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收复帝京,就在今日!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杀!杀!收复帝京,就在今日!” “先登者赏黄金万两,战功封侯,可世袭罔替!” “十八年了,十八年了!昔日耻辱,今日一并奉还!” 此时已是黑夜,但战火四起,无数道身影悍不畏死,朝着前方那座雄伟的城池而去。 云梯高高架起,便有士卒争先恐后的登上。 战火激烈,血肉绞杀。 猩红吞噬一切。 …… 而此刻。 中军大帐之内! “靖康耻,犹未雪……想不到,我云彻有一天,竟然也能经历如此类似之事。” 夜色之中,大帐内篝火燃烧,沙盘摆放在中间,一道青年身穿玄金铁甲,身披黑色大氅,独自端坐。 方才的攻城命令已经下去,接下来就是战火不休,直到下一个目标胜利的消息传来。 而趁着这段时间,云彻却也不免陷入了感叹。 谁能想到,一觉睡醒,自己竟然穿越到这古怪而又熟悉的世界。 熟悉的是,这个世界的某些演变,和他所知的华夏历史,极其相似。 而古怪的是,某些不相似的部分,时时刻刻都在冲击着他的观念! 此世界广袤无垠。 而他目前所在的东洲,更像是记忆里的朝代大杂烩。 东洲大夏内乱之后,诸侯并起,长达近千年的内斗不休。 而趁此机会,原本被大夏镇服的各方势力——草原诸族、圣山、以及大荒的蛮族逐渐崛起,甚至开始吞并大夏诸郡。 直到这个时候,各诸侯国才反应过来,纷纷停战。可即使如此已经迟了,因为南北两分的局面已然形成。 如今,南方四国,虽然各有争斗,但明面上也维持大夏后裔的血脉关系,局势开始稳定。 而他所在的“赵国”,与历史之中的“宋朝”便非常相似! 十八年前,也就是景瑞四年,赵国帝京被破,北方草原拓跋部南下,接连攻破赵国一万五千里山河,并且捣毁帝京,造成了骇人听闻的“景瑞之耻”。 自此,拓跋部正式称帝,自称“拓跋皇族”。 景瑞之耻的凄惨程度,与云彻记忆之中的“靖康之耻”有过之而无不及。二龙被擒,帝姬沦为奴仆,帝京上千万人死伤殆尽,山河破灭,赫然就是亡国之象! 所幸…… 景瑞之耻后,赵国士族连带着仅存的皇室后裔,南迁临安。历经十八年的时间,重整旗鼓,养精蓄锐、历经无数次战场杀伐,一位位能征善战的大将脱颖而出。 而在这其中。 自小穿越过来的云彻,赫然是最为闪耀的一颗赵国新星。 景瑞四年,云彻不过八岁,现在也不过二十六,但其军中影响力,已然是整个赵国之最。 云彻自十五岁从军,彼时不过一介微末小卒,然而这些年来,他剿灭匪寨,招兵买马,也得贵人相助,一步步以军功立足朝廷。所立下战功更是无数,斩将夺旗、收复山河。 如今,云彻更是将此前失陷的南静、慈安、云腾、河岭四郡、逐步收复,赵国上至大臣、下至百姓,无不感念云彻之功。 此时此刻。 云彻率军,更是来到了曾经失陷的帝京! 曾几何时,被誉为天下最为繁华之地,如今,却也成了一片废墟鬼蜮。 “呼!” 此刻想到这些,云彻却也不由得心潮澎湃。 作为穿越者,读靖康之耻的相关史书时,倍觉无力。但如今在这东洲诸夏之地,他却也有穿越过来后的立身之本—— 战功与武力,双倍叠加! 战功越强,武力越强! 而此方世界,虽然没有“移山填海、捉星拿月”,乃至一指破灭苍穹的高绝伟力。 但沙场百人敌、千人敌,乃至传闻中的陆地神仙,一气纵横两千里,却也不是虚妄。 而如今,云彻这些年来,战功叠加,武力也早已超脱。 如今收复帝京,不仅是洗刷耻辱。 更是为了破境! “收复帝京!” “此巨额战功之下,想必晋升二品,也是板上钉钉之事。” “于我个人,突破境界桎梏,于我赵国将士、天下万民,也算山河归赴!” “自此之后,攻守异形。” 云彻握拳,重重的击打在面前的沙盘上,“草原千百部落,唯你拓跋敢称帝?” “哼!赵国,毕竟不是我记忆里的南宋!” 此刻。 云彻有雄心万丈,视线再度在沙盘上扫了一眼。 他便开口问道:“我军粮草还有几日!” 中军大帐之外,早有副将听命。 闻言连忙进入帐中,“回将军,还有五日……” “嗯?”闻听此言,云彻微微蹙眉,此次收复四郡之后,他早已经将军情奏报,十万火急,送于临安。 一鼓作气,拿下帝京!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云彻敏锐的察觉到,这帝京之地守备疲乏,再加上他另有消息,拓跋皇族内斗严重,且与大荒的蛮族交恶。 只要收复帝京,赵国自此,形势大变。 未免不能借十八年前的景瑞之耻,破而后立,一举成为诸国最强。 所以。 他这才率领大军,急行于此,但流程必不可少,这方世界,有异种珍禽,速度可比印象中的汗血宝马还要快上数倍。更有甚者,传闻有些异种血脉,速度还能再快百倍不止。 而他来到这里已经七日之久,按照时间,消息怎么都到了,连带着粮草也送过来了。 “怎么回事?” 正在云彻犹疑之际。 “报!” 突兀之间,大帐之外,传讯之声响起。 “陛下圣旨,十万火急!” “可是送来粮草、勉励全军的消息?”云彻脸上喜色一闪,但却按捺住心中情绪,“快传!” 不一会儿,一道身影快步跑进。 然而其见到云彻,却不敢抬起头,而是猛地低下头,全然不敢看云彻一眼。 其表情畏畏缩缩,双手捧着一道圣旨,更是颤颤巍巍。 好几次对上云彻的双目,刚想说话,却立刻咽回肚子。 看到这一幕,云彻心头一凛。 方才刚升起的万丈雄心,不知怎么的,瞬间消散一大半。 “念!” 斩钉截铁的声音刚一出,那人身体顿时一抖。 再也不敢拖延,赶紧咬牙念道: “云帅,陛下谕旨,令大军即刻开拔,速速回京!” 第2章 本将从来没看到什么圣旨!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此时此刻。 中军大帐之外,各路大军尚未攻城的副将,齐聚于此。 这里面足足有半数,都是一路跟着云彻步入庙堂的老伙计。这些年来,他们虽然战功赫赫,但当年的“景瑞之耻”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他们家乡。 好些人因为拓跋王朝南下而家破人亡,和其有血海深仇! 如今北伐,收复帝京。 这是一个讯号,故而从大军开拔之日起,他们便连番请战,势要第一个攻破早已沦陷的帝京,将敌人杀个鸡犬不留! 心中热血早已经沸腾,如同火焰在放肆燃烧,也是一直等着云帅的命令。 然而,当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 刹那间,落针可闻! “呼!” 似乎有人在重重的呼气,在这幽冷的夜晚,吐出火一般的炽热。 瞬间。 “开什么玩笑!回京!” 一声怒吼猛地响起。 下一刻,一位身壮如熊的男子,红着双眼,不顾大帐之内的寂静,当先闯了进去。其身形高大,是战场上真正的千人敌,以武力晋升的悍血武将!一身血气炽热如虹,放在俗世之中,如此武力已经是罕见的三品宗师高手。 不过,军中素来不喜“凡俗境界”,所谓的九品划分,并无法真的让将士们心服口服。 而是以本尊战功,实际战力,所以“百人敌、千人敌、乃至传闻的万人敌”,才是将士们真正能直观感受到的一切。 此刻。 熊赫闯入,血气似乎将中军大帐都冲的摇晃。 “现在回京?这是哪个狗娘养的出的主意,没看到我们都攻城了吗?” 其双目怒睁,此刻瞪着那传信兵,将后者吓得浑身发颤,“咱看你眼熟,十八年前,拓跋部率领那些杂碎打过来,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时,你小子那时候还记事吧?朝堂上的诸公还记事吧?这些年来,将士们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才堪堪扳回一点局势……” “如今……”他指着远处,那正激烈的战火以及依稀可以听到的喊杀之音,“你看看清楚,是我们在攻他们的城,不是他们打的我们丢盔弃甲而逃!” “现在让回京,陛下为什么要回京?难道陛下也忘了那奇耻大辱……” 他话还没说完。 却见那传信的当先低头,“将军,慎言啊!” “住嘴!” 同一时间,云彻冷冽的声音也突然响起。 他只是一眼扫过去,方才冲动的熊赫,顿时就觉得似乎有一盆凉水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他气的深呼吸了几口,这才勉力的恢复起了平静。 “有一句话你说的没错。” 这时,看到后者安静下来,云彻这才语气平缓。 “凡事要多问自己为什么?” “五日之前,收复帝京的消息,应该已经摆在了陛下的桌案之前,我军该等来的其实是粮草,而不是这调军回京的圣旨。告诉我,为什么?” 云彻冷眼看去。 实际上,他现在心底也有些不对劲。 最初穿越过来,听到“景瑞之耻”时,他还真的有一股两宋的熟悉感,只是,漫漫历史长河,多少国破家亡之事。 其中出现类似的也并无什么。 再加上越发熟悉这个世界,超绝的武力、罕见的珍禽异兽、北部蛮庭,大夏余泽,一切都那么新鲜陌生。 这也让云彻逐渐忘记这些,转而从军,将自己的“天赋”最大化,战功越高,武力越强! 如今! 十一年的生死征战,早已经让他成为沙场千人敌,换做武夫就是三品巅峰武夫! 距离突破二品,只差一步之遥! 而传闻,二品和三品武夫的差距,虽是一品之差,但犹如天地之隔。 从沙场千人敌、与万人敌就能听出来,这几乎是真正质变。 一入二品,犹如神明降身,非同凡人。 而云彻自穿越过来后,一直获取战功,就等着这一天。 如今,这一天也终于到了。 面前的帝京只要收复,那么根据云彻的推算,自己就有可能入二品! 故而。 此刻看到这召他回京的圣旨,云彻一方面,想到了记忆中“岳帅”回京,遭遇赵构、秦桧迫害后的不平。 前人之事就在此,傻子才会回去。 另一方面,二品突破在即,很快就能领略到“万人敌”的风景,这他怎会放弃? “现在才是第一道圣旨,倒要看看这赵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管它发来什么圣旨,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心中一边想着自己的“核心目标”。 而此刻,传信兵见云彻不语,也连忙道: “云帅,其中缘由,圣旨之中早有明写,恳请云帅接旨,另外还有消息,这道圣旨是由飞行麟鹰送来,朝堂也派出御史以及宫中内侍,前来迎接将军回京……” 说到这里,他已经不敢说下去。 而云彻却恍若未闻,只是起身,伸出手掌,全然没有迎接圣旨的一丝礼仪。 前者见此,似乎想要劝说。 然而,其身旁熊赫只是“嗯”了一声,后者就再也顾不得什么臣子迎接圣旨之礼,赶紧跑过来,将圣旨双手奉上。 云彻将其打开,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就将其合上。 “云帅!” 熊赫看到云彻这幅表情,他心中当即暗道不好。 “将军……” 而传信兵则一脸犹豫,作为配备军中,专门联络朝廷的士卒。某种程度上,他就是陛下以及满朝文武,派来军中的眼线。 是要盯着云彻,以及诸将,以防他们有什么不轨之举。 实际上,类似他这些人,军中有很多。 只是,云彻治军极严,且百战百胜之下,其威隆显然不是常理能够想象到的。更重要的是,当年朝廷危急,陛下为了拯救赵国,所以发出帝令:任何能征善战者,只要抵抗拓跋,就可以认为是朝廷任命之将,但凡征讨失地、贼寇、当地官府不得阻拦! 若能收拢士卒,为朝廷所用,也可有募兵之权! 这本是朝廷一时权益之计,也是当今很多有识之士,认为圣上大魄力之举。 毕竟在山河接连被攻陷的情况下,赵国朝廷正统早已经名存实亡,对各地的管辖权利无限缩小。 如此举动,固然可以抵抗拓跋部。 但是某种程度上,也有放任各地兵权自大,来日分割各地的隐忧。 然而。 这位早前只是皇室后裔,并无太多出彩的新皇,这些年来,却以大手笔将这些隐忧,一一抹除。 为数不多的,也就剩下了几个如同“云彻”一样,真正的实权大将! 而此次……这道圣旨一出,但凡聪明人,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对味来。 而就在他心中沉思的时候。 却见突然。 云彻手中握紧圣旨,而后缓步来到篝火之前,在传信兵,以及熊赫愕然、乃至震惊的目光中。 只是将圣旨往前一丢。 哄! 刹那之间,焰火蒸腾而起,逐渐将整个圣旨吞没。 传信兵立刻就被吓的魂飞魄散,“云帅,不可啊,私自毁坏圣旨是死罪……” 然而,云彻置若罔闻。 只要攻破帝京,自己就是二品!管它作甚! “本将从来没看到什么圣旨!” “传令……”云彻冷声道。 熊赫方才愤怒的双眼,此刻全然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欣喜和崇拜。 “末将熊赫听令!” “即刻起,全军攻城……” 云彻声音镇定,但吐出的几个字眼,却在瞬间,响彻在整个大帐内外。 “收复旧山河” “收复帝京,就在今日!” 刹那之间…… 方才因为圣旨前来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 整个大帐内外,数十上百成千上万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 豪情万丈! “收复旧山河!” “收复旧山河!!” “收复帝京……就在今日!” 第3章 将军……还是罢兵吧!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云帅不可……万万不可啊!” 此刻,那传信兵早已经跪在地上,想要劝阻。 然而。 熊赫却知道,此次机会,已经是云帅拿着自己的前程乃至是项上人头作保。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亲自前去。 “末将听令,愿做先锋!” 说着,他当先跨出中军大帐。 不一会儿,帐外呼号声四起,赫然有上万人听令,从四面八方涌入战场,将士们气势如虹,这些年来的屡战屡胜,早已经让这支百战之军,养成了真正的沙场无敌之势…… 同一时间。 “圣旨在哪儿,圣旨在哪儿?” 熊赫走出去没多久,一个文士装扮的中年人,就立刻跑了进来,刚进大帐,就左看右看,最终视线直接定格在了传信兵身上,只是看到后者跪着,并且一脸惶恐的表情。 他就察觉到不对劲,急忙看向云彻。 眼珠子一转,他并没有询问刚才的事情,而是转了个话头问道: “大将军,现在又派出大军攻城,看来圣上已经许可了,那这粮草何时到啊?” 云彻抬眼看向对方,并未回答,而是眯起眼睛,“中军大帐之地,杨监军为何不着甲?” 监军! 属于帝王派遣到军队之中,监督一切军情,管理军务,必要时候甚至可以强行卸掉大将军之权,并且由自己暂行大将军之职。 如此人物,自然是帝王心腹。 面前这位杨奇正,出自阳川侯府,属于赵国五姓之一,真正的豪门望族,当今赵皇的皇后,亦是出自阳川候府。 只是,对方来到云彻军中之后,却从来没有行使过“监军”的职责,相反还刻意弱化自己的存在,也从来不违背云彻所下的命令。 久而久之,军中就逐渐熟悉了这个朝廷派来的“透明监军”。 “大将军勿怪。”杨奇正拱手赔罪道:“自家知晓自家事,我来军中明为监军,本就是陛下信赖将军,所以随便派出的无能之辈罢了。” “既然只是无能之辈,便不敢在军情上干扰将军,况且将军百战百胜,所以方才夜色已黑,准备如往常休息。不过听到圣旨前来,这才不敢怠慢,连忙来此。” 云彻点了点头,旋即才道:“那监军应该是听错了,方才并无圣旨。” “嗯?” 杨奇正明显一愣,视线穿过火盆,再看向那传令兵。 思绪只是一转。 下一刻,其这才恍然问道:“那奇怪了,为何朝廷还没有命令下发,对面的这座城池,可是我赵国曾经的帝京,也是现在拓跋王庭的“大都”,此前繁华之际,可以容纳上千万人。” “现在虽然繁华尽去,一片废墟,但十八年了,拓跋王庭从其它地方迁移百姓,这城池之内,估计也有百万之众,其城墙宽厚高耸……哪怕是拓跋王庭内部有变,此地根据消息,依旧有近十万的精兵。” 杨奇正一口气说完这些,他刚才说自己为“无能之辈”,但很显然,这些信息不是一般人所能掌握,其也并非自己口中所言的无能。 旋即其目光灼灼,“若是强行攻城,局面必然陷入焦灼!” “我观将军以前的围城之战,将军必定重在“围”字,随即如同前几日,侧面不时袭扰,而非此刻正面强行攻打。” “毕竟城池内数百万人吃喝拉撒,拓跋王庭就算是再看重这大都,城内人一多,困足日久,必然生乱,到时候才是我方智取城池之机!” “可是现在,将军莫非太急了?还是要等朝廷转圜,供应足够的粮草之后再行行动啊,此刻围而不奸,才是正道!” 云彻看向面前的监军。 对方这番分析,若是在暗地里自我思考,并不说出口,这个答案,其实正是他方才询问自己的“圣旨答案”。 但此时光明正大的脱口而出,倒是让云彻分不清,此人想法了。 不过。 对方光明磊落,云彻也自然只会比他更磊落。 “那如监军看,本将为何要大举进攻?” 杨奇正一愣。 似乎得到了心中的某个答案。 “唉!” 重重的一口气叹出,旋即便是三个问字,“为什么?” 云彻并没有回答。 而是继续道: “监军也该知道,我军粮草,不过五日!” “什么?”杨奇正再度大惊。 云彻继续问道:“所以依监军之见,此时是退,还是进?” 杨奇正抬起头,双眼之内的情绪,已然复杂到了极致,他再度看向旁边的传信兵,而后视线又继续回到了面前的篝火上。 此刻那燃烧之后痕迹,依稀可见,整整齐齐的字眼,以及那隐约看到的暗黄色,已经让他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攻下四郡之后,将军未曾停留,只因得到了拓跋王庭与北蛮之间的交战消息,便敏锐的察觉到机会,索性一鼓作气,率领征疲日久的大军,来到这昔日的帝京城下。” 这时,杨奇正一字一顿,双目看向云彻。 “当日,向朝廷索要粮草的消息,是我杨奇正发上去的,但朝廷今日还未来信,甚至没有一草一木送来。” “将军可知,朝廷乃至陛下的用意?” 云彻不语。 “你先下去!” 杨奇正突兀看向旁边的传信兵,而后挥了挥手。 后者早就想离开,此刻听闻连忙后退,随即快步离去。 而后杨奇正这才看向云彻。 “将军久日在军中,意在北伐,一雪前耻,这些杨某都看得见。” “但这朝堂上,不只是需要关注看得见的,还需要注意看不见的。将军可知,当今陛下,直至现在并无子嗣,只有一女,为我大赵长公主。” “朝野上下,对此讳莫如深!” “可昔年,景瑞之变时,二龙随敌军前往拓跋皇庭,虽是莫大耻辱,且太上皇早已殡天,但那位如今赫然健在。” “将军若是攻下帝京,一雪前耻,下一步,岂非要迎回先圣?” 云彻无奈的一叹。 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经历靖康之耻,这景瑞之变的前后因果,与靖康之变的因果前后,实在也是太相似了一些。 不过,有些东西,他心中早有决定。 “本将从未做此想。” “可朝堂诸公,却有此问,陛下……也有此问!”杨奇正高声道:“将军,庙堂之争,不似战场杀伐之道。” “其中变化莫测,纵然是陛下也难以心安,望将军体谅陛下……还是…还是……” 说到这里,最后两个字,他似乎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只是。 下一刻,他心中一狠,还是决定已下。 “罢兵吧!” 第4章 劝和!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同一时间。 远在万里之外,临安。 此地作为赵国的新京,十八年来,经过一系列治理,迁入富户百姓。其如今之规模繁华,似乎已经有了当年的帝京盛景。 宫城内外,禁军林立。 经过景瑞之变后,赵国越发看重“武力”,但凡宫中内外,所选禁军,以境界来算,必须是武夫中三品之内的强者。 武夫九品,下三品强身健骨,中三品根据所选功法、武器、乃至自身体质之强弱,才可入军中的“百人敌”! 而禁军每十人之中,必定有一位是军中的“百人敌!” 这也让云彻时常感叹,虽然眼下发生的,和记忆中的靖康之耻的某些变化非常相似。 但是,因为很多客观原因,也仅仅只是某些脉络相似罢了。 如今的赵国新都,俨然是真正的铁桶一块,要不然,昔日也不会在拓跋王庭的进攻下,逐渐稳定,并且开始筹谋北伐! 毕竟,类似记忆中,南宋被几次打得南下赶海的事情,可在赵国从未发生。 而此刻,宫城之内。 宣德殿内,一道清瘦的男子坐在龙椅之上。 其身穿锦袍,头发也随意的束着,面容温和,双眼平静,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像是随意问起。 “算算时间,朕的圣旨,他也该收到了吧?” 而在其下方,左右两侧站着的大臣们,却是纷纷的大气都不敢出。 如今的赵国,有左右两相辅佐,以左为尊。 右相金崇之,掌文事,如今不过四十余岁,却列为辅相,其中既有赵皇提拔的恩德,也有自己一路从景瑞之变中崛起的“机遇”。 左相赵宗毅,已然年老,七十余岁,赵国五姓之一,其先祖曾在诸夏末年,各国征伐之际,扶持幼主开国,这才赐予“国”姓。 而当年景瑞之变时,其更是秉承了先祖之志,从国祚即将灭亡之际,一手扶持当今赵皇登基。赵氏两度扶龙之功,使得整个赵氏,也已经是臣子的巅峰,更无愧于国姓。 平日里,赵皇更是对其极为敬重。 除此之外,官场之上,还有一位赵国国师,传闻后者有‘监天地之变,有鬼神之能’。只是传闻毕竟是传闻,再加上其长久不在官场,哪怕是景瑞之变时,也很少出手。 所以赵国臣民,也对其没有太多印象。 除了这三位之外,赵国官场这些年,如同雨后春笋也涌现出许多能臣,而其中最为让人关注,乃至让人震撼的—— 便是当今北伐大将军,年仅二十六岁,立下赫赫战功,主导北伐。此次大败拓跋王庭,让整个东洲天下皆闻其名,如今更是一路向北,眼看着即将要收复帝京的天赐赵国将帅之才—— 云彻! 只是,往日的云彻有太多太多的光环,其立下的赫赫战功,更是这些贵戚、重臣的座上宾。 然而今日,气氛陡然转变。以往提起云彻,朝中上下其乐融融,所有人都感叹这是上天赐给赵国的人杰,有此人,赵国不仅会一雪前耻,甚至也会逐渐的将国力,攀升到最高!现在提起云彻,气氛却仿佛降至了冰点,再无人敢笑着说出其名。 所谓天威难测,或许就是如此。 “怎么,没人说话吗?”就在这时,赵皇再次打破寂静,百官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再言。 “唉,忠臣难得,良将亦是难得,以往你们都说,此人是我赵国的天赐良将,朕的梦中贤臣。能为朕这个君父分忧,也能为我赵国的百姓担起护佑之责,其但凡出征,百战百胜。此次,他却贸然更改帝令,朕之前说,给其五年时间,只收复四郡,稳扎稳打便好。可却没想到,短短一年不到,四郡已经尽入朕之袖中,而其一鼓作气,更要收复帝京!” “收复帝京好哇,十八年了,十八年的忍辱负重,十八年前拓跋王族在我赵国所做的血腥之事,朕历历在目,往往午夜梦回之时,朕依然能看到先皇看着朕的那双恐惧的眸子,那份带有嘱托的眸子!” “朕没有忘记!朕焉能忘记?” 这一刻,赵皇每说出一句话,在场的臣子,都能感受到那浓郁的真切情感,从骨子里发出的惆怅,以及如今开始北伐的奋进和希望。 当即,诸臣再也不敢保持沉默。 “启禀陛下,拓跋王庭对我赵国的血债血仇,我等也未忘记。云彻将军能如此快速的收复我赵国失陷之地,亦有无量功德!此前,云彻将军上奏,言说一鼓作气收复帝京,或许,也正是良机……” 站出来的臣子年轻,似乎被刚才赵皇的那一番话所感染。其刚开始说出的话,顿时引起朝中大佬连连点头,赵皇也是赞许的望了过去,只是随着其说收复帝京四个字后,当即,旁边便有年老的臣子给其使眼色。 然而,后者仿佛并未看见一样,而是继续道:“陛下,既然云彻将军有这个把握,那不如相信云彻将军一次,就如同此前无数次相信,其会收复我赵国失陷之地一样!” “我韩锦,愿做担保!请陛下收回成命,等待云彻将军收复帝京,此后迁都帝京,重新在这东洲之地,立我赵国之威!” 唰! 随着此话一出,刹那之间,整座大殿寂静下来。 左相赵宗毅,轻轻一叹,并未言语。 而右相金崇之却是看了赵皇一眼,察觉到其逐渐锐利起来的眉眼之后,直接猛然喝道: “放肆!韩锦,你一介小小的宫城将军,全是仰赖了陛下的提拔才有今日,如今还敢在这朝堂之上,公然的逼迫陛下?你好大的胆!” “右相何出此言?”韩锦猛地抬头看去,“末将何敢逼迫陛下,只是……” “只是什么?陛下金口玉言,圣旨发出便是天意,天意岂有更改之地?”金崇之喝道: “还有,相信云彻?拿什么相信?其擅自行动,不尊上意的罪过!三十万大军,三十万大军啊,云彻今日敢擅自行动,明日还敢做什么想都不敢想?还有,你韩锦要为云彻担保?你拿什么担保?” 韩锦怒睁双目。“右相,此次三路大军,云帅只是中路大军,两位两路只是听陛下之命暂时以云彻为首,满打满算,云帅嫡系也不过十万而已!” 而金崇之仿佛并未听到,只是继续道: “谁不知道拓跋王庭如今受困于北蛮,眼下并无精力南下,这才让云彻钻了空子夺回四郡!可战功迷惑了他的双眼。他妄想进攻帝京?若是因此引起拓跋王庭的愤怒,带兵南下!我赵国这些年,陛下呕心沥血之积累,难道要一朝尽覆吗?” 此刻。 金崇之站出,先是向赵皇拱手,然后才再度怒斥道: “韩锦,尔等武夫杀胚,只能将目光聚于当下,沉迷战功!云彻也如此,可曾放眼全局?可曾安知陛下之苦?云彻再不听令,不如让左右大军统领率军先行回京!” “你……”韩锦听着面前之人的话语,只感觉胸中血气翻滚,这分明是惧怕,却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些话? 而且,短短的几句,就消弭了他们这些将军,这些年出生入死,甚至是那些士卒为此奉献的生命吗? 这一刻,韩锦想要破口大骂, 但想到这段日子的诡异气氛。还有如今这朝堂上,群臣的冷漠相对他心中满是苦涩,只能压抑怒火,直接看向金崇之问道:“那依右相之言,现在该当如何?” “还能如何?自然是……” 金崇之视线淡淡的瞥了韩锦一眼,而后扫向四周,看向全臣,其音调拔高,刹那响彻全场! 短短二字,却如同惊雷。 “劝和!” 第5章 难道没有一个理由去北伐?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劝和? 刚听到这两个字,在场的多位大臣全都互看起来,有的更是立刻窃窃私语,只有靠前方的几位重臣并没有丝毫动作,似乎早在心里有了准备。很明显,这个消息对于此地的大多数人而言,也是首次听到。 而韩锦则像是愣住了。他迟疑了半天,似乎才真正理解了,这本来就非常简明的二字! “求和?” “为何要求和?” “我军大胜,为何要求和!!?” 接连三道疑惑之声问起,但迎来的只是一句怒斥! “大胆!陛下面前,朝堂诸公拜见天子之地,韩锦,你敢冒犯天威?” “陛下,臣不懂!”韩锦猛地抬头看向了那位自始至终就坐在龙椅上,目光平和的赵皇。 “我赵国与拓跋王庭,是血海深仇!十八年前,帝京破灭,惨死在拓跋部手下的赵国子民,无以计数!如今,帝京以北,我赵国大半国土,仍旧在拓跋部的管控之下,多少赵国子民,在盼望我赵国大军收复京师,收复山河?如今好不容易,我赵国北伐在即,为何要求和?” 韩锦情绪激烈,步步逼问。 而满朝的大臣,大多也是悲愤不解之色。 赵皇看在眼里,从始至终平和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罕见的垂下眼眸,却又抬起头,眯起眼睛。 “韩锦,你这是在逼问朕?” “臣不敢!” “不敢?哼,韩将军,注意其中字眼,劝和而非你所说的求和!”这时,右相金崇之继续喝道。 “有何区别?” “你……”金崇之怒道:“尔等匹夫,焉能看到如今大局?” “云彻收复四郡,擅自做主还要收复帝京?可你不知道,拓跋与北蛮的战争也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一旦收尾,拓跋王庭的精力必然要放在帝京。届时,若是其大军南下,两国再度爆发战争。虽然我赵国不惧,然而陛下这么多年呕心沥血,群臣相辅才恢复起来的元气,难道就要被尔等好战之武夫,毁的一干二净吗?” 金崇之双目怒睁,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韩将军,你虽然不是出自五姓豪族,但也是名门之后,为何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好战必亡!” 韩锦抬头,此时的朝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寂静无比,落针可闻。 韩锦更是不清楚,昔日朝野上下,纷纷喊着要北伐的群臣,为何转向如此之快,现在似乎全都有了决定——求和? “就因为这些理由吗?” “难道还不够?”金崇之问道。 韩锦眼神与其对峙,“现在不是景瑞四年,是启元十八年,今时不同往日,我不明白,明明我大军已经有了与其抗衡的能力,甚至屡战屡胜,数百次上千次的胜利,难道还不能弥补,景瑞四年之后拓跋部对尔等的恐惧吗?” 这句话说出,几乎已经将在场的很多位大臣连番得罪。当即,就有数位臣子恼火无比,想要严词呵斥! “行了……”就在这时,上方的赵皇终于开口,“主战也好,主和也罢,诸卿都是为了我赵国天下,为了这四方的黎民百姓。” “韩锦……朕问你。” 韩锦对金崇之可以对峙喝问,但对于赵皇,却是恭敬无比。 “臣在!” “记得去年,云彻出征之时,朕还召见过你们这些将军,给出朕可以北伐成功的理由,记得云彻当时,说了拓跋王庭‘内忧外患’四字!” 韩锦心神一凛,但还是道:“正是。” “所谓外患,便是拓跋王庭与北蛮的战争,只是如今,拓跋王庭将胜,外患已去。至于这内忧嘛,便是拓跋王庭内部的权利争斗,以及诸子争夺大位之争!” 韩锦再度点头,“陛下英明,如今……”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赵皇直接打断。“可韩锦你知不知道,拓跋王庭的大皇子拓跋群雄,如今已然借着与北蛮之战,夺得北蛮秘宝,突破二品……嗯,二品也就是你们这些将士口中,所言的万人敌!” 哗! 此话一出,这个消息对于群臣而言还是太过震动,以至于原本不少还觉得愤愤不平的臣子们,登时双眼之中,弥漫震惊与恐惧。 “万人敌?” 韩锦神情复杂,缓缓吐出这三个字,此刻,这简短的三字,却几乎变成了一座让人难以逾越的高山,几乎压得他……不!甚至是压得整个朝堂重臣,都喘不过气来。 军中沙场万人敌,武夫二品、钢筋铁骨,气竭之前,纵然在数十万大军之中,也能想走就走,想停就停,万人军中取敌将头颅,如同探囊取物,更不再是传说。 而且,这里面蕴含的信息却不止如此,此前拓跋王庭的诸皇子,为了大位明争暗斗,以至于内部不稳,各路将领相互倾轧。可如今那大皇子成为沙场万人敌,以武力为尊的拓跋皇族,便再也不可能陷入内斗。 而是,诸将共遵之! 哪怕是其它皇子,也是如此,只能捏着鼻子相认。 “现在……” 这一刻,眼看着反对声最大的韩锦,也低头不语,陷入惶然和苦思之中。右相金崇之这才看向群臣,喝道: “诸位现在该明白,陛下的苦心了吧?此次劝和,陛下忍这一时之辱,难道不是为了我赵国的苍生社稷?某些将领却一味看重战功,却置我赵国万民百姓于不顾,难道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吗?” 群臣不语,金崇之看到这里,这才温和一笑。 “陛下苦心,天地可鉴……” “慢着!” 就在这时,却见方才已经低下头的韩锦,再度抬起头。此刻,他的声音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掷地有声,而是充满苦涩,充满哀求,但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陛下,右相?”他视线转移,先是看向赵皇,再度看向金崇之,而后的目光又停留在了赵皇身上。 “我赵国或许有十个、一百个、一千个的理由求和。”他的声音越发的艰涩,最后,更是直接吼道: “可难道……难道就没有一个理由,去北伐吗?” 第6章 南人归南,北人归北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唰! 伴随着韩锦最后一句的声音响起。这宣德殿的气氛,再度变得微妙起来。其实于真正掌握核心机密的人而言,朝堂风向的转向,并不突兀。 春江水暖鸭先知。 朝廷这片水,什么时候从“寒冬腊月”过渡到了“温暖如春”,他们最为清楚。昔年看似坚定不移的北伐战略,如今已然多了许多桎梏。一腔热血要不得,万千黎民的生死仇敌,十八年前的血海深仇,算来算去,没有真正经历过,对某些人而言,那终究是高悬于空,摸不到、看不见的。唯有现在的大权在握,天下黎民的人心归附,以及这世道的平和稳定、不必时刻担忧兵祸之灾,坐享的荣华富贵,才是触手可及。 故而,此刻云彻一意孤行的北伐。韩锦在朝堂上的据理力争,一腔孤勇、一直到方才的绝望逼问,只是让“有些人”觉得聒噪,甚至是不识大体! 但“道理”从来切合于行动,公道自在“人心”! 韩锦这番问话,对于朝堂上心有“热血”、心怀北伐执念的文臣武将们,依旧有着极其强烈的“感染”。 “陛下,所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韩将军的话没错,固然那拓跋战胜北蛮又如何?这场战争只要北蛮不灭,也不过是短暂的停歇而已,有可能是今日,也有可能是明日,拓跋与北蛮的战火就会再次重启……再说了,北元大皇子突破二品又如何,内部就算逐渐稳定,但我赵国如今,也不必说怕就怕?” “就是!”当年景瑞四年,我赵国国力已衰弱到半壁江山都丢失殆尽,那时候的拓跋王庭何其强大,就算如此,我赵国也撑住了。而如今我赵国百战百胜,更有云彻将军、韩锦将军、白少城将军,乃至数不尽的新锐之将。” “其中,云彻将军这些年来,百战百胜,此前多少连枪都不会握的新兵,更是成了百战不死的精兵强将……如今收复四郡,云彻将军更是伐到了昔日帝京的门口,难道这个时候,还要退吗?只要占据帝京,我赵国就可以北跨洛江,就不用再缩在这洛南之地,我赵国昔日的领土,昔日的百姓,还等着王师啊!” “陛下……呜呜,当初臣父臣兄皆战死,十八年了,微臣每年连个祭祖的地方都找不到,微臣更不知道父兄尸骨还在何处?可是!可是……只要找到故土,只要还在故土,臣便能祭奠父兄在天之灵,臣老死……呜呜,也能死在故土啊!” 此时此刻,伴随着一道道声音响起。宣德殿后方,不知是哪位臣子当先跪下,下一刻,所站的人群如同潮水起伏,立刻就纷纷的跪拜下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压抑至极的愤恨、哭嚎哀求之音。而正是这些声音更是告诉韩锦,他现在不是孤军奋战,故而他便再次抬头,直视右相金崇之的视线,甚至敢于直面此刻,再也没有了之前闲谈轻松模样的赵皇! 他咬紧牙,几乎说出了身为臣子,最不该说出来的话。 “陛下,无论如何,还请支持云彻将军再度北伐,攻取帝京之后,陛下便是我赵国中兴之主,便是高祖皇帝在世,也欣慰于陛下所为啊!” “放肆!”右相金崇之便目眦欲裂。“韩锦,你再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陛下!难道陛下今日不北伐,就不是中兴之主?难道陛下今日不支持那云彻攻打帝京,就能让我赵国的高祖皇帝,憎恶于陛下了吗?” 金崇之继续道:“陛下,韩锦今日在朝堂之上,几次三番违抗帝命也就罢了,如今更是有意抬出高祖皇帝,有意抬出黎民万方来逼迫陛下!简直岂有此理,如此猖狂之臣子,陛下有仁君之心,但臣却绝对无法容忍!恳请陛下立刻下旨!将此獠即刻下狱,查查其究竟意欲何为?是不是和那云彻私通,故意了一己之私欲,竟然要使我赵国十八年来的积蓄、陛下十八年来的忍辱负重功亏一篑?” “右相!”,“蹭”的一下,韩锦竟然是猛地站起,直接将头上的官帽、以及身上的官服全都脱下,浑似无赖。“陛下之后要杀要刮,悉听尊便,韩锦现在,只问右相们句话。” 下一刻,韩锦扫视完金崇之,便立刻看向赵皇。 “求和之后,敢问这洛河以北,我赵国昔日的百姓,又当如何?” “甚至臣曾听闻,云彻将军北伐期间,无数百姓自告奋勇,充当运送粮草的队伍之内,身强力壮者,更是自发告勇,进入军中!更有北方百姓日盼夜盼,期待王师,心急如焚!此万民同心之景,史书所罕见!” “如今,倘若我赵国求和的消息传出,又将这些百姓,置于何地?” 如此掷地有声的话语响起,众臣一片沉默,大家都没法回答。 而见此,赵皇那一双敛藏下去的眸子,只是越发阴沉。 只有金崇之,仿佛真的恼怒了,他缓缓站起,随后,一道阴沉至极的声音,蓦然响起。 “所谓二十年一代。如今十八年已经过去,这帝京以北,哪有我赵国臣民?” “此后自当是……” “南人归南,北人归北!” “昔日北人,自然不是我赵人,将军何苦为此烦忧?” 第7章 不可夺其志!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南人归南,北人归北,北人,再非我赵人?” 此刻。 整座宣德殿,几乎全部臣子,都因为这句话而愣在了原地,哪怕是那些五姓豪族、贵戚世家领袖,也是恍然如梦,仿佛聆听梦中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 却见此刻,韩锦状若疯狂,蓦然大笑起来。 “无耻奸臣!” “祸国贼子!” 其指着金崇之,怒骂之声,从肺腑响起。 “我还说为何朝野之风变化快,原来是逆乱之辈,乱我赵国!” 这时。 金崇之脸色铁青,心底其实还有些忌惮,要知道,这番话放到前几天,北伐声势正浓之时,简直就可以“因言死罪!全族灭亡!” 所幸!时局变了! “够了!” 下一刻,赵皇起身,其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闲淡风度,依然是一脸怒气! “朝野上下,全是肱骨之臣,韩锦,你也是我赵国臣子,莫要相互攀咬!从刚才开始,你就逼迫于朕,讽刺于朕,忤逆于朕!朕看你是武夫之辈,不与你计较,怎的在这朝堂上攻奸!” “还有,你一言不合便在朝堂上脱下官服,我赵国的臣子是你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的吗?” “你既不尊朕,朕也不护你。” “来人,给朕把这欺君狂徒拖下去,打入天牢。” “是!”立刻间,宣德殿之外,便有禁军内侍上前。 而这时。 赵皇再度看向左右,“今日商讨之事,就此作罢!” “放心,朕心中有数,圣旨早已经发出去,云彻若是遵旨回京,依旧还是朕的北伐大将军!” 闻言,方才求情的臣子,顿时心中一缓。 只是再度看向韩锦时,还是觉得对方太过冲动。 不过,话说回来,对方刚才那么犯浑,陛下还是忍住了,可见其宽仁。只要云彻将军回来,那韩锦将军,说不定还能被求情…… 众人心里想着,也不敢再犯忌讳。 然而。 就在禁军拖着韩锦,韩锦已经心若死灰之际。 突然间。 “报!陛下,国师来信。” “嗯?”此话一出,群臣再度愣住,赵皇更是抬起眸子,似乎想起了什么。 “看来,云彻那边已经接到圣旨了。国师有鬼神之能,此次所发圣旨,是国师亲自手写,故而那边只要看到圣旨,国师便会知晓。” “毕竟,此次云彻一意孤行,直奔帝京,三十万大军,一动一静都与朝局有莫大干系,朕不得不妨,只好让国师出手,以求最快得到消息。” 赵皇简单的解释了一遍,群臣点头之际,他已经看向那传信臣子,缓缓问道:“云彻何时回京?” 今日的朝局争端。 已经让他看到了,朝野上下的一些“意见”,虽然有些不识大体,不识大局之人,但总体而言,五姓豪族、还有贵戚名门,是看得清楚局面的。 这些杀胚,十八年来在外征战,犹如脱缰野马,一着不慎,就是官兵叛乱的乱局,他怎能不想办法约束? “唉,朕也难!” 他如此感叹了一下,景瑞之变,赵国天下四分五裂,各处举旗,若非他这个新皇,可有今日气象? 而这其中,云彻、韩锦之辈,便是典型的不识大体之徒! “陛下……” 却见此刻,那传信臣子犹犹豫豫,似乎陷入该说不该说的境地。 “怎么?” 看见其这番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赵皇心中一突。 “说!就算云彻拖延,朕也认了。不过无论如何,这帝京不可攻,更不可贸然掀起战端。” 言外之意,便是现在不论发生什么,他已经有心理准备。 “启禀陛下!” 这时,那官员再无犹豫,看了一眼群臣,旋即忙道: “国师言:那圣旨……已被焚毁。” 唰! 只此一句话,仿若惊雷之音。 整座宣德殿的群臣,彻底目瞪口呆,他们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梦幻之语,还是听错了。 焚毁? 焚毁圣旨?好大的胆子! 而被禁军准备押走的“韩锦”,则仿佛是绝望之中,再度生出一抹希望来。 他先是呆滞,随后更是迫不及待的转移视线,看向来人,期待他说出更为详细的信息。 “什么?” 恰在此刻,金崇之更是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不过他稳定后,就连忙快步上前。 “焚毁?焚毁圣旨?谁?谁这么大的胆子?他要干什么?” 惊惶的声音,终于让赵皇勉强的反应了过来。 他压抑住心中出现的慌乱、惊讶,勉力维持住身为帝王的心平气和,运筹帷幄! 镇定问道:“是不是圣旨没有送到地方?是传信之人中途有所疏忽?还是圣旨已被人劫掠?” “噗通!” 却见下一刻,那人猛地跪拜在地。 然而说出的一番话,却像是巴掌一样,扇到了前者脸上。 “回陛下,圣旨确确实实被送到了云彻大将军的军中,根据国师所言,也确确实实被云彻所看到。” “只是……只是不知为何,圣旨却被焚烧……只留……只留灰烬。” 说完这些,他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说的这么直白。否则,帝王威严何在,于是他连忙又找补。 “想来,是云彻将军看完之后,手下之人不慎将其落于火盆?亦或者那传信之人说了什么话,激怒了云彻将军,还有……” 他说了这么多,却发现自己是越解释越苍白。 无论如何。 圣旨被焚,这就是将帝王的尊严,踩在了脚下。 换言之,云彻心中,毫无赵皇! 哗…… 这一刻,群臣慌乱,左右互看,只觉得自己快要站立不住。 而赵皇更是猛地坐起。 还不等他询问,金崇之已经怒问出口,“云彻要干什么?焚毁圣旨,他要造反?” 造反二字一出,大殿更为寂静,但却无人再答,显然这个消息太过惊悚。 以至于刚才他们在大殿之上的争论,在此事面前,更像是一场闹剧! “哈哈哈……” 突兀间。 却见一旁,韩锦却是蓦然大笑,打破死寂。 “你笑什么?”金崇之怒问。 “我笑,我远远不及云兄矣!” 韩锦转头,看向群臣,双目之中一片慨然。 “原来,原来只需如此简单,枉我等苦心争论,恳切哀求,摒弃尊严,只求陛下回心转意,” “却远远不及……云兄的一个态度——” 下一刻,韩锦目眦欲裂,赫然从其肺腑之中,吼出数字! “云兄北伐之心!” “坚刚不可夺其志!” “说不定明日,我等就能听到云兄攻取帝京的消息了,哈哈哈……” 第8章 金崇之三计!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放肆!你真要逼朕杀了你?” 这一刻,赵皇震怒!匹夫一怒,血溅十步,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赵皇自然做不到一怒伏尸百万的帝皇,但其一怒之下,整座宣德殿依旧陷入了震动。在座臣子全都出列,跪伏在地上。 “吾皇息怒!” “陛下息怒,其中定有隐情,云将军岂会如此不顾大局?岂会焚毁圣旨?” “是啊陛下,到底如何,还需彻查!” “息怒?要朕如何息怒?” 赵皇自登上帝位已经十八年,其在位能让一个山河破碎的国祚,重新振作。并且此前能以大魄力,发出类似于“群雄割据”的帝令,丝毫不怕地方割据,反而能在短短的数年,将地方完全收服,万民也纷纷归心。 足以证明,这位根本不是一个无能的帝皇。 权衡朝堂,笼络臣民的手段,更是仿佛与生俱来。帝王之心,更是如同深渊,常人难以推测。这些年来,他的养气功夫也逐渐加深,他也自认为,自己能坐到真正的泰山崩于前,而毫不改色。 可是,眼下发生的一幕,却让他倍感耻辱。 私自焚毁圣旨,且按照时间来算,是接到的第一时间,或许只是看到了上面的内容,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将其丢在了“火堆”里。其是那么的果断,那么的毫不犹豫,仿佛就像是随意的扔了一个不需要的破烂玩意?他是从始至终,就没有把朕放在心上吗?臣子对于君的恭敬呢? 朕是赵国的天子,他只是赵国的臣! 焚毁圣旨!百官怎么看?天下人怎么看?巨大的愤怒和杀意猛地在心底升起,赵皇目光看向四方。 “尔等都退去!退朝!” 众臣疑惑,但现在巴不得离开,毕竟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惹怒帝王。而不一会儿,等到群臣纷纷离开之后。 一直未动的金崇之,这才抬头,看向赵皇! “陛下?” 两字刚刚出现,下一刻。 “砰!”却见赵皇伸手,将桌上的一切,全都扔了下去。 “此贼,真该杀!” 金崇之也脸色阴沉,火上浇油,“云彻为陛下钦点的北伐大将军,此次却是一意孤行,分明是有拥兵自重,犯上逆乱的不臣之心。此次焚毁圣旨的消息一出,我赵国上下臣民也该知道,云彻包藏祸心,意图不轨!” 赵皇不语,而金崇之似乎知道赵皇在想什么…… “陛下放心,云彻收复不了帝京!” “虽然其号称三十万大军,但左右路统领毕竟只听命于陛下,且都是五姓望族之人,本就和云彻这草芥之辈交往不深。再加上吾等早已切断粮道。长则十日,短则五日,军中定然生变!毕竟其麾下将士,大多父兄子女,都在赵国之内,他们焉能与云彻一样,做那祸乱九族之事?其若真有异心,定有忠义之士,将其枭首,带回京城!” “此事,朕也明白。”赵皇叹道:“可悲,自古明君防权臣,朕当初接过这山河破碎的祖业,兢兢业业才有今日,却不想,还是养虎为患!如此臣子,倒行逆施,一味只想着自己的私利,妄想坐大。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看看,朝堂之内还有那么多的臣子为其求情!又是聚党营私,欺人太甚!” “北伐北伐?是朕支持他,他才能北伐!” 金崇之躬身,言语之中,已经多了许多悲意,“陛下息怒。” “唉,满朝文武,朕都要一一权衡利弊,想发怒不能发,想做什么却受制于人,也就只有你,才真的明白朕的心思了。” 金崇之惶恐低头,“臣岂敢?” 而赵皇缓缓坐下:“和谈在即,朕绝不能让云彻攻破帝京乱我大事!” 金崇之早就胸有成竹,“臣有一计。” 赵皇连忙看去,却见后者道:“陛下可再发圣旨!召云彻回京。” “再发?云彻都焚烧了朕的圣旨……” “那是内容不对,陛下此次所发圣旨,第一,要言辞温和,要让天下臣民都看到……云彻攻下四郡,理应速速回京,接受赏赐,陛下与群臣要同贺其功劳,封其功、赐其爵!” “第二,陛下也要言说如今朝廷的难处,多年来维持四方征战,朝廷早已没有钱粮支持北伐, 是为无奈之举,让将军速速回京休养生息才是正策!” “第三、陛下可许其大愿,来年丰收之后,运转粮草,陛下倾尽全力,整合三军,也要支持云彻再度北伐!“ 说完这三点。 赵皇已经明白,金崇之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目光一闪,而后缓缓点头。“不错,他只有短短数日粮草,不想全军崩溃,只能立刻回京。但又不能让其升起警觉,只能温言相劝!只要其回京,便误不了和谈大事。” “陛下英明!”金崇之连忙点头。 “也罢,朕就再发圣旨!” 金崇之再道:“慢,陛下还要再给其他两路大军,以及云彻监军杨奇正,各发一道密旨,阻挠其进攻帝京,必要时刻。”说着,他眼中寒光一闪,“两路大军需立刻回京,若云彻阻拦,便当机立断……” “就地捉拿!” 第9章 圣旨再至!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帝京附近,云彻大军之内。 “全力攻城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可帝京根本攻不进去,到底是曾经的一国之都,城高墙厚,强行攻城不可取啊……” 此时的中军大帐之内,此前攻城的中高层将领,全都聚集于此,向云彻汇报最新的攻城情报。 “据我们探查,坐镇帝京的最高将领,是拓跋皇室外戚,也是那位大皇子拓跋群雄的舅父,郝连昌武,其本身就是战场千人敌,按照武夫境界,可谓三品顶峰。其也曾参与过十八年前攻伐帝京之战,拓跋皇室对其极为看重,麾下更有两位三品,其余四品将士更是有数十位之数。” “三个三品?数十个四品?”云彻听闻,不由得有些感怀。 看来就算帝京守备再空虚,这里面的实力也做不得假。 自己此次若想突破二品武夫,还真是难了。 传闻突破二品,便是脱胎换骨般的蜕变,自从穿越之后,云彻最大的目的就在于此。而他沙场征战十一年,将濒临灭亡的赵国,硬是扶持到了半壁江山,期间所积累的战功,简直得用天文数字来计。 也正因此,才有了如今巅峰三品的实力,距离突破就差临门一脚。 就差一个“帝京”! 这是赵国曾经的帝都,虽已破灭,但其更是变成了万人心中的“象征”,从某种方面而言,这就是曾经赵国巅峰时期的光辉岁月! 很难想象,若是收复,万民加成之下,这会是多么磅礴的战功。 届时,借此突击二品,将不会是奢望! “呼!” 云彻按捺住心中激动,旋即看向旁边,又有人开口。 “若是这些也就罢了,个人武力悬殊不大,并无法影响大军作战的胜败。” “郝连部族如果还是以前骑马作战,城下冲锋,我军尚还能有胜利的机会。但是这些年来,拓跋皇室为了管控帝京,除了任用己方将领作为嫡系之外,还扶持傀儡,管理昔日我赵国旧部。” “以至于如今,我赵国之前的工匠、士卒、军器,现在全都为他们作战。反倒咱们弟兄攻城,吃了大苦头。再这样下去,将士们也没有了攻城的意志了。” 说话的是左路大军统领,出自五姓之一,李南佑,武夫三品,也是沙场千人敌。 只是其看起来,却像是一个文士,看起来三十余岁,其身姿俊秀,眉眼清俊。此刻若非身着银甲,任谁也不会将他和沙场上冲锋最快、杀人最快的索命无常相提并论。 而其刚刚说完,又一道声音响起,右军统领姚川河,同样出自五姓之一,武夫三品,五十余岁,其就像是印象中的武夫,身高体阔,眉眼凌厉,只是看人一眼,便觉得其凶悍无比。 实际上,五姓世族本身就是,赵国军方的代表团体之一。 两人各代表一方世族,此次同奉赵皇之命,跟着云彻北伐。以往,大军百战百胜,两人对于云彻的命令,也是言听计从。 可是自从昨夜的消息传来之后,他们便很快从攻城的队伍中退下,前来打听虚实。 “南佑所言不错,云帅,强行攻城并不可取,光是昨天那一夜,将士们死伤便多达数千,大多还是被滚木巨石砸下来的。” “唉,其实我方与帝京,纵然是在战场相对厮杀,也不是短短时间就能决出胜负的,如今想要尽快攻下城池,恐怕是痴人说梦啊。” 两人说完话后。 其身旁的副将们,也是连连点头,深表赞同。 在他们看来,一鼓作气固然好,但也要衡量一下双方的实力。 “哼!怕了就是怕了,说这么多做什么?谁不知道你们两路大军,昨日攻城根本就没尽全力,我奉云帅之命,攻打的是正面,尚且还摸上城头的,带了些人头回来。” “尔等只是攻击东西两方的侧面,结果晚上去,只听厮杀声,却没见多少人头,现在刚回大营,就说出这些话,岂非是想临阵逃脱?” 熊赫铁甲染血,面有愠色,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 这一路北伐。 外面的百姓,亦或者是朝廷的百官们,接收到的消息,都是三路大军一同攻克四郡,无往而不利! 然而。 他熊赫却是分外清楚,每逢攻城,自己所在的大军总是啃那最难啃的骨头,好不容易啃下来了,敌方都逃脱了,左右两路大军这才肯出击,去扫清敌方残余旧部,可汇报军功时,他们名字却没落下过。而且因为清扫的是残部,人头军功更好获得! 想到这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昨天还是如此,北伐之心虽然迫切,但其中稍微做些手段,就能让其过程艰辛无比。 可叹……将士们一片拳拳之心! “熊将军,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都是为朝廷出力,况且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攻城不利,难不成罪过还在我们身上?” 姚川河冷声开口。 熊赫更加恼火,眼看着一场争斗要开始。 李南佑连忙打断,旋即看向云彻。 “两位将军这个时候还吵什么?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接下来怎么办?” 说着,李南佑直入主题。 “我等昨日未在,所以未能知道陛下有圣旨传来的消息。回营之后这才听说……”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旋即立刻问道:“云帅,敢问陛下来的圣旨,可否让我等看看?” 说话间,李南佑登时和姚川河互望一眼,二者眼神之中,有过一丝交流,旋即共同等着云彻的话。 “圣旨……已毁!”云彻轻声开口。 “什么?” 二人惊呼一声,只是并无太多惊讶,显然在此之前,已经听过消息。 “云帅,你这是……唉!”李南佑叹了一口气,却是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去说。 而姚川河却继续问道:“那圣旨之内,写的是什么?” 云彻看向二人,没有隐瞒,“陛下和一众朝廷众臣,不同意攻打帝京,让大军开拔回京。” “这……”李南佑一脸迟疑。 而姚川河则是捏紧拳头,“回去?帝京就在眼前……唉!” 他似乎想起什么,一脸苦闷。 很显然,起码此刻的三路大军,对于收复帝京,都是极为赞同的。 只是,政令一下,却由不得他们。 “那云帅是怎么想的?圣旨无故被毁,你又能撑多久?朝廷若是不送粮草,你我如何攻打?这帝京怕是得撤……” 在场的诸将,此刻全都垂头丧气。 只因为他们非常清楚,强攻帝京,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攻破,后援又无粮草。摆明了就是朝廷告诉他们,立刻回去。 云帅能拖得一时。 难道能一直拖下去吗? 而正在他们想着的时候,却见就在此时…… “唳!” 噼啪! 高空之中,似有鹰啼响起,紧随而来的,似乎还有阵阵的风雷之音。 众将觉得耳熟,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皇室——风雷鹰?” 传闻千里之地,一个时辰便到,此地距离京城足足万里之余……十个时辰便可快速而至。 而此兽可是皇室独有,传闻不足三只,此次陛下让其传旨,可见其急切! 果然,没过多久。 “圣旨到!” “北伐大将军云彻接旨!” 第10章 封侯?!!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唰! 此刻,众将齐齐转头,看向云彻。 第二道圣旨? 这……怎么如此之快? 要知道,第一道圣旨昨天才来,紧接着就是第二道,这是否早已说明,陛下早就意料到了云彻会拒绝,所以早有准备。 还是说,通过一些无法理解的角度,得知了云彻在此地的所作所为? 朝野之上,陛下如此坚定的要撤退,要和谈! 云彻将军,能撑住吗? 帝京就在前方,再进一步,就能跨过洛河,收复帝京,可以向其它三国宣布,如今的赵国已经恢复,不!超越往日!甚至可以真正进入逐鹿天下的进程,赵国也可以成为强国,赵国的子民也可以昂扬而立,不用担心随时都要被外敌入侵杀害。 陛下……为什么如此执着? 此时此刻。 尽管在北伐的过程中,有太多的将领因为军功,而和同袍产生一些纠纷,但是在共同的北伐大计面前,谁也不想就此退去。 哪怕是五姓豪族,哪怕是被陛下亲自赋予监军职位的杨奇正,同样如此。 胜利就在面前,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啊! 而此刻。 不只是他们。 这些中高层的将领,已经知道了一些内部。但是,相比较他们,正在外面征战的士卒,可是真真切切的第一次听到。 在他们的意识中,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攻城,然后厮杀,获得胜利。 以往的时候,他们都是这样做的,跟着云彻大将军,就能百战百胜。 以至于现在…… 当那头巨大的,蓝黑色巨禽飞掠而下的时候,此地的士卒均是惊奇而震撼的看着眼前的禽鸟。 其像是放大版的雄鹰,翼展足足有七八米左右,躯干漆黑,逐渐蔓延羽翼,却变成了淡蓝色。而在这巨大禽鸟的额头眉心处,更有一缕如同闪电波纹的纹路。 异禽——风雷鹰!也叫风雷玄鸟。 此类珍禽异兽,在名山大川之中可寻,而各个王朝之中,也有不少家族、乃至各大势力饲养。 有些甚至可以自主培育,只不过大多都是隐秘不外传。 而赵国自然也有类似的御兽方法,风雷玄鸟体型巨大,可以载三到五人,只是由于其数量极其稀少,不到真正紧急关头,绝不会启用。 传闻如今赵皇,之所以能从十八年前的景瑞之变逃脱出来,就是因为这风雷玄鸟,如今赵国仅存三只,甚至都有爵位在身,见其如见赵皇。 有时候比圣旨还好用。 果然,其落地刚刚不久。 反应过来的士卒,纷纷跪下参拜,而更远的,则是借着距离跪拜下来后,也暗自讨论起来。 “真是风雷玄鸟啊,听说在景瑞之变前,我赵国足足有二三十只,可景瑞之变后,只有两只驮着陛下等人跑了出来,正好是一对,出来后不久,就在临安诞子,说来也巧,几乎跟长公主一前一后诞生。” “见其如见陛下,这可不是说说,风雷玄鸟寿三百,甲子才能激发全部血脉之力,而因为其蕴含传闻中的真凶血脉,极难诞子,每一只都珍贵异常,不过,按理来说,此次云将军北伐,接连大胜的消息,早已经是稀松平常,根本用不着这风雷玄鸟啊。” “也对啊,难不成是陛下知道咱们要进攻帝京的消息,也是兴奋的睡不着,所以迫不及待的给咱们支持?” “有可能!帝京在前,只要收复帝京,那陛下的功绩足以列为我赵国历代先皇前二!是真正的中兴之主!”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 而此刻,中军大帐的帘子也被掀开,左右两路,连带着中军的数位大将身影,全都走出。 只有云彻,并未出现。 而看到他们,那前来传信,代表天家的宫中内侍,只是冷眼看向中军大帐,但想到来之前,陛下的吩咐。 他又连忙挤出笑脸,根本不进入中军大帐之内,而是直接高声宣读: “陛下有旨,诸位将军为我赵国出生入死,立下累累功勋,又听闻如今云彻将军接连攻下四郡,已经是滔天之功……朕本已在京城备好酒宴,准备率领文武百官,出京亲迎云彻将军,犒赏三军!” “奈何听闻将军也有雄心万丈之志,欲收复帝京。朕闻之喜不自禁。景瑞之变距离如今已有十八年,朕每每想起,便痛不欲生。幸而有云彻等将军,为国征战,出生入死,逢战必胜,朕有将军,实乃天赐之福……” 这一段圣旨念完。 跪在地上的士卒们,纷纷脸上露出笑意。 只要陛下记得他们的功绩,只要朝堂诸公还知道他们在为赵国而征战沙场,那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今收复帝京,更是他们的夙愿! 不知道到那时,陛下会如何犒赏三军? 云彻将军也该封侯了吧?毕竟此前,陛下曾准备为云彻将军封侯,可云彻将军曾言:不复帝京誓不封候,连带着其它将军也纷纷如此。 而正在他们畅想未来的时候。 突然! “然……” 一个‘然’字一出,瞬间…… “此前北伐消耗过多,如今朝廷并无太多粮草,朕虽有直捣拓跋王庭之心,但却只能受此粮草之困!” “朕亦听闻,拓跋王庭与北蛮之战已止,大皇子拓跋群雄更是突破二品,结束拓跋王庭内部之争……” “帝京之地,易守难攻,如今云彻率领三军攻下四郡之地,已然不易,朕岂能放任云彻与我赵国士卒,沦落险地?” “如若云彻与诸将有万一之闪失,纵然是万虫噬心之痛,也不及朕痛失爱将之痛,纵然洛河之水倒流,也无法让朕挽留诸将!” “故而,帝京不可攻!” “北伐只能暂时搁置,大军应速速回京,朕亦有重赏,犒赏三军……’ “朕亦听闻,古之冠军侯,有勇冠三军之势,万夫莫敌之勇!朕之爱将云彻,便是我大赵的冠军侯,回京之后,朕要以‘冠军’之名,封云彻候爵之位!” 唰! 此时此刻。 方才还议论纷纷的大军营帐之内,瞬间安静下来。 只有“呼呼”的南风,吹得此地的士卒,寒凉彻骨,吹灭了此前,前仆后继也要战死在帝京城头上的一腔热血…… 一时间,热血已凉。 他们竟感觉刺骨的寒冷! 第11章 改旗易帜!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冷风呼啸。 众将士方才还欣慰不已,喜笑颜开的表情,此时却仿佛僵在了脸上,然后变得呆滞。 陛下的圣旨,一前一后何故相差如此之大? 这……这是要……是要退兵吗?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就让他们的炽热的心,几乎被冷水浇个透心凉。 甚至后面的话,甚至大家都没有听进去…… 只有一声声压抑的,最终再也压抑不住的声音,猛地响彻而起! “不!不可能!” “开什么玩笑?陛下让我们回去?” “粮草不够?这是什么理由,不是说淮东、云安、江南等地,连续五年丰收吗?再说我等接连攻破四郡,那四郡不也是粮草丰盈?我等攻城,谨遵云将军之命,甚至不曾对城内百姓有任何欺凌……” “所过之处,四郡百姓见我军犹如见青天,府库纵然被那些贼子劫掠过,但也足以支撑我等北伐!” “陛下为何要退?” “还有……纵然拓跋皇族再强,我等也不惧,这么多年的生死沙场都过来了,难不成我们活到了现在,是靠着拓跋敌军,手下留情吗?” “告诉陛下,求给我们再多一点时间,帝京就在眼前,只差一点就可攻下!难道陛下还不想攻下帝京吗?” 此时此刻,一道又一道愤怒的声音接连响起。 无数将士只觉得荒诞,他们昨夜才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血战,第一次都跟着熊赫将军都摸到了城头,若非帝京那边也有“千人敌”坐镇,且不止一个,他们早就攻上去了。 结果胜利明明就在眼前,现在却让云彻将军回京? 开什么玩笑? 这一刻,这些根本不知道朝廷内部“风向”的士卒,震惊之余,只觉得愤怒。 而后,一些士卒们早已经不再行礼,而是怒然站起,朝着那宣读圣旨的内侍,缓缓走来…… “唳!” 风雷玄鸟似乎感知到四周冷冽的气氛,当即扇动翅膀。 然而,那宣旨的内侍只是看了一眼,旋即冷哼道: “诸位将军!诸位将士,这可是圣旨!尔等要犯忤逆大罪吗?” 话音落下。 他径直朝着中军大帐看去。 然而…… 从始至终,云彻并未出现。 “云彻将军,陛下要给您封侯,您难道也不接旨?” 先前恭维的声音,此刻已经变得有些幽冷。 这位身穿蟒袍,头戴黄玉束发冠,年龄却只有二十多岁的内侍,却仿佛半点都不怕这些军中将士的冲怒。 而是徐徐道:“此来之前,陛下曾有言在先,若将军不接旨,奴婢只好另行奉命了。” 话音落下,他便再度看向中军大帐。 然而……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徐公公。” 就在这时,左路大军统率要李南佑上前,身为五姓家族的一员,如今更是率领左路大军,他当然认识一些宫内陛下的心腹。 只是,眼下的确只差一步,他想要说些什么,起码得宽限一点儿时间。 然而此刻,他还没说话,就被对方伸手挡住。 “云彻将军,请恕奴家无礼!” 一边说着,他赫然看向前方,声音冷然。 “左路大军统领,怀东李氏长房次子,李南佑接旨!” 话音刚落 这一刻,几乎听到这道声音的,完全愣住。 甚至就连李南佑本人,也愣在原地,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只是呆立原地。 “李南佑,听旨!” 其再度看向后者,李南佑终于反应过来,不等想通。他便满脸诧异的伏地跪拜下去。 “臣李南佑听旨!” “唰!” 却见,这位公公并没有拿出圣旨,反而双手拱起,朝着南方恭敬的拱了拱,随即才朗声道: “陛下素有爱才之心,更喜提拔将帅之才,启元十八年来,是因为陛下拔擢,才有了如今我赵国朝堂上的群英荟萃!同样,也是因为陛下爱才,所以才不分立场、不分老幼,但凡有才者,皆可晋升高位。” “但如今,陛下一手提拔之云彻将军,却不尊帝令,视圣旨如同无物?眼里既无天子,何等让帝心寒?” “故而,此次出发之前,陛下已做最坏打算,更曾下令于奴婢。倘若云彻将军心存高远,依旧不遵帝令……那……” 唰! 下一刻。 但见这位徐公公,骤然看向李南佑。 “李南佑,怀安李氏长房次子,年仅三十六岁,便突破三品,天资卓越,纵然在整片东洲,也是万中无一,实属罕见,可为年轻一代之最。如今征战沙场,早已证得沙场万人敌之姿。” “从军数年来,带兵如子,练兵如虎,用兵如神,此次出征,更是收复四郡,其功绩之盛,早可封侯拜相!” “如今朝政虽安,但三军远在万里,朕实属担忧,恐为他人一时意气而葬送三军,故而今日朕虽远在千里,但亦可赏赐功臣。” “特拜李南佑,封侯赐爵,冠以“定军”!” “望定军侯,不负朕之嘱托,安定军纪,带大军回返,以让朕犒赏三军!” “李南佑接旨!” 唰! “接旨”二字落下,此时此刻,不仅是李南佑满脸震惊,只觉得脑海似乎被一个巨大的铁锤砸动。其它将领更是骇然,要知道,这里面的信息不可谓不大。 而这简单的逻辑,哪怕是四周的士卒们,也听得清清楚楚。 方才赐云彻军为“冠军候”。 但云彻将军并没有接旨,而这位内侍很快就改换圣旨,封李南佑为定军侯。 定军? 很明显,定的就是此时此刻的三军! “这……这……” 此刻,李南佑艰难抬头,他想通过面前的徐公公,得知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是…… “李将军,哦,不对……定军侯,还不接旨?” 徐公公声音轻柔,面带笑意。 李南佑这才反应过来,纵然他是五姓长房之子,如今封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他出了多少功,战功几何,他自己清楚。 而从刚才的圣旨来看,陛下分明是将此次“收复四郡”攻击,直接改换到了“自己李家”的大旗之上。 甚至眼看着,三军主帅,也要改旗易帜? 正如此想着,他也缓缓起身,准备接旨。 可是刚抬起头,却发现面前之人两手空空,哪里有圣旨? “定军侯,在这儿……” 轻柔的嗓音响起,李南佑看到那徐公公的袖口径直飞出一道“密信”,他心中一惊,这非圣旨,而是密旨! 正疑惑间,那密旨已经朝着自己而来,李南佑当即伸手将其接下。只是刚拿到手上,就听到一道细弱蚊蝇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定军侯……这圣旨我并未念完,之后则是陛下密旨,将军还请亲自查看。” 李南佑心中一惊,而后面不改色,缓缓点头。 而这时,却见徐公公再度往前一步。 双眼冷芒幽暗深邃,径直看向中军大帐。 手掌一伸,当即,众人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其中一位内侍,竟是再度取出一封圣旨,放在徐公公的手上。 而这一次,徐公公没有将其打开,而是再度伸出另一只手。 另一位内侍上前…… 还是一封圣旨! 两道圣旨! 此刻,但凡在场众人,都觉得头皮发麻。 今日所见,古今罕有! 难道……还是为云彻将军退军而来的吗? 果然,下一刻! 徐公公的声音骤然响彻而起,而这一次,似乎用上了“狮吼功”类似的技法,其声音朝着中军大帐,似乎形成了一道可见的音波! 一连两声,震荡而去! “云彻将军听旨!” “云彻将军听旨!!!” 第12章 十日,十日拿下帝京!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三道圣旨! 三道圣旨?!! 这一刻,近乎所有人都傻了眼,圣上这是不愿意浪费丝毫的时间,甚至迫不及待的让云彻回京。 一次就发了三道圣旨,古往今来,可有此事? 而且今日这一系列运作之下,那位皇帝,几乎是将他们的大将军逼到了绝路。 三十万大军收复帝京,每日消耗的粮草,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赵皇先将粮草截断,言称朝廷无粮草。 然后又许以高官厚禄。 之后再彻底断了他们的后路,将三路大军拆分开来,甚至给左路大军的李南佑,封侯赐爵,以定三军! 前方帝京,城高墙厚,三路大军尚在、粮草丰足,尚且难以攻破。 若是再加上以上限制,摆明了,当今陛下根本没有想过攻取帝京…… 如今连发三道圣旨……几乎不用想,在这一刻,他们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对于云彻将军而言,甚至对于他们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刻回京,然后领取赏赐。 此刻,众将不甘,然而,却又无能为力。 那几道圣旨,如同大山,根本不容他们违逆…… “云彻将军,这两道圣旨的内容,将军还是亲自看吧……” “陛下早就明言,此次攻伐帝京,变数太多,根本不宜攻城。再者言……将军回京之后,又不是不让将军领兵作战了,休息一段时间,来日等我赵国兵精粮足,将军便可再度率军,届时赵国上下,必定全力协助,以求将军功伐拓跋,一雪前耻!” 此话说完。 徐公公再度看向四周,发现那些将士,虽然不甘和愤怒的情绪依旧浓郁,但现在已经不得不低头。 甚至,在听到“来日北伐”的时候,他们甚至还生出一抹希望。 这就对了! 此次三道圣旨,削的就是你们的“战心”! 百战之军,若无战心,也将是一盘散沙,届时,云彻再想拒绝圣旨,也由不得他了。 而想到这里,徐公公又是袖中一抖,一道密信再度出现,只不过细看之下,却发现这封密信,并不是刚才那样的暗黄色,边角还有赵皇的私印。 而面前这封,是临安极为珍稀的“雪梅纸”,不仅像雪一样白,细嗅之下,甚至还能闻到,如同梅花一样淡雅的香气,而就在边角,则是一行极为秀气唯美的小字。 “云彻将军,奴婢此次前来,公主殿下也是担忧的紧,还特意让奴婢带了封信前来送予将军,北伐多是苦难,将军难道就不想回到临安吗?” 话音刚落。 四周的将士再度一愣,一些职位高的,均是想到了某些传闻。 当今赵皇无子,只有一女,且和云彻有旧。云彻进入军中,虽然曾立下大小军功,然而最开始,却被人冒领,乃至被打压,以至于无法晋升,这种事情在赵国军中并不常见。 而在之后的一次剿灭叛匪的过程中,云彻曾与那位领兵作战,且女扮男装的长公主并肩作战。 此后,云彻所立军功,均能得到加倍赏赐,一直到独自领兵作战,一万、五万、十万……乃至现在,直接以赵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将领,做北伐三路大军的主将! 想起那位曾经,女扮男装过的长公主,众人心中再度升起一道无形的“槛”。而这道槛,也恐怕是众人皆知,但无法说出口的“退兵理由”之一了。 毕竟,一旦收复帝京,赵国将真正渡过“景瑞之变”。到时候,定会有臣子,为了赵国的江山社稷,提及“立储”! 而当今赵皇“无子”,若是朝野之上,提倡将此前景瑞帝的血脉“立储”,那对于朝局而言,将是惊天巨变! 要知道,当今赵皇,某种程度上并不能算作真正的“一言九鼎”。豪族牵扯、仕林纷争,党羽派系,这些都需要赵皇衡量,甚至还有那位历经三帝、依旧活着的“国师!” 若是几方联合起来,那时,已经年老的赵皇就算不想同意,也得同意! 所以,赵皇不让攻打帝京,让云彻退兵,未免没有继续拖着的心思,只要帝京还在,北伐就只能是一直北伐,至于帝位传承,赵皇还可以继续拖…… 直到生出儿子! 只是…… 这些背后的“深思”,他们以前就算想到,也认为不是必然要素。 起码赵皇只要收复帝京,无疑权力会更大,到那时只要身体强健依旧可以拖。 然而现在,当这位徐公公拿出,那位公主的密信后,这一刻,由不得他们不多想——这难道是在提醒云将军? 果然,此刻那徐公公打破众人沉思。 “云将军,三道圣旨,还不能让你从中军大帐移出脚步吗?” “将军难道真的要抗旨?” 而与此同时。 中军大帐之内。 熊赫此刻眼睛发红,他早已经暴怒到了极致,若非将军拦着他,他非要和那没卵子的拼个死活。 “将军!既然都不想打,那咱们就不打了,咱们直接远走高飞,这帝京也不是咱们的……咱们为何要受这鸟气?” 某种程度上,熊赫算是云彻的私兵。 毕竟,二人早在进入军中之前就认识,这些年来,熊赫几乎是天生的沙场悍将,冲锋陷阵、斩将夺旗,从未失手。而云彻也有意培养,所以年纪轻轻,已经是千人敌。 故而,后者对于云彻的信任,远远大于对赵国朝廷的信任。 此刻,从知道他们累死累活,帮着朝廷收复四郡,还要收复帝京,结果却没有粮草的时候,熊赫就心寒了。 现在他们更是釜底抽薪,断人后路,还让左路大军“定军”! 简直岂有此理! “何止三道,连之前的一道已经是四道圣旨,我呸!”这时,熊赫再度怒道:“受他鸟气?” “准确的说……是五道圣旨,乃至六道圣旨。” 就在这时,云彻终于开口。 他徐徐起身,并且揶揄道:“不要忘了,昨夜那传信兵曾说,路上还有什么圣旨……只不过此次让风雷玄鸟送来这些圣旨速度太快,所以才领先了,看来,这位陛下还是知道了昨天的事情,已经对本将不放心了……” “也罢……” 云彻没有说完,但熊赫已经急不可耐,“将军,那咱们还在这干什么,大不了离开赵国,从此海阔天阔,咱就不信,东洲诸夏四国,还没有你我的容身之地了?” 云彻伸出手掌,止住熊赫继续说下去的话,转而伸出手掌,只是一抓。 刹那之间。 大帐之外,那徐公公本来还眯着眼,一脸冷笑等着云彻接旨。 此刻忽然,其脸色大变,怪叫一声! 却见下一刻! “嗖!” 三道圣旨,连带着那封“雪梅”密信,均是从其手中脱手而飞,径直飞入大帐之内! 这一刻,连带着徐公公在内,包括左右大军统领。 全都骇然! 与此同时,一声清喝缓缓响起。 “这圣旨,本将接了!” 什么? 徐公公等人先是一惊,而后又是一喜。 终于接了么?这样一来,他们就算完成任务,刚才那下马威,他们自然就当做没看见。 “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多谢云将……”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云彻的声音就再度响起。 “慢着!” “只是大军退兵,并不能说撤就撤。总要给本将辗转腾挪的时间。” “也趁此机会。” “十日……只需十日!” “十日拿下帝京!” 第13章 分崩离析,云彻要走?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什么? 十日攻下帝京? “将军!”熊赫猛地看向云彻,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现在这个时候,说白了,将军连自己的“兵权”都握不住了,当今陛下亲自送来圣旨,辖制三军主帅兵权,甚至连粮草都不送,将军如何攻城? “既然我这么说了,自然就有这个把握。” 这时,云彻阻拦住熊赫还想说下去的话,而是看向屋外,“告诉陛下,圣旨我已接到,也多谢这圣旨之内,全是陛下为三路大军的担忧。只不过,粮草也好,进攻帝京的艰难也罢,烦请陛下不用劳心,我自一力担之,十日之后,帝京城破!” 大帐之外,当云彻的声音徐徐响彻四周的时候,在列原本已经绝望的将士们,近乎全都看了过去,他们的目中,全都是一片惊讶……以及惊喜。 而左右两路大军统领,则是相互看了一眼,已然掩饰不住惊骇。 “云将军!陛下是让你撤退。陛下多道圣旨送来,你真要目无君上?”这一刻,徐公公的声音已经明显尖利起来,他此次身负皇命,就是要让云彻回京。 此贼现在不仅仅是目无君上,而是坐大之后,已经到了冒犯天威、甚至心怀不轨、拥兵自重的大不敬之罪上。 如此臣子,可谓该杀! “诸位还等什么?还不把其擒下来……”徐公公猛地看向身旁的两位左右大军统领,他们都是三品,此刻得到圣旨,正该听令。 然而…… “咚!咚!”就在这时,连续两道仿佛天雷砸地的声音猛地响起。下一刻,从中军大帐之内,一道如同小山一样的身影,径直飞出,是真的“飞”了起来。只是到了某个顶点之后,便径直朝着下方落来,而看落点,正是“徐公公”所在的位置。 “饶是宫中的徐旻,也不敢这么对我家将军说话,你不过其子孙一辈,怎敢如此?” 其身影伴随怒吼,犹如天雷交错,徐公公只能看着对方的身影,在自己的眼睛内放大。他猛地抬起手臂格挡,同时以自幼学习的武学,对这股即将到来的三品武夫的愤怒一击。 然而! “砰!” “咔嚓!”接连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徐公公在接触对方的第一时间,就脸色大变。只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一座巨山砸中,让他胸腔内气血爆鸣,甚至双臂在接触的第一时间,就猛地断裂,连带着肋骨、肺腑……徐公公倒飞数十米,最终堪堪撞到大树,才停了下来,其猛地咳出几口淤血,再次抬头时,已经满是骇然和忌惮。 “反了!反了!反了!!!”其发出尖锐之音,随后愤怒的看向左右两路大军,想说什么,但却已经被熊赫打断。 “圣旨已经传完,还不快滚!俺只是使了一成力,你这都接不住?哼!以后送圣旨,还是别跑这么远……” “好!好!”徐公公挣扎着爬起,他看出来了,此人一言不合可能真要杀了自己。而真到那时候,很有可能,这云彻大军,将和陛下真的翻了脸。 自己此次前来,可不是这个目的。云彻手握兵权,相隔京城万里,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激怒他的时候,毕竟就连陛下送来圣旨,也是用其他理由。 只要其回京!想到这里,他将口中鲜血直接咽下,反而露出赔罪样。“奴婢该死,是奴婢冒犯了,不该揣测圣意,挥使将军……”一边说着,他连忙在旁边的小侍卫的搀扶下,爬到风雷玄鸟背上,盘坐下来后,他这才看了中军大帐一眼。 随后,他似乎想起什么,看向那右路大军统领姚川河。"对了,姚将军劳苦功高,这里也有一封陛下的信。" 说着,其袖口径直飞出一个信件,姚川河一愣,旋即赶忙招手,将其握住。 “还有……诸位将军。”徐公公转身看向众人,“韩锦将军因为在朝堂上冒犯陛下,已经被打入天牢,唉,不知何时就被……诸位将军还是尽快回京,好为韩锦将军求情。” 据他所知,韩锦和云彻交情极好,此次也是他在朝堂上反对陛下声音最大,如今他特意给云彻消息,就不怕其不回京。话音落下,其再无耽搁,脚下风雷玄鸟早就想离开,此刻直接振翅而起。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顷刻之间,就远在视野之外。 而这时,军中一片肃然。 姚川河以及李南佑二人,相互看了看,神情复杂。 “几位将军,都进来吧。” 这时,在场诸将终于反应过来,压下方才发生的骇然景象,他们立刻进入中军大帐。 “云帅,你不该如此冲动。”姚川河进来之后,第一句就来劝慰。 云彻并不回答。 而李南佑则道:“云帅,您真有把握十日之内攻下帝京?可将士们没粮草……还有,毕竟那是陛下让我等回京,我等不敢耽搁。” “正巧,我也想说此事。”云彻深知,此时局面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前期,拿到赵皇密信的两位左右大军统领,此次更不可能跟着自己。 索性,他直接下达命令。“即刻传遍全军,左右两路大军即将先行回京,牵挂家人,以及家人在赵国境内的,可跟随两路大军,一同回去。” 此话一出,诸将大惊失色。这句话的潜台词,他们听得可是清楚。牵挂家人,以及赵国境内,这岂非就是点明,云彻现在与赵国…… “嘶!”这个消息他们根本不敢想,实在太过惊天动地。云彻这是要,彻底与赵国分崩离析吗?可这怎么可能?就因为几道圣旨?就因为陛下要让他回京?现在不收复帝京,来日也可以啊! 而正在他们犹豫间,姚川河已经劝道:“将军,您万万不可冒一时意气啊,陛下只是让我们回京,来日再征,您何须如此,您刚才不是还说,十日要攻下帝京吗?”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云彻缓缓起身,“尔等明日再动身,动身之前,先于此地整备军纪,作冲锋进击之态!以掩护我等离开。” 云彻心知,他看似总领三路大军,但左右路大军其实并非自己嫡系,而是赵皇派来的五姓望族之人“辅佐”自己,既是辅佐,也是监控,甚至有时候还数次拖后腿。比如此次攻打帝京,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嫡系熊赫出力。 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与赵国,缘分已尽! 第14章 毒计!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一夜即过,京城。风雷玄鸟的速度,万里只需一夜。 “你是说……这是云彻打的?” 赵皇震怒,其看着面前徐公公身上的伤口,再一次感受到了羞辱。 “他好大的胆子,他要反了吗?奇耻大辱!朕派出去的内侍,见其如见朕,他打你,岂非是打朕?” “陛下……奴婢是真的见到了那云彻的跋扈,此前听人说,此人桀骜不驯,早有不臣之心,奴婢还想着其身上的累累功勋,并不相信,这一次见到……呜呜陛下,若非奴婢跑得快,还带着风雷玄鸟,恐怕真的要被留在那里。”徐公公哭诉。 赵皇眼神越发幽冷,“哼,什么累累功勋?是朕给他机会,才让他有功勋,是朕给他习武资源,给他奖赏,给他打开我赵国的武库,才让其武力大增。” “此人狼子野心,不体天家圣恩……哼!一个云彻而已,之前朕又何尝不是跟你一样,金右相说其早有谋反之心,不宜带兵的时候,朕那时候就该相信的,可恨!” “不过,朕能培养给一个云彻,就能培养五个十个……”说到这里,赵皇忽然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他既然如此对你,岂非正说明,他已经毫不掩饰了,朕的三十万大军怎么办?朕给姚川河、李南佑的密信,你没给他们吗?” 徐公公闻言。立刻反应过来,“陛下,奴婢去了那军中是百般讨好云彻,那道圣旨也是逐字逐句念得,只是,云彻早有反心,根本不听。不过,奴婢该送的信件,也送到了。两位左右统领,倒是忠于陛下……” “这就好。”赵皇点了点头。 “对了。”说到这里,他这才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陛下,就在奴婢宣读完所有圣旨的时候,那云彻还曾言:十日之内,攻破帝京!” “什么?十日?”赵皇骇然。 “他确信自己没做梦?没有粮草,朕让他们即刻开拔回京,就算他不同意,那左右路的姚川河和李南佑,也不会不同意。人马没有、粮草没有,他如何攻破帝京?痴人说梦!” “奴婢也这样觉得。奴婢离开之前,还给他们说了,韩锦已经被打入天牢……”这时,徐公公阴恻恻的说道:“韩锦素来和那云彻交好,到了关键时候,只需陛下放出消息,韩锦因云彻之事不尊君上,犯了欺君死罪,即日处斩!到了那个时候,由不得云彻不回来。其号称带兵如子,用兵如神,可谓将帅之典范。如果,与其曾生死与共的韩锦因他被斩,他若不回。那正好,陛下刚好可以借此,向世人展示其奸诈之面孔。” “什么我赵国收复山河的功劳全在他的头上?什么就他一人想收复帝京?难道满朝文武,还不及一个云彻?只要将其名声打臭,所行恶端公布世人。届时,自有人为陛下分忧,将此拥兵自重、不忠不义,徒有虚名之徒,亲自带到陛下面前伏诛!” “好!”听到这里,哪怕是赵皇,也不禁叫了一个好字。 “可惜,非朕恶他,是其误朕。”赵皇甚至感慨道:“让此獠坐大,也算是朕一时疏忽。” “若让其再度进攻帝京,惹恼拓跋部误了和谈,其便是我赵国史书所记,罪大恶极者!我赵国万千黎民,将被其所害……” 赵皇正说着,突然间、 “陛下,右相求见!” “快请!” 很快,金崇之匆匆赶来,而其刚到,就带给赵皇一个非同一般的消息。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拓跋王庭那边终于回信,和谈之事已定,只需挑选一个时日,便能结两国之好!” “好!”赵皇大喜,而后又有忧虑,“但云彻那边。” 金崇之就是为此而来,“臣听闻……即使左右大军回来,他还妄想十日攻破帝京。” 赵皇点头,满是怒火。 金崇之顺势道:“所以陛下,不妨此次就让其身败名裂,届时,陛下再发圣旨,便可昭告天下,甚至宣读其罪行,让其丑陋面目,现于世间。” 赵皇疑惑的看向他,似乎在问,如何让其身败名裂? 却见金崇之早已经准备,此刻胸有成竹道:“云彻以累累功勋,让世人尊崇,皆言其百战百胜,是我赵国军神!” “哼!可世人不知道,君以此兴,必以此亡!” “只要让其吃一个彻头彻尾的败仗!届时,什么光环都没了,而陛下也可顺理成章将其问罪!” 赵皇听闻,先是迷茫,旋即眼神也亮了起来。这句话倒是没错,云帅之所以在朝堂、在民间百姓中有如此多的拥簇。归根到底,是因为那百战百胜的功勋! 赵国上下,期待战胜拓跋,已经期待的太久了。多少人有血海深仇,又想再度回到帝京,回到自己的家乡?只是,过去十几年,拓跋的阴影太重,几乎笼罩在所有人的头上让他们喘不过气,更有许多人,甚至认为赵国就要因此而亡! 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位云彻,且与拓跋真正对战时,打破了所有人认为“拓跋不可战胜”的观念。经此过后,这位年轻的将领便是赵国百姓心中真正的“希望”!而要打破这个希望,谈何容易? 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怪罪这位云帅?怕光是民间百姓的唾沫星子就能把自己淹死,甚至自己也要背上一个“昏君”的名头。 故而,要想顺理成章,让云彻乖乖认罪,金崇之的这个提议的确不错。 此刻他深思许久,连忙问道:“那如何让其吃一场大败?” 金崇之见陛下都这样问了,哪里还不清楚赵皇的心思,他心中窃喜,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说出了一个计策。 只是,其仿佛语不惊人死不休,在说出来的一刻,就让赵皇陷入极大震动! “陛下!只要左右路大军,主动被拓跋所击败。对于云彻而言,便是祸累三军!” “此次大败!云彻不遵帝命而导致的战败之罪,朝堂上下便再无一人敢去染指。” "届时,到底该如何定云彻之罪,全由陛下定夺!” 赵皇听明白了,什么主动战败? 赫然是故意战败! 第15章 让天下人看看他的狼子野心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此计谋,确实不错。”赵皇的眼神亮起,但是,这种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他就立刻反应过来。“不对!朕是赵国的皇帝,如此做法,岂非是让朕送我赵国的士卒去死?” 赵皇虽然意动,但此法却很顾忌。放在以前,这是私通敌国的罪名,足以让一个人抄家灭族,更何况他是皇帝,怎能给敌国…… 正当他如此想的时候,旁边的金崇之连忙道: “陛下多虑了,先不说我赵国马上就要和拓跋皇族和谈,在事先通知的情况下,这不就是两国交好之间的一次信任试探。再说了,此次是为了大败云彻三军!而大败云彻三军,不一定就是为了让他们送死,他们既然可以追,那三军自然可以跑。” “当然,这里面肯定会死伤一些,却正是证实了云彻之罪!”金崇之的声音充满诱惑性,他不仅在分析,更是在权衡朝堂。他知道赵皇心里有一些不情愿,然而,这却是他们必须要走的一步! “陛下,前几日的朝局您也看到了。陛下牵挂我赵国臣民,不忍百姓去沙场送死,有文治天下的雄心壮志。可是天下人谁懂您?就说朝堂上的这些大臣们,懂陛下者又寥寥几何?” “那日臣只说了和谈,以韩锦为首的将领,近乎朝堂大半臣子都来反对?这还有对陛下的尊敬吗?以云彻为首,今日敢罔顾天恩、焚毁圣旨,明日是不是敢带领大军,以史书上【清君侧】的名义,将大军攻下临安?” 唰!此话一出,赵皇脸色蓦然一变。 金崇之见此,步步紧逼,“还有陛下,不要忘了,朝堂上多少人明着说要收复帝京,可暗地里……恕臣鲁莽,这些臣子的本家有多少就在帝京?他们不仅想重回故土,他们甚至还念着昔日君臣情分!甚至想迎回景瑞帝!” “不……不可能!”这一刻,赵皇脸色大变,声音都有些尖利起来。“一群乱臣贼子,他们忘了在赵国危亡之际,是朕挑起的大梁,是朕重组朝廷,招贤纳士,让我赵国有今日局面。” “赵国有今日是因为朕,他们能活到现在,也是因为朕!五姓依旧是五姓,是因为朕,韩锦等臣子能有现在。也是因为朕,云彻能成为北伐大将军,还是因为朕!是朕给了他们荣华富贵,给了他们功勋爵位,结果他们还想反朕?” “所以啊……陛下!”金崇之接过话,带着肺腑之音,“所以才要和谈,陛下只有在临安,他们这些昔日的景瑞朝旧臣,才能被真正被忠于陛下的臣子所压制!朝堂之上,臣等一众文臣多是因为陛下简拔,但类似云彻等武将,却是趁着景瑞之变而起,这些人细数,皆是和谈最大的阻碍者,云彻更是如此!” “陛下若要和谈,若要治云彻之罪,必须师出要有名!” “而现在,陛下缺的就是这个名!” 金崇之的语速加快,此刻更是充满诱惑性。 “故而此次,就是一个毁掉云彻“虚名”的机会,让他们此后谈起云彻,都是因为不听陛下号令,执意攻打帝京,结果却让三军惨败,无数将士死于拓跋王庭的刀兵之下!” “我赵国十八年的养精蓄锐,陛下十八年来的忍辱负重,赵国臣民,赵国百姓十八年勤恳劳作的税收,却被其一人,毁于旦夕之间!” 金崇之越说,整个人的神情就越是激动! “其万死难以莫赎!” 轰! 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赵皇的脑中炸开,他整个人的身体都是一颤。 他的眼神狂热,神情更是出现了一抹癫狂。 似乎下一瞬,就能看到这原本被万民尊敬,群臣呼喊着要北伐的“云彻”,瞬间跌落泥潭,永世不得翻身。 “你说的没错。”赵皇终于同意,“为了我赵国万千黎民的安危,朕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其打落深渊!正巧,也可以让天下人看看其的狼子野心!” 言罢,赵皇猛地看向金崇之。 “你去做!” …… 翌日。 云彻从中军大帐内走出,此刻天朗气清。中层将领早已经集结完毕,再往四方看去,能看到远处密密麻麻,甚至一眼望去,绵延无尽的黑色身影,这便是此次一路北伐的三十万大军。 此次,他虽然号称率领三十万大军,但除了运送粮草辎重的民夫以及左右路统领的大军之外,真正的嫡系,也不过小十万。然而一路北伐,这些将士跟着自己皆是收获匪浅。哪怕是左右路大军的士卒,也是无比尊重的看向云彻,似乎在等待着他继续召集大军,继续挥军北伐! 然而众人也明白,一切都是奢想。此次君臣矛盾,他们这些基层士卒参与不进去,只能望着云帅离开。北伐就这样结束?一想到这里,有好些人的脸上,甚至涌现出不甘。 此次一退,何年何月,才能再度站在这里?而那时候,是否会有云彻一样的将军?他们,又能否再度拿起战刀长矛?又能否真正的达成所愿,收复帝京? 没有人回答,所有整个气氛,显得沉默而又落寞,明明此次无一败绩,但他们却仿佛回去的败军之将! 而这时,看到云彻出来,熊赫连忙上前。 “云帅,大军已经整合完毕。”熊赫脸上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他娘的,这姚川河和李南佑,是半点不给咱们留兵,三十万大军,他们一个带回去十三万,一个带回去十一万,给咱们只留下了六万大军!这点兵,怎么进攻帝京?” 云彻一眼看去,并未说话。而这时,左路大军统领,如今已经被圣旨赐封“定军侯”的李南佑上前,解释道:“云帅,我军将士,大多都在帝京有家眷,此次圣旨让回京,他们没办法只能听从……” 云彻抬出手掌,“不用多说,我知道。” 李南佑表情一缓,再度指着左边的某处道:“对了云帅,那里便是留下的六万大军。” 云彻一眼望去,旋即点了点头。 “还有云帅……”就在这时,李南佑一脸歉意,他不知道是讥讽,还是真的想劝,“君命难违,吾等本意是跟着云帅攻伐拓跋,但如今却要回京,云帅率此六万大军,怕是无法功成。倘若事不可为,还请云帅尽快回京请罪。” 此话一出,熊赫当即暴怒! 第16章 天下,将再无他容身之地!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什么时候?李南佑,这是陛下说的,还是你自己想干的?” 熊赫此时的心里,本来就像是压着一团火儿。 从他们收复四郡之后,事情就没顺过。先是朝廷中断粮草,再是送来圣旨让回京,一个不够,再来三道……甚至还间接的撤掉云帅三军主帅的位置。 大军获胜,不封爵主帅,却给一个混军功的赐爵“定军”?左右两路大军统领拿到密旨,再将三路大军拆分!现在剩下六万,云帅还要带着他们去攻帝京,结果不被尊重也就罢了,还要让云帅去认罪? 认什么错?哪来的过! 一边想着,他只觉得这股怒气无法发泄,几乎要和面前之人切磋一番! “熊将军,你可别误会,这真是我为云帅考虑。”这时,一旁的姚川河苦笑道:“我身为左路大军统帅,昨日也接到密旨,就跟你实话说了吧?” 一边说着,他看向云彻。 “陛下也是一片好心。云帅收复帝京心切,陛下看似从各个地方阻挠,但实则也是为云帅着想。毕竟,云帅着眼的只是一地的收复,军中将士的战功。可陛下要考虑的,却是整个赵国子民的安居乐业,是赵国社稷!其中权衡,是为大局出发……云帅何必要跟陛下置气?” 姚川河带着深意的眼神看向云彻,似乎在提醒,“云帅,老夫按照年龄来说,也算是你的长辈,此次你目无尊上在前,但陛下并不计较,反而还再度传来圣旨,让我等所做这些,看似是逼迫云帅,实际上也只是想让云帅回去罢了。” 这时。 旁边的李南佑也连忙附和道:“是啊云帅,六万大军也攻不了帝京啊……别说帝京只有十一万驻军,但城池内可是有百万百姓,这些人拿起武器就能战,哪怕是在城头上抛滚石,你就算数倍,也攻不进去啊……” 两人说完,互看一眼,正要继续劝。 “熊赫,带他们走!”此刻,云彻已经不想多费口舌,立即朝着前方走去,只留下背影。 众位将士看着他的背影,有的情绪低落,有的激愤难言,他们都非常清楚,此次云彻这么一走,可能就再也回不了赵国了。 公然抗旨,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被赵皇所不容,是被朝廷所不容。哪怕到时候有人求情,朝堂大局在前,只要当今的陛下在,经历的百官在,云彻都不会被赵国朝廷原谅。此次离开,下一次见面,甚至有可能,是他们来缉捕、追杀! 想到这儿,终于有人忍不住,当先朝着前方走了几大步。 “云帅!” 一人行动,很快,十人百人纷纷行动起来。 “云帅!现在回京,还来得及啊!”有人嘶吼,实在是不甘,云彻就这么离开,这是带领他们创造下一次次不可思议的战功的领袖,是让他们收复四郡,身获荣耀的主帅。 若有可能,甚至即将收复帝京。可是,现在就这么离开,和他们分道扬镳,这种情绪在众将心中酝酿,最后形成了一片怎么都会挥不去的重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们感到压抑。 “走了!山水有别,后会有期。” 云帅朝着后方挥了挥手,背影洒脱。 “走了!赵皇放弃的,我们来拿回来!”熊赫也怒吼,冷哼一声从左右统领的身边离开,其身后很快也挥起烟尘,那是六万人的大军。 虽然数量缩减了数倍,但是数万人马,依旧黑压压,所过之处,如同一片乌云。这里面都是和云彻一样,亲属并没有在京城,大多都在洛河以北,在帝京城内。骏马奔驰而过,很快,“云”字旗越来越缩小…… “别忘了我们的承诺。”就在这六万大军,逐渐在视野远方变成一条黑色长龙的时候。此刻,姚川河和李南佑的耳边,响起一声低语。 两人对视,眼神内蕴藏震撼,这是武学秘法之中的千里传音。据传只有二品以上才能控制的游刃有余,而虽然云彻现在距离他们的距离没有千里,但依然可以使用。 足以证明,其现在的三品巅峰的实力。 “可惜,要是云帅突破二品就好了,陛下也不会因为拓跋群雄晋升二品,就改主意要和谈。”姚川河开口,话语之中有无奈,有感怀。 “那现在怎么办?是按照云彻所说,让我们在这里站立到黄昏后,还是按照方才来的那密信……”李南佑目光一闪,忽然问道。 闻言,姚川河显然也陷入迟疑,他们此次三路大军,已经领略到了云彻指挥大军,横扫四郡的无双风采,甚至还跟着捡了不少的战功。 平心而论,他们佩服云彻。但是……此次云彻忤逆圣旨,陛下亲自下旨…… “唉,帝命难违啊!”就在这时,姚川河眼中精光一闪,似乎非常被动的苦叹。 “的确,帝命难违!”一旁,李南佑重述。 二人在某种程度上,似乎交流完了意见,达成了某种合约。而两人在缓缓点头表示确认后。 终于。姚川河声音果断,他年龄长,有意在此刻成为两军暂时的指挥,“那就先按照和云彻的约定,我等在这里,站到黄昏后。就算此后出了问题,有云彻这句话,也与我等无关了。” 李南佑望着这位老牌的五姓望族,同时也是姚家的家主,不禁心中感叹,顺水推舟何其阴沉?只是,他却乐见其成。 “接下来,传令让你我亲军,在大军后方集结,以待先走!剩下一些,就在此地驻留。” “正是如此!”姚川河点了点头。 “另外,云彻那边的位置,我们也要时刻知道。”李南佑看向那已经缩小的黑色长龙,“毕竟我军大败后,还需要云彻来顶罪!” “唉,时也命也!”姚川河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或许自此之后,陛下会向天下发昭:云彻,乃祸累三军的罪臣也。自此,诸夏四国皆闻其名。” “天下,将再无他容身之地!” 第17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云帅,您让他们留驻到深夜,我方六万大军轻装简行,是准备趁着夜色,偷袭入城吗?” 已是黄昏,行至低谷。从这个角度,不仅可以看到大军驻扎的方向。也可以看到远在右前方已经历过数次战火的帝京。熊赫虽然依旧在气愤之中,但仿佛已经知道了云彻的目的。此刻浑身上下,战意沸腾,似乎下一刻就要誓死冲锋! 而云彻身后,留下来的四位副将,以及其余将士也是有所了然,此刻目光灼灼,蓄势待发。大家不是傻子,都猜的出来。事到如今,云帅抗旨,扬言:十日攻下帝京。又让左右大军,一直待到夜色之后才离开,肯定想趁着这个时间,打帝京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既然跟着云帅,自然也抱着必死之心。此次六万之众,不顾一切冲锋之下,未免没有立足帝京的可能! 只是…… 想到这里,众人心中又有些黯然,终究不过刹那烟火。短暂的进攻,和真正的“攻下”,截然不同。 毕竟他们只有六万人数,或许他们的存在,也只是告诉世人,帝京……并非固若金汤? “你们认为,我要让大家去送死?” 忽然,云彻开口。他已经察觉到了众人的低落情绪,此刻目光扫过,声音肃然。“攻破帝京,的确是我等多年夙愿,但若是抱着送死的心态去,决不为也!”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惊诧,熊赫原本准备拼死一搏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就连四位副将,也是神色一怔。 “那我等……”他们刚想询问,却见云彻继续道:“如今帝京守城兵力,不过十万,但刚才听到拓跋大皇子突破二品。更北方的蛮族也已经平定。想必已经派兵,前来帝京驰援。就算我等强攻,以六万对十万先不说胜算,就算侥幸攻下,但接下来也无法强守。更何况,粮草有缺。” 说到这里,云彻叹了一口气。时下的局面与之前截然不同,破釜沉舟的勇气固然可嘉,但带着他们送死,却并非自己所愿。“那云帅为何说十日攻破帝京?”熊赫已经傻了。 云帅所说和所为充满矛盾,如果现在不攻城,光是粮草,就足以拖累全军。 “拿来地图!” 云彻伸手,旁边亲军听闻,赶忙取出递上。旋即,关于诸国势力的地图,缓缓展开。 属于大夏遗泽的四国,分别是乾、武、燕、赵…… 大乾,现如今四国最盛,儒、道两家的圣地皆在于此。其位列地图最中心的区域,境内多为“一方教统”,甚至与“异族圣山”都互有往来。在云彻的记忆中,大乾更像是曾经看过的小说,各派势力林立,朝廷势力倒是隐匿。 武国,位于西北之地,信息较少,但相传其法理森严,国内人人崇武,以实力境界分阶级地位。如此制度,综合国力如今几乎是四国最强。 楚国,与赵国为邻,国人多生于山野。原本,他们只受困于南面的十万大山。但随着赵国帝京陷落,草原诸部几乎能直接南下侵略,故而如今,南北受困。 至于赵国,帝京陷落之后,已经是诸国最弱。要说大乾如今的鼎盛,可离不开当初从赵国迁移过去的各方势力。 脑海里闪过这些信息,云彻几乎是瞬间,就将视线挪到了地图的一角。 “如今困局,只有一个地方能解。” 话音刚落,云彻的手指,先是放在地图的“赵国”疆域上,随后移动,赫然是他们此次西进北上的路线,停留到帝京的位置时,陡然停顿。 随后,在熊赫等人的视线中,他手中再度……直往西南方——大楚! 从地图上来看,帝京和大楚的疆域,似乎只有一线之隔。然而这一线,却是奔腾不息的洛河,以及绵延的群山。 这也是当年拓跋皇祖举兵南下,帝京陷落,而楚国只是雄兵坐镇,便能挡住他们继续南下的原因—— 全因地势之力! 只要楚国守住几个关口,任凭千军万马,照样能固若金汤。而这几个关口,也是当年赵国和楚国,频频征战的原因。和平时期,却也是两国贸易往来的通道。 “云帅的意思是,请楚国来帮……” 顿时,身后四位副将同时脸色一变,面面相觑的同时,明显有些意外。 而熊赫更是挠头道:“云帅,楚国和赵国可素来不对付,谁不知道两国交恶?昔年赵国和楚国频频开战,赵国国人嘲讽我们山野蛮人,灵智未开。而我们也瞧不起赵人的装模作样……” 熊赫下意识用的是“我们”。其并非纯正的赵人,当初熊赫父母穿梭两国负责护卫贸易,由于帝京繁华,便常居于此,却也因此,与赵国一同受难。这些年来,他跟随云彻南征北战,为的正是同一个目标。 “不错,借其兵马粮草。”云彻正式回道。 “楚国会借?”熊赫深知楚人的性子,说不定对他们而言,赵人比那“草原诛部”还可恶。 毕竟,一方是打了近百年的仇敌。另一方只是占据帝京,又没占据楚国的疆土。对于楚国而言,大夏后裔之类的“共识”,可限制不了他们的喜恶! “要我说,咱们不如干脆投了楚国!”熊赫深知其中艰难,只是一时愤慨之下,说出此话。 然而,刚刚说完他就感觉自己冒失了。云帅虽自称脱离赵国,但说到底,其这些年来兢兢业业是为赵国。现在他冒失之下,说转投之类的话,却是在揭云帅的伤疤。 而正是因为如此,他对于赵皇突然的圣旨,就越发的愤怒。 明明就差一点!三军将士数十年来的沙场征战,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又是为什么?他们为何要和谈? 在其愤慨之时,云彻已经招了招手,顿时,天穹之上传来一声啼鸣。不一会儿,一道黑羽金瞳的大雁径直俯冲而下,落在云彻的肩膀,他摸了摸其身上的羽毛,从怀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纸信。 旋即,在熊赫以及四位副将愕然震惊的目光中,将纸信放于大雁脚踝的信筒。在后者极为人性化的眸子注视下,云彻只是点了点头。 瞬间,其展翅而去。 “云帅,您……您早与楚国之人相交?”熊赫和几位副将,面面相觑,他们刚刚想问什么。 云彻便摇头道:“只是一些故人罢了,成与不成,尚且两说……” “这帝京……”云彻抬头,看向远处方向,刚想吐露心志。 突兀间。 云彻脸色猛地一变。只见遥远的山头,所在帝京的位置,城头之上,忽然旗帜飘扬。旋即,黑压压的人头如同洪流,径直倾泻而出。如此距离,常人不可见,但三品强者的眼力,却清晰无比。 “出城了?” 云彻有些意外,要知道,此前他们曾有过决战,但对方初次失利之后,便一直龟缩在帝京内,借着城池守城,从来没有出来过。 而此次突然出城? 云彻顺着那黑色洪流的方向看去…… 不对! 他们所前去的方向,赫然是姚川河、李南佑的驻扎地!可这怎么可能?此前他们进攻,对方一直守城不愿意出来,现在却突然出击?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18章 我们败了?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那个方向……” 同一时间,熊赫也随之望去。 三品强者的目力,足以看到远处天穹,那滚滚而来的蛮荒士气。再加上他们特意选的此处,能够随时看到帝京的动向。 几乎是瞬间,熊赫就惊道:“他们敢出城迎战?” 此话一出,旁边几位副将疑惑的同时,也连忙反应过来。 “郝连昌武竟敢出城?” 要知道。 此次他们一鼓作气,接连收复四郡,兵围帝京后。不管他们怎么讥讽奚落,这郝连昌武作为帝京的主帅,根本就如同乌龟,只守城,绝不出城。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打的如此胶灼。 这位十八年前,率领大军攻破帝京的拓跋皇庭的重臣,显然不是一般的将领可比。 此前他们进攻之初,拓跋皇庭的许多将领,面对他们始终高高在上,认为冲锋之下,他们就会如同十八年前的赵国兵卒一样,溃不成军。 而也正因为此,他们才能一路高歌猛进。 可这位郝连昌武,却狡猾凶猛,能忍一时。 如今一反常态,突然出城…… “是他们的援军来了?” 几乎是第一时间,一位副将就失声道。 这也太快了,如果说现在帝京的守城力量只有十万,他们还有能攻下的可能。可若是援军一来,再加上,传闻那已经突破到二品的拓跋大皇子,那攻下帝京的可能几乎为零。 “不会那么快!” 就在这时,云彻笃定道。 “突破二品,需要合道地利,拓跋群雄是在击败北方蛮族的过程中突破,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在那里调养,完成最后的合道。” 九品境界。 前六品,几乎都是笼统的武力提升,一些资源丰富的家族,甚至可以利用丹药奇珍之类的东西,强行提高。 可上三品,无一不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三品境界,重“人和”,是将己身提升到了某个巅峰。 比如熊赫,其若发挥出全部实力,身躯若金刚,根据其所学武学,甚至能发挥出“非人”的力量。 但这……都属于己身之力。 而到了二品,合道地利,通俗点来说,便是窃取“大地之力”。相传极北的蛮族之地,多是酷寒坚冰。合道之后,己身也会拥有类似之力。 而这,也只是为将来的一品打基础。 相传,若是能从二品突破到一品。 便是合道“天象”! 此坚冰之力,便会直接蜕变,届时,一品强者如同在世神明,或可拥有冰封天地的伟力! 当然,这只是传说。 起码云彻直到现在,也没有亲眼见过。 但毫无疑问,能直接影响一地的二品强者,他却亲眼见过,甚至听其说过晋级之后的种种秘要。 也正因此,他才十分清楚,如果是拓跋群雄带领的援军,那绝不会如此快的到来。 可既然如此……郝连昌武为何出城迎击? 忽的。 云彻想到了某个可能,顿时愣在原地。 他整个人的表情顿时厉然起来,猛地抬头,径直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下一刻。 唰! 云彻的身影顿时从原地消失,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数十米之外。 “云帅!” 数人齐齐呼喊,但在场之中,只有熊赫才能跟上他。 “尔等原地待命,我去去就回!” 云彻留下一道声音后,便径直朝着前方赶去。 他们此前从大营出走的时候,几乎是绕着帝京,走了一个半圈。耗费了足足三个时辰。 若是带人回返,时间上必定来不及,而自己全力赶去,却只需一个时辰。 再说,就算郝连昌武带着部众出击。那边留下来的士卒,虽然没有自己的亲军精锐。但这一路北伐,也养出了百战之军的勇猛,双方力战,指不定谁赢谁输。 更不要说,姚川河和李南佑,皆为望族子弟,三品实力可不是虚的。 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郝连昌武为何主动出击? 一路上,云彻的脸色越发凝重。 随着他距离越来越近,明显感受到,前方天地间的血腥味已经越来越浓郁…… 喊杀声接近,他甚至可以听到有人似乎崩溃,在发出哭嚎声。 还有狂笑之音,刀锋划过骨肉筋膜时的撕裂声。 一切一切的声音,如同潮水一样朝着云彻的耳边涌来。 下一刻。 一座相对高隆的土丘之上,云彻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原地。 只是一眼看去…… 目眦欲裂! 屠杀! 一边倒的屠杀! 前方的战场上,身穿赵国甲胄的军卒,此刻一个个犹如瓮中之鳖,被四周的异族以各种方式戏谑残杀。 有骑在巨狼之上的异族将士,双手持着狼牙棒,所过之处,血肉横飞,连带着其座下的巨狼,也在腾挪之间,双爪撕碎坚甲。 更有三米左右的大汉,其身高超出常人,手持阔刀,随意收割战场。 当然,更多的还是两方大军碰撞,血肉相绞,每一次交错,似乎都能带走成百上千道人命! 而那些异族将士杀得狂热之际,也发出一声声嗜血的嘲笑。 “哈哈,赵国军卒也不过如此,前方的那些人是有多废物,竟然连他们都挡不住?” “什么百胜之军,不还是被咱们杀得屁滚尿流?如今的赵人和十几年前的也没什么两样啊,不经杀!” “快些杀完这些,追击前方大军!” “……” 而赵军之内,却响起一声声哭嚎。 “左军统领呢?李将军呢?你们在哪儿?” “快快迎敌!快快迎敌!” “不要叫了,他们骗了我们,他们都跑了!” “让我们去送死,让我们战败,这些畜生!这些畜生!” “云帅……云帅在哪儿?悔不该、悔不该……我们该跟着云帅,跟着云帅……” “我们败了!” “败了!” “北伐大军败了!” 一声声凄厉的哭嚎声入耳。 此时此刻。 云彻几乎愣在原地,换做常人,恐怕早就因为眼前所见,失了心智,只留下一腔孤愤冲入战场! 而云彻只是立在原地,目光微抬之间,眸子之内,已经是血丝蔓延。 “姚川河呢?李南佑呢?” “就这么败了?” 他呢喃出声,脑海之中,那个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的可能,却已然凝实。 “他们这是……故意战败?” 第19章 云彻在此!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这些该死的畜生!” 同一时间。 云彻只感觉身边刮出一股狂风,下一刻,熊赫顿时冲出,其狰狞着咆哮,身躯陡然变大,筋骨之间,闷声作响,却如同雷鸣。 眨眼间,熊赫竟真的如同一道小山一般的巨兽,朝着下方狂扑而去。 “站住!” 云彻一声低喝,骨节分明的右手青筋暴露,但却也如同钢箍,死死的抓住了即将前冲的熊赫。 “云帅!” 熊赫一路紧随而来,看到这一幕顿时热血冲脑,什么也顾不得。 “那都是咱们的弟兄!” “先看清楚局面,对方来了多少人,三品的又来了几个。”云彻在让对方冷静的同时,目光也朝着战局看去。 看得出来。 这场战争毫无防备,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主心骨。 此时的战局都乱了,己方的大军,全部乱作一团,好些人如同无头苍蝇,在横冲直撞。 可好不容易冲出一个小包围圈,立刻就会进入一个更大的包围圈。 四周的草原士卒,游猎在外面,不时进去冲杀一阵。很显然,他们非常冷静,看其样子,分明是要将此地的赵军全部歼灭! 而真正与赵军对战的,却是相差不多的面孔——他们,也是曾经的赵军。 只不过,很早就已经归降! 十八年时间,可以淡化一切。哪怕是经历过“景瑞之耻”的,最后都不得不屈服于拓跋皇庭。 更不要说,在那场大变之后成长起来的年轻一代,或许本身都认为,自己并非赵国人。 得到云彻的提醒,熊赫也不得不冷静下来,仔细看去。 可是这一看,后者却越发暴怒。 “姚川河那老匹夫呢?还有李南佑?” “足足二十多万大军,此地加起来最多十万之众,他们去了哪儿?” 细细感应之下。 熊赫发现,连三品强者的气息都没有……不对! 准确的说,己方没有。 但是游猎在外的草原部族,在某个战阵中间,却有两道极其强盛,丝毫不加掩饰的三品强者气息! 一道如同四处巡视的苍鹰,凌厉的视线在四处扫视,在某一刻,甚至定格到了他们。 而另一道却幽邃深暗,给人的感觉,似乎看上一眼就如坠冰窖,冰寒彻骨。这种感觉和沙场上的武夫截然不同,倒像是从江湖教派中,走出来的某个绝学高手。 “帝京的那两位三品!” 熊赫作为曾经的攻城方,和他们打过不下一次交道。甚至经过这些天的交手,这两人已经是熟人。 一个的确是拓跋皇庭的三品高手,另外一个则是曾经赵国江湖上的派系势力,在草原诸部南下后,便很快投降。 “他们来压阵,那姚川河和李南佑呢?跑了!” 眨眼间,熊赫显然已经明白一切。 可正因为明白,他却根本无法接受! 到最后,只有满腔的怒火,以及浓郁到极致的不甘! 此次他们三路大军,一路西进北伐,战果无数,死伤也无数。有多少兄弟的性命都葬送在了疆场。 可就算如此,这段日子以来,同吃同住之下,难道就没有袍泽之义吗? 他们不仅跑了,还刻意留下了这些士卒—— 在给敌人杀! 为什么? 在给对面送战功吗? 这是资敌!这是孽畜都不会做的事! 就因为……赵皇要让云帅撤军? 不对! 他们要毁了云帅! “密旨!” “是那密旨……” “我要杀了他们!” 此刻,熊赫怒发冲冠,只感觉血液直冲头顶,恨欲狂!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熊赫的脑海中过滤,他已经了解真相。 云帅抗旨,执意攻城。 而赵皇为了光明正大的阻拦这一切,且不为人诟病,便以密旨遥控姚川河、李南佑。 让他们率领左右大军,即刻回去。 甚至,不惜一场大败! 望着前方那鲜血横流的战场,此刻的熊赫在情绪的引导下,已经越发癫狂。 他现在只想冲下去,然后撕碎一切,摧毁一切! “退!” 然而就在这时。 云彻却突然开口,其字音若雷霆,几乎是瞬间击溃了熊赫脑海里的不甘、愤怒等等情绪,让其脑海清明。 “云帅!这里……” 他还想再说。 云彻已经不再看他,而是看向远方,只有字音越发掷地有声。 “退!” 此时,远处天边,那游猎骑兵的中心之地,两道身影已经朝着这边急速赶来,其身上携带的滔天战意,赫然不再掩饰。 而在他们身后,是如狼似虎的草原骑兵。 在军阵厮杀之间,三品战力虽说已有‘非人之力’,然而,在几千骑兵不顾生死的拼杀之下,三品力竭……也会死! “速速退去,你该知道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机不可失!” 熊赫一愣,旋即一惊。 “云帅,我来……” “两个三品,你拦不住!” 下一刻。 云彻再度匆匆留下一句话。 旋即。 便再也不做掩饰。 刹那之间,其身体四周,似有一股旋风开始凝聚,旋即瞬间四散开来。 云彻一步步的朝着前方走去,每走一步,这股罡风便凝聚的再深一分,到最后,罡风呼啸如龙吟。随着他一步步的加快,更是犹如千军万马的冲锋! 十几年的战场杀伐。 云彻的每一分实力,都是在战阵之间获得。再加上“战功越高、实力越强”的天赋,在三品之内,云彻不惧任何人。 而同一时间。 更有一道雄浑到激荡山河的声音,响彻云霄,传荡四方! “诸位同袍,云彻在此!” 刹那间。 此话一出,几乎战场的各处,已经失望到绝望的赵国士卒,此刻纷纷转头,共同看向声音来源处。 且由于这道声音,有种“大地共振”的意蕴,连带着敌方的士卒,也有一瞬间的愕然,纷纷转头望去。 此刻,战场上似乎多了一抹空隙。 无数双眼睛,都共同移转。 战风如龙卷,似掀起了整片山河动荡…… 在这一瞬间,似有千军万马狂奔而来。 随后。 在与那冲之而去的两道身影,猛地碰撞在一起。 “轰!” 烟尘四起,罡风席卷四周一切,每一道罡风,似乎都如同利刃。 凡是席卷其内,身上顷刻犹如万刃加身! 江湖武林有秘籍。 教派道统也有秘法。 而云彻从少时,皆在战阵,只领悟战阵之法—— 疾如风! 第20章 一个目标!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疾如风! 既是云彻用的最多的战阵之法,同时,随着他的实力越来越强,也从其中领悟出了顶尖的“身法武学”。 与江湖武学不同,这道身法既兼具速度,同时真正全力运用时,一人行进,犹如千军万马往前冲锋! 在这一刻,每一道罡风,都如同麾下将士最锋利的利刃。所席卷之处,连带着天地间的污浊,以及血腥味都被清洗。 “轰!” 两方几乎是瞬间碰撞。 天地共震。 只在接触的第一时间,便有血肉横飞而出。属于草原骑兵的兵甲、战马,最后统统在这滚滚罡风之内,变成了碎肉血块。 此方天地似乎都为之清空。 四周旷野里…… 无数双眼神都朝着此地看来,原本觉得已经被放弃,惊惶不定的赵军将士。此刻犹如身居最黑暗之久,终于看到了一丝丝希望之火。 下一刻。 他们的眼睛便亮的吓人,胸腹中的情绪波涛汹涌,最后更是全部化作了一道道感人肺腑的声音,惊喜的吼了出来。 “是云帅,云帅回来了!” “云帅已经走了,却又回来!是专门来救我们……” “左右两路大军,跟着他们的统领回去,我们已经被放弃……结果又是云帅……” 一时间,有高级军官连连高呼。 这里面有被“放弃”的棋子,也有最后没来及退出去的军中将领。 如果说他们之前,还不清楚发生什么的话,那么现在,都已经根据所知信息,猜的八九不离十。 本来定好的全力攻城,突然因为连续的数道圣旨,不得不中断。而云帅也在今日凌晨,带着六万大军离开。 他们因为有家室,以及种种原因,选择留下回京,接受调命。 却不想,最后迎来了草原诸部的屠戮!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敢猜测,但人人心里都有杆秤,觉得自己被“放弃”。 而反观,早早已经离去的云帅,却突然赶回! 一时间,原本已经溃散的士气,倏然凝聚。 “向云帅那边冲锋!” 不知何时,有士卒在包围圈中奋力呼喊。 刹那间,一传十,十传百。 “向云帅靠拢!” “跟我来,走这边!” “冲!” 若是从高空俯瞰,此刻的整个大范围战场,原本被困于几个包围圈,乱糟糟的阵型。现在突然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径直往某处靠拢。 且由于有了“中心骨干”,他们皆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久经沙场的熟悉感重新萦绕心头,再配合这突然爆发的士气,一时间,原本围猎他们的敌方,竟然被逼的连连后退。 哪怕是在外面围猎的草原诸部,在面对这些悍不畏死的士卒时,竟然也是连连败退。 他们行进之中,长矛兵与短兵互相配合,明明看起来有进有退。 但前进的速度,却半点儿也不慢。 且分散的阵型一旦聚拢后,犹如百川归流,隐隐的,竟然与云彻那边有遥相呼应的状态。 大军聚拢的越来越多,隐隐又有种风从虎,云从龙的态势,大力冲击之下,前方的敌军竟然隐隐溃败! 疾如风! 既是战法,也是军阵! …… 而与此同时,在战场发生巨大变化的一瞬间。 云彻这边,也在初次的交锋中,短暂分出胜负! 两位三品齐齐踉跄后退,也在风暴余韵之中,露出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是一位白发的魁梧老者,络腮胡须垂至胸前。人虽老,但身躯健硕,手臂上的肌肉比常人的大腿都要粗,且一双手粗厚宽大,如同蒲扇。 而另外一个,却是一身黑衣劲装,看起来三十多岁,同为男子,却显阴柔相,似修驻颜之法。除此之外,其身上的黑色丝带,边缘缠绕利刃,随气而走。 看得出来,其修习一种武学,偏向于江湖的独门技法。 “拓跋岩山、徐墨!” 云彻念出两人名字,也深知,此次的帝京城内,正是因为有这二人,以及郝连昌武坐镇,才迟迟无法攻下。 除了其本身拥有的三品战力之外。 拓跋岩山,是十八年前攻破帝京的主要将领,也是与郝连昌武,共同掌管帝京之人。 郝连昌武名义上坐镇帝京,而拓跋岩山作为拓跋皇族的嫡系势力,稳控兵权。 至于徐墨,则是曾经赵国的座上宾,虽然是江湖势力,但却经常游走于高官显贵之间。 云彻深知,此方世界,不论是敌国,还是大夏余泽的四国。每一国的江湖势力都不容小觑。 这可不是前世,一国之力控制郡县,所谓江湖,不过是官面上管辖不及的混混。 在这个近乎有着“超级武力”的时代,纵然是皇朝势微之际,也不免受制于宗门、乃至教统。 故而,徐墨说是江湖人,但三品的实力,俨然是每个势力都要费心争取的存在。 只是后者在“景瑞之变”时,不仅不帮己方,反而叛逃敌方,手上染血无数! 故而,此人不仅在赵国人人唾弃,甚至在四国联合运作的《必杀榜》上,也排名四十三! “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 就在云彻犹豫之际。 此刻,前方的黑衣中年,“舒展”了一下身姿,旋即抿嘴笑道:“久闻南方家乡,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军事奇才。用兵如神,运筹帷幄,纵然是寻常军卒,在其手中也能发挥出双倍战力!” “今日一见,果然非虚!” 一边说着,其目光也“伸展”向四周,看到了已经聚集在一起,甚至形成大势的赵国军卒。 喟然叹道:“身为将领,能仅凭名字,就能让麾下士卒发出天大变化的,余此生仅见。” “战力也非凡!”这时,沉默的拓跋岩山也冷言说道,其明明苍老,但双眼如鹰隼,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旋即果断道: “刚才明明有两个人,现在却只剩他一个!” 唰! 他猛地想到什么,看了一眼帝京的方向。 心中略有焦躁,骤然道: “除掉他!” 而此刻。 云彻目光坚定,只是挪动脚步,再度看向朝着自己冲来的二人…… 以及,那如狼似虎的草原骑兵! …… 同一时间, “云帅!” 熊赫低声一语,其在云彻与那两位三品对战的第一时间,就已经选择远去。 此刻身在远处,只是遥遥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便再也忍不住。 想要愤声嘶吼,最后却只能强压进胸腔之内。 满腔的怒火和愤懑,只在此刻,形成了一道道誓死都要完成的坚定! 因为…… 云帅拦住那两位三品,让他先行离开的目的,只有一个—— 攻城! 他要趁此机会,率领那六万精锐! 将帝京……一举拿下! 第21章 云彻之罪!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同一时间。 大军回程,车马位列中间。 此时已经天黑,苍穹如墨,明月与漫天的星辰,都隐藏在了天幕之内。 巨大的乌云将一切都遮挡,不见天色。 快步回程的大军,也不敢点燃篝火,似乎生怕被什么发现。 良久。 “唉!”马车内,一声无奈的叹息忽然响起。 “算算时间,已经打完了吧?” 先说出口的,是一道苍老之音,正是五姓望族,姚家的扛鼎人物——姚川河。 而他所说的“完了”,自然意有所指。 此次他们回程,刻意加快步伐,除了各自所率领的左右大军之外,剩下的兵卒,眼色好腿脚快的才能跟上,至于剩下的…… “方才帝京那边,战旗飘展,更有不弱于你我的强敌现身,想必已经差不多了。” 李南佑也徐徐开口。 二者,一人面色平常,古井无波。一人淡然儒雅,似乎说起的,都是不关于己身的身外事。 “如此也好,可以往帝京发出消息……” 这时,姚川河开口,声音犹若洪钟,“十万火急,军情奏报,云帅不遵帝命,强行攻城。致使帝京一战惨败!” 此话一出。 瞬时间,凡是在这辆车马左右的高阶副将,顿时脸色一变,有心人想要开口,但不知想到什么,最后都化作默然无声。 最后,只有一道艰涩的声音,徐徐响起。 “是!” “另外……”姚川河的话显然还没说完。 “由于云帅……”说到这里,他话语一顿,苍老的声音已经添加了一抹铁血,已然直呼其名,“由于云彻抗命,致使十余万将士战死沙场,多了数十万的孤寡儿女,多少人又无家可归。云帅逃离而走,我等有罪之臣,只能率领大军先行回京!” “至于云彻之罪,全凭陛下判夺!” 又是沉默…… 最后,其中一人的“是”字刚要出口。 却听下一刻。 “无耻!无耻!老匹夫,还有你李南佑,真真无耻!” 却见其中的一座车马之内,一道身影猛地窜出,而在其身后,则是原本看管的士卒。两人看起来都有些无奈,而那人下来之后。 径直来到了姚川河的车马之前。 “是你们!是你们害了他们!十万的大军啊,多少的精兵强将啊,就被你们葬送了!” “现在还妄想将这一切,全都推托给云帅!你们……你们故意坑害将士性命,私通……私通贼子!乱臣……” 说话的正是监军杨奇正。 这位阳川侯府的子弟,且姐姐正是当今皇后,作为赵皇的小舅子,此次其监管三军。 按照道理,这是真正的赵皇身边人。 然而此刻,其却对着两人义愤填膺,一边指责,一边也看向他们的来处。 如果所猜不错,原本驻扎的营地。 那个准备进攻帝京,收复山河,将来也是奠定赵国中兴的战场。 现在流血的,被屠杀的,却是赵国的子弟! 十八年前,鲜血已经流满了帝京,现在,却又要再来一次吗? 一时间。 他的心神动摇,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望着面前导致这一切的两位将军,却还想推脱罪责? 做梦! “你们好大的胆,好大的胆子!” “回京之后,我定会上报圣上,让你们…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 “杨监军!” 却在这时,李南佑淡然开口,狭长的眼眸只是将其扫了一眼,便冷声道:“圣上的圣旨早就到了,若非云彻抗旨,若是他带着三军早早的回京,岂会面临这场灾祸?” “哼!杨监军也是亲眼得见,明明没有粮草,明明兵士困顿,云彻却一意孤行,让麾下将士,三番两次的攻城!” “不遵帝命也就罢了,还大肆扬言:十日攻下帝京!” 李南佑说着,声音越发高昂。 此刻徐徐吐出一口气,伸出右手,指着这前后左右的一众将士,“现在,杨监军可看清楚了,若非我与姚帅,选择立刻带兵,遵旨回京。此次,我赵国二十年的积累,恐怕就要毁于一旦!” “届时就不是十万,而是三军全灭!” “都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云彻一路从微末崛起,能走到如今地步,都是因贵人提拔。说来说去,不过是运气使然。现在终于酿成大祸!” “其人秉性。”李南佑抬头指天,“皇天自知!” “你……”杨奇正大怒,正准备继续说。 却见姚川河已经摆手,“尔等愣着干什么,还不将监军请回去?” “是!” 下一刻,杨奇正只感觉身旁两位士卒,立刻上前,直接架住他就朝着车厢内而去。 “杨监军,若是心有不平,自可去向圣上言明。不过,你作为监军,云帅抗旨之事,你却从不过问,也是渎职!” 眼看着杨奇正被抓了回去,姚川河这才摆手。 “回京!” 刹那间。 一行车马,继续朝前而去。 直到天色微微亮时。 “可是回京的车马?” 却见前方,由内侍、以及红袍大臣组成的队伍,正朝着这边缓缓而来。 姚川河派人去问,很快得知……原来是派来的使团! “吾等奉圣上之命,前来传达圣上旨意。” 来人语气不急不缓,“不过看诸位将士,想来旨意已遵,云彻何在?还不接旨?” 姚川河和李南佑面面相觑。 陛下为了此次让云彻退兵,竟然一连发出如此多的圣旨,也就是这使团赶路慢。 话说,这已经是第五道圣旨了? 但正因此,却可见陛下的重视。 如此想着,李南佑也连忙悲声道: “好让几位使臣知道,云帅抗旨,已然逃离,之前让我等屹立黄昏后,却不想迎来了敌军袭击,如今……十万大军葬送!” “什么?” 刹那间,一行使团脸色大变。 其中,那位红袍官员更是快步走出,“那云帅其人何在?” “不知,已逃!” 李南佑悲切道:“此事,我早已十万火急,给圣上送上密报!” 蹬蹬…… 却见来人均是扛不住这消息,连连后退。 一个个脸色大变的同时,红袍官员脸色也是惶然。 而下一刻,其便快速跃到马上,“诸位先行回京,本官要亲眼看看战局。” 话音落下,不等众人同意,他已经快马而去。 “他是……” 李南佑蹙眉,连忙看向那内侍。 内侍躬身,连忙回道:“御史严少文……” 李南佑与姚川河并没听过这个名字。 那内侍见此,也是顿了顿,又再道,此次倒是带着深意。 “此人,是公主殿下派来的……” 第22章 赵灵韵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公主? 众人恍然之际,又有些诧异。说到底,皇朝的建立,不仅仅是血脉正统,更是“实力为尊”。别看赵国有五姓望族,然而不论是综合实力,以及个人巅峰武力,都远远不如赵国皇室。 可众人皆知,当今赵皇,实力并不出众。其当初之所以能成为皇帝,除了他是先皇的嫡系皇子、具有诸夏正统血脉之外。更重要的是,扶持其成为皇帝的,离不开赵国皇室的守护人——国师! 而国师扶持赵皇,也只有一个理由。 十八年前,也就是景瑞之变前夕,国师新收了一名弟子,正是当今公主…… 赵灵韵! 而这位皇女的修炼天赋也不负众望,在国事悉心传授下,据传数年以前,就已经突破三品,这些年来,其一直闭关,将自己提升到巅峰,而要知道,她如今不过二十四岁。 再加上,当今赵皇并无子嗣,只有一个女儿。 虽然赵国历史上没有‘女子登基’的说法,但在某些人眼里,或许未来,将要见证一个古来罕有的可能。 当然,朝中也有很多声音建议,让赵皇在皇室子弟中,选一个男子过继,册封其为太子。而殿下始终是要嫁人,可选一位五姓望族成家,担任下一任皇室守护人,但赵皇并未同意。 除此之外,随着近年来赵国局势大变,还有新的一种声音逐渐掀起,且另一位主人公,便是如今的云彻! 赵国军神,从少时从军,便于沙场屡建奇功。军中无数士卒,莫不以其为首。除了运兵如神,身在沙场,便似乎能直接提升士卒战斗力的传奇之外,更重要的是,其个人武力天赋,也是超绝。 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突破的三品。 只知道,三年前,赵国与楚国的关系,再度进入“冰点”。而就在两方即将陷入一场不必要的“国战”时,正是云彻出手。也在那时,所有人才知道,这位赵国的传奇,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三品强者。 其综合实力,在《人榜》之中,第一次评级,就被列为前十! 诸夏四国,曾为了记录各国的三品以上,以“天时地利人和”划分“天地人三榜!” 天榜不可见。 地榜是当世二品,很少出现在世人眼内。 只有人榜,记录着一个个将自身,提升到巅峰的三品传奇。 当然,综合实力不仅只看武力。云彻能排前十,其个人实力到底如何,其实鲜有人知。倒是其“位列军中”,便能直观的提升军队的战斗力。 光这一点,就可见稀缺性,也正因此,曾经赵国高层密谈,第三种可能逐渐形成风向。 而有心人更是挖掘到,当初云彻从一介小卒,为何能顺顺利利的快速晋升,短短十年间,从名不见经传到赵国军神?除了其崭露头角,吸引了朝中的一些主战派大臣外。在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最初,却也有那位殿下的影子。甚至,当初云彻来赵国的时间点,似乎也和殿下回京有关。 只是…… 这些始终是传言,没人验证过。因为皇女一直潜修,很少出现在百官视野内。而就算偶尔的出现,其与云彻,也没有太多的交流。而直到如今,看着那位御史“严少文”匆匆前去,姚川河和李南佑对视一眼,才发觉那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 “不过……今日一过,第三种可能,断然再无了。” 就在这时,姚川河徐徐开口,作为赵国的老牌三品强者,他的气血已经开始衰败。也就是底蕴足够厚,才一直维持在“巅峰”。然而有心人,却能看到其为“姚家”的默默付出。 作为五姓望族,姚家衰败已成事实,族中并没有能挑起大梁的后辈,这也是其此次请示赵皇,率领右路大军出征,想着能为家族再尽最后一份力的原因。 “李小友,老夫倒是要提前恭喜你了。”就在这时,姚川河继续开口。 李南佑神色一怔。 却见姚川河话音一转,“云彻注定成过去,此次三路大军挥师北伐,因为云彻,这才在最后一战中葬送,可谓功败垂成!然而无论如何,我军收复四郡的功劳尚在,赵国重新获得四郡之地,在哪里都是‘收复山河、开疆拓土’的战果。老夫已经年老,此行所作所为全然比不上李将军。李将军年轻气盛……” 说到这里,其话语一顿,似有深意道:“如今世人,皆是沉迷云彻,称呼他是我赵国军神。以往其光环太大,却让天下人忽视了李将军。幸而真金不怕火炼,想必你我回京时,天下人便会知道,李将军才是我赵国真正的无双利剑!” “而立之年突破三品,人榜前五十。如此成就,当配得上‘军神’之名,或许未来的第二个可能,就在于李将军身上……” 这番话如果是外人,根本不清楚姚川河在说什么,但是李南佑却听得明白。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对方刚才那番话,可是明里暗里,都有“扶持”自己的意思。甚至,欲将“收复四郡”最大的战功,放到自己身上。而对方所说的未来的第二个可能,就更是让他心动。 古往今来未有女子登基,赵国上下反对者众多。但是,五姓望族之李姓,若是与皇族绑定,未免不可。再加上,姚川河已经明言,姚姓来帮助自己。 “这……” 一想到未来或许要发生的事情,李南佑便有些不能自已。而立之年突破三品,放眼天下谁不能说一句“英杰”?结果,云彻的光环太耀眼,任何与其走近者,都黯然失色。 世人只记得此次,赵国军神率领两位三品强者,带着大军出征。然而没人知道,其中一位三品,依旧是响当当的人榜前列,未来赵国的中流砥柱! “姚叔何出此言,此次云彻战败,吾等还是回去再说……”李南佑并未应答,而是沉吟过后,说出了这句回答。 察觉到其话语中的“亲切”,姚川河也是哈哈一笑,只是眼下时局,明显不是大笑的时候,故而其很快收起笑容,重新变成了功败垂成的颓丧样。“贤侄说得对,如今那拓跋大皇子突破二品,你我五姓望族,正该是为国尽力之时。” 一边说着,二人也很快看向队伍,发出“回京”指令。 可以预想到,未来的赵国京城,必定要陷入“轩然大波”!甚至人心惶惶,形势大变的局面,就在眼前。军神战败,又有多少军功之家,为之破碎? 而他们,也已经在回程的途中,三两句话就完成了“交易”。 …… “砰!” 天幕漆黑。 但战火依旧不止,云彻连连后退,四周的草原骑兵一波波的朝着他冲来,纵然会被那些“卷刃”破甲,但他们一击便遁走。转而,让更多的“帝京本地军”以生命相耗。 鲜血在流淌,虽然没到血流成河的程度,但黄沙已经变成血色。赵军士卒朝着自己汇聚,期间,冲破了无数阻碍,也留下了无数尸体。最终才堪堪的汇聚成群,随后阻挡着更多的帝京士卒。 “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拖多久!”随着一声暴喝,一道硕大的拳势,也朝着云彻而来。云彻出拳对轰,再度后退数步,而前方的老者却倒飞出去,气血翻涌,目中露出骇然。 只不过,其借着这股力量,也暂时远离,转而继续有“悍不畏死”的兵卒朝着云彻冲去…… “哼!如此相护绞杀之下,其现在依旧能伤我……此子绝不可留!” 拓跋岩山怒吼道,只不过他很快惊悚。这位赵国的年轻将军,其实力和潜力,已经到了自己都看不透的程度。两位三品,连带着大军,接连攻杀。换做寻常三品,怕是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被活活耗死。甚至他们果断出手,更能做到一击毙命! 然而云彻直到现在,似乎都游刃有余。 “假以时日,未免不能突破二品,真是可惜了这位俊才!” 徐墨如同鬼魅,在四周寻找空隙,每一次都朝着云彻的弱点偷袭,但都被他完美防备。越是如此,他们就越心惊。皆是感知到,其已经达到三品巅峰的实力。 而此时,云彻也是看向四周,己方的军卒已经剩下不到一半,可谓损失惨重。只是自己现在还不能退。拖住这里的大军,那边才更轻松一些。 而正当云彻如此想的时候,突然间…… “轰!”远处天穹,一道爆闪蓦然响彻而起,伴随着巨大的火光,那赫然是帝京的方向! “什么?”几乎是同一时间,拓跋岩山和徐墨皆是脸色一变。 “有人宫城,快回!”二人对视之间,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一切,旋即猛地看向云彻。“该死的!原来是有意而为!” 拓跋岩山大吼一声,当即就要脱身而走,“你留下阻拦,我率兵速速回去。” 说着,其刚准备离开,但见下一刻,罡风突至! 却见云彻突兀而来,爆发出了比刚才还要快的速度!其身法灵活,现在看来,哪里有刚才被拖住的架势? 轰! 二人碰撞,激起大片烟尘,而这一次,罡风倒卷,突兀消失。 云彻气息猛然一变! 其立于原地,如一株长青古木,周身气息眨眼从凌乱,恢复巅峰! “林!” 而随着一字念出。刹那之间,原本已经聚集在周边的士卒,只觉得耳边响起一道洪钟大吕的声音。下一刻,他们便下意识的想起,这段日子所练习的军阵! 咚!咚! 似有鼓点响起,再细细看去,那根本不是鼓点,而是脚步挪动之音。 只是因为太过整齐,当全部的声音爆发于一点后,所有的士卒,明明分散战力,但此刻却宛如一人。 处处长青古木,如山如林! 骤然间,垂败之际的惶恐、绝望,被追击的疲惫,所有负面影响因素,全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每一道身影,都如同古木,焕发生机。 “杀!”下一刻,数万道身影手中武器刺出,行动整齐到如同一人。 瞬间便有山呼海啸之势! 第23章 招降!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该死!将军,赵国是不是把我们骗了?” 眼看着前方的大军气势一变,从刚才的败军之象,眨眼就变成了精锐之军。 其步调一统,动作凌厉。 枪影如林,层层叠叠,与他们竟形成了对峙。 此时此刻,仿佛在他们面前,多了一座茂密不可见的山岳,而这座山岳上,长出的“林木”,赫然就是面前密密麻麻的枪影。 他们深入其中,与帝京的距离变得无限之远,每前进一步,仿佛都要朝着这些枪影上去冲刺。 特别是云彻本人。 刚才明明已经有了力竭之势,但现在,却全然恢复到了“全盛时期”,整个人比刚才强大了一截! 徐墨看见这一幕,再也无法掩饰心中惊骇。 这简直荒诞! 这种情况闻所未闻,哪怕是以他纵横江湖多年的眼光,也没听说哪个宗门、家族里,有这种神异之法。 “不对!倒是有相似的。” 徐墨忽然想起,武国那个阶级森严的地方,却有一个回春阁。其出产的秘药,能让士卒焕发“二次生机”。在沙场上犹如不怕死的疯子,横冲直撞。 但负面效果却也极大,基本上战斗结束,其人不死也废。 “难不成,他们也有这种秘法?” 徐墨不禁想到这里,可如此大范围的使用,哪怕是武国,也不可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的秘药吧? 更何况,其中还夹杂着“战阵”之道,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任何手段都有后患!” 这时,拓跋岩山徐徐开口。 他也间接的回答了徐墨的问题,“郝连将军的消息不会出错,赵国那边的确退兵,且你我方才而来,将近十万大军犹如宰割牛羊。我方放手之下,已经积攒近半人头战功。” “但这一点来看,赵国不会浪费这么多的兵力来和咱们作假。只有一种可能——这位年轻将军的一己所为!” 此话一出。 徐墨当即愕然,诧异开口,“将军的意思是……云彻准备在赵国三军已经退去的情况下,继续攻打我帝京?”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脸上也全是荒诞。 但联系到刚才他们冲过来的时候,云彻旁边还有一道壮硕的身影,早已经离去,再联系到远处帝京那已经掀起的战火…… “莫不是他率领的大军,在攻打帝京?” “云彻这是在阻拦我们?” 徐墨越说越觉得惊诧,脸上呆滞半天后,甚至都笑了出来,“哈哈哈……还真是忠肝义胆。” 一边笑着,他也看向前方。 那青年身影此刻仿佛真的恢复巅峰,四周不再是滚滚的罡风利刃。反而“生机浓郁”,气机强大,如屹立千古的寒松。 “云彻,云将军,赵皇已经与我拓跋皇庭有和谈之象,如今北伐大军都已经退去,你却一意孤行?想必都已经抗旨了吧?” “换言之,你现在连赵国承认的大臣都不是,却还费劲心力攻打帝京?” 此刻,战场有一瞬间的宁静,却是那战阵摆好之后,拓跋岩山这边的大军并未攻伐。四周微风吹来,带来浓郁的血腥味。 配合上这千里沙场,断肢残臂,人头滚滚,却透着一股荒凉与死寂。 云彻垂眸,目光冷静,表情并无波动,只是脚下仿佛生根,毫不动摇。 “我说你这是何苦?真以为能打下来?”徐墨似乎在劝告。 云彻扫了一眼前方,伸手一探,脚边的某个长枪便落在他手中,“帝京守城士卒在十万人左右,你们此次出来,带了七万,再加两位三品,换言之,帝京守备力量已经空虚……” 说到这里,他话语中显然多出一抹怒火,“赵皇勒令左右大军后退,却留下数万将士让尔等厮杀,本是全我战败之实!” “却不想,给了我机会!” “机会?”拓跋岩山冷哼一声,“怕不是自找死路?” 话音落下,他正要下令进攻。 却见旁边的徐墨连忙拦住,使了个眼色后,便继续道: “云将军,如今你方大军辎重都已经退去,你们怕是连粮草都没剩下多少,仅凭一时之力,就想攻破帝京?” “先不说痴人说梦,就说你若是真能攻下,将来又怎么办?” “云将军已经被赵国放弃,我方此次若与赵皇和谈成功,届时此地就是茫茫大海上如同孤舟一样的孤城,无处可退,无处可守。到时候,不还是一座死城?” “云将军此刻所为,未免有失名将传闻!” 攻敌先攻心! 徐墨与拓跋岩山不同,作为过来人,他太清楚面前这些看似“坚不可摧”的士卒,此刻内心可谓不堪一击。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率兵前来,收揽此地“战功”。 而果然,他这番话让方才还镇定抗敌的一众将士,纷纷变得犹豫怀疑起来。 刚才已经经历过一场背叛! 他们如同弃子,被丢弃在这里。 赵国已经如此对他们,他们为什么还费尽心力,继续攻城? 一个人有这种想法不要紧,但一百个人,一千个人,特别是一万个人互相对望,都开始对自己的“目标”有所怀疑时,这废了好大功夫才出现的战争,立刻便有崩溃之势。 徐墨见其有效。 便和一旁的拓跋岩山对视一眼,后者也不是木头,当即明白徐墨的意思。 正如当初,将徐墨征召过来一样,此次,不也是个机会? 原本他们定下的计划,是将此地敢“执兵”者,先杀一大半。剩下的再另行处置,其中一部分可收为底层军卒,壮大实力。 另外一部分便废掉一些手脚,充当奴仆。 这计划现在倒是个机会。 更不要说,若是将“云彻”收入麾下,那么他们拓跋皇族,将真的多出一员猛将。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收揽一位三品将军,且还是这些年来的宿敌。这可不是他能决定的,但无论如何,若能让此人归降…… “云将军,何必为赵国效力?既然这么想进入帝京,不如咱们放下刀兵,你大大方方的走进去便可。这帝京城头的位置,老夫做主,就为云将军留个位置。” 说着,拓跋岩山也看向前方一众将士。 “诸位将士,也都是各个不怕死的勇士,不如入我拓跋。” “届时有酒有肉,我拓跋定会好好款待诸位。甚至,我拓跋大皇子不日就要来到帝京,二品强者已经能借大地之力,届时利用地气,为诸位洗身伐髓!” “说真的,我都为诸位不值,为云彻将军不值!” “虽为敌手,但见此一幕又何其悲愤。弃军乃兵家大忌!况且还是尔等为赵国出生入死的好汉!结果赵皇为了与我拓跋和谈,便不顾诸位的鲜血,选择苟且!” “此举为人臣子,本不宜相谈!” “但我拓跋岩山乃名将,却只感到愤怒!” “赵国和谈,赵皇又将诸位,将已经战死沙场的弟兄,将诸位硕硕战果,乃至将云彻将军本人于何地?” 此话一出,云彻那边,不少身影脸色恍惚,表情焦躁,心绪起伏,眼神悲痛而又愤恨,显然听到了心里。 这攻心之术何其歹毒,三言两语之间……此如山如林的战阵,便隐约有崩溃之势! 第24章 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云彻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身边将士情绪起伏,明显是被说中了内心。 但有一点他非常清楚。 投降拓跋? 绝不可能! 最简单的一点,如果拓跋皇族,真如他们所说,能善待投降的士卒的话。那么这么多年来,帝京的防守力量也不会这么少。 帝京四周,各郡之地,更不会大范围的荒无人烟。 要知道,作为曾经赵国的京城,洛河两岸之地,足以养育数以百万的人口。昔年帝京的繁华,就是基于此。 可如今一眼望去,黄沙漫天,残骸遍地。 十八年来的耻辱,屡见不鲜,这支北伐的队伍里面,最常见的就是因为草原诸部残杀迫害的受害者! 只是,他们有些,确实说的极对。 “此次大军北伐,收复四郡,直通帝京。若是粮草齐备,后援充足,暂时团结一心。攻破这帝京……” 此刻,云彻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清朗,三品实力加成之下,也扩散在了这天地之间。 说了半句后,云彻更是看向帝京的方向,发出一道极其可惜的感叹。 “如探囊取物!” 刹那间,徐墨脸色一变,拓跋岩山也是冷脸看去。 只不过,他们都没反驳,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上报之后,很快大京之地,就传出了要和“赵皇”结盟的消息。 想到这儿,拓跋岩山又讥讽一笑。 “可惜,赵皇同意了!而你们……也被放弃了。” 他说着,似乎又想到什么继续道: “还有,我拓跋大皇子已经突破二品,就算你们暂时攻破帝京。待大皇子到来,帝京又重归我拓跋之手。” “真到那时,尚未可知。”云彻盯着拓跋岩山。 既然他们有意浪费时间,云彻当然是陪着,总之,阻拦住他们就可。 想到这里,他又可惜道:“赵国也有二品,拦住其绰绰有余。只要攻破帝京,收复山河,重塑赵国军威。赵国便可转守为攻,借着大胜之势宣告天下,未免不可跻身四国前列。” “而这些年来,以战养战选出来的能征善战之将,足以让赵国再度起兵,轻而易举,攻破尔等大京之地,覆灭草原诸部!” 唰! 此话一出。 凡是草原部将,均是神情大变,拓跋岩山更是气愤不已。 而云彻四周,一众士卒也是热血昂扬,想到云彻所描绘的,更是激情澎湃,情不自禁。 然而下一刻,就被一道阴冷的笑声所打破。 “哈哈……现在还在妄想,方才拓跋将军的话,你是忘了吗?可惜啊!可惜就可惜在……尔等三路大军听命于赵皇,这是赵皇的选择,这是赵国上上下下的共同选择!” “什么一心?只是尔等的一厢情愿罢了?归根到底,是赵皇,要和谈!” “和谈”二字一出,己方情绪如遭一盆冰寒彻骨的冷水彻底浇灭。 而眼看着情绪低落。 云彻的声音,骤然高昂。 “所以,赵皇要和谈,又关我云彻何事?” “收复帝京,这是此次出征,我云彻给众将士的承诺!” “不论是那些死去的将士,还是此刻正在军中的士卒,其中八成,都乃当年京畿之地的男丁。” “此次,我云彻便要带着他们归乡!” 刹那间。 虽然众士卒都知道,云彻抗旨不遵,曾带着嫡系大军离去。 但是,那都是私下里各自的探讨。而如今,听其本尊亲自开口,甚至宣扬全军…… 这几句话里面的信息量极大,光是与赵皇彻底切割,让他们感同身受的同时,又感到无比痛快。 “没错,赵皇是赵皇,云帅是云帅!他们既然放弃了咱们,这赵国兵卒,谁爱当谁当,吾等现在只听云帅之命!” “跟着云帅,攻破帝京!我怎么样无所谓,就是要让他们死!” “痛快,咱们若是扰了赵皇的和谈,又是何等痛快?怎么也不能让那些畜生如愿!” 刹那间,人群之间,一道道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一声高过一声,短短时间,已经是战意沸腾起来。 而拓跋岩山和徐墨见此,均是明白刚才的攻心之术没了效果。 “哼!那倒要看看,尔等有没有那个本事?” 拓跋岩山残忍一笑,一想到他们连粮草都没有,就只有这一波的机会。他伸出手掌,也不再犹豫,“看你们能支撑多久,杀!” 刹那间。 战端再起,而这一次,拓跋岩山和徐墨显然不再留手,尽全力朝着云彻攻去。 然而。 此次的云彻仿佛真的恢复全盛时期,与二人交手,不落丝毫下风,反而还游刃有余。 而两方大军对阵之间,云彻这边也是枪影如林,且对骑兵有奇效。 一时间,方才还有所劣势的战局,竟然变得一边倒起来。 期间。 拓跋岩山吐血后退,也是打出了真火。 “本将就不信,你如此恢复全力,就不付出一点儿代价?” “继续杀!” …… 同一时间。 帝京! 战火不休,熊赫一人在前,身先士卒。 此次攻城,他非常清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全靠兵力往城门上堆。 城头之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稍微几个军中高手,便能防守十倍于己的敌人。更不要说,这些年来,帝京落于敌人之手,其内的工匠早已经被征召。 巨石滚木轰砸之下,他们除了送人头,根本没半点进展。 而在郝连昌武,带着剩下的兵卒死守城池,并不出来决战的情况下。 他只有一条路! 必须全力出击,甚至他不惜耗费气血。 在面对这高耸的帝京城墙时,只是一个前冲,便径直朝着帝京大门砸去。 轰! 四周烟尘滚滚,然而帝京城墙毕竟是一国之都所建,其内除了材料本身就坚不可摧之外,更是铭刻加固一类的阵法。 特别是大门,乃精钢所铸。 这种大门,寻常攻城车根本无用。 而他几次硬撼,城门也是坚不可摧。 “将军,帝京曾经被攻破,且年久失修。道宗早已搬离乾国,这城门边角的加固阵法早已元气耗尽。” 经人提醒,熊赫当即再无顾忌,他怒吼一声,想着云帅就在身后,以性命阻拦二位三品,还有那些大军! 得再快一些! 更快一些! 想到这里,熊赫当即怒吼一声,其音如同野兽咆哮。 下一刻,其身体竟是逐渐变大,身上的衣衫也随之开裂,但铠甲也不知是何物组成,竟然逐渐延伸。 其从腰间一探,一把重锤被其稳稳握在手中。 刹那间,先前那道壮硕身影,仿佛变成了一头拿着凶器的巨兽。 猛然一跃,其于高空之中奋力举锤。 随后骤然砸下! 砰! 帝京大门似乎在摇动,这已经是其个人力量的巅峰。曾经攻破那些小城时,只一锤,他就能将五米高的城门直接砸破。 但在这帝京城门上,却只是晃动了一下。 但接下来,却还有第二锤、第三锤…… 每砸出一锤,熊赫便似乎要耗费许多气血,他的脸色逐渐苍白,但其的理智却越发疯狂,就连眼神,也已经被血丝弥漫,变得赤红。 此刻的他,仿若真的一头野兽! “吼!” 蓦然间,其再度怒吼一声,双臂因为气血充斥再度变大,其青筋如青色藤蔓,肉眼可见! 轰轰! 如此数锤之下,不知何时…… 终于,城门边角,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缓缓出现…… “将军!” 有人惊呼。 熊赫也是大喜,他正要继续砸! 然而,顺着裂缝看去,他整个人的身体蓦然紧绷。 却见大门之内,仅仅隔着一个大门的距离,一道四十多岁的草莽汉子,似乎屹立了不知多长时间。 似乎感知到他的目光。 其一双锐利的眼神,骤然朝其看来,甚至嘴角还微微挑起。 这一刻,熊赫不知为何,只感觉彻骨的寒冷。 仿佛在某一时刻,天穹高处,多了一只盘旋的苍鹰。草原深处,多了一只酷冷幽静的狼。 一直在等待,等在这猎物耗尽精力,流失气血之际! 然后…… 再一举狩猎! 第25章 其非帝王,实乃臣虏!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退后!” 空气像是倏然寂静了一瞬。 紧接着,便响起一道声嘶力竭的怒吼。 然而已经迟了。 咔咔咔…… 面前巨大的精钢铁门,与城墙连接之处缝隙越来越大。然而,却并不是朝着熊赫往前砸去的方向,而是直接朝着己方这边砸了过来。 “轰!” 一声仿佛响彻在众人灵魂的巨大颤动声,震动帝京。在这一刻间,几乎连空气都变得沉重了,而熊赫身旁的一众将士,只有后面的听到声音赶紧退去。但前方的却已经来不及…… “砰!” 又是一声巨响。 一众将士只感觉要被这精铁大门给砸的粉身碎骨之际,却见烟尘飞舞处,如同巨人一样的熊赫伸出双臂,死死的抗住这精铁大门。 “熊将军!” 有人惊呼,想要上前帮忙。 “给咱滚出去!”熊赫一声大吼。 以他三品的实力,特别是他本身就重“力量”。三品之间各有不同,但都是属于个人巅峰的突破与融合。而他本身在刻意的修炼下,就是力量的极致! 然而…… 此刻这道本应该轻而易举,就举起来的精钢铁门,现在仿佛带着万钧之力,熊赫只感觉浑身被压制,肌肉紧绷的同时,连带着骨骼似乎都开始颤动! 这简直不可思议! 足以证明,就在前方,突然多出了一个强大无比的对手! 砰! 又是一声闷响,下一刻,熊赫只感觉一道雄浑无比的力量,直接朝着自己砸了过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后方飞去,连带着精铁之门,直接飞过了十几米才坠落在地…… 四周退之不及的士卒,也被卷入其中,瞬间不知死活。 熊赫更是躺在地上,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他脸色惨白,方才他就耗费气血过多,此刻正是力竭的状态,现在更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将军……” 手下匆匆跑了过来,跟随而来的四位副将也是来到他面前,连忙抬起精铁大门,将熊赫从里面扶了起来。 “咳咳”熊赫不受控制的再度咳出血液。 随即,便一脸凝重的看向前方。 由于大门已经卸掉,烟尘滚滚,门道之内,寻常视线不可见。 但熊赫却一眼看到了,那早已经立于原地的数百身影,以及中间,那道头戴玄铁宝冠,身披大氅,双手驻着一把阔刀的雄浑身影。 他自负在军中已经是“小巨人”,比最高的士卒都要高出一个头。但是这道身影,却比他还要高上半个头。 其双目如同冷电,在他注视而去的时候,也随之对视而来。 刹那间,空气中似乎爆发出一柄刀光,几乎是顺着视线就朝着熊赫劈了过来,熊赫连忙紧闭双目,按捺住心中惊骇! 二品? 不! 还是三品! 但太强了,比他之前遇到过的所有三品高手都要强。怕是那李南佑和姚川河加起来,都不是此人的一手之敌! 而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了此人的身份! 十八年前,率领草原大军攻破帝京的传奇将领! 之所以说传奇,是在拓跋皇庭的传奇。 其是跟随拓跋称帝者的十六个兄弟之一,擅长刀法,传闻刀意可惊神,其在年轻时期便纵横草原,甚至于大荒斩过足以与三品强者匹敌的蛮族巨人,饮血嗜肉,壮硕身躯。以其腿骨,铸成阔刀! 此后,拓跋每过一处,此人就攻城拔地,战功赫赫。 以一人之力,将一个弱小的郝连部,一直扶持到了拓跋皇庭的八大部族之一! 而其虽然是郝连部的人,却极受拓跋帝信任。 攻破帝京之后,更是让其驻守帝京,仿照诸夏传统,册封列侯! 定南侯——郝连昌武! “本侯早已等汝等多时!” “皇族已答应和赵国和谈,汝等不奉帝命,不返临安,却依然攻我都城。” “呵呵……多少年了,皇族从未南下过,反倒是尔等,却妄想北上?” 一边说着。 郝连昌武提起阔刀,大步朝着外面走了出来。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刀意便沉重一分,空气之中,似乎多了些许无形的压迫,连带着四周的士卒也步步后退。 终于,其走出城门的位置,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中。 却见这位霸道雄浑的男子,如今看起来也不过五十多岁,发丝乌黑,眉眼如刀,凌厉双目扫过众人,只感觉刀锋掠过,分外幽寒。 “今日,本侯定让诸位明白,什么是痴人说梦。” 话音落下,郝连昌武举起阔刀,登时朝着熊赫劈了过来。初始,其明明还在数十步之外,且刀势沉重,似有千钧之力,故而挪动极慢。 但下一刻,其刀速若雷霆,只见一道黑色闪电划过虚空,众人只感觉裸露在外的肌肤,一丝沁凉,再去一摸鲜血已经滴下。 而他们下意识的抬手之间,刀锋已经来到熊赫面前。 刹那间,熊赫便感受到了一股濒临死境的绝望,他猛然举起双臂,手中的重锤朝着下方骤然砸下。 “锵!” 天地之间,响起一道金属颤音。 熊赫瞳孔骤缩,但见他手中的巨锤与阔刀猛然相碰,巨锤的表面,多出一道深入七分的刀痕。而从其阔刀之上,更是涌出一道巨力,朝着自己倾泄而来。 下一刻。 熊赫再度不受控制的后退,他本想借此回一口气血。 然而,郝连昌武根本不给他机会,这位帝京的镇守将领,似乎从大门走出来的一刻,就完全释放了自己。 和之前,云彻率领大军,其谨小慎微躲在帝京一直不出来的畏缩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此刻他霸道无双,阔刀一次次的劈下,根本不给熊赫喘息的机会。 终于! “嗤!” 刀锋划过,熊赫双手的巨锤再也无法支撑,刹那断成两截。刀锋划过熊赫胸前,战甲破碎,胸口处也被划伤好大一条口子,刹那间鲜血淋漓。 若非熊赫关键时期,爆发一口血气,借着巨锤一分为二,一股脑的朝着前方抛去。借着郝连昌武摇头躲避的瞬间,他怕是早就被一分为二! “保护将军!” 就在这时,副将徐金海一声大喝,连带着其他三位副将,以及数千道精兵强将,趁着机会,眨眼就将熊赫护在身后。 而郝连昌武见此,也是暂时收起阔刀,饶有兴趣看来。 “哈哈哈,郝连昌武,必杀榜霸刀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顷刻之间,熊赫调整好呼吸,似乎在激怒对方。 “不过,刀法尚可,但还是个怂蛋!有如此武力,却不敢出现正面迎战?” 郝连昌武闻言并不恼怒,反而笑着看来。 “打猎之人,怎可在猎物生龙活虎之际全力相搏?你攻破大门耗费不少气血。最好的猎物,自然是要等着他力竭之时,才有足够把握将其一举擒获!” 熊赫皱眉,同时内心也对其警惕万分。 都说拓跋皇庭,近些年来因为继承人的事情,导致内部混乱,争斗不休。 而这些草原部族,在攻破帝京十八年的时间里,更是沉迷声色犬马,短短十几年,原本能征善战之兵,已然荒废殆尽! 但如今看来,起码这一点在郝连昌武身上,却看不到。 明明具有超绝的三品巅峰实力。但却小心翼翼,在明知道己方守城力量不足的时候,不肯出城浪费一丁点兵力! 而在今日这场战斗中,明知道只有熊赫一个三品。非但不选择出来直接决战,反而还隐藏自身,一直等到熊赫耗费气血大半之时,这才果断出手! 且不动则已,动如雷霆。方才那霸道绝伦的刀法,分明是冲着一刀毙命来的! 如他所言,与其说是将军,他更像是一个猎人…… 无论何时,都在等待着必胜的把握! “本侯已得到消息,云彻未退。” “正巧,杀了你,再杀云彻,以汝等三品头颅,送给赵皇。让其也能手刃叛臣!” “此为,上国对属国的嘉奖!” 此刻,郝连昌武说到这儿,忽然朝着南方,举起阔刀,大声笑道: “也让其知晓,想与我拓跋和谈。” “其非帝王,实乃臣虏也!” 第26章 血战!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呸!” 熊赫闻听此言,大骂道:“痴人说梦!真要有此能耐,何必龟缩于这城池之中?” 他对于对方说起“赵皇”的事情,并不在意。该是谈和也好,称臣也罢。从他们离开之后,赵皇便与他们再无关系! 而当那左右两路大军先行撤出,却将这段日子生死与共的士卒,留下供给敌人杀的时候…… 就只剩下了愤恨! 熊赫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尽快攻破这城池! 而就算眼前的郝连昌武再强,他只要拖住……只需拖住! “将军,你先行疗伤,剩下的交给我等。” 就在这时,副将徐金海再度开口。跟着云彻走的四位副将,都是四品巅峰实力。可即使如此,面对郝连昌武也没有丝毫胜算。 但是…… “云帅说过,三品强者决定不了一场战局的胜负。我方六万大军,就借着此次机会,冲入帝京!” 最后四字出现。 身后,一眼看去黑压压的将士,顿时狂热。 “冲入帝京!” “冲入帝京!” 人声山呼海啸,坚定无畏。 从帝京大门打开的一刻,众人都已经明白,最后的“冲锋”已经到来。 “兄弟们,十几年的北伐,半年来的战果,此次,决定性的战役,就在今夜。” 另一边,另一位副将程茂高呼,他身躯挺拔,持大戟而战。 此刻登高一呼,身后数万将士,战意如同火焰一样升腾而起,下一刻,程茂当先持大戟挥舞,“杀!” “他们会让熊将军损失气血,难道我们不行?” 话音刚落,他便朝着那郝连昌武冲去,其身后士卒也几乎是同一时间行动。 看他们样子,分明是要以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来耗费郝连昌武这位巅峰三品! 以命相搏! 只要是人,不论多强,哪怕是每一次简单的挥刀,都会损失一分气血。更不要说,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士卒。 前冲之际,早已经有持重盾者,先行挡在面前,身后士卒黑压压一片,紧紧跟上。 而程茂挥舞大戟,将拦路而来的敌方士卒一扫而空。 实际上也没多少杀几个,就直接遇到了郝连昌武。 “哈哈哈!” “本侯早已等待多时,倒要看看尔等有多少血够流!” 郝连昌武见此,半分没有退却,反而猖狂一笑。黑发顿时无声狂舞,其手持阔刀,明明先一步还在原地,然而一步跨出,身影顿时从眼前消失,再度出现时,已经是跃于半空。 除却同境界者,根本看不见他是什么时候消失又出现。 只是看到了那漫天的刀意,在这一刻,凡是刀意所覆盖的范围,都感知到了天地间的恶意,仿佛要在瞬息间,将他们所有人清除! 果然! 阔刀斜劈而下,一道硕大的黑色刀弧,朝着前方斜扫而去。 刹那之间。 但凡接触者,纷纷人盾俱裂! 鲜血飙洒,溅于半空! 刀意一直持续,己方的将士们便一直倒下。 只是一刀,便有数百人殒命! 哪怕是最先冲过去的程茂,也在这股刀意之下,大戟也瞬间分为两半,顺带着左臂,也被一分为二! 若非他下意识的躲闪,光这一招,就可能要了他的命! “程副将!”徐金海惊呼。 然而没人理会他。 郝连昌武劈出一刀后,只是落地片刻,便狞笑一声,再度横劈而出! 刀意范围再度扩大,己方人马依旧俱裂! 若从高空俯瞰,其每一刀挥出,都会在面前留下片刻的空白。 太强了! 哪怕是熊赫都不得不承认,此人是他们这次北伐以来,遇到的最强的敌人。 或许拿人命相耗真的有用,但这一场下来,恐怕要耗费不知多少性命。 更重要的是,三品强者可战可退。除非被逼入某个死角,否则杀了这么多最后还能逃离,那这么多人的血也白流了! “压上去,我就不信,这种刀法他能一直使用!” 就在这时,副将徐金海也忍不住了,他怒吼一声就准备带着兵卒继续朝着郝连昌武冲去! 因为这片刻间,已经有将士畏惧而不敢上前,这并非胆怯,而是郝连昌武的威势太重,足以击溃将士们的士气。 徐金海必须身先士卒,然而他刚准备行动,就被身后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抓住,同时,其耳边也传来一道雄厚的声音。 “你们直接冲入城内!” 正是熊赫。 却见其已经强压住内伤,这片刻的时间并不足以让他完全恢复。所以他整个人的状态非常不对劲。肉眼可见,其裸露在外的肌肤之上,细微毛发之间渗出血色,一滴滴鲜血从皮肤表面渗出。 眨眼间,就被凝成血甲! 而少部分的血色,则是被其蒸腾成血雾。 而下一秒,熊河猛然长喝一声,深吸一口,四周游离的血雾顿时被其全然吸入腹内。 轰! 似乎有无形的气势荡漾而出,在这一刻,徐金海只感觉面前的熊赫,似乎完全蜕变,仿佛恢复巅峰! 不! 并非如此! 细细感知,其身上的伤势依旧让他透着虚弱。但血甲覆盖后,其明显又变得十分强大。 他仿佛想到什么,惊骇道:“熊将军!” “冲入帝京!” “驱逐鞑虏!” 熊赫只有这八个字落下,下一刻…… 在郝连昌武哈哈大笑,手中阔刀再度下劈之时…… 砰! 郝连昌武只感觉一道巨大无比的力量,朝着自己冲撞而来。他不受控制的后退数米。 就他握住阔刀的双手,更是被死死抓住。有凌厉的尖锐之物猛然刺入他血肉之中。吃痛之下,郝连昌武下意识的抽到手臂。 他意外的看向面前之人。 依稀能看到其整个人的轮廓,就是方才的三品,但其本人却已经被血甲覆盖,而在其双臂以及肩甲表面,数道尖锐的血刺遍布。 再度细看,却发现血甲之上,浮现出一道道诡异的纹路,如同某种图腾。这些纹路如同藤蔓般蔓延,最后,交织于额头、下腹部位。 看见这一幕。 郝连昌武只是意外片刻,便恍然开口。 “图腾血甲,楚国人?” 传闻楚国皇族,从深山大泽走出。名义上是当年大夏立国之时,驱逐远方的一支姜姓血脉。 按照大夏传说,姬与姜曾共谋天下,大破九黎! 只是后来两方再度征战,姜姓败退深山大泽。 而时过境迁,大夏衰弱之际,姜姓重新出现世间,立国为楚。 同一时刻出现的,还有三支黎姓血脉! 正是出自九黎。 传闻黎姓先祖,兽面人身,力大无穷、精通兽语,号令万兽、以金为兵,血为图腾……有种种广大神通!其每支后裔,继承一道神通! 而跟随楚国皇室出来的三支后裔。 分别为:项、闻、熊! 三氏族与姜姓共坐天下。 传闻项氏一族,继承了力大无穷、以金为兵的血脉天赋,凡项氏一族,人人力大,擅长刀兵,刀枪剑戟,无所不通,稍微积累,便可为一方宗师。 而闻氏一族,精通兽语,驭兽无双,可号令万兽!同时,掌握楚国历法。文脉天赋最顶级者,纵然是大乾的儒道学宫之内的先生,也多有不及。 至于熊氏一族,便是以血为引,勾画图腾,可沟通先祖之力,爆发潜力,是真正的血战之法。然而,传闻此为“禁”法,在没有完全掌握秘诀之前,每一次使用,都相当于耗费自身的寿命。 且使用之时,理智丧失,破坏力极其惊人! 几乎一场大战,就足以废掉一个熊氏后裔,且无差别针对敌己。 故而,熊氏在楚国地位极其特殊,虽为三大贵族之一,但并未居住皇城,行踪隐秘。 而这一点,鲜有人知。 太多人只知道,楚国除了姜姓皇族之外,一左一右,一文一武,皆是闻与项,共镇四方! 想到这里,郝连昌武又想起十八年前,拓跋立国,正称霸天下之际。 正是因为楚国势力复杂又强大,同时因为地势多为深山大泽,平原极少。以战马为主的拓跋皇族,自然也无法乘势攻楚…… 倒是遗憾! “熊氏为楚国贵族,为何却效忠赵国?” 此刻,想清楚一切的郝连昌武,思索的看向熊赫。 然而此刻的对方,似乎真的和传闻一样,理智几乎丧失,但偏偏却只认得他这个敌人。 怒吼了一声后,便如同发狂的野兽一样,朝着他冲来! “锵!” 阔刀挥出,但令他震惊的是,对方仅凭双手,不……更准确的说是双手上的血甲,就直接硬扛。 这一刻,其身上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呈双倍的爆发。 而从其手臂延伸生长出来的血刺,更仿佛无坚不摧的利剑一样,与阔刀频频相碰,迸发出火花。 如此数招之下,让郝连昌武意外的是,其竟然真的拖住了自己。 而另一边。 大军如同长龙,再无阻势,发疯了一般朝着帝京之内冲去。 刀与枪相碰,血与火在燃烧! …… “不好!这云彻在朝着帝京而去!” 同一时间。 两方厮杀的越发疯狂,战局胶灼,但让拓跋岩山和徐墨极度震惊的是…… 云彻一人,不仅和他们二人打的游刃有余,且似乎还能主导战局。 要知道,他们并非寻常三品,均是沉浸多年。 此人的强大超乎猜测! 而此刻,他更是带着那群被遗弃的大军,且战且退,方向正是帝京! 他要和那边汇合?!! 第27章 攻破帝京!!!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这场战斗太过惨烈。 血流成河已经不足以形容,整个帝京的战场,随处都可见鲜血和尸体。到最后,所有人都感到疲惫,但战局还在继续。 而让拓跋岩山和徐墨极其意外的是,纵然是云彻再超出常理的,使用透支潜力来提升实力。但怎么着按照时间,一夜过去,也该虚弱到来。 然而,他们注定失望,一直到云彻带着大军,来到距离帝京城不足五里的地方,一眼甚至能看到那边惨烈的战场时,其依旧生机焕发。整个人不仅能拖住他们二人,甚至开始选择以伤换伤。 处处都是杀招! “嗤!”长枪刺破徐墨肩膀,徐墨能感受到其蕴含的劲气,已经冲破自己的血肉,在自己的胸腔内肆意搅弄。且在这时,云彻眼神之中泛出狠厉,竟是不管不顾拓跋岩山的刀锋,反而双手紧握枪杆。一道蕴含着浓烈杀意的气机,瞬间形成! “退!” 终于,徐墨迸发出一丝惧怕,再也不敢前冲。硬生生忍着剧痛,将枪尖拔了了出来。而云彻反应也极快,这道攻势立刻朝着拓跋岩山而去。 两者相撞! 大战一夜,本来都是强弩之末,再说拓跋岩山虽然是老牌三品,但已经年老。身躯也早已经疲惫,气力更是困乏。由于徐墨一直在他的侧翼,此刻一退,这一枪他下意识的没反应过来,竟是让其直冲腹部! 再想退开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长枪如龙,直接贯穿其腹部,铠甲瞬间爆碎。他只感觉浑身上下的生机,都顺着那个伤口,疯狂的朝外流去。 “该死!徐墨!” 他大吼一声,用尽全部力气,朝着后方退去。而此刻,四周的己方的士卒,看到拓跋岩山竟然重伤,本来就溃散的气势,顿时如同泄洪。 一时间,竟然有溃散之势。云彻见此,当机立断。 “攻!” 之前,他们一直在且战且退。己方如同山岳,枪影如林,一直在防守。 而此刻随着云彻的声音响起,立刻之间,大军从防守变成攻势。一夜的郁闷,现在全然发泄出去。一方士气溃散,一方士气如虹。再加上拓跋岩山重伤,此刻看到这一幕,就算再不愿意承认。 他都明白—— 己方败了! “退!” 终于,拓跋岩山不甘心发出军令。同时很快看向徐墨,“尽快绕道,回访帝京!” 然而,云彻又怎会轻易让他们如愿,他下令大军继续追击,但两方几乎都是从朝着帝京,在飞快行进。终于在不足二里的距离时,他们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帝京城外的四处遍野的尸体,以及那依旧还在征战的大军。 “将军快看!” “城头!城头!”而就在云彻刚想追击,趁此一鼓作气,将此二人全部斩杀之时,一道声音突兀惊呼提醒。 云彻径直望去,只见帝京城头之上,一道被鲜血染红的“云”字旗帜,正在迎风招展,狂风吹来…… “云”字旗猎猎作响! “云字旗!是我们的战旗!是我们的战旗!” 大军之内,此刻明显不止一人发现。 一道道声音惊呼而起,紧接着……便是无法压制的激动。 “攻破了?” “我们攻破了帝京?” “收复了帝京!” 当这些话语接连响彻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梦幻之感。前一天,他们还在被拓跋岩山的大军围剿,被赵皇彻底放弃!而今日,虽然死伤无数,但活着的弟兄,却亲眼看到了己方的战旗,插在了他们日想夜想的“城头之上”! 这简直不可思议!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都生出一种不真实感。已经有人开始对着某处狂呼! “叔父,你看到了吗?叔父!” “帝京!我们的帝京!十八年了!我们回来了……” “呜呜……收复帝京!收复帝京!我们真的收复成功了吗?” 人群激动不已,更有甚者已经哭了出来。 同时,他们力战一夜,也生出巨大的疲惫感,更有人已经躺在地上,向天发出哭嚎。 然而,就在下一刻。 这道战旗突然断裂,随风而飘,逐渐去往远方。 此情此景,几乎让所有人都愣住。甚至击溃他们幻想,以至于众人的欢呼声,都应声而止。 此幕也让云彻愣在原地,他立刻动身,只向众人留下一句话。 “尔等尽快跟上,我先行前去!” 大军紧随,这是云彻首次放弃追击,因为他生出一股不妙之感。渐渐地,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当他终于来到帝京南门之前时,遍地的尸体让他有些茫然,这里面,甚至有自己的亲军,有自己亲自提拔的一位副将! 血液侵染大地! 云彻的视线也顺着破碎的大门,朝着里面看去……一路尸体!还有几处,传出刀兵相撞的声音,他循声而去,将敌方一一解决。 “云帅!快去城墙!快去城墙!”就在这时,云彻来到一处府邸,断臂的程茂躺在地上,似乎逐渐在等死。看到云彻到来,才猛然焕发神采,急忙惊呼。 云彻为其输送一道内力,护住心脉不散。“熊将军!呜呜……熊将军!” 副将程茂忽然悲声啜泣。 云彻心头不安越发凝重,熊赫是他进入赵国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彼时,二人皆未从军,且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因为己身天赋,所以云彻必须深入沙场,而熊赫则一路跟随。后者的天赋也非同一般,每逢沙场征战,必身先士卒……经年累月的训练,突破,利用战功兑换密地修炼。 直到如今,自己三品之后,熊赫也从未落下。 可以说,在自己登上云帅的这条路上,熊赫一直紧随。 “城头!” 云彻来不及看向这鬼蜮一样的帝京,鲜血到处都是,但他却即刻朝着城头而去。一路所过,全是尸体,已经有些不分敌我。 终于,来到帝京南门城头,从此处,似乎可以一眼望去南方,视线无阻! 只是云彻的视线,却陡然定格在一处。满地的尸体上,一道雄武的身影伫立。 脚下尸骨无数,但其已然变成血人!血甲破碎,血与骨清晰可见。而就在其前方,一把硕大的阔刀,落在其肩甲之上,被血刺所封锁。 已是清晨,晨辉洒向大地。 却将这幕血色…… 映照的天地皆红! 第28章 帝京!帝京!!!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熊赫!” 云彻来到近前,后者此刻已经变成血人,更像是被包裹在破碎的血茧之中。身上的伤势大多都是刀口,胸口一道伤痕,几乎从心脏而过,深可见肋骨。 而这也就罢了,最致命的伤势还是面前的这把阔刀,刀刃直接砍进了血甲之中,直入脖颈,若非血刺将其卡住,恐怕能直接砍断脖子。 其气若游丝,看到云彻到来,才有艰涩的声音响起。 “云帅……旗……旗!” 云彻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伸手一抓,方才已经跌倒的“云字旗”,重新被他握在手中,随后用力往下一震。 顿时,城头之上,云字旗迎风招展。 “本侯不明白,明明赵国已经放弃尔等,为何尔等依旧要不惜性命,攻破帝京?” 对面,郝连昌武的声音也缓缓响起,其身上伤势也不轻,胸口有个巨大的血洞,气血流失了不少。不过,经历过刚才的调息,此刻他明显再度有了再战之力。 要不然,方才熊赫费劲气力插上城头的云字旗,他不会只是稍微弹指,就能让旗帜断裂。 这个问题云彻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 但现在他并不想回答,而是气机再度蹿升,浑身上下的气血调动,在这一刻,他不再是之前生机焕发的状态,而是所有的生机都如同火炬一样燃烧起来。 比之前,似乎再度强大! 同一时间,远在城门下方,徐墨见此一幕,已然骇然失色。 “他怎么还有余力,比之前更强!” 一旁,拓跋岩山气机微弱,似乎随时要昏死过去,经此一战,他已经成为废人,丹田已经被云彻彻底毁掉…… 要知道,他们二人,可远远要比赵国的左右大军统领强的太多。 姚川河、李南佑二人,他们非常清楚,一个是已经气机衰老,就算是巅峰时期,也只在三品中期的平庸武将! 这位是老对手了,巅峰时期都不敌他们刚刚晋升的三品强者。 而李南佑,也是刚刚突破,且因为赵国这些年五姓望族很少历经沙场的原因,在战阵之上,就更不是他们的敌手。然而,此二人有多弱,就映衬的这云彻二人有多强。按照他们的推测,李南佑这等三品,在郝连昌武手下拼不过十招就要落败,百招更是要见生死! 但熊赫,在此之前,其攻打帝京之时,他们有过交手,算是中等的三品强者。按照道理也是百招落败,再多就看他跑不跑。而他们也深知郝连昌武的谨慎,不出手则已,出手必会建功! 但是,此人却出乎意料的拦住了郝连昌武一夜! 而云彻这位年轻的北伐主将,在此之前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多强,但昨夜一战……此人怕是不比郝连昌武弱。只是现在一看,此人简直为怪胎! “绝对有代价,绝对不可能!”徐墨连连摇头,只感觉自己的观念都被颠覆。此人连战一夜,不应该也陷入“虚弱”之中吗?现在还要再战郝连昌武。若是继续下去,难不成,这帝京真要被他攻占? 一想到这里,他就再度看向城内,此刻一片狼藉,己方的守备力量已经看不见……怕是已经被逼到城内! “将军,我们是即刻退去,还是继续缠斗?” 拓跋岩山没有半分迟疑,只是冷声道:“为将者,不争一时胜败,暂退!” …… 同一时间。 砰! 云彻气势如虹,全身气血似乎在沸腾,然而,他只是和郝连昌武碰了一招。后者便登时脸色一变,后退数步之余,也新奇的打量着云彻。 “你也是楚国人?” 云彻并未回答。郝连昌武见此,战意也似乎再度被激发而起。其虽然手中无刀,但一身凛冽的战意,并不弱云彻丝毫。 然而,就在下一刻,其忽然跃起,一拳轰出。方向并非云彻,而是已经气若游丝的熊赫。 云彻连忙上前防守,只是还没下一步动作,却见郝连昌武跃上城头,再次看去时,身影已经消失在城外! 却是已经跑了! 不怪他有这个想法,实在是昨夜一战,让他对楚国的熊氏有了新的认知。那种以血为引,勾画图腾的手段太过惊人,连他都受了重伤。而面前之人,似乎与昨夜的熊赫一样,这让素来谨慎的他,越发加重退去的心思。 最重要的是,现在对方大军已经进入帝京,如果他将自己缠住,等到大军将自己包围,那么有可能真的折损在这里。 云彻见此,正要追击,但不知想到什么,却硬生生停住步伐。 “郝连昌武也会弃刀而逃吗?” 他开口询问,明着是在激怒,暗地里则是在探寻方位。 “哼!这城你们攻得下,守得住吗?我方援军就在路上,忤逆赵皇旨意,你还想死守孤城?不过,若非赵国传信,这帝京也不会守不住。” “这笔账,我们会记在赵国头上!” “倒是汝等,能坚持几日?” 声音从北方传来,云彻并未选择追击,而是立刻唤来医者,先给熊赫医治。 同时,他马不停蹄率领大军,继续清洗城内残余势力。 不得不说,对方退的很快,郝连昌武或许在城破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妥善准备。草原部将不适合城内作战,所以一早就退出城内。只留下了一些降军,在负隅顽抗! 云彻一路而行,所看到的帝京,并不是世人描述中的繁华,也不是赵国记载上的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到处都是破败与灰烬,房屋倒塌成群,依稀可见残破的青砖瓦片。 纵然是当年达官显贵住的地方,如今也没有了半点儿的贵气。幽森寂静,荒草丛生,犹如鬼蜮。 甚至皇城那一片,也多是被大火覆盖过的痕迹,所谓的房梁雕梁画栋,地板金砖铺就,早已经被挖的破破烂烂,一片废墟遗迹之象。 相传,十八年前,帝京被攻破后,城内就被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草原骑兵搜刮一空,这么多年来,此地凡是看得上眼的,都被整车整车的运往拓跋皇族所在的“帝京”。 那位之前的景瑞帝,据说就曾经担任过,拓跋皇城的“建筑师”。 既讽刺,又可笑! “将军!南方府库有大火!” “北城的粮草都被他们烧了!” “帝京似无余粮!” 就在这时,一道道消息传来,来汇报的声音急促,表情惊慌。但云彻心中,却早有准备。 而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郝连昌武离开的时候如此果决。 帝京…… 早已不是当年的帝京! 未攻破时,云彻所率领的三军,对此地有无限的向往,甚至包括云彻自己。 然而今日,当真的踏足在内的时候,不只是云彻,哪怕是他带领的将士们。在逐渐驱逐完敌方士卒之后,一个个望着帝京城内,也变得茫然。有的已经累得躺在地面上,望向天空,表情呆滞。更有甚者,甚至跪在地上,已经朝着某个方向哭了起来。 “家呢?我的家呢?” “祖父,您的尸骨在哪儿?” “我们攻下了帝京,我们回来了!” 当将士们初次步入其中后,这一路的颠沛流离,终于有了宣泄之处!一时间,从帝京南门而入,一路之上,全是呐喊之音。 此时此刻,没有人再去想什么赵国,赵皇,什么粮草?什么抗旨? 哪怕前无封赏,后无退路,这座帝京也显得荒废沉寂! 甚至,他们明知自己攻下的, 就是一座孤城。而他们,也将成为孤军! 但……那又如何? 自今日起,他们此次北伐,日日夜夜夙愿,终于达成!一时间,有一道声音震呼而起,便是无数道呼声的紧随! “帝京!帝京!” 第29章 我赵国……危矣!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临安城! 李南佑、姚川河的大军还没回来,但帝京城内,却早已经变成风声鹤唳。这段时期,京城之地,不知怎么的流传出来一个消息。拓跋皇庭的大皇子,拓跋群雄突破二品!只此一个消息,便让京城中内的百姓,人心惶恐起来。连带着一些大势力的家族还有可以影响朝堂一方的人物,也充满了不安。 毕竟,在他们的视角之中,此刻的赵国正磨刀霍霍,准备收复帝京! “这帝京能收复吗?若是拓跋群雄率领援军到来,咱们这刚刚收复的四郡怕是都要还回去……” “怕什么?云帅百战百胜,这些年来从未一败。如今带着大胜之势攻打帝京,一旦收复。我赵国这十八年来的耻辱,便能释放一大半!届时,只要咱们圣上开始给帝京屯兵,未免不能转守为攻。也好让其他大夏三国看看,我们赵国,如今已经大势已成!” “就是,这么些年来咱们受到了多少轻视,再者言,当年之仇,不共戴天!我们的目标是不仅要收复帝京,还要继续北伐,一直打到拓跋的大京去!” 看得出来,民间大部分的百姓,依旧还是主战派,忍受了这么多年的屈辱,都想出一口恶气。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看轻二品。 “说的对,再说了,拓跋群雄晋升二品又怎么样?咱们赵国又不是没有二品强者……” “说到底,战场厮杀还是靠大军来的,一个人的力量,还没办法影响整个战局!” “不过我听说,前段时间的朝堂上似乎讨论过退兵之事。就连圣上,也发出了数道密旨。” 寻常百姓自然没有渠道,去知道朝会讨论什么。但是圣上派给云帅的圣旨,他们却听闻过。一时间,人群面面相觑,有心者更是询问:“难不成,那些小道消息是真的?圣上又要和谈?” 众人一边说着,而就在这时,临安北门处,连续数道快马,从城门处闯过之后并未停留,一直朝着皇宫而去。 “军情奏报!十万火急!” “军情奏报!十万火急!” 这些快马并非普通马种,一个个身上布满鳞片,脚下生风,比寻常的马匹要快上三倍有余,是极为罕见的鱼鳞马,水中的速度丝毫不弱于陆地。这是只有前线战报传来时,才会使用的战马。 一时间,但凡看到的百姓,莫不连连变色,心中求知欲几乎呈倍数增长。而几乎是下一刻,奏报的内容似乎也被有意的宣扬出来。 而接下来,这圣旨上的每一个字眼,都让人群震惊……乃至是惊骇到不敢置信! “云帅抗旨,带兵逃离,致使我方大军惨败!十万人马尽覆于敌国之手!” 这个消息刚刚响起的刹那,不弱于天地间,突然降下震世雷霆,凡是听到的百姓纷纷被震惊的呆若木鸡。 “云帅逃离战场,我方大军惨败,十万大军尽覆沙场!” 又一道消息响起! 刹那之间,方才的寂静瞬间变成了喧哗,震惊临安。 “什么?我听错了吗?战败了?” “十万大军尽覆!我赵国败给了拓跋?” “不可能!不可能!” 人群之中,有人还在呆滞,有人不敢去相信。但也有一小部分声音,开始肆虐,开始质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之前我就说过不能冒进,收复四郡已经是不易,云帅太贪?” “军情奏报岂能有假,云帅这些年正是因为百战百胜,所以一旦有失败,便是大败!十万大军啊,我赵国这么些年来,又有几个十万大军?” “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有多少孤儿寡母在落泪?云帅……不,云彻就是罪人!” 一道道质疑的声音响彻而起。然而,这些小部分人的声音,只是在有限的地方传播。因为大多数人,现在依旧处于茫然无措以及不可置信之中。 …… 而京城内,高官的行动更快,早在军情奏报进城之时,他们就已经整备车马,快速的朝着京城内赶去。 左相赵宗毅,从府邸进入皇宫,需要经过一条宽阔的市井街道。马车疾驰,而他听着四周人的讨论,不禁有些忧愁的闭上了双眼。一直到皇宫门前,他刚刚下了马车,便有官员急忙朝着他这边而来。 “相国,云将军真的败了吗?” 如今的朝堂上,自从上次,圣上将主战派的核心人物“韩锦”押入大牢之后,有心者早已经发现,以往在朝堂占据主要话语的主战派,已然陷入了颓势。 而左相赵宗毅,作为主战派的领导人物,这些年来,一直在提拔将领,准备后勤。同时勒令工部、户部满足前线一切需要。正是因为他的紧密把控,赵国也有了十八年来的休养生息。 而前者,还是当初辅佐赵皇,且将赵皇推上皇位的主导者。 曾几何时,这位十八年的宰相在朝堂中稳站鳌头,刚毅正直的行事作风,也奠定了赵国开启了十八年的武略。 然而如今,这位老人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衰老,面对着臣子们对自己的迫切询问。他摇了摇头,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是佝偻着身躯,朝着前方的大殿而去。 此时此刻,他心中有万千的话语想要诉说。作为扛鼎人物,上次韩锦被关入天牢,他都没有求情。 想的为的,就是前方的云彻,有可能会有一些好消息。 但是,当军情奏报传来的一刻,或许答案,早就出现了。 “以往,只有大胜之时,才有军情第一时间传遍京城。”在临近殿门的一刻,赵宗毅停下脚步。回看向身边的臣子,这些都是主战派的骨干。 然而今日一过,朝中党争,向来你死我活。 只是这些东西,不应该在景瑞之变后,就应该消失的吗? 这十八年来,不应该君臣接力,让赵国光复山河的吗? 时也!异也! 想到这里,他苍老的嗓音之内,已经带着些许失落的感慨。 “如今大败,军情却在京城,漫天宣扬。吾等听着是大败!” “但又何尝对他们……不是大胜!” 说到这里,感慨已经变成哭音。 “我赵国……危矣!” 第30章 云彻三罪!!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左相说得对,云彻抗旨,以至战败!断送我赵国十八年来的养精蓄锐,一番积累就此付之东流!” 就在这时,右相金崇之快步而来,他显然也听到了赵宗毅的话,“义愤填膺”的认可。很明显。刚才那番话他是全都听到的,赵宗毅本意并非是指云彻抗旨,但金崇之却顺势而为。 “圣上的圣旨是早就发过去的,但云彻此贼,却一意孤行……”在其身后,今日也是聚集了很多的臣子。闻言也连忙道:“哼!不遵圣旨,还临阵脱逃,其万死莫赎!今日我等面见圣上,正该商议如何治其罪!” 一道道声音此起彼伏响起。 “主和派”终于抓住了把柄,正是映衬了赵宗毅之前所言,明明是大军的大败,却成为了朝堂争锋的“某方大胜。” 不过,赵宗毅现在还不清楚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此刻他这位“主战派”的领袖,却也只能说道:“还是进去聆听圣意,看看这战报到底怎么回事。” 一众主战派的官员,也连连点头同意,只是他们现在却明显惶恐了。一些平日里和云彻交情较好的臣子,已经表情慌乱,生怕波及到自己。 军国大事,重中之重! 若是云彻真的临阵脱逃……众人甚至不敢想下去! 很快,一行人进入大殿,然而刚进去没多久,臣子们还没来及站定…… “圣上驾到!” 赵皇已经急匆匆的赶来,其衣衫凌乱,表情陷入巨大惶恐,双眼蕴藏着怒火,似乎下一刻就要让这江山社稷天翻地覆! “朕说什么来着?朕说什么来着?朕让云彻回京,云彻非但不回,还毁了朕的圣旨。不把朕放在眼里,朕姑且可以念他年轻气盛。姑且可以认作他年少成名,有不菲战功。” “朕可以原谅他!” 此刻,赵皇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皇位,只有极快的声音,让所有人都能听到那源自内心的悲痛! “可是!此獠千不该万不该,拿着朕的将士,拿着为我赵国出生入死,披肝沥胆的将士们性命,去赌!” “去送!” “去让他们尽覆于敌手!” 砰的一声,赵皇终于来到了自己的龙椅上,但他并未坐下,而是猛地拍着面前的桌案,一副痛心疾首的悲怆模样。其另一只手上,更是高高的扬起一本册子。 “十一万大军啊!十一万啊!” “李南佑送回来的军情奏报上,说云彻扬言要十日攻下帝京!他亲自下令,让三路大军分离。而后自己带着部将脱离,更言称,要脱离赵国,要脱离朕……结果,正是因此,却给了拓跋可乘之机!” “朕的大军,就这么被他害死在了帝京城池之外,这让十八年前,景瑞之变死去的无数英魂,如何长眠?” “赵国十八年来,君、臣、百姓努力耕耘的一切,却让其一朝倾覆!” 赵皇仰天长叹,话语之中的气愤,悲怆,已经毫不掩饰。 “陛下息怒!” 这时,群臣纷纷跪倒在地。 “息怒?让朕如何息怒?” 却见此刻,赵皇猛地转过身来,他目眦欲裂,甚至因为伤心导致声音中,已经多了一丝哽咽。 “若是能让此次北伐大军完整无损的回来,朕宁愿自此吃斋念佛,永不食肉,保持万年平和心境。” “可朕此前,已经让步了,已经求着云彻回来了!我赵国粮草有缺,朕已经发圣旨让其回京,甚至已经明言,赐爵封赏!为何?为何他还要一意孤行!” “还要朕怎么做?” “朕……为一国之君,却管不了这北伐之将!” “朕之过……朕之过!!!” 这一刻,在所有人眼里,因为这道军情奏报的消息,已经让赵皇情绪失控! 越是如此,众臣心中就越是心惊胆颤。因为谁都能看出,此时的赵皇,已经因为悲痛、失去了理智,万一怪罪牵扯下来,此军情就足以让成百上千的臣子,人头落地! “陛下!此军情奏报能否让老臣看一眼。”就在这时,左相赵宗毅上前一步,今日这朝堂,主战派的臣子一个个低头惶恐。自从韩锦被抓入天牢,他们显然已经动摇。 若这个时候他再不出来,任由赵皇发怒下去,可能这京城真的要大变!更重要的是……赵宗毅深深地瞥了一眼金崇之,内心已经十分沉重起来。 “国相!”时至今日,赵皇对这位“左相”依旧十分敬重。 除了其祖辈就是赵国的开国功将之外,自己能登上皇位,有一部分也是因为他的辅佐。所以,朝中虽然有左右相。但面对赵宗毅,他一直以“国相”相称。 “陛下,云彻自年少从军,虽说近年来战功赫赫。但曾经他也在战场上吃过亏。自该知道临阵之前,分兵乃大忌!” “况且据臣所知,帝京那边的守城力量最多十余万,三品强者也只有三位。他们能坚守已经是不易,到底是如何发生的这一切,臣想要查个清……”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赵皇的声音,已经冷冽如冰,“事到如今,国相还在为云彻说话?” 赵皇眯眼紧盯,而后直接将手中册子,扔了下去,“那你便看……朕也想知道,为何云彻离开之前,让李南佑和姚川河带兵守到黄昏?” “若非如此,这帝京的大军也不会出来。还有那时候云彻又去了哪里?军中还有一位熊将军,也是三品,他又去了哪里?” 说到这里,赵皇声音一狠,已经带着森寒杀意。 而此刻,赵宗毅拿到“奏报”的手蓦然一抖,但他很快恢复平静,匆匆看去……这一看,顿时只觉得脑袋嗡鸣。 若是这军情奏报所说没错的话,恐怕云彻…… “左相,能否让我也看看?” 就在这时,金崇之也上前一步,紧盯奏报。这一看不要紧,下一刻,他立刻高声道: “陛下!陛下!这…这……这怕是云彻私通敌国,蓄意如此,故意要让我大军惨败啊!” 说到这里,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臣原以为是其临阵脱逃,却不想,竟然是故意如此!这已经不是疏忽所导致的战败!陛下!臣参北伐主将云彻,有十恶不赦之大罪!” “其罪一、抗旨不尊,焚毁圣旨,此为大逆之罪!” “其罪二、身为主将,临阵脱逃,以至于十万大军战死沙场,此为谋叛之罪!” “其罪三,坐观帝京贼子,屠戮我军,且在此之前让我军留下站到黄昏后,想必是故意如此。这……此举罄竹难书,任何罪责也无法言述!” 说到这里,其话音一顿,更是猛地抬头。 “请陛下即刻下旨,派人追杀此獠!” “且以此獠之罪,足以入我大夏同盟四国——《必杀榜》!” 第31章 求和……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唰! 此话一出,朝中臣子纷纷脸色大变,赵宗毅更是猛地看向了金崇之。其之前说的那几个罪过。按照十恶不赦的罪行来说,如果这封军情奏报属实,那么云彻的确占了几样。 但是——《必杀榜》! 和天、地、人三才榜不同,必杀榜是大夏同盟的“基础盟约”,但凡能上此榜者,均会受到大夏四国高手的共同追杀! 这是江湖武林、宗门教派、乃至王朝各大势力的公认榜单。不论二品三品,但凡大夏同盟势力内,均有必杀的责任! 能上此榜者,无一不是作恶多端,对大夏同盟造成巨大恶果的人。 比如在帝京城内的徐墨,此人曾是赵国宗门的领袖之一,却在拓跋皇朝攻打过来时,不仅投降敌方,还对彼时的帝京百姓屠杀、掳掠。甚至可以说,帝京能被攻破,和这个内应脱不开关系。 而也是因为此,才被列入《必杀榜》内。若是云彻进入其中,恐怕不需要赵国刻意出力,届时大夏四国有抱负者,都会将其作为“击杀目标”! “右相,此举不妥。”赵宗毅开口,然而还没等他说完话。 金崇之已经冷声道:“左相认为有何不妥?难不成,左相还想为云彻脱罪?” 脱罪二字一出,赵宗毅顿时无话可说。因为他再继续说下去,一眼看去,此刻朝堂群臣,绝大多数都已经站在金崇之的身旁。就连此前绝大多数的中立派,也已经有了选择。 他再说,恐怕便会列为同党! 赵宗毅不是韩锦,他没有后者置之死地也要怒斥赵皇的决绝。作为左相,他肩上承担了太多太多。甚至朝堂局势,有些时候,他根本不能插手。但是,无论如何最后一句话,他都要说出来。 “陛下,左、右路大军,何时回京?如今这军情奏报,多处语焉不详,到底前线发生何事,也得等他们回来再说。云彻此前毕竟是陛下认定的北伐主将,若是有罪,当人证物证俱在!就算要进《必杀榜》,也需要如实记录其罪行,让其它三国同意!” “否则,如此急切之下,必然有所缺漏。” 赵皇蹙眉,本想拒绝。但仔细一想,对方所说不错。况且,要定罪,不急于这一时。但是赵宗毅凭借着身份地位,一直在朝中暗戳戳的帮助云彻,此次更是在这等“绝境之下”还为他开口。 哼! 索性不如一劳永逸! “左相说的是,不过左相之言,是怪罪于朕了?” 赵皇直视前者,:“没错,是朕信任云彻,让其作为此次北伐三军主将,云彻此次若害我赵国忠贞子弟,朕也有罪。” “届时……朕自发罪己诏!” 话音刚落,群臣大惊,连忙高呼,“陛下息怒!” 却见赵皇只是一挥衣袖,便大怒道:“云彻之罪,总要有人承担!朕顶多是有眼无珠。但他的同党呢?他的同谋呢?其不过一草芥,是谁让他一路升迁,成为北伐的三军主帅?是谁此次推举其为主帅?” “古人云,若推举非贤良之臣,推举之人亦有罪。左相,你说,届时朕该如何处置……这云彻同党!” 大殿寂静。就连赵宗毅也是一愣。 旋即他目中流露万千感慨,不由得叹道:“推举云彻为北伐主帅者,为老臣!此次十万大军尽覆敌手,老臣也有罪……” “左相,您何罪之有?” “陛下,此事与左相无关啊,谁能想到会发生……”刹那间,有不少臣子纷纷为赵宗毅求情。 朝堂之上,主战派瞬间乱成一团。而以金崇之为首的臣子,则纷纷对视,心中大定。 今日一过,这朝堂上的风向,就彻底的大变了! 而金崇之借此机会也连忙道:“陛下,现在商议这些尚早,最重要的是,接下来我朝该如何与拓跋相处?” 终于…… 该来的还是来了,乱成一团的主战派臣子,顿时连连看向金崇之,心中五味杂陈。若在以前,定会有臣子冒出来,大骂金崇之说出这句话居心何在?扰乱国策云云…… 但现在,没有人开口。 从这封军情奏报出现之后,他们在朝堂之上,就彻底的丧失了“话语权”! “依爱卿之见,该如何?”赵皇跟着询问。 “启禀陛下,臣此前便觉得,两国交战,百姓何辜?虽然我赵国和拓跋势不两立,但近二十年来的征伐,我赵国已经是人马疲困。” “是该休养生息了!” 大殿寂静! 此次这明晃晃的声音,与上次“韩锦”所在的朝堂已经截然不同,没有任何官员再敢出来指责。而赵皇也是点头,示意金崇之继续说。 而金崇之也顺势低头,跪在地上高声道: “陛下,恕臣乱言,有扰乱我赵国国本大计所谋——我赵国,该和谈了!” 唰! 大殿落针可闻,赵皇也顺势睁开眼,看着下方鸦雀无声的朝堂,心中不禁略微放松。这个时候,不会再有不长眼的来拒绝了,但是他表面,却是露出一份沉吟色。 这幅模样,让底下的主战派臣子,还保持着希冀,期望赵皇犹豫再犹豫。然而,他们必定失望。 果然,赵皇只是沉吟半晌,便沉沉一叹,语调也是拔高起来。 “若是此前,朕尚且两难!朕难于粮草,难于一心北伐的忠贞将士!难于我赵国受苦受难的百姓。” “朕曾经也想过,若真要战,朕哪怕是节衣缩食,住那草屋马圈,也要让我赵国大军,有充足的粮草和物资!” “但……云彻误朕!” “云彻误朕啊!!!” 赵皇仰天长叹,似有万千不甘。 “十八年的国策,我赵国千千万万百姓日思夜想的收服山河,驱逐鞑虏,朕就差一步,就差一步……” “陛下……” 此刻,金崇之等人连连跪下,发出哭嚎声。 “罢了罢了!” “时至如今,还能如何?” 赵皇起身,身形踉跄,旁边的公公想要上前将其拦住,但被他一把推开! 只有蕴含着无尽愤怒和失落的话语,徐徐响起。却是谁都能听清楚其中的万分无奈。 “金相,这赵国的江山,朕就放在你的身上了。” “求和吧……” 第32章 谁能解开朕之恨!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求和! 这一刻,没有人再去阻拦。直到退朝,整个大殿似乎还停留在方才赵皇的声声呐喊之中。若是放在以前,“求和”二字一出,满朝文武便是无数的奏章上表。但今日,却只有长长的无奈叹息。 “左相,我们怎么办?”有人询问,赵宗毅眸子深沉,只是略微思考后,便摇了摇头。 “北伐战败,当下结果已经不可避免,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云彻,问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边说着,他思绪万千。 这封军情奏报,他并不怀疑是假的,但里面的些许过程,却是可以改变的。云彻就算忤逆圣旨,但也绝不会去刻意让拓跋覆灭己方的十万大军。 一定有什么隐情! 至于和谈…… 赵宗毅很想说,拓跋贼心不死,现在既然已经平定了北方蛮族,且拓跋群雄晋升二品,内部的继承人争斗已经到了尾声。 接下来,他们真的会和赵国和谈吗?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心思烦闷,圣上有意和谈,是很早就出现的风向。金崇之能一路从御史晋升右相,就已经说明了许多。 “另外,尽快传信监天阁!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旁边之人闻言意动,顿时明白左相心中如何想的。 监天阁,是国师的清修之地,而赵国的唯一一位公主,也在此地闭关。 云彻突然传来战败,积累的功名尽毁,于情于理都应该传讯她。 …… 文华殿。 金崇之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在下朝之后,很快在侧殿等待召见。果然,不一会儿,一位内宫太监就匆匆到来,“金相,陛下急召。” 金崇之点了点头,很快起身朝着另一旁的大殿而去。只是,他人还没走进去,就听赵皇尖锐狠厉的声音赫然咆哮而出。 “十万大军!十万大军就这么没了!朕是让云彻战败,但没让他们葬送赵国的基业。” 金崇之自知这一关自己是要过的。一进门,先是左右看了看,察觉到无人旁听之后,他才连忙道:“陛下,此次战败最大的根由的确是在云彻!那封奏报上写的很清楚,若非云彻抗旨,执意要带兵离开,未必有这么坏的局面。” 赵皇还想发怒。 但金崇之已经苦口婆心道:“不过陛下,所谓福祸相依。经此一战,能让满朝文武与我赵国百姓,看轻云彻为人。知道他是个徒有虚名之徒,未免不是坏事。” “当务之急,是陛下尽快通知乾、武、楚三国,将云彻列入《必杀榜!等他人头落地之日起,也算是陛下为这战死的将士报了血仇!” 赵皇眉眼深沉。“可惜,其竟是没回京。” 金崇之也点了点头,他如果回到帝京,一切都好办了,光是抗旨一罪就足以惩治! “朕自会下发,另外,根据日程李南佑五日后就会回京,届时你去迎军!” 以往,大军回拔京师,赵皇都会亲力亲为,亲自迎接三军将士。但此次名义上毕竟是战败,由一位丞相去迎,也算是符合规矩。而金崇之听到这里,也是心中一喜,这证明赵皇越发信任他的同时,另一重意思,也是让自己去安抚这些将士。 再加上之后的和谈需要自己去负责…… 和谈一旦成功,这些武夫杀胚便大多都没了作用,届时,自己只需赏个三瓜两枣,便有无数武将来投。一转眼,自身在赵国似乎已经是一人之下! 接下来,就是得找机会,慢慢清除那些碍眼的,想到这里,金崇之越发心思浮动。 “还有一件事。”就在这时,赵皇突然想起什么。 看得出来,对于此事他极其犹豫,而金崇之见此,立刻猜中赵皇心思,他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不敢打开只是双手供上:“陛下请过目。” 闻言,赵皇见此当即大喜,但他很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从惊喜出现到消失只是眨眼时间。其便快步来到金崇之面前,接过木盒,打开一看。 一时间,似有一种异香出现,金崇之只是闻了一下,便感觉到体内躁动,意识深处更有一种狂暴的思绪在酝酿。 “啪!” 只听得一声轻响,却见赵皇很快合上木盒。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袖口之中,这才打量起面前的金崇之。“最后一件……” 金崇之弯腰,露出倾听状。 “云彻能从微末崛起,离不开朝中某些人的提拔,这些人之后你来处置。但是还有一个,却让朕都觉得头痛。当初,如果仅仅是那些臣子提拔,云彻不会成长的这么快,朕会压着他。可她亲自去提拔,这才让其成为三军主帅,有时候,却是连朕都没办法强压。” “包括此次,要让他进入《必杀榜》,除了朕的圣旨,还需要一物。如此才能符合规矩,向其余三国通告。” 闻听此言,金崇之当即明白赵皇所说的是谁—— 赵国唯一的一位公主,赵灵韵! 除此之外,《必杀榜》毕竟是四国联合的基础。按照规矩,上了此榜,便是四国共同的敌人,但凡强者都有义务去猎杀,甚至四国还为此出资了不少的天材地宝,功法武器,作为奖励。 而要想进去,除了一国至尊的印玺之外,还需要其他三国同意。 云彻毕竟不是普通三品,其这些年西征北伐,在大夏同盟内都是有着鼎鼎大名,一身功绩是实打实的战绩!曾经有不少他国之人,和云彻都接触过。 甚至听闻,云彻在三国之内,也有旧识。此次要将其列入《必杀榜》,必定会生出些许波折,因此为了确定性,赵皇就需要另一个条件—— 凡二品所定者,无需其它三国同意。但这一点,却极其的难,因为二品是当世的最强者,合道一地,堪称一国之“守护者”。 哪怕是最强的大乾,也不过三位。 而赵国,仅只有一位。 这些真正“合道”的强者,远离红尘,绝对不参与任何是非。要想让他们降下“法旨”,哪怕是赵皇也做不到。 “此事,怕是得拜托殿下了。”金崇之缓缓说道。 “所以啊……”赵皇深深的看向他,“此次因何大败,需证据确凿让她知晓。唉,说来朕此前为了让云彻退军,还让她送一封劝说之信。云彻却不把朕的旨意当一回事,不把朕放在眼里,还敢带兵叛逃……” 砰! 赵皇猛地拍响桌子,“谁能解朕之恨!” 第33章 云字旗!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不同于京城的繁华。 监天阁位于京城的东郊,此地偏僻寂静,加上重兵把守,鲜少有人来。 闲云山。 站在山顶,可以一眼望到京城的市井巷道,若目力极好者,甚至能看到那威严庄重的皇城。只是,由于整座山人少山险,一年到头也没有几个人站在这儿眺望京城。 但今日,却有一位。 女子一身玄色云纹织金宫装,衣襟与袖口处,均有星辰连接的类似纹路,腰间系着赤色凤纹玉带。乌黑如墨的青丝随便用一支木簪挽起,其眉眼淡漠,望向京城的视线充满审视。 此刻的她,尽显皇家威仪,一双凤眸,不怒自威。 但细看之下,其面容仿若精雕细琢,白皙的手臂裸露在外,在阳光下似乎能看到淡蓝色的细小血管,山风徐徐,吹动女子鬓角碎发。这让她仿佛在下一刻,又变成了隐世独修的仙子,清冷近仙。 “云彻抗旨,叛逃而走,致使十万大军血浸沙场?”此时,她缓缓念着刚刚听来的消息,一双眉眼犹如出鞘的利剑,刹那间寒气逼人。 依稀记得,就在几日前,京城那边刚传来消息,说是拓跋皇朝的大皇子突破二品,父皇让自己写信,让云彻先行退兵,从长计议。彼时,她虽然并未听从父皇的全部建议,但也的确手书一封。只是短短几天过去,再度听到消息时,竟是这样的骇人听闻? “抗旨?”一想到那个在战场上掌控全军的青年男子,赵灵韵丝毫不怀疑,他曾是真的焚毁圣旨。 但是,害十万大军被屠? 女子眼神之内闪过一丝淡淡的疑惑,她对此有太多不解。而另一方面,他又想到方才来人的某个请求。 “师尊……” 她轻启朱唇,然而,山风徐徐,却并未有人回答。 赵灵韵深知,都说赵国有一位二品,当初带着他们从帝京逃出。也正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父亲成了赵国的皇帝。 但是,她也清楚……若非国祚灭亡,师尊绝不入世! 当初帝京城破,师尊也仅仅是现身,保留了赵国皇室的最后一丝血脉。。 别说北伐的十万大军主力被屠,哪怕是北伐失败,所有人都战死,只要敌人没打进临安,师尊都不会出手。甚至,恐怕如今的父皇再度出事,赵灵韵也深知,师尊也不见得会去救。 对其而言,万事随缘,当初保了赵皇,已经是尽了缘分。 赵灵韵想到这里,不禁又想起,让师尊出手或许其不会理会,但提供一些消息,却有可能指点迷惑。毕竟,之前云彻焚毁圣旨,也是师尊传的信息。 “云彻入《必杀榜》,师尊如何看?”赵灵韵再度问道。 空气似乎寂静了,赵灵韵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答案。只是当她想离开此地时,却发现脚下的地面上,突兀的出现了两个字。 “问己!” 问自己? 师尊的意思很清楚,她自己就可以决定。 换言之。 父皇的那个请求,她自己就可以请动师尊的“法旨”。赵灵韵不动声色,她忽然想起,自己曾派出使者前往北伐大军营中。 “罢了,等那位御史回来……” 关于云彻,或许整个赵国朝堂都不清楚其真正来历。他并非赵国人,甚至她见其第一面,也非是在赵国! 想起久远回忆,赵灵韵心神略有波动。她不由得再度想起,回来赵国之后,自己那年也只是稍微的提了一下他的名字,就让其获得了不菲战功。而从这一刻起,整个军中也都知道,云彻是她曾点名的人。 如今赵国权力看似稳定,但是在于未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赵国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大变就会到来。 或许风调雨顺,人间安泰。 或许便是天翻地覆!危机横流! 所以,有许多人都不愿意卷入这个旋涡,但同样的,也有许多人在押宝! …… 同一时间。 御史严少文脱离了队伍之后,便马不停蹄,一直朝着前方的战场赶去。从黑夜赶到白天,又从白天赶到黄昏。 终于,他纵马的身影忽然停顿,视线前方,天色昏沉,有极其庞大的乌云在凝聚,似乎下一刻,就要天怒,降下雷霆。 然而这些,严少文全都仿若未见,此刻在他的眼里,只有一幕,直冲眼底,撞入心湖! 血! 到处都是血! 漫山遍野的血! “发………发生了什么?”严少文奉命来到前线,期间他虽然已经遇到了回去的左右路大军,但是一直坚信眼见为实的他,还是想亲眼见证。 然而此时此刻,在看到面前这一幕的瞬间,他却突然的有些后悔。 “这都是我军的将士!都是我军的将士……” 严少文惶然无措的驱马前行,一路上,尸山遍野,入目所见,全是此次赵国的精锐! “云彻!”蕴含着怒吼的声音响起,严少文又想起了左路统领说的话。怪不得此次惨败,这位北伐主将,竟然在此时犯了大错! 这是大罪! 然而,正当他心里如此想的时候。 不对! 眼前一幕猛地变化,不再是己方穿着的大军,他甚至看到了敌方的人马。虽然各处都是尸体,但随着他往前走,看到属于敌方的尸首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为什么会有敌方的尸首?” “我军还在酣战?甚至抗住了?” 严少文本来已经绝望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亮色。 “正该如此!我军本就是精锐,没道理只能受拓跋他们杀,如今不是十八年前,早就有一战之力!” 一边想着,他继续朝前策马而行,但与此同时。另一个疑问,却已经出现在心湖。 “既然杀得你来我往,为什么……左右路大军统领,纷纷赶了回去呢?” 这个疑问刚出现,便如同梦魇一样萦绕在自己心头。特别是他看到的越来越多,渐渐地,己方战死的士卒已经越来越少,反而大多数都是敌军,甚至他能看到,草原装束的一些中级将领! 这让他越发骇然! 而只是沉吟片刻,他忽然发现了一个怎么都无法解释的事实……只能顺着这个方向继续前行! 忽的,严少文抬头,看向远方…… 那里! 一座雄伟,惹人痴迷,让他无数次日思夜想,也要回去的城池,若隐若现!平心而论,这个时候他告诉自己该回去了。毕竟深入敌方阵营,有可能有死无生! 只是,脚下的尸体在为他指路。严少文前行的脚步越来越慢,心中的谨慎也越发凝重…… 但无论如何,都距离帝京越来越近。脚下一条血路,马蹄留下血印,严少文一路而行,心神越发颤动。 蓦然间,严少文陡然愣在原地,他抬起头,先是看了看昏沉的天色。 再度揉了揉眼。 似乎是不敢相信,他揉的极其极其用力…… 甚至不慎,从马上直接跌落而下。可是刚刚起身,他就再度眨也不眨,不顾身下的泥泞血污,直接朝着城头看去。 “呜……” 他想说话,但在这一刻,他只感觉胸腔之内,一股巨大的情绪将他淹没,让他下一个字,怎么都没办法说出来。 只有眼神之中,那个遥远而模糊的字眼,似乎在逐渐的清晰。 那是一个战旗! 战旗之上……仅仅一个字眼,却在这一刻,在严少文的眼里,似乎取代了天上的太阳,径直驱散了漫天的乌云! 云! “云……云……” 严少文伸出手掌,终于吼出声音。 而同一时刻,天穹之上,乌云密布,有雷霆孕育其中…… “轰隆隆……” 狂风呼啸,衣衫咧咧作响。 可此刻,天地之声,与人声共同回应! “云!云字旗!” 第34章 天怒?人怒!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严少文,儒家学宫出身,从京师学子到御史台,他走了整整十七年。 作为从帝京出来的学子,跟随着老师一路流亡,他们并没有接受大乾儒家的邀请,而是一路来到了赵国临安,作为皇城新址。这些年来,莫不以复兴赵国为己任。 朝堂之上,主战派并非只有武将,也有以“赵宗毅”为首的铁骨铮铮的文臣。同理,主和派也并非只有文臣,还有以几个世家大族为首的利益集团! 从始至终,严少文作为此次前来北伐军中的“使团”,都是作为赵宗毅派出的一方前来探查军情的。而在路途中偶遇左右路大军回营,听到那番“恐怖至极”的消息,他这才马不停蹄的赶来要看个真切。 可是,眼前所看到的,和听到的完全不一样。不仅不同也就罢了,面前日思夜想,只存在于年少时期的帝京城墙上…… “云”字战旗,迎风招展! “发生了什么?” 轰隆隆! 此时此刻,乌云密布的天穹上,雷光闪烁,倾盆大雨而下。雨水滴在大地,与血污混合,不一会儿,便似乎要成涤荡千里的血水。 然而。 严少文恍若未觉,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的城楼,因为大雨太过滂沱,刚才所看到的景象已经模糊,但那几个字眼,却仿佛针刺的一样深深地刻印在他脑海里。 “云……” 他嘴巴嚅嗫,眼神中忽然焕发出来难以置信的强烈光彩。 “是我军的战旗!是我赵国的战旗!” 严少文猛地起身,用尽全力想要攀爬在马背上,可是大雨冲刷,再加上他刚才来的路上已经沾满了血污,此时浑身滑腻,根本没办法上马。 再加上,他此刻忽然心意一转。脑海里根据所观的战场,很快浮现出猜想的一幕幕。左右路大军回返,剩下的大军在苦战!而云彻将军不知道在哪儿,或许看到了这一幕,忽然抓准机会,全力攻城…… 帝京! 帝京终于被收复! 此刻,光是这个念头落在心湖,严少文便感受到难以置信的激动,甚至有些不愿意相信,只以为置身于,曾千千万万日日夜夜所做的梦境之中! “那就牵马而行!”严少文牵着马匹,前行在这漫天的雨幕之中。或许正是因为这漫天的雨水,才不至于让他激动到癫狂。只是,只有脚下的泥泞,以及一步步的血色脚印,在告诉他这一路而来的追逐战,到底有多么的惨烈和疯狂…… 此时此刻。 若从天际朝下俯瞰,定会发现一个小人,在朝着偌大的帝京城池移动。 而不知过了多久,帝京城之内。 “云帅,有人前来帝京!” 云彻正在核算双方兵力数量。此次,不仅仅是己方损失惨重,以郝连昌武退去的大军也同样如此。只是,后者并没有全部退去,现在大部分的兵力在城外。少部分的则依旧在城内。如果将帝京南北两分的话,目前城内只有靠近南方的“南城”被完全掌控,以当下十一万的兵力而言,这已经是极限。 没办法,帝京城太大了,且很多都已经成为废墟。若是他们以废墟为战场,己方大军也没办法全部清扫。当然,若是熊赫恢复过来,以他三品的实力作为防守,或者进攻,云彻都有把握将帝京的残余敌军,全部清扫。 只是话虽如今,但目前还有两个最大的困难。 第一,最为紧迫的也是至关重要的——粮草! 目前的大军因为自己在,所以军心尚且稳定。但将士们不能一直饿着肚子,再继续下去,难免军心涣散…… 第二,郝连昌武他们不会就这么放弃,更重要的是,如果赵国执意和谈,这帝京最后难免是一座孤城!且因为拓跋群雄突破二品的原因,他迟早会带着援军到来,彼时,自己若不能更进一步,哪怕也无法防守! 一边想着这些,云彻听到来者的汇报后,也是起身来到城墙上,朝着下方看去。 此刻,一道红袍官员牵着马匹,朝着这座破碎的帝京城池缓缓走来。看得出来,他走的非常艰难,衣衫已经被打湿,脚下也全是泥泞,且黑色的靴子也已经被染红…… “将军,是赵国的官!咱们杀了他!” 这时,旁边一位士卒赤红着双眼,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弓箭,似乎等待着云彻的一道命令,这道箭矢就要飞射而出! 此次跟着云彻从拓跋岩山包围圈出来的,只有不到五万人。换言之,有多一半的将士,死在了战场上。而在他们看来,左右路大军,两位统领,已然抛弃了他们! 联系上近日将士们之间传开的小道消息,赵皇要求和,云彻将军却抗旨,他们不是傻子,焉能猜不到? “能在这个时候前来,勇气起码不缺,让他上来。”云彻开口。 四周士卒只是愣了一会儿,便反应过来。 正是如此!左右路大军早就回去了,这位官员现在能来,明显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很快,在严少文的视角中,当自己来到这已经破损过多的城墙脚下时,那道迎着暴雨和狂风的云字旗,似乎正在向天,昂扬着身躯,挺立着脊梁。 帝京大门已经被暂时修复,但毕竟不如之前。 他看着这道破损的大门缓缓打开,纵使之前,他已经数次压抑过激动,但在真正进入帝京的一刹那。不是作为两国的使者,而是作为成为曾经的帝京之人! 再度……回家!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从心底中迸发而出! 严少文再也抑制不住,忽而大笑,忽而大哭,一路进入帝京。 只是,在进来的刹那,他却突然愣住。 只因为…… 一道道冷冽、仇恨,蕴含杀意的视线朝着他看来,恨不得将其碎石拔骨,剥皮抽筋! 站立两旁的士卒,没有一个不包裹着伤口,有些左臂断了,有些脸上好大的豁口,经过这几天简单的治疗,虽然止血,但他们依旧虚弱无比,唯有眼眸中的杀意,不曾冷却半分。 “诸位……为何,这般看着本官?”严少文愣愣开口。 然而下一刻,“锵”的一声,有人再也忍不住,抽出已经破损的长矛,径直朝着严少文刺去! “赵国的官!不配来这里!” “我们已经被左右路大军抛弃,尔等通敌卖国,让吾等送死!” “满朝上下,没有一个人想着北伐!只有云彻将军!只有云彻将军……” 一道道声音,此刻如同利剑,朝着严少文的胸口刺来。这一路而来,其实他心中已经有太多疑问,但都是不愿意相信,再度联想到李南佑、姚川河退去的时候,他们所说的那些话。 云彻抗旨,带兵逃离,致使十万大军尽覆! 可现在,云彻带军已经攻入帝京!联系到这些将士亲口所言…… 刹那之间,严少文只感觉遍体生寒! 轰隆隆! 天穹雷鸣爆闪,暴雨越来越大,似乎天怒! 但此时在严少文的心里…… 却远远不如人怒! 第35章 帝京姓云!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诸位、诸位,本官……” 严少文望着面前,数百道…不,如果算上城楼之上,足足上千道目光,他哽咽了半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海里,却尽是方才走过的数十里血地,一路上尸横遍野,残破武器染血,多少战士无故死去,脑海里,似有孤魂在厉啸! 眼前的这些人,又是如何走出来的? 他不敢想,特别是对上面前的视线,他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左右路大军离开,放弃十几万将士。结果正是这些被抛弃的士卒,现在却打下了他们日思夜想的帝京? 京城那边……又知道吗? 其中的纠葛,又是谁与谁的谋划? 李南佑和姚川河,均是五姓望族之内的中流砥柱,是他们自己下的决定吗? 可他们又如何,能指挥二十万大军回去? 里面绝对存在天大的内幕!所以,他愧疚的低下头,面对这些将士,有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此刻,他甚至没有脸面去称呼本官,而是换个语气道: “我,我虽是圣上派来,传旨的使者。但临行前,公主殿下也曾派人来信……” “云彻将军已经不再接旨!”有人声音冷冽,作为亲军,他可是亲眼看到了那几道圣旨,除此之外,甚至还有密旨! “让他上来吧。”就在这时,云彻的声音响起。 众将士听闻,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让开路。而严少文走上去的时候,只感觉四周的目光似乎要将自己扒个干净。 一路来到城楼上。 记得年少时,他曾经跟随老师踏上过帝京城墙。彼时的帝京,繁华依旧,城内城外夜不闭户,华灯璀璨,每逢节日景瑞帝都会亲自出现,与万民同庆…… 可今日……荒凉残破,白骨露野! 记忆中的繁华和现在的落幕形成对比,严少文心思异动的同时,却也有种,终于踏上这梦中之地的惊喜!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感受到了喜悦,心中却有一股巨大的失落,仿佛被什么挖了,空空的…… 而在他沉吟之际,又是成千上百道的凌厉视线望来,严少文不敢对视,只是连忙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云彻。 “云将军……曾经在临安有过一面之缘,今日一见,将军落寞许多……” 纵然是他,都能感觉到其身上的深深疲惫。还有,对方身上的气息也极其古怪,一会儿强大的犹如面对绝世凶兽,让人不敢对视。一会儿又虚弱的如同多日不出门的弱书生……而在他说话的同时,云彻也朝着他看来,谁知道,第一句话就让他心头一颤! “旨意就不看了,烧了当做黄纸奠基英魂吧。” 烧毁圣旨,乃是大不敬的死罪,云将军如此直白,已经表明心意。 严少文急忙道:“云将军,我接到的旨意是,粮草正在努力筹备,查看三军与帝京的实力,然后再劝诫将军退兵回京。来日方长……” 他话还没说完,却听到一声暴戾的声音响起! “够了,云帅,不如让我一箭射死他!” 严少文急忙看向旁边,发现许多人脸上都挂着寒霜,他立刻看向云彻。 “将军,兴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一定有什么误会,我接到的旨意的确是缓和……缓和您和朝廷的关系……” “说说殿下的事儿吧。”云彻打断。 “云帅!”严少文急道:“这帝京之地好不容易攻下,当好好思量,如何守住啊!” “京城那边肯定有奸臣作祟,干扰了圣意。只要将军发送密信回京,不……我亲自回去面见陛下,陛下一定会重新审视。届时,四郡之地的粮草都会立刻送往帝京。甚至……甚至殿下那边说不定可以请动国师!” “彼时,这帝京才算是真的攻下!否则……” 云彻看着面前极其激动的严少文,看得出来,其似乎是真的准备在说服自己。而且,此人非常聪慧,很快的就把到了帝京的“命脉”。只是,想的太简单了。 “还在认为只有奸臣作祟,赵皇是英明的吗?”云彻再度说出的一句话,让他彻底呆愣! “一个奸臣作祟四字,就妄想取代这数万将士的尸骨?” “奸臣二字,是不是太重了些?” “不如加上昏君?” “云帅……”严少文声音颤抖。 “说说吧……”云彻起身,看向南方,“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 “殿下,殿下传信,让云帅勿听勿信,坚守本心。”说到这里,严少文语气停顿。其实,正是因为这一句话,他才与左右路大军脱离,马不停蹄的赶来。想到这儿,他连忙从袖口中取出一个被密封的竹筒。 云彻伸手,那竹筒顿时凭空飞出,将其拿在手里后,云彻很快将其打开。 依旧是“雪梅”纸。 其上,一行小字,明明看起来淡雅娟秀,但却异常铁血! “三军不可夺帅!” 气氛陷入寂静。 期间,四周的士卒也纷纷看来,而严少文则是乞求,乞求云帅能信任自己! 已经攻下了帝京! 这个消息只要传出去,满朝的大臣定会陷入巨大波动,而陛下也不用想,肯定会尽全力运送粮草。至于其中的纠葛,也会得到澄清,里面有什么猫腻? 谁是奸臣,谁是忠勇? 定会一清二白! 然而。 “已经迟了!送的太迟,见的太迟!”云彻看向严少文,“从京城出发,你们的路程太远,时间太长。明明是第一批,却最后一次来到。在此之前,她还有一封密信。” 说着,云彻再度取出一张雪梅纸。其上,一行字眼依旧娟秀出尘。 “事不可为,不如暂退!”云彻将这八字念给严少文,后者登时愣住。 “这……这是拓跋群雄突破二品之后,殿下才改了心意。但今时不同往日,只要赵国强守……” “严御史,要本将说多少次你才清楚?”此刻,云彻冷冷的看向他。 “十几日前,本将便将军中缺粮的奏报传了上去,但时至今日,却未见一粒米、一粒粟!我军士卒,自昨天大战以来,死伤数万!哪怕攻城,却也无奖赏,更无果腹粮草!” “若非那些战马,我军就要饿死……”云帅看向左右两旁,即使在暴雨中,也依然披甲而立的一众士卒。“他们此前,为赵国奉献了一切,临逢大战,却被抛弃!” “如今攻下帝京,我云彻也给不了赏赐!” “故而能给的,便是……” 下一刻,云彻抬眼望去,漫天的雨幕中,雄伟的帝京城池似乎被洗刷了旧疮,在血与火的淬炼中,即将迎来新生! 所以,接下来的四字,却如天幕中的雷霆,道道击打在严少文的心中。 “这座帝京!” 哗! 严少文猛地朝其看去。 却见下一刻,云彻看向一众将士,声音在雨幕中,层层叠叠的传荡开来。 “在此之前,有许多人曾问本将,甚至郝连昌武也在问:明明赵国已经放弃吾等,为何还要不惜一切,攻破帝京?” “那时本将的心里,就只有一个答案!” “自此之后,这座帝京可姓陈、姓王、姓熊,姓此次攻城的万千将士!” “唯独不姓赵!” 唰! 此话一出,严少文脸色猛地一变,这句话里面的意思已经再直白不过。 而同一时间,听到这句话的一众将士,也似乎是纷纷被感染。 之前攻破城后,似乎一切感怀、颓丧、对未来迷茫的负面情绪全然消失不见。 只有一道道声音响彻而起。 似乎要震碎这漫天的雷霆雨露…… “帝京姓云!” “帝京姓云!” 下一刻,已经是满城高呼! “帝京姓云!!!” 第36章 以命作保!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望着眼前这一幕,严少文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在他看来,这些将士因为被放弃的仇恨,云帅因为被冤枉的愤怒,导致此地,已经变成了——孤军! 没错,就是孤军! 前有强敌,后无援军,粮草困顿,坚守孤城! 他熟读经史,知道历史上发生过无数类似之事,却无不以“慷慨悲歌”的结果而结束。 如此孤军,最后除了战之一兵一卒,向整座帝京,向赵国,以至于向大夏天下证明他们来过之外,毫无用处!现在大军一腔高歌:帝京姓云! 除了大不敬之外,他却看到了决绝愤恨的悲怆! “云将军!何必……何必?只要我回京,就一定能筹到粮草,只要我将您收服帝京的消息告诉陛下,甚至告诉殿下,何愁帝京不能复得?” 此刻,严少文几乎是乞求着说道。 而云彻则恍然未觉,只是默然的看着眼前一切,严少文还想继续劝,但被身旁的将士用带着杀意的眼神警告后,只能不再多言。但虽然如此,他却脚步不离,一直站在云彻左右,似乎在等着他回心转意。 “报!将军……熊赫将军醒了。” 恰在这时,有士卒前来汇报,云彻听闻急忙朝着城楼之下走去。而严少文听到后,只是愣了片刻便立刻想起,这位应该就是另一位三品强者。 听说此人与云彻将军一同从军,早前一直是其副将,大半年前攻破南静郡时,也突破三品! 两位三品强者,是如何攻破有霸刀郝连昌武坐镇,足足三位顶尖三品强者的帝京?这一点他无从知晓,但想来,那战场一定极其惨烈。 严少文紧紧跟着云彻,一直到距离城墙不远的一座硕大宅院内时,才停住脚步。 忠武侯府! 只是看到这几个字,本能的严少文忽然从心底里涌出一股厌恶。十八年前帝京城池破时,他还是一个少年,但也见过了当时被供在高位的江湖三品徐墨,突然倒戈背叛,下毒让己方数位三品失去战斗力,然后割下头颅去敌军邀功! 而拓跋皇族攻破帝京后,竟然以“忠武”二字,为徐墨加封侯爵! 不知是真的认为其忠武拓跋,还是在讽刺! 但对赵国,乃至大夏同盟四国来说,此人不仅通敌叛国,还玷污了忠武二字。 甚至因此,上了《必杀榜》! 而十八年过去,云彻率领的大军终于收复帝京,终将那忠武侯徐墨,逼得如丧家之犬,逃离远去! 他心中一阵激荡。 而云彻却没心思理会他,来到宅院内后,他只是看了看四周。这座府邸很大,有四百多位士卒在此地疗伤。除了军中医者之外,甚至还有一些火炉,正在熊熊燃烧。而火炉之中,一柄柄铁刀烧的通红! 身后的严少文见此,刚开始诧异无比,还以为在这个时候,大军依旧在铸造兵器。 但很快,他就愣在原地,只见那些军中医者,在看到那些铁刀被烧红后,竟然很快将其拿起,然后来到一个伤口溃烂的将士处。不由分说,直接烙下! “滋” “啊!” 一阵阵白气,混合着被烧焦的血肉味道弥漫在雨幕之中,严少文看到这里,再也没办法掩住心中惊骇,他彻底愣在原地! 哪怕是在路途中,已经见过不少凄惨至极的战争模样,但亲眼看到这些打破帝京的功臣竟然这样疗伤,他还是压抑不住惊骇,心中更有些凄楚! “没有止血的伤药吗?何须如此……”他呢喃询问,然而很快就有一个士卒不耐烦道:“早他妈用完了,没事,能暂时活着就不错了。” 一边说着,他又从身后士卒一直端着的盘子里,取出一只碗,碗中,依稀可见一些掺杂着砂砾的米粥,细细看去,还有一些肉丝。 “等她醒了,喝了这一碗肉粥!” 一边说着,他放下后就离去,转而去第二个伤卒那里,再度放下一碗。 “这…这…就吃这些?”严少文有些皱纹的瞳孔里,蕴藏着些许血丝与泪水,来的时候,他才与京城中的好友,在上好的酒楼里吃过了一顿,算是为他饯行。 普通的大鱼大肉都没有资格上那个桌子,不是从冻湖提出来的冰鲜,就是以凶兽肉喂养的野珍,食用后可持续不断地补充气血,避免路途劳累! 然,现在他看到这里,却只觉得一阵愧疚。 更有无法去描述,只觉得从心湖内升起的激荡情绪……或者说,从此次一路而来,路途中看到的那些悲惨景象后,就一直在压抑的情绪,它疯狂的在积蓄,在酝酿……以至于自己怎么压都压不下。 哪怕是用方才一直劝说云彻,奸臣作祟的理由! 现在,似乎也无法说服自己。 因为他知道,临安之地,他食用的那些所谓珍馐,与那些五姓望族,与得宠的权官,与那位赵皇……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赵国是有粮草的! 十八年来,养精蓄锐,为的就是这一刻,又怎么没有粮草? 哪怕是此次云彻一路而来,收复的南静等四郡,严苛法令之下,也足以凑足粮草! 可是……为什么? 他的问题没有人回答,云彻在来到熊赫跟前时,后者的确已经苏醒,但气血极其微弱,且云彻仔细探查下,发现那“禁术”之后。或许是气血太过狂暴,导致全身经脉混乱、爆裂,更有的地方气血拥堵,似乎还有狂乱的可能,哪怕是云彻也没办法去恢复! 这种情形,跟云彻曾查到的“楚国贵族熊氏”的禁忌一模一样。 虽然能短暂的大幅增加战力,但以血为引,但却是以消耗自己寿命和潜力为代价!使用的时间越长,后遗症也就越大。 现在的熊赫,说是手无缚鸡之力都是在夸奖…… “云帅……云帅……”就在这时,熊赫奋力挣扎。云彻连忙上前,却见后者伸出手掌,云彻疑惑,但还是伸出手。下一刻,一道血色的简易纹路便出现在手心。 云彻惊诧,此纹路虽然看起来简易,但细心观察,却只觉得繁复奥妙。他正想细心探究,却见这纹路突兀消失。 云彻疑惑,却见熊赫却摇了摇头,“云帅若……若有可能去楚国,会……会有用!” 云彻蹙眉,说实话,在军中十一年,他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此刻虽不忍,但也没有太多情绪,或者说他早已经漠然。更不要说在帝京这个朝不保夕的地方。 “你自己回!还死不了。” “呵……”熊赫想笑,但却因为太过疼痛龇牙道:“帝京打下了,但…但守不住的,只有将军……只有云彻你才能走!吾等…吾等就在这里,我……我和爹娘一起。” 云彻起身,背过身去,似有叹息传出,但很快就化作坚定。“本帅从不骗人!能守就是能守!好好养伤!” 说完,他径直离开,正巧对上跟着他,也同样显得情绪激荡的严少文。后者并未多言,只是一路跟着云彻继续前行,这一次,他看到了帝京城内很多的景象。 看到了饿的难忍,不吃战马肉,却只是喝着已经熬得清汤寡水的汤…… 看到了云彻路过时,一个个脊梁刚直,屹立在这乌云密布、狂风暴雨下的将士。 更看到了帝京城内的百姓,有老妪拄着拐,瘦的空洞而死寂的双眼,看着这座进入帝京,说着和他们相同口音,秋毫无犯的一众士卒。 有孩童趴在门槛上,似乎发现了生长在土地表面的一层层青苔,他用力的刮,然后连带着土,一同吃进肚里。 他看到了荒芜的干枯草木,看到了荒废的破碎宅院,看到了不属于曾经繁华帝京的一幕一幕…… “将军!” 终于,严少文再也忍不住了,四十多岁的他,双眼猩红,态度坚定,但声音却凄然的响彻而起! “请将军给我一匹快马,要最快的马!” “二十日……不!十日!将军曾经在军中定下十日攻下帝京的十日!” “十日时间,我赵国御史严少文,定会带着粮草前来!” “为的不是让将军回京,为的不是让将军向陛下认错,更不是让将军将帝京交给赵国……” 此时此刻,严少文的声音,字字泣血,更显铿锵有力! “为的是守城!” “为的是让他们……他们……”严少文指着那些士卒,帝京的百姓,还有整座如同废墟似的帝京! “为的是让昔日的帝京……重现!” 云彻前行的脚步一顿,漫天的乌云之下,雨幕顺着他的身躯朝着两侧划过,似乎连天雨也在为他让路…… 然而他没有欣喜,也没有期望。只是微微转头,露出一双疲惫而又漠然的视线。 嗓音清冽,“你会失望的!” “十日之内,若不是粮草!”严少文抬头,望着这个最为年轻的赵国将军,是几百上千年,赵国可能从未出现,以后也不会出现的青年俊杰! 只有坚决…… “便是严某的命!” 第37章 囊吞天下!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云彻看着严少文远去。 恰在这时! “报!云帅,北城有敌军踪影!” 云彻立刻起身,朝着北城赶去。现如今,大部分的精锐之军除了城门这一段之外,其余的都在北城。拓跋岩山垂死、徐墨尚存,郝连昌武重伤。这三个三品短时间内,对他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至于他们的兵卒,现在估计还没有己方大军多。 只是,唯一麻烦的,就是那些躲藏在北城的敌军一直在制造混乱,云彻此次前去,除了振作精神,清扫北城之外,也是感应那几位三品的气息,准备一鼓作气,直接拿下! 而后……彻底让帝京归于平静。 而这一次,在很多士卒的眼里,云帅就如同不会休息的陀螺一样,在不停的运转。虽然手段雷霆,很快就能让几个混乱地区归于平静,而后铁血镇压! 但如此不停转之下,却连休息的机会都没有。而敌方在暗,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开始频繁的在各个地区派遣小股将士。如果是这些也就罢了,己方大军也可以派遣人去应对。但是,几个敌方的小股将士内,却时不时的有三品的气息,云彻不得不亲自前往…… 期间,他与徐墨交手数次,让其咳出几口血厚,最后一战,更是断掉其一只臂膀。对方重伤后,这才暂时不再出现。 只是另一边…… 郝连昌武也露出踪影,开始在各个城门处,率领大军做出攻城状。京城有八座大门,郝连昌武出现在任何一座,云彻都必须赶去。这位相较于其他两位,即使受伤,也是最强的存在。然而,二者敏锐力似乎相差不了多少,每当云彻赶到后,对方就很快消失…… 一时间,他真如不停脚的机器,在帝京内处处现身。 有亲卫已经极其担忧,好几次劝诫,但云彻却始终未曾放松。 而如此频繁行动之下,好消息也已经出现,地方的军卒明显被杀得越来越干净,到最后,帝京城内,似乎也彻底平静下来…… 而云彻也留下了更多的时间,开始周转于各处城门! …… 与此同时。 帝京城外,一处荒野之地,属于拓跋岩山等人的精锐正在此处。拓跋岩山躺在担架上,腹中的伤势,几乎废去了他的丹田。导致他满身的气血,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只能默默等待,气机耗尽!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对那个年轻的身影,感到一丝畏惧,甚至是……荒诞! “这样真的有用吗?让他不歇息,难不成就能把他累垮?” 看着面前的郝连昌武。谁能知道,有“霸道”名头的郝连昌武,竟然能想到如此“阴狠”的损招。在从帝京退出来,听清楚了他们的“汇报”之后,郝连昌武便立刻下了决定。便是以这样的手段,开始消耗云彻! “哼!赵国人看的比天还大的故乡,记忆之中璀璨华丽的帝京,如今……不过一座废墟!”他眼中闪过一抹讥讽,“这座废墟,我等抛弃即可,想要回来,也易如反掌!” “与除掉眼前之人相比,一座废墟,又算得了什么?” 拓跋岩山震惊于他对云彻的看重。 但想到对方身上的一些奇特,他也不由自主的说道:“此人的确奇怪,第一次来到阵前之时,我二人可谓稳稳能压住他。然而,一段时间交战过后,我二人已经精疲力尽,其却仿若无事人,甚至再回巅峰!” “不!”拓跋岩山觉得自己的描述词错了,随后才继续道:“是比之前更强!而到了将军你那里,却似乎又再度强了不少。如此接二连三越发强大,却全然没有虚弱时机,实在太过古怪!” 郝连昌武闭着眼,但拓跋岩山的话,他却是全听进去了。只是在心中盘算片刻,便冷冷道: “一切皆有代价!世上没有这样的功法,纵然是苍原之上的神明,也需要沉睡!正是因为此人太过出乎预料,所以,本侯才将此人看的比帝京要重!多日连番的消耗,本侯就不信,其没有任何代价?能一直维持巅峰?哼!若此后咱们再攻破帝京,届时,其想跑都跑不了。” 拓跋岩山闻言,眼眸亮起,“将军觉得,援军何时到?还有,大皇子真的会亲至吗?” 虽然同姓“拓跋”,但拓跋岩山却十分清楚,自己这个拓跋还不如面前的郝连昌武,值得大皇子信任。而此次,一些密谋,也只有郝连昌武和大皇子在交流。这位霸刀,可不只是武学上的霸道,更有不同于武力的敏锐和谨慎! 要知道十八年前之所以能攻破帝京,可离不开面前之人的“计谋”。 “继续等吧,”郝连昌武并没有直接回答。但从另一个方面说出的话,却也让拓跋岩山陷入惊喜。 “你只需要知道……吾等要谋划的,不在眼前一角之地,而在天下!” “大皇子,有囊吞天下之志!” …… 赵国、京都! 经过了五日的等待……出征的左右路大军,终于回来了。 一大早,右相金崇之便带着文武百官,前来欢迎大军!而城中的百姓,因为近期的军情奏报,早已经有一连串的担忧。特别是随着各种小道消息乱飞,期间夹杂“云帅叛逃、损失惨重”的形容词。 就更让人……忧心忡忡。 帝京城内,不只是十八年前流落而来的一众望族! 还有在临安,在南方安稳了数百年乃至千年的世家望族,安逸百姓。 故而,对于十八年来的一直大胜,他们可以接受,但对于突兀的大败,以及脑海里那隐约记得的帝京惨事,却根本没法接受。 因此…… “来了!来了!回来了” 突兀间,随着一声声嘹亮的传达声。城外,聚集成群的无数的帝京百姓,都朝着前方看去。 道路两旁,百姓也纷纷探头,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朝着前方跑去…… 而金崇之则带着百官,眼眸之中,一片沉思。 终于! “败军之将李南佑回京!” “败军之将姚川河回京!” 连续两道声音响起,瞬时间,京城之外,一片寂静! 而随着这道寂静,最后,两道声音合为一体,彻底响彻京城! “吾等罪臣,无颜回京面见圣上!” “只因云彻!抗旨通敌!以至于我十万大军,惨死于敌军之手啊!” “吾等带着他们的血书、遗物……回京了!” 一声落下…… 更有一道悲怆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让城外之地,越发的寂静! “北伐……功亏一篑!” “因为云彻,功亏一篑!!!” 第38章 三道圣旨!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尽管关于北伐大军的消息,早就有军情奏报传来。 但是,在这几年里熟悉了胜利的京师百姓,还是下意识的以为这是假的,会不会是消息不准确,以及有什么误会云云…… 可是…… 当此刻,真正听到左右路两军,发自内心的嘶吼,几乎要震彻整个京城时,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远处以李南佑和姚川河为首,黑压压的大军回京。 在场的一些百姓,依旧记得,几年前他们出征之时,气势如虹。俨然真正的精锐之军,可是现在却如丧考妣,一个个灰头土脸,更有不少人战甲破碎,显得狼狈至极。 “真败了?我们怎么会战败?不是说帝京只有十万守军,而我们足足有十万吗?再说,之前能连破四郡,为什么到了帝京却战败?我听说……是粮草问题。” 有人说出这几日流传最广的“小道消息”。毕竟,云彻在帝京的传奇是十一年的战功所积累的。当那个军情奏报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明白事理”的推测到了粮草。 但是,很快就有人反驳,“四郡之地的那些守军,都是什么臭鱼烂虾,大半都是当年的投降者。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云彻带大军前去,他们当然投降了。但那帝京是什么地方,听说有绝顶三品镇守,另外两个三品的战力,也极其不俗……” “猜的对,或许就是因为打不下来,但却是又有粮草困顿,再加上拓跋大皇子突破二品,所以陛下让暂时回京,云彻却叛逃……” 百姓之中,有人在刻意引导言论,并且将很多人的疑问解答的同时,也完善了整个事件全貌。 “嘘!刚刚你们听到了没有?”就在这时,又有人道:“云彻叛逃通敌,怎么还有‘通敌'”? 刹那间,一行人面面相觑,在此之前他们根本没听过这个罪名。通敌?哪个敌人? 而此刻不仅是百姓疑惑万分,只感觉要揭出某个阴谋,一众官员也是惊愕无比。待到李南佑和姚川河走近后,某个官员再也忍不住了。 “姚将军……李将军!你等方才说云彻叛逃,还通敌!可是为真?这是军情奏报上都没有的!” 如果仅仅是抗旨叛逃,云彻还不足以激起赵国大多数百姓的愤怒,原因很简单,粮草问题是绕不过去的,且有很多“自以为聪明”的都在分析,这里面的疑问有很多。比如三十万大军为何会被十万大军追杀?比如云彻只因为粮草不足就抗旨? 但“一旦通敌”,那么这些疑问,都会有答案了! 左相赵宗毅,此刻脸色骤变,但忽然他想到什么,眼神之中多出了一抹畅然。 云彻通敌?通拓跋皇族吗?他不信! 而右相金崇之,则是立刻表情肃穆问道:“两位将军,此事非同小可!慎言!” 此刻。 姚川河二人,已经来到了百官的面前。二者纷纷脸色愁苦,满眼的愧疚。行走之时更是身形虚弱,仿佛很多天都没有睡好觉。给任何人的视角,都是一脸的痛不欲生,愧疚悔恨! “右相,我所言,皆为真!”李南佑开口。 众臣原本看向的是姚川河。毕竟此二人虽然同为五姓望族。但姚川河是老将,在很多人印象中,老成持重。陛下此次将其作为云彻左军统领,就是对其非常信任的意思。 但李南佑却抢先一步回答,仿佛二人的主心骨,已经变成了姓李的。 当然,这种错觉很快一闪而逝,因为姚川河已经徐徐缓缓说道:“拓跋大军来的时间非常精准,恰恰是吾等答应云彻,要为其站在黄昏后的时间点。本来中军大营的驻扎地点十分隐秘,若无亲卫带领他们根本发现不了。但是我二人所在的营帐,却在同一时间被攻击!” “等到一番大战,我二人重返营地时,发现营地早已经乱成一团。只能号召士卒暂退,能退多少便退多少!” “而那时候,李将军回去查探,正巧发现了云彻的亲卫!李将军虽然年轻,但思维敏捷,瞬间就想到云彻亲卫早已经跟着他离开,又怎么会在战场上出现?他正想询问,那亲卫也发现李将军到来,竟然直接自刎!” 姚川河说的信息充足而又精准,由不得众人不信。 而赵宗毅似乎早就等在这里。 闻言立刻问道:“已经死了,又如何得知云彻通敌?再者言,难道云彻私通拓跋吗?” 此刻,他浑身凛然正气迸发,“云彻这一路北伐,杀了多少拓跋族人,他们无不想除其而后快!尔等诬陷,我要禀奏圣上……”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见李南佑陡然将其打断。 “左相!谁告诉的你,云彻私通的是拓跋?” “嗯?”赵宗毅脸色猛然一变。 李南佑已经伸手入怀,取出一物,直接交给金崇之。“右相,这是从那亲卫处搜到的一封信,请尽快交予圣上!多余的吾等不敢多言!这才在军情奏报上未明言!” 嗯? 闻言,金崇之也有些发愣,他立刻转过身,让亲卫阻挡众人视线目光,很快打开信看了一眼。 瞬间他的脸上闪过惊讶、迷茫,多种复杂表情变幻,最后却全成了恍然与喜悦! 只是这些情绪很快一闪而逝,最后全然变成了愤恨和痛心疾首! “云彻!尔真敢通敌!” 他怒吼一声,旋即忙看向众人,“我要尽快面见圣上!此乃军机要务!” 众人被他说的一阵惊愕,更显茫然。 却见金崇之匆匆离开,竟是连大军都顾不得迎接,似乎是全权委托给了左相赵宗毅。 然而,大军回京不会入京,只会在距离京城十里外的地方建营,而左右大军统领,在金崇之进入宫中后不久,更是被传召! 一时间…… 京城内人心惶惶,如此大的阵仗,更是坐实了云彻通敌! 可通什么敌? 以赵宗毅为首的主战派官员,忧心忡忡,不是拓跋,还能是谁? 这到底是金崇之给他们的障眼法,还是真的有其事? 一时间,一些主战派臣子,更是开始内心动摇。万一呢?云彻若真的通敌,那么,性质一切都变了! 因为,不论是此前的抗旨不遵,还是战前叛逃,都是他个人的事情。但是若是坐实“通敌”,那么往日跟云彻有交情的,恐怕都要被牵扯其内!这个时候,他们又岂能不惊慌! 当整座京城内心惶然的下午,便有消息,从宫城内传出! 第一、云彻通敌,赵皇震怒,速命金崇之,联合右军统领李南佑。负责专查云彻通敌一案,当夜,金崇之便前往天牢,严审“韩锦”! 第二、李南佑奉圣上之命,对此次因为云彻通敌一案战死的将士进行统计,告慰遗孀。并于京城北方十里处,建衣冠墓群!塑云彻跪像!向天下人告诉,云彻此次通敌叛逃抗旨等数道大罪! 第三、云彻之罪,天不可恕!赵皇悲痛之余深感自己有眼无珠,要向大夏同盟建议——将云彻列入同盟《必杀榜》! 最起码要排列前十! 如此三道消息,已经足够惊人! 然而、这……之后,还有一道小道消息更为惊人。 赵皇为此次大败战死十几万将士悸哭,向天穹悲呼:十八年忍辱,一朝尽覆! 他不得不为天下计,为赵国计,为百姓计…… 要与拓跋和谈! 一时间,京城上下,人心动摇! 第39章 莫须有!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京都天牢! “打!打!给我狠狠地打!还不说云彻何时私通的敌国?这京城之内谁不知道,你韩锦和他的关系莫逆?如今北伐惨败,让我赵国十八年积累毁于一旦!你还在这儿装什么国之忠臣?呸!和云贼一样,都是徒有虚名之辈!” 面前的身影已经快折磨的不成人形,但看管的牢头却浑然不顾,只是让手下继续折磨。然而,将近一日夜的时间过去,对方却还没有承认。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接近,牢头的视线不免看向门外,额头的汗水簌簌滑落。 而此刻的韩锦,与上次在大殿上嘲弄满朝文武的桀骜身影,已经判若两人。 他现在瘦的吓人,身上原本的肌肉,似乎在这短短时间内已经完全流失,眼眶深陷,体质虚弱,连喘口气都变得极其困难。 这样的折磨,他已经昏过去数次。 “韩将军!你这又是何苦?您就承认了吧。在这封供认状上签字画押。咱们得任务都完成了,您也不用受这皮肉之苦。” 见韩锦整个人都在短时间改变,却唯独那一双眼睛,依旧执拗,依旧不屈。 牢头忍无可忍,不免用尽最后一丝幸运哀求。 但谁知! “呸!云帅……云帅到底所犯何罪?尔等诬陷……诬陷……” 他话还没说完。 “韩将军……”却见这时,只见牢狱之外,已经等候许久的金崇之缓缓走了进来。他似乎是有些惋惜,又有些赞叹韩锦的不屈,“将军真是钢筋铁骨,啧啧啧,本相光是朝着门缝看了几眼,都觉得浑身发凉,将军却是一个个的都挨了下来。” “金崇之!”韩锦看见来人,登时目眦欲裂,一个个字眼咬牙切齿的似乎要蹦出,但在外人听来,却只觉得对方虚弱无比,“你……你给圣上惯得什么迷魂汤,圣上怎么会相信?怎么会相信……” “韩将军倒是冤枉本相了,这指控云彻的血书可是真凭实据,是吧,定军侯?” 金崇之朝着后方看了一眼,已经加官进爵过的李南佑悄然出现。他看向韩锦,眸中多了一抹愧疚,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曾几何时,两人年轻时期也曾畅游过京都,交情匪浅。但如今,却形同陌路。 “李南佑!”韩锦抬头,充满质问,“什么血书?” 然而,李南佑并未回答,而是看向金崇之。 “李将军既然来了,就让韩将军画押吧。”金崇之漠然的说了一句。 韩锦听闻登时大怒,正准备破口大骂。 却见一旁的李南佑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来到他身旁,同时眼神冷厉的看向牢头。牢头只是对望一眼,便觉得身体一寒,赶紧吩咐四周的差役离开。很快,整座牢狱内就只剩下了三人。 而李南佑这才再无顾忌,从旁边拿起供认状,然后径直来到李南佑身边,解开帮着其右手的锁链…… 对方的右手顿时软趴趴的搭了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折磨,其已经变得控制不住双手。但李南佑却可以! 只见后者紧紧地抓住手,倒是不用墨,直接用着血色手指,就朝着那供认状按了下去! “放开!李南佑!李南佑……”韩锦目眦欲裂,然而他的痛斥却没有任何作用。等到韩锦将其手指拿起来后,供认状上,已经多出了一抹手印。 “金相,请看……” 李南佑将其拿到金崇之面前,后者只是看了一眼,便赞许的点了点头,“还是定军侯行事果决,这天牢里,真真是养了一群废物!” “这封供认状只要摆到陛下面前,哼!这云彻的罪名也就坐实了!届时,人证物证俱在。且本相亲自给他修建的认罪像,就是要让云贼,愧对那死去的十几万将士!让整个天下之人,看清楚其的本相!” “到时候……哼!就不怕他入不了《必杀榜》!” 短短的话语,却是已经将最近的谋划全部说出。 李南佑早有心理准备,闻言只是点了点头,“金相真是为了赵国、鞠躬尽瘁!” “鞠躬尽瘁算什么?本相接下来,还得豁出去这张脸,找拓跋皇族和谈!唉!”说着,其摇了摇头,似乎真的因为国事而焦头烂额。 李南佑见此,连忙说道:“金相若有事情,尽管吩咐便是。” 金崇之见一位三品强者,且还是赵国的五姓望族之一,竟然对自己如此毕恭毕敬,他也欣喜无比。 此刻看向李南佑,目中闪过浓浓赞许。 却是连他自己都有些佩服,此人真是帮了他的大忙!而想到,五姓望族最近所谋划的事情,他当即心有了然。自己想要在这朝堂上站得稳,立的久,并且清晰云贼旧部! 那么这些助力,当然是越多越好。 想到这里,他便继续透露出一个对李南佑极其重要的消息,“殿下不日前就回了京,目前正在公主府。这封供认状,陛下看过之后,你再去拿给殿下。如此证据确凿之下,殿下那时再拒绝,便有些伤民意了。” 李南佑听闻,登时脸色一喜,知道这是金崇之给他的机会。 “金相放心,这云彻必须入《必杀榜》!” “嗯。”金崇之点了点头,一边说着,两人便准备离开。 “站…站住!”恰在这时。 方才因为怒吼似乎昏过去的韩锦,再度醒来。他的声音虚弱而沙哑,眼眸却死死的盯着两者的背影。 “云…云帅一心为国北伐,这些年来…剿灭多少叛贼,收复多少失地?云帅……云帅无错!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到底所犯何罪?值得你们如此费尽心机,伪造……伪造!” “嗤!” 此刻,金崇之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骤然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韩锦,“蠢人就是蠢人!云彻固然一心北伐,但……也许他真的有异心呢?” 唰! 似乎连韩锦都没意识到,此刻的金崇之,竟然对他说了“真话”。 然而。 就是这一句话,却让他愣在原地久久不语。 一直等到对方的身影,逐渐要消失在眼前时,他才怆然而泣! “也许?” “哈哈哈哈!也许!也许!!” 此刻,天牢寂静,只有韩锦的悲泣,在久久回荡! “云帅之志!天日可鉴!” “天日可鉴!” …… 清晨,这已经是大军回来的第三日! 此刻朝阳初升,霞光万丈,天日大明! “驾!” 前往京城的官道上,龙鳞马疾驰如风。而马背之上,一道四十许岁的中年人,嘴唇发白,全身因为连日夜的疾驰快马,身体如被冻僵。只有双手死死的抓住缰绳…… 而在他的脑海里,却不同于躯体的冰冷。 脑海里闪过,他在帝京城内,看到的一幕幕…… 云帅并未降! 云帅攻破了帝京!在镇守帝京! 他此刻一道心念,如天火!如岩浆! 筹粮! 筹粮!!! 第40章 是汝等害了三军,非云帅!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临安,晨曦普照,金红色的光芒照耀在了皇城之内。 赵皇看着从窗户洒下的晨光,面容透出一股迷醉,而在他的身后,一个面容绝美的宫装妇人也缓缓来到其身边,其面色酡红,眸光如同一汪春水,表情上的喜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臣妾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赵皇摆了摆手,“这件事勿要声张,如今国事繁多,朕之私事就暂缓一些时间吧。” 宫装妇人忙道:“臣妾懂的,陛下一心为国,如此苦心朝中大半臣子却屡次惹恼陛下,臣妾都为陛下伤心。如今陛下终于……哼!等过段时间,臣子们会明白陛下的苦心,臣妾也不会让陛下失望!” 瞧着一旁的爱妃如此坚定,赵皇也不禁笑了笑。 以往,后宫不得干政。就光是刚才这几句话,赵皇听来必定是极其不喜的,但或许是近日以来,那些最大的一些石头终于落地。接下来的事情,无非就是清扫一些杂物,属于“后半段”的收尾阶段。 所以赵皇也不禁透漏出更多的想法:“你能这么想,朕甚是宽慰。朕的旨意已经发下去,要不了多久……”顿了顿,赵皇没有说完,而是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说来,朕的手底下还是有不少的能干之臣的,也不知道金崇之找到了那云贼的罪证没有……尽快找到,接下来朕也好让天下人明白……” 赵皇隔着窗户望去,似乎看着赵国的万里山河。 “开疆拓土、收复山河的功绩固然吸引着历代帝王,也吸引着无数的臣子。哼,真以为朕不知道吗?他们想加官进爵,想名垂青史。但没有人想过,万一失败呢?拿着朕积累了近二十年的社稷做赌注,朕不愿!” “此次,若能给我赵国百姓,带来数十年上百年的安稳。那这一切都值得!等到百年千年之后,后世之人再回看这段前尘……谁又不能称赞朕一声——贤君?” 赵皇缓缓说道,似乎真的是自己的心里话。 而一旁的宫装女子也不由得倾慕道:“陛下之心,当朝之上恐怕只有寥寥几位臣子能懂得,只是,这宫城之内,却无人能继承陛下……” 宫装女子说到这里,忽然不再言语。 因为满朝上下都知道,包括赵皇自己也清楚,皇室内有一个禁忌——赵皇无子! “会有的!” 对方的意思,赵皇心知肚明,此刻他却没有半分生气,不知道是回答对方,还是意有所指,微微笑着,甚至有一丝肯定,“一定会有的!” 宫装女子闻言,笑容与羞涩的同时出现,也不由得果断点头。 然而恰在这时,一位内侍匆匆到来。 “陛下,右相与定军侯求见……” “嗯?” 赵皇闻言一喜,他早就下过命令,没有进度不要来找自己。现在听到后,当即明白什么。匆匆穿好衣服,不一会儿,赵皇便出了后宫。 …… 垂拱殿偏殿之内,赵皇看向面前的金崇之和李南佑。 他迫不及待问道:“可有消息?” 金崇之连忙低头,不过他并未说话,而是看向旁边的李南佑。 后者见此忙道: “回禀陛下!臣不负陛下重任,现已将云贼叛党一众捉拿归案。其中,连同天牢之地的韩锦,已经查明确凿证据!” “韩锦已经承认,云彻早已有意脱离赵国。此次听闻拓跋群雄突破二品,更是狂傲自大,妄想以卵击石,置我赵国大军于险地!其看似忠心为国,实则早有图谋,在与韩锦的密信上更是早有脱离赵国之心,并且曾邀请韩锦……” 说到这里,李南佑连忙从怀中取出,早在狱中就定好的“文书”,“陛下,这上面正是韩锦交代的罪状,其已经签字画押。不仅如此,臣曾听到消息,云贼早已与我赵国之外的数国合谋,共同削弱我赵国,且早有逆反之心,此次更是不惜让北伐大军惨败!目的正是乱我赵国社稷,残害吾等忠良!” “幸亏圣上贤明,早已经洞察一切,让我左右大军回撤,并且控制粮草,这才没有酿成大祸!否则……否则,今日之临安圣都,怕是早已听闻云那云贼逆乱的消息!” 李南佑说的慷慨激昂,似乎是看穿了巨大的阴谋,为赵皇乃至整个赵国感到悲愤,说起“云贼”之时更是咬牙切齿! 而一旁的金崇之见此,也是脸色剧变,猛然说道:“陛下!如此贼子,妄图乱我社稷,请陛下尽早决断!” 赵皇此刻也是脸色铁青,他猛然接过文书,一眼扫去,浑身立刻发抖,气的面目赤红,“好……好一个云贼!” “尔等还等着干什么?朕早已经传出旨意,三日后……不!不等三日,就今日下午,即刻宣扬云贼罪状,并且于京城曾经的三军北伐之地,建此次北伐战死之将士衣冠冢,立云贼跪像!好让赵国百姓,让整个大夏四国的子民,看清楚此贼不轨之心!逆乱之举!” “另,右相即刻追查云彻同谋,朕要以他们的血,祭我赵国将士在天之灵!,” 赵皇话语铿锵有力,金崇之和李南佑即刻领命。 只是,二人正准备离开时,却见李南佑再度道:“陛下,殿下已经回京,正居住在公主府。” 赵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心知肚明,便立刻道:“便由李爱卿尽快前往,此次国师已经明言,灵韵可代其将云贼列入四国《必杀榜》!” 李南佑一喜,他要的就是这个,忙道: “遵旨!” …… 京城北门。 不得不说,赵国朝廷在这件事情上行动极其迅速。 前两日大军回营所传回来的消息,让整座京都百姓都心中惶恐。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连夜,便有工匠和朝廷派出的人马,在当初大军齐聚北郊之地,修建衣冠冢! 一夜之间,他们只觉得天地大变,以往人人口中赞颂的赵国军部年轻一代领袖,现如今成了人人唾弃者!赵皇曾经无比信任的臣子,却正以一种众人难以接受的方式,重新出现在天下百姓面前。 而今日下午,当右相金崇之将云彻罪证宣告天下,并且“证据确凿”,连带着前些日子关入天牢的韩锦,都找出了与其私通的密信后,一时间,京城风向彻底大变! 北郊“大兴土木”,超越十万将士的衣冠冢,在短短的两天就可见巍峨景象。更有一些石匠,在围绕巨石打造石像。石匠均是大刀阔斧,而最为精细的面容,则是由三品强者姚川河亲自雕琢。 此时的这位老人,面含悲痛,在四周密密麻麻围观的视线之中,每刻出一笔,便有一位因为“云贼”牺牲的赵国将士性命传出。 其声音苍老,故而听起来就像是悲鸣,等到不知道多少笔落下之后,云彻的面容,早已经栩栩如生。不得不说,三品强者在雕刻方面,比之寻常功将的速度要快上数十倍,等到其最后一笔落下后。 一道面含“愧疚、战败”的云彻,却是已经屹立在所有人面前。 “就是此贼!云贼,害我赵国,逼陛下不得不答应拓跋的和谈条件!” “还我将士性命!” 姚川河悲泣,但凡听到者,无不感怀落泪。而经过几天时间的发酵,百姓们尽管不愿意相信,但从朝廷细微到方方面面的宣传,还是不得不将记忆中那个不苟言笑,却极其英武的年轻将军,想象成了此次赵国北伐最大叛将! “将军……节哀!” 不知何时,右相金崇之到来……一时间,再度让无数百姓默然。 而同一时间…… 一道疲惫的身影,终于在日落前赶回。 只是……以往日落时分,早已经准备宵禁的城门,此刻赫然大开。严少文看向前方,遥远的山坡之间,可见战旗林立,无数身影在其中穿梭,安营扎寨。 而临近城门的北方,则是密密麻麻,几乎临安大半的百姓都聚集于此,唯有中心处,似乎有地动山摇的声音传出。 “那是……” 严少文走近,待听到外围百姓,在讨论衣冠冢,以及“为云彻将军塑像”时,他表情惊动。 “难道是云将军攻破帝京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陛下这是在为其树碑立传?” 他下意识的想到,实在是,这一路走来他看到的太多太多,心中的那个“消息”,让他即使是在亲眼观看,亲自去过后,依旧在午后梦回时只觉得如同梦境。他数次感觉不真实,还幻想过三路大军之内的变化,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一定要将最新的消息带到,让整个赵国、整个天下都听到这个消息! 而此刻,听到石像、衣冠冢的词汇,他心中顿时激动万千! “定是陛下!定是陛下也不忍那十余万的将士身死,所以修建衣冠冢。此次北伐,定有猫腻,陛下认为云将军已经遇害,所以在修建石像纪念?” 而正当心中的这个念头出现,还不给他长舒一口气的时候。 “真是看错了云贼,该死!害我赵国北伐惨败!” “早就说过,其年轻气盛,还是从底层军士杀出来的,胸中全是戾气,陛下的圣旨他都不听,还带着大军逃离,逼我赵国和谈!陛下都曾说过,十余年努力尽覆!此贼……千刀万剐都难免其罪!” “哼!以后选将,务必在吾等望族之中选,草莽之辈,乱我大计!” “兄长不必生气,幸而陛下明察秋毫。立云贼跪像,此后贵在这里日日夜夜面对这十余万将士赎罪!我赵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此时此刻。 一道道声音传入严少文的耳中,后者登时愣在原地。 他猛地转身,看向那声音来源处,只是一靠近,便有无数道类似的谩骂之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云彻将军?云彻将军?跪象?” 他像是被什么击中,整个人猛地扒开人群,哪怕是密密麻麻的蚊子都飞不进去,他也用尽一切的朝着前方挤了进去。四周传来的谩骂他仿佛没听进去,只是穿梭在拥挤的人群,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这才挤出朝前看去。 只见前方。 一道硕大的石像身影,上半身已经雕刻完成,而下半身则呈“跪象”,正前方,则是已经动土规模浩大的衣冠冢群! 望着眼前一幕,严少文彻底愣在原地! “姚……姚将军!” 终于,蓦然间,只听得一声凄厉之极的声音嘶吼而起,像是从肺腑胸腔中挤压而出,但凡听到者,都能听到其话语之中蕴藏的滔天情绪! 只见此刻,严少文死死的瞪着前方。 明明耳边响起的,都是谩骂云彻,诬陷云将军的各种话语。但他的脑海里,却闪现过自己一路前往帝京,所途经过看到的一幕幕……那染血的沙场,战死不知道多少的将士,还有……还有已经攻破的帝京!垂亡的三品将军!还有那道……那道此时此刻依旧屹立在帝京城墙上,却不知何时会危亡的云彻将军! 当即,一种无法形容的情绪将他完全包裹,下一刻,一道蕴含着满腔悲愤的骂声,从其口中蓦然响起! 震彻云霄! “你……你……是你等!” “是汝等害了三军!” “非云帅!” 第41章 天下大势,干扰不了我!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不同于赵国五姓的豪奢,也不同于皇宫的恢弘。赵国的公主府说是一座府邸,其实不过一座宅院。其所处之地僻静,四周并无太多建筑。相传这位帝女年少时最喜欢吃的水果是桃,所以这座府邸四周,也全是桃树…… 李南佑前来时,时下并非三月,但已然有些许桃花盛开。 这位帝女不喜欢自己的地方有其他人,性格安静,故而,李南佑一路而来,并没有见到太多的侍从和宫女,反而只看见了几个监天阁的弟子。 赵国的监天阁,名义上属于朝堂机构。但实际上真正懂得其中运转的,却更愿意将其当做一个脱离朝堂的宗门!正如大乾的道门和儒道学宫一样,在超品强者的领域之内,个人实力是能远远大于群体武力的。或许在三品以下,可以被很多的中品将士利用阵法磨死。但到了二品,已经领悟了天地之力,属于真正的“超脱”! 故而,监天阁独立于赵国。但一般情况下,二品不入世。防止干扰天下治理,再加上这位赵国的“国师”,性格静谧,除非国本危亡,否则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甚至当初这个“国师”的名头,也是因为要扶持赵皇登基,让帝京破灭后赵国的各方野心势力臣服才有的。 否则,“阁主”这个名字,倒是更适合那位二品。 脑海中想着这些,李南佑又不禁想到当下赵国的己方势力。赵皇依旧是赵国的天,旗下便是五姓望族。能成望族者,族中必定有新老交替的三品强者。当下的五姓,因为自己在三十岁就突破三品,族中三品强者多达三位,再加上姚姓的姚川河已经相投,李姓,俨然五姓之首。 在北伐失败之后,云彻已经沦为叛贼! 接下来,赵国要和拓跋和谈。最少要迎来十年的和平。国事落定,便是商议国本储君的时候了…… 赵皇无子,自然不愿意自己匡扶的基业,落入同宗族的其他人手里。所以,这位赵国公主……早在自己突破三品的时候,五姓望族就已经联合朝堂内的臣子,开始寻求另一个解决方法。 包括这一次,自己担任左军统领,仅次于云彻之下,为的就是这北伐的军功! 届时,只要军功在身,再加上五姓望族的身份,他李南佑既是忠臣,也是良才! 良才需配美玉,而整个赵国最美的一块玉,就在自己的面前。 想到这里,李南佑的心中也不由得出现一抹火热。赵皇因为“帝女”得到了阁主的匡扶,且坐稳了皇位。那么自己呢……以驸马的身份陪伴在这位帝女左右,待诞下子嗣,融合了李氏和皇族血脉的孩子,将是这个赵国天下的新主! 又因为帝女喜静,从拜师阁主直到如今,几乎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这位天资出众,有可能是下一个赵国二品的强者,必将和自己一同带领赵国,走向不弱于太祖时期的辉煌。 到了那时,他李南佑再一心北伐,定让天下震撼! 拓跋也要称臣! “定军侯,请将那证据给我。”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李南佑的浮想联翩,他愕然的看向前方,发现一位蓝衣少女正盯着他,目光平静。发现他似乎出神,她便再度道:“定军侯可听到了?” “哦……”李南佑忙反应过来,“此事兹事体大,且因为陛下吩咐,所以本侯必须见到公主。你且去通传,云彻之罪已经让我赵国天怒人怨,其罪证确凿,本侯奉帝命,欲让公主启笔,将其名讳入四国《必杀榜》” 蓝衣少女蹙眉,重复道:“定军侯,公主说了让我来带罪证!” 李南佑依旧笑道:“在下必须先见到公主。” 蓝衣少女有些生气,不过很快恢复平常,“少阁主正在修行,此次下山本来就耽误了时间,要是定军侯不给,那就先等着吧……”说着,她便浑然不管,竟然真的离开。 见此。 李南佑只觉得心底一股无名火起,自己堂堂李氏嫡子,赵国新封的侯爵,堂堂三品,来到公主府对方竟是连自己一面都不愿意见? 早就听闻这位帝女常年在深山中,当初唯一一次出世,游览赵国山河,在民间挖掘了不少人物。而在其中,云彻便是最为亮眼的赵国新贵,且因为帝女身份特殊,国师在外人眼里又近乎无所不知的形象,故而没人愿意冒险去耽误云彻的前程。这才让其一路成长,为北伐三军统帅! 可是! 不要忘了,如今云彻叛变,种种罪行列入其中,赵国清算之时,难不成你这位当初推荐的帝女,就能置身事外?做梦!今日一过,这些战死将士的冤魂,迟早也因为在民间的传言里降到你这位帝女身上!就此一条,便断绝了你在官场上的任何可能。 京城中偶尔的那些流言,李南佑也听过,什么云彻为赵国军神,又是极其罕见的三品强者,无人知道其底蕴,甚至有心人也将其与这位公主联系在一起,未来不仅为赵国开疆拓土,也能定鼎山河。 难不成这些传言是真的?因为自己带回了云彻的“罪证”,导致其厌恶了自己不成?可孰是孰非你难道不清楚? 李南佑的心思千回百转,就这样一直到了太阳西落,那位公主说是不见,竟然真的不见,早已经等的心从火起的李南佑再也忍不住,当即高声喝道,声音传遍这片地域,“殿下,云彻违抗帝命,造成如今惨事,《必杀榜》不进,我赵国上下如何对百姓交代?如何对先祖交代?公主若再不见,我李氏便去求国师?” “你这人!”方才已经离开的蓝衣少女突兀出现,其面目含煞。“我说少阁主正在修行,你还敢惊扰……” 她正欲怒斥,却在这时,只听一道空灵的声音响起。 “若罪证为真,我自然不会偏袒。不过,你以李氏去求师尊相压,怕是会失望。” “殿下终于现身了?”李南佑假装没有听到后半句,只是看向庭院的某处,不知何时,一道淡雅青衣的女子身影已经伫立于此。庭院内有某种迷阵,导致他根本看不清这位帝女的面容,但对方清修多年的气质却掩盖不住,仿佛远离红尘,随时都要登仙而去。 李南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这位殿下露出真颜的绝世风采,当世论身份尊贵,无人可出其右。帝女身份倒是其次,二品的衣钵传承,未来的二品强者,这才是当世绝巅! “云彻叛逆,殿下也勿要放在心上,这并非殿下的责任。”这时,李南佑再度开口,仿若闲谈。但其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在验证云彻与其的关系。市井传言他当然不信,但当初她是如何将云彻推举入朝堂,他却想知道。 毕竟,云彻并非赵国人。这几天他办理云彻案件,从久远的卷宗中得知,记载其最开始出现的地方是楚国,且曾经在楚国举办“四国同盟”的宴会上出现过。要知道这个宴会连当初的他也没有资格进去。可对方不仅去了,还有“名声”传出。 当然,当初不过十四岁的云彻,并非是什么大名。卷宗中记载,因为其对于四国的局势分析,闯出了“少年神童”的名声。那场宴会之后,似乎有许多人对其感兴趣,但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来了赵国,且不知不觉的从军,在微末之中崛起! 而后便是帝女推举,彻底的跃入龙门,以赫赫战功成为北伐主将! 让李南佑好奇的是……到底是在赵国之后,帝女才结识了云彻。还是在那场宴会,他们就已经认识?毕竟,当初这位帝女下山游历的第一站,就是四国同盟的年少一代聚首! “若云彻真的有罪,当初本宫推举也应有罪。届时,哪怕不入这《必杀榜》,本宫也会穷尽天涯海角,也会将其带回,以赎今日之罪!” 此话说的斩钉截铁,倒是没有以往的淡然。李南佑听到后心中一喜,正要再说,突然,他手中一直拿着的卷宗竟然是脱手而飞,李南佑眼中惊骇一闪而过,能不知不觉的带走他手中之物,这位殿下现在又是什么实力? “一封卷宗也算证据确凿,更何况与韩锦所谓的密信?真当本宫不清楚……”女子声音再度响起,却是已经简单翻过,而话语的最后已经满是寒意。 李南佑并不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到,而他也趁此机会说道:“殿下该知道的,陛下几道圣旨前去,以云彻的性格定然不会答应。抗旨不尊是事实,其带着六万大军不胫而走也是臣亲眼所见。他让臣等左右大军留下,更是几十万的大军所知,殿下若有疑惑,可随便寻人去问,更何况……” 说到这里,李南佑微微一顿,话语铿锵,“殿下最清楚,云彻与他国有密切往来!” 唰! 此话一出,四周桃花簌簌而落。 李南佑看了看四周,再度一笑,胸中闪过丞相嘱托,已有章法,“陛下之命,如今在北门之外,树云彻跪象,为众多战死将士立衣冠冢!此事从臣等回京就已经即刻开始,在其跪象立下之后,便要谢罪天下人!而值此之时,宣告云贼列入四国《必杀榜》!正是最好时机!” “殿下,我赵国万千百姓,战死的十几万将士的英魂,可就在迫切的等着这一日,难道殿下要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迟迟不动吗?” 最后的一段话,赫然是大势相胁。 然而,那道淡雅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此刻,却倍加漠然。 “有罪便是有罪,无罪便是无罪,天下大势,干扰不了本宫!父皇之命,也干扰不了!” 此话一出,李南佑脸色大变。 正欲说话,却在这时,只见一道绿衣少女,从远处快奔而来,不一会儿就已经来到了公主府,其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李南佑脸色大变。 “公主,北门之外,突然有一人宣称……云彻无罪!” “是……”女子看向李南佑,声音清澈。 “是左右大军统帅,李南佑、姚川河陷害三军!” 第42章 战到最后一个的……是云帅!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呼!” 此话一出,整座桃园的天地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呼呼的风声窜入耳中。而那监天阁的女弟子,显然也是因为这个消息感到震惊无比,所以说出来的时候,还带着颤音,整个人都是一脸呆滞状。 而李南佑更是愣在原地,只感觉心头猛然剧烈颤动,下一刻,他便死死的看向那位绿衣女子。 甚至,此刻就连庭院中,一直安然静谧的女子都有一瞬间的发怔,不过很快她便恢复如常,只有略显疑惑的声音缓缓响起。 “那人是谁?” 几乎是同一时间,李南佑也发出这道质问,只是不同于赵灵韵的平淡,他已然被惊动。 “谁在狂言!” 没有人回答。 桃园风声呼啸,早春的桃花簌簌坠落,庭院中女子却已经消失在原地…… 见此一幕,李南佑眼中凶光一闪而逝,也是立刻离开,不一会儿,其身影已经在远处,方向正是赵国京城的北门。 …… “在下御史台御史——严少文!” 同一时间,京城北门,人声最喧闹处。 早在严少文奋力嘶吼而出后,四周但凡听到的百姓,都陷入呆滞之中。其话语若平地起惊雷,跟他们这几天听到的完全不一样。甚至细心想去,只感觉似有惊天的震动。毕竟,军国之事不是小事,积累十八年奋力北伐,更是涉及未来的国本! 赵国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上面动幺蛾子。乱传消息,还是当朝诸公和圣上钦定之事,可远远不是死人那么简单,而是株连!可此人却信誓旦旦,在这个最为关键的时候突兀出现,且在为“云贼”喊冤,一时间,一众百姓纷纷面面相觑。 而远在上方,姚川河正在动刀刻画云彻面容的手,蓦然停顿。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不动声色的朝着前方的金崇之看去。后者身边,近期已经有大半的赵国官员相投。除了朝堂的一些“硬骨头”之外,随大流的官员们早就知道了谁才是官场上的“相国”! 而金崇之旁边,赵宗毅却是眼神一跳,旋即便注视着严少文,一刻也不愿转移,似乎在期待着对方说的更多些。而方才询问他是谁的问题,正是由他开口。 时至如今,赵皇和谈,已经是天经地义!以往他们这些主战派的臣子,被牵连的牵连,挂落的挂落。连带着他,不日也要告老还乡。毕竟随着北伐大军的惨败,现在朝堂的局势就算是神仙也回天无力。但此刻,却突兀得到这样一个消息,又怎么不让他抓住一缕“机会”? “严少文?好像是之前,陛下派遣尔等去往三军传旨?” 赵宗毅开口,声音虽然苍老,但却掷地有声。同时,也是在无声中向着四方的官员以及百姓介绍来人身份。 一个信口胡诌的御史言官,和一个真正上过战场传旨……可完全是两回事! 他虽然有些不确定来人说话的真假,但能在这个时候敢站出来,却还是让他觉察到了一丝契机!毕竟,按照他对云彻的了解,绝对不会在北伐期间做出这些事情。 “左相!正是下官。下官奉圣旨前去三军传旨,却不想路途遥远,赶去已经迟了。下官曾在途中,也遇到过左右大军回京,当初下官听到的和左相听到的,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在经历过最开始的愤怒后,严少文也已经逐渐恢复理智,他的视线扫过四周。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从左右路大军回京,到朝廷无条件相信并且定下对云彻的处置,短短三五天似乎就定下章程? 这期间定有奸贼从中作梗! 故而,他并没有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宣泄出去,这定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只有见到陛下,他才会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去。 天子定然被奸贼欺瞒! “原来是严御史,老夫这段时间陷入悲痛,倒是差点忘了。”此刻,姚川河也回过神来,他苍老的眸光打量着严少文,感慨道:“严御史曾孤身前往沙场,可看到了我军将士因为云贼而战死的遗躯?” “见到了!”严少文赫然是要和姚川河对峙,“右路大军统领姚川河,下官曾在沙场上见过不少右路军的将士。” 姚川河越发悲痛,抬头望天,任谁看到都觉得这是一个爱兵如子的老臣。 实际上,从景瑞之变以来,姚川河作为五姓望族的三品,曾经屡次率军剿灭叛军,更有一些在赵国山河破碎之际,妄想另立山河的异端,也是被姚川河所击溃!在很多人心里,这位年老的将军,是真的扶持过即将倾塌的赵国的。 然而,下一刻,却见严少文的言辞已然锋锐,纵然是再想平静,但脑海里只要浮现当初的记忆,他就再也平静不了! “有已经战死的,但也有还活着的……” 唰! 此话一出,姚川河脸色大变。 但没等他说什么,却见严少文已经厉声道:“他们都想质问,为什么姚将军还有李将军,先一步率兵而逃!” “你们逃走了!却留下了数以万计战死的将士!” 哗! 转瞬间,四周的官员纷纷被震惊,一众百姓也是愕然看来。只感觉一个头顶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雷云在酝酿,似乎下一刻就要降下来,人群更是惊骇的窃窃私语。 “他在说什么?他们逃走了?左右大军逃走了?” “不是云贼吗?不是云彻陷害的吗?这位御史说的,为什么和我们听到的不一样?” “不过,认真想来,这一次大军回京,好像两位统领连伤势都没有,真要是和拓跋惨战,恐怕他们身上都得挂伤吧?话说,你们看到那些回来的将士们有伤兵吗?” “嘶……好像没……” 一时间,人群声汹涌,而姚川河脸色一变,旋即阴狠的看向严少文。 “严御史,空口无凭诬陷我军将士?你可知这一切都是云彻……”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严少文已经等不及,先是看向赵宗毅,随后目光扫视群臣,最后才落到了四周的百姓身上。他的打算虽然是面见圣上,但现在,却不妨碍他告知天下百姓全貌! 故而,他只有一个问题,此刻严少文指着那尊尚未雕刻好的石像,怒然看向姚川河! “你们口中所说云帅叛逃?但为什么你们逃了,逃到了京城,反而战到最后的,不是什么左右统领?” “而是云帅!” 第43章 严少文三问!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什么?他疯了不成?妄想颠倒黑白?” “云贼抗旨不遵,在两军对战之际,挟大军而逃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都逃走了,还怎么战到最后?” “太可笑了,查!严少文绝对是云贼的同党,这个时候还在为其开脱。” 此时此刻,人群陷入巨大轰动。而在百姓哗然之际,金崇之身后的一众大臣,已经是口沫横飞,对着严少文一通批判。更有甚者,直接将严少文此人与云彻相连,要将其打为同党! 反观赵宗毅四周,仅剩的几位铁杆同盟,却是压抑着激动,一眨不眨的盯着严少文,脑子里面全是对方说的每一句话。在他的话语中,北伐大军出现的战况似乎和前几日,左右路统领说的截然不同! 其中差别,仿若天地! 已经有人忍不住,压抑着情绪声音都显得颤抖。 “严……严御史!你所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 严少文坚定的看向声音来源处,其实刚刚他也发现了,现如今以金崇之为首的众臣,俨然占据绝大多数。而以赵宗毅为首的臣子,只剩下了寥寥几个。 管中窥豹! 由此可见,现在朝堂争锋恶劣到了什么程度。云帅已经被定罪,甚至要立石像坐实,以防此后翻案!此举之下,赵国一众百姓都不得不相信,更有甚者,他刚才还听到了《必杀榜》之类的词汇。此榜曾是大夏同盟四国,针对十恶不赦之大恶所设立,云帅一旦列入其中,在他看来就彻底翻不过身来! 当然,在他看来,这属于“朝堂的正常反应”,毕竟北伐大败的消息太过惊悚。这足以让这座新起的赵国万劫不复,如果一切的主导真的是云彻,那世间任何罪责都不足以形容其恶劣。 而反过来,如果不是,那就是最大冤屈!不,冤屈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他脑海中闪过曾在帝京城头,看到那些士卒仇恨的眼神……心中一寒,恐怕赵国将要自食恶果! 所以,他要做一件事——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此事不仅要传扬的更广,还要更高!要让陛下相信,铲除奸贼,再重回往日英明! 然而,就在他心中做定谋划后。 “够了!” 却见姚川河已经冷冽看来,“值此山河动摇之际,严御史直到现在,还在为云彻辩解?右相,此人怕是和云彻私通,将其尽快拿下!勿要再让其蛊惑人心!” 不管对方去往战场,所看到的是真是假,如今选择只有一个! “姚将军,既然御史是奉圣上之命去往三军,总要给他说话的机会吧。兴许你们退兵之后,云彻又有动作呢。”赵宗毅开口,显然已经有所抉择。 姚川河立刻看向金崇之,却见后者的表情纹丝不动,只有眼神微微眯起,一言不发。 而严少文见此,当即开口,他面向的不是众臣,而是四周围拢的极多的帝京百姓! 其实在他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猜测,一个自己都不愿意去想的可能。可是每次想到这个可能,他自己都会下意识的压下,不愿意去想。是以,直到现在,严少文不论是潜意识还是理智,都认为此次北伐是奸贼作祟! “诸位听到的,包括陛下听到的北伐消息,全都是假的。真正的过程是三军北伐之时,困于粮草。而彼时的云帅率领三军,已经围拢帝京,只要有足够的粮草,迟早就能攻破帝京!” 第一段话响起,果然引起轩然大波。 这个消息很少有人提及,甚至在被某些人强力按下,普通的百姓根本听不到,和他们接触的简直是两个层面。 有人立刻质疑,“既然占据胜势,为什么三军会分开!” “因为要撤军!” 严少文不等下方的窃窃私语,也不等更多的疑问,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和“时间”赛跑,让奸臣来不及阻止自己! “因为朝廷之内,有奸贼蛊惑圣上!让圣上连发数道圣旨,逼迫云帅撤军!那时候大胜在即,云帅当然不肯。可一道道圣旨而来,云帅虽然抗旨,但左右路统领并未抗旨。是以,云帅不得不率领愿意跟着自己继续北伐的士卒离开,以待良机!” 姚川河立刻打断,“严御史,这么说你还认为,吾等遵旨是错的?云彻抗旨,是不争的事实!” “姚将军,自景瑞之变后,陛下为了重整山河,就曾发天下令——复我山河者,可征天下军!” 严少文看向四周,声音激昂,“但凡有志之士,可自行征兵讨敌,可自行圈地练兵,可自行讨贼杀寇!十八年来,我赵国多少仁人志士正是在这条命令下,迅速重整大半山河,以至于今日诸位能在这临安新都之内,批判有功者!” “如今……攻破帝京在即!还于旧都在即!我赵国昔日多少流亡他乡的夙愿,就要功成之纪,难道要就此放弃,三军回撤吗?” 严少文一边说着,索性挤到了搭建石像的高台处,他看向四方百姓,脑海中闪现着,那一条条从战场通往帝京的血路!其中惨烈,哪怕是他现在回想,依旧觉得心中震颤! 没有人说话,但很多人都似乎被感染,依旧还停留在震撼中…… 严少文见此,只是继续说道:“更何况,自古有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身在临安京都,如何能指控万里之外的沙场?大胜在即,难道让云帅就此放弃吗?” 一众官员震动,就连四周百姓的情绪,都被这番话调动起来。 整个场面显得寂静,但这种寂静,似乎在蕴藏着更大的爆发! 严少文见此,最后一问,更是随之响起。 “此次出征,不论是民间还是朝堂,都曾报以最大希望!多少百姓家里走出男丁,一路跟随云帅北伐?朝堂之上,多少管控后勤辎重,疏通两道的随行官员日夜不寐!” “云帅也没有让吾等失望,出征不足一年,一连收复南静、慈安、云腾、河岭四郡!有多少将士为之赴死?有多少百姓又沦为孤儿寡母?又有多少日夜哭的肝肠寸断者?又夹杂了多少人毕生的夙愿!” “这个时候,大胜在即,却让尔等退军?” “让无数将士的努力付之一炬!” “让已经战死疆场的将士,空耗性命!” “让你我之辈的毕生心血付之东流!” “诸位……” 说到这里,严少文的声音,已经夹杂着些许的颤音,最后二字,不再是之前的铿锵有力,而是带着一丝悲鸣! “退吗?” 唰! 只是最后的两个字出现,刹那之间,方才还显得安静的天地间…… “不退!”一位老者声嘶力竭的吼道,其眼神闪烁泪光。 “不退!”几乎同一时间,坐在高台,身后有仆从服侍的老人起身,其双拳紧攥,怒砸身旁的座椅。 “不退!”人群内,一道稚嫩的嗓音响起,却是少儿稚音。 而在这道声音落下后,刹那之间,整个天地……蓦然响起了一道又一道的呐喊! 如雷鸣—— “不退!” “不退!” “不退!” 一时间…… 人声如潮! 天地皆震! …… 第44章 谁说北伐败了!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同一时间。 城楼之上,一道青衣身影不知何时出现。以往平静的双眸,望着下方的震撼一幕,也不由得掀起涟漪。此刻人声如潮浪,一浪胜过一浪,似乎要将原本朝堂上下酝酿的一切掀翻。 只是她心中却明白,相比较朝堂这座大海来说,眼前这些声浪不过些许细微风雨。 让她更有些意外的,还是严少文的话外之音! …… “这这这……” 此刻,不论是站在赵宗毅,还是金崇之身边的官员,却是脸色大变。四周百姓掀起的声浪,其实不足以让他们惊骇。让他们真正有些骇然的,是严少文此番话,简直就是阐述了一个道理—— 抗旨有理! 在这番话语之下,云彻不遵帝命,似乎完全有了理由,且义正言辞! “妖言惑众,搅弄民心,以言惑国!不愧是御史言官,当朝之上能为抗旨不遵找到理由的,你倒是第一位!”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金崇之终于开口。 而伴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四周的百姓声音倒是小了许多,再加上姚川河慑人的眸子四望之间,众人均是感受到了一股滔天寒意,纷纷不敢再言。但虽然如此,从一些时不时看向严少文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已经有很多人对其所说感兴趣了。 而严少文,要的就是这些…… “你能为云彻抗旨找到理由,看来也是云彻同党!本相倒要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三军回撤,战死的将士是事实!云彻中途离开大军,也是事实。反倒是你方才所言,是云彻战到了最后?” 金崇之看向严少文的眼神,就像是猫看到耗子一样的戏谑,特别是这段话语响起后,他简直是有意让对方说的更多。同时,他甚至不忘看向旁边,“将此人所言一字不漏的记下,又是云彻同党的罪证!” “是!” 严少文见此,倒是不置可否,他只是继续说道: “云帅离开大军时,只有六万将士跟着他。并非是其他将士们不愿意跟随。而是云帅有命,家室妻儿在赵国的,统统都不许跟随。这是云帅知道抗旨之后,朝堂定会为难将士妻儿,所以跟着他的是一群孤军!” “这些孤军,和北伐大军的目的就此南辕北辙,一方是继续收复帝京,另一方则是跟着左右大军回营。” 这一次,严少文显然不是再跟姚川河等人对峙,而是将事实阐述给四方,他要将所有的疑团都理顺。而说到了这里,他也终于可以露出些许锋芒了。当即,他立刻看向了姚川河。 “姚将军!到了这里我还有一个问题,事关此次战败,甚至是尔等宣传的……十几万将士战死沙场!” 姚川河的目光本能的有些闪躲,但严少文仿若未闻,奇怪的是,明明是他询问姚川河,但目光却看向了四方,同时声音郎朗,向着四周大声问道: “北伐大军三十万人,其中云帅嫡系虽然已经离开,但仅有六万人。尔等依旧还有二十余万可用,而敌方帝京守城将士,不过十几万兵力。攻城之时,对方可以让民力变成武力跟随守城,再加上帝京城本就易守难攻,所以久攻不下!” “但战场追逐,敌方这些兵力,又如何能击溃你们?” 此问一出,姚川河苍老的面色顿时有些发白,但他到底混迹官场多年,很快就恢复如常。 “哼!说是三十万大军,但其中运送粮草辎重的民夫……”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姚川河步步紧逼,“民夫又有多少?三万?五万?姚将军该不会还要拿他们不是精锐来当理由吧?跟着云帅一路北伐,哪怕是民夫也能有一战之力!更何况,帝京那边就算派兵出京,本就十几万的兵力,又能派遣多少?他们不守城了?就不怕是陷阱?难道还能全部派遣不成?” “真实数量又是多少?一半?可就是这些人马,却能在明明敌寡我众的大好局面下,导致……惨败!” “再联系到我之前所言,己方左右路大军回营,伤兵却不见多少?民既然是战场上厮杀,为何不见大数量的伤卒?” “还有……帝京为何会派出人马?恰好就在这个时候?是否有人通敌!” 此时此刻,随着严少文一道道的诘问出现,刹那间,场间的气氛变得肃杀……甚至是落针可闻! 而随着最后一道问题出现,姚川河已然无法说出话来。 “姚将军,还有李将军,你们二人到底战了没有?还是直接率军逃了!只留下了那些将士……” “故意战败!” 最后四个字,严少文几乎是斩钉截铁的吼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再度闪现出当初看到的一幕幕,那一条杀往帝京的路,不止是敌军的鲜血!还有本就被这些人放弃的将士性命! “你!你……”姚川河怒不可遏,但不知道是被问到了“痛点”,还是心虚,他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够了!”此刻,金崇之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这里面的很多东西不容细想,以往,他们都是将不合理的推给了云彻,只有云彻通敌,一切才能圆融。但严少文却连番质问,让这不合理却暴露在公众面前,不过,在他看来,一切都无所谓。正如刚才他猫戏耗子般的心态…… 让严少文在这里发挥,他金崇之也有自己的目的—— 让云彻同党,全都跳出来。 刚才身旁之人,不止记录了严少文的言辞,可是连四周百官的一些表情变化还有言语,也全都记录了下来。 说来,他倒是有些想感谢严少文,正是有了他,才让他接下来的动作,无比顺利!故而,此刻他果断站起,已经以胜利者的姿态结束这场故意纵容的“闹剧”。 “为云贼狡辩!即为同党!此人仅凭一面之词,信口胡言,大忠似奸!说来,其当初前去的时候,正是北伐大军回京之际,既然在路途中遇到过,那为何还能把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说的头头是道?” 顿时,在场诸位官员纷纷反应过来。 “是啊!连时间都对不上,还在这里胡言乱语!” 姚川河更是急道:“右相,此人敢在这个时候乱言,还为抗旨作辩,应当速斩!” “将其抓起来……此次北伐战败,云贼罪不容赦!其同党也罪不容赦!就算说了那么多,败了还是败了,还妄想给云贼脱罪?” 金崇之这边的官员找准命脉,果断出击,一时间,便有数道身影朝着严少文而去! “哈哈哈……” 却见下一刻,严少文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副样子让四周人顿觉诧异。 姚川河竖眉看去…… 金崇之再度眯眼,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眼皮开始跳动。 赵宗毅苦叹一声,只觉得无奈至极。 “你笑什么?”终于赶来的李南佑,带着杀意的眸子已经不再掩饰,同时他已经准备好,此人绝不可留! 远处临安城墙上,青衣身影也是疑惑看来,能在这个时候狂笑,此人倒是怪异。 “我笑……都言我军战败,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沙场看看。” “甚至,前方战线也没有消息传来,可见他们对尔等失望!奸臣作祟,乱我赵国!” 他先是大吼一声,而后再度狂笑着看向四周,下一刻,一道几乎是从胸腔中喊出的话语,却正如雷霆,全然覆盖在了在场所有人! “谁说北伐败了?” 第45章 云帅……收复了帝京!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谁说北伐败了?” 短短几个字,在此时的天地间,却仿若成了天雷之音! 刚刚还嘈杂、喧闹一团的局面,几乎是在顷刻间寂静下来,所有人的面部表情还沉浸在方才的激烈议论之中,但动作却倏然停顿。同时只感觉脑子宕机,一片嗡嗡作响! 姚川河猛地起身,不可思议的朝着严少文看来。刚刚赶来的李南佑则是顿在原地,双目闪过片刻茫然。而右相金崇之更是眉头紧蹙,想要起身但还是立刻抓住一旁的座椅扶手,他很快让自己恢复正常,但脑海中,那几个还是在久久回响! “你……你说什么?”而赵宗毅几乎是从“座椅”上弹了起来,他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不敢置信之余却又死死的瞪着严少文。他年事已高,身为主战派的核心领袖,他对此次北伐抱着最大的期望,可是战果回来后,却几乎是砸给他的刺骨寒冰! 可结果当下,严少文带来了不一样的消息。 “什么意思?不是败了?” ‘难道还胜了不成?’ “做梦吧?胜了……怎么才算胜了?死去这么多将士,大军已经回京,这……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下方,短暂的寂静过后,人群就像是一锅烧开的沸水,瞬间就沸腾起来,所有人都在四顾,互相讨论猜猜。而更多的人则是朝着严少文这里挤了过来,期待着他说的更多。 实在是,这短短的一句话,消息太过骇人!这可远远不是北伐十几万将士的战死,更是多少人十八年来的梦!是自从景瑞之变后,整个赵国都在奋力前行的目标!甚至,光是“帝京”这两个字眼,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有了虚幻之感! 城楼上,一直娴静安然的青衣身影,终于没办法保持淡然。她所修的监天阁功法,需要自己时刻保证“心如止水”的状态。但现在,她已然被惊动。 “严……严御史,你到底……在说什么?” 察觉到严少文说完那几句话后,就陷入沉默,赵宗毅不想再等,继续发问。 “北伐胜了!不是失败!” “就算左右大军逃了,放弃十余万将士给拓跋杀,还是胜了……是大胜!” 一连说出三个“胜”字,严少文的声音一道比一道大,他似乎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听到,甚至,传到更远的皇城之内。 “不……不可能!” “云彻只有六万大军,他如何取胜?” 姚川河再也无法忍住,就连一旁的李南佑也是震惊看来,对方说的这些简直是天方夜谭! 左右路大军,其实并非云彻嫡系。三军北伐,奉的是圣上的命。云彻只是暂时的三军主帅,归根结底这些将士还是听命于左右路统领。所以,当他们接到密旨回京的时候,就注定了北伐的结果! 毕竟,云彻只有六万人马,大胜?绝不可能! 突然,李南佑脑海中闪过当初云彻喊出“十日,十日攻破帝京”的场景,难不成……不可能!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他扑灭。转而,他一脸冷厉的看向严少文,同时目光转移又望向金崇之。 “右相,还任由他在这里破坏圣意吗?云彻是此次北伐的罪人,吾等今日奉圣上旨意,要向天下宣扬他的罪证,让其名入《必杀榜》。而不是让他在这颠倒黑白,蛊惑人心!” 金崇之显然也意识到,不能再让对方说下去,否则还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当即他挥挥手,立刻间,就有侍卫匆匆来到严少文左右,要将其押入天牢。 “住手!” 关键时刻,赵宗毅冷喝一声。“金相,话已至此,不如让他说完。” 金崇之眯眼冷笑,“让其继续胡言乱语,蛊惑人心?带走!” “蛊惑人心?到底谁在蛊惑人心?国有奸臣,以至于蒙蔽圣听,左相,请将今日之事立刻告知圣上……云帅的确大胜!” “带他走!”不等对方说完,金崇之赫然起身,目光凌厉,“有什么话在天牢说,本相自会将你的话带给圣上。” “右相!”赵宗毅已经暴怒,事关最新战报,他怎能就此放任?主战派从大军战败的消息后已经隐退朝堂,接下来就是和谈! 可若不是战败而是大胜!那他们还和谈什么? 只是,金崇之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左相,此次吾奉皇命,难道左相也如那云彻之流,欲抗旨惑乱民心?” “你……” 赵宗毅怒目而视。 此时此刻,整个在场官员俨然乱做一团,就连下方的百姓也是陷入争议,到处都是争吵,到处都是议论,局面显然乱成一团。严少文屡次想要开口,但突然,他只感觉身体一颤,张开的嘴巴怎么也没办法喊出声音,只有奋力嘶哑之声。 他目中惊怒,知道这是中了某个手段,甚至,在他身旁的侍卫已经上前,抓着他就要离开! 而一众官员争论之际,李南佑目中寒光一闪,他早就盯着某处,待到严少文去往偏僻地界,下一招就是严少文的死穴! 然而,而就在这时…… “静!” 一字落下,声音轻缓,不疾不徐,但在这一刻却压住了全部的骚乱,传入所有人耳中。下一秒,人群逐渐安静,赵宗毅和金崇之等官员也停止了争吵。 众人循声望去,却没看到任何身影。只有在场几位三品,才能看到远处朦胧身影。李南佑心神一颤,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是殿下!”赵宗毅喝道。 当朝的一些老臣,自然不会听错这道声音。 而严少文只觉得身体一轻,瞬间,刚才那道扼住咽喉不能说话的窒息感全然退去。他早就等着这一刻,要让赵国百姓,朝堂官员,乃至天子殿下,都清清楚楚的知道,云帅那边到底做了什么! 既是丰功伟绩,就不该被泼上脏水! 如今,殿下亲至,天子之后也必有耳闻! “殿下!云帅的确大胜!自左右大军退去之后,帝京那边的确有敌军杀来,十万将士沦为弃子!幸而有云帅出现,中途救于水火!而后,云帅挟大军之势,直捣帝京……” 哗! 尽管刚才已经有所猜测,但当那个不可能的猜想,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还是感觉如梦如幻! 但这一刻,严少文抓紧一切时间,脑海中更是回忆起,他走过的漫长血路,当即,他看向某处,赫然是众将士衣冠冢的方向! “殿下!血流三百里!微臣赶到之时,尸横遍野,血污遍地!战死的将士数不胜数,本官身上的红袍,比不上那侵染土地三尺的鲜血!” “临帝京之时,大雨冲刷,血流成河!” 说到这里,他望向四方,明明满腔热血,却声音悲愤,更是说出了让在场之人,彻底寂静的消息! “但……帝京城头之上,云字战旗,迎雷霆风雨而舞!” “云帅……收复了帝京!” 第46章 请陛下移驾!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轰隆隆! 于此刻的万千百姓而言,这一番话语俨然如同头顶的惊雷。所有人都看向严少文,尽管之前已经有所铺垫,但听到“收复帝京”四字,不少人已经开始身体颤抖。 “收复……帝京!” 这一刻,不论是多有城府的臣子,姚川河、李南佑,赵宗毅一系,包括金崇之在内,所有人都第一时间起身,惊悚而骇然的看向严少文! 哪怕是城头之上,赵灵韵都有了飞身而下的动作,心如止水的内心境界早已经消失,她只想问是真是假。 “果真!果真收复了帝京?” 此刻,赵宗毅迫不及待的看向严少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想要再度听到他的话,同时,细看之下他的身躯都在发抖,作为真正从景瑞帝活到现在的老臣,赵宗毅经历了景瑞之变的完整演变,甚至是这惨烈旋涡的核心人物。 没有人比他更想要看到那座帝京! 赵家自太祖皇帝起,被赐予国姓,同皇室、国祚姓氏为一体,这是何等的殊荣?景瑞之变后,也正是他在朝堂上奋力主张北伐……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云帅已经收复帝京,但现在粮草有缺,左相,需尽快整备粮草运往前方!” 严少文急切说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宣告四方。就算朝中之前有所争议,但在他看来,现在正是扫除障碍,清理奸贼,然后同仇敌忾之时! “当务之急,是尽快面见圣上,清理奸贼!将此次背弃北伐大军的奸臣,还有提前回返以至于十几万将士被屠戮的左右统领,立刻枭首!以儆效尤!” 严少文声音杀机森寒,他此次回来只有两个目的。 第一、运送粮草! 第二、拨乱反正! “哼!左相右相,难道我们就相信他一面之词吗?”姚川河反驳道,此刻,他心神极其复杂,收复帝京也曾是他的愿望。但时过境迁,这个曾经的愿望也早已被磨灭。 而不同于姚川河的急躁,金崇之倒是看向四周,特别是已经重新变得“踌躇满志”的赵宗毅等人,他甚至不用细想,都能猜到他们接下来想尽快面见圣上,然后更改之前已经定下的旨意。 哼!心中冷哼一声,金崇之忽然看向四方道:“今日之事,恐怕已然惊动圣上,既然严御史如此信誓旦旦,那我们就等候圣意吧……” …… 同一时间,城楼之内,赵灵韵重新回到“心如止水”的境界,她眸光闪烁,而后忽然并指,似有灵光瞬间升空…… “唳!” 只听得一声清鸣,旋即天穹之间,似有一道火红色的禽鸟,径直朝着北方而去…… …… 宫城之内。 赵皇的寝宫传来靡靡之音,然而没过多久,就被内侍匆匆的呼唤声所打断。待他穿好衣服后,已然听到了京城北门发生的所有事情! “云彻收复了帝京!” 初听消息,赵皇震惊无比。他下意识的就不愿意相信,可是严少文这个人,四十多岁,行事果敢,清廉刚硬,算是个“忠臣”,要不然他也不会让其前往三军。 故而,对方说谎的可能很小! 甚至这个消息不是什么秘密,如果是真的,恐怕过两天就会从北方传来,甚至从敌军中传来。 可……怎么可能?云彻如何能收复帝京? 只是一动念,忽然,赵皇猛地停顿下脚步,“该死!莫不是误打误撞,给了他机会?” 他心中念头微动,忽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不过,从另一种方面也能说明,云彻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起码攻破帝京要过郝连昌武那一关。霸刀的实力,大夏四国同盟谁不清楚?三品可是罕有敌手! 赵皇一边想着,另一边脚步匆匆也很快来到大殿之内。 月明星稀,殿内篝火燃烧。 金崇之、还有赵宗毅等一众臣子,连带着严少文匆匆赶回,已然等待多时。毕竟,主战派已经开始认为此前都是乌龙。而主和派内的很多臣子,也已经开始心思浮动。墙头草两边倒,在很多臣子的眼里,如果严少文所言为真,恐怕当朝风向,将要再变! “陛下!云帅收复帝京,并非此前左右路大军统领所言皆是云帅之罪,相反,非罪而是功!” 看到圣上到来,已经有臣子急切开口,想要赵皇收回意见。 但赵宗毅却立刻打断,“陛下,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筹集粮草,运往帝京,云帅既然已经收复,此前种种暂且不论。守住帝京才是第一要务。” “是啊陛下,将士们不能饿着肚子去守城。赏罚分明,当尽快赏赐全军……”主战派的另一位臣子也不由得开口。 “陛下,请即刻释放韩锦,云帅之罪,是有人故意陷害,当立即枭首奸贼,才能平复众将心中不忿!” 主战派的臣子一个个站了出来,全都抒发己见,大有转败为胜之势。 而朝堂内原本已经投向金崇之的主和派,大多数也风向一变,开始跟着主战派摇旗呐喊。 严少文看到这里,心中顿时陷入感慨,同时松了一大口气——终于!终于!看如今局势,他当初答应云帅的终于可以做到。五日之内,他便会筹集到粮草运送到帝京! 在他看来,将士们流血沙场,有功于社稷。而他们这些在后方的臣子,只需保证粮草通道安全,这是何等细微的小事?原本,不用费尽周折,而是分内之举! 但,就是这么细微的小事,却一波三折。 而此时。赵皇听得眉头微蹙,然而,这种表情只是一瞬便很快消失不见,他恢复平静,只是眸光有意无意,看向金崇之。 然而从始至终,金崇之都没有开口,而是低着头仿若沉睡,似乎又回到了此前的“位置”。等到众人说完了,他才看向一边,立刻间,便有一道声音响起。 刹那之间,原本攻伐的气氛瞬间静止! “陛下,请勿要听这些好战之人乱言!古语有云:好战必亡!如今,国策已定,当以暂缓兵戈、休养生息为主,如何能听他们之言。将本该来到的和平再度搁置?” “正是!攻破帝京固然是好,但……”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金崇之跟着他的话道:“诸位不要忘了……拓跋大皇子拓跋群雄突破二品,随时都能前往帝京!” “破城容易守城难!诸位……难道能找到一个二品?” 此话一出,瞬间,方才群情汹涌的画面倏然安静下来。 而本来已经放下心的严少文,愕然的看向四周,再度看向陛下,察觉到陛下已经抬头,露出一双无奈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心头一颤。 下意识的,“我赵国也有二品!”严少文当即喝道:“只要能请动国师……” “难道连规矩都不懂了吗?非是国本,国师怎会动?”金崇之怒斥道。 严少文愣在原地,他再度看向陛下,发现其脸上的无奈更加浓郁,当即,那种不安不知为何越来越浓。现在的局面为什么会是这样? 难道不应该是,听到云彻攻破帝京,陛下大惊又大喜,然后激动的难以形容,最后一番忏悔说自己被奸贼所误,立刻亡羊补牢,诛杀一众奸贼的同时,即刻筹派粮草吗? 可现在,陛下没有激动,没有惊喜,甚至连方才赵宗毅等臣子的基础要求,都没有满足! 想到那座帝京城,那里面无数将士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向自己,看向赵国!当即,他再也压抑不住,“陛下!现在不让诸将归心,迟早要前功尽弃,酿成大祸!云帅有大功于社稷……帝京更是我赵国恢复盛世的一个信号!如何能犹犹豫豫!” 忽的,他灵光一现,大声道:“国本!国本!陛下就是国本!” “那就请陛下移驾……前往帝京,坐镇我赵国社稷!” “届时,国师自会坐镇帝京!” 第47 章 满朝公卿,不如匹夫!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放肆!” 严少文刚说完,就有大臣怒斥道:“陛下万金之躯,如何能去帝京犯险?严御史,你是何居心,是否和那云贼有背地里不为人知的交易?” “严少文!不说帝京如今残破不堪,单说此地如今地理位置根本无险可守,你让陛下过去,是想重现景瑞之变?何其歹毒!” “陛下重整山河十八年,才有如今赵国之稳定。十几年来的征战不休,朝廷早已经负担不起,如今好不容易定下安稳。却总有人妄想重启战端?更有居心歹毒之辈妄想让君父涉险!严少文,你眼里还有君父?还有赵国吗?云彻只是趁人不备,攻下了帝京,不是攻下了拓跋!还用不着你在这儿指点江山,逼迫圣上,乱我社稷!” 转瞬间,一句句带着攻伐的声音响彻朝堂,一众臣子口诛笔伐。这里面甚至还有方才已经准备倒向主战派,但是见陛下表情后立马再度转换立场的“聪明人”,而最后一位乱我社稷的大帽子,更是被其直接扣到了严少文的头上。 而在其声音落下后,有很多臣子也连连反应过来,立刻倒戈。 很显然,赵皇松了一口气。 却是方才严少文冒出的那一句话,请陛下移驾!让他自己都有些心惊肉跳。 临安距离帝京相差万里,他坐镇此地十八年安稳无比。若朝堂臣子被严少文的话鼓舞,主战派联合起来真让他去坐镇“帝京”? 那这赵国还有忠臣吗? 幸好,金崇之也在此刻终于开口。 他一说话,便似乎定下了当下朝堂对于帝京的主张。 “陛下,臣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云彻此前抗旨不遵,临阵脱逃,犯了沙场大忌!而后两路大军回京后,却突然出现惊天转变,说是云彻攻破了帝京……这里面,恐怕值得深思。” 此话一出,严少文顿时愕然,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右相!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些死去的将士还是假的不成?你……你还在颠倒黑白?”他听得声音都变得尖利了,连情绪都不受控制。 金崇之却是面色不变,‘冷静’分析道:“云彻到底如何攻下的帝京,这还待商议。毕竟此前已有罪证,万一,臣是说万一云彻私通他国,利用一些我们还不知道的手段攻下帝京,最后派人前来让陛下前去,然后再……” 话音落下,朝堂顿时安静,连赵皇也不由得面色一白。 “当然,这只是最坏情况,若真是云彻奋力攻下帝京,尚且算是戴罪立功。陛下可许其一次机会,让其暂时带兵撤离帝京,先回京都。以防……此人对接下来的和谈不利。” “陛下、提及此事,臣还要问罪云彻呢!云彻攻下帝京,本就是破坏了和谈!依我看,是罪上加罪!理应问斩!” “吕侍郎,你太激进了,云彻手握残军在外,逼迫太甚极其不妥,依我看还是先让其撤军回京,和谈是重中之重。云彻若能回来,之后再由陛下定夺!” 金崇之身后的臣子你一句我一句,眨眼间,就将方才攻破帝京的胜利气氛,冲击的溃散开来! 此刻,严少文怔怔的看着他们的争议,他忽然有些不明白,明明是大胜!明明是赵国趁势而起的关键时刻,为什么他们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为什么他们会想到,攻破了帝京竟然会影响和谈? 此刻别说他看不懂,就连赵宗毅等臣子,也有些茫然,眼下朝堂局势和他们所想的,完全不一样。不应该同仇敌忾吗?帝京已经攻下! “陛下!” 这位伴随赵国开国的赵氏宗族老人,又是辅佐赵国从山河破碎重新走出来的老臣,其实原本在云彻定罪后就已经有了隐退之意。只是,眼下既然看到了希望,他不禁再度燃烧起了年老的热血。然而这丝热血却还没有持续一天时间,不是因为敌方太强而凉,而是因为此刻朝堂的风向。 他看着这位赵国帝王,从当年的青涩稚嫩,到如今的大权在握。也是看着当年这个热血不灭的皇祖后裔,如何手持宝剑立誓要北伐一雪前耻的。但时光荏苒,一切变化的太快,时至现在,他又如何不清楚对方的心思。 只是,抱着最后一丝希冀,赵宗毅还是站了出来。 “陛下忘了当年的大愿了吗?景瑞之变时,山河染血,臣依稀记得……陛下立誓要北伐,收复故土的果决!今日云彻收复帝京,陛下若不愿亲身前往坐镇,也可筹备粮草。” “甚至,老臣用这厚颜,可去尝试请一次国师出手。拓跋群雄就算晋升二品,也是新晋!” 说到这里,这位老臣几乎是以乞求的姿态道:“陛下,为何……为何就不能一试?老…老臣……”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皇打断。后者表情似有悲伤,最后更是站起身,也动容道: “赵相,朕……朕又何尝不知道你们的苦心?但,尔等可否知晓……朕也难,朕非是尔等执意北伐的皇帝。朕也是他们的皇帝,朕要为赵国子民考虑。一位二品是压垮不了赵国,但拓跋可不止一位二品!光是明面上,拓跋如今就三位了!当初若非武国和大乾相助,还有赵国吗?” “更不要说其祖地特殊……与大荒蛮族之战非国战,是某地争夺之战,他们甚至还有再度联合南下的可能!” 一连说出这些,赵皇旋即便坚定道:“朕……一片赤城为民之心,青史可鉴!” 他语速加快,显然想尽快结束这个议论,“至于云彻,攻下帝京是功,此前种种朕可以既往不咎。朕会再发圣旨,还是和几乎同样的内容,帝京不可守,暂且回京。若其能知错就改,回来于朕面前诚心认错,朕也可不追究其私通他国,临阵脱逃致使大军损失惨重之过。” 说到这里,其便摆了摆手,“这圣旨即刻就发,夜已深,诸位歇息吧!” 话落,其便起身,已然准备离开。 赵宗毅听的目眦欲裂,看着他准备离开,不由得悲锵道:“陛下,你是再度学景瑞帝……弃守帝京吗?” 唰,朝堂寂静。 当初帝京失守,除了一些奸贼之外,可与景瑞帝的愚蠢决策分不开关系,这是曾经一众大臣连同赵皇亲自论断过的,如今赵宗毅再提,显然是将赵皇比之景瑞帝! 而果然…… 赵皇倏然停下脚步,其缓缓转过身,方才和煦、无奈等种种表情全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冷肃。 “左相,朕非景瑞!乃启元!” “朕可以饶恕你辱朕之过,但自此之后,左相勿要再提及北伐,否则,朕收回太祖赐予你氏族之姓。” 明明赵皇的声音非常平和,但此刻在众臣心中,却俨然雷霆之怒! 而下一刻,还不等众臣反应过来,却听赵皇的声音再度响起,而这一次,更是仿佛增添了一丝霸道。 “诸位且看……赵国新的盛世,会由朕开启!” …… 严守文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皇城的,他跟随大流,很多臣子有说有笑,商议着他现在已经听不懂的国事。北伐似乎在顷刻间成了禁忌,每每有臣子提及,便会有厌恶的眼神朝自己看来。 期间,严少文也看到了和他同样茫然的臣子,他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和自己的同样的困惑,以往的观念在崩塌,严少文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一路而走,不知道去往哪里,只是看到了那些唱着“安宁盛世”的臣子,大笑着走向最豪奢的花楼,那里号称有着赵国最美的花魁。 终于,不知何时他走出了那片豪奢之地,身上的官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灯火不再通明,大部分都黑漆漆的,甚至可以清楚的闻到一些土腥味。 严少文现在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何时,天空已经飘下雨…… 是帝京的那片雨吗?他如此想着。 忽的,他呆滞的眼神停顿,看向前方。 只见远处,明明是一座破烂的荒废亭子,但此刻,却有不少人驻留,他们甚至排起了长队,好些人拉着独木车,上面是装着的鼓鼓囊囊的袋子。 “这……这是?” 严少文不解的看着,原本空洞而茫然的眼神似乎在聚集神采,而恰在这时,有人路过斥道:“你这老小子怎么空着手来?奶奶的,就这么舍不得你家那几口粮?” “粮?什么粮?” “娘的,这人想白担贤名?”来人破口大骂,“咱们都说好了,少吃几口饭,省出粮食来运去帝京!你这老小子偷奸耍滑,瞅着是个人,却干牲口事?滚滚滚……” 严少文眼睛发亮,“粮食……帝京?” 然而,来人不愿意再跟他多一句废话,还是身旁人道:“你是真不知假不知,云帅攻破了帝京!可朝廷说早就没粮了,咱们就想着尽快帮着省出来些,一个人省出一天粮,京畿近千万人省省,怎么着也够大军吃了!” “说好了有粮出粮,有力出力,你要是没粮,出个力也行啊,跟着送去帝京……” “别跟他啰嗦,穿的那么好能没粮食?怕是内城的那个老爷来见小妾了!这长途万里的,还得咱们匹夫干!” 严少文看着他们前去继续排起了长队,忽然,他双眼迷蒙,只感觉眼眶微热,却是根本看不清前方的人影来。 “哈哈……”突兀的,严少文又哭又笑,前方许多人蹙眉回头,但前者不管不顾,忽的苦笑着跪在了地上,对着他来时的方向,放声哭笑道:“时至今日方才明白,离开帝京时云帅为何会说失望……哈哈哈……” 他放声苦笑,却是让前方排起长队的人纷纷侧目,但前者不管不顾,只是突然,“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前方众人脸色大变,正要前来,但见严少文却字字泣血,仿佛是要吐出他多日来的积愤! “满朝公卿!” “不如匹夫!” 第48章 厕纸尔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距离严少文回京已经过去了三天,京城北门处的“衣冠冢”还在建造,但云彻的石像却已经停滞。已经有人建议,在云彻的前方建造一座帝京,将“过错”变成“功绩”,彰显云彻收复帝京之喜。 但是,这些建议却石沉大海。 因为民间又多了许多声音,什么拓跋群雄已经稳境成功,其融合的是拓跋祖地和大荒蛮族的大地之力,蕴含某种自然特性,实力非比寻常。同时……将要南下! 消息一出,京城百姓陷入惊慌。随即,便是顺利到来的帝京不可防守的论调。 “这一次能轻易攻下,以后也能轻易攻下。现在最好的是退出帝京,让云帅回来,积累有生力量。” “说真的,云帅这一次捡了芝麻,听说是那边故意给我方一座破落帝京,就是为了再度开战!我赵国可绝对不能给他们这个把柄。” “是啊,若是以往可以坚守,但今日不同往日,天时地利皆不在我。” “陛下忍辱和谈,不顾天子威严,也要让咱们赵国安稳,不遭受兵戈之危,是何等的贤君!” 种种论调轮番上场,有人明言,这次的帝京之所以攻破,是因为敌方有意为之,云彻恐怕还受了当! “这是假收复!” 逐渐的,假收复三个字出现后,开始有更多百姓认同这种观点,收复帝京的喜悦,更是随着京城发往帝京的圣旨内容出现后,论调已然高潮——赵皇已让云彻回京! “咱们要弃守帝京?” 但同时,也有人愤慨,但经过前几日的发酵。这种声音刚出现,就被很多批判的声音所淹没,什么要忍辱负重。什么“假收复”而已,千万不要上了拓跋的当。还有什么一时之辱不算什么,眼光长远点,更有甚者直言:匹夫之怒,不重大局! 在这两方交锋之间,或许是因为拓跋群雄的身影太过高耸,他的阴影,似乎从遥远的拓跋皇庭,一直覆盖到了京都。不过说真的,一个二品固然武力超绝,但是还不足以让众人恐惧到不能奢想帝京。而是其身份,是拓跋的嫡长血脉!拓跋皇庭内,派系林立。以前的派系争锋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因为是大位之争! 但是,这一切在这位拓跋大皇子突破二品后,皆会全然消失,转而会重新凝聚成一股力量! 所以,短短几天过去,帝京收复的喜悦就消失了大半,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云彻将要放弃帝京!也只能放弃帝京! 而在这些看似“纵观全局,指点江山”的言论,在高奢酒楼、花楼之中传播之时,京都的郊外,却又是另一番境地。 一条条的长龙被排列而去,每一个独轮车上,都是满满当当的粮食。这些粮食参差不齐,种类也不同,但唯一的优点,就是能果腹! 更有人连自家的包裹都带上了,他们走街串巷,均是最贫苦的地方,不少甚至在宣扬“回家”! 京都外围,有不少人是从帝京一直逃离在这里的,只是不同于权贵,这些普通百姓只能寄居在京都之外,依靠着给城内的富庶人家做工,或者租用土地,才得以活着。 听到帝京收复,有好些人忍受不了这种生活想要回去,也有准备赌一把,期待着能多分些地的,更有想着不去帝京那种危险的地方,只是随着队伍去收复的四郡之地。当然,也有真心“回家”的。 严少文也参与了其中,甚至,他开始利用京中的关系走家穿户,不等朝廷拨粮,而是单纯的自己去筹粮! 也有不少主战派的臣子、还有些富商,暗中给予银钱,购买粮草北上! 期间,严少文看到了不少景象。 有人欢笑,有人哭泣,有人怨愤,有人失望灰心,也有人彻底绝望。时隔三日,等他再度见到左相赵宗毅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何止苍老了十岁。以往还有些乌发的发色全然变成了雪白,皱纹密布,神光蕴藏的眼眸似乎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了沧桑和落寞。 “左相!何至于此?” “带着,北上吧!”赵宗毅指着全数家财道:“不管云彻能不能守住,也算是全了老夫守望帝京之心。只是……若事不可为,告诉云彻,还是早早离开。” 整个朝廷的人都知道,当初提拔云彻的,除了那位公主的几句话之外,此后每次论功升迁,都有这位主战派左相的身影。 “左相,殿下那边……” “殿下已入监天阁,而监天阁历代的铁律便是,不能染指国事!” 赵宗毅眉眼尽是愁绪,“这是谨防巅峰武力对于王朝秩序的破坏。昔年一统之诸夏,正是因此而亡。自此之后,其他几国均有类似规矩。” “所以殿下数次出手,均是在暗中,从未在朝堂公然现身。” 顿了顿,他忽然看向北方,再度忧愁道:“今日,拓跋那边的消息到了,不愧是云彻!竟然真的攻下帝京,只是……对方和谈的条件之一,是弃守帝京,否则,大兵南下!” 严少文一惊,怪不得方才左相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劝云帅离开! 只是,一想到那道身影,还有那些死守着的将士,严少文却又要摇了摇头,“云帅那边的圣旨也快到了吧?” “云帅怕是不会退!” …… 帝京! 残破的帝京城池,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安稳。 这几日,云彻一直都在四处清扫,像是一个不会停歇的陀螺,只不过这连番的大战终于还是有效果的,在不知道多少次的征伐之下,原本乱成一团的北城,终于被清扫的差不多。 而好不容易歇息下来,这一日……先是有一道啼鸣响起,云彻抬头,望向云端,只是看了看随后便收回视线,而这道啼鸣的身影也只是在云层中一直盘旋。 一直到了下午,再度有啼鸣响起。不一会儿, 便有一只蓝黑色的巨禽落下,其眉心中央,一道代表着雷霆的纹路若隐若现。 此次连带着身旁的将士,也一眼看了出来。 “是那只鸟,当初传旨的风雷玄鸟!” 很快,就有将士上前从其背部绑着的盒子里,取出一物。 那将士只是看了一眼,便有愤恨的声音响起:“云帅,又是圣旨!” 云彻听闻,只是漠然的弹指,刹那间,风雷玄鸟惊飞而起。 他朝着外面走去,只留下一道清朗之音! “烧了,厕纸尔!” 第 49章 二品契机!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唳!” 风雷玄鸟高空盘旋,其似乎是看到了云彻对圣旨的漠视,这让早已诞生灵智的它顿觉愤怒,开始对着云彻一阵啼鸣,同时,因为云彻刚刚出手,其利爪寒光爆闪,似乎下一刻就要朝着云彻杀来! “云帅!” 有士卒惊呼,风雷玄鸟是异种珍禽,一双利爪能轻易的洞穿铠甲,冷不丁的偷袭之下,强如三品也要受伤。 只是,就在其话音落下后,云彻却陡然转身,果断抽出腰间佩剑,径直朝着那探来的利爪而去! “嗤!” 剑是普通佩剑,但在云彻的劲气笼罩之下却仿若能削铁如泥,一只利爪几乎是齐根而断,瞬间跌落在地上。风雷玄鸟吃痛,痛苦啼鸣,同时整个身躯似乎控制不住,翅膀乱飞,很快要栽倒下来。 恰在这时。 “啾啾!” 又一道声音从晴空而来,下一刻,一众将士便看到一个蓝色小点,以迅雷般的速度从天穹俯冲而下,对方的声音略显稚嫩,但速度却出奇的快,前一刻还在视线远方,下一刻就来到近前。 依旧是一只风雷玄鸟,只是体型非常小,大约只有前者的二分之一。但这道风雷玄鸟身上,雷纹遍布全身,眉心的雷纹更是呈现耀眼的赤金之色。 后者下来后,便双爪探出紧紧的抓住之前那只。同时双眼极具灵性,看向云彻满是戒备,似乎是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又似乎和云彻认识,并未出手,只是啾啾啼鸣。 见此一幕,四周士卒顿时想起。 如今的赵国,仅剩三只风雷玄鸟,一公一母,再加一子。其寿三百载,甲子成年,最新诞生的那只一直伴随殿下左右。 现在看来……就是眼前这只,相传其在监天阁,得阁主喜爱。用了很多天材地宝来纯化血脉。从眼前景象来看,其果然是幼年体,可幼年体都如此,若是甲子激发全部血脉,恐怕真的要成长为一只巨禽,实力莫测。 而另一只是为赵皇传旨,应该就是其父母之一。 “不用这么看我,既然都来了这里,严少文已经回了京城?” 云彻看着对方极具灵性的眸子,知道它是听懂了。 “那就帮我传一句话,云彻本非赵国人,当初不过因缘际会,从军北伐!但从李南佑和姚川河带兵回去,留下十万将士任由拓跋屠杀,就是为了营造三军战败,罪及我云彻后。” “赵皇圣旨,于我不过废纸一张!” “啾啾!”风雷玄鸟还在低鸣,似惊怒似惶恐。 同时,它的爪子指向北方,并且很快在地面写了一个“二”字。 这一次,不只是云彻,哪怕是四周守城的将士都看懂了,其是在指,拓跋群雄这位二品,将要南下! 虽然早就知道此事,甚至这段时间郝连昌武迟迟不大举宫城,选择在外围一直骚扰,就是因为此。他赫然是要等着拓跋群雄到来,然后再度夺回帝京,并趁此机会,除掉云彻。 将士们也清楚这些,故而,看到“肯定”消息,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一阵惊慌。 “既然立足帝京,迟早要过这一关!” 云彻这句话不只是给风雷玄鸟说的,还是在给四周的将士听。 “另外……” 云彻感知着脚下的这座帝京,相传二品强者,可降下法旨! 而他此后,能否效仿? 想到这里,云彻心中暗语,明明外面的人听不到他的话,但整座帝京城内,却回荡着莫名涟漪。 “我云彻,迟早要问罪赵国朝堂!” “谁出的策,谁定的计,不论是几品大员,还是当朝天子。此事必须大白天下!” “而后,吾必将在万民面前……将其枭首!” “此为晋升二品之立誓!” “一字不改!记!” …… 四周风声拂动,一众将士什么都没听到,只是看着那两只极其罕见的风雷玄鸟。而小的那只,目中先是闪过迷茫,随后极其畏惧的看向云彻。后者再无耽搁,当即抓起另一只,迅速朝着南方而去…… 而云彻的视线,则再度回到面前的帝京城。 他的身影开始穿梭各处,同时,内心也在思索—— 二品! 没错,以他“以战养战”的天赋来算,如果不出意外,当全力攻下帝京之后,云彻就该入二品! 而这也是他这段时间马不停蹄,看似“上当”,和郝连昌武等人一直周旋,但却趁此机会,大肆清理北城的原因! 只有将敌方势力全部清除,帝京才能是他的帝京,他才能在接下来的时间,晋升二品。 只是,云彻心中也明白,经过此次连番大战之后,他的二品,注定和他人不同。 按照上三品的传闻,每次突破,其实都代表着一次脱胎换骨的质变。且由于个人的精力、所修功法,乃至种种的不同。每个人的上三品也都有差异。 但总结下来,突破每一境,就在于“天时、地利、人和!” 这三个词其实是形容某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地点,以及人心。但用来形容上三品,却是再恰当不过。 三品是“人和”的巅峰,属于自身武力的极限。二品是合道一地,窃取大地之力!而一品的突破机缘,则是真正的可遇不可求,甚至有人猜想,不到‘特定时期’,甚至都不会诞生一品。 一品,是天地气运所钟厚者,已经远远不是个人努力以及资质能够达到的。 无数个例子证明,上三品每一境都犹如鸿沟,是天地人的差距!有太多人在三品一辈子,也找不到进入二品的门槛。至于一品,就更别奢想了。 而云彻“以战养战”的天赋,在这种突破的节点,却也没了半分作用。毕竟这属于个人的感悟。 想到这里……云彻暗自摇了摇头,一品太遥远。但二品的合道之地,云彻也早已经想好,正是脚下的这座帝京! 其见证了一个国祚的荣辱兴亡,经历了无数鲜血的洗礼,更是不知多少人心心念念的希望之地! 尽管已经破落,已经在战火中寂灭。 但是,云彻有自信,让其可以新生!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云彻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去做到“合道一地”。 他也曾看过很多前人的手记,也拜访过一些前辈,更和一些朋友有过交流,关于合道一地,千人千面。大部分都是在莫名的感悟之中,突然与脚下大地有了共鸣,自此合道,窃取一地之力,顺利突破二品。 而帝京,云彻尚未有这种感觉。 此刻…… 云彻在帝京城内行走,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这样做,用脚步丈量帝京,眼睛也看着帝京的一草一木,非常迫切的寻找某种感悟。 只是,临行深夜,云彻和往常一样,又没有任何建树。他看向四周,很多将士们都已经无精打采,但还是分散的站在城头各处,也尽力的维持着城中的秩序。 “也不知道,他们到了没有。” 云彻看向另一个方向,那正是楚国的方向。 恰在这时,云彻脚步忽然一顿,停留原地。 只见前方。 一位老叟端着碗,双手颤颤巍巍,来到站在街道前方的士卒面前。 “孩子,吃些饭吧……” 云彻一愣,这几天来他们接管帝京,所看到的城内人很少,大部分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而小部分年轻力壮则被敌方裹挟到了北城。且因为连番大战,士卒们频频调动的原因,这里的人们看到纷纷躲都来不及。 他也曾传令全城,以银钱高价购买粮食,家家户户可卖出一些,以作暂时之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不得信任的原因,响应的人很少。 不过幸好,有此次战胜拓跋所获得的战马,这些战马再加一些仅剩的粮食,以及城内一些府库、米库搜刮来的,可煮成肉粥。倒也能吃上一段时间。 像面前这种情况,他不是没奢想过,但真正发生,他还是不免有些喜悦,若是军民一心,那这座帝京城倒也…… 忽的,云彻一怔。 他的脚步加快,开始巡游帝京各处,类似的事情开始出现在各地,帝京城内的百姓,或许是看到这些士卒对他们秋毫无犯,或许是听到了同样的口音,或许是联想到了十八年前的帝京,或许是想要再度回到以前,或许是不想帝京再被异族攻破…… 此时此刻,随着一家送出自己不多的粮食,其他百姓也开始纷纷效仿,有老妪带着自己的孙儿前去城头,也有壮汉推着木轮车,亲自为众士卒做饭…… 眼前发生的一幕幕映入脑海,云彻似有所觉。 忽的,他不知道自己站在了哪里,只感觉脑海里,开始冒出帝京城池所发生的每一幕,有些,既是他刚刚看到过的,而更有的……则是正在发生的! 这种闭眼就能纵观全城的视角,让他有些迷醉,更让他极为惊诧,因为这已经不是个人之力所能解释的! “这是……人和?真正的人和!二品的契机?” 云彻蓦然陷入极大震动,只感觉自己首次,真正摸到了一丝门槛! 第50章 你要干政?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一直以来,云彻在很多典籍,以及前人相告中,都认为“人和”是个体战力的巅峰,是此前从九品到三品期间,所有积累的升华!这种升华在三品境界和自身和为一体,在巅峰时,有人甚至可借此诞生出一丝丝超凡的能力。 比如霸刀郝连昌武,其一身霸道刀意,堪称无物不破。好些士卒甚至只是靠近,便能被其刀气所伤。曾经与熊赫战斗时,后者甚至以血为引,刻画图腾,那一身血甲本就是刀枪不入,如同一立地金刚。但最终还是被郝连昌武所破! 由此可见,“人和”,听起来像是一种描述,实则是三品巅峰的一种境界。 可是现在,云彻又对‘人和’有了新的见解。这是属于他自己的感悟。 在此刻他的意识里,他仿佛和这座帝京城沟通了起来,能感受到对方的满目疮痍,腐朽破败。能感知到这座城池内的百姓,时刻都在“惊恐、绝望”之中。这种情绪是如此的真实,几乎在一瞬间就朝着自己涌了过来。 所谓人和…… 难道是晋升“二品”,窃取大地之力的关键? 不! 不应该说是窃取,而是感悟,是融会贯通之后的使用! 这与他之前看到的“窃取大地之力”全然不同,前者是在某些特殊地势之中,窃取相对应的力量。比如在火山岩浆之地,其窃取的力量,会让自己晋升二品后,有一方类似“炙火”之力的领域。 又比如拓跋群雄,听闻是在拓跋祖地,以及大荒蛮族的某处地域相连接处,晋升二品! 大荒多苦寒之地,多是嗜血凶兽、奇特异种。里面的奇特之地非常多,酷寒之力应是其标配!再更深的,外界并无情报。 不过不论如何…… 一方领域,合于地利!这正是公认的二品强者的“专属”! 此后修行,随着获取相对应的力量越多,品质越高,那么二品的实力也就越强。甚至此后修行都要依赖于此,若是获得某种大地玉髓之类的奇物,还能再度提高。 而一些罕见的二品强者,常年在一些特殊之地闭关,正是源于此! 但是……云彻这种却截然不同。 他能感受到,自己并非是“窃取”,而是“融合”,在这一瞬间,他仿佛与帝京融合为一,这座古老的都城,蕴含着太多复杂的思绪,复杂的力量,感受最清晰的,便是破败、毁灭、绝望、杀戮、战火等等力量! 这种力量不同于自然伟力,纷纷汇聚,难以言说! 但随着云彻融合的更深。 突兀的,他竟是感受到了一种霸道、王道、甚至是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帝令! 这是帝京本应有的气息! 传闻大夏当年一统之时,曾于此建立东都。 一念至此,云彻的内心忽然澎湃,他似乎真的找到了自己的路,这种融合,让他产生一种“胆大包天”的想法,不同于其他常见二品!倘若真能以此突破,那将来的他的回报,必将巨大! 人和,并非离他而去,而是随着他晋升二品,化作一种最深厚的基础!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尝试“融合”! 只是…… 忽的,云彻蹙眉,他只是刚刚起了这个念头,便觉得无数道悲愤、怨气、毁灭、破败种种负面情绪全都冲了过来,他只感觉自身情绪都不受控制,变得疯狂的暴戾起来…… “不行!” “不能只是这一种力量,需要两种力量相互平衡……帝京的负面情绪太大,还差一些,差一些!” 云彻呢喃,他开始尝试融合另一种力量,那是希冀、期望、是无数百姓渴望帝京的新生! 只是,果然不出云彻所料,这种力量太少,太少! …… 而就在云彻沉浸在这种奇特景象之时,他浑然不知道时间匆匆而过。 帝京! 风雷玄鸟的速度一日夜可达万里。 待赵皇看到那触目惊心的断肢,以及那萎靡起来的风雷玄鸟后,顿时便有暴怒的声音响彻而起! “云彻!” 只是看见伤口,赵皇便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再也忍受不住。 本来,此次已经定下,借着北伐失败的名义彻底败坏他在百姓中的口碑。甚至他还要立跪像,将其钉在赵国历史的耻辱柱上。再借此顺势让其入《必杀榜》! 一切都顺理成章,然而,谁能想到他突兀攻破帝京,打乱一切计划。如今,更是彻底不遵他这个君王! “陛下!” 早就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金崇之,连忙道:“陛下不必如此惊怒,拓跋已经传来消息,拓跋群雄正式南下。同时,他们也准备和我赵国议和!” “真的?”这或许是近期唯一没有脱离他掌控的事情,赵皇面色逐渐缓和。 而金崇之见此立刻道:“所以陛下也不用为其愤怒,云彻苦守帝京,最终只是自找死路,倒是不用我们出手,拓跋群雄前来帝京定会亲自动手。到时候别说一个云彻,就算是十个、百个也不是对手。” 赵皇点点头。“朕当然知道,二品和三品是云泥之别!” “只是……”金崇之又道:“拓跋一方传来消息,议和地点由他们定!陛下到那时需亲自签订。” “嗯?”赵皇脸上露出些许担忧。 “陛下不必担心,此次我方准备齐全,陛下还是在我赵国境地内。只是距离对方近了一些,根据臣所猜测,和谈的第一个条约,应该就是将云彻所收服的四郡之地,全部归还。” 赵皇闻言,脸色不自觉的一抖,但他很快下了决定,“无妨,朕心中早有准备。” 见此,金崇之点了点头,他们此前已经商议过,大致都差不多。到时候,只需要两方会面,然后签订盟约,就此完成和平大业。以后的赵国,将不会再有战火! “还有一件事……”金崇之又想起什么,神色阴沉道:“陛下可还记得严少文,后者那日离开朝堂后,竟然在京城开始号召百姓,募捐粮草,不日就要启程,运往帝京!” “嗯?”赵皇本就因为云彻而心情烦闷,当即道:“拦住他!我赵国的一米一粟,也不能让他带过去,否则……” 他话还没说完,就在这时,他只觉得焦躁愤懑的情绪忽然平和下来,就连金崇之也觉得自己情绪归于平淡,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抹去了他们所有的情绪。 他们先是哑然,而后彻底惊骇。 猛地转身看向某处,果然! “父皇!让他们去吧。” 一道清冽的声音缓缓响起,其声音平缓,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像是阐述着某个事实。 “女儿?”赵皇闻言,也忙看向四周。正殿大门前,一道身影不知何时,站立于此。 只是,赵皇并没有见到女儿的欣喜,而是下意识的眉头蹙起,冰冷的四字缓缓响起! “你要干政?” 第51章 驱逐鞑虏,一统山河!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不同于民间认为的,赵皇只有一个女儿,所以会倍加疼爱。 并非如此,这位殿下自小就拜师监天阁,且因为监天阁规矩和功法的原因,要时刻做到心如止水,所以,其从小就久居深山,和任何人都算不上亲近,而这其中,也包括她的父皇。 又因长久不见,父女之间,似乎也有一层隔阂。 而面对赵皇的质问,后者不急不缓,语气平和道:“京城百姓自发行为,女儿只是顺其自然,并非干政。另外……”其意有所指,“父皇此前告知天下,是因朝廷北伐耗费巨多,再无粮草,故而才让云彻退兵。如今自京城而起,一路百姓自发送粮,父皇又准备用什么理由?” 赵灵韵自问自答,“是此前三军的战败吗?” “你……”赵皇被提及“痛点”,下意识的要发怒,但不知怎么的,这怒气却始终升不上来,甚至,他现在似乎有一种,要和眼前女儿“平和相谈,全都告知”的想法。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他心中蓦然警戒。 “徐旻!” 忽的,赵皇大声喊道,原本他是想发怒的,但还是如之前古怪,心境平和,“理性”占据意识,想要“据理力争”,将所知全部说出来。 这让他越发惊恐! 相传历代监天阁阁主,均能“监天地造化,通鬼神之能”,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极少出世。他一直认为这种说法有些夸大,但从眼前的古怪来看,他却越发的警惕。 而恰在这时,一道身影忽的出现,就站在大殿的角落。若是不仔细去看,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此人看上去极为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发丝乌黑,容颜俊美。明明是男的,却生出一幅女相。同时,其眉毛雪白,平添一抹怪异之感。 “殿下!陛下乃一国之君,又是您的父皇,监天阁学到的本事还是勿要在宫中使用吧。” 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赵皇终于感觉到,那种古怪的让他时时刻刻处于“平和”的感觉消失不见。他大松一口气,有心想震怒,但还是压抑心情,语气缓和起来。 “女儿,朕是为赵国着想,也为他们这些百姓着想。帝京是守不住的,他们前去,莫非是要去送死?朕不忍无辜性命白白葬送,更不忍他们被云彻利用。” “帝京不可守!朕一直是这个态度,若是云彻能带兵回来,朕也能以礼相待。朕为了这个半壁江山的赵国,忍辱负重,你身为朕的女儿,就不能理解朕的心思吗吗?” 赵皇语气苦闷,似乎完全是因为不被女儿理解,而感到悲伤。 说到这里,赵皇又不免想起前事,有些埋怨道:“若是你将其列入四国同盟之《必杀榜》,这些百姓就不会这样去帝京送命!父皇好不容易与拓跋和谈……” 他还想再说,却见赵灵韵已经打断道:“父皇不必与我说这些,国事如何,父皇是一国之主可自行论断。” 听到这句话,赵皇很想质问,既然知道国事朕能一言论断,这运送粮草之事,你又干涉什么? 此举,简直就是在打监天阁铁律——不可干政的“擦边球”! 不过表面上,他却终于笑了起来,同时满是为爱女未来打算的心思,“这才对嘛。你就好好在监天阁,这座天下迟早要由你来庇佑。父皇心疼爱女,又怎能让一座充满战火,甚至有可能时刻会被拓跋南下攻伐的国祚,留给你呢?” “拓跋群雄非比寻常……” 他话还没说完,就再度被打断。 “一个拓跋群雄,竟然能压整个赵国喘不过气!” 赵灵韵语气依旧平静,像是在陈述事实,她没有在这上面多言。尽管赵皇因为这句话表情已经发生变化。 她只是继续道:“说起四国同盟,其实父皇,就算我当初将云彻列入《必杀榜》,最后还是不会被其他三国承认?” 此话一出,不只是赵皇讶然,哪怕连金崇之都一阵惊愕。 “那可是国师的法旨!” 赵灵韵没有回答,只是忽然提及一事,“父皇可知道,每相隔十二年,四国便会有一次年轻一代的聚首。” 闻听此言,赵皇越发不解,只是忽然想起一事,“十二年前,你正是因此去了楚国。” 年轻一辈聚首,是当初四国定下同盟的主要条约。起初的目的,在于四国内制度、文化、甚至包括朝堂和江湖都全然不同。因此便让这些人相互了解,知道彼此同为大夏后裔。加深四国联系,共抗外族。 只是后来,一个问题也逐渐出现——谁能代表年轻一辈? 故而,但凡出列聚首的,各个都是同辈的佼佼者。 一人,一生只有三次参与的机会。第一次,是年少时,对上一代前辈的展望,也是初露头角,让很多前辈看重,觉得可以细心培养。有些出众者,更是会获得难以想象的机遇。 第二次,是最为重要的时候,几乎就是中流砥柱,同时,开始影响未来四国十二年的规划,乃至国运! 第三次,则是带着“后辈”前去的“聚首”,身份转换,已经成了挖掘培养的“前辈”,此后大多也是各国的决策者,甚至守护者。 其中的含金量,不是简单的用言语能够表达的。起码赵皇自己,年轻时候并没有资格前去。 但是下一刻,赵灵韵的声音再度响彻而起,却让赵皇猛地攥紧了手掌。 “那一次,云彻也在。” 金崇之猛地转头,其眼神中满是震惊,他甚至没办法理清楚头脑中的思绪,只感觉整个人都眩晕起来。 这个消息,其实他们不是没听过,但是另一个版本——云彻是从楚国过来,来赵国从军,仅此而已! “为……为什么?他……他何德何能?”赵皇再也无法压抑住心中情绪,连音调都变了起来。要知道,此前听到云彻攻下帝京的消息,他都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实在是他太清楚,这位女儿所说的“云彻也在”是什么意思。 并非是站在外面,如大多数人一样的观看者、旁听者! 而是位列其中!属于被四国最高层,这里的最高层不是帝王,而是四国罕见的二品强者……所看重的未来人选! “为什么?他何德何能?” 赵皇再度询问,却是已经有所失态。因为这便意味着,其早在从军之前,就列入了很多人的“视线之内”,是四国同盟的“种子”!是大夏遗泽的未来! 可细细想来,云彻短短十几年,从军中微末小卒到三品个人武力巅峰,这似乎……早有预兆。 “云彻曾在其中,说过这样一句话。” 关于种子齐聚,到底发生了什么,赵灵韵并没有多言,而是忽然想起一幕,目中也露出追忆。 迎着赵皇迫切的追问,以及金崇之的震撼,他脑海里已然出现当年一幕。 大乾、武国、楚国、赵国…… 道宗、儒道学宫、武国皇室、武道巅峰者、楚国三氏族、以及皇族姜姓,包括赵国监天阁…… 那少年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挥斥方遒八字。 “驱逐鞑虏!一统山河!” 第52章 默契!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此刻,殿内寂静。 赵皇心中一颤,忽的,他想起什么,马上驳斥道:“不!你在骗朕!四国虽然同盟,但彼此又互争。若无圣山、大荒、乃至拓跋等诸部南下,如今还在打生打死。他说驱逐鞑虏,尚且是四国共识。但一统山河?哈哈……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由哪一国来一统?” 赵皇的质疑,是非常有理由的。四国之中,大乾最为昌盛!武国最崇尚武力,阶级森严。楚国氏族复杂,各有不同之余又共尊姜姓。赵国在这里面虽然最弱,但却有监天阁守护国祚命脉! 久远的以前,大夏末年,诸国征伐,多少王国兴起又灭亡。其中,不乏有多位二品存在的王国,依旧难逃覆灭之危。但……唯有四国始终尚存! 这就是底蕴! 一统二字,听来霸道、让人热血澎湃,但对于四国的最高层而言,又何尝不是禁忌? “所以他才来了赵国,是那场年少一辈聚首的……”赵灵韵说到这里,语气停顿,似乎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思考了半晌后她才缓缓吐出四字,“被流放者!” 赵皇一怔,忽然又大笑道:“流放?都已经被流放,那还算什么……” 赵灵韵再度打断,“所以已经攻破帝京的云彻,父皇认为,一年后的聚首,他会是何等位置?” 位置二字一出。 赵皇笑容戛然而止,甚至彻底僵在了脸上。 因为根据四国盟约,此年轻一辈的聚首,往外的说法是是增加彼此了解,让四国未来友好往来。 但是……这里面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既是合作者,也是竞争者!四国尚且论资排辈,这些人又何尝不是? 如果说年少一辈是挖掘潜力,进行培养。那么第二次的年轻一辈聚首,则是排序、是选拔、是决定出未来年轻一辈的“首席”! 一旦选拔出来,首席便是四国这一代的“第一人”!某种程度上,将要影响未来四国的规划方向、乃至国运!是四国未来真正的“扛鼎”者。 在“二品不轻易入世”的盟约下,这代表了什么,哪怕是民间百姓都能猜想得到。是其所在国度的话语权,是影响力,也是未来的四国天下之共尊者。 相传《必杀榜》便是第一任首席所设。一直持续至今。 十八年前景瑞之变,儒道学宫本来在赵国,却因为大乾首席的一句话,便搬迁到了大乾! 而对于景瑞帝的荒淫无道,以至于赵国国祚差点覆灭,上一辈之人皆认为是“咎由自取”。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依旧尽了该尽的责任。在拓跋称帝,携带着草原诸部、同时还有大荒蛮族南侵时,他们依旧抵挡住了对方的高层力量,抵消了拓跋王庭一往无前的气势! 若非如此,那座新生的草原王庭,一鼓作气之下,恐怕真要吞掉赵国的国运!大夏四国的龙脉,都会被其所截取! 甚至当年,有圣山强者出没,二品也曾大战,极为惨烈。 因此,上一次的“三代聚首”,其中发生了许多隐秘之事,现在还不为人所知。而如今,在这第二任的“首席”的争夺上,各国各方势力,都在磨刀霍霍,全力以赴! “如果,父皇能留住云彻,一年后的年轻一代聚首,若论资排辈,我赵国或许也可排在前列。” 后面的话,赵灵韵没有再说。 云彻攻破帝京,与霸刀郝连昌武、乃至拓跋岩山都交过手,甚至战而胜之!其中还有一位三品徐墨。 要知道,这三位都非普通的三品,是真的将自己能力在这个境界提升到了巅峰的大成者。 而云彻此次攻破帝京,赫然证明,其战力也在巅峰!他今年多少岁?二十六?四国之内,也鲜有这样的年轻三品,其再度参与进年轻一辈聚首,甚至位列靠前,已经毫无疑问。 “哼!那又如何?”赵皇忽然觉得有些无来由的怒火,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嗤笑道:“拓跋南下,以云彻的性子定会死守帝京!女儿,该不会告诉父皇,其他三国可能会帮助云彻吧?哈哈……父皇就不信,其他三国甘愿为云彻出动二品,和拓跋再启战端?” “他们也有自己的敌手,大乾与圣山对峙,尚且抽不出人手。武国想开拓大荒,但却被其所困。楚国氏族复杂,自己尚且在泥潭,更有外敌侵扰……云彻?我赵国不缺一个云彻!一个不遵圣旨的叛逆之辈!” 赵皇似乎在说给对方听,也说给自己听。 “我赵国还有五姓望族,有不弱于他的定军侯李南佑,有白姓的白少城!有太多太多的俊杰,朕在位十八年,赵国已经不是之前的赵国!” 赵皇挥袖,再度肯定道:“所谓云彻?哼,数年过后,已成拓跋脚下的尘埃,唯有其他三国,乃至整个东洲天下,将会真正意识到……朕在做什么。” 赵灵韵看着父皇罕有的失态,她的眼神依旧平静,话语也始终平和。只是,她已经没有了想谈下去的兴趣。本来这就是偶尔所为,只是心血来潮,她忽然提出了一个问题,“父皇认为,到底是权力大,还是武力高?” 这听上去极为奇怪甚至矛盾的问题,让赵皇顿时愣住。 而赵灵韵似乎并不想知道对方的答案,只是继续说道:“此次离开京都之前,我会在后宫看一眼喜贵妃!” 唰! 蓦然间,赵皇脸色赫然惊变,他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女儿,同时心中真的出现巨大震动,她知道什么?她怎么会清楚? 巨大的情绪似乎要冲垮赵皇的心里防线,但他强力压住那躁动的情绪,若细看之下,此刻赵皇的眼白四周,似有无数血丝汇聚,但很快被他压住。 面对自己的女儿,他忽然平静下来,也不再如之前表现的父慈子爱,不再自称父皇。 而是一字一字的说道:“朕不日启程,前往四郡之地议和。在此之前,民间百姓对帝京的援助,朕不会过问。” 赵灵韵点了点头,已经有离去的心思,“那喜贵妃也没什么好看的。” 望着这个唯一的女儿离开,赵皇松了口气之余,忽然再度想起什么,冷声道:“朕会在四郡之地,亲眼看着帝京城破,云彻不遵帝命,也该被拓跋枭首!” 那身影一顿,良久,只有依旧平静的声音传来。 “云彻与我并无深厚交情,父皇不必试探。若其不自量力,葬于帝京,或许是个好归处。” 赵皇猛地攥拳,两人在方才的对话中,虽然达成了某种默契。但是,心头的某些情绪依旧涌动,难以言喻! 只是嗤笑道:“那你为何来见朕?” 那脚步再度停顿,她并未回答,只是忽然,视线望向西方,声音缥缈,但那四个字却极其的清晰,似乎也飘向了遥远的帝京。 “大楚姜仪!” 第53章 拓跋群雄!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大楚姜仪? 什么意思? 姜姓乃楚国皇姓,这个从深山大泽走出来的氏族,起初并不被大夏正统所认可。但却硬是以强横的实力坐镇一方,并且逐渐成为诸国一霸。 然而时过境迁,特别是在十八年前,景瑞之变未发生时,在很多人眼里楚国是最不被看好的一个。因为大楚的三氏族矛盾重重,其中熊氏一族因为某些禁忌更是被驱逐,导致明面上的三大氏族共尊姜姓,已经变成了一项一闻,共分朝堂! 而姜姓虽为皇族,却也在这种两分朝堂的局面下,不再有昔日的共尊地位。毕竟熊氏以姜姓为首,是几乎于命脉“绑定”。但熊氏落寞后,大楚皇室的位置却也变得尴尬起来。 赵皇脑海里闪过这些信息。至于“姜仪”,他脑海中再度闪过,当初他登基之初,和楚国帝王会见之时,那个躲在楚国太子之后,好奇打量他们的小女孩。 自己这位女儿,为何会提及? 难道又和云彻有关? 此刻的赵皇越想越觉得心中烦躁,再度联想起,方才她所说的种种。年轻一辈的第二次聚首? “哼!他也得有命参与其中。” 毫无疑问,等拓跋南下,帝京将会被第一时间攻陷。云彻所率领的孤军,这个不遵帝王的叛逆之将,也将成为历史。哪还有资格参与下一年的聚首? “陛下,对于这第二次聚首,咱们也早有准备,白姓之子白少城一直潜修,未来定会为我赵国挣得一席之地。”这时,直待在角落的白眉“少年”,突然开口,其嗓音轻柔,略带尖细。 “正该如此。”赵皇点头,赵国不是明面上看到的那么孱弱。难道这天下之人都认为,赵国没了云彻,就没了可战的将军了?笑话! “明日启程!”心中已有决定,赵皇再无犹豫,他果断道:“等朕为赵国取得三十年和平,他们才知道,谁在为了百姓,呕心沥血,忍辱负重!” …… 翌日,京都之地,属于赵皇的车辇终于北上。 一众大臣随行,哪怕是主战派的左相赵宗毅也在其中。只不过,随着赵皇决定议和。这段时间以来,主战派的臣子大受挫败,且右相金崇之借着此次机会,将很多主战派的骨干因罪入狱! 不到两月时间,朝野上下原本嚷嚷着收复帝京,驱逐鞑虏的风向,竟是彻底变成了“养精蓄锐,和谈为贵”! 而此次他代表的,也并非再是主战派势力。而是五姓望族——赵、白、李、程、姚! 不同于大乾的宗门林立,也不同于武国的阶级森严,以武为尊。赵国境内,家族为尊。凡望族者,必有三品坐镇,五姓更是代代相传,除了姚家,现在青黄不接。 而除了五姓,便是以“金崇之”为首,赵皇登基后提拔出来的“臣子”,如今这些臣子占据朝中政务主流,也是此次陪伴赵皇前往四郡的核心官员。 一行人马,千乘万骑,气势恢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御驾亲征! 然而! “陛下已然去议和!” 道路两旁,百姓看着这帝王出巡的架势,却没有半点儿的欣喜。明明前段时间,各种分析“帝京不可守”的言论遍布京城。一个个犹如当世诸葛,但此刻真见议和,却只觉得心头发堵。 “我们是不是胜了?”有人询问,声音不甘! “云帅明明攻下帝京,前不久我还捐粮了,云帅尚且还在防守帝京,陛下却要议和?拓跋与我赵国,到底谁胜谁败?” 然而,此前那种“诸葛言论”却消失了太多,没有人再去回答,似乎是被忘了续费。 “议和了,是不是就不打了?”也有声音满是希冀,“咱们子孙后代,说不定也能平安……” 然而这种言论刚刚出现,就有人怒声道:“那你知道议和的条件是什么?拓跋王庭不是善人,是当年妄想吞掉赵国的虎狼!最起码,云帅攻下的四郡之地,还有那座帝京……恐怕都要奉还!” “啊?”此话一出,百姓纷纷惶然。 “每年不知要交多少岁贡!这些岁贡,五姓望族不交,皇室也不会交,你们猜,最后会是谁交?” “若他们要工匠、要开垦农夫,要男子为奴,女子为婢,到时候谁去?” “若他们要在我赵国驻军,就在你我卧榻之侧,如何?” 随着一道道声音出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涌现出苦闷,惊惶!刹那间,几乎所有百姓,看着那恢弘盛大的车马队伍,表情愤懑…… “恐怕我赵国从此,要向拓跋低头,以父兄相称,历来战败国家皆是如此……卑躬屈膝!” 也有人望着那车马,想着前途灰暗,想着毕生愿景彻底成孔,忽的,其再也忍不住,哭嚎着于长街发出质问: “呜……我不明白,明明云帅胜了,为何我赵国却败了?” …… 同一时间。 不同于皇城之内,百姓开始担忧,一些被罢免的臣子更是开始哭嚎。城外,多是最常见的驴、骡子等牲畜拉车,更有人推着独轮木车,行走在绿荫土路。 队伍之内,严少文再度望了一眼身后的京都,旋即猛地转头,看向北方。而这段时间,他已经和队伍里的人很熟。此刻,他猛然挥动长鞭…… “北上!” …… 而就在两方截然不同的队伍,以不同的目的,一方走宽阔大道。另一方走偏僻小路,却均是同一个方向之时。 此时此刻,若能从最高空俯瞰! 帝京以北! 多是荒凉无人烟的荒原,一眼望去,黄沙滚滚,草木枯黄。似乎春色还没蔓延到北方。 而就在这时,一道肉眼可见的黑色铁骑,如同草原上,狂奔前行的群狼,朝着南方滚滚而下! 每前行一步,那道黑色似乎就侵染吞噬四周一份,随着前行,其脚下包括四周,均是以肉眼可见的墨色被侵染。而就在前方,那属于“头狼”的位置。 一道硕大的黑色巨影……这是一只赵国百姓从来没见过的恐怖凶兽,其四肢粗壮,毛发粗黑,犹如一根根屹立于地的梁柱!其体型硕大,更像是一座行走的小屋。 黑色头颅如同龙首,头顶还有两根状似长枪一样的双角,依旧漆黑,有复杂银纹,似天然生长。 其前行之时,脚步无声,影子似乎溶于大地,所过之处,草木仅有的生机瞬间枯萎,这等恐怖景象,哪怕是其四周同样如狼似虎的士卒,也不敢近前。 只是,如此恐怖巨物,其脖颈之处,却绑着一道黄金项圈,赫然是被人当做宠物豢养! 这样的队伍不知行进了多久,路过了多少荒凉城池,但凡看见者,均是退避三舍,而凡是躲避不及的,便被溶于那黑色阴影之中…… 终于,远远的,随着那座雄伟但又破败的巨城,映入眼帘…… “停!” 突然间,一道声音响起,却是在其背部,一直都有一道端坐的身影。只是,若非其说话,其仿佛融于那黑色巨兽背部,根本看不见…… 身影缓缓站起,他只是象征性的抬起脚步,便从原地消失,而让人惊恐的一幕出现,这只巨兽赫然露出了他原本的颜色。 一身青色皮毛如同绸缎,金瞳竖起,龙首昂扬! 而那让人心悸的玄色,直到现在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恐怖巨兽所散出,而是那道比之小了不知多少的青年! “帝京!” 随着两字落下,青年也露出了本来面貌。 其一身玄色蟒袍,衣襟处暗金雷纹,如同蟒首点睛,备显狰狞。其面目英武,眉骨若刃,那道漆黑如墨的双眼只是稍微抬起,便毫不掩饰那似乎要吞并八荒的野心…… 若是赵皇在这里,定会认出,十八年前他曾逃亡之时,远远地看到过这道身影,仅仅一眼,他便被吓得亡魂皆冒,更是不知中了什么邪术,从此只有一女。 拓跋群雄! 仅仅四个字,便压得整个赵国朝堂…… 抬不起头! 第54章 江山?美人?我全都要!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殿下!” 早在这大军在远处天际露出身影的时候,此地,便有三道身影远远地等候多时,待看到那青年终于露面。当即,接连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前者蕴含惊喜,是真真切切的高兴,更是有着感慨。同时略带羡慕,声音厚重。 后两者,一个虽然惊喜但声音微弱不可闻,更带着愧疚和自责,而最后一个就全是害怕和惊恐。 依次正是郝连昌武、拓跋岩山、以及徐墨。 三人出现,不敢近前,均是看着那青年方圆数里之地,墨色侵染,似乎在吞噬一切生机! “来了?”拓跋群雄回眼看去,初始眉眼凌厉,但很快恢复如常。四周墨色如同浸入水中,逐渐淡化,直到消失不见。 “恭喜大皇子,一地领域收放自如,稳境成功!” 徐墨赶紧躬身庆贺,只是,伴随着其左臂断掉的惨状,多少有些狼狈。而郝连昌武和拓跋岩山,则是一前一后,朝着其快步而来。 而此刻。 拓跋群雄先是扫过郝连昌武,发现其气机紊乱,且虚弱无比,明显受了很重的内伤。而拓跋岩山丹田几乎虚无,没有一丝真气流转。容颜枯槁,像是老了数十岁。至于徐墨更是左臂尽断! “三个巅峰三品,均是将个人武力提升到了极致,却连个帝京都守不住?按照大夏称呼来算,舅父,这当初被我拓跋南下赶海的流亡之国,竟然也出现了中兴之兆吗?” 郝连昌武,是拓跋帝立国之时的第一代武将,属于真正的肱骨之臣。同时,郝连部更是拓跋群雄的母族一部。而郝连昌武正是拓跋帝的小舅子,拓跋王庭那位皇后的兄长。 而其他二人,虽然一个同为拓跋部的三品,另一个是当年的降者。但都不足以被拓跋群雄看重。 “有大皇子在,赵国何以中兴?不过,那云彻极其古怪,越战越勇,几乎没有虚弱时机。除此之外,还有楚国的一位熊氏嫡系。” 说到这里,郝连昌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更是怒道:“曾几何时,臣还真以为中了赵皇的计,若是守城三人合力尚且能死守。但赵国来信,吾等出兵,却就此被一分为二!” 郝连昌武是在解释,同时,他也是在说着自己的谋划。 “若非云彻等诸将,不要命的死冲帝京。臣便想禀报大皇子,其中有诈。不过,好的一点是……云彻等诸将真的在死守帝京,这位赵国新晋崛起的军中悍将,我拓跋应尽早除之!” 此前。 云彻在左右路大军齐全,领兵三十万时,尚且攻城游刃有余,没有强攻。而是一点点的消耗帝京内的有生防守力量。 这全是因为,当初的云彻是走一步看三步,他想的不只是攻下帝京,而是就此以帝京为媒介,开始继续北上推进。毕竟那时候他也有援军,有粮草,可以源源不断的将帝京打造起来。所以,他此前的规划里,从来没有死守帝京这个选项,因为这座城池未来是要用的。 但是,左右路大军回去之后,云彻无援军的情况下,这才抓住机会,果断攻下帝京,并且摆明车马,是要“死守”! “古怪是古怪,但依尔等所言,此人倒是难得一见的天资骄纵者?” 拓跋群雄居高临下,直视另外二人。 徐墨不敢抬头,只是赶紧道:“当然!此人古怪,极其反常,且二十几岁就到了三品……”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下一刻。 “呵!井底之蛙!” 拓跋群雄嗤笑道:“吾所见过的天骄,如过江之鲫,但这数十年来……皆是土鸡瓦狗,徒有虚名之辈!” “这世间有谁能和大皇子相比?”徐墨赶紧恭维。 而拓跋岩山也刚准备说话。 突然,他惊愕抬头,只见拓跋群雄忽然寒芒一闪,右手成爪,刹那之间,其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前倾,旋即几乎是被吸扯到了前者的掌心之中。 “既然已废,这三品根骨留着也是留着,不如为我所用?” 话音落下,拓跋岩山当即发出一声声让人骇然的惨叫,下一刻,只见其身躯之上,被无数墨色侵染,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不一会儿,就成了一副干枯骨架。 “大殿下!” 如此惊变,让郝连昌武和徐墨惊骇欲绝,但还不等他们继续说下去,却那枯骨也逐渐的被墨色所侵染瓦解。 不一会儿,只有簌簌粉末落下,原本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就此消失不见。 而拓跋群雄则是闭目许久,忽而长长舒了口气,就像是享用过了什么“美食”,等到再度张开双眼时,漆黑墨色一闪而逝,旋即,他浑然不顾二者恐惧的眼神。 只是当先朝着前方走去! “帝京丢失,父皇欲问罪,既然他已经被废,留着也无用。全了尔等此次丢失帝京之过,孤……是在帮尔等!” 徐墨被吓的身躯在发抖,他脸色惨白。对这位刚刚妖异到恐怖的大皇子,只感到灵魂般的颤栗。因为,就在其刚看向自己的时候,他立刻就感觉到,那一刻……他也是准备“吞”了自己的! 而郝连昌武眉眼之中,不忍一闪而逝。很快重新恢复如常,他立刻跟上拓跋群雄,徐墨见状不敢停留,继续跟着……身后,一众如狼似虎的大军也是紧随。 不一会儿,等到来到大营之后。 拓跋群雄没有耽搁,很快看向郝连昌武,命令道: “即刻传赵皇,若要和谈,先定三件事!” “一、此次赵国所攻下四郡之地,以及眼前帝京,全部归还。另为赔偿我拓跋损失,当割让赵国原本四座城池!人口加起来不下百万 !每年岁贡八千万白银,相貌出众者男女各万人!三品以下,气血所修资源万份!三品以上,百份!” 唰! 光是这第一件事情说出来,郝连昌武便瞪大了眼睛,因为这和之前所定下的,根本不一样。何止是增添了数倍?哪怕是他,也不由得感觉是狮子大开口! 而这,仅仅是第一件事! 然而,当他听清楚接下来两件事情后,已经彻底愣在当场。 “二、若要和谈,赵皇本人,需与我拓跋签订血契,承认——我拓跋乃赵国父兄之国,同具有大夏遗泽血脉!赵国国运龙脉,需我拓跋部之人进驻收取!拓跋……可入帝京称帝!此后大夏非四国,乃五国!” 话音落下,哪怕是郝连昌武也不由得又惊又惧,又喜! 因为,此为拓跋吞并疆土之前奏! 同时,民间所传龙脉国运皆为虚影,但并非如此,在拓跋祖庭看来,称帝者,需占据一方龙脉。而要入驻四国之地,必须得大夏遗泽的血脉认可! “第三……” 正在他感到心惊肉跳之际,拓跋群雄声音再度响起。 “这倒是孤的私事,听闻赵皇之女,为人间绝色。既然两国和谈,互通友好,赵皇可将其女,嫁于我拓跋群雄为妾!” “这……”郝连昌武惊骇,哪怕是徐墨也震惊无比,他不由得道:“听闻其为监天阁少阁主……”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前者冷声一笑。 “还不明白吗?我拓跋群雄……” “不论是江山,还是美人!” “全都要!” 第55章 孤亲自来拿!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固阳城,位于河龄郡边陲。 此城算得上是四郡之地少有的“完好大城”。据说当初拓跋南下,攻陷帝京后。赵国的抵抗力量还在此地足足抵挡拓跋半年时间,甚至那位监天阁的阁主也曾在此,阻挡过一次拓跋的二品强者。 只是,之后赵皇在南方稳定,开始主动收缩战线,此地便流落到了拓跋王庭之手,而之后云彻北伐,再度将这座城池收了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此城历经数次战火,但每一次都能完好无损。故而,此次前来议和的赵国朝廷,便住在了这里。 若是之后和谈顺利,这份盟约因为这处地点,将被称作—— 固阳之盟! 赵皇等人来到的时候,发现此城百姓颇多,道路两铺,各类店铺也是琳琅满目。甚至有不少人前去这里的某座道观,可见其香火鼎盛。除此之外,让赵皇极其意外的是,这里甚至有座学宫。 也恰好以本地名字命名——固阳学宫。 “当年帝京被破,我赵国的儒家大贤便受到那首席的邀请,前往乾国。听闻那位大贤去了后,为大乾培养不少君子,想不到在这里,竟然也能看到学宫。” 赵皇露出感慨,当今四国,可不是随便在一个地方建立一座学院,就能称作儒家的学宫的。 必须要有真正的“大贤”! 授习——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精通也只是基本。 在这个有着超品武力的世界,以宗门势力为主、皇室半隐格局的大乾国祚,稷下学宫与道宗可是不分伯仲的“顶级道统”! 就如同“圣山”一样,是超脱于国祚的超品势力,而赵国,也有类似之地,便是闲云山——监天阁! “陛下,此次若和谈成功,我赵国局势安稳,陛下便可前往稷下学宫,亲自请那大贤回来,重振我赵国学宫。包括此地的大贤,此次回去,也能请回京都。” 凡“大贤”者,若以常见武夫九品论。是将己身学问提升到最巅峰处,等同于三品。且因为儒家除却君子六艺之外,也能提前洞察明理,看到真正的“真理”,故而,某些大贤在这个阶段,甚至可以触碰到武夫二品的一些“能力”。 当然,这种能力不等同于“战力”,但即使如此。凡大贤者,必定超出常见三品。 如今赵国有三品,却无“大贤”,这里的“无”并非是没有的意思,而是并不接受赵皇的招揽。兴许在山野大泽,兴许在市井坊市,如同隐修高人。而这座固阳城,显然就有一位。 “不仅有道观,还有学宫,好一座固阳城。” 赵皇满是艳羡,“若是他们能为我所用,议和之后一同回京都,那也算不虚此行了。” 一旁,金崇之立马恭维,“之后臣陪陛下一同去请。” 只是另一边的赵宗毅却适时道:“陛下何必艳羡他人,当年大夏遗泽,各国均有不少继承,我赵国的监天阁不也是他国所垂涎的吗?” 闻言,赵皇本来十足的兴趣,瞬间就减退,他也没了再去了解这座城池的心思,只是心中对赵宗毅却越发嫌恶。 闲云山监天阁,自己能做主吗? 恰在这时,有信使匆匆赶来急报,“陛下,拓跋王庭大皇子已经亲至帝京之北,送来和谈盟约!” 闻言,赵皇登时振作起精神,招呼众人尽快回行宫商讨。 …… 而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这座固阳城内。 固阳学宫。 不同于往日,学生遍读诗书,修习君子六艺的热闹。 今日,若是赵皇赶来定会看到,固阳学宫内一片安静,学子均不在此。反而,正殿刻有“闻道先后”匾额下。 六位夫子贤人齐聚,一同默念儒圣所作《论语》,而就在他们前方,一位看上去不足三十多岁,却极为儒雅的男子端坐。 六位夫子,一个个看上去都年纪颇大,最大的那位连头发胡子都全白,只是,在面对这位中年儒雅男子时,却均是持“弟子”礼,“先生!” 儒雅男子点了点头,随后默念道: “有朋自远方来——” …… 另一地,固阳山、固阳道观。 此地着实神奇,各处有名之地,均以“固阳”二字命名。 而此刻,一位看上去如同乞丐,一身道袍也是脏兮兮,多是补丁的披发道人,双腿摊开,毫无顾忌的坐在“祖师神像”之下,大吃大喝,更有美酒负责送肚。 “他娘的,得尽快把这吃完了!” …… 行宫之内! 赵皇刚刚回来,还没坐定,就急忙打开那封盟约,只是一眼看去,当即,他便脸色铁青,只觉得心头一颤。 “这……这……他们安有和谈之心?” 只是一声怒吼,他便将手中之物直接扔了下去,同时气的双手发颤。此一幕,简直让下方一众臣子无比惊讶。要知道,这些年来赵皇养气功夫极好,就算是此前因云彻叛逃之事,也表现的‘临危不乱’! 金崇之连忙弯腰,将其拾起,他也只是一眼看去,就突兀愣在原地。 这一下,其他臣子再也忍不住,赵宗毅当先将其夺走,没一会儿便脸色涨红,痛骂道:“痴心妄想!” 其他大臣见此,也纷纷浏览而过,刹那间,整座行宫大殿落针可闻。 还是赵宗毅打破寂静。 “右相!这为何和你所言不同?这三条盟约,哪一条我赵国能接受?可以接受?” 金崇之也脸色一白,而赵皇的眼神也是朝着他看来。 “这……和谈和谈,总是要谈的,对方狮子大张口,等着我方去回信,就是看我赵国的底线。” “底线?”赵宗毅嗤笑道:“好!那我来告诉你,底线就是第一条、第二条乃至第三条,绝对不可能!” “四国同盟,我赵国没有资格,去承认一域外蛮夷……为诸夏后裔!而我赵国朝廷,更没有能力去管闲云山——监天阁!” “至于第一条,十八年前帝京被破时,就已经是耻辱,若要再效仿类似之事,还不如……” 他话刚刚说到这里。 就见金崇之猛地打断道:“左相,那是景瑞帝的耻辱,现在可是陛下。诚如你所言,第二条第三条,的确看似无转圜余地。但总归是有个能商议之处。” 一边说着,他抬头看向赵皇,发现后者正在沉思,他当即道:“陛下,拓跋群雄毕竟晋升二品,此刻正是他俯视天下,气吞山河之时……像这样狮子大张口,无非是彰显他的桀骜罢了。我赵国既要和谈,贸然回拒恐是不妥,不如有来有往,我方回信一封,如何?” 此刻的赵皇,显然是已被惊到了,连忙道:“该是此理,该是此理!” …… 与此同时,拓跋大营! “大殿下,恕臣直言,那三条盟约,除了第一条之外,其他两条恐怕赵国并不会答应。” 这是郝连昌武埋藏了一夜的疑惑,此刻拓跋群雄听到后,竟是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 “孤知道!” “那为何?”郝连昌武越发不解。 而此刻,却见拓跋群雄并不回答,反而从袖口之中取出一个木盒,他递了过去,木盒顺势打开。却见其内,一大一小,两条血参散发异香。 郝连昌武只是一眼看去,心中便蓦然一动,激动道:“这是……” “你二人尽快服了它,恢复巅峰!” 顿了顿,拓跋群雄也缓缓起身,看向眼前广阔天地! “孤的意思一直很清楚……” “不给,孤便亲自来拿!” 第56章 赵国龙脉!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两人蓦然陷入大震动。 对于这位昨夜赶来的拓跋群雄,不管是徐墨本人还是郝连昌武,接触后的第一感觉便是——惊惧! 对方太过霸道、太过残暴! 拓跋岩山,就算废了,那还是当初跟着拓跋帝打过江山的三品,但对方一言不合,就将其“吞”掉。 郝连昌武在三品巅峰停滞许久,自然知道,到达二品之后的景观。选择一特殊之地,进行合道,窃取其大地之力。 而拓跋群雄曾在祖庭以及大荒接连的某处密地闭关,从对方昨日吞掉拓跋岩山来看,对方合道的可不止人们想的,大荒之地随处可见的入骨寒彻! 相传大夏儒道两家道统,前者以“微言大义”解释二品,后者以“大道”用来阐述。甚至,对二品境界的强弱,也有着极其详细又合理的解释。 而他们这位大皇子目前状况,若用对应解释,儒家只有一个字—— 吞! 而此刻,就连郝连昌武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提出的那三条盟约,到底是狮子大张口,还是真有此惊人目的? 吞并赵国龙脉! 吞并大夏血裔! 甚至……吞并整座山河! …… 只是心念至此,郝连昌武心中惊惧的同时,却也涌现出了一抹豪迈! 正该如此,就该如此! 他在帝京坐镇十八年来,当年那所向无敌的霸刀,争锋天下,无往不利的霸道,早已经随着时间流逝沉寂太久。 霸刀变钝,所以才有此次,被一介熊氏后辈贸然偷袭,欺负他这个气血已经开始衰弱的老家伙。 只是,若大皇子真如他当初所愿,有吞并八荒之心,囊括四海之意,他不介意成为再度成为那一柄最锋利的刀! 甚至借此,或可找到昔日感觉,重回巅峰,合道一地,吞并四国龙脉,正式晋升二品! “传孤令!” 而就在他心思畅游,对其又惧又敬,甚至增添一丝甘愿效劳的心思之际,却见拓跋群雄已然挥手,直指帝京! “即刻……攻城!” “此次,便从帝京再度南下赶海,让赵皇逃无可逃……” “让他亲自,给孤送上这封盟约!” “不答应,也得答应!” 这份霸道无匹的话语一出,郝连昌武只感觉心胸蓦然宽广,甚至……他于此刻也不禁心生灵感,找到一丝霸道契机! 他连忙从一盘的玉盒中取出一道血参,吞入口腹,血参入口即化,这是来源于大荒的天材地宝——刹那之间,一股磅礴的血气从丹田内涌向四肢百合。 郝连昌武只感觉近日以来,受损的经脉似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补,而借着这个磅礴的血气生命力,他甚至感觉到桎梏自己多年的瓶颈,都松动了几分。 在这样的情境下,他连忙细思刚才所误,刹那之间,一种莫名的气息在他身上开始浮现。 拓跋群雄见此,当即开怀笑道:“不错,恭喜舅父,跨出一脚!” “霸刀自沙场而来,自该……合道沙场!” 郝连昌武睁开双眼,已然神光绽放,哪有方才颓废虚弱之感? 一旁,一直看着并不敢多言的徐墨见此,更是激动难忍,他万万想不到,郝连昌武竟然因祸得福。 “还看什么?赏给你的。” 拓跋群雄看向后者,“吞掉之后,孤要帝京!” 徐墨大惊大喜,连忙作出誓死状,甚至不惜单膝下跪,“大殿下放心,入夜之前,我徐墨一如当年,躬身迎大殿下入京!” “不!” “此次是拿那古怪云彻之首,跪迎入京!” 话音落下,在拓跋群雄的注视下,他连忙服用那血参。 不一会儿,他也只觉得浑身血气生机流转,伤势尽去,只是可惜,那断掉的臂膀却没办法再接回来。 “若你此次表现得力,祖庭也有自圣山请来的圣药,让你断肢重生!” 徐墨何止惊喜,简直癫狂。 当即,其便很快出营,整备大军。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当他真正接触这支征伐过大荒蛮族的大军后,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前那所谓的帝京精锐,在这些大军面前不过土鸡瓦狗! 这支大军,座下皆有“凶兽”,甚至为首的那一只巨大的青毛龙首凶兽,连他面对都有些战栗之感。 他有把握,若是同样出手,他只用此地三千人马,便让那超出认知,仿佛没有虚弱的云彻,彻底枭首! 而这样的大军自然不多,只有两万! 但即使如此,依旧可以马踏山河! …… “报!” 固阳城,行宫! “帝京以北,大军集结,似要攻打帝京!” 赵皇刚听到这个消息,只感觉心头惊惧,他连忙看向下方。“这是拓跋群雄有意夺回帝京?是给吾等的下马威?” “还是其……还是其……” 他不敢说出那个可能,只是忽然喝道:“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动手?金相,你不是说谈判你来我往?这……如今还能和谈吗?” 金崇之闻言,他先是扫视四周,随后连忙道:“陛下安心,这帝京本就是对方的囊中之物,可叹,陛下有爱才之心,怜悯帝京城内的百姓。此前让云彻撤出,对方却置若罔闻!” “如今……是其咎由自取!” “陛下放心,此与和谈并无关系,毕竟当初定的,是对方要入驻帝京与我等和谈,就是……”忽的,他似乎想起什么,当即大声道: “臣知道了,定是云彻,定是云彻不退帝京,所以拓跋群雄恼怒,才有那三条盟约!可恨!我赵国无形之中,竟是因为云彻……又遭大难!” “够了!”此刻,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赵宗毅打断,“陛下还看不清楚吗?或许如今的拓跋根本没有和谈之心!当下……不如索性挺起脊梁!既然已经攻下了帝京,吾等便以此为据点,陛下当尽快传令大军,即刻前往帝京助守!” “也正好挫挫他们的狼子野心!” 然而,这或许是赵宗毅看到那三条盟约后,再度激发的战斗之意,只是刚刚燃起,就被立刻扑灭。 “怎能如此?怎能如此?”赵皇摆手道:“和谈为大,云彻这是咎由自取!” “金相说得对,等他们攻下帝京,或许怒火发泄出去,这样我们就能重新和谈。” “陛下!”赵宗毅大急,他的本能告诉他,此次远非所想那样的简单。 或许诸臣都看到了第三条,重点也是在闲云山,监天阁之内,赵国朝廷乃至陛下都左右不了的那位殿下! 但是,他却看到了那血缘之誓,大夏血裔,龙脉国运之说! 若是从始至终,和谈就是个幌子呢? 只是浮现这个可能,他的心头就剧烈震动。 但是,赵皇根本不听他一言! …… 同一时间…… 帝京城池之内,四周将士密布。 “云帅!云帅!” 这样的呼唤已经持续了不知多久,毕竟从前几日他们就注意到,对方一直站在这空旷街道,怎么叫都叫不醒,因此只能固守。 只是前段日子也就罢了,但刚刚,北边狼烟大动!他们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而,数次想要叫醒,却发现云彻始终沉睡。 而也就在此时…… 忽的,云彻眼帘微动,却是在他的“视野”里。越发清晰的看到了帝京城池四周的一幕幕…… 而就在此刻,他蓦然一惊。 南门处,那曾经一路的尸山血海,此刻,却有一条条民夫组成的长龙! 而在他此刻的“眼里”,却正如赵国的细微支流龙脉…… 重聚帝京! 第57章 天地广墨一点白!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龙脉气运之说,云彻虽然一直听闻过,但以前他都是看不见摸不着,所以之前并不怎么在意。 只是现在,当他立于这种奇妙的“境界”时,却是能清晰的发现,这座庞大帝京四周,有着数条类似蜿蜒绵长的长龙,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形成众星拱卫的地势,而中心处,则是一头盘旋蜷缩在一起,依稀可见的九爪生物……痕迹! 没错,现在只剩下了痕迹! 此地绝大多数区域……早已经干涸、枯萎!它们就像是彻底的死亡、消失。又像是被什么人抽走,只留下了废墟一片。 如此骇然景象,简直触目惊心!在云彻的眼里,之前所有探查到的负面情绪都仿佛在这里蕴藏,它们侵染了一切,以至于位于中心之地的那头九爪金龙的痕迹,似乎也正在变得无比的黯淡…… 兴许在某一刻,其便会彻底消散,连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也会散去。直到天地间,再也没有了这条龙脉的传说! 云彻心神感慨…… 突然,他似有所悟,再度朝着那九爪的方向看去,认真观察之下就会发现,每一只爪子,都仿佛在抓着四周蜿蜒而来的支流……好像,也是龙脉! 而这些龙脉正是呈众星拱卫的支流,它们去往四面八方,而其中的一条支流,却正是云彻心生感应的赵国方向! 此时此刻,在位于帝京之外的南方,那曾经一路血战之路,依稀可以看到淡淡的红色。而此时,一位又一位民夫组成的蜿蜒支流,就仿佛活水一样顺着这片干枯之地,“悄无声息”的流了过来! 他定睛,以“天穹视角”俯瞰,一眼就看到了那在民夫队伍之前,为其指着路,似乎还说着什么的中年男子! 正是曾经见过的御史严少文! 只是,相比较此前,其一身赵国官场的红袍,显得文士清流的同时又清贵儒雅。但现在却与民夫同样穿着,粗布麻衣。或许是因为长久的运输工作,导致他的肤色微黑,但却也显得干练硬朗。 “快!再走的快一些,帝京就在前面了!”此刻的严少文正一边催促,一边给众人说着,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场景。 “当时我以为,北伐被留在这里的士卒都战死了,但是一眼看去,除了咱们的士卒,但更多的就是敌方的尸体,看……那里,还有那里!现在还能看到枯骨!当时这一条路都红了……” “御史!您不怕吗?”有人听得害怕的同时,却又激昂,也在询问。 “怕?或许在怕吧,但当时应该是怕懵了,只知道往前走,于是就这么走啊走,看到的震撼人心的场景越来越多,一路鲜血马不停蹄!但就是在某一刻,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其在发问。 四周民夫本就听得热血涌动,此刻一个个期待无比。 “旗!战旗!” “帝京城头的云字旗!” “那是云帅的战旗!那一幕,直到现在也不能忘怀!” 严少文说到这里,显然也再度回味当时的激动,而众人仿佛也身临其境,“咱们一会儿应该也能看到吧?” “时隔十八年,再度看到咱们的战旗!”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场景,被咱们遇到了!” 然而恰在这时,有快马匆匆赶来,似乎说了什么,只此一句话,便让整个队伍气氛大变,所有人都露出担忧惊恐的惶然之色。有不少人更是身体开始发抖,眸中露出惊惧! 云彻几乎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听到了什么—— 拓跋群雄来了!大军开始进攻帝京! 队伍明显开始慌乱,在场的人之中,没有人不怕死。他们当初来虽然抱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也有一定的决心。但当听到这个消息,纷纷意识到死亡临自己很近! 甚至有可能他们刚到,帝京就已经被攻陷! 更别说,他们站在这里,或许只是跑迟一点儿,就有可能被拓跋王庭的人追上,再度面临曾经的恐惧! 有些人明显开始打退堂鼓。 “想离开,或者京都还有父母妻儿的,都走吧!”就在这时,严少文道,他显然遇到了和当初云彻同样的问题。 “云帅当初尚且为士卒着想,虽然抗拒圣旨,想要攻陷帝京。但第一时间还是让那些将士跟着回去,他都没有阻拦!我就更没有理由拦着你们。” 一边说着,严少文声音悲愤道:“帝京本就是孤城!是我们赵国守也不守的孤城!” 已经有人放下手中之物,准备离开…… 随着一个人表态,其他人见此,也纷纷犹豫。 而就在这时,却见严少文当先赶起驴车,“驾”的一声,当先就朝着前方快冲而去! “御史!” “总要有人传信!君子守诺!我已不是赵国御史,孑然一身,又有何惧?”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同样一人,孤身前往,唯一不变的是,他带来了“希望”! 而也就在这时,或许是被那道孤身前往的身影所感染…… “娘的!冲就冲了!”之前询问御史的民夫,再也忍不住,也驾着驴车朝前赶去! “来都来了,不看看帝京怎么回去?”一人前进,身后多人几乎同时开口! “冲!” 而下一刻,人影如潮,便纷纷朝着帝京的方向赶来! 云彻见此一幕,只觉得心生感动。 而也就在这一瞬,此刻,面前通往这个方向的龙脉支流,瞬间涌现出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它与此地的死寂、废墟完全不一样,一时间,这条龙脉甚至像是有了一丝丝生机! 而云彻在此地,甚至能够通过这丝龙脉支流,感觉到遥远的南方,存在着另外一条极为磅礴的龙脉气息! 那里……正是赵国的方向! 忽然间,他恍惚想起…… 大夏一统之时,天子,为九五至尊,九五之数,在《周易》之中,又寓意飞龙在天! 此地曾为大夏东都,承帝王之统! 而又闻:昔年大夏,分封九位诸侯,统御天下! 此时此刻,此地之九爪龙脉的痕迹,在云彻的脑海里,就犹如那统御四方的龙脉至尊!而其延伸出去的九爪,是否就意味着…… 其爪,意为统御…… 九国之主、慑服八方! 而也就在他心念至此之时,面前,原本极其细小,甚至已经与赵国联系中断的龙脉支流痕迹,似有微弱生机浮现,眨眼之间,随着严少文等人的无所畏惧的前行! 这抹生机越发壮大! 此前,云彻准备融合这座帝京时,只感受到破败、绝望、毁灭等一切负面情绪,他迟迟无法融合。而现在,尽管这抹生机极其微弱,但它却恰恰代表了最为稀少的希望、果敢、新生! 特别是在那条支流干涸的龙脉痕迹,有了波动之时…… 早已准备多时的云彻,再无犹豫! 虽然没办法完全平衡…… 但他已经毫无时间! 直接融合! 与其他任何人窃取一地之力不同,此刻已然融合的云彻,骤然睁开眼! 眼瞳之内,黑白颠倒! 黑色瞬间遍布眼眶,其内各种毁灭破败,似乎要掀起滔天之势! 但唯有最中心,一道白色光点……却如扎根浑浊污海,始终清明! 正所谓—— 天地广墨一点白! 二品银莲向月开! 第58章 二品银莲向月开!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云帅!” “云帅!” 这一刻,云帅突然的起身,让四周原本急切呼唤的士卒一阵惊喜。只是下一瞬,一众士卒纷纷惊呼,甚至有些更是惊恐的后退。 只因为他们一眼看去,此刻的云彻竟然双眼黑白颠倒,而不同于黑色瞳仁,那白色却极其细微。更重要的是,云帅帅明显气息混乱,实力稍微高一点儿,甚至能感受到一股股让人畏惧而骇然的恐怖波动。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幕,下意识的惊慌…… “列阵守城!” “另,派遣一千人立刻出城,去迎粮!” 云彻没有过多解释,迅速吩咐下去,同时,他的身影也很快从原地消失! 而他所说的话,却已经让士卒震惊不已。前者列阵守城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但……迎粮? “是朝廷送来的粮草?”有士卒惊讶询问。 “赵国会送粮?哼!他们巴不得咱们死绝!” “不管了,既是云帅之命,我等快出去看看。” …… 而与此同时。 云彻的身影在帝京各处出现,只是刚刚有人看见,其就很快消失,凡是见到者,均是下意识的摸了摸眼睛,只以为自己眼花。 云彻则抓紧时间,在熟悉这股前所未有的强大! 一入二品,他才知道为什么有很多人停滞于三品一辈子都无法存进,又为什么各国二品极其稀少,但却几乎拥有真正的说一不二的话语权。云泥之别,虽是形容,但却没办法完全覆盖。 传闻道宗有“缩地成寸”的法门,只有融合某种特殊地势的二品才能修习。看似跨出一步,其实脚下土地在自己缩减,自身领域之内,可到达任意地点! 换言之,便可不断缩地成寸前行。 而此刻的云彻,明明没有修习这道法门,却只觉得天然就会……凡是帝京范围之内,他心念一动,脚步一跨必能立刻赶到。 只是,等他再度想跨出,比如前往严少文等人的地方,却突然在某处止步。这种“缩地成寸”的能力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本身二品的速度。 “这就是融合!” 云彻呢喃,后退一步,身影再度消失。 他此次并非窃取一方大地之力,而是融合。这就使得他在融合成功后,在这方大地范围内,便拥有多种不属于自身的能力——如鱼得水,如鸟在空! “只是可惜……” 想到什么,云彻却又感慨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不同! 其实,早在和“拓跋岩山”以及“徐墨”对战之时,他就已经开始消耗自己的底蕴。 “战功越高,武力越强”并不代表可以持续不断的生死连战,且不需要任何代价! 正如曾经的拓跋岩山和徐墨连连奇怪,并且将其当成未解之谜! 又如熊赫使用超出己身的力量,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而云彻也有代价,只是并非大战之后很快虚弱。而是以一种“燃烧”的方式,在将自己过往积攒的底蕴,三品的根骨消耗!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这是自断前路的行为! 甚至在很多三品强者的眼中,这和自残没什么区别。 因为在晋升二品,窃取大地之力的同时,就是要用自己积攒的底蕴,以及那一身强横的三品根骨,来抵挡那近乎无穷无尽的大地反噬!所谓“窃取”二字,也正来源于此。 而云彻晋升的方式,却并非窃取,而是融合! 某种程度上,他并没有承受来自帝京的反噬。但却进一步的,加深了和帝京的联系,且方才“观看”之下,这一切的破败,毁灭之力。要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的雄厚! 甚至与其本身相比,十八年前的帝京被破,所导致的毁坏,远远不及其在漫长历史中,一次又一次的毁灭…… 更重要的是,是那条真正的至尊龙脉已经干涸,只留下近乎于无的痕迹!甚至……连那痕迹也即将消失! 而关于自己! 如此磅礴,不知多少年积攒的毁坏,还有因“至尊龙脉”被毁,被抽取等等所酿成的负面能量,远远不是一支运粮队伍,所能“平衡”掉的。 甚至两个相比,萤火与皓月,也不是夸张! 自身的这种情况,云彻没有见过,更没听说过,他没有时间去了解。但是,晋升二品的力量,却是实打实的。 想到这里,云彻再无犹豫,身影很快再度消失…… …… 而也几乎就在云彻突破之时…… 距离此地极近的固阳城! 固阳学宫之内。 原本盘坐的几位老夫子,尚在口述着之乎者也,缕缕波动朝着四周无形散开。 在中心处,一直闭眼的三十多岁的儒雅男子。 此刻蓦然睁开眼睛,径直朝着帝京的方向看去,目中夹杂着一缕疑惑。 “奇怪?” 他有心想探查,但一想到自己此次到来,本就是有任务在身,当即按捺下心思,重新闭上眼睛…… …… 另一边,固阳道观。 吃了肉喝了酒,如同乞丐的道士,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躺倒在祖师神像面前呼呼大睡,然而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 只是顷刻间,其便跳了起来,破口大骂道: “哪个王八羔子又来了?” “天天跟道爷我作对?” …… 固阳行宫。 激烈的探讨还在持续,以赵宗毅为首,且不多的臣子,连连建言,拓跋或许根本没有和谈之心。 然而这一切,赵皇却根本不听……只是气氛凝滞之时…… 突兀间,一道声音忽然响彻而起,传荡大殿! “陛下!武国、武阁来人!” 此声音阴柔,不属于任何传令官的声音,倒属于宫中之人。 而只有赵皇才知道,他给自己提醒的重要性。 武阁? 众臣也是连连震动。 相传大夏时期,除却道宗和儒教之外,还有两阁。 分别为武阁、监天阁! 监天阁所为,只有那位历代阁主自己清楚…… 而武阁,总领概括之下,则统御天下武夫…… 武夫九品实力划分,便是从武阁流传而开,而除了这一点之外……最为人知的,便是代表着天、地、人、此三榜,皆出自武阁之手! 诸夏灭亡之后…… 两阁势力,也随着各自的选择,前往不同的诸侯国之地重建,武阁的职责依然在继续。 “为何而来?来这里?难道是帮我赵国和谈?”赵皇下意识的想到。 而群臣也纷纷思索。 却也就在此时,仿佛回应众人声音—— 一道宛若洪钟大吕的声音,陡然响彻而起,传荡四方! “拓跋至、两榜动、天下危!” “武阁于今日……重述两榜!” 第59章 不弱于景瑞之变的……大恐怖!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重述两榜?” 行宫大殿内,正在争吵的众人几乎同时停滞下来,转而,均是有些震撼的看向殿外。 不同于武国,此前景瑞帝以及之前的先帝多喜文人吹捧,所做诗词更是无端的伤春悲秋,就连一些望族,也纷纷追求对儒家学问的阐述解释,一些自诩天资高的,都去追求儒家境界之“大贤”! 而大部分的成员,则期待自己在朝廷得到重用,大展宏图…… 一来二去,望族之人挤占朝堂。好的一点是,赵国也因此,的确多了许多儒家君子,甚至有大贤来坐镇学宫! 然而,在那种环境下,真正的君子又有几人?朝堂党争严重,排除异己,以至于几位大贤都深陷旋涡。到了景瑞帝之时,这种情况越发严重,甚至景瑞帝还妄想将赵国的“儒家学宫”作为正统,以自己所写之“道理”让学宫当做微言大义,传授天下…… 景瑞之变发生时,有极为滑稽的一幕——景瑞帝在身旁奸佞的吹捧下,竟然真的以为自己拥有了儒家的“微言大义”,可言出法随,一连写下了好几个“退”以及“杀”字,让亲信在城门上“大展拳脚”。甚至要召唤所谓的天上神将,号令它们用来杀敌。 事实给予其痛击! 而武国! 则与赵国完全是相反的“对立面”。 武国之人,崇尚武道,简直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国内阶级均以“等级”论,但凡入品,便可获得家宅田园,品级越高,所获取的家宅也就越奢华,田宅也就更多。甚至……若是获罪,也可根据自身实力、以及疆场所立下的军功进行赦免。 武夫九品制,深入骨髓。 此国之人,不崇道、不学儒。唯有武阁“高高在上”,且三品武夫,不似他国多低调内敛,隐姓埋名走访山川寻求突破机缘。 此国三品,以“登榜”为荣耀。 故而,四国江湖,有时候均可见到武国之人前来挑战。不过,一般而言,武阁所述《榜单》,可信度极强。因为有种传言,此《榜单》,并非是简单的人为抒写,而是依照着武国的“镇国之器”,进行高低排名。 要不然,若是四国哪个犄角旮瘩,突然有人突破,武阁远在他国万里,又怎么会清楚? 就比如此次…… 重述两榜四字一出,整个大殿均是陷入大震动,无数人思绪浮想联翩,更有甚者,只感觉有大恐怖! 因为,他们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点——天下危! “两榜?我没听错吧……地榜也要重述?那可是当世二品啊!” 虽说武阁掌三榜,然而天榜从大夏灭亡后,几乎从未现世过。地榜都极其少见,数十年也没有大动。 故而,哪怕是这天下最顶层的一批,见到最多的也只是人榜! 此刻不论是朝中臣子,还有赵皇都有些惊慌。 因为……纵然是十八年前的景瑞之变,也没有动过地榜! 更重要的,即使帝京被破,战死很多位三品,但是武阁更新榜单时,也只是在己方国内发出,类似这种亲身而至,简直从未有过! 赵宗毅苍老的脸色忽然有些发白。 想到这些,再联系到对方亲至,“难道……难道此次不弱于之前的景瑞之变吗?” 哗! 众人本来就想的担惊受怕,被他这么直接说出来,一时间,只觉得心中惶然,似有大恐怖如同黑云压城,他们竟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赵皇脸色发白,急切问道:“是否……是否弄错了?此次我赵国,是要和谈啊。最少要有三十年的和平,怎么会出现两榜大动?” 然而他的疑惑,却并没有得到回答。 赵皇再道:“我赵国不过一位二品,国师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何能影响地榜?再说,此次和谈是两国友好之盟,足下来这固阳城,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这时,那身影终于现身,然而并非是在殿内,而是直接站在行宫之外的屋檐上。其一身简朴黑衣,看得出来身形高大,头戴斗笠。 若是从高空俯瞰,以固阳城的地理位置——固阳行宫、固阳道馆、包括固阳学宫,此刻三位一体,形成某种奇妙布局。 那声音这次响彻而起,“有人生,有人死,有人突破,也会有人跌境,两榜异动,早有预兆!” 说完,其便独立于此处,犹如雕塑。 这一次却是赵皇和群臣无论怎么呼唤,对方都不再言语。 “陛下!” 同一时间,赵宗毅已经感觉到其中凶险,此次恐怕会出现比景瑞之变更恐怖的大变!,“现在犹豫不得了,必须立刻驰援帝京,拓跋亡我之心不死,根本没想过和谈!景瑞之变犹在眼前,那次也没有两榜异动啊!” 听到此话,赵皇身体猛地一颤,他显然也感觉到了一抹恐慌。 然而就在这时。 “左相,这个时候还想火上浇油?如果这武阁之人说的是真的,那我们这个时候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以防激怒拓跋群雄。如今我赵国万千黎民安危,就在陛下身上。兴许人榜异动只是由于云彻死守帝京,会覆灭于此,至于地榜咱们何须担忧,不如仔细论一论那和谈的盟约,看看还有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赵宗毅已然发怒,“奸贼!还误我赵国!” 此前,赵宗毅顶破天,也想的是屈辱和谈。但是,若是比景瑞之变更惨烈的景象!不……甚至赵国已经无法再经历一次景瑞之变! 可是,无论他如何劝阻。 却见赵皇沉吟半晌,无奈道:“金相说得对,先和谈!和谈为重!只有和谈才能稳住拓跋。这一次,或许不是赵国的安宁系于朕身上,甚至是四国!是人榜、地榜之上的三品和二品!也在朕一念之间!” “可恨!”忽的,他猛地拍了一下扶手,“若是云贼听朕令,早早退出帝京,甚至不攻帝京,何来拓跋震怒南下?” …… 与此同时。 帝京以北! 眼前黄沙席卷,大地颤动,有万千铁蹄自北方狂奔而来。此刻但凡是帝京城头上的赵国士卒,均是脸色发白。 因为他们都看得出来,这和之前镇守帝京的敌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对方光是这股气势,就足以在第一次冲锋之下,踏平此地! 特别是这些大军座下,不是他们所熟知的战马,而是嗜血残暴的凶兽。有比战马还要高大的狼群,有如同狮虎一样的猛兽,更有些他们甚至见都没见过,但从它们盯着帝京城头上的自己,露出垂涎的眼神来看,就足以让人胆寒。 “这就是拓跋群雄从大荒带出来的大军?我们抵挡不住!” 已经有人声音颤抖,因为眼前一幕,已将他们的理智击垮。这种精神上的冲击,不是他们抱着必死之心就能抵挡的,想着或许在下一刻,就要成为这些凶兽腹中的食物,一时之间,一众将士神色纷纷惊恐。 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有看到,突兀出现在城楼正中心的一道身影。 “云彻!还不献出帝京!兴许留尔全尸!” 拓跋大军终于近前,不同于此前云彻攻城,现在双方位置互换。而徐墨早就等着这一刻,再加上他已经跟拓跋群雄打过招呼,恨不得第一个攻进城内。 “勿要废话,攻城!”与之相比,郝连昌武依旧沉着冷静。只是,此刻他的内心却早已经热血涌动。因为帝京不是第一站,一路往南、往南,再往南,直到四国胆寒,同意盟约! 不然,先灭赵,再伐楚!武国紧随其后,大乾也是瓮中之鳖! 想到这里,他不禁只觉得眼前天地骤然开阔,至于眼前这个困了他十八年的帝京,便是他起步之基! 然而,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缩。 只见徐墨刚刚举起单臂,正准备做出冲锋状。 可突兀间,那高举的单臂,竟是高高跃起,不知是不是对方劲使得太大,以至于肢体脱离而出!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 “啊!”却见徐墨一声惨叫,然而,让他倍感惊悚只觉得头皮发麻的一幕,陡然出现! 徐墨的整个人,就像是软了下来…… 先是双腿离身而走,整个人猛地跌倒在地,他双眼茫然,尖叫声也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什么千刀万剐,如一滩烂泥! …… 与此同时! 固阳行宫。 那久久不语的斗笠男子,突兀右手一展,哗啦啦……一道尺许长的榜单径直升跃于空! 榜单之上,一连串的字眼凝滞于空。 而声若洪钟的声音,也再度念出! “三品徐墨,《必杀榜》排行四十三,《人榜》排行九十六……已受千刀万剐而死!” “现……剥离人榜!” 第60章 天下当闻其名!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徐墨死了?” 当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此刻的行宫大殿内,群臣纷纷骇然! 三品的徐墨,曾是当初帝京城破的罪魁祸首之一,虽然景瑞帝荒诞,但帝京毕竟是赵国数百年京都之所在,有多少人才汇聚?若非“上下”共同一心,帝京也不会落得那么快就被攻破,转而差点灭国! 这些年来,不论是沙场将军,还是江湖之人。有太多人都想杀掉徐墨,但都没有机会,毕竟后者一直龟缩在“帝京”,不好动手。 而此次云彻收复帝京,在他们最弱势之际,都没有传出对方身死的消息。反而在拓跋群雄南下之后,却突然身亡? 谁? 谁杀了徐墨,甚至碎尸万段? 谁现在又有这个能力? 拓跋群雄为二品,现在不是已经攻打帝京了吗? 此刻,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众人脑海,没有人去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因为武阁的“三榜”,曾是大夏灭国之前,便存在的“镇国之器”之一。相传此镇国之器,与大夏气运相连,凡大夏境内的王侯将相,贫民百姓,不论是谁,只要登临三品之上,都会在三榜内留下气息。 实力微弱者,或许登不上榜单排名,但是只要掌控此榜的人想探查,却依旧能够探查到。 大夏动乱后,武阁将三榜一同带去武国,一直至今! 而除此之外,其他各国其实也有此类“镇国之器”,自然知道其不俗能力。 也正是因此,不论是赵皇还是群臣,都不怀疑,但却始终无法想明白。 “两榜异动的传言不是假的,但……是谁杀了徐墨?” 而这时,这个疑问显然也出现在斗笠男子脑海。 后者也垂眸,左右看去,人榜虽有字眼浮现,但……地榜却毫无动静…… “奇怪……” 呢喃的声音响起,但其表面却不动声色。 既然人榜已经开始异动,那么……真正的大变,也已然开始了。 …… “徐墨!” 与此同时。 原本豪气万丈,对未来已经有所规划的郝连昌武,在看到这一幕后,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嚎! 旋即,犹如汪洋大海一样的窒息感,朝着自己扑面而来。 没有一刻! 从来没有一刻,他觉得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仿佛下一秒,徐墨的那种死法,就要降临在自己身上。 他想跑!他想立刻离开这里,然后回到大皇子身边告诉他一个消息—— 帝京之内,竟然藏着一位二品! 只有二品强者,才能在悄无声息之间,杀死一位沉浸三品巅峰多年的强者,且让其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犹如待宰羔羊! 这就是上三品境界之间的绝对压制! 可为什么? 为什么大皇子却没有发现? 二品之间,互有感应。或许其融合的是某种关于“隐藏类”的特殊地势,但只要出手,这么近的距离,拓跋大皇子必然警觉! 可是现在…… 还来不及他多想,下一刻,郝连昌武便感觉自己的行动突然变缓。纵然他刚刚已经摸到了二品的门槛,纵然他已经在拓跋大皇子的帮助下,恢复到了全盛时期。 但是,他却依然没办法摆脱这种诡异感觉。 眼前像是一片不断要拽着他,坠入深渊的沼泽。不是面对“二品强者”的那种领域,反而是精神上的一种折磨。 忽的,有太多太多的身影朝着自己涌来,他们拿着刀,在劈砍自己身体的每一处!细看之下,郝连昌武忽然发现,这些人自己都认识,都是曾经死在自己刀下的敌人! 有的不堪一击,是赵国的普通民夫,只是站在边缘就被他的刀气一刀两断,有的却是曾经对敌过的三品,实力固然强横,但还是被他所斩! 然而此刻,这些人不论强大弱小,却均是以相同实力,朝着自己杀来,而自己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被困在沼泽地,每一刀劈来之时,这种疼痛是如此的真实,郝连昌武甚至感觉,似乎自己也要步“徐墨”后尘! “不!” 蓦然间! 郝连昌武所背之阔刀轻颤,他下意识的将其握在手里,然后劈开眼前一切! “撕拉!” 就像是画卷被撕碎,面前的所有景象全然溃散。 郝连昌武终于回过神来,他惊悚四下望去,却发现自己还沉浸在“徐墨”的惨死之中,哪里有刚才的沼泽?甚至是那些身影? “二品!” “帝京有二品!” “快传讯大皇子!” 这一次,郝连昌武吸取教训,立刻大吼出声。这位二品绝对有屏蔽气机感应的能力,以至于此地仿佛被隔绝,拓跋大皇子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可惜,到底还是不熟练!看来你到底比他强不少……” 而也就正在这时,郝连昌武只感觉头皮发麻,一股冰冷的凉意从尾椎骨传遍全身,全身汗毛倒竖! 那二品就在他身边! 郝连昌武赶紧转身,下一刻,让他极度惊骇却又茫然的一幕出现。 只见,一道青年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他旁边。 其双眼紧闭,表情似乎在叹息,似乎在感慨对某种“新法”的不熟。而也就是在他看来时,面前身影骤然睁眼,且露出一抹诡异笑意。 其眼瞳之内,黑白颠倒,墨色瞳仁内,一点白色如同凌空之星! 令人惊悚至极,骇然至极! 然而却正是这一眼,却让他亡魂皆冒的同时,也下意识的喊出一道声音, “云彻!是你!云彻!” 郝连昌武只感觉自己脑海一片空白,似乎有什么信息明明无比清楚,但他始终都没办法,将其对到一块儿。 云彻……入了二品! 他目光惊骇,正欲再度开口,同时手中紧握霸刀,就要朝着前方一劈而下! 只是…… 手中霸刀忽然脱手而飞,刀柄旋转,瞬间被云彻抓在手中。 “还是一刀而已!” 话音落下,刀锋一劈而下。 云彻转身,没有停留,只是漫步在这黄沙滚滚的战场之间。 一人持刀而立! “哗!” 而也就在此刻,郝连昌武大好头颅,径直滚落在地。 这位自认为已经跨出一脚,只要找到一丝契机,且契合自己的特殊地势,必能窃取大地之力合道,晋升二品! 然而…… 昨日梦如黄花! 至死不能闭眼! ……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云彻再无掩饰,也无需掩饰,因为杀郝连昌武的那一刀,已经动了全力! 刹那间,属于自己的二品气息,冲天而起! 整座帝京城,在这一瞬仿佛瞬间活了过来,这座屹立此地不知多少年,历经多少次毁灭新生的城池,俨然如同一只再度新生的“擎天巨兽”! 真正发出属于自己的怒吼! 二品坐镇之地! 天下当闻其名! 帝京! 云彻! 第61章 为诸夏贺!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此时此刻,随着云彻全力散发自己的二品气息。不论是帝京之内,还是帝京之外的人,都感应到了一股无比强横的力量直冲云霄。 帝京以北,这些被拓跋群雄带来,曾征伐大荒的凶兽大军,此刻也纷纷驻足,因为这股气息而恐慌。 在他们的视野里,明明面前的那个身影,比座下的坐骑还要瘦小,但是却仿佛一座堪比帝京的巨人,一举一动,似乎都能将他们大片抹除! 而城头之上,原本惊惧的云彻部下,则纷纷陷入呆滞之中。下一刻,他们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惊喜将自己淹没,谁能想到,就在之前他们还因为面前不可战胜的敌军而惊悚。纵然是抱着必死之心,但想到待会儿就会被这些凶兽当做食物,谁又能不怕? 更不要说,其实从他们进攻这座帝京城池,并且和赵国脱离关系后,心里已经无比清楚,此地……就算打下,也是一座孤城! 而他们……就是孤军! 是迟早都会一个个战死,甚至在赵国那里,也会跟随云彻,一同被定性为“叛军”,遭受万千人唾骂! 可是现在…… “云帅!云帅突破了二品!眨眼间灭杀两位巅峰三品,这是二品的力量!”副将徐金海眼睛都看呆了,待反应过来后,立刻大吼出来。 同时,他只感觉这段时间的压抑,随着眼前一幕彻底被释放,一时间,心中情绪澎湃,连眼眶都红了起来。 而四周一众士卒更是如此,这是巨大的惊喜贯冲,是不用再担惊受怕,更是与有荣焉!是无上荣耀! 任谁能从原本以为的必死之地,突然得到生机,甚至还有可能——此后所在之地,成为当世最强门庭之一! 怕是都会兴奋的不能自已! 毕竟……按照四国规矩,当列入二品,其所在之地便是一方“崇高门庭”,二品强者甚至可降法旨! 帝京势必因云彻,而再度震动天下。 …… 同一时间,青毛龙首的巨兽正在盘坐,其似乎在探查什么,躯体四周也出现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图案。 细看之下,竟然是天下山川河流,是丘陵平原! 而拓跋群雄则坐在其背部,紧闭双眼,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但随着一道道黑色的点,落于这幅“山川图”中。其竟是露出一脸的满足和期望。 “帝京虽然龙脉被毁,但到底曾是大夏东都,至尊龙脉所在之地,借其遗留痕迹,可细查诸夏四国,寻找所在地势之龙脉,择机吞并!” 他似乎在自语,又似乎在给其他人说。 同时,他伸开手掌,掌中一物如同罗盘,刚刚出现,便蓦然变大,其上,竟是浮现出天地山川,只是,若是大夏四国在此定会发现,其上山川并非熟悉的四国山河,而是一片蛮荒……放眼望去,大地干涸,似乎无生灵生存。 而就在罗盘“中心”,却是一方空洞,这与普通“罗盘”截然不同,甚至某种程度上,似乎缺漏破损? 但在拓跋群雄的眼中,其显然是一方宝物。只是随之祭出,其便动用了无数的真气。同时,其身体四周,漆黑的墨色再度侵染大地,肉眼可见的,四周的植物开始枯萎,原本湿润的土壤更是变得干裂,逐渐如同沙尘,再也没有了丝毫生机! 而这种范围还在随之扩大,方圆一步、十步、甚至百步!直到大约一里后,他的动作才减缓。 但此刻的“空洞罗盘”,却赫然已经变得无比之大,与地面上的山川河图,似乎也完全覆盖起来。 “合!” 就在这时,拓跋群雄一声轻喝! 恍惚间,此处天地似乎发出无声的震动之音,而很快,空洞罗盘瞬间沉入地下、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而此地的干枯景象,也在一瞬间,似乎“恢复原样”,只是,在拓跋群雄脚步微动之间,脚下野草青苔,却无半点“趴俯”状,甚至被踏中的第一时间,连草汁也没有溅射,只有土壤沙化。 但随着他脚步离开,很快又恢复如常。 拓跋群雄额头见汗,看得出来,做这番动作,对于他而言也是极为耗费心力。 他放眼看向四周,却是看向更加广阔的四国山河,只觉得心中澎湃。 “但愿我前去帝京之时,郝连昌武已经攻下。如此倒能更快……” 可突然,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瞬间露出惊容。 “二品!” 下一刻,他骤然朝着帝京的方向看去。 显然感应到什么,登时杀机浮现,“好胆!” 随着其声音落下,身影顿时消失,再度出现时已然到了目的地,一眼望去,那道帝京城下的青年身影,首次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中。 拓跋群雄剑眉冷竖,只觉得震惊和意外。 “新晋二品?” “竟能掩藏?是窃取了特殊的大地之力吗?” 在拓跋群雄的视角里,前方的青年男子气息波动巨大,和他当初刚刚晋升一模一样。 可偏偏,刚才他明明没有任何感应,甚至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帝京有一位二品! 若非着急查探这四国的地势龙脉,借此机会攻破帝京,他更要将其一览无余!然而……眼前所发生的,却让他首次信心十足的南下,诞生了一丝意外。 曾几何时,郝连昌武和拓跋岩山三人,还给他说过赵国的那位声名鹊起的将领,是如何的诡异。 可那时,他只有一个回应,他们口中所谓的天之骄子,无非是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 因为在他面前,天下英才都一样! 可现在…… “云彻?” 脑海中,略显陌生,却的确听闻过数次的名字缓缓响起,却是已经震动这方天地。 而下一刻,却见拓群雄冷然一笑。 “不过初晋二品灵虚,不去耗费时间巩固境界,凝练大地之种!反而以强欺弱,杀我拓跋三品,哼,尔所窃取的大地之力,势必空中楼阁!不过,二品根骨,倒是好东西……” 话落,他似乎有些贪婪,更是自信道—— “孤亦一口吞之!” …… 同一时间…… 固阳行宫。 不论是赵皇还是群臣,已经无心争吵,近乎所有人都迫切的盯着前方屋檐上的斗笠男子。 后者左右两榜,一榜已经展开,另一榜却始终卷在一起! 拓跋已经南下,徐墨却突兀身死,帝京城定然出现了未知强者,可又是谁? 赵皇更是心中无比恼怒,他虽然没有发出《必杀榜》,但云彻临阵叛逃,并且忤逆圣旨不遵帝意,而悍然攻下帝京的举动,定然早已传遍其他三国,他恐怕已经沦为笑柄! 可虽然如此,这个时候又有谁敢明面上撕破四国同盟的关系? 又有谁有这个胆子,去管这个闲事,惹怒拓跋? 这样的思绪不只是他,其他官员显然也是如此。 而就在他们期待之际。 突然,人榜再度无声而动,其上明明没人抒写,却突兀有字眼浮现而出,更是随着此刻,蓦然变大,绽放于空。 “三品郝连昌武,《必杀榜》排行十一,斩首而死!” “人榜无名!” 哗! 此话一出,群臣再度掀起轩然大波。 距离刚刚,才过去多久?明明拓跋群雄已经南下,为什么在徐墨死后,郝连昌武又死? 开什么玩笑? 至于人榜无名,郝连昌武并非四国人,只够上必杀榜。而排行十一,其实已经非常靠前,毕竟靠前的那几位,可是二品! 此刻的赵皇甚至觉得有些荒诞,云彻攻城之时,他们尚且活着,拓跋二品出现,却…… 突然,他眼睛一呆,似乎想到了某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莫非,帝京也出现了其他二…… 然而,最后一个字还没出现。 却见此时…… “轰!” 天地间仿若出现一声爆鸣,下一刻,地榜无声而动,却骤然变大,凌空悬浮,于此刻更是陡然展开! 其上,犹如无字天书,并无任何字眼。 但突然,两个字眼,竟然浮现于虚空,甚至在缓缓凝实…… 这一刻,连斗笠男子都有些惊讶,因为,只有他清楚这代表着什么,只是非常奇怪,此字眼模糊又虚幻,屡次快被看清时,又会变得淡化…… 而正在他犹豫之间。 虚幻字眼,骤然凝实! “这是新晋二品!” 斗笠男子声音变调,甚至蕴含一丝惊喜,此话一出,行宫之内的群臣和赵皇,也纷纷骇然。 却见下一刻。 地榜之上,硕大璀璨金色字体,耀目横空! 似乎要穿透天地云层,烙印无数人识海之内! “云……彻!” 此时此刻,天地寂静。 而斗笠男子,目中金光一闪,也随着这耀目之色,洪钟之音响彻天地,更带着一抹惊喜! “诸夏地榜——新晋二品云彻!” “为天地贺!” “为诸夏贺!” 第62章 是他叛朕!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为诸夏贺!” 几乎是在刹那之间。 此四字出现之时,固阳城内,近乎所有人都听到了这道声音,上到本地的固阳城守,下到普通的百姓。 不论在做什么,均是愣在了原地。 武夫九品深入人心,而对于赵国百姓来说,随着当初帝京被破,赵国皇室连同望族一路辗转南下,对于因“弱”而逃离家园,已经成了生理心理上的恐惧。 固阳城中的百姓同样如此,故而,在听到有新的二品诞生后。他们均是脸上浮现出巨大惊喜。 “新的二品?” “谁?刚刚好像说了名字?” “云彻?是云帅!是前几个月刚走的云帅!” 立时间,一道道惊喜的声音于城中各处响起,而下一刻,无数道声音,也从固阳城扩散开来! “为天地贺!” “为诸夏贺!” …… 此起彼伏的声音接连响起,固阳学宫内,六位老夫子已经没办法再静下心神,可正因此,他们却听到了足以让他们震撼无比的消息! “先生!帝京那位云将军,晋升了二品?” 虽是疑惑,但却更是不可思议。 中年儒雅男子也缓缓起身,一双澄澈双眸看向帝京,似乎能破万千迷障,他似有欣喜,但更多的是感慨。 “二十七岁的二品,古今罕有!” “只是可惜……” 其摇了摇头,多余的话不再多说,却让四周几位老夫子面面相觑。 而后,中年男子踱步走入大殿,于某处站定后。 便闭上双眸。 “吾等已准备太久,就看此次了。” …… 同一时间,固阳道馆。 老道士不再呼呼大睡,而罕见的露出一抹怅然。其眼神从帝京的方向收回,声音响起,却是不知在对谁说。 “变数已起,就不能再改吗?” 然而,声音落下并无回答。 老道收起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忽然变得有些郑重,只是,似乎还是气不过,他蓦然伸出手掌,背负古剑陡然出鞘! 老道士挥袖,神像脚下,突兀浮现两个大字。 “可恨!” …… 固阳行宫内,包括赵皇在内,无论是主战派的赵宗毅还是金崇之,都已经彻底呆住! 群臣久久说不出来话,只有微微张大的嘴巴,以及那根本无法置信的眼神,诠释了他们此刻的心理状态。 “二品?” 终于,一道艰涩的声音微微响起,“是说云帅,晋升二品吗?” 声音发出,众人转头,似乎想要从身旁之人的表情上得到答案。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金崇之呢喃。 赵皇也是表情怔怔,“他……他云彻能晋升二品?” 没有人回答,突然,赵皇似乎反应过来,猛地从座位起身走下,他脚步很快,差点被跌倒也恍然未觉,只是迅速的跑到殿外。 抬头,地榜已经展开,大部分如同无字天书。 唯有那闪耀的“云彻”二字,散发夺目光彩,似乎在响应着此刻固阳城无数百姓发自心底的恭贺。 “陛下!是云帅!真的是云帅!” 此时,赵宗毅也反应过来,苍老的声音显然蕴含惊喜,“云帅晋升二品,这岂不是说可以……我赵国也不用签下那耻辱……” 突然,赵宗毅不再言语,他定定的看向金崇之,再度看向赵皇。忽然有愤慨悔恨之音响彻而起! “陛下!奸贼!这本是我赵国的二品!这本是我赵国的二品啊!” 一入二品,合道之地将是四国至高门庭! 超脱四国,又融于四国! 因为,其已经属于真正的超品武力,只要自己不想死,哪怕是三品组成的大军也没办法将其拦下,来去自如! 皇权无法限制,道德无法加身! 唯有相互之间的各大道统、两阁,同级者才有制约力。 可……此二品既然出于四国,必定会选择一国定居。而大多情况下,一般都会选择自己的成长之地。届时,此国便相当于拥有至高的二品战力。 对于一国而言,这真是求都求不来的大好处! 受其保护,国祚稳定,福佑绵长,子孙受益! 可是…… 赵宗毅想到这里便痛心疾首,若是数月之前,若是圣上不步步紧逼。 “云彻定会定居我赵国!” “我们何须和谈?何须背负这耻辱盟约!” 他的声音很大,声声入耳,震人肺腑! 四周群臣显然也陷入剧烈震动,李南佑茫然,姚川河呆滞。而金崇之更是表情恐惧,似乎想到什么身体都在发抖。 就连赵皇,也首次不再出声,他双眼迷茫……云彻晋升二品的消息,显然击破其心理防线! “陛下!现在必须当机立断!”赵宗毅忽然想起什么,打起精神道:“即刻派兵驰援,不可再犹豫了,就算以后云彻因为此前之事,不再与我赵国往来,但若能削减其心中愤怒,将当初之事真相大白,铲除奸贼!” 赵宗毅终于找到机会,盯着金崇之声音铿锵,“或许……或许我赵国……” “够了!”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却见赵皇已经挥袖。 而金崇之也急忙道:“云彻能在帝京晋升二品?二品需合道一地?他合道哪里?难不成是帝京?陛下,此事怎可?这本是我赵国先祖历代经营的帝京啊!” “对!定是他早就知道,帝京城内有什么宝物,所以才去……其知情不报!” “不要再说了!”赵皇愤恨一吼。 以往始终在臣子面前“端着”的他,再也没办法去维持表面功夫。 “为什么是云彻?为什么是他?我赵国英才荟萃,难道没一个比得了他?” “可……可就算突破二品又如何?朕早日让他弃守帝京,他却迟迟不退!可恨,他若是要突破,早早的给朕说,朕怎能不许?” “朕数次发旨,求着他回来,他就是不回?” “若他明言,朕又如何会跟拓跋和谈?卑微乞求?” “甚至,朕还会给他寻一宝地,我赵国任何资源均可供其使用!” “可他却瞒着朕!骗朕,欺朕!他故意如此……在帝京突破!” “为何?为何?” 赵皇猛地转身,看向群臣,彻底爆发! 其口沫横飞,多日积蓄之情绪,瞬间吼了出来。 “尔等还不明白,其早有叛逆之心!” “不是朕逼他!” “是他叛朕!” “叛朕!” 第63章 二品之后的风景……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赵皇龙颜大怒,甚至不知是因为太过愤怒,在一连串说出这段话后,更是连呼吸都差点上不来气。 二品! 每当他脑海出现这个词,甚至看到那地榜之上的字,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抽搐,若是他留在赵国,为己所用,那赵国的顶端战力直接强大一倍! 可是现在…… 他不禁看向金崇之,为了逼迫云彻回京,为了让他在民众的威望化为零,他应了对方的计策、让左右路大军直接回京,故意大败!让这个一路北伐,号称百战百胜的年轻将领,出现一个巨大污点! 本以为可以借此,将其入《必杀榜》!且可以让朝廷风向大变,主战派就此退居幕后。 当赵国真正和平之际,他才是真正的大权在握,更可以为赵国的未来计——休养生息,安乐太平! 而他这个在赵国危难之际,被监天阁阁主扶持起来的赵皇,毫无疑问是在赵国危难之际,扶大厦将倾的中兴之主! 可…… 一切都失算了! 《必杀榜》没入,对方还晋升二品! 若是其要查北伐三军为何战败,那时候该如何? 天下人若清楚其中纠葛又该如何? 他若以此为理由,存心不遵守二品不入世干涉朝政的诺言,那么彼时,监天阁的那位会保自己吗? 若是再从宗室里选出一位皇室后裔呢? 又该如何? 只是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发颤,忽的,他再度看向,一直让自己派军前去援助的赵宗毅。 “既然其早有叛逆之心,你让朕如何去助他?更不要说,其不过刚刚入二品,甚至连稳境都没有……拓跋甚至带来了征战大荒的大军!” “纵然二品,依旧逃离不了战败!既然他已经主动殒命于拓跋之手” “你却想让朕派兵去送死?” 一连发出数道疑问,赵皇的态度已经毋庸置疑。 但赵宗毅还不愿意放弃,“陛下,云彻入二品,只要我赵国派兵帮其拖延一时,彼时其他三国都会有人来相助,四国诞生一位二品不易。就算云彻此前抗旨,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圣山、大荒、以及草原诸部联合的拓跋王庭,三方野心昭然若揭,正是要蚕食、瓜分我诸夏之地!” “陛下切勿因为一时之私,而让云帅这位新晋二品,陨落于拓跋之手!” “够了!”赵皇怒视前者,已然震怒,“不要以为你是三朝元老,家族又有数次从龙之功,就在朕的面前倚老卖老!” “朕若助他,那这段时间呕心沥血要促成的和谈大事,难道就要中途而废?” “哼!更不要说……如今其他几国皆有强敌,朕倒要看看,有哪一国敢不顾自家边疆安危,抽调大军来救?” 忽的,赵皇看向前方,突然怒笑着看向赵宗毅,“对了,武国之人就在此,不如你去让他去救帝京,救云彻?” “陛下?”赵宗毅苦苦哀求,最后似乎发现其心坚决,终于绝望。他不禁看向面前的武阁之人。 然而,斗笠男子并未理会,只是或许是老者的目光太过悲切,他只是再度重复之前已经说过的话。 “拓跋至,两榜动,天下危!”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赵宗毅怔在原地,如果说之前,对方前一句话他们还一头雾水的话。可是,随着郝连昌武两位三品战死,云彻晋升入二品。 不应该……不应该就这么结束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还有这句话? 难不成对方站在这里,就是因为此事? “哼!”而赵皇见此,也是反应过来,他不禁脸色一变,忽然怒道:“你让朕派兵去救云彻。却不知,其若真的有容量天下,护佑百姓的心思,现在就该从帝京撤下来,助朕和谈!” “而不是火上浇油!” “左相……”赵皇眸子眯起,这一刻,彻底不再掩饰自己对他的评断,“你老了!老糊涂了!” 赵宗毅苍老的身躯蓦然一颤,只能仰天长叹。 …… 帝京以北。 云彻尚且不知道固阳城发生的所有事情。 在拓跋群雄出现的一刻,两人的视线就已经碰撞在了一起。 而下一刻。 拓跋群雄径直而来,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强大气息,每前进一步,帝京城上的士卒们,脸色就惨白一分。 最后,更是有肉眼可见的黑色开始蔓延,其到了哪里,此地的一方生机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消逝。而随着他的临近,帝京一众士卒甚至没办法压抑住自己的恐惧欲望,竟然准备放下武器! “尔等见孤,为何不拜?” 却在这时,只见拓跋群雄看向帝京北门,声音厚重传向四方,而随着他开口,那蔓延的黑色似乎越发浓郁,竟然要攀爬到城墙! 而守城士卒只是看了一眼,便感觉自己生机似乎在流逝……更有人已经吓得差点要瘫坐在地,甚至不由自主,从心底里出现一股对其顶礼膜拜的冲动! 而就在这时,似乎有无形气机干扰,却见云彻已经出现在拓跋群雄前方,刹那间,那种感觉登时消逝。 而若是看向地面,就会发现那诡异的黑色竟然被什么给阻挡!形成一条不可前进的圆弧状! 一方领域! 这是二品强者专属,且蕴含己身窃取的大地特性。 细看之下,云彻这边呈现淡淡的雾白之色,只是,状似虚幻,真的如同弥散的雾气,根本没办法和拓跋群雄的凝实态相比。 见此,拓跋群雄骤然笑道:“还真是没有稳境的灵虚啊?如此不堪一击的二品,也敢阻拦我?你可知……二品与二品,可是不同的!” “在此地突破,怕是连大地奇种都没准备?又如何在灵虚种下真种?如何蕴养玄魄,开启万象,更进一步?” 云彻蹙眉,关于二品之后,他所了解倒是不多。 只是的确在某些典籍看过,二品突破必须稳境,若是之前机缘足够,甚至可找到大地之种,也叫大地奇种,在丹田的灵虚海栽种! 二品刚突破之时,原本真气充盈的丹田,瞬间化作一片灵虚海——理论上,自身真气品质得到质的提升,且容纳度,由此前的三品“湖泊”,瞬间扩展到一片汪洋大海! 灵虚海外放,是为一方领域! 而这时,所窃取特殊的大地之力,便可以和这些真气融合…… 只是,这种毕竟太慢,且若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融合,又不知需要耗费多少时间,甚至也要不断的承受来自大地的反噬。 而这时候,便需要寻找与自身大地之力匹配的“大地奇种”。 当然,也可以自己耗费时间去凝练!但后者需要莫大机缘,且同样需要某些天地奇物,且,若大地之力品质不高,最后凝练出的也毫无作用。 故而,一般情况下,一些三品强者,早在有信心突破二品之前,其便会耗费心思,寻找大地奇种。 亦或者突破稳境之后,立刻就步入寻找“大地奇种”的过程。 寻到奇种,栽种之后,便可源源不断的影响灵虚海的真气,将其化作同属性的大地之力。 且两者甚至可相互互补,真种影响灵虚海,同样灵虚海也在蕴养真种! 毕竟所谓栽种,便是期待这“真种”成长起来——化为玄魄! 而这……便是二品的前三个境界——灵虚、真种、玄魄! 此后的境界,便是真正通往一品之路——万象! 寓意万象更新! 同样,也是从真种成长,化身玄魄,成就万象!最后再沟通天穹……成就那自大夏衰弱之后,便从来没有的一品强者! 拓跋群雄有一点说的是对的——二品和二品是不同的。 整个诸夏四国,少有的几位二品,都在第二步的真种。 至于第三步的玄魄,相传道宗有一位!儒家有一位! 对了,好像武阁……也有一位! 第64章 让你吞个够!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脑海中闪过这些信息,云彻并没有沉浸太久。 关于二品。 由于其在大夏四国的位置,一直超脱于外,从来不主动干涉国政运转,所以他此前所知道的信息,也都流于表面。 或许是经过拓跋群雄提醒,他的关注度,这才看向自己的丹田。 突破之时,其实他已经有所了解,但此刻再度详细内视,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丹田处,赫然是一片浩荡无际的真气海洋,真气波动之时,仿若潮水起伏,颇为真切。 只是让云彻意外的是,和方才拓跋群雄所说的不同。自身这座灵虚海却比较奇怪,并非三品时期,一片由真气凝练成的纯粹湖泊。 此刻,这座灵虚海表层,稀薄的白雾笼罩,就连表面的“海水”都似乎是白色的。云彻心念一动,白色海水仿佛被风吹动,荡漾起涟漪,同样是如同气雾一样的状态,看起来奇怪至极。 只是,当这层并不厚实的白雾被荡漾开之后,再度看去,却见海底黑暗深邃,犹如最凝实的黑色冰层! 且厚不知多深,广不知多远! 云彻只是看了一眼,便只觉得自身意识,仿佛要坠入其中,沉浸在不知多少次的破败、毁灭之中。 见此,云彻骇然。 这种情况下,自身的灵虚海,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或者说,他控制的并不全,只能让表层如同气雾一样的“海水”随着心念而动,至于下面不知多深的玄黑冰层。仿佛冰冻了千万年,自己连意识都没办法沉浸,更不要说掌控! “是帝京!” 云彻心有明悟,自己融合帝京一地,已然将此地的特性全都融合!所以才造成了如此古怪的灵虚海。 “可惜,纵然你这二品不稳,但在你之前,孤认为天下英才都一样。却不想今日,竟然真的见到一位可与孤相比。” 就在这时,拓跋群雄主动打破沉默。 他眼眸低垂,看着各自领域,似乎“井水不犯河水”。可只有他清楚,对方的领域实在太稀薄了,且是他见过的二品之中,最不似二品的一位。 他有信心,一念之间,便可以用领域将其击垮! 但是。 “二品号称合道一地,不过是窃取一地之力,你窃取的是帝京之下的力量?” 拓跋群雄询问,他目光深沉,没人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而在他身后,原本因为云彻突破二品,而陷入恐慌的大军,显然也已经整备完毕。在他们眼里,眼前这座帝京,迟早是囊中之物。 就等大皇子一声令下! 然而后者此刻却显然陷入沉思,盯了云彻许久,忽的问道: “可曾看到了什么?” 云彻回望过去,对方如此郑重的询问,却是让他多了一份心思。 不由自主的,他再度想起融合帝京时,看到的那极其震撼的至尊龙脉的痕迹。甚至,其九爪探向四面八方……统御诸国! 那是九国之主的龙脉! 只是看到的这些,云彻却注定不会对其说出。 “一介新晋二品,按照道理而言,应该身居后方稳境才是。该抵挡在前方的,不是你!” 这时,拓跋群雄再度开口,其甚至在此地开始闲庭信步,同时,又在和云彻推心置腹。 “赵皇还想与我拓跋和谈,却让你守在此处?是……君臣不和?” “哦,不对,应该是此前的君臣不和!”他特意加了时间点,而后装作感慨道:“可叹,此前赵皇为了与我拓跋和谈,可是耗费了不少心思,拿出来不少诚意。” 他重点说出“诚意”二字。 却是赵皇万万想不到,他以为的两国之间的国密,就这样被拓跋群雄倒垃圾一样倒了出来。 云彻眯眼,漆黑的眼眶,摄人心魄。 而拓跋群雄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前看到对方时,还尚未在意,现在说起这些,特别是在对方眼神波动后,他就立刻注意到了对方那一双特殊的眼眸。 “合道反噬?” 他再度猜测,同时,他认为自己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怪不得如此虚弱。” “真是可悲,四国让你阻拦我拓跋,坐看一介媲美孤的良才,就这样陨落于孤的手中?” “可孤怎能如他们所愿?若汝归顺于孤,成为孤左膀右臂,此后,孤不仅赐你蕴含灵性的大地奇种,让你稳境成功。甚至,孤还助你吞并赵国!” “来日,你可为赵国之主。” 这番话说的极为慷慨,一时间,四周但凡听到的士卒脸色全都变了。 只是云彻却淡然看向对方。 只此一句话,便让对方震怒! “之前,郝连昌武和拓跋岩山同样说过这句话,现在他们死了!” 拓跋群雄气势猛然凌厉,“朽木不可啄!” 云彻先是一呆,不应该是朽木不可雕吗,他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 “真不知拓跋大皇子还是位丈育?” “既是蛮夷,用我大夏词汇便当慎之又慎,古今不分,前后不搭,何其可笑?” “汝又非啄木鸟,为何要啄?” “我军中倒有良匠,可让你学学雕刻。” “放肆!”被云彻如此取笑,拓跋群雄当然知道自己招募失败,只是他心中早有准备,若非想弄清楚对方合道看清楚的东西,他何须浪费口舌? 可是,什么没试探到不说,还被他取笑。 他当即忍无可忍! “正好,孤也要看看你这位新晋二品,是否也可以指点孤字词造诣!” 话音落下,他径直动用全力,脚下漆黑墨色,似乎更为浓郁深沉。且这一次,各处都犹如灵蛇,朝着前方撕咬而去。 云彻的领域本来还在阻挡,两方犹如有分界线一样,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在这一刻,这无数道灵蛇出现之时,便相互争锋,甚至开始撕咬那些白雾,转瞬间,白雾便如同对方食物,被其一点点的吞食。 此刻,拓跋群雄看到这里,脸上也不禁露出满足。 “二品终是比三品美味!” “也罢,到了这时也让汝看看,孤已经种下的真种。也算全了汝晋升二品,不仅没得到真种,甚至不知其貌,便白白丧命之苦!” 话音落下。 瞬间,只见拓跋群雄脚下,漆黑如墨的领域竟然开始无声涌动,在其身旁,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就要浮现—— 形似、鹿角、马首、赤瞳——赫然是一只龙首! 只是,这龙首固定其中,仿佛从大地刚刚生长出来,只有一双赤色眼瞳,依稀可见灵性。 而就在他出现之后,其顿时张开血盆大口。 刹那之间,如果说之前云彻的领域,只是被无数小蛇蚕食的话,那么现在,赫然是被这“鲸吞”! “这就是真种?” 云彻望着眼前一幕,心中的确有些震撼。 二品之上的领域,显然是在三品之时,远远无法理解的。 怪不得大夏四国,二品从不干涉朝政。既有当初大夏分裂,全因二品强者互相征伐之因,同时,还有一入二品,竟是真的和凡俗相隔! 光是此领域的变化,远远非三品以及之下的境界,所能理解的。 只是…… “若是领域之争。” “当今天下,我云彻又有何惧?” 这是发自心底的“自信”,因为,云彻的领域,就是这座帝京! 而他,虽是新晋二品,却绝非其口中的一般二品。 而几乎就是他心底,刚刚出现这句话之后。 刹那之间…… 面前景象,颜色倒转! 瞳孔之中,一抹白点骤然缩小,几乎快要消失。 而云彻四周,原本弥漫的白色雾气,此刻犹如被狂风吹过,骤然消散天地之间。 取而代之的…… 是一望无际,比之拓跋群雄更加黑的玄色! 这是帝京至尊龙脉被毁的怨气,是弥漫不知多少年的毁灭与死寂,是历经数代都城所积累的破败杀气。 坚冰入海!形若固体!似乎穷尽千万年,也无法化开! “让你吞个够!” 云彻厉色一闪,而后,此间领域,正如当初他突破之时…… 一眼看去…… 天地广墨! 第65章 将计就计!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如果说突破之后,最让云彻感受到麻烦的,便是帝京此地至尊龙脉被毁,然后产生近乎无穷无尽的毁灭、死寂等负面力量。 原本他以为,帝京作为数次一国之都,其本身具有的怨气、毁灭等等力量,就已经足够之多。而自己只要同样的新生、期望等正面力量,两方平衡,或许必能突破!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帝京下方,那超出自己想象的九爪龙脉! 其虽然只剩下了痕迹,但毕竟是被毁了,导致空留此地的寂灭之力,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若非在最为关键的时期,在他的视角里,严少文所带领的运粮队伍,激活了一部分通往赵国的“支流龙脉”,否则,恐怕自己迟迟卡在突破二品时的关卡,甚至连清醒都做不到! 换做其他人,如果选择在此地合道,窃取帝京之力,恐怕下一刻就会被这股毁灭之力所反噬,神魂寂灭! 而自己,好就好在是融合! 大地之力是没有意识的,它宽广、厚重、无穷无尽。三品乃至以下的强者,甚至连激发它都做不到,只能感知到地气滋养,植物焕发生机。 但是,当想要窃取这股力量时,却必然会遭受到最为严重的反噬。 而云彻,是没有任何进攻性的“融合”! 实际上,云彻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在突破二品的时候顺利的“融合”,而不是如其他三品巅峰强者,去窃取! 毕竟……历史上三品突破二品者何其之多?但不论是典籍还是前人留下的话里,似乎都没有“融合”这个选项。 近乎所有的都在窃取! 云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唯一,但这并不影响,他已经体会到了这其中的巨大好处,以及……坏处! 无需遭受大地反噬,甚至突破的时候,仿佛是此方帝京相助自己突破,只需短短的激活一部分支流龙脉,便能无比顺利。 且突破之后,在这方帝京范围——准确的说,应该至尊龙脉的痕迹所覆盖的范围里,他能做到许多其他二品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比如:道宗需要融合特殊地势才能施展的“缩地成寸”,又比如借用这方帝京之力! 但坏处也有……既是融合,那么帝京这方大地所承受的,便是他在承受的,它所需要的,也是自己所需要的! 故而…… 那些负面力量,却也间接的施加到了云彻身上。 这正是云彻为何突破后,会突然模样大变的原因。 此次! 当身边领域突兀由弥漫的白雾,转化成肉眼可见的深幽玄色,犹如固海坚冰时…… 便是云彻将此方帝京大地之力的冰山一角,直接具现化! 而拓跋群雄此刻施展所谓的“真种”,去吞噬己方领域时,也相当于吞噬这源源不断的固海坚冰! 突兀的…… 云彻忽然心念一动,从对方刚施展领域,释放那种灵蛇撕咬,以及最后真种龙首出现,直接“鲸吞”时,他下意识的就想让对方“搬石砸脚”! 可是,现在转念一想,若是让对方立刻反应过来,察觉到“不对劲”,岂非只是类似于烫手便缩回“警告”,而非真正的将其重创! 这个念头刚出现,几乎是立刻之间,他忽然再度想起,对方曾问过自己,合道帝京是看到过什么? 是在问龙脉? 云彻心有所悟,当即,他立刻将丝丝缕缕的气息,填充在这固海坚冰之内。 实际上,根本不用云彻去主动释放缕缕龙脉气息。他自己合道帝京之后,相当于那九爪龙脉的痕迹,也已经被他融合。 而他要做的,也只是尽力的让那些毁灭的气息不那么狂暴……从而,源源不断的被“拓跋群雄”的真种龙首,吞食而去! 故而! 当此刻,拓跋群雄看到云彻的领域,猛地一变,从白到黑,且几乎是比自己还要幽深晦暗的玄色。他下意识的就有些警惕,但是,当那龙首真种,吞食到第一股领域气息后,忽然龙首昂扬,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生长,似乎只要这量足够,它就能从自身领域之内——挣脱而出! 见此一幕! 拓跋群雄一喜,同时,他也真正感应到了一丝丝属于龙脉的特殊气息,虽然极其极其微弱,但……就是有! “果然!果然!大祭司说的没错,这个时候果然是好时机,夺其躯壳,入主诸夏!” 他心念一动,同时,再度看向那真种龙首之时。 再度一喜。 “从真种到玄魄,需要不知多少时间去蕴养,甚至还需要去寻找同属性的大地之力。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孤本欲吞天下龙脉,不曾想,今日帝京这第一战,就给了孤如此巨大的回馈!” 拓跋群雄笑望向云彻,这一次,其如同盯着最美味的猎物。 “黑白两属性的大地之力?可惜,若你突破之时,有人护佑,甚至提前准备大地奇种,稳境后从灵虚过渡到真种。倒真会变成一个难缠的对手,不过,现在都是孤的!” 拓跋群星极度的自信,在他眼中,后者刚刚突破,且境界明显不稳,又脱离赵国,一人守卫帝京! 简直就是上天赐予他的。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昔年诸夏内乱,多国纷争。草原各部正是因此逐渐崛起,甚至由于圣山从中斡旋,他们再和大荒联合…… 如今,三方气势之盛,早已压得诸夏四国连连后退。 到了今日此情此景,他们还是免不了内乱。 “合该诸夏亡,拓跋兴!” 心念至此,他不由得加大速度吞食,同时,他也的确感应到了丝丝缕缕的毁灭之力。 但……挥手便可镇压! 龙首真种吞食之下,敌方任何力量都会变成自己的力量,甚至可强化自己的领域,直到感知到己方领域似乎也出现了缕缕的毁灭气息! 拓跋群雄当即长笑。 而这一刻,云彻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他装若“着急”,竟然是一步跨出,身影消失再出现时……已然近前! 其手中不知何时,竟握着一把精钢长枪,枪尖寒芒闪烁,直逼自己咽喉。 拓跋群雄冷哼一声,“三品便是己身巅峰,到了二品,还用这种凡俗利器吗?” 他抬手,几乎是瞬间就挡住对方一击。 “初境灵虚,也敢对高一阶近身拼杀?不自量力!” 拓跋群雄回首间,掌刀劈出,精钢长枪顿时化作两半。只是等他再度出手时,却发现云彻身影又再度消失,转而出现在自己后方,一拳轰来! 拓跋群雄再挡,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云彻一击而走,又再度从其他方位出现,其速度之快,让他都有些咂舌。 更重要的是,对方势大力沉,每一次和自己对轰间,竟是不落下风? 这让他极其意外。 但是,他却深知,境界之差,不是靠速度就能弥补的,更多靠的就是领域! 二者战斗之时,领域也在相互“拼杀”。 不!几乎是单方面的吞食。 而这一点,也让得拓跋群雄一方,变得振奋无比。 “杀入帝京!” 就在这时,拓跋群雄下达命令。 立刻间,两方大战也一触即发。而那头青毛龙首的巨兽,几乎就冲在大军之前,其脚步迈动,大地跟着震颤,仿佛下一刻,就能将帝京北门直接冲垮! 第66章 赵国不帮,我来帮!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这些大军,根本不是眼下的帝京所能抵挡的! 只是关键时候,云彻再度激发领域,刹那之间,这方领域何止扩大两倍?不仅在和拓跋抗衡,更是分出意识,护佑住己方帝京城池。 但凡跨入者,均是感受到二品气息强压而来,其中蕴含的丝丝杀意与毁灭,甚至让最先冲入其中的,直接意识崩溃,无差别的朝着身边人乱杀而去! “云帅!” 帝京城头上,一众士卒原本都已经准备誓死而战,就算明知,己方不可能是那些凶兽大军的对手,那又如何? 这已经不是刚才,他们要孤身独自面对那些强敌! 云帅在前,他们也仿佛有了主心骨,有了一战之心。 然而,在看到云彻与那拓跋群雄相战时,却依旧能够分心,帮助他们拦住那些凶兽大军,一时间,这些士卒纷纷被感动。 “云彻,收回您的领域,吾等照样可以杀敌!”徐金海赤红着双眼,身为此次跟随云彻前来帝京四位副将之一,他现在只觉得愧疚无比。 熊赫将军为了攻城,几乎垂死! 两位副将也于攻城之时一死一伤,他徐金海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需要云帅分心照顾! “云帅,吾等可以杀敌!” 这时,身旁士卒也纷纷被感染,愤声跟着吼道,甚至有人已经忍不住,要冲出城门,决一死战! “杀!” …… “这个时候也敢分心?” 而与此同时,拓跋群雄大怒,此举简直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他不由得继续控制龙首真种,加大力度吞食! 肉眼可见的,一道道玄色气息,化作洪流,朝着那昂首龙首嘴中而去! 速度比之前,足足快了数倍! 甚至,连带着云彻最开始,那犹如一方固海坚冰的领域,现在也正在逐渐变得稀薄…… 连带着,云彻的气息似乎也开始微弱。仿佛真的被那龙首真种,吞噬了不少…… “看你还能释放多少领域之力?”拓跋群雄见此,再看向逐渐体力不支的云彻,不由得冷笑连连。 只是,云彻面色不改,再度朝着对方冲去,赫然是肉身厮杀! 而他的领域,虽然坚冰已化,甚至开始稀少,但不知为何,却都能勉力支撑住。 甚至每当快要被吞噬殆尽,只剩下一层单薄的“雾沙”后,偏偏又会再度加深…… “强弩之末!” 拓跋群雄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然确定,对方支撑不了多久! 只是可惜…… 他只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因为,在他领域之内,那只已经成型龙首的真种,现在不过才堪堪“长出了”那么短短一截,距离真正的“玄魄”还差的太远! 若是云彻能再坚持……那简直犹如灵丹妙药! “还是需要龙脉之地!”他内心自语,自己这大地奇种,可是源自拓跋祖地,且为此,还征伐了大荒的某个敌对势力。 这才得来“龙种”!而蕴养它,必须要与之同源的龙脉! 一旦成就玄魄,将会是这世间极其稀少,偏偏又绝对强大的“真龙玄魄”! 而让他唯一有些宽慰的是,云彻还在坚持。 见此,他心念一动,准备继续相逼。 “尔等继续冲杀!孤护尔等周全!” 话音落下,但凡是拓跋一方的战士,此刻身体之上均是从地面爬上了一道道黑色灵蛇,灵蛇吞吐,继续蚕食云彻领域。 而借着这灵蛇,他们赫然不再被影响,转而能真正的攻城! 果然! 让拓跋群雄有些惊喜的是,云彻继续扩大领域,只是,面色却变得惨白,连同那双诡异眼眸,都在变得黯淡! 这股“虚弱”,同为二品,哪怕是相隔数十里都能通过气机感应到。 更何况他,近在咫尺! …… 然而此刻, 不同于外面表现的那样,云彻突兀发现了,融合帝京的另一个妙用——伪装! 既然对方想要吞的更多,他便如其所用。 而且,极为奇妙的一点出现,对于云彻而言,融合此方帝京所产生的毁灭、寂灭等气息,甚至一直让他状态不稳,形貌大变。 但是,此刻拓跋群雄出手吞食,就有如一位“认真医治”的扁鹊,他甚至感觉自身轻快了不少,那种刚刚突破,境界不稳,似乎也正在变得稳定。 “真如……拓跋郎中!” 他心中微动,只是表面,却变得更加的“虚弱”! 然而,还有一点,云彻却心有担忧。 他看向下方,己方守军,绝对不是那凶兽大军的对手。它们太凶残,且气息透着大荒特有的凶杀之气,云彻只是稍微感应了一下,便觉察到,里面甚至有数个,不弱于三品气息的凶兽! 其中,那头硕大的青毛龙首,更是让他都觉察不到真正的实力。 他们都是跟着自己,忘却生死攻入帝京的同袍。虽说慈不掌兵,但云彻却也不想看着他们被虐杀! 若是最后实在不行…… 云彻不免看向面前,越发张扬的拓跋群星,那就只有提前“收饵”了! 只是未免有些前功尽弃! 若是有援军? 可惜是赵国! …… “气息越来越弱了。” 同一时间, 固阳行宫,斗笠男子忽然开口。 这一刻,早就在跟前等待的赵皇、乃至金崇之、李南佑等五姓之人,纷纷听得清楚无比。 前者脸色大喜,但很快恢复如常,甚至还略有惋惜的说道:“既然已经突破二品,为何死守帝京?可惜,若其回来,朕定奉为上宾!” 身旁,金崇之感慨,“陛下仁德!” 李南佑和姚川河对视一眼,二者似乎同时松了一大口气。 只有赵宗毅,他望着四周群臣,只见刚刚还和自己“义愤填膺”的,现在已经变得茫然,好几个甚至脚步挪动,同时来到金崇之等一众官员身后,跟着喊了一句“陛下仁德”! 赵宗毅见此,只觉得悲凉! 甚至,他已经绝望,绝望到不再如之前,开口闭口就是恳求:陛下出兵援助! 而是他忽的看向那斗笠男子。 “武阁这位先生,难道……难道尔等也坐看一位新晋二品就这样战陨在帝京?” 斗笠男子并未回答,只是忽的,他朝着两个方向分别看了两眼。 说出了一句,让此地众人分外震惊的话。 “乾、武,已有来人!” 哗! 群臣还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震惊,而赵皇似乎想起什么,下意识的问道:“那楚呢?” 赵宗毅则是没想到这些,只是下意识跟着问道:“为何不相助……” 斗笠男子摇了摇头,“时机未到!” …… “那什么才是时机!” 同一时间,远在帝京西南……此地是连绵不绝的雄伟大山,其中,有一关口,名为楚关! 自十八年前,景瑞之变发生后,此关除了一段时间有大军坐镇,之后的岁月里,便一直静谧,安静到几乎太多太多人,都已经忘了这个连通楚赵的关卡。 然而今日。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狂风吹来,战旗咧咧作响,比四周林木竹叶声更大、更密! 所谓大军出关塞,此地一眼望去,似乎比群山之木的数量还要多! “吼!”忽的,只听群声战吼,却见一支队伍内,战兽林立,有巨猿手持铁棒,有熊罴如人直立! 这赫然是不弱于拓跋那支凶兽大军的战兽大军! 而另一方,金戈铁马,英武青年持大戟而立,大戟以金铁铸成,似有千斤之力,而在其身后,依旧是同样装扮的恐怖大军! 中间处! 一身赤红战甲,手持长枪,英气绝美的女子略显急躁,其战甲之上,似有类似朱雀的图腾刻画,仿若下一刻就要展翅高飞! 而那只赤色长枪,显然与其同出一脉,有相同图腾铭刻枪杆。 此刻,其似乎是被什么惹生气,对着高空怒道:“皇兄,我大楚何须其它三国来指指点点?” “什么计划,什么谋略,我都不想听!” “他们要布局,怎么自己不当棋子?” 下一刻,女子持枪,直指帝京! “赵国不帮,我来帮!” 第67章 我蛮夷也!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楚国三氏族,共奉一姜姓! 项氏一族天生神力,擅使兵刃,能熟悉各类武器特性,以至于任何武器在他们手中,都能使得出神入化。且稍微沉淀积累,必能成为一方宗师! 其氏族多武将,是楚国“武”的代表。 闻氏一族擅长沟通天地灵长,精通兽语,驭兽无双。且因为富有智慧,对法阵研究颇深,制定历法,熟悉文政,堪称文脉天赋最顶级者,纵然是儒家的一些大贤,也多有不及。 是大楚“文”的代表! 至于熊氏一族,以血为引,勾画图腾,短时间内消耗气血性命,爆发强大战力。甚至某种程度下,此为禁法,一着不慎便容易丧失神智。曾经,熊氏代表“忠义”! 然而随着久远之前,此氏族发生大乱,导致大楚格局发生巨大变化。原来三氏族,已然变成了两氏族。 而被此三氏族供奉的姜姓,则为大楚最强大的皇族。 传闻姜氏血脉传承极为困难,每一任国主都子嗣单薄,但正因如此,但凡姜姓子嗣,皆潜力无穷,如同古老传说中的神兽,只要成年,必是人中龙凤! 先皇驾崩之后,留下一对子女,太子姜昭登基之后,在其他三国的眼中,便总领一国之政。 而长公主姜仪,则承担起姜姓的卫国力量。 此处,便是其此次带来,楚国的部分兵力。 然而说是部分,却从其身后,明显代表着“项氏”“闻氏”的部族大军,以及自身亲军来看,却俨然是真正出动了精锐! “诸夏之间已有谋划,你现在出手……”空气中,似有声音响起,然而他话还没说完。 “既然决心已下,皇兄又何必犹豫?” 女子话音落下后,便不顾劝说,径直挥动长枪。刹那之间,其下亲军瞬间俯冲而下,气势若猛虎下山,一股无敌之势却也在这曾经的战乱之地,瞬间蔓延起来。 而两氏族的各自将领互望一眼,也是在其的带领下,紧随其后! 大军一路前往帝京,途中就算遇到小股敌军,也是在挥手间随意灭杀。只是,距离帝京十里处…… 按照他们的速度,片刻功夫眨眼便至,甚至,若是拓跋有斥候分散在四周,恐怕早就会看到这股大军。 只是突然! 远处空空荡荡的黄沙间,却突兀出现一道身影。 只有一道。 然而,在其出现之后,此方大地便仿佛出现了一道不可跨越的“深渊”!竟是被硬生生的停止。 “止步!” 那人影只有一道声音,却令得天地寂静! “困阵领域!”几乎就在同时,姜仪身旁,那号令战兽,却以“文士”装扮的青年陡然开口。 涉及领域,必是二品! …… 大军临近,纵然是前方似乎隔着山海无限远,女子眉眼依旧固执,在不知经历了多长时间,终于,她似乎看清楚那道身影的面貌。 顿时,她脸色一变。 “首席?” 每隔十二年,四国最为强大者,同时也是潜力最好的年轻一辈,会进行“三代聚首”,而让姜仪惊讶的是,她想过中途会遇到什么人阻拦,赵国的也好,乾国的也罢。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此次阻拦她的,却是曾经他们第一次参与“三代聚首”时,看到那位被无数人“恭敬”的首席! 他眉眼平和,容貌俊雅,两鬓斑白。看上去四五十岁,在姜仪认出他后,他的眉眼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抱歉,但却态度始终坚定。 他没有用领域去伤这些人,只是困住。 而从某一方面来说,很显然,他已经对领域使用到了出深入化的地步,因为从四周来看,纵然是真正的二品强者,也看不出其和真实的天地有任何变化。 只能以真实感受,脚下的距离在无限延长。 “退去吧!” 其声音平和,似乎在诉说一件最为平常的事情。 姜仪本能的想看向四周,这才发现,明明和自己距离极近的大军,现在却仿佛相隔万里之遥。他们急切的想要跟上自己,但却依旧在原地踏步。甚至,还越来越远,直到自己回头望去,一片荒漠,什么都看不见。 她终于怒了! “首席!为何?” 两鬓斑白的男子并未隐瞒,实际上,对方是大楚长公主,此次一些隐秘,她应该也是清楚的。 “你该知道的,拓跋群雄不仅合道其祖地,甚至还有大荒一处神秘之处,进而……若以儒家微言大义阐述——吞!” “吞大夏血裔、吞赵国龙脉、进而……吞这天下山河!” 姜仪道:“可他不过一初境!” 然而,男子微微摇头,“你所看到的,只有一位初境吗?” “早在其融合成功之后,圣山就遣人去往拓跋,甚至大荒也有和其交好的部族,重聚拓跋!” “我不想听这些……”姜仪也摇头,“他在帝京!” “我知道。” “你们用他作饵?” “只是在适时的时机,出现在了恰当的地点,恰好,他也合道帝京,原本是另有人选的。只是……”首席抬头,看向了苍穹,“这或许就是天意!” “而天意……已经太多太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姜仪深吸一口气,忽而郑重道:“下山的时候,我就不想理会你们所谓的计划。” 首席似乎叹了一口气,“大夏后裔,皆遵礼数和规矩。此次姜皇已然同意,楚国也在其列,身为长公主,你又为何不守规矩?” 一身赤甲的女子忽的骤然抬头,一直暗藏的手掌之间,突兀光芒大放,下一刻,一道如同剑器,但却极其厚重的“事物”蓦然出现。 而就在它浮现的一刻,刹那之间,此处一直保持平和安然的景象浑然一变,竟然是剧烈波动起来。 女子抬手,似乎从天穹而下,猛地砸出! 刹那之间,此地犹如破碎镜片,瞬间离散! 那赫然是一把锏! 传闻四国皆有镇国之器! 楚国亦然有,且不止一尊! 帝王锏! 专破领域,碎真种! 于此同时,更有状似“蛮横”的话语,从其口中蓦然出现。 “此前三国,皆认我大楚从山野大泽中走出,不认为诸夏血脉!” “既然如此!先祖当年说过的话,我姜仪还要说……” “什么规矩,我听不懂!” “我蛮夷也!” …… 第68章 全力梭哈!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与此同时,固阳城内。 “楚国出手了!” 斗笠男子突然开口,赵皇还在迷茫之际,却见赵宗毅猛地上前,“楚国?” “大军正驰援帝京!”斗笠男子说着,忽然不经意的声音一顿,但想了想,却并未将之后的说出口。 “驰援帝京?” 听到这四个字,赵宗毅整个人的神情都振奋起来,只是,当他看向一旁的赵皇时,却心有愤慨! “明明云帅是为我赵国攻打帝京!但却没等来我赵国的援兵,反而是楚!” 要知道,久远的以前,楚国和赵国不和。自诩“大夏后裔”血脉正统的赵氏,并瞧不起从深山大泽出来的楚。 然而时过境迁,赵国只剩下了半壁江山。 本应以“收复山河、一雪前耻”为己任的赵国,却在面对有机会收复己方帝京的时候,还不如曾有恩怨的楚! 此刻,赵皇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然而正当赵宗毅以为陛下也心有惭愧的时候,却见他立刻看向一旁的金崇之,以及李南佑等人! “看看……定军侯带来的消息果然没错,私通它国!朕一直想查他到底私通的哪里?现在弄清楚了,是楚!是楚!!” “原来其早有叛逆之心!此次楚国派来大军助他,这不是实证是什么?” 李南佑眼神一变,连忙也跟着愤慨。 而金崇之则立刻道:“陛下圣明!楚国若要派兵,光是制定决策,整备人马,规划粮草,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由此可见,云彻在攻破帝京之前,很可能已经联系楚国!” “此定为实证!” “怪不得……怪不得朕想和谈,他云彻却不听旨!”赵皇自觉已经想通一切,“此叛逆之辈,幸亏左右大军统领皆听朕令回京,否则……今日我赵国定然危矣!” “防范一个拓跋还不成,还要防范内奸,和外邦!”赵皇仰天长叹,忽而又恨恨道:“不过,去了好!去了好!去了正好让拓跋一同灭了这内贼!以及楚国大军。” “最好让楚国也痛痛,拓跋去攻楚,朕让我赵国安享太平!” 斗笠男子听到这里,纵然是他,此刻也不由得心有烦闷,终于忍不住开口,“楚国大军去不了。” “为什么?”赵皇正惊异,但赵宗毅却已经迫不及待询问。 斗笠男子不再言语,显然已经烦闷。 只是突然,他表情猛地惊变! 同时,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思绪也瞬间掀起千丝万缕。并且立刻尝试,和另外两方沟通。 …… “帝王锏?” 两鬓斑白的男子回首,看着远去的大军身影,他目光似有复杂。 在对方出动镇国之器的一刻,他便已经明白,无法阻挡。 同时,或许是心血来潮,他也不想再阻挡…… 不禁,脑海之中,却是再度回忆起久远之前的某处场景。 作为三代聚首的第一代首席。 他是亲自经历过上次的“聚首全程”,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年,在楚国氏族“划分”极其泾渭鲜明的情况下,却依然和每一位都相处的极其融洽。 让他不明白的是…… 在武夫根骨检测中,其并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根骨。 在儒家大贤的考题里,他所言之语,固然让人惊骇,但未免也太过离经叛道!也并不被人接受。 在道宗那位的道法领域畅游之时,其所思所行,也完全不是一个修习道法的好苗子。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却在那次聚首中,引得所有人注目连连。 并非是那“挥斥方遒”的话语。 少年热血之下,任何直抒胸臆的话,听起来都会荡气回肠,有着远大抱负,似乎长大之后,就能一鸣惊人,名扬四海。 然而,在此后的数年数月数日里,时间终会磨灭其一切棱角。他迟早也真正会发现,在没有天赋以及背景的加持下,他曾经在三代聚首看到的每一个与之同龄的少年,最终都会与其渐行渐远。 最后,直到身份势力地位,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如同天地之差! 可是,时过境迁。 十一年过去……他却做到了! 那个在进入“三代聚首”的第一道门槛,血脉检测为纯正大夏后裔的少年,竟然真的在没有任何外力加持下,仅仅凭借着军功,且还是不被赵皇认可,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二品! 合道帝京! 自此同辈! 这又是何等的荡气回肠? 要知道,所谓三代,实际上,是留给了那群整个大夏最具有天赋的少年天骄,足足三十六年的时间去成长的! 可是,他却只用了十一年! “以镇国之器相助,大楚,果然豪迈!” 镇国之器! 要知道,若以他们二品的视野去看,每一个镇国之器,都是足以影响一国气运的大杀器! 其已然不属于普通武器,不!或者说,和普通武器之间,所相差的距离已经远远超出了天与地的差别。 镇国之器不可轻动。 动则是以“国运”全力梭哈! “既然如此……” 这位第一任首席,同时也是在景瑞之变,以大魄力协同数位二品,阻拦圣山以及大荒的强者,终于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既然拦不住!” “那看看你这变数,到底又能造成多大的变化!” …… 同一时间。 拓跋群雄长笑,他全力沉浸在,己身“真种”吞食并且快速成长的兴奋之间。 纵然是他,也是没想到来到帝京之后,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一个惊喜等着自己。 此时此刻,那只龙首已然昂扬,甚至带着一地的漆黑墨色,挣扎脱离,细看之下,似乎有什么凸起之物,正在慢慢形成! 那是龙爪! 若是继续下去,恐怕此真种,将要彻彻底底的形成一道完全体的“玄魄”! 而对面,云彻脸色越发苍白,下方帝京四周,喊杀声遍地,他也继续在维持领域之力。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种“艰难维系”的时间过的太久了点。就连正沉浸在“大喜”的拓跋群雄,也感受到了丝丝的不妥。 对方的细微表情变化,又如何能逃脱一直在关注的云彻,顿时,他心有了然,正准备出手! 而就在这时…… “砰!砰!” 先是沉闷的大地颤动,仿佛遥远处,似乎有什么在接近。 只是,这速度越来越快,最终甚至变成响彻在天地之间的震动回响! 那是巨兽脚踏大地的声音! 那是战甲快速移动的铿锵之声。 更是不知道多少大军的冲锋! 下一刻,远处天地之间,大军蔓延,似乎如同天地长尾! “杀!” 随着喊杀声响起,不一会儿,便有巨猿咆哮,高高一跃,脚下似乎出现裂缝,而下一刻,他便于高空砸下,径直冲向拓跋大军之内! 更有巨熊嘶吼,跑动之间,便有利爪探出,拓跋大军本有群狼护卫,但下一刻便被其直接把脸拍拦! 双掌一探,利爪抓住巨狼前臂,用力一撕! 刹那间,鲜血喷洒战场! 同一时间。 “云彻!” 熟悉的声音响起,却见女子一身赤色战甲,手中长枪如同奔涌而来的长龙,径直刺向拓跋群雄! 拓跋群雄只是冷哼一声,正要动手。 却见突然,云彻伸出手掌,刹那之间,脚下原本明明微弱淡化的墨色,再度如同固海坚冰! 眼前一幕,让拓跋群雄脸色惊变。 而他终于感受到不妥,正要收回己身领域之时。 突然,云彻起心动念,先前藏在自身领域,却被对方吞走的毁灭破败气息,此刻正如同那深入经脉的毒素一样,在那些丝丝缕缕的龙脉气息被吞食消化之后。 终于露出獠牙! “爆!” 第69章 你吞?我融!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几乎是在云彻声音响起的刹那,刹那间,原本在拓跋群雄眼中,云彻已经成为强弩之末,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自己吞掉所有领域,转而任由宰割…… 但是突然,一层层黑色的坚冰再度出现,犹如最初看见的那样…… 拓跋群雄瞳孔骤然一缩,本来准备抵挡身后一击的身影,也是跟着一顿。同时,他的内心升起严重的不妙! 仿佛马失前蹄! 果然! “吼!” 却见此时此刻,自身领域之内,那道已然昂扬挺立,似乎连龙爪都出现的龙首,突兀之间,整个身躯都变得极其不稳定,开始剧烈波动。 一层层肉眼可见的涟漪,在他的中心领域散开,同时带来的却是阵阵让人惊悚恐怖的气息。 而拓跋群雄也感觉在自己丹田的灵虚海中,似乎有同样的气息开始酝酿,然后在极致的压缩下,迎来最恐怖的释放! 下一瞬…… 犹如火山井喷! 轰! 体内的灵虚海顿时暴动起来,惊涛骇浪似乎冲天而起,同时,根本不属于自己的毁灭、破败、绝望气息在自己体内疯狂扩散,所到之处,毁坏一切! 同时,拓跋群雄的意念中,更是在此刻突然出现这些年,无数死在他手下,或者被他吞并的身影。 他们仿佛化作了幽魂,朝着其一次次的撕咬、吞食! 昔日帝京三品,大荒的巨人族,石人族,拓跋帝位的竞争者……更有拓跋岩山! 他们带着强烈的怨气,仿佛在顷刻间,就侵染了自己的所有思绪! 而领域之内…… 那原本吞食的龙首,此刻更是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一阵阵无声的咆哮,同时,一道道龟裂之感如同蜘蛛网蔓延,仿佛在下一刻,这道被无数人寄予厚望,甚至拓跋群雄也引以为傲的龙首真种,就要彻底毁坏! “轰!” 骤然之间! 没有任何意外,龙首果然溃散,从“裂痕密布”进而形成了无数碎片,四散在领域之内! “不!” 拓跋群雄脸色大变,他极力的压抑住这突然的恶劣变化,同时,他猛地封住心脉四周的穴位,同时伸手一拍,掌心处几乎是立刻就出现一道赤红色丹药。 猛地吞入腹中。 刹那之间,那股已然让他重伤的气息终于趋于平缓。 至于身后那道长枪…… “吼!” 不知何时,一只青毛龙首的恐怖巨兽,蓦然出现在身后,其赫然是以身躯阻挡。 然而,蕴含朱雀铭文的长枪,却在这一刻爆发巨大的赤炎之力,猛地刺入青毛龙首的身躯内…… 其毛发瞬间被焚毁,这也终于露出,它隐藏在毛发之内的鳞甲! 很难想象,鳞甲和毛发会同时出现在一只巨兽身上,而那枪尖也冒出更多赤焰,最终终于刺入其内! “吼!” 龙首巨兽发出惨嚎,但其下一刻,却用力一震,四周鳞甲肉眼可见的挪动,同时肌肉纤维紧绷,那朱雀长枪竟然是被生生的逼了出来。 这一切看似很长,但其实却是顷刻间的变化。 …… 而另一边,楚国的战兽大军,竟是丝毫不弱于拓跋群雄带来的部队,只是,战兽部队的数量却太过稀少,一眼看去,只有近六千。 但另一方面,那全身战甲,同时手中持着利器的项氏一族,却如同神将一般,手中利器仿若削铁如泥,挥动之间,必然有残肢断臂横飞而出! 而姜氏亲军也不甘落后,他们虽然不如前两者,各有强项。但综合能力却明显强出敌军一截! 帝京城墙上,原本严阵以待的守军,此刻见突如其来的援兵,一个个早已冲出帝京,进入战场厮杀…… 只是短短照面,这场战局便由帝京守城将士的恐慌,转而变得斗志昂扬。 不一会儿,战局便扭转! 再加上,他们明显看到以往无敌的大皇子,现在竟然受挫,纷纷士气不在,心态失衡之下,就更减少了战斗力! …… “噗!” 终于,拓跋群雄受创之后,他却并没有离开,反而借着那血丹之力,似乎暂时压抑住了那股毁灭气息。 他猛地看向云彻。 眼神之中,终于不再是之前的运筹帷幄,而是充满了意外,以及……杀机! “好!好得很!” “虽是二品初境,你的领域,却极其古怪。” “不仅蕴含龙脉之气,且这么庞大到极致,甚至压缩在一体的固海坚冰领域,根本不是一个初境所能拥有!” 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审视和意外。 “窃取帝京?你也窃取了帝京的龙脉?且身为一国之将,竟然如此阴险?” “难道拓跋大皇子没听过兵不厌诈?”云彻也缓缓开口。 实际上,他并不喜欢在战斗中多言。 但是,在看到拓跋群雄领域内,那龙首真种刹那间化作碎片的时候,己身的领域便悄然扩散了过去。 同时在“固海坚冰”形成的刹那,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融合帝京一地的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在“外”的力量。 下意识的,云彻便释放自己的灵虚海,使得领域迅速扩大。 细看之下就会发现,那层固海坚冰之外,一层层淡白色的雾气也悄然浮现,它游走于在自身领域之外,如同灵蛇吞吐,明明已经扩散出去,但下一刻却收了回来。 真如同随风起伏的雾气! 然而,此刻云彻能明显能感觉到,那层白雾每次回来,都会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这种变化不是拓跋群星肉眼可见的灵蛇撕咬,甚至龙首吞食! 而是……融! 白色雾气本身就是游离形态,在脱离己身领域时,仿佛直接融化了自己,但很快在回来后,却又会融合回来。 而就在这样的过程里,一道道不属于自己的气息,似乎也被带了回来。 “说起来,合道帝京之后,还真的有些许后遗症。” 这时,云彻也是趁着机会开口,他要再度让对方的意识陷入狂乱,在其心态起伏之间,让其越崩溃越好! 故而,他半真半假的承认。 “不过,经历过拓跋大皇子的真种吞噬之后,那些对我而言的有害之物,却似乎消失。” “我竟然真的感到,自突破二品之后前所未有的轻松!” 第70章 多位二品,震铄古今!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云彻说的倒也不是虚话。 因为,此时他瞳孔之内,虽然依旧一片赤黑,但中间的“白点”,却无形中更加明亮,且隐隐的有扩大之势。 而且不知为什么,他也越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灵虚海似乎逐渐开始稳定,仿佛有什么对自己有益之物进来了! 与此同时,他下意识的动用二品力量,朝着帝京看去。 却发现不知何时,那原本已经成为痕迹的九爪龙脉! 此刻的北方方位,爪痕探出的方向,有着明显的“气流变化”,那条支流龙脉,更是在隐隐发光。 不同于严少文那一次的是,除了发光之外,更有缕缕的“凝实气体”,开始出现丝丝缕缕! 他观帝京! 帝京仿佛也在观他! 同时,在自己的灵虚海内,那仿若无穷无尽的固海坚冰最深处,也有丝丝缕缕的无形之物,夹杂在了“冰层之间”! 而此刻。 拓跋群雄显然因云彻的话,怒不可遏。 他无法接受别人对自己的讥讽,特别是这种自己刚才,分明在“强压对方”,结果却着了对方的算计!甚至还被对方耻笑,给他治疗? 然而,他正欲动手! 却见云彻见此,眼底白光闪烁,却是继续说道: “我少年之时,听闻森林之木,皆以啄木鸟为医!” “只是,却不明白对方明明是在破坏林木生长,却为何皆以其为医者?” “于今日我才明白,怪不得方才大皇子能说出,朽木不可啄!” “原来,大皇子竟然真是位乐于助人、无私奉献的医者郎中?” 此话一出! 这明晃晃的讥讽,拓跋群雄根本无法接受,他正欲大怒。 却见这时。 其耳朵微动,整个人的神情蓦然一变,旋即,更是猛地看向自己的领域! 忽然,恨声一惊:“你!帝京莫非也有特殊地势,蕴含“吞”之一道?” “果然兵不厌诈!孤曾征战沙场无数,战大荒时,受的伤比此次还要重!莫非你以为,你真的胜孤了吗?” 话音落下。 其身体气息蓦然节节拔高,更是传来大笑! “好!好!哈哈哈,孤等的就是你!就是你!” 同时,其视线再度看向四方! “原本以为,赵国那位监天阁的阁主会动手,甚至大乾、武国也会出手!孤真的没想到,出现的却是曾被大夏姬姓遗弃的楚国?” 话落。 其眉眼顿时一变,明明在他的感知中,己身领域遭受重创,真种似乎也已经破碎,但是此刻,他却依旧有着仿若无穷无尽的自负! 他声音浩大,如同真正帝王,带着质问:“区区山蛮之楚?难道也想经历赵国的景瑞之变?” “难道都以为,孤要吞并赵氏血裔,要吞并赵氏江山,要气吞这八荒四合?只是随口乱言吗?” 他似乎在质问,在质问已经被云彻所杀的郝连昌武。 在质问面前的帝京! 更是在质问这整座天下! 话音落下,突兀之间。 其原本节节攀高的气息蓦然一顿,转而伸手入怀,一道圆环状的“武器”,赫然出现在其手中,伸手只是一抛! 刹那间…… 远在帝京以北,之前拓跋群雄的驻扎之地。 原本毫无动静的地势,此刻蓦然翻转大变! 地底之下,一道道光芒凝现! 同时,在其四角之地,三道身影,仿佛从虚空中凝结而出! 其中一道,四周涌现缕缕光环,光线甚至在扭曲! 而在他出现之后,四周更是浮现仿若洪钟大吕的呢喃,似乎遥远之处,有一处神圣之地,在邀请所有人前往! 同时,其领域展开,有无形身影,真如同神明,散发炙热光芒! 而另一位,身躯如同山岳,高耸挺拔,浑身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形势,绽放金芒。其四周似乎并无领域释放,但在他出现的一刻,却连虚空都开始扭曲! 若是十八年前,抵挡拓跋的二品在此处,定会说出四个字,金刚不坏! 第三位,却是一道浑身上下都在散发蛮荒的凶煞之气,其头发随意披散,似乎山野之中,走出的野人! 而此次…… 这三道身影出现之后。 地底之处,肉眼可见的繁复秘纹,却也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继续蔓延,甚至,变得越来越密,越来越难以看清。 三者出现之后,仿佛早就在意料之中。 此刻更是双手结印。 第二位的强壮身影,更是蓦然剑指一柄,在自己的右手手腕处一划。刹那之间,便有丝丝缕缕,似乎已经脱离人的范畴的金色血液,流入阵法之内。 此一幕,极其骇然惊悚…… 但即使如此,此地之阵法,却也在变得越发的繁复,同时,更是有一股极为庞大的恐怖气息,似乎在徐徐凝现! …… “来了!” 几乎就在同时,固阳学宫之内。 早已经等待太久的中年儒士,此刻在身旁六位老夫子的注视之下,忽然紧闭双眼。 同时,一股难以想象的浩然之气,自其躯体之内,猛地浮现而出! 短短时间,便覆盖在了这座固阳书院。 而几乎就在顷刻间,六位老夫子也是站立于此,同时,一道道被大夏四国熟知的儒家经世文章,被抑扬顿挫的读了出来, 而固阳学宫的各处室内。 原本……都以为此地学子,近日并没有来学宫。但是,几乎在中年儒士声音出现的刹那,一阵阵略显恢弘的声音响起,初始,还有些乱! 但是很快,或许是常年日复一日的练习,早已经熟悉,依然是读书声——声声入耳! 转瞬间! 若是从远处观看,今日整个固阳学宫四周的山民百姓,全都脸色大变! 只因为…… 一股股浩荡之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学宫之间浮现。 并且,其中心之地,一道让所有人都极度震惊的身影,忽的浮现! 其手捧“诗、书”,光华内敛。 却屹立在天地之间! …… 固阳道观! 这一刻,神像不如人像! 老道士冲天一指,只见剑器而起,凌厉之势直冲云霄! 一把似乎足以连通天地的硕大剑器。 映入眼帘! …… 同一时间。 固阳行宫,斗笠男子盘坐。 无形波动四散而开,下一刻,在赵皇乃至赵宗毅、金崇之等人无比惊骇的目光下…… 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身武夫,徐徐凝现! 不败金身! 三位一体! 此前一幕…… 震铄古今! 第71章 下一个帝王——景瑞帝!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此时此刻,赵皇因为眼前一幕完全陷入了呆滞。 他们虽然才想到,此次带着两榜的这位斗笠男子,实力可能达到了二品!但是,当那武夫金身出现的一刻。赵皇和金崇之以及赵宗毅等人的脑子都像是懵了! 二品之间也有强弱! 灵虚、真种、玄魄、万象、以及最后的“登天”! 是从大地到天穹的蜕变! 为何说一品当世罕见? 是因为,根据他们所知,二品强者走到最后一步的,都是凤毛麟角! 且因为现在,当世“大地奇种”极其难寻,很多二品突破之后长时间都在灵虚之列! 好不容易侥幸得到“大地奇种”,有时候甚至不是和自己相匹配的,那就只能继续找,或者和其他二品交换。 可是,二品强者太少,赵国实际上也就一位监天阁的阁主。这是当年“景瑞之变”发生时的实证。 因此就算想要交换,可能你都找不到人。 或许,漫长岁月过去,也或者你气运逆天,真的找到了相匹配的“大地奇种”,那么接下来,就如同种下“种子”,日常浇灌,然后日复一日,等待着它“生根发芽”。又是漫长的岁月过去,可能它才“出土”,在灵虚海中呈现“幼年体”。 而接下来,你要源源不断的寻找同类的大地之力,强化自己的灵虚海,然后供给其养分,让其真正的成长为“玄魄”! 而这,才走到了二品的中段。 玄魄之后,是为“万象”,也叫万相,道宗称呼其为“法相”。顾名思义,便是一位二品强者,毕生的积累所在。也是大地奇种真正成为‘完全体’,与本尊合而为一!可化身法相,拥有接近于天地之威! 到了这一步,已然非人! 更可以称之为:当世最强之列! 至于最后一步的“登天”,还是那句话,需要契机!纵观历史,绝大多数有记载可循的的二品万象,都没办法走到这一步。 赵皇此刻连意识都在颤抖。 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要和谈啊! 相传,玄魄为虚,万象为实! 可面前之人,已然对拥有了玄魄金身,虽然还没有成为实体法相,与本尊合二为一,但玄魄却已经可以覆盖其身,犹如一尊屹立在半空的金身巨人! “武阁、徐狩!” 突兀的,赵宗毅似乎想到什么,眼眸蓦然瞪大! 相传三十年前,武国曾经出征大荒,武阁徐授阵斩一位二品,震惊天下!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成长起来的,其在三品之时,也并非同辈佼佼者,更无人听过他的名字,但阵斩二品后,却已经天下闻名! 这位是真正的猛人!在二品中也属于威名远扬者,却在刚才,以两榜为由,跟他们相谈这么久? 而也就在这时,李南佑和在场多位三品互望,旋即极其畏惧的看向另外两个方向,赵皇显然也是有人提醒。不由得抬头望去,却见左右两个方向—— 一位屹立在天地间,手捧“诗、书”的玄魄栩栩如生,其出现的瞬间,那片虚空似乎都掀起了如同水面一般的涟漪。 而另一边,一把巨剑,却已然近乎的实质化。 只是细心看去,还是能够看到它依旧是透明的,有光线可以穿透而过,但那阵阵剑气,却让在场之间,无数宝剑均在轻鸣! “手捧诗、书,是稷下学宫的那位大儒!” “剑气冲霄汉!是道宗的那位剑侠?” 儒家,大贤为三品! 只有真正的二品,才可称之为“大儒”! 这并非是对于学究通达的老夫子的“统称”,而是一种真正的境界!也正因此,哪怕是赵国最崇道文脉的那几年,也不敢乱将“大儒”这个词肆意使用,因为名不副实!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是当年的景瑞之变,也没有同时出现三位二品!还均是玄魄已成的高境者!” 此刻,赵宗毅呢喃,但他却显然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赵皇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金崇之。 实际上,凡是看到这一幕的,无不心里发毛,甚至有一种未知的惊悚感!需知大夏二品,那都是有数的。不会今天晋升一位二品,过一段时间就出现另外一位! 绝无可能! 因为,从古至今以来,特殊的地势非常少,大部分都被发现,被占领。而合道一地也要遭受大地反噬,多少三品冲关之时,却无端横死? 这可很少有强者庇佑的说法。 而好不容易成功,还要寻找对应的“大地奇种”! 而大地奇种的凤毛麟角更是让清楚的人,感到绝望。因为,数十个甚至上百个的特殊地势,或许才能诞生一个“大地奇种”。 且有可能,早就被人捷足先登! …… 四国二品,大致几位,实力多强。各国皇室心里都有一杆秤,但正是因为如此,才觉得不可思议,乃至根本不敢去想! 只有四国真正危急时,或许他们才能合作吧? 再度联想到,此前这位武阁徐狩,携带两榜而来,明言:拓跋至、两榜动、天下危! “怎么可能?朕早就说好了,朕早就和他们说好了,是来签订两国之盟的。” 赵皇一边说着,一边陡然看向金崇之,后者也是连忙点头,“对啊陛下,咱们是来和谈的!”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 正是因为清楚他们平日里有多“隐士”,所以,哪怕是此刻的固阳城,出现三位二品,赵皇也没有了半点儿的安全感。 反而只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个拓跋群雄,用得着如此吗?”赵皇不禁开口。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那金身武夫的玄魄内,突兀响起声音,“拓跋群雄方才气息骤然下滑,显然首战已败!” 只此一句话! 却让此地所有人心神震颤。 “还有二品出手?”赵皇下意识的询问,实在是,心中不愿意去想那个可能! “正是那位新进二品,云彻!” “不可能!”赵皇蓦然嘶吼出声,却是连音调都变了。“绝不可能!” “他一个新晋二品,凭什么?凭什么?” 然而,徐狩却显然不再回答,而是看向远处,“圣山、大荒、拓跋,皆有二品前来!尔等好自为之!” 赵皇的声音蓦然变小,同时脸色惨白,只有熟悉的字眼呢喃而出“什么?他们要干什么?朕…朕只是要和谈……” 只是过了许久,他却发现,这三位三品仿佛在等待,一直都在固阳城的特定位置,明显在酝酿什么。 他脑海中浮现一个不好的想法,赵皇不禁声音颤抖问道:“三位…三位为何不出城去迎战?难不成战场要定在固阳?” “原本是的。” 赵皇脸色有些惊恐,“那现在……” 那人不答反问,“陛下还以为,拓跋是要和谈?” 赵皇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然而下一刻,他却瞬间脸色惨白,同时表情惊惧! 只见那声音已经再度开口,“倘若陛下真的签订了那盟约,让拓跋群雄吞了诸夏血裔,吾等第一个杀的……该是陛下!” “哦,不对!” 徐狩低头,眉眼暗沉,带着些许讥讽。 “应该说,赵国的下一个皇帝,便是景瑞帝!” 第72章 谁为天下真龙?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哗! 如果说之前三位二品同时出现,已经让赵皇以及一众臣子,感到莫名的惊恐,只感觉风雨欲来,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一直压着己方的话! 那么此次。 当“景瑞帝”三个字出现后,赵皇就像是被触动了某个最深的逆鳞,他整个人都警觉起来,同时猛然抬头。 双目之中,一片不可置信的同时,也有深深的不解。 但是,其表情变化最大的,却是下意识的“反击”! “景瑞帝?开什么玩笑?景瑞已经被带去拓跋的大京。” “十八年前,他就被带去,现在更是不知道死活!” “还有……还有!!!” “他是亡国之君,朕是中兴之主!” “谁敢让朕退位?” 任谁都会发现,此时的赵皇情绪波动极其剧烈。 不过,稍微一想就能知道。景瑞帝,这才是当年先帝定下的赵国继承人,若非山河动摇,赵皇不过是宗室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皇子。 此次,趁着拓跋内乱与大荒开战。云彻本想北伐收回帝京,都被赵皇阻止! 其中原因,未免没有其担心,那位景瑞帝再度回来的原因! 毕竟,他无子! 如今赵国之内,关于下一代储君的议题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而凡两国征战,人心不稳,储君更是必须早立,稳住朝堂,稳住天下人心! 但是赵皇在这第一步就天然有缺。 所以,就算是景瑞帝再荒诞,他倘若一回来,整个朝政局面定然会大变! 昔年,因为阁主的一句话,自己可以登上皇位,匡扶已经危乱的社稷! 十八年生涯,自己已经让赵国稳定,百姓安乐。纵然是当初的半壁江山,谁又说这国祚不是他在位一手撑起来的? 可若是被景瑞帝回来,甚至其还有生育能力。 如今这满朝臣子,特别是赵宗毅一类,有自己主张屡次犯上的大臣,他们又甘心听信自己的,和拓跋委曲求全? 只是一瞬间,徐狩随口的一句话,便让赵皇的心态足以崩溃! “什么意思?为什么是景瑞帝?” 赵皇虽然心中惊惧于对方刚才说的,“自己若执意签下盟约,让拓跋吞并大夏血裔,那他们就会动杀心。” 但“景瑞帝”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他甚至不愿意去深思,只想得到答案。 “为什么下一任赵国皇帝,会是……景瑞帝?” 然而,这一刻徐狩却不再多言,同时,其手中捏着莫名法决,笼罩周身的玄魄金身,也跟着捏动法决。 刹那之间,此地和另外两地,顿时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似乎相互连接起来,而与此同时,整个固阳城,甚至都开始发生某种变化。 这种变化极其缓慢,但却惊天动地。 而徐狩做完这些,才看向赵皇,“江山易主,傀儡皇帝!却鸠占鹊巢,以正统之名,挟圣山、大荒等邦外之势,吞并诸国!” …… 此刻,整个固阳城的百姓,都依然处于这种“天地变化”之中,他们只感觉头顶处,似乎有万千的气流相接,同时,位于三方的中心焦点,一道“字眼”正缓缓凝现! 赫然正是“固”字! 固阳学宫,那些读书声音似乎更大了些,而那道儒雅男子的玄魄,捧着的“诗、书”,也几乎有无数流光飞掠而去,融入那“固”字之中…… …… 固阳城的变化看似惊人! 然而…… 在距离其十里之外,一眼望去,却看不到任何的波动! 甚至,风平浪静,和之前并无两样。 仿佛这一切,刚刚都是幻境,可只有深入其内,才能感知到那巨大的惊变! 而也就在这时。 帝京! 严少文一边听着,从北边传来的战报,他好几次都想去看看,但都被拦下。同时和其他跟着来的民夫,一起将带来的“粮食”全部放到仓库。 期间,很多人的眼神露出留恋,在看着帝京的一草一木。只是面前的破败景象以及大部分都已经荒草萋萋的荒废建筑,却让他们一阵怅然! 更有甚者,甚至已经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泪。 而就在他们纷纷感怀之际,却丝毫没有发现,就在这时,一道两鬓斑白的男子,也从正门处走入帝京! 其像是特意从那场大战的战场走来,又像是重新走了一遍,这些民夫所经过的地点。期间,其步伐明明不紧不慢,但却仿若有缩地成寸的本事。 有时候更是突然站定,一双眼眸,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地面,看到了帝京的下方! “果然!合道帝京!” “大夏东都龙脉,明明已经被抽走,却依然有了丝丝生机?” 男人回首,看着那些目光偶尔流露出哀伤,偶尔也有笑意,却均是不顾生死的将粮食带来帝京的普通民夫,再度扫过此地一个个站的笔直,仿佛随时都要动身,前往北城决一死战的士卒。 “帝王,因天下人心归附,为天下主!” “龙脉虽然在大地显现,但又何尝不是人心所期?” 他呢喃自语,“天下龙脉之地遍布四方,但真正能成气象,甚至历经千年,却依然能以残痕而再度聚齐者,却凤毛麟角!” 他似乎在论断,也在评价。 旋即,他的视线正式看向北城! 只是跨出一步,其身影便在此地消失,再度出现时,赫然是北城的“大战之地”! 此刻,拓跋群雄正仰天长笑,身后,一尊比房屋还要大的青毛龙首巨兽,正嘶声咆哮……其胸口似有火焰燃烧,同时仿佛又有朱雀啼鸣,但细看之下,却发现那是一杆长枪,在一位英气绝美的女子手中,仿若刺破长空的利啸! 在这位两鬓斑白的男子眼中,此地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已经静止。 而他下一刻的视线,却也不由得看向那仿若无尽固海坚冰,充满毁灭杀意、破败怨念的中心之地。 一道黑色遍布眼眶的青年,正感知着己身领域。 其内,一缕缕的光华,被那些白雾融合带回。青年脸上似乎有窃喜,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是……在两鬓斑白的男子眼中,却赫然看到……那正是一缕缕极其细小,纵然一般二品都发现不了的——龙气! “不同于“吞”!” 男子眼中似乎微微发亮,细细感知之下,忽的,纵然是他常年古井无波的眼神中,也有了一缕变化! “可惜,缺了一枚大地奇种!且一般的大地奇种,根本不够!” “甚至……” 男子又看向拓跋群雄,其周身领域内,此刻原本已经破碎的真种,似乎又在慢慢凝结……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果断道:“此真种品质,也不行!” 他再度抬头,目光赫然是那道诡异的,似乎和远处相连的“圆环”! “镇国之器、虚空环!” 他心念微动,而后下一刻,身形陡然升空,同时看向远方,目中缕缕战意凝结! 忽的,化作一道波动,传荡天下! “拓跋帝?咱们赌一赌?” “谁为天下真龙?” 第73章 天下主!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这股声音,在外面并无人能够听到。 甚至同为“二品”,云彻和拓跋群雄也同样没有任何感知。 但此时,远在曾经拓跋群雄的驻扎之地,三位二品却正围着同样的一个“虚空环”,其上,纹路复杂奥妙,并开始散发冲天光彩。而在其中,似有阵阵恐怖的气息蔓延。 且细看之下,竟然于虚空处,有一道“身影”已经出现。 不! 与其说是身影,倒不如说一道“虚影”! 只是,怪异的是,明明在其周身有极其强大的波动散发,这种恐怖威能,似乎连周身虚空都开始散发涟漪。 然而,等到那些繁杂奥妙的纹路逐渐散去,连光芒也黯淡下来后,那道虚影,却也露出了真容! 竟是一个头顶发丝已经脱光,佝偻着身躯,甚至时不时还会轻咳的老人。 这个老人若是在市井巷道,恐怕随处可见,是公认的“土已经埋到额头”的老叟,走几步都会气喘吁吁,甚至双手颤颤巍巍,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然而……就是这样“虚弱”的老者。 刚一出现。 刹那间,刚才显露“玄魄”的三位二品,竟然是同时低头,似乎在恭迎! 只是,老者对这一幕显然习以为常,此刻,他更是“费力”的抬起头,眯眼朝着远处天穹看去。 “夏鼎,你也配与朕赌?”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看了看自己“衰老、腐朽”的身躯,眸子之中,似有怅然。 但很快,他便看向帝京的方向,似乎全然不认识。 “这……便是帝京?” …… 而与此同时。 就在两鬓斑白的男子,说完这句话后,其便立刻转身,看向了云彻。 而在云彻的“视野”里,自己方才正在细细感应,流入己身领域的神秘之物,同时他的内心却也生出一种渴望——继续与拓跋群雄进行领域交锋! 只是,与之相对应的,他也感应到正北的方位,有数道强大的波动冲冲天而起! 然而还来不及他反应,自己的面前,就多出了一位两鬓斑白的男子。 对于后者,云彻尚感“陌生”之际,突兀间,脑海里有一阵回忆画面开始回放—— 那是自己十五岁之时,本来在楚国谋求活路,却不想阴差阳错之下,进入了“某个盛会”。 先是根骨考验、再是儒道两家的试炼…… 而也在这期间,他也才真正见识到了,这个世界和上一世有着根本性的不同——真的有超绝到巅峰的武力! 且,比前世看过的一些武侠小说的武力,似要更高!三品强者就已经是武侠小说之类的“巅峰人物”! 至于二品乃至二品之上,他甚至没有什么观念。 只是,就在那场盛会里,他第一次开阔了眼界,也见证了一位被誉为一代最出色、最无敌的首席—— 夏鼎! 传闻、其资质无双,天赋高绝,是真正的武道魁首!且不论是机缘、背景、实力都为当世之最! 在突破二品之前,他甚至机缘巧合到了,在大荒历练之时,竟然被卷入了某处奇妙之地,转而顺利的此地晋升二品,甚至融合了大地奇种。 短短一年过去。 其便由三品,晋升到了二品“真种”境! 不仅如此,其融合的“大地奇种”更被称之为“规则类”的奇种! 云彻还记得那日,明明他在某个考验之中,经历了无比漫长的时间,从少年到中年甚至经历了老年,就真的如同做梦一样。但清醒之后,外界却只是过去了短短的一个时辰。 而也正是此次,他才真正进入了,和那些同辈较量争锋之中! 而自己的天赋,更是在那次才被发现。只不过他选择了守口如瓶,并未外传。 但也正是经历此次之后,他才知道,所谓的每隔十二年的同辈排序,以及很多各国中高层都不明白的隐秘。 更是清楚了,此方世界的武力,在到达某个极限之后,一旦突破,便是海阔天空! 而也正是因此,他才下定决心,前往赵国,上阵杀敌,斩将夺旗,夺取军功。 “夏首席?”云彻开口,目中却流露出一丝疑惑。 “数年不见,再见之时,你已经突破二品,看来同辈之中你已然身处前列!” 云彻刚想下意识的说些场面话。 却见前者已经摆了摆手,“二品领域你只是初涉入,尚有太多不解,此间事了,你可细问楚国那丫头。其虽未突破二品,但姜氏手握之秘典,堪比道宗道藏,以及稷下学宫!” 云彻点头。同时,他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 实际上就在刚才拓跋群雄那番话后,距离数十里之外,他便已经感应到有数道极其强大的波动散发而出,他虽然还在感应己身领域,但心神却已经逐渐不安…… 而此刻,再度看到这位首席的出现。 就算是傻子都明白,已经有超出预料的意外发生了! “可知眼前这座帝京?” 似乎是知道对方想法,然而,夏鼎却并没有提及外面的事情,反而似乎存心,为云彻解惑起来。 云彻虽然不解,但还是答道: “昔日大夏东都,历经数次易手,最终赵国太祖皇帝于此建都,但是景瑞之变……” “你说的这些,都是众所周知。”这位两鬓斑白,同时又面容和煦的男子,目中似乎露出追忆,随后才道: “都说大夏有将近千年的动乱,实际上,大夏真正宣告破灭亡国,也不过在三百年前。而再往前五百年,大夏京都依旧慑服八方!大夏历代天子,皆可震压各国群雄!” “你可知为何?” 不等云彻回答,夏鼎便再度开口,他声音怅然,似有无限荣光、无限感慨! “因为大夏天子,皆为一品!” 此时此刻,这位被誉为首席之中,天赋、气运最让人艳羡者,却也不由得发出了,一声略显艳羡的感慨! “大夏分两都,京都与东都!” “大夏国运数千载,一连出了两条至尊龙脉!” “融合至尊龙脉者,必成一品!” “而一品者,为天下主!” 第74章 拓跋帝!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此时此刻,在对方说完这简短的话语后,云彻的心中陡然陷入巨大震动! 不是他说的什么大夏过往,也不是夏京和东都,更非他说出了一品,说出了天下主三字! 而是极为容易让人忽略的两字——融合! 融? 从自己攻破帝京,并且费尽辛苦将里面的敌军清除,使其稳定之后。云彻便立刻进军二品,虽然成功。 但是,一直以来也有一个疑惑,始终不能解答。那便是自己的突破,和此前所看到听到的都截然不同。 如果说之前他有所准备也就罢了。 但是,要知道他此前,因为攻打帝京极其仓促,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原本他的打算是,攻破帝京,彻底占据并且使得城内稳定之后。他便再走访一次闲云山监天阁、亦或者前去大乾、武国、或者大楚,寻找“大地奇种”,一劳永逸! 然后再根据过来人的经验,去窃取一地之力,同时以自身积累抵抗大地反噬,成功之后,便是二品! 只是可惜,时间不等人。 从自己和拓跋岩山以及郝连昌武接连战斗过后,就已经过度透支了一些底蕴。就连突破二品也是极为仓促! 甚至在他看来,极其容易! 但是有一点,他却自认为是别人看不出来的“秘密”。 融! “其实我也好奇,历史上不乏灵机一动,在突破二品之时,选择帝京、亦或者是大夏当年的夏京之人!” 这时,似乎看出了云彻的疑惑,夏鼎再度开口。 “但这些人,最后无一例外,都是承受不住反噬,直接陨落!” “可悲,自此之后,一般龙脉之地,就鲜少有人去借此突破二品。而你,却成功融合了此地的至尊龙脉!虽然已经被抽走,只剩下痕迹,但龙脉就是龙脉!” 云彻心中一动。 对方口中的“融”,和自己想的好像不是一个意思? 自己晋升二品时,真实情况是的确看到了至尊龙脉,但却是“被动”的融入其中,因为严少文带着赵国百姓前来,才突兀成功。 而对方说的好像是自己“主动”将这至尊龙脉的痕迹,直接强行融合。 一时半会儿,云彻也体会不到其中差别,因为夏鼎的声音已经再度响起。 “你可知,既然融合一地龙脉有死无生,为何天下三品巅峰者,都曾费尽心思的想要融合龙脉?” “实际上,若非其一旦失败,必然十死无生。恐怕这些年,依旧有很多三品巅峰去尝试窃取龙脉!” 云彻下意识的想摇头,但他心思本就机敏,很快想起对方刚才说过的话,心有所动…… “是因为一品?” “没错!”却见夏鼎赞赏点头,“因为自大夏立国之日起,这三千多年来的时光,只有与龙脉相关者,才能晋升一品。” “而晋升一品者,只有天下主!” 显然。 这番话已经与刚才说的对应上了,只是突然,云彻忽然有了疑问。 “首席刚才说,帝京之下的至尊龙脉,曾被人抽走?” 提及此事,夏鼎点头,也无奈感慨。 “此正是……大夏灭国之祸!” “自夏帝老衰驾崩之后,至尊龙脉陷入沉睡被窃,正如大夏也失去天下共主之位!多地诸侯国,纷纷看到希望,欲以自身成就天下共主。同时多位二品更是参与其中。” “那时,大夏之内,各方势力均有嫌隙,道宗如是,儒家如是,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阴阳家、墨家也如是!” “二品内乱,致使天地陷入浩劫!长达数百年的混乱,诸国之战,更让天下百姓死伤无数,怨念惊天!” “有人想趁此机会,融合龙脉,却无故陨落!有人想从以另一种方式嫁娶,依旧衰亡!” “更有登天者,抽走至尊龙脉,欲融合,也不见下落!” “而彼时……这些二品也不会想到,就在他们酣战,猜疑、互相征伐、杀戮之时,或许是连这大夏故土的天也看不下去了。” “远在遥远的贫瘠严寒之处,一条似乎有无限成长契机的龙脉,也应运而生!” “且……被人成功获得!” 话音落下,云彻先是一呆,而后猛然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 “拓跋帝!” 拓跋部,虽然称帝时期很短。 但是,拓跋部的首领,那位年轻时期,将草原各部以狂风卷动残云的气魄,迅速一统。甚至惊动圣山,征战大荒…… 硬是出手,镇压双方! “没错!拓跋帝!” “那拓跋群雄?”此刻,云彻只感觉,不论是十八年前的景瑞之变,还是今时今日的拓跋群雄南下。 似乎,和记忆中的前世朝代的前因后果,都全然不同! 这已经涉及到了更高的层次,更深的谋划! 果然,就算有相似之点,但并无完全对应之处。 联系到这位首席所言,拓跋帝显然一统了草原各部,但是,却并未突破一品,反而于十八年前,在称帝之后,正式南下! 或许在那时,其就已经定下了雄图大略,准备吞并诸夏四国,一统江山,然后成就一品! 成为:天下共主! 然而,却不知为何,只发生了类似前世“靖康之耻”的景瑞之变。就突然停止…… 而似乎是看到了云彻的疑惑。 夏鼎声音之中,忽然多了一抹伤感。 “因为有人拦住了他,且将其重创!” “这也使得,对方的计划不得不延迟,只是……或许是过去的数百年,我诸夏真的惹得了天怒!” “气运……并不在我们这一方!” 夏鼎遥望天穹,似乎想要看到更远更深,同时,他的声音也带着一抹悲凉。 “拓跋部,又出现了一位,契合龙脉者——” “拓跋群雄!” “且对方虽然没有窃取完整龙脉,但晋升二品之后,却以“吞”字合道,这就使得,其未来有无限成长性。可逐渐补全缺漏,直到真正圆满!” 云彻听到这里,只感觉过去脑海里的太多疑惑,此刻都得到了一些解释。 怪不得,怪不得拓跋群雄的一切,都以“龙首”出现,且他的大地奇种更是让人意外。 龙首,他从未在典籍中看见过。而其见到自己的领域,却像是沉迷了一般,不顾一切的“鲸吞”! “不过,道宗常有人言: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尚有个‘一’,在变化之中!” 而正在他思虑之时,却见夏鼎已经认真的看向他。 “而这个变化,如今终于出现!” “你就是那个一!” “从现在开始,拓跋有的,我诸夏也有……” “融合龙脉成功者,就在此处!” 对方的话,云彻心知肚明。 “那此次……”他刚想继续说。 却见夏鼎忽然脸色一变,朝着远处看了一眼,随后立刻转身,看向云彻,“原本是要放弃这座帝京的,但……今日一观,却要变成死守了。” “死守?”与此同时,云彻也感应到了那远方而来的恐怖力量。 赫然超出当下的自己太多! “那是?” “拓跋帝!”夏鼎回答。 云彻下意识的一惊,毕竟刚才就听到,对方可是一统草原诸部,且成功融合龙脉! “之前不是有人将其重创,他也来了?” “他已战陨!”此刻,夏鼎的声音陡然加快。 “记住,诸夏二品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在登天之前,不可将融合帝京龙脉宣之于众!” “同时,你未来的路,就在于融合龙脉!” 第75章 大楚!大楚!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云彻猛地惊醒。 他径直朝着北方的方位看去。 却见三道远远比他晋升二品更加强大的雄浑气势,毫不掩饰的朝着这边飞速接近。 几乎是片刻间的时间,帝京城头便已经可以看到,那三道各有不同,但却足以让他们胆战心惊的“玄魄”! 一位全身沐浴光雨,最中心的那片光彩,似乎能牵动所有人的心神,让人心驰神往。 一位如同从荒野走出蛮横凶徒,头发披散,粗犷野性,让人望之便不敢近前。 而第三位如同立地金刚,其光是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金刚不坏的错觉,若是固阳城的赵皇等人在此地,定会发现,其人与武阁徐狩极其相似。都是走的“金刚不朽”的路子。 实际上,两人也有所不同。 此人看上去虽为“金身”,但面目却非人,如同一尊巨猿,凶神可怖,同时遍布凶煞之气。这种大地玄魄,只能出自大荒! 而徐狩那尊金身,却宝相庄严,走的是正统的传承之路,其是在历代武阁“密地”成就。 作为自大夏开始,就传承千年之久的势力,武阁历代阁主以及一些大隐,不仅是在成就自己,同时在突破无望,或者寿命将近之时,也会铺就后辈之路。 这才是大夏的传承有序! 心中想着这些…… 忽的,云彻目光陡然一凝! 却是随着他们越发接近,在那三道玄魄,出现在所有人视角的一刻。整座帝京城都是寂静了下来。 同时,不管是拓跋群雄带来的那些人马,还是己方帝京城的守备之军,亦或者大楚带来的大军。 三方近乎同时,不受控制的后退,仿佛有一股无形且巨大的力量,让他们慑服! 而更让众人惊骇的是,那带给他们巨大压迫感的三人前方。 却仅仅是一位,看上去没有任何恐怖气势,仿佛从乡野民间走出民夫老头。 其行走之间,颤颤巍巍,有着老人特有的“顿挫”感。 但是,仅以速度而言,却始终都不慢上半分,前一刻还在视线遥远处,后一刻就已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也正是这时,他们才看到,老人的身体竟然似乎不是实质,有种朦胧的虚幻之感。 “这……这些都是什么人?” “难道比云帅还要强吗?” “我们不过攻下了帝京而已,拓跋是要打国战?” 一时间,帝京守卒纷纷惊骇,不由自主的呢喃询问,然而却没有人给他们答案。 而楚国此次跟随而来支援的队伍,更是无比意外。来此之前,没人说要面对这么多的二品。 只是,在看到那位长公主并没有退却,而是趁此机会,脱离战场,来到帝京一方,显然准备战斗到底后,他们也只能跟上。 同时,项氏一族中,最年轻的那位将领,握紧手中大戟,不仅没有惊恐,反而还生出好战之意。 “父皇!” 而就在这时,拓跋群雄也看向来人,眼中似有惭愧。显然因为自己没有尽快攻下帝京,反而还使用了虚空环,迫使动用另一计划。 更重要的是,他领域内,龙首真种已然残破! 想到这里,他便不由得看向云彻,若非其使诈,自己早该…… 不过,挫败就是挫败!! 他拓跋群雄不会因为一场因为大意而挫败,就不愿意去承认。当下的一切都在告诉他,未来的路要更谨慎。 “咳咳!不急,他们迟早都会反应过来,为父之前不就说过这个可能吗?” 面对自己的长子,那位老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笑意。 哪怕是感知到了拓跋群雄的领域情况,他也只是淡然一笑,“短暂的挫折没什么大不了,要想继承大业,这段经历必不可少!” “儿臣知晓!”拓跋群雄低头。 而后他想到什么,连忙看向老者,“父皇,此人在帝京合道,极其古怪,领域之内更是蕴含一丝龙脉之气!是否……” 骤然间。 云彻只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所盯上,几乎下一瞬就要被他看透。 却见此时,一道身影赫然站在他面前。 正是夏鼎。 而老者见此,只是笑问道: “夏鼎?你之前言:谁为天下真龙?难不成就是用他来赌?” 老人似乎闲聊,同时仿若要洞悉一切的视线,似乎能穿透夏鼎,直接看向云彻。 实际上……现在云彻也有诸多不解。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既然夏鼎能够看出,自己合道一地,融合的不仅仅是这座帝京,还有蕴藏极深的至尊龙脉痕迹! 那么其他人,难道就看不出?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让自己在登天之前,不要宣之于众? 而正在他疑惑间,却见那道视线,仿佛穿透了这位夏首席,依旧落在了自己身上,甚至,要看穿整座帝京! 夏鼎面色无常。 而突兀之间,云彻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自己在这一刻,似乎和帝京有所阻断,连带着至尊龙脉的痕迹都感应不到。 就像是突然之间,被人蒙上了一层“纱”! 而老者只是看了片刻,果然,原本淡然的眸子里,终于出现一抹疑惑。 “合道帝京?沾染了这座帝京的残存龙运?” “也对,这座帝京的至尊龙脉早已经被抽走!” 老者呢喃自语。 而后忽然,直接朝着某处方向,探出手臂,蓄力出拳,一气呵成! 刹那之间,只见原本颤颤巍巍的老人,此刻仿佛全然蜕变,身形若虎豹,出手之时,虚空更是有一阵阵爆鸣! “藏头露尾!” “尔敢骗朕?” 砰! 却见大楚,属于项氏一族之中,就在那一道硕大的拳锋到来之际,一道阔剑,猛地出现。“铛”的一声,仿佛金铁碰撞,甚至碰撞出火花! 见此一幕。 此刻不论是拓跋群雄,还是云彻,亦或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心头一惊! 能抵挡住二品,只有二品! 同时,站在帝京城头上的士卒,更是被震惊的难以想象,只感觉自身观念都受到了强烈冲击! 特别是副将徐金海! 己方这座帝京,从北伐之初就有数十万的同袍,抛头颅洒热血,好不容易来到帝京门前。赵皇乃至朝廷,却屡次三番,发出圣旨,让他们退去! 甚至为此,不惜撤出左右路大军。 更是在己方拼杀至绝望,终于恭喜帝京后,他们为了和谈,甚至再度发出圣旨,痴心妄想让自己等人离开? 反观——大楚! 副将徐金海至今还记得,云帅当初,不过是在脱离三军后,送出了一封信! 然而! 就是这封信,不仅带来了大楚的精锐大军,甚至…… 还有一位……大楚的二品! 大楚,竟然为之出动了二品! 而他再度扫视四方,赵国呢? 就算当今陛下再昏庸,再被奸人所欺! 赵国的二品呢? 第76章 固若金汤!!!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他的疑问没有人回答。 只因此时此刻,早在那阔剑出现的一刻,大战就一触即发! 在挡住那道“拳锋”之后,那把阔剑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蓦然变大,然后朝着老者等人,瞬间劈了下来! 其威能无双,仿佛可裂地! 然而…… 面对此阔剑,老者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动手,反而是其后方。那位凶恶面相的金身,竟然拔地而起,同时抬起手臂直接以手接下巨剑! “项氏一族!” 同时,在接下这阔剑之后,男子瓮声瓮气的声音也突然响起。 “多管闲事,大楚是想被灭国了吗?” 大楚二品却并未言语,而是一步跨出,再度出现时,已然脚踩巨剑,其势大力沉,脚下巨剑在此刻更是拥有了千钧之力,直接下压! 瞬间。 那座凶神金身之下,地面龟裂。甚至连本应该刀枪不入的金身玄魄,也有了一丝丝颤动之感。 “郝连,连你也不敌吗?” 就在其身旁,那披头散发的强者大声一笑,虽然在嘲讽,但出手却毫不含糊,一双蒲扇般的大手,竟然是迎风便长,化身玄魄,与那巨剑猛地碰撞在了一起。 “铛!” 刹那之间,地动山摇。 凡是在四周的士卒,甚至连站立都做不到,只感觉周身摇晃。 反倒只有那几位二品,一直保持静立。 在此之间,夏鼎一直在盯着面前这个,仿佛在看热闹的老者。同时,他脚下领域也早已经蔓延开来,刹那间,他们战斗之地,似乎距离两方大军无限之远。 而拓跋帝以及其身后,那位浑身有光芒缭绕,让人不由自主顶礼膜拜的二品,也是一直放任,并未出手。 显然,二品之战有意无意,均是脱离了双方士卒。 直到距离差不多后,拓跋帝方才再度伸出手,然而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随手轰拳! “就凭你们二人,妄想拦住朕?” “罢了,不论多少,朕自一力扫之!” “也让尔等制动啊,所谓二品,见朕亦如凡尘!” 话音落下! 此时此刻。 在云彻的视线之中,超乎他想象的一幕,同时,也是他历经沙场无数,所见的第一幕,赫然出现! 只见这一刻, 那位老者身形恍若迎风便长,原本不过一枯瘦老者,竟然眨眼间,犹如古木巨人,刹那便有十几米高,而这还不止,其变化已然在继续……不一会儿,他的整个身躯,甚至都开始回归年轻化! 前一刻还是老者,下一刻就变成了一位气势恐怖的壮汉! 同时,其身形拔高,眨眼之间,便如同一座小型山岳。 此刻。 云彻的脑子里,只出现了两个字。 万象! 也称呼为法相! 自身与玄魄融合为一,玄魄就是自己,自己就是玄魄。 登天之前的最后一步,同时也是二品境界里,凤毛麟角的强者! 要知道,方才夏鼎还说过,拓跋帝早在十八年前的景瑞之变时,就受过重伤。这十八年来,拓跋部内乱不止,甚至屡次有老皇帝身体崩坏,似乎不行的消息。 这也使得其内部内斗重重,几位皇子均是开始争夺皇位。只是这一切在拓跋群雄晋升二品后就平息了下来。 由此可见。 当初拓跋帝所受之伤势,绝对非常严重,甚至是那种经年无法愈合。 可即使如此,其现在依旧有万象的实力。 突然! 云彻猛然惊醒,方才见那老者浑身虚影…… 不会,其本身就是法相? 而正在他惊诧之际…… 和自己固有观念里,体型大似乎动作就慢截然不同。 拓跋帝仿若有雷霆之势,其手中并无武器,一招一式均是凡俗常见的手脚把式。然而就是如此,在那刚猛的拳锋之下,那把一看就不凡的阔剑,也被打的断裂! 甚至…… “砰”的一声。 楚国二品顿时被打的倒飞而出。 而在这期间,夏鼎也已然出手。然而,那三位二品,却已经将夏鼎完全缠住。 前者领域变换,不时将那三位困住。只是下一刻,便被那头顶圣光的男子光芒照耀之下,全部破除! 甚至,在楚国二品后退之后…… 夏鼎数招之间,夏鼎也几乎快要败下阵来。 下一刻,夏鼎甚至不得不倒退而走,和那位楚国二品一样,径直朝着远处退去,同时,其领域伸展,各种空间变换,咫尺天涯! 但拓跋帝当先迈出,一步似乎跨越万里,同时,其双眼瞳孔之内,似有龙之瞳孔与之重合,破除眼前一切…… 到最后,其更是龙行虎步,身后三位三品更是于四方快速阻拦! “今日!” “朕便让尔等喋血!” 远处,传来一阵自信之音。却听得云彻一方,心神胆寒。 而拓跋一方,则是无比振奋! …… “其他的二品呢?” “拓跋帝,乃至还有三位二品都已经出手,我方呢?” 这时。 帝京四周,一众士卒已经迷茫起来。 任谁看来,这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涉及的领域,甚至,此次这突然的转变,已经不是赵国一国的事情了。 而是诸夏的事。 然而直到现在,所见却只有两位,其中一位还是被昔日大夏各国,认为非诸夏血裔的楚! “怎么会这样?”有人不解。 “恐怕只是拓跋帝一人出手,我方就抵挡不住!” “为什么会惊动这么多二品,我们不过是攻打了帝京,陛下也不过是要和谈啊!” 还有士卒低语,似乎不敢置信,始终无法接受眼前的变化。 一个拓跋群雄,之前就已经压得他们喘不过气,还是云帅晋升,才有了一丝自信守城。 然而现在,这自信也终于被击毁。 “我们不是对手!根本不是对手!”有人已经摇头,彻底丧失全部希望。 “或许……或许他们没得到消息”,只是,还有士卒抱有庆幸,“只要再坚持一会儿……” 然而这丝庆幸很快就会被眼前一幕打破。 只听得“砰”的一声! 却见下一刻,之前夏鼎等人明明已经战斗至远去,但现在……却陡然倒飞而出,浑身鲜血淋漓的同时,气息更是衰败! 拓跋帝再度出现。 而这一刻,其已然没有了“老人”的样子,而是一位如同小型山岳的巨人,巨人面目年轻,气势旺盛而恐怖!同时眉眼之中,一片轻蔑! “不堪一击!” 拓跋帝声音响起,震动山河。 期间,夏鼎再度艰难起身,想要出手。然而这一次,发挥全力的拓跋帝,只是一指伸出,便有大地破灭之感。 夏鼎不受控制的再度被击飞,同时口吐鲜血! 而在此期间,拓跋帝身后,三位二品出手甚少,很显然,这是拓跋帝一人在活动筋骨! “不入万象,终是蝼蚁!” “夏鼎,你不如秦仲远矣!” 就在这时,拓跋帝再度开口。 毫无疑问,他太强了! 强到人绝望! 甚至此刻的云彻,很难将他和之前虚弱不堪的老者联系在一起。 而更重要的是…… 忽然间,云彻突兀想起,刚才的对方不过是一道虚影,并无真实肉身之感,那么眼前这尊法相,难道也是虚影? 这还是十八年前,遭遇重创的拓跋帝! 那么全盛时期,又该多强! “这……” 云彻心中升起惊悚感。 要知道,夏鼎从头到尾,从出现到帝京,再到悄无声息的在自己身旁,且在领域之中那近乎无所不能,改换空间时间! 这已经超出了云彻对于武力的极限认识! 可即使如此,对方在拓跋帝手中,竟然坚持不到一炷香。 他还未入万象吗? 而云彻也这才知道,如此强的夏鼎,竟然也未入万象! 那么…… 面前这座帝京,还有未来? 而也几乎就在同时,拓跋帝冷漠一笑,同时,他脚步抬起,就要朝着倒地的两人直接踩下! 这一脚,在未落下之际,下方大地已经龟裂! 更是随着他的缓缓下压,下方的空气似乎都凝稠在了一起,连带着,同样被笼罩在内的一些士卒,包括云彻……甚至包括云彻身旁,早已经到来的大楚长公主姜仪。 都感到了一种被“凝滞”之感! 而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正面体会到了拓跋帝到底有多强! 其已然非人! “云彻!” 却在此刻,姜仪转过身看向云彻,其眼神似有意外,看向云彻的双眼时,更是脸色一变,似乎刚刚发现! 其刚要说话! “不!” 忽的,只见云彻猛地抬头! 不对! 这……这凝滞之感…… 他一眼望去,却见刚刚抬起脚的拓跋帝,现在依旧抬着,迟迟无法落下! 而周身一切,与其说是被凝滞! 不如说……是被固化! 而几乎就在同时,刹那之间,云彻只感觉自身连同身边的姜仪、以及一方士卒在内,仿若——移形换位! 前一刻明明还在战场中间。 下一刻,云彻只是脚步一顿,脚踏实地之感,就已经告诉他。 身处帝京! 而他再度朝着前方看去,却见面前。 固体一方! 连带着虚空、敌方拓跋大军,甚至拓跋帝法相,包括那几位二品在内! 全部被固化! 就像是面前的整座天地,出现了一个凝滞的“方块” 与此同时。 云彻瞳孔白光绽放! 只见面前,四字流转—— 固若金汤! 第77章 这……本就是大夏!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固阳城! 赵皇面前的景象赫然大变! 只见,原本手持两榜的金身武夫,徐狩此刻脸色惨白,面目和嘴角,均是有鲜血流出! 然而就在其上空,那一道金身玄魄,却以一种让人无法想象的气势,硬是做出了“举鼎”之状! 然而,以赵皇等人的视野,那里明明是一座虚空,但却仿若有万钧之力,让一位在凝结玄魄多年的二品,竟然有一种力竭之感。 “这……这是在做什么?” 赵皇呢喃,然而却没有答案。 只以为就在此刻,属于东方的固阳学宫之内,那位大儒携带整座书院的浩然之力,此刻于虚空之中,却是形成了实质化的——画卷。 “起!” 却见此时,那位身在下方的中年大儒,陡然抛出一物,正是一只看起来无比普通的狼毫毛笔! 而其上的那只玄魄,更是在此刻仿佛活了过来,右手执笔,左手捧着的原本只有两字的“诗、书”,此刻更是陡然分化开来。 化作两本—— 《诗经》、《尚书》! 传闻,在大夏立国之前,《诗经》就已经出现,其内诗篇上百,有描写先民少时情愫,也有淳朴的农耕岁月,有先贤大义之言,更有各诸侯国的祭祀咏歌…… 上到一国祭祀,下到儿女情愫。 仅凭《诗经》,便可管中窥豹,见证先民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而《尚书》。 是五册先民所记录的历史,有关于君臣之间的谋略,有关于臣子劝谏君王的忠言,有先王临阵之前,持戈而舞,提振士气。 是一代代王朝记录的历史! 陈朔书身为大乾大儒,又修儒家特有的浩然气。有时候,儒圣成道之所,乃至一座蕴藏先民文脉精粹的藏书阁,便可成为一方合道之地。 儒家常言:书中自有浩然气,书中自有大道种! 陈朔书所寻找的大地奇种,乃至自身浩然气所化作的玄魄,均可在这两本先贤经典之中,寻到根本! 故而,此时此刻,无论是《诗经》、还是《尚书》,均有千百个文字从其内涌出,似乎化作了那狼嚎大笔所要蘸取的“墨汁”! 然后,一幅肉眼可见的“山河景明”图,便出现在了虚空之中。 其内似有少男少女的羞涩情愫,又农夫耕田,有百工技艺,甚至又有为将者的一身胆气,还有帝王的王道和霸道! 这是一幅真正的山河图! …… 而另一边,老道士的剑器玄魄,忽然化作千百道剑器,就像是自解。旋即,一道道剑气化作肉眼可见的千丝金线,这些金线互相交织,于天穹中不时织成鼎、钟、斧等各种形状,然而最后其形态终于变化,剑气织网…… 如同天罗地网! 而此刻,老道士望着面前的天罗地网,目中,却终于闪过思索。 三者方位,其实早就在各自出现的一刻,就已经定下。 连带着这座用心经营了“十八年”的固阳城! 固阳、固阳! 本就是借用其坚固不朽的特性。 甚至当今天下很少有人知道,当年大夏的第二位天子,曾在登天的最后一步,于此处硬生生囚禁了一位同境者。甚至,此地作为当年那第一条阳明龙脉,汇流入海之处,天子借此一地,斩杀同境,慑服龙脉,借此一往无前之势,终于突破所有枷锁—— 至此,登顶一品! 时过数千年,此地特性早已经随着时间消散,甚至变得黯淡无光,但唯有与之相隔不远的帝京,却似乎与其遥相辉映! 毕竟,那条龙脉慑服于固阳,却真正被封锁在帝京! 想到这里,老道士又不由得想起最初的计划。 若是没有云彻攻取帝京,若是没有云彻成就二品。原本,那座帝京本应该就是拓跋的囊中之物。当此之时,拓跋会依旧提出那些,诸夏四国绝对不可能答应的条件! 至于那位赵皇答应与否,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会有一位二品和拓跋群雄形成对峙,至此,拓跋群雄欺诈无果,终究会露出獠牙——多位二品,直接南下! 此次,他们本就是为了那位——拓跋帝! 如今只有半壁江山的赵国,在他们眼中就是一条最为容易慑服的半国龙脉! 而拓跋群雄,本身就只有龙首真种,若是再将其连带着帝京和赵国全部吞并,那么,一位年轻时期新的拓跋帝,恐怕将要再度出现! 此事,大夏四国决不能容许! 因为没有人清楚,那位身受重伤的拓跋帝,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是知道自身登天无望,将所有心血都留给了嫡子! 还是说,借着此一往无前之大势,联合圣山和大荒,强行走当年大夏天子的老路? 他们不敢赌,也不能赌! 故而,这场为了拓跋帝准备的杀招,早已经定下。 只是这其中会有巨大的代价。 拓跋帝到底曾为半步登天者,是昔年诸夏一位万象巅峰,拼死将其重创,阻碍了其十八年。 他不是傻子,不会轻易的让他们的计谋得逞。 甚至,没人知道,此次圣山给与拓跋帝的支持是什么?大荒里面的部族势力,也不是什么善角色。 故而此次的代价,将会更是巨大! 而他们,也早已经准备好了这个代价。 只是这其中,出现了一个意外。 老道士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只是赵国的三品将军,竟然攻下帝京,而后在短短时间合道帝京,晋升二品。 取代了这其中——最为至关重要的角色! 在他们的计划之中,赵国、包括赵皇,只是一直饵! 而那位参与其中的二品,也是一只饵。 如今云彻突兀二品,自己阻止了拓跋群雄,甚至连帝京都不让其进,那么他,也成了这只饵! 事已至此,饵也罢,钓者也罢。 此次连同固阳城在内,他们三位玄魄巅峰,同时又在各自领域,属于“特殊成道”,最为契合此次行动的人选! 将会随着那位首席一起——和那位拓跋帝,来一次真真正正的—— 殊死之斗! 既然固若金汤! 不是把你拓跋帝,乃至敢于前来觊觎诸夏四国的各方二品,全部困死! 就是他们这以金身玄魄,乃至整座固阳城的地力,成就的不朽之城,被彻底打碎! “镇!” …… 此时此刻,三位二品均是以自身玄魄,乃至整个成道之基、包括固阳城的余韵作为押注,共同汇聚! 此刻,山河成画,天罗地网,更有一座近似“金身”形成的固阳城,缓缓于虚空凝结! 然后……只是一刹那之间,便突兀消失! …… 而与此同时。 云彻双眼极其震惊的看着面前一幕,那位首席夏鼎,此刻领域大放! “开!” 其竟是主动放开领域,直接将在场的拓跋帝、乃至拓跋群雄等人,全部“关押”在了一起! 他不是玄魄! 而是万象! 这位新晋万象,在喊出“开”的瞬间。 云彻便蓦然看到,虚空之中,那固化原本不可见之处,终于出现了一座肉眼可见的熟悉城池轮廓。 只是现在,其全身仿佛由金身打造,仿佛坚固不朽;天上地下,均是由剑气形成的天罗地网,而城池之内,山河景明,栩栩如生! 此刻,其大门猛地打开,连同拓跋帝、圣山、郝连、乃至大荒的二品,都被困在其中! 而初晋万象的首席夏鼎,此刻领域之内,忽的出现一尊无比巨大的四方鼎,镇压于固阳城之上。其内,似有时光流逝,下方的山河图内,百姓似乎全然活了过来。 少年莽撞、少女羞涩、农夫勤恳、百工敬业,将士忠勇、士卒杀敌! 更有天子登在最高处,祭天祷告! 真仿若一座“活”的城池! “这是大夏!” “这本就是大夏!” 此刻,夏鼎目光露出热切,忽的闭目,其万象与其肉身,仿若合二为一,彻底凝实! 正所谓: 大鼎镇虚空! 固阳锁诸雄! 第78章 地榜:二品皆除名!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云彻看着眼前一幕,眼底震撼难以掩饰! 难道二品强者,竟然能强大到这个地步吗?同是二品,他现在只可以释放领域,连真种都没有。 但是眼前这些人,玄魄简直通神! 竟是硬生生造了一个“活着的城池”,连同那山河图在内…… 同时,更是在夏鼎那一尊四方鼎出现后,原本就已经凝滞的虚空,在这一刻更是化作了实体,其以身化鼎,显然是要将拓跋一方全部镇压于此! 这一刻,天地归于寂静! 但场中的气氛,却明显陷入了最深沉的死寂。 只是当他们的目光看向整片战场时,犹自还有些恍惚。 谁能告诉他们,刚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们只是攻下了帝京。 本来拓跋群雄一人,就已经压垮了整个赵国朝堂,结果到最后,还有一连三位二品出现,甚至连那位传奇的“拓跋帝”都现世! 不是在很多年前就传言,拓跋帝重伤垂死,拓跋内部不稳了吗? 还有诸夏四国,竟然也有二品现世,甚至还有一位更强的首席! “结束了?”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开始从这震撼一幕回过神来,有人咽了口唾沫后,开始低语。 “应该结束了吧!” “那算是谁赢了?” 一时间,众人看向前方已经固化的战场,拓跋大部分的大军也涉入其中。若非最后时期,夏鼎以身化鼎,又展开领域,施展近乎于“移形换位”的能力,连带着云彻等人,也会跟着一起进入其中! 至于谁赢了? 没有人够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在他们眼里,以往很少入世,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二品,今天却出现了多位!甚至,很多人近乎战死! “家祖!” 就在这时,项氏一族内,原本手持大戟在战场上英武强横的青年,此刻忽然跪地,对着前方,那足足横贯一方虚空,显得硕大无比的固体画卷! 猛地跪下! 悲痛无比。 却是刚才,那位楚国二品并没有出来,而是和夏鼎一样,化作一方镇压力量! 楚国来的大军,不少人都沉浸在悲痛中。 一位二品可护国! 对于任何国祚来说,损失一位二品都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 同一时间。 固阳行宫之内,赵皇等人的面前,那位之前便以玄魄金身,似乎要举起一方苍穹的斗笠男子。 此刻脸色一片灰白,玄魄已经消散! 武阁徐狩,曾阵斩二品,玄魄与命相合! 玄魄毁,其仿佛也彻底失去二品境界,甚至气血开始大幅度衰败。 而在其身旁,以往变化最大的人榜,现在却无太多变动。 唯有平日里根本不可见的地榜! 唰! 一道金芒先是出现,旋即倏然暗淡! 武阁徐狩! 见此一幕,不论是赵皇,还是赵宗毅等人,全都大惊失色! “这……二品强者要从地榜除名?” 先前,徐狩头戴斗笠,已经说出两榜动,但是没人会想到,他自己也在这其中…… 突兀间! 又一道光芒一闪而过。 又有数道金色大字凝现,然后归于黯淡! 大儒陈朔书—— “嘶!”哪怕是金崇之,也目光骇然。 这位是大乾鼎鼎有名的大儒,现在,竟然也名字黯淡下去,要从人榜除名? 而接下来…… 道宗剑侠、陆真鹤! 再度黯淡! 在场众人,已经感觉没办法呼吸。道宗这位剑侠,是位成名已久者,曾经游历四国江湖,不论境界强弱,幼童青年,均是与其有过交集!其惩奸除恶,帮人无数,真无愧“侠”之一字。 后来,直到很多人知道,那位看起来不修边幅、潇洒不羁的老道士,竟然是一位传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品! 身份被曝光,走到哪儿都觉得无趣,他这才老老实实的回了道宗。 结果今日…… 三位二品! 足足三位二品,就这么从地榜除名?战陨??? “发生了什么?” “方才他们还在这固阳城显威,现在却要被地榜除名!难不成……难不成国战已启,他们打过来了?” 此时此刻,一众臣子被吓得面色惨白。 而接下来,又是一个名字,继续黯淡。 楚国、项古! “哗……” 赵皇等人下意识的呆滞,但若是细心观察,却发现呆滞过后则是随之而来的窃喜。 只是还不等他们说话,却见赵宗毅连连退后数步! “大楚!大楚也有二品除名?是帝京!一定是帝京那边突然发生了惨事!!” “惭愧!老夫惭愧啊!” 赵皇脸上露出厌烦,有心想怒斥。 却在这时,又是一个名字,这一次,整座大殿但凡清楚诸夏高层二品传说,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四代首席——夏鼎! 金光黯淡! 天地死寂! …… “先生!” 儒道学宫。 中年儒士猛地跌坐在地,一身浩然气,此刻全然化为乌有。 身旁六位老夫子也是口吐鲜血,但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连忙来到中年男子身边。 却见后者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只是从口中吐出一段话。 “手持山河图者!” “来日前来稷下学宫,可赠山河笔!” 山河图、山河笔。 均为一套镇国之器! …… 固阳道观。 老道士坐在神像下方,气血衰败,但唯有目光依旧凌厉。 “此战……不亏!” 只是,就在这时,其忽的面色一变。 身体表面皮肤,竟然是寸寸龟裂开来,更有鲜血渗出。 见此,他连忙意识到什么…… 绝望一叹:“还是不行吗?” …… 几乎同一时间。 云彻面前,原本的一方固化天地,似乎在缩小。连带着整座固阳城在内,更是开始压缩。而在下方,有一个画卷已经展开,此情此景,似乎要被封印在画卷之内! 只是突然间! “锵!” 远处天地间,似有什么流光飞掠而来。 下一瞬云彻便瞳孔一缩,那赫然是之前见过,由拓跋群雄取出的“虚空环!” 此刻,就在其出现的一瞬间。 咔嚓…… 那方固化城池,似乎不稳,就连原本展开的画卷,也倏然停止。 甚至,有丝丝裂缝,已经如同蜘蛛网蔓延,仿佛在下一瞬,就要全然崩溃! “好手段!好手段!” “这是要与朕同归于尽?” 却在这时,那方固阳城内,竟然有一道虚影,从小人开始变大。就连径直凝滞的虚空,也有一道虚幻的影子浮现。 那赫然就是此前出现过的拓跋帝! “朕只是一道法相,尔等费尽心机,要将朕镇压于此?” “谁!谁在屏蔽天机?竟然蒙骗了朕?” 他似乎极其震怒,在那方虚空连声咆哮,身为成功合道的一代帝王! 在如今诸道沉寂,只有帝道永存的时代,没有人能瞒过他。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却还是因此遭了道。 早就有人,利用了与龙脉同源之地设下陷阱!甚至,此地之前绝对封锁过一方龙脉,这才能顺利的针对自己! 然而! 他是一方帝王!半步登天者! 就算是有陷阱,又为何能瞒过他? 只是他的问题没人回答,而就在这一刻,那尊在城池上方的“四方鼎”,仿佛早已经等待多时。 于此刻波动之际,悍然下压! “玄魄、法相皆为二品根源,若没了法相,又何来拓跋帝?” 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夏鼎! 刹那间,在那四方鼎猛地镇压之下,那虚影竟然是再度缩小! “夏鼎!你好大的气魄,刚刚凝结法相,就敢同朕鱼死网破?” “哈哈哈……可是,真能鱼死网破吗?” 其话音刚刚落下,刹那间,早已经赶来的虚空环,竟然是在这方凝滞虚空之上大放光芒。 而下方,原本同样手持“虚空环”的拓跋群雄,此刻身体竟然不受限制,在其恢复过来后,顿时一步跨出。 只见,两块虚空环相合…… 似有虚无波动传出,天地之间,更是仿佛出现了一扇虚幻之门! 下一刻…… 拓跋群雄便从其内走出,竟是直接脱离了那方固化之地! “快!带走这方山河图!” “哈哈,夏鼎,千算万算,你难道忘了此镇国之器?他人用只能镇国,但若是获得其认可,不仅可凭此镇国,甚至能发挥出其特殊之力!” “此次收获颇丰!不仅斩获诸夏数位二品,还夺得一方山河图!” “夏鼎,来日朕将你这法相,还有尔等数位二品,同炼成镇国金鼎!以护佑我拓跋,万世永昌!” 第79章 执掌帝王锏!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镇国之器! 每一尊皆独一无二! 虚空环!顾名思义,可让二品强者融于虚空,两环自成空间,有无限妙用! 而此刻,当拓跋群雄出现的一刻,其目中全是惊诧! 直到现在他怎能不明白,诸夏四国是早有准备,甚至差一点,就要将他们完全封印在那山河图内! 然而现在。 “群雄,全力释放领域,借虚空环之力,先让朕等出来,然后再将此地一方空间全部带走!” 拓跋帝声音再度响起。 拓跋群雄当即点头,只是,当他的视线放到不远处的云彻时,之前的回忆似乎浮现心头,缕缕杀意,犹如实质一般释放出来。 他可以允许自己遭遇挫败,但不允许,这个挫败在可以全力出手将其抹除时,却白白放弃! “还等什么?” “罢了!” 只是稍微一沉吟,拓跋群雄还是按捺住杀心。他明白当下做什么对自己最有利,如今诸夏准备一击得手,只要父皇再度出来,那么……此次拓跋南下,吞并赵国…… 不!赵国半壁江山现在他已经不放在心上。 转而,他的视线放在了之前,犹如猛虎下山一样的楚军! 这世上,总要有人知道得罪他们的代价。 下一个灭国之地,便是大楚! 心中想着这些,下一刻,他的领域全部展开…… 一看到自己已经残破的龙首,他就心中不禁沉痛。不过幸好,一切都可弥补。只要有足够的龙脉之地,他甚至还会凝练出真正的“真龙玄魄”! 作为可成长性的“能力”,他只要吞食足够,甚至可超越父皇。 而此刻。 随着他领域展开,整座灵虚海便源源不断地为虚幻环补充。而肉眼可见的是,那原本那已经凝滞的城池,已然开始摇晃起来。其中,属于拓跋帝、还有另外那三位二品的身影,在拓跋群雄有意的牵扯之下,似乎要脱离城池! 甚至,那方城池都动摇起来,四方鼎震颤,已经快要压制不住…… 拓跋帝的身影越发高大,越发接近。 连那缩小版的金色固阳城,上下两方的天罗地网都开始破碎! “这……” 此刻云彻旁边,那领导战兽大军的黑甲青年见此,不由得失声道:“这也困不住?” 项氏一族的青年,似乎在固阳城动摇之际,看到了自家的长辈,他原本悲戚绝望的面容,此刻蓦然一沉,立刻道:“不要让他们脱离山河图!否则数位二品心血,将付之东流!” 而一众城内将士已然绝望。 二品拓跋群雄,执掌镇国之器,又有谁能打断? 下一刻,他们仿佛想到什么,立刻看向云彻。在场之间,唯一能和其同境的,只有这位新晋二品。 云彻其实早已经出手,心念一动之间,固海坚冰径直浮现在身体四周,同时在出现的一瞬,便“悍然”的朝着拓跋群雄的领域撞了过去。 只是! “砰”的一声! 和此前不同,这一刻的拓跋群雄领域,仿佛无坚不摧。云彻撞上的刹那,不仅没有此前的融合之感,反而只觉得撞到了虚空! 他体内气血涌动,甚至因为这股大力,不禁露出鲜血! “没用的!孤手持镇国之器,纵然是高一阶的玄魄来此,也奈何不得!” 其话音落下,旋即便再度将注意力放到那山河图内。 此刻,固阳城的天罗地网已经破碎大半。城池大门更是被其内的某个身影,以极其恐怖的大力在推得震动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推开! “帝王锏!” 同一时间,四方鼎内也有声音响起。 却见云彻身边,早已经准备多时的女子,此刻已然紧紧握住手中帝王锏,然后径直一跃而起,朝着拓跋群雄的领域内,狠狠砸去! “轰!” 虚空震荡。 然而,这种震荡很快就恢复平常,反而姜仪却身受重创,被震飞而出。 “又一尊镇国之器?” 拓跋群雄眼睛一亮,当即大笑道:“好!好!诸夏四国仅存的镇国之器,现在竟然遇到了两个,将来都是我拓跋的。” 没管对方的嗤笑,以及四周人的绝望。 姜仪在稳住身形的第一时间,已然决定了什么,猛地看向了云彻! “接锏!” “哈哈没用的,镇国之器需要常年祭炼,只有其认可者,方才能发挥其全部之力!” 拓跋群雄长笑,同时看着那已经要破碎的固阳城! 这是由“金身武夫”凝练的墙体,此刻却也支撑不住。 他不禁再度看向那帝王锏,目露垂涎。 “此锏孤有所耳闻,传闻在大夏之前,姜皇曾与姬帝共争天下,此帝王锏是姜皇手执的那把?” “既为帝王锏,先为一方之主,供养多年,得姜皇认可,方可执锏!” “尔为姜皇后裔,却让此锏落于庸碌人之手,不如先行赠孤,来日孤来大楚,或可留你一方诸侯位?” 拓跋群雄自信无比,正如他此前之言,江山要,美人也要! 来日吞并诸夏四国,各国山河尽入怀抱,诸夏美人陪伴左右,观遍山河,岂不美哉? 然而就在这时,云彻咽下胸中震荡之气血,在帝王锏入手的刹那,他便下意识的感觉到一股排斥之力。 “哈哈,感受到了吧?镇国之器岂是庸碌人可得?下一刻便震得你头晕目眩!” 云彻并不理会,只是死死的抓住,同时他想到什么,几乎是瞬间展开周身领域,体内灵虚海的白雾,更以百川入海的气势尽数涌入帝王锏之内。 下一刻,云彻执锏! 在其身后,似有万千光华涌现,一尊若隐若现的帝王虚影,竟然在逐渐凝实! 云彻只感觉此时的自己,几乎是在瞬间强大了数倍。似乎不仅凝练了真种,甚至,也有了一丝丝凝结玄魄之感。 不仅如此。 他凝目朝着灵虚海内看去,只觉得从帝王锏内,竟然传出了一声声呼唤,同时,似乎有什么东西再度被融入! “吼!” 灵虚海深处,那犹如万年不变的玄冰之内,只有痕迹的至尊龙脉,此刻竟然是猛地震荡起来,同时,似有龙吟声震荡苍穹! 而外界,他身后的帝王虚影,更是在逐渐凝实! 看见这一幕,刚才还嗤笑的拓跋群雄登时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龙脉!”同一时间,山河图内,那金身不朽的固阳城中,拓跋帝发出浓郁惊呼,“这么快得帝王锏认可?他也成功合道龙脉?” “唉!”而那四方鼎中,似有叹息响起,倍觉无奈! 只是云彻恍若未觉。 对他而言,此刻这前所未有的强大之力,均是来源于手中帝王锏,而他也不忘自己当下该做什么! 立刻间,其一步迈出。 手中帝王锏,径直朝着拓跋群雄的领域劈去。 而在其身后,那尊巨大的虚影,似乎也执剑,朝着拓跋群雄头顶的虚空环砸去! “轰!” 一时间,天地震动! 帝王锏最基本的能力——破领域、碎真种! 然而,在此刻云彻的手中,他只觉得这一劈之下,体内所有的真气不受控制的朝其涌去,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直到——激发出了帝王锏的根本! 帝王慑服四海,驱天下之兵为己所用。 帝王锏无刃,是因为不需要刃,因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便如锏之痛击,即使身穿钢甲,依旧会被震死! 又如即使相隔万里,违逆者,依旧会被天下讨伐! 正所谓: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山河图也骤然大动!似乎被“间接”驱动,自主的施加全部之力! 其猛地也大放光华,几乎是瞬间,便将“固阳金身之城”侵吞入内! “该死!” “他吞了龙脉!他也吞了龙脉!” 在最后一刻,固阳城内,似有虚影不顾一切的冲撞,更有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量散发,然而,始终都冲不破最后的枷锁。 直到最后,那虚影似乎恨及,竟是蓦然果断的舍弃大半,转而化成雾气,全力的朝着外面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 更有一道道似乎要穿透天地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 他要传遍天下,此人绝不可留! 非姜皇血脉,竟然能执掌帝王锏? “只有吞了龙脉!他也走的是帝王道!” 然而,云彻不语,他能感受到夏鼎为了此次大计,几乎不顾一切全力施为。而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又何须惜身? 而几乎同时! “孤岂能怕你?”拓跋群雄也冷哼一声,此时此刻,他也全然不惧,甚至全力催动虚空环,朝着那帝王锏碰撞而去! 此时此刻。 拓跋帝冲出山河图…… 四方鼎异动。 整座以固阳城为本的金身,天罗地网,乃至那被儒家浩然气填充,仿佛活了的城池内部,都在同一时间,发出惊天嗡鸣! 当此之时,两道镇国之器悍然碰撞! 轰! 几乎是在同时。 凡是帝京四周,方圆百里之内,近乎所有人,都感知了那无比刺目的,乃遮盖一方天地的爆响…… 其内,似有一尊帝王若隐若现! 还有虚空波动,两道环形光芒冲天而起! 只是,这些异景,都是刹那之间出现又消失。 而接下来,便是肆虐一切的风暴! 第80章 山河至宝!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痛!“ 不仅仅是头痛,全身更像是脱力了一般。 云彻只感觉自己漂浮在天空中,全身都不受力,这种感觉非常难受。 这一场大战,他记忆中的最后的一幕,几乎全是各方的殊死一搏! 而最后,更是以自己手持帝王锏,和拓跋群星的虚空环碰撞为结束! 他只记得,那时自己一锏之下,直接打破了虚空环。旋即便是那种极其熟悉的恐怖波动,似乎是拓跋帝,在不惜一切的要冲出山河图! 只是…… 同一时间,四方鼎也异动。自己催动帝王锏的同时,山河图也终于将那整座“固阳金身”,全部吸纳了进去。 至于最后的场景,他自己也在那场剧烈震荡的风暴之中,失去意识…… 想到这里,任谁都会有些后怕! 夏鼎以及固阳城内的多位二品,布下大局,其根本目的,应该便是那位“半步登天”的拓跋帝! 只是临到最后,却始终漏算了一步,拓跋群雄手掌虚空环,若是真的让他在最后时刻,将虚空环带走。 那么诸夏此次所有二品的全力以赴,乃至于夏鼎的以身化鼎,都将功亏一篑! 而带来的后果,便是诸夏多位二品直接葬身! 甚至,等到拓跋群雄等人利用虚空环返回,拓跋帝他们还会再度现世。而彼时他们再南下,那时候的诸夏又该如何应对? “不过,真的漏算了吗?” 拓跋帝非一般二品,此次现身不久,便被早有准备的“夏鼎”等二品,利用固阳城困住。 这一切都太快,也太过简单。 突然间。 云彻忽然想起,拓跋帝曾明言:是谁屏蔽了天机! 要知道,虽然他在帝京范围内,可以做到快速出手,且不被同为二品真种的拓跋群雄发现。但是在他全力杀了郝连昌武后,后者还是很快反应过来。 而这一次,直到整座山河图出现,甚至到拓跋帝等人所在的虚空全部凝滞,他才发觉自己中了陷阱…… 甚至,拓跋群星手持虚空环。 而很快便有“帝王锏”出现,连带着自己,也能使用此锏。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 …… 心中刚出现这个念头,云彻便猛地睁开眼睛。 入目看到的是一片残破的墙壁,四周还有战火血腥味,而云彻也终于反应过来,这正是帝京! “醒了?” 旁边,很快响起一道清脆急切的声音,云彻连忙看去,时隔多年,他还是再一次见到这位大楚的长公主。 之前在战场上,两方并没有过多寒暄,此刻片刻安宁。云彻则想迫切的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勉强得让自己起身,姜仪则想到什么。 “先别起来,看看这个!” 一边说着,她连忙从一旁取出一物,正是一幅画卷。 云彻最初还觉得有些陌生,可是当她将画卷展开之后,云彻便一眼看到了那极为熟悉的“城池画”! 而在城池上空,则是一尊似乎被高高供起的“四方鼎”。 “这是……四方鼎?山河图?” 这位大楚的长公主连忙点头。 “那拓跋群雄?” 姜仪摇头,“你们大战之后,领域都似乎破碎了,没人敢接近中心。只是当那风暴散去之后,我们就只看到了你……” 她又指了指那山河图,“对了,还有它!” 这…… 云彻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 “幸好,拓跋帝依旧被镇压!” 突兀间,有声音响起,云彻顿感讶然,他连忙朝着四周看去,却发现没有任何身影。 甚至,姜仪本人也只是在看着他,似乎没有听到声音。 “在这儿!” 云彻得到提醒,再度看去,却发现赫然是山河图? “首席?” 云彻试探开口,却见姜仪先是茫然的看着自己,旋即意识到什么,声音带着一丝悲切:“首席以身化鼎,也入了山河图。” 云彻点了点头,他已经察觉到,姜仪现在并听不到山河图的声音。 好像只有自己能听到。 而就在他望去时,却见其上,四方鼎似有闪烁,有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事态紧急,我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接下来,我将全力镇压拓跋帝的法相,或许会陷入沉睡……所以现在告知的这些,你都先行记着,至于如何选择……看你。” 云彻尚有茫然。 但那山河图依然有声音响起。“此次借镇国之器,以及在固阳城近十五年的谋划,终于是达成目的。此方山河图,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镇国之器。” “其内,有三位二品的毕生修炼结晶——玄魄!分别为武阁徐狩,大儒陈朔书,还有那位道宗的剑侠陆真鹤,以及楚国的二品,项氏一族的家祖——项古!” “我夏鼎借这方同道之力,此次成功镇压,不仅是拓跋帝的法相,还有圣山、大荒、乃至郝连部的二品!” “算上我夏鼎,足足九位二品,皆在于此!” 尽管云彻此前早有准备,但此刻听到,还是不由得感到震惊! 九位! 要知道,众所周知,赵国只有一位二品,就在闲云山监天阁。 但此次帝京一战,还有固阳之围,却牵扯了九位二品,入山河图! “那他们都还活着?” 云彻连忙问道,这是他最想知道的。 而其中,对于另外三位二品,他没见过,此刻来不及细想。但是……大楚的二品! 想到这里,云彻不禁看向了姜仪! 此次对方前来援助帝京,她相当于带了半个大楚过来。其中甚至还有一位二品!要知道,项氏一族的二品是拥簇皇室的真正忠臣!同时也是看着姜皇兄妹两长大,并且一心扶持现任姜皇的长者。 对于他突兀现身,并且也入了山河图,身为大楚长公主,姜仪或许以为他已经身陨。 当此之世,二品可庇佑一国! 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姜仪甚至没办法回去,面对大楚国祚、乃至兄长、以及万方子民! 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云彻也是连忙想起此事来。 “山河图,曾为诸夏的镇国之器!其本身妙用便是囊括一方山河。吾等借力镇压拓跋帝,自然不会真正身死。” 四方鼎内,声音传入心湖。 “但是,现在山河图内,目前达到了两方平衡。现在最需要做的,便是之前拓跋帝所言——炼化二品!” 说到这里,那四方鼎的声音中,明显多了一丝铁血! “圣山、大荒、乃至郝连部的那位二品,既然有胆前来,那么就必须做好必死的准备!他们一身二品之力……对于执掌山河图的人来说,是真正的宝物!” 说到这里,那四方鼎的声音,却也变得无比的郑重。 “说白了,现在这山河图,已经远远非所谓镇国之器!” “而是真正的——山河至宝!” “为你……所掌!” 第81章 云彻的选择!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当听到最后的“山河至宝”的刹那,云彻的心脏也不由得猛地一跳! 不过对方也说得没错。 九位二品! 这如果联合起来,恐怕能在此刻再造大夏! 当然这并不可能,毕竟两方为敌对,且其中,还有一位是半步登天的拓跋帝。 只是虽然如此,云彻也毫不怀疑,当这山河图的消息传到外面后。恐怕……将迎来的是一场真真正正的浩劫! 如果是在三品的时候,云彻还没见过这么多的二品出手,更是对于镇国之器,也没有更深的见识。 但是现在…… 他已经了解二品的战力,到底有多么的非人,其中拓跋帝一个,甚至还是虚影就已经让人绝望! 很难想象,当年景瑞之变发生时,竟然还有更深层次的,诸夏二品,曾阻止过拓跋帝,并且还将其重伤! 而正在云彻心神震动之间。 却见那四方鼎内,再度有声音传入心湖。 “而我现在说的,便与其相关!” “接下来,你要做三件事!” “第一,此山河至宝的消息,绝对不能外泄。特别是九位二品都入其内的核心消息,哪怕是面对最亲近者,也勿要声张。” “因为一旦传出,当世便又要陷入大风波,甚至,不只是圣山、大荒乃至拓跋再度入侵诸夏。恐怕诸夏四国内部,也要掀起一场不弱于当年大夏亡国后期的混战!” 听到这里,云彻点了点头。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九位二品被封锁进山河图,其中虽然有几位只是玄魄。但不要忘记,玄魄就是二品强者的合道命脉,是一生所积累! 相比较圣山、大荒那几位二品,还需要斩杀的话。 那么这三道玄魄,几乎是“无主”的修为! 若是有人生出炼化之心,恐怕己身进度,将要快上数倍! 特别是“拓跋群雄”若得到它,光是“吞”之一字,便足以让他迅速的进入玄魄,成就万象!甚至,借此打下登天积累,未来超越拓跋帝也不无可能! “第二、接下来,你要成为此山河图之主,逐渐帮助吾等,将圣山、大荒、郝连部的那三位二品,彻底斩杀,并且融合他们的玄魄!而作为山河图之主,又是融合了至尊龙脉者,对于你的收益,将是前所未有的巨大!” 云彻闻言,也是不由得心动连连。 他融合的至尊龙脉,只是一个躯壳。且因为刚刚突破二品,连真种都没有。对于未来,他还没有更好的打算。 却不想今日,脚下就出现了一条大道? 而夏鼎的声音却还在回荡,“因为拓跋帝的原因,每斩杀一位对方二品,才能逐渐尝试,让我方的一位二品,从山河图内解脱出来。” “所以,此四位诸夏二品未来,皆在你手!” 这番话,明明夏鼎说的极其的快速,几乎就像是最简单的阐述。但在云彻听来,却仿佛是将最大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毕竟若是其所托非人。 那么真是抱着,己方诸夏二品彻底战死的心态,在和自己“推心置腹”的。 一时间,心湖之内寂静。 显然,夏鼎也在“两难之间”,同时,在期待云彻的答案。 而云彻也很快回道: “首席放心,云彻必将让诸位二品,重现于世!” “嗯……” 方才的寂静,终于被这道声音所打破,夏鼎的声音似乎安然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看到云彻在三品的时候,宁愿违抗赵皇之命,也要攻打帝京。 或许是看到了云彻在救那些被赵皇抛弃的将士,一路与两位三品血战! 也或许是,在面对比己方无比强大的拓跋,云彻却依旧死守帝京,丝毫不退! 甚至,在多位二品的战场上,明明已经看似“不需要”他这个刚晋升的二品的时候,却依旧在最关键的时候,云彻却能执掌帝王锏…… 彻底震碎了拓跋一方,全部的希望! 因此,夏鼎这才选择在这个时候,将山河图内的一切和盘托出。 如今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夏鼎顿了顿,“接下来,便是第三件事!” “此次帝京大战,固阳大变的消息,必定让整座天下都为之震惊。不只是诸夏四国,还有拓跋、圣山以及大荒!” “多位二品接连失去消息,或许有人会猜测他们是同归于尽。但是,这一切都要寄托于,是真正的……同归于尽。” 初始,云彻还不明白夏鼎到底在说什么。 而下一刻,却见夏鼎的声音再度响起,“所以,需要有一个人传递出消息!” “而执掌山河至宝的你,也需要尽快隐藏,甚至在这场多位二品同归于尽之时,你身为刚刚晋升,又是在战场最中心的二品强者,也自然不能传出独活的消息!” “否则,有心人若探查,恐怕难以隐瞒……” 对于此。 云彻只是稍微仔细想了一下,便已然清楚了当下的选择。 “首席的意思是……” 夏鼎并未说话。 而云彻,则望着脚下的帝京,似乎沉吟许久,之后才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说完这些,便等待着夏鼎的回应。 然而…… 这一次,等了许久许久,甚至云彻好几次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山河图,但是那四方鼎仿佛彻底的融入其中,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罢了!” 云彻心中一动。 而后下一刻,他的气息便猛然的衰弱了下去! 而正在一直看着他的姜仪,此刻察觉到变化,顿时脸色大变! “云彻!” 云彻抬起眼睛,看了看面前这位明明好几年没见,但却依旧熟悉的女子,脑海中不由得想到,当初在大楚时期的少年岁月。 “扶我起身,我去战场看看……” 说着。 云彻脸色苍白,浑身气息犹如枯败之花,任谁都感觉到,随时快要凋零! 姜仪脸色大变,她已然感觉到什么,只觉得心头悲伤。 但她还是赶紧将云彻搀扶起来…… 不一会儿。 云彻这才走出房间,外面,早早便有帝京的副将,还有楚国来的项氏、以及闻氏族人。 “云帅!” 看见云彻出现,他们同时大惊失色。 两位副将更是不顾一切要前来搀扶,云彻抬手,让他们暂缓脚步。 而后,他便在姜仪的搀扶下,来到之前的战场。 从交谈中得知,他昏迷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半日一夜的时间。 此刻霞光初照,帝京城以北,却是出现了一座好大好大的深坑,其内现在似乎还有毁灭气息涌动,帝京士卒甚至不敢近前。 甚至…… 帝京的北门,以及一大段城墙都破碎了! 而眼见于此。 这一日,在所有人眼里,好不容易苏醒过来,但却已然回天无力的帝京城城主! 也是此次拓跋前来,多位二品大战的幸存者。 向着天下,发布了一道消息。 “拓跋、圣山、大荒,在拓跋帝带领下,欲再度南下!” “夏首席连同楚国、大乾、武国多位二品,奋命阻击,然而,终……同归于尽!” “云彻,幸不辱命,作为亲眼见证者,应将此战果传荡天下!” 与此同时。 更有一道小道消息,也随之传荡四方。 “拓跋大皇子,拓跋群雄,疑似用镇国之器虚空环脱离而走。山河图等镇国之器,更是不翼而飞!” 第82章 四国同伐!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帝京北方的大战,其实很早之前就有很多人关注。在那股巨大的,足以震颤任何人心神的风暴潮汐过去后。 固阳城内…… 已经是战况蔓延的第三天…… “陛……陛下!前方传来战报,好像平息了。” 原本,赵皇等一众臣子,都因为面前的金身武夫突然“气血衰竭”,而感到震惊骇然。特别是在那地榜上,诸夏四国的二品,一个接着一个的殒命之后,不论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的臣子,都感觉大厦将倾,被吓的亡魂皆冒! 毕竟! 诸夏四国此次,在固阳城连着布置了三位二品。任谁都能感觉到战况严峻,再有武阁徐狩亲自言,两榜要大动…… 而更是随着他们听到,帝京以北发生剧烈的惊天波动,甚至远在此地,他们都能听到远处天边那如同雷鸣的轰隆隆声。 一时间,人心更是惶惶。 “如何了?” 早已经等的急的心烦的赵皇,连忙看去。 “陛下!二品皆战陨!固阳城内,三位二品皆以玄魄前去战场,还有楚国的一位,包括第四代首席夏鼎,都已战陨!” “轰隆隆!” 几乎是瞬间,赵皇的脸色就猛然发白。 诸夏二品战陨的这么多? 为什么短短时间,会发生如此大变,他现在还记得自己前来固阳城的最初目的——明明是和谈啊! 而赵宗毅也是身体一震,他猛地跨前一步,“这消息是真的假的?怎么会?” “是帝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 “那就是你也不确定了?”赵宗毅目光灼灼,盯着对方的眼神都发起了狠。 而一众臣子包括赵皇更是如此。 此事事关重大,足以惊天! 更不要说,帝京往南,便是赵国的半壁江山,这么多的二品接连战陨,难不成接下来,赵国真要江山危亡? 恰在这时,另一边,又有传信官员匆匆而来,说起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陛下,武阁来人,要请回……二品金身!” 嗯? 闻言,众人连忙将目光看向了行宫之外。 却见此刻,赫然有接连十几万戴着斗笠的身影急匆匆降落。在他们座下,依稀可见到一只只昂首、同时翅膀展开足有七八米宽的“仙鹤”! 这些人无一例外,皆是同等装扮,唯有袖口处的袖带,以及胸前的“武”字,不论是颜色还是材质,都截然不同。 大部分都是“古铜”色。 四位“银”色! 唯有最中间的一位,不论是袖口还是胸前,都是灿金之色。 同时,其坐下的坐骑更是“威风凛凛”,不同于其他人的“鹤”,其俨然如同金翅大鹏! 不过,此异兽是大荒中,属于传闻中的神异之种,几乎仅次于龙凤这等传奇生物。所以,其当然不是纯正的金翅大鹏。 但即使如此,能具有这等血脉的异兽,其主人,显然也非同常人! 果然。 在他出现之后,不同于身后几人见到赵皇都要微微低头,其依然昂首而立,甚至细看之下,更是带着一股漠然与居高临下之感。 在唯有见到徐狩,“身躯”之后,他这才微微低头。 “师叔,秦世来带您回家!” 说着,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双英气与威严并存的眸子。赵国官员仅仅是和这双眸子对视一眼,便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凛然低头之感。仿佛在他面前,什么望族世家?什么朝野权臣,论贵气,不及其万一! 甚至,连赵皇这位当了十八年的赵国皇帝,在其面前也不由得黯然失色。 仅仅凭借一个眼神,此时此刻的赵国群臣,就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武国太子——秦世! 而在其说完这句话后,很快,身后四位银袖的斗笠男子,几乎同时抬着轿子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徐狩的身躯,放于其内。 而后。 那位武国太子才转过身,看向了赵皇等人! “连贵国太子都前来,莫非……莫非帝京那边,真有多位二品战陨?” 这时,赵皇终于忍不住询问。 秦世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并未言语。 而其身后很快就有人道:“乾、楚、武,皆有二品战陨!唯有赵国……完好无损!”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带着强烈的怒气,任谁都能清晰听闻。 然而赵皇等人却来不及计较这些,只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竟然是真的! “那……拓跋岂不是真的要南下?” “我赵国……赵国危矣!” 闻听此言,武国等一众来人皆是面露诧异,就连那位准备离开的武国太子,也不由得顿住脚步。 不得不说,其气场真的太强大,与赵皇相比,对方似乎才是场中最尊贵的那位。这不仅仅是经年累月,从小被培养所得,更是仿佛与生俱来,是皇天所赐! “陛下!帝京的消息是……拓跋一方,圣山、大荒、郝连老祖、乃至拓跋帝本人,多位二品,依旧战死!” 这时,先前那位传令官快速说道,之前他只说了半截,就被打断。且武国也有来人,此刻说出后…… 赵皇等人明显愣住。 下一刻,他们只感觉,先前压抑在心头的重石,似乎悄然落地。 赵宗毅更是跨前一步,连忙道:“果真?” 赵皇也连忙看去。 “应该是真的……” “那云彻呢?云彻也是二品!”这时,还是金崇之猛地想起什么,连忙询问。 那传令兵先是一愣。 不过还不等他说话,还是武国的人再度开口,“消息正是云彻传出,如今各国都将来人,既是请回二品之躯!同时也是查探帝京!” “他还活着?”金崇之声音都变调了,就连赵皇都眉头蹙起。 然而下一刻。 那位一直沉默的武国太子终于开口,只是第一句话,就让赵皇等人大变脸色! “此前帝京战场之地,有拓跋帝留下之余音,言称云彻合道一方龙脉,并且使用帝王锏,且帮助夏鼎,镇压拓跋帝!” 唰! 此话一出! 在场多人几乎同时脸色大变! 合道一方龙脉? 还能用帝王锏! “朕就知道!朕就知道!”赵皇几乎是愣了片刻,瞬间反应过来,却是连声音都变了。 “其早就有不臣之心,不仅此前私通他国,更是存在融合龙脉!” “龙脉那是什么?那是只有诸夏姬姓后裔,才能去融合的!” “他非天命!却存逆乱之举……” “就该!就该……” 他似乎激动无比! 然而,现在由不得他不激动,只是一想到云彻突破二品,还合道了龙脉,以他的角度就能联想到更多。 这一刻他更是看向武国太子,愤恨道: “就该四国同伐!” 第83章 各方谋划,谁背黑锅?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从始至终。 武国太子就漠然的看着赵皇的反应。 他似乎在观察,连带着,将赵皇身边的群臣反应,都观察到底。 一眼扫去,每一个人的表情,情绪波动,乃至内心的变化,似乎都被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特别是在看到,赵皇明明为一国之主,却没有任何一国之主的“气势”的时候,他心中不禁下了四字评断! 气数已尽! 双手手指摩挲,武国太子看了一眼大拇指上的扳指,那上面似乎刻着什么字眼。 此刻只是看了一眼后,便不由得反问道: “赵皇想的还真是……同仇敌忾!?” “只是,孤有一个疑问,合道龙脉的不只是云彻,还有拓跋群雄!” “为何此次,拓跋群雄南下,你不去打算如刚才一般斩钉截铁的同仇敌忾,四国同伐?为何云彻合道龙脉,还是应该早已经毁灭的龙脉躯壳,却有如此大的反应?” 这看似简单的询问。 却明显让赵皇愣住了,他没有因为对方的丝毫不客气而生气半分。 毕竟,武阁是真的强大。 只是想了半天,赵皇却不知道什么样的答案,回答对方能不失体面。 下一刻,只见赵皇猛地反问道: “这能一样吗?” 武国太子显然因为这个回答,都有一刹那的恍惚。 他细细品味这四个字,只感觉回味无穷。 “可惜!” 忽的,他仰头望天,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在感叹, “可惜什么?”赵皇下意识的发问。 武国太子却收回视线,显然已经不准备在此地多留,朝着前方赶去的同时,也有声音缓缓传来。 “若我武国得云彻,孤早在幼年时期,便恨不得与此人同上战场!早知他能以二十七岁的年龄,便纵横沙场所向无敌,还能证得二品合道一地!” “孤甚至欲以全国之力相助,让其打下一座天下,不!是数座天下!” “甚至让其自封为王!” “只是可悲,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一边说着,其身影很快朝着前方而去。 也有最后一句感叹,让此地彻底陷入波乱! “如今此千里马,竟然是折辱于区区残破帝京?若要合道龙脉,孤甚至愿意以昔年大夏第一座京都相送!” “唉!只是可惜,既是多方二品之战,云彻又岂能幸免?已然强弩之末!” 此话一出。 不论是赵宗毅、还是金崇之,亦或者赵皇本人,几乎同时表情大变。 而一众臣子,也是各有庆幸,各有悲伤,各有震惊! 一直等到武国太子以及身后多方人马,全都骑乘朝着北方天穹飞远后。 赵皇等臣子才连忙反应过来。 “强弩之末?哈哈,朕听得没错吧?强弩之末?” “也对,多方二品战陨,云彻又岂能活着?” 赵皇显然去了心头一块心病,这段段子,他已经被云彻的各种消息,都折磨的无法再保持帝王心态。 以前的儒雅,群臣同庆,甚至在临安京都时期,效仿古之贤帝的模样,更是早已经荡然无存。 只有此刻,他才真正的找回了昔日的一丝丝感觉。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却在这时,只见金崇之忽然上前一步,似乎想到了什么甚至开始大声恭喜起来。 赵皇显然也愣住了,“哦?恭喜什么?” “陛下!眼下于我赵国而言,可是一连发生了多件大好之事啊!” “第一、拓跋群雄原本信誓旦旦,甚至连着发出三道屈辱盟约,虽然那时候,陛下和臣等都愤慨至极,已经准备不再应允。” “但是,还未等陛下发出消息,拓跋一方就损失惨重,连带着那位拓跋帝都栽在这里?” “这岂非,就是陛下天命在身?” “是我赵国历代先祖保佑,是陛下定了亲率大军前来固阳城,坐镇一方,才有这拓跋大败而归!以后,哼!我赵国又何须再恭维拓跋?” 不得不说,金崇之的临场反应,简直是为人臣子之最! 此时此刻,在其说出这些话后,四周的臣子包括李南佑、赵宗毅等人在内,都看得目瞪口呆。 而其话语还没说完! “第二,这其他三国皆有二品战死,但是我赵国没有,此消彼长之下,我赵国以后,决然不再是诸国最弱!” “甚至,听闻楚国只有两位二品,如今一位二品战陨,另一位可是那闻氏的,听闻其和姜皇早早有过节……当然我赵国不想理会他楚国的内部事情。但是,楚国和我赵国的贼子私通,却必须给我赵国一个交代!” “听说那位长公主带领大军,相助帝京!哼!谁让他来的?这是存心破坏四国之间的盟约,必须让楚国给予赔偿!” 金崇之说的铿锵有力。 赵皇听得更是心中大动! “第三!”却见金崇之此刻终于露出狐狸尾巴。 “陛下!如今云彻既然是强弩之末,那帝京就在那里,而我赵国早就陈兵在此,陛下当初率领大军前来固阳!本来就是为了我赵国的江山社稷!” “现在……咱们就该严阵以待!” “臣请陛下时刻准备,收复帝京!” “此次,陛下天命在身,必将借此举,而入我赵国中兴之祖!” 赵皇蓦然眸光大亮! 对啊! 先前,他是因为拓跋群雄突破二品,再加上拓跋势大,所以才勒令云彻退兵。但现在,拓跋既然因为自己坐镇固阳,和诸夏其他二品同归于尽,那么,这是天在助朕! 此时此刻,赵宗毅听到这些,心中当即怒骂金崇之,他立刻出声阻止。 却见金崇之斥道:“左相,你之前屡次让陛下出兵,就是收复帝京!现在,陛下好不容易改变心意,你却准备阻拦!” “你前后不一,如此为人臣子?” 赵宗毅大怒:“这焉能一样!” 眼看臣子重新争吵,赵皇却已经下定决心。 “金相说的是,朕是一手扶持赵国社稷之主!此等天赐良缘,是朕得天命之证!” “不过,云彻到底晋升二品,阻挡拓跋有功,已然将功赎罪。朕愿意请其回赵国,供奉于我赵国第二位二品,也当全力救治。” 赵皇说着,甚至都感动了自己,连声音都慷慨起来。 一众臣子此刻更是连番配合,已经有声音开始赞美,陛下心胸如同大海一样宽广! “即刻发出朕令!” 赵皇挥手,此刻哪里还能看到先前的惶恐? 简直挥斥方遒! …… 而不同于固阳行宫内,赵皇已经掀起雄心壮志! 同一时间,固阳道馆、固阳学宫。 几乎都有各方势力前来,带走二品躯体! 而他们的下一步,更是直接前往帝京。 这里面,甚至有气息波动极为恐怖者……而等他们赶到帝京战场的时候,均是从残留痕迹中,感受到其内蕴藏变化。 “看来,夏鼎那计划,真成了?” 此刻,帝京之外,有苍老的声音在低语, “和秦仲一样,哼!自取灭亡!”另一道声音响起,却是显得有些阴冷。 “合道龙脉?此子绝不可留!”又有一道声若洪钟的声音响起,却是蕴含无与伦比的坚定,“只有姬姓血脉,才能为一国之主,此为铁律!” “哼!”之前响起的声音再度传出声音,“夏鼎他们,太过急功近利。此次万一失败,那就是诸夏的罪人!不过幸亏,吾等在一旁压阵……才让他们成功。” 一行人低语。 这些人,在多位二品以身镇压拓跋帝的时候没有出现,现在却开始谈论各方功劳,瓜分功绩,并且能说出自己在一旁压阵。 只是商讨了片刻,终于,有一道声音似乎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疑问。 “听闻儒家拿出了山河图,大楚也拿出了帝王锏!” “不知现在又在何处?吾等可否借用?” 此话一出,此地顿时陷入沉默,却是有些人的呼吸都明显急促起来。 “多位二品既然被镇压,是否能炼化提升玄魄!” 嘶! 当这道话语响彻而起的刹那,已经有掩饰不住的热切低语。 “可惜,被拓跋群雄带走。” “哼!真的带走了吗?我不信!若是被他带走,那此次还谈什么功成?怕是过不了多久,诸夏就完了!” “对,为了诸夏,咱们得细查,就算那小子回天无力,也要在最后交代完再说!” …… 而同一时间。 此处是一片荒凉无尽的沙漠。 一道身影突兀现身,正是拓跋群雄! 然而此刻,其却看向身后。 “该死!孤没拿到山河图,要说多少尔等才信?” 遥远处,有声音由远及近,透着阴冷,且一直在紧随。 “拓跋小辈,山河图不是你拓跋王庭一方能吃的下的。” 闻听此言,拓跋群雄怒极。 此次!因为最后一击,所有谋划堪称毁于一旦! 甚至连自己带去的大军,都和“全军覆没”差不多,也不知在那场风暴过后,有多少人可以返回大京? 都是因为云彻。 想到这里,他心中恨极。 此次,自己的真种不仅被他毁了。 最后一次明明可以用虚空环,带着山河图离开!只要离开,那此次就可以说的上大获全胜! 可是最后关头,一念之差,却结果大变! 而就算自己离开帝京也不行,甚至还背着“山河图就在自己手中”的黑锅! 察觉到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拓跋群雄心中一狠,面前虚空环再度相合! 他一步跨入其内,立刻跨越不知多少距离。 “尔等今日想追,孤必将记下所有气息,等来日,孤吞并尔等成就大业!” “哼!他日,孤还要再度南下!” “一雪前耻!” 第84章 倔强的大楚长公主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咳咳!” 云彻的伤势似乎越来越重了,连带着身边的副将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在明显的变得微弱。 而这段时间,自云彻向外宣布战果之后,他便探查起这座帝京城来。 那场最后的战斗,杀伤力太大,覆盖范围更是太广! 尽管二品的交手地点,距离人群非常远,但还是波及了不少拓跋一方的大军。楚军和帝京城的守军也被波及。但不知道是不是夏鼎最后一次在自己领域内施展的“移形换位”,很大一部分兵力其实已经转移到了帝京城内,所以,己方损失要远远低于拓跋。 而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姜仪也早已派出大军,对拓跋最后的兵力进行围剿,前不久才告捷返回。 “这只巨兽,应是从大荒捕获!” 此刻,姜仪正指着面前这座巨大的“青毛龙首”巨兽,为云彻介绍。 “其明明长有鳞甲,却依旧在鳞甲的缝隙处长出毛发,其头颅也与传说中的龙首非常相似,体长近三十步,高也有十步,实力更是近乎于三品巅峰,并且具有大荒特有的凶兽气息!” 大荒、在诸夏四国的眼里,是一片真正的不毛之地,其内多是一些极端气候的地域。跟云彻上一世的地理知识截然不同。此处天地,几乎违反了所有人的固有认知。 根据《大荒地理志》记载,此前有诸夏二品曾去探查,见到了极端火山群岛,其内各种凶兽随处可见,有类似麒麟的火焰巨兽,粗壮如参天古木的火焰巨蟒,也有在夜晚才会出现的幽冥火狮。甚至,那位探究此地的二品曾写下:在群岛中心处,怀疑有真正的朱雀血脉! 这时他曾见到一位成精了的“火焰”亲口告知! 而紧挨火山群岛的,却是一处真正的“冰山雪地”,其内气候哪怕是二品进入,都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此地传闻是一些冰霜巨人居住于此,自然也有一些传闻中的异兽。 还有的地域,则是随处可见的参天古木,但一眼看去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勃勃生机,仿佛是什么绝地! 除此之外,还有太多奇特地方。有些已经标注的“绝地”,甚至有破碎的空间,塌陷近乎黑洞的大地。 而纵然是最凶险的绝地,依旧有不明生物生存。 “据传,第四代首席夏鼎,就是在三品的时候进入过大荒,随后机缘巧合找到了一处特殊地势,不仅合道成功还找到了一个大地奇种!” 姜仪看着那青毛巨兽,仔细的为云彻介绍。 “此兽,应该出自大荒中的古木绝地,不仅拥有龙之血脉,更重要的是……其所在的地方……” 说着,姜仪为云彻指了指,云彻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在那巨兽在安静之后,所处地面的植物竟然开始缓慢生长,从将它带回来不过一天时间,其脚下所在之处,明显比四周绿了一大截。 云彻再度仔细感应,以融合帝京的二品眼力去看,此处的生命力似乎更加强劲了一些,但是,却隐隐有一股凶横蛮荒的气息,导致那些草木极具有攻击性,开始吞食其他植物的生机,甚至从根部开始缠绕、乃至阻断! “这是大荒特有的性质,无论是什么,都极具攻击性!此兽还算比较好的,化作其他,恐怕拓跋群雄根本没办法捕获。有些大荒凶兽哪怕最后战死,也绝不会臣服。不过拓跋群雄收复它倒是可以理解,其所窃取的大地之力,包括自身真种,都是与龙脉、以及吞食相关。” “此兽明显具有龙之血脉,且生命力极其强大,若能长久伴随身边,对己身也有莫大好处。” 云彻点头,“大荒异兽多,早有耳闻。” 一边说着,他似有所觉,眼睛看向另外一个方向,不过很快就收回。 然后……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云彻捂住胸口,似乎其内有无数的“劲气”再度爆发,不仅搅乱了灵虚海,连自身经脉都破损。 而姜仪在外,明显能感觉到,云彻的气息非常不稳定。明明极其强大无比,二品的气势让四周的副将等人连连后退。但又很快便急剧下降,如同一个走在路上似乎随时能被风吹倒的弱书生。 “云帅!” 身后,一众将士看的心惊肉跳,同时脸上忧虑浓稠的根本无法化开。 这位带他们一路打进帝京,并且晋升二品,眼看着帝京就要成为一座脱离了诸夏四国的“至高领地”! 但又因为多位二品大战,导致身受重伤,甚至任谁都能看到那个最可怕的结果,即将到来。 “此次……倒是对不起你了,却是我也没想到,会有多位二品出现。” 云彻抬手,止住那些想要上前的副将。 视线只是停留在面前这个英气绝美的女子身上。 记忆中的对方,在少年时期便略显“骄蛮”,自己与她的初次见面其实并不愉快,身为大楚长公主,后者的身份高出那时的自己太多。但偏偏,相比较其它三国,特别是阶级极其森严的武国。楚国的王公贵族,倒是和平民能“打成一片”。 是真的打成一片! 在拓跋未称帝,诸夏四国还在内讧之时,其他三国都或多或少的嘲讽过楚国“山野蛮人”,其实这并不是信口开河。而是大楚多山川大泽,很多百姓、乃至山民都民风彪悍。有时候因为一些小事,各地就可能大动干戈。 而这时候,大楚皇族就会派兵去镇压,然后就是山民和所谓的王公打成一团,等到战败之后继续臣服,然后过一段时间觉得自己行了,又重复开始。 这样的“背景”,以至于大楚皇族的嫡系,从小就开始“剿灭山匪”,然后和各路人马都要打交道。 而那时候的自己,可是差点被其当做“山蛮”要剿灭的。 长公主游历天下,一身赤甲红缨枪,可是闯出了好大的江湖威名——“赤凤女侠”! 回忆往昔,云彻却也不禁露出一抹追忆的笑容,只是眼底的歉意怎么也化不开。 “本以为拓跋群雄就是最后的难关,只要我粮草足够,然后趁机晋升二品,兴许便可以度过难关,却不想……项前辈也前来……” 云彻看向对方的眼眸,压下了心底里的最后一句话。“若你回去,又该如何面对那些诘问、甚至是刁难?” 其实,这是他内心真正觉得对不起的地方。大楚的二品能来帝京,不用想他就知道,对方肯定是亲自出马邀请,本来的打算只是压阵……然而,随着知道的越来越多,那位二品却也没办法独善其身。 云彻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清楚的,但想来,一定不会是接到自己信的时候。 而他现在说这些,其实也是在给自己之后在做打算。 既然夏鼎说了,接下来找地方炼化龙脉,然后释放这几位二品强者。于公于私,云彻都想让这位大楚的二品最先出来。毕竟他是肉身进入,类似于夏鼎的以身化鼎,云彻却也不清楚其能坚持多久。 不过在此之前,要先找到一枚大地奇种。自己融合至尊龙脉,此大地奇种也必须和龙脉相关! 更重要的是,熊赫现在还在帝京里面躺着,他已经开启血脉天赋,爆发潜力,以血化甲的后遗症,或许只有熊氏族人才有解决之法。 所以下一站,自己无论如何都得去楚国。 只是在此之前,应该把帝京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 心中想着这些的时候。 “这件事情诸夏早有定论,各自也有谋划。”在听到云彻的话后,这位大楚长公主只是眼眸稍微红了,在略低沉思后,还是不想让云彻跟着担心。 她很快振作起来,反而开始宽慰云彻,“抵挡拓跋,我大楚也尽了力,哪怕是回到朝堂,我也能撑住的。” 她抬起头,在阳光下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却是越发的倔强。 只是说着,她又看向那青毛巨兽——她刚才介绍了那么多,自然不是在说大荒风情,“其出自古木绝地,此地凶兽最大特点就是生命力极度强盛,或许你利用它……” “没用的。”云彻摇了摇头,“既然是你抓回来的,就该带回大楚,最起码也是三品巅峰战力,若是得意外之喜,来日等它突破二品,也能帮你坐镇……” 姜仪摇头,此刻,这位长公主的神态依旧倔强,她似乎想要说服云彻,利用此兽能否疗伤。毕竟,她已经听到拓跋帝在最后一刻喊出其合道龙脉。 既然如此,与龙相关的凶兽,理应是大补之物啊。 然而,还没等她把心里话说出来。 却见下一刻,一道似乎高高在上,但又带着评价的声音适时响起,“嗯!不错的三品巅峰巨兽,潜力上佳!此次我大乾损失惨重,先收回一点作为利息。等到未来收服培养后,或可作为抵挡圣山的战力。” “天童、天女,将其尽快收服吧。” 话音刚落,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便适时出现在云彻前方。 而在其身后随之出现的,竟然是一对模样极其俊美的男女,明明看起来很小,但是却有岁月沧桑意流露而出。 其刚刚出现,二人便赫然抛出一张大网,朝着那青毛龙首巨兽而去。 第85章 你算什么东西?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这突然出来的三人,神态间隐有倨傲。 其中那位老者,云彻早在其过来的时候就感应到了二品的气息,至于身旁两位,对方所称呼的“天童、天女”,也是三品左右的强者。 待对方露出身形,云彻才注意到了其极其狭长的眉毛,宽袍广袖,手持浮尘,明显一幅道人打扮,但云彻的记忆里,却没有对方的任何信息。 “隐月湖,隐月老人?” 这时,还是身旁的姜仪很快说出来人信息。 而云彻则思绪回转,很快想到这个宗门。 不同于武国的以武道划分品级,等级森严,皇族掌控一切!大楚多深山大泽,民风彪悍,三氏族共尊姜姓。赵国经历景瑞之变后,格局大变,五姓望族虽然影响力大,但远远不如之前。唯有闲云山监天阁,超脱朝堂之上,不过无论如何,此三国,皇权依旧为尊。 而大乾,却是截然不同! 大乾皇室,对于各国江湖来说,几乎是一个陌生词。大乾国内,皇室隐于幕后,台面上则是各大宗门齐聚,如同诸侯一样掌控四方。 实际上,大乾无论是地理范围、人口、各品级强者,包括各类“流派”,都是诸国之最。因此,其与武国的“强”相比,更愿意称之为“盛”! 境内,道宗与儒家的稷下学宫,堪称两道源远流长的“道统”!甚至区别于普世最广的“武道”,其有自己独特的修炼方式,可一路直通二品登天! 实际上,此两家道统曾在久远时期,也出过真正的‘一品’! 道宗称之为:天人! 儒家称之为:儒圣! 而再往下,便是代表“阴阳道统”的“隐月湖”、“炽阳山”! 这两个阴阳道统,同样有二品强者坐镇! 明面上,不同于赵国只有一位二品,大乾足足六位二品! 毕竟,作为抵抗圣山的最前方,若无此顶尖实力,诸派怕是早就被圣山所慑服。 而又因为大乾各方实在太强大,所以皇族在其面前,也仅仅只有所谓的“姬姓身份”罢了。 “姜氏小女?眼力倒是不差。” 此刻,老者只是瞥了一眼姜仪,便将视线重新看向了那只青毛龙首巨兽,再看到那大网已经覆盖其上的时候,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着实不错,不愧为大荒古木绝地的凶兽,说不定未来真有晋级二品的契机!” 他继续评价,对于此次第一个到来帝京的“收货”,还算得上满意。毕竟隐月湖只有他一位二品,这个古木绝地的巨兽,可是连拓跋群雄极其喜爱,并且带在身边的。 足以称得上,是未来成长性的“重宝!” “隐月老贼,你跑得倒快,你拿了这只绝地的稀有巨兽,他们又给我们赔偿什么?” 却见这时。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这一次却见一位犹如铁塔的汉子,径直砸落在场地中心,其仿佛是从另一端跳过来的。 落地的一瞬间,震动声音极大,地面都出现了裂缝。 而在其出现后,也有无形劲气散开,刹那间,凡是在四周的帝京士卒,均是感应到了一股无形的重力,似乎要将自己压垮,很显然,对方也是二品强者。 这位犹如铁塔的汉子出现后,先是将目光看向了那只巨兽,然后才看向了云彻,其眼底似有黑芒一闪而过,似乎察觉到了云彻体内,那极其浓郁的破败气息,仿佛下一刻,就会随风消逝。 “咳咳!” 特别是在他望去时,云彻甚至连控制自己都没办法做到,气息再度衰弱了几分,简直倒退到了三品境界。 “武国,晋无锋。” 就在这时,姜仪继续介绍。 “武国之人?”云彻心中一动,对其早有耳闻。对方也是二品成名已久的强者,其领域是较为少见的重力力场。甚至连大地奇种也是重力方面的。真种成型之后,普通士卒若是靠近他的领域,其只要心念一动便能让其浑身骨骼支撑不住重力,化为一滩烂泥。 当然,二品强者并非拥有无穷无尽的真气,领域也不可能一直展开。 但毫无疑问,对方在二品也属于罕见的强者! “异兽就算再稀少,纵然出自古木绝地又如何?三品终究是三品。等她提升血脉到二品,尚且还需要真正的机缘。诸位,与吾等此次的目的相比,是否眼界小了?” 又一道缥缈的声音出现。 这一次,空气中甚至都出现了一抹炎热的气息,仿佛温度直接提高到了五六十度。在场的士卒披着盔甲顿觉燥热。只是短短时间,甚至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来人一身火色法袍,其上可见缭绕的火焰纹路,只是,其面容包括身躯都被法袍笼罩,倒是有些看不清来路。 不过,经过姜仪刚才的介绍,云彻自然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大乾、炽阳山二品!” 而经过他的提醒,最开始出现的那位隐月老师则是微微一笑,“既然如此,这异兽老夫就笑纳了,诸位眼界宽广,唯独老头子我总想积攒家底。” 一边说着,其赫然挥手,顿时间,那被称为“天童、天女”的两位三品巅峰,顿时开始收拢手中“渔网”。 看得出来,这渔网也是了不得的宝物,早在其行动之间,下方的青毛龙首巨兽便怒吼咆哮。只是其浑身刚猛之力,在这道渔网之下,竟然全然没有作用。 反而,这渔网就像是什么阴柔之物,死死的缠住它,却是越挣扎越无用。 “住手!”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一道赤红色的枪影径直划过虚空,似有朱雀啼鸣,火焰缭绕。在碰触到那张网的刹那,对方就仿佛遇到了什么克制之物,竟然瞬间被划破。不仅如此,那些火焰还追着渔网,似乎要焚烧一切! “嗯?大胆!”隐月老人见此,登时大怒,不过待看清楚姜仪手中长枪之后,顿时脸色一喜,“好!好!竟然是王器!虽然仅次于镇国之器,但论及使用在某种程度上却要更胜一筹!” 一边说着,其便探出一只手,竟是直接朝着姜仪抓去。却见后者凛然不惧,手中长枪一舞,竟是直接朝着那只大手凌厉刺来! “放肆!”隐月老人越发大怒,在他看来,二品已经超脱凡俗。哪怕对方是皇族又如何?不过依旧是山蛮野人,竟然敢对自己出手? 立刻间,其掌势一变,更是化抓为掌,甚至使出全力,朝着姜仪一掌拍了过去。 二品全力一击,后者弱了一境又怎能抵挡? 怕是下一刻,姜仪就会直接倒飞而出! 而就在这时…… “咔嚓”一声! 却见已经准备拍出一掌的隐月老人,脸色大变! 只觉得自身周围,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 而下一刻,却见云彻手持一锏,径直朝其劈来! 其出手极为果断。 甚至全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到那极为虚弱,仿佛下一刻就要跌境甚至昏死的青年,却是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 再度出现时,已经是杀意汇聚,如一把刃!更是与其手中帝王锏相合,直接朝着隐月老人砸去! 同时,在其出手之后,才有极为冷峻的一句话,杀意凝聚! “此处是帝京!” “你算什么东西?” 第86章 这是我的帝京!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住手!” 几乎是同一时间。 铁塔汉子晋无锋,直接一声暴喝,只是,暴喝归暴喝,他却终究没有出手。而是眼神蕴含探究,似乎想看看这帝京城的新晋二品,到底什么实力? 至于另一位炽阳山,全身被火红色法袍笼罩的,就更是一句话没说。 二人却是均有其它念头,坐看隐月阁老人和其碰撞! 然而,下一刻,他们却同时面色大变。 肉眼可见的,隐月老人外放的领域,几乎是瞬间就如同一面破碎的镜子一样,“咔嚓”一声破碎开来。 而其那一道肉眼可见的,即将化作玄魄的“真种”,就在其领域中心,同样以一道“镜面”的湖泊之水呈现。 但此时,这镜面中的水竟然剧烈摇晃,那道镜面,更是猛地颤动起来。 “帝王锏!” 隐月老人脸色大变,只有帝王锏能破领域、碎真种。他只是二品的真种境界,最怕的就是真种出现闪失。 心念一动间,他立刻便想收回真种。 然而,却已经迟了。 “咔!” 再度一声轻微的“破碎声”响彻而起,然而就是这道声音,在他听起来却仿佛自己的心弦都为之碎了。 隐月老人眉眼凶光大盛,但下一刻内心中却是涌现出止不住的退缩之意,他连连后退。 但云彻毕竟是沙场出身,每一招每一式不是江湖武夫的把式,他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是冲着要命去的。 更何况,他已经知道对方为什么而来。 山河图! 准确的说,是熔炼了足足九位二品,包括一位半步登天的拓跋帝的法相! 他们在夏鼎等人,潜伏出手,准备毕其功于一役的时候并不出现,反而在大战完成后,却想着来“摘桃子”。 这类人云彻曾在赵国见得太多,只是那时候,朝堂的赵宗毅在掌管军事,尚且能做到赏罚分明。再加上那位赵国公主也曾发过话,所以无人敢抢他军功。而等到后面,他成长起来后,依然成为一方大将,就更无人了。 但现在…… 二品首席夏鼎“以身化鼎”,真正果敢无畏,在固阳城算计了十几年的几位二品,且全是玄魄大成的二品精锐,一场战斗‘损失殆尽’! 现如今,没有人在后方给他维持‘保障’! 既然如此,他自己便要做这个保障! 也幸亏帝王锏这段时间在自己手中,否则第一时间,他还真没办法将这位经年已久的老牌二品,一击吓得脸色惨白。 “砰”的一声! 却见躲避不及的隐月老人,直接出全力以手中拂尘硬挡了云彻一击后,他这才连连后退! 同时他的视线连忙看向其他二人。 “诸位还等什么?执掌帝王锏,看来那传言是真的,其合道帝京龙脉!非姬姓后裔敢融合龙脉者!是为天下敌!” 只是,他话语喊出,却见那二人并无动作。 隐月老人想到这里,连忙抬头看去,却见这一击之后,云彻的气息犹如风中烛火,随时都快熄灭! 见此,他心中已经了然,这分明是此二人就要看着自己和其出手,等待他们鹬蚌相争,好渔翁得利! “该死,这个时候还算计?” 他心里暗骂一声,忽然盯着那帝王锏灵机一动,“二位不想要那镇国之器了吗?那可是帝王锏!” 话音出现。 果然,晋无锋眼神一眯,就要出手。 那炽阳山的二品,脚步微动,只是下一刻,却又缩了回去! “晋无锋!退下!” 而就在这时。 却听一声嘹亮的啼鸣响起,下一刻,只见远处天边,一道道仙鹤盘旋,而在其中央,是一道犹如金鹏的展翅异禽。 声音正是从那金色鹏鸟的上空传来,其话语清朗、又霸道。 在晋无锋听到的第一瞬间,就瞬间停下手中动作,并且忌惮的朝着上空看去,只是下一刻,其脸上忌惮消散,反而化作一脸笑意。 “太子何时到的?” 没一会儿。 仙鹤纷纷落地,那只金色鹏鸟,也在四周士卒惊艳羡慕的眼神中落地。很快,从其上方就走下来一个华贵无比的青年。 其仿佛自带贵气,是天生的皇族。 尽管身上气息并不明显,但身处这么多交杂的二品领域之中,却依旧保持淡然,同时双眼凝视多位二品,半点不见其恭敬。反而就像是……审视! “退下!” 又是一声冷喝,晋无锋脸上笑容消失。 而太子秦世凛然不惧,只是回头继续凝视,顿时,后者似乎想起什么,只退后了一步。 武国太子见此,便不再看向场中二品,而是将视线看向了云彻……以及其身边不远处的姜仪。 “皇族自有皇族的威仪!” 一边说着,其又看向了隐月老人,声音高远而淡漠,同时又锋芒毕露! “武国非大乾!天家威仪,不容挑衅!” 隐月老人脸色青白变幻,若是换做其他人,在他眼里,不入二品皆为土鸡瓦狗! 但是,对方是武国太子。 如果是当今诸夏四国,谁能以真正的姬姓血亲,扛起这诸夏的未来,那么,一连多位二品,一定会指向一位——武国太子! “帝京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吾等紧赶慢赶而来,不过是想询问一些要事,也是为了守卫诸夏罢了。” 这时,隐月老人后退一步,主动说起此来要事。 而武国太子见此,便不再计较前事,而是点了点头。 下一刻,几乎所有人同时将目光看向了云彻。 隐月老人以及晋无锋,均是目光垂涎的看向其手中的帝王锏,这可是“镇国之器”啊!其珍贵程度,比之二品都要重要无比。 须知当年大夏初立,分封九国,赐予九件镇国之器。然而随着几千年的时光,有的遗失,有的毁坏,所留根本不多。 至于这帝王锏,可是超出了诸侯国的镇国之器!是姜皇所留! 只要握在手里,在二品一境便犹如“打神鞭”,谁见了都得怕。 “说正事吧。”这时,还是炽阳山的那位二品,以缥缈之音问道:“此次大战,诸夏多位二品,以及首席夏鼎,镇压拓跋帝。儒家出动了镇国之器山河图,此镇国之器比之帝王锏有过之而无不及。” “特别是现在,此物重要性需要吾等共同封存。你将它放于何处?” 云彻看向面前诸人。 虽然他早就料到,会有今日场景,但今日一见,却是比他想象的还要气势汹汹。 “我也不知。” 云彻摇头,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话术。 “云彻!这是诸夏重宝!吾等受夏首席之命,特意在最后时刻前来收取!”隐月老人压抑住心中怒火,同时不让他人感受到自己的伤势。 他凌厉询问,并且将自己的位置,瞬间摆到了“大义一方”。 “你如此故意隐瞒,莫非是想独吞吗?” “咳咳……”云彻讥讽一笑,只是询问道:“是吗?那为何我之前一直在帝京,却未见尔等,反倒是大战之后,足足三四天过去,尔等才出现?” “云彻!你不知天高地厚,贵贱有别,贸然合道帝京,饶了我诸夏大道,吾等还未责问你!” “现在还在强词夺理!” 晋无锋也怒道:“尔夺了赵国的帝京,若是赵皇请求吾等,吾等便可以将你驱逐出去,并且废你二品根基!” 恰在这时 “唳!” 只见天穹高处,一道之前见过数次的风雷玄鸟,再度出现。 而这一次,更有一道云彻极为熟悉的声音突兀响起。 “诸位二品前辈,陛下已传来旨意,命云彻即刻交出帝京!并且回京受审!其私通他国,以至于我赵国军民生灵涂炭!望诸位二品前辈快快动手!将其押回赵国!” 第87章 野犬相吠!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此刻高空中,徐公公正坐在风雷玄鸟之上。而在他旁边,还有一位站立的身影,却正是之前刚被赵皇封侯的“定军侯”李南佑。 这一次前来,李南佑本来是不想来的。 但是,在听到已经有数位二品前来帝京,赵皇还是生出了“结交”的心思,李南佑更是如此。 实际上,对于赵国而言,二品强者犹如端坐云端的神仙,高高在上,不可观、不可闻! 哪怕是景瑞之变时,其现身的那一次。也只有寥寥数人见到。 当然这一点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便是赵国是诸夏四国之中,真正的以“皇”为尊!不像其他三国,在面对真正的“大事”时,总要参考一下二品的意见。甚至有时候,处处受制! 二品虽然有不入世的规矩。 但这个规矩就如同朝廷的律法,有太多弯可以转。 比如大乾皇室就是例子,名义上,他是一国之主。 可以调集一国子民的赋税。但是,一旦涉及到几大势力的地盘,那就是一文钱都收不上来。甚至,各方面都处处受制! 比如某地出现了一座“特殊宝地”,那绝对是挣不到皇室身上的,甚至皇室子弟需要通往二品的修炼资源时,还需要去请求几座道统! 可谓悲凉! 而此国的一些三品强者、大部分也都有各自的“靠山”,可以完全不理会大乾皇室的调令。 毕竟,类似监天阁阁主,这样真正“不理俗世”的二品实在太少见! 其道场只有一座闲云山,弟子极少,山下子民也完全属于赵皇管辖。暗地里也从来不招揽三品,甚至有些五姓望族曾经也想着,用极其罕见的天材地宝去结交这位赵国名义上的“国师”,然而,不论是谁,却连山门都进不去。 甚至,在某种情况下,这位二品是直接站在赵皇身后的,这也就使得景瑞之变后,五姓望族的三品强者均不敢动乱心思,还要以赵皇马首是瞻。 当然,另一方面就是坏处了。 那就是一国三品没办法一睹二品真颜,也没办法聆听教诲,更不要说未来的进阶之路。 赵皇甚至觉得,自己这个靠山,形同虚设。 要不然自己数次请求,其大多时候根本不理,只有偶尔一两次草草打发。 所以,这次不论是赵皇还是李南佑听到消息,都是抱着“攀交”的心思来的。或许是因为云彻晋升二品,彻底让赵皇傻眼,只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真正能站在身后的“二品”。 而不是如同“阁主”那样高高在上的旁观者! 甚至因为“监天阁阁主”的存在,他还不用担心,结交的这位二品会利用自己。 帝王心术再次起了作用,以后说不定还能从中周旋,为己所用! 而李南佑的打算就更直接了,平日里赵国三品无缘得见二品,他自诩赵国天骄,三十岁突破三品,在人榜留名,未来未必没有进军“二品”的机会。 简单说来,云彻行!他也行! 所以此次完全是抱着“拜师学艺”的心思来的。 故而,在亲眼见到下方,以往在赵国一生无缘得见一次的二品,此处帝京竟然出现了多位,甚至还和自己等人的心思“谋到”一块去了—— 帮助己方,针对云彻! 当听到他们说“云彻得到帝京是大逆不道。若是赵皇请求,他们甚至可以应允,废掉云彻二品根基,让其回京受审后”。 当即。 他再也压抑不住喜色,赵宗毅定下的,“先安抚云彻,请其回赵国”的决定更是被他抛在脑后。 毕竟,对方都快要完蛋了,在那场大战受波及活不了多久,还请回去做什么? 再说了,在他看来赵宗毅就是自取其辱!云彻的性格,还会回去? 哼!赵宗毅仗着自己年老,屡次对陛下心思视若无睹,但他们可太清楚。要不然赵皇也不会派遣他们二人来到帝京! 索性他直接让一旁的徐公公说出那些话来。 此刻说完话后,两人立刻让风雷玄鸟飞到下方。 刚一落地,李南佑连忙冲着几位二品恭恭敬敬的打着招呼, 至于那徐公公,更是猛地看向云彻:“几位前辈有所不知,云彻本就有逆乱之举!此次是违抗圣旨,置数万士卒性命于不顾,又贸然进攻帝京,以至于给理由让拓跋南下。” “本以为,这就是他的滔天大罪了,但不想,其竟然合道帝京龙脉?奴婢是从景瑞之变过来的?这座帝京也是奴婢的故土,可此方故土,却让这逆乱狂徒夺去?” “呜呜……陛下尚有宏图大业,尚有北伐之志!但今日……今日全被此獠给毁了,帝京还是帝京吗?” 一边说着,他忽然想到什么,似乎抓住一条公认铁律。 “千岁曾给奴婢说过:自古此方天下只有姬姓可合道龙脉!只有姬姓得天地认可!” “但他却胆大包天,又再现逆乱之举,还让他成功晋升二品。” “岂非要称皇?” “诸位前辈,可要为吾皇做主啊!” 一边说着,这位徐公公竟然是跪在地上,痛哭诉苦起来,仿佛真的为赵皇不值。 而此时,李南佑也一一恭敬拜过诸位二品。他倒不像徐公公那样直接,毕竟云彻曾是三军主帅。此刻一见面,便只觉得当初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更不要说,二品终究是二品,他表面依旧维持着人设。 “云帅!唉!此前种种都可既往不咎,陛下也心胸似海。眼下这些二品前辈要什么,你就给了吧。我赵国……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李南佑的话语听着似乎在劝说,但是,但凡四周帝京士卒听到,却只感觉到头顶热血直冒。 他以为自己是谁?还慷他人之慨? “李贼!纳命来!” 更有昔日在李南佑部下的士卒,此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手中直接搭好箭矢,立刻便朝着李南佑射来! 李南佑并不躲避。 却见—— “放肆!果真一群判将叛卒!”铁塔汉子晋无锋见此,当即怒喝一声,那只凌空飞来的箭矢,瞬间在虚空停滞,然后仿佛受了万千重力,直接跌在脚下,断成数截! “如此二品,怕是夏首席和敌方战斗之时,他就躲在后面。等到夏首席积累多年,以固阳城为牢、山河图为本设下的镇压大阵,成功镇压后。他这才出现偷走那山河重宝!” 隐月老人此刻也阴恻恻的推测道,对于云彻,他已然极为痛恨,体内真种已经出现一丝裂缝,若非刚才自己动作快,再慢上数息,怕是真要被他碎了! 这不知得多长时间蕴养,又要耗费多少天材地宝! “对!定是如此!” 晋无锋也跟着道:“无论如何,这山河重宝咱们必须拿到,决不能让其落入此等卑劣之人手中。” 而这时,眼瞅着他们不要面皮,甚至为了“出手正义”,开始寻找理由了。 一直在云彻身旁的姜仪再也忍不住了。 再让他们泼脏水,就真要找到出手的机会了,云彻本就已经身受重创,听他说本源更是耗尽,若再进行一两场战斗,恐怕…… 一想到这里,她立刻站出。 “到底是谁卑劣?若非最后一刻,云彻阻拦拓跋群雄,夏首席他们的计划也没法完成!更是要功亏一篑!” 作为亲眼见证过的,姜仪此刻越说越愤怒,“还有你们,又做了什么?为什么以玄魄、甚至以性命作为镇压之力的二品中,没有尔等!等到事后,尔等却又出现如此大义凛然?” 到最后,他更是看向那徐公公,“区区一阉人,也敢评判二品?是赵皇给的你们勇气?他有那时间,不如多给后宫的妃子一些勇气!” 这一句话极为阴损,到底是在大楚山野水泽中飘零过好几年的长公主,只此一句话,便让整个赵国朝廷颜面无存?若是赵皇在这里,怕是要被气的喷血! “还有……这座帝京!是云彻从拓跋手里夺下来的!” “赵国若有本事,就从拓跋的手里去夺,而不是现在派出一只鸟,再加上这些缩头二品,就能在这里混淆黑白!” “面对拓跋软弱无能,拓跋走了又想起了帝王威仪?” 此刻,这位大楚长公主目光扫视,极为凌厉,更带嘲弄和耻笑,“如此行径,和路边野犬有何区别?” 第88章 二品法旨!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放肆!” “大胆!” 却是连几位二品都没有想到,这位大楚的长公主竟然是如此的伶牙俐齿。不遵他们这些二品也就罢了,还明里暗里将他们和赵皇等人一同斥为——路边野犬! “果然山野蛮人!” 隐月老人无法压抑怒火,正想动手,却眼神扫过云彻抬起的“帝王锏”,不禁心神一凛。 而徐公公和李南佑,则是大惊大怒之余,不敢动手只是同样以言语回道:“大楚皇室就是这样教导公主的?” “哼!怪不得皇室凋零,早晚有覆灭之危!” “够了!” 却见这时,先前一直沉默的武国太子终于开口,打断这些口舌之争的同时,也不禁谈及正事。 “几位都是前辈,勿要忘了身份!” 而此时,他也不禁看向了云彻。 “久闻云帅大名,眼下诸国因为多位二品陨落,已经陷入动乱之中。” 他看向四周,意有所指,“此前因为历代首席定下来的规矩,恐怕之后也会陷入动荡。故而,当下只有一物至关重要!” “可能影响未来诸夏四国之气运!” 他说的极为隐晦,但在场之人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所以心中却也几位明白。 诸夏四国的二品都是有数的,虽然同为二品,看似超凡脱俗,但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之前或许还能互相制衡!但现在以夏鼎为首的多位二品,突然“陨落”! 之后,四国格局,肯定会大变! 因为,这是从“最上层”的动乱的开始。 “拓跋帝若真的被镇压,那么大荒、郝连部、圣上的那三位二品的损失,对于他们也是断骨之痛!暂且不清楚接下来他们如何会针对四国。但是……唯有一点,那就是夏首席的镇压绝对不能出任何乱子。” 一连说了这么多。 这一刻,这位武国太子目光凌厉,紧紧的注视着云彻! 终于问出了最后也是最想问的问题。 “山河图……在哪里?” 此话一出。 方才看似大乱的口舌之争,还有所谓的李南佑挑衅,统统就像是没发生过。在场的多位二品,也均是眨也不眨的看向云彻。 然而…… 面对如此多郑重的眼神,云彻的回答,却和之前一模一样。 “诸位……也太看得起我了。” “如此多的二品大战,我只不过新晋,又如何能位列其中?只是和拓跋群雄以镇国之器,互相阻止。最后却也昏迷过去。” “至此……全然不知!” 而就在这一刻。 在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云彻也在盯着他们。 “是事实?” 武国太子秦世深呼吸了一口气,依旧用无比严肃的眼神,看向云彻。 “事实!”云彻同样如此回答。 “还问个什么?不如直接搜查!” 这时,晋无锋再也忍不住,他本来就脾气暴烈,若非太子适时来此,让他暂时熄灭怒火。 否则,他早就动手。 而同一时间,隐月老人也阴冷看来,“已经是将死之躯,却还在嘴硬?贪图重宝?还是真的以为,吾等不会自己寻找?” 就连那一直没有动手的炽阳山,全身笼罩火焰法袍下的身影,四周也有无形的火焰缭绕而开。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 此刻,云彻看到这里,心中已经了然! 他体内的气息开始剧烈的波动起来,也开始散发出一股股似乎不属于自己的毁灭之力。 同时,自己的灵虚海深处,那一道道犹如固海坚冰的黑色气息,此刻正如同潮汐一样,滚滚的朝着四周涌去! 而就连外面,云彻的一双眼眸也是全然被黑色所替代。 最中心的那道白色,蕴藏的一点灵慧,也似乎在无限缩小。 这一刻。 他更是闭上眼睛,心神似乎沉入帝京最深处,那已经干涸,只留下点点痕迹的九爪龙脉之上。 此刻…… 两处地方,一南一北,均是已经有涓涓细流似乎全然活了过来。 只是不同于南方,那犹如一丝丝活水,虽然是涓滴,但却似乎生生不息,源源不断的从南方的支流而来。 而北方的细流,却如同一汪小小的池水,根本没有活水,而是如同死水。 只有云彻非常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南方是此前,那些送粮队伍,无形之中以人心,将帝京和处于在南方的赵国联系起来,以至于两方龙脉似乎连接在一起。 而北方,则是自己碎掉了拓跋群雄的真种,并且融合了一部分“真种”之力。 此刻! 云彻心念一动,索性将这北方的部分“池水”。 没有丝毫犹豫! 全部融合! 刹那之间,云彻只觉得全身的力量似乎突飞猛进,而就在他的灵虚海中心,一道已然虚幻,但却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的“龙首”——赫然出现! 如果拓跋群雄在这里一定会大惊失色! 因为,这就是他的真种! 而同一时间,云彻骤然睁开眼眸。 手中“帝王锏”光芒大放,一双完全漆黑色的眼瞳,猛地看向四方。 “我再说一遍!” “此地,是我云彻的合道之地,为吾之道场!” “大战之时,尔等不见身影,现在却气势汹汹,逼迫我交出所谓的山河至宝?” “别说不在我手中,就是在我手中。云某也不会将此重宝,交于尔等手中!” 话音一落。 立刻之间,武国太子不知道想到什么,缓缓一叹。 “已然是强弩之末,还敢做最后一搏?”晋无锋怒笑一声,也赫然准备动手! “武国不参与此事!”恰在这时,武国太子再道。 晋无锋神色一冷。 “武国……不参与!”秦世双眼泛出幽冷色泽。 “哈哈哈!武国有二品晋无锋!但晋无锋却只是晋无锋!”这一刻,前者也是丝毫不给太子面子,二品自有二品的气场。 不入二品,纵然身份再最尊贵,也只是一时显赫罢了! 而同一时间,隐月老人和炽阳山山主,也准备以强硬手段动手! 只是下一刻! 明明还在他们面前的云彻,身影骤然消失…… 再度出现时,却已经到了隐月老人的面前! 如此快的速度,已让后者面色大惊! 云彻并不言语,此刻,固海坚冰领域骤然外放,在所有人眼里,眼前天地似乎一片漆黑,自身领域更是不受控制的波动! “轰!”的一声! 云彻举起帝王锏,直接砸下! 旋即不管不顾! 状如疯魔! “纵然身死,那就让诸夏四国,再少一些二品,又有何妨?” 于此同时。 其更是趁着时间,心念一动,甚至没有用帝王锏,徐公公当即人头落地! “传闻二品,皆可向天下发出法旨!” “李南佑传旨!” “此前,四郡之地!七日之内,赵皇即可退出!” 第89章 拓跋要的,我也要了!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此时此刻。 在云彻说完这句话后,万籁俱静! 然而,其一手持帝王锏,四周是深沉的黑色坚冰,并且肆无忌惮的吞噬着可以覆盖的一切。 隐月老人这位真种境的二品,被其一击,就彻底击碎真种!吐血倒退! 其余两位二品更是眼神骤缩,似乎根本没想到,云彻说出手就出手,竟然不留丝毫余地! 可是,之前其明明性命垂危,气息衰竭。 现在却明显强大数倍,甚至似乎直接度过了“灵虚”,进入到了“真种境”! “云帅!你……你……” 此时此刻,李南佑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亡魂皆冒。徐公公的头颅就滚在他脚下,他毫不怀疑,幸亏自己下来的时候没有多嘴,否则,现在被云彻认定传旨的,应该就不是自己,而是徐公公。 可是…… 云彻疯了,疯了! 绝对疯了! 他竟然大逆不道让陛下退出“四郡之地”,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二品的确有自己的道场,但却没有二品敢“明目张胆”的侵吞四国之地! 这是报复! 李南佑顿时反应过来。 “别怕!” 而这时,晋无锋也骤然冷笑,“哪来的二品法旨?不遵的旨意只是废旨!” “其早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强撑着重伤之躯来忤逆吾等,这是自知必死的反击。” “吾等三人只要撑住,等待其反噬而亡,自然能得到一切想得到之物。” 一边说着,他顿时放开领域。 刹那间,其领域覆盖之处,几乎所有人都感觉自己仿佛陷入泥沼之中,同时大地之下,似乎传来万千吸扯之力,要将自己牢牢的定在原地。 若是境界低微的,甚至在这方领域内,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重了数十倍,骨头根本支撑不住,从脚下传来寸寸断裂之音! 重力领域! 武国太子眯眼,只是,他仿佛不受这重力牵扯,只是静静的看着场中的战斗! 帝京,早已经不是之前的帝京,如今一片破灭沉寂。他们所在之地,更是足够的空旷,足以容纳二品之间的战斗。 至于晋无锋…… 看见这重力领域,武国太子不知为何轻叹一声,其实,他自己是清楚某些隐秘之事的。 原本,在夏鼎以及儒家学宫那位二品的召集之下,最开始定的二品人选,并非师叔徐狩。而是这位晋无锋,其重力力场在关键时刻全力爆发之下,可以让自身领域内所有人,哪怕是同境者,都身形凝滞,无法动弹! 再配合上固阳城,几乎是“天选”的杀招。 只是,没人能强迫一位二品去送死! 在晋无锋以“家有妻儿”的理由拒绝之后,夏鼎便没再考虑他。只是或许夏鼎也想不到,在他们真正成功之后,晋无锋竟然再次出现,反而是来寻找那山河至宝! 诸夏的二品数量是固定的! 大多数二品都有独特的领域,但修成玄魄的很少。 一般情况下,同境二品是没办法斩杀对手。 但是,晋无锋除外,其若是施展全力领域,同境二品一着不慎,就要跌入其中,无法自逃! 而此后,必定成为瓮中之鳖。 若是其再有帮手,那么同境杀同境,几乎是轻而易举! 在看看云彻,后者这是自知重伤垂危,索性耗尽全部潜力,来一次垂死挣扎吗? 毕竟,早在他们到来时就已经觉察到,云彻气息垂危,命不久矣。 唉! 这位武国太子颇为无奈。 而果然,在晋无锋领域展开之后,云彻的行动顿时陷入迟缓,其高高举起的“帝王锏”甚至都没办法下劈。若无法动用帝王锏之力,那其破领域,碎真种的效用也没办法使出。 “快!夺了他的帝王锏!” 眼见云彻似乎被“定”在原地,隐月老人连忙高呼,而另一边,炽阳山的山主速度比他更快,几乎是瞬间就朝着云彻手中掠来。 看见这一幕。 “云彻!”姜仪担忧不已,枪尖舞动,掠过空中似乎有朱雀啼鸣,但她还刚准备上前,两旁便有的青年伸出手中兵器。 “殿下!”年轻魁梧的男子阻止道:“莫要进入其领域!” 说话的正是项氏一族的青年,项全武。他清楚知道二品和三品之间差距巨大,哪怕姜氏血脉特殊,但也不足以弥补差距。 但同时,他也不禁怒喝道: “尔等二品,本应是诸国守护者。然而现在却在帝京大逞威风?此地刚刚阻拦过拓跋、圣山的进攻!” 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却无人顾及,或者说根本不屑顾及! 见此,项全武越发愤怒! “云帅!” 另一边,帝京守卒纷纷惊呼,就在之前,云帅刚刚阻击过拓跋。他们不明白,明明拓跋、圣山、大荒的南下者才是敌人。可现在,这些二品之前不出现,现在不仅步步相逼,还要置云帅于死地? “这就是诸夏的二品?” “我现在算是知道,昔年大夏因何而亡!” “这重力领域极为古怪,云帅能撑得住吗?” “可恶!云帅已经身受重伤,却还要殊死一搏!这一次不是拓跋,却是所谓的自己人!” 他们纷纷无比愤怒,更有人举起手中长矛直接扔了出去,然而,刚刚接近领域,就直接落在地上,成为数截! 而面对他们的怒斥,几位二品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挪动,只是贪婪的望着云彻手中的帝王锏! 不入二品,都是蝼蚁! 此镇国之器,放在任何势力手中,都是无比珍惜的重宝! 甚至,隐月湖和炽阳山两座势力,都没有一件镇国之器。 而此刻! 四周景象全都落在云彻眼中,甚至,那飞掠而来的炽阳山山主,更是在他眼眸里急剧放大! 但云彻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此刻的他,仿佛真的是在“殊死一搏”,在临近破败之时,将自身实力发挥到了极致! 在任何人眼里,这都是最终一战! 此战过后,这位新晋二品也将落幕。 然而,在云彻的心中,却也有着另一番谋划! “既然龙脉和属地相关,借此机会,先夺回四郡。” 或许李南佑、甚至太多人,都认为他只是逆乱之举! 但现在这个时候,逆乱就逆乱了! 拓跋能要,他就要不成? “只是眼前,这三位真种?” “哼,镇国之器在手,再加上现在的我,正是同境!” 心念落下。 刹那之间,此刻在四周经历过之前帝京一战的人的眼里,那座漆黑的固海坚冰领域之中,一道略显陌生,但却极其熟悉的虚幻龙首,正徐徐出现! 其就像是穿过了层层黑暗,在冒出龙首的刹那,立刻朝着四周无声咆哮! 吼! 刹那间,涟漪阵阵散开。 与此同时,整座帝京城更是同时震动起来! 却见刚刚仿佛被禁锢的云彻,手中帝王锏,悍然朝着前方砸去…… 与那炽阳山的山主,悍然相撞! 而与此同时,一眼望去,不论几位二品的领域,现在都仿佛被什么所侵染,一层层墨色肉眼可见的散开,细看之下,更有一层层如同白雾的涟漪,与它们完全重叠…… 龙首更是昂扬,做出“吞噬”状! 眼前一幕,几乎是让四周数人,脸色大变! 哪怕是大楚长公主姜仪,也陷入呆滞之中? “拓……拓跋群雄?” 而下一刻,却见那炽阳山山主,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而出! 而原本信誓旦旦的武国晋无锋,更是脸色猛地涨红,旋即只觉得灵虚海内,似乎有什么破碎! “噗!” 一口鲜血喷出…… 却是满脸骇然! 真种! 他的真种……彻底碎了! 第90章 独战三位二品!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与隐月老人的真种,那一面虚幻的“镜子”不同。 晋无锋的真种,是一座黑色的山石。 此石头深藏在领域之内,在其施展重力之时,黑色山石闪烁乌光,任何人身处其中的人,都只会感觉到脚下似乎增添了无数的吸扯之力,甚至一些低境界者,怕是当场就会粉身碎骨。 可是这一次。 云彻手中的帝王锏,明显是对着那朝他而来的炽阳山山主而去,但是,在将对方劈飞的一刹那,同时,从帝王锏之上,一股无形但是却极其恐怖的波动,猛然砸下! 轰! 只见其领域顿时犹如山崩地裂一样,那跟随着晋无锋的黑色山石,更是在这一刻似乎受到了什么极其强烈的克制! 几乎是刹那间,就轰然破碎! 帝王锏! 这一刻,在隐月老人、炽阳山山主、以及晋无锋,还有四周所有三品,包括那位武国太子秦世的眼里。 这大楚的镇国之器,帝王锏,真的让所有人都陷入震撼之中! 破领域、碎真种! 此锏放在二品境界之内,几乎执掌其的同境强者,对任何二品都是绝杀! 晋无锋蓦然发出一声惨嚎,却是体内的灵虚海,都似乎被镇压慑服,在这一瞬根本没办法升起抵抗之力! “这就是帝王锏!这就是帝王锏!” 同样身受其痛的隐月老人,此刻也尖声狂啸。 明明,那云彻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新晋二品,明明对方气息微弱,就算现在看似全盛,但这也是施展了全力,爆发了全部潜力。 在他们看来,三位在二品境界沉浸已久,均凝练真种的强者,无论如何,对其都是碾压。 可是! 对方手中握着一把帝王锏! “该死!楚国到底在做什么?项古已经死了,难道剩下的那位二品,还任由这帝王锏落在此人手中吗?” 隐月老人大骂出声。 不同于大乾的“昌盛”,武国的“强大”。 大楚在那位老姜皇受伤逝去之后,现存只有两位二品,项氏一位,闻氏一位。 其中,项氏二品为玄魄强者,纵然在诸国二品之间,亦然属于强者。 所以帝王锏这件镇国之器,一直供奉在皇室,由项古看管。 可是这一次,此锏竟然被这位大楚长公主带来。难道那闻氏二品,就坐看于此吗? “他不是二品灵虚,他是二品真种!” 而恰在这时,被云彻一击打的后退的炽阳山山主,惊讶的声音也陡然响起。 其全身笼罩在“法袍”之内,甚至没有外放领域,那法袍显然也是“奇物”,硬抗住云彻一击的同时,却也隔绝了自身领域,帝王锏并没有碎其真种。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感觉到这云彻的真正实力。 “虚幻龙首!” “拓跋群雄……拓跋群雄同样有这样的真种!” “难不成他合道了帝京,还因此得到了大地奇种?还是说,这本来就是拓跋群雄的真种?” 得到他的提醒,两人也急忙朝着云彻领域看去,待看到中央,那似乎开始“吞云吐雾”的龙首时,三位二品再度骇然。 而此刻。 云彻却也陷入惊奇之中,早在领域覆盖之时,他就跟对付拓跋群雄一样,开始对隐月老人以及晋无锋同样出手。 他在尝试! 也是在试验自己的“融”! 而效果果然不出意外,在帝王锏碎掉晋无锋真种的刹那之间,自身的领域之内,似乎又有点点的流光朝着中心之地涌来。 不一会儿,就凝练出一滴滴“黑色砂砾”! 这是对方的真种碎片? 难不成…… 和拓跋群雄那次一样,这合道至尊龙脉的能力,带给他的竟然是“融汇万物”? 这么看来,云彻再度看向手中的帝王锏。 如果说,没有此物碎其真种,云彻只能融对方外放的一丝丝领域。但是,有了帝王锏!在破掉对方领域,碎掉对方真种的刹那,竟然是直接可以融化其真种,并且在自身领域显现! 这与拓跋群雄的“吞”截然不同。 其只能对低境界吞食,甚至吞食之后,还没办法全然使用这种力量,得全部变成自己的力量之后才可! 但是…… 自己的融,却似乎可以跨越境界,且最重要的是……在自身领域融化对方领域之力、乃至真种的刹那,就似乎变成了己身的“同源之物”,在顷刻间,他便能将此特性使用出来。 云彻心念一动。 这些“碎沙”,几乎被他强行的积压在一起,他只是稍微感应了一下,便察觉到在对方方圆几步之内,物体的重力,似乎陡然加重! 这简直不可思议! 云彻再度看向那隐月老人,刚才自己也碎了他的真种,此刻他心念一动,果然,一层层涟漪在自身领域展开,转而,化作了一枚手掌心大小的镜子,虽然同样是虚幻,但云彻却可以感受到其中的丝丝阴寒,与某种他还没有明确的“特性”! “这……” 自身晋升二品的时间还是太短,对很多东西都所知不多,此次发现,让云彻发现了一条似乎从来没有人走过的路。 不过,他很快将这个念头压下。 转而看向了前方三人。 下一瞬,他的身影再度消失,在帝京之内,他几乎可以使用类似于夏鼎在领域内的“咫尺天涯”! 嗖! 云彻是沙场出手,既然决定动手,就绝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而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在他们三人快速交流之间,只见云彻已经来到晋无锋面前,手中帝王锏再度砸下! “轰”的一声。 晋无锋虽然发现的快,但抵挡的时候却还是感觉到一股穿透防御的磅礴力量,直接朝着自己的灵虚海涌来! 他再度一口鲜血喷出。 感知到那已经破碎的真种,几乎再度四分五裂。 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恐惧! “快走!快走!” “其已是必死之身,没道理跟他混战!” 一边说着,他急忙展开领域,只是在瞬间对云彻施展“重力牵扯”,然后整个人便不管不顾,朝着前方逃去。 然而,等到对方施展领域,却发现云彻不仅不受影响,反而还饶有兴趣的再度举起手中帝王锏砸下,同时周身白雾倏然扩散…… 下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领域之力犹如石沉大海,几乎彻底消失! “走!” 如此怪异景象,让他只觉得这新晋二品,简直非人! 他再也不想久留,径直朝着远处急掠而去。 他本身掌控的就是重力力场,此刻,真的下决心走时,整个人竟然凌空而起,直接飞天而去! 而几乎同一时间,隐月老人和炽阳山的两位,也在同时朝着远方而去! 云彻只是身形一动,他看了看凌空飞走的晋无锋,并没有去追,而是径直选择去追隐月老人! 身在半途,已经是一锏劈下,对方竟是口吐一口鲜血,下一刻整个人便仿佛虚幻起来,竟是再度逃走! 而另一边。 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的李南佑,整个人面色如土。 眼前一幕,实在超乎他的理解,他甚至无法想象,那个当初带着自己等人,还在沙场攻伐的三品将军,现在…… 竟然可以只身追杀三位二品! 以往在他们眼里,高高在上不可违逆、不可亵渎的二品强者,此刻却如同往日里的敌军,只知道丢盔弃甲而逃! “快!回去!回去!” 这一刻,李南佑的声音都变了,他本来想乘坐风雷玄鸟即刻逃走,实际上后者早已经待立不住,只想飞走。 但李南佑看了看四周,还是急忙捡起脚下徐公公的头颅。 “云……云帅法旨!” “我这就带给陛下!” “这就带去!” 第91章 挥兵固阳城(二合一)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距离帝京城近十里处。 云彻的身影突然出现,他望着远去的三道身影,身上凌厉气势丝毫不减,同时,他低头看向自己的领域。其中一面如同水面做成的镜子,正悬浮在自己面前。 云彻伸手触摸,没有实物,只是一片虚幻,但依旧入手冰凉。 “隐月湖!” 云彻心中闪过这个大乾的宗门名字,他这一路而来,只追杀隐月老人。而收货却也不小,其领域内的真种就几乎被自己融了小半。 不得不说,帝王锏与自己的“融”极其配合,在碎了对方的真种后,融合效率更是惊人。 只是。 每一位二品都不是易与之辈。 晋无锋身为武国二品,领域之内可以控制重力。自身腾空,飞天而走。 而隐月老人虽然没办法做到御空,但逃生手段也是极为神奇,就在刚刚,其身影似乎化作一道虚幻的“阴影”,速度奇快,若非云彻在帝京之内,便可以做到“缩地成寸”,否则还真没办法赶上他。 而此刻,云彻心念一动,用这面虚幻的镜子照向自己的手掌,神奇的一幕发生,自身手掌似乎在此刻变成一片阴影,隐于虚幻。 他又看向另一边,碎石组成,只有拳头大小的黑色奇石。这便是从晋无锋处获得。 “这些就是此次战利品了?” 和拓跋群雄留下的那“虚幻龙首”一样,自身领域仿佛真能融合对方的真种。 不过,这些似乎都是“消耗品”。 在自己没有获得“大地奇种”之前,每用一次就少一分。 “可惜!只能在这帝京十里内活动。” 而趁着此次追击他们三人,云彻也发现了自己掌控帝京的极限,赫然是帝京城池方圆十里。 在这方圆十里之内,云彻几乎可以完全使用那犹如固海坚冰一样的领域,可一旦超出这个范围,就是二品本身的战力。 “接下来,该回去好好谋划了。” 一边想着。 忽然间,云彻望向前方某处,灵机一动。 “噗!” 一口鲜血再度喷出,转眼间,方才还气势凌厉的云彻,就和瞬间就萎靡下来,似乎变得虚弱无比。 同时,他“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妥,很快身形一动,朝着帝京城赶了回去。 …… 而与此同时。 “嗖!“ 远处天穹响起破空声,没一会儿,一道声音就由远及近飞空而来。来人似乎担心什么,时不时的朝着后方看去。 来人正是晋无锋! 等到他真正察觉到,后方那道凌厉气息似乎瞬间萎靡,然后远去后,他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他没敢停留,察觉到自己体内真种已然成破碎之势,早已经稳固的真种境界,此刻俨然剧烈波动,他这才怒斥道: “云彻!且等着……” 他话还没说完。 突然,又一道虚幻的身影来到近前,其气息更是萎靡,甚至整个人似乎丢掉了半条命!真种不仅破碎,就连领域都快维持不住。 看见这一幕。 晋无锋脸色大变,幸亏他执掌重力,有“御空”的本领。否则,变成这样的怕是自己。 “隐月先生!”他连忙上前,想要搀扶住对方。 但隐月老人却立刻后退,同时,其找到一处地方马上盘坐,掌心悬空,肉眼可见,其背后似乎出现一轮明月。而在这轮明月出现之后,其气息似乎慢慢趋于稳定! 下一刻,其陡然睁开眼。 “云彻也受了重伤!现已赶回,赶紧去追!” 其实,方才远处云彻的变化,他也感应到了。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 却见不远处一道全身被法袍笼罩的身影,也突兀出现。 “现在还不是时候!” 其声音依旧缥缈,似乎那层法袍,将所有的信息都隔绝。 “其手持帝王锏,可破领域、碎真种。吾等现在不宜和他硬碰硬。” “那怎么办?”晋无锋身形如同铁塔,这口气他根本咽不下去。 隐月老人立刻阴森道:“等!你我三人早就发现,其早已经是强弩之末,此次耗费最后性命,全力使用帝王锏!怕早已经是昨日黄花,支撑不了多久。” 晋无锋闻言也立刻点头。 只是,那法袍笼罩的身影则很快道: “不知两位听没听过,其在三品之时的事迹?其在三品之时,率领大军攻打帝京,一连拖住两位在三品巅峰沉浸已久的同境。虽然手上但却越战越强!不仅如此,其收复帝京之后,更是马不停蹄又和郝连昌武战斗……” “之后又全力驱逐北城士卒!” “如此耗费潜力,其实已经极其古怪,可纵然如此,其依旧在关键时刻合道帝京,成就二品!” 炽阳山的这位山主,似乎早就打听过云彻,此刻说起这些来,可谓如数家珍。 “你的意思是……他还能战?”晋无锋却不信。 “不管他能不能再战,手中有帝王锏是错不了的,咱们现在不宜和他硬碰硬,不要忘记根本目的。是那由夏鼎等人,镇压拓跋二品的山河图!” 炽阳山山主强调道:“毫无疑问,就算云彻能越战越强,但之前那种萎靡的伤势却是欺骗不了咱们的,为了保险起见,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即刻传讯楚国的那位二品……” 此话一出。 不论是隐月老人和晋无锋,都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云彻手中有帝王锏! 让他们如此忌惮! 那么,接下来就收了他的帝王锏…… “那位会答应吗?”晋无锋蹙眉。 “哼!楚国也是一片烂摊子,现如今,那位项氏的二品战陨,整个楚国,可就他一人独大!” “与吾等都一样,都是真心为诸夏谋划的二品,又其能坐视,一件镇国之器,沦落到他人手中?” 话音刚落,三人顿时做下打算。 只是,就在他们不知道下一刻,该去哪里时。 却见天穹处,一道熟悉的禽鸟,朝着远处飞掠而去。 “去固阳城!” …… 第92章 惊怒的赵皇:云贼比拓跋野心更甚!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此刻,当云彻的声音响起的时候。 武国太子秦世显然愣住,而一旁的姜仪则是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毕竟类似的话不是第一次听到,久远的之前,他们都曾见闻。 甚至,连一旁的项氏一族项古,包括闻氏的年轻将领,都有些匪夷所思。 “哈哈哈!好!这答案,也是孤的答案!” 秦世朗声笑了起来,“要一统,要共主!要让这割据之势彻底终结!直到此后,才能北伐拓跋,打到圣山!” 秦世雄心壮志,说起这些的时候,忽然有些感慨,看向了帝京之外。 “实际上,从夏首席就此战陨之后,这天下的格局,就已经变了。” 多余的话,他再也没有多说。 而是再度看向云彻。 “至于云将军你……” 他正说着,忽然表情一变,他能看得出来…… 从踏上帝京城头之后,云彻就已经是强弩之末,此刻刚经历大战,看似恢复全盛时期,但几乎却是强行压下伤势而为。 他心里也明白…… 方才对方说的,或许都没办法做到了。 毕竟,拓跋帝、夏鼎、还有诸位二品的战场,他一个新晋二品却搅入其中,能活着传出消息就已经极为不容易。 “所以趁着最后的时间,我要这四郡之地!” 云彻依旧记得“夏鼎”的提醒,以及这四国公认的一点:非姬姓者,不可合道龙脉! 此前,夏鼎原本还想隐瞒。 只是随着自己掌控帝王锏,就再也没办法隐藏。 而这之后的后果,不仅仅是诸夏四国之内,甚至连外面的二品,都可能关注着自己! 夏鼎曾说过,“不到登天,不可显露至尊龙脉!” 要知道,一般龙脉之地倒也罢了,但帝京这座至尊龙脉,明明已经是躯壳,却还让自己“融合”成功。 或许在其他人眼里,这帝京是曾经的赵国京都,是此前一些破灭之国的王都,所以此地存在一些旁支龙脉无可厚非。 但曾经大夏的至尊龙脉,却决然不行! 毕竟……直到现在,云彻也不知道抽走那尊至尊龙脉的到底是谁? 夏鼎曾透露过,当初第二位夏帝陨落之后,彼时大夏尚存,有二品强者准备借此晋升一品! 能抽走至尊龙脉,此人又该有多强? 现在是否还存在? 这些云彻不得而知。 所以无论如何,夏鼎在最后彻底陷入沉睡之前,也要让自己做出选择。 云彻就必须重视! 更不要说,他手中还有山河图…… 拓跋、大荒、圣山,乃至诸夏四国,更在看着自己。 所以,云彻的计划已经做好, 他要让所有人相信……自己在发泄着最后的疯狂! 想到这里…… 眼看着两位副将,徐金海、以及程茂都已经到来,同时,帝京士卒已经列阵以待! 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说了些壮行语。 随后,云彻便赫然发出命令! “整备……南下!” “接管四郡!” 此刻。 徐金海和程茂互望一眼,二人从那次“攻城之战”后,就一直对赵国朝廷无比痛恨,甚至不止是他们。 此地一些听到的将士,一想到曾经,李南佑和姚川河带兵离去,却将己方留下。没过一会儿,就是拓跋一方的屠刀! 厮杀声犹在耳前,倒在面前的将士依旧历历在目! 若非帝京这段时间,出现了一些“极其意外”的震撼大事,他们早就忍不住了! “南下!” “南下!” 一时间,随着第一道声音响起,刹那间群情呼喝而起! 似乎在震彻苍穹! …… 固阳城! “唳!” 随着一道熟悉得啼鸣声响起,早已经等的急不可耐的赵皇、还有一众臣子连连看去。 待看到熟悉的身影后,金崇之早已经忍耐不住。 “定军侯?帝京那边如何?吾等是否可以接管帝京了?” 短短时间,金崇之立场转变。 赫然从之前的和谈,变成了现在的“收复帝京”! 而在他们得到消息之后,心中也是十分确定,在那几位二品的前去之下,本来就重伤的云彻,定然坚持不了多久。 甚至,赵皇连自己的“战甲”都已经穿戴好,就等着领兵出征。 然后自此在赵国历史上留下——亲征拓跋、收复帝京的笔墨! “爱卿快快下来,想来已经见过我诸夏二品的风采,快快快,与朕多说说……” 赵皇也是笑了起来。 唯有赵宗毅等寥寥几人,只觉得心神恍惚。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收复帝京! 别管怎么收复的,只要能重回赵国怀抱…… 然而,此刻天穹之上。 李南佑看着脚下的“头颅”,还不想好如何措辞。 此刻见赵皇等人兴致勃勃。 终于,他牙齿一咬,知道隐瞒不了多久。 “陛下!臣……臣万死难以莫赎啊!” 一边说着,只见风雷玄鸟直接俯冲而下,而李南佑则立马举起脚下头颅。 实际上就在这一刻,赵皇脸上还全是希冀的笑容,而在旁边,似乎一直没有人关注到的一位年轻太监,此刻已然抬起了头,以往多年不变的面容,终于露出了一抹惊容。 而这时,李南佑的声音才响起,刹那间,在场的人脸色全都凝固。 赵皇笑容先是僵住! 然而下一刻。 当看到李南佑手中,捧着极其熟悉的头颅时,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徐公公……” “怎么会?” 同时,在一旁的年轻太监装扮的男子,猛地起身。 “陛下,恕臣无能!” “那云彻违逆天下,合道我赵国帝京之龙脉!” “如今更是心生歹心,在臣和徐公公刚去的时候,就立刻斩下了徐公公的头颅!” “他还说……说……” “说什么?” 此刻,李南佑心思急转,如同上一次一样,再度转了个话锋,说出了一个让赵皇连战都没办法站着的消息。 “说,此太监是赵皇走狗!杀走狗如杀………?” 此时此刻,他后面的一句话似乎怎么都没办法说出来。 只有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让群臣震惊! “云贼扬言:要立刻挥兵南下,做那拓跋之举!” “陛下喜欢和谈!” “那就来和他和谈!” “拓跋要的,他全都要!” “合道龙脉他做了!” “四郡之地他也要!” “甚至,拓跋此前那和谈盟约,还有公主殿下……” 说到这里。 其猛地悲呼:“陛下!那云贼比拓跋野心更甚啊!” 第93章 一秒雄心!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李南佑喊到最后,已然声嘶力竭。且其情绪激荡,说到最后更是怒不可遏,一边在谴责云彻的同时,却也为整个赵国,乃至赵皇感到愤慨不已! 以至于听到的群臣,几乎脑海里全是云彻的“跋扈”形象。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云彻的面容已然和“拓跋群雄”相似起来! 众人内心极不平静,更有一种惊恐和不可置信之感。 “好胆!好胆!” 不知过了多久,右相金崇之已经怒喝起来,其先是看着李南佑而后又看向赵皇。 “陛下,您可听清楚了?云彻现在已经不是大逆不道了,是真的要做那“逆乱之举”!他要做什么?宫中内侍向来代表陛下,杀内侍如害陛下!” “还有……拓跋群雄的那三条盟约,云贼竟然…竟然!!” 说到这里,似乎是因为想到什么,金崇之恨道: “拓跋群雄曾有三条盟约,第一为我赵国四郡山河、第二为正统龙脉、第三为赵国公主!” “而现在,拓跋走了,云贼却来了!” 此刻。 赵皇已然面色红怒,似乎气急。 “朕没有看错!朕没有看错!” “此人早有逆乱之心,早有逆乱之心!” 一边说着,他猛地看向了赵宗毅,“尔等……尔等之前还屡次在朕面前说他好话?” “现在可看到了?看到了……” 只听得“砰”的一声,却见赵皇已经从身旁拿起茶盏,猛地摔在地下,似乎那茶盏变成了云彻,要被他摔得粉身碎骨。 而下一刻,更有怒吼响起! “他要做什么!!?” 赵宗毅也是脸色大变,只是,他下意识的不愿意去相信。 然而,一想到曾经“严少文”说的那些话,突然他就看向了李南佑,似乎想到什么…… “陛下!不可能!这都是定军侯的一面之词。就算云将军有怨言,也是因为此前,三军后撤,却让部分大军遭到拓跋守军的进攻所致!” “陛下!云帅定然是为此而怒。” “只要陛下查清事实,还那些死去战士一个真相。将事实大白天下,并且惩治奸臣,云帅已经晋升二品,定然能明察秋毫!甚至未来……也可成为我赵国助力啊!” 这位赵家的老家主,当初将赵皇扶持起来的元老重臣,此刻是真的推心置腹,诚心劝谏。 “更何况,云帅又岂会说出拓跋群雄的那些话?拓跋群雄不仅要我赵国江山社稷,还要我赵国称臣,吞我赵氏血裔!” 说着,只见赵宗毅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看向那李南佑。 “李南佑,云帅何时说出还要公主之类的话?你此前就已经欺瞒过陛下,如今不止是云彻乃至那些将士的事情,更是涉及二品!你还敢误传吗?” 李南佑被他一看,心中狂跳,他当然知道自己所说的有真有假。 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如果要让赵国的这位二品出手,一定要将那位公主殿下带进来。 否则,如何体现……云彻可能就是下一个拓跋群雄? 当即他毫不犹豫开口。 “左相,臣知道你和那云彻交情深厚,但也不至于这个时候还在为其开脱……徐公公的人头在此,是云彻于万众瞩目之前所杀,难道臣还能欺瞒陛下吗?” “你……”赵宗毅眉目愠怒,“那殿下……” 他还想要再问,却见赵皇已经怒目而视,“左相,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什么?他私通楚国,害我将士,图谋帝京,合我赵国龙脉!此举已然震惊天下!” “更是在夏首席等多位二品,将拓跋帝等人阻拦镇压后,其苟且偷生,又准备害我赵国!” “朕岂能怕他?” “拓跋群雄朕尚且不怕,那三条盟约朕没答应……” 赵皇环视群臣,当真有铁血帝王意味。 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八年前,是何等的雄心万丈! 俨然没有了此前,一直要和拓跋求和的样子。 果然,赵皇按下心中愤怒,只是震声道: “如今云贼这三条盟约!朕依旧不答应!朕不仅不答应,还要举兵讨伐,朕倒要看看他合道帝京龙脉后,还要做什么?” “陛下圣明!” 李南佑连忙恭维。 一旁的金崇之也是很顺利的身份转变,从主和派变成了主战派。 此刻这赵国朝堂内,极为有趣的一幕赫然发生。 以往针对拓跋的铁血主战派,俨然变成了主和。 双方简直对倒,立场互换。 当然,赵皇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帝京那边已经有二品前去。先前武国太子已经前来,目的就是帝京…… 他就不相信,那些二品会轻而易举的坐看此事发生! “还有,将这些话全都记录起来,即刻玄鸟传书,好让国师知道!” “是!” 此刻赵皇不可谓从愤怒中“雄起”,认为自己重回往日巅峰! 原因很简单…… 拓跋的外部大患没了,楚国的二品也没了一位,还是那位最强的玄魄! 武国、大乾更是二品陨落。 现如今,他赵国很显然已经不是四国最弱! 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然而…… 如此雄心壮志,却很快在接下来的一番话中,突然哑火! “定军侯,云贼如此猖狂,那赶去的二品强者就没让他枭首?” 问话的正是在一旁站着的姚川河。 他从赵皇的态度落定后,就敏锐的抓住这一点,好让赵皇彻底放心。 然而下一刻,却见李南佑的脸色顿时僵持。 嗯? 赵皇脸色有些不对劲,“李爱卿,那云贼大逆不道,合道龙脉,乱了姬姓血脉的规矩,难道二品强者就没惩戒?” 有一点他还没问,从一些渠道上他已经得知。 半步登天的拓跋帝法相,根本不是夏鼎那一伙儿可以杀死的,只能镇压。 儒家的大儒陈朔书甚至带来了山河图,武夫徐狩金身玄魄立体而走的景象,可就是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以“山河图”为主的镇压之物,那些二品绝对动心。 只是下一刻李南佑的回答,就已经让他彻底愣在原地。 “陛下……足足三位,足足三位二品强者都出手了。” “但是……” 李南佑表情惶然,直到现在还有些惊恐。 “但是什么?”金崇之也发现了不对劲,连忙询问。 李南佑看向四周,声音艰涩,他已经猜到了自己这些话下去的威力会有多大,或许足以击垮很多“固有观念!”,甚至于,陛下刚刚升起的好战之心! “但是那云贼手持帝王锏!以一敌三!” “竟然不败反胜!” “如今,三位二品强者均是落荒而逃!” “那云贼,甚至将要率兵,大举南下!” 哗! 这一刻。 随着李南佑每一句的落下。 赵皇只觉得自己心中所有的防线,全部瓦解! 他愣在原地。 刚才升起的万丈雄心,眨眼间就跌落悬崖。 蹬蹬蹬…… 最后,他更是不敢置信的看向李南佑,似乎在看他是不是在欺君。 然而当看到后者惊恐的表情后…… 他猛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那,那……这怎么打?” 第94章 大军围赵皇!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赵皇是真的陷入了“惶然无措”之中。 原本以为,夏鼎这些平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品,镇压了拓跋帝之后。那这段时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的“拓跋”问题,就迎刃而解。 而最妙的是……云彻这位新晋二品也深受重伤,命不久矣。 再加上,此次还有另外三位二品前来帝京,说不定就能和他们交流,从而赵国也可以真正和“二品”打上交道。 这一来二去,自己此次来到固阳城…… 不仅没有所谓的……屈辱和谈,割地求饶、以拓跋为尊! 反而还“收复帝京”,“铲除逆贼”、“结交二品”! 这是何等的“幸运”! 只是现在,这刚升起来的情绪,就被李南佑的话音所打破。 “怎么可能!那是三位二品!”有人惊呼。 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云彻不过是新晋二品,在场的一些朝臣甚至不知道二品之间的“境界差距”。但有脑子都知道,突破二品后需要稳境。 结果,在经历了“大战”之后的云彻,不仅没有稳境,甚至还身受重创。然而就是这样的他,竟然打败了“沉浸多年”的二品!甚至还是三位! 任谁听到这消息,都要下意识的摇头。 甚至此刻的赵皇,都感觉自己听错了,再度询问之下,方才关注到了一点——镇国之器! “陛下……若陛下不听那奸贼之言,今日这位二品就真是成了我赵国的庇佑啊。时至今日,我赵国已经收复帝京,有望北伐!届时,陛下对于我赵国,有再造社稷之恩……” 这时,赵宗毅仰天悲叹。 然而和此前屡次三番,相劝赵皇不同,这一次他没有再劝,只是有一种强烈的“世事弄人、因果报应”之感。 只是这番话听在赵皇的耳中,却只觉得极其的刺耳。明明有一股怒气想要发出,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忽的,他似乎想起什么。 “云贼……云彻这是要干什么?仗着他二品的身份,欺压我赵国?他……他忘了二品不可干涉朝政吗?” 只是这个问题刚出现,他就陷入犹豫。 二品不可干涉朝政! 这以前是以“首席”为主,其他二品共尊的一种默契。 然而现在,前任首席秦仲早已经战陨,现任首席夏鼎,也随之战陨。 连带着多位玄魄级的二品。 此次连出三位二品想要“捡果子”,都被云彻打退。那么之后,谁又来监督此事? 诸夏的二品都是有数的,剩下的几位大部分都在冷眼旁观。 此次战事一过,毫无疑问,以往的平衡被打破,将来的诸夏必定要大变! “陛下!或许可以让国师出手。”就在这时,一旁也显得担惊受怕的姚川河立刻开口。 和李南佑一样,他太清楚己方做了什么。 云彻此次前来,如果陛下真的“软”了,立场转换要按照赵宗毅的想法来铲除“奸臣”,那么他们或许将被抛弃! 绝不能如此! 实际上,从听到云彻击退三位二品,他心中就已经惊慌。 “国师?”只是赵皇却无奈摇头,“此次这么大的战事,国师都尚未出手,云彻到来……” 有一点包括他在内,甚至整座赵国朝堂都清楚……非国本动乱,那位阁主绝不会现身。 云彻要的是四郡之地,对于如今半壁江山的赵国而言,根本算不上国本之乱。毕竟拓跋群雄到来之时,赵皇他们准备的和谈条件,就是割让四郡之地,甚至明面服软、每年岁贡! 只是正当赵皇茫然的时候。 一旁的李南佑连忙道:“陛下!勿要忘了那云贼要行拓跋群雄旧事,他已然合道我赵国龙脉,甚至还要公主殿下……” 李南佑之前为什么提及那位公主? 就是等着现在…… 监天阁的阁主或许不会管赵国的四郡之地,但是决然不会不管自己的传承弟子! 此话一出,赵皇似乎也反应过来。 “对对对……即刻传讯!即刻传讯!将云贼这大逆不道之举立刻传回闲云山,另外,也好让灵韵知道,此贼对其也有不轨之心!” 赵皇刚下决定,可突然想起什么又道: “只是,一连三位二品都拦不住那贼子,再多一位国师……” 此言一出,刚刚自认为计谋达成的李南佑,当即脸色一变。连带着金崇之、姚川河等数位大臣,也是再度惶然起来。 而就在这时。 却听一道沙哑的声音徐徐响起。 “赵皇不必担忧,赵国之内,也有镇国之器。只要那位阁主出手,以镇国之器相阻,那云贼必然翻不起浪花!” 这声音似乎来自四方,明明听起来是“呢喃低语”,但却响彻在所有人的面庞。 连带着赵皇在内,几乎所有臣子都警戒起来。 而下一刻,却见宫殿大门初,一连三道身影几乎同时出现。 一位黑色衣衫,身形明灭不定,面色苍白的老者。 一位犹如铁塔般雄壮,但却气息明显混乱的汉子。 最后一位,则全身笼罩在法袍之内。 李南佑看见三人,当即反应过来,连忙激动不已: “陛下,这……这是那三位二品尊者!” 此话一出。 连带着赵皇在内的所有人,全都表情震惊,下意识的纷纷躬身,甚至准备跪拜! 二品! 脱离朝堂,不在人间律法之内,不论王侯将相,世家大族,皆以其为尊! 哪怕是赵皇,都要下意识的躬身,以示尊敬! 同时,他内心也是激动无比,万万想不到,在这个“艰难时刻”,这三位二品竟然一同到来。 “尔等不必行礼,都是我诸夏的忠骨臣子!” “只是可恨!那云贼知人知面不知心,此前伪装倒是极好,明面上攻伐拓跋,但却暗地里早有谋划。非姬姓血脉竟然敢合道龙脉!” “甚至,此次首席夏鼎等多位二品,耗费全部心血以自身性命修成的玄魄,连带着那镇国之器山河图,全部用以镇压拓跋帝!” “只是最后,此镇压重宝竟然被他说成不翼而飞。” 说话的正是隐月老人,他眉目蕴含怒意。此次他可谓损失惨重,不仅真种被毁,带去的两位天童天女也来不及带走。 如今想要将一切都拿回来,甚至拿到补偿! 就必须另寻他法。 而来的路上,他们也早已经商量好。 赵国这位监天阁阁主,素来神秘。作为当初大夏与武阁并称两阁之一的监天阁,其断然不会如表面那么简单。 实际上,据他们所知,监天阁也有自己的“镇国之器”。 只是想要这位出手极其不容易,当先占据大义。 想到这里,他不免看向那铁塔汉子晋无锋。 果然,夏鼎此刻一脸的苦闷,并且真有惭愧之意,“吾愧对首席,无法完成他的吩咐,恐怕那镇压拓跋帝的山河至宝,早已被那云贼悄然偷走。此人私自合道龙脉,又偷走此等至宝!” “吾等前去询问,他却装作全然不知!” “恐怕是早有异心。甚至吾怀疑,那首席等人关键时刻,是不是就是他害的?他更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法,还骗走了楚国姜皇的镇国重器!凡是二品,均被他所制!” 说着,其再度悲叹一声,似乎真的惭愧至极。 “那怎么办?”听到是一回事,亲眼见到这三位二品,似乎都对云彻无能为力,又是另一回事。赵皇是真的惶然了。 “所以,阁主必须出手!哪怕不能出手,也要带来镇国之器。云彻凭此物,克制二品!”隐月老人立刻道。 同时另一边一直没开口,全身被赤袍笼罩的炽阳山山主,也发出了瓮声瓮气的声音,“还有,吾等之前已经传讯楚国另一位二品,看看他能不能尽快前来,收走那帝王锏!” “楚国……”赵皇眉头一簇,下意识的躬身想要再度询问。毕竟,楚国因为和赵国临近,此前一直交恶,楚国会出手吗? 还不如,期待阁主到来,或者送来镇国之器! 只是这么想着,赵皇还是很快将这三位二品尊者奉为上宾,他不由得发现,这三位二品均是平易近人,且和自己一样,都是真心为诸夏着想的三位贤者! 只是随着时间徐徐过去。 闲云山那边杳无音讯,楚国二品也没等到。 反而,这一日…… 固阳城外,战旗迎风,猎猎作响! 更有一道雄浑无比的声音,当先响起——“赵皇!” 旋即,便是震动固阳城的山呼海啸! “和谈!” “和谈!” “来跟云帅和谈!” 第95章 赵皇喜欢和谈,那就来和我和谈!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自从严少文的粮草先到,再加上大楚大军前来,再度带来粮草……困扰帝京将士多日以来的困局,就已经迎刃而解。 而此次,云彻给予这些守城将士的奖励,也非常简单。 不是什么金银赏赐,也不是还未来得及的“论功赐爵”。 而是“气血奖励”! 要知道,此次拓跋一方,从大荒带来的“大军”,完全可以称得上“全军覆没”! 这对于任何势力来说,都算得上损失惨重。 而对于帝京一方的守卒来说,虽然也有损失。但最大的“功劳”却已经在无声无息之间积攒下来。 那便是拓跋大军,带来的‘大荒凶兽’! 那些战死或者活着的凶兽,毫无疑问,对于他们而言便是真真正正的巨大财富! 毕竟,此方世界武力来源主要是气血,甚至不论是下三品、还是中三品,对于气血的要求都是越来越高,越来越好! 而大荒的凶兽,蕴含气血极其丰! 一头同级凶兽的气血,足以让相同品级的武夫大受增益。 甚至品级靠下的武夫,说不定可以借此突破! 而大军开拔之前,云彻就已经做出一系列的准备。 帝京靠北的区域,有一处面积达近五百亩的空旷之地,这里……几乎全是拓跋群雄那些大军带来的凶兽。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嘶吼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里面最多的便是一种和大象差不多大的狼群……这些凶兽狼群额头甚至还有倒刺,爪牙尖利,哪怕是最弱的,都有七品武夫的战力。 大多甚至在五六品之间,少有四品的! 此类“狼群”般的凶兽,足足有五百多头。 除了它们之外,还有一些“地龙”大军,这些也有三百多头。 剩下的一些凶兽,则五花八门,有的品种云彻都没见过。 “让严少文前来。” 暂时让几位二品强者退去之后,云彻便借着时间,很快吩咐之后的事宜。 由于他们全是武将,所以帝京之地,急需一位“能臣”治理。 而严少文作为此次他晋升二品的最大功臣,则被他命以分管帝京“后勤”。 毕竟,现在人手极其缺少,这位严御史刚正不阿,带领一众民夫运送粮草,那时候帝京以南的士卒们可都是看在眼里,不亚于雪中送炭。 因此,威望早已足够! 更重要的是,其又是文臣,和民夫一同前来,帝京百姓也看在眼里,更善于理文政。 故而,帝京城内的许多事情,这几天可都忙坏了这位严御史。 不多时。 严少文前来。 这几日因为数次大战,两人倒是没有时间相谈过。此刻见面,这位头发微白,四十多岁,已经没穿往日赵国官服,反倒是一路风吹雨淋,阳光日晒下,倒像是一个疲惫的民夫。 和第一次见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云帅!” 而对于严少文而言,再度见到云彻。特别是对方已经晋升二品,且中途还有许多传言,特别是一连退走三位二品,这就让他越发崇敬。 只是,对于云彻接下来要做的,他则是有些担忧。 如果说此前,他还“天真”的认为朝堂之中有奸臣作祟,陛下受其误导,又惧怕拓跋,所以才不得不一力促成和谈。 可是随着这一路从京城前来帝京,他看到了太多太多孤苦的百姓。对于赵国朝堂想要执意放弃帝京,甚至放弃四郡……从内心就感到愤慨。特别是在他清楚的,将三军回京的信息捋了一遍后…… 他猛然发现,如果从始至终,李南佑和姚川河这两位左右路大军统领,根本不是自己要回京,而是受到某个命令呢? 再激进一点儿,当初又是谁故意私通郝连昌武一方,致使那些守军出城,营造战败之果? 真的是李南佑、姚川河两位自己的主意吗? 只是想到这里,他浑身就一激灵,再也不敢往下细想。 所以在得知云彻明明身受重伤,却还要在几次三番迎战“二品”之后,又再度‘南下’! 说真的,这实在太过冒进! 在他看来,这几乎是云彻根本无法容忍赵国朝堂所作所为,所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连几天时间都等不下去了,迫不及待的要复仇! 可是,在他看来当下绝不是时机。 因为赵国也有二品,且赵国也有镇国之器! “若云帅出手,便是打破二品不干涉朝政的默契,彼时……” 然而云彻似乎猜到其所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现在说的你务必要记下!” 云彻时间紧迫,并不和严少文多言。 “第一、此地凶兽,分出一半,先送于楚国。她可以举半个楚国来相助,我云彻却不能让她空手而归。” 实际上,光是那位楚国二品,“战陨”在帝京。 姜仪若是回国,必定要承担许多“责问”,甚至有些是楚国皇室也无法承担的。 这些凶兽,根本无法和一位二品玄魄相比! 当然,这些都非主要目的,而是事关接下来的谋划,是否成功! “此后帝京能否立稳诸夏,就看接下来的交易!” “凡是能驯服的凶兽,都可让那位闻氏子弟相助,依旧是对半而分。而无法驯服的,就地先杀,让两方将士尽快食用,提升气血!” 这是最快的提升两方实力的方式。 严少文点了点头,这一点从刚才就已经吩咐下去。 “第二、固阳距离帝京不过二十多里,是河岭郡的大城,此次我方主要目的,在于河岭、云腾、慈安、南静此四郡之地!” “之后若能成功,河岭、云腾两地,为帝京咽喉。慈安、南静两郡,需要和楚国共守……你看如何?” 此话一出。 严少文几乎悚然一惊! 要知道,四郡之地对于赵国而言,不可谓不重要,要不然当初三军北伐也不会一路执着于此。此四郡一旦占领,赵国西北方将无险可守。 而最重要的是对于楚国! 众所周知,楚国为山野南蛮之地,很少有平原。而慈安郡、南静郡,若能让楚国共守,那对于赵国而言……将是直接遏制其通往西北的咽喉! “这……此举……” 严少文一时半会儿,还分不清云帅为什么要这样做。 却见云彻再度吩咐了一些后。 随后,便马不停蹄的前去大军,甚至和楚国太子以及姜仪、项氏、闻氏等年轻首领说了些什么,似乎达成某些约定。 而之后便见篝火燃烧而起,一些凶兽很快被分食…… 一夜之间,此地将士,均是气血喷发。 甚至肉眼可见的,有不少人都开始破镜! 而翌日…… 大军便启程! 几十里的路程,几乎赶到天黑前,就已经到达。 此刻 固阳城外,战旗迎风,猎猎作响! 但凡帝京所属将士,甚至还有楚国相助的士卒。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每一个士卒身上,似乎都有气血喷涌,磅礴的血气让他们急切的需要一场真正的大战! 此前,是云帅等几位二品,超脱凡俗将士的一战! 而现在……正是他们出手之时。 一边想着,磅礴的战意环绕气血,以至于这足足五万的将士,此刻每一处,都如同烟花绽放! 那是破镜的气息! 一处又一处。 如莲花盛开! 而此时,云彻正立在中军大帐之内,他的意思一直都很简单! 先礼后兵——包围固阳城! 赵皇不是最喜欢和谈吗? 那就先来和他和谈! 第96章 我赵国朝堂,谁可为奸贼?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铁甲如林、残阳如血! 赵皇、金崇之、赵宗毅、李南佑等朝堂臣子,此刻全然站在固阳城池的城头之上。就在之前,他们只是悄悄的看了一眼,待看到那烟尘滚滚,幽寒冰刃如林一般的将士后。 一众臣子便再也坚持不住了。 有好几个已经表情惊惶,正色痛骂: “云贼……云贼这是要做什么?” “他真敢犯上,兵围固阳吗?” “诸位莫慌,咱们也有禁军,更有三位二品坐镇!” 有人想极力的让四周安定,可是很快便再有声音响起,“那云贼手持镇国之器,不是说三位二品都被打退?关键时候他们靠得住吗?” “镇国之器,什么是镇国之器?为什么在此之前咱们都没听过……” 转眼间,一众臣子已经没有此前,在临安朝堂上指点江山的淡然。 只有一片惊惶。 更是在云彻大军中,那一次又一次攀升的气息出现后,这些臣子便再也忍不住了。 “这是在突破吗?那些将士还在突破?” “该死!云贼做了什么?临阵之前如此多的士卒突破!” 因为“武夫”对气血感应十分敏锐的原因,沙场之上,一眼望去磅礴气血若剧烈波动,特别是越来越强,对于任何敌对方的士气,都是毁灭般的打击。 而果然! 此地士卒,都是随着赵皇“亲征”的禁军,常年驻扎在临安京城之外。几乎举全国之力在培养,这些人最低的,甚至没有下三品! 一眼望去,气血波动都在六品武夫之上。 然而,如此多的“精锐”,几乎可以横扫一切常规战场。哪怕是云彻攻打帝京的士卒也多有不及。 但是在此刻,这些禁军的表现也开始紧张,一个个原本屹立身影,明显开始颤抖! “陛下,那云贼来了!” 同一时间,金崇之也悄然接近,赶紧朝着赵皇汇报道。 赵皇闭着双眼,不让人看清楚他的情绪。 但是,作为这段时间的“心腹重臣”,金崇之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位陛下的双手,正掩盖在袖袍之内,不知是对方攥紧了双拳还是什么,可细心观察到那袖子在剧烈的颤动。 而就在这时…… 嗖! 砰! 几乎是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前一道是刺耳得破空声,但凡听到的身影,全都感觉到内心一颤,只觉得是不是下方的士卒在第一时间就开始射箭攻城。 真就一点儿道理都不讲? 只是随着第二道声音就在近前响起,靠近的官员第一时间蹲下去,似乎生怕被伤到,还是有胆大的武将在看清楚之后,当即喝道: “是信箭!” 官员们纷纷抬头,朝着不远处看去。而李南佑则凝眉,第一时间就赶去,不一会儿便拿着一只箭矢以及一封信奉前来。 其上,四个大字猩红醒目! “赵皇亲启!” 李南佑看到的下意识,就想将这封信毁了,但是四周有太多的眼神盯着自己,直到赵皇的视线也朝着他看来…… 李南佑还是低着头,恭敬的将这封信呈上。 “拿上来!” 赵皇眉眼冷峻,如果说此前,面对拓跋一方他明显有些慌张的话。那么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双方相熟。赵皇在群臣面前,依旧维持着自己的“无双威严”! 只是,这维持的威严在他打开信封的瞬间,陡然烟消云散。 其上字眼清晰,唯有两个“大字”,醒目而讽刺! 和谈! 短短一瞬间,赵皇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在狂跳,体内血液奔涌,让他下意识的便双目赤红。 “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 他猛地嘶吼出声,只感觉那在这封信的背后,是一双极致嘲讽以及奚落的眼神。 而这双眼神,早在前些年,是曾为赵国曾南征北战的! “陛下!” 四周臣子看到这一幕,纷纷动容。 李南佑眼神骇然,与姚川河对视一眼后,纷纷惊忧动容。 而金崇之早已上前,就连一直沉默的赵宗毅也是看向赵皇。 “云贼……要与朕和谈?” 只此一句话,其中内容,明明是他们之前曾听过的,但是现在,却依然感受到了无法言喻的“惊变”! “本就乱臣贼子,他却还要和朕和谈!” 赵皇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已经起身。 对方之所以走这个“流程”,就是让他在这里,在这固阳城,在这群臣之前——威严扫地! 昔日,他扬言要和拓跋和谈,要为赵国积攒下三十年安宁! 而现在,拓跋被他曾放弃,甚至称之为逆贼,曾要立象侮辱的人却驱赶回去! 甚至对方已经成就二品,坐镇曾经赵国的“帝都”! 而“和谈之盟”,却再度被抛了过来。 这哪是和谈的意思? 这分明就是侮辱他的意思! 且信上短短只有一行字:“退出四郡之地!” “朕……朕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让此贼子出征,给他三军主帅位置,让他来忤逆朕!” “他是乱臣贼子!哪有资格,与朕和谈!” 赵皇仰天咆哮,只感觉心中全是化不开的愤恨。 “快!让几位二品前辈出手!速速出手!” 陡然,他回过神来,很快吩咐。 只是没一会儿,便有将领匆匆赶来,说出的信息让赵皇只感觉憋屈。 “陛下,那三位尊者都言:二品不可入朝政……”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是越来越小,“云彻没有出手,他们这些二品也不可出手!” 赵皇脸色猛地一变。 他隐有怒火,刚想发出来,却见旁边一直无声无息站在他身后的徐旻,屈指一弹,赵皇只感觉一股沁凉渗入脑海,让他重回理智。 原本想要吼出去的话,却变成了内心嘶吼。 是不可! 还是不敢? 不过,一想到他们来到固阳城,本就是等着“一物”——镇国之器! 在它没出现的时候,那三位二品,绝对不会出现。 “消息发回去,闲云山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赵皇又看向身后,徐旻只是微微摇头,赵皇的表情顿时晦暗不定。 “陛下!云贼现在不动手,还是尽快拖住为好!” 金崇之忙道:“拖得时间越长,对咱们越有力。” 只是这个简单道理,赵皇又怎会不懂。 但大军就在外,且他们的气息如同雨后春笋,开始节节拔高,哪怕是赵皇自己,都感受到了外面那一阵阵掀起的凶悍之气! “陛下,云彻是带着怒气来的。” “为今之计,只有查明昔日之因,将今日之果,宣读与外面的将士,方可让他们退去啊。” 这时,赵宗毅再度开口。 他甚至悲声请求道:“奸贼就在陛下左右,陛下为何还不除,为何不以他们的人头,来偿还那战死士卒的亡魂?” 此刻,随着赵宗毅每一句话响起。 李南佑、姚川河等人脸色就惊变一分。 而金崇之,也明显的有了一丝眼神变化。 甚至连赵皇都不由得看向前者…… “陛下,就在今日!就在今日啊!” 第97章 使者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赵皇目光扫视几位臣子,李南佑、姚川河、包括近些年,已经被他当做心腹重臣的金崇之。 在场之中,金崇之曾为他出了这个主意。 而李南佑和姚川河身为左右路大军统领,则接到了他的密信。 自古以来,皇位上的都是贤明的君主。 若是君主不贤明,则必定是身旁有小人! 而今,按照赵宗毅的想法,云彻兵围固阳,只要自己交出这个“小人”,就能将当初的“误会”接触。届时,再将当初一些冤情查明,一切都会和好如初。 是这样吗? 而此刻。 眼看着赵皇的脸上,竟然真的涌现出一抹犹豫,李南佑和姚川河互望一眼,后者满脸茫然,甚至开始绝望。而前者则是一片惊恐,只是这惊恐之下,却是隐藏着一片近乎疯狂的涟漪! 从这也可以看出两人性格截然不同,李南佑毕竟年轻,尚存“奋力一搏,殊死一斗”的心态,但姚川河却已经老迈,只想认命,甚至此刻的心态,也趋向于陛下能不能放过己方的家族……自己只好妥协…… 只是就在这时! “陛下现在还认为,这云贼是为了当初之事吗?陛下,此贼居心叵测,之前私下联系楚国,恐怕早有兵占帝京之心。他早生异心,如今更是大逆不道。陛下难道认为,他还会如左相所说……再回我赵国?” “笑话!” 金崇之厉声道:“陛下万万不可被他所欺,要不然,那云贼已经二品,届时就不只是现在的兵围固阳,甚至是乱我赵国社稷传承!” 最后一句话,金崇之几乎是咬牙切齿! “陛下勿要忘了,他融合了我赵国帝京的龙脉!这意味着什么陛下可知道?他不仅仅可以坐镇帝京,甚至可以坐镇临安!” 哗! 赵皇脸色猛地大变,他转头看向金崇之,二人眼神对视,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一旁的赵宗毅还想再说,却见赵皇的视线再度转移,已经看向他。 “左相真的认为一切还有回转余地?” 于此同时,听见这句话的李南佑,心中大惧,旋即那殊死一斗的果决就要浮出心湖,只是就在刹那间,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难言的恐惧,仿佛是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在这种视线之下,他刚升起的一切战意,顿时土崩瓦解。 甚至,几乎在一瞬间,他全身仿佛在冷水里面浸泡过,后背衣衫明显感觉到被汗水浸湿…… 而眼下没人关注他,因为在场群臣都感觉到,似乎又出现了巨大变化! 赵宗毅只以为陛下是真的“松动”了念头,连忙做出保证,“陛下,哪怕只有一成的机会,也不能让这大战真的发生啊……” 赵皇面露感慨。 刚刚的愤怒让他起身,但现在他情绪似乎平静了下来,又慢慢的坐下,似乎满脸的苦恼,“但是,朕需要知道他的确切心思,如今这朝堂,又有谁能为朕分忧!” “陛下!”赵宗毅听到这话,又岂能不知其中深意,此刻这位老臣连忙跪下以表心志,“老臣惭愧,尚且觉得这一张老脸,在云彻面前还有几分颜面……老臣愿意亲自前往军中,阐述陛下有清理奸臣之意!” “清理奸臣?”赵皇呢喃几遍,忽而盯着赵宗毅,眼神不明,而后又缓缓点头,“是该清理奸臣!是该清理!” “既然左相能为朕分忧,能为赵国社稷分忧,不愧是自太祖时期,就被赞誉能伴我赵国与国长存的赵家!” “君乃国士!曾数次扶大厦将卿!”此时此刻,这位赵皇竟然又起身,竟是在满朝文武愕然震惊的视线下,对其做了拜见“长辈”的礼仪! 躬身一拜! 赵宗毅见此,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苦心相劝,真的没有白费,陛下已经有了“改过,除奸”的心思,这怎能不让他动容? 他连忙跪下! “陛下怎能如此?老臣…老臣……” 他话语激动哽咽,只是还没说完,就见赵皇连忙看向一旁一直静立不动的徐旻,语气加速道:“还不快快扶起!” 徐旻面貌清秀,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是个十足的“年轻人”,且因为其面白无须,举手投足间也有一股“秀美”之感。 只是此刻他点了点头后,其便在四周震惊的目光中,瞬间来到赵宗毅身边,右手轻轻按在其肩膀上,下一刻,只见这位老臣便似乎被“提溜”了起来。 而赵宗毅只感觉一股巨大力量似乎拖着自己起身,在他抬头后,便对视到了这位年轻公公一双极其纯净的眼眸。 “左相能在此危急时刻为陛下分忧,一片赤诚之心,早已无须这些礼数。” “咱送左相出城!” 话音落下。 在赵皇许可的视线下,赵宗毅没有半分耽搁,几乎立刻退出此地。他甚至没换官服,全身披着之前来到城头时,就换下的轻甲。 然后…… 没一会儿时间,固阳城北门徐徐打开! 其内,一道身披黑色轻甲,头发花白的老者,徐徐从那仅开“一丝”的门缝中走出…… 砰! 砰! 每一步踏下,似乎都走在两方将士的心头。 “固阳城门开了?走出了一人!” 远远地,云彻大军之内,已经有士卒窃窃私语。 “射杀他?” “等命令!” “咦?是左相!是左相!勿要动手!” 逐渐的,有一些曾在京城驻留过的将军认出了对方身影,连忙呼喊…… 而同一时间,固阳城头之上,数位臣子连忙朝着下方探去,也一遍遍的朝着赵皇汇报,赵宗毅的“步伐进度”。 “陛下,左相已出城!” “陛下,出城十步!” “陛下,左相出城五十步……” 而与此同时,赵宗毅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似乎脱离了固阳城的“阴影”,他的影子也开始出现,他的身躯更是开始沐浴在阳光之下。 而唯有身后,一道年轻俊秀的身影,正站在门缝之内,盯着那道徐徐远去的苍老背影,逐渐与阴影融合,旋即彻底消失在关闭着的门缝中…… …… 中军大帐! 大军前行,云彻自然一直坐镇其中。 此次,他只派出了七万兵马,另外还有楚国的一些亲军。 大帐之中,姜仪并没有离开,甚至武国太子在权衡思量几番后,也似乎对这固阳之围极其感兴趣,也以“第三方”的身份一直在默默观看。 同时,趁着这段将士们都在“吞噬凶兽肉,默默破境”的时间段里,他也将之前赵国发生的事情了解的差不多。 “云帅,左相来了!” 恰在这时,一道声音在帐外响起。 正在闭目养神的云彻,顿时睁开眼。 “这是来使?”楚国太子秦世蹙眉,实话说,他现在也不知道云彻到底怎么想的…… 是杀了奸臣,报了仇一切作罢。 还是…… “左相?” 而就在他犹豫之间,只见云彻已经起身,竟然亲自去迎! 第98章 生死仇敌!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这些年来,赵宗毅身在朝堂,对云彻多有帮助。 云彻并非是非不分的人,就算是因为昔日旧情,这位左相今日来军中,他也必须亲自相迎。 此刻走出大帐,远远地,便看到副将领着这位赵国的左相缓缓走来。 四周大部分士卒的脸上,情绪明显复杂。特别是曾经拜访过这位左相,甚至受过其恩惠的。 平心而论,早在十八年前的景瑞之变后,赵宗毅是第一支扶起“王旗”,并且明确喊出:抵抗拓跋,收复失地的口号。 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如此,持续不断地提拔一些年轻有为的将领,论功行赏,有过必罚! 光是这短短的八个字,就足以让他在这些将士之中,拥有无与伦比的声望! 云彻是了解手下士卒的,若是其他臣子前来,比如当初的李南佑,他们恨不得第一时间出手,食其肉,喝其血,千刀万剐,报仇雪恨! 但是对方…… 此刻,这位老人看向四周,两榜士卒在知道其身份后,均是表情复杂,更有甚者,甚至不愿意和其对视。 只能说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在北伐之后,他们和这位曾在思绪里认定为“靠山”,且心里崇敬的左相,如今竟然在战场相遇? “你……怎会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 赵宗毅终于看到了云彻的面容,后者大跨步而来,迎上自己的视线时极其坦然。 而赵宗毅看到他,明明此前心底里面,已经有了无数的腹稿。但再度见到,特别是那不同于常人的眼眸,黑白颠倒,让他无比震动。 只是很快,他便适应道:“也对,一入二品,天地皆不同,更何况只是区区形貌的改变?只是,再度见面,却不知如何开口?” “是朝堂民间共同称呼的——云帅?” “还是自己曾称呼过,如同后辈一样的“小彻?” “亦或是,在四国之间,身居二品,尊崇无比的“尊者”? 然而,云彻却笑着回应,“就如以前,左相顺口就好。” “如以前?还能回到北伐之前吗?”赵宗毅询问。 云彻沉默。 良久,他才伸出手臂,“左相一人前来定有要事相商,请……” 赵宗毅面容僵住,实际上,刚才两人对话就已经是试探,赵宗毅想要试试云彻的态度,然而后者举动就已经说明一切。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知为何,只觉得憋闷。 而顺着云彻的相邀,他自然也没拒绝,径直朝前走去。 只是距离近了,云彻忽然目光一凝,他看向身旁的这位老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对方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只是他细心查看,其气血并未衰败,气息依旧稳定。唯一有些不对劲的,是身体和心理的疲惫,只是当下时机,对方这种表现也极其正常。 是哪里呢? 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旦有疑惑,云彻就必须弄清楚。 想到这儿。 二品领域顿时展开,此刻灵虚海内,三道“真种”依旧在悬浮。 第一道,是已经虚幻了大半的黑色龙首。 第二道,是犹如砂砾凝结而成的一方奇石。 第三道,则是一面如同水面的灵境。 这都是他的领域,曾融合的“真种”,在自己尚未获取大地奇种,凝结真种之前,这些都是消耗品(真种),用一分少一分。 此刻,云彻直接启用第三道水面灵境,这是从“隐月老人”领域中所获得,这几天里,他已经知道其一丝妙用。 此刻,水面灵境登时悬浮于掌心,云彻登时朝着对方照去。 嗯? 顿时只见在赵宗毅的肩膀处,一道古怪的湛蓝色手印,竟是抓着对方的肩膀,一点也没有松开…… 这是? 云彻正自疑惑之间。 同一时刻…… 姜仪身旁,那位闻氏子弟,素来沉默寡言,此刻却也是目光一凝,似乎也发现了什么。 …… 与此同时。 固阳城内,赵皇和一众臣子,已经下了城头。但是因为想要迫切得到赵宗毅的消息,所以他们并没有回到行宫,而是选择距离北城最近的一处清净宅院作为落脚。 其他臣子在旁院。 而赵皇带着几位心腹,说了几句话后,便立刻屏退左右,只身来到正堂。 “徐先生,如何?” 这时,一道青年身影在其身边徐徐出现。 “消息已经传回去,云彻居心叵测,魔性深种。左相前去相谈,竟然也遭毒手。” 他似乎在叙述,并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但赵皇听到这里,却是连忙长舒出一口气,“好!好!朕就不信,闲云山那边听到这个消息,也不来铲除奸贼!” “只是可惜左相……”他刚要说什么,却很快镇定道:“不过左相若是知道,想来也是愿意的。他忠君体国,整个赵氏都是依附皇室,一片赤城,朕也就成全了他!”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徐先生认为,左相说的,朕只要铲除了奸贼,那云贼定然会不计前嫌,重回赵国。此次前去,有几分把握?” 徐旻对这个问题,似乎并不在意,很快就给出答案,“一切,全看陛下心思!” 赵皇当即笑了,“是啊,这决策权在于朕!哪在于什么云贼?赵宗毅老了,连谁是主谁是臣,都分不清了。” “哼……那云贼以为自己是拓跋群雄?妄想与朕和谈?光是此奇耻大辱,朕焉能作罢?” 说到这里,其显然愤恨难言! …… 而与此同时。 中军大帐。 赵宗毅也已经说明来意。 “阿彻,陛下已经醒悟,当日严少文回京,那几个奸臣早就跳出来了,只要你回去主持大局,铲除了那几个奸贼,这赵国就还是以前那样!” “看看如今,本应该是大好的局面,是你我之辈多年的达成夙愿啊……” 一进入大帐,这位老人便似乎有说不完的心里话。 而云彻并未打断,只是让其一直说下去,直到对方终于停下了话语,迫切而殷切的看向他时。 云彻才终于开口,“左相误会了,其实从始至终,哪有什么奸贼?” 嗯? 云彻第一句说出口,赵宗毅本来的就殷切的眼眸,顿时呆住。 却见后者已然缓缓起身,直接看向固阳城的方向。 “我早已非赵国臣子。什么明君奸臣,什么圣君小人?于我而言,都不重要!” 赵宗毅明显被这番话吓得起身。 却见云彻视线锋锐,如同磨砺了千年万年的刀芒。 而下一句话,更是直接刺入他心湖。 也让他多日以来,所诞生的侥幸迷雾,彻底溃散! “那是仇敌!” “生死仇敌!” 第99章 赵灵韵亲至!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你……” 尽管此次前来,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听到这句话,赵宗毅的心神还是受了莫大震动。 别看他此前劝说陛下云云,说只要铲除奸贼,云彻就能和他们重归于好。那些,都是为了缓和事态的言辞。 过去近乎十年的交情,他又怎能不知道云彻的脾性,只是正因为知晓,所以他才想要过来试一试。然而对方的坚决,却几乎超出了他的判断。 “云帅,陛下……” 赵宗毅改变口吻,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见云彻忽然反问。 “左相,拓跋南下时,可曾说过只要赵皇铲除奸臣,他们就不南下了?” 赵宗毅一怔,万万想不到云彻会如此相问,他下意识的摇头。 “那赵皇可曾期望过,拓跋和赵国重归于好,甚至没有丝毫代价?” 赵宗毅已经明白对方的态度。 却见云彻再度问道:“拓跋可管过赵国朝堂里,是奸臣作祟还是明君被糊弄?是昏君利令智昏,听不懂那忠言逆耳?” 唰! 这一句话已然让赵宗毅脸色大变。 甚至旁边跟着而来的姜仪、以及项、楚两位年轻将领,还有那位武国太子全都表情一变。 此次相谈,云彻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故而这三道反问,让他们清楚的明白了其话语中的讽刺。 “云帅,那是拓跋!”赵宗毅苍老的面容近乎颤抖,“那是致使帝京被破,导致了十八年前景瑞之变的罪魁祸首!” “你怎能与他们相比?!” “为什么不能比?”此刻,云彻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姜仪已经冷漠开口。 “是因为他曾为赵国出生入死?是因为他曾收复赵国疆土?重振你们的士气?” “还是因为如今他收复四郡,并且晋升二品,镇守帝京?” “是因为他对赵国所做,全是功绩。是因为你们对他太过熟悉,知道他不会如拓跋滥杀无辜?还是说……因为你们认为他是个好人?” 姜仪每说一句话,每提出一个问题,赵宗毅的脸色就变白一分,到最后,他想起此前己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甚至都有些自行惭愧。只是他当了数十年的赵国臣子,从祖辈开始,世世代代皆如是。 或许是因为身上的责任感,也或许是想最后的尝试。 “云帅……云帅乃国士!” “国士?国士就能被你们随意欺辱污蔑?” 说到这里,姜仪想起此前听到的,无来由的有些愤怒,她的声音清脆有力,甚至带着难言的铁血,“拿着己方十万将士的鲜血帽子扣在他的头上?还要在你们的京城之地,树立他叩首谢罪的跪象?” “在此之前,那三位二品来到帝京,云彻明明深受重伤,你们认为他已经在之前的二品大战中坚持不下去,甚至还想让他交出帝京,好让你们做到御驾亲征,收复山河的美梦?” “赵国不以国士相待!” “而今却以国士相称呼,不觉得可笑?” 蹬蹬…… 如果说之前的话,赵宗毅还想最后一劝。但现在,他自知已经没办法劝下去了。 这一刻,这位老人像是衰老了无数岁,只是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可此次,这和谈盟约,难道真要和拓跋一样……” 他本想问的更详细些。 比如拓跋那欺人盟约,不仅仅是帝京和四郡之地,还要让赵皇俯首称臣,甚至拓跋群雄扬言,要让公主下嫁! 只是他话语还没说完,却见云彻已经开口。 “赵皇能答应拓跋,自然也能答应我云彻!” “这……” 赵宗毅缓缓起身,他自知此次,是注定无法达成目的了。 徒留下去,只会让他想到昔日种种。 想到这里,他赫然起身,准备离开,只是在此之前他还是劝道:“数千年前,自大夏立国乃至破灭之后,一条公认的天理,直到现在依旧有效!非姬姓血脉者,不可融合龙脉!” 这句话似乎是警告,也是劝说。 果然。 武国太子秦世眼眸一眯,旋即看向云彻。 而姜仪则眼眸担忧,因为据她所知,这可不仅仅是一条“规矩”,更是类似公认的“天理”! 因为在此之前,特别是大夏危亡之际,不是没有异姓枭雄准备重走帝王之道,但最后的结果,都是血淋淋,是一片尸山血海! 而所为者,从来没有活的! 而就在他们沉思时,赵宗毅已经朝着帐外走去。 “且慢!” 赵宗毅疑惑转身。 云彻道:“如今天色已晚,左相不如明日再回?” 赵宗毅不明所以,只是想了想他还是答应了,公务谈完了,但私事,特别是朝中主战派的一些事情还是要处理的。 比如曾经在朝堂上忤逆圣上的韩锦。 比如此前,在李南佑回来说出那些事情后,朝野上下将与云彻亲密的臣子,全都打成“党羽”问罪,或流放,或下狱! 而他更想从云彻的大军里知道,当初三军北伐时期,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 赵宗毅与众将士围坐在一起,这位从景瑞之变后,就滴酒不沾的老臣,一夜与将士相谈。然而,他却只觉得比在中军大帐内,听着云彻所言更要心如刀绞! 更加悲痛! 云彻是主将,有很多事情、细微之处,他都没有说,更是说不上太多。 但是下面的那些士卒,却是亲身经历! 一口口烈酒下肚,更有来自大荒的凶兽之肉。然而,越是食用,赵宗毅却只觉得胸中如同火炉,所听所闻、所食所饮,全都化作了这些烈火的薪柴。 火焰越旺!他心中就越是激愤难言! …… 而同一时间,“你们也发现了?” 云彻看向一旁的姜仪、重点是在其身边的闻氏青年,闻越明! 对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阴郁书生,气质阴柔,但这几天云彻却管中窥豹,从对方处理凶兽的手段来看,可谓残忍! “阴阳一气掌印!” 闻越明道:“据传为大夏时期,阴阳大乐宫的手段。楚国先祖曾与大夏有过交手,我闻氏一族的先辈就中过此掌印。阴阳本两分,但修习此法的却能将其化为一气,可随意操控对方生死。” 介绍完这些,一旁的项全武冷笑道:“堂堂左相,却是死棋……看来明日……” 云彻抬头,“那就如他们所愿!” …… 翌日! 天只是蒙蒙亮。 正在熟睡的赵皇,就匆匆惊醒! 唳! 只因为,天穹之上,突兀传来一声啼鸣。下一刻,一道全身被雷纹环绕,甚至双翅飞行之时,于空中隐约出现一丝电弧的禽鸟,从天际直冲而来。 刚刚到来,底下早已感应的一道啼鸣,也紧跟着响起,却是饱含思念之意。 而同一时间,固阳城内。 多处府宅,均有视线生起,朝着空中打量而去! 甚至更有不同领域蔓延! 但不约而同,凡是领域触及之处,只觉得一片空虚,毫无异常! 嗯? 此情此景,却是让数人脸色惊变。 但同时,便是大喜。 只因为他们目光所及处,那只电弧缭绕,明显血脉高度提纯的风雷玄鸟,赫然朝着赵皇的居住位置而去! 这一瞬,凡是看到的人皆知…… 赵国长公主,闲云山亲传——赵灵韵亲至! 第100章 左相……陨!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陛下,来了!来了!” 几乎是第一时间,内侍便匆匆跑来告诉赵皇这个消息。其实后者早在听到熟悉的啼鸣时,就已经清醒,此刻在宫女的服侍下简单洗漱一番,便朝着宫门外而去。 赵皇迎接的不是自己的女儿。 而是代表闲云山监天阁的这个身份! 而早在赵皇出现的一刻,行宫内外,早就听到声音的官员们,则速度更快,早早的就赶来。 众人均是看到了那只蓝金色雷纹遍布的玄鸟,如果云彻在这里一定会发现,与上次相比,对方似乎又成长了。血脉之力喷发,比之父辈似乎都要强大。 但这一刻,这只举世难寻的风雷玄鸟,并没有引起众人太多的视线,几乎所有人都将眼神看向了一旁…… 那里,一身青色素雅衣裙的女子,似乎刚刚从玄鸟背上下来。微风吹动,其秀发和裙摆共同朝着北方飘去。其淡雅出尘,有种不通俗世的疏离感,容貌清丽绝美,只是站在那里,竟然真有种飘飘乎,遗世而独立的绝世风姿! 此地之人均为赵国最高层官员,然而毫无疑问,论容貌风姿、气质背景,均为赵国之最。 李南佑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公主,但今日这一次,却是如此的近距离。只是一眼,此前他本来就沉浸的心思,再度浮现了起来。 明明理智告诉他,当下这个时候并不适合,但心中那些念头,却丝丝缕缕,斩之不断,牵引心神! 他不得不又想起,当初姚川河给他说的话。 在场之中,同为三品之列,无论家室还有实力,整个赵国,或许只有他与这位公主年龄最为接近…… 他的心思再度浮想联翩,同时他也开始打量四周。 三位二品…… 这几天以来,他并没有闲下,而是有时间就往那到来的二品身边凑,事实证明,他这个年纪的三品也足以被他们所看重。 现在,他就要趁这个机会,为这位闲云山的少阁主引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自己能结交足足三位二品,是可以真正的影响一方局势了! 换言之,再努力一些,他就更不弱于这位少阁主。 “拜见殿下!” 然而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群臣早已等待多时,连忙参见。 恰在这时,赵皇也已经到来,他明显急不可耐,甚至没有叙旧的心思,“女儿,你终于来了!” 为人臣子,总有臣子能先一步表达帝意。 赵皇可以表露“思女之心”,而他们则要处理正事。 金崇之本想上前,表达一下近期云贼的所作所为,比拓跋群雄还要更甚的嚣张跋扈。但他刚要迈出脚步,却见一旁的李南佑已经上前。 “殿下,云彻大军兵围固阳城,陛下这几天可是受了好大的苦!本是为着这赵国的江山社稷而来,陛下甚至要在最关键时刻收复山河,以雪我赵国景瑞之耻!只是谁能想那云彻却借着突破二品,竟然类比拓跋群雄……” 李南佑声音悲愤,前半句全是其罪,后半句则是他的目的,而很快,连带着二品到来,因为没有镇国之器,甚至无法阻止云彻的最重要消息也说了出来,期间,自然将云彻的大胆所言,也一并相告。 实际上,这些信息赵灵韵早已在信中得知。 此刻她表情不变,没有任何人知道其心中所想。 而李南佑见自己看不穿对方心里所想,便将最重要的问题也问了出来。 “殿下……可带来了那镇国之器?” 赵灵韵如画的眉目,依旧一片淡然,她并未回答。 李南佑见此,只觉得自己不被看重,心中升起嫉恨,不过他很快想到。 足足三位二品就在固阳。 但凡赵国之人,谁不愿意拜见二品尊者? 更重要的是,那几位二品想来早已等待多时,只是二品有二品的“尊位”,自然早早地等待着这位赵国公主的拜见。 想到这里,李南佑忙道:“殿下,那云彻手持帝王锏,专克二品领域,此次我赵国有三位二品相助,臣……愿意为殿下引荐!” 在他看来,殿下定然会因为此事对自己刮目相看,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为其引荐二品,还是三位的! 然而,从始至终。 赵灵韵表情一片漠然,三位二品的信息似乎并未引起她的重视,只是视线在人群扫视,忽然看向赵皇。 “左相呢?” 赵皇正欲回答。 …… “哼!” 与此同时,暗中一道冷哼之声突兀响起。 “吾等一片赤城,竭尽全力来相助赵国,就被如此轻视吗?” “身为二品弟子,难道监天阁没有告诉你,该如何拜见二品的礼仪?” 这道声音恢弘浩荡,隐隐透漏出此方大地,所有生灵共尊的“意象”,但凡听到这道话的群臣,均是感应到自脚下大地传来的“震怒”,这是二品尊者的不悦。 一时间,群臣纷纷惊惶。 “殿下,还不去拜见那三位尊者?”有臣子相劝。 “若带了镇国之器,请殿下快快送于尊者,驱逐那云贼!”姚川河也不由得出声,却是第一次生出庆幸。 此次,那三位二品若征讨云贼,万事皆休! 而整片行宫内,只有赵皇、以及赵灵韵并未有丝毫动容。 前者为一国之主,身在皇位,自有龙脉庇佑。二品强者的气势震慑来源于大地,自然对帝王无效。 只是,赵皇的心里却是比群臣还要急切,闻言也连忙道:“三位二品就在行宫偏殿,他们来助我赵国,这几日可都等着,女儿你快去拜见!” 被众人如此催促。 赵灵韵的心性却依旧一片平静,她似乎比之前下山,更加的“心如止水”。 “父皇,若只是赵国的公主,自然该见见几位二品。” “但女儿同样也在闲云山监天阁,见与不见皆在女儿一念之间。” 赵灵韵虽然这么说,但其脚步根本不动。 如此态度,却让敬二品如敬神明的一众官员,纷纷脸色惊变。 李南佑更有片刻的失神。 这可是三位尊者,二品坐镇道场,自成一地,高于一国! 哪里容人如此挑衅! “无礼!” 几乎在下一瞬,便有劲气鼓荡而出,群臣几乎同时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整座行宫似乎都摇晃起来。他们脸色大变,深刻见识到了品级之间的差距。 这道劲气的主要目标是那位殿下,仅仅是余波,就让他们心神惊颤,哪怕是三品强者,也不能稳住身形。 然而,赵灵韵却如同汹涌波涛中的一叶扁舟,始终保持镇定自若。 赵皇见此心中焦急,别那边的计划还没落定,自己这边就先起了内讧,不过,很快发生的事情让他大松一口气。 “看来……真的带来了镇国之器!” 这股“波荡”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很快就随着一道惊喜之声,所有震荡消失无踪。 紧接着,隐月老人,全身笼罩法袍内的炽阳山山主,以及那位武国的铁塔汉子,纷纷现身。 三人同时看向赵灵韵,目中已有喜色,更是有种胸有成竹的淡然! 隐月老人更是笑了起来,面容和蔼,“你这小辈,监天阁阁主对自己施加各种规矩,你尚未继承阁主之位,无需如此固执。既然带来镇国之器,这固阳之围也可迎刃而解了。” 此情此景,让赵皇以及群臣心中大定,前者更是不由得催促道: “女儿,三位尊者如此气度,你还不拿出镇国之器?” 赵灵韵依旧不语。 见此,赵皇似乎生怕那三位尊者再度不悦,此刻不由得想起什么,“朕知道,你是不相信那逆贼的所作所为,也罢,也罢……你久居深山之中,对太多事情并不了解,可不止你这么想,左相也这么想!甚至还想去云彻军中相劝!” “昨日朕已经派左相前去,很快就有结果,到时候……” 这时,赵皇的话还没说完。 就见远处有声音极快传来,“陛下,左相回来了!” 闻听此言,群臣顿时动容,而赵皇则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旋即很快反应过来,“回来的正是时候……正是时候!也好让女儿你听听那狼子野心!” 很快,一行人浩浩荡荡,前来城头。 果然远处一行人身形挪动,其中一位白发老者就在中间,其身形魁梧,面容沧桑,唯有步伐坚定有力。 “左相!”城头上,有官员连连呼唤,“殿下来了!” “快快开城门,迎接左相!”赵皇也不由得下令。 这一次,固阳城内的他们似乎都不怕了,连开城门,都不是之前只开一小缝隙,此刻甚至是大门完全打开! 而赵皇更是步履坚定,态度昂扬,“左相为我赵国出生入死,八十岁的年纪还充当使者,朕亲自去迎!” 说着,他想也不想,直接推开旁人阻拦,朝着下方城门而去。如此气度,让群臣诧异无比,但以金崇之、李南佑等人为首的臣子,还是第一时间就紧跟了过去。 城门处…… 赵灵韵也在赵皇身侧。 “左相!”赵皇呼喊,似乎带着急切,“那云……”他本想说云贼,但还是话语一改,“那云彻可是答应了?” 然而,他这道声音刚刚传出,前方,那微小的苍老身影,似乎摇了摇头。 只一瞬间,赵皇这边的气氛顿时陷入冰点。 “看见了吧?看见了吧?”赵皇更是看向自己的女儿,“那云贼贼心不死,吞我赵国帝京龙脉,还想要吞并四郡。拓跋能做的他要做,还要让我女儿受辱!” “左相……左相更是他昔日朝堂最信任之人,此次充当使者,尚不能相劝成功……” 突然,他话还没说完。 只见前方,那正在朝着己方而来的老者,突兀身形一顿。 紧接着…… “砰”的一声,猛地栽倒在地! 第101章 逆乱到底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左相!” 眼前一幕,大大出乎所有人预料。任谁都没想到,本该在此时回城带回云彻消息的朝堂丞相,竟然直接倒在地上。 在场之中,多位朝臣皆有武力在身,故此目力极好。这一般人看不到的远处“实景”,他们可是清清楚楚的看了下来,哪怕是赵皇也同样如此。 赵宗毅这位老臣,本来就执拗坚韧。故而此次去的时候,只有两名随从陪同,其中一人还是朝廷的“眼线”。 而就在他们的视野里,赵宗毅毫无预兆的倒在地上,旁边两名随从明显被吓的六神无主,均是蹲在地上,想要搀扶起来,可是一眨眼,似乎是触碰到了对方的脉搏,登时就被吓的后退,随后便跪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惨嚎! 旁边,很快就有前来相送的云彻军中将领快步前来,只是一探鼻息,便立刻惊的面色煞白,旋即很快就有身影朝着后方跑去,传递消息! “左相!” 陡然间,嘶吼声音传出…… 一时间,众人脑海里均是浮现一个信息…… 这位历经三帝,一前一后辅佐两位“少帝”,经历赵国危亡、与新生,在门阀故旧、主战臣子、乃至赵国百姓眼中,如同镇国之鼎的老臣……可能就这么去了! 这道信息不亚于雷霆,哪怕是朝中的一些主和派。尽管常年都在对方的阴影下办差,但在这个念头出现后,还是感觉心中一片空落落。 此消息…… 注定让朝野大震动,民间惊惶! 甚至,这给他们的感觉,比之那几位二品战陨,还要影响更重更大! 毕竟二品高高在上,他们这些高官一生都没办法接触几次,更何况民间百姓?但是赵宗毅就不一样了,其代表的可不是肱骨一般的元老重臣。 更代表着一部分国策!是真的方方面面都在影响赵国运转的人! 哪怕是此前拓跋群雄南下,赵皇下定决心和谈,清洗主战派,这位老臣依旧如同赵国的“梁柱”,勉力支撑着大厦一角! 但现在…… 没了! 没了! “左相!左相!” “尔等……尔等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将左相带回来啊!” 或许是这个信息已经让所有人头脑空白,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竟然是赵皇,后者声嘶力竭,似乎完全无法接受,但还压抑着悲痛,话语中还仅剩一抹希望,想让这位左相回来,再度面见…… “臣……臣这就去!” 几位仅剩的主战派臣子,此刻惊醒过来,连忙朝着远处跑去。 同时…… 金崇之等几位臣子也反应过来,李南佑更是嘶声道: “陛下!想不到……想不到云贼竟然如此毒辣,竟然敢害左相?” 这一道声音,几乎让在场人皆是从“沉痛”中惊醒过来。 是啊! 左相赵宗毅,是当前整个赵国朝廷,几乎唯一一个在朝堂中还屡次为云彻进言的臣子。 这位老臣的行事风格一直没变,几乎贯穿了整个云彻攻破帝京、镇守帝京、又挥兵固阳的始终。 毫无疑问,他是站在云彻那边的。 但是今日,他从云彻军中回来,却倒在了回到固阳的前一刻…… “可恶!可惜左相连连为其进言。此次前去,定是左相发现了他的狼子野心!所以才被其所害!” 已经有臣子低语,将“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他要行拓跋群雄旧事,左相此前不信,此次去了定然大受震动,恐怕已经与云彻有了冲突!” “这是云贼故意所为,他突破二品,就是想报复我赵国,连带着害了左相!” 一时间,众多官员皆是说出自认为的“真相”! 两方交战、不斩来使。这是全天下公认的默契。 但如今,如此恶劣行径,几乎让赵国这边的臣子,全都齐心聚拢在一起,人人义愤填膺,哪怕是此前跟着赵宗毅,维护云彻的臣子。 或是默然不语,或是跟着怒斥讨伐! 赵皇见此,只是眼眸一扫,心中落定,只是视线转移,已经看向了那位表情已经有了变化的女儿。 他不由得悲声道:“朕……朕不该让左相前去那贼子军中!朕……朕误了左相!” 在场之中,很多官员悲愤难明。 同时,一道信息也突兀的出现在所有人脑海之中,恰恰是此刻最不需要说,但却如同铁笔落定的事实真相。 时至今日,当初北伐三军大变,还有谁可喊冤? 云贼私通他国,不遵帝命,早有违逆之心,害数万将士身死,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 “陛下快看!” 恰在这时,李南佑忽然惊呼。 只因为远处,云彻那边已经有大军前来,甚至不管不顾,竟然是直接将“左相”带了回去,那两名随从,倒是没管。 “他要干什么?”有臣子大急。 “害了左相,还要让他不能回到故土?”如此情景,臣子们当即怒不可遏。 更有人请求二品尊者,让他们带回左相! 只是,三位二品均是面露可叹之色,缓缓摇头,一片无能为力之感。 “没有镇国之器,去了也是徒劳无功!” 当即,便再有臣子看向在场中唯一一道女子身影。 已经有赵宗毅培养的臣子站了出来,直接跪下悲声道: “殿下!谁忠谁奸!谁为了赵国?谁在害赵国?” “一国之相,被人残害至此!” “请殿下……助我赵国啊!” 短短的几行话,悲怆与激愤天地可闻。 在场臣子、包括赵皇也都在等着一件事—— 赵灵韵,交出镇国之器! …… 同一时间。 看着下属将“赵宗毅”带回,云彻挥了挥手,让他们将其带往后方。 “你这样做,可是坐实了。” 就在这时,武国太子秦世见此,疑惑开口。 “此刻赵国朝廷,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团结一心,以往那三军谜团,今日之后断然再无人敢去提及。你云彻的名头,可没办法洗清冤屈了。” 在说到“冤屈”两字时,秦世笑容有些玩味。 “兵围固阳,哪来冤屈?” 云彻摇了摇头,并不过多解释。 “赵皇今日此举,无非是再来一次三军之变罢了。” 云彻对此满不在乎。 “可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说到这里,他话语一顿。 “既然都已经坐实逆乱之举了,那索性就逆乱到底。” 第102章 连破十五城!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云彻的命令一下,早就等待多时的将领们顿时表情振奋,他们早就等着这一刻。食用凶兽气血突破之后,急需一场厮杀,来消化这股戾气。 特别是在“左相”就在他们面前倒下,之前被左右路统领放弃“断后”的士卒们,几乎是下意识想起旧事,只是略微一思考,就很快明白过来。 “又来陷害吾等!又来陷害云帅!” “严御史曾说过,三军回京后,左右路大军陷害云帅。朝中只有左相他们为我们说话。也只有左相支持相助帝京。这是他们借此铲除左相!” 士卒中很快有聪明人反应过来。 但还有知道一些隐秘的高层副将,甚至猜出“事实!” “是为了镇国之器!左相为三朝元老,一国宰辅。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让监天阁下场!” “早在景瑞之变,阁主扶持赵皇登基后。就定下非国祚破灭之际,监天阁绝不会参与军政要务。此次左相被害,怕是他们意有所为……” “哼!国师监天地之变,令鬼神之能,岂能不知道其中纠葛?” 高层将领都在争论,渐渐地,一个‘共识’开始出现。 “二品只要不下场,这就是吾等的战场!” 一时间,了解这个“信息”后,大军立刻开拔,顿时犹如山呼海啸之势,朝着固阳城大举进攻。 而另一边。 看着大军开始进攻,一直看着的秦世,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疑惑。 “二品不入世的规矩,从夏首席等人战陨之后,估计就形同虚设。要不然那三位二品也不会来帝京。此次他们应该就在这固阳城,之前风雷玄鸟也已经到来,若是那位真的带来了镇国之器……” 此话一出。 外面的将士依旧在大举进攻,但大帐内,却已经陷入了平静。 就连姜仪也是有些担忧……云彻拿了帝王锏才能抗衡二品,如果赵国真的有意阻挡…… “不会的。” 然而对此,云彻却出乎所有人预料,有些果断的摇了摇头。 “难道那位少阁主……”听到此,秦世倒有些意外。 其虽是少阁主,但不得不说,依旧是赵国的公主,是皇室血脉。怎能容忍自家国祚,被逼得分割疆土? 只是接下来,云彻的话却再度让他们惊疑无比。 “并非少阁主,而是阁主。” “或许今日的结果……”云彻抬头,望着南方的天穹,声音忽然缥缈,“早已经定下。” 他再度看向自己的手掌,“对那位阁主而言,我能握住多少,就能拿到多少!” 顿了顿。 云彻忽然看向一旁的闻越明,“我会先将左相送回帝京,之后的战事,或许还得闻兄相助。” 闻越明先是看向姜仪,看到其点头才道:“云帅言重了……都是各取所需。” …… 同一时间。 固阳城内,从看到“赵宗毅被带回”再到前方战场忽然犹如山崩,滚滚烟尘携带着巨兽俯冲而来……这一切似乎都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在赵皇等群臣的眼里,这仿佛是早就定好的流程,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对方大军已经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敌……袭!” 直到这一刻,才有惊悚的声音响起。 “快快快!即刻防守!” 李南佑第一个反应过来,同时很快进入防守姿态。固阳城是一座大城,论固守能力仅次于‘帝京’。他们有信心防守。 然而,当那些大军真的露面的时候,整个赵国的群臣才体验到了,面对“拓跋”一样的惊悚感。 只见那些凶兽,一跃都有五六米高,上面的士卒也全是悍勇的精兵,即使固阳城墙高约十几米,但还是抵不住第一轮利箭的齐射! 战场之上,生死只在刹那间,赵皇以及群臣倚重的亲军,几乎在第一轮就露出惶恐、以及溃败之势。 “陛下,臣等可以守住城门,但云彻若动手,务必要让那三位尊者出手!” 姚川河也进入战备状态,说完这些,便准备去迎战。 “我方数位三品强者,只要云彻不出手,抵挡他们绰绰有余。”右相金崇之无比笃定。实际上这也是他们公认的事实。 “乱臣贼子!云贼真乃乱臣贼子!”赵皇一边大骂,身为帝王,却被曾经的将帅进攻驻守之处,这种憋屈之感,有谁能懂? “女儿,现在快快拿出镇国之器,灭了那云彻的嚣张气焰!” 赵皇想到什么,再度看向赵灵韵,实际上对于她数次的沉默,他已经有些恼火了。 然而,赵灵韵却依旧面色平静,面对着父皇的逼问,她只是保持沉默。 “你……” 赵皇气急……他又赶紧看向那三位尊者。 只见三人此刻已然闭目,那态度显然很明确,不见到镇国之器,他们绝不出手! “这……奸臣欲弑君!朕…朕是赵国之主,怎能有如此不分黑白的女儿?” 他嘶声咆哮,再也没办法保持以往平静。 “镇国之器镇的是赵国,现在就坐看江山沉沦吗?” 赵皇再度逼问。 或许是要表明态度,终于,赵灵韵开口,“镇国之器自有其性,若有二品动乱国祚,自会出现!” 闻听此言,愤怒似乎消退不少,赵皇心中也逐渐大定。 他想到云彻那方的实力,没了云彻,还有什么三品?更连固阳城门都打不开! 然而,这种“笃定”很快就被“砰砰”的大地颤动声所打破。 只见遥远的大地处,一尊巨大无比的“奇兽”,竟然犹如一尊小山岳一般冲来。 待距离近了,眼前一幕,彻底让赵国一众将士失神。 龙首威严,四蹄如同青色的撑天巨木,浩荡的气势滚滚蔓延。 在其迈步而来的刹那,连带着大地都在颤动。而在下一刻,其速度猛地加快,竟然是在所有人愕然而惊呆了的目光中。 直接冲破“固阳大门”! 甚至在其背上,依稀可见三品身影,且并非一般三品,一人从其上跃下,犹如猛虎下山,李南佑仅仅是一招,就被其轰飞数十米…… 一时间,天地俱静! 连带着那三位二品中,隐月老人都不得不睁开眼睛,双目闪过奇异以及恼恨之色。 这巨兽,正是来自古木绝地的龙首奇种! 曾经是拓跋群雄的助力。 现在,竟然成了云彻的! 甚至其中,还有楚国的身影! “撤!” 同一时间,赵皇身边,那一直待在其身旁的年轻公公,见此再无犹豫,果断出手,带着赵皇就来到一尊风雷玄鸟的背上。 “护住陛下,往后撤!” 这一日…… 赵皇根本想不到。 这一撤固阳,此后数千里地域形同虚设,再无险可守! 此后转战两千里。 云彻大军,步步紧逼! 赵皇等人丢盔弃甲! 仅仅半月过去…… 四郡之地得其三,一连攻下十五城! 第103章 镇国之器——悬天镜!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南静郡! 四郡最后一郡! 如果说固阳城所在的河岭郡,是距离帝京最近的一座固城。那么南静郡,便是距离当今赵国最近的山野大关。 此郡之地,只有两座大城。 潜龙城! 雄关! 此两座城池,距离不过百里。 雄关和楚关一样,都是赵国和楚国之间的互通城关。 而潜龙城,对于赵皇,乃至整个赵国臣民来说,都意义非凡。 当初景瑞之变后,赵国分崩离析,彼时还是皇子的赵皇南逃,正是在潜龙城落脚,不久之后便集结大臣,然后一路南下。 在朝野正史上,赵皇是在临安定都,从此称帝。 然而,帝王这个身份,其实最早在潜龙城就已经定下,所谓潜龙在渊,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谁能想到,昔日赵国皇室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皇子,竟然真的能登临帝位,为一国之主? 只是正因如此,一路坐着“风雷玄鸟”来到此地,赵皇已经憋屈到近乎疯狂! 此刻,赵皇望着昔日,这让他重振雄心之地。 下方的臣子内,当初的熟悉面孔已经少了太多,左相更是已经身陨!但代表着朝廷的新锐、中流砥柱,却也是他这些年一手扶持起来! “不是说云彻不出手,阻挡那些大军你们绰绰有余吗?” “不是说他们并没有多少三品吗?” 此刻,赵皇看着下方的臣子,满是愤怒。 “为什么……尔等却一路败退,城城失守,现在都退到了潜龙。将四郡之地都丢出去了!再退又能退到哪儿,退到海边去?退到朕的京城去?” 细看之下,赵皇眼底血丝浓郁,这是长久的身心疲惫以及不能入睡所带来的负面印象,说着说着,他干脆挥起双手,双目赤红的盯着某处——正是他的女儿赵灵韵! 最后一句话,更是彻底嘶吼起来,“干脆把这赵国江山也送了!反正他都融合了我赵国的龙脉!朕……朕之前还不如应了那盟约!” 主辱臣死! 随着赵皇的话语出口,下方群臣连连跪拜下来,金崇之、姚川河等人的声音中,甚至已经有了哭音,“陛下息怒,臣等无能,愧对陛下!” 随后便是群臣的自罪。 “陛下,想不到楚国也出手,这是要开启两国之战!” “臣等失察,三品也不敌!” “臣等无能!” “无能?”赵皇慨然一笑,“朕这些日子听了你们太多的话。非是尔等无能!而是天不佑赵!” “我赵国明明有二品,明明有制衡之法,却被此贼连连逼退!”赵皇忽然抬头,望向天穹,面目悲愤而又夹杂不甘! “朕愧对我赵国的列祖列宗!拓跋不能压垮朕,拓跋帝来了,朕也没有屈服,甚至多位二品,朕依然固守固阳!” “但如今……反倒让一介早有异心的乱臣贼子,要危亡我江山社稷!” 随着此话一出。 当即,一些臣子再也忍不住了,不得不看向了一直默然站立的公主赵灵韵。 “殿下!您难道真要看着我赵国,就此覆灭吗?” “殿下……就算你去了闲云山,你依旧是赵国皇室的血脉,如今三位二品齐至,你为什么就弃我赵氏江山于不顾呢?” “苍天在上,皇室子女尚且如此,又怎能让天下人,忠心我赵国?我倒是说为何云贼能私通他国,害我社稷?原来是祖宗血脉,早就不认祖归宗了!” 群臣的话语一道比一道重,到最后一句,群臣俨然脸色大变,因为,其显然已经将赵灵韵,打成了“六亲不认”之辈。 刹那间。 纵然是多年修习监天阁功法有成,心如止水的赵灵韵,也不由得荡漾出圈圈涟漪。 而从始至终,隐月老人、炽阳山山主都默然的看着。 如果赵国的监天阁真的愿意坐看赵氏江山危亡,他们倒是乐见其成。只是,他们就不信了,明明那镇国之器山河图失踪不明,足足达九位二品,其中还有一位拓跋帝的万象法身! 如此重宝…… 已然是当世之最! 他们就不信,事情会这样“简单到可笑”的结束。 “灵韵,朕也不逃了!” 突然,就在这时,赵皇“索然无味”的起身,似乎下了某个重要的决定。 “潜龙城,是决定我赵氏江山,转危为安,是朕准备扶持大厦将倾的赵国之地!” “决战就在这里……朕不走了,哪怕是注定要让那奸贼害朕,朕也决意……与此城共存亡!” “潜龙潜龙、朕才是我赵国真龙!” “让那贼子,尽管来害朕!” 赵皇咆哮而起,这下子群臣再度震撼。 赵灵韵的心境也是无法再保持,她讶然的看向赵皇,只是还没等她细想。 却见…… 金崇之当先朝着赵皇跪拜下来,随后更是转向了她。 “左相被害,其虽与臣政见多年不和,但依旧是臣的榜样。陛下如此,如今身为赵国之相,臣就更不能后退……” “殿下,今日你若再不拿出镇国之器,臣等,便与赵国共存亡!” 唰! 很奇怪,这对君臣于此刻难得的铁血。 而随着金崇之的话语落下,一时间,姚川河、李南佑、左俊丞,白宜谦等多位大臣,同时跪拜下来,坚决无比,似乎是共同透露出一个信念—— 誓与赵国共存亡! “罢了!此刻,大势在前,赵灵韵又看向远处,这一路战火其实并没有燃起多少,对方令行禁止,己方连连败退。 更是因为楚国大军相助的原因,即使是赵国“最精锐”的皇室亲军,依旧不能阻挡,更不要谈赵国的几位三品。 几乎全都败在那把朱雀长枪之下。 良久。 赵灵韵收回眼神,她的身后,忽然出现一面悬空的金色物体。 此物刚出现时,光芒柔和,缓缓显形。 当! 可随着逐渐出现,光芒越发耀眼,渐渐地,其物明晃晃如大日悬浮,凡是此声音所传播之处,众人均是感觉身体通明,似乎连带着骨肉血管,包括五脏六腑,都被一种至高无上的力量所掌控。 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镇压其内…… 只一刹那间,隐月老人、炽阳山山主、包括武国的晋无锋,齐刷刷的睁开双眼,带着震撼和惊恐的神色连连看去! 赵皇更是激动的站起了身。 群臣更是难以自抑,几乎哭出声来…… 只因为他们清楚,这是赵国镇国之器—— 同时也是监天阁重宝! 诸国之列,均有“镇国之器”,而在这其中,作为曾经大夏和武阁并列的监天阁,所拥有的镇国之器,品级自然不低。 那是足可以镇守“大夏”浩瀚一国的大器! 便是眼前的……比之帝王锏也绰绰有余的—— 悬天镜! 第104章 楚国二品!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而也几乎就在悬天镜出现的刹那。 远在潜龙城之外。 云彻身旁,原本毫无动静的帝王锏,也发出一阵阵嗡鸣。 姜仪很快抬头,诧异朝着潜龙城看去。 “不逃了?” 这一路而来,固阳城一场大战,姜仪带着亲军亲自出站,连带着项、闻二姓的子弟也随之出手。 龙首巨兽破城,他们战赵国的几位三品。 对方几乎没有任何阻挡之力,就练练败退。 而固阳一战之后,赵皇等人就再也没有了战意,三郡的,饱含第四郡的小半疆土都是拱手想让。 但到了这潜龙城,终于是不逃了。 “还是拿出了镇国之器。”镇国之器,已经属于另一种层面的武器,其互有“灵”性,也如二品一样,有着自己的“领地”。 两道镇国之器现世,几乎必有争锋。 这帝王锏的异动,很明显就是因为此地出现了另一个“镇国之器”! 想到这里,姜仪无来由的有些担忧。 “迟早都是要走到这一步的。” 对应的,云彻倒是没有太过意外。他太清楚赵国……不,准确的说,是监天阁的底线。 所谓国本,是赵国这近乎十八年来,对这“半座疆土”的治理,此地臣民的护佑。 相比之下,四郡之地只是近一年来收复所得。赵国根本没有重新掌管,只是派遣除了几位臣子,短时间的进行管理。 他要这四郡之地,除了对帝京,以及自己未来的规划。 同时,他也是在对此次多位二品大战的某种“猜测”,进行实践! “现在,那三位怕是要忍不住了。” 就在这时,武国太子也开口,相比较楚国姜仪参与其中,他从始至终倒像是一个游离在外的旁观者,在观察着两方的一切。 在云彻大军逼退赵国亲军时,他并未开口。 在楚国相助时,他也只是默默看着。 而现在,他终于说道:“多日接触,云帅气魄十足,只是现在赵国监天阁终于决定出手,怕是……” 后面的话没有多说,但结果却早已经注定。 特别是,只有跟云彻接触的才清楚,上一次多位二品大战,云彻的伤势并没有恢复。 这段日子以来,秦世已经好几次看到,云彻的气息出现剧烈波动,但每次都是强行压下。更是在某处深夜,甚至出现了大惊变! 云彻昏迷不醒! 此惊变鲜有人知,但瞒不过近距离接触的。幸好其在天明之际,缓缓苏醒,但那一次脸色惨白,更是吐出好几口鲜血…… 期间,姜仪屡次相劝让云彻撤军,但后者却是一意孤行。 其实,不论是秦世,还是姜仪都明白…… 一些命中注定的结局,可能早就有了苗头。 “云彻……”姜仪眼眸沉痛,想要说什么。 但是没等她话语出口,云彻的身影,赫然与此时消失无踪。 …… 同一时间! “殿下……殿下终于拿出了镇国之器!” 随着那道耀眼而刺目的光芒缓缓散去,所有人在第一时间,也是看到了那面金色的圆镜。 大多数赵国臣子一生都没见过,但是在看到它的一刹那,还是感觉到从灵魂到身心的臣服。甚至不敢生出一丝丝的抗拒,似乎就怕那光芒深入脑海心湖,洞察一切,然后再将所有思绪,扫的一干二净、灰飞烟灭! “悬天镜!” 隐月老人睁开惊讶双眸,神色复杂,有惊惧、有欣喜,同时眼底深处更是有着无法掩饰的贪婪。 隐月湖、炽阳山。 其实脱胎于曾经的道统——阴阳宫。 所修功法以阴阳二气为主,可化成无数妙用。而对于隐月老人自己,无论是他合道的大地之力,还是大地奇种,都是至阴之力。同时,他的大地奇种也是一面纯阴月镜。 只是由于真种初现,且他并没有精进一步,所以所谓的“阴阳镜”,几乎没有任何的炽阳之力。 毫无疑问,这面镇国之器“悬天镜”,对他的诱惑力是无比的巨大,那几乎就是他未来的所修道路。 何谓悬天? 大日高悬,又以“天”为名,普照四方,巡视天下! 此悬天镜,实在跟他无比的契合! “殿下,快快借吾悬天镜,老夫这就去,将那背叛赵国的云贼捉拿归案,届时,要杀要剐,但凭陛下以及群臣做主!” 这时。 已经无法忍耐的隐月老人,终于打破了众人的惊骇,也是他们三位二品,真正愿意打破相互间的沉默,帮助赵国的第一句话。 此话一出。 果然,群臣纷纷面色大动。 第105章 主动认主!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这突然到来的身影速度极快,声音也回荡在天地之间。似乎是故意被众人听闻。 不一会儿,其已经进入城内,在赵皇面前显出身来。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者,一身山野桑麻装扮,手中更是拄着一个拐杖,与此地群臣代表“权贵”的官服格格不入。 但是,在其出现之后,赵国的这些臣子以及赵皇本人,均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丝紧张感。 而隐月老人也是露出警惕,但还是开口道:“闻氏家主?” 楚国原本有三位‘二品’。 皇室那位老皇帝是一个。 闻、楚各一位。 实际上,在久远的以前,楚国从山野大泽中刚刚走出之时,实力空前强大。所谓三族共尊姜氏!除了自身血脉尊贵之外,更重要的是“实力”! 姜氏一脉,是真的出过“登天”者,即使大夏衰弱之际,也有一位万象法身! 但可惜,时光流逝,直到如今,随着那位“二品”姜皇驾崩之后,项氏的那位玄魄二品也随之战陨。 如今整个楚国,就只有这位“一家独大”的闻氏家主—— 闻鹤岩! 闻氏以“驭兽”闻名,且此家族之人,似乎天然精通天地至理,所学驳杂,文脉一事上更是精进飞快。即使儒道学宫的那几位大贤,也曾扬言:但凡闻氏子弟入学宫者,免试! 这是闻氏一族的口碑。 而此刻,闻鹤岩到了之后,便露出歉意,更是表明态度,“楚国无意和赵国敌对。” “无意敌对?”群臣不敢直接驳斥这位二品。 但赵皇却逼问道:“那为何趁着我赵国和拓跋决战之际,你们的长公主却跳出来和赵国乱臣贼子勾连?祸我赵国?” 其实多的话并不需要多说,众人也都明白,对方能恰到好处的在“关键时刻”到来,想必是早就关注着此地。 可谓狡猾! 若是他们赵国不拿出“镇国之器”,是不是对方就这样一直看着,然后“坐山观虎斗”? 想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身边有三位二品,赵皇难得的壮起气魄,现在的他,和之前面对拓跋就唯唯诺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任谁也不会将那位“胆怯”的赵皇,和这一刻敢逼问楚国二品,显露无双帝王气势的他相比。 “还请楚国,给我赵国一个交代!” 显然,闻鹤岩既然现身,就已经定了注意,他并未回答,而是看了看远处大军所在之处,声音浩荡响起,更带着些许怒意。 “一国镇国之器,怎能沦落他人之手?” 话音落下。 赵皇和群臣视野相对,均是露出欣喜。 众所周知,帝王锏是楚国的镇国之器,常年受楚国之人祭祀。而但凡镇国之器,均有其灵! 纵然是二品要完全掌握,也需要以信念‘供养祭祀’。 如果是其他二品想要短时间的运用,也必须要“强力”施为。要么让其认可,要不让,就要受到“镇国之器”的反噬! 哪怕是他赵国的“悬天境”,隐月老人等三位要掌控的时候,也需要赵国群臣的配合——先行祭祀一番! 而云彻之所以能掌握帝王锏,是因为其合道了赵国的龙脉。可在他们看来,这几乎就是短时间的“掌控”,再加上那位长公主的许可—— “楚国二品到来,云彻手中将再无帝王锏!” “好事!好事!” 有臣子惊喜无比,而李南佑更是清楚,云彻之所以能拦住三位二品,就是依仗这“帝王锏”! 没了帝王锏,一个刚刚突破不久,还受了重伤的云彻又算什么?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隐月老人和炽阳山主等人对视,却是有些许不甘。这位楚国二品要是还不出现,待他们将那云彻击败,此镇国之器可就落到他们手上。 如今看来,倒是机会渺茫了。 除非……黑吃黑! “不过……正好可以报这耻辱之仇!” “待其没了依仗,便束手就擒,老夫定让他明白隐月山的手段!” “哼!抽了他的合道根骨,也让吾等见识见识,这与那拓跋群雄相同的奥妙!” 而正当他们心思各异的时候。 闻鹤岩早已消失。 …… 仅凭二品的“脚力”,以及相护间的防备和探查,云彻大军和潜龙城的距离几乎只有“一步之隔”。 此刻云彻的面前,赫然就多出了一位老者,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友,是该物归原主了。” 他只是伸出手,云彻手中的帝王锏,便疯狂开始颤动。 只是,让老者万分疑惑的是,本应该在他一念之间,就该飞入他手中的帝王锏,只是在颤动片刻后,就立刻陷入安静! “嗯?还不回来!” 见此,闻鹤岩下意识的蹙眉,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柄帝王锏,其受楚国万万人供奉祭祀。寓意权柄,意义非凡! 历朝历代,其实掌握它的都是大楚的“姜皇”! 姜氏血脉特殊,受天眷顾,每一代人都属于武道上的佼佼者,品级境界之间的桎梏,对于他们而言完全不存在。 只是现在的姜皇,毕竟年轻,才二十多岁。就算血脉再逆天也不足以让其合道二品。 故而楚国的镇国之器,在上一位姜皇驾崩后,就放在“祖祠”接受万民供养,他们两位二品,则负责看守。 这些年来他和项氏老友,早已经被“镇国之器”所接受。 只是让他意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明明他能感知到帝王锏,并且可以尝试召回。就在刚才,他还清晰的感受到了对方的‘回应’,帝王锏开始轻颤。 但是突然…… 随着云彻轻轻握紧,帝王锏就像是主动切断了和“他”的联系,让他的意念所过之处,如石沉大海! 怎么可能? 他心中震撼! 或许在外人看来,云彻能短时间的掌控帝王锏,是因为合道了赵国龙脉,从某种意义上,是骗过了“帝王锏”。 但是! 与其相处多年,闻鹤岩却比谁都清楚! 自己身为楚国二品尊者,天然就可使用帝王锏,更不要说与它还朝夕相处多年。 现在,却不如一个异国小辈! 只有一种可能,这……这恐怕是帝王锏主动认主!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他难以掩饰心中震撼,双目在此刻更是锐利起来,盯着面前的年轻人一刻也不敢放松。 闻氏多聪慧! 通读古今之书,知晓世间至理。 只是短短片刻,便有数道“隐秘可能”,出现在他的心里! 第106章 以己推人!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帝王锏的来历,可追溯到“大夏立国”之前! 实际上,每一把镇国之器的面世,都与二品有关,且还不是一般的灵虚、真种、甚至玄魄二品,最少也是修成万象之上。 有人曾留下猜测:镇国之器,很可能就是登天失败的“二品法相”所化!其凝结了二品强者一身的道行。且玄魄之力和镇国之器的“特性”非常相似! 对这一点,闻鹤岩曾有过追寻,他并不否认。 因为当世只有二品境界,才能拥有那些“天地”伟力。而某些二品从寻找大地奇种,凝结真种时,就已经展露一角实力 实际上,也的确有一些类似的“宝物”,是二品死后的玄魄、乃至法身所化! 但大多都够不上“镇国”的级别。 不过。 也有典籍留下疑惑,以及一些可怕猜测—— 但凡位列二品,谁不是天下至尊? 即使知道自己即将衰老,也应该奋力一搏,拼个境界突破。如若失败,大不了身死道消! 亦或者尽全力,搏一个虚无缥缈的“来世”! 有谁甘愿让自己的一生心血,化作他人可随意掌控的“器物”? 当然,或许有一些心念家族、或者社稷的前人,心甘情愿自己的心血化作护佑家族的“遗宝手段”。 但是,这是以立刻“魂飞魄散”为代价,而且是在为他人铺路。 更何况一入二品,超凡脱俗,自成法地、万万生民共尊,寿长数百! 所谓血脉后裔,在经过数代之后,又有几分亲近? 故而,为后代、乃至社稷留下“后手”的极少。 更多的…… 想到这里,闻鹤岩忽然心中一寒。 ——被他人祭炼! 二品真种成长玄魄,玄魄再化身万象后。其一生的道行精华都在法相之内!例如夏鼎的“四方鼎”、大儒陈朔书的“书”,武阁徐狩的立地金身……这里面的每一个,若被人提取,均可祭炼成“器物”! 其中,夏鼎刚刚突破万象,甚至有可能越过……镇国之器的门槛! 而这也是二品大战之后,如此多的二品隐藏不出的原因! 都在找那件——山河至宝! 反倒是类似隐月老人等三位二品,却是根本沉不住气。不过,也进一步的成为了某些人探寻的“棋子”! 毫无疑问,山河图那件镇国之器,现在就是举世要寻的“至宝”。 心中闪过这些念头,闻鹤岩再度看向面前的云彻。 帝王锏是第一代姜皇亲手祭炼而成的镇国之器,破领域、碎真种,可谓霸道。 二品万象之前,同境之内,手握帝王锏堪称无敌! 能让其主动认主的原因,也不过三点。 第一、姜皇血脉!且是完全激发,成就二品的嫡系后裔! 第二、身负“龙脉”,被天地认可,属于身负大气运,类似拓跋群雄,找到了通往“一品”的路! 届时,便会有许多宝物自动认主! 人寻宝!宝也寻人! 毫无疑问,一品是世间共求,寓意天地第一人! 器物有灵,也在押宝第一人! 实际上,历史上有诸多镇国之器,大夏曾分封九国,每一国都曾赐予一柄镇国之器。再加上大夏各大势力独有。又有一些二品祭炼! 此器物的数量,按道理而言,绝非眼前这么“稀有”。 只是,镇国之器也有‘生死’,大多早已经遗失,有好些更是随着主人征战,消亡在通往一品的争斗中…… 每一次镇国之器的大规模出世,都伴随着天地局势的大变! 第三、帝王锏顾名思义,只有真正的“帝”,能够得到其认可。此帝,并非是割据一方的诸侯王! 而是类似于一统江山的“帝王”!和第二点有诸多相似之处。 只是。 这三点在脑海里回转,闻鹤岩发现,每一点都不是自己所期望! 更不是对方能把握住的。 姜皇血脉? 云彻自然没有!或者说当今世界只有两位…… 至于第二点,如拓跋群雄吞噬龙脉?成就一品? 四国共识,只有姬姓血脉可合道龙脉! 这一点,纵然是楚国,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可。因为楚国历史上,不是没有胆气十足的帝王去合道龙脉,但结果只有一个——崩! 而第三点就更别说了。 在很多人看来,如今诸夏四国,完全就是割据一方,自成一国。这里面有二品互不相容,无法共尊一人的原因。 但又何尝不是诸国在防范,毕竟,大帝一出,四国谁又是牺牲品?谁又是代价?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云彻都不值得楚国去犯险。 “唉,纵使镇国之器,也有看错眼的时候,或许是被长公主所蒙蔽。”心中想着这些。 闻鹤岩很快收回心神,他再度看向云彻,既然强拿不到,他自然有收回镇国之器的办法。 “小友,就此将我楚国卷入这诸国相争之处,未免有些过分自私了吧?” 闻鹤岩认为,如同隐月湖,炽阳山等三人的“强逼”,实属下下策!此三人愚笨至极,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分量”。二品也有高低,真以为他们三人就可以卷入这个是非?去妄想得到那山河至宝? 痴人说梦! 此三人最多算是“探路”的棋子。 只不过他们之后“观看”的人却也没想到,这三人连云彻这一关都过不去。山河至宝到底在哪里? 拓跋帝是否被镇压成功? 到底是被拓跋群雄带走?还是落入云彻之手? 还是卷入这帝京之内? 亦或者……最后时刻参与的双方力量太大,卷入所谓的空间乱流,就此不知所踪? 谁都不知道,谁都想看清楚。 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闻鹤岩并不想卷入这里面。更不要说,当下楚国国力衰弱,与赵国不宜再起干戈。 赵皇和云彻的事情,在他看来,终究是一方私事而已。 他更是无需出手,需知世上有些人,是完全可以被“言语所动”的,即使帝王锏认主。 故而,在说完刚才那番言论后,云彻表情果然有细微的变化。 见此他不由得再度说道: “小友可还记得老夫?老夫知道,此前三代聚首时,你曾与殿下他们有旧……而殿下也确实对你不薄,此次动用亲军前来相助,已经是我楚国最大的关照。” “需知,出兵之前,朝廷之内九成都是坐山观虎斗,事不关己的意见。长公主执意如此,调动不了大军,便调动亲军!这已经激起了楚国臣民的不解。” “如果说之前抵御拓跋,姑且算得上共抗外敌,还说得过去……可抵了此次大军损失,不至于让长公主身陷困境。” “但我那位老友……” 闻鹤岩说的感慨至极,以楚国自身“境况”在撼动云彻。 “楚国损失了一位二品玄魄!” “是真正的护佑一国之力!” “届时殿下如何回去,面对楚国臣民?” 只此一问,其实恰恰就是云彻之前思虑过的事情。 见云彻沉默,他不由得再度说道: “如今,你与赵国私事,断然不能再让我楚国身陷其中,更不可让她,再进入这两国相争之列。” 一边说着,他缓缓伸出手掌,目光直接看向帝王锏。 “还请小友,也尝试一下着想……她为小友着想过的心思。以己推人!如果殿下此次再度卷起赵国与楚国的战争,让无数百姓臣民陷入战局,她该如何自处?” 第107章 我等你!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这番话,是闻鹤岩从肺腑里说出的真心话。 也是他身为楚国二品,身为皇室那对兄妹的“长辈”,设身处地去思考出来的‘后患’。 更是他非常清楚,对云彻而言有用的手段。 从云彻晋升二品后,他就对其有过详细了解过。 此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从沙场中成长,养成铁血凌厉手段。而十几年的功必赏、过必罚,更是让他身上有一种极为典型的性格风采。 此性格在楚国中极为常见,也备受推崇—“有恩必还、有仇必报!轻易不欠人情,有着自己的行事底线”。 这种人,若是再往上兼顾一点儿,品德高尚,德才兼备,儒家会称之为“君子”。 实际上,君子二字在以前,是指君王的儿子。时过境迁,许多词汇随着时间流逝,也有了别的含义。 对付君子,总好过对付小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云彻若真是小人,在某种程度上倒是更好对付,起码据他所知,背后的那些二品便不会态度两立。 而是直接聚在一起,将帝京给扬了。 所以,他对付云彻手段也就很简单。 因为自己的过失,而让别人受到损失,他必然心中不忍,不忍就会补偿! 自己这番“推心置腹”,不论是从道德上,还是从私情上,云彻都不能拒绝。 实际上,云彻的确被说动。 从当初楚国那位二品出现之后,他心头就已然不安。不是对自己,而是姜仪。 特别是多位二品混战之后,他已经提前预感到“姜仪”回到楚国之后,会遭到不少的刁难。 类似“青毛龙首”等等的巨兽,只是补偿。 但是这些补偿,无法与一位“二品”相比! “或许,这的确是个选择。” 云彻心中微动,手中的帝王锏也跟着轻颤。 而就在这时…… “闻尊者,现在拿回帝王锏不是时候吧?此次是我楚国和帝京共同作战!怎能先弃人而去?” 身旁,一道赤色战甲覆盖其身的清美女子忽然出现,之前的她身在战场,斗志昂扬。绝美的面容覆盖着一层英气,战意凛冽之余也有种压服四方的气概。 只是现在,不知为何她有些怒意,原本如火的战意,此刻却变得冷寂肃然,这让她顿时出现了一抹清冷之感。 一双清眸更是遍布寒意!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殿下!” 在楚国,姜氏血脉代表着绝对的尊位。二品尊者虽然能跳出这个“界限”,但平常时候也不会特意打破。 故而,闻鹤岩只是轻轻一笑,似乎并没感知到这位长公主殿下的怒意。不,与其说是没有感知,倒不如说不在乎。 “您代表不了楚国,当今局势,不容许我楚国主动掀起国战,否则,殿下是要拿我楚国万万子民的鲜血于不顾吗?项兄已经走了!” 最后几个字,就如同重锤一样击打在了姜仪的身上。 她脸色发白,但还是强硬道:“所以我为楚国结交帝京,此次攻下四郡,我楚国不仅可得到一部分凶兽用作补偿大军损失,还可经营两郡之地,届时我楚国就不必困守山野,而是可以尝试东进北上!” 她将此次云彻和己方的“合作”说了出来。 只是出乎预料。 闻鹤岩微笑摇头,“换做项兄在的时候,殿下此举可谓英明,但……今时不同往日!” “所以还有云彻!”姜仪盯着闻鹤岩的双眼,这位大楚的姜氏血脉,几乎在全力坚定自己的态度。 “殿下骗不了老夫,云帅固然年少英杰,但……” 闻鹤岩忽然眯眼,一股无形波动猛地散出,云彻尚未有任何感觉,但脚下的影子突然变化,似乎淡了下来。 甚至,肉眼可观,影子似乎在摇晃“枯萎”,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却清晰的出现在当前三人的“感知”。 “生机已衰,犹如无根草木,又能坚持多久?” 闻鹤岩的声音再度响起,“殿下,陛下年少一人撑起这偌大楚国。不求殿下为陛下考虑,减轻负担。但愿殿下勿要给陛下添堵!” 只此一句话。 犹如施加给云彻的“情绪”,再一次传递到了姜仪身上。 每个人皆有“心中不忍”。 而毫无疑问,闻鹤岩并不出手。 此次,他仅凭挑动心中不忍,便已经让事情落定。 无来由的,这位一直手持长枪,战意不屈,即使在现在依旧冷若寒霜的女子,终于有些坚持不住了,她低下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也似乎是对方说的“年少撑起”四字,太过沉重。 重的犹如一座大山,不,不只是一座大山,而是楚国的千山万水,沉重的压了下来。 皇兄肩头挑起的是楚关山河…… 自己……想到一位玄魄万象尊者,且还是一直忽悠他们兄妹二人的长辈,突兀战陨在帝京。 她犹如面对皇兄? 从帝京之后,她迟迟没有回去,除了想再为云彻尽一份力,又何尝没有逃避、迟一点儿,再迟一点儿的心思? “拿回来吧,帝王锏!” 见姜仪一直沉默,闻鹤岩再度开口。 气氛沉寂。 “不行,我可以回去面对皇兄,但帝王锏……” 就在这时,姜仪还要再说。 “罢了!” 却见此刻,云彻忽然果断松手,刹那间,手中帝王锏下意识的就要掉下去,而闻鹤岩见此微微一笑,当即伸手一招,帝王锏就朝其飞去! 只是半途,帝王锏无声震颤,一股股波动散开,闻鹤岩见此脸色大变,显然这种主动脱离他掌控的情况,以前根本没有出现过。 而帝王锏如此执着于云彻,却也让他再度心惊。 宝物有灵! 但帝王锏都多少年了,可从来没有这么有灵过。 “回去!” 这时,云彻一声轻喝。帝王锏这才停止轻颤,同时锏尖忽然调转,面向云彻,此刻的它,灵性已然超过太多“镇国之器”。 它似乎不忍,顶端还朝着云彻摇晃。 闻鹤岩面容抽搐。 而云彻下定决定后,便极为果断,只是一个坚定眼神,帝王锏顿时蔫了,随后朝着…… 在闻鹤岩的眼中,它并没有朝着自己而来。 反而落在了姜仪的肩头,后者下意识的握住。 “云彻!” 她话语焦急,自然知道云彻没有帝王锏,意味着什么。 “四郡之地虽然没有全部得到,但已经得其三分半,够了!” 此刻,云彻仿佛在落定自己的承诺。 他看向姜仪,同时也看向闻鹤岩。 “当初答应的,也绝不会更改。此后帝京的楚关、以及此地的雄关,都会为楚国打开,楚国可自行挑选两郡之地,代为经营,恢复两郡生产。若是能够迁移百姓来此耕耘田土,自然再好不过。”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姜仪脸上全是不忍。 而闻鹤岩则是摇头,“帝京能不能守住,还是两说之事,更何况四郡?等到他们一来,你的承诺,谁来保证?” 这是一个最为核心关键的问题。 “殿下若是没有个人私情,往日是断然不会答应这如同空中楼阁的诺言!” 这一句已经是身为楚国二品,对于姜仪的“警戒”! 闻鹤岩没有等云彻的答案,既然帝王锏已经脱离云彻之手,他此次的任务也算完成。 “殿下,召集亲军,即刻回楚!” 姜仪回头,看向云彻,目光复杂。 云彻从其中看到了不舍,只是他并未挽留,而是挥了挥手。 “走吧,届时可派臣子来帝京,兑现承诺。” “云彻!”姜仪只是喊出这个名字。 闻鹤岩见此,似乎察觉到什么,立刻道:“陛下这一月,收到的奏折要堆成山海,明明年少登基,如今更是鼎盛之间。但发丝间却已见白发。与同龄人相差甚大。” “皇兄!”这一刻姜仪立在原地,面目茫然。 “请前辈尽快带离!” 就在这时,云彻目光越发坚定,同时周身领域全部展开,刹那间,姜仪便感觉一股驱离感,朝着自己涌来。 她下意识的要抵挡,只是品阶之差,天地悬殊。几乎是瞬间,她便不可控制朝着外面倒飞而去。 “等等!” 忽然间,女子飞身前来,一抹红影飞快接近云彻。旋即其似乎从袖口取出什么,亲手戴在云彻面庞之上。 “要活着,我等你!” 清丽面容无限接近,只是在耳边轻轻落下一句,便如同蜻蜓点水一掠而走,很快消失无踪! 这一日…… 潜龙城外,围守大军忽然一分为二,一方朝着雄关滚滚而去。 亦如当日…… 从楚关滚滚而来! 第108章 陛下真乃明君也!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不知何时,前方空无一人。 云彻摸了摸面庞,入手冰凉,他将其取了下来,这才发现是一面薄如蝉翼的蚕丝面具。 他若有所思,很快心神内就冒出了它的信息。 大楚多山野大泽,其内巫人汇聚,大妖盘踞,占山为王。楚国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派遣兵力镇守各大山脉。同时派出巡守,将一些凶残的大妖、巫人势力铲除。 姜仪也曾是其中一员,实际上,楚国的年轻一代若是想要进入继承掌权,必须历经厮杀,有拿得出来的“战功”。这是他们大楚的天然环境所形成。 哪怕是皇室,也需如此。要掌管亲军,你就必须向部下证明,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会、侮辱了先皇血脉的草包! 而因为大楚先皇早崩,姜氏兄妹二人,过早掌控大权,又因皇室没有二品,此兄妹的地位非常尴尬,和以往三氏族共尊姜姓的“共识”发生了颠倒。 故而这些年来,这位大楚长公主四处征战四方,就是想要以军功撑起姜氏,只是可惜,此次帝京一事,再度让姜氏身陷旋涡! 这些念头在云彻脑海一闪而过。 不过,姜仪到底是皇室。 某些时候为了避免危险,也是为了隐藏信息,都需要这样身份。而这……就全凭手中之物: 王器——天蚕百面! 王器! 距离镇国之器只差一步。 是二品强者的真种、或者玄魄所化。其品级好坏,同样要看此二品强者生前的实力。 与镇国之器一样,依旧有着“特性”。 比如帝王剑的“破领域、碎真种”。 虚空环的“短距离穿梭虚空”。 天蚕百面的特性便如其名——遮掩面容! 当然,如果仅仅是类似的遮掩、易容。当今世界有太多的方法, 甚至民间一些小偷也能隐藏身形。 最重要的,是这位曾经姜氏先皇,合道的是一处“山野奇地”,相传从各种角度看去,此地变幻万千,有时如同沼泽,有时如同旱地,有时苍翠遍野,有时如山野裂谷! 这位先皇合道此地之后,之后又寻找到了一枚“天蚕”奇种,此为大地蕴养,有破茧化飞龙之象! 姜氏先皇再度合道奇种之后,很快便成长为玄魄,然后晋升万象! 期间,其历经数次生死大战,但每一次都能劫后余生,甚至以万象曾躲过登天强者的追杀!这便是其天蚕法相的特性! 其越战越强,且似乎能躲避生死。 这也是大楚曾经最为强盛的一段时间! 然而,登天之路千难万险!其在晋升登天之时,却最终破茧失败,就此以自身玄魄化为“王器”。 天蚕百面——易容、遮掩、避生死! 当然,王器毕竟不是镇国之器,说是避生死。但远远没有镇国之器那样的霸道特性,不过就算如此,此王器距离镇国之器,也仅剩一段距离。 手中握着这面薄如蝉翼的面具,感受着入手的冰凉。云彻心中却有些复杂。 姜仪在最后一刻离去时,却还是将“天蚕白面”留给自己,目的不言而喻。 就是想帮助自己避过这次“大劫”! 只是…… 谈何容易? 在那面镇国之器悬天镜的普照之下,任何遮掩,都将形同虚设。! 毕竟悬天镜的特性,本就是和监天阁一体——其一旦施展,便如大日悬天,监察天下,熔炼一方,无所遁形! “你们也退!” 回到中军大帐,各个副将早已经等候多时,已经晋升三品的副将程茂,更是几次欲言又止。 方才,大楚亲军随之而动,短短片刻间,己方大军便空了一半。 更重要的是,随着那位闻氏青年离开,那只三品龙首巨兽也被带走,且大多的战兽都随之离开,而剩下的战兽没有闻氏亲军帮助,他们也无法像之前细微操控。 换言之,己方战斗力下降足足七成! “你们也退!”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拼死一战时,云彻突然下达了一个他们万分不敢置信的决定。 “云帅……”有将领想奋力一战。 “回去!记住我方之前和楚国的约定。” 云彻态度坚决,不容人反驳。 挥手让他们离开后,同时发出军令,全军后撤后。 这时,一直观察着“战局”的武国太子,却也无奈叹息。 “看来,到此就结束了。” 秦世开口,其实今日的结局,他早已经猜到。只是原本以为会有一场真正的大战,却不想是以楚国二品前来的方式,将一切化于无形! “云帅之败,败在守诺!” 秦世吸取教训,心中却想着,若是今日自己在此,历经同样境况。事关两方胜败生死。那么但凡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破釜沉舟! 什么还给别人帝王剑! 若镇国之器真的落在自己手中,那决然不会还回去,从此这镇国之宝,便是己身至宝! “可惜!” 秦世也离开了,最后只是再度摇头轻叹。 而从始至终,观察着众人的离开,云彻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大帐之内,感知着原本大军坐落,密密麻麻的大军营帐,在不到两个时辰过去,逐渐变得空旷,寂静! 仿佛此刻整片天地,就只剩下了他一个! …… “哈哈!孤家寡人!” 此时此刻,潜龙城之内,听着耳边的回报,赵皇再度感叹,这座城池才是自己的“幸运之地”! “楚国大军离他而去!” “武国的太子也离开了!” “他倒是假仁假义,竟然让自己的大军也随之离开。” “就剩他一人,是要谢罪?还是要等着朕降下惩罚!” 赵皇英姿勃发,此刻看其神态语气,竟然真如同一方圣主明君。 而另一边…… “那楚国的二品尊者,倒是识时务的。只是可惜了帝王锏,吾等没有亲眼一观。”隐月老人抚着胡须,得知云彻失去了帝王锏后,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冲动,更是无来由的有些可惜。 “无妨,几位若真想观那帝王锏,朕会亲自给三位机会。”赵皇隐晦提醒,此次楚国征伐是事实。 那闻氏二品不会以为,现在退去,自己就既往不咎了? 哼! 若这三位二品真的想助力,那他接下来,就让楚国承受今日这教训! “陛下要违背承诺?”炽阳山山主瓮声瓮气的问道。 察觉到三人言外之意,赵皇大喜,连忙道: “朕为一国,从不顾忌私人之诺,更何况,朕从未和楚国二品定下什么承诺!” “朕非云贼!痴愚蠢笨,假仁假义!” 赵皇挥袖,豪气干云! “哈哈,陛下真乃明君也!”这时,晋无锋大笑开口。 同时,三人互望一眼,也缓缓起身。 隐月老人声音厚重,此刻忽然说出让赵皇无比欣喜的话。 “当今时局,天翻地覆!吾等为诸夏四国计……” “先为陛下铲除逆贼!” “此后大局,陛下若要声讨,当举旗明志,收揽镇国……” “吾等三人,定相助也!” 第109章 一招败二品!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得到肯定回答,赵皇大喜。 几人话语并未说的太透,一切尽在不言中。 “陛下,当务之急,还得先铲除这逆贼!” 就在这时,一旁的金崇之很快提醒。 闻言,赵皇精神振奋,李南佑等一众臣子更是扫除之前阴霾,变得锐利针对,纷纷谏言。 并且有臣子,再度提及当初云彻抗旨不尊,早有阴谋,私通他国! 更是举兵谋反、害赵国数万将士战死于拓跋大军之手! 其大逆不道,占据帝京,私吞龙脉,晋升二品后更是忤逆恩主。 如今更是坐实起兵造反,斩来使,害左相! 种种罪责,每一条都罄竹难书! 一时间,群臣愤慨激进,恨不得即刻领兵,将其抓获,再于万民面前公然处置! 只是,一想到云彻本就是二品。 非常奇怪的一幕发生了,纵然一众臣子在口诛笔伐,群情声讨,但都是脚步不动。哪怕明知道现在这潜龙城外,连围拢的大军都退去,就剩下云彻一人,他们也没有人敢于请命。 而是眼神纷纷看向隐月老人等三位二品。 见此! 黑袍老者只是阴森一笑,三人也不戳穿,刚才言语谈及,其实已经分好了“战果”。 此刻,隐月老人缓缓起身,他抬头看向天穹。 如今赤霞漫天,黄昏遍地,阴影遍布山野,杀机潜藏! 他想起自己的天童天女,那只看好的巨兽也随着去了楚国。自身凝结近乎甲子的真种已经被碎! 逐渐的,声音森寒,幽芒毕现。 誓要洗刷耻辱! “天色将黑,月隐于天,明天日出之前,老夫断言……云彻尸首就在此地请罪!” 隐月湖一脉,与其他二品不同。 到底是昔日阴阳宫的道统传承,暗合阴阳天地交融之意。深沉夜色,月隐于天幕之后,将出未出,便是最强大之时! 同理,炽阳山山主为何一直待在“法袍”之内,其练的就是“炽阳一出,天火焚世”的那股意,这是晋升一品,通往登天的道途! 能晋升二品者,都是人中龙凤! 宁可见血,不可受辱! 云彻持“帝王锏”让他们三人狼狈而逃,如今,正是洗刷耻辱的时候。 一时间,在赵皇等人惊喜万分的眼神中,三人迎着漫天赤霞,走向了前方起伏的山野! 当此之时,一股股强大到纵然三品强者都变色的大地波动,彻底散发开来…… …… 与此同时,一直在营帐内坐着云彻,也感受到了这股熟悉的气息,其意霸道强势,似乎要让自己慑服。 只是,他却依旧保持淡然,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全身心的沉浸在自己的灵虚海之内。 这段日子连攻下三郡之地,甚至第四郡的大半疆域也囊括在其中。早前云彻的一些猜测,也已然得到了验证! 帝京范围的这座大地之下,那似乎已然成了废墟的九爪龙脉,此刻通往赵国的“支流”上,原本因为“严少文”等人运送粮草,已经得到了复苏,如同涓滴水流,源源不断的朝着九爪龙脉涌来。 而这一刻,随着自己攻下八分四郡之地,原本的涓滴水流,早已经变成了湍急的河流。肉眼可见,一道道金色涟漪,正从这四郡之地散发开来。以至于细细看去,似乎连那龙脉的其中一爪,都变成了淡淡的金色。 而至尊龙脉的这种变化,对于云彻的灵虚海也是“十足十”的变化。因为,在他融合这至尊龙脉之后,可以说灵虚海就是至尊龙脉,至尊龙脉就是灵虚海! 这与“拓跋群雄”的吞并龙脉,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只是不同的是,拓跋群雄需要源源不断的吞食,壮大己身。 而自己天然就融合了这至尊龙脉的残骸! 越是吞并疆域,提供“生命力”就越来越多。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这些疆域上的生机,还会变成自己真正能壮大操控的“白雾”。 毕竟,那如渊似海的黑色坚冰,云彻完全无法掌控的……那是积累了足足千年的大地之力,以及至尊龙脉被抽取的不甘、愤恨以及毁灭! 平常时候,这些大地之力,蕴藏在大地之内。一般的二品,乃至以下的强者,甚至连感应都做不到。而高阶的二品强者,根本不敢涉及…… 但此时,云彻却因为“融合”的原因,可以无害的“观测”。 此次。 在云彻的思绪里,自然不是主动找死。 他要这四郡之地,除了明面上扩大帝京疆域,目的正在于此!尝试获取龙脉复苏的方法! 就算这条路漫长无比,但在自己的尝试之下,慢慢的达到力量平衡,却是如今可以验证的“事实”。 而当此之下。 云彻赫然发现,自己的实力已经有了很大的精进。 传闻刚刚晋升二品,必须要蕴养己身,长时间的温养熟悉之后,才能巩固根基,然后尝试扩大灵虚海,为种下“大地奇种”做准备。 但云彻明显没有这些步骤,反而还因为参与大战,留下不少隐患。然而此刻,灵虚海白雾浓郁,并且还源源不断的产生,逐渐去中和下方的黑色坚冰。 甚至他此刻的领域,都已经再度扩大,一念之下,甚至可以覆盖遥远的帝京! 这种实力的提升,简直闻所未闻。 云彻不知道自己有多强大,但目前没有熔炼“大地奇种”的他,却有极大的信心,可以凭借暂时融汇的“虚幻真种”。和那些真正的真种战个高低! 无需再用帝王锏! 更不要说,现在的隐月老人他们,已经不是全盛时期! 真种破碎,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没办法修复,若是手中无相应的“大地奇物”,恐怕未来道途都要受损。 如此想着…… 云彻自然不惧这三人! 不过,不惧归不惧,此次的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也是彻底结束这帝京一事,从而让自己完全从“山河至宝”的风波中,脱离的谋划! 他要赌一件事—— 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夏鼎一方,让儒道学宫、武阁金身、道宗等三位二品,去往固阳城。并且可无声无息的,以偌大的固阳城一地之力设下陷阱,接近“拓跋帝”! 那么…… 正如拓跋帝临死前的呐喊——谁在蒙蔽天机? 绝对还有一人! 此人——就是让夏鼎可以下定决心,带着数位二品,和拓跋帝死战不退的最大原因。 也是他留下的后手! 就算因为“自己”这个变数,导致这里面的过程出现了一些变化—— 即,在关键时候掌控帝王锏,破了拓跋群雄的“虚空环”! 导致这个人并没有适时出现。 但直到如今——他也该下场了! 一念至此。 云彻调动体内灵虚海,此刻,若有高深二品观察那座帝京,定会发现,此地数千年没有任何变化,如同死寂一般的大地之力,于此刻,竟然开始出现,如同海底之内的暗流…… 暗潮汹涌,波涛起伏! “哈哈哈,云贼,没有帝王锏,本尊看你如何猖狂?” 恰在这时…… 一声长笑突兀而来!两地本就极近,隐月老人等三位几乎是动念即至。 三股无比强大的波动毫不掩饰的,就朝着云彻冲刷而来。 见此。 云彻终于缓缓起身,手中的“温润冰凉之物”,也缓缓覆盖到了面庞之上。 无边的黑色坚冰,似乎从脚下的这座大地开始渗出,无穷无尽,无尽无穷! “谁要和尔等死战?” 他心中冷笑,周身领域几乎是以此前“数倍”的范围以及速度扩散开来! 刹那之间,刚刚还猖狂无比的隐月老人、包括炽阳山主,乃至晋无锋,都脸色大变! 只因他们此刻前来,在触碰领域的第一时间,就仿若身陷泥沼,身形凝滞。 同时,之前就体验过的那种寂灭一切的恐怖波动,几乎是瞬间就侵入到了自己等人的领域之中。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大惊恐以及冰冷,瞬间就渗入心神! “不好!” “走!” “没有帝王锏,这又是什么?” 三人狂呼。 但云彻却不管不问,此刻领域之内,虚幻“真种”浮现,但瞬间就消散,化作灵光,全部融汇入领域之内。 下一刻,云彻只感觉自身的力量,瞬间强大数倍。让他有一种要疯狂宣泄之感。 嗖! 他的身影猛地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时,赫然就在隐月老人之前,拳头之上似乎覆盖一层乌芒,可见龙首吞吐,狰狞咆哮! “轰!” 只此一下,隐月老人整个人便被砸入地下,半截“如土”,是真的如土,如同地桩被生生砸进! 只此眼前一幕,便让另外两人瞳孔骤缩,显然无比惊骇! “走!” “走什么?”此刻云彻犹如鬼魅,再度出现晋无锋之前,右腿从上王海霞,狠狠砸来,目标正是其脖颈。隐约可见腿部似有锤芒凝现,细看之下,那正是一粒粒的黑色碎石拼凑而成的大锤。 刚刚出现,晋无锋便感觉到一阵熟悉,那是自己的“真种”! 一时间,仿若泰山压顶,自身重力百倍增加,他竟是无法移动。 “噗!” 大地龟裂,晋无锋彻底被“钉”入其中。 从他出手,只出两式。 一招败二品! 第110章 诛二品!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这一刻,无法形容,无比恐怖的“大地之力”扩散。竟是将三人的领域,压得不能外放! 而云彻两招之下,两个二品就失去行动力,被“钉入”大地之内。 这一切来的太快,他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云彻的视线,就看向了炽阳山山主,毕竟在他的直觉中,三人内,只有这位全身笼罩在法袍之内的身影,才有一丝丝看不透的“强大危险感”。 “不可能!怎么可能?” 然而此刻,得到片刻喘息。 隐月老人和晋无锋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并且感知到了云彻比之前更加强大的事实。 可是正因如此,他们才无法置信! 三人都是真种境界,且不是刚刚凝练,而是多年蕴养。在此之前,只是因为云彻手握帝王锏,天然克制。他们才纷纷落败。 但这一次,帝王锏已经被楚国之人拿走,云彻又是多次大战,连休养机会都没有。更是遣散大军,只留下一个人在此。 任谁看来,这都是云彻自知必败,所以开始心灰意冷,就等着三人来讨伐! 换言之,此次按照设想,他们任意一个,伸出手指头都能轻松击败云彻。 这是二品高位对低位的碾压! 只是现实给了他们巨大的冲击。 而此刻,云彻一旦动手,杀机毕现。他虽然盯着炽阳山主,但是手上的杀招,却朝着最近的隐月山老者和晋无锋拍去。 二人都被他以领域“压制”,且晋无锋更是被自己同样的“真种”所禁锢,磅礴的大地之力化作重力,死死的将其吸扯在内。 动也动不了。 缩也缩不进去。 而云彻拍下的两掌,更是集全身气力于双手,灵虚海更是仿佛暴动起来,连带着那外界辐射出来的领域,也开始在激烈的震荡。 杀意凝聚到近乎实质! 砰! 随着两掌“轻飘飘”的拍出,这一切看起来都极其的“缓慢”,实际上这是凝聚的力量太过雄厚,以至于四周的空气都在扭曲震荡,给人的视觉欺骗。 再加上,这一手举重若轻至极,看似犹如羽毛飘落。 但已经被禁锢的晋无锋,却周身汗毛竖起,心中胆寒。仿佛胆气都破碎了,从脊椎骨冒出的寒意直冲脑海,几乎连心跳声、呼吸声都在这一停止!…… 他明显感觉到了“生死恐怖”! “快!悬天镜!还不动手?” 而另一边,隐月老人急呼而出,声音浩荡宏大,纵然在数里之外,也能清晰听闻。 但也就在这时,两掌已经递到了他们头顶! “啊!” 晋无锋猛地一声嘶吼,整个人的肌肉一条条隆起,面目狰狞。同时他的上半身也仿佛染上了一层黑铁之色,这让他整个人似乎被金铁浇筑。刀枪不能伤,金刚无法破。 然而。 轰! 这一掌落下,晋无锋的整个上半身,就像是被打碎一样,宛如瓷器遍布裂痕,而中间渗出来的,则是猩红色的血液! 反倒是隐月老人,在那一掌落下后,整个人嘶吼一声,竟然变得如同天上的月色一样朦胧虚幻。 前者刹那间似乎被“支离破碎”,而后者却以某种诡异的方式,刹那脱离原地。 然而使出这种“法门”,却几乎是以自身仅剩的真种为代价,只是刹那间,隐月老人身上的气息顿时衰弱,连带着领域也没办法外放,再也没有了二品尊者的强势! “悬天镜!悬天镜!”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看了一眼晋无锋,隐月老人也不知他是死是活,只是用着最后的力气,朝着城头呐喊。 现如今,或许唯有镇国之器,才能将其慑服! …… 而也就在此时。 “没了帝王剑,此三位尊者……还是不能镇压云贼?” 二品的求救声音,落在潜龙城内的君臣耳中,仿佛一根根砸入心湖的巨石,众人顿觉惊悚无比。 等到在场的三品,察觉到两位二品气息急速衰弱后,他们更是脸色大变。 “陛下,快快离开此地!” 赵皇身后,一直站立的徐旻露出惊容,旋即不管四周臣子骇然,就要带着赵皇离开。 赵皇显然也没想到,局面会突然崩溃到这种程度,还不等他询问,徐旻便不得不说出他所发现的事实。 “晋无锋恐要身陨,那位隐月湖二品也被打碎二品根基。” 说完这些,他也顾不得去看赵皇和群臣的表情,只是猛地看向一旁的赵灵韵。“殿下,那云贼来了!唯有悬天镜或可拖延!” 这一刻,群臣彻底失色。 …… 云彻确实来了。 拍出的那两掌,几乎是他将所有的“虚幻真种”合力。再加上此刻掌控灵虚海的极限,以及领域的完全压制。 此刻。 晋无锋仿佛被“禁锢”在了领域之内,他每前行一步,后者犹如“破碎瓷器”的身躯,裂缝就变大一分! 到底是二品! 极其难杀,这种伤势换做三品以下,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但是无论是晋无锋还是隐月老人,却都有自己的“后路”。 不过相比之下,隐月老人到底还是技高一筹,关键时候类似“隐藏虚化”,躲过了那致命的一掌。但晋无锋就完全陷入其中。 要不了多久,其随着“瓷器”彻底碎裂,便意味着…… 一位二品尊者,将彻底陨落! 要知道,哪怕是此次多位二品,共同镇压拓跋帝,引起大战。但都没有“二品”在公然下陨落。 但此时…… 云彻却以无比强横的“霸道姿态”,要真正的在十万、乃至百万众下,绝杀一位二品! 他不仅要立威! 要让“帝京”的威名响彻四国。 更要让此次战果,成为千万人视线下,毕生可能见到的“唯一绝响一幕”! 此刻。 云彻朝着潜龙城而去,一步步落下,周身领域便似乎“无限”荡漾而开。 唯一一位没出手的炽阳山主,却是根本不敢阻拦。 云彻每前行一步,他便后退一步。 至于隐月老人,此刻俨然如同被惊的失去意识的幽灵,根本没有了再去战斗的意识,只是在月色下,急速朝着那“悬天镜”而去。 现在的他,当然没有了使用悬天镜的能力,只是想寻求庇佑! 终于! 潜龙城被领域覆盖,彻底落在云彻脚下。 而云彻一眼扫去,却见赵皇等臣子,就在前方仓皇而逃。连自己的亲军也来不及顾了,赵皇第一个逃在最前方。 “咔嚓!” 正在这时,一声明明极其细微,却在瞬间就响彻在众人心头的“破碎声”骤然响起。 明明在前方已经快要离开潜龙城的赵皇,却倏然停顿脚步,仿佛这突兀响起的破碎声,带着极致的吸引力,迫使他们回头。 只一眼,他们便看到了无比骇然的一幕。 却见早已经万千裂痕密布,但依稀可以看到被“禁锢”的晋无锋。这位武国的二品尊者。 此刻却是再也支撑不住。 “够了!” “四国诞生一位二品极其不易,现在他已经战败,还要赶尽杀绝?” 只是恰在这时,只听得一声浩荡的声音响起,下一刻,这道蔓延的裂缝竟是硬生生的止住。 同时,一股霸道绝伦的气势,朝着云彻而来,甚至毫不掩饰的朝着晋无锋而去,看这样子,分明是要救下这位二品! 这股气势恢弘浩荡,分明不属于三人之一,是从这潜龙城之外而来! 云彻听到后,却并不意外。 毕竟他早就知道,从夏鼎等人“战陨”后,很多二品都关注着帝京,期待着“山河至宝”的线索。 相比之下,隐月老人此三人,只是沉不住气的“前锋”罢了。 而到了现在,这道声音的主人再也忍耐不住。 只是尽管知道其实力,恐怕比隐月老人三人还要强。 云彻却只是冷笑一声。 “此前他们来欺我时,尔等为何作壁上观?” 旋即,其再度朝着晋无锋处,拍出一掌,竟是丝毫不顾所谓‘相劝’。 刹那间,从其头顶处,一直蔓延到其脚下的“硕大”裂缝,瞬间蔓延而开,且这道裂缝根本不停,竟是直接朝着远处的赵皇等群臣,迅速蔓延而去! 一时间,大地颤动,开始崩裂,地底深处似乎传来悸哭声。 望见这一幕,但凡熟知一些信息的人,再也忍耐不住心中惊骇,更是露出茫然心悸之感。 只因…… 二品强者,合道一地,功成之后,自然证得大地尊位…… 只是,一旦出现此山崩地哭之景! 便为陨落之象! 第111章 二品绝地! - 北伐快成功,十八道圣旨召我回京 - 指尖星火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距离潜龙城不到十里的山头,正是前往“雄关”的路上。 此刻,大楚此次前来的大军,纷纷停在此处。姜仪和一众亲军也赫然在此。而说话的正是先前赶去云彻军营的二品,闻鹤岩。 原本他们是要直接返回楚国的,只是这位楚国二品,似乎是真的想让他们大楚的公主,认识到自己此次的错误到底有多么严重,又会给楚国带来多大的麻烦。所以急行军只是脱离了战场后,他便想让姜仪看到其最后一幕。 然而,这最后一幕不止是姜仪等人,却连他自己都陷入了震动之中。 “只是……这怎么可能,明明是突破二品不久,且经历多次大战……就算是合道之地特殊,就算是此前他们受伤。但也绝不可能以少打多,还能击杀一位二品!” “二品啊……”他声音中透出一股茫然。四国积累多年,二品是真正的一国底蕴。此次,夏鼎等人为了拓跋帝甘愿赴死也就罢了。但突兀“陨落”一位,同为二品,他竟然也有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而正在他迟疑间,身后一道青年急忙上前。 “叔祖,既然云彻如此强大,远非一般二品,我们此次离开是否太过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闻鹤岩立刻抬手打断,“越明,有些宝可以压,但有些人,却万万不能压。不仅不能压注,甚至连联系都不要有。” “否则……”说到这里,其深深的看向了一旁的姜仪,“焉能不知是我大楚之祸?时至今日,这偌大的教训尔等还没吃够?”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什么,生气道:“你在而立之年前突破二品,族中为了培养你,才让你去跟着殿下的亲军。但此次,亲军无端出征他国境内,本就是大过错,你却不相劝殿下,反而一错再错,此次回去闭门三年!” 此话一出,闻越明顿时低头。当今天下以二品为尊,不仅是“大地尊者”。在族内更是真正说一不二的老祖。听到其话语中的怒意,他甚至连反驳都不敢有。 而另一边的项全武却是眉毛一簇,尊者看似在斥责家中晚辈,但又何尝不是在斥责殿下? 在楚国以三族共尊“姜姓”的传统格局下,这几乎不可能发生。 从这位尊者的态度便得知,如今楚国朝堂,乃至臣民百姓对于这位殿下,又是何等的“态度”? “老夫知道尔等与那云彻惺惺相惜,更知道殿下和其的交情匪浅。但……他的结果却早已注定。” 闻鹤岩想到什么轻叹一声,旋即目光再度朝着潜龙城看去,神情再度恢复无悲无喜。 而从始至终,姜仪都只是默默地看着,看似是在为此次行动忏悔,但细心看去却发现其从刚才便紧紧握紧了手掌,心绪并不如表面平静。 …… 大地出现裂缝,震动之声响彻天地,宛如悸哭。 云彻毫不留情,也是使出全力的一掌,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让武国的这位晋无锋“四分五裂”!整个人就如同破碎的瓷器,崩裂的四散而飞。 而如此惊骇的一幕,赫然让隐月老人和炽阳山主惊悸。前者心神惶惶,若非己身所修,本来就是当年阴阳宫的遗篇。再加上不论是合道一地,还是真种都是类似的阴幻之效。否则他毫不怀疑,跟着晋无锋“魂飞魄散”的怕也是自己。 而赵国等一众群臣已经被吓的失声。 任谁也没想到,明明已经没有了“帝王锏”的云彻,为何还能屠二品? 众人心神惊惧,甚至有人已经催促赵灵韵快快动用“悬天镜”,只是就在此时…… “好胆!” 那道之前出现过的声音再度响起,下一刻,只见远处大地颤动,似乎有什么绝世凶兽踏步而来。然而认真看去,却发现其并非什么绝世凶兽,而是一道朦胧且看不清楚的身影。 “四国二品,尔敢杀之?杀为共敌!” 话音落下,一道肉眼可见的“琉璃金身”,从那道身影之上,骤然显现而出。 一时间,天地似乎分为五彩,霞光照耀四方千丈……如同神佛端坐,让人望而生畏! 望见这一幕。 隐月老人登时大惊,又大喜。 金身外显,琉璃千丈,玄魄尊位! 玄魄! 赫然来了一位玄魄二品! 而且从千丈琉璃金身来看,此玄魄,要比之前在固阳城出现过的二品百丈金身,武阁徐狩更加强大! 来人是武国的哪位? 四国之内,修持金身,且能有完整二品修习法门的只有一地——武阁! 他心思浮动,连同炽阳山主,已经纷纷明白一切。 只是之前在“观望”的,终于忍不住下场。 而就在其怒喝之间,一股磅礴到无法形容的伟力,已经全然压向了云彻。 二品玄魄! 这是“真种”已经长大成型,已经被培育出完整伟力,发生巨大蜕变的“果位”。 就算云彻此前能独占三个真种二品,但在面对他的时候,依旧是感受到了自身领域被完全压制。 只是就算如此,他也神情不变,只因为…… 他早就知道这些! 本该就有这些。 觊觎“山河至宝”的,又岂能是区区的“隐月”三人?这些人或许各有主张,各有行事法则,但毫无意外,都在默默关注隐月老人等人,是否真的会让“山河至宝”现世。 只是事到如今,等他们全被自己压制住,却是终于忍不住现身。 “为何之前不现身?” 云彻心中,突兀冒出这个念头。 在自己的领域,被全面压制,正如此前“隐月老人”三人一样。似乎直接压制到了己身丈许范围内,再下一秒,甚至连外放都做不到时…… 云彻并不知道来者是谁,只是看向身后,乃至此刻这座脚下的潜龙城…… 包括远处,那已经重新露出惊喜,掩盖住方才慌张惊惧的赵皇,金崇之、李南佑、姚川河等一众臣子…… 忽的。 他竟然是对来此的二品,根本置之不理。 只是放声长笑道:“哈哈哈,诸位……如今这四郡之地,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 此话一出,赵皇看了看四周,再度看向前方,想到这一路而来的耻辱以及刚才被带着急速逃离的惊慌。 或许是憋屈、或许是恼羞成怒,或许是在这番话下,所有的帝王威严都为之扫地,他不由得怒斥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这四郡之地与其交给拓跋,不如我来收下。”云彻声音响彻四方,犹如洪钟大吕,回响整片天地,即使在数十里之外依旧清晰可闻。 “猖狂!四国二品天下共尊,本该庇佑疆土,怎会出了你这一位孽障!” 恰在这时,那千丈琉璃身影越发接近,竟是真的犹如神佛端坐虚空,发出大喝,震彻世人。 但凡看见者,只是在心中越发的体会到为何是“天下共尊”!为何是大地尊者! 此等恢弘景象,纵然明知是玄魄所化,但依旧心神震撼。 “又来了一位尊者相助,云贼!你还贼心不死,妄想吞我四郡?”赵皇怒斥,只是他的声音无法扩散,正在他憋屈之间,只见那玄魄金身再度开口: “尔之所求,不过痴梦一场,是时候该归还四郡,拨乱反正!” 其声音震颤四方,开口庇佑,闭口归正,看似正气长存,是为天下纠错。 只是,云彻却根本不鸟,察觉到对方越发接近,同时那无法形容的压迫,直接贯穿己身。 刹那间,云彻此前凝练的“虚幻真种”竟然是接连破碎…… “噗!” 犹如被戳破了的气球,随着心血喷出,云彻方才霸道无匹的气势彻底溃散…… 只是就算如此,如今带着天蚕百面的他,也只是狞笑道: “哈哈哈……该打的都打完了,你却来伸张正义?” “够格吗?” 话音落下,不等对方震怒,他甚至对此刻外界所有信息都全然不顾。 将心神彻底的沉在深处! 此刻,他的灵虚海之内,代表着自己所能掌控的“白色雾气”早已经消散殆尽。方才他全力击杀二品,早已经脱力。 而剩下的,便是那已经汹涌而起,波涛席卷的黑色之海! 久闻这天下各地,皆有各类“绝地”,或大荒古木绝地、万兽绝地……或武国灵山绝地……楚国、大乾、乃至赵国,都有类似绝地! 但凡绝地,哪怕是二品也不敢深入其中。 而今日,他便要让这帝京疆域所覆盖之处……也化作一方绝地。 一念至此,但凡领域覆盖之处……此刻这方大地,竟如同山呼海啸,磅礴的黑色坚冰,如同扑面而来的海啸,被云彻彻彻底底的挥洒而出…… 不! 准确的说,似乎从云彻的体内狂奔涌出! “吼!” 刹那间,整片天地之中,竟是猛地出现了一声深入灵魂的痛苦咆哮。 其音恢弘!其势浩荡! 夹杂着绝望、不甘、毁灭一切的嘶吼,仿佛从沉寂千年的大地深处,彻彻底底的被激发出来…… 常人只觉得天地变动,犹如地龙翻身。 但是,唯有二品! 只觉得此时此刻,无法形容,无法触碰,只是在感应到的刹那,便只觉得自己晋升二品的合道根基,竟然有溃散崩裂之象! 自大夏立国之日起,唯有姬姓两位帝主,合道龙脉功成。 其余者,擅动龙脉,皆死无葬身之地! 而今时今日……云彻便让这天下二品,但凡敢入帝京范围者,皆视同——妄想合道龙脉! 想得到山河至宝,想借此提升实力,想走昔日大夏二帝旧路,突破一品,成就真龙? 那好…… 天下二品,皆有这个机会。 只是,面临的却是已经被抽走龙脉,积蓄了不知多少年的残骸躯壳! 此之谓:真龙绝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