬挂朵朵白云,飘浮于半空的大型方块上设置的游乐设施不计其数——旋转木马,旋转秋千,碰碰车,摩天轮,滑梯,飞碟……有过山车的轨道自一个方块到另一个方块上,还有小型飞机供人驾驶。 乐园门闭,喜形于色的众人纷纷望向爱德华,翘首期待他的慷慨发言。 “不行。” 事与愿违,大家灰心丧气。 “不过,”众人齐刷刷抬头听爱德华说,“实战模拟结束后,如果这堂课还有时间多,你们可以在这里尽情玩耍。” 欢呼声震耳欲聋,紧接着是大家巴不得要我们“早死早超生”的殷切眼神。 爱德华拍手,同学们自觉后退,场地上的三人表情各异:我是悲催,萧辉是紧张,查理是英勇无畏。 “要我们和你进行魔法切磋?”我问。 爱德华“呵呵”笑道:“非也。这次实战模拟是你们和魔法生物间的对决,我只是旁观者。” “什么魔法生物?” 不知羞耻的爱德华又要装腔作势。只见他端正白大褂,举起双手放于嘴角朝远方大喊:“瑞兔白!”直至一分钟后,无事发生。 “爱德华先生,请你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我这么一说,有几位同学玩心难耐。 眼镜男托住下巴自语:“奇怪,是去外面觅食了?” 再过一分钟,大家按捺不住。有女生向爱德华提出建议:“先生,既然您邀请的魔法生物不来,就由您亲自和他们进行魔法对决吧。或者,由我们上阵也可以啊。” 我不清楚爱德华的实力,但既然他是老师,想必不可小觑。要是他和“秘书”乔安一样,表面上文质彬彬,实则为战斗狂人,再给我一条命我都不够花。 “正如这位女生所说,爱德华先生,要不由她来……” “小鬼头,白爷来也!” 我们向声音源头望去,就见一个毛茸茸的白球飞来,落到地上不住滚动。大约旋转三周,圆球冒出四肢和头,一只大腹便便的兔子站起。 与普通的兔子相比,这只兔子身形更加高大,除此之外倒也没特别之处。 “小鬼头,你作甚?”大白兔的俯视。 尴尬一笑,我松开白毛后退,向这目前为止看似最正常的魔法生物道歉:“对不起,情不自禁……” 话未说完,白兔拎起我把我甩向爱德华。狡猾的爱德华非但不接住我,还在我艰难爬起时嘲讽:“易佳和同学,你好狼狈啊。”边说边摇头,这家伙狗眼看人低。 “白,我让你保管的魂缚令拿来了吗?” 大兔扔给爱德华一张卡片:“喏,星级四的夜鬼。” “夜鬼?稍等片刻……” 爱德华不顾我伸手阻拦将魔杖朝地上的卡片一指:“阶级六,火魔法师,爱德华?威廉姆斯,令,魂缚解放。” 卡片立起上浮,白面自中心染黑,继而涌出大量黑色物质。凝聚,成形,类人的红眼魔法生物赫然现身。 “阶级二火魔法师易佳和与查理,阶级一水魔法师萧辉,准备战斗。”肆意宣布开始的爱德华退避,大兔则早已离开受击范围。 我针对爱德华的脏话没来得及说出口,摇头晃脑的夜鬼就袭来。我奋力躲过一抓,却摔跤扑倒在柔软的地上。 “易佳和!”萧辉呼唤我的名字,在夜鬼即将给我重创之际投来上次捆住乐乐的红线团。 线条散开卷住夜鬼,查理趁机发动爆裂拳击。 阴差阳错,查理的攻击对夜鬼效果群拔,但也烧损萧辉的红线,使夜鬼挣脱。 留有余力的夜鬼怒吼,散发黑色气体阻碍我们视线。 我连连后退并提醒战友:“夜鬼要升星了!” “这只夜鬼不会升星,”旁观的爱德华满不在乎地说,“由魂缚令捕捉到的魔法生物无法升星,直到魔法师认可它们任务完成,重获自由的魔法生物才有可能再度升星。” 和爱德华说的一样,夜鬼喷发的黑气没有聚拢,而是成为它的隐蔽所。 “小心夜鬼袭击旁观者!”我向爱德华发出警告。 “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爱德华讽刺我,“既忘记如何发动魔法又不会使用魔具作战的易佳和同学,无魂具的你可谓是比萧辉还弱的衰人。啧啧啧,快找个地洞钻进去吧。” 若非强敌当前,我绝对会把爱德华揍得满地找牙。 “易佳和!” 我分神之时,从黑气中冲出的夜鬼扑来。来不及躲闪,我眼睁睁看着查理挺身而出受到夜鬼重击。欲张开双臂接住查理,最终没能伸展双臂的我因猛烈的冲击和查理一起被击飞。哪怕这个乐园的方块平面柔软,落地后连续翻滚还是令人不好受。 我比查理先起,毕竟我没有遭到夜鬼的直接攻击。虽然我不是医生,起码的观察我是会的。 “我没事。”查理推开我使我无法仔细观察他的身体情况。无奈,我只能搀扶他起身。 两个人被击飞,剩下的萧辉成为夜鬼的目标。旁观的学生没有插手之意,明显受到某种创伤的查理紧咬牙关,而我要扶住查理,于是萧辉孤立无援。 “易佳和,去帮萧辉。” “那你怎么办?” “我做后援尝试远程魔法攻击。如果你和萧辉难以招架,就把夜鬼引到我这里来。” 见查理疼得满头大汗,我不能让他身陷险境。 口头答应查理,我打算全力以赴舍命一搏。倘若如此爱德华仍然袖手旁观,我就拉上夜鬼拖下爱德华同归于尽。 犹记夜鬼怕火。尽管在这堂黑魔法课上爱德华讲解了什么是恶魔火焰,我终究没弄明白幽炎算不算恶魔火焰。一旦我贸然发动幽炎,大家可能不由分说把我视作暗魔法师,届时我会被审理,然后被送到监狱……感觉很麻烦——我讨厌复杂。当真如此,我或许会牵连十班的同学和梁凯荣大哥。 做下不用幽炎的决定,我奔向缓缓逼近萧辉的夜鬼。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2章 童真天堂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一闭眼一睁眼,曾经的孩子长大。成熟取代幼稚,童真渐渐埋没在虚伪理解的关心中。那是身为大人的职责,却不是当初自我的延续。什么东西消失了,大家漠不关心。因为,只要有替代品,人们就能生存下去。 这里是我向往的世界,一度为我的梦境。幼时是否幻想有这么一个地方,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一个二十八岁的大叔置身于一堆毛绒玩具中不能自拔,在旁人看来多半是位低能儿或者精神失常者。我应该是正常人,只是喜欢单纯的东西罢了。 “易佳和很喜欢软绵绵的东西呢。”萧辉的话语中没有恶意,但他的表情仿佛看见奇形怪状的生物般。 “来吗?”我提出邀请。 萧辉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它男生在毛绒玩具上打滚后摇头婉拒。 或许是太兴奋,也或许我迫切想把自己内心的幸福感传递给他人,从熊仔上跳下的我拉起萧辉的手把他扯到毛绒玩具的肚子上。 “明明面无表情,却感觉你十分高兴。” 萧辉话毕与我目光相接,然后他下意识别过头去,是担心我会责怪他多嘴吧。 事实上,尽管我确实相当开心,喜悦之情也越来越强烈,不知怎的我就是没法微笑。其中一个原因大概是我的年龄和我现在的形象十分不符——当我想到自己是个马上到而立之年的大叔,我便感到失落。这种心情和愉悦的心情如病毒与疫苗般在时刻相互战斗,使我既无法闷闷不乐,也无法开怀大笑。 “紧急降落,下方人员迅速撤离!”话音未落,棕发男孩摔到毛绒熊仔的头上。 “乔什?沃克,突然跳下很危险。”亚历克斯?金一步一个方块自上而下稳稳落到我们身边。 “嘿嘿,没问题。”乔什爬起瞄准亚历克斯向他扑去,“飞天鼠来也。” “呼,我打。”正中腹部,乔什长叫“哇”被亚历克斯踢飞。 直到乔什飞入蹦床又被弹飞出去,我和萧辉才大惊失色。 “亚历克斯,乔什是调皮些,但我们是同学,会心一击未免太过火了吧?” “多大点事,”亚历克斯跨到熊仔手臂上打算踏方块追上乔什,“家乡的时候我们经常这般打闹。放心,土魔法师的体格健壮,我的一击对他来说如同按摩一样。” “真的?”我看看亚历克斯又瞧瞧萧辉,见萧辉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千真万确。”亚历克斯坚信自己的认知一点不违背常理。 望着亚历克斯跃入蹦床一跳追逐凑巧挂在旋转秋千上却被甩飞的乔什,我和萧辉为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挺精神的嘛。”这个奇幻乐园的主人爱德华?威廉姆斯从飞机上跃下。我估计他是想向我们展示他帅气一面的,可是结果不尽人意。 撅起臀部趴在我们边上的黑魔法课教师不仅没能做到闪亮登场,而且把我们心目中他的老师形象毁得一塌糊涂。话说回来,他这个样子倒令我赏心悦目,至少让我知晓脸皮厚又做作的爱德华还有如此智障的一面。 迅速起身而后若无其事地盘腿坐下,爱德华装出邻家大哥模样问寒问暖:“身体怎样?” “多谢先生铁石心肠,如果不是你肆意妄为放出星级四的夜鬼,我们不会九死一生。” 抱着必死的决心,我朝夜鬼冲去。本以为夜鬼的注意力在萧辉那,谁知它突然转向我疾驰而来,吓得我来不及刹车被它一臂甩飞。 忍痛撑起身子,我察觉到夜鬼的视线。不等我站起,冷血的魔法生物向我挥来漆黑的手掌。 说时迟那时快,查理现身抱住夜鬼使我险得一命,但他也就成为夜鬼的第一攻击对象。 眼看夜鬼的獠牙从漆黑的脸中冒出刺向查理,我纵身扑向夜鬼将其扑倒在地。 星级四的怪物力量强大,我和查理只束缚住它三秒,连反击的时机还未发现就被它弹开。 反应比我迅速的查理一调整好身姿便在魂具上聚集火焰,对准夜鬼发射四击。 或许是查理的远距离魔法没到火候,四击中有两下未中,一下被夜鬼轻易躲过,但剩下的一下完全命中夜鬼,使其倒地不起。 我大喜,欲上前给它一脚让它再也不能嚣张。可是,我第二步刚跨出,夜鬼就如僵尸般直直立起,然后在原地摇头晃脑没有攻击之意。 “遗憾,时间到了。”看大戏的爱德华边走边说,“夜鬼兄,多谢帮忙。接下来你就随瑞兔返回你的栖息地去吧。” 夜鬼仿佛听懂爱德华的话“呜”一声,在大兔的带领下离开战斗场地。 “这家伙不错,作为食人的魔法生物愿意离开自己的族群来协助我讲课。不过一直麻烦人家不好,毕竟是夜鬼,大概没有下次了。”爱德华微笑着看向我们。 扶起受伤的查理,在确认他无碍后我深呼吸,继而朝爱德华的脸上挥去一拳。 爱德华躲过,竟背对我向同学们拍手宣布:“各位,本堂课的实战模拟到此结束,不知大家是否有获心得?” 众人的心思都在乐园的游乐设施上,哪会认真观看我们的艰辛战斗。 “有。”回答的是之前要求自己上阵的女生,“威廉姆斯先生,我们可以自由活动了吗?” 驴唇不对马嘴,答非所问。 “只要你们好好总结这场实战模拟,之后的时间任由你们在这里活动。” “阶级二的查理保护同伴勇敢面对星级四的暗属性魔法生物并用火魔法给予重创值得嘉奖。阶级一的萧辉虽不会运用魔法战斗但在恰当时机利用魔具辅助同伴束缚夜鬼值得肯定。阶级二的易佳和……不予置评。” 亲爱的女同学,你那一脸嫌恶的表情是几个意思?不要以为我会就此气馁,我堂堂男子汉怎会因你三言两语郁郁寡欢? “如果易佳和发动火魔法,他们会更快击败夜鬼,查理也不会为保护易佳和受创。”有人补充女生所说令我无言以对。 在同学们的讨论下我汗颜无地。很抱歉我一无是处,很抱歉我没能保护好自己的战友。 “易佳和同学也有可取之处,”爱德华对众人说,“要不是他在最后阻止夜鬼,恐怕查理已经死于非命。” 在大家的赞同声中,我对爱德华萌生感激之情——等下,究其缘由,一切都是这混蛋的错。身为教师把学生推向险境,让我们三人去对付连阶级三的马超都甘拜下风的夜鬼,爱德华你的脑子也被咕咕猪改造过了吧。 “查理怎样?” 解散后,兴高采烈的同学们一下没影。名为童真天堂的乐园好像一眼能望到边,但当一部分同学越来越远,我才知道这个充满天真烂漫的地方不比班级乐园小。 爱德华伸懒腰躺下回答我:“我用光魔法给他治好内伤。本来他的情况就不严重,没多少时间就痊愈了。” 趁爱德华闭目休养,我匍匐靠近向他的腰部冲上一拳,却被他一个翻身躲过。 “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夜鬼突然就不攻击我们了,和你所说的时间到有关吗?”我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盘腿而坐。 “从魂缚令中解放的魔法生物相当于有一半的自由权限,只要魔法师不危及它们的生命,在一定时间中它们会按照魔法师的指令尽可能完美完成任务。这个时间限制不尽相同,主要和魔法师的实力有关。意指,实力强大的魔法师即便用魂缚令也能控制住魔法生物使它们严格遵守自己的指令,而实力弱小的魔法师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使魔法生物摆脱自己的控制。 “多数魔法生物就算凭借自我意志摆脱魂缚令的束缚也不会对魔法师乱来,顶多威吓一下。倘若有实力弱的魔法师碰巧用魂缚令捕捉到星级高的魔法生物,这可就悲催了。一旦它们对魔法师产生敌意,凭借它们的强大力量,弱小的魔法师定然不能轻易控制住它们,到时可能会发生悲剧。 “所以,即使有控制魔法生物的魔具在手,还是要多多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 “魂缚咒呢?” 爱德华微微转身确认:“魂缚咒?” “我听梁哥……我们班的守护者说过,魂缚咒是恶毒的魔具,比魂缚令有更强的效力,能长期束缚住魔法生物。” “恶毒吗……我倒觉得魂缚咒是个不错的魔具。” 趁爱德华回头,我提腿准备朝他腰部来上一脚。 “呦呵,”爱德华突然起身害我差点暴露意图,“对于魔法生物来说,魂缚咒是个可恨的存在。如你所言,一旦魔法生物被魂缚咒束缚,它们几乎逃避不了终身为魔法师服务的命运。” “和我说得一样嘛。” 爱德华再度盘腿而坐和我面面相对:“你们守护者有和你们说过要想用魂缚咒约束魔法生物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吗?” “因为它们不愿意长久被束缚?” “这是一点。你记得魔法师能和魔法生物签订灵魂契约的事吗?魂缚咒与其有相似之处。两者的区别,一个是魂缚咒可以由魔法师单方面决定,另一个是要想用魂缚咒捕捉魔法生物,魔法师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 “弱小的魔法师是无法使用魂缚咒的。一方面,他们没有足够的魔力发动魂缚咒;另一方面,如你方才所说,魔法生物十分憎恶魂缚咒,即便舍身和魔法师同归于尽也不会遭受魂缚咒的长久束缚成为魔法师的待宰羔羊。 “话说回来,只要你能用魂缚咒捕捉到魔法生物,那么它们也就只有认命的份了。魔法师一日不销毁魂缚咒,被其束缚的魔法生物一日得不到真正的自由。 “万事开头难,想用魂缚咒捕捉魔法生物不易。苦尽甘来,捕捉完毕,相当于你有一个长久的仆人,哪怕事先因遭受魔法生物的反抗受伤,也是值得的。因此,有很多魔法师冒着生命危险企图用魂缚咒捕捉强大的魔法生物,其中不乏有阶级低的魔法师想一步登天妄图捕捉星级高的魔法生物的。” 听完爱德华对魂缚咒的讲解我唉声叹气。 “怎么,弱小的易佳和同学想要用魂缚咒捕捉强大魔法生物?” “我才不会用魂缚咒——我宁可遵照魔法生物的自我意志与它们定下灵魂契约,我也不会自私自利强加控制它们为我服务。” 爱德华鼓掌:“有志气是好事,但你确定?” “什么意思?” “离升阶考试不过十天左右,这么短的时间内,记忆缺失的你想凭借自己微不足道的能力力战群雄?难不成你以为升阶考试只是我们的实战模拟吗?” “我当然知道升阶考试的意义和苛刻度,”表面上信心十足,其实我毫无把握能够升阶,“但是,即便前路艰险也不能让自己的本性迷失在污浊的洪流中。或许,这份真心和大家的进取心相比不值一提,如沧海之一粟般。不过,我想变强——我有不得不强大起来的理由。”我想成为一个可靠的人,保护好自己所爱之人。 温暖的手掌轻抚我的额头,爱德华的善意笑容融化了我的心,却阻止不了我想报复他的冲动。 学亚历克斯的样子怪叫一声“我打”,我用铁头功对爱德华会心一击。 “易佳和?”可能担心会影响我和爱德华的交流,闭目躺在一边的萧辉被我惊醒,“哎,先生呢?” 我指指下方:“没事,掉下去了而已。” “这个躺着的毛绒熊仔差不多有两米高,先生当真不会有事?” 我爬到熊仔边上探头,跌落下方的爱德华似乎昏迷。 “没事,他好着呢。辉,我们去那边看看,或许能碰到查理。”我试图支开萧辉。 “查理的话,大概在摩天轮那里。”气喘吁吁的爱德华突然爬上来着实吓我一跳。 “那,辉,我们也去坐摩天轮吧。” “我也去。”不知羞耻的爱德华想跟男生一起坐摩天轮,也不瞧瞧自己几岁了。 高空传来熟悉的“小鬼头,白爷来也”的登场台词,我们就见肥胖的大兔下落到毛绒熊仔上,顺便把爱德华弹回到地面。 “小鬼头呢?”不知情的大兔一脸茫然,但没多久他就把目光转向我。 “喂,你想坐摩天轮?” “那又怎样?”兔大爷的耳朵真灵。 “成,我带你去。” “不要,我想和同学一起去。” 大兔脸色阴沉,在不过三秒的考虑后对我们说道:“成,三人一起去。” “你这么胖,能坐摩天轮吗?”我十分怀疑学院日报是否会登出乐园摩天轮倒塌致使一兔二人魂归西天的报道。 “小家伙,你瞧不起我?” 本来大兔挺有威严,但当他露出两颗大门牙,我忍俊不禁。 “对不起,兔大爷,改天我们再……” 魔法生物一晃,我就腾空而起。严格来说,我是被他抱起——是被他挟持了。和我相同遭遇的自然是萧辉,直到我意识到发生什么,他显然还不晓得自己被一只兔子抱着。 “白,等我……”后方爱德华的呼叫越来越远。 我们在大白兔的携带下于风中穿梭,经过不知何时又挂在旋转秋千上的乔什和仰望他一脸郁闷的亚历克斯,跨过底下坐在圆顶建筑上朝我们望一眼的亚当,追逐坐在过山车上朝我们后视惊愕万分的朴智宇和小次郎,最后终于到达摩天轮所在处。 “要吗?”大白兔在一个大盆里抓了一把圆球问我们。 我拿起一个珍珠大的粘手圆球问:“这什么?” “糖果。” 舔一下,真是糖球。 “还有巧克力。”说着,大白兔跑到边上拿来一个厚实的熊仔。 从外表来看,这可能是巧克力做的。稍微舔舔,果然是巧克力。 “怎么?” 我尴尬回复大白兔:“做得好,不忍心吃。” “那有什么,像这样的东西这个乐园中到处都是。” 一阵奶香十足的微风吹拂,几个软绵绵的东西飘过来,应是柳絮。伸手一接,我摸摸,黏的。暗想会不会是,我小心翼翼舔舔,真是。 “不要告诉我这里有牛奶河流。”我回忆起幼时的幻想。 “有啊,不过离这里有点远。” “糖果树有吗?”这大概是萧辉幼时的幻想。 “有,成片的。” “会下糖果雨吗?”我问。 “怎么可能。但是,能够人工降下糖果雨。” 我和萧辉惊叹。 得意洋洋的白兔一挥手,道:“童真天堂是孩子们的乐园。话虽如此,只要是心怀纯真的人,就算是花甲之年也可来此一游。相对,这里不欢迎贪欲自私之人,纵使他们凑巧进入,也会被撵出去。” “不会吧,像爱德华,像我这样的人,不也没被赶出去吗?” 白兔忽地转身拿肥手指按住我的鼻子,说:“能够在童真天堂中超过一分钟的,便是这里认可之人。无论你怎样自卑,事实都不容篡改——你就是一个心怀童真之人,哪怕这份感情小到连你自己都没发觉到。” “辉,这个大白兔是什么魔法生物?”我转移话题。 “白爷我是星级五的光属性魔法生物,瑞兔。” “光属性?”我大吃一惊。 瑞兔似乎很满足于我的惊讶,颔首确定:“没错,我可是这个乐园的老大。” “原来如此。”两人赞叹。 “白爷,”我提出一进乐园就想到的问题,“童真天堂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奇妙,有那么多的玩具和游乐设施,还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甜品。” “那当然是小主人们的奇思妙想……”大白兔停顿,偷瞄我们一眼后咳嗽一声说道,“童真在,乐趣在。孩童们的思想总是天真有趣,理应是魔法界的快乐源泉。” 蔚蓝的人造天空忽然红霞漫天,瑞兔告诉我们,童真天堂即将关闭。 通过方块中的门,我们回到入口处。大家仍未尽兴,流连忘返。 “先生,我们还能来这里吗?”女生问。 “不清楚。” 一个男生说:“威廉姆斯先生,这个不是你的乐园吗?既然如此,您有权利可以让我们随时进入这里吧?” 爱德华摇头:“这里并不是我的乐园……应该说,这里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乐园。” 同学们议论纷纷。 方才的女生发言:“先生,可以告诉我们乐园的主人是谁,这样我们可以在征求他们的同意后重新拜访童真天堂?” 爱德华微笑:“抱歉,我真的无能为力。”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3章 元素操控课(上)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外乡人在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第一周即将迎来休息日,不过这么宽松的学院,平日和休息日没差。虽说课程表和作息表还是有的,可哪个学院会允许学生在理应上课的时间段去做任务赚生活费?初中时期我连上个厕所都得看老师眼色,生怕会被老师讨厌,导致成绩自此一落千丈。这里呢,向老师提出请求,金文姬瞪我一眼抱怨“这种事自己去解决啊”,查理?史密斯顾自讲课都没察觉到我外出一趟,至于我的偶像方东燕,她像和善的母亲般仔细告诉我路线,还温柔地唤我一句“早去早回”。 意识到另一位偶像的课我从来没去听讲过,我决定把临近周末的最后一课交托给梁凯荣。事实上,学院一周的最后一课向来是由班级守护者讲解的元素操控课。 “佳和,昨天的黑魔法课结束后你逗留在教室中是为了弄清童真天堂的事?” “小次郎,一如既往的敏锐呢。” 由于是自己班守护者开办的教授自己班学生的课,从某种程度来讲夹杂私人教学的意味,但因此这门课的上课时间比其它课程更加宽松。要求仍是有的——元素操控课必须持续一小时。据朴智宇讲,这个要求并不严格,不会有专门的监督员评定上课教学情况;所谓的“持续”只是一种希冀。和我的常人世界不同,魔法学院的学生自觉性高,在这种另类的课程上仍会认真听讲。 现在距上课铃响还有五分钟。应梁凯荣的要求,十班全员寝室待命,等上课铃响进入班级乐园。我十分怀疑这里听不到铃声,朴智宇说确实如此。 “没错,昨天我询问爱德华先生童真天堂的主人是否为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的学生代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说,童真天堂是由多位魔法师联合创建,自己只是其中一人。除了爱德华先生和研究院的学生代表,似乎还有皇家荣耀骑士圣殿的成员——这点我是通过他那装模作样的表情推测得知,十有八九不假。” 乔什惊叹:“这么说来,我们算是进过骑士圣殿的领地了?” “可是很奇怪,”亚历克斯蹙眉,“研究院和骑士圣殿向来看重学生的个人信息,别说学生的模样,连个名字也不会轻易透漏给我们学院的学生。” “不过老师是知道的吧?”我对亚历克斯说,“两大教育机构再怎么保守总是要进行教学交流的,如此一来定会有我们学院的老师到他们那里去。” “是,”朴智宇说,“大概是两个机构的强制性要求,教学交流回来的老师们不会和大家说出两个机构就读学生的信息。” “多半是魔法界皇室的指令,”我叹气,“总觉得好不公平啊。” “此话怎讲?” 我反问小次郎:“咱们学院的学生信息像他们那样守得密不透风吗?” “据我所知没有,毕竟我们学院的领导人坚持开诚布公。” “这不就得了。他们这么自私,凭啥我们开放一切——我是为学院鸣不平。” 十之三的同学沉默,恰在这时梁凯荣从卧室进入。 “亚历克斯,今天不向我抱怨了?”穿便服没有威严的虎牙小伙笑道。 “没心思。守护者,准备上课?” “可以啊。大家一起去乐园吧。” 跟随同学们前往乐园,我暗想如果学院的领导人都像梁哥这么乐天没有心机,这个教育机构迟早会失去三足鼎立之位。 “冒昧地问句,我们学院为何会入围‘三足鼎立’?不是我对学院没信心。客观地说,骑士圣殿魔法师的实力明显要高于其它两大机构,照理来讲应该是‘一人在上两人在中’的局面吧?” 露出虎牙的梁凯荣笑道:“魔法界三足鼎立格局是受历史因素影响演变而成。我不知道该怎么明确回答你,但既然这个局面依然存在,就说明我们学院和研究院确实制约着骑士圣殿。” “易佳和,不要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我们学院有哪点比不上他们。”乔什的话有点怪。 亚历克斯拍一下乔什的肩膀说:“笨蛋,是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担心学院的整体水平就是被乔什拉下的——当然不可能,否则乔什铁定成为学院的秘密武器。 “守护者,为何这次的教学地点在米湖?”这位男生是十班的,但我没有印象。 “不能按之前那样分寝室在乐园各地教学吗?”这位女生远望看似原世界中我们班的谁,但细眼观察我又觉得不像。 “干吗?”女生的语气很冲。 一直以为这个十班的氛围是和谐的,现在看来也不是。 灰溜溜回到萧辉身边,我听梁凯荣说道:“想来大家很久没有聚在一起,我就召集各位同学一起上这堂课。” “有什么好聚。” 无名火起,我真想好好教训这小妮子一顿。 “好聚好散。” 乔什的接话令众人纷纷望向他。 “既来之则安之,”梁凯荣露出迷人的招牌式微笑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开始上课。” 这个十班有五个寝室,每个寝室正好八人,包括班主任共四十一人;忘记还有个守护兽。班中男女学生人数三比二。以十之三划分,一二为女生,四五为男生;三当然也是男孩子。虽然我的年纪大些,不过我和梁凯荣一样是纯爷们。 学生以寝室为单位分开站立,犹如相互间有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我靠向十之二的女生,被十之一那个凶巴巴的家伙瞪了一眼。面容不像,但她的性格和徐燕有几分相似。 班里大部分人我都不认识。在高中时代,一年级和二年级开学初我会尽可能去记忆新同班同学的名字。对我来说,问个好说个话无比重要。后来因为很多事,我渐渐觉得这种行为没多少意义,毕竟不管我如何努力去记住他人,他人都记不住我。曾几何时,大脑仿佛洞察到我的想法使我记忆逐渐衰退,我也忘记费尽心血问来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易佳和?” 回过神,我问守护者:“梁哥,怎么了?” 理应为学生开小差而火冒三丈的梁凯荣像做错事的孩子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自问:“我是不是没有当讲师的天赋啊?” 下面有人偷笑,看得我不顺眼。于是,我故意高声对梁凯荣说:“不是你没有天赋,是我想入非非。” “你在想什么啊?” 梁凯荣的认真提问令偷笑的学生捧腹大笑。 “笑点真低,”我轻声调侃一句转向梁凯荣回答,“想我失忆不知道怎么用元素魔法的事。” 梁凯荣闭目思虑后咧开嘴天真地笑道:“刚才我们正讨论这堂课讲解什么。大家从入学起就是由我教授元素操控课,不过一二年级热门的课到三年级成为冷门不可避免。反正升阶考试临近,不如我们从基础开始学习元素操控。一方面我们能够巩固学过的知识,另一方面我们也能照顾到我们的易佳和同学。” “我们”这个词说得太棒了。 “守护者,这样很浪费时间哎。”十之四的男生欠揍。 “我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十之五,好样的。 “因为一人拖累大家学习进度不太好吧。”十之五的叛徒,本来你就没有好好学习的打算吧。 “不如这样,”亚当举手建议,“这堂课的元素操控知识讲解由班中学生轮流进行。一人一个知识点,或者一个寝室一个知识点。” 寝室长,感激不尽。虽然你的建议雷同久违的令我些许生厌的轮流回答,但此时的我巴不得嘲笑我们的人在讲解之时全部大脑短路,管他是不是同班同学。 “那么,就由易佳和同学提出疑惑不解的问题吧。” 梁哥,我是个没有主见的人,你硬要我提问我反而大脑空白啊。 “易佳和,你记得元素魔法的起源吗?”萧辉暗恋的对象在这个世界倒是谅解人意的好女孩。 “你说的是元素魔法是从自然中获得的力量还是指元素魔法的基础是圣光和暗黑?” 余晶晶微笑,说:“前面你说的没错,但后面说的并不准确。圣光和暗黑魔法是起源魔法,可以说,所有元素魔法都是以圣光和暗黑为基础发动的。不过圣光和暗黑并不是元素魔法的基础。” “你把我说糊涂了……” 亚当解释:“魔法学术界对于光和暗、圣光和暗黑在部分地方有歧义。广义上,光和暗可以说是一种基础。例如,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光魔法师。” “哎……”我大呼,被周围的学生彻底当白痴了。 余晶晶继续说:“《魔法世界史》有言,世界诞生自黑暗之中,经光明洗礼孕育万千生命。这里的光明和黑暗就是指我们刚才讲的光和暗的广义说法,在某些书籍中被同样认作圣光和暗黑。” “为了方便记忆,大家通常把光和暗以广义来理解,把圣光和暗黑以狭义来理解。” 亚当接下朴智宇的话:“狭义上,圣光和暗黑多用于指代起源魔法和能够将两种魔法独显的魔法师。例如实技课教师乔安?威廉姆斯女士,她就是圣光魔法师,但也有人简称她为光魔法师。” 几乎大部分人叫她母老虎好吧。 “由于我们是以圣光,也就是光明为基础发动的魔法,所以即便我们不是圣光魔法师,实力提升后我们同样能使用光魔法……” “就像梁哥……守护者用魔法检查一样?”我把目光从余晶晶身上转向梁凯荣身上。 “是,我之前检查你身体状况的魔法就是一种光魔法。” “虽然我还不能熟练使用光魔法,但在魂具的帮助下,我能够用治愈的光魔法修复创伤。” 我记起余晶晶曾几度用光魔法治疗创伤。 “话说回来,元素魔法的基础到底是什么?” 余晶晶微微一笑,把双手放在胸膛上回答我:“元素魔法的基础是魂。” “啥?” “就是我们的灵魂啦。”乔什在我胸脯上重拍害我“噗”一声惹笑众人。 梁凯荣走来轻抚我的胸膛说道:“易佳和,之前我有和你说过自然元素魔法契约的事吧。可以说,我们魔法师的灵魂是和自然连接在一起的。” “学术界有种说法,魔法师的实力通常指其元素操控熟练度以及魔力强弱。前者靠经验,后者靠精神力量——也能指我们意志力或灵魂力量的强弱。意志坚定者,我们说他灵魂强大,精神力量强大,不过学术界更愿意认为这类魔法师的魔力消耗少——使用相同的魔法,这样的人耗费的魔力更少。至于如何提升灵魂力量的强度,学术界没有统一的说法,但大家公认的是修炼,即修养内在、锻炼身体。” 余晶晶接下朴智宇的话:“有一种魔法师以旁门左道加强自己实力——通过在与自然定下的灵魂契约上动歪脑筋要求自然赠予他们超常的力量——这样的魔法师会受到自然负能量的影响,堕落黑暗,渴求无穷无尽之力,化身为凶恶的暗魔法师……” “关于暗魔法师的事我们日后再提。接下来我们讲解如何发动元素魔法的知识,或许能让易佳和的记忆恢复。” 梁凯荣不合时宜的话题转移令我觉得不对劲,但如何发动元素魔法才是我首当考虑的事。 “发动元素魔法的要义是在我们与自然建立纽带的基础上感受自然的各种力量,并将其作为己用。由于我们先天性与自然定下灵魂契约,自然会毫不吝惜地把自己的力量交付我们。魔法师发动魔法犹如呼吸般自然,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力量,称之为本能不为过。一般情况下,即使丧失记忆,魔法师发动魔法的能力也不会消失……” “所以易佳和说自己失忆无法发动魔法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是在开玩笑。”乔什插话。 梁凯荣继续讲:“易佳和说他是因失忆才不能使用魔法,我相信他所说。虽然不知原因为何,但在这种情况下,相比刺激易佳和迫使他能再度发动魔法,还是顺其自然让他回忆起过往种种较好。” 刺激,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易佳和,如果你有问题可以随时提出来。”偶尔狂野偶尔贴心的余晶晶让我有些捉摸不透——我大概没有理解女人心的才能。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4章 元素操控课(下)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我想到三个问题,不过未必和元素操控课有关。”听余晶晶笑道“请说”,我提出第一个问题,“之前小次郎有说过关于魔法师味道的事。大家的味道不尽相同吗?” 提出这个问题我有心理准备,但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抗拒这个问题,而告诉我这件事的小次郎已经尴尬地用藏身术隐蔽了自己。 “其实,学术界就此有展开调查过。研究人员认为,魔法师的味道和很多因素有关,比如说心情、性格、经历等等。可是,即便魔法师的心情发生变化,他们身上的味道也不会发生明显的改变。还有性格,就算魔法师性格大变,他们的友人说其味道仍是那样。因此,关于魔法师的味道一直是大家不怎么愿意研究的课题,毕竟不确定因素太多。” “有种说法我倒是肯定的,”余晶晶接下朴智宇的话不顾周围人的目光说,“魔法师的味道可能和各自的灵魂有关。正因为每个人独一无二拥有与众不同的灵魂,而灵魂不常变,所以魔法师的味道才始终不变的吧。” 我听到十之二有女生在问余晶晶“寝室长你怎么这种事也去调查过”,然后余晶晶说了什么又转向我问道:“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魔法师和常人,两者有除了能发动魔法、使用魔法、使役魔法生物外的其它区别吗?” 见余晶晶皱眉,我补充:“比如说,魔法师和常人的身体构造有不同之处吗?” “你要知道,我们和常人的根本区别可以说是有无与自然定下灵魂契约。常人的父母不会为尊敬自然而放弃养尊处优的生活,但魔法师的父母不同,一生敬畏自然。从身体构造上来说,我们和常人基本没有不同。但从灵魂这方面来说,魔法师无疑比常人更强大。” 余晶晶挥手示意查理过去,然后不忌讳男女有别提起查理坚实的臂膀说:“查理坚持锻炼,他的体格出色,常人中也有这样的人。查理,在掌心发动火魔法。” 查理发动魔法,一团火焰在他掌心燃烧。 “魔法师不可违背自然规律,所有魔法的发动都有依据,不能凭空而生。” 我刚想插嘴,余晶晶就如先知般解释道:“实力强大的魔法师,其灵魂与自然连接极深,能直接从自然处取得力量;实力弱小的魔法师,尽管他们不能如强大魔法师那般,但自然元素魔法契约的存在使得他们能够于理解自然元素产生的前提下发动元素魔法。 “例如,火焰。火焰是一种物理现象,火焰的产生需要燃料和空气。查理发动火焰魔法是通过灵魂契约从自然处获得力量,这种力量是能直接致使火焰产生的秘密力量。与其他魔法师相比……” 余晶晶挥手示意乔什过去,不过乔什犹豫,然后被余晶晶一把拉到查理边上。此时查理掌心中的火焰熄灭。 “插一句,火魔法师能够维持火焰燃烧的时间是有限的。不用我多说,这个时间当然和魔法师的实力有关。” 余晶晶把乔什的袖子拉到腋窝处弄得乔什特别不好意思。 “别闹。与土魔法师相比,火魔法师的体温比较高,这是他们和常人的区别之一。常人的正常体温在三十七摄氏度左右,而对火魔法师来说,即使他们的体温到四十摄氏度也可能是正常的。” “那怎么判断火魔法师发烧?” “超过一百摄氏度肯定发烧啦。” 余晶晶拍一下乔什的肩膀向我解释:“火魔法师一般不会发烧,也不会感冒。当他们受到严重的创伤,他们的体力会急剧下降,他们的呼吸会越加急促,他们的身子会冷汗直冒,他们的体温会有所下降。” 余晶晶说完贴到查理的臂膀上。班里的男生大呼,她边上的乔什看得瞠目结舌,而喜欢她的萧辉仿佛遭受晴天霹雳。至于查理,他好淡定。想来他就是个热血小子,在许多动漫中这样的男孩对感情之事都很迟钝。 如我所想,余晶晶又贴到乔什臂膀上。羞红脸却洋洋得意的乔什向我们投来幸福的目光,不过当他发觉到萧辉的冷视,他立刻转回头。 “查理和乔什相比,查理的体温明显比乔什高。虽然我没有实验过,但书中有提及,冬季的火魔法师体温不会因外界寒冷而降低。从某种方面来说,冬天有个火魔法师在身边倒是件不错的事。” 我想此时的萧辉一定在埋怨上苍为什么不让自己成为一个火魔法师。 “生理上讲,乔什和查理相比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 “尽管查理的体格优异,但比起土魔法师的乔什,他的体格还是要差上一截——土魔法师的体格健壮,脏器结实,不会轻易因击打受到外部创伤和内伤。” 原来亚历克斯说的是真的。 “都说到这份上,余晶晶,你就把不同元素种类魔法师的独特情况说一下吧。” 余晶晶点头:“火魔法师和土魔法师向你讲过了。你自己也是火魔法师,而查理和乔什都是你们寝室的,你自己去研究。作为风魔法师,我们的体重比其他魔法师稍轻,这使得我们能够以轻盈的动作迎接战斗。水魔法师,皮肤优良,男女皆如此。要想感受嫩滑,找水魔法师是个不错的选择。金魔法师,由于他们的数量不是很多……亚当,你来说一下你们这类元素魔法师的特点。” “为什么要我说?” “磨磨唧唧,快说。” 亚当不服气地向我说道:“金魔法师的特点,大概是比较稳健……” “他们的性格多数沉稳,体格虽没土魔法师好,却比大多数魔法师要健壮。” 亚当瞥余晶晶一眼,貌似在无声抗议。 “木魔法师,”余晶晶接着讲,“从性格上说,木魔法师多为天性乐观之人。他们的身体柔软度普遍较高,和水、风魔法师差不多。雷魔法师,常为性格火爆之人,但如你们寝室亚历克斯那般也是少有脾气好的雷魔法师。他们的听力比其他魔法师更好,体格比长年锻炼的常人要好。冰魔法师,这类魔法师比金魔法师的数量更少。他们难以适应高温,不介意常温,能够在较低的温度下行动,体温比其他魔法师要低,是夏日里的避暑优选。剩下两类魔法师就由守护者说明。” 猝不及防的梁凯荣“啊?哦”一声,说道:“圣光魔法师和暗黑魔法师相比水魔法师和火魔法师更像对立面。与其他魔法师比较,这两类魔法师的体格不尽相同,性格也不尽相同,几乎不存在普遍的体格状况或性格状态。有圣光魔法师身体比土魔法师还健壮,如城墙一般厚实,但也有圣光魔法师体质比常人中的病危患者更差,好像一碰就倒的样子。暗黑魔法师也如此。” 我印象中的黑魔法师脸色苍白、瘦骨嶙峋,而其中的BOSS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人各有异,不是所有魔法师如我们所说的那样,具体情况还是要具体分析。”余晶晶对我说,“你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哎?哦。”我竭力回想终于记起,“假如失忆的我能够使用元素魔法,我怎样才能更快地操控好火焰魔法?我想知道捷径。” “修炼无捷径可言,脚踏实地循序渐进是最好的方法。” 梁凯荣赞同,说:“学海无涯苦作舟,唯有刻苦方得出路。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些方法让你更好地掌握如何使用元素魔法,前提是你能发动。 “身为元素魔法师,要想使用强大魔法,与自然的连接十分重要。两者间的联系程度,我们称之为灵魂契合度,和我们与魂具的契合度几乎是一个道理。凡实力强悍的魔法师,他们与自然的契合度一定不会低。 “如何提高契合度?这个并不困难。因为我们本就受自然恩惠,当然受到自然眷顾,可以说我们都是自然的孩子。心系自然,时常感受自然,因她的快乐而欢心,因她的忧伤而悲哀,久而久之,我们与自然的契合度会越来越高——这是羁绊,无形无影。” 我听见几位同学悄声说“又要来了”。 “所以,”梁凯荣张开双臂对同学们说,“让我们全身心投入大自然,去体会她的喜怒哀乐,为她解忧消愁,为她祝福祈祷。” “守护者,你确定这样做能加深我们和自然间的契合度?”有位同学泼梁凯荣冷水。 “而且这是在班级乐园,又不是大自然里。”有位同学白梁凯荣一眼。 闭目的梁凯荣面带微笑,似乎已经和大自然融为一体。 “余晶晶,这么做有效果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余晶晶转向我说道,“大部分人尝试都没效果。” “那你们怎么提升魂具契合度的?” “魂具契合度和自然契合度又不一样。魂具是实实在在的,自我们灵魂中产生,由魔镜大人交予我们。自然这么大,怎么可能帮魔法师一个一个提高魔法强度?” 亚历克斯说完,亚当接话:“守护者所言其实是我们的美好愿望。歌颂自然者常有,但因此得到自然额外恩赐者少有。无论怎么恳求自然,她也不会多给我们什么,毕竟她已经给予我们异于常人的强大力量,魔法。” “知足常乐,感激自然是必须的。或许,先人敬畏自然是想以此获得坚定信念,强化精神力。”余晶晶学梁凯荣的样子说道,“如何提升实力,见效的方法果然还是修炼身心、磨练技术。但是,尽管成功的事例极少,倾听自然、感受自然可能真的能获得额外的惊喜也说不定。” 不知是无事可做还是跟风于阶级五的魔法师余晶晶,同学们纷纷闭目,米湖旁一片宁静。 萧辉对我微笑后闭上眼睛,我成了班级唯一一个睁眼的人。环顾四周,很多人面无表情,大概是与自然联络失败。果然如亚当所说,以这种方法掌握元素魔法纯粹是种美好心愿,像梁哥那样的人只是自得其乐。 我悄悄移到大家后面对准前方的梁凯荣张开双臂,这样能让我有和他相拥的错觉,或者说妄想。不管了,能和明星拥抱是所有粉丝的心愿。虽然我算不上粉丝,但我喜欢梁凯荣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张开双臂,闭目,静心,聆听。风声,水声,树叶声,生命之声。人们所说的融入自然也就这么回事。虽然人类称大自然为母亲,但自然不会说话,也没有生命,只是一个广义的概念。即便森罗万象皆作自然,人类也无法和他们全部交流。融入自然,是人类的一厢情愿,毕竟人类并不知道大自然的想法。 我想了解的是如何发动火焰魔法而不是幽炎的事。我知晓,幽炎自我灵魂中诞生,可能和魂具有相同的性质,只不过非实物罢了。初次使用幽炎是在行尸病栋中,它会是自然给我的馈赠吗?若是如此,他不就是自然?但他是男的,又不是“母亲”。说到底我连他是不是旅人都还不清楚…… 好烦。问题太多,脑子要成浆糊。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不把它当问题——忘记问题。掩耳盗铃,笨蛋有笨蛋的快乐。 抛却杂念,身心会宽松很多。不拘泥于一处,视界便开阔了。 森罗万象一瞬不变,灵魂烈焰熊熊燃烧,自然元素融会贯通,三者定有联系,亦是不同之存在。 幽炎是自然元素,因为我是自然的一部分。我是自然的一部分,所以我能使用自然元素。 金属,植木,净水,火焰,土地,清风,震雷,寒冰,圣光,暗黑,魔法世界十大元素魔法。一旦融会贯通,能够操控的不只是一种魔法。 使用魔法如同呼吸。神之技和魂之力的发动,如同呼吸。一切皆是顺其自然。 自然会告知我时机,而现在,时机未到。 奇怪,这是我的思考结果,还是…… “嗯?” 睁眼,只见幽蓝色的火焰围绕我身——震惊,兴奋,恐惧,我立刻熄灭幽炎。 “为什么?”我发动幽炎了? “为什么?”幽炎能够离我身? “为什么?”究竟怎么回事? “不会是,失控吧?”完蛋了,我难道暴走了! 抬头望向同学们,大家依然闭目,仿佛无事发生。 再度燃起幽炎,我无法将其像刚才那般脱离我身令幽炎悬浮于空。 熄灭幽炎,我蹑手蹑脚移到萧辉身边靠向他的耳朵小声问道:“辉,火魔法师能让火焰停在空中吗?” 萧辉睁眼,应该在思考为何我会如此提问。 “可以,”萧辉也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阶级低的火魔法师做不到,阶级高的火魔法师不仅能使火焰悬浮于空,还能把火焰弄成不同形态操控火焰……” “你能让守护者给你展示一下啊,他也是火魔法师。”离我们近的乔什睁一只眼看向我们,显然听见了我们的对话。 学生中有人疲倦,不再闭目亲近自然。慢慢地,大家都睁开眼。 最后开眼的梁凯荣心情愉悦,问众人:“同学们感受到大自然母亲的亲和力了吗?” “没有。”大家挺老实,却让梁凯荣十分尴尬。 我在这时提出疑问也是帮梁哥解围:“守护者,你能展示你的火焰魔法吗?” “可以啊。”说完,梁凯荣和之前查理那样摊开手燃烧一团火焰。 “不是这样,”乔什替我说,“守护者,我们想看高级点的。” 梁凯荣知道乔什的意思。虽然周围的同学嘟囔“不已经看过好几次了吗”,梁凯荣还是为我们展示他的魔法火焰。 只见他手掌上的火团越来越大,然后脱离梁凯荣跳到地上变成一只四脚动物。 “四不像?” 梁凯荣向我苦笑:“是狗。” “一点也不像。”我实话实说。 “不好意思,”梁凯荣尴尬地把地上的东西收回到手掌上,然后神秘兮兮地说,“给你看点帅气的。” 说着,梁凯荣握拳。不,他手是拱着的。我看见一道火焰化作利剑自他手中冒出,熊熊燃烧,确实帅气。 “守护者,这招我们都看厌了。”小崽子们,看厌你们自己造啊。 “火魔法师的火焰操控和魔力与技术有关。强大的火魔法师能将自己的意志融入到火焰中,操控火焰变化各种形态,并使其在合适时机攻击敌人。” “守护者,你能吗?”我问。 “作为阶级六的火魔法师……” “他做不到,”乔什插话,“我们守护者顶多把火焰离体弄成刚才那样。” 当看到梁凯荣生无可恋,终于懂得观察的乔什改口:“不过我们守护者能将不离体的火焰变化成各种形态,这是阶级低的火魔法师做不到的。” 梁凯荣开心地笑起来。想来他心情转好,我问:“守护者,既然你能把离体的火焰收回,想必你的火焰魔法相当厉害。你能让离体火焰持续几小时?” “几小时……”梁凯荣又灰心丧气,“我只能持续至多三十秒,而且没法让它攻击敌人……” “操控魔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定得多加练习持之以恒。守护者,你是个很了不起的火魔法师。” “不用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 偶像失落的面容也很帅——不对,我需要让他振作起来。 “话说回来,”梁凯荣问我,“易佳和,你能够发动魔法了吗?” 众人接连望向我。 我曾有个设想:幽炎和火焰魔法是不同的。自从见过爱德华的蓝色魔法火焰,我就犯难:莫非幽炎就是火焰魔法?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并为压制幽炎以发动火焰魔法这个目标而努力。可是,刚才神游后看见幽炎如鬼火浮空,我突然醒悟:我的火焰魔法就是幽炎。 “没错,其实我是自带主角光环的超级魔法师。” 全场静默。 许久,乔什把手贴到我额头上自语:“不是说火魔法师不容易发烧的吗?”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5章 狩猎任务,前夕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魔法世界的夜和原来世界不同,尽管学院有照明工具,但大家依然习惯于火烛和壁炉。远离流光溢彩的花灯闪耀,蜷缩在沙发上抱紧睡枕呆呆望着燃烧的炉火,这是我一直想要的静谧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忧无虑,平和安详。 亚当为睡姿奇葩的乔什盖上毛毯。我询问他为何不把乔什叫醒让他回自己的床铺睡,亚当不语。 客厅门启,十之三的四人走入,他们是去向梁凯荣道晚安的。见我不理人,萧辉坐到沙发上陪我一起望炉火,而小次郎则蹲到我边上轻声问我:“难道你也想到守护者寝室去?” 我闷声不响地点头。 那可是偶像的房间啊。如果不是我在卫生间洗澡,我铁定跟上四人一起去。辉,我们是老同学,情谊穿越时空,你怎么能不带我去? “不必生气,明天就是周末,晚上什么时候去都行。” “守护者休息?” 小次郎坐到沙发扶手上。由于他个子较矮,我让出空间,他都能和我挤一个沙发;也可能是客厅单人沙发确实大。 萧辉转过来,他显然不知道我为何郁闷。我向他咧嘴一笑,他愣了一下天真地微笑。 “作为元素操控课的教师,守护者平时除了要备课,还要应学院要求完成教学任务。另外,他还要做很多工作。虽然如此,不出意外守护者们晚上都会在教师寝室、学生寝室或乐园中,这是为了让自己的学生在有疑难时能更快找到自己。” “守护者们挺谅解人意的嘛。”衷心希望全天下的老师都是这般体谅学生的人。 朴智宇到寝室拿了一本书出来坐在亚历克斯旁边,而亚历克斯则找法子玩弄睡着的乔什,不过最后似乎没找到好的工具,他放弃了。 沙发的位子都被占据,亚当见状返回寝室。七人在温馨氛围中相聚的时光弥足珍贵,我挥手示意寝室长留在客厅。恰在此时,赤膊的查理从乐园中回来。 小次郎注意到我的动作便了解我的想法,但他顾忌乔什不敢使用生活魔法。亚历克斯就捂住乔什的双耳——我怀疑他没捂紧——以为同学做好准备的小次郎咏诵发动魔法,地面隆起变成两把椅子。 吱声惊醒乔什,他睡意朦胧地问我们发生什么事。我一时羞愧难以开口,但亚历克斯神情淡然地回答小次郎用魔法制出两把椅子。 “哦,是吗?”乔什躺下,还尝试提腿勾住沙发靠背。 “他是马大哈,不用介意。”亚历克斯对我们说。 亚当和查理一同坐下。身上都是汗水的查理应该洗澡,但他说用火焰蒸发就行。于是我笑道:“查理从不洗澡?” “洗。但是以前的你很少洗。” 我愕然,环顾大家寻得答案。众人点头,我羞愧难当。 “说起来,以前的我是怎样一个人?讨人厌吗?”相同的话题我曾问过原来世界的老同学们。 “不觉得,”亚历克斯说,“虽然不讨人厌,也没有让人喜欢的地方,是个不怎么愿意多和人交流的内向魔法师。” “即便在寝室也保持着既不深交也不浅谈的态度,却是在他人危难之际会伸出援手的慷慨之人。” 亚历克斯同意小次郎的说法:“这或许是你的优点,不过你却从来不要人好好答谢你。” “不收谢礼不好?” 小次郎说:“不是好不好的事。对于受到帮助的人来说,把充满自己谢意的礼物交给恩人是件高兴的事,但佳和你不给人这个机会,难免令人失落。” “我会多多注意。除此之外呢?” 朴智宇开口:“一个碰到问题总想以一己之力解决的死脑筋。” 查理开口:“经常找我进行魔法切磋的战斗好手。” 亚当开口:“在不为人知时会和我站在阳台上彻夜长谈的成熟男子。” “综合,以前的我性格内向,待人慷慨,思维固执,战斗力强,外在成熟。”我努力把现在的自己和同学们印象中的人相叠,结果确定那个绝不是我。 “萧辉对我有什么印象?” 萧辉一愣低头不语。 “以前的易佳和总是和萧辉走在一起。对了,要说萧辉最好的朋友,大概就是易佳和了。” 亚历克斯的话促使萧辉和我一样在沙发上蜷缩身体。 “易佳和是一位温柔的火魔法师,但他并不是我在等待的人……” “等待的人?” “不,不是,”萧辉苦笑着望向我解释,“我指的是,易佳和是个好人。但是,他,那个……” “语无伦次,说的什么啊。”亚历克斯叹气。 萧辉抱紧双膝如同一个在雪夜中依偎在温暖炉火边的寂寞孩童般等待着家人归来。 “总而言之,以前的我算是历史,现在的我是全新的我了。” “不都一个人?”泼冷水的亚历克斯被乔什感染了。 “可是,好微妙啊,”我这才发现小次郎在闻我身上的味道,“不管闻多少次,这个味道和之前佳和的味道截然不同。明明是一个人,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究竟是什么味道啊?”我担心小次郎会在大庭广众下如现在这样闻我味。 “嗯……”小次郎睁眼回正望向地面深思后说,“不知道。” “原来是不知道啊。”铃木小次郎,服你。 亚当起身走来,我怕待会大家都要来闻我,便伸手阻止亚当。 “我的阶级比他们高,或许能确定你身上的味。”拿阶级来当理由?不过,也许亚当真能得出和小次郎不同的结论,免了大家竞相闻我这个大叔的穷酸味。 “嗯……”亚当皱紧眉头说出结论,“这是常人的味道。” “啥?” “你看,我们卫生间不放常人所用的沐浴露,因为使用外加剂,一段时间后魔法师的味道又会恢复如初。常人不同,汗味重则有汗臭,使用香皂则皮肤留香。你洗过澡,身上的汗味减轻,但体味仍然留存。” “既然如此,小次郎该知道这是什么味啊。” “我们多生活在魔法师的群体中,自然少接触常人,小次郎一时无法辨别是正常的。” 小次郎抬头“呃”一声,然后低头同意朴智宇所说。 “魔法师中有常人味道的人吗?” 下意识对准萧辉,我离座快步走去,把萧辉吓得在沙发上半蹲了。 “辉,闻下。”我微笑。 或许是炉火的缘故,萧辉的脸色通红。他看看自己的手臂,接着把手微微挪出闭眼说:“如果味道难闻,你就直说,我不会介意。”他的表情说明他其实十分在意。 单膝跪地,我俯身一闻:“白开水?” “我说吧。”亚历克斯大喜。 “我倒觉得是矿泉水。”小次郎反驳。 “矿泉水和白开水的味道略微不同,萧辉的确是白开水的味道。”亚当为亚历克斯投上一票。 “我也觉得是白开水的味道。”三对一,朴智宇的投票几乎决定这场“胜负”。 “但是,为什么萧辉会有这样的味道?开水是自来水煮沸而得,需要热量……辉,你会火魔法?” 萧辉苦笑摇头:“我连战斗用的水魔法都还没掌握好,怎么会用其它元素魔法?” “纯属巧合,正如小次郎有樱花香一样。” 听到朴智宇的话我吃惊地问小次郎:“你的味道是花香?” 靠在沙发上的小次郎害羞地说:“我自己闻不到自己的味道,大家说是就是。” 能够有家乡樱花树花香的小次郎难怪很容易就会感到幸福。虽远住他乡,却能与家乡的骄傲之花融为一体,哪能不开心。 “查理有火焰般温暖的味道,小次郎是樱花香味,辉是白开水味,我……我是常人的味道,那么寝室中的其他同学是什么味道的?” 提出这个问题后我回忆起元素操控课上同班同学异样的目光,觉得开门见山确实会让人嫌恶,但十之三的同学丝毫不介意。 先开口的是亚历克斯:“你要闻吗?” 拒绝亚历克斯在照明下仍是黝黑的手臂,我要他直接回答我就行。 “乔什说我有烧焦味……”亚历克斯特意扫视我们一眼,在发觉大家并未以别样的目光注视他后,黑人同学说道,“其实,我认为这是一种炭烧味。” “确实是炭烧味。”朴智宇目不转睛看书却让亚历克斯欣悦。 “然后呢,”亚历克斯指指横向如树懒的乔什,“这家伙是泥土的味道,同样是大多数土魔法师都具有的味道。不过,比起平常泥土的味道,乔什的土味更像湿土味,有潮湿的感觉。” “我很好奇,作为金魔法师的寝室长会是什么味道?”我向亚当微笑。 亚当面不改色地回答:“花香。” 我怀疑我听错,于是转向亚历克斯,见他准备欺负乔什,我又向小次郎寻求答案。 “我没闻过寝室长的味道……话说总是闻别人的味道是失礼的行为。” 故意提起乔什的手但被乔什一甩击中的亚历克斯噘嘴,随后转向我指指乔什说:“当面闻别人的味道确实很失礼,不是熟人只会把你当另类。不过,乔什闻过,证明寝室长的味道是花香,而且是不同种类的花香混合的芬芳。” 我突然想去嗅嗅亚当,但看见亚当察觉到我的意图瞅我眼后,我打消这个念头。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我会在不经意间碰到亚当然后闻到他的味道。 “智宇呢?你和萧辉一样是开水味吗?” “矿泉水味。” 听完朴智宇的回答,我的心中产生莫名其妙的喜感。 静默片刻,我把原本的玩笑话转变成关心对矿泉水味的水魔法师说:“智宇,炉火光线昏暗,这样看书不好。” “开灯吧。” 抬头的朴智宇想去开灯,不过当他看见我欲言又止,他对金魔法师说:“亚当,换个位子。” 寝室长的位子离炉火近,看书不容易伤眼,何况还有火魔法师在边上可以照明——朴智宇大概是这么想的。 暖暖的火光,大家聚在一起,正如一家人在平安夜共祝身体健康一般。八人谁也不说话,寝室中除了柴火的噼啪声,只剩乔什微弱的鼾声。我所想要的幸福和谐氛围,如此足够。 就寝时间临近,五人带上凑巧苏醒的乔什回到卧室,萧辉和我留在客厅。 “我知道升阶考试快到,不过你也不必废寝忘食。”我对从朴智宇那取来书本的萧辉说。 “升阶考试,理论和实技只要一个通过,魔法师就能成功进阶。我的实力不足,既不会发动高级魔法又不能熟练运用魔具,到现在捕获过的魔法生物还未到释放时刻就被它们脱逃。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理论,渴求神明垂怜我努力进取给我一个阶级二的名位。” 我所知的神明是个难以琢磨的人——他一定不是人,但我也不知道以“神明”来称呼他究竟合适与否。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他给我慰藉;在我绝地逢生的时候,他给我力量;在我安逸稳当的时候,他给我磨难;在我想忘记他的时候,他给我这个那个要我记住他高高在上正俯瞰我。神秘的旅人简直就像恶作剧小丑,摆弄他的命运算盘令人无可奈何。 “不过,为何那时的他截然不同,宛若我的真实拥抱我的灵魂……” “你在说什么?” “哎?”回过神,我摇头,“没什么。对了,辉,周末有什么计划?” “勤学苦读。”萧辉一本正经。 我晕:“辉,你不能宅在寝室。相信我,我是过来人。这里有那么多和善的人,你应该和他们一起到外面去闯荡。” “你是指,做任务?” “呃,没错。这样吧,明天我们去看看任务栏,找个轻松点的体力活,还能赚点小钱。” 萧辉皱眉,而后舒展眉头说:“你记忆缺失,自然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储蓄。这样,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学院自助存取款机查看你的财产情况。” “可是,没密码无用吧?” 萧辉笑道:“我们学院不是常人世界的学院,内设的自助存取款机不需要磁卡、存折和密码。大家一般用魂具进行金钱交易,但你没有魂具。无碍,自助机会给你做身体扫描——即使记忆缺失,易佳和总不可能是另一个人假扮的吧。”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应该和魔法世界的易佳和有同个身体。 望向似乎不会熄灭的炉火,我想起自己的魂之力。萧辉仿佛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看穿我之所想:“易佳和,可以的话,请你不要使用蓝色的火焰。” 我转向萧辉,他低头对我说:“其实,虽然我见过蓝色火焰,但众所周知那是阶级高的魔法师才会使用的火焰魔法,如你这般阶级二的火魔法师是不可能会使出这种颜色的火焰,除非……我相信你,但大家不一定会认为你是如我们一样的光明魔法师。如果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发动蓝色火焰,应该会被大家当成是黑暗魔法师,后果不堪设想。” 萧辉放下书缩起腿抱紧双膝望向炉火说道:“那天,我以为你溺水想去救你,却看见你全身燃烧着蓝色火焰。说实话,我很害怕,但我还是决定冒着灼烧的危险去救你,毕竟你是我重要的朋友。当我发现自己并未被你的火焰灼烧,我没有高兴反而恐惧。我不曾见过恶魔火焰,可如威廉姆斯先生所说,凡是火焰不会不伤人。我担心,你会不会……你或许已经和恶魔交易,把你的灵魂卖出……” 萧辉最后的声音如蚊子叫,我差点没听清楚。 “辉,我有看过关于暗魔法师的知识点。书上说,暗魔法师并非是把自己的灵魂交给恶魔,而是堕入邪恶,灵魂变得腐朽……” “在我看来都一样:输给自己堕入黑暗的魔法师,就是把灵魂出卖给恶魔换取力量的恶徒。” 平时的我也算不动声色的人,萧辉的这句话却似利剑般扎入我心,让我着实困惑不已。 学生寝室果然无铃声。 脑海中又萌生寝室门禁是怎样制度的我,在轻声叹气后对老同学说:“辉,睡觉了。” “你先睡,我再看会儿书。”说着萧辉放下双腿拿起书本。 二度叹气,我仰天躺在靠背上闭目。 “不回卧室?” “无聊,再待会儿。” 不知炉火燃烧多久。我醒来时身上多一条毛毯,而萧辉靠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仍在沉睡。 忧心大家会一氧化碳中毒,我准备起身检查同学们的情况,恰在此时看见出卧室赤膊的查理。 “早练?” 查理点头,问我是否一起去。我婉拒。 既然查理无事,大家也不会有事。至于萧辉,也许是彻夜用功的缘故,我和查理以正常声音对话却没有惊醒他。 在魔法世界的第一个周末,我迎来多年未见的朝日初升。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6章 狩猎任务,接受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学院任务,发布在瑞德元素魔法学院公告牌或信息牌(任务栏)上的有偿性委托。学院任务的存在本旨为经济困难的学生有一个合理的收入来源,因而起初的任务难度不高。由于无身份限制要求,富有的学生将其视作挑战接下难度比较高的任务,致使学院任务越来越少。从此以后,学院领导人修改任务制度,在学院外设立万事屋,不仅接受学院内的委托,也接受外界的委托。 委托请求并非来者不拒。学院领导人中有专门负责学院任务的教师,也有协助任务发布的教师,梁凯荣就是其中一位。根据学院任务制度,有关人员对任务进行筛选,辞退部分任务——如果不是无理取闹的难度极大的任务,会由教师去执行——剩下来的任务会被加设推荐阶级和人数要求,多数还会有温馨提示,帮助学生更好完成任务。 不同学院任务有不同的要求,有些是明令确定阶级与人数,未到达条件者禁止接受任务。和一些游戏中的任务机制有些许差异,这里的任务不带等级划分,即应为S级的任务却没有标示任务难度,只有阶级与人数的要求。 一般来说,任务难度越高的委托,报酬往往越高。意外当然是有的,但依然有人不在乎报酬挑战高难度,也是少数追求极限的高手了。 与之相对,有时难度低的任务在完成后反而能得到不错的报酬,但这样的情况和打怪捡到神级装备的几率差不多。筛选任务的教师眼明心细,会尽可能维持公平。话虽如此,既然有这种情况那也有相应的任务存在。据朴智宇说,这种情况几乎发生在以物作为报酬的时候。 “上一届毕业的学长中有一位金魔法师接受了一个被人在任务栏上冷落数周的委托。我记得任务内容是某位老奶奶体弱多病已是垂暮,希望能有个孩子陪她度过最后的时光。那时,当得知委托者须帮老奶奶办理后事,学院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学生笑谈金魔法师自讨苦吃。 “任务完成花费学长一个多月,而他得到的报酬只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旧剑。这在学院中闹出笑话,直到有教师鉴定旧剑是我们学院创始人瑞德·威廉姆斯先生在年轻时打造的魔力增幅器时,众人才震惊万分。 “旧剑的原主人为老奶奶的先祖,它是一把认主的剑。不要笑,学院创始人打造的魔具自然非同凡响。经过代代相传,旧剑传到老奶奶手中,便认定她为主人。而后老奶奶为感谢学长的悉心照料把旧剑的所有权转让给他,旧剑的主人现在即为操控金魔法的学长。 “顺便一提,那个魔具的名称是卡兰之剑,有能瞬时提升魔力释放光刃的力量。不过其副作用明显,就是它的魔法发动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毕竟是魔力增幅器,原本的作用便是辅助而非攻击。 “关于卡兰之剑的知识,你能够在《魔具解说录(新版)》中寻获。” 我佩服于朴智宇学识渊博,但他自谦说不过有所了解而已。 吃完早餐,一直没有系统学习过魔法世界关于元素魔法、魔法师、魔法生物、魔具知识的我打算去一趟在原来世界平时也很少去的图书馆,顺便暗查其他学生的魂具。听说热爱学习的我要去魔法学院图书馆,虽然查理和乔什心不愿,在小次郎和亚历克斯“获取知识也是增强实力的途径”和“哎,你不会是讨厌学习吧”的话语下,他们或兴致盎然或自欺欺人答应随我们前去。 就在我们打开门的同一时刻,惊慌失措的马超冲来。大家反应迅速立刻躲避,但乔什因扭头嘟囔没注意到马超和他撞个满天星。 起身的马超不顾地上眩晕的乔什环顾四周发现我们,坐在乔什身上便把他手中的纸张展示给我们看,并大声说道:“悬赏任务,报酬有一千元!” “恭喜啊。”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话回复马超。 “一千元啊!”马超两眼炯炯有神。 “呃,加油。”我紧握双拳为马超打气。 “一千元,你不心动吗?”马超有些焦虑。 我该心动吗?抱歉,我不了解魔法世界的物价,不晓得一千元对于马超来说为什么会有仿佛必须舍命一得的意义。 “上面说必须得聚齐十位以上的魔法师才能接受此任务啊……”小次郎靠前。 “也就是说,最少十个,一人得一百元。既然报酬这么少,何必接下任务?”我劝马超放弃。 “重点不是索克币,而是报酬中提到的物件!”马超大喊。 朴智宇从马超手中取下告示念出任务内容:“推荐:阶级二以上;人数必定:十个以上。组队任务:消灭奇石森林作恶之星级六寂静木偶人,解救被其掳走仍幸存的受害者。委托人:莫亚村村民。任务内容:两周前,一个寂静木偶人出现于莫亚村旁的奇石森林中。起初,其深居森林中无所作为。一周前,莫亚村发生村民和旅人失踪事件。五天前,有牺牲者确认寂静木偶人掳走无辜者。由于星级六寂静木偶人常居阴暗之地,其现身于奇石森林为异常情况。现应莫亚村村长及全体村民委托学院魔法师消灭作恶的寂静木偶人,并解救奇石森林中的幸存者。报酬:一千元索克币,以及莫亚村村宝,中等魔具莫桑宝石。警告:原本寂静木偶人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奇石森林中的寂静木偶人反其道行之,务必小心。注意:寂静木偶人的弱点非火唯光——它会在发动必杀技后停顿较长时间,请诸君极力躲避必杀技而后把握机会一举消灭敌人。任务时限:任务发布后的八小时内——时限到,视作任务失败,会有教师前行完成任务。” “好长。”我不过感叹一句,大家就一齐望向我,弄得我怪不好意思。 乔什呻吟,马超终于注意到底下有一个活人。毫无悔过之意随口道歉后,马超过来想抓住我的肩膀,却被我躲过。不知该说机智还是狡黠,马超顺势抓住萧辉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辉,这个任务我们接下了。” “干吗接下?”我想萧辉是不情愿的,所以我替萧辉回复,“对方是星级六的魔法生物,看任务信息所写,它已经害死至少一人了。说不好,应敌者会难逃一死。” “可是,这报酬丰厚啊。”马超是要来硬的。 “不就一千元索克币和一个中等魔具吗?索克币我给你——一千元换几条命,值。至于那个叫莫什么宝石的魔具,再去找不就行了吗?” “佳和,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小次郎的话令我万分惊讶。 “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不是这个问题,”朴智宇指指告示上“莫桑宝石”这四个字回复我,“《魔具解说录》中有莫桑宝石的说明。单从效果上来讲,莫桑宝石与我和你说过的卡兰之剑都是魔力增幅器。虽然它没有作为高等魔具的卡兰之剑那么有名,也没有卡兰之剑兼具攻击和辅助的战斗作用,但光是增强使用者魔力这点就足以让它成为大家青睐的魔具。” “魔力增幅器都是中等魔具,都会受到大家的青睐?” 朴智宇摇头说道:“莫桑宝石是中等魔具里不多的具有助长魔力效果的战斗类辅助魔具。它在中等魔具的所有战斗类辅助魔具中并非独一无二,可是它容易上手,并且可以增强三种元素魔法的威力,还没有副作用。如此便捷的魔具自然是大家青睐的物件。” “而且,”马超兴奋地说,“从学院任务中得到的中等以下魔具只要用魂具登记现有人即可直接使用!” “升阶考试将至,若能获得莫桑宝石必对进阶有极大作用。” 亚当的话使查理脱口而出:“我要接下这个任务。” “这个任务是我揭下的!”马超的意思是这个任务必须加上他,最好报酬所得物件也能归他。 “索克币只有一千元,莫桑宝石也只有一件。这个任务要有十人以上的小队才能接受,那么报酬归谁?”我似乎在煽风点火。 见众人不语,我笑道:“既然如此,要不我们放弃这个任务,要不投票决定物件归属人。” “任务告示都揭下来,哪有还回去的道理?还有投票,你们是一个寝室的,搞不好会暗中使诈欺负我这个外人。” 马超同学,你还知道你是外人?风驰电掣闯入我们寝室,自说自话要求我们组队,却企图独吞最好的东西,真是……唉。 “你来我们寝室不就想找我们帮忙?要是你不愿意我们的决策,你大可找其他人组队。”亚历克斯说的是实话。 “三班的马超不是守财奴吗?”清醒的乔什说的第一句话令所有人沉默。 “总之,”马超拍拍萧辉的肩膀说道,“辉,助我一臂之力。你放心,我会保护你。” 马超的眼神是认真的,但他的本心大概是想让萧辉充个数。 萧辉进退两难,在扫视大家一周后把目光定在我脸上。 “这样,一千元和莫桑宝石只能选择一个,如果有人要莫桑宝石,他就必须放弃索克币。”担心大家会一齐选莫桑宝石,我补充,“我既不要莫桑宝石也不要索克币。由于本次任务难度不小,而且算上在场的所有人还缺一人,我建议把阶级五的余晶晶请来,并恳求她与我一同以裁判身份接受这个任务。” “你不要索克币和魔具,余晶晶要怎么办?”马超问。 “那就我一人当裁判。余晶晶不是我们寝室的成员,有她加入能增大任务完成可能性,也能打破你一人和我们寝室组队会失调的僵局。” “可是……” “废话少说。你一个人不可能接下这任务,而时间有限,你也没法立刻找到愿意与你平均报酬并不会和你争夺莫桑宝石的同伴吧。” 见马超没了底气,我知道他同意我的建议是早晚的事。 “好吧,但我有一个要求……” “不许提出要求,不许辩驳,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任务完成后,我会根据大家的表现评定莫桑宝石的归属人。如果你们接受我现在所说,待莫桑宝石交到我这个裁判手上而我做出结论后,你们就不得提出异议。” 考虑几秒,众人同意。 出寝室,我们分三路:我和萧辉去学院自助存取款机处确认我个人的现有财产,马超回自己寝室取魔具,剩下的人去找余晶晶。 “你不去余晶晶那?”我问萧辉。 “嗯……”萧辉挠挠脸颊。 路上,我们谈起索克币的事。萧辉说,一元索克币相当于我们故乡的一元钱,即魔法界的货币与我们故乡货币的比率为一。心想这个世界的物价和我原来世界的物价未必相同,而就算两者相同,魔法界的物价和常人界的物价也未必一样。经萧辉告知,我意外得知两个常人界的物价水平差不多。 “在魔法界用一百元能买到的东西?魔具的话,只要你达到阶级三可以在学院中登记提取。因为学院中储备的魔具几乎都是非一次性的,借魔具者不能损坏提取的魔具,并要在一定时间内归还,和图书馆的借书规定相似。阶级三能借的魔具只有低等魔具。随着魔法师阶级提升,学生甚至能借到高等魔具。 “封魔符?啊,那个算是便宜的战斗用一次性低等魔具了。一张封魔符是十元……价格还算可以吗?这个我倒是没多少感觉。本来魔法世界和常人世界售卖的主要商品就各不相同……” 我们来到所谓的自助存取款机前。如我所想,这个自助机和常人界的ATM有差别,既无磁卡插入槽也无存折刷录槽——话说这个自助机和公共办事处的取号机有点像,只是取号处成现金存取处。 “阶级一,水魔法师,萧辉。”老同学为我做示范,不过你为何只是说话而不操作?莫非这个是语音操控的? 电子屏幕上出现一只大白兔……这个,是童真天堂中的瑞兔吗? “小白为您服务。” 哎,我记得那只瑞兔好像也叫白吧…… “小白,我同学要查询他的个人资金。他没有魂具,请你帮他扫描一下。” “收到命令。”人工智能向我弯腰鞠躬后微笑说道,“请说出您的阶级、灵基元素种类和姓名。” “好。阶级二,易佳和,那个,火元素魔法师。” 在我为顺序说错和多说字而忧心时,小白说:“请把你的脸贴到屏幕上,并将您的双手举起贴在屏幕上。” 我照做,只是不免觉得这个姿势和投降的犯人好像。 “靠得太近,请不要把您的脸贴在我的嘴巴上。” “对不起……”话说不是你叫我把脸贴到屏幕上的吗? 等待一段时间,人工智能宣告:“确认本人。由于您边上有第三者,请问您要使用隐藏模式查看您的资金情况吗?” “辉不是外人,没事。” “鉴于安全原则,推荐您使用隐藏模式查看您的资金情况。” 萧辉苦笑,对我说:“易佳和,按它说的做吧。” “那就,用隐藏模式。” “了解。您现有的资金情况如下,请选择项目。” 我想问一句:画面上的数字是怎么回事? 望向萧辉,他微笑着说:“看见你的财产情况了吧。” “你看不见?” “看不见。” 我回头注视电子屏幕上在缩小兔子边的表格,对自己拥有五十万索克币而震惊。 “我的天,五十万元啊,把我自己卖了都不够这个数。” “什么?” “我是说,我有五十万元索克币……”我注意到什么,问萧辉,“你难道,听不到我说的数字?” “隐藏模式下只有你能看见你的财产情况,并且你所说的话语中带有和你财产情况有关的词句都会被消音处理,我是听不见的。” 这,已经不是隐藏,而是逆天模式了吧。 “总之,只要你了解到自己的资金情况就好。” “等下,辉,我不会就这么被这人工智能给改造身体吧?”怎么想都觉得我在不知情之下被人工智能小白做了什么。 “这只是自助机隐藏模式的功能,通过在你视网膜上映现文字让你的大脑直接接收到视觉信息,不会损害你的身体健康的。对吧,小白?” “是。” “那消音呢?”我问萧辉。 “就是直接把你的声音消掉了啊。” 无语。 “尊敬的易佳和先生,如您没有其它操作,请下达退出系统指令。” 我没好气地对人工智能说:“退出吧。” “感谢您的使用,再见。” 其实小白的声音挺好听,是女孩子的声音。而且它这么有礼貌,见面再见都会向我鞠躬,反而让对它失礼的我感到羞愧。 一只蓝色蝴蝶飞来,应该是朴智宇的。 萧辉一点生活类魔具,传音蝴蝶消失,声音出现:“余晶晶已同意加入,十人组队完成。请速到十之三中共同接受任务。” 匆忙返回寝室,我不由自主开口:“说好的去图书馆学习呢?”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7章 狩猎任务,出发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十之三,十人准备就绪—— “慢着。”我举手发言。 “又要干吗?”马超发牢骚。 “又什么又——我有问题。” “余晶晶大姐……美女已经接受你的建议愿意成为裁判与你一起判定莫桑宝石归属何人,你难不成不想当裁判要和我们争夺索克币和莫桑宝石不成?”马超嘴上说我会变卦,其实他最怕的是余晶晶变卦。换作我,队伍中存在一位高手,而她想要仅此一件的奖励,我也会忧虑,毕竟我的实力比不过她。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弱小的人只有听从强大之人的份。 “不。”我否决。 虽然不晓得自己的账户中怎么会有这么一大笔钱——多半是魔法世界的易佳和家财万贯,他的父母不在意把巨额存到儿子账户上——总之,省吃俭用的我大概能够凭这笔财富活几十年。 在原来的世界我经常说“人和人是不能比的”。自从在魔法世界看见自己的资产,我大彻大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谐世界不需要比较——不论是和他人对比,还是和自己对比,受伤的总是尚且不足的我。” “我的问题是:我没有魂具,无法接受任务吧;萧辉是阶级一,能接受任务吗?” “没关系,”朴智宇回答我,“没有魂具的魔法师,只要接触到任务告示,然后念出你的信息并确定你要接受任务即可。” “没错,”小次郎微笑着说道,“任务告示的用纸是生活类魔具,信息传输纸。” “因为需要同为生活类魔具的信息接收机才能实现信息的完整传输,而信息接收机既贵又受到《魔具使用限制条约》的限制,不太方便。所以,大家一般都用其它魔具传递信息,比如说传音蝴蝶。” 听完朴智宇的话,我觉得这两个魔具和手机很像,就是通讯设备。 “信息传输纸与信息接收机和手机是有区别的,”萧辉回复我,“常人世界的手机得有信号才能联系上他人,而魔法世界的魔法科技师早已发明不需要信号便能联系上他人的技术,信息传输纸和信息接收机就是如此,可以无视地域。” “我们魔法界也存在窃取信息用于黑市交易的恶徒,这两个生活类魔具又还在完善中。从这方面考虑,把它们加入到限制条约中是合乎情理的。”朴智宇说。 “十班的,”马超急了,“你们有完没完?时间紧迫,分秒必争啊。” 同学们无视马超继续向我解释:“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虽然萧辉的阶级低确实不适合接受这个任务,但升阶考试临近,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萧辉一直以阶级一的名位在学院中毕业吧?” 萧辉对着亚历克斯低下头。 “大家共同面对,即使敌人是星级六的魔法生物也不必担忧,何况我们队伍里有一位阶级五的元素魔法师。” 余晶晶赞同朴智宇的观点,拍拍萧辉的肩膀爽朗地对他说:“我会保护你,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萧辉此时若有一百个心恐怕都会崩溃。看他的表情,羞愧到极点抬不起头。辉,振作,把握好这个机会变强,让你暗恋的对象瞧瞧,阶级一的你不仅不是孬种,还是英勇无畏的男子汉。 接受这个该算是狩猎任务的过程和我们上次接受采集任务的过程差不多。大家用魂具分别碰一下告示,最后我在朴智宇的指导下念出自己的身份信息,也就是姓名、阶级以及灵基元素种类,然后确定接受任务。 “灵基是啥意思?这种事还要问啊?”问恰好在我边上的亚历克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灵基指灵魂基础,而灵基元素种类说的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自然元素。因为我们和自然定下的契约相当于灵魂契约,我们的灵魂连接着自然,所以把我们固有的元素种类说成是灵基元素种类。”朴智宇真是博学多才。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马后炮的乔什。 告示燃烧消失,意味着我们已经接下这个难度高的任务。 “接下来,大家检查一下各自的携带物件,尤其是失忆的易佳和与阶级低的萧辉,务必带上防守用的魔具。”余晶晶发布号令。 我想问,我没有魔具怎么办? “易佳和,这个缚身线给你。”萧辉把之前捆住乐乐和夜鬼的魔具给我。 激动,我还是冷静地问句:“你把这么重要的魔具给我,你怎么办?” “五十元一个的低等魔具,一百米,有效时间三十秒。遇见强大的魔法生物别说束缚,连抛线都来不及吧。” “呵,那你倒是给我个高级点的魔具啊。”都是自己同学,本来我是不会和乔什计较的,但这次他插嘴有意无意都糟蹋萧辉的好意,我忍无可忍。 “你等会……”乔什跑到卧室里带出一张圆圈中有六芒星的封魔符,“这个是雷魔法的特殊封魔符,给你。” “哦,谢谢……” 不好意思的我还没碰到封魔符,亚历克斯就一把夺过斥责棕发男生:“乔什·沃克,你怎么能把我的所有物在不经过我同意之下拱手相让给别人!” “不就一个封魔符吗,”乔什挖挖鼻孔满不在乎地说,“亚历克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 见亚历克斯快要爆发,我急忙阻止两人:“亚历克斯,封魔符我不要了。同学一场,别吵架。” “谁要和这种人吵架。”亚历克斯明显生气了。 客厅中剩下九人。马超是没有权利插手我们班同学间的事,但为什么大家对有可能来临的山洪暴发无动于衷? “常有的事,”小次郎转头望向打哈欠的乔什悄悄告诉我,“开学的时候,他俩大吵一架——尽管是亚历克斯单方面骂乔什而乔什左耳进右耳出——事后,两人还是和平常一样,既没赌气也没断交。表面上看起来他们总要开战似的,不过大家都能感受到,亚历克斯·金和乔什·沃克之间有一种牢不可破的羁绊。” “当真如此?”我怀疑小次郎的猜测。 “事实如何,我们没问他们,他们也从未说过。易佳和,如果你没失忆,你一定也会和我们有相同的感觉。” 不出一分钟,亚历克斯从卧室中出来。 “不用吗?”乔什若无其事地问。 “当然不用,这可是我进阶考试的重要魔具。” “特殊封魔符就是重要魔具?这学年新出的《魔具解说录(新版)》中不是确定特殊封魔符为中等魔具嘛。” 亚历克斯白马超一眼说:“阶级三的风魔法师,你倒是去找张特殊封魔符用用看啊。” “没可能,特殊封魔符只有阶级四以上的魔法师才有资格使用。三班的马超不过阶级三,即便能获取特殊封魔符,也没法正确使用。”乔什说。 “呵,你为进阶考试收集大量低等魔具,如果这样没通过,反而我这个阶级二的人靠特殊封魔符通过了,到时你一定会因耗费大量钱财痛哭流涕吧。”亚历克斯在乔什助力下猛攻马超。 “魔法世界日新月异,进阶考试的形式和难度每年也会有些微的变化。我觉得,靠你们现在的实力,你们谁都过不了进阶考试。” 乔什的话解决亚历克斯和马超的语言冲突。与之代替,他被两人紧盯不放。 “还有易佳和,如果你真和那个一年级的一同参加超阶考试,那么我只能祝福你,祈祷你能在毕业前突破升阶到阶级三的难关。” 为何一言不发的我也会中招? 众人整理物品完毕,余晶晶开口:“莫亚村位于我们学院东北方向,邻近奇石森林。应村民要求,我们学院并未在莫亚村设立直通门连接点,故此我们无法直接前往,需先到达阿克村,再徒步前往……” “请问,能用飞行魔法吗?” “当然可以……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余晶晶瞪我一眼继续说,“到达阿克村,我们要前行一段路程然后翻过一座栖息着星级三饥饿兔的大山。 “为了易佳和,我解释一下饥饿兔。星级三的饥饿兔不会因食物缺少攻击人类。事实上,它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魔法生物。如其名,饥饿兔容易肚子饿。它们一旦饥饿便会疯狂地吞吃东西——它们只是外观像兔子,但是嘴巴能张得很大——饥饿兔会吃草,吃树,吃土,吃建筑,但不会吃人类和其它魔法生物。 “饥饿兔生存的山无名,但因为饥饿兔和阶级一的魔法生物成长树形成相生关系,有人将这种‘你吃我,我就长’的奇妙关系以开玩笑的意味给大山取名饱腹山。久而久之,莫亚村和阿克村之间相隔的山就被人叫做饱腹山了。” 余晶晶注视我,仿佛期待我能做出什么反应。 “不好笑?” “哎?” “饱腹山的由来,不好笑吗?” “好笑吗?” 余晶晶沉下脸,说:“难道就我一人在听到饱腹山的由来后忍俊不禁?” 我望望萧辉,他显然也不觉得这件事好笑。哪怕是喜欢的人,萧辉也不懂余晶晶的笑点。 “算了。距离关系,在学院中使用直通门到不了阿克村,我们只能去学院传送门前往。事不宜迟,大家出发。” 余晶晶说完,马超立刻开门奔腾而出。 传送门位于魔法学院东边的一个房间中。一开始我幻想学院传送门会是一个周围有各种各样电子仪器的高科技设备,后来我又想到魔法学院中的传送门也许是普通的一扇二米高的木门或者一面如魔镜一样的试衣镜。结果是,房间中的传送门是和学院大门如出一辙的金属门。 辨别不出有多高,应该和学院大门的高度一样。比起无花纹的学院大门,这个雕刻着图案的传送门或许更加受学生欢迎。靠近,我能看见门上有魔法师和魔法生物——这大概是两者和谐共处的理想图。 “这门本是做学院大门用,但创始人开了个玩笑,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做了更换。”朴智宇说。 萧辉点头:“比起普通的出入口,瑞德·威廉姆斯先生果然喜欢不同寻常的境况。” 启动传送门需要如接受任务般在金属门上用魂具触碰——没有魂具的我如法炮制。在我说完信息的一段时间后,传送门启,眼前是模糊的界面。 先入的是女将余晶晶,而后是猴急的马超,接着十之三的大家纷纷穿过怪异的传送门。 “辉,电影中的传送门不是有显示通道吗,为什么学院传送门这么诡异?” “怎么,担心后面有危险?”乔什笑道。 我把乔什拉住二话不说朝传送门丢去。 “没回声……” “毕竟是两个不同的区域,没有回声是理所当然的。”萧辉拉起我的手微笑着说道,“要是易佳和你担心后面有危险,就和我携手进入。虽然我未必能助你逃离危险,但我会竭尽全力帮你。” 萧辉善意的微笑令我宽心。我是个胆小的人,不过会在他人的安慰和鼓励下化作不可阻挡的强者,尽管这是只存在于我幻想中的帅气自己。 本想闭眼,觉得这样太窝囊,我看着萧辉的脸让他把我带往传送门的另一边。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阿克村村里的村名石碑前。和我想的不同,阿克村不是个草屋木房的村庄。这里的房屋和我原来世界的普通村庄一样,是现代化而非古代式样。不过,我世界中的村庄房屋大部分挨得很近,但这里家家户户相隔一段距离,不论是侧边还是前后。 发现我们的到来,一位大哥……大叔走来询问我们的来由。余晶晶告知对方我们是来讨伐作恶的魔法生物,大叔便热情地邀请我们留下休息片刻,养足精神再上路。焦急的马超冲大叔解释我们接受莫亚村委托,刻不容缓。吃惊的大叔没有抱怨,反而向我们致歉,并让我们带上村里有的魔具前去莫亚村。 阿克村的魔具不是马超期待的中等魔具,只有封魔符和飞天扫帚。感慨于竟然在村庄里发现理应为魔法世界独有的魔法道具,我被乔什说了一句:“飞天扫帚是低等魔具。它是持久型魔具,但它认主。大叔的指令完成后,它会把你抛下独自飞回这里。” 我问飞天扫帚不是魔法师战斗的常用装备吗,朴智宇回答我:“魔法师战斗多运用元素魔法。操控技术高超,任何元素都能助你升空。” 婉拒大叔的飞天扫帚,我接下五张封魔符。大叔为魔具数量不多感到惭愧,但我们的道谢使他振奋起来。 根据余晶晶的建议,一次性消耗型战斗类封魔符用作战斗物资,飞越饱腹山则由两位风魔法师执行。 “你们不要怕摔,我就带你们。”马超的笑容带有恶意。 百般鄙视马超,十之三的同学们请求余晶晶带大家一起走。 风起,升空。我们的目标是饱腹山对面的奇石森林—— 余晶晶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首先我们要去调查事件的具体情况。马超欲反驳,却被余晶晶目光杀,瞬间闭嘴。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8章 狩猎任务,调查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莫亚村,一个比阿克村要稍差点的地方。差,不是说他们风土人情不好,其体现在房屋建筑和村子整体给人的印象上。硬要说明,莫亚村就像勇士打魔王途中经常会看见的拥有石屋的普通村庄。比起阿克村融合东西方建筑之风的住屋,莫亚村显然是只有复古西式的房子。不过,依山傍水接近森林,这个村子的外围风景是挺不错的。 我们抵达莫亚村时,翘首期盼的村民蜂拥而至。带头的无疑是村长,他看见我们开口就是一句:“请问各位当中最高的是阶级几?” “阶级五,我们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三年级学生代表余晶晶。” 萧辉本意大概是让村民放宽心,但众人却更加愁眉苦脸。 “怎么只有阶级五……”大肚村长嘟囔。 “阶级五已经很了不起了。”萧辉说。 一村民辩驳:“听说奇石森林里的魔法生物是星级六。如果星级一相当于阶级一,起码学院得给我们派送阶级六的魔法师过来。” 众村民七嘴八舌附和出头鸟。 “阶级六的魔法师很忙,哪有时间过来。” “忙也不能随便应付我们的委托啊。” 在出头鸟的抱怨下,众村民纷纷说“是啊”。 “你们的报酬不多——莫桑宝石虽然吸引人,但这任务难度不低,我们甚至有受到重伤的可能。不是我们为你们着想马不停蹄地赶来,不知猴年马月才会有学生被派遣到这里来。”马超同学,不是你见钱眼开匆匆接下这个任务的吗? 马超想表示我们是十分重视这个任务的,但他的话语中有缝,而那个出头鸟正好见缝插针:“原来你们瑞德元素魔法学院做事这么拖沓。早知道我们就去委托魔法师协会,让魔法科技师和圣殿骑士帮我们解决事件了。” “谁让你们不设立连接点,不然我们一下就到你们这,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 乔什的话使出头鸟语塞,词穷的他最后冲我们说:“总之,你们得消灭掉奇石森林里的怪物,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事!” 村长示意出头鸟稳住气,对我们说:“大家不喜欢魔法师突然来到我们村子,所以没有在村里设置能让魔法师直达的连接点。至于报酬,你看,我们村作风清廉,大家清心寡欲,也没有积攒多少财产。我知道一千元索克币不符合这种委托的报酬标准,但我们实在没有办法。 “我想你们有所耳闻,奇石森林中的怪物来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几天,村里人心惶惶,大家惴惴不安。前不久,我们村的青年杰克誓言进入森林解救被怪物掳走的人,却垂死回来告知我们,凭我们这些连阶级一的魔法师都不及的普通人,是没法和那个怪物对抗的。 “我们村一直认为不借助学院魔法师的力量自力更生才是正确的生活方式,但事到如今我们已束手无策,只好委托广设万事屋的慷慨魔法学院能帮助我们消灭怪物,拯救森林中的人们。 “我们已经做好最差的打算,哪怕村里人和经过的旅人无法回来,哪怕我们村就此臭名远扬,我们也势必要消灭怪物,还奇石森林一个清净。” 村长的眼角溢出泪水。见他如此,马超不便多说什么。 “村长,全体村民,你们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余晶晶在此向你们立下军令状,一日不灭寂静木偶人,一日不出奇石森林。” 萧辉脸色难看,我能够猜到他的心声:“晶晶,不要啊……” “另外,”余晶晶放下抱拳的双手问村长,“虽说立刻奔赴入奇石森林中无碍,但做好万全之策总能提高任务完成的几率。所以,如果村长或者各位村民有关于森林中寂静木偶人的信息,请知无不言。” “那个不是魔法生物吗?既然是魔法生物,你们魔法学院的人应该有所了解吧?”出头鸟反问余晶晶时的语气些许柔和。 “是。据我们所知,造成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是星级六的寂静木偶人,但这只是那位叫杰克的村民在个人的调查下所得到的结果。” “你是说,杰克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信息是错误的?”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尽管出头鸟的声音提高,语气也有所强硬,但他似乎感到不安。 “杰克是勇者,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不过,杰克至多向各位描述他的所见所闻——还是杰克对魔法生物其实十分了解?” 擦干眼泪的村长说道:“如阶级五的魔法师大人所说,我们村对魔法生物的事不甚了解,连怪物是星级六的暗属性魔法生物寂静木偶人的信息也是在我们转述杰克的遗言后,你们学院的老师推测所得。” “请问是哪位老师?” “正是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院长,方东燕女士。” 余晶晶思忖,说:“既然是方东燕女士做出的结论,只要杰克的描述无误,我们要讨伐的敌人就是寂静木偶人无疑。只是……” “是怪物强大,你们难以消灭?”村长擦汗。 “不,”余晶晶信心十足地说,“若能找到关键点切入,并在战斗中沉稳应对,找到敌人的弱点或者能一击必杀敌人的最好时机,即便是阶级五的我也能消灭掉星级六的寂静木偶人。何况,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位魔法师,联合起来完成你们的委托不是大问题。” 余晶晶的话给予莫亚村村民极大的宽慰。 “我们所知的都向你们学院的调查员说过了,没有余留。由于每次怪物掳走人都身着黑色斗篷,我们也没法确定对方是不是木偶样的魔法生物;而且它的速度也极快,大家没法看清。” 余晶晶对村长点头,问:“牺牲的青年杰克的遗体在哪里?” “火化了。他的遗体有学院调查员检查过,没异常。” 余晶晶托起下巴颔首,问:“除了怪物掳人村民受害外,这附近还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吗,比如说你们有看见可疑的人物,或者是听见奇怪的声音?” “我们莫亚村向来与其它村无争,只是建在奇石森林旁,与纷至沓来的旅者交易商品。这个可怕的事件一出现,大家都不愿来我们村,气氛荒凉甚多。” “原来如此……” 余晶晶继续思索片刻后对村长说:“时间有限,我们即刻出发赶往奇石森林。如果我们遇难,请各位不要担心,总会有学院的其他魔法师前来。” 我贴到萧辉边上在他耳边轻声问:“辉,我们会遇难吗?” “放、放心,有余晶晶在,还有我们的同伴在,我们一定能完成任务。”辉,你是在鼓励自己吗? “村长,你们这里有什么可以用的魔具能借给我们?” 我这才意识到,马超要村子的魔具,是为了让自己的魔具消耗少些。这种自私小气的行为虽然会让别人感到厌恶,但对我来说,这是在我原来的世界中经常能看到的行为,我也见怪不怪了。 “村里有的魔具只有作为村宝的莫桑宝石。这个是委托完成的奖励,若你们有需要,就把这带走吧。” 马超还未开口,余晶晶先婉拒:“感谢村长的好意,可这终归是任务完成才能获得的报酬,现在的我们不能收。” 马超想说什么,余晶晶又抢先说:“各位,请相信我们。虽然我们只是学生,但我们与你们同仇敌忾,会将莫亚村当作我们自己的村子,誓言凯旋而归。” 余晶晶抱拳向村民告别,在他们的应好声中对我们潇洒挥手示意我们出发。我想,在场的魔法师学生大多数会认为余晶晶很做作,不过萧辉已然陶醉于余晶晶的英姿飒爽中。老同学,你如果娶了余晶晶,一定会成妻管严;我倒是乐意看见这样的情景。 朴智宇回答我,奇石森林之名源于其中分布不均的怪石。他说,不能随意触碰奇石森林中的怪石,里面有伪装成那番模样的魔法生物。 “石魔,星级三土属性魔法生物。其常居于寸草不生的戈壁地区,也栖息于植被少的山地之中。奇石森林中的石魔数量不多,算是种群中的异类了吧。石魔的弱点是水、金、冰魔法,但有研究人员调查过奇石森林中的石魔不惧水魔法,并对金魔法有一定抗性。石魔不是会主动攻击人类的魔法生物,哪怕人类触碰它,它也只是变成原本形态然后逃离再找一地驻足。不过,如果你突然用魔法攻击石魔,它们可是会反击的。” 奇石森林不是布莱克森林,魔法师能够用风魔法在半空中飞行。为了不使我们碰到树木枝杈,余晶晶特意控制好风魔法令我们能在离地不高的位置飞行。 当经过一堆怪石,我情不自禁高喝一声。景物转瞬即逝,余晶晶没理会我快速探查周围情况。 于一个还算宽敞的地方落地,余晶晶对我们说:“奇石森林分三部分,从外往里逐步计数。第一部分,即最外围部分几乎不存在魔法生物,是比较安全的区域。第二部分的魔法生物数量会增多,在半空中飞行有可能撞到它们。奇石森林中的魔法生物最多不超过星级四,其中多为和平主义者,人不犯它们,它们不犯人,因此我们还是徒步为好。第三部分,也就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地,是寂静木偶人活动的地方。我们无法确定它在何处,需步步为营。” 余晶晶亮出“打狗棒”,下达指令:“在场有十人。考虑到其中有阶级一的魔法师和没有魂具且失忆的成员,我建议如此分组搜索目标:我一个人行动,马超和易佳和、萧辉一起行动,其他人两个一组。” 组员和分组情况如下:余晶晶,我、萧辉、马超,朴智宇、铃木小次郎,亚历克斯·金、乔什·沃克,查理、亚当·桑斯特。 “发现寂静木偶人必须联系所有人,禁止独组作战;发现被虏人员在联系所有人后带其回到莫亚村,再返入奇石森林。” “听好,”余晶晶面对我们,表情严肃继续说道,“这次任务的难度你们有所了解,加上对方在暗我们在明,遭受到寂静木偶人的突然袭击也有可能。一组人员绝对不能分开行动,稍有差池,重伤难免。” “放心,”马超转向我却对余晶晶说,“我会保护好他们。” 大家相互道别,并鼓励对方。 “一定要平安会合。” “你们也是。” 望着朴智宇和小次郎离开,我倍感忧伤。离别,真是世间最悲哀的事。不过,当看见他们平安归来,那份激动和喜悦会淹没所有的不安。 “愣着干吗,我们走了。” 马超转身,被余晶晶叫住:“三班的,我把同班同学托付给你了。” “知道了。” “如果你把他们弄丢,或者让他们受伤,你就准备下辈子和我们会合吧。” 马超瞪大眼珠惊恐地望向余晶晶:“受伤也算啊?” “证明你太没用,连两个同学都保护不了,没资格继续当魔法师。” 马超无语——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回复!” “是!” 余晶晶哼笑,转身离开。 “和母老虎一样的怪物,我可不会娶这样的女人。”马超抱住双臂直哆嗦。 萧辉欲言又止。我猜测,自己喜欢的女生被别人这么说,萧辉会生气,但他一想到自己不过是阶级一的魔法师,自卑感袭来,他就觉得自己没资格喜欢余晶晶,或者是自己没有能力和马超对说。 “辉,余晶晶给你的那块东西是什么?”表面上我在问萧辉余晶晶分发给大家的东西是何物,其实我是在转移萧辉的注意力。 “这个?” 萧辉把黑色的长方体扁平物件递给我。我摸一摸,感觉像光滑的大理石。 “什么材质做的?” “特殊金属。” “哦……要是多几个按键和插孔,我会以为这是手机。”我笑道。 “你可以把这认为是手机。” “啥?” 萧辉取回金属块,对它说:“启动。” 金属块自萧辉手中浮起,黑色面上竟显现画面。 “联系余……联系亚历克斯·金。” 和魔法学院自助存取款机不同,金属块似乎没有能说出语音的人工智能。只见画面上出现黑人同学——不,亚历克斯被乔什的脸给挤没了。 “有情况?”乔什脸色紧张。 “没有。我是给易佳和看看联络机如何使用。” “没特殊情况啊……” 浮在半空的金属块画面中的乔什失落地离开,亚历克斯出现。 “萧辉,你们现在在哪里?” “刚走没多久。” 我听见那边传来乔什“他们好慢”的声音。 “你们到哪了?”我问亚历克斯。 “大概在第二部分的中部……你们查看一下定位就知道我们所在处。” “这个还能看定位?” 萧辉点头回答我:“联络机不仅能联系到对方,还能确定对方的位置。” “喂,十班的,奉劝一句,寂静木偶人未必在奇石森林的中心也就是第三区中。你们别犯迷糊匆忙赶路和它撞个正着,到时我们来不及救你们,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三班的乌鸦嘴,你管好自己吧。没准你们比我们先遇见寂静木偶人,到时你哭爹喊娘都没人来救你们。” 马超冲金属块说道:“我阶级三,你们阶级二,要管好自己的是你们吧。” 画面中的亚历克斯不屑地扭头,而后又转回来说:“萧辉,如果马超只顾自己逃命把你们抛弃,你就用联络机联系我们,我们一定会赶到你们身边,并且追杀马超直到天涯海角。” 哈,在亚历克斯的心目中,马超已经是坏人了。 “省省吧,就你们还想追杀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亚历克斯还想说什么,但被马超遮住画面。 “挂了。”马超对萧辉说。 “三班的,你做什么,我们还没说完。” 萧辉为难。 “我就讨厌联络机这点,不是启动的人关不掉。”说着马超把金属块塞入自己的口袋中。 亚历克斯的声音消失,我以为是联络机自动关闭,但萧辉说是那边结束通讯。 “调查什么,遇见就打。”马超是指之前余晶晶说不要直接进入奇石森林的事。 “小心驶得万年船,余晶晶她……” 萧辉话说一半,一道黑影从前方的树木间穿过。发现异常的我们都停步不动,静息等待黑影现出真身。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89章 狩猎任务,发现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石阵中心,一个头戴白色男士帽、身着白色西装的异类保持一手抓帽一手叉腰的耍酷姿势纹丝不动。我与它相聚十多米,因事发突然只好掩藏于一块形似复活岛大头像的奇石后不敢轻举妄动。 异类的边上有两个旅人模样的青年,他们靠在石块上紧抱双膝而坐。时不时,其中一个古铜色皮肤、看起来颇俊朗的青年瞅一眼异类,然后瞥一眼边上,大概是计划趁它分心之际转身逃离。另一位看起来颇懦弱的青年发觉同伴的意图,面露惊恐脸色连连摇头示意对方不要轻率而为。 古铜肤色的青年竖起食指示意同伴不能发出声响,然后他在第五次确认异类一动不动后,偷偷倾斜身体迈出步子。 看守者仍然没反应。 眉开眼笑的青年立刻起身,向自由奔去。他的同伴本想阻止,但伸出的手并未抓牢渴望脱逃之人的心。 见青年逃离,我迅速转移注意力,把目光集中在异类身上。 “什么时候?”异类的双手已调换。 一声惨叫,逃跑的青年倒地捂紧自己鲜血直流的脚踝痛苦不堪。他的同伴神色慌张但不敢轻易挪步,只好跪在地上满头大汗,目光在攻击者和受害人之间来回。 茫然的我绞尽脑汁也得不出异类究竟用何种方法致使青年受伤的结论。有一点我百分百确定,尽管异类的头微朝地面,它毫无疑问能觉察到周围事物的动向。 “帮我……”泪流满面的青年因躺在地上发现我的存在。当他无法从同伴那得到帮助时,他把手伸向我苦苦哀求。 似乎是白痴青年的举动,异类抬头。我急忙转身背靠大石,不过我有异类已经发现我的预感。 冷汗直冒,我说出许久未说的口头禅:“要命……” 问我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危险境地,我毫无头绪——线索还是有的,不过我的大脑仍然处于混乱状态。一种可能,是在树木间穿梭的黑影用一种离奇的魔法令我与萧辉、马超分离。 那时,我感受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一转身,我就来到和之前风景截然不同的地方,我的同伴也不见踪影。惊慌失措,我环顾四周在原地呆了一分钟左右,却没发现任何可疑之物。不敢懈怠,我保持警惕缓慢移动。大概走了五分钟,别说把我转移到此地的东西,我连个魔法生物也没看见。 一直忧心忡忡不是我的风格。曾经的我固然会为一点小事担心老半天,在生活和岁月的冲击下,我成了思维麻痹的另类,或者说我的思维无法与正常人的思维切合在一起。于是,他人会担心的事,我没感觉;他人不会担心的事,我多半不会理睬。 尝试大摇大摆走在森林中,我突发奇想老天爷搞不好会见我有些嚣张就从天而降一个魔法生物吓我,便立刻昂首挺胸。我是不是很奇怪?老人家说,人在做天在看,神明总会在我安心的时候给我“惊喜”。 如此思量,我正巧望见树木间有块大石。兴奋地跑过去,我回忆起朴智宇说的石魔。奇石森林中有伪装成石块的魔法生物在,我得小心。 在森林中发现一块奇石,好似在沙滩中捡到一颗珍珠。所以,当我看见两块、三块石头如某人故意撒下的饵料依次向森林中延伸而去时,我义无反顾。我当然知晓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顺着石块狂奔,直到冲进奇石阵,我才停下大口喘气。 发现石阵中的异类是我装作矿物学家在观察奇形怪状的石头之时。一开始我并未察觉到它的存在,也没注意到被它困住的两人。如果不是我好奇于遮挡身体的这块大头石而笔直走来,我估计我已经成为第三人,或者是异类手下的亡魂。 话说回来,这家伙就是寂静木偶人?不对,我印象中村民的描述是“黑色斗篷”……要是我没记错,我眼前的怪物就不是寂静木偶人。倒不如说,之前我在树木间看见的黑影和村民所说的“寂静木偶人”相似。 其它可能性存在,其中有一种可能令我不寒而栗:奇石森林中存在两个寂静木偶人,一个是穿黑色斗篷的家伙,一个是我眼前这个看似秀逗的家伙。 “该不会是金童玉女吧?”我暗想它们既然是魔法生物,那也是有血有肉的,起码得有性别。 可是,如果是“生物”,为什么要叫它们“木偶人”?又不是童话故事,莫非长鼻的人物真的来到魔法世界中? 意识到的时候,我的身边已经出现那个装模作样的家伙。由于紧张,我贴在石块上屏息静气。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肺活量丁点的我再也坚持不下去,可它仍然保持手放帽檐头微低的姿势,让我恨不得朝它脸上踢一脚—— 它的脸,是面具?有没有搞错,如果你是寂静木偶人,为啥要穿西装,还带个白色面具;木偶需要用假面吗?异类手戴白手套,脚穿白皮鞋,我越来越觉得它不是寂静木偶人,而是一个人类,或者是一个非木头制人形魔法生物。 不好,它朝我这边转过来。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和它像在茫茫人海中确认过眼神一样成为它的奴隶。苍天,神明,旅人,佛祖大人……不管你是谁,求你助我逃过这次劫难。日后相见,我定请你吃饭。 以龟速转动的脸停下,仍然保持让现在的我看得疲劳姿势的异类瞬间转回,接着一阵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诧异的我快失心疯。 如我所想,异类又回到原地。 再这么下去,我就算不被它杀死,也会被它吓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怎么过来怎么回去。问题是作为人质还是奴隶的两个青年,我究竟是视而不见还是全力相助?我的良心告诉我,为了大家的生命,我应该返回找救兵。 “不是我不想救你们,但我真的无能为力……” 闭眼为他们默哀,我打算小心翼翼返回—— 异类站在我前方,仿佛刚才发生的事就是它的一个恶作剧。 我不动,他不动。很好,就这样—— 我曾经宅在家中遭受到家人的责骂。成为宅男的理由很简单,外面的世界太危险。这算不上玩笑话,里面有我的真实想法在。以前老师总说,家是温暖的港湾,所以我就在这里抛锚靠岸,好好感受家的温馨。万万没想到,这里不欢迎我,而我的船进水沉没。天意难违。 说这么多,我就是在表示,早知如此我就宅在十之三里不接受这个任务了。 “痛”是我神志清醒后说出的第一个字。换作任何一个人被力大无穷的异类抓起然后在狂风中砸到石头上,他们大概会残废。我感觉自己的情况和残废差不多,而且悲催的是,我正好砸在两个青年靠着的石头上。 现在,他们望着我表情惊恐。一看他们转移视线,我就知道怪物向我走来。 无法动弹。怎么办?燃起幽炎修复创伤,反击绰绰有余。幽炎能够破邪,灭却魑魅魍魉。我没试过用幽炎灭掉魔法生物,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只要这个怪物对我有恶意,我就能用幽炎驱逐它。 没动静。 我忍痛调整位置搜索怪物,它又站在刚才的位置朝无人的方向显摆我无法理解的造型。 “你没事吧?”快要哭出来的懦弱青年好心问我。 “我快死了。把脸转过去,我不想让你们看见我凄惨死去的模样。” 照理说,他们会鼓励我说些“你不要气馁,我们一定会获救”之类的话,可问我的青年却乖乖地转头,而倒在地上似乎是伤到静脉的青年压根没有看我的心思。 幽炎燃,身体恢复。虽说我燃起的幽炎比较弱,而且是在内部燃烧不易使人察觉,两人自始至终没瞅我一眼。至于怪物,它多半是魔法生物,即使让它知晓我会用幽蓝色的火焰,穷凶极恶的它也不会为魔法师相信。 “朋友,愿你升入天国。若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们逃过一劫。” 我坐起,怪物果然没转身。 当我靠在石头上,青年的脸色仿佛看见亡灵般:“你、你、你……” “我、我、我。”是不是有这么一首歌? “你没死?而且……”青年惊讶地打量我一番,大喜,“难道你的身体恢复健康了!” “嘘……”我示意青年小点声。 怪物没反应。这家伙当真只有在我们想逃离它的管制之时才会攻击我们? “救救我……”皮肤古铜色的青年没有开心,泪流满面恳求我施恩于他。 “我用的是一次性魔具,已经没有了。”欺骗他人我寝食难安,因此我决定一解决怪物完成任务,我就把极乐果的食用数量减少到一天最多五颗。 地上的青年痛哭流涕。 “你外表看起来年轻,不过年纪其实和我差不多吧。都三十岁的男人,该娶妻生子了,还哭哭啼啼。” “我就是舍不得我的妻儿才哭的,你这没成年的孩子知道什么。” 现实比想象离奇,我无话可说。 虽差点被嫉妒泯灭良心,作为少数稀缺的佛系宅男,我抑制内心对一个结婚生子同龄人的愤恨,起身走向这个窝囊的父亲。 “让我看看……嗯,血已经止住。只要你没被病菌感染伤口,问题不大的。” “你怎么知道?”身后的青年忘记可能来袭的怪物,两只眼睛充斥希望之光。 “这种情况我见过。”为不使地上的青年忧虑,我补充,“放心,如果你死了,我替你照顾你妻儿。”我的本意是给他弄个保险让他多点信心,结果是他更加伤心了。 与我一同把约翰扶起,这个不久前还畏缩的青年现在笑容满面介绍:“我叫马克,和约翰是旅人。听闻莫亚村旁的奇石森林中有星级六的魔法生物寂静木偶人,我和约翰好奇前来一探究竟,却在半途中遭到这个怪物的袭击,昏厥过去。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这里,我们的行李无影无踪。” “可恶,要是有人告诉我们寂静木偶人是这么可怕的魔法生物,我们早就转向去不悲山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幸灾乐祸的我扭头偷笑,而后转过来尽量淡然地问两人,“你们确定这是星级六的暗属性魔法生物寂静木偶人?” “见你使用魔具,你应该是学院的学生吧?来自元素魔法学院、魔法科技研究院还是荣耀骑士圣殿?难道,你没有学过寂静木偶人的知识?” 抱歉,我失忆,又是个懒人,觉得没有目标看书是件麻烦的事,所以不会漫无目的地翻书。 “我刚转到瑞德元素魔法学院,还未了解过寂静木偶人的知识。” “是吗,”马克低头微笑说道,“我只是听闻过寂静木偶人的事。有人说它是邪恶巫师制造的傀儡,嗜杀成性;有人说它居住在阴冷黑暗的地方,会在旅人迷路的时候把他们引到冥府;有人说它原本是有血有肉的人类,却因爱生恨谋害他人受到诅咒变成这番模样。” “有打败它的方法吗?”我记得任务告示有提示寂静木偶人的弱点只有光。 “对不起……”马克的脸色代表了他的回答。 我望向不会累的未知魔法生物问马克:“你说,这个是寂静木偶人吗?” “怎么可能,”约翰说,“人偶怎么可能会穿得这么正式。” 我继续问马克:“它把我们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或许,它是在想怎么把我们抹杀才不会引人注意。” 约翰不会是乔什的亲爹吧?呵呵,乔什又不是儿童。这么说来,他俩是亲戚? “干等不是办法。对了,你们知道这里是奇石森林的哪个区域吗?” 这次马克终于在约翰前面说:“好像是中心。你看,这里有那么多的奇石,那么我们所在处很有可能就是奇石森林的怪石阵。” 不祥的预感瞬间加强。 余晶晶说寂静木偶人是在奇石森林的中心活动的。等会,如果说它只是脱下黑色斗篷…… “不会吧,这个就是寂静木偶人?” 我的自言自语被两人听到,他们无一不目瞪口呆。 “真的是那个骇人听闻的魔法生物?” 我点头:“假如我同学没说错,眼前的这个怪异家伙就是失踪事件的罪魁祸首。”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90章 狩猎任务,战斗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起初听见“木偶人”三字,我先入为主视其为木属性魔法生物,所以在我得知它实为暗属性时,我有诧异。转念想到光与暗本就是魔法世界的起源,我便不再困惑,因为魔法世界必然光、暗属性魔法生物众多。 用衣物和头套隐藏本体的寂静木偶人和我幻想的于迷雾中若隐若现的“咯咯”响的可怕人偶大有不同。为何属暗的魔法生物要穿洁白无瑕的正装?为何在常人口中的傻呆“木头人”会摆出有名舞者的开场造型?为何心狠手辣的它只是困住我们而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把我们赶尽杀绝之意? 前面的问题我没有头绪,后面的问题我想到一种可能性:寂静木偶人在等待什么。 “马克,你们在这有多久?”我问金发青年。 “我们物件尽失,不过按我们的身体情况来看,应该没多久。” “你别说身体情况,一说我就想上厕所……”古铜肤色的青年终于不再嚷嚷受伤的事。 马克望一眼同伴,然后低下头一声不吭。 “小子,你说我们能获救吗?” 本来以为懦弱的青年现在冷静,本来以为勇敢的青年现在窝囊——我似乎没有慧眼识人的才能。 “我担心,奇石森林中有两个寂静木偶人。” “怎么可能!”约翰大吼,在注意到自己失态后立刻捂住嘴巴并紧张地盯住攻击自己的魔法生物。 寂静木偶人依然纹丝不动。 “一个寂静木偶人我们就打不过,再来一个……难不成,它是在等待同伴前来将我们大卸八块?” 约翰给我启示,令我不由自主预想两个寂静木偶人齐聚的未来。 “你们有曾看见它的黑色斗篷?”我指指西装木偶人。 两人摇头。恐怕,我的预想马上就要实现。 “事不宜迟,若寂静木偶人当真在等待它的同伴,我们必须趁两者未聚集前逃出它的魔爪。” “你不要命了?”吃亏的约翰神情慌张,“刚才我九死一生。如果你违抗它擅自逃离,当心命丧黄泉。说不准,你的逃跑还会连累我们。我不想成为冤死鬼。” 这家伙真是够了。不晓得几分钟前他冲向自由的决定从何而来。 “也许,寂静木偶人至今没对我们痛下杀手的原因正是它的同伴未至,它舍不得独自享受追杀猎物的快感。明知不放手一搏无法求生,却要坐以待毙,倒真和奴隶一模一样。” 约翰固执己见:“要跑你跑,我和马克是不会随你去送死的。” “随便你。假如我成功逃跑,到时我会去向你妻儿报信,告诉他们你无法回家。我想他们会哭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约翰咬紧牙关。 “同学,你不畏死亡敢于斗争值得嘉奖,但我们的境况你深有体会。稍有差池,我们定然曝尸森林。” “我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即便我们不能成功逃出奇石森林,只要找到我的同伴,他们一定会联合起来击败寂静木偶人。” 约翰立刻问:“你的同伴是阶级几的魔法师?” “最高阶级五,她是会光魔法的风魔法师。” 一秒前炯炯有神的约翰一秒后失魂落魄地说:“没希望了……” “不至于吧?” 约翰大声反驳:“对方是星级六的强大魔法生物,能够在须臾之间伤我脚踝。它的速度如此之快,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疼痛覆盖我的知觉,我才发现自己已经遭受攻击。我问你,阶级五的魔法师要如何打败星级六的魔法生物?” 余晶晶那时怎么说来着?切入点,关键处? “算了,”我信心十足地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约翰怀疑,马克忧郁。我就这么不可靠?好歹我是会神之技和魂之力的男人。以森罗万象一瞬不变停止时间,再以灵魂烈焰熊熊燃烧在独属于我的时空中行动,量它星级六还是暗属性,我都不放在眼里。 问题是,寂静木偶人对我是否有敌意?它确实把我从那边狠狠丢到这里,但和它接触的一瞬间,我却没有感受到它的恶意。 无论是行尸还是丧尸蛊抑或是黑影,拥有幽炎的我都曾了解到邪恶的意念。虽然它们的本质并非深渊,它们的恶念也极不稳定——生者或死者,谁都不想抱着憎恨游荡于天地间——恶者有善念,只是它们已经无可救药,否则我会另寻它法也不至于用幽炎帮它们解脱。 回到寂静木偶人的话题上,我们眼前的魔法生物理应罪大恶极。它掳走与世无争的人,残害无辜的人,软禁我们不知意欲何为。即便它想待同伴归来将我们一网打尽,这份恶意会被我感受到。可是,它好像根本没有杀害我们或是折磨我们的意图。 越想越烦,越烦越想用行动证明我的思考结果。之前是我粗心大意,以为事不关己便能置身事外。事到如今我顾不了这么多,勇敢站起来和它拼了。 “你在做什么?快坐下。”马克见我起身急忙阻止我。 “没事,”我露出自己的招牌式微笑对马克说,“别看我这样,我可是魔法学院的高手。” 吹牛吹大了,而且两人不在乎我的实力,因为他们确定我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同学,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治愈内伤的魔具,一定是你的秘密武器。你也说了,这个一次性魔具只有一件。你还是静心等待你们学院魔法师的救援吧。” “没错,我可不想再遭罪。” 马克和约翰不是学院中的人,我使用幽炎应该不会有事。 “你们是魔法师吗?”以防万一,我确认。 “我们的世界里有不是魔法师的人吗?”约翰嘲笑道。 马克仰视回答我:“虽然我们不曾上过魔法学院,但和你一样,我们自出生便与自然定下灵魂契约。只是,有些人选择深入自然成为名副其实的魔法师,而我们渐渐被自然疏远,不知如何使用魔法。” “哎,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凡是和魔法师有关的人,我都不能在他们面前展示幽炎,这是我和萧辉之间的约定。 “遵守诺言最麻烦,可都答应过人家,总不能失信于人。唉……” 两人大概想问我因何事叹气,我伸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说。向着寂静的木偶人,我迈出坚定的一步。 只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住,一失衡我跌倒在地。 “马克,你干吗?” “我已经让同伴受伤,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这个孩子为我们牺牲。” 望着一本正经的马克,我很想说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是想牺牲,而是打算把你们放在一边优先试探寂静木偶人的真实意图。倘若它没有敌意却发动攻击,到时我会为求自保舍去你们——前提是我无计可施。 “放心。我说过,在下可是卧虎藏龙的高手,哪有一招未发就命归西天的道理?” 似乎觉得我没说假话,趴在地上的马克松开我的衣角。 “马克,它动了!”约翰大惊失色。 我转头的时候,寂静木偶人已经站在我的面前。它弯下腰伸出手一定又想把我摔出去。 笑话,这次我可不会束手就擒。 “易佳和!”亚历克斯的声音。 我向寂静木偶人身后望去,果然是黑白二人组赶来援助我们了。 一眨眼,眼前的寂静木偶人消失。我“快逃”二字未说出口,被星级六的怪物击飞的亚历克斯和乔什落在我边上。 “你们没事吧?” “没……事。”粗筋爆出的亚历克斯完全是有事的样。 我望向乔什,他已不省人事。 “可恶,这就是星级六的寂静木偶人?太强了吧。”亚历克斯同学,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 和之前一样,把我的同学打到怪石前的寂静木偶人又摆好造型一动不动,仿佛在嘲笑我们弱不禁风、不堪一击,根本不用它使出全力。 “亚历克斯,大家怎么样了?” “余晶晶没有回复,我们也找不到她的位置所在。朴智宇和铃木小次郎正在朝这里赶来。” “亚当和查理呢?” “联系他们没回复,但他们的定位显示他们正赶往萧辉的所在地。” 由于寂静木偶人给予我们大好聊天机会,我把和萧辉、马超发现林中黑影并被它袭击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亚历克斯。 “莫亚村的村长有说寂静木偶人身着黑色斗篷。难道奇石森林中不止一个寂静木偶人?”亚历克斯和我想到一块去。 我扶起黑人同学让他靠到石块前休息,对他点头说道:“嗯。看来,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把昏迷的乔什拖过来,我向亚历克斯建议:“要不,我们放弃这次任务,让学院的教师们来处理?” “太好了。魔法学院的教师中一定有超过阶级五的魔法师在。马克,我们有救了。”势利的约翰。 古铜肤色青年的同伴低头抑郁地说:“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够呛,”亚历克斯似乎没受重伤,已经好多了,“子联络机无法联系主联络机设定外的人。因为是借用,每次归还保管员都会重置,用联络机联系老师不现实。” “那你们这些魔法师在做任务时是怎么联系教师的?总会有任务失败的时候,不可能和教师断绝信息来往吧?” “使用中等魔具千里传音。但这个价格贵,恰好又是升阶考试临近之际,大家把钱都花在战斗类魔具上,怎会买这一次性的生活类魔具?” “这么说来,我们只有乖乖等死?” “长时间联系不到我们,余晶晶一定会用主联络机向学院发送紧急通知——唯有主联络机可联系到负责学院任务善后的老师。” 我望向掉落在寂静木偶人脚边的黑色扁平块,期望它能像手机一样响起电话铃声。 “技不如魔法生物,我们只有翘首等待援兵到来。” “不行,”我半蹲对亚历克斯说,“朴智宇和小次郎不了解寂静木偶人的厉害。要是他们看见我们莽撞而来,寂静木偶人一定会把他们击飞到这里,令他们也成为自己享乐的对象。” “但是,凭我们的实力,即便使用魂具我们也打不过它。” “所以,”我转身尽量以帅气姿势向亚历克斯竖起大拇指,“我们要借助神明的力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亚历克斯企图寻找我还是正常人的依据。没几秒他就放弃,用生无可恋的眼神望着我说道:“失忆的易佳和同学,倘若你真要孤身作战,那就大胆地去做,我不会阻拦你。只是,请你现在就说出遗言,并在两位大哥的面前宣言自己赴死和我没有丝毫关系。” 亚历克斯·金,我还不一定会牺牲,你就把我当成死人了?同学情谊都去哪了? 在我为亚历克斯的心声哀叹之时,我听见小次郎的声音:“木,化作硬藤拔地而起。” 地裂,数根粗大藤条冒出卷起寂静木偶人。 大好时机,我和亚历克斯给乔什两巴掌催醒他后带着两个旅人向接应我们的朴智宇移去。 轰隆一声,藤条崩裂,寂静木偶人悠然落地。 见状,小次郎立刻准备再度发动魔法。 一晃,寂静木偶人已在小次郎身前并抓住他的脖颈把他提起。 “混蛋,看我抱一击之仇!” 取出双节棍的亚历克斯怪叫一声朝寂静木偶人挥去。 狡诈的怪物把小次郎抛向亚历克斯,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后倾的两人。 “时止!” 设定的时间为一秒。 我的幽炎无法燃烧邪物以外的东西,而攻击我们的寂静木偶人仍然不抱有敌意。与其思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如做出措施阻止寂静木偶人行动。 “缚身线!” 萧辉说只要对准目标扔出即可,这是十分好用的魔具。 现在的我再怎么不会用魔法,好歹魔法世界中的易佳和是个真实的魔法师。 红线团自动出线捆住寂静木偶人。 时间齿轮转动,星级六的魔法生物在我的机智决策下动弹不得。 “是谁做的?” 大家茫然不已,我却沾沾自喜。 “管他谁做的,逃命要紧。”约翰一瘸一拐顾自逃离。 我们头也不回地逃跑,生怕回眸,就看见寂静木偶人如鬼魅般朝我们奔驰而来。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91章 狩猎任务,追踪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讽刺的是,以狩猎之名前来讨伐寂静木偶人的我们成为对方的猎物。如果余晶晶和我们一组,情况会大不相同;如果十人在此,我们绝不会落荒而逃。这不免让我遐想,所有的一切是巧合还是某种存在的阴谋诡计? 奇石阵方圆几百米,其中或乱石堆放或怪石林立,为我们的逃跑作极妙的掩护。 约五分钟接连不停地奔波,七人小队精疲力竭。有余力我真想冲天大喊“我去,逃命比长跑还累”,但此时我躺倒在地,即便回忆起原来世界体育老师说的“剧烈运动后不要坐或躺在地上”,我还是任性而为。 “大家没事吧?”朴智宇问。 我大口喘气坐起,因担心稍后立起会导致血液流通不畅,就缓缓起身按老师所说漫步。 “易佳和,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萧辉和马超呢?”朴智宇指指马克和约翰又问我,“这两位是被寂静木偶人掳走的旅人?其他人现在平安无事吗?” “智宇,问题得一个一个来。” 我把和亚历克斯说的经历再给朴智宇、小次郎说一遍。 “奇石森林中的黑影?莫非,这里有两个寂静木偶人?” 为什么无人想到是方才那个装模作样的魔法生物假扮的?是我想象力太丰富?不,大概是大家都没看见西装木偶人的黑色斗篷,所以把结论导向最为合理的答案。 “亚历克斯,给你联络机。”小次郎把黑色的金属块递给黑肤的同学。 “多谢,”乔什替亚历克斯接过魔具对自己一组的同伴说,“亚历克斯,以后不要这么粗心大意。这是借用的联络机,弄丢要赔偿的。” 亚历克斯欲言又止。我觉得他是打算反驳乔什,但当他想到确实是自己大意被寂静木偶人袭击才使得联络机掉落,他认为乔什所言并非空穴来风。 “怪物没追上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马克问。 “这还用说,当然是继续逃啊。”约翰回答。 “然后我们就被寂静木偶人追上,全员死翘翘了。”乔什回复。 “继续待在这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抓紧逃命。” “逃不出奇石森林也是死路一条,不如集合全员智慧就地消灭寂静木偶人。” 我观看一唱一和的两人表演二人言语转,插嘴:“不如我们联系余晶晶,要她赶来和我们会合?” “余晶晶,是你说的那位阶级五的风魔法师吗?”马克问。 “没错,”我点头回答,“众所周知,寂静木偶人的弱点非火唯光——火魔法的攻击对它无效,只有光魔法才可击退它。我们所有人中,论谁有资格和寂静木偶人战斗,此人一定是余晶晶无疑。” “话说回来,余晶晶、查理和亚当去哪了……”说着,朴智宇启动联络机,亚历克斯则尾随其后。 “还有萧辉和马超。我们的联络机应该在萧辉那,你们一人联系余晶晶他们,一人联系萧辉他们。” 片刻,朴智宇回复:“余晶晶联系不上,同时无法追踪她的所在处。查理和亚当也联系不上,但他们的定位开启,可知他们正远离我们朝最外围移动。” “我也联系不上萧辉,但他在奇石森林的第二部分保持不动——话说他们在干什么啊,一个断绝联系,一个向外跑去是要放弃任务?” “看来,如今我们的选择唯有和萧辉、马超他们会合。” 我赞同朴智宇的观点:“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 “等下,”约翰坐到树下捂住脚踝说道,“我不行了,再跑下去,我会死的。” “孩子他爸,不要总说死啊死的,”我调侃约翰,“难不成你真要我去照顾你妻儿?”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与其让我妻儿看见我的遗骸,我不如葬身此地。” 我好想揍这个窝囊废一顿。即使是因颓废出名的我在受到他人鼓励时也会勇往直前,可约翰简直是我们当中的极品。如果我有妻儿,纵然粉身碎骨我同样会飞到他们身边。或许他们会害怕、会悲伤,但我相信,这最后一面总会成为他们的珍贵回忆。 “抱歉,各位,”马克坐在约翰身边说,“我们的旅途到此为止,请你们不要顾虑我们,和你们的同伴会合去吧。” “我们接受的学院任务中有明文,我们要解救被寂静木偶人掳走的受害者。如果我们抛弃你们,相当于我们放弃誓言完成任务的决心。这么一来,哪怕我们有战胜寂静木偶人的条件,我们也无法面对委托我们的莫亚村全体村民。” 朴智宇慷慨激昂的发言没能使约翰和马克回心转意:“对不起,希望你们顺利离开这个鬼地方。” 树叶晃动传来沙沙声,有什么东西在上方。 “是怪物。同学们,你们快走吧。”马克在哀求我们。 尽管我是不介意丢下两人的,但朴智宇他们犹豫不决。 远处,我在一颗树边发现白衣寂静木偶人保持那个令人不快的姿势面对我们。 “大家,我们走吧。”朴智宇说完就转身离开。 马克和约翰的命运会如何?十有八九是死定了。如若寂静木偶人的意图纯粹是想享受玩弄我们的乐趣,它可能会把两人带回奇石阵,或把它们困在刚才的地方。不过,我们几番逃跑,再有耐心的恶徒也会爆发,何况是冷酷无情的暗属性魔法生物。 “各位,”朴智宇突然停下来并把联络机交托到小次郎手中,“我果然无法弃他们于不顾。所以,我会竭尽全力拖住这个寂静木偶人。请大家趁这段时间与萧辉会合,携带他们一起离开奇石森林。” “可是……” 朴智宇打断小次郎继续说:“时间紧迫。寂静木偶人的实力大家清楚了,要是那一个找到萧辉——三班的家伙在有一拼的可能性——我担心萧辉孤身一人正躲藏在奇石森林中。凭萧辉的实力,他是没法和寂静木偶人抗衡的。” 朴智宇面向来时之路微微转头对我们说:“我有一个秘密魔具,一旦发动我一定会逃出生天。你们放心,作为十之三的一份子,无论是我还是你们,我们定能披荆斩棘,完成任务。” 我们望着朴智宇的背影越来越远却一言不发。 朴智宇会一去不返?无人知晓。 我总是往最坏的地方想。朴智宇是我的同学,不过不是这个我的同学,而是魔法世界易佳和的同学。说白了,朴智宇的死活和我无关。只是,为何我的心弦会被触动?啊,我知道了,原来是我一直视朴智宇为活字典的缘故,毕竟他博学多才还愿意为我解惑,和我不是一路人。 少了本活字典,有够令人失落的。找替代品?大概没有了吧。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独一无二的,比如说朴智宇这个活字典。 “走吧,去找萧辉和三班的,然后找查理和亚当,与他们一同出奇石森林通知老师们前来。” 我对亚历克斯说:“你的意思是放弃这个任务?” “两个寂静木偶人,再多几个阶级二的魔法师应对,恐怕也难以完成这个任务,何况我们这几个分散如碎玻璃的团体?”亚历克斯是在抱怨余晶晶提出分组行动的指令吧。 接着逃命。据亚历克斯和小次郎的报告,萧辉仍然原地不动,而查理和亚当则在某个地方乱晃。因为子联络机和主联络机不同,要是余晶晶没开启自身定位,拥有子联络机的我们是无法如向追踪萧辉和查理他们一样确定余晶晶的位置。 赶往萧辉所在位置的途中,我发现一个石魔。呆头呆脑的土属性魔法生物却有可爱之处,令我顿足欲抓捕它作为我的灵魂契约者。奇石森林中的石魔弱点少,我怕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 “易佳和,你傻呆着干吗,快跟上啊。” 似乎是听见亚历克斯的声音,机警的石魔瞬间缩起四肢化作一块怪石,其外形和奇石阵中的大头像无异。 “难不成我已经错过一个石魔?”如此思量,我依依不舍地转移目光。 即将接近萧辉,周围无危险魔法生物。果然很奇怪,照理说奇石森林的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不应该有很多魔法生物吗,为什么除了好不容易瞧见的石魔,我没有看见任何一只魔法生物? “不正常啊……”亚历克斯应该注意到蹊跷之处。 “没错,就算是胆小,也不会到不见一只的地步。” “你们在说什么?” 我回答乔什:“魔法生物。奇石森林又不是没有魔法生物栖息的地方,总不会因为害怕寂静木偶人所以它们都逃离这里了吧。” “不可能,要是寂静木偶人真有这样的魄力,它早就成为魔法师的热门话题了。虽然魔法生物会在本能驱使下惧怕比它们强大的存在,但我们所了解到的寂静木偶人根本没有能用气场使魔法生物害怕这样的信息。” “也许,”小次郎对亚历克斯说,“它们是被人转移,或者是因感觉到奇石森林中的异样而避开这里。” “异样?” 小次郎回复乔什:“灭顶之灾,或者是拥有强大威慑力的存在,例如比它们更加强大也更加恐怖的魔法生物。” “而且这个家伙一定不会是寂静木偶人。” 我觉得亚历克斯言之过早。同时,我想起方才的石魔。如果它也感觉到异样,为什么它不离开?难道它其实是个痴呆的笨蛋石魔?如此一想,我越发想要捕捉它了。 到达萧辉所在处,但不见萧辉人影。 “奇怪,联络机显示萧辉应该就在这里啊。”亚历克斯困惑不已。 “他藏起来了?”小次郎环顾四周。 我脑海中浮现谍战片经常用到的计谋,便问三人:“联络机定位的是萧辉的人还是萧辉手中的联络机?” “这种事还问,魔具能定位的当然是魔具啊。” 我凝视亚历克斯以我的眼神告诉他,谁知道魔法世界的魔具功能具体如何。 “也就是说,萧辉有可能为躲避什么东西把联络机丢在这里,声东击西扰乱对方。” 乔什挪步嘲笑我:“易佳和,弄丢借用魔具的后果是无偿做工以赔还相应的费用,谁会吃空……” “咔嚓”,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惊恐的乔什与我们一同将目光下移,在他的脚下发现损坏的联络机。 “不知者无罪,哈哈……”仰天大笑的乔什突然表情僵硬,可怜巴巴地问亚历克斯,“这个要多少索克币?” “几千?” 乔什眯缝眼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联络机还能用。我看看,”小次郎提起表面破碎的黑色扁平物翻查,“嗯,这个确实是萧辉的联络机……嗯?” 我望着小次郎,看见他的表情从平淡到吃惊。 “怎么了?” “不好!”小次郎抬头把联络机朝远处扔出后才回复我们,“不是寂静木偶人,是暗魔法师……” 小次郎话音未落,一个人从天而降。他身着黑色斗篷,貌似正是把我和萧辉、马超分离的黑影。 “不在这里吗?”女性的声音。 黑衣人的帽兜遮住她的脸,我无法确定她是不是魔法生物。 “你是星级六的寂静木偶人?”我提问。 扫视周围的黑衣人只把我们当成与四面八方一样的景物,丝毫没有搭理我们之意。 “易佳和,我们离开!”小次郎声音低沉。 在同伴说出这句话后,和邪恶魔法师差不多的黑衣人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在我们身上。 “原来如此,你们也有联络机,是达莱水晶持有人的伙伴?”这家伙,目标是萧辉? 见我们沉默,黑衣人冷笑:“如果你们是他的伙伴,那么你们死到临头了。” “你是萧辉的敌人吗?”我问。 “敌人?哈哈哈……”黑衣人发出怪笑,“如果我是他的敌人,你们会怎么做?” “消灭你。”亚历克斯表情严肃。 黑衣人突然用低沉可怕的声音说:“魔法师都是这等货色,自命不凡控制魔法生物,实则自不量力以为高高在上,真是魔法世界的笑话。” “你到底是谁?” “哼,”黑衣帽兜女对我冷笑一声,“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对你来说我不过一个卑微的存在,是死了都不用哀悼的蝼蚁吧。” 这家伙,我认识?绞尽脑汁,我不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她,或者听过她的声音。莫非,她是魔法世界的易佳和欠下的风流债? 正当我想调侃她戴着帽兜谁能看清她是谁的时候,黑衣人说道:“罢了。既是陷阱,我也不好多待。目标被小姑娘夺走,不过你们谁都出不了这个森林。” 说完,黑衣人取出一张封魔符——不,那是卡片,是魂缚令。 “解放了,我的同伴。” 森林中的温度骤降,我们呼出的气体清晰可见。 “听闻你们这次的任务是寂静木偶人?嘿嘿,好好感谢我的大恩大德吧。” 从魂缚令中出来的魔法生物只剩一只眼睛。它身着白色连衣裙,披散金色人造纤维长发,手中怀抱一个破碎人偶,歪头微笑。它让我想到一部有名恐怖片的主角,但与常人等高的它却有着和电影中的人偶不同的可怕气息。 “朋友……”魔法生物手中的坏人偶说话了,“请大家……成为……我妹妹的,朋友。” 哀泣般的声音使我浑身发冷。 “加油吧,那时的小子。如果你输了,可是会被我的同伴活生生做成木偶的……”黑衣人指指我们边上的树说道,“如他们一样。” 说完,黑衣人消失。 林木间出现人偶,那是残留身体鲜活一部分的,可悲亡者。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92章 狩猎任务,乱入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木偶人,在我的理解中它和木头人、傀儡和人偶有所不同,是综合三者的存在。它由木制成,如木头人;牵线操控,如傀儡;关节分明,面目清晰,接近于人偶。虽然它比简单的木头人要丰富,比机关重重的傀儡要单调,但它的外观形似真人,正如完美的人偶一般。 关于木偶人有很多的故事。印象中,温馨的故事少,恐怖的故事多。“爱一个木偶人,亲吻它为它注入自己的灵气,它会活过来,陪伴你一生一世”。听起来罗曼蒂克,但相同的传言有不同的版本。其中有一个版本是如果主人背弃木偶人,它会心生怨恨,诅咒自己的主人。结果不尽相同,有的失踪,有的死亡——能见到遗骸不算可怕,但如果木偶的主人失踪而某人在什么时候听见他们的求救声或看见他们的身影于雾中若隐若现,这才是令人发怵的怪谈。 现在我们能够确定,用魂缚令释放寂静木偶人的是暗魔法师,其目的多半是萧辉的达莱水晶。 “联络机上有余晶晶的留言,她说这次任务有暗魔法师从中作梗,让我们尽快离开奇石森林。” 乔什不住哆嗦,回复小次郎:“为时已晚啦。” 我还是想不出消失的黑衣人是谁,但我明白,在冰冷的森林中我们无处可逃,唯有消灭掉周围的傀儡和眼前的星级六暗属性魔法生物。 在场有四人,实际可用战力三人。未到一小时,时止无法使用。燃起幽炎,毫无疑问我能灭掉这个对我们抱有不少恶意的邪物,但如此一来我和萧辉之间的约定会不攻自破。 “对方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硬拼是毫无胜算的,只能智取。”小次郎冷静地说。 “要不,和谈?” 亚历克斯猛推乔什,差点把乔什推倒在地:“猎物手无寸铁站在身前,你觉得它会轻易放我们一条生路?” “一起……做朋友……”尖利的声音自寂静木偶人怀中的坏人偶中传来。 与此同时,扶靠于树木的魔法生物傀儡行动。 说林间的东西是傀儡很贴合它们现在的形象。据黑衣人和小次郎的讲述,他们是被活生生做成人偶的,活人偶。无论从哪种方面来描述,它们都是死物,但其中有少数大脑留有生前记忆的人。 “朴智宇说,寂静木偶人通常不会致对手于死地,不过被它做成人偶比死还要痛苦千万倍。虽然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已经发现寂静木偶人制作活人偶的方法,但他们有宣称这个过程惨不忍睹。所以,面对杀气腾腾的寂静木偶人,魔法师无一不就地消灭,以防被它弄得不得动弹,成为它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恶趣味工艺品。” 听小次郎说完,我望向缓缓走来的无线傀儡们。 “我们自身难保,你还有空可怜它们?”亚历克斯不悦。 我无话可说,因为我不晓得该如何把自己认为那些傀儡实在丑陋的想法以尽量不带有色眼光的方式表达出来。 “来……”应该是寂静木偶人在用破损人偶说话。 “不来。”我摇头。 “来。”寂静木偶人的表情哀伤。 “不来。”我连连摇头。 “为什么?” 暂时把为何我能和寂静木偶人正常对话的问题放在一边,我告诉它答案:“你是坏的魔法生物,我是好的魔法师,两方水火不容,不会成为朋友。” 我的本意是“大哥,求你别杀我”,寂静木偶人似乎理解成另一种意思。 “不能成为朋友的魔法师,我不要。”它简明扼要地给我一张死决单。 “有话好说”这句还没从嘴里出来,外表看来是女性的寂静木偶人就伴随疾风袭来,把我们四人尽数击飞。 落地大喊“疼”,我担心同学们会怪罪于我。 远处电闪雷鸣,估计是亚历克斯开战了。好歹是阶级二的魔法师,他不会三两秒就翘辫子。不过,我有可能。 “不是,朋友。嘿嘿……” 风吹叶,树影婆娑,奇石森林在寂静木偶人的尖利冷笑下化作某人的孤葬坟地。 “对不起,我错了。我和你做朋友。”感觉哪里不对,心急就脱口而出。 狞笑的寂静木偶人一步一个脚印逼近,并反复念叨:“我,不需要,你……” 自叹我光明磊落,因为贪生怕死,如今要栽在一个魔法生物的手上。所以说,祸从口出,得知此事要三思而行。 “人不奋斗枉帅哥。”我奸诈一笑准备燃起魂之力突进。 “蹲下!” 身体刚前倾,余晶晶的河东狮吼吓我一跳,害我咚一声摔个狗吃屎。 只感觉头上一阵狂风吹得我发朝一边倒,更让我在这阴冷的环境中忍不住大打一个喷嚏。 擦干鼻涕站起,我看见寂静木偶人倒在地上,而它的人偶不见踪影。 “易佳和,接住!”余晶晶丢给我一个东西。 定睛一看,我差点把这恐怖的破烂玩意狠狠扔出。 “你夺了它的玩具?” “什么玩具,那是它的限制器。” “限制器?” 余晶晶作出迎战姿势说道:“啊。只有夺走寂静木偶人的限制器,它才会发飙。” 我感觉心中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不确定地问余晶晶:“你是说,你夺了它的东西就是为了让它疯狂?” “你是白痴吗,记忆缺失也不至于智商下降吧。寂静木偶人的弱点是光魔法,但在它的限制未解除前,任何魔法攻击对它来说都效果减半。由于它能通过吸取那些亡者的魔力增强自身,不一击必杀是难以击败它的,这也正是寂静木偶人会被列为星级六行列的原因。” 我赶紧跑到余晶晶边上与她一同面对缓缓站起的寂静木偶人,问:“你有把握打赢它吗?” “打赢它?先把所有尾随它的人偶消灭,然后把限制解除的它消灭,就是这样。” 我仰头思考几秒,问:“尾随它的人偶数量是?” “方才我巡视一周,有二十多个。” 我望望手中的破烂玩偶,问:“要花多少时间?” “两个我,只要寂静木偶人安分点,几十分钟。” “太久了吧?” 余晶晶瞪我一眼,说:“每个寂静木偶人操控的人偶都与它一心同体,一旦它察觉到我们在剿灭它的人偶,一时无法应对两个我的它势必先调开人偶然后将我们逐个击破。你以为消灭掉一个星级六的魔法生物有这么简单?” 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寂静木偶人呆呆地望着我们,而后它伸展四肢,令我不由自主想到人体图。黑色的异物自关节处喷出——和夜鬼喷出的纯气体不同,这次寂静木偶人喷出的东西像是液态的——污浊的泡沫?似乎就是这样的异物。 姑且算作泡沫。我见这种东西覆盖住寂静木偶人的全身,把它变成一个恶心的泥沼怪。接着,泡沫仿佛具有生命般自动从寂静木偶人身上滑下,隐藏在其后的讨伐对象现身。 盘起的金发,纯黑的舞衣,脚踏高跟鞋的寂静木偶人睁开它湛蓝的眼睛。旁人能一眼看出它的与众不同。倘若它纹丝不动,大家会错认为这是一位杰出的人形师打造的完美佳作。 “这个是,寂静木偶人?”我叹为观止。 “是……笨蛋,露出什么钦慕表情啊。这家伙是魔法生物,而且是极其危险的敌人。一个活人偶就是一个被活生生杀死的人。它的尾随者有二十多个,可见它有多么心狠手辣。不要被它的外表迷惑而忘记它其实是一个恶魔。” 余晶晶的话反而更让我激起想捕捉寂静木偶人的欲望。 “怎么,你想抓它?” “我去,你会读心术?” 余晶晶哼笑一声,说:“正好。暗魔法师在奇石森林中寻找萧辉,我们在这多待一分钟,萧辉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所以?” 余晶晶不顾忌我的目光把手伸向腰后,从紧身运动裤中取出一张白色卡片递给我。 “这个是魂缚令?”怪不得余晶晶要劝我,原来她是自己想抓寂静木偶人。可恶,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隔绝寂静木偶人和它尾随者的方法之一是运用魂缚令或者魂缚咒切断它们的联系。相比魂缚咒,魂缚令的约束力其实更高。” “是是是,”我盯住寂静木偶人问余晶晶,“接下来你要我怎么做?” “这是暗魔法师释放的魔法生物吧。时间有多久?” “大概,四、五分钟。” 余晶晶沉默片刻下达指令:“我去打,你守株待兔。” “待什么?” 余晶晶叹气,竟解除作战姿势用食指在我脑门上一顶,说:“你真是笨死了。” “大姐,我失忆了好不好。” “好好好,”余晶晶望向一动不动保持舞姿的魔法生物说,“先由我减弱寂静木偶人的力量。你要仔细观察,在发现寂静木偶人有发动必杀技的前兆时,躲开它的攻击。寂静木偶人会在发动必杀技后停止行动,你要把握这绝无仅有的机会将魂缚令贴到你手中的破人偶上。如此一来,寂静木偶人就会被封入魔具中,它也就无法操控尾随者攻击我们班的同学了。” 啊,和余晶晶说话差点把小次郎他们忘记。好像有段时间没听见雷声,他们不会出事吧? “行动。” 我刚回过神,就见余晶晶飞箭般地冲出。伴随余晶晶的冲锋陷阵,我灵光一闪,在心中呐喊:“晶晶,寂静木偶人的必杀技是怎样的攻击?” 隔岸观火是我的风格,但看自己的同学身陷战场无动于衷不是我的风格。话说我也没有插手的必要。余晶晶是阶级五的魔法师,照理打星级六的魔法生物是会处于下风的,不过我看余晶晶没有吃力的样子。 一斩一刺,一跳一回;一甩一棍,一躲一闪。她们的战斗犹如华丽的格斗演出,而我是唯一的观看者。要问我这时需要什么,当然是一条被毯和一盆爆米花了。不用门票还能看到魔法界独一无二的单打独斗剧,真是乐哉。 一道风刃飞来,我立刻躲到树后。察觉到不对劲,我连忙转移隐蔽处。 一棵树的枝叶尽落,一颗树的主干截断……战斗场地尽是纷飞的落叶和树杈,即便当事人毫不在乎,我可是难以忍受啊。 更令我难受的是,每当我看见寂静木偶人改变姿势,我就害怕它会出其不意发动必杀技。如有血有肉的舞者在飞旋中发出风刃和余晶晶的攻击相撞的寂静木偶人,它的必杀技到底是啥? “两位,你们不能暂停一下,告诉我……” 两道风刃飞来,我抱头趴到地上才躲过一劫。 “呵呵,我再也不敢插嘴了。” 五分钟过去,两方孰胜孰负的趋势显而易见:余晶晶开始占下风。 若如余晶晶所说,寂静木偶人会从它的人偶那里汲取魔力——现在看来是不计距离的,毕竟我所视之处并未看见傀儡们——这种情况下,余晶晶撑不了多久。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看一小女子为我赴汤蹈火,我实在难辞其咎。不过,她们的战斗确实精彩,促使我想看到最后。 寂静木偶人停止行动。很好,这一定就是必杀技发动的前兆。 余晶晶停止行动大口喘气。小心,晶晶同学! 二十秒后,寂静木偶人再度行动,余晶晶应敌。 战斗继续,我有些视觉疲劳。 “虚惊一场……” 话音未落,我听见余晶晶的叫喊:“易佳和,必杀技发动了。拿住寂静木偶人的核心,快逃离你所在处!” “什么时候?往哪里逃——” 一根不易被人察觉的丝线出现在我的视野中。直觉警告,我燃起幽炎转身。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左手被细线绑住,若不是幽炎抵御,我的左手会变成后方树木的惨样——后方包括余晶晶所在处的一片树林在瞬间全部被切裂。 紧捂余晶晶交代的破人偶,我极力躲避落下的断木,却难逃被埋没的命运。不知是不幸还是幸运,由于树木被切成断块,加上幽炎的保护,我极力拨开断木落叶,终于重见天日,因而看见奇石森林的惨象。 “和格林的头差不多的景象啊……” 回忆起余晶晶的嘱咐,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魂缚令贴到破人偶上,但没发生任何事。 “完成了?” “怎么可能。” 轰鸣,在风魔法的作用下,似乎毫发无伤只是看上去有些吃力的余晶晶落到我身边。 “阶级五风魔法师余晶晶,令,魂缚约束,封锁。” 被余晶晶取走的卡片变黑,接着从中飞出数根黑色线条捆住坏人偶,把它拖到卡片里。 “结束了?”我看余晶晶按原样收回卡片,问她,“那边那个呢?” “本体核心是这个。捕捉这个,那个自然会消失。” “傀儡呢?” “它的尾随者?都随那个消失了吧。” “有残骸吗?”顺手捞几个或许能做我的玩具。 “不会有的。” 余晶晶环顾四周,发现什么后弃我于不顾奔去。原来,那是被木和叶埋没的小次郎他们。 “余晶晶,你……” 霸气侧漏的风魔法师用魂具威胁亚历克斯住口,命令:“把你们的联络机给我。” “你不是有联络机吗?”乔什问。 “我的联络机在救萧辉时被暗魔法师夺走了。” 听到同伴的名字我急忙问余晶晶:“萧辉在哪里?” “亚当在保护他。现在,快把联络机给我。” 亚历克斯极不情愿地交出联络机说:“即使你用我们的联络机也没法联系老师的。” 见余晶晶收下联络机,乔什想说什么。 “住口,保持安静。” 两个男生沉默,而识相的我和小次郎静静看着余晶晶操作。 “怎么了?”我问。 “亚当的来信。任务开始前我有特意交代他,一旦发生紧急情况就用暗号相互交流。” “他说什么了?” 余晶晶不语,待操作完成后才回答我:“萧辉和亚当在一起,但查理和马超不见踪影。朴智宇呢?” “他……”小次郎鼓起勇气回答余晶晶,“智宇和两个旅人在一起,保护他们抵抗寂静木偶人。” “怎样的寂静木偶人?” 我抢先回答:“白帽白西装,戴白面具并有头罩遮蔽。” “是吗?” 是吗?你竟然只是淡然地说句“是吗”…… “我们去萧辉那里。”余晶晶下达指令。 “等下,我们得先去救……” “没关系,”余晶晶郑重其事地面向我们宣告,“作为学生代表,我命令你们:任务变更,所有人必须全力保护萧辉及其魂具达莱水晶。”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93章 狩猎任务,幻音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我一直觉得电脑游戏中的必杀技是很可笑的东西。明明设定是必杀技,发动后为什么总是灭不了敌人,有时还会被敌人反杀。我承认自己的游戏操作有点烂,但既然是“必杀”技,好歹让一个玩家能彻底打败敌人啊——时间和精力无所谓,大部分玩游戏的人不在乎这个——只要能通关就好,玩游戏最重要的是爽快。 今日今时,我再也不敢对必杀技抱有不尊敬的态度。 余晶晶说,寂静木偶人的必杀技名为“操线的沉默”。由于只是在书本中了解过星级六的暗属性魔法生物寂静木偶人,她也不知道寂静木偶人的必杀技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左顾右盼,我在余晶晶的风魔法下飞起,向她问道:“魔法学院的教科书不可能没提到必杀技的具体信息吧。” “操线的沉默,是寂静木偶人发散体内的锋利细丝,使其划断敌人的可怕技能。书上有说这种细丝是与寂静木偶人相连的——我指的不是物质上,而是精神上。没错,这些细丝有意志,并受到寂静木偶人的控制,即便离开它的身体也能按它的指令行动,只不过有范围限制。” 下降高度飞入幸存的森林中,余晶晶继续向我说明:“细丝不会追踪敌人,但会捕捉附近的生物。只要细丝感应到存活的东西就会束缚对象或者直刺对象或者劈向对象,结果可想而知。 “抵御的办法是有的:一个是逃离细丝的捕捉范围,一个是铲除周围的细丝,一个是设立屏障防止细丝侵入,还有一个是最有效的方法,即消灭寂静木偶人,永绝后患。” 最后一个绝对不可行。 “细丝发散是不是有时间限制,时间一到,无论细丝散布多远,必杀技都会立刻发动?” “聪明。” 被余晶晶夸奖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对了,为什么你不提早告诉我寂静木偶人要发动必杀技了?你如果提早告诉我,我就会做好逃跑准备,也不会落得这般狼狈。” 余晶晶不语。 “你不要告诉我,说你没察觉到它发动必杀技。你可是阶级五的……” 话说一半,我的视野变化,身体垂直下落。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余晶晶把我升上来,嘟起嘴说,“你又不是没见到我们谈话它一动不动的场景,谁会知道它等待这么长时间是在发动必杀技而不是以静制动。” 生气就生气,干吗把我丢下去? “那么,现在你拥有寂静木偶人了,打算做什么?” 余晶晶无视乔什的问话回答我:“把魂缚令交给学院老师让他们判定,也算是我们完成任务的证明。不过,说到底这个任务……” “余晶晶!”站在亚当边上的萧辉大呼。 女生大喜,但旋即嗔怒带着我们落地给萧辉当头一棒——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没用多少力。 “不知名的暗魔法师潜藏在奇石森林中觑探你的达莱水晶,你倒好,难得藏起来还向我们高声叫喊暴露自己行踪,是不要命了吗?” 余晶晶又转向亚当斥责他:“亚当,我是怎么交代你的?千叮咛万嘱咐要你把萧辉藏在奇石森林中保护他,你怎么连这么件小事也做不到?” 亚当表示沉默。 “既然萧辉现身,我们赶回去救朴智宇吧?”我请求余晶晶。 “不用,他不会有事。” “朴智宇又不是你,面对星级六的寂静木偶人多多少少吃力。” “不是吃力,而是必死无疑,”小次郎说,“如果智宇真和星级六的怪物战斗,恐怕他已经……”乐观的小次郎却黯然神伤。 余晶晶无视我们的担忧只顾自己念叨:“外面出不去,暗魔法师又在暗处……” “等会,我们无法出奇石森林?”亚历克斯问。 “是。”余晶晶仍在思考,回答亚历克斯的是亚当。 “为什么?”乔什问。 萧辉想回答,但被余晶晶先说:“暗魔法师设置结界封锁整个奇石森林。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魔具,高等魔具吧;魔法,她的阶级或许很高——我们无法突破暗魔法师设下的结界,并且外围有大量奇石森林的魔法生物在,会阻碍我们施展魔法。” “由于余晶晶的主联络机被夺,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子联络机不能留在身边。一旦我们分离,再次联系到对方一定会难上加难,并且极有可能被暗魔法师逐个击破。话又说回来,能用魔法或魔具促使魔法生物聚集到外围的暗魔法师不会是泛泛之辈,若我们聚在一起,多半会全灭。” 原来这就是之前余晶晶把亚历克斯的联络机丢掉的原因。我立刻让小次郎把联络机也丢掉,但他早已实行。 “关闭联络机也能消除位置所在。不过,如果暗魔法师有特别的魔具依然能用主联络机追踪我们持有的子联络机,我们就完蛋了。所以,我建议大家丢掉各自的联络机。” 小次郎说完,我听见乔什叹息:“没有联络机我们也会完蛋。” 我觉得乔什在说赔偿的事,余晶晶却如此说道:“我在任务开始的时候就联系过方院长,她会派人前来援助我们。” “这么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亚当上前问我:“易佳和,你们有看见查理吗?” “还有马超。”萧辉接上。 我摇头,说:“不是余晶晶告诉,我们还不知道查理与你失散。至于马超,辉,我最后看见他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我们知晓拿到余晶晶联络机的暗魔法师会以此跟踪大家,所以查理自愿接受诱敌的任务。我不放心,有去寻找过他,却发现暗魔法师的身影。她没发现我,离去。我在她所站处发现查理携带的联络机,但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查理。应该是查理声东击西,诱使暗魔法师到达一个错误的位置。”亚当说。 萧辉接着说:“易佳和你消失后,我们察觉到敌人来袭。虽然忧心忡忡,但那时我们首先要逃离有可能是星级六的邪恶魔法生物。恰在我们转身的一刻,暗魔法师出现,利用诡异的魔法把马超弄没了。 “孤身一人面对强大的敌人,说不害怕是假的。当她把手伸向我的时候,余晶晶同学出现解救了我。” “对方似乎认识我,不过或许是近段时间繁忙,我的脑海中没有她和我接触过的画面。她说的很明确——暗魔法师要萧辉及其魂具达莱水晶。作为学生代表,我怎可把学院至宝拱手相让?只是,对方的魔法着实奇怪。 “不是暗魔法师的缘故,我说的是她的魔法发动方式。我记得很清楚,她根本没有咏诵就发动魔法。魔法界不用咏诵就能发动魔法的只有阶级八以上的魔法师和魔法生物吧。观察她的谈吐、外形,我不觉得她是魔法生物。莫不是已经出现无需咏诵就能发动魔法的阶级八以下魔法师?不过,对方是暗魔法师,或许会用什么旁门左道令自己实力大幅度提升也说不定。” “小姑娘,你这么说就太令我心寒了。”刺骨的寒风卷起落地的枝叶飞向以黑色帽兜遮挡脸面的暗魔法师,“且不说我们道不同,就算是你们这些号称正义扞卫者的光明魔法师,也不会止渴于对力量的欲望。” 这家伙果真是暗魔法师?不久前刚见面的黑衣人,此时此刻却越发可怕。估计是因为她指使寂静木偶人想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我对她产生畏惧感。 “易佳和,你笑什么?” “哎?”我对小次郎说,“不,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暗魔法师都喜欢穿成这么一番模样。要想隐藏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不穿成光魔法师的样子?不想隐藏,又为什么要弄这么大的帽兜遮住自己?我觉得很搞笑。” 众人蹙眉。我似乎说了不合时宜的话。 “哈哈哈……”黑衣人竟然在捧腹大笑,“没想到你挺幽默的。” 受到夸奖我很开心,可是你有必要这么激动?暗魔法师都是怪家伙。 “听着,”余晶晶压低声音指示我们,“她一定是趁我们不注意尾随我们才到达这里。暗魔法师的目的是达莱水晶,萧辉对她来说应该无用。我有个计划:我们中的某人携带达莱水晶,然后大家散开,令她一时无法确定达莱水晶的持有人。” “不用白费心机了,”暗魔法师笑道,“既然我已经找到达莱水晶的所有人,我就不会再让你们逃离。事先告诉你们,我已在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呵,以为我信口雌黄。好吧,你们就自己确认你们现在的处境。” 众人立刻扫视四周,发现林木中确实有什么东西潜伏。 “暗魔法师真是阴暗,只会在背地里做偷偷摸摸的事。你们暗魔法师难道就没有行事端正的人吗?”余晶晶大吼。 “暗魔法师?”垂下双手的黑衣人愣住,接着再度捧腹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乔什喝道。 提起双手翻开帽兜,肤色苍白的丽人莞尔一笑。 “三位,还认识我吗?” 完全不认识。 “你是谁?”我问。 妖媚的女魔法师响亮一笑,说:“三位贵人多忘事呐。我给你们一点提示……哎,我记得你们是十人进入奇石森林,其中不也有上次的两个在吗?怎么,他们失踪了?” 脑袋里卡住的齿轮动了一下。 “上次的两个,你说的是谁?”余晶晶问。 “小姑娘,你不是阶级五的风魔法师吗,如此愚笨太不可思议了。” 余晶晶涨红脸,做出应战姿势准备突袭。 “这样还记不起来?宣言为魔法界主宰的魔法师,到头来却是连我们魔法生物都不如的存在,令人贻笑大方。” “你是魔法生物?”我和余晶晶异口同声地问,而其他人惊愕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你为何一心想致我们于死地?虽然我们是对立的光明与黑暗,但两方没必要大动干戈——大家不都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吗?”萧辉的求和策略。 女子鼓掌,说:“不愧是主人看上的魔法师,不成为我们的一员实在是可惜。” “你到底在说什么?”亚历克斯急不可耐。 女子叹气,回答:“既不知道我是谁,又不知道我所欲何为,倘若我动真格,你们怕要死个好几回。” 摆明是挑衅。 硬的不行,来软的。我彬彬有礼地问:“我想请你开门见山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和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黑衣女子冷漠地凝视我,礼貌提问果然还是行不通。 “可以,”自称魔法生物的女性微笑回复,“我是星级六的魔法生物,是由星级四升星而来。本来我居住在布莱克森林第八区的沼泽地带,会在魔法师向我提出命令时完成他们的任务,并从他们手中获取报酬。 “由于大家对我们这种魔法生物的厌恶,即便我达成魔法师的要求,他们也会以任务完成得不好这种低劣的理由,给我和当初说好的不同的东西滥竽充数。如我们这般的魔法生物不会拒绝魔法师的要求,不是因为我们懦弱,而是我们害怕被人遗忘。 “某一天,一位魔法师来到我的沼泽小屋询问为何我要对魔法师卑躬屈膝。起初我以为对方只是开我玩笑,想让我完美完成任务。我说,魔法生物不会滥竽充数。魔法师笑了,问我想不想从被魔法师囚禁的现实中解放。如同自然降谕,我点头。 “升星的过程是痛苦的。魔法师说这是我们这类魔法生物无法超星的缘故。想要追求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生活,就要有相应的觉悟。所以,我成为星级六的暗属性魔法生物,以这番样态昭告全天下的魔法师,我们魔法生物理应获得自由。” 它的说明中有多余的成分,但经历过那天事的人,大概都想起我们面对的魔法生物是谁。 “魔法师布下任务,要我绑架达莱水晶的所有人。主人说,达莱水晶是神圣的物品,于光明和黑暗两个世界来说都是一样的。作为达莱水晶的所有人,名为萧辉的魔法师是重中之重。 “我不明白主人的意思——主人的思想如此高贵,岂是我们魔法生物能了解的?‘魔法师和魔法生物没有差别,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说的意思。’我的主人,你简直是睿智的贤者。” 能把说明讲成赞美的魔法生物也就它一个吧。 “沼泽巫婆,”余晶晶停顿,应该是在想面前这个美丽的人形魔法生物叫巫婆是否合适,“那天怎么回事,你不是葬身火海了吗?” “你们会伪装,我就不会用伪装吗?” 想到一个问题,我问:“为什么你要告诉我们真相?对你以及你的主人来说,我们知道的不是越少越好吗?” “或许你们认为身居黑暗世界的生命都是阴险狡诈之徒,但这只是你们的偏见。主人说我们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恰恰相反,我们就是要让你们知晓我们的目的实乃造福魔法界的所有生命,包括你们这些虚伪的魔法师们——哼,若不是主人慈悲为怀……”魔法生物对我们嗤之以鼻。 无视它轻蔑的眼神,我仍有问题想提出,却被它打断:“我的身份和目的你们已经清楚。接下来,你们是乖乖把萧辉以及他的达莱水晶交给我们,还是实行你们愚蠢的计划与这奇石森林中的所有魔法生物对抗?” “有第三个选择吗”这句话未说出口,余晶晶一马当先提棍甩向星级六的沼泽巫婆。 “顺便一提,阶级二的火魔法师易佳和,”对方特意倾斜身体对我说,“请称呼我为‘白夜女巫’。” 灵魂烈焰察觉到异样。 我来不及开口,就见众目睽睽之下,余晶晶重击亚历克斯,将其击倒在地。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94章 狩猎任务,援兵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亚历克斯!” 自称白夜女巫的星级六暗属性魔法生物大概是魔法世界里独一无二的沼泽巫婆。它有比白雪公主更白、如死人一样的苍白皮肤,还有比白雪公主更美、和倾城丽人一样的面容。要是皇后有这样的姿态,白雪公主这个童话故事的结局会大相径庭。 面对白夜女巫,我们严阵以待。余晶晶冲锋陷阵,没有攻击到敌人反而重击我们的同伴亚历克斯·金。阶级二的雷魔法师倒地昏迷,我们失去一个战力。 确认亚历克斯仍有呼吸,愤怒的余晶晶质问白夜女巫使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可笑,不是你们自己同伴相残吗,关我何事?”白夜女巫阴险地微笑。 我的幽炎能够感受到敌意。照理说白夜女巫巴不得将我们赶尽杀绝独占萧辉的达莱水晶,但眼前这个魔法生物很奇怪,令我感受到强烈的违和感,却说不上来这具体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余晶晶……”乔什被白夜女巫掐住脖子。 我立刻望向白夜女巫所在处,它没了身影。是瞬间移动? 听到乔什呼救的余晶晶犹豫一秒,提棒冲向攻击乔什的白夜女巫。 “圣光,破邪之法。眼为虚,心为实,尽除黑暗,显现真实!” 绿棍上的白宝石发出亮光,同时余晶晶调头冲向白夜女巫方才所在的地方。空无一人之处,白夜女巫现身,狞笑避开余晶晶的攻击并挥臂甩开余晶晶使其撞到乔什和小次郎。 “铃木小次郎,你在做什么?”乔什捂住自己的喉咙直咳嗽。 “我什么也没做啊。”站在原地的小次郎一脸茫然,“倒是你,使劲掐住自己干什么?” “只有脑子进水的人才会自己掐自己。大家都看见你掐我,不信你问问。” 我混乱了。乔什看见小次郎掐自己,我看见白夜女巫在掐乔什,可小次郎却说是乔什自己掐自己。我看向亚当渴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听闻沼泽巫婆会用声音蛊惑人心,使人身陷幻觉。说不定,我们早已步入沼泽巫婆的陷阱之中。”亚当的沉稳真让人安心。 现在才不是什么安心的时候! “我记得上次沼泽巫婆有不停地碎碎念,但这次我根本没有听见它念咒的声音啊。” “别说你,我都没听见。”爬起的余晶晶紧盯白夜女巫说,“不知它使用什么阴谋诡计才令我们陷入幻觉。” “阴谋诡计?哼,只是你们太弱,连与我对决的资格都没有罢了。” 白夜女巫向萧辉伸出手,说:“达莱水晶的主人,你若不想看你同学自相残杀,就乖乖随我离去——不要使花招把达莱水晶藏起来,被我发现达莱水晶不在你身上,你就等着看自己的同伴死无葬身之地吧。” 萧辉动摇了。 “辉,”我移到萧辉身前轻声对他说,“你不能听信敌人的花言巧语。电视剧里经常有这样的情景,即便你跟它走,我们也未必会安然无恙。” “可是,继续下去,大家会互相伤害对方……” “不如,”我微微转头看向内疚的萧辉说,“让我发动火焰魔法,把……” “不行!”萧辉低头握紧拳头紧闭双眼说道,“唯有那个,绝对不行。” 这么坚决,难不成你经历过什么和蓝色火焰有关的悲惨事件。 无奈,只能放手一搏。 “辉,你说你还有缚身线吧?我的用完了,你就用你的缚身线给白夜女巫来个措手不及。” “我放在寝室里准备升阶考试用,”萧辉抬头哭丧脸对我说,“我给你的虽然是我用剩的,但那个可以用至少五次啊。你是因为遇见寂静木偶人都用光了吗?” “对,我就把线团扔出去……”我做出动作。 “然后呢?” “然后我就跑了。” 萧辉愣住,许久才回过神说:“那个不是这么用的。如果你把线团扔出去,你可以回收啊。它会根据敌人的情况自动拉出相应的长度束缚敌人,十米以上一般都会有剩余,何况我给你的足有五十米。” 这次换作我愣住。 道歉的话没说出口,我就听见白夜女巫的声音:“既然我的建议你不接受,别怪我冷酷无情。主人说,万一你拒绝自愿随我离开,强拉硬扯甚至是把你打残再带走也是可以的,只要确保你和达莱水晶都在就行。” “住口!” 余晶晶再度冲向白夜女巫。这次亚当和小次郎协助余晶晶分别从两侧进攻。 “不堪一击的魔法师。” 口出狂言的白夜女巫竟主动迎战,向余晶晶冲来。大胆无畏的余晶晶挥棒打算给白夜女巫重击,却被它躲过。原来白夜女巫不是要和余晶晶对决,它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萧辉。 萧辉不允许我发动幽炎。身上既没有好用的缚身线,也没有其它魔具,加上时止无法使用,我看我只能以身作盾保护萧辉,十有八九会被白夜女巫一击必杀。 “可恶的坏女人,看招!” 仍然把白夜女巫视作人类的乔什不知何时取出他的魂具旗挡在我们面前,然后咏诵“魂具在前,土作厚盾”。只见地面隆起墙壁——为何是在我们两侧隆起而不是正前方,不是用来阻挡白夜女巫来袭的吗? “失误……” “什么?” “我是说,我马上会发动土魔法用碎土块攻击敌人。稍等片刻……”说着他把旗插入土中。 乔什的便秘脸令我萌生不祥的预感,而近在咫尺的白夜女巫在瞬间打消我的预感,将其化作生无可恋严重打击我的心灵。 事到如今,唯有发动幽炎。抱歉,辉,这也是为了大家能平安无事离开奇石森林。 身后跃来的东西落到乔什前方给予措手不及的白夜女巫迅捷一击。 我和萧辉望着去掉头罩露出人造纤维短发而身着白色西装的异类,内心极度混乱。 “原来如此,是那两个家伙的寂静木偶人吗。”被踢飞时调整身姿稳稳落地的白夜女巫恨恨地说,“虽然早就知道这是引我出来的圈套……想不到口口声声说光明磊落的学院魔法师们会把自己的学生当作诱饵,与贼喊捉贼有何两样?” 在我们斗志盎然接受学院任务进入奇石森林的时候,某地正在发生什么——我只能如此做出推测。 “那个只是替身?” 我回头看见约翰、马克、朴智宇和马超向我们跑来。 “易佳和,你们班的那个谁不是会用魂具封印魔法吗?叫他把敌人困住,然后发动魂具令其现出真身!”马超向我大呼。 我转向乔什,却见白夜女巫向后跳去。 “困住他就交给我的管家啦。” 约翰话音刚落,西装寂静木偶人就向白夜女巫飞驰而去。 前有寂静木偶人,后有余晶晶,两侧有亚当和小次郎夹击,白夜女巫一跃欲从上空脱身。 “元素鸟,上!” 随着马克的指令,一只红色的大鸟从树叶中窜出。知晓会有对手守株待兔的白夜女巫握拳挥向红鸟,但却被对方吐出的火焰阻挡,又在它的扑扇下坠落。 “封魔阵!” 乔什霸气一喊,白夜女巫动弹不得—— “哎?” 在我眼前的不是升星的沼泽巫婆,而是查理。 “管家,远离封魔阵,发动操线的沉默。” 身体不住一抖,我立刻望向戴着白色面具的寂静木偶人。一秒,两秒……五秒,寂静木偶人潇洒挥手,奇石森林二遭魔法生物必杀技的惨烈攻击。 断木下落,树叶纷飞,在场的魔法师们各使其力,我们安然无恙。 在余晶晶、马超的风魔法下,所有人升空。 “查理的情况如何?”我问。 抱住查理的亚当回答:“晕过去,无碍。” 距我们约一两百米的地方传来巨响,一个戴着帽兜的黑衣人上升到和我们差不多的高度。 “沼泽巫婆,你丧尽天良,用我们的同伴做替身操纵他攻击我们,还说我们阴险狡诈。你罪无可恕!” 翻开帽兜露出真面目,这个魔法生物就是白夜女巫,和之前它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样子相比毫无变化。 垂着双手,白夜女巫开口在说些什么,但我听不到它的声音。 “是幻音,阻止它!” “元素鸟!” 火焰自下而上喷发。原来在寂静木偶人发动必杀技时,元素鸟已经潜藏于白夜女巫附近,趁它不备突破树叶断木升空攻击。 “愚蠢的家伙,宁愿追随自私的魔法师也不愿跟随我们获得解放吗!” 愤怒的白夜女巫燃起绿色的火焰连续攻击元素鸟,皆被元素鸟躲避。 嚎叫,接近白夜女巫的元素鸟朝它喷射猛烈的火焰,致使受击的白夜女巫惨叫一声坠落。 “混蛋,”白夜女巫悬浮于半空说道,“好不容易快得到达莱水晶,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多魔法师。以多欺少,你们一定很骄傲吧。” “废话少说,”余晶晶把竹棍指向白夜女巫愤恨地问道,“你的主人是谁,他在我们瑞德元素魔法学院里吗?” 白夜女巫冷笑:“你以为我会大大方方告诉你?我们是对立的两面,水火不容。” “你这魔法生物真爱撒谎,前面说的和后面说的差好多。”我嘲讽白夜女巫。 通过异常的方式升星的沼泽巫婆没有回复我,在上方的元素鸟和下方恢复行动力的寂静木偶人监视下凝视我。 “我本就是丑陋的东西,被你们魔法师唾弃,孤独地生活在第八区的沼泽小屋中,无人问津。是主人给我指引了一条出路,让我了解到魔法界的主宰不应该是魔法师,而是我们魔法生物。无论你们用何种方式审问、胁迫我,我也不会说出主人的信息。” “哎哟,挺忠心的。如果你不是众矢之的,我可能会收了你。”一不小心说出心声的我招来同班同学的异样目光,却被不久前贪生怕死的约翰竖起大拇指表扬。 “难得遇见你这么有意思的魔法师。好吧,我就告诉你们一个信息,”白夜女巫咧嘴狞笑,“奇石森林的结界,是我布下的。” “怎么可能?”余晶晶大吃一惊,而我不懂有什么好惊讶的。 “不论从强度、范围来看,那个结界都应该是魔法师设立的,仅是魔法生物的你……” “所以说,你们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们都是孤陋寡闻的井底之蛙,”白夜女巫的讥讽意味尽露,“不是我们魔法生物不会使用强力的魔法,只是你们魔法师限制我们的自由,抑制了我们的力量。作为比你们更加接近自然本源的我们,魔法生物天生就比你们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不相信的话,你们自己见证一下吧。” 白夜女巫从衣服中取出六张卡片,那是魂缚令。 “你要做什么?”背着亚历克斯的乔什问。 白夜女巫微笑:“当然是趁你们学院的老师仍被结界阻挡在奇石森林外部的时候,把你们赶尽杀绝,然后让萧辉和达莱水晶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啦。” “管家!” “元素鸟!” 上下魔法生物一起攻击,可以后躲的白夜女巫却一动不动。 “区区走狗,给你们一根骨头就想要吃肉吗?” 颠倒身体,白夜女巫猛踢元素鸟将其踢飞。旋转下坠,白夜女巫重锤寂静木偶人将其击落。 “喂,这太强了吧,”约翰尬笑感慨,“且不说星级三的元素鸟,连我那星级六的管家都被它击落,这还是星级六的魔法生物吗?” “你们的走狗被我打掉了,接下来你们是自己上阵,还是再唤出其它走狗来咬我?” 余晶晶冷笑,回答:“自然是我们自己来消灭你。倒是你,是想光明正大地一决胜负,还是再像蟑螂一样躲在暗处?” 女性的战斗真可怕。 “口气不小嘛,小姑娘。”白夜女巫笑道,“虽然我很想陪你们玩,但应主人要求,我还不能舍生取义——我一个人自然可以和你们这群小喽啰打一场,不过一旦你们学院的援兵突破结界闯进来,哪怕再多个和我相同能力的魔法生物也会感到吃力。我得服侍我尊敬的主人,可不能磨蹭下去。” 白夜女巫将手中的魂缚令四散,高喊:“被魔法师束缚的可悲同胞们,现在是你们解放自我,大闹一场的时候了!” 魂缚解除,封印的魔法生物尽数倾出。 我见过漆黑的夜鬼、大嘴的铁尾鳄人,还有…… “星级四的暗属性魔法生物夜鬼,星级三的雷属性魔法生物铁尾鳄人,星级三的金属性魔法生物钢刃乌鸦,星级三的土属性魔法生物元素犬,星级五的暗属性魔法生物无望魂灵,还有星级四的风属性魔法生物极乐鸟。呵,饕餮大餐,真令人大饱眼福。” “约翰·金,不要开玩笑了,”金发青年对古铜肤色的青年说,“作为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校外顾问,你不要忘记方院长委托我们的任务。” “知道,马克·沃克,”头发黑色的青年对肤白青年说,“作为阶级六的魔法师,协助学院诱出觊觎至宝达莱水晶的暗魔法师,将其逮捕归案。如有必要,舍弃达莱水晶以保护学生为第一要责。” 两位魔法师各自会心一笑。 “首先要做的事……” “击败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 “所以,”约翰以轻松的语气对我们说道,“各位后辈,不用顾虑。你们的对手是魔法生物,叫白夜女巫的家伙就由我们来处理吧。” “你们行不行啊?”乔什问。 “当然……” 约翰话未说完,我们就看见在魔法生物保护下的白夜女巫慢慢升空。 “阶级一的水魔法师萧辉,终有一日,我们会得到你的魂具达莱水晶,并让你成为我们的一员。”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余晶晶大喝。 白夜女巫没有直接回答余晶晶的问题,而是回复:“小姑娘,下次相见,就不会是无聊的闹剧和无意义的捉迷藏了。” 约翰、马克、余晶晶和马超一同飞向白夜女巫。极乐鸟、钢刃乌鸦和似乎叫无望魂灵的怪异半透明魔法生物升空阻止,但约翰和余晶晶还是突破。 “可笑的追击。” 白夜女巫从衣服中取出两个球扔向约翰和余晶晶。 “小心!” 圆球发出强烈的光芒吞噬约翰和余晶晶,待光芒减弱,两人消失不见。 风魔法解除,众人下落。发现我们坠落的马超本想用自己的风魔法接住我们,但他被极乐鸟攻击无法分心。 虽然我们落地有被堆积的树叶缓冲而幸运得救的可能,不过我觉得我们多半会被尖锐的树枝贯穿身体或摔到坚硬的木块上死翘翘。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是谁发动风魔法,我们稳稳落地。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不顾自己刚死里逃生的萧辉焦急地大喊。 白夜女巫俯视回答:“只是用魔具转移他们而已。虽然我没有考虑到小姑娘远离你们后风魔法会解除的可能,不过要是你因为这么点高度就摔死,那你当真只是阶级一的无能之徒。” 萧辉无话可说。 嘲讽有效,白夜女巫又凭空取出一个白色大圆球,说:“玉仪,启动。” 我好像看见如同石头的圆球裂开一条缝——真的裂开了——叫玉仪的东西上下分离,让我想起完美的鸡蛋分割法。然后,白夜女巫变成一道光进入玉仪之中——感觉是白圆球吸收了白夜女巫——玉仪闭合,刷一下飞向天际。 大脑一片空白的我听见有人呼喊我的名字。循声望去,是梁凯荣赶来了。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95章 狩猎任务,结束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一周的最后一天迎来夜幕。听朴智宇说,这天有惯例的班级聚会。由于魔法世界易佳和的班级并不是我幻想中的和谐氛围,而我的偶像梁凯荣又是个不靠谱的班主任,所谓的班级聚会就变成梁凯荣的巡回借宿。 十班乐园,现在有两个寝室的同学在这里。一个寝室是我们十之三,还有一个寝室是余晶晶管理的十之二。我们十之三的人全部在乐园中,而十之二来了四位,包括余晶晶。 查理和乐乐去山林中特训。因为是晚上,我劝查理不要剧烈运动,但查理只是向我合十致谢,随后拉上星级五的极乐鸟远离宿营地。我想他对自己被白夜女巫控制的事耿耿于怀。表面上看似热血的查理,其实是个倔脾气。 原计划男女分开一共搭建两个木屋,一个小一个大。豪爽的余晶晶说不需要,一个就够。虽然新认识的女孩露西有些抗拒,但金盈盈和莉莉丝·琼斯赞同余晶晶的建议,她只好附和。 本以为男生们会欢呼雀跃,但大家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男女有别,怎么可以同住一个屋檐下。”羞涩的萧辉不时望一眼余晶晶,然后立刻低下头装作自己始终未看余晶晶的模样。 易佳和,今年二十八岁,早过了青春期,不懂什么叫青涩恋爱。在我面前不过一堆小孩,所以我算是除梁凯荣外男人帮里最淡定的一位。 梁凯荣和小次郎负责的木屋建立在乔什和露西改造的土地上,临近河川。毕竟是魔法直接制成的屋子,各方面有不足之处。听余晶晶说,要是守护者和小次郎懂些建筑方面的知识,这个木屋能造得更漂亮。 小次郎表示抱歉,余晶晶改口小次郎的魔法持续力值得称赞。 “毕竟你是阶级二的木魔法师,木屋造得不完美不是你的责任。” 梁凯荣表示抱歉,余晶晶猛拍梁凯荣的后背鼓励他:“多大点事。” 我对房屋的要求不高,只要构造结实、水电齐全、厕所干净,能用就行。木屋空荡荡没有厕所,虽能遮风避雨,不过在人造的乐园中也没遮挡风雨的必要。 乔什要我发动火魔法,说弄个暖炉搞点气氛出来。萧辉阻止却语塞,我就以会中毒的理由帮萧辉解围。 恰在这时,乐园有人拜访。来者正是方东燕院长,惊得众人昂首挺胸双臂垂直于腿侧。 得知我们为木屋造得不好而苦恼不已,方东燕挥动魔杖竟在河面上造出一间流水亭。即便没有火炉、没有床铺,这个亭子还是惹得众人惊叹,一致同意入住。 方东燕说约翰·金和马克·沃克申请入住我们乐园。两位是学院的校外顾问,也是环游魔法界的旅人,更是梁凯荣的朋友。守护者自然立即同意,而大家也没有明确拒绝。 远远看见流水亭,兴高采烈的约翰取出魔具中的霓虹灯,说这是从常人界购得的绝好物品,适合装饰这样的建筑。为流水亭增添华彩后,约翰四脚朝天躺在走廊上说自己就这么睡下了。 我是喜欢温馨的无灯环境,但许久未见的霓虹灯却令我想起原来的世界,不免怀念自己的父母。我不担心他们会因我的失踪而焦心——谁知道我会不会像浦岛太郎一样,在回到自己的世界后物是人非。与其如此,我不如在魔法世界以易佳和的身份长居。毕竟是父母,想念是应该的,尽管我的思念只局限于“他们是我父母,我要想念他们”的思想上。 “录口供是件很麻烦的事吧?”流水亭空间充足,大家各自找得一个休憩的地方后,马克来到坐在应该算是正厅的我边上。 “超麻烦的。”我直言不讳。 以狩猎之名讨伐寂静木偶人的学院任务实则为学院领导人暗中指挥的引蛇出洞作战的伪装。接连两次袭击,其中第二次明显针对萧辉的魂具,也就是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至宝达莱水晶,这令学院领导人深思。 方东燕院长说,自己至少也是位阶级七的元素魔法师,即便当时正在安排学生进入布莱克森林,也不可能毫无察觉就被他人强制魔法干涉。“能够想到的可能性,敌人是位阶级高的魔法师,而且他极有可能在学院之中,甚至是当时在场的学生之中。” 方东燕所想到的可能性并不大,毕竟,如果学生中有这么强大的魔法师,任谁都能看出端倪。虽然学院的其他领导人这么说,为了不放过有可能潜藏在学院中的邪恶之徒,众人做出应对方案。听说,以学生为诱饵引出敌人是乔安·威廉姆斯的主意。 结果,暗魔法师——不,是暗魔法师麾下的魔法生物中了圈套现身,但是同学们也因敌人的阴谋诡计差点命丧黄泉。 “你们怎么不找个坐垫?” 直到方东燕像个男子一样盘腿坐下后,我们才意识到眼前的是魔法界赫赫有名的瑞德元素魔法学院院长。约翰和马克立即正襟危坐,我本觉得应该再像一个粉丝或者再像一个学生一点,可那份敬畏忽地就没了。 “方院长,既然任务是假的,那么莫亚村发生的事……” “也是假的,”四十岁的大姐方东燕自然地回复我,“学院确实没有在莫亚村设立连接点,并且两边的往来较少,但莫亚村和我们学院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听说我们想借助他们的力量诱出伤害学生的敌人,他们当仁不让接受我们的委托,还信誓旦旦地说他们会以莫亚村之名为担保,势必不让旁人看出破绽。” 回忆起莫亚村那些淳朴的村民,以及他们整体上可以却在细微处有些许违和感的表演,我就忍俊不禁。 “怎么了?”方东燕微笑。 “没什么。接下来呢?” 方东燕望向黑漆漆的森林继续说:“我们联系学院校外顾问团,委托约翰·金和乔什·沃克前来协助我们。只是口头上的传述,敌人是不会中计的,所以我们要把寂静木偶人掳走村民和旅人的事变成以假乱真的事实。寂静木偶人,牺牲的村民和失踪的旅人,学院调查员的取证,任务的对象和发布时间,我们尽量做得真实。” “你们在看什么?”尾随约翰和马克进入乐园的马超在男生的内间中发问,令我发现同学们正男生一边女生一边在偷看我们。 “喔,方院长?”马超失声,和同学们迅速藏身,离开我的视野。 转头的方东燕一笑,回头说:“我们知晓为升阶考试做足准备的马超同学会因无法在自己班获得援助而匆忙接下任务来寻求十之三同学的帮助,特意把任务布置在他能发现的地方。如我们所料,他真的带领你们来到莫亚村,我们的计划得以实行。” 人们说钱财会遮蔽人的双眼,究竟守财奴马超见钱眼开是福是祸? “我们没想到的是只能升一星的沼泽巫婆竟然能够超星,化成鲜为人知的星级六魔法生物。” “等会,”我插嘴,“鲜为人知,意思是这种形态的沼泽巫婆,也就是白夜女巫在魔法世界史上是出现过的喽?” 即使是在影视上都没能见过的方东燕傻愣表情,却被我在这里看见,真是三生有幸。 “出现过。包括这次,只有两次,却没有具体的信息。” “关于它怎么会这样的介绍,一点都没有吗?” “是的。”方东燕又望向漆黑的森林,“说到底,我们魔法师也不过是自然界渺小的人类而已。大自然神秘莫测,岂是我们这些肤浅之人能够窥视的地域?” 方东燕的这番话要是在我自己的世界早就成了众人耻笑的耳旁风了。 “白夜女巫有说,他们的目的是萧辉及其魂具达莱水晶。我们一直以为萧辉不是他们的对象,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如此。” 方东燕点头:“单是达莱水晶,由于它藏匿在连学院领导人也不知道的地方,谁也无法得到它。萧辉在魂择上获得达莱水晶,说明他的灵魂与达莱水晶在某些方面有契合之处。达莱水晶是瑞德·威廉姆斯先生创造的魂具——至少传承下来是这么一个确切的说法——作为达莱水晶的主人,萧辉定然有巨大的潜力,或许会成为和学院创始人齐名的强大魔法师。” “不会吧……”后方传来惊叹。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方东燕是听到同学们的话语后特地说了这么一句吧。 静默片刻,我问方东燕:“院长,通过这次的白夜女巫袭击事件,你们已经确定之前萧辉被沼泽巫婆绑架是谁指使的吗?” “没有。”方东燕表情严肃,“实力强悍的隐藏者,超出常理的魔法生物,能够确定的是幕后黑手和暗魔法师脱不了干系。” “你凭什么这么说?” “这还用问。指使白夜女巫用魔法控制查理,让他和我们自相残杀,还唆使魔法生物与我们反目成仇,做出这等下三滥之事的,除了暗魔法师还有何人?” 偷看的男生们七手八脚捂住乔什的口鼻并把他拖到内间去。 幕间插曲过,我对方东燕袒露心声:“客观地说,我不认为暗魔法师都是丧心病狂的家伙,但是白夜女巫的主人确实很过分。我是无法容忍躲在暗处还用诡计令敌方自相残杀之人的,起码做得出色些。只感觉白夜女巫所做之事未免漏洞百出,于我来说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怎么说?”方东燕的眼睛令我不敢直视。 “没怎么说,就是一种感觉。似乎在这个事件里,那潜藏于黑暗之中的家伙并没有遮蔽气息将我们赶尽杀绝的意图。”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亚历克斯的发言引得女生们“嘘”的警告。偷看的事暴露,现在警告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我回过头和方东燕说:“魔法师不可能在没有下明确指令前让魔法生物自由行动。如果魔法生物强大到进退自如还好,万一它实力不足被更强大的魔法师压制,魔法师的信息不就泄露了吗?让魔法生物自由行动的风险大。 “我记得第一次遇见白夜女巫,它在释放寂静木偶人后就这么离开了。这很奇怪。” “很奇怪吗?”小次郎托起下巴思索。 “很奇怪啊。”我回答小次郎,“换作是我,眼前阶级二的魔法师不过四人,凭借这么多魂缚令可以轻易解决掉对手,何必打游击战。 “所谓的逐个击破,未必指一个一个,只要是自己确保能消灭的敌人,便可下手。少四个敌人,对白夜女巫来说是喜上加喜的事,它为什么放个寂静木偶人就离开了?我不明白。” “或许,它是急于搜索萧辉的下落。”余晶晶说。 “那它又为什么要跟踪我们找到萧辉?如果心急如焚,它早就不在我们所处的地区中了吧。” 余晶晶沉默。 “总之,我对白夜女巫的行动总感觉不对劲。或许是经历行尸病栋,对于混乱比较敏感的缘故,我就怕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阴谋。” “行尸病栋?” 我向方东燕摇头说道:“曾经遇到过以为是真实却是敌人暗中操控的虚假现实的情况,所以我十分在意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可以说,这是一位神经质患者的强迫行为吧。” “不知所云。”金盈盈说。 “是你想多了吧?”莉莉丝说。 方东燕起身,面向大家弯腰道歉:“对不起,是我们的决策让你们度过了一个不安的周末。” “偶像,你别这么说……”察觉到大家的目光我立刻改口,“院长,我的意思是,事情都过去了,花了这么长时间事件的情况也明了了。我想你们已经有接下去如何行动的方针了吧?” “什么方针?”因忘记而外出拿取食物的梁凯荣带着萧辉和亚当来到流水亭。 “是昨天发生的事。”我回答。 梁凯荣就地放下缩小包,然后把萧辉推到自己身前,说:“请方院长下达指示。” “有件事还没有说。关于这次学院任务,知情者除了学院领导人和学院部分人员,还有校外顾问团我的后辈和约翰、马克,加上莫亚村的村民,以及三年级十班的十之二、十之三寝室成员与三年级三班的马超。” “什么意思?”安然无恙的乔什问。 我已经明白方东燕所说,不由自主望向马超,见他慌张地自白:“我可没有和班里的同学说这件事。” “如果知情者是这些人,”我自语,“那么白夜女巫的主人,也在这群人之中吧。” 众人震惊。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为了不使萧辉再遭受到无端的伤害,我们不得不如此猜想。”梁凯荣恐怕早已知晓这个事实。 “可是,怀疑自己的同学这种事……方院长,难道没有其它的可能?” 方东燕回答余晶晶:“其它的可能自然有,但从这个方面来说,指使超星的沼泽巫婆追击你们的魔法师,极有可能是我们当中的一员。” 看大家面面相觑,方东燕说:“这终归是我们在信息局限的情况下根据事实做出的推测,究竟真相如何我们还不得而知。大家是从一年级起就一同学****,我想谁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朋友是自己的敌人。” “当、当然了,亚历克斯怎么可能是暗魔法师呢,哈哈……”乔什拍拍额头上贴着膏药的黑人同学的肩膀,仿佛很怀疑对方就是暗魔法师。 “不过,要是我的推测正确,这位奸细目前没有把我们致之于死地的杀意,仍然能够将他以‘同学’的身份对待吧。何况,我们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自己的身边隐藏着一个潜在危险,这种事我连想都不敢想。”露西抱紧双臂。 “说到底,这只是我们的臆想,大家尽管将其认为是无稽之谈。” 方东燕起步准备离开,对梁凯荣说:“十班的守护者,你的责任重大。” 梁凯荣自拍胸脯保证:“院长,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我特意扫视一眼同学们的表情,果然谁都以极度怀疑的目光望着梁凯荣。 在意味深长地微笑凝视萧辉几秒后,方东燕离开流水亭。 趁同学们议论纷纷,我悄悄跟上方东燕,问她:“院长,为何现在把这种事告诉我们?” “我觉得大家有必要知道这次事件的有关情况。” “我不是说这个,”请不要把我当十几岁的小孩,“你是不是肯定,十班中有奸细,而且对方就在十之二和十之三中?” 方东燕欲言又止,而后微笑着问我:“何以见得?” 喜欢偶像这种耍无赖的表情——不对,我该问清楚:“把这种事告诉学生,会引起恐慌。大家都是集体荣誉感强的好孩子,不会随意把这种事传出班级。你是看准这点,把得到的结论告诉我们,其实是在给奸细下挑战书,告诉对方有能力就再来试试。你这么做是把萧辉往火坑里推。” 方东燕伸手竟然抚摸我的脸颊,然后温柔地说:“易佳和,自从与缺失记忆的你接触,我总能感受到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魂择仪式也好,暗影蛙人也罢,你的坚定和勇敢令我羞愧难当。如果是你,或许能够冲破迷雾,发现黑暗中的真相。” 抱歉,我听见你的赞美了,但我小鹿乱撞,可能马上就会休克。 方东燕收回手,问我:“超阶考试有信心吗?一年级的宋宇可是匹年纪轻轻的黑马哦。” “管他黑马白马,看我让他哭着叫我帅大叔。”方东燕这么说了,我超阶考试可能无望了。 “那么,晚安。” 望着方东燕的背影,我想起一件事,再追上去问:“偶像,你们不是捕捉了白夜女巫释放的魔法生物用来做记录吗。我想请求,能不能把里面的魔法生物给我当灵魂契约者啊?” 如温暖的春风吹拂死灰的心,方东燕的笑容带来生机。犹记电影中她那天真无邪的微笑,是我今生刻骨铭心的回忆。 “送你一个字,缘。”说完,方东燕转身离去。 “偶像,我也送你一个字:我超级喜欢你的,所以你要活下去,要快快乐乐地活下去啊。” “这不是一个字,是一句话了吧。” 我被萧辉吓得魂飞魄散,久久不能回神。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放心你,来找你。” 心情超棒,我抱住萧辉和他并肩返回流水亭,唱起了方东燕的名歌《你是我今生的唯一》。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96章 流水亭一夜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乐园的天空通过人工智能变化,既可为白日亦可为星夜。相比童真天堂那感觉像是小孩涂鸦一样的人造天空,十班乐园中的背景绝对高出好几个层次,甚至让人察觉不到它其实是有顶的。 “飞往太空果然是不可能的吗?”我望着钻石般在漆黑的夜幕中闪闪发亮的明星自言自语。 篝火照亮大家的脸。 我望向梁凯荣。这张令我嫉妒好几年的帅气脸庞,已经成为人们脑海中的印象。或许某一天,他的相片和影视作品会被淹没在新起之秀的浪潮中。我想那是必然,这和事物更替是一样的道理。我还是不舍,舍不得他的歌声,舍不得他的微笑。 “怎么了?”他注意到我的视线。 “你长得真丑。”内心毫无波澜,正因如此我才能说反话遮掩我在意梁凯荣的事实。 “长得难看真是不好意思了。”梁凯荣没有生气,只是露出虎牙然后把从缩小包中拿出的食物递给我。 “已经吃饱了。”我再度抬头仰望星空。 唯有恒星挂在黑暗中不免让人觉得寂寥。虽然我是在各方面追求简单的人,但这时候我却希望这片单调的夜景能复杂些。 “哇,你在哭吗?” “大概是吧。” 二十八年的蹉跎岁月,于我来说值不值?不断地跌倒,不断地爬起,在他人的冷漠和家人的讽刺中,我失去了那个叫做心的东西。这只是我自以为是,也可能就是神之意旨。谁知道呢。至少我对自己会流泪一事有科学的解释:我的泪腺没有闭塞。 因为梁凯荣的提问,我边上的萧辉和十之三的同寝室男生争相问我发生什么事。我说原因在梁凯荣。十班守护者哑然。要是手上有手机,我铁定拍下他的表情,作为我一生的珍藏品。 流水亭光彩夺目,篝火温暖宜人。这里和那里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其实不过几十米的距离。 “约翰·金和马克·沃克,你们真的不是亚历克斯·金和乔什·沃克的兄弟?”于方东燕院长特准今天一夜能在十班乐园度过的马超一直处于兴奋状态。 “怎么可能。”亚历克斯明确否定。 “哥。”乔什叫的应该是兄弟“brother”这个英文单词的简称“bro”吧。 “笨蛋,这么轻易叫出口?”亚历克斯斥责乔什。 “你不是常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吗,那我多个兄弟不是多一条超大的路了?” 亚历克斯无语反驳。 “两位先生,介绍一下自己吧。”余晶晶发出请求。 肤色比查理深比亚历克斯浅的黑发青年首先开口:“名字省略。我是阶级六的水魔法师,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校外顾问……” “抱歉,”我尽量有礼貌插嘴问道,“校外顾问是?” 马克回答:“校外顾问是身于瑞德元素魔法学院外的魔法界中为我院提供知识指导、问题咨询、任务协助等诸如此类事务的专家。” “我院?” 马克微笑:“我和约翰都是魔法学院的毕业生,可以说是你们的前辈。” “前辈太老,改叫学长吧?”约翰调侃。 我拉下脸面朝两人问:“也就是说,你们在奇石森林中和我说的那番话都是假的喽?” “这、这是为了圆满完成任务,是我们不得已而为之。”只是死亡凝视,约翰你有必要这么害怕? “没、没错,”马克苦笑,“抱歉,欺骗你是我们不对。” “作为补偿,我把这个东西送你。” 说着,约翰从随身携带的腰包中取出一个袋子。 “你的腰包怎么回事?” “啊,这个是魔具,便捷装中的便捷包。” 我本想学约翰的样调侃他这魔具的名称怎么这么奇怪,但约翰一脸激动打断我的发言。 “你看,这是我在常人界买来的,听说是整蛊用的超好玩道具。”看似年轻实则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约翰先生不顾自己形象爬过来把袋子递给我看。 我打开袋子,看到内容物生无可恋地说:“血浆包?” 袋子中的应该是电视里经常用到的道具,那种受击破裂如流血效果一样的玩意儿。 “我就知道你会大吃一惊。没想到常人界有这么好玩的东西,我就是用这个骗过你的。” 我无话可说。 “那么,你没受伤?”许久我吐出这句话。 “好得很。”约翰伸出脚,无伤。 我把袋子还给约翰,说:“如果你真为欺骗我而感到抱歉,你就把你的魔具给我。” “这可不行,”约翰失色,“便捷包跟了我好多年,我们亲如家人。” “便捷套装不是去年才发表出售的吗,哪来好多年。”马克击破约翰的借口。 想起魔具就想起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想起研究院就想起那个神秘的学生代表。 “你们不要告诉我,便捷套装是布鲁研究院的学生代表发明的……”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吧。”那你还骗我? 转向马超,我问他:“我被白夜女巫转移后,你们怎么了?” 马超扭头,表情尴尬。萧辉代替回答:“他本来准备和白夜女巫决一胜负,但魔法未发动也被白夜女巫转移了。” “可恶,下次再见我一定势如破竹灭了它。”马超恨得牙痒痒。 “说到转移,我忘记问方院长白夜女巫所用魔具的事。”我问马克和约翰,“作为校外顾问,你们应该知道白夜女巫所用能转移人的魔具和那个名叫玉仪魔具的事吧。” 马克点头:“转移人的魔具多半是瞬移球,本是逃跑之用,却被白夜女巫当成分散敌人的魔法道具,倒也是一种普遍的用法。至于玉仪,我们所了解到的只是一些基本的信息。 “高等魔具玉仪,是综合类魔具,同时有搭载数人音速移动和光魔法光弹形式辅助战斗等多种功能。由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的三年级学生代表于今年发明的玉仪是未在记者会上公布的新魔具,即其可以说是研究院的机密魔法道具。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并在事后询问我在研究院工作的朋友,我们大概仍然不会知晓玉仪失窃。” “这是非同小可的事,他们难不成要等到白夜女巫用玉仪造成死伤才会发表这个严重事态吗?研究院的学生代表怎么搞的,都不用为自己的发明负责的吗?”一开始我以为余晶晶是在嫉妒,不过后来我感受到余晶晶的气愤,明白她是在担忧大家的安危。 “此事暂时放一放,具体如何处理,我院领导人会有决策。” “喂,继续自我介绍吧,我可是刚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啊。”约翰先生,万分抱歉。 “我的名字大家都知道了吧,”金发青年没注意到约翰瞪大双眼向我们说道,“马克·沃克,和这位乔什·沃克无亲属关系。我是阶级六的火元素魔法师,同时也是我院校外顾问的一员。本和发小的约翰一同环游常人界,受到委托前来协助母校。因为这次行动为大家带来伤害,我深表歉意。” “又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有怪你。” 我环顾一周,发现除了约翰外,确实谁都没有露出怪马克的脸色。 “马克先生,我有一事相求,”虽然方东燕让我随缘,但有时候缘分得靠自己把握,“你的元素鸟,是你的灵魂契约者吗?” “那只是愿意随我作战的受到魂缚令约束的元素鸟。魂缚解放后,它已经回到自己的栖息地布莱克森林第十区去了。” “好可惜……” “怎么了?” 乔什回答马克:“易佳和记忆缺失,无法正常发动火焰魔法。升阶考试临近,傻瓜易佳和与一年级的新生比胜负,决定参加超阶考试。我想他是心急如焚,要一个魔法生物帮助自己通过考试,虽说找星级三的元素鸟也没法通过超阶考试的。” “事在人为。”回忆乔什的答复,我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他说我“傻瓜”。 “超阶考试吗……”马克露出难看的脸色,转移话题对我说,“你想要魔法生物帮助你通过考试,未必要和它们定下灵魂契约。一旦你们缔结灵魂契约,它会成为你一辈子的伙伴——灵魂契约是一生一世的事。要是你不幸死去,它会随你死去;要是它为你而死,即便你能重新再找一位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魔法生物,你的灵魂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堕入自然的黑暗面,最终成为暗魔法师。” 我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自己的东西我得了如指掌,不然我会感到不舒服。使用魂缚咒不是我的性格,而魂缚令顶多是应急,我无法全方面控制手下的魔法生物。“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不允许其他人擅作主张窃取我的东西,尤其是真情。 “和元素鸟做朋友,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最好是它的弱点,这样我就能牢牢锁住它。 “没什么要注意的吧?元素鸟算是通用的魔法生物中比较和善的那种了。”马克说。 “可是,”约翰思考,“有些元素鸟性格乖戾,别说成为朋友,连靠近都是个难题。” 马克说:“大部分还好。和魔法师一样,同种类的魔法生物也有不同的性格啊。例如我们刚说的我释放的元素鸟,它是我给它食物后主动愿意成为我战友的。” “你们两位有定下灵魂契约的魔法生物吗?”我问马克和约翰。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不对啊,约翰的寂静木偶人不是他的灵魂契约者?” 本人回答:“管家既非我的灵魂契约者,也不是受到我魂缚令或魂缚咒操控的魔法生物。它是我的粉丝,自愿成为我的管家为我服务。” 我反应慢半拍,长长“呃”声追问:“怎么可能有魔法生物在不受到强制控制下甘愿为魔法师服务的?” “当然有啊。”约翰和几位同学一齐回答。 “比如说?” “我的管家。” 愕然,我想对约翰说句,你的屁股是不是痒痒了? “易佳和,你还记得爱德华·威廉姆斯先生的乐园童真天堂中的瑞兔白先生吗?” 纠结于朴智宇为何叫大肥兔“先生”,我听他继续说:“我有遇见威廉姆斯先生,就顺便问他白先生的事。威廉姆斯先生说,星级五的光属性魔法生物正是童真天堂的管理者。那时我也问他白先生是不是他的灵魂契约者,威廉姆斯先生回答说白先生相当于他的管家,不曾与任何魔法师定下灵魂契约。” 盘腿环顾四周,我问约翰:“你的管家去哪里了?” 约翰伸长脖子四周探寻,然后像咬到舌头一样“啊”一声说:“我可能把它忘在十之三寝室里了。” “喂,把能使出那种必杀技的寂静木偶人放在我们寝室,不会有事?”我焦急地质问。 “不会,”约翰嬉皮笑脸地说,“它是寂静木偶人,寂静的代名词。作为我的管家,没有我的命令,它是不会发动必杀技的。” 想象白西装木偶人摆出奇葩的造型静静等待自己主人的指令,我就觉得约翰太没人性。 “话说,它为什么要穿白西装,又为什么会成为你的管家?” “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 记忆缺失,要你管啊。 约翰摇摇头回答我的问题:“白西装是它自己的风格,当然秉承了我的意志。”说完,约翰猛地站起装出一手按头一手叉腰的耍酷样,和寂静木偶人一个德行——好像说反了。 “至于成为我管家的理由,呵呵,自然是我英俊潇洒、帅气过人。” “事实上,寂静木偶人看中的不是约翰,而是他一岁的儿子。” 马克的话令约翰和我遭受星夜陨石砸头。 “寂静木偶人说,约翰的儿子是它命中注定的灵魂契约者。但是他还小,不过寂静木偶人愿意等待。自然而然,它成为约翰家的管家,严格意义上是约翰儿子的保姆。” 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问约翰:“你今年几岁,有孩子了?” “我二十六岁奉子成婚,二十七岁儿子出生,今年二十八岁。”约翰取出便捷包中的家庭照递给我看,“你瞧,这就是我的儿子,他叫……” 空洞的双眼注视照片中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我的意识早已飞出九霄云外。 又闲聊一会儿,大家一同熄灭篝火返回流水亭。 查理和乐乐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做好就寝准备。应众人要求,会使用木魔法的魔法师没有增设床铺,而是把流水亭的顶给消没了。不消没事,一消不得了,带跑了隔间的墙壁,让流水亭“一览无余”。约翰为了不使自己带来的霓虹灯丧失它的作用,固执地把霓虹灯装饰在外围,直到大家同意熄灭所有灯光准备入睡,他才收起绚丽的人造产物。 两个性别的人在同一屋檐下……纠正,两个性别的人在没有屋顶的同个地方睡觉总归是件尴尬的事。由于不害臊的查理赤膊睡觉而不害羞的余晶晶一行人(除了露西)扬言“不用在意我们”,男生们就让出超大一块位置给女生,还主动划分三八线,自己挤在一块。 现在,我的左边是梁凯荣,我的右边是萧辉,我的前面是把头抵在我头上的乔什,连转个身大概都会扑到他人身上。 流水亭安静下来,我听见吱吱虫叫和涓涓流水。夜深,星明,男孩们的微弱呼吸声此起彼伏。幽炎挽回我曾经失去的东西,也给予我不曾得到的东西。在魔法世界,这个力量是福是祸? “睡不着?” 把头转向左边,我看见梁凯荣望着星夜。 “再多一点时间。” 梁凯荣微笑,说:“时间,总是不够用。” “嗯,时间,太快了。”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说到同一个层面上去了,只是因为梁凯荣问我,我就自然而然地回答。 “二十八岁未娶亲,是不是没救了?” “为什么不结婚?” “我在等一个人,一个命中注定的人。” “那个人,一定很重要。” “是啊。明明没见过,但她就是很重要的人。” “为了她,你愿意付出你的生命吗?” 我再度转头,和向我转头的梁凯荣目光相接。 “不会。因为,我想和她一同活下去。” 梁凯荣闭眼微笑,说:“未来的某一刻,命定之人一定会出现的。到那时,牢牢握住她的手,一生一世不要放开。” 说完,梁凯荣侧身把我搂在怀中。 敢情想动手的是我,为什么实际行动的是他? 梁凯荣的体温是能融化坚冰的温度,但为何他的味道,令我潸然泪下。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97章 新的一周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睁眼,拥抱我入眠的梁凯荣不在我身边。 特殊魔具乐园中的景物多是元素魔法师操控魔法建设,不足的地方便由乐园自己具备的人工智能调整,连夜晚至清晨这段时间的温度变化都和真正的大自然无异。倘若有魔法师将常人放逐在乐园中,那人大概会分不清现实与乐园,就此画地为牢。 清风微凉,只穿一件短袖的我不住哆嗦。本想起床,我却因乔什把脚架在我肩上难以挪动。不要问我为什么他能一百八十度转弯,更让我吃惊的是约翰抱住我的左腿,还一脸幸福。发现意外的真相,我重新躺回到地面上,望向蔚蓝的天空。刚想叹气,某人把半个身子压到我身上。瞄瞄萧辉的睡脸,我生无可恋,呼唤余晶晶快把她未来丈夫拖过去。许久未见动静,我想开了,觉得至少我不会感到寒冷。 再度睁眼,乐园中的大太阳高悬于空。 “怎么像只懒猪一样,睡得这么迟?”发现我醒来的乔什把我拉到流水亭外说,“你看,大家早就在吃早餐了。” “乔什,你怎么这么迟醒来?”亚历克斯的话暴露一个事实。 “我早就醒了,只是看见大家都睡着,觉得自己独食不好意思。”那个把腿压在我肩上打呼噜的家伙是谁。 “为什么不叫我们起来?” “我是想催醒你们,但寝室长发言,我就顾自吃早餐喽。”亚历克斯把一个面包递给乔什。 “为什么不在流水亭中吃?” “这么美的建筑,在里面吃东西太不礼貌了。”我无法理解带头人小次郎的思维。 “女生呢?” “吃完早餐后回自己寝室去了,准备上课的书本和资料。”朴智宇回答。 “奇怪,调侃我总说为什么的约翰,还有马克先生怎么不见了?” “离开了。” 我向亚历克斯追问:“这么快,太仓促了吧?” “你有急事?他们大概和守护者在一起。” 原来不是离开学院。 “查理和亚当呢?” “你真的有好多问题啊,就不能安安静静吃完早餐?第一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 “不会吧?”仰望乐园中的太阳,回忆起做特训的时候它的位置,我觉得亚历克斯说的应该没错。 “查理这一周大概都不会上课了。”朴智宇说。 “为……”想到自己说太多的为什么会惹人烦,我简单推测叙述,“查理要做特训,准备升阶考试。” “没错,”亚历克斯说,“那家伙就是个热血笨蛋,为了目标会竭尽全力。” “既然这么努力,没理由不通过升阶考试。可是他现在还是阶级二,果然是升阶考试太难的缘故。” 众人沉默。 “其实……”小次郎刚想开口就被亚历克斯一喝打断。 “怎么了?”一不小心提出问题。 “记忆缺失也是好事,至少不会记得伤心往事。”乔什满不在乎地吃面包,然后咬到自己的舌头,“哈哈”地学狗子挥手散热。 “我想知道。” 似乎是觉得我眼神坚定,朴智宇告诉我:“我们十之三曾经出现过一个叛徒。” “叛徒?” “他的名字叫李友,是萧辉的发小。” “等会,”我急忙问朴智宇,“十之三原来有九个同学?” “十之三一直是八个同学。易佳和,我们没告诉你,其实你是一年级后期转学过来的插班生。” 晴天霹雳打在我身上,令我一时茫然。 “大叔我没听说过啊。你们是在开玩笑吧?”吓得破音。 大家愁眉苦脸,不像在开玩笑。 “为什么梁凯荣没有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身为守护者,我的偶像理应在得知我失忆后告诉我这等大事。还是他说过我忘记了? “对守护者来说,这一定是件很难受的事。毕竟,是他亲眼目睹李友的判决,眼睁睁看他被押送到葛斯特监狱。”小次郎说。 “那一夜,萧辉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默默流泪。我们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乔什的模样怎么感觉是装出来的。我十分怀疑大家是在开我玩笑。 “笨蛋,他都把门锁住了,你怎么看到的啊。”亚历克斯拆穿乔什的虚伪表演,也令大家似乎筹谋已久的玩笑破灭。 “我用了透视镜。” 众人震惊。 “打扰一下。透视镜,难不成能穿透墙壁看到里面的东西?”这么扯的东西,魔法世界里可能真的有。 小次郎点点头,问:“乔什,为什么你要用透视镜去偷窥萧辉?” “我怕他想不开。”想不开,至于吗? “原来如此。”大家竟接连颔首接受了这个荒谬的理由。 “发小而已,不至于吧?” “萧辉和李友亲如兄弟,是每时每刻都在一起的生死之交。”见我嘴角一撇,乔什补充:“他们真的经历过生死患难。如果不是李友舍命搭救萧辉,现在我们就不会见证达莱水晶的现世了吧。” “每时每刻确实夸张些,不过他们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同住同睡同洗澡,两人都不会在意他人目光。” 我噗嗤一笑,立刻掩饰对朴智宇说:“大家不都同住同睡嘛,还有同洗澡也不是大不了的事。俺世界的北方人一起在澡堂赤诚相见呢。” “总之,因为李友犯事,萧辉再也不能和李友成为朋友了吧。” “为什么?”想到小次郎说的葛斯特监狱,我就觉得自己似乎听说过这个地方。 “一个是光魔法师,一个是暗魔法师,能成为朋友?”亚历克斯反问。 “李友到底是做了什么?” “堕入黑暗加强能力习得蓝色火焰,企图超阶成为阶级六的元素魔法师,被发现举报,最后成葛斯特的囚徒。” 小次郎接下朴智宇的话继续说:“事情没完。去年,李友逃狱。原因不明,方法不明,目的不明。逃狱后的李友行踪不明。谣言四起,说他加入了某个暗魔法师集结的组织,具体情况不明。” “葛斯特的守备这么弱啊。” “怎么可能,”亚历克斯大呼,“那可是被称作‘无望之地’的暗魔法师之死牢,岂是让人随便进出的地方。据我所知,魔法世界史上从未出现过能从葛斯特出逃的魔法师。” “李友不就是吗?”我拿起一个面包咬一口。 “所以,可想而知,他的出逃会发生多么强烈的影响。” “我啥也没感觉到啊。” 朴智宇神情严肃对我说:“那是因为皇室特派员在李友出逃后立刻封锁消息——虽然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但他们的行动毫无疑问约束着公众的言语。” “哦。”我在牛奶和果汁间犹豫不决。 “你,听到这件事,没什么想法?”亚历克斯问我。 “有什么想法?” 亚历克斯窘迫地说:“李友曾经是萧辉最好的朋友,情同手足。他被捕后,你成为萧辉最好的朋友。李友逃狱,下落不明。现在你记忆缺失,连发动魔法都成问题……” “所以呢?” “和萧辉成为朋友没好下场,说不定他就是个克朋友的魔法师。”乔什没有注意到向我们走来的萧辉继续说,“搞不好你也会被暗魔法师蛊惑,变成我们的敌人。” “不会的,”萧辉强颜欢笑,“易佳和,不会变成暗魔法师。是不是?” 我最怕别人直接问我。该说是抗拒问题还是性格内向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我不喜欢其他人把问题转移给我。 “只要世界不毁灭,我就不会成为暗魔法师。” “那算什么?”尴尬的乔什为了逃避自己的真心话被不应该听到的人听到的事实而问我。 “字面意思。” 我是光魔法师还是暗魔法师,于我自身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我只遵循本心行动,无论是哪种身份。 “今天的课有马克和约翰先生主讲。由于他们明天要离开学院,何时能再回来未定,他们的课会成为教室里人山人海的课吧。” 萧辉的话并不正确。 上午的魔法生物课由约翰主讲,不知何原因人数和往常相比少了一半。我想十有八九是方东燕不在的缘故,魔法生物课的教室多出很多空位。可实际上,从听课的同学那里得知,约翰·金的人气远远比不上马克·沃克。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课被安排在同个时间段,听闻这个消息的同学们都奔向马克所在的草场去。 讲台前,约翰和他的管家寂静木偶人摆出几乎一样的造型,自以为很酷。直到上课铃响,睁眼的他才大吃一惊:“人数好少!不对,怎么会这样,照理我所上课的教室应该水泄不通的啊。” 青天白日做梦的可恨青年。要是你和我同样是光棍,我会同情你。如今,想都别想。 “易佳和。”我不理他。 “易佳和?”我没听见。 接下来是脸皮厚的人父用不同的声调呼叫我的名字。 “你烦不烦啊,二百五!” 意识到作为一个尊老爱幼的学生,我不能这么说老师。 “对、对不起……”约翰抱住他的管家一脸惊恐。 “说,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你一下,为什么我的课人数这么少?” 自作孽不可活,真想拎起乔什就朝约翰摔过去。 “你没有魅力。”我竟然会如此感谢乔什的回答。 “怎么可能。像我这么英俊潇洒……” 打断约翰的自恋行为,我对他说:“来听你课的学生都去马克……先生那边了。” “马克?哼,”看不清真相的约翰自欺欺人,“论长相,我比马克帅得多;论实力,我可是有星级六的魔法生物管家啊。除去这些不说,我还有很多有趣的道具。你们看,这是我从常人界带回来……” “停,”我阻止约翰拿出无聊的东西,“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马克的教室一看究竟。” 万万没想到约翰这家伙当真跑出教室,留下寂静木偶人孤零零站在讲台前。 “谁有带魔法生物翻译机?”约翰一离开,我就独自来到寂静木偶人边上,见它一动不动,就向同学们索要能听懂魔法生物语言的东西。 “没事谁会带那个东西。” “就是。” 我问小次郎魔法生物翻译机是不是很笨重的东西,萧辉先回答那个和常人界的耳机差不多大小。 “蓝牙耳机?这么小?” 我问大家魔法生物的语言是不是通用的。 “怎么可能。” “有些魔法生物能听懂不同种类的语言,几乎所有的魔法生物都能听懂人类的语言。有些魔法生物会说人类的语言,但不是所有的魔法生物都会说人类的语言。” 造化万千,魔法生物的本能令人惊叹。 “寂静木偶人会说话的吧?”我向小次郎确认,“那时候它不是说话了吗?” 白夜女巫解放的寂静木偶人外态比我眼前的这位瘆人。 小次郎摇头,表示他也不确定。 萧辉回答:“我有在《魔法生物图鉴》上看到过,寂静木偶人会通过某些物品发声。这些物品是对它们来说极其重要的东西。” 能够理解,那时候的破损人偶就是那个寂静木偶人的核心。余晶晶就是通过封印坏人偶把寂静木偶人弄到魂缚令中。如果元素鸟不愿意成为我的灵魂契约者,不知道我能不能把它封入魂缚令中? “约翰的管家,你会说人话吗?” 寂静木偶人不动。 思虑片刻,我问它:“约翰儿子的管家,你想回家去吗?” 咯嚓一声,寂静木偶人动起来,我立刻退后。只见它揉揉脖子弯弯腰。不是人偶特有的关节部位提醒我它是个木偶人,我可能会错以为它是人类。 “做那个蠢货要我做的动作,真累。主人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父亲。”正常说话的寂静木偶人。 后面传来交头接耳:“喂,那个不是寂静木偶人吗,怎么会说话啊?”“我还以为寂静木偶人是很恐怖的魔法生物,竟然这么普通。”“不是寂静木偶人,一定不是。” “愚蠢的魔法师。”寂静木偶人抽出讲台后的椅子霸气地坐下,还翘起二郎腿。 “你有名字吗?” “名字?” 我点头:“既然是约翰儿子的管家,你总该有个名字,好让它以后呼唤你吧。” 寂静木偶人托起下巴抬头。由于它仍然戴着白色面具,我无法知晓它的表情,只希望面具后面的脸没有上次那位可怕。 “听你这么一说挺有道理。那么,我叫什么会惹得主人喜爱呢?” “这个得问约翰吧,毕竟你是他儿子的魔法生物。” 寂静木偶人冷笑,说:“叫那个愚蠢的家伙给我起名字,不如等主人长大再决定。” “这样也行。” 循序渐进,我问木偶人:“为什么你会觉得魔法师都是愚蠢的呢?” 话音刚落,木偶人伸出一根手指示意我提问有误:“不是所有魔法师,而是除了我主人外的所有魔法师。” 这,我为什么会有它和白夜女巫是同类魔法生物的感觉。 “你那个必杀技,好帅。能不能详细说一下?”谈起寂静木偶人的必杀技,后面的学生纷纷探出头。 “既然是我的必杀技,你以为我会在众目睽睽下展现出来?你这是在小瞧我。”一言不合就麻烦。 “以后你主人长大不相信你必杀技十分厉害,即便你想展示给他看,因为没有其他人做见证,他是不会感兴趣的。” 木偶人再度托起下巴思考,然后猛地站起说:“言之有理。那么,我现在就展示给你看……” “且慢,”我弄巧成拙,急忙亡羊补牢,“展示必杀技有必要,但是不在你主人面前展示,即使有见证人也没多少意义。所以,你主人要在场,我们也要在场才行。这件事,可以等你主人长大再说。” 我已经发现能套牢这个寂静木偶人的苗头。 “你有弱点吗?不是我想对你不利。你看,你主人长大后会成为魔法学院的学生,而我或许会成为他的老师。作为他的灵魂契约者,你要让他知道你的弱点,然后尽全力弥补它。”哪怕前言不接后语,只要扯到它主人,木偶人有极高可能性会回答我。 “我的弱点是光。”直言不讳。口口声声说约翰愚蠢,这个魔法生物难道意识不到自己是和约翰臭味相投的家伙吗。 “你……” “管家,管家……”可恨的约翰,诅咒你。 “大惊小怪。”寂静木偶人坐在椅子上坦然地说。 气喘吁吁的青年一点不顾自己教师的身份对不属于自己的魔法生物说:“你,你一定要替我出口恶气。” “没空。” “你,你不帮我,我就不让你碰我儿子。” “你找死。”寂静木偶人跳到约翰前面,黑发青年不敢动弹。 这出家庭剧我本不该插手,只是我很好奇约翰发生了什么事。 “约翰,不如你答应将来让你儿子给这位寂静木偶人取个名字。” “将来的事以后再……” “就是这样,”我对似乎真的泄露杀气的寂静木偶人说,“你主人的父亲答应未来由你主人为你取一个名字。如此一来,你就会成为你主人独一无二的魔法生物。” “独一……无二……” 寂静木偶人转身前进几步,用傲娇的语气说:“那个,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 之后我才知道,约翰的管家,性别女。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98章 瑞兔VS寂静木偶人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转移场地,魔法生物课的众学生和寂静木偶人跟随咬牙切齿的约翰·金来到草场。绿油油的草地上有三位教师正在授课:魔法历史课的教师代理马克·沃克,体育课的教师波尔·奥康纳,以及黑魔法课的教师爱德华·威廉姆斯。 人数超百的魔法历史课是在查理·史密斯的课程中我不曾见到的场景。加上做作能手爱德华的人气,尽管波尔体育课的学生不足三十人,在草场上能感受到热情高涨的气氛。 “啊,就是那个家伙!” 约翰所指的对象并非某人,而是某个魔法生物。可以说,现在草场中有一部分的人气源于这个家伙,星级五的光属性魔法生物瑞兔,白。 三门课的学生开始聚拢,似乎是准备听三位教师联合讲课。不知是好奇或是羡慕,魔法生物课的同学们接二连三跳槽到对面。最终,约翰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好在,有十之三的我们几个和他的管家陪伴他,约翰只是成为一位留守老人。 “这不是易佳和同学嘛。怎么,想插班来上黑魔法课?”欠揍的爱德华,但从现实上说我确实是个插班生。 “要不,大家一起上课?” 同学们七嘴八舌,大部分人同意马克的建议。 “哼哼,马克,不要妄想从我这边夺走学生。我是不会……” “小次郎。”我记得呼叫的人是我们木魔法师的同乡,名字是…… “由美子。”小次郎挥手叫着波多学妹的名字兴高采烈脱离约翰。 “亚历克斯,原来你是来上黑魔法课啊。” “经历过那件事,我当然想要了解一下暗魔法师和暗属性魔法生物。相比魔法生物课,黑魔法课对这方面的说明更详细。唯有了解透彻,我才不用忧心于暗魔法师的来袭,防范于未然。” “有我在你怕什么。我可是用封魔阵破除幻音的男人。”说着说着,乔什就到亚历克斯那边去了。 于是,约翰这边只剩我、萧辉和寂静木偶人。 对自己的处境完全没知觉的人父朝瑞兔喊道:“臭肥兔,你还记得你的受害者吗?” 仿佛感受到一丝杀气——只见瑞兔一跃安稳落到约翰前方,挥起他的肉球就给约翰一下,紧接着我们目睹约翰在空中划出美丽的抛物线。 “小兔崽子,白爷我警告过你,不要叫我肥兔;敬酒不吃吃罚酒。” 或许是瑞兔的拳头肥软的缘故,惨叫一声落地的约翰纵身跃起,像被坏大孩欺负的笨小孩一样跑到寂静木偶人身边向他哭诉:“管家,你的主人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你怎么能无动于衷?” “蠢货,连这等魔法生物都打不过,还想要我助战?春秋大梦。” 我分明看见瑞兔的耳朵一抖,就听他说:“这句话,摆明是小瞧我白爷。你是星级六的暗属性魔法生物寂静木偶人吧?” “那又如何?” “虽然我是星级五,但我是光属性的魔法生物。要不,我们来比试孰强孰弱?”瑞兔的挑衅意味尽露。 白西装的寂静木偶人握住帽檐,说:“你和蠢货的恩怨,凭什么要我来干涉?” 意外于约翰的管家会说出这番话。按剧情发展,瑞兔白发出挑战书,寂静木偶人应该如电视里的热血白痴立刻接受。 “哦,像你这般公正无私的魔法生物现在倒少见了。大家都听从主人的安排,魔法师说什么它们就做什么,简直就是上级和下级,而这种关系正好是我难以忍受的。” “我也是。” 两位非人生物貌似达成某种默契。 “管家,你刚才不是答应帮我出口恶气的吗,为什么言而无信?” 我问一岁孩子的父亲:“约翰,到底发生什么事?” 青年愤恨地说:“我本来是想去找马克查看他的教学情况,因为迷路遇见这只好像从乐园中出来的魔法生物。以前没见过它,我就觉得应该和它打个招呼,谁知它却给我一拳作回礼,实在太过分了。” “确实挺过分的。”爱德华点头。 “喂,这死小子叫我肥兔。你可以说有料、丰满、强壮、帅气,但是你不能叫我肥兔。我生平最恨别人叫我肥兔,你们看我到底哪里肥?”白旋转一周。说实话,我看不出他哪里不肥。 “只是称谓,至于吗?要是你主人叫你肥兔,你也给他一拳?”约翰躲在寂静木偶人身后神气地冲白喊道。 “我没有主人。” “怎么可能?” 我记得约翰说过有些魔法生物没有主人也会跟随在魔法师身边并听从他们指示。他给忘了?比我还健忘。 “我白爷的诚实守信是出了名的。我能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有和任何魔法师定下灵魂契约,也不是被任何魔法师束缚住的魔法生物。如有半句假话,就让我这完美无瑕的白毛变成乌漆墨黑的脏毛。” “千真万确。”爱德华点头。 “喂,星级六的,”大概是寂静木偶人挡路,瑞兔不爽地问它,“你是这个蠢货的灵魂契约者?” “若非他是我主人的父亲,我会将他当成是路边的野草忽略掉。” 约翰心碎,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你主人的父亲?我看这小兔崽子不过三十岁不到,竟然有孩子了?即便他有孩子,小儿也是咿咿呀呀的年纪,怎么会成为你的主人?” “这是我家的事,你无权过问。” 瑞兔一笑,说:“抱歉。我只是觉得可惜。你好歹是星级六的魔法生物,却看上一个小儿做你主人,未免草率?” “主人天资聪慧,势必会成为魔法界冉冉升起的明星。日后待我主人强大,我会追随他,至死不渝。” “好。”凑热闹的爱德华拍手,有几个女生竟附和他鼓掌。 “既然这个小兔崽子不是你的主人,你也没必要计较我和他之间的事,就让我们自己来解决。”瑞兔摩拳擦掌。 “管家,你要为我做主。如果我被这只邪恶的魔法生物打得鼻青脸肿,到时我儿子看见自己的父亲这般可怜,会心痛不已的。”约翰是发现寂静木偶人的套索了?不,他是误打误撞吧。 “我和你无怨无仇,但蠢货说的不假。要是他命丧黄泉,我主人会伤心流泪,这是我难以忍受的未来。因此,我唯有和你一战,以此打消你欲夺我主人父亲性命的意图。”感觉寂静木偶人严重误会瑞兔。 在我想开口说明瑞兔的意思时,比乔什还会火上浇油的爱德华高喊:“好。既然两位有意对决,不如我们在此展开一场魔法生物之间的比赛,好让在场的同学们见证高星级魔法生物的本领。” “见证吗,”寂静木偶人似乎想到我之前和它说过的话,“绝妙。我会不惜使用必杀技赢得胜利,让主人知晓我才是他命中注定的灵魂契约者。” “被灵魂契约束缚的魔法生物是悲哀的,我却从你的战意中感受到坚定的信念。作为你的对手,我也会全力以赴。” 因为爱德华的怂恿,两位魔法生物准备竞技。 遵照魔法学院的规定,拥有主人的魔法生物在比拼前应征得主人同意,并向对手报出自己主人的信息以及自己的信息,算是友好对决的相互尊重。 无视约翰,寂静木偶人报出约翰儿子的名字。本来寂静木偶人的决意是违反学院规定的,在这场切磋中,三位教师同意,寂静木偶人才能出战。 瑞兔白说自己没有主人,这种情况下他不能和其他魔法生物进行比赛。 “不能让爱德华……先生暂时做白的主人?”我问。 “规定就是规定。如果我们肆意违反学院规定,一定会有其他人以我们为借口行事;我们不能徇私枉法。”没想到波尔大哥是位如此注重风纪的人。 “不过,只要有人能对魔法生物在相互竞技中造成的过失负责,经过教师批准,该魔法生物能以那人的名义参加对决。” 我问爱德华:“两个有区别吗?” “当然有,”马克回答我,“‘暂时做某魔法生物的主人’是没有证明的,也就是说要不就是该魔法生物的主人,要不就不是。如果不是,此魔法师就没有权利要求魔法生物参战,这是考虑到魔法生物的自由自主权设下的规定。” 波尔补充:“如果某位魔法师愿意对某魔法生物的行为负全责,哪怕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只要有见证人,该魔法生物就能参战。相应的,在竞技中造成的诸如该魔法生物伤害无辜人员或者将对手致之于死地等行为,魔法师必须做出解释并承担责任。根据情况,此魔法师会被移交至魔法部接受审理。” “原来如此。” 爱德华向我坏笑。 “干吗?” “无人愿为白的行为负责,他就不能参加这次比赛,你也就不能为你的授课老师出气。” “所以呢?”我知道爱德华是想我趟这个浑水,但我才不会笨到步入他显而易见的圈套中。 爱德华凑过来,我尽量后仰。 “易佳和同学自愿做瑞兔的负责人。在我们三位教师的见证下,寂静木偶人和瑞兔白的魔法生物竞技即将开始。” 直到同学们热烈鼓掌,我才意识到自己被爱德华坑了,而且是以这种极其龌龊的方式成为非亲非故魔法生物的过失负责人。 “等下,我……” “易佳和同学,如果瑞兔白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你同罪。呀,真是意想不到,你会为你的授课教师做到这种地步。” “易佳和,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咳,我真是可耻,还以为奇石森林中你是故意说自己把能治愈创伤的魔具用完,不想给我用。你说的要照顾我妻儿的话,其实都是在鼓励我要勇敢活下去。我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面对痛心疾首的约翰,我已经不想去揭穿他的表演,也没有心思和他说明魔具的事是谎言,而照顾他妻儿的话语中包含我想报复他的真心。 瑞兔白和寂静木偶人的较量拉开帷幕。 “呃,那么,现在由我来主持这场魔法生物间的比赛。让我想想要怎么正式地宣布……” 马克拍拍波尔的肩膀,向大家宣布:“星级五光属性魔法生物瑞兔和星级六暗属性魔法生物寂静木偶人的竞技赛即将开始。两方负责人分别是易佳和与约翰·金——由于约翰先生的儿子即寂静木偶人的中意者还无权成为参赛一方的负责人,经我们裁判讨论决定由约翰先生作为寂静木偶人的负责人。 “请各位旁观者远离,请两位参赛者各就各位。比赛,现在开始!” 草场上,两位魔法生物一动不动。一分钟过去,我不由自主地设想乌龙结局:两个魔法生物相互鞠躬然后一同宣言平手。两分钟过去,我的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我觉得这场比赛应该设定时间限制,这样……” 向约翰提出建议的时候,我听到同学们的惊呼。把视线从大吃一惊的约翰上转移,望向赛场的我看见令人震惊的一幕:两个魔法生物以肉眼难以捕捉到的速度一攻一防。我说为什么突然刮起风。这么快的速度,要是贸然靠近,会被卷入其中化作天上落下的流星。 心脏猛跳一分钟,我惊异自己竟然还活着。 两位魔法生物调转开始的位置原地不动,表情淡定——至少瑞兔白如此。 “只是一分钟,就坚持不下去了?”瑞兔白的嘲讽让我觉得撑不下去的可能是他。 寂静木偶人沉默。 约三十秒,寂静木偶人说:“一招定胜负。” “好,那就一招定胜负。” 看样子两个魔法生物都打算发动必杀技。周围的同学和我想到一块去,纷纷退后紧张地注视赛场。 “管家,发动操线的沉默,把那只大肥兔打趴下。”死不悔改的约翰难道没有对后果如何的认知? “白先生,你一定要手下留情。”我学约翰大喊,但目的不同。 一秒,两秒……五秒,操线的沉默,发动。 “嗯?” 寂静木偶人明明已经挥动手臂,却突然像齿轮卡住,一动不动。 “我输了。”约翰的管家彬彬有礼地鞠躬。 “不要在意失败,你也是挺厉害的对手。”瑞兔白骄傲地回复。 意料之外的开始,意料之外的结局。这场比赛我看不懂,旁观的多数同学也看不懂。 “那是你的必杀技吗?”寂静木偶人问瑞兔白。 “雕虫小技而已。”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99章 马克和约翰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两位魔法生物的较量在学生们的交头接耳中结束。瑞兔白经过爱德华向同学们挥手离开,寂静木偶人则无视约翰的叫喊走到边上摆出托起下巴思考的姿势纹丝不动。俗话说高手对决一招即可。这几分钟的比拼没给我满足,反而给我一个大问号。 “我想各位对刚才发生的事一定抱有疑问。首先,请大家告诉我你们从瑞兔和寂静木偶人的竞技中了解到什么。”马克用的是循循善诱的教学方法。 乔什发言:“它们的速度惊人,可停下来却一直在浪费时间。” “应该是在休息吧。”学生里有人做出解释。 “怎么可能,”亚历克斯说,“尽管这是适可而止的竞技,但身为自然中土生土长的魔法生物,它们多遵循自己的本能战斗。魔法生物的竞技是堵上性命的比拼,如果不是先生们在此,它们没准会战个你死我活。我说得对吗,威廉姆斯先生?” “言之有理,但不能一概而论。在有主人魔法师的情况下,即便野性难训,魔法生物会多少顾忌自己主人的指令。除了魔法师的约束,魔法生物的性格也影响这点。” “这次双方既没受魔具束缚,也没有灵魂契约者主人,照理它们是不用担心放手一搏。还是它们其实很在意会给负责人带来麻烦?”波多由美子转向旁侧的男生问道。 铃木小次郎害羞一笑,回答:“毕竟是有学生旁观的比赛,当事人魔法生物不敢乱来。” “诸君,从两位魔法生物的战斗来看,你们有辨别出谁占上风?” 我觉得爱德华的问题很白痴,可同学们却在认真思索爱德华的无聊问题。 “起初两位不相上下,后来是瑞兔占上风?”学生中有人说话。 “我觉得后来是瑞兔敌不过寂静木偶人。”乔什出其不意倒令我颇为赞赏,“它定然是因为处在下风才故意说寂静木偶人吃力。亚历克斯打不过我的时候经常故意说‘呵,我看你好像挺累的,要不休息下’,就是为了让我松懈。” 亚历克斯猛拍乔什的肩膀差点把他推到旁边女生的身上:“切磋时满头大汗说和现实不符合话语的人不是你吗。” “结果到底如何?”我要爱德华揭示真相。 爱德华摊手说:“它们竞技我思考,想入非非什么也没留意。” 那你提什么问题! “其实,”马克苦笑说道,“自始至终都是瑞兔占上风。” “没错,我亲眼所见。”波尔同意马克的说法。 在草场的所有人大概都旁观了这场胜负,但真正看清它们战斗动作的人我觉得屈指可数。在幽炎的作用下,我勉强能看清,算是其中一人。 “易佳和同学,你说呢?”让你看你不仔细看,现在又要转移问题给我。 我冷冷瞄一眼爱德华,微笑着向两位教师说:“虽然两者的速度极快,但在这场比拼中,确实是瑞兔白占上风。” “哇,易佳和你也有动态视力?”波尔兴奋地问我。 “说起来,”亚历克斯蹙眉,“自从易佳和记忆缺失,他就不戴眼镜了。” “撞到脑子能使视力恢复?”乔什问小次郎。 小次郎不语,静静地看着我。 “易佳和的视力本来就不高。魔法界有视力突然恢复如初的魔法师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萧辉低头,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说法。我猜想他在思量这会不会是暗魔法师特有的能力。 魂之力的出现使我不用戴眼镜便能看清事物,甚至比以前看得更清楚,没准有五点三以上。不是摄像头,我的眼睛当然不能调焦距,没法忽大忽小看事物。另外,我也无法如显微镜一样看清大自然中的微生物。这样挺好,至少我能说服自己还是个普通的人类。 “总之,我所见到的情况是寂静木偶人在白的接连攻击下只得防守。虽然不见得寂静木偶人打不过瑞兔,但从速度上分析,白毫无疑问比它更快。” “难以置信,”约翰的大嚷让我注意到原来有他在,“那只肥胖的兔子竟然比我家的管家快?” “体型又不代表一切。动漫中经常有身材笨重的人以行动敏捷打败身形矫健之人的场景出现。” 抱头朝天的约翰睁眼望向我,眼神中孕育着什么。 “动漫,是那个在电视机中播送的动画片吗?” 我抗拒着约翰发光的双眼,回答:“动漫指的是动画和漫画。说是动画片倒也没问题……” “动漫!”方才苦恼不已的约翰现在亢奋不已,跑过来抓住我的肩膀对我说,“这是不是常人界最伟大的发明?” 如果我会过肩摔,我一定会把疯狂的约翰投掷出去。 “沃克先生,之前您不是准备讲您环游常人界的趣事吗?”有同学提出请求。 “嘿嘿,要说环游常人界……” “金先生,你可以靠到一边听沃克先生讲课,但请你不要挡在我们之间。”一个女生的话刺痛约翰的心,令他呆若木鸡。 在爱德华的拖拽下,约翰来到他的管家边,蹲下身像个孩子一样在草地上画圈圈。我十分担心,有这样的父亲,约翰的儿子将有多么诡异的童年。 暂时把从讨论魔法生物竞技到听马克讲述环游常人界的经历这一突然发展怎么回事的问题搁置,我坐到萧辉身边望向随我们坐到地上的马克。这样的场景,倒有围着篝火听长辈讲故事的气氛,只是既没篝火也不是黑夜,让我多少觉得可惜。 “你们想听什么?” “全部。” 我的回答惹来同学们的目光,但我才不会理睬他们。 “一节课的时间不足以让我讲完我所有的经历……” 见马克为难,我把“那分几节课讲”和“干脆一件一件简单地讲”这两个提案收在脑子里,和他说:“马克先生,说说你在学院中的事吧。” 请求说完,我才意识到马克向我们提出的选项是他环游常人界的经历。以为同学们会再度瞅我,没想到他们对我的这个请求表示十分赞同。 “我不是一个喜欢谈起往事的人。不过,既然同学们这么期待,我就说一下。嗯,从哪里说起好呢?” “节约时间,马克你就讲一讲你是怎么和约翰认识的吧。” “对啊,”有女生附和我令我倍感荣幸,“沃克先生您博学多才、见多识广,但金先生却……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相处得这么融洽。” 马克灿烂地一笑,不少女生为之着迷。 从约翰那里转回头,马克讲述:“我和约翰·金相识于二年级。那时候,学院还没有现在这么完备的索克币自助存取系统,魂具召唤系统也还没有问世。因为大家的魂具各不相同,有大有小,不少同学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他们的庞大魂具从一个地方移到另一个地方。后来,有同学甚至懒得搬移魂具,在毕业前一直把魂具放在自己班级的乐园中。 “我和约翰是在魂择仪式上正式相识。我记得那时候魔镜大人对约翰的评价好像是各方面不足,却各有千秋。因为约翰学籍登记迟,认识同学们也迟,大家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加上他偶尔冒冒失失顶撞同学可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事的耿直个性,他曾一度为同学们嫌恶。” “说的不就是我们班的乔什吗。” 棕发同学用他那双清澈的棕瞳望向自己的好友亚历克斯,反驳:“我哪有被大家嫌恶的时候?” 乔什说完,后面有几个学生就轻蔑地一笑,但乔什没看见。 “和大家和谐相处是十分重要的事。我们学院与常人界一样都有出现欺凌现象——现今有所减少,那时候不少——作为你们的前辈,我衷心希望大家团结友爱、携手奋进。” 同学们或认真或敷衍向教师代理点头。 “后来怎么样了?”我催促马克。 “怀揣与约翰交个朋友的心思,我和他打招呼说明来意,这家伙一下子就接受我的请求。大概,他是一个没多少朋友的人。事实也确实如此。 “我有问他为什么不改改自己的性格好让同学们能接受他。约翰回答我,如果要他盲目跟风,那他不如永远没有朋友。‘这样会很寂寞的吧’,我问他。他回答我,‘要是有人能接受这样的我,他便是我理应相交一辈子的友人’。自己这么说或许有点奇怪,但是我认为,在他心目中,我就是他的友人。” 马克又转向约翰。这次同学们也随他望向约翰。一岁孩子的父亲如孩童般蹲在草地上不厌其烦地画圈圈。然后似乎是累了,他起身伸展双臂打个哈欠。 “别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其实他是个很细心的人。我们环游常人界,为了不让常人发现我们是魔法师,我们可耗费心思。有一天,他和我说了魔术师的事——在常人界有一类人,他们靠迅捷的技巧和有趣的装置变魔术为生。尽管他们身上没有魔法师的气息,但他们的行为给予我们在常人界生活下去的启示。 “如你们所知,魔法部对于魔法师在常人界发动魔法一事是严令禁止的,违令者若被发现会受到严格处分,甚至是就地正法。在常人界生活绝不能让常人知晓我们是魔法师。为了我们环游常人界的梦想,我们废寝忘食学习魔术,然后在街头卖艺。 “那段日子十分艰苦,但在我们的师傅哈里的悉心教导下,我们小有成就。在光辉四耀的朝日初升的一天,我们以一元索克币为礼物辞别师傅,踏上环游世界的旅途。” “这里说一下,”爱德华插嘴,“只要没有让常人确信自己是魔法师,马克先生刚才讲的严令就对魔法师无效。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我们魔法世界的魔法部不是无凭无据判定他人的机构。如果你们学会如何消去记忆的魔法,你们大概能在常人界‘以常人身份’生活。” 见大家开心地议论,蓄谋已久的爱德华泼冷水补充道:“看样子各位似乎对此不太了解,就由我这位黑魔法课老师为你们科普一下。运用魔法消除记忆有时限,和魔法师的实力有关。要想消除一个常人的记忆不是难事,但要想消除一个魔法师的记忆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爱德华转向我坏笑着说,“易佳和同学,你的失忆应该和消除记忆的魔法没什么关系。” 我就知道这货没安好心,原来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我。 “有消除记忆的魔具吗?”我问。 爱德华收起笑容皱起眉头,接着轻微地哼笑一声回答我:“有。不过这种魔具受到《魔具使用限制条约》的明文规定限制,是禁止任意使用的,连我们教师也不可随意借用。” 我和爱德华的恩怨先放在一边。现在我只想好好听马克讲述他和约翰经历的事。 “马克……先生,记得我们是在奇石森林中初次相见的吗?那时候我是因为发现如同复活节岛的大头石像才看见你们。如果没有那些怪石,恐怕我们就不会相遇。”当然,要是你们指挥寂静木偶人来找寻我就另当别论了。 “怎么了?”我问马克。 “没什么,”惊讶的马克笑着说,“我只是意外,你竟然会知道拉帕努伊岛的MOAI。” “MOAI?” “就是复活节岛上的大石像,叫摩艾。听闻它们是为了让岛上的重要人物的精神仍能监视生活在那里的部落并为他们带去好运而建造的。不过,现在岛上的摩艾似乎有很多是为吸引旅客重建的。即便如此,想去复活节岛一睹美丽风景的人还是不计其数。” “谈起摩艾自然想到巴特巨人,毕竟它们都很高大。” “呵,我倒觉得石魔更像摩艾。”急于调侃爱德华,我忘记问巴特巨人是怎样的魔法生物。 “说起像摩艾的石魔,上次去奇石森林的时候,方院长不是遇到一位死跟着她的石魔吗?那只石魔若静坐在地上,真和摩艾没有差异呢。” 啊,我的石魔…… “怎么,易佳和同学是想要马克先生所说的石魔吗?”我讨厌这种时候观察力敏锐的家伙。 “你还是洗洗睡吧。纵然奇石森林中的石魔是特殊的,如这般的魔法生物不会轻易就被魔法师获取。它跟随方院长,那是因为方院长心地善良、实力强大的缘故。” 可恶的爱德华·威廉姆斯,变着法调侃我,你是嫌牙多? “去过复活节岛后,我和约翰又去了一个有着雾都的国度。在那里我们听说有一位写出着名魔幻的作家,就想去拜访她。可惜,我们没能见到她,不然真想和她聊聊其对魔法师的看法。” 等下,假设马克所说的作家是我知道的那位……难不成,魔法世界和我原来的世界是相连的?我不是被卷入到一个异世界,只是进入了不为人知的原本世界的另一面?或许,我会在没有魔法师的常人界一个名叫安州市宜相区的地方和我的家人重逢、与我的同学老师见面?奇怪,这样一来,马超、萧辉和余晶晶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在原来世界逝世的方东燕、梁凯荣等人会在这个世界? 问题越来越多,细思极恐的我直到被萧辉叫醒,我才知道上午的第一节课已经结束了。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00章 再见,两位先生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我狂热于黑夜,憎恶黎明。不是说我心理有多么阴暗——或许是晚上植物呼出氧气能让大脑兴奋的缘故,还有想起早上要起床开始一天烦躁的生活郁郁寡欢的缘故——总之我讨厌开始,幻想所谓的永恒成为现实。 夜幕降临,记起一如既往全学生相聚的学院晚餐,我就有些愉悦。单是一群人围绕我不论是热情澎湃还是议论纷纷都会令我不舒服。只要相隔一段距离,我不会在意,可以说是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忽视我本身其实十分讨厌和同类接触的怪癖。哪怕是我的偶像方东燕和梁凯荣,我确实有不顾一切拥抱他们的冲动,但真的做到得花费上百年的心理纠葛。 明天,约翰·金和马克·沃克就要离开学院继续他们环游常人界的旅途。由于他们需早起到常人界赶火车出发——魔法师禁止在常人界使用魔法,要不然他们嗖一下便能飞到目的地——今天的学院晚餐,可能是我们相聚的最后一段时光。 “易佳和,有个问题我耿耿于怀:在奇石森林的时候,面对约翰的寂静木偶人,明明敌不过它的你为什么仍然确信自己能打败它?” 学院晚餐,马克和约翰坐在我们十之三的行列中。在我刚为吃几个极乐果犹豫不决,马克就问了我这样的问题。 “因为,我英勇无畏啊——不开玩笑,其实我是在吹牛皮啦。” “哎,我还以为螳臂当车的你是特意鼓励我们振作起来才会那样。”约翰,放下我纠结的极乐果。 “尽管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以我的见识来看,你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所以,我不免猜测你是不是藏有什么杀手锏,比如说能一招制敌的强大魔法或者能一击必杀的高等魔具。” 一怔,我反射性望向萧辉——我只是震惊马克一猜即中,而萧辉却紧张地碰翻盛有牛奶的盘子,弄湿了对面的余晶晶。 “笨蛋,你在做什么?” “对不起……” 手忙脚乱的萧辉拿起餐巾就去擦余晶晶。不对的时机,巧合的位置,全神贯注的萧辉没有看见余晶晶羞红脸,也没注意到边上的男生在坏笑、女生在嗤笑。 “好了……” “笨蛋!” 萧辉话音未落,只听见响亮的巴掌声,他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座位上望着对面趴在桌子上的余晶晶。我庆幸这位余晶晶手下留情,要换作原来世界十班中的男人婆,萧辉怕是没命了。 多亏萧辉“舍生取义”,马克的话题结束。 “约翰……反正我们这么熟,直接叫你名字也没事吧?”我问吃了第三个极乐果的约翰,并在心里祈祷他继续吃下去。 “没关系,约翰、金、大哥、帅哥,随你叫。” 不拘小节的约翰,既然这样我就称呼他为:“大叔。” 约翰噎住了。能被这样柔滑的极乐果噎住,约翰是个传说。 “我还只有二十八岁,叫大叔不至于吧?”在果汁的急救下活过来的约翰对我说。 “我也只有二十八岁,却已经被十多岁的人叫大叔。” 约翰冷笑:“又说自己二十八岁,是想显露自己有多么老成?横看竖看你也不过二十岁不到的青春期青少年。发育了吗?” 马克立刻捂住约翰的嘴,正好把约翰的第五颗极乐果塞到他嘴里。我们发现约翰再度被极乐果弄噎住是几秒钟以后的事。 “我记得金先生有位一岁的儿子?”亚历克斯问,“他也是星级六的强大魔法生物寂静木偶人认定的主人吧?” 约翰和余晶晶交替趴到桌子上,用嗡嗡声说:“我也是它的主人啊,为什么不听我的指令呢……” “它不是听你的吩咐摆出那个雷人的造型吗?” 约翰抬头回答我:“因为每次我在宝宝面前摆出常人界那个舞蹈者做出的姿势,他都会开心地笑。我把这件事告诉管家,它就这么做了。” “对了,既然是魔法生物,就该有性别吧?莫非,寂静木偶人是归属于植物类的?” 前一秒郁闷后一秒冷笑的约翰回答我:“易佳和,作为曾经狭路相逢的敌手,你怎么能不去翻看和它有关的资料呢。这样是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魔法师的哦。” 要你管啊。 “寂静木偶人是有性别的魔法生物。虽然从外表上观察,它们是没有生命的木头人,其实寂静木偶人是有动物细胞的。” 感谢博学多才朴智宇的回答,我却仍然不愿相信那个理应是植物类的魔法生物竟然是动物。 “约翰的寂静木偶人是女性。”马克说。 “那为什么它要穿白西装?”我问。 “它喜欢呗。”约翰回答。 “它的面具是怎么回事?”我问。 “它喜欢呗。”不是和约翰有点距离,我铁定拍下他手中的煎饼。 “这件事约翰有和我说过,”马克笑道,“寂静木偶人认为自己相貌丑陋,会吓坏约翰的孩子,所以就戴起白面具。” 回忆起白夜女巫释放的寂静木偶人,我觉得约翰的寂静木偶人的这个担忧是有必要的。 “其实,我见过一面。那时候我看见的寂静木偶人不但不丑陋,而且很美,就像是面容由某位杰出人偶师呕心沥血打造的精华之作。只是它太过在意约翰儿子的看法,殊不知一岁的孩子哪有什么对丑美的认知呢。” “怎么可能没有,”约翰拍案而起,然后掏出便捷包中的一张照片笑嘻嘻地举到我们面前说,“你看,我可是问过儿子长大以后想要怎样的女朋友,他有做出选择的。” 照片中,一岁的娃娃用手指戳戳一幅貌似是古代公主的图画。 “我儿子一定是要如这位公主一般貌美如花的丽人。不愧是我儿子,真是继承他老爸的慧眼。” 忽视约翰得意洋洋的表情,我细细查看照片,发现约翰的儿子指的不是古代公主,而是公主边上的小鸟。 “我怎么感觉他想要的是小鸟呢?”乔什脱口而出。 “瞎说。我看看……” 我根据约翰的表情推测他的心理变化由开心到困惑,由困惑到百思不得其解。 “宝宝只有一岁嘛,长大以后他会懂什么是男女之情。” 我越发担心约翰儿子的成长过程是否会遭受什么重大的变故。 学院晚餐结束,我本计划上一次公共澡堂。一直想去,但顾虑遇见同学没有行动。难道有人会想我是为享受和男生赤诚相见的热血时刻才要去公共澡堂?太天真了。去公共澡堂,当然得一个人,这样才能感受自立为王、称霸澡堂的优越感。光阴似箭,我得尽快调查公共澡堂无人洗澡的时间段。 我的“可能”成为“确实”,马克和约翰在学院晚餐结束后来到我们十之三,说还要留宿十之三一晚。 “为什么不去梁凯荣的教师寝室?” “啊,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我好伤心。只不过想和凯荣的学生搞好关系,为什么就这么难?” “你们也可以去我们十班的其它寝室啊。” “我是有妻之夫,到女生的寝室睡觉,会被我甜心讨厌的。” 我和约翰绝对不在同一个次元中。 “易佳和,抱歉又要打扰你们一晚。” “马克,请进。” 打开门的我顺便让约翰进入,谁知他当自己家一样霸占半个沙发。 “凯荣和其他同学呢?” “梁哥我不知道,查理和亚当在乐园,萧辉去图书馆还书,其他人到公共澡堂洗澡。” 不知何时约翰蹦到我边上东扯西扯我的浴衣,说:“我记得这是常人界东方岛国的传统服装吧。” “松手,再弄就被你扯下了。”我制止约翰回答他,“这是小次郎送我的礼物,是他家乡的浴衣,在庆典上经常会看到的服装。” “你去过小次郎的家乡?”约翰问。 “这辈子还没去过,倒想去游玩。” 约翰仰头思虑,接着拍手对马克说:“兄弟,我们去东国后,就到小次郎的家乡去看看吧。” “东国……” “就是东方土地上的大国,”约翰激动地说,“它的样子像只雄鸡,听闻是个山清水秀且地域风俗各异、名胜古迹众多的拥有几千年历史的国度。” “呵,你说的只是片面。我能肯定你不靠魔法,一两天是绝对逛不完这个国家的。” 马克微笑着说:“易佳和,你对这个国度很了解?” “‘很了解’倒也不是,不过毕竟是我的家乡嘛。” 约翰问我:“易佳和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怎么?” “我也没有,哈哈……” 开怀大笑的约翰激起我想学瑞兔把他揍飞的冲动。 “你们还会回来吗?” 或许是我冷不丁地提问,两人收起笑容。 马克坚定地回答:“我们一定会回来。”然后,他微笑。 约翰认真地回答:“到时,我们来一场魔法师之间的魔法切磋吧。”话说完,约翰灿烂一笑。 “哦,”气氛杀手乔什·沃克的传人易佳和对他们说,“我确定你们回不回来,是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原来如此,”垂头丧气的约翰抬头问我,“那么,要我们帮你什么?” “这次你们去东方大国旅游,请到一个名为安州市宜相区的地方确认宜相区第二重点高级中学三年级十班的成员是否少了几位。我会写下具体事宜,你们按照我的指示实施就行。”只要确定原来世界我们班级成员的有关情况,我或许能够推理出我穿越到魔法世界的原因,以此触及神明的意图。 见两人眉头紧锁,我补充说道:“你们就当这是我的委托,一个即便真的无法完成也不必揪心的任务。” 两人还是在思索什么,我只好拿出底牌:“委托完成,我会给你们报酬。我没有魔具,但有索克币。你们开个价。” “我们不要报酬,只有一个疑问。”马克说。 “告诉我们,这件事难道和你的记忆缺失有关?”约翰问。 且不说两人默契十足,也不说约翰智商爆棚,我意外的是两人竟然不要报酬。现在还有不要利益就助人为乐的好事者存在?不,他们大概就没想要尽心尽力帮我。 “有关,”我不信任他们,但透露一点风声无碍,也不会触犯神明吧,“但是,具体怎么回事我不能告诉你们。” “我再问一个问题:如果我们达成委托,你的记忆能恢复吗?” 我对马克实话实说:“有可能,但我也不清楚。” 两人各自思考片刻,给我答复:“只要能让你恢复记忆,我们接受你的委托。” “另外,这个委托是秘密,不论询问你们的对象是方东燕院长还是两个世界中的随便哪个人,你们必须守口如瓶。” “知道。”约翰连连点头。 我和两位旅人魔法师的约定在此结成。因为是没有报酬的私人委托,我无法确定他们会不会遵守诺言,自认为没有全盘托出是合适之举。如有可能,我当然会把来龙去脉告诉他们,但我的后天意识督告我不可随意相信他人。 “易佳和,你想要什么礼物吗?”约翰问我。 “没什么想要的。” “我本以为你会委托我们把你的私人信件带给你的父母,看来我猜错了。是啊,毕竟魔法世界并不是与常人界断绝往来,假期的时候你还是能返回自己家乡去的。” 马克说完,约翰冷不防抱住我拍拍我的肩膀说:“远在他乡一定思念父母。作为一个儿子,也作为一个父亲,我能够感受到你对家人的深情。” 我对我家人啥感情也没有。 望着约翰古铜肤色的脸,我鬼使神差嗅嗅他的味道。 “什么东西,碳酸饮料?”我闻到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以脑海中首先浮现的词脱口而出。 “哇,这也知道?大家都说我的味道怪,但这不就是碳酸饮料的味道嘛。常人界可是有很多人喝碳酸饮料的。” “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魔法界的人不怎么喜欢,所以产量少,知道这种味道的人也不多。” 约翰点头,指指马克:“顺便说一下,这家伙的味道和普通的火魔法师不一样哦。” 古铜肤色青年的意思是让我去闻,不过我才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嗯,即便是暖烘烘的感觉,但其中也夹杂着不同的东西。查理是单纯的温暖,梁哥有苦涩之意,而马克你是酸溜溜的。” “哎,是吗?”约翰凑过来,被马克推开。 “易佳和,就这样吧。” “不好意思……”我离开向两人问道,“魔法师的味道是不是和性格有关?” “众说纷纭,也有研究者认为这和魔法师过去的经历有关。比如说你们班的守护者凯荣,他……”马克一怔,沉默。 “梁哥怎么了?” “你叫他梁哥?他啊,以前也有……” 马克迅速捂住约翰。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约翰和马克一样沉默。 感觉,这件事我得直接去问本人才行。 “话说回来,易佳和你的嗅觉真灵——该说是想象力丰富?” 我问约翰:“此话怎说?” “像我只能辨别出马克的味道和一般的火魔法师不同,但你却能说出他的味道有给人酸溜溜的感觉。哎,你的味道是怎样的?” 说完,这个人父靠过来,我立刻回答他:“你无需闻。我是常人的味道,普普通通的味道。” “哦……”转头不过一秒的二十八岁大叔扑过来,“是常人的味道耶——” 十之三归来的同学们救我一命。 心想如约翰这般对常人界无比痴迷的家伙要是在那位作家笔下的魔法世界中定然会成为大魔头的眼中钉,我小心翼翼挪步到单人沙发上坐下不让他有机可趁。 这一夜的留宿没有女生在,一屋子清一色男子,或十六、七岁,或二十八、九岁,还有一位从乐园中出来的极乐鸟和一个不知又被认定主人之父遗忘在哪里回来的寂静木偶人。 十之三寝室,因为人员增多,梁凯荣不得不调整卧室空间。本来我旁边是梁凯荣和萧辉,但约翰硬要到我身边而我强烈拒绝,结果我的边上成了两魔法生物。梁哥,你的关注点错误了好不好。 “今夕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梁凯荣露出忧伤的表情。 “我们会回来的,毕竟还有易……” 马克“啪”一下捂住约翰的嘴,受到惊吓的不止约翰,还有乔什。我担心约翰会把我们之间的秘密说破,但我更担心的是乔什会不会有心理阴影。有些事,自己遇见会觉得不过如此,当看到他人遭遇相同的情况时便会震惊、害怕、恐惧。见乔什反射性捂住自己的嘴,不晓得他以后是不是会一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性格——人性难改,多半不可能。 我们听马克和约翰讲述他们环游常人界的事,其中多数是我听起来无聊但同学们听起来惊异的经历。大家的表情上洋溢着快乐,如我小时候听长辈讲故事常常露出的表情一样,只是现在的我恐怕再也无法感受到那种由衷的真情。 尴尬,我是当中第一个睡着的人。困意来袭,我在迷迷糊糊中纠结自己该倒向哪边好,后来决定倒到床尾睡,可感觉自己是靠到谁身上了。虽然希望抱住我的是乐乐,但听同学们说撑住我的是约翰的管家。 “它没有暴露杀意?” 朴智宇苦笑:“它就和开始一样,一腿弯曲横放一腿弯曲竖起纹丝不动。” 感叹寂静木偶人真有毅力,我问大家马克和约翰的去向。 亚历克斯回答:“昨天不是说了吗,他们要去常人界赶火车。” 小次郎望向阳台,说:“他们现在应该在火车上开始新的冒险了。” “是啊,”我低头自语,“当他们回归之时,某人的命运会发生什么变化吧。”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01章 白夜女巫事件后续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马克和约翰的离开没给大家的学院生活带来巨大影响。这不由令我思考自己从这个魔法世界离开后,大家是否会一如既往生活下去,在时间长河中忘记我的存在。实际上,我希望他们能够如此。这个易佳和没了,原来的易佳和一定会回来。他们只要记住原来的“我”就行。 朝醒暮眠,很快到周四。 二十八岁的我对时间观念有些麻痹,甚至有段时期不知今时哪天哪日,浑浑噩噩却度日如秒。在遇见旅人后发生的异变令我神经紧绷关注时间,而“森罗万象一瞬不变”的出现更使我对时间产生一种奇妙的情感,就仿佛学生对老师的崇敬之情——这个解释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 从两位先生离开后的第二天开始,同学们晨起时间提前。以往查理在大家未起来时便去早练,大概五点后六点前的样子。如今他在凌晨便起床,一个人静悄悄去班级乐园中和他的师傅特训。 “每次升阶考试前查理都这样。我的感受?自然是无可奈何。极乐鸟也是要休息的,碰到活力四射的火魔法师被接连要求当特训的协助者,当然受不了啊。不过这有什么办法呢。一年级的时候他拜我为师——是真的跪地磕头——见他这么诚恳,我一心软就答应了,谁知会累死累活。” “但是,极乐鸟的寿命是很短的吧?查理他,知道这件事?”望着白发飘飘的美男子,我问道。 乐乐回答:“魔法学院的学生几乎都了解极乐鸟这种魔法生物,毕竟我们是你们在一年级的魔法生物考试中经常会出现的考点。查理知晓我们寿命不过三十年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有说什么吗?” “查理是一个内向的男孩,表面上一本正经,其实他只是不习惯将自己的感情表露在面容上,而是把自己的快乐、忧伤、愤怒、恐惧以行动表达出来。他快乐的时候会在不经意间微笑,他忧伤的时候出拳力度会大幅度下降,他愤怒的时候有可能失去自我如野兽般发动攻击,他恐惧的时候转攻为守并优先选择保护同伴。” 我笑道:“你挺了解他的嘛。” “我们有超过两年的师徒之情。对我来说,他不仅是我的徒弟,也如我的孩子一般。” 乐乐仰望天空,蓝眸在阳光下闪耀。 “你们年纪相差不大,以父子相称查理还得晚几年出生。” 我的话语本有开玩笑的意味,谁知乐乐闭目,嘴角微扬说道:“那样的话,我或许就不会遇见他,也不会遇见你们了。” “只是个玩笑”这句话未说出口,我就被乐乐摸了头,听他说道:“我只有三十年,这段时光的每一刻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不会要求早出生几年或晚出生几年,因为无论生日如何,终日都是固定的。所以,这样就好,能够在这三十年中与你们相遇就好。” 极乐鸟的体温不比人类低,是像温柔的暖日般令人舒心的温度。在这体温下听取乐乐似乎难以理解其实我能感同身受的本心,我差点流下眼泪。 升阶考试的缘故,大家早起各自忙活,我反而成十之三最后起床的人。 “对不起,吵醒你了?”托着一盆植株不知在做何事的小次郎问我。 我摇头,问他在干什么。 “尝试与植物对话。” “啥?” “听说强大的木魔法师都能和植物对话。果然,我的修行不够。要不,我也去拜托乐乐帮我制订特训计划吧。” 这时,亚历克斯走进卧室说:“他毕竟是风属性魔法生物,让他帮你做提升木魔法的特训不合适吧。” “可是他不是经常帮查理做特训吗?尽管查理的提升不明显——他本来就是大器晚成型的火魔法师——拜乐乐为师,查理的火魔法确实有精进。” 亚历克斯反驳乔什:“乐乐是我们守护者的灵魂契约者。守护者是火元素魔法师,乐乐知晓如何提升火魔法师的实力不是合乎情理的嘛。” “我觉得上次他督促我们做的特训无关自然元素。不如这次我们请他根据各自的灵基元素种类制订特训计划吧。” 三人同意朴智宇的观点和建议。 待去图书馆换书的萧辉回来后,大家决定去学院食堂吃早餐。 “查理和亚当呢?”换好衣服我询问五人。 “这个时间没回来,火魔法师是走火入魔了。至于金魔法师,一大早就不见踪影,好像也不在乐园中。” 小次郎接下亚历克斯的话笑道:“亚当有寝室成员饥饿度感应系统,有在我们肚子饿的时候为我们送来食物的功能。” 你把桑斯特当作机器了吗?话说,为何小次郎的话竟让我感到非一般的贴切。 早上的学院食堂简直是人迹罕至之地。东燕姐,虽说我很是喜欢宽松的学习生活,但如你所管辖的魔法学院这么宽松也是少有的教育机构,长此以往学生会养成慵懒的习性。不觉思考,这座魔法学院是怎么维持几百年的? “萧辉,易佳和,”表情淡然的余晶晶坐到我旁边轻声对我们说,“第一节课方院长让你们到她的乐园去。” “哎,又来?” 方东燕的乐园有四重,要到最美的花海去需经历山水和苍穹,体验溺毙和坠落的濒死经历。苦尽甘来是很好,可就没有直达花海的捷径吗? 看穿我的想法,余晶晶对我说:“这次去山水。” 吁一口气,我向她确认:“早餐吃完就去,是吗?” “你们只要待在寝室里不要走开,我会过来。” 想了一会儿,余晶晶补充:“让你们寝室的成员都离开。” “大家好歹是同患难的战友,这样未免有损友谊吧?”萧辉说。 性格彪悍的余晶晶这次叹气:“你以为我想瞒着大家?方院长说,我们之中有不同立场的人是确凿的事实。在不知道此人为谁的情况下,我们得步步为营,才保得住你和你的魂具达莱水晶。” 说完,余晶晶离开。 一同入座,十之三的同学怎会不知道余晶晶有和我们说些什么,但他们谁也没有开口提问。 回到寝室,我与萧辉一同说有事不去上课。因为事发突然,我们找不到合适理由。乔什坏笑问我们是不是准备在一起做羞羞的事,我和萧辉异口同声大喊“怎么可能”。 “你们要是找到女朋友一定得介绍给我们认识啊,毕竟咱们是共患难的一家人呢。” 乔什的话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我不清楚,但他的话语毫无疑问刺痛我们的心,尤其是萧辉。 在其他人的推攘下,乔什被撵出寝室。他大概没有发现余晶晶和我们偷偷传递信息的事,而其他人多半是心知肚明。仍然不道破,是因为同学情深,还是潜藏的奸细刻意为之?一旦怀疑某人就会惴惴不安——疑心病是可怕的心理病,害人害己。不过正是因为不确定,才会恐惧吧。 大家离开后足有半小时,余晶晶才敲响寝室门。 “哦,没有人留下吗?果然和方院长说的一样呢。” “什么意思?”我问。 “如果我想私底下告知你们方院长的通知,怎么会选在学院食堂中而且还是你们寝室的成员聚在一起的时候?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他们听到,静待另类的行动。” “说另类未免过分了吧。” 余晶晶瞥我眼,面向萧辉继续说:“那一夜,在听到方院长不符合她身份的发言后我有深思,认为这就是一个大胆的激将法。 “昨天我趁无人跟从到院长室要求她告知我实意,方院长如实和我说,接连几次行动,她担心暗魔法师会肆无忌惮变本加厉才出此下策,为的是尽快锁定潜藏在学院中的敌人。” “即便是暗魔法师也不一定会是我们的敌人吧。” 余晶晶转向我,说:“相同的话我当然有问院长,但她说根据我们所言,白夜女巫知晓我们的姓名、阶级和灵基元素种类。只要不是我们自己泄露,学院是不会把学生的这些信息随意告诉他者。就算是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未经过魔法切磋交流,学生的信息也不会轻易被他们获取。因为皇家荣耀骑士圣殿有特权,领导人对此无能为力。 “虽然我们的信息或多或少有被学院外人知道,但如方院长所说,能对接下虚假任务的我们之行踪了如指掌者,也只有那些人了吧。其中,以我们同班同学身份暗中调查是最不易令人起疑心的策略。” “所以,你现在怀疑你们十之二的人和我们十之三的人?” 余晶晶转身,说:“说怀疑还不至于,毕竟我们也有两年多的交情,除了你。” 很抱歉我是插班生。 “既然怀疑我,为什么还把方院长交托给你的事告诉我。” “大概是方院长信任你吧。” 余晶晶前行,在寝室门前停步咏诵,令乐园直达通道显现,然后对我说:“总之,没有更多的依据前,千万不能轻易下结论。或许,让我们互相怀疑正是暗魔法师的企图。” 听学生代表一言,我产生一种可怕的想法。这个猜测太过惊人,使我不觉自嘲,若我的想法成为现实将是多么令人心碎的事。 “这,不是我们自己班的乐园吗?”我问领头的余晶晶。 “方院长嘱托我把乐乐带过去。” 说来,白夜女巫释放的学院领导人和老师捕捉到的魔法生物中有极乐鸟吧。 “和那只星级四的极乐鸟有关吗?” “没错。”见我又想叨问,余晶晶抢先说,“详细情况等你们到方院长的乐园中就知道了。” 找乐乐并不费劲。身为守护兽,乐乐貌似有掌管能知悉乐园进入者身份的东西,尽管我们进来的时候乐乐并没出现。乐园面积大,懒得跋山涉水的我干脆朝天喊乐乐的名字,他竟闻声而来。 “查理呢?”我问。 “独自特训。” “他早饭吃了吗?”萧辉问。 “亚当有送来。” 寝室长难不成真有小次郎说的那个稀奇古怪的系统? “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奇石森林发生的白夜女巫袭击事件,乐乐你有获知吧?”余晶晶问。 “在你们出发去奇石森林前,凯荣有和我说过。” “知道老师们捕获你同类的事吗?”余晶晶说话的口吻像是在质疑乐乐似的。 这么一个大帅哥怎不会让女生心动,是余晶晶你心有所属还是……不会吧,暗魔法师的候选人不会又多一个?也是,白夜女巫都能伪装成暗魔法师,为什么她服侍的对象就没可能是魔法生物呢。 “你们不是有魔法生物翻译机吗?” 余晶晶不语,乐乐笑道:“对方倔强,你们无法和他正常交流吧。” “方院长要你去一趟她的乐园。”余晶晶转身准备离去。 乐乐微微一笑:“了解了。” 我以为我们要去院长室接着再如上次撞向山水画那样才能进入方东燕的乐园,没想到这次余晶晶从便捷包中取出一画轴展开,二话不说就往我头上盖下。 眼前的场景改变,这回我没有入水,而是站在一片竹林里。 “可恶的魔法师……” 仰望上方,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用仇恨的眼神盯住我。 “你,你好。” 问好是世界上陌生人初次见面的最友好之举止——然后面前的极乐鸟就向我挥来翅膀,不是乐乐阻止,我大概就飞起来了。 发现同类,星级四的极乐鸟放松起来。 “你喜欢我吗?” 我瞪大双眼看乐乐,暗想原来他是一个花花公子,不论对象是男是女都会说这句话,连自己的同类魔法生物也不放过。 “你喜欢我吗。” 懵……面前这只和乐乐有本质上差别的极乐鸟是女性? “你们要来问好吗?” “啥?” 只见余晶晶上前对星级四的极乐鸟说:“你喜欢我吗。” 接下来萧辉也这么说。 剩下我一人已经处于混乱状态。 “啊,忘记和你说了。”余晶晶对我解释,“‘你喜欢我吗’是极乐鸟之间的问好语句,意思就是‘你好’。” “那为什么要加个‘吗’?”我十分困惑。 “语气词,没意义。你要不说也可以的。”萧辉笑道。 这么说,初次和乐乐相遇,他不是对我有好感才说的那句话。啊,害我高兴老半天,真是要崩溃了。 即便乐乐在,星级四的极乐鸟在问好后还是保持沉默。 “我不问你为何听从沼泽巫婆的指令。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厌恶魔法师?” 鸟脸扭曲,星级四的风属性魔法生物指着我说:“这还用问,他们违背自然奴役我们魔法生物,还不顾我们生死压榨我们仅有的生命。人类能活百年,我们极乐鸟只能活三十年。可是……” 极乐鸟向乐乐走几步,继续说:“听闻我们族群中有和魔法师定下灵魂契约的叛徒,你就是其中一人吧。” “是的。”乐乐肯定。 “为什么啊?明明魔法师是邪恶的生物,你却还要为他们卖命,这不是自寻死路?” 毫无征兆,乐乐用他的双臂抱住自己的同类,说:“因为,我有一个相约一生一世的魔法师,而那位魔法师曾为我牺牲过他最重要的东西。” “说谎,魔法师怎么可能为我们牺牲最重要的东西?” 我挪步,看见乐乐在微笑:“当然可能。毕竟,我们都是大自然的子女啊。” 极乐鸟的身体在颤抖——他是在伤感? 后来,对方向我们透露一个信息,那就是他并非是被白夜女巫或者白夜女巫主人捕获,而是被其他魔法师封印在魂缚令中。 “大家都是一样的,在自然中自由自在生活时成了魔法师的苦力。一次解放,再被捕获一次,周而复始。自由,成为我们魔法生物幻想中的希冀。” 从极乐鸟的话中不难推测,白夜女巫所用的魂缚令多半是从魔法师那里夺得。 “说起来,方院长哪去了?”我问余晶晶。 “升阶考试准备工作。”余晶晶简短回答。 回到班级乐园,乐乐说要去看查理的情况。挥手和他道别,我思考着他说的话为何令那个魔法生物如此激动。 “提到大自然的原因?”我自语。 “大概是,真情流露的缘故。”萧辉抿嘴。 我果然不懂情感方面的事,希望有一天我会刻骨铭心——在一个浪漫的时空感受属于我的真情。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02章 升阶考试特训(上)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语言是快乐的催化剂,也是仇恨的导火线。语言这种东西究竟是如何产生,又是以什么标准被运用到交流中去的?假如某一天语言从世界上消失,大家又该以何种方式交流?万物存在有其理,语言的意义大概就是连接心与心之间的桥梁吧。 会思考这个问题是纠结于极乐鸟问好的话语。“你喜欢我吗”,去掉语气词就是“你喜欢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所以我在午休时特地托萧辉带我到班级乐园中找乐乐问个一清二楚。 “对这个小问题有必要如此纠结?” “相当纠结。你看,如果我对你说‘你喜欢我’,你一定会觉得我有毛病。听起来是问句,其实是陈述句,还是个问好,于正常的交流中来说这句话都是不应该出现的措辞。即便这能成立,也该是表白的‘我喜欢你’,而不是自杀式的‘你喜欢我’这种肯定的语气。” 困惑的萧辉“呃”了半天,对我说:“不论是哪种意思,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我都会很开心。” “白痴啊,”我破口大声斥责萧辉,“你当着众人的面说‘你喜欢我’会在对方的鼓动下成为所有人的敌人。” “为什么?” “会被一两句话牵着鼻子走,这不是我们人类的特点吗?在原来的世界,我周围的人经常会因一两句话而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与我一同生活的父母尤其如此。或许是他们的缘故,我也成为会因一两句话斤斤计较的人。虽说我的字句记忆率不高,但总会有像玩两个掌中球一样在脑海中转来转去的话语出现。” 一片洁白的羽毛从空中飘落,并且随着扑扇翅膀的声音出现,谁人都能知晓是某种飞行生物降临。 “怎么了?”依然帅气的极乐鸟让我有些生气。 “上午还是公子服,中午就又穿上梁哥的粗布麻衣了?” “那件衣服已经不能用了。”乐乐微笑。 “发生什么事了?”萧辉问。 “和查理训练的时候被他的火魔法烧坏了。” “受伤没有?”萧辉焦急地问。 乐乐摇头,说:“好歹我是他的师傅,怎会如此轻易被他伤到。”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魔法生物也会有栽跟头的时候。” 乐乐对我微笑,说:“即便被他伤到,我也能运用自然元素治愈伤口。” “难道你会光魔法?”我立刻问。 “不,是风魔法。”乐乐抬起手臂,我看见了有形的卷风,“我们魔法生物被魔法师以元素定属性是有意义的。和魔法师不同,我们魔法生物能够运用灵基属性种类——啊,不用纠结这个词,是我根据灵基元素种类自编的——通过自然元素和身体创伤的融合,我们就能修复伤口。” “简单讲,你们能利用自然元素使自己痊愈,而魔法师不能。” “倒也不是这样。实力强大的魔法师能利用自然界存在的自己的灵基元素种类使自己痊愈,而你们理想的至尊魔法师应该可以凭借任何自然元素修复自我和他人的创伤吧。据凯荣说,哪怕是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创始人,在魔法界记载的历史上也只能使用除圣光外的两种自然元素以发动治愈魔法。 “对魔法师来说,破坏远远比修复要简单。正因如此,习得治愈魔法需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听完乐乐的话,我想起杰西·塞隆。作为保健室的管理员,杰西担负为受伤的学生治疗创伤的职责。 “我们魔法学院治愈魔法最出色的是哪位?杰西·塞隆夫人吗?”我问乐乐。 “这个我也不清楚。” “会不会是方院长,”萧辉笑道,“毕竟她是我们学院的院长啊。” “真是抱歉,尽管我是院长,但我不过阶级七,论治愈魔法也比不上学院中阶级八的教师。” 方东燕的突然出现着实吓我和萧辉一跳。 看穿我的心思,方东燕对我说:“院长有特权,进入各班级的乐园是不必受访问限制的。” “方院长,近来到我们班乐园的次数频繁,还是为萧辉的事操心?” 方东燕微笑着回答乐乐:“操心是自然的,不过这次过来是和萧辉说一下白夜女巫在奇石森林袭击你们的事件报告。” “院长,这样的事您叫我一声,我就会到您的办公室去,何必劳烦您往来奔波。”萧辉是为方东燕的回答而觉得内疚吧。 “谢谢你的好意。接下来我还得去准备升阶考试的有关工作,尽量长话短说。”方东燕依然微笑着讲述起事件报告,“首先我得向你道歉。虽然其中有我们未经过你们同意便将你们当诱饵引蛇出洞的事实,但更加令我们觉得对不起你们的是我们没能锁定潜藏在学院中的敌人。” “不必在意。即便你在那一夜铤而走险说出推测,十之二和十之三的我们也并未因此相互怀疑。” 方东燕苦笑说道:“那一夜的发言是我把你们当诱饵的决策还要令我无地自容的决断。但是,我不会说出‘我没有资格成为魔法学院院长’这样的话,至少等到我们锁定敌人并将其绳之以法前,我都会继续以院长的身份坚持下去。” 正确和错误对你来说无关紧要?不,它们只是你完成最终目标的基石。啊,这才是我的偶像方东燕。我不知道原来世界的你有着怎样的里,但现在的你就是我心目中光彩夺目的女皇。姐姐大人…… “方院长,请继续你的报告。”我要克制自己,哪怕是有违学生的身份,我也不能把我的崇拜之情表现出来。 “经过乐乐的帮助,被我们捕获的极乐鸟已经告诉我们白夜女巫魂缚令的来源。遗憾的是,无论是极乐鸟还是其他的魔法生物,大家都闭口不谈白夜女巫的主人。我觉得一方面他们是不想背叛把他们从魔法师手中解放出来的白夜女巫及其主人,另一方面他们或许也不知道白夜女巫主人的真实身份。 “在我私自决定告知你们众领导人的推测后,我有派人暗中观察你们的生活情况。尽管我很高兴大家没有因为我的三言两语就猜忌彼此的同伴,不过我也没能发现你们的可疑之处,为此有些焦虑。 “不管怎么说,因为发生一系列事件,潜藏在学院中的敌人在近期怕是不会有行动了。即使他狂妄自大再下行动,这次我们绝不会暗中观察、以静制动——萧辉,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在学院一天,我们就绝不会让敌人动你一根汗毛。”严肃的方东燕就是冷艳的女皇兼我的大姐头。 东燕姐,我好想听到你认真的承诺。只是,你能告诉我,如果是在学院外,你的诺言还有效吗? “当然,我想保护的不仅是萧辉你,还有你的魂具达莱水晶。” 萧辉挠挠自己的脸颊不知如何回复方东燕的真心话。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升阶考试的。”方东燕这次是转向我说道,“历年的升阶考试都是闭卷式。前不久魔法界皇室特批进阶考试的实技考试为开卷考,其考题会在下周一进阶考试正式开始前发布在公告栏上。另外,这次的超阶考试是理论和实技都需参加的考试,并且理论和实技都是开卷考。也就是说,想要参加超阶考试的易佳和同学,这次你能把书带入理论考试考场,并能在下周一超阶考试正式开始前于公告栏上找到实技考试的考题。” 方东燕向我们挥手道别离开班级乐园,留下仍然在方东燕如绕口令一样的温馨提示中整理信息的我。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能够轻松通过超阶考试?”好不容易得到结论的我高兴地一跃而起。 “没那么简单,”乐乐摇头说,“咋一看超阶考试的难度有所降低,但其实超阶考试的困难性不在是否开卷考,而是它的考题上。” 萧辉点头赞同乐乐,说:“我有听尝试超阶考试的同学说过,结果他什么都没告诉我,因为他对超阶考试绝望,断言再也不想跟超阶考试有任何关系。可想而知,超阶考试是多么恐怖的东西。” “你别吓我啊,我胆小。” “易佳和,作为你的好友,我建议你慎重考虑,在再三思虑后决定是否还要进行超阶考试。我说一句话你别生气:你和宋宇定下的毕竟不是约定而是较劲,万一他输了不过下次再来,可三年级的你已经没有过多的大好机会升阶。” “可是,就算我参加进阶考试,我也有升阶失败的可能吧。何况,现在的我记忆缺失,连魔法怎么发动都不清楚。” “如果你愿意,就由我为你制订提升实力的特训计划吧。” 望着乐乐的笑容,我想起这位极乐鸟的灵魂契约者是火魔法师,与查理还有我一样。 “你确定你能帮我提升实力?” “飞跃性实力提升的目标未必能达成,但实力增强的结果我能保证——我能让你变得更强,只要你努力奋进,接受我的特训督导。” 魔鬼训练? “我伤刚好,你别乱来。” 乐乐走到我背后,“嘿咻”一声抱起我。 “干吗?”我挣扎。 放下我,乐乐笑道:“活蹦乱跳就是身体恢复得不错。” 看穿了? “放心,”乐乐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凯荣那时候比你还胆小,但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他在学院中可是由阶级二升阶到阶级三了。” “谁胆小了,”我猛拍乐乐的胳膊说道,“我只是担心你的特训会没有效果,徒劳。” “当真如此,我愿任你责罚。”乐乐认真地说。 哎,我最怕对付认真的人。面对眼神诚恳的人或者非人的魔法生物,我怎样也没法拒绝。 “你可以撕破和梁凯荣的灵魂契约成为我的专用魔法生物吗?” “这个……” “没可能,我知道啦。那么,在身为梁哥的灵魂契约者的同时也听从我的命令,这样的责罚可以吗?” 乐乐微笑说道:“只要你不介意一个将死的魔法生物为你做事,我誓言听从你的任何命令。” 在我因想入非非而面红耳赤心脏狂跳的时候,乐乐睁眼露出锐利的目光补充说:“前提是我的特训真的无法令你的实力提升。” 我吓。糟糕,乐乐不会对我做出过分的事吧?比如说,他要我拿上生发剂给纽特·格林增添光彩,或者是拖我到女生宿舍让我找余晶晶一决胜负……太可怕了,会令我生不如死的。 “我先声明,特训中凡是涉及到危害我身心健康的,我都不会做的——听清啊,是‘身’和‘心’两方面。” 乐乐思考:“会不会影响你身心我不知道……你放心,要是你不能接受特训项目,换下一个也是可以的。” “我也能参加特训吗?”萧辉问。 “当然能。相同的特训项目,根据你们灵基元素种类的不同做出相应调整,也能增强你们各自的能力。” 有萧辉在,怕什么。万一出什么事,我就把萧辉当盾牌。别的我不敢说,如果是和余晶晶一决胜负,有萧辉在我或许能险中求胜——应该能吧。 “第一个特训项目,”乐乐退后几步宣布,“你们两位进行魔法切磋。” “啥?” “魔法切磋,你和萧辉。”乐乐重复的话语使我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为嘛?” “特训啊。” 驴唇不对马嘴,答非所问的感觉。 “接下来,你和萧辉须使出浑身解数击败对方。” 我话未说出口,乐乐对我说:“我知道你无法发动魔法,但这是真的吗?易佳和,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在撒谎。常人界有种理论,说人类的大脑会欺骗他们。且不谈这种说法正确与否,这让我不由思考起你的事。或许,你是经历了极大的打击从而忘记如何发动魔法。” 敬爱的乐乐大哥,我不是受到打击,而是穿越,就是从原来居住的世界莫名其妙到了这个魔法界。穿越,你懂吗? “记忆缺失,自然元素魔法契约是不会就此消失的。自然在,你在,灵魂契约就存在。我由此推测,只要加以刺激,你一定能再度发动火焰魔法。” 我转向萧辉,他在流汗。乐园中的温度不高,萧辉却流汗了。虽然量不大,不过辉你有必要这么紧张? “我会监督你们,不会姑息纵容。倘若有人手下留情,我会给予他相应的惩罚。” “惩罚是指?” 乐乐沉默,随后嘴角一撇坏笑。想不到这风流倜傥的极乐鸟帅哥会露出这样的微笑。没带手机,实在是太可恨了。波多同学,快来这里,你最喜欢的乐乐露出百年难得一见的表情了。 “秘密。” 没什么比这个回答更令人心寒。顺便说下,如果他说的是“你猜啊”,我只会觉得他欠揍。让我打帅哥,我是很乐意的。 就这样,在极乐鸟裁判的监督下,我和萧辉相对而立。一个是阶级一的水魔法师,一个是阶级二的火魔法师;一个不会熟练使用魔法战斗,一个忘记如何使用魔法战斗。 “易佳和,多多指教。”好长时间,萧辉才擦拭汗水说出这句话。 “萧辉,我认输。”就让我死在起跑线上吧。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03章 升阶考试特训(下)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我是在听大人“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这句话的精神污染下长大的。我的父母不是眼光长远的人。“作为农民没有文化知识不能指导你,你只能独立,自己奋发图强”,这是我父母在我幼时对我说的话,和我周围大人对自家孩子的要求明显是两回事。曾经的我天真地以为自己很庆幸。后来我忍受着父母日复一日像滔滔不绝污流般的讽刺,一直在计划与他们分开居住。 重回“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的话题,我觉得说出这句话的家长是比幼儿园小朋友还要低能的“人才”。理由有这么几点:一,他们为自己的孩子制订一大堆繁琐的计划,到头来无用功的比例很大,但他们熟视无睹;二,他们以为给孩子的未来计划需要添加更多有效的项目,但他们不知总有比他们更天才的父母制订出更加惊人的项目;三,平庸的父母为自己的孩子制订沉重的计划,富有的父母为自己的孩子制订繁多的计划,不过他们殊不知,有些父母能够不用制订计划便让他们的孩子赢于起跑线前面。 “你说过,如果我不接受这个特训项目,我可以换一个吧?” 乐乐微笑着说:“随你。” “换。” 萧辉松口气。 “第二个特训项目,与我对战。” “怎么又是对战?”我抱怨,“和你打和萧辉打有啥区别。” “有区别,”乐乐微笑着说,“我是魔法生物,萧辉是水魔法师。” 暗想乐乐莫非受到乔安的洗脑成战斗狂,我回绝乐乐:“换下一个。” “第三个,和查理进行魔法切磋。” “我去,”我伸出食指对准乐乐不满地说,“上次特训多有乐趣,这次为什么都是动作戏?” 乐乐依然微笑着说:“我只是想试试查理能接受的特训项目到底适不适合你。” “绝对不适合,”我用双臂做出一个叉对乐乐说,“查理是热血体能型,我是沉稳头脑型。” “但是,无论是进阶考试还是超阶考试,考题一出,由不得你选择吧。” 回忆起高中时期的月考总是出现几个课外的变态考题,我保持双手交叉姿势,大脑空空如也。 “你们在这啊。”俊俏的偶像,快来拯救我深陷泥潭的心灵。 “乐乐为我制订升阶考试准备特训,可都是战斗类项目。”梁哥,替我说他两句。 “很好啊。” 五秒不言后,我生无可恋地对梁凯荣说:“大哥,像我这般孱弱的人怎么能没完没了地战斗啊?” 梁凯荣走来,捏捏我的胳膊,接着掀起我的衣服看看,又后退几步打量我,说:“你的伤已经痊愈,是担心留下后遗症?那我用光魔法给你检查一下。” 见梁凯荣还要掀我衣服,我连连退后对他道明:“梁哥,你如此为我着想我很高兴,但咱们能别动手动脚的吗?你对我这么好,乐乐会不开心的。” 哈哈,星级五的极乐鸟帅哥,尽情地怨恨我吧。 “不用在意我,反正我只是凯荣的魔法生物罢了。” 火大。 “对了,既然易佳和要做特训,那我们不妨来生存竞技吧。” “生存竞技?”我和萧辉不约而同地问。 梁凯荣跃跃欲试,说:“学生时代,我为了能在升阶考试中进阶可是煞费苦心。后来,我的梦中女孩为我们班的同学制订了名为生存竞技的升阶考试准备计划。你猜,参加过这个特训的学生最后有没有成功升阶?” “提前问句,你们是准备升阶到阶级几的?” 梁凯荣无所顾虑地回答:“一年级,大部分同学都是阶级二,我也是。” “哦,我肯定你成功升阶了。” 梁凯荣苦笑:“猜对了……” 我下意识转向乐乐,在快和他目光相接时转回来问梁凯荣:“生存竞技的具体内容是?” “生存竞技,说白了就是淘汰赛。那时候我们全班四十位同学一起参加这个特训,地点自然是我们班的乐园。 “生存竞技是最终只能有一个人获胜的游戏——不,是特训,哈哈。参与者须携带由我的女孩制作的特别用具,彩绳。” 说着,梁凯荣装出有彩绳的样子把它系在头上。 我还没提出“你怎么能够去掉‘梦中’两个字”的异议,梁凯荣就继续声情并茂、手口兼用地解释:“我的女孩是这么说的,生存竞技的胜者标准就是扯下同学彩绳的数量。彩绳不能打死结,否则会被判定失败,那人的彩绳视作无效。同学们可以用魔法、魔具和魂具阻碍对方行动,但禁止用魔法、魔具和魂具伤害对方。另外,魔法生物是不能用在生存竞技中的。我记得时间限制一小时,范围是整个乐园。哎,你是不是当时的裁判?” “是。”乐乐回答,“我是那场生存竞技的裁判。” “最后是我赢了吗?” “你和她平局。” “这样啊,”梁凯荣微微一笑,感慨:“往事如烟云,回首间已然过去十多年。” “是啊……”乐乐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 “如果,当初没有和她相遇,不知道我们的结局会如何?” “一定是和现在截然不同的结局。” 我和萧辉面面相觑,似乎都在想同一件事:这一魔法师一魔法生物是不是有过相当悲壮的经历? 在他人品味过去的时刻打搅他们是我的乐趣之一,所以我开心地大声问道:“两位,你们被某位女生嫌弃我很是遗憾,但能不能和我说一下生存竞技的其它规则?” “大概没有了吧。” “大概?” “嗯……时隔多年,我也有些遗忘了。” 你们两个男性生物就在一起当光棍一辈子吧。 “易佳和,来吗?”梁凯荣问我。 “生存竞技的话,既包括魔法运用,也不全是魔法战斗。还是,易佳和你准备临阵脱逃放弃这次特训?”帅气的脸庞阴险的心。如果你是我的魔法生物,我会不择手段让你懂得什么叫“尊主”。 “啊,是传音蝴蝶。” 顺着萧辉的手指,我望见翩翩飞来的蓝色蝴蝶。 “蓝色,是朴智宇的吧?点点,听他说什么。” 根据我的指示,萧辉点击蓝色蝴蝶。“啪”,我在心中出声,就听见朴智宇带来的信息:“于班级乐园中与查理一同特训,下午不去上课。除亚当和萧辉外,十之三的同学们都在。如你要帮助,就通过守护者到达乐园中呼叫乐乐,借他之力传达信息。” “说起来,中午见他们在休息就没叫醒他们。”我自语。 “正好,既然十之三寝室的同学们大部分人都在这里,我们就一起进行生存竞技吧。”梁凯荣像个看见奇妙景物的孩子般跑开,然后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灰溜溜回来,问我们,“他们在哪里?” “信息中没说。话说你不是守护者吗,应该有如何在这个乐园中找寻目标人物的方法吧。” 梁凯荣恍然大悟:“对哦。” 我从来没在影视节目中看到过他这个表情——直到他去世前,我就没怎么记忆他的表情。可以说,梁凯荣这位偶像在我心中的地位是通过我不断回忆写真和搜索影视后搭建的。 找到十之三的同学们后,我向他们说明了梁凯荣的推荐特训。 “生存竞技,听起来好有挑战性。”乔什说。 “接受。”赤膊的查理斩钉截铁。 “我还是觉得捉迷藏好些。”小次郎说。 “换个特训项目不会无聊。”亚历克斯说。 “这次我不做诱饵了。我已经当诱饵当怕了。”朴智宇开玩笑。 我问大家:“寝室长有说去哪里吗?” “午休醒来就不见他踪影。”朴智宇回答我。 “不用管那小子了,他经常瞒着我们外出,就是一匹孤狼。” 亚历克斯说完,乔什学狼叫,被黑人同学捂住嘴巴。 思虑,我萌生一个猜测,本想开口,却被小次郎打断:“佳和,不能胡思乱想。” “没错。”朴智宇也察觉到我想说的事。 “安啦,他一定不会做出对不起我们的事。”连乔什也知晓我的心思,看来我是一个简单易懂的人。 “我有单独和寝室长说过,如果他有女朋友得提前告诉我——他是不会背叛我的。” 乔什,你让我如何回复你。 思维总是反常的乔什被亚历克斯拖到后面禁口。 “作为生存竞技的提出者,这次我也要加入。”梁凯荣举手。 “守护者不是要去准备升阶考试的教师工作吗?”捂住挣扎乔什的亚历克斯问。 梁凯荣弯腰,双手下垂叹气说道:“魔法界皇室的特令,我是所有守护者当中唯一不用参加准备工作的教师。” “为什么?”我问。 “因为……”梁凯荣望向我边上的萧辉,昂首挺胸说道,“因为我肩负着保护萧辉同学的光荣使命。” “呜……”乔什想说什么。 看他这么可怜,我就充当一回乔什:“梁哥,皇室想保护的不是萧辉,而是达莱水晶吧?” “呃,”梁凯荣低下头苦笑,“真不好意思。不过,萧辉你不用介意。不论你有没有达莱水晶,身为你的守护者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 “嗯……”看样子萧辉十分介意。 这也难怪,毕竟萧辉和达莱水晶比起来,凡是阶级高的魔法师大部分人应该都会认为是达莱水晶重要,哪怕一个是人一个是物。在我眼中,萧辉是我的老同学,不算重要的人。至于达莱水晶,是一颗不知道能干吗的破东西。 在乐乐的宣布下,生存竞技开始。没有梁凯荣梦中女孩(她看不上我偶像的理由是什么呢,该不会是乐乐吧)做的彩绳,我们就以守护兽编织的藤条制作的简易环代替。少了彩绳结,也不用系束,想去环只要往上提。咋一看挺容易,但某些人担心被别人轻易夺取而把藤条环狠狠往下拉,结果没法取出来了。 “笨蛋,”亚历克斯帮乔什取环失败,对他说,“干脆,让查理用火魔法烧掉吧。” “哎,”乔什可怜地望着亚历克斯说道,“这样我不就成了格林先生了吗?好像,闪亮登场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在乐乐的帮助下,藤条环被轻而易举取下。我问乐乐这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乐乐说就是普通的藤条。普通这个词对处在魔法界的我来说有不同的意义,但为了急不可耐的偶像,我没有追问。 这次乔什学乖,不再硬套藤条环,他也因此成为淘汰赛出局的第一人——离开没几步,乔什的环就掉下来,被判定无效。 “忘记说了。如果A摘取B的头环,而B同学已经有其他人的头环,那么A能得到B所获取的所有头环。”梁哥,感谢你简单易懂的补充说明,但我们已经开始了,这个说明还有效吗? “说明有效。”乐乐开口吓我一跳,“包括刚才我和你们说的‘五分钟后才可摘取其他人的环’,都是这场生存竞技的有效规则。” 其实我是不怎么想参与这回特训的。一方面,我感觉这个生存竞技有点像小孩子玩的游戏,升阶考试是不会有这么奇葩的内容的。另一方面,我讨厌徒步追逐战,而乐乐是裁判,不能像上次那样载我飞翔。我想飞啊。 “易佳和,你怎么不跑?”萧辉凑过来。 “不会魔法不会魔具没有魂具,我一定是第二个乔什。” 萧辉在我前方停步面向我沉思片刻,开口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发动火焰魔法,你会积极参加这次特训吗?” “那是当然。” 萧辉抿嘴不语。 五分钟保护时间结束的宣布从后方不远处传来。 眼前有一只肥肥的鸭子,我该烤了吃吗?可惜,我厌恶杀生,更不喜欢吃烤鸭。 “来吧,摘了我头上的环。”戴着这个东西很奇怪,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女神。 “我是不会摘你的环的,”萧辉认真地对我说,“并且,我也不会让你摘我的环。” 老同学,形象高大,发言帅气,我挺你。 察觉到身后的人影向萧辉袭来,我冲上去推开萧辉。弄巧成拙,萧辉头上的环掉落于地,无效。而我头上的环,理所当然地被梁凯荣摘了去。 “耶——易佳和,不要怪我。不过,你挺身而出替萧辉挡下我的‘攻击’,被我摘取头环倒是值得……” 或许是被自己的偶像坑了的缘故,极度兴奋的我不由自主报复他,朝他冲过去。一击头槌,梁凯荣倒地,昏厥。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04章 第二次特训后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我嫉妒帅哥不是没有理由的。如果你的兄弟姐妹长相帅气,你会觉得平常;如果你的邻居朋友容颜非凡,你会觉得不适。在意自己面貌的人会格外注意他人的言语,而当局外人有意无意将你和他人比较,并给你一个差评,那种心灵崩溃的感受能让人失意好一段时间。所以我仇视所有帅哥,虽然没到诅咒他们毁容的地步,但我衷心祈愿他们隐居深山老林,或者成为我的兄弟。 人工呼吸,是我焦急俯身确认梁凯荣未死亡前想到的第一个词。尊卑有别,是我触碰梁凯荣后脑勺确认他并未头裂后端详他的面容之时想到的第一个词。 “没有流血,只是昏厥,问题应该不大。” 自言自语,不争气的脑袋却硬蹦出好些个词:脑出血,昏迷不醒,记忆丧失……大夫在治好伤患后总会说一句:“昏迷而已,休息一下就会好了。”但我面对闭目休克的人却总是提心吊胆害怕他们再也醒不过来,因不可抗力魂归黄泉。 “守护者怎样?”萧辉问我。 “无碍,至少没死,否则我已不在人世。”乐乐回答。 “可是,他没醒来……”自责这种情感越渐强烈。 “休息一下就好。”乐乐的话刺激我的神经。 我转向萧辉,要求道:“辉,来帮梁凯荣做人工呼吸。” “哎,我不会做人工呼吸啊。何况,乐乐不是说了吗,守护者若死亡,身为灵魂契约者的他就不会平安无事站在我们眼前了。” “废话少说,快来。我教你怎么做人工呼吸。”我连连挥手。 “没事。如果你这么担心守护者,你自己对他做人工呼吸不就行了?” 躺在地上的梁凯荣眉宇间透着英气,鼻梁坚挺,嘴唇红润——咔,非礼勿视,我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去吻偶像。我不过一个长相平庸的废柴,既称不上梁凯荣的真正粉丝,也没有资格得到梁凯荣的爱戴,只是一个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地关注着梁凯荣的小人。 “人工呼吸是通过往患者口中呼气保证对方有一定的氧气输入令其不至于因缺氧导致重要生命器官损伤的急救措施吧?” 我点头以回答乐乐。 “凯荣能自主呼吸吗?” “啊,”我抬头转向乐乐回答,“他在呼吸。” “那凯荣就没有做人工呼吸的必要了。” “嗯……”回首望着帅气的梁凯荣,我犹豫不决。 “既然你想为他做人工呼吸,就开始吧,何必纠结?”乐乐苦笑。 “嗯……”耳畔的天使劝说乘人之危乃卑劣行径,耳畔的恶魔低语大好时机一去不回。 “你们在做什么?”本来自发去做跟踪记录的乔什回来看见我蹲在梁凯荣边上的这一幕,“守护者怎么了?” “晕过去了。易佳和正准备为他做人工呼吸。”乐乐回答。 “哦。人工呼吸我也听说过。” 忽视乔什的话,我全神贯注于是否应该对梁凯荣下手。 “你不知道怎么做?很简单,口对口就行。我帮你一把。” 来不及拒绝,我和梁凯荣的距离越来越近。誓死扞卫偶像的初吻,我竭力倾斜身体,与梁凯荣的脸擦嘴而过。 “乔什,你干吗?”我气同学把我推向梁凯荣,更气自己没有顺应趋势吃个豆腐。 梁凯荣苏醒,捂住自己的后脑勺艰难撑起身体。见状,我立刻扶他站起。 “易佳和,偷袭你们是我不对,抱歉。可是,你也没必要奋不顾身反击,万一撞坏脑袋怎么办?” “没准易佳和因祸得福会记起过往种种咧。” 乔什,你别嬉皮笑脸。等我安顿好梁凯荣,看我好好教训你一顿,到时有你哭的。 这场生存竞技在四人的意外事故中迅速步入结尾。亚历克斯被查理夺去头环,查理和朴智宇不相上下被小次郎捡了便宜。最终,小次郎夺魁,获得最终胜利。 当得知我们四人的淘汰经过,亚历克斯对乔什冷嘲热讽,却受到乔什刻意的忽视。青筋暴起的亚历克斯扣住乔什,两人开始新一轮的只属于他们的特训。 查理询问乐乐是否有为他私人订制的挑战性特训时,极乐鸟征求我们的建议。 “理论知识抢答?” 朴智宇的建议被大多数人驳回。 “特训融入游戏性质,既能增强实力又能巩固知识。”亚历克斯说。 “可惜这样的项目总在少数,费尽脑细胞想出来的结果也会因为规则不完善遭到排斥。”乔什不畏艰险提出见解。 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时间结束,查理要求乐乐帮他做战斗特训。一听到战斗这个词,我就退后一步。果然,乐乐首先询问我是否和查理一起做特训。我婉拒,但其他同学想做战斗特训。 “由我来当教练。”梁凯荣笑道。 “守护者,你行吗?”亚历克斯和乔什双双质疑。 梁凯荣尴尬地说:“好歹我是你们元素操控课的教师,也是位阶级比较高的魔法师,你们不用这么怀疑我教人的能力吧。” 在乐乐的带领下,我和萧辉目送大家离开。 “升阶考试不过三天,大家这么努力,我也不能落后。”萧辉要去图书馆学习,“易佳和,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顺其自然。”混吃等死。 “你……会为升阶,发动恶魔的火焰吗?”萧辉的眼光在别处。 “不会。” 我的回答没有含糊不清也没有拖拖拉拉,照理萧辉是会高兴的,但这次他低着头轻声说:“我不想你出事。” 萧辉是想起他的昔日同伴李友了。然而,即便萧辉露出哀伤的神情,我也不会以怜悯的目光与他交流。一方面,失格的我无法理解慈悲对人类的具体含义。另一方面,我憎恶有过一段真实友谊的萧辉。我不知道李友在做出背叛友谊的时候究竟有没有想过萧辉的感受,但若他只是在追求自我的道路上迷失,我不认为李友是背叛了萧辉,尽管他真的伤了萧辉的心。不管怎么说,萧辉比我幸福,不是靠自己的幸运发现朋友的背叛行为。 “你放心,我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最讨厌的就是破坏约定的人。”这是我的承诺。 说出一句话简单,要永远做到这件事难如登天。我几乎能够肯定未来的某一时刻,我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打破和萧辉之间的约定。我是一个骗子,人人得而诛之。哪怕成为罪人也有不得不守护的东西。倘若我为此违反约定,我会心甘情愿接受惩罚——大概吧。 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图书馆位于西面,意外的是个比宜相图书馆还要小几倍的简陋书库。图书管理员是位大妈,似乎和金文姬同个年龄段。和金文姬不同,这位图书管理员面挂微笑,慈祥和蔼。 “萧辉同学,又来看书啦?”扎着发髻倒有文员模样的图书管理员笑道。 “格林女士,请帮我打开通道。”萧辉把达莱水晶递给管理员看。 在这位大妈走出柜台于书架间不知寻找什么时,我偷偷问萧辉她是不是光头纽特的妻子。 “同姓而已。西方有很多同名同姓的人,同姓不足为奇。这点在我们东方也是一样的。” “找到了。”管理员示意我们过去。 移动途中我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好歹是魔法学院的图书馆,这里虽然只有一层,但阅览学生不会如此之少——是一个人也没有。 “格林女士,这间图书馆存的都是什么书呀?” 管理员微笑着回答我:“常人界和魔法界的书都有。” “格林女士,我的同学易佳和没有魂具的事众所周知。由于记忆缺失,他也无法用魔法进入图书馆……” “我知道。”亲切的管理员递给我一张卡说道,“我们魔法学院的图书馆中有魔法生物,会在受到威胁时攻击魔法师。由于其中有些魔法生物会自动识别常人和魔法师,一旦它们发现你不会使用魔法,可能会把你当作常人袭击你。为了不使你受到伤害,在图书馆中请随身携带这张经过特殊处理的魔具。” “能干吗?”我反复仔细地查看黑色的似乎是磁卡的玩意问管理员。 “逃跑。” 瞧见我惊呆的表情,管理员大妈用更加喜悦的表情解释道:“我们图书馆中有紧急通道,专为魔法师躲避魔法生物用。通道尽头就是出口,能回到这里来。” “等下。难不成,我现在看见的图书馆只是伪装,其实还有一个里空间?” 萧辉解释:“我们所在的图书馆也是魔法学院图书馆的一部分,但只是入口处。嗯,说我院图书馆有里外两个空间,倒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书架移动,并列的两个一前一后,却没有发出声响。原来的世界要有这样无噪音的移动书架,早就成为奢侈品了。位移的截面是通往魔法学院里图书馆的入口。据萧辉说,这个入口只有一个,并且总在变换位置。“另外,如果没有格林女士或学院领导人的批准,除了特任的学生图书管理员外,其他人是无法进入里面的。” 里图书馆,一番奇妙景象。在这里没有书架,所有图书于蓝天下青草地上悬浮,整齐排列。 “这是我院图书馆的第一部分。” 萧辉和我说,如此设计是方东燕的建议。“‘在大自然中享受阅读,在字里行间寻找自然元素的踪迹’是方院长的想法。为此,她设计了我院图书馆的第一、二部分。 “在里图书馆的第一部分,你能够通过念出书名使指定的书本自动飞到你手中。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书……” 萧辉有节奏地拍三下,一本在附近架子上的书应声飞来。 “飘浮书,拜托你了。” 待它靠近我,我才发现这本书与众不同,而萧辉和它对话更是确定我心中的想法。 书本自动翻开——魔法生物在萧辉前方为他展示书页上的内容。 “就是这样,你可以呼叫阶级一的木属性魔法生物飘浮书,让它为你展示出图书馆中的所有书籍书名,从中找到你想看的书,再通过念出书名获取。” “易佳和,”管理员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别以为飘浮书是阶级一就去惹它。如果你妄图撕毁飘浮书上的书页,它会召集同伴,到时你会切身了解到什么是书山的重量。” 谢谢提示,不过我还没有坏到吃空去伤害为魔法师辛勤工作的魔法生物的地步。 “第二部分是怎样的?” 萧辉彬彬有礼向飘浮书道谢后向我解释:“第二部分相比第一部分更有走入大自然的感觉。第一部分的书本是显现在我们眼前的,但第二部分的书籍都暗藏在大自然的景物中。你可以通过飘浮书确定哪些景物中藏着哪些书籍,方法和刚才相同。由于第二部分的魔法生物数量多,你想要的书本可能被它们借用。那些都是识大体知礼让的魔法生物,一般情况下它们会欣然将书本转交给你。” “这里只有两个部分?” 萧辉回答:“不包括入口处,我们魔法学院的图书馆有四个部分。除了刚才向你介绍的,还有作为阅览常规区的第三部分,与和谐社区的第四部分。 “第三部分我就不详细介绍,就和常人界的图书馆阅览室差不多。第四部分有几个小型社区,每个社区有几间屋子。屋子面积不大,只能做休息用,相当于客厅。一个班级能够使用一个屋子,各班的成员在守护者的相互同意下能穿插到各个屋子乃至社区中看书休息。” 在萧辉的带领下,我游览了第一部分和第三部分。萧辉说,第二部分虽然有意思,但里面所有的书籍多是拓展课外知识的书籍,升阶考试中很少有相关考点。我调侃萧辉不能因为考点少就忽略这部分,没准出题人不按常理出牌偏给这些考点的相应题目加大分值。 “大叔我可是受尽出题人的折磨了。” 萧辉微笑,答应下次与我同行前来图书馆一定会带我去第二部分和第四部分转转。 老同学习惯在十之三中看书复习。我问他为什么,他直白地说有安全感。犹记中考因天资愚笨,我常常在家用功到凌晨的事。或许,正是家的温馨在时间流逝中激励我前行,我才能考入宜相二中。遗憾的是,所有的一切在我成人后都变了。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05章 奋斗的易佳和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临时抱佛脚”这句话适用于绝大部分高考应试生。别说他们,就连社会人士也会这么做。能胸有成竹踏入考场的天才和蠢材毕竟只在少数。大家为想多挣得一分而垂死挣扎,但以我所知的情况来看,凡是外向点的人往往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哎呀,为什么我就没看这道题!”至于内向点的人,偷偷躲在厕所里默默哭泣。 我不明白考试的根本意义,应该说是无法理解。真要评判一个人优秀与否不能将其限制于四方的小房间里逼他绞尽脑汁解答以后都未必能用得上的问题。不如放任他自由行动,从考官联合设计的圈套中观察他的应变能力,或从外界搜罗的疑难中考察他的解答能力。归根究底,在一个无限制的自由环境中往往能评判一个人优秀与否。 萧辉捧着一本厚书坐在对面。客厅中灯光明亮,这样才不会看坏眼睛,所以我就没有提出想用炉火取暖的想法。 将近熄灯时间,除去我们两人,大家已经在卧室中,包括查理。经历一天的特训,他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特训是同学们自己提出的,训练得精疲力竭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相比常常临时抱佛脚的我,坚定信念突破升阶难关的他们如忐忑大地上不畏艰险飞驰的骏马,令我肃然起敬。 “我是到不了这个高度的。” 抱膝缩在沙发上,我默默地注视着萧辉。熄灯时间至,萧辉像是听到广播提示音抬头望一眼时钟。 “熄灯了,你还不去睡?”萧辉起身四处找寻,发现台灯后把它安到桌台上,打开开关接着去关闭客厅中的灯。 “不需要电力的台灯?”我指指。 “要的,不过不需要连接电源。你看,这里有太阳能电池板。”萧辉指示。 “阴天怎么办?”我问。 “台灯柱中有收起的风扇叶,能借助风力发电。”萧辉回答。 “阴天无风怎么办?”考虑周全的我。 “用魔法发电。”应答自如的萧辉。 “找不到合适的魔法师怎么办?”我似乎是在刻意为难他。 “不用台灯。”他凝视我。 我们两人相望三秒,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顾及到可能入睡的同学们,我们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辉,一直看书无聊吗?” “还好。” 我不想睡,但是有点无聊。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看?” 刚坐下的萧辉抬头望向我,在三秒的思考后“嗯”一声。 两人挤在一个单人沙发上不合适,所以我让萧辉移到长沙发上。或许是挨他太近,萧辉转向我用眼神示意我离他远点。蹲在沙发上的我自觉侧挪。 “为什么移开?” “怕你觉得我靠太近不舒服。” 萧辉微笑说道:“没关系。刚才我只是在想你蹲在沙发上的样子挺有意思,改天我也想尝试看看。” 记忆中的纪律委员虽然待人友好,却是在个别方面有些固执的家伙。毕竟是纪律委员,我能理解。然而魔法世界中的萧辉是位弱势魔法师,在得到达莱水晶后更遭受一些人的冷眼。如果不是十班的几位同学,我想萧辉会堕落成与我一样的失格者。我很庆幸萧辉坚守本心,在光明大道上刻苦探索。作为他的老同学,我一定会在他有需要的时候帮他一把。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没什么,”随便找个借口,“我只是觉得萧辉你比我帅多了。” “哪有。”腼腆的萧辉。 “是真的。我感觉寝室中的大家都比我帅。” “外表有虚伪。比起外在的东西,我果然还是想接触人们内在的东西。” 好像头一次听到有人对我说出关于“内在比外表重要”的想法。不过,萧辉真的这么认为?人是一种会欺骗自己的生物,自欺欺人这个词不就说明了这一点?萧辉脱口而出的话语也许只是他表面的想法,由于内心的真实被层层隐藏,他没能意识到自己的真心是何。 “所以,阶级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一位魔法师的品性,以及他如何处事不惊并善于运用大脑中的知识应对困难的能力。”有试探意图的发言。 “我似乎没有这样的能力呢。”萧辉也有自卑的一面。 “但是你的品性足以令你自豪。即便你的品性不良、能力不强,你努力进取想使自己更上一层楼的意志也是一种强大。” 萧辉望向我,眼神茫然。然后,他对我微笑着说道:“也对。” 转回去的时候,我发现萧辉的眼神中依然带有一丝迷茫。特意凑过去看他的双眼是不礼貌的行为,即便那有一定可能会增加我们之间的感情。蹲累了紧贴萧辉胳膊的我由衷希望他能够冲破迷惘。 我大概是最没有资格鼓励他的人,但我绝对会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放弃他的人——前提是我是他认定的友人,并且他是我一生的友人——我的友谊观建立在幻想中牢不可破但现实中构筑不能的虚妄之上。 记忆中,我和萧辉一同回到卧室睡觉。醒来时,我却没多少实感了。不过,萧辉的白开水味道留存在我的大脑中,使我确定与萧辉倚靠在一起看那本不知道写了些什么玩意的书是一段真实的回忆。 上午八点不到。坐在十之三寝室床铺上孤零零一个人的情况在魔法界中少有,但因为我习惯了孤独,所以除了感到些许意外,我并没有闷闷不乐。 望向萧辉的床位,我看见上面的被子已经叠整齐。转向乔什的床位,他的被子也已经叠整齐,十有八九是萧辉做的。为什么这么说?将近两周,乔什自己叠被的次数不过三次。该说是神经粗大还是刻意为之,乔什经常丢下散乱的被单出门。亚历克斯总是斥责他,可乔什屡教不改。亚当虽然是大家的保姆,但时常先出门的他顾及不了乔什。所以,最后总是萧辉帮乔什叠好被。同学们劝说萧辉应该让乔什自己做,但萧辉回复人会成长,总有一天乔什会自己叠被。 “个头比我大,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有不能叠被的理由?不可能吧。”以往我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样下去不行。作为优秀的大人,我该和萧辉谈谈这件事。 趴在阳台扶手上,我望向远方,不由陷入深思: 第一次时间循环,第二次行尸病栋,第三次是这里,魔法世界。说三者没有联系我是绝对不相信的。问题是,如果这三次异变都是旅人的杰作,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拯救……” 两次异变的主角,第一次是陈耀飞,第二次是谢长歌。两人都是我昔日同窗,或多或少与我有联系。可是,我对马超这个人没太多印象,而杜明和夏梨他们又是我不曾听闻的人。假设,旅人的目的是要我拯救陷入异变的人们,而这些人不是我的昔日同窗就是和他们有关系的人,那么时间循环和行尸病栋的一些疑问我就能够解决了。然而,魔法学院不同。 第一次异变,陈耀飞和马超都是我们世界真实存在的人。时间循环结束大家都记不得发生何事,但他们的性格并未发生极大变化。第二次异变,行尸病栋明显和我们世界是不同的空间,里面的人们虽然有生活在我们世界中,可两方的境遇不同。在那里发生的死逆病毒爆发危机,于我们世界却是一部虚构的电影。因为这个原因,我曾有段时间分不清那里发生的是幻想还是现实,认为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心理疾病。直到穿越至魔法学院,我重获神明赐予我的力量,我才确信时间循环和行尸病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换位思考——我是一位旅人,其实是一个神明。某天,或许是心血来潮,我降临凡间,偶遇(或者本来就选定)一个二十八岁的大叔。与他交谈,我发现他有自杀倾向(其实我是个胆小怕死的废柴),觉得这样的人可能会成为我的勇者(牺牲品)。我有一个伟大的宏图(也可能是大问题),就是…… “神明的宏图会是什么?”这是一个深奥的问题,但因为我是神明,所以我轻松地确定,“我的意愿是维持宇宙的平衡。” 由于各种原因,宇宙趋于崩溃。我的宏图,目的是让宇宙重回平衡状态——会不会太宏观了?那么,我发现我创造的名为地球的行星已经失去平衡,所以我要让它恢复平衡。 “生态平衡与拯救人类有关系吗?有!” 生搬硬扯也行,反正我是神明,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总之,地球上发生异变,我就派遣选定之人前往异变之处拯救人们…… “为什么不是拯救全人类,而是拯救个别人?难道!” 没错,他们其实都是天选之人,是使世界回归平衡的重要钥匙。拯救他们,异变消失,世界和平。 “为什么我不是主角,反而陈耀飞和谢长歌更像主角?” 因为……我是在寻找继承人。对了,我给予勇者力量要他解决异变,实则是帮他渡劫。经历九九八十一个劫难——有些多——经历数个劫难,他就会羽化登仙,继承我的地位,成为新世代的神。 “呵呵呵……耀飞和长歌只是助我一臂之力,其实真正的主角还是我。” 然后是魔法世界。因为异变再发,我派遣勇者来到这里,让他拯救关键之人,完结异变。而这关键之人,就是他的昔日同窗,其名为…… “萧辉还是余晶晶?”为什么魔法世界有两个昔日同窗? 等下,马超为什么也在这里?难道我还要拯救他?帮助陈耀飞脱离时间循环,我不是已经救了马超了? “哎,这么说来,为什么耀飞会跟着我进入行尸病栋,难道他和谢长歌都是行尸病栋的主角?既然马超在这里,陈耀飞和谢长歌也会在这里吧?我的老同学都出现了,为什么他俩不在?” 问题越来越多,我的大脑死机。 从这里能望见魔法学院南边的湖。现在的我头脑发热,想就这么飞过去然后扑入水中冷却一下。 要是大自然真是神明创造的产物,下次再见我会多多称赞他的这番壮举。毕竟,创造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叹气,我自言自语:“没有运动神经,不能精准思考,选了我这样的人当牺牲品——当勇者,你那天晚上一定和你老婆大吵一架。” 无人应声。当然,我在自言自语。 “总之,就是一个任务嘛。如电脑游戏,完成任务就能继续剧情,最后通关完成游戏。只是,我建议你早点给我提示,让我知道拯救的对象究竟是谁。”我转身背靠阳台扶手自言自语,“时间长了,我怕我会被这个地方拖住。魔法世界,魔法学院,十之三,这里,是一个温暖的幻境。长此以往,我会迷失在异世界不愿离去。到那时候,哪怕你把我拉回原来的世界,我也无法继续活下去。因为,我的灵魂已经留在这里。” 十之三只有我一人,仿佛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人。该说的话已经和他说明白了,接下去要怎么决定是他的事。身为比渺小的人类还要微不足道的人类中的其中一人,我会静静等待他的指令——有字无字,有形无形,这都是他的意思,而我一定会知道。 如释重负,我一张一张仔细地查看同班同学的床铺。情不自禁地一笑,我为他们的床铺彰显他们个性的这件事由衷地感到喜悦。会有这么一天,我站在这里望着仍然畅游于梦境中的他们,那一刻我将会更加喜悦,称之为“幸福”也不为过。 “颓废是我的特点,”望着自己经过简单处理而变得更简单的床铺,我对自己说道,“不过,偶尔得学学年轻人努力一把。” 我深知自己过了青春岁月,马上到而立之年,接着准备迈入中年期。我是一般人当中的低等人,早已抱着混日子的想法算一天是一天。可是,在这群洋溢着青春的孩子中生活,我的想法是不适用的。 “慢一步,他们就会遥遥领先。”我还有想保护他们的决心,不能停在这里。 中午,七人全部回归。 “易佳和,你竟然没去上课?” “不上课,自由自在,怡然自得。你要不要试一下?” 亚历克斯推开连连点头的乔什,问我:“易佳和,你一个上午都在寝室?” “是啊。”宅是我的技能。 朴智宇想到什么,愧疚地问:“是我们急于复习进阶考试奔走特训而把你落在这里,所以失忆的你不知道该怎么为超阶考试做准备的缘故?” “关于那个,”我对阶级二的水魔法师说道,“我决定参加进阶考试。” “你不管和宋宇间的约定了?”乔什问。 “管,”我回答乔什,“所以,我和宋宇之间的对决,是宋宇赢了,前提是他通过超阶考试。” “啥意思?” “我以参加超阶考试的名义参加进阶考试,无论我通过与否,我都是超阶失败。” “这……也可以?”萧辉苦笑。 “勉强可以。” 亚当提起桌台上的纸条,粗略扫视一眼问我:“这是什么?” “物品清单。” 乔什凑过去,困惑地说:“上面写的又不是物件名称。” “我对魔法世界的物品不甚了解。纸条上写的是我根据进阶考试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归纳整理出来的所用魔具的必备条件。欢迎大家踊跃发言告知合适的魔具并且其在何处可以获取的信息。” “啊,这个有,名称也就是这个,但价格有些贵哎。”乔什指的是“魔法生物电子图鉴”。 “钱不是问题。” “不过,易佳和啊,魔法生物电子图鉴是不能带入考场的。” 我反问萧辉:“在开卷式的前提条件下,魔法生物电子图鉴不能带入考场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理论考是……难不成你要参加实技考试?” “没错,”我坚定地回答萧辉,“既然体能不行头脑不行,不如参加适合自己的考试。在魔具和魔法生物的帮助下,我不认为自己会轻易失败。” “魔法生物?”小次郎问。 我先郑重地向大家弯腰鞠躬,然后委托他们:“我决定捕获阶级三的元素鸟,在对方同意的情况下,以其为我的灵魂契约者。希望大家帮我。”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06章 捕获计划,预备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在人口众多的今天只会遇见你早却还有人比你更早的情况。疯狂的鸟儿是很多的,不是有句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话虽如此,哪怕岁月似流沙一去不复回,俗语隐含的道理仍能在不同时代里切合一两件事,偶尔还能折射整个世道哩。 星级三水属性魔法生物元素鸟,栖息于布莱克森林第十区,是魔法师常用的使魔。元素鸟能使出不同元素种类的魔法,每种皆是强度较低的攻击。有魔法师研究元素鸟,发现它们发动的魔法元素种类与环境有关。听闻,元素鸟发动何种元素种类的魔法连它们自己也不能决定。但是,拥有主人的元素鸟一定能发动和其主人灵基元素种类相同的元素魔法攻击。随着元素鸟和魔法师羁绊度的提升,它们能发动更加强力的魔法,还能同时发动主人魔法师拥有的元素种类所相应的元素魔法攻击。 “乔安·威廉姆斯是阶级八的元素魔法师。假如她有元素鸟,这只倒霉的魔法生物能发动几种元素魔法?” 朴智宇一边思考一边回答我:“母老虎好像会六七种不同元素种类的魔法。如果她有元素鸟,在这只可怜的魔法生物没有被她折磨死前,与母老虎羁绊度高的元素鸟就会使用这些元素种类的魔法。” “圣光魔法也会?” 朴智宇摇头:“圣光魔法是起源魔法,与其它的元素魔法相比更难被魔法师掌握。要是有除圣光、暗黑以外的魔法师掌握圣光魔法或暗黑魔法,对方一定会成为魔法界黑白两方中声名远扬的人物。” “这么说,梁哥的体检魔法不是真正的圣光魔法?” 亚当面无表情地回答:“魔法以不同标准分类,守护者和大多数教师使用的虽是圣光魔法,但却是当中最低级的魔法。然而,对阶级低的魔法师来说,要熟练掌握这些最低级的圣光魔法却难如登天。能易如反掌使用高级圣光魔法或暗黑魔法的,阶级八毋庸置疑。或许,连乔安女士也未必能操控自如,即便她是阶级八的圣光魔法师。” “瑞德·威廉姆斯……大人又怎样?” 小次郎笑道:“身为阶级九的学院创始人自然能将所有元素魔法运用自如啦。” “有相关记载?” “这倒没有,”朴智宇说,“可是,既然威廉姆斯先生是阶级九的元素魔法师,他一定是魔法界中实力数一数二的伟人。” 思想禁锢是最可怕的攻击。 “换回捕获元素鸟的话题。《魔法生物图鉴》上写有元素鸟的栖息地,在学院附近的布莱克森林第十区就是其中一个地点。” “你可知道布莱克森林有多大?你是否记得布莱克森林第十区有多远?” 望着朴智宇的眼睛,我无法直白地回答“因为懒,没去好好看书”这句话。 “易佳和,布莱克森林第十区其实很远。”萧辉说。 朴智宇点头:“离我们学院最近的是布莱克森林的安全区,也就是第一区域。离我们学院最远的是布莱克森林第十三区。这之间有分布不均的大范围平地已成不少村落。不要以为布莱克森林是接连不断的林木地,它延伸的地方比你想的要远得多。” 小次郎接话:“打个比方,如果布莱克森林是海,那么村落便是小岛。人们会把断开的海域取另外的名称,但只要是和布莱克森林相距不远的林地,魔法部也统一到布莱克森林的地域划分中。这当中,第十三区是最远的海域,其后便是大陆了。” “那么,第十区有连接点吗?”我问。 “有。”众人回答。 不觉赞叹魔法学院的领导人如此细心。 “连接点的维护不是小事。近年来黑魔法师层出不穷,很多连接点都被他们破坏。我怀疑,你们遭遇的第八区异常事件就是他们做的。” 小次郎,你不用怀疑,老师们都几乎肯定是暗魔法师做的了。 “为了避免遇险,我建议萧辉留在学院,我们几人帮易佳和捕获元素鸟。”亚当开口。 萧辉欲言又止。 “放心,有我们在,你铁哥们不会有事。”乔什笑道。 我和萧辉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充其量是位于同学和朋友之间的某种程度。 “捕获元素鸟的预备工作势必要做好,”朴智宇转向我,“最重要的自然是魂缚令。” “我没有想用魂缚咒的心思,但这魔具是不是受到那限制条约的规定不能随便用?” 亚历克斯回答我:“当然。根据《魔具使用限制条约》及《魔法生物保护法》的规定,魔法师使用魂缚咒是要经过有关部门审核批准,才不是谁人都可用。” “魂缚令哪里能获取?” 小次郎说:“作为一次性的中等魔具,魂缚令能通过在魔具商店购买获得,学院魔具管理处是不外借的。” “一个……一张多少钱?” 乔什张开一只手掌回答:“五百元。” “好贵,”吓我一身冷汗,“五百元吃饭,我能用十多天。” “哇,那你有够节俭的——哎,以前的易佳和虽然不喜欢购物,但也不至于这么抠门啊。果然记忆缺失会导致性格转变?”乔什傻傻地笑道。 “比起魔法生物电子图鉴,魂缚令很平民了。” 我问亚历克斯:“多少钱?” “五千元。” “呵呵,”我一屁股倒在沙发上对大家说,“五千元能买三只智能手机,能买一台笔记本电脑,能让我活过三个月。请你们告诉我,把钱花在这个上面有什么意义?” “方便。”小次郎说。 “难道具备自动识别功能,可以在遇到魔法生物的时候捕捉它们形象以此搜索信息库找到相应的情报展示给我们看?” “你不是挺了解的嘛。”亚历克斯说。 像某款精灵图鉴的话,我倒是有了兴趣。第一次接触到那部动画就想有一只相同的图鉴,可游戏中要遇到才有信息,失落。更新换代,动画主角的图鉴功能有了拓展,但基础功能还是不变。我不需要太多复杂的东西,能识别魔法生物告诉我它们是啥就成。 “除此之外,魔法生物电子图鉴可以通过语音输入新的记录。如果你觉得自己的信息对大家有用,能去网络中心上传。魔法部的有关部门会对此进行审核,确认是实用的情报便会更新到信息库中,同时你也能获取相应的报酬。” 朴智宇接下小次郎的话:“不过,虽然能联网,常规魔法生物电子图鉴却是私人制的单机。” “私人制,单机?” 朴智宇颔首:“一位魔法师一生只能订购一部魔法生物电子图鉴,但能通过花费一定索克币进行图鉴的更新换代。” “保修时间是多少?” “保修时间?”朴智宇思量着说道,“它是由特殊材料制成,一般不会坏。如果损坏,你能去维修中心处理。” “要钱吗?” “需要,”朴智宇回答,“一年五百元索克币。” “啥,这么好?”现实太惊人,我会昏厥。 “有什么好,”乔什说,“通常情况下,魔法生物电子图鉴用上几年是不会坏的。要是坏了,你得花钱去修,还是一年哎。” “我们的世界手机坏了修一次几百是常有的事。现在一年才五百,这是天大的公道价。” “我们的世界?” 我本想向小次郎点头,但察觉到自己话中有误,就转移话题蒙混过关:“魂缚令和魔法生物电子图鉴有了后,我写的清单里还有什么是捕获元素鸟必要的魔具?” 朴智宇仔细查看纸张,然后放下对我说:“捕获魔法生物其实只要捕获专用魔具就行,其它的得根据魔法师的实力制订捕获计划,就算是没有计划问题也不大。” 亚历克斯说:“像易佳和你这样没法用魔法不会用魔具的魔法师是很少有的。即便是学院外不怎么用魔法的村民,他们也有用魔具捕获魔法生物的能力。” 小次郎说:“有些魔法生物哪怕你什么都没给它们,只要你和它们相遇,它们就会自愿成为你的使魔。这就是缘分。” “不过,”朴智宇低头思考说道,“要找到一只愿意和易佳和定下灵魂契约的元素鸟还是困难的。” 抬头,朴智宇解释:“我不是指你的能力不足……” “我明白,是魔法生物不喜欢被一生束缚的原因吧。换作我是魔法生物,我也不会一生受人摆布,死也不愿意。” 站起,我深呼吸准备向大家说出进发宣言,却被查理阻止:“不用拘礼,我们是一个寝室的同学,是战友。” 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我弄明白查理在说什么,我才对这个时常赤膊现在穿着短袖的古铜肤色青少年微笑着点头。 “好了,就把这当作特训,让我们接受易佳和的委托任务,在这周末舍命陪君子吧。”乔什,前面说得大义凛然,后面说得誓死不破,又不是要你赴汤蹈火的。 于智商似乎总是不在线的乔什同学的鼓动下,我们分成两组开始准备工作。 朴智宇、小次郎和萧辉带我到学院中的魔具商店购买魂缚令和魔法生物电子图鉴。乔什本想和我们一起来,被亚历克斯扯住。在朴智宇“易佳和买来也会给你看”的像哄小孩子一样的话下,乔什兴高采烈跟另一组准备捕获作战可能用到的魔具。 瑞德元素魔法学院魔具商店是一家公立的无人售卖店。商店采取虚拟现实技术,顾客可在商店中进行魔具的模拟试用,选择心仪的魔具购买。今日特价魔具…… “有魂缚令。”我指向魔具商店门口的告示牌对朴智宇说。 “啊,不过多半售罄了。” 告示牌上写着是“无人售卖”,然而边上却有一个柜台和一个招待员。此时,金发的男子正趴在柜台上打盹,不在意是否有人进入商店窃取商品。 “你好……”看对方闭眼休息,犹豫不决的我下定决心打扰他。 “商店没关。”原来你没在睡觉啊。 “我想买魂缚令,请问……” “没了。” “那个,魂缚咒……” “没有。”你就不能等我说完吗? 我们不语等了一会儿,男子睁开一只眼打个哈欠。究竟你是不是在睡觉啊? “你们可以自己去商店里挑选物品。” “我想,既然你在这里……” “我只是陪衬,被拖来做苦力的。” 把他叫来的学院领导人,记得扣他工资。 “魔法生物电子图鉴应该有货吧?”朴智宇问。 “满库存。” 金发男子顿了顿,对我们说:“商店搞活动,一部图鉴搭配一张魂缚令出售。如果你们不是要大量的魂缚令,可以买一部图鉴。” “可是,只有一张吧?”我问。 “你要几张?” 我回答不出,小次郎替我回答:“通常,如我们这个阶级的魔法师要能捕获到阶级三的魔法生物,四、五张魂缚令是要的。” “那么你们就买五部图鉴吧。” “要那么多图鉴干吗?”我呵斥招待员。 “我怎么知道?”他理直气壮地反问,让我语塞。 在魔法界还能找到比他态度更差的招待员不?记住他的名字,待我日后找机会投诉他。 “你的名字……” “哈克·杰克逊,投诉请打对电话,或者到院长室去。如果不识路,我带你去。” 仿佛被谁泼了一盆冷水的我盯着他。 三人带我进入魔具商店。这里的门小,进到里间,啥商品也没有,还很窄,顶多能进来五人。 “又不是拍大头照,干吗设这么小?还有,最关键的商品哪去了?” “转移了。” 我还没弄懂门外那人在说什么,只见一道白光划过,接着我就和同学们一起来到所谓的虚拟现实空间中。蓝色线条构成的方格似一张巨大的网格布覆盖在这个空间的周围。目及之处有数位学生,他们在挑选魔具,或模拟试用,或紧盯遐想。根据他们的举动我大致明白怎样把魔具调动出来。可是,当我看见数目繁多的选项时,我的选择恐惧症又复发。 “易佳和,在这个虚拟现实空间中,每个顾客都有配备一个专用的搜索引擎。你看,就在你头上飘浮。” 我拉下悬浮框,点击空白格,输入法跳出。 “魔法生物电子图鉴。”朴智宇替我说。 页面跳转,我所要的商品信息展现在悬浮框中。 “语音输入会根据附近最响的声音确定文字。如果你输错,可以语音取消。要是你觉得周围人多嘴杂,你能口头暂停语音输入法。”朴智宇一边帮我操作一边对我说道。 “两个魔具的库存情况你也看过了。魂缚令要等到明天凌晨才有货,不过我想到那时依然会有不少人抢购魂缚令,毕竟接近升阶考试了。图鉴已经售出一部,剩下九部。我看看……如招待员所说,现在购买一部图鉴仍能获得一张魂缚令。你要怎么做,易佳和?” 我回答朴智宇:“买了。” 这句话说出,我才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我忘记去自助存取款机提取现金了。 “你没带钱?”小次郎问我。 “真不好意思。”羞愧,只好跑回去一趟。 “没关系。魔具商店谢绝欠款和退货,但其支持魂具支付。” 朴智宇看穿我的心思说道:“我知晓你没有魂具,这也无关紧要。魔具商店的支付系统有一日一次的对外连接,以此直接支付款项。” 三位同学带我来到自助机前——虚拟现实中的自助机和学院中的毫无差别。之后,他们要我触碰自助机。机器启动,屏幕上的兔子出现。向它告知我的情况,它让我做和上次相同的事。觉得在虚假的空间中做贴住屏幕这样的事很可笑时,兔子开始催促我。待我贴上去,它又嫌弃我,气得我想借这里是虚拟现实的理由踹死它。 “尽管是虚拟现实,这里的保密性是受到皇室认可的,所以佳和你不用担心隐私泄露。” 看向小次郎的笑脸,我在心里暗想:“除了羞羞的事外,我有什么隐私能够泄露的呢?” “连接完成,请设置消费限制数额。” “我就是想要个魔法生物电子图鉴而已。” 人工智能重复,无奈的我只好按它说的做。 “温馨提示:尊敬的易佳和先生,请在魔具商店中适量购物,并在购物结束后记得断开与魔具商店的连接。两小时后若您未断开连接,系统将自动执行。” 我讨厌广告宣传,但我一向来不讨厌温馨提示,只要它们没有密密麻麻聚集在我眼前。 在大家的帮助下,我购买了一部和六寸大的手机一样的电子商品——看起来就是手机吧。另外,我得到一张白色卡片,它是附赠品。图鉴的所有人记录必须在购买时登记,不费多少时间,也就是把图鉴贴在自助机屏幕上给人工智能看,然后兔子会连接上图鉴,把我的信息上传。 我不是科技宅,只是一个废柴宅,太复杂的东西也不想懂。总之,我得到了一部只属于我的魔法生物电子图鉴,心情十分愉悦。接下来,由于担心同学们会等急而没有试用,我要如何启动这个图鉴?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07章 捕获计划,行动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我向来不强求他人,甚至有人要去赴死,只要对方开心,我随他去。谦虚地说一句,孔老夫子讲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代表的就是我。所以,什么“人都是自私的”,和我扯不上关系。或许是我太纯洁,所以一个朋友也没有。 出魔具商店看见金发店员那张让人提不起精神的脸,我才灵光一闪想起一个和魔法生物电子图鉴同等重要的东西,魔法生物翻译机。本想回去再买,我被大家劝说阻止。萧辉说要到明天才能再次连接。朴智宇和小次郎则一人一句要适量而行,不能浪费金钱。 “可是,有了魔法生物翻译机我不就能确定哪只元素鸟会和我定下灵魂契约,事半功倍。”暂时不提我小有资产的事,一方面是担心同学们会自卑,另一方面,对于这笔来历不明的钱财我是有所顾虑的,哪怕我十分想利用这笔钱尝试一步登天。 “魔法生物翻译机价格不菲。” 我问小次郎:“多少?” “五千元。” 虚惊一场,我说:“这不和图鉴一个价?” 细思,我发觉不对劲。两个价格一样,为什么大家让我买图鉴,摆明是在坑我。 “你要翻译机,我们可以借你,何必再破费去买一台。” 乍看朴智宇的话是劝我节俭,但深思,因为翻译机他们有,所以他们需要我的图鉴。说好听点是优势互补,说难听点就是我被坑了。 我是一个不喜欢向他人借用物品的人,理由是东西坏了我要负责啊。以前遇到过东西借来就是坏的,但对方死活不承认非要我赔钱的情况。人家朋友一大堆,我背后只有一个垃圾桶,还能怎样,做个听话的好孩子喽。从那以后我吃一垫长一智,有什么需要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我们的建议是你借用我们的翻译机,也可以省下一笔钱买其它魔具准备升阶考试。” “你们肯吗?”我问朴智宇。 小次郎抢先回答:“当然啦,我们是好朋友嘛。” “姑且问一句,要是我一不小心把你们的翻译机弄坏了,我要赔你们多少?”我明知故问。 “你把我的用坏了,我们就用其他人的。”朴智宇说。 “要是大家都坏了,我们就用乔什的。”小次郎说。 原来,十之三有翻译机的只有朴智宇、亚当和乔什。 “他经常抱怨翻译机不好用,想试试图鉴。”小次郎说。 “因为乔什是个魔具白痴嘛。” 见我愣住,朴智宇补充:“虽然乔什有学过不少魔具的知识,但似乎他和魔具们的八字不合,我们就没见他把魔具用好过。” 试想魔具交换使用也是件趣事,我最终赞同大家的建议,并开门见山:“朴智宇,我要用你的翻译机。” “照理说你不是应该要不擅长使用魔具的乔什的翻译机吗?” “你没法借我?” “不,”朴智宇微笑,“拿去后,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我本是以“反对意见是你提出的,你要负责”的想法欲捉弄朴智宇,但他竟然对借我五千元魔具一事慷慨大方,我倒不好意思对这位时常帮我解答疑问的同学伸出“罪恶之手”。 “还是用乔什的吧,反正他也不用,不是吗?” “我用的啊。”寝室里,棕发的男生大叫。 我把图鉴和魂缚令放到桌台上,见乔什的目光从上至下,直直盯着我的魔具,立刻明白他的小心思:“我们交换,我用你的翻译机,你用我的图鉴。” 乔什迅速冲入卧室,然后迅速返回客厅毕恭毕敬地递给我一个小盒子。这里面就是所谓的魔法生物翻译机,戴在耳上便能听懂魔法生物的语言。如萧辉所说,不就一个蓝牙耳机?这么一玩意五千元,是谁规定如此坑爹的价格? “怎么了?”期待的眼神变成忧心的眼神,乔什用略带焦急语气问我。 “没什么。” 我把桌台上的图鉴拿起给他,毫不掩饰内心喜悦的乔什马上研究图鉴。弄着弄着,他尴尬地问我:“易佳和,这个怎么用?” 我耸肩表示不清楚。 “有说明书吗?” “你看得懂说明书吗?”亚历克斯一把夺过乔什手中的图鉴伸出给我,要求道,“易佳和,启动图鉴。” “呃,语音识别,要说什么?” 朴智宇回答:“你的信息,然后输入‘图鉴启动’的指令。” 对着图鉴,我开口:“阶级二火魔法师易佳和,图鉴启动。” 话音刚落,伴随着提示音,图鉴如掌上游戏机开始游戏般显现出制作方的信息。待页面跳转,屏幕上出现如电脑桌面一样的界面。 “这个是触摸屏?” “是。”朴智宇边翻看说明书边为我解答疑问,“手册上有写,这是去年生产的型号。” “我记得今年不是有新的型号出产吗?” 小次郎,你别吓我。莫非,那个叫哈克·杰克逊的家伙明明知道却没告诉我?奸商,东燕姐快来铲除这个祸害啊。 “不用担心,”朴智宇微笑着对我说,“图鉴的型号和版本能同时更新,不过要收取一定费用。” “多少?”我心惊胆战地问。 “因为这是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和魔法界企业联合生产的魔具,加上使用图鉴的人数不多,更新的费用我也不清楚。” 或许是我苦恼不已的模样激发了朴智宇潜在的解题冲动,他为使我振奋特意拍拍我的肩膀信心十足地说道:“放心,易佳和。据以往的情况来看,更新的价格是不超过一千元的。当然,我知道一千元对你来说是不小的数目,也许能让你活过几十天。就算你没有储蓄更新,我们也会筹钱帮你的。” 虽然我很高兴大家能这么为我,不过一种微妙的内疚情感开始在我心田萌芽。我确实是一个自卑的人,却是一个求实的人。曾经一千元对我来说确实无比珍贵,但如今有五十万元的我有膨胀倾向。低调,低调…… “谢谢,你们真是……” “我的好哥们。”乔什夺回亚历克斯手中的图鉴像个捡到好玩具的孩童,在屏幕上乱点一通。 “其实我想说‘善解人意’。”我确信声音极低,只有自己听见。 捕获元素鸟准备工作完成,在朴智宇的带领下我们前往学院的传送门。 “说好一起去,怎么又不去了?”我问亚当。 “我留下来照看萧辉,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亚历克斯说:“在学院里又不是外面,会发生什么危险呢?” “上次方院长的传送门被魔法干涉的事就是发生在学院中的。”亚当的话不无道理,而我心中所想是另一件事。 “乔什,你也留下吧。” “不要,”高个的大男孩嘟起嘴反抗朴智宇,“我要一起去。” “我把图鉴给你,你留下。” “成交。”乔什以迅雷之速抽走我的图鉴。 朴智宇问我:“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他没关系吗?” “那么,我也留下。”亚历克斯把手放在满不在乎的乔什头上对我们说,“避免这家伙把易佳和的东西弄坏,我监督他。另外,要是真如亚当所说会有暗魔法师直接攻击我们寝室,我在也能多个战力。” “暗魔法师不会吃空袭击我们的啦。” 心疼我的图鉴。乔什你悠着点,弄坏绝对要你赔偿,而且是双倍。 就这样,我带上一张魂缚令和一个魔法生物翻译机,在朴智宇的带领下与小次郎、查理一同前往传送门。 “人数少了一半,没了安全感呢。” “要不,我们找守护者寻求帮忙?或者余晶晶也行。” 我只是随口一说,小次郎就微笑着为我出谋划策。 “这个时间是我们班的元素操控课。话虽如此,换在教室上课的守护者应该会闲得发慌,毕竟大多数人都做适合自己的特训去了。昨天听余晶晶说她今天要出任务,现在是找不到她的。” 朴智宇刚说完,我们就见一人急匆匆赶来。 “马超,你在做什么?” “准备上课啊。”气喘吁吁的马超不知是因焦急还是愤怒,语气很冲。 “时间早过了,再去会被记迟到吧。”小次郎说。 “混蛋,”马超跪在地上愤恨地自语,“不是元素鸟阻拦我,我早就回来了。” “你去过布莱克森林第十区?”我问。 “做任务。真气人,以为一大早出去再回来是肯定来得及的。可恶的元素鸟,再让我遇见,我一定捕获它,然后随意使唤它,让它知道我的痛苦。”如果不是见过恶霸马超和他改过自新后的样子,我会以为眼前的马超或许是个反派。 “三班的,机会来了:易佳和要去第十区捕获元素鸟,你来吗?” “不去。”马超立刻回答朴智宇。 “你不想报一箭之仇?” 马超回答小次郎:“我得用攒下的魂缚令捕捉星级更高的魔法生物以参加升阶考试。” 既然马超不愿同行,我们不好一再勉强。可当我和他擦肩而过,他拉住我的手叫我停住:“你耳朵上戴着的是魔法生物翻译机?” “是。除了这个,我还有魔法生物电子图鉴。”其实图鉴才是我的。 “一万元,你土豪啊?”马超的表情发生变化。 “升阶考试快到了,破费是值得的。”多叫几声“土豪”让我过过瘾。 “土豪,和我做朋友吧!” 意识到自己失态,马超松开我的手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易佳和,我们是朋友。你有需要,我怎么会袖手旁观?” 前言不接后语,你的本心暴露无遗。 “和我一起去第十区捕获元素鸟做我的使魔。”不用白不用。 “是!” 挺直腰背敬礼的马超不免令人觉得可笑。因我感同身受,能理解守财奴马超的行为——尽管我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守财奴,只是一个斤斤计较的爱财者。 布莱克森林第十区有山有河有湖有田,与我的预想大有出入。 “第十区是布莱克森林面积最大的区域。在这里,森林反而不是重点,加上其树木茂盛易使人分不清东西南北,于第十区森林中的学院任务是比较少的。” 感谢朴智宇博士的回答,我现在最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元素鸟分布在第十区具体哪个地方?” “哪个地方都可能有,”态度随意的马超旋即咳嗽一声认真地对我说,“刚才我完成的任务是来这里的河川采集魔法生物遗留的贝壳。哈克集市一家装饰品店急需这种东西,我就赶了大早过来,却遇见那只……” “它是什么属性、外在怎样的元素鸟?”我打断马超问他。 些许不悦的马超转而面带强硬的微笑对我说:“水属性,蓝色。元素鸟这种魔法生物除了使用的魔法元素种类和外表颜色不同外,其它的相互间无明显区别。” “火属性的元素鸟在哪里?”我问朴智宇。 “森林。” “为什么它会在森林里?照理说,森林里栖息的不是木属性的元素鸟吗?” 朴智宇回答:“森林里有不同属性的元素鸟,是第十区元素鸟分布最集中的地方。也因为这个关系,很少有人来第十区的森林中探险,避免被元素鸟误会受到它们的群体攻击难以脱身。” 小次郎接话:“元素鸟是领地观念很强的魔法生物,不过并非全部如此。有些元素鸟特立独行反而不介意陌生人进入自己的领地。” “我想要那样的元素鸟。”老实的家伙好欺负。没准,我使点小计谋,它就成了我的灵魂契约者,也省得我再抓其它的元素鸟。 如朴智宇所说,第十区的森林树木真的枝繁叶茂,我还看见数棵高耸入云的大树。奇怪,在森林外的时候我没有看见参天大树的印象啊。 “易佳和,不要与我们走散。第十区栖息的不仅是元素鸟,还有其它星级高的魔法生物。” 小次郎点头同意朴智宇所说:“根据最新消息,第十区星级最高的魔法生物依然是星级六的寂静木偶人和同星级的雾中女人,但这也是上周的资讯了。” “近来暗魔法师活动频繁,不知怎的魔法生物的分布也发生不小的变化。负责这块的调查员真够辛苦的。”或许是有色眼光的缘故,总感觉马超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远处树木遮挡的地方传来熟悉的叫声。 “我听过,这是马克的火属性元素鸟的叫声。”边说边跑,我循声冲锋陷阵。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08章 捕获计划,遭遇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人们常说,现实比想象离奇。曾几何时,我被这个事实弄怕了,再也不敢妄自遐想不着边际的美梦。不过,梦想总是要有的。于是,我怀揣小小心愿,明知美梦成真总发生在有钱人身上,却依然和残酷的现实做斗争。 元素鸟的叫声停止,我在布莱克森林第十区的森林地带一时找不准方向。还好,我可靠的同伴尾随我而来,然后气喘吁吁地斥责我一顿。 “对不起。只是,我听见马克先生的元素鸟在求救,所以我……” “虽然不同属性的元素鸟在叫声等方面有些微差别,但只因有元素鸟在嚎叫,你就把它当成沃克先生的元素鸟,未免太草率了一点吧?” “不是嚎叫,是求救。”我对朴智宇说,“我戴着魔法生物翻译机,能听见它的语言。”本来是为发现翻译机能正常使用而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在元素鸟明显是遇难的情况下,我没了其它心思,只想去搭救它。 “易佳和,魔法师有魔法师的世界,魔法生物有魔法生物的世界。就是说,可能是有其它魔法生物在捕猎,目标刚好是元素鸟。当真如此,我们是没有资格插手的。” 意外于守财奴马超会说出这样的话,更让我意外的是朴智宇点头同意萧辉所说:“三班的没说错。魔法师随意插手魔法生物之间的事,会破坏自然平衡。” “哪还有什么自然平衡啊,魔法师不早就以捕捉魔法生物这种行为破坏了自然平衡吗。” 我的话语令两人哑口无言。 “不管怎么说,我们可以先去查看一下情况。” 小次郎的话受到我十分赞同。短暂犹豫,大家决定一探究竟。 “对了,你们说的雾中女人是怎样的魔法生物?”我问。 朴智宇回答:“星级六的暗属性魔法生物雾中女人是潜伏于第十区中的可怕魔法生物。说潜伏不为过,毕竟从哪方面来讲,它都是如暗杀者般的存在。” 小次郎接话:“虽然如此,雾中女人的本体早已被皇家荣耀骑士圣殿的骑士查明。” 马超插话:“易佳和,你猜它的本体是怎样的模样?” 看马超坏笑,我觉得答案八成无聊。 “雾中女人的本体是已死女性的魂魄。”我瞪大眼珠望向朴智宇,暗想这答案一点不无聊。 “《魔法生物图鉴》所记载的雾中女人的说明是这样的:善良的女子因在新婚之日里遭到爱人悔婚抛弃,承受不了周围人的议论纷纷最后跳井自杀。其躯体已然腐烂,但其魂魄在自然界中游荡。于雾中显现用美妙的声音吸引男子投入其怀中的雾中女人会与该男子相守一生。由于它是死亡的产物,并且它不会允许身边的男子离开它,调查员所寻得的受害者几乎都是饥饿死而形体扭曲的非人之物。” 听完小次郎的阐述,我不由自主开口:“以为相守一生是多么浪漫的事,结果却大跌眼镜。我真该把雾中女人的事告诉所有单身汉,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决定其实是救了他们一命。” 四人显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既然雾中女人也是魔法生物,我能用翻译机听懂她的语言吧?” 朴智宇回答我:“翻译机收录多种魔法生物的语言,能实时转换,当然可以让你听懂雾中女人的语言。” “我记得,雾中女人的语言不就是人类的语言吗?”马超笑道,“有没有翻译机无所谓吧。”这家伙多半在嫉妒我。 “遗憾的是,翻译机没法把我们的意思准确无误转换成魔法生物能听懂的语言以此助我们表达出魔法师并未皆是带有恶意之人的心声,拉近我们和魔法生物间的距离。”小次郎的叹息寄托他对美好现实的向往。不过现实总归是现实。 “大部分魔法生物可能无法听懂我们的语言,却能理解我们的意思。该说是大自然的造化,还是魔法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使然呢?” “前者吧,”我回答朴智宇,“万物生于天地间,无论是魔法师还是魔法生物都是自然界的一份子。”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觉得大家的话题一下子变得深奥起来。 正当马超跃跃欲试想说几句显露他才能的话语时,一阵凄厉的惨叫响彻森林。 “怎么了?”马超问我。 “没有语言,只是惨叫。”森林中的某只元素鸟一定出了什么事。 朴智宇指挥:“大家小心,缓慢移动,发现不对劲立刻找隐蔽处躲藏。” “沙沙”,树叶晃动的声音离我们很近。众人闻声即刻警觉,发现在我们侧边有什么东西隐藏在灌木丛中。 “沙沙”,果然有东西。 我们屏息静气一步一步探测,在离它约五米时,晃动声响停止。 “叔叔?”翻译机中传出这句话。听声音,对方好像是个孩子。 “智宇,翻译机还能做到用不同年龄段的声音进行翻译的功能吗?” “听你这么说,乔什是去更新过了。是,最新代的翻译机具备这个功能。” 马超问我:“你听见什么了?” 没等我回答,树叶晃动,一只我所熟悉的魔法生物现身。 “暗影蛙人?” 发现眼前并非自己心想的叔叔,小小的暗影蛙人急忙跑回灌木丛,慢慢地探出脑袋注视我们的动向。 “星级三的暗影蛙人不是应该栖息在布莱克森林第八区的湿地吗,怎么会在这里?” “有很多可能。暗影蛙人是好战的种族,有一种可能是挑战强敌来到这里。不过……” 朴智宇想的应该和我想的差不多:这只明显没到战斗年纪的小蛙人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小家伙,你怎么会在这里?”待说完问题,我才思考自己是否应该像亲切的大人问无知小儿般俯身笑眯眯地面对它。 “叔叔在这里。”小蛙人怯怯地回答我。 “你的叔叔是谁?”我不想表现出明明不觉得开心还要装出一副像对待弱智一般的模样。 然后小蛙人就因为我的成熟语气吓怕了,躲到叶子后不敢出来。 “小家伙,我们不是坏人,快出来吧。”马超,你说的是坏人一贯说的台词。 “叔叔说,说自己不是坏人的往往就是坏人。” 马超困惑地望着我,而我忍俊不禁。 “对了,你认识一个暗影蛙人,叫咕呱呱吗?”我问。 小蛙人探出脑袋,问我:“你是叔叔的什么人?” “原来咕呱呱是你的叔叔啊,”惊异于作为曾经对手现在朋友的暗影蛙人真的接受我给他取的名字,我问小家伙,“他在哪里,怎么会把你安置在这种地方?” 小蛙人这回无所顾虑地走出,对我说:“叔叔不允许我跟他来这,但身为一族的男子汉,我得变强,就偷偷跟他过来。后来我迷路,找不到他,又听见可怕的叫声,只好躲在这里。”小家伙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魔法生物和人类一样,是会流泪的。 我伸出手抱他起来。黏糊糊的体液令我有些难受,但一想到这家伙是我朋友的亲人,不适感一瞬间荡然无存。只要把异类的特点看作是我们的特点,其实没什么“我们不一样”的差别。 “你有咕呱呱在哪里的线索吗?” 小蛙人指指森林深处,说:“我看见叔叔往那个方向去。本来我想跟着去,但被一只大鸟阻止。为了不被它发现我原路返回,就不知道怎么追上叔叔了。” 心想在情势危急下这小家伙是怎么确定咕呱呱前进方向的,我就听到朴智宇的提问:“它让我们朝这个方向行进?” “他说我认识的那位暗影蛙人就朝这个方向走的。” “哦,就是那个叫什么的魔法生物吧。”马超你压根没记住我给他取的名字。 “咕呱呱。”热血而沉稳的查理却记住我给战友取的名字。 “小家伙,你知道你叔叔来这的目的吗?” 小蛙人点头,说:“我们的栖息地遭到坏人的袭击。虽然族人们奋起反击,大家有惊无险,但叔叔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因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为了保卫我们的家园,叔叔和族里的勇士来这里找坏人。” “坏人的名字是?” 小蛙人仰头思考,然后对我说:“听叔叔们说,好像叫什么人偶。” “寂静木偶人?” 小家伙点头。 这会是第三个寂静木偶人吗? 听着应该是青蛙叫声的马超急不可耐,问我:“他到底说了什么?” 小蛙人受到惊吓趴到我肩膀上。感受到黏液透过我的衣服碰到我的皮肤……罢了。 “看来,是寂静木偶人袭击第八区暗影蛙人的栖息地,所以他们才会到第十区来。” “易佳和,问问小蛙人时间过去多久了?” 我懂朴智宇的意思,就问小家伙他的叔叔离开了多长时间。小蛙人的说法有些怪,但使我们知晓咕呱呱前往森林深处已经有至少一天。 “小家伙说,他躲在这里吃树叶充饥等待自己的叔叔,却始终没看见咕呱呱的身影。” “会是换方向离开了吗?” 朴智宇否决马超的猜测,说:“从这个方向返回第八区可以说是最短的路程。既然是忧心于族群会再度遭到袭击才赶来,不会特地绕远路返回吧。” “它是魔法生物,谁知道它在想什么。” 小次郎对马超说:“虽然是魔法生物,它们想为族人分忧的心情和我们人类是一样的。” 时间有限,短暂的讨论后我们得出以下结论:一,咕呱呱出事了;二,元素鸟的遭遇可能和咕呱呱出事有关;三,捕获计划会有艰难险阻,有必要我们需放弃计划优先逃离。第四点是个由我们魔法师私下做出的决定:如果凭借我们的能力不足以解救咕呱呱和他的族人们,我们必须保命逃离——“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哪怕拯救一个暗影蛙人小孩也是件难能可贵的事。” 林路越深,阴暗的氛围越加浓厚。比起初入森林,这里的光线暗下许多,是显然会发生什么不得了之事的环境。 “嗞……”翻译机响起刺耳的噪音。 “易佳和,它怎么了?”我身后的马超在查看小蛙人的情况。 忍受噪音,我轻拍小家伙的背问他。 “大哥哥,我好难受。”他在哭,身体不住颤抖。 “这里不对劲,”朴智宇探查周围,“你们听,附近有传来轻微的‘嗡嗡’声。” “哗——” 朴智宇话毕,平静的森林中响起震耳欲聋的叫声。伴随这似乎是领头者的命令声,四面八方传来此起彼伏的响应。 “是大鸟的声音。它们在警告我们不要侵犯它们的领地,否则……” 抚摸泣不成声的小蛙人的后背,即便他没有说清对方的警告,我们也能明白:“否则我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树叶晃动,从中窜出三、四只不同颜色的元素鸟俯冲袭向我们。 “易佳和,保护好小蛙人!” 朴智宇说完咏诵咒文发动水魔法。空中水珠凝聚,朴智宇操控水球甩向元素鸟。 蓝色的元素鸟受击。暴躁的它对准伤害自己的朴智宇,张开嘴喷射猛烈的水柱。 朴智宇匆忙躲开,我们也慌张躲避。水柱从朴智宇的位置一直移到林木上,折断粗壮的大树。 “喂,这么大威力,搞什么啊。”马超目瞪口呆。 冷静的朴智宇紧盯半空中的魔法生物,自语:“元素鸟不会发动这么强力的魔法。难道它们是某人的使魔?” “还想什么。第五只都出现了,快逃吧。” 马超说话时,一只红色的元素鸟出现。只是三秒,第六只元素鸟出现。 “再这么下去,我们会被元素鸟包围。事不宜迟,一齐撤退。” “可是,”我看看难受的小蛙人问朴智宇,“难道我们真的要狠心抛下这孩子的叔叔任其死于非命吗?” “又打不过它们,又不想逃跑,你是要作死啊。”马超神情紧张。 连思考的时间也不给我们,六只元素鸟同时张开长喙,摆明是要发动魔法将我们赶尽杀绝。 “来不及逃跑,舍命一搏。”朴智宇唤出魂具,冲我们喊,“抱住最近的树,大洪水来了。” 朴智宇给我们几秒时间才举起水杯。然而,就是因为这几秒,新出现的第七只元素鸟出其不意从我们上方降落,打断朴智宇的计划。 六只元素鸟停止攻击,或许是它们认为我们已经无路可逃。 第七只红色的元素鸟压在朴智宇和小次郎身上,使他们不得动弹。查理唤出魂具对它发动火焰攻击,却被元素鸟猛拍翅膀击飞。现在,暂时安然无恙的只有我和马超两人。 在我注视着第七只元素鸟不知所措时,六只中白色的一只元素鸟向我们冲来。 “雷,惊破苍穹,化身闪电,震耳欲聋,划开人间。招来!” 轻飘飘的封魔符却被马超似扔石块般掷出。伴随轰隆声,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击中白色的元素鸟。 几乎是元素鸟落地的同一时刻,马超奔赴而去,并向它掷出白色卡片,大喊:“阶级三风魔法师马超,令,魂缚约束,封锁!” 卡片变黑,从中飞出数根黑色线条将元素鸟拖入卡片中。 还没来得及回收卡片,五只元素鸟发狂一齐冲向他,马超急忙往回跑。途中,他本想从便捷包中取出什么,但被一只侧面袭来的元素鸟用翅膀扑扇的烈风阻止。 这里,红色的元素鸟对准朴智宇和小次郎,张开鸟嘴已经准备喷出火焰。 “最多三秒,救谁啊!”死于元素鸟的群攻前,我会先被自己的选择恐惧症搞死。 噪音中出现一个声音,它促使我在千钧一发之际做下决定:“战友,他们两个我来救。”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09章 捕获计划,战友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人类是群居动物,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再怎么孤立他人或被他人孤立,一个人终究会和另一个人建立联系。然而,多数人没意识到,人类同样和非人类动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大家习惯于高高在上,早已忽视这个事实罢了。 “森罗万象一瞬不变!”心中默念时止之名,我将两秒钟的时间给予马超。 本来,要是我能够发动幽炎,虽不能灭却这些显然哪里存在异常的元素鸟,但至少可以逼退它们。然而,每当我想燃起幽炎,萧辉那张忧心忡忡的脸庞就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所以说约定真是个麻烦的东西,既不能打破又不能无视,是我这种人万万不能轻易塑成的弱点。 第一秒,冲向马超撞开他,这一刻我真羡慕不动的马超不会感受到疼痛。第二秒,掏出萧辉给我的应急魔具缚身线。用了几次,倒和这东西有了感情——莫名其妙。抛出的线团自动拉开绳线,如我所想只捆住一只元素鸟。 时间流逝。 在行动前确认咕呱呱在半空中踢向红色元素鸟的我花了一秒时间望向那边,就见元素鸟倒地挣扎,而朴智宇和小次郎在咕呱呱的帮助下爬起后退。 “易佳和!” 回首,视线一晃,我被马超撞开。原来受到撞击的疼痛还行,倒下碰到地面的冲击要痛得多。 马超被一只元素鸟撞飞。感谢对方没有用喙钻,不然马超身上就有个大窟窿了。 死命护住小蛙人的我刚把视线从马超处转移,很不幸地看见三只元素鸟一齐向我袭来。 “爆裂拳击!” 绝地反击的查理一拳一个,跃起击退三只元素鸟。似乎是属性的缘故,蓝色的元素鸟并没有和其它两只一样倒在地上挣扎,而是双爪支撑站立于地,左右甩动脑袋清醒过来,又将攻击目标定为我们。不过,比起死灰复燃的元素鸟,我现在纠结的是我给查理取的魂具招式名,是不是应该改成“爆裂铁拳”或者“无限拳击”之类附带霸气属性的名称呢?取名真的好难。 “笨蛋,你傻愣着干吗,快逃啊!”马超冲我大喊。 自顾不暇还关照我,有义气。那我就听你话逃了,剩下来的要命事马超你自己处理吧。 转身刚跑一步的时候,我再度体会到“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这句话的意义。可能不符合现在的情况,不过结局差不多,那就是我被元素鸟扑扇翅膀刮起的狂风吹飞。奇怪,大家只是飞出几米远,为什么我却像被猛烈的炮火攻击一样,在巨大冲击力的作用下直直撞向厚实的粗树?在离树木几分米不到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是那第二只白色的元素鸟对我发动风魔法了吧。” 生命的最后一秒,别人在想自己的人生如何,我想的却是“千万不要撞到脸”。这个想法平安出世的那一秒,意味着我已经获救——咕呱呱在我即将和粗树亲密接吻时抱住我,带我稳稳落地。 “你们没事吧?”戴着翻译机的我听见的是一个硬汉的声音,未免太成熟,使我不免羡慕嫉妒。 幻想“咕呱”的叫声,我把怀中的小蛙人给咕呱呱看。他愣住,一言不发。我想出几个可能性:一个是小蛙人骗了我们,他根本不认识咕呱呱;一个是小蛙人寻错亲,其实有另一个咕呱呱;还有一个是,暗影蛙人的孩童不应该是蝌蚪人吗? “叔叔……”小蛙人可怜巴巴地望着咕呱呱。 “还是来了吗。”咕呱呱叹气。 “对不起,叔叔。可是我很担心你……”小蛙人热泪盈眶,准备扑向咕呱呱。 合我心意的元素鸟长叫打破这感人的重逢,真是绝妙的时机。可是,咕呱呱的话让幸灾乐祸的我不由捏把汗:“它们在召集同伴。待森林中的元素鸟聚集,我们凶多吉少。” 查理已经击退第三只元素鸟,他也因此气喘吁吁。马超躲过元素鸟的回攻,发动风魔法击退它,然后接上一张封魔符用雷击麻痹了对方。朴智宇的水杯落在边上,但他用奇妙的魂具召唤系统回收水杯,联合小次郎先在木魔法下束缚红色元素鸟,然后又用水弹接连攻击,终使得元素鸟把持不住,倒地不起。 场面已经控制,大家皆满头大汗,若再受到第二波七只元素鸟乃至更多元素鸟的接连攻击,我们就回不到魔法学院了。 “战友,”咕呱呱用严肃的语气对我说,“经探查,我们发现了攻击我们族群的罪魁祸首。他是人类,是一位穿着白衣戴着眼镜的男性。寂静木偶人显然是他的手下,一定是他指派寂静木偶人偷袭我们的部落。” “你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他攻击我们族群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在探查的时候我们发现他在森林中放置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后来,我的族人们开始发狂,连我也差点神志不清。” “叔叔,我好难受……”噪音中小蛙人的声音在颤抖。 “或许是距离的原因,这里受到的影响还不大。 “一时无法解救族人的我本想寻求援兵,在这时发现了受到那个东西影响的元素鸟。它们开始发狂,胡乱攻击其它魔法生物,可在同样受到影响的魔法生物反击下死的死,伤的伤。然而,受伤并未阻止它们的攻击。在本能驱使下,疯狂的它们竭力逃离那个东西,沿路还不断破坏森林。为了快点赶回部落找来支援,我跟随它们前行,发现了你们。” 森林中元素鸟的嚎叫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到底怎么了?”马超问我们。 “事不宜迟,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那你的族人呢?”我问咕呱呱。 “事到如今也只能把它们暂时放在这里。” “可是,这样一来,它们或许会死于非命吧?” 咕呱呱叹气:“凭我一己之力无法解救它们,而你们已经精疲力竭,没有能力对抗这么多元素鸟的。” “听着,咕呱呱,”我对升星到星级四的暗影蛙人说,“以现在的情况看,那个奇怪的东西只会影响魔法生物。如果我们弃你的族人于不顾,它们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中必然九死一生。所以,援救行动刻不容缓。” 想到白衣人的事,我问咕呱呱:“那个放置奇怪东西的人还在吗?” “应该不在了。我见他放下奇怪的东西然后转身离开,那东西开始影响魔法生物是后事。” 思考片刻,正好大家向我聚拢,我就对大家讲述自己的推测:“诸位,咕呱呱说森林中有一个奇怪的东西,就是那玩意影响了魔法生物,使得它们发狂。按目前的情形看,只有我们人类能接近怪东西并设计破坏它。如此一来,森林中的魔法生物定然会恢复正常。”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去找援兵来破坏那玩意啊。” 小次郎对马超说:“佳和的意思是由我们去破坏那东西。” “你开玩笑吧,”马超冷笑,“如果真是那东西使得魔法生物发狂,越接近那个东西,它周边的魔法生物就会更加狂乱吧。我们几个人去破坏它,不找死吗?” “时间不多了,我们投票决定。首先,留下一人带小蛙人离开森林并返回魔法学院通知老师这个紧急情况。” 我转向咕呱呱请求道:“只有你知晓怪东西在何处。对你来说这可能会是个致命的选择,但我希望你能带领我们前往那里。当然,如果你担心会受到影响攻击我们,你就留下来带小蛙人离开这里,返回你自己的栖息地。” “暗影蛙人不畏死亡,为荣耀而战。倘若我一人能终结这场灾厄,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辞。”不知这是咕呱呱的本意还是翻译机的功能,总感觉咕呱呱这番话配上他的声音令人热血澎湃。 投票决定,留下来的人是查理。与他“我还不能认输,绝不会临阵退缩”的坚决相反,马超心急如焚地说“他不留下,我留下”的话。但投票是在咕呱呱的监督下进行的,而暗影蛙人似乎极度厌恶违反规则的行为。无奈,两人只好听从上天的安排。 “火魔法师,要是我没能返回,请你告知我的族人:我们并未妥协于失败,而是燃尽生命战斗到最后一刻。拜托你,将我们死士的精神传递给我们的族人。” “什么死不死的,”我拍拍咕呱呱有些光滑的肩膀对他说,“人在做,天在看,神明不会允许我们止步于这里。”毕竟他连为什么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还没让我知道,怎么会让我死翘翘呢——应该,不会的吧…… 与查理道别,在咕呱呱的带领下,我、朴智宇、小次郎和自叹苦命的马超赶往怪东西所在处。由于我的运动神经超差,跑不快,就接受了咕呱呱的好意让他背我,惹得马超一脸羡慕嫉妒恨。哈,我也有遭人妒忌的时候,真快活。 “咕呱呱,你有考虑做我的灵魂契约者吗?”故意问他试探,表面上是随便一问,其实我对想和咕呱呱定下灵魂契约这件事快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我们是战友,不能定下灵魂契约。这是族长的规定。”哪只找死的暗影蛙人定下这种鬼规定。 “族长说,灵魂契约是无能者为联系在一起定下的东西。对于我们战士来说,我们不需要这种东西,因为我们的精神已经交汇在一起。若非担忧不明真相的族人会再遭到攻击,我已然舍身解救我的战友们,或许也会被那邪恶的东西影响,自然无法与你们相遇。”慷慨激昂,我竟无话可说。 “你是我的战友,如果你遇险,我会奋不顾身救你。我想,如果我遭难,你也会这么做的。”天真的暗影蛙人,就没想过自私的魔法师会先利用你,把你做盾后弃你于不顾吗? “太甜了,真是太甜了。” “天真?” 我去,忘记还有一个会说源语言的人在这里。不过,暗影蛙人也不懂我和小次郎在说什么。嗯,话说回来,我现在才发现,出了魔法学院我还是能听懂朴智宇和小次郎他们的语言。这是怎么回事呢…… “嗞——” 翻译机的噪音似尖钉钻入我的耳朵。我到极限了,只好取下。 心想噪音越来越响证明我们离怪东西越来越近,我把翻译机塞入口袋。恰在这时,咕呱呱猛地停步向侧边跳去。乔什的翻译机溜出口袋,接着被咕呱呱的族人踩得粉碎。 “咕……呱……”低沉的声音,是求救或是警告?不用猜,虎视眈眈的四只暗影蛙人飞箭般冲来已经证明他们想致我们于死地。 “咕呱。” 咕呱呱跳起到树上,把我放下后,对我说句“咕呱”,又跃下扑向他的族人。 “翻译机是个好东西。” 一边侧耳倾听尝试发现传出“嗡嗡”声怪东西的具体所在位置,一边关注下方战况不敢把小树枝往下丢的我,如同一个隔岸观火的小人。 “小人就小人吧,反正有免费战斗剧能看,何乐而不为。”不知羞耻到我这个境界已然是神级了吧。 “哗……”明显带有威胁意味的低吼声从后方传来。 又不是哺乳动物,像电影中的侏罗纪翼龙潜伏在树杈叶丛中伺机而动,吓唬谁呢。 “啊,翼龙不是哺乳动物,似乎是卵生动物。那它是爬行动物还是飞行动物?”望着发光的双眼我自问自答,觉得自己实在无聊。 元素鸟扑出,未用尖喙钻我,而是抓住我的肩膀飞向空中。 “啊……”想起应该呼救的我竭尽全力大叫。 “易佳和!” 朴智宇首先发现我遇险,但在暗影蛙人的阻拦下无法联合小次郎升空救我。咕呱呱跳上树枝欲跃向我,被他的族人阻止,两个暗影蛙人扭打着落地。马超是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理所当然发现我被掳走的他发动风魔法升空,接着在窜出的第二只元素鸟的攻击下坠落,似乎没有大碍。 茂密的林叶遮挡,大家的身影从我视野中消失。乐此不疲的元素鸟非要拖着我干重活,不晓得把我好好放下自己能轻松一点吗。更重要的是,飞就好好飞,哪有斜着飞的,害我被树枝丫杈划破衣服,险些划伤皮肤。我也够强大的了,能毫发无伤地在林间穿梭,简直是奇迹。 随着上方的光线越来越明亮,蓝天白云显现在我眼中。树木间隔越发宽大,树木密叶越渐分散。再这样下去我会找不到合适的救命树,没法像猴子那样挂住枝条,免不了摔个残废,或者一命呜呼。 灵光一闪,我摸索身上,果然找到魂缚令。按照宠物捕捉规则,我得先削弱元素鸟。但在游戏中,我常常直接扔捕捉用的球,方便抓住后直接使用满血的宠物。 “我是慈爱的捕获大师,怎会狠心伤害目标还要抓它,这样对象就太可怜了。” 微微一笑,我奋力抬手把魂缚令贴到元素鸟爪子上。 “那个,”我一鼓作气大声喊出,“阶级二火魔法师易佳和,令,魂缚约束,封锁!”为什么我会感觉喊出这句话是一件十分羞耻的事? 魂缚令发动,羞耻什么的无关紧要。黑色线条从中飞出捆住元素鸟,然后把它拖入卡片里。 手持捕获到元素鸟的魂缚令,我激动万分,多么想和大家一起分享这份喜悦。然后,我就垂直下落了。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0章 梦的遗物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世间若有一人能将吾杀之,彼者定为一位与众不同的女子,如此非凡令吾甘愿为其献出一生。” 幽森重重明湖中,月下丽人见妄空。魂断今生心不思,缘是彼岸红莲开。 少年有一个梦,如糖果般甜,如泡沫般脆。梦中,一个女孩向他伸出娇嫩的双手,而他自然予以回应。于是,梦碎了,只因少年接触了自己尚不可踏入的领域。睁眼后,什么都能改变,什么都能忘却,少年亦是如此。 泛着白光的湖中女子五官明确而面容模糊。心想是那白光遮挡了她的容颜,我向前几步,却发现她的本质就是这样。似竖立的白纸在微风中定格的身体,以及如净水中漂浮的披肩长发,她的存在彰示她与环境的违和。倘若这些不过司空见惯之景,那么立于平静湖面之上而不激起一丝涟漪,绝对是正常中的异常。 “究竟她是浮起来的还是飞起来的?”脑中闪过这样一个问题,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忐忑不安。一方面,我在一股无形力量的推动下欲向前而去;另一方面,我的直觉警告我不能迈向湖中女子。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世界静谧无声。在这危机四伏的布莱克森林第十区,屏息静气的我没能听闻一丁点声响。仿佛,这里的生物人间蒸发,或在我昏迷之时前往另一个国度。如此一想我不由自主地茫然:是它们离开了这个世界,还是我闯入了这个世界? 时间沙漏永不停息,我知道时不我待。 “你好,我叫易佳和,是火魔法师。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问好永远是面对陌生对象的第一选择。 自报姓名是尊重,身份告知是试探,我准备以静制动。问题递给她了,一等却是好几分钟。 “那个,请问你是何方神圣?”沉稳如我也有急不可耐的时候,尤其是在对周围一切未知的情况下,谁人还能平心静气与一位素未谋面的奇异女子交谈。何况,她是不是“女子”还不好说。 依然是沉默。 生气,我一屁股坐到地上遥望无时无刻不散发出幽玄之美的她。只觉得继续与她对视我定然会陷入神魂颠倒而难以自拔的囚笼,我强制自己转过头去回忆之前发生的事。然而,过程和结论出乎意料得简单。 我和同伴在咕呱呱的带领下搜索布莱克森林第十区中的会引发魔法生物发狂的怪东西,却被咕呱呱的族人和元素鸟袭击。后来,我在一只元素鸟的偷袭下被它带入空中。因对方强大,不得已之下我潇洒发动魂缚令完美捕捉到元素鸟,却在对方的垂死挣扎下坠落,撞到地面昏厥。 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我庆幸既没肿块也没流血。话说,不会脑出血吧?不可能。但是,如果是脑震荡…… “都怪那只元素鸟,如果不是我机警在生命垂危之时急中生智捕获它,我……”想起理应在我周围的重要魔具,我左顾右看上爬下退,最后绝望地呼喊,“我的魂缚令呢?” 捕获到元素鸟的魂缚令不见踪影,大概是在我下落的时候被风吹飞了。懊丧地捶打地面,我心如刀绞。失去好不容易满血捕获到的魔法生物的这份沉重的悲哀,谁能理解?多么想对一个人倾诉,即便对方是魔法生物也行。 “你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吗?” “……” “听不懂啊。” “……” 安静的夜晚,平和的森林,诡魅的女子,无语的青年。 “啊……” 我倒在地上滚来滚去。要是年纪再小个二十岁,大家会认为我只是个调皮的儿童。现在,大家会认为我是个苦恼的青少年。如果大叔的身份被人知晓,他们会认为我是个神经病。 我不是没有尝试逃离这方寸之地过。倒不如说,从我苏醒时的那一刻,我的视野和我的记忆联系在一起,促使我迅速起身奔向森林。诡异的是,我一分钟没到又回来这里。当然,第一次回来浑然不知,因看见似幽灵般的湖中女子,我像常人一样大喊,接着往回跑。两次下来我就知道不对劲。第三次我确定这是个死循环。 “你知道怎么出这个迷魂阵吗?”相同的问题我已经提过一遍。 “……”对方的沉默在意料之中。 起初,在得知自己无法逃出死循环的我是心静如水的。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焦虑感拨动我的神经,令我冷汗直冒。尽管我十分担心朴智宇他们的安危——我可是在苏醒后的第一时刻就想赶去搭救他们,绝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妄图保命才会逃跑,不,是奔赴森林之中——总之,我竭力使自己镇定,以坦然自若的态度尝试从湖中女子那里问取情报,结果可想而知。 “对牛弹琴……这女子比牛还冷,起码牛会喊‘哞’,她却啥也不说。”托起下巴自怨自艾,我凝视发散白光的天使,遐想稀奇古怪的事。 比如说,她会是幽灵吗?我见过幽灵样态的魔法生物无望魂灵,也见过貌似是幽灵的魔镜大人瑞德·威廉姆斯。魔法世界有幽灵不足为奇,可是即便是幽灵也会说话的吧;不说话的幽灵太闷了。 我是无神论者,从某一刻开始相信神明存在的事我已经说过多次。因为时间循环的出现以及行尸病栋的险境,从不相信妖魔鬼怪的我正式进入魑魅魍魉的世界。其实,我并不是不信鬼魂这类超自然的东西——不信神明存在是真的,但我十分渴望鬼魂出现在我眼前,至少能让我找到有鬼魂存在的确切证据也行啊。 “你会杀了我吗?”相当唐突的提问。 “……” 把人说成披着羊皮的狼,我很是赞同这个观点。抱歉,我不是阴谋论者,毕竟费尽脑细胞想那些也许不着边际的事,我会窒息死;尽管阴谋论可能是真的。在旁人看来我一定人畜无害,不过面对这样的人往往要小心。他们不会在你背后反咬一口,那些是小人的行为。虽然我也是小人,我却是一个有内涵的小人。运用友谊这种虚假的东西套住同伴,然后把他们当挡箭牌是我一贯的做法。微妙的是,不知为何,最后成为挡箭牌的总是我。 四周无人,此时此刻燃烧幽炎不算违反和萧辉之间的约定吧,反正萧辉不在这里。在幽炎的作用下我能够了解到更多的东西。 “啥也没有?” 没有敌意,没有恶念,似乎也没有生者的气息。树林死一般得寂静,令我头皮发麻,抖出一身鸡皮疙瘩。 “我胆小,别吓我。”抱腿蜷缩,我祈求对方给我一个回应。 “……” 愤怒地站起,我冲湖中女子大骂:“有完没完,快把你大爷放出去!” 细想感觉骂声中牵扯到自己,我纠正冲她喊道:“呔,汝是何许人也,快将本大爷放出去!” 上演独角戏来劲了,我接连不断地闹出各种花样和她交流。 “……” “大姐你行行好,快把我放出去吧……” 自认为演技数一数二的我偷偷瞄一眼湖中女子,她仍然如同卡带的全息影像立于湖面之上。 一屁股坐下,我已黔驴技穷,只得乖乖等死。 大约过去半小时——我想自己没数错。期间,我调整坐姿数十次,拿边上的细枝扔向湖中女子数十次,站起坐下数十次,往另一边走路计数最终理所当然地返回一次。树木中无动物迹象,哪怕是便便也找不到。大概,这里唯一存在的“生命”就是湖中女子。 “好,无,聊,啊……”开始的求救变成抱怨,恭喜自己走火入魔。 “我管你是魔法师还是魔法生物还是别的什么鬼东西,你如果再不和我说话或者把我放出去,我就过来了。” 自觉我颐指气使的模样不像威吓他人的恶徒,我补充一句:“你喊啊,尽情地喊啊,没人会来救你的。哈哈……” 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这货究竟是不想说话、不能说话还是不会说话? “你逼我的!” 废柴大叔,该出手时就出手。于是,我脱下外物穿着短裤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向湖中女子。入水要慢一会儿,然后得游过去和她接触。直到温和的水浸没我的身体,水面上唯余一个脑袋的我才想起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我该狗刨式游泳,还是青蛙式游泳?” 对于一个正在思考的人来说,打断他思绪的事都是意外。对于我来说,底下排水口打开造成的强大吸力就是令我措手不及的事。不要多说,谁都知道湖中是不会有排水口的,除非这是某人恶意打造的人工湖。 情势危急,我顾不得约定,即刻燃烧幽炎,希望能把这隐藏住敌意的可怕对手逼退。万万没想到,脚抽筋了。 悔恨于游泳前没有做热身运动,我忍痛不抱希冀地仰望湖面上的女子。哪怕世界改变,她也不会变。不知为何,我无比欣慰。 “……” 幻觉?但是,她分明说出了那个名字…… “客人,你在做什么?” 和煦的阳光,蔚蓝的天穹,我放下遮挡阳光的手臂,转向脸上长有雀斑的少年。 “是啊,我在做什么呢……”我,应该是死了吧。 少年用手臂遮挡阳光仰望天空,恍然大悟对我说道:“我明白了,客人你是在看星星。” “星星?”奇妙的回答。 少年微笑着点头,抬起手臂指向苍穹对我解释道:“姐姐说过,星星其实一直都在天上,只是我们看不见它们而已。” “姐姐?” “杰克,回家了。”踏着青草身着背带工作服的少女向我们挥手。 朴实无华的少女犹如降临人间的天使。她的金发毛毛躁躁,盘在一起东一根西一根,显得十分邋遢。她的身高或许与我堂妹相同,但她比我堂妹要丰满一些。我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只不过我所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位女性,乍看之下毫无特点,细看却能引人入胜的青春少女。 “客人也在。正好,家里的哞哞要生了,请您来帮我们。”少女说完已经跑到我边上,不忌讳男女有别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往木屋中扯。 说来,我所在处是一个牧场,实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情境。 “走马灯也不带这种地方,家里蹲的我一辈子没到大草原上来过。” “客人,您说的话真奇怪。”临近木屋的女孩松开我的手面向我蹦蹦跳跳地后退,挥手示意我快进去。 “哞哞要生喽,客人快来。”这次是叫杰克的大概是初中生年纪的男孩拉住我的手把我往里扯。 “你们两个,怎么能让客人来做这种事?”普通的西方牧场主和其夫人,与电视上差不多,没什么好观察的。 “没关系,只是我没有做过接生的活。” “帮奶牛接生很简单,看见两只腿把它们扯出就好了。”杰克认真地做出接生的样子。 “呆瓜,哪有这么简单。”女孩拉起袖口蹲下协助父母,“生命的诞生,是奇迹的出现。” 在一位普通女孩和两位普通家长的共同努力下,我见证了一个平凡生命的诞生。 “哼,终究是要归于死亡的渺小生命,或病死或老死或被杀,结局相同,算什么奇迹。” 四人顾自照料新生命及其母亲,没有听到我带有明显恶意的话语。正当我认定这是幻境准备转身离开,女孩的天籁之音响起:“客人,你知晓生命的重量吗?” 女孩用毛毯包裹初生牛犊抱于怀中,像哄小孩般轻抚它的身体。 “生命的重量,即是死亡的重量。” 少女望向我。刹那,我仿佛看见熟悉的异瞳,但转瞬即逝,我也无法确定是虚是实。 “一个生命诞生,成长,衰老,死亡。期间或许会遭受意外,一生转折,或一生消亡。但是,一个生命会与另一个生命相遇、邂逅,然后分别、再见,接着又重逢、相会。生命都是孤独的,生命又都是相系的。无可救药、无人救赎的罪人,在未来的命定一刻,必然会找到自己的归宿。” “因为,”她微微一笑,须臾之间与湖中女子重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命理注定。” 回过神,我看见女孩在父母和年幼男孩的欢声笑语下抚摸着新生命的身体,宛若圣母。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1章 梦醒,现实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水,生命的起源。溺水者,窒息死,脱离天空与大地,无法呼吸,重归原初。水,滋养生命,却也能抹杀生命。茫茫海洋中有多少遗失的存在,哪怕是有限的湖水之中,亦与死亡相接。 美幻的梦醒便是残酷的现实。奋力抵挡湖水,依然阻止不了死神的侵袭。耳中的水是小事,紧闭双眼也能隔绝湖水。若是不呼吸,鼻孔就不会有水灌入,嘴巴也没必要张开。无奈人类的进化决定人类这种物种仅靠自身是无法在深水之下存活的。 我能感受到曾几何时冰冷刺骨的湖水进入我的鼻腔,灌入至我的呼吸道中。如果这一刻永恒,或许会成为绝望的我所憧憬的生死不能之结局。然而,与针扎的剧痛截然不同却与霜天雪地中赤身倒伏几乎相同的感受,昭告我会孤独地沉入无人知晓的湖底。 朦胧中,少女向我伸出双手;恍惚时,我向女子伸出我的双手。 好奇怪啊,明明我是如此渴求死亡,又为何如此向往生存。不是因为胆小,不是因为贪生怕死,只是我想起自己有不得不完成的使命:拯救一个不知名的人。 手指双双相触,两者心有灵犀,张开双臂拥抱对方,并彼此抵靠额头。 “身灭,梦存,灵魂永恒。神明啊,我为你歌唱,请将永世的悲伤与我分享。” 会心,泪流,他向女子诉说的是希望。 这是一个梦,主角是我,也不是我…… “易佳和!” 从黑暗中恢复意识,我只感觉自己在谁人的猛烈摇晃下,骨头快要散架。 “马超?” 愁眉苦脸的守财奴让我油然而生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痛……”因果报应这么灵验。 “能动吗?” “有点困难。”要是我能不顾约定燃起幽炎,这种小伤我毫不在意。 马超背对我反手示意说道:“来,我背你。” “没必要。”我忍痛站起,却不知我下落砸在地上受到的创伤比想象的严重得多。 即便在元素鸟松开我的几秒后,我知晓会扎入树杈中或砸到地面上而发动幽炎欲清除危险,可现实总和预想有所出入。好在,下落过程中我未遇到尖锐的树枝,同时因魂之力的作用减少触碰地面时受到的强烈冲击所造成的创伤,易佳和没有摔死。 “有劳你了。” 我对马超的看法在一次又一次的亲眼目睹下被改得一塌糊涂。纠正认知后的我必须承认,马超的本性不是恶徒。 “易佳和,有劳苦费吗?”满头大汗的马超背着我奔跑。 “没有。”斩钉截铁的回答。 “唉,白干活。” 明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对马超的这个问题是心有不满的,尽管我并未明说。 “大家怎么样了?” “游击战,我趁机前来找寻你。”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有回首,月下湖和湖中女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一切皆是梦中梦。 “游击战中,击退敌人的我在你同学的协力下脱离战场,升空搜寻你,但既没找到元素鸟也没找到你,以为你早已命丧黄泉,尸骨无存。苍天不负苦心人,坚持不懈的我累死累活终于发现你倒在森林中。” “真是谢谢你了。” “你真该好好答谢我,要不是我坚信你平安无事并继续搜索,你早就死在那了。” 你放弃吧,我是不会给你酬劳的。不过,如果你需要魔具,我会酌情为你支出一点。 “话说回来,你小子也是福大命大,被夜鬼攻击,被母老虎打残,被沼泽巫婆捉弄,最后被元素鸟掳走却死里逃生,走狗屎运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 “我们要去哪?” “朴智宇发来千里传音,说他们脱离战场后阴差阳错发现致使第十区森林中的魔法生物发狂的装置。由于装置四周围聚一群星级高的魔法生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退藏隐蔽处等待我的答复。” “你的答复?” 马超自豪地说:“毕竟我是阶级三的魔法师,当然唯你们所瞻仰。寻求我的意见不正是他们翘首等待我们的原因吗?” 笑话,虽说也有合理之处。 “好吧。其实,根据千里传音的信息,他们有被围困的可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传递情报,一方面是让我也用千里传音联系院方,另一方面则是为尽快确定你是否平安无事。” “所以,我们的目的地是?” 马超微微转头,在片刻的沉默后对我说:“由你决定。” “为什么我来?”我有选择犹豫症。 “事先声明,我确实惜命,但我绝不是抛弃同伴的小人。可是你的情况不妙,我得尽快把你送回学院治疗。另一方面,如我方才所言,他们危在旦夕,一分一秒都耽搁不得。我已经耗费两个千里传音分别通知院方和你们班的格斗小子。幸运的话,援兵会直接来此。然而,与获得朴智宇千里传音的我不同,他们无法短时内锁定装置所在位置,特别是在魔法生物狂暴会主动攻击魔法师的严峻形势下。” “去救朴智宇他们。” 马超顿足,大概是为我即时回答而惊讶不已。 “你确定?” “废话。再发愣,黄花菜都要凉了。”我拍拍马超的肩膀指向前方示意他快跑。 马超咧嘴一笑,调整我的位置继续奔跑,说:“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一开始就打算直接去搭救他们。” 为了减少马超的体力消耗,我本不想开口打搅他。身为众魔法师当中最无用的一位,我只能凭借神之技见缝插针,一击必胜。不过,强大的绝招往往有缺陷,这是很多动漫中的普遍规律。千万别和我说“无敌”这个词,骗人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敌非对方,即自己。 目前我所知的“森罗万象一瞬不变”的缺点便是它的冷却。一秒一小时,一百六十八小时内再使用冷却递增。比如,我使用一次设定一秒的时止,冷却时间为一小时。冷却完毕,我立刻使用设定一秒的时止,这次则要两小时后再能使用。另外,是不是即刻使用没多少差别,就算相隔二十四小时,第二次使用后冷却时间照样是两小时。迄今我曾遭遇诸多绝命危机,因时止的缺点或狼狈逃命或另寻他法。如今,幽炎被约定这种可恶的东西封印了,我只能依靠时止。 冷却未结束,或许是我当真受到脑震荡出现幻觉的影响——以为是死循环的湖及其上的湖中少女如不曾出现般消失不见,这可是异常事态。 “谁会关注时间这个东西啊。”马超说的也是。 “大概一小时左右。” 马超说完,我有时止冷却完毕的感觉。看来,就算我有脑震荡或脑出血,时止和幽炎的使用依然是不受到影响的。转念一想这理所当然,毕竟幽炎能够修复我的重伤是实践中得到的事实。只要燃烧幽炎,我就能确定自己的身体情况,不正如光魔法中的体检魔法吗。 “我可能是圣光魔法师也说不定。” “那是不可能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说话。 “马超,你有力气跑,怎么没力气飞啊?” “你不知道,我找到你的时候第十区森林的上空有数十只元素鸟徘徊,像人类世界的秃鹫一样,准是打算发现我们后群体攻击令我们无力回天。现在我跑的是林木较为拥挤而树叶茂盛的小路,这样才不会被元素鸟发现。” “你的计划要泡汤了。”我猛拍马超的胳膊示意他停下,指给他看。 粗壮的树枝上站着一只元素鸟正不动声响地盯住我们。它没有刻意隐藏自己,但若非马超背我抬高我的视线,我或许会如同马超因急于奔赴到同伴那里忽略它。 “沉住气,保持安静。”马超悄悄挪步。 “哗啊——” 马超立刻从狂叫不止的元素鸟底下通过,要求我:“易佳和,把我口袋中的千里传音取出来!” 摸索一番,我取出一只惟妙惟肖的小鸟外观的魔具——等下,这是信鸽吧? “来信定位。” 随着马超指令的提出,魔具回应:“前方五百米处。” “一不留神就进来了,”马超刹车带我躲到一棵大叔后谨慎观察周围,接着困惑地说道,“怎么回事,照理如此接近,魔法生物早已排成城墙。” “是陷阱吧?” “发狂的魔法生物会理智地设下圈套让我们钻?顶多虎视眈眈潜伏于暗处突然发动袭击。可是,上面的家伙一直在叫,而下面的家伙还没动静。不管怎么说时间都太长,情况太奇怪了。” 远处有动静。 “咕呱呱?” 见到战友失声,却被极其敏锐的他发现隐蔽处。 “他的样子不对劲。” 如马超所言,咕呱呱的蛙眼中充满血丝,表情有如凶神恶煞。 “难不成他被影响了?” 马超二话不说放下我准备面对咕呱呱,但在我落地的那一刻,失常的咕呱呱就出现在我们侧边,对着马超的腹部狠狠一击。马超飞出,把我牵连。 确认马超没死,我转向咕呱呱试图让他恢复清醒:“咕呱呱,是我啊,你的战友。” 咕呱呱歪着头,不由我继续说向我挥出一拳。 咕呱呱的攻击没有命中——在马超的风魔法攻击下,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的咕呱呱整个被吹飞。 “哗啊——” “烦死了!”我朝后方的元素鸟大声抱怨。 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后方的树枝上聚集数量众多的元素鸟。它们没有呼喊,只是在听那只元素鸟嚎叫。 “吵死了!”一时没有注意到众元素鸟的马超发动风魔法击落它。 自己的同类被攻击,边上的元素鸟无动于衷。 “弱小。”元素鸟,说人类语言了? “弱小。” …… 伴随着第一只元素鸟的发言,后面的元素鸟都在用人语附和。这时我才发现,首先发言的元素鸟与众不同,是一只集齐多种颜色的元素鸟。 “人类,你看什么?”对方用杀气腾腾的眼神注视我。 “你看起来十分特别。”我用正常的态度和语气回答它。 “挺有眼光的。”领头元素鸟转身,对我说,“看在你是灵魂契约者的份上,我饶过你们。” 它张开丰满的华丽翅膀补充说道:“不要以为我是可怜你们才放你们一条生路,只是我不忍心看到刚与你定下灵魂契约的魔法生物丧命,尽管它没有我怜悯的资格。”说完,元素鸟扑扇翅膀刮起狂风硬是突破密林冲向天际,后面的元素鸟则尾随它而去,余留地面上扑腾的元素鸟痛苦挣扎,然后一动不动。 “它怎么了?我问马超。 “死了?”马超也不确定。 “你去看看。” “管它死没死,找到你们班那几个人才是重中之重。再拖拖拉拉,你的好兄弟就要反击了。” 回首望一眼显然成为尸体的元素鸟,我觉得好可惜。这么好个主人在这你不顺从,非要招来同伴,最后被冷血的它们抛弃。说来,刚才元素鸟的嚎叫与其说是招来同伴的信号音,倒不如说是埋怨上苍的惨叫——我有这样的感觉。 深入森林,背着我的马超步步为营。忧心于忽然不见踪影的咕呱呱的现状,我时不时回望希望发现咕呱呱的身影,虽说被他发现也挺麻烦,免不了一场恶战。而咕呱呱不是马超的朋友,一旦咕呱呱克制不住自己发狂攻击马超,阶级三的魔法师会毫不留情地狠下杀手。我不想看见马超倒霉,更不想目睹咕呱呱惨死。 “到底怎么回事,一个魔法生物也没有?” 朴智宇所述与实际情况大相径庭,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再前行一段距离,我发现一个不明装置立在地上,却已被破坏。 “嗯?” 我让马超放下我,在他的搀扶下靠近可疑的装置,意外发现装置的多数碎片不是一边倒——装置的碎片散步在装置周围,以现场情况来推测,装置似乎是从内部炸裂。 “易佳和!” 马超指向不远处的灌木丛,我看见一只手臂伸出到外面。 惶恐不安快步走到灌木丛前,我恨不争气的身体,强忍疼痛气愤地压低,被马超阻止。 “我来看。” 从表情上能看出马超也忐忑不安,但深呼吸后,他立刻蹲下拨开灌木丛,发现手的主人小次郎。 “呜……”小次郎没死! “呜,佳和?”小次郎撑起身子对我说,“不好了,原来怪东西的功能不是致使魔法生物发狂,而是改造它们,令它们成为魔法世界的主宰……”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2章 圣裁者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大隐隐于市,擦肩而过的路人或许就是逆转世界的高手,微不足道的小人也许却是匡扶正义的大公。要在一堆数量确定的黑球中找到一个白球是轻而易举的事,但要在一堆数量不限的黑球中找到一个白球谈何容易,不必说那是一个包上黑色外衣的白球。 学院指派的援兵到来已是十几分钟以后的事。 或许是我勉强自己的缘故,疼痛变成剧痛,剧痛变成刺痛,还是一突一突带有间隔的酷刑。我的知识匮乏,不明白只是强忍疼痛做了几个动作而已,为什么我的身体会给我严重警告处分。 “易佳和,定位已经发送,我们先赶回去吧。”朴智宇架住我的一只胳膊。 “是啊,你的情况刻不容缓,继续待在这里,你会撑不下去的。”小次郎架住我的另一只胳膊。 “不行,我们得留在这,防止现场被破坏。”这是我的回答。 在发现小次郎后,我们又找到他边上的朴智宇。据两人说,他们是被突然发狂的咕呱呱袭击。咕呱呱似乎没有下重手,所以他们只是昏迷。 “问题是我们在昏迷前听到元素鸟开口说出人话。” “不止是元素鸟,”朴智宇补充小次郎所说,“本来围在装置四周因发狂相互攻击的魔法生物刹那间恢复神志,停止行动,好像不再受到装置影响。” 小次郎接话:“一开始他们茫然无措。后来,我们就听见装置中传来一个声音:‘诸位,你们现在一定困惑不已。简单说明,经历神选后的你们已经拥有能与人类交流的能力。说到底,魔法生物和魔法师的区别在哪里,为什么会被魔法师捕捉、利用?究其缘由,是魔法生物弱小,甘愿被魔法师奴役。所以,我们给予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是继续受魔法师利用成为他们的奴隶,还是破坏枷锁解放自我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诸位,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然后呢?”我问。 “我们听见后面的咕呱呱发出怪异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转身确认他的情况,就被他打晕过去。” 我示意朴智宇,问他:“那个可疑的装置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次郎回答我:“我好像在昏迷前有听见什么东西炸裂的声响。从那东西的现状看,它是自动销毁了吧,就像常人世界中特工们常用的自带销毁功能的道具。” “这仍能当作一个线索吧。”马超蹲在装置前仔细观察它。 我回复马超:“难说。又能令魔法生物发狂又能使魔法生物获得人类语言还附带自毁功能的装置,显然是精心设计的作品。这么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把装置的残骸就放在这里而不来回收,要不就是确信拾到装置的人查不出所以然,要不就是……” 脑中闪现一个可怕的推测,我大叫:“马超,快躲开!” 马超先是一愣,两秒后发动风魔法促使自己后退到安全距离。 “怎么了?”马超神情严肃。 “我担心这个装置有双重保险,即一次自毁后,为在诱敌检查时消灭敌人而设定第二次自毁。” 一分钟过去,破损的装置毫无动静。 “喂,你想多了吧?”马超有些不开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还是远离它,在边上警惕有人来回收它比较好。虽说,对方有不在乎是否被人知晓这个装置原理的可能性。” 朴智宇对我说:“当真如此,他必然是个强敌。” 我点头。 渴求身体的情况好转,但事与愿违。朴智宇和小次郎把我扶到一棵树前让我坐下,几次三番询问我不如提早返回学院接受治疗,被我拒绝。 “还问什么,扛上他打道回府。” 我有气无力,对马超说:“人多力量大,多个人多双眼。” “你看你这病恹恹的样子还有什么气力。好,随便你。但是,如果我看见你晕过去,强拖硬拽我也会把你带回去。” “真的昏迷,我也只能任由你处置了吧。”我朝认真的马超勉强一笑。 毕竟是自己的身体,我能感受到情况越来越糟。似乎是本能驱使,我的幽炎逐渐强烈。我知道它还没有显现在外面,不然三人早就惊讶万分、语无伦次。不行,魔法师有三急,一急小便二急大便三急能力失控。继续下去,我会打破和萧辉之间的约定的,尽管目前为止我已经燃烧幽炎多次。 “朴智宇,小次郎,马超,你们转过去。”脑袋里是我大声命令三人的画面,现实中却是我用微弱的语气恳求三人的场景。 “可是……” “转过去,不然我恨你们一辈子。” 马超还想说什么,被我用生无可恋的目光凝视后乖乖转身。 “不要回头。要是我发现你们……我就撞死在这棵树上。”身体虚弱,懒得说话,尽量缩字,我最后的说话语气还是十分坚定的。 幽炎已经窜出来了。听天由命,我操控幽炎覆盖身体,只是数秒,痛感荡然无存。但直到身体状况恢复如初,我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手下留情”。 “怎么办,一不小心治愈自己,可这样一来我该如何向他们解释?”我在心里嘀咕。 “易佳和,你没事吧?”朴智宇问我。 我装作昏迷的样子。 “不好,他晕过去了!” 感觉三人一齐围向我。 “怎么办,要把佳和送到学院去吗?”小次郎焦急地问。 “这个笨蛋,想小便让我们帮一把就行,为什么要勉强自己。万一尿在裤裆里……我是不会帮他换内裤的。”马超的话意是在抱怨,但他的语气也很是焦急。 “这里没连接点。谁有能瞬移的魔具,要即刻把他带到学院去治疗。” 马超回复朴智宇:“瞬移魔具都很贵,谁会为捕捉一个星级三的魔法生物准备这个,何况是大发善心帮助他人捕捉。带上两个千里传音,还是我在做任务前深思熟虑得出的结果。可是现在,没反应。别说院方,连你们班的格斗小子也没回复。” “嗯……”装作苏醒的样子,我睁开眼对他们说,“你们不用担心,休息一会,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回光返照?”马超问旁边的两人。 朴智宇把手贴到我的额头上,然后又掀开我的衣服把手贴在我的腹部。痒,我差点笑出声。 “奇怪,刚才滚烫的身体,现在正常了……” “我说了吧,我已经好多了。”动人的微笑,却没法消去三人的愁眉苦脸。 “石头剪刀布,决定谁去谁留。”朴智宇建议。 “你们别耍赖啊。”嘴上这么说,马超已在准备。 正当三人准备出招,我制止他们:“别动,有人。” “灵魂烈焰熊熊燃烧”的力量不只是烧却邪物、敌意察觉与创伤修复,还有五官强化。自从幽炎出现,我的视力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好。另外,即便我不燃烧幽炎,五官强化似乎也在持续作用,原理不明。我有一种直觉,只要我能完美操控幽炎,我或许可以达到目视千里、耳听八方的出神入化之程度。 “嗯,我是第一个?” 这个懒散无力的声音我有印象,毕竟能用话语催发人们渴望揍他一顿冲动的家伙是很少见的。 “哈克·杰克逊?” 金发的男子一改魔具商店招待员制服穿上一件霸气十足的黑色风衣,以黑色皮靴脚踏残枝败叶而来,如同西部世界决死的火枪手。然而,从上至下明明威慑力惊人,但他那张打着哈欠的慵懒脸却毁了我对他的第二印象。 “出来吧,阶级二的火魔法师易佳和。”哈克的目光始终在别处,但我感觉他毫无疑问发现我在何处。 “你在想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哼,你身上那令人恶心的常人味道挥之不去,自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便在我的大脑中留下了印象,简直和腐烂的垃圾闻起来一样刺鼻。” “哈哈,你又何尝不是。表面上是魔具商店的招待员,其实暗藏身份,这不就是虚伪的常人经常使的招吗。说吧,你到底是谁?” “哈克·杰克逊,光魔法师的伙伴,暗魔法师的死敌,同样是一个辞职不做魔具商店招待员还拿不到工资的可怜虫。” 转向三人,我见叹气的金发男子一手搭在小次郎肩膀上一手搭在马超肩膀上然后把下巴靠在朴智宇头上。 “喂,你也太矮了吧。这个高度叫搭,你那个高度只能是按了。不能挑食……哈啊……嗯?哦,反正还是青春期,多吃点长高,不然你会找不到女朋友的。”当着小次郎的面数落他的哈克竟不顾他人眼光打了个哈欠,花了好几秒才接上自己的话。 “我当是谁,原来是哈克大哥。咦,你怎么在这里?” 金发男子低头眯起眼睛看马超,开心地说:“马老弟,你也在这?对了……” 哈克在身上摸索找出一张卡,对马超说:“魔具商店的VIP卡。之前说要给你一直忘记。虽然我不是招待员了,但约定还是得完成的嘛。” “哈克·杰克逊,招呼就到此为止。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做什么,”哈克用慵懒的附带嫌恶的脸面对我说道,“做回本行,援助你们,顺便回收那里的装置喽。” “你知道那是什么?” “开玩笑,我会不知道,”哈克回首望一眼,然后转回来对我说,“某个新玩意儿吧。” “原来你并不知道。”我有理由全身心鄙视你。 森林中传来梁凯荣的呼唤。本想大喊回应,我这才发觉到朴智宇和小次郎的异样目光,即刻明白我的表演露出马脚。 “怎么了?”哈克微笑。 “没什么,”我对哈克说,“因为发狂元素鸟的袭击,我落到地上摔到身子,正在恢复中。” “哎呀,身体是工作的本钱。强大的魔法师怎么能没有一个好身体呢?” 恶意,我在一瞬间感受到的对方本真,促使我退后移步至树木旁。 “嗯?”哈克的笑容十分虚伪,比慵懒的面容更加令人生厌。 一只手掌安在我的肩膀上,我没有躲闪,因为我知道这是我钦慕之人的肢体。 “三年级十班的守护者,你好慢啊。”哈克仍然在微笑。 梁凯荣面无表情,而后露出笑容说道:“我只是一个阶级六的魔法师而已,哪能比得上阶级七的圣裁者大人。” “圣裁者……” 朴智宇、小次郎连同受到哈克照顾的马超纷纷离开哈克,面对他瞠目结舌。 “阶级七的话,和方院长是一样的吧。”小次郎说。 “哈克·杰克逊……莫非,是无情判官的那个哈克?” “无情判官?”马超似乎不清楚哈克的身份。 朴智宇回答:“阶级七水魔法师哈克·杰克逊,是魔法界皇家指任的圣裁者。他神龙见首不见尾,踪迹难寻。传闻,有人说他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有人说她是位闭月羞花的女子,还有人说他其实并不存在……” “我的天,竟然有人说我是老头、女人,还有人说我并不存在?我的人生是子虚乌有的吗?容我思考……哈啊……人生。” 朴智宇对着眼含泪滴的困倦人士和我们说道:“皇室只会颁布圣裁者的基础信息,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不论哪种说法,有一种说法大家一致认同:哈克·杰克逊是一位只要魔法师迈向黑暗面就会将其抹杀在光明中的无情判官。” “这种说法太伤人心了。还有刚才,我不过是想帮你们的同学做个检查,他就退避三舍,把我当成瘟神似的。唉,圣裁者不好做,我是不是该再去找个兼职呢……” “检查我来做就行,”梁凯荣站到同学们前方对圣裁者说,“一个已经毁了,我绝不会再让你毁掉第二个。” “我毁掉?”提不起精神的脸突然目露凶光,哈克压低声音对梁凯荣说,“十班的守护者,你不要忘记是谁失职没能发现叛变的人,使得他祸害瑞德元素魔法学院。正如三年前在霍普新村,你遇上昔日好友手下留情,结果使得他杀了……” “够了!” 梁凯荣全身迸发猛烈的火焰,紧握拳头挥向圣裁者。燃烧火焰的铁拳止于圣裁者前方,而哈克却纹丝不动,毫不畏惧火焰有灼烧自己皮肤的可能。 “幸好你没有攻击到我。伤害圣裁者的魔法师会受到皇家的严厉警告,视情况还会被关入葛斯特服刑多年或永不能再出。这拳要是成了,我多半会在病床上躺两三个月,而你就别想再用那些无聊的天真想法保护你的学生了。” 火焰熄灭,梁凯荣垂下双臂,身体不住颤抖。愤懑的他在哭,以一种不易被人察觉到的声音低头啜泣。 “啊,学院的调查员来了。喂,你们太慢了吧。” “对、对不起,圣裁者大人。我们、我们马上做事。” “要完美做好任务,不然院长会扣你们工资的。”哈克背对我们朝白衣调查员前来的方向而去,欲离开森林,“要不兼职做调查员?希望不会无聊。哈啊……” “原来他是圣裁者啊。”马超看着手中的VIP卡,百感交集的样子。 梁凯荣转身,眼眶红润,泪痕两条。 “哭了。” “我才没哭,”大男孩梁凯荣试图用灿烂的笑容和可爱的虎牙打消我们的疑惑,“只是好久没发动这么猛烈的火焰,一时恢复不过来。” 已经不是能用“蹩脚”这个词来形容的理由了,但包括马超在内的大家都没有捅破梁凯荣的牵强解释。 “各位,升阶考试马上就要到了。虽然大家在新的学年里遭遇了很多困难,但这绝不会是阻挡我们前进的理由,对不对?” 未收到回答,梁凯荣就一马当先,向我们挥手说道:“跟上,赶来的同学和老师们还在别处搜集信息,我们也去帮忙吧。” 落寞的背影,忧伤的人。 “即便是圣裁者,那么说也太过分了。”小次郎说。 “可你们守护者不也企图攻击圣裁者吗?”马超反驳。 “三班的自然不会体会到我们十班的感受。”朴智宇说。 “不就是李友的事吗,全院皆知,所以你们的守护者才会在教师中无地自容……” “住口,”朴智宇打断马超,“三班的,如果你要继续和我们班的人往来,从今以后你必须绝口不提李友的事,并和哈克·杰克逊断清关系。” “我和他又不熟……”马超拨弄手中的VIP卡。 梁凯荣在催我们。 “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都不应该去揭穿他人的秘密。时间到了,真相会浮出水面。然而,现实中总有意外。在白与黑的攻击与防守下,秘密无法保留。凡人只好等待,直到遇见一位能向对方分享自己秘密的人。在此之前,任谁都会拼死抵抗他人揭露自己另一面的行为。” 我面对三位同学真挚地对他们说:“弯腰就不做了,累。道谢是要的:谢谢你们帮我渡过难关。虽然结局不理想,但这段时间我很快乐——与你们携手并肩共同奋战,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回到学院,我请客,为大家购置一件升阶考试用的优秀魔具。” 见马超已经眉开眼笑,我补充说道:“金钱有限,量力而为。”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3章 灵魂鉴识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要做,就不要怕被别人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之前要深虑一番,三思而后行是先人留下来的名言。动手了要敢做敢当,哪管好事坏事都得承担应有的责任。可是,尽管话说得再好,依然有患得患失的人,如我。 朴智宇和小次郎盯了我一个上午,令习惯于宅男生活的我巴不得风餐露宿。 “我很帅吗?” 事由我是心知肚明。一个失误,我暴露自己能使用某种力量修复创伤的事实,却仍妄图蒙混过关。隐瞒同学们我不好受,无法使用幽炎我更不好受。身为阶级二的火魔法师身处高手云集的魔法世界,我自认为实力强悍却躲在同伴后面看他们为我出生入死,这种感觉令我安全感十足——不对,是愧疚难当。 “你们在聊什么?” 看见乔什进入客厅的我四处搜索抱枕扑上去。 “布莱克森林第十区中的事。”朴智宇的声音。 我坐起望望朴智宇,他和小次郎还在看我。你们的死亡凝视快要让我精神崩溃,快闭眼。 “听说你们在第十区中见到圣裁者了?他长什么样,实力超群吗?是不是三两下就帮你们捕获了元素鸟?” 我对乔什说:“别提元素鸟,我有心理阴影了。至于哈克·杰克逊,我这辈子就不想再见到他。” “哎,我有这么讨人……哈啊……” 阳台上的圣裁者致使十之三的微妙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谁啊?” 或许是乔什的搞笑问题,或许是我转向阳台身体过度倾斜,我倒在沙发上,幸好没扭伤脖子。 “圣裁者!”朴智宇和小次郎肃然起敬。 “哪里有圣裁者?”刚从卧室走入客厅的亚历克斯淡然提问。 “那边。”乔什坦然一指。 亚历克斯先是难以置信,而后大概是觉得这若是真的圣裁者,自己态度随意岂不是大不敬,就昂首挺胸顺便拍直乔什的背向哈克问好。 “然后,你来我们寝室做什么?” 哈克对我的态度并未在意,仿佛一个早已融入十之三的青年趴到沙发靠背上对我说:“我来看望你们。” “谁人看望是从阳台上进来的。风魔法?” “魔具,封魔符。” “不还是用魔法上来的。”我白哈克一眼。 “圣裁者大人,我很高兴您来我们寝室看望我们的情况,”表情紧绷的朴智宇虽用敬语但不畏强权用锐利的目光注视圣裁者说道,“可是,我们已经录过口供,想必没有要再询问的事了吧?” “是没有了。口供我全程监督,没发现可疑之处。”懒散的家伙以慵懒的表情带动别人昏昏欲睡,而他的话语却不由令人神经紧绷。 “那你还来做什么?” “当然是……哈啊……”因打一个哈欠使自己眼角露出泪水的哈克眼神恍惚,“嗯,我要干吗来着?” 砸向他的拳头已经充能完毕,但犹记哈克在第十区中的警告,我克制住自己内心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啊,我记起来了,”榴莲哈克转向我问道,“那个,易佳和是吧,你和魔法生物定下灵魂契约了?” “哎?”同学们的惊呼响彻寝室。 “什么时候?”朴智宇和小次郎异口同声地问。 “我都没有灵魂契约,易佳和你就有了,太狡猾了。”乔什哭丧着脸。 “你当真说服元素鸟让它成为你的灵魂契约者?”亚历克斯表示怀疑。 且不说连我自己都对何时何地与谁定下灵魂契约一事茫然无知,哈克是怎样得知的? “嗯,不清楚?” 哈克只是看我目瞪口呆的表情就推断出我的心理状态,然后在身上摸索掏出一个如长椭圆黑曜石(该说是鹅卵石吧,毕竟看起来挺光滑,但其颜色却是漆黑)的东西,说一句“圣裁者哈克·杰克逊”就将它往空中随意一丢。石头表面显现蓝色光线,令我想起长方体的金属块联络机,只是这个没有画面显示。 “待命中。”悬浮于空中的东西说话了。 “这个?”面对我的哈克有气无力指指空中石,还指对了,“高等魔具灵魂鉴识仪,是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的小鬼头自魂具召唤系统后发明的杰出魔具。由于优秀的性能和实用的功能,鉴识仪成为限定魔具,在魔法界的数量应该不会过百。” 我想问树懒哈克怎么会有限定魔具,觉得这个问题太白痴的时候,他仿佛用读心术窥探到我心声般说:“我是圣裁者,当然有限定魔具。这是皇家钦定职业人的好处,能够拿到你们一辈子都未必能获得的魔具。” 如果圣裁者皆和哈克一样是欠揍的榴莲,这个魔法世界早晚恶臭漫天。 “好了,说明结束,接下来……哈啊……”金发青年挂在沙发靠背上打盹。 十之三客厅中,五位学生,一位圣裁者,一个高等魔具,十分安静。 萧辉和查理进入打破令人困倦的气氛。 “那个是谁?”萧辉指的是沙发上的灵长类动物。 “圣裁者。”我回答。 萧辉震惊不奇怪,没想到一向来脸色沉稳的查理紧锁眉头,我分不清他是愤怒、疑惑还是震惊。 “皇室的圣裁者为什么会在我们寝室?”查理丝毫不担心榴莲放刺。 众人摇头,包括我。 “圣裁者啊,”萧辉小心翼翼走来坐到我边上偷偷瞅瞅哈克,不确定地问我,“真人?” “喂,我同学问你是不是圣裁者。”我故意到哈克耳边大声叫醒他。 “啊,”哈克苏醒,拍拍自己的脸迷迷糊糊地说,“对,我是圣裁者。” 光是看哈克这张没精神的脸,论谁都不会猜到他是大名鼎鼎的圣裁者,还是那个什么判官。 “虽然别人说我是无情判官,但我只是个……哈啊……”这家伙要打多少哈欠才会满足? “所以,你把这个魔具拿出来做什么?”我问。 “哦,忘记了。”哈克面朝灵魂鉴识仪用手指头点我,下达指令,“鉴识这个人。” 高等魔具浮在空中没反应。 “嗯,坏了吗?”哈克向灵魂鉴识仪甩手,被这个非生物躲过,“没坏啊……哈,记起来了,要输入信息来着……” 十之三的同学们看着这个“弱智”圣裁者摆弄他的限定魔具,听到他说出指令:“现,瑞德元素魔法学院三年级十班阶级二火魔法师易佳和,扫描,鉴识。” 灵魂鉴识仪飞过来,我思考要不要站起。 “坐着就行。” 再一次惊愕于哈克的读心术,我见魔具上的蓝光线条上下移动。 “数据库搜索,信息确认。扫描中……扫描完毕。开始分析……”鉴识仪实时报告,“分析完毕。灵魂鉴识结果报告:灵基元素,火元素;灵附元素,无;魂具,无记录;魔法生物灵魂契约,已结成;魔力测定,符合阶级二水平。听取隐藏报告请指示。” 一直无精打采的哈克终于对我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哎,为什么是对我? “身体与灵魂状态检查。实力模拟测定,对象设定星级三魔法生物元素鸟,数量一只。”哈克有条不紊地下达指令。 “身体健康,灵魂无杂质。模拟结果,战斗失败。” “体味检测,是否符合魔法师标准。”哈克再下指令。 “符合。” 圣裁者盯住我,约三秒后又恢复昏昏欲睡的表情趴到沙发靠背上,说:“灵魂鉴识结束。” “灵魂鉴识已结束,如有需要欢迎再次使用。”高等魔具似乎转变成待机模式。 “喂,它的意思是,我很健康喽。” “健康健康。”哈克把头扭向一边。 我慢慢凑近他,见他突然起身,大吃一惊。 “简单总结,你很弱,但是已和一个倒霉的魔法生物定下灵魂契约。另外,你的身体健康,在灵魂鉴识仪的初步检查后能得知你不是暗魔法师,至少不是弱小的暗魔法师。” “那我到底是弱还是强?” 哈克歪头三秒,然后回正对我说:“不是弱,是很弱。” 弱就弱吧。比起实力,我现在更在意灵魂契约这件事,就问哈克:“我的灵魂契约者是谁?我是在何时何地与它定下……” “我怎么知道。”哈克一句话打断我的思绪,结束我的提问。 “圣裁者大人,这个高等魔具的报告结果,是准确的吧?”萧辉怯怯地问。 哈克挑高眉毛俯视萧辉,奸笑一下向鉴识仪下达指令:“现,瑞德元素魔法学院三年级十班阶级一水魔法师萧辉,扫描,鉴识。” 一段时间的语音提示后,鉴识仪发布结果:“灵基元素,水元素;灵附元素,无;魂具,达莱水晶;魔法生物灵魂契约,未结成;魔力测定,低于阶级一水平。听取隐藏……” “灵魂状态检查。实力模拟测定,对象设定上一次记录中的易佳和,一人。” “灵魂无杂质。模拟结果,百分百战斗失败。” 哈克捧腹大笑,就像萧辉不在边上一样:“哈哈,达莱水晶的持有人竟然会百分百战斗失败,百分百,哈哈……” 即便不用幽炎我也能感受到哈克的深深恶意——把我设定为萧辉的模拟对象,绝对有离间我俩的企图。 “我,我是不会和易佳和战斗的……”萧辉已然发觉眼前这个所谓的圣裁者其实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机会难得,我把你们都鉴识一遍。”哈克来了兴致。 “不用。”朴智宇明确拒绝。 “灵魂鉴识仪只有少数人才有啊。过了这个村没了这家店,你们要……” “不用。”我为朴智宇助力。 虽然乔什很想知道自己的鉴识结果,但在亚历克斯的瞪眼下他只好闭嘴。 “哎,众志成城嘛。不过,”哈克站起转向灵魂鉴识仪下达指令,“紧急代码111,鉴识对象,房间中所有魔法师。” “了解。” 鉴识仪说完,消失不见。等我们再次看见它是在半分钟后。它和消失时一样突然,现身于半空中向哈克汇报结果:“对象,圣裁者哈克……” “跳过。另外已有记录不报告。” “对象,瑞德……” “直接说基本信息……哈啊……”哈克挂到沙发靠背上。 大家是有能力阻止鉴识仪报告的。我想一人一下扑上去,就算它会躲,房间就这么大一定会把它抓住,只要它不消失。现在,十之三的同学们原地不动,大概是期待着自己的鉴识结果。 “对象,阶级二水魔法师朴智宇。灵基元素,水元素;灵附元素,木元素,融合中;魂具,净心杯;魔法生物灵魂契约,未结成;魔力测定,高于阶级三水平……” “报告补充,灵魂状态检查。”闭着眼的哈克指令。 “灵魂无杂质。” “自动报告。”我好像看见哈克流出口水。 “对象,阶级二木魔法师铃木小次郎。灵基元素,木元素;灵附元素,风元素,尚未融合;魂具,幻樱种;魔法生物灵魂契约,已结成;魔力测定,符合阶级三水平;灵魂无杂质。 “对象,阶级二火魔法师查理。灵基元素,火元素;灵附元素,无;魂具,灼热拳套;魔法生物灵魂契约,未结成;魔力测定,接近阶级三水平;初步发现灵魂隐有些许杂质,或因情感波动引发状态失衡。” 见哈克没动静,为不使自己错过重要信息,我继续听灵魂鉴识仪报告。 “对象,阶级二雷魔法师亚历克斯·金。灵基元素,雷元素;灵附元素,火元素,尚未融合;魂具,雷霆双节棍;魔法生物灵魂契约,未结成;魔力测定,符合阶级三水平;灵魂无杂质。” 终于是最后一人,希望鉴识仪不会沉重打击乔什。 “对象,阶级二土魔法师乔什·沃克。灵基元素,土元素;灵附元素,雷元素、水元素、木元素,存在光元素显现迹象,除雷元素融合中其它灵附元素尚未融合;魂具,封魔旗;魔法生物灵魂契约,未结成;魔力测定,符合阶级二水平;灵魂无杂质。” 报告结束,客厅本来应该鸦雀无声,但乔什的一叫打破平静:“为什么我还只有阶级二,我可是要突破到阶级三的男人。” “你的重点不是这里吧。”我和哈克不约而同地吐槽令我十分尴尬。话说你究竟睡没睡,不要装出肾虚的样子赖在我们寝室不走啊。 “总结一下,”哈克这回是说完一个短句后才打哈欠继续讲,“你们这个寝室给我的感觉是,乱。现在的魔法师学生和我们那时候大不相同,我是不是落后于时代了?” “别废话,继续总结。” “啊,是。”时而严肃时而掉链子的圣裁者在我的催促下竭力挺直腰板,虽说还是失败,“从前往后说。朴智宇,普通,随便进阶吧。铃木小次郎,看你茫然的傻样也和易佳和相同不知道自己的灵魂契约者是什么魔法生物吧。查理,自己注意点,不过也不算大事。青春期,男欢女爱随你们。亚历克斯·金,比朴智宇弱,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吧。乔什·沃克,如果这次升阶考试超阶成功,不如去皇家荣耀骑士圣殿看看他们会不会要你——多半是被拒之门外,哈哈。” 哈克带有嘲讽的评判令同学们沉默不语。恰在此时,寝室长回来了。 “哦,还有一个。灵魂鉴识仪,紧急代码111,鉴识对象,房间中增加的一人,去吧。” 高等魔具飞向没有注意到我们在客厅而背对我们关上门的亚当。 “寝室长,小心砸头啊。”乔什大叫。 亚当转身,发现眼前悬浮于空未隐形的灵魂鉴识仪。 “对象……” “我是亚当·桑斯特。”说着,亚当先举起一只左手,再举起一只右手,像投降般一动不动。 “寝室长,那个不是谁的武器,是能鉴识我们灵魂的魔具。”乔什向亚当解释。 “魔具?” 亚当伸出双手抓住灵魂鉴识仪,摊开把它展示给我们看。 “谁的啊,不知道在寝室里玩这种飞行魔具很危险的吗?” “不好意思,那是我的。”哈克嬉皮笑脸跑过去取回鉴识仪。 “你是谁?”亚当蹙眉。 哈克收下鉴识仪伸出右手想和亚当问好:“我是哈克·杰克逊,光魔法师的伙伴,暗魔法师的……” 外面传来敲门声。亚当不顾哈克的介绍开门。 笑容满面的梁凯荣一看见哈克就乌云满面,没好气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圣裁者大人在鉴识我们的灵魂,用那个……呃,灵魂鉴识仪。”乔什微笑。 “是吗,”梁凯荣露出虚假的笑容对哈克说,“圣裁者大人要不稍作休息,喝杯茶再走?” “不用,我马上就走。”知趣的哈克来到阳台边伸个懒腰,对我们挥手,“十之三的各位,升阶考试考场上见啦。” 他跃到阳台扶栏上,纵身跳下。我心一惊立刻跑过去,但我没看见下落的他或者落地的他,也没看见他挂在哪里的惨样。 “毕竟是圣裁者,不会这样就挂了的,不然就太弱了,比我还弱啊。哈哈……”乔什仰天大笑——他是真的笑得很开心。 圣裁者哈克·杰克逊的突然来访打乱我想和同学们一起度过平和一天的计划。因为他的任意妄为,寝室中的大家(除了乔什)有了不尽相同的问题。 当晚我们准备早睡,连查理都不再去乐园特训,以养足精神准备第二天的考试。迷信的乔什不知听谁说拿片极乐鸟的羽毛带往考场能获得幸运女神的眷顾,在亚历克斯调侃他后自己到乐园找乐乐。 当他回到卧室,处在朦胧状态中的我听见他大喊大叫,顿时没了睡意:“不得了啦,乐园中有幽灵啊!”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4章 升阶考试,进阶前夕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缘分是奇妙的东西,正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这句话的现实表现。识事以来,我坚信命运的存在。父母的信仰潜移默化我的世界观和人生观,而成长过程中发生的种种又拓展了我的眼界。我的世界中,众人只是重权之神明的傀儡。 “你眼睛看花了吧,我们班的乐园里怎么会有开心鬼或者无望魂灵?”困乏的亚历克斯说。 “不是魔法生物,是幽灵。”乔什慌张而手舞足蹈的样子让我差点捧腹大笑,“你们看,它就像这样,如半空的水中倒影悬在米湖上,还发出幽幽的白色光芒,好恐怖。” “什么半空的水中倒影?半空就是半空,水中就是水中,乱七八糟的。”亚历克斯显然不相信乔什所言。 土魔法师垂头丧气,坐在地上“啊”地叫起来:“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我?我没有骗人,米湖上真的有幽灵。” 乔什的表演确实蹩脚,但他的话语透露出重要信息:我们班级乐园中的幽灵可能是我所见过的湖中女子。 “你们说会是魔镜大人吗?”我套话。 “怎么可能。”亚历克斯和乔什一齐反驳我。 坐在床上摆弄净心杯的朴智宇向我解释:“我们之所以尊称瑞德·威廉姆斯先生的分身为魔镜大人,正是因为他只在仙魂镜中出现。” “仙魂镜?”就是那个试衣镜吧,“说来,为什么学院创始人要把自己的灵魂分身安在一面镜子中?” 众人沉默。 “大概是想见证魔法学院的未来,给予学生们突破自我的钥匙。”背对我们的亚当语气平稳。 “把魂具比作钥匙有点奇怪,不过细细一想这也是个挺合理的说法。”小次郎微笑。 “亚当,你平时沉默寡言,倒给人金口玉言的感觉嘛。” 寝室长没有对朴智宇的夸赞做出反应。朴智宇没有生气,以看待年幼的弟弟茁壮成长般的眼神笑着凝视亚当·桑斯特。 “哎,我们不是在说幽灵的事吗,怎么扯开话题了?”盘腿的乔什歪头楞了一下,猛地站起跑到亚历克斯床边拉他,“亚历克斯,陪我去米湖。” “不去。明天就要升阶考试了,去乐园浪费时间,不如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乔什放开亚历克斯的手,说:“反正你没实力突破阶级二,不如和注定在阶级二的我一样,放弃升阶考试吧。” “谁说我没实力!”亚历克斯怒了。 “你要有实力就陪我去米湖击败幽灵。对一个幽灵心惊胆跳的魔法师不会是阶级三的魔法师。” 乔什的激将法力度不高,把自己也扯进去了。然而,正是这样荒唐的策略却令亚历克斯跳下床,穿着睡衣就宣布自己的决意:“去就去,谁怕谁。” “我也去。”身为当事人的我怎可置之不理。 “我就不去了。”缩在被单里的萧辉是怕冷还是怕幽灵? “睡不着,我也去。”身穿和服的小次郎就像赤脚的武士,还是没带太刀的那种。 “对了,易佳和,记得把魔法生物电子图鉴带上。如果乔什所言的幽灵当真是魔法生物,图鉴可以识别它的身份。” “朴智宇不去吗?” “我就不去了。我向来和幽灵一流合不来。”说完,朴智宇继续研究自己的魂具。 “查理……已经睡着了。”不知道他经历怎样严酷的特训,身上又多出几条伤疤。 我本想为露出肚脐的查理盖上毛毯,但被默不作声的亚当抢先。寝室长果真有保姆探测雷达。 “亚当,去吗?” “没兴趣。”完成保姆任务的寝室长返回到自己床铺上躺下。 进入乐园,我们先想到的不是去米湖,而是呼叫守护兽乐乐。此时,乐园外面虽然是黑夜,乐园中却是晴空万里。只见换上一套淡绿色古代公子服的乐乐摆动纸扇朝我们不紧不慢地走来。 “呵,人要衣装佛要金装,魔法生物穿上人类的服装,像个人类了嘛。”毒舌如我。谁让古装极乐鸟风度翩翩,碾压我这根稻草几万年。 乐乐微笑,问:“明日就是你们的进阶考试,为何不趁早休息,还是想让我指点一二?” “说话文绉绉的,真以为自己是饱腹诗书的才子啦。”我调侃乐乐,回答,“我们想去米湖,确认乔什所看见的是否为幽灵。” “幽灵?”乐乐似乎不清楚这事。 “浑身发散白光的女性幽灵,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乔什的回答使我的推测向真实更近一步。 “我从早到晚待在乐园巡视,不曾见过幽灵之辈。另外,要是有它物闯入乐园,我们的系统是一定会报告情况的。米湖……上次巡视是昨日中午,有些时候了。不如我和你们一同前往,目睹它是何方神圣,也好找出我监察网的漏洞,确定我们人工智能的不足。” 乐乐是星级五的极乐鸟,何况还有十之三阶级二的魔法师在。若米湖幽灵为湖中女子,按我那如梦似幻的经历,她是不会伤害同学们的。可是,如果对方是星级六以上的敌人,能够躲过乐乐和乐园人工智能的监视,必然是难缠的可怕对手。到时,我们一行人需要有个勇敢的魔法师不畏艰难逃出乐园向学院领导人汇报情况。这么艰巨的任务只能交给我来处理。 在乐乐风魔法的帮助下,我们随他来到米湖。本来乐乐是准备带我们直接冲入米湖上空一探究竟,但如布莱克森林第十区我遇见湖中女子那样,米湖似乎成为一个死循环。不幸中的大幸,当我们降落在米湖附近的森林中时,我们不再受到死循环的影响,既可走向米湖又可退出森林。如此一来,仿佛米湖幽灵是故意刁难我们,要求我们徒步拜访。 来到米湖岸边前有一片茂密的森林。据我们的记忆和乐乐所言,米湖前方的这片森林中没有密可遮天的树木。明显的事实,一切都是米湖幽灵的所作所为。 “能做到这般幻术或者空间变换的,不论是魔法师还是魔法生物,定然是难敌的对手。大家多加小心,警惕周围,注意敌方的攻击。”乐乐指挥。 月光下的米湖广而静谧,幽且缥缈,恍如梦境。离岸几十米处,曾几何时邂逅的湖中女子飞于水平如镜的湖面之上,依然是那般幽玄,仿佛月宫中降临人间的仙女。 “你们看啊,那个就是幽灵。”乔什躲在亚历克斯身后伸手指指。 “乐乐,这不会是你的恶作剧吧?”亚历克斯的表情揭示他只是在寻求符合常理的借口而已。 见乐乐摇头,小次郎要我取出朴智宇特别建议我准备的图鉴。 “稍等片刻,”我取出图鉴,按照说明书中的功能介绍对准湖中女子,向图鉴下达指令,“阶级二火魔法师易佳和,启动图鉴。” “身份认证,图鉴启动。”突然发现图鉴和圣裁者的灵魂鉴识仪有相似之处,但现在的关注点不是这里。 我继续输入指令:“锁定,扫描,识别……” “幽魅,星级一魔法生物,属性未知。”图鉴好像不用输入具体指令便会自动对目标魔法生物进行识别分析,“神出鬼没,形影无踪。魔法生物数据库共有五次幽魅目击记录。确定幽魅有男性和女性两种性别表现。由于至今无人捕获幽魅,无此种魔法生物的详细数据。无攻击性,判定星级一。” “易佳和,问一下图鉴这是不是你的灵魂契约者。” 我转向小次郎问:“图鉴还能确定目标魔法生物是否为图鉴持有人的灵魂契约者?” “可以,”乐乐回答,“扫描需要时间,所以有被不是你灵魂契约者的魔法生物损坏图鉴的可能。” 在我犹豫不决时,亚历克斯催促我,乔什附和: “快下达指令,不要浪费我们休息时间。” “是啊。你不解决它,我和亚历克斯都会寝食难安。” 无可奈何,我对图鉴下达指令:“呃,确认目标是否为我的魔法生物……这样可以吧?” “扫描中,请保持开机状态。” 一分钟后,图鉴汇报:“已确定对方为主人的灵魂契约者。” 得知真相后的我百感交集,而亚历克斯、乔什和小次郎纷纷如释重负。 “识别不同的魔法生物,确定对方是否为我的灵魂契约者。”或许是嫉妒心在作怪,我把图鉴朝向乐乐,想确认一下图鉴是不是出现故障。 “极乐鸟,星级五风属性魔法生物,男性,升星状态,灵魂契约者……” “好了,结束报告。谢谢你,图鉴。”遭遇再大的挫折也要用微笑面对生活。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大家。 “我当是谁的魔法生物,原来是易佳和你的。唉,作为你的好朋友,我真为你鸣不平。但是,千错万错都是你自己的错。我们千叮咛万嘱咐要你慎重对待与魔法生物结成灵魂契约的这件事,可你把我们的话当耳旁风。唉,我好心痛。” 亚历克斯,不介意的话请允许我揍乔什一顿,最好你能帮我一道解决他。 “既然是易佳和的魔法生物,还是灵魂契约者……”亚历克斯表情难堪,“算了,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说完,黑人同学离开,乔什屁颠屁颠跟上。 “佳和,不要担心,魔法生物是会升星的。”小次郎望向幽魅,刹那露出怜悯的神情,而后又微笑着对我说,“搞不好,我那未知名的灵魂契约者也是星级一的魔法生物。让我们一同奋斗吧。” “小次郎君……” “话说回来,幽魅有怎样的能力?即便是星级一也有能够使得不可思议超高魔法的魔法生物存在,或许这神秘的米湖幽灵能使出比无望魂灵更强大的魔法咧。” “无望魂灵的魔法是什么?”我反问。 “希望窃取。通过夺去对手的生存希望,给予对手无边的绝望,令对手自绝,是相当可怕的暗魔法。” 乐乐的解释出乎我的意料,我几乎能够肯定对面湖上的幽魅是发动不了这么高等的魔法的。 “图鉴,幽魅的能力?” “能力不明。” 我的琉璃心碎得一塌糊涂。 我看看乐乐,希望他能给我一点希望。 “自我出生以来从未真正见过这等魔法生物。虽说曾在书中阅览一二次,但见到‘星级一’的关键词,便暂时将其视作非战斗类魔法生物,也不再深入探究了。” 绝望啊,我为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和一个星级一的魔法生物定下灵魂契约而绝望到想跳入米湖中被米粒呛死。 乐乐拍拍我的肩膀离开了,小次郎在鼓励我后也离开了。大家都走了,米湖只剩下我和幽魅。 “哈哈,真奇怪,就像我又进入那个真实到令我心寒的梦境中了。” 坐地抱膝,我凝视自己的灵魂契约者幽魅,对她说:“讲真的,我到现在还没多少实感。我们是什么时候定下灵魂契约的?草原上的时候?我溺水的时候?” 幽魅不语,我继续对她说:“我多么渴望自己的灵魂契约者是一个强大的魔法生物。我不怕你生气,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心愿,也是魔法世界绝大多数,甚至是常人界几乎所有人的心愿——渴望得到强大的力量,渴望得到强大的随从,渴望得到世界第一的称号。我有野心,没能力,是个纸上谈兵的废柴。” 幽魅不言。我低头叹气,再抬头凝视她说道:“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相遇是命中注定。但是,神明的安排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是说,这只是他的玩笑,是他数不计数恶作剧中的其中一个?我不知道,也没多大兴趣知道。现在的我只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拜托了,请你告诉我吧,你为何选择我这样污秽的人,明明你我皆知晓,叫易佳和的这个人无法拯救任何一个人……” 两个人的脸庞浮现心头,两滴泪水滑落。 “哎,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和你这样的魔法生物说心里话?呵,愚蠢的家伙。” 我站起来对不言不语的魔法生物说道:“幽魅,你是不是我的灵魂契约者无所谓。我需要的是实用的工具,不是无能的魔法生物。所以,你就乖乖地在米湖中继续窝着吧,反正你挺喜欢湖的,不是吗?” 湖面上倒映出黑乎乎的自己。他冷冷一笑,燃起熊熊的灵魂烈焰。 “靠近我,你会灰飞烟灭。当然,如若你执意要与我共同享受幽炎,那就跟在我身后,然后在某一个时刻,成为我的陪葬品吧。” 转身离去,因为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5章 升阶考试,生存竞技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考试,是什么?自接触考试制度以来,这个问题我已想了千万遍。古有科举,现有高考,催人奋发图强、废寝忘食,令人殚精竭虑、日久成疾。有言,高考成绩出,几家欢喜几家愁。考试给我的感觉如同弱肉强食的野生世界,其实质是高层对下层的选拔,还是人类对同类的残害? 睁眼躺在床上的我反复思考同一个问题。 我有考试恐惧症的事我从未和任何人说过。我不是怕人笑话,只是没有能够信任的人可以一吐心里话。 我不是天生畏惧考试。这种应该成为心理障碍的疾病落根于初中接连不断的考试。升入高中,为应战高考,考试越加频繁。然后,我在书山书海和漫天纷飞的考卷中麻痹了——该说是麻木更为贴切。小时候跃跃欲试的测验变成如今喷发式的连续棒球袭击,被捆在课桌边椅子上的我尽受攻击,哪能没有心理阴影。 所以,我厌恶考试,到了憎恶的地步。“考”和“试”两个字成了我最不愿听到的词。考核、考绩、考分,我要考考你,听到我会恶心;试场、试工、试分,还有个面试,我巴不得退避三舍。 瑞德元素魔法学院本学年第一次升阶考试(对西方魔法学院有东方学年制度的事实而震惊)开始于我在魔法世界第三周星期一的第一节课。在我的世界中,这种大型考试一般都在双休日。于此来说,我十分感谢学院领导人的悉心安排,抑或是魔法部的考试制度要求?升阶考试的形式是半开放,意思是考试时间段学生能获得很大程度上的自由。另外,根据考题内容与考场要求等因素,学生有可能在考试期间吃午餐,据朴智宇说历来的大部分实技考试都是如此。 “历来的升阶考试有怎样的考题出现?”坐在床铺上的我问大家。 “进阶考试与超阶考试的考题大有不同。我们寝室参加理论考试的学生不多,只有我和萧辉。因为发生意外,大家没能参加入学以来的全部升阶考试……”朴智宇抬头望一眼萧辉,见他低头不语继续说道,“以进阶考试的实技考试为例,曾出现过魔法师组队魔法切磋、魔法师与魔法生物切磋、魔具比拼、魂具限制等多种形式,考题则有涉及技能比拼、指定物搜索、远程魔法生物使役等内容。” “这次进阶考试的考题会出现在学院的公告栏上吗?”我回忆起方东燕偶像和我说过的话。 “是的。” 朴智宇话音刚落,头上顶着一个睡帽的乔什跌跌撞撞返回寝室一纵扑到自己的床铺上。 “乔什·沃克,考题是什么?”亚历克斯紧张地问。 “呜……” 我分明看见亚历克斯头上爆出一根青筋。黑人同学下床不紧不慢走到乔什边上,一纵扑到白人同学的身上。 “呜哦——”怪异的惨叫。 “别人问你话的时候不要把脸埋在被子里。”亚历克斯正对乔什使用反手杀。 “大侠饶命,我罪该万死。大侠饶命……” 啼笑皆非的一幕结束,亚历克斯坐到乔什边上再次提问:“这次进阶考试的实技考核是开卷考吧,考题是什么?” “让我想想……” 见亚历克斯扣住自己,乔什立马大叫:“我想起来了,是那个特训做过的。” “啊?”十之三的众人疑惑。 “就是那个,跑来跑去的,叫……” “捉迷藏?”小次郎问。 “不是。” “抓捕行动?”萧辉问。 “那不是上次的考题吗。”亚历克斯说。 “不是抓捕行动。哎呀,上次守护者不是让我们做过特训吗,就是大家跑来跑去……哦,就是我因为失误被淘汰了的……” “不是失误,是笨啊。”亚历克斯口无遮拦,同时十之三的人也记起乔什所说的是生存竞技。 “就是你们说过的由守护者梦中情人设计的特训,需要众人相互夺去对方的头绳以确定最后胜利者的淘汰赛吧。”亚当确认。 “没错。不过,”乔什转变脸色,神秘兮兮地说,“这次的考题虽然是生存竞技,但内容和守护者说的大相径庭。你们猜……” “猜你个大头鬼,”亚历克斯握拳在乔什头上一按,要求道,“快把所有信息说出来,不然有你好受的。” “亚历克斯真是不懂幽默。” 乔什的话令他边上的同学咬牙切齿,但对方为了听取考试信息还是默默忍受。 “升阶考试之进阶考试实技考题,生存竞技。考生须联合十人以上二十人以下组成小队参加本次考试,人数未达到无资格参加考试。考生每人须携带至少一位魔法生物,受魂缚令、魂缚咒约束的魔法生物及灵魂契约者均被认可;无魔法生物随同的考生无资格参加考试。 “生存竞技考场为指定乐园,时间限制为八小时。魔法师阶级允许的前提下,无魂具和魔具限制(受到有关法律条文限制的危险品除外)。考试为组队淘汰赛,考生以队伍为单位相互进行魔法切磋。 “考生会在考前免费得到由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的三年级学生代表自主研发的实技考试专用魔具(附有特别功能的战斗用便捷套装),拒绝使用者视作放弃参加考试。” 乔什收回小纸条,骄傲地对我们说:“以上就是公告栏上的内容。怎么样,能记下所有信息的我是不是很厉害?” 暂且把乔什打小抄的事放在一边,我问他:“那个实技考试专用魔具的特别功能是什么?” “不清楚,公告上没说啊。”乔什摊手。 “乔什,你有记全吗?”亚历克斯表示怀疑。 “你也太不信任我啦。与大家相比,虽然我是有些笨拙,但我绝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 “是啊,”看乔什不免落寞,我鼓励他,“乔什不辞辛苦为我们记下考题和相关内容,大家应该夸奖他。” “易佳和……谢谢,真是谢谢啊——”乐极生悲?不至于吧。 “好了好了,”我制止乔什的号啕大叫,对大家说,“既然进阶考试的信息有了,我们就来商量一下接下去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人,找魔法生物,备好魔具,参加考试。”亚历克斯的话粗粗一听像是在找我茬,但细细一想倒觉得简洁明了。 首先,找人。 本计划参加理论考试的萧辉一改当初选择参加实技考试。 “因为,理论考试是闭卷考,实技考试是开卷考。而且,和大家在一起,我有信心突破阶级一,这样便能拉近与你们之间的距离。” 若我们考试通过,萧辉会成为阶级二的水魔法师,可大家也会成为阶级三的魔法师,距离好像依然不变。 没有打击萧辉,我对他说:“放松心情,这次你有达莱水晶在手——达莱水晶,魔法学院的至宝,或许会在进阶考试中助你一臂之力。所以,相信自己,你一定会成功。” “嗯,我一定会成功。” “你一定会成功。” 亢奋的萧辉跳下床跑到阳台上大喊:“我萧辉一定会成功,突破阶级一进阶到阶级二,成为和大家平起平坐的魔法师……” “好,我也来。”查理跑到阳台上学萧辉拱起双手放于嘴前大喊。 “我也要……” “阳台就这么大,你去掺一脚,他们会挤死的。”亚历克斯夸大其词。十之三的卧室阳台不小,八人并肩也不会觉得拥挤。 “我还是要去参加理论考,所以抱歉,实技我就不加入了。”朴智宇说。 “智宇,尽管你都是在理论考后进阶的,不过偶尔换实技考也是一种修炼。” 朴智宇微笑着对同样微笑着的小次郎说:“升阶考试不是修炼,请小次郎君不要抱着这样的想法参加考试,而是应以全力以赴的态度奋力一搏。” “是。”小次郎敬礼,倒有模有样。 在我们重新确定组队人数时,一直躺在床上的亚当起身淡然地宣告:“我放弃参加这次升阶考试。” 众人震惊。 “对我来说,阶级三就够了,也是我的极限了。我不想浪费时间在升阶考试上,而是想把精力花费在毕业后的工作上。”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自己的极限如何!”查理异常反对。 “是啊。而且,阶级是十分重要的衡量魔法师实力的标准,这个不是亚当你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吗?止步于阶级三,你能忍受这样的事吗?” “无所谓,”亚当无视朴智宇忧心忡忡的目光躺回到床上背对我们说,“你们管好自己,不要错失这次机会,到达你们想要到达的高度,然后超越我吧。” “哦,原来寝室长你是在等我们赶上你啊。放心,我一定会追上你,然后狠狠把你踩在脚底下,让你知道我乔什·沃克是个比你更加强大的魔法师。啊哈哈……”乔什轻松的发言火上浇油,但令人感到奇妙的是,他的话语同样将我们的关注点转移到另一个着眼点上。 “如乔什所言,亚当寝室长,你千万不能气馁,放弃前行的道路。身为我们朋友的你,如果落在我们后面,到时怎么照顾我们?毕竟……” “亚当是大家的保姆嘛,哈哈……” 缓缓转向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乔什,我默默自语:“我想说,毕竟我们亲如兄弟。” 除去朴智宇和亚当·桑斯特,剩下来的六人组成一个小队。离最低要求相差四人。 “各位,听说了吗,这次进阶考试的实技考是开卷考,连考题都发布了。怎样,要我这个阶级三的魔法师大发慈悲……” 循声开门的我见到啰啰嗦嗦的马超就想让他在门外冷静一下再进来。 “易佳和,别关门。我是来询问你们需不需要队友的——” “以后不要把手伸进即将要闭合的门缝中,”我用死鱼眼凝视马超对他说,“进来吧。正好我们缺人,算你一个。” 似乎是我的好心促使马超对我没了戒备,他在未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坐到我床上。算了,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还剩三人吗?要不,我去找波多由美子来?”小次郎两眼发光。 “去吧。”多一人是一人。 我话音未落,小次郎早已出卧室,连那和服睡衣也没换。哎,波多是在女生宿舍吧?小次郎君,一路平安。 “余晶晶会来吗……”萧辉心心念念的始终是假小子——在这里是战斗高手。 “你在做梦吧,”亚历克斯直白地打击萧辉,“学生代表阶级五,怎么可能会和我们组队?” “说来,生存竞技有阶级的划分吗?” “没有哦,”乔什说,“公告栏上没有写这个。” “是吗,我怎么记得上面明确提出本次进阶的实技考试是没有阶级划分的……” “这不和我说的一样吗?” 马超长“呃”,然后说:“也是。” 兴高采烈地出发,灰心丧气地回来,小次郎回复我们:“由美子说她已经和同班的学生组队了。她还说,这次考试虽然没有阶级的划分,但是有年级的划分,也就是说三年级的我们是无法和低年级的学生组队的。” “这样啊……”我思虑一番,对萧辉说,“辉,要不你联系余晶晶,看她能不能帮我们进阶。” “我已经联系过了。看,余晶晶的传音蝴蝶。” 顺着朴智宇手指的方向,我们看见阳台上飞来一只白色的蝴蝶。 “致十之三的同班同学,我十之二的成员本因已寻得考试组队好友无法应邀,但在大家的讨论下,我们决定划分一部分成员至你们的队伍中。名单如下:莉莉丝·琼斯,金盈盈,卡特丽娜·兰格,还有我余晶晶。” “好!”萧辉握拳高兴地一呼,随后才注意到我们的坏笑,解释说,“我,我不是……” “虽然波多由美子同学没来很可惜,但加上余晶晶所说的包括她在内的四位同学,我们已经有资格参加进阶考试了。” 我又转向朴智宇对他说:“谢谢你,智宇,提前为我们做好传递信息的工作。” “作为十之三的一份子,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毕竟我们亲如兄弟。” 啊,我的台词…… “人数符合要求,魔具想必大家都准备好了,接下来是魔法生物……”想起幽魅我差点泪如雨下。 雪上加霜的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理,我却得知大家都已经有魔法生物了。 “魔法师别一个钟头当吓死人。”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6章 进阶之生存(一)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怀着“激动”到想吐的心情,我和同学们前往生存竞技的考场,一个名为“四空间”的新兴乐园。由于我有紧张便会肚子痛的恶疾,为竭力压制内心的不安,我特地向亚历克斯借了乔什同学,把他当解压工具抱了一路。旁人有问为何我要像抱女朋友一样对待自己的男同学,我实话实说:“乔什说他紧张,我在帮他解压。” “一想到马上要进阶考试,我真是紧张到不行。以前紧张我就会找家里的熊熊抱抱,现在易佳和助人为乐,我感激万分。” 得知真相后的我陷入空前绝后的茫然:乔什的解压方法好奇怪——我只是想找个依靠平复紧张感,而他是抱熊——话说他家有熊,是魔法生物吧? 我明白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违和感强烈,但事实上根据抱的方式,旁人的眼光也会有所不同。比如说,我不带任何暧昧单方面抱住乔什,有多想的人会耻笑我们,但更多的人只是觉得我们关系好,亲如兄弟。所以,有时候没必要遮遮掩掩,毕竟每个人总有需要他人的时候。 “你们太慢了吧?”霸气女生余晶晶向我们抱怨。 “哦,两位同学关系真好。”雀斑女孩莉莉丝·琼斯微微一笑。话说你在笑什么啊? “你们寝室的朴智宇不来吗?”似乎是我的错觉,总感觉金盈盈对朴智宇相当在意,尽管她是头朝向一边问我们的。 “他要参加理论考。” “也是,他一向来如此。”披肩魔法师似乎露出失落的表情? “嗯,是不是有一位叫卡特丽娜的女生还没来?”我问余晶晶。 话音刚落,我就听见身后传来开朗的声音:“抱歉,各位,我迟到了。” 来者是位披散黑发的女孩,虽如余晶晶外穿紧身衣,但她的下身却是短裙。以面貌来看,女孩接近东方人,不过回想起她的名字,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推测:她是混血儿。 “怎么了,易佳和同学?”皮肤白皙的女孩问我。 “我在想,你是我们班的吗?” “笨蛋,她不是我们班的还会是哪个班的?” “可是,班级集会的时候我好像没看过她啊……”十之二在十之三边上,即便是扫视一眼我也会有些许印象留存,不可能忘得一干二净吧。 “大概是魔幻术的缘故。”莉莉丝微笑。 “魔幻术?” 卡特丽娜·兰格解释道:“我的家族是魔幻术的世家。所谓的魔幻术,是集萃西方变形咒和东方易容术的精华部分改进创新而成的秘技。不过,虽说是秘技,其实早已是公开的魔法了。可是,即便在魔法部的要求下由我们为世人展示了魔幻术的原理,习得魔幻术的魔法师仍然寥寥无几。后来,兰格家族就成为魔法界皇室指定的特殊家族,在各个领域有一席之地。” “哎,这么说来你岂不是相当了不起的人物?” “没什么了不起的,”卡特丽娜苦笑,“我是家族中少数实力堪忧的魔法师,没能把魔幻术熟练掌握,也就是在战斗中迷惑敌人的程度。” 情不自禁,我伸出手去捏捏卡特丽娜的脸:“软软的,不像是用了变形咒或者易容术的脸呢……” 没有注意到女孩已经羞红脸的我被后方的男人婆重击。 “色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敢摸一个良家少女的脸,活腻了吗?” 因余晶晶的重拍疼得差点吐出早饭,见机行事的我没有反驳余晶晶而是向卡特丽娜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确认这是不是真的脸。” “废话!”余晶晶对我的斥责令边上的男生不敢说半个字。 有口难辩,我就转移话题:“说来,这里是考场乐园的入口吧,怎么没几个考生?” “啊?”余晶晶环顾一圈对我说,“考场乐园的入口又不止这一个。” “那么,公告上所写的考试专用魔具是在乐园中配发的吗?” “我怎么知道。” “身为阶级五的学生代表,余晶晶你怎么能说不知道呢。” 余晶晶羞红脸,少了几分锐气。 “易佳和,余晶晶虽为学生代表,但不意味着她全知全能啊。” 我能感觉到萧辉是想帮余晶晶脱离尴尬,但他弄巧成拙,反而令余晶晶更加生气。 “事实如何,一看便知。”说着,余晶晶对守卫之门咏诵出似乎是开启考场乐园专用直达通道的咏诵文。 在我思考院方设立守卫之门来开启直达通道让学生以此前往考场乐园的意图时,我听到萧辉嘀咕:“我说错话了吗?” “像余晶晶这般刚烈的女生想听到的不是否定她的话,而是鼓励她的话,哪怕这话极不符合事实,她听到就会觉得说话的男孩深得她心,你们间的好感度就会提升了。” “真的?”萧辉认真地问。 “真的。”我也不确定啊,但是信则有不信则无,自己说的话得自己相信吧。 进入守卫之门,穿过没有特色的直达通道,我们来到一个明亮的露天广场上。这里的人数不少不多,一看便可知他们都是考生。 “请新来的考生到此登记信息。”一位女教师发现我们喊道。 在大家一个一个登记信息的时候,我问女教师:“女士,请问灵魂契约者不愿前来,有资格参加考试吗?” “我记得你是三年级唯一没有得到魂具的学生吧?”呵,我也算家喻户晓的人物了。 “是的。” “你有证件吗?” “准考证?”我问。 “不是,是记录灵魂契约者的有关凭证。” “没有哎……” “易佳和同学,你有魔法生物电子图鉴吗?”完成登记的卡特丽娜走来问我。 “有。” “这样就行了,”女教师说,“只要你用图鉴扫描记录过你的灵魂契约者,它就是你的参考资格凭证。” 完成第一处的考生信息登记,我们通过一个大门来到第二处的考生资格确认场地。意料之内,这里有不少滞留的考生,他们都是些妄图蒙混过关的家伙吧。如此一来,我那“分开信息登记场地是为了揪出心怀不轨的考生”的推测就有了现实依据。 “人数达到要求。请各位出示你们的魔具及携带魔法生物的证明。” 大家一一向审核教师们展示拥有考试资格的证明。因无人审核失败而失落的我向一位男教师展示出我的魔法生物电子图鉴和缚身线。 “哇,十个?”别说是同学们,连审核人员都颇感到意外。 “思来想去换来用去,结果我还是觉得缚身线是最适合我使用的魔具。还是说,考试对魔具的数量有使用要求?”我问审核人员。 “以前的进阶考试有,这次没有。不过,同学我还是建议你多带些其它魔具,以适合不同的战况,及时做出应对。” “谢谢先生的建议,但是失忆的我只会用这个魔具啦。” 审核人员叹气,在把我的图鉴放到一台仪器上记录信息后,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这次进阶的实技考试因为限制少,魔法对决也会比以往要激烈得多。进阶考试固然重要,但是别勉强。加油。” “谢谢先生。我不会退缩,毕竟我有实力强大的伙伴们。” 我朝大家微微一笑,大家向我会心一笑,目睹这一幕的审核人员则和善一笑。 第三个场地是领取考试专用魔具的登记处。露天的广场上,两排幕布一左一右。余晶晶询问,有关人员回答,应考试要求所有学生须在此更换衣物。 心想这样的换衣所未免简陋,我在登记信息后和男生们一起往左走去,这才发觉到无论以哪个角度看女生的换衣处都看不见里面发生的任何事。至于男生的换衣所同样如此,外面看去虽然有敷衍了事之感,但怎样都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站在换衣间脱去衣物,我仰望蔚蓝的虚假天空设想是否会有人用飞行魔法俯察我们。 “不用担心。既然院方在此设下换衣间,就做到了不会泄露我们隐私的设置。你瞧,隔间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 听着马超的声音,我试探性地触碰隔间的阻挡物,在发现端倪后猛地一扯,浑身光溜溜的马超就赫然映入我的眼帘,辣眼睛。 “哎?”他呆住了。 “原来隔间的阻挡物是能扯掉的啊。我看看……”无论怎样尝试,阻挡外界的幕布还是弄不下来。 “哇,乔什你在做什么?”边上的亚历克斯传来尖叫。 虽然很想光明正大地查看发生何事,但时间有限,我还是抓紧换上衣物为好。话说回来,为什么还要换内裤? “我记得这个是免费给我们的吧。会回收内裤吗?不,那样就太恶心了。”我忽视身后疙里疙瘩不知在说什么的马超,为要不要换内裤而犹豫不决。 最后,我决定不换,直接带走。二十八岁的大叔不怕和同性别的人赤诚相见,但要在小孩子面前展露真实,原谅自卑的我没有勇气。 “升阶考试专用战斗服,经过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的精心设计,重量轻,弹性足,能够承受猛烈的物理攻击。在特殊记忆材料和神经连接系统的双重作用下,考生能将魔具压入战斗服中,并可根据自己意志随意取出。 “生命值设定。生命值为本次考试考官判断考生是否仍有资格继续考试的重要标准。由于战斗服的强大防御性能和适应性能,身穿战斗服的考生能承受来自战斗服表面的强力魔法攻击并平安无事。战斗服会根据考生受到的攻击伤害做出计算,以得出的数值扣除考生的生命值。生命值不代表考生的生命力。生命值至零,考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失去考试资格,即考试失败。公平起见,所有考生的初始生命值相同。 “战斗服自带人工智能,会在考生遭遇困难时发出提示。考生无法命令人工智能,其会根据考试规定为考生自动报告有关情况。” 看完考试专用魔具的说明书,我环顾大家。不得不说,研究院的学生代表审美观念还不赖,至少没有把战斗服做成死板的样子。男生身穿战斗服没有即将奔赴战场的紧张感,反而酷帅十足。女生身穿战斗服没有格格不入的违和感,反而可爱俏丽。 “这个啦啦队一样的服装本来是干吗用的?为什么我要露出肚脐?”余晶晶不满。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换内裤?这个对考试有影响吗?”马超是在纠结被我看了全身的事? “这件战斗服可以自行调整外观。”一位女教师提示。 余晶晶尝试,衣边延伸遮住她的肚脐。 “真的,太神奇了吧。” 一位男教师回复:“是吧,连我们都想要这么一件战斗服。遗憾的是,这个战斗服在考试结束后要回收的。” “内裤也要?”乔什和马超异口同声。 “那个不用,就是普通的内裤,大概是制作者的恶作剧吧。” 众人无语。 因为战斗服的压缩空间存储功能,考生无一不将自己的魔具塞入其中。初次尝试的我十分纠结,担心战斗服会不会出现故障,把我的手吞进去,或者更惨的是我的手卡在衣服里进不去出不来。好在设计者可能考虑到我这种人的忧虑,使魔具只要一触碰到战斗服便能将其收入。 萌生一个猜测,我把两个缚身线团贴到乔什身上。 “做什么?”乔什问我。 “你站住不要动。”我加大力度,但线团没有进入乔什的战斗服中。 “易佳和,你怎么这么龌龊!”余晶晶大喊。 我转身望向她,淡定地问:“你为什么骂我?” “你,你还说!”气急败坏的余晶晶,我惹着她了?难道,她还在为我捏了卡特丽娜的脸耿耿于怀?未免太小肚鸡肠了。 “对了,余晶晶,你让我试一下……” “去死!” 余晶晶发动风魔法把我击飞。 倒在地上的我看见两个线团骨碌碌滚向换衣处,灵光一闪立刻明白余晶晶的意思。 “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确认自己的魔具会不会被他人的战斗服吸收。”在男生们的问寒问暖中,我优先向余晶晶解释道。 羞愧的余晶晶微微转身对我说:“那,你可以直接说啊,为什么要动手呢?” “实践出真知啊。”小次郎和萧辉帮我站起。 拍拍自己的战斗服,我惊叹这魔具确实带劲,受到强力的一击不仅让我安然无恙,还完好无损。不过,或许是余晶晶手下留情。 “对好色之徒我才不会手下留情。”说了是你误会了啦。 考前准备完毕,接下来就是踏入考场正式开始考试。 “不用拘谨,”在我问东问西一大堆后,卡特丽娜微笑着回答我,“进阶考试虽然严格,但没有像你所说的那般限制学生的自由。你可以在考场中跑,可以在考场中跳,可以在考场中和同学们讨论,甚至是设下陷阱捉弄敌手。但是,有一点是你绝不能犯的,那就是在负面情感的驱使下致我们的同学于死地。” 终于,我们到达四空间。或许是考场过大的缘故,如卡特丽娜所说,考场毫无紧张氛围。 “易佳和,不要抱抱了?”乔什的紧张感已经突破界限。此时,他抱住背对他的亚历克斯,把亚历克斯搞得十分尴尬。 “不用了。”此身已入修罗场,哪管生路或绝路?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7章 进阶之生存(二)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西方古国有四大元素学说,是为水、气、火、土,组成世间万物。四空间以四元素为主题,塑造四个截然不同的空间,成魔法界少数拥有复数空间构造的乐园。在这里同样存在管理乐园的人工智能,这似乎是所有乐园的共通之处。 “既然是乐园,四空间即特殊魔具吧?” 我们所在的空间是第四空间,土空间。近处百花开放,远处山峰林立。与方东燕院长的乐园不同,这里的花朵十分单调,而且这里的地势有明显的高低不平,还有不少坑坑洼洼,扫人观赏自然景色的兴致。 “乐园都是魔具。虽然新版的《魔具解说录》没有提到乐园的等级,但大家统一认定它是特等魔具。”余晶晶回答我。 心想这是阶级九魔法科技师布鲁·伊凡诺夫创造的魔具,所以同学们才会先入为主视其为比高等魔具还上一层的魔具,我问大家四空间的具体信息。 “不清楚,毕竟是情报从未公开过的新兴魔具。”莉莉丝说。 “这次升阶考试一改往年闭卷式,因而魔法部特地建造一个乐园平衡难度,是这样吗?”我确认。 “不,以往升阶考试的考场也有是新兴乐园的情况出现过。照这么一想,近几年的考场都是新的乐园。怎么回事,创造一个新的乐园又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少说也得几年的。魔法部哪来这么多人手致力于乐园的建造?”余晶晶思索。 “换个角度思考,”卡特丽娜微笑着说,“既然新兴乐园投入实施,也不会是常人界所说的豆腐渣工程。四空间出现,就说明魔法部确实有人手创建一个新的乐园。我们瑞德元素魔法学院醉心于元素魔法的研习,少有魔法科技师出现。也就是说,魔法部若要招收大量人手开发新乐园,只有面向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皇家荣耀骑士圣殿和魔法界社会了吧。” “学生,有可能吗?” “常人界有大学生在校就可参加实习工作进行科技研究的,我们魔法界当然也有这样的制度啦。” 听阶级二的小次郎向阶级五的余晶晶解释实习制度,我困惑于身为学生代表的余晶晶竟然无知到这种程度。 “萧辉,余晶晶是怎么升到阶级五的?”我故意用平常的声音询问萧辉。 “超阶啊,”余晶晶果然回答我了,“两次实技考,一次事件前,一次事件后。” “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连实习制度也不知道?” “和魔法战斗无关的事为什么要去记住它?” 女侠,鄙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们说,四空间的建成与科技院的学生代表有关吗?”目视前方的金盈盈说。 哪怕是身穿考试专用的战斗服,金盈盈仍然披肩一条。那个是她的魂具吧,有必要寸步不离? “对方可是自主研发了魂具召唤系统的魔法科技师,十有八九参与了四空间的建成。”亚历克斯说。 “遗憾的是科技院对学生的保密工作无微不至,简直像魔法界高层机密似的,我们这些普通的元素魔法师怕是一辈子接触不到他们的学生代表了吧。” “话不必说得这么绝,”我对莉莉丝说,“科技院的学生代表终究是人,怎会忍受院方的行动约束?任由他人摆布的多半是无自由意志的懦弱之徒。科技院的学生代表能够研发这么多声名远扬的杰出魔具和魔法科技,我不认为他是此等之流。也许,我们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于魔法学院遇见他本人呢。” “到时候我一定要和他结交为朋友,这样我就能用数之不尽的魔具,省下超大一笔索克币了。”白日做梦的马超同学。 “叮叮咚——”人工智能传出提示音,乐园随后响起偶像的声音,“各位同学,我是瑞德元素魔法学院院长方东燕。一年两次的升阶考试即将开始,请同学们把握好这次机会,突破自我,更上一层楼。祝愿大家成功升阶。 “接下来,请各位同学听从考场播音安排,遵守考试规定,有序准备开考。” 又是提示音,而后四面八方传来生存竞技的规定与禁令。其中,有不少公告栏上没有发布的信息。 “可恶,说是开卷,结果有那么多隐瞒的地方。这也是一个考验吧。” “你在说什么?”莉莉丝问亚历克斯。 “考试啊。公告栏上发布的只有资格要求、限制要求和必须使用这套战斗服的要求,诸如播音所言的四空间说明、考分制取消以淘汰制和监察制代替的详细说明都没有。” 莉莉丝撅起嘴望望上方,再面向亚历克斯说:“你说的,公告栏上不都有发布吗?” 十之三的我们一怔,比较淡定的我首先问莉莉丝:“生命值的设定也有吗?” “虽然没有说明书上写得详细,但以生命值判断考试是否通过的信息是有的。” 长达五秒的沉默后,十之三的男生纷纷转向乔什·沃克。 “上面写了一大堆,加上时间有限,我就抄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向大家汇报。”嬉皮笑脸的乔什可能还未注意到我们暴露的“杀意”。 或许是大家的想法和我差不多,十之三的男生没有斥责乔什,毕竟本来就是我们太依赖他而没有亲自去确认公告栏上的内容。归根究底,是我们自己的错。 “不过,愤恨难消……”我咬牙切齿。 “乔什,这周的餐费你出。”亚历克斯命令。 “哎,你知道我没有多少积蓄的……” 看着乔什的哭丧脸,我自问魔法学院的餐食不都是免费的吗? “反正你很少买魔具,留着索克币干吗?” “我,我要娶媳妇用……” 众人沉默,随后各自望向远方感悟人生。 “各位考生,离考试开始还有一分钟。四空间即将变换,火、土结合。” “原谅我刚才开小差。人工智能什么意思?” 卡特丽娜转向我:“四空间……” “四空间的说明。由水、气、火、土为主题的四空间乐园每隔三十分钟会进行空间变换。空间变换有空间结合的情况发生,即两个空间或三个空间重合在一起,届时位于不同空间中的考生有可能会因涉入其它空间而相遇。”战斗服传出解释说明,我四下摸索寻找喇叭,但一无所获。 “竟然有提示,这战斗服还不赖。”不久前抱怨的余晶晶现在改口。她尝试再次更改战斗服外形,失败。 “辉耀战斗服的说明。辉耀战斗服的外态更改权限每三十分钟一次。”余晶晶的战斗服也传出提示了。 “这个战斗服到底是根据什么来放送提示的?还有,没有喇叭它又是怎么传声的?”我自语。 “辉耀战斗服的说明。辉耀战斗服设有语音接收装置,内置喇叭,即便在水下也能通过声音传导让使用者听清说明。”这次是我的战斗服。 “那么,请你告诉我这件名为辉耀战斗服的开发者是谁?” 战斗服的人工智能沉默。 “果然不会轻易告诉我们的啊。”我叹气。 时间到,乐园人工智能宣告:“本学年第一次升阶考试之进阶考试实技考试,生存竞技现在开考。请各位考生遵守……” “快跑!” 在我正听播音之时,余晶晶一声令下,我就被小次郎拽着跑起来。 “怎么这么急?”我问大家。 “后面有人攻过来了。” 我回首,后方无人。 本想追问余晶晶,我就见她突然转身咏诵向空无一人的后方发动风魔法。 “呜啊——” 一个人凭空出现,因受风魔法攻击被吹飞。 “隐形人?” “是魔具,”马超回答我,“他们利用能在周围施加特殊屏障的魔具以遮蔽自己的身形,打算出其不意攻击我们。” “余晶晶是怎么发现的?” “声音。” 简短清楚的回答后,余晶晶又发动风魔法,但这次没有击中人。 “他们故意远离我们,是计划从四面八方利用远程魔法攻击我们。” 我大口喘气问余晶晶:“这样我们的情况不是很不妙?” “盈盈。” “了解。” 奔跑中的阶级二风魔法师挥动披肩朝不同方向一甩,命中一个。 “为了应对我们的魔法,他们或主动攻击或防守或远离我们。倘若他们选择前两个,那么他们的死期就到了。” 余晶晶召唤她的魂具“打狗棍”,同一时刻从不同的地方飞来不同的元素魔法。 “你们防守,我进攻。”余晶晶离开队伍。 即便他们发动元素魔法暴露他们的行踪,但对方不是愚笨之人,在攻击我们后一定会更改位置,余晶晶要怎么才能找到他们?万一她失败,免不了被对方攻击到。大家的初始生命值相同,如果这个数值很少,余晶晶被打几下大概就会淘汰了。 “不用担心,”卡特丽娜微笑着说,“她可是我们的寝室长,魔法学院的学生代表。” “而且,余晶晶是出了名的猎豹,被她瞄准的猎物往往死于非命。”马超的话令我忍俊不禁。 “三班的,不要诋毁我们的学生代表,余晶晶那是英勇无畏。”自己的心上人,怎样你都说好吧。 望向余晶晶,呦呵,她已经解决三个。还真的是母猎豹,希望她没有手下留情,也祈祷她棍下亡魂早登极乐。 “哇啊——” 乔什摔倒,众人紧急刹车。 “我说你连跑步都会摔跤……” “不是,我被攻击了!”乔什大声回复亚历克斯。 大家立刻警觉起来。 “远程不行,就来近战了吗?”马超观察周围。 “你们在干吗?”余晶晶跑过来。 “完事了吗?”我问。 “灭了一个,听到他们联系撤退了。”余晶晶说的灭……还是不去想比较好。 “乔什被人攻击了。”小次郎说。 “不是他自己摔倒的吗?” 爬起来的乔什哭丧着脸回答余晶晶:“才不是。你们听,我的生命值少了。只是摔倒,生命值不会少的吧。” “生命值的说明。本次考试只有受到与己方不同队伍考生的攻击,己方人员的生命值才会减少。”乔什的战斗服发声。 “畏畏缩缩不是办法。看你们是我同伴的份上,我就用个索敌魔具吧。” 说完,马超从战斗服中取出一个小包装,拆开后把里面粉末状的东西撒向空中。 “你还真是总会用廉价的魔具啊。”余晶晶挖苦马超。 “这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像你一样的阶级五学生代表,能轻松赚取索克币。” 余晶晶没有生气,双手叉腰观察粉末的动向。 “不好意思,我问一下这个索敌魔具的作用是什么?” “当然是索敌啊。”见我生无可恋,马超补充道,“低等一次性魔具魔法师搜索粉末,会自动飘向魔法师所在处。原理似乎和魔法师的体味有关。反正我也不懂,便宜,能用就行。” 粉末飘散在空中,消失。 “对方不在附近吗?”马超自语。 “三班的你真没用,怎么连个小魔法师都找不到啊。”乔什用一双怨恨的小眼神凝视马超。 “包装袋不要乱丢。”在亲眼目睹马超把包装袋收回到战斗服中,余晶晶问乔什,“你受到的是怎样的攻击?” “我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众人无语。 “明显是你自己摔倒了吧。”马超说。 “战斗服不都说明了,我……” 突然,地面震动,数根藤蔓破土而出将我们一干人倒垂挂于半空。由于事发突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看见余晶晶在底下正躲避接连拔地而起的藤蔓,我才意识到自己命悬一线的事实。 “我就说我是遭到袭击了嘛,你们还不信我。” 忽视乔什的叫喊,我下意识查看自己的生命值。这时我发现一个问题:生命值怎么看? 绑住我脚踝的藤蔓像拎个塑料袋般又把我提起一段高度,然后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它开始移动,这趋势是要把我甩几下扔出去。不会魔法的我将以直线在空中飞行一程,然后以抛物线坠落,最后该是近似垂直砸到地上,一命呜呼。 藤蔓甩动速度越来越快,幸好早饭已经消化,不然我会成为飞机在空中洒出污秽物。 “哇哦,我在飞,哈哈……” 听到乔什的欢呼我脑瓜子疼。 “风,化作疾刃披荆斩棘。”马超摆脱,继而迅速发动风魔法使自己悬浮于空。 “等会,我来救你们……” “马超,后面!” 折断的藤蔓没有落地,直直朝马超袭来。尽管我大叫提醒马超,但来不及应对的马超还是遭受藤蔓重重一击。 “马超!” 余晶晶发现下落的马超想上前营救,但不断出现的藤蔓阻碍她前行。这时候,另一位风魔法师摆脱藤蔓驾驭疾风飞向马超,把他抱在怀中。 “哎,我没事啊?什么,啊,生命值少了!” 见向我飞来的金盈盈单手用披肩斩断束缚我的藤蔓,我在风中听到马超的呼喊,思考生命值怎么看。 “生命值的说明。辉耀战斗服会以经过特殊处理的声音提醒使用者生命值的剩余量。生命值以百分值计,百分之五十以下橙色警告,百分之二十以下红色警告,百分之五以下濒死警告。生命值每下降百分之十播送一次警告;濒死状态每下降百分之一播送一次警告。” 接受金盈盈风魔法的托起,我问她怀中的马超:“喂,你的生命值还剩多少?” “百分之九十九。” “只是下降百分之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小伙子,身处温柔乡,振作点。” 终于惊觉自己被女生抱着的马超挣脱金盈盈,却因慌乱大意差点又下坠。不过他是风魔法师,我没有担心他的必要。 “啊——” 似乎是忘记自己身为风魔法师的马超在下落过程中再度遭受飞来横祸被藤蔓卷住身体。 “这样下去不行,得找出敌人本体。铃木小次郎!” 风刃斩断缠住小次郎的藤蔓。 “经过我的感知,这根藤蔓连接着对方的本体。”被金盈盈的风魔法接住的小次郎回复。 在数不计数的藤蔓攻击下,余晶晶仍然冲出一条路,跃入空中于藤蔓追击下帮助除乔什外的所有队友解除束缚,对我们说道:“四下里看不到对方,而马超刚才的索敌魔具也没能发现目标。如若对方不是隐藏能力极高的魔法师,便是熟练掌握远程魔法操控的魔法师。或者……” 余晶晶深思,但敌方没有给她机会。 “爆裂拳击!” 查理于藤蔓间跳跃并给予其重创。话说,这个应该是对方发动的魔法吧,距离这么远,有效吗? “你们看,在查理的魂具攻击下,周围的藤蔓乱了。”亚历克斯提醒我们。 这次因藤蔓自动松开而得救的马超发动风魔法飞向在相同原因下解脱而坠落的乔什并接住他。 “马超,我……呜,可以吐出来吗……呜……”乔什的表情吓得马超立刻用风魔法拖住他并接连后退。 不论是受到查理攻击的藤蔓还是未受到查理攻击的藤蔓都尽数落地。在余晶晶的指令下我们提高警惕,但对方像死绝一样把无力的藤蔓露出在地面,毫无动静。 “易佳和,我记得你有魔法生物电子图鉴吧?”余晶晶问我。 在我点头后,余晶晶要我把图鉴拿出来对准下面的东西进行识别。知晓余晶晶的用意,我在三秒钟的犹豫后从战斗服中取出图鉴。还好,战斗服没有咬我。 阶级五的风魔法师陪同我下降高度。上头的萧辉想说什么,在众目睽睽下没能说出口。想也不用想,大概是关心之类的话。如余晶晶这般倔强的女子,不知对此类话语是否具有抗拒性?即便有,我想并不强烈。大家都喜欢听到关心自己的话,对柔情似水的女生来说尤其是这样,哪怕对方是被我称呼为母猎豹的余晶晶。 “长藤怪,阶级二木属性魔法生物。喜好躲藏于土地中出其不意发动攻击。由于藤蔓是身体的一部分,对藤蔓发动的攻击等于对本体发动的创伤。当长藤怪无法承受攻击时,它们会进入假死状态,以此恢复体力修复创伤。此刻它们毫无防范,任何强烈攻击都能致命。长藤怪是威胁性很小的魔法生物。” “按照图鉴这么说,现在我们随便弄弄,它就会完蛋啦?”马超坏笑。 “算了,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个地方。”余晶晶对我们说,“对方派威胁性小的魔法生物来攻击我们,应该只是试探。如果我们逗留于此,没准他们会变本加厉派遣不同星级的魔法生物消磨我们的体力,待我们招架不住时给予我们重创。” “寝室长说的没错,”卡特丽娜发言,“考试只过去几分钟而已。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必须保留实力,毕竟前途未卜,谁也不知道我们的同学们会以怎样的方式攻击我们。” 感觉卡特丽娜的话好现实,而现实又是个残酷的东西——我没有暗喻什么。事实上,我不在乎这些没成年的小孩子们耍什么手段。 “易佳和,你想到什么了吗?”余晶晶问我。 “不……只是,我不会魔法不会魔具还没有魂具,连灵魂契约者都使役不了。这样的我,是大家的累赘……” “千万别这么说。易佳和你用图鉴为我们识别对手,节省我们不少时间。现在的你不是魔具白痴,而是我们可靠的战友。”辉,谢谢你的鼓励,但你不怕边上的魔具白痴伤心难过吗? “没错。”大家纷纷赞同萧辉。 “易佳和,接下来还要拜托你成为我们的魔法生物分析师,用图鉴为我们识别敌手啦。”卡特丽娜的微笑能融化孤独大叔的冰心。 “放心吧,妹子。大叔我一言九鼎,怎会背信弃义,置可爱女孩的请求于不顾?” 面前都是正值青春的少男少女,为不使他们走入歧途,我把这句话放在心底没有说出,转而说了另一句话:“放心吧,我会成为你们坚实的后盾,在你们有需要的时候及时援助你们。”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8章 进阶之生存(三)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生存竞技的考规说明。魔法生物作为魔法师的使魔,对敌方魔法师造成的伤害同样判定为其主人造成的伤害。因此,考场内受到魔法生物攻击的魔法师生命值会减少,视作相应魔法生物的主人对敌方魔法师的有效攻击。 “生存竞技的考规说明。受魂缚令约束解放的魔法生物为自由身。此时若有其他魔法师以魂缚令或魂缚咒捕捉该魔法生物,则判定为捕捉有效。捕获到相应魔法生物的魔法师有权利使役该魔法生物。注意,禁止魔法师在考试期间使役于考场中定下灵魂契约的魔法生物。” “我说没事吧。”马超喜笑颜开。 如果我也有魂缚令,我一定会尝试捕捉长藤怪。到手的可口好肉不吃,任其他觊觎的人夺了去,应是土豪或笨蛋才会做的事。无奈魔具商店的魂缚令总是售罄。像马超这样的“疯子”大概会在凌晨几点去排队,是我这种早睡晚起的颓废大叔万万不想做的事。 “马超,考试期间魂缚令可以转让吗?”言外之意是我花钱买你捕获了长藤怪的魂缚令,当然是用先消费后付款这种在年轻人里似乎很流行的方式。 “生存竞技的考规说明。在考场中捕获到魔法生物的魂缚令可通过赠送的方式给予他人。注意,严禁在考试中进行盈利性质的魔法生物或有关魔具的交易。温馨提示,由于魂缚令的第一认定特点,即便将魂缚令赠予他人,也必须通过该魂缚令原主人的指令才可进行魔法生物的解放。” “所以说,就算我大发慈悲把魂缚令送给你,万一我们因危机分离,你用不了魂缚令解放长藤怪,不得怨死我啊。”马超,刚才一脸不情愿,现在一脸得意扬扬,我们的同学情谊都去哪儿了? 火土空间,山地洞窟。 单调的花海辽阔。毫无遮挡奔驰在大地之上,我们准会成为活靶子。 “考试成功的方法有两个,一是避免接触对手以此维持自己的生命值等待时间流逝,一是不断挑战对手赢得胜利提高考官对我们的好感度让他们判定我们通过考试。” 余晶晶根据生存竞技的淘汰制和考官监察制推测出考试的两个成功条件令男生赞不绝口。虽然战斗服没有明说余晶晶所言是否正确,但战斗服有提及“考试限制八小时”、“生命值至零考试失败”、“考官有权参与考试结果的判定”等信息,几乎能够证明余晶晶的推测。 除了乔什扬言“我们人多势众,怕什么,冲啊”和查理信誓旦旦“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投了否定票外,大家一致选择第一个方法,寻找合适的场地避免战斗。 带头人余晶晶携手风魔法师马超和金盈盈,使我们能够乘风飞翔。在风魔法的作用下飞行也不是一两次了,但我还是感到惧怕。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乐乐,想起他带我在乐园的天空中畅游,我的不安感就会减弱。 途中,我们发现一个队伍在和另一个队伍战斗。因为我们相距甚远,他们没觉察到我们,我们也没必要掺和进他们的破事里。后来,马超和一只从云雾中飞出的元素鸟擦肩而过,差点失衡坠落。尽管元素鸟没理睬我们顾自离去,愤恨的马超却不愿息事宁人,追上去准备和对方大战一场。不是余晶晶一边维持我们的浮空一边挡在马超前面大声斥责他三心二意致使乔什和萧辉坠落,马超或许离队远去。 “算了,你做保障,大家由我和金盈盈带领。” 马超欲言又止,被余晶晶发现:“怎么,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 “不是……” “我要听到确切的回答!” “是,我一定办到!” 余晶晶像个爷们一拍马超的臂膀,对他说:“这才像话。既然是阶级三,就做好阶级三的样子,以保护同学为己任,不要让其它班的考生看不起我们,说咱们是孬种,连自己的同学都保护不了。” “是!” 两人真有军官和士兵的既视感。话说回来,马超又不是我们班的……算了,无关身份,重要的是大家和睦共处。 很幸运,我们抵达山地时便发现一个洞窟。本来我们打算寻找一个更加隐秘的地方而不是这种显而易见的“招纳所”,由于周围传来轰响,知觉是敌手在战斗的我们迅速进入洞窟中。 洞窟比我们想象得更深,弯弯曲曲还有不少岔路。担心火焰燃烧使内部氧气不足,我们打算返回到入口附近,结果迷失了方向。愚笨的乔什给这不妙的情形火上浇油,自说自话跑开去为我们找出口与我们分离,尽添乱子。好在我们最后发现他。差点走失在洞窟中的傻小子因祸得福竟发现一个有光线射入的宽敞空间,将功补过。 “魔法师搜索粉末虽是低等魔具,但只要魔法师在其索敌范围内,它就能确定敌人所在处。当然,不排除敌方会使用魔法或魔具干扰搜索。另一方面,长藤怪疯狂攻击我们而后被马超捕获,对方却毫无动静。长藤怪明显成了炮灰,这不免令我思考对方也许在试探我们的实力。然而,我的身份全院皆知,敢和我作对的人不是无头无脑就是有不可小觑的实力。现场情况有目共睹,对手隐而不现,可见他有多么谨慎。 “综上所述,我认为对方心思缜密,释放长藤怪并用某种手段促使它发狂——不少魔法生物厌恶受到约束,所以让长藤怪生气并不难。然后,事不关己的他隔岸观火,观察我们的动作、窥探我们的实力。要是我们中有人受到长藤怪攻击少了大半生命值,对他来说一定是喜上加喜的事。到时,他十有八九联合其他考生将我们当作优先目标,毕竟谁都想看到我这阶级五的考试失败。” 坐在地上拉开双腿把双手放于膝盖上的余晶晶首先展开讨论话题。看她这般大大咧咧的坐姿,我不免为她担忧:如果世上不存在萧辉,这妮子能嫁得出去吗? “事实是,只有马超一人少了生命值。”乔什朝马超笑,马超用死鱼眼盯住乔什。 “这样一来,不论对方是不是孤陋寡闻之人,也该知晓我们的实力,不会贸然攻击了。至少,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不会。” 大概又是为了顾及我,余晶晶补充说明:“中等魔具跟踪回力标,能够在限时限范围的前提下悬浮于空等待符合设定信息的目标出现发动攻击。它是只会攻击一次的魔具,发动攻击的主要目的并非击败对方而是记录敌方的位置。攻击结束,它会返回主人所在处,使其主人知晓有关情况。” “好方便,魔具商店有卖?”我问。 “虽然魔具商店有供应,但由于这个魔具有可能攻击到不是敌方的目标,伤害符合设定信息却无辜的人,跟踪回力标受到《魔具使用限制条约》的限制,有阶级三以上才可购买的规定。” “切,阶级歧视。”不满的我转问马超,“你有回力标吗?” “那个老贵的,要几百索克币,不如我的粉末魔具好用。” “不过,既然能够返回,这个是能多次使用的魔具吧。你确定买这个不值?” 马超开始认真思考我的问题,连乔什在他面前调皮地挥手他也没注意到。 “好,”守财奴同学握拳击掌大喝一声吓坏乔什,“进阶考试结束我就去魔具商店买个跟踪回力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几人围成一圈席地而坐,我们的中心就是上方照入的一米阳光。偶有魔法师战斗造成的轰响通过石块传入我们所在的空间,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神经紧绷。且不说我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如果发生山洞崩塌的灾厄,或者对手找到我们藏于山洞的线索顺藤摸瓜,我们也许会落得一个成瓮中之鳖的下场。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胡思乱想越发疯狂。心脏不住怦怦直跳,我感到全身发热、口干舌燥、呼吸困难。如果不是眼前有几个小姑娘在,我八成脱光光。 “喂,这里很不对劲啊。”马超掀起他的衣服拍扇,露出不明显的腹肌。 “呼,呼,温度是不是高了许多?”萧辉在意自己的心上人只是扯扯衣领。 “不对劲,”余晶晶立马站起,跳到小小的洞口下仰望上方,似乎确定无人后低头问莉莉丝,“你的感觉怎样?” 淡定的莉莉丝闭目。片刻,她睁眼站起回答我们:“这里的温度在不断上升中,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山洞。” “好热,好渴,好困。我不想走,我想睡觉。”乔什你可千万不能睡,配角说完这句台词一睡就醒不过来是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桥段。 “罢了。你们合力破坏顶部,就朝阳光照入的小洞发动魔法。我会看准时机展开保护罩,你们就大胆地干吧。”余晶晶竖起竹棍做好准备。 尽管大家对这个提议有些犹豫,但异常上升的温度已经快将大家的理智蒸发。身为此时战斗力为零的我蹲下身抱住头,听见众人念咏诵文。 还记得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我趴在阳台上等待呼啸而来的狂风,结果当头一响的却是伴随闪电现身的震雷。话说回来,亚历克斯就不该上阵,害我想起当时的恐惧感。不过,即便他不用雷魔法,其他人致使这山洞顶崩塌的声音,也似震天惊雷。 好奇于余晶晶不发动防护罩会有什么后果,我旋即回忆起一则矿下被困人士喝尿生存终得以重见天日的新闻。嗯,有些事是绝不能尝试的。 “哇啊——” 类似于闪电的可见速度要快于震雷的传声速度,也可能是我后知后觉的缘故,不经意的瞥眼使我瞧见一个人影掉下来,而习惯性的松耳让我听见一声悲惨的叫喊。待余晶晶解除防护罩将我们置于土石之上,定睛一看的我们才辨识出倒霉者是谁。 “威尔逊·怀特?” 像个圆球一样——好吧,是像个稍瘪圆球一样的阶级二水魔法师发现我们,立刻站起准备转身逃跑,不慎因地上的岩块一滑,摔个底朝天。 “是敌人,我们快点消灭他。”不知乔什是在添油加醋还是真的想淘汰一个对手。 “等下,我没有敌意。我只是来避难的,你们难道要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下手吗?”威尔逊伸出胖手臂欲阻止我们,却显出他的魂具蓝宝石戒指。 “信口开河……嗯,是信口雌黄吗?不管了,总之,我们要消灭你,因为你是我们的敌人。”乔什冲上前去。 威尔逊一急,拿起让自己摔倒的石块朝乔什一丢。石块落到乔什脚边,神经粗大的乔什还踩上去。然后,我们听见一声惨叫,乔什倒在威尔逊面前。 “亚历克斯,这家伙好强,快救我……” 此时的亚历克斯露出的那番表情,表达了他巴不得朝岩块缝隙中钻进去的心声。 “威尔逊,你在上面做什么?” 小胖大吃一惊回答我:“危机来临,我只是在跑路,恰好来到你们上方,因为这突发的塌陷才会掉到你们面前。难道你们没有知觉的?” “你指的是什么?”我松松自己的衣服散热。 “看你们满头大汗也该明白,这里要变成火焰山了!”威尔逊心急如焚。 “你说清楚,什么火焰山?” “是指空间结合后的元素爆发吧?”卡特丽娜发觉我的迷茫,就指指我战斗服说,“这是公告栏上有发布的信息。虽然上面没有说明元素爆发具体是什么,事到如今战斗服应该会说明这点。” “四空间的说明。四空间自空间结合后有一定概率发生元素爆发。运用现实虚拟技术在结合后的空间中引发地震、海啸、龙卷风等自然灾害以及生成火焰山、险战丛林、急冻冰河等特殊地带即元素爆发。 “生命值的说明。在元素爆发下,考生受到自然灾害袭击或者长时间处于特殊地带,生命值均会减少。” “听到了吧,别说和你们大战一场,我连逃命的时间都快没有了。”威尔逊匆忙站起环视周围,在发现因同学们的魔法导致岩层塌陷而封闭的洞口时,他陷入绝望中。 “问一下,要是火焰山生成我们仍待在这里,我们会被烧死吗?”听到我的提问,坐在地上的乔什瞠目结舌。 “四空间的说明。在四空间中的元素爆发是现实虚拟技术的成果,对考生会造成体、心等方面的影响,但不会直接致命。 “辉耀战斗服的说明。辉耀战斗服会在考生体表形成特殊的防护膜以抵抗强力的物理与魔法攻击。辉耀战斗服的生命值项目是本次考试的结果判定依据。考生受到伤害后,辉耀战斗服的生命值项目会进行相应的换算扣除考生的生命值并准时提醒考生。 “辉耀战斗服连接考生身体,实时记录考生的身心状况,一旦发现考生陷入有可能致命的危机中会警告考生并询问其是否强制结束考试脱离至安全区。超过三秒考生不作答,视作情况不明,辉耀战斗服的转移功能会将考生强制转移到安全区,在经过有关人员的审核后该考生才可重返考场。” 因为战斗服的说明实在长,而我们热得受不了接二连三拜托几位风魔法师带我们升空,听完说明已是我们离开即将成为火焰山洞窟的山洞飞往天空的时候。 “威尔逊,你的同伴呢?”我问。 “把我丢下了。” “你不要欺骗我们。晶晶带你离开火焰山,是她心地善良的缘故。如果你恩将仇报,别说我们不会原谅你,就算你的队友万般维护你,最终你也会成为舆论的评议对象。”和大部分队友一样,萧辉对这个曾经冷眼嘲讽他的小胖也抱有怀疑的态度。 “你们放心,我以人格做担保,在离开这片元素爆发的地带前是不会胡来的。” 我好担心不久之后发生的偷袭事件。 “威尔逊·怀特,我能忍受你偷袭我们,但我不能忍受你先用花言巧语迷惑我们然后再带队友偷袭我们这种肮脏的行为。倘若你的想法真是如此,你现在就说出来。我们会把你平安无事带到其它地区,然后远离你,或者和你的队友光明正大来一场比拼也无妨。” 小胖微笑着对余晶晶说:“我怎么会对学生代表你做出这等龌龊的事。你大可以去问我的同班同学,他们会证明我不是个阴险狡诈之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讽刺萧辉惹他难堪?”我为老同学鸣不平。 “他刚得到达莱水晶的时候问学院里哪一个人服气。只是阶级一的弱小魔法师却能获取学院至宝,论谁都会对他冷眼旁观吧。” “我就不会。”余晶晶目不转睛地说。 “余晶晶你是实力强悍又温柔体贴的学生代表,自然是一视同仁。”威尔逊谄媚的表情是他的真实写照。 青蛙王子还没吭声,你这癞蛤蟆就想吃天鹅肉,太不把咱家的帅辉当回事了;我全身心鄙视你。 “看,是火焰山。”乔什的呼叫驱使我们转向后方。 远望,荒芜的山地火焰通明。相比我印象中那个只有些许地方有火焰的虚构地,这个地方是名副其实的火焰山。即便是千里之外的我们,似乎也能感觉到喷发的火焰正直冲天际。为进一步验证这种感觉,我特地利用幽炎的力量尝试在不使用灵魂烈焰的情况下聚焦于火焰山。只见山上遍地飞涌红黄火焰,已然没了生人的气息。如果有考生来不及离开,处于这么猛烈的火焰中,他就算有命活下来也会吓个半死,落得一个火焰恐惧症。 “多亏威尔逊,不然我们就没命了。”火焰山给我带来的冲击力太大,使我不由自主就赞扬了辉的敌人,也忘了元素爆发不会伤及我们性命。 “易佳和,没想到你的眼睛挺会识人的嘛。看在你这么敬仰我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个情报。”威尔逊鼓起大肚得意地说,“空间结合前,我和我的队友其实不在火或土空间,而是在气空间。谈起气,你们准会想到呼吸的空气、头上的大气。然而,我们所知的气空间好像并非符合四元素说。本来这就是以四元素为主题的乐园,又不是根据四元素说创造的,四空间不符合四元素说正常。问题是,连同我在内的人都不能确定气空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空间。” “打扰。威尔逊,你能简洁地说明气空间到底怎么回事吗?”我问。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法确定。” “你都去过了,没法确定什么,又不是瞎子。”亚历克斯表示怀疑。 “随便你们,爱信不信。不是余晶晶大人和我的敬仰者易佳和问我,我才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你们。” 可能是担心自己的态度会让风魔法师把他丢下,威尔逊压低声音对我们说:“气空间大概是四空间里最令人捉摸不透的空间。你们到气空间后就会明白我所言属实。”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19章 进阶之生存(四)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自由翱翔于天际是孩子们的梦想。我也有过那么一段时光,在方格作文纸上写下我想变成一只鸟儿的心愿,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憧憬投入她的怀抱。魔法造就奇迹,这个世界没什么不可能,包括电影中刺激的魔法师空中追逐战。不同的是,那是特效,这是现实。 “我讨厌有翅膀的魔法生物!”马超一吼向前方的钢刃乌鸦发动风刃攻击。 大约五分钟前,和平主义的我们竭力避开战斗场地在半空飞行。单调的花海漫无边际,令我不由思考土空间原本有多大。 “战斗的区域越来越多,耐不住等待急于求成而狭路相逢的考生不在少数——我建议再上升一段高度,躲开他们。” 我对余晶晶说:“空中缺氧,再继续上升我们也许会意识模糊。即便我们能保持清醒,云朵少又没法遮挡我们。对手一个抬头,我们全体暴露无遗。另一方面,我们能够飞翔多亏你们的风魔法,但要维持这么多人飞空想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看马超都脸青了。” “我不是脸青,是想吐。” 对马超的回答无奈,我继续向余晶晶说:“你和马超可以说是我们队伍中的主力,若你们过多耗费魔力,碰到强敌时我们恐怕要背水一战。” “那你说怎么办?下面一片平坦,也没有能让我们藏身的地方。不上升被下面飞来的魔法攻击波及到,坠落的我们不照样得成为别人瞩目的对象?” “干脆,我们下去和他们拼了!”乔什朝查理左勾拳右勾拳。 希望这位天真的朋友不会被格斗高手打得哭爹喊娘。真若如此,我得联系波多同学来拍张照片。 “我有个想法,但只是权宜之计。”面向大家我说出一个“荒唐”的建议,“既然我们找不到隐蔽所,不如我们自己造一个。” “自己造?”不少男生重复。 “是。犹记小次郎在乐园中造过木屋——当然,在这种平坦辽阔的地区建起一个木屋无疑是自寻死路。不过,我们可以模仿蚂蚁,在地下钻洞,建造一个地下空间。” 众人思量。 “比起在无魔具使我们隐形的情况下飞行于空中,易佳和的方案值得一试。” 领头人余晶晶的话能够肃清猜忌。在她的指导下,我们寻获一块暂时平和之地。本想开始地下作业,四空间的人工智能就响起提示语,我们得知火、土空间分离确定,水、土空间即将结合。 “大好机会,但我们不能为此涉险。四空间有所变动,或许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 余晶晶又一言,众人纷纷点头。权力集中的真实。 大概就是四空间刚变换完毕之时,飞升的我们看见几只钢刃乌鸦从上空出现向我们俯冲而来。好巧不巧,我们下方有八位魔法师混战使我们无法下落。想着钢刃乌鸦的目标也许是他们,我们转移欲远离星级三的金属性魔法生物。现实果然没想象的那么美好,钢刃乌鸦的目标毫无疑问是我们。 “好烦。又不是元素犬,咬着我们不放做什么。”马超抱怨。 心想原来世界的狗和元素犬除去是否会魔法这点外也许很接近,我听见余晶晶开口:“执着于我们的多半是考生的魔法生物。虽说受魂缚令约束的魔法生物在解放后得达成一定条件才能获自由身,但无论是命令还是时间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未知数。它们紧追不放,我们一味逃跑还要应付它们可能发动的攻击,情况十分不利。继续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要速战速决,然后脱离战场。” 同伴应诺,战斗开始。 敌方数量五只,我们人数十二。好像多了一个? “威尔逊什么时候成了我们小队的了?”马超说出我心中所想。 “你也不是他们班的啊。”小胖白马超一眼对我们说,“欠你们一个人情,还清后我们分道扬镳。” “我们救你一命,而你只是帮我们击退钢刃乌鸦,不算还清人情啊。”狮子大开口的乔什。我记得你是不是还欠我什么咧? “佩服你们男生应敌还这么啰嗦。”金盈盈说完挥动披肩发动风刃击向飞来的钢刃乌鸦。 我见钢刃乌鸦用翅膀抵抗,听到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音,一瞬间幻想起金盈盈多次发动风刃而钢刃乌鸦数回抵抗奏响奇妙的“叮当”音乐。 “易佳和,发什么愣——笨蛋,快躲开,钢刃乌鸦冲你飞来了!” 我在马超的指示下集中注意,可前方并没有钢刃乌鸦飞来。 身体一晃,原来是我被余晶晶撞开。目睹余晶晶接住上方直冲而下的钢刃乌鸦那自灭式的一击,我感受到的是空中坠落的震撼。 “盈盈,马超,你们去救他!” “我脱不开身。”马超你摆明是怕了鸟类魔法生物准备逃跑吧。 长相不算出众的金盈盈向我飞来。 不知高空坠落的时候怎么才能拉近距离,如果自己伸展四肢会降低下落速度吗?又不是鼯鼠,开什么玩笑。可是,抱团会加快下落速度应该是真的吧? 胡思乱想的时候金盈盈已经触及我。毕竟是风魔法师,在空中加快速度轻而易举。温暖的胸怀敞开,问世间哪个男子会拒绝一个女生的好意。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迎接她的拥抱。 “马超,接住!” 金盈盈抓住我的手使劲把我往上甩,并利用风魔法推动我飞向措手不及的马超。眼见脸对脸的相撞可能会使我失去作为一名纯洁硬汉的声誉,我立刻翻转。听觉和触觉告诉我,也许我在毫不知情的时候用后脑勺撞上马超的鼻子。 钢刃乌鸦的攻击接二连三,同学们应接不暇。队伍中有阶级五的余晶晶和阶级三的马超助阵,人数上我们比它们多一倍,但仿佛遵从精密作战计划的钢刃乌鸦运用它们能够自由飞行的特长对我们展开游击战和车轮战。 为应对接下来出现的强大对手,同学们打算保存实力。在此刻这种情形下,保存实力意味着会被攻击。一个不小心失去意识而同伴们自顾不暇,即便有战斗服的保护作用——尚且不知战斗服是否能够承受高空坠落的冲击力——乐观猜测我们死里逃生,但即便如此,我们也逃不过生命值会在落地后的一瞬间化为零的命运。 马超大吼发泄心中的不满。他的攻击自然被钢刃乌鸦挡开——说来,对方名中有“钢刃”二字,它的翅膀该是金属吧?我想起亚当在魂具展示那天发动金魔法控制铁盘和余晶晶对战的场面。 “这时候要有一位金魔法师就好了,没准能控制住钢刃乌鸦,让我们脱离险境。” 如果是在同伴游刃有余的情况下,我隔岸观火不会有任何罪恶感。可是,在空中对决行动敏捷攻击迅猛的钢刃乌鸦显然不是轻松的事,同学们倍感吃力,而操控大家浮空的风魔法师更是如此。 “对不起……”因躲闪钢刃乌鸦的风魔法而移动到我边上的卡特丽娜默默道歉。 “我不是说你……”等下,莫非卡特丽娜是金魔法师? “各位,用控制魔法或魔具束缚住钢刃乌鸦!”余晶晶下令。她的指令同时敲响我的笨蛋脑瓜。 我取出战斗服中的缚身线,瞄准钢刃乌鸦守株待兔。 一只钢刃乌鸦冲我飞来,卡特丽娜欲帮我阻挡被我拒绝:“到我身后。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 一秒后,忧心忡忡的卡特丽娜拭目以待。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在边上,我这大叔说什么也得成功。全神贯注于飞来的钢刃乌鸦,我眼中的它如同一只扑扇翅膀的悠闲小鸟。既然对方的动作我一清二楚,等待它大意的时机朝它扔线团并不困难。 “啊,”直到钢刃乌鸦被束缚而线团下落,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我的缚身线啊……”一心想要追上它,可因为同学的风魔法幸运地悬在空中的我难以自由行动,只能放弃五十元索克币。 一个明确的战斗指令可以力挽狂澜。五只让我们好生苦恼的钢刃乌鸦被束缚后,我们没有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而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由于对方不是人,同伴里自然有怒不可遏的。 “它们也是生命,只不过是受到魔法师指使,消灭它们太可怜,不如像马超之前那样捕获它们吧。”我指指因大发善心的余晶晶使用风魔法操控才没有坠落的钢刃乌鸦对大家说。 同学们有顾虑。其一,钢刃乌鸦没有完成使命,它们是否已经获得自由身我们不得而知。其二,时间过了许久,但它们仍然对我们抱有敌意。余晶晶说魂缚令的效力也与魔法师的实力有关,言下之意是对手的实力超群。 “当然,也许是钢刃乌鸦讨厌魔法师。它们在对手的指令下确定我们为目标,而我们又是魔法师,所以才会紧追我们不放。或许它们已经摆脱约束。” 验证余晶晶的猜测有几个方法,其中之一就是拿魂缚令试。假如我们的魂缚令能捕获钢刃乌鸦,它们就是自由身。要知道,受一位魔法师魂缚令控制的魔法生物是无法被其他魔法师的魂缚令控制的。 “为什么要用我的?”马超极不情愿。 “你不是为了这场升阶考试屯了很多魔具吗,现在不用更待何时?”亚历克斯说。 “我那些魔具都是紧急情况才用的,怎么能在这里用?” “万一我们的束缚失效,钢刃乌鸦会气急败坏死命地攻击我们,你觉得这样还不叫紧急情况?”小次郎反问。 男生在争论,女生在旁观,威尔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钢刃乌鸦欲挣脱束缚袭向我们。再浪费时间,甭管球啊卡片啊,都别想捕获它们。 “图鉴,既然你能鉴识幽魅是我的灵魂契约者,想必你也能确定目标魔法生物是否有主人的吧?你能做到的话……识别前方五只钢刃乌鸦是否有主人。”我对从战斗服中取出的魔法生物电子图鉴下达指令。 “星级三金属性魔法生物钢刃乌鸦,数量五只。鉴识完毕,未受魔具约束状态。” 听完报告,我转向边上争论不休的小孩子们喊道:“喂,图鉴说它们是自由身。你们再不捕获,它们就要飞了啊。” 这种时候果然还是经历沧桑岁月的大叔可靠。可惜年龄差大,也不会有女生喜欢上我吧。 事后,我本来觉得向刚成为众矢之的的马超提出要求实在强人所难。耳边却传来恶魔的低语,驱使我将魔爪伸向马超。 “哎,战斗服不是说明了,就算你要我的魂缚令,你也没法用魔法生物啊。” “我不需要有魔法生物的魂缚令,只要一张初始状态的魂缚令就好。” 马超犹豫,说:“五只钢刃乌鸦不是都被大家捕获了吗,你还要魂缚令做什么?” “要是再遇见这种情况,有了魂缚令的我就能为大家出份力。至于如何使用魂缚令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曾经捕获到元素鸟过。虽然很不幸地丢了那张魂缚令,但我已经知晓方法,不会轻易浪费一张珍贵的魔法生物捕获魔具。” 马超仍想说什么。这时余晶晶插嘴,说我是大功臣。 “不是易佳和急中生智用图鉴识别钢刃乌鸦无主状态,我们难以脱身,你也会成为大家的笑柄。只是一张魂缚令而已,且当你给予易佳和的奖励吧。” 马超嘀咕“凭什么要我给啊”,见余晶晶轻蔑地注视他,无可奈何下他只好掏出一张魂缚令送我。 “谢啦,马超。”我用身体撞一下失落的马超是为振奋他。 “好好用,一定要捕获到魔法生物啊。”心痛不已的马超是小气鬼。 飞越广袤的土空间,我们瞧见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 四空间的创建者应该是个大气的人,一块土地能弄成一个平原,一条河川让它汇聚成海洋。不幸中的大幸,这片海域中有数之不计的小岛,可以让我们暂时歇息。长此以往,既要携带我们飞行还要对付突然袭来的敌人,几位风魔法师坚持不了。 俯视小岛时感觉它并不大,真正落在岛上后我才不觉惊呼。询问谨慎打探四周的余晶晶为何选这个岛,她说这里林木茂盛,是遮蔽我们行踪的好地方。暗想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敌人来袭还会管植被是否丰盛?有句话叫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人,但也不会有人对这么多小岛进行无差别攻击吧。 要让我来判断,我认为这里是热带群岛。高大的植株、宽大的叶片,以及这明明不是火空间却令人酷热难当的温度,不是热带雨林还会是哪里?不可思议的是,逛来逛去我都没看见大虫子。电影中的热带场景往往有异常巨大的虫子,可这里一片寂静,听不到虫鸣,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拨动树叶的声音。 “这里是乐园,没有虫子正常的好不好。”马超回答我。 “可是,我们班的山林既有小虫又有鸟叫啊。” “我们班的沙滩也有鱼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拉住马超的衣服死死盯住他。 “乐园中的花鸟鱼虫几乎都是现实虚拟技术的成果。和魔具商店的虚拟现实技术不同,你懂吗?” 我摇头,猛然发觉马超明知我不了解还故意刁难我,恶意满满。 “虚拟现实技术,即在虚拟的空间中复制或创造现实物质的技术。现实虚拟技术,即在现实中创建和全息影像截然不同的景物。你能够触碰到它们,能感受到它们,会认为它们就是真的物质。其实,这些都是你的大脑给你的假象,但真到足以让你因为接触火焰认为自己被烫伤而现实是你确实被烫伤。由于现实虚拟技术的局限性,它只能运用于乐园中。” 听完在马超讲解前先做出解释却没有意识到守财奴无奈眼神的余晶晶之话语,我的大脑给我一则信息:曾有学者进行研究让两个普通人蒙住眼,然后先烫一下其中一人让他哭喊,又提醒另一人将要烫他,却用一点不烫的东西触碰他,结果他竟然真的被烫伤了。这则消息的真假不得而知,但我想这或许和现实虚拟技术有差不多的原理。 “威尔逊,你怎么还跟着我们?” 避开山洞找到一个既能遮蔽我们行踪又能令我们发现敌情迅速转移的绝妙场所,我们几人坐下靠从树叶缝中照入的微弱阳光相互辨别。因为树洞的空间不大,少一人就意味着其他人能更舒心一些,不满的马超开始质问小胖。 “我无所谓,反正人情也还了。不过你们放心让我离开这里?等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想,要是我出去的时候不慎被人发现,他们不就知道你们的行踪了?哎,你们那眼神是几个意思。想在这里和我开战,那你们的隐蔽所就暴露了哦。”威尔逊看似底气十足,其实他的下巴上早已落下一滴汗水。 要是威尔逊当真被自己的队友丢下,那么他就倒霉透顶了。在生存竞技这个大混战中,多一人少一人也许无关紧要。但是,对于炮灰自己来说,哪怕是敌人给他一根救命稻草,他也会死死抓住不放。一年两次的升阶考试机会有限,而且三年级的学生除了这次还剩下最后一次院内考试机会。虽然毕业后也能考试,但我记得入试条件十分苛刻。在如此残酷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下,弱小的人大概只有见风使舵才能活下去。 “考试的形式是组队竞技的淘汰制,不过考试并未说明是队伍淘汰还是个人淘汰……” “生存竞技的考规说明。组队人数要求是考生考试的资格要求,队伍剩余人数不能直接决定考生考试成功与否。根据考官监察制,考官有权以考生所在队伍余下人数对该考生进行考试结果评判,但不能以此作为考试的决定性结果判定。” “那么,一个队伍里的成员是否可以脱离队伍加入到其它队伍中?”莉莉丝问。 “生存竞技的考规说明。考试期间,考生不允许换队伍。” 所以我经常说主动脱离群体的动物是很难活下去的,而在群体中低声下气却还不能平安无事的动物就更加悲惨了。 “我说了我会离开,不用你们撵我走。或者,你们可以把我丢在这里,反正我也没队伍去。”小胖是在博取我们的同情吗? 不得不说,威尔逊哀愁的小眼神竟勾出我的怜悯心了。但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他的眼睛是真有些小,令我忍俊不禁。 “多个敌人多麻烦,多个朋友多保障。成,威尔逊你就跟着我们吧。” 小胖刚为学生代表的发言而眉开眼笑,我们就见余晶晶板着脸对威尔逊说:“你若决心跟从我们,不仅要遵守我们的指令,还得做到一件事——从今以后你不能侮辱我们班的同学,否则我知道一次打你一次。”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0章 进阶之生存(五)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比高考更难的是体能考核,还是会要人命的那种,虽说我心目中高考也是致命的。即便是开卷考,即便考题已经发布,出题人还是留了一手,没有为四空间的人工智能设置播报元素爆发紧急通知的项目,这生存竞技就妥妥地成了要人命的体能考核。 所有人都察觉到树洞进水。若是对手想把我们困在树洞里让我们淹死,那他未免太过愚笨。且不说这么慢的进水速度足以给我们出逃机会,就算水流快,我们也有后备的逃生方案。 躲避前我们有调查大树,发现它的后面及上方有些部位很薄,却是乍看之下会觉得厚实的地方。所以,哪怕对手封住树洞口,只要他没把整棵树的外表封起来,我们就可以从薄的部位突破,不费吹灰之力。 位于树洞边的余晶晶轻轻拨开树洞前的木叶侧耳倾听——灌木丛遮挡树洞几乎密不透风,这也是我们选择这里作为隐蔽所的原因之一——她摇头,意味附近无人。 “那这水是怎么回事?”马超困惑不已。 “以防万一,你们谁有侦查类魔具,把它放出去调查一下。” 余晶晶说完,大家转向马超。 “喂,好歹是一年两次的升阶考试,你们都不带魔具,指望我做什么啊。” 在里面的莉莉丝动来动去,然后递过来一只飞蛾,吓得我后退撞到萧辉。 “不至于吧,一个魔具而已。”我感觉坏心眼的莉莉丝是故意递给我看的。 “这是魔法生物的索敌魔具,有不同种外态。虽然是低等魔具,但能重复利用,和马超的索敌粉末有区别……学名?就是‘魔法生物搜索器’啊。为什么会是飞蛾?那你就得问这个魔具的改进者了……不,这个倒不是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的学生代表研发的。实际上这魔具的历史有些悠久了。” 朴智宇不在,余晶晶成我的学习顾问。虽然她像战斗狂人乔安的继承人,但她的解说井井有条,也不嫌我烦。也许,余晶晶会是一位贤妻良母? “你在看什么?”把飞蛾丢出去的余晶晶问我。 暗想光线昏暗她还能注意到特意隐藏在黑暗中的我之凝视真是目光锐利,我无脑回答:“余晶晶你以后一定是位好妈妈。” 不知是否为进水的缘故,树洞中的温度有些低,气氛也略微诡异。无人说话,我甚至没听见呼吸声。 “易佳和,一路走好……”我似乎听见靠向黑暗中的马超那颤抖的声音。 “搜索器回来了。”余晶晶回收飞蛾并未对我做什么。通过光线我看见她的脸涨得通红。 “一般来说,在这种大范围的考场进行生存竞技这种淘汰制的考试,身边多个帮手总归是好的。”莉莉丝把魔具放回战斗服中。 “多个帮手相当于扩大视野,能发现潜藏于暗处的对手。”金盈盈接话。 “然而,魔法生物搜索器并未发现魔法生物……”小次郎托起下巴思考。 “也就是说,外面没有魔法师?”乔什做结论太快。 “言之尚早。马超,你到底有没有其它索敌魔具?” 面对余晶晶的质问,马超苦着脸说:“重复用的索敌魔具很贵,所以看到价目时我就想,生存竞技准是大家互相竞争的考试,得多买战斗用的魔具。” “自以为是。”威尔逊哼声。 “自以为是。”大家点头。 马超生气,用胳膊去勾威尔逊的脖子,但被威尔逊轻松反击差点倒伏于地。猴子马超,再灵敏也敌不过大熊威尔逊。 “水有些多了呢。”乔什啪嗒几下激起水花,吓得亚历克斯立刻捂住他的嘴。对象弄错,不过结果是好的。 见乔什不再踩水而是使劲拨开亚历克斯的手掌,余晶晶叹气对我们说:“细听没发觉外面有战斗的声响,莉莉丝的魔具也没有搜索到魔法生物的存在。要不对方没有释放魔法生物个人备战,要不他用了能够躲避魔具搜索的魔法生物。不管怎么说,水线不断升高,树洞是待不下去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也或许树洞进水和水土空间本身的特点有关,而我们只是杞人忧天。” “呜……” “他在说什么?”威尔逊问。 “亚特兰蒂斯沉没了,哈,哈,哈。”亚历克斯代为回答。 “哇,亏你听得出他在说什么。”马超笑道。 “但是,这里又不是水上都市,怎么会……” 小次郎的发言促使所有人脸色大变。 “不会吧……”马超不愿相信。 “怎么可能说沉就沉。” 亚历克斯松手,给乔什可乘之机:“呦吼,海岛沉没啦——” “笨蛋,你这么大喊大叫……” 亚历克斯话未说完,余晶晶就拨开灌木丛走出去。领头人都离开了,我们还有什么必要留下。当大家全部出洞,早已站在外面的余晶晶对我们说:“四周无人。而且……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了吧。” 虽然树洞高出地面,但外面已然这等水位,有水从土中渗出也在情理之中。我们踏出去的时候,有一脚踩入游泳池的感觉。 “莫非,乔什歪打歪着说中了……”在树洞中就卷起裤脚的众人依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好多水。不如我们来玩水——” “玩你个大头鬼。乌鸦嘴,好的不中偏偏坏的一击即中。你可以去当个占卜厄运的算命师,前途无量。” 忽视乔什和亚历克斯兄弟俩的打闹,我问余晶晶接下来如何。 “还能怎么办。这里迟早要沉没,我们只能离开。”余晶晶仰望天空说,“既然是海岛沉没,估计这一片海域都将成为海平面。如若有考生如我们般暂栖于海岛,上空或许会发生大混战。” “往好的方面想,说不定大家和平处事,各自离去。毕竟,生命值是很重要的东西,谁人会为缩短生命值而和其他考生战斗啊。” “生存竞技的考规说明。考试结束,瑞德元素魔法学院会对考生进行相关排名,其中之一为伤害排名。伤害排名的依据为考生在生存竞技中对他人造成伤害后所获得的扣除生命值累积,即敌方扣除的生命值为己方得到的伤害值。伤害排名是本次进阶考试考生成功与否的重要依据。” “这种破事你不会早点说嘛。” 余晶晶嫣然一笑,在察觉我注意到她的笑容后像老电影里的片段一样咳嗽一声,对所有人下达指令:“同学们,接下来我们将要离开这片海域。我的想法是去气空间,确定威尔逊所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胖点头,说:“虽然我对气空间并非到熟悉的地步,但起码我去过,能给你们有关情报。” “那就快说。”马超催促。 威尔逊冷冷地回复马超:“我不是说了那边不可名状吗。” “既然如此,我就把你放置前方由你来领路,在重新调整飞行队伍后带你们前行。” 威尔逊苦笑:“不……学生代表大人,我跟在你们后面就好。你放心,我会在有必要的时候及时给你们提示。” 看大家的脸色不怎么信任威尔逊的样子,我为这个倒霉蛋说句话:“我相信他没有恶意。总之,无论是在水土空间还是气空间我们都得谨慎而为。一旦发现敌情,我们以避为主,实在没办法就全力以赴。” 我的话还是深得大家赞同的,尽管在我自己看来和废话无异。 飞出热带雨林,我本想回首俯视众多海岛下沉的壮观景象。天不随人愿,所谓的飞来横祸就是这么一回事。 首先是不知从那里冒出的元素鸟冲向我们。它的目标不是我们,这点从我们慌忙躲避它后,蓝色的元素鸟就径直离开我们可以得知。循着元素鸟飞去的方向,我们看见一干人等在空中进行魔法竞技。明知山有虎当然要逃命。不巧,下方突袭一小队,若非余晶晶反应快支开我们,我们整个队伍都会受到大伤害。 “见你们面生,是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吗?”形似队长的人物是个面貌一般的男生。他们的队伍里就一个女的,其余五人都是男生。 “既然知道我们是前辈,即使是脑袋不开窍的人也能想到我们的阶级比你们高,何况是我院的低年级生。不如大家相安无事,各自离开如何?”余晶晶对待自己的后辈还是挺仁慈的嘛。 “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前辈们,难得相遇,讨教一番,也好让我们知道我院的学长学姐不是光靠耍嘴皮子狐假虎威的孬种。” 男生出言不逊让我想起宋宇。看他们英勇无畏,多半是一年级生。这届后辈倒蛮有趣的,不知宋宇是深藏不露还是有勇无谋。这么一想,我就不由自主兴奋起来欲试探他们一番。 “喂,那个是不是三年级的学生代表啊?”女生问。 “哎,她就是我的偶像,学院的学生代表余晶晶学姐?”其中一个男生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应该不会吧,不然我们也太倒霉了。好不容易从强敌那出逃以为能找到弱一点的对手赚伤害值,却遇见最强大的魔法师。”另一个男生脸色大变。 “队长,士气颓靡,如何是好?”第三个男生苦笑。 “狭路相逢勇者胜,对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戴眼镜的看似相当睿智的男生原来才是他们小队的队长。 六人小队队长显然是风魔法师。在自己魔法的作用下,他坦然移到队员前方,对我们说:“前辈,刚才多有得罪。生存竞技是淘汰制,我知晓你们不会轻言放过我们,何况是在我们主动提出挑战请求的情况下。然而,生命值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多百分之一的生命值就相当于多获得一次扭转战局的机会。其实,我们何必争个你死我活,安然等待时间流逝,待考试结束幸存于考场,不也能考试成功吗?” “那只是推测吧,辉耀战斗服并未说明有生命值的考生能通过考试啊。”我辩驳。 “但是,战斗服有说明生命值为零,考生一定考试失败,不是吗?”这家伙倒挺淡定,令我战意满满。 “倘若我们相战,以我们之间的差距来看,孰赢孰败显而易见。既能减少对手,又能获得伤害值,还能激扬我们的士气,何乐而不为呢?” 戴眼镜的男生表情阴沉,但转瞬即逝,对我露出充满信心的微笑:“学长,看看你的周围吧,抱有安静等待时间流逝的考生不在少数。在水土空间中,为躲避战斗他们暂时隐蔽于海岛。可如今海岛逐渐沉没,大家都现身,相聚于这上空,免不了一场恶战。且不说你们一定不能毫发无伤击败我们,就算你们得胜,发觉你们中有学生代表的考生必然视你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即刻消灭掉巨大的威胁。瞧,我们谈话的空档,已经有不少人在注视你们了,前辈。” 我环顾,确实有考生停止战斗在注意我们。 “原谅我不才向你们提出一个建议。尽管我们是不同年级不同队伍的对手,但你们不妨将我们收纳于你们当中——自然,对手这个身份是无法修改的。不过,我以理查德·兰格这个名字做担保,如有在与你们为伍时偷袭你们,必将受得魔法学院所有人的唾弃。” 兰格? “卡特丽娜,那家伙是说……” “也许是我们家族的人。” 见我望向她一脸疑惑不解,卡特丽娜说:“与魔法界其它家族相比,兰格算不上大家族。由于魔幻术的关系,我们少与外人接近,家庭间少有往来。直到魔法界皇室要求,兰格家族的众人才团结在一起。不过,即便如此也有不少族人依然习惯于封闭式生活,不愿与外人甚至兰格家族的其他人往来。” 余晶晶听见卡特丽娜所说,便示意她上前与对方谈判。 “我是卡特丽娜·兰格,霍华德·兰格之女。” “哦,原来是长老的孙女,恕我失敬。我是理查德·兰格,算是兰格家族微不足道的小家庭中的一个长子。如何,长老的孙女,你同意接受我的建议吗?”理查德推一推眼镜胸有成竹地问。 “队长,敌袭!” 刚转身,我就看见一道有形的风刃直直向我劈来。 “学长,保持警惕啊。” 察觉到的时候,理查德已经来到我的前方。他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我根本来不及向他反击。当然,发动时止另当别论,迸发幽炎又是另一回事。我只是惊叹这家伙不仅嘴炮厉害,实力也不容小觑。 为我也为他自己挡开风刃,理查德微微转向我们嘴角一斜:“前辈们,可不要只顾着如何对付我们。强敌立于当前,你们想为了我们这种弱小的对手而遭到他人的攻击,连自己的同伴也不顾吗?” “我们的同伴我们自己会保护。”马超上钩了。 “那就好。”理查德移到我们队伍里丝毫不担忧我们会对他发动致命一击,微笑着对我们说:“在风魔法之下,各位移动必然有困难。但是众所周知,只要风魔法师全神贯注于操控风魔法,便能让悬浮于空的各位以最大限度进行自由行动。” 第二波敌袭是几个人一齐发动的魔法攻击。余晶晶应战用风刃斩灭所有魔法,对理查德瞥眼:“光说不做假把式。” “各位难道不担心我……” “与其废话不如战斗。要是你偷袭我们,到时我绝对会让你们团灭。”霸气的余晶晶女神。 眼镜男怪异一笑,向自己的队友下令:“学生代表大人都开口了,你们还愣着干吗,应敌啊。” 他的同伴会心一笑,四散开去。 “你一个人可以稳定我们所有人吗?”金盈盈问。 “不在话下。”理查德推一推眼镜。 为了监督新加入的同伴,我和萧辉分别立于理查德两侧看他用双手操控风魔法使两方能自由战斗。 “不伸双手行吗?”无聊,我就问他。 “你是易佳和吧,那位没有得到魂具的学长。” “这么没用真是抱歉啦。”这大概就是余晶晶让我留下的原因。 理查德目不转睛忽视我的话继续说:“那位是获得我院至宝达莱水晶的萧辉学长吧。怎么,萧辉学长不用达莱水晶以一敌百吗?” 萧辉低头沉默。 “你是阶级几的风魔法师?”我转移话题。 理查德不语。 “我可以挠你痒吗?” “如你不担心你的同伴遇险,随你。” 讨厌和知识分子说话,咋不解风情呢。 空中战场,三十余人打得不可开交。一时间魔法乱窜,令人眼花缭乱。距离较远,不过是免费影票我也不计较什么,只是没有爆米花多少有些失意。早知道在海岛上外出巡逻去,兴许能发现一棵椰树也说不定。 有人企图钻漏洞攻击手无寸铁的我们,实在是丧心病狂。好在我们的同伴及时发觉阴险狡诈之人的意图出手阻止,不然我会把理查德当挡箭牌,同伴们免不了会波动一下。 “学长们不去助阵,甘于旁观自己的同伴拼死战斗?”理查德的激将法。 “去了也是扯他们后腿。”自卑的萧辉,无奈的我。 敌我双方皆有受击,祈祷队友受到的伤害值不大。 “这场战斗什么时候会结束啊?”我很是无聊。 “五分钟不到,不出意外还早。”理查德始终在注视战况。 “会有什么意外?”我问。 眼镜男沉默。这家伙真是无趣,好想捉弄他一番,又怕他一生气让我的同学们坠落。 “说来,我和萧辉能浮在你边上,也是你的功劳吧。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勉勉强强。” 见他回答我,不知为何我十分高兴,就勾搭上他的肩膀排解无聊。 “学长,请你远离我好吗?” “有什么关系。只是碰一下,你不会这么没用置你的队友于不顾,甘愿把他们撒下吧。还有,和学长们搞好关系,对你以后的学院生活也有很大的帮助不是吗。万一,你所说的意外出现,我……” “哗——” 转向飞来的元素鸟,我语塞。 “学长,我腾不开手,麻烦你们应对一下,不然我们全员都要遭殃。”理查德的表情依然淡定,但他额上的汗表明他保持这么多人浮在空中战斗确实吃力。 “要我应对,该怎么做啊?” “易佳和,缚身线。”萧辉已经在掏线团。 时间来不及,等萧辉掏出我们就要玩完。这种时候,虽然不乐意,首先得保护的是理查德。 “看我绝地反击!” 挡在理查德背后,我冷静锁定目标,对准它的鸟喙来上一击,命中。 “哈,活该。”尽管受到元素鸟因偏离航道的翅膀拍打,我为自己保住理查德而洋洋得意。 “哗——” 这种叫声我有印象。元素鸟平时的叫声、攻击时的叫声和这种叫声是有略微不同之处的。它的嚎叫,意味着相当不妙的情况即将发生。 如我所想,远处飞来两只元素鸟与召集者会合。 “正好三只,一人一个。”我的玩笑提不起两人的兴趣。 “学长,你们有魂缚令吗?” “有倒是有,只有一张,抓不了三只。不知道我的灵魂契约者能不能过来——她在我们班的乐园里。” 理查德充满信心地一笑,说:“只要你在魔法生物召唤系统中登记过它的信息,你就能随时随地召唤灵魂契约者,正如学长们能用魂具召唤系统唤出魂具一样。” “嗯,我到底有没有登记过呢?”完全没印象。 “易佳和,魔法生物电子图鉴的网络和魔法生物召唤系统的网络是连接在一起的。既然你有用图鉴识别过幽魅是你的灵魂契约者,现在的你应该就能召唤它。” 我向萧辉点头:“我试试。呃,要怎么做呢?用之前你们说的召唤魂具的方法可以吗?” “当然可以。”理查德嘴角扬起。 面对三只蓄势待发的元素鸟,我闭目搜寻着我和幽魅的红线。但任凭我如何找寻,漆黑一片。 “幽魅美妹,快来快来……”感觉自己好傻。 “易佳和,怎么了?”萧辉着急地问。 “学长,用你的灵魂之声呼唤你的灵魂契约者。” “大喊?”我向理查德确认。 “是,”萧辉肯定,“虽然我没有灵魂契约者,但魔法生物课上有讲过,魔法师能通过灵魂呼唤无视距离召唤他的灵魂契约者。” 三只元素鸟袭来,我鼓足信心仰天大叫:“幽魅,你主人遇难,快来啊……”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1章 进阶之生存(六)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水土空间海域的群岛渐没,周遭出现偌大旋涡。如果有人选择踏水离开海岛,我只能祈祷他能够平安无事。在这壮观景象的上方是混乱的魔法师大对决,三十余人为了个破伤害排名非要打得你死我活。更有意思的是,这场还算出色的演出吸引不少好管闲事之徒,他们强上舞台竟不嫌乱。 粗粗一数,参战人员已过四十。其中,我的同伴占三分之一。事实上,我感觉凭借那里面的一人便能抵抗十人,毕竟“阶级五的学生代表”这个在魔法学院人尽皆知的称谓可不是空穴来风。 “大敌当前,在人手充裕的情况下,擒贼先擒王。学姐的影响力太大了。” 戴眼镜不代表是文化人,但谈吐清晰而话里有话,说得稍愚钝的人一头雾水的家伙,十有八九是文化人。你能奈何,他就是饱读诗书有内涵啊。话说回来,文化人不可怕,要不就是纸上谈兵的,要不就是矫揉造作的。然而,有实力的文化人那可是相当不得了,比如我边上的这个家伙理查德·兰格,就是一个你以为他能力暴露但实际他还深藏不露的文化人。 “易佳和学长,帮我传话,说闪灵要来了。” 理查德所说的不是那部电影,而是有关于我身后飘浮的诡异“生物”。 “各位,闪灵要来了!” 我的放声大喊引来弱势者的注意,这次他们用远程魔法攻击我们。 “完蛋了。”我哭笑不得。 有一点我十分佩服理查德,不论在何种情况下他总是自信满满:“有我的灵魂契约者在此,我们不会完蛋的。” 理查德所说不假。 面对飞驰而来的元素鸟,没能召唤灵魂契约者幽魅的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虽说空中没有地洞。亲爱的萧辉同学不负所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取出缚身线,或者这是战斗服的功能本就设定为只要使用者想用某种魔具就能推它出现的缘故。悲伤的是,老同学抛出的线团还没出线就被红色的元素鸟一道火焰烧尽。无奈,这种情形下我只能挺身而出,光荣就义。 “两位学长一唱一和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我知道理查德是在说反话,但看他满头大汗也不忍心捉弄他。 “你们放心,我会保护你们。”大概保护不了。帅气话还是要说的,起码能让人垂怜考试失败的我,没准能吃到一顿丰盛可口的大餐,或者拿到稀有的高等魔具。 “来了吗。” “来了。” “招魂之音。” “哈?” 一瞬间,空气仿佛降至冰点。如此显着的变化实属异常,于是我立刻环视四周。当我想起自己即将被攻击而回正望向飞来的元素鸟之时,它就这么凭空出现。 洁白的婚纱,动人的背影,理应迈入婚姻殿堂的女子为何悬浮于空?我有两个猜测,其中一个正确。察觉到它的异常始于我看见它那与浑身装束格格不入的因烧灼而损毁的皱巴巴皮肤之际。如同白衣之上的一滩黑色渍迹,它的赤脚给我的就是这样的感觉。我应该早就想到,它并不是普通的人类——它,并不是人类。 婉转的歌声是天籁之音。在听到声音的刹那,我陷入一种奇怪的感觉里,恍恍惚惚,神志不清。 “学长,我可是特意要求她施展对人类不会起作用的魔法,这样你还会中招,未免太弱了吧。” 理查德的嘲讽使我惊醒。我前倾查看萧辉,他也中了幻术。 “我是中了幻术吗?”在我的催醒下,依然有些迷糊的萧辉问。 “不是幻术,是干扰听觉的魔法。” 我对理查德说:“我们不就是因为听觉受到干扰才会陷入幻境中的嘛。” 眼镜男不语。 “啊,元素鸟不见了。” 如萧辉所说,我们的眼前只有身披婚纱的女子,而元素鸟不见踪影。 “用歌声转移,这是什么魔法?” 我清楚地听见理查德叹气:“不是转移魔法。元素鸟是因受到干扰无法保持平衡而坠落了吧。” 俯视下方,我看见元素鸟不断坠落。 “喂,要是它们掉到漩涡里就死翘翘了,没必要赶尽杀绝吧?”我转向理查德。 “招魂之音停止,它们会恢复正常。如果它们因为迟钝没有清醒,只能说这是它们的命运。” 理查德把我说服,但没得到萧辉的认同:“它们也是生命,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它们坠入旋涡死亡?” 短暂的沉默后,理查德才说:“学长,你有能力的话就去救它们,我会解除对你施加的风魔法。不过,即便你会风魔法,现在去救也来不及了。正如我说,那就是它们的命运。” “命运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你只是在拖延时间不想我去救它们罢了。如果你真想救它们,即便你自己不能离开,你也能让这个听你命令的人去救它们啊。”萧辉气愤地说。 “我们没有拯救他人的义务,何况是魔法生物。”理查德的表情冷酷无情。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的表情有所缓和,对萧辉说:“学长,你是获得达莱水晶的名人,摆脱我的魔法去拯救元素鸟是轻而易举的事。我不过一个一年级的学生,一方面要致力于保持我们两方的人员不坠落,一方面还要应付你们的要求,有心无力。你太高估我了。” “我超级高估你的。”尝试做文化人说出里中里的话语,但哪方面看似乎都是直白的发言。 低头看元素鸟,我想目睹它们的末路,其应是难得一见的光景。遗憾,元素鸟已经能自由行动,好像也摆脱魔具的约束,飞往它处。 “太好了。”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萧辉开心地笑起来。 虽然直接问理查德快点,考虑到他得专心致志,我没再叨烦他,直接取出魔法生物电子图鉴扫描女子。 “雾中女人,星级六暗属性魔法生物。善良的女子在新婚之夜遭到爱人背弃愤恨而终苏生成灵体形态的魔法生物,于雾中用歌声吸引男子并要其与自己相守一生。常用技能——闪灵,必杀技——爱的呼唤。鉴识对象为灵魂契约者,未升星状态,暗、风、水属性的魔法生物。” “学长,随意对有主的魔法生物下手可不是明智之举。” 从惊讶中回过神,我郑重其事向理查德道歉。他既没有接受我的歉意,也没有再说我的不是。 暗想受到理查德指令做出行动的婚纱女或许为魔法生物,我就拿图鉴试试,没想到被我猜中了。我的天,之前谁不是说过雾中女人会吸食男人精气的吗?难怪理查德看起来一副瘦弱模样……应该没关系吧。但是,谁会和有可能要自己命的暗属性女性魔法生物定下灵魂契约的,理查德是秀逗了。 当我和萧辉面面相觑犹豫要不要一睹雾中女人芳容时,理查德要我传话。只因这一叫,三个考生锁定我们。好不容易以旁观者的身份看戏,却被忘记台词的演员紧盯不放,这种感觉真是令人心慌。 三人二话不说冲我们发动远程魔法。由于事发突然,我下意识往理查德身后移动,想到雾中女人的存在才又回到他旁边。好奇于理查德的信心从何而来,我不畏牺牲勇敢向前。 “呜哇——”一道风刃与我擦肩而过,“理查德大哥,说好的闪灵呢?” 眼镜男不语。我怀疑他吓尿,偷偷地往下看去—— “条件达成。丽莎,开始吧。” 雾中女人突然现身于我们前方,吓得我想去抱萧辉,因为就近原则抱住了理查德。他手一晃,我立刻确认大家的情况。众人果然受到波动,马超甚至被人稳稳命中。 “理查德,对不起!” “无所谓,反正属于我们的场地已经完成了。” 弯腰鞠躬诚恳道歉的我还未抬头就听到萧辉他因何事惊讶不已的感慨。 海域上空雾气弥漫,一切只发生在我等待理查德回答的几秒内。同伴们的身影已然隐没,魔法战斗的声响逐渐消失。谁都明白,在这种天气下随意发动魔法极有可能误伤同伴。 “好了,既然已经通知我的队友闪灵要发动,他们也会提醒学长的同伴们不要发动魔法驱散雾气吧。不过,就算有人想到这点,雾气散开后又会聚拢,毕竟其中会光魔法的人只在少数。” “光魔法?”我问理查德。 此时的理查德已经放下手。我不认为他是一个置同伴于不顾的人,不然他也不会特意要我通知大家。这么说来,他是不打算全神贯注于魔法操控以给予自己人最大限度的自由行动了? “我们都是自然的一部分,魔法生物也是。所有魔法都能以自然元素为基础做出解释,如这雾气,便是通过我的水魔法配合丽莎的暗魔法完成。在丽莎的天地中,微弱的风魔法驱散不了雾气。但由于丽莎的主属性是暗,我赠予她的这片绝妙的景色便成了暗属性。” 理查德面无表情地看我一眼,然后嘴角上扬,说:“雾气虽然会阻碍众人,随着时间流逝,总有人能够发现在雾气中精准打击敌人的方法。所以,趁他们还困在雾中的时候,就由我们来赚个便宜吧。” 眼镜男抬起右手指向同学们所在的方向,在察觉到什么后转向我补充一句:“当然,我是不会伤害到学长你的同伴们的。” 他不知道,我对闪灵的兴趣大于我对同学们的关心。 “敌人。”雾中女人说话了…… “大概是发现我们位置的三个考生在雾气生成时就冲向我们,虽受到雾气遮蔽视线停止行动一会儿,却还是对着方向追了过来。丽莎,距离有多远?” “前方十米。” “喔,十米都看不见,这雾气的能见度确实低。” “不,”理查德微微低头思虑,“有些不对劲。” 听理查德这么一说,确实不对劲。现在的我又不是近视眼,在幽炎的作用下怎么会探查不到三人。浓雾的影响是有的,毕竟我不是什么千里眼或者透视眼,但对方与我们相距不过十米,不至于不见人影吧。 “原来如此,是隐身魔具吗。”理查德放下托起下巴的右手,对雾中女人下令,“发动魔法技能,闪灵。” 纠结于雾中女人的婚纱竟然没有飘起来,我终于看见它于雾中浮动。只是,这番场景很诡异,令我不由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什么……呜啊——” 空无一物的雾中传来惨叫。声音未落,雾中女人消失,忽地闪现到前方面对我们。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魔具能遮蔽自己的身形,却无法隐藏自己的恐惧。曾经有一位天真的青年想一睹新娘的容颜,如今他断绝这个念头,只因他看见雾中女人的真面目——皮肤尽毁,嘴巴干裂,眼珠突出。这还是个女人吗?不,它根本不是人……好吧,它是魔法生物。 “风,化作利刃……” 雾中女人消失,忽地闪现转移位置。一时,惨叫没有了,这里一片寂静。 “学长,他们下落了哦。掉下去会落到海里,怕是会死绝吧。” 萧辉和我一样从茫然中回神,在花费一秒的话意解析后,立刻向下望去。周围一片雾气,怎么可能看得清。 “他们死了?”萧辉呆呆地问。 “谁知道呢。”理查德露出坏笑,指向自己原本定下的目标对他的灵魂契约者下达指令,“去吧,不留一个。” 看到我惊愕的神情,理查德把嘴角一斜说道:“放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什么东西?” “等等,快逃!” “不要,不要啊……” 惨叫源源不断从雾中传出,令我和萧辉发怵。里面发生了什么悲惨的事,我好想知道。 “嗯?”什么东西出来了。 “可恶。滚开,快滚开!”似乎是和余晶晶他们战斗的其中一个考生。 “哎,等等,这么快,要撞上了,呜啊——” 见那个风魔法师手抓封魔符想要用魔法攻击我们,我本想躲避,却无法大幅度行动。熊孩子理查德,想和对方亲密接触也不要搭上你的两个学长啊。 “我叫你们滚开——” 雾中女人闪现在我们面前,而那个男生正巧与它相撞。侧身细看,我见到男生一动不动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眼神中满是惊恐。 “救——” SOS未发送完毕,他就和雾中女人一起消失不见。 “原来还有一同闪现的这种操作,活到老学到老。” “学长要试试吗?”理查德面无表情地问。 “你有试过吗?”我淡定地回答,心里很不平静。 理查德沉默,我就不再追问,思量那个男生可能会有雾中女人恐惧症了。 任务结束,雾中女人突然现身。因为这次它友善地把面纱放下——尽管能看见一点,我们就视而不见吧。 “几个?”理查德问。 “十二。”雾中女人回答。 “嗯,正好,伤害值也有报告了。” “多少?”我问。 理查德转向我,却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去。 “大哥,多少啊?”你再不回答我就揪你衣服了。 “三八。” 你小子找抽吗? 理查德瞅瞅我,叹气,说:“三百八十。” “十二人才三百八十,不应该一千两百吗?” “学长,我可不是欲求不满的人,没有恶劣到把自己同学院的同学赶尽杀绝的地步。” 萧辉马上问:“那坠落的三人呢?” “我早就用风魔法托住他们,待他们醒来就解除魔法,到时如何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你不怕他们报复你?” 理查德淡然地回答我:“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他们要怎么对我是他们的事,我接不接受他们的报复才是我的事。” 这……报复还有接不接受的说法吗? “不过,即便你为他们留下百分之五十,也有六百的伤害能拿。除去他们已经遭到攻击扣除了生命值的可能,平衡一下,四五百是可以拿的吧?” 理查德这回凝视我没有转头,微微一笑说:“学长,对方的生命值我方是不知道的。让丽莎攻击他们,我可是捏把汗,真要灭了谁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没人死亡,皆大欢喜。就算有人要死,没骨气的人会求饶,你也就知道他们的情况了吧。然而,你没说,那就是没濒死警告。大家的生命值不少,怕什么。” 理查德一怔,爽朗一笑,对我说:“易佳和学长,你真是有趣。败给你了。和你说实话吧,那当中有几位实力强大的魔法师足以联合击败丽莎,所以我不能让丽莎久留。” “谁?” “不能说。” “隐瞒情报?” “你姑且这么认为吧。” 我眯缝眼瞧一瞧萧辉,他正对着余晶晶他们的方向翘首期盼,似乎没有理会我们的对话。 “你不担心我告诉学生代表。” “担心。” 担心你还不说啊。 “你当我没问。作为交换,你得帮我一个忙。” 理查德托起下巴思虑,而后自信一笑,确认:“和你的灵魂契约者有关?” “神探呐。没错,我想让你教我怎么召唤魔法生物——是具体的做法——最好是手把手教。你放心,我是一个不耻下问的优秀学长。” 雾气渐渐散去,同学们向我们飞来。之前和他们对战的考生四散,我还能看见惊慌者匆匆离去的身影。不论是实力强的还是实力弱的魔法师,大家都明白生存竞技还有好几小时,保存实力和维持生命值十分重要。 雾中女人消失,理查德应该是不想把自己的灵魂契约者暴露在众人面前特意为之。不过,要是他想封锁自己灵魂契约者的信息,他大可以不召唤出雾中女人。或许他是因为自己也会遭遇攻击受到伤害而乱了分寸吧……感觉可能性不大。 本以为我们小队的人员会问东问西,但大家什么也没说,神情严肃。 “胜利了哦,怎么一副吃了黄连的样子?” 扫视,人群中少了两人。仔细查看,确实少了两个。 “他们队的女生和咱们的乔什呢?” 余晶晶愤懑地说:“被劫走了。对方要我们去救他们,并且指名萧辉去救。”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2章 进阶之生存(七)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水土空间,我们目及之处海岛接二连三沉没。然而,在一处广阔的海域上,一座巨大的岛屿在周围共计六座海岛的陪衬下仿佛一位受到士兵保护的国王般威严崛起。它们似乎仍在上浮,不过我们却已能看出它们构成的图形:俯瞰,上下两座,左右四座,相连明显是一颗宝石状的六角形,而相对两点连接的三条线所相交的一点,正好是那座古代遗迹一样的岛屿。 “话说,那就是古代遗迹吧?”我指向岛屿上的建筑问。 “管它什么遗迹,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我们的同伴救出来。”之前我认为是队长的男生心急如焚,不知是担心我们两方的同伴遇险,还是担心他们那方的女生遭难。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两边的领头人异口同声地说倒有几分意思。 “虽然敌少我多,但在浓雾中准确找到对手并掳走他们,实力不容小觑。”余晶晶思虑。她还不知道身为我们盟友的理查德·兰格有事隐瞒我们。 “莽莽撞撞前行,往往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在对方已经指名的情况下,我们轻举妄动会让对方撕票,不如按他们所说让萧辉学长只身去搭救他们吧。” “不行,”余晶晶大声拒绝理查德的提议,“只是萧辉一人,太冒险。” “学生代表大人,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的萧辉学长是我院至宝达莱水晶的所有人?还是你不相信他的实力,认为他孤身赴会必然一命呜呼?”理查德明知故问。 “我和萧辉一起去。”余晶晶和理查德在争论。 “不行。学姐你也说了,对方指名要萧辉学长去,总没附加其他人也可跟去的条例。万一把对方惹急了,遭殃的可不止是你们的同伴,还有我们那位娇弱的女孩。即便你们忍心,我们也是坚决不同意的。” 在理查德的怂恿下,他们小队的男生纷纷附和,要求由萧辉一个人去搭救人质。 理查德不是不知道萧辉的实力,他是故意刁难萧辉,打算让他难堪。我估计,理查德也妒忌拥有达莱水晶的萧辉。 亚历克斯欲言又止。我猜测他想说什么,于是直白地告诉年少气盛的孩子们:“萧辉是阶级一的魔法师。阶级一什么概念,你们都懂的吧。要萧辉一个人去救你们的同伴,你们觉得会成功吗?” 一年级的男生们沉默。 趁理查德未说出无聊的挖苦话,我想起一件事,于是向众人说:“时间所剩无几,我们在这里多浪费一秒,对手就会多怀疑一分,到最后会认定我们不想牺牲达莱水晶的所有人而夺走人质的生命值。在此,我有一个想法……” 一段时间后。 “既然对方只指名萧辉前去,我们就不跟从。可是,最基本的防范措施总要做到。感谢我们的马超同学带来的战斗用魔具,战斗记录机——马超,不必多言,我知道你不是小气,而是为了拯救我们亲爱的同学才会自愿捐献。在大家的鼓励下,我们的萧辉学长就要单刀赴宴。萧辉,一定要加油啊。” “听起来怪怪的,不过我会加油的。只是……” “你不用担心实力不足,只要确定他们所在位置就好,到时我们会飞箭似的赶到你身边,绝不会让你孤身奋战。” “嗯。” 我们目视同伴离去,在岛屿上踌躇片刻后进入岩土构成的遗迹中。 “辉,不要逞强,保重啊。” 理查德哼笑一声对我说:“易佳和学长,你可以尝试去做演员,说不定能获得什么奖项,成为举世闻名的人物。” “我不过一个演技拙劣的群众演员,哪比得上某些有声有色的影视明星。”爹妈经常用第三人称来嘲讽我这个第二人称,作为他们的儿子我“子承父业”,也用这种恶心的方式嘲讽理查德。 浮在上空观察周围有可能存在的对手而等待我们同伴的求救信息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好在战斗记录机能通过影像告知我们遗迹里面的情况。 中等魔具战斗记录机有三个部分,一个是战斗冲锋人员随身携带的发射机,一个是战斗记录的摄像头,还有一个是战斗后方人员观看记录的接收机。发射机是张能贴在皮肤上不掉的小贴纸,摄像头是群一公分高的机械小人,接收机是副眼镜。战斗记录机由魔具商店出售,不二价五百元索克币。然而,某种方面来说它就是一次性魔具。 “呜,我的五百元……” 我问马超:“贴纸一张,小人五个,眼镜一副,这些坏了难道不能像机器零件损坏就更换零件而不是更换整台机器这样操作吗?” “魔具商店不出售战斗记录机的部件,它就是以三合一为单位销售的。呜,我的五百元……” “别闹了,大不了我把同价格的魂缚令还你……” 话音未落,马超向我伸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不是君子。” 我和马超相互用生无可恋的眼神凝视对方,败下阵的马超转过去又念叨起来。 “好了。呐,给你。”捉弄小鬼头果然有意思,捉弄守财奴就更有意思了。 收下魂缚令,马超假惺惺地问我:“你不用吗?” 很想试试我说“要用,还我”后他会如何作答,多半是“你给我的就是我的”或者“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这种像孩童才会说的话。 “你比我更需要魂缚令。”真是巧妙的回答。 “那倒是。”混小子,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 沉默片刻,马超对我说:“易佳和,等进阶考试结束,我带你去外面玩;我请客。” 太阳从西边出来,守财奴马超竟然肯为我花钱? “当然,前提得我能通过进阶考试。而且,我们的花费必须控制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 大哥,用得着这么精打细算吗? “发现对手。正在跟从中……切,原来他们是引君入瓮。遗迹中的通道都被关闭了,他们出不来,我们进不去。” “那怎么办?”一年级的男生大喊。 “只能祈祷她能以一敌五……不,是六——还有一个藏在暗处……糟糕,他发现摄像小人了!” 余晶晶摘下眼镜,对我们说:“里面的情况不妙,我们得立刻做出决断。” 一年级的男生们蓄势待发,三年级的我们也颇有些惴惴不安。 “学姐,把接收机给我。”理查德伸手。 戴上另一副眼镜的理查德在回放记录。他能看清吗? “果然是他。这家伙真爱惹是生非。” 余晶晶问理查德:“你认识那人?” 这次理查德没有隐瞒的意思,回答:“其他人不是很了解,但发现我们在探查的这人我认识,算是我的发小,也是我的对手。” “你的发小?莫非,对方是兰格家族的?” 理查德戴上自己的眼镜对我说:“没错,他正是我们家族的霍格·兰格。” “与你相比,他的实力如何?” “胜我一筹。” “谦虚还是事实?”我怀疑身有灵魂契约者的理查德是在故意迷惑我。 “正如你是易佳和,而我是理查德一样。”拐弯抹角的回答算是告诉我他所言属实。 人说,一张口一句话,百句千句催人傻。只靠嘴上说,真假难辨。我不会轻易相信理查德。 “认为我在说谎?” 意外,不过我还是坦然回答:“没有。” “强敌在前,我有什么隐藏自己实力的必要。难不成你还希望我给你们一个惊喜?” 余晶晶开口:“我不在乎孰强孰弱。既然那些死小孩要玩阴的,我们就毁了整个遗迹,让他们无处可藏!” 霸气侧漏。但是晶晶同学,我温馨提醒一句,保护文化遗迹人人有责。 “霍格·兰格已经发现我的存在,不必说长老的孙女,我们亲爱的卡特丽娜·兰格小姐。或许,他正是以长老的孙女为目标实施这次拐人行动,萧辉学长只是个幌子罢了。” 我震惊。 “没错,”理查德坏笑对我说,“他料想到我们的应对措施,知晓你会让长老的孙女用魔幻术变化成萧辉学长代替他去解救两人。” “这,这怎么可能,”萧辉比我还震惊,“他难道不担心我真的会过去吗?” “学长只是个阶级一的魔法师,即便你拥有达莱水晶,不还是一无是处吗?” 理查德的嘲讽令我们十班的同学气愤。当理查德察觉到余晶晶的脸色不对,他立刻说:“战斗记录的影像中,霍格已经发出意图信息了。尽管没有声音,通过唇语还是能知道他的意思。‘我知道前来的人是家族的长老孙女。我会与她决一胜负,你们别来插手’,他就是这么说的。” “理查德,霍格的实力到底如何?”我问。 “嗯……阶级三是有的。别看我们只是一年级的学生,连魔法师阶级也没有。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晶晶,我们去救他们。”打断理查德文绉绉的话语,我对阶级五的高手说。 “各位,上。”余晶晶转身后对理查德说一句,“来不来,随你。” 一年级的男生们仍然焦心地等待队长的答复,而我们则在余晶晶和马超风魔法的维持下飞往岛屿遗迹。 远离理查德,我听到他笑着说:“呵呵,‘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身为理应沉着冷静地看待战局的学生代表,学姐你不够格。但是……” 我回首望一眼理查德。他没有做出行动,浮在空中与我目光相接,然后自信一笑。 岛屿遗迹洞口未封,踏入内部我大失所望。遗迹之类的古代建筑,不正是因为有难以破解的文字、惟妙惟肖的壁画、奇形怪状的雕像和破旧的器皿用具才会被人类视作文化遗产吗,可这里什么也没有,不如说就是个宽敞的洞窟。 不放弃,我尾随余晶晶以第二开拓者的身份前进,直至来到堵死的通道口,我才放弃以浓厚的兴趣探索这个新兴的岛屿遗迹。 “查理,多谢。”一直默默为我们照明的阶级二火魔法师是我的榜样。 “客气。” 如果我能燃烧幽炎,我也会像查理那样为大家照亮前行的路。不过,查理的火焰会烧掉自己的衣裤,而我的火焰被衣裤阻止,不将皮肤暴露没法大面积通过体表燃烧。要是我们的火焰融合一下,成为燃烧既不会损毁衣裤还能为他人疗伤的特殊火焰,这样我们一定会获得魔法世界的瑞德元素魔法奖或者布鲁魔法科技奖。尽管我不晓得有没有这样的奖项,偶尔异想天开也不错。 “你们终于来了。” 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本应进入遗迹中心被困的卡特丽娜竟毫发无伤现身于我们眼前。 “你,怎么做到的?”亚历克斯惊讶地问。 “里面的是我的灵魂契约者,站在你们面前的是真的卡特丽娜·兰格。” “易佳和,你不是说班级聚会那天没看见卡特丽娜吗。喏,她用的就是这招。”雀斑女生莉莉丝笑道。 据卡特丽娜说,她在抵达遗迹前先让自己的灵魂契约者查看周围情况确认无对手,就将我们给予的战斗记录机交付于她的魔法生物,再用魔幻术使自己的灵魂契约者变成她的模样,让其进入洞窟中赴约。 “通道封锁是我意料之外的。但是,我有嘱托镜中花在前行时留意遗迹墙壁上的文字和图画,相信你们已经通过接收机看到了。” 卡特丽娜说话时我已掏出魔法生物电子图鉴搜索镜中花的信息:“镜中花,星级五冰属性魔法生物。由冰晶构成的镜框中嵌入表面清晰的冰片,于其中能看见一位男子或女子的镜子。镜中花的本体非镜而为镜中人。以花代人为雅称,也是公认的名称。通常以镜中人的性别判定镜中花的性别。常用技能——冰天曼舞,必杀技——冰封永冻。” “又是一个有灵魂契约者的人。”马超唉声叹气。 “不要灰心,终会遇到的——现在才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我问余晶晶,“如卡特丽娜所说,她的灵魂契约者镜中花有发来关于遗迹的信息吗?” “有,”余晶晶把眼镜递过来给我们,“谁看得懂,翻译一下。” 众人哑然,无人接手。 “如果是和魔法世界史有关的信息,我可以试试。”金盈盈接手,回放记录后摇头表示无法破解。 “要死的古代遗迹,洞口不给信息,偏偏在这石门后布置什么古文壁画,这不是捉弄人嘛。”我抱怨道。 “易佳和,你要试着解读吗?” “我?”众望所托,我没法拒绝,只好假装答应,然后实事求是说不会,“什么玩意,点一点一?呵,又不是摩尔斯电码,玩什么暗号解读。” “摩尔斯电码?易佳和,把接收机给我。” 我把摘下的眼镜递给亚历克斯,只见他露出认真的表情,好像真的在破解古代文字似的。 “这里是古代遗迹,怎么可能会出现摩尔斯电码,又不是人造……”灵光一闪,我给自己一个提示。 “四空间是魔法科技师主力创建的,位于水土空间的岛屿遗迹中有人类的造物在情理之中。” 余晶晶话毕,黑人同学已经解读出镜中花给我们发来的信息:“一之门,水门。水魔法击破之。” “辉……还是我来吧。”莉莉丝发动水魔法击破石门。 “你们说,要是用其它魔法破门会发生什么事?” 马超没好气地对威尔逊说:“你可以试试。” “二之门,水土之门。水、土魔法合力击破之。” 威尔逊自信满满来到石门前对马超冷笑:“不会水魔法的家伙就待在边上袖手旁观吧。” 他发动水魔法,石门不破。 “哈哈,以为自己能破门的水魔法师就……” “马超!”余晶晶跨到马超背后用竹棍击碎飞来的岩块。 似乎是危机意识的关系,威尔逊立刻转身查看石门有无异常,在发现石门上开始聚集水珠时迅速趴到地上。水珠放射,击中非死即伤。 “威尔逊……”马超咬牙切齿。 “又不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创建这个遗迹的魔法师,赖我干吗啊。”威尔逊毫无反省之意。 “时间紧迫,不知乔什和那位女生还有卡特丽娜的魔法生物情况如何,我们不能在这里磨蹭了。”余晶晶取出一张魂缚令解放魔法生物并对水魔法师说,“莉莉丝,你和石魔一起发动魔法击破石门。如何,有信心配合石魔完成任务吗?” 莉莉丝俏皮一笑,说:“虽然石魔大哥行动缓慢,不过小菜一碟。” 雀斑女孩没有食言,她联合魔法生物击破二之门。 继续前行,我们来到三之门。 “三之门需要两位火魔法师和两位水魔法师共同发动魔法击门。” 大家已经把我这个火魔法师遗忘在角落里了吧。没关系,为了约定我忍了,总不能让人家说我是个不守信用的男人吧。 既然魔法生物的魔法能过,马超用封魔符发动的火焰魔法就能成。然而,由于他和查理时机配合得不对,机关触发,我们遭受一波“水火不容”的袭击。倒霉如我——衣服烧着,吓得我在地上打滚。 大家没有嘲笑我的无能,只是用异样的眼光注视我,看得我难受。 “你,不是火魔法师吗?”威尔逊的下一句话我猜都能猜到,“为什么还怕火?” 汗颜无地,找不到合适理由的我只好沉默是金。 通过水火土之门,我们来到第五门。按镜中花给我们发来的影像,这石门的对面就是通往对手所在处的直达通道。 “亚历克斯,怎样?”且不提黑人同学为何会摩尔斯电码,我向他询问墙壁上的信息。 “不行,解读不了。”亚历克斯回答我,“毫无规章可循,也许就是创建者的恶作剧。” 余晶晶转向另一面墙壁,说:“那么,这第五门的击破线索大概就在这墙上的壁画中了。” 壁画的内容很清楚,就是一位站在石门前的魔法师对石门发动雪花魔法,别无其它关键处。 “这雪花图案,是指冰魔法吧?”小次郎问。 “可是,我们当中有谁会冰魔法?” 马超说完,大家转向余晶晶。 “光魔法略知一二,冰魔法我不在行。”余晶晶一言,男生们垂头丧气。 望着卡特丽娜仔细地查看壁画,我心生一个疑问:“卡特丽娜,说起来你还没有向我介绍过你的灵基元素种类。是金魔法吗?” 用金魔法的炼金术造成雪花——白日做梦。 “寝室长。” 余晶晶点头:“去吧。” 难以置信,但我见卡特丽娜的举止,几乎能够确定她是什么元素种类的魔法师。 “冷艳之冰,与我同心。”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3章 进阶之生存(八)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卡特丽娜·兰格,阶级二的冰元素魔法师,同时能使出简单的金魔法,是瑞德元素魔法学院三年级中为数不多掌握了两种元素魔法的女生。卡特丽娜是魔幻术世家兰格家族的长老之孙女,本应备受瞩目。据本人说,因为自己不论是在魔法方面还是在魔幻术方面都只有虽能运用但不能加深的程度,久而久之,家族之人转移目光,视其兄长为兰格的新星。 “我的兄长维克多·兰格和实力堪忧的我不同,是名副其实的魔幻术高手。我钦佩他,以他为榜样坚持不懈地提升自己的水平,却总感觉是在原地踏步。即便我上一层楼,到时我的兄长一定已经在楼顶俯视我了吧。”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是自己的亲兄弟也不必放在眼里。” “但是,哥哥很强大,而我和他就是有天壤之别啊。” 我的本意是鼓励卡特丽娜,但似乎使她更加自卑了。 “我能理解,”比卡特丽娜稍矮的小次郎不顾男女有别拍拍她的肩膀说,“我也是有兄长的人,知道何为当弟妹的压力。其实,从某种方面来说这样也好。正因为有我们兄长的存在,哪怕迷失我们也会坚定方向,朝他们所在处勇往直前。” 卡特丽娜的表情说明她懂了。我虽然理解,但一想到自己没能振奋冰魔法师却让小次郎钻了空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事要感同身受的人才能相互交流,作为没有兄弟姐妹的独生子,我只能找同样是独生子的人倾诉烦恼。 在卡特丽娜华丽的冰魔法攻击下,石门破。可怜这第五门,整个都被冻结然后碎裂。卡特丽娜自卑地说自己的实力不足,但她的所作所为令人叹为观止。 “其实我本来只想按壁画所作对准门中心发动冰魔法的,可是没控制好。” 余晶晶说,魔法过弱过强都是实力不足的表现。 “要是卡特丽娜放松对冰魔法的操控,或许冻结的就不只是石门,还有这个通道,包括站在这里的所有人。” “未熟练掌握魔法就肆意使用,不仅会伤害到他人,还会白白消耗不必要的魔力,让自己精疲力竭难以应敌。”金盈盈说。 “我就不发表想法了,反正我只会水魔法。”莉莉丝微笑。 以为女生是在斥责自己的同伴,没想到余晶晶又是一句:“无论如何,若不是卡特丽娜的帮忙,我们就止步于此。谢谢你。” 又是批评又是夸奖,算是赏罚分明? 在我思虑之际,余晶晶下达指令:“通道现,我们即刻出发解救乔什他们。遇见对手,无需留情。” “叫理查德的家伙真是无情,还不来。” 余晶晶对马超说:“他们来或不来是他们的自由,但他们的队员我们还是要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余晶晶没有听见我的自语,一如既往冲锋陷阵。 穿过第一门后,遗迹才显现出它的神秘。虽说刻画在墙壁上的是摩尔斯电码,但对一无所知的人来说,这个就是古代语言。 “根据遗迹中的摩尔斯电码可以知道,一之门后的墙壁上为二之门的破除之法,二之门后的墙壁上为三之门的破除之法。虽然五之门前的摩尔斯电码是错乱的,但五之门后的摩尔斯电码却是正常的。上面的内容是:遗迹之主沉睡于祭坛。” “祭坛?” 亚历克斯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且五之门后没有壁画,只有这个信息,它的具体含义无从考究。” “字面意思上理解,祭坛中存在什么东西,或是人或是物,没错吧?”萧辉问。 我叹气自语:“怎么感觉像是在闯什么游戏的关卡了。希望……”担心自己的乌鸦嘴灵验,我没把“希望这里不要有什么致命的机关”说出口。 “哦,来了来了。” 万万没想到五个考生会在殿堂中翘首等待我们。 在熊熊火焰的照明下,宽敞的殿堂通亮。四根巨大的石柱相对而立,支撑起平整的顶部。它们之间有数个排列有序的用铁叉支撑起的火盆,盆中自然是那橘黄的火焰。一个祭坛与我们遥遥相对。祭坛上有一长方体大石块,既无图画亦无浮雕,显得单调。本以为它是石棺,还想着里面会有什么东西爬出来让我惊声尖叫,现在看来纯粹是我多想了,颇觉得可惜。 现在,我们的对手正把石台当板凳坐,而乔什和理查德队伍里的女生就在他们下方。 “亚历克斯,喂——”被捆绑了双手双脚的乔什向他的好友呼叫。 黑人同学转过头去打算无视白人同学。 “亚历克斯呀,亚历克斯呦,呦呦……”能把呼救转化成说唱的乔什也是强得可以。 “你们有没有毛巾什么的塞他嘴里。”领头人捂住耳朵指挥他的同伴。 “这是考试,我们哪会带毛巾?”瘦个子男生说。 “要不用瞬移球?”高个子男生问。 “浪费啊。”另一位瘦个子男生说。 “干脆把他的袜子塞进他嘴里,省得他用毒音攻击我们。”领头人发表建议。 “你们怎么这么恶毒,”乔什斥责绑架他的考生,“我的袜子很臭的,你们不知道吗?” “谁知道你的袜子是臭是香……”蹲在乔什旁边的男生想到什么,一脸坏笑对乔什说,“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袜子塞到你嘴里。” 乔什抿嘴直摇头。 “当我不认识他。”亚历克斯依然转向一边。 余晶晶坦然走上前,问:“你们到底有何目的?说要求萧辉来救,其实目标一开始就是卡特丽娜吧。” “你和我们说有什么用,得问我们的军师啊。” 领头人说话前卡特丽娜早已用目光在搜索镜中花的所在处。 “哎,叫卡特丽娜的人是双胞胎吗?” 卡特丽娜无视瘦个子问另一个瘦个子的话,冲他们大喊:“指使你们行动的霍格·兰格和我的魔法生物哪去了?” “哇,那个竟然是魔法生物?” “是用变形药水或者魔具改变外形了吧?” “那魔法生物本来就会改变外形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吧?” “可是它说话了啊。魔法生物会说话吗?” “一群笨蛋,叫你们好好学习你们不听。进阶考试结束给我看书去!”领头人一喝。 “是,大哥。”小弟们一应。 余晶晶走向祭坛,五人发现拎起乔什威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学长学姐,可不要怪我没有警告你们——我好像是没警告。那么,现在我郑重其事地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胆敢靠近我们,我就夺走这个笨蛋学长的生命值。” “我只有百分之六十八了,不够你们五个人平分。要不,做下交换——我和我同学亚历克斯换一下,他还有百分之八十六哦。这样你们一分,还能给他留下百分之一,他也不会考试失败啊。既不伤和气,你们又能得到最大利益,何乐而不为呢?”乔什笑嘻嘻地为绑架他的低年级生出谋划策。这家伙就是“自己被卖了还给人家数钱”的那类蠢货吧。 “你当我白痴啊,”领头人转向余晶晶说,“学姐,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做个交易。” “你们难道不知道禁止在考试中进行盈利性质交易的规定?” “当然知道,”对方的领头人奸笑,而后继续回复说,“另外,在考试中通过不正当手段促使其他考生无法行动将对考试成功与否造成影响的规定我们也是知晓的。” “那你们还……” “学姐,是规定就有漏洞,我们人类想出来的东西还能十全十美?老实告诉你们,把他们劫来这里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说的叫霍格·兰格的人。这家伙也真是笨,说什么责任由我来扛,蠢爆了。不过,多亏他自我牺牲我们才能得到这个大好机会。” 五人推着乔什和女生向我们走来。 “明人不说暗话,让你们放开我们同伴的条件是什么?” 领头人笑道:“学生代表大人爽快。本来呢我们只想让你们送我们一点魔具,然后两方相安无事。可是,这个家伙实在太烦了,啰啰嗦嗦一大堆。你是唐僧吗,啊?多亏他的精神污染,我们的听觉受到严重毒害,所以只好向学长学姐们多要点魔具压压惊。” “什么魔具,多少?” “嘿,”领头人邪恶一笑,狮子大开口,说,“除身份认证的魔具外,你们现在持有的所有魔具。” “说我笨,你才笨。我们有多少魔具你知道吗?”乔什笑道。 “对哦,你们有多少魔具?” “乔什·沃克!” 我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见亚历克斯的鞋子从我头上划过,无比精准地砸在乔什的额头。尽管是站在高台上,我还是惊异于亚历克斯的投掷技术。莫非,他经常拿乔什当靶子? 影视中,人质受伤倒下往往是善恶两方交手的导火线。在这里,由于我们和对方仍有不小的差距,再加上那个阴险的领头人没有像影视中的坏人或者愣在原地或者对好人发动进攻——领头男生立刻蹲下做好对乔什发动魔法的准备。连我都能看出,这么近距离受到魔法攻击,乔什的生命值一定会下降很多,甚至可能至零,那么乔什就会淘汰出局。 “你以为你做出这种事,等进阶考试结束就不会受到学院处分吗?” “学姐,你这话说得难听了。”领头人拍拍倒在地上晕厥的乔什(不要问我为什么一个鞋子能把他砸晕,或许乔什本来就是容易晕厥的体质),故作悲伤对余晶晶说,“我们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和学姐学长们增进感情,难道还会招致你们的报复,那我们也太惨了。” “在人质边上伺机而动的小人贼喊捉贼,厚颜无耻也要有个限度。” “持有达莱水晶的萧辉学长,你说得话比学生代表大人还要刺耳。夺去他人的生命值提升自己的伤害排名不是这场生存竞技考试的考核目的吗?既然如此,我们的行为并未违反规定,又为何要遭到你们这番侮辱呢?唉,惨绝人寰啊。” “混蛋。余晶晶,这样你还能忍,直接上去给他一棍。”马超怒言。 余晶晶闭口不言,似乎在思虑什么。 “寝室长,我又仔细查看一番,发现镜中花和霍格都不在这里。”卡特丽娜靠过来说。 余晶晶听完大声问领头人:“要我们交出魔具也可以,但是,绑架我们同伴的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领头人听懂余晶晶的意思,对我们说:“霍格就在下面一层。留下你们的魔具,我把如何前去的方法告诉你们。” 大家聚集讨论。 “为了两个人和一个魔法生物要把我的魔具拱手相让,我不干。”马超说。 似乎是听到马超的发言,领头人在我们身后冲我们喊道:“这个岛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上浮下沉的循环活动。马上要下沉,你们得抓紧时间啊。顺便一提,每个人都要把魔具交出来,别想藏着掩着。遗迹机关重重,我们可是费了好大劲破解的。待大家相安无事,我们会把机关的信息告诉你们做个顺水人情,不要自以为是错过大好时机啊。” “奸诈的家伙。”马超咋舌。 “我本来就不是你们小队的,所以他的目标自然不包括我。”自以为是的人在这里。 余晶晶忽视威尔逊的话对十班的同学们说:“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魔具至关重要。然而,我认为以魔具换同学值得。你们有自己的想法,若无法统一就失去讨论的意义。所以,老规矩,投票决定。” 众人犹豫不决。 “怎么了?”余晶晶问大家。 同学们沉默片刻,然后萧辉代表十之三的男生对余晶晶说:“我们遵从你的想法,把魔具尽数交出。” “你是寝室长,我们听你的。”雀斑女孩莉莉丝的笑容在什么时候都是这般甜蜜。 如果不是该死的灵光一闪,我大概已经忘记这其中有暗魔法师存在的可能。要是某天真有人叛变,我怕自己会一蹶不振,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伤心欲绝,虽说我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同学。 十班的众人做出决定,马超仍在做心理斗争,威尔逊别开头去表明他的态度。 “我们愿意把魔具赠送给你们。由于他们两人并不……” “慢着!”马超打断余晶晶咬牙切齿做出决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死就死了。我和他们一起的。” “三班的,你和他们又无瓜葛,干吗为他们放弃进阶的机会啊?” 威尔逊说得不假,献出所有魔具相当于放弃生存竞技。 “我童年时曾有一人舍身救过我的命,是他告诉我有些东西比金钱更珍贵。所以,所以,真的得毫无保留地献出去吗?”守财奴快要哭了。马超同学,至于吗? “各位前辈,做好决定了吗?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啊。” “一手交人,一手送货。”余晶晶上前一步。 “Noproblem.”贪婪的男生走来一步。 自始至终我站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我身上所有的魔具只有魔法生物电子图鉴和缚身线。图鉴经过身份认证,那边的家伙用不了。缚身线虽然有点可惜,给了就给了。然而,同学们与我不同,为备考准备大量魔具。不过,在登记时我有特意看过他们的魔具,除了常用的部分魔具外,他们都将余下魔具放在一个相同的东西里。我没问,他们没说。现在又看见那个东西,我思考这玩意是不是缩小包。 “这个?记忆体。” 大概是见到我的困惑样有所知觉,老同学向我解释:“和缩小包不同,记忆体的功能倒有点像辉耀战斗服的魔具存储功能。” “是完全相同的好吧,估计就是一个人造的。”马超插嘴。 “和辉耀战斗服不同的是,记忆体无法使我们想要什么魔具就出什么魔具。” “毕竟它没有如辉耀战斗服般连接我们的神经。”莉莉丝插话。 萧辉苦笑,继续向我解释:“虽然如它的说明书上所写,记忆体仍处于研发状态,但由于它价格低廉而功能优秀,经过魔法部的批准,它已成为上市商品,并且受到广泛使用。” “哎,不要想留着记忆体,一起拿过来。”颐指气使的领头人。 大家把魔具放到前方。因为记忆体的关系,同学们的魔具出人意料得少,就算是为进阶考试备足魔具的马超,他交出的东西屈指可数。反而我的线团惹人注目,看得对手愁眉苦脸。 “喂,你,把东西拿出来啊。” 我用手指头指指自己,对方不满地点头。 “我只有一个魔法生物电子图鉴了,要吗?” “哼,怎么可能。不要消耗我的耐心,快把剩下的魔具全部拿出来。” 疑心病重的家伙。干脆一招时止一招幽炎把他消灭在时间夹缝里吧。 “不相信,你来搜身呐。”我走上前去。 “站住!”他喝道,在我停下后让身边的小弟搜我身。 “你千万不要乱来啊。”小伙子,怕我偷袭就别过来嘛。 想到一个问题:他会不会搜全身?虽然我和他同为男性,但若是搜全身我是万万不会接受的——我的第一次得留给我的爱人呐。 在畏畏缩缩的男生即将碰到我身体的一刹那,我听见什么声响,身体不住一抖。 “你,你要干吗?”男生退后三步。 “嘘——” “学长,你如果不想……” “别吵!”怒吼压制在场所有人。 “呼……呼……”果然有什么东西在。 “易佳和,怎么了?”余晶晶问我。 “你们都没听到奇怪的声音吗?” 领头人冷笑:“学长,只是要你给点魔具你就耍花招,未免……” “砰”,祭坛上的石台出现裂缝。在场的人无一不将目光投向石台,瞠目结舌屏息等待。 “砰”,石台的裂缝越来越大。 “遗迹之主沉睡于祭坛,指的该不会就是这个吧?”亚历克斯寻求我们的准确答复。 这个答案,在第三声响后,赫然现于众人眼前。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4章 进阶之生存(九)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古墓守卫者,星级六暗属性魔法生物。浑身缠绕瘴气的木乃伊,绷带遮蔽的眼部只有两个漆黑的空洞。传说,取下古墓守卫者眼部的绷带往漆黑的空洞里看,灵魂会被吸入另一个世界。古人为镇压作为祭品之人的狂暴灵魂在其眼部的绷带上画下神圣之眼,祈祷他们能永久守卫古墓。弱点——火魔法、光魔法。常用技能——吸生。必杀技——冥土叹息。” “原来是星级六的魔法生物,”听到魔法生物电子图鉴解说的信息,马超呵呵两声,对大家笑容满面地说,“趁现在,拿走魔具跑路吧。” “砰”,众人朝后望去。如我之前所想,入口果然封死了,这是寻宝电影里经常出现的片段——话说这原来是个古墓啊。虽然遗迹总是和墓穴联系在一起,一路走来看见墙壁上拙劣的图画和摩尔斯电码,懂行的人几乎都会认为这是个仿制建筑,怎么还会把它当成古代遗迹,并将其和古冢视作一物呢。 “呼……哈……” 古墓守卫者的呼吸声低沉响亮,仿佛是直接传入到我们大脑中似的。它的嘴巴令我想起理查德·兰格的灵魂契约者,星级六暗属性魔法生物雾中女人。当然,一个嘴皮腐烂连牙关节都露出,而另一个皱得与枯槁无异,因此从外表上看他们是大不相同的。只是,雾中女人隐约透出一股死亡气息,特别是她潜入浓雾中时,我的身体不住颤抖,警告我千万不能惹恼这个惨死的新娘。古墓守卫者也一样,而且它的死亡气息更易被人察觉——谁都能看出它身上那些黑漆漆的烟雾——所谓的瘴气指的就是古墓守卫者的死亡气息吧。 五个考生早已忘记交易的事,松开女生不顾乔什紧盯原地不动的古墓守卫者。女生见机行事——因为要让两人走向我们,领头人吩咐小弟解开了他们脚上的绳子——尽管自己的队友不在这里,发现救命稻草的她还是冲向我们。 “喂,你找死吗?”说着,稍矮点的瘦个子发动火焰魔法袭向女生。 余晶晶准备迎接女生挡开敌方的魔法攻击。然而,火焰突然熄灭,女生也得以安然无恙地跑到我们这边。 “回……去……”古墓守卫者发出警告——这家伙也能说话啊。 “来者不善。反正魔具到手,拿上就开溜。”领头人说。 “可是,大哥,入口门关上了,我们无处可逃。”高个子男生说。 “笨啊。霍格·兰格不是走暗道离开了吗,我们跟上去就行了啊。” 四个小弟连连应是。 “回去……”古墓守卫者的语气加快,它明显是发怒了。 连声应是,五人带上魔具急匆匆奔向暗门处。 “趁现在,把乔什带过来。” 余晶晶话未说完,亚历克斯已经先行一步。 正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乔什在无意识的状态下飞起,于我们前方抬头,睁眼。几乎是在他那双黑色的眼睛睁开的同一时刻,乔什的额头出现古墓守卫者眼部绷带上的图案,也就是图鉴说的神圣之眼。 “情况不妙吧,”马超脸色难看,“莫非它操控乔什,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当亚历克斯退到余晶晶身边时,阶级五的魔法师开口:“我们不能放弃乔什。以静制动,优先找到解救乔什的方法。” “混蛋!霍格,快给我开门!” 我向那边望去,见五个考生正挤在角落里。 “大哥,我们不会记错地方了吧?” “五个人都记错,有可能吗?就算你们眼花,我可是全程看他在这个角落打开一扇门的。” 靠向卡特丽娜,我问她:“你说,魔幻术可能使人出现幻觉吗?” “大概是霍格用魔幻术改变了暗门的外在,让他们看见错误的位置。” “有可能吗?” 卡特丽娜点头:“初级魔幻术能使生物自己的外形改变,中级魔幻术能使他人它物外形发生改变,而高级魔幻术既能让术者随心所欲变化自己的外在,也能改变生物和非生物的外貌,迷惑敌人。” 卡特丽娜思虑片刻,说:“不过,要是霍格·兰格有这么大的能耐,我早就听闻他的名字了。如我哥哥那般的高级魔幻术者是我们家族享誉盛名的魔法师,家族中人应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我猜测霍格是用了幻术而不是魔幻术。”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个领头的男生自以为一切尽在他掌握中,结果在不知觉之际被自己的同伴坑了。话说回来,他也没有把霍格当同伴的意思,霍格背弃他在情理之中。 “愚昧之徒,于吾王长眠处喧闹,罪该万死。”这话从乔什嘴里说出来自带喜感。 “切,不仅被鞋板打晕还被魔法生物控制,这学长是怎么进到瑞德元素魔法学院来的?”我清楚地听见领头人的抱怨,见他向古墓守卫者走来几步说道,“尊下,我等本无冒犯之意。无奈那边的人把我的同伴劫到这里,我们一路尾随而至,打扰你们休息实在是万分抱歉。这样,我们把这些魔具赠予你,尊下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恶人先告状,够机智。喂,你放下的不是我们给你的所有魔具,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吧。不知道我把这件事捅破他会不会倒霉,会的话就太好了。 乔什沉默。我凝视古墓守卫者,它依然纹丝不动。若不是清楚乔什的能力,我会以为他在自导自演。 “大哥,我们只是想到下面一层去。东西给你了,祭品也在了,你就把暗门所在处告诉我们吧。” “下面一层……” 本来责怪高个子多言的领头人听到乔什重复以为古墓守卫者理解他的意思了。讽刺的是,这些倒霉孩子弄巧成拙。 乔什边上的魔法生物的瘴气越来越浓,向火焰延伸并吞噬光明,殿堂越发昏暗。 “吾主长眠的神圣之地,不容尔等放肆。欲入者,死无葬身之地。” “就是说,下面一层是古墓守卫者主人所在处?”完了,我们触犯龙鳞了。 “马超、查理随我救乔什,金盈盈、亚历克斯、卡特丽娜辅助我们,莉莉丝、小次郎保护萧辉、易佳和与学妹。威尔逊,自己保护自己。” 小胖急了,但余晶晶哪还有时间看他。 “吾主的奴仆,侵入者来袭,是你们苏醒的时刻了!” 殿堂变化,平整的墙壁变得破败不堪,坦顺的地面变得坑坑洼洼。接着,从那墙壁里窜出好几只爬行物。没完,坑坑洼洼中几只手破土而出。 “怕你们出不来特地改了构造,这指挥者够体谅人心的啊。”虽然觉得对不起,我还是对着边上的黑手猛踩一脚,然后它就缩回去了。 想让大家玩踩黑手游戏,不过为时已晚。 和它们相比,亚历克斯根本不是黑人。这些漆黑的家伙拥有人的外形,但五官只有一张嘴巴,吐吐舌头似乎在对我们笑,看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易佳和,图鉴!”马超简短的语句表明他的意思。 “土壁虎,星级三土属性魔法生物。藏匿于墙壁中以土石为食的无尾爬行种,体表覆盖着一层坚硬的矿物令敌人难以击伤它柔软的躯体。好暗,不喜光。弱点是金魔法。常用技能——土块喷射。 “笑脸人,星级四暗属性魔法生物。全身漆黑只留一张牙齿洁白的嘴巴是它的特点。由于吐舌的缘故,旁人会以为它在搞笑,其实它本就如此。弱点是光魔法。常用技能——舌舔,暗影一击。必杀技——影遁。” 于顶部、石柱攀爬的土壁虎让我想起行尸病栋里的红眼丧尸,尽管两者不论在身形还是物种方面都有显着性区别。至于笑脸人,若没有那张大嘴,我或许会把它认作是行尸病栋里的黑影——感觉两者也有明显的区别。由恶念集成的黑影虽然常以轻浮的语气和我们对话,但它的压迫力惊人是毋庸置疑的。与其相比,笑脸人简直小儿科,我闭着眼睛都能灭了它们。 “当我没说——大哥,别追我。莉莉丝,后面后面……”多半是刚才我踩手的笑脸人来报复我,周围一大群人他偏偏来追我。 “木……” 小次郎的咏诵不够快,笑脸人消失。不,它是潜伏到因微弱的火光照射而成的影子中了。这个是笑脸人的必杀技,影遁。 “图、图鉴,笑脸人的必杀技是怎样的?” “影遁,是笑脸人潜入影子中接触目标将其拖入影世界的必杀技。” “影世界?” “就是死了啦。”马超不敌三只土壁虎被击到我侧前方还撑起身子告诉我,实在令我钦佩。 “易佳和,躲开!”萧辉的声音。 转身低首的时候,我看见从影子中出来的笑脸人已经伸出双手准备把我拖入死亡世界。心想影世界会是一片怎样的天地,我犹豫是否发动时止反击消灭笑脸人。恰在这时,一倒一摔一撞头,我的世界昏天黑地。好不容易清醒,我就见笑脸人趴在我身上,舌头还滴下口水。 “士可杀不可辱,哪怕你是女性我也不会屈服。” 笑脸人不动。 “易佳和,发动火焰魔法攻击他啊!” 马超喊我,萧辉望我,小次郎赶向我,笑脸人注视我。 “大哥,既然你从影子中出来了,干脆放我一条生路吧。” 笑脸人摇头,舌头甩来甩去。 “要不,我,我让你舔一下,也算和你打过了。结果当然是你胜利了……”我觉得自己逐渐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 笑脸人静止一秒,然后用它那健康的舌头舔我一脸口水。 “舌舔,是笑脸人常用的技能,有着或伤害敌人或治愈敌人的效果,触发几率各占一半。” “嘿嘿,嘿嘿……”从我身上起来的笑脸人蹦蹦跳跳跃入影子中。 把脸上的黏液擦干,我忐忑不安地问图鉴:“那个,如果我中了具有伤害敌人效果的舌舔,我会怎样?” “或中毒,最终慢性死亡;或麻痹,最终窒息死亡。触发几率各占一半。” 感谢神明大恩大德,小弟甘愿终身为奴。 “你没事,太好……” 小次郎话未说完,一只突然出现的土壁虎就冲他发射土块。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及时推开他,不过不幸的是我中招了——在我头部即将受到土块连续冲撞的千钧一发之际,方才占我便宜的笑脸人蹭一下从影中蹦出以极其麻利的手速切开所有土块,救我一命。 “嘿嘿……” 如果他在帮助我后没有弯曲身体倒看我还发出瘆人的笑声,我会发给他一朵大红花。 “易佳和,当心第二只!”警告我的是马超。 惊魂未定的小次郎听到后立刻咏诵准备攻击土壁虎,但仍然慢了一步。 在我离土壁虎还有一米的距离时,笑脸人又插进来,挺身就是一个舌舔。弹开的土壁虎爬起欲再度攻击,却不能行动,最后倒地不起。 “强。”我给倒过来看我的笑脸人竖起一个大拇指,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我的意思。 “鉴识对象处于兴奋状态,预计将发动大范围的暗影一击,请做好防范准备。” “兴奋?防范?怎么弄啊?” 小次郎拉住我的胳膊和击退两只土壁虎的马超一起向萧辉所在处跑去。 “莉莉丝,帮忙。” 此时的莉莉丝正在与另一侧的笑脸人战斗,一看见我们向她冲去没有提供援助反而说“我很忙,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这样的话。 “嘿嘿……” 疯狂的尖利叫声响彻殿堂。兴奋的笑脸人忽地消失——我见他以极快的速度穿梭于殿堂中,不分敌我给每人沉重一击。每次命中,他的速度就加快一分,最后连受到幽炎庇佑的我都难以看清他的行动。 “放肆!” 乔什出声,做出动作的却是古墓守卫者。预判到笑脸人行动方向的木乃伊伸手就击中他,并把笑脸人甩向五个考生之前待着的角落里。要不是土壁虎和其它笑脸人攻击他们,五个坏孩子就倒霉了。 石墙崩裂,我忧心于笑脸人是否平安无事搜寻他的踪迹,却发现暗门所在处。原来,暗门就在离角落不过十米的地方。如果坏孩子们能向边上移动探寻暗门,现在他们一定逃之夭夭。 “是逃生通道!”瘦个子男生大叫。 “快!”领头人指挥四人奔向希望。 我们离暗门远,过去还得先铲除阻碍我们的魔法生物。似乎是因为这个,古墓守卫者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它改变目标,将瘴气全部朝五人小队移去,也不顾火光重现而凄惨嚎叫的畏亮魔法生物。可惜,它还是晚了一步,五个人就这样带着我们的大部分魔具逃往下一层。 不明白缚身线这么好用,为什么他们丢下这么多。总之,为了紧急逃生,五人并未取走我们全部的魔具,特别是我的线团他们好像看不上眼——在和土壁虎与笑脸人战斗的时候,为取出我们的魔具应急,他们慌慌张张又弄掉一些——如此一来,场地上留下我们好些魔具,特别是我的缚身线格外引人注目,东一个西一个在战场上滚来滚去。 “易佳和,分析解救乔什的方法!”余晶晶大喝。 我明白她的意思,就让图鉴搜索信息。 “精神操控,是古墓守卫者在对象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对其发动的魔法。只要催醒当事人便可解除精神操控。” “太简单了吧?”马超笑道。 “敌众我寡,你觉得简单?” 被余晶晶一说,马超收起笑容。 古墓守卫者相当在意下一层它主人的安危,一直望着暗门一动不动,也不追上去。可怜的乔什悬在空中成为魔法生物的傀儡,长此以往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省得众人嫌弃他。 木乃伊招来的魔法生物躲避到阴暗处,威胁瞬间减少的我们悄悄靠近,却始终不见古墓守卫者和乔什行动。 敌不动,我动。 “风,化作利刃!”余晶晶挥棒打出风刃只为吸引古墓守卫者注意。 出乎意料,木乃伊纹丝不动。我们的作战计划在一开始就乱套了。 “古墓守卫者!”众人无奈,就由我这个年长者想办法吧。 “主人……”难怪它和乔什这么合得来,两位都是粗枝大叶。 “你不用演戏了,我全都知道。” 木乃伊一怔,缓缓朝我转过来,倒令我有些发怵。同学们见我的语言攻击有效,就靠到一边鼓励我继续;我进退两难。 “呃,四空间是乐园,所以……乐园中的魔法生物又不是虚拟的。虽然你从石台里爬出来的样子十分惊人,符合这个场景的设置。但是,这一切终归只是考官的指示,而你是遵从他们的命令在此现身然后阻拦我们的吧?” “主人……”感觉,这星级六的比星级四的还难沟通。 一招不行换另一招:“你杵在这里不追上去的原因,大概是你主人要你留守于此保卫遗迹……” 古墓守卫者不语,静静等待我的发言。看来,我的嘴炮产生意外的效果了。 “那些胆大包天之徒都已经冲到你主人安息的地方了,你还站在这里无动于衷?是你的主人重要,还是你主人的命令重要?” 外表可怕的木乃伊微微抬头好像在思考我的问题。然而,它的思考实在费时,我忍不住催它一句:“再纠结,你的主人就要出来了!” 我的本意是“你不希望主人受到打扰,所以应该尽快放下乔什追上五人阻拦他们”,不过—— 古墓守卫者竟张开嘴使劲拉开它脸颊的肌肉,摆出一个比笑脸人的吐舌奸笑更恐怖的笑容,伸展双臂仰天呼喊:“普天之下莫非冥土,率土之滨莫非冥臣。物转星移时至今日,吾王苏醒,必将一统天下。” 判若两人的古墓守卫者自主放开乔什,低首呼出腐臭味浓重的气体,对我们宣告:“祭品已定,尔等虽是杂物,但既然闯入王之陵墓就不准你们踏出一步,随我永远守在这里,成为吾王的守墓者吧。” “我拒绝。” 众人惊愕齐刷刷看向我。瞥到大家的目光,我毫不在意地对古墓守卫者说:“很高兴你没有把我们赶尽杀绝的意愿。可是,侬脑子是不是瓦特了?自己被同族当人柱不说,还心甘情愿守墓?要是我从石台里出来,哪管什么主人,早就外面去浪荡了。大好机会来之不易,难不成要继续在这个黑漆漆的墓穴里空度余生?” 古墓守卫者不语,应该是在虚心接受我的批评。 “阁下,我的灵魂契约者在下面一层。我知晓打扰你主人的休息实在不应该,但那是我重要的朋友,我不能弃之不顾。请告诉我,你如何才能放行,让我们到下面一层去?” 古墓守卫者沉默片刻,抬手指示我们去暗门。它竟然没给我努力分而给了卡特丽娜同情分。 讨厌打打杀杀,能安安静静地通过关卡最好。 捡上散乱的魔具,带上迷糊的乔什,我们往下一层的入口移动。 “古墓守卫者先生,感谢……” 余晶晶代表我们向木乃伊道谢之时,笑脸人沉入地中,土壁虎爬回墙里,而对象古墓守卫者则背对我们朝破败的石台走去,并打断余晶晶对我们说:“此地封闭,你们无路可逃。待遗迹沉没,也无需我发动必杀技将你们灭之。不过,倘若让我再看见你们……” 我拉住萧辉的胳膊离开。发现我们转身,余晶晶也跟上,最后大概只有马超和威尔逊听完古墓守卫者的宣言。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5章 进阶之生存(十)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易佳和,我们急匆匆离开没听全古墓守卫者的警告,可以吗?” 一边搜寻笑脸人的踪迹,我一边回答:“没关系,我现在几乎能够肯定它就是某位考官的魔法生物。” “何以见得?”尾随我们而来的余晶晶问我。 搜寻无果,我叹气回答余晶晶:“明明能说清楚话却要操控乔什来说,明明能用魔法技能攻击我们却召集星级低的魔法生物来阻拦我们,最后大肆宣扬自己的意图,摆明是NPC的戏份。等我们离开,装酷说一句‘倘若让我再看见你们,休怪我手下不留情’,就是让我们别回去继续走下去的意思。” “哇,这都知道。”马超带着威尔逊赶上小队惊讶地说,“不过,它宣告的是‘倘若让我再看见你们,冥土的叹息便会吞噬所有生灵’。” “哇,这么牛。”我故作惊讶面向马超,然后转身向前踏步说,“它的目的就是减少我们的生命值,加快考生的淘汰速度,选拔出优秀的元素魔法师。” “但这都是你的臆测吧。”莉莉丝说。 “没错,全是我瞎猜的,可那又如何。重要的是我们已经从古墓守卫者那里脱离将去往遗迹的下一层。对了,不属于魔法师的魔法生物对考生造成的伤害会扣除生命值吗?” “四空间的说明。四空间中有除元素爆发外会对考生生命值造成影响的因素存在,如四空间中原有魔法生物的攻击。补充说明,摔伤、坠落冲击等对考生的生命值不会造成影响,但可能会使考生致命。 “生命值的说明。元素爆发和魔法攻击会对考生造成致使生命值减少的有效伤害,但物理攻击会经系统识别再做出伤害判定,因此有物理攻击无法致使考生生命值减少的可能。” 感觉许久没听到战斗服的语音解说我好是怀念,但过于繁多的信息不是我这种大脑简单的人能够接受的。 “毕竟我们是一个小队的,大家确认一下自己的生命值剩余量,发表自己处于什么状态吧——不需要说出具体的生命值。”我建议道。 “呜哦,我的生命值有上升哎。”乔什大喜。 “生命值的说明。生存竞技中会发生能使考生生命值回复的事件。魔法治愈对生命值回复无效,淘汰者无法回复生命值。”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乔什身上。 “这么说来,被古墓守卫者精神操控的倒霉蛋因祸得福,还回复了生命值吗?”马超自问。 “你现在情况怎样?”亚历克斯问他的受害者。 “百分之七十。”乔什显然听错问题。 “只上升百分之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威尔逊冷笑。 “话不能这么说,”一年级的女生发言,“在这淘汰赛中,百分之一的生命值都有可能扭转战局,别说这百分之二,或许能以此夺得胜利。” 大家点头赞同,威尔逊沉默。 生命值自检完毕,同学们无人有说自己情况危急。但是,马超、威尔逊、小次郎和金盈盈的脸色不太好看,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的情况不容乐观。 “盈盈,没问题吗?”余晶晶关心披肩女生。 “没问题。只是……也许我太自负。没关系,我有信心通过考试。” “小次郎怎么了?”莉莉丝困惑地问。 “我也没事。只不过,我担心自己的实力不足。在面对土壁虎和笑脸人的时候,我根本来不及发动魔法。虽然有魂具了,但是……” “不要担心,”这回是卡特丽娜慰藉低头的小次郎,“有我们大家在,齐心协力,必能断金。” 我也好想让卡特丽娜安慰我。 见马超和威尔逊一脸“怎么没人关怀我”的表情,我问他俩:“你们的情况如何?” “我马超一世英名,为了你们这群人上刀山下火海,现在都快一次警告了……” 想来马超确实受到很多会心一击,连橙色警告都还没获实属难得。 暂时忽视马超,我等待威尔逊的答复。 “还能撑下去。如果你们担心我,就多关注我一下。” 同学们一副“你背信弃义还要我们关照你”的表情。可是,威尔逊虽然贪生怕死,在我们遇敌的时候仍然自愿加入我们当中帮我们一把,是善心爆发还是另有目的? “易佳和,你没事吧?”老同学问我。 我在思考该怎么回答大家,最后还是实话实说:“百分百,没少。” 本想看看大家吃惊的表情,但结果远远超乎我的意料。他们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足足有半分钟才回过神。 “怎么可能,”马超大吼,“立于战场中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对、对呀,”乔什结巴,“你,你的生命值至少得剩一半,怎么可以这样呢?” 我怎么知道。 “恭喜你啊,易佳和同学。”莉莉丝的笑容中似乎掺杂了什么怪异的物质,希望是我的错觉。 再一人一句说下去,我会成为众矢之的:“全靠大家,我的生命值才会一点不减。若不是你们,我已经处于濒死警告状态了。” 紧张气氛依然没有消散。我后悔轻易说出实话而没有笼统地回答。 “太好了,”萧辉微笑着对我说,“只要坚持下去,易佳和你一定能通过进阶考试的。” 似曾相识的笑容是寂寞的微笑。 “其实,我不在乎能不能通过进阶考试。” “瞎说,这里有谁不想通过进阶考试的。”威尔逊对我翻白眼。 “我确实想通过进阶考试。但是,如果最后只剩我一人通过,那么我宁可不要这个胜利。” “到手的鸭子有谁会让它飞走啊。”马超怀疑我的话语。 把自己的心声向他人倾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很多人会修饰,结果使其面目全非,令聆听人怀疑。 “对我来说,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光才是最重要的。”招牌式微笑展露。 “当务之急不是易佳和生命值的事,而是卡特丽娜的灵魂契约者和我们如何才能从这遗迹中逃脱的事。”余晶晶大人开口,“生命值是考生能否通过考试的判断依据。我们的目的是考试成功,因此需要维持自己的生命值不至零。只要最后我们的生命值还有剩余,十有八九能进阶成功,何需管生命值多少。” 余晶晶说的是一个推测。如果考官变态些以剩余生命值为依据做个排名淘汰下面几个,现在生存竞技的全场考生一定会骚动。 “我们先往下一层进发。虽然暂时无法返回入口处,但按照寻宝电影的套路,即便入口封死,其它地方也必有出口。” 事与愿违,我的提示没能招得大家的赞同。祈祷他们不要介意我的生命值,依然愿意在我危难时搭救我。 笑脸人不见了,大概是重回地下去。觉得自己和他蛮合得来,也许能让他成为我的灵魂契约者——换在以前一定拼命找到他,我相信心有灵犀——现在,有了幽魅的我就像是拿个铁锅的老人,准备上前线却发现铁锅有个大洞,连砸人都不行。无法召唤幽魅,也无法使役幽魅,更无法理解她昼夜悬在湖上的根由。有种说法是镜面连接异世,当真如此我还能勉强为幽魅的旷工找个借口。但你主人好歹身价五十万,你就不能阿谀奉承我一下,哪怕出现在我面前为我打个照应也行啊。 烦恼着,我的脚步越来越慢,不知不觉落到最后的威尔逊边上。 “干吗?”他没好气地问我。 “郁闷中。” “女朋友的事?” 我差点跌倒,立刻否决:“怎么会。如果我真为女朋友的事烦恼,我爹妈肯定乐死。他们就愁我年纪大找不到女朋友没法结婚生子,要知道我有伴儿岂不催结婚催死我。” 威尔逊上下打量我一番,说:“你十八还是十九啊?” “二十八……呃,威尔逊,魔法世界的结婚年龄是几岁?”西方总是比东方早一些。 “十八成年,二十结婚。” 倒也差不了多少。 “哎,易佳和你想结婚了?”乔什退到我边上兴奋地问我。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这才是神经粗大的乔什·沃克。 “不是他想结婚,是他在为女朋友的事烦心。” “什么,易佳和要结婚了!” 因为乔什的大喊,我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推开乔什的脸,我淡定地向大家解释:“你们别听他瞎说。” 众人即刻接受我的话,继续前行。 亚历克斯下来抓住乔什的衣服把他拖到前面,马大哈乔什还向我挥手不断说着“结婚要分我一包大喜糖啊”。西方结婚有分喜糖的吗?魔法学院中西结合,应该是有这个风俗的。真是败给这个孩子了。 昏暗的通道前方出现光亮,我们听见有人嬉笑。保持警惕步步为营,我们到达下一层。 一刹那,我以为自己走错地方,毕竟这里就是上一层的殿堂啊。不过细细查看还是能发现不同之处,比如说这里的祭坛上没有石台,并且这里的石柱、墙壁与上面相比显然经历了沧桑岁月。一块巨大的石碑竖在祭坛上,奇形怪状的文字排列其上,既不像象形文字又不像正规图案,当然也不是摩尔斯电码。话说,这个不会就是某人的随手涂鸦吧? “姐姐。”一个身着我们古代服装的女孩向我们跑来。看外表,她只比我们小一两岁。 “前辈,姗姗来迟啊。” 黑色短发男生个子不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他的身材较瘦,比五人小队里的瘦子稍微好些,和理查德差不多。和善的面容,洁白的牙齿,稳定的步伐,优雅的举止。来到我们面前,他还彬彬有礼地弯腰行礼,好似名门望族的哪位公子哥。 “学姐,他就是把我们带到这里的人。”理查德队伍的女生靠向余晶晶悄悄地说。 “是吗,我没印象哎。”乔什一言使对方察觉到我们的怀疑。 “如你们所知,我就是绑架了学姐和学长的罪魁祸首,霍格·兰格。” 对方笑容满面招供反而令我们无话可说。 “唉,虽说是我做的,但我果然还是不想受到考官的处分,还请各位为我美言几句。作为交换,我把这些还给各位。” 是大家的魔具。奇怪,它们不是被五人小队带走了吗? “说起来……”我扫视一周,没发现其他人。 “学长,你在找人?”霍格笑眯眯地问我。 “把大家的魔具拿走的人,也就是你的帮手去哪里了?” “啊,他们呀,留下魔具就去下面一层了。”霍格指指下方。 见我蹙眉,霍格为我解释:“石碑的后面有条通往下一层的地道,那里是遗迹之主沉睡的祭坛,同样有名义上是陪葬实际上为考试专用的租赁魔具在,都是高等货色。” “太好了,只要得到那些魔具,我们的考试一定能通过的。”乔什欢呼。 霍格一笑,问乔什:“学长,你知道遗迹之主是哪个魔法生物吗?” “哪个?” “星级五光属性的瑞兔。” 世界从未如此安宁,随之而来的是乔什的爆笑。伴随他的笑声,十班的同学把持不住,或遮嘴偷笑,或捧腹大笑,把遗迹陵墓那阴森诡异的气氛一扫而光。 “瑞兔,竟然是大肥兔,哈哈……”乔什边笑边跺脚,看得几人也不由自主嗤笑起来。 “那个,霍格,”忍住笑意的我对男生说,“你把我们同伴带走的事暂时放一放。我有,噗呵,我有两个问题。一个,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第二个,瑞兔,噗哈,他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消息发给你们了,你们应该知道我是想和卡特丽娜·兰格决一胜负才会绑走学姐学长的。” 卡特丽娜本想抑制笑意,在乔什疯狂地大笑下没忍住,好一会儿才对霍格说:“我和你无怨无仇,你干吗要和我决斗?” “因为你是兰格家族的长老之孙女,是魔幻术高手。不过,似乎是我搞错了。镜中花和我聊过,原来我追求的强大对手是你的哥哥维克多·兰格,而你连中级魔幻术都还要靠药剂帮助。如果不是镜中花本身的力量,你大概没法把它化成自己的模样吧。” “阿花。”卡特丽娜生气,但不出一秒她就在乔什的带动下扑哧一笑。 “姐姐大人对不起,”完全看不出是镜子的魔法生物突然变成另一番全身雪白的模样对卡特丽娜说,“霍格是位不错的魔法师,虽然性格有些缺陷,但他真是一个很好的人。” 说完,宛若雪女般的古装女孩向后飞升。它的后方冰晶凝结,转而化作一面镜子,它便附到镜面上潜入镜子里,对我们微笑。 “亚历克斯,我抽筋了,救命啊……” 虽然我没有大笑,但我觉得自始至终最好笑的无疑是乔什现在的样子,想为他点个赞。 欢乐的氛围在爆发后逐渐降温,大家渐渐冷静下来。 “然后,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 “我想,瑞兔是学院领导人设在这里的吧。”霍格回答,“真实情况如何,我自然不清楚。不过,通过这里壁画上的图案及摩尔斯电码,我认为这个遗迹的过去应该是这样的。 “很久以前,有位天外来客到达这个世界,它被众人尊称为爷……” 好不容易打造的冷静氛围又没了。 忽视大家的偷笑,霍格面向石碑和我们讲述遗迹的故事:“天外来客名曰白,因此众人给它一个名号,叫它白爷。白爷英勇无畏,实力超群,驰骋沙场,战无不胜,为这个国度的子民打下一片江山。在众人的心目中,白爷就是神的化身。” 不为外人大笑所动的霍格继续讲述:“众人不知道,白爷其实是来自那遥远卫星的瑞兔,降临人间只为带来平和与安详。然而,人类的欲望实在太多。他们要求白爷为他们征服整个世界。可是,世界这么大,岂是白爷一只瑞兔能掌控的? “有一天,白爷听到臣子的谈话。原来,这一切是贪婪的权力者想坐拥荣华富贵而怂恿民众挑起战争所计划的阴谋。白爷怒不可遏,却心怀子民不愿内乱,操劳过度日久成疾,最终郁郁寡欢愤恨而终。 “白爷去世,它的崇拜者散去,留下的尽是信念坚定之人。他们相信,终有一天白爷会从冥府归来,降临人世一统天下。于是,他们埋下陪葬品作为重生白爷的武器,献出祭品作为重生白爷的灵魂士兵,立下古墓守卫者作为重生白爷的护卫,放出土壁虎和笑脸人作为重生白爷惩戒侵入之徒的刽子手。 “就这样,神之化身的陵墓在命运之海中浮沉,等待审判日的到来。” 不知不觉,周围的笑声停止。大家认真聆听霍格讲述的故事,连乔什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那只大肥兔有这么心酸的过去……” “怎么可能,”亚历克斯重拍乔什的肩膀对他说,“这是遗迹里的故事,都是瞎编的好吗。” “没错,”霍格赞同亚历克斯说道,“我所讲述的是陵墓中所记录的遗迹的过去。这个地方是瑞兔的陵墓,也是它生前与大臣召开会议的地方。” “说的也是,大肥兔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呢,哈哈。” 霍格对乔什摇摇头,说:“学长此言差矣。在此我先问一句,大家对瑞兔这种魔法生物有多少认知?” “又肥又大。”乔什说。 “嚣张。”亚历克斯说。 “虽然自负,但挺有人情味的。”萧辉说。 “外表人畜无害,实则战斗力惊人。”余晶晶所言令我想起白和寂静木偶人的那场战斗。 “瑞兔,星级五光属性魔法生物。栖息于童话森林中的梦幻魔法生物。雪白的绒毛,可爱的外表,瑞兔是孩子们憧憬的魔法生物,却是知情者敬畏的战斗高手。与厚重的外表不同,瑞兔可在瞬间击杀数名敌人。白毛浸染鲜血,战斗时的瑞兔也被称为血衣兔。厌恶战斗,爱好和平,是实力与星级不相符的魔法生物。” 听完图鉴解说,我懵了。不止是我,乔什、萧辉也懵了。 “不会吧……” “易佳和,你失忆我们能理解,不过乔什,你怎么也不知道?”亚历克斯问。 “魔法生物课上有讲过瑞兔吗?” “有,两次。第二次不是说了瑞兔的战斗力很强,是不能随意招惹的魔法生物吗?” 乔什望着小次郎,他的世界观崩溃了吧。更惨的是老同学,一心学习结果不知道瑞兔的真面目,已经处于灵魂出窍状态。 “上面还说,冒犯遗迹之主的人会遭到它的报应。在生存竞技中,应该是被瑞兔攻击的意思。如此一来,我们也没必要下去救他们,估计无人生还。” 我和乔什不约而同地咽下一口唾沫,望向石碑期望后面不要出现血淋淋的兔子。 “时间不早了,这个遗迹已经在下沉了吧。” “可是,上一层有古墓守卫者在……”马超指指。 霍格笑着说:“这是它们的职责,我们就不和它们抬杠了。遗迹共三层,每层都有出口。跟我走,我带你们出去。” 同学们犹豫,见霍格来到右侧的墙壁前打开一道暗门。 “还怕我使诈不成?就算我使诈,到时学生代表一定会查出端倪,把我秒杀的。你们放心,我还不想死呢。”霍格走入暗门中。 “走吧。”余晶晶下达指令,众人随她而行。 来到暗门前准备离开,我特地又朝石碑望一眼。 “易佳和,快来。”萧辉在催促我。 也许是距离远的缘故,也许是角度不对的缘故,我没有看见霍格所说的下口。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坐立难安,这样的我心生不详的预感。希望我们能平安走出遗迹。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6章 进阶之生存(十一)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烈日灼心,拖着沉重的步伐,我们走在茫茫沙漠中。 霍格·兰格没有食言,他确实带我们离开遗迹,却让我们进入四空间中的火空间。天上火日,地上热沙,按理来说这是火土空间,但战斗服的提示音说这里就是火空间。在这毒辣的沙漠中,汗流浃背已经不是事,因而男生们下战斗服的下战斗服,赤膊的赤膊,连女生也尽可能脱到最少。 “为什么战斗服没有温度调试功能?为什么过了一小时空间还没有变换?为什么走了这么长距离一眼还是望不到边?为什么,我不想说了,好累,走不动了。”光膀子的乔什仰天倒在沙地上。 “乔什·沃克,起来了。”尽管我在催乔什,但我没有走向他的意愿。 在我们这群人中有三人耐住高温,一位是火魔法师查理,一位是冰魔法师卡特丽娜·兰格,还有一位是灵基元素未知的霍格·兰格。 于沙漠中吹风是没有意义的,一阵阵都是热风。小次郎想到用风魔法夹杂水魔法为大家降温,效果是有,不显着。卡特丽娜想为大家做点贡献,虽然她自己能抗住高温,但没法有效地使出寒冷的冰魔法。她有竭尽全力,结果自愿做试验品的乔什差点成冰棍。而且在高温环境中用冰魔法,卡特丽娜的体力会消耗得很快。大家忧心她会突然倒下,也就婉拒了。 “易佳和,你不是火魔法师吗,怎么不像查理那样镇定自若?”露出肥肚皮的威尔逊问我。 思考着这下他不用减肥了,我回复威尔逊:“我不是很坦然吗?” “你靠着卡特丽娜行走当然不怕热了。”亚历克斯说。 “卡特丽娜又不介意,是不是?” “嗯……”女孩低着头默默应声。 实际上我也没有紧挨卡特丽娜,只是贴近她而已。毕竟,身为冰魔法师的她周围有一层凉爽的空气,挺舒服。不是我老牛吃嫩草,如我这般成熟的大人怎么会打小孩子的主意。在我眼里,卡特丽娜就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 “受不了了,我也要卡特丽娜!” 爬起的乔什像一头倔牛冲向柔弱的女生,被十之三的男生们一把拉住。 “乔什,再酷热难当也不能丧失人性啊……” 男生们抱住乔什乱作一团,靠在卡特丽娜身边的我幸灾乐祸。转念一想,他们是不是在拐着弯说我没人性? “看时间也该进行空间变换了。”沙漠中疯狂的人理性会如水分蒸发,而男生中唯一能说得上镇定自若的霍格不知使了什么招,不畏酷热还朝我们微笑。 “四空间即将变换,火空间转水空间,气、土空间结合。” “万岁……”一众男生高兴地忘记疲倦把自己的衣服和战斗服乱丢,直到考试专用的便捷套装散落一地,他们才又急急忙忙一股脑儿去捡自己的战斗服。 “我说,如果水空间回来,整个沙漠会不会坍陷?” 我开玩笑的一言令所有人震惊。 “这倒是个严重的问题。”霍格认真地思索。 “亚历克斯,易佳和说的是流沙吧。我们会成为化石标本吗?”乔什问。 “不会,”亚历克斯严肃地说,“我们会成为木乃伊。” 乔什的嘴巴可以同时塞进两个极乐果。 “话说回来,空间变换的过程是怎样的?虽然我们经历过土空间变火土空间,然后又到水土空间的岛屿上,但我们并未见过空间变换的全过程。它会在一瞬间突然变换,还是慢慢变换?” 霍格回答我:“前者。四空间每隔三十分钟变换,从考试开始到考试结束,八小时一共变换十六次。每次变换不超过一分钟,这也是为了让考生能更快适应新的空间。” “太麻烦了,固定不变不是更好吗?” 余晶晶回答我:“多半是为了考验我们的应变能力。” 霍格微笑:“学生代表所言极是。尽管院方没有公布具体信息——毕竟是考试——不过,我赞同学生代表的观点。” 余晶晶没有理会霍格的夸奖向男生下达指令:“穿上衣服裤子。要是不愿意,光膀子也得给我穿上战斗服。” “要不然你替我们穿啊。”乔什的脑袋是过载了。 刻意去瞧老同学,他和我边上的卡特丽娜一样不知道在害羞个什么。唉,纯洁的青春,悲催的大叔。 风起,众人升空。余晶晶即便带上威尔逊也没有带上霍格,大概和我一样是在找法子试探灵基元素未知的魔法师。 “喂,学长学姐,帮个忙,我不会飞啊。”霍格大喊大叫,但余晶晶视而不见。 地面忽地全部陷入,这已经不是流沙的程度,恍如世界末日。以为黄沙会一直沉下去,我没想到它会成“波浪”此起彼伏——方才滚烫的沙漠化作诡异的沙海,在依然不变的烈日蓝天下令众人叹为观止。 “呼,得救了,感谢学姐大恩大德。” “我说你啊,又不是不会魔法,命都快没了还杵在那里,觉得自己是九尾猫?” 不肯穿衣服的乔什插嘴:“就算是九尾猫遇到下面那种情况也得玩完。” 笑容满面的霍格接受批评后道歉,说自己是被吓怕了忘记用魔具。谁都看得出他在隐藏实力,但哪有人死到临头还不肯自保的。他要不是比乔什蠢上百倍的白痴,要不就是孤注一掷的高级风险师。如果是后者,那么我们要试探他的实力就难上加难了。 沙海波涛汹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水空间?在我缅怀自己崩裂的世界观之时,晴朗的天空中竟降下清凉的雨水。神明落下一滴眼泪,人间就变成汪洋大海。忘记是哪里听过的话,不过倒挺符合现在的情景。 眨眼间,沙海成真正的海。然而,空间的变化未完。四面八方有厚重乌云在刹那间会聚,遮蔽太阳。倾盆大雨接踵而至,我们浮在上空受到全面袭击。 “是元素爆发吗?”乔什问。 “金盈盈、马超,转移寻找安全地带。” 单是阵雨我想不至于扣去大家的生命值。若这是元素爆发,一定会有更加猛烈的自然灾害出现。 “水空间里会有龙卷风存在吗?”话说出口,我后悔了。 见过电影里龙卷风形成的场面,终究忘记那是怎样一副震撼人心的景象。只见天海各有旋风生成,接着缓慢向中部相会,最后连接两方成为一道细细的卷风。异物越来越粗,远远望去仿佛有飞龙隐匿其中,自海往天际飞去。 “飞就飞,干吗扯上我们?” 三条龙卷风就像受到袭击指令,以相当快的速度朝我们移动。 “是元素爆发。海上有惊涛骇浪,天空有乌云密布,四下里无避难所,做好防范准备!” “防范,拿什么防?那种龙卷风,什么魔法都防不住。”威尔逊对余晶晶说。 “攻击龙卷风如何?也许,它会变弱。”我提出建议。 “或者它会更强。”对自己的想法信心十足的乔什同学。 “用魔法尝试控制龙卷风如何?”霍格建议。 马超反对:“这种龙卷风不是阶级高的魔法师根本控制不住。不必说我,即便是阶级五的余晶晶要控制它,也得拉近距离,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其中。” “不行,太危险了。”老同学,我们都还没决定让余晶晶去呢。 “我去。”巾帼女英雄宣言。 见萧辉欲言又止,我为他拦下女中豪杰:“龙卷风有五道了,余晶晶一个人不可能控制住这么多吧?” “最多近距离控制两道……” “大家快下决定吧,”比我冷漠的霍格却笑眯眯地对大家说,“时不我待,待就遭殃。” 假设龙卷风离我很近,而霍格与乔什都在我边上,我会把霍格甩出去,让乔什为我挡风。 “我有个想法,让大家分散躲避龙卷风如何?” “分散?” “没错。”我对余晶晶说,“我总感觉这龙卷风有问题。这么一片海域,偏偏往我们这边卷来,仿佛是在我们身上安了跟踪器然后追踪我们似的。两三道卷来我能理解,五道一起刮来我万万不能接受。如果它真的具备追踪的能力,那么我们不妨分开几路,或许它们会散开。” “然后呢?”余晶晶听得很认真。 “控制龙卷风没有意义。一方面我们无法确定以我们的能力是否可以将龙卷风消除——如果不行,我们何必自讨苦吃。另一方面,我个人认为妄图控制自然灾害是对自然的不敬。也许你们会觉得我很奇怪,但是,如世界有光明与黑暗,自然的恩惠与自然的惩戒也是同在的。我不是说我们得逆来顺受,至少我们不能想当然控制元素爆发,可以的话还是以躲避为主吧。” 在暴雨中讨论怎样对付龙卷风不是明智之举。龙卷风离我们尚远,可我们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风魔法师们感受到异常,奋力维持大家的平衡。现在已然如此,等龙卷风靠近,我怕大家是在劫难逃。 “好,就按易佳和说的做。我们分成六组散开先观察龙卷风是否如易佳和所说的行动,若不是则找到安全地带迅速会合。要是真被易佳和说中了,战力最弱的作为第六组,其它五组诱导龙卷风并想方设法避开它。事成后,以战力最弱小组为中心,所有人尽快向他们汇拢。” 在余晶晶的安排下,我果然又和老同学一起被分进战力最弱小组。余晶晶让乔什进我们小队,但乔什要英勇对抗龙卷风不来。威尔逊想进,可余晶晶不等他开口便把他加入到诱导龙卷风的小组中。 “我也去。”霍格自己提名进入我们小组。 “你到我这组来。” “学姐,你看我这么弱,就不能让我进战力最弱小组吗?” “能在浓雾中绑架两个人的家伙,我不觉得是弱小之流。” “这样吧,在这个小队里再加一位强大的魔法师,也好在我们危难之际保护我们。” “不行。”余晶晶态度坚决。 “你若不同意,我就待在这里不走了。”从外表上看不出,霍格原来有这么重的小孩子气。 “随便你。一旦我们离开,你就会在失去风魔法稳定的情况下坠入海中。自己的命是自己的,你爱怎样就怎样。”余晶晶一挥手示意大家散开。 马超带上我和萧辉朝龙卷风袭来的相反方向出发。回首望一眼,我见霍格闭上眼睛,甘愿受狂风暴雨侵袭,最后落入海中葬身海底。孤单一人死在大海里是件十分悲惨的事。一想到这,我就觉得霍格实在可怜——那是不可能的。这种放弃自己生命的人只配下地狱。 “易佳和,我们把他拉进我们小组里来吧。”萧辉忧心忡忡。 “问马超。” “我无所谓。” 余晶晶真的远离霍格,而霍格也真的开始下落。 “马超,接住他!”萧辉急了。 阶级三的风魔法师在稳住我们的情况下于暴雨中飞往霍格,轻易就接住他把他带来。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我呵斥淡定的霍格。 “唉,我以为学姐会回心转意,没想到她当真弃我而去。可怜我对她一片痴心……” “废话少说,龙卷风靠近了。” 马超携带我们加快速度远离龙卷风。虽然我的猜测没错,五道龙卷风随我们也分散行动,可是理应卷向小次郎他们那边的龙卷风却向我们卷来。 “该死。”马超再度提速。 希望是我的错觉,不过这道龙卷风不对劲,本应按它自己的平均速度运动,却随我们加快速度。 “马超,龙卷风追上来了。”萧辉大喊。 风魔法师回首望一眼,擦一下额上的雨水又目视前方,“切”一声抱怨:“我马爷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想到一个有趣的主意,我对新加入的家伙说:“霍格,你真是个瘟神。救了你,我们没有好报反而被龙卷风追。” “啊哈哈,抱歉啊,学长。” “说一句抱歉就完事了?”马超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 “那,学长你希望我怎么做?”上钩了。 “起码得给我点奖励费啊。”忘记马超是个守财奴。 “或者告诉我们你的基本信息。”我说。 霍格思虑片刻,回复:“多少奖励费?” “他闹着玩的。作为患难与共的朋友,你马超学长怎么会向你要钱呢?” 马超瞪大眼珠回首,被我以“注意龙卷风”的理由推回去。 “霍格,你是我们的后辈,我们有责任保护你。可是,如果你不把自己的基本信息告诉我们,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们无法根据你自身的情况为你做出合适的解救方案,到时会浪费时间,害你白白丢失生命值。” 霍格思虑,我心打鼓。 “一年级都是没有阶级的魔法师,不过这次考试通过,我就是阶级一的魔法师了。关于我的灵基元素种类嘛……” 他特意看我,而我不做掩饰看他。 “我是水元素魔法师。” “你觉得你的实力如何?可以和我们的马超学长打一场吗?”不抱期待地询问,我的目的是观察他的反应。 “哈哈,”他笑得很爽朗,“大概不分上下吧。” “什么?” “看前面啊,我们都靠你了。三心二意,一个领头人四条命啊。” 四道龙卷风追逐四个小组而去,我们所在的海域只有一道龙卷风像打了鸡血似的紧追我们不放。暴雨不止,风吹雨打的马超几度回首,不仅是在确认龙卷风与我们之间的距离,也是在查看我们是否仍然处于他风魔法的操控下。尽管后面的我们不易看出马超的状态,我知道在这种险境中,一心二用却不敢放松自我的他坚持不了多久。 “易佳和——”小次郎在呼唤我。 “你们怎么才来?”马超果然力不从心,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失去平衡。 自侧方来到我们身边的小次郎、查理和卡特丽娜小组是用魔具和魔法生物飞行。据卡特丽娜说,镜中花自己虽能在空中飞翔,但它没法携带卡特丽娜,因此冰魔法师用了飞天扫帚这低等魔具。我不知道魔具的等级是怎么划分的,像飞天扫帚这样实用的魔具至少得中等吧。之前捕获的钢刃乌鸦这里没法用,卡特丽娜就用魂缚令解放一只我似曾相识却回忆不起来的大鸟,正好载着小次郎和查理。我就见两个男生一起坐在大鸟背上,上身只穿马甲式样的战斗服,颇有几分救助队的感觉。 “卡特丽娜,你还有大鹏的魂缚令吗?” 嚓,原来这是大鹏鸟,我说怎么哪里看过。不对,行万里的鹏好像是古代传说的鸟吧,那捕获这般强大魔法生物的卡特丽娜岂非实力强悍? 卡特丽娜摇头,小次郎只好另寻它法。 “你们先想办法稳定后面三个,我可能不行了。” “学长,别啊,撑住。”依然没有丝毫体谅他人之心的霍格仿佛事不关己。 我自认为自己是个可耻的人,但和霍格相比,我算是看到了自己的明耀之处。我想为马超做点什么,尽管我更想看见马超倒霉。对真实的我来说,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其实无关紧要,何况他们又不会真死。要是学院领导人让学生在考试中死去(死亡考试听起来激动人心,现实中不可能有,否则太过异常),他们会遭受魔法世界家长的严厉批评,或许瑞德元素魔法学院无法继续开办,除非这是魔法界高层设下的特殊机构。 “这龙卷风很有问题。刚才我们回首发现它没跟上我们——那时追向金盈盈他们那组的龙卷风渐行消散——现在,这道龙卷风不仅越来越强,而且紧追我们不放,简直就像认定我们是狩猎目标的捕食者。” “但是,龙卷风总不可能是活着的吧?”否则我的魔法世界观又得刷新。 “当然。”查理默默地说。 “考官会设下针对我们的陷阱故意捉弄我们吗?” “不可能,”卡特丽娜回答我,“考官有权利监督我们并参与判定我们是否考试成功的决论中,可他们是不能徇私舞弊的,不然会受到魔法部检察官的调查,被革职甚至被判定有罪,会落得和暗魔法师一样的下场。” “呜哇,想起魔法部的魔鬼检察官了。” 在我刚想问霍格谁是魔鬼检察官时,马超突然昏厥,带着我们一同下坠。 “阿花!” 卡特丽娜唤出星级五的镜中花,让它利用凝结的大块冰晶接住我们。 迅速站起避免自己被冻伤,我望向马超查看他的情况。 “头好烫。”与马超落在同一块冰晶上的萧辉对大家说。 小次郎从大鹏背上跳下,也伸手去试探马超的体温,摇摇头对我们说:“这样下去不行。战斗服能保护我们免受会对身体直接造成伤害的攻击,但它没法调节我们的体温使我们不发烧。刚才烈日,现在暴雨,一会热一会冷,温差大,体质差的人很容易感冒。何况,他还奋不顾身一边使大家能在空中飞翔一边协助我们战斗,身体怎么受得了。” 这种时候我用幽炎一定能把马超治好——我从未如此憎恨约定这种东西。 “马超退场,就由我们几个解决龙卷风。” “学长,你别痴人说梦了,”霍格泼我冷水,“这等自然灾害逼近,你能做什么?” “做不到也得做。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不战斗,要不覆灭。”众人难以站稳,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百镀一下“勿忘昔日共祸福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27章 进阶之生存(十一)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烈日灼心,拖着沉重的步伐,我们走在茫茫沙漠中。 霍格·兰格没有食言,他确实带我们离开遗迹,却让我们进入四空间中的火空间。天上火日,地上热沙,按理来说这是火土空间,但战斗服的提示音说这里就是火空间。在这毒辣的沙漠中,汗流浃背已经不是事,因而男生们下战斗服的下战斗服,赤膊的赤膊,连女生也尽可能脱到最少。 “为什么战斗服没有温度调试功能?为什么过了一小时空间还没有变换?为什么走了这么长距离一眼还是望不到边?为什么,我不想说了,好累,走不动了。”光膀子的乔什仰天倒在沙地上。 “乔什·沃克,起来了。”尽管我在催乔什,但我没有走向他的意愿。 在我们这群人中有三人耐住高温,一位是火魔法师查理,一位是冰魔法师卡特丽娜·兰格,还有一位是灵基元素未知的霍格·兰格。 于沙漠中吹风是没有意义的,一阵阵都是热风。小次郎想到用风魔法夹杂水魔法为大家降温,效果是有,不显著。卡特丽娜想为大家做点贡献,虽然她自己能抗住高温,但没法有效地使出寒冷的冰魔法。她有竭尽全力,结果自愿做试验品的乔什差点成冰棍。而且在高温环境中用冰魔法,卡特丽娜的体力会消耗得很快。大家忧心她会突然倒下,也就婉拒了。 “易佳和,你不是火魔法师吗,怎么不像查理那样镇定自若?”露出肥肚皮的威尔逊问我。 思考着这下他不用减肥了,我回复威尔逊:“我不是很坦然吗?” “你靠着卡特丽娜行走当然不怕热了。”亚历克斯说。 “卡特丽娜又不介意,是不是?” “嗯……”女孩低着头默默应声。 实际上我也没有紧挨卡特丽娜,只是贴近她而已。毕竟,身为冰魔法师的她周围有一层凉爽的空气,挺舒服。不是我老牛吃嫩草,如我这般成熟的大人怎么会打小孩子的主意。在我眼里,卡特丽娜就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 “受不了了,我也要卡特丽娜!” 爬起的乔什像一头倔牛冲向柔弱的女生,被十之三的男生们一把拉住。 “乔什,再酷热难当也不能丧失人性啊……” 男生们抱住乔什乱作一团,靠在卡特丽娜身边的我幸灾乐祸。转念一想,他们是不是在拐着弯说我没人性? “看时间也该进行空间变换了。”沙漠中疯狂的人理性会如水分蒸发,而男生中唯一能说得上镇定自若的霍格不知使了什么招,不畏酷热还朝我们微笑。 “四空间即将变换,火空间转水空间,气、土空间结合。” “万岁……”一众男生高兴地忘记疲倦把自己的衣服和战斗服乱丢,直到考试专用的便捷套装散落一地,他们才又急急忙忙一股脑儿去捡自己的战斗服。 “我说,如果水空间回来,整个沙漠会不会坍陷?” 我开玩笑的一言令所有人震惊。 “这倒是个严重的问题。”霍格认真地思索。 “亚历克斯,易佳和说的是流沙吧。我们会成为化石标本吗?”乔什问。 “不会,”亚历克斯严肃地说,“我们会成为木乃伊。” 乔什的嘴巴可以同时塞进两个极乐果。 “话说回来,空间变换的过程是怎样的?虽然我们经历过土空间变火土空间,然后又到水土空间的岛屿上,但我们并未见过空间变换的全过程。它会在一瞬间突然变换,还是慢慢变换?” 霍格回答我:“前者。四空间每隔三十分钟变换,从考试开始到考试结束,八小时一共变换十六次。每次变换不超过一分钟,这也是为了让考生能更快适应新的空间。” “太麻烦了,固定不变不是更好吗?” 余晶晶回答我:“多半是为了考验我们的应变能力。” 霍格微笑:“学生代表所言极是。尽管院方没有公布具体信息——毕竟是考试——不过,我赞同学生代表的观点。” 余晶晶没有理会霍格的夸奖向男生下达指令:“穿上衣服裤子。要是不愿意,光膀子也得给我穿上战斗服。” “要不然你替我们穿啊。”乔什的脑袋是过载了。 刻意去瞧老同学,他和我边上的卡特丽娜一样不知道在害羞个什么。唉,纯洁的青春,悲催的大叔。 风起,众人升空。余晶晶即便带上威尔逊也没有带上霍格,大概和我一样是在找法子试探灵基元素未知的魔法师。 “喂,学长学姐,帮个忙,我不会飞啊。”霍格大喊大叫,但余晶晶视而不见。 地面忽地全部陷入,这已经不是流沙的程度,恍如世界末日。以为黄沙会一直沉下去,我没想到它会成“波浪”此起彼伏——方才滚烫的沙漠化作诡异的沙海,在依然不变的烈日蓝天下令众人叹为观止。 “呼,得救了,感谢学姐大恩大德。” “我说你啊,又不是不会魔法,命都快没了还杵在那里,觉得自己是九尾猫?” 不肯穿衣服的乔什插嘴:“就算是九尾猫遇到下面那种情况也得玩完。” 笑容满面的霍格接受批评后道歉,说自己是被吓怕了忘记用魔具。谁都看得出他在隐藏实力,但哪有人死到临头还不肯自保的。他要不是比乔什蠢上百倍的白痴,要不就是孤注一掷的高级风险师。如果是后者,那么我们要试探他的实力就难上加难了。 沙海波涛汹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水空间?在我缅怀自己崩裂的世界观之时,晴朗的天空中竟降下清凉的雨水。神明落下一滴眼泪,人间就变成汪洋大海。忘记是哪里听过的话,不过倒挺符合现在的情景。 眨眼间,沙海成真正的海。然而,空间的变化未完。四面八方有厚重乌云在刹那间会聚,遮蔽太阳。倾盆大雨接踵而至,我们浮在上空受到全面袭击。 “是元素爆发吗?”乔什问。 “金盈盈、马超,转移寻找安全地带。” 单是阵雨我想不至于扣去大家的生命值。若这是元素爆发,一定会有更加猛烈的自然灾害出现。 “水空间里会有龙卷风存在吗?”话说出口,我后悔了。 见过电影里龙卷风形成的场面,终究忘记那是怎样一副震撼人心的景象。只见天海各有旋风生成,接着缓慢向中部相会,最后连接两方成为一道细细的卷风。异物越来越粗,远远望去仿佛有飞龙隐匿其中,自海往天际飞去。 “飞就飞,干吗扯上我们?” 三条龙卷风就像受到袭击指令,以相当快的速度朝我们移动。 “是元素爆发。海上有惊涛骇浪,天空有乌云密布,四下里无避难所,做好防范准备!” “防范,拿什么防?那种龙卷风,什么魔法都防不住。”威尔逊对余晶晶说。 “攻击龙卷风如何?也许,它会变弱。”我提出建议。 “或者它会更强。”对自己的想法信心十足的乔什同学。 “用魔法尝试控制龙卷风如何?”霍格建议。 马超反对:“这种龙卷风不是阶级高的魔法师根本控制不住。不必说我,即便是阶级五的余晶晶要控制它,也得拉近距离,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其中。” “不行,太危险了。”老同学,我们都还没决定让余晶晶去呢。 “我去。”巾帼女英雄宣言。 见萧辉欲言又止,我为他拦下女中豪杰:“龙卷风有五道了,余晶晶一个人不可能控制住这么多吧?” “最多近距离控制两道……” “大家快下决定吧,”比我冷漠的霍格却笑眯眯地对大家说,“时不我待,待就遭殃。” 假设龙卷风离我很近,而霍格与乔什都在我边上,我会把霍格甩出去,让乔什为我挡风。 “我有个想法,让大家分散躲避龙卷风如何?” “分散?” “没错。”我对余晶晶说,“我总感觉这龙卷风有问题。这么一片海域,偏偏往我们这边卷来,仿佛是在我们身上安了跟踪器然后追踪我们似的。两三道卷来我能理解,五道一起刮来我万万不能接受。如果它真的具备追踪的能力,那么我们不妨分开几路,或许它们会散开。” “然后呢?”余晶晶听得很认真。 “控制龙卷风没有意义。一方面我们无法确定以我们的能力是否可以将龙卷风消除——如果不行,我们何必自讨苦吃。另一方面,我个人认为妄图控制自然灾害是对自然的不敬。也许你们会觉得我很奇怪,但是,如世界有光明与黑暗,自然的恩惠与自然的惩戒也是同在的。我不是说我们得逆来顺受,至少我们不能想当然控制元素爆发,可以的话还是以躲避为主吧。” 在暴雨中讨论怎样对付龙卷风不是明智之举。龙卷风离我们尚远,可我们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风魔法师们感受到异常,奋力维持大家的平衡。现在已然如此,等龙卷风靠近,我怕大家是在劫难逃。 “好,就按易佳和说的做。我们分成六组散开先观察龙卷风是否如易佳和所说的行动,若不是则找到安全地带迅速会合。要是真被易佳和说中了,战力最弱的作为第六组,其它五组诱导龙卷风并想方设法避开它。事成后,以战力最弱小组为中心,所有人尽快向他们汇拢。” 在余晶晶的安排下,我果然又和老同学一起被分进战力最弱小组。余晶晶让乔什进我们小队,但乔什要英勇对抗龙卷风不来。威尔逊想进,可余晶晶不等他开口便把他加入到诱导龙卷风的小组中。 “我也去。”霍格自己提名进入我们小组。 “你到我这组来。” “学姐,你看我这么弱,就不能让我进战力最弱小组吗?” “能在浓雾中绑架两个人的家伙,我不觉得是弱小之流。” “这样吧,在这个小队里再加一位强大的魔法师,也好在我们危难之际保护我们。” “不行。”余晶晶态度坚决。 “你若不同意,我就待在这里不走了。”从外表上看不出,霍格原来有这么重的小孩子气。 “随便你。一旦我们离开,你就会在失去风魔法稳定的情况下坠入海中。自己的命是自己的,你爱怎样就怎样。”余晶晶一挥手示意大家散开。 马超带上我和萧辉朝龙卷风袭来的相反方向出发。回首望一眼,我见霍格闭上眼睛,甘愿受狂风暴雨侵袭,最后落入海中葬身海底。孤单一人死在大海里是件十分悲惨的事。一想到这,我就觉得霍格实在可怜——那是不可能的。这种放弃自己生命的人只配下地狱。 “易佳和,我们把他拉进我们小组里来吧。”萧辉忧心忡忡。 “问马超。” “我无所谓。” 余晶晶真的远离霍格,而霍格也真的开始下落。 “马超,接住他!”萧辉急了。 阶级三的风魔法师在稳住我们的情况下于暴雨中飞往霍格,轻易就接住他把他带来。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我呵斥淡定的霍格。 “唉,我以为学姐会回心转意,没想到她当真弃我而去。可怜我对她一片痴心……” “废话少说,龙卷风靠近了。” 马超携带我们加快速度远离龙卷风。虽然我的猜测没错,五道龙卷风随我们也分散行动,可是理应卷向小次郎他们那边的龙卷风却向我们卷来。 “该死。”马超再度提速。 希望是我的错觉,不过这道龙卷风不对劲,本应按它自己的平均速度运动,却随我们加快速度。 “马超,龙卷风追上来了。”萧辉大喊。 风魔法师回首望一眼,擦一下额上的雨水又目视前方,“切”一声抱怨:“我马爷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想到一个有趣的主意,我对新加入的家伙说:“霍格,你真是个瘟神。救了你,我们没有好报反而被龙卷风追。” “啊哈哈,抱歉啊,学长。” “说一句抱歉就完事了?”马超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 “那,学长你希望我怎么做?”上钩了。 “起码得给我点奖励费啊。”忘记马超是个守财奴。 “或者告诉我们你的基本信息。”我说。 霍格思虑片刻,回复:“多少奖励费?” “他闹着玩的。作为患难与共的朋友,你马超学长怎么会向你要钱呢?” 马超瞪大眼珠回首,被我以“注意龙卷风”的理由推回去。 “霍格,你是我们的后辈,我们有责任保护你。可是,如果你不把自己的基本信息告诉我们,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们无法根据你自身的情况为你做出合适的解救方案,到时会浪费时间,害你白白丢失生命值。” 霍格思虑,我心打鼓。 “一年级都是没有阶级的魔法师,不过这次考试通过,我就是阶级一的魔法师了。关于我的灵基元素种类嘛……” 他特意看我,而我不做掩饰看他。 “我是水元素魔法师。” “你觉得你的实力如何?可以和我们的马超学长打一场吗?”不抱期待地询问,我的目的是观察他的反应。 “哈哈,”他笑得很爽朗,“大概不分上下吧。” “什么?” “看前面啊,我们都靠你了。三心二意,一个领头人四条命啊。” 四道龙卷风追逐四个小组而去,我们所在的海域只有一道龙卷风像打了鸡血似的紧追我们不放。暴雨不止,风吹雨打的马超几度回首,不仅是在确认龙卷风与我们之间的距离,也是在查看我们是否仍然处于他风魔法的操控下。尽管后面的我们不易看出马超的状态,我知道在这种险境中,一心二用却不敢放松自我的他坚持不了多久。 “易佳和——”小次郎在呼唤我。 “你们怎么才来?”马超果然力不从心,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失去平衡。 自侧方来到我们身边的小次郎、查理和卡特丽娜小组是用魔具和魔法生物飞行。据卡特丽娜说,镜中花自己虽能在空中飞翔,但它没法携带卡特丽娜,因此冰魔法师用了飞天扫帚这低等魔具。我不知道魔具的等级是怎么划分的,像飞天扫帚这样实用的魔具至少得中等吧。之前捕获的钢刃乌鸦这里没法用,卡特丽娜就用魂缚令解放一只我似曾相识却回忆不起来的大鸟,正好载着小次郎和查理。我就见两个男生一起坐在大鸟背上,上身只穿马甲式样的战斗服,颇有几分救助队的感觉。 “卡特丽娜,你还有大鹏的魂缚令吗?” 嚓,原来这是大鹏鸟,我说怎么哪里看过。不对,行万里的鹏好像是古代传说的鸟吧,那捕获这般强大魔法生物的卡特丽娜岂非实力强悍? 卡特丽娜摇头,小次郎只好另寻它法。 “你们先想办法稳定后面三个,我可能不行了。” “学长,别啊,撑住。”依然没有丝毫体谅他人之心的霍格仿佛事不关己。 我自认为自己是个可耻的人,但和霍格相比,我算是看到了自己的明耀之处。我想为马超做点什么,尽管我更想看见马超倒霉。对真实的我来说,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其实无关紧要,何况他们又不会真死。要是学院领导人让学生在考试中死去(死亡考试听起来激动人心,现实中不可能有,否则太过异常),他们会遭受魔法世界家长的严厉批评,或许瑞德元素魔法学院无法继续开办,除非这是魔法界高层设下的特殊机构。 “这龙卷风很有问题。刚才我们回首发现它没跟上我们——那时追向金盈盈他们那组的龙卷风渐行消散——现在,这道龙卷风不仅越来越强,而且紧追我们不放,简直就像认定我们是狩猎目标的捕食者。” “但是,龙卷风总不可能是活着的吧?”否则我的魔法世界观又得刷新。 “当然。”查理默默地说。 “考官会设下针对我们的陷阱故意捉弄我们吗?” “不可能,”卡特丽娜回答我,“考官有权利监督我们并参与判定我们是否考试成功的决论中,可他们是不能徇私舞弊的,不然会受到魔法部检察官的调查,被革职甚至被判定有罪,会落得和暗魔法师一样的下场。” “呜哇,想起魔法部的魔鬼检察官了。” 在我刚想问霍格谁是魔鬼检察官时,马超突然昏厥,带着我们一同下坠。 “阿花!” 卡特丽娜唤出星级五的镜中花,让它利用凝结的大块冰晶接住我们。 迅速站起避免自己被冻伤,我望向马超查看他的情况。 “头好烫。”与马超落在同一块冰晶上的萧辉对大家说。 小次郎从大鹏背上跳下,也伸手去试探马超的体温,摇摇头对我们说:“这样下去不行。战斗服能保护我们免受会对身体直接造成伤害的攻击,但它没法调节我们的体温使我们不发烧。刚才烈日,现在暴雨,一会热一会冷,温差大,体质差的人很容易感冒。何况,他还奋不顾身一边使大家能在空中飞翔一边协助我们战斗,身体怎么受得了。” 这种时候我用幽炎一定能把马超治好——我从未如此憎恨约定这种东西。 “马超退场,就由我们几个解决龙卷风。” “学长,你别痴人说梦了,”霍格泼我冷水,“这等自然灾害逼近,你能做什么?” “做不到也得做。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不战斗,要不覆灭。”众人难以站稳,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28章 进阶之生存(十二)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有些事实因为显而易见被人们所忽略。当真相浮出水面,不少人笑言“我早就知道了”。智者对这种马后炮啼笑皆非,其中有自负之人大声呵斥愚昧之人并将自己所知的事实告诉他们。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不能以一种客观的态度全面地看待某一件事,我们都只是愚人。 十分短暂的作战讨论上,我向大家提出阻止龙卷风的建议。曾经看过一部和龙卷风有关的电影,尽管剧情忘光了,但我记得主角应对龙卷风的几个方法。 在霍格的袖手旁观下,我和萧辉照顾昏厥的马超,其他人向龙卷风发动元素魔法。 冻结龙卷风是异想天开,而且我们没有这么强大的实力。要想阻止一个人行走,以全身为目标行不通,就对部分实施打击——用冰魔法冻住他的脚。于是,卡特丽娜按我所说朝海面发动冰魔法,虽然其威力强,但也使得卡特丽娜的体力迅速下降。镜中花一边操控冰晶使我们悬浮于空,一边辅助卡特丽娜。因为冻结的海面,龙卷风的行速有所缓慢,当真如同一个被冻住脚的人。 只是阻止不行,可以的话最好消灭它。于是,查理用爆裂拳击向龙卷风发动猛攻。虽然火焰几度被卷入旋风中,但在查理的奋力与坚持下,龙卷风竟被打出几个小洞。倘若继续下去或许当真能消去这自然灾害,可是在暴雨中发动有力的火魔法对查理来说无疑是自寻死路。我不知道查理的爆裂拳击为什么仍然这么猛烈,换作是我早就晕倒在三千米长跑的第三圈上。 我本来还有一个想法应该能有效地消除龙卷风,那就是发动风魔法制造与龙卷风旋转方向相反的旋风冲击它,以此抵消龙卷风。想象始终是美好的,事与愿违始终是频繁的。唯一的风魔法师倒下,封魔符的威力又不够,加上对象威慑力惊人,我把这个想法收回到脑袋里。 应对自然灾害乍听是件困难重重的事,做起来感觉也不难。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龙卷风越来越慢,也越来越细,即将消散,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好,趁现在我们带上马超逃离,同时发送信号通知余晶晶他们过来和我们会合。” 大鹏鸟虽有个“大”字,它体型却不算大,实际能载的也就三四人。暗想这家伙和雕有什么区别,我听到小次郎在问我要不要一起坐。 “不,你和查理护送马超离开,我和萧辉另想办法。” 一旁的查理淡然拒绝:“你和马超还有萧辉一同随小次郎乘坐大鹏离开,我用魔具飞行。” “只知道……战斗的你,有什么……飞行魔具啊……”马超,人都萎成这样了还吐槽,又不是乔什的徒弟。 查理不作回答默默地从战斗服中取出一块圆形金属置于自己胸前,说:“启动。” 圆形金属发出“嚓”一声,瞬间变形延伸出金属条绑住查理。 “中等魔具,变形圆盘。” 心想魔法界的一些魔具取名字好随意,我问查理:“这能带你飞?” 查理点头,向魔具下达指令:“喷射飞行器,变形。” 我分明看见圆盘一闪,查理背后就有机械飞翼形成。 “运用自带记忆的液态金属进行变形的变形圆盘是价格高达五千元索克币的中等魔具。虽然性能听起来不错,但其实它只能变形成攻击武器、防御设备、飞行器这三种设定好的固定形态,无法任意更换。也就是说,你所看见的飞行器便是变形圆盘能变形的一种形态,然而你既无法让变形圆盘更改它的外形,也不能让它为飞翼增加攻击武器。” 卡特丽娜说完,查理从冰晶上跃出坠落,吓得我六神无主。不超过三秒,他从下方升起,平安无事浮在空中。 “飞行喷射器没有能源,所以需要魔法师用自己的魔法驱动它。” “查理是火魔法师,驱动喷射器轻而易举。”小次郎和萧辉一起把马超安到大鹏上。 “所以,可以说这个是挺适合火魔法师使用的魔具,只是价格上稍微头疼些。” 我想对萧辉直白我是身价五十万的人,一个五千元的魔具还会买不起吗。 “算了。”稳定现在的平衡是我的心愿。 预定四人坐大鹏,挤是挤了点,权当增进友谊。查理和卡特丽娜有飞行魔具,不必我们费心。 “学长学姐……”霍格在雨中眯起眼睛望向我们。如果他没吱声,我大概就忘记这里还有一人。 “镜中花无法操控冰晶在空中移动并使上面搭载的人员安然无恙。” “我能维持冰晶浮在空中不动并应对敌人,这不用花费我太多的精力。但是,要我一边移动冰晶一边对付敌人并保护好冰晶上的人,我力不从心,极有可能失去对冰晶的控制。”镜中花补充卡特丽娜所说。 “那,火魔法师学长?”霍格问查理。 见查理一声不响,考虑到之前他拼命为我们抵御龙卷风,我替他解围:“你查理学长虽有魔具,但方才损耗气力太多,若携带你飞行搞不好魔具毁双人亡。” “呜……”霍格垂下双手灰心丧气。 “呐,这龙卷风是不是有问题?” 我对镜中花笑道:“这龙卷风有问题早是众所周知的……” 当我转向理应消散的龙卷风,我陷入迷茫。 被冰魔法阻止、被火魔法攻击的龙卷风接天连海在原地旋转,丝毫没有减弱的感觉,但也没有增强的趋势。 身后传来响亮的拍掌声,我们不约而同地望向声音制造者霍格·兰格。 “前辈,这么快就无计可施,好歹让我再旁观一阵子啊。” 众人显然不知道霍格在说什么,但我的黑暗面已经推给我一种可能。 “不要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我嘛。”水魔法师彬彬有礼地示意我们往龙卷风看去。 飓风中浮现一个人影。伴随他的出现,龙卷风逐渐消散。 漆黑的躯体上覆有看似十分坚固的甲胄,其连接至他那中世纪欧洲骑士式样的头盔,让他看起来无懈可击。等下,为何这家伙有翅膀?黑羽之翅从风中显现,令我不觉以整体观念将其视作堕天使。然而,当我注意到他形似鸟爪的脚,我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乐乐。两者同有人类的手,但乐乐还有人类的脚,与其它极乐鸟不同,自然也与这不知是魔法师还是魔法生物的家伙区别甚远。 “为什么它会在这里啊……”小次郎呢喃。 我已经养成二话不说先拿出魔法生物电子图鉴搜索的好习惯。 “星级六风属性魔法生物迦楼罗。漆黑的外体是他霸者的象征,坚硬的翅膀能令他翱翔于空。他是风的使者,是天空的福音。他刚正不阿,忠心不二,为主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面对敌人他勇往直前,面对弱者他乐于助人。传说,他是神的坐骑,为人间消灾解恶。迦楼罗,魔法世界稀有的魔法生物,鲜见于人前的孤高者,魔法师的好伙伴——呀!” 一道风刃劈来差点斩伤正在为我们解释漆黑者的霍格。 “霍格,快到这边来!”萧辉急忙向瞠目结舌的学弟招手。 回过神,霍格深深叹气,边摇头边说:“事到如今,学长们竟然还如此为我着想,真是令我感动。可是,你们一定……” 我瞧见迦楼罗抬手,本想通知霍格,但查理抢先飞向迦楼罗并对它发动爆裂拳击。 抬起另一只手,迦楼罗轻松打掉查理的火拳,随后用一开始抬起的手发动风刃。照理这迦楼罗应该攻击袭来的查理,但它不顾威胁又对霍格发动攻击。 “哇,我的头发!”立即蹲下的霍格只少了几根头发是不幸中的大幸。搞不好,他就要人头落地。 “大家快撤退!”小次郎喊道。 似乎知晓我们的行动,迦楼罗挥动双手,两道旋风生成刮向我们。之后,它没有停下,用更大幅度的动作在海天之间生成旋风,继续下去其必然形成毁天灭地的龙卷风。 镜中花挡在我们前方发动冰魔法生成冰墙。两道旋风虽是小型的但也硬生生在冰墙上打出几道裂缝。 两侧的飓风距完形还要一定时间。恐怕迦楼罗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而且即便我们逃离迦楼罗,成形的飓风也会跟随我们,到时或许会牵连赶来与我们会合的余晶晶他们。 “既然躲不过,我们就和它斗个鱼死网破!” 大家赞同我的莽撞建议,连神志不清的马超都点头赞同,唯独霍格没有同意。 “迦楼罗以你为主要目标,你还坦然自若。刚才那道风刃如果命中你,你已经一分为二。危难当前不是隐藏实力的时候,再不和我们一起战斗,大家都会……” “学长,”霍格打断我的话用一副苦恼的表情对我说,“你觉得凭你们几个人能打败迦楼罗吗?阶级三晕了,阶级二快歇菜,长老的孙女徒有星级五的镜中花却还没有与她达到灵魂共鸣的程度,而获得我们魔法学院至宝达莱水晶的萧辉学长竟然是名副其实的阶级一,弱得一塌糊涂,让人不忍直视。这样的你们想打败迦楼罗真是痴人说梦。” 话毕,三道风刃劈向我们。查理和卡特丽娜自顾不暇,我和霍格暴露在风刃下。和之前一样,迦楼罗的攻击目标果然不是我。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霍格学弟,下次升阶考试有缘再见。” 一道水柱从海面喷发遮蔽霍格。不行,这样的水柱怎么可能阻挡风刃。 水柱一分为二,海水无力地下落。只是几秒,霍格不见踪影。 一阵巨响,又一道水柱在迦楼罗身后喷发。霍格·兰格从水柱中现身,竟踏浪不紧不慢地移向迦楼罗。 迦楼罗见状转身退后。几道水条从高浪中出现绑住迦楼罗的双脚令它无法飞离。急中生智的迦楼罗挥动翅膀向霍格发动烈风,却被霍格躲过——高浪落下,霍格虽逃过攻击但直直下落。 以为霍格会落入海中,我没想到他会在坠落的过程中发动水魔法。一道水柱自迦楼罗下方喷发将它淹没其中。三秒后,水柱落下,迦楼罗已被困在一个水球里。 “太好了,我们成功了。”萧辉大喜。 霍格操控水球踏浪向我们而来,摇摇头说:“不是我们成功了,是我成功了。” “你和我们不都一样嘛。” 霍格垂头装出沮丧的样子自语:“达莱水晶的所有人怎么这么天真?” “黑羽风暴。” 水球中传来模糊的声音,这是迦楼罗的攻击前兆。 “全体快闪开!”听到声音的我即刻向大家喊道。 水球爆裂,一道飓风以迦楼罗为中心在刹那于天海间形成。 “当心黑羽!”霍格大叫提醒我们。 镜中花和卡特丽娜为我们生成几道冰墙。只见数根羽毛飞来,击中冰墙将其粉碎。 “上面也有!”萧辉大喊。 冰魔法师无力分心,火魔法师朝空中发动爆裂拳击。伴随风暴而来的黑羽数不计数,查理拼尽全力仍然受到三根黑羽的命中。第四根黑羽仿佛具有思想般击中查理的飞行魔具,令查理失去平衡。不甘受击的查理调整姿势在下落中消灭黑羽,却因有心无力接连被三根黑羽命中,经过我们向海面坠落。 “查理——” 脑子一热,我竟然从冰晶上跳下去追查理。冲动是魔鬼。 “救命啊……”抱住查理的我想到可以在落向海面的一刹那发动时止,但又想到时间正常流逝后我可能仍然会因速度未消失在密度较高的海水上砸个半死不活,就不由苦笑着大声求救。 虽然乔什不在,这样落下,即便把查理当盾牌,我也未必能活得了。这时候偏偏记起战斗服的提示,说高空坠落对生命值不会有影响,但也许会使考生致命。呵呵,我完了。 闭眼祈求上苍保佑不要让我死得太快,我抱紧热乎乎的查理至死都会坚持不懈地大叫救命。 突然,口中满是水——我的身体被水浸没。幸好我的反应能力还算强,不然我会溺毙身亡。待水消下去,霍格站在高浪上幸灾乐祸地问我:“学长,没事吧?” “有大事。啊咳,咳……你把迦楼罗——” 漆黑者浮于霍格背后企图对他发动攻击。 “霍格,身后!”我大喊。 一年级的水魔法师望望身后的敌人,转回来笑眯眯地对我说:“学长,没事。” “易佳和!”小次郎和卡特丽娜一边呼叫我一边飞向我。 太好了,大家还活着。 “阿花!” 镜中花准备对迦楼罗发动冰魔法。 “等下。”霍格竟挡在迦楼罗前方! “霍格·兰格,那是敌人,你快走开。”卡特丽娜喝道。 “学姐,稍安勿躁,这家伙是……” 迦楼罗轻轻推开霍格,面对愤恨的我们一动不动。长达十秒的沉默,他开口用人类的语言说:“好弱。” 我抱着查理汗颜,小次郎和卡特丽娜已经开始咏诵。 “等等啊,”霍格又挡在迦楼罗面前,“前辈们,不要再打了。” “这家伙把我们害得这么惨,还想致我们于死地,我们怎能就此罢手?”小次郎气愤地说。 “可就算你们一起上,也不是迦楼罗的对手。”霍格说的是事实。 卡特丽娜问同家族的后辈:“霍格·兰格,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袒护迦楼罗?” “他是我的灵魂契约者,我当然要袒护他了。” “主人,你比他们强一点,但还是很弱。” 霍格转身用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和迦楼罗对话:“是,我很弱,你很强好了吧。还有,我不是叫你称呼我为霍格就可以了吗,为什么一直叫我主人?” “因为你很弱,配不上你的名字。” “这什么逻辑?” “喂,霍格,”萧辉和十之三的同学们一样处于混乱状态,“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霍格摊手,说:“显而易见,我和这位迦楼罗是定下灵魂契约的……” “我不是说这个!”萧辉大喝打断霍格,“你不是我们的同伴吗,怎么会指使魔法生物来攻击我们?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确实是哪里搞错了。”霍格颔首,退到迦楼罗身旁,一本正经地向我们道歉,“各位,对不起,我骗了你们。其实,我接近你们是有目的的。至于迦楼罗,没错,他的袭击也是我计划的。啊,我受到这家伙的袭击纯属意外,虽然我已经预想到了……” “不要开玩笑了!”萧辉大喊,在蒙蒙细雨中落泪,“你不是这么努力地保护我们,和我们一同出生入死吗,怎么可能会是——” “所以我说,学长你真是太天真了。”霍格连连摇头。 忧心于脚下本就不稳的水柱会不会突然下落,我不愿相信自己早就预想到的可能。 察觉到我的注意力都在水柱上,霍格对我说:“易佳和学长,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坠入海里的。” “你,究竟意欲何为?”小次郎脸色难看地问霍格。 “我有好多意欲,不过综合起来就一个,兴趣。” “兴趣?” 霍格对我点头,说:“是啊。我是为了兴趣而行动的,虽说考试成功也是我的目的之一啦。” “你的兴趣是什么?”我问。 霍格笑道:“本来有三个对象,后来只有两个,但现在我开始对你们所有人都感兴趣了。” 见我准备再提问,霍格提前说:“我呢,对萧辉学长和卡特丽娜学姐很感兴趣。原因不必说,我想你们知道。在和镜中花交流后,我觉得把学姐当成兴趣实在太无聊。” 卡特丽娜望向镜中花一副“你到底和他谈了什么”的表情。 “为了观察大家,我刻意不出手。不过,结果令我大失所望——在战斗力方面,我难以再对大家提起兴趣。不论是你们当中的哪位,实力都远在我的期待之下。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你们顾忌我不愿让我看见你们的实力才如此做的。 “进入水空间正好遇见元素爆发,我就指挥迦楼罗袭击你们想激发你们的潜力,谁知失望依然。于是我得出一个结论,前辈们在魔法战斗方面弱得让人无语。” “霍格,我有个疑问,”踩上悄悄靠近我的冰晶,我靠到萧辉边上让他帮我扶一下昏厥的查理,但他没理会我,只好由我继续抱住查理,“你是我们的敌人还是我们的朋友?” 霍格降下水柱回答我:“在学院生活中我们可以是朋友,但在生存竞技中我们是对手。不过,非要分得这么清吗?” “不管怎么说,你指派迦楼罗攻击我们使我们差点丧命是不可置疑的事实……” 我话未说完,霍格来到我面前,在众人的警惕下伸展双臂微笑着说:“我确实有袭击你们,由此夺走学长学姐不少生命值。我知道大家愤恨难消,但我有我的目的,不能退步。既然你们这么恨我,不如攻击我扣除我的生命值,我是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自说自话什么啊!”萧辉揪起霍格的衣领愤怒地说,“你把大家当成什么了,是你肆意玩弄的人偶吗?为了自己的目的就放弃建立起来的友谊,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既然决定践踏我们的感情,当初又何必与我们相遇……混蛋,你这混蛋!” 从未见过悲泣的萧辉,今日一见,我回忆起一个孤独的人。 抬起的拳头没有击向终于露出认真表情的霍格,在斜风细雨中,萧辉泪流满面。 “不打吗?不打我就……” 爆裂拳击! 我是一个温顺的大叔,印象中极少打人。把拳砸在人脸上的感觉很奇怪,有机会我想多试几次,确定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这不是报复,是兴趣。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我装作严肃的样子竭力注视倒在地上慢慢撑起身子的霍格。 “我是说你很弱吧。”魔法生物和主人一样喜好隔岸观火,这在我的意料之中。 一击不重,不会扣霍格的生命值。 “霍格·兰格,人心如陶瓷,碎了拼接有裂痕,重制完成花纹改。不要想当然以为所有事都能弥补,有些事一旦犯下再也无法订正。”我极力掩藏难以抑制的笑意用语重心长的大叔口吻对后辈说,“所以,有人愿意给你机会以作弥补,你得珍惜。现在,你当着我们的面,把整件事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30章 三人帮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向往蒲公英自由自在随风飘荡,在霞空中飞舞,然后以神之意旨落地生根。然而,我终究不能像蒲公英一样。生在魔幻术世家兰格家族的隐秘派里,我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即便魔幻术公开,秘技的可怕之处依然鲜为人知。不知,也是一种幸福。 “你,就是那个讨厌的兰格?” 眼前是一个戴着眼镜比我稍高的男生。 “来者何人?” 男生推一推眼镜,嘴角一斜,说:“听闻新生中有与我同家族的人,没想到是个迟钝的家伙。” “你就是理查德·兰格,风魔法师?” “这不是知道我的嘛。”男生来到我旁边随我一同靠在走廊扶手上望向飞舞的蒲公英。 “然后呢,找我有何贵干?” “准确的说不是我想来找你。既然是兰格家族中我未曾听闻的人,你要不轻如牛毛,要不就是归属于隐秘派。” 我打个哈欠回复:“后者。” “正好,我也是隐秘派中的一员。” 理查德的话提起我的兴趣。 “我们兰格家族的事先放在一边。我问你,你有听过天狐守护者吗?” 理查德所说的天狐是星级七的光属性魔法生物。我感觉他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或者他就是在耍我。 “别闹了,凡是魔法世界的魔法师哪会不知道铃木一族的天狐,除非是孤陋寡闻的小孩儿。” “那就好办了,”理查德目不转睛地说,“有位叫铃木尊的同级生邀请我们到他们班的乐园去。” “不去。” 理查德转向我问:“怎么,害怕与天狐守护者接触?” “放着这么美的景色不管累死累活去什么乐园,我才不干。” “理由是这个啊。我也不去,理由是不想去。” “这算什么理由啊?”对眼前的眼镜男无语,同时我对他的兴趣越发激烈。 “铃木尊说,如果我和你不去,他不强求,会择时联系我们。” “你有问他要我们去的原因吗?”想到对方十有八九会说“你们去我才告诉你们”这样的话,我向前探身去抓离我很近的蒲公英。 “我以为他会卖关子,但他老实地告诉我,要我们去是为了协助他完成一件事。” “什么事?” “这个他没说,而且看样子他也不会坦白,不论我们去或不去。” 生平最讨厌这种会勾起我兴趣的家伙,但无奈我对这种人也十分感兴趣,没法置之不理。话说回来,自己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我就抱着小小的期待让铃木尊来满足我吧。 于是,三人对峙的场面生成。 提出建议的是铃木尊。与其说是建议,倒不如说是挑战书。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位东方人,黑色短发,五官分明。他的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但他的笑容中却隐藏一种令人生畏的神秘。当然,对我来说这样的人是观察的绝好对象。 “风魔法师理查德·兰格,以及水魔法师霍格·兰格,有幸与两位相聚于瑞德元素魔法学院。我是火魔法师铃木尊,如你们所知是铃木一族之人。” “我有一个问题,”目光锐利的理查德笑道,“明知兰格家族现有分歧,你还特意把同为兰格的我们一起叫到这里,意欲何为?” “实力。”简短的回答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也验证我们认为此人不同凡响的推测。 为了目的,无需问的问题同样得问:“铃木,若我和理查德是对立的两方,到时我们可能会相斗,你是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才把我俩一起叫出来的吧?” “如果你们相斗,我一定加入其中。正好,如今我们三人相聚,不如就来一场混战如何?临阵退缩是窝囊的废物,不想打,就让其他人看看自己的惨样吧。” 换作无聊的人会说我多事,但理查德没有八婆,坦然接受。我自然接受,毕竟这么有意思的事,退出实在可惜。而且,可能理查德也想到,既然对方要我们协助他,多半会测试我们的实力,这场魔法切磋是迟早的事。 “不必我说你们也知道,这里是未建造的初始乐园。由于空间范围比班级乐园小得多,我们能活动的场地有限。” 四下里只有蓝天大地,一望无际其实有边界就在那远方的某一处,我们靠近,乐园的人工智能会有提示。 “虽说场地有限,毕竟人数不多,一味打追逐战,你们不厌我会厌。所以,让我们酣畅淋漓地大战一番,尽情动用各自的魔具以及魔法生物,堂堂正正魔法切磋。期间如果有人畏缩,敬请弃权旁观,余下二人继续对决。待胜负已分,来时三人去时三人。此前,这个乐园是不会开启出入口的。” 话毕,铃木掏出魂缚咒。作为高等魔具的魂缚咒外形如一颗长椭圆形的种子,非正常途径无法获取,也不是我们这些一年级的新生能使用的东西。不过,只要我有魂缚咒,我有信心驱动它。 “对我的魂缚咒感兴趣是理所当然的事。本来我们难以得到魂缚咒,但我运气好,在入学前的假期中偶遇一位坏心眼的前辈,差点被他欺负。” “结果,你把他消灭了?” 铃木坏笑:“消灭倒没,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可能没个一年半载,他是没法重回社会了吧。” “这里面是什么?”理查德问。 “请君一看。”同年级生举起魂缚咒咏诵,“火魔法师铃木尊,承诺,一日相约一生相守。于此,以吾之魂呼唤汝之身。禁闭死狱的亡魂,自黑暗应召而来。” 偷偷退到理查德身后,我猜到这魂缚咒中装的是什么魔法生物。 果然,身体半透明的星级五暗属性魔法生物无望魂灵从魂缚咒中冒出,发出生者将死的呻吟在铃木周围盘旋。 “竟把无望魂灵当使魔,疯狂的家伙。”理查德笑道。 “不,疯狂的不是我,而是刚考入葛斯特做守卫的前辈。不过,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使役无望魂灵欲夺走我意志的前辈最后被我反击,还被这挣扎的魔法生物攻击,没有瘫痪是不幸中的大幸。” “你想在和我们的魔法切磋中用上它吗?” 铃木嘴角上扬,带着无望魂灵走来。我和理查德双双退后,但这家伙的目标竟是我。 站在悬浮的无望魂灵之前,铃木问我:“莫非,霍格同学害怕幽灵类的魔法生物?” “不是害怕,是讨厌。” “那真是抱歉了,我的使魔也是幽灵类的。”理查德坏笑。 他们两个有猫腻。 “虽然无望魂灵是我现在使用较为频繁的使魔,不瞒你们说,我有灵魂契约者,这是我的同学们都还不知道的事。” 理查德抱紧双臂不语,许久才说:“我也有。” 两人望向我,令我不由把头别向一侧。 “不好意思,算上我一个。”实话实说,否则我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这场我们三人间的魔法切磋是必须携带一位魔法生物出场参战的对决。如果你们要一个人上场也没关系,但我可以肯定地说一句,你们会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我用小姐式的招客动作向铃木挥手:“知道了。” “共识达成,魔法切磋开始。” “咱们应该先礼后兵”这句话还没说出口,铃木带上无望魂灵与理查德各自往不同方向跑去。 “哎,我成靶子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迅速调转的两人分别向我以及对方发动魔法。 无奈地躲过铃木的火球,轻松地躲过理查德的风刃,我犹豫该向谁发动攻击。 “干脆,学习两人好榜样,一起吧。” 升阶考试将至,但我不是为升阶而像傻子一样把魔具存起来的人。我的魔具为我的兴趣而生,自然得在我探索乐趣的道路上化作我的基石啊。 “遁地跟踪高压电击弹,简称地电弹,来也。”自说自话自取简称的我把魔具安到土地上。 两颗地电弹潜入地底,向两人发射而去。 “中,不中,中……” 察觉蹊跷的两人,一个让无望魂灵携带升空,一个发动风魔法升空。嘿嘿,然而地电弹具备一定高度的升空追击功能。给我中吧。 “唉,果然不可能中。”望着被铃木的火魔法熔化的地电弹和被理查德的风魔法劈斩的地电弹,我开始着手准备下一波攻击。 由于我的偷袭,两人一起朝我飞来,该是确定我为目标了。好吧,这两家伙一边向我飞来一边躲避对方的魔法攻击,依然没怎么把我当回事。既然你们薄情寡义,我就逃了。 “无望魂灵,追上去。”铃木命令道。 “空对地雷霆机,启动。”理查德掷出魔具。 我不介意飞机在我头上发射雷击,但我不想看到幽灵追着我跑,那就和小时候母亲讲述的番茄骑士战死沙场给我的感觉一样,以至于长大后我一见番茄就恶心。所以,我绝不是害怕幽灵类魔法生物,只是在历史原因下对它们产生厌恶之情而已。 “迦楼罗,快出来!” 一阵旋风在我旁侧卷起,我就听见自己的灵魂契约者用无比轻蔑的语气嘲讽我:“真弱。” “是,我很弱……哈,哈……兄弟,我求你了,快帮我把后面的东西赶掉。” “那我用黑羽风暴干掉它了啊。” 我晕:“你用魔法技能会把我也卷入的。而且我要你把它赶跑,不是把它干掉。” “啰嗦。” 要说魔法界拥有灵魂契约者的魔法师中数谁最倒霉,是我无疑。 奋力躲过自己的魔法生物发动的攻击——这家伙从来不顾自己会不会受到连带责任——为了守住自己的小命,我只好使尽浑身解数,不过也摔跤重重跌倒在地。 “不动了……” 飘浮在空中的无望魂灵后方是两个面无表情的魔法师,他们正紧盯我的灵魂契约者不放,想来是嫉妒我。 “嚯嚯,竟然是魔法界百年难得一见的稀有魔法生物。”铃木双眼放光。 “就姑且认为能驾驭迦楼罗的你是我必须慎重对待的魔法师。”我仿佛看见理查德的眼镜片在放光。 “这就是我的实力。如何,要认输就得——呀!迦楼罗,不是说好在我说话的时候不能攻击我的吗?” “有这回事啊。” “Ofcourse.” “那我什么时候能攻击你?” “当然是……你什么时候都不能攻击我。好歹我是你的主人,麻烦你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是和我——呀!” 匍匐于地,我是对迦楼罗没辙了。 “理查德君,霍格君都将魔法生物展示出来了,不如你也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灵魂契约者?” 铃木是在套取理查德的情报,而察觉这一点的理查德沉默不语。要是我猜的没错,理查德会把他的灵魂契约者展示给我们看。 温度骤降,空气凝结,浓雾笼罩周围,身着婚纱的魔法生物悄然出现,移至理查德一侧。 “悲哀的殉情者吗,没想到理查德你有这么诡异而又罗曼蒂克的魔法生物。话说,为什么你们的魔法生物都是幽灵类,像我的迦楼罗这般威风凛凛的——呀!稍等片刻,你就不能让我把夸奖你的话说完再攻击——呀!住手,快住手,我要发飙了——哇……对不起,我错了……” “喂,霍格君,要我们帮忙吗?”后方铃木向我大喊。 “你们先自己打着,我搞定这家伙再来。” 于是,在迦楼罗的追击下,我跑得精疲力竭倒地不起,成为三人中因不可抗力淘汰的第一人。 虽然无望魂灵的噬心是会令弱小的魔法师闻风丧胆的魔法技能,但由于对手是同为灵体形态的雾中女人,铃木知晓无望魂灵的大部分攻击对雾中女人的效果并不显著,便自己对抗雾中女人,让无望魂灵辅助。他的火焰魔法与同年级的火魔法师相比不知高上几个档次,这让我又对召集我们二人的天狐守护者产生更浓厚的兴趣。 两人不分上下。不过,铃木还隐藏着杀手锏,那就是他尚未展示的灵魂契约者。 “迦楼罗,你觉得他们两个孰强孰弱?” “都比你强。” 伤心。 “别闹,就算是实话也别当着你灵魂契约者的面说啊。” “那么,让我去试探一番。” 我挥手打发迦楼罗离开。 乱入战场只需一秒,迦楼罗的强大不止体现在他的魔法上,还有他的武装以及风驰电掣的行动力。 “不愧是被称为风使的迦楼罗。”铃木是真心在称赞我的灵魂契约者,但这避免不了他被迦楼罗攻击的命运。 先知先觉的理查德在雾中女人的帮助下瞬移躲开迦楼罗。东方有句话,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现身的他还是被迦楼罗发射的黑羽攻击。 在迦楼罗猛烈的攻击下,两人会被击中——事实是,在即将被黑羽命中的一刹那,铃木燃尽黑羽,理查德挡开黑羽。想到他们实力不凡,但能将元素魔法操控得如此精准,这两家伙早有阶级四的水平。 “霍格君,休息好了一起来啊。” 无望魂灵飞向我,雾中女人尾随而来。都是迦楼罗的错,我又得逃命。 “迦楼罗,你主人遇难,快来帮忙。”我向自己的灵魂契约者呼叫。 “这种程度,自己解决。” 我欲哭无泪:“兄弟,在这无水的地带,你还期望我能力挽狂澜不成?” “击倒两个魔法生物有何难?” 我调头跑向空中战斗的三人朝迦楼罗呼喊:“大哥,一个星级五,一个星级六,你逗我呐?” “魔幻术,天地异变。” 迦楼罗的话致使理查德因分心差点受到重击。难怪,同为兰格家族的他自然知道天地异变,以及习得这魔幻术中的禁术所要付出的代价。 “打扰一下,那个天地异变是什么?”铃木接连闪避迦楼罗的风刃还心有余力地问。 “正如你们铃木一族有不为人知的秘技,尽管我们兰格家族的魔幻术已公布于世,但世人久久难以掌握的原因之一,即熟练运用魔幻术所要付出的代价。” 理查德趁迦楼罗把攻击重心放在铃木那,启动中等魔具保护自己。这背道而驰能够切实地抵抗外来攻击,但也是作茧自缚。位于其中的发动者如不等外来强大的力量打破防护罩解救自己,则有可能一辈子在里面出不来。 “天地异变的代价沉重,因此遭到兰格隐秘派中的革新派的反对,但仍然为固执的守旧派所推崇。如此一来,我终于清楚霍格·兰格所属,以及他所背负的……” 理查德闭口俯视奔跑中的我。不知他是否有着与我相同的过去——应该不可能,因为我没能感受到那种绝望的气息。 脊背发凉,我都不想回头。耳边有无望魂灵像被噎死一样的声音就够我恶心一阵子,再看见它们的模样我会呕吐。迦楼罗一边攻击铃木一边用黑羽尝试打破理查德的防护罩,怕是不会顾及我的。求人不如求己。 元素魔法师的灵魂连接自然,如火魔法师可以在全身燃烧火焰而不必找引燃物生火。作为水魔法师,我当然也能做到,只是我更喜欢东方太极中的借力使力,直接运用自然界中的水元素施展魔法。 思虑之时,铃木从天而降,正好砸到我身上。还好我机智及时发现意外调整姿势接住他,不然我或许就没命了。 然而,因为耽搁的这工夫,两只魔法生物追上我,在我头上盘旋。拜托,对手就在眼前,你们开打啊。 “霍格君,多谢。”铃木仰望正在全力击破防护罩的迦楼罗赞叹,“好强大的魔法生物,令我不由羡慕它的灵魂契约者。” “那个,能从我身上离开了吗?”我得尽快逃离这两只魔法生物。 “啊,抱歉。”铃木站起向我伸出援手,我立刻接受。 “看样子理查德的防护罩要破了。” “是啊,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铃木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取出魂缚咒收回无望魂灵。 我问他:“怎么,落荒而逃?” “不是。这个初始乐园本不应该对人开放,我多番请求班主任,她才会答应。初始乐园的人工智能每隔一段时间会对乐园进行扫描,警告这里的所有人,或将其排除于乐园……” “和正常的乐园相比,通过这种方式出来的口子随机性极高,或许会把我们送到女厕所去。” 铃木笑道:“女厕所也没有连接点啊。不过,没想到你知道初始乐园的知识。” “别把我当一无所知的蠢货。” 铃木微笑:“失礼。我把你们叫来的目的是为了测试你们的实力,好让你们协助我完成我的计划。” “什么计划不能说吗?” 铃木面无表情地凝视我,而后一笑说道:“倒也不是不能说。时间所剩无几。这样吧,如果你和理查德君能在不靠魔法生物的情况下打败我的灵魂契约者,我就告诉你们。” “一言为定。” “绝不反悔。”铃木的笑意中带有恶意。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拉下迦楼罗,在躲避他的三招攻击后,我让他旁观。由于迦楼罗的“无私奉献”,理查德轻轻松松就出了破损的防护罩。在听过我的讲述后,他思考片刻,带着信心十足的闪耀微笑颔首。 “两位,这就是我的灵魂契约者。” 那是一场不算激烈的战斗。虽然我和理查德奋力攻击,最终仍败在石榴裙下。败就败了,我们还怨恨不起来,因为铃木的灵魂契约者二话不说给我们一个甜蜜的福利。 之后,臭味相投的三人迎来新学年的升阶考试,铃木尊的计划开始实行。 “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不是成功升阶,而是完成复仇。”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31章 竞技之终局(一)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无边无际的大海上飘浮着一个大冰块,足以容纳魔法学院三个班过百位的学生。我们把马超平放在小次郎制出的木榻上,镜中花和卡特丽娜为大家吸收冰块的寒气。查理眺望远方,他已经站立不动好长时间。 “来了。”火魔法师默默发声。 大冰块会招致敌人,我们心知肚明。然而,在战力紧缺的情况下,我们孤注一掷。万万没想到,暴风雨停止,海面平静,我们没有遭到敌人的袭击,却在海上漂了几个小时才见着同班同学,或者说我以为我们漂了很久。 “你们没事吧?”这是我脑海中想到的对降落后的余晶晶说的第一句话。现实是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你们……人数不对啊……” 我扶起苏醒的马超。 余晶晶的脸色阴沉如乌云密布,冷冷地说:“理查德·兰格出现袭击我们,带走了他们队的女生。威尔逊跟随他离开,叛变了。” 我望望余晶晶身后的大家,见乔什·沃克一反常态忧心忡忡地扶着亚历克斯·金,并且金盈盈和莉莉丝·琼斯的头发乱糟糟似杂草丛生。 “是遗迹的家伙们。不知他们从哪里得到的魔具,在理查德的指挥下重创我们。”余晶晶发觉我的目光向我解释。 “亚历克斯是被一个火魔法师袭击的。”乔什愤恨地说,“可恶,他还是光明正大站在我们面前提出对决。二打一我们竟毫无反手之力。我们真是……” “那个人是铃木尊吗?”我问。 乔什摇头:“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他有无望魂灵。” 两人的敌手为铃木尊无疑。 “霍格·兰格呢?” 我回答余晶晶:“叛变了。” 接下来,我把霍格说的信息告知同班同学。之后,余晶晶整理信息并统查众人情况。 “亚历克斯已受到一次警告。马超身体疲惫,离第一次警告百分之十不到。其余人生命值不一,好在战斗服均未警告。这里生命值最多的是易佳和与萧辉……” “他们没作战没出力,自然少不到哪去。”莉莉丝拨弄自己的头发想把它恢复原状,难。 老同学本就因霍格的事闷闷不乐,听同班女生说出真话,更加难堪。 “霍格的实力你们了解吗?”余晶晶问。 “讲完三人结帮的事后,霍格就挥手和我们道别,然后跃入海中,任我们如何搜索都找不到他的踪影。霍格虽然没有阶级,但是按照他操控水魔法的场景来推测,他足有阶级四的实力。” 余晶晶又问我:“你可知道霍格所说的铃木尊复仇对象是谁?” 我不由自主把目光转向小次郎:“说起铃木,果然还是想到铃木小次郎。” 小次郎挠挠头发缩首说:“我确实是铃木一族的魔法师,但是我从没听过铃木尊这个人。话说回来,铃木一族有宗家和分家的区别,两方的联系也并不密切。” 乔什问:“你是宗家的还是分家的?” 小次郎歪头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常年居住在常人界,加上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只对我的哥哥特别照顾,到现在我连自己家是宗家还是分家仍不清不楚。” “太无知了吧。”乔什呵斥。 小次郎正座像电视中那样向乔什弯腰道歉。我也想试试,因为没有道歉的理由就放弃了。 “你们守护的天狐,你知道多少?”马超问。 “天狐的事我从小就有听父母亲大人说过,可是我从没见过真正的天狐,了解的也就他们所言与书中所述的事。” “超级没用。”乔什垂首。 阻止小次郎夸张道歉,我问他:“你觉得铃木尊的复仇对象有可能是你吗?” 记得一部动画片里有分家之人怨恨宗家之人时常与其作对。倘若铃木小次郎是宗家之人,铃木尊是分家之人,而宗家对分家做了什么招致他们怨恨,那么铃木尊的复仇对象多半是铃木小次郎——剧情套路,没点新花样。要我就写宗家惨绝人寰,让分家高高在上。不过,既然是宗家握有权力,也不会惨到哪里去吧,而分家只有沦为低声下气的份。 “为什么霍格没有对小次郎下手?” “啊?” 金盈盈说:“按照霍格自白,他和理查德以及那个叫铃木尊的火魔法师已经结成一帮,会协助铃木尊完成他的复仇计划。既然如此,即便笨到自白,他也不应该丢掉到手的铃木小次郎这条大鱼,何况拥有迦楼罗的他仍有余力对付你们。除非……” “好吧,”我划掉自己的推测,“小次郎不是铃木尊的复仇对象。” “霍格没有说明铃木尊的具体复仇计划吗?”余晶晶大概知道自己的问题愚蠢才会在再三犹豫后提出。 “他说的只有他们结帮的事。我想,他自己和理查德都是在不知情之下就答应帮助铃木尊复仇。” “霍格他们的事先放在一边,当务之急是离开这片海域。四下里既无礁石亦无岛屿,我们在冰块之上随波逐流十分危险。” 众人赞同卡特丽娜的观点。 大鹏无法搭载这么多人,队伍中的风魔法师精疲力竭只够自己飞行,就算是余晶晶最多也只能维持三人浮空。同甘共苦,大家一致决定留在冰块上。我想到一个主意,运用风魔法推动冰块如快艇一样前进。 “可以。比起维持大家飞翔,只是推动冰块用到的魔力要少得多。” 晶晶大姐头,你的小弟长见识了。 我们的领头人欲以一己之力推动冰块的做法被我驳回。我说最好是多人推动,一方面能避免翻船,另一方面也能分担魔力消耗。查理要帮忙,我劝他多多休息,他不听,被余晶晶劝说才退下保存魔力。莉莉丝操控水可以助力,只可惜辉没有这个实力。开玩笑说让小次郎造个船桨出来大家就能一起划船,见一鼓作气的木魔法师动手凭空造桨,我吓得立刻阻止,然后被乔什责骂一顿,而我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如同监考人的玩笑,剩下三小时,我们却依然在水空间中。自从在水空间里,四空间有变换,但怎么变水空间不变。雪上加霜的是,在大家的合力下冰块飞速移动,可我们还是看不见希望的大陆。 移动中,同学们一言不发,这种气氛令我快要窒息。 “辉,进阶考试结束,告白吗?”我靠向老同学。 短暂的沉默,萧辉瞪大眼珠朝我连连挥手:“告、告白,什么告白,我才不会告白!” “哎,你不想要女朋友了?” 萧辉环视在沉默中回神的同学们后对我说:“我,我还没到结婚的年纪。” 瞧见同学们有些反应,我本想大声开口,考虑到辉的情况还是偷偷凑近他耳畔悄悄说:“那,我追余晶晶了。” “不行!”萧辉蹭一下站起,因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英雄救帅哥这种事被大家见到了会贻笑大方,但萧辉若撞到冰块磕傻了,我难辞其咎。所以,我急得差点用时止停止万象。好在余晶晶比我先一步撑住萧辉,实现美女救帅哥这种非通俗的壮举,惊得我本想拍手叫好。 与此同时,四空间的人工智能响起空间转换通知,水空间即将变成土空间。如此一来,四空间只剩下五次变换次数。 羞涩的辉向暗恋的女孩道谢,匆匆退到我身后。天赐良缘不抓住,再这么下去余晶晶当真会跟我走的。老同学,大胆告白。 萧辉不懂我的眼色,他只是瞄我一眼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低头躲在我后面。 “下次注意点。”霸气的余晶晶。 “嗯。”懦弱的老同学。 夹在两人中间恨铁不成钢的我仰望天空思考是否能早些在魔法界喝到两位老同学的喜酒。 “媒人费……” “什么?” 我立刻向余晶晶摇头,并要她防范空间变换带来的影响。 当海面下沉而冰块突然降到土地上,一瞬间我因大脑来不及运转呆了片刻,直到首先下冰块的乔什指向远方问我们“那是什么”,我才回过神。 “白潮?”目视一片白茫茫的东西虽然有边界,但由于它像潮水般一起一伏涌来,我情不自禁吐出这两个字。 “不是白潮,是毛毛球球,一大群毛毛球球啊!”乔什高呼。 “白潮”临近,我现在看到的毛毛球球的数量比我认为的多出几十倍。 “不妙吧,这么一大群压过来,我们会窒息死吧。” 余晶晶与我想法相同。她询问大家是否可以行动后,指挥我们离开这里。 “不能直接干吗?”乔什问。 “对方是魔法生物,我们不能随意杀死它们。逃吧。”连勇于斗争的查理都这么说了,我们更加要离开。 跑显然是不可行的,因此只好由余晶晶和金盈盈带我们飞行。余晶晶似乎还有不少余力,金盈盈就比较吃力了。不是风魔法师的我爱莫能助。 丢弃冰块远离毛毛球球,我们在土空间中发现连绵不绝的群山。尽管对元素爆发造成的火焰山心有余悸,在余晶晶的命令下我也只能跟随大家降落。 “刚才的毛毛球球怎么回事?虽说是群居生物,又不是繁殖期,怎么会一大波来袭?”已经能稳当说话的马超抱怨道。 “是四空间本有的魔法生物吧。”乔什说。 “可是,我们没有招惹它们啊。还是说,我们碰巧赶上它们群体迁移?” 我问马超:“四空间中有季节变换?” 战斗服没有语音提示。原来战斗服不是什么问题都会抢先回答的。 与上次的山地不同,这次的区域林木茂盛、郁郁葱葱。换个方面思考,如果这里遭遇元素爆发,呵呵。 “结果,除了马超以外,剩下的人又变成我们十班自己的同学了。” 听见莉莉丝的哀叹,萧辉低下头。 为缓解这种令我不爽的气氛,我鼓舞大家:“剩下也就两个半小时,时间到我们一定能通过……” “生存竞技的考规说明。为使考生能在考试中准确把握余留时间,辉耀战斗服将加入时间剩余与四空间变换次数提示。为使考生在考试中专心应对突发情况,辉耀战斗服将加入四空间元素爆发提示。 “各位考生,请在接下来的150分钟内认真考试,坚持不懈。考试结束,各位会被强制拉出四空间,届时生命值仍有余存的人即成功通过考试,而伤害值排名居上的考生将获得学院颁发的证书与中等魔具。 “四空间即将变换,火、土不变,水、气结合。四空间元素爆发预警,土安全,火干旱,水气暴雨、落雷、雾霾。” 战斗服语音提示完毕,我幻想着水气空间遭遇元素爆发的景象。 “不妙啊……”亚历克斯呢喃。 “土空间安全,对我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为什么还会不妙?” 亚历克斯瞅我一眼,黑色眼皮下嵌入眼眶中的双瞳炯炯有神。 几乎在我想到答案的同一时刻,余晶晶回复:“战斗服道明只要坚持150分钟不使生命值至零,所有考生都能通过考试。元素爆发势必会对我们的生命值造成影响。在既要躲避对手又要防止元素爆发夺去自己生命值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 “到安全的土空间中?” 余晶晶颔首:“唯绝望者与疯狂者自愿逗留于危险地带,有点知性的考生为维持自己的生命值多数会赶来土空间。离下一次变换要半小时。若倒霉些,这个空间或许要一小时才会变换。” “不过,不能确定土空间会一直安全吧?” 乔什拨开叶子随意地说:“人呐是会在危机降临的时候向安全所蜂拥而至的生物,因为大家都怕死啊。” 感觉乔什说出一句不得了的话,但比起他的发言,我更在意的是余晶晶的回答。 “确实如此。我们的现状不容乐观,如果遇上元素爆发再碰见阶级三的数位魔法师,我们大概躲不过团灭的命运。” 话音刚落,余晶晶猛地仰望天空。 “怎么了?” 余晶晶依然望着天空,回答我:“有什么东西……” 森林上方的天空中出现黑点。黑点越来越大,然后竟分裂化作十个相同的黑点。 “乌鸦?”那是外表漆黑的长有翅膀的动物。 “不是乌鸦,是电蝙蝠!” “哦……哎?” “嚓啊——”奇妙的声音。 马超拉住我的手大喊一句“愣着干什么”跟上奔跑的大家。 电蝙蝠冲入森林朝我们飞来,它们的目标就是我们。 “星级三的电蝙蝠是雷属性的魔法生物。比起普通的蝙蝠,它们要大得多。而且,不用我多说,它们会放电。”马超说完直喘气。 电蝙蝠动作迅捷,穿梭于林木中不一会儿就追上落在最后的我和马超。 “阿花!” 镜中花挺身而出发动冰魔法制造冰墙,却没能阻止半数先入安全区的电蝙蝠。它们不顾镜中花朝我们飞来,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摆明是准备放电。 只见余晶晶腾空乱入提棍就是一击。一只没来得及放电的电蝙蝠就这样牵连另一只电蝙蝠飞向赶来的镜中花。于是,两个冰制展览品完成。 我喜欢现在的同班同学,他们团结友爱,更重要的是不用我说,他们甘愿做我的挡箭牌。这么想太腹黑。不过,我对他们的钦佩之情真心实意,绝无虚言。 逃离的大家停步与我们一同对抗电蝙蝠。虽然电蝙蝠一反常理会放射电击(蝙蝠是有天鼠之称的哺乳动物,会放电的蝙蝠应该是夜间领路的必备神器),不过我们人多势众,何况是它们先发动攻击,我们才不管狡猾与否,尽数打落它们。 先是五只,再是五只。数一数,四只冰冻,三只动弹不得,两只垂死挣扎被余晶晶击晕,一只被真正狡猾的马超用魂缚令捕获。 “你怎么什么都要?”亚历克斯没好气地问。 马超嬉皮笑脸回答:“来者不拒才是待客之道。” “有啥关系?”乔什插嘴。 马超蹙眉思考,回复:“我也不知道。反正它们是四空间中的野生魔法生物,既然上门来攻击,我们哪有把它们置之不理的道理。捉一个是一个,以后总能用到。” 马超虽是守财奴,却有节俭的美德——应该说他节俭到抠门的地步才会在我们心中竖立守财奴的形象吧。 “嗯?” 后方传来脚步声。我们转身,与刹车的三个男生撞个正着。 主动前来挑战比己方人数多几倍的我们,三位考生勇气可嘉——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大惊失色,甚至好一会儿才想到要呼吸,然后拼命喘气。起初我以为他们是见着我们才脸色大变,但他们似乎并未把我们当作威胁,尽管有阶级五坐阵的十班小队对弱小的魔法师来说十足是需要退避三舍的存在。 “各位,请你们让一下,求你们了。”金发的雀斑男生哀求道。 “凭什么?”乔什的演技太差。又不是无厘头搞笑剧,为何要双手叉腰再把肚子挺出去还龇牙咧嘴笑着看他们。 “我们的生命值所剩无几,请大家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感觉他们有隐情,我正要开口问,第三个男生大叫:“巴特巨人都要来了,磨磨蹭蹭什么。想死你们待着,我才不会跟你们——” 一块巨石飞来正好压在第三个男生身上,把他整个人弄进土里。不必多说,我知道他的下场,只是觉得以美好的幻想描述现场是对肉饼男生的缅怀。生存竞技真是残酷啊。 尖叫响彻森林。亚历克斯急忙捂住乔什的嘴,但第二个男生却在乔什的带动下撕心裂肺地喊起来。 “闭嘴!”余晶晶一吼,森林片刻安宁,“他没死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乱叫什么。” 这场进阶考试对考生设有紧急瞬移的机制,即考生遭遇危险便会瞬移到安全点。辉耀战斗服好像有危险预警,但这般突如其来的致命危险不知是否能让那位男生的战斗服开窍呢。总之,吃一垫长一智,我得吸取他人之教训,坚持守在同学们的后方。 地面震动,巴特巨人临近。 “说起巨人,几乎都是些高大魁梧的家伙。多嘴问句,他们会吃人吗?” “你说他们会不会吃人!”黑发的外来者指指巨石眼泪汪汪地瞪我。 嘀咕“我怎么知道”,在余晶晶向众人指示后,我跟随马超升空。 “放心,仅仅带上你们两个不成问题。”马超话里有话? 我们成功升空,乍一想以为脱离险境,接着我们就看见几十米高的巴特巨人那肩膀上的女生向我们大喊:“喂,你们当中有位叫铃木小次郎的三年级生吗?”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32章 竞技之终局(二)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蘑菇头女孩把战斗服设置成轻身型,正如余晶晶战斗服的初始外观一样,因此她露出肚脐,却丝毫没有遮掩之意。上短袖,下短裙,苗条的身材,修长的大腿,黑衣女孩坐在巴特巨人的肩上,竖起膝盖托起下巴注视我们。 “喂,问你们话呢,别发愣啊。”女孩的声音比起余晶晶那些微粗犷的声音要好听。 “你找铃木小次郎有何事?”余晶晶反问。 “嚯嚯,看来你认识铃木小次郎啊。”女孩抓住余晶晶的话茬。 “问人前,不是该自报家门吗?”乔什记住小次郎经常纠结的点了。 “为什么我要自报家门?”东方女孩笑道。 “那我们也没有回答你问题的必要。”晶晶,说得好。 蘑菇头女孩叹气,不畏这般高度在巴特巨人肩上站起,轻松地介绍自己:“我叫铃木遥,是铃木一族的魔法师。” “我叫乔什·沃克,是……” 在余晶晶同情下随同我们升空的男生指向巴特巨人不满地说:“你们做什么自我介绍,敌人就在眼前,还不快跑?” “那边的,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 男生瞪大眼珠用不可思议的脸色冲铃木遥说:“你消灭了我们三个同学,把我们赶到绝路,竟然说不认识我们?” “是这样吗?抱歉,我对弱者没有兴趣,也记不太清。”或许女孩的笑容是真心的,但在两个幸存者眼中无疑是充满嘲讽意味的表情。 “同学,冒昧地问句,你知晓铃木尊吗?” 铃木遥兴奋地反问:“你认识我哥哥,是我哥哥的朋友吗?” “原来是亲兄妹啊。我对你哥哥略知一二,但不是他的朋友。”我如实回答。 女孩失望,唉声叹气:“想来你也不是我哥哥的朋友,不然我得好好答谢你。” “什么逻辑。”亚历克斯咋舌。 我明白铃木遥的意思。大概,铃木尊是个少有朋友的人。 “既然知道我的名字,你们也该道出谁是铃木小次郎了吧?” 我问:“铃木小次郎是你哥哥的朋友吗?”我是在抛砖引玉。 “怎么可能,毕竟他是我们复仇的对象啊。” “复仇对象?”我故作困惑的模样,实际上也确实有点困惑。 “是啊……哎呀,我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可是和兄长大人打过包票,要把铃木小次郎的尸首带回去呢。”小妮子竟淡然地说出这般可怕的话。 “几位助人为乐的同学,巴特巨人是星级四的土属性魔法生物,力大无穷,非我们能对抗的。我能体会各位想提升伤害值排名的心情,可是正面和巴特巨人战斗,我们根本没有胜算。”金发的雀斑男生说。 “你们是一年级?”余晶晶问。 两个男生点头。 “美女,你是几年级的考生?”我问。 “一年级啊,看不出来吗?” 我摇头。 “算了。我看看人数,一、二……唉,麻烦,干脆一起消灭了吧。” “稍等。你的复仇对象是铃木小次郎,可我们当中没有铃木小次郎。我们无怨无仇,你没有浪费时间和我们对战的理由吧?” “早说嘛。小巴,我们走。”铃木遥挥手示意巴特巨人离开。 危机已经解除——纯粹是我多想了。本来我就不抱有太大的期待,所以我对铃木遥捧腹大笑制止巴特巨人行动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 “笑死我了,你们当我白痴?我可是铃木一族的未来铃木尊的亲生妹妹铃木遥,是要辅佐光辉四耀的兄长大人登上至尊魔法师的大和抚子。愚昧之人,竟敢戏弄我,今天你们谁都别想成功通过考试!” 我左右查看是否有同学以嫌恶的目光瞪我,但大家只是紧盯铃木遥不放;我舒了一口气。 “铃木小次郎,这是最后通牒,如果你还有武士精神就站出来,我答应给你一个痛快。” 乔什嘀咕:“我们魔法师和武士精神有何干系?” 不由自主扑哧一笑,我被凶巴巴的铃木遥直指:“你笑什么?” “啊?我在笑,你竟是一位豪气冲天的女生。” “是吗。好吧,看在你夸赞我的份上,我留你一命。” 无语。妹子,我是在说反话哎,明显的嘲笑你当真不懂? 我以为铃木遥挥手是命令巴特巨人攻击我们,但她如此说道:“小巴,不要乱动哦,我去去就回。” “哦呜。”巴特巨人愣头愣脑地回应。 见铃木遥一个人出动,在我边上的乔什偷笑:“孤身一人就想消灭我们,未免太自负了。” 亚历克斯提醒他:“你别忘记上一次你嘲笑对手的下场。” 他们在谈的应该是遇上铃木尊的事。乔什收起笑容,是回忆起不好的画面了。 关注同班同学的时候,铃木遥取出一根短棍甩长,那一瞬间我把她和与我共同经历丧尸群袭的天真男孩重叠在一起。 “觉悟吧!” 铃木遥垂下紧握长棍的右手,向我们伸长左臂等待着什么。空中冰块凝结,铃木遥迅速跃向冰块。即便没有踩上去,悬在空中的冰块在重力作用下也会下落,何况是铃木遥给它重重一下。几乎是冰块将要下落的同一时刻,铃木遥以极快的速度发动冰魔法再次凭空造出一个冰块然后踏上去。 犹如行动似鬼魅的忍者,铃木遥飞速逼近。 “散开!”余晶晶指挥,众人分散。当然,大部分人本就在她的控制下,她不说,我们也会顺着她的意思散开。 “擒贼先擒王,首先要消灭学生代表——嚯嚯,以为我会这么做吗?” 铃木遥纵身在空中侧翻越过余晶晶,这是阶级五的风魔法师出乎意料的。 “对于我来说,你们里面的贼王当然是铃木小次郎。受死吧!” 长棍结冰,我有接触到它的人会被冻结的预感。 果不其然,提起手臂阻挡的乔什受到寒冰侵袭。多亏卡特丽娜的“特训”,乔什好像有了冻成冰块预警雷达。在本能的驱使下,乔什握拳挥向铃木遥。 知觉重拳一击会致使自己遭遇不妙的情况,铃木遥放弃冻结乔什,奋力躲避土魔法师的反击,待成功后于空中翻转朝乔什后背又是一棍。 这次乔什没能抵抗。他受到铃木遥的会心一击,身体失衡以怪异的姿势悬在空中痛得捂住后背而翻转不得。 铃木遥的主要目标是铃木小次郎,而她追击的对象却是乔什;她明显是弄错人了。乔什有多番求饶,但铃木遥不顾他的真言,连击这位可怜的“小次郎”。 为使乔什躲开铃木遥的疯狂攻击,余晶晶索性放开乔什,于是倒霉的土魔法师就向森林坠落。 “不要啊——” “吵什么吵!”马超及时接住乔什。 前方,余晶晶和铃木遥打得不可开交。空中战斗,余晶晶有极大的优势。铃木遥知道,在尝试以全力一击打败余晶晶无果,便以空中冰块为支点飞向乔什。 “我说了我不是小次郎,你去打小次郎啊。” 乔什的伤害转移无效。铃木遥发动冰锥攻击。 “我的天,”马超后撤,“乔什·沃克,我把你丢下去,你自己寻生路吧。” 我和乔什以为马超是在开玩笑,但他真的把乔什抛下,因此得以躲避所有冰锥。 朝在半空中大嚷着“马超,我恨你”的乔什追击,铃木遥瞄准目标抛出长棍。 余晶晶接住乔什飞离。 长棍击打在出头的树木上,瞬间与其冻结。铃木遥翻滚踩住冰木,接着取出长棍一蹬,又开始在空中制冰向我们袭来。 “这家伙,行动力太强了吧。”马超边说边撤离。 铃木遥的目标依然是乔什,明明她的复仇对象就在眼前,她却与小次郎擦肩而过。我怀疑她的哥哥没有向她说明复仇计划。连自己的妹妹都未如实告知,铃木尊大概是个不信任他人的魔法师,难怪会没朋友。 “我们人多,即便一人打不过她,几人联合起来削减她的魔力,一定能牵制住她。”说完,金盈盈飞行并提起披肩甩向铃木遥。 早就猜想金盈盈是否能如电视中的侠女那般利用她的魂具束缚敌人,今日一见,我大为感慨。 虽然披肩只绑住铃木遥的脚踝,但这足以使铃木遥失去平衡难以控制方向。 “碍事!” 铃木遥一改目标向金盈盈落去,同时发动冰锥欲击垮金盈盈。 “冰魔法师,这是你哥哥夺去我大量生命值的回敬。” 侧面冲来的亚历克斯用双节棍重击铃木遥。一道电光,我心疼蘑菇头女孩遭受双重攻击。 本应无力昏厥的铃木遥非但没有承认自己的失败,还抓住双节棍把亚历克斯拉向她。 “你好,黑人同学。” 她竟然抱住亚历克斯,这是在想什么呢! 相拥只是几秒,下落的二人分离,铃木遥笑着坠入森林中。 余晶晶稳住亚历克斯后,我立刻望向巴特巨人,见它不顾主人安危在打呼,我就更加心疼铃木遥了。 “亚历克斯,你没事吧?”被余晶晶公主抱的乔什不害臊地搂住余晶晶的脖子,看得萧辉直磨牙。 黑人同学不语。 余晶晶抛下乔什,在他尖叫时控制住他,似乎是在报复乔什的“动手动脚”。冷哼一声,余晶晶望向亚历克斯问:“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亚历克斯在说什么,但是声音太轻。 “男生要大气地说话,怎么能像弱女子一样娇滴滴地发言。”余晶晶对大家宣告,“趁铃木遥还没上来,我们快带上那两人转移。” “等等,”金发雀斑的男生看着亚历克斯不愿离开,“我说,这个该不会是……” 他边上的同伴惶恐地点头:“嗯,是那毒妇的魅惑术。” “你们在说什么?”乔什站在亚历克斯旁侧问。 “之前我们有同伴只身前去探路,回来的时候像变了一个人,一路上沉默寡言。然后,巴特巨人就来袭了。”金发男孩说。 “一定是他受到魅惑,被毒妇控制了。” “喂,你们几个小鬼头口口声声说我是毒妇,未免太伤人心了。”铃木遥竟如月下忍者站在冻结的树尖上仰视我们,“那只是药剂的影响,三年级有学。之前我只不过是让你们的同伴帮个小忙,作为回报我不是没灭他吗?” “因为你的控制,生命值所剩无几的他在失神的时候跌落悬崖,我亲眼见他消失了。不是你……” “就算我没出手,只凭你们这几个弱小的家伙能成功通过考试?别做梦了。” 铃木遥一语既封上两人的口,又打击两人的心,真可谓一石二鸟。她这种略带霸气的女生不会在意一两个男生的感受。 “黑人同学重创我,可是让我少了百分之二的生命值。作为回礼,我也该让他帮我一下。所以,用尽你所有的力量消灭铃木小次郎。” “是。”双眼无神的雷魔法师出动。 余晶晶放手,亚历克斯下落。看戏的铃木遥没有放弃亚历克斯这颗棋子,制造冰块助他踩踏。 “晶晶,把我掷向铃木遥。” 小次郎向蘑菇头女孩落去,亚历克斯紧追不放。 “等下,你的目标是小次郎,不是这个矮个子男生……” “坚实有力的木啊,延长你的枝干助我束缚敌人。” 铃木遥下方突升几根粗大的树枝将其捆住。 “雷,划破苍穹,响彻四方,以迅疾的电击降临人间。” 晴天,电光清晰可见,雷击朝小次郎打去,恰好波及无法动弹的铃木遥。这下应该不止百分之二的伤害了。 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但我确定从哪里听来同队伍的同伴对各自造成的伤害是不会扣除生命值的。也就是说,铃木遥控制亚历克斯攻击小次郎,阴差阳错之下却令自己的生命值减少,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算是因果报应了。 乔什撞开亚历克斯,小次郎被余晶晶稳住,受击的铃木遥抓住树枝像体操选手那般翻转几圈跃到空中站立在自己控制的冰块上——原来她能够操控冰块悬浮于空。 “混蛋……”铃木遥轻声说一句,而后破口大骂,“你们竟敢夺去我百分之五的生命值,不要命了吗!” “百分之五而已,安啦。” 乔什费力地抱住挣扎的亚历克斯还不忘插嘴说一句极有可能成为导火线的话,这种精神着实令我不由在心中暗想:“我不认识这个人。” “哈,百分之五而已?”垂首的铃木遥捂住脸面抬头,待放下手后用闪烁着凶光的眼睛盯住我们大喊,“我可是答应兄长大人在考试结束前一定会把生命值保持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你们竟让我下跌到百分之八十九。决定了,虽然无法回复我的生命值,也没法消除我的心头之恨,但把你们团灭,起码能帮兄长大人铲除铃木小次郎这祸患。” 见铃木遥把手指向自己,抱住亚历克斯的乔什大概在想“我招谁惹谁了,怎么这么倒霉”——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以前还说我被倒霉神附体,你才是活该倒霉的人。 “可恶,头好痛……那个家伙身上有种味道,闻了我就……” 长吁一口气的乔什放开亚历克斯拍拍他的肩膀,说:“现在不是谈女人香的时候。改天你再告诉我那是一种怎样的味道。” “你们看!” 注意力在黑白两兄弟身上的我听到金发雀斑男孩的声音后望向铃木遥。不知何时,她的身后出现一位,雪女? “冰魄,星级五冰属性魔法生物。传闻,曾有一位僧人行走在漫天大雪的路上偶遇孤女亡魂,因无法感化超度之,甘愿与其合为一体,以己之心止其之怨。外表是女性的魔法生物,身体呈半透明状态。头罩帽兜无法看清其真面目,据说那后面是一张貌美如花的绝色脸庞。常用技——锁冰心,必杀技——往生咒。” “这……和尚与亡女的爱情故事——什么跟什么啊。” 听取我图鉴的解说,卡特丽娜发言:“这场战斗由我做主力,请大家守在后方保存实力。” “正有此意,”余晶晶会心一笑,“我们会辅助你。这么多人打一个如果还输掉,我这学生代表也该退位让人了。” 于是,阶级二的长发女孩对抗没有阶级的蘑菇头女生这一让人如望梅止渴般情不自禁就打寒颤的冰魔法战斗就要开始了。 “我,铃木遥,阶级二冰魔法师,灵魂契约者冰魄。” “稍等片刻,”我抢在卡特丽娜自报家门前问铃木遥,“你说你是阶级二?” 蘑菇头女生瞪我一眼,而后可能想到我夸奖她的事,开口反问:“那又如何?” “可你有言你是一年级的吧,如理查德·兰格和霍格·兰格这样一年级的学生不是没有阶级的吗?” “看在你钦慕我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我是通过魔法界学前阶级考试得到的阶级认证。作为未来……” “之前有和你说过魔法学院毕业后也可进行升阶考试的事。学前升阶考试只对十二岁以上且未入魔法界教育机构的学生开放,一年举办一次,至多能升阶到阶级三。阶级一的考试还算简单,阶级二和阶级三难如登天。” 我对忽略铃木遥自夸而向我解释的老同学说:“铃木遥说她是阶级二,可以认为她实力强大?” 萧辉望向卡特丽娜忧心地说:“没准,铃木遥的实力远在卡特丽娜之上。” “冰魄!” “阿花!” 优先作为前锋的果然是魔法生物,但两位魔法师也不甘落后以灵魂契约者做掩护用冰魔法交锋。 温度下降,冰晶漫天。镜中花用冰墙,铃木遥就提棍一击。坚固的冰墙有裂缝,要碎裂还得重重几下。卡特丽娜越过冰墙从上往下发动冰魔法,先知先觉的铃木遥躲避。强大(或者该说失控)的冰魔法冻结铃木遥的脚令她无法在冰块上移动。 “冰魄,锁冰心。” 半透明的魔法生物竟将自己与主人包裹在冰块中。 “这下我们能逃跑了。”乔什所言正是我所想的。 卡特丽娜没有退缩的意思,指挥镜中花发动冰锥攻击冰块,但由冰魄制造的囚牢却一点裂缝也没有。 “冰魔法师,我们离开吧。人家都表示‘我不会出来’了,我们还留着干吗?”马超呼喊。 卡特丽娜目不转睛,余晶晶也没有指挥我们撤离。 “图鉴,锁冰心是怎样的魔法技能?” “以坚不可摧的冰块作为要塞式基点,不从内部打击无法破坏。冰魄可用锁冰心制造的基点于内部对外发动攻击防止敌人靠近。” “不妙啊,”我警告卡特丽娜,“那个冰块会对外攻击,小心啊!” 话音刚落,冰块上就凸起数不计数的冰柱,朝四面八方一同发射。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33章 竞技之终局(三)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余晶晶发动风魔法制造屏障为我们阻挡来袭冰柱。查理迸发火焰飞向大冰块欲以一己之力助我们脱险。卡特丽娜和镜中花似乎是冰魄攻击的主要对象,她们忙于应对大量冰柱无力制止查理破坏从未正式订立过的一对一规则。 “爆裂拳击!” 查理的魂具攻击使得锁冰心造出的冰块出现裂缝,击破冰魄的基点是几秒钟的事。 “嚓啊——”熟悉的声音。 马超大喊:“小心,下面有电蝙蝠上来!” 比方才多一倍的电蝙蝠一边蓄电一边飞升。暗想哪来这么多电蝙蝠,我向几位高手靠拢。 “怎么回事,刚才十只,现在二十多只,四空间里到底放养了多少魔法生物啊。”马超说着朝一只电蝙蝠发动旋风,但被对方躲过。 仿佛受到谁人的指令,电蝙蝠经过我们飞向上空,在我们以为自己不是目标的时候,它们又朝我们急速下降并发动电击。 “躲开!”队伍杂乱,应付四五只电蝙蝠攻击的余晶晶已难以稳住所有人浮空。 “可恶,”避开的马超取出魂缚令,“钢刃乌鸦、电蝙蝠、元素鸟,带所有人离开!” 魂缚解放的魔法生物听令,我和乔什被元素鸟抓住飞离正准备攻击我们的电蝙蝠。 “我自身难保,你们自救吧!” 我需要为大出血本的马超颁发一个奖状吗? “嚓啊——” 一只电蝙蝠在我们前方径直朝我们冲来。看见它的嘴脸,我这辈子都不会想去动物园观赏稀有的蝙蝠种——动物园好像也没有展出蝙蝠吧。 “元素鸟,火焰攻击!” 乔什冲我露出生无可恋的眼神,然后在元素鸟躲开电蝙蝠后大声对我喊:“这是白色的元素鸟,使的风魔法好吧。” “哦。元素鸟,风刃攻击!” 电蝙蝠在后,元素鸟不理睬我的指令拐弯差点与电蝙蝠擦到。 “为什么不听话?” “它是马超用魂缚令抓住的魔法生物,只听马超的指令好吧。” “那么,它现在不是应该要带我们远去,为什么又把我们带往余晶晶那里?” 不等乔什回答我就恍然大悟。余晶晶和马超相距不远,元素鸟大概是返回想去救马超。不止是元素鸟,其它的魔法生物也全部折回。敢情马超的命令白下了。 “小次郎,觉悟吧!” 不知何时从冰块中出来的铃木遥只身冲向我们。确认查理正被冰魄拖住,而卡特丽娜和镜中花对抗电蝙蝠,加上大家又无暇脱身帮我们,我想今天我是难逃一劫了。 “乔什?” “什么?” “保重。” 我向不是自愿成为冒牌货的“小次郎”敬礼,然后朝他挥去一拳。有点距离,没击中。这时铃木遥甩棍击中元素鸟,乔什和我双双落下,他也就没弄明白我为何向他挥拳。 “我们分家的仇,今日在此得报!” 乔什躲过铃木遥的棍击,慌张解释自己不是小次郎。铃木遥不听,凭空造出一个大冰块令乔什落在上面,向他步步紧逼。我没掌控好位置,不过能趴在冰块边上,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哼,到现在还想推卸责任,不愿正面与我生死对决。铃木小次郎,你真是我们铃木一族的败类。这样的你竟然……可恨!” 铃木遥提棍朝乔什一击,被乔什躲过。见自己没打到,铃木遥气急败坏,像打地鼠一样胡乱攻击连爬带滚的乔什。 “住手!”正牌小次郎降到冰块上,还带来一只电蝙蝠。 虽然是在半空的冰块上,魔法师依然有办法操控自己熟练的元素魔法抵抗敌人。如小次郎,他就用封魔符发动木魔法操控藤蔓绑住电蝙蝠,并将其甩向森林。 “何方神圣?” 铃木遥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差点因忍俊不禁没抱住冰块。小次郎见我将要滑落便来拉我,却被铃木遥一道冰柱阻止。还好我与冰柱相差一米,不然就倒霉了。哎,我的错觉吗,冰块好像出现裂缝了……糟了,不是错觉。本来抱住寒冷的冰块就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小次郎,帮忙。”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可冰块裂缝越来越大,我不出半分钟一定会掉下去。 “铃木遥,我到底和你们有什么过节,为什么你们要向我复仇?” “哈?”铃木遥叉腰笑道,“想冒充铃木小次郎迷惑我,别做梦了。” 说完,铃木遥飞快转身。三根冰锥打在乔什前方,这下他应该不会有偷跑的念头了。 “美女、侠女、大姐头,他才是真的铃木小次郎。话说你到底为什么会认为我是铃木小次郎啊?”乔什哭丧着脸。 “呵,当我白痴?要想辨别影分身的最快方法就是直觉。” 现场沉默三秒,因我抓不住冰块,小次郎又行动起来。 “站住!”铃木遥对小次郎喝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喜欢冒充将死之人,那我给你一个机会:这边的那边的选一个。” 讨厌这种选择题。不过,既然要选当然得选乔什啊。他铁定是将死之人了,还救什么。 小次郎犹豫不决。 “你不选,我替你选。” 铃木遥制造冰锥准备向我发射。我有预感,这三道冰锥是冲我的手臂来的。 “住手!” 小次郎没有选我也没有选乔什,不顾一切冲向铃木遥把她扑倒在地,铃木遥的冰锥因此只形成到一半就落下碎裂。 我和乔什望着倒在地上的二人哑然,而他们不言不语面面相觑。我只想问,这是神明开的玩笑,是要弄个老套的诸如一男一女因为意外打个Kiss的青春偶像剧情出来吗? “哎?等等,哇——” “易佳和!”小次郎的呼叫。 笨蛋,即便你担心自己的同学也该注意身下是猫还是老虎。坦白地说—— “你手放在哪里啊——” 这会是我的遗言吗?这样的问题我想过很多遍。以前不确定,现在的我不畏死亡。相信自己不会死就不会死,真的死了反正也没法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死了不是吗。这是歪理?没错。但是,如果我不想开点,万一尿失禁怎么办?多糗啊。 虽然觉得不好意思,我认为在下坠时闭上眼睛情有可原。因为这个,当我感受到某人的体温,我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而不敢睁眼。 “易佳和,你没事吧?”卡特丽娜温柔的天籁之音敲醒我孤独的灵魂,打开我心灵的窗户。 “没事……只是有点头晕。”我可以假装昏厥吗? 卡特丽娜踩踏自制大冰块拾级而上与镜中花接轨。不想从卡特丽娜的怀抱中下来,但我知道自己终有要离开大家的一天,所以并没有什么不舍。 “小次郎呢?” 前方的同学见我平安无事开心地笑了。单纯的小次郎不知道他背后的铃木遥站起来凶神恶煞般紧盯他不放。我可以想象到手握长棍的铃木遥接下来的行动。 “小次郎,快逃!” 来不及。受此一棍可不是闹着玩的,当真会出人命。 就在我纠结于是发动时止还是观察战斗服对物理攻击的过滤时,何处传来霍格·兰格的声音:“你们果然都在土空间。” 如一个能够吸入所有目光的黑洞,在电蝙蝠的携带下从森林中上升的水魔法师向我们挥手。 “学长学姐,近来可好?” “不就几个小时,好什么?”在我们那只元素鸟的协助下击败一只电蝙蝠的马超愤愤地说。 经过一番激战,二十多只电蝙蝠仅剩四只。当霍格出现的时候,它们便悬在空中没有对我们发起攻击的意思。真相明朗,是天杀的霍格指派电蝙蝠袭击我们。 “这个?不是我的魔法生物。”霍格微笑着说,“这些电蝙蝠是铃木尊派来攻击铃木小次郎学长的。或许是时间长的缘故,它们似乎不听指令,胡乱攻击魔法师了,甚至还想电我。没办法,本来也找不到快捷省力的方法,我就抓了一只让它带我飞。这家伙还挺乖……” “等下,”我打断霍格问,“铃木尊一共指派多少电蝙蝠来攻击我们?” “五十多只吧。” 乔什张大嘴巴惊呼:“他哪里来这么多魔法生物?” 铃木遥注意到退至角落里的乔什,哼笑着说:“多吗?我哥哥可是有数百只不同种类的魔法生物,更有强大的灵魂契约者能够使役——” “公主大人,”霍格打断铃木遥说道,“我们都知道你哥哥很厉害啦。话说回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铃木遥一笑:“我要做兄长大人的先锋为他铲除铃木小次郎。”说完,铃木遥望望后面又看看前面,陷入目标选择困难的境地。 人靠衣装,对于铃木遥这种带有女忍者形象的魔法师来说,选择从来不是一个问题。 “无所谓谁是铃木小次郎,只要把这里的人全部消灭就行。” 霍格强忍笑意对铃木遥说:“公主大人,你说想把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消灭,我支持你。可是,这当中是有阶级五的风魔法师存在的,现在的你不可能战胜她。”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尝试。就算我失败了,我会将收集到的情报传给兄长大人,让他为我报仇雪恨。” “真是服了,”我深深叹气,“报仇什么的,你们又不是江湖儿女,这里也没有在拍武侠剧。同学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你们就喜欢斤斤计较?” “说得好。”霍格拍手招致铃木遥的瞪眼。 “易佳和学长,虽然我说这话不太恰当,但铃木尊向铃木小次郎复仇是合乎情理的。刚才铃木尊和我解释了原因。生活在美好世界中的你们无法理解,我与理查德却深有体会。这本不是我们该牵扯进来的事,既然事先答应铃木尊要帮他完成复仇,我们会遵守约定。” 霍格取出战斗服中的魂缚令说道:“我们的目标只是铃木小次郎,其余人可以离开。” “我们才不会抛弃同伴离开。”余晶晶代表众人潇洒发言。 “也是。我早就猜到这种情况,所以找了些魔法生物阻碍你们。水魔法师霍格·兰格,令,魂缚解放。” 霍格带来的魂缚令有三张,释放的魔法生物中有一只我在书里看过。 “怪怪云,星级二水属性魔法生物。虽是云朵外形的魔法生物,但无法升入高空。喜欢迷惑人类。因为这个,当人们说它是云朵时它会十分开心。固体,能够触碰。伤心的时候会排出大量水。干旱地区的人员常调走怪怪云做解决旱灾的帮手。 “开心鬼,星级三暗属性魔法生物。原形矮小如婴儿,但会变化身形。性格调皮,喜欢捉弄人类。如果有人能够承受开心鬼的恶作剧,开心鬼会将他视作好友随身相伴。对开心鬼来说,恶作剧是它存于世上的最大乐趣。如果遇见开心鬼化作成人身形须格外注意,这意味着它有可能正处于暴怒状态。常用技——鬼眼。 “恶作剧精灵,星级四暗属性魔法生物。长着翅膀看似人畜无害的小精灵,却是在生气之时会暴露獠牙的危险魔法生物。不喜欢捉弄别人,但喜欢让别人捉弄自己。不能对它做出无聊的恶作剧与致死性质的恶作剧,不然它会露出鬼脸疯狂地以过度的恶作剧报复。常用技——开心一击,必杀技——整蛊地狱。” 抬头,我望见霍格指挥电蝙蝠把他带离三只魔法生物,留下一句话当命令:“随、随便你们行动,阻碍除那个女生外的所有人就好。”霍格好像要呕吐了。 这么夸张,至于吗?进阶考试结束,我收集幽灵类魔法生物让霍格与它们共处一室看看。 “呜哦,哈哈……” 我清楚看见开心鬼的眼睛冒出星星。这家伙不顾我们的阵仗朝我飞来——目标不是我,是乔什? “别过来!哇——”乔什后退。冰块碎,乔什坠落。 “哈哈……”大笑的开心鬼接住乔什提起他的脚以飞快的速度带他升空。 开心鬼找到它的意中人,我们也免于它恶作剧的捉弄。 “它不会放开乔什吧?”亚历克斯急忙问余晶晶。 “救——命——啊……” 乔什大喊着坠落,开心鬼又以超快的速度追上乔什把他提住。这次它朝远方一边大叫“呜哦”一边飞离我们。 “魔法世界史上被开心鬼的恶作剧弄死的人屈指可数,而且乔什身体结实,不会有问题。”晶晶,你是在开玩笑吗? “小次郎”只剩一个,铃木遥不必选择。现在的她一定无比痛恨眼前的小次郎,毕竟这位木魔法师犯下了会让男人羡慕让女人发指的大忌。 “你们上来,我们去追乔什。”余晶晶发布指令。 霍格阻止:“学姐,那可不行哦。电蝙蝠,上。” 四只电蝙蝠悬在空中不动,突然向恶作剧精灵冲过去。 “呜呀……”恶作剧精灵在电蝙蝠的群攻下呻吟。 霍格忙指挥携带他的电蝙蝠飞向恶作剧精灵,可那只电蝙蝠也失去控制,带着霍格在空中乱飞。 “前辈,快去阻止电蝙蝠,不然恶作剧精灵就要黑化了。你,你快给我放开……” “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余晶晶带我们准备往乔什离去的方向飞行。 “休想离开!”铃木遥向余晶晶发射冰锥。 余晶晶一道烈风击落冰锥,冷冷地对铃木遥说:“我还想保存点魔力。既然你穷追不舍,我也没有必要对你手下留情。” 阶级五的学生代表拿出记忆体,从中取出一瓶药剂和一个护腕。她将药剂喝下,在护腕的电子屏上操作后戴上护腕。 “魔力维持,确定输出量,确定操控对象。”余晶晶下达指令。 “魔力输出量确定,稳定对象成功。”护腕发声。 举棍指向铃木遥,余晶晶霸气宣告:“不要怨我。” “哈?” 我的眼中只见一道影子划过,当我再次见到余晶晶的时候她已经把铃木遥击飞。短暂的停留,余晶晶追击,没等铃木遥回神又是一棍把她打向霍格。 “呜哦——”霍格接住铃木遥向后飞去好一段距离。 余晶晶没有停手,似疾风般冲向两人。 “迦楼罗!” 星级六的风属性魔法生物与阶级五的风魔法师正面交锋。迦楼罗用坚硬的翅膀抵抗余晶晶的棍击。余晶晶见状借力使力弹开,随后在空中对迦楼罗发动数道风刃后又向迦楼罗的翅膀上重击。迦楼罗后移,占了下风。 “人,类!” 迦楼罗咆哮张开翅膀弹开余晶晶,为不使余晶晶在空中平稳紧接着发射数根黑羽。 有先见之明的余晶晶令绿棍上的白宝石发亮,发动保护罩抵挡住所有黑羽。 迦楼罗追击,飞至保护罩前接连击打,出拳速度比查理快得多。 深知自己的光魔法无法抵抗迦楼罗猛烈的连击,在保护罩内的余晶晶蓄力准备发动强大的魔法。 当迦楼罗意识到这一点,余晶晶已经不顾自己是否会受到迦楼罗的攻击解除保护罩向它发动魂具之魔法。 “魂技,裂空爆破!” 顺便一提,“魂技”这个词是根据我自想的“魂之力”改编而来。听起来蛮威风,但大家说要在专心聚集魔力发动魂具的强大魔法之时还得喊出招式名太浪费时间,有时根本记不住要喊名。我能理解,这也是我困惑于为什么电视中的人物每次发招前还要喊招的原因之一。照目前看来,同学们已被这种现象潜移默化了,也就接受“发招前喊名”,可还是有很多人不愿加上“魂技”二字。 不用说,“裂空爆破”自然也是我为余晶晶的招式取的名字啦。想来,改成“裂空风暴”会不会更贴合现状呢? 余晶晶的魂技不是一两个字能形容的——不,有一个字能形容,“牛”。不止是迦楼罗,凡余晶晶周围方圆——不用说了,所有人都被她的裂空爆破给吹飞。 迦楼罗不愧是星级六的风使,在飞离几十米后调整身姿用翅膀包住自己稳在空中。至于他的灵魂契约者就没那么幸运了,不知被吹飞到哪里去。 强大的技能,持久力往往不足。余晶晶发招后几秒,我们便能自主调整身姿。混乱中我只注意了迦楼罗的情况。现在,我环顾四周知晓除了乔什外的同学情况还算乐观,只是发型乱了些。我们安然无恙也许是余晶晶刚才设下了安全闸的缘故。 “看什么看?” 离我最近的莉莉丝撅起嘴摆弄她的头发,这让我不由自主思考,如果女生们全部穿短裙会发生如何惊艳的画面。 “合格了。”迦楼罗张开翅膀对确认我们平安无事后深吸一口气的余晶晶说,“你的实力不容小觑,与叫铃木尊的魔法师相比究竟孰强孰弱令我倍感兴趣。上次因为大意输给了他的灵魂契约者,这次我绝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迦楼罗打开头盔现出它的面容。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34章 竞技之终局(四)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有颜是能够为所欲为的。”千方百计找法子破解这句话,当我看见盔甲之下的迦楼罗那堪比美男子的英俊面貌,我确信是自己的审美观有问题。即是,在我眼中帅气的他在他人眼中其实不过一个路人甲。 “哇,好帅……”莉莉丝全神贯注于迦楼罗细皮嫩肉的小脸全然忘记整理自己的头发。 正当我想挥手激醒莉莉丝之时,迦楼罗身上的盔甲在铿锵声中向它脸上集中,最后收入他额上的黑宝石里。 重新描述一下现在的迦楼罗。他光着上身,穿着漆黑的灯笼裙裤。他的身体结实,身材矫健,有稳稳的八块腹肌,比乐乐明显得多。上面是人手,下面是鸟脚。短发飘逸,乌黑透亮。对了,从独有的面部特征来看,他是阿三,而且是拥有十足影视明星范儿的阿三——毫无贬义,满满的嫉妒。 “迦楼罗,你不是我的灵魂契约者吗,怎么都不拉我一把呢?” 本以为霍格会被裂空爆破吹飞到极远的地方,但他竟然已在我目及之处。 “弱小的灵魂契约者就站到一边,不要阻碍我战斗。” 站在大口喘气的铃木遥旁侧的霍格生气,想呵斥迦楼罗几句,被他几道风刃吓得差点跌落冰块。 “他要打就让他去打,你别添油加醋还波及到我。”铃木遥转向我们,站起来重拍霍格对他说,“喂,你不是要帮我的兄长大人复仇吗,最碍事的被拖住了,去啊。” 霍格不好意思地回复:“空中战斗不是我的强项。” “哦,是吗?”铃木遥微笑,“那么,霍格君,祝你好运。” 仿佛对霍格下达死亡判决的铃木遥在空中制造冰块向我们冲来,而她脚下的那个冰块坠落。 霍格连求救的时间都没有就在尖叫中坠落到森林里,估计凶多吉少。然而,事实是霍格很快就制造水柱升上来,并向铃木遥抱怨道:“公主大人,你也太绝情了。” 顾自冲向小次郎的铃木遥大概没有听见霍格的话,提起棍子就准备重创小次郎。 现在大家都未受到阻碍,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被个小妮子打。于是,查理以火攻冰,亚历克斯双截棍侧击,金盈盈披肩捆绑,马超四处寻找释放的魔法生物,莉莉丝继续摆弄头发,卡特丽娜警惕霍格,我看大家的好戏。 “哈哦——” 开心鬼飞回来了,乔什就在它手上。 “铃木小次郎!” 在铃木遥的眼中,真正的小次郎还是那位。究竟她是以什么眼光确认谁是铃木小次郎的,搞笑吗? 冰魄现身发动锁冰心抵挡所有攻击,然后又向四面八方发射冰柱。 相同的招式对某些人无用。比如说查理,他迅速躲避冰柱挺进,对冰块发动魂技爆裂拳击。 铃木遥知晓我们的对策,未待冰块出现裂缝就开洞下落,待离开我们的攻击范围后即刻向乔什冲去。 “他是我的!” 一棍打在开心鬼身上。按理固体是没法击中气体的,不知是不是长棍结霜附带冰魔法的原因,开心鬼受到棍击,丢掉乔什飞去。 铃木遥口口声声说要灭了“小次郎”,却还是制造冰块让乔什降落。或许她是想多享受一回打地鼠的乐趣。不过,犯大忌的又不是乔什,铃木遥也没有理由紧追乔什不放呀。打地鼠,以真正的小次郎为目标不是更好吗。从得知真相的旁观者角度看,你若打中便是百分百攻击到复仇对象。 “铃木遥,住手吧。”小次郎抓住小姑娘的手。 “冒牌货,让开!”铃木遥甩开小伙子的手。 “公主大人,你边上的才是真的铃木小次郎。”第三者揭穿得早了。尽管不打不相识有些老套,但发生在自己身边,我还是蛮有兴致观赏一番。 “我叫你让开!” 铃木遥推开小次郎,却被小次郎一拉,结果两人又倒在一起,而且这回终于完成上回没有做到的“意外之吻”。 由于接触时间很长,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愕然,除了专心致志对战的鸟人和学生代表。 “你,你干吗……”女生快要哭出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知所措的男生。 然后,“呜”的长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星级三的开心鬼已是成人形态。据图鉴说,开心鬼变化成这样意味着它非常愤怒。模仿弹道轨迹编个视线射迹出来,循过去,我想开心鬼的复仇对象无疑是铃木遥。 “看什么看!” 趴在小次郎身上的铃木遥大声呵斥开心鬼,这让开心鬼发出更加高亢的警告声。 “开心鬼要发飙了。乔什,快出主意!”我向惊诧的同学喊道。 “为什么要我解决?”乔什不愿意。 开心鬼的警告变成咆哮,看来它已到怒不可遏的程度。 没办法,只好由我来阻止它:“聪明的开心鬼,你的恶作剧很有趣哦。不要生气,那位同学很喜欢与你玩耍哦。” 抱歉,这种哄小孩子的把戏大概没用吧。 暴怒的开心鬼咆哮着冲向铃木遥把冰块上的三人吓了一跳。或许是这个原因,冰块碎裂,三人一起下落。 我能肯定开心鬼在冰块碎裂前就变成婴儿大小。它的本意应该只是威吓而不是攻击,所以它在抵达冰块时就突然变化,事后还因自己的恶作剧洋洋得意。它不知道这种恶作剧开不得,真会吓死人。 “马超,金盈盈,救命!”乔什呼叫。 因意外之吻遐想的马超终于回过神,但他比金盈盈晚了一步。面容姣好的风魔法师慷慨施展魔法稳住三人。 “得救了……我说,她就不用救了吧?” 与两人分开有些距离的小次郎为难地说:“虽然是对手,但见死不救……” 铃木遥打断两人的对话:“我不需要你们救。” 说完,她欲发动攻击。不等金盈盈放弃控制,开心鬼就抱住铃木遥一直蹭她。 “放手,干吗呀……” “我觉得你还是让它抱着你好,不然它一生气又转变形态,后果很严重。”乔什强忍笑意失败,捧腹大笑。 带有恶意嘲笑别人会有报应。在我们上方突然降下倾盆大雨——那是真如一盆水直直倒下来的大雨,哗啦不止。我和金盈盈有幸躲过,三人一魔法生物就倒霉了。 抬头望向上方,是没有眼睛的怪怪云在下雨。 “好样的。怪怪云,快膨胀,加大落雨范围。” 霍格兴高采烈,但怪怪云无动于衷。 “怪怪云排水说明它心情不好。我们去安慰它。”卡特丽娜上前。 “才不会让你们这么做。”霍格朝怪怪云大喊,“乌漆墨黑的丑云,只知道哭泣的脏小孩,还想让我夸你,做梦。别说像云,你就是一团海绵。” 我伸长脖子凝视霍格,心想这样的话虽然难听,但不至于让怪怪云伤心吧。而且,怪怪云有耳朵吗? 在一个人伤心的时候默默陪伴她是体贴的,不过女孩更喜欢你能拥抱她安慰她,即便她会哇啦大哭还会在你身上重击。你不能在一个人伤心的时候用语言刺激她,否则她会更伤心——或许突然哭泣骤止,然后下定以消灭你为抑制悲伤之举动的决定。接下来,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你还爱着她的话,下辈子再续前缘吧。 怪怪云忽地膨胀,它排出的水也波及到所有人,包括罪魁祸首霍格。 或许是出水多储水不足的缘故,怪怪云的暴雨袭击很快结束,在场的人无一不被淋成落汤鸡。忘了,余晶晶和迦楼罗不知在何处战斗,反正上空不见他们。 “啊哈哈,易佳和学长,麻烦你帮我烘干。”霍格恬不知耻地提出要求。 “你不是水魔法师吗,操控身上的水分子让它们从你体表离开不就行了。” 霍格不好意思地说:“这等精密的操作我还不会……” 话未说完,霍格被击中,坠落。凶器是榔头,犯人是鬼脸的恶作剧精灵——不是比喻,它真的长了一张獠牙凸起、面目狰狞的鬼脸。不止是外观,它的内在都变了。之前的恶作剧精灵懦弱却惹人怜爱,现在的恶作剧精灵疯狂且令人发怵。 “嘿嘿……呃?”恶作剧精灵转过来紧盯我不放,好像在问我“你也要来一下吗?” “我拒绝。” 几乎是我说出口的同一时刻,恶作剧精灵提起榔头向我飞来。它的进攻没有得逞——卡特丽娜为救我发动冰魔法将恶作剧精灵冻起来。 透过冰块看去的恶作剧精灵一张大吃一惊的脸。 “趁它没有发动必杀技,我们快离开这里。”余晶晶不在,金盈盈当领头人代理。你有风魔法带我们飞行,你是老大。 没等我们转身,冰块出现裂缝,恶作剧精灵脱出。 “哎哈哈……”诡异的嘲笑。 笑声中,恶作剧精灵渐渐消失,我们的周围也暗下来,最后一片漆黑。 “嘿嘿……”阴冷的奸笑自黑暗中传来令我鸡皮疙瘩起一身。 “谁在摸我!”铃木遥的声音,她也在黑暗中。 “阿花,是你吗?等下,你是谁,在做什么?放手,我叫你放手!”一道寒气袭来,是卡特丽娜发动冰魔法了。 黑暗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查理,用火魔法——”我在黑暗中大呼。 周围亮堂起来。查理虽然燃起火焰,但致使空间明亮的是飘浮在空中的台灯和火烛。 我确定这是一个异空间,不是因为我经历过行尸病栋的空间变换才深有体会,而是因为,像这样一个四周的场景如红白黑颜料在不断混合中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是异空间? 清点人数,那两位外的所有人都在这个空间里,包括似乎脱水的怪怪云以及在铃木遥边侧用嘴咬住手指头恰如婴儿般的开心鬼——不要吐槽它们不是人。 “糟糕,这是恶作剧精灵的整蛊地狱。” “必杀技?”我向苦笑的霍格问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难逃一死?” “必杀技有必杀的威力,不过必杀也有成功概率,并非百分百。不仅如此,必杀技不一定都是瞬杀技,有些要好长时间才能完成必杀。哎,易佳和学长,拿出你的魔法生物电子图鉴搜索一下整蛊地狱是怎样的必杀技。” 嘟囔“你们为什么不自备一本图鉴”,我准备从战斗服中取出确实方便的电子读物。 “易佳和,当心!”小次郎的提醒晚了。 额头一痛,眼前一黑,我感觉自己在下落,却幸运地被何人接住。 “卡特丽娜……” “你没事吧,学长?” 睁眼,我见霍格眯眼微笑,就情不自禁给他一个巴掌。 “干吗打我?”霍格可怜巴巴地问。 “抱歉,”我不带诚意地致意,“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脸,一不留神就以为你要亲我,一不留神就打了你一巴掌,实属一不留神。”一不留神是个好东西。 “各位,保持警惕!” 霍格把我放下。在这个空间中我们都会悬浮,与受到风魔法师操控的感觉不同,倒和失重环境给人的感觉一样。当然,我没有在失重空间里待过,至少印象中没有……不知道,“太空漫步”算不算? “嗯?” 大脑思考之时,我的眼睛始终顺着大家的目光望向在一根飘浮台灯柱之后的自以为躲藏精妙实际上几乎完全暴露身体的恶作剧精灵。它的右臂上有冰霜,看样子是它在黑暗中欲对卡特丽娜做什么。 “混蛋,竟敢耍我们。”马超准备发动风魔法。 “哇呀,哇啊……”恶作剧精灵自己把自己吓死。当然,谁都看得出它在装模作样。 “它,死了吗?”这种问题也只有乔什会问。 “怎么可能。”亚历克斯用生无可恋的目光瞅乔什一眼,联合马超准备用风雷魔法一齐攻击恶作剧精灵。 “哗啦”一声,马超和亚历克斯被他们上方的水桶倒一身。 “什么时候出现的?”刚才我应该没见到他们上方有水桶啊。 “混蛋,我……” 一块膏药飞来精准无误地封住亚历克斯的嘴。细细一看,膏药上写着英文字母。 “勿言脏话?”乔什一字一字解释。说完他愣了一会,然后双手捂嘴强忍笑意。 “唔……” “你说什么?”乔什故作严肃把耳朵凑过去。 “唔……” “亚历克斯,我听不懂。”乔什忍出泪水。 “唔……” “哈哈……”乔什边笑边学亚历克斯的样装出无法说话的样子。 然后,乔什也被打了个膏药。 “太吵了?” 小次郎说完,这次轮到亚历克斯嘲笑乔什,虽然他的嘴被封上只能“唔”地发声。 “恶作剧精灵,你到底想干什么?”金盈盈发问。 装死的恶作剧精灵一动不动。 “这下如何是好?”我苦笑着问大家。 “等待时间流逝?”莉莉丝建议。 “本来我们就是想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考试结束,结果被他们瞎折腾一番……”我看看铃木遥,然后用无比轻蔑的眼神凝视霍格,“如果这里是个安全的空间,待在这里倒也不错。” “怎么可能安全,”好不容易把膏药扯下来的亚历克斯喊道,“这里是整蛊地狱,有多么危险你懂吗?” “最可怕的死法是笑死,啊哈哈……” 一个膏药飞来,霍格竟躲过。 “这么一来就清楚了。施展魔法、发笑都会触动这个空间攻击我们。恶作剧有轻重之分,轻能惹人发笑,重则致人死亡。不论轻重,恶作剧都是带有恶意的行为。所以,我最讨厌恶作剧了。” 霍格的杀意在一瞬间爆发,又在一瞬间消失。 “只要不扯到我随你怎么玩。虽然短暂,好歹我是你的前主人,与你相处过一段时间。啊,我是不是应该隐瞒一直把你忘在角落里的事?” “原来最险恶的人是你啊,霍格•兰格。”我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只因担心自己也会遭遇膏药的袭击。 恶作剧精灵醒来,摇头晃脑装清醒,然后站起来左踉跄几步右踉跄几步,装喝醉酒的样子。 “它在干什么?”马超瞠目结舌。 “表演?”老同学也不确定。 恶作剧精灵又倒下来一睡不起。 “好无聊。”虽是对手,众人赞同铃木遥所说。 “小家伙,不要乱蹭啊。”卡特丽娜被开心鬼吃豆腐了——这位当事人没有生气,还面带笑意劝告开心鬼。 笑嘻嘻的开心鬼飞到卡特丽娜前面向她做了一个鬼脸。 “对不起啊,”卡特丽娜摸摸开心鬼的头说,“我现在没法陪你玩。” 开心鬼生气,甩掉卡特丽娜的手。 “怎么,说你几句你就生气,我可是被你拖了这么长时间,你就没想过我的感受?”乔什不满地说。 开心鬼那苍白脸上的腮帮鼓得更大了。 就在我以为它要爆发的时候,开心鬼泄气,失落地转身,背对我们一动不动。 “感觉,它有点可怜呢……”我父爱泛滥了。 “只是魔法生物而已,不必在意。开心鬼和恶作剧精灵都是任性的家伙,天知道前一刻对你微笑的它们下一秒会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霍格,这里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就是你。 “受不了了,”铃木遥大吼,“要我待在这么压抑的空间里看你们这群猴子的闹剧?还说整蛊地狱,就一个失重的异空间,无聊死了。” “嗯?”恶作剧精灵起来。 “说的就是你,”铃木遥直指恶作剧精灵嘲讽它,“星级四,我看你连星级一都不如。恶作剧精灵,就一蠢货。这种地方,我分分钟突破给你看。” 恶作剧精灵稳稳站起,头上爆出几根粗大的青筋。 “呜哦……”恶作剧精灵仰天咆哮。 我本想说铃木遥几句,当我看见她嘴角上扬,我全都明白了。我们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她的目的是完成她哥哥的复仇计划。在恶作剧精灵的地盘上惹怒它,我们不知会有何下场。铃木遥不用担心,因为她有冰魄的锁冰心保护自己,而我们的王牌……等下,莫非一切都是阴谋,是霍格和铃木遥联合起来设下的圈套? 恶作剧精灵停止咆哮露出狞笑。它的手上出现两个东西,那是……鼻涕虫? “呀,我讨厌黏糊糊的东西!”莉莉丝护住她的头发随手找个乔什推上前去。 一个绿色的黏块飞来“啪”一声打在乔什的脸上。乔什拨开黏液闻一闻:“呜哦,腐烂的蔬果味,好恶心……” “你不要过来,走开!”莉莉丝猛踢乔什一脚。 见我们分裂,恶作剧精灵不亦乐乎。它挥动手臂,我们四周就出现很多黏糊糊的绿块,在恶作剧精灵的指挥下向我们接连发射。 “诸君,保重啊。”铃木遥诡计得逞召唤冰魄发动锁冰心圈住自己和小次郎。 真没想到锁冰心能把其他人带进去。哎,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冰块?小次郎贞洁不保——这种情况是命不保。 “公主大人,你忘记还有我啊。”霍格向冰块伸手。 作为祸端,你得有自知之明。所以,当一个黏块向我飞来,我使劲回忆太空漫步的感觉朝霍格挺进。第一个没有击中我,第二个击中霍格,打得他满脸都是绿色的黏液。哈哈……不行,我要吐了,这股味道真令人恶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有人齐心协力阻止恶作剧精灵。” 金盈盈发布指令,大家一边躲开飞来飞去的黏块一边向捧腹大笑的恶作剧精灵挺进。 鬼脸魔法生物不是傻子,当看见同学们向它冲过去就丢掉黏块转身变出一个盒子。 我记得这是整蛊常用道具,里面会蹦出一个拳头或者吓人的玩偶。同学们似乎也知道蹊跷,立刻停止前行。 恶作剧精灵咋舌,而后神秘兮兮打开箱子展示给我们看——里面什么也没有。显而易见,我们被它耍了。 悬在空中的恶作剧精灵翻来覆去,它的笑声如钻头打墙般冲击我们的耳朵。 古服少女悄然现身,恶作剧精灵瞬间冻结。诡异空间渐渐消失,受击者身上的黏液却依然如故。 “卡特丽娜,早点让你的灵魂契约者用冰魔法,我们也不用遭受这份罪。”亚历克斯摸摸自己的嘴巴抱怨。 “抱歉。我想对方毕竟是星级四的魔法生物,虽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它的知觉不会差。所以……” “趁虚而入,厉害。”霍格拨弄身上的黏液。 庆幸金盈盈和马超没有被黏液击中,我远离霍格反驳:“是机智果断。” “那么,恶作剧精灵怎么处理?”唯一不介意自己外在的乔什问金盈盈。 “等下,铃木遥和小次郎去哪里了?” 在萧辉的提醒下我们迅速环顾四周,由冰魄制成的大冰块确实不见了。 “混蛋,这下好了,你们的计划得逞了!”老同学用夹杂个人感情的一拳向霍格重重挥去。 “你在说什么呀,”霍格挪动水柱躲开萧辉笑道,“这情形摆明是铃木遥把小次郎学长给救走了好不好。”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35章 竞技之终局(五)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我犯了一个明显的错误。 我是一个十分担心犯错的人,把我归类于患得患失者相当恰当。母亲有时候会说“你的脑子怎么这么笨”,我无言以对,因为我知道母亲说得没错。我不想成为一个笨孩子,所以事事力求完美,但总是由于这样那样的错误而失误,终成无人劝慰的自暴自弃者。 霍格的话如当头一棒敲醒我。大脑加油飞快运转得出“铃木遥救走铃木小次郎”这一事实正确性的确凿证据。 “为什么铃木遥会把乔什当成铃木小次郎?”这个问题的答案能够解释铃木遥的行动。 “铃木遥之所以把乔什当成铃木小次郎,是因为她要保护铃木小次郎。” “证据?” “其一,东方人与西方人的特征显而易见,混血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其二,对战中‘乔什不是小次郎’三番五次被证实,铃木遥视而不见——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假装不知道。” “铃木遥并未得知铃木尊的复仇计划,所以她在行动前就离开我们寻找铃木小次郎。理由嘛……人为什么要守护人?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但为人信服的答案唯有一个,铃木遥就是以此行动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霍格,事到如今也该说一下铃木尊的复仇计划了吧?既然你都和我们道明这么多信息了,在小次郎行踪不明的情况下,你多说一条又有何妨?我想你本来就不在乎这个复仇计划是否成功,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铃木遥带走小次郎吧。” 水魔法师摇头说道:“易佳和学长,这你就说错了。不过,我不在乎复仇计划是否成功倒是真的,毕竟这是铃木尊自己做下的决定,我本无权插手,顶多阻碍你们,也不想与你们斗个鱼死网破。这一点铃木尊默认了。” “到底那所谓的复仇计划是什么?”萧辉大叫。 霍格望着之前怒吼自己的学长,微笑着回答我们:“一对一的生死对决。” “啥?” 霍格摊手摇头说道:“无奈吧,然而这就是铃木尊的目的,一个称不上复仇的行动。” “且不说现在小次郎被铃木遥带走,就算铃木尊和小次郎有了一对一对决的条件,生死什么的果然还是说说的吧?” “是真的。”霍格认真地对我说,“那时,铃木尊的眼神无比肯定地确定了他的去路。诚然,考生在这个四空间中是不会死亡的。但是,如果铃木尊失败了,即便他在生存竞技中胜利,离开四空间的他一定会失去活下去的意义而选择自尽。” 霍格的话触动所有人的心弦,一时间我们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番言辞。 “自尽什么的,是他开的玩笑吧……”乔什尬笑。 严肃的霍格回复我们:“铃木尊与我是一类人,我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 “当然没有开玩笑,”后方的眼镜男推一推眼镜,嘴角一斜说道,“你们是生活在光明中的魔法师,然而这个魔法界中注定有一些人只能活在黑暗之中。从表面上看他们和你们一样,但是他们无疑是不同的。过去的苦痛会遗承至今,现时的每一天度日如年。这种感受你们不可能懂,就连我也不是很了解。” 理查德说完向冻结的恶作剧精灵掷去魂缚令。 “喂,那是我的!” 理查德不顾马超的呼喊回收恶作剧精灵,将魂缚令塞入大衣式样的战斗服中。 “这是铃木尊的魔法生物,虽然经过我们的再度捕获,终究还是他的所有物。” 马超别过头违心地说:“谁稀罕这种魔法生物。星级四而已,又这么不听话。我一定会抓到更强大的魔法生物,还会与魔法界数一数二的稀有魔法生物定下灵魂契约。” “是吗,”理查德不经意间表露出他的讽刺之意,“祝你遇见你能配得上的魔法生物啊。” 霍格打断马超的反驳问理查德:“既然你来到土空间,铃木尊也到此了?” “我和他分散了。” “分散?” 理查德点头:“我们本来在火空间,铃木尊突然说我们的协助到此为止即可,然后离我远去。刚才我就发现铃木小次郎不在这里,也就是说铃木尊已经找到他的决死对象了。” “不可能,”霍格笑道,“几分钟前小次郎学长还在这,你们到我们这里少说也得几十分钟,时间对不上啊。” “他来时的方向与我并不相同,如此看来铃木尊的目的地并非这里。可是,他又没有预知能力,不会预判铃木遥把铃木小次郎带到何处。” “很简单,铃木尊逃跑了呗。”乔什开口。 两人转向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土魔法师,吓得他一脸呆样。 “对于那样的铃木尊来说,有什么事比复仇更加重要?” “女人?” 理查德瞪一眼乔什,这下乔什不会想插嘴了。 “总之,既然我们的任务告终,我们也没有与学长们对战的必要了。嗯,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我注意到开心鬼躲在卡特丽娜后面似乎想和霍格玩捉迷藏。 “迦楼罗——” 霍格呼喊,上空无回应。 “把它强制召回,然后再把它召唤出来。”理查德建议。 霍格照做,迦楼罗现身。不等霍格问寒问暖,迦楼罗一道风刃劈向自己的灵魂契约者。 “呀,你做什么?” 袒胸露腹肌的迦楼罗抓住霍格把他提起来,霍格脚下的水柱退去。 “正是我准备发动必杀技的时刻,你是找死吗?” 从迦楼罗的话中可以推断出余晶晶尚且无事。 “晶晶……与你对战的女魔法师呢?” 迦楼罗控制霍格浮空转向萧辉,瞪了他许久才开口回答:“精神呢。好长时间没有如此激昂地战斗,我真想永远与她战下去。” “下辈子转世成人就可以了。” “什么?” 我急忙摇头对理查德说:“什么也没有。” 人数悬殊的两方各立一边。理查德发现躲藏的开心鬼没有多说,霍格还在接受着灵魂契约者的不满。我们这边,卡特丽娜与镜中花极力掩藏开心鬼,乔什向亚历克斯诉说着自己遭遇的不幸,莉莉丝帮金盈盈打理头发,查理和马超不言不语紧盯威胁不放。至于老同学,比起憎恨于背叛我们的霍格,他更在意余晶晶的下落,四处搜索着心上人的身影。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霍格•兰格?” 死命躲避迦楼罗风刃的霍格回答:“跟着——前辈们转悠,呀——然后等考试结束。哇,战斗服被击中了!” 理查德托起下巴转向我,与我目光相接。平时我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别过头去,现在我不畏羞愧死死盯住他。 “考试剩余时间100分钟。四空间即将变换,土转火,水转土,气、土结合。四空间元素爆发预警,气土安全,火风暴,水海啸。” “这还挺押韵的。”乔什笑口大开。 “土转火,意思是这里即将变成火空间?”回想起茫茫沙漠我就立刻搜寻怪怪云在哪里。 “你找什么?”马超问。 “怪怪云啊。火空间太阳毒辣,沙漠无边无际,如果不准备好,待会空间变换会脱水死的。” “喏,那个水魔法师不是要跟我们一起走吗,榨干他吧。”亚历克斯不带玩笑地说。 召回迦楼罗的霍格一脸茫然地望着我们。 空间变换开始。森林突然燃起熊熊烈火吓得我们上升高度。 “这才是真正的火空间?”我俯视底下的火海,身上汗水直冒,“要是此时的森林中有人会灰飞烟灭吧。” 想起被铃木遥留守的巴特巨人,但四下里找不到它的踪迹。这是当然的。空间转换,巴特巨人一定还留在土空间中。哎,就是说怪怪云也在土空间? 一阵风吹拂,森林化作灰烬飘散。这里是温度极高的火空间……温度不高,下方是平地也不是沙漠。什么情况? “说起来,四空间的变换不是每30分钟一次吗。刚才战斗服提示剩余100分钟,你们都听到了吧?” “意思是空间变换的间隔暗改了?”理查德确认我的想法。 没等我向理查德点头,熟悉的声音传来:“前面那群人快让开!” 是铃木遥,她正和小次郎一起坐在白色未知大鸟的身上向我们快速飞来。 “同学们?喂——” “闭嘴,我们受追击呢,叫什么!” 我向他们后方望去,见古墓中的五人气势汹汹地飞来。在他们周围有数只不同的飞行类魔法生物尾随,其中有一只和小次郎所乘的大鸟是同种魔法生物。 “冰霜鸟,急冻射线。”那时的领头人指挥白鸟。 来不及查图鉴。我见冰霜鸟向小次郎喷射白色的光线,铃木遥指挥她的坐骑躲闪,急冻射线即将命中我们。卡特丽娜召唤镜中花,大义凛然的冰属性魔法生物挺身而出,于是它就被冻成冰块。不出几秒,冰被镜中花吸收,镜中花安然无恙。 “这是镜中花的特性。”霍格微笑着解释。 现在才不是解释什么特性的时候。 铃木遥经过我们带着小次郎飞去,五人与我们相会。 “让开!”此前颇有喜感的领头人如今一副冷漠样。 “我们让路,你们随意”这句话没说出口,勇敢的乔什就冲他们大喊:“之前你们夺我们的魔具,现在还想追击我们的同伴。想过去,没门!”不知有多少人和乔什的想法一样。 “今非昔比。在铃木尊大人的帮助下,本来会因古墓致命陷阱全军覆没的我们重新获得成功通过考试的机会。铃木尊大人还慷慨解囊赠予我们强大的魔具和魔法生物。此等恩情我们无以回报,起码要助他捕捉到铃木小次郎。” 有人说,赶尽杀绝不如施以恩情,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先别管这句话谁说的。古墓中,五人借人质向我们索要魔具,后来逃跑无影无踪。那时候还给我们魔具的是霍格。话说,本来就是霍格绑走了乔什和理查德他们那队的女生,我们才会遭遇这番险境。等下,理查德是和霍格一帮的,这不会又是一个阴谋吧? “诸君,近来可好?”霍格挥手。 “铃木尊大人有令,看见理查德•兰格与霍格•兰格避闪。你们就感激涕零吧。” 为什么我有这些人成为铃木尊走狗的感觉? “我们的目标是铃木小次郎,你们滚开,否则休怪我们铲除你们!”这是之前那个瘦子。 “哎哟哟,几小时没见拽成这样了,”乔什装作大佬笑道,“也好,大爷我们正愁伤害值不够。既然你们来此,我们就与你们玩玩,顺便帮小次郎拖延时间。” 乔什,后面那个才是我们的主要任务吧。 领头人冷哼:“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的是你……” 突然出现在乔什面前的领头人提脚击飞乔什。 “利用土魔法使腿部结土块增加重量提高力量,有你好受的。” 我们与曾经五人的战斗拉开帷幕。由于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就以他们的身份和特征替他们命名为领头人、瘦子一、瘦子二、高个、矮个。 大将比小兵先入敌营是不明智的战略。倘若敌设埋伏,大将死,全军乱。 “混蛋,竟敢……” 领头人拿出一个球扔向亚历克斯,黑人同学消失。 “他有瞬移球,当心——” “要当心的是你吧,美女学姐。”瘦子一竟然靠近金盈盈还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不要脸!”金盈盈劈向瘦子一,但他竟然变成水人下落。 “是水魔法中的水分身。能做得惟妙惟肖,这种程度只有阶级三以上才能办到。”莉莉丝提醒我们。 四人闯入我们的队列中与我们作战,一人留在原位不动。那家伙大概就是操控他们的风魔法师。只要击败他,其他人就会下坠。 马超注意到这点飞向高个。 “上当了。” 随着高个的嘴角逐渐扬起,我知道我们中计了。警告的话语没来得及说出口,马超已经被束缚住。 “聪明反被聪明误。” 与我们作战的四人化作不尽相同的元素分身下落,而这边的马超周围出现那正拉着绳子捆住我们风魔法师的真正四人。 “如铃木尊大人所言,中等魔具元素分身加上隐形喷雾,非高手辨别不出。”瘦子一笑道。 “你怎么能拐着弯说我们学长弱呢。”瘦子二嗤笑。 “本来就是事实啊。”矮个哼一声。 同学们怒不可遏朝四人冲过去。 “这届前辈不行啊。”领头人摇首。 在他们边上的高个取出瞬移球丢向马超与捆绑住他的四人。距离原因,我们赶不上。就这样,我们扑了个空,马超被五人带走了。 事情没完。五人消失后,被他们抛弃的魔法生物像是摆脱魂缚令的控制,或在空中呆呆地扑扇翅膀,或远离我们而去。其中,有三只鸟类魔法生物把攻击对象锁定为我们冲我们袭来。另一方面,马超消失我们的身体失去平衡却未下坠,大概是金盈盈正奋力维持的缘故。余晶晶不在,马超被绑走,靠金盈盈一人维持不了多久——现在的她甚至不能移动半步。 “阿花,制造冰块撑住大家。” 在卡特丽娜发布指令时,一直旁观的理查德和霍格向我们飞来。要是他们趁虚而入,我们就要团灭了。 “你那边,我这边。”理查德对霍格说。 冰块完成,金盈盈因疲惫下坠,恰得理查德接住。三只魔法生物准备发动魔法,霍格挡在我们与它们之间以更快的速度制造并发射水弹。待它们受到攻击失了方寸之际,霍格取出战斗服中的魂缚令掷向三只魔法生物,轻松捕获成功。 “身为敌人的你们为何要向我们施以援手?”喘气的金盈盈靠在理查德身上问道。 理查德取出战斗服中的药剂示意金盈盈喝下后说道:“历史上,敌或友的关系其实并不唯一。终究所有人以利益为先。学姐你可以认为,我们帮助你们也是出于利益原因。” “具体指什么?”我问。 霍格下落到冰块上郑重其事地说:“不告诉你们。” 我挥手示意乔什跟我来到霍格前。 “干吗?” 我一手勾住霍格的脖子一手勒紧他的身体对乔什说:“挠他痒,笑死他。” 乔什一脸坏笑,做出邪恶的样子向霍格步步逼近。 “对不起,我错了。我坦白……” 小打小闹是不会让霍格生气的。镜中花曾说,霍格这家伙的性格有缺陷。不能用正常方法去对待异常者,他们有自己的观念。即便那是在常人眼中十分扭曲且令人费解的思想,对他们来说这有可能就是他们生存的动力。 “嗯,文身?” 霍格意识到什么挣脱我推开乔什。 “突然之间做什么。”倒地直揉自己臀部的乔什抱怨道。 “学长,抱歉……”霍格伸手拉起乔什。 我提出刚想到的问题:“霍格,为什么你总是穿这么严实的衣服?” “这是战斗服,又不是我自己喜欢才弄成这样的。” 牵强到令人不想再问的回答。 “辉耀战斗服是可以按照我们的设计更改外观的。之前在火空间的时候也是这样,我们班的男生都光膀子了,你却不改形象不换一下战斗服的式样。不要告诉我水魔法师不怕热,莉莉丝都穿得那么凉爽,唯有你把自己包成露出头的粽子一样……” “学长,这个问题暂时放在一边。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找出马超和亚历克斯学长所在处,带他们一起去追小次郎学长吗?”理查德有意打断我,他知道霍格那么做的原因。 “好吧。那么,作为我不继续追问的条件,理查德学弟,就由你带我们飞一段距离。” 理查德欲言又止,随后推一推眼镜充满自信地一笑,回复:“Mypleasure.” 远方有缠绕着火焰的龙卷风袭来。大概是火空间独有的元素爆发,这壮观的风暴看得我想拍张照片评奖去。 “考试剩余时间88分钟。四空间即将变换,水、火结合,气土不变。四空间元素爆发预警,水火地震、暴雨、海啸、外来入侵,气土落雷、暴风雪、浓雾、熔浆喷发。” “88,很好的数字嘛——这好个毛线?说好的30分钟一换被暗改,现在水火不容还来四个元素爆发,在水火和去气土有什么区别?不论哪里都得死啊。” 乔什看我愤恨吐槽惊成木头人。 “外来入侵是什么?”霍格问。 “大概是生物入侵。比如说繁殖力强的咕咕猪到某些地区便会造成灾害,这就是外来物种入侵。战斗服指的应该就是这个。”理查德托起下巴回答。 “空间变换要开始了。两位学弟,你们有追踪我们同伴的办法吗?”卡特丽娜问。 “方法是有,但使用这个魔具有前提条件……” “那么,你们一定也知道怎么找到余晶晶吧?”萧辉急忙问。 “可以。然而,我只有一个这样的魔具。由于它是一次性的,请学长学姐决定追踪哪一位。” 理查德说完准备取出魔具展示给我们看。 好巧不巧,四空间变换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刚取出魔具的理查德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狂风暴雨突然来袭,重回冰块上的我们忍受不了高空的烈风下落到地面上。 “霍格•兰格,还有达莱水晶的所有者萧辉。” 经这个声音的提醒我才注意到霍格在我们队伍里。 “你是谁?”萧辉问。 黑发男生的面容在暴雨中显得十分憔悴。 “铃木尊,一个微不足道的复仇者。”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36章 竞技之终局(六)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铃木尊,实力在理查德与霍格之上的火魔法师。如霍格所说,这位男生确实相貌不凡,但与谢长歌相比略差几分。在暴雨的击打下,铃木尊身穿忍者服式样的辉耀战斗服,仿佛一位刚从地狱归来的青少年,令人不由心生想要对他伸出援手的冲动。 “你,就是铃木尊?”卡特丽娜问。 “兰格家族长老之孙女卡特丽娜•兰格小姐,正如我之前所言,鄙人为铃木一族分家的铃木尊。” “你这混蛋,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损失掉这么多生命值。”乔什破口大骂。 “几次三番绑走我们的同伴,还不惜让霍格欺骗我们的感情,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老同学果然对霍格背叛我们的事耿耿于怀。 不等霍格辩解,铃木尊首先回答:“我,没有心。” “什么,”乔什装作自己没听见的样子,“你说你是死人?” “这般活着,真与死人无异。” 暴雨中的铃木尊不担心我们会突然对他发动进攻,闭上双眼仰面朝天。 “唯有清澈的雨水能洗涤人类污秽的灵魂。” 心绞痛。这句话是我创造的,怎能由铃木尊悲情发言? “降下的是酸雨就没法洗灵魂了。” 铃木尊睁眼望向我,像个傻子一样“哈哈”几声然后捧腹大笑。 “喂,铃木尊难不成是个神经病?”乔什问霍格。 霍格回答:“没有,只是性格有点缺陷。” 我知道霍格和铃木尊为什么会结帮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别笑了,”萧辉喊道,“快把我们的同伴还回来。” 铃木尊擦干眼角和雨水掺杂在一起的泪水对我们说:“不知霍格与理查德是否有和你们说过我的夙愿呢?” “说了。”霍格如实回答。 “是吗,”铃木尊微笑着说,“那就好。我心之所想只有一件事,就是能和铃木小次郎堂堂正正决一胜负。” “要是你输了……”我没说下去。 “我会自尽。” “那万一小次郎输了呢?这里是作为考场的四空间,即便你把小次郎的生命值全部夺去,他也不会死。”卡特丽娜说。 “我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待铃木小次郎在现实世界中死亡,我会甘愿接受魔法部的审判。” “这家伙……脑子真的坏了。”乔什后退一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各位能把铃木小次郎带给我,我会信守承诺释放在我这里的所有人。” “我记得这场生存竞技是有考官监察的吧,你以为他们会任由你胡来吗?” 铃木尊回答我:“考规所定的违规行为其实是一方把另一方押住长时间束缚其自由的行为,这个我们已经证实过了……” “指使你的傀儡,这样你就能置身事外了?” 铃木尊对我唐突的插话没有生气,依然微笑着说道:“尝试者是我,对象是随机抽中的考生。结果可想而知,我受到圣裁者的警告。” “哈克•杰克逊?”我惊呼。 铃木尊愕然,回答我:“是。杰克逊先生是这场生存竞技的主考官之一。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们了。” “既然你都被圣裁者警告了,为什么不就此罢手?凭你的实力,通过这场生存竞技并不难吧,有什么理由非要踩在边线上继续你那荒唐的复仇?” “荒唐……吗,”铃木尊以锐利的目光盯住萧辉说道,“你们无法了解我经受的苦痛。我们铃木一族对待宗家和分家有天壤之别。明明我可以……” 青少年垂首摇头,抬起对我们说:“抱歉,诸君,说到底这是我和铃木小次郎之间的恩怨,与你们无关。” “怎么会和我们无关,”乔什前进一步英勇宣告,“小次郎是我们的同班同学,是我们重要的人。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乔什上次慷慨激昂地发言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话说他的形象有现在这般高大过?不管如何,自我否定就是了。 铃木尊举起左臂,原来是在挠头。雨中有挠头的必要? “你们是一群很好的同学,可惜我身边没有这样的人。” “你的妹妹铃木遥不总心心念念着你吗?” “遥?她只是个不成气候的小丫头,整天想着订过娃娃亲的小次郎君,连我这个哥哥的话都不听。” 我好像听见不得了的事。 “你的妹妹是为你好才会阻止你复仇的。”金盈盈说。 铃木尊摇头否决:“她不明白我背负的重担。比起我的妹妹,霍格君你更能理解如我们这般人的夙愿吧。” “没错,”霍格颔首,“但是,尽管答应帮助你,我还是想随心而为,毕竟能让我感兴趣的就是兴趣了嘛。”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谢谢。”铃木尊向霍格弯腰致意。 “多说无益。摆在你面前的选择,释放我们的同伴任我们离去,或者赌上你的考试机会与我们对决。”查理把路封死了。不过照对话来看,最后的结局也是这样。 “我选择解决你们后再去找铃木小次郎。” “全体注意……战斗开始!” 在场的人无一不向霍格投去目光。 “呃,你们随意。” 我拉住霍格对他冷冷地说:“小朋友,刚才是谁说要跟我们一块走的?于是乎,霍格现在是我们这方的人了。铃木尊,如果你不想生命值至零的话就乖乖投降吧,我们既往不咎。” “学长,多嘴提醒你一句,不要以为这里下暴雨就能击败铃木尊。他的火魔法可是与众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难不成还是恶魔火焰?” “那倒不是,”霍格苦笑,“只不过,铃木尊火魔法的强大有目共睹。而且,我之前是说说而已,又没有和你们结成队伍。” “胆小鬼。好吧,你就站到一旁看你前辈们的潇洒风姿吧。” “潇洒风姿?”霍格指指我身后苦笑,“易佳和学长,你说的是这番场面?” 映入眼帘中的是同伴皆被击倒在地的场景。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他们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尽数打倒——我只是和霍格说了几句话啊。 “霍格君,如何,你还要与我再战一番?” 窝囊的水魔法师把我推向铃木尊:“那个,易佳和学长要试试。” “阶级二的火魔法师,三年级十班的易佳和,魂择仪式上唯一没有得到魂具的学长。”铃木尊低头看一眼捂住自己腹部的萧辉,“看来,拥有魂具也不意味着实力强大。或许,如易佳和学长你这样没有得到魂具的人却实为卧虎藏龙。” “我,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连魔法都发动不了的魔法师……”我绕到霍格身后把他猛推出去说,“霍格他在我们面前经常念叨自己输在你手下,说还有机会的话一定能战胜你。” 铃木尊驻足,哈哈大笑,问:“学长,你可知霍格他输在哪里?” “大意?” “霍格与理查德输在,我要他们拿出全部实力,但他们偏要隐藏实力,制止自己的灵魂契约者发动必杀技,才会倒在我的脚下。” “也就是说……”我瞅瞅笑嘻嘻的霍格。 “以我的经验判断,只要霍格施展天地异变,单他一人与我一人对决,我是没有获胜的可能的。” “因此,学长,”霍格闪到我身后挥手示意我上阵,“我会勉为其难地充当啦啦队的角色,你就好好加油吧。” 铃木尊向我走来,他的目光中充满期待。我呆在原地手足无措也懒得动弹,思考一小时内可能出现的意外。 “铃木尊……”同学们相继站起。好样的,你们可以,我相信你们。 “学长学姐,以你们的实力根本无法与我抗衡。”自负的铃木尊。 趁他不注意,我冲上去抱住他。 “好机会,同学们——” 视线中一片火红。哎,我是因火焰迸发而被弹开了吗? 落地翻滚,虽然我想做好姿势减少疼痛,但我还是如皮球在地上弹了几下才侧身滚出去,疼得我都不想爬起来。 “学长,你没事吧?” “霍……格,看看我的衣服有没有着火。” “辉耀战斗服,棒棒的。” “头发呢?”要是在女生面前现出爆炸头,我会羞愧死。 “湿哒哒的,很好呀。” “那你还不拉我一把。” 在听话霍格的帮助下,我强忍疼痛站起。要是辉耀战斗服有抑制疼痛的功能就好了。 刚想抬头查看同学们的状况,我的头上有一人飞过。 “呜哦……”是乔什。哈,他比我的落地姿势还糗——不对,现在是众志成城的时候,怎么能嘲笑自己的战友。 卡特丽娜用狂暴的冰魔法攻击铃木尊——失控的冰魔法在这种暴雨天里能大范围冻结目标。据我边上的霍格解释,本来冰生成需要水和零度,借用已有的水元素发动冰魔法还能节省魔力。 铃木尊几番躲闪,但终被全身冻结。 “他是火魔法师,体温异于常人。不能放松警惕。”金盈盈已经是相当合格的代理人了。 “乔什,你还好吗?快用土魔法包住铃木尊。”萧辉向艰难爬起的乔什喊道。 迟了。在铃木尊被冻结的几秒后,冰块开始融化。不出三秒,铃木尊破冰而出。 “这家伙有多么火热啊……” “全身热乎乎的,连心都是滚烫的。” 我转向霍格,以眼神拷问他搭错筋的灵魂。 “这当中实力数一数二的不是魔法师,竟是星级五的冰属性魔法生物镜中花。好……” 铃木尊从战斗服中取出大种子般的东西高举咏诵:“我,铃木尊承诺:一日相约一生相守。于此,以吾之魂呼唤汝之身。禁闭死狱的亡魂,自黑暗应召而来。” 霍格不管我会不会倒下拍手开心地说:“好戏上场了。” 呻吟的幽灵类魔法生物自魔具中飞出,在铃木尊周围盘旋。 “这些魔法师就由你来阻止,我去封住镜中花。” 心想铃木尊为什么不让无望魂灵去对抗镜中花,霍格笑容满面地对我说:“易佳和学长对铃木尊的指令感到好奇吗?你一定很好奇吧,那就由我这个大好人来告诉你。刚才铃木尊也说了……” “他是想消灭掉镜中花,这样在场的人就无法敌对他了吧。” 推开呆若木鸡的霍格,我竭力向铃木尊走去。 “既然他说的是‘封’,大概是不想让镜中花再在这场生存竞技中行动。学长,你听到了吗?” 无视霍格的呼喊,他的提示没法成为我打倒铃木尊的关键力量。 察觉到我的行动却只是瞄一眼的铃木尊认定我是最弱的战力而不把我放在眼里吧。你等着,我会让你哭着喊我帅大叔——帅学长的。 得知对手前来,即便自己被无望魂灵阻拦,卡特丽娜还是对镜中花下达对抗指令:“阿花,勇往直前。” “遵命,姐姐大人。” 镜中花的身后出现冰晶……慢着,说好的勇往直前呢? “对于镜中花来说,在冰镜中反而更能发挥出它的力量。”霍格追上来向我解释。且不说你怎么会读心术,有必要气喘吁吁跟上我一脸兴奋地解释我其实并不在意的问题吗? “阿花,必杀技——冰封永冻。”卡特丽娜的指示是正确的,对付铃木尊这般强大的火魔法师,唯有用一击必杀的魔法才能彻底击败他。 “无望魂灵,对卡特丽娜•兰格发动必杀技——绝望永存。” 笨蛋铃木尊,卡特丽娜边上的同班同学可不是吃白饭的。 “爆裂——” 几道藤蔓拔地而起,查理躲避,卡特丽娜被抓到空中。 “是长藤怪。查理,用火魔法攻击藤蔓。”金盈盈下达指令。 查理欲执行,地面突然震动。 “元素爆发,地震。”在崩裂的土块上若无其事的铃木尊直到身体倾斜才喷发火焰悬浮于空。 多亏地震,潜藏在地下的长藤怪现身。绑住卡特丽娜的藤蔓松开,冰魔法师即刻脱离并向铃木尊发射冰柱。 “我来。” 我分明听见铃木尊说了这么一句。 镜中花飞向铃木尊,看来冰封永冻即将发动。这击若成,妥妥的胜利。 前有冰柱,后有冰属性魔法生物,铃木尊的复仇功亏一篑。 “没关系。”又是自言自语的一句。 “学长,你在做什么,那么专心?” 回过神我才注意到自己跌入裂缝中。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听觉上,虽然视觉显现的画面有异样,但我似乎没有在精神高度集中下兼顾二者的能力。 霍格抱住我操控水魔法浮在半空。暴雨不止,对霍格来说这是很好的战斗场地,如鱼得水。 查看同学们的情况,大家在金盈盈的维持下平安无事。不过,金盈盈吃力的表情显而易见,她撑不过半分钟——大概十秒都撑不过。 “霍格,快!”我冲同班同学指指。 “哎,为什么……” “你再不救他们,我咬死你!”我是真做好了大口一咬的准备。 霍格发动水魔法稳住所有人。 震动停止,地面一片狼藉,乱石堆得横七竖八。 望向卡特丽娜,本以为她已经击败铃木尊,事实是她和镜中花向地面落去。 金盈盈稳住两人,无望魂灵向她飞来。 “必杀技还没发动啊。” 我指挥霍格:“把无望魂灵打下来。” “不要啊,我不想和铃木尊战斗。” “那你放开我,我去救她们。”我使劲挣脱。 霍格极力抱住我:“学长,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这寻死未免太果断了些吧。” “放开我……” 完蛋,无望魂灵要追上金盈盈了,而铃木尊尾随其后。 “呀!” 开心鬼笔直飞行,无望魂灵躲闪。铃木尊本来也想躲避,但被开心鬼一个翻转击落。 “原来最强的是开心鬼啊。” “怎么可能。”霍格笑道。 如霍格所言,为保护自己喜欢的魔法师,开心鬼挺身而出,却被无情的火魔法师反击。 然而,因为开心鬼的誓死一击挣得时间,卡特丽娜苏醒,对无望魂灵发动冰魔法冻结这可怕的幽灵魔法生物。 抱住下落的镜中花,卡特丽娜为减少金盈盈的负担于空中制造冰块踏步想要去接住开心鬼,但用火焰喷射飞行的铃木尊已经瞄准她。 “霍格,攻击铃木尊,攻击!” 由于太过兴奋,下完指令的我怕霍格不听话狠狠咬了他的手臂。然后,霍格松手,我向地面落去。 “轻柔的风啊,宛若母亲的双手,为我们支撑起生命的重量。” 雨,小了;风,弱了。感觉到空气在我背上流动,这是风元素带来的美妙体验。 “晶晶!” 我还没向救命恩人道谢,老同学就乐极生悲呼喊自己心上人的名。 “乔什•沃克,怎么这副惨样?”亚历克斯跟余晶晶一块来的。 “身为我的保镖却不在我身边,你失职啊。扣钱。”乔什开玩笑以作回复。 虽然对不起马超,但我们自己班的同学几乎都聚在这里了。一根筷子能折断,一捆筷子折不断。对手就一人,我们人多势众。借用余晶晶说过的话,这样还赢不了,我直播吃一百根苦瓜。原话不是这样?无所谓啦。 “如何,霍格•兰格,还要叫出你的灵魂契约者与我对决吗?”余晶晶霸气地问。 “不了,”霍格笑道,“召唤他还得被他追杀,免了吧。” “等等。”铃木尊收回冻成冰块的无望魂灵又在自言自语了。 “他人格分裂?” “什么?” 我对霍格说:“铃木尊是不是人格分裂啊,一个劲地自说自话。” “哦,那是——” “诸君,”铃木尊打断霍格说道,“事出有因,我得赶往气土空间,恕不奉陪。如果我能击杀铃木小次郎,改日再与各位决一胜负。” 火魔法师顾自离去。 本来应该关怀一下各自情况的,但我们的学生代表说第一目标是找到铃木小次郎保护他。于是,我们一致决定把这个一吐为快的时间放到进阶考试结束后。 “霍格,刚才的事……” 水魔法师不见踪影。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37章 竞技之终局(七)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水火土空间的大型竞技场内,我和萧辉面对灵魂契约武装的铃木尊束手无策。时间剩下三十分钟,我方站立者唯余我们两人,其他人尽数倒伏不起。如果余晶晶在这里,我们或许还有转败为胜的机会,但是她不在。 “叮——” 和服束身的舞姬跃至铃木尊前,如他的恋人般搂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头倚靠在心爱之人的肩上。 “小尊……” 见小次郎奋力站起,我和萧辉立刻去搀扶他。植物藤蔓甩开我们,捆住小次郎的四肢将他提到半空。 “够了!”我冲铃木尊咆哮,“复仇闹剧到此为止。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 “叮——” 铃铛声响,舞姬飘然跃至我们前方。 “血薄樱。” 二度遭遇血色樱花烂漫。他乡旅者说樱花吸收人血茁壮成长,故有樱花树下埋着身体的说法。究竟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是,血薄樱的威力实实在在。金盈盈和莉莉丝就是在身虚体弱的情况下受到这招袭击昏厥过去。 已无人能帮我们。倘若束手就擒,我们必死无疑。虽说是生命值至零被强制拉出考场,要身有余力的我眼睁睁看着同伴们继续待在虎口之下,我做不到。何况,话说出口,没有不去尝试就缩头后退的道理。 “我,应该打破与萧辉之间的约定吗?”遵守这么长时间,打破即功亏一篑。 当以为自己能坚持下去的时候,为了成功人们会想方设法坚持下去。假如有一个亿在眼前,只要能达成跑到一亿米终点的距离,估计很多人会尝试。那么,如果这个历练是有时间限制的呢?那么,如果你的身体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健朗呢?那么,如果你已经跑到一半,结果发现自己仍有余力但继续慢跑时间不够或者时间充裕但继续下去身体受损,有多少人会选择继续? 我揪心的就是这个。坚持这么长时间却要在这里打破约定,太可惜,太遗憾了。 “灵魂烈焰熊熊燃烧。” “约定就是用来打破的。正如没有长生不老,也不会有永远不破的约定。永恒只存在于幻想的童话故事中,现实中不存在永恒。” 不,虽然有个声音在为我违反约定出谋划策,但最终让我打破约定的原因只是—— “这种东西,谁在乎啊。” 时间向前推移。 困惑于霍格消失的我接到余晶晶的指令。据铃木尊所说推测,小次郎有很大可能性在气土空间中。 想起气空间就想起背叛者威尔逊•怀特。这个卷发小胖二话不说就跟理查德走了。在理查德都现身的情况下,他却不见踪影,是另有隐情还是畏惧于我们会报复所以故意不出现?这种问题想也白想。要去要留是人家的自由,他生他死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什么声音?”我问。 “你在说什么?”众人迷惑不解。 全神贯注于听取那个奇怪的声音。 “啊,毛毛球球。” “没错,”我为乔什知道答案而高兴,“就是之前我们看见白潮时,毛毛球球此起彼伏的‘啾’声!” “那个……”循乔什所指方向望去,比之前数量更多好几倍的毛毛球球涌来。 “这么多,他们是怎么带进四空间里来的?”卡特丽娜苦笑。 莉莉丝发现什么,指向毛毛球球高声说:“你们看,白潮前有什么东西在飞?” 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地高呼:“马超?” “他不是被五人组绑走了吗?”乔什问亚历克斯。 “或许是铃木尊发现小次郎的行踪,认为带着马超也没用,就把他放掉了。” 我突然很想问一下亚历克斯他被瞬移球转移去哪里的事。 “喂,这白潮不是一般的高哎。” 确实,从这里看去,白潮大概就有一个摩天轮那么高。如果白潮劈头盖脸打过来,我们的生命值会在刹那间清零的吧。 “我去救马超,你们先上升。被毛毛球球追着跑既浪费时间又浪费体力。等躲过它们我们再向气土空间进发。” 说完,意气风发的女侠就向死里逃生却又陷入绝境的马超飞去。 如果不是阶级五的风魔法师去拯救马超,我觉得一定会一救失两命,得不偿失。即便是余晶晶,她也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受到金盈盈的帮助才侥幸与白潮上边擦过。 观察大部分聚集成一堵高墙小部分担当移动车轨实际上数量没有我想象那么多的毛毛球球,我十分怀疑这是某人设计出来的如通道里的圆石一样的陷阱。 “啾。” 马超带来一只毛毛球球。 “你和这种魔法生物真有缘。”乔什笑道。 我记得要和毛毛球球分别的方法是亲吻它。 “好可爱……” 我转向卡特丽娜,她察觉到我的注视不好意思地捋一捋头发,说:“抱歉,我对毛茸茸的魔法生物没有抵抗力。” “我也是。”见卡特丽娜来了兴致,我确定地说,“比起小小的,我更喜欢大大的。” “瑞兔?”乔什问。 “啊,算是吧。但是……”回忆起瑞兔的阴暗部分了。 余晶晶拍拍马超肩膀向众人下达指令:“马超重归队伍,小次郎却仍在外不知会受到何种危险。事不宜迟,我们赶去救他。” “没准小次郎正在铃木遥的怀抱中不亦乐乎。”乔什坏笑。 为了不使毛毛球球受伤,我们顺白潮移动的方向飞去,那也正好是去气土空间的方向,至少战斗服是这么提示的。与小家伙分别,我们和白潮保持一定距离飞行。后来,白潮改变方向离去,这让卡特丽娜多少有点伤感。 “你想要,改天我带马超外出捕获送你。”容易吸引毛毛球球的马超是珍贵的诱饵。 “谢谢,但是方院长的魔法生物乐园中有。”连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骗不进了,莫非我真的丧失社交的能力了? “考试剩余时间六十分钟。四空间即将变换,水、火、土结合。四空间元素爆发预警,气安全,水火土不定。” 冷不防来这么一出。不定,这是什么鬼? “四个空间,三个结合在一起,一个安全。这就是说,元素爆发引发的自然灾害会全部集中在水火土空间中吧。”余晶晶的推测令人胆寒。 “要不,咱们去气空间,说不准小次郎就在那呢?”乔什提出建议,满脸都是“我不想去水火土空间”的意思。 “来不及了,空间变换开始了。” 这次的空间变换给我的违和感是最强的。以往空间变换至少让我有个理解的过程。现在,天地间的一切都开始变化,仿佛神明要毁灭这个世界再将它重置一番。 忍受住天旋地转,眼前是一片荒凉景色。这里是戈壁,附近能见到面积不大的沙漠。嗯哼,我估计在这个区域的只有我们吧。 “啊,你们这些家伙?”铃木遥! “我们学级比你高,你不对我们说敬语还没大没小。这样没礼貌的姑娘家,怎么配得上时常彬彬有礼的小次郎?”我故作严肃呵斥铃木遥。 小姑娘撅起嘴别过头去,片刻后向我们弯腰道歉:“对不起。” 我想确认的是铃木尊所言铃木遥是为了幼时的娃娃亲才来救未来的未婚夫这一话语的真实性。可恶,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神啊,请你让我回到儿童时期吧。 “小次郎呢?”余晶晶问。 “我要他藏起来,自己先来探查敌情。” “敌情?”亚历克斯冷笑,“把自己口口声声称呼为兄长大人的铃木尊当作敌人,你算是弃暗投明了?” 铃木遥叉腰同样以冷笑回复:“这和那是两码事。我的嘴巴在我身上,我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要你管啊,黑炭。” 亚历克斯青筋暴出。黑人的青筋好像普遍挺明显的。待考试结束给亚历克斯做个专访问问。 劝亚历克斯冷静后,乔什问铃木遥:“铃木尊说的娃娃亲是真的吗?你是喜欢小次郎才故意转移目标把我当成仇人一心想要铲除我的?” “什么娃娃亲,从来没听过。” 乔什的话过于直白,铃木遥的话又过于虚假。这两个人都不如我会说话。 “你们那边有媒人费这个东西吗?” “哈?” “遥——”是小次郎。 关系都到直呼名字的程度了,在与我们分散与铃木遥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不知道小次郎和她擦出什么火花。唉,两小自己完成终身大事,那我媒人的身份不成子虚乌有了吗。 “小次郎。” 乔什不知好歹勾搭小次郎肩膀满溢令我羡慕的兄弟之情。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反过来想,得知自己只是衣服的铃木遥看见乔什和小次郎秀手足之情会有多么嫉妒。女人的恨是不能引发的星球坍缩,最终会变成黑洞吸入一切光芒。 “小次郎君,我不是叫你躲在那边不要出来吗?” 女人微笑面对男人是天启的前兆。小次郎,要三思啊。 “我和同学们在古墓里遇见的五人出现了。” “兄长大人的走狗?” 听见铃木遥这句反问,我差点笑出声。 “没错。只有他们,不见铃木尊。” “兄长大人不会在意走狗的行动。不过,既然他们在此……” “他们的主人多半也在这里吧?”我替铃木遥说完。 “小次郎君,我们快逃吧。”铃木遥拉住小次郎的手就准备开溜。 “慢着,”余晶晶阻拦铃木遥,“如果只是古墓的那五人,我一个人就能应对。” “因为铃木尊的赠予,他们现在有强大的魔具和厉害的魔法生物。” 余晶晶充满信心地对我说:“即便拥有最强的魔具和最厉害的魔法生物,不通过努力一步步提升自我的魔法师绝对不可能赢过我。” 世事无绝对,但余晶晶这种唯我独尊的态度我十分欣赏。 “铃木遥,比起逃跑不如留下来与铃木尊一战。如果你真心为我们的小次郎好,那就把你哥哥的信息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铃木遥犹豫中。 我拍拍小次郎的肩膀唉声叹气摇摇头。 “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和你哥哥决裂。”小次郎弯腰道歉。 铃木遥心软了:“小次郎君……” “分秒必争。你可以逃,但我不觉得你能躲得过铃木尊的追击。” 这是影视中经常能看见的红脸白脸。一个态度温和,一个态度强硬,以此为策略使得对象就范。 “好吧,我说。”铃木遥下定决心,“兄长大人虽是铃木一族的魔法师,但与生俱来的却是火元素。对于灵基元素种类大部分都是木元素的铃木一族魔法师来说,兄长大人是有如木中之虫一般的存在,自小就被……” “慢着,”我打断铃木遥说道,“铃木尊的事其实我们早已有所耳闻。我们想知道的是他的灵魂契约者。你看,有阶级五的风魔法师在,你哥哥总不会硬碰硬吧。如此一来他需要灵魂契约者的帮助。只要我们能找到困住他灵魂契约者的方法,你哥哥就手足无措,到时便会放弃攻击小次郎,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铃木遥点头。她信服于我的话是理所当然的,我几岁她几岁。哄骗小孩子的把戏是大人特有的绝活。 “兄长大人的灵魂契约者是……” 突如其来的旋风吹飞我们。待稳定,我向偷袭者看去—— “学长学姐,对不住了。” 指挥铠甲迦楼罗的霍格凝聚水球向我们发射。 众人闪避,水球击在沙地上打出一个坑。 “为什么?”我大喊。 “铃木尊给我看过他的决心,感同身受的我至少要在这个可悲魔法师的生命陨落之前为他打造最合适的舞台。” 迦楼罗飞来,余晶晶上前。曾经的对手又变成对手,迦楼罗和余晶晶如此,我们和霍格也是如此。 “你说过,你是以兴趣为前提展开行动的,现在依然如此吗?” 霍格面无表情地说:“兴趣只是借口,一个想让自己有动力活在悲惨世界的借口罢了。我所遭遇的苦痛,即使是同族的理查德•兰格也无法体会——无人能够理解……” “你不说出来谁能知道?伤心的事,苦恼的事,绝望的事……这些会像千斤坠一样压在你的心头,要你窒息,要你崩溃。说出来,把所有的一切说出来!” 我,流泪了吗?想要哭的时候哭不出来,不想哭的时候泪如雨下。对霍格•兰格所说的话,大概也是我自己对自己述说的真言。这么一想,如果那个夜晚没有向那位旅人倾吐,我是没有办法在时间循环和行尸病栋中坚持下去的吧。 曾经不信有神明,他就来了。虽然他带来的苦难比恩惠要多,我却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动力。不对,支撑我前行的不是神明,是伙伴。我的信仰即是守护友谊,这正是我在迷茫中抓住的一抹曙光。 “水流鞭。” 站立于水柱上的霍格将几个水球聚合,操控水球延伸出鞭条一样的水流,其忽然以极快的速度攻击我们。 “土墙!” 乔什发动土魔法,只是土墙在一瞬间被水流鞭击碎。 “亚历克斯,电死他。”乔什败下阵,亚历克斯接棒上前。 水流鞭一扫而来,亚历克斯躲闪幸免于难。谁知,鞭上突然分出几颗硕大的水珠趁亚历克斯闪避之际飞向他。 “风,利刃!”马超和金盈盈不约而同发动风魔法击碎水珠。 “冷艳之冰,与我同心!”卡特丽娜施展冰魔法冻结霍格脚下的水柱。 霍格一边操控水球一边后退欲制造新的空中落脚点。 “木,化作硬藤拔地而起!”小次郎发动木魔法升起粗大的硬藤阻碍霍格行动。 水球破碎,水流鞭瓦解。 “黑羽——” “休想!” 余晶晶绿棍上的白宝石发出光芒,由光魔法形成的保护罩圈住她和迦楼罗,并逐渐缩小,使得迦楼罗无法伸展翅膀。 “小伎俩。” 迦楼罗蓄力准备冲出保护罩。未待它冲出,这边的霍格已经遭受到查理的爆裂拳击。 “水……” 借由金盈盈的风魔法升空的亚历克斯手握雷霆双节棍在马超风魔法的协助下对难以咏诵的霍格发动精准一击:“雷震八方!” “霍格!”迦楼罗冲出保护罩欲飞向霍格却被余晶晶的风刃击中,搭救霍格失败。 想以一人敌众人向来是难以成功的事,霍格倒地是理所当然的结果。明知自己无法战胜我们,霍格还是爬起,双手下垂大口喘气,并向我们投来永不言弃的目光。 余晶晶回到队伍中,迦楼罗也落在霍格边。 知晓仅凭他们两人击败不了拥有阶级五余晶晶的我们,迦楼罗抱住霍格打算带他离开。 “松手!”霍格拒接迦楼罗的援助,“今天,在这里,我必须——” 一击重拳,霍格睁大眼睛望着自己的灵魂契约者,而后向他倒去,闭目失去意识。 迦楼罗不言不语,抱起霍格张开翅膀。 “怎么,打不过我们准备开溜?”乔什嘲笑。 迦楼罗转过来郑重其事地颔首,说:“我们输了。” 众人愕然。 星级六的稀有魔法生物在我们瞠目结舌下带着自己的灵魂契约者升空离去。或许,他们会在某个时刻卷土重来。对我们来说,当前一绝后患的最好途径是追上他们将其灭之。然而,我们没有这么做。原因很多,主要一个是五人小组现身吸引我们的目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余晶晶站到我们前方举起绿棒向五人宣告,“废话不必多说,你们一起上!” 我偷偷地问余晶晶:“咱们不是应该以保护小次郎为优先任务吗?” “小次郎君由我来保护。” 见铃木遥一本正经地回答,小次郎哭笑不得。 “喏,有女朋友的他好着呢。” “呵,有萧辉暗恋的你也不错啊。”嫉妒心作怪想出这句话,但我忍住没有脱口而出。 五人组领头人走来,余晶晶甩棒等待。 “慢着!”对方提手示意停战,“铃木尊大人有话让我们转告铃木小次郎。” “说。”余晶晶代表小次郎回复。 领头人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发言:“鸟居前,樱花下,稻荷神使狐狸笑。” “拉钩钩,红线牵,至死不渝永不忘。”铃木遥应声。 小次郎问:“那是什么?” “约定,是小时候你和哥哥在稻荷神社的狐狸使者前立下的誓言。” 小次郎冥思苦想,摇摇头说:“我没有印象啊,什么时候的事?” 铃木遥用生无可恋的眼神质问小次郎:“那么,娃娃亲的事你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小次郎细思无果,苦笑点头。 “铃木尊大人说过了,如果铃木小次郎记不起他们之间的约定,那么……”领头人拿出魂缚令召唤出石魔对我们说道,“铃木小次郎就没有出现在他眼前的必要了。” 领头人不再说话拔腿袭来,四人紧跟。 “遥,那个约定到底是什么?”小次郎焦急地问。 “我怎么知道呀。” “没准是私定终身的誓言。” 众人冲乔什喊道:“不可能。” 虽然余晶晶是我们当中的强者,但在五人组获得强有力魔具和魔法生物的现在,我们不能把所有伤害推到她一人身上。 “各位,辅助余晶晶。”金盈盈的代理人风度依存。 上空忽现理查德•兰格,他把一颗东西丢下来。刺眼的闪光遮蔽我们的视线,约五秒后我们才能勉强睁开眼睛。 “是铃木尊派你来消灭我们的吗?” 理查德哼笑:“学姐,我好心好意赶来帮助你们,你怎么可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38章 竞技之终局(八)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大型竞技场的观众席由岩石构成。环顾一周,这里似乎只有土元素——外表看上去如此而已。理查德•兰格说,这个竞技场隐藏多种自然元素:岩石中有金属,竞技场附近有不少沙漠植株,竞技场下有大量地下水,竞技场中有机关引发火焰袭人,露天则可借用风力。 “虽然无法直接从此地获取冰元素和雷元素,但正如偶有强风吹拂,或许元素爆发会带来强有力的冰雹或闪电呢。” “按你这么说,这个竞技场是进行魔法切磋的绝好场地?”余晶晶问。 理查德微笑回答:“没错。只不过,就和我们能从这里获取自然元素助长自己的魔法一样,来到此地的敌人也同样能这么做。” “呵,一个对敌我双方都有利的先天性场地魔法。” 理查德向我露出邪魅一笑令我汗毛竖起。为排解这种怪异的感觉,我扯住之前的话题质问理查德:“你说你是赶来的,事实不见得如此吧?” “学长这话什么意思?”理查德依然不失自信地笑着。 “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我的猜想是你一直在旁观我们的战斗,包括霍格对我们发动攻击。如果你是赶来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空中?就算你用了隐形魔具,怎么又能精准掐对时机放闪光弹阻止我们和五人组对决?” 理查德沉默,而后嘴角上扬说道:“易佳和学长的想象力真是丰富,有尝试编写吗?” “不为人知的新起作家,括号,自封……不要转移话题!” 理查德耸肩:“好吧,我确实旁观你们和霍格的战斗,但我没有跟踪你们,只是恰巧遭遇空间变换看见你们。”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阻止霍格袭击我们?”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萧辉问:“他不是你的同伴吗?” 理查德笑道:“我不需要同伴这种东西。我和霍格只是对铃木尊感兴趣才会结成一帮的。” “那,之前称呼你为队长的……” 理查德打断我:“啊,他们是我随便找来的队员,实力弱小一直依赖我,让我头痛不已。所以……” “你不会夺走了他们的生命值吧?”乔什难以置信地问。 “我和他们分散了。” 见乔什一脸呆愣样,理查德很是满足地说:“虽然是不堪一击的小喽啰,好歹是出力为我节省不少魔力的家伙,我不会夺去他们生命值的——我没有冷血到那个地步。”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理查德一副“你们终于问到关键点”的模样,对余晶晶说:“心血来潮。” “说了和没说一样。”乔什哼声。 想起霍格,我准备问理查德,他却像听见我的心声般说道:“霍格•兰格的事我不便回答,但要说理由,这点之前有讲过,无非和他的过去有关。至于真实情况如何,我也不清楚。关于我是否会如霍格一样对你们发动袭击,这点请你们放心,我没有白白浪费魔力的想法。虽说你们当中的余晶晶学姐确实有令我想奋力一战的冲动,不过因为铃木尊的存在,我不得不提防点。何况,谁知道这次考试中会不会有比铃木尊更加强大的考生存在?” “啊。”乔什想到什么但就是回忆不起来。 “你是想问铃木尊的信息?”亚历克斯提醒。 “对。理查德学弟,铃木尊的……” “在此之前,请乔什学长答应我一件事。” 乔什愕然,问:“什么?” “称赞我一番。” 乔什呆若木鸡。 理查德似乎对捉弄乔什上瘾了。这种感觉,我深有体会。 没等亚历克斯为乔什发言,理查德开口问铃木遥:“铃木尊的妹妹想必对他的事了如指掌吧?” “你们想知道什么?”铃木遥彻底成为我们这边的人了,这归功于我们的小次郎同学。 “继续之前的话题:铃木尊的灵魂契约者如何?” 铃木遥不假思索地回答:“强。” “能不能具体说一下?”乔什苦笑。 “那个谁,易佳和,你不是有魔法生物电子图鉴吗,搜一下植物女王就知道了。” “竟然是植物女王……” 瞧余晶晶惊愕的样子,我大概猜到我们面对的是哪个星级段的魔法生物。 “植物女王,星级七木属性魔法生物。外形多变,但只有女性这一性别表现。行踪飘忽不定的古森之主,魔法界稀有的木属性魔法生物。传闻,若受得植物女王的恩赐即可大幅度增强木魔法,其是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存在。具有使役弱小木属性魔法生物的能力。常用技不定。必杀技——浩然古森独徘徊。” 抬头扫视一圈,我不禁失声:“常用技不定什么鬼,必杀技是诗句什么设定?” “图鉴。”理查德指指我手上的神器。 “告诉我植物女王常用技与必杀技的具体信息。” “植物女王的魔法技能不定,大多数木魔法皆能使用。浩然古森独徘徊,据百年前古典记载,此为大范围结界型魔法技能。一旦有人踏入植物女王联结的古森,若非亲得植物女王的允诺,待古森消失便再也无法返回现实世界。” “这个和神隐好像……”铃木遥转向小次郎。 “说不定,我们小时候听到的神隐故事就是植物女王所为。” 竞技场的入口处传来一个声音:“植物女王鲜于人前现身,更不会特意把人类拉到幽静平和的古森中。东方有言,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顺便说一句,倘若有人刻意入侵古之森,植物女王绝不会允诺其离开,那人终会落得成为古之森养分的下场。” 铃木尊孤身一人面无表情地站在我们前方朝小次郎问道:“你还是没能想起我们立下的约定吗?” “兄长大人,请你住手吧。复仇什么,根本没有意义啊。” 我很想吐槽“你是为了自己的未婚夫才会这么说的吧”。事关小次郎的安危,我不能戏言。 “遥,这件事与你无关,退下吧。” “怎么会和遥无关,”铃木遥用略带痴情的眼神注视小次郎,却听他如此说道,“你是她的亲哥哥,她当然会十分担心你啊。” 铃木尊露出失望的表情对小次郎说:“看来,你还是没能回忆起小时候的事吗?” “说到底,那个约定是什么?”莉莉丝凑向金盈盈问。 “难不成真是爱情誓言?”乔什坏笑凑向两位女生。 铃木遥听见,大声呵斥乔什:“怎么可能,你不要瞎说。” “那么,换个话题。小次郎君,你还记得跛脚的瘦子吗?” “谁,你和铃木尊的玩伴?”我问小次郎。 苦恼的小次郎挠挠头发但还是回忆不起来的样子。 “跛脚的瘦子?难不成是小时候的兄长大人?” 众人愕然。 我重新打量铃木尊。五官分明,体格出色,有肱二头肌,站立挺直。印象中他步伐稳定,也没有给人跛脚的感觉。这般可以称得上比我稍逊色的帅哥,会是一个跛脚的瘦子?不过,孩子嘛,十年会让他大变样。 “哎……铃木尊是瘸子?” 亚历克斯捂住乔什的嘴。 “是,”铃木尊坦然承认,“作为出生在铃木一族的魔法师,我幼年患小儿麻痹症,难以用左脚像正常的小孩那般行走。加上营养不良,身材矮小又瘦弱的我成为人人欺负的对象。” 回忆杀? “父母呢,老师呢,朋友呢?”我认为一个人只要切实拥有这三样东西的其中一样,他就能在世上好好活下去。我也有,可是…… “我的父母在我年幼的时候去世了。因为我没有抚养妹妹的权利,魔法部指派人员将我的妹妹从我身边带离。之后,我被分家的其他人抚养,却入了分家建立的铃木一族专有寄宿学校。我在寄宿学校的回忆悲苦黑暗,那里是比野兽潜伏的森林更可怕的地方。” “你说的寄宿学校,难不成是……” 铃木尊回答小次郎:“啊,就是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培养所。” “我从没听哥哥你说过啊……”铃木遥悲伤地说。 铃木尊微微一笑,说:“遥,你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应该把这种事告诉你。” “稍等片刻,”我举手发言,“那个,能不能简单扼要地说一下你为什么向小次郎复仇的事?” “因为,他忘记了和我之间的约定。” 够简单…… “约定是指?”我追问。 铃木尊凝望小次郎用略带忧伤的眼神回答:“一生友人,一生不忘。” 真相大白,原来铃木尊是为小次郎忘记他们间的友谊之约才会处处为难小次郎……只是为难还能理解,铃木尊说的可是复仇哎,两个有实质性的区别好不好。 “一个约定,犯不着以己之命去取他人之命啊。” “啊,没错,只是一个约定而已。”铃木尊笑着摇摇头说道,“把它视作一生不能打破的誓言只是我的一厢情愿。那么,我为什么想向铃木小次郎复仇?我的仇又是什么呢?” “这是我们的问题吧。”乔什已经被铃木尊弄糊涂了。 “由爱……生恨?” 铃木尊收起笑容抬头望着我,然后会心一笑,说:“或许吧。” 我们再一次陷入沉默中。 “让我来理一理,”马超说,“小次郎和铃木尊是幼年时的好朋友,立下约定。现在,小次郎忘记约定,所以铃木尊要向他复仇,说如果杀不了他,自己会去死?” “正是如此。”铃木尊同意了。 思虑一番还是觉得不对,我问铃木尊:“所谓的复仇,是一方对另一方造成极大伤害令另一方想报复对方,但小次郎只是忘记约定,还是说这对你造成的伤害大到你需要用生命去完成复仇?那么,这伤害具体是什么?” “我的人生。” 我怀疑自己听错,想确定的时候,铃木尊开口:“备受欺辱的我在樱花盛开的时节与铃木小次郎相遇。那是对我来说,一生最美好的时光。不嫌弃我是火魔法师也不嫌弃我有缺陷的小次郎君成了我的朋友。我们朝夕相处,情谊堪比亲生兄弟之情。 “宗家和分家的各个家庭皆有地位高低之分。在这当中,我家的地位是下等。小次郎君与我不同,他是铃木一族宗家的子女,他家在宗家所有家庭中拥有数一数二的上等地位。当然,那时我并不知情,只是把他认作自己的朋友与他一同玩耍。久而久之,连我自己也发觉到,我变得有些依赖他,依赖于这种幸福的感觉了。 “后来,小次郎家要搬到常人界。具体情况如何,年幼的我尚且不可知。我只知道,自己的朋友要离开我,不免产生想与他永远在一起的念头。 “樱花烂漫,我与他在初次相识的地方,于神社前的狐狸使者下拉钩牵红线,立下纵使天地相隔也会永远心系对方的约定。然后,小次郎如此对我说,‘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会立刻赶来救你。要是我违背这个约定,你就让天狐大人降罪于我吧’。誓言是相互的,所以我也向他立下承诺。” “然而,小次郎君忘记了……”铃木遥转向愁眉苦脸的小次郎。 “特别行动队的训练犹如地狱的严刑拷打。在那里的几乎都是分家中下等家庭的孤儿,就算伤痕累累,我们最多能得到的就是没有多少恢复效果的草药。他们需要的是能在绝境中靠杀死敌人作为动力活下去的无心人。有人想出逃,会被锁起来挨饿受冻;有人想一死了之,唯有这时候他们才会动用治愈魔法救活那些会生不如死的孩子。” “铃木……尊君,现在的你是特别行动队的一员吗?”小次郎开口。 见自己在意的人询问自己问题,铃木尊反而用轻蔑的口气回答:“特别行动队成员的信息全部都会经过封锁处理,使得他们成为幽灵一般的存在以执行铃木一族高层们的特别任务。直接说结论,我不是特别行动队的。” “你逃出来了吗?”乔什问。 “那是当然的,你眼睛长在哪里啊?”铃木遥指指自己的哥哥,她似乎对亲兄弟和小次郎外的人都没有好态度。 “在培养所度过生不如死的一年后,我作为试用人员加入一场剿灭对铃木一族抱有敌意之人的战斗中。我们输得体无完肤——我是之后才知道,原来那是一场佯攻作战,而我们充当的是诱饵的角色。在数名敌人的包围中,心怀当初与小次郎之间的约定,我不想放弃。求救无用,我已经向小次郎、向魔法界的高层、向神明求了一年。眼睛干涸,感情消亡,剩下的唯有一具即将堕入另一个地狱的躯壳。” “叮——” 清脆的铃铛声在大型竞技场中回响,恍如幽灵的舞姬悄然现身。 “然后,我问他,你因何而活?”舞姬拥抱铃木尊。 “想见一个一直想见的朋友。”铃木尊回答。 “那么,你愿意为这个愿望献出你的什么?” 铃木尊眼神空洞:“我,还有能献出的东西吗?” “有的,你的血肉,你的灵魂……”舞姬挑起铃木尊的下巴。 “倘若这些仍能成为有用的东西作为帮我完成复仇这一夙愿的代价,我甘愿献出,包括我这微不足道的生命。” 眼戴奇特目罩的舞姬亲吻铃木尊的脸颊,问:“你想向谁复仇?” 铃木尊潸然落下一滴泪,回答:“背弃我的魔法界。” “召唤你的魂具,呼唤你的灵魂契约者,装备你最优秀的魔具,拿出你最厉害的魔法生物。全体注意,对准目标铃木尊施展你最强的魔法!” 理查德•兰格脸色大变向我们一声吼叫令我们不由自主做起准备。 “我想杀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忘却我的铃木小次郎,一个是我至死不能原谅的自己。” 不见铃木尊咏诵,大量藤蔓拔地而起,这毫无疑问是植物女王的杰作。 “躲开!”向乔什呼叫的亚历克斯在喊出警告的一秒后被硬藤击飞到千米远的观众席上。 柔软的粗藤似巨大乌贼的触手招致竞技场极度混乱的场面。 “晶晶,保护罩!”金盈盈朝余晶晶喊叫。 一根粗藤飞来,余晶晶躲过。另一根粗藤甩来,余晶晶正面抗击。第三根粗藤劈头而来,余晶晶弹开第二根粗藤躲闪。第四根细藤以粗藤为掩护抓住余晶晶的绿棍,欲夺走余晶晶的魂具。 “光……” 第五根粗藤向余晶晶袭去。余晶晶不肯松开绿棍,躲不过。 “晶晶——”欲向余晶晶奔去的萧辉受到两根细藤的重甩,头部腹部受击,被击飞到观众席下。 应理查德指令的卡特丽娜事先召唤镜中花与其联合冻结三根粗藤并将它们击碎。然而,数根紧贴在粗藤上的细藤脱离,卡特丽娜受到其中三根的攻击。 “姐姐大人!” 情急之下镜中花制造冰墙封住四面八方,在粗藤细藤的接连攻击下估计撑不了多久。 “丽莎,”随理查德一声,雾中女人出现,“鬼影。” 雾中女人的身体变成半透明,它的周围出现很多虚影。难道是我的视力又下降了? “凛冽之风,集结冰霜冻结敌人。” 理查德发出的旋风竟然夹杂硕大的雪球向铃木尊袭去。 “你来,我来?”舞姬问。 闭眼的铃木尊回答:“我来。” 双手燃起火焰,铃木尊施展火魔法在舞姬四周奔跑一圈。熊熊烈火阻挡雾中女人前进,燃烧地中出来的藤蔓。 “我看见燃烧的火苗吞噬碧绿的植株,藤蔓即化作烈焰熊熊的猛兽,以无差别的形式横扫大地上的一切生灵……情不自禁,哈哈。话说回来,这场面也太壮观了吧。如果在晚上,这些燃烧的藤蔓可以当作指示路人前来竞技场的合适烽火呢。” “易佳和,愣着干吗,逃啊。” 马超冲过来抱住我,两人倒地。因为他的冒失,一条藤蔓袭来,铃木遥带着小次郎转移阵地。 藤蔓自马超头上晃过后,他撑起身抓住我的战斗服向我吼叫:“振作点啊!”说着,他还轻轻拍我脸颊几下。 马超同学,你是不是有误会?我特意站在铃木遥旁边是相信铃木尊不会攻击他妹妹。在这藤蔓扰乱的十秒钟,我以事实证明自己的猜测,结果全被你搅和了。赔我铃木遥这绝好的必闪装备。 望向铃木遥,我发现铃木尊的注意力都在铃木遥和小次郎身上。同时,我竟看见理查德已经倒在地上。可恶的马超,都怪你害我没有观赏到理尊对决的关键画面。 “遥,对不起。身为哥哥,我却一直不在你身边,没能保护好你。虽然我们只是名义上的亲兄妹,我也无权擅作主张决定你的未来。但是,我和铃木小次郎之间的恩怨,今日今时必须一清二楚。” 我好像听见铃木尊又爆料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藤蔓乱击,你不能之后坦白吗,会让人十分在意没法死里逃生的! “美和子,横扫全场,然后发动血薄樱。” 马超发觉藤蔓的攻击形式发生改变,抓起我准备逃跑。可是,这混账没有抓紧我,害我重重摔在地上。微妙的是,因为这一摔我躲过藤蔓的扫荡,而可怜的马超被两鞭击飞。 “噗哈哈……嗯?” 天空中飘下了血色的樱花。几秒内,血樱的数量越来越多。在我以为自己将要被樱花埋没的时候,它飞舞起来。旋即,部分血樱好像蝴蝶群体迁移一样分别向大家飞去。如果不是血色的樱花集体袭人太诡异,在樱花纷飞的美景中欣赏它们转圈舞动是一件—— “易佳和!” 老同学向我跑来,在旋转的血樱即将冲飞我们的时候按下手腕上的手表,接着把我扑倒在地。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39章 竞技之终局(九)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保护罩消失,我和萧辉相扶起身。放眼望去,火焰已消,场地上的同学们颤颤巍巍。 “血色的樱花……恢复了?” 一阵微风飘过,黏在同学们皮肤上的淡粉色樱花随之起舞。 “头好……晕……”金盈盈倒地不起。 “我也……”莉莉丝倒地不起。 我立刻抽出图鉴搜索:“血薄樱,木魔法。血色的樱花以生命体的血液为食,致使目标失血。血薄樱不需通过伤口,只要黏贴在攻击对象体表即可抽取血液。因血薄樱的限制,当目标失血到一定程度,血薄樱就无法再对其造成伤害。” “贫血?” 我和萧辉在听完图鉴的信息报告后抬头望向同学们。相比男生,女生受到这招造成的伤害显然更严重一些——余晶晶除外。 “兄长大人,请你放开我……” 铃木尊令植物女王伸展藤蔓捆住铃木遥。 “木——” 一根粗大的藤蔓打来击飞小次郎。 “小次郎君!”铃木遥的眼神中满是心痛。 这样的秀恩爱使我忍无可忍,如果不是萧辉阻止,我就飞奔到小次郎身边带上他逃跑了。 “遥,你我并无血缘关系,但你毫无疑问是我铃木尊疼爱的妹妹。所以,算是哥哥我求你了,离开铃木小次郎,离开这里吧。” 趁铃木尊和铃木遥对话,余晶晶贴近地面飞到金盈盈和莉莉丝旁侧查看她们的状况。我和萧辉也想过去,但这里到那里有段距离,而且铃木尊已经把目光转移过来。 “还有你们。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不要碍事。如果你们现在离开,我绝不会再对你们发动攻击,你们也能在剩余时间中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待考试结束。”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呢,”理查德拍拍身上的灰土对铃木尊说,“离竞技场不远处的区域埋伏大量星级不低的魔法生物,倘若没有暗藏在空中的敌人,待在竞技场附近是个避免战斗的好选择呢。所以,铃木尊君,请你离开好吗?” 理查德的意思是铃木尊不能待在这里,但我弄不懂他是站在我们一边还是为自己着想。 “我们……才不会丢下小次郎独自离开!” 哦呀,平时脑筋转不过弯的乔什竟能如此慷慨激昂地发言,我对他刮目相看了。 “既然如此,我只能夺去你们所有人的生命值把你们从四空间中清除。” “稍等片刻”这句话未说出口,一直不见身影的雾中女人突袭铃木尊。植物女王的注意力在铃木遥身上,它难以保护铃木尊。哈,这下铃木尊就会受到大—— “严寒之冰,灭杀生灵。” 雾中女人瞬间冻结。 “这……怎么可能?”总是信心满满的理查德落下一滴汗水,“虽然我知道你也有隐藏实力,但身为火魔法师的你,怎么可能会发动冰魔法?” “常理中,火与冰不相容,如同火与木注定会引发灾厄。在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培养所中被迫进行灵附元素强加的我,失败后成为铃木一族高层的牺牲品。之后,我与植物女王定下灵魂契约。仿佛神明的玩笑,当初的实验却在这时有了成果。灵基元素是火元素的我,灵附元素成了冰与金。我成了那些贪婪的高层一直想要的相克元素结合体,真是讽刺。” 抱歉,要是我没听错,刚才尊先生你把自己的情报自白了? “遥,”铃木尊不顾冰块出现裂缝走向妹妹对她说道,“对不起,我这个笨蛋哥哥一直在给你添麻烦。我很怀念以前的时光,但是我已经回不去了。我不想把你扯入我和铃木小次郎的恩怨中。你的床柜上留有我的资金卡,我做过处理,唯有你能使用。希望你忘了我和铃木小次郎,好好活下去。” 眼泪汪汪的铃木遥刚想开口,铃木尊迅速取出一个魔具把她转移。 雾中女人脱出,似乎是在理查德的指令下消失。 “少了百分之三的生命值,又一次大意了。喂,铃木尊,我没有转移魔具,给我一个。” “你……你要走了?”萧辉难以置信地问。 “我就剩百分之五十七的生命值了,魔力也费了一些。本以为自己能打败铃木尊的,看来我有点自负了。” 理查德推一推眼镜继续说:“相克元素结合体吗?有意思,考试结束去调查一下吧。” 接住对手的魔具,理查德转身对我们说道:“就这样,我走了,各位前辈加油,不过我想你们没可能赢就是了。” 乔什冲消失的理查德大喊:“卖主求荣的混蛋,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我望望老同学,他的表情复杂。轻拍他的肩膀,我用眼神传达心声:“没关系,结交和背叛其实就是这么回事。” “易佳和……” 我好像被萧辉依靠了,这种感觉好棒。 话说回来,霍格也好理查德也罢,行动未免太随性了点,只有魔法学院三年级傻乎乎的十班同学才会接受他们的任性。谁让我们是梁凯荣的弟子呢。 想念那位虎牙老师的时候,失去顾虑和强敌的铃木尊一边走向地上的小次郎一边对他宣告死刑判决:“结束了。” “有我们在,绝不会结束!” 愤恨的余晶晶飞向铃木尊。植物女王阻挡,这在余晶晶的意料之中。 “冰天曼舞。” 镜中花自雾中女人挣脱碎裂的冰块中现身,对铃木尊发动冰魔法。 “我有冰元素,冰魔法对我……” 查理快速跑向铃木尊。植物女王欲兼顾二者,但余晶晶趁它注意力转移时用另一只手对其发动风魔法,然后在它失去平衡时重击植物女王。 “火元素也对我……” “魔具,元素魔法随机球。” 查理掷出的圆球破裂,一团水球从中出现,以加速度飞向铃木尊。 水球命中,威力不小。铃木尊被击飞,镜中花的魔法技能发动。 纷飞的冰晶落到铃木尊身上突然扩大,把铃木尊困在仍然不断加厚的冰块中。 “乔什,封魔阵准备好了吗?亚历克斯,清醒点,瞄准待会从冰块中出来的铃木尊用附带雷魔法的双节棍给他重创!”余晶晶发布指令,一白一黑两位同学做好准备。 “遵命。”即将受到余晶晶必杀一击的植物女王轻声一句令我有不好的预感。 “余晶晶,等……” 曾几何时,地面的植物再度破土飞升。卡特丽娜和马超做好应对准备,但加上已经发动魂技的查理还是没法制止藤蔓猖獗。毕竟,这次它们的行动规模完全不是方才所能比的,几乎要塞满整个竞技场了。 “灵魂契约武装,罪之枝。” 所有藤蔓一齐朝铃木尊和植物女王冲过去。大家东躲西闪,好不容易脱出,只能望着层层包裹的“大绿棕”不知所措。 一秒,两秒,三秒,铃木尊和植物女王破除所有藤蔓落到地上。 与植物女王一样,铃木尊的眼部也被藤蔓遮蔽。他的上身穿着明显是由植物制得的看不出丝毫违和感的绿色马甲。他的手腕上缠绕枝条,粗粗一看挺有战斗风格。他的下身绝不是只有一片叶子,而是一条同样是由植物制得的貌似挺宽松的灯笼裤。他没有穿鞋,赤脚走在竞技场上。 改变的只是铃木尊,植物女王……哎,扎束的发髻什么时候松开了?藤蔓遮蔽的眼部下有诱人的绿唇,令我不由自主想——忘了它吧。植物女王的头发披散,方才的黑发成了绿发,倒挺适合它“植物女王”的名称。以淡粉色樱花作为装饰的和服包住植物女王苗条的身体尽显它的风采。等下,那个花是真的,风一吹会飘起,然后缺失的地方又会有新的花瓣长出来,不可思议。植物女王也是赤脚,仿佛是想和铃木尊同甘共苦一般。 “你们是阻碍,不把你们解决,我就无法和铃木小次郎进行一对一的生死对决。” “曼陀罗之歌。” 植物女王的长袖中冒出数根枝条横七竖八交错于竞技场中,使我们难以自由行动。枝条上忽然开出白色的花,其花冠像喇叭,叶子卵形。虽然我没有见过曼陀罗,但听到植物女王说出魔法技能名字,我也就知道这是什么植物。 以我所知,曼陀罗全株有毒。不过,只要我们不去吃它,应该不会中毒吧。 正当我如此设想的时候,这些曼陀罗花化作粉末向我们飘来。 “风——” “回敬你的。” 铃木尊竟在我们把注意力集中于曼陀罗花的变化时来到余晶晶边上向她抛去一个球。余晶晶消失。 “瞬移球?” “你们眼中的高手同伴消失,实力弱小比星级一魔法生物还不如的你们犹如败将的残兵。” 曼陀罗飘散,同学们欲对铃木尊发动进攻,但相继倒地。本能加直觉,我扑倒萧辉捂住他的口鼻不让他呼吸。待对方收回枝条,本来以为自己能憋得比萧辉更久的我放开他大口喘气。 植物女王的毒粉攻击已经结束。 水火土空间的大型竞技场内,我和萧辉望着中毒倒地的同学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或许是铃木尊刻意为之,小次郎没有受到毒粉攻击,奋力站起面对昔日的好友。由铃木尊操控的植物藤蔓捆住小次郎的四肢把他提起,好像要将其分尸一样。 我讨厌毒。致人死亡的毒、逆转死亡的毒、令人痛苦的毒,我恨之入骨。虽说是讨厌毒,但我并不憎恶毒,可能是哪里听来的毒能救人这种说法转变了我的观念。我憎恶的是下毒者,是那些带有恶意和杀意欲在阴暗之中置人于死地的人渣。 低头看倒地不起的同学们,抬头望不得动弹的小次郎,我怒火中烧。脑子一热,我朝铃木尊咆哮,血薄樱再度发动。 漫天的血色樱花触动我的神经,激发我压制在心中的恶魔。铃木尊把一只手对准我们,是打算在这场死亡盛宴中夺去我和萧辉的生命值吧。 啊,死亡,多么可怕的结局。啊,死亡,多么激动的时刻。 强大的对手只能用更加强大的力量来打败。我要用至高无上的力量消灭站在我面前的所有人——所有人,都是敌人。 “易佳和!” 血薄樱袭来冲开萧辉,因老同学暂时平安无事的我大脑一片空白。 “易佳和,快逃!” 受血色樱花影响而一脸痛苦的萧辉却仍然不忘我的安危,真是…… “可笑。” 幽蓝火焰迸发,凝视我的萧辉瞠目结舌,转而痛苦不堪。 很好,就是这个表情。还记得十一年前,还记得在那个昏暗无光的教室中,你无视我,你冷漠我,在我一遍又一遍向你投去求救眼神的时候,你和其他人谈笑风生。太好了,你终于品尝到我所受的痛苦了。但是,还不够,你所受的痛苦不及我所受的千万分之一。萧辉,你就在地狱中饱尝折磨然后抑郁而—— “嗯?” 铃木尊操控厚实的木条紧紧绑住我。 叹气,我对泪流满面的萧辉说:“约定这种东西,谁在乎啊。” 玩耍的时间开始了。 幽炎乃灵魂的火焰,虽然不曾烧灼魔法,偶尔一试倒也乐哉。 “看,烧断了吧。” 铃木尊咬牙切齿,这是要全力铲除我的节奏。 “正好,大叔我压抑太久,早就想教训你这小屁孩一顿!” 我跑向铃木尊学他和查理那般用火焰喷发作为动力飞速前进,感觉相当不错。 “血薄樱——” “这种慢吞吞的木魔法怎么可能来得及。吃大叔一拳。” 我不管是男是女对准植物女王的胸脯来上灵魂烈焰爆裂拳击。这里说一句,大叔我是很疼爱女人的。不要问我为什么对这个女性出手,答案不是明摆着嘛。 击飞植物女王,接下来就是BOSS,铃木尊小朋友了。 “灵魂契约武装,好酷啊。可惜我家的幽魅喜欢待在湖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我何年何月才能和她灵魂契约武装呢?” “蓝色的火焰,你是——” “不是。” “暗——” “说了不是啦。” 怎么可以诽谤良民?作为惩罚,我赏他一拳。 意料之外,铃木尊接住我的全力一击——开玩笑的。 我和谢长歌小弟一样对运动总有排斥感,不过处于全面亢奋的状态,飞跃后对准敌人来上一脚,不会摔得骨折吧? “爆裂踢击。附加,自创。” 铃木尊抵挡,在我的强大攻击下后退一段距离。 “平安无事真厉害,但更厉害的是你滑行留下的痕迹。你看,笔直一条,都没歪斜。” 铃木尊不懂我的幽默,站稳后就想对我发动反击:“木——” “不给你木。” 挥动幽炎一拳一脚。动作是拙劣点,毕竟我也不是专业的格斗选手。说来,身材矫健的查理会不少格斗术,虽然在魔法战斗中旁观的我没有见他使出过多少。不过,既然他会格斗术,等铃木尊哭着喊我帅大叔后,要查理教我几招实用的练练看。 “毒荆棘。”后方传来植物女王的声音。 真是的,魔法师边打边喊出招式名浪费时间提醒敌人也就算了,你一个魔法生物瞎凑什么热闹。果然还是喊出招式名比较有气势吧。攻击力提升,魔力提升——这种好事怎么可能存在嘛。不过,连我自己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就喊出招式名呢。你也喊我也喊比较公平的话,这个细节也就不用纠结,是这么回事吗? 躲闪,我欲朝植物女王肩膀劈去。万万没想到,铃木尊偷袭我。 “现在……不是……夏天……”挑战者全身冻结,好,游戏结束。 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眼睛中看到的景象一片模糊。冷倒是不冷,还挺凉爽。不过燃烧幽炎的时候可以调整各方面的温度,我也就没太意外。 模糊的影子动了。不要啊,怎么可以把人家这么冻着管自己离开?就算是要想向小次郎复仇也不能这样,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小次郎重要? 轻松挣脱……坦白地说,其实有一点吃力。 “啊,不是离开我,是准备发动金魔法包住我吗?”认为我有这么大的威胁需要层层封印,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铁棺死缚。” 这家伙把我当成魔法生物了吗,缚什么缚。更重要的是,他怎么可以用铁棺死死地把我缚身住,应该用金棺啊。 所以,我在铁棺包住我的时候特意对他喊道:“混小子,得用金的,金子做的棺材——” 铁棺闭合,铃木尊听不到。没办法,只好出去和他商量一番。 “稍等片刻。先是木,再是冰,然后是金,接下来该不会是火了吧?哈哈。” 不知从何时起我能燃烧物质了。哲学上来讲,丧尸也算物质吧……不管了,什么都能烧就行了。 一开始是有点困难。金属嘛,烧起来总是有点困难的。铁的熔点是多少?不能想问题,我会怕得不敢加大火力。 在我处于自我矛盾的痛苦旋涡中时,铁棺熔化了。 “你……好?” 对峙十秒,我打了个招呼,对面那位拔起树根就跑。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树人?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幽静的古森。幽静感受得出来,古老么,是我底下的家伙说的。 “闯入者,你在古森干吗?” 收起幽炎,我蹲下来对这个可爱的小矮人说:“我在古森是因为我被卷入了。” “你为什么要被卷入?” “大概是植物女王干的。” 小矮人的嘴巴张成一个圆,对我说:“那就没办法了,你得去找植物女王得到她的允诺才能离开。” “植物女王在哪里?” 小矮人耸肩摊手回答:“女王来无影去无踪,不清楚。” “但是,既然我要得到它的允诺,就说明它也在这里吧?” 小矮人没有意识到这是个很愚蠢的问题,但他察觉到违和感而思考一段时间说道:“你想去见植物女王吗?” “我想去见,但它不一定见我。” “那我带你转转,说不定能遇见她。”小矮人迈步。 古之森的魔法生物未免太单纯了,都不知道人心险恶吗? 跟随小矮人,我当真找到植物女王。为了避免我和植物女王战斗会不慎伤害到小矮人,我向它道谢后让它离开。 “对了,你是哪种魔法生物?” “古森小矮人。” “哦,挺好记的嘛……那,拜拜啦。” “再见。” 和服束身的长发魔法生物植物女王正卧在石块上,貌似是在养伤? “又见面了。”甜甜地问好。 “黑暗中的亡命之徒,思想腐朽的魔法师吗?”植物女王没有转向我。 “失礼。我叫易佳和,虽然会用幽蓝的火焰,但……” 植物女王掩面笑出声把我吓傻。 “说笑的。” “啊哈?” 植物女王来到我面前,准备宽带解衣。 “住手!”我用双手遮住自己的双眼并分别在中指与无名指之间拉开一条一不小心就明显了的缝断然拒绝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大叔我可是二十八岁的,呃……” 和服下是植物包住的身体。这等伪装实在出色,棒。 “这是刚才受到你攻击的地方。你看,现在自动愈合了。” “了不起。” 植物女王依然微笑着说:“不。虽然我会治愈魔法,但这种既能攻击对手又能帮对手修复创伤的魔法,近百年来我都不曾听闻。” 心情愉悦,我问植物女王:“你的意思是,我是魔法界独一无二的魔法师?” “那倒不是,”吊人胃口的植物女王穿好衣服说道,“四百多年前倒有一位……” “一位什么?” 植物女王收起笑容。由于她戴着目罩,我分不清她是不是在生气。 “如果是你,一定能将尊从仇恨中解放出来,尽管是我怂恿他复仇……”植物女王停顿。 “说漏了,你说漏嘴了。老实说,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植物女王把白皙的手伸到我眼前,说:“亲吻我的手,你就能离开古之森。” “我拒绝,除非你——” 植物女王用另一只手拍了一下我的头,然后我的嘴碰到了她的手。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40章 竞技之终局(十)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铃木尊的手臂化作粗大树枝袭向铃木小次郎。一个不小心,小次郎跌倒躲过攻击。树枝转弯,小次郎无力躲闪,被张开的树手抓住(原谅我只能这样描述)。心想铃木尊真喜欢抓小次郎的时候,敏锐的我发觉到铃木尊的视线。 “易佳和,不要离这么近,逃啊……” 铃木尊不管小次郎对我的警告,也不在乎我是否会逃跑,伸出正常的手臂掐住我的脖子。 “稍等,”我奋力拨开一动不动的手指向铃木尊解释,“我不是有意靠这么近……” 铃木尊看见植物女王现身立刻知晓发生什么事,便不等我说全就质问她:“为什么你要把他从古森中放出来?” “那是他自己挣得的,也是古之森的意思。” 铃木尊蹙眉,微微松开手指对我说:“离开这里,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本来我是只有隔岸观火的想法,等你们打完后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是,铃木尊小朋友,你怎么能违背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对像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掐人脖子的家伙,我才不管植物女王在不在你身边,教训你一番先。 “土中藤。” 植物女王操控破土而出的藤蔓向我发动进攻。喂,我们之间难道只能相爱相杀,没有所谓的主仆之情吗?如若如此,刚才在古之森中发生的一切是啥? 强大的力量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本质。我想说的是我被数根藤蔓绑住,像之前小次郎那样被提到半空。要怪都怪我懒散的性格难改,到了魔法学院这宽松的环境中又没法像查理那样勤奋锻炼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顶端尖锐的藤蔓升起对准我,摆明想在我身上弄出几个大窟窿。等下,铃木尊你不能这样,万一我死了,身上全是窟窿会被女孩子嫌弃的。 “学长,对不起。我不想杀你,但你一直碍我事,我无法对你视而不见,只能把你从这个竞技场中排除出去。” 藤蔓刺来。 “慢着,”我朝铃木尊大吼,藤蔓停止攻击,“你是榆木脑袋吗,不知道用魔具把我瞬移,就想着灭人。你的复仇对象是小次郎,不是我啊。” 铃木尊表情哀伤,说:“学长,抱歉,瞬移球和定向位移都没有了。” 原来如此,我死得心安理得——这怎么让人接受得了!偏偏轮到我就没有了,铃木尊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所以,我只能通过这个方法清除学长。见谅。” “不见谅!” 幽炎迸发,藤蔓什么的小儿科。 “尊,他的火焰会消除我们的魔法。近战。” 植物女王,你变了。虽然我是在你的圈套下亲吻你的手,但那时的我毫无疑问是真心的。我,喜欢你的手,因为它有清香的植物味。 伴随旋风,铃木尊挥来强有力的一拳。如我之前所说,我对剧烈运动没辙。所以,即便灵魂烈焰缠身,我还是被击飞了。 疼痛减轻,红肿消除。不愧是原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的一员,括号,后补。不行,我得全面警戒。 学拳击手以碎步应敌,未等提手阻挡铃木尊的拳击,我又被击飞了。 “这不是拳击,是忍术吧。速拳之术,猛拳之术,重拳之术……哪个?” “铃木一族会心流的普通拳击。” “啊,会心流听起来挺厉害的,普通拳击什么鬼?” 铃木尊转移话题问我:“方才的拳击,我以会心一击打出,就算你没失去意识,也不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站起。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摸摸自己的脸颊确认没有红肿回答:“这个问题你是不是问过了?抱歉,我记性不好。听好了,我就是……易佳和。”想找些帅气点的形容词修饰自己,结果脑袋空空如也,直接报出姓名了。 铃木尊无视奋力挣扎的小次郎提高分贝吼道:“我是在问你的身份,不要开玩笑!” 我以更高的音量回复:“三年级十班易佳和,没开玩笑!” 双方沉默。 甩开小次郎,铃木尊对我说:“一切都是命运的指引。虽然不知道你是哪位高手,今日我若不把你……” “晓得啦,表装出像是得到卡密萨玛谕旨的表情一样。” 水火土空间的大型竞技场内,我和铃木尊犹如站在累累尸体上的最后两位将领—— “易佳和,趁考官没有发现,不要再用恶魔火焰了!”小次郎大叫,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招来考官。 “尊,就由我来束缚铃木小次郎,你就放手与易佳和一搏吧。” 搞不懂植物女王是在帮铃木尊解决疑难还是把铃木尊推向火海。 “来吧,易佳和。”受铃木尊操控的植株蠢蠢欲动。 低语“狡猾的小兔崽子,说好的火、冰、金,又多了个木”,我以静制动。 “考试剩余时间十分钟。四空间即将变换,水、气、火、土独立。四空间元素爆发停止。” 左耳进右耳出,我和铃木尊目不转睛,只感觉有一道火花交汇于我们前方。 植物群袭遮挡我。以最快的速度清除视野中的杂物,我见铃木尊离我不过一米。 以为我来不及迎击?小家伙,你还嫩了点。如此暗想,我坦然自若开口:“时——” “呜……” 电视中经常出现主角受伤吐血的场面,我一直觉得这很假。现在,铃木尊吐到我身上,然后投入我的怀抱。 “呃……哎?”我不知所措,保持不动一会儿后,轻轻拍拍铃木尊的肩膀问道,“尊学弟,你……在酝酿必杀技?” 铃木尊不语。 小伙子蛮好看的,我要不摸摸他的头——才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嗯?”平复自己混乱的心情,我抱住铃木尊用幽炎探知他的情况,“呼吸紊乱,血液污浊,精神逐渐崩溃……啥情况,你要死了?” 失去意识的铃木尊无法回答我。 植物女王发现情况不对抛下小次郎飞奔而来。 四周场景变换,植物女王、小次郎和萧辉他们全部消失。 我和铃木尊所在的地方是土空间,也就是我和同学们开始这场生存竞技的地方。 把铃木尊安放在遍及单调花朵的地面上,我贴在铃木尊的胸膛上倾听他的心跳。 “不好,心跳微弱,得立刻做人工呼吸!” 抬头呆愣三秒,我自己拍自己一个巴掌,还有点痛。 “笨蛋,你真把人工呼吸当成万能的了。不是有幽炎吗,直接治疗铃木尊就行了啊。” 铃木尊的灵魂契约武装在他昏厥的时候就解除了。 正当我思虑该不该把铃木尊的辉耀战斗服脱下之际,一个讨厌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瑞德元素魔法学院三年级十班易佳和,本圣裁者以‘堕落成为暗魔法师’的罪名将你逮捕。你必须保持沉默,如有违反视作违抗圣裁者执行公事,我将……” “哈克•杰克逊,今天倒不打哈欠了嘛。” 我仍然纠结于自己是否应该脱去铃木尊的战斗服。 “那边的是铃木尊吧。瑞德元素魔法学院一年级十班铃木尊,本圣裁者以‘接受暗魔法师暗黑魔具’的罪名将你逮捕……” “别吵!”我转向一改慵懒表情变得威风凛凛的黑衣圣裁者对他喝道,“救人呢,吵什么!” 决定了,去掉。等会,我要脱衣服吗?不用了吧,我都能全面迸发幽炎了。嗯,为什么我没把自己的衣服烧掉,是因为身穿战斗服的缘故?燃烧幽炎试试。 “灵魂烈焰——” 一阵刺痛从手臂传来,我眼睁睁看着刺穿我手臂的尖棒后部长出一条锁链卷拢我的双臂。 “好——痛!” 我的两只手臂被尖棒贯穿,我会流血过多死亡。要命,我要死了…… “嗯?” 痛感一阵一阵传来,仔细一看,手臂上却没伤口。 “哦,还以为你会晕过去,竟抗住了。不过,缚手针的威力不止于此。” 我尽力瞪大眼珠向圣裁者高喊:“你说这是针?今天带眼镜没?” 刺痛传遍全身。我倒伏于地难以动弹,能想到的就是痛这种感受。 “缚手针的电击可是相当要命,连阶级五的魔法师都无法抵抗。” 如恶意满面的死圣裁者所说,一到十,这种痛有十一级。 “更要命的是,若没有我消除,你会一直受到这种电击,除非你晕过去了。” “你……当我……是……呜——孙悟空吗!” 爆发幽炎燃去缚手针,一时间我为自己干了件急事忙看自己的手中有没有金属渣留下。然后,我震惊了,因为我发觉到自己看不到自己血肉中有什么。 “既然是幽炎,缚手针早就化作夸克,留一点无所谓。”自我安慰。 哈克面无表情地瞪着我,许久才说:“你,是怎么回事?” “我还要问你怎么回事。您老忘带眼镜就去拿啊,没看见我在救人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无视求救者是会遭到天谴的。” 哈克不言不语盯住我不放,紧接着冷笑一声,像是在对谁下指令一般命令道:“击倒他,断手断脚也没关系。” 身后刮来一阵风,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该死的圣裁者那愚昧的同伴来帮他了。 转身,我与对方正面交锋,四下里的花儿全部倒向外侧。 “咕呱呱?” 相识相交的星级四暗影蛙人在布莱克森林第十区与我共同面对怪异装置造成的恶劣影响。后来,他也被装置影响而狂暴,在马超的风魔法攻击下被吹飞,我就没有再看见他。装置破损,我以为恢复正常的咕呱呱会回到自己的栖息地,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按倒咕呱呱,我冲哈克喊道:“你说,咕呱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把他怎么了?” “你们是熟人?这可真是有意思。” “别废话,快说!” 咕呱呱在挣扎。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战友啊。 “我是在布莱克森林遇见你们之前发现它的。那时,它正被那个装置影响着,神志不清,多亏慷慨的我救了它,把它收为自己的魔法生物……” “什么,他是你的魔法生物?” 哈克嘴角一斜点头回答:“是啊。你看,这就是束缚它的魔具。” “魂缚咒?” 魂缚咒是比魂缚令有着更强约束性的魔具。若无所有人放弃以魂缚咒约束魔法生物,该魔法生物会一直受到所有人的控制。 “现在,立刻,马上放了咕呱呱!” 咕呱呱想伸手去拿掉在旁边的棍子。 “嗯……不放。” 咕呱呱踢开我,轻巧地跃起,举棍站正,然后向我甩棍而来。 回忆起暗影蛙人的武器对他们来说十分重要的事,我没能用幽炎烧毁咕呱呱的棍子,受到他重击,倒地。 “易佳和,你是在耍戏给人看吗?一个魔法生物而已,还对它手下留情?” “啰嗦!” 利用幽炎修复创伤起身,我对隔岸观火的哈克喝道:“释放咕呱呱,不然……” “不然如何?”哈克冷笑,“且不说我是圣裁者,你连这暗影蛙人都打不过,更不用说击败阶级比你高出好几个的我了。” 我欲狂扁哈克一顿,咕呱呱再度阻拦我。 “咕呱呱,我是易佳和,那个和你同甘共苦的易佳和,你忘了吗?” 身受魂缚咒控制的咕呱呱提棍袭来。无可奈何,我只能奋力躲避他的攻击寻找能让他恢复记忆的办法。 “你不会在想肯定有一个方法能让这魔法生物回忆起与你共同经历过的时光?记忆缺失的易佳和真是愚蠢。自己都忘记魔具的知识了,还想着解救被魂缚咒束缚的暗影蛙人?哈哈……” 明知道哈克是在故意气我,可我就是没法冷静。 “咕呱!” 暗影蛙人的水炮攻击,我因三心二意受到会心一击。 当看见昔日的战友踩在我身上,咳嗽不止的我不由泪流。 “咕呱呱,你怎么能忘了我们共同的美好回忆呢……”我泣不成声。 没有怜悯之心的哈克嘲笑我:“哎哟哟,像个毛头小儿一样哭了呢。好吧,我大发慈悲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自己戴上缚手针以及封魔锁链,我就解放你的好朋友。” 咕呱呱离开,我清清楚楚看见他的眼中流下泪水。啊,战友,你一定知道现在发生的事,然而你受到魂缚咒约束不得不听从哈克•杰克逊的命令。放心,我绝对会拯救你,让你回到自己的家园里。 缚手针穿臂剧痛无比,封魔锁链缠身却没多少感觉。哈克说,这高等魔具会封住魔法师的魔法,被封魔锁链束缚的魔法师会和常人无异。 “温馨提醒,这封魔锁链是会动的哦。如果你决意要发动魔法,它会越来越紧——一边勒紧,一边令你感受到不同元素魔法侵袭身体的感觉。哈哈,不用忧虑,这是精神攻击,对你的身体不会造成物理上的伤害。不过,谁知道呢。哈啊……” 我在打哈欠的哈克的牵拉下像畜牲一般行走。 “站住。”我死命停步。 “又怎么了?我还得回收那个半死不活的,你别浪费时间。” “你的承诺。” 哈克愣了一会儿,看看边上的咕呱呱哼笑一声:“释放它吧?” “不仅如此,你还必须发誓不会再捕捉他。” “知道了。” 圣裁者掏出魂缚咒,对其念道:“皇家圣裁者宣告,此魂缚咒无效。” “随便一说就可以,当我三岁小孩?你骗谁呢。” 哈克竟随手丢弃魂缚咒,对我说:“圣裁者有特权。” “咕呱!” 摆脱控制的咕呱呱怒不可遏,我立刻上前阻止他:“不行,咕呱呱,你不能对他出手。” “Yes.Businessisjustbusiness.” 咕呱呱泪眼婆娑。身为坚忍的战士,咕呱呱为我而哭泣着实令我感动。可惜,昔日的同学不如咕呱呱待我如此情深义重,不然—— 蓝色的液体喷洒在我身上,咕呱呱仰天倒去。 “我们之间的约定达成了,你就乖乖地放弃,在通往葛斯特的不归路上如行尸走肉般腐烂吧。” 圣裁者吹奏口哨,失神者形如死骸。双瞳中的咕呱呱越来越远,剩下的唯余自己那在地上拖行的双腿。 “自觉点,自己走啊,我可受不了拖着两个囚犯回去。” 哈克•杰克逊没有察觉到一把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我说,让我回去救治咕呱呱可以吗?” “救治,用什么?” “我的火焰。” 哈克停步,我听见他仰天大笑:“用蓝色的恶魔火焰去救一只弱小的魔法生物,天大的笑话。” “你错了。” “什么?” “第一个错误,我使用的幽炎是灵魂的火焰。第二个错误,咕呱呱不弱小,他是暗影蛙人中的荣耀战士。第三个错误……” 心如止水。这样的我,罪该万死。 “我是如此爱着你,你却狠心抛弃我。在这混乱不堪的世道中,你放任罪恶蔓延,并以高高在上的口吻夸耀你的丰功伟绩。所有的一切皆有始终,所有的一切皆有因果。” “嗯……易佳和先生,请问你在说什么?” “情不自禁。简言之……”灵魂烈焰熊熊燃烧,“Youaregoingtobedie.” 圣裁者在幽炎的冲击下飞离。 即使是在行尸病栋的顶楼,我也不曾把幽炎提升到这种强度。败花复苏,咕呱呱起身,铃木尊清醒。我能感受到天地万物向我聚拢,因为我将自己的魂之力赠予他们;我能感受到自己正被天地万物簇拥,然后他们将自己的生命之力赐予我。 “Amazing,”哈克额头冷汗直冒,但他的表情却无比愉悦,“既然能到这种程度,欢快。如此一来,耗费我所有魔力魔具与你一战就值得了!” “抱歉,兄弟,”我对圣裁者宣告,“纠正前言,youaredead.” 哈克•杰克逊欲发动拼死一击—— “森罗万象一瞬不变。” 在这静止的世界中,燃烧方圆百米而可自由行动的我诚然是与现实敌对的异者。 一秒,移动到圣裁者前方。一秒,掐住其脖子轻松按倒。一秒,令其脊椎断裂—— 时间流转。 圣裁者哈克•杰克逊瞠目结舌,一秒后放弃抵抗,吐出一口气对我说:“来吧,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凝视他的双瞳,熄灭火焰的我回复道:“失败者,在自以为是的世界中享受光明带来的虚伪现实吧。某一天,濒死的你会回忆起过往的种种。当走马灯停留在这一时刻,你会为自己的无能而郁郁寡欢。倘若你自欺欺人,那倒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至少,你不用再为打败我步入那浅显的黑暗中。” 潇洒说完连我自己都不怎么理解的台词,昂首挺胸站起的我伸出双手自愿领罪。我绝不会和任何一个人说我的脚麻了。 “哼,有如此神力不想大闹一番?” “关你什么事?” 圣裁者咋舌,起身对我说:“缚手针对你无用,封魔锁链貌似没法抑止你那诡异的力量。我再问你一遍,易佳和,你确定要随我而去?你可要想好,此去未必有返回之日了。” “我倒要问你,你是来抓我的还是来放我的?” 圣裁者哈克不语。 “哎呀,一人做事一人当。在我打破约定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可能发生的种种。” “那你也该知道十之三曾经发生的事。既然如此,你为何……” “要你管,本大叔乐意。” 哈克从黑大衣的口袋里取出两个环往后一丢。环变大。对面的景物消失,转而变成苍白一片。 “易佳和,铃木尊,这次我就不对你们施加束缚魔法,你们自觉前往拘留室。” 我转向铃木尊,他正拨开战斗服检查自己的身体情况。当察觉到我的视线,他抬头差点与我目光相接。 “另外,你们的魔具、魂具和灵魂契约者是无法存在于那个空间的,并且那里也无法施展魔法,所以别妄想着从那个……” 无视哈克,我坦坦荡荡向圆环走去。 “咕呱……” 男儿有泪不轻弹,壮士一去不复返。 “咕呱呱,帮我向同学们说声对不起。” “咕呱——” 踏入圆环中,我魔法学院的生活就结束了。接下来我会受到怎样的审判,不知剧透的我竟怕得直冒冷汗。 别了,十班的同学们;别了,我羡慕嫉妒的偶像;别了,生活在魔法界中的老同学。如果有来生,我想成为有权有势的有钱人。神明啊,你听到我的恳求了吗? …… “他怎么样,瘦了吗,黑了吗,健康吗?快,我全部都要知道。” “嗯,怎么说呢……” “不好说?简单点,他的实力如何?” “嗯,难以言表……” “这都不好说?” “先问一句,你是相信他的吧?” “废话。” “好吧,那我就直白地说了:他可能会超越你。” “什么!” “只是可能。” “那你就把他变成肯定。” “哎……我是圣裁者又不是魔法学院的教师,你这有点强人所难了……” “我们什么关系,见我有难,你怎么能不帮忙?” “嗯……好吧,不过先得过审理那关。你,要出面?” “不去。他的命运由他自己掌握,我只是他走向巅峰的基石。” “这世上哪有甘愿成为自己弟弟成长之路基石的哥哥?就算你想,他也未必想,毕竟你们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啊。” “嘿嘿,多谢夸奖。” “哪里有夸奖的意思……算了,一提到他,你就像着了魔,弟控这个称号不是他白封你的。” (愉悦的口哨声。) “你说,他有可能进入葛斯特成为死刑囚吗?” “……” “不是我泼你冷水,即便你相信他,魔法界多数人会把他视作暗魔法师。他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在那之前,如果他成为葛斯特的无期罪人或者死刑罪人……喂,不要露出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啊。” “……” “原谅我提出这种设想。唉,想也不用想,事情若发展到这一地步,你会抛弃所有名利去搭救他吧……”哈克•杰克逊嘴角上扬,“纵使与整个魔法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 “见人,走了。” “谁?卧底,十之三的勇者,还是皇家骑士团的小子?” “呵呵,都不是。” “喂——” “嗯?” “外面很不太平,保护好自己啊。” “难道这里就太平吗?安心啦。回见。” “回见,阶级八的魔法师,易先生。” …… 黑衣人翻下帽兜,一张平凡的相貌映入我的眼帘,也勾起我想要紧紧抱住他的冲动。 克制住自己的情感,我站在劫狱的老同学对面听他自报家门。 记忆中,那是我第一次听闻的暗魔法师组织。 是的,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席卷魔法世界。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41章 葛斯特(一)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现在召开‘易佳和堕落为暗魔法师于升阶之进阶生存竞技中发动恶魔火焰违背光明魔法师共同法则及企图从葛斯特监狱中随暗魔法师逃狱’这两个案件的一同审理。” 庄严的魔法部重大案件审理判决庭中,我以被告的身份站立于乍一看周围空无一物实则存在踏出圈圈就会受到强大魔法攻击的特殊结界里。忽视裁决官旁侧不知什么身份的人员念些无聊死板的东西,我的目光游离在裁决官、检察师与辩护人之间。 “不必多说,”检察师一推眼镜打断对方的宣读,威风凛凛地说,“副裁决官先生,我们就事论事,以往的案件和所触及的相关法则不能作为本次审理的参考,否则会先入为主。” 裁决官旁侧的副裁决官欲言又止,叹息下座,满眼尽是不满与无奈。 我望着检察师,却被他凌厉的目光恫吓,即刻低下头去。 “那么,先来介绍一下出场的审理员先生们以及为我们魔法部做出卓越贡献的旁听领导们……” “检察师,由你来宣读本场审理的案件报告。”坐于一架天平之下的裁决官打断明显是在阿谀奉承的另一位副裁决官向外表看去十分敏锐的精英说道。 易云飞嘴角微微扬起,如一位资深的执事般彬彬有礼地向张美玲致意,然后朝自己的对手易龙飞以及包括梁凯荣等瑞德元素魔法学院领导人与部分教师在内的所有人宣读由魔法部刑事部门起诉我的案件报告。 一个月前,也就是我因在生存竞技中以幽炎大闹考场还对圣裁者哈克•杰克逊出手而遭到其逮捕被送入拘留室后的一个小时内,我就在未受到审讯的情况下被直接押送进葛斯特监狱,即那个魔法师闻风丧胆的毫无希望之死牢中。 对于我来说,葛斯特并没有人们口中那么可怕。要说为什么,惭愧的是我其实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来到葛斯特一间全封闭的房间(大概是死刑犯的囚笼)里。没错,我被人打晕了。只是想着反正无所谓了,我未额外在意后方开门进来的恶徒,然后我连辩驳的机会也没有就成了葛斯特的囚徒。 牢笼上下和四壁是完全相同的金属面,周围没有任何出入口,令我设想自己是在房间完成时就被置于此。如果葛斯特中的牢笼都是这般模样,任何一位囚于葛斯特的犯人都会陷入绝望,也难怪这地方会有“无望之地”的别称。 然而,即便在这样的绝境中,我还是找到笑着活下去的希望,这大概是房间中唯一让我欣慰的东西,那就是在房间角落边上默默无声的马桶,而且是一个全新的马桶。算了,希望什么的都是假的。要是葛斯特的人不来打扫马桶,我又弄不干净,用久了它就会脏兮兮。之后,马桶会成为囚犯的敌人。 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中,上身一件短袖下身一条宽松麻裤的我既没枷锁束缚又无缺手断脚。哈克和生存竞技的考官们理应知晓幽炎的力量,怎会任我自由行动?这么说,把我弄到这里来的人和哈克没有关系? 对象是葛斯特的金属制牢笼,我尝试用幽炎毁墙,在效果显现时吓得停手。葛斯特的守卫没有动静,我吁了一口气四脚朝天倒在地面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幽炎能够摧毁这个房间,我想出这个房间轻而易举。问题是,为什么哈克他们要造一个我能破坏的房间来囚住我并且没给我施加任何防范措施?因为他们对我另有企图,还是因为哈克和这里的管理者其实是不同的两方?说到底,我是不是在葛斯特啊?好烦……” 思考不是我能坚持下去的事,所以我把注意力放在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上:“肚子饿了……” 正当我抚摸肚皮垂头丧气之际,我的前方突然出现餐点。果然有人在监视这个密不透风的房间。 “把罪人囚在牢笼中却不对其进行监视实在太奇怪了。我观察过房间,里面没有摄像头,但这不是无人监视我的依据。我可是在魔法世界,于元素魔法和魔法科技之下,有什么事办不成?所以,我十分确定有人正在像看动物园里的狮子一样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怎么做?当然是……吃了你啊。” 咬下一口美味的汉堡,美滋滋的我猛然瞪大双眼,随后又坦然自若地品尝比快餐店里的垃圾食品还要好吃的垃圾食品。 “就算是垃圾食品也得选出极品,就像恐龙女中也得挑出极品来欣赏。虽然接触到两方的任何一方都有中毒的可能性,不过最重要的是过程。” 自言自语吃完餐点,我方才担忧的食物中毒并未显现。也是,如果对方真有心要杀我,在我昏迷期间就会对我下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是想让我做个饱死鬼? “喂,狱守大人,麻烦给我一本书看好吗?” 一小时后,我在房间里大喊,但等待十分钟外面依然没有动静。按捺不住,我起身在四壁敲打想寻求关注。 “嫌疑人易佳和,禁止你在葛斯特监狱禁闭区第十层三号房中做出逃狱举动。” 墙壁变化,数根金属链从中飞出把我死死捆住。 “喂,我只是——” 熟悉的电击感受痛得我难以动弹。然后,没骨气的我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经恢复原样,餐盘不见了,仿佛我没吃过饭。咬牙切齿,我跃向马桶翻开盖子并迅速冲水。 “太好了,马桶可以用。”我靠在马桶上如释重负。 情况明了,我确实是在葛斯特监狱中。那个声音明显是人工的警告,那么我正被人监视着毋庸置疑。 “不过,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只是敲打墙壁就被判定为不法行为,我的亲娘啊。” 问题是葛斯特守卫的监视严格到什么程度,还有吃的东西是不是一日三餐,以及马桶会不会断水。不行,这么一想我就会牵扯出很多东西:洗澡,娱乐,和美眉歪歪……生活真是艰难。 趴到地上,不安分的我压住自己的手燃烧幽炎。在方才不确定监视者是否存在的时候,我把手贴在墙上造成金属壁出现一定程度的损毁。现在损毁的地方已经修复。之前的行为毫无疑问会招致监视者的警告,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令我不禁怀疑什么行为会让监视者惩罚我。 坐起,我等待着墙壁变化。房间里静悄悄的。 “我要逃出葛斯特,我一定会逃出去的!” “嫌疑人易佳和,禁止你在葛斯特监狱中做出逃狱举动。” 听完警告前,我极力跑离马桶。虽然受到强烈电击,但这次我没晕,而且亲眼见证锁链不会波及到马桶,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经过两次惨痛的教训,兴致盎然的我站在房间中部深呼吸,然后毅然决然发动幽炎。灵魂烈焰燃烧足有一分钟,监视者没有动静。呵,只要我燃烧幽炎就能化作隐形人——这怎么可能! 接下来我决定做出一个更大胆的举动,倘若结果出乎我意料,我应该会被就地灭绝。人类不就是这么一种生物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不管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对世界造成伤害。此时此刻,我也要做一回进取而贪婪的人类,在发动幽炎的时候大声叫嚷自己将从这里逃离。 实践完毕,我平安无事。 “最后是检验……” 我开口大喊,遭受到第三波锁链缚身加高压电击,然后晕过去了。 “嗯,现在可以确定,我被人以视听两方面监视。”松松自己满是汗水的短袖,我盘腿而坐思考,“一旦有诸如敲打墙壁或宣言逃离的行为,监视者就会惩罚我。可是,对方不顾忌幽炎的力量,任我使用……这应该不是以实验的角度在监视我。另外,我在发动幽炎时做出宣告逃离却没受到惩罚也很奇怪。对方的目的只是把我囚于此地吗?” 不管如何,至少我得到一张“免罪证明”。虽然我还想再做一个一边燃烧幽炎一边敲打墙壁的实验,但想来还是算了,这样似乎有点“过分”。 房间中没有时钟,我没法确定时间。孤身一人万般无聊的我数数,偏差较大,可我大致弄清约隔六小时有食物会转移至房间中。 大概两天后,我的精神崩溃了。一般来说,监狱有劳改制度。为了令犯人洗心革面,同时让犯人了解到劳动的快乐——真实目的如何我不知道,总之,我觉得合适的劳动是必要的,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对罪人来说都是重要的。钱,就是要通过踏踏实实的劳动以获得。但是,葛斯特不是这样,像把我当精神病患者一样关押在囚笼中,还像养猪一样喂我食物,简直令人发指。 话虽这么说,大概四天后的我变得颓废,不再想这种没有答案的问题。 我要做的,是吃喝拉撒睡觉发呆,除此之外别无其它。这样一来,我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安稳度日。于是,一周结束后的我学会了新招。 没有白白虚度光阴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时间一去不返,如同有限的仓库中存储的有限食物终究要没的,所以一点都不能浪费——二十八年累积浪费了将近一半时间的易佳和大叔如是说。 一个安静无扰的空间会使活泼的人发疯,却会使一个本就安静的人享受到极致的孤独之乐。孤独的人渴望有他人陪伴自己,但当他认清现实,便会怀着忧郁的心情选择踏入孤独终老的道路。人与人是因利益相交在一起,究竟有多少人是以“真”结交的? 在葛斯特禁闭区第十层的三号房中,寂寞的我为排解心中的苦闷在得天独厚的环境中以我在魔法学院所学知识开始拓展幽炎的使用。 几经实践,我确定燃烧幽炎果然不会再烧损衣物。但是,只要我想,仍然能把身上的衣服烧毁,为此我吓得怕火灾警报响起而我会在这个房间中因水满溺毙,尽管这里除了一个马桶什么也没有。 我在燃烧幽炎之时尝试连接自然。本来是抱着处于密闭空间别说连接自然,可能还会因燃烧幽炎耗尽氧气死亡而惴惴不安的心情,可当我静下心来,我竟能感受到禁闭区第十层中活跃的生命。这一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直到两周后我还是在摸索幽炎能够探知生命存在的使用方法。潜入越深,“幽炎探知”带给我的欢喜就越大。三周后,我几乎掌握了整个禁闭区的构造及当中存在的事物。 幽炎不会带给我伤害,因此我无法确认其治愈目标能到何种程度。有一点我能确定,幽炎不可使人起死回生。一个生命只有一次存在于世的机会,失去便是无尽的黑暗。回想起生存竞技中我以幽炎治愈铃木尊和咕呱呱,我推测幽炎大概有治愈濒死之人的奇效。 自然元素融会贯通,这是我在布莱克森林与暗影蛙人战斗时所使出的神奇力量。如时止与幽炎,当我发动“自然元素融会贯通”,我就知悉这种力量的来源,只是无法正确使用它。“十控”是我对它的简称。取这个简称的重要原因,是“自然元素融会贯通”能使我发动魔法界的十大元素魔法:金属,植木,净水,火焰,土地,清风,震雷,寒冰,圣光,暗黑。 关于幽炎,以前的我有一个误区,认为幽炎是自然元素。幽炎确实是火焰,但它不是自然元素,我在一次又一次地深入后了解到幽炎的本质。幽炎与自然的关系只因我,毕竟我是自然的一部分,所以幽炎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不过幽炎不同于火元素。“灵魂烈焰熊熊燃烧”是真正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它诞生自我,并为我所用。可以说,幽炎就是我的特技,世间唯有我一人能用。 回到十控。由于幽炎的存在,我失去对火元素的控制,这就是所谓的“舍得”吧,虽说使用幽炎也相当于控制火元素。要是魔法界的火魔法师易佳和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火魔法师,不知他会不会哭笑不得。即便如此,我知晓自己还是能控制九种自然元素的,包括光与暗。 希望自己能不依靠他人在空中自由飞翔,因此每当看见余晶晶、马超和金盈盈用风魔法带我们飞空,我的心中满是憧憬。自来到葛斯特这个房间的三周后,我终于能利用十控发动风魔法助自己升空。可惜的是,我飞不过三米、超不了一分钟就会因失衡下落。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我相信飞行和骑自行车差不多,练得久了自然而然会熟能生巧。 融入自然,感受自然,连接自然,融合自然。渴望飞行的我在使用十控发动风魔法后了解到一件事:十控的使用有限制,一次我只能操控一种元素种类的魔法。虽然施展魔法不会受到时间限制,但切换另一种元素种类需要时间。在战场上,一秒的犹豫就会令自己陷入将死的境地,更别说平心静气全神贯注于自然与自我的融合。不过,一旦能使用某种元素种类的魔法就能一直用下去,也算是符合“融会贯通”吧。 十控很好用,时止更好用,但我觉得幽炎才是最好用的,大概是控制欲作祟的缘故。 开庭前,我终于能发动风魔法令自己飞空并在空中施展我的新招。然而,我还是无法像余晶晶他们那样在空中飞来飞去,但我可以使自己悬浮于空。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是大家的累赘,也能为风魔法师伙伴们分担压力了。 不仅是风魔法,审理前我已经能控制十大自然元素。尽管或多或少有点问题,只要我能发动十控,我就能操控元素施展元素魔法。 一次练习失误,我解破监视者之谜。 那时我正在练习水魔法,就拿马桶中的水当操控对象。心血来潮,我尝试提高温度蒸发水,结果导致整个房间水汽弥漫。这种情况我一定会被拉到禁闭室面壁思过,搞不好会受到皮肉之苦,想想就害怕。然而,什么也没发生。没有警告,没有守卫闯入,待水汽消失,周围静悄悄。 监视者总是无视我的“闹事”。 为了进一步验证我的猜想确定最终答案,我终于跨出那一条线。发动十控尽可能在房间中乱搞一通,然后我用幽炎毁了金属壁。 没听见红色警报,只看见隔壁房间空无一人。我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尽可能操控金魔法修复金属壁,花费我好长时间。加上修整时间差不多捣鼓半天,守卫还是毫无动静。所以,膨胀的我敲打自己修好的金属壁大嚷着想出去,结果噼里啪啦,晕过去了。 忘记几次因受到强电击昏厥的我确定了自己的推测:我至少被持有不同态度的两方监视着。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我推测,其中一方是葛斯特的守卫,而另一方或对我有实验意图或在暗中保护我。不管怎么说,那另一方极有可能握有比葛斯特守卫还要高级的权力。 要是对方当真对我有什么企图,我宁可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小房间中也不会委曲求全。在这里我还能当头猪,在那里我估计自己会变成猪肉。 “干脆开溜?” 萌生这个想法是在我进入葛斯特的三周后即开庭前一周的时候。那时我确定凭一己之力能逃出葛斯特禁闭区,成功率应该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算了,会给大家带来麻烦的。但是,就这么被判刑,心里不是滋味,虽说还没开始审理,哈哈。唉,魔法部的家伙们真是拖拉,都这么长时间还没召开审理,莫非打算私自把我囚于这里要我永远不见天日?随便啦,只要你们给我食物和水就好,反正我会操控自然元素了。” 自言自语话音未落,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房间中。 “怎么,这次的食物是个男子吗?” 对方戴着帽兜,我看不见他的样子。不过,通过幽炎的探知,我了解到的信息有:男性,年龄在二十岁左右,身体健康,情绪波动小。 “你是易佳和?” “是我……”这个声音我哪里听到过。 来者翻下帽兜,看见他真面目的我百感交集。激动之情凸显,我的眼眶热起来,不是我竭力阻止,泪水就要出来。 “依然是那张平凡的面貌,像个路人一样毫无特色。你过得好吗,老同学?” 来者皱起眉头问:“你认识我?” “啊,不。”我用手掩盖溢出泪水的眼睛回答,“抱歉,我以为你是我认识的人。” “没关系,”对方依然皱着眉头,“我经常被人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当然啦,因为你有一张大众脸嘛。” 意识到自己失言,我欲向他道歉,但他先一步开口:“我叫胡鸿,是暗行众雷部的成员。事不宜迟,请易佳和先生随我离开葛斯特监狱,前往暗行众的基地。”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42章 葛斯特(二)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见我一脸茫然,胡鸿抓住我的手带我冲向金属壁。没等我回过神,我和他皆被传送到房间外。红色警报终于响起,广播放送囚犯逃出牢房的通知。 “脱衣服。” “啥?” 胡鸿抓住我的衣角就要把我的衣服往上扯。 “等等,你干吗脱我衣服?”知道胡鸿有理由的我让他扯。 “置换葛斯特给你的所有东西,以防他们动手脚追踪我们。” 短袖后是麻裤,最后是短裤。 “慢——这个不行。”我极力阻止胡鸿的进攻。 “必须要清除葛斯特狱员给你换上的所有东西。事不宜迟,快点。” 真没想到闷声不响的胡鸿原来是一个这么性急的人。 “等下,”我连连后退对胡鸿说,“这是我在考试前按照要求换上的短裤,是专门为生存竞技准备的,不是我来到葛斯特后狱员给我换上的。” “你确定?” “百分百。” 胡鸿盯住我的短裤,无奈地起身对我说:“如果我们因为这条短裤被追踪,你和我都会成为暗行众的弃子。” 在我刚想问暗行众是什么的时候,通道后方传来声响。 “禁闭区的守卫行动了。快,把魔具戴上。” 胡鸿在我胸脯、腰部和大腿上分别安置好一个金属块。魔具启动,布料从金属块中射出包住我,不出三秒我就身着一件黑色短袖和齐膝短裤。没等我问这魔具是不是变形圆盘,胡鸿就让我踏到两块金属片上,一双鞋快速形成。 “暗黑魔具?” 胡鸿抬头凝视我一秒,简洁回答:“不是。” “嗞……嫌……嫌疑人,警告……嫌疑人易佳和,禁止你逃出牢房。速回,否则——” 一道闪电划过,“砰”,机器人炸裂。 “走!” 胡鸿向前跑,我在后面追。 “葛斯特共有十四个监狱,禁闭区只有一个。每隔一段时间,禁闭区会在十四个监狱中做出选择,嵌入其中一个监狱使得囚犯逃狱难上加难。”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弄清禁闭区的构造。离开监视严密的禁闭区,葛斯特也就不难逃了。”电影剧情一般都这样。 胡鸿不语,片刻后开口:“与禁闭区嵌入十四个监狱不同,这里的构造会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发生变化。在禁闭区中,一旦情况发生变化,结果大相径庭。如果你仍有能力可以再试试,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老同学不会骗我。且不谈用幽炎进行大范围的探知需要集中精力,我怕的是万一结果真如老同学所说,我会崩溃。 “既然葛斯特的禁闭区这么难出,你是怎么进来的?” “买通守卫带着包括反魔法抑制器在内的魔具以囚犯的身份进入。” “哈,你是做了什么事才会到禁闭区呀。” “公示我暗魔法师的身份。” 暗行众指的果然是暗魔法师。 胡鸿猛地停步移到我前方伸出手臂阻拦我。 “怎么了?” “葛斯特禁闭区的守卫,星级四暗属性魔法生物夜鬼。” 未等夜鬼完全现身,利索的胡鸿发动雷魔法轻松击败对方。 “好强。鸿,你阶级几啊?” “暗阶二。” “和我一样,我是阶级二的火魔法师。” 胡鸿转身望我一眼示意我跟上,起步说:“暗阶是暗行众为暗魔法师设下的实力强弱判断标准。暗行众的暗阶一相当于光明魔法师的阶级一、阶级二和阶级三,暗行众的暗阶二相当于光明魔法师的阶级四。虽然暗阶三相当于光阶六,但暗阶四相当于光阶七。” “哎,受教了。不过,即便是阶级四的雷魔法师也没这么快就把夜鬼速灭吧。” “一方面,我在它们未发现我们时进攻。另一方面,阶级与魔法师的实力强弱不形成准确关系。” 昏暗的通道似乎没有终点,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我们就来到楼梯上。锈迹斑斑的楼梯呈螺旋状向下而去,四下里也没有其它出口,我们只能下行。 “奇怪,之前我探知的时候有这么一个地方吗?” “逃出牢房,葛斯特的狱员做出应对措施不值得大惊小怪。” 完全没注意到这种可能性。耍赖,好不容易得知禁闭区的构造,结果它竟然能发生变化。 “跳下去。” “啊?” 胡鸿抓住我的手以一个帅气的姿势拉我坠楼。伴随着“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的疑问,我有千万匹羊驼从我心田潇洒奔腾而过的感觉。 “要——命——啊——” 风声呼啸,我抱紧胡鸿的手臂在极力冷静中问他:“下面有安全措施?” “没有。” “你会风魔法?” “不会。” “完蛋了——” 我和胡鸿正在坠落中。时间过去大概有十多秒,我们还在坠落。 “鸿,咱们不会一直坠落下去吧?”我已经麻木。 “来了。” 循胡鸿的视线向下望去,我在黑暗中看见什么。 “尖石?” “星级五暗属性魔法生物死亡蠕虫。顺便一说,那些是它口腔中的牙齿。” 一排,两排……井然有序的牙齿从黑暗中显现。待牙齿似乎全部出现之时,血红的大口中飞出数根触手。 “哇呀——” 本能驱使,瞬间冷静的我喷发幽炎带上胡鸿飞到侧边的楼梯上。 “要命,这楼梯通向冥府的啊。” “快了,”胡鸿的视线不在空中飞舞的触手上,“据导航,我们还要下行五层才能看见出口。” “面对这种大怪物谁还敢下去。不管了,我们返回吧。” 胡鸿站起,淡然地拍拍自己的衣服对我说:“既然发现你出逃,狱员十有八九封闭了我们的退路,决定致我们于死地。” 进退两难,举步维艰。这种时候无头脑者会吵架,然后被怪物的触手抓住吃掉,但我不是轻易就丧失理智的人,毕竟理智是我少有的余存物了。 俯视缓慢上升的大嘴,遥望不知在捕捉什么的触手,我对胡鸿说:“好吧,集合你我之力击败它。” “可能性极小,不如躲避触手到出口。” 我瞪大眼睛看胡鸿蹲在扶手上准备跳跃。 “我来当诱饵,你喷发蓝色火焰飞到下面等我。” 拉回胡鸿,我爬到扶手上,双腿颤抖徐徐站起对他说:“我,拒绝你的命令。我才不会眼睁睁——” 来不及反应,死亡蠕虫的触手抓住我。猎物捕捉完毕,触手回收。在下坠中,我望见胡鸿随我而来。 “大众脸笨蛋。” 我的心中闪过一丝欣喜,接着满斥不想让老同学遭到悲惨下场的信念。分别后相见,连勾肩搭背都没有就要离别,我绝不接受。 “十控,光。” 翻转,掌中出现萤火虫般的光亮,不断汇聚形成一个光球。还不够,即便体积小,密度必须大。死亡之门自主临近,但我不能三心二意。哪怕我被它吞入肚中,只要“光爆”成功发动,看我把它弄个稀巴烂。 “雷公神弩,天惊地动。” 后方一声,我就见一道闪光与我擦肩而过朝死亡蠕虫飞去。行动的触手骤止,死亡蠕虫一动不动。一秒后,血盆大口中发出光亮,一阵猛烈的冲击波伴随电火花遮蔽我的双目并将我弹飞。 感觉到有人抱住我,温柔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然后,脸颊好痛——我被胡鸿扯脸了。 “易佳和,睁眼,有事要你帮忙。” 我和胡鸿正在冲击波的作用下向顶楼退去。 “稍后我会用雷魔法带你冲到下面去,你看准时机喷发火焰把我们带到之前我指示的出口。” “呃,那个,怎么看时机?还有,出口是哪里来着?” 胡鸿用生无可恋的眼神瞄我,叹气,说:“听我口令,我说放,你就喷发火焰。” 我还想问细一点,但胡鸿不等我提问就顾自咏诵。 我们退到最顶部,胡鸿调整姿势踩住天花板。他的身上闪着电光却没有触到我,不过我知道惊险刺激的时刻来临了。 “迅步。” “咻”,耳畔仿佛真有这样一声。 只见我们和四分五裂的死亡蠕虫越来越近,但离它还有好些距离的时候,胡鸿的口令响起。 信任胡鸿的我朝侧边喷发火焰,口口声声祈求神明保佑。 我没有受到冲击,那是因为胡鸿在我身后成了我的肉盾。接连几个翻滚,我在胡鸿的保护下落到一条由金属材料制成的通道中,令我不由将其与关押我的牢房联系在一起。 “哟,两位死了吗?” 没安好心的青少年比我矮,相貌却比我出众。不对,他的面容只比我好一点。据幽炎探知,对方身体健康,情绪波动小。体型来看,对方偏瘦。短袖、短裤,还有拖鞋?喂,这么穿未免太随意了点。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 “是,任务的时候不能穿拖鞋。我有什么办法,因为人数不够这种理由就被强制塞进你们这种小队里……” “李友大哥,无望魂灵追来了!” 于同学们讲述中得知的十之三叛徒李友瞥一眼身后的小弟,叹一口气,忽然转身打了他一个巴掌。 “我没教过你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能插嘴吗!” 看受击者可怜的模样,那一巴掌一定很痛。 如濒死之人的呻吟一般的声音传来,胡鸿扶起我问李友:“我的同伴们呢?” “同伴?笑死人了。那种东西值几块钱,一万、两万?” “情义无价。”我回答。 李友一愣,哈哈大笑:“你是在搞笑吗?友情这种东西,一文不值。” “那你干吗还问我们同伴值一万还是两万?” 李友一时找不到理由,不顾身后担惊受怕的小弟转移话题问我们:“刚才那声轰响怎么回事?” “死亡蠕虫。易佳和击败它救了我们。” “就凭这个阶级二的火魔法师?” 考虑到胡鸿有难言之隐,我冲李友反驳:“阶级二怎么了?阶级不代表一切。不说大话,我击败死亡蠕虫易如反掌。” 李友呆了一会儿,随后捧腹大笑。笑完,他拍拍我的肩膀用极具讽刺意味的语气说:“易佳和先生真是一位了不起的魔法师。既然如此,请你这位轻松击败死亡蠕虫的强大火魔法师来击败同样是星级五暗属性魔法生物的无望魂灵吧。” 不知不觉,六只无望魂灵徘徊在我们两侧虎视眈眈——不止六只,无望魂灵的数量在渐渐增多。 “这么多啊……” “怎么,怕了?” “谁怕了,我是担心我强大的魔法会伤及无辜。” 李友耸肩对我说:“无碍,这里没有无辜的人。” 在我和李友斗嘴皮子的几秒内,无望魂灵像增殖一样增多。 “搞、搞什么,这么多一起围得水泄不通却又不攻击我们。呵,果然还是怕我吧……” 李友哼笑一声,说:“这种半透明的无望魂灵往往是受人操使的走狗们。它们大概是在执行主人的命令,准备看我们如何行动再做出是否攻击我们的决定吧。” 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偷偷转向楼梯道口—— “没了……” 李友邪恶一笑,对我说:“你当典狱长和狱员是白痴,会等你打不过跑回去?” “谁说我打不过。你看,我可是有蓝色火焰的。” 李友看见我的幽炎震惊,嘴巴不住颤抖:“你,你怎么会有这种火焰?” 没有料想李友是在演戏的我打算告诉他一点信息,谁知突然捂住嘴的他忍不住笑意一边大笑一边说:“阶级二,蓝色火焰?虽然是个暗魔法师,但智商不高。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暗魔法师所使用的火焰颜色都是蓝色吗?” “呃,好像是这么回事。” 似乎是因为我燃烧幽炎,无望魂灵认定我准备发动进攻呻吟着飞向我们。 “恶魔火焰?哼,”穿拖鞋的李友帅气甩手燃烧蓝色火焰,背对我不无讽刺地说,“强大的易佳和大人,你就好好待在我们这群小兵后面怕得瑟瑟发抖吧。” 拖鞋没有阻碍李友行动,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烧灭五只无望魂灵。随着无望魂灵的数量越来越多,李友的攻势变弱。 “喂,怕死啊?”李友朝我们喊道。 受到大哥一巴掌的忠心小兵发动风魔法攻击无望魂灵,效果不显著。 旁观的胡鸿行动,如果他发动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招,这些无望魂灵不在话下。然而,即便被四只无望魂灵拖扯,胡鸿也没有拿出弩发动大招。 老同学有心事,我怎能袖手旁观。我没有杀却无望魂灵的意思,因此我只需将它们挡在我设置的结界外就行。 趁无望魂灵把目标集中在三人身上,我插一脚燃烧幽炎阻碍无望魂灵进入。 “画地为牢有啥意思,偶尔要找点乐子。”说着,李友又想攻击无望魂灵。 顺应他的愿望,几只无望魂灵从上方袭来。李友蓄势以待,但我可不想两败俱伤。 操控两侧的幽炎覆盖我们上方,我成功阻止无望魂灵进入我的结界。 “哦,没想到有两把刷子嘛。” “承蒙夸奖。”我没好气地道谢。 “你什么态度?我大哥好心好意,你却狼心狗肺。你把我们困在这里,我们就没法逃出去了。” 望一眼李友的小弟,我打个哈欠回复:“不是有种魔具叫瞬移球吗,有没有?” “在葛斯特里,我们无法召唤出魂具,使用魔具也会受到限制,并且不可使役未经过相关认证的魔法生物,自然也无法呼唤灵魂契约者。” “但是可以用魔法,这是为什么呢?” 两位暗魔法师意识到什么。 李友问我:“听你这么一说,你又没有反魔法抑制器,怎么能在葛斯特中发动魔法?” “我……”找不到理由。 “他有反魔法抑制器。”胡鸿走来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吓得我一把推开他。 被阻止的胡鸿表情淡定,对两人说:“我要他换下葛斯特狱员给他穿的东西,并给他换上能抵消不少魔法攻击的特殊衣裤。然后,我又在他的胸膛上加装反魔法抑制器,所以他确实可以发动魔法。” 原来那个装置有反魔法抑制的功效啊。 “嗯……”李友凑近我,胡鸿的情绪发生波动。 “变态,离我远点。”我一把推开李友。 “喂,那小子给你换衣裤你还让他靠近,我只是走近就被你推开,未免太不讲理了吧。” “我不是也把他推开了吗?” 闻闻皮肤假装自己有洁癖不能被人碰,我对三人说:“你们离我远点。” 燃烧幽炎把地面熔出一个大洞,我起身示意三人跳下去。 “喂喂喂,你怎么做到的?” “呵,既然你会用火魔法也该能做到的吧。难不成你是徒有其表,实际上比我还弱?” 李友脸色难看,说:“啊,你说得没错。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确实有两把刷子。” 觉得事情不对劲,我靠近胡鸿问:“他做不到?” “大概只有阶级七以上的火魔法师能做到吧。” 吓死了我。 “为什么?”我立刻问胡鸿。 “构成葛斯特禁闭区第十层部分地点的材料是特殊金属。 “你听过萨利德金属吗?萨利德金属质地坚硬,抗魔。在建筑监狱时,魔法界皇室提议将萨利德金属与魔法抑制器的原材料共同熔铸,其结果是产生出一种既难以被魔法摧毁又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魔法强度的特殊金属。 “所以,在场的人无法摧毁葛斯特的建筑,毕竟我们没有这个实力,除了你。” 我把目光转向李友,他正在探查下方的情况,而他的小弟以敬畏的目光注视着我。向来低调的我,或许会一炮走红? “磨磨蹭蹭做什么,下去啊。”李友冲我喊道。 “为什么要我先下?你这家伙莫不是怕下面有埋伏让我当诱饵?” “是又怎么样?” 摇头表达自己的无奈,我走到边缘准备对李友抛下一句“好弱”然后潇洒落下,但胡鸿突然来到我旁边对我说:“我先下。” “不行,”我拦住他,“要不一起下。” “慢死了。” 我被李友一踢,失衡下坠。多亏胡鸿老同学抱住我又一次当了我的肉垫,我幸免于难。 “你没事吧?” “没事……好像伤到筋骨了……” 跳下的李友无情地说:“不过十多米的高度就摔成这样,你太弱了。” 愤恨激起,我攥紧拳头欲挥向十之三的叛徒。 “好慢啊,那家伙。” 李友仰望上空的洞,我则燃烧幽炎治愈胡鸿。 “康复了吗?”减弱幽炎,我问老同学身体状况如何。虽然我能在注意力集中的时候探知对象的生命能量以此判断对方是否仍处于濒危状态,但我更希望胡鸿能亲口说出他的感受。 “喔,好了?”不知趣的李友冷笑,“不过暗阶二的你竟然还能操控自然元素为自己施展治愈魔法?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胡鸿想要解释,李友转身又去仰望上面的洞。 由于光线昏暗,我看不见李友的小弟是否趴在边缘战战兢兢望着下面。 “喂——你再不下来,我们就管自己走了。不就摔个底朝天,怕什么?快下来!” 上面没有动静。 李友及其小弟的死活与我无关,不过我有不详的预感。于是,我全神贯注于上方探知李友小弟到底怎么回事。 “嗯?” “怎么了?” 我回答胡鸿:“探知不到李友小弟的生命能量……” “你是说,他死了吗?” “等会……”我扩大探知范围,搜索到熟悉的生命能量,“不对,他依然活着,但是正以极快的速度远离我们……我探知不到了——嗯?” 李友走来询问:“你们两个在窃窃私语什么?” “有个很奇怪的东西,虽然有生命能量,可我探知不到它的生命迹象。” “什么乱七八糟的?” 无视李友的问题,我抛却杂念融入自然,将自我意志与自然意志融合。 “金属……机器人?‘已探查到目标,现在执行逮捕命令’?” 睁眼,我警告两人:“全体闪开,远离那个洞!”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43章 葛斯特(三)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目标锁定,信息搜索。已知对象,暗魔法师李友,暗魔法师胡鸿,嫌疑人阶级二火魔法师易佳和。现在执行三人的逮捕命令。” 我们前方,一个与之前被胡鸿轻松击烂的机器人截然不同的机械生物以一只闪耀着极具威慑力的红光独眼盯住我们。它的身型没有我想象中的魁梧,但这般瘦长的机器人,行动往往十分敏捷。 “一个星级六的金属性魔法生物而已,有必要怕得……” “还有一个!” 比刚才更响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借着灯光我清楚地看见地面已裂成碎块。 “地,不得破坏我们守卫的第十层。” “天,对不起。” 一只独眼同样闪烁着可怕红光的高大机器人登场,只是瘦个的独眼是右侧,而它的独眼是左侧。 如哈克•杰克逊那般身着黑色大衣的两个机械魔法生物总让我觉得有点做作。不过我知道,不管对方形象如何,机器人的攻击模式总比人类要多得多,所以我们必须格外小心。 “鸿,可以说一下它们的信息吗?”想念我的图鉴了。 “星级六金属性魔法生物猎暗者,是人工制造的专门对暗魔法师的生化机械体。集我们三人之力要想击败一个仍有余力,但同时面对两个猎暗者,我们的情况不妙。” 自负的李友不再反驳,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两个一高一矮的猎暗者身上。 “嫌疑人易佳和,离开暗魔法师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们执行灭杀命令。”猎暗者“天”向我宣告。 “可以啊,只要你把胡鸿放出去,我就拉着李友一起回牢房。” 我感受到一丝杀意,但假装迟钝的我装作没察觉。 “不行,暗魔法师肆意闯入葛斯特禁闭区企图劫走犯人,必须就地正法。”猎暗者“地”用低沉的声音说。 “那么,谈判破裂。李友,上吧。” 李友原地不动。 “你在做什么,开打啊。” “打不过。” 相比几分钟前颐指气使的李友,现在的他就像一只被猫的低吼吓怕的老鼠,尽管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他的恐惧心理。 “时间到,执行对易佳和的强制捕捉命令以及对李友、胡鸿的强制捕杀命令。” “稍等,有事好商量……” 见对面两位一动不动,放松的我向前走去准备以嘴炮打动之—— “音速移动。” “易佳和,躲开!” 在“天”话音刚落的同一时刻,胡鸿向我发出警告。一眨眼,“天”不见了。身后传来碰撞声,我没来得及转头一探究竟,身体就被电缆一样的东西缚住,还被提到半空。 “地,收割交给你了。” “了解。” “地”虽有庞大的身躯,行动却十分迅速,一秒后便移动到胡鸿前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提起。猎暗者举起手臂露出金属拳头,在我以为它想殴打胡鸿时,金属拳变成弯钩。 “液态金属?可是,拿弯钩做什么?” “我们需要回收暗魔法师的尸体当作新装备补充的报酬。”“天”竟然毫无顾忌回答我了,“横竖都是死,即死和过一会儿死没区别。” “但是,被弯钩这么提着死去,很痛啊……” “天”没有理会我,要“地”对准胡鸿的胸膛下手,免得提起来破皮。 胡鸿岂是泛泛之辈。我的老同学握紧闪烁着电火花的拳头向“地”击去。衣服破,“地”却安然无恙。 “不用白费力气了。经过不断地改装,我们的身体已能承受强大的魔法攻击。你那微不足道的一拳对我们来说不过是挠痒。” “机器人有触觉吗?” “天”无视我,这让本来就不满的我越发生气。 “踢死你……”我奋力挣扎。 缆线移向旁侧,墙壁突然就消失,我的下方竟是灼热的熔炉。 “什么鬼?”我吓得不敢乱动。 在铁桥上的“天”回答我:“守卫者有特权可以改动守卫层部分地点的构造。” “要改也不带这么改的啊。”我感觉心跳不止,尿意来袭。 我和胡鸿大危机,这时李友在做什么?只见爬起的李友以高高在上的眼神紧盯我们,然后邪邪一笑。 “老子灭了你们。” 李友快步向胡鸿和“地”走去。“天”看见指使“地”断了李友的腿令他不可行走。 “地”抓着胡鸿,弯钩变形。发射口聚集能量,受到这么一击不是腿瘸,而是粉身碎骨的程度了吧。 李友趁能量聚集之时朝“地”飞奔而来。能量炮发射,李友躲过贴近“地”。 “吃我一招,爆裂拳击!” 喂,原作在这,你不能赤裸裸地抢夺啊。算了,如果你能击败“地”救胡鸿一命,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火拳命中“地”,猎暗者似乎啥事没有。 李友退避三舍,抬头望向“地”,满面自信。 “在葛斯特,使用魔具会受到限制——不要小瞧我们暗行众。” 李友昂首挺胸坦然解释:“早听闻葛斯特禁闭区第十层的守卫是猎暗者,我们特地准备对猎暗者专用的能力抑制魔具。刚才近身的时候,我已经在你身上放置那种魔具。现在的你相当于星级三的魔法生物,不过一条杂鱼。” 李友先生,你是有多么的恃才傲物?我战斗不喜欢向敌人做出解释。影视剧中总有一个现象,那就是解释的人往往会失败,即在解释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竖立起必败旗帜。虽然是一种近似于玩笑的说法,不过孙子只说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并没有说“你说明来我解释,合作共赢同欢喜”。真有这种和谐氛围,孙子没法出道。 侧身的“地”欲拨下李友设置的装置,但任凭它如何弄,装置纹丝不动。 “猎暗者,受死吧。” 祈祷你这句同样代表必败旗帜的话能实现转折。 “地”拎起胡鸿把他掷向李友。没人情味的李友躲避,胡鸿撞到护栏。护栏破,胡鸿将要落向熔炉。我迸发幽炎烧却绑住我的缆线,在知晓“天”不会乖乖放我去救胡鸿的情况下瞄准它发动“自然元素融会贯通”—— “十控,风。” 没控制好的烈风击飞“天”。阴差阳错正好,省得它来追我。 喷发幽炎飞向胡鸿,我万万没想到“天”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整状态再用缆线绑住我的脚,真是难缠。 “风。” 我发动风魔法稳住胡鸿,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毕竟我控制风魔法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更多的缆线缠住我的身体并将我往后拉。加强幽炎强度令缆线无法近我身,我对准欲捕捉我的“天”喷发火焰。 “天”退后,我向前接住胡鸿。 “谢谢。” 受到老同学的感谢,我心里暖暖的:“谢什么,你都当我这么多次肉……你都救我这么多次,我为你付出一两次也是应该的。” 我们增进友谊的空档,李友飞来。一个好控,两个我承受不住。虽然也接住李友,但我已经吃不消即将失去平衡。 “地”与“天”站在铁桥上遥望我们。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袭向全身,我环顾四周寻找应对之法,但猎暗者已经举起手臂聚集能量。 “波动炮。” 玩完。 “十控,暗,黑幕。” 千钧一发之际我使出一直难以保证效果的魔法技能使我们躲过一劫。 “什么地方,黑乎乎的?” 我微笑着对李友说:“五秒时间,明哲保身吧。” 时间到,我们回到熔炉之上。看见躲避攻击的我们,猎暗者不动,但不出几秒就再度准备第二发波动炮。 我是不管了,丢下李友抓着胡鸿束手就擒,待回到铁桥上的时候用时止和幽炎毁了猎暗者吧。一直被追击难受,看准时机反咬一口。 “喂,李友?” 李友不在意身体摇晃闭目养神——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装睡,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帮你的人想把你丢进锅里煮吗? “暗黑魂具召唤,王者之证。” 胡鸿仰头冲我喊:“易佳和,解除对李友的操控,然后喷发火焰全力远离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老同学说得不会错。我放开李友,下降抱住胡鸿喷发火焰。猎暗者知晓我们要逃离,一边以减弱威力为代价加快波动炮的形成对我们发动连续进攻,一边延伸缆线欲将我们捆住。 眼见即将到尽头,又见缆线快要触及我们,顾虑太多的我受到一击波动炮失去平衡,松开胡鸿与他双双下落。 熔炉之上悬浮着一个漆黑的人形物体。它的着装与迦楼罗有几分相似,但没有迦楼罗那中世纪盔甲式样的头盔,取而代之的是特摄剧中英雄人物一样的假面。并且,他还有一件黑色披风,颇有王者风范。 “那个,是李友?” 接住胡鸿发动风魔法稳住,我得到胡鸿的肯定回答。 猎暗者的捆绑工具再度袭来。底下的李友“唰”一下飞到我们上头,面对缆线甩手。一道风刃飞出,缆线碎裂,落至熔炉化作灰烬。 拉风的李友转身向我们勾勾手指,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讽我们。 “他要我们跟上他。”老同学,真亏你能看懂。 喷发火焰跟上风一般的李友飞到猎暗者上方悬浮,我随李友一同居高临下。 猎暗者不动,我们不动。随后,“天”把炮口置于“地”的胸前聚集能量。波动炮发出,“地”的机械部件显露。 “不会是内讧吧?” 胡鸿回答我:“大概是得知来者不善,就把限制能力的装置用波动炮毁掉了。” “这自灭式的摘除,可歌可敬——对同伴开炮,自己没什么痛呢,哈哈。” 胡鸿不语,我收住笑声。 “你们两个找出口,他们由我来对付。” 我本想调侃李友“你一个人行吗”,但在胡鸿的指示下,我竭力使好风魔法在方向歪歪斜斜的情况下远离他们找一个安全点落脚。 猎暗者不会任由我们寻找出口。 “天”指使“地”对付李友,而自己向我们飞奔而来。 铁桥被风刃击断,“天”停步不前。 “你们的对手是我,缺了哪一个都会成为破烂。” 暗想李友的发言挺帅,我落到铁桥上和胡鸿一起寻找出口,不出半分钟就找到了。 严格来说,我们找到的不是出口,而是五位暗行众。 “他们是我的同伴。或许是猎暗者用特权转移场地的缘故使得我们能更快地与他们会合。”胡鸿那张大众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有魅力,看起来完全不像路人,倒像某个影视明星了。 “李队长在与这第十层的守卫者战斗吗?” 胡鸿点头。 “怎么不见阿飞?” 胡鸿沉默,叹气回答:“被抓了。” 大家一言不发。 “这就是我们历经千辛万苦解救到的暗魔法师?” 我挥挥手以招牌式笑容向大家问好:“我是……” “看起来好傻,真是那个和圣裁者对着干的暗魔法师?” 生气。话说,你们是从哪里得知我和圣裁者战斗之事的? “啊,我有个问题:暗行众指的是暗魔法师吧?” 五人以不同的表情注视我。 刚才那个说我是傻子的家伙冷笑:“连我们暗行众都不知道,你是弱智?” 超级生气。换作乔什,我早就用头顶他了。 有耐心的老同学向我解释:“暗行众是我们所属的组织,说暗行众是暗魔法师也可以。” 这不和我的理解一样嘛。如果不是我总纠结于小问题的神经质习惯,我才不会明知故问,受你们这群小孩子的气。 “鸿,能不能详细说一下暗行众的事。” 五人中的高个金发男孩先胡鸿一步说:“副队长,既然目标已到手,我们尽快前往传送装置所在处吧。” “等你们队长胜利。” 五人会心一笑,仰望李友战斗。 当我们旁观战局时,“地”的一只手臂已经没了,而“天”的身体也缺失了一部分。始终如王者般飞在空中的李友傲视两个之前令我们苦不堪言的猎暗者,轻松躲避它们的进攻。 “李友不攻击吗?”我问。 “驱使王者之证能发动强大魔法,但也会耗损大量魔力。另一方面,猎暗者虽是机械生物,本质仍是机器人,每发动技能都要消耗能源。我想李友是在等待时机,然后发动致命一击令猎暗者不能再起。” “哇,感觉好卑劣啊。” 五人不开心,一人一句责备的话。 忽视他们,我问胡鸿:“暗黑魂具是什么?” 胡鸿刚要回答,那个说我傻子的家伙就阻止他对我说:“你又不是暗行众,我们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小气,有什么稀罕的。” 胡鸿问我:“听说你在魔法学院的魂择仪式上没有得到魂具?” 五人一听笑口大开,领头人说:“现在这年头除了平庸的魔法师外谁都有魂具,你未免太逊了。” “没有魂具又怎样,我可是有蓝色火焰的。” 五人看见我燃起幽炎愣了一会儿,接着捧腹大笑,只有老同学认真地凝视我的灵魂烈焰。 “笑什么。你们什么阶级?” 五人收起笑容冷哼一声,领头人回答我:“暗阶一。” “呵,暗阶一而已,我的实力可有阶级三呢。” 五人开口,但胡鸿抢先说:“首领派我们来解救你,大概就是想把你招入暗行众。葛斯特禁闭区守卫森严,他还让我们冒如此巨大的风险来第十层救你,想必对你很是欣赏。” 老同学这么一说,五人沉默不言。 我们把视线重新转移到李友的战斗上。不用看了,“天”和“地”奋力进攻但效果低下,而李友猛烈的火焰将两人全部击落。 施放必杀技的时机来临,李友举起双手汇聚火焰,两根长矛形成。 “给你们一句离别赠言:你们并不弱,只是我太强了。” 心想这真是一句不错的宣言,我目睹李友的火焰长矛刺向猎暗者。 “终极指令,termination。” 猎暗者四分五裂,火焰长矛破坏铁桥。 我看着机械块在空中悬浮不由地自问:“这什么?” “猎暗者的必杀技,终结。” 不等我询问“终结”的技能描述,碎块组合,“天”与“地”完好如初。 “事情麻烦了,”胡鸿向队员下达指令,“你们即刻离开这里为我们守住出口。” “是。” 五人奔向出口,但“地”从天而降挡住他们的去路。 我仰望李友,刚才游刃有余的他现在竟然被“天”多番阻拦。一个主要的原因是“天”分离了自己的肢体,而它的肢体也能对李友发动进攻。现在虽然只有激光射线,但构成“天”和“地”的是液态金属,就是说它们能随意改变武器。 “对了,下面是熔炉,像电影中一样把它们打入——” 场景变换,我们来到一个四周皆是金属壁的巨大空间中。铁桥存在,但熔炉不见了。好消息是出口还在,坏消息是除“地”把守的口子,我们无处可逃。 悬浮的李友在“天”的“手脚并用”下被击中下坠。同时,“地”也对我们展开进攻。 左臂变化成大刀分离本体,右臂变化成放射器分离本体。尽管是由液态金属制成,“地”似乎无法生成新的左右臂,明明体型这么大却没法调度。 “副队长,怎么办?”五人在“地”的逼近下连连后退。 胡鸿不语,退到我旁边问我:“有对策吗?” “鸿,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它的肢体在分离本体后不是没有发生变化了吗,那解决它的最好办法不就是……” “逐个击破。” 我把手臂搭在胡鸿的肩膀上,颔首肯定他的想法和我的一样。 “卡特,这里只有你会冰魔法,看准时机冻结目标。其他人争取把它的所有肢体分离,使其不能聚合。” 作战开始。胡鸿联手四人展开进攻,但“地”仿佛察觉到我们的作战计划,躲避攻击后首先对卡特下手。胡鸿想要阻拦它,“地”就分离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以三种不同的武器向卡特展开猛烈的攻击。 卡特躲避吃力,胡鸿他们又被“地”牵制,李友在下面忙着和“天”战斗,剩下来的我是吃瓜群众。 “啊——” 卡特惨叫被波动炮击飞到我脚边。因为他的到来,三个肢体也飞过来。所谓祸不单行,你不去惹别人却总有人想来惹你。 “辛苦了。” 如果这时候我正在吃西瓜会把剩下来的送给卡特犒劳他。 波动炮聚集能量,大刀劈来,金属块放出缆线飞来。 “十控,风。” 操控元素发动魔法制造屏障。波动炮射穿旋风,但没击中我们。我加大强度使得大刀受阻。至于缆线,早就被挡在屏障外。 有意思的是“地”那分离本体的部分好像具有自主意识,缆线飞跃我的屏障向下袭来。 “卡特,用冰魔法冻住它。” 棕发的矮个照做。缆线冻结,我用带有幽炎的手掌轻轻一拍就把它弄得粉碎。 可能是注意力在上面的原因,我风魔法的强度减弱了。直冲而来的缆线捆住我,第二发波动炮准备发射。 我没法做到空手接白刃,但我能迸发幽炎在瞬间烧却周围的事物。大刀熔化,发射器和金属块因距我较远躲过一劫。 “十控,冰,冰病毒。”抓住缆线发动冰魔法技能,不用我费力,缆线会慢慢地自己冻结。 波动炮发射。 “幽炎放射。”我们要把炮火“扼杀”在摇篮中。 金属块冻结,最后一个部分被我用幽炎烧却。果然还是自己的灵魂烈焰好,灭了液态金属还能杜绝其死灰复燃。 “切。”很少看见胡鸿咋舌,现在一见想拍个照留念。 我问老同学:“怎么了?” “暗行众的技术人员给我们下达指令,要我们在限定时间赶到指定地点,不然我们就出不去了。”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44章 葛斯特(四)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天”与“地”远离令我们错愕。两者纵身一跃相撞,在液态金属的特性下融为一体,形成一个新的机械生物。 合体的新猎暗者有着中等体型,一改“天”和“地”的银色外表造就漆黑躯体,仿佛在刻意模仿李友一样。睁眼,它的双瞳散发红色光芒,除了予人威慑感,还给人恐怖感。它的嘴被一块金属板遮蔽,使得它看起来颇有忍者形象。 “这是升星了吗?”胡鸿自问。 如机械武装忍者的新猎暗者注视浮在空中的李友,然后把目光转向我们。 “喂,还在战斗中,正视你的对手啊!” 李友燃烧强烈火焰对准新猎暗者喷发。 “超音速。” 机械音响起之时,李友就被新猎暗者打飞,狠狠砸到金属壁上。 “嫌疑人易佳和,葛斯特典狱长下达对你的最终指令:放弃抵抗捕捉之,坚持抵抗灭杀之。考虑时间五秒,请做出回答。” 在我想着强大的技能往往有很大的副作用时,胡鸿为保护我发动迅步冲向新猎暗者。 “超音速。” 又是一瞬,胡鸿受到重创。 我即刻跑向老同学。五秒过,胡鸿的同伴一齐攻击新猎暗者,正好为我做了掩护。然而,他们的掩护撑不过一秒,我就听到哀号传来。 接住胡鸿之际,新猎暗者也移动到我的视野中,并瞄准我准备发动波动炮。 “十控,光,神圣护封。” 波动炮发射,我的圣光魔法发动失败。为了不使胡鸿受到伤害,我侧转身体,在无意间成为胡鸿的肉盾。 “别小瞧我啊!” 李友重拳把新猎暗者打回到地上,我也幸运地躲过波动炮的攻击。 “快去出口离开这里!” 李友话音未落,新猎暗者掐住他的脖子把发射器对准它的头部聚集能量。 “十控,金。” 如我所想,要想控制这个升级版的猎暗者十分困难。但是,我的阻碍给李友一个大好时机,使他绝地反击令新猎暗者脱离他。 “暗影球。” 李友连续发射漆黑的能量球在攻击新猎暗者的同时加快它坠落。 “队长,副队长,快来!” 这群家伙,跟在李友、胡鸿后面拍马屁,却在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只能发挥声援和引路的作用。哼,还说我逊色。 终于跑到出口,我转头一看,李友又占下风。 “分秒必争,来不及,就只能放弃李友先把你救出去。” 对胡鸿说出这样的话感到震惊,我说:“李友不是你们的同伴吗,就把他丢在这里,他会死的哦。” “暗行众里是没有真正的同伴的,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在这个高手云集的组织中有一席之地以存活下去才会联合在一起。” 我真想好好训斥领头人一顿,告诉他当得知自己的同伴平安无事,胡鸿他有多么高兴。 “杰克说得不假,暗行众无友谊。所以,如果你成为暗行众的一员就不要想着能在魔法学院中那么天真了。” “抱歉啊,”我拍拍老同学的肩膀不假思索地回答,“天真可是大叔我少有的优点之一。” 对大家说一声“去去就回”,我向摆脱新猎暗者的李友跑去。 “分裂,塑形。” 视线在李友身上的新猎暗者却把左手臂朝向我。我担心的事发生了。左臂与躯体分离,还化作和新猎暗者如出一辙的第二个新猎暗者。 “耍赖啊。” 缺少左臂的分身开口:“超音速。” “时——” 胡鸿突然挡在我身前令我分心。待我回过神,胡鸿已被击飞。 “碍事,先解决你。” 知晓分身意图的我舍身冲撞,分身远离胡鸿。 以为这样能争取一两秒的我看见未着地的分身变化右臂成一把利刃向我劈来,我就知道,我不得不消灭它。 “十控,金。” 利刃变化,一坨液态金属打在我身上,有点痛,不过总比自己一分为二好。 “幽炎。” 灵魂烈焰迸发下,金属分身燃烧尽。 “十控,风。” 稳住胡鸿把他带上来后,我望向李友,正好看见他把新猎暗者击飞。 “出去!” 李友大叫飞来,迅速调整好姿势的新猎暗者又准备发动超音速。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时——” 突然不动的新猎暗者坠落。 我和胡鸿、李友刚冲出,口子就封闭了。再慢个一秒,我们一定完蛋。 “我们必须在三十分钟内到达传送装置所在处,这是技术人员能为我们争取的最多时间。”胡鸿一到外面就拨弄起他佩戴的高科技。 “休息一会儿吧。”我好累。 “不行,没时间了。”胡鸿真固执。 我拖延休息时间:“传送装置在哪里?” 胡鸿回答:“禁闭区,第六层。” “那么,我们还在第十层吗?” 解除王者之证的李友回答我:“这不是明摆着嘛,你以为我们在和哪一层的守卫者战斗啊。” “安啦。上下只隔三层,不会花费多少时间。大不了我用蓝色火焰熔了地面,让我们直达第六层。” 李友哼笑:“往下走,你是不是又大脑短路了?” “不往下走,还往上走啊?”莫非这里是数字大的在下面? 胡鸿认真地问我:“易佳和,你知道禁闭区的层数是如何分布的吗?” “嗯……我们在地下?” 李友哈哈大笑:“是不是在地下我不知道。啧,竟然还有魔法师不了解葛斯特禁闭区构造的。” 回想起之前以为摸清葛斯特禁闭区构造结果发现自己了解到的不过它的片面一事,我那卑微的心灵就沉入到深不见底的潭水中。 “易佳和,葛斯特禁闭区并非是上下分层,而是里外分层。” 我的大脑无法提取胡鸿的话意。 “‘层’不仅可指上下积累的东西,还可指里外重叠的东西。比如说洋葱,它不就是一层层的片包裹起来的吗?” “还有玉米,竹笋,茭白……” 我打断李友向胡鸿确认:“那葛斯特禁闭区也是如此?” “没错。”胡鸿回答,“葛斯特禁闭区一共有十层,由外至里层层包裹构成。禁闭区的一层或有数层,或只有一层。它的每一层都有至少一个特殊守卫,皆在星级六以上。这里是不允许狱员随意踏入的区域。可以说禁闭区的守卫者几乎都是魔法生物,其中不乏穷凶极恶并对魔法师怀有深深恶意的怪物。” “好吧,抓紧时间。首先,谁能告诉我怎么去外边那一层,以及那层守卫者的有关信息?” “稍等……” “快点啊。”李友催促。 胡鸿淡然回复:“你不是也有这设备吗,可以自己查。” “来得急,没带。”穿拖鞋的李友像个纨绔子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过失。 “去往下一层的道路在离这五千米的房间中。下一层的守卫者是星级六的木属性魔法生物,图书管理精灵。” “看来又是一场恶战。”我站起来问大家,“那么,我们该怎么去那个房间?” 魔具的使用受到限制,魔法生物无法使役,我们这里有火、雷、冰、木、水魔法师,就是没有风魔法师。要发挥十控的效果需要融合自然,为更好地施展魔法还需全神贯注。十控不像幽炎,发动不会消耗我的体力和精力,不过我就是懒得动手。 大家默默地奔跑,落在后面的我累地驻足。 “易佳和,加油。” “不行,我,我跑不动了。” 六人欲把我丢下,老同学却来到我前面蹲下说要背我。我想问他一句你是为了任务这么做,还是基于我们之间的深厚情谊才这么做。后来我记起自己与魔法世界中的胡鸿并无瓜葛,但在他如此善良的份上,我发动十控施展风魔法在极不平衡的状态下把大家带到目标房间门前。 “用就用,干吗拖老子一地?” “又不是我擅长的魔法,你该庆幸我没有把你拖一路。” 李友握拳想打我,胡鸿开门阻止了他。 房间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胡鸿是第一个进入的人,他的大无畏着实令人敬佩。李友是第二个进入的人——我想错了,站在门口的李友二话不说就把我扯进房间里。待大家全部进入,门“砰”一声关闭。 “杰克,你们前来找寻我们的时候有路过这个房间吗?” 五人组领头人回答胡鸿:“我们只前行三公里就发现了口子找到你们,因此不曾路过这个房间。” 杰克话一说完,空无一物的房间亮起,另一扇房门出现在我们眼前。 “开吧。” 胡鸿说着迈步,而李友和五人则静观其变。生怕胡鸿突遇危险,我跟上前去,谁知门后一片苍白。 “进吗?”我问胡鸿。 胡鸿没说话直接跨入,我接踵而至。 目及之处满是图书,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那个地点:“王立图书馆?” 和刚才一样,大家全部进入,门自动闭合。 “这里不是王立图书馆吧。”李友说。 我问:“你怎么知道?” “直觉。” 在我用生无可恋的眼神凝视李友时,胡鸿指示我们向阅览桌看去。在那些拼凑起来的红木桌上,一位身穿白色毕业学生服的男子单膝竖起正在看书。由于书本遮挡他的脸,我看不见他的样貌。 “这个,就是图书管理精灵?” 似乎听见我的询问,他,或者该说它把书微微挪开。显而易见的尖耳表明了它的身份。虽然它一副成年人类模样,但它毫无疑问是魔法生物。 “客人吗?”书后的它以温文尔雅的声音问道。 我们不语。 “不是客人?” “是客人。”我回答。 图书管理精灵放下书,我竟看见一张属于绝色美男的俊俏面貌。 左眼戴着一片圆镜的“公子哥”悠然下桌走来,我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你不是阶级二的火魔法师易佳和吗?” “你认识我?” 图书管理精灵微微一笑:“瑞德元素魔法学院开学没多久就堕落为暗魔法师的名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说来,你边上那位就是李友,那个从葛斯特监狱中脱逃的通缉犯吧?” 李友杀意显露。 “我问一下,你确实是禁闭区第九层的守卫者,图书管理精灵?” 对方点头。 “时间有限,废话不多说,直接上去解决他。”李友做好战斗准备。 “你们……是要逃狱?” 众人沉默,只好由我这年长者回复:“是又怎样?” “没怎样。既然要从葛斯特禁闭区离开,想必你们也铆足劲儿。但,从里向外击败守卫者层层递进,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早就想到第十层多半是最里面,只不过抱怨自己运气太差。现在,我们分秒必争,不能拖拉。 “帅气的精灵大哥,求你放过我们吧。”无视李友和五人的大眼,我恳求道。 “放过你们,我有什么好处?” 表面上风度翩翩的家伙,实质上也是个势利小人。 “可以减少双方的伤亡。” “我只有一人,你们有八人。作为守卫者,对我来说拖延时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尽可能减少你们的人数使你们难以从这里脱逃亦是相当不错的选择。请问,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们。” “别磨叽了,直接——” 两侧书架忽然以极快的速度一起移来,令我们措手不及。卡特急中生智发动冰魔法冻结书架底部,但书架似乎被强大的力量所控,缓慢靠拢。 “趁现在,你们快离开!” 卡特的英勇献身让我感动不已。 “快离开!”杰克大喊。 喂,你们当真把他放在这里待书架将他夹成三明治? “暗黑……” 没有看见图书管理精灵移动过程的我只见它如风般晃到李友前。 “粗鲁。” 微笑着的图书管理精灵一甩手把李友击飞。李友撞到书架上,书本像被谁赋有生命似的飞出,如厚重的膏药一块块砸在李友身上。 “别小瞧我啊。” 李友挣扎,在发觉到自己的异常后再度做出尝试,然后大吼:“你对我做了什么?” “图书馆里禁止大声喧哗,”图书管理精灵踱步到咬牙切齿的卡特前面仔细端详这个因正在发动魔法而不能随意动弹的冰魔法师,“这里的书本是被我施加魔法的,能有效抑制魔法师使用魔力发动魔法。因为是暂时性的,一分钟后你就能自由行动。” “离开我的队员。” 胡鸿上前,没有正视他的图书管理精灵又操控书本发动进攻。 旋风起,我刮走图书。躲过一劫的胡鸿发动雷魔法欲攻击图书管理精灵,谁知对方一挥手,粗大的藤蔓拔地而起束缚胡鸿。 “我恨死地里的藤蔓了。” 燃烧幽炎灭却植物,我向图书管理精灵挥去强有力的一击。 “稍等。”图书管理精灵害我差点摔跤,然后一动不动,许久才对我说,“原来如此。这样吧,我们各自退让,只要你们能回答我的问题并将这位冰魔法师留在这里,我就为你们打开去往下一层的道路。” “背弃同伴这种事……” “什么问题?”胡鸿竟开口如此问道。 我凑向老同学问他:“鸿,这种事我们怎么做得了?” “比起被守卫者拖延时间,我觉得答应它的要求才是当前这种情况的合适选择。” “可是……” “没……关系,”满头大汗的卡特还在坚持,“副队长,你们,不必……顾虑我。” 我的感动已成崇敬。 “问题是,你们必须在一分钟内找出这里我最喜欢看的一本书。” “这里,指的是整个图书馆?”我问图书管理精灵。 “没错。一共三层,每层上万本。” 从书本的热情簇拥中挣脱出来的李友喊道:“那还不如直接把你揍趴下,顺便报仇。” “随意,只要你们不担心脱逃的时间白白流逝。” 四人立刻开始盲目的搜索行动。胡鸿和李友一边忖度如图书管理精灵这样的对手最喜欢看哪种类型的书,一边以极快的速度翻找书本向它确认。我来到阅览桌前拿起图书管理精灵之前在看的名为《永恒之爱》的书,觉得这一定是本无聊的书就随手一丢—— “好危险,”全力接住书的图书管理精灵甚至不担心扑到地上会弄脏洁白的衣服,“把如此绝美的爱情故事丢弃可是罪过。” “哦。”我本来想离开去找书,感觉什么地方怪怪的,就向图书管理精灵问道,“《永恒之爱》就是你最喜欢看的一本书?” 气氛尴尬。三秒后,图书管理精灵可爱一笑:“啊,暴露了。” “既然是最喜欢看的书,就不要把它随手放在阅览桌上啊,被坏蛋损坏怎么办!” 我的大嚷引来大家的注目。 “对不起……” “不要对我说,对书本说!” 因我的进攻靠到阅览桌上的图书管理精灵苦笑。 “还有一个事,你长得挺好看,拍个照留个影吧。” “下次吧。” 帅哥精灵奋力提起手臂,打了一个响指。 葛斯特禁闭区第八层是植物的世界。 “这里的守卫者是星级六的火属性魔法生物火焰鬼。”失去一个同伴的胡鸿嘴巴上说没事,但他的表情透露出他的忧伤。 “火属性魔法生物在满是植物的区域里,为什么?”我问。 “你傻啊,当然是引发火灾把人困在火海里啊。”李友呵斥我。 胡鸿颔首:“把火焰鬼安置在植物区,虽不能增强火焰鬼的强度,但植物燃烧范围的不确定性会使得与火焰鬼作对的人在紧急关头突遇火灾而手足无措。” “不过,要想加快火焰覆盖植物的速度,还得有强风带动……” 迎面吹来一阵凉爽的风。 “我好像闻到植物烧焦的味道了。” 四周满是高大植物,我想它们的表面一定涂有易燃物,或许它们本就是易燃物。我们奔跑在森林中,植物遮蔽我们的视线。然后,拨开叶片的胡鸿猛然停步。 浑身燃烧火焰携带黑烟的人形火焰鬼背对我们一动不动。即便它没有做出行动,它的存在已是我们的威胁。植物燃烧,火焰在天杀的风力带动下吞噬周围的一切。 “边上,从边上逃离!”杰克慌张喊道。 无可奈何之下,我们追赶杰克,在火焰到来前就找到一个林中空地。 “你小子,运气还不错。”李友面无表情说出的话语在杰克听来是夸赞,在我听来是讽刺。 “热带雨林的植物区,只热没雨,是火属性魔法生物度假玩耍的好场地。”我怀念掉队的卡特,更想念美丽的卡特丽娜。 “事不宜迟,我们抓紧时间,出口就在离这不远处的地方。” 本想抱怨的我见大家都起来,也只好起身。在我的臀部刚离地的那一瞬间,我的“幽炎探知器”捕捉到异常。 “在哪里……” 最前面的胡鸿转身问我:“怎么了?” 仰望上空,发现敌人的我施展十控的风魔法极力推开所有人。 大地震动,空对地轰裂级别的冲击弹开所有人。 “超不幸啊……” 燃烧幽炎在体表形成保护膜的我虽消除大部分冲击带来的伤害,不过,我的胸骨还是断了两根,右手臂大概粉碎性骨折。 “混蛋火焰鬼……这样一来,大叔我,不就成剥到一半的极乐果了吗……”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45章 葛斯特(五)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李友命令队员发动水魔法却没能击退踩在我身上的火焰鬼。比起剧烈的痛觉,躺在地上被受到攻击仍满不在乎的火焰鬼用一双冒烟的黑洞眼睛直视更令我压抑。 然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从天而降的火焰鬼在大肆燃烧植物逼得我们无路可逃的时候,它从我身上慢悠悠地下来,摇摇晃晃走入火海中。 队伍里的水魔法师竭力灭火,李友和另一个火魔法师则以元素魔法师与生俱来的能力吸收火焰。 胡鸿查看我的伤势。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我的情况十分不妙。 “鸿……” “你说。” 火海之中,幸运的几人在危急时刻发动魔法防御火焰吞噬,待火焰鬼离开后靠近我。现在,我和胡鸿被大家包围着,他们的前方是熊熊燃烧的烈火。胡鸿望着我,那双不平凡的清澈眼睛中流露出不舍。 “我……” 胡鸿俯身把耳朵凑在我的嘴边。 “饿了。” 老同学瞠目结舌。 “没办法啊,”我坐起向他抱怨道,“为了不使燃烧幽炎时加快体力和精力的消耗,我就尝试通过代换延长幽炎使用时间。貌似成功了,但肚子一下子就会饿。奇怪吧,明明脂肪还在。” “你们两个磨叽什么,”李友大叫,“没死就来灭火啊。” “好好说句‘请你们帮一下忙’又不会掉块肉……”嘟囔着,我起身调整状态,“十控,水,激流澎湃。” 借用水魔法师制造的现有物,结合自身的“自然元素融会贯通”,我没想到在禁闭室中试验成功而不切合实际取名的招式会如其名般带来超乎我想象的效果。 一队人因我的水魔法被拍在残枝败叶上使劲咳水,装作事不关己的我想开溜,却遭到李友“地咚”。 “你找死啊?” 我连连摇头。 李友忍不住咳嗽,没有设想后果的我对他说:“你不要吐到我身上,我没有衣服挡,很脏的。” 当我想到后果,李友已经紧抓我的胳膊对我瞪大眼睛:“想死,我成全你。” 包子大的拳头即将落在我纤弱的身体上。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我不假思索拿头一顶。 “痛——”两人不约而同哀号。 “别闹了,”淡定的胡鸿扯开李友向我伸出援手,“耗费太多时间,这样下去会来不及。正好火焰鬼离开了,趁此大好时机,我们尽快动身。” 离开冒着黑烟的植物遗骸,在胡鸿的带领下,我们前往下一层。 “看——” 顺水魔法师的指示,我看见一扇藤蔓缠绕的木门竖在灌木丛之间。尽管心理在抗拒,为了脱逃,我只能随大流奔向可能会突然袭击我们的藤蔓门。 “快到了!”水魔法师大叫。下一秒,他就被窜出的火焰鬼掳走。 我的大脑还在处理“为什么我没发现火焰鬼”的问题,胡鸿就离队去追同伴。他没有成功,火焰鬼在众目睽睽下消失。 “虚影……可恶!” 后来我从胡鸿那里得知,虚影是一招可以遮蔽自己踪迹的魔法技能。说来说去还是我没有保持警惕才会漏掉火焰鬼——我以为它会就此离去而不再返回,谁知……这么一来,到第七层的时候,队伍剩下六人。 “从现在开始,一个人都不能少。”胡鸿宣言。 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因为是现实,所以无法否认;因为是现实,所以悲哀顺从。 第七层守卫者,星级七木属性魔法生物植物女王,是位绫罗绸缎遍身的华丽女性。恍如昨日与之一战,今朝在门口遇见,我没了应对美和子时的沉着冷静,毕竟眼前的女子实在令人惊愕。 “汝为欲逃脱葛斯特禁闭区之人?”相比铃木尊的灵魂契约者,这位植物女王的声音更加沉稳。 “是。”撒谎没有意义,此时我好奇的是植物女王的数量,“请问,你当真是植物女王吗?”老同学在开门之际对我说的话还是让我有些疑惑。 “哀家正是植物女王。” 我大吃一惊:“太皇太后?” 众人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植物女王开口:“与哀家作对不会有好下场。奉劝你们一句,放下屠刀束手就擒。” 我仿佛在植物女王身后看见万丈光芒。 “这可如何是好?吾欲随同伴脱离这烦闷无聊之地,无奈女王大人阻拦,而吾等时余无几……” “啰嗦什么,上!” 早知道我就把自己骨折的事说出来,让这群小鬼知道我舍己为人的伟大精神,也不至于受到李友这惨无人道的一踢。 场地是森林——“浩然古森独徘徊”,植物女王的必杀技。虽说是必杀技,古之森的效果却不是即死型的。知晓这里不是寻常之地,我的内心仍抱有一丝侥幸,觉得历经一次就能游刃有余。谁知,我对古之森的了解其实只是片面而已。 “既然汝等心怀战意,那哀家理所当然须全力以赴。” 旁侧的树木拔地而起,然后提起树根向我们甩来。 “搞什么?” 队员逃散,不幸的我和李友一起向和胡鸿相反的方向离去。 轰响近在咫尺,我回首从下往上看—— “额滴神啊……” 映在视网膜上的不正是树人?只是,我在美和子古森中看见的树人不过比人高一点,而这家伙可是参天的巨人。 “瞎看什么!” 李友撞开我。就在我想大声呵斥他的时候,我看见身后的树干上有几片叶子。 “啥?” “叶切啊。愣着干吗,跑啊!”李友抓起我拉着我跑。 灌木丛中蹦出几朵花,仔细一看它们有眼睛还有嘴巴。 “追啊。”一朵花喊道。 “住,住,住……”一朵花结巴了。 “住脚!”一朵花说得奇怪。 “是站住啦,笨蛋。”第四朵花拿起似乎是手的叶子拍了一下第三朵花的脑袋,也就是它的花朵。 “堂堂成年人竟然被花朵追,说出去有谁会相信?”转回来,我问李友,“刚才使出叶切的就是它们?” “不是。薇薇花只会用花瓣攻击。” “你确定?我看见有花拿叶子拍花。” “那有什么杀伤力啊,”李友提高声音冲我喊道,“比起薇薇花,你要注意的是刚才袭击我们的——” 幽炎捕捉到有魔法生物正在我们旁侧的灌木丛中跟踪我们。 “十控,风。” 刮起还算强的风令对方现出真身。已被发现,和薇薇花差不多高度但是行动明显比它们快的魔法生物跃起又向我们发动叶切。 躲闪,我问李友:“这是什么?” “你在魔法学院学了什么,这么快就忘光了?还是说,记忆缺失是真的?” 望着李友的背影,我曾几何时忘却的不安复发。不过,当务之急是摆脱这些家伙和胡鸿他们会合。 燃烧幽炎以火球的形态掷向紧追我们不放的魔法生物,三只躲开,四只中招。 “叫你们躲开,还把我扯进去了。” “对,对,对不起……” “别慌,用叶子把火熄灭!” “熄你个大骨朵,我们是在火里哎,肯定要完蛋了。” 看着在幽炎中斗嘴皮子的小家伙们,我的一桩心事算是了却了。麻烦的是这三只行动敏捷的魔法生物,不仅快,而且合作有序,一只放完叶切,另一只跟上,令我们躲闪不及。 “喂,你不是火魔法师吗,把这三只树人灭了啊。” 大脑宕机,我尽全力把参天的巨大树人、比人类高一点的树人和矮小的树人联系起来。 “啊,是不同的成长时期吧。”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前面有新的敌人出现了!” 李友推开我,自己则跳到一旁。灌木丛中突现两根藤蔓捆住李友,令其无法动弹。随之,藤蔓所有者蹦出,把李友高高举起,就像在庆贺捉到战利品一样欢呼雀跃。 “找死。” 李友迸发火焰吓得两个大种子松开藤蔓又逃回到灌木丛中。 叶切来袭,李友竭力躲闪,因方才的影响没能顺利全部避开。 “要不你把破烂的衣服扯掉吧。”我想找个和我有相同处境的人。 李友忍痛盯住树人,不顾伤口的情况直冲上前,猛地抓住一个没来得及逃开的树人,二话不说就燃烧火焰欲将其灭之。 “不要!”我撞开他。 “滚开!”怒不可遏的李友把气撒在我身上,使我受到火焰灼烫。 爆发幽炎,我对准李友的头,把自己的头使劲磕上去:“冷静一点!” 意识模糊,幸好我及时清醒才没昏厥。 “你,你搞什么啊?”李友推开我。 捂住自己的头,我向他解释:“青青小草踏之何忍,矮矮树人烧之何忍?大家都是生命,没必要赶尽杀绝啊。” “是它们先攻击我们的,难道我们要逆来顺受?” 我认真地回答李友:“谈判。” 于是,我转向树人欲对它们讲解和平共处的重要性。没等我开口,三只树人四只薇薇花一齐冲来。李友弃我后退,大脑来不及反应的我受到树人和薇薇花的拥抱“攻击”。 “什么鬼?” 低头看看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魔法生物,我苦笑着对李友说:“不晓得啊。” 费九牛二虎之力搞定树人和薇薇花,我尾随李友落荒而逃。回首,之前对我们有敌意的魔法生物现在正向我们挥手告别。刚才我有用幽炎威吓它们,但它们不仅不担心自己会被烧着,还想来“借个火”。 “人类,你的魔法火焰好温暖。”领头的薇薇花说。 “是啊。处在火焰中,我们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增强了。”领头的树人说。 莫非我的火焰能促使魔法生物的心情好转?也是,幽炎能治愈,没道理不能改善心理状态。这可是幽炎,是我独一无二的“魂具”啊。 “队长……”有人在呼唤李友。 “队长……”听声音,对方的情况不妙。 本想置之不理的李友咋舌,带我往声音发源地跑去。 没有任何预兆,树林变成竹林。回首往左右看去,两者的分界线还是挺明确的,不过正因如此,这个情况才会显得异常。 “队……长?” 循声音往上看去,一张大脸锁住我的呼吸。 “离开,是竹巫!” 我想起某个部落常戴奇异的大头面具跳舞的场面。然而,这个不是面具,是真的脸。偌大的脸顶在和老妇人无异的瘦弱躯体上,我能在脸部的黑瞳中看见自己发青的面容。 “队长……” 满是污渍的牙齿,仿佛植物腐烂味道一样的口臭,叫竹巫的家伙向我伸出双手。 “我不是叫你滚开吗!” 李友撞开我对竹巫发动火焰魔法。竹巫跳开,李友就抓起我逃跑。 “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那是你们同伴其中一人的声音吧?” “竹巫会模仿他人的声音,这是它们的巫术。不过,如果他们真的遇见竹巫,凭暗阶一的实力,他们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竹巫是星级几的?” “星级四的木属性魔法生物。除了会用木魔法,它们也会用暗魔法,自然会用幻术……” 李友话音未落,我孤身一人闯入漆黑的世界。 “你在哪里?”李友的声音。 “这儿。” “太好了,找到你了。”声音离我越来越近。 没等对方现身,我挥动幽炎拳一击。 “为……为什么……” “李友才不会这么好心。” 黑暗消退,受到重创的竹巫捂住自己的鼻子后退。 “是竹巫的幻术吗?”李友把我转正问我,“你没事吧?” “没想到你挺关心我的。” 李友猛地推开我,冷冷地说:“要是你死了,我们任务失败,得不偿失。” “放心,我命硬着呢。”我展示出自己的肱二头肌。 “切,要腹肌没腹肌,做什么秀。”李友说着往我肚子上重拍一下。 这家伙,要验证我的腹肌储备量至少得先提醒我让我能使个力啊。 “其他人呢?”李友质问竹巫。 觉得事情不妙,竹巫欲逃之夭夭。 预知竹巫行动的李友提脚把竹巫击倒在地,以无情的冷厉目光盯住竹巫宣言:“回答,瘫痪;拒绝,灰烬。自己选。”李友燃起火焰。 “慢着慢着,有话好好说。”我充当起红脸白脸中的好脸。 “妄自尊大的狂徒,以为在神圣的古之森中就能为所欲为?此地由植物女王掌管,片寸之地皆是她的领域,是我们的领域。” 大头消失,竹巫的竹叶披衣落地,这位星级四的魔法生物突然无影无踪。 “不对劲,走!” 我们一迈步,竹林中的绿竹就仿佛受到刺激拔地而起,胡乱跳动,险些击到我们。 “预判它们的行动模式躲避它们,不要乱跑——”李友被旁侧疾行而来的绿竹撞飞。 “李友……”我呼喊。 刹那,绿竹驻足,在三秒后纷纷弯竿望向我。气氛莫名尴尬。 “大,大家好……” 一棍飞来,我极力躲闪,成功。不按套路出牌,所有竹人一齐对我发动进攻。 “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施粥大叔面对饥饿的灾民欲哭无泪。他知道,一旦他停止行动,搞不好疯狂的灾民会把他吃了,所以他不得不坚持下去。 “李友,救命……” 一个巴掌拍醒我。 “哎?” 骑在我身上的李友挥来第二掌,我立即阻止。 “我都醒了,你还打我?” “因为你欠揍,”李友站起,“连这种低等幻术都能迷惑你,你是有多智障?” “果然是幻术啊……不过,我是在什么时候中术的呢?” 李友哼笑,说:“你该不会在碰见竹巫的时候就踏入它的圈套中了吧?” 回首一望,我们离普通的树林已经好远。 “这么远的距离,李友,你怎么没提前催醒我呢?” “啊?” “我是说……” “废什么话,快走!” 望着李友的背影,我不觉思虑,难道他也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幻境中了? “竹巫呢?” “我从黑暗中自己醒来的时候,它就不见了,十有八九是畏惧我的实力逃走了。” 跟随李友的我在他背后偷笑。 “话说回来,古之森算是异界吧,这里的时间流逝和正常世界一样吗?” 李友突然停步,从短裤口袋里拿出我许久不见的记忆体,取出一只手表戴上。 “看时间?” 李友边操作边回答我:“知道联络机吗?” “有印象。” “通讯手表和联络机一样都有定位功能。任务前夕,胡鸿那小子硬是把这玩意加入到我的记忆体中。正好,现在拿来用一下。” “冒昧地一问,为什么不用联络机通讯呢?” 李友瞥我一眼,冷冷地说:“联络机那种容易被人利用的东西还有谁会用,注定是要被淘汰的魔具。相比联络机,通讯手表能识别使用者的身份,以主人独有特征与之做比较确认使用对象是否为真正的使用者,避免被人利用。对于我们这些时常要战斗的暗魔法师来说,有这种携带方便的魔具是十分重要的。” “哎,通讯手表好厉害。” “这还叫厉害?”李友哼笑,“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的学生代表已经研究出人机一体化的通讯设备……” “嗯,然后呢?” 李友沉默,待通讯手表响起“嘀”声后对我说:“找到胡鸿了。” 和刚才不同,这次我们畅通无阻。我有在路上看见潜藏的魔法生物,但对方见我们经过无动于衷。 “哼,不会是可怜我们的逃脱时间所剩无几才会慷慨放行的吧。”李友也察觉到异常。 “雷球!” 胡鸿以迅步穿梭在树木间,并看准时机对植物女王发动雷魔法。 然而,植物女王淡然应对,只是一挥手便以植物制成的壁障抵挡胡鸿的攻击。 在植物女王的身后,高个金发男孩已被藤蔓捆住,另外两人不见身影。 “曼陀罗之歌。” “不妙……”我拉住李友的手带他往胡鸿所在的地方跑去。 李友挣脱,冲我喊道:“不要拉我,像个女人一样拉拉扯扯算什么。” 见李友向植物女王直冲而去,我杵在原地回忆不讲道理的人之前拉我跑来跑去,不由自主地惊呼:“你憨啊!” 李友召唤王者之证,他知道面对星级七的魔法生物是不能有所保留的。不过,李友迟了一步。盛开的曼陀罗化作粉末早已遍及他的四周,身中剧毒的李友在王者之证形态转换完毕之时就赫然倒地。 毒粉飘来,胡鸿跳到我身边抱住我准备撤离。 “没关系。”我让老同学放松,然后释放幽炎消除弥漫在空气中的恶心东西。 植物女王目睹这一幕不做出任何应对,直到我完成空气净化,她才莞尔一笑:“时间差不多了。” 古之森晃动。瞬间,我们被转移到一个巨大的装置前。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46章 审理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这个人不是我的父亲。不管从哪方面来比较,这个人都比我那昏庸老爹强。 整洁庄重的正装透出一股年轻有为的风气,乌黑发亮的短发显得他精明能干。点睛之笔无疑是架在他坚挺鼻梁上的眼镜,把他“专家”的风采展现得淋漓尽致。傲视群雄的他有双锐利如鹰眼的眼睛,以此接收信息揣摩众人心理。 “案件报告完毕。” 注意力在易云飞身上,直到边上的监督员催醒,我才听见母亲的声音——不对,是魔法部裁决官的声音。也或许是习以为常听惯了父母的指责,所以我对他们的声音反而有些陌生了。 “被告人,顾及你有记忆缺失的情况,现我将审理程序向你道来。”天平之下的裁决官严肃地说,“根据最新的魔法界光明魔法师共同法则,你有权以事实为自己做辩证。作为你的辩护人,易龙飞先生会辅助你进行本场审理。” 与魔法界的律师目光交接,他向我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我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冷静下来。 “嗯,为什么是他辅助我?”失声,我张着“O”型嘴,心脏狂跳不止。 严肃的裁决官认真地回答我:“因为本场是对你的审理。” 反射**顶嘴,最终还是在张美玲的强大气场下甘拜下风。 裁决官继续宣言:“审理以问答的形式进行,期间可有旁听员举手发言参与议论。异议发言只能由检察师和辩护人提出。我会根据现有事实在综合所有言论后进行裁决判定。” 张美玲用犀利的眼神凝视我,开口:“首先由我向被告人发出提问:易佳和先生,你是否为暗魔法师?” “不是。”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良久才想到,这个问题一语中的,能结束这场审理了吧? “然而,身为阶级二的火魔法师,你确实可以使用蓝色的火焰,是吗?” “用倒是可以用,但是……” 易云飞打断我发言:“被告人已亲口承认自己能使用蓝色火焰的事实。” “异议。”易龙飞目光炯炯发言,“可以使用蓝色火焰不代表被告人就是暗魔法师。” “那么,我申请由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黑魔法课教师爱德华•威廉姆斯先生来为我们讲解这个课题。” 不要脸的家伙竟望向我邪恶一笑:“讲解不敢当,毕竟浪费时间嘛。我直接说结论:阶级二的易佳和实力水平有目共睹,且算上他记忆恢复的假设,他也不会一下就达到阶级六以上的水平,除非堕落为暗魔法师。当然,我说的只是客观事实,是否取用则由各位先生女士定夺了。” 满满的恶意,这摆明是在坑我。 “如威廉姆斯先生所说,阶级二的被告人不通过堕暗无法使出蓝色火焰。” “异议!” 众人转向站在席位上高举右手的梁凯荣。 “那个,不是有另一种可能吗?”不好意思的梁凯荣露出虎牙尬笑。 “另一种可能?”易云飞脸色不悦。 梁凯荣望向我,随后昂首挺胸发言:“就是易佳和已经超出阶级六魔法师实力水平的可能。” 全场沉默,接着我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还有人在偷笑。 “你是说,阶级二的魔法师实为卧虎藏龙,拥有阶级六的实力?”易云飞确认。 “没错。”梁凯荣肯定。 张美玲左边的副裁决官发言:“既然如此,我建议使用灵魂鉴识仪。” “批准。”裁决官发话。 熟悉的高等魔具浮在我眼前对我进行扫描。 “灵魂鉴识结果报告:灵基元素,火元素;灵附元素,无;魂具,无记录;魔法生物灵魂契约,已结成,对象为星级一未知属性的魔法生物幽魅;魔力测定,符合阶级二水平;身体健康,灵魂无杂质。暗魔法师判定参考:对象非暗魔法师。” 审理裁决庭喧哗,裁决官言令肃静。 “身处封绝结界,被告人无法施展魔法干扰灵魂鉴识仪,加上此灵魂鉴识仪为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特制,安全性与正确性经过层层严格认证,不会出现差错。综上所述,被告人灵魂鉴识的结果证明其非暗魔法师。” 四下里窃窃私语再起,裁决官二度言令肃静。 易云飞推一推眼镜,嘴角微微上扬。易龙飞没有为我高兴,全神贯注于检察师的表情变化。张美玲依然严肃控场。转向梁凯荣和学院的其他教师,我看见他们的脸色各有不同。天杀的爱德华,挖洞推我下去后还心安理得地休眠,良心是被元素犬吃了吧。 “太好了。”我听见梁凯荣如此说道。 以微笑回以微笑。如果我无罪释放,我一定会请梁哥吃顿大餐。 “被告人,”易云飞冷冷地注视我,“请回答,若你不是暗魔法师,为什么暗行众会不惜生命前来解救你?” “异议。”易龙飞发言,“暗行众的行为本就难以捉摸,在他们潜入葛斯特的目的不明朗之前,不能以他们的行动为条件询问被告人。何况,被告人并未从葛斯特中脱逃,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王者之证解除,胡鸿查看李友的身体状况。 “我得带他回暗行众的基地去,你也来。” 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红色的紧急信号灯亮起。巨大装置的移门打开,两个看起来像是科幻电影中的传送舱一样的设备凸起、开门。往里看去,一个设备只能容纳一人。 “咱们能挤挤吗?” 胡鸿不语,但只是思考片刻就把李友放入传送舱中。然后,他把我拉到另一个传送舱前对我说:“进去。” “那你呢?” 老同学不说话,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他的决心。 深呼吸,叹气,我对昔日的同班同学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别人冷漠我的时候也好,我孤立无援的时候也好,你就只是摆出那张普通到足以成为路人甲的面容,静静地观看发生的一切。无为可以是一种生活态度,但我们总有不得不去面对的东西。算了,反正我也不了解你,就这样吧。” 红色信号灯熄灭,四周漆黑一片只剩巨大装置中的灯光。 “暗行众嵌入葛斯特的空间已经处于崩溃状态,待传送装置中的灯光熄灭,我们就会被强制推出到外界,一定会遭到葛斯特守卫的逮捕。” 我触碰李友所在的传送舱,问老同学:“咱们不会被黑暗吞噬?” 胡鸿走来在传送舱里的按键板上一通操作后对我说:“不会。劣质品有劣质品的好处,而且丧心病狂的暗行众拿活人做过相关实验,确定这个空间一旦陷入完全黑暗,其中的活体就会被强制推出到原来空间的事实。好了,该你进去了。不用担心,虽然那一个故障,但只要在这两个传送舱中设置好信息,传送装置同样——” 胡鸿倒在我的怀中。 “十控,光,梦之里。”我抱起老同学把他放入传送舱中,边按照他之前所做设置好信息,边向舱中的他告别,“回去后,记得发个消息报平安。下次见面,或许就是在我的墓碑前了。唉,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中,会不会有人为我设个墓碑?这么一想,倒希望你回不去……” 舱门关闭,传送装置移门关闭。机器运转,待移门再度开启,传送舱已不见踪影。 “再见,老同学。” 最后的光芒消失。 在我不情愿地回到葛斯特后,无望魂灵、机器人还有一群我没见过的魔法生物将我团团围住。理所当然,手无寸铁的我在它们的群攻下昏厥。 “那些不识人心的家伙,我都投降了,它们还攻击我……” “被告人也有异议?” 面对裁决官我左右甩头。 “裁决官,我申请传唤证人。” “批准。” 在检察师的指示下,暗行众五人组亮相。 “他们本为暗行众暗阶一的暗魔法师,在我们的审问下,愿意做污点证人以减少自己将受到的刑罚。” 易云飞离座走向五人组对领头人杰克提问:“你们此番前去葛斯特的目的是什么?” “解救一位叫易佳和的火魔法师。” 检察师微笑:“他就这么重要,以至于你们不顾生命危险闯入葛斯特禁闭区?” “我们只是接到任务,就这么做了。” “那是特别任务,”懦弱的卡特轻声说,“如果我们放弃任务,回到暗行众后,我们一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这比囚禁于葛斯特还要可怕……” 杰克没有否认。 “为什么暗行众的高层如此重视被告人?如果被告人只是光明魔法师,他们需要如此在意吗?” 在易云飞的暗示下,杰克没好气地说:“大概是因为他是十分重要的暗魔法师。” “异议。检察师明显在诱导证人。”易龙飞拍案而起。 “异议无效。检察师并未诱使证人做出针对他问题的回答。” 你是裁决官,你说的都对。 “我的询问到此结束。”易云飞信心十足迈步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裁决官发言:“由于证人证词模糊,被告人是否为暗魔法师的问题暂置。被告人,你可承认自己从葛斯特禁闭区中脱逃的事实?” 既然是事实,我还有什么话说:“我承认,我并非是在自己的意愿下主动离开葛斯特禁闭区。换言之,我是在暗行众的逼迫下才不得不顺从他们从葛斯特禁闭区中脱逃。” 在审理裁决庭中交头接耳不是稀奇的事了。 “混蛋,你这是诬陷!” 一旁的监督员急忙拦住杰克。 我说得不全对。一开始确实是胡鸿把我扯出禁闭区的金属房间,只不过后来我想跟老同学多相处一会儿,就按照自己的意志跟随他们行动。 全场肃静,张美玲询问易云飞是否有证明我脱逃的直接证据。 “很遗憾,暗行众此番劫狱计划周全,脱逃时破坏了禁闭区中的不少监控。从仅有的录像来看,被告人所言不假。” “这,这不可能!”杰克大吼。 易云飞指使人员带来记忆体,我没想到这玩意能变化成优盘直接使用。 影像播送,画面模糊能勉强看清。 播送完毕,杰克愕然:“怎么可能……” 然后,五人组领头人冲我喊叫:“一定是他窜通葛斯特的人把录像改掉了。我分明看见他使出不同的元素魔法,还用那蓝色的火焰击退禁闭区的特殊守卫。但是,这影像上根本没这些画面。一定是他使诈篡改录像!” 待监督员压制杰克,裁决官问我:“被告人,你是否如证人所言袭击了葛斯特禁闭区的守卫者?” 抉择。我该坦白?不过这样会把那个帮我的人牵连进来。不说?五人组会在无望之地待到老吧。 “这里我宣布两个事实:第一,我确实能使出蓝色火焰,但这绝不是恶魔火焰;第二,我确实能使出不同的元素魔法。” “看吧,他坦白了!”杰克像个疯子一样笑颜逐开。 “被告人,我再问一遍,你是否袭击守卫葛斯特禁闭区的魔法生物?” “否。” 杰克脸色惨白。 我确实没有袭击守卫者,几乎都是它们先动的手。这不叫“袭击”,叫“正当防卫”。 “我申请将葛斯特禁闭区第九层的守卫者头领图书管理精灵带到裁决庭上。” “批准。” 两夫妻一唱一和挺应景的,才怪。 身着白色学生毕业服的图书管理精灵上场。 “哟。”精灵向卡特打招呼,吓得卡特退到后面。 裁决官询问:“图书管理精灵,你可认识被告人?” “认识,新入葛斯特禁闭区的囚徒嘛。” “一周前,被告人从禁闭室中脱逃,至禁闭区第六层被逮捕。请问,被告人在第九层与你会面,是否对你发动袭击?” 图书管理精灵仰面思考,而后微笑回答:“否。” 五人组震惊。 在我的记忆中,我没有攻击到图书管理精灵,反而是它先对我们发动袭击。 “卡特,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图书馆里?” 冰魔法师又退一步。我相当疑惑留下的卡特究竟经历了什么。 “由于证人证词不明确,以及监控未能指名被告人的脱逃行为,被告人企图从葛斯特中脱逃的案件有待商榷。” 裁决官张美玲站立宣言:“因证据不足,本场审理休庭,待……” “尊敬的裁决官大人,且慢。”裁决庭中出现一个差点让我呕吐至死的人物,“作为皇家指任的圣裁者,我应皇家皇室指令前来成为本场审理的证人。” “证人?” “没错,”裁决官旁侧的副裁决官站起,“作为公正的代理人,我们绝不会轻言放过任何一个恶徒。” “因此,”另一个副裁决官也站起,“我们要求进行对被告人易佳和在升阶之进阶生存竞技中发动恶魔火焰攻击圣裁者这一案件的审理。” 哈克•杰克逊故意经过我,哼笑一声走向证人席。 “被告人,你是否在生存竞技中使用蓝色火焰攻击圣裁者?” 我有权保持沉默。 “如果你执意不语,我们只能认为你确实犯下弥天大罪。”一位副裁决官说。 “要是你如实招来,我们还能帮助你缩短服刑时间。”另一位副裁决官说。 我依然保持沉默。 “圣裁者先生,”张美玲认真地问,“被告人是否在生存竞技中使用蓝色火焰对你发动袭击?” 我听见后面有人在说,袭击圣裁者是大罪,即便缩短时间,视情况严重与否,不过是即死和孤独终老的区别。 我对走狗不抱有任何期待。非要让我对他怀有希望,我只想他不要惹是生非,毁我清誉。 “被告人确实使出蓝色火焰,但被告人并未对我发动袭击。” 哑然的众人中有一个极度混乱的人,那就是我。 “等下,”两个副裁决官争先恐后地发问,“圣裁者,你确定被告人没有——” “皇室有令,本场审理不得休庭,即被告人是否有罪的判定须在本场审理中做出确论。” 圣裁者哈克一言把整个重大案件审理裁决庭拖入死寂。 “以灵魂鉴识仪为证,被告人非暗魔法师。以葛斯特禁闭区监控影像与图书管理精灵为证,被告人未有逃狱之企图。最后,按照圣裁者所言,被告人只是发动蓝色火焰,未犯下大祸……” 哈克神情严肃,然后,经典的打哈欠场面又出现了:“对不起。嗯,简言之,易佳和无罪喽。” 易云飞面无表情地说:“然而,被告人能施展蓝色火焰的事有违常理。” “那么,”易龙飞对检察师说,“只要能证明被告人的火焰不是恶魔火焰,也就能洗清被告人是暗魔法师的嫌疑了吧?” 易云飞冷冷地说:“凭你?没有可能。” 回忆起父亲总是以这种眼神对我说“你是不可能做到的”,只感觉怨气直冲心头,我恨不得顶上去。 “我来!” 众人好似着魔般齐刷刷转向站在席位上高举右手的梁凯荣。 “你们不是想知道易佳和的蓝色火焰是不是恶魔火焰吗,由我来验证。”说着,玉树临风的梁哥已经走下陪审席来到我面前。 “为了避免魔法火焰对勇敢者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就由我来充当保险。”哈克避让,风度翩翩的易龙飞来到我面前。 “在场非战斗人员避让,宣召光行者护卫,解除结界,注意火焰。”在身旁两位副裁决官畏首下退之后,裁决官张美玲仍不动如山。 “易佳和,好久不见,都瘦了。”梁凯荣抚摸我的脸庞。 “梁哥,为什么你的手上有女人香?” 气氛尴尬。原谅我的嗅觉比以前灵敏很多。 “解除结界的人员已到,请验证者与辩护人退后。” 身披白衣的三位魔法师围住我们三人,在他们身后还有数位白衣魔法师,这些就是张美玲口中的光行者了吧。 “紧张吗?”梁凯荣问易龙飞。 “有些。”易龙飞的情绪当真有波动。 “喂,小叔,我是你的侄儿哎,有必要怕我到这种程度?” 易龙飞苦笑:“都是被你小时候瞎咬搞怕的。” “哦,真是对不起了。” 嗯,有哪里不对劲? “两位,”光行者做好姿势说道,“解除结界之际,对方有可能会释放大量恶魔火焰攻击大家。请两位多多注意。” 拜托,别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啊。 时间流逝,讨厌等待的我踮起脚问裁决官:“美玲姐,我可以发动幽炎了吗?” “你能在结界中发动蓝色火焰?”易龙飞震惊。 “试试。” 调皮的我不满自由受到限制,抱有少许报复心态迸发幽炎。结界破除,陪审员惊声尖叫。在这充满我生命力的火焰中,还留在裁决庭中的人先是惊异,而后欢呼雀跃。 “啊,浑身充满了力量……”光行者们仰天咆哮。 “好温暖……”木头人杰克和他的同伴们终于醒来了。 “暗魔法师?不,他是光明魔法师。没错,他是光明魔法师……”所谓的领导们不知在想什么。 “难以置信,那个没有魂具的易佳和能使出这等魔法?”老师们,行行好,不要说我没有魂具的事了。 “易佳和……”梁凯荣和易龙飞不约而同地呼唤我的名字。 望向天平之下的张美玲,我清楚地看见她露出一个慈母般的微笑。潜意识促使怀有对母亲“恶意微笑”极度恐惧心理的我像只遭到老妈子责备的小狗一样,低下头熄灭了幽炎。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47章 回归(一)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我宣布:被告人易佳和,无罪,当庭释放!” 全场欢呼。莫不是我的“灵魂烈焰熊熊燃烧”带来额外的奇妙效果? “易佳和。”梁凯荣心满意足地拥抱我。 暖暖的,涩涩的,仿佛一杯加入牛奶而气味浓郁却仍然苦涩的美味咖啡,梁凯荣的味道使我不禁神伤。 “侄儿,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易龙飞笑容满面触碰我的肩膀。 回过神的我本想询问为何易龙飞叫我侄儿的事,一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记者冲我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吓得我差点迸发幽炎烧了这些既唐突又没礼貌的家伙。 “护卫。”易龙飞指使监督员和光行者挡开记者,然后在梁凯荣的协助下带我离开重大案件审理裁决庭。 来到似乎是设下结界的通道中,易龙飞和梁凯荣松了一口气。 “呼,这种场面屡见不鲜。”易龙飞苦笑。 “但是,易佳和燃烧蓝色火焰不仅没有伤害他人而且令大家神采奕奕的场面可是千载难逢。”梁凯荣一脸兴奋。 “说来,今天我们是第一次面对面地交谈?” 梁凯荣愕然,不好意思地说:“是,不过我有听说过您的大名。易龙飞,易氏家族的三子,阶级六的光元素魔法师,百战百胜的天才辩护人。” “百战百胜不敢当,只是我相信自己看中的人不会犯下罪行,甘愿为其一搏,在幸运女神的眷顾下赢得审理而已。”易龙飞笑道。 察觉到什么,梁凯荣羞红脸说:“啊,对不起,我还没做自我介绍……” “没关系,我认识你。” 梁凯荣再度愕然,拼命回忆但没有结果:“易先生,对不起,我实在想不出在哪里与您这般杰出的魔法部成员见面……” “啊,这么说来,发出邀请函的不是你,而是乔安吧——” “老三,”检察师略带轻蔑语气的声音震慑易龙飞,“思量着你去了哪里,原来和被告人窝在这里。” 易龙飞即刻转身提手拦住我,是为保护我免受易云飞侵袭的意思:“你要干吗?” 易云飞哼声,抱住双臂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面对我,命令:“过来。” “我表示拒绝。” “什么?”易云飞脸色大变让我觉得滑稽。 “我说,你是哪根葱啊,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过去?” 在场的三人朝我瞪大眼睛。 “干吗一起看我?” 梁凯荣顿悟:“对了,易佳和记忆缺失,自然记不得。” “无聊。”易云飞一边迈步一边伸手,“我要你过来。” 易龙飞阻挡:“有我在,你休想惩罚他!” “审理结束,裁决已定,还有谁要惩罚佳和?”裁决官赫然现身。 看见张美玲,在场的三人肃然起敬,包括方才颐指气使的易云飞。 “美玲姐,刚才谢谢你了。”我打个招呼。 自带霸气的裁决官踏步走来,易云飞和易龙飞神经反射似的靠边,连张美玲的衣服都不敢碰到。然后,张美玲在我面前停步,凝视我并向我伸出右手…… “臭小子,没大没小。和你说了多少次,要叫我母亲大人。” 处于混乱状态的我只得使劲拨开张美玲的手,但无论我怎么使力,我就是没法让她的手脱离我的耳朵。事后回忆我恍然大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母权力量”,即母亲扯儿子的耳朵在神明眼中是天经地义的。一切都是不可抗力的缘故。 “看在你说我年轻的份上,我就放过你。还有,下次不要反抗。” “不反抗,我的耳朵就废了。”我自然而然顶嘴。 “谁让你还没媳妇。待你娶进媳妇之时,你就是她的人,身为你母亲大人的我也只能观望了。” “这是当然的啊,到时候佳和有老婆呵斥,你没法插一脚。”祸从口出。易云飞意识到自己犯下弥天大罪欲掩盖之,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我和儿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老婆,松手,我错了……”易云飞苦苦哀求。 站在一旁看戏的梁凯荣苦笑:“没想到在魔法界有‘魔鬼检察师’之称的易云飞先生竟是一位妻管严。” “那是他活该。”易龙飞的嘲笑是真情实意的。 “打断一下。”我拍手制止闹剧,“你,魔法部的裁决官张美玲女士是我的母亲;你,魔法部的检察师易云飞是我的父亲;还有你,帅气的辩护人易龙飞是我的叔叔。请问,我在做梦?” 张美玲甩开易云飞回到我面前不等我拒绝就把我搂入怀中:“光,深度体检。” 猛地推开张美玲,我喝道:“不要碰我!” 张美玲受到打击,然后露出悲伤的表情说:“没有异常,但不记得我们。记忆缺失不是为报复我们而开的玩笑吗……” 谁要报复你们?我都懒得理你们,巴不得从家里逃出去。 “没关系的,”梁凯荣安慰张美玲,“易佳和只是暂时忘记我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想起我们的。” 梁凯荣所说的“过不了多久”是两个月不到,并且极有可能超过两个月。 “哎,一家子正欢呢。我来得不是时候?” “梁哥,”我转向班级守护者对他说,“我们回学院吧。” 爱德华•威廉姆斯吃了我的闭门羹还美滋滋的样子:“易佳和同学,这场审理成功,老师可是帮了不少忙的。” “你小子是想尝尝我的幽炎吗?” “佳和,不能对老师无理。” “抱歉,虽然你是易佳和的母亲,但你不是我的老妈子,我没有义务听你的命令。” 忧伤的张美玲使得易云飞脸色不悦:“易佳和,作为易氏一族……” “你们的家族和我没关系。对我来说,我……我的家人只有我们十班的同班同学。”对我来说,我无家可归。 两人不语。 “就是这样,我和梁哥回学院去了。还是说,你们仍然想把我拘留在这里,再给我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我承认我说的话难听,但面对与我亲生父母拥有相同名字相似面容的人,即便他们的实力多强、地位多高,我都对他们有心理上的排斥。 拉上梁凯荣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听到爱德华在呼叫我。无视,我拉着梁凯荣拐弯,看见一扇门就打开它。 仿佛抵达未来,我的前方满是眼花缭乱的科技产物。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衣人从天而降遮挡我的视野,当我想到他是风魔法师的时候,对方“啪”一下关上门。 “什么情况?” “这里是魔法部的科技研究室。由于张美玲女士拥有可以进出魔法部大部分设施的特权,由她设立的直达通道能够连接魔法部不少设施的出入口。” 我问梁凯荣:“这么说,是张美玲把我从记者的围攻中解救出来?” “你应该叫她母亲,”梁凯荣微笑,“我想,你的母亲提前做好准备,一等到你的审理成功就计划把你送入她的魔法通道中。” “这么说,我要谢谢这位在审理中一直想休庭致我于不利的裁决官喽?” “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大人呢?”冒出头的爱德华用满带讽刺的口吻坏笑说,“她是裁决官,自然要公平公正,怎么可以徇私枉法?” “这么说,大义灭亲就是应该的?” “小伙子,你的思想太极端。”爱德华向我伸手,我躲过。 “威廉姆斯先生,请不要测试我的耐心有多少。” 拉上梁凯荣,我再度踏上寻找出口的旅程。然后,我花费整整五分钟才找到一扇门。 “大哥,对不住。回去以后我请你吃大餐。”我向梁凯荣致意。 “大餐倒不用,帮我搓澡就行。”阴魂不散的爱德华竟提出如此龌龊的要求。 没等我同意,爱德华打开门:“这里是魔法部的传送站,可以通过前面那扇传送门到魔法学院去。” “谢谢你,爱德华。”梁哥,不能被他洗脑。 “客气。”可恶的爱德华,恬不知耻。 魔法部的传送站环境整洁,传送门数量比魔法学院多得多。另外,魔法学院的传送门有门之形,这里的传送门好像只由一上一下两个环组成。 我不懂魔法科技,不了解其中的原理。以外观方面来说,我还是喜欢魔法学院的传送门。可是,从快捷方面来说,这里的传送门只要在环中站好,位于其中的人就会在一道光芒的照耀下消失。初次一见,我联想到不明飞行物的传送光线,因此心里是有点担忧的,不过更多的是好奇。 极不情愿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爱德华尾随在我们后面,我带着梁凯荣来到一个传送门前,却被一个白衣人阻拦。 “啊,是刚才的家伙。你干吗挡我去路?” 对方不语。 我开始仔细端详眼前人。因为他的相貌被面具遮挡,我不知对方是男是女。不过,通过他的身高和体型,我认为他是男性。他比我稍矮,由内而外散发神秘的气息,令人觉得他难以接近。除此之外,或许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人。也许,他是和魔法界的易佳和有些许关系的人。 “那边。”放下指示的手,对方摘下面具,在那后面是一张毫无特色的脸。 “我们是不是见过?” 对方先是皱眉,然后没好气地说:“不要和我套近乎。这里是魔法部的传送站,被告的人无罪就给我快点离开!” 我对这种初次相识就像我上辈子欠了他什么的人一向抱有厌恶心理,因此就按他所说的站到传送的环中巴不得尽早离开这种鬼地方。 一秒后,我后悔了。心里浮现各种疑问,生怕自己会被送到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另外,学院的传送门是进出的,这里的是光线传送的,我不明白两个怎么能连接到一起? 强烈的光芒散去,我来到一个不曾见过的地方。相比传送站,这里只有三个传送门。虽然这里也有未来科技感,但电子设备显然没有魔法部那边的多。 “欢迎回来。”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我的全身开始颤抖。 “方东燕?” 长发飘飘的魔法学院院长从侧边出现来到我面前,向我露出一个令人无比安心的微笑。 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我故意装作镇定的样子回复:“我……” 方东燕张开双臂,如同人间女神投来温暖曙光。动人的微笑和开放的怀抱太有吸引力,使我在不知不觉中予以回应,在她的情意中享受着弥足珍贵的共处时光。 “院长,我回来了。” 梁哥,你也加入到我们的相亲相爱中吧。 “哟吼,易佳和同学有这么激动?嗯,我能理解,毕竟你刚从压抑的裁决庭中出来,确实需要老师的安慰。既然如此,就由我这个同学们人见人爱的帅气老师勉强将自己温暖的胸膛借给你——” “人贵有自知之明。既然你痒,我就帮你挠挠。” 从方东燕怀中出来的我拍拍自己的脑袋对准爱德华的腹部使用铁头功。狡猾的爱德华拉来梁凯荣,来不及刹车的我一头撞在偶像的肚子上。 “梁哥,对不起!” 爱德华坏笑:“作为学生怎么能以下犯上,易佳和同学真是太不应该了。” 决定了,用冰病毒把他冻成冰棍放到学院大门口做展示品。 “易佳和,我没事。”梁凯荣笑着对我说,“大家都很担心你,我们回寝室去吧。” 白爱德华两眼,向方东燕告别的我搀扶捂住腹部的梁凯荣离开。 “你离开的一个月里,魔法界发生变故,现在有很多事和以前不一样了。放心,不论世界如何变化,依然有不少不变的东西。” 梁凯荣说完,我们也到了目的地。 我害怕别离,因为我不知重逢时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故人,同时我对他们看见我或高兴或气愤而惴惴不安。我只有一个心愿,希望能继续在他们身边并且不会遭到他们的冷漠。离开十之三,我便成了真正的流浪人。 “如果你感到激动,就大胆地把门打开;如果你觉得忧心,就由我来为你开启家门。” “不,”我微笑着回复梁凯荣,“我只是认为我们应该走正门。” “守护者,你……” 门打开的一瞬间,仿佛有除我以外的某人发动了时止。 “易佳和?”光膀的乔什惊愕。 “哟,好久不见,大家过得好吗?”说不出口。我的话就像被身体内部的磁铁吸住一样,就是没法从张开的嘴巴中释放出去。 “乔……乔……”结果,我成了口吃。 “你没死啊?” “啊?” 乔什拍拍我的肩膀笑道:“我可担心了,一直在想你死了以后,我是不是就不用还你钱,并且可以独占你的床位。” 我差点忘了,乔什•沃克是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直白马大哈。 “啊,易佳和,你有没有看见我的浴衣?” “浴衣?” “你看见了吗,在哪里?”乔什猛烈晃动我的肩膀,把棕发上的水甩我一脸。 “外面是谁啊?”朴智宇的声音,似乎是从客厅里传来的。 “还会是谁,一定又是守护者走歪了。”亚历克斯•金也在客厅中。 门大开,面无表情的寝室长亚当•桑斯特用不带任何情感的语气说:“进来吧。” 走入十之三的卧室,我首先观察的就是我的床铺。然后,我生无可恋地问亚当:“为什么我的床这么乱?” “易佳和?” 客厅门打开,朴智宇和亚历克斯冲出。 “你没事啊?”朴智宇高兴地问。 “你也太没用了,竟然会被圣裁者拖走,害我们找你老半天。”亚历克斯抱怨。 “考试结束后没有通知吗?”我问。 朴智宇颔首:“确实,按照以往,如你这种情况,考试一结束就会播送通知,然而这次没有。我们是在当天晚上才从守护者那里得知你的去向。” “不要管那种事了,关键是我的浴衣不见了!”乔什大嚷。 “一定是你又随手乱丢。翻翻垃圾桶,或许在那里。” 乔什像听话的狗儿开始对寝室中的垃圾桶进行仔细翻找。 “得知我被送入葛斯特,辉他……” “相当受打击。”朴智宇告诉我,“他不断责怪自己,还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哭了几小时。” “那他,现在在哪里?” 亚历克斯耸肩:“不清楚。也许在乐园中?” “乐园?我记起来了,我把浴衣忘在乐园里了!” 乔什推开我们面对梁凯荣制造的直达门咏诵。不一会儿,他打开门进入班级乐园。 “魔法发动得挺快的嘛,有长进。” “这是当然的啊,”亚历克斯把头扭向一侧,“你不在的这一个月里,我们拼命特训,就是想挽回……” “挽回什么?” 亚历克斯沉默,朴智宇回答我:“过去。” 虽然我已有眉目,但还是以困惑的眼神注视朴智宇。 “李友也好,你也好,都是在与我们相处的时候,堕落为暗魔法师。于是,我们不免思考,除去大家都有的野心,你们甘愿堕暗的原因是什么。和我们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你们要走上成为暗魔法师这条不归路?我们想,这或许是我们的责任。因为我们太弱了,既无法给予你们物质支持,也无法给予你们心理慰藉。我们,是被你们嫌弃了吧。” “所以,我们要不断变强,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的同伴不再受到暗魔法师的诱惑。我们必须变强,成为高阶级的元素魔法师!”亚历克斯握紧双手表明他的真心。 原来如此,大家经历了这般磨练,也难怪我刚才见到他们的时候有种他们与以往大不相同的微妙感觉。大家在我囚于葛斯特的期间,都以自己的方式不断努力,为的就是不再失去同伴。这种心情…… “我好像无法理解。”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对朴智宇说,“有一点我要澄清,我并非暗魔法师。” “我们已经知道了。”亚历克斯说。 “这么快?” 朴智宇微笑:“‘阶级二的火元素魔法师易佳和以超群的魔力发动蓝色火焰,是为能与高阶级的光明魔法师相提并论的强大魔法师,当属魔法界冉冉升起的新星’,这一则新闻早就传遍整个瑞德元素魔法学院,大概也传遍整个魔法界了。” “媒体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朴智宇说:“你不在的这一个月内,魔法界的魔法科技飞跃式发展,许多旧的魔具已经停产,新兴魔具如雨后春笋。除此以外,魔法界还发生很多事……我看你审理结束后回来也累了,休息一下吧。” 短暂的考虑,我决定听从朴智宇的劝告。不要以为我脑袋空空,我只是把“一团糟”塞在一个比较容易忽视的地方。 之前在诸多因素下没能弄清楚,既然是我的守护者,梁凯荣定然知晓所谓的易氏家族。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48章 回归(二)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古之东方大陆曾有闻名天下的魔法师一族,他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占卜、自然联系、元素操控。虽异于常人,他们却并不欺压常人,同时也不为常人所排斥。他们救死扶伤、舍己为人,此高尚品德被常人传颂千年,而他们也得到一个美誉……” 十班乐园,急于寻找浴衣的乔什已经跑得没影儿了。亚当和朴智宇说要待在寝室,亚历克斯担心乔什惹出麻烦尾随我们,却还是没能阻止疯狂的乔什,大喊乔什的名字追逐而去。 “这么说来,易氏家族已有千年历史?” 梁凯荣回答我:“‘东方贤者’,也就是你们易氏家族,其初代是谁,魔法世界史上没有记录。但大家同意并且得到易氏家族人员确定的说法,是易氏家族的祖先为人类文明刚兴起之时,于东方大陆崇尚自然的尊者。” “感觉说了和没说一样……” 梁凯荣微微一笑:“易佳和同学,在赫赫有名的易氏家族中出生,这是值得自豪的事。” “身份又不能代表一切。还有,我不是说了咱们可以称兄道弟嘛。”我面无表情故意以胳膊碰胳膊。 大男孩梁凯荣露出虎牙,对我说:“毕竟是在学院中……” “罢了,你高兴就好。” 我快步走在梁凯荣前面,他追上我。 “既然易氏家族这么有名,为什么我在魔法学院的两周里不曾听闻有人议论?” “那是因为……”梁凯荣难以启齿的样子。 在我的翘首期待下,他回答我:“易氏家族已经没落了。” “没落?” “倒不是说你们家族已经不再有名。恰恰相反,现在的易氏家族是魔法界数一数二的具有相当高地位的家族。只是,从人数规模上来说,易氏家族远远没有其他家族庞大。” 我放慢速度让梁凯荣走在我旁边,听他述说和我有关但我没有实感的自己家族之事:“曾经的易氏家族为人歌功颂德,但就算是最受人敬仰的家族也免不了在时间长河中没落。因为生育的限制,也因为易氏一族坎坷的命运,到这一时代,易氏家族几乎就是一个家庭的规模。” 梁凯荣望向我,用忧怜的眼神对我说:“当今魔法界的易氏家族只剩下六人。” 大脑来不及运转,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刚才你多番夸赞的易氏家族,现在其实只有六人?” 梁凯荣颔首:“易氏家族的家主,也是魔法部现任部长,易永飞先生。他是我所敬仰的阶级八光元素魔法师,也是高等魔法科技师,为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常年顾问。与半百的年龄不同,易永飞先生如稚嫩的青年,实为学识渊博的杰出伟人。” 见我不语,以为我是在仔细聆听却不知道我处于发愣状态的梁凯荣继续说:“然后是易氏家族三兄弟中的第二位,即易佳和你的父亲,阶级七光元素魔法师、魔法部检察师之精英,易云飞先生……” “梁哥,换人,说一下我的老妈子。” “哦。”梁凯荣的兴致少了一点,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张美玲女士,阶级七光元素魔法师,魔法部裁决官。她是年轻貌美、公平正义、绝不徇私枉法的天平捍卫者。庭上铁面、庭下佛面的她广受大家喜爱,还有不少仰慕者……” “哈哈,这下易云飞该头疼了。” 意识到自己打断讲述者的思路,我向梁凯荣郑重其事地道歉。 “没关系啦。”梁凯荣微笑着说下去,“易氏家族的第三位,就是为你辩护的易龙飞先生,他是魔法部在被告人无辩护人时以人情和正法考虑指定的辩护人。” “我小叔是阶级几的魔法师?” “阶级六光元素魔法师。易龙飞先生是百战百胜的天才辩护人,因此常有被告人家属拿重金请他做辩护人。由于这个关系,魔法部不得不调整对易龙飞先生的辩护限制,他也成为千金难买的优秀辩护人。” 我笑道:“这么说,小叔是我们家里最有钱的人了。” 搁置我不曾听闻的易永飞这人成了我大伯的现实,我问梁凯荣:“你刚才说,易氏家族现只有六人。如你所言,加上我和老妈,是不是少了一人?是谁,大伯的老婆,还是我小叔的老婆?” 梁凯荣轻拍我的肩膀苦笑着说:“易永飞先生的妻子英年早逝,他依依不舍,未再娶妻。据我所知,易龙飞先生与我同龄,但仍未成婚,怕是还没遇见缘定之人。” “那最后一人是谁?” “你的……” 灌木丛的声响打断我俩的谈话。转向声音发源地,我看见他正目瞪口呆地直视我。 “老同学,好久不见!”“辉,过得怎么样?”“大惊喜,我回来了。” 结果,预备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我和萧辉只是遥遥相对,面面相觑。 “萧辉,帮我穿一下浴衣,拜托了……”乔什出现。 没等乔什来到萧辉身边,亚历克斯窜出,直接扑到光膀的乔什身上。 “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害我追你这么远?”亚历克斯捏住乔什的脸皮东扯西扯。 “亚历克斯,帮我穿浴衣……”不在乎对方捏自己脸的乔什到底对浴衣这件事有多在意啊。 突入的两人打破尴尬的气氛。不由自主笑出声,我惹得大家的注目。 “啊,那个,果然还是这般融洽的氛围最能让人安心了。” “嗯……”萧辉低头。 回忆起朴智宇说过的话,心生怜爱之情的我欲移步走向萧辉。没等我提脚,萧辉猛地抬头,气势汹汹而来,吓得我不敢挪动半步。然后,温暖的身体贴紧我的胸膛,一股白开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易佳和,不要离开我。” 六神无主的我时隔好一会儿才向老同学确认:“辉,你刚才说什么?” 后退的萧辉抹去泪水,嬉皮笑脸地回答:“我说,你不要再任性妄为离开我们了,害大家担心老半天。” “哦,对不起……” 梁凯荣走到我和萧辉侧边把手分别安在我们肩膀上,说:“我们是一家人,患难与共,不离不弃。” “守护者,亚历克斯不帮我穿衣服,你帮我一下。” 乔什语言混乱,我花费好一段时间才弄明白他在说什么。事后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要弄明白乔什的思维需要花时间吗? “对了,有两件事和你说一下。” “在这之前,梁哥,我想问一下查理和小次郎去哪里了?” 梁凯荣回答:“我和你说的两件事中,有一件就是关于小次郎的。第一件事,经多方同意,院方决定让你独自参加升阶考试。这不是后门,而是魔法界高层为补偿你所设下的符合相关规定的措施。第二件事,铃木小次郎已经回家乡去了。” 震惊。我对魔法界高层的补偿办法没一点兴趣,又不是物质奖励。相较之下,小次郎竟然回到家乡去了。我不在的这一个月里果然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吧。 “这么说来,我们是见不到小次郎了?” “不。”萧辉对我说,“昨天,小次郎的邀请函寄达。函中内容,是邀请我们到他的家乡去,陪同他完成铃木一族的继任仪式。” “那是什么?” 梁凯荣回答:“铃木一族的继任仪式,是决定铃木一族的族长并将‘天狐永护者’的称号赐予对方的仪式。简言之,小次郎是回去参加成为族长的典礼了。” 信息量好大。 “另外,为了赶上典礼,接到邀请函的我们必须在后天之前做好赴宴准备。后天朝日初升,前往小次郎家乡的专用船就会起航。届时,倘若我们没来得及赶上船,就没法去了。” “为什么,”我提出疑问,“这里不是魔法学院吗,一个传送门就能把我们带过去了吧?还有,就算船开了,运用风魔法追上去也来得及吧?” 梁凯荣摇头:“铃木一族所在地不是用寻常方法能去的。并且,我听说那艘专用船有规定,一旦扬帆起航就不会再接纳任何人。为了保证船上全员平安抵达,有魔法师会设下强力结界。即便结界破除,船上还有护卫会将破除者视作敌人铲除。所以,我们如果想去小次郎的家乡,只有乖乖按照既定流程前往。” “完成了。”在亚历克斯的帮助下穿好浴衣的乔什有了人样。 “原来这就是你死活要找到浴衣的理由,是想如此前往小次郎的家乡吧。” 乔什点头,向我竖起大拇指。 “但是啊,浴衣不是祭典上穿的吗?既然是族长的继任仪式,应该穿正装而不是慵懒的浴衣吧。” 表情僵硬的乔什一动不动。看来我给他造成了一万点伤害。 “有件事要告诉你,”梁凯荣对我说,“为你准备的升阶考试预订在后天。也就是说,如果你参加考试,那么你一定去不了。” 梁凯荣给我造成万吨伤害,才怪—— “我放弃升阶考试。” 众人愕然。 “为什么?”梁凯荣问。 “因为,没有什么比参加同学的人生大事更重要。”其实我只是不想考试而已。 单纯的梁凯荣就这么相信了我的话。 “朝东丸会在后天清晨出发。考试时间是没法动摇的,不过,你可以尝试一下超阶。” “什么意思?” 梁凯荣说:“考虑到你不一定会参加考试,我向方院长提出建议,没想到她已经为你做好安排。在魔法部的批准下,易佳和你可以在朝东丸开船前参加超阶考试。本来应该可以更早的,只是魔法部的监考人员和判决人员不愿过早到来——他们的上班时间是受到有关规定保护的嘛——最后,有人愿意组织你个人的超阶考试。” “超阶考试非常有难度,易佳和你过不了。”乔什准备脱下浴衣。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亚历克斯叹气,一边帮瞎扯的乔什脱衣,一边对我说:“对个人的超阶考试想必要比对群体的还要难,毕竟这算是特殊情况了。即便是对群体的超阶考试,上次通过的人屈指可数。” “宋宇过了吗?”我想起和一年级小鬼的约定。 “我记得,过了吧。” 梁凯荣确定亚历克斯的回答:“一年级三班的宋宇过了超阶考试,现在已经是阶级三的木元素魔法师。” “这小鬼,挺厉害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卧虎藏龙。” 光膀的乔什笑道:“你不也是卧虎藏龙?不是我们追问守护者得知你是易氏家族的一员,我们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厉害的身份背景。” 想到什么,乔什跑到我面前把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表情严肃,说:“易佳和,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我就是你小弟了。” 后面的亚历克斯目瞪口呆,指指自己:“那我算什么?” 乔什转身露出洁白的牙齿:“小弟的小弟。” 在不祥预感的驱使下,我有礼貌地拿下乔什的手,装作彬彬有礼的样子请求梁凯荣和萧辉带我到米湖去。 我们离开后,乔什的悲鸣传来。 “没关系,他们的感情好着呢。” 三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查理也在乐园?” 萧辉说:“虽然查理也通过进阶考试,但他说自己还差得远,自考试结束后就拼命特训,把乐乐都累坏了。” “查理真努力。” 梁凯荣微笑:“是啊,他是最努力的学生。” “我也很努力的好不。在葛斯特里,我可是学会了超强的魔法技能咧。” “怎样的魔法技能?” 我燃烧幽炎,萧辉靠向梁凯荣。 “对、对不起,”萧辉不好意思地说,“我好像还是没能适应蓝色火焰。” 熄灭幽炎,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萧辉说:“没事,毕竟大家都认为这是恶魔的火焰,害怕是人之常情。你放心,我会通过实际行动向你证明,我的幽炎绝不是害人的东西。” “是啊,”梁凯荣笑道,“易佳和的蓝色火焰可是有治愈奇效,能和光魔法相媲美的魔法呢。” 萧辉微笑:“没错。好,我也要加油,不断升阶,成为阶级三、阶级四乃至更高阶级的强大魔法师。” 闲聊中,我们已经到达米湖。 恍如空中浮影的幽魅依然如故,不论世事怎样变迁,都一如既往地飞在镜面般的米湖之上。 “幽魅美妹,我回来了。” 两人转向我,笑意逐渐浮现在脸上。 “干吗?我的灵魂契约者,我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不过,为什么是美妹呢?我的意思是,虽然你的幽魅看上去确实是女性,但幽魅其实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对吧?” 我回复萧辉:“谁知道呢。只是,我和她的相遇,如同是神明计划好的,不会是偶然。而且……” “而且什么?” “没什么。” 纵使我变了,幽魅还是不变。你不会寂寞吗?如果是我,一定会寂寞的。 “梁哥,你说幽魅有原型吗?” “原型?” “人死成幽灵,虽然幽魅是魔法生物,我也并不相信幽灵之说,但是,要是幽魅也如幽灵一样,其实是人死以后变化而来的……” 梁凯荣微笑着说:“你这想法太新奇了。” “是吗?” 梁凯荣望向幽魅,认真地说:“以我所学知识我没法回答你。我相信,既然你们是彼此的灵魂契约者,你们一定有我们不了解的联系存在。所以,也许你的想法是对的。” “不过极有可能是不切实际的吧?” “谁知道呢。”萧辉和梁凯荣竟然异口同声地回答我。 三人在米湖畔与幽魅相视许久,余晶晶她们的到来打破我们的沉默。 “哟,回来了嘛。” “欢迎回来。”卡特丽娜•兰格的微笑融化了我的心。 “话说,你当真能使出蓝色火焰?”莉莉丝•琼斯躲在金盈盈后面。 “朴智宇不在吗?”你怎么总是在找朴智宇? 四人随我们一同望向幽魅,总是耐不住沉默的余晶晶开口:“易佳和,这家伙是你的灵魂契约者吧,不会只有看家的作用?” “你问我,我问谁哦。” “哎呦,几天不见,变得像个男人了呢。” “我一直都像男人,倒是你……” 余晶晶脸色转变:“我怎么了?” 理智战胜无脑,我回答:“变得越来越漂亮了。”违心话。 余晶晶脸红,后面的女生偷笑。等下,卡特丽娜小姐,你不要误会我,这是为了保命的下策。 “难得回来,和我战一场。”愉悦的余晶晶使我哑然,“怎么了?你不是会使蓝色火焰吗,想必一直在隐藏实力吧。没事,自己人,不用手下留情。” 我完全不懂你话语中的逻辑。 “那么,就由我来当裁判。” 老同学,你什么时候成了余晶晶的奴隶了?啊,辉一直是晶晶的奴隶。 不容我推却,在米湖旁,在大家和幽魅的注目下,我和余晶晶的一对一魔法切磋即将拉开帷幕。事先准备了几个乌龙方案—— “事先说一句,要是你敢故意认输,或者装作自己打不过我的样子,咱们保健室见。” 冰河世界来临了。 “首先,让你看看这个。” 余晶晶说着取出磁卡一样的东西展示给我看。然后,她又取出一个带有插卡槽的东西把它安装在右手臂上。 “这张明显比魂缚令要厚的电子卡叫魂缚契,而这个能插入电子卡的装备叫魂缚约。魂缚契和魂缚约是你不在的这一个月里,由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的学生代表发明的新魔具,是和魂缚咒有本质上区别的高等魔具。” 见我一脸茫然,余晶晶很是满足地继续解释:“这套装备叫魂缚契约。以往,要想长久约束魔法生物,或将其作为自己的灵魂契约者,或将其抓捕入魂缚咒中。不论哪种,魔法生物的自由都得不到保障,而魔法师总是有很强的控制权。然而,魂缚契约改变了这一局面。”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余晶晶嘴角扬起,用手指夹住魂缚契,以熟练的动作将魂缚契插入魂缚约中。 “魂缚契约。” 随着余晶晶的声响,电子卡发出蓝色的光芒。 “战友,上吧。” 由淡绿色发光线条构成网状外表的深绿色物体自魂缚约开口中脱出后变成一个圆球。其内有不明之物欲冲破圆球——不,是圆球顺着它的外态再度发生变化。表层消失,下方的不明之物显现其身。 “极乐鸟?” “嗯?你不是上次的那个人吗,叫谁来着?” 这只极乐鸟我见过,是之前受到白夜女巫控制,被学院教师抓捕,然后又在乐乐的点化下提供给我们线索的那只魔法生物。 “我叫易佳和……不对。余晶晶,为什么你有这只极乐鸟?” “有什么问题吗?” “很有问题。”这只极乐鸟原本是我想要的灵魂契约者。 “那么,魂缚契约的事你已经有所了解了吧。” 我点头,问:“魂缚令、魂缚咒和魂缚契约的区别是什么?” “魂缚契约是需要魔法师和魔法生物双方共同约定才能使用的东西。它具有强制脱险功能,这是专为魔法生物准备的,谨防不平等契约的签订。魂缚契上有魔法生物的图案,这表示每种魔法生物都有专一的魂缚契。魂缚契约的使用受到严格管制,即实名认证与数量限制,自此魔法师就不能滥抓魔法生物了。魂缚契约的发行正在逐渐改变魔法师优于魔法生物的局面。对了,如果你有魂缚咒还是乖乖上交比较好,现在使用魂缚咒也是要实名认证的。” “谁会有那种害魔法生物的东西。” “哎……总之,你知道就好。和一些高等魔具不同,魂缚契约突破阶级限制,即阶级低的魔法师同样可以得到魂缚契约,只是有其它限制而已。” “感谢解释。”我都想逃跑了。 余晶晶开心一笑,唤出魂具朝我发言:“最好的感谢就是全力以赴与我对决。蓝色火焰也好,灵魂契约者也罢,通通使出来!” 老同学,我可以投降吗?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49章 回归(三)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稍等片刻。我要求守护者把乐乐给我当战斗用魔法生物。”高举右手的我奇迹般地打断了余晶晶的先攻。 “凭什么?”莉莉丝问。 “因为,余晶晶有极乐鸟助攻,而我孤家寡人,不公平啊。” 梁凯荣苦笑:“只要余晶晶同意,我就呼唤乐乐过来。” “没关系。”余晶晶信心十足,她是完全把边上的极乐鸟当候补了。 白羽飘飘,形如天使的极乐鸟降临。今天的乐乐穿的既不是高雅的公子服,也不是朴素的老汉服。从外表看去不失朴素之感,但强烈的武斗者观念印在我的脑海中,令我难以将其与另外的身份联系在一起。对了,非要给乐乐一个职业,该是侠客。 “正好发愁,你就把我呼唤来,这样也不算失职吧。”乐乐说的应该是查理找他特训的事。 “乐乐,做我的战友。”我提出请求。 “没问题。”守护兽走到我身边微微一笑。 我和余晶晶,乐乐和极乐鸟。从头衔上看,我二晶晶六,乐乐五极乐鸟四;从实力上看,我不会轻易输,极乐鸟不会轻松赢。胜负难料,打了再说。 开战指令一出,余晶晶踹飞乐乐。我傻了,呆呆地望着余晶晶,但她没有正视我,向迅速调整状态的乐乐发动几道风刃后冲过去。 “易佳和是吧?我叫青鸟。这是主人给我取的名,说我是青色的极乐鸟,就叫青鸟好了。” “太随便了吧。主人?这么说,我没有把你收服的可能了?” 青鸟显然不懂我指的是什么。 “罢了。多多指教。” 具备人形但不像乐乐拥有光滑皮肤的星级四极乐鸟点头,扑扇翅膀升空。 “按现在的战况,我应该对你的。但是,果然还是不爽。所以,我就将矛头对准你的主人了。”这是行动预告。 没有转身,我就被一个东西砸中。 “好重啊……”我苦不堪言。 “这么重真是抱歉了。”余晶晶的战意消失,斜视的眼睛中满是羞愧。 从余晶晶底下离开,我看见两位极乐鸟展开对决,就问余晶晶:“一秒前占上风的你,一秒后怎么就被打飞到我这里来了?” “晶晶,你没事吧?” 忽视裁判的关心,余晶晶没好气地对我说:“大意了。不愧是我们班的守护兽,有两把刷子,不容小觑。” “既然人家打上了,我们要不继续?” “你有开始过吗?”余晶晶退后,做好应战姿态面对我,“来吧,使出你的全力。” 我若使出全力,你一定难以招架。不说别的,一招时止一招幽炎,晶晶你就倒下了。 “学生代表,你可要手下留情。” “没可能。” 风魔法师疾驰而来,早已燃烧幽炎的我看清她的动作,以战代避,向她直冲而去。 二十八岁的我自然是一个懂得尊老爱幼的好青年,因此我做下只用幽炎应战的决定。毕竟是魔法切磋,伤到谁就不好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保留实力。且不说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即便我全力以赴把自己的情报大公开,他们也未必能体会个中奥秘。灵魂烈焰,是只属于一个人的力量。 猛烈之风与我的幽炎相撞,灵魂烈焰居于上风在我意料之中。同时,我察觉到余晶晶的第二招即将衔接,便迸发幽炎死死压住她。 余晶晶腾不出手,自然会找第三者协助。青鸟脱离乐乐的攻击范围向我飞来,欲对我发动风魔法。由于我也没法抽空,受到青鸟一击会在余晶晶的压制下嗝屁。 然而,乐乐不是省油的灯。在他的截击下,青鸟没能发动攻击。 风压异常,这是裂空爆破的前兆。 “喂,只是切磋,至于用魂技吗?” “我不是说了吗,要全力以赴。” 我错了,错在不应该接下另一个战斗狂人的挑战书。 余晶晶的魂技顺利发动,及时做出应对的我还是在强大的冲击下弹出。 多亏幽炎的保护,我没有受到巨大伤害。另一方面,不懂分寸的人发动不合时宜的魂技波及到不该中招的人,又由于距离和梁凯荣提前施加保护魔法的关系,同学们平安无事。 “余晶晶同学,太认真了吧?”梁凯荣苦笑。 “各位,抱歉,怒火中烧,一不留神就加强魔力了。” “你怒什么啊?” 余晶晶面无表情地注视我,说:“怒你。” 我惊愕:“我哪里招你惹你了?” “擅自习得蓝色火焰却不如实告知我们,使蒙在鼓里的我们以为你堕暗走上歪路。你可知道,你在葛斯特的这一个月里,大家有多难过?” 到头来,这些孩子仍对我囚于葛斯特一事耿耿于怀。 “我承认,我有错。那么,我怎么做才能弥补过失?” “其他人的事你自己去想。要我原谅你,与我全力一战。” 我看见余晶晶的眼眶红润。对她来说,魔法战斗就是能证明一件事的最好方式了吧。 “了解了。我答应你,我不会手下留情。” 咬牙的余晶晶满是欣喜,持棍准备突击。我算是明白萧辉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婆情有独钟——余晶晶她原来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风。” 第一招是简单的魔法,谁都能猜到余晶晶是在佯攻。作为先招,这风魔法威力不大,也就是说接下来余晶晶会发动强力的魔法。 “你不该躲。” 我一晃躲避之际,余晶晶便来到我边上提棍对我一击。单是她的重击我有把握承受住,但余晶晶把风魔法融入冲击中,我自然而然被击飞。 然后,仿佛与风化作一体的余晶晶不等我调整状态又来到我边上,对我棍击。我像一个刚从大气层返回的救生舱,冒着幽炎“砰”一下撞到地上,把下面弄成一个大坑。 没完。余晶晶冲我飞来,提棍摆明是要让我魂归西天。 “大小姐,服了你。” 喷发幽炎躲避,我见方才的大坑成为大大坑。 “还会这一招,是向铃木尊学的?” 我看余晶晶笑容扭曲,她大概也对铃木尊阴她一事不能忘怀。 “从谁那里学的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一定会打败你。” 极力掩饰自己情感的余晶晶不知道,运用幽炎能揣度对象心理状态的我知晓现在的她其实十分开心。 “哼,口出狂言。” “是不是狂言,你可以亲眼见证。事先说一句,如果我害你哭鼻子了,我不负责,不过可以把肩膀借你。”说着,我双手合十。 似飞弹袭来的余晶晶持棍欲对我重击。 余晶晶不是一个愚笨的人,但面对熟人,她不会有太多顾虑。本来,她应该像刚才那样先发动风魔法试探一下,不然她也不会触及我的陷阱被弹飞。 “解释的人往往会竖立必败flag。念在我们是同学,我把那招和你说明一下。” 双手分离,幽幽火焰就悬浮于空。 “在葛斯特的一个月我可没有虚度时光。为了使这招成功发动,我得避免有人打断我,以此为前提发明了那招。我称之为‘一触即发超烈幽炎’,简称触炎。说白了,那就是在保证幽炎威力的情况下将其缩小,如同把一个海绵不断缩小,再用一个容器裹住它令其不能膨胀一样。一旦有人碰到它,幽炎就会迸发,触及的人就倒霉了。这可是我从过载封魔符上得来的灵感,厉害吧。” 遥望爬起来的余晶晶,我继续解释:“幽炎是灵魂之力,不会伤及不带恶意之人。虽然如此,受到融合我恶意的幽炎之攻击,不会受到实质损伤,但免不了受到精神伤害。” 招式完成。如我所想,同学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我的“魂技”上。 “狐火。” 想象自己是位明星,周遭幽幽火焰缠绕。其名为狐火,是我灵魂烈焰的一部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难以控制这九朵如花般绚烂的火焰。不过,我可以打包票,狐火一定是如我分身一般的存在,会在我有需要的时候帮助我——好吧,我知道没什么说服力,毕竟这些都是上头的人直接灌输给我的知识,如同时止、幽炎那样。因此,时至今日,我仍然不知道狐火的原理是什么。 “那是什么?”余晶晶问。 “我的幽炎。” “我是说,这是你的火焰魔法吗?” “算是吧。魔法界人才济济,有如我这样发动这般火焰魔法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吧?” 余晶晶思索:“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按目前的情形看,你有阶级五以上的实力?” “何以见得?” “能够保持火焰浮空多是阶级四以上的火元素魔法师,能够保持火焰长时间浮空则又要上一个阶级。对了,你能使用蓝色火焰,怕已经有阶级六以上的水平了。” 余晶晶吓得我想把狐火收回去。 “怎么?表现实力又不是坏事,没准能引来强大的对手与之对决。虽然想问你狐火的效果,但直接接触才是最能令人刻骨铭心的途径。” 说完,余晶晶一边发动风刃袭向我,一边冲我飞来。 一朵狐火自动上前,改变外态化作长棍三两下抵挡所有风刃。第二朵狐火上前,改变外态化作火焰人抵御余晶晶。 “还能做到这种事?”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其实我知道狐火的效果,只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围绕在我身边的如狐火般的幽炎,无疑与我的意志相连。但是,它们拥有自主意识,能够根据现实情况改变外态做出应对,这点连我都感到意外。自这招现世,我一直有个想法,欲弄明白九朵狐火全部出战后,我遇到紧急情况之际,它们会不会即刻返回到我身边。目前可知,只要完成一定目标,狐火就会自动回归。 “易佳和,你这火焰怎么回事?” 在我发愣的时候,余晶晶向我提问。 “你指的是什么?” “你自己看。” 说着,余晶晶聚集魔力对火焰人发动强力一击。火焰人分裂,是被灭了吧。呃,那是我的灵魂烈焰哎,少了一个我会不会成傻子?答案我心知肚明:即便所有狐火消失,我也不会受到物理和精神方面的创伤。 幽炎聚集,火焰人恢复如初。 “这……我也不知道。” 我是真的懵了。即使天降神谕,还是和说明书无异的神谕,其中也有未提及的事,就好像神明在开我玩笑,要我自己去探索。在葛斯特,我用狐火做了几项试验,虽弄清一些事,终究没能集合到它全部的信息。可以说,我对幽炎特有的招式仍处于探知阶段。 “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狐火是有时间限制的,为三分钟。狐火自然消失,一定时间内我无法再使用,时间间隔约三小时。” “谢谢解释了。”余晶晶的声音低沉,其中夹杂着满满的恶意。 只要我没有想消灭邪恶之徒的意思,幽炎也不会过度伤害到对方,这个原理亦是我未明了的。人世不清不楚的东西多了去了,无视一两个也不会毁天灭地,毕竟还有人把世界的本质无视了的。 余晶晶竭力欲突破火焰人的防护,在缝隙出现的一刹那,她抓住机会突入。然而,我的狐火不是干等的无脑机器人。余晶晶一闯入,化作长棍的狐火再度改变外态化作第二个火焰人。 “了不起。”咬牙切齿的余晶晶吐出这句话表明她确实遇到困难。 狐火的时限快到了。除去两招,我已经没招。满怀期待希望余晶晶能跪地求饶,但我知道这是痴人说梦。没办法,只好趁余晶晶不备施展幽炎给予其精神重创,不然死的人就是我。 思考之际,我没注意到周围的狐火发生变化。它们移动到我的视野中,体积渐增,而后外态化作狐狸。仿佛是心有灵犀,火焰人停止进攻,也化作狐狸。 这番场景让余晶晶惊愕,但久经沙场的她没有被唬住,一秒迟疑后便做出攻击的决定。 幽狐反击机制触发,竟群体抵御。犹如百鬼夜行,空中的幽狐接二连三飞向余晶晶,把她击飞,并缠绕其身让她不得动弹。 “风……”准备咏诵的余晶晶停顿,脸色慌张,“这,怎么可能?” 时间到,幽狐消失,余晶晶坠落。想着她会风魔法,我们谁都没有出手。但是,望着余晶晶下落,我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拔腿跑去,我费了好大劲,幸运地成为余晶晶的肉垫。 “你没事吧?”趴在底下的我问。 余晶晶跳开,揪起我的衣服反问:“刚才那个怎么回事?” “啊?” 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余晶晶放开我,说:“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发生什么事了?”同学们跑过来。 “没什么,”余晶晶转向我,“只是感到意外,没想到易佳和的蓝色火焰有这种效果,竟能封魔。” “封魔?不是狐火的变化吗?” 余晶晶察觉到什么:“自己的魔法技能,自己还不清楚?莫非你是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发动叫狐火的这招?真是大胆。万一遇上强敌,施展自己都无法掌握的技能,可是会死的哦。” 我向余晶晶道歉。 魔法切磋结束。我和余晶晶算平局,乐乐和青鸟的胜负显而易见。事后,余晶晶发动风魔法,能够正常施展出来。她还特地为我做一个总结:幽炎技狐火,外态变化不定,时间限定三分钟,封魔维持三秒。 “你和‘三’有仇吗?” 我只能学梁凯荣一样对余晶晶苦笑。 “铃木小次郎的事,你知道了吧?”我们一排人坐在米湖旁一同望向幽魅,余晶晶问我。 “守护者说过了。你们也去?” “当然了,”莉莉丝梳理着她的金发说道,“我们全班都有收到邀请函,但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最后有很多人不去。” “我做了统计,”梁凯荣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十之二四人,十之三七人。本来十之一和十之四也有人去,后来都说不去。别的班,有马超、波多由美子。我所知的就这些。” “这么少?” 梁凯荣无奈地说:“毕竟是去不熟悉的铃木一族的领地,隶属于其它家族的学生是不怎么想去的。另外,虽说还有一段时间,但两院联谊赛的准备工作开始了。由于名额限制,大家都希望能成为参赛选手为学院争光,正努力提升自己。” “得知真相的小次郎会泪眼婆娑吧。” “所以呢,作为少数前去参加小次郎继任典礼的我们,不可轻言放弃,不是吗?”总感觉余晶晶是特意对我说的。 与大家分别,我和萧辉回到十之三。换上便衣的乔什和亚历克斯已经回来,朴智宇和亚当正等着我们。查理倒在床上,我分不清他浑身是汗水还是瀑布水。 燃烧幽炎,我用自己的灵魂烈焰回复查理的体力。 “嗯?”古铜肤色的男孩醒来。 “道听途说不如眼见为实,你的魔法技能真有治愈的效果。” 我对亚当说:“幽炎才不是魔法技能,而是我独有的魂之力。” 觉得自己有些自负,我补充:“这不是大不了的事。我相信,不久以后,你们也能用各自的元素魔法治愈他人。” 怀念的学院食堂,怀念的大家庭氛围,极度厌恶的爱德华•威廉姆斯。 “易佳和同学,别来无恙。” 我躲开爱德华靠到梁凯荣边上。 “不要这么冷淡嘛,好歹……” “威廉姆斯先生,有关后天易佳和的超阶考试,我想问一下能否将其移至明日?”知道我对爱德华没好感的梁凯荣打断他的骚扰。 “监考人是他?” 爱德华邪恶一笑:“不仅是监考人,我同时也是组织这场特殊考试的其中一人。所以,易佳和同学,你可要好好感谢我给你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我面向梁凯荣,情深义重地说:“老师,谢谢你。” “嗯,嗯……”自以为是的爱德华闭着眼满意地微笑。 “那么,关于调整考试的事……” “没可能。” 狡诈的爱德华起身,露出一个带有明显嘲讽意味的微笑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家伙来干什么的?”我愤恨地塞进一个极乐果。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所有人把目光转向乔什。 “你看,你不在的时候,威廉姆斯先生一直闷闷不乐。直到你出现,他才振奋起来。” “你不要恶心我了。没准他是为少了一个可以捉弄的对象而不高兴。天知道这奇葩的黑魔法课教师脑袋里在想什么。” 人生苦短,所以我决定去一次学院的大澡堂。事与愿违,第一次探路我遇见了光头的纽特•格林,第二次带上傻愣乔什却看见理查德•兰格和霍格•兰格并在捂住乔什嘴的情况下狼狈逃回。想着第三次再遇见不该碰面的人我就不来公共澡堂,我得到上天的眷顾,抵达空无一人的乐土。 “果然还是一个人自在。”这么想着,已然脱去衣物的我欲步入温暖的水池中。 然后,里面冒出一个人。只是看见他的背影,我就头皮发麻。 “爱德华•威廉姆斯?” “嗯?” 男子有转头倾向的瞬间,我几乎是耗尽生命喊出“自然元素融会贯通”:“十控,水,狂浪袭!” 澡堂淹没了。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50章 超阶考试(一)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睁眼,面前不再是葛斯特禁闭区房间的灰色金属天花板,而是乔什的脚丫子。 昨日,十之三的同学们为我举办一场小规模的庆祝会。计划只有我们这七人参加,结果梁凯荣加入,马超闯入,余晶晶乱入。不得已,梁凯荣调整卧室空间。惊喜再来,理查德和霍格插入。 “你们竟然没受到惩罚?” 霍格故意坐到萧辉边上回答我:“有警告。” “只是警告便宜你们了。”萧辉远离霍格。 我问理查德:“铃木尊怎样了?” “你不知道?” 梁凯荣回答我:“本应受到处分的铃木尊提供给院方暗魔法师的信息,加上他已深刻反省,魔法部同样只是警告他。后来,铃木一族的盛大典礼即将召开,作为一族的成员,铃木尊以竞选者的身份返回他的家乡。” “我还以为族长的继任是确定好的,还要选择吗?” “当然,”坏笑的霍格故意靠到萧辉身上回答我,“铃木一族的族长继任本来应是从宗家中选贤举能。奈何这届不同,导致铃木的长老们不得不选拔合适者。” “缘由?” 理查德反问:“你可知道铃木小次郎的真实身份?” “铃木一族的成员。”乔什说。 “阶级三的木元素魔法师?”亚历克斯说。 “天狐守护者。”朴智宇说。 “他是宗家的人吧?”我不确定地说。 余晶晶颔首:“小次郎确实是铃木一族宗家的成员。” “那么,你们也应该知道铃木小次郎是铃木一族宗家中首屈一指的家庭之子了。” “小次郎的父母这么厉害吗?” “原来你们不知道啊,”霍格主动远离萧辉笑道,“这么说来,你们也不知道铃木小次郎成为继任族长第一人选的理由了?” 我不由自主转向梁凯荣,他表示不知。 “呵,还是同寝室的,都不知道他的有关情况吗?” 幽炎燃烧。 “慢着,学长,室内用火须注意。” 熄灭幽炎,我想起一件事,问:“你们说的,和小次郎那不知真面目的灵魂契约者相关?” 在我的提醒下,十之三的同学们顿悟。 “不愧是易佳和学长,消息挺灵通的嘛。”霍格不知道圣裁者哈克•杰克逊曾在我们寝室对我们进行过灵魂鉴识。 “天狐,星级七光属性魔法生物。详细情况,查一下你的电子图鉴吧。” 我对理查德说:“我也想啊,但我的图鉴已经不翼而飞了。多番寻找,没有结果。” “抱歉……”梁凯荣认为他有责任。 “没事。不见了,再去买一个就好。”我可是身价五十万索克币的男人。 “听说研究院有新的魔具推出,或许这是更新换代的好机会。” 虽然霍格说得不错,但我果然还是想要原来的图鉴。 “天狐是有九条尾巴的常白色灵狐。自古以来,铃木一族就有规定,唯受到天狐指定的宗家成员才有继任族长的资格。” “毕竟天狐是铃木一族供奉的有如神之使者一般的存在。” 理查德不在意霍格插嘴继续说:“然而,这届的族长继任出现问题,即天狐所指定的铃木一族成员,已然非铃木一族宗家之人。” “分家要上位了啊。” 理查德不顾我的插嘴依然不紧不慢地说:“如你们所想,铃木小次郎就是天狐指定的永护者,同时他也是脱离铃木一族宗家的非分家者。” “这是怎么回事?” 理查德回答我:“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毕竟我是兰格家族的。” “不过,能了解到这么多信息,理查德同学真是了不起。” 在梁凯荣的赞扬下,我清楚地看见理查德的脸上泛起红晕。他别过头,推一推眼镜,显露不易让人察觉的欣喜之色。 “作为铃木小次郎的同班同学,你们没有道理未得到他的邀请函吧?” “你也有?” “不是小次郎寄给我们的,”把十之三当成自己寝室的霍格轻松地说,“我和理查德虽然是兰格家族中默默无名的小辈,但受到兰格家族长老的指令,要我们去参加铃木一族的典礼。上级的命令不得不从。” “多半是担心会和铃木一族的人起冲突,或者受到对方的暗袭,才指派我们这些随手可以丢弃的棋子前去。” “是啊。”霍格微笑着附和。 卧室中的气氛沉重。我等待着,乔什果然打破僵局。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这不是我们给易佳和办的回归庆祝会吗,气氛太差了。” “说的也是,”梁凯荣施展生活魔法大改卧室,“原则上,熄灯时间仍然逗留在其它寝室中的学生会受到处分。不过,基于这次是特殊情况,我征得方院长的同意。只要我们不离开十之三寝室,以我所施加的隔音生活魔法,大家可以在这里尽情欢闹。” 梁凯荣的宣言导致巨大“灾厄”。我只记得同学们又吃又喝,又吵又闹,一片混乱。狡猾的霍格诱出萧辉的不满,单纯的老同学把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儿说出来。霍格接受,然后诚恳道歉。究竟霍格是否真心,只有他自己知道。朴智宇和理查德交换各自的学识,算是我们当中最安静的人。余晶晶虽是女生,却不带违和感地融入男生中,没令我意外。乔什就不用说了,最欢快的就是他。 感觉像宿醉。早上醒来的时候,理应狼藉不堪的卧室恢复整洁,大概是梁凯荣的杰作。我挪开乔什的脚,这才意识到霍格死死抱着我。扫视一番,大家的睡姿都有吐槽点。梁凯荣和余晶晶不在,可以理解。 一个人起身,也如宿醉般捂住额头,似乎在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接着,他欲抱起亚历克斯,却陷入犹豫中。 “查理,再睡一会儿吧。”我建议道。 男孩发现我,低头看向亚历克斯又在纠结。 “劳逸结合才是最合适的。”人堆里传来亚当的声音。 查理躺下,叹气。 由于梁凯荣施展魔法调整卧室,我们的床被缩小搁置在一边,大家都睡在凉爽的地板上。从上俯视,大概能看到同学们横七竖八排列。这么一想,我的拍照欲望越发强烈。 胸脯疼,是抱住我的霍格狠狠抓了我一把。他脸色发青,汗如雨下,好像是被梦魇缠住。吵醒他不礼貌,但眼睁睁看他在梦中挣扎也不行。长辈对晚辈的怜爱之情激生,想着要不给他散散热让他好受点,我给他吹吹风,顺便把他湿漉漉的长袖掀起一点。 “热就穿短袖啊。”对霍格一直穿长袖裹住自己的行为而无奈。 黑色的湿衣之下,我看见霍格皮肤上有奇怪的图案。 “你在干什么?”霍格像只饿狼般紧盯我。 “看你热,帮你散热。”我淡定地说。 霍格推开我的手,拉下衣服,转身躺到我边上盯着天花板。 “说起来,霍格你总是把自己裹得严实,即使是在四空间的炎热沙漠中也没有脱衣。原因,是那个图案?” 霍格沉默。 我是一个知趣的人,既然他不想说,我不宜追问。 “易佳和?” “嗯?” “你身上的味道好难闻。” 晴天霹雳。 “有哪个魔法师会有常人的味道?明明是火元素魔法师,你的味道该是烘烤味之类的,怎么会是魔法师最讨厌的常人味道?” 不是烤肉味真是抱歉了。 “魔法师十分讨厌常人吗?”我算是在转移话题。 “大多数如此,有个别奇葩不是。魔法师若排斥常人,也就不会有如我这种非纯血统的魔法师了。” 我来了兴致:“你不是兰格家族的吗?既然是一个家族的成员……莫非是私生子?” 开玩笑的话得到肯定:“没错,我是私生子,是本不应该被记入兰格家族族谱的外人。” “那,理查德也是?” 霍格望向躺在朴智宇旁边的理查德,回复:“他不是。虽然理查德所在家庭的地位不算高,但他是兰格家族纯血统的魔法师。” 转回来,霍格凝视我,这下换成我盯着天花板了。 “至于卡特丽娜•兰格,不必多说,身为兰格家族长老的孙女,她不仅是备受宠爱的骄子,也注定会是兰格家族位高权重的人物。” “她的兄长维克多呢?” “嗯,虽然维克多•兰格的实力在兰格家族的所有成员中数一数二,但他本人似乎没有追名逐利的想法。升阶考试结束,因为各种事,学院让我们放假一天。完成记录,清白的我立刻联系兰格家族中认识的人。对方说维克多缺席家族高层会议好多次,长老都准备把他撤下高层候补。遗憾,本来我还想与维克多切磋一番。” 朝日初升,我听见查理的叹息。 “易佳和?” “嗯?” 霍格望着天花板,然后侧身背对我,轻语:“下次再说吧。” 完全摸不着头脑。 早餐前,理查德、霍格、马超就返回自己的寝室去。 “等下,”我叫住马超转向萧辉问道,“超、辉,你们记得胡鸿吗?” 两人茫然。 马超不认识我不意外,连萧辉也没印象。我需要重新梳理魔法界易佳和的人际关系了。 “说来,大家对我是易氏家族的人倒并不怎么疑惑呢。” “有什么疑惑的。现在的易氏家族虽然只有几人,但每一位在魔法界都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与不少家族保持密切的联系。” “原来如此。所以,乔什你所在的家族也和我们易氏家族有联系了?” 亚历克斯神色慌张,而乔什不慌不忙地说:“俺是浪人,四海为家。” “真的假的?” “假的。”乔什给我一个善意的微笑。 朴智宇开口:“家族的事,我们向来遵循不主动询问的原则。你想说,我们会认真听。但是,基于不同家族有着不同纷争而大家都不愿把家族的事带到学院生活中来的关系……希望你谅解。” 早餐后,同学们回到十之三。我问他们为何不去上课,朴智宇回答我大家想为明日启程做足准备。 “不用这么夸张吧?” “要的。”朴智宇说,“现在的魔法界不太平,各方暗势力仿佛受到响应,蠢蠢欲动。” “带头者,十有八九是藏匿极深的暗魔法师组织,暗行众。” 不经意转向亚当,我看见他面无表情地注视我,吓我一跳。 “易佳和,你有听过暗行众吗?”仍在纠结着装的乔什问我。 不仅听过,还见过,并且暗行众里的胡鸿还是我原来世界的老同学。 “不知何时出现的暗行众是一个具有阶级层次的暗魔法师组织。他们行踪诡秘,实力强大,残忍无情。魔法界已有多起确定为暗行众实施破坏的事件发生。魔法部刑事部门曾派遣人员多方搜捕他们,但一无所获。” 亚历克斯接上朴智宇的科普:“听闻,近来暗行众新增许多暗魔法师,组织规模越来越大。也许有一天,暗行众会成为魔法界的首号敌人。” “不知道,李友会不会在里面……”萧辉的话使我们陷入一种压抑的气氛中。 “萧辉同学,你可以不提李友的事吗?”亚历克斯不满地说。 “李友是萧辉的同学,萧辉舍不得他是人之常情。” 亚当瞥一眼朴智宇,望向远方说:“叛徒就是叛徒。不舍同学之情不是坏事,但自以为是,终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自食其果。” 少了一个人,寝室生活就变了。我突然十分想念小次郎,希望他在这里插一句话让大家重归于好。 “你们说,朝西号上会有好吃的吗?”马大哈乔什或许是十之三中最机智的人。 “不是朝西号,是朝东丸。”亚历克斯一推,乔什四脚朝天。 这个寝室的成员经历过诸多磨难,但我相信,无论大家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他们一定会齐心协力勇往直前。因为,他们是我的魔法界同班同学。 “易佳和,你在笑什么?” 我收起笑容,摇头否决。 “嗯……嘿哟!”大个朝我扑来。 大脑飞快运转,没等结果出来,我反射性地避开,乔什撞到床角,痛得直呜咽。 第一时刻,所有人一齐围到他身边。 “没事……好痛……”乔什的手臂肿了一大块。 “幸好不是头,不然你的小命就没了。”又气又怜又无奈的我小心翼翼地触碰乔什的手臂,“幽炎。” 不出一会儿,乔什恢复健康。 “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好神奇。”亚历克斯感叹。 “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受伤了。”乔什嬉皮笑脸。 我用手指在乔什脑门上一推,尽量用生气的口吻训斥他:“傻瓜,我可不会像亚历克斯一样随时随地在你身边。自己懂点分寸啊。” 乔什沮丧地低下头,三秒不到又笑哈哈:“易佳和,你能用蓝色火焰烧烤吗?” 觉得不能回答乔什的这个问题,我向亚历克斯使眼色。 “我们来整理衣服,不要浪费时间了。”黑人同学,好样的。 虽然同处十之三的卧室,但看见乔什有自己要做的事不会捣乱,送走他的我们微微一笑。 来到阳台上眺望远方。魔法学院景色宜人,有山有水有风光。面对这般美景,曾经的我问题缠身,现在的我倒没有了想问题的心思。毕竟,我的问题几乎来自于原来世界与魔法界的冲突。如今,我逐渐融入这个世界,不由自主产生一种那些问题就算没有答案也没关系的想法。 “幽炎,是这个名字?”亚当站在我旁侧。 “全名是‘灵魂烈焰熊熊燃烧’,简称幽炎,方便记。要是战斗的时候因为技能太长咬舌头来不及发动,就糗了。” 十六岁的男孩和我差不多的个子,却显出比我更有深度的成熟感。 “怎么了?” 我微笑反问:“亚当,为什么你对同学们照顾有加?” “因为,大家是一家人。” “这个回答挺好。但是,你的年龄比我们小,不觉得应该多依靠我们这些长辈,比如撒个娇卖个乖……” 无法翻译是高兴还是生气的亚当脸令我语塞。 “我是十之三的寝室长,有这个职责。” 作死是我的潜在个性:“呵,别闹了。给同学拿餐点,帮同学盖被子,这些你主动做的事,无不表明其实你很喜欢十之三的小鬼们吧。” “小鬼?” “不,”我挠挠头,然后学梁凯荣那样轻拍亚当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是一家人,请不要只把自己当成外人。” 说完,为了躲避亚当的“死亡射线”,我头也不转地离开阳台。 “灵魂烈焰熊熊燃烧……” 避免纠纷,我准备前往客厅,就听见亚当在念叨幽炎之名。他一定是希望自己也能有这么帅气的“魂技”吧。 敲门声。我问门外何人,没有回应。心想也许外面听不到里面,我就缓缓开门。 “上午好,易佳和学长!”那个初次相识故意给人错误印象的小兔崽子不等我允诺就推开门进入客厅。 “宋宇,你来我们寝室干吗?” 一年级的木魔法师扫视客厅一圈后,微笑着对我说:“学长,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勉强记得。 “我记忆缺失,你不知道吗?” 宋宇叹气,表情哀伤:“君子一言死马难追,到头来我辛辛苦苦都是泡影。” “我记得你不是超阶成功,已经是阶级三了吗?” “那又怎样。我铭记把学长拍死在沙滩上的光荣使命,结果学长却临阵脱逃,留我一人面对严格的超阶考试,使我险些失去一个升阶的珍贵机会。” 我大开门,学亚当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对宋宇说:“讲来由,要不出去。” 宋宇露出白牙:“学长,别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哪有把客人推出门的道理。” “你知道逐客令吗?” 注意到话题被宋宇带歪了,我关上门尽量爆发霸气问宋宇:“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说!” 坐在沙发上的宋宇一边享受着弹性带来的快乐,一边对我说:“我是来给学长提供超阶考试的信息的。” “有这么好?” 宋宇笑道:“学长,你怎么能狗眼看人低?” 窝火的我扑向宋宇,身手敏捷的他移动到长沙发上,不无嘲笑地对我说:“学长,你这么弱是没法过超阶考试的吧。” 恶魔促使我宣言:“你今天死定了。” 燃烧幽炎攻击宋宇。理性使我在拳头即将贴上宋宇脸颊的时候停止动作,这小兔崽子也逃过一劫。 “哇塞,这就是新闻上说的蓝色火焰?” 宋宇的突然转变吓得我熄灭幽炎。 “别啊,学长,让我好好看看你的必杀技嘛。” 我能忍受亚当的撒娇,但无法容忍陌生小孩的卖乖。 双手合十的宋宇抿嘴,可怜巴巴地低下头,有气无力地说:“学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办法,谁要我超阶成功,而学长你连进阶都失败了呢。想当初我们相识,你是多么的慷慨……” “你不是宋宇吗?” 宋宇转向朴智宇,一瞬间,他所佩戴的虚伪面具全部粉碎。我知道,看见朴智宇的宋宇此时只有一种强烈并且真实的感情——憎恨。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51章 超阶考试(二)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幽炎能够感知人的情绪。虽然它无法直接提供给我具体的情感名称,此时的宋宇内心泛起一股恶意,放纵它成长会一发不可收拾。 “智宇哥,好久不见。”没等我以实际行动制止宋宇,他就露出微笑向朴智宇打招呼。我知道,宋宇是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憎恨。 “确实好久不见。”朴智宇走来,拍拍宋宇的肩膀开心地说,“呀,好小子,以前那么矮,现在长高了嘛。” “是智宇哥变矮了。”宋宇在用毒舌泄露自己压抑的情感。 “是吗?说起来,以前你总是黏在我身后,一边叫智宇哥一边追着我跑……” 宋宇依然微笑着说:“智宇哥你记错了吧?” “哎?” “我和智宇哥只是偶尔见上一面的关系,并没有你说得这么融洽吧。” 听宋宇这么说,朴智宇陷入记忆混乱状态。 “也许,是我记错了……对不起,毕竟时间过去很久,我也记不清了。” 宋宇的恶意在刹那间转化成杀意。在他注意到我的目光后,这股强烈的情感渐消。 “谁啊?”乔什来到客厅,亚历克斯尾随。 “宋宇,”朴智宇笑容满面地说,“和易佳和相约挑战超阶考试的那位,我小时候的邻居。” “各位学长好。”宋宇彬彬有礼地致意。 亚历克斯感觉到宋宇的虚伪,没好气地问:“你来我们寝室做什么?” “你不说我都忘了,”宋宇先是微笑着望朴智宇一眼,然后才转向我说,“学长,你可知道这次超阶考试是开卷考的?” “说点我不知道的东西。” “那么,一对一胜负这条信息如何?” 我示意宋宇说下去。 “因为是基于特殊情况开展的升阶考试,这次只对学长你举行的特别考试采取化繁为简的方式,以你选择理论考或者实技考的其中一项,或闭卷进行魔法知识测试,或与阶级高的魔法师进行一对一魔法对决。” “这种信息,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宋宇笑道:“超阶考试通过的人寥寥无几,我们班只有我一位通过。作为奖励,我要求守护者告诉我相关信息,求了他很长时间才得到这条消息。” “可是,你没必要去问这样的事啊。” 宋宇点头:“话虽如此,我却很想看到学长你用蓝色火焰战斗的样子。不过,那场超阶考试是封闭式,我看不到。” “知道易佳和对战哪位魔法师吗?” 宋宇注视朴智宇一会儿,回答:“进阶和超阶不同。如果是超阶,估计会是阶级六以上的强大魔法师。” “搞不好易佳和会与余晶晶狭路相逢。”乔什笑道。 “那么,我们该为谁加油……”刚出来的萧辉低头纠结起来。 “当然是我啊,毕竟我是挑战者,而余晶晶只是应战者,又没什么奖励。” 觉得我说得在理,萧辉做出选择。 “然后呢,你还有其它信息吗?” 宋宇思索,摇头。 “学长,我都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带给你,你就满足我一下,释放蓝色的火焰让我好好观察。” “不行。”我对笑容消失的宋宇说,“燃烧幽炎十分耗费我的体力和精神力,用多了我会垮的。” 宋宇托起下巴思考,然后露出微笑对我说:“了解了。那么,各位学长,再见!” 关上门,乔什问:“他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我们却不要回报,傻子?” “他已经得到回报了。”我告诉宋宇幽炎的不足之处,对宋宇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情报。但是,我没告诉宋宇,即便我自身体力和精神力消耗殆尽,我也能通过其它方法汲取魂力。 第一节课即将开始,同学们各有去处。我想去方东燕的魔法生物课上深入了解高星级魔法生物的知识,但今天没有方东燕的课。 “魔法历史、体育、药剂、黑魔法,真是哪里都能看见爱德华这家伙。” “易佳和你不喜欢上黑魔法课?” “我对其本身并不讨厌,但我不喜欢授课的人。” 乔什笑道:“那我们去做任务吧。” “明天又要超阶考试又要出发去小次郎家乡,不想剧烈运动……” “怕什么。你是能够施展蓝色火焰的高强魔法师,考试对你来说小菜一碟。” 我很是感谢亚历克斯的鼓励,但我就是这么一个有着考前紧张症的人。 “要不,我就宅在寝室里等待时间流逝?”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平时憨憨的乔什竟在说出金言后拉上我来到学院任务的公告栏处。然后,我在那里又遇见一个不怎么想遇见的人。 “威尔逊•怀特,你这背信弃义的家伙,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卷发小胖脸色难堪:“我不是都赔礼道歉了,为什么还把这事扯出来?” 原来,威尔逊在生存竞技结束后,为表达自己的歉意给同学们送过魔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小胖怯弱地说:“兰格的那两人有多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种情况下,与其和他们作对,不如自寻一条生路。我是八班的,你们十班又不会为了我舍弃自己的生命值……”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乔什笑道,“重要的是我们该选什么简单又能得到高报酬的任务。” “那么,选这个吧。”威尔逊指向公告栏上的一张告贴。 “任务,来一对一对决吧。内容,我在瑞德元素魔法学院操场上等你。限定,这个任务得由阶级四以上阶级四以下的一个人才能接受哦。报酬,胜负不重要,关键是能让我满足,你就能获得五百元索克币或者空对地雷霆机。时间,截止到明天太阳落山为止。” “任务是昨天发布的,今天傍晚无效。” 我笑对威尔逊:“这个任务算是奇葩了吧。” 小胖点头:“所以,这两天来一直没人要接。虽然报酬不低,但这完成条件难定,毕竟谁都摸不准怎样才算‘让我满足’。” “委托人是谁?” “下面。” 我向纸张下方看去:“伊休•沃克。谁,乔什的亲戚还是马克•沃克的熟人?” “是沃克家族的人。” “这么说是乔什的亲戚喽?” 亚历克斯惊愕,慌张解释:“不,我是说,既然姓氏为沃克,这人也许是乔什认识的人吧?” “在下浪人,不识伊休之辈。” 虽然乔什的样子很是做作,但我不觉得他在说谎,反倒是亚历克斯的情绪波动令我在意。 “接,还是不接?” 我还没决定,乔什就扯下任务告贴递给我,说:“易佳和,报酬丰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怀疑乔什与这个叫伊休的人有勾结,我不情愿地接过告贴,在亚历克斯的鼓励下,最后决定赚个外快——该说是得张魂缚令。 操场上,伊休•沃克坐在中部,无所事事地望着天空。此时操场上人数稀少,因此谁是等待挑战者的人一眼就能发现。 “学生也能发布任务啊?”和白人黑人卷毛人并肩行走,我问他们。 “学院任务是开放的,只要通过审核,委托人是魔法生物都可以。”亚历克斯说。 看见有人走近,伊休立马站起。我把目光移向别处,以为我不是挑战者的伊休失落地坐下。 “你就是伊休•沃克?” 地上是位个子一米七左右的雀斑男孩,令我想起同班的莉莉丝。他有着杂乱的金发,眼睛则是棕瞳。他上身穿一件夹克,下身穿一条牛仔裤,一点也没有应战者的模样。 “我是乔什•沃克。” 伊休仰视乔什一会儿,然后“哦”一声,问:“你是沃克家族的?” “吾为一介行走江湖的侠义儿女,四海为家……” 想着哪里的翻译机是不是出现问题,我听伊休打断乔什:“你要和我对决吗?” “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于与人对决,不惜以金钱为饵?” “因为,失败了。”伊休以膝支撑起手臂托住下巴说道,“我太高估自己,以为能通过超阶考试,结果失败。说是大意,不如说是愚昧。然后,我感觉自己做什么都不对劲,失败一来再来。我同学建议我发布任务委托阶级高的魔法师进行对决,找回奋勇向前的感觉。不过,大家都把我看成笑话,来的尽是些开我玩笑的人。” 听伊休说完前因后果,我的父爱开始泛滥了。 “我同学易佳和已经接下任务,决意与你比试。” 乔什的安慰像肾上腺素一样使伊休振奋。 “兄弟,多谢!”伊休拍拍亚历克斯的肩膀。 “那个,我在这里。”我举起手,如同一个听到点名的小学生。 伊休看看亚历克斯又望望我,然后歪着头问:“你是易佳和?” “当然。我说,即使你不知道易佳和长什么样,光从名字上也该能判断出对方是什么人种了吧。” 伊休皱眉,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证明你是易佳和?” 因这可爱的孩子哭笑不得,我反问他:“你又怎么能证明我不是易佳和?” 伊休思虑,回答:“听说易佳和会操控蓝色火焰……” 幽炎燃烧,伊休震惊。 “这下你信了吧。” 伊休颔首,紧张地说:“那个,会蓝色火焰的一般是阶级六以上的魔法师。既然在魔法部的审理中无罪释放,你就不是暗魔法师。这么说,你其实十分强大……” “你阶级几?” 伊休伸出两个手指头。 “我也是阶级二,咱们不上不下。” “但你会蓝色火焰啊……” “这又不是元素魔法……不要管这个了,你不是想与人对决吗,我来了。” 伊休犹豫不决。 “好了,我不会用幽炎。” 伊休依然在纠结。 “我说,不是你发布任务找人来对决,现在畏缩,可是没法前进的。” “是啊。伊休,加油,给易佳和学长一点颜色看看。” 望见阶级三的木魔法师,我恍然大悟。 “宋宇,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吧?” “暴露了?”微笑的宋宇走来对我说,“没办法,我太崇拜学长,想一睹学长的必杀技,否则我寝食难安。” “那你通宵绝食吧。” 说完,我拉上不成器的伊休要他站定,然后走到他对面宣言:“我和你的魔法切磋开始了。勿要一味伤人,点到即止。” “等,等下……” “不等。” 对伊休来说,这场魔法切磋是他摆脱超阶考试阴影的重要一步;对我来说,这是我迈向超阶考试的第一步。 宋宇的观战令我不自在,再加上之前答应伊休,我绝不会使用幽炎。这样一来,本身不会魔法的我只能用时止与十控。谨慎起见,只用十控的一两种元素魔法吧。 我的想法是合理的,只是现实总比想象的惊奇。开始后,怯弱的伊休仿佛变了一个人,接连发动风魔法使我毫无反手之力。 “易佳和学长,请你不要手下留情。” “对啊,”愉悦的宋宇附和,“尽情把你的必杀技使出来,这样伊休也能全力以赴。” 答应过的事不能反悔,虽然我已经数次打破约定。 不得不说,伊休的实力完全不像阶级二的水平,我只有死命躲避的份。比起理查德和霍格,感觉上伊休还差一两分,但也有可能他们不相上下。 旋风,风刃,近身格斗,附带风魔法的有力劈斩。几回合下来,我的老命缺了一半。 “学长,你再不发动必杀技,会死翘翘的哦。” 我真想把宋宇烤了。 “不对,”浮在空中的伊休表情忧伤,“那时候不是这样的。起初我竭尽全力,但对手实在强大,令我难以招架……对了,我想要的不是占上风,而是面对巨大壁障想方设法突破它的成就感。如果我打破那道壁障,我一定能有所改变。但是……” 伊休望向我,眼神中渴求着一个比他更强大的对手。 “服了。好吧,由我来满足你。” 有这么一句话,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伊休的行动速度惊人,在我没有使用时止又禁止发动幽炎的情况下,我拿尚且不能全面掌握的十控应对相当困难。但是,只要伊休给我空档,我有信心用十控压制他。要思考的,是切换自然元素的时间间隔所带来的不利影响。 “十控,冰,天寒地冻。” 这招的发动时间很长,并且成功率感人,但效果惊人。 “风啊,亲爱的守护者,温柔如你,凌厉如你。请陪同我,展现你最震撼的一面。” 意料之外,伊休不仅没给我机会,而且还准备发动强力的风魔法,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的节奏。 天寒地冻是不能用了。我必须改变策略,放弃牵制伊休。 “风切。” 风刃和风切的区别之一在前者能保留一段时间,而后者转瞬即逝。不过,风切比风刃更有力——现在不是分析风魔法的时候。 “十控,光,神圣护封!” 光魔法再度发动失败。 我就不明白了,爹妈大伯小叔都是光元素魔法师,凭什么我是火元素魔法师,而且发动不了光魔法? 拼死躲过风切,却还是没能幸免于难。 “易佳和!”乔什和亚历克斯忧心忡忡地望着我。 紧捂流血的手臂,我仰视空中的伊休。 “学长,对不起。看来,我注定是一个失败的人。” 猛烈的风减弱,伊休是准备放弃与我对决。 “小子,”我制止伊休,“想打倒大叔我,你还差十几年!” 拔腿冲向伊休。或许是被我的意外行动惊了一下,伊休加强风力朝我发动风切。 “十控,”差点忘记有一种操控自然元素的方法叫借力使力,“风,风切!” 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我想我以十控改变元素操控权和暗魔法师的魔法强制涉入不同。本来自然元素为大家所共有,我的行为也谈不上抢夺。 风切与风切碰撞,巨大的冲击力波及距离近的伊休,将他弹开。 知觉大事不妙,我向似乎昏厥的伊休跑去,准备接住下落的他。 “啊,就是这种感觉。”伊休悬浮于空,万分惊喜地说,“学长,你实在太棒了。但是还不够,你需要更强,我也要变得更强。” 我有预感伊休会使出必杀技。 盛气凌人的风魔法师仿佛游戏中的最终BOSS。在其周遭,旋风愈演愈烈,将他围住。这场景似曾相识,细细一想不正是迦楼罗发动龙卷风袭击的那一幕吗。 操场上,学生们的衣服被掀起,短草好像随时会拔地而起。大家望着逐渐形成的龙卷风,眼神中满是无奈。这场切磋应该要个裁判,他会在伊休暴走之际制止他。 “学长,接招吧。”声音不知以何种途径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 “十控,雷,雷球。”这是我从胡鸿那里学来的一招。在葛斯特我发动过,意外得简单。 由风形成的屏障保护伊休,但既然是卷风,上面总会有个洞。雷球形成,我操控将其丢入洞中。大概是注意力在我这边,伊休没有抵抗我光明正大的雷魔法攻击。于是,我们听见伊休“呜哇”的叫声。旋风消失,伊休坠落,早有准备的我施展风魔法稳稳接住他。 “噗,哈哈……” 原谅我情不自禁,但怀中的伊休实在滑稽。好好的金发成了焦黑的卷发,雀斑脸上乌漆墨黑——不妙,他这是触电死,再不急救要一命呜呼了。 “呜,咳,咳……”在我准备为伊休做人工呼吸的时候,他从我怀中下来,跪在地上不住咳嗽。 “你没事吧?” 伊休挥手,是问题不大的意思,还是问题严重的意思? 同学们跑来。 “要不要去医务室?学长,你也太狠了,不就是一个魔法切磋,犯得着赶尽杀绝吗?” 我有口难辩。 “没……事,咳……学长,我,我找回感觉了……咳……” 拿命找回奋勇向前的感觉,伊休•沃克也许是乔什多年不见的亲兄弟? 愧疚推动我在宋宇眼前燃烧幽炎。无视宋宇的赞叹,我治好伊休些微破损的皮肤。以幽炎感知到的情况来看,伊休问题不大,也就是说我确实没有下重手。 “喂,那个蓝色火焰,不会是新闻上所说的……”方才少人的操场聚集起和宋宇一样无聊的旁观者。 “学长,妙不可言。打铁要趁热,接下来请务必接受我的对决——” 来者推开宋宇的脑袋端详恢复健康的伊休,说:“原来如此。” “你来这里干吗?” 爱德华转向我,耸耸肩膀回答:“监考。” “啥?” “超阶考试的监考。” 在场的学生无一不处于茫然状态。 “之前问梁凯荣,他说你要参加超阶考试?” “是啊。有关资料,我交给他了。怎么,来找茬?” “不找茬。我是来和你说一下,你参加的个人超阶考试的第一部分已经通过了,抓紧时间准备下午的一对一魔法对决吧。”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52章 超阶考试(三)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爱德华•威廉姆斯似乎十分享受看到我茫然表情的一幕。这位心怀不轨的黑魔法课教师收起成绩单一样的东西,起身欲离去。幽炎感知到他的恶意,我即刻拉住他。 “怎么?”爱德华故作镇定,但我知道他其实相当愉悦。 “把事情说清楚。” 正在这时,梁凯荣向我呼喊,并满面欢喜地跑来。 “易佳和,我得到通知,说超阶考试可以换到今天进行……咦,威廉姆斯先生,你在这里做什么?” 爱德华脸色阴沉,在转向梁凯荣后显露的却是一张笑眯眯的脸:“梁先生,你可知道我是易佳和超阶考试的组织人员?” “这么说,超阶考试已经开始了?不可能吧,毕竟……” “已经开始了哟。”爱德华皮笑肉不笑地说,“基于本场超阶考试极为特殊的情况,经过组织人员和魔法部教育部门的协商,决定一改往常,将易佳和的超阶考试化繁为简,分成非封闭式日常考察和封闭式一对一魔法对决两部分。” “日常考察,没听过哎……”我瞪宋宇一眼,他难堪地别过头去。 “当然,这是临时决定。” “谁建议的?” 爱德华坏笑:“我。” 果然是你。 “那么,日常考察什么时候开始?” 爱德华对梁凯荣哼声,说:“开始?已经结束了。” “结果如何?”梁凯荣十分关心我的考试成绩。 “等下午的考试结束,会一同发布。” 见不得梁凯荣忧心的我对他说:“威廉姆斯先生已经宣言,说我的日常考察通过了。在场的同学们都能证明。” 爱德华脸色难看使我多少感到愉快。 “不过,先生,即便是我个人的考试,只有你一人监考未免太……” “监考人数不重要。所谓日常考察就是要在你不知情的前提下观察你的行为是否符合超阶考试的要求,由我们来打分。必要之时,我们有权利要求学院安全部调动监控录像……” 爱德华察觉到什么,咳嗽一声,说:“易佳和,做好准备,不然你会在下午的魔法对决中输得一败涂地。” “与我对决的人是你吗?” 爱德华头也不回地离去。 幽炎感知到爱德华心情激动。看来,与我对决的人是比阶级六还要强大的魔法师,不然爱德华也不会如此兴高采烈——他一定是迫不及待想看到我出丑。 回到十之三,不速之客尾随我们而来。 “幽炎你看过了,效果你也知道了,还到我们这里来干吗?” 宋宇在梁凯荣面前抿嘴,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我们碍事了。” “哪有。我们班欢迎任何人前来做客。这里是十之三,你们要去参观我们十之四和十之五的寝室吗?” “不用。”宋宇立刻回绝。 单纯的梁凯荣不好意思地挠头,对我说:“易佳和,下午的超阶考试考场地点是一个新兴的小型乐园。公平考试起见,我不便和你说更多的信息;事实上我所了解的也就这些。虽然像是特权一样的东西,但既然得到这次绝无仅有的机会,我们要好好努力,争取成功通过超阶考试。” 梁凯荣离开后,宋宇和伊休像把十之三当成自己寝室,在沙发上蹦跳。 “喂,你们这样很没礼貌的。” “乔什学长,你也来吧,很有趣的。” 然后乔什就被带坏了。 “这家伙,早晚会给我惹出大麻烦。”亚历克斯直摇头。 我微笑应对:“他不是已经给你惹出很多大麻烦了吗,多一两个又有何妨。” 亚历克斯叹气,无奈地说:“只求乔什大哥还记得自己即将是一个成年——” 一个枕头砸在亚历克斯脸上。 “哈哈,笨蛋亚历克斯,像个木头人,哈哈……” 然后亚历克斯就加入到丢枕头大战中。 图个清净,我走入卧室关紧房门。 朴智宇问我:“大闹客厅?” “十分欢乐。” 翻一页书,朴智宇不语。 “放纵他们没事吧?” “没关系,亚当会来收拾。” 我苦笑:“什么事都让亚当来做不太好吧,毕竟他比我们小一岁,理应由我们来照顾他。” 合上书本,朴智宇下床铺,不声不响来到门前,打开。不巧,一个枕头砸在他脸上。 “需要给这群家伙冷静一下。” 念叨着,朴智宇召唤净心杯,不顾这里是寝室,发动水魔法。 水声,尖叫,然后世界安静。结束对水元素的控制,朴智宇关上房门,回到床铺若无其事继续看书。 担心战争爆发,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结果却听到外面的人在哈哈大笑。 “笑什么,不是你们违反寝室纪律,我会受到这种待遇吗?”说这话的明显是亚历克斯。 “我们有寝室纪律这种东西吗?”马大哈乔什。 “不要担心,让伊休给你们吹吹,很快就干了。”宋宇强忍笑意。 “风吹不如火烤。这里有火魔法师吗?” 四人不约而同把目光移向我。 “冷静下来了?”朴智宇问。 锁上房门,我回到床铺回答:“很好,相当不错。” 午餐是在寝室里吃的。随着超阶考试的第二部分临近,我的考前紧张症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不想考试啊……” 萧辉鼓励我:“等超阶考试后,我们就能去小次郎家乡。换个角度想,把超阶考试当成一道有难度的关卡,完成后就是丰厚的奖励。这么一想,你是不是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情绪这种东西不是你说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坐起,我寻找能死死抱住的东西,“排解紧张,一种方法是转移注意力。于我来说,死命抱住一个柔软的东西就是平复紧张的有效办法。” “这,太奇怪了吧。”我理解亚历克斯异样的眼神。 “那么,来抱我吧。”乔什舍己为人。 然而我拒绝:“枕头就好,活人没必要。”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自回到魔法学院,我就得到一张电子学生手册。梁凯荣说这是神秘的研究院学生代表发明的魔具,不过我看也就和常人界的电子商品没什么区别。 “叮”,信息发来了。 “易佳和,请到黑魔法课教室中来……呵,梁哥这家伙,对学生还用什么敬语。” 同学们怕我找不到路想随我去。 “不用担心。万一我又迷路了,不还有这手册吗?” 学生电子手册具备地图定位功能。 黑魔法课教室中只有梁凯荣和纽特•格林。 “我的对手,不会是格林先生吧?” 梁凯荣欲回答,但在格林的眼色下把话咽到肚子里。 “预定的考场因故不能使用。经过本场超阶考试组织者和魔法部教育部门的批准,我们借用上次进阶考试的四空间乐园,在其中的某个区域进行对你个人的超阶考试监考评审。”开启通道的纽特示意我进入。 在梁凯荣的带领下,我再一次踏入四空间,并对自己身处熟悉的竞技场而感到万分惊讶。 “太慢了。” 纽特循声望去,然后郑重致歉:“圣裁者先生,真是……” “道歉的话免了。”懒散的哈克•杰克逊站到我面前说道,“小子,运气不错,从审理中侥幸脱险,又获得个人超阶考试的机会,接下来是不是要有桃花运了?” “你不要想我会给你一份谢礼,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哈克斜嘴一笑,转身朝竞技场中部走去。 “虽然我们在裁决庭上验证了你的幽炎和暗魔法师的恶魔火焰有不同之处,但不少人依然对你的身份抱有疑问。这场超阶考试包括我在内一共有五位监考人员,十位光行者。魔法部为保护监考人员并防止你有出格的举动,已隐蔽他们的行踪。没事,把他们当成不存在的就行。” “说得倒轻巧。”我问哈克,“我的对决者是哪位高阶级的魔法师,你、梁哥、格林先生,还是乔安•威廉姆斯?” “是我。”爱德华凭空出现。 “喂,我不是要你别在考生面前出现的吗,这样一来他不就知道我们是怎么隐蔽其他人的了?” 我对那种事不感兴趣,因为,现在我的大脑需要重启。 “为什么我的对手是你这货?” “太失礼了吧,好歹我也是阶级六的火元素魔法师,有资格——” 我高举双手请求隐形的监考人员:“尊敬的先生女士,麻烦你们换人。” “胡闹,超阶考试的内容岂是你想改就改的?”一本正经的纽特令我无话可说。 我和爱德华遥遥相对,纽特和梁凯荣以旁观者的身份退至安全处,监考人哈克宣言:“本场超阶考试为一对一魔法对决,考生是易佳和,考官是爱德华•威廉姆斯。由于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回收辉耀战斗服,再加上考试安排的临时调整,组织人员没能准备好合适的战斗服,请两位做好可能会受到重创的准备。” “失职啊……”呢喃的我听到对面的爱德华大胆地说出与我相同的话语。 “嗯哼,”哈克咳嗽一声,继续宣言,“我们做足安全措施,绝不会使两位有生命危险。” “我说,这个得看他吧……”我和爱德华又一次不约而同地说出一样的话。 “易佳和同学,莫非我们两个的相性其实十分完美?” “哈克先生,如果再有人打断你,你就一个巴掌劈过去。” 打哈欠的哈克无精打采地说:“时间限制一小时。时间到,如果易佳和还没击败爱德华•威廉姆斯,则易佳和考试失败。考试场地为整个竞技场。就这样。” “可以用魔具和呼唤灵魂契约者吗?” 哈克背对我们甩手说:“这种事无所谓啦。你们快开始吧。” 总感觉,这场超阶考试不是一般的随便呢。 “易佳和同学,如果我把你打得哭鼻子,我不负责,不过可以把肩膀给你。” “那是我的台词——呸,你自己面壁思过去。” 爱德华•威廉姆斯,学院的黑魔法课教师,阶级六的火魔法师,武器是魔杖,能够轻松发动为众人所惊异的蓝色火焰,是…… “你在干吗?” “热身啊。” 如此严肃的时刻,爱德华竟然不顾我的感受在做体操? “一起来啊。”爱德华朝我挥手。 “你憨啊!”我冲他大吼,“这是我的超阶考试,你是考官哎——” 等会,难道爱德华是想趁我不备偷袭我? 站立于原地做好反击准备,我紧紧盯住爱德华以静制动。可是,五分钟过去了,做完体操的爱德华竟然躺到地上休息。 “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我跨出一步之际,我突然想到,这不就是爱德华的空城计吗?没错,他一定设下陷阱等我上门。我是不会上当的! 然后,十分钟过去,爱德华似乎已经入眠。 “啊,我真笨!” 通过这场超阶考试的条件是我必须击败爱德华。时间流逝而自己不需要出力,对爱德华来说,这不就是最为轻松的获胜方法吗? “阴险小人……” 我迸发幽炎喷发火焰向爱德华袭去。 “嗯?”爱德华发现我的进攻,竟连滚带爬仓皇而逃,“等下,偷袭人是不对的,我们要光明正大地对决啊。” “没有这种规则。”哈克说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之后,我追着爱德华跑,他就只是躲避。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燃烧大量幽炎的我感觉自己开始吃力,在直觉的预警下减弱幽炎停止进攻。 “呼,以为自己要死了。易佳和同学,你也太不懂得尊敬师长了吧。” 果然很奇怪。且不说爱德华躲过我全部的冲击,我都开始喘息,他却像个没事人。 “说起来,那个叫幽炎的火焰和我们魔法师的蓝色火焰是不一样的吧。一位魔法师的魔力总是有限的,这与他的实力有关。那么,如果魔法师的魔力没有了,他会怎样?其实,魔法师是不会没有魔力的,因为没有魔力就意味着他死了。不是濒死,是死了哦。”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看你一脸疑惑,一定在想我在说什么吧?我的意思是,虽然幽炎和蓝色火焰并不相同,其本质或许都是‘消耗生命力的产物’。当你无法发动幽炎之时,定是你生命力衰竭的濒死之际。那时候,如果你把剩余的生命力用光燃烧你的火焰,你一定会一命呜呼。” 爱德华露出诡异的笑容:“这场超阶考试,我击败你有直接和间接共三条途径。一是直接打败你,二是等待时间流逝,三是消耗你的生命力。前两种实在无趣。既然你这么依赖于你的幽炎,不如让我看看,当你无法燃烧幽炎,你还能做什么?” “我拒绝。” 昂首挺胸深呼吸,我对爱德华宣言:“这场超阶考试,我击败你有N种途径。直接打败你太无趣,但用幽炎对付你实在太浪费了。这里是魔法世界,以魔法决胜负。” 爱德华低首,然后推一推眼镜抬头,笑道:“可以哦。” 周围温度发生变化,我立刻燃烧幽炎护住自己。只感觉猛烈的热风包裹住我,同时受到幽炎保护的衣服开始燃烧。 “只顾着和我聊天都没能注意到边上的小火种,易佳和同学,你——” 热风减弱,我突破火焰墙,看见爱德华果然被迸发的幽炎弹飞。 “哈哈,傻了吧。你以为我追你只是为了打你?” “臭小子,不是说了不用幽炎的吗?”受到精神冲击的爱德华爬起。 “我说什么你就信啊,这么听话?” 龇牙咧嘴的爱德华燃烧蓝色火焰,看样子他认真起来了。 “你的幽炎是不会灼烧人的吧?真是可笑。凡是火焰哪有不烧人的。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火焰!” 察觉到两侧的火种即将剧烈燃烧,我准备向后退去,既可以躲避火焰迸发,又能远离爱德华。 “不要以为只有你会喷发火焰。” 当我把注意力放在火种上的时候,爱德华已经接近我。火种只是诱饵,爱德华的目的是近我身。 把幽炎集中到身前抵抗住爱德华的—— “呜啊……” 来不及,他的速度太快,和我不是一个级别的。 竭力以幽炎保护自己,我感觉爱德华的拳头如巨大的熔岩般一下一下击打在我的身体上。 “弱,真弱,比破壳而出的雏鸟还弱!像你这么弱的魔法师还想通过超阶考试,还想成为阶级高的魔法师,别做梦了!” 被爱德华的连续进攻打得难以还手的我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幽炎的控制上来减少自己受到的伤害,但我知道这不是应对之策。 “十控,冰,冰病毒。” 或许是我脑子坏了才会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反正我就是一个愚笨的人,不懂什么时候用什么技能才是最合适的。 胸膛受到强力的一拳,尽管有幽炎抵消大部分冲击,我还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剧痛。以受击为代价,我成功地触碰到爱德华并将冰病毒施加到他身上。接下来,我只要等待离开我身正惊愕地注视着自己身体结冰的爱德华变成冰棍就好。 “意外,火魔法师的你还能发动冰魔法。太棒了!” 我知道,爱德华仍有余力。 “十控——” “天君真火。” 发现的时候,爱德华已经挥舞魔杖发动魔法。冰病毒的效力瞬间消失,我也受到爱德华的火焰攻击,满身尽是难以用幽炎抵御的火焰。 “这是我的魂技,不赖吧。目标不烧成灰,这火焰是不会停止燃烧的。” 灼热,疼痛,难受,我欲扑灭,它却好像越来越猛。这样下去,我会没命的——才怪。 天君真火确实非同一般,但我的“灵魂烈焰熊熊燃烧”独一无二。先前只是测试,既然确定爱德华的魂技不容小觑,我就没必要保留幽炎,干脆燃烧整个竞技场。 身上的火焰消失,我抬头看见爱德华微笑着拍手。 “圣裁者,这样一来可以给他通过了吧?” “可以。” 梁凯荣迅速跑来,看着我冒烟的身体,含泪为我施展治愈魔法,说:“易佳和,你受苦了。” “易佳和同学,恭喜你通过本场超阶考试。这样一来,你就是阶级四的火元素魔法师了。”我终于看见纽特的笑容。 不对,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口头上说要击败对手才能通过考试,但论你们阶级低的考生中有几个能打败阶级高的魔法师?魔法部也是要考虑超阶考试的升阶率,好成绩是人人都想看到的东西嘛。”爱德华笑道。 “其实,只要你给评审人员看到符合条件之处,他们就会在相应的项目中打分。在限定时间内,分数到达合格线就能通过超阶考试。”昏昏欲睡的哈克说。 “易佳和同学可是相当优秀,到最后也没有放弃。以前的超阶考试总有很多考生畏惧考官,或者在面临死亡时选择放弃考试。再加上这样那样的谣言,参加超阶考试的学生越来越少,升阶率一直上不去,让魔法部的人大为头疼……” 忍痛拒绝梁凯荣的治愈魔法,我来到爱德华面前揪起他的衣领,以我现在能做到的最客气的口吻对他说:“你大叔我没听过可以放弃超阶考试这种事啊。喂,让我受到烧烤攻击还想就此结束这场超阶考试,你以为我会认同吗?” “那,易佳和同学,你想怎么做?”缩头爱德华反问。 “我想做的,当然是狠狠扁你一顿。”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53章 起航前夜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学院晚餐后,我和同学们回到十之三,就见到不速之客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啜一口咖啡。发现我们,爱德华•威廉姆斯只是嘲讽般地一笑,然后继续看他的报纸,不免让人窝火。 “威廉姆斯先生,随便闯入学生寝室是违反教师守则的吧?”我带有恶意质问他。 “教师守则中好像没有这种内容吧?”笨蛋乔什,又不是在问你。 爱德华放下报纸,如公子哥端着咖啡杯靠在沙发上,开口:“幽炎,土魔法,风魔法,雷魔法,冰魔法,除此之外,你还会什么?” 客厅静默,我能感受到同学们聚焦于我。 “算了。我不是来质问你的,而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虽说你已经知道了。” “不知道,”我死死盯住爱德华,“既然你们有权利判定我是否通过超阶考试,又为何在第二次魔法对决后,出尔反尔,说要经过讨论才能确定我超阶成功与否?” “这是上层要求的事,他们不公布原因前,谁都没有权利知道。” “瞎说。” 我走到爱德华旁侧倒在沙发上。爱德华杯中咖啡晃动,终洒出,令他的白大褂沾上污渍。然后,我凑到爱德华耳边轻声说:“竞技场上,其实只有六个人吧。纽特、梁凯荣、哈克、你和我,还有一人是谁?” 爱德华面无表情,接着笑而不语。 “威廉姆斯先生,易佳和在说什么悄悄话啊?”乔什走来问。 “他说我玉树临风,是瑞德元素魔法学院难得的优秀教师。” 乔什后面的同学们表达出他们内心深深的鄙视。 “我问威廉姆斯先生有没有女朋友。” “答案呢?” 爱德华站起,放下咖啡杯,拍拍乔什的肩膀微笑着说:“秘密。” “对了,”准备离开十之三的爱德华突然停步,转身说,“易佳和同学,恭喜你成功超阶,成为阶级四的火元素魔法师。各位同学,欲知易佳和是如何超阶的,你们可以直接问他。” 这阴险小人,走了还要抛下一个难题。 “易佳和,你没有必要说出来,我们不会强求的。”乔什坐在我边上翘首期待。 于寝室卫生间完成洗漱后,我来到自己的床上。十之三的同学们早已做好准备听我讲述超阶考试的事。 “查理,今天到卧室里睡了?”听说这几天查理特训累了是直接在乐园中休息的。 “乔什跑来告诉我你要讲述超阶考试的事。机会难得,我想听取你关于超阶考试的见解,或许对我挑战超阶考试会有极大的帮助。” “易佳和,超阶考试难吗?” 我盘腿而坐,回答乔什:“与其说难,不如说麻烦。” 回忆起爱德华和我说过的话:“每次超阶考试的得分要点都是不同的,即便你和其他人说你是如何通过超阶考试的,等他们参加考试,又会是另一个考题。一对一,孤身生存,迷宫寻宝……所以,你还是不要轻易向你的同学们做出保证为好。” “基于我的超阶考试是特殊情况,我只能和你们说我是怎么通过的,但你们不能一概而论。” 梁凯荣继续为我修复创伤。看着他的眼神,我有一种他把我当成自己孩子的感觉。同是二十八岁的未婚青年,我在看到小鬼们受伤时,也会产生一种揪心的不舍感。如果梁凯荣把我当成弟弟还好,但我和他同年啊。我没法接受梁凯荣的“父爱”,因此我以时间紧迫的理由拒绝梁凯荣的治愈。 “可是,以这样的身体你怎么能继续考试?” “这样的身体缺的不过是一件完好无损的衣服而已。” 燃烧幽炎治愈灼伤,我的行为令旁人目瞪口呆,或者说他们为我在几秒内修复火焰魔法造成的创伤而惊讶。 “这等治愈强力的魔法,在校的学生中能做到的恐怕屈指可数。” “别说屈指可数了,”哈克懒散地说,“能用火焰治愈伤口,连这位阶级六的火魔法师都做不到,何况那些乳臭未干的小鬼们。魔法学院的学生中,大概只有他一人有这般能耐。” “你们太抬举我了,”不带感情地回应,我转向爱德华宣言,“威廉姆斯先生,不论你如何求饶,我都不会放过你。毁衣之恨,加倍奉还。” 爱德华推一推眼镜,然后仰天大笑:“大话谁都会说,但是你真的能打败我吗?在我的天君真火之熊熊燃烧下,你那幽炎也不过是稍好看一点的摆设而已。” 火大。多说无益,我示意哈克宣布考试继续。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爱德华那张脸,我会油然而生一种厌恶之情。自认为我是一个向来不对他人抱有任何偏见的客观者,可面对爱德华,我总是先入为主。” “如果你相信前世今生之说,没准你们上辈子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我对亚当苦笑,回复:“当真如此,那就是一段孽缘了。” 超阶考试再开。这次爱德华未等哈克话音落下,就喷发火焰直冲而来。 我躲过爱德华的进攻。他没有追击,嘴角上扬,说:“看来你设置如过载封魔符一样的火焰魔法是需要时间的。” 不满触炎的发动条件被说中,我远离爱德华,凝聚幽炎令其脱离我身。 “只是敌人的一两句话就步入对方为你设置好的舞台剧中,易佳和,你还是太嫩了。” 踢击从左侧来袭。惊讶于爱德华这研究宅设定一样的人不仅行动力敏捷,竟然还会近身格斗,对他产生些微敬佩之情的我利用幽炎抵挡住冲击,然后立刻抓住爱德华的右腿—— “十控,冰,冰病毒。”先发招后喊招成为我的习惯。 “相同的技能用第二次可要承受相应的风险啊。” 爱德华双手撑地,以左脚向我一踢。 躲避,我看见冰病毒已经发挥效力。接下来,只要让爱德华无法发动天君真火,他就会在冰病毒的侵蚀下化作冰棍。 “魂具召唤——” “休想!” 我朝爱德华一踢。爱德华失去平衡,召唤出的魔杖落地,被我捡到。 “魔杖飞来!” 我死命不让魔杖飞过去。 侵蚀加重,爱德华发动蓝色火焰融化冰块。 “十控,冰,吹雪。” 落井下石非君子所为,但我从来不是君子,好评差评与我无关。 在我的压制下,爱德华终于变成一条闪闪发亮的冰棍,圆了我报仇雪恨的小小心愿。 “因为一点小事就沾沾自喜,真是个傻孩子。” 惊觉对手尚未动弹不得,我转身挥拳,却被爱德华一把接住。 “怎么回事?”我知道情况不妙。 “元素分身。” “那种迷惑人的魔具吗?” “虽然也有那种中等魔具啦——不,我这是魔法技能。而且,surprise,我这可是冰元素的分身。” 向后面瞥一眼,“爱德华”变成真正的冰人。 “如何,意外吧?身为火元素魔法师的我能发动冰魔法,是不是少有的天才?来,为我喝彩吧。” 迸发幽炎令爱德华后退,我大吼:“百分百拒绝!” 不擅长体育的我打不好近身格斗,所以我的战斗方式常为远距离操控元素,即使不得不贴近作战,我也会尽量在短时间内与敌手拉开距离。 “你是不是在想要和我拉开距离对我发动远距离魔法?”爱德华奸诈一笑,“易佳和你可真好懂,心里想什么全都浮现在脸上了。” “那又如何?”我向后方退去。 “不要忘记,由你自己制造的艺术品在你身后,而我又是一位能够操控冰元素的魔法师……” “十控,风,旋风。”卷起旋风推动自己上升。 如我所想,爱德华把冰块拉入旋风中。虽然我没料到爱德华会让冰块爆裂,但已在半空的我未受到任何伤害。 “原来如此,”旋风外的人影说道,“以风做屏障,其同样也是隐藏自己的天然庇护所。在半空中对我发动攻击,然后解除风魔法,一边下落一边发动远距离魔法令我措手不及,你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我哪是泛泛之辈,岂会轻易受你这黄毛小子的当。” 爱德华燃烧火焰穿过旋风,但当他看见我时,他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不要以为什么事都能随你心意,世事难料啊。” 狐火感应到我遭遇麻烦,这次没有变成长棍,也没有变成火焰人,直接以狐狸的外态袭向爱德华。 “微妙。下次有新招式,我是不是该取名叫鬼火,或许会出现不得了的东西。” 爱德华受到两只幽狐缠绕。和上次余晶晶一样,爱德华无法发动魔法,自然没法喷发火焰飞行,坠落下去。估计这个高度摔不死人,我俯视爱德华期待他摔个几级残疾。 “看戏呢,快出来帮忙!” 意料之中的魔法生物现身,但他没有帮助爱德华,而是顾自冲我跳来。 两只幽狐出动。我本以为两只足以压制对方,没想到他与幽狐擦肩而过,然后接近我挥出那肥嘟嘟的拳头。 “兔兔拳。” 没法吐槽,我紧急闪避。 “兔兔踢。” 一只幽狐为我抵挡住他的进攻。 “连续兔兔拳。” 狐火被打散,我即将受到大胖兔的肥拳攻击。 缠绕爱德华的幽狐迅速飞来,瑞兔察觉并及时闪避。 “这幽炎还能封魔,令人大开眼界。” 来不及调整姿态,我迸发幽炎欲击退爱德华。 “借你这么长时间了,插在你裤腰上的魔杖,可以还我了吧?魔杖飞来!” 心思在迸发幽炎上,我没能阻止魔杖飞向爱德华。 “不好意思,我又得毁你一件衣服了。”爱德华挥动魔杖,“天君真火。” 绝境,我能想到的应对之法,即三十六计走为上。 喷发幽炎加快下落,在到达地面之际迸发幽炎缓解冲击力,不算稳当落地的我拼命向前奔跑。 天君真火追逐,我等待着狐火回归。然而,瑞兔似乎用光魔法圈住幽狐,令它们无法飞向我。 “十控,风,旋风!” 虽然我成功逃过天君真火的烧灼,但夹杂天君真火的旋风令我在高温环境下无法看清前方。 “有人认为风能扑灭火,其实,火与风可是如咖啡和炼乳一般能搭配的绝妙美味。” “那你就去里面蒸桑拿吧!” 我操控热风刮向爱德华。 “比起蒸桑拿,我更喜欢泡温泉。说来,上次是谁淹了澡堂呢?” 爱德华操控热风刮向我,令我措手不及。 为了保护梁凯荣赠予我的衣服,为了一雪前耻向爱德华反击——有信念是好的,只不过,我在热风的带动下成了一个火人被刮到竞技场中部。 “爱德华•威廉姆斯,你混蛋……”奋力扑灭身上的火焰,我看着梁凯荣送我的白短袖成了破烂的黑衣服,悲愤不已。 “那个狐狸一样的火焰,自己消失了哦。”瑞兔落到地上与爱德华会合。 爱德华无视瑞兔,终还是在不高兴的瑞兔之威逼下认输。 “易佳和,”被瑞兔放过一马的爱德华对我说,“难得通过超阶考试,圣裁者也认定你的成功,何必多此一举,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大哥我喜欢,关你什么事。”心痛梁凯荣送我的衣服,这上面可是有偶像的味道啊。 “你执意如此,我们只能严格按照超阶考试的规定,判你考试失败。” “前提是你得打败他。”瑞兔正在蹦跳。 爱德华冷笑:“打败他?分分钟的事。”说完,他提起魔杖又准备发动天君真火。 “不想和阶级低的小孩子斗,没意思。我去边上,防止他临阵脱逃。”说着,瑞兔白瞅我一眼,然后向竞技场边缘走去。 “不要以为能从空中逃脱。虽然白有很多脂肪,但他的速度比子弹还快。要是知道你是一个临阵脱逃的软蛋,他今晚的下酒菜搞不好就是你了。” 心想瑞兔还喝酒,我站起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待大致弄干净后,我正视爱德华宣言:“不玩了。” 我真想用相机拍下爱德华的表情,出来的照片一定会成为魔法学院的新闻热点。 “你在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 爱德华沉默,推一推眼镜,随之嘲讽我:“也是,就算会施展其他人不会的奇异魔法,你也不过一个阶级二的弱小魔法师。行吧,我和圣裁者说一下,判定你超阶考试失败后,你就可以回去抱怨自己的无能了。” “谁说我要放弃考试?” 爱德华嘴角上扬:“怎么,难道还想和我斗,要一而再再而三体会连续失败的滋味?” “我只会再和你战斗一次,然后你就会拜倒在我强大的实力下——击败你,不过两招。” 收起笑容,爱德华的眼中闪烁凶光:“臭小子,哭着回去要你那愚蠢的守护者为你擦屁股吧。” 喷发火焰,爱德华以不曾有过的最快速度来袭。 我望向瑞兔,他正躺在地上打哈欠。有机会,吃一回烤兔吧。 “敌人来袭还想着逃跑,你死定了!” 一边回首,一边说出我的神技:“时止。” 附带“秩序”这潜在属性的我虽不讨厌“森罗万象一瞬不变”,却也不想用它。对我来说,使用时止是忌讳。 我坚信,自然规律不容更改,否则会引发自然失衡。不管人类说得如何冠冕堂皇,由于破坏自然平衡导致的灾厄已经降临于人世间。有的人视而不见,有的人置若罔闻。 多我一个少我一个,世界依然按照人类的意志在转动。只是,蒙蔽自己双眼的人类看不到世界也有自己的意志。 发动时止是破坏自然规律,毕竟人类不可充当神明的角色。纵使如此,我还是用了。不是我想成为神明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只是因为我能用,所以我就用了。但是,唯有自己心知肚明,我,就是一个平凡的人类。 “然后呢?”我没能阻止两眼发光的乔什爬到我床上来像只棕毛大狗一样用那双清澈的眼睛凝视我。 “然后,我就胜利了啊。” 沉默几秒,乔什问亚历克斯:“我,刚才睡着了?” 大家不语,最后由寝室长打破平静:“看来,我们都睡着了。” 不动的世界是只属于我的天地。于存在于现实的时空间中,我走到爱德华眼前,距他不过五十公分。毁衣的怨恨,嘲讽的怒火,剧烈的疼痛,只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或许,我也只有在这个世界里才能得到我一直想要的安宁——那是不被我自己所允许的。只属于我的世界,同样是只属于万物的天地。 “十控,土,地缚。” 隆起的土块裹住爱德华将他拉回大地母亲的怀抱。然后,我抓起一抔泥土蹲在爱德华的脑袋后面。 时间流转,手中泥土掉落。 “哎?” “抱歉,本来应该拿沙子缅怀你的,就像电视中入棺仪式上大家经常做的那样。” 一阵狂风吹过,瑞兔白来到我们面前。 “有没有礼貌,这下我不是又要重新撒土了吗?” 爱德华眯起眼睛:“那个,我还没死哦,只是身体在土里,没法动而已。” 在我看爱德华的时候,瑞兔向我递来一根萝卜。 “就算你给我萝卜我也不会原谅你,除非你给我两根。” 瑞兔面无表情,然后露出大门牙:“打地鼠,一根就够了。” 超阶考试的第二次魔法对决结束。 面对这种情况,谁都会先问一句“这到底怎么回事”,至少光头纽特问了。梁凯荣急于了解我的身体情况没来得及问,而哈克和瑞兔白似乎觉得这是无关紧要的事,连当事人爱德华在爬出地面后亦对我如何将他埋入土中一事只字未提。 他们不可能没有疑问,因此在他们说要经过探讨才能确定我的超阶考试结果之时,我并未把心中的疑问提出。有一点我知道,那个自考试开始前就一直隐于竞技场中的神秘人物,在我疏忽大意的时候已经离开这里。 “易佳和,你真的能使出不同元素种类的魔法?”萧辉问。 “在我囚于葛斯特的一个月里,大家都有质的飞跃。你们都变强了,我总不能落在后头吧。” 见萧辉还想说什么,我转移话题问躺在我床上的高个:“乔什,你能使出不同元素种类的魔法了吗?” “不行啊。我都已经阶级三了,可还是只能用土魔法。” 萧辉笑道:“乔什有不同种类的灵附元素,这也是一个不解之谜呢。” “倒不如说,这才是最大的谜团吧。” 几个男生偷笑,连乔什自己都笑起来。 “易佳和的超阶考试结束,一桩烦心事也算了了。”萧辉微笑。 “现在我们寝室里最厉害的人就是易佳和了。阶级四的火元素魔法师大哥,请多多关照小弟啊。”乔什嬉皮笑脸。 “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铃木一族了。”合上书本的朴智宇望向阳台外面。 “是啊。”查理躺下。 “之后,我要让小次郎请我吃很多好吃的。不知道小次郎的家乡会有什么美味佳肴呢?” “啊,乔什,不要把口水流在易佳和的被子上。你给我回到自己床上睡去……”亚历克斯把乔什拖回去。 我瞧瞧亚当,他已经入眠。我又看看小次郎的床铺,见同班同学不在那里。 “我们来了,铃木小次郎君。”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54章 朝东丸之旅(一)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朝日初升,神清气爽,最重要的是考试已过,无“试”一身轻。 “朝东丸停靠在哈克集市南部的码头上,我们能通过传送门直达。”朴智宇身穿短袖短裤凉鞋,背上一个挎包,挺有外出旅游的模样。 “满是休闲的感觉没关系吗,毕竟我们可是去参加铃木一族的族长继任典礼的哎?”和我有相同想法的萧辉问。 “没关系,”穿上衬衫的亚当说,“带上记忆体或其它压缩物品类魔具,备好正装,需要的时候换上就行。” “查理,不要光膀啊,毁形象。” 亚历克斯生无可恋地帮乔什调整穿着:“说别人前先看看你自己吧。你看你这浴衣,谁人碰你一下就会解带,你还好意思穿。”后来,亚历克斯强制要求乔什穿休闲服上船。 “坐船啊,我这辈子没有多少坐船的印象。” “易佳和会晕船?” “会不会呢,”我难以确定地对乔什说,“因为没有记忆,所以也不知道。” “我会晕船的。” 不晓得乔什想表达什么,我只能对他苦笑。 整装待发,我们在前往传送门房间的途中遇见梁凯荣和同行的女生们。 “卡特丽娜不去了?” 梁凯荣回答我:“似乎是她家族的命令,她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 “你呢?” “我要参加两院联谊赛的有关准备工作,没法陪你们一起去。” 我生无可恋地问:“梁哥你就放心让我们这些学生独自去铃木一族?可是坐船哎,可是在海上哎,要是——” 莉莉丝•琼斯把食指抵在我的嘴唇前制止我说出不祥的话语。 “啊,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失态的莉莉丝羞红脸。 “没事。”我转向梁凯荣,“这次出海有其他老师陪同吗?” “我们自信你们已经能独当一面,并且由于未收到邀请函的人是不能上朝东丸的,哪怕教师也一样,这次出海确实没有其他老师陪同。” 见我忧心,梁凯荣补充:“即便没有老师在身边,你们也不会遇到麻烦。方院长早已和铃木一族的长老协商,在朝东丸上搭载了最为先进的生活系统,你们的船上生活有保障。另外,朝东丸设有强大的安全系统,并有数十名守卫,还有防止外人进入的强力结界,你们不必为遭遇外敌袭击而担忧。” “我倒不担心那些,毕竟有人家铃木一族做护航,真出了什么事一定会成为魔法界耸人听闻的丑闻。只是,唉,一想到不能参加梁哥你在游船上开的免费演唱会,我就伤心。” 梁凯荣苦笑:“我唱歌很难听的哎……” “我就喜欢听你唱歌嘛。”哪怕我是个大叔,与偶像在一起,傲娇一下不过分。 梁凯荣挠挠脸颊:“你不介意的话,回来我唱给你听?” 仿佛从史前一万年穿越到这里,我呆若木鸡。 “我唱得不好,如果你不喜欢,到时可以随时……” 我把梁凯荣的手拉过来,然后用自己的小拇指勾起他的小拇指:“一言为定。” “嗯。”梁凯荣不好意思地露出虎牙。 “十之三七人到齐,十之二两人到齐……余晶晶呢?”萧辉表情紧张。 “寝室长已经在传送门那里,我和盈盈是来看你们有没有迷路的。” 乔什对雀斑女孩说:“咱们寝室只有易佳和会迷路,你们不必操心。” 莉莉丝偷笑,金盈盈则毫不留情地说:“前几天还看见你在学院中迷路,然后询问了一个一年级的女生,差点让人家把你当成不良的无礼之徒,把我们三年级生的脸都丢尽了。” “有这回事吗?” 亚历克斯无奈地说:“有啊。若不是亚当碰巧经过,你就会被那个女生的同伴拉到院长室去了。” “啊哈哈,这种小事何足挂齿。” 在场的人或捂面或苦笑。一行人中有个行为非常的傻孩子也是挺有意思的。 继续行进的途中,我们听到有人呼喊,便转身望去,原来是霍格和马超、理查德一同前来。 “哟,学长,今天学姐不在是不是倍感寂寞啊?”该说霍格是洞察力强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小子一来就瞄准萧辉。 老同学甩开霍格的手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今天也不见大小姐,易佳和学长是不是有些失落?” 我在他凑过来的额头上一弹:“你是误会什么了吧。” 来到传送门的房间,萧辉看见余晶晶正和方院长在说什么,为不使霍格留心就全力遏制自己的喜悦。不过霍格对此并没有太大兴趣,经过萧辉直接走向传送门。 “我们能进去了吧?” 余晶晶阻止霍格:“待人员全部到齐,登记后,再通过。” “请假手续不是已经办好了吗?”尾随霍格的马超问。 “事出有因,这次我们教师无法陪同你们上船前往铃木一族的领地,所以得做好万全之策,还请各位同学谅解。” 方院长一开口谁敢顶嘴,谁顶我让谁好看。 约十分钟后,完成所有离校相关事宜的我们回望传送门房间的入口。 “已经没人来了?” 我清点人数,十之三七人,十之二三人,加上马超他们,到头来还是只有这么点人。 “照理来说,参加族长继任这种头等大事,不应该会有更多人受邀?结果就上次生存竞技一队的几个人,太匪夷所思了。”霍格思索。 看来,不同家族间的关系比我想得还要复杂。诸如卡特丽娜这样想参加同学的继任典礼却遭到家族人员言令禁止的事例不在少数吧。 方院长转身面对我们:“本来还有七位学生前来,但刚才都给我发送了拒绝请求。如此一来,登船的我院学生,就只有你们几位了。” “少七人就会冷清许多。”金盈盈轻声说。 “没事,有乔什在,静不下来。” 朴智宇的话使金盈盈的脸颊上产生红晕。话说需要脸红吗? 扯回遥望房间入口的乔什,亚历克斯询问:“我们能够出发了吗?为吃到朝东丸上的美食,这货没吃早饭。继续让他饿着会发生十分危险的事。” “我看他挺好的。” 亚历克斯把乔什拎给霍格:“你不信,拿着,到时你会感受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可能是被亚历克斯严厉的眼神吓怕了,霍格推回乔什:“不必了,我有一个理查德已经够我费心的了。” 我察觉到理查德即将发射破坏死光。 迈到台阶上,我和萧辉不约而同转向梁凯荣和方东燕。 “有事联系。Haveagoodtime!”我的两个偶像向我挥手。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再也无法看见他们的预感。萧辉催我前进,我仍在犹豫不决。最后,我下台阶来到两人面前并一把抱住他们。 “没关系的,易佳和。”梁凯荣轻拍我的后背安慰我。 “你有无可替代的伙伴,那是你无比珍贵的宝物。”原来,方东燕的味道是如此妙不可言。 “都几岁的人了,还要抱抱,害不害臊?” 乔什的话刺痛我这二十八岁大叔的心,但你小子又怎么会知道拥抱自己偶像能够获得多么大的精神安慰。 原以为要走一段距离的我在跨出传送门的一刻就看见停靠在码头上的那艘还算现代风的木船。我大意了,怎会没能想到即便是有着瞬间移动技术的魔法界仍是有诸如魔法学院这般带有复古风的景物。 “巫女?” 来往的行人中站立着一位动画片里能够看到的身着巫女服的短发女性。 “你在看什么?” 我的视线促使来到哈克集市码头的同学们纷纷望向与西方世界有些出入的东方巫女。 “这个服装,是铃木一族的人。” 朴智宇说完,女子便缓缓走来。 “各位是受邀前往铃木一族之地的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学生吗?” 我们点头。 “初次见面,我是铃木一族宗家之铃木景。” “初次见面,我是江湖人称——” 我打断乔什:“请问小次郎有来吗?” “小次郎大人正在神木村等候各位莅临。时候不早了,若人数到齐,请诸君随我前往朝东丸。” 向我们深鞠一躬,铃木景侧身示意我们前行,然后作为领头人向朝东丸走去。 如果我们是背着大包小包的一群人,十有八九会引来行人的注意。有魔法科技的好处我已深有体会,其中一点就是能轻便行动。 比起我在电视上见过的游轮,朝东丸小得多。木板,桅杆,束缚的白帆,除了看起来整洁,这艘船和大航海时代的开拓船至少在体型上差不多。 如我所想,踏板下降,我们跟随铃木景上船。 “一个,两个……十三个。与我们得知的人数不同……”铃木景停顿,然后继续说,“原来如此,其余的人不来了吗?” “是,”余晶晶回答,“大家各有急事,没法前往。” “说穿了就是畏惧我们铃木一族,担心会在我们的领地上遭遇什么危险吧。” 铃木景猜中,我们无话可说。 “失礼了。”铃木景弯腰致意,“来者皆是客,身为铃木一族宗家的一员,我有责任善待各位。” “既然不缺人了,为赶上第一晚的祭典,我们出发吧。”一个身穿男式和服的东方人倚靠在船沿。 “那位是?”朴智宇问。 “铃木一族分家之铃木健。你们就是小次郎那家伙的狐朋狗友——” 地板破裂,粗大的藤蔓升起卷住铃木健将其狠狠压到地上。 “区区分家的弱者,不是看在小次郎大人要我与你们好好相处的份上,我会容你如此放肆!”方才平和的铃木景眼神凌厉。 “对不起,”一个同样身穿男式和服的黄发东方人从上面跳下,在查看铃木健的情况后跪在地上,“景小姐,请原谅健君的无心之过。” 藤蔓缩回,木板恢复如初。 “对不起,让各位宾客看到不好的一面。”铃木景转向两人面无表情地说,“你们两个,还不快去准备餐点和饮料。” “那个,”乔什笑嘻嘻地问,“我想先去房间把东西放一下。” 铃木景鞠躬:“万分抱歉,由于守卫人员要时刻注意潜在危险不能现身,而招待者只有我们四人……为使各位有更好的体验,我们刚派人重新安排各位的房间,毕竟女生与男生不可相距过近……” 铃木景又像刚才那样颇显突兀地停顿,然后微笑着说:“客房已准备完毕,请各位随我前来。” 跟随铃木景来到船舱,里面是与外面截然不同的环境:干净的大理石地板上能映出我们的身影,华丽的通道吊灯彰显尊贵的气息。 “此时出发至抵达我们铃木一族之地需要花费三天时间,即后天傍晚时分,各位就能到达百彩市……” “白菜?” 亚历克斯立即捂住乔什的嘴。 明显听到的铃木景若无其事继续说:“我们铃木一族长年居于百彩市,因其是天狐之祖为表达铃木一族与天狐友好联结而设下的受到大自然庇佑的天然结界保护之地。” “把这些信息告诉我们没关系吗?”理查德问。 “诸君是客,并且是小次郎大人的同学,我相信各位不是胡言乱语的愚者。何况,铃木一族的奥秘唯有历代族长和长老才能获悉,我与你们说的不过是魔法界诸多高阶级魔法师早已知晓的信息。” 铃木景驻足,伸手指示给我们看:“这是男生的客房。”然后,她打开门示意我们参观。 有如五星级宾馆的房间——尽管我不曾入住这样的地方——以网上浏览的图片进行比较,这个房间应该有五星级的水准。 “客房有不同模式,设置点在床铺旁侧。如果觉得现在的客房布景不合你的心意,你可以变换成植物园、沙滩等不同场景。” “景酱,这是运用了现实虚拟技术吗?” “景酱……”如同巫女的短发女孩愕然。 在我为自己弄错称呼而准备向铃木景道歉时,她莞尔一笑:“少有人这么叫我,小次郎大人是其中之一。”看样子,她的心情不错。 “接下来是女生的客房。女生的入住间在下面一层,请各位随我前来。” 乔什屁颠屁颠跟上去,被铃木景一个眼神吓住:“我能理解异性相吸的原理,但倘若各位男生有非分之想欲潜入不该进入的地方,朝东丸的守卫会即刻出现将违规者拉入禁闭室。” 向我们微微点头,面带笑意的铃木景带着女生离开。 男生的房间数目似乎固定,两人一间,正好……不对,这里有六间房。多出来的一间,是空房? “嘀”一声,尽头的房门开启。随着他的出现,乔什发出呼喊。 “铃木尊!” 身穿比铃木健和黄发人明显要高贵一些的男式和服,那个曾与我大战一场的青少年挥手向我们走来。俊俏的脸,和善的笑,铃木尊给人的忧郁感荡然无存,我甚至怀疑眼前的是铃木尊的双胞胎兄弟。 “诸君,欢迎来到朝东丸。”扫视我们一番,铃木尊把目光留在我身上,“易佳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也是。把生存竞技搅得天翻地覆,害得他们伤的伤、晕的晕,结果竟然没受到严厉惩罚。”我可是在葛斯特禁闭区的金属房间独自待了将近一个月,无聊快把我逼疯了。 铃木尊低头,然后提起袖口让我看他手臂上的东西。 “这什么?” “生死咒。” 理查德问:“铃木一族的生死咒,是只要主导者发令,中咒者就会生不如死的那个禁术吧?” 铃木尊点头,然后放下衣袖说:“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给大家带来不少麻烦,虽然微不足道,但我会在这趟船旅中尽心竭力为诸君提供优质服务。”说完,铃木尊深鞠一躬。 “你死咒的主导者是谁?”萧辉问。 抬头,铃木尊回答:“铃木小次郎。” “看来,你也发生了很多事呢。”我拍拍铃木尊的肩膀。 “尊君,关于我们的房间,铃木景是不是还有没说明的地方?”霍格趴在门框上伸出脑袋往里看。 “是。本来我们设立了与学院受邀人数相同的房间,但因为客人数量的临时变动,房间有大量剩余。经过讨论,我建议把房间改成两人一间,一方面能缩小很多空间,另一方面也能培养同学之间的感情。” “哦,粗粗一看倒没有变动的感觉呢。” 铃木尊微微一笑:“调整后,我们把多余的空间与娱乐室连结,将其设置成游乐场。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并未在甲板上设置泳池等设施。虽然是在室内,有现实虚拟技术的加入,相信会给大家带来与在户外相同的感受。” “下面是选合伙人的时间,”乔什高举弹出一根指头的手,“我要和易佳和住一起。” “为什么?”我问。 乔什蹦到我前面一本正经地说:“大哥,我跟定你了。” “你一个穿不正衣服并且晚上还会打鼾的人就不要打扰易佳和了。”亚历克斯不高兴地说。 “没事。和易佳和同住,除了能听他讲葛斯特的事外,还能观察他的蓝色火焰,没准能令我灵光一闪,使我实力大幅度提高。” “那么,我也要和易佳和一起住。”霍格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实力强大的人在一起能增强实力。原来如此,我也要和易佳和同住。”保持沉默的查理开口了。 几个男生七嘴八舌争论,都想得到与我共处一房的居住权。 “你们这样吵要吵到什么时候。” 余晶晶经过铃木尊,铃木尊向她微笑,但余晶晶瞪眼回复,然后对男生说:“由易佳和自己决定想跟谁住!” 受不了男生们期待的目光,我只好选个能出乎大家意料的选项:“我和铃木尊一起住。” 众人果然惊讶,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抱歉,”铃木尊微微点头,“为了在大家有需要的时候能尽快提供给你们优质服务,也为了公平对待每一位宾客,我们有规定只能住在距客房近的房间中。” “那,我到你房间去?” “这个也不行。我们的房间与你们的一般大小。为了节省空间,健和优太与我一同居住。那个房间没法容纳更多的人,否则会带给你不好的生活体验。” 越挤越热闹。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当我看见铃木尊为难的脸色,我放弃了。 “智宇,可以和你一起住吗?” 朴智宇尴尬地一笑,理查德替他说:“智宇同学要和我共同探讨魔法世界史。” “亚当呢?”我都快懒得选了。 “我和马超一起。” 马超大吃一惊:“你确定要和我……” “确定。”亚当面无表情地回答。 选择犹豫症升级为选择恐惧症,我挥挥手无奈地说:“我不选了,随便你们吧。” 三个男生又争论起来,最后查理这么说:“以魔法切磋定结论。” “各位宾客,餐点和饮料已经准备好了。”黄发的好像叫优太的男孩露出灿烂的笑容。 “魔法切磋费时间。既然你们难以决定同住人选,我帮你们选。” 最后,我和萧辉一间,乔什和亚历克斯一间,朴智宇和查理一间,亚当和马超一间,霍格和理查德一间。 不满的情绪是有的,但在霸气侧漏的余晶晶面前,无人开口寻死。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55章 朝东丸之旅(二)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踏入神树之底,死气沉沉的寒冷地带尽头是一个被贴有符文之锁链缠绕的巨大冰块。轻触,抚摸,燃烧幽炎的我感知到忧伤的生灵正向我述说埋没在谎言中的真实。 “离开……” 瞳孔之光自冰中散发,我目不转睛——无法挪移。 “带上他们……离开……” 它的身影越发清晰。在那似乎坚不可摧的寒冰中,高洁的白狐以高雅的姿态凝视我。 “我所爱的孩子们危在旦夕。救世主,我把他们托付给你了。我坚信,预言终会成真……” 仿佛出窍的灵魂被一种神秘的力量迅速拉回到现实世界,我从梦中苏醒。 “易佳和,怎么了?” 萧辉的关心把我从回忆中催醒。 “想起早上做过的梦了。” “梦见谁了?” “梦见……” 我的视线向右侧移去,霍格吞下一块绿茶蛋糕后对我幸福一笑。 “关你什么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霍格说着把一盘樱花蛋糕递给萧辉,“学长,来一块。” “不要。” 霍格失落地放下盘子:“一个月过去了,学长怎么还对那时的事耿耿于怀啊。” 乔什乱入,在霍格耳边用不低的声音说悄悄话:“辉对背叛的事特别敏感。不过,换一个角度想,正是因为他把你当朋友,所以才会格外在意你跟着铃木尊离去的事吧。” 霍格笑嘻嘻望向萧辉,老同学立刻转身离开。 “学弟,你看我们关系这么好,你就把怎么和迦楼罗结成灵魂契约的具体过程告诉我吧。” “可以是可以,但这前因后果不是一时半会能讲清的。说来,学长为什么问我这个?” “那当然是……”乔什语塞。 “不会是学长还没有灵魂契约者吧?”我感觉霍格在给乔什下套。 “怎么会。听好了,我的灵魂契约者叫……” 一只手搭在乔什肩膀上:“沃克先生,为何我们房间混乱一片?” 嘴巴张成“O”型的乔什转过头看见亚历克斯的冷面:“嘿嘿,我想穿上浴衣,这样一来就能融入铃木一族了。奈何带来的衣服有点多,又担心大家饿着肚子等我们会晕过去,所以我……嘿嘿。” 亚历克斯把另一只手搭在乔什肩膀上:“说实话,你是不是想放着让我来收拾?” “没有。只是,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再不吃点东西,我会……” 见乔什这般可怜,于心不忍的亚历克斯叹气:“知道了,房间就由我来收拾……” “交给你了。”一瞬间恢复精神的乔什背对亚历克斯直接用手抓一块蛋糕吃。 我把未吃过的冰激凌递给亚历克斯,希望他能消火。 “谢谢。” 接过杯子的亚历克斯大口大口吞食冰激凌,吓得我慌张劝阻他慢点吃,否则会冷得头疼。 “打扰一下,”在我品尝一种未曾见过的水果之时,铃木优太凑过来,“诸位是魔法学院的学生吧?魔法学院好玩吗?” “你可以先把鼻子移远一点吗?” “啊?” “你离我这么近,我连你刚才吃了什么都知道了。” 发愣的黄发青少年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他先是呼呼自己的口气,然后脸色大变,接着后退一步向我大幅度弯腰道歉,差点撞上我。 “怎么了?”铃木景走来。 我回答:“刚才不小心撞上他,真是对不起。” “哪里的话,”铃木景微微弯腰,“只要我族分家之人没有给各位添麻烦就好。” 说完,铃木景起身喝令:“铃木优太,注意你的行为礼仪,不要给我们铃木一族丢脸!” “是。”小伙子回应。 待铃木景离开,铃木优太又准备向我弯腰道歉,被我阻止:“你们那里的人就喜欢弯腰说对不起。道歉免了。在魔法界应该无人不知瑞德元素魔法学院,既然如此,你应该对其有所了解吧?” 铃木优太为难地说:“分家的家庭有地位高低之分,如我和健这样在分家底层的人只有忠心跟从高地位的大人行事才能在铃木一族有立足之地。由于父母是景小姐家的下人,我理所当然也是,自幼就随铃木景一家做事,没有太多的机会了解外面的事……” “优太,”铃木健不高兴地呼叫黄发青少年的名字,“少说话多做事。” “嗯。”铃木优太开心地回应,然后以灿烂的笑容面对我,“就是这样,我要去做事了,客人您改天有空再告诉我魔法学院的事吧。” “等下,”我叫住乍一看好像没有烦恼的男孩,“优太,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这个?是遗传。其实我的祖父是入赘到铃木一族的,他是西方人,所以我就遗传了他的金发。” “和莉莉丝的金发有差异啊,莫非是混血的缘故?” “客人,您说什么?” 我摇头:“没有。对了,以后你不必叫我客人,也不需要用敬语称呼我。我的名字叫易佳和,姑且算是一个家族的一员吧。” 铃木优太点头,兴高采烈地离开。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但一时忘记没说出口:“优太他是魔法师吧,有多强?” 享用餐点后,我先返回房间准备把未收拾好的物品整理好。 “三天两夜的船旅生活,感觉不错。” 后至的老同学回到房间,关上房门,说:“易佳和,铃木景刚才告诉我们,客房这一层的广播系统已经设置完毕……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于他人眼中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摆腿的人果然是心情愉悦的人。 “这个水是真的吗?” “在魔法学院上了三年学的你还会不知道现实虚拟的效果?”我微笑着转向控制器,“易佳和要求将房间内布景转换成初始状态。” 房间恢复。 “得知自己不过是在床尾摇摆的我有些失落。” 萧辉一笑,问:“这个还能语音控制?” “当然……其实我也是刚知道的。回来的时候发现床头柜上有客房说明书,我就按照上面写的实践一下,管用。” 萧辉坐到床上:“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简单风格,不用植物园、沙滩之类的景象——如果易佳和你要改变房间样式可以随意更改,我只是表达个人想法而已……” “我也喜欢普通的房间。” 老同学与我相视一笑。 “在学院的时候,我好像没看你怎么带衣服,没问题吗?”萧辉把记忆体中的衣物取出整理。 “我喜欢轻装上阵,带来的魔具比日用品要多得多。来之前我在魔具商店购买了衣物专用的压缩魔具,是打算就这么把它放在一边的。” “这样可不行,”萧辉抬头,“和生存竞技时的辉耀战斗服不同,记忆体不是你想取什么就能随时随地取的。” 我躺到被子上回复:“虽然我也有记忆体,但存储衣服的不是记忆体,而是魔具商店里面新推出的魔具,叫‘联合空间’。” 萧辉的时间停止了。 “价格是高,但有折扣,而且我在虚拟现实中试用过,它的功能比辉耀战斗服还棒。因为我是第一个购买这种魔具的,店员给我特大优惠,最后一万元卖给我。” “一万元索克币?”萧辉一字一顿确认。 “不要用那种像看被人骗了的傻子一般的眼神来看我。起初我确实有疑心,强烈要求试用。你猜怎么着,这东西挺好用。问过后我才知道这是非一般的魔具。有证书,有实效,我觉得这钱花得值。” “可是,那是一万元啊……”萧辉心痛地说。 “我晓得。生活在魔法学院,衣食住行有保障,我就对自己的财产油然而生一种像对待烫手山芋一般的心情。人怕出名猪怕壮,钱财多了夜难眠。我的原则是把钱花在刀刃上,既然刀从鞘出,我就花了。” 萧辉垂首:“联合空间是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的学生代表发明的魔具,听说是记忆体的升级版,但由于其高昂的价格以及能够相互对接的开放式功能,在发售时遭遇鲜有人购买的危机。我以为这个魔具在上周就从商店中下架了,原来现在还在卖啊。” 违和感突然出现,我大喊:“可恨的店员竟敢欺骗消费者,简直比哈克•杰克逊还令人发指!” “据我了解,联合空间是和魔具召唤系统拥有相似之处的高等魔具,它的实际使用情况如何?” 我坐正,念三遍“魂缚令”,一面黑色并画有白色的三撇而另一面白色并全卡面画有黑色“米”字型图案的卡片凭空出现,我就顺势抓住它。 “哇,好方便。” “是吧。这么方便的魔具,但为什么少有人买它呢?”来几个与我同甘共苦的受害者吧。 萧辉思索:“相比唯有自己能使用的魂具召唤系统,联合空间能使其他人共用自己的魔具,这大概就是众人排斥它的主要原因。” “然而,不论是魂具召唤系统还是联合空间都是由研究院那位学生代表发明的,没人担心他会以私心滥用自己的发明?” “不会的,”萧辉天真地笑着,“两个都由魔法界的皇室在世界魔法科技发布会现场做过多重检测。我还有国王做出安全宣言的录像,你要看吗?”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要整理衣物。”我从联合空间中取出我的衣裤。 “只有五套,不够的吧?” “循环使用。” 萧辉忧心地说:“且不说你有一天换两套的可能,即便你来得及更换,我们此行前去铃木一族可要数天时间,这一来一回或许要半个月呢。” “这么长?”我仰望天花板陷入对未来的遐想中,“不会的,我可是受到神明眷顾的人。” “真是如此,你也不会进葛斯特了。”萧辉整理衣物时的无心之言戳中我的要害。 “说的也是。” 萧辉发觉到自己失言,但覆水难收。 “易佳和,对——” “对,你没说错,我就是自以为是的蠢货。” 望着老同学低下头,本应被安慰的我安慰他:“无须在意。万一我真到剩余衣物为零的地步,到时我会借你们的来穿。” “嗯,有需要随时呼叫我们。” 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话会使萧辉振奋,但既然他一脸开心地装出打电话的样子,我就达到想鼓励他的目的,可喜可贺。 完成衣物整理,我跟随萧辉把日用品安置在合适的地方。 “宾馆中的房间可没有衣柜啊,这么看来又有家的感觉了。你的衣物在这边,我的衣物在那边,两个衣柜并排放置,仿佛回到咱们宜相二中的学生寝室里。” 萧辉不语。 “虽然高中的寝室衣柜看似整齐划一,不过我还是喜欢大学里的床桌衣柜一体家具。一个寝室四到六个人,我们还能在自己的桌台衣柜上贴自己喜欢的海报——当然会遭到管理员的责骂。我的大学生活很平淡,或许是我记性差的缘故没能记得多少美好时光。但是,相比高中,我更喜欢大学里同学们和睦相处的氛围……” 房间里安静无声。 “然后呢?” “那个,”意识到自己说出不应该说的话,我急忙掩饰,“我刚才讲的是我大哥告诉我的他在大学中生活的感受。” “你有大哥?” “没错。”我连连点头,迅速搜索现在正在上大学的亲戚,“他叫易国华,是我堂妹的哥哥,就是我的堂哥。” “堂妹,堂哥?”萧辉困惑不解,“我所知的易氏家族只有三个家庭,而我所听闻的三个家庭中只有一个家庭育有子女。我本来以为那个家庭就是易佳和你家。” “呃……”我绞尽脑汁,终于心生一计,“我记忆缺失,没准把谁家和我家的情况搞混了。” 短暂的沉默后,我问老同学:“辉,易氏家族真的是魔法界赫赫有名的家族吗?” 萧辉颔首:“魔法界很少公开易氏家族的信息,因此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其实就是易氏家族的。虽然易氏家族的人数不多,但每一位都在魔法界举足轻重。这一点,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没有实感的自己。 “辉,你是什么家族的?” 老同学收起笑容:“我不属于什么家族,就是常人界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论天赋,我远没有大家高;论实力,我又无法与大家相提并论。” “毕竟你是常人家庭的孩子,”刻意等到萧辉情绪最低,我便朝他肩膀上轻轻击一拳,“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向你保证一点,你绝对是一位魔法师,不然你也不会在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生活三年。既然你是一位魔法师,出身于魔法师家庭还是常人家庭根本不是问题。” “可是……” “相信自己。如果你无法相信自己,那就由我来相信你。是金子一定会发光的。” “可我不是金子,只是路边的石头……”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石头是必不可少的。没有石头,马路如何形成?没有石头,建筑如何矗立?没有石头,大地如何无边无际?森罗万象皆有其存在的意义,石头也一样,你也一样。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我相信,老同学你总有一天会成为魔法界的明星。” 我的话一定如一束温暖的阳光给身处冰天雪地的萧辉带来希望。 “易佳和,谢谢你。” 萧辉的眼中溢出泪水,看见这一幕的我情不自禁暗想:“老同学真单纯。改天再编段话,如今天这般先给他打击,然后赐予他宽阔的胸怀。” “抱歉,”萧辉转过身去,“理好东西后还有时间,我们去别处转转吧。” 刚打开门,我们就与臭脸健撞上。 “看什么?” “空气。” 嚣张的铃木健没体会我的意思,在死死盯了我们一会儿后,问萧辉:“你就是达莱水晶的所有人?” “是……” 萧辉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学院至宝。由于他把达莱水晶放在里侧,铃木健看不到达莱水晶的模样。 关于魂具召唤系统无法连接达莱水晶的情况,我来说明一下。 在得到达莱水晶后,萧辉曾一度受到众人的冷眼,尽管现在还有不少人妒忌他。除了对萧辉不满的人,还有一些是对达莱水晶格外感兴趣的人,甚至抢着来看萧辉的魂具。余晶晶建议萧辉把达莱水晶收到魂具召唤系统中,萧辉照做。事与愿违,达莱水晶总是从魂具召唤系统中自动弹出。没办法,萧辉只好把挂在脖子上的达莱水晶放到衣服内侧,表示“我不会让你们触碰达莱水晶”。 自我从葛斯特回来,我有问过萧辉相关情况。老同学说现在已经到无法将达莱水晶收入魔具召唤系统的地步。 梁凯荣有托方东燕去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询问具体情况。方东燕带来答复,说研究院的学生代表确定魂具召唤系统无法连接达莱水晶。 “问题不在魂具召唤系统,而在达莱水晶。我的系统相当完美,但是达莱水晶比它更加卓越。魂具召唤系统无法跟上达莱水晶,细细一想是理所当然的事。有谁会把这至高无上的专属魂具与其他人的魂具相同看待?两个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综上所述,你们还是让那个得到达莱水晶的魔法师快点适应它吧。如若两者能融合,示不示众根本无关紧要。” “研究院学生代表的信息通过与录音机具有相同功能的魔具播送,在信息放完后它就自动销毁了。” 当梁凯荣如此说明,我有怀疑自己是否进入特工世界。 “怎么了,不给看啊?”铃木健催促。 我上前一步:“不给看又怎么了?” 铃木健冷哼,没好气地说:“娱乐室和游乐场已经开放了,闲得无聊可以去那里看看。”说完,铃木健背对我们而去。 “不用在意,”我对垂首的萧辉说,“达莱水晶是你的魂具,你有权利出示给人看,自然有权利拒绝展示。” “两位学长,你们在聊什么?” 最不想看见的人出现了。 “是达莱水晶吧。” 我对理查德说:“这你也知道?” “见萧辉学长攥着衣服内侧的东西,虽看不到他抓着什么,不过无需费脑细胞就能知道他是在忧心达莱水晶的事。” 霍格坏笑:“学长,怎么了,拥有学院至宝,压力是不是比山还大?既然你这么不抗压,不如把达莱水晶丢了吧,保证你如释重负。” “别出馊主意啊。”我推开霍格对萧辉说,“不用在意这个家伙的话语。达莱水晶是你的东西,没人能夺走它。” “不敢苟同,”理查德推一推眼镜,“但有一点我表示赞同,那就是达莱水晶是萧辉学长的东西。魂具相当于我们灵魂的分身,也能说是我们灵魂的一部分吧。我不知学长为何能获得我们学院的至宝,不过既然学长你得到了,达莱水晶就相当于你灵魂的一部分,这是谁人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没错。”方才还怂恿萧辉的霍格,现在却附和理查德,“学长是在想达莱水晶的力量为何迟迟不显现吧?很简单,因为学长弱啊。魔法师实力弱,此人的魂具能厉害到哪里去?反之,即便魂具的样子令人感到可笑,但只要魔法师强大,此人的魂具会比那些棍啊杖啊什么的要厉害千万倍。” “霍格,夸张了。” “不好意思。”霍格笑嘻嘻地对萧辉说,“萧辉学长你快点强大起来吧,这样也好让我们这些做学弟的看看达莱水晶的威力。” “东方有一句老话: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努力,坚持,水滴穿石。” 沉默良久,萧辉露出笑容:“嗯,我会变强,到时让大家一同目睹我们学院的至宝有多么惊人!” 最后竟然是这两孩子把萧辉从失落中带出来。莫非我真的老了,和年轻人有代沟了吗?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56章 朝东丸之旅(三)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铃木一族的朝东丸是外表为木船内部是现代风格的魔法科技产物。和一些家族专属的交通工具不同,朝东丸的白帆上没有铃木一族的族徽。 朝东丸船头的上甲板即是展望台,在那里应该可以如电影中的情侣一样迎风装出飞翔的样子。展望台下方是游乐场。我不知道以前这里是做什么的,现在这是铃木景通过缩小客房所在空间后经过拓展和调整所形成的空间。 “朝东丸具备潜艇的功用,可在帆布落下出入口封闭后进行潜艇模式的转换。为使各位宾客能在下潜时不至于因为封闭而感到不适,我联系铃木一族的魔法科技师,并在他们的帮助下对游乐场进行改造。各位宾客请看,特殊玻璃之后便是外面的风景。” 大海,蓝天,还有我没见过的鸟类魔法生物,它们一同构成一幅海上美景图。 自出生以来,我从未坐过船。虽然我在电影上看过船上风景,但那终归只是电影,感受不到温暖的海风,感受不到自由的愉悦。幻想能和自己仰慕的人在甲板上钓鱼,得一条丢一条;幻想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甲板上睡觉,头抵着头,无忧无虑。 “果然还是甲板好。” 似乎听到我的自言自语,铃木景问我:“请问您对游乐场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不,很满意。能够看到外面的风景,能够在室内游泳池中嬉戏,能够……”心生违和感,我问铃木景,“泳池只占这么一块地方,那这些空出来的区域是做什么的?” “万分抱歉,”铃木景弯腰,“我急于将游乐场开放的事告诉诸君,但却没有设置好游乐场的布景。” 铃木景抬头仰望上方,开口:“铃木景,指令,沙滩模式。” 金属块覆盖住玻璃,柔和的光芒照亮整个房间。刚才的游泳池变成大海,它的周围则是沙滩。空间的边侧出现沙滩椅,还有一个海之家开在最边上。 “这是运用现实虚拟技术和物品转移指定技术实现的场景……” “马上要到中午,景酱你不是还要去准备午餐吗,接下来的事就由我来说明吧。”余晶晶上前。 “那就麻烦晶晶酱了。” 待铃木景离开,乔什重复道:“晶晶酱,景酱……好押韵啊,哈哈……” 余晶晶转向乔什,用锐利的眼神致使乔什身后的亚历克斯闪开。然后,余晶晶对乔什微微一笑,挥手发动风魔法把乔什卷入“海”里。 “正好所有人都在,我就把朝东丸的事一并告诉你们。 “朝东丸是一艘半自动客船,其受到铃木一族的远程操控,但我们这些在船上的人只要拥有控制权便能断绝远程操控。现在朝东丸上只有两个人有这样的权利,一个是铃木景,一个是我。也就是说,我们两人可以说是朝东丸的船长。” “你是怎么获得控制权的?”马超问。 “铃木景推荐,铃木一族通过。” 马超示意余晶晶继续说。 “朝东丸起航后,其外围就开启了一层结界,这是朝东丸自带的类似于防御机制的东西。结界有两层,一层是入侵探知,一层是来者拒绝。 “然而,朝东丸的结界有致命的弱点,一个是入侵探知只有五百米的搜索范围,另一个是来者拒绝无法同时抵消超过五种元素种类以上的元素魔法。除此之外,由于它是机器生成的保护罩,若有人入侵朝东丸的安全系统,结界也会失效。” “梁凯荣不是说过朝东丸上的安全系统是十分完备的吗?” “人外有人,你能百分百确定无人能突破朝东丸的安全系统?方院长私下里和我说过,经研究院学生代表的附带分析,对方确定朝东丸的安全系统只能排中等。” 无话可说的我闭嘴不言。 “因此,朝东丸才需要有魔法师人工制造结界守护。为了不使入侵的敌人知晓守卫们的位置偷袭他们致使人工结界消失,只有铃木景和我知道守卫的分布。” “在哪里?” 余晶晶转向出水的乔什,发动风魔法把他卷回水里。 “顺便和你们说一下,在朝东丸上不允许发动魔法,当然,船长有特权。” 众人沉默。 “白天,朝东丸会以水上船的样子行进。到了晚上,朝东丸会转换成潜艇模式下水。 “关于开放区域的说明。白天,朝东丸的甲板是开放的,但只限六点到九点与十四点到十七点。十八点,朝东丸就会进行模式变换,此前所有人必须迅速返回到船舱内。餐厅、娱乐室、游乐场最迟二十三点关闭。原则上,宾客是不可在夜晚时间段于客房区域外随意走动。为最大限度保证宾客的自由,只要你们征得客房管理员的同意就可出客房区域。” 亚历克斯提问:“客房管理员是谁?” “我和铃木景自不必说,还有两位是男生中的理查德•兰格和亚当•桑斯特。” “把管理员的资格给别班的人?” “怎么,有意见?” 在余晶晶的强硬口吻下,亚历克斯立刻挥手否决。 “我还是建议你们在夜晚时间段留在客房中。你们或许不知道,这朝东丸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客房区域。一旦发生紧急情况,那里会自动从朝东丸上脱离。” “这意思是说,客房区域是相似于紧急逃生装置之类的东西?”朴智宇问。 “严格来说是客房。听说是铃木尊的建议,铃木景觉得有道理就改动客房的根本性能,将其改造成逃生舱。” “客房是逃生舱?这等事闻所未闻。” 霍格冷笑:“易佳和学长真是孤陋寡闻,虽然我也没听过就是了。” 在我产生想把霍格丢到水里的冲动之际,余晶晶说:“朝东丸的说明就到这里,剩下的你们自己体会。不懂的地方问理查德和亚当,我几乎把所有铃木景告诉我的话转告给他们了。” “冒昧地问一句,余晶晶女侠,你接下来的打算是?” “晒太阳啊,”余晶晶挥手示意金盈盈和莉莉丝跟她一起去,“虽然是现实虚拟,但我们是在沙滩上啊,有水有风有阳光。忘记说了,你们可别随随便便走到这个空间的边上去,那里是物品转移指定区域,尽管有区域存在物体就不可传送的限令,以防万一还是不要靠近为好。” 余晶晶说完就发动风魔法把沙滩椅刮到水边。 “我也来试试。” 马超也想发动风魔法。没等他把沙滩椅卷过来,游乐场响起警报,吓得马超立刻停止施展魔法。 “余晶晶,指令,关闭警报。”在金盈盈和莉莉丝的拉扯下没在我们眼前直接换衣的余晶晶向我们喊道,“遵守船上的规则,不要丢我们魔法学院的脸。” 看三个女生进入海之家,我感慨:“知道余晶晶和铃木景为何以‘酱’相称了。” “为什么?”霍格凑过来。 我拉住霍格的手把他带向沙滩水池。 “因为她们相性好啊。” 水没过我们的脚。我拉着霍格继续向前走,准备在他困惑之时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学长,不能等到把衣服换了再来一起玩水吗?”霍格像只不肯前进的哈士奇一般就是不肯随我心意下水。 放霍格一马,我紧跟奔向海之家旁边的霍格谨防他逃跑。 “这是铃木一族为我们准备好的男生换衣间。学长,你先进?” 担心霍格报复的我步步为营。察觉到我的意思,霍格微笑着站到换衣间边上。 想着一把年纪还要彰显自己的身材多么棒有些吃力,我换上衬衫,扣好扣子。这对保守的我来说已经前进一大步了。 “嗯,霍格呢?”我问后面与我一同出来穿着衬衫但敞开的理查德。 “进来的时候看见他慌慌张张离开游乐场,是不想下水吧。” “又不是深得我遗传,还怕水?” “不,”理查德推一推太阳眼镜,“他是担心身上的图案被人看到。” “那他又为什么要来游乐场集合?” “怕被你们讨厌吧。”说完,理查德朝朴智宇边上的沙滩椅走去。 名为游乐场的海边沙滩似乎还能更换其它场景,里面自然有名副其实的游乐场。 “说到海自然想到阳光、沙滩和美女。既然我们行进在海上,自然得选热带沙滩啦。” 想想乔什的话挺有道理,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乔什和亚历克斯在玩水。他们两人的肤色不算白也不算黑。一想到白人和黑人能如此和谐地玩耍,我感觉这个世界真美好。 “亚历克斯,看我飞毛腿!”乔什当真踢向亚历克斯,虽说扑了个空。 “你个土块性质的家伙碰我一下我就会受到重伤,你还要踢我。行,看我挠死你。” 两人在水中挠痒。这番场景好生奇怪,因此我决定转移视线。 朴智宇和理查德两人算是我们男生当中第二安静的人了。此时,两位学习积极分子躺在沙滩椅上说着什么。我猜大概是魔法界历史诸如此类的东西,是我这种读书落榜的人万万不可深入了解的。 马超和查理在沙滩上,不知怎的两人突然玩起格斗。魔法界的马超身材比我世界的那位要好,但查理那种特训狂岂是马超能击败的。然后,看见这一幕的余晶晶突然提起兴致欲加入战局,幸好被金盈盈和莉莉丝拉回,这让远远注视余晶晶的萧辉松了一口气。 嗯,亚当呢? 在我搜索亚当身影的时候,我的后面传来他的声音:“不和大家一起玩吗?” 只穿着泳装短裤的亚当坐到我旁边。看到他的时候,我有怀疑自己的视力是不是回降了。 “怎么?” 我立刻摇头。 平时亚当很少光膀,我也就没怎么在意,今日一见挺震撼的。在他坚实的身体上有不少陈年旧伤,有些看得我触目惊心。 “过去,”亚当望向同学们说,“这些是我的过去。正如记忆,有些能回忆,有些却忘却了。伤疤也是这样,有些痊愈了,有些留下了。” 我盯着亚当的侧脸。理应察觉到我的目光,亚当依然没有开口阻止我无礼的做法。 “易佳和,你有秘密吗?”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 “那你觉得自己的秘密会伤害到别人吗?”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毕竟我对其造成的后果持有无所谓的态度。 亚当转回来,微笑着问我:“如果有一天,我的秘密伤害到大家,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吧。” “让他们忘记我。” 时常面无表情的亚当在此时此刻却拥有我永远无法展现的衷心笑容,那是犹如一个罪人在赎罪后而露出的极乐之颜。 “不可能的吧,”我望向大家,“哪怕是离开十之三并为光明魔法师所共弃的李友,仍然有人惦记着他,何况是你这个像大家的保姆一样守在我们身边的小弟呢。” “那是因为,我们是家人啊。” 亚当•桑斯特没有流泪,但是我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快乐与忧伤。 “易佳和,人手不足,帮我……”喘气的乔什拖着沉重的步伐走来。 “一对一才是真好汉,乔什你太狡猾了。”喘气的亚历克斯站在水池里大喊。 乔什向亚历克斯做鬼脸。 “我先走了。”重新变成无表情的亚当离开。 没等我向亚当招呼一声,乔什就扑到我身上,害我的衣服湿哒哒。 “易佳和,帮我……”累得直喘气的乔什趴在我身上有气无力地说。 我推开乔什:“玩不起就别玩啊,干脆认输也是一种勇敢的表现。” “那……我认输……”乔什高举双手向亚历克斯示意。 为避免卷入乔什和亚历克斯的打闹中,我远离他们,一时陷入无所事事的状态。 “突然想赚钱了。” 五十万的索克币剩下四十多万。虽然在魔法学院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但出门在外,靠的还是钱。 向三位悠闲的女生走去,我问余晶晶:“那个海之家的正门入口是你们女生换衣室的入口吗?” 余晶晶把太阳眼镜推上,瞅我一眼,说:“是。里面换衣室,外面就是现实虚拟制成的幻象。你们男生不也一样,只是男生换衣室的入口正好是一扇门,贴合上了。” 见我望着海之家,余晶晶问:“你要干吗?” “我想开店。” “那去啊。” “你不是说海之家是幻象吗?” 边上的莉莉丝说话了:“开店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正好可以从男生那里捞一把。” 金盈盈说:“你们要做我就来,反正躺在这里也无聊。” 我杰出的想法造就海之家三姐妹。余晶晶通过自己的特权改变海之家的位置,然后又转移来桌和椅。 “食物呢?”金盈盈问。 “让景酱想办法。” 没多久,穿着泳装的铃木优太兴高采烈地来到游乐场。 “三位姐姐,这里面有符合海之家特色的美味和饮品。”优太把压缩包拿出来。 我感觉三位女生的目光不在压缩包上。 “我记得,你叫铃木优太?”余晶晶问。 优太微笑着回答:“是,我是铃木一族分家之铃木优太。” “可以帮个忙吗?”莉莉丝微笑。 “我们毕竟是柔弱女生,可以当店长和迎宾员,但没法做端菜这样子的累活呢。”你还柔弱?三个女生中就属余晶晶你最彪悍了。 “是。”天真的优太就这么被三个坏商人招用了。 “易佳和,”没等我转身,余晶晶就叫住我,“你也来当服务员。” “抱歉,我拒绝。” “拒绝无效。”余晶晶令我目瞪口呆,“放心,得来的收益分你一点。” “我来吧。”发觉到什么的萧辉跑来。 余晶晶摇头:“萧辉你就不用来了,人手够了。” “那我退出,由萧辉替我……” “你敢退出?”余晶晶的霸气暴露了。 我只能协商:“如果你们把收益分我五成,我就做。” “我们三人各二成共六成,还有四成是给景酱的。” “那我不干。” 莉莉丝思考:“那么,我们每人一成,剩下来的都给铃木景如何?” 三个女生当着我的面讨论一番,最后顾自决定这么做。 于是,毫无选择权的我与萧辉还有铃木优太一同成了海之家的店员。我是门口招客的,辉和优太是服务员。一家店有三个老板娘已经是匪夷所思的事,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有人来买吃的。 合适的价格,美味的食物,附赠的小礼品(那不是几元就有好多包的常人界的卡片玩具吗,余晶晶你哪里来的),海之家深得一群智商堪忧的男生的喜爱。 待三位女侠过足开店的瘾,我得到所谓的一成奖励,五十元索克币。看起来似乎不多,但合算有五百元。除去我和萧辉,在场的男生有七人,就是说人均消费七十元左右,比饭店还贵。这么一来,我是没有想去海之家买东西的欲望了。 吃饱喝足休息后,余晶晶问我下午做什么。 “别问我啊。” “你脑袋瓜里主意多嘛。” 无可奈何的我在众人所望下被迫提出建议:“沙滩排球吧。” “那是什么?”莉莉丝问。 “常人界的游戏。”余晶晶说,“分两队,一队人这边,一队人那边,中间有架网,然后向对面击球。哪队人没接到球打回去,或者把球打到网上了,他们的对手就得分了。易佳和,是吗?” “是的吧。” 原谅宅大叔没有去海边玩过沙滩排球,只是在动画片里看过。 “不过,沙滩排球没有挑战性,而且要架网,感觉很麻烦。不如……” “躲避球?” 余晶晶大喜:“就是这个,激动,干脆。然后,被击中的人要给予惩罚……” “堆沙吧。” 余晶晶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接着朝我肩膀上打出有力的一拳,害得我差点晕过去。 “出身于魔法师世家的你倒知道常人界的玩意嘛,以前在那里待过?” “没有……印象了……”我捂住自己的肩膀欲哭无泪。 招来所有人,我们开始无差别躲避球。 “不行,余晶晶会耍赖的。” “啊?” 不惧死亡的乔什高喊:“余晶晶能在这里用风魔法,要是在投掷时发动风魔法,她不就必赢了嘛。” “我有特权,不然你也去弄个。”话虽这么说,公平起见,余晶晶自己离开队伍,主动担任裁判的职位。 “首先由我来说一下躲避球的规则,”余晶晶严肃地说,“打,躲,胜者继续,败者入坑。现在开始!” 我终于了解到,余晶晶的字典中只要有“首先”就够了。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57章 朝东丸之旅(四)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朝东丸游乐场,众人聚焦于余晶晶手中的圆球,神情严肃。 “哎哟,快点发球啊。”认真没法过三秒的乔什抱怨道,“不知道丢给谁,就让我接受你炙热的一击吧。” 乔什话音刚落,圆球会心一击,他整个人飞出几米远。 “抱歉,一不小心以为自己是参赛人员就使力打出去了。”余晶晶根本没有道歉的意思,“在手即将拍到球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虽然来不及停止,但我力挽狂澜,只用了三成力。” “我的天,”大口喘气的乔什揉揉自己的胸膛,“大姐,你这还是三成力?” “余晶晶的力度计算方式和我们不同,”莉莉丝偷笑,“三成以下不伤人,三成到六成会瘫痪,六成到九成要死人,十成魂飞魄散。” “顺便说一下,”金盈盈补充,“晶晶的大脑中,要说就是三、六、九、十成。她分不清自己用多少力,会根据对手的死伤情况来确定。” “喂,好歹我是裁判,给我留点面子啊。”余晶晶转向乔什,“把球给我。” “不给,”乔什可怜巴巴地说,“要是你再瞄准我,我就没命了。” 能够接住余晶晶刚才那道疾风一般的攻击,乔什的身体确实结实。 “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么,作为补偿,你让我来发球。”乔什的目的暴露了。 于是,众人把目光集中在乔什手中的球上,思考着他会将球掷向谁。 “亚历克斯,飞吧!”乔什似乎仍然对之前踢空的事耿耿于怀。 土魔法师高举圆球,对准亚历克斯打算使出全力一击。亚历克斯沉重冷静,我估计他会狠心反击,然后乔什又会飞出去。 然而,手挥出去了,球却落下来了——乔什没能抓紧球。 “乔什•沃克,出局!” 现场陷入一种古怪的气氛中。 “这也可以?”马超大吼。 “恭喜你,乔什,你是躲避球赛史上第一位把自己搞出局的人。”亚历克斯鼓掌。 “慢着,”乔什立刻拿起球紧抱表示不会把球让给任何人,“躲避球不是一人打到另一人,击中后,另一人出局,这样的规则吗?我没有想打自己,是球自己来打我的。球不是人,所以我没有出局。” 虽说是歪理,好像挺有逻辑。 “要你发球我不放心,把球给我。”余晶晶伸手。 “不行。”乔什不放。 “要不,把球给其他人,如何?”理查德提出建议。 “给谁?”萧辉问。 “以阶级看,这里除余晶晶外阶级最高的人是易佳和与马超,就你们两人其中一个吧。”亚当说。 马超连连摇头:“我不干,万一像乔什那样砸中自己不玩完?” 真出现这种场面,马超你就能改名叫马大哈了。 “那,易佳和来。”余晶晶挥手让我过去。 没办法,谁叫我年龄比你们都大。大人有大人的责任。 在我拿到球回到原来位置的时候,我看见众人纷纷离我远去。 “不至于吧。”我哭笑不得。 “这里加个规则,”意外于还有中途加规则这种说法,我听余晶晶宣言,“如果掷球人没能打到人,也就是掷出的球未命中,掷球人就要受到警告。两次警告,掷球人出局。” “这样一来,受到球命中并且没能及时用手反击的人会输,掷球扑空受到两次警告的人也会输?” “没错。我看沙滩上没有物体能反弹球……就是这样,易佳和,掷球吧。” “说得倒轻巧。”我低头看看手中的圆球,哀叹,“要我一个运动神经不发达的大叔来掷球,没有边界划分,你们躲得这么远,我打谁啊?” 打女生?我过意不去。而且,孰人能保证我不会受到那些母老虎的报复?打男生?虽然可以,但他们躲得老远。而且,男生反应能力快,实力强,见我攻击他们,没准会向我反击。我躲得了? “易佳和,不要发呆,快掷球啊。” 我想到一个主意。 “乔什,我力道不够,投不远。大家要我投,我没法推却,又不能换人……” “没办法,”乔什走来,“你投给我,由我来转移你的球。” 表面感谢的我里面乐得一塌糊涂。 “你不要离我太近,免得我一不小心打中你。” “哦。”乔什站定。 本来我担心大家会提醒乔什离我五米远简直是自灭行为,但大家一声不吭,莫不是都想让乔什成为淘汰的第一人?这么一想,我倒心生怜悯之情,不想打乔什了。 “我丢。”躲避球就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没想到,乔什接住球。 “附加规则,别人掷向你的球如果你接住不投,超过一秒就判定你出局了。” 慌张的乔什转向离他最近的莉莉丝把球投向她。似乎是理智丧失的缘故,乔什这一球威力巨大,好像都把沙子吹起来了。 “呀,不要过来!”莉莉丝躲开。 “看我的!”余晶晶突入,在未发动魔法的情况下全力反击。 一发觉到裁判准备行动,机智的我提早远离乔什。旋风球刮起沙尘飞速袭来,慢了半拍的乔什飞出十多米远。 “真是抱歉,一不留神就进来了。”余晶晶毫无悔改之意。 这次乔什没有站起,那么余晶晶就用了三成到六成力。 离乔什最近的我迅速跑到他身边查看他的情况,只见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你,没事吧?” 乔什眨眨眼,对我说:“有事。” 燃烧幽炎帮乔什治愈创伤,我得知乔什虽然受到伤害,但伤得并不重。乔什的体魄确实令我佩服,而余晶晶似乎也手下留情了。 “没事吧?”余晶晶问。 “有事。”乔什噌一下站起,“让余晶晶你来当裁判,我们这些参赛人员早晚会遭遇灭顶之灾。我强烈要求换裁判。” “那么我和你换一下,你当裁判,我来打。” 裁判和躲避球玩家就这么简单而随便地交换了身份。请让我先静一静。 “附加规则,你们不能打裁判。”愚钝的乔什竟这么快掌握了裁判拥有的权利,或许是一个可造之材。 “失手怎么办?”余晶晶问。 “警告……”乔什故意拖长音。 不过我想问一句,比起警告,击中裁判不应该判出局吗? 躲避球再开,发球人还是我。 乔什走了,我没辙了——等会,刚才我燃烧幽炎,警报却没响。难道…… 于体内燃烧幽炎,警报果然没响。反正这场躲避球已经乱套,不如让它更加混乱。 “我很弱的,你们不要打我。”抛出一句话使对手放松警惕。但,并不管用。 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了。 向上扔球,注意力集中,然后,将部分幽炎集中到手掌,以其增加掷球威力。我命名为—— “GoldHit(黄金一击)!” 圆球燃烧,沙尘飞扬,黄金一击,马超飞出。 游乐场发出警报音,余晶晶下达关闭指令。 我们急忙向马超跑去,只见他捂住自己的胸口疼得睁不开眼。 下意识望向圆球,其完好无损。回首,我即刻燃烧幽炎探知马超的身体状况,他虽有创伤但未伤到五脏六腑,肋骨也没有异常。 治愈马超,我向他郑重道歉。 “幸好我及时发动风魔法减少冲击力,不然就没命了。” 低头再次由衷道歉,我听马超说:“算了。你治好我,当是一对一抵消了。” “话说回来,易佳和的幽炎难道不是魔法,为什么警报没有在他发动幽炎时响起?”莉莉丝问。 “警报坏了?”乔什仰头。 “可是马超发动风魔法却触发警报了呀。” “本人就在这里,直接问他不就行了吗?”亚历克斯建议。 起身,我向马超弯腰道歉,接着推开围观的人群默默离开。 “易佳和,你去哪里?”余晶晶喊道。 “回房间。” “躲避球呢?”乔什问。 “你们玩吧。” 通过语音输入打开客房的门,心情沉重的我一进入就扑到床铺上。 “我的幽炎已经能够附着于物体了,我怎么不知道啊?还是说,我忘记了?” 起身,我这才发现自己忘记换衣服就从游乐场出来。 “这个不是重点。”我凝视手中幽炎,苦口婆心教导,“好歹你是我的灵魂烈焰,为什么我却不知道你的改变?你应该深刻反省。 “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吧…… “对不起?你的意思是怪我没能好好了解你?全部都是我的错?” “易佳和……” 太过专心没有注意到萧辉进入房间,我立刻熄灭幽炎躺下装死。 “要是被人知道我有自言自语自娱自乐的怪癖,我会被所有人嫌弃的。呵呵,魔法界要有大新闻了。” 我听见萧辉的脚步声,然后感觉到有人在我床铺上坐下。 “易佳和,你还好吗?”老同学温柔的声音。 我不知如何作答。为避免引发不必要的误会,我保持沉默。 “马超他没事。多亏你的蓝色火焰,马超现在活蹦乱跳,还击中了查理。” 难道萧辉在意的是刚才躲避球的事?这不是什么欲擒故纵的套路吧? “所以,易佳和你不要有愧疚感。大家都是同学,小打小闹后,只要安然无恙,又能成为好朋友的。” 果然是那事。怎么办,我该表示自己其实一点都不在意击中马超的事吗?毕竟,这不就是躲避球的规则嘛。 “大家都在游乐场等你……” “你去吧,我想静一静。”老同学离开吧,我快抑制不住涌出的笑意了。 房间中安静无声。许久,我听见萧辉的脚步声与房门关闭的声音。 “呼,”我坐起擦擦自己眼角的泪水,“憋坏我了。” 望向房门,我忍不住笑道:“愧疚?看见他疼成那样,我当然有些愧疚。不过,说是愧疚,果然还是心疼更贴切。可当我想到马超之前那张颐指气使的嘴脸,我的愧疚感荡然无存。” 下床铺,我看看时间,继续说:“我对自己世界的旧人没有好感。虽然我知道你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但你们长着相同的面孔,总令我产生不必要的负面感情。这也是我把球掷向马超的原因——其实,我更想把球丢向你或者余晶晶。只是,离我稍近的是马超而已。” 抱着感恩的心态整理好萧辉从游乐场中为我带来的衣物,我躺到地板上思考接下来该做什么。 “离十四点还有半小时,就这么无聊地浪费时光,我才做不到。可是,我对朝东丸不熟悉,万一到不应该去的地方,会麻烦到大家。” 一段时间后,我站起离开房间开始我的幽炎探知计划。 自于葛斯特探知禁闭区遭遇挫折,我就没怎么用幽炎大范围探知过。我事先知晓朝东丸能像葛斯特那样更改空间内容,但这毕竟是船,铃木一族不会肆意改动结构。 我确实能在房间中直接用幽炎探知,不过我想要一种与众不同的感受。 “土味?”幽炎也能增强我五官的敏感度,“是魔法师的味道。给人的感觉……倔强,细心,温柔……” “你在做什么?” 清醒,转过身的我看见铃木健那张讨债脸。 “我问你在……” “健君,你不是木魔法师?” 铃木健愕然,问:“你怎么知道?” “你是土魔法师吧。身为铃木一族的一员却不是木魔法师……” “切,”铃木健咋舌,“啊,我知道。明明是知道的,但我就是……” 我凝视铃木健。 “怎么,因为我不是木魔法师就看不起我?” “不是。” 铃木健嘴角一斜,冷哼一声,说:“你有家族吗?” “有。” “那你应该知道自然元素血统论了。” 我摇头。 “你不是有家族的人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愿闻其详。” 铃木健又冷哼一声,然后靠到墙上向我道来:“魔法界有一种血统论,说的是优质血统会延续不断,而其中一个判定依据就是下一代的灵基元素种类。” “就是说,优秀的家族,上一代的人灵基元素是何,下一代亦是如此?” “没错。”铃木健仰望天花板,“在我们铃木一族,宗家的人其灵基元素几乎都是木,而分家的人则各有不同。要说为什么木元素对我们铃木一族来讲这么重要,这还要从铃木一族的诞生说起。不过我对诞生史不感兴趣,别来问我。” “关于血统的事,魔法师的灵基元素难道不是随机的吗?” 铃木健笑道:“随机什么啊。我们刚才不是说了吗,优秀的上一代会生育出优秀的下一代。虽然确实不是绝对的,但魔法界有很多家族都是以此为依据判定事宜。” “铃木一族的宗家中有灵基元素不是木的魔法师吗?” “这什么话,当然有啊。”我以生无可恋的目光注视铃木健,“他们位高权重,就算下一代的灵基元素不是木,他们的地位不会轻易动摇。而且,这些人会用尽一切办法使自己的后代拥有木元素,不是灵基就是灵附。天知道他们在背地里做过多少令人发指的事。” “自然元素血统论吗,要真以此来判断一个人是否属于一个家族,我易佳和大概不是亲生的。” “易佳和,”铃木健大惊失色,“你该不会是易氏家族的人吧?” “怎么,你知道?我还以为铃木一族分家的人都是不怎么涉世的人。” 铃木健脸色阴沉下来,然后用极度轻蔑的态度对我冷冷说道:“我不是优太,不是被宗家锁在铃木一族连自由都没多少的下人。是吗,原来你就是易氏家族的人。刚才我看见你燃起蓝色火焰,这么说来你就是新闻上说的魔法界的新星了。” 铃木健气势汹汹走来。 “易氏家族只有三个家庭,听闻其中只有一个家庭育有子女。呵,易佳和,会操控蓝色火焰治愈他人的强大魔法师,易氏家族的后代,尊贵的天之骄子。说不知道自然元素血统论,你不就是传承你父母光元素的最好证明吗?” “不,我是火元素——” “狡辩!”铃木健的眼睛泛着锐利的光芒,“能用火焰治愈他人,你一定拥有光元素。告诉你一件事,我铃木健,最讨厌如你这般生来就继承强大力量却不把他人放在眼里的公子哥!” “那个,我的力量是上头那位给我的。而且,你仔细看,我的眼瞳中一定有你的身影——估计你已经听不进去了。” 望着铃木健步步紧逼,没有战意的我一边思考可否逃到下面那层去一边后退。 “健君,”穿着泳装的铃木优太现身拯救了正处于危机状态的我,“甲板马上要开放了,景小姐要我们过去做事。” 见铃木健一动不动,铃木优太又叫了一声“健君”,铃木健这才收起锐气,转身对铃木优太说:“知道了。” “那走吧。” 叹气,铃木健瞥我一眼离去。 “易君,欢迎来甲板玩。”铃木优太向我弯腰。 “你要不叫我名吧,易君听起来怪怪的,不习惯。” 优太对我灿烂一笑然后上行离开。 关上房门,我瘫倒在地上,心想青春期的男孩真是威慑力惊人。 “他们是青少年吧?” 思索三秒,我的心一沉,喊道:“忘记探知铃木优太了。” 腹黑这个词可以形容我的一面。看见天真单纯的人,我总想去捉弄他们。不是我心地不正,只是我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那样的人,因此欲变着法令他们暴露在大众的目光下。可是,这样的我却抱有希望他们确实是善良人的想法,会对他们产生莫大的好感。有了好感就想拉近距离,首先就要了解他们。 急切渴望弄清铃木优太的实力,我匆匆忙忙跑出房间,与某人撞了个满天星。 “对不起……” “学长,卡特丽娜学姐又不在这里,你是急着去联系她吗?” 看清眼前人的我觉得这个道歉有些浪费:“霍格,你又是准备去哪里?” “理查德联系我说甲板马上就要开放了……” 通道中响起广播。 “喏。我准备去甲板感受海上自然风光,学长也来?” “当然。” 霍格坏笑:“那卡特丽娜学姐怎么办?” “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听着,在魔法学院中我只对一个人抱有爱意,那就是方……” “谁?”霍格凑过来。 轻轻推开霍格的脸,我重拾大人的身份对他说:“没大没小,你是学长还是我是学长?像你这样坏心眼的小鬼,就该给你找个女朋友来好好管教你。” 霍格微笑着说:“不会有女孩喜欢我。” “放心,以我的审美观来看……” “不是这个意思,”霍格拉住我的手向上层走去,“学长记得我会天地异变吧?这么奇怪的招式名,你听过一定会记住。然后,关于天地异变,我要和学长说一件事。” 霍格停步,转向我如铃木优太般灿烂一笑:“会天地异变者,活不过三十岁。”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58章 朝东丸之旅(五)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魔幻术天地异变,兰格家族的秘技。习得天地异变者寿命不过三十岁。有着和乐乐相同命运的霍格,在别人听来他的话语是玩笑,在我看来他的微笑是掩饰。因此,当霍格拉住我的手向甲板上走去时,我用幽炎探知他的身体情况,结果比我想得更加不妙。 “哈哟,理查德。”霍格向眼镜男挥手并松开我朝他跑去。 “走开。” “不要这么冷淡嘛。” 乔什发现霍格,奔来,把他拉到角落里。从不知道何为悄悄话的乔什那里听来,两人似乎又在谈灵魂契约者的事。 “理查德,”我靠近眼镜男问,“霍格只能活到三十岁?” “你已经知道了啊。” “是霍格告诉我的。” “是吗,”理查德推一推眼镜,“虽然这不是什么机密,但还是鲜为人知。霍格挺信任你的。” “或者说他只是想博取我的同情心。” “也有这个可能。” 望向凑在一起的两人,我继续问理查德:“天地异变究竟是什么?” 理查德沉默良久,回答:“一种能变幻成天地万物的魔幻术。听起来厉害,但代价惨重。” “指的是寿命缩短?” “这虽然是其中一个代价,事实是远不止如此。” 十之三的同学来到甲板,理查德看见,说:“兰格家族的秘技,你们易氏家族没有探究的资格。”说完,理查德远离我靠到栏杆上望向远方。 朝东丸甲板干净舒适,在踏到上面的那一刻起,我就产生欲在地上打滚的想法。两位服务员已经为我们安排好坐席、甜点和饮料。今日阳光明媚,海风沁人心脾,于座位上遥望海天相接,心情愉悦。 “优太,我看朝东丸的前进速度不慢,为什么我们要花三天的时间才能到铃木一族。”趁黄毛小子替我端来冰激凌,我问道。 “在抵达百彩市前,我们需要经过几个岛屿得到通关证明。岛屿有三个,彼此间有些距离。” “哟吼……”耳畔传来乔什的声音。 转向船头,我差点把刚喝下的饮料喷出。只见乔什和霍格做出如经典爱情电影中的场景,乔什在前吼叫,霍格在后飞翔。话说这顺序是不是反了? “真好,我也想加入他们。” 我的目光游离在优太和乔什、霍格间,猛然顿悟,这三人的性格或许有相似之处。 “铃木优太,招待客人的时候怎么能三心二意?”铃木景出现。 “对不起,景小姐。” 无视优太的致意,铃木景走到我前面向我弯腰道歉:“真是对不起,他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不仅没有,还专心致志地招待我,弄得我都想聘请他回家当服侍员了。”我开玩笑。 铃木景微微抬头,我在她的眼神中感觉到不满。 “对不起,优太欠缺管教,实在不配做您的服侍员,还请您三思。” “啊,我才要说对不起,没有多想便这么说了……” 铃木景露出虚假的笑容:“您不必道歉。” “那个,”我不好意思地开口,“你能不用敬语吗,听起来好见外。我叫易佳和,是易……是火元素魔法师。还有,我以后能一直称呼你的名,叫你景酱吗?” 铃木景一怔,由衷地微笑:“当然可以。” “景酱,之前你说小次郎也经常这么叫你。难道他喜欢你?” 铃木景的笑容瞬间消失。我以为她生气了,却看见她的脸上透出红晕。 “对、对不起,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告辞。”铃木景挥手示意优太跟上,匆匆离开。 景喜欢上小次郎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了。那么,铃木遥的位置又在哪里呢? “易佳和,”马超坐到我对面,“那个是草莓冰激凌?” 我以为他要,就把手中的杯子递给他。 “不,我只是问一下。” 半分钟后,马超又开口:“这里有披萨吗?” 我摇头表示不清楚。 “你,还在为之前打伤我的事而愧疚?多大的事,我早就原谅你了。” 我向附近张望,发现萧辉的视线。 “要是你真的过意不去,就让我打你一顿,这样你就会平衡了。”马超微笑。 “你能治好我?” 马超摇头。 “治不好,我干吗让你打?” 马超目瞪口呆。 这时依然穿着泳装的莉莉丝走来:“那不是冰激凌吗?这里还有冰激凌?” “你可以问优太或者健拿,他们是服务员。” 吃着冰激凌端详莉莉丝,发觉这孩子有明星潜质。 “你干吗用色眯眯的眼睛盯着我看?”莉莉丝护住自己。 “因为你漂亮。”今天的我格外爱开玩笑,是冰激凌吃得语言系统障碍了吗? 莉莉丝羞红脸跑开去。对于女生来说,甜蜜的暖心话果然是会心一击的必杀技。 “他对你有好感。”马超盯着莉莉丝。 “不可能,除非她喜欢大叔风的人物。” 马超转向我,先是一脸困惑,然后微微一笑。我瞅他一眼,继续看乔什和霍格的滑稽剧。 背对大海倚靠在栏杆上,我以公子哥的形象感受自然风光。不巧,铃木健来到我边上,一声不响望着远方。 “甲板这么大,不去那里偏来这里。”我故意提高嗓门。 铃木健不语。用幽炎感知,我得知铃木健心态平和。 “健,去帮优太,不然他会惹出麻烦。”铃木尊走来。 按铃木尊所说离开的铃木健一言不发,莫非他只是来看风景? “大海真是美妙。”帅气的男孩铃木尊在阳光下灿烂微笑。 “心态变化好大啊。发生什么事了?” “很多事。” “说来听听。” 铃木尊已经成了一个常把微笑挂在脸庞的人。 “魔法师的灵魂契约武装是有时间限制的,三分钟。然而,我与你们对决时使用了一种药物,致使我能在三分钟外继续维持灵魂契约武装,其结果你也看到了。由于这种药物的副作用,我的身体突然发生异变。到头来,这是我咎由自取。” “然后呢?” 铃木尊对我像待弱智的孩子般微笑着说:“你忘记了吗,是你治好了我。事后我有做过检查,竟没有异常。” 似乎是有这么回事。不仅是铃木尊,受到致命重创的咕呱呱也在我幽炎的效力下恢复。之后我有尝试再度发动那般具有强力治愈效果的幽炎,但结果都没有那时好。 “奇迹,这么说一点也不夸张。” 我满不在乎地调转身子。背靠栏杆的样子虽然很帅,但一个名副其实的帅哥就在我边上,我只是一个在耀眼的光辉下失去粉丝的小丑。 “应铃木一族的要求,我被遣送回神木村接受审理。因族长退位而长老们一时无法定夺我的生死,在确保我无法反抗他们的情况下,铃木一族将我囚于牢笼,准备待新一任族长继位后再对我召开审理。” “然后小次郎就回来把你救出来了?”老套的剧情。 “是。那个笨蛋不计前嫌,说既然我已经被打上生死咒,就没有把我囚在牢中的必要。” 我插嘴:“真是如此?” “只要消灭这个生死咒的主导者,生死咒就会解除。由于主导者只有一位,并且我亲眼见过谁是主导者,如果我真要摆脱生死咒的束缚,委托美和子去消灭对方就行。” “呵,我想你也有办法。对了,为什么你要给植物女王取名美和子呢?” 我问过理查德给雾中女人取名丽莎的原因:“丽莎是我初恋的名字,与我分手后喜欢上另一个男子,却被对方欺骗,最后出车祸离世。事故纯属偶然,和那个男子没有关系。” 就在我想安慰理查德的时候,他认真地说:“刚才我和你说的都是玩笑话。” 我能用幽炎治诸如乔什和霍格这样无厘头的人,但我没法对严肃的理查德下手。 后来,理查德告诉我,丽莎是雾中女人生前的名字。 “过去的事她忘得差不多了,记忆中只剩下自己叫丽莎的这件事,算是神明赐予她的最后礼物吧。” 铃木尊把双臂靠到栏杆上然后像个孩子般趴在上面望向远方。 “美和子是我母亲的名字。我母亲原本不是铃木一族的人,她是外族嫁入到铃木家的。我三岁那年,父亲就去世了,我们家只剩我、母亲和妹妹。母亲一个人决心把我和妹妹抚养长大。这份担子对她来说无比沉重,但她还是扛下来。 “与小次郎相识后,在他的转告下,他的母亲铃木镜花女士引荐我的母亲到一户在分家中具有上等地位的家庭中做佣人。小次郎的母亲考虑周到,顾及即使有她推荐,但我们仍有可能在暗地里遭到凌辱才没有让我们到宗家中住下。显然,尽管我十分感谢镜花女士,不过她却没能想到,人心是极易变质的。 “我七岁那年,母亲逝世。临终前,她把我叫到边上对我说,铃木小次郎一家是我们的恩人,哪怕做牛做马,我们也要报答这份恩情。母亲走得很安详,她相信我和妹妹会幸福地生活下去。 “母亲走了,我以佣人学童的身份继续在那户人家做事。他们待我和妹妹很好,我以为能这么快乐地生活下去。 “后来,小次郎一家离开铃木一族,所有事都变了。 “那户人家的家主告诉我,宗家对他们施加压力,我和妹妹这种野孩子不能待在那里。家主给了我一点钱,让我带着妹妹离开铃木一族。” 铃木尊看向我,微笑着说:“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仿佛是小次郎一家给予我们的福气消失了,我和妹妹在不断来临的灾厄中,心怀母亲的希望艰难生活。所以,没错,我给植物女王美和子这个名字,就是想以此缅怀我的母亲。” “你把母亲的名字给她,植物女王没和你闹?” “没有。相反,她似乎很高兴。” “为什么?” 淡淡的植物香气扑鼻而来,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植物女王站在我侧边回答:“因为,爱人所赠予的名字,比你们所爱的钻石更珍贵。” “你在啊?” “一直都在。”默契的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移步到铃木尊另一边避免受到他们两个的夹击,问:“把植物女王带上船,铃木景没说什么?” “一开始小女孩确实有点不高兴,但她知道凭自己的实力无法与我作对。后来,她就在我的魅力下允许我陪伴尊。” 我是不是错过什么? “景很喜欢花草树木,所以美和子就展现了血薄樱——当然是没有杀伤力的樱花烂漫——景就这么成了美和子的粉丝。”铃木尊甜甜一笑。 “她那种不由分说就动手的人……好像也有可爱的一面。总比我们班的余晶晶好点,哈哈……” “你们在说什么?” 我想把铃木尊扯到我背上当幕障。 “植物女王,你怎么在这里?”余晶晶并没太大的惊讶。 向余晶晶行礼,植物女王消失。我怀疑她具有和变色龙一样的能力。 “晶晶,有事?” 你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直呼名字了吗?辉,情敌出现了! “不要叫我名字。”在我为萧辉没被戴绿帽子而松一口气时,余晶晶向铃木尊挥手,“你随我来,我有事告诉你。” 情况似乎又不妙起来。 望着一前一后两人的背影,我为萧辉感到悲哀。 离甲板关闭还有一小时。我望着终于感到无聊的乔什和霍格,心想他们弄错表演的时间。 我所幻想的与爱人在甲板上展臂翱翔的最合适时间是夕阳落海之时。为什么不是朝日初升之际,因为我贪睡起不来。要是爱人拉着我在黎明时刻看太阳升起,我一定是睡眼蒙眬,一副好像随时都会跌到海里的样子。真是如此,不知道我的爱人会不会跳水救我。美女救帅,听起来是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 “你还不回去吗?”马超问我。 “回去干吗?” 马超看看正返回下层的同学,说:“甲板上没法玩,只是看风景会厌。下层空间充足,娱乐设施多,且因为空气净化器的缘故,空气质量反而比这上头好。” “是啊。” “那你还坐在这里?” “因为我是一个无聊的男人。” 摸不着头脑的马超向我告别。方才人员满满的甲板,只剩下我一人。 我并非自幼就是一个孤独的人。小时候我有很多同伴,最后分道扬镳。听说有的人刚大学毕业就结婚了。我很羡慕,也十分嫉妒,然后发现自己的卑微,越来越孤独。 当孤独把你吞噬后,你就不再觉得孤独。或许是麻木了,也或许自己已然成为孤独。独处的时候我反而不会感到忧伤,只是觉得平静。没有同类的身影,没有同类的声音,恍如世界上的人类只剩下我一个。在末世的幻象中,我却心静如水,真是不太正常。 “一个人?”铃木景靠近。 盘腿坐在甲板上的我转身看她,回答:“大家去下层,我没去。” “为什么不去?” “懒啊。”我对她微笑,“其实是我想看夕阳的美景。”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铃木景望向远方,“你们那里不是有这么一句诗吗?虽然夕阳令人陶醉,但这也是夜幕降临的前兆。” “我喜欢夕阳,不管它离暗夜近不近。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上了就没办法了。我喜欢的就是夕阳。因为喜欢夕阳,所以也喜欢黄昏,甚至能够接受黑夜。我所爱的,是大自然母亲中的万象。同时……” 唠唠叨叨的我合嘴做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 “十多分钟后,甲板就要关闭了。” “潜水时间不是十八点吗,就让我待到十七点半吧。” “不行。要使朝东丸转换成潜艇下水需要关闭其自带的结界。虽然朝东丸上的守卫者发动的结界足以抵挡敌人来袭,但它自带的结界有范围索敌的作用。失去入侵探知,而你又在甲板上,可能有敌人会不断聚集人员,以你做人质对我们发动出其不意的进攻。” “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让朝东丸下水?” “夜晚潜伏的危机多,我们不能涉险将朝东丸置于海面之上。” 我不语,铃木景不言。 “易先生,知道的话请你——” “敌人是谁?” 海风吹拂。远方,太阳似乎变色。我期待的画面或许会更早地到来。 “虽然不能确定谁是敌人,但对方说不定比我们想象得更近。”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阶级六风魔法师登场。 “易佳和,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只是,我们所说的一切是我们的臆测。在没有找到确切的依据前,希望你不要把我们的对话告诉其他人。” 起身,我准备回房:“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 “因为你是易氏家族的人。”余晶晶说。 “就这样?” “还有一个原因……” 犹豫的铃木景最后说出理由。 打开房门,现于眼前的是一幅乱糟糟的景象。 “你们做啥子?乔什、霍格,快从我床铺上下来。亚历克斯同学,麻烦你不要把冰激凌带到房间里来。金盈盈和莉莉丝,我是不是眼花,你们两个在男生房间做什么?理查德和朴智宇,你们怎么会在萧辉床铺上,下象棋?啊,查理,小心,不要在房间里甩双节棍啊——你们都不觉得危险吗?” 后面有人撞我。 “易佳和,你回来了?” 说话的是萧辉,撞我的是马超,他们和亚当端着盘子,上面是爆米花。 “看电影?” 马超点头,然后把我推到房间里。 “你还记得约翰•金和马克•沃克先生吗?” “当然,我只是忘记开学前的事,又不是过一天忘记一天。” “你在葛斯特的时候他们有回到学院里来,还带给我们常人界的电影集。” “是魔法师的电影哦。”乔什大喊。 “那,为什么你们要到我和萧辉的房间里来看?” 马超笑道:“还不是担心你对打伤我的事耿耿于怀,怕你会做出傻事。” 萧辉点头:“我们都知道易佳和其实是一个内心细腻的人。虽然你和马超说没事,但你心里却愧疚不已。” “所以我们来到你房间,给你鼓励,虽说我的目的是看电影。”莉莉丝快速地瞥我一眼。 萧辉笑道:“守护者经常说我们是一个家庭,每个人都是必不可少的一员。家人伤心,我们怎能置之不理。” “人都给你们叫来了,怎么还不开始?男生真是慢死了。”猎豹到场。 在无法调整空间大小的客房中,同学们下棋的下棋,看电影的看电影(打闹禁止)。一张床铺留给专心对决的知识分子,一张床铺留给高贵的三位女侠。我坐在地上,萧辉坐在我左侧,马超坐在我右侧。然后,电影开始了。 “因为温暖,所以憎恨。因为和睦,所以憎恨。因为爱,所以恨。” 大家的注意力在客房生成的屏幕上,无人看见他们当中有一位青年潸然泪下。 仿佛是为了响应我内心的暗流涌动,潜伏的邪物露出畸形的身姿。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59章 支离体(一)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它们占领了甲板,我们只能退至客舱并全面封闭下层。不安蔓延,我们屏息静气,期望它们远离我们。不论我们是否发出声响,它们都会猎杀我们,因此我们只是自欺欺人。在这样的氛围中,犹如瓮中之鳖的其中一员开口:“我来把它们全部消灭掉。”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答案无人知晓。不,我们当中有说谎者,他与它们有什么关系。 然后,为了不让“逞强”之人孤军奋战,大家决定绝地反击。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幕后操作者想致我们于死地,我们就让他们看看,惹怒一个阶级六的魔法师,会有什么下场!” 于是,一群人类对抗非人类的战斗拉开帷幕。 说得容易,做到难。或许年少的学生应该把这份重担交给长者。不过,正因为他们,失格者才会全力以赴。 “我不是什么救世主,只是一个喜欢和同班同学在一起的废柴大叔。灵魂烈焰,熊熊燃烧!” 生死攸关之际,疾风兽为爱而战,也因守护而濒死。 在这令人绝望的赤道无风带,朝东丸静静地漂浮着。 我的老同学萧辉是一个朋友很多又乐于助人的好孩子。我还记得萧辉喜欢吃糖醋排骨的骨头,像狗儿一样……脑海中浮现出我把骨头丢给萧辉然后他咬住的画面,我立刻摇头否决。 魔法世界的萧辉,帅气度是增加了,但害羞度也给带上了。萧辉喜欢余晶晶大概还是少数人知道的事,也不晓得他们最后能不能终成眷属,反正我印象中没听说过这回事。 这是双人房间,如果有第三者在,他会给我冠以一个偷窥狂的罪名。但如我这般光明正大趴在床铺上盯着萧辉看的人,也不至于受到那种待遇。何况,我是不带有色眼睛去看人的,黑人白人帅哥丑男,在我眼中差不多,而美女和小姑娘另当别论。 “动了……” 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动物园中看树懒行动的游客,或者说像是在婴儿房边看小宝宝踢脚的大叔,我见萧辉顺利地完成一个翻转。 “嗯?”萧辉微微睁眼。 我想起表弟极度厌恶地骂我一句然后伸腿蹬我的一幕。 “这么早……”萧辉大概还没意识到这个场面的违和之处。 “睡不着。”我如实回答。 对面不语。约半分钟后,他开口:“我记得说明书上有植物园能用芳香引人入眠的功效……” “是现实虚拟带来的幻觉。” “哦……” 我惊叹萧辉还没起疑心。 抱着恶作剧的心态,我开玩笑:“辉,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哦。” “是到你的床铺上去。” “嗯,过来吧……” 石化的我愣了足足一分钟,最后决定待在自己的窝里。 就这样,原以为脑子清醒的我在不知不觉中沉入梦乡。 寒气逼人,我不得不燃烧幽炎。 “这是梦?” 白狐不动,清脆之音响彻冰地。 “是梦,又是现实。” 我后退一步查看锁链,欲迸发幽炎燃之。 “不可。”白狐动弹不得却可心灵感应,“我们在梦境和现实之间,但你的力量实在强大,会波及到由命运荡起的涟漪。” “听不懂。” “原以为我和你的联系会消失,现实超乎我的想象。这样一来,因违抗命运造成的异常会篡改预言,这是会招致巨大灾厄的果。” “这和我有关系?” 她微微一笑。由于白狐被冻住,所以这应该是我的幻觉。 “救世主,噩兆将至,众人难逃一劫。然而,天赐预言,希望仍存。邪心入侵,善念渐灭,时间所剩无几。请用你的力量拯救魔法界的芸芸众生。” 睁眼,面前人微笑着说:“学长,早上好。” 神经反射起身,我和他撞了个满天星。 “霍格,你在我们房间里干啥?” 一边揉额头一边露出嬉皮笑脸面孔的霍格说:“我是来叫你起床的。” 撑起身子,这时我才发现萧辉不在我边上。 “萧辉学长真呆板,我们是在游船上哎,他还认真地叠好被子,明明把它放着不管就好了嘛。” 我顾自起床整理被子回复霍格:“老实的人很容易被别人欺负,即便这种性格其实是一种好性格,只是无法被现实中的人们接受。” “听学长深有感触,莫非因老实被人欺负过?” 我推开霍格凑过来的脸:“少来套我话,下次再用这种语言和我交谈,我用铁头功撞得你陨石撞地球。” 霍格连喊“对不起”并把双臂交叉挡住脸,他显然知道我什么意思。我没想到的是这样无聊的话语霍格能够听懂。他大概也是一个深感无聊的人。 “然后,你到底是来这里干吗的?” “催醒。”见我用死鱼眼盯住自己,霍格尴尬地说:“我是在大家的集体投票下作为叫醒你的代表来到这里的。大家都在餐厅等我们去用餐。平时学长你准时去餐厅,这次怎么这么迟?梦到桃花劫了?” 我朝他踹一脚,没中。 “学长,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动的是脚。”我做出欲踹他一脚的动作。 霍格退避三舍,向我吐吐舌头做鬼脸朝门外跑去。 “砰”,房门关闭。 “好险,”大惊失色的霍格拍拍自己的胸口,“再快点,我就撞到鼻子了。” “叫你装蒜。”偷笑的我把随意折好的被子随手一丢后,向客房的人工智能提出指令,“易佳和,请求开门。” 房门没有反应。 “我是易佳和,打开我们房间的门。” 依然毫无反应。 “奇了怪了……” 我从床头柜中拿起应急用的电子钥匙。这钥匙只有一把,既然它还在这里,说明萧辉是用语音开门出去的。 “嘀”,声音响,但是房间门就是没开。 “不正常啊。” “确实,”进入认真模式的霍格说,“我有问过铃木尊如何潜入你们房间的事,他说只有你们两个人、余晶晶和铃木景有权利进入你们的房间,即打开你们房间的门。你们在窗户外看到的景色其实是通过现实虚拟技术合成的假象,但你们无法通过窗户外出。所以,现在的我们毫无疑问正身处密室。” “霍格,光说不做假把式,你把门毁了吧。” “学长,你该不会是想推我下水吧?” “怎么可能,”心虚的我冷哼一声,“我只是给你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我不想表现自己,还是请学长你来吧。”说完,霍格坐到萧辉床铺上。 推来推去没有意思。能者多劳,向来低调的我就在这位无能小弟前一展自己的强大实力。 “灵魂——” 一股剧烈的违和感扑面而来。 “学长,破个门,不至于呆住吧?” 生怕弄错,这次我不喊什么招式名,全神贯注于幽炎探知。 “好奇怪啊……” 霍格叹气:“我知道,是客房门故障了,所以请学长——” “我不是指这个,”心里打鼓的我思考各种可能性,“大家没了。” 身后的霍格沉默许久才吐出一个字:“啊?” “我找不到大家的踪迹了。之前,哪怕我远离同学们,燃烧幽炎我还是能探知到隐藏在朝东丸上的微弱气息。现在,我们离食堂的距离并不远,但我既没能感知到同学们的生命能量,也没能探知到朝东丸上暗中施展结界的守卫,仿佛……大家人间蒸发一样……” 霍格的表情由怀疑到难以置信,然后在低头思索后,他露出严肃的表情问我:“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霍格,你确定刚才大家都在餐厅中?” “当然。”霍格肯定地说。 思考片刻,我决定先把房间门破坏。 一刹那的异变促使我停止行动。 “怎么了?” 注意力集中的我在获知异常情况之下努力克制自己的不安,回答霍格:“有敌人,十分可怕的敌人。” 我所感受到的是憎恶、绝望等负面的强烈情感带来的冲击,这种感受令我心惊胆寒。与我对同学们的情感不同,在外面正注视我们的怪异生命体拥有纯粹的负能量,可以说是绝对的恶。虽然我不愿相信世上真有注定为邪恶的东西,但既然它出现在我眼前,就说明我的愿望只是虚妄。 “学长,你发现什……” 霍格话音未落,猛烈的撞击声绷紧我们的神经。一下,两下,开始是缓慢的冲撞,随后是如雨点般疯狂的突进。本来坚实的门,在非人之物的攻击下变形。然后,门外没有声响。 惊叹于朝东丸客房门的坚固,我闭目会神。 “不见了……” 没等霍格向我确认,我立刻打开客房门。门外空无一物。 “刚才外面确实有东西在撞击……” 霍格停顿,我下意识望向房门,理应存在于上面的痕迹消失了。 “不要问,”我制止霍格对他说,“我们快去餐厅找大家!” 我在前,霍格在后。一路上我尽力用幽炎探知附近的生命能量,但不论是守卫还是刚才的异物,它们都消失不见,仿佛它们从未出现在这里一样。 “他们来了。”乔什向我挥手。 “你们,没事?”大口喘气的我问道。 “我们?”马超指自己,“我们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们,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以深呼吸舒缓自己的呼吸,我向同学们走去:“刚才这里有发生奇怪的事吗?” “比如说,某种极具攻击性的东西。”霍格补充。 男生们面面相觑,接着萧辉代表众人回答:“没有。” “霍格,有麻烦的事出现了吗?”理查德好像察觉到朝东丸上有异变。 “现在还不能定性。但是,我和易佳和一同目睹了有某种极具威胁性的东西在攻击我们的房门。” “是我的房门。”我转向大家解释,“一两分钟前,我用幽炎探知到一种十分邪恶的生命体。我无法描述它们的形象,但是,即便隔着房门我都能感受到它们的恶意,这是能与绝望的窒息感一较高下的不可言述的巨大旋涡。” 众人不语,或许他们在想我是不是做了一个噩梦。 “女生呢?”霍格问。 “她们去找铃木景了。”萧辉站起来向我们展示餐桌,“你看,桌子上虽然有早餐,但是摆放得很乱。想着铃木景太忙没法顾及,我们就自己摆好早餐,然后等了很长时间,可铃木景就是没出现。” “不仅是铃木景,铃木尊和其他两位铃木一族的服务员也没出现,加上你久久未到餐厅,我们觉得有必要催你们一下。这时学生代表和霍格自告奋勇,我们就待在餐厅等你们,女生和霍格则分别去找铃木景他们和你。” 我问理查德:“有多久了?” “十多分钟了。想着时间太长,我们准备再等一两分钟,如果你们还没出现,我们就一起去找你们。谁知,你却到了。” 我问亚历克斯:“余晶晶她们还没回来吗?” 查理摇头。 “要不,我们去找他们?”萧辉建议。 “不用吧,毕竟是余晶晶,万一把她惹恼了,我们会完蛋的。”乔什笑道。 “乔什•沃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没有如易佳和这般感知到对方是怎样的存在,但我能从易佳和的表情中了解到我们面临的现状。” “什么现状啊?” 熟悉的恶意来袭,我自然而然转向来源处,但那边空无一物。 我的身后不该无人,霍格•兰格理应站在我的侧后方。 “这……怎么回事?” 回首,我看见餐桌边的男生少了大半,只留下萧辉、乔什、查理和理查德。 “恶意,消失了……” 不甘于就这么把带走我同学的怪物放走,我欲追上去,没跑几步便发现自己是徒劳无功。 怪物的气息,完全消失了。同学们的气息,也完全消失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理查德脸色阴沉。 在场的人无一回答。萧辉惊恐,乔什惊愕,查理握拳,理查德蹙眉,而我,不知所措。 “易佳和,”理查德把我从茫然中拉回,“你还能继续用幽炎探知敌人吗?” “不行,已经完全没有对方存在的踪迹了。” 萧辉回过神:“易佳和,同学们呢?” 我摇头表示。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乔什木讷地问。 理查德沉思。 随着大家的沉默,餐厅陷入一种压抑的氛围中。 “我们去找大家吧?”乔什说。 “到哪里去找?”理查德反问。 “餐厅外面啊。”说着,乔什快步走向餐厅外却被查理一把拉住。 “不知道遭遇什么攻击的情况下,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查理点头赞同理查德所说。 “但是,像根木头一样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萧辉忧心忡忡。 “易佳和,”理查德转向我,“你和霍格遭遇过敌人的袭击吧?可以详细地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我回忆几分钟前发生的事,灵光一闪。 “你们不见了。” “嗯?” 我将事情完完整整地讲述一遍。 “你是说,你用你的蓝色火焰没有探知到我们?”理查德问。 “易佳和,你以蓝色火焰来探知我们的存在,靠谱吗?”乔什质疑。 燃烧幽炎,我感知乔什的心理状态。或许是他太过震惊,我竟感受不到他内心情绪的剧烈波动。 与乔什不同,查理的内心卷起惊涛骇浪。 未等查理开口说出想法,理查德自信一笑:“不用担心,他们会回来的。” 以前看见理查德的自信微笑,我总会觉得他稳操胜券。今夕我能用幽炎感知对象的心理活动,我知晓理查德其实并不自信。或许,他只是相信自己的猜想会成为现实。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我就知道多嘴的乔什会追问。 “因为——” 伴随着恶意的侵袭与消失,餐厅中的人员发生改变。 “你们站着做什么,开饭了呀。” 铃木尊微笑着面对我们。直到他放下盘子的一刹那,他才发觉到异常。 “健,优太?” 铃木尊环顾四周,他能看到的只有我、萧辉、马超和霍格。 “我在做梦?”马超指指自己。 深呼吸,我盘腿席地而坐,在提醒同学们不要打扰我后,迸发幽炎全神贯注于搜索怪物与同学们。 “如何?”霍格问我。 熄灭幽炎,我如实回答:“现在,朝东丸上活着的生命体,只有我们几人。” 短暂的沉默后,我建议大家把各自经历的事述说一遍。 霍格:“前一秒我还在和乔什说话,后一秒我就看见现在这番景象。” 马超:“你们消失后,餐厅中只剩下我和亚当。我是傻了,亚当却一脸不在乎,怕是吓得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他说要用魔具联系一下你们。没等我看见他拿出魔具,我就回到这里来了。” 铃木尊:“我在为你们准备早餐,那时座位上还没人。优太把盘子弄得七上八下,健在教育他。我不好意思插入他们两人的事,就替优太办好事。接着,我就看见你们了。” 由于萧辉没有从我眼前消失,我和他在餐厅时的经历相同。 “如此说来,我们就如同白纸上的圆点,当撕裂白纸而圆点单独存在的时候,大家的时间就停止了,然后因为什么,白纸黏合,我们便回到当初的状态。” 马超微微倾斜头部,对我说:“这种说法不是很形象,但我大致了解我们的状况了。” “现在的问题是,”铃木尊思索,“是什么导致这一现象的发生?” “易佳和有说过,方才他有感知到一种邪恶的生命体。” 我点头:“我的幽炎能够感知敌人的恶意。不久前,我有感受到一股强大的……” 等一下,似乎每次都是恶意来袭之际,我们就会分散。难道对方的恶意与大家突然转移存在某种联系吗? “易佳和?” 抬头,我准备说出自己的见解:“各位,或许——” 寒意袭来,夹杂着被人打断的极度不悦和无法消除的深度厌恶,我迅速转向散布强烈负面情感的始作俑者。 有怪声响起,但我听不清楚。 然后,莉莉丝和我撞个正着。 “易……佳和?” 我回首确认身后人,除了萧辉,男生们不见踪影。 “到底发生什么事?”金盈盈一脸焦虑。 莉莉丝站起后,我本想向女生们简要地说一下之前男生们发生的事。就在这时,我发现餐厅有异样。 “那个裂痕,是什么时候有的?” 余晶晶沉着冷静地问:“你们没有遇到漆黑的怪物?” 话音未落,餐厅门外响起诡异的声音,好像磁带在读取时发出的噪音,给我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 “又来了,”女生们捂住胸口,余晶晶说,“那个东西会发动精神攻击,使我们苦闷、抑郁……可恶,这样下去根本没法与它对战。” 也许是余晶晶她们匆忙逃到这里的缘故,餐厅门未上锁。门扉未开,一只黑乎乎的手探进来。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60章 支离体(二)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支离体,曾为人却非人的可悲生者,弄清楚它们的存在所带来的巨大影响,还是在我险象迭生的时候。不,对于身处朝东丸上无路可逃的我们来说,何时都是九死一生。 期待着对方将本体现出,我又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恶意,犹如浓稠的恶臭沼泽液体,令我差点产生呕吐的感觉。 恶意消去,果不其然,餐厅里的人员发生变动,我成了一个人。 不安袭上心头,我脊背发凉,全身汗毛竖起。但我又无法像猫在警觉时那般既竖起皮毛又发出低沉的吼叫。懦弱的我只能连连后退,便靠到桌台上。 “不行,我要鼓起勇气。”这般鼓励自己,两腿还是发软,“干脆,坐一会儿吧。” 靠在桌台边缘向座椅移动,突然我感觉自己踩到软软的东西。 “呜哇——” 我吓得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正好看见躲在桌台底下的铃木优太。 “你在这里做什么?”内心的不安渐渐消去。 铃木优太向我“嘘”,然后指指上头示意餐厅有怪物存在。 “这里暂时安全,还是说这个怪物其实有隐身能力?” 重新燃烧幽炎,我得知餐厅中只有我和铃木优太。 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四处张望,最后铃木优太爬出桌台长吁一口气:“还以为要死了。” “优太,你也见到充满恶意的怪物了?” “充满恶意?不知道。但是我确实见到一个奇怪的东西。它二话不说对我发动攻击,急得我慌张躲避,迅速躲到那下面去。” “你有看清它是怎样的怪物吗?” 铃木优太认真思考,微笑着回答:“太怕了,忘了。” 对性格和乔什相似的优太表示没辙。 以幽炎大范围搜索未知生命体,我发现船尾有一个,我们上方的甲板上也有一个。 转身望向餐桌,上面的碗盘碎得一塌糊涂,食物散落一地。践踏食物者,绝不饶恕。如此一想,我欲冲到外面去和恶意膨胀的怪物一决胜负。 “健,尊,景小姐,大家不知道有没有遇到它……” 铃木优太一脸忧愁,我也不好意思抛下这样的他独自前去寻找怪物。 “放心,他们不会有事,这点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我的话鼓励了铃木优太:“嗯,他们不会有事,因为……” 恶意袭来。 我厌恶无所作为,这次至少要在护住铃木优太的前提下,消灭一个怪物。 扩大幽炎范围,灵魂烈焰包裹铃木优太。 “哇,烧起来了,完蛋了!” 我抱住铃木优太对他说:“没事的,这可是我的绝技,伤不了人,但是会让怪物灰飞烟灭。” “嗞——” 刺耳的声音刺激我的耳膜,令我不由自主用单手紧捂耳朵。 “易佳和君,你没事吧?”铃木优太忧心地问。 “你没听见这种刺耳的摩擦声吗?” 铃木优太一脸迷茫。 竭力保持幽炎能够护住铃木优太,难以忍受这种钻脑般攻击的我说道:“停下来……” 摩擦声不止。 “我叫你停下来!” 自我不顾疼痛命令对方住手的那一刻起,摩擦声戛然而止。 “没声了……”铃木优太呢喃。 我当然知道威胁是否存在,毕竟正在探知目标的人是我。令我惊异的是,两个怪物消失了,而朝东丸的客房中多了两人。 与此同时,餐厅也发生变化。餐桌已被掀翻,餐厅中出现更多的裂痕。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战斗。我期望没有人因此受伤。 “易佳和……” 我转向铃木优太,他还在我边上。 “客房区域出现两人。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我们的人,但身处现在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中,我觉得多找到一人就是多一份力量。” “景小姐在里面吗?” “不太清楚,不过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朝东丸的第三层,也就是女生的房间区域,大概是……” 我还没反应过来,铃木优太就冲出餐厅,搞得我十分尴尬。 尾随他而去,一路上我都没有探知到怪物存在的迹象。 另一方面,我严重怀疑自己是否被怪物转移了位置。朝东丸中连接客房区域的通道破败一片,我无法想象这里经历了什么,会令华灯摇摇欲坠,使墙体满目疮痍。 踏入女生的领域前,我还犹豫万分。我可以为自己作证,我没有一丁点龌龊的想法。只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铃木优太涉入极度危险地带,天知道铃木景或者咱们的余晶晶会不会设下什么只针对男生的特殊机关。 来到他们所在的客房门前,铃木优太不顾自己的行为会招致怪物,敲打房门大喊:“景小姐,我是优太,你在里面吗?在的话请开门……” 为不使铃木优太遭到突袭,我必须全神贯注于幽炎探知。 门启。站在我们面前的是毫无压力感的乔什,而他的身后是板着脸的铃木健。一个马大哈,一个臭脸皮,我还是不要幻想他们共处一室会发生怎样的化学反应为好。 “易佳和,我好想你。”乔什冲出来抱住我。 “优太,你去哪里鬼混了?”铃木健没好气地说。 我推开乔什,铃木优太同时反问:“健君,景小姐去哪里了?” “铃木景?我怎么知道。”铃木健冷哼,“或许,她被那些漆黑的怪物掳走了吧。” 我抢在铃木优太前头问铃木健:“你知道那些东西的真面目啊?” “哈?” “是支离体。” 众人将目光聚焦于铃木优太,见他忧心忡忡地说:“我想起来了,在我们‘化合物’中只有一种‘兽’拥有时空间错位的力量,那就是失败品,支离体。” 铃木优太话音刚落,刺耳的摩擦声与强烈的恶意一同来袭。 一次“洗礼”就够了,以此为依据推测并实验,我在这回异变中找到应对只有我听得到的刺耳摩擦声之法。 静心,抛却杂念,噪音便会减轻。 “燃烧幽炎,集中……” “好痛苦……” 睁眼,我本想找到声音来源,却发现身边的人无影无踪。 “小心!” 数根树枝经过我的两侧飞向我的后方。未等我转身,于穿插的树枝中出现的铃木景一把拉住我。 “好痛苦……” 身后传来不绝的低吟声,那多半是散发强烈恶意的怪物切实感受到的真意。 跑到第二层,铃木景语音打开一间客房把我甩进去,然后进入关闭房门。 “是支离体吗?” 呼出一口气,铃木景转向我:“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它们是何种怪物了吧?” 面对身着巫女服的铃木景,我如实回答:“优太说的,但我所知的也就支离体具有时空间错位的这件事。对了,他还有说什么‘化合物’和‘兽’……” “这是铃木一族的机密,你无权过问。” 我不甘示弱:“叫支离体的怪物和你们铃木一族脱不了关系?” 铃木景不语。 “至少,你告诉我支离体的能力和弱点,好让我在遇到它们的时候有反击的余地啊。” 铃木景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支离体的——” 熟悉的感觉,铃木景消失。 我已经忍无可忍,再这么下去,没有精神病也会疯癫。 “支离体到底是什么啊!” 在我燃烧幽炎准备开门之际,后方传来他的声音:“易佳和,你怎么……” 铃木尊语顿,然后认真地问我:“你想知道关于支离体的事吗?” 原来,这间客房就是三位男***员的客房。且不去问铃木尊是怎么和铃木健相处的,也不管我和铃木尊之间的过往,此时我们两人共处一室,从某种层面上来说,算是不幸中的大不幸。 “铃木景说,支离体是铃木一族的机密信息,你会轻易告诉我吗?” “现在这种情况,机密什么的,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吧。支离体出现,就说明铃木一族的黑暗面开始显现。而支离体现身于朝东丸,就说明小次郎正处在巨大的危机中。虽然我与他有过节,好歹我们是一起在神社定下约定的幼时旧友。一次约定,一生朋友,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如果铃木尊真的是这样一个人,那么我一定无法和他相处。不过…… “请你把支离体的事,完完本本和我说一下。” 以下便是铃木尊的叙述: 你还记得我曾经向你们讲述过我一度为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的事吧。我在特别行动队的最后一次任务,便是去夺回铃木一族科研队在无意中创造出的具有能使时空间错位的一号实验体,我们称其为“时空错位兽”。 所谓的“兽”,指的就是铃木一族的科研队所创造的新型战斗用人类。当然,这是不符合魔法界的法规的,但无论是铃木一族,还是别的家族,他们在暗地里都有在干这种勾当,而实验对象,则多半是葛斯特的死囚徒。也就是说,魔法界的高层必有人知晓这些事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话说回来,支离体究竟是什么?它们是人类,应该说它们曾经是人类。而现在,它们是非人之物,却有着巨大的威胁性,即不受它们自己控制的时空间错位。可以说,只要支离体出现,它们的周围就会发生时间或者空间的错位。 支离体本身不会主动进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它们是无害的。本来,铃木一族是为了创造能控制时间与空间的特殊人类才开始“时空错位兽”的计划。谁知,阴差阳错,结果不尽人意,但大大出乎铃木一族高层的意料。 他们无法控制支离体,也无法消灭它们。任何对支离体的攻击都会因时空间错位而无法命中它们。所以说,即便支离体本身不会主动进攻,但只要它们存在,我们就不是安全的。 不过从外表上来看,支离体的形象也够瘆人了。它们是失败品,因意外诞生的不容于世的怪物。四肢着地,身体变形,变成首在上四肢在下而身体如四肢支撑的桌面一般的诡异生物。这,就是支离体的模样。 关于支离体的弱点,遗憾的是,目前只能用隔绝的办法制止它们。倒不是说不可以接触支离体。它们的空间错位发动是有一定规律的,只要你掌握这个规律,要想接近支离体不是不可以。只是,支离体除了空间错位的力量,还有分裂的力量。就是说,一旦它们受到重创,支离体就会自动分裂以抵消致命伤害。 要想消灭支离体,或许只有近它身然后将其整个排除这种方法。 “尊,既然支离体是铃木一族的机密,为何身为下层之人的铃木优太会知道这件事?” 在我提出这个问题而铃木尊刚想要回答我的时候,那种我差不多能够习惯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扩大幽炎包住铃木尊,我以此确认一个猜想。 恶意消退,铃木尊和我仍在一起,客房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一直做这样的事有什么意义啊。” 铃木尊面无表情地说:“那大概就是支离体的特点吧,是它们无法选择的东西。” “嘀”,房间门开启,余晶晶把萧辉拉入房间后立刻关上房门。 “易佳和?” 我和铃木尊望着余晶晶与萧辉相合的手。余晶晶发现,立刻甩开萧辉的手,说:“不要误会,我刚好撞见他,就把他拉到这里来了。说起来,这里不是女性专用的房间啊。” “上面一层和下面一层会弄错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余晶晶不悦欲向铃木尊反驳,门外就响起连续的冲撞声。 放心——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余晶晶你究竟把什么带到这里来了。 问题不是对象是谁,而是数量多少。在这个房间的门外,共有三个支离体在撞门。 不知是不是铃木尊叙述的原因,现在的我能够以支离体遍及全身的恶意将它们的外形在脑海中描绘出来。可以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仍可称之为生物的支离体就是恶意的集合。 “只要我们等着,它们就会自动消失?”萧辉问。 “既然它们发动进攻,就说明它们被控制住,那我们只要消除掉控制它们的东西,也许我们就能停止它们的进攻。”我说。 “没那么容易,”铃木尊解释,“支离体不会听从命令,它们主动发动进攻,要不就是它们找到满怀恶意的人类渴望与之合并,要不就是它们的寿命即将到达尽头已陷入苦痛深渊而疯狂行动渴求解脱。” “是后一种吧。”余晶晶召唤魂具蓄势以待,“我只在老师那里听过支离体,略知一二。能够吸引支离体的恶念不会是小吵小闹的东西。” “我也这么想的。” 铃木尊对余晶晶微微一笑,惹得萧辉自卑。 终于,支离体的进攻停止了。 趁这时机,我问铃木尊:“你之前说支离体的能力发动是有规律的吧,具体内容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 我差点昏厥。 只听铃木尊继续说:“但是,支离体时空间错位的发动确实有某种规律。” “比如说,恶意最大化?” 铃木尊困惑,其他人不解。 “我有说幽炎能够感知敌意吧?每次支离体发动时空间错位的时候,我总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恶意,并且会听到刺耳的摩擦声。虽然摩擦声变成痛苦的叫喊声了,当恶意仿佛要吞噬我的时候,大家就会消失或者出现。” 众人面面相觑。 “能够通过魔法感知敌人情绪或者意图的魔法师可是阶级相当高的魔法师……”余晶晶不语,片刻后说,“貌似你的幽炎已经超过我们认知魔法的范畴了。罢了,当务之急是找到失散的同学们。既然易佳和你拥有可能比我更加高级的魔法探知能力,接下来我们兵分两路——” “不,”我知道打断别人是没有礼貌的,但我有事必须说出来,“关于我的幽炎我还有另一个假设。之前我曾用幽炎护住优太,结果当时空间错位时,优太并未与我分离;铃木尊也是。我的推测是,只要我用幽炎护住某人,他就不会与我失散。” “这只是你的臆想吧?”余晶晶问。 “话是这么说没错……”毕竟实验的次数不多,也没法百分百确定。 “我觉得易佳和的说法值得一试。”铃木尊对我微笑。 余晶晶思索,一会儿便做出决定:“那好吧,易佳和与我做前锋,萧辉中间,铃木尊做后盾。现在,易佳和,你是否还能探知这房间外有支离体存在?” “是,三个,一动不动。” 铃木尊说:“看来,这些十有八九是即将寿终的支离体,它们的行动会难以捉摸。” 恶意袭来,我迅速扩大幽炎范围令大家都在幽炎之中。 一秒后,房门外的三个支离体突然消失,转而出现一个朝下一层跑去的人。 我打开门叫住去者。见到我,他淡定地回应:“你们在这里啊。” 说完,他取出怀中的金属餐盘朝我飞来。如果我没有幽炎,我一定会在疑惑不解下被他击中,尽管亚当的飞盘轨道完美地经过我命中后方的支离体。 “快进来!”我向亚当挥手。 灯坏,通道一片黑暗。亚当虽迈出步伐,但他身后突然出现的支离体叫着“嗞”声扑向亚当。 “风。” 余晶晶发动魔法攻击支离体。有形的风刃在半空中消失,未能命中支离体。 “快进来!”余晶晶吼道。 后方的支离体冲向我们,它的恶意加强。 “幽炎!”我迸发灵魂烈焰护住所有人。 身形可怕的支离体不顾幽炎向我们冲来,然后在灵魂烈焰中化为灰烬。 “谢……谢……” 一种莫名的感伤袭上心头,只是我立刻把它排斥了。 “易佳和!”余晶晶把我拉到房间中并马上关上房门。 这下,安全屋中的人就有五名了…… “嗯,亚历克斯?” 黑人同学茫然地望着我们。 “你没事吧”这句话未说出口,亚历克斯就冲我们喊道:“乔什呢?” 我向亚历克斯的手臂看去,只见他的左臂焦黑。 “你的手——” “不要管我的手。你们看见乔什了吗?”亚历克斯十分担心自己的跟班。 “我和他相遇了,”亚当说,“如果他没有受到支离体时空间错位的影响,他现在应该在娱乐室那边。” 亚当说完,亚历克斯就想破门出去。 “你冷静点,”余晶晶推回亚历克斯,“乔什•沃克虽然平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他并不是一位弱小的魔法师,身为他好友的你不是最了解的吗?” “我才没担心乔什,”垂下手臂的亚历克斯说,“只是……” 我来到亚历克斯身边用幽炎治愈他的创伤,对他说:“你先不要急,告诉我们你发生什么事。然后,我们一起去找乔什。” 亚历克斯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对那些漆黑的怪物发动雷魔法,谁知它们吸收了我的雷电攻击,还对我发动火焰攻击,于是,我的手就变这样了。” “支离体是不会发动魔法的。这么说来就是有谁在同一时刻发动火焰魔法,时空间错位后,这魔法攻击伤到了亚历克斯君。” 我们当中会火焰魔法的人……我?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61章 支离体(三)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一定是查理用火焰魔法攻击支离体之际发生时空错位,亚历克斯才会受到灼伤。” “那么,查理在这个时空间中?” 众人不语,然后转向我。 “易佳和,”面对铃木尊的萧辉问我,“你能探知查理是否在这附近吗?” 探知结果,朝东丸上新出现三个和支离体不同的生命体。 “可以确定其中有我们的同学们吗?” “似乎有两位,另一位则是我不熟悉的感觉。” 余晶晶问我:“位置是?” “游乐场。三个人都在那里。” 亚历克斯欣喜:“乔什也在那里吧?” “这个……” “不一定,”查理不留余地地说,“如果我们受到支离体的影响自一个时空被转移到另一个时空,那么刚才我所遇见乔什的时空间就——” “不过,既然我们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发现亚历克斯,也就是说我们还是有机会在这里找到乔什的。” 我不知道亚历克斯和乔什之间有怎样的纠葛,但亚当这么直白地说出残酷的现实未免对亚历克斯太不近人情了,尽管我倾向于亚当的说法。毕竟,我能感觉到三人中应该并无乔什。 事不宜迟,在我确认周围没有支离体后,我们打开房门迅速奔向游乐场。 “嗞——” 铃木尊说支离体的能力发动具有规律,现在看来这规律一定和时间无关。 “可恨,可恨啊……”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为什么,我要受到这种折磨……” 这是第二个声音,令我心惊胆战。 “铃木一族,铃木一族,铃木一族……” 三个支离体现身于昏暗的破灯下。 如铃木尊所言,支离体的外表真的可怖。我见过丧尸,见过雾中女人,见过笑脸人,但是我没有见过这种似人非人的异形——大概。 “你们有听到它们的话语吗?” 大家沉默,然后余晶晶开口:“我们只听到轻微的摩擦声。” 萧辉问我:“它们在说什么?” “哀号,以及对铃木一族的憎恶。” 异物突然冲过来,我急忙迸发幽炎。但是,时空间错位,我没能攻击到支离体。 环顾四周,我又变成孤身一人。 “你,的恨,比我们,更浓,更烈。” 一只手从黑暗中伸来。 “嗞——” 伴随着摩擦声和膨胀的恶意,我回到原位,接着目睹到极其危险的场面。 “裂空爆破!” 虽然我及时燃烧幽炎,但还是没能卷入余晶晶的魂技中。 “美和子!” 我只感觉有人抱住我向同学们奔去,那人便是铃木尊的灵魂契约者。 “蔷薇之墙。” 植物女王所经之处突现蔷薇荆棘纵横交错阻隔支离体的前行。 “好痛苦……” “雷——” 亚历克斯消失,我们立即停步。 “不行,贸然靠近支离体会被它转移到其它时空中。” 漆黑的异形步步紧逼。 燃烧幽炎护住同学,我等待支离体退避,却没想到它进入幽炎中甘愿化作灰烬。 “谢谢,我终于……” 当仇恨消散,余留的是空虚还是满足,我想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曾为人的支离体,是想要得到解脱,但这种与自尽毫无区别的做法令我嗤之以鼻,感到深深地厌恶。 “你的幽炎,果然不同凡响。” 植物女王的赞叹博得不了我的欢喜。出于她搭救我的礼貌以及现在仍然抱着我飞速移动在众人之前(人家是用硬邦邦的枝条支撑我的,请不要误会),我草草应付一个字。 “亚历克斯怎么办?” 气喘吁吁的萧辉戳中我的心伤。都是我因担心被刚才的家伙触碰而吓得迸发幽炎,待幽炎减弱后我没能及时反应过来,才会导致亚历克斯消失不见。 “对不起。” “什么?” “都是因为我……嗯,亚历克斯?” 黑人同学跟在同学们后面。 “但是,你不是消失了吗?” “易佳和,亚历克斯一直在我们边上啊。” 我陷入混乱。 来到娱乐室门前,从植物女王怀抱中下来的我确认游乐场仍有三人。 我们进入娱乐室。当亚历克斯经过我时,我特意用幽炎探知他,对方没有恶意。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心虚的我随大家走向游乐场。 现实虚拟而成的蓝天、沙滩,现在却是一个单调的白色空间。其中有一个渐入便能没入水中的泳池,这大概是整个空间中最令人感到欣慰的事物了。 游乐场中无人,但我确实感知到有三个人在这里,莫非是我的幽炎探知能力已经到达能跨时空探知的境界? “大家!” 凭空出现的霍格欢呼雀跃,在见到我时向我扑来,不过被理查德拉住。 隐形布中的最后一人现身,原来是莉莉丝•琼斯。 “为什么我要和男生挤在一起……”雀斑女孩的雀斑脸上有红晕,这样的她十分可爱。 余晶晶上前:“莉莉丝,金盈盈呢?” “寝室长!”莉莉丝大喜,随后故作镇定地说,“我和她失散了。你离奇消失后,我们一同决定返回餐厅告知大家这件事。谁知,我们刚打开门就看见那可怕的怪物立在餐桌上一动不动。” “后来呢?” “担心对方会攻击我们,金盈盈让我悄悄退后,却不料惊醒对方。盈盈一急,先对怪物发动进攻,但不知怎的,她的风魔法攻击被怪物躲过。更加惊异的是,盈盈发出的风刃,最后竟莫名其妙地击在餐厅的天花板和墙壁上。 “我们的潜意识都在督告我们,不能继续与这来历不明的东西硬碰硬。于是,我们转身逃离餐厅。直到我跑到客房区域,我才发现盈盈消失不见了。” 理查德说:“重逢的客套话就免了吧,毕竟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现在需要优先考虑的是应对怪物的方法。” “它们叫支离体,”我回复理查德,“消灭支离体的方法似乎只有将它整个灭除,但由于支离体自带时空间错位的力量,它们会将我们的攻击转移到其它时空间。不过……” “易佳和的幽炎可以消灭它们。”萧辉说。 “我的幽炎之本质是灵魂之力,是一种物质与精神结合的存在。我能通过幽炎烧却邪恶,也能用幽炎治愈创伤,这点大家有目共睹,我也不再多说。值得注意的是,我能用幽炎覆盖大家使你们不会受到时空间错位的影响而把你们留在我身边……” “就是说,”霍格思考,“易佳和能以幽炎聚集我们失散的同伴?” “应该可以。”我对此不是很确定。但如果这是事实,那我定当竭尽全力统合所有迷失在错位时空中的同学。 “还有一件事,”我面向大家说,“在之前我有遇到一个支离体,它给我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话说究竟它是不是支离体这点我仍然抱有疑虑……” “支离体,不都是一个头在上四肢在下的异形吗?” 我对霍格摇头:“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对方,但从我以幽炎感知到的恶意之集合想象来看,那个支离体有着和我们无异的外形。” 熟悉的感觉,支离体正向我们靠近。 “它们不会进入游乐场吧?” 铃木尊回答萧辉:“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支离体是不具有穿墙或瞬间移动一类的能力……” 墙壁上出现一个黑洞,异形摇头晃脑纷纷而来。 “你不是说它们不会穿墙吗?”莉莉丝焦急地喊。 余晶晶注视着墙上的黑洞,说:“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是暗魔法的一种。” “这么说来……” 铃木尊对霍格点头:“十有八九是暗魔法师从中作梗将这些本应被处理掉的支离体释放到朝东丸上。” “可是目的呢?”萧辉问。 理查德说:“和我们这趟船旅的去处有关吧?” 铃木尊回答:“这趟朝东丸之旅,在你们眼中可能只是去铃木一族参加小次郎的族长继任典礼,然而在一些有心人的眼中,你们就是小次郎的应援队,说白了就是他的军团。” “军团?”我失声。 理查德说:“魔法界的家族除了在各个家族间有竞争,在一个家族中也有竞争,这是周所周知的事。族长的继任是一个家族少数最重要的事之一,其下不管是宗家也好分家也罢定会明争暗斗夺取族长之位。” “这么乱?” 铃木尊赞同理查德所说:“权力的争夺和更迭向来是历史的进程。因为我们的到来,铃木一族中觊觎小次郎即将登上族长之位的小人从中作梗,妄图以支离体——” 铃木尊愕然。不止是他,当我们看见黑洞中的人摆着一张欠债脸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大家都目瞪口呆。 “为什么你会和它们在一起?”铃木尊问站立于支离体中的铃木健。 铃木健没有回答铃木尊的提问,目视我们下达指令:“排除。” 支离体颤抖,随后疯狂来袭。 “不是说没法控制支离体的吗?” “确实,一般来说,支离体是难以受控的。” 铃木尊和我们一起跑向水池,莉莉丝发动水魔法制造水屏障。我们能看见水幕后的支离体停止不动。 “但是……” 在铃木尊说话时,水幕那边传来铃木健的土魔法咏诵文。一道宽大的土墙横向我们,惊得众人立刻闪避,莉莉丝也失去对水元素的控制。 “嗞——好痛苦……” 恶意扩散,我迅速迸发幽炎覆盖同学们。只见飞散的水花瞬间消失,然后乔什突然出现在半空中,还带来一只新的支离体。 “风刃。” 余晶晶瞄准对象劈去,乔什得救下落,支离体分成两半。然后,一左一右各成两个支离体。 “分裂了。”我想到一个问题,“分裂的支离体,它的寿命会重置吗?” “不会,”铃木尊对一个从侧面袭向我们的支离体发动火焰魔法后对我说,“分裂后的支离体虽同样具有时空错位的力量,但它们的寿命不会增多或者重置,这是支离体的命运。” “它们是为铃木一族所抛弃的人。别看它们现在一副如此丑态,其实它们都是活生生的人。”铃木健开口。 “健,为什么要这么做?”铃木尊大喊。 “这么做,怎么做?如果是你应该懂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铃木尊严肃地回复:“复仇?” “是啊。”铃木健面无表情地说,“什么受到神木守护的高洁家族,什么守护天狐的虔诚家族,全部都是谎言;铃木一族,就是谎言。” 支离体在哭泣。 “你们听到了吗?” 大家的表情证明果然只有我能感受到支离体的情绪。 “听见了吗,它们的悲怆;听见了吗,它们的呐喊。你们听不见,那是因为你们无法感同身受。没错,支离体不会听从任何人。它们只是在寻找着能够接纳它们的人,渴望有人能理解它们的苦痛。所以,无人能够驱使支离体,除非你与它们一般,在这人世痛苦而行。” 铃木健一笑,说:“我们,只是在寻求解脱。” 叫喊又变成刺耳的摩擦声。我大吼一声,这次没成功。 擒贼先擒王。支离体与铃木健之间存在某种联系使得他们能够共鸣。我必须压制铃木健,这样一来支离体一定会受到影响停止进攻。 “雷,迅步。” 脚底闪耀电火花,我燃烧幽炎笔直冲铃木健飞去。途中有两个支离体擦到我的火焰,引火焚身燃烧殆尽。 撞到铃木健,我将他推到墙壁上,墙壁碎裂。 “咳……呵,果然是纯正血统诞生出的优良儿,我们这样子的肮脏孤儿是怎样也无法匹及的。” “又是血统论,有这么在意这种先天性的东西吗?”脚崴了,我偷偷用幽炎治愈。 “当然啊。”铃木健咧嘴,“所谓的后天胜过先天只不过是人们安慰自己的话语。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那些二代子女享受着父母给的一切,却不曾想到与他们同龄的人正在忍饥挨饿。血统,可是一个好东西。” “易佳和,小心后面!” 应余晶晶的提醒,我燃烧幽炎保护自己,却没能及时抵抗飞来的土块。 “人是有优劣之分的,你是优,我是劣。不过,谁知道以后会如何?” 铃木健挥起由土块凝结在皮肤表面的土拳欲给我重创。 “土,地缚!” 这一招本来是让敌人陷入大地之中的魔法,但游乐场的地面不是土石构成。我用地缚的原意是为了控制身后的土块包住我,成为我的盾。也许是使用了不符合现在这种战斗情况的魔法,我没能让地缚达成我所想要的效果。 “土石冲撞。” 铃木健乘胜追击,操控拳头上的土块脱离自己,令它们一边集聚一边向我飞来。 “把我打飞还要追击,太没人性了。”抱怨着,我操控附近的碎土块反击。 正在这时,余晶晶乱入。她见状,一面用风魔法稳住我一面加强碎土块的推进力击破铃木健的大土块。 “听闻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学生代表是阶级六的风魔法师,今日一见,集美貌与实力于一身,果然不同凡响。” 余晶晶哼笑一声:“停止支离体的行动,或者等鼻青脸肿后再停止它们的行动。” 捂住自己腰部的铃木健一言不发。 “如果你继续保持沉默,我当你选择后者。”余晶晶的竹棍已经对准铃木健的脑袋。 恶意逼近,我转身看见两个支离体离开乔什和霍格向我们冲来。 “灵魂烈焰熊熊燃烧。” 在那灭却邪恶的幽炎中,支离体化作灰烬消散。 “谢谢……” 又是感恩,又是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明明我所做的是消灭恶念,结果得到回报的不是我,而是被命运禁锢的支离体。 我讨厌引火自焚的人,更讨厌给予他们火苗的人,所以我十分讨厌站在这里默默注视着同学们躲避支离体的自己。 “易佳和……”我的侧方传来呼喊。 是萧辉,他已被一个支离体逼到角落。 离这里到那里有段距离,纵使我喷发幽炎也不一定能赶得上解救萧辉。 可以感知到那个支离体的恶意正在增强。萧辉会被其转移到其它时空中,这样一来我以幽炎集合同学们的计划就成了失败品。 “美和子,浩然古森独徘徊。” 完美。一旦大家进入古之森,支离体的时空间错位必然无法影响到我们。 植物女王出现,古之森即将开启—— “封魔锁链。” 抛来的链条缠绕住植物女王,令她不得动弹,也使她无法发动魔法。 我们向不速之客望去,看见五个如忍者般打扮的黑衣人凭空现身。 “什么时候?” 我对没有探知到他们的生命能量感到困惑——不,他们并非亡者,只是在抑制着他们的气息和情绪。 “我已经控制住场面,你们没有现身的必要。” 黑衣人不动。五秒后,几乎是铃木健转身看他们的同一时刻,黑衣人当中的一员忽然消失。当他再度出现的时候,一把锋芒毕露的尖刃刺向铃木健的脖颈。 铃木健无事,只因铃木尊替他承受一击,尖刃因此贯穿铃木尊的手臂。 “面对铃木一族的特别行动队还开小差,小心死无葬身之地。”铃木尊对铃木健微微一笑,然后朝黑衣人发动魔法,“火焰旋涡。” 或许是以为铃木尊会攻击到自己,袭击铃木健的黑衣人向后退去,恰好入了铃木尊的圈套,随同其他黑衣人一起被困在火焰旋涡中。 见此一幕,铃木健先是呆若木鸡,然后冲铃木尊大喊:“谁让你帮我!” “你有病吧,”乔什喊道,“你一族的同伴救了你,你不知恩图报还反咬他一口?” 铃木尊退后冲所有人大喊:“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更不要你们的施舍!支离体,把他们从这里排除!” 异形不动。 “我叫你们把他们——” “没用的,”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的一员说道,“支离体是不会听从任何人的,除非它们将你视作它们的同类。这样一来,它们就会按照你的想法行动。另外,虽不能直接控制支离体,但还有一种驱使它们行动的方法,那就是对某个对象怀有强烈的恶意。只有杀意是不够的,还需要更多的负面情感。像这样……” 支离体颤抖,随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怎么回事?”环顾四周支离体的铃木健手足无措。 “排除,铃木健……” 随着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其中一员的重复话语,我所感受到的恶意越来越浓。然后,铃木健边上的支离体对他发动进攻。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62章 支离体(四)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铃木尊挡在铃木健身前,欲冲向两人的余晶晶被其它支离体阻止。我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解救铃木二傻,一个是去搭救学生代表。如果我毫无作为,以现在的情况,两方一定都会被支离体转移。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我向来喜欢拿这个取那个。 “时止。” 以森罗万象一瞬不变穿梭于绝对静止的世界,我一边奔向铃木二傻,一边对余晶晶发动风魔法。 设定的时间为一秒,不过闭眼睁眼,作为我达成目的的限度足够。 “幽炎。” 迸发火焰消灭袭向铃木尊和铃木健的支离体,而另一边的余晶晶因我的风魔法被推离正好躲过支离体的时空间错位。 不得不佩服余晶晶,她在一瞬间的茫然后立刻调整状态对支离体发动风魔法。支离体用过一次时空间错位后似乎无法立刻使用,因此余晶晶的风魔法切实地击中它。只是,晶晶大人,不要把烫手山芋推给我啊,虽说燃烧幽炎的我能够给它一个解脱。 “我不是叫你不要——” “啪”,全场出现一个响亮的耳光声。 “适可而止!”铃木尊终于露出愤怒的表情,“我不知道你有怎样的过去,也不管你抱有怎样的目的,此时此刻,你以铃木的姓氏活在这里,你就是我们一族的人,是我铃木尊的兄弟。” 惊愕于铃木尊的话语,我果然还是想再问他一句确认,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铃木健欲言,铃木尊没给他机会,上前一个拥抱,惊得铃木健宛如一个看见自己的现女友正和她的前男友亲密接触时的傻愣。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铃木尊转向从火焰旋涡中走出却毫发未伤的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说道,“我们的对手不是彼此,而是眼前这些支离体以及实力堪比阶级六元素魔法师的铃木一族暗杀者。” “雕虫小技,”五人中的首领嘲讽铃木尊,“空有星级七的植物女王却向铃木小次郎这等弱小之辈复仇浪费自己的时间,还竟然妄图用这种低等魔法困住我们,痴心妄想。” 铃木尊微笑回复:“你们说错两点。第一,小次郎不弱小,他的强大终有一天会让魔法界芸芸众生所知。第二,困住你们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血薄樱。” 樱花漫天,而发动这招的植物女王美和子已然脱离封魔锁链的束缚。在她的旁边是霍格,他正一脸得意,还向我竖起大拇指。 “我早已发现躲在植物女王身后的霍格•兰格正想法设法破除封魔锁链,就转移你们的视线。告诉你们一句忠言,这世界上没有弱小的人,所以不要轻易蔑视他人,不然终会招致苦果。” 血薄樱袭向五人,而他们却仍然原地不动。 “弱小就是弱小,就如强大就是强大。我们的差距,你就亲身体会一下吧。” 血薄樱包裹五人,下一秒,樱花爆开,五人无影无踪。 幽炎感知,他们还在游乐场。位置是…… “铃木尊!” 突然现身的一员踢飞铃木尊和铃木健,并淡然地宣告:“吾为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忍者三番组组长铃木二三一。” 一员现身击飞霍格并掐住植物女王的脖子将她提起,宣告:“吾为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忍者三番组组员铃木二三三。” 余晶晶稳住霍格,一员现身趁虚而入,但被余晶晶发现及时抵御,两人僵持在一起。只听对方宣告:“吾为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忍者三番组组员铃木二三四。” 四个支离体聚集,现身于它们包围之中的一员宣告:“吾为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忍者三番组组员铃木二三五。” 然后,我感觉到一股凛冽如寒风的杀气袭来,在迅速躲避之时看见现身的最后一员。扑了个空的他没有停止进攻而是接连挥刀来袭,一边攻击还一边介绍自己:“吾为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忍者三番组——” 原谅我的狡诈,怪就只怪这家伙只顾着灭我而没有注意到附着在我身上的触炎。话说你们在旁边看了这么久也该知道我的灵魂烈焰,不去攻击我的同学反而来打我,找死嘛。 “二三二,你在做什么?” “真难看啊,”这次轮到我们的余晶晶嘲讽对手了,“特别行动队,我看是特别搞笑队。连我们这里最弱的人都打不过,还说什么弱小和强大。” 虽然余晶晶说得不中听,不过我也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更重要的是能够看到不由分说就向我们发动偷袭之人的难堪模样,算是一件乐事。 “对不起,组长……”在我手下留情之下没有受到重创的铃木二三二踉跄爬起。 “你该知道,失败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二三二沉默,然后像是做下什么重大决定般说道:“申请解除限制。” “批准。”组长立刻回复。 我感知到二三二情绪的波动,但只是片刻,之后则是坚定。 他脱去面罩和上衣,露出一张年轻却有数道伤疤的面孔,以及一副坚实而遍布伤疤的身体,宣告:“限制解除。” 他的表情扭曲。痛苦的他匍匐于地,疼得在地上翻滚。 “是‘化合物’的‘兽’,”铃木健慌张喊道,“阻止他变形!” 然而,铃木健话音一落,二三二就完成形变。 咋看之下是熊的二三二却有着和熊完全不同的特征,比如银色的皮毛、粗大的手掌、厚重的大脚。这,根本不是人类,也完全称不上熊,只是一个高大的银色怪物。 “呼,呼……”不住喘气的他好像无法睁开眼睛。 “组长,对不起,就让我用自己的生命来弥补我的失误。” 二三一开口:“弱小之人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他的语气如此之冰,他的语意如此之冷,连不是他部下的我都感到一阵阵寒意。我决定了,一定要狠狠扁他一顿。 “呜啊……”或许是感到绝望,或许是痛不欲生,二三二咆哮。 “易佳和,一旦变成‘兽’就没有回头路。他们会不断地破坏,直到自己的生命消耗殆尽。”铃木尊一边抵御二三一的进攻一边向我喊道,“变成‘兽’后只有五分钟的行动时间,之后他会因身体衰竭而亡。” “组长,原谅我……呜啊——” 笨重的银兽行动却异常敏捷,他的首要目标就是给他设下陷阱的我。 身体完全覆盖幽炎,我还为这次冲击调整了幽炎的强度和密度,可是依然没能阻挡陨石冲击般的撞击。 我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听到明显的“咔嚓”声,脑海中浮现出“粉碎性骨折”这个词。 运用幽炎修复创伤的速度于他人和于我是不同的,尽管不是一瞬间的事,但也不过半分钟。 第二击来袭,我忍不住抱怨:“也不给人家休息一会儿的时间,抠门。” “易佳和,只要拖延时间等到‘兽’精疲力竭就能稳操胜券。” 我对铃木尊“呵呵”两声:“五分钟,三百秒,我怕半分钟我就撑不下去了。” “呜哦——” “烦死了。”我思考着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这家伙然后赶到孤立无援的萧辉那里去。 紧接着,令人惊喜而诧异的一幕出现:那些在其它时空的同学们,竟全部出现在混乱的游乐场里。 “全部排除。” 二三五以自己的恶意为动力驱使支离体行动,奇怪的是支离体全部停止行动。 大家把目光转向铃木健,但他的表情告诉我们,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可能这么凑巧,”二三一自言自语,“不过……要真是这样就麻烦了。” 说罢,二三一后退并对银兽发布指令:“你的任务结束了,停止攻击。” 众人愕然,其中最为惊愕的无疑是冒着死亡的风险与我们战斗的二三二。 “组长……” 二三一头也不回地转身,在墙上开了黑洞后跃入其中。 “组长,为什么,为什么啊……” 二三二呐喊,然后跪倒在地。这个变身不超过一分半而只剩下最后三分半生命的年轻人就这样被活生生地抛弃。有人会同情他,但其中一定不包括我。 “铃木二三二,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余晶晶质问。 二三二沉默。即便原地不动,他的呼吸也越来越粗。 当余晶晶欲再度提问,铃木尊制止她,然后靠向二三二对他说:“你不必毁坏你的原则,但请你不要轻言放弃生命。” “没用的,”二三二说,“身为铃木一族也身为原特别行动队的你不是心知肚明的吗,一旦化身为‘兽’,我们逃不过自我毁灭的命运。” “至少我们仍有希望。”铃木尊露出笑容,“和支离体不同,正常的‘兽’会在五分钟后因身体衰竭死亡,其实就是因生物细胞的过分异变导致人类的身体再也不能适应细胞的变化,进一步使得细胞也无法继续存活。所以,只要用魔法抑制细胞的异变,然后再修复破损的细胞,激活新的细胞,令——” “不可能的,”铃木二三二笑道,“你以为我族的科研人员没有尝试修复‘兽’变化的副作用吗?要想助‘兽’恢复,没有阶级七以上的实力根本做不到。试问哪会有阶级七的魔法师为自愿步入死亡的他族之人耗费自己的魔力和时间?” “这里有,”铃木尊转向我,微微一笑,“易佳和的话,一定能用灵魂的火焰让你恢复原样。” 也许我当初在四空间里就不应该救你。算了,谁让我是一个乐于助人的杰出青年。 “只是尝试,你可不要抱着希望,免得失望。” 二三二低头不语。 在我靠近二三二的时候,他抬头问铃木尊:“为什么救你的敌人?” “因为,我也曾是一个被人救助的人。” 铃木尊面对我灿烂一笑,吓得我不敢与他双目相对。 不懂如何拯救一个兽人,我就尝试修复他身上的创伤。幽炎是无法修复对方身上的陈年旧伤的,但对象是我自己就没问题,虽说我身上也少有伤疤。 不是我要玩什么“惊险的最后一刻”,只是要修复“兽”的衰竭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里好了,那里坏了;先是慢的,然后加快衰竭。整个过程,我有感知二三二的情绪波动。本来他有一点迷茫,后来他心静如水。 在我完成修复工作而二三二恢复成人形,他没有感慨自己不必进入鬼门关,而是站起来注视我一会儿,然后抱住我。 “真奇怪,明明是身带恶臭的常人魔法师施展的火焰魔法,却能治愈‘兽’的衰竭。而且,好温暖……” 我挥手示意铃木尊替换,他没有理会我,自然而然融入大家开起会议。 “听大家这么一说,被传送过来的所有人都有看见那个浑身漆黑的人?”铃木尊问。 众人点头。 朴智宇说:“我有看见他躲过魔法攻击。照你们现在所说,他拥有支离体的时空间错位的力量。” “然而他是人类,至少他有人类的外态,和这里犹如魑魅魍魉的怪物决然不同。”金盈盈指的是退在一边突然一动不动的支离体。 “它们到底是怎么了?”乔什躲在亚历克斯后面问。 “大概是被控制住了。”铃木尊说,“既然有人能在瞬间将你们全部转移至此,想必他也有驱使支离体的捷径。” 关于大家如何来到游乐场的讨论结果几乎一致,而寝室长还有不一样的经历。 “我和他交手了,”亚当淡定地说,“毫无疑问,他确实有能使时空间错位的力量,以至于我一直无法接触他。” “这么一来,朝东丸上除了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又多了一个身份未知但能力棘手的家伙。”铃木尊说。 理查德对余晶晶说:“虽然支离体现在不动,但它们的特性总归是个问题。” 亚历克斯说:“没错。我建议大家回到客房。不是说客房是紧急逃生的装置吗,现在正是情况危急的时候。” 我还以为遗忘这件事的人只有我一个,原来我们当中有好多人都忘记了。 担心支离体再度行动分离我们,大家出游乐场向客房区域跑去。 “景小姐呢?”铃木优太已经问了铃木健好多遍。 “我说过很多次,我把她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哼,现在的朝东丸,哪里都不完全。” 被乔什这么一说,铃木优太追得更紧了。 就在他俩讨论铃木景的时候,我们前方就出现巫女。 “混蛋……”铃木景似乎在寻找什么。 “景小姐!”铃木优太大喜。 发现我们,铃木景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竟不顾形象用木包裹大腿,冲来对准铃木健就是一击,却被他轻易接住。 “铃木健,你这无耻之徒,竟把我迷晕,还把我丢在存储室,不想活了吗!” “为了不使你受到支离体的影响,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耗财耗魔终于在存储室设下阻隔结界,你不要不识好人心。” 铃木景还想骂几句,被铃木尊制止:“景,铃木一族的特别行动队出现了。” “什么,”铃木景的注意力立刻转移,“这么说,你的推测是真的?” “是,确实有人想阻碍小次郎继任族长之位。” “但是,能对特别行动队下令的人很多啊……” “也或许,他们是同谋。” 听了铃木尊的话,铃木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五秒后,她说:“若当真如此,我们就不能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用逃生舱离开朝东丸,接下来我们施展魔法前往家乡。” “能到吗?”乔什忧虑。 “自动的话会很快,但这样有可能被敌对者发现,因此我们只能手动操控,会引发航道偏移。” 铃木尊接铃木景的话:“来接你们之前我有购买导航魔具,现在正是使用它的最好时机。” “总之,大家都在这里了。人员不少,我们就快去客房区域吧。”余晶晶指挥。 应几个高材生的请求,我一边随大众一边用幽炎探知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效果不理想。 “他们经历过非人道主义的训练,擅长隐蔽自己的气息,甚至不会使人察觉到他们其实就在你的身边。所以,你难以探知到他们的位置在情理之中。” 没有失落,只是不爽,对铃木一族那些丧心病狂的人感到深深的不爽。 我们站立在他们的前方,不得动弹。他们中的一人发出呻吟,我们中的新人立刻上前。 “组长……” 铃木二三一躺在铃木二三二的怀中,他的身上有个被利刃划破的大口子。 “组长,这里有个强大的魔法师,一定——” “二三二,”领头人扯下口罩,他的年龄也不过二十,“听着……影、影武者来了……” 知晓乔什要问,看见的铃木尊提前解释:“影武者是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中的佼佼者之集合,对于铃木一族的高层来说也是在必要时刻能随时抛弃的棋子。” “就是说,他们很强,并且不受铃木一族高层的重视?”乔什的话就是铃木尊的意思,但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是,”铃木尊说,“虽然他们十分强大,但只要他们出动,就表示他们已经没有返回的机会。因此,魔法界有人称铃木一族的影武者为‘必杀敢死队’。” 大口喘气的铃木二三一对自己抛弃的部下说:“二三二,你已经死了……呼,呼……没错,你已经死了。从今以后,你的名字不再只是一个代号……寻找你自己的人生去吧……” “组长……” 我一把推开二三二,一不小心把二三一摔到地上。 “嗷,对不起,但我听遗言什么的已经听腻了。” 伤确实是致命伤,修复起来也着实麻烦,不过不是问题。 “敌人!” 我听见余晶晶的警告,遂抬头望去,见一个身着铠甲而透出强烈杀气的人提着一个特别行动队忍者向我们走来。 忍者在挣扎,影武者毫不在意。一般来说,这个忍者会被影武者扭断脖子然后甩到一边,接着影武者就会突然袭来。 “狼狈欲逃回家乡,真是愚蠢。长老早在这艘船出行前就派人改变构造,使得当初的逃生舱成为只能单方面传送的入口。在这朝东丸上的所有人,已经回不去自己的家乡了。” 对方的声音比我想象得要年轻。听他的话语,感受他的情绪,虽然波动起伏不大,但我仍能体会到他其实有一丝留恋。 影武者松手,忍者落到地上直咳嗽。 “时间到,朝东丸转移完毕。”影武者迈步,“就让我们在这赤道无风带上,享受一生中最后的时光。”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63章 于赤道无风带上(一)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似倒入水中的墨,影武者以这样的形式消失不见。 “易佳和!” “知道了。”晶晶大人,不要在我专心于治愈时喊我名字,压力很大的。 几秒后,我回复:“两人在这一层铃木尊他们的房间里,另一人在下一层通道上,都处于生命垂危状态。至于影武者,我探知不到。” “我的治愈魔法尚不成熟,不过可以为你分担。”余晶晶向铃木尊他们的房间跑去。 “我可以让美和子尝试施加治愈魔法。”铃木尊随余晶晶而去。 “剩下来的人探查附近情况,确认有无危险。虽然有可能是谎话,但如若影武者所言属实,我们就不能待在客房中,避免遭遇可怕的事。” 乔什对颇有领袖之风的霍格说:“朝东丸就是铃木一族打造的,要有危险,这里到处都是危险。” “不管怎么说,大家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会使易佳和分心。” “是啊。我们分成两队,一队留守于此,另一队查探外面的情况。” 后来,在理查德和朴智宇的共同探讨下,由战力较强的几位同学前去查探,包括从房间中出来向我们汇报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两人状态的铃木尊。 治愈他人花费的时间令我心躁,但我是尽可能完美主义者,不把对象治好我决不罢休。在这样高尚精神的驱使下,铃木二三一治疗完毕。 “呼,我真该尝试去考个急救证。” 陪在我边上的萧辉问:“急救证有用吗?” “有用啊……大概有用吧。” 有了急救证就表明自己拥有急救的能力,但既然自己有了急救的能力,为什么还要考急救证?如果是为了检验能力,那不是应该实战操作吗?因为只是一个凭证,才存在有急救证却少有救人之人的情况。证书的作用就只有“我已经能这么做了”? “你在想什么?”萧辉问。 “思考人生。”偶尔懒得回答,我会用这句话代替不礼貌的“关你什么事”。 上山容易下山难,杀人容易救人难。对于我,本人是不太会思考难易程度这种问题的。毕竟,感觉都难。一人解决,我就接着解决下人。余晶晶和植物女王联手把两人从濒死状态拉了回来,我“加点料”就成了。 “你的幽炎挺方便的。”余晶晶笑道。 “效果多多,但我不知道燃烧灵魂烈焰会不会缩短我的寿命。” “说不定一夜白发生。” 最后一人救治完毕,我对铃木尊说:“不要乌鸦嘴啊。到时候没人要,我可要怨你的。” “事情真演变成如此,我就把妹妹嫁给你。” “我可不要变成第三者啊。” 话毕,理查德托乔什捎来信息:“他说考虑到,那个影武者说的话,觉得对方可能在驾驶室。然后铃木景说了什么,应该是关于时间和距离之类的话。现在铃木尊他们在驾驶室前,因为连铃木景都无法打开门,大家觉得里面有蹊跷,就让你前去一趟。” 站在驾驶室门前通过幽炎探知里面的情况,但我什么也没发现。 “不行?”理查德问。 “即便是所谓的影武者也该有生命和灵魂,如果他真在里面,我一定能有所察觉。” 余晶晶确认:“所以,里面没人?” “有没有人,咱们破门而入就知道了。”乔什笑道。 “笨蛋,万一有陷阱怎么办?”亚历克斯把拳头安在乔什头上。 “由我来制造防护罩,风魔法师们隔一段距离破门。易佳和,你到后面。如果有人受伤,你就立刻治疗。” 众人应余晶晶的指示行事。 门破,里面空无一人,却有一个可疑的装置。 “这什么?”我问。 大家摇头。 “可能是某种传送类魔具。”铃木景说。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出现的铃木尊说,“我们去甲板上看过了。根据导航魔具所示,这里确实是赤道无风带。” “这么一来,我们之前说的影武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我们从前往目的地的航线上转移到他所说的赤道无风带上的说法就得到证实了。”铃木景说。 余晶晶当先靠近装置,说:“东西坏了,意思是不允许我们返回。景,还有其它返回的办法吗?” “人工操作。但是,我不会驾驶船……” 铃木景扫视一圈,我们马上摇头。 “本来,朝东丸上有长老们配备的船长。如今看来,他们早已离开朝东丸留下我们。”铃木优太说。 铃木健哼笑:“那是当然。你们还以为长老们有多么睿智,其实他们都是自私的小人。” 铃木尊说:“话不能说得这么死,铃木一族的长老中仍有善贤之人。” 我不合时宜地插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人在坏人堆里也会变成坏人的。” “接下来怎么办?”亚历克斯问。 “在没有确定影武者所在位置的情况下,我们还是聚在一起安全。”朴智宇说。 “游乐场有支离体,娱乐室靠近游乐场不安全。房间被坏人改造,待在里面会有危险。餐厅如何?”莉莉丝问。 “被毁得一塌糊涂,待不了。”亚当回答。 “甲板呢?”我挺想到上头去。 铃木尊说:“甲板倒是没什么……” “我记得有开放时间吧。万一时间到,朝东丸下沉,咱们还在甲板上而舱门关闭,那咱们不就会被淹死?” 亚历克斯又把拳头安到乔什头上,说:“我们是魔法师哎,你还怕淹死?” 短暂的讨论后,大家决定去甲板。 “刚才我检查了朝东丸的系统,瘫痪了。”铃木景汇报。 “虽然暴露在外,但对影武者来说也是一样的。这期间,由我们阶级高的魔法师寻找影武者。你们在外,一旦发生紧急情况,记得立刻通知我们。”余晶晶说。 “知道了,”乔什笑道,“像亚历克斯说的,打不过,咱们就跳海。” 众人纷纷转向乔什。 蓝天,白云,大海,还有这毒辣的太阳以及没有一丝风的环境,我们在甲板上待了十几分钟就有人光膀子。 “热啊……”乔什瘫在地上。 “乔什•沃克,把衣服穿上,看你这什么样子。”说这句话的亚历克斯在五分钟后也脱去外衣。 甲板上,我们又成了在生存竞技四空间沙漠里的样子。 “易佳和,这么热还不脱衣?” “你没有资格说我。” 可以谅解你怕大家看到你皮肤上的东西会厌恶你,但大叔我也是有尊严的。这么多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在这里,我怎么可能光膀子。 “如果是顾忌我们的话,不用担心。就你们这些猴子,我们不稀罕。”没想到平时斯斯文文的金盈盈会说出如此打击男生的话,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下去了,”莉莉丝说,“外面这么热,还没有风,傻站着,我水嫩的皮肤会干瘪的。” 在莉莉丝的起头下,金盈盈和乔什都要回船舱。 “我劝你们不要回去。” 余晶晶一行人回来了。只见他们浑身是汗,像刚穿衣蒸过桑拿一样。 “下面不对劲,”铃木尊说,“哪怕朝东丸系统失效无法制冷,船舱的热度未免提升得太快了。” “是影武者吧,”余晶晶说,“一定是他从中作梗。” 遗憾卡特丽娜不在的我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他’,或许是‘他们’也说不定。” 铃木景说:“影武者是特别行动队中唯一不需要集体行动的成员。不过,之前的影武者并没有欲致我们于死地的意思。” “他是想把我们丢在朝东丸上热死?” 铃木尊向马超摇头:“我族的影武者向来以快速完成任务为特点,在目标面前不会给予任何喘气机会。” “除非任务是‘把他们丢在赤道无风带上等死’。” 铃木尊看看我,微笑着说:“这倒是极有可能。” 心想现在不是微笑和人说话的时候,我问铃木尊:“影武者有多强?” “阶级七魔法师的实力。他们深得铃木一族会心流真传,擅长各类暗杀术。成为他们的目标,意味着没有生还的可能。” “他们也是元素魔法师吧?”我又问。 “严格意义上,他们已不再是魔法师,因此少有会使用魔法的人。” “那忍者他们呢?” 铃木尊回答:“特别行动队的忍者也是如此。” “不过二三一会暗魔法吧。” 见铃木一族的几人难以回答,满足的我揭露答案:“治疗二三一的时候,我在他体内发现了不明物质。如果我没记错,这种东西我曾在铃木尊的体内发现过。” “是一位暗魔法师给我的药物,说能增强我的魔力。虽然那时候我也有疑惑,不过……” 余晶晶说:“方院长有和我说过此事。报告中,你所给予我们的信息十分模糊。” 铃木尊说:“那确实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 “有一个尊不知道的事。”植物女王现身,“我们魔法生物与你们魔法师从出生方面来讲有本质上的不同,因此很多你们魔法师难以察觉到的事,我们魔法生物知道。” “美和子,说出来吧。” 植物女王点头,说:“虽然只是感觉,但我认为那时候给予尊奇怪药物的魔法师,其实是魔法生物。” “是这样子吗?”铃木尊惊讶地问。 “我想它有用某种手段掩盖自己魔法生物的身份。” “你知道它是哪种魔法生物吗?”余晶晶急忙问。 植物女王摇头:“遗憾的是,我连它是否真的为魔法生物都不能确定,更不用说确定它是哪种魔法生物。” “我倒是想起一种会伪装的魔法生物。” 大家转向乔什,见他毫不在意我们的目光说道:“沼泽巫婆啊。那时候我们不就以为它是魔法师吗,结果它却是一个暗属性魔法生物,让人大跌眼球。” “乔什•沃克,莫非你是天才?” 男孩眨巴眼睛,然后向我们傻傻一笑。 “如果真是沼泽巫婆——要是对方真是白夜女巫,它的目的是什么?”亚历克斯问。 “我记得她有说过要解放魔法生物什么的吧?” 余晶晶说:“那和这有什么关系?” “比如说,魔法师如果身陷她的药物,魔法界就会陷入混乱,这样魔法生物就会自由——什么的,果然还是不可能的吧。” 讨论这件事没有结果,大家就把它搁置,转而讨论另一个问题。 “存储室被人捣乱过,在里面的水和食物毁于一旦。” 听完余晶晶的话,马超跺脚:“这群家伙,摆明就是想活生生把我们整死。” “船舱温度高,外面温度不低,而且无风。船下是海水,无法直接食用。” 我对理查德说:“用风魔法驱动朝东丸前进如何?” “虽然没有食物,水可以让水魔法师解决。”亚当望向朴智宇。 “没问题。但是,凭空产水要耗费我大量的魔力……” 我问:“水魔法师可以把海水中的盐分提取出来,以此让我们饮用淡水吗?” “不行啊,”霍格说,“学长你的想法是很好,但能做到这种事的,少说阶级六。” 亚当开口:“魔法师多操控自然元素。尽管能连接自然,但控制现有的和制造未有的有很大差别。在造水上,比起水魔法师,或许水属性魔法生物更有优势。” “我们这里谁有水属性魔法生物?”马超问。 我想念咕呱呱了。如果他在这里,他一定有帮助我们解渴的办法。 “我有。”巫女回答。 “是灵魂契约者?”乔什问。 铃木景不语,取出记忆体,从中获得魂缚契约。卡片上的图案表明其中是水属性魔法生物。 “他叫传心海豚,原本被我放在船上的水池里。察觉到异常,我立刻前去带回他。” “看样子不是你的灵魂契约者啊。”亚历克斯说。 铃木景叹气:“我确实有把他作为灵魂契约者的念头,但他不喜欢受到束缚。不是情况紧急,他也不会进入魂缚契里。” “快把他放出来给我们搞点水。”乔什饥渴难耐。 在众人期望下,铃木景走到船栏,释放传心海豚入海。 “怎样?”马超问。 “笨蛋。” 马超呆住。 “快让他发动水魔法。”乔什兴致高昂。 先是轰隆声,然后是十米高的水墙,接着水墙倾倒,众人淋成个落汤鸡。 “哈哈,一群笨蛋。” 咬牙切齿的乔什气势汹汹跑到船栏俯身向下,结果被一道水柱冲脸。 “我说了吧,”铃木景甩去衣服上的水,脸上却没有怒意,“这只传心海豚性格要强,你要求他做什么他就偏不做什么。” 乔什奸笑,对下面的传心海豚说:“哎呀,虽然我很想要你弄点水,但看样子你根本把握不了度。算了吧,我知道你是没法给我们弄到可以喝的淡水的。” “笨蛋,”脑海中回响着一个男性的声音,“激将法已经过时了,你这落后的笨蛋魔法师。” 眼看乔什要跳海,亚历克斯急忙把他拉回。 “放手,我今天一定要和他一决胜负。”被亚历克斯抱住的乔什不断蹬脚。 铃木尊笑道:“乔什•沃克,消消气。至少,传心海豚给我们降温了。” “默默,”铃木景走到栏杆边上对下面的传心海豚说,“再给点水,这次不要调皮了。” 许久,一道水柱自下方飞来。 于是,余晶晶下达指令:“霍格,莉莉丝,朴智宇,控制水柱。亚当,铃木尊,操控金属器皿,盛多少是多少。” 想着我们终于解决“干旱”问题,大家的脸上洋溢喜悦。 “时间到了。”突然现身的影武者破坏了和谐的气氛,“衣衫不整,形象有损,你们狼狈的样子真难看啊。” “混蛋,不是因为你们,我们会遭到这种罪。” 我说完,查理和铃木景一同发动攻击,铃木优太和亚历克斯辅助。 “这样也好,反正我们的目的就是阻止你们前往铃木一族所在地。” 我清楚地听见影武者的叹息。 “你们四个,就归我了。” 预感情况不妙,无法发动时止的我冲上前去欲发动十控,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行动如鬼魅的影武者以极快的速度攻击四人,将他们击到一起,又带着他们消失。 “查理,亚历克斯!” 乔什大喊冲过来。没等他跑到我身边,影武者又现身,而且这次出现的是两个。一个带走乔什、莉莉丝、马超和铃木健,另一个带走亚当、金盈盈、朴智宇和铃木尊。 “注意警戒!”余晶晶大喊。 似乎是第三个影武者现身想带走余晶晶,但被她反抗。 “听说这里有一个阶级六的魔法师,看来就是你,着实是一个麻烦的女人。” 萧辉被影武者挟持。 “如何,是等我把尖刃刺入他的胸口,还是听从我放弃抵抗?” “卑鄙小人,有种单挑。” 萧辉挣扎,但抵在他胸口的尖刃令他退缩。 余晶晶问:“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把你们困在这里,阻止你们前往铃木一族所在地。” “既然如此,直接把我们杀了就好,又何必大费周章?” 影武者沉默。 另一个影武者现身,趁余晶晶的注意力在挟持萧辉的影武者身上时,将她抓住扔向理查德和霍格,并带走他们。 “与阶级六的魔法师作对,还是谨慎点好。”影武者放开萧辉,“接下来是你们两个。是生是死,就要看你们的实力了。” 他向我们走来,并解除他身上的武装。眼前是一个年纪约十六七岁的男孩,总之看起来比现在的我要年轻一点。清澈的眼睛,与之格格不入的是脸上的伤痕。 东方人说道:“我是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影武者的零五。由于司令没有下达进一步指示,我们必须留守在朝东丸上。 “我们的一生是充满杀戮和苦痛的一生,而我们对此不曾犹豫,更不用谈思考。直到,铃木小次郎大人向我们讲述魔法学院的快乐生活,令我们对此产生些许向往。 “然而,影武者终归是影武者,我们没有资格接受普通人的生活。 “我们注定生于战场,死于战场。这是我等影武者的请求,希望你们能与我们一决生死。” “有个问题,如果你们击败我们,到时存活的你们打算怎么做?离开这里?” “影武者禁止违抗命令,因此我们至死都会留在朝东丸上。要是你们没能杀死我们,不吃不喝的我们会让饥渴侵蚀我们,这是我们应得的下场。” 影武者走来,说:“谈话到此结束。我们设下了专为与你们战斗打造的乐园。” 话音一落,我晕头转向。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64章 于赤道无风带上(二)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喂,小子。哈?当然是指你啦。六岁?看你一副瘦弱的样子,还以为你比我年纪小呢。啥?你连我都不知道,真是让人无奈的小子。听好了,我就是这家主人的掌上明珠,铃木景是也。对了,你的名字?” 在一个温暖的日子里,铃木优太和铃木景相遇。 乐园,平安京。 “我是影武者的零三。这里是平安京,古之京都,百鬼夜行之地。话虽这么说,究竟百鬼夜行是不是平安京,请原谅我才疏学浅对此不是十分了解。另外,如你们所见,这里没有魔法师和魔法生物,是我们的领袖专为影武者打造的终末之地。” 武装解除,在四人面前的是一位左脸上有个十字疤痕的英俊青年。 “别看我长得年轻,其实我已经有二十岁了——” “笨蛋,谁认为你长得年轻了。” 影武者尴尬不动,然后转向池塘中的传心海豚,说:“你这魔法生物真是毒舌,长此以往可是找不到心上人的。” “要你管啊。” 零三笑容不消,向传心海豚走去。 “你要做什么?”铃木景发问。 “我不会对它做什么。要是我真想把它杀了,我就不会大费周章把这任性的魔法生物带到平安京来。” 零三来到池塘边,望向探出脑袋的传心海豚。 “光从外表上来看是完全感受不到它是一只毒舌的魔法生物。” “当然,传心海豚外表可爱是众人共定的。” 零三提手伸向传心海豚的独角,被对方吐了一脸水,还哈哈大笑起来。 “你的名字是什么?” “零三啊。” 卸下武装的影武者只是一个正在玩水的二十岁青年。 “我指的是你的真名。” “影武者早已忘记自己原来的名字。是啊,反正都是最后的时刻,不如回忆一下原来的自己也好。遗憾的是,我确实忘记自己究竟是谁。” 查理上前,问:“最后的时刻,这是什么意思?” “顾名思义。我必须与你们进行一场生死对决。这不是司令的命令,只是我们任性而为。你们无法拒绝,我们也不会给你们拒绝的权利。漫长而又短暂的二十年,脑海中漂浮的尽是些悲惨的记忆。不想也罢。” 零三起身,转向三人,问:“说不准谁输谁赢,如果你们还有留恋就尽情地说出来吧。” “我想回去。”亚历克斯盯住零三说道。 “这个办不到。” 铃木优太开口:“景小姐在哪,我就跟到哪。” “你又不是跟屁虫,跟什么跟。” 零三急忙挥手:“不是我说的,是池塘里的魔法生物。” 查理问:“影武者,你很强吗?” 零三微笑着回答:“我们影武者和你们魔法师不同,虽能使用魔法,毕竟没有你们驾轻就熟。但是,在战斗方面,我不觉得自己会比你们弱。经常有人说我们的实力堪比阶级七的魔法师,其实这个哪有什么比较呢。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特长,于你们、于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查理不语,然后问:“那究竟是强还是弱?” 零三尴尬地挠挠脸颊,回答:“不要说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但你们就算再加上一个,我也未必会输。” “你的目的我们清楚了,现在来谈谈最重要的事:是谁派你们来阻截我们?”铃木景问。 “我们的司令。” 铃木景不耐烦地说:“我要的是一个名字。告诉我幕后黑手是谁?” “这一点,你不是最清楚的吗?”零三收起笑容,认真地说,“谁会对铃木小次郎继任族长之位怀恨在心?” 铃木景愕然,难以置信地说:“你不要告诉我,那人是——” “我可没有这么说。事实早已确定,有的人理应知道,有的人仍被蒙在鼓里。我只是一个影武者,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去探讨铃木一族的事。” 零三走到一块岩石前纵身坐到上头,问:“开战,还是继续闲聊?时间是有的。但是,如果我们两方之间没有胜者,平安京会一直处于锁闭状态,谁都无法从这个乐园中出去。” “为什么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铃木优太不情愿地说。 零三端详铃木优太一番,然后笑道:“我说你怎么有点眼熟,不是疾风兽吗?” 铃木景横到铃木优太前方。 “即便我是你们的敌人,也不用这么敏感。还是说,他是疾风兽这事暴露,对你来讲就像触犯逆鳞?” “我们之间的事,你无权过问。” 零三满不在乎地说:“话虽如此,我和疾风兽倒有一些渊源。” “抱歉,”亚历克斯上前,“麻烦你们解释一下疾风兽的事。” 零三把解释权丢给铃木景:“作为宗家的一员,由你来解释我族的秘密吧。” “那是我们铃木一族的事,外人——” “景小姐……”铃木优太咬咬嘴唇,“长老们派人阻拦我们,小次郎大人危在旦夕。大家也算是患难与共的同伴……” 尽管铃木优太没有继续说下去,叹气的铃木景还是说出铃木一族的秘密。铃木景知道,早已察觉铃木一族变质的自己其实是在迷茫,而现在她获得一直想要的引路灯,就顺着光明而去。 “关于‘兽’的事,其实我了解到的不是很多。比起我,尊一定知道更多的情报……那么,我就把自己知晓的情报告知你们。 “每个家族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铃木一族也不例外。多年前,几个家族联合开始一项计划,名为‘化合物计划’。名是扰人耳目,其内容是进行人类强化,以此改造出战斗用超强人类。 “妄图改变自然规律的事终究不会有好结果。原因我不知,但‘化合物计划’确实出现问题,导致不少亲身参与实验的人员发生异变,转化成非人的模样。他们,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兽’。 “我也是从作为实验人员的父母亲那里听来的。‘兽’一旦变形,便难以返回人类外态,除非用高效的治愈魔法纠正细胞的疯狂异变。然而,那会消耗魔法师的大量魔力,也有救助人员为此当场毙命的情况发生。久而久之,无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治‘兽’。 “现在,铃木一族中少有听闻关于‘兽’的事。不过,我相信仍有科研人员在对‘兽’进行研究。损害自己一族的形象固然可耻,但我也是一个追求真相的人。那些家族为了‘化合物计划’耗费财力物力,他们不会为了实验人员的死亡而结束这个计划,只会想方设法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这究竟是好是坏,我也不知道。” 铃木景深呼吸,继续说:“疾风兽是‘兽’的一种,属于第一系列的实验结果。根据每个实验对象的体质和实验的参数等情况,实验结果会有所不同。在这当中,优太算是比较成功的实验体。” “比较成功的意思是,有不足之处?”亚历克斯问。 铃木景不语,似乎是难以启齿。 “不能生育,”铃木优太一脸轻松地说出这般震撼的话,“要是我结婚生子,我的下一代百分百会成为‘兽’,而且是有缺陷的‘兽’,到时我会面临孩子夭折的情况。尽管景小姐的父亲也说过我的下一代存在有缺陷但不会短命的可能性,但那就跟在常人界买彩票中到一等奖一样的概率。所以,我放弃找女朋友啦。” 铃木优太淡然的态度深深冲击亚历克斯的心灵。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悲惨的人,正值青春年华却被告知自己无法生育。铃木优太再也无法感受到当爸爸的快乐。 “你们不要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啊。”铃木优太微笑着说,“我只要陪在景小姐身边,就足够了。” 听到铃木优太由衷的话语,铃木景没有心动——她的内心充满忧伤。 “话说回来,疾风兽总该有与众不同之处吧?”亚历克斯问。 “如其名,疾风兽是能操使风元素的‘兽’,一对一的情况下与阶级五的风魔法师战斗不是问题。因为优太是较为成功的实验体,他的兽化能坚持得更久。” 查理问:“这种事被即将成为我们对手的影武者知道,没关系吗?” “没关系哦,”零三用手捂住耳朵,“虽然我不是‘兽’,但我们当中的零二是,而且还是最为成功的那批实验体。” “他是怎样的‘兽’?”亚历克斯问。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零二从来没有展示他‘兽’的形态,因为没有必要。影武者其实不一定会是弃子,正所谓有用的东西总要回收,我族的长老们知道这个道理。我们代号从零一到零五的一组也算实力强劲的一组了,司令从来没有下过要我们留守的命令。” 铃木景面无表情地说:“据我所知,影武者的人数从来不会超过十。每次有人员缺失,就会有新的人员补充并被冠以前人员的代号。” “是啊,”零三竖起大腿思考,“当司令下达要我们留在这里的命令之时,我们就不是影武者了。但是,忠心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一次为影武者,一辈子是影武者。命令不可不执行。” 零三从石块上跃下,拾起装备,看一眼又丢掉装备。 “那是规定要穿的东西,说实话特别重。作为战斗人员,果然还是得选适合自己的战斗服。” 四人警戒起来。 “不要慌,”零三脱去自己的外衣说道,“既然是公平对决,我会给你们战前准备时间。” “可是,一对四啊……”优太不解。 “没关系,”零三脱去长裤,全身只留下短裤,“正如我之前所说,即便你们多加一人,我也不一定会输。” 亚历克斯头疼:“你这是做什么?” “准备着装,”零三回答,“有规定我们只能穿那身,但其实我们自己有战斗服。这是我们影武者自己的秘密。” 说罢,不嫌害臊的零三伸展四肢,然后把一个护腕扣在手腕。 “吾等为影,藏于光明后,立于黑暗中。生命终末,突破黑暗,重现光明。” 护腕碎裂,碎片变化覆盖在零三躯体上。 “我把名字遗忘在过去,也想不到可以让你们铭记的名字。我依然是影武者,同时也是一介被人抛弃的浪人,这个众目共睹。” “结果,你还是穿上了和我们一样的和服。” 零三对铃木优太微微一笑:“我倒是想尝试狩衣,但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穿的。” “不过,你这样没事吗?” “你指的是什么?” 铃木景说:“比起那副铠甲,一对四的情况下,你穿这样的衣服更容易占下风吧。” 零三微笑:“和服好歹是我们一族的代表性服饰。虽然我是影武者,也是无比怀念家乡的。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到家乡,找个地方住下,找个妻子共度一生。只是,影武者注定不会有好的命运。” 四人沉默。 “话就说到这里吧。时间虽然充足,不过我想你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见你们的同伴了吧。” 一方是影武者的零三,一方是四人小队。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铃木景问,“零三,你们在追求的到底是什么?荣耀,胜利?” “是活着的感觉,”铃木零三微笑着说,“渴望如普通人一样,在温暖的阳光下自由行走。” 战斗开始。 “先攻就给你们吧。” 四人不动。 “是想以静制动?我奉劝你们速战速决为好。和影武者战斗,一个不小心——”和服下摆飘动,零三轻轻触碰铃木景的肩膀,“就会死。” “不要碰景小姐!” 零三轻松躲过铃木优太的拳头,然后俯身在他腹部轻轻一弹,铃木优太被击飞。 “你们还得再警觉一些,仅仅这样是不够的。” 亚历克斯咏诵:“雷——” “太慢了。你们都阶级几了,竟然还要念咏诵文。” 亚历克斯被击飞。 查理召唤灼热拳套,火焰拳擦到零三。 “魂具吗?我没有那个东西。”零三抓住查理的手腕,“哎,体格挺不错的,也有不少伤疤,算是刻苦修炼了吧。” “没有你多。”查理向零三挥去另一拳。 零三接住,淡定地说:“看到了啊。话说是我自己做的事,哈哈。” 不带感情的笑声,不带敌意的攻击。 “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啊!” 铃木景操控周围的植株发动进攻。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零三全部躲避,“等待,接受命令,执行,然后返回,等待终有一日到达的自灭式任务。时间失去了意义,人生失去了意义,我们就只是行尸走肉,在等待和杀戮中重复恶性循环。所以,我才想感受普通人的生活。可是,我又不能放弃影武者的身份……” 铃木景察觉到零三即将进攻,转攻为守。 “影武者都是一群不应该活在世上的人,我们都是一群失去名字、如同亡灵般存在的人。这样的我们,这样的我们……” 零三并拢四指一划,铃木景的防御溃败。 “这样的我们,是不是没有活下去的资格呢?” 零三没有进一步攻击。如果他对准缝隙发动致命一击,铃木景定然死亡。 “我不明白,大家也不明白。在混沌之中,我们不断寻找,发现了能使我们摆脱既定命运的办法。” “那是,死亡吗?” 零三微笑:“是信念。” 侧面,查理喷发火焰飞来,零三虽有发现却措手不及。 轰响,墙壁崩裂。滚滚灰尘中走出来的是零三,而查理被他用手臂掐住脖子。 “衣服,破了呢。其实无所谓啦,这些终是外物。小次郎大人说,哪怕身形俱灭,只要我们仍有信念,坚持自己想做的事,我们的生命就会不断延续。” “雷震八方!” 耀眼的电光四射,零三被击飞。 “你没事吧?”亚历克斯确认查理的情况。 “没关系,看他们。”查理要亚历克斯确认铃木景和铃木优太的情况。 铃木优太尾随铃木景与两人会合。 “幻木阵。” 四人周围冒出粗大树干,隐蔽了他们的身形。 “设下陷阱,防止零三靠近。”铃木景向魔法学院的两位学生下达指令。 然而,没等查理和亚历克斯发动魔法,零三现身。 大树仿佛具备自主行动能力,抡起树枝向零三甩去,零三被击飞。 “我还以为是幻术类魔法,真的啊?” 面对亚历克斯的疑问,铃木景不语。 零三爬起,若无其事般行走。 数棵树木的树枝延长,一同向零三发动进攻。 “相同的招式对影武者是不能用第二次的。” 零三尽数躲避,一边闪还一边说:“周围的树木都是幻觉,只有几颗树木是你用木魔法制造的。要辨别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并不难,我从一开始就发现了,毕竟真的树木会有树叶的摩擦声。” 徒手接住一根树枝,零三面无表情地说:“我是很想夸奖你们一番,但你们的所作所为就像小孩子玩过家家,实在令我难堪。别说击败我,你们连重伤我的能力都没有。” 零三旋转破坏袭来的树枝,然后一个箭步跨到铃木景前,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提起。 “爆裂拳击!”查理朝零三挥去重拳。 “瞳术,混乱。” 亚历克斯受到查理重拳。 “景小姐!” “只知道嚎叫却无所作为的疾风兽,就像是一只乳臭未干的小崽。” 零三握拳,随后一甩,一道风压击飞铃木优太。 “你是……风魔法师?” 零三回答铃木景:“只是速度快卷起疾风而已。” “可……恶……”满身是汗的查理提手对准零三。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为好。现在的你头晕眼花,分不清——” 零三遭到火焰魔法的攻击。 于空中落地之时,零三笑道:“值得钦佩,或许你们没有我想象得这么弱。” 稳稳落地,零三冲向查理。查理无法躲闪,受到会心一击的命中。 “胜负明了。”零三挂着虚伪的笑容说,“可惜,我看见你们有潜力,但在战场上,失败者就是失败者,不论他是天才还是蠢材。” “不要……”铃木优太艰难爬起。 “什么?” “不要……伤害大家……” 零三笑道:“这句话我听很多人说过,最后他们都成了我们的手下亡魂。生命的去或留,不是我们下层人能够选择的。” “不要……伤害……景……” 或许是发现铃木优太的异常,知晓结果如何的零三冲向铃木优太,欲击晕他,却被他抵抗。 “不要伤害大家,不要伤害景!” 零三看见铃木优太的衣服破裂,知道情况不妙,心想这小子是准备舍命与自己战斗,立刻转变策略。 “抱歉,你还是躺一会儿吧。” 为了避免留有余力的铃木优太不顾生命危险变成“兽”,零三聚集力量对铃木优太下重手。随着猛烈的肘击,铃木优太吐出鲜血。 “我要……保护大家……”铃木优太誓死抵抗。 目视铃木优太的坚定眼神,零三悲喜交加。但他知道,为了留住铃木优太的命,他必须做出了断。 一下,两下……在不断的攻击下,铃木优太终于难以抵抗。等到对手失去反抗的力量,零三给予其最后一击。 铃木优太倒地不起。 “这小鬼,真是吓死人。”零三心想。 “优太!”铃木景发动木魔法。 排除最麻烦的对手,剩下来的就是火候尚且不足的魔法师。他们有潜力,零三知晓。不过,战斗毕竟是战斗,零三不能手下留情,尽管他一直在手下留情。 “瞳术——” “到此为止。” 平安京中异者现,五人和一只魔法生物消失。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65章 于赤道无风带上(三)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你还要纠结到什么时候?”莉莉丝不耐烦地说。 “可是,我的形象……”乔什可怜巴巴地说。 莉莉丝指指马超,说:“他不也没穿?” “他有什么形象,整个一吊儿郎当的样子,有没有衣服无所谓。重要的是我啊……” 莉莉丝满脸嫌弃,挥手让乔什不要靠近,说:“你别过来。有什么好害羞的,这里就我一个女的。我不在意你是不是光膀,你又担心什么?” 乔什恍然大悟:“对啊,你又不像个女的,我干吗担心自己光膀会让女生讨厌我呢?” 莉莉丝朝乔什一踹被他躲过:“你什么意思。话说回来,受不了热的第一人就是你,光膀子的第一人也是你。” “这是不可抗力。万一我中暑昏厥,到时又没人帮我,那我不是很可怜?” 莉莉丝又朝乔什一踹,还是被他躲过。 “找易佳和去!” 两个男生中身穿和服的一人说:“打情骂俏适可而止。” 后方传来一男一女的吼叫:“谁打情骂俏了!” 马超问铃木健:“看样子,这里是你们那的江户吧。” “你倒是挺清楚的嘛。”铃木健不带夸赞之意回复。 “我只知道江户,”马超松松自己的衣服说,“不过,江户有这么热吗?” “我怎么知道,”铃木健松开衣带把和服脱下安放到自己手臂上说,“江户是古代,所谓的江户时代。江户也是地名,即过去的东京。” “哇,铃木健光膀了!” 铃木健朝乔什望一眼,然后满不在乎地回头说:“都是男子汉,袒胸露乳有什么大惊小怪。” “那个,你们都忘记我是女生了吗?”莉莉丝的声音埋没在大男子主义中。 “虽然街道繁华,但空无一人,而且气温如此异常,实在诡异。” 乔什跑到一间服饰店前,大喜:“喂,这里有衣服,可以——”当他伸手去拿衣服,他取了个空。 “现实虚拟,这里是乐园吧。” 铃木健话音刚落,四人前方响起掌声。一个影武者在铿锵声中踏步而来,在四人前方十米处停步。 “那个,离我们远点可以吗?”乔什苦笑着问。 影武者不动。五秒后,影武者后退五米,问:“这样可以了吗?” “女、女人?” 影武者卸下装备,露出一张白嫩的脸庞,说:“女人又怎样?瞧不起女性影武者?” “不是,”铃木健睁大双眼问,“你是女性,还是个影武者?” “对啊,那又如何?” 铃木健和马超难以启齿,乔什却开门见山:“影武者不都是些嗜杀成性的阴暗小人吗,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大美人?” 女子脸色阴沉,不到三秒就动人一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乔什•沃克。” 女子拍手,说:“好,做我丈夫吧。” 四人震惊,而乔什的嘴巴能够塞下两个鸡蛋。 “你们都是男子汉,大惊小怪什么。人家好歹是未出阁的青春少女,只是身为影武者的一员,又没法遇上喜欢我的人。即便遇上喜欢我的人,因为要执行命令,最后……唉,我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红颜祸水吧。” “那个,”乔什怯弱地问,“要聘礼吗?” “一个亿。” “对不起!” “那你去死吧。” 影武者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刀。 “慢着!”莉莉丝冲到男生们的前方,气愤地说,“岂有此理,你们怎么能这样?” “你谁?” “莉莉丝•琼斯。” “女的?” 雀斑女孩看看自己的裙摆又看看自己的胸部,摊开双手反问:“你眼瞎?” “是女的?女的给我走开,我向来不杀女人。” “且慢,”马超绕到莉莉丝前面说,“你要杀乔什,可以,但请你不要连累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那你们让开。” 四人闪到一边。 “乔什•沃克,给我出来!” “你叫我出来我就出来,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马超把乔什一推,乔什踉跄前行几步,被移动的影武者用刀尖抵住胸口。 “美女,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动枪,有损你漂亮的形象。” 影武者不语,随后收回长刀,说:“行吧,咱们以格斗术一较高下。” “要是我输了,你就放了我们。” “可以。” 话毕,影武者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来吧,我准备好了。”乔什闭眼,伸展双臂露出胸膛。 “狡诈的东西,倒挺有几分魅力的。” 听见影武者赞美乔什,边上的三人像在冬天里被一盆冷水扑了个透心凉。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气愤的莉莉丝冲上前,“自顾自把我们转移到这个江户街道上,又自顾自对我们发动攻击,还自顾自嘲笑我是个男人,最可恨的是胸部竟然比我丰满。说,你吃什么长大的?” “军粮丸。” 铃木健绕到莉莉丝前面,问影武者:“我是铃木一族的铃木健,分家的一员。你是何方神圣?” “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影武者零……” “什么?” “零……” “声音这么小,我怎么听得清你说什么?” “我说了,”影武者大吼,“我是铃木零……” “铃木零四?” 影武者忽而把长刀抽出架在乔什的脖子上,大叫:“不要说那个字!” “对不起!” 乔什吓得闭眼。三秒后,他感觉到有人扑到他的怀里。 “可恶,为什么我会得到这个代号,明明我最讨厌这个数字的。可恶,可恶……” 毫无威力的小拳打在乔什身上,搞得乔什心脏直跳。 “零……” 影武者抬头用生无可恋的眼神凝视乔什。 “那个,零否(four),能不能,退后?”乔什感觉自己的心脏快从喉咙里出来了。 “嗯?哦,失礼。”零四一把推开乔什,若无其事地说,“我是零否,如你们所见,是影武者,也是一个花季少女。喜欢钱,不喜欢穷鬼;喜欢花钱,不喜欢打折。立志成为一个千亿富翁的妻子,如果对象是亿亿富翁就更好了。” “我只有一万不到的积蓄。” 零四对乔什冷眼相待:“我们分手吧。” “我说,你到底是来干吗的?”莉莉丝的怒气爆棚。 零四转向三人,说:“忘记正事。我是来与你们一决生死的。” “什么?” 零四冷冷地说:“你听力有问题吗?我是来和你们战斗,击杀你们的。” 莉莉丝上前:“求之不得。” 马超叫铃木健把莉莉丝拉回去,待莉莉丝稍微冷静一点后,问:“为什么你要杀我们?” “杀人,需要理由吗?” 站起的乔什拍拍自己的短裤说道:“可是,我们并不想和你战斗,只是想从这里出去,坐船去铃木一族的所在地、我们同班同学小次郎的家乡。” “铃木小次郎大人?”零四放下紧握长刀的手,“这么说来,零一队长说的是真的,长老中当真有想阻止小次郎大人登上族长之位的人……” “既然你知道,就快点——” “我拒绝。”长刀又直指乔什。 “为什么?” “我是影武者,必须执行司令的命令。司令的命令是要我们留在朝东丸上阻止你们前往百彩市,他的命令我们不得不执行。” “顽固不化。”铃木健说道,“铃木一族的高层都是骗子,特别行动队的司令也一样。” “不要胡说。” 铃木健淡定地对零四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问他们,我之前还想把他们排除到其它时空间中,只因特别行动队的司令和我说,只要我阻止小次郎的同学前往百彩,我就能得到宗家的一席之地。” 铃木健哼笑,继续说:“那种东西谁稀罕。我就是看这些颐指气使的小人不爽,所以才会驱使支离体,想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兄弟,你这种极端的复仇心理是要不得的。”马超拍拍铃木健的肩膀,铃木健没有拒绝。 “不管怎么说,司令的命令必须执行。” “所以,你必须要消灭我们?” 零四对乔什微微一笑:“为什么我要消灭你们?” “可是……” “我只是想和你们一决生死。” 乔什愣住:“这不和我说的一样?” “是吗?”零四仰头思考,随后对乔什说道,“这么复杂的事情我不知道。来吧,开始战斗!” “一对四?”马超问。 “不然呢?” 马超笑道:“你一个女流之辈想打我们四个男的?不是我小瞧影武者,但你毕竟是女孩,剧烈动作不太适合你,还是说你其实是元素魔法师?” “不是。” “那不就得了,”马超奸笑,“万一你和我们在打斗中受伤,你的队友们会心疼的,” “不会,”零四说,“如果在战场上有队友濒死,我们会给予其解脱,这点对谁都是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不是这么用的……”马超退场。 “你有多强?”莉莉丝像吃了炮仗的母老虎一样气势汹汹地发问。 “多强?我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铃木健说:“打个比方,有五十个阶级五的魔法师与你对决,你会赢吗?” “可能。” 马超问:“五十个阶级四的魔法师呢?” “一定赢。” 莉莉丝一边呢喃“阶级七确定”一边靠边。 “我们非得打个你死我活?”铃木健问。 “是的。” “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 铃木健叹气,问:“一个一个打可以吗?” “随你们。” “那你先和那边的傻愣打,然后再和我们三个打。” “可以。” 零四将刀尖再度转向乔什。 “为什么啊?”乔什欲哭无泪。 当零四刺向乔什而乔什连连后退又不慎跌倒在地之际,铃木健发动土魔法以硬土包裹自己的拳头向零四挥去。 “第一,偷袭讲究出其不意,你们的速度完全达不到标准。” 零四把长刀推向乔什,然后迅速转身将自己的肉拳砸在铃木健的土拳上。乔什躲闪,长刀飞出。土块碎裂,铃木健被击飞。 “第二,追击讲究敌退我进,所谓的穷寇莫追远没有赶尽杀绝效果好。” 零四冲向半空中的铃木健,再对他猛烈一踢。受到二重攻击的铃木健贯穿十多个店铺,埋没在断木中。 “风——” 零四捂住马超的嘴,说:“第三,警惕敌人的能力。你所了解的只是表面上的,因此战斗时需要保持清醒。” 马超被狠狠按到地上。 零四伸手,长刀飞来。 “奇迹海洋,海之魅力!” 天降大水淹没江户街道,众人身处海底世界。 “呜……”莉莉丝痛苦不已。 “解除魂技,不然我用锁链绞断你的骨头。” 海水退去,浑身湿透的众人返回闷热的江户街道。 零四操控金属锁链把莉莉丝掷到一边,说:“第五,不要小看你的对手。” “第四,我才不是傻愣。封魔旗,封魔阵!” 元素操控解除,莉莉丝下落,马超一拳反击成功。 零四回过神迅速后退,紧盯乔什说道:“封魔的力量……我中意你。” “要这么多聘礼的老婆我才娶不起。”乔什艰难施展魂技。 零四笑道:“无法发动魔法,于我还是于你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吧。” “不要小看我们这些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马超挥拳,零四接住。 “我从来没有小看你们,只是,你们真的太弱了。” 零四朝马超腹上冲拳,马超倒地。然后,零四坦然走向乔什。 “你别过来。” 零四不听。 “电链!” 莉莉丝甩来一根链子正好缠住零四。链子发光,零四受到电击倒地。 “第四……”走路歪来歪去的莉莉丝开心地说,“我就偏要说四……大胸,给我好好躺着吧。” 莉莉丝倾斜,乔什立刻解除封魔阵搀扶莉莉丝。 “嫉妒的女生真可怕。” “什么?”莉莉丝虚弱地问。 “没什么。”乔什微笑以对。 “第几了?算了……” 乔什发觉对手恢复,本打算发动土魔法,却已来不及。 “瞳术,禁锢。” 莉莉丝倒地,乔什动弹不得。 “仔细一看,个子高,身材好,长得不算差,还会封魔魂技,是个不错的人才,只可惜脑袋瓜还没开窍,就由我来教教你。” “你,你要做什么?我先告诉你,我是不会屈服的。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零四在乔什的肚子上连拍几下,疼得乔什“呜哇”地喊出来。 “屈服什么,清白什么。你以为我会对你这样的小毛孩感兴趣?姐姐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刚才都是逗你玩的。” “好过分……”乔什快哭出来了。 零四开心一笑:“真是个傻瓜,逗你几下就哭了。这样可不行,你是男子汉啊,以后要成为一家之主的,怎么能这么懦弱。大丈夫能屈能伸……” 零四用手掌在乔什胸膛上重击将其推出,说:“不经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哦呀,重了一点,晕过去了。唉,不够火候。” “黄金喇叭,集结宣告。” 零四转向马超,嘴角上扬,然后似疾风般冲去。 马超吹响黄金喇叭。狂风侵袭,零四受到阻碍无法前进。数道雷电下落,直直劈到零四身上。零四倒地。 大口喘气的马超走到零四身边,见她昏厥,松了一口气,便去查看同伴的情况。 “这个魂技真是不得了。” 马超转身,零四仍然躺在地上——不,那是元素分身,是零四的金魔法。 “虽然躲闪,但算不上及时。多亏你的魂技,我柔嫩的肌肤破了。” 零四从一间店铺中走出,笑道:“换在平时,我早就一刀封喉。不过……既然你们还有反击的力气,我就再陪你们玩玩。” “风——” 马超欲发动魔法,徒劳。 零四击晕马超,遥望铃木健所在的方向。 “不要告诉我咱们铃木一族的人这么弱。即便是分家的人,好歹是天狐守护者啊。” 铃木健也从一间店铺中走出,面无表情地说:“天狐守护者,哼,只是铃木一族的高层自封的称号罢了。究竟天狐是怎么看待我们铃木一族的,恐怕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要去了解吧。” 零四收起笑容,认真地说:“是啊。他们就是一群追名逐利,只顾自己安逸就好的无能之徒。但是,我们不得不听从他们,这就是上下级之分。话说回来,既然你出现在我面前,就表示你有必胜的把握吧?” “必胜?面对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的佼佼者,我能有什么必胜的机会?” “所以,你是来认输的?” “我是来交涉的。” 零四笑道:“交涉?” “从刚才的战斗来看,你没有想致我们于死地的打算。那么,你们将我们分散并且对我们发动攻击的目的何在?” “继续说。” “我认为,你们是来找死的。” 零四表情认真。 “如我一般,你们对铃木一族的长老们满是失望,觉得自己的生命被他们肆意利用再任意弃置一事不可饶恕。然而,身为影武者,你们又不能违抗上层的命令。所以,你们选择另一条不归路,渴求得到解脱。你们希望我们能够——” 江户街道响彻零四的大笑声。 “失礼。但是,弟弟,你有误会。我们从来没有想放弃生命,不然我们也不会站在这里。” “可是……” 零四打断铃木健:“司令的命令是阻止你们离开朝东丸前往铃木一族所在地,让我们留守在朝东丸上是为了确保你们留在这里。要完成这个任务其实很简单,把你们团灭就行。如果我们真如你所言渴求得到解脱,我们就必须先确保你们留在朝东丸上,不论你们处于何种状态,之后我们才能考虑这样那样的事。” “可是……” “战场上哪有这么多可是,”零四移动到铃木健眼前,“战场上有的,非生即死。” 疾风掀飞店铺上的茅草,铃木健再次被击飞到几百米外。这次为确保铃木健无法反击,零四迅速追上去,确认铃木健已经昏厥。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好呢?直接杀了他们未免太无趣了。或者,等他们醒来再陪他们玩玩?” 零四望着铃木健的侧脸,起身,叹气:“何处不是地狱,一分一秒又有何差?” “到此为止。” 零四转向声音的主人,问:“何方神圣?” 来者不语。 “沉默就表示你有踏入三途河渡船的觉悟吧?” 零四操控长刀向不速之客刺去。 “这,怎么可能?你做了什么?” 来者不语。 “呵,原来就是你啊,那个司令要我们注意的人。遇到你真是不幸。然后呢,你来做什么?” 江户街道空无一人。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66章 于赤道无风带上(四)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木屋,四个围成一圈的年轻人呆呆地望着火炉里的火苗。 “好暖和。”亚当说。 “是啊,好暖和。”朴智宇附和。 金盈盈望望朴智宇,见朴智宇朝她笑笑,金盈盈的脸泛起红晕。 “我们这是在哪里呢?”金盈盈问。 “仿照北海道而成的乐园中吧。”铃木尊回答。 亚当起身望向外面,说:“还在下雪。” “嗯。”众人应声。 四个人围着火炉。火苗减弱,铃木尊助燃。蒸汽少了,亚当加固器皿,朴智宇加水。房间闷了,金盈盈吹吹风。就这样,四个人在房间中安安静静地待着。 “哗啦”,木门打开,影武者进入。 “请随手关门,谢谢。”朴智宇说。 影武者望望身后,关门,然后卸下武装,挤到铃木尊和朴智宇之间。 “我说啊,大哥大姐,我是来和你们一决生死的,麻烦你们不要窝在这里好吗?” “零五,外面大雪纷飞,你看你冻得青一块紫一块。来,我给你暖手。” “哦,谢谢尊大哥。” 朴智宇说:“不过啊,像你这样的孩子,小学都没毕业,怎么就成了影武者呢?” “生活所迫啊。”十二岁的零五回首看看自己加了增高的装备,转身向大家讨水喝。 金盈盈望着零五脸上的伤痕,问他:“那里,痛吗?” “以前总是发痛,现在没多少感觉了。” 零五喝了一口水,开心地说:“智宇哥的水真甜。” “没有我的器皿你没法盛水喝。” “没有我帮你加热你只能喝到冷水。” 零五靠到朴智宇身上,那表情惹得大家偷笑。 “你们别戏弄我啊,”零五放下空了的金属碗说,“虽然我年纪不大,好歹我是影武者,杀敌无数……” “你的事迹我们先放一放。零五,你确定我们无法从这个乐园中出去?” 少年指指外头,说:“看过了,出口封死了。” “唉,这样一来,若非争个你死我活,我们就出不去了吗?”金盈盈叹息。 零五低头:“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朴智宇抚摸零五的后背安慰他,“你们是影武者,比我们魔法师要承受更多的罪孽,也会感受到更多的苦痛。我们不怪你,毕竟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铃木尊说:“影武者必须要听从铃木一族高层的命令,其实是一种集体荣誉感的体现。只是,现在的铃木一族高层日渐黑暗,对影武者下达的尽是些不合理的任务。” “前几天我还被派遣去杀害一个和我同龄的孩子。我没下手,零四姐姐替我做了。她说这样的事不能再出现,不然至少会有一个组的人因我们的失手丧生。以前我总以为司令的命令是正确的,可是我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只知道,自己是个怪物。” 朴智宇把零五搂入怀中,说:“人人都有不得已,影武者如此,我们也是如此。魔法界不存在双手干净的人,即便有,他们终会成为背负累累罪债者。” “这样的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小屋安静无声,只有火焰燃烧木块发出的噼啪声。 “零五,还有其它出去的办法吗?”铃木尊问。 少年摇头。过了一会儿,他想到什么:“啊,我记得北海道这里有个紧急出口。” “在哪里?”金盈盈焦急地问。 零五摇头:“对不起,我只知道大致位置。另外,那个紧急出口附近有大量冰属性的高星级魔法生物,它们只听从零一队长的命令,连我靠近都免不了恶斗一番。” “这么说来,只要我们发现那些魔法生物,就意味着我们离出口不远了吧。” “啊,就是这么回事。”恍然大悟的零五开心地笑道。 “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金盈盈起身打开门,暴风雪侵入木屋。 关上门,瑟瑟发抖的金盈盈回到火炉边。 “到我这边来吧。” 金盈盈抬头看看铃木尊,又瞅瞅朴智宇,最后摇摇头。 “那我来帮姐姐取暖吧。”零五起身坐到金盈盈边上,“虽然我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火焰魔法,但零一队长说我的灵附元素确实有火元素。不是说具有什么元素的人会体现出怎样的特性吗?我想我能给姐姐一点温暖。” 零五不知道,唯有灵基元素为火元素的魔法师才有着体温比其他人要高的特点,只是因为这少年的一番真心,以及他的体温正逐渐消退金盈盈的寒意,金盈盈才没有道破。 “谢谢。” 金盈盈给零五一个香吻,零五的脸变得红通通的。 雪停,五人结伴出发。 大地银装素裹,天空灰蒙蒙一片。寒风刺骨,没有厚衣御寒的几人只好靠向铃木尊,而火魔法师欣然燃烧火焰为自己的同伴取暖。 由于不知具体位置,路途漫漫,加上暴风雪堵死多条通路,零五所记的路线发生混乱,众人迷失在深山里。 “对不起……” 朴智宇安慰零五:“没关系。是我们准备不周,没能预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暴风雪再度来袭,越来越强。 山洞中,众人报团取暖。 “比起木屋,这里果然冷得多。”朴智宇瑟瑟发抖。 “暴风雪一定会过去的,再等一会儿。”亚当瑟瑟发抖。 “姐姐,对不起,我好像没法给你驱寒……”零五瑟瑟发抖。 “嗯……”金盈盈冷得不想说话。 看着自己的同伴饱受寒冷的侵袭,铃木尊唤出植物女王。 “美和子,把大家带到古之森中吧。” “但是……” “一会儿就好。” 植物女王不忍自己的灵魂契约者忧伤,便展开古之森。 “这里是木属性魔法生物的天堂,少有人类踏入。其中会有一些对你们抱有好奇心的孩子,也会有一些对你们抱有恶意的孩子。大家都是好孩子,只是遵循天性有着不同的应对态度。请牢记,千万不要伤害古森的魔法生物,不然,就算我同意,古森也不会任由你们离去。” 古森幽幽,温度适合,环境宜人。在这里生存着众多木属性魔法生物,包括在外界已然失去踪迹的隐士。 “我闻到了人类的味道,充满着浓郁的忧伤与明亮的希望。他在这里,就在这里。我所等待的人……但是,现在的他为时尚早。我必须等待,必须等待。啊,等待是多么得焦心,多么得令人烦躁。哪怕一次,一次就好。化作蝴蝶,见他一面。我又怕自己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我必须见证他的成长。” “尊,是不是从刚才起就有一种违和感?”亚当问。 铃木尊起身探望四周,说:“我也感觉到了。” “怎么了?”金盈盈问。 “好像不对劲。”朴智宇起身。 树林间传来吟唱,天籁之音传达渴望。 “你在这里,就在这里。我日思夜想的人啊,请与我缔结灵魂契约。” 炫彩的蝴蝶成群结队飞来遮挡众人的视线。 “水——” “不行,”铃木尊阻止,“不能对古之森的魔法生物发动攻击!” “可是,再这么下去……” 睡着的零五惊醒,见大家受到攻击,大喊一声“不要对哥哥姐姐出手”,便冲向不速之客将其击落在地。 “完蛋了……”朴智宇愕然。 铃木尊仰头大喊:“美和子——” “零五,过来。”金盈盈把少年搂入怀中。 “我们攻击古森的魔法生物,有可能会被古森视作敌人。如果不能平息古森的愤怒,你们会被困在古森中永远徘徊而无法出去。” 看着铃木尊紧张的表情,零五呆呆地说:“我,做了坏事?” “为什么……”丑陋的魔法生物向五人伸出双手。 “美和子!”铃木尊再次呼喊植物女王,但植物女王迟迟不见踪影。 朴智宇问:“她不是你的灵魂契约者吗?” 铃木尊解释:“古森不同于外界。虽然如此,我从未碰到过呼喊美和子可她却这么久不出现的情况。看来,古森发怒了。” “接下来怎么办?”亚当问。 铃木尊沉默一段时间后叹气,说:“必须把一个人留在这里。” “什么?”金盈盈难以置信地说。 铃木尊转身面对四人,说:“我和美和子有缔结灵魂契约,古森没法把我困在这里。为了平息古森的愤怒,只有把一个人留在这里……” “留下来的人会怎样?”金盈盈问。 “多半会成为古森的一员,意思就是永远在古森中无法离开,最后……” 亚当替朴智宇说下去:“会因饥饿或脱水死在古森,成为古森的养分。” “我不要,”金盈盈连连摇头,大喊,“谁都不可以死在这里!” “但是,这样下去,你们都会死在古森中……” “一定有办法的,”金盈盈抓住铃木尊的衣服,“你是植物女王的灵魂契约者,你一定知道出去的办法。” 铃木尊摇头。 “我不管,”金盈盈推开铃木尊,“今天谁也不能留在这里。零五,我们走!” 当金盈盈转身时,她看见在丑陋的女人前,少年跪在地上向对方求得谅解:“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真要留下一人,就把我留在这里吧。” “零五,你在做什么?” 少年抬头,泪流满面地说:“姐姐,其实我早已厌倦了影武者的生活。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杀害别人,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死呢?零一队长经常说,没有人是无辜的,也没有人一定得死。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明明知晓生命的珍贵,可为什么我们还是要无休止地杀戮?” “零五……”金盈盈流下泪水。 “姐姐,”少年恳求道,“请让我留在这里吧。一次就好,我想要帮助别人,帮助我喜欢的你们。姐姐,对不起……” 金盈盈坐到地上,对眼前的少年依依不舍。 她是独生女,不曾感受过拥有兄弟姐妹的快乐和烦恼。她害怕孤独,因此选择与图书为伴。在他人眼中是文学少女的她,其中有一颗寂寞的心。 零五的话语触动金盈盈掩藏多年的情感,令她不住流泪,伤心不已。 “这样真的好吗?”铃木尊问。 “嗯,”零五破涕为笑,“就请让我当一回星星,成为大家回去的指明灯。” “哎呀,哭哭闹闹做什么。这里是古之森,是像图书馆一样要安安静静的地方,你们不要打扰大家休息啊。” “植物女王……”丑陋的女人说。 “嗯,彩蝶?你不是正在等待破蛹吗,怎么在这里?” 金盈盈一看见植物女王就立刻起身恳求她:“求求你,不要把零五留在这里……” “谁?那小子?为什么我要把他留在这里?” “因为,我攻击了它……”零五指指身后的丑陋女人。 植物女王转向丑陋女人,问:“彩蝶,你究竟在这里做什么?” “我发现了我的灵魂契约者。” “谁?” 丑陋的女人跪到地上拥抱零五,开心地说:“就是他,我命中注定的贵人。终于,我终于见到你了。” “抱歉,”朴智宇问植物女王,“难道古森没有愤怒?” “没有啊,”铃木尊笑道,“古之森向来以和为贵,即便有人触犯他,他也会派魔法生物与人协商。虽说确实有无礼之徒被困在古之森中最后郁郁而终,不过几百年来实在只有少数。” “莫非,你对零五抱有怀疑?” “嗯……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听到对方说灵魂契约,我就想找个法子弄清她的真意。综合一下,就……真是对不起!” 朴智宇拍一下铃木尊:“不要像小次郎那样一犯错就弯腰低头。” “好了好了,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也不问问人家要不要你。”植物女王靠向铃木尊。 “你都有人要,为什么我会没人要?”彩蝶使劲蹭零五。 植物女王冷笑:“尊和那边的小鬼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咱家的尊眼光可是十分独到,是不是?” 铃木尊苦笑:“嗯,好像是美和子你找到——” “啪”,植物女王捂住铃木尊的嘴。 “那么,零五不用留在这里了?”金盈盈似大梦初醒。 “太好了,姐姐。”零五想扑入金盈盈的怀抱,被彩蝶拉回。 “如何,小子,要和这个丑陋的家伙缔结灵魂契约吗?” 零五犹豫。 “为什么?”彩蝶忧伤地说,“你是我命中注定的灵魂契约者,我才不会让你离开我。” “不是,”零五安慰彩蝶说道,“我不讨厌你,即使你好丑好丑。只是,灵魂契约是什么东西?” 林中空地,阳光洒下照亮一人一魔法生物。 “我,星级六木属性魔法生物彩蝶,愿与铃木翔太缔结灵魂契约,一生一世,永不离弃。” 零五不语。 “怎么了?”彩蝶问他。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抱住铃木尊的植物女王说道:“即便你们忘记自己的名字,大自然还是记得的。毕竟,你们虽是从母亲的子宫中诞生,却也立足于大地之上;大自然同样是你们的母亲。” 彩蝶微笑着说:“我们是大自然的子女,你如此,我也如此。命运令我们相遇,将我们安排在一起。今后,你就是我的全部,而我会成为你的剑与盾。” “嗯。”铃木翔太灿烂一笑。 灵魂契约缔结之时,彩蝶破蛹而出。在那柔和的光芒之下,她挥舞着绚丽的翅膀,拥抱铃木翔太升入半空。美丽的面庞贴紧稚嫩的脸庞,铃木翔太脸上的伤疤尽数消失。 “缔结灵魂契约之际,也是灵魂重塑之时,对魔法师还是魔法生物来说都是一样的。” 铃木尊微笑面对自己的灵魂契约者。 待两人落地,众人前去贺喜。 “零五——不,铃木翔太,真是太好了。” 清秀的少年向金盈盈弯腰致谢后,又给了她一个拥抱。 “翔太,你的灵魂契约者正看着呢。”金盈盈不好意思地说。 “没有关系,”彩蝶微笑,“我和翔太的灵魂联系在一起,这就足够了。未来,我会看他成长,看他娶妻生子,然后陪伴他和他的伴侣终老。待他——” “彩蝶,太久远了,还是顾及当下先。”植物女王没好气地说。 “我有一个问题,”亚当举手,“彩蝶女士,为何你认定铃木翔太就是你的灵魂契约者?” “因为命运啊。” 亚当思虑,问:“命运是怎样指引你找到他的?” “是植物女王做的占卜。虽然她是一个任性的人,但她的占卜术当真一流。” “我有为你做过占卜?” 彩蝶微笑着说:“是啊。大约一百年前,你说我命中注定的灵魂契约者会以少年的模样出现在这古之森中,然后,他就真的出现了。” “啊,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其实我是闹着玩——” 铃木尊捂住植物女王的嘴,笑道:“可喜可贺。时间不早了,我们得离开古之森寻找能够离开北海道乐园的紧急出口。” 皑皑白雪上,野兽或龇牙咧嘴,或张开血盆大口。 “星级五的魔法生物,而且数量众多。这里应该就是乐园的紧急出口了吧。” 铃木翔太同意铃木尊:“虽然我不记得上次来的是不是这个地方,但我记得上次守护紧急出口的就是它们。” “这时候要是余晶晶在就好了,凭她的实力,击败这些魔法生物分分钟的事。” 朴智宇笑对金盈盈:“心情不错啊。” 铃木翔太找到幸福,正如自己重拾信心,金盈盈决定迈出属于自己的下一步。 “是啊。”金盈盈对朴智宇微微一笑。 “这种时候,就让铃木尊来吧。” 铃木尊惊讶地转向亚当:“我?” “可不要忘记你在生存竞技中是如何把我的同学们打得落花流水的。” 铃木尊尴尬地转回去,望向看似凶狠的魔法生物无奈地唤出植物女王。 “慢着,”彩蝶现身,“比起使用植物女王,还不如让我一展风采。” “就你?”植物女王靠在铃木尊肩膀上,“灵魂契约者就一小孩的你,能和他相处得来吗?” 彩蝶俯身蹭铃木翔太的脸颊,反击:“我家的翔太还年轻,前途无量。倒是你家的铃木尊,有引发你真正力量的实力吗?” 铃木尊制止两位女性的二人转:“那个,时间有限,咱们最好速战速决。” “没错,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众人望向前方,在原来应是星级五魔法生物的地方,只有他一人。 “何方神圣?”彩蝶挡在铃木翔太前方。 “这个乐园连接着另一个乐园,你们从这个出口离开只是从一个囚笼中转移到另一个囚笼。” “等下,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铃木尊走上前去。 “相见不如不见。时空间错位。” 雪地上只留下脚印。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67章 于赤道无风带上(五)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乐园,战国时代,我和萧辉在影武者的风魔法下前往通天阁。 “你是说,零五只有十二岁?” 零二点头:“据我们收到的指令,零三负责平安京,零四负责江户,零五负责北海道,我和零一队长分别负责镰仓和战国时代。然而行动开始前,零一队长来找我更换指令,我因此前往战国时代却又遇见零一队长。他说有人从中作梗令我迅速返回甲板。我到甲板,上面已空无一人。” “那么,那个年纪约十六七岁的男孩是谁?” 零二摇头:“零一队长也没有头绪。我们有考虑到铃木一族高层一直在寻找的具有时空间错位能力的‘兽’,铃木风。但是,此前我们不曾收到铃木风还有能改变外形的能力。” “会是某种咒语或者药剂导致的吗?” “请不要小看我们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的影武者,好歹我们身经百战,怎会看不出对方是否有用变形咒或者变形药剂。除非……” “对方是擅长易容的魔法师,比如说兰格家族的人。” “这也正是我们必须飞速前往通天阁的原因。在零一队长那里有两位兰格家族的魔法师,他们一定能给我们答案。” 我问零二:“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分散?” “为了与你们一决生死。所谓团结力量大,尽管你们个人实力都在我们之下,但谁知道你们联合起来的力量是否会引发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只是窝在一起,我们没法激发你们的潜力。一决生死只是借口,我们真实的目的是为了让你们在绝境中提升实力,代替我们去保护铃木小次郎大人。” “反正你们决定不消灭我们了,干脆和我们一同离开朝东丸去百彩市。” 零二坚决地摇头:“不行,影武者不能违抗命令。” “谁规定的啊?” “司令。” “司令是谁?” “铃木一族的长老,铃木雄。” 零二说完,眼神茫然,把我们停在半空中。 “大哥,你没事吧,不要突然失去意识,这样我们就完蛋了啊。” 零二目光呆滞,说:“我们有规定,影武者不可把司令的名字报给外人。” 我以太空漫步的技术移到这和我年纪差不多的青少年旁边以一个经历众多人情世故的长辈身份勾搭他的肩膀,说:“小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没事啦,想开啦,就把命令什么的忘了吧。” “不行,”零二回过神,“虽然我违反规定,但我绝不能再违抗命令。” “我挺你。”等着下次捉弄你。 途径一个村庄,萧辉非要下去救助受伤的人们。 “下面都是现实虚拟技术塑造的虚拟人物,去了也白费劲。” 萧辉仍在俯视。 “零二,他就是一个老好人,你就把我们带下去,让他死了这条心。” 生无可恋的零二只好听从我们的请求降落到村庄里。 时值战国时代,兵荒马乱,生灵涂炭。萧条村庄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放眼望去令人揪心。有三位青少年踏入这落寞村庄,他们是西方而来的英杰,即风度翩翩的帅哥。其中,名为易佳和的这位二十八岁的年轻男子更是—— “易佳和,这是个活人!” 我和零二震惊。 “活人?这里怎么可能有活人?”零二跑上前去查看萧辉怀中的孩子,难以置信地说,“这,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啊。” “不会是你们看管疏忽让谁人家的孩子跑进乐园里来了吧。” 零二摇头:“这怎么可能。你看他,和其他虚拟人物一样的打扮,怎么可能是从外面来的。” “或许,他本来就这样?” “易佳和,救救他吧。”我和零二讨论孩子来路的时候,萧辉抱着只用一块布裹住下体的孩子,以孩子他爸一样的眼神哀求我。 “没办法,谁让我是你这个老好人的老同学呢。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我从萧辉手中接过孩子,在自己怀中燃烧幽炎为他治愈创伤。然后,一股浓烈的恶意贯穿我全身,使我即刻推开孩子。 “易佳和,你在做什么?” 我把萧辉扯回,向他吼道:“远离他,这家伙是敌人!” “哥……哥……” 萧辉看得心疼,就拨开我的手,不顾我劝阻奔向来路不明的男孩。 “零二,用风魔法拉回萧辉。” 萧辉回,我出,燃烧幽炎攻击“男孩”。 只见他跳起,迅速后退,接着像个没事人一样伸展四肢。 “躺在地上等你们真是累死我了。”对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看我,笑道,“了不起。唉,都是我太心急,结果被你们发现了。” “你到底是谁?”我喝道。 “你猜啊。”男孩模样的敌人调皮地笑道。 “你是兰格家族的人吗?” 男孩摇头:“不算对。” “你是暗魔法师?” 男孩鼓掌:“答对了。” “难道,你是姓兰格的暗魔法师?” “太棒了,”对方开心地蹦跳,“你就是传闻中能使出不可思议火焰魔法的易佳和吧。”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 对方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回答:“你们易氏家族是我们暗行众的死对头,你是易氏家族后代一事,你说和我们有没有关系?” “你是暗行众?” “啊,说漏嘴了。” 我对他吼道:“不要演戏了,你故意说出自己的身份,然后又用魔幻术变成男童接近我们,到底意欲何为?” “他喽。” 我和零二一同望向萧辉。 “为什么你们要对付萧辉?” “什么对付萧辉,咱们把他敬作贵宾。没了他,我们会哭得昏天黑地。” 萧辉后退一步,问:“为什么?我和你们暗行众不曾有过一丁点的关系……是因为李友吗?” 对方愣了一会儿,然后大吃一惊说:“李友讲的旧友就是你啊?这可真巧,没想到达莱水晶的所有人竟是李友那个混蛋的老同学。” “达莱水晶?你们的目的难道是夺取达莱水晶?” “No。我们的目的,是达莱水晶,还有它的所有人,萧辉先生。” “萧辉?” “Yes。说实话,我们不是没有接触过达莱水晶,但我们不知道如何启动它,激发它的力量。虽然瑞德•威廉姆斯是我们暗行众的敌人,但既然是他把达莱水晶递给萧辉先生,那么萧辉先生就有使用达莱水晶的实力。” 零二问:“你是怎么到专为我们打造的乐园中来的?” “铃木一族的高层。” “何以见得?” 我回答“男孩”:“铃木一族的高层派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中的忍者和影武者前来阻截我们,并将朝东丸移至赤道无风带,这是已经发生的事实。赤道无风带远离大陆,之前我上甲板也并未发现其它船舰。就是说你在此,不是朝东丸起航前你就潜入进来,就是你通过和特别行动队一样的渠道潜入这里。不论哪个,你存在于此都和铃木一族的高层脱不了关系。” “嗯……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呢……” 我向他喝道:“不要装傻。还有,不要再用那种无辜的孩童模样骗取我们的同情心!” “只有萧辉先生会被这种外表骗倒吧,哈哈……” 敌人的嘲讽既打击萧辉,也扯入我们。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挥舞火焰就冲上前去。 “慢——” “不慢。” “那你就打吧,把我这个年龄只有五岁的孩子打飞出去——” 对方受到我的重拳,飞出。 “好痛!”他捂住红肿的孩子脸,含着眼泪说,“叫你打你就真打啊?” “不然呢?” 擦干眼泪,他站起来。幽炎没有将他燃成灰烬,其中既有我手下留情的原因,也有他并非邪恶集合这一事实。 “虽然是暗魔法师,可你似乎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他笑道:“当然啦,又不是所有的暗魔法师都是坏人,就像不是所有的光魔法师都是好人。好坏向来都是相对的。” 说完,“男孩”深呼吸,然后露出痛苦的表情。起初我以为他在演戏,但当我看见他跪倒在地的痛苦模样,我欲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不要过来!”他用较为成熟的声音喊道,“你如果过来,我就杀了你!” 我走过去,他没法动手。 “呀呜——” 嚎叫声越来越近。我立刻退后,就见一只人形的魔法生物挡在我的面前。 “呼,”魔法生物的后方传来成熟男子的吁气声,“天地异变的代价真是太沉痛了。不是沉重,是沉痛。” 现身的男子年龄比我们大一些。虽然他浑身上下只穿一条短裤,但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那边,因为我们都在关注男子身上的伤痕。似文身一样的图案其实更像是烙铁印上去的。可是,这世间哪会有人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怎么,我很帅?” “不算丑的脸,一塌糊涂的身体。” 不在乎我的评价,赤脚男子摸摸自己的皮肤,说:“这是魔幻术天地异变的代价,又不是我想要的。因为这天地异变,每次我变回自己的模样都会像万虫噬身一样,痛得死去活来。” “干脆变成那个孩童模样骗人——反正你们也没羞耻心——这样一来,你又何必遭受痛苦。” 男子把一只手臂搭在魔法生物的肩上,说:“天地异变这东西,你没用过不知道。你会化作世界万物,却会在融入自然中逐渐忘记自己原来的样子。一个不留心,你就永远变成那样,再也变不回自己。” 男子把另一只手臂上的图案展示给我看:“习得天地异变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其中之一就是这个。 “在阴暗的房间中被束缚住双手双脚,身体能动弹却不能自由行动,然后眼看着那些狰狞的人用兰格家族的禁术在我们的身体上施咒。他们不会很快完成,因为他们享受着这个过程,享受着我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却毫无仁慈地继续施咒。 “我们的皮肤如被撕裂般,我们的精神受到摧残,但是我们不能昏过去,因为他们不允许。如果我们昏过去,他们会想方设法催醒我们让仪式继续下去……” “别再说了!”萧辉捂住耳朵。 我问男子:“习得天地异变者,寿命只有三十年吧。” “三十年?那还好了。有多少兰格家族的年轻人在仪式中死去,又有多少怀揣希望的年轻人在习得天地异变后不久永远变成了非人之物。 “哪怕天地异变代价惨重,兰格家族的高层依然会实行这个仪式,因为天地异变方便啊。痛不在他们身上,命不是他们的命,他们自然不用在乎这些。人没了,再补充就好。兰格家族的落魄年轻人不够,就找其它地方的苦孩子。说是给他们一个加入大家族的机会,其实会在他们被凄惨地折磨死后,把他们随手丢到哪个乱葬墓地里。” “不要再说了!”萧辉大吼,溢出泪水。 “够了,”我对男子说,“我对你的过去没有兴趣。告诉我如何启动朝东丸?” “真是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权限,毕竟这又不是我们暗行众的船。” 男子拍拍魔法生物,它就把手中的东西交给他。我见男子拨开胶囊一样的东西,魂缚契约就出现了。 “不得不承认,光明魔法师中也有人才,可惜跟错了人,不为变革而为迂腐,遗憾。” 说完,男子收回魔法生物。他已孤立无援。 “这船上有一个暗行众特地为我准备的紧急脱离装置,本来我想着你们找到就给你们吧。看着你们为一个紧急脱离装置而互相背叛也是一件乐事,然而我没有那个时间磨蹭了。该死的胡鸿,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在这里下达了领袖的指令。幸运的话,我们在百彩市见吧,或许那对你们来说反而是不幸。” “等下……” 男子微微一笑:“不等。我叫考列斯•兰格,被兰格一族放弃的暗阶二暗行众。各位,改日再见。” 我跑向考列斯,听他说一句“魔幻术,天地异变”,然后我扑了个空。 一段时间后。 零二说:“不行,凭我的气息搜寻找不到他。” 我回复:“之前还有他存在于此的感觉,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搞不好他真的变成什么东西被同化了呢。” 我看看萧辉,他待在原地,神情呆滞。 “不用在意他说的话。那可是暗行众哎,是光明魔法师的敌人,最会用花言巧语蛊惑人心。” “可是,他遍体鳞伤,这个不是谎言吧?” 我无法回答萧辉。当考列斯在述说他的过去时,我有用幽炎探知他的情绪波动。结果是,考列斯如果不是一个伪装高手,那么他说的就是真实的——目前为止还少有我的幽炎没能正确探知对方心理状态的情况发生,虽说神明也不曾指点一二我的探知结果是否正确。 “是零一队长发来的信息,”闭眼的零二说,“他们本在通天阁,但铃木风的出现致使零一队长没能与你的同伴一决胜负。 “铃木风表明他的来意,说铃木一族的高层为确保朝东丸上的所有人无法前往百彩市,已经在朝东丸上设置了强力的魔法生物。这些暗属性魔法生物都是一群嗜杀成性的高星级怪物。自它们出现之际,朝东丸已开启自毁指令,全面封锁。现在任何人都无法到朝东丸外面去。” “我们是在你们的乐园中,应该不会受到它们的袭击吧?” 零二尴尬地说:“事实上,这些乐园因为没有后续技术的支持存在一个重大缺陷,那就是,乐园开启的至多一个小时后,我们所有人都会被乐园强制排除到外面。” “还带这样?” 零二不好意思地说:“毕竟是我们影武者自己的想法,铃木一族的高层是不会允许的,所以我们是在私底下完成这些乐园。长老们不曾明令禁止,我想我们也没有违反族规。” 战国时代,在一个插了不少好像是随意搭建的十字架的山丘上,浑身漆黑只留出面部的青少年站在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男子边,而我的同学们则站在几个我没见过的似乎是影武者的人侧边,他们都在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请问,为什么挑这种地方集合?”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指向朝我们走来的青少年。 “我是铃木风,一个被铃木一族抛弃的流浪人。”他的声音很好听,在我原来的世界或许能成为一位受人欢迎的声优。 “我认识你,你是那个突然把我拉到另一个地方然后又把我送回来的那个人。这么说,你确实有时空间错位的能力?” 铃木风先是沉默一会儿,随后才开口:“我是铃木一族‘化合物计划’的第一批实验体,亦是成为‘兽’的第一人。我和支离体不同,拥有时空间错位的力量并能自由操控。我的目的是在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中,平息你们没有意义的纠纷,让你们众志成城对抗铃木一族的高层。” “谢谢你把信息告诉我,”我苦笑着说,“但是,一般说来应该是先探一下敌人的情况,这样才能达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效果。” “我们不是敌人,”铃木风说,“你和我一样,内心充满仇恨。和我不同的是,你的仇恨飘忽不定,或许会消失在希望中。” 我退后一步打量铃木风。 “我和支离体有着共同的特点,即我们是仇恨的集合体,尽管它们的这种特点表现得更为突出。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感受到你的负面情感。” “好吧。听说朝东丸已经全面封锁,里面又有可怕的暗属性魔法生物在徘徊,而影武者的乐园又会强制把我们踢出。既然你会时空间错位,总该能想到把我们从这个地方带出去的办法吧?” “对不起,我做不到。”一直面无表情的铃木风说,“这里是赤道无风带,即便我使尽浑身解数把你们带离朝东丸,也无法把你们带到陆地上,更不用说去铃木一族。何况,自朝东丸全面封锁后,它的自毁程序启动。现在的朝东丸有结界罩住——与其说是结界,不如说是武器。只要有人欲离开朝东丸触碰结界,那人便会粉身碎骨。” “高压电?亚历克斯可以的。”笑嘻嘻的乔什被亚历克斯捏脸。 铃木风瞥一眼,回过头继续对我说:“你们来之前,我和影武者以及你的同伴们定了一个行动方针。接下来就由你的同伴为你讲解。”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68章 逃离朝东丸(一)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铃木风施展时空间错位把我们带到一片枫林里。 “呃,放眼望去尽是鲜红。算了,总比那个乱葬岗好。”我转向铃木风问他,“你的时空间错位到底有怎样的秘密?” “易佳和学长,你这样就过分,他怎么会——” “时空间错位造成的结果不尽相同,”铃木风不顾霍格张大嘴巴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向我解释道,“如我这般还算能操控这种力量的人,能将指定目标转移到指定区域,但距离有限。像支离体,它们无法操控时空间错位,会将受到影响者转移到另一个时空中。这个时空并非完全与定点的时空无关,倒像是定点时空的一个过去或者未来……” “风,请形象地说明,我不是理查德和朴智宇那样的知识分子,听不太懂。” 同学中有不少人点头。 “你有经历过时空间错位吧?” 我回答:“是啊。前一秒在这里,后一秒就去另一个地方,然后又返回,这时周围的景象却和原来的不同了。” “所谓的‘错位’,就是这么回事。虽然你们都在不同的时空中,其实你们并没有离开定点时空——你可以将它理解为一个基础。 “举个例子。一堆沙里面有几个西瓜籽,定点时空就是这堆沙,你们就是西瓜籽。受到时空间错位的影响,沙堆一块块分离,在沙堆中的你们也随之分散。后来,有些杂质进入你们各自所在的沙堆中。时空间错位的影响结束,沙堆聚集,你们也会合,同时小沙堆中的杂质也被带入到你们都在的大沙堆中,影响了定点时空。这就是时空间错位。” 不少人点头,少数人发愣。 “时空间的回位有时候很快,有时候很慢。像我能操控这股力量的人,使用这样的时空间错位是有时间限制的,即一定时间后,被我错开时空的人就会返回到原来的时空中。” “感谢解释,”我向铃木风致意,“既然如此,风大哥快把朝东丸上的魔法生物全部转移吧。” 我以为铃木风因我稍许无理的要求而生气,所以在他一动不动瞪着我时有点担心起来。谁知,他直直地向我倒过来,吓得我立刻抱住他。 “你没事吧?”大家一起围过来。 “没、没事……” 戴着眼镜的影武者零一说:“‘兽’的寿命是很短的,而作为第一位诞生的‘兽’,铃木风已经到极限了吧。” “啊……如果我没有猜错,几日之内我就会暴毙……或许是今天,也说不定。” 铃木风离开我,起身,颤颤巍巍仿佛又要倒下去,吓得我主动抱住他。 “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撒手走了,面对外面那群魔法生物的我们,岂不是要打得累死。撑住,撑住啊。”说着,我已经燃烧幽炎准备治愈铃木风。 我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态对铃木风说的。我自认为凭幽炎一定能治好铃木风,所以应该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然而,当我知晓铃木风的身体情况,我不敢再笑了。 他的生命已经是风中残烛。五脏六腑衰竭难以逆转,血液受到不明物质的严重污染难以净化。如果说治愈之前的忍者只需要我集中三分精神,治愈铃木风我必须集中十分精神。 “乐园的限时是不是要到了?” 我对乔什真是又爱又恨,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加重我的心理负担。 “如何?”蹲下来的铃木尊问我。 “不妙,”我如实回答,“我必须全神贯注于治愈他至少半小时,不然……” 铃木风推开我的手臂,说:“没关系,都是命中注定。” “我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我只相信人定胜天。”余晶晶转向我,“易佳和,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我对自己的灵魂烈焰其实尚不熟悉。目前为止我能想到的救助铃木风的办法,就是大家一起来治愈他——有多少人会治愈魔法就来多少人治愈他。所谓多多益善,量大总该不会出错。” “大哥哥,你有把握吗?”一位少年凑过来。 “问我有没有把握……”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办法只是一种设想”这样子的话我没法说出口。 “大家,谢谢你们的好意,”故作无碍的铃木风站起来对我们说道,“此前我有多番寻找解救自己的方法,但即便是魔法界几位杰出的医生都没法治好我。变成‘兽’,我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坚冰,无法更好地向大家表达我对你们的感激之情。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铃木风说完,乐园响起警告。 “请各位靠近我,越近越好。我们要离开乐园了。” 游乐场,支离体仍然杵在原地。 “看样子这里还没有受到暗属性魔法生物的侵入。” 乔什立刻问铃木风:“我可以用魂缚令捕捉支离体吗?” 马超不甘示弱:“我也要。” 余晶晶“嗯”一声,给两人一个眼神杀,说:“你们难道忘记支离体曾是人类的事情了吗?” 理查德问铃木风:“君应该能驱使这些支离体,接下来你准备把它们转移到哪里去?” “把它们藏在朝东丸上的铃木一族高层使用能令支离体暂时休眠的装置防止它们行动。我有去检查过,但装置被破坏了,而破坏装置的人同样也是设置能使朝东丸系统瘫痪而后又将其修复好导致我们被困在朝东丸上这一局面的暗魔法师。” “考列斯•兰格?” “谁?”霍格问。 “你们家族的人啊。他会天地异变。” 霍格问:“真的?” 我走向霍格触碰他现在还是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说:“他和你一样,身上都有图案。” “那就是真的。”理查德思虑,“一个家族不会把丑闻随意张扬。既然考列斯是暗魔法师,他一定早就在家谱上被除名了。” “警告,警告,朝东丸号自毁倒计时五分钟,请船内人员快速撤离……” “你倒告诉我们怎么撤离啊——”乔什大喊。 “事不宜迟,”铃木风走向游乐场门口,“我去外面查看情况,能控制多少魔法生物就控制多少。在这期间你们留在游乐场——” 余晶晶上前拉住铃木风强硬地把他转回,铃木风差点跌倒。 “你看看你,身体都这样了还逞强,是嫌活得太长了吗?好,如果你要一个人到外面去,可以。只要你打得过我,我就让你一个人到外面去。” 铃木风凝视余晶晶不语。 “风,我们的学生代表性格是急了点,但她就是想告诉你,你没有必要把主要责任扛在自己身上。”我说道。 “可是,仅凭你们的实力……” 同学们摩拳擦掌。 “不要忘记,还有我们。只要你们在朝东丸上,我们的任务就没有失败。只要任务没有失败,我们就可以随心行动。”零一注视铃木风说道。 “是啊,大哥哥,”我们当中最小的家伙跑上前去,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凝视铃木风,“零一队长经常说,一个团队少了谁都不行,否则我们都会死。如果你不在了,我们就死定了。” 代号为零四的女子立刻不好意思地抱回男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男孩推给她边上的男子零三。 “铃木风,不用担心我们的实力,”我燃烧幽炎认真地说,“我们比你想象得更强。” 好帅,但我被霍格这不懂情趣的家伙推了一下,气场急剧缩小。 “大家,”面无表情的铃木风向我们微微俯首,“谢谢你们的好意。” “感谢就不用了,”注意到敌情的我对铃木风说道,“且不说朝东丸快爆炸了,现在游乐场外有七只魔法生物,其中还有两只无望魂灵。看来,要想解决它们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去关闭朝东丸的自毁程序。” 众人转向说话者铃木景。 巫女服女孩不好意思地说:“你们看着我也没用。朝东丸的防护系统和自毁程序是不一样的,我只知道怎么启动自毁程序,哪会知道会出现防护系统和自毁程序同时进行的情况。” 铃木健说:“朝东丸的检测验收,我和景还有尊都去看过,那时确实没出问题。不过,造出朝东丸的毕竟就是铃木一族,弄出现在这种场面的就是他们无疑。” 铃木尊微笑着说:“健,话不能说得这么绝。” “你可以问影武者和忍者去。” 我问:“特别行动队的忍者在哪?” 铃木风回答:“我把他们安置在存储室休息。存储室有一个结界,足以抵抗魔法生物的袭击。” “好了,我们还得顾上想要杀了我们的人,这下我们又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亚历克斯抱怨。 “别这么说嘛,”乔什勾住亚历克斯的脖子,“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魔法师,应该互相帮助。” 想到什么,亚历克斯没有像平常那样呵斥乔什,只是把乔什的手臂轻轻拿下来。 虽然分组行动会令彼此受到的风险增大,但时间关系,我们还是以小组为单位展开行动。 “解除自毁程序就由我来吧。”闷声不响的亚当在说出令人震惊的话语后一言不发。 于是,一组人前往指挥室。 “战斗的事情交给我来。” 没人会不把战斗的事交给余晶晶你,所以你放手地战斗吧。 “调一组人去把忍者他们接回来。剩下一组人留在游乐场保护我们的基地。” 铃木风就是剩下的一组人里的其中一人。 “我能时空间错位……” 余晶晶用手指戳戳铃木风的胸口:“伤病患者就该好好休息。” 然后,余晶晶对我下达指令:“易佳和,治疗铃木风。” “收到。”我巴不得留守。 因为铃木风在此,支离体也在此。支离体的样子确实瘆人,但想想他们的经历,也挺可怜的……果然我还是不能接受支离体。我想,如果他们是魔法生物,我也不一定会想收服他们。 游乐场剩下我、萧辉、铃木风、非要留下来的霍格和非要跟去却被撵下的乔什。 “为什么啊,”乔什嚷道,“我又不弱,大家为什么总不要我战斗?” 不忍直视的我指指铃木风带给乔什的衣服,说:“乔什大哥,衣服反了。” “什么?” 我终于明白亚历克斯的心情了。 “我是说,”我来到这个高个面前帮助他脱下衣服然后再帮他穿上衣服,“你的衣服穿反了。” “哦,谢谢易佳和。” 乔什对我微笑,我对乔什苦笑。 “学长,你说,你的幽炎是你的灵魂烈焰,指的就是魂具一样的东西吧?”霍格问我。 “你小子倒挺聪明的嘛,”我对得意的霍格说,“虽然没有确切的依据,但在魔法界,我的幽炎就算是我的魂具吧。” “这样一来学长你也是有魂具的人了呢。” “是啊。” “那么,学长,你是不是还有其它绝技?” “啊?”我是真的被惊到了。 霍格微笑:“学长你会使用不同元素种类的魔法吧?” “那又怎样?会使用多种元素种类魔法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学长你能操控多少自然元素?” 霍格凑过来,我都能闻到他的口气,还挺好闻。 “你吃了什么?”我转移话题。 霍格微笑着,不语。约十秒,他才回答:“我有好好刷牙。” 感觉驴唇不对马嘴,我“哦”一声想要结束对话,但霍格紧咬不放。 “学长到底能操控多少自然元素?火、风、雷、水、金,哪种?” “通告,通告,朝东丸号自毁命令终止……” 趁这时机我强使自己兴奋激动,在内心的痛苦挣扎后,主动抱住霍格。 “太好了,我们得救了!” 霍格身上有股香水味。这是他本身的味道,还是他为引人注目而喷洒了男士香水? “易佳和学长的味道依然这么奇怪呢。” 我一把推开霍格,见他笑眯眯地说:“抱歉,学长,一不留神我就……嘿嘿……” “呜……” 完蛋!萧辉在门边探听情况,乔什又傻不拉几。都是因为霍格,我完全忘记要给铃木风做治疗的事。 “他要死了啊?”乔什的乌鸦嘴。 我无可奈何地望乔什一眼,迅速抱住铃木风治疗他,却被他推开。 “不用了,”铃木风说,“刚才在大家面前我没有说出来……不要管我了……” “怎么能不管你呢?”我想抱住铃木风,又被他推开。 “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的,我的情况和其它的‘兽’不同。” 铃木风用双臂撑起身子远离我,说:“你还记得我说过的曾找魔法界的名医求诊的事吧。我没有告诉你们,是怕你们讨厌我,但我不得不说。 “其实,我只找过一位医生,而且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医生。他是一个很好的医生,救死扶伤,全心全力想要治好我。然而,他不仅没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还因此死亡。 “和我直接接触过久的人会被我传染,变成像他们一样的支离体。那位医生,最后成了支离体,然后我眼睁睁看着他死亡,化作黑水。 “所以,易佳和君,请你不要——” 我抱住铃木风,集中注意力治愈。 “易佳和?” “安静。” 还是和之前一样。现在的我能够确定,自己没有能力治好铃木风。如果说铃木风得的是癌症,我所做的事就和化疗一样。不能阻隔癌细胞扩散并去除它,救治对象终会死亡,化疗只是延长寿命的对策。 “这样的结果,我不能接受。” 光说没用,二十多年的岁月里,这个道理印在我的心里,刻在我的骨里。不行,我不能胡思乱想。我必须集中注意力,哪怕命中注定,至少我们曾经携手奋斗。加油,努力,一定要…… “轰——” 震耳欲聋的响声打断我的注意力。 “怎么回事?”乔什起来。 “是敌人,”霍格大叫,“它把萧辉抓住了!” 我不能回头,我必须集中注意力。 “易佳和,放手,敌人就要过来了……” 我不语,集中精神。 “砰——” 前去应战的霍格被击飞到水池里。 “土,化作——呜啊……”乔什的惨叫,他应该是被敌人抓住了。 “易佳和,易佳和……” 难道我,连救一个人都做不到? “易佳和!” 睁眼醒来,我倒在铃木风的怀中。 “哎?” 我眼前的铃木风光着膀子,气色明显比我印象中的他要好。此时他皱着眉头,见我醒来后微微一笑,然后把目光投向别处,又蹙紧眉头。 循着他的目光,我看见萧辉倒在地上,而乔什和霍格正与数只我没见过的魔法生物战斗着,支离体协助他们令对手的攻击错位。 “发生什么事了?” 铃木风低头,对我微笑着说:“谢谢你救治我。虽然我的情况仍然不够乐观,但由于你的救治,遍及我体表的黑质已经消去不少。再次感谢你,易佳和君。因为你,我感受到生命的活力,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的幽炎,有这么厉害?” “不是你的幽炎,”铃木风把我扶起,“是你的灵魂,你那炽热的灵魂鼓动我的心灵。” 我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在短时间内得出一个结论:“你没事就好。” “铃木风,没事就帮忙啊。”霍格大喊。 具有罕见能力的青少年向霍格点头,然后转向我说:“我去了。” “嗯,慢走。” 等铃木风离开,我才回过神,这是不是孩子和父亲打招呼去上学的感觉? “易佳和,小心!”乔什向我发出警告。 一只像猎豹或是豺狼的魔法生物用泛着青色光芒的眼睛紧盯我,还流着口水。 “等会,我取一下图鉴……” 魔法生物扑来,我大吃一惊敏捷躲避。 “干吗,不是说了——” 魔法生物再度扑来,我躲避却摔倒在地。然后,它像野狗一样“呜”地叫着向我逼近。我以为它要吃了我,结果它张开嘴巴,我就见它喉咙中涌出火苗。 “喷火?” 火焰放射,还好我及时躲闪。 “易佳和,逃啊!”自顾不暇的乔什还要提醒我,真贴心。 “铃木风,保护萧辉!” 铃木风欲冲向萧辉,却被无望魂灵阻拦。 老同学,该起床了,不然你就要成为这个喷火魔法生物同类的烧烤了。 “呜……”野兽低吼。 “冰,烁粒急冻。”只顾着威吓我的魔法生物没去注意边上凝结的冰粒,然后它就成了冰块。 朝准萧辉喷发幽炎,正好赶上第二只猎豹还是豺狼的魔法生物张开嘴巴,我就把它顶开。 倒地的魔法生物甩甩头站起,发现我这个敌人便朝我发动攻击。 “冰,吹雪。” 虽然有千钧一发的感觉,不过第二个冰块最后还是完成了。 望向同学们,大家仍在战斗。年轻人历练一下是好事,但既然有成熟的大人在这能帮他们一把,我没道理不帮。 “各位,注意防湿。”我高喊。 “什么?”霍格回应。 懒得回答,我直接发动十控:“水,狂浪袭。”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69章 逃离朝东丸(二)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游乐场已经变成水上乐园。我不知道,原来自己还能产水,不然只凭游乐场水池里的水,发动狂浪袭后,地上的积水也不会没过我的脚踝。还是说这里的排水装置故障了? “呃哼,呃咳……怎么回事,是谁发动的水魔法?”乔什寻找“罪魁祸首”,却没想到扶起他的人就是。 “萧辉呢?” 我指向铃木风,说:“他被赶来的铃木风抱起,因时空间错位躲过狂浪袭。” “哇啊,全部湿了……”如果霍格穿的不是深黑的衣服,我就能看见他身上的图案了。 几只没有被水冲晕的魔法生物踉跄站起。 “冰。” 一排冰块完成。 “喔,学长你果然能使出火元素魔法外的元素魔法。” “厉害吧。”我没有自豪感地试探一句。 霍格双眼放光,说:“厉害。”然后他转身去查看萧辉的情况,也没有多问。 “易佳和,我可以收服它们吗?”乔什指的是冰块里的魔法生物。 “随便你。但是,如果你收服失败而它们破冰重获自由,到时我不会来帮你收拾残局的。” 乔什纠结了。 确认在游乐场的人员平安无事后,由霍格操控水入池,而多余的水通过排水渠不知道流到哪里去了。 “啊,”乔什跑到已经收服一只魔法生物的霍格身边,不满地说,“你怎么可以捕获这些暗属性魔法生物?” 手持魂缚令的霍格看一眼乔什,然后继续收服工作。 “既然你在捕获魔法生物了,我也要捕获。” 说完,乔什在身上找来找去。几秒后,乔什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霍格收服第二只魔法生物。 “没有魂缚令?那魂缚契约呢?” 乔什摇头。 “是吗,那只能等到……” 乔什抓紧霍格的手不放。 “你做什么?” “大哥,给张魂缚令。” “我就只有三张。”说着,霍格掏出第三张魂缚令想收服第三只魔法生物。 乔什立刻阻止,哀求道:“大哥,你都有灵魂契约者了,为什么还要这些低等的魔法生物呢?” “四星暗属性魔法生物,还有五星的无望魂灵——说起来,无望魂灵哪里去了?” “这个游乐场边缘有传送装置,刚才我看见它们飘到那里,就消失不见了。” 我对铃木风说:“不过无望魂灵会穿墙,它们不是被传送走而是穿墙离开了吧?” 铃木风摇头:“没看清。” 趁我们聊天的空档,乔什夺走霍格的魂缚令。 “还我。” “不还。” “你再不还我,我发火了。” 乔什欲收服冰块中的魔法生物,但被霍格扑倒制止。 “说起来,”无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我问铃木风,“这些魔法生物是从哪里进来的?” “不清楚。”醒来的萧辉回答我,“那时,我在游乐场门口听外面的动静,乔什在睡觉,霍格在踱步,你在治疗铃木风。突然,这些魔法生物就出现在游乐场里,使我们措手不及。” “我猜测是某人施展传送魔法或者使用传送类魔具。”铃木风说,“一般来讲,只有光魔法和暗魔法中才有传送魔法。如刚才那般把这么多魔法生物带到游乐场,对方不是使用级别高的传送魔具,就是实力十分高强的光魔法师或者暗魔法师。” “霍格大哥,求你还我吧……” “乔什大哥,麻烦你不要抱住我的脚了。” 继续无视两人,我燃烧幽炎探知游乐场附近情况。 “娱乐室既没人也没魔法生物……等下,有人来了。好像是铃木景,还有铃木健和铃木优太。” 游乐场大门开启,三人见到我们的狼狈模样大吃一惊。 “你们不是去接忍者了吗,怎么回来了?” 铃木景回答我:“虽然受到几只强力魔法生物的阻碍,但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已经确认忍者组平安无事。只是朝东丸上现在安全的地方所剩无几,而铃木风设下的结界还算强力……” “是我设下的结界,铃木风只不过加强而已。” 铃木景停顿许久才继续说:“总之,比起把他们运送到这里,还是把他们留在存储室比较安全。经过我们的检查和整理,他们能够在存储室获得足够的水。现在有一部分人正在存储室陪他们。” “太狡猾了,”仍然抱着霍格大腿的乔什说,“我也想到存储室去。” “遗憾的是,由于我们离开后就有大量的魔法生物来袭,要进入存储室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我们的同学怎么办?”我问。 铃木健取出一个东西展示给我们看:“这是叫亚当的人给我们的定点传送魔具——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这种昂贵的魔具——用这个魔具可以把存储室中的所有人转移到这个终端所在的方圆几十米内。” “事不宜迟,快动手吧。” 铃木景对我说:“正如我之前所言,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存储室的安全性比游乐场好。因为被人袭击,他们的伤势还没完全恢复。要是我们不加思考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到时他们成为不了战力,会拖累我们。” “所以,就这样把忍者和我们的同学放在存储室?” 铃木景点头,说:“比起在这里,他们在那里还安全点。现在敌人已经发现我们的基地,你们是选择弃之逃跑还是留守于此?” “我想去存储室。”乔什还是抱着霍格的大腿,把霍格弄得十分尴尬。 “去去去,服了你了。”霍格无奈。 我向铃木景提出建议:“在朝东丸危机重重的现在,有一个根据地是十分重要的。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留下几人在游乐场。” 我指定的人是霍格和乔什。 “为什么是我们?” “你们感情好。” 乔什立刻松开霍格,说:“我和他的感情才不好。” “解释就是掩饰。”我对两人说,“不开玩笑。乔什有封魔旗能够封锁魔法,想必对魔法师和对魔法生物都会有相同的效果。霍格有灵魂契约者迦楼罗,在实力上不会输给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铃木风,他是伤患,应该和我们一起留下。” 我向乔什解释:“铃木风的时空间错位是不可多得的强大力量。之前是由于他受伤,余晶晶才不肯让他加入对抗暗属性魔法生物的行列中。但既然他现在好得差不多了——风,和我们一起去指挥室查看他们的状况。” “可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万一一群魔法生物像刚才那样忽地一下出现在游乐场而我们措手不及该怎么办?” 乔什说得倒是个问题。 “我记得我有个魔具……” 调出联合空间中的“防御指南”,我把这本书型魔具递给乔什。 “这什么?” “防御指南。” 霍格说:“我好像听过防御指南,这是一个还未定等级的新品魔具。学长,你是怎么得到的?” “五千元索克币……不说了,说出来都是泪。” 虽然防御指南的价格确实有点贵,但我在虚拟空间中试用过防御指南,它是相当实用的魔具。 “一般来说,没有定级的魔具是禁止售卖的吧……” 我对霍格说:“管它呢,能用就行。你们要省着用,这里只有二十张纸,用完就没了。” 乔什像个孩子般点头,然后问我:“怎么用?” “翻开本子,说明书在封面的另一面。” 霍格接过防御指南,感叹:“哇,使用方式写得挺详细的,比很多昂贵又没详细说明的魔具好多了。” “你们开心就好。” 我转向铃木一族的三人,对他们说道:“要是你们有强力的魔具就拿出来给他们。保护好他们,就是保护好游乐场,就是保护好我们的退路。” 三人转交魔具后,由铃木景带领我们前往指挥室。 “好奇怪啊……”铃木优太嘀咕。 “确实奇怪,”铃木景说,“之前我们离开游乐场前往存储室的时候,这里有很多暗属性魔法生物。虽是低等,却也花费我们不少时间。可现在,那些魔法生物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然而你们打斗的痕迹都留在这里,所以你们与魔法生物战斗是确实发生过的事。” 进入警戒状态就必须燃烧幽炎,这样的我一路上探寻潜藏敌人的踪迹。匪夷所思,附近确实一只魔法生物都没有。感觉就像它们受到某人的指令,为了把我们引入什么圈套而故意施展空城计。 不一会儿,我们轻松到达指挥室。门锁,用魔法无法破除。以幽炎探知,亚当他们已经不在里面。 关于“接下来怎么办”的问题,我们产生歧义。我的意思是原路返回先确认乔什、霍格和萧辉他们平安无事,但铃木一族的三人觉得我们应该前去与余晶晶战斗队集合,解决朝东丸上的敌人后共同探讨重启朝东丸的条件。 “你是鼠目寸光,”铃木健说道,“朝东丸一分钟不重启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们就多一分危险。” “这个道理我懂。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担心,毕竟他们是我的同学啊。” 我们把目光转向铃木风,好像他就是为这种时刻而来的。 “我选择……” “少数服从多少,你们要听从我们的安排。”狡猾的铃木健抢先说道。 百口莫辩,我最终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找同学。铃木三人没有阻止我,铃木风则尾随而来。 “易佳和,我认为你的决定是正确的。自从我被你救治,我越发明白了朋友是多么重要的道理。” “但是,如果你没有被我救治,你会跟随我吗”这样的问题我没有说出口,于是我只能以“谢谢”回复。 当我原路返回离铃木三人越来越远,我竟自发性担心起这三人的情况。我算是明白那些二宝的父母们的心情了,要操心这个,还得顾及那个。 然而,赶回游乐场的我顿时目瞪口呆:游乐场中的大家都不见了。 “哟,又见面了。” “考列斯•兰格!”我冲暗魔法师大喊,“你把我同学弄到哪去了?” 考列斯摊手,说:“我也不知道。我突入这里的时候,这里空无一人。” “骗人!” 我燃烧幽炎感知考列斯情绪波动,平静安稳,不像说谎的样子。不,他是暗魔法师,怎么可能不使计稳定自己的心理活动令我这样的精神探知者茫然? “铃木风,铃木一族可耻计划的牺牲品。看样子状态不错,还没到濒死的地步,明明之前见到还一副快死的鬼样。” 铃木风不语。 “呵,是不是被哪位高人缓解了情况恶化?不过那又如何,身为‘兽’,你们虽有超出一般魔法师的力量,却终究要死——” 喷发火焰飞向暗魔法师,我大叫一声“啰嗦”向他挥拳。 “呀呜——” 烦人的魔法生物又出现了。考列斯提早把它从魂缚契约中释放,大概就是为了如这般给人出其不意,达到偷袭的目的。 默念三遍“魔法生物电子图鉴”,从联合空间中跳出来的却是一只蓝色的手表,看起来挺有高科技的感觉。 “呀呜——” 考列斯的魔法生物突然咆哮吓得我把手一抖,因我不由自主一推而移向手腕的手表自动扣到我左手腕上。 “等下……” 我想取下手表可徒劳无功,又恰逢考列斯的魔法生物来袭。 “确认支配者。魔法生物电子图鉴(改),启动。” 躲开对方的攻击,对手表语音提示困惑不已的我远离魔法生物。 “确认支配者受到攻击。自动展开防御壁障。” 我突然被和魔法生物从魂缚契中出来时有着相同外观却是白色的球体防护网罩住。 “确定实施攻击的对象,正在搜索信息……确认完毕。 “星级五暗属性魔法生物恶斗狐。矫健的躯体,漆黑的皮毛,额头有显示恶斗狐一族独有印记的人形魔法生物。好战,战斗对象越强越能触发恶斗狐的战斗动力。不能忍受失败,不能忍受嘲讽,受到激将法会丧失理智,是难以受控的战斗狂。常用技——弱化楔子;必杀技——决死一击。 “根据实施攻击对象的信息和战斗现状制订以下方案……” 恶斗狐因无法击破防护罩再度咆哮,然后它把双臂交叉,似乎在聚集力量准备发动什么……必杀技? “喂,恶斗狐,不要这么快用必杀技,那个可是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说着,考列斯跑过来。” 恶斗狐没有听从他的指令。只见它毛发竖立,额头的印记慢慢发亮。 “警告,警告,对象即将发动必杀技,请支配者迅速做出应对措施……” “你反复叫我及时应对,我也想不到合适的方案……” “易佳和,打开防护罩,趁恶斗狐在聚集力量的时候击晕他。”考列斯停步站在离我较远的地方喊道。 担心他是不是想在我打开防护罩的一瞬间偷袭我之际,吼叫的恶斗狐冲过来。 “时空间错位。” 恶斗狐消失不见。 我清楚地听见哪里传来金属碰撞声,大概是发动必杀技的恶斗狐正在捣乱。 “只剩你了。”我和铃木风一齐转向孤身一人的考列斯。 看见我们紧盯自己,考列斯尴尬地笑,说:“大家都是魔法学院毕业的人,说起来我也算你们的学长,不如……” “我拒绝。” “我还没说求饶的话你就拒绝了?” “因为,就像恶斗狐不能忍受嘲讽的话,我也不能忍受有人比我更啰嗦、更无聊。” 考列斯不满地说:“那举白旗的人要怎么表示他们认输?” “举白旗啊。” 现场的温度骤降。 “易佳和。”铃木风给我一个眼色。 我逼问考列斯:“你把我的同学弄到哪里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考列斯耸耸肩,“说不定是你边上的‘时空错位兽’的杰作。” “我相信铃木风,他不会做出有损我们友谊的事。” 铃木风听见我说的话,一脸惊讶地注视我,而后微微一笑。 鼓掌声响起,拍手者考列斯•兰格不无嘲讽地说道:“你们真是团结啊。” “这么说,你承认绑架了我的同学们?” “是啊。”面挂虚伪笑容的考列斯说,“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是其他人返回的时候。本来他们是想稍作休息再去对抗魔法生物。他们怎么会知道,朝东丸某个地方正开着一个定向定位的传送门。虽然这个传送门有时限,现在应该关掉了。不过,按照刚才我得知的情况来看,你们有的忙活了。” 铃木风欲冲上前去被我阻止。 “考列斯,‘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诸如此类的问题我就不问你了。我只想知道,现在,我的同学们是否安然无恙。你的回答将决定你的命运。” “命运吗,这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实在是折磨人啊。”考列斯瞄我一眼,继续说,“我把他们转移到……这件事,还是等你能打败我的时候再说吧。” “等我打败你的时候,你就没有和我说的机会了。” “试试看……” 话音未落,我就发动事先准备好的魔具瞬移到考列斯身后并扼住他的咽喉。 “什么时候?” “防御措施。我离开的时候生怕他们遭到紧急情况来不及使用防御指南,于是在游乐场布下第二重应急措施,是为了在我赶到这里时,如果同学们难以应付敌人,由我瞬移发动奇袭。” 燃烧幽炎包住他,我对考列斯说道:“幽炎虽然不会立刻将人类化作灰烬,但我不介意现在把你烧成一堆灰,反正在我眼中人类和其它生灵的区别只不过是聪明了点。” 考列斯沉默片刻,哈哈大笑。 “不要像反派BOSS一样发出令人诧异的笑容。相比面部表情,我更愿意听见切实的话语。” “我只是觉得有趣。虽然我看过李友和胡鸿的报告,但如今天这样与你直接接触,我了解到的东西显然更加有意思。” “废话不必多说,”我的幽炎与我的恶意交融,考列斯的搐动验证幽炎的效果,“一句话,告诉我具体位置,不然你就永远留在朝东丸上吧。” 时空间错位回复,濒死的恶斗狐倒伏在地。 “好吧。”望向自己的魔法生物,收起笑容的考列斯说道,“他们在指挥室。” “不要撒谎。我们去过指挥室,那里没人。” “你确定?” 我勒紧考列斯,反问:“你设下了什么障眼法?” “魔具而已。就像你留了一手,我也施了一计。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们当中那个叫亚当的人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解除了朝东丸的自毁指令,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用你管。”我微微松开考列斯,“警告你,立刻离开朝东丸。如果我再在这里看见你,你就等着化成灰吧。” 推开考列斯,我让铃木风直接带我到指挥室前。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70章 逃离朝东丸(三)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踹开指挥室的门,里面无人。运用幽炎探知,我找不到同学们的所在。 “考列斯这个骗子!” 欲转身离去,我和铃木风与门口的亚当一行人撞见。 “你们没事吧?” “我们能有什么事?”莉莉丝的话令我对现状感到困惑。 亚当问我:“出了什么事吗?” “刚才我来找你们,指挥室无人应答。考列斯出现在游乐场,告诉我他把萧辉和你们都关在指挥室遮蔽我的幽炎探知。” “你确定有东西能遮蔽你的能力?”亚当面无表情地问我。 到目前为止,我的幽炎探知似乎只受到距离方面的限制。这么说,我入了考列斯的圈套? “混蛋!” “朝东丸自毁程序已经停止。既然大家在,我们返回游乐场去问个一清二楚。”朴智宇其实和我一样知道即便去游乐场,考列斯也会逃得无影无踪,但为了安慰我,朴智宇故意这么说。 回到游乐场,考列斯果然不见踪影。但是,萧辉他们出现在游乐场中。 “你们没事?” “我们能有什么事?”霍格微笑着反问。 “你们没有被考列斯转移?” 萧辉挠挠后脑勺问我:“易佳和,你在说什么?” 霍格思索,对我说:“易佳和,你知道天地异变是会迷惑人的吗?” “迷惑人?”铃木风问。 理查德回答:“是的。兰格家族的天地异变本就是一种究极的魔幻术,它的基础是魔幻,升华则是魔幻与现实的融合。意思就是说,本是虚假的东西,因为魔幻术能变成真实的。魔幻术者能变化成天地万物,其实是一种幻术,但它融入现实,成为了现实。” “你这么说我很难理解。总之,因为魔幻术,我被考列斯骗了吧?” 理查德点头:“某种方面可以这么说。” 余晶晶一行人回到游乐场。这么一来,除了存储室中陪忍者的同学们,剩下来的大家都已经在集合地了。 “魔法生物突然全部消失,任凭我们如何搜寻都找不到它们的踪迹。” “没错,”铃木尊替余晶晶证明她所言属实,“暗属性魔法生物仿佛集体受到撤退指令全部离开。之后我们有谨慎搜寻它们,但没有结果。” 短暂的讨论后,我们决定接回忍者。 “为什么你们要救助我们?”一名忍者说。 我朝他们丢下一句“废话”让他们好好思过。 “即便你救治我们,我们也不会放弃完成任务。”这个应该是队长吧?说实话我有点忘了。 “随便你们吧。” 大家无暇顾及忍者组。 “比起你们,他们更加顽固不化。”马超说。 “或许是因为各自接受的任务不同。”零二回答。 关于如何逃离朝东丸一事,众人展开讨论。 余晶晶说:“思考对策不是我的个性。不要以为我是一个不懂动脑筋的人,我只是讨厌浪费脑细胞而已。所以,你们来说。” 众人无语又不敢说什么。 理查德说:“当前朝东丸上最有威胁性的敌人就是考列斯•兰格。且不说他是暗魔法师,不知会以何种方式偷袭我们,他还是一位魔幻术者,以易佳和的经历来看其实力不容小觑。” “他在明,我们在暗。情况不容乐观。”朴智宇说。 马超问:“霍格,你也会用魔幻术,可以凭此诱出考列斯吗?” “怎么可能。他是他,我是我,即便我们同时用魔幻术,也就是看到对方变幻成什么模样的结果。” “那么,易佳和的幽炎探知怎么说?” 我回答:“要是对方压制自己的气息如同一个死者,大范围的幽炎探知是没有多大效果的。想必考列斯已经发觉,所以我几次大范围搜索都无法找到他的位置。” “就是说不能光靠易佳和……”余晶晶思索。 铃木景说:“亚当帮助我们解除朝东丸自毁程序,也解除了朝东丸的对内结界。现在朝东丸的系统重新启动,对外结界和船内设施正常。可是,不知因何原因,朝东丸仍然无法起航。” 亚当说:“虽然我重置大部分设定,但唯有这个是受到远程的绝对控制而无法解除。当然,想强制解除是有可能的,只不过会重新启动自毁程序,而且这次多半不会有那么长的倒数时间。” “关于水和食物,”铃木优太说,“整理朝东丸上尚且可用的食物,我们只能撑过一天。” 铃木风开口:“释放支离体的是铃木一族高层。当发现支离体的存在,我将部分食物和水存于魔具中。依我们现在的人数来看,加上我存储的食物和水,我们能够多撑两天。” “由于朝东丸的系统重置,大家不必担心高温。因为支离体和暗属性魔法生物的袭击,朝东丸上已经有很多地方无法进入。”铃木景说。 朴智宇思虑,说:“可以把那些地方当成考列斯的隐匿处着重搜查。” “不是说考列斯有能从朝东丸上逃离的魔具吗?”亚历克斯问。 铃木尊回答:“那多半是假的。” 我赞同铃木尊所说:“如果那是真的,从我们面前消失后的考列斯就不会再度出现在我们眼前。” “易佳和,因为你的善心,最麻烦的家伙溜走了。现在他潜藏在朝东丸上对我们极其不利,这件事你得负主要责任。”金盈盈说。 “算了吧,易佳和又不是故意的。他一定是忧心于我们才会答应考列斯的条件。”莉莉丝,谢谢你的脑补。 “你们东一句西一句听得我都想睡觉了,”乔什伸个懒腰打个哈欠说道,“朝东丸动不了,咱们只能另寻办法。聚在一起讨论既浪费时间又浪费口水。我看,咱们也不用去寻找考列斯,毕竟他是不是仍在朝东丸上还是个问题。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不正是好好享受船上的快乐生活吗?” 众人无语。 “不过,”我转向铃木景,“既然朝东丸的系统恢复了,对内部实施警戒措施而不伤害我们的事也是能做到的吧?” “可以。”铃木景立刻转向铃木健下达指令,“去指挥室开启内部警戒程序。” 亚当面无表情地说:“在重启朝东丸系统的时候,我就开启这个程序了。” 众人惊愕。 “没想到默默无闻的亚当•桑斯特竟是一位足以成为中等级别魔法科技师的高人。”朴智宇惊叹。 亚当没有回应,别过头去。 我们正在讨论的时候,我们当中的一人在毫无预告之下倒伏于地。 “铃木风!” 我们围在他身边,由我用幽炎探知他的身体状况。 “不妙,情况又恶化了。” “那,再给他治疗一次不就行了?” 我回答乔什:“难。之前我用幽炎治疗他的时候已经察觉到异常。虽然我以最大的努力尝试治愈铃木风,但隔一段时间他的情况就会发生恶化。这就像肿瘤一样,即便你消除它,只要留有一点癌细胞,到时又会发生相同的事。癌细胞会转移,如若不加治疗,病人会有生命危险。而铃木风的情况令他有如末期患者,不管幽炎这个化疗怎么治疗他,也无法根除他身体中的东西。” 好不容易起死回生,现今又不得不面临自己随时可能命丧黄泉的末路,铃木风不可能不怨恨上天的不公,但他还是微笑着面对我们,说:“我早已知道自己的结局,而易佳和的帮助使我能够多存于世上几时,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奇迹。” 我们沉默,谁都担心自己的一字一句或许会把这个看似乐观的人从美好中催醒。 讨论没有结果,主要原因是众人已经失去继续下去的动力。 本来我们是不想去客房的,但铃木景说朝东丸已经开启对外隔绝程序。 “似乎是朝东丸系统重启的缘故,对此没有绝对控制权的我展开如防火墙的壁障阻隔敌人传送至此。”铃木景向我们解释道。 大家返回各自的房间,我则跟随情况有些许好转的铃木风前往甲板。 “让他一个人静静吧。”铃木尊拦住我。 我摇摇头推开铃木尊的手继续尾随。 “如果你决意这么做,就按你自己的想法来。”后面的铃木尊如此说道。 朝东丸甲板,脸上挂着笑容的铃木风倚靠在栏杆上。若有新人站在他侧边,对方是完全不会知道铃木风的大限将至。 “铃木尊不是不让你来吗?” “然而腿是长在我身上的啊。” 我们两人并肩站立,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为什么你叫风,却不会风魔法呢?” “名字和灵基元素种类并不是一定相同的。我的父母为我取名风,是希望我能像天空中的风一般在大地上自由自在地生活。遗憾的是,我还是沦为受到命运这个枷锁束缚的囚徒。” 我望向海天相接的远方,那里没有船只,没有生命筑造的痕迹。 “其实每个人都是命运的囚徒,是神明的玩偶。不过那又如何?铭记最初的愿望,哪管世界如何变迁,你只要做自己。” “易佳和,你最初的愿望是什么?”铃木风问我。 “是啊,大概是——” 在我准备说出答案之际,我的眼前凭空出现一个东西。神经反射似的,我立刻抓住它。 “什么东西?” “那个,不是魂守吗?”来到甲板上的理查德大惊失色。 我、铃木风和随同理查德来到甲板上的霍格异口同声地问:“魂守是什么?” “一种高等魔具,”理查德从我手中接过像是中世纪西方的油灯一样的东西说道,“平时难得一见的魂守竟会在这里出现……” “有这么稀奇?” 理查德仔细研究魂守,说:“对。有传言,魂守是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的创办人布鲁•伊凡诺夫的杰作,整个魔法界只存在十个魂守。据我所知,现存的魂守多在皇室中,有一两个或许流落民间。没想到我今天竟能在朝东丸上看见魂守……” “你确定这个是魂守?” 理查德推一推眼镜对我说道:“是不是魂守,用一下就知道了。” 知识分子把高等魔具递给我,说:“我只在古书上看过魂守的使用方式。魂守的作用是固定人的灵魂,也能使生者长久生存于魂守中。它就像一个保护舱,能使居于其中的人休眠,令其的生命活动以极度缓慢的状态行进。” “就是说,如果我把魂守给铃木风用,他便能避免在近日死亡?” 理查德回答我:“理论上来说,是的。正常的情况下,若铃木风休眠于魂守中,他的生命活动会受到抑制,或许能活得比我们更久。” “会出现他重新出来后,他的寿命极具缩短的情况吗?” 理查德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用吧,”铃木风微笑着说,“请对我使用魂守吧。” “可是,我连这个为何出现在我的联合空间中以及它是不是可以使用的……” 铃木风拍拍我的臂膀微笑着说:“谢谢你,易佳和。但是,即便无为,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也撑不了多久。不如抓住这个希望,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望着铃木风,我再一次感到自己是多么的软弱。 “我知道了。那么,我们先去和大家说一下。” “请不要现在说,”铃木风微笑着说,“我不想和大家说再见。” 虽然我不同意铃木风的想法,但我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理。 在我们三人的见证下,铃木风开始一段只属于他自己的旅程。但在这之前—— “魂守要怎么启动?” 在场的四人都不清楚。 “我依稀记得古书中记载,魂守的使用需要所有人的身份证明。” “什么证明?” 理查德沉默。 霍格说:“易佳和,这是你的东西,你应该知道要怎么用啊。” “我不知道啊。它就突然出现,接着——” “魂守的使用。”摘不下来的手表发声,“第一,所有者与魂守对象共同接触魂守。第二,输入所有者身份信息与魂守对象身份信息。第三,二回确认双方是否同意魂守的使用协议。第四,确定魂守时限。” “那是什么?”霍格问我手上的手表。 “是魔法生物电子图鉴,呃,改。” 霍格歪着脑袋注视我。 “总之,按它所说的启动魂守吧。”我转移话题。 面向铃木风,我确认他是否要用这个高等魔具。 “不使用会死,使用或许能活下去。以前我看淡死亡,但现在我拥有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易佳和,希望下次与你相见……”铃木风语顿,灿烂一笑说道,“我决定用你的魂守延续自己的生命。” 双人紧握魔具。在必要的流程后,魂守启动。幽蓝色的火焰突然出现在魂守中,加深我对它是盏灯的怀疑。 蓝火跃动,铃木风的身体开始发光。注意到自己异常的铃木风淡定地凝视我,在他即将消失的一刻,对我微笑着说了句“谢谢”。 最后,铃木风消失成光粒被魂守吸收。 “风……”我为他的离去而不舍。 “说起来,”理查德严肃地问我,“易佳和学长,你们是不是少了一个流程?” “啊,时间设置。”我崩溃了,“完蛋,这下铃木风怎么办?” “没关系,”出现在甲板上的亚当对我们说道,“魂守是高等魔具中的高等魔具,具有其它魔具无可比拟的卓越性能。如果你们需要铃木风,只要用魂守呼唤他就行。他想出来,随时能出来。” “怎么感觉和魂缚契约好像……” 亚当转身对我说道:“你可以把铃木风当成是你的魔法生物。只要铃木风的灵魂一天被固定在魂守中,他的恶化就会受到抑制。相应的,从魂守中出来的他不可离开魂守太远,否则他的意志会消失在虚无中,这是使用魂守的代价。” “亚当学长对魂守很了解嘛。”理查德用锐利的目光注视亚当的背影。 “古书上看过。” 理查德还想抛砖引玉,但被亚当抢了先机:“铃木风的事你们必须和所有人道明。另外,虽然朝东丸系统重置,所谓的开放时间也不受限制,但时候不早了,你们可以返回舱里了。” 夜幕降临,我回到和萧辉一同起居的客房中。客房中虽然有浴室,不过我还是喜欢大浴池,是没有人在的大浴池。 “回来了。”萧辉正在看书。 “学习委员未免太有学霸风采了吧。” “嗯?”萧辉望望我。 “没事。”坐到自己床铺上的我仍然总把魔法界的同学和自己世界的同学放在一起看待。 过了一会儿,萧辉合上书本坐正问我:“易佳和,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就是,朝东丸上的粮食存储并不多,我们又处在赤道无风带上。之前余晶晶他们有去勘察,坏人在朝东丸附近布下的魔法生物已经没了。我们现在能通过风魔法推动朝东丸前行。只是……” “因为是赤道无风带,又热又无风,在船舱内不好使出魔法,在甲板上施展魔法又有魔力使用过度或者中暑的危险。” 萧辉点头说道:“是啊。尽管我们能让团队中的魔法师为推动朝东丸前行的主力魔法师降温,但在赤道无风带上还是吃不消。毕竟,即便环境的事得到改善,但魔力损耗却是毫无办法的。” “嗯……” 或许是觉得继续聊这个话题没有意思,萧辉换了一个话题。 “易佳和,听说你会使用不同元素种类的魔法?” “是啊。” “可是,”萧辉停顿好一会儿才说,“有一次圣裁者不是把灵魂鉴识仪带到我们寝室里来了吗?那一次我们寝室的大部分人都受到过灵魂鉴识,可我不记得你有其它的灵附元素啊……” “多久的事了。你都阶级二,我都阶级四了,我还不会激发出什么未知的潜力?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努力进步,就算乔什使出土魔法外的其它元素魔法,我们谁都不会惊讶吧。” 萧辉没有回复,他大概在想乔什能够施展其它元素魔法怎么会不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我估计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会这么想。 “易佳和会施展冰魔法吧?” 不仅是冰魔法,“自然元素融会贯通”可是十控。 “我最习惯的还是幽炎。” 后来我们又随便挑了几个话题聊,尽管带头的都是萧辉。约十点,我们熄灯入睡。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71章 神木村,抵达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湿湿的,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舔我。我睁开眼,它就眨巴眼睛,在我脸上蹭来蹭去,像只猫一样。然而它不是猫,而是,狐狸? “早上好。”狐狸微笑着说。 “早上好。”呃,为什么我和一只狐狸在对话? “肚子饿了吗?” “还好。”其实我很饿,可担心对方下一句是“我也饿了”,然后就把我当成食物。 “我也饿了”,白狐坐在榻榻米上舔舔自己的毛,抬头对我说,“我们去吃早餐。” “好。” 我在一个和风味十足的房间里,尽管我不清楚什么叫“和风味十足”。说到底就是一种感觉嘛,毕竟这个房间和我在日漫中经常看见的大宅差不多。 简单扫视一圈,我发现这个房间里不论是陶瓷还是挂在墙上的卷轴画,上面的内容都是植物。一般来说总该有点其它内容才会显得房间没那么单调,显然房间的主人并不在乎这个。 “怎么了?”白狐问我。 “你有名字吗?” “卡卡。” 我呆了一会儿,心想不会是某人觉得他“卡哇伊”,所以才给他取了个口吃导演要NG时一样的名字。 “这里是铃木一族的所在地?”离开房间,我问卡卡。 “是啊。”白狐摇晃着尾巴。 “你是天狐?” “是啊。”晃来晃去的尾巴勾起我想捏它一把的冲动。 “我可以抱你吗?” “可以啊。” “当真?” “随你啦。” 抱着天狐的我在不经意间朝它那边看去。 “天狐是没有性别的。”被他发现了。 “那,我该把你当做男孩还是女孩。” “随便啦。” 和这家伙谈话,身心会不知不觉愉悦起来。 “问一句,你是小次郎的灵魂契约者吗?” “是的吧。” “不确定?” 悠闲地摆脚,卡卡对我说:“因为,虽然母亲说是我选择铃木小次郎作为我的灵魂契约者,但我没有印象嘛。前不久他回到铃木一族,此前我都没见过他,换是你,你也没法马上接受这个事实吧?” “卡卡,你十七岁?” “对啊。” “你的母亲几岁?” 天狐停止摆脚。我探过头去,看见他一脸沮丧,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你没事吧?” “母亲不见了啊。”卡卡呜咽,“为什么母亲丢下我离开了呢,她不爱我了吗?” 我对哭泣的孩子超没辙。 “乖,不要哭了。你母亲一定是有事暂时离开你。她是你的母亲,怎么会不爱你呢?” 没说服力的安慰没法平息卡卡的悲伤。 “对了。”我放下卡卡,从联合空间中取出“甜品袋”,故意大幅度搞动作让卡卡察觉。 “你在干什么?”卡卡凑过来证明我的“天狐不哭”作战计划见效。 “等会……” 甜品袋相当于超小型冷冻室,里面却是一个超大的空间(应该)。我猜测它的原理和缩小包差不多。甜品袋的外观就像一个稍大点的女性用钱包。它的前侧有输入器,可以在屏幕上输入数字,对应的甜品就会出现在我们眼前。 手动输入“9”,语音输入“提取”,甜品袋自动开启,一根棒棒糖就出现了。 “这是什么?”卡卡凑过来问。 “棒棒糖。有的是圆圆扁扁的,这个则是像小球一样的。” 卡卡呆呆地注视着棒棒糖。 “我比较喜欢荔枝味。你不介意的话……” 我把棒棒糖拆开,把糖果壳放回甜品袋。数字“0”是垃圾显现。每隔一段时间,甜品袋会提醒我垃圾的清理,虽说我很少把垃圾放回甜品袋中。由于放眼望去找不到垃圾桶,我就少有的做一回,起码比随地乱丢垃圾好。 “给你。”我把棒棒糖递给卡卡。 卡卡用两只狐狸爪握住棒棒糖,望向我。 “可以吃的。你可以先舔一舔,看看这是不是你喜欢的口味,不喜欢我们换。” 卡卡试探性地用狐狸爪尖戳戳棒棒糖,然后再嗅嗅,大喜:“原来香香甜甜的味道就是从这个上面散发出来的。” 蹲在地上的白色天狐伸出舌头舔一舔,眼光一亮,连连舔起来。 “你不能舔得这么快,舌头会难受。”我抱起卡卡制止它的疯狂舔击。 快乐的卡卡一边摆着双脚一边有间隔地舔一舔棒棒糖,似乎已经忘记刚才的事。虽然它自己承认它有十七岁,和现在的我一个年龄,但我感觉它只有四五岁的样子。或许天狐的成长状态和我们是不同的。 一边走一边观察附近的景象。我曾经以为两者没多少区别,但屏幕上看过和亲身经历的感觉是不同的。 一步一步踏在凉爽的木地板上,大院的花香扑鼻而来。树叶沙沙晃动,只是没有鸟儿奏响动听的乐章。说起来,从刚才开始我就没有听见虫鸣或鸟叫。唯一可见的动物,就是这只星级七的天狐弟弟。 “因为是在人家里才没有——” 碰撞,我和对方相继倒地。 “对不起!”我立刻起身去搀扶她,“小姐——不,姑娘,都是我的错,实在抱歉。” 她拨开披散的长发对我微微一笑,说:“没关系。” 清秀与白皙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娇弱是她给我的第二印象——等会,辨认出他温柔而沙哑的阳刚之音,我发觉到自己的错误。 “你是,男人?” “啊,小次郎的哥哥。” 卡卡稚嫩的呼喊令我知晓来者的性别和身份。 “卡卡?这么说,你就是小次郎的朋友,那位创造奇迹把整个朝东丸带回到百彩市的火元素魔法师易佳和吧?” 我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了吗? 彬彬有礼的纤弱男子向我微微弯腰,说:“我是铃木植树,铃木小次郎的二哥。我家的小次郎受你照顾了。” “哪里。”我也向他微微弯腰说道,“如你所言,我是阶级四的火元素魔法师易佳和是也。” 铃木植树微笑着问:“易佳和先生,此番若不是你相救,恐怕我族的特别行动队会遭到惨重损失。虽然他们的‘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职称已经被解除了,我还是为你保住他们的命而感到万分欣喜。” “包括他们在内,朝东丸上的人怎么样了?” 铃木植树回答:“你的同学们平安无事,是他们把你送到我家的后庭中。忍者和影武者要执行命令,你们脱逃意味着他们任务失败。不过请放心,不论是忍者还是影武者,现在的他们不会受到铃木一族高层的处分,毕竟他们已经不再是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中的一员。” “这么说,他们已经自由了?” “正是如此。”铃木植树说,“然而,他们毕竟是我族不可多得的人才。为此,我们的兄长铃木守又重新招收他们。现在,他们已是我兄长的直聘人员。” “我的同学们怎样了?” “方才有经过看见他们,想必这时他们正在准备花火祭礼的衣裳。” 我抱起还在舔棒棒糖的卡卡,问铃木植树:“按时间,我睡了有两天吧?” “至你们到达百彩市已过三天,也就是说你昏迷了三天。我们把花火祭礼延后使得你们能够参加族长继任大典前的盛会。希望你们能在花火祭礼中感受到铃木一族的风情。” “呵,我已经亲身体验过你们铃木一族高层满满的恶意了。”我心想。 铃木植树收起笑容,说:“关于你们受到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攻击的事,我深表抱歉。” 暗想这家伙莫非会读心术,我听铃木植树说道:“在你们离开朝东丸后,我族调查队有去采集线索,却因朝东丸毁于一旦无法展开调查工作。” “朝东丸没了?” 面露冷酷表情的铃木植树说:“是的。大概是在你们离开后,朝东丸自毁程序被某人启动了。” “不过忍者和影武者他们安然无恙?” “是的。”铃木植树回答。 思虑片刻,我说:“我想见我的同学们。” 瘦弱的长发男子问:“你确定你的身体无碍?” “嗯,”我摸摸卡卡的头,“之前确实糟糕,但现在没事了。” 铃木植树思虑,说:“正好我要去会客室,你就随我一同前行。” 抱着卡卡走在铃木植树的后面,我燃烧幽炎探知铃木植树的情况。当我得知铃木植树的身体状况极差,我停下脚步叫住他。 “小次郎哥哥,你确定你没事?” 铃木植树发了一会儿呆,笑道:“原来你真如你的同学们所说的那样能用名为幽炎的神秘魔法探知他人的情况。” 我这才发现自己因急于劝阻铃木植树而忘记熄灭幽炎。 “易氏家族的魔法师果然了不起……” “请你不要把我和易氏家族扯在一起好吗?” 我不讨厌魔法界的“父母”,只是每当想到这里的父母不是我真正的父母,而我真正的父母与他们相比实在有天壤之别,我就不悦。 “对不起。”铃木植树弯腰低头。 “没关系。我们继续前往会客室吧。” “是。” 卡卡还在舔棒棒糖。我本想询问铃木植树为何他们一族的天狐会在我房间里,一回忆起刚才他看见卡卡并没多少意外,我就觉得或许是小次郎把他丢在我这里的。 “这么说来还真有意思,你和小次郎也没多少相似之处,是亲兄弟吧?”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铃木植树说我失礼的场面。 “一母一父所生,我们是真的亲兄弟。” “你们的长相倒还不错,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 面前的人发出爽朗的笑声。 “可惜的是,我向来少出家门,少有交友的机会。” “为什么?”我没有顾虑地问。 铃木植树停步转向我,微笑着说:“你可否用你的幽炎再仔细检查我一遍?” 检查的结果,铃木植树在近期似乎受到毒的侵害,不过他身体中留下的有毒物质已经被消除得差不多了。问题是遍及他全身的怪异物质,这种东西在侵蚀他的生命。 “稍等。” 我尝试用幽炎治愈铃木植树,却惊奇地发现,他的情况比铃木风还要糟糕。 “怎么回事?你又不会是‘兽’,身体状况怎么会差到令人震惊?” 铃木植树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身去继续行走。 “他来了。”发觉到有另一人跟从的乔什吃着丸子眨巴眼睛问道,“那是谁?” “你们没见过面吗?”我反问。 铃木植树进入会客室彬彬有礼地问好:“初次见面,我是铃木小次郎的哥哥,铃木植树。” “男人!”乔什大叫,“我还以为易佳和带女朋友来了!” 以往亚历克斯会为乔什的大呼大叫而呵斥他,但今天亚历克斯没有这么做,而是和大家一样用疑惑的目光注视铃木植树。 “易佳和,你抱着的那个……”萧辉指向卡卡。 我把一直在舔棒棒糖的卡卡举给大家看,简单介绍:“天狐。” “这就是铃木一族守护的天狐吗?”马超起身欲上前。 “不要一惊一乍,会吓到卡卡的。” 马超无奈,只好坐回。 我看看卡卡,他也没有害怕大家的意思,大概是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棒棒糖上。 “好可爱……”莉莉丝和金盈盈已被卡卡俘获。 我问大家:“你们好歹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没见过天狐?” “没啊,”朴智宇说,“我们本来以为作为铃木一族中的活宝,我们难以看见天狐也是一件平常的事。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抱着他。” “听说天狐是九尾狐,这个叫卡卡的魔法生物只有一条尾巴……”理查德在打量卡卡。 铃木植树回复:“天狐的尾巴代表了他们的成长阶段。约一百年,天狐的尾巴就会增长一根。到最后一根的时候,天狐需要到与世隔绝的地方修炼过百年,若修炼成功则会成为九尾狐,获得令人惊叹的力量。所以,你们所知的九尾狐,其实至少有一千岁。” “卡卡也会有九条尾巴的。”机灵鬼原来有在听我们说话。 “易佳和,我能抱抱它吗?”莉莉丝受不了诱惑。 “不行,”卡卡望向莉莉丝说,“我不喜欢你。” 莉莉丝恍如遭到晴天霹雳,呆呆地坐到地上。 “卡卡,人家是女孩子,你要温柔点。” 天狐转过头来和我说:“我也是女孩子啊。” 呃,天狐是没有性别的,这是不是说他们既是男性又是女性? “莉莉丝毕竟是我的同学,她是喜欢你才想抱一抱你的。” “不要。” 莉莉丝哀伤地说:“易佳和,不用为我求情,只怪我不够可爱……” “我又不是因为你不可爱才不想被你抱的。你比我见过的很多女孩要可爱。” 雀斑女孩一听卡卡的话来了精神,确认:“我真的很可爱?” “是啊。” 莉莉丝欣喜,问:“那我可以抱你吗?” “不行。” 这次莉莉丝没有失落,面带微笑坐回到位子上。 “小次郎去哪里了?” 余晶晶回答我:“准备继任。典礼开始前我们都见不到他。” “上次你们是在什么时候看见他的?” 大家已经体会到我话中意思。 “放心,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弟弟,我们是不会允许他人伤害我们的家人的,哪怕对象是铃木一族的掌权者。” 我怀疑铃木植树确实会心灵感应。 “植树,我想问一下……” “我知道你的问题,但原谅我现在无法向你解释。” “铃木一族的高层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忍者和影武者身上,然后又想将他们抹杀在铃木一族的族规中。” 朴智宇接下理查德的话说道:“然而这个行为被一个叫铃木守的人制止了。虽然铃木一族替换了特别行动队的司令,但那些长老们对我们所做的事仍被掩藏在黑暗之中。” 铃木植树向众人弯腰低头,说:“各位,这件事我们还在调查,在真相未明朗之前,请各位切勿在铃木一族的领地内谈及此事。” 亚历克斯立刻捂住乔什的嘴让他无法抱怨。 “我们来说一下花火祭礼的事吧。这个是什么,烟花大会吗?” “花火祭礼中确实有烟花晚会。花火祭礼的时间从今天十八时一直持续到明天六时。期间,神木村中会开设各种娱乐设施——其实族人早就开始准备起来了——时间到,设施会对大家开放。由于铃木一族的花火祭礼是铃木一族对内举办的,只有我族可以参加。但是,凡受到铃木一族有关人员邀请并获得证明的人也可参加这个晚会。” “我们能去?” “当然了,”重获说话权利的乔什站起来转一圈反问道,“不然我们怎么能穿上浴衣呢?”他应该很喜欢自己穿的这身。 “学长,如果你身体好转可以行动,也去换一身浴衣吧。看你这模样,惨兮兮的。” 我低头看看自己穿的衣服,说:“我这也算是浴衣呢。” “浴衣怎么会是那样的,我这样的才算浴衣。” 不仅是乔什,大家的浴衣都有各自的特色。看来,小次郎为迎接我们的到来煞费苦心。这么想,我越发痛恨指使忍者和影武者来朝东丸上偷袭我们的小人。 “易佳和,你的浴衣已经准备好了,来试穿吧。”站在门口的铃木尊微笑着说。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72章 花火祭礼(一)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对于着装,虽然秉持着随性的态度,一到兴致盎然的时候,我还是挺讲究的。为花火祭礼准备的男士和服仿佛就是为我量身定做,又或者说,我在潜意识上相当喜欢这件服装。要说为什么…… 记忆中的他外穿黑衣古服,内着白衣古衫。 究竟是黑衣在外还是白衣在内,说实话我记不清了。我确定我有一定要记住这个画面的决心,然而还是记不清。这种感觉就像某天看见一个画面,似曾相识,但细细回想却不得结果。 衣服上没有彼岸花,取而代之的是樱花。衣服也不是黑色或白色,绚丽多彩,或许适合女性。所以,当铃木尊把和服展示给我看,我一度以为他弄错了。男士和服与女士和服是不同的,发觉到这一点,无奈的我接受主人的好意。 “晚会应该要朴素一点的衣服吧,这件虽然算得上朴素,未免绚丽了些。” “大概是樱花的缘故。”铃木尊笑道,“本来我们有为你们多准备和服,可是这次的花火祭礼来了不少族外之人。一部分给了你们,一部分给了其他贵宾。就这样,到最后只剩一件和服,也只有一人没挑选和服。” 铃木尊说的这个人就是昏倒在朝东丸上的我。 “不过,仔细看,这件和服不赖,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品。你看,作为装饰的樱花仿佛跃动于衣表……” 红色的彼岸花跃动于白衣之上,如同具有生命的生灵为我祈祷。它存在于白衣上,还是黑衣上?我明白了,那无关紧要。 “怎么了?” “没什么,”我回答铃木尊,“只是想起一个遗忘了的又万分思念的人。” “女朋友?” 我没有回答八卦的铃木尊,挥挥手示意他离开房间。 “都是男人,怕什么!”换作其他男生多半会这么说,但铃木尊是个识相的人,向我微微低首后转身离去。 早餐的丰盛程度不亚于过年时节亲戚家摆放的宴席。神经质的我总要比别人多瞎想些事,比如说这早餐会,令我不由自主联想到铺张浪费。 “是不是觉得过火了?” 我瞪大眼睛转向铃木植树,见他微笑着把一盘鸡蛋卷移到金盈盈面前。 “你怎么……”金盈盈也瞪大眼睛。 “看你一直望向鸡蛋卷又没起身伸臂取,大概是顾及会碍到边上的男生,所以我帮你一把。” 羞红脸的金盈盈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夹住一根鸡蛋卷,然后飞速收回,微微背对丝毫没有觉察的朴智宇,应该是在啃餐点了。 “我以为你会读心术,结果你只是比其他人更敏锐点。” “人心难测,读心术当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掌握的绝技。然而,不少魔法生物具有这个能力,不过它们也只能读取对象表面的想法,没法深入人类的内心。” 正坐于软垫上的铃木植树把手插入双袖中,这么一来倒有了男子的模样。 “还是觉得我像女子?” 即便是得知铃木植树其实不过洞察力强的现在,我依然为他的话语感到吃惊。 “你生得如此纤弱,倘若不语,我会一直把你当女孩子。” 铃木植树开心一笑,这个表情吸引几位女同学的目光。 “可惜,我不是女儿身,而是男儿郎。不过,就算我们不能做男女朋友,成为莫逆之交不也是一件乐事吗?” 这孩子大度,顺着我的话接着来,不露嗔怒之色,似乎也没有斥责之意。我相信他确实是铃木小次郎的兄弟。如此推想,叫铃木守的多半也是一位通情达理之人。真是如此,就印证了我那“优秀的家庭会孕育出优秀的子女”理论。 乔什要了一碗拉面,还胸有成竹地和我说那个有像漩涡一样图案的东西叫鸣门卷。于是我想到了铃木一族的忍者,又想到了一部动画片,欲开口说几句“现实中的忍者哪会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一想到自己能停止时间,把吐槽吞下肚去。 莉莉丝想吃铃木一族的特产,马超开玩笑说这里都是特产,被莉莉丝狠狠瞪一眼。 我不明白为什么朴智宇点了寿司,或许是他以前不曾品尝,一副餐品评价师的样子。 理查德和霍格在讨论什么。看到我总是追过来的霍格在我醒来后就没怎么主动和我说话,倒令我有些寂寞。 “小次郎不来?” 听说大和之人吃面是不能露出口中之物的,我本想就此事提醒乔什,被亚历克斯抢先。 “准备继任族长的小次郎直到族长继任大典开始前都不能与各位见面。如果你们有什么想和他说的话,请告诉我,我会转告他。” 人就是这样,在明确的指示面前反而会忘记自己本来想提出的意见。 “距花火祭礼还有大半天,我们总不能宅在你家的屋子里吧?”余晶晶说。 乔什悄悄靠近闭眼的卡卡,却被他甩尾拒绝。于是他说道:“虽然这房子很大,景色也不错,但未免有些寂寥。” 铃木植树解释:“由于我家常年居住在外,并不回到这里。或许有些寂寥,环境绝不会比魔法学院差。 “此宅是我先祖在世为族长之时,族人为其打造的。因此,我们不会置之不理,即便在外也雇佣族人打扫整洁。 “有传闻,先祖的灵魂契约者寿命长远,其仍然居于宅中,神龙见首不见尾。” “是九尾狐吗?”朴智宇问。 “非也。”铃木植树答道,“铃木一族记载的文献上,九尾狐只有一只。那是曾出现在铃木一族的首领,也就是铃木一族第一位族长面前的宛如传说般的存在。后世对此没有记录,所以学者能以此作为研究依据的也就这么几段文字。” “那么,你先祖的灵魂契约者是谁?” 铃木植树不好意思地说道:“关于这个,说实话无人知晓。” “连铃木一族的长老们也不知道?” “是的。”铃木植树答复,“我们唯一可知的情报,就是先祖的灵魂契约者自建宅以来就生活在此,直至先祖逝世,依然不曾离去。” “该不会是幽灵类魔法生物吧?” 乔什的玩笑话把周围的温度降到最低。 “我听说铃木一族所在的神木村有不少名胜,诸如稻荷神社与悲恋湖。反正花火祭礼还早,不如由身为小次郎大哥的铃木植树先生带我们参观神木村一番?”理查德提出了一个不错的建议。 铃木尊在铃木植树之前回复:“抱歉,各位。植树向来体弱多病,没法出门,只能在宅中静养。参观一事,还请各位交付于我。” “怪不得这么苗条,我还以为是……”趁乔什没有说出伤人心的话,亚历克斯一把捂住他的嘴。 神木村与我想象的不同。尽管我有设想,既然是魔法界小有名气一族的居住地,村子不会小。不过,当我得知神木村中还有高楼大厦时,我真的惊呆了。 铃木尊说,城市区不是花火祭礼的举办地,乡村区才是。这个众所周知,毕竟烟花在城市升空或许会引发大灾难。 我们没有入城市区,只是在村中的瞭望台远望。说实话我很想进去看看植物和建筑是如何融为一体的。但大家想在乡村区逛,因为这里的景点多。 “神木村少有外人来,那设这些景点有什么意义?”我问铃木尊。 “在我们看来这些不是景点,而是圣地。虽说人在某一个环境中待久了,或多或少会有厌倦感。可是对我们铃木一族的人来说,此地是我们的家园,哪怕在神木村度过一生也不会感到遗憾。” 乔什插话:“那为什么小次郎一家要搬出神木村呢?” 乔什的问题难倒铃木尊。 “这是别人家的事,乔什•沃克你还是不管为好。” 乔什转向理查德敬个礼笑嘻嘻回复:“了解。” 我们的第一个参观地是神木村的稻荷神社。神社在山中,有一条阶梯自神社通到山脚。走到阶梯前还要通过鸟居,鸟居前的入口处两侧各有一尊石像,雕刻的竟是普通的狐狸。 “不是九尾狐吗?”萧辉提出我想到的问题。 铃木尊刚想回答的时候,从我们后方传来熟悉的声音:“嘿哟,小子们,来逛天狐大人的神社吗?” 铃木遥一蹦一跳跃入我们的队伍中丝毫不觉得突兀地说道:“你们可要小心,天狐大人的通道只有神使才能走。进去容易,出来难……” “莫非是,神隐?” 听朴智宇这么一说,乔什退到亚历克斯身后。 “遥,不要吓唬大家。” 铃木遥俏皮一笑。 “你怎么不陪在未来夫君边上?” 铃木遥没有听出我话中的讽刺意味,顺理成章地说:“我当然也想陪在小次郎边上。可是,长老们说继任大典前谁都不可以和继任者交谈。” “那他们怎么能和继任者交谈呢?” “是吧,”铃木遥和余晶晶说,“那些老奸巨猾的长老说要我们固守族规,自己却不遵守,真是——” 铃木尊立刻打断铃木遥对我们说道:“事不宜迟,我们上阶梯去神社中吧。” 没走几步,铃木遥大呼小叫起来:“易佳和,你抱着的是天狐吗?” “你以为呢?” 铃木遥飞速踏来,端详卡卡再度问:“这,真的是天狐?” 卡卡在睡觉。 “你别大呼小叫吵醒他。” 在我眼中的铃木遥是个大胆又有些冒失的唯小次郎为上的蘑菇头女孩。在卡卡面前,铃木遥更加不知所措。 “话说你们不是天狐守护者吗,怎么一个个都跟没见过天狐似的?” “我们当然见过天狐。只是,尊贵的天狐大人怎么可能会投入我们人类的怀抱?” “你要抱抱吗?” 我把卡卡递给铃木遥,她六神无主,险些跌下台阶去。 “太夸张。”接住她的亚当面无表情地说。 端正姿态,铃木遥婉拒我。 “卡卡是小次郎的灵魂契约者,你再怎么尊敬他,总是要和他像家人一样相处的。” 铃木遥犹豫,怯弱地伸出手,最后还是摇头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想抱还没得抱呢。” 我听到下面莉莉丝的嘟囔,目睹铃木遥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登上台阶。 不甘落后,也可能是被铃木遥的冲劲鼓动,查理跟上去。就像翻倒的多米诺骨牌,大家接二连三追上去,最后只剩下我一人,还有在我怀中睡觉的天狐。 拾级而上,仰望不见终点,疲乏的我坐到台阶边的石块上。 “年轻就是好……”如一个邋遢大叔自怨自艾,我离这种形象不过几岁之差。 树叶沙沙作响,鸟叫和虫鸣在这里并不稀有。我猜测只有小次郎家没有飞禽走兽的叫声。 “妈妈……” 低首看向卡卡,溢出泪水的他贴紧我。 我一定也有在他人的怀抱中想念自己母亲的时候,但那太过久远,以至于我的脑海中没有一点零碎的记忆。各种各样的负面情感占据我的身心,感恩成了空话,即便做到也是有口无心。究竟是什么造就了这样的我? 卡卡的母亲是我在梦中见到的九尾狐。且不说为何没有性别的天狐会成为幼小天狐的母亲——其中必有我不知道的缘由——九尾天狐曾说,我不能拯救她,这样会破坏预言。 我相信人定胜天,可也相信命中自有注定。这是矛盾的两者,于我来说只是事物的相反面。所以,那时候我是有点生气的。但是,我还是按照她说的这么做了。因为我害怕自己的多余举动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局面,那是与美好未来相悖的残酷现实。 应该是第三次在梦中来到大冰块前方,再怎么迟钝的人也该知道自己在做梦。 “是你召唤我来的?”我不高兴地说,“上次不是说不会再联系我了吗,怎么出尔反尔?” 九尾狐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淡然地提出自己的问题:“你们被困在赤道无风带上无法返回?” “知道就告诉我脱困的方法吧,帮助救世主不是预言者的责任吗?” 九尾狐不语。 “你再不说话,我就破坏这个碍事的东西。” 九尾狐开口:“你已经具备操控自然元素的力量,与自然融为了一体,感受到森罗万象。我无法帮助你,因为你自己就能做到。” “我不知道啊。给点提示好吗?” 九尾狐微微一笑:“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不想理她,我转身离去。 “记住,你已经融入自然,差别只是想到和没有想到。我能这般与你再见,也是因为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所以我出现了。” 回首,梦醒。 “啊呜……”卡卡把身子一抖,伸展四肢,发出奇怪的声音。 “醒来了?” 天狐甩甩头回答我:“果然还是狐狸的姿态好睡觉,不占空间,哪里都方便。” 我笑道:“你还能不是狐狸的样子?” 卡卡舔舔自己的毛,说:“当然。” “能变成什么?可以变成瑞兔吗?” “瑞兔是什么?” 我情不自禁笑道:“当我没说。” 卡卡在我身上窜来窜去,从我怀中到我肩上,然后又蹦到我头上。 “我会变人。” “你是指,人类?” “对啊,”卡卡说,“我现在就变给你看。” “慢着,”慌张的我把卡卡抱下来对他说,“不要在我头上变,不然你会压死我的。” 卡卡的变化没有我想象的复杂,既没一步步形变的慢镜头动作,也没先出一股障眼法一般的烟雾。他就往上一跳,眨眼间变成个小孩落地。 “是男孩子。” “对啊。” 卡卡舔舔自己的胳膊,我急忙对他说:“人类的孩子不会做这种动作。” “是这样啊,”卡卡认真地说,“佳和哥哥,请把人类孩子的动作交给我。” 可爱的卡卡穿着朴素的和服,令我无法拒绝他的请求。但是,我确实不会教人,何况是为一只狐狸讲述人类孩子的事——我自己也不清不楚。 “易佳和,你怎么这么慢啊。” 是乔什,他和铃木尊、萧辉与亚历克斯一同回来看我。感激不尽。 “咦,这小孩是谁?” 铃木尊笑道:“是卡卡吧。怎么。你不是不喜欢变成人类姿态的吗?” “易佳和要看。” “你对易佳和真好啊。”亚历克斯面无表情地说。 “因为易佳和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啊。” 我问卡卡:“你觉得我哪里有意思?” 卡卡思索好一会儿才回答:“虽然你身上满是人类的臭味,但细细一闻,我能嗅到母亲的味道。” “你是说……” “易佳和身上有大自然母亲的味道,我十分喜欢。” 说完,卡卡扑过来抱住我,使我相当尴尬。 “我是土魔法师,身上有大地的味道,也是大自然母亲的味道,你要不要闻一下?”乔什也想抱卡卡。 “不要。”卡卡断然拒绝。 “为什么啊?”乔什不得其解。 开心的卡卡无情地说:“因为你身上的泥土味湿湿的,我讨厌。” 天真的天狐在无意间又给了一个粉丝一万点伤害。 “大家都在上面等着,我们快上去吧。”铃木尊苦笑道。 卡卡要我抱他,我说他变成人,我抱他不方便。 “那我变回狐吧。” “不用麻烦了,我拉着你走。” “可是,我就想你抱我啊。” 我确实想一直抱着你,可是我不能当着同学的面暴露我的野心。 “嘿!” 在我开小差的时候,卡卡纵身趴到我背上。即刻抓住他,我发现卡卡的分量不重。何止轻,简直像一块布盖在了我的背上,令我难以察觉卡卡的体重。 “就一小会儿。”卡卡对我灿烂微笑。 说不定…… 我让卡卡下来,然后把他叫到身前要他转身,然后抱起他。卡卡变成的孩童只有四五岁的模样,而体重比四五岁的孩子要轻太多,我轻轻松松抱起他。 “天狐真是不可思议。”暗想,我跟上大家。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73章 花火祭礼(二)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匆忙跑出船舱,来到甲板上的我猛地陷入茫然中。萧辉追出来,站在我边上一脸不解。 “怎么了?” 我不语。不是我不理他,而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铃木一族尊崇的九尾天狐在一个被锁链缠缚的大冰块中向我述说我有能令我们摆脱现在这种境地的办法,然而我却不晓得具体如何做到——简直像因急于脱离险境而发了疯的傻子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尾随而来的铃木尊问道,“有紧急事态的话,我立刻通知所有人。” “不用。”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两人分别站在我侧边,我能感受到他们异样的目光,里面有困惑,也有忧心。 “或许,我们能够脱困。” 两人沉默良久,铃木尊才说:“若你指的是施展魔法推动朝东丸前进,这个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没到目的地,风魔法师就会因魔力耗竭而遭遇生命危险。” 萧辉补充:“这里是赤道无风带,我们在这里施展魔法,魔力消耗会比平时更快。” 我望一眼两人,他们已经大汗淋漓。如果乔什在我身边,我会看到他奋不顾身光膀子。 “这么说来,易佳和,从我刚才看到你在甲板上开始,我怎么没见你流汗?” “是幽炎。我运用幽炎调整我的身体状态,使我在炎热的环境中也不会耗损过多体力。” 萧辉大惊:“你的幽炎还能做到这种事?” 刹那间我恍然大悟。莫非九尾天狐说的就是这事? “萧辉,铃木尊,可以先离开甲板吗?” “这怎么可以,”萧辉大声说,“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你因中暑昏厥,到时……” 铃木尊插嘴:“易佳和,你确定要我们离开你?” 我回答铃木尊:“是。” 铃木尊思虑片刻,对萧辉说:“我们离开这里吧。” “怎么连你都这么说……” 我拍拍萧辉的肩膀对他微微一笑:“放心。要是我真有事,我一定会大声呼叫。”我故意强调“一定”两字让萧辉安心。 思虑好一会儿,萧辉才忧心忡忡地转身,回头还不忘交代我一句:“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一定要马上联系我们。” “我会的。”事实上我心想,万一我感觉难受,恐怕会一头栽倒在地,哪还有时间呼救。 我不道破,一方面是为了让萧辉安心,另一方面是自信于我的实力。 “虽然我很弱,但我不会就此认输。” “易佳和,你在想什么?” 我笑对卡卡:“怎么不叫我佳和哥哥了?” “有区别吗?” 或许在天狐的眼中,人类创造的称谓都差不多。 “那,你可以叫我爸爸吗?” “爸爸。” 我呆了,而后颇感到愉悦对他说:“你真的把我当爸爸?” 变身成小孩的卡卡仰头望望我,眨巴眼睛问:“这个问题暗藏玄机?” “没什么玄机。你还是叫我名字,易佳和吧。” “嗯。”卡卡微笑着说,“那么,刚才你在想什么呐?” “你们在说什么?”乔什问。 “没什么。” 我快步踏上台阶来到神社前,同学们早已到达。 “神木村的稻荷神社其实名为‘九尾天狐尊者长守之社屋’,是自神木村设立之时就搭建完成的神社。常人界视狐狸为神之使者,而铃木一族则认为天狐是神灵的化身……”见无人听自己讲述神社的来由,铃木遥握起拳头。 “我想参拜神社。” 乔什一步就跨到钱箱前,仰望上头的绳结发呆。 “我以为这是新年时刻特设的。” 铃木遥兴致勃勃地向我解释道:“咱们神木村不拘此小节。参拜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再多的繁文缛节也没有虔诚祈愿意义重大。” 铃木遥不是巫女。铃木尊说,铃木一族的巫女挑选是十分严格的。当我问及巫女的挑选与宗家分家的区别有没有关系。铃木遥别过头去,铃木尊苦笑不语。 参拜天狐神社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没人在意我怀中的小男孩不正是一只未成熟的天狐吗?我看卡卡依样画葫芦学我们拍几下手然后默默许愿,但当我听到卡卡的愿望是母亲回来,我涌出的笑意在瞬间被同情埋没。 究竟卡卡的母亲,那只理应为铃木一族敬畏对象的九尾狐经历了什么才会被封印在极寒之地? 或许游客都是如此,在未到达某一个地方前对其充满憧憬,当抵达观览后便觉得也就这样。 虽然我们离开神社,不知为何,我感到茫然。只有接近神灵的地方才会有踏入空之境界的错觉。然而,这里是魔法生物的社屋,不是旅人的。 我们徒步前往悲恋湖,沿途经过举办花火祭礼的场地。据铃木尊说,那只是一部分场地。 “毕竟,花火祭礼是我们铃木一族的盛会,举办地自然是乡村区的大部分地域。”铃木尊如是说。 悲恋湖和我想象的不同。简言之,这里好普通。 “关于悲恋湖,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铃木遥不说我们就知道了。不,乔什应该没有被套路过,不然他也不会露出期待的眼神洗耳恭听。 “从前,铃木一族有一位实力强大的魔法师,他爱上了一个外族的女子。魔法师虽是铃木一族的佼佼者,但他的出身决定他的命途坎坷,而不顾族规与女子相会,他更是触怒了铃木一族的长老们。 “不仅如此,族外的女子也遭到她家族的反对。于是,一对相爱的人就这么被拆散了。 “杀鸡儆猴,两族的长老们对两人实施严厉的惩罚。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位魔法师竟逃出禁闭之地。 “魔法界没有两人的容身之地了。那一晚,他们在长老们眼皮子底下去往天狐神社,然后来到这悲恋湖。 “有族人发现大喊招呼其他人,但当大家赶到这里,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湖畔旁留有遗书,两人选择殉情。 “后来,铃木一族搜索两人无果。他们仿佛化作天狐大人的使者,回到大自然母亲的怀抱中。” 我望着面露忧伤的铃木遥,不带任何感情地对她说:“是铃木一族的长老窝囊,没有抓住他们,被他们逃跑了吧。” “同意。”不少人赞同我的想法。 铃木遥生气:“重点不在这里……” “我们能去湖上吗?”乔什问。 铃木遥惊愕,她没有考虑到会有人想去悲恋湖上。 “换个时间去吧,”我说,“既然是悲恋湖,符合它的也该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时刻,夕阳斜照之时。” 第三个景点是樱花街。 季节不对,不见樱花。女生们颇感失落,连余晶晶也唉声叹气。 “算了,我们回去吧。”铃木尊说。 朴智宇问铃木尊:“可以呼唤你的植物女王来重现暖春樱花盛开的场景吗?” “这个得看她的意思了。” 铃木尊试图把植物女王呼唤到樱花街,但失败了。 “这种事经常发生?”朴智宇问,“毕竟你们互为对方的灵魂契约者,一旦身为魔法师的你呼唤身为魔法生物的她,植物女王不得不来吧?” 铃木尊说:“常理是如此,不过我和美和子有约定……” “既然她不能来,就由我来。”铃木遥潇洒上前。 “我记得你是冰魔法师?又不会木魔法——” 察觉到铃木遥脸色不对,亚历克斯立即捂住乔什的嘴。 不怀好意似乎也没恶意地微微一笑,铃木遥开口:“自回到铃木一族,我的灵附元素就开始显现。如今我已经能施展简单的木魔法。” “低级的木魔法没法重现樱花盛开的场景吧。”另一个哪壶不开提哪壶,名为霍格的傻孩子欲打开囚禁野兽的牢笼。 “那你来。” “我又不是木魔法师……” 铃木遥冷哼一声:“可以把你的灵魂契约者叫出来啊。” “别,”霍格退到理查德身后说道,“呼唤出迦楼罗,我今天就没有闲情逸致陪你们游览神木村了。” “大家想要看樱花烂漫?”悠闲地摆着双脚的卡卡问。 “是啊。”乔什回应。 “那不是很简单的事嘛。” 卡卡举起手指转啊转,整条樱花街的樱花树纷纷盛开出樱花。清风吹拂,樱花随风飞舞。 “好厉害……”萧辉惊叹,转向卡卡说道,“没想到天狐会木魔法能令樱花绽放。” “毕竟是光属性的魔法生物,会木魔法是应该的嘛。” 众人看向乔什呆了一会儿,由叹气的朴智宇告诉乔什:“光属性的魔法生物未必会木魔法——不如说,它们能操控自然元素,运用的其实是以光为基础的元素魔法。因此,你看见的光属性魔法生物使樱花盛开,其实是光魔法发动后的结果。” “是卡卡的招数,幻术哦。” 不知何时露出狐狸尾巴的天狐似乎还没察觉到自己的异常。或者说,这才是它正常的样子吧。 竭力遮掩卡卡的尾巴,不放心的我转移话题:“既然这是幻术造就的奇景,我们沿路观赏,否则待转瞬即逝就看不到这番樱花烂漫了。” “卡卡的幻术很持久,樱花要到十分钟以后才会消失不见。”小家伙仰头瞅瞅我。 由于卡卡只对我说,声音没传达给大家,同学们就按我所说的一边走一边观赏风景。 看到樱花烂漫,就想起了小次郎。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只希望他平安无事。 有人说,当你无缘无故想起一个人,那就说明你喜欢他。我可以确定,这份感情无疑是爱。不是同学之爱,犹如父子之爱。不过,只是我的妄想罢了。 一片樱花掉落在卡卡的头上,又有一片樱花恰好粘在卡卡的鼻尖。头上的樱花自然是忽视了,无论卡卡怎么吹,鼻尖上的樱花就是不掉。 卡卡张大嘴巴,猛地打了个喷嚏,就变回狐狸了。看他那傻呆的样子,我忍俊不禁。 我的心思总是不在周围的风景上。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走完了樱花街。 “既然是‘街’,就会有贩卖东西的店。樱花街感觉有点名不副实。”马超说道。 “有的,”铃木尊说,“樱花街上的商贩其实都是流动的卖家,而现在他们都在准备花火祭礼的事,樱花街自然是萧条了不少。” “不是春天,这里也热闹不到哪里去吧。”乔什说。 “等待可以是一种对美好向往的举动。樱花当然不是总会开,但铃木一族的人会在这条樱花街上等待樱花绽放时刻的到来。” 顺路,我们来到第四个地方,丰收之田。 神木村的乡村区其实有很多田野,但唯独这丰收之田与众不同。听铃木尊说,丰收之田曾经受过外神的恩惠。 他所言的外神并非如把我带来魔法界的那个旅人一般的神明,而是魔法生物。 在魔法师未成为魔法界主宰之前,魔法界的人们似乎将极其稀有而超凡脱俗的魔法生物视作神的使者,而驱使那些魔法生物的人则被他们视作神明。 当然,似乎也有人们把魔法生物以神来看待的情况存在,铃木一族也是如此。 以上为听取朴智宇、理查德和铃木尊的解释后由我综合得出的结果。 回到丰收之田的话题上。 神木村的丰收之田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的丰收时间。 比如说稻。通常稻丰收多在秋季。不论早稻晚稻,总要不违农时插秧,经历一番等待才能感受到丰收的喜悦。 丰收之田要能收稻也得等待一段时间,只不过这模式与常人界截然不同。 “用魔法插秧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稻的成长。”铃木尊眺望丰收之田说,“由于这块土地受到过天狐大人之友的馈赠,能够不按常理令其中的农作物生长。这个过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大家一头雾水。 “进度。” 亚当在仔细观察丰收之田上的农作物。由于他的声音太小,只有我听见了。 “常人界有一种游戏模式,就是做某个任务,完成一定进度后,会有奖励出现。虽然有些不敬,但丰收之田的运作与那个相似。”铃木尊说。 “和什么季节无关。在丰收之田中播种,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到丰收之田中祈祷。”铃木遥弯腰玩水。 铃木尊点头继续说:“每次真诚的祈愿,每回善意的洒水,每句乐观的话语,都会使丰收之田的农作物慢慢成长。农民不需要时刻关注农作物的生死,只要诚挚祝福,农作物便会成熟。” “好厉害……”乔什由衷地感叹。 “冒昧地问一句,要是大家都抱着消极且充满恶意的心理来丰收之田祈愿……” 铃木尊回答朴智宇:“那么这里的农作物就一定不会成熟,我们只能在其它田野中自行养育。” “不需要劳动但一定要善行才能收获到丰收果实的田野,既违反常理又那么的惊奇。有意思的是,如果我们的世界都是这样的田野,人口会急剧减少吧。” 我的自言自语受到卡卡的注意。似乎是没听清也不想多问,卡卡又低下头。 “尊,我一直有个疑问,”此次游览之行话并不多的余晶晶大人开口,“因为对天狐有点兴趣,我曾在书上翻阅过神木村的资料,如稻荷神社之类的景点我还是知道的。虽说我没看得怎么仔细,或许错过了什么。但是,既然铃木一族这居住地叫神木村……神木的信息,我特意翻看,但什么也没找到。” 铃木尊思虑,转身,抬起手臂指向深山,回答:“那里是铃木一族的禁地,其中就有我们一族世代守护的神树,神木村之名因此成立。” “神木之底存在遍及寒冰的空洞吗?” 众人转向我,包括蹙眉的铃木尊。 “正如我所言,后山是禁地,非铃木一族的长老与族长不可入内,所以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不过,可以的话,易佳和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神木底下有空间的?” “做梦。” 我能感受到大家怀疑的目光。也是,你和别人说你在梦里知道他们的新邻居不怀好意,有几人会相信。 “时间差不多,我们返回小次郎家吧。” 大家前行,抱着卡卡的我留在最后。 “易佳和,”铃木尊在我前面转身对我说,“相信自己。” “没错,”不知为何留在最后的萧辉跟上前面的余晶晶对我说,“毕竟,你是以一己之力把我们带出赤道无风带的高手啊。” “我说,”乔什停步大喊,“反正离花火祭礼还有时间,要不我们去后山看看,没准真能下到神木之底去。” “笨蛋,不要在这里大喊大叫。”亚历克斯这次没有捂乔什。 “没问题吗?”马超转向铃木尊。 “要是你们真的那么做了,会被我族之人厌弃的吧。” 余晶晶斜嘴一笑:“以此换来铃木一族的秘密,倒也不赖啊。” 我对大家说:“神木之底究竟有没有空间是个未知数,毕竟这只是我做梦……” “既然是你说的,就有探求的必要。”余晶晶说,“以前我听到这样的话会把对方当傻子,但是易佳和你毫无疑问有种我们无法匹及的探知力。” 我不喜欢被大家怀疑,也不喜欢被大家推崇。 “这件事暂时缓一缓。要去我族禁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们要做好充足准备。” 喂,铃木尊你到底是不是铃木一族的人? 就这样,富有探险精神的同学们只因我的三言两语就定下了一个新的“游览地点”。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74章 花火祭礼(三)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对不起……” 按人类的年龄来看,卡卡也该17岁了。果然,天狐的年龄计算方式与我们不同。 为了跟随花火祭礼中因玩物丧志离开群体的卡卡,我没有和同学们说一声就和他们分别了。 “不过你也真是的,竟然会追着一个球跑到花火祭礼的场地外,最后入了这不知道是哪里的山林里。” “对不起,呜……” 眼看着卡卡快哭出来,我急忙安慰他:“好了,不要伤心。虽然你我对铃木一族的山区都不熟,发现我们不在,大家一定会来找寻我们。”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瞎找球,我们也不会迷路……” “没关系。我们是迷路了,好在我们还有彼此。” 卡卡瞅瞅我。 我替他擦干眼泪,他却抓住我的手擦鼻涕。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易佳和,万一大家找不到我们怎么办?”不断吸溜鼻涕的卡卡认真地问我。 我没法拒绝认真的人——对狐也是如此。 “到时候再考虑吧。” 卡卡说他会幻术,除此之外既不会升空也不会传音。 而我,既能发动十控施展魔法,又能调动联合空间中的魔具联系同学们。 我不想这么做,因为我只想和卡卡待在一起。这种行为毫无疑问是自私且有违道德的。 一小时前,花火祭礼开始。 我们没有去悲恋湖看夕阳西下时的绝色美景,而是提前逛庙会一样的盛典来到花火祭礼的场地。 花火祭礼分几个区域进行,其中有一个在城市区与乡村区的交界处。 每个区域有各自的特色,且每个区域都有商贩,难怪樱花街这么萧条。 “烟火要在夜幕完全降临后才会点燃盛放,现在我们能参与花火祭礼中的游戏活动,或者品尝一下铃木一族的餐点。” 走在热闹的小道上,我问铃木尊:“如这般盛会还是穿浴衣比较合适吧。” “没关系,”铃木尊指向一个穿着长袍的男性魔法师说,“花火祭礼没有着装要求。本来你们也可以穿自己的衣服来,不过小次郎说想给大家穿一穿有我们一族特色的服饰,于是在来的那一天就吩咐制衣师着手设计。” “我们可以把这件衣服带回魔法学院吗?”乔什问。 亚历克斯无奈地说:“就算你再中意这衣服,它也是铃木一族的所有物,我们是不能要求带回去的。” “可以啊。” 亚历克斯瞪大眼珠:“可以吗?” “是的。” “那费用的事……” 铃木尊回答我:“不需要什么费用,算是你们前来参加我们铃木一族族长继任大典的礼品吧。” 乔什乐开了花。 参加这样的盛会,印象中是第二次。 我在小时候有参加过元宵游园的经历。记忆不是很清晰,但我仍然记得那时候发生的不少事。 亲戚有收购灯笼在游园会上贩卖的。究竟她有没有送我一盏灯笼,我记不得了。 堂哥有在游园会上买羊肉串给我吃。记忆中是五根。因为太辣,我吃不得,退给堂哥了。 妈妈抱着我,所以参加游园会的时候,我的年纪应该还小。 昔日的物价没那么高,一个孩童所见的没有纷争,只有大家的笑脸。 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像梦一般,在时间长河的尽头流失了。 “易佳和?”萧辉在叫我。 “怎么了?” “给你,章鱼烧。”萧辉把热乎乎的餐点递给我。 我没有接。我流泪了。 “那个是眼泪吗?”萧辉边上的铃木尊问。 “对辣有些过敏。” 萧辉低头看看章鱼烧,呢喃“我没让老板放辣椒粉啊……” 主动从萧辉手中以几乎是抢的方式拿来章鱼烧,我打开盒盖一闻:“好香。” “是吧。这位老板的章鱼烧在我们一族中是赫赫有名的。”铃木尊说着吃下一颗极乐果。 “连极乐果都有吗?” 鼓着嘴的铃木尊回答我:“是外地运来的,不是本村的东西。” “说来,铃木一族的特产到底是什么?”余晶晶问。 “遍地都是特产——呜哦……”马超遭受余晶晶一拳。 我庆幸马超没把食物含在嘴里。要是他把食物吐到余晶晶身上——虽然余晶晶也会有责任,不过强者至上——马超今天就不用在花火祭礼上娱乐一番了。 “卡卡呢?” “又不是你的灵魂契约者,找他干吗?” 铃木遥说的不错。卡卡是与小次郎缔结灵魂契约的天狐,我没有把他拴在身边的权利。 不过,心里还是不平衡,我就稍稍远离大家。 就是在这时,我看见趴在橱柜上一脸津津有味盯着圆球看的天狐小朋友。 急于到他那里去,一不小心,我撞到一个路人。 “对不起。”我即刻道歉。 他没有接受我的道歉,连回首看我一眼也没,就离去。 觉得不对劲,我特意用幽炎探知对方。虽然因距离渐远我没能总体探查,但对方应该不是坏人,至少我没有探知到对方的恶意。 回首望向卡卡。 在接过老板手中的球后,卡卡兴高采烈地蹦跳玩耍,却因此被行人撞到。 球落地,在人们不经意一踢中越滚越远。卡卡追球,离我们越来越远。 生怕卡卡出事,来不及通知同伴们的我尾随而上。 “结果你竟然会跑到深山里。唉,老天爷开了哪门子的玩笑……” “我的球……” 我摸摸卡卡的头,和他说:“球没了,再买一个就好。人要是有事,就得不偿失了。” 卡卡不知道我们的位置,这恰好随我心意。 一晚就好,让我和他相处,与这个天真的孩子度过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夜晚。 我把他抱在怀里,对此没有抗拒的卡卡仰望着满天繁星。 “以前,母亲总会在神社中给我数星星。” “那我也给你数。” 卡卡摇头,说:“那是母亲才能做到的事。” “原来如此……” 一人一狐沉默。 “易佳和,”卡卡先开口,“孤单是什么?”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卡卡把头靠在膝盖上,说:“自母亲不见后,这里总有人问我‘你孤单吗’。” “是这样啊……” “孤单到底是什么?” 我无法回答,就敷衍过去:“下次有人再这么问你,你就说‘我不孤单,因为我有小次郎’。” “哦……” 许久,卡卡又问我:“易佳和,你孤单吗?” “不孤单。” “你有谁?” 我竟然自找死路。 “我没有谁。”对他,我似乎能说实话。 卡卡不再追问。他能理解多少?我希望他永远不需要理解何为孤独。 因为这个话题,我的自私被击得粉碎。犹如在敌人刀下拼命挣扎却终究会受到致命一击的弱者,我企图拖延把卡卡搂在怀中的时间。 “易佳和,你在哭吗?” “嗯。” “为什么哭?” “因为想爱却无法爱。” 卡卡转过来,伸出舌头舔一舔,露出难受的表情:“咸的。” “哈哈。天狐的眼泪不是咸的吗?” 卡卡从自己的眼角抹下一滴泪水伸过来。 “不是咸的?如同纯净水般无味。” “只有易佳和的眼泪是咸的吗?” 我不觉笑道:“动物的眼泪应该都是咸的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没有听见附近有呼喊我们的声音。 聚精会神,我能听到远处花火祭礼的嘈杂。那是与我格格不入的世界,但或许是卡卡应该在的世界。 我得把卡卡从自己的囚笼中放出去了。他不能和我这样的人待在一起,或者说我没有资格把他留在我身边。 “呐,易佳和,你会死吗?” 不合时宜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 “母亲以前说过,天上的星星代表人的灵魂。一颗星星落下了,就代表一个人死了,灵魂回归自然。” 我对卡卡的认知或许错了。卡卡是天狐,哪怕他实际的心理年龄比17岁更小,有些东西他却比17岁的青少年知道的更多。 不过九尾天狐怎么能将天上的星星和人的灵魂挂钩,那不科学啊,虽说灵魂一说本就没多少科学依据。 “死亡吗……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我当然会魂归自然。我相信你们天狐也是如此。” “嗯……” 我松开卡卡问他:“你母亲经常和你谈起生死的话题吗?” “不是经常啦。只是,刚才你看星星的时候,和我母亲好像。” 我笑道:“不如你叫我母亲吧。” “不行,”卡卡斩钉截铁地说,“母亲只有一个,你不可以是母亲。” 我快压制不住喷涌而出的笑意。 “卡卡,想回去吗?”我指向花火祭礼的方向。 “想啊。” 果然,卡卡有他自己的意愿。 “那我们回去吧。” “嗯!” 我站起来,拉住卡卡的手向前走。 “等下,”卡卡叫住我,为难地说,“我,想要找回球。” 在卡卡因迷路而手足无措时,我恰好在草丛中看见他的球。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卡卡提及,我觉得球所在的位置有些奇怪。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的球我已经放在我的联合空间里了。” 看到自己的宝贝出现,卡卡一脸欣喜。 “好了,接下来……” 光魔法中有一种魔法能够通过锁定目标而使自身瞬移到目标附近。但是,这种魔法有个缺点,就是必须在施展一种元素魔法时使用,锁定的目标便是拥有此种魔法之元素的人。 发动十控,我无法同时施展两种魔法。目前为止,我能锁定的人群其灵基元素或灵附元素只有光与火。 要在这里锁定一个花火祭礼中的指定目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运的是我找到了他。 “光,元素指定转移。” “嗯,易佳和?”一只手抓着鱿鱼串而另一只手拿着章鱼烧的乔什发现了我。 “这么贪心?”我调侃他。 乔什急忙摇头:“不是的,这是亚历克斯和朴智宇的。” “他们人呢?” 乔什呆了一会儿,然后露出坏笑:“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联合起来耍我。” “什么跟什么?” “不然你怎么会出现在他们刚才在的位置上?” 我环顾四周,不见朴智宇和亚历克斯的身影。 “开玩笑,元素指定转移又不是置换人的魔法。” “易佳和,”卡卡紧抓我的男士和服不安地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卡卡是天狐,如九尾天狐那般具有预知的能力,那么他的预感多半会灵验。 “找到余晶晶和铃木尊,让他们聚集同学们。”我向乔什下达指令。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霍格•兰格?理查德呢?” “我怎么知道,”拿着狐狸面具的霍格说,“我又不是理查德的跟班……说起来,刚才在那边我看见余晶晶慌张的样子,还说起你。我以为你遭遇什么事了,看来是我多想了。” “余晶晶在哪边?带我们过去!” 捞金鱼池前,余晶晶不在。 “毕竟有一会儿了,不在也正常的。” “不对,”我努力从穿梭的人群中锁定同学们无果,“他们不在这附近……” “乔什•沃克,联系铃木尊。他不是给你一个木牌,说能以此联系他的吗?” 乔什取出应该是魔具的木牌呼叫铃木尊,但没有回应。 “他不会是玩我们的吧?” “谁会吃空来玩你?” 霍格夺下木牌呼叫铃木尊,依然没有回应。 “幽炎探知没找到他们,铃木尊给的木牌魔具又联系不到他。他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乔什问我:“但是,在这铃木一族的领地内,会出什么事啊?” “应该说,在这铃木一族的领地内,会有谁想让他们出事?” “易佳和,大家是不是变得很奇怪啊?” 乔什笑对卡卡:“一个个不在好好的走路吗,有什么奇怪的?” 卡卡没说错。 燃烧幽炎,我将火焰投向离我们最近的路人。 张大嘴巴的乔什没有阻止火焰吞噬路人,而霍格则在仔细地观察路人的情况。 “消,消失了!”乔什结巴起来,“易佳和,你,你把他烧成灰,灰——” “我没有烧却的念头,幽炎是无法将没有恶意的人烧成灰的。”我指向路人的位置向乔什解释道,“那个不是拥有血肉之躯的人,而是某种仿制品。” “那么……”霍格环顾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说道,“这些,全部是虚假的东西?” “没想到竟然有人察觉到巴克斯的暗黑魔具了。” 伴随一个明显是男性的但有些妩媚声音的出现,我们看见一个帽兜人从天而降。 “何方神圣?”霍格问。 “我的名字?反正你们是将死之人,知晓我的名字又有什么意义?” “你是暗魔法师?” 对方转向我,冷哼一声:“小鬼的脑子挺好使的嘛。没错,我就是隶属于暗行众的暗魔法师。” “坏蛋,你把大家弄到哪里去了!”卡卡英勇质问。 对方转向卡卡,颇感意外地说:“呵,没想到有天狐在这里。奇怪了,考列斯那家伙不是说天狐都被控制了吗?愚昧的家伙,待我上报后看他如何出丑!” “请不要自言自语。”我反手把卡卡搂拢,对男子说,“不要想着我们是将死之人,或许你才是倒霉蛋。” 一阵违和感十足的大笑令我回忆起某电影中的女性反派。 “那种‘哦呵呵’的笑声不适合你。” 大笑停止,男子忽然出现在我眼前掐住我的脖子。 “小鬼,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想当赴死第一人啊。” 我没有反抗,因为我没有必要反抗。 “感觉很真实啊,但就像刚才的路人一样,你也是假的。风,风刃。” 商铺被我的风魔法击垮。 依然掐住我的帽兜人先是沉默一会儿,随后才松手。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的幽炎可是能燃尽虚假的东西。虽然这个假象带给我的冲击感像是真实的,但有幽炎护身的它伤不了我。” “吓死我了,若不是霍格阻拦,我就发动土魔法攻击它了。” 霍格无奈地说:“要是你真这么做了,我和易佳和都会被轰上天吧。” 假象消失,位于破败商铺边上的帽兜人摘下帽兜。 “暗行众之暗阶三,魅惑的尤列斯。” “魅惑?这,你就是变性人吧?” 我和霍格齐刷刷转向乔什。 “易佳和,变性人是什么?” 我们三人又相继转向孩童外貌的天狐。 “我觉得我们会死的很惨。” 我同意霍格所言。 “哼,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用妩媚声音说话的名为尤列斯的男子满不在乎地说,“就如我刚才所言,你们一定不能活着离开我的视界了。所以,说吧说吧。谁让我是个大度的男人。” “你还知道你是男人啊?” 乔什把我隐藏在心底的话语说出来了。 “易佳和,变性人到底是什么?” “卡卡,这个问题我们把它忘了吧。” 抬头,我问尤列斯:“我的同学们是不是也被你们带到了这个像乐园一样的暗黑魔具中?” “这可不是乐园——好吧,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脸上涂有和本人性别完全不相符之淡妆的尤列斯说道,“没错,他们确实在巴克斯暗黑魔具的作用范围内。而且,呵呵,我估计他们现在已经魂归大地了。毕竟,除我以外的可都是些食肉动物呢。”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75章 Assassin(一)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佳和,早餐做好了……” 楼下传来熟悉男性的声音。话说,现在的我是在,自己家? 拾级而上的脚踏声,然后有谁在轻轻地推我。 “弟弟,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头疼。 “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把温暖的手抵在我的额头上。 “没发烧啊。” 一时间我识别不出她是谁,直到幼时的记忆复苏。 “方东燕?” 在我眼前的是青少年时期的方东燕,我有见过她彼时的照片。 “没有发烧……还难受吗?” 头疼源于记忆混乱。 “我,在自己家?” 方东燕露出绽放之花儿般的动人笑容。 “傻孩子,这当然是我们家啊。” “你……是我的……” 方东燕皱眉,随后微笑着回答:“我是你的姐姐啊。” “姐姐?不对,我是独生子……” 方东燕叹气,说:“我们三人当然不是一母一父所生的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但是,我们是在大灾难中彼此依偎的胜过亲生兄弟姐妹的家人。” “三人……还有一个,是梁凯荣吗?” 话毕,青少年时期的阳光男孩已经出现在门口。 “佳和,怎么还不起来?昨晚是谁说一定要拉着我们去游乐园玩的?”露出虎牙的梁凯荣着实迷人。 然而,望着面前的两人,我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味道如何?” “嗯,梁凯荣做的早餐——” “叫哥。”梁凯荣探过身来摸我头。 “哦。哥做的早餐,味道很好。” “不是不赖,而是很好。成功了。”梁凯荣做出一个胜利的姿势。 “那么,梁凯荣弟弟,以后早餐都交给你了。” “别啊,”梁凯荣装出哭诉的样子,“姐,我错了。你做的早餐最棒了,对不,佳和?” “嗯……”因为没吃过,不好做出言论。 看见梁凯荣把我拉入马屁精的行列,方东燕莞尔一笑。 三人出行。 屋外是萧条破败的城市。 “一年前,一种名为死逆的可怕病毒席卷全球,人类急剧减少。一个月前,死逆病毒带来的影响全部消失。一周前,全球通报示意全人类已经可以正常生活。于是,我们就在这末日后的世界中继续末日前的日子。”方东燕说道。 “几天前,经这个区我的一个朋友的介绍,我们来到几个区外的游乐园。那时候你在检测中心。” 方东燕接上梁凯荣的话:“经检测,医生判定你确实没有感染死逆病毒。现在,你能够到任何地方去游玩。” “在我们给你看了游乐园的照片后,你就吵着嚷着要过去。所以,今天我们就来了。” 如我所想,这个游乐园同样破败。虽说有基础游乐设施能用,从外观上来看真令人忧心于设施的安全性。 我们先是坐了摩天轮,俯瞰毫无生气的城市。接着我们坐了过山车,感受呼啸而过的狂风。在旋转木马的时候,梁凯荣拥抱我;在鬼屋的时候,方东燕拉住我。 “呼,好开心啊。”梁凯荣笑道。 发觉我板着脸,方东燕问我:“弟弟,你果然有心事吧?” 梁凯荣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也难怪你会不开心。我们经历了最艰难的时刻,要回到原来的生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 梁凯荣把我搂到他身上接下方东燕的话说:“不过,只要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打不倒我们。” 在离开游乐园之前,梁凯荣找到一个固定住的支架说要拍一张全家福。 照相机前,梁凯荣设定好时限,立刻跑到我身后把双臂搭在我肩上抱住我,而方东燕则俯身把头靠在我脑袋上露出动人的微笑。 “Wearefamily!” “'sfake.” 游乐园中的一切在幽炎熊熊燃烧下逐渐消散。 “没错,这里的一切几乎是我想得到的一切——当然,只是表面上如此。 “末日后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身边有自己倾慕的人,他们最好与我有牢不可破的关系。每天无忧无虑地生活,偶尔向家人撒个娇…… “然而,你还是弄错了。这些东西,我其实根本不稀罕。 “我的思想存在矛盾的两极,忽视任何一边都是不可行的。选择其中一面,结果都是毁灭。 “看来你不在这里。罢了,我也回忆起发生了什么。 “我无法原谅不理解我而只抽取我部分记忆来塑造这个虚假世界的你……” 回到原来的空间,在卡卡的拥抱下,我做出宣决:“幻视的尤列斯,要怪只能怪你没有给我真实的痛苦,而是给了我虚假的温暖。” 尤列斯的暗黑魔具带来的不是魅惑效果,而是幻视效果。在幻视的作用下,我们陷入幻境中。 因为尤列斯的谎言以及他突如其来的魔具攻击,我的记忆混乱。我想,除了卡卡,我们这几个人都受到这种幻觉攻击。 “我不知道啊。我就看见你们像根木棒一样杵着不动,然后直直地摔倒在地上。叫尤列斯的坏家伙想趁这个时候来抓我,我立刻用幻术隐藏自己才躲过他的抓捕。” 查看乔什和霍格的情况,他们身体的生理状况没什么大碍,但他们的情绪波动相当大。 “幻视显然是精神攻击。麻烦了,现在我掌握的十控魔法中还没有能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昏迷人员的心灵感应。” “交给我,”卡卡说,“母亲教过我如何联系人与人的意识,她说那是我们的天赋。” “在你联系我们的时候,你能保护好自己吗?” 卡卡思索,为难地说:“我只知道怎么连接你们的意识……” 二话不再说,我从联合空间中取出防护魔具递给卡卡。 “把这戴在手腕上,就像我这魔法生物电子图鉴的佩戴一样。这是升级版,在你遭遇危险时会自动展开防护罩保护你。” 卡卡要我闭上眼睛,我照做。 乔什•沃克的幻境。 中世纪雄伟城堡,城门大开,一群士兵冲出来提起长枪对准我。 “有事?” 严肃的士兵不语。 他们后方有一人现身,看起来是某位官员。 “来者何人?” “请问这里是否有一位叫乔什•沃克的……” 没等我说完,官员挥手,士兵行动将我包围。 “这是什么意思?” “胆大包天之徒,竟敢直呼国王之名。乔什•沃克岂是你能随意说出口的?” “但是,你不也说出口了吗?” 官员脸色阴沉下来,挥手喊道:“把这无礼之徒拿下!” 被人莫名其妙地抓捕,我怎会束手就擒。突然想到这或许是进入城堡的不二选择,我主动投降,却还是受到真正无礼之徒的枷锁缚身。 城堡中的牢房简陋得可以,我似乎看见因无人看管而生病去世的囚徒。 “喂,你是新进来的囚犯?” 我转向右侧,这一看吓我一大跳。 “乔什,你怎么在这里?” “你认识我?” “等会,乔什•沃克不是这里的国王吗?” 赤上身颇有些狼狈的男孩笑道:“我是国王?兄弟,你弄错了吧?” “但你确实是乔什•沃克吧?这么一来,居于这个城堡中的国王是谁?” 乔什盘腿坐到地上,叹息说道:“你所说的那位国王是我的双胞胎兄弟。实不相瞒,原来我才是国王,但我的亲兄弟篡位,还诬陷我欲谋害他,把我打入地牢。” 电影中的老套路。不过,看到成熟的乔什认真地和我述说他的过往,我还是比较惊异的。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在说胡话。没关系,你就当这是一个阶下囚的疯言疯语吧。” 我没有直接回复他的话,而是环顾四周,然后扯开话题问道:“你介意我毁了这个地方吗?” “什么?” 懒得回答他,我燃烧幽炎,却无法烧却牢笼。 “原来你是魔法师啊,那你可就倒霉了。 “我兄弟是常人,畏惧魔法师。他在成为国王后下达了灭杀魔法师的谕旨。此举当然有人反抗,但有不少魔法师害怕死亡投奔他。不久,魔法师的人数越来越少。幸存的魔法师开始销声匿迹。现在,魔法师鲜为人见。” 我不想听乔什幻境中虚构的世界史,只想知道为何我的幽炎会失效。我能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 “乔什,是因为你吧?” “啊?” “我能脱离幻境,是因为我意识到这个是幻境又掌握了破除幻境的方法。尤列斯的幻视与黑影的幻术相比简直是小儿科。 “看样子直接说明也未必能助你脱离这个无聊的地方。没办法,我只好与你一同从长计议。” 乔什蹙眉说道:“虽然不知道魔法师先生你在说什么,不过,你想从这囚笼中逃出去?” “怎么?我连葛斯特都来去自如,不用说常人筑造的这里。” 不算说大话。曾经的我或许不行,如今我有百分之五十一的把握从葛斯特中脱离,只要那次往返后看守们没有大量提高葛斯特的防脱逃性能。 “好吧,你离开这里,然后再也不要回来。“ “我拒绝,”我对惊愕的乔什说,“我来是带走你的。你不走,我走什么?” 乔什摇摇头笑道:“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绝不会离开这里的。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一走,我那谋害兄弟的罪名就落实了,天下人会认为我真的做了天理难容的事,这样一来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幽炎毁不了牢笼,我就撞。 “你在干吗?” “逃离这里啊。” “你,你这么做会把士兵引来的。” “那又怎样?” 乔什立刻站起,迅速走来,焦急地说:“逃狱可是死罪,要被斩立决的。” “这么待着就能安然无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你,你是自找死路!” 我停止疼死人的冲撞对乔什冷哼一声:“谁让你不帮我找活路,那我就只好摸爬滚打。万一真到了死路,那也是因为你的无为害的。” 没等我继续冲撞,乔什就发言制止我:“魔法师先生,不是我不肯帮你。我的兄弟为我套上的铐链是特殊金属制成的,会抑制我的魔力,令我无法发动魔法。” “成。你过来。” 我抓住乔什的铐链,没法破坏它。 “你必须有想逃出去的念头。” 乔什不语。 “就当是为了我。” 乔什叹气,似乎下定决心。 燃烧幽炎,铐链灭却。 “魔法师先生,你……” 烧却牢笼,我抓住乔什的胳膊,一边带他走一边对他说:“称呼改一下,做个梦就记不得我的名字了?” “这个,请问……” “帅佳和。” “好的,易佳和先生。” 士兵发现出逃的我们是正常的剧情。 “且慢,”乔什阻止准备烧却假东西的我,“他们是我的士兵,是我的子民。他们只是在执行——” 没等乔什说完,士兵把长枪刺来。 “易佳和,不要!” 我还没抛出幽炎,乔什就抱住我。 “你是想让我们都被扎成窟窿吗?” 回首,再过两秒,士兵的枪就会刺入我的皮肉中。不知道这里是否可以发动“森罗万象一瞬不变”。 “光,元素指定转移。” 虽然我们转移了场地躲过攻击,但我们进入又一个牢笼中是闹哪样? “王!” “亚历克斯,你和乔什在同一个幻境中?” 忽视我的亚历克斯冲到乔什面前下跪。 “亚历克斯卿,我决定离开地牢,去我兄弟那里做出抗议。” “我的王啊,原谅属下无法陪您一起前去。如伟大的神明能赐予我宝贵的机会让我重获自由,属下定会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乔什向我投来目光。 烧却亚历克斯的镣铐,他这才发现我的存在。 “请问这位是?” “伟大的神明是也——开玩笑的。亚历克斯•金,记得我的名字吗?” 思考一会儿,亚历克斯吃惊地说:“难道,你是城门边上卖二手书的乞丐?” “嗯……我的耳朵可能有问题了。” 乔什对亚历克斯说:“你还记得我的灵魂契约者被关在哪里了吗?” “你有灵魂契约者啊?” “那是当然。我的王不仅实力超群,还与数一数二的魔法生物月牙熊定下灵魂契约。” 乔什对我说:“我想我的兄弟一定是对月牙熊做了什么,我才无法呼唤他出来。因此,我们当务之急是去拯救他。” “你们爱怎么就怎么滴,我只是来打酱油的。” 两人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唉。总之,要是乔什重新成为国王,他的问题就解决了,那么我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前往关押月牙熊的途中,我们遭遇士兵和一些比较弱的魔法师的攻击。亚历克斯发动雷魔法三两下就击晕他们,根本不用我出手。 “简单,快捷,够强。” 我话音未落,一个魔法师突然冒出来对我们发动奇袭。乔什欲出手,但亚历克斯冲锋陷阵,三招击飞对方。 “那个家伙应该有阶级四五的实力吧?” “阶级,那是什么?” 我摇头表示没什么。 意外于我不用动手我们三人就到达刑房,我在牢门外等待进去的两人出来。 他们带出来的毫无疑问是一个人,是我特别嫉妒的那种人。 “王,我没事。” “哇塞,遍体鳞伤还说没事。你的眼神确实不错,但你被他们抽了这么多下,你的身体已经出卖你。看你的脚,都在发抖。” 月牙熊低下头去,愧疚地说:“王,我是一个没用的灵魂契约者……” 乔什跨到月牙熊面前抱住他。这个画面,腐女见了会昏厥吧。 “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强的魔法生物。因为……” “你是我们王的灵魂契约者!” 一白一黑一唱一和,听得月牙熊热泪盈眶,看得我要呕吐不止。 在同情心泛滥下,我治愈月牙熊的创伤。健康的他二话不说抱住我,让我想起哪部治愈系动漫中经常发生的熊抱人事件。 “拥抱到此为止。我介意你把头发理一下。”这种古代少年郎的发型配上那俊俏的脸庞会引发多少腐女的激斗,熊大哥你知道吗? 三人一熊人没花费多少时间就逃出地牢。虽然之前我有说自己是打酱油,但那是玩笑话啊,万万没想到我真的成了一个打酱油的了。 “站住!”前方惊现余晶晶。 “将军,我是乔什•沃克,你的国王,你忘记我了吗?” 余晶晶一脚把棍踢起然后将其迅速抓住,摆好架势对准我们说道:“要想见国王,先过我这关。” “冒昧地问一句,这位女将军有多强?” 亚历克斯回答我:“五个我能与她打个平手。” 好吧,这下该轮到我出马了吧。 余晶晶甩棍发动风刃,乔什尽数躲避。 余晶晶上前,亚历克斯和月牙熊相继跟上乔什。 余晶晶躲开亚历克斯的雷击,又正面抵消月牙熊的拳击,然后挑衅似乎是觉得三打一不公平的乔什。 乔什依然旁观。 余晶晶冷哼一声,踹开月牙熊击飞亚历克斯,向乔什飞去。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抵达的余晶晶握拳欲击飞乔什。 “我想娶你为妻。” 一阵猛烈的风吹得乔什的头发朝向一边。 “我要你做我的王妃。” 余晶晶收回拳,乔什微微一笑。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余晶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再度击向乔什。 乔什没有躲开也来不及躲开,受到全力一击。 “我知道……你,不能容忍比你弱的人做你的夫君。所以……所以我会接受你的一切,然后变得比你更强。请你,嫁给我吧……” 口中流出些许鲜血的乔什抱住余晶晶。 原来,乔什在余晶晶即将击中他的时候发动了土魔法,制造了具有极高防御力的泥盾,并将部分冲击力通过光魔法转化为抵消冲击的冲击力。 亚历克斯一脸骄傲地继续说着,我打算左耳进右耳出。 四人一熊人来到大堂中。 “为什么,为什么神明总是眷顾你!” 当看见虚假的国王,我有一种他才是真正乔什的感觉。 “我的兄弟,一切都结束了。” “不,还没完。你们,给我上!” 瞧见乔什边上做出应战姿势的余晶晶,魔法师纷纷逃跑,士兵跪地不敢行动。 乔什上前。 “你,你要做什么?我,我……” 国王乔什站在因惶恐后退而跌倒在地的冒牌货面前。 “对不起,我错了,求你别杀我……”冒牌货哭诉。 乔什俯身抱住他,说:“你是我的亲兄弟,我怎么会杀你?但是,你还尚未成熟,现在还不能担当国王这个重任。” 一番苦口婆心,反目成仇的兄弟两和好。 站在一旁观看闹剧的我思量,要是霍格的幻境也像这样,经历一点麻烦事便能解决就好了。 “毕竟他们的思维差不多嘛。” 另一个问题:直到现在尤列斯都没出现,他会在霍格的梦境中充当一个碍事的角色吗?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76章 Assassin(二)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回到现实世界,殷切盼望我们归来的卡卡紧紧拥抱我。 “接下来我们还要去霍格的幻境中。卡卡,你坚持得住吗?” “没问题。”露出狐狸尾巴的男孩灿烂一笑。 我本不想乔什进入,一方面我是担心他会遭遇什么危险,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嫌他碍事。 “真国王乔什果然是个美好的梦啊。”我在心里唉声叹气。 霍格•兰格的幻梦犹如炼狱的事实,我和乔什直到步入里层才得知。 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他的梦有两层。 尤列斯的幻视攻击似乎与我们的记忆有关。 我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兰格家族的领地。当我看见一个面朝后方的少年向我们跑来时,我立刻躲避。谁知转回来的男孩偏偏往我这里跑,然后撞到我身上害我跌倒在地。 “对不起,是我没注意。”扑在我身上的少年立刻站起来郑重其事地向我道歉。 “如果我没弄错,你是霍格•兰格吧?” “大哥哥认识我?” “算是吧。” 追赶霍格而来的比他大个四五岁的少年冲他大喊:“霍格,你耍赖!“ 发现我和乔什在,对方在不经意间露出嫌恶的表情,随后迅速装出友好的样子。 “请问两位宾客为何会在这里?” 我反问:“你们又为何会在这里?” “我们在玩捉迷藏。”天真的霍格回答。 “霍格•兰格先生,劳力•兰格先生,麦克莎白小姐在找你们。”一位女佣呼叫两人。 “霍格,你就等着挨骂吧。” 说完,叫劳力的男孩跑开去。 “不去追他没关系吗?” 霍格俏皮一笑:“哥哥喜欢麦克莎白,就让他一个人去吧。” “话说回来,你在这里干吗?”乔什问。 “我不想玩捉迷藏,没意思,就跑到这里来休息。” 望着霍格不在意我们直接躺到草丛上,我只好陪他躺下。 “易佳和,我们要做什么?“乔什问我。 闭上眼睛,我回答乔什:“让霍格意识到这是他的幻境,帮他出去。然后击败尤列斯找大家去。” 没有回应。 “呜,大哥哥你在做什么?” 我睁眼,只见乔什在不停地摇晃霍格。 “霍格,快清醒过来!” 我慌忙阻止乔什:“你别晃他了,快被你晃傻了。” 端正衣服,霍格问我们:“你们到底是来干吗的?” “霍格,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你可意识到现在你正处在幻境中?” 歪脑袋的霍格笑道:“难道你们是哥哥留在这里恶作剧的?” “谁和你恶作剧,”乔什装出坏人的样子对霍格说,“我们是来救你的。知道了就快给我醒来!” 或许是乔什的大吼吓到了霍格,少年哭起来。 “对,对不起,”乔什慌了,“我……你不要哭了……” 乔什转向我寻求帮助。恰在这时,霍格制造水球湿了乔什一身。 “哈哈,笨蛋。”向乔什吐吐舌头后,霍格笑道,“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拜拜。” 霍格跑开去,留下呆若木鸡的乔什。 “死小子,我得让他见识什么叫尊重大哥。”说着,乔什追上去。 这里似乎是个生日派对,主角应该就是那位可爱的小女孩,麦克莎白。 “霍格•兰格!” 麦克莎白拉住经过她的调皮鬼,而在一旁的劳力则暗自偷笑。 “为什么耍赖?” “不是我耍赖,是哥哥太笨了啦。”霍格嬉皮笑脸地回答。 不悦的劳力想说霍格几句,但被麦克莎白抢先:“真没办法,不过这样才是霍格。” 劳力惊愕地看着麦克莎白拉住霍格的耳朵:“但是,以后不能再耍赖皮。” “疼啊。我错了,麦克莎白小姐。” “说了多少次,叫我麦克莎白就好。”叹气的女孩松手。 “是,美丽漂亮的麦克莎白——母老虎!”说完,霍格像逃命似的跑开去。 “这家伙……”劳力咬牙切齿。 “没关系啦,”麦克莎白微笑着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知道身为兰格一族长老之孙女的厉害。” 在麦克莎白的笑脸之下,一颗嫉妒的心逐渐膨胀。 场景更换。 虽有火焰燃烧,地下通道仍是阴暗潮湿。 “我有不好的预感。” 我赞同乔什所言。 突然,凄厉的惨叫声从深处传来,把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 忐忑不安地来到密室一样的地方,我们看见一群人围在一个人身边做什么。 他被锁链吊在离地不高处,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短裤。再靠近一点我才发现这是十多岁的霍格。 “不要,不要啊,啊……” 霍格哀求着,但视若无睹的人还是念叨着咒语并在他的身上文上什么。 “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啊……” 一人出示其面孔,那人正是劳力•兰格,被霍格称作哥哥的人。 “习得天地异变是我们兰格一族的光荣使命。弟弟,你应该以此为傲。” “我不要什么究极魔幻术,只想和哥哥、和家人、和麦克莎白还有朋友们在一起快乐地过日子,我不想……” 劳力念咒并亲自在自己弟弟的身上刻下一道纹条,令霍格痛苦不堪。 “麦克莎白大人的名字是我们随便能叫的吗?霍格•兰格,长点记性!” 说完,劳力又在霍格身上刻下一道纹条,痛得霍格不断挣扎。 “这么悲惨,我看不下去了!” 乔什冲上前去,却被结界一类的东西阻挡在外。 然后,一群魔法师出现将我们团团围住。 “欲打断我们高尚仪式者,杀无赦!”劳力下令。 在霍格的惨叫声萦绕下,一场恶战即将展开。 “暗黑夺命咒,戴斯艾弗!” 我们周围的魔法师在中咒后纷纷倒地死去。 “啊,是人妖!”乔什大喊。 没有回应的尤列斯板着脸向我们冲过来,我和乔什立刻做好应战准备。 “慢着,”表情变得紧张的尤列斯焦急地说,“我不是来和你们打架的。” “你用暗黑魔具幻视把我们困在幻境中,还想求得我们原谅?“ 满头大汗的尤列斯说:“我不想得到你们的原谅,因为把你们暗杀于花火祭礼中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联合起来。” “和你联合,我呸!”乔什装出吐口水的样子。 尤列斯望望后方,然后回首擦一下汗说道:“相信我,我也并不想和自己的猎物联合。问题是……” “有话快说!”我喝道。 “把霍格•兰格推入幻境中是我这辈子犯下的大错。” 尤列斯又在后望,我催他:“到底怎么回事?” 回首的尤列斯又擦一下汗,回答我:“万万没想到,这个叫霍格•兰格的家伙会有这么大的潜力,把魔幻术发挥到极致——也有可能是我想要用幻视令他精神崩溃却激发出他强大而可怕的黑暗力量。 “总之,我和你们一样都被困在他的幻境中。现在,他的黑暗人格正在不断搜寻这个幻境中的异类,也就是我们。一旦被他找到,我们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哼哼,要你来犯,倒霉了吧。”乔什嘲讽尤列斯。 “随便你们怎么说。我是要转移位置了,你们喜欢待在这里就等死吧。” “慢着,”我叫住尤列斯,“那边的场景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吧?” “幻视只会以你们的记忆创造一个空间有限的幻境。 “本来我是打算在这里灭杀你们。虽然是幻境,你们若在这里死去,外面就会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谁知,那个家伙的精神和我的暗黑魔具融为一体,反倒我成了占下风的那个。 “哎呀,不说了,你们乖乖等死也省得我多麻烦。” 场景转移,我们来到地牢中。 “呃,我们是又回来了吗?” 尤列斯怒斥乔什:“都怪你们拖累我,我才没能离开这个地方。” “是你自己弱,关我们什么事。”乔什说的不假。 “啊,找到了。是鬼,原来在这里啊。” 伤痕累累的霍格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烙印在霍格全身的天地异变咒文。说实话,我分不清哪个是刻印哪个是伤疤。 眼前的霍格是我们认识的霍格,但他的外貌又令我们产生他不是他的错觉。 四肢被镣铐束缚,虽然他能行走,但拖着沉重的铁链实属不易。他的头发杂乱,仿佛几年没有梳理过。他的面部脏乱,似乎是因地牢中的灰尘聚结于其表造成。 “哎,鬼有三个?不对,鬼只有一个。啊,我知道了,你们都是鬼啊。” “喂,你忘记我是谁了吗?”乔什大叫。 “我,认识你吗?” “还装蒜。我可没忘记你吐我一身的仇啊。” 霍格沉默。难道笨蛋乔什会成为那个拯救霍格的伟人? “对不起,”霍格微笑,“我没有印象。” 他拖着链条向我们走来,一边走一边说:“毕竟,我的记忆中只有痛苦。好痛啊,好痛啊,无论我怎么哀求,都只有痛。你们能体会到那种接连不断袭来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吗?” 霍格停步,流泪,对我们说:“你们是体会不到的,因为你们没有经历过。所以,现在我就让你们体会一下那种刻骨铭心的感受。希望在习得天地异变之后,你们不会因为遗忘自我变成幻化成的东西。” “天地异变是兰格家族的绝技,我们怎么可能——” 没等乔什说完,几条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锁链捆住我们的四肢,然后又有数根铁链飞来欲扯去我们的外衣。 “呀,不要啊……”尤列斯发出杀猪般的哀号。 由于我急中生智奔向霍格,虽差点被一根铁链绊倒,最终幸免于难。 “把他们放开!” 用胳膊勾住霍格的脖子威胁他不是我的本意。为了解救乔什,也为了拯救霍格,我不得不这么做。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令我触及到他身上的伤口。我能感受到,那确实是一个还在流淌生命能量的创口。 “霍格,放开……” 他紧抓我的手令我不能抽出。情况已经变成他束缚住我了。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我的哥哥?折磨自己的亲生弟弟,不断往他的伤疤上撒盐。 “我始终记得,你以我珍视的兄弟情为圈套把我推向痛苦的深渊。 “好痛啊。痛过之后又是痛。我生不如死,宛如活在炼狱中。我所爱而深深憎恶的哥哥,你能感受到我的痛苦吗?” 霍格显然是认错了人。 “易佳和!” 乔什的周围突然聚集了很多穿黑袍的人,他们念叨着什么准备向乔什下手。 另一边,没有被铁链绑住脚的尤列斯一边哀号一边踹人。我不觉暗想,就你这出格的模样,连同道中人都没法接受你。 无可奈何,我只好做下把霍格弄晕的决定。 “霍格,对不住了。光——” 注意力在发动光魔法制止霍格上,我没发现周围的变化。当察觉到的时候,我已经陷入地面中。 “为什么你会土魔法?” 仿佛是听见我的疑问,尤列斯冲我喊道:“兰格家族的天地异变是能让人的五官产生错觉的魔幻术,你也不想想我们现在在哪里。身处幻境,对我们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万一你被他变成土人,你就死了,就像我用来攻击他的变成石头的魔法生物一样。” 我尝试发动幽炎脱困。虽然幽炎能燃烧助我不会即死,但在霍格的幻境中,我没法发挥幽炎固有的力量。 “哥哥,真狼狈啊。”霍格趴到地上凑过来,“断绝兄弟关系,无情的你为了攀上兰格家族的高位连我们的手足之情都不顾。我啊,可是会死的哦,因为你的引荐而死在天地异变的诅咒下。这样好吗?” 霍格的泪水变成血泪,他的脸孔犹如惊悚片中的吓人角色一样。 “对了对了,我就是哥哥步入巅峰的基石嘛,所以你爱拥抱我就拥抱我,爱抛弃我就抛弃我。反正,我就是兰格家族中的废物,是人人讨厌的——” “我无法体会手足之情,”我打断霍格对他说,“虽然我有兄弟姐妹,但几年来他们还不如传达室递给我一杯热水的保安。 “听好了,霍格•兰格。你不是为他人而活,是为自己而活的。话虽如此,如果有人愿意与你联系在一起,那就好好珍惜他们。” 霍格咧嘴笑道:“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的,当然是,”我蓄力使出伤敌一百自损九十九的铁头功朝霍格头上砸去,“快清醒过来,呆瓜!” 随着霍格向后倒去,我能感受到幽炎恢复原本的力量。 从地面中挣脱出,我看见乔什和尤列斯落到地上。 “快杀了他,不然等他振作,死的就该是我们了!” 乔什立刻挡在霍格前面,我也表示出绝不会伤害霍格的脸色。 “好痛啊……但是,和那撕肌裂肤的痛感不同……” 我走到霍格面前蹲下,对他说:“霍格,这是你的幻境,你不要迷失在过去。” “不对,”他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我,“这里不是幻境,是真实。” “傻瓜,如果这里是……” 霍格抓住我的手,愤懑地问:“你有这里是幻境的证明吗?” “那你有这里不是幻境的证明吗?” 霍格愕然,低下头去,随后抬起头对我说:“虽然我不知道怎么证明……不如我们继续刚才的捉迷藏游戏,如果你找到我,我就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没等我开口,站起来的霍格就消失无踪。 “尤列斯,这个幻视的空间到底有多大?” 抱起双臂护住自己露出胸脯的尤列斯不高兴地回答:“这得看他想把这里弄得多大,毕竟现在已经不是我在控制幻视了。” “滴答滴答,时间赶脚。七下过后,暗影永留。还有六下,快快加油。” “莫非……”乔什转向我。 我肯定乔什的猜想:“霍格的捉迷藏是有时间限制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已经有些眉目。” 我向霍格受到咒文刻印的房间走去。 “救救我……”发现我们到来的霍格向我们哀求道。 “和你们说一句,这里可是那家伙的幻境,就是说这里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假的,只有对他自己来说是真的。” 无视尤列斯的告诫,我和乔什前去解救霍格。 突然,围在霍格边上的魔法师全部转向我们。 “我说了吧。”尤列斯特意远离我们幸灾乐祸地说,“我们对这个地方来说就是异类,你想从这里出去,一定会遭到幻视抹杀的嘛。” “魔具就是工具,永远也不会有生命的灵动性。” 灵光一闪,我问尤列斯:“可以把我们转移到一开始我们在的地方吗?” “哪里?” “一个庭院中,”乔什说,“那是一个叫麦克莎白的女孩开生日派对的地方。” “哦,那里啊。好吧,我试试。” 庭院中无人,全然没了之前开派对的热闹场面。 “霍格在这里?”乔什问。 “我没法用幽炎探知,但我有预感他就在这。” 五下的提示发出。 “这里一望无人,他怎么会在这?”尤列斯问。 表面上确实如尤列斯所说,不过…… “霍格•兰格,我发现你了!” 没有动静。 在乔什和尤列斯即将开口的时候,远处一块草地发生变化,只穿着短裤的少年时期的霍格出现。 “真厉害,你们怎么发现我的?” 要让霍格知道我这叫欲擒故纵会把他气疯吧。 “因为我很强。”吹牛皮不打草稿说的就是我。 其实,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在之前的场景中,劳力说霍格赖皮,不知是不是因为霍格用了天地异变的缘故,毕竟在这个幻境中没有时间线什么的可说。 “霍格,要遵守承诺。” 听了乔什的话,霍格微笑着点头。 “辛苦了,两位。” 瞬移到霍格身后的尤列斯亮出匕首刺向他的脖颈。 “霍格,帮我!” 大喊激醒霍格,我向尤列斯飞过去。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76章 断章 铃木一族的动乱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人类是永远不知何为满足的生物,生的时候热衷于金钱和权力,将死之际则渴望继续生。恶性循环,身处欲望之中的人类是看不见的,因为遮蔽他们眼睛的正是他们自己。 发生在铃木一族居住地神木村的灾厄源于当权者的恶。 说实话,我才不管死多少人,只要我的弟弟和魔法学院的几个小崽子平安无事就好。处在罪恶之中却对其没有感知力的铃木一族族人,应该是存在视若无睹或盲目跟风者,他们与罪魁祸首同罪。尽管铃木一族的孩童是天真无邪,要怪只能怪他们的先辈留下祸根,而他们能做的是拼死反抗。 不服从命运者当与命运对决,输了是注定,胜利则不馁。我们无法控制命运,但也不会任由命运控制我们。 朝东丸之旅实际上是铃木一族的族长铃木左卫门为灭杀阻碍自己的我魔法学院一众学生而设下的幌子。几乎是被逼无奈而执行这个指令的铃木小次郎,一方面在没有告知铃木景实况的情况下嘱托她照顾好自己的同学们,一方面暗中向自己的大哥铃木守寻求帮助。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铃木左卫门早就窜通暗行众侵入朝东丸。 据我魔法学院学生的阐述,亲爱的易佳和在朝东丸身陷赤道无风带时引发奇迹带他们到达铃木一族的居住地。而在后来的灾难中,他又展现了非凡的实力。太棒了,不愧是……好吧,这孩子确实令人激动,或许会成为振兴我族的希望。该给他找个女朋友传宗接代了……再过段时间吧。 为隔断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与铃木左卫门的往来,铃木守下定决心铲除铃木一族特别行动队的司令铃木雄。 这也难怪。铃木雄暗下杀手欲解决铃木守,却被拥有非凡洞察力的铃木植树查知。本就体弱的铃木植树为顾全大局替自己的兄长喝下剧毒,虽捡回一条命,却岌岌可危。换做是我,我绝不会让我的弟弟受到一丁点的危险——历练和性命攸关是不同的——我会倾尽所能在敌人的杀意没有显露之时,就将其与我亲爱的弟弟隔离,然后把胆敢伤害我弟弟的敌人丢入炼狱的熊熊烈火中,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太过了?那就直接抹杀掉对方吧。 我讨厌家族地位之分。我家就没有……我爸畏惧于我妈那是他太窝囊。 铃木一族分宗家和分家,宗家的魔法师有比分家更大的权力。在铃木一族的宗家和分家的家庭之间也有地位之分。这些老古板就喜欢弄这种阶级制,都什么年代了。 表面上,他们宗家的首领,也就是铃木一族的族长铃木左卫门,和分家的首领,也就是铃木一族的司祭铃木右近门,有着不共戴天之恩怨。其实,铃木左卫门和铃木右近门的关系好到谋划一起夺去魔法界的掌管权。话说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名字中一个有“左门”一个有“右门”吗? 铃木一族族长继任前期的花火祭礼上,易佳和他们又遭到暗行众的袭击。幻视的尤列斯、隔离的哈迪斯、震撼的巴克斯、波动的道格斯,以及曾在朝东丸之旅中袭击过我院学生的魔幻术者,考列斯•兰格。 尽管他们当中有不少暗阶三,也就是阶级五的暗魔法师,但在我弟弟强大的实力面前,他们不得不惨败。 之后,我院学生与铃木一族的几个孩子一起去询问铃木一族的高层。那些长老们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要求将暗行众带去审问。顾及到族长继任大典将至,几个孩子虽有忧虑,但在死老头们的花言巧语下,决定静观其变。 铃木一族族长继任大典上,铃木一族即将退任的族长铃木左卫门终于和铃木右近门一起,在暗行众的帮助下实施了他们邪恶的计划。 以在神树之底被囚禁的天狐为媒介,冥府之门大开,冥狐跃出吞噬生灵。顿时天昏地暗,一大波暗属性魔法生物伴随冥狐的出现而在神木村肆虐。铃木一族在冥狐的幽怨下开始互相残杀,自以为能控制冥狐的铃木左卫门和铃木右近门也成为冥狐的傀儡,在冥狐的驱使下破坏大地。 一切都是暗行众的阴谋,不过起因却在于铃木一族高层妄图掌控魔法界的欲望。 铃木一族的高层被冥狐控制在情理之中。考列斯•兰格提供给铃木左卫门的计划虽是可行的,但考列斯没有向铃木左卫门说出全部。要想控制冥狐,必须怀有一颗刚正不阿的心。冥狐不是因邪恶之人的祈祷而降临于世,它是为吞噬善良之人纯洁的内心而席卷大地。铃木一族的高层不知道,其结果就是被冥狐同化。 我可以说,这不是冥狐的错。冥狐只是一种形象而已,它是众多魔法生物在怀有怨恨死去而集合成的怨灵集合体,非魔法生物。也可以说冥狐是一种现象。本来,冥狐在得到纯洁心灵的同时就会消失——当然,这意味着必须有一个心灵纯洁的善良之人做出牺牲——起码,大地上的生灵不会因冥狐受到影响。 另外,控制冥狐还需要两样东西,一个是古灵之书,一个是庞大的魔力。铃木左卫门高估自己了,他并没有这么多的魔力令冥狐认可自己。 这场被登记为“神木村冥狐灾厄事件”的结局,自然是可喜可贺的。论功行赏,怎么少的了我们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的易佳和与他的同伴们? 在未能成功阻止冥狐降世后,易佳和就与他的同学们着手对抗冥狐的破坏。期间,被释放的暗行众前来阻挠。一场恶战爆发。 最终,易佳和战胜冥狐,而他的同学们也痛扁暗行众。虽然暗行众眼看不敌就脱身而去,我们没能抓捕到他们,不过冥狐重归冥府,暗属性魔法生物归顺大地,而铃木一族没有太多伤亡,从结局上来讲还是令人欣慰的。最重要的是,我的弟弟竟然凭借一己之力就解决了冥狐,我多么想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因为“神木村冥狐灾厄事件”,我们被派到神木村,那时候他们已经开始了救助工作。逮捕铃木一族高层的几个罪人,我们也加入到灾后救助的工作中。 一边救人,我一边找寻着他的身影。在废墟之中,我看见他背着一个孩童向我走来。我当然想和他打个招呼,但是,远望他,我突然心生自己与他不是一路人的感觉。真是奇怪啊,明明是兄弟,为什么我会认为他与我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怎么又是你?”他这么说着,把孩童转交给我,“不要搞死他,我好不容易救活的。” “你去哪里?”我问他。 “那还用说嘛……” 循着他远去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他的同学,被卷入事件中心的铃木小次郎。围在铃木小次郎身边的,是他的同学,我的学生。 一种落寞的忧伤感油然而生。我突然产生想告诉他真相的冲动,但我心知肚明,为了保护他,我必须隐瞒自己的身份。 事后,哈克告诉我易佳和在神木村与冥狐战斗的详细情况。 “毕竟是通过他人得知的材料,虽然经过多人对比已确定那几乎是事实,若细细追究还是有令人感到惊异的地方。” 哈克告诉我,易佳和在那场战斗中使用了超过五种元素种类的魔法,其中还包括强大的光魔法。 “他那被人称作幽炎的魔法火焰已经是令魔法科技师也捉摸不透的力量,现在又出现他能使用超过七种元素种类魔法的事实,这下他会成为魔法部瞩目的对象。” “你有和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的小子说过这件事吗?” “当然,”哈克说,“他已经限制了大部分信息的外流。不过,万一铃木一族的个别人和他的几个同学外漏他的信息……” “铃木一族的人我已经全部打理好,至于他的同学,我已经让人注意他们的举动。” “你果然把皇家骑士团的……” “哈克,”我打断对方,“你我交情匪浅,但有些事……” “我知道的,”圣裁者微微一笑,“关于你弟弟的事,你有自己的想法,我是不会来插手的。话说回来,从现有的材料上来看,那小子已经有阶级七的实力了吧。搞不好,他会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成为比你更强的魔法师呢。” “我不是说过了吗,这就是我的愿望啊。” 哈克望向远方,对我说:“国华,不要逼他太紧。虽然他已经开始展露出他的才华,但他还是个孩子。”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哈克瞅瞅我,起身离开还不忘和我说一句:“哦,对了。那件事我已经问过科技院的小子了。他说他自己会处理。” “他们之间的事,他们自己去解决。” 哈克离开了,我茫然了。 作为他的兄长,我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好他? 一天,我孤注一掷,得到了他的回答: “兄弟,难道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相比保护他,你要做的不是与他并肩战斗、共同进退吗?”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77章 外章 永无止境的梦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本人的作品构想与人物设定,涉及剧透。 《勿忘昔日共祸福》是一个人在彷徨中寻找归宿的故事。 以第一人称写作的原因是希望本人能融入到角色中,但主角与本人无关。 作品的主要人物自然少不了“我”和“同学们”。至于作品的剧情,每部分各有联系,却有所不同。 作品由若干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时间循环”,第二部分是“行尸病栋”,两部分合并为《涅槃重生》,呈一卷。第三部分是“魔法学院”,呈四卷。作品后部分有定名,命名直到终卷。 《魔法学院》的四卷分别为《涉入》、《家族》、《冲突》、《圣战》。 《涉入》写的是易佳和穿越至魔法界,在初步了解魔法界后,和同学们一起面对难关。 《家族》写的是魔法界几个家族的秘密在一股无形的涌流下推出水面。值得一提,魔法界有四大家族,易氏家族和铃木一族皆非四大家族之一,但兰格家族是。 《冲突》写的是一场盛会中,三年级十班的一位学生被暗魔法师掳走,他的同学们追赶去解救他。 《圣战》写的是阶级十的至尊魔法师降临魔法界欲重置世界,众人齐力反抗之,终阻止魔法界毁灭。 《魔法学院》已有关键词:魔法师,魔法生物;阶级,星级,升阶(进阶、超阶),升星(超星);魂具,魂技,魔具;魔法技能;灵魂契约,灵魂契约者,灵魂共鸣,灵魂契约武装;自然元素,灵基元素,灵附元素,自然元素属性;乐园;暗行众,光行者;达莱水晶。 《魔法学院》已定关键词:四大家族,达莱使者,七星封印阵,阴阳环,万能器,辉启骑士团。 《魔法学院》的结局注定不是一个悲剧。 易佳和,主人公。自称失格者,其实他并非真正的失格者(失格者,丧失情感之人,无爱无恨,无欲无求)。因高中时期身患抑郁症却无人关怀,又因家人不理解与外人一同数落之,他吞噬所有的“恶”,却无法湮灭心中的“善”,成为一个具有精神分裂症倾向的异端。所以,主人公始终处于“黑化”状态。 神之技和魂之力。神技和魂力都是主人公自己取名的。“森罗万象一瞬不变”、“灵魂烈焰熊熊燃烧”、“自然元素融会贯通”,以及作品后部分会出现的“天上地下任我逍遥”,其实是相同的,不分“神技”和“魂力”。主人公注定会立刻或逐步掌握它们。 魔法界有四位缔造魔法界巅峰时期的伟人,他们分别是瑞德•威廉姆斯、布鲁•伊凡诺夫、皇帝,以及达克尼斯•莱特•拜棱思。四人至少有阶级九的实力。 现实世界和魔法界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所以魔法界里的人和现实世界中的人是不同的? 陈耀飞和谢长歌。他们也在魔法界,并且其中一人已出场。 萧辉。魔法界的萧辉是个老好人,不过他也有深邃的黑暗面。萧辉得到达莱水晶是有历史原因的。在《圣战》中,他会成为至关重要的人物,成为具有与“主人公”相同分量的角色。 萧辉和余晶晶。他们会是一对患难与共的情侣,相守一生,这是爱情女神为他们做下的安排。萧辉暗恋余晶晶,余晶晶早有察觉。一开始她对萧辉只有同学情,随着故事发展,她对萧辉也会产生好感。有情人终成眷属。 易佳和与莉莉丝•琼斯。易佳和喜欢方东燕,莉莉丝对易佳和有好感。这一对不会成为情侣。关于莉莉丝,能够施展“海洋幻术”的她,其实有一个无人知晓的身份。 易佳和与爱德华•威廉姆斯。爱德华喜欢易佳和,捉弄易佳和是他生活的乐趣所在。爱德华对易佳和的情感是符合伦理的。关于爱德华,表面上是火元素魔法师的他,其实暗藏秘密。 铃木小次郎和铃木遥和波多由美子。娃娃亲只是口头之约,但两人确实会结为夫妇。小次郎喜欢由美子,曾对她产生爱恋之情。后来,小次郎认识到自己的盲目,意识到自己爱的人究竟是谁。由美子不会孤单一人,她会遇到挫折,然后强大起来。在幽森明湖中,由美子会与自己的灵魂契约者相遇,开始一段美好的人生。 朴智宇和金盈盈。两人邂逅于皇家图书馆,自此金盈盈对朴智宇产生爱慕之情。朴智宇崇尚真实,热爱知识,对爱情比较迟钝。由于朴智宇一直在寻找历史真文而没能意识到金盈盈对他的感情,他们的恋爱晚成,却情比金坚。朴智宇的家族应皇室谕旨执行职责,代代相承。 乔什•沃克和亚历克斯•金。因为一个事件,亚历克斯成为乔什的保镖。两人的羁绊会直到两人暮年。在十之三原本的学生中,乔什天赋异禀,毕竟他有高贵的血统。与之相反,亚历克斯的身份卑微,曾受到大众的鄙视和冷漠。这样的两人,虽不是亲兄弟,更胜亲兄弟。 查理•维奇。他是一个悲剧缠身的拳击手。查理沉默寡言,这和他的家庭有关。总是袒露胸膛的查理,是想让同伴看到自己勇往直前的一面,以身成为同伴的盾。因为是悲剧人物,所以查理注定会走到一条和众人不同的道路上,而且是一条不归路。这样就好,这就是查理的夙愿——为了某人而燃烧自己的生命。 亚当•桑斯特。作为十之三中年龄最小的人,亚当是不在乎年纪这种东西的。在他的眼中,年轻的还是年长的,只要是善待自己的,就是家人。亚当是个孤儿,他很少提及这件事。他难忘自己过去的家人,所以珍惜自己现在的家人。亚当喜欢十之三中的所有人,但他们不知道,总是把他当成弟弟对待,其实亚当更想当一回哥哥。亚当是十之三中实力最强的魔法师。 正如很多中的配角只会展露一角,然后就被埋没在主人物的光辉事迹中。本作品也存在这种现象,但只要本人想起,便会再给他们展现的空间。 方东燕。即便是最伟大的魔法师也有陨落的一刻,不过本人不会写死魔法界的方东燕,因为她在“现实世界”已经死过一回了。方东燕是易佳和喜欢的人,如果年龄允许,易佳和会向她求婚。然而,易佳和知道自己只不过是爱慕方东燕。对易佳和来说,方东燕太过闪耀,不属于任何一个人。易佳和心想,或许正是如此,她才会英年早逝。如果现实能够逆转,易佳和希望方东燕能与深爱自己的人白头偕老。 梁凯荣和乔安•威廉姆斯。这两个人有“猫腻”。事实上,乍看之下关系不深的两人,却共同拥有悲惨的过去。这个事件是将两人分别推向不同道路的导火线,使得两人的关系越渐疏远。或许两人发现了,或许两人没发现,哪怕他们被胁迫必须杀死对方才能存活,他们也会在第一时间共同选择沉默。对他们来说,如果命运安排他们死亡,只要那个恨着的爱着的人在自己身边,他们就无所畏惧。 卡特丽娜•兰格和理查德•兰格和霍格•兰格。这里有一对情侣,是男是女任君猜想。和铃木小次郎一样,身份高贵的卡特丽娜会成为兰格家族首屈一指的魔法师,而她的伴侣同样是兰格家族中的实力佼佼者。虽然理查德和霍格在兰格家族中的境遇不同,但两人的友谊——或者说更想一种似友情又非友情的羁绊——会十分久远。 暗行众,《魔法学院》中的邪恶组织,视人命为草芥,目无法规的残暴之徒。话虽如此,这样的人只配当暗行众中低层次的角色。暗行众中的不少干部怀有不尽相同的理念,如“为魔法生物带来自由”,“善恶终将归于毁灭”,“吾之所向即为真理所在”,等等。要问他们为什么会存在与杀虐的残忍之徒截然不同的理念,或许是因为他们中的不少人曾是魔法界名气不小的光明魔法师。 光行者。作品中关于光行者的情节远没有暗行众多。在魔法界,光行者负责守卫工作,至少阶级五。相比皇家骑士荣耀圣殿中的皇家骑士团,光行者或许不足挂齿,但他们也是魔法部的重要维和力量。 三大教育机构。由瑞德•威廉姆斯和达莱共同创办的瑞德元素魔法学院,由布鲁•伊凡诺夫和达莱共同创办的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以及由皇帝和达莱携手共建的皇家达莱希望学院,曾是广泛接纳魔法师学生的学习之地,三大机构并无强弱之分。现在的瑞德元素魔法学院、布鲁魔法科技研究院和皇家荣耀骑士圣殿虽被魔法部宣告为“无优劣之分”,但人之所向表明了它们是否“无优劣之分”。 以上为《勿忘昔日共祸福》的部分作品构想与人物设定。由于《魔法学院》涉及到的构想与人物相当多,请原谅脑细胞不充足的本人解说到此。亲爱的读者如有兴趣欲知晓更多信息,可在创世或阅读APP的本作品之相关留言栏处提出你的疑问,本人会尽可能回答。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78章 断章 卡兰的继承者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安普汀 人生能有多少年?悲者一分一秒,但那或许也是一种幸运。而长命百岁者,又怎不是一种苦难? 我的名字是莱特•怀特,不论是名还是姓都会给人一种错觉,因此幼时自然有人说我注定成为一位伟大的光明魔法师,甚至是魔法界举足轻重的圣光魔法师。 我是隶属于暗行众的暗阶六暗魔法师,相当于阶级八的光魔法师。如果没有卡兰之剑,我应是暗阶五,即与阶级七的光魔法师差不多。 吹嘘?这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并不是一个诚实的人,只是我厌恶撒谎。 虚度光阴的我,在二十六岁那年死去了。有人会觉得英年早逝吗?然而,这是重生。 离开魔法部的原因很简单,势利与虚伪。 世人眼中的魔法部一副正义凛然、公平公正的形象。事实真是如此吗?眼见为实,我不予置评。 往事如烟云,但有些事永生不忘。 加入暗行众是心血来潮。明知他们是穷凶极恶之徒却还成为他们的一员,只因我已然放弃自己。 我不想伤人,也不想被人伤害。作为原光明魔法师的秉性留存下来,令我产生一旦暗行众欲灭杀我,我就反咬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念头。这确实是一个邪恶的想法,不是光明魔法师要思考的事。 暗行众的选拔遵循多多益善的原则,说白了是像连锁信一样的东西。人人畏惧比他们更强大的人而拉入比他们还弱小的人,形成小团体林立的现象。 暗行众没有什么规则可言,所以我总能看见几个无赖对无辜的人下毒手。 一开始我是无所谓的。久而久之厌了,杀了几个暗行众。 “因为几个村民就杀害你的同伴?” 一边回答“暗魔法师没同伴可言”,我准备扑杀眼前的管理人。 “你简直太出色了。”管理人笑着说。 “可是,他杀的是我的小弟。我不服!” “不服?你可以杀他报仇。” 大块头露出惨不忍睹的大牙气势汹汹地向我逼近。 “可恶。你等着,我叫人来!” 一个还是一群都无所谓。 “戴斯艾弗。” 大块头倒地,死去。 轻蔑地对着大块头的尸体一笑,主教转过来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回答。 “算了。”他问管理人,“有新消息吗?” 管理人贼眉鼠眼地看看我。 “啊,没关系。嗯……好吧,五官失常。” 这不是普通的暗魔法,我无法解开。 “出去吧。”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当着我的面讨论暗行众的机密。 因五官恢复需要时间,一路上我撞到两个人。第一个人大骂我并踹了我一脚,第二个人帮我加快五官的恢复。 “新人?” “莱特•怀特。” “哦,不是光明魔法师吗?” “不是。” 明显比我年纪小的男子面无表情地介绍自己:“我叫胡鸿……” 这个人,成为我在暗行众里第一个在意的人。 胡鸿是个善良的魔法师。 “惩罚?没有啊。只要完成上级的任务,怎样都可以吧?” “暗行众不可能不执行和灭杀有关的任务。” “那你就错了。主教下达的指令不止一个,不选那些打打杀杀的任务就好了。” “见死不救,和亲手灭杀是一样的吧?” “或许吧。但我又能怎么做?何况,光明魔法师都还有互相残杀的情况发生。” 暗行众当中不全是丧心病狂之徒。我发现一个规律,强大的暗魔法师总有属于自己的信条。 这不能改变暗行众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废物的现实。 “既然是光明魔法师,你该有魂具吧?” 我向废物们出示了卡兰之剑。 当晚,卡兰之剑失窃。隔日,几个暗魔法师暴毙。 “卡兰之剑?原来如此。” 主教试了一下后,略显不快却最终还是开心地说:“认主的剑啊?还你。” 卡兰之剑失窃并致使偷窃者死亡的事在暗行众里泛起涟漪。他们在意的不是死者,而是卡兰之剑。毕竟,对暗行众来说,几个死人就和路边几条死犬相差无异。 然后,我开始被暗魔法师孤立了。理由大概是—— “持有卡兰之剑的你无疑是强者,这样的你为什么要来暗行众?” “我在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 胡鸿沉默了。 暗行众里有一位魔法科技师,他的门下有个弟子,和他一样的丧心病狂,并且有着可怕的识人天赋。 那人从一开始就在没有仪器辅助的情况下断定我的实力超过阶级七。 “哟,这不是莱特先生吗?” “叫我莱特就好,李友。” 他冷哼一声,说到:“卷铺盖走人还拿了他们的高等魔具,你是魔法部通缉的第一人选。” “彼此彼此。” 李友的脸色不悦。 “交个朋友吧?”他向我伸出手来。 我没有握手,回答:“朋友,在这里存在吗?“ 他摊手耸耸肩,然后故意撞我一下离开。 此人看起来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其实就是一个渴望拥有朋友的可怜人。 众人都是孤独的。 我被排除在任务的人选外。 “有疑问吗?” “没有。” “我告诉你。”主教的微笑中透着寒气,“因为你太强了。” 我不理解。 “看你一脸茫然。实话和你说,虽然你和我相比还差点,但你的实力不容小觑。我不能放任你从中作梗,一点可能性也不行。” “既然这次任务这么重要,而你又不信任我,为什么不把我囚禁起来?” “哈哈。那有什么意义啊。唯有混沌才是暗行众践行的首要原则。” 我明白了,主教不仅疯狂,而且睿智。 后来,或许是他不放心的缘故,又把我加入到第三批,算是非候补却也和候补差不多的一批人里。 我们遇见了两个瑞德元素魔法学院里的学生。由于不听取我的告诫,和我一同行动的暗行众一干人等战斗失败。 若不是他们为对付杂鱼出示魂具,我会被他们吓一跳。不过,结局不会改变。 “学长,为什么!”棕发棕瞳的贵族子弟大吼。 我默不作声离开了,同时真心期望他们能够变得更强大来与我一决高下。 阶级十的至尊魔法师降临魔法界。如同凤凰涅槃重生,他为我们、为整个魔法界带来一场颠覆。 当暗行众对他抱有怀疑态度欲将他从主教的位子上撵下时,我只当是暗行众内部一次无聊的自灭式作为。 事实上,我也对至尊魔法师有些许怀疑。我认为他确实有些实力,但远不如四位元素使者。君主比家臣弱小是历史上经常能看见的现象。 从魔法学院回来的玛丽亚女士坚信他的实力,向他提出挑战。 那场明显有胜败之分却不被至尊魔法师承认自我胜利的战斗,令所有暗行众敬畏于他。 玛丽亚女士的信任带来了神之使者。 那时候我以为,至尊魔法师对我们展现的神迹就是我所能窥见的一切。但是,原来我们都只是浩瀚宇宙乃至无限世界中的沧海一粟。 我们渺小,我们微不足道。 “生命,独一无二。” 她把冰山一角展示予我。 一切是命运的安排。 “不对,是必然。缘起于你,果亦是你的选择。这是命理,由你与世界达成的因果。你是命运的一部分,命运也是你的一部分。” 大地灼热,红莲绽放,苍穹绚烂,朝日带来希望。 “我,有资格……” 她紧紧拥抱我。 “与她邂逅,永生守护。这,就是你的归宿。” 她倚靠在我的肩上,醒来了。 “前辈……” 我露出自以为动人的微笑问好。 “早……呜哇,早什么啊。今天可是小次郎大哥和遥妹妹的婚礼。啊呀,前辈,快把衣服脱下换西装!” 意识到男女有别,她放手。 “你是我的灵魂契约者,咱们不是已经看过对方的……” “呀啊……”她大吼打断我。 许久,她把正装递给我,一本正经地说:“前辈,速度。” 瑞德元素魔法学院三年级十班的救世者自那天后出发探索未知的领域。我知道,不管他们相距多元,这一天他们一定会来魔法学院相聚。 “呜,要选哪个好啊……” “哪个都很可爱。” 她撅起嘴瞅瞅我。 “话说回来,为什么他们不在神木村举办婚礼?” “前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几个的约定。” 对了,由于他们事务繁忙,全部相会不是易事,但这样的结婚大事除外,他们相约一定会来相聚。 “莱特前辈……” “知道了。”无奈的我与她一同浪费时间。 金黄色的阳光洒在房间中的照相机上。应她的请求,我施展魔法于空中固定她的魂具,拍下只有我们两人的合照。 魔法生物能有多少年?与她在一起,永恒。 《勿忘昔日共祸福》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勿忘昔日共祸福请大家收藏:()勿忘昔日共祸福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