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君王令(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旌旗动,车马行。男儿征,父子同。家妇泪,十里送。君王令,莫不从。护家国,用性命。杀贼子,保国门。”只见南阳城中小孩都在口中高喊,一遍又是接着一遍。又见王城内已是旌旗蔽日,车马如龙。 南阳王孙平于九嶷设祭坛告祭于天:“今日,孤王协万千臣民告祭上苍。东城无德,好战成性。今又举兵范我,孤为保我家国,护我子民。当不惜一切,与贼子决一死战,愿苍天护佑。”告祭结束,只见得三通鼓毕,三军开拔。 天下三分地,九州皆分鼎。却有南阳地,孤立三足中。原来,东城王素有野心,对南阳早已是垂涎三尺。怎奈何南阳虽然弱小,却靠谋臣的纵横之术,再加地利之险,数百年来对其存心者,无不碰壁而归。 南阳城位居华阳城(又称:东城、帝都)与西蜀两国之南,虽与两强国相接,若想攻取,官道必经阳子关口。而阳子关、落马坡、咸关,便是南阳的三大屏障。也早有人言:“谁人过得阳子关,便得南阳盛世楼。”与北而言,北方胡人,与之甚远,虽抢得中原一些土地城池,只是掠夺骚扰,游牧的生活方式,再加没有健全的法制,虽骑兵骁勇,再想开疆扩土却显得步步维艰。南阳素来都与各国之间通以联姻之法,附之以钱财,保得地方安稳,国内素有廉政之风,一片勃然生机,百姓安乐。 时隔多年,狼烟再起,已是避无可避。虽然东城与西蜀的合纵之法依然被南阳丞相诸葛言所破。仅东城就有二十万大军杀到,依然是生死存亡之际。南阳王只能号令三军北上,与之决一死战。就在此时此刻,阳子关外已是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只见一杆大旗树立与城楼之上,旗帜上大写一个“白”字。没错,此旗便是阳子关守将白茆的大旗。此人生的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子,一双怒目,大鼻孔,犹如野牛一般。攻城守地,极为凶悍。 在阳子关中军大营中,白茆正与诸将商讨布放。只听得阵阵鼓响,便有兵卒来报,东城军再次对阳子关发起攻击,此已是第四次攻城。 阳子关天险,两边绝壁,相传关口又是鲁班弟子传人十七子布设筑修。此城具有城内城之说,虽城外无河,外城门于内城门外环形而建,其城墙高耸,云梯极难攻上城墙。没有护城河,其城门便是一个薄弱之地。然而如若破门而入,内外城门之间便有一个校武场。此地空间不大,容得千人,不宜大军作战。而外城门内侧又设有铁栅栏,一旦有敌军攻入其中,守城将士便立马放下栅栏,攻入校场里面的军士便是瓮中之鳖。 白茆来到城楼,只见敌军已然开到城外,帅旗高挂。大旗上“公孙”两字甚为醒目,旗下高马玄坐的正是东城元帅公孙寮。 公孙寮中等个头,面目干净,一缕长须,军中声望极高。也有传言,军中有伤残之处,便有公孙寮的身影。与军士供餐共饮,军法严明。曾与北境之战中,连下数城,未尝一败,迫使北境割地求和。今统帅二十万大军南下,来势汹汹,必然是场恶战。 公孙寮一声令下,前军两万开始攻城,左军三万上前督阵,右军三万次之。若前军阵亡,左军攻城,右军督战,中军次之。左军阵亡,右军攻城,中军督战。这是一场惨不忍赌的人肉之战。 其实公孙寮心里很是清楚,此战要胜,必须在南阳大军赶到之前攻下关口,拿下南阳第一道天险。天险虽险,但守城军只有两万。已顶住了东城军队的三次攻击,死伤已过大半。而公孙寮这种玩命的打法,白茆心中也有些着急。如若救兵再不赶来,恐怕天险也再难守住,只能上书急奏,催促大军尽快来援。 公孙寮的大军又是整整攻了一天,虽然没有破城,但守城军士死伤惨重。白茆与左右副将也是商无一策,只能调集民夫,搬运雷石滚木。说是民夫,其实都是老人和小孩了,有把力气的,都早已登上城楼。 就这样,白茆领着众将士苦苦死守几日,幸遇到大雨,攻城稍微缓解,拖得两三日的时间。 再说到南阳大军,其元帅黄鄞,此人贼眉鼠目,心胸及其狭小。记私仇,而溜须拍马却是一流,与南阳上大夫甘隆走的极近。在南阳王即位之前,在军中任偏将一职。曾暗中支持南阳王,后得到南阳王的重用,封上将军。今拜帅出征,已行军数日,还未抵达咸关,不足三成的路途。也未曾派出先锋官前去解阳子关燃眉之急,而帅帐中时有风雅之乐、艺妓之贱笑。 与正常行军速度,若有先锋军,七日便可抵达阳子关,星夜兼程,五日便到。从发兵之日起算起,已过五日,哨兵探报,毫无援军迹象。白茆也是料到黄鄞会拖延,但没有想到黄鄞竟然会为一己之私,弃国之安危于不顾。 白茆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原来是这样的,黄鄞其子黄歇曾在白茆账下任偏将,曾触犯军规,在关内饮酒闹事,纵马伤人,致使老者差点丧命。白茆知晓后,念其在军中效命多年,便令军足拖出去军杖四十。 谁知这个黄歇啊,和他老子是一个模样,爱记仇。黄歇心里很清楚,以他现在的能力,暂时还是对白茆没辙,可这心里憋的这口恶气总是要出的。那恶气该撒给谁呢?当然了,是让他挨的板子,就得找他的不是了。没过几天,便召集了身边的几个跟班,换了夜行衣,在傍晚的时候偷偷的溜出军营。 黄歇来到老者家中,看一女子正在缝补衣服,此女子便是老者的孙女。又看老者躺在床上,腿上的伤已包扎好。黄歇进门便大骂道:“你这老不死的,竟然还没死。为了你这老东西,差点害死老子,今天大爷便要取你狗命,已散我心中之恶气。” 就在说话间,黄歇使了个眼色,其随从已将其孙女抓起,孙女大喊爷爷。 此时老者爬起身来,跪在床上说道:“小老儿也不知会得罪军爷,让军爷受此大难,都是小老二的罪过,求军爷放过我孙女,我这把老骨头任凭军爷处置。求求军爷放过我孙女吧,求求军爷了,行行好吧......” 在此之间,老人花白凌乱的头发下,两眼已然是双双泪下。黄歇也没有理会他讲什么,便走到其孙女面前,用贱贱的眼神看着女子。 用手摸着女子的下巴说道:“还有几分姿色嘛,要不你今晚把大爷几个陪爽了,陪舒服了,大爷就绕过你们爷两。”几人便开始淫笑起来。 女孩虽百般挣扎,但被黄歇手下爪牙抓的死死的。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畜生,这样百般的欺负我们,你们还是人吗?就不怕王法吗?” 黄歇看了看女子,斜瞪着眼说道:“老子就是王法,你能把我怎么样,在这,老子就是天。” 老人直其颤动的腰板讲道:“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时黄歇直瞪着眼冲向老人便是两脚踹了过去,一边打,一边讲道:“叫你看,叫你看......”嘴里不停的嘀咕。 老人的孙女实在忍受不住爷爷受此大罪,便反手挣脱,拿起缝补的剪刀刺向黄歇。就在这一刻,黄歇的手下拔刀上扬,便砍在女子脖子上,瞬间女子倒地,鲜血直流,不一会便没有了气息。 这时爷爷大喊:“平旸啊,孙女啊......” 老人哭的极为伤心,身子颤抖的是更加厉害。这时,黄歇几人也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 老人一边哭一边在怀里摸出一条白色的布带,系在做左臂之上。好像此白色带子上有龙纹,还有几个字,做工精细。晚上灯光灰暗,黄歇他们也没太注意,以为是桑麻之礼。突然,老人止住哭泣,伸手从床头枕头下面拿出一把匕首刺向黄歇。说时迟,那时快。黄歇也在军中已有数年,再加老人伤病在身,一击为中。黄歇本就是歹毒之人,一不做二不休,避免日后麻烦,直接杀了老人。 / // 第二章 君王令(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黄歇看着老人的匕首挺精致,便说道:“真晦气,酒钱也没捞到一子,穷的真是叮当响,居然还有这么精致的匕首,算了吧,也就这样吧。” 然后安排左右将其尸首拖到后山掩埋,以掩人耳目。安排完毕自己变先行回营去了。要不怎么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什么样的人他就遇到什么样的人。这两人拖着两具尸体来到后山,已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本打算挖个坑将两人埋了算了,挖了几下呢,山上石头太多,挖不动。两人索性一想,不如随便埋了算了,死都死了,谁还会管这档破事。便挖了些浮土,就一些树叶给埋了。 没过几天,一猎户上山打猎时,猎犬不断的在地上抓刨。猎户上前看时,一股尸臭味瞬间熏的猎户呕吐不止。下山后立即将此事报知官衙。军足也告白茆知晓后,白茆忽然想起此前黄歇纵马伤人之事,便亲自前往查看。 白茆来到后山,一眼便认出了老者左臂上的白巾。他没有讲话,看了下死因,便回了军营。话说这时的黄歇知道有人告发后,便如坐针毡,虽没有留下证物,但做贼总是心虚,何况他还杀人。他立马安排亲信向家中飞鸽报信,让其家父黄鄞安排对策。但黄歇也太小看白茆了,白茆何许人也,能镇守边关多年无事,军中大小事务无一不通,无一不晓。白茆知道黄歇肯定会向南阳城求助,他并没有设法阻拦。只是回到军中,立马将黄歇等一干人等尽收囚笼,一一审讯。 再看看黄歇的那几个随从,看着平日里谁都不服,人前耀武扬威,可也都知道白茆的手段。白茆让其副将朱皋专理此事,明面上是过堂审讯。实际,朱皋早已明白白茆的意思,在狱中只听得黄歇一干人等嗷嗷直叫。当再看这些人时,已经是皮开肉颤。别人问事审讯还要分别关押,一一录其口供。这个朱皋特列独行,一块给审了。全都认罪,一字不差,取来匕首,以当做物证。只见匕首上刻“谢炎”两字。 朱皋交差,白茆坐镇军中大营。大声喝道:“带人犯。” 传令官也随即高喊:“带人犯。” 门外军足便将人范押入仗中。白茆问道:“黄歇小子,你范此罪恶滔天之事,于良心何安?枉你也从军,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是为了什么?你于天理何容?” 黄歇也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为了能够活下去,还是想挣扎下,便说道:“将军,我虽范事,但我也从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念及家父之面,望将军网开一面。” 一听到从军多年,白茆更是火冒三丈,怒吼道:“乳子小儿,你也配提从军多年,你可知他在征战守国之时,你还乳臭未干,今你也配提从军?” 这时黄歇才知道老者也曾从军,急喊饶命。可白茆那管他这一套,喝令:“来啊,将其所有涉事人等一律高挂辕门之上,三日后斩其头颅,以慰屈死冤魂。”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第三日清早朝廷真就派使命大臣陈设前来宣王命。命阳子关守将白茆,安排副将接管黄歇军务,命黄歇速回南阳,面见王上后前往南凌,驻守南凌郡。 白茆接过王旨后,心想,好一个偷天换日,但还是很客气的对钦差大人讲到:“大人一路辛苦,大人有所不知,前日我已快马急奏王上,恐怕黄歇不能回南阳了。” 陈设端着官腔说道:“白茆将军驻守边关多年,莫不是不从我王命?想抗命不成?” 白茆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并非我不想尊王命,实属无奈。黄歇前些日子纵马行凶,不知悔改,又谋杀人命在后,本将已将他吊于辕门之外,今日午时,便要砍下头颅以告慰冤魂。” 这特使显然是有备而来,便对白茆讲道:“今日我奉王命前来宣旨,若不把人带回,那我便是抗命不尊。若将军不给,那将军可就是抗命王上,后果将军可清楚?” 白茆听着陈设阴阳怪气的讲话,早已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还是定下心神平静的说道:“纵然本将有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违抗。可我南阳向来依法治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杀人者偿命,天经地义,我怎可违背国家法度于不顾,本将已奏报我王,特使大人回都复命便可。” 陈设讲道:“白将军那你可要想清楚了,未得到王命便擅自斩杀边关大将,你可担待的起?” 白茆讲道:“我乃边关驻军守将,手下将卒都斩杀不得,何以统帅三军?再者,我南阳境内所有驻守大将,皆有生杀之权。” 这时的使命大臣看狐假虎威不得,也没敢再作声。 白茆又面无表情的讲到:“大人不要着急,且听我说来,就算本将把人给你,你也交不了差了。” 陈设追问道:“将军此话何意?” 白茆答曰:“昨日兵卒来报,几人体质过差,不足一日,便吊死辕门了。 陈设瞪大眼睛,指着白茆道:“你......你......” 几个你字还没出口,白茆说道:“大人,事情已然这样,这么着吧,为护我王英明,护我南阳法度之严明。午时斩首后,大人可带其尸首回南阳复命。” 陈设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直奔辕门而去,白茆沉着脸便回到公案前拿起竹简看了起来。 陈设来到辕门时,只见挂着的几人口吐长舌,面目恐惧,毫无求生迹象。陈设是看明白了,这哪里是捆绑示众,这都是被活活吊死,砍不砍头还有什么可讲的呢?再看看地上,二三十具尸首,个个身着夜行衣,体格健硕。个个面带恐相,皆被割喉而死。等时辰一到,便开刀问斩...... 就这样,黄鄞也曾多次勾结联合一些朝臣参奏白茆。南阳王虽然纵容黄鄞,但他也明白,知道白茆镇守阳子关多年平安无事,这些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今敌国来犯,黄鄞看来真的是要白茆为其子偿命了。到第六日,再看阳子关外,公孙寮大军再次集结而来。这次公孙寮命探马探得守城军援军未到,又知城中兵将不足,便换了打法。他令前军、左军、右军各营各调两万兵马,每隔两个时辰便轮番佯攻一次。组建中军两万,于城外三百步外,每隔一个时辰便摇旗啦喊。夜间依然点火把,轮番佯攻。守城军本就人数不做,如此轮番被攻,这仗打的真的是苦不堪言。就在第七日清晨,公孙寮亲自领中军四万,对阳子关发起进攻。 这时,白茆正在城楼。白茆副将朱皋及其参将夏侯铭这时来到白茆身边讲道:“将军,我军不足三千,兵马悬殊太大,我们只有退守落马坡,再与敌军决一死战。请将军速速退兵吧。” 白茆看了他们一眼,讲道:“你们随我来。” 他带领部将来到众军士面前,从兜里取出一条白巾,系于左肩,虽然白茆脸不怎么白净,络腮胡子。但这时的他身着亮银铠甲,一身白袍白缨,甚为精神。 慢慢讲道:“各位兄弟,今我家国受此大难,我等若退去,关关效仿,何人还敢与敌军决死一战,殊死一搏。我等既受王命,镇守阳子关,必当人在关在,关破人亡。就在这校武场,让我们与其决一死战,胆敢退却者,斩。来人,拿酒来。” 这时,也有不少年老的军卒从兜里拿出白巾,系在左臂之上,拔红缨弃之于地。有父子从军的,儿子也学父亲一样。有兄弟从军的,弟弟也学兄长一样。割下一块粗布麻衣,系于左臂,拔掉了头盔上的红缨,弃之于地。 待众将士倒满酒后,白茆高喝:“干。” 众人喝了这碗酒,在内城门外的校武场严阵以待。 只听得杀声震天,不一会儿,外城门再次被攻破。两军冲杀在一起,白茆身边不时的有暗影杀来,却被一一击破。直至将士全部阵亡,真是将士百战死,却无一人归。公孙寮看到白茆的尸首时,只见自己的黑衣暗影在旁边横七竖八的摆着,皆被一剑封喉。而白茆尸首前挡着一白衣剑客,此剑客身中数枪,却死相从容。 公孙寮下令,三军休整三日,所有阵亡将士一律厚葬,守城军也一并埋葬。又给白茆立墓刻碑,为其安葬。 三日后,公孙寮命三军向落马坡开进。而这时的黄鄞却在咸关按兵不动,营中副将也个个是敢怒不敢言,无一兵马派往落马坡。而南阳城内南阳王接到边关战报时,真是心惊胆战。但这时想走马换将可能已然来不及了,搞不好会雪上加霜。只能下令督促,若三关天险被破,南阳危矣! 不几日,公孙寮统帅三军便来到落马坡前,驻扎好营地。就在此时,落马坡左手山上,一老者稳坐在一棵千年的大槐树下,身边并无一人。突然,他右手抬起,向前一挥,只见一白马飞纵,一白衣甲士,手持白旗,奔咸关而去...... / // 第三章 白马行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要说这老者,更是白的彻底,一身白衣除外,还有一头的白发,眉毛和小胡子皆白,白的彻底。要说他的故事,还得从二十年前讲起。 二十年前,在南阳城东侧,有个勍公府,门前设有石狮、石柱,石柱上雕有飞龙,极为气魄庄严。在南阳境内,除了王庭,可没有比这更气魄的庭院。而院内正有两个小孩嘻嘻,你追我打。后面跟着一仆人,前前后后也是跑个没停。这两小公子年纪相仿,相差几月,面目清秀,身板虽瘦些,却扎实。 一个九岁,一个十岁,而这后面紧跟着跑的正是陈勍公府的管家洪叔。在庭院偏房的门口也有个小姑娘正在看他们打闹。这个小姑娘就是陈勍公的女儿陈铃儿,今年七岁。小的公子便是陈勍公的儿子陈忆,大的公子便是公子昱,也就是当今王上的胞弟。 两公子从小一起玩闹,读书,习武。除了家中教书先生安排的课程以外,还要推演沙盘。这也是在勍公的影响下,两人都喜爱推演,研习兵法。他们虽然很多并不是很懂,一边推理一边乱讲,旁边总有人会给他们讲解不对的地方。也经常跟着勍公到军营去看、去学。只要去军营,他俩可是呼风唤雨,想要什么有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不过多是去跟着军营将校了解研习一些军备常识,不然回去在推演沙盘的时候说错又会被勍公打手掌。 学什么像什么,陈忆把自己屋子的亭阁布置的倒像是点将台,还让老洪带着仆人在亭下供驱使。有时候还会和陈昱一左一右指挥仆人,这两小子确实脑袋瓜子机灵,勍公有时偷偷看他们时也是暗自点头称赞。 而陈忆又得先王厷的疼爱,可随意进出宫廷。公子昱虽稳重,陈忆却是闹事的主,没少给陈府惹事。他俩心里都明白的很,只要他们能跑的掉,进了王府,或直接进宫廷,在外面惹再多的事也就没事了。当然,这两公子又有谁人不识。虽说南阳城里面也是鱼龙混杂,若是得罪这两位小爷,也得掂量掂量。 就在此时城南的大院里,也有个小孩,叫李曱,富商李佐铭之幼子,今年正好八岁,而身体微胖、圆脸、杏眼。别看他只有八岁,每天在院里叫仆人搬这个、搬那个,搞的仆人是个个不得安宁。 他时常求他母亲薛氏多给他压岁钱,当然他这个压岁钱不同别人家孩子的,过不过年都要压岁钱,和普通人家的压岁钱那肯定是有很大区别的。他要干嘛呢?他要学习经商,他受到家父的影响,励志要成为第一富商。 他也是一个很聪明,其父李佐铭经商药材、五谷,这时的他肯定是做不好的,其兄长李幕却是父亲的好帮手。其父兄经常督促他让他读书识字,将来好有所成就。但他也就强按着屁股在先生面前做做样子,一门心思早就在九霄云外。 这个李曱,要不怎么说他聪明,他知道自己口袋里的钱不多,也没有打算做大生意,便到处去租些小的贩卖摊子。尤其是对写书卖书的读书人更是屁颠屁颠的求人家把自己租给他,有的读书人见此孩童不知礼数,便讲他几句。他便说道:“先生不必生气,我现在还没有太多的钱,给大家一个屋子去写书,而我并非不懂礼数。读书人清高自居,我当然知道,所以卖书的事情就让我仆人去做,先生在后堂写书便好。不必再去街上,误了写书的时间。” 被他一说,有的读书人还真愿意做他门客,他父亲看了只当他不学无数,有时候教训一番。小小年纪就有门客,他父亲怕他走什么歪路子,只是经常在暗中观察。当然,写书的和写字的文人还是区别开来的,把卖书得来的钱给完抄书的人,在赏给卖书的仆人些,大多全部给了写书的人,自己只拿一成。 写书人有的就有些不明白,就问李曱道:“我既然都是小兄弟的门客,为什么还都把卖书的钱多份的给了自己?” 李曱解释道:“这是先生劳苦所得,理应得到的,我不也得到了先生的分成。” 就这样,他这个一做起来,还真有不少人来。他还有时候让先生们帮着些街坊领居写些书信,当然他所有往外卖的书都必须在书的下边统一写上“甲字一号”的字样。 其父李佐铭看儿子李曱竟然可以用“压岁钱”能招揽这么多人,也就帮他盘了间铺子,取名“书舍”,交给李曱,让他去折腾。可别看他年纪小,什么不懂就问什么。他可不管是先生还是仆人,亦或者是路人,只要有想要问的问题,立马跑去问个清楚。其实他这些招有大部分都是先生点拨,他也就是个跑腿的。不过他乐在其中,洋洋自得。 有天,这个李曱在街上走着,看见一算命先生,周边人还挺多。先生轻衣褴褛,中等个头,人偏瘦,山羊须,而招牌只写了“江湖神算”四个字。 李曱看到算命先生,盘人铺子的精神头又来了,便跑去问:“先生,您可以给我算一下今后的运数吗,需要多少钱?” 那先生看了小胖子一眼说道:“小公子富贵命,不需再去占卜。” 这个李曱,到是听出了几分算命先生的意思,这是给钱也不给自己算运程。他也不好气的讲到:“先生,那我盘下您这个招牌,您看可不可以?招牌还是您的招牌,您还是神算,只是您移驾到我铺子里面算命怎么样?” 先生抿笑一下,说道:“好啊。” 李曱还在那里动脑子准备如何去说服这个算卦先生,这一句好啊,李曱有点蒙,难不成遇到教书先生讲的江湖骗子了。 还在沉思,突然旁边走过一个小哥,大声讲道:“怎地?还想反悔不成?”一边说一边笑,旁边围观的人也是哈哈大笑起来。看这家伙身板结实,大头,脸上一脸横肉。 李曱看了下这位小哥,便说道:“兄长何出此言,我既然说了,肯定是要作数。” 别看都是几个小破孩子,说起话来还都要学大人般的模样。而在不远处,公子陈昱与陈忆闲逛,看着这里热闹,也凑了过来。 李曱又讲道:“先生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到我铺子去坐坐?” 而旁边一个瘦小的公子讲道:“要请人家去,就直接过去嘛,罗里吧嗦。” 这小哥看上去白净文雅,这话一说,可是逗得周边的人哈哈大笑。那位先生还是假装半眯着眼,一句不语。 而李曱感觉被人戏耍一样,立马对这位公子讲到:“你这书生,看你文不绉绉,竟取笑于我。” 而那公子不紧不慢的答道:“我看你尽说些场面话,绕来绕去,就会哄人。” 旁边的人也是一阵的笑声,其实很多人都认识李曱,只是逗他让他出丑逗乐子摆了。 “好,既然你这书生都这么说,我们这就搬到铺子去,敢问先生还有什么要求?”李曱讲道。 而这位算命先生斜瞪着眯眼再看了下李曱,讲道:“这样吧,你拜我为师,我把招牌传授于你,如何?” 李曱这时连忙讲道:“先生您误会了,我是想让您搬到我铺子去,而不是要您招牌。” 而那位书生模样的公子哥又讲道:“场面人就是场面人,讲话就是不一样。” 而在看热闹的陈忆也跟着一起起哄,高喊一嗓子:“赶快磕头吧。” 引来一阵阵的哈哈大笑。 这下完了,李曱本来是想过来盘人家招盘,没想到遇上行家,被盘过去当徒弟。就在李曱很不痛快时,准备离开,陈忆则上去一把抓住李曱,非让他拜师不可。 这时只见人群中有杀气传来,就在两人纠缠之间,有个横脸的大个子上去拉开他们。此时人群也已然散开,只见一个大汉站在李曱身后,更加显眼。原来这个大汉是李佐铭为李曱请的护手,而在他们不远处的墙角后方已有数十位密卫紧盯着公子昱与陈忆身边的每一个人。 / // 第四章 白马行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李曱对身后的大汉讲道:“没事,你先回去吧。” 大汉拱手施礼后转身离开,而公子昱摆了下手,密卫也都全部撤走。 这时横脸的大个头对陈忆与李曱讲道:“这点小事至于闹这样吗?小家子气。” 陈忆本来就好动,这会更是跳了起来,非得让李曱拜师,非得看他笑话不可。而李曱转头一想,不就拜个师傅嘛,不也多个人照顾自己,也不吃亏。 准备拜师时,那个算命先生却不乐意了,用手指了指陈忆、李曱、大个头、书生、还有公子昱,说道:“你们五个,一起过来,大小排好,一并收了。” 几人还在差异之中,算命先生说道:“就这样了,你们先过来磕头吧。这个茶吧,日后再喝也不晚。” 而书生对算命先生讲到:“先生,拜师肯定要经过家父同意后才能拜的,要不我先回家问过家父再拜师可以吗?” 没想到这个神算居然有脾气:“混账,多少人想拜师都被拒之门外,你们还这个那个,都过来跪下。” 这时一直沉默的陈昱讲到:“三人行,必有我师。所以,我辈当以天下为师,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同样,几人便陆续过来拜师。 李曱这“场面人”的外号算是叫了出去,而这场面人,也就是北宗宗主的四弟子。而那位书生也就是北宗宗主五弟子咸丘子,江湖人称白面书生。横脸大个头,也就是北宗宗主大弟子东方杰。而这位江湖神算,江湖上称其为“卜算子”,名为乐天河,今北宗宗主。 天下之大,江湖繁杂,人亦为江湖,江湖亦为人。当今天下之中,为儒家、道家、佛家为其大家,弟子众多。然而也有兵家、法家、纵横家、术家、医家、鲁班门、墨家等诸家,皆在传门中之精华,辅之以国政,教之以农桑,佐民生计而存。 江湖流派中,唯有医家与世无争,救病者,治伤残,行与深山老林之中,显身于病痛之处。而墨家也已然江湖绝迹,不可寻。诸家皆尊三皇之道,度恶扬善,普救众人。 各家皆为心中所念而为立生之本源,却也有不入流的门派,如合纵家、暗毒门、流影刀客等,得一人之专长或狼狈之谋略,为得人钱财,为扬名与私怨,为其目的也是各种阴谋算尽,手段用竭,也是在所不惜。 就在五位公子哥拜完师后,这位算命先生,也就是北宗宗主,便从怀中取出五块玉佩,一一交于他们五人,而这玉佩甚为精致。正面刻有北宗字样,而背后刻“金、木、水、火、土”五行。 师尊讲到:“自此以后,你们五人便是我北宗弟子,东方杰,你便是大师兄,以后要代为师看护好其他师弟。咸丘子,你也便是老夫的关门弟子了。” 几个弟子还在一脸的不解中,还在想北宗是什么门派的时候,而旁边跑来一个小孩,指着师尊的鼻子问道:“你可是深山中的牛鼻老道,可会得武功?” 师尊看着这个小孩微笑的说道:“当然算不得牛鼻老道,稍会三脚猫功夫。” 这小孩立马又讲到:“我拜你为师,教我武功,我养你老可好?” 宗师摇摇头,便对弟子讲到:“你们各自拿着手中的寒冰诀,回家去找各自的父母亲大人,五日后还是此地,我带你们回门中习文练武。” 陈忆还想给这个小孩求情,而这个小孩,看着宗主不理他,便转头就走,给人留下最深刻的映象便是倔强和左眼眉下的一颗青痣。 几人听了师傅的安排,便回家去了。公子昱回到宫中,把事情告诉其父王以后,请求父王同意。南阳王陈厷便招来一位轻衣简从的护卫,让护卫看过诀,便同意了公子昱的请求。虽然最疼爱这个看上去冷冰冰的儿子,但作为君王,他更希望自己的儿子有一番的功业,而不是娇生惯养,让公子昱这几日多陪下其母亲。 而陈忆回到家中,告知父母后,其母刘氏那是一个不舍啊,都哭成泪人了。而其父陈勍一心便要陈忆跟宗主走,去学习,去锻炼。还立即备好车马亲自前去接宗主来府上,当陈勍来到先生摆摊的地方时,早已不见先生踪影。 再来看咸丘子,本为儒家咸丘明的独子。而这个咸丘明,一生酷爱书法,也是书法大家,曾也诸《三分足》、《问鼎》等著作。咸丘明一直想让咸丘子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文人,可这个咸丘子看着清秀,却从小调皮。今有大家收他为徒,他也就同意了。 东方杰父亲东方仲岩是个屠夫,身体健壮。其母却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听闻儿子要去拜师学艺。便对东方杰讲到:“去就去,学不好就不要回来,回来又不会杀猪,还得饿死。” 其父再一旁听得也是乐哈哈的大笑,笑完便说道:“既然公子昱、勍公府的公子都去了,我儿自然去的。如果去了,定要好好学门手艺才行,不要偷懒。” 东方杰听后也是一脸的开心。 到第五日,几人都已到约定的地点,父母也是疼爱的紧啊,都前来送行,唯独没有看到李曱。 这时师尊也到了,勍公上前向先生施礼,先生也是立马还礼,众人都互相见礼。勍公对先生讲到:“先生辛苦,而后昱儿和犬子就有劳先生费心了,还望先生严加管教他们几人。” 先生没有回话,微笑点头,而勍公又讲到:“宗主,我这里准备了些干粮和水,对还有马车,几个仆人,都听先生驱使。” 而各家也是都有准备,东西之多,就跟大户人家搬家一样。 这时师尊说道:“我是来收徒的,各位的东西就都拿回去吧。对了,有劳勍公在此留位甲士,留一马匹,等我那个徒儿溜出家门,帮我送往北门外的十里亭,有劳。” 勍公拱手回道:“一定一定。” 说完,师徒五人与众人道别后一一离开,往北而去。 没人注意到的是,在一个远处的墙角夹缝里,一双执着明亮的眼睛也在看着他们的离开。 就在傍晚之时,师徒四人在十里亭休息时,一亮银白袍的甲士,骑白马,怀中坐着个小胖子由南而来。 / // 第五章 拜师门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看着白马越近,在旁的咸丘子便笑了起来,大声说道:“哈哈,原来是李曱那个小胖子,你们看他脸上的肉在哪抖,哈哈哈哈。” 一边说一边一个劲的笑个不停,这时师尊对其说道:“他现在可是你四师兄,你最小,以后要尊师重道,你可明白?” 咸丘子赶忙捂着嘴巴说道:“知道了,师傅,我不笑了。” 看到五弟这种表情,一旁的陈忆更是哈哈大笑起来,东方杰也是忍不住的笑。而一向沉稳的陈昱也捂住了嘴巴。 不一会,李曱就到了师尊面前,甲士双手抱拳向师宗见礼后便离开了。李曱也给师尊行完礼,几人便向北走了。 陈忆边走边对李曱说道:“师弟,你怎么现在才来?” 旁边的咸丘子立马接着道:“四师兄肯定是舍不得离开家,在家里哭鼻子呗。” “老五,不要以为师傅在我就不敢收拾你。”李曱一边说,一边便去抓咸丘子。 咸丘子像猴一般的躲开,口里还说着:“你抓不着,你抓不着。” 师尊看着他们在一起嬉戏,也是捋捋自己的胡须。老大和老二,就在一旁作笑,也不参与。 原来,这个李曱回家后,把拜师的事情告诉父母以后。其母薛氏哪会舍得这么溺爱的儿子,其父与其母讲了很多次都是行不通。就在第五日的时候更是让人把李曱的门窗封起来,给关了起来。 后来其母打听他们师徒五人已经离开,还留有白马,心里也是慢慢的有些想通了。一辈子关着儿子在身边也不是办法,男孩子总要出去闯闯,才有出息的。就算再怎么溺爱,总要学会独当一面。又在李曱的卖乖哄骗下,终于还是开了门。 看见门开,李曱便是一个劲的向门外冲了出去,其母也没有安排人去追,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儿子离去。在大门口,李曱给父母磕头道别以后,便准备起身离开。就在这时,仆人把母亲准备的行李也都拿了出来。李曱看着行囊,不由得红了眼眶。而他的那间铺子早就交给一个叫冉卫的人打理。 而今日最失落的人,便是那位青痣少年,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离开,自己一个人有心无心的溜达在街上。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狠狠的摔在了青石板的地面上。真是又痛又气,转过身一看,原来是一个斜躺着的叫花子绊的自己,他便与这老叫花子争执了起来...... 再说师徒几人走了数日之后,清早就来到一个叫北道山的地方,有一石阶牌坊。刻有一副对联:“一念一道论初心,几醉几醒万世人。”而中间刻有“北道南山门。” 而这北道山,又名隐山。合九峰而成,主山上有五峰,分别为:正阳峰、凌云峰、丹阳峰、丹青峰和北道峰。北道峰虽在主山之上,却是四处绝壁,与正阳峰一桥而接。 主山亦称之为大隐山,其余四山各成一峰,环主山而立。分别为:青云山、隐修山、苦戒山、华佗山。而华佗山又称之为小隐山。各山没有车马可通行的道路,主道只有一条青石阶通上山去。 这北道山,便是北宗弟子修行之所在。在数百年前,江湖剑仙东车先生游历天下,拜访名师无数。曾睡梦悟剑,悟得幽冥剑道,凭一柄幽冥剑一挑天下武林,无一能敌。江湖传闻,其剑极快无比,力道浑厚霸气。后又因找不到其对手,便封剑于北道崖。 又邀十七子、万法道长、空乘法师、儒家忱子、兵家孙武子之后辈弟子孙启和医家归元子,在北道峰草屋里论道七天七夜。食宿皆在一起,各谈其要略,也是大快人生。 看似各宗各派大不相同,其初衷却都是为万民请命,造福苍生。后因其各家皆有所长,七人便统一想法,各写一书,分为七本,互相留存。 各家自有各家的归属,而东车先生却只有这个谈天论地的草庐。十七子便召集些门人,亲自在正阳峰和北道峰为其计划建造殿院。东车先生便自此建立北宗门,广招弟子,教化度人。而北道峰东车先生藏剑之处,十七子设建剑阁,其用途便是藏天下之经典。而这剑阁的第一位主人,便是十七子。 东车先生设立门规,门中非掌门亲选弟子和剑阁内传弟子一概不得善入此地,越其桥者,死。后又在桥头用石头刻文“北宗禁地,擅入者死”。 十七子建造完成后,便去游历天下,也没有留其弟子留守剑阁。剑阁也就大多由掌门得意弟子看管,看管弟子也可收弟子,选一中意弟子留守剑阁。发展到后来,门中弟子经过七年一次的比武选拔,得其前五者,经过掌门与阁主同意后,方可借剑或在剑阁修行一年诸家经典。而其他峰也在后来慢慢的开始建造,规模也是极其宏伟。 在看看这几个小子,跟着师傅奔走数日,也是疲累不堪。你拉拉我,我拉拉你,看着精神头还是有的。 他们在深谷中走了不一会儿,隔老远便听到远处的深山里有朗朗的读书声传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至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听着一声声整齐的读书声,师尊讲到:“这是你们师伯在这里开堂教课,此处名曰‘青云书屋’,你们以后也要多来此学习。” 几人喘着粗气应答:“是,师傅。” 而这青云书屋修建在青云山的半山一空阔之地。师徒几人也没有去书堂,向主山而去。一边走,师尊也把北宗的由来也给他们讲了一遍。而这时的陈忆心里却只有幽冥剑和霸道的幽冥剑道,不断的追问师尊。 东方杰还想听师尊讲门中前辈的事迹,被陈怡这么一直的追问,师尊讲道:“幽冥剑道虽然厉害,一般人却参悟不得。” 东方杰说道:“老三,看你这贪心样,是不是非此剑不修?” 陈忆便也大声讲道:“师兄,这句话我赞成,若要修剑,必修其剑。若不得此剑道,枉为修剑。” 师尊看看老三一本正经的在讲,面带微笑的摸了摸老三的脑袋瓜,便都在一起说笑间上山去了。 / // 第六章 拜师门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来到正阳峰,众弟子正在正阳宫外修习剑术,全着白衣青衫。 见到宗主归来,统一下跪行礼:“拜见宗主。” 宗主点点头,说道:“你们继续。” 便来到正殿,这宫殿修建极为气派。浮云雕像,龙纹案理,精致巧妙,几人看的也是目不转睛。 有一弟子前来给师宗奉茶,师尊讲道:“径阳,你去安排他们几人住下,告知众弟子,三日后行拜师礼。” 这位弟子回答道:“是,师宗,我这就去安排。” 正要领他们几人离开时,师尊又讲道:“就安排他们几个一起住在凌云阁吧,还有你们几个,别让他们再跟着了。今已到我门中,安排他们回家报平安,以免坏我门中规矩。” 众弟子答应完便随径阳离开了,为有东方杰一脸的不解,说道:“还有人跟我们来吗?” 刚出殿门又追着问道:“你们几个还有人跟来吗?” 陈忆讲道:“就几个随从跟我们上山,也没什么人?” 东方杰又问道:“为什么我们天天在一起,我不知道有人跟我们上山?” 几个小的一边笑,一边跑了出去。 其实在这几天里,门中众弟子有的羡慕他们,有的抱怨不公,也是以各种眼光投向他们。 三日后,门中除去游历在外的弟子没有回来外,所有弟子都齐聚正阳宫金顶之下。他们五人也都换好门中衣服,白衣白衫,精神头十足。大殿中央师尊高坐,师伯师叔分坐两边。 五人跪地向师尊敬茶, 师尊说道:“今后,你们五人便正式成为门中弟子,为人处世当以大德为先,以正道立身,心存善念,望你们早日悟得大道,安生立命。” 五人齐声答曰:“谨遵师命。” 又见过师叔师伯,行完大典后,师尊便带他们来剑阁选取合手的兵刃。 按门中规矩,这也不合规矩。要选取武器,须经过七年一次的比武选拔,德才端正,宗主和阁主同意后方可入内。机会是有,给不给可得看阁主的心情。历代在剑阁借剑的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而能在此间修习之人历代弟子中却极为少数。 这次宗主破例独行,恐有些不妥。要等比武还要再等五年,而宗主门下在今日之前并无一弟子。所以这个比武也就没有多大意义,虽然说现在看守剑阁的是宗主师叔,其弟子也有数十人,却无一得意门生能够替他看守剑阁。 宗门教化育人,品行端正的弟子自然有很多,武功出类拔萃的弟子也有。两者兼备也有,那为什么不能留守剑阁呢?因为他们都不可以一剑封江湖。 其实这次师尊破例前来,也是希望师叔能够对五个孩子进行甄选,希望师叔能有选中眼的,方便以后看守剑阁。 来到桥前,宗主向剑阁施礼,说道:“弟子携徒孙前来向师叔问安借剑,望师叔同意。” 里面一老者答道:“来都来了,让他们进来吧。” 宗主便让他们过去选取兵刃,而陈怡一心想要幽冥剑,便对宗主问道:“师傅,师傅,里面有没有幽冥剑。” 师尊只答了句:“各家兵刃能有的都在里面,你们自己去选一件吧。” 说完向剑阁见礼便离开了。 几人来到剑阁里面,只见一白发老者在香案前打坐。几人跪拜施礼之后,不知所措。 这时老者开口讲道:“怎么,还要老夫帮你们选吗?” 几人这才动起来,这老者便是宗主的师叔千里禅。他们走选了好好几层阁楼才明白过来,原来剑阁不仅仅收藏各家经典和宝剑,还收藏各家其它兵刃。 这时东方杰看到在一高架上竖着一根玄铁棍,成六棱,一把拿起,虽然沉重无比,却也爱不释手。口中说道:“就是它了。”此棍名曰“天禅棍”。 在一旁的李曱则对一旁案桌上的一口七星刀来了兴致,便选中了它。此刀全名为“七星斩月刀”。 公子昱看到泰阿剑时,更是喜出望外,没想到江湖门派中还有此等帝王名剑。 而这个咸丘子却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觉得都又长又重不轻便。便是来回的跑,忽然,在一角落发现一个布袋子,好像包着什么。他便过去打开看看,发现里面有九枚飞刀,旁边还放有把戒尺。要是没过来看这个布袋子,那戒尺已经被灰尘掩盖的看不见了。 心想:“看来这两件便是我想要的了。要不这两个都给拿了算了,又怕那老头不同意,干脆拿了出去问下不就得了。” 也就这样的拿出去了,嘴里还不断的念叨:“师叔祖真的是够懒,这么多的灰也不打扫打扫。” 咸丘子下阁楼来到师叔祖的身边,看到陈忆躺在师叔祖后面发呆。便问道:“三师哥干嘛不去选,还在惦记你的幽冥剑?” 听到这句话,师叔祖斜着眼看了一下陈忆。 陈忆无可奈何的讲到:“我早已都看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五师弟你有没有看到?” 咸丘子回答道:“我也没有看到。” 其他几人闲看了一会也都回来了,师叔祖还是闭眼禅坐。 咸丘子向师叔祖行礼而后问道:“师叔祖,飞刀和戒尺我都想要,我可以拿去吗?” 师叔祖只说了句:“随便。” 这个陈忆,把师兄弟是问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幽冥剑的影子。问师叔祖,师叔祖又不说。这时他心里想肯定是藏起来了,便立马起来把阁楼又翻了个遍,还是没有。其他人也是等他等的直打盹,只好陪师叔祖打坐。 陈忆垂头丧气的回来,一脸没精打采。跪在香案前一个劲的给祖师爷磕头,让祖师爷显灵,众人也是无可奈何。 天色以晚,几人还是没有找到幽冥剑,也都准备回去。便对师叔祖见礼辞行,师叔祖说道:“你们拿的都是历代大家精华所铸,好自珍惜,切莫损坏。” 几人齐声回答道:“谨遵师叔祖教诲。” 都兴高采烈,独有陈忆灰头土脸,一脸丧气。没有拿到心心念念的幽冥剑,他什么也都没拿,便回去了。 / // 第七章 共缘起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就这样,几人稀里糊涂的拜师,都不知道师傅要教什么,自己学什么。又选得合手的兵器,便都跟随师傅上山修炼起来。可师傅并没有让他们使用自己的兵刃,只是找来五根铁棍,让他们练习。 他们也都和众弟子一样,从北宗入门剑法学起。 而北宗功法,当从《元灵剑道》开始,再到《混沌阴阳》、《三分棍》、《四海奇要》、《无厘头》、《大顺天德》、《七寸头》、《八荒玄天剑》、《归元内功》逐一学起。学习完这九门功法,当以弟子悟性和品性而后看是否能进入选拔,去剑阁修行诸家经典。 而这《元灵剑道》看似及其简单,却暗藏玄妙于其中,不知多少人只学得其招式,却不知其奥妙。《元灵剑道》共计九式,其一,起式;其二,探剑;其三,起舞;其四,运剑;其五,护剑;其六,行剑;其七,问路;其八,合一;其九,问道。 当然,门中也有痴狂于此剑道的弟子,终生只修此剑道,乐此不疲。 再说说陈忆这小子,别人都在跟随师父学习北宗入门功法,而他却一脸的心不在焉。一心只有他的幽冥剑和幽冥剑道。就在夜间,偷偷的跑去剑阁。打开门,看见阁主已然禅坐在香案前,他立马向师叔祖行礼。可师叔祖没有理他,他也像师叔祖一样的盘坐起来。他是等啊等,等师叔祖的允诺,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师叔祖还是一样的坐着一动不动。 陈忆也是有些等得无聊,便用手拉了拉师叔祖的衣袖,轻声的喊师叔祖。师叔祖还是不动,看来是师叔祖睡着了。他用手又扯扯师叔祖的白胡子,没有反应。看来是师叔祖不会同意了,便行了礼,轻轻的开门,出去后又轻轻的把门关上了。 在此之前,还真没有哪个弟子未经宗主和阁主同意就敢一个人偷偷溜进北道峰剑阁里,也许是师叔祖真的睡着了。 当他在离开时,站在北道峰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再看看群山,心里也是一阵的豁达,突然感觉有种大道于胸的气魄。心里想虽然没有如愿,却也看的此景,也是一阵的乐呵。 此后,他也是经常晚间跑来此地看星星,师叔祖关着门反正也看不见他。关于寻剑一事也渐渐看的开了,也只能随缘份吧。 就在一天,他晚上又来剑阁外场闲坐着,一时也是无聊,就拿起手中的铁棍看了看。一时来了兴致,便把师傅教的元灵剑道前五式演练了起来,可是臂力显然不足,颤颤巍巍。演练几番后,便觉得有些疲累,就趴在石桌上休息下,结果却睡着了。 当他醒来时,看见过自己睡在剑阁内,师叔祖也在边上打坐。他立马起来向师叔祖问安,师叔祖还是没有理他,晨课时间也马上就到了,去晚了又得挨罚。他拿起师叔祖旁边桌上盘子的两颗点心,边吃边跑,嘴里还说道:“谢谢师叔祖。” 说起来也是奇怪,其他弟子在练习元灵剑道时,年纪小,都可用木质轻剑。而他们几人都在用师尊给的铁棍当剑使,这就练起来太重拿不起来,只能在课后偷偷使使。他们几个也时常被师傅拿老五的戒尺打手掌,当然,也会被打屁股。 李曱经常被训,常给老五讲道:“五师弟,你选什么不好,非得选什么戒尺,这戒尺又不知道什么铁铸的,打起来是真的疼,钻心的疼。” 咸丘子更是遥遥头,这个白面书生可不是白叫的。自己本来就瘦小力小,还要和大师兄一起一样的苦练,心头更是憋屈。再说说师尊,上山时一脸的和蔼可亲,可到拜师后那叫一个严厉。修炼时一刻也不得耽搁,不是被打手掌就是面壁,要么就是没饭吃。 有天,五人来到师伯元道子的青云书屋,向师伯学习儒家经典。进门却看呆了,书屋里面各类人都有,年龄更是各不相同。有本宗弟子,有农夫,有樵夫,有乞儿模样的,当然也看到叫径阳的师兄。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就一位师伯和两位师叔。后来从径阳处得知,原来师伯就这一位,而师叔嘛,一共有五位。而拜师的时候他们只见到三师叔元德和四师叔元武。 这位六师叔性格更是怪异,与医家伯弈先生交好,喜欢医家的药材学说。常年身处深山老林之中,却不行医救人。只是把采来的药材都晒干,放在小隐山上,除师门外,只有医家伯弈的弟子经常来取药材。人们也习惯性的把六师叔称为“独活先生”,就是因为他时常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也不被外界的世事打扰,着实一怪人。 而五师叔和七师叔更是喜欢游历天下,也是来无踪去无影。 径阳师兄就是师伯的首徒,也是师伯最疼爱啊。这些年平辈弟子中,都是以径阳师兄为楷模。 他们几人进屋向师伯行完礼,就找位置坐下了。这时师伯开始讲《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师伯慢慢的读到。而后又问道:“大家可知道这里面的意思?” 这时公子陈昱起身施礼说道:“师伯,这是讲人来到世间,都是纯洁善良。性情相近,后面经过学习或磨炼的不同,习性也就都改变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相去甚远。人活着如果不加以教诲,性情都会走上歧路。教化大道,难能可贵的在于专心不移。” 师伯微微一笑,讲道:“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字面意思虽然简单。所有的大道都是源于对心念的执着和专一。习文也罢,练武也罢,若不潜心研习,想走捷径,往往都会自己与自己兜圈子,一事无成......” 几人听完师伯的授课,准备回凌云阁。陈忆这家伙却不愿和众人回山。说道:“师兄师弟,好不容易逃出师傅的手掌心,咱们要不要去这青云山游玩一番。不然回山上又得被困在山上,一点都不好玩。” / // 第八章 共缘起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再看看众人,都是遥遥头没有想去的意思。陈忆心里有些不爽,尽然一起上山,一起拜师,这会却都成了胆小鬼,没人陪自己去玩。虽然他与二师兄更亲近,但大师兄和二师兄看来显然是不想去,他只好去拉老五。可这老五却一把抓着老四,就这样,看来硬拉老五也是不成了,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去了。 这时大师兄讲道:“老三,不要贪玩,尽早回山,回晚了又要被师傅罚。” 陈忆回声:“知道了。” 看着老三垂头丧气的一个人走了,公子昱也是摇摇头,便和几人上山去了。 他与众人分手后,便一人向青云山的后山走去。本来是出来是玩耍的,可这一个人出来确实也是没意思,后面还是硬着头皮来的。就这样一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上山,又下山。 在就一个人来到青云山山脚时,突然听见一声怒吼。这声音顿时让陈忆毛骨损然,后退三尺,啷当落地。这时的陈怡是只感觉到两手发抖,两腿发软,手中的铁棍也是掉一旁,哪有力气再拿的起。 他鼓起勇气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只见一只大白虎向他扑来。陈忆心想:“这下完了呀,贪玩害死猫。” 他急的大喊大叫,双手护在头上。可是就像哑巴一样怎么也喊不出声。 就在这时,白虎已然扑到他面前。奇怪的是白虎尽然没有伤他,只是在他身边打转,眼神里面都充满期待。 而这时的陈忆还有什么力气,整个身子都摊在地上,提不起劲。吓的不停的和白虎说:“老虎大哥,老虎大仙,老虎大神,行行好吧,千万别吃我啊,我不洗澡,我很脏的,肉肯定不好吃,求求大哥了......” 就在这时,白虎走到陈忆跟前,用牙咬住陈忆的衣袖,不断的扯,好像有求于陈忆。陈忆伸手去摸白虎,白虎也没有躲。只是不断的拉扯陈忆的衣袖,然后又转身离去,看陈忆没有跟来又回来拉扯陈忆。 这下陈忆好像明白了白虎的意思,便准备跟过去看下。没想到陈忆刚起来没有走两步,便一下重重的摔倒在地,原来发软的腿还是不争气,这下真的是搞个头破血流。又觉两腿间又冰又热,地低头一看,完了,尿裤子了。 他再次爬起来,拿着铁棍当拐杖。不一会,便看到前面一个大坑,白虎一直向里面看,不停的在边上转圈。陈忆上前去一看,便明白了。原来这是猎户设的一个捕猎陷进,一头小白虎被困在里面了。应该是白虎的孩子,白虎求助,把陈忆也是吓个半死。 陈忆找来一些藤条,编织在一起,绑在旁边树上,趴下去救出了小白虎。 就这这时,二十几个大汉赶了过来,把陈忆和白虎围在中间。本来白虎是可以带孩子跑走的,它却没有走,向着来人露出了凶狠的大虎牙,陈忆立马把小白虎抱在怀中。 这时一大汉讲道:“小子,这只老虎可是我们等了好久才抓到的,快快给我。” 这时的陈忆不知道再想什么,看着恶狠狠的几个人硬要小白虎,陈忆说道:“这是我救的,怎么可能会给你,你们拿住它做什么?” “小子,速速给来,不然我们可要打人了。”一个大汉说道。 一直以来都是陈忆捉弄欺打别人,忽然听到有人要打他。那他肯定是不肯:“你敢,敢动小爷一下,小爷便灭了你们,杀得你们一个不留。” 这时有人笑起来,说道:“小小乳子,口气不小啊。” 旁边又有人说道:“啰嗦什么,射死那只白虎,把小虎带回去。” 这时陈忆把白虎挡在身后,说道:“你们这群山贼土匪,要射就射小爷。” “那就射死他。”这时,就在不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一个小女孩带两人慢慢来到他们面前,众人都向她见礼。 而这时的陈忆看了更是生气,刚听师伯讲‘人之初,性本善’。可这女子看着也和自己年纪相仿,杀心如此之重,善又在哪里。 说道:“你这女子,小小年纪,怎就如此行恶。” 小女孩说道:“我喜欢,你怎地?去把小白虎抢过来。” 这时陈忆讲道:“不给又怎地?” 小女孩又说:“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什么是我不敢的。”陈忆答道。 小女孩又说:“还愣着干嘛,给我抢过来。” 几人正准备开弓搭剑射杀白虎时,突然传来一个及其浑厚的声音:“何人在此放肆,还不速速离去?” 只听闻得其声,却不见其人,更是辨别不得声音的方向。 这时小女孩身边的人在小女孩耳朵边不知嘀咕什么,小女孩说道:“我叫杨梦抒,你叫什么?” 陈忆随口答道:“我叫陈忆。” “是北宗弟子?”那女孩说道。 “是”,陈忆说道。 “好,我记住你了。”女孩说道,“我还会去找你的,我虽然很喜欢这只白虎,让给你了。” 陈忆说道:“它不是我的,也不是谁的,本就该归还山林。” 那女孩又说道:“你这混蛋,我费心费力的抓,好不容易抓住,你却把它放了。” 看陈忆没讲话,女孩又说:“随你吧,它现在归你了,以后可以来清遠山庄找我。” 陈忆讲:“我才不会去找你。” 那女孩一脸生气,却冷静的说:“你......好吧,你不找我是吧,那我去找你,别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说罢,女孩随手扯下一直佩戴的玉佩便丢给陈忆,陈忆一把接住,女孩又说:“你给我拿好了,要是丢了,你小命也就丢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陈忆也是一愣一愣的,才刚拜师门,怎么就有事情找上门。本打算把这块玉送回去,却又不想送,还真想看看她以后要怎样。他放下白虎,施礼谢过刚刚说话救了自己和白虎的那人,却没有回音。打算离开,可小白虎就是赶不走,蹦蹦跳跳的跟了一路,一并上山而去。 / // 第九章 行路人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等陈忆回到凌云阁时,已是傍晚。开门一看,师兄师弟竟然都不在。陈忆有些荒了,知道肯定是被师傅喊了过去。 大白虎虽然早就消失在山林之中,可这小家伙却一直跟随自己上山。现在跟着自己像跟屁虫一样,这可不能带去见师傅。万一师父不喜欢,罚自己事小,把小白虎杀了那不就白救了。 陈忆在院子里想来想去不行,还是得给小白虎找一个去处。要不先把他放在凌云阁,等见完师傅再回来想办法。 “三师哥,你终于回来了,师父在大殿等你多时了。”五师弟咸丘子站在门外气喘吁吁的说道。 本来还想藏白虎的事情,突然听到老五的声音,也是吓了一跳。慌忙问道:“五师弟,你吓死我了,师兄师弟是不是都在师傅那里?” 五师弟一脸急切的回道:“就你心大,师兄们都被罚跪了几个时辰,赶快和我去见师傅。” 就在这时,只见小白虎向外跑去。 陈忆大喊道:“老五,快抓住它。” 五师弟还在问:“这是什么东西,你哪来的猫?” 只见白虎已经跑出门外,看来抓是不可能抓住了,只能由着它去了。 “走吧,去见师父吧。”陈忆讲道。 咸丘子看着陈忆的下半身说道:“三师兄,什么情况,你尿裤子了啊。” “什么年裤子,这是水,水,水,知道嘛。”陈忆立马很大声的辩解道。 “那怎么只湿了嘘嘘的地方?”咸丘子又问道。 “这是......这是......好吧,这是抱着它的时候,它尿的。”陈忆说道。 “三师兄,你这话是越来越不可信。”咸丘子一边说,一边奸诈的笑。 陈忆立马跑进屋,换好衣物,一同前往大殿。 来到了大殿,只见两师兄一师弟整齐的跪在师父面前,师父正坐中间。两人一同向师傅行礼。 这时师父问道:“老三,为何不同其他师兄弟一起上山?” 陈忆答道:“师......师父,我一时贪玩,便在青云山闲游去了,弟子知错了。” “你知道什么错了?”师父问道。 “我耽搁了习剑的时辰。”陈忆回道。 “就只有这些吗?”师父又问道。 陈忆说道:“我不该贪玩,耽误大家的时间。” “你何止是耽误课业,你差点命都没了,还不知错。”师父生气的说道。 陈忆低声的讲道:“师父,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陈忆还在想,师父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不成他有神话里讲的千里眼顺风耳。就在这时,那只小白虎从大殿门口跑了进来,径直跑向陈忆的身边。然后就是撒娇打滚,又围着几人打转。 师父讲道:“你还不把它放回去,还带上山来。” “师父,是它自己跟着我上山的,甩也甩不掉。”陈忆慌忙解释道。 其他几人看着这只“猫”,还是一脸懵懂的状态。就在这时,小白虎突然跳到师父的怀里,跳起来用爪子抓师父的胡子,把玩了起来。几人看的是又好笑又不敢笑,心里都在想老三到底在搞什么鬼。 师父轻轻的抱起白虎,把它放在地上,说道:“明天把它送还山林,不要留在山上。” 陈忆慌忙回答道:“是,师父。” 陈忆也是惊慌,吓出一身冷汗,生怕师父一生气,把这家伙杀了那可不好。 “你们几个今晚都跪在这里反省吧,都给为师好好想想清楚。”师父说完就走了。 众弟子其实答道:“是,师父。” 刚刚等到师父一走,这下便热闹起来了,几人抓起这只“大猫”立马玩弄起来。 李曱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师兄,你在哪里抓的这只‘猫’啊?要不就送我了,我把他偷偷养在后山,你看如何?” 还没有等陈忆回答,大师兄就已经开口了:“你还想养在后山,你要知道后山可是师父的地盘。你还是省省力气,别在让我们跟着受罚了。” 李曱说道:“对哦,也是,那就把它养在凌云阁吧,怎么样?” 这时咸丘子讲道:“我看还是把它放走吧,别惹这么多的事。” “还是想想明天早上怎么过师父这一关吧。”陈昱遥遥头说道。 陈忆抱过小白虎在烛光下认真的看了看说道:“我谁都不给,老四你想都别想。” 李曱立马讲道:“不给,我就不信你能藏的住。要让我找到,我肯定有办法让它听我的。” “那你试试,看我不削你。”陈忆讲道。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李曱不服的讲道。 而陈昱又问道:“老三,你在哪里抓来的这只白‘猫’?” 这时陈忆把自己经历的一番过程给大家讲了,还在最后一再重复的说:“这是白虎,不是猫,不是猫。” “好好好,不是猫不是猫,明天你要不把它弄走,我看你会被师父打成猫。”一向横脸严肃的大师兄突然说道,几人都觉得奇怪。古板的大师兄突然有趣,可不知道是好是坏。 是啊,明天不弄走,肯定会被师父罚的。就在思考中,突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是真的饿了。 陈忆突然倒地,夹着声音说道:“我好饿啊,没力气跪着啊。” 几个师兄弟看着陈忆昔日的小伎俩,没有做过多理会,李曱说道:“你这是活该,看你晚上怎么过。” 这时大师兄从怀里拿出一团纸,打开一看。原来里面包的馒头。就知道老三回来肯定挨饿,便把自己吃的馒头给包好留着了。这时,老五也拿出来了一个烤地瓜,二师兄也拿出来好些没有汤汁的扣肉。陈忆接过来便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喂喂小白虎,几人对他也是摇头一笑。 吃着吃,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吃着嘴里的,两只眼睛却直愣愣的盯着老四,看着都有些瘆得慌。 老四问道:“你吃你的看着我干嘛?” 陈忆没有讲话,一边吃一边喂小白虎,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老四,其他几人便笑了起来。 李曱又讲道:“你别看我成不成,看的我头皮发麻,看也没有。” 不一会,陈忆便吃完了。他拿起抓了扣肉的手,就往老四的脸上去摸。老四的脸上被图的油滋滋的,实在没辙,李曱只能从坏了拿出准备好的鸡腿。 陈忆一把扯过鸡腿说道:“今天图脸,下次再不主动点,可就图的你满身油。” 其他几人笑声不断,李曱说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下次老子真不给你带了。” “你敢。”陈忆一边吃鸡腿,一边说道。 “哈哈哈哈,四师哥,此话不妥。师父说了,要尊师重道。首先要尊敬师长,其次又要护爱师弟。这句‘狼心狗肺的东西’实在是粗狂,这句‘老子’也有失得体。”咸丘子讲到。 听到老五的这话,几人更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五啊老五,你也不学好的,我看你是皮痒痒。”李曱冲咸丘子讲到。 “此话也不妥,要爱护师弟,不能动粗。”在旁边的陈昱讲道。 几人又听了公子昱的话,笑声是一直没停过。李曱拿起地上包馒头的纸擦了擦脸,又拾起包了鸡腿被油渗得透亮麻纸。一边走一边掩饰,来到老五身边。乘老五不注意,一把便将带油的纸塞到老五的脖子里。还一边说:“叫你这个臭书生给我讲理。” 老五想躲都躲不开,衣领也被搞的脏兮兮的。 老五遥遥头对老四说道:“哎,四哥啊四哥,每次都是你逗三师哥开始的呀,怎么最后受伤的总是我啊。” 李曱讲道:“不知道,谁叫你长的小,不信你去问大师兄。” 看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时不时的还会搭上一句。 就在众人打闹完准备罚跪时,咸丘子悄悄地说道:“你们几个围过来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几人便都围了了过来,这是只有陈忆在逗小白虎。 咸丘子说道:“三师哥三师哥,你过来嘛。” “干嘛?”陈忆说道。 “过来。”咸丘子说道。 等陈忆过来,几人围在一起,咸丘子咧嘴而笑,迟迟不语。 陈忆说道:“你倒是说呀。” 这时咸丘子憋笑说道:“我,发现,三师哥尿裤子了。” 咸丘子喊完就跑,陈忆起身追上去就想打咸丘子。可是就是抓不到,公子昱说道:“你不挨打那就怪了。” / // 第十章 行路人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本来是来大殿受罚的,可他们却把大殿变成了嬉戏的场所。两人追赶一番,便都一起跪好受罚。 等第二天天亮,师父便来到大殿。看见几人跪在那里,歪歪扭扭。老五竟躺在老四的腿上,老四强撑着身子哈欠连天,还要用手扶着老五的头。老三一个劲的打盹,老大老二跪的整齐,闭着眼睛。师尊见状,便拿起老五的戒尺一人屁股上就是一下,几人立马便清醒过来。 看着老四满脸的油渍和老五脏兮兮的衣领,师父只是直狠狠的看着。看着师父的眼神,让他们几个一阵阵的头皮发麻。这时他们几个也是怕事情败露,个个不敢出声,只见得白虎在边上睡醒,打起滚来。 师尊开口问道:“你们几人可都知道错了。” 几人回道:“弟子知道错了。” 师尊又问:“错在哪里?老大你先说。” 东方杰说道:“我不该把三师弟一个人留下,应该把他带回来。” 师尊说:“伸手。” 又是一戒尺,那叫一个疼啊,硬是搓了半天还疼。 师尊又说:“老二你说。” 陈昱说道:“不该让师弟一个人独自去闲逛,我应该陪他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你还想纵容他一起犯错是吧,伸手,老四你说。”师尊怒斥道。 这时李曱已然伸出手,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错了。” 只听得啪的一声,那戒尺已落在了李曱的手上。看李曱这样,几人想笑又不敢笑。 “老五你说。”师父说道。 咸丘子回答道:“我们应该早点寻师兄归山。” 又听得啪的一声响,师父说道:“老三,你反思的如何?” 陈忆说道:“我不该乱跑,惹的师父担心,害的师兄弟受罚,我甘愿领一戒尺。”陈忆伸出手挨了一下。 其实不管怎么回答,每人都会挨到的。他们也都知道,一人有错,五人就得全体受罚,早领略过不止这一次了。 师尊说道:“你们往后行事,务必要相互帮衬,五人出去四人归来。倘若老三没躲过此劫,你们与老三的情分也就尽散于此。” 几人同时回答道:“师父,我们知道错了。” “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师宗说道。 几人向师傅行礼后便出去准备温习功课,刚出大殿,几人同时逮着老五不放,又是因为他选的戒尺吵闹了起来。 说起这把戒尺,其实很有来头。当年忱子为了教化劣徒南宫绝所铸造的一把短戒,名为夫子教。忱子门中劣徒南宫绝嗜酒成性,也是经常醉酒伤人,屡教不改,冥顽不灵。办法想尽,也是无可奈何。后忱子无意间得到一块铸铁,其铁过硬,一般铸铁匠锻造不得。后又找得欧冶子传人公书拙,经数年的磨炼,方才成型,后把此铁便称之为天铁。 每当南宫绝范错,忱子便会当着南宫绝的面对自己惩以十戒。其受戒之处,道道血痕,淤青条条。 懂得师父这些年为教化自己所付出的艰辛后,南宫绝一心回头,碎壶戒酒。后成为忱子最得意的弟子,忱子也把这个夫子教传给南宫绝。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师尊告诉老五的。 当他们温习完功课以后,陈忆就带着白虎来到后山。准备让白虎也去找自己的母亲,其实小虎上山以后,它母亲也没有离开过北道山。时不时站在远处的树林看看自己的孩子,要不怎么说白虎最通人性。 看到陈忆和孩子走来,它便走了出来,小虎在母亲的身边打滚撒娇起来。陈忆也是席地而坐,在一旁看了会,便准备离开。小虎又起身跟了过来,和之前一样又跳又蹦的来到山上。 这时的陈忆也没有办法,宗门虽然大,想来想去除了凌云阁和大殿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其他师兄师姐的住所和练武之地,总会觉得有些陌生感和不信任在里面。总不能放到师父住的地方吧,忽然灵机一动,师叔祖的剑阁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吗?对哦,那就剑阁了。 等到晚间,陈忆便带着小白虎来到剑阁。刚要去开门时,突然听见师叔祖大怒:“还不快滚,找死。” 这时,吓的陈忆转头就跑,来到桥头时,只见径阳在桥头一个劲的磕头。原来是径阳看见陈忆带着白虎朝北道峰而来,便偷偷的跟了过来。想一探究竟,刚跨上桥,就听见了师叔祖的声音,便立马磕头认错。 径阳气狠狠的对陈忆说道:“五年后,我定要过得此桥。” 说完便转身离去。 陈忆愣在原地,不知此话何意,但这次也确确实实感受到禁地门规严重性。陈忆想想又转头跑回剑阁,开门走了进去。这时的师叔祖正在点换蜡烛,陈忆立马向师叔祖行礼。 说道:“师叔祖,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来,他也不会跟着来了,惹师叔祖生气。” 师叔祖慢慢的换完蜡烛,便开始打坐,然后说道:“若非你师父这么多年未收徒,你这混球也休想在这边吵闹。” “师叔祖,你没有收徒弟吗?”陈忆又问道。 “现在留在山上的就只有你师姑,其他人嘛,有的已经离世,有的早已下山多年。”师叔祖说道。 “师叔祖,是不是我又提起了你的伤心事?”陈忆小心翼翼的问道。 师叔祖说道:“人嘛,缘起缘落,皆有定数。” 陈忆又问道:“那我们在拜师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师姑。” 师叔祖说道:“她一直在丹阳峰,常年也是不见踪影。” 这时,白虎跑到师叔祖的边上打转,又在怀里爬来爬去,时不时的还抓抓洁白的胡子。 陈忆看师叔祖没有生气,便说道:“师叔祖,这只小白虎可以在这边寄养几天吗?师父不让留在山上,放它走它又不走。也是没办法,只有师叔祖这里师父不敢说。” 师叔祖说道:“随便。” 这时陈忆感觉到无比的轻松,这小家伙终于有地方住了。陈忆本来也想学师叔祖打坐的,又觉得无聊,也是坐不住。便给师叔祖捏了捏胳膊腿,自己也躺在地板上,还翘起个二郎腿。在看小白虎时,已然在师叔祖的怀里睡着了。 躺了一会,又觉得无聊。出于好奇,便对剑阁的书下手了。坐在师叔祖边上一边看一边念念叨叨,看不懂的自然偏多,不过有师叔祖在,自然可以问个明白。剑阁里面的书琳琅满目,儒家、道家、医家、佛家、兵家......应有尽有。陈忆却偏好医药、兵家、武学,最爱远古流传下来的神话故事。 他们这几人算是误打误撞找了一位好师父,再看看眼巴巴看他们离开的青痣少年。他和那个乞丐争论了一番以后,也就离开了。其实也就是自己觉得不公平,为什么别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自己却没有。也就拿绊他的乞丐撒撒气,一个人气冲冲的走向城外。 而他来到城外时,又看到一个行乞的老妇带着一个快要饿死的女儿在苦苦哀求路人。这位少年倔是倔些,可一颗善心却是骨子里的。 便回城买了几块饼,拿给那个妇人。说道:“大娘,这饼你拿着吧。” 大娘接过饼后,连着给这位少年磕头。一边说道:“谢谢恩人救我母女性命,敢问恩人尊名,我母女也好日后为恩人焚香祈福。” 那少年说道:“你们快吃吧。” 那少年说完便转生离开了,朝着城外走去。不一会,便来到一片树林,这时他也有些累了。便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和自己争吵的老乞丐在后面走来。 这时少年立马起身,说道:“你这老乞儿,真是英魂不散。” 那乞丐便说道:“你走你的朝天大道,我过我的独木小桥,又碍你什么事啊?” 少年立马说道:“真晦气,怎么会碰上你这种人。” 那乞丐也没有生气,眼里充满灵气,疯疯癫癫的说道:“碰见我怎么就晦气了,碰见别人你不一样的晦气,说不定咱们还有缘嘞。” 少年说道:“我看是倒了八辈子霉,还有缘。” 那乞丐拿出一个葫芦,一边喝酒一边又说道:“天底下人来人往,你我还能拌嘴,不就是有缘吗?” 少年说道:“如果这也算有缘的话,不要也罢。” “这个你可说了不算哦,哈哈哈,我们已然拌嘴多时。”那乞丐一边喝酒,一边说道。 又挨着少年旁边的石头坐下,还从怀里摸出几颗花生米吃上了。少年遥遥头没有说话,坐了下来。 那乞丐看着少年,说道:“看你小小年纪,怎就愁云满面,杂事倘若放不下,是个苦命人哦。” 那少年说道:“放下,哼,能放的下吗......算了,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谁人又能懂哦?这世道,说了也没人愿意懂。”乞丐说道。 少年又说道:“算了吧,自己的事自己扛。” 老乞丐说道:“凡事皆有定数,莫要强求。” “定数......我偏不信这个邪。他日我若学得一身本领,定要叫他们碎尸万段。”少年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乞丐遥遥头说道:“他日若得有缘人,方能度你出苦海,好自为之吧。” 说完,老乞丐便丢了一本书给少年,歪歪倒倒的转身离去了。少年看了看地上的书,上面写《奇门佐道》几个大字。打开一看,都是些习武的图像和注解。 这时少年立马向老乞丐跪拜行礼,说道:“敢问师父如何称呼,日后何处寻找?” 而这老乞丐一边走一边说道:“高歌饮酒醉天行,是是非非到头空。我本世间行路人,也无姓来也无名。” / // 第十一章 比武会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青痣少年又仔细看了看书,一下子心中的迷茫都没有了,浑身带劲,便跑回家去了。 此人名叫霍天元,是霍五常的儿子,家住南阳城外赵家庄。霍五常也曾在军中述职,任千夫长。后在镇守边关时,深受重伤。失去一条左腿,右臂虽然还在,被射中好几箭,筋络受损现在也是动弹不得。 他家本来靠祖上的阴德,自己的战功,还算富裕。赐受良田百亩,建得府邸。可就在前两年,朝廷变动极大,军中兄弟尽都散去,有的已然获罪被发配边关做苦力。而这时候有个叫赵宝忠的人,因要扩建自家庄园,早就看中了他家的土地和房产。就是他,明里暗里把霍五常身边的人都给弄走了,无人可靠。已是垂涎三尺,便起了歪心思。 这个赵宝忠,中等个子,微胖,圆脸。看似长得憨厚,实则心思深沉,极为好色。赵宝忠,住在赵家庄,曾经是上大夫甘隆的门客。为甘隆勾结一些江湖流派专办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了其接触外界流派方便,甘隆便给安排在赵家庄。 之前在甘隆身边的时候,赵忠宝还是没有这么为所欲为。现在在外面山高皇帝远的,真的成了地痞恶霸,还听说现在和一个王爷明里暗里有勾结。 真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臭名昭著。以前勾结的江湖流派的人,有甘隆替他养着。现在既要养些流派中人,还要养十几个有名无名的妾室。家里有也就算了,外面还有,不知其数。而这些银子,也只能自己想办法。为了更好的养活这些人,他对左右街坊能赚钱的营生可是朝思暮想。 这天,他安排人去霍家去谈。没想到来霍家的人刚进门就被霍五常骂了出去,这下更是惹的赵宝忠不得不动歪心思。 便让张丙空带着东城流刀门刀客张邈和西川笑脸和尚趁着夜色前往霍家,将霍五常打了个半死,动弹不得。又把几个给霍家做事的长工活活打死,而后强行在地契和房契上按上手印。本就残疾的霍五常,又被一顿暴打,口吐鲜血不止。霍天元的母亲紧紧的将霍天元抱在怀里,一边哭一边喊着作孽啊。 张邈和笑脸和尚将他们赶出家门。张丙空说道:“你们滚吧,有多远滚多远,不然要了你们的小命。” 说完他们进去把大门关上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霍五常和怀里的儿子,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找块板子和绳子,拖着丈夫带着孩子前往赵家庄以北更偏僻的泰山庙里栖身。也是费了好一番的力气,本就粗糙长了老茧的手都被绳子勒出条条血痕。虽然以前霍家和街坊领里相处融洽,也时常帮助邻里的困难。而这时的赵家庄人听见了响动都装聋作哑,因为他们更是惹不起赵宝忠,也都很怕,逆来顺受惯了。经常被占些小便宜,也都忍气吞声算了。 来到庙前,借着昏暗的月光,依稀看见匾额上写“东岳大帝庙”,两边的字样已经模糊不清。庙门也是斜斜垮垮,推开庙门,进门把丈夫安顿好。已是深夜,各药铺已然关门,只能等天亮在去给丈夫找郎中。 然后拿出火折子,把庙里残存的烛台点燃。只见一尊神像正坐中间极为庄严,香案的供牌上写“东岳泰山大帝”。 霍天元的母亲一边向神像磕头,一边说道:“天神在上,我们也无意冒犯。只是遭此大难,实属无奈才流落至此,望天神见谅,望天神见谅......” 这时的霍天元坐在角落,恶狠狠的看着窗外,没有哭。 到了第二天,其母清早起来便去城中药铺,请来郎中给丈夫瞧病。 大夫进来看过后,遥遥头说道:“恐怕药石已经无效了,难逃此劫。” 这时霍天元和其母立马向大夫跪下说道:“大夫,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丈夫。大夫求求你了。”两人已是两眼泪花。 大夫说道:“我只能开些草药,能维持些时日便维持些时日吧。” 这时的霍五常一边咳嗽一边吃力的说道:“有劳大夫,既然无效,就不必强求,生死由命。元儿,替为父送送大夫。” 儿子说道:“是,父亲。” 就这样,孩子把大夫送出了门外,其母也跟了大夫回城买些吃的,把药取回来。都是被赶出来的,身上的钱也不够多,其母便把身上的首饰拿出去卖给了当铺。取回来药后,在泰山庙破破烂烂的偏房找到陶罐和碗,先煮了粥。吃了点粥后,其母又给其父煮了药喝了。 其父说道:“不要再去破费,我时日无多。你能留点钱就留点,再去找些野菜,能填肚子就行了。也不要想着去府衙告状,没用的。历朝历代的府衙都是给有权有钱的人开设的,现在也是一样的道理。天元,你以后也不要想着去报仇,你们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母子俩说道:“好,你别说了,知道了。” 为了填补家用,也是没有办法。其母便找来一块破布,把屋子和香案收拾干净。然后又把庭院打扫干净,现在也只能靠这位天神过日子了。看着母亲忙上忙下,霍天元也是帮母亲打杂,忙的是一鼻子一脸的灰。 霍天元突然问母亲:“母亲,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每天看着神像我有点怕。” 其母看了看孩子,抱在怀里说道:“不怕孩子,没事的,住习惯就不怕了。我们没做缺德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当然,住在这庙里,恐怕在厉害的鬼也不敢去敲门。 第二天,其母便带霍天元来到城内府衙报官。南阳令佯装审问后,便以契约未有,给结案了。这也是可想而知,虽然在南阳城,君王脚下。可是灯下黑,君王怎能看到,下面的人怎么会让你看到。 第三天,第四天都被南阳令一一拒之门外,这也是可想而知的事情。要是有用,赵宝忠还能如此嚣张。 虽然丞相对甘隆等人的一些做派还是知道底细的,如果一个人装睡,就算有五雷轰顶的声音也叫不醒。 后来为防患于未然,赵宝忠看着这样让这妇人闹下去总不是办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算了,便安排张邈和笑脸和尚晚上多带几人去破庙行凶。 谁知这晚的夜黑的离奇,当他们打开庙门时,突然电闪雷鸣,看见庙里神像横眉怒目。瞬间让他们三魂出窍,吓个半死。他们拔腿就跑,倾盆大雨而至。他们又摔又跑的,去了六人,回来三人。两个胆小的随从当场吓的口吐苦水,没出庙门便一命呜呼,还有一个随从只因腿软路滑坠崖而亡。 赵宝忠知道后大怒,说道:“真没想到,你们几个习武之人,尽然被一座破庙吓成这样,死人你们没见过吗?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和尚,尤其是你,你还出什么家,泥菩萨你没见过吗?怎么会这样?” 听着赵宝忠这样说,他们几个心里还是有余悸,想起来都胆战心惊。 和尚说道:“小僧从未如此的恐惧过,后背像泼凉水一样。” 赵宝忠指着和尚鼻子说道:“你啊你啊,有什么用。” 张邈说道:“这确实很离奇,看来他们命不该绝,日后他们若敢再进城告官,我定半道截杀。” 赵宝忠深吸了一口长气说道:“只能这样了,没出息,还好破庙偏僻。” 后来听说跑回去的那个随从也是常年卧病不起,后又没人照顾,活活饿死了。 没过多久,其父便离世而去。看来是没有门路了,两人只能靠过路人的香火钱维持生计。霍天元也暗下决心。寻找一位武林高手做师父,替父报仇。而今遇得老乞丐,或有所得吧。 时光嘛,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的无影无踪。七年一次的门中比武大会便要开始了,这时他们几人也都长高了不少。那只大猫,也就是小白虎,也已经长大了很多。现在也不住在剑阁,常年在后山游荡,要是不去找它,只有听到陈忆的竹哨时才会跑出来找陈忆玩耍。 再看他们几个的武艺,虽然在严师的指点下将九本宗门武学学了一个便。可是要是比武嘛,那还真不好说。 今年选拔比武的人都是师叔师伯的得意弟子,在本门中也都是佼佼者。当然还有师姑的弟子,其他云游在外的师叔就不知道回不回来。就像六师叔一样,常年在深山老林,根本寻不得足迹。 / // 第十二章 比武会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要不说什么叫偏心,这三年陈忆是有时间就往剑阁跑,让别人垂涎三尺。 而师尊一在嘱咐要参悟透门中九种武学的玄妙,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其一,元灵剑道,更是不用说,基础剑式。九式可拆可合,很多人却很容易忽视。 其二,混沌阴阳,这是一本经书,却是内力修为的开始。混沌初晓,阴阳其中。 其三,三分棍,共七式,霸道棍法和巧劲的运用。棍走三分,必取其命。 其四,四海奇要,共八式,从基础的步法到精要步法一书独揽。四海之内,任我纵横。 其五,无厘头,也是一本经书。却有点怪,认真看书的人会陷进去。整个脑袋一会乱如麻,一会白如纸。门中弟子修为不足,基本只看表面文字,不敢多想。 其六,大顺天德,这本书若能参透,可治伤残疾病。不过大部分都是草药注解,行经运络,当合归元内功,可驱毒。草药易,运气难。 其七,七寸头,共二十一式,可拈花成刃,攻其要害,招招致命。 其八,八荒玄天剑,三十二式,其剑法轻快、飘逸,若融合四海奇要。便可四海八荒,唯我独尊。 其九,归元内功,这自然便是大成内功修为。 虽然这些武功个个精妙,看着容易,可学起来不易。没有悟性,也只能学个皮毛。正所谓大道至简,衍化至繁。天下名师千千万,唯有劣徒美其名。 眼看比武的日子快要到了,陈忆每天还是拿个铁棍在那比划。 师叔祖看到后说道:“你这小子,都快要比武了,你还准备拿一辈子的铁棍啊。” “没有幽冥剑,那便不修剑。”陈忆说道。 “混账话,再厉害的剑,也只是兵刃而已。曾有一人,单靠一把玉竹,便可独步武林。成名之后才得到玉箫剑,后来人人只夸玉箫剑的厉害,却忘记他拿玉竹也是一样。武学至高无上的境界不是比谁的兵刃厉害,不是比哪门功法厉害,而是看自身修为。”师叔祖说道。 “那人和师叔祖比起来如何?”陈忆好奇的问道。 “有过之而无不及。”师叔祖说道。 “那比师宗如何?”陈忆又问道。 “这个都和你修习武学没有半点关系,你要能安下心才是,不要再给自己偷懒找借口。”师叔祖说道。 “哦,我知道了,师叔祖。”陈忆一脸不屑的说道。 “你去,把桌案上后边的那个木盒子拿下来。”师叔祖说道。 “哦。”陈忆答道。 陈忆上前拿了下来,只见那盒子上面都是灰尘。擦去灰尘以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盒子。 师叔祖说道:“打开它。” 陈忆慢慢的将盒子打开,里面有把剑。 仔细观看,剑鞘剑身皆为黑色,唯独剑锋寒白。细看剑刃,虽有剑形,却很粗糙,显然是没有精心打磨。而剑刃与剑柄浑然一体,剑身圆而宽大。 陈忆正看的出神,师叔祖说道:“这柄剑就借你了,以后记得还回来。” “就......这.......”陈忆显然是很不情愿。 “对,就它。”师叔祖说道。 陈忆拔出剑比划几下,胳膊就开始发抖。 说道:“这好重啊,拿都拿不起来,这可怎么用。” “你跟我来。”师叔祖说道。 “哦。”陈忆说道。 拿着他那极为不满的黑剑跟着师叔祖来到剑阁后面的一个山洞,山洞门口正中间有个小洞,似筛子般大小,里面有一股水流流下。在山洞下汇聚形成一个小石潭,而后流向山洞深处。洞口四壁青石,足下台石干爽。高丈余,真乃神仙居所。 山洞深处有一泥潭,潭水的对面是光滑的石壁。泥潭附近的石壁上都是厚厚的黄泥,从顶上还有些弱微的泥水渗出,极其湿滑。顺着泥潭右边,有一人见宽的小石洞,水流顺着石洞流向更深处。隔远了看,里面越走越小。隐约还能看到里面潭水的波光,要想再往里走,想想都难。 这时,师叔祖拔出陈忆手中的重剑。朝着潭中猛的劈去,激起巨浪,左手一掌推出,将浪水朝着对面石壁击去。冲去泥巴,只见石壁上刻着若隐若现的小人,拿着剑在比划。 师叔祖说道:“你先练习吧,先学会上面的动作,就看你领悟了。” 又拿出一本剑普交给陈忆,说道:“这本书也给你,好好学,足以应对江湖之事。然而壁画上的武学你不可人前卖弄,更不可轻易传人。给你三天,你就在这里,哪儿也别去,务必学会。三日以后,自然会被泥土再次封存。” 说完师叔祖便转身离开了。陈忆慌忙收起书,立马跟着壁画上的动作练了起来。 比武大会这天,他们五人同师父一同来到了观日台。而这时师伯师叔已然和众弟子在关日台上,陈忆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跟在师姑身边的丫头片子。 虽然没有见过师姑,但经常也听师叔祖说过,猜想定然是师姑没错了。 这个小丫头也在不坏好意的冲着陈忆笑,只见她白衣青衫,清秀可爱。而她,就是和陈忆在五年前抢过小白虎的杨梦抒。 当师尊刚走到观阳台前,这个小丫头片子指着陈忆的鼻子就冲上来说道:“陈忆,你这小王八蛋,给你的玉佩还在不在?我要看。” “抒儿,不得放肆。”师姑说道。 杨梦抒看了看陈忆站在师尊的后面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立马说道:“躲在你师父身后算什么本事,快拿出来给我看,不然有你好看。” “抒儿,还不给宗主行礼,没大没小丢了规矩。”师姑说道。 这时,杨梦抒立马给师宗行礼,说道:“拜见宗主。” 宗主说道:“起来吧。” “劣徒不服管教,让师兄见笑了。”师姑说道。 “小孩子嘛,顽皮点更有天性。”师宗回道,突然师尊脸一沉厉声。“老三,何时拿了人家东西,还不归还。” 这时陈忆从怀里摸了半天,拿出来一块玉,上面刻着北宗,便拿到杨梦舒的面前说道:“来,给你看给你看,看个够。” 杨梦抒一眼便看出这不是自己给的那块,说道:“不是这块不是这块,这块我也有,是那块。” 说着,便拿出一块玉石,正面刻丹阳峰,背面刻杨梦抒。 这时陈忆反问道:“哪块啊哪块啊?我就这一块。” “行了,还不回来。”师姑说道。 这时的杨梦抒扭头便跑到她师姐怀里一边哭一边说道:“大师姐大师姐,他欺负我,他抢我母亲给我的玉佩。” 大师姐说道:“谁敢欺负抒儿,没事,不哭,大师姐帮你找。” “就他就他。”杨梦抒指着陈忆说道。 大师姐看了下陈忆,也就没说什么,摸了摸舒儿的头。 “没有就没有,再看也没有。”陈忆说道。 这时咸丘子在李曱后面嘀咕道:“看来师兄是摊上事了哦。” 而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差点没让李曱笑出声来,老大老二也假装镇定。 师尊突然说道:“老五,给我抽他,叫他闹事。” 这时老五慢慢的走到老三面前,说道:“师哥,对不住了啊,师命难为啊。” 陈忆转过脸来,背对着师父,咬着牙狠狠的说道:“老五你敢,我可是你师哥啊。” “师哥,我也没办法啊。”老五说道。 “你们还在嘀咕什么,抽他,不打我连你也一起打。”师尊说道。 只听见啪啪啪,几下就打完了。打的陈忆是只甩手,咬着牙直愣愣的看着杨梦抒。而这时的杨梦抒躲在师姐怀里不断的向陈忆做鬼脸。 打完几人便来到观日台中间,师宗高座台上。他们五人白衣白衫站在武场中间前排,众弟子白衣青衫站在后面,一起拜见宗主。这时他们几人个个精神饱满,春风得意。 行完大礼后,宗主说道:“比武开始。” 在这个时候,陈忆偷偷溜到杨梦抒的身边悄悄说道:“师宗打我也没有,就是没有。” 说完瞪着白眼就走了。杨梦抒无卡奈何的看着他,众师姐也都笑了起来。 这次比武共计一十八人,分七天进行比武。大师伯、三师叔、四师叔弟子各五名,师姑弟子三名。 比武规则是:前三天,每天分三场。抓阄,十八纸团,各有编号,首尾相对,选得九名弟子。 第四天,抓阄,里面有九个纸团,各写数字,抓到五的可以免场。其他按九宫兑数,分一九、二八、三七、四六进行比武,共四场。败者,如有不服者,可战五。 第五天,一样抓阄,抓到三的可免场,其余分一五、二四进行比武。败者,不服可战三。 第六天,一三比武。败者,与二比试。 第七天,最后比试,胜出者,则获武元。 / // 第十三章 比武会 (三)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只见众弟子已然到比武场周边围观,第一场便是师姑门下七师姐和四师叔门中十一师兄。没几个回合,七师姐凭借灵活的步法和玄天剑法的轻快取胜了。 第二场便是径阳师兄和三师叔门中十师兄对战,虽然径阳在宗门是大师兄,只是他自幼跟随师伯,这也是他第一次上台比武。上届比武时,师伯门中三师兄以元灵剑道的无穷变化获得武元,而泾阳他更擅长七寸头。 今年三师兄和师姑门中大师姐(宗门排二师姐),他们两人也曾去剑阁学习过一年,后来还是一个痴醉在元灵剑道,一个深悟八荒玄天剑。也就不再去争取这个机会了,留给其他人。 径阳这第一场并未用擅长的七寸头开场,也学起师门中三师兄变化无穷的元灵剑道,很快取胜。虽然看着泾阳有时候小气,有时候心眼多,可他还是很有悟性。 三天下来,师伯门中径阳、六师兄、十四师兄胜出;师姑门中五师姐、七师姐胜出;三师叔门中四师兄、九师兄胜出;四师叔门中八师兄、十二师兄胜出。 到第四天开始抓阄,都有各自的数字,只有七师姐抓到五,可以免场。 而今天比武完便可选出五人,经宗主和师叔祖同意以后便去剑阁修学,所以大家都很珍惜。 第一场便是八师兄对战十四师兄,这两人可是年纪相仿,一个融合三分棍中寸头之礼,和元灵剑道剑式,杀气腾腾。一个八荒玄天剑,挑、点、劈、刺更是灵活。打的是不可开交,已然战的几十回合,难分胜负。 就在这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乞丐,躺在比武场外的角落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啃着鸡腿,也没有人注意到。 八师兄和十四师兄打着打着,突然都停了下来,抱在一起哈哈大笑。而后走到宗主和师伯师叔面前,八师兄说道:“宗主,师父,我们就放弃这次机会了。我和老十四还有很多需要互相修习的地方。” 老十四也说道:“是啊,宗主,师父,我们不打了。” 这时两位师父看着弟子若有所得的样子,便欣然点头同意了。 宗主说道:“你们去吧。” 两人向大家施礼,扬长而去。 又是一天的较量,留下大师兄径阳、四师兄、六师兄和七师姐。本来是选五人,七师姐捡了便宜,可八师兄和十四师兄这么一走,看来今年只能是他们四人了。当然,比武嘛,武元肯定是要比出来的。习武之人,第一肯定是要夺的。 第五天开始,也没有抓阄,先是六师兄和七师姐比武,再是径阳和四师兄比武。 而六师兄说道:“七师妹,你若能在三十二招之内不败,那你便胜。” 其实六师兄知道七师姐擅长的八荒玄天剑,若不能取胜,那就是自己参悟的还不透彻。六师兄一向很自信,更是对自己的本事了然于胸。 七师姐说道:“师兄,那你可不要让着我。” “来吧。”六师兄说道。 而这时的咸丘子在旁边数:“一招,两招.....”突然大声高呼,“六师兄你输了。” 周围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咸丘子,咸丘子一脸不好意思的底下了头。 六师兄说道:“师妹你赢了。” “师兄你没有输啊。”师妹回答道。 “没有输,那便是输了。”六师兄说道。 说完六师兄向宗主和师伯施礼便走下台去了。 而径阳也是用自己最擅长的七寸,化以剑道,险胜四师兄。本来是要用七天,看来用不了了,师尊让大家休息一天在最后比试。七师姐也没和四师兄在抖,知道四师兄沉稳,力道厚重。每次私下切磋,他都不会使用内力,仅用剑招。 来到第七日,那自然是径阳和七师姐的比武。径阳虽然跟师伯学习多年,可还是没有六师兄那么沉着冷静,应对自如。而七师姐身边还有大师姐(宗门二师姐)这样的悟剑高手在身边,那自然也是运用自如。 径阳在面对七师姐的八荒玄天剑的缠斗时,明显感觉只有招架的份,没有还手的份。不一会,径阳已然处于下风。就在这时,径阳也算聪明,想到用七寸头和三分棍的结合,招招剑指要害。一不留神,七师姐可能就有生命的危险。七师姐只能靠四海奇要的灵活,八荒玄天剑的轻快勉强应对径阳的步步杀招。径阳这时却是越攻越猛,七师姐也是被攻的六神无主。突然径阳剑走偏锋,直取其喉。 众人也是惊呆了,就在这时,只听得嘡啷一响,径阳的剑被震飞。再看时,师门大师兄东方杰已然横脸提棍站在比武台上。 东方杰说道:“比武就比武,何来这些损招,步步杀机。” 径阳说道:“师弟误会了,我也是演变门中武学,何来损招一说。” 就在这时,其他师姐把七师姐拖下比武台。 东方杰说道:“那我们来过过招。” “师弟,比武到此为止吧。”径阳说道。 东方杰便下台站在了四个师弟边上,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莫非是径阳师兄不敢,输不起?”众人朝说话的人看去,原来是公子陈昱。 其实公子陈昱早就看这个径阳不顺眼,老是偷偷的跟着老三,鬼鬼祟祟。早就想教训他了,只是没有机会。今天看大师兄出手,正好找个机会。虽然陈忆没心没肺,陈昱却看得清清楚楚。 “老二,要来也是我来。”东方杰说道。 “怎么,你们是想和我比试一下吗?”径阳说道。 “那就看径阳师兄敢不敢咯。”说着话,公子陈昱拿着泰阿已然站在比武台上。 “老二?”东方杰叫道。 “大师兄,没事,我自有分寸。”陈昱说道。 “师弟,你要和我比武我没意见,这得宗主同意才好,不能破了门中规矩。”径阳说道。 陈昱向师宗师伯行礼说道:“请师伯和师父同意。” 师伯朝师宗点点头,师宗说道:“点到为止。” 再看看公子陈昱,这几年别人都在学剑法、棍打、刀法之类的,对,还有老五的戒尺。而他却练剑之余一直专研无厘头,和师兄师弟一起讨论。有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再说,别人要不是点头就是摇头,其实他们四个也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后来也是有所顿悟,修炼剑法和内力也是增益很快。 “师兄请吧。”陈昱说道。 / // 第十四章 道将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这时,径阳便用八荒玄天剑和陈昱缠打在一起。没有几个回合,径阳便感觉这个师弟不简单,被他手中的王者之剑震的是两手发麻,虎口发痛。他便立马变换招式,用最擅长的七寸头和陈昱打在一起。感觉还是心力不足,看来只能用杀招来取胜陈忆。但无论径阳怎么变换招式,陈昱已然沉着冷静,能将四海奇要、元灵剑道和八荒玄天剑拆合自如,将敬仰招式一一化解。 径阳也是没有想到刚刚入门五年的小子竟有这般修为,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想。他还在想怎么应对时,这时的陈昱已然是元灵聚定,使出问路,径直的劈向径阳的脑门。这时径阳慌忙用剑隔档,只见叮当一响,径阳的啸天剑已被泰阿斩为两段。 这时的陈忆在台下大声高喊:“好,好,二师兄威武。” 而这时的陈昱收剑躬身施礼,说道:“径阳师兄,得罪了。” 说完向师伯师尊行礼后便走下台来了,径阳也是向师尊和师伯行礼后下台了。 这时师伯对师尊说道:“师弟,看来你这弟子悟性极高,我喜欢。以后也多让他下山去我住处走走。” 师宗说道:“这个是应该的,我给他讲。” 就在两人说笑间,一个小女孩手持青叶剑跳在了比武台上。 师伯对师宗说道:“看来今年的比武还没有结束哦,还有一场可看。” 师宗说道:“那就看看吧。” 只见得师姑一脸紧张,原来又是这个杨梦抒。 “陈忆,你这胆小鬼,敢不敢和我比一场?你若要是不敢,就过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收你做徒弟,做我师父的徒孙怎么样?”杨梦抒说道。 “放肆,杨梦抒,你还不下来。”师姑说道。 “没事,让他们比比好,相互切磋下。”师宗说道。 这时的陈忆脸突然变得通红,他转头看着陈昱,陈昱也是遥遥头。他又看看大师兄,大师兄说:“这个......这个我也帮不了。” 他又看看四弟和五弟。老四也摇头,老五说:“师哥,我倒是想帮你,看看她手中的剑比我的戒尺长啊,肯定是打不过她,还是你来吧。” 几个人在哪里不怀好意的笑起来,杨梦抒说道:“陈忆你到底敢不敢和我打。” 陈忆说:“我怕把你打......” 话音未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向前推了出去,又被台阶一绊,一个啷当便摔在比武台上。瞬间火冒三丈,爬起身回过头看时,只见老四和老五在后面捂着脸在哪里大笑。 陈忆大声说道:“又是你们,等我下来在收拾你俩。好歹这也是我第一次上台比武,能不能让我上威风些,有点风度。最起码来个飞跃,或者来个筋斗,这样太掉面了。” 他们四个那个开心啊,也惹得刚刚不爽的泾阳在哪咧嘴抿笑。 “你刚说什么?”杨梦抒说道。 “说什么又不关你事。”陈忆没好气的说道。 “你不是说要打我,怎么就不关我事了?”杨梦抒问道。 “哦,原来是台下那句啊,我是说怕把你打的哭鼻子,又跑去找师姐帮忙。”陈忆调侃的说道。 “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杨梦抒一边说着话一边拔剑攻了上来。 陈忆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这可是他的第一次,总想要有个亮眼的拔剑动作,就在他想的时候,已然接手十几招。 而这个杨梦抒,自由受其父杨天绝的影响。没拜师之前,就已在清遠山庄跟随众多武林人学习武功,基础也是很扎实。后来又有师父的教诲,师姐们的帮助,也是剑法极快。 这时杨梦抒停下来说道:“你怎么不出剑,再不拔剑我就杀了你。”还没等陈忆回答,“哦,对了,我知道了。听说你选了一柄又黑又丑又大的剑,是不是见不得人啊?” 陈忆突然拔剑,只见其剑黝黑,寒光逼人,一股杀气油然而生。 这时师宗说道:“老三,把剑收起来,来人给他换剑。” “宗主,这么小气,我这青叶剑虽然是我父亲花了很大功夫从江湖中寻得。你放心,我不会伤他的剑。他人吧,就看命硬不硬。”杨梦抒说道。 “真是个顽徒,师兄莫见怪,我回去收拾她。”师姑说道。 师宗说道:“这倒不妨事,青叶剑也是难得的一把名剑,怕就此毁了可惜。” “宗主不要担心,若青叶剑如此不堪,拿着也是摆设。”说完,便又攻向陈忆。 陈忆还在想换剑的事,看来已然来不急了。陈忆左闪右避,活用元灵剑道中护剑之法,避开杨梦抒的进攻。可只有退避总不是办法,而杨梦抒是越打越快。八荒玄天剑法再配上青叶剑的轻快,已然将陈忆打的在比武台上跑圈圈。 这时的咸丘子看的是真起劲,一边笑一边说道:“师哥,你以后肯定怕女人,小心她使狮吼功。” 众弟子听了咸丘子这么说,也都轰然大笑,没想到三师弟被一个女娃子追着打。 这时候陈忆一边跑一边说道:“就你知道说风凉话,也不帮我想想办法,和一个女人打,这算怎么回事嘛。” “你说谁是女人,叫你说,叫你说,还把我给的玉佩弄丢了,叫你说。”这时的杨梦抒是越打越快。也不管什么招式,能想到就使了出来,想不到的就随意劈砍乱扎。 “你说让我收着就收着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这么霸道的人。都是小爷我欺负别人,还没有别人欺负小爷。”陈忆说着。 “那今天本姑娘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一边说着,杨梦抒的剑是越发的快,根本就没打算护防。 就在这时,她突然踩到自己的衣服,向台下倒去。陈忆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起,两人互看了一下。转身就是给陈忆一剑刺来,听得当啷的一声响,陈忆已然将她的剑挡了开来。再看时,青叶剑已然断成两截。 这时杨梦抒丢下剑柄,朝师父跑了过去。师姑说道:“叫你多事,活该。” “师父,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说我,师父。”杨梦抒一边撒娇一边说道。 师姑虽然嘴上说杨梦抒,可心里可是最疼爱她,也说了她便是师姑的关门弟子。而陈忆捡起青叶剑的断剑,拿过去交给师姐,并向师姑赔了不是。 “断都断了拿过来干嘛,想看我笑话吗?”杨梦抒说道。 陈忆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这把剑是借来的,不能给你。等日后找得好剑,便送你。” “我才不稀罕,看你手上拿的,黑不溜秋,和你一样丑。”杨梦抒说道。 “抒儿,怎么说话的。”师姑说道,杨梦抒瞪着眼也就没有说话了。 说完陈忆向师姑和师尊行礼便去找师兄师弟了,而师宗说道:“既然劣徒把抒儿姑娘的剑给折毁了,这把长风就送你了。” “这怎么使得,这把长风可是跟随师兄多年。”师姑说道。 师尊回道:“无妨。” “我才不稀罕,你那剑又宽又重,一点都不轻盈不要。”杨梦抒不乐意的讲到。 “你这孩子,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师姑说道。 几个师叔伯也是笑了起来,师宗说道:“真拿这孩子没办法。” 比武结束后,也都各自散去。而这次的武元也就阴差阳错的落在了陈昱的身上,但师尊并未让他去剑阁,这也不符合规矩。他和径阳的比试也就当是平时师兄弟之间的切磋,他也没有在意,径阳可不是这么想的。虽然他心里充满气愤,可表面已然显的知书达理。 这天傍晚,陈忆一个人偷偷溜到丹阳峰,去见杨梦抒。可是没有见着,便跑去问大师姐。 大师姐说道:“你啊,又把师父的掌上明珠给惹生气了。现在哄她也没用,正在青霞石那边生闷气呢,你去找她吧。” “好的,谢过师姐。”说完便去找杨梦抒了。 师姐看着陈忆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一个人自言自语道:“没长大就是好啊。” 陈忆看到杨梦抒一个人在青霞石边上坐着看日落,悄悄的溜了过去。慢慢留到杨梦抒身后,大声说道:“打,这不是那个叫什么抒儿的小姑娘吗?咦?!在这干嘛呢?” 杨梦抒本来就有些失落在走神,突然后面冒出这么大的声音,吓了一跳。说道:“混蛋,你吓我干嘛?” 她并没有像以前那么强势,还是坐在那里没动。 陈忆讲道:“怎么,输不起啊,这就开始丧气了。” 杨梦抒并没有理他,他却蹭在杨梦抒的边上坐下。说道:“还在生气啊。”陈忆扯起一棵草的叶子,便在杨梦抒的耳朵上挠了起来。 杨梦抒说道:“你别闹。” “来,给大爷笑个,大爷以后给你买冰糖葫芦。”陈忆一边说一边用草叶逗杨梦抒。 “你一边凉快去。”杨梦抒说道。 “不就是一把剑嘛,以后找到更好的,赔给你不就是了,至于这么小气吗?”陈忆说道。 “懒得理你。”杨梦抒说道。 “要不你把我这把拿去,不过我这把真得是跟师叔祖借的,以后还是要还的。”陈忆说道。 “这么宽大,这么丑的剑,我才不要。”杨梦抒说道。 “那好吧,给你一个惊喜好不好?”陈忆说道。 “哼,你还会有惊喜?鬼才信你。”杨梦抒说道。 “那算了吧,那我走了。”陈忆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假装要离开。 这时杨梦抒站起来说道:“骗子。” 陈忆又抿着嘴,傻笑着走了回来,说道:“那你闭上眼睛不许睁开。” 杨梦抒没有讲话,只是乖乖的把眼睛闭了起来。陈忆走到她身边,用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一只手拿出竹哨说道:“你用力的吹下。” 杨梦抒轻轻的吹了一下,竹哨没有响,陈忆说道:“用点力吹一下。” 这时她便大力的吹了一口,竹哨被吹出了刺耳的声音。 陈忆说道:“用不着这么大力吧。” “你要搞什么鬼,再不说我可不玩了。”杨梦抒说道。 “嘘,别说话。”陈忆说道。 稍等小会,陈忆慢慢拿开捂在杨梦抒眼睛上的手,说道:“睁开眼睛看下吧。” 杨梦抒慢慢的睁开眼睛,立马吓的抓着陈忆的胳膊就往后躲。原来是那只大白猫长大了,已然有林中王者的风范。从树林里面冒了出来,向他们跑来。 陈忆说道:“别怕,以后我不在时。它可以陪着你,你也就不用发呆了。” 这时白虎已然到他们的边上打转,陈忆抓起杨梦抒的手放在白虎头上,说道:“你可以摸摸它,它很乖的。” 这时的杨梦抒也不知道这个陈忆给自己的是惊喜还是惊吓,颤巍巍的试着摸了下白虎的头,确实很乖。 “你当年不是要带走它吗?怎么,现在这么胆小了。”陈忆说道。 “这是我抓到的那只小白虎吗?”杨梦抒问道。 “不然呢?”陈忆回道。 “我当年抓它,只在它小时候当大猫养,大了就让下人去养。再者也是派别人去抓,又不是自己抓。”杨梦抒说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让别人替你干坏事咯?”陈忆问道。 “什么叫干坏事,我也是觉得它可爱才抓它养着啊,又没吃了它。”杨梦抒说道。 “要不是机缘巧合,那只白虎母亲早被你们射死了。”陈忆说道。 “怎么,你这是来算陈年老账是吧?”杨梦抒问到。 “是你先找我算的好不好。”陈忆低声说道,“这只竹哨归你了。” “你这是把它归还给我吗?”杨梦抒问道。 “这不叫归还,也不叫给你。”陈忆说道。 杨梦抒发问道:“那是什么?” “是你、我,我们一起和它做朋友。”陈忆回答道。 “那行吧,看在白虎的份上,这次先放过你吧。”杨梦抒得意的说道。 “那小人就谢谢大小姐的大恩大德了......”陈忆说道,看她和小白虎玩开心了,他也就回山去了。 没过几日,经师叔祖同意以后。他们几人便去了剑阁学习,至于借剑,师叔祖却不肯。当然,在剑阁,陈忆这小子还是经常跑过去。 也不知道何时风起,竟把这次北宗门中比武的事情散布在江湖上。江湖人人皆知幽冥剑再现江湖,定然也会引起不少人的歪门心思。 没有过多久,师尊召集他们五人。给大师兄传授了一套天禅棍法,给四师弟传授了一套斩月刀法,老五也有一套流星飞影。而至于公子陈昱和陈忆,师尊没有再讲,只是让他们深悟宗门功法,务必修炼至精。他们几人每日除了练武以外,还要看很多药书。人在江湖,多学一样本领就能多一点顿悟的灵性。 师尊也说了,再过不久,便要领他们几人下山去走走了。 / // 第十五章 笑半仙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确实如师尊所说,他们没有过多久便要随着师父下山去了。 而这个杨梦抒更是在师姑处待不住,听说他们要下山游历。那她可来了精神头,一心嚷着要跟随宗主一起游历。师姑也是拿她没有办法,谁叫她每天都讨人疼爱。虽然大师姐也是很早就跟随师姑,可也没有她这么调皮。 师姑便亲自带着杨梦抒前往师尊处,师尊也同意她跟着。可师尊说道:“她一个女孩子,总有些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宗主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宝贝徒弟的。”杨梦抒俏皮的说道。 “这样,我让她师姐陪她一起去,好约束她。”师姑说道。 师宗说道:“这样最好。” 而在临走之前,师姑把一柄探雪剑交给了大师姐,自然杨梦抒也是少不了的,师姑也给她一把青竹剑。失去一把青叶剑,又得一把青竹剑,杨梦抒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师姑是师叔祖的弟子,那这剑自然也是难得的宝剑。 师宗他们六人清早便出发,到小隐山拿了不少药材,才下山去了。杨梦抒她们拜辞师姑后,下山与师尊他们汇合,一同从南山门而出,朝西南而行。 一路上游山玩水,走着走着,来到一个叫梧桐小镇的地方,找了一家来福客栈便住了下来。当然这次师父没事的时候还是在街上摆卦摊,李曱虽然拜卜算子为师,可这卦象之说却是没学一点。反而这个咸丘子,却很喜欢占卜阴阳学说,时常怀里还放一本《奇门盾》。 师父也让他们去周边多走走,他们几个起初也是结伴而行,后来几人想去的想看的也各不相同。老四喜欢凑热闹,盘人摊子的老毛病可是一点也没有改变,一边走一边问,还要和人家讨价还价。老五虽然看着文静,但也是好动之人,自然就被李曱拖着走了。老大横脸大块头,一脸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自然和老二这冷块头冷公子在一起去茶楼喝茶了。从此冷公子的名声逐渐的在江湖响起。 当然还有陈忆这小子,那就不用说,肯定是被杨梦抒揪着耳朵走,大师姐只能跟着这两个小子走。 “陈忆陈忆,我要吃这个。陈忆陈忆,这个我也喜欢......”杨梦抒是一路的说个不停。 “大小姐,我们是跟随师宗出来历练的,不是逛街当吃货的。”陈忆无力的说道。 “快看,冰糖葫芦,走走走,我要吃我要吃。”杨梦抒兴奋的在说。 陈忆没精打采的说道:“大小姐,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快点啊,慢慢通通的,走路跟个老头子一样。”杨梦抒说道。 来到卖冰糖葫芦的边上,杨梦抒一只手抓一串便吃了起来。说道:“哇哦,酸酸甜甜,真好吃。陈忆,全部打包回去给他们也尝尝。” “你能吃得了那么多吗?你以为别人和你一样啊,当猪啊。”陈忆说道。 “我就要,你怎么滴。”杨梦抒一边吃一边说道。 陈忆拿起一串递给师姐,说道:“师姐,我们也来串,不能只管着她的嘴。” 师姐拿起冰糖葫芦说道:“你们啊,一双小冤家。” 然后陈忆也多拿了几串,和师姐跟在她后面走。叫她平时赶路,她是拖拖沓沓,走不动道。现在在街上逛起来,可真的是活奔乱跳。一会这边,一会那边。 再看看大师兄和冷公子那边,本来茶楼是一个文雅之人品茶清净之所。而他们却听得边上隔间时不时传来嘻哈大笑之声,而还有些烟花柳巷不入耳的低俗之语。 冷公子便对大师兄说道:“本来甩掉他们几个,安静的来喝杯茶歇歇脚,不料会上遇上这几只麻雀扫兴。” 东方杰说道:“二弟,静心喝茶,林子大什么鸟都有。几个泼皮而已,就不要计较了。” 没想到他们不说还好,这一说嘛,那隔壁的人更是猖狂了,越说声音是越大。 冷公子说道:“看来这几只苍蝇是和咱们较上劲了。” 东方杰说道:“走吧老二,我们也去外面逛逛。” “怎么,冷公子这就走了。” 突然一个声音从隔壁传来,顿时那边安静了下来。 “看来是打扰到白衫大师兄和冷公子了,小生向你赔礼了。”用不阴不阳的声音说道。 陈昱说道:“装腔作势。” 便准备起身离开。 “别急啊,人间大好四月天,两三知己醉红颜。你们俩真不会要做愣头青的谦谦君子吧,要不要一起聊聊人间烟火。柳巷花明,不对,应该是街头柳巷。”那人还是有一打没一搭的说着。 “二弟,走了,别理他,这种人无聊至极。”东方杰说道。 这时已然有一个喝得醉汹汹的偏偏公子东倒西歪的从隔壁包房出来走了过来。 冷公子问道:“刚刚就是你在里面讲那些不着边的言语,你认识我们?” “那不然谁讲?”那人说道,又看看后面,指着一个跟出来的黑脸大汉,“他讲吗?” 又指了指旁边一个一脸深沉的男子和两女子说道:“对,是他们在讲,你们过来赔礼。” 还别说,被他这么一说,那一男两女还真就过来赔礼了。 东方杰说道:“你回去喝你的酒吧,我们走我们的路。” “不不不,我不喝,我从来不喝酒,喝酒也就喝一点点,不会醉的,不会醉的。”那醉酒男子说道。 “都醉成烂泥了,还充胖子,走吧大哥。”冷公子说道。 “谁是胖子?谁说我是胖子?胖子是哪个?哪个胖子说我?我胖吗?”醉汉转身问身后的人,又回过头指着东方杰说道:“对哦,你胖,就你。” 东方杰和冷公子摇摇头便准备离去,就在这时,只听见杨梦抒老远喊着大师兄二师兄换欢天喜地的拿着冰糖葫芦就跑上楼来。 看着这一群人,杨梦抒说道:“大师兄,二师兄,他们是谁啊?” 东方杰说道:“他们是在茶楼里喝酒的几个酒徒。” “我不是酒徒,我不喝酒,喝就喝一点点,喝不醉的,别听他瞎说。”那人醉倒趴在他们桌边讲道。 “那就不管他了,大师兄、二师兄,来给。冰糖葫芦,可好吃了。”杨梦抒说道。 “那你还不自己吃。”大师兄说道。 “我已经吃了很多了,没事以后想吃就打发陈忆去买就好了吖。”杨梦抒说道。 这时陈忆也和大师姐来到楼上,相互见礼。 那醉汉突然说道:“冰糖葫芦,我要吃冰糖葫芦。” 慢慢的爬起身来,醉汹汹的看着杨梦抒手中的糖葫芦,又看了看杨梦抒。 说道:“这小姑娘长的不错,不错,我喜欢。” 杨梦抒立马把冰糖葫芦递给大师兄和二师兄,只听得啪的一声,陈忆已经给醉汉一个大嘴巴子。 又给打趴在桌子上,说道:“哪来的醉汉,小爷给你醒醒酒。冰糖葫芦好吃是吧,来,给你吃。” 那站在身后的大汉立马冲了上来,可那醉汉招招手,示意让他退下,他也便退下去了。而这时,那醉汉的嘴里被陈忆塞满了一颗颗的冰糖葫芦。那人也没有生气,只是慢慢的吐出冰糖葫芦,留了一颗在嘴里嚼了起来。 打了个嗝,说道:“差点噎死我,不过......味道不错。” / // 第十六章 笑半仙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回过头看看陈忆说道:“你应该就是那个最没本事的那个白衫弟子吧。” “什么意思?”陈忆抓着那醉鬼的胸口问道。 “不过你比他们几个好那么一丁点。”那醉汉说道。 “讲清楚。”陈忆强硬的说道。 那人打一饱嗝,慢慢说道:“你身边女人都......嗝......都漂亮,师姐师妹.....都漂亮,我喜欢。” “你是不是冰糖葫芦没有吃够啊。”陈忆一边说一边抡起拳头就是一拳,打在了那醉汉脸上。 而在一旁的师姐听别人这么说自己,脸都红了,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多大事,其他人也没有管。 “怎么老是打人,还有没有道理讲啊。”那醉汉说道。 “小爷的拳头就是道理,打的就是你这种臭流氓,叫你乱讲。”陈忆说道。 “嗝......我喜欢......”那醉汉话音未落又看见陈忆举起拳头。连忙说道:“别打了,我说喜欢你,又没说喜欢你师姐,嗝......师妹,嗝......” 在一旁的东方杰说道:“看来你品味真不一般。” “你又想道哪里去了?嗝......我是说你要不要认我做个大哥,嗝......拜个把子什么的。”那醉汉说道。 “你还是省省吧,像你这种流人看一次打一次,还和你拜把子。”陈忆说道。 “我这种人怎么呢,忘了告诉你,嗝.......我生平两大爱好,一是书法,二是女人。这书法我视之如命,而女人我视之如衣。”那醉汉感觉很得意的说道。 “我怕你就这一张脸,不够我打。”陈忆说道。 “你我都是一路货色,彼此彼此。”那醉汉说道。 “哇,好热闹啊,怎么有热闹都不喊我,师兄们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咸丘子在楼梯口说道。和李曱走近了又说道:“什么好事情,师兄师姐快讲讲。” 冷公子说道:“我们在讨教冰糖葫芦的事。” “什么冰糖葫芦的事,冰糖葫芦还有什么事?快讲讲。”咸丘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大师兄说道:“回去再和你慢慢讲,走吧。” 他们便要离开,这时候那醉汉说道:“那个小三,哦,是老三,就那个最没本事的,有事没事可以来清风月来找我喝酒,嗝......是喝茶,有漂亮姑娘看哦。” “陈忆,我们走,不要和这种地痞子讲话。”杨梦抒说道。 “还是留着你自己看吧。”陈忆说完,和他们走了。 而这个醉汉这时却不醉了,站起来说道:“下手真够狠的,不过我喜欢。但怕女人怕成这样,不窝囊才怪。”说完也走了。 这醉汉,就是江湖人称笑半仙的清风月少主笑晓风。而这清风月,在江湖上也是大有来头。原是南宫绝建立,是文人骚客吟诗作对之所。后又发展到网罗天下名仕之所,再经演变,便变成了收录武林英雄事的地方。而且门中弟子广布天下,各大门派中,说不定哪一个不起眼的都是他们的弟子。可谓武林之事无其不知,无其不晓。 这个笑晓风,真如他所讲,一生苦爱书法,收藏名家经典无数。又爱美人,更是为了风流事,家中大小事务一概不管。其父笑天霸也是拿他没办法,谁叫他是家里男儿。家里还有个女儿,叫笑霖儿,自由受家门的影响,懂规矩,识大体,确实是笑天霸的一个好帮手。 再看看他们几个回到来福客栈,师父也早就回来了。几人拜见师傅后,杨梦抒立马从陈忆手中拿出一串糖葫芦,说道:“师宗,糖葫芦,快尝一下,可好吃。” 师宗接过糖葫芦后也吃了起来,说道:“嗯,确实不错,脆而不黏。你们几个今天都去哪儿玩了?” 咸丘子立马说道:“也没去哪逛,就被四哥拖着去盘人家铺子了。一直问,问了又不买,尴尬死了。”咸丘子一边说一边摇头。 “那我有什么办法,囊中空空如也。都那么低的价钱,你也不帮着付一下。”李曱有些生气的说道。 几人便都笑了起来,杨梦抒也说道:“师宗,我和大师姐还有陈忆,今天吃了好多好吃的。师宗,明天我带你去尝尝,你肯定喜欢。” “又不是猪,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好吃啊。”陈忆低头轻声说道。 “什么,陈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还敢骂我是猪。师宗,他欺负我。”杨梦抒说道。 师尊笑了笑看着老大老二说道:“你们呢?” 东方杰就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 师尊说道:“笑天霸,这个人我知道,人还算不错。不惹事,也不怕事,也很仗义。他这个孩子嘛,放荡不羁,随心所欲。行侠仗义的事 做,为风流事的架也打。本心还算良善,是善是恶,待日后观察吧。” “对了,你们往后识人,定要用心去看,表象只是表象,难以辨别真假。”师尊又说道。 几人同时回答道:“是,师宗。” “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收拾下,早点休息吧。”师宗吩咐道。 几人行礼后各自回去休息了。 而这时的笑晓风回到家中后,其父笑天霸看见笑晓风脸上的淤青,问道:“这怎么回事。” “没事啊,自己不小心撞的。”笑晓风说道。 “说。”笑天霸对着那黑脸大汉吼了一声。 那黑脸大汉本就是纯厚之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便都说了出来。 笑天霸说道:“欺人太甚,我儿子他都敢打,还有没有点规矩。” “没事,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啊。”笑晓风说道。 “你还好意思讲,这么多年,不是胡图乱画就是找女人,一点本事都没长进。今晚就跪在院子反省,不准吃饭。”笑天霸说道。 “哦,知道了,爹。”笑晓风说道。 “还有你,跟着少主还被打,几个毛孩子都收拾不了,有何用。”笑天霸指着黑脸大汉说道。 而那黑脸大汉也是一句话都没讲。这时,一姑娘走了进来,笑天霸立马变脸,眉宇间都带着笑,说道:“霖儿回来了。”当然这个姑娘就是笑霖儿。 “爹,哥哥怎么呢,又犯错了?”笑霖说道。 “哼,说起他就来气,成天的不学无数,被几个小毛孩子打了。”笑天霸说道。 “爹,你就别生气了,哥哥自有哥哥处理事情的方式。”笑霖说道。 “他还有什么本事,要是有你一半懂事,都不至此。”笑天霸说道。 “爹,我真的不是要和他们打架,只是和他们玩玩,再者没那么严重。”笑晓风说道。 “你给我闭嘴,你还有脸说。”笑天霸说道。 “好了好了,爹,你就别生气了,哥哥也肯定知道错了。”笑霖一边说,一边向笑晓风使了个眼色。 “行了,你们滚出去跪着吧。”笑天霸说道。 他们也就出去了。没过多久,其母王式便知晓了笑晓风今天的事,听到还被罚跪,立马从后堂走了出来。 对着笑天霸说道:“老爷,这天寒地湿的,让孩子大晚上跪在外面,万一跪出毛病来,那怎了得,就这么一个儿子。再者又不是孩子的错,就让他回房间去吧。” 这时笑霖儿也在边上帮腔的说道:“是啊,爹,你就原谅哥哥吧。” “你们两啊,一直这么护着他,我看什么时候是个头。真是慈母多败儿,随便你们吧。”说完,笑天霸便回后堂去了。 这时其母和笑霖儿便来到院中,和笑晓风一起回屋去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便有人来请他们去清风月一较高下,看来这是来下战书的。可能是笑天霸对儿子太过溺爱,什么都好商量,唯独动他儿子那就得有个说法,谁都不行。 几人起来见过师宗后,将战书的事情说了。 师宗说道:“人家都送来战书,哪有不去的道理,你们去试试吧。” 几人回答道:“是,师父。” 陈忆说道:“师姐,你和抒儿就留在师父身边吧,我们去去就回。” “我不,我就是要去,我偏要去。”杨梦抒说道。 “没事,去去也无妨,你们一起去吧,各自都小心点。”师宗说道。 杨梦抒向陈忆使了个鬼脸,几人拜别师宗后便去了清风月。 / // 第十七章 若有缘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几人来到清风月,只见得碧瓦朱甍,楼高数丈。院落宽阔,回廊连绵,已有一排人在场院中等候。中间一大汉,长须,大眼怒目。而昨天和笑晓风在一起的黑汉站在他后边,旁边还有些人自然他们是没有见过。 这时的陈忆却一直盯着大汉身边的小姑娘看,眼睛都看直了。要不是李曱扯扯他衣服,他还不知道愣到什么时候,而这姑娘便是笑霖儿。 几人走近了见礼,那怒目的大汉说道:“就你们几个毛孩子昨天欺负晓风的?” 大家一听,知道这大汉就是笑天霸。 “是啊,我打的,怎么,要报仇吗?冲我来就好。”陈忆说道。 “你这小小乳子,尽敢大言不惭。”笑天霸说道。 “那个笑晓风的呢?叫他给我出来。缩头乌龟,自己没本事还叫老子来顶包,算什么事,笑话。”陈忆说道。 “小子如此猖狂,那还得试试你有几斤几两。”笑天霸说道。 “那你来吧。”陈忆说道。 “年纪轻轻不要学人家口出狂言,我出手,岂不是欺负你等小辈。”笑天霸说道。 “别说那么多,你们谁想来就来吧。”陈忆说道。 “爹,让女儿试试。”一旁的笑霖儿说道。 陈忆一看是笑霖儿要和自己打,心想:那怎么打,怎么遇到的都是小姑娘,而这姑娘又这么文静清雅。 立马说道:“怎么这清风月就只有姑娘家家的才能打吗?是不是太笑话了点。要不你以后就改名叫笑话算了。” 笑天霸没有理陈忆,对笑霖儿说道:“霖儿,注意点。” 还不等拉开架势,笑霖儿已经拔剑而起。陈忆只能硬着头皮招架。而清风月的轻功《轻鸿雁影》也是武林一绝学,《醉梦决》也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而这笑霖儿自幼勤奋,再加其父的教导,也是对家传武学游刃有余。 被这笑霖儿一阵缠斗,陈忆想还手,可打一个女娃子算啥事嘛,只能闪躲招架。嘴里还不停的说:“笑晓风,你个王八蛋给我出来。还说让我来找你,这就是你的能耐......” “打就打,怎么这么多废话。”笑霖儿说道。 “打打打,就知道打。除了打还知道什么,要打也换个人上来打啊。”陈忆说道。 “怎么,怕输啊?”笑霖儿一边打一边问道。 “什么叫怕输,你要打也可以。说好,输了可不能哭鼻子。”陈忆说道。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笑霖儿说道。 陈忆拔剑而出,运用元灵剑道与笑霖儿的醉梦决战在一起。看着笑霖儿左右点刺,剑法轻巧灵活。可是陈忆重剑在手,稍加躲避,再用重剑缓慢格挡,便可轻松应对。笑霖儿虽然轻快,但被重剑震的虎口发麻。 还别说,这姑娘武功造诣还真不错。不过在重剑的暴击下,体力渐渐不支,笑霖儿已然处于下风。而陈忆则进退自如,自从宗门比武以后,陈忆也是更喜欢元灵剑道,常常研习。对运剑、护剑、行剑又有更深的理解,这次也没有和笑霖儿剑锋硬碰硬。巧借用四海奇要步伐的灵活,已然将笑霖带入自己的剑道之中。 眼看笑霖儿在陈忆的重剑威逼下步步后退,场外笑天霸看孩子已然处于下风之中,说道:“好了,霖儿,下来吧。” 两人便都收手,而陈忆下台后又盯着笑霖看了一眼,笑霖也看了陈忆一眼,好像都有点不服。 这时突然有人揪住陈忆的耳朵说道:“怎么,下不去手啊?一直盯着人家看,好看吗?” 陈忆立马说道:“干嘛呀大小姐,这么多人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回去再闹好不好?” 笑霖儿看到这一幕也是微微笑了一下,这时看到笑晓风灰溜溜的从后面出来也站在笑霖儿旁边。杨梦抒被师姐拉开,而一旁的陈忆这时两眼直愣愣的恶狠狠看着笑晓风。笑晓风也是装出一副没办法的样子,做着鬼脸双手抱拳,示意致歉的样子。 这时的笑天霸对身后的大汉说道:“你去。” 大汉没说话,提着一口钢鞭慢通通的走到中间,向师兄弟几个拱手施礼。 这时的陈忆又要上去,东方杰说道:“老三,我来。” 东方杰便走了上去,拱手还礼后。便要与那大汉缠斗,东方杰正好也试试师尊传授的天禅棍。 只见一鞭正面打来,东方杰左脚后退一步,双手握棍,向上翻起,硬碰硬拨开单鞭。震的东方杰两虎口发麻,再看那大汉,面不改色,一看他就知道并未使出全力。大汉力道浑厚,从容不迫。这也让东方杰感觉到自己用天禅棍的生硬,立马转变招式,用三分棍予以应对,不敢再硬接。借用自己长棍的优势,用洗手棍将大汉勉强逼退几步。退了几步后,那大汉也没在打了,便走开了。 而这大汉,便是清风月二弟子赵山虎。跟师父笑天霸学得一手霸王鞭,力重千钧。 这时,站在笑天霸旁边的一中等个头,如戏子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走到了场院中间。拱手施礼,却听到笑晓风说道:“师哥,我来吧。” 他便转身回去,面无表情。而这人便是笑天霸的大弟子千面戏子严无常。此人轻功甚是了得,一把折扇,一杆洞箫,成名江湖。 “你这无耻之徒,也太小心眼了吧。”陈忆说道。 只见笑晓风走在场院中间,拱手一礼。说道:“切磋切磋也无妨嘛。” 这时细看这家伙,眉宇清秀,面部白净,一身青衣青衫,确实是偏偏公子的好料子。 “那就试试吧。”陈忆说道。 便走向前去,可没几个回合,陈忆已然只有还手之力,只见这偏偏公子笑晓风剑锋极快,钢中带柔,一手震剑使得惟妙惟肖。虽然他同样使得是轻鸿雁影和醉梦决,和笑霖儿比起来完全变了样子。陈忆本就用的是重剑,被笑晓的轻剑风左引右捋,时不时还被笑晓风的剑面震的右臂发抖。再没过几个回合,陈忆已然惨败。这时的笑天霸也在一旁笑眯眯的摸摸自己长胡子。 “看来你还真是白衫弟子中最弱的啊?”笑晓风嘲笑一般的说道。 “你......再来。”陈忆说道。 “你什么你,再来你也打不过我,不过可惜了你这把幽冥剑,回去学学再来吧。”笑晓风说道。 几人也是惊住了,难不成老三的剑真的是幽冥剑?都在思索。 “你说什么?”陈忆又问道。 “我说你再回去学个十年八年的再来,要不你拜我做大哥算了,可好?”笑晓风讲道。 “晓风不得无礼。”笑天霸说道。 笑晓风还想取笑陈忆,这时又看见陈昱走了出来,也就没说话了。 陈昱说道:“请赐教。” “我对你没多大兴趣,我就喜欢找他。”笑晓风说道。 只见陈昱拔剑便刺,笑晓峰立马侧右身,反手捋开泰阿,上剑直切陈昱咽喉。陈昱后仰翻剑,隔开笑晓风,猛的点剑而出,直插面门。笑晓风退步切剑,攉开陈昱......两人打的可谓是难舍难分。笑晓风虽然轻快灵活,刚柔并济,陈昱可是怪招百出,显然已经不在是单一的宗门武学。在一旁的笑天霸看的直点头。 打了数十回合,也是难分胜负,笑天霸说道:“好了,就到此为止,你们回去可以向你们师父交差了。” 几人更是被说蒙了,也都相互见礼,便离去。 / // 第十八章 若有缘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陈忆虽然败的很失落,还是回头偷偷看了一眼笑霖儿。 看着走在路上一脸失落的陈忆,李曱说道:“三哥,你也别那么生气,输赢本就是常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对啊三哥,你也别放心上去,本来就是更师父下山来历练的。”咸丘子说道。 一向爱闹的杨梦抒这一路可显的安静了,一路耷拉着脸。老二没有说话,老大也是拍了拍老三的肩膀,都回客栈去了。 笑晓风也是一头雾水,问道:“爹,这时怎么回事?” 笑天霸缕缕自己的长须说道:“给你们年轻人一些锻炼。” 笑晓风又看了看陪他去茶馆的另外一男子说道:“好好好,你也被我爹买通了。” 说完笑晓风便甩手离去了,再看看他们几个回到客栈后,便把比武经过给师父讲了一番。 师宗说道:“本来让你们世伯笑天霸安排你们去比试下,老三,你这几年尽混饭吃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众人也都不敢说话,陈忆很小声的说道:“师父,这真的是幽冥剑吗?”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才是幽冥剑?不学自身修为,拿着它又有什么用。”师宗说道。 几人也都默不作声,不敢说话。 师宗又说道:“今天就别吃放了,浪费粮食。跪到自己房间反省去吧。” 陈忆磕头便离开了,来到自己的房间,一个人面壁而跪,一言不发。到了晚上,师兄弟几人拿吃的给陈忆。陈忆却与往常不一样,一口也不吃。 咸丘子说道:“三哥,没事的,你看我和四哥都不敢上。” “是啊,三哥,就别往心里去了,师父也是一时生气。”李曱说道。 陈忆还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兄弟四人没有办法,只能请杨梦抒来帮忙。几人便来到抒儿住的房间,只见这个小师妹还在憋着嘴,成了闷葫芦。 “抒儿小师妹,抒儿小师妹......”咸丘子叫到。 “干嘛。”抒儿说道。 “最最最疼爱你的三师哥现在在房间里憋着闷气,你要不要帮师哥们去劝劝。”咸丘子说道。 “我才不管他,要去你们去啊。”抒儿说道。 “我们已经去过了,没有用啊,所以才请最最最聪明的小师妹帮忙啊。”咸丘子说道。 “不去,就是不去。”抒儿说道。 “小师妹,三师哥可最疼你了,又听你话,就帮师哥们劝劝。日后抒儿只要有什么吩咐,师哥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咸丘子说道。 “不......去。”抒儿说道。 “对啊,小师妹,就帮师兄劝劝三师弟好不好。”东方杰说道。 “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抒儿说道。 “别呀抒儿,你就忍心看三师哥一口饭都不吃吗?”李曱说道。 “不去就是不去。”抒儿说道。 “各位师弟你们都先回去吧,她过会会自己去的。”师姐说道。 “都说了不去,过会也不去。”抒儿说道。 几人向师姐行礼后便离开了,师姐又对抒儿说道:“逞强,刀子嘴豆腐心,还不去看看。” “师姐,我不去。”抒儿说道。 师姐也没管抒儿,过了一会师姐对抒儿说道:“走吧。”抒儿也没有再说什么,灰溜溜的跟着师姐去找陈忆。 来到陈忆处,师姐说道:“三师弟,怎么也得吃饭。师宗门规严明,可不吃饭会饿的慌,不要饿坏身子。” “没事,师姐。”陈忆说道。 “怎么,这点打击就受不了了。难道你真的只会打姑娘家,遇到比你厉害一点的就气馁成这样。”抒儿说道。 看陈忆没有回答,抒儿又说道:“不就是输了一次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行明天打回去不就是了。” “抒儿,你少说两句。”师姐说道。 “怎么,打输了还不给人说啊,输不起就别出来,出来干嘛。”抒儿说道。 师姐看着抒儿直摇头,抒儿又说道:“你最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然本姑娘都瞧不起你。本姑娘都懒得理你,你自己想想吧,一个大老爷们,还让这么多人来劝。” “抒儿。”师姐叫道。 “你自己想想吧,我走了。”抒儿说完就回房间去了,而陈忆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讲。 师姐对陈忆说道:“师弟,师宗罚你们又不是这一次,快吃点。” “师姐,我不是气师父,我是气我自己,真没用。”陈忆说道。 “比武输赢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就不要记在心里去了。”师姐说道。 “师姐,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听师父说宗门祖师东车先生曾用此剑一挑天下武林,无一败绩。而我拿它,第一场就输了,而且是真的输了。”陈忆说道。 “傻小子,那祖师在一挑天下武林之前也曾拜访名师无数。只要肯下功夫,相信你也可以的。”师姐说道。 “真的吗师姐?”陈忆问道。 师姐点点头,说道:“快吃点吧。” “我不吃,我一定要下功夫练剑,绝不给师父和幽冥丢人。”陈忆说道。 师姐拍了拍陈忆的肩膀,也便回去了。 到第二天,一大早陈忆便跑来给师父行礼,说道:“师父,我知道错了。徒儿以后一定会加紧练习剑法,一定再让此剑名扬天下。” 师宗说道:“就你还名扬天下。为师教你们武功是来干嘛的,打架斗殴的吗?把为师的话都当耳边风吗?” “师父,我又错了,我定会记住师父教诲。以后就拿它行侠仗义,惩恶扬善。”陈忆说道。 “别贫嘴了,去看看他们,叫他们收拾一下,等下我们就走。”师宗说道。 “是,师父。”陈忆说完准备离开,看着师父桌子上的大苹果,口水只咽。师宗瞪了他一眼,他也没有管,拿起一个边吃边跑,去找师兄弟去了。 没过一会,他们都收拾好。和师宗一起都来到清风月,在这里他们重新见过笑天霸一家后也都向西南而去。而在见面时,这个陈忆还是时不时的会盯着笑霖儿看一会,让一旁的笑晓风很是不爽。 / // 第十九章 南陵城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在过得数日之行,他们一行来到了南陵郡。他们一路走,师宗一路为伤病者诊脉瞧病。而这南陵郡确实是一富饶之地,街道异常繁华,大街小巷人山人海。这让抒儿玩的更起劲了,走一路逛一路。来到东兴客栈便住了下来,师尊什么也没有安排什么,他们有事没事就出去闲逛。 一天,东方杰和冷公子两人觉得城内太过于吵闹。两人便向东南而去,准备游玩一番山水。来到一个村落,名曰东山村。村落的人都在忙着帮一邻居家办理白事,走近了看,两老人哭的很是伤心啊。老伴伤心过度,躺在地上哭不出声来。只有老头子在一旁照顾,泣不成声。看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旁的街坊领居还在议论,他这儿子死的冤啊。 当陈昱听到议论的时候,对东方杰说道:“大师兄,我去看看,在我南阳境内竟还有冤情。” 东方杰说道:“师弟先别冲动,我们先问问周边村民,看看是否真有冤情。” 这时的陈昱两眼直冒杀气,东方杰来到一大婶身边问道:“大婶,打搅问一下,看两位老人如此伤心,乡亲们还在议论说有什么冤情,你可以给我们讲讲吗?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帮点什么忙。” 那大婶打量了师兄弟后说道:“两位小哥是外地来的吧,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惹得一身闲事。”那大婶说完便拿着箩筐走了。 “大师兄,不必这么麻烦,我直接去问老人,偏要惹惹这个闲事。”陈昱说道。 东方杰拉住陈昱说道:“此时去也不太方便,若真有冤情岂不是打草惊蛇。我们去邻村看看,若真有什么的,怎么可能没有人知道。” 东方杰和冷公子两人来到隔壁叫上河村的地方,他们并没有进村子,而是去了偏远一点的有几间草房的独户人家。 进门后看见家里只有一老人和一个和东方杰年纪相仿的孙子,东方杰说道:“老人家,我们行路至此,想讨碗水喝,你看可以行个方便吗?” “阿牛啊,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那老者说道。 “是啊爷爷。”那小孩很大声的说道,他应该是老者口中的阿牛。 “那你陪下客人,我耳朵眼睛不方便。”老者说道。 “放心吧爷爷。”小孩一边往碗里倒水,一边说道。 阿牛把两碗水放到桌子上说道:“来两位客家坐着喝吧,歇歇脚。” “谢谢兄弟。”东方杰说道。两人也和阿牛一起坐了下来。 东方杰又说道:“兄弟,问你件事,我们兄弟俩刚从东山村那边过来。看到一户人家在举办丧事,那两老人家太可怜了,听说他们家有冤情,你知道吗?” “你们是干什么的?”那阿牛一下警觉起来。 “哦,我也是这会闲聊无事,也就顺便问问,看着他们挺可怜的。”东方杰说道。 “那你还是别问了,喝完水歇歇脚,你们快赶路去吧。”阿牛说道。 “怎么,你们这里这么奇怪。有冤不去报官,闲聊都不敢说啊。”一旁的陈昱说道。 “还报官,天下乌鸦一般黑,还报什么管,你们还是少管闲事的好。”阿牛说道。 “怎么,兄弟你不敢说,是在怕谁吗?”陈昱说道。 “怕,我才不怕,我父亲可是入伍参军的。”阿牛说道。 “能让你如此骄傲,那你父亲一定很厉害。”东方杰说道。 这时男孩低下头轻声的说道:“我父亲很久很久都没有回来了。” “那也可能是军事繁忙,抽不出去身来。”陈昱说道。 “之前还经常有书信来往,自从父亲托人带回一条布带,一把匕首后,就再也没有来信了。母亲也改嫁,不知去了哪里,就剩我和爷爷......”阿牛一脸伤感的说道,似有余音,可也没在说了。 陈昱明白过来了,他父亲已然不在世间。说道:“那你父亲一定很伟大。” “不说了,你们说的隔壁村王家的事我也是听说,不知道是真是假。”阿牛说道。 “那你说说看。”陈昱说道。 “我们这里啊,现在是官场上的恶行一点都不能说的,不然就要下狱挨板子。”阿牛说道。 陈昱立马说道:“胡扯,我南阳什么时候说话也要挨板子,从未听说过。” “二弟,先听这位兄弟把话说完。”东方杰说道。 “看吧,说了你又不信。”阿牛说道。 “那你说说吧。”陈昱说道。 “你说的人人都可畅所欲言的事,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听说现在南阳王年迈,不主事,都是由大公子平掌控朝廷,现在地方乱的很,有权有势的人谁敢惹。有了战事才想起平头百姓,没了战事,谁还管你死活。自他实掌权力以后,看似法令比起以前严明,却都是给我们穷苦百姓设的。我们这里的地方官,明面上看着官模官样,背地里可黑了。”阿牛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法令严明,不是会更好吗?怎么却更黑了?”陈昱问道。 “看吧,一看你们就不知道。法令是严明了,可这法却在掌权人的手里。有权便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反正没人管。”阿牛说道。 “御史大夫及其属吏无数,难道无人敢管?”陈昱说道。 “哼,要不怎么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不信你去南陵城街上试试便知。当然,千万不要去,怎么丢了性命都不知道。”阿牛说道。 “我看他敢。”陈昱说道。 “以前陈王宏主事的时候,虽然法令孙驰,可总有些明察暗访的斥候,下面的这些官吏也不敢那么嚣张。现在都靠朝廷各级官吏,就算太子平他想做好,把他掰成十八瓣也不够用。都是串通好的,那个南陵郡守更是了不得。”阿牛说道。 “岂有此理。”陈昱说道。 “你也别气,反正与你没关系。你看隔壁村的王家,听说他儿子和李家的女儿要好,都准备婚娶。可半路来了一个陈家的恶霸儿子,就把王家儿子弄死了,这李家的女儿确实有些姿色。”阿牛说道。 “究竟怎么回事,你能再说的详细一点吗?”陈昱问道。 “我也是听别人传说的,这个王家有个大儿子,聪明些,常年在外帮别人运货赚了些银两,早些年不知怎么就得病死了。这个二儿子憨厚老实,家里也是急着想给他安个家,好延续王家的香火。便通过媒人撮合成了李家的女儿,李家父母之命,却不是李姑娘的意思。然后不知怎滴,她又和恶霸陈家的儿子勾搭在一起。嫁过去没几天后,王家的儿子锄地回来的时候发现了他们的奸情,然后他就死了。”阿牛说道。 “是打架被打死的吗?”陈昱又问道。 “打架!就王家的那傻儿子还能打人,笑话。听别人说的,是李家女和恶霸陈家的儿子报的官,说是他们自幼认识,陈家的儿子在教李家女作画。这时王家儿子便回来了,看到后气不过,便自杀了。你们是不知道,那王家的傻儿子身上有二三十刀个窟窿。”阿牛说道。 “笑话,天大的笑话。那王家两个老人没有去南陵郡守处再报官吗?这不应该是当官的该管的事吗?”陈昱说道。 “报官有什么用,你怎么这么天真,一直想着报官。”阿牛说道。 “你可知南陵郡守是谁?他可是当今王上的王王弟,公子平的王叔。”陈昱说道。 “我只知道,那个陈家的恶霸儿子还是他侄子嘞。”阿牛说道。 “原来如此,多谢小哥告诉我们这么多。”陈昱说道。 “我这也是道听途说,耕田没事的时候听听老人家的闲聊摆了。你们要是去了南陵城,可千万不要乱说话。那恶霸还弄了一个帮派,叫什么天蝎帮。他们左臂上都纹有一只蝎子,恶毒着嘞。你们要是说错话,可有你们好果子吃。”阿牛说道。 “谢谢小哥提醒,我们定会注意的。”说完,陈昱掏出了些银两放在桌上,便要离开。 “这可使不得,我爷爷一直说帮帮别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你们也就喝了碗水,银子就请客家收回。”阿牛说道。 “这又不是给你的,我们还算方便,去给老爷子买些好吃的吧。”东方杰说道。 “客家,这真的使不得。”阿牛说道。 两人微笑了下,便离开了。刚刚出门不就,陈昱突然停住,若有所思的说道:“师哥,你刚刚的话是不是该我说啊。” 东方杰说道:“老二,你也被他们带坏了。” 陈昱长叹一口气也便和大师兄回去了。 东方杰和冷公子回来以后,便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大家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说,陈忆大声说道:“岂有此理,我去找王叔问个明白。” “你去有什么用,你这位王叔,不但不能帮到你,可能还会加害于你们,慢慢要变天了。而自称天蝎帮的这伙人,早已在这盘踞多时,又不是一天两天。背后还有个九玄宫,你们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以后再做打算。”师宗说道。 “九玄宫,这个又是怎么回事?”东方杰问道。 师宗说道:“九玄宫你们先不要管,过不了多久你们会碰到的。” “以前总听说灯下黑,没想到有光的地方更黑。”陈忆说道。 “你们都回去想想,怎么应对吧。人生在世当行大道,这大道若何,你们各自去悟。”师宗说道。 “是,师宗。”他们行礼也都回去了。 没一会,陈昱又让陈忆把大家叫在一起商量对策。 “要不就让大师兄去把那陈家的恶霸儿子直接打死算了。”李曱说道。 “为什么是大师兄去,怎么不是你去?”抒儿说道。 “对啊,四哥,你这就不对了,师父说了要行大道。”咸丘子说道。 “你这书生,你要是有这本事你去也可以啊,我没这个本事我才不说大话。”李曱说到。 “我看你是胆小怕事吧。”抒儿说道。 “怕就怕,怎么滴?”李曱说道。 这时陈忆说道:“我去,砍了这恶霸,还死人一个公道。” “三弟,不要冲动。”东方杰说道。 “就应该砍了他为死人报仇,我支持你陈忆。”抒儿说道。 “砍一个人有什么用,要砍就要把这伙人一窝端掉。”陈昱说道。 “对,二哥说的没错。”李曱讲道。 “真要是这样,那岂不是要死很多人。”抒儿说道。 “怎么,抒儿你什么时候还有菩萨心肠了。”陈忆讲道。 “那万一有人是无辜的呢?”抒儿又说道。 “这伙人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没一个好东西。”李曱说道。 “我看还是先合计合计怎么把他们的证据找齐全,这样也名正言顺。”东方杰说道。 这时,陈昱把让大家把头伸过来小声的说道:“听说做过亏心事的人最怕半夜鬼敲门,真好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座阎王庙。要不这么着......” 几人同时说连着说道:“好,这个办法好。” “三弟,你立马给家中王叔去信,这可是我们计划的关键。”说完,几人便都散去了。 到了第二天,几人便分头行动,陈忆、抒儿、师姐,去街上买些画笔、胭脂彩粉之类的东西,还去殡仪馆偷偷买了些纸人。 陈昱和咸丘子便去了李家附近把事情再打听清楚一些,东方杰和李曱自然而然去了陈家。 回来后也都分别说明了情况,原来这个陈家的恶霸儿子叫陈追,是王叔陈勋远到扯不到边的一个侄子。近些年在陈勋处帮陈勋做些暗地里的勾当,帮陈勋没少拐卖良家女,他也就在南陵城拉起了家业。李家女叫李裳女,被害死的王家的老实儿子叫王勇,两人都是东山村的村民。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没有听说过有个这样的堂兄弟。”陈忆说道。 “事情已然差不多清楚了,事不宜迟,今晚我们就开始行动。”陈昱说道。 到了晚上月黑风高,几人偷偷摸摸的来到了东山村外。 / // 第二十章 阎王令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只听见阵阵的狗叫,这时,陈昱说道:“老三,你和其他人前往阎王殿做准备。大哥我们两个走,把这个李裳女绑到阎王殿去。” 几人分工明确后便都离开了,东方杰和陈昱来到李裳女屋外,只见得李裳女屋内灯火通明。原来这个李裳女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也是真怕半夜又鬼敲门,整夜的睡不好觉,只好点着灯睡觉。 陈昱和东方杰用手指把窗户纸捅破看了看,这时的李裳女正在床上睡觉。两人轻声的商量了一番后,轻轻的打开窗户,偷偷从窗户轻点轻点的爬了进去。李裳女听到一点点响动后,便立马醒来了。只见得一人身穿白衣,面如白纸,口吐长舌,头戴白色高帽,上写铲奸除恶,手持白色哭丧棒。又见一人一身黑衣,面色铁青,头戴黑色高帽,上写惩恶扬善,手拿勾魂索。就在这时,只见油灯突然熄灭,床上的李裳女被吓得魂魄出窍,都不知道跑哪去了。缩在床上已然失声,面色比这黑衣无常还要难看,大汗淋漓。这时白无常慢慢的靠近李裳女,突然,满脸是血的李勇钻出,口里直说“还我命来,还......”。还没说完只听得李裳女“啊”的一声,已昏死过去。 这时隔壁房间有一妇人说道:“老爷,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那男的说道:“快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还像是裳儿的声音,赶快下床看看去。”那妇人说道。 两人也都起来,点了灯,便来到了李裳女的房外,那妇人叫道:“裳儿,你睡了吗?” 只见得房间的门是半掩的,却不见屋内有人应答。那男的推开门提着灯一看,却不见人。把房间的灯也都点起来,只见床上很乱,却无人影 那妇人立马喊叫起来,可还是没人应答。 便对那男的讲道:“这么晚不见人,会不会出什么事?” 那男的说道:“睡觉吧,她那一摊子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等等明天说不定就回来了。” 只听得村里阵阵的狗叫声。 再说陈忆他们几人来到阎王殿,那是阴气森森,吓的几人直哆嗦不敢进去。再看一鬼王把守殿门,寒光怒目,看了都慎得慌。 没有办法,陈忆说道:“敢不敢进去,谁不敢进去的就认怂,现在就回去。” 还是没人敢说话。 “这样,师姐,抒儿,老五,你们帮我们画好,我和老四进去。你们在外面接应大哥二哥。” “这样不太好吧,三哥,还是等大哥二哥一起进去吧。”李曱说道。 “真是个怂货,我先进去看看。”陈忆说道。 “你们在庙外面等一下吧,我跟陈忆先进去。”师姐说道。 “你们啊......”陈忆说完便转身朝院中走去,为了给自己壮胆,那走路都是如同唱大戏一般,摆足了架势。陈忆推开门一看,只见阎王爷稳坐中央,向前趴腰怒视,那眼睛足有拳头那么大。也是让人看的毛骨悚然,直冒冷汗。判官、无常、牛头马面分立两旁。殿内设有地府十八般酷刑历历在目,挖耳掏舌、倒腿磨碾、抱火柱、千刀万剐......看的是直叫人打哆嗦。 这时师姐也是跟了进来,陈忆转身说道:“师姐,我们先点几支蜡烛吧。” 陈忆在说话的时候,借着微光可以看到师姐一脸呆滞,右手拳头紧握。 陈忆说道:“师姐,那你把蜡烛给我吧。” 师姐也是慢慢把蜡烛拿了出来,整个动作都显得颤颤巍巍。就在陈忆准备接过蜡烛时,却无意间碰到师姐的手。她那一双洁白无瑕的纤纤玉手,这时却冰凉冰凉。师姐也立马把手收了回去,蜡烛散了一地。 陈忆走近了些,去握师姐的手,却被师姐下意识的躲开了。陈忆又慢慢的去抓住师姐的手,把师姐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间,一边哈气,一边说道:“师姐别怕,有我在呢。” 其实这时的陈忆也是心里乱打鼓,砰砰直跳。在师姐面前只能故作镇定,假装胆大。 这时几人也都准备进来了,师姐不好意思的把手抽了回去。 抒儿还没进门就说道:“师姐师姐,我怎么感觉在外面更恐怖。” “怎么,都不怕了?”陈忆问道。 几人进了大殿,李曱左顾右盼的看了看,摇摇头说道:“我又没有做亏心事,我怕什么?”。 “好了别贫嘴了,都装扮下,躲到神像后边去,大师兄二师兄也快来了。”陈忆说道。 几人用火折子点了蜡烛,仔细看时,反而觉得这大殿并没有那么可怕,抒儿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陈忆,还要让师姐跟在后边,抓着他俩不敢松手。也都很快装扮起来,这时李曱和咸丘子都拿过牛头和马头的面具装扮起了牛头马面两位阴差。 “李曱,你不去扮演阎王爷?”陈忆说道。 “三哥,这事情就留给你去最合适,我可不敢。”李曱说道。 “四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来之前都说好你扮阎王。虽然我不敢,可你这会不能反悔啊。”咸丘子说道。 “你不敢就别说话。”李曱说道。 “你不扮演阎王爷,让我去,那崔判官谁来扮演,谁来问话?”陈忆说道。 “三哥,我可真不敢啊。”李曱说道。 “李曱啊李曱,你......”陈忆说道。 “那我扮演崔判官吧。”师姐说道。 “好吧,李曱你小子回去再和你算账。抒儿,你就跟着师姐,躲在判官像后面,拿着那个纸人时不时的晃一下。”陈忆说道。 “好的,有师姐在,我就不怕。”抒儿说道。 几人都装扮好以后,吹灭蜡烛,都躲在石像后面等大师兄和二师兄。等了好一会,还是没有来。李曱这小子就开始有点犯困了,便坐在神像边上开始打盹睡觉了。突然身子往后一仰,差点摔了个底朝天。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回头一看时,差点贴在二师兄脸上。 这时李曱大喊起来:“鬼啊,有鬼啊。”一边喊一边一个劲的往后趴,几人都直愣愣的盯着李曱看。李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二哥回来了。 “二哥,你这无常鬼差点吓死我,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李曱说道。 陈昱没有说话,转身走开了。只见堂下丢着一妇人,旁边站一大汉黑无常,对,就是大师兄东方杰。 陈忆说道:“老四,看你怕成这样,亏心事做了不少吧,还不一一招来。” “四哥,你有没有尿裤子?”咸丘子说道。 “好了,各回各位,准备开堂夜审。”陈昱说道。 “二哥,要不你来审,我们换换,我总感觉慎得慌。”陈忆说道。 “我觉得干白无常的活挺过瘾的,你来吧。”陈昱说道。 “你是过瘾了,我可是满头大汗,扛着个死人是上气不接下气。”东方杰说道。 “你那棍子也不轻,我也没说什么。还有我不也扛着一个假的,再者她还没死。”陈昱说道。 “老二,你怎么现在把他们的臭毛病都给学会了。”东方杰说道。 “师哥,这叫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咸丘子说道。 “那大哥你来审。”陈忆说道。 “你看我还有力气吗?快点审,审完好回去睡觉。”东方杰说道。 “好吧,带人犯。”陈忆说道。 “什么带人犯,这不在这躺着。”东方杰说道。 “对哦,重新来过。”陈忆说道。 / // 第二十一章 阎王令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各就各位后,只见东方杰拿起水壶猛喝一口,朝着妇人的脸上一口喷了下去,那妇人便大哭了起来。东方杰和陈昱将妇人抓起来,让她跪在阎王爷面前。陈忆心里着急,一下不知道用什么言语,看的其他几人干着急,怕那妇人完全清醒后识破他们。 就在这时,陈忆大声说道:“堂下何人?” 只见那妇人慢慢抬起头,看到阎王爷拳头大的眼睛后。便向后仰去,大口大口的在吸气。没吸三两下,只见口吐绿色异物,挣扎了几下,便瘫死在地,一动不动。这时东方杰和陈昱再去查看时,已然没有了气息,一命呜呼了。 “堂下人犯,还不跪好回话?”陈忆已然端着官腔再问。 “都死了,不用在问了。”东方杰说道。 “这么不经审?”陈忆说道。 “你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陈昱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陈忆问道。 “死都死了,罪有应得。”陈昱说道。 “我们还是让她跪在这里死吧,给行恶之人来点警醒。”东方杰说道。 几人收拾完这里以后便都离开了。 出了庙门没多久,抒儿问道:“真死了啊?” “那你以为呢?吓唬人啊。”李曱说道。 “陈忆,你一句话就把一个人活生生的吓死,你好毒。”抒儿说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是阎王爷给吓死的,又不是我打死的。”陈忆说道。 “我不管,反正是你吓死的,与我和师姐没有关系。”抒儿说道。 “好好好,算我的行了吧。”陈忆说道。 “都不要甩锅,她的死和我们每个人都有关系。”东方杰说道。 “这可是我第一次参与杀人,就躲在后面啥也没有做,一直处于蒙头状态。”李曱说道。 “你的账,回去咱们再算。”陈忆说道。 几人说着说着也都回去了。 到了第二天,李家父母还是没有看到女儿的身影。而其母在收拾女儿的房间时,发现在枕头上有个木牌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画着什么东西,便拿去给其父看。其父看了半天,感觉好像是什么符咒,便去找到村里的一个阴阳师去询问。阴阳师也看不大明白,没有见过这样的符咒。不过中间几个变形的字可以分辨出来,上刻阎王敕令。便告知李家夫妇,这时阴天子行令,命阴差来阳间索命来了。 李家夫妇立马吓个半死,便准备好纸钱,准备去拜祭村外的阎王殿,并托人四处寻找女儿的下落。这件事也便在村里村外传开了,武林自此也多了位阴天子。 等到李家夫妇来到阎王殿时,只见其女跪在阎王爷前,面部狰狞,死相及其难看。其母立马失声痛哭,其父再一旁一直说道:“作孽啊,作孽啊......” 虽然看着女儿死在阎王爷面前,可其父却不相信是有鬼神,一心断定是有人谋害。回去便把这件事告知陈追,又去官衙报官。不管是谁,他一心想要水落石出,杀人偿命,其实也在怀疑是不是陈追杀人灭口。 他们几人回去后,也将此事告知师父。师父讲道:“我们行走江湖应当光明磊落,你们几个也算习武之人,怎就把一弱女子给活活吓死。” “师宗,这可不关我们的事,都怪陈忆,一句话便把她吓的一命呜呼了。”抒儿一边说一边偷笑。 “师父,人前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他这也算是罪有应得,应该算是天收了她。就算天不收她,我也要杀了这对狗男女。”陈忆说道。 师宗说道:“你这嫉恶如仇的性子,迟早会给你带来麻烦,该收敛的时候要收敛。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几人同时说道:“是,师宗。”便都退下了。 再看看南陵府衙这边,已然安排官差前来查案。而陈追也派人四处打听,探听村里新人的出入,回到南陵城中继续打探行迹可疑之人。没过多久,便有下面的人报晓陈追,说东兴客栈一老头带几徒弟很是可疑。陈追吩咐下面的人说不要打草惊蛇,务必要查清楚这几人的来历。 陈追也把这件事告诉了陈勋,陈勋说道:“那定要当心,听说公子昱和我那位二哥的儿子在游历,那可都是不好惹的主。” 师兄弟几人本来是想先从李裳女这边拿去证据,看来显然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师兄弟商议一番后,也只有强行将陈追抓来。可他那么多同伙,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而这个天蝎帮,大家却是一无所知。 这时李曱说道:“不是说那个清风月什么都知道,可以飞鸽传书问下这个天蝎帮有什么能耐。” “对啊,怎么把清风月忘掉了。”东方杰一边锤脑袋一边说道。 这时大家才记起来还有清风月这回事,陈昱说道:“老三,你来书信一番怎么样?” “这怎么好,不是让我硬着头皮求人家不成?”陈忆说道。 “他这是不好意思,输给人家,没脸写信。”抒儿说道。 “就你知道的多。”陈忆说道。 “我看啊,这事要不要先问问师父。”东方杰说道。 “就算问了我看师尊也不会管。”咸丘子说道。 “老五,怎么说话呢!”东方杰说道。 “这不明摆的事,师父要想管早就出手了。”咸丘子说道。 “也是,本来就是出来历练。”陈昱说道。 “三哥,这会就得看你了。”李曱说道。 “大哥和二哥武功都比我好,而且还都是师兄。他们去书信肯定比我好,更稳妥。”陈忆说道。 “好像那个笑半仙不买我们的账,三弟,这次还是得看你的。”陈昱说道。 “对啊,你这个阴天子可不是白当的,是吧三哥,得贡献。”咸丘子说道。 “不就是不好意思嘛,比武输了,这次要是人家不买账,或者有要求做不到的话,不就怕丢人呗,我知道。”抒儿说道。 “抒儿。”师姐在一旁叫了抒儿一声。 “好吧,写就写,至于成不成我可不管。”陈忆说完,便给笑晓风写了书信,便用飞鸽传去。 / // 第二十二章 天蝎帮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这信发了出去以后啊,师兄弟几人也都想去查看下死者的尸体,这次师姐和抒儿肯定是没有跟去。几人便偷偷溜到王家附近,而这王家二老也还未将死者入土安葬。要等头七过后,在入土为安。 可是他们几人偷偷来到灵堂,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看着棺材就觉得慎人,别说打开棺材盖。走近棺材便发现不得了,闻得阵阵的尸臭味。差点让李曱吐了出来,没有办法,几人找来几块布捂住嘴巴,慢慢的把棺材盖打开。 看见死人躺在棺材里面,脸色铁青,寿衣穿戴完好。东方杰和陈昱慢慢的把死者衣服解开,查验伤口。而一旁的李曱和咸丘子毕竟年龄还小,更是害怕多看一眼,一直双手合十的作揖。 当两人把衣服打开时,发现尸体上确实有被利刃捅伤的伤痕很多。最明显的胸口就有四处,腹部就有七处,背部、腿部、胳膊等部位总共加起来有三十二刀之多。 这时咸丘子说道:“这王勇的自杀方式很特别的啊,别人都是上吊抹脖子,插胸口之类的。他居然插自己的背部。” “我看也是个狠人,胸口四刀都刺不死,肚子上还有那么多的致命伤,狠,真狠。”李曱说到。 “你们别说了,搭把手把死人的衣服穿好。我们走了,快被熏死了。”陈忆说道。 几人给死人穿好衣服,准备离开时。陈昱说道:“快躲起来,有人来。” 几人也都相继躲在了灵堂的后边,这时发现有两人翻墙而入。 他们一边往灵堂里面走,一人嘴里说道:“你去吧灵堂给我点了,我去把那两个老东西给收拾了。” 另一人说道:“是。” 只见一人分开朝一边的偏房走去,这时的陈昱也知道肯定是来毁尸灭迹。便对东方杰说道:“大哥,你去看看,我收拾这边的。” “好。”东方杰说完便从后面溜出去了。 那人来到偏房时,只见老两口睡着了,便提起大刀砍向老头子去了。只听嘡啷一响,大刀已然被震飞几丈之远。此人也算机谨,知道不好,立马向外跑去。东方杰转身便追了出去,两位老人也是在睡梦中被吓醒。 来到院中,只见陈昱已经把另一人从灵堂踢飞了出来。见大事不好,从老人房间出来的那人准备越墙而逃,却被东方杰一棍命中耳门,脑袋都被打开花了,一命呜呼。而另外一人立马跪地求饶,陈昱本想抓住审问一番,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那人已被陈忆劈为两半。 “老三你......哎,咱们可以从他嘴里问点东西出来,怎么就给杀了。”陈昱说道。 “那你不早说。”陈忆说道。 “算了算了,把他们的尸体拖出去,丢在村外野坡上喂狗,免得在这里碍眼招祸。”陈昱说道。 这时,两位老人走了出来,见到师兄弟后立马跪倒在地,老头子说道:“老朽感激英雄救命大恩大德,已是无以为报。可我儿死的冤枉啊,求英雄一定要帮我儿还一个公道啊。”其妇人也在边上失声痛哭,连连磕头请求师兄弟几人。 几人连忙搀扶起老人后,陈昱说道:“请两位放心,我们定会竭尽全力为亡者讨回公道。” 几人说完,东方杰,陈昱、陈忆、李曱便把尸体拖出去了,咸丘子把现场处理了一下也都离开了。两老人一直跪地,连连磕头。几人把尸体拖到荒郊野外后,便给丢了。 这时咸丘子说道:“不管做了多少错事,这人死都死了,我看给埋了算了吧。” “埋什么埋,过几天他们的人发现后还得挖开。”陈忆说道。 “还是埋一下吧。”咸丘子说道。 “那就埋一下吧。”东方杰说道。 几人匆匆挖了个坑,把尸体放到里面准备掩埋时,陈忆拿出令牌一样的一块木头说道:“看来我天生适合做坏人。”说完,便把木头令丢到坑里了。 大家其实也看出来了,这块木头和李家女枕头上的木头应是样的,阎王敕令。李曱说道:“三哥,你不会真的做阎王爷做上瘾了吧?” “什么叫阎王爷,我这是阴天子。从此我杀人之处,便要行阴天子令。要光明正大,师父说的。”陈忆说道。 “那不都一样吗?”李曱说到。 “什么叫一样,阎王爷敢管的我也要管,阎王爷不敢管的我还要管。”陈忆说道。 “好像是哦,阴天子比阎王爷官要大哦。”咸丘子捂着嘴偷笑道。 “那是,要是这世间泰山神殿都不公平了,还有什么公平可言。”陈忆说道。 “好了好了,阴天子也好,阎王爷也好,能除恶才好,埋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东方说道。 “大师兄,等一下,我们只顾说话去了,都没查看他们是什么人。”咸丘子说道。 “这还用查吗,肯定是陈追派来毁尸灭迹的。”李曱说道。 “那也得看看他们的左臂上有没有蝎子模样。”咸丘子说道。 这时几人凑上前去,撕开左胳膊上的衣服,果然有蝎子模样的纹身。 “看来这个陈追已经有所警觉了,我们得更加小心才是。”陈昱说道,几人埋好也都回去了。 到了第二天,陈追发现自己派去的人还没有归来,立马吩咐大批人马去找。也很快找到了他们的尸体,陈追命人挖开一看,只见尸体上的木头很是显眼,上写阎王敕令。 再看伤口时,都是一招致命。一个一棍打出脑花,一个一剑劈为两半。 陈追旁边的一个颠倒道人说道:“果然是天下第一宗,棍走三分,招招致命。” 陈追问道:“难不成另外一人真的是被幽冥剑所杀?” 那颠倒道人说道:“然也,除幽冥剑外,普天下之剑,还有那把剑能有此等邪气。” “道长可曾见过此剑?”陈追问道。 那道长摇摇头没有说话,陈追又说道:“看来真的是天下第一宗所为,这下可就麻烦大了,还望道长能多请些江湖上的朋友前来助我。” “如果真的乐天河到此,可真的要费些劲头。”颠倒道人说道。 “道长可有朋友能敌此人?”陈追说道。 道长还是遥遥头,没有说话。陈追又说道:“看来也只能向帮主求助。” “天蝎帮帮主恐怕不是乐天河的对手。”颠倒道人说道。 “看来只有让帮主请求宫主派人前来相助。”陈追说道。 那道人也没有再说话,直直的盯着死者的剑口。陈追让人埋了他们,也都回去了。 又过了两三天,笑半仙也回了来信,上写陈忆亲启,信中说道:天蝎帮,九玄宫门下天蝎堂,堂主陈天旺。其人心思缜密,身体微胖,出入场所只见都带有黑色面具,而面具上有条白色的天蝎作为标志。练得一手蝎子功确实了得,善用毒。身边的颠倒道人出于昆仑,功夫远在陈天旺之上。想知道九玄宫如何?奉金三百,或拜我为兄。落笔,笑晓风。 “这就有点过分了,要这么贵。”陈忆说道。 咸丘子一边笑一边说道:“人家不是还说了可以免费送的吗?” “要拜你去,我可不去。”陈忆说道。 “我去就去,我怕人家还不乐意。”咸丘子说道。 “没骨气,为三斗米而折腰。”陈忆说道。 “哪又怎么呢?都不用花那么多银子。”李曱说道。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陈忆说道。 “看来我们是该去拜访一下王叔了。”陈昱说道。 “这样怕不太好吧,为安全起见还是等些时间吧。”东方杰说道。 “放心吧,我们也来南陵城有些日子,去拜访下也是应该的。”陈昱说道。 “于情于理,我看也应该去见见这个王叔。”陈忆说道。 “那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东方杰说道。 “大师兄没事的,虽然他应该知道我们在查询此事,和他还没有直接的关系,应该不会有事。”陈昱说道。 “那你们可要多长个心眼,无情最是帝王家。”东方杰说道。 “嗯,我知道。”陈昱说完,便和陈忆去了令尹府。 来到门口,便有衙卒去报。一会便有一身材微胖,圆脸,八字须的人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陈勋,两人向前施礼,相互客套一番后便去了大厅。 一边下人开始上茶,一边陈勋说道:“两位贤侄既然早已来南陵,何不让人通报,住王叔府岂不更方便些。你们回去收拾下,就不要住客栈了。” “王叔,我们也是奉师命游历,自然和师兄弟住一起方便些,有劳王叔挂记。”陈昱说道。 “王叔,你可知蝎子......”陈忆还没有问完,就被陈昱踢了一脚,也就没在问了。 “什么蝎子?”陈勋一脸镇定的说道。 “我师父说,蝎子有毒,可也是一种药材,让我们收取些行医治病。”陈昱说道。 “哦,这样啊。这个好办,我安排人送些过去便是。”陈勋说道。 “那就有劳王叔了。”陈昱说道。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套。”陈勋说道。 “那就不叨扰王叔了,我们也出来有些时辰,得回去见过师父。”陈昱说道。 “你师父也太小家气了吧,侄儿放心在我府上玩耍一番,我命人告知你们师父便是。”陈勋说道。 “王叔好意我们就心领了,师命难为,望王叔见谅。”陈昱说道。 “什么师父,自家侄儿在府上吃个饭都不行,我去找他说道说道。”陈勋说道。 “王叔,就不劳你费神了,这也是我们做徒弟应该做的。”陈昱说道。 “好吧,看来你们的师父真不错,严师出高徒嘛。”陈勋说道。 “那王叔,我们就告辞了。”陈昱说道。 “那你们有时间就过来坐一会。”陈勋说道。 “这个自然是应该的。”陈昱说完,施礼后两人便离开了。 出了郡守府没多久,陈忆就问道:“二哥,什么说的要见师父,我怎么不知道?” “这些客套话你也信,还好你没在问天蝎帮的事。”陈昱说道。 “你是在怀疑王叔?”陈忆说道。 “有点。”陈昱回道。 就在这时,就看见十几个被捆着手的小孩子被人偷偷的装在了一辆马车上,行迹甚是可疑。这时陈昱向陈忆使了个眼色,两人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 等他们刚出门,这个陈勋就沉下脸来,对左右说道:“多找些江湖人盯着点,有就会......”陈勋做了个手势,右手在胸前向下一切,手下立马明白,弯腰拱手而去。 陈忆他们出城以后,向西南行了数十里,来到一码头。看见海里有一艘大船,码头上站有两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左手提剑。而马车上下来的人立马向那两位女子行礼,交过一封书信,口称什么使者。两人相隔甚远,也是没有听太清楚。 两位女子也都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只是将十几个小孩送上船去,船上也是有人接应,上去以后两人也都乘船离开了。陈忆想追上去,却被陈昱挡了下来。再仔细看时,那船已然远去,而海面上更是无一他船。 两人回去后,也把此事告知了大家。大家也是一无所知,师尊这些天更是看不到人。看来王家的冤案想要靠现在的地方府衙肯定是不行,这个天蝎帮不清除,日后指不定谁家又要遭殃。还是得来点江湖规矩,几人商量了一番以后,决定行阴天子令。又觉得人手不够,这时候咸丘子对陈忆说道:“三哥,你要不要找你那个还没有结义的大哥过来帮忙啊?” 陈忆立马上想去揪住咸丘子的耳朵,可被咸丘子躲开了,躲到东方杰的身后了。 “我看老五说的可以,老三,你要不试下?多个人多个帮手。”陈昱说道。 “二哥?”陈忆叫道。 “怎么,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是被打怕了吗?”陈昱说道。 “二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写成了吧。”陈忆说道。 几人一阵欢笑后,陈忆便又给笑半仙写了信。 / // 第二十三章 玄天子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又过了几天,那个笑半仙便来了回信,就回了两个字:不来。看来是只能靠师兄弟几人了,陈昱说道:“我们今天休息,明天一早大师兄和我便去找机会便把陈追给抓过来,就按江湖规矩办事。” “那个颠倒道人该如何是好?好像很厉害的。”咸丘子问道。 “对啊,要是你们打不过可怎么办?师宗也没有在身边。”抒儿说道。 “这个我们自然会小心的,我就不信他一直会在陈追的身边。”陈昱说道。 “那然后呢?”抒儿又问道。 “然后把他抓到我们约定的地点,自然有人收拾他们。”陈昱说道。 “昨天家父已经来信了,已安排妥当。还说无情最是帝王家,一定要除恶务尽。”陈忆说道。 “那抓到哪里去才好?”抒儿又问道。 “这还需要问吗?当然是三哥家里。”咸丘子说道。 “什么?抓到南阳去,这么远?”抒儿说道。 几人也都哈哈大笑,师姐说道:“抒儿你可真可爱,那自然是阎王庙里啊。” “师姐,你怎么和他们一起合起伙来欺负抒儿。”抒儿说道。 几人说笑了一番便都离去了。 到了第二天,东方杰和陈昱来一早便来寻找陈追,可他家中却无人,老远看见那个道人清早便在练功。这时陈追府上一个仆人从附中走了出来,准备前往菜市。两人一使眼色,便在半道给劫持了。从他口中得知,原来这个陈追晚上到家,半夜便会跑到红月楼找乐子。这时没在家,肯定是在红月楼。 两人来到红月楼之后,立马就有老鸨上来,说道:“客观,这么早姑娘们还都没有起来,要找乐子还得晚些时候再来。” 东方杰抓起老鸨,一棍敲在桌子上,只见桌子被震的粉碎。东方杰问道:“陈追在哪?” 这老鸨显然和陈追有些说不清的关系,便大声说道:“陈爷自然是在天字一号房。” 这时只见东方杰松开抓着老鸨的衣服,啪一下,一记耳光狠狠的摔在了老鸨的脸上。说道:“带路。” 这老鸨脑袋都被打的嗡嗡响,一边哭喊一边带路。而房中的陈追也有所警觉,准备开窗溜走,两人已然开门进来。陈追看到后拔腿就跑,可是没跑几个巷子,就被陈昱和东方杰堵在中间了。这时后面又来几个随从,都被东方杰给解决了。吓的陈追跪地连连磕头,两人正准备带陈追走时,陈追一有空子便钻了出去。只见东方杰一转身,便把陈追的一条腿给打折了,只见陈追倒地嚎啕大哭。看的路人也是指指点点,不知说些什么。东方杰上前又是一下,只见陈追昏死过去,找来一辆马车,直奔阎王庙而去。这时陈追手下的狗腿子可都乱了神,有跟马车的,有四处报信的。一下这个消息便在城中传了开来。 这时那道人也报知了陈天旺,说道:“陈舵主被抓,帮中弟子大半数已经前去解救。” 那个黑衣带黑面具的陈天旺说道:“不好,谁让他们去的?” 那道士说道:“陈舵主在帮中人缘不错,不少好汉都愿为之赴死。” “愚蠢,死他一个算什么。事到如今,别无他法。集结帮中弟子,一起前往阎王庙。还有,发信告知宫主,让宫主派使者速来救助,不然帮中弟子恐怕......”陈天旺说道。陈天旺又秘密给旁边的仆从悄声说了什么,说完,也都各自去准备,赶往阎王殿。 再看他们师兄弟二人,把陈追带到阎王殿的时候,陈忆已然生起大伙。旁边还放一具刑架,陈昱问道:“三弟,你这是要干嘛。” “地狱十八般酷刑总要有个是他的吧,绑上去让他尝尝作恶的罪过。”陈忆说道。 陈昱摇摇头说道:“你这也算是强行逼供吧。” “不算是吧,没有打算审,只是让他在见阎王爷前先吃点苦头。”陈忆说道。 “管他,让三弟试试也无妨,反正没个头绪。”东方杰说道。 “二哥,你就别这个哪个的了,老四老五过来帮忙,绑上去。”陈忆说道。 “不会变成烤乳猪吧?”抒儿还在一边瞎想。 “抒儿,不要乱说。”师姐说道。 没几下,便把陈追绑到了柱子上。被陈忆拿起一大碗水倒在脸上,只见陈追大哭醒来。清醒后大喊饶命,可是并没有人理他。一边是打折的腿痛,一边是烟熏火烤。 陈追实在疼痛难受,说道:“各位大老爷,小的何处得罪各位,还请留条生路。各位想要什么,想问什么,只要小的有的,知道的,都可以。” “看来还不老实。”东方杰说道。 陈追连忙说道:“要问什么我都说,我招还不行吗?只求大老爷给个生路,别折磨我了。” 这时陈昱向陈忆使了个眼色说道,陈忆问道:“说。” 咸丘子也把柴火退了些。 “那王家的事,确实是我干的。我在去东山村的时候,发现那个李家女长的不错。便对那李家女动了歪心思,在夜里便去强奸了李家女。而那李家女也不是什么好货,也是一个荡妇,自此我们便偷偷的在一起乱混。”陈追说道。 “接着往下说。”陈忆问道。 “而那王家确实那个大儿子赚了些钱,打听了一番后,便让人在饭菜里给下了十日散,没过多久就死了。而王家那个婆子一心信神,总说能积阴德。没事就往神庙跑,要不就施舍给一些乞丐吃饭。我们怕把他们的傻儿子毒死了,钱没有捞到。便找来媒婆,把李家那个贱货给嫁了过去。”陈追说道。 “你这是谋财又害命啊,还有呢?”陈忆问道。 “我们本来是想等李家女嫁过去后,弄到存钱的地方在把他们给做了。可谁知道,这个李裳女耐不住寂寞,那天便和我在房间私通。谁知他那个傻儿子忽然回来,看着我和李裳女在床上正欢,便跑了过来保护他媳妇。我便要走,可他没碰过女人,也没见过女人那个啥,见女人在床上叫唤,还以为我在打他老婆,拿着锄头便要拼命。无奈之下,便给杀了。”陈追说道。 “还有呢?”陈忆问道。 “还有什么,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啊。”陈追说道。 “那你怎么报的官?”陈忆问道。 “这个就简单了,把钱给令尹府的杜师爷,他自然会摆平。”陈追有些得意的说道。 “还有呢?”陈忆板着脸问道。 “没有了啊?我真不知道其他了。”陈追说道。 “提一句,天蝎帮。”陈忆说道。 “大老爷啊,这个天蝎帮我可真不知道啊。”陈追颤颤巍巍的说道。 陈忆没有说活,只是看了一眼咸丘子,那眼神却出现从未有过的一种杀气。咸丘子立马把火加大了些。 “大爷大爷,我说我说还不成吗?”陈追说道。 “天蝎帮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们帮主叫陈天旺,有八个舵主。也就是每年给弄些姑娘送到南阳,或者弄到红月楼给大爷们享乐。”陈追一边嗷嗷叫一边说道。 “继续。”陈忆说道。 而旁边的咸丘子、李曱、师姐、抒儿看的是两眼一愣一愣的,有些呆滞,有些怕意。东方杰和陈昱也是在一旁的听着,没有说话。 “没有了啊,真的没有了啊。”陈追一边说一边大叫。 “还不说是吧?”陈忆一边说一边拿起一碗水直接倒在陈追的折腿上。 这时的陈追一边大叫一边说道:“我说我说,杀人越货我们做了很多,可我自己没做多少啊,都是安排别人在做啊。还有我们每年都会给九玄宫选些五六岁的童男童女送上山,可送上山我就不知道了啊,我也没去过。” 陈忆叹了一口气说道:“烤着吧。”陈忆又拿起一碗水倒在陈追的脸上。 / // 第二十四章 玄天子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此时,庙外来了数十人。个个嚷嚷着要抢人,却都没一个敢上,只老远看着陈追被烤。陈追一边叫一边大骂外面那群人,说道:“你们这群王八蛋,平时吃我的喝我的,个个都是把兄弟,现在呢?怎么都怂成这样,没一个人来救我。黑三子、柴二牛,你们也忍心吗?” 这时两个大汉便走了出来准备救人,陈忆突然打出飞牌木令,幽冥出鞘,两人头已然落地。众人看了也是吓个半死,口中直说,阎王行令,快跑啊。 众人准备跑的时候,转身一看,一人身穿黑袍,面带黑色面具,看来陈天旺还真敢来。 众人也都聚了过来,陈忆说道:“陈帮主,等你多时。” 只见陈忆把边上准备的绿色树脂丢到火里,这时的陈追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嚎叫。 “就你们几个小小庶子,又能耐我何?”陈天旺说道。 “等你,那自然是给你准备了礼物。”陈忆说道,说完便将木令打向陈天旺。 陈天旺一把接住,看了看说道:“阎王令,乳子的把戏也想糊弄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颠倒道人拔剑杀了上来。突然一把折扇飞过,将其剑震了开来。再看时,那人空中接过折扇,与颠倒道人缠斗在一起。此人正是千面戏子严无常,而笑晓风和笑霖儿也是慢慢悠悠的从山门中走了进来。后面还跟一大汉,那自然是赵山虎了。 而这个笑晓风进来后左看看右看看,又看了看陈追,再看着陈忆说道:“还没烤好啊,啧啧,你这厨艺这么差。拷到什么时候才能入肚,看来得饿肚子哦。” “哥。”笑霖儿一旁叫道。 “怎么,我说他你也要管哥啊,女大不中留。”笑晓风说道。 笑霖儿羞红着脸赶紧低下头去。 “你不是不来吗?”陈忆问道,又看了笑霖儿一眼,点了点头。 “管你屁事啊。”笑晓风一边斜瞪着陈忆一边说道。 几人也都互相见礼。 再看千面戏子和疯癫道人,打了十几回合没有结论。突然一人拿萧,一人抚琴,而这疯癫道人的琴却不知哪儿来的。 笑晓风撩了撩头发说道:“大师兄,今天可是有死人啊,怎么吹起了《逍遥游》,不应景啊。” 千面戏子并没有回他,只管对乐。不一会,一曲《逍遥游》毕。只见颠倒道人双手瘫软在琴上,嘴里说道:“快哉、快哉,平生足矣。”刚刚说完,便口喷鲜血,倒地不起,一动不动。这时千面戏子收好折扇,收好洞箫和颠倒道人的琴。向众人点了点头,便带琴带尸体一起离开了。 “看来我这师哥老毛病又犯了,这次没个十年八载又看不到他的人影咯。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爱美人一心追求什么音律,真搞不懂。以前找个老头子乱点评就算了,今天看来有陷进去了,难搞。”笑晓风说道。 “哥,你不要乱说师哥。”笑霖儿说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就你偏心,处处帮着大师哥二师哥。”笑晓风说道。 “谁叫他们比你厉害啊。”笑霖儿一边说一边得意的笑道。 “你......”笑晓风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陈天旺的话给打断了了。 陈天旺说道:“不是来这里陪你过家家的,要闹回家去闹。” “我说你这个人啊,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你知道不?”笑晓风道。 这时只见一年纪轻轻的白纱蒙面的白衣女子杀出,提剑便向笑晓风刺来。这时笑晓风轻步一闪躲了开来,溜在了陈忆身边。 一把把陈忆扯了出来,说道:“对付这些武刀弄棒的娘们儿还是你来,我只喜欢闺房乖巧的小娇娘,那身段......”说着说着,露出一脸的贱笑。 陈忆也是猝不及防,没想到笑晓风来这一手,说道:“小人的嘴脸被你演绎的是淋漓尽致。” 笑晓风在一旁斜着嘴作出鄙视的举措,然后又偷偷的贼笑并没有说话。 陈忆看了看女子问道:“你是何人?也是天蝎帮的?” 那女子看了看陈忆,没有说话,直接杀了上来。陈忆拔剑应对,却明显看的出这女子并没有出全力。两人斗了一番后,只见陈忆回身一剑刺向女子胸口。女子急忙用剑隔档,手中的剑却被幽冥斩为两段。再看时,幽冥剑已然刺在了女子左肩上。 就在此时,只见一黑影而过,陈忆被一掌震翻在地,口吐鲜血。再看时这人已经站在正庙的房顶,拿这幽冥剑说道:“果然是把好剑,剑刃、剑柄天然而成,剑锋寒气逼人,好剑好剑。唯一不足就是重了些,不够协调,要是轻巧些、再趁手点就好了。”再细看时,这人花白的头发和胡子,中等个头,清瘦。 这时又来一白衣女子,把之前那人扶走。几兄弟也是把老三扶起交给师姐,四人一跃上房,向那老者扑去。只见老者右手合两指,轻轻一挥,四人已然被击落在地。 笑晓风和赵山虎也是跟了上去,也是没过得一个回合,便倒了下来。 “大道玄天,九宫神主。怎么,宫主也对我徒弟的这把剑有兴趣了?”这时师宗在山门处说道。 听师尊这么说,那老者应是九玄宫神主玄天子,天蝎帮的人也向他施礼。其他众人向师宗行礼,师尊点点头。 “怎么,借来玩玩不行啊?宗主什么时候这么小气?”宫主说道。 “现在自然是不成。”宗主说道。 只见那宫主用手一指,那幽冥剑便朝宗主刺去,一股强大的剑气随之而行。宗主双手抱月,忽一转身便把幽冥剑拿到手中。对陈忆说道:“收好,切勿再丢了。” “是,师父。”陈忆接过剑,再看师父时,已然站在了院中大树的树尖上。师父虽没有拔剑,却有八剑幻化而出。 “好厉害的剑气。”抒儿说道。 而那神主,则双手合十,幻化出万剑巨阵,便与师尊的八剑相击,战在一处。没过几下,便看到师宗八剑朝宫主会汇天而刺。宫主落败下来,口吐鲜血,这时陈忆像宫主打出一块木令。 神主说道:“八荒玄天剑果然名不虚传。”又斜着看了一眼陈忆,“就你也配给我下令箭。”说完便抓起那两个白衣女子向外飞去,不见踪影。 这时东方杰和陈昱想追上去,师宗说道:“别追了。” 再看看陈天旺,这时肯定是慌了,落荒而逃的时候,却被赵山虎拿了下来。其他人也看大事不好,四散而去。 这时的陈天旺看大势已去,便拿下面具,说道:“侄儿啊,侄儿啊,是我啊。你们可不能杀我,我可是你们王叔啊,还是南陵郡守。” 这时的陈昱和陈忆更是惊住了,原来这个所谓的陈天旺就是陈勋。 “怎么会是你啊?王叔。你可是我南阳王叔啊?!”陈昱问道。 “人嘛,一辈子总要干点事情让自己有所为吧,我可不想混吃等死。”陈勋说道。 “那你要干什么不成,建功立业唾手可得,为何要残害一方百姓于水火?”陈昱又问道。 “自从南阳给你老子以后,整天安排我这些无聊到三岁小儿都能干的事情。终日碌碌无为,我就不能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陈勋说道。 “王叔,原来你口中的有所作为就是拿着百姓的,吃着百姓的,穿着百姓的,然后再祸害一方百姓吗?”陈忆怒狠狠的问道。 这时便听得外面杀声震天,不断有惨叫声传来。 “你这乳子,还想拿你爹的那一套来教训我,你们省省吧。我外面五千骁骑早就等候多时,今天你们都知道了,一个都别想走,哈哈哈哈......”陈勋说道。 “你......王叔啊,南阳的骁骑营可都是铁骨铮铮征战沙场的汉子,现在被你调来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不觉得可耻吗?”陈昱说道。 “这是你们逼我,好好的不待在南阳,非得乱跑,看你们是自己活腻了。处理完你们,我看还会有谁知道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发生,哈哈哈......?”陈勋说道。 只见陈昱拔剑而起,与陈勋打斗在一起。十几个回合不见分晓,陈昱没占的一点优势。这时,在正殿后面飞过一个黑影,顺手掰断一点瓦角,中指弹出,正中陈勋心口,陈勋跪地,双手紧按胸口。陈昱一剑便刺向陈勋的咽喉之处,却被陈忆一剑挡开。 “三弟你......”陈昱怒声说道。 陈忆说道:“王叔,你可能高兴的太早了,你不觉得这个喊杀声很奇怪吗?” “你们做了什么?”陈勋问道。 陈勋刚问完,就被陈忆一剑封喉了。陈忆说道:“二哥,你的是王者之剑,理当行王者之事。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又一转身把那个烤的没有声音的陈追也给砍了。 “刚看清那人是谁吗?”陈昱说道。 “没有,一瞬而过,实在太快,看不清面目。”陈忆说道。 这时东方杰说道:“果然无情最是帝王家,可惜让那个九玄宫宫主逃了。” “对啊师父,你怎么不杀了他?”李曱问道。 “他应该不是玄天子,此人招招勾魂,及其毒辣。”师宗说完,口角也流出血迹。 “师父你受伤了啊?”咸丘子问道,立马找来一块木头给师父坐下。 “不碍事。”师宗说道。 而山门口一队白衣甲士,向两位公子行礼。其主将说道:“少主,外面的事情已经办妥。” “辛苦冉叔了,你们安排下便回营去吧。”陈忆说道。 行礼后众军士便都离开了。 众人出了阎王殿,陈昱和陈忆留了下来,其他人也都先行回去了。只见得山下士兵在搬运尸体,尸痕遍野,一看便知是天蝎帮这群人。 陈昱问道:“老三,为什么杀这么多人?不是来之前都说好了只抓不杀吗?为什么还要杀人?还有,他好歹也是王叔,即使犯错,也当由王庭处置,做晚辈的怎能说杀就杀。” “他们不该死吗?”陈忆板着脸说道。 “几十条上百条人命啊,一个活口都没留。他们也是南阳子民,就为了一家人的冤情,都得死吗?”陈昱说道。 “他们杀的人还少吗?”陈忆问道。 “难道你就真的愿意为了一两家人的私仇就要痛下杀手吗?”陈昱问道。 “那些已经死了的人,谁又替他们的生命交代?”陈忆反问道。 “好,主谋当死,理所应当。随从之人,也可以让他们流放荒蛮之地,以他法处置不行吗?”陈昱怒吼道。 “不行,杀人者偿命。一人杀人杀一人,十人杀人杀十人。”陈忆坚定的说道。 “你一定要这样做心里才痛快是吧?”陈昱问道。 “是又怎样?判了刑难道就能让死了的人活过来吗?以命换命,这就是我的天道。”陈忆说道。 “你的天道,什么都是你的天道,狗屁天道。”陈昱骂道。 “他们服刑,劳苦又能怎样?他们还是活着,能走能动能吃能睡,死了的人却只有一滩难泥。人多就可以杀人,可以从轻处置,那人人都可拉帮结派,仗势欺人。生死不能平等,天下将再无公平可言。”陈忆恶狠狠的说道。 突然都静了下来。后来都没有说话,两人就静静的站在风里。师宗他们回到南陵城时,只见一些甲士在清理血迹,显然是有一场恶斗。又过了许久,陈昱摇了摇头,便朝东山村走去。 而陈忆一直站着没动,紧紧地盯着远方的天空。 / // 第二十五章 北道崖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陈昱来到东山村王家,看见那老头在清理庭院,那妇人依旧在灵堂守着。便走了进去,向老头作揖,又去灵堂行礼。那老太婆看有人来祭拜死去的孩子,又失声痛哭起来。 那老头也跟了进来,一边摸着眼泪一边说道:“恩人啦,谢谢你们那夜救我老两口的性命。无以为报,可我儿死的冤啊。”一边说着,又给陈昱跪了下来。 “老伯,灵柩怎么还没有入土啊?”陈昱连忙扶起老伯问道。 那老者道:“我儿死的冤枉啊,何以入土?何以为安?” “老伯,可以让死者安息了。那群人以被阎王爷下令斩杀,都已处死,没有一个逃脱的。”陈昱说道。 两老人听了陈昱的话,连连向陈昱磕头,扶也扶不起来。这时的两人已经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口里还说道:“苍天开眼啊,苍天开眼啊......” “感谢恩公为我儿昭雪,我们今生身老残缺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以报恩公大恩大德。用残生设香案供奉阎王爷,为恩公祈福。”那老头说道。 “死者可以安息,你们好好生活。”陈昱说完,施礼便转身离去了。 在看陈忆,这时边上也有一个小丫头走了过来,低着头,慢慢摇着陈忆的胳膊说道:“忆哥哥,你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陈忆看着她乖巧的脸蛋说道:“没事的,抒儿。” 抒儿说道:“刚我和师姐在后面老远都能听见你和昱师兄争吵,这也是你们这么多年第一次吵的这么厉害吧?” “其实我也很迷茫,如果不杀这群地痞流氓,怎么给死者一个交代。杀了吧,就像二哥说的,确实死了很多人。”陈忆说道,“不过他们既然要我死......算了,不说了。 “杀都已经杀了,忆哥哥你就不要再去想了。”抒儿说道。 “你怎么没有随师宗回去?”陈忆问道。 “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从没有见你今天这般恐怖。”陈忆说道。 这时在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有的人啊,就是麻烦。杀几个人就这么悲天悯人,还要做什么阴天子。” 陈忆朝声音的出处看了看说道:“就你会说风凉话。”而说话的那人便是笑晓风。 这时的笑晓风也慢慢恶走了过来说道:“几个该死的人而已嘛,都是些糙汉,又不是姑娘,需要那么纠结吗?” “几个人?看你说的如此简单。死了便是一堆泥土,对于他们就什么都结束了,就连痛苦都没有机会感受。”陈忆说道。 “行行行,不和你讲这些破道理。对了,听说你吓死的那个少妇很有姿色,是不是真的?太可惜了。”笑晓风说道。 “哥,你又乱说。”一旁的笑霖儿说道。 “要不要送你下去见见她?”陈忆说道。 “世间有美酒,有娇娘,要去也是你去,我不去。生命诚可贵,吊死一棵树上多不值。”笑晓风说道。 “那你就给老子闭嘴,招人嫌。”陈忆说道。 “唉,要不要来口酒,上好的百年琼浆哦?”笑晓风说道。 “师兄,不要喝。看着他这油嘴滑舌,尖嘴猴腮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心里肯定又在盘算什么鬼点子。”抒儿说道。 “你这小丫头片子,不懂得对人要有礼数吗?”笑晓风气冲冲的说道。 “那得看是什么人,对于你这种流氓用不着给好脸色。”抒儿说道。 “抒儿说的好。”陈忆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怎么,一唱一和啊?”笑晓风说道。 “你管不着。”抒儿说道。 这时陈忆走进笑晓风身边一把扯过他挂在腰间的葫芦,打开便喝了起来。 “嗯,还可以。”陈忆说道。 “你不是不喝吗?我这可是走了无数个深巷子求得的。”笑晓风说道。 看着陈忆没管他,大口大口的喝起来。这时也是看的笑晓风干着急,一把抢过葫芦。又把鼻子凑近葫芦口闻了闻,在放到耳朵边上摇了摇,说道:“平时我都舍不得多喝,这么好的佳酿就不能慢慢细品吗?” “这么小气还请人家喝酒,走,忆哥哥,我们回去,不管他们。”抒儿说道。 这时,陈忆又扯过葫芦,喝了两口,挂在腰间便转身走了。 “我的酒,我的葫芦。我的......”笑晓风说道。 “哥,你这是肉包子打狗。”笑霖儿说道。 “对,妹妹说的对。不对,我葫芦,那可是紫金葫芦,价值连城。啊,坏了。”笑晓风说道。 “送都送了,还要抢回来不成?”笑霖儿说道。 “什么时候说送他了,我送酒不送葫芦。”笑晓风说道。 笑霖儿笑了笑,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转身都往回走去了。 而陈忆和师姐、抒儿他们回来后,大家也都回来了。向师傅行礼后,看师父静坐运功在调理。其他人都退下了,陈忆一个人坐在师父的房间。也没有说话,就静静的坐着。 过了些时间师尊问道:“你坐这干嘛?” “师父你有没有好一点?”陈忆问道。 “不碍事。”师父说道。 “师父我是不是做错了?”陈忆问道。 “世上之事,本无对错,只是看时间的洪流是在那一截。一切因果,皆有定数。”师父说道。 “那今天如果是师父,又会怎么去做?”陈忆问道。 “一切随缘。”师父说道。 “我知道了,师父。”陈忆说道。 “你现在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待为师休息几日,我们就回山去吧。”师父说道。 “是,师父。”陈忆回答道。 “回去以后,你就待在剑阁好好顿悟心智。这几年你就尽在剑阁玩耍了,武学方面没有一点点长进。这次回去就待在里面不要出来了,里面有诸多大家的书籍,多去读,多去领悟。今天把天蝎帮给铲除了,日后定会有很多麻烦找来。”师父说道。 “师父,我......”陈忆说道。 “你一心想要学习幽冥剑道,心底里对其他剑法更是不屑一顾。如果最普通的剑法你都参悟不透,幽冥剑道给你你又怎能参悟的了呢?”师父说道。 “我知道了,师父。”陈忆说道。 “回去以后,你就在北道峰剑阁后的山洞去住着吧。”师尊说道。 “是,师父。”陈忆说道。 “去吧,为师开始打坐了。”师父说道。 “是,师父。”陈忆说完行礼就离开了。 等陈忆口中的冉叔回到南阳后,将发生的事情告知陈勍公,勍公说道:“哼,这群王八蛋,这些年动作不断,现在还敢打忆儿的注意,有没有处理干净。” 那位冉叔说道:“一个不留。” “那便好,近来王上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安排六子出去,该谋划谋划了。”勍公说道。 “只是这次南陵郡守陈勋也被公子杀了,该如何?。”那冉叔说道。 “你记住,不管是谁,只要敢对忆儿心怀不轨,灭族。”勍公一脸严肃的说道。 那冉叔点了点头,拱手作揖,转身离去。 再听南阳的一个深墙大院里,有人说道:“好大的胆子,一个郡守,王上的弟弟,说杀就杀,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另一人说道:“现在关键时刻,还不能和他们明面上对着干。” 那人又说道:“如果再这么发展下去,谁人不怕他们,得赶紧想法子制住他们。” 另一人说道:“既然在朝廷动不了手,就动用江湖。” “当如何?”那人问道。 “美人计。”另一人说道。 “江湖刺杀?”那人问道。 另一人摇摇头,说道:“英雄嘛,最难过的不就是美人关,切看他如何应对。” 陈忆他们也没过几日,都反其道而行之,与笑晓风一行告别后回山去了。 / // 第二十六章 北道崖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回去以后,陈忆自然而然的来到剑阁后的山洞住了下来。到晚上把一路经历的事情也都讲给了师叔祖听,师叔祖乐呵呵的说道:“你们这群小子,还算聪明。你师父让你住进山洞,那剑阁的事也就交给你了,我也可以清闲清闲。” “是,师叔祖。”陈忆说道,其实并没有明白过来师叔祖的意思。他以为是在剑阁帮师叔祖做事,打扫打扫,可师叔祖却把剑阁阁主之位传授于他。 “来,这笛子送你了。”师叔祖说道。 陈忆接过笛子,细看时,却不是竹子做的,是黑铁所铸。陈忆立马把玩了起来,又对师叔祖说道:“谢谢师叔祖,师叔祖真好。” “你师父的伤不碍事吧?”师叔祖问道。 “师父说了,无妨。”陈忆答道。 “伤人者何门何派,你师父也没有探出个究竟吗?”师叔祖问道。 “只听师父说什么九玄宫神主。”陈忆说道。 “玄天子?”师叔祖说道。 “师父说不是,不过那人也受了重伤。对了,师叔祖,那个玄天子很厉害吗?”陈忆说道。 “武学怪才,一心痴醉于武学造诣。也就是曾经用一支玉竹打败少林、昆仑、崆峒、八卦门、九阳门、阴阳家、天毒门、红叶门等诸多门派高手,逐一挑战,皆不敌,还得交出各家武学秘籍。如果交不出来,他便抓各大门派的高手去海外的岛上,就是现在九玄宫所在的地方。” “他不是打败他们了吗,还要抓他们做什么?”陈忆问道。 “所以说他是个武痴,他要学会各大门派的武学精华,还要用百家之长去创新属于自己的武功绝学。”师叔祖说道。 “师父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击败他?”陈忆问道。 “你师父也是苦了他,一人上九玄宫前去挑战,差点没回的来。”师叔祖说道。 “师父也被打败了吗?”陈忆问道。 “两人大战三天三夜,两败俱伤。你师父受伤很严重,要不是我和你师伯赶到,可能就回不来了,你师父回来后就闭关多年。”师叔祖说道。 “那这样看来,的确是位高人,以后可就麻烦了啊。”陈忆说道。 “是啊,你们也要尽快成长起来,帮你们师父分担。”师叔祖说道。 “是,师叔祖。”陈忆说道。 两人不紧不慢的聊着,陈忆是在师叔祖边上做一会,又躺一会。师叔祖也是由着他,这样一晚上又过去了。两人一个躺在地上,一个打坐一晚上,也就都这样睡了过去。 第二天,陈忆还在剑阁香案前混混大睡,因为他只有在剑阁的时候睡的最舒坦。什么也不用记,什么也不用管。 突然听得门响,来了几人同声说道:“拜见阁主。” 这时陈忆慢慢睁开贪睡的眼睛,看是大师兄、四师兄、六师兄、七师姐来剑阁修学,也立马起来向师兄师姐行礼。转身又向师叔祖行了,去发现师叔祖不在。 陈忆回过头又说道:“师兄师姐,好久不见,可好?” “好,好。哎呀,你这小子,可以啊,才出去几天居然成了......”七师姐还没有说完就被大师兄把话给打断了。 “放肆,不得无礼。”径阳说道。 “大师兄没事,师兄师姐喊我小子也是正常的。”陈忆说道。 这时的七师姐也是捞捞头,脸上有些尴尬。 “自此以后你自己要多注意自身的言行举止,不能再随性。”大师兄说道。 “是,大师兄。”陈忆说道。 师叔祖也从后面走了出来,几人行礼后也都各自修习去了。 师叔祖对陈忆说道:“你去见过你师父再回来。” “师叔祖,师父叫我在山洞练习。”陈忆说道。 “快去吧。”师叔祖说道。 “是,师叔祖。”陈忆说完便把笛子插在腰间,手提幽冥剑出门去了。 来到正阳峰武场,却看见三师兄老远走了。陈忆准备上前行礼,却见三师兄向自己的方向行礼,口里说道:“拜见阁主。” 陈忆立马转头看,以为是师叔祖在后面跟来了。转头看时却没有人,奇怪?这时宗门众弟子也都过来行礼,一起齐喊:“拜见阁主。” 这时陈忆立马转身行礼,走到三师哥身边偷偷问道:“三师兄,阁主在哪里,你们怎么都看的见,就我看不见他,师叔祖他刚不是在剑阁没出来吗?” 三师兄说道:“你看看你腰间的是什么?” “是师叔祖给的笛子啊。”陈忆说道。 “这便是阁主传承信物,上代阁主传给下代阁主,你不知道?。”三师兄说道。 “停停停,那按三师兄的说法,我便是剑阁阁主了?”陈忆问道。 “是啊,哈哈,多少人垂涎三尺求之不得的位置,你却不知道。”三师兄一边笑一边说道。 “不行不行,我还没有这个本事,我得还给师叔祖去。”陈忆说道。 “你可别,你以为过家家啊,快去找宗主去吧。”三师兄说道。 “是,三师兄。”陈忆说完也就找师父去了。 来到正殿,行礼拜见师父,师父说道:“师叔这么早便将阁主位置传与你,日后你要更加努力修习。剑阁之地如同北宗一脉的心脏,务必看守好它。” “是,师父。”陈忆应道。 “好,好,好。”师父说了三个好也就离开了,向后山而去。 陈忆又看了看陈昱,陈昱也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五人说说笑笑玩了一下陈忆也便离去,回北道崖去了。 / // 第二十七章 爱恨情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时间过得可真是快,一晃又是三年。在看北道崖的陈忆,也是在师叔祖的细心教导之下,对宗门武学已是各个精通,应用自如。 几个月前,师叔祖也不见了踪影,游历天下去了。剑阁中就陈忆一人,好不冷清。而这天夜里他依然像往常一样在剑阁打坐,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就觉得后脑勺被什么狠狠地的砸在了上面。顿时觉得眼前发黑,没有了力气,摊倒在地。 又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一直在摇摇晃晃中赶路,就是醒不来。当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的山洞。只听一声门响,又进来一人。此人白衣青衫,光着双足,步履之间可见得脚背凸起的几根筋络。脚踝细,足见骨感。手如白玉,面如桃花。再细看时,原来是抒儿。几年不见,已然是大姑娘了,生得一幅好皮囊,如美如画。 “抒儿,你怎么来了?”陈忆问道。 “师兄,我被一个老妖婆抓了过来,封住了我的穴道,没得一点力气。”抒儿说道。 就在陈忆想为抒儿解开穴道时,突然觉得丹田剧痛,陈忆说道:“糟糕,我的穴道好像也被封住了,丹田剧痛。对了,抒儿,什么老妖婆。”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声音很熟悉,就是不知道是谁。”抒儿说道。 “很熟悉,老妖婆?究竟什么情况?”陈忆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呢,怎么也被抓来了?”抒儿问道。 “我也不知道,难道是九玄宫的人?”陈忆问道。 “我不知道,忆哥哥,我好热。”抒儿说道。只见抒儿的手情不自主的开始抓自己的衣服,两个脸颊开始变得慢慢红起来。 “你是不是被老妖婆吃了什么药?我在中途隐隐约约感觉到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陈忆说道。 只见抒儿用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轻轻的点头,嘴里还发出娇滴滴的声音。 “抒儿别急,先慢慢坐下,试着调理气息,运用大顺天德将药物逼出体外。”陈忆说道。 只见抒儿娇滴滴喘着答应,陈忆也立马打坐运功冲穴逼毒,可是提不起内力。连着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这时只见抒儿已将衣服慢慢脱去,犹如画中仙女一般。窈窕身段,婀娜多姿,看的陈忆心脏喷喷直跳,嘴巴干涩。陈忆准备过去帮抒儿穿好衣服,抒儿却直接扑到陈忆怀中,说道:“忆哥哥,我......我......”抒儿一边说着,一边又撕扯刚搭拉好的衣服,在微弱的夜光下慢慢一点一点的露出若隐若现娇羞的身体。 “好热,你怎么了?”陈忆问道,“难道是快活散。” 这时的抒儿已经神志迷糊不清,不断的去亲吻陈忆。陈忆这时也是把持不住了,两人便如同干柴烈火一般翻云覆雨起来...... 年轻气盛,桃花初开。风花雨露一番后,两人汗流浃背。这时陈忆坐着把抒儿搂在怀中,慢慢的给抒儿盖好衣服。却见得衣服上沾有血迹,陈忆轻轻的亲了一下抒儿的额头,说道:“痛吗?”抒儿先是点头,又是摇头。 “回去我便让家人安排媒人聘礼,去清遠山庄提亲。”陈忆说道。 抒儿慢慢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说道:“你当年不是说不去吗?” “那能一样吗?”陈忆说道。 “嘟...嘟...嘟......”抒儿嘟着嘴巴,不停的说嘟嘟着。 “你在嘟什么呀?”陈忆一边说,一边用额头顶了顶抒儿的额头。 “有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抒儿在哪里居然数起绵羊来了。 “然后呢?你是不是要给我生很多小绵羊?”陈忆问道。 “你才生绵羊,你才是羊,你是八角饿狼。”抒儿说道。 “狼有角吗?你怕是傻了吧,嘿嘿......”陈忆说道。 “你才傻了,我说有就有。”抒儿说道。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陈忆又轻轻的亲了一下抒儿的额头。 就在这时,山洞里面的一堆草后面有些异动。陈忆立马帮抒儿穿好衣服,自己也穿好。便走了过去,靠近便看见修长的双腿从脚趾往上到腰间裸露在外。细看时一姑娘赤裸的躺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件羞涩的红色肚兜。在余光下,纱薄的红肚兜,微微的萤火之光,都掩盖不住妙龄女子的芳体。反而显得若隐若现,足以勾起男子无限的遐想。 “看够没有?”抒儿说道,拿自己的青衫披在了那女子的身上,说道:“霖儿姑娘,霖儿姑娘,快醒醒。” 这时,陈忆才反应过来。立马脱下外衣,给抒儿,让抒儿给霖儿穿好衣服。 抒儿又一边掐人中,一边喊,霖儿才慢慢的醒来。发现自己衣服不见时,她便紧紧拉扯衣物,双手抱在怀里,只觉得身体发热难耐。只看霖儿的双脸发红,浑身上下有些轻微的颤抖。 原来霖儿也是被一个老妖婆抓过来的,陈忆又四处看了看,山洞再无其他人,看来只抓了他们三人。 这时霖儿时不时的看陈忆一眼,抒儿也看出霖儿肯定被那老妖婆下了药。只见霖儿强忍着,可身体却不停颤抖起来。 “陈忆,过来。”抒儿说道。 “干嘛?”陈忆问道。 这时霖儿转身就抱着了抒儿哭了起来,抒儿摸了摸霖儿的头又说道:“你还不过来,这就你一个男的,你说还能干嘛。” “这......这怎么成。”陈忆说道。 “你还是个男人吗?过来。”抒儿说道。 “如果我和她那个啥,你不憋屈啊。”陈忆说道。 抒儿这时慢慢的放下,立马起来抱着陈忆,就在陈忆肩膀上哭了起来。又说道:“这肯定是那老妖婆做的局,肯定是没办法脱困。如果不那个,她会很难受,会死掉的。” 抒儿虽然这么说,可嘴巴已经瘪的豆角一样。这时,陈忆抱着抒儿的额头重重的吻了一下,用手擦了擦她委屈的泪水。陈忆立马坐下,用气提神。将混沌阴阳配合归元内功运走一番,重新汇聚于丹田,忽然两肋发力,气冲天灵,瞬间将穴道冲开。陈忆口吐鲜血,不过这次的天灵汇鼎也帮陈忆打通了全身的经脉。旁边的抒儿看陈忆口吐鲜血,心疼的用手一直帮陈忆拍着后背。 这时的霖儿更是抖得厉害,陈忆立马起身,将抒儿身上的穴道解开。又拈起一枚石子,抓起霖儿的左手,在洁白的中指上轻轻一划,便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陈忆又让抒儿帮着将霖儿扶起来坐好,借用归元内功,使出大顺天德。双手手心推向霖儿的后背,将霖儿体力的毒素尽数逼了出来。又帮霖儿包好手指,已是深感疲累,腰膝发软。正准备坐下休息下时,突然又觉得眼睛一阵昏眩,便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外面一阵阵叫嚷之声,又觉得自己两只胳膊酸痛,陈忆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发现她们两人都赤裸裸的躺在自己怀里,陈忆刚准备拿出胳膊时,笑霖儿就醒了。 “啊......流氓。”笑霖儿大声说道,看来她已然清醒。 这时抒儿也醒了,霖儿她立马起身,准备找衣服穿起来,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陈忆便把自己的外衣递了过去,霖儿立马拿起穿了起来。抒儿也穿起了衣服,只听得外面有人大骂:“杨九凤,你这个狗东西,挨千刀的,快把女儿还我。不然老子就算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挫骨扬灰。” “是我爹,陈忆,你这流氓,以后还叫我怎么见人?”笑霖儿说道。 “笑天霸,别急啊,你女儿正在和你未来女婿在山洞里快活,该让你见到的时候自然让你见到。”一老太婆正在用千里传音说道,明显能感觉到此人内力及其深厚。 “杨九凤,你作为江湖长辈,如此对待晚辈,就不怕遭天谴?”笑天霸说道。 “这话你更应该去问问乐天河,看他怕不怕遭天谴。”那妇人说道。 “该遭天谴也应该是我,干嘛为难孩子们?还在装神龙鬼,出来吧。”只见宗主随音而至,师姐,师兄弟也都来了。 “乐兄。”笑天霸一边施礼一边说道。 “笑兄。”宗主也回了礼,然后用手一指,便将山洞洞口封堵的石头击的粉碎,然后对二师姐说道:“去吧你师弟师妹接出来。” “是。”师姐便走进了山洞,看见眼前的一幕,顿时羞红了脸。对陈忆说道:“还不穿好。” 陈忆忙的起身,赶紧穿整衣物。 “杨九凤,你是活腻了吧?”在不远处传来一个及其浑厚的声音。 “杨天绝,是你们当年逼迫我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现在还来教训我,你也配?”那妇人说道。 这时只见一群人走来过来,中间一人身穿紫袍,偏瘦,长须,浓眉。此人正是清遠山庄庄主杨天绝。 师姐也将他们接了出来,一眼就可以看到衣服上的血迹。 “爹。”抒儿看见杨天绝便一边喊一边跑了过去。 杨天绝也快步走向抒儿,抒儿便钻到杨天绝的怀里哭了起来。 “杨九凤,亏你还是抒儿的小姑,如此下流。来人,给我杀。”杨天绝说道。 只见和杨天绝一起来的人中出来四人,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追杀了出去。可以看得出各个轻功了得,都是高手。 而一边的笑晓风也是立马冲上前去,护住妹妹。说道:“陈忆,你这王八蛋,老子把你当兄弟,你尽然做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 陈忆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走到师尊面前跪下了。又见四人和远处的三人缠斗起来,一时也是分不出胜负。 杨九凤又说道:“杨天绝,这么多年你还是如此绝情。” “起来吧。”师宗说道。 “师父,我又做错事了。”陈忆说道。 “你这小子,敢动我女儿,你有几个脑袋。”杨天绝对着陈忆问道。 “我就一个脑袋,那又怎样,我娶她便是。”陈忆说道。 “怎么?听你这口气娶我女儿还委屈你了。”杨天绝说道。 “停停停,你们这说,难不成我女儿还得做小的不成?”笑天霸说道。 “笑师伯,我和霖儿都是清白的,她的毒都被我逼出来了。”陈忆说道。 “嗯?怎么,我的女儿就不清白了?”杨天绝问道。 “不是,是......”陈忆语无伦次的答着。 “爹,多羞的事,就不要说了。”抒儿说道。 “怎么,难不成我这老太婆还真办好事了?不要急,这才刚刚开始,以后定叫你们徒子徒孙身败名裂,以平我心头多年之恨。”杨九凤说道。 “杨九凤,有什么怨恨可以冲我乐天河来,对付晚辈,为人不耻。”师尊说道。 “乐天河啊乐天河,我今日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报复你,那又怎样,你来杀我啊。”杨九凤说道。 “走吧,回山去。”师尊说道。 “就这么算了?我女儿的委屈还没讲个明白。”笑天霸说道。 “你让孩子回去慢慢想想再做商议,不要再众人面前伤孩子自尊心。”师尊说道。 “好吧,你们先走,我去找老妖婆算账。”笑天霸说道。 “事已至此,走了。”师尊说道。 “你还是这么护着她,哼。”杨天绝对师尊说完便甩手而去。 “你以为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杨九凤说道。 “你还想怎地?”笑天霸说道。 “我要你们身败名裂,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杨九凤说道。 “就凭你?”笑天霸说道。 “怎么,还是这么的嚣张跋扈?转身看看你们后面,你们休想走出云梦泽半步。”杨九凤说道。 众人转过头看时,并无异常,就在山头后面多了几面旗帜而已。 “小儿把戏。”杨天绝说道。 “先天八卦阵?”突然咸丘子说道。 “什么,兵家先天八卦阵,此阵不是早已消失?”笑天霸问道。 “看来她是早有准备,抓住他们几人,故意引我们至此。”杨天绝说道。 “听说此阵厉害,一步走错则丧命于此,至今也未曾一见。”笑天霸讲道。 “此阵必须由六十四人或以更多数倍人数增加,要破此阵不难。西北为主,东北为生,此阵可破。”咸丘子说道。 “怎么,乐天河,你们中还有如此高人?”杨天绝说道。 “师叔说笑了,书中有记载,只是没有仔细注明。”咸丘子说道。 “好小子,小小年纪能有此见识,孺子可教。”杨九凤说道。 “不敢。”咸丘子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施礼。 “这样,我们打个赌,若你能破的此阵你留下,其他人都可离去,日后也不寻他们一点麻烦。若破不了,那你们就得死在这里,可否?”杨九凤说道。 “好,你可要一言为定,不可反悔。”咸丘子说道。 “老五,这怎么行?我的罪过我来抵罪,你和师傅回师门。”陈忆说道。 “师兄不用担心。”咸丘子说道。 “老五你可有把握?”师父问道。 “此阵虽然凶险,可我们已然入阵多时,我想我们的这个位置就是天元之地。如果入阵的人比布阵的人武功高出很多,此阵也只能困住,目前还截杀不了。放心吧,师父,我去师伯那里看到过零碎阵法的演练。可惜的是,文王巧改八卦,偷天换日,已西北为天。虽然不以后天定固方位,却乾居西北,可也葬送了周王朝八百年的气运。”咸丘子说道。 咸丘子对着杨九凤的方向又说道:“不用那么麻烦,让他们都出来吧,也不用故弄玄虚。” 话音刚落,只见飞出六十四人,以摆好阵势。 “四位师兄,我们一起去会他一会,可好。”咸丘子说道。 “正合我意。”东方杰说道。 这时陈昱把幽冥剑和黑铁笛拿给了陈忆,几人也都准备入阵。 / // 第二十八章 云梦泽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之前的那四人也都停手,退了回来。再看先天八卦阵时,外围六十人,以卦象为伍,分居之。中间四人,以东南西北四方位而居之。这四人可以分别在各个卦象中穿插变化,围守攻杀,变化无穷。 咸丘子说道:“大师兄你主东;二师兄主南;四师兄你主北,三师兄你打头阵,从西北而入,主西。入阵后我们方位不变,他们会通过变换方位对我们形成围杀,以不变应万变。” “好。”几人齐声应答,便入阵而去。 陈忆提剑便走向西北阵口冲了进去,与阵中九人缠斗。虽然阵中人的武功不算顶尖高手,却在阵型的演变下显得很灵活。只见人人身穿道袍,手持长剑,极难对付。这时,陈忆使出八荒玄天剑剑气,虽然已经很是熟练,却感觉总差那么一步,与高手过招还是缺乏一种杀气。 打完三十二路玄天剑,也勉强与九人打个平手,实在感觉无力。只见陈忆在阵中用剑来回销拉,一有机会重剑猛劈。又用归元内力,打出元灵剑道。虽然力道足矣,却显得不够灵活,招式契合。陈忆突然想到,如果用八荒玄天剑和元灵剑道拆而合、合而拆,是不是及灵活又有力道。他立马变换招式,一会八荒玄天剑,一会元灵剑道。果然效果明显,反而不吃力。一会这招,一会那招,那招顺手便用那招。到最后还管什么招式,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我知道了。”陈忆大喊一声。 “你知道什么呢?”李曱问道。 “问剑。”陈忆说道。 “什么问剑,你要问什么?”李曱又问道。 “第三十三剑,问剑。”陈忆说道。 “出来再问吧,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曱又说道。 “三弟悟出玄天剑第三十三剑,问剑。你看他现在轻盈不乱,力道浑厚。”陈昱说道。 “是啊,看来他这几年在北道崖没有白过。”东方杰说道。 “回去得让师哥教教我才是。”咸丘子说道。 “老五,你这书生,就知道偷学别人的。”李曱说道。 “四哥,这话就不对了,三人行,必有我师。再者师哥教我,本就应该,怎么又是偷学呢。”咸丘子说道。 忽然,陈忆汇气于丹田,力发冲顶,一道白光闪过,九人便仰翻在地,成功破乾门而入。 自此,八荒玄天剑也就一共有三十三剑.分别为:一、弓身长刺;二、护身斜劈;三、仗剑直劈;四、回身抽杀;五、张弓望月;六、虚步近身;七、回龙一笑;八、提膝点杀;九、卧龙常住;十、过叶无痕;十一、影动剑至;十二、风动叶从;十三、点将长杀;十四、转手覆云;十五、回手暗刺;十六、一剑风平;十七、幻剑分杀;十八、合影寒流;十九、风灵轻动;二十、暗影封喉;二十一、青龙探动;二十二、白虎称雄;二十三、朱雀分身;二十四、玄武归灵;二十五、破风短刺;二十六、破剑封心;二十七、芙蓉出水;二十八、螳螂转身;二十九、蜻蜓点刺;三十、回龙挑杀;三十一、剑灵出窍;三十二、八剑归元;三十三、问剑。而后来第三十三剑陈昱使得是更加得心应手,改名问剑天下。其实第三十三剑不是剑招,只是拆合的灵便应用。 再看几人来到阵中,中间四人分东南西北而排列,他们随时变换方位,改变阵型。四师兄分别控好方位与其较量,只见那四人头戴面具,身材一般模样,着同样的道袍,明显能感觉到其内力深厚。这时的咸丘子站在中央,时不时的拿着他的夫子教去偷袭敲打。只听得啪的一声响,把其中一人被打的紧紧缩着手。而这个咸丘子也是调皮,死盯着这个这人,只要出手出脚和师兄们缠斗,他便上去就是狠狠的一下。虽然四人方位无穷的变换,咸丘子却眼里就能识得此人。 “快从大师兄那里杀出去。”咸丘子喊道。 几人立马合力向大师兄的方位杀去,忽然又从外面杀来两人拦住了去路。再看被咸丘子打的那人时,就站在那两人的后面。已经被打的抱着两只手在哪里甩,还不停的在跺脚。这时咸丘子已经看出来,他们在变换方位时依然不在正位,也把四位师兄带到偏位。 “你个老妖婆,居然耍赖。”咸丘子说道。 “哼,哼哼......”只听得杨九凤在冷笑着。 这时,那两人以分立两侧,一黑一白。 “大师兄二师兄,他们要和你抢戏,看来他们是要扮演黑白无常啊。”李曱说道。 “不怕,阴差而已,还好没来个阎罗王。”东方杰说道。 “对哦,三哥,你去把他们打发了,看看你这阴天子厉害还是两个小鬼厉害。”李曱说道。 “大家小心点。”陈昱说道。 说归说,闹归闹,再看这两人,明显比前其他人都厉害多了。而这时的他们也慢慢的面对面朝左开始转圈,而外面的阵型也开始变动起来。 “不好,阴阳门。”咸丘子说道。 “有没有办法?”陈昱问道。 咸丘子没有说话,在认真的琢磨,而陈忆说道:“我去探探虚实。说完,陈忆便去找白衣的那人去过招。可是那人却躲开了,后面方阵便冲杀了上来,缠住了陈忆。这时的方阵变化更为灵活,极难看到出路。 “阴阳、四象、六仪、八卦,奇门遁。你这老妖婆,居然摆的是九宫八卦阵,还骗我们。”咸丘子说道。 “书生你也口吐芬芳啊,哈哈......”李曱说到。 “是你自己自不量力要来破阵,还有什么可说的。”杨九凤说道。 “五弟你快点,三弟已经困到里面了。”东方杰说道。 “老五,有没有办法?”陈昱问道。 “只要是人摆出的阵法一定都能破解,先要找弱点。九宫八卦阵依奇门遁而生,只要找到生门,此阵可破。”咸丘子说道。 “怎么找你到是快找啊。”李曱说道。 咸丘子想了一会说道:“混沌初分晓,天地阴阳生。找到坤门,便可破阵。大哥四哥,你们去拖住黑衣人;二哥,我们拖住白衣人;三哥,你快点找到人数最少,阵中有通缝的地方打出去,此阵可破。” 几人分工而动,此时外围方阵是定了下来。陈忆连着创了三次,差点被困在其中。 这时咸丘子说道:“快啊三哥,我们快拖不住了。” 听着咸丘子的话,可见阵中两人的实力。陈忆想了想,其他方位都打不出去,尤其是东北方更为吃力。又一转念,那就打西南。 “三哥,快点,找人少的,千万别入死门。”咸丘子说道。 “你都把我说蒙了。”说完,陈忆心想,就是龙潭虎穴也要一试,提剑便冲了进去。找到人少的坤门,与六人一番缠打,只见六人手持长棍,个个凶猛。陈忆也是憋足了劲,不过他并没有使用剑气,就在六人同时进攻的时候,将其所有棍棒削为两截。见机陈忆一步跳出阵外,此时所有人也都停手了。 这时一人冲上前来对着咸丘子骂道:“你这王八蛋,尽打老子的手和脚,来来来,和老子单挑。躲在后面偷袭算什么玩意,小人的作作。” “这也是你自找的啊,我又没有让你来,你不都自己来布阵了。”咸丘子说道。 “那么多人,你为何就打我一个,拿的什么破玩意,打的老子疼死了。”那人又说道。 只听得一阵哈哈大笑,咸丘子说道:“谁叫你一直站在大阵东北方位,不打你打谁啊。” “够了,你们退下吧。”杨九凤说道。 “说话可作数?”咸丘子问道。 杨九凤并没有回答咸丘子,说道:“乐天河,你们可以滚了。” “杨兄、笑兄,我看也没有再纠缠下去的必要,你们先在兰花镇找个地方住下,我随后便到。”师宗说道。 “告辞。”众人一边说一边施礼,也都走了。 师宗又说道:“你们也去吧。” “师父,大丈夫应该一落千金,我留下。”咸丘子说道。 “老五,你这话说的很有读书人的气节......”李曱说道。 “老四。”李曱还有话说,却被东方杰叫住了,施礼后便都退去。 “你先去吧。”师尊对咸丘子说道。 “师父,我......”咸丘子说道。 “去吧。”师尊说道。 “是,师父。”咸丘子作揖也走了。 众人走了以后,师宗说道:“出来吧。” “不,就不出来。”杨九凤说道。 “十几年没见,你还是这么的倔。”师宗说道。 杨九凤并没有回答,师宗又问道:“十几年没有见,过的好吗?” “好与不好,又能怎样,反正还没有死。”杨九凤说道。 这时,师宗纵身一跃,便来到山洞的上面顶上,只见一老太婆身穿粗布素以,头发蓬乱的坐在山后的一块青石上。 “这么多年苦了你了。”师尊说道。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身后,也是把杨九凤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师宗已然在边上。 “你来干嘛?”杨九凤问道。 “多年不见,看看你都不行吗?”师宗说道。 “哼,你我恩怨还未了,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杨九凤说道。 “无妨。”师宗说道。 “本来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我苦苦经营了十三年啊,十三年啊。”杨九凤说道。 “那你怎么又没有下杀手呢?”师宗问道。 “一个是我亲哥,一个是我曾经最......呸,混蛋。”杨九凤说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就不能释怀吗?”师宗问道。 “释怀,你告诉我怎么释怀,我这些年的经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杨九凤心情很激动的说道。 “也只能怪我当年不争气,杨释行也从未把我放在眼里。”师宗叹了一口气说道。 “后来我嫁人你知道吗?”杨九凤问道。 “我知道。”师宗回答道。 “你知道,你知道我上山找你三次,让你救他性命你知道吗,你又知道吗?”杨九凤说道。 “我知道。”师宗回到。 “你就这么绝情吗?你好绝情,虽然我父是拒绝了你来提亲,可我们也有那么多年的情分啊,你怎么能如此绝情。”杨九凤说道。 “我知道,后来才知道你来过。”师宗说道。 “那你死了吗?你就给笑天霸去一封信他就可以不死啊。”杨九凤怒骂道。 “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玄天子,坏事做绝。”师宗说道。 “难道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都不给吗,一次都不给吗?”杨九凤问道。 “哎!”师宗叹了口没有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站着。 原来师宗从小就和杨九凤认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又情投意合,也曾一起仗剑走天下,那时的他们根本就不用考虑以后的事情。后来到了婚嫁的年纪,杨家已经给杨九凤物色了一段婚缘。杨释行便是清遠山庄的庄主,也是天下武林人士推选的武林盟主。杨九凤立马找师宗说明,可是啊,师宗到杨家的时候,却被杨释行一口拒绝,杨天绝也是拒绝的。杨释行还说道:“当今武林人杰辈出,以你的条件,不配娶我杨释行的女儿。”说完便把师宗赶了出来。 不过也是,师宗出生贫苦,跟着上代宗主学习也没有几年。就在同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杨九凤便嫁给了一个叫韩石夫的男人。这个韩石夫也是厉害,曾今一度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自然而然也能帮杨释行成就一番事业。 同年年尾,师宗也接手北宗宗主之位。后来玄天子到处抓人,其门下旁门左道之人无数,有些门派惨遭灭门。而这个韩石夫不知何时,早已加入九玄宫门下。看到各大门派惨遭毒手,师宗毅然决然的提剑上了九玄宫。大战三天三夜,身受重伤。自被大师伯救回以后,闭关调理,多年不出。 师宗大战玄天子的消息江湖传开以后,笑天霸立马联合武林同道,对九玄宫的人大开杀戒。这时的笑天霸也是意气风发,对抓来的人一一盘根问底。而这个韩石夫,自然也就成了笑天霸的目标。后两人约定在神龙邻决战,可是各有心机,都带来了武林高手。一战过后,死伤无数,韩石夫也就被笑天霸给抓住了。 杨九凤得知消息后,多次找笑天霸去求情,可一一被拒绝。又回清遠山庄找杨释行,可是他和杨天绝都不在山庄。无奈之下,杨九凤只能去找师宗,三次求见未果。她只知道两败俱伤,却不知道师宗伤的有多重,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月余。为了不带来更多的麻烦,对宗门其他弟子都只字未提。 而从笑天霸对韩石夫的审问中得知,浮云山庄庄主韩石夫便是九玄宫门下第一堂主。 “哎,你自珍重吧,我明天叫他过来。”师宗说道。 “滚吧,统统都滚吧,滚的越远越好。”杨九凤说道。 师宗也没在说话,默默的又站了会,也便离开了。 等师父走了没有多久,突然有人对杨九凤说道:“干的不错,鱼儿已经上钩。” 杨九凤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静静的坐着,眼里无光。 / // 第二十九章 了仇怨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他们来到兰花镇以后,只听得一些路人在谈论南阳城那边。听说是发生了灭门事件,后又来一个老和尚什么的。 原来是霍天元去复仇了,自从霍天元拿到过路人给《奇门佐道》的那本书后,潜心习练,这么多年也是终有成就。也在今年前不久,其母亲也因病离开了人世间,霍天元也是走上了一条复仇之路。 而赵宝忠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也从未把霍天元放在眼里。总觉得自己有钱又有势力,小小一个流浪汉算得了什么。早也不怕他去报官闹事,时隔多年,谁还会管。 却不知道他们的恶行给霍天元带了多大的困惑,从小就很自强的他,有了仇恨也埋了一颗自卑的种子在心里。每次在练习到无力的时候都会捶胸顿足,恨自己没用。有时还会狠狠的抽自己几下,年纪轻轻时常就有心痛之症。其母看见也很心疼儿子,可她也帮不了孩子多大的忙,所有的一切都要等到他去做。可以一时帮他糊口,却不能帮他走眼前道路。有时看着他,心思却深沉的像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 有时候他也一个人偷偷的在想,为何世间如此不公道,所有的坏事情都能落到自己身上,也着实很生气。很多的时候也有自暴自弃的想法,一直觉得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复仇,除此之外,别无他求。他也开始慢慢的变得孤僻起来,看着外面的世界,却没有同龄人本有的欢声笑语。有的只有沉默,有的只有孤寂。 所以他除了帮母亲在庙里做些杂事以外,把更多的时间留在了那本武学书上了。还好在小时候父亲逼着他去书院读过几年的书,不然一字不识就算把书给他,没有老师教也是睁眼瞎。 慢慢的长大,也慢慢的明白事理,可是越发的孤独,更不喜欢与人打交道。除了练武,就是看书。庙里也没什么书,他有时就到南阳城里去,在街道边的小摊上看一会。他也知道母亲的艰难,有时恨不能把一块铜板掰碎了当几个子用。 摆地摊的老者看着霍天元衣服上的补丁,也知道年轻人的不容易。有时候也让霍天元在收摊的时候帮着自己搬搬东西,也就免费给霍天元去看。其实老者住在城东,家里也没什么人,就老者一人过活,他其实也在帮“书舍”干活。 后来看着这小子一天天的长大,老者也把霍天元介绍到了“书舍”去。让他去“书舍”帮着抄书,这样可以赚钱填补家用。他起先也是这么想的,这样又可以看书,又可以赚钱。就是自己的字写的实在是难看,他就狠下心来,用烧火的柴火棍就在墙上和地上不停的去写,不停的去写。日子久了,这一手字还算看的过去了。 等他把字练好了,可他对老说:“我发现我不想去了。” 老者说道:“为什么,你不想为家里出份力,让你母亲轻松点?” 霍天元说道:“不是,我觉得陪你摆地摊的日子就好。” 老者说道:“这样怎么行呢?男子汉本就该志在四方。” “你还说我,你不也在这里摆摊子。”霍天元说道。 “那能一样吗?你还这么年轻,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老者说道。 “你不也年轻过,还不是一个样。”霍天元说道。 “肯定不一样,其实也一样,我这叫折腾够了。”老者一边沉思一边说道。 “老头,那到底是一样还是不一样呢?”霍天元问道。 “不知道,也搞不清楚,一辈子也就这么过来了。”老者说道。 两人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霍天元说道:“这样吧,我们去找掌柜说下,把摊子摆的大一点吧。这样我就可以帮着打理,没事也可以看看书。” “办法倒是个办法,可叫你陪着我一个老头子,有时候一本书都卖不出去。”老者说道。 “能看便好。”霍天元这么说着,其实他心里想着如果做一个读书的人其实也不错,更不为什么利益,落得清静。 这样一来二去,他俩也就成了忘年的朋友。 就在前些时候,其母突然因病离世。这也给霍天元很大的打击,本来相依为命的母子。这使得他把幻想清静的日子又彻底丢弃了,本来等母亲老年离世以后再去做的事情,又要提前去做了。 好几天的失落,安葬完其母以后,等到夜里他便来到了赵宝忠家中。早就结满心仇的他,把所有的愤怒都拿来报仇。拿起他经常劈柴用的三尺六寸柴火刀,进门便杀,男女老少一并杀死,一个不留。 这时的赵宝忠也闻声赶了出来,身边带着张邈和十几个护院的仆役。 一上来赵宝忠看见满地的尸体,怒狠狠的说道:“你们去给我打死这个狗杂种。” 十几名护院的仆役攻了上来,却被霍天元一刀劈一个,全给杀了。这时张邈便扑了上来,很挑衅的说道:“原来是霍家的那条流浪狗啊,怎么,现在却成了疯狗?” 就在说话间,只见霍天元眼睛涨的的通红,那撕抡起碗大的拳头朝着霍天元鼻梁骨打来,霍天元上来就是一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条胳膊掉在了地上,这时张邈觉得不好,转头看时,右胳膊已然不见了。他立马用左手封住穴位,用手捂住伤口,疼的嗷嗷大叫起来。 只见阵阵白光闪过,张邈已被大卸八块。这时的赵宝忠知道事发不好,转头就跑。霍天元飞身上前一拳打在了赵宝忠的左脸上,将赵宝忠打翻在地。拿起柴刀,便斩其手脚,然后一拳一拳轮在赵宝忠的脸上,活活给打死,杀人灭门以后,也一把火把房屋全给烧毁了。 这会的霍天元站在外面看着大火却也有些发呆起来,心里各种滋味,说不清楚讲不明白。把一生仇恨完结了,心里憋了很多年的那股气也可以泄了。就在霍天元转身准备离开时,只听得背后有人走来。回头一看时,一个和尚一边喝酒一边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旁边还有一人,正是张丙空。霍天元心想,我糊涂啊,差点把这老两东西给忘了,对还有南阳令那个狗官。没错,就是笑脸和尚,看似一脸憨笑,却心如毒蝎。 旁边张丙空看情势不好,撒腿就跑。还没有跑多远,霍天元大步冲上前去,从背后用左手一把抓住他的右肩。张丙空刚顺势一转身,一把柴刀便从脖子上抹了过去,当场跪地。 这时那和尚慢慢的摇摇头,好像发现了什么?伸长脖子瞪大眼睛向前看了看,突然蹬腿也开跑。霍天元追了上去,整整追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清晨在一个也不知道叫什么地方的竹林追到。 “小子,你怎么这么能跑了。”那和尚说道。 霍天元并没有理他,扑上去便打。这和尚也不是等闲之辈,不仅仅轻动如此了得,功夫也是不差。那和尚一掌劈断一根柱子,便与霍天元缠斗数十回合后,那和尚也是气喘吁吁、很费力的样子。这时只见霍天元提气丹田,大喊一声“破”,手中的柴刀飞了出去。和尚看大事不好,慌忙招架,预想躲开,可为时已晚。一把柴刀已然插在胸口,和尚口吐鲜血,不久一命呜呼。 霍天元等打完了才发现,背上一阵阵的剧痛,再看时,背上,胳膊上,腿上、脸上到处都是伤痕。也许是追赶和尚太快,被荆棘所伤。但大多是被和尚手中的竹子划伤,因为劈柴刀削砍格挡的时候,那竹梢被削成锋利的尖头。只是霍天元心中仇恨极深,已经忘却疼痛,拼死也要杀掉这贼和尚。 忽然,霍天元觉得一股真气在体内乱窜,又觉得两眼涨的难受,神志慢慢不清,只觉得有种力量推着自己横冲直撞了出去。又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微胖的和尚走来,满脸长须。 又觉得天灵穴被什么击中,阵阵昏眩。这样霍天元也算是把多年的仇恨给了结了,是生是死一切也就没所谓了,很平淡的倒在了地上,而后便不省人事。 一个人如果把一生的抱负都放下了,其实生死面前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往往给人恐惧的,咬牙坚持的,就是自己给自己的一种责任。面对一切的困难咬牙坚持,总能给人一种前行的冲劲在里面。有一天突然放下,确实处处显得无所是从。 等霍天元醒来时,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只见一老和尚盘坐在路边。一手佛礼,一手念珠。又觉得身体快要膨胀开一样,极为难受。再看时,手脚已然被铁链锁住。 “你是何方妖僧,锁我作甚?”霍天元狰狞着眼睛问道。 “阿弥陀佛,施主你以走火入魔,可你这修为,贫僧也未曾见过。脉络奇怪,无法帮你解控,只能先锁住你了。”那和尚说道。 “关你和尚屁事,快快解开,不然休怪我无礼。”霍天元说道。 “阿弥陀佛,你还是不要挣扎了,好不容易找来铁链才把你锁住。放你出去损人损己,得不偿失,阿弥陀佛。”和尚说道。 “速速解开,老子用不得你这和尚管,别他娘的假慈悲。”霍天元说道。 “施主你还是静下来,等我们回到少林再做打算吧。”那和尚说道。 虽然霍天元一直都在挣扎,一路上的疯狂怪吼。虽然艰辛,还是被那和尚带到少林后山,锁在了后山悬崖的半山山洞里。也来过几个老和尚合力为霍天元打通经络,可是依然不行,也只能先把他锁在里面。 一天,那和尚又拿来少林内传《达摩真经》为其度化,可霍天元比之前越发的疯狂,哪还有定力去看书。 而这时旁边的一弟子说道:“师父,这可是少年林内传真经,非少林高僧一概不能传授,你怎么给一个外人看呢?” 那和尚说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主法旨,意在救人出苦海。芸芸众生,善恶皆可渡得。习得一身本领,不能渡人渡己,不能救助万众,那你还觉得你做的事情又有多大的意义?阿弥陀佛。” “可是师父,如果他是个不良善之人,如果一心向恶,又得到祖师真传,那样我们也拿他没办法呀,这样岂不是更糟。”那弟子说道。 那和尚微微一笑说道:“尽心去做良善的事,以后的事情就留给以后。” “可是,师父......”那弟子还要问什么,却又陷入了沉思。 “所以说做人做事不要计较太多,不要瞻前顾后。如果怕他人行恶而不去行善,这么想的话,谁还愿意去做良善的事情呢?”那和尚说道。 “师父,我知道了。”那弟子说道。 两人看着疯疯癫癫的霍天元,也是一种无可奈何悠然而生。 后来得知霍天元被慧缘大师所救,一起卖书的老者也是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拿着所有的积蓄来到少林去见了霍天元。只见他被铁链拴在后山的石洞中,不时地翻来翻去。看到他这样的时候,老者眼里都充满了泪水。是对朋友的一种关心吗?还是对他有种待自己小孩一样,其实老者也是说不清的。 在看众人来到兰花镇,找了地方住了下来。抒儿反而显得很安静,这时的霖儿却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见任何人。 陈忆坐在自己房间桌边上,旁边笑晓风也是说个不停。 “你这个王八蛋,还要解释什么,你给我想清楚了。我妹以后怎么见人,这事情必须得有个交代。”笑晓风说道。 只见陈忆一言不发,就坐着发呆。笑晓风说道:“你倒是说句话呀,闷不做声是几个意思嘛?” “行了行了,你们也都别说了,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事情等师宗回来再做安排。”师姐说道。 说完众人也都离开了,只有抒儿静静坐在陈忆的边上,脸靠在陈忆的右肩上。过了一会说道:“忆哥哥,要不你也把霖儿姑娘一起娶了吧,不然你也左右为难。” “你个傻瓜,怎么会让你受委屈。”陈忆轻轻的捏了捏抒儿乖巧嘟着嘴的脸蛋说道。 “这也没什么委屈的,霖儿姑娘她也委屈啊。”抒儿说道。 “你就为自己想,把别人的事想那么多干嘛。”陈忆说道。 “哦。”抒儿说道,这时的抒儿显得格外的乖巧。 其实陈忆心里也很矛盾,三妻四妾这也没什么。可是总想着能有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便好。可这一下来两个,确实让他头疼,那种向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还会不会存在,自己也给自己讲不清楚。虽然第一样见到霖儿的时候很是为之凝神,可是委屈抒儿,打心底里有些不愿。 明明只是一场意外,却能让自己如此揪心。如果这事要放在笑晓风身上,那自然而然美哉美哉。毕竟他对谁都是真情,对谁也都不是真情。也成功的捕获了那么多女人心,不管是武林女侠也好,还是大家闺秀之类等等,也都心甘情愿为他等候。 陈忆心中是越想越纠结,也愣愣的发起呆了。旁边的抒儿也像个傻丫头一样发起呆了,两个人的手也紧紧的抓在了一起。 / // 第三十章 报国门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就在陈忆还在很矛盾的时候,师宗从门口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位,陈忆一眼便认出来了。 “公子。”那人进门便叫道。 “洪叔,你怎么来了?”陈忆说道。 “公子,边关出事了,东城和西蜀合兵来犯,老爷叫你速速前往边关。”洪叔说道。 “我爹呢?他现在在哪儿?”陈忆问道。 “老爷现在在落马坡,阳子关失守,老爷受伤。”洪叔说道。 “我爹伤势严不严重,前方战况如何?”陈忆问道。 “军士伤亡惨重,老爷来家信只说中了箭伤,要你速去落马坡,不得耽误。”洪叔说道,“还有......” “还有什么?”陈忆问道。 洪叔凑上前,在陈忆耳边低声说道:“还有一件大事,王上薨世,老爷叫你告知公子昱,切不可回南阳,以免遭杀生之祸。” 陈忆立马把陈昱找了过来,并把事情也给讲一遍了。两人和师尊商议后,决定晚点立马出发。师宗也拿了一瓶丹药和一些金创药交给了陈忆,并请出众人来到师宗的房间。 也大概讲了一下刚才的事,师宗说道:“既然事情突然出现变化,陈忆与抒儿和霖儿的事也就只能放一下,笑兄和杨兄你们怎么看?” 这时还没有等到杨天绝和笑天霸开口,抒儿说道:“没事,让忆哥哥先去,我回师门等他。” “你还会去,你这个师父也太不靠谱了,在她眼皮底下,怎么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回去,跟我回家。”杨天绝说道。 “爹,话可不能这么说,师傅又没在山上。”抒儿说道。 “那也不能回去,一群人在山上,都当饭桶啊,就我女儿受欺负。”杨天绝说道。 “爹。”这时抒儿抓着杨天绝的胳膊一边摇一边叫道。 “行行行,你的事情你做主,从小都给你娘宠坏了。”杨天绝说道。 “原来爹爹不宠我啊。”抒儿假装生气的说道。 “什么话,爹什么时候不疼你了。”杨天绝说道。 抒儿用右手捂着自己的嘴笑了笑又说道:“其实也不吃亏啊,你这也不多了个女婿不是吗?” “懒得理你。”杨天绝说道。 “忆哥哥,我和你一起去。”抒儿说道。 “这怎么成,不行。”杨天绝说道。 “是啊,你就跟师父回山去吧,我去去就回。”陈忆说道。 “有什么不行的,我也是习武之人嘛,去照顾一下,见一下也没有错。”抒儿说道。 “不行就是不行,军中不能有女眷。再者,那可是前线,随时随地都会死人,兵荒马乱。”陈忆说道。 “我就是要去嘛。”抒儿很生气的说道。 “不行就是不行。”陈忆突然厉声说道,也是把众人都给惊住了,这小子嗓门啥时候也变大了。 “我也去。”只听得开门的声音和话音一起传出,再看时,霖儿走了出来。 “霖儿,不许胡闹。”笑天霸说道。 “妹妹,你就不要去了,等这小子回来我再收拾他。”笑晓风说道。 “我就是要去,他敢轻薄我,我这辈子就是要定他了。”霖儿说道。 其父兄怎么劝也没用,突然陈忆问道:“你去干嘛?” “我就是要缠着你,就是要你给我个交代。”霖儿说道。 “给你什么交代?”陈忆依然严厉。 “陈忆,你这王八蛋敢做不敢认啊,还是不是个男人。”笑晓风说道。 陈忆对着笑晓风说道:“你别瞎搅和,就问你去干嘛。” 这时的霖儿一时也闻得答不上来,陈忆又说道:“你们各自回去,待我回来,定有交代。” “忆哥哥,就让我跟着你去嘛。”抒儿说道。 “不行,回去好好待着。”陈忆说道。 “师父,我们三人跟二弟、三弟一起去。”东方杰对着师宗说道。 还没等师父说话,陈忆立马说道:“大哥、四弟、五弟,你们就留在山上帮师父吧,最近也听得江湖上有不少不入流的人在蠢蠢欲动,我和二哥去就可以了。” “可是......”咸丘子还没有讲完,陈忆把手往前一伸,示意咸丘子不要再讲了。 “就这么定了,我和二哥去,你们也都各自回去。洪叔,你先回家去,照看好家人,我和二哥立马前往落马坡。”陈忆说道。 说完,就和陈昱各自回去收拾,洪叔也离开了。不一会他俩收拾好便出来了,师宗说道:“你俩务必保护好自己。” 两人跪在地上,给师宗行了大礼以后,与众人道别后便转身走出了客栈,其他人也跟了出来。两人出客栈骑马便扬长而去,这时的抒儿躲在其父的怀里已然哭成泪人。虽然没有人注意霖儿的表情,她的眼睛却红红的。笑晓风也过来拍了拍霖儿的肩膀,没有讲话。师兄弟几人和师宗也是紧紧盯着他们远行的背影。看他们慢慢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众人也都回客栈去了,唯独师姐还在看着他们离去的远方,一个人静静的站着。 两人出来奔走了数日,只见从边关逃回的流民越来越多。陈忆跟下马向一老伯问了下才知道,原来落马坡近日又遭到接二连三的攻城,城中粮食不足,迫不得已在敌人撤退后,主将命士兵开城门,让老幼妇孺先向咸关逃离。又得知主将重伤多日未起,只有副将死守,迟早也不是个办法,所以逃离的人是越来越多。 陈忆想了想,总觉得不对。对陈昱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父亲带兵多年,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么道理。而今我南阳并未出现荒灾,粮草也不可能出现空缺。” “难不成有人背后捣鬼?”陈昱说道。 “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得快,一定要快。”陈忆说道。 这么一说,可急坏了陈忆,和陈昱两人立马快马加鞭,直奔落马坡而去。 又是赶了一天的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即将入夜。当他们又走了一会,翻过山头时,忽然听到阵阵的喊杀声。战鼓鸣,骏马嘶。 陈忆说道:“二哥,看来又有恶战。” “听着声音应该是。”陈昱说道。 “那我们可能一时半会进不了城了,要不我们先去查看一下敌军阵营。”陈忆说道。 “好,走。”陈昱说道。 两人便趁着夜色来到敌营外的一座山头上,只见敌营背山而扎,成五方阵,左右又成掎角之势。看着敌营的火把,北方应该是敌军中军大营。 “奇怪。”陈忆小声说道。 “怎么呢?”陈昱问道。 “敌军各营兵力相当,却无重军之相。”陈忆说道。 “怎么说?”陈昱问道。 “按理说,他们现在出兵攻城,粮草应有重兵看守,如无重兵看守,兵家大忌。”陈忆说道。 “会不会是他们隐藏了起来。”陈昱说道。 “我也不得而知,两家合兵,粮草应该是分管.......我们在等等,等他们归营再做细看。”陈忆说道。 “好,那就在等等。”陈昱说道。 就在此时,突然他俩听到后面有身音,转头看时,一个醉汹汹的酒鬼走了上来,看着他俩说道:“你们是谁啊?在此做甚?” 两人没有答话,只是紧紧的盯着他。这人感觉到不好,立马撒腿就跑,还高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有敌军斥候。” 两人也是追了这家伙好一会才追到,看这轻功,定然也是武林中人。没过几个回合,便被陈昱一剑斩杀了。 “看来东城和西蜀这次也是动用江湖势力。”陈昱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还他个江湖。”陈忆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个木牌,准备给这个死人下个阴天子令。 陈昱立马拦住,说道:“我们亦暗不亦明,等一大战之后再下也不迟。” “哎,不过也可惜,不然也可以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来。”陈忆说道。 “死都死了,就不要管了,仔细再查看下我们周边还有没有人来。”陈昱说道。 两人也都躲了起来,还好那人的叫声没有引来其他人,不知过了多久。看到官道上火把通明,陈忆都差点睡着了,被陈昱一把扯醒了。不过连着几天几夜的赶路,肯定是人困马乏。 再看去时,敌军果然回营。这时的他俩紧紧盯着敌人的动向,又过了一会陈忆用手指了指说道:“快看,他们回营时,左右靠北的两座营帐灯火极少,我估计他们的这两座营帐应该是储粮之所。” “也不能确定具体是不是,我们先回去吧,再做打算。”陈昱说道。 两人动身回去了,不一会便来到了落马坡前,隔很远就看见处处尸体,血流成河,白衣甲士在清理现场。突然,城楼阵阵鸣金之声,所有人立马撤回城中,吊桥已然升起,城门紧闭。 “看来斥候发现我们了。”陈忆说道。 “我们去叫门。”陈昱说道。 两人飞奔到城下,城上立马有人喊话:“来者何人?不得靠前,再向前一步,立刻射杀。” “城上守将听了,我乃勍公府陈忆,速速报知主帅,就说陈忆奉命赶到。”陈忆说道。 “你们先等着。”城上主将说道,又对左右说道:“速速去报。” 又过了一会,城头来了一位副将,说道:“你们向前来。” 走近再细看时,定然是冉叔没错,陈忆说道:“冉叔,快快开门。” “果然是两位公子来了,速速开门。”冉叔说道。 这时吊桥已然放下,城门也慢慢的打开了,两人快马进城去了。来到城内,冉叔也从城楼下来了,说道:“两位公子可算来了,赶快随我去见主帅。” “好,冉叔,快快带路。”陈忆说道。 一会便来到主帅大账,进门便看见勍公胸口缠了很多白色的布条。嘴唇泛白,脸色也极差。陈忆立马跑过去跪在地上,抓着父亲的手,两眼充满了泪花,说道:“爹,孩儿来晚了。”陈昱也立马跪在了地上。 “你们来了啊,都起来吧。”勍公说道。 陈忆摸了摸眼睛,又对着冉叔说道:“冉叔,一个时辰后响鼓聚将,你去安排下。” “诺。”冉叔应声而去。 “爹,你这伤?”陈忆问道。 “就不要管这些了,中了狼毒箭是好不了了。”勍公说道。 “我安排好布防,这就去神农山找神医前来帮爹治伤。”陈忆说道。 “糊涂,大敌当前,应想办法退敌。再者,伤及心脉,去了也没用。军中郎中跟我多年,他治伤者无数现在也没有办法,还有什么神医。”勍公说道。 “可是爹......”陈忆话还没说完,又被勍公打断。 “别说了,去把那两个个箱子打开,你们一人一个。”勍公说道。 陈忆拭去眼泪,和陈昱一人打开一只箱子一看,原来是亮银铠甲。 “快穿上给我看下,看合不合身,你们两人自幼身形便差不多,打了两套一样的。”勍公说道。 两人拿出铠甲准备穿时,发现箱底还有一套金丝软甲。 “本来还想带你们两个小子多多历练,看来现在只能靠你们自己了。”勍公又说道。 两人先把软甲穿上,又套上铠甲,果然精神了不少。 “你们还记得小时候教你们的兵法战阵吗,战令鼓号可还记得?”勍公问道。 “王叔教诲,我们不敢忘怀。”陈昱说道。 “对了爹,我在剑阁看到一本孙武子所著的《孙子兵法》一书,感觉极其深奥。”陈忆说道。 “那可是兵家至圣之书,兵家第一奇书,要多好好研读。”勍公说道。 “我已背熟于心。”陈忆说道。 “明符。”勍公叫道。 这时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把白缨亮银枪。 “你们拿去吧,上战阵还需一把趁手的兵器才是。明符,你以后就跟着忆儿。”勍公说道。 那人并没说话,也就走了。这时勍公从身边枕头旁拿出一个极为精致的木盒。说道:“这是先王遗旨,大概要旨是说,今平王虽然刚勇勤奋,却心思多疑。如治理不善,次子陈昱可取而代之。并让我辅助登位,看来我时日不多。忆儿,今为父把兵劝交付与你,若有变动,你要誓死相助。你们兄弟遇事多要相互商量,相互不要猜忌,不中离间,方能长远计。” “王叔,我们会的。”陈昱说道。 “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不会有事的。”陈忆一边说,一边眼泪流又了下来。 “不许哭了,你都成大将军了。还哭鼻子,成何体统。这有两道兵符,一道战后交于陈王平,一道自己留着。若日后有变,凭借此兵符,则可调动三军。再者你要记住,现在陈王平已经在军队上开始改动编制,白武军也在改动,你们要多多留意。”勍公说道。 “爹,我记住了。”陈忆说道。 “你们先去见诸将商讨退敌之策,回来我们在做商议。”勍公说道。 两人应声后便去了中军大帐。 / // 第三十一章 破敌军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来到中军大帐以后,众将已然集结。众人见过公子昱和陈忆后,冉叔说道:“我军到落马坡时,阳子关已然失守。敌军轮番重兵攻城,守城主将漪延和两万军卒战死。乘敌军在落马坡营地尚未扎稳,元帅出骑兵攻入敌营,准备准备斩杀敌军主将。可不料敌军中军大帐设于后方,两边动作又快。我们被两边加击,在撤离时,主帅中狼毒箭。现在只能退守,和他们耗粮食,可我们军粮迟迟未到,哎!” “敌军主将是何人?”陈忆问道。 副将张中说道:“东城主将车里机,其人擅长战阵,突袭。尤其是对攻城,及其凶狠。尸骨成山,已然面不改色,直至攻下为止。所以每次攻城,士兵都做好战死的准备,攻城必克。而西蜀主将姜云,也是一个善战之将,军纪十分严明,不过现在都归车里机调动。” 陈忆又问道:“两军伤亡如何?” “我军共伤亡三万七千余人,敌军伤亡四万九千余人。”副将王昌说道。 “现在敌我双方兵力如何?”陈忆问道。 “敌军有三十万大军,现在共计二十五万余。我军加后调来五万大军,再加守关将士,共计十三万余。”冉叔说道。 “我军军粮还能坚持多久?”陈忆问道。 “半月有余。”冉叔说道。 “半月有余,到底还能坚持多久?”陈忆问道。 “还能在坚持七八日。”冉叔说道。 “冉叔你就不要骗我了,我进城时看到士兵无精打采,面露乞委之象,到底还能坚持几日?”陈忆说道。 “还可三日。”冉叔说道。 “各位将军就请先回去休息,明日上午准时前来大帐,我自有安排。”陈忆说道。 “诺。”众将应了一声后也都离去了。 “冉叔,你留一下,随我去见父帅。”陈忆说道。 “好。”冉叔说道。 几人一同来到元帅大帐,陈忆说道:“爹,我已基本了解了一些情况,我想此战要想取胜,定要主动出击。” “好,那你说说看。”勍公说道。 陈忆走向前去,在父亲耳朵边上不知说了一会什么。勍公说道:“冉蘅,你明天统军指挥,按忆儿想法去打,此役定要取胜。” “不,父亲,我去指挥。”陈忆说道。 没错,陈忆口中的冉叔,便是冉蘅,南阳第一猛将。 “你小时候在军营只是随我去玩耍,没有指挥过训练,还是让你冉叔指挥。”勍公说道。 “父亲,有冉叔在边上,不怕。”陈忆说道。 “元帅,不怕,有我在,公子只管吩咐便是。”冉蘅说道。 “明日就在中军大帐点兵聚将,你去安排吧。”勍公说道。 “诺。”冉蘅说道。 说完后,冉蘅就退下了。勍公又说道:“你们也都退下去吧。” 左右两边也都退下去了,勍公又说道:“白武军,原白武卫军。自先王时建立,也是先王在位时的一次军事大变动。每位将士白缨白甲白盔 出征是左手上系国府统一发放的白巾,上用锦线缝制‘南阳白武卫军’,金丝龙纹环绕。其中死士和斥候均配有匕首一把,上刻有姓名。当然,军中立功者也可有此赏赐。” “爹,那现在如果平王有改动,那我们该如何处置才好?”陈忆问道。 “不怕,只要能够勤政爱民,重法度,处事公允,他做王也未尝不可。只有天下太平,百姓也才能有安生的日子。再者我现在也觉得游历江湖挺好,轻松自在。”陈昱说道。 “可是他实际执政这么年来来,却不作为,我也是拿不准。不过也不用担心,虽然现在在整编红缨赤卫军,只要有此兵符,白武军便会一呼百应,尊先王旨。”勍公有些吃力的说道。 “王叔,你下好好休息下,好好养伤。儿孙自有儿孙福,也就不要为我们劳心了,我们都长大了。”陈昱说道。 “你们也去休息吧。”勍公说道。 “嗯,好。”陈昱说道。 “二哥,你先去吧,我再坐会。”陈忆说道。 陈昱点了点头也就出去了,陈忆走向前去,抓着父王的手。又把师父给自己的药拿了出来,说道:“爹,你先把药吃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上点金疮药。” “没用了。”勍公紧紧抓着陈忆的手说道。 这时的陈忆,两眼已经模糊。立马起身拿来水,拿出药,哽咽的说道:“这是师父调制的乌金丹,专门为刀伤剑伤所调的丹药,就吃点吧。” “好,吃,我孩儿长大了。”勍公说道。 陈忆喂父亲服下药后说道:“爹,你睡吧,快歇息。” “你去睡吧,赶了几天的路,明天还有一场大战。”父亲说道。 “不,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陈忆说道。 这时的勍公也红了双眼,紧紧的抓着陈忆的手。这时陈昱也进来了,手里拿了两床被子。一床给了陈忆,一床自己拿着在板凳上坐着睡了。陈忆也不知过了多久,爬在床边睡了。 “明符,明日你便一直跟着忆儿吧,这两小子我都不放心,你看睡觉都不卸甲。”勍公说道。 明符从后面走出来说道:“主公,我留下,少主我已安排妥当,就不要担心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一定要保护好他,拜托你们了。”勍公说道。 “主公,不行,斥候探知,敌军有阴阳人及其他武林人士相助,我也亲自去看过。这样太过于危险,我不能去。”明符说道。 “正是因为有阴阳人和这些武林人,你更要保护好忆儿。他明天肯定会随军出征,这可是他第一次上阵。务必护他周全,哎,我时日不多了,就更不用担心了。”勍公说道。 这时明符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明符,老仆模样,圆眼,黄牙,褶皱的老脸上两点稀疏的眉毛。用银子镶了一颗大板牙,时常还会卷起衣服的下角折在腰间。 到了第二天,勍公慢慢摇了摇陈忆的手说道:“忆儿,起来吧。” 这时的陈忆才懒懒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抓着父亲的手,枕在父亲的胳膊上就睡了。 “快起来吧,马上就要点兵聚将了,你今日便是主帅,不可误了时辰。”父亲说道。 “我知道了,爹你的胳膊压麻了吧。”陈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快去洗漱。”父王说道。 陈忆立马叫醒陈昱,也便一并出去了。不一会就回来了,陈忆说道:“爹,我去了。” 勍公点点头说道:“嗯,不用担心这里,直接去校场吧,你们大胆的去吧。” “诺。”两人应了一声,就像将军接了军令一般,转头便出去了。 刚出门,陈忆便对明符说道:“明符叔,现在本将第一道军令,命你跟着我二哥,战事结束前寸步不离,不得有误。” “诺。”明符慢慢的应道。 “还是叫明符叔,在你边上,我才放心。”陈昱说道。 “本将第一道军令,不得抗命。”陈忆说道。 “看这小子精神头还行,你去跟着忆儿吧。”勍公说道,再看时,屋内空空无人。勍公又说道:“来人。” “诺。”进来一人应道。 “抬我去校场。”勍公说道。 / // 第三十二章 破敌军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再看校场上,陈忆正站中央,说道:“来人,点兵聚将,起《点将令》。” 只听阵阵鼓号声,不一会众军士集结完毕,整列校场。众人也是不解,校场起《点将令》,这可只有在生死存亡大战时才会用到,而今守城,忽然出《点将令》,搞的众军士一头雾水。 “众位将士,敌军来犯,今已到生死存亡之际,本将授虎符金令,将同诸位与敌军决一死战,护我家国,国破家亡的道理我想不用我再多说了吧。”这时陈忆拔出宝剑,在左手上划了下去,又说道:“今日,我歃血盟誓,如果他们要从这夸过去蹂躏我们的国家,那就让他们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定叫贼子葬身于此。此誓,天地日月共鉴之。” 此时,众军士连连高喊:“护我家国,誓死一战......” 这时的勍公却在一个角落看着陈忆,时不时的点点头。 “好,男儿大丈夫,为国为家,生死不惧。如果有贪生怕死之辈,斩立决。”陈忆说道,“马五出列。” “末将在。”马五应声而出。 “本将令你率领后军四万,领公子昱布设城防,抵挡敌军来犯。”陈忆命令道。 “诺。”马五说道。 “王昌听令。”陈忆道。 “末将在。”王昌出列。 “令你摔兵一万准备圆石滚木,外面裹好草结,准备火油火把,装车待命。”陈忆下令道。 “诺。”王昌应到。 “其他众军士,马卸鞍,人卸甲,回营休息。诸将过晌午后,大帐集结,随时待命。”陈忆命令道。 “诺。”众军士应到。 没过多久,只听得阵阵鼓声,立马便有军卒来报:“报,敌军准备攻城。” “传令,死守。”陈忆说完,也便和冉叔一起来到城楼观战。 到城楼上,只见马五和陈昱正在城楼上守城。陈忆对冉叔说道:“冉叔,你回去休息吧,晚上还有大战。” “没事,打起仗来,那次不得有个几天几夜不睡觉的。”冉蘅说道。 这时马五和公子昱过来,双手抱拳说道:“参见将军。” “马将军,务必要死守住,成败在此一役。”陈忆说道。 “将军放心,人在城在。”马五说道。 “二哥,你们多加小心。”陈忆说道。 “放心吧。”陈昱说道。 “冉叔,我们走吧。”说完,陈忆和冉蘅便走了。 这时,马五大声喊道:“兄弟们,公子昱和我们一起死守城池,决不能让一个敌人爬上城楼。” 很快,敌军再度攻城。陈忆回到大帐一直盯着地图看,落马坡,关前两边都有山坡。左边相对平缓,却不易藏人,有棵大槐树;右边陡峭,却能单人行走。四万将士不休不止的又是守了一天,城上城下尸痕遍野,血流成河。 到了傍晚,敌人准备开始撤退。这时陈忆对传令官说道:“将令,速传各位将军前来中军大帐,传令各营,速速整军备战。” “诺。”传令官应声而去。 不一会,众将均已到位。又过了一个时辰,斥候来报,敌军营帐烟起。 这时陈忆立马下令:“张中听令。” “末将在。”张中说道。 “命你带所部兵马两万,立马奇袭敌军大营。切记只打好打的,等他们集结军队反扑时,立马撤回,到城下与我会合。”陈忆命令道。 “诺。”张中接令入列。 “王昌听令。”陈忆道。 “末将在。”王昌出列。 “令你紧跟张中人马,领军一万,带好原木滚石,燃油火把,去落马坡城外左手边坡上埋伏。等敌军追兵过半时点火,将准备好的草结原木滚石推下山去,将敌军拦腰截断,而后与我军汇合。切记,行军期间,不得起火,所部其余兵马调至中军。”陈忆命令道。 “诺。”王昌接令入列。 陈忆看了看冉蘅,说道:“冉将军听令。” “末将在。”冉蘅应声而出。 “令你带五千铁骑,马蹄裹布,带好火把。从城外右边摸到敌军大营外等候,待火球把敌军分割开时,杀向敌军大营,往敌军靠北的两座营帐方阵中纵火,然后回军,快马冲杀,与我合兵。切记,攻营时再点火把。” “明白。”说完冉蘅入列。 “马五,辛苦你,和二哥,留四万后军守城。聚集所有随军以外的战鼓号角,搬至城楼,看火球起时,起《将军令》。”陈忆命令道。 “诺。”马五说道。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陈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完部署后全都明白了。 “其他将士,校场待命。各位将军,成败在此一役,立即行令。”陈忆说道。 “诺。”众人应声而去。 这时,只有陈昱一个人留着,很不高兴的说道:“就给我个打杂的活。” “二哥,现在还有一个更紧急的活。”陈忆说道。 “你说。”陈昱说道。 “此战过后,还请二哥前往查看粮草。”陈忆说道。 “这个也和今晚战场没什么关系,你不必为我担心,你去的我就去的。”陈昱说道。 “我们必须要有一个留守城内,有些话本不应该说,但我也现在还是心跳的紧。”陈忆说道。 “你说。”陈昱说道。 “倘若......倘若我军战败,任何人不许开城门,你可明白。”陈忆说道。 “怎么可以这样,那不是......”陈昱问道。 “别这么大声,不要告知任何人,按我说的做。这便是战场,无情、冷漠、决绝,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陈忆说道。 “我们两人调换,你在城中,我去中军。”陈昱说道。 “听我的,快去吧。”陈忆说道。 “可是......”陈昱说道。 “快去吧,这是军令。”陈忆说道。 陈昱转身离开了,陈忆叫道:“来人。” “拜见将军。”立马人有进来跪参。 “传城门令。”陈忆说道。 不一会,城门令便进来了:“拜见将军。” “这有一个锦囊,待我大军出城后打开,依计行事。”陈忆说道。 “诺。”城门令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陈忆也立马来到校场,说道:“来人,传令三军,城外布阵集结。” 当大军开出城门外时,城门已然关闭,吊桥升起。这时张中的兵马已经和敌军厮杀一处,见人便杀。不一会,敌军火把云集。张中立马下令:“撤退。” 大军开始向后扯,敌军主将车里机说道:“左、右军立即追杀,中军随我紧跟其后,乘此良机,一举拿下城池。” 果不出所料,车里机准备乘张中回城时准备攻城,也带足了攻城器械。就当追军大队人马追到落马坡山谷时,山上突然大火通天。这时车里机感觉事情不对,立即下令:“冲出山谷,直取落马坡城池。” 可是无数的火球滚落了下来,砸死烧死的不计其数。这时张中以率部前来复命,看到火起,陈忆说道:“众位将士,此战以退无可退,誓死一战,必胜。” “必胜,必胜......”众将士一起高呼。 就在这时,城上战鼓号角响起,正是《将军令》,阵阵的鼓号之声,极为震撼,让每个人都热血沸腾。 这时陈忆胯白马,挂长剑,提长枪,大喊一声:“杀。”向前冲杀了出去。 众军士紧随其后,不一会,便与敌军厮杀在一起,可谓是撼动天地。 敌方阵营已然被冲乱,车里机说道:“不好,敌军何人挂帅?” “报,敌军没有换帅,主帅陈勍。”一马卒报到。 “骁骑营,往右手上坡集结方阵,向下冲杀。”车里机命令道。 这时,只见敌军骑兵集结方阵,向山坡奔去,陈忆说道:“传令王昌,摔部杀出,拖住敌军骑兵营。” “诺。”传令兵飞奔而去。 “传令骁骑营,以小方阵,行成一字长蛇大阵,像敌军步兵方阵,右进左出,来回冲杀。”陈忆命令道。 “诺。”传令兵应声后,只听得号角响起。 “步兵拉开阵型,紧随骑兵之后跟进清杀。”陈忆命令道。 “诺。”传令兵飞奔而去,又听得鼓响。 敌军虽然人数众多,可在骑兵的来回冲杀下乱作一团,打的他们是顾得了东,顾不了西,被分隔开来。又被步兵方阵冲上逐步清杀,瞬间战场局势开朗起来。 只见敌军探马来报:“报,主帅,我军军营被袭。” “多少人马?”车里机问道。 “火把通明,万余飞骑。”探马说道。 这时车里机心想:一夜之间,何来处处是敌军。 就在这时,又听到阵阵的战鼓声。车里机立马感觉到不对劲,立刻下令撤军。 原来是公子昱摔两万城防兵马前来助阵,而这时阵阵《将军令》再起,传到将士门的心里,亢奋不已。冉蘅提五千铁骑又从敌军后方杀来,被切断的敌军瞬间被打蒙了。 “传令,三军掩杀。”陈忆下令。 只见骁骑营立马紧随陈忆结阵掩杀了出去。几个时辰的厮杀,这时车里机看到大事不好,回军时,只见营地大火熊熊,便率军朝阳子关而去,并没有回大营。 陈忆追到一个隘口,说道:“传令三军,停止追击。令斥候立即分散各个要地,随时探知敌军动向。传令兵立即回城报知主帅,此战大捷。留下些士卒速速清理战场,其余人马随我去敌军大营。” “诺。”传令兵几人飞奔而去。 陈忆来带敌军大营时,早已没有一个人影,里面已被冉蘅烧的所剩无几。陈忆说道:“司监,命你摔部,清理敌军大营,带回城去。” “诺。”司监应声,便立马安排了起来。 “有谁看到冉蘅将军?”陈忆问道。 这时有斥候来报:“报,将军,冉蘅将军杀红了眼,摔五千铁骑,直取逃敌中军而去。” “速速再探。”陈忆说道。 “诺。”斥候应声而去。 “张中听令。”陈忆说道。 “末将在。”张中应声。 “命你摔一万骑兵,在隘口埋伏,接应冉蘅将军。”陈忆说道。 “诺。”张中得令便走。 “公子昱听令。”陈忆说道。 “末将在。”陈昱回到。 “二哥,你立马摔三军回城,设好布放,防备敌军杀回马枪。”陈忆说道。 “好,那你呢?”陈昱说道。 “我再去查看一番,你先回,一会我就到。”陈忆说道。 公子昱点点头便率军回城去了,这时,之前传令兵已到城下,大喊道:“速开城门,我军大捷,速开城门,我军大捷......” “好啊,开城门。”马五高声喝道。 / // 第三十三章 收边关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只见吊桥落下,城门打开。传令兵飞奔而进,直奔勍公大账而去。来到大帐前,只见账外死了很多的黑衣蒙面人。 勍公在里面还在斥责谁,说道:“你为何不去?糊涂啊。” 传令兵直冲大帐:“报,我军大捷。” “好啊,我军伤亡如何?”勍公问道。 “诸将还在清点战场,敌军已退逃阳子关了。”传令兵说道。 说完传令兵退出去了,这时勍公长长的舒了口气,终于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 又过了一阵子,陈昱率领三军便回来了。这时陈忆也来到隘口,与张中会面。又等了很久,只听见有战马声传来,张中立马传令警戒。看见亮银甲士纵马而归,当头一人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慢慢渐进时,也看清了些,是冉蘅勒马归来。 “冉叔,你们速速归营,张中,安排断后。”陈忆大喊道。 “诺。”张中和冉蘅同时回道。 这时冉蘅率领铁骑直奔关中而去,在斥候探的却无追兵后,陈忆和张中也率部回营。众将回营后在中军大帐集结,陈忆进帐时,只见人人血染战袍,有的身负重伤,不过个个却精神抖擞。 “来人,将公子昱和城门令给我绑了。”陈忆大喝一声。 这时众将还都处在喜悦之中,被陈忆的一声喝令给惊住了。又见甲士进来把陈昱按住,不一会城门令也被绑了进来。 陈忆说道:“沙场抗命,拖出去,斩。” 原来,陈忆给城门令的锦囊是让他在大军出城后,封死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而陈昱却领军杀出,自然是死罪。 这时众将皆都为其求情:“刚打完胜仗,公子昱有功无过。而城门令在来日苦战中立功不小,请求将军宽恕。” 陈昱立马说道:“这与守门将士无关,是我强行勒令。” “不行将令,按军规斩首示众。众将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城门令拖出去,杖二十。”陈忆说道。 这时左右甲士已将城门令拖出去了,陈昱说道:“我做事我负责,不管他的事。” “不遵将令,谁都一样。来人,将公子昱白袍脱下,悬于辕门,斩袍以示军威。”陈忆说道。 这时甲士按令行事,而斩黄袍可是帝王触犯国律时应有的惩罚,众人一时不解,却也没有支声。 “公子昱、白茆听令。”陈忆说道。 “末将在。”两人齐声应答。 “命你二人速去后方督办粮草,三日后必要到位,敢有阻挠不从者,斩。”陈忆命道。 “诺。”两人应声而出。 这时白茆又被陈忆叫住,说道:“将军,一定要照顾好公子,若有变动,定要护他周全。” 白茆好像明白了什么,说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护得公子安全。” 陈忆点了点头说道:“快去吧。” “冉叔,你那边情况如何?”陈忆说道。 “公子,我率军追杀时,却见敌方阵型凌乱。便摔部追杀了出去,接到撤退军令时,正好与敌军中军厮杀与一处。不远处看见了车里机老贼,便冲了过去,顺便把那老贼的头给揪了下来。”冉蘅说道。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有确认过是车里机老贼?”陈忆问道。 “来人,拿上来。”冉蘅说道。 果然,是车里机的人头。陈忆说道:“冉叔,大功一件,你速速带他人头去见父帅。” “诺。”冉蘅说完便走了。 真是大快人心,这时大帐人人亢奋不已。陈忆说道:“诸位将士辛苦,各自回营修整。” “诺。”众人应声后便离去了。 不一会,便有斥候来报:“前线已清点完毕,敌军死伤十四万余,我军伤亡四万余。” “好,知道了,传令斥候,加强各路戒备。”陈忆说道。 “诺。”斥候应声而去。 这时陈忆回到父帅账中,勍公看着满身是血的儿子,两个眼睛红了,说道:“我儿长大了。” 陈忆上前抓着父亲的手说道:“要不是爹在后坐镇,孩儿的心都是悬着的。一时没有看到冉叔回来,孩儿一时心都乱了,真怕出现什么预想不到的结果。” “公子,末将让公子担心了。”冉蘅说道。 “看到冉叔归来,总算是尘埃落定。冉叔之骁勇,真乃南阳第一人也。”陈忆说道。 “你们总算是有惊无险,车里机是死了,阳子关还在他们手中。”勍公说道。 “敌军虽败,也受重创。敌军任然兵力占有优势,贸然取城恐有不妥。”冉蘅说道。 “是啊,我也一时没有对策,容我再想想。”陈忆说道。 “不用再想了,你们都先回营洗洗,满身是血,先做修整,而后图取。”勍公说道。 “好,冉叔,你先回营好好休息。”陈忆说道。 “好。”冉蘅告退。 “忆儿,你也去吧。”勍公说道。 “我去看下受伤的将士,然后再去休息。”陈忆说道。 勍公点点头说道:“去吧。” 陈忆来到伤兵营后,看见军中郎中正在给军卒包扎。一般人这种场面却是看不得,有疼的大声怒吼的,有惨叫的,有咬断牙的,有没了胳膊的,有腿被踩成肉泥的......看着处处都是惨象。 这时陈忆心想:倘若天下太平,国家与国家之间没有战事,百姓能够安家乐业,那该多好。可是天下的人啊,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君王更为可怕,不惜发动战事。至使边关流民失所,将士血拼。老人无儿,妇人无夫,孩童无父。想想这些幕后之人,何其憎恶。 陈忆是越想越气愤:和平无战的年代就不好吗?最起码家人能团聚,家家有粮吃,有衣穿,何其不美哉! 这时的陈忆恨不得把发起这场战事的人剁成八块,想着想着陈忆就走出了神。 “末将参见将军。”有人说道。 陈忆回过神来,看见是城门令,说道:“怎么样,还疼吗?” “多谢将军关怀,不疼。”城门令说道。 “军规如此,也是为难将军了。”陈忆说道。 “从军多年,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将军这般年纪,能有此作为,实属不易,难得的人才。”城门令说道。 “敌军范我边关,这也是没有办法,倘若人与人之间、家与家之间、国与国之间都不计私利,和睦处世,相互帮衬,何至于让诸位将士受此大难。”陈忆说道。 “我等甘愿为之赴死,好男儿自当为家为国血撒疆场,死而无憾。”城门令说道,“现在天下不一统,想无战事,那是痴人说梦。” 看着陈忆凝重的表情,城门令立马说道:“将军,卑职看到将军一时激动,无意冒犯将军,请将军恕罪。” “冒不冒犯倒是无妨,不过将军能有此远见......敬佩。”陈忆说完,又拍了拍城门令的肩膀,离开了。 这时的陈忆,边走边觉得没有力气,实在太累,差点摔倒在地。硬撑着回到大帐,整理梳洗了一番后,又来到父亲的大帐。 “你不用管陪着我,快去好好睡一觉。”勍公说道。 “没事,我不累。”陈忆说道,其实怎么可能会不累,谁不是凡胎肉体,又不是铁打的。他也知道父亲时日不多了,中狼毒箭,根本好不了,只是苦撑着日子而已。 “忆儿真的长大了。”勍公说道。 “要是一直长不大多好,要是没有这场战争,要是只在普通的家庭那该多好,爹也不会受伤。”说着说着,陈忆的眼睛又开始红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处,谁又能逃避的了。国与国之间,数千年以来都是你死我活的挣扎中,尔虞我诈,已经不足为奇。你说的普通人家也有普通人家的苦处,向来若肉强食。如果不能有一番作为,让自己强大起来,总会被权贵、被歹人欺负,历朝历代都一个样。再者,人生如果没有至高的追求,平凡琐碎的度日,日复一日,也是很荒诞。所以在你往后面对人生困惑的时候,不要害怕,只要有一口气在,天就塌不下来。”勍公说道。 “可是爹,书上说‘人之初,性本善’,不应该都是向善而生,向美而生的吗?”陈忆问道。 “所以说长大了都怀念小时候真好,小时候的时候却都想着快点长大。人生本就是一条长长的修行之路,越是想要自己的一生过得完美,那么他的路上肯定越是坎坷崎岖,会遇到越大的困难。多读贤者之书,领悟到人生的真谛和此生的夙愿,坚持把它走完。”勍公说道。 “爹,那我要像东车先生那样,成为天下一等一的剑士。”陈忆说道。 “忆儿志向不小是件好事,那你有没有想过怎么样才能成为一等一的剑士?有没有想过东车先生周游天下,只为寻得一位与之匹敌的剑客,最终不得。一生孤寂、艰辛,更无人懂得,你能坚持吗?”勍公说道。 “这个我倒没有想过,不过听师尊讲过,东车先生早在十岁时起,便游走天下,拜访名师。可我今年都已经十七了,剑法依然不能出类拔萃。”陈忆说道。 “那你还想吗?”勍公问道。 “想。”陈忆说道。 “那就不要放弃自己的追求,用求死之心去求生,你也可以成为好的剑士。再者不要看轻别人,更不要看轻自己,最起码你这一战就打的很漂亮。”勍公说道。 “爹,那是因为有你在后面坐镇,我才不怕。”陈忆说道。 “可是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对你的作战方略有只字片语的修正,都是你自己部署的。所以说自己认准的事情就去做,不要去恐惧未来。人生也是一样,不要害怕得失。挫折越多,失去的越多,你才能领悟活着的真意。”勍公说道。 “爹,我会好好想想的。”陈忆说道。 “南阳现在有些不太平,你在外面的事情我也大概听说了。总觉得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还没有具体信息。这个云梦泽,一个江湖势力,如若没有他人鼓动造势,给它借十个狗胆都不敢动府里人,更别说把你作为人质,好在他们没敢下死手。不行那便让肥猪带着五亥直接给灭了算了,省的日后麻烦。“勍公说道。 “爹,你这是要用七十二家奴吗?”陈忆问道。 “嗯,你记住,不管是谁,只要是敌,绝不能手软。”勍公说道。 “那六子、六丑、六寅.......都要出动吗?爹,江湖的事我自己解决。这些死士,他们一旦出动将血流成河,杀戮不止。”陈忆说道。 “孩子,你这妇人之仁,会害了你的。”勍公说道。 “爹,求爹了,别开杀戮。江湖的事我自己去闯,爹不用担心我,孩儿大了。”陈忆抓着父亲的手说道。 勍公轻轻的看着陈忆,心里暗自诉说:“你是长大了,可爹活不了几天了,羽翼未丰的孩子最叫人担心。” “嗯,日后有什么事你告知他们便是。”勍公转念又说道。 “嗯,我知道了。爹,你快休息,我就在边上。”陈忆说道。 “你快回去睡吧。”勍公说道。 “对了爹,听传令兵回报,有人在你大帐外撒野,你知道是什么人吗?”陈忆问道。 “几个小贼,无关紧要的一些人,不必挂怀。”勍公说道。 “爹,那你快休息。”陈忆边说边给父亲盖好被子。 “好。”勍公说道。 陈忆拿来一床被子,又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在上面开始准备睡觉。 “你快些回去睡,现在都是大将军了,睡在桌子上,太不像话了。”勍公说道。 “没事爹,反正又没人知道。”陈忆说道。 “从小到大,就你顽皮,死性不改。”勍公说道。 “嘿嘿......爹你快睡吧。”陈忆说完,也都入睡了。 可是睡到半夜,不知陈忆梦到什么,突然大叫一声“爹”,立马把勍公惊醒,勍公喝道:“来人。”立马便有侍从跑了进来。 这时陈忆也醒了,说道:“没事,爹,一场噩梦而已,快睡吧。” 勍公招了招手,侍从也就出去了。 到了第二天,陈忆和众将士正在大帐商议退敌之策时,斥候来报:“将军,我军粮草再过三个时辰便可到大营。” “好啊,总算解了燃眉之急。”冉蘅说道。 “王昌,速带骑兵两千、步军两千,前去接应,不得有误。”陈忆说道。 “诺。”王昌得令便走。 果然过了三个时辰左右,公子昱、白茆、王昌前来复命,当然还有黄鄞。 “辛苦诸位将军了,你们先行回大帐休息。”陈忆说道。 “诺。”公子昱和白茆便退下了。 过了傍晚时,侍从来报:“将军,元帅叫你回一趟大帐。” “好,知道了。”陈忆说完也就回去了。 “爹,什么事?”陈忆还没有进门,就问道。进了门一看,陈昱也在,又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我就不能来吗?王叔受伤,我两个弟弟在前线拼死拼活,我做兄长的就只能在宫里养尊处优吗?”陈王平说道。 “不是......”陈忆话还没说完,勍公打断了陈忆。 说道:“忆儿,还不拜见大王。” 陈忆这才反应过来,准备行礼,却被陈王拉住了,陈王平说道:“这里不是朝堂,我们不分君臣,只论兄弟。” 再看陈王平,红袍,金龙纹,圆眼,鹰鼻。 “王上,你怎么出来了,朝廷现在关键时期。听说有人结党营私,这时候出来恐怕不妥。”陈忆说道。 “忆儿,不要乱说。”勍公说道。 “是啊,王弟,这点你还是得听王叔的,没有证据不要乱说,狐狸尾巴还没有露出来。不过能听到王弟能如此说,本王也开心。”陈王平说道。 陈忆立马拿出兵符,说道:“好,我记住了。王上,既然你前来亲自督战,这是兵符,我便交还王兄。” “不,兵符你拿着,这是五万禁卫军的兵符,本来是交给王叔的,现在都交付与你,由你全权统一指挥。”陈王平说道。 “可是......”陈忆有些犹豫。 “不用再可是了,父王信得过王叔,我便信的过我的两个弟弟,今天本王先跟随二弟铁骑而来,五万大军明日便到。”陈王平说道。 “我还是担心打不好,有负众望。”陈忆说道。 “勿用担心,你只管打,再说还有王叔和本王在后面撑着,天大的事我们兄弟一起顶着。”陈王平说道,“本来父王欲立公子昱继承王位,可二弟年纪尚小,也就让本王这个做兄长的继承了。这里有道密令,你们收好,今后朝中若有动荡,你们两可提兵踏平贼寇,不用担心本王生死安危。事毕,二弟可继承大统。” “这怎么行,我也习惯了江湖闲散,不想再被约束。”陈昱说道。 “但愿不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宫廷内外结党营私,消息闭目。而且有有些养尊处优,事事无为,一代不如一代,让人担忧。”陈王平说道。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陈昱说道。 “只顾着说话,都忘记让王叔早些歇息了。”陈王平说道。 “无妨,看着你们兄弟和睦,真替先王感到欣慰。”勍公说道。 “王叔早些歇息,就不打扰王叔了。”说完,陈王平打算离开,又看了看手里拿着的兵符,交给陈忆,说道:“此战,必胜。” 陈王平走后,陈忆说道:“也不知道王上这是真的大气魄,还是权谋之术,拿捏不准。” 陈昱说道:“王兄虽然与你不怎么熟,可他为人处世还是能分清大是大非。如果这真是他的权谋之术,那反而让我更放心,就怕不是。在来的路上,他也说了,新王继位,更换新军,加强王权的巩固。到目前也只有禁卫军改为红缨赤卫军,白武卫军虽然在改动,是只换旗帜,还是换将领,其实他也摸不准。王叔,此役结束后,我看就给王兄全部换了吧,让他心里踏实。” 勍公看了看陈昱,点了点头,陈昱说道:“那王叔快休息吧。” 说完陈昱也走了出去,这时勍公对陈忆说道:“忆儿,你过来。” 陈忆走近后,勍公在陈忆耳朵边说不知说说了什么,说完后陈忆就站起身,一脸的沉思,勍公又说道:“忆儿,记住了没有,这几个人务必要让他们出军营,他们都是能征善战一等一的将才,为国为家立下汗马功劳,不能让他们在动荡中被鱼肉。” “孩儿记下了,让我思虑一番。”而后陈忆又在勍公耳朵边说了什么也就不得而知,勍公也是欣然点了点头。 / // 第三十四章 收边关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到了第二天,陈忆进入中军大帐,这时的陈王平也来了。众人行礼后,陈王平说道:“众位将军辛苦,本王前来,只是告诉边关将士,诸位皆可上阵杀敌,本王亦是如此。家国存亡之际,人人都要拼死一战。本王今日拜陈忆为我三军主将,任大将军衔,征战杀伐,均以大将军令是从。” 众人行礼齐呼:“拜见大将军。”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将军请下令吧。”陈王平说道。 这时陈忆说道:“斥候听令。” “末将在。”斥候应声而出。 “速将我军主将换人消息想办法告知敌军,我这里有块木令,也一并送给他们。”陈忆说道。 “诺。”斥候应声而去。 “众将靠前来。”陈忆说道。 众人便聚集了上来,陈忆指了指地形图说道:“张中,命你摔两千甲士在阳子关外北边小坡上,带我军一半粮草,驻守粮仓。中间粮仓建大建高,多搭建些,空置,重兵看守。其他存粮之所,建小,分散开来,若有敌军来袭,死守。” “可是将军,此地若敌军轻骑而出,用火攻之,我军两千人实在难以抵挡。”张中说道。 “若粮仓有失,提头来见。”陈忆喝道。 这时的张中心中有些不解,有些无可奈何,可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得令。 “王昌听令。”陈忆说道。 “末将在。”王昌说道。 “命你率右军两万,驻扎在张中前方,结阵。”陈忆说道。 “诺。”王昌应声。 陈忆又说道:“我中军大帐就设在张中左侧,扎营平地之处。黄鄞听令。” “末将在。”黄鄞说道。 “命你率左军两万,驻扎中军左侧。”陈忆道。 “诺。”黄鄞应声。 “马五听令。”陈忆说道。 “末将在。”马五道。 “命你率军五千镇守落马坡。”陈忆说道。 “诺。”马五应声。 “王上,二哥,你们率五万禁卫军留守落马坡。”陈忆说道。 “五千守城士兵足矣,禁卫军你带走。”陈王平说道。 “王上,兵家自古胜败难料,禁卫军必须得留下。”陈忆说道。 “抛头颅,洒热血,边关将士可以,本王亦可。”陈王平说道。 “王上......”陈忆说了一半。 “不要再说了,你、本王、陈昱一同前往,这是王命,不得违抗。再者,最应该留下的是你,可是大敌当前,也是为难你了。”陈王平说道。 “诺。”陈忆看了看陈昱,又说道:“诸位将军速速回营准备,即可开拔。切记,扎营后,马不卸鞍,人不卸甲,随时准备拼死一战。” “诺。”众将应声后便离开了。 陈忆说道:“王上和二哥待五万禁卫军到了以后,修整一日,再率军前来吧。” “好。”陈王平说道。 陈忆回勍公大帐辞行,这时的他两眼通红,哽咽难语,一个“爹”字都叫不清除。看着面容憔悴的父亲,知道苦撑不了多久。走向前去,抓着父亲的手,又见得他两眼泪双双。勍公也是红着眼,说道:“忆儿,不哭,你是男子汉,当纵横四方,去吧。” 看的出来,勍公已经很用力的说话了,可是却依然显得无力。陈忆摸了摸眼泪,穿戴好父亲所赠的铠甲,跪在地上给父亲磕头。勍公很吃力的摆了摆手,说道:“孩子,去吧。” 陈忆含泪出门,来到校场,整军出发。而勍公也是让人抬着在城楼上看着儿子远去,那背影,意气风发。 来到阳子关后,扎好大营,已然天黑。陈忆立马传令各营,自带好干粮,只起炊火,不准做饭,累了便就地休息。 这时在敌军营中,有探马来报:“敌军炊烟已起。” “看来我们机会来了,乳臭小儿,就这点本事。”一偏将说道。 姜云说道:“不可大意,故意把屯粮之地暴露给我们,重军把守,诱我出击,总觉得哪里不对,就是说不出来。” “敌我兵力相当,他又把中军设于平川之上,倘若我骑兵突袭,他们岂不大乱?我们先吃他们右军,再以战阵掩杀,其兵必败。”又一偏将说道。 “所以说敌我兵力相当,又故意摆出这么多破绽,吃不准。”姜云说道。 “可是现在敌军驻扎未稳,正是大好时机。我军军粮被烧,城中军粮恐怕支撑不了几日。”那偏将又说道。 “你们西蜀是不是个个怯战,被打丢了魂。”一个东城偏将挑衅的说道。 姜云并没有理他,对之前的偏将说道:“你率领三千轻骑,去探查敌军粮草虚实。”那人得令后便离开了。 没一会,便有士卒来到中军大帐报知陈忆:“报,大将军,敌军轻骑三千余,攻我粮仓。” “传令张中,死守。”陈忆说道。 “诺。”士卒应声而去。 “王昌,命你右军,抽调两千甲士,立即驰援张中,势必死守死战,其余人马原地严阵以待。”陈忆命令道。 “诺。”王昌得令而去。 这时敌军大营探马回报:“敌营粮仓却有粮草,敌军死守死战,我军一时无法脱身。” 姜云心想:难不成这小子真的不会扎营布防,还是小心为上。对一偏将说道:“令你带两万先锋大军,直取中军大营。” 那偏将得令后便离开,又对东城偏将说道:“命你率领所部两万士卒夺取粮仓。” 那偏将也得令离开,姜云又说道:“其余诸将,随我中军,出城迎敌。” 这样,敌军在姜云的将令下已然做好布局。 而这时南阳军中斥候来报:“报,大将军,敌军全军出动,已有两万部卒,朝我中军杀来。” “冉蘅听令。”陈忆说道。 “末将在。”冉蘅应声而出。 “命你率五千铁骑,四万步卒,两边出击,对来犯之敌形成合围之势,围而杀之。”陈忆说道。 “诺。”冉蘅得令而去。 这时斥候又飞奔入营:“报,敌军两万,已朝我粮仓杀来。” “传令王昌,与张中汇合,结阵厮杀,粮仓有失,提头来见。”陈忆说道。 “诺。”斥候,传令兵又飞奔而去。 而再看敌军,也有探马来报:“报,将军,我军冲营时被敌军中军包围。” 又有探马来报:“报,将军,我劫粮大军与敌军右军厮杀一处,无法得手。” 这时的姜云想了想:看来这小子留有后手,可是四万军卒已在浴血奋战,不能不救。说道:“传令,先锋大军突围,与我大军汇合。” 只见探马飞奔而去,姜云又说道:“三军随我攻入敌人右军,粮食抢不过来就给我烧掉。” 听得铮铮马蹄之声,听得喊杀惨叫之声,又有多少男儿命丧于此。 这时斥候又报:“报,大将军,敌人中军出动,朝我右军杀来。” “传令冉蘅,速速绞杀,立即与王昌、张中汇合。”陈忆命令道,斥候得令飞奔出去。 “黄鄞,白茆命你二人率领两万左军,立即攻取阳子关城池。而后黄鄞你率领一万甲士守城,打开城门。只在城门口截杀,不准追敌。白茆率甲士一万,在阳子关靠北关外,半道由远而近埋伏截杀,同样不准追击。” “诺。”两人得令而去。 “传令各路斥候加派人手,凡有关阳子关一概消息,半途截杀,不得传入敌军中去。”陈忆命令道。 “诺。”斥候应声离开。 “来人,战鼓助威,起《将军令》。“陈忆说道,”诸位将士,此时已到生死决战之际,随我上阵杀敌。”陈忆说完,便带领众将一同与敌军厮杀于一处。陈忆其实这时也明白,敌军兵力多余我军,只能全靠士气。 白茆他们刚出大营,便让几十个精壮之士拔了些敌军死人的衣服,拿了些战旗。 “你拿这些做甚?”黄鄞问道。 “拿些也无妨,看能不能摸上敌军城头。”白茆说道。 “就你这些把戏,能管用吗?”黄鄞又问道。 “有备无患。”白茆说道。 当他们快要来到城下时,老远听见敌军已有大批的伤兵逃了回来,都在苦苦哀求守城将军给自己一条活路。 这时白茆让众人趴下隐蔽起来,给那些精壮之士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便明白了过来。 不一会,便有大批的人拿着敌人的战旗逃到城下,说我军大败,求将军给条活路吧之类的言语。 再看守城的那位将军,不停的有人在边上说让伤残的将士进城。还有人说:“不是你东城的士卒,你们看着他们,生死都不管吗?”那守将也是左右为难,可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动摇。 这时黄鄞说道:“还是快攻城,误了大事,可是死罪。” 就在他们准备攻城时,只见城门大开,城门站一偏将,高喊道:“兄弟们,快快进城。” 而那守将大喊:“放箭,不许一人进来。” 只看那些人一拥而上,冲向城门。等敌军战旗到城门口时,白茆说道:“时机已到,攻城。” 两万士卒蜂拥而上,而这时的守城军只听得前线战败,个个闻风丧胆,望北而逃,毫无战力。 再看陈忆这边,就在双方奋死拼杀焦灼之际,突然听到阵阵的铁蹄之声。转头看时,当头一人,白马银枪,正是公子陈昱,而后紧跟五万红缨赤卫军。 公子昱大喊一声:“杀。” 陈昱领兵与陈忆合兵一处,姜云看大势不好,立马撤兵。 “传令冉蘅、张中、王昌,各自率领本部骠骑营,立即追杀。”陈忆喝令道。 “诺。”传令兵飞奔而去。 “众位将士,随我追杀。”陈忆高声道。 兵败如山倒,在血淋淋的战场上体现的玲离尽致。 而姜云逃到城前,只见城门大开。说道:“不好,小心有诈。” “将军,就别在犹豫了,我们后面敌军大军马上杀到,已没有路了,只能夺门而去。”身边一偏将说道。 “将士们,随我冲杀出去。”姜云一声令下,所有人便冲进城去。 而黄鄞也只在城墙上放箭,没有拦截。只在沿途设伏兵截杀,只留了一条城中主道。而后面冉蘅的铁骑飞快,直冲杀的敌人四处逃串。 姜云奋力冲出城门,士卒死伤无数。 陈忆说道:“传令冉蘅、公子昱、张中、王昌,与白茆汇合后便回城,不用再追了。 “诺。”传令兵纵马而去。 “来人,速去落马坡,报知父帅、王上,取关成功,阳子关大捷。”陈忆说道。 “诺。”一随从纵马去了。 / // 第三十五章 家中变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黄鄞,立即布设城防,安排士卒清点战场。”陈忆命道。 “诺。”黄鄞得令而去。 陈忆又来到城头,准备等他们回来时,有人说道:“大将军这一战打得真是漂亮,能给本王讲讲吗?” 陈忆也是闻声便拜,知道是陈王平来了。说道:“拜见大王,我这心还悬着,派去的伏兵还没有消息。” “先不要管这个,快说说此战你是如何做到的。”陈王平追着问。 陈忆说道:“兵者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诱之以利,分而拒之;留其生机,截而杀之。’” “看来王弟早以胸有成竹。”陈王平笑呵呵的说道。 “也是不是,胜败各半。敌军虽兵力足,可我军为国而战,士气高,故可诱敌出城一战。若败,敌人也没有办法再图我南阳,只能撤兵。若不还我城池,王上可召集重兵,血拼夺回。”陈忆说道。 “王弟为何就一定能确定他们会出来?”陈王平问道。 “赌,赌他知我不知兵,赌他军中无粮草。”陈忆说道。 “王弟你可是真敢赌啊,豪赌。”陈王平说道。 “在我查看车里机大营时,便十有八九可以确定阳子关城防粮草不多,所以也料定他们会乘我们扎营未稳前来偷袭,也赌对了。”陈忆说道。 “王弟果然大将之才。”陈王平说道。 “王上过誉了。”陈忆说道。 不一会儿,公子昱便率军回来,只见王昌、张中而归,却不见冉蘅。 陈忆在城头大声问道:“二哥,冉蘅、白茆二将何在?” “大将军,白茆看逃兵毫无抵抗之力,自率五百人前去追杀。冉蘅将军怕有变故,也后面跟了上去。”陈昱说道。 “王昌、张中,你二人率各率领一千轻骑,在城外等我,随我前去接应,其余大军进城修整。”陈忆说道。 “诺。”王昌、张中应道。 而后转身便把兵符交于陈王平,陈王平说道:“王弟,红缨赤卫军的兵符我就拿走了,白武军卒回去后也就裁编了,兵符你就留着。它随王叔多年,留个纪念。当然军中将士我会尽可能的保全,就放心吧。” 陈忆没有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下城去。大军进城后,陈忆勒马而出,随王昌和张中前去接应,只见到一路的尸体,死者无数。 走了不远,便看到冉蘅和白茆走了过来,白茆嘴里还说道:“这仗打的真他娘的痛快。” “是啊,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追着别人屁股打了。”冉蘅也说到。 “要不明天我们找将军说说,兵出阳子关怎么样?”白茆说道。 “我看你是还没有打过瘾吧,哈哈。”冉蘅说道。 白茆瞪大了眼睛说道:“那可不,二三十万大军,还被追着屁股打,真他娘过瘾。” “你倒是打过瘾了,军令也敢违抗。”陈忆说道。 “参见将军。”两人行礼。 “大军隐于两侧埋伏,斥候前去探查,敌军有无动向。”陈忆说道。 “诺。”众人应声。 “你们四人跟我来”,陈忆说道。 在无人的地方,陈忆在他们耳边上不知说了什么,这时白茆大声嚷道:“这可不行,大丈夫保家卫国,死则死矣,怕什么?” “白茆,不得放肆。”冉蘅怒吼道。 “小声点。”王昌说道。 “那你要怎样?”陈忆问道。 “你们要走走你们的,我不怕。”白茆说道。 “主将肯定不会给你,若为副将、偏将,便会处处为难,你想过没有?弄不好脑袋什么时候都不见了,自己还不知道。”陈忆说道。 “身为将卒,在冲锋陷阵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生死何惧?”白茆说道。 “白茆,此非儿戏,你可要想好了。”冉蘅讲道。 “我知道将军的意思,一切都是为我们着想。可是人生短短,我不希望在我应当有为的年纪而无所作为,建功立业便是我此生之夙愿,望诸位理解。” “可是......”陈忆话还没有出,就被冉蘅打断了:“公子,就随他心愿吧。” “那好,就安排你到此地驻守如何?正好可以远离朝堂。”陈忆说道。 “好,甚好。老子也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清净些,免得卷入乱七八糟的事情中。公子考虑的周全,属下谢过了。”白茆傲慢的说道。 “将来此地必有一场大战,白茆叔,可要保护好自己。”陈忆说道。 “公子,他们不是刚败走吗,怎么会有大战?”张中问道。 “此战敌军伤亡惨重,这几年应该相安无事。只是以东城王的秉性,日后定要复仇。”陈忆说道。 “那就让他来吧,有将军在,怕他个鸟,哈哈。”白茆说道。 “恐怕难说,三军重新整编。到时将不识兵,兵不识将,也是件麻烦的事情。”陈忆说道。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现在不管了,也管不了。”王昌说道。 “对,公子,就不要多想了。”冉蘅说道。 这时,斥候飞马来报:“报,将军,敌军已分兵各自回城,西蜀军一万有余,东城军三万余。” “好,传令回城。”陈忆说道。 众人起身,领军回城了。 他们回到城内后,各将领都已到中军幕府,陈王平也在。众人行礼后,陈王平说道:“各位将军辛苦,三日后犒赏三军。” 众人齐声谢过,而陈忆却说道:“来人,将王昌、张中、白茆拿下。” 这时便有甲士进来,将其三人拿下了。陈王平不解的问道:“将军这是为何啊?刚打胜仗。” “禀王上,王昌、张中二人,两万士卒对阵敌军两万士卒,指挥无方,致使我军粮草大部被毁。不配为将,贬为戍卒。”陈忆说道。 这时陈王平没有急着说话,想了好一会儿,说道:“好,那就按大将军的意思办吧。” “白茆,沙场抗命,推出去斩了。”陈忆说道。 “我不就多追了几里地,追杀敌军,何错之有?”白茆不服的说道。 “你还不服,如若敌军回头,你那五百甲士就会被你白白葬送性命。不必多言,立斩无赦。”陈忆说道。 “将军,念白将军取城有功,还好就没惹出事端,就宽恕一次吧。”冉蘅说道。 “对啊,大将军,本王也认为冉蘅将军说的有理,就宽恕他一次吧。”陈忆说道。 “那就念在王上替你说话的份上,饶你死罪,贬为戍卒,留守此地。”陈忆说道。 “我不服,战场杀敌,不能建功,反获其罪,天下哪有这般道理?”白茆说道。 这时,陈王平说道:“大将军这个主意好,就让他留守此地,但不是士卒,即日起你便是阳子关主将,避免将士寒心,大将军以为如何?” “那就按王上的旨意办,其他将士的功劳,写成简报,就待王上回南阳后论功行赏。”陈忆说道,“黄鄞,敌我死伤何数?” “报将军,敌军死伤十万余,我军死伤五万余。”黄鄞说道。 黄鄞话音刚落,这时有一随从披麻戴孝而来,跪在地上,东张西望,不知如何说话。这时陈忆顿觉不好,知道父亲出事,说道:“有何事,快说。” 那人说道:“禀报王上、将军,主帅勍公驾鹤西去了。”说完那人便大哭起来,众人也有些惊住了,陈忆一脸沉痛,却显得很镇定,说道:“王上,家父离世,做儿子的自当守孝。再交上兵符,我南阳人才辈出,王上可尽早某得大帅人选。”陈忆说完,便走向前,把兵符放在了陈王平的面前。 “王弟,你这是做甚?”陈王平说道。 “王上,家父过后,我也想闯荡江湖,游历一番。经过此役,目前这几年暂不会再有战事,等他们缓过来就不好说,王上还是得加紧备战。冉蘅是家父带出的家将,望王上恩准,让他一同守孝,臣弟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陈忆说道。 “行行行,这些事以后再说。陈昱,你和陈忆立即前往落马坡,现在就去。”陈王平说道。 这时的陈忆没有讲话,可看的出来他很伤心,对着陈王平点了点头,便跑了出去。这时陈王平又说道:“冉蘅、王昌、张中、白茆,你们四人也一同前往。不只是冉蘅,你们也都是王叔一手带出的。” “诺。”四人应声后也就离开了。 等众将离开后,黄鄞说道:“王上,看来他们是要明哲保身啊。” “这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我们要建新军。他们若在,也是麻烦的事。”陈王平说道。 “可是,他们就这样走了,万一日后公子昱有什么变数,到时怕会有大麻烦。”黄鄞说道。 “他们才几个人,只要短时间稳住没事,后面掀不起什么大浪。所以当下要务便是建立新军,训练新军。陈忆刚说的也很对,遭此大败,东城王肯定会回来报复,新军得抓紧啊,已经迫在眉睫。”陈王平说道。 “回去后,立马全军安排改编。”黄鄞说道。 这时的陈王平却陷入一种沉思中,黄鄞也便退下了。 / // 第三十六章 家中变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陈昱和陈忆出城没多久,他们四人就追了上了。 陈忆说道:“你们三个就此离去,白茆随我们回去,祭奠一下也去关防吧。” 这时冉蘅说道:“那怎么行,不管怎样,我们也要护送主帅回南阳。公子不必担心,现在我们还不至于被困。” 陈昱问道:“三弟,你怎么今天这么怪异,真信不过王兄?” “现在可以信他,可他用的人我信不过。诸位将军能征善战,有个闪失,死在自己人的阴谋里,那真是气不过。”陈忆说道,“再者,既然要建立新军,恐怕他们留下也只能成为他们的绊脚石。” “三弟,经此一役,你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陈昱说道。 陈忆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说道:“冉叔,这个交给你。这样,你们随我们一同到落马坡,祭奠完,立马散去。地址都在上面,父亲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 “这肯定不成?无论如何都要等到主帅入土为安,我们再行离开。”王昌说道。 “你们不要再说了,按我说的去做,这也是父亲的意思。”陈忆说道。 “这......”王昌也是一脸的不情愿。 “就听公子的意思吧。”张中说道。 几人边说边赶路,快马轻骑,很快便来到了落马坡。马五早已安排人给主帅置办好了灵堂,陈忆进了灵堂就跪地不起。其实他也想坚强些,也想忍住不哭。可是当他看到灵柩时,早已压制不住内心的伤痛。再走向前,看着父亲躺在灵柩里,原本一个不计事的公子,什么都有父亲撑着的他,而今看着父亲铁青着脸一动不动......还没有和父亲好好的尽享岁月年轮,却这样匆匆分别,怎叫他不伤心,不难过。 几人也进来祭拜了以后,在陈忆的逼迫下,四人连夜散去。到了第二天,陈忆和陈昱便带着勍的灵柩回南阳了。快到南阳城时,已是百官郊外相迎,百姓分立两旁,举国同丧。 陈忆扶灵柩,回到家门口时,只见家人跪在门口迎接勍公的灵柩。母亲和铃儿已然泣不成声,陈忆走向前去,扶起母亲和铃儿,说道:“娘,不要哭了,别哭坏了身体。铃儿你也不要哭了,爹已经离世了,哭也没用。”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母亲说道。 “洪叔,把灵柩运进去,安排布设灵堂,七日后行祭奠大礼,然后出殡发丧。”陈忆说道。 “诺。”洪叔应声后,便前去布置了。 “铃儿,快把娘扶到屋里去。”陈忆说道。 就在这时,突然杀出多名江湖人士,有一位着装怪异的人说道:“呆和尚、臭道士快看,幽冥剑和霖儿都在,看来不用费工夫了,一锅烩了。”听这口音,像西蜀人士。 就在众人回头看时,那个说话的人和一个和尚、一个道士朝陈忆飞了过来。这时,只见一道黑影飞过,却没有飞多远,便跌了下来。细看这人一身黑袍,面带黑巾。陈忆说道:“快拿吃的来。”明符立马飞身向前与三人厮杀于一处,看这三人的武功,确实不一般,个个身怀绝技。 这时又有两人朝陈忆飞了过来,一人着装和脸上左白右黑,一人右白左黑。这时,明符说道:“阴阳人,公子小心。” 陈忆和陈昱立马拔剑于其缠斗,可这二人的招式着实怪异,打的陈忆只有招架的份。众甲士立马护住了夫人和铃儿,这时便有一毒妇朝铃儿冲来,甲士也是抵挡不住。只见她全身刺有纹案,手中一把柳叶刀及其残忍。这时洪叔冲了出来,提剑便朝女子杀了出去,一剑便将其斩杀。可为时晚矣,女子飞镖已然打了出去,正打在了铃儿的咽喉上。 这时洪叔急喊“老鬼”,可是老鬼来了也没有办法挽回铃儿的性命。陈忆母亲再受此打击,哭倒在地。 这时陈忆大声说道:“快叫醒他,给他吃东西。” 洪叔立马明白过来了,上前去叫黑衣人,而陈忆没有支撑多久也便被打的跌落了下来。那两人便于公子昱缠打在了一起,可只见那黑衣人一睁眼睛,提剑而起,一道明光而过,便把那两个阴阳人劈为两截。 而那另外三人见大事不好,转身就跑,剩下的七八人也逃走了。明符和黑衣人准备向前追时,却被陈忆叫住:“回来,别追了。” 这时的陈忆都不敢回头看一眼,他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活脱脱的妹妹就这样没有了。其实他真恨自己没用,就这几个人都对付不了。他自己内心挣扎了好一会,陈昱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眼前那个站都站不稳的黑衣人,陈忆对着陈昱说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怎么会忘记告诉他吃东西呢?他怎么会不知道吃东西呢?”这时他狠狠抽了自己几下。 这时那个黑衣人慢慢呼呼的走了过来,感觉快要倒了,站都站不稳,对着陈忆说道:“女儿她......姑娘她......”好像要问什么,却问不出来。 陈忆双眼通红,充满血丝,哽咽的说道:“没了,你快去吃东西,都是我的错。” 这时的黑衣人眼中也带有血丝,充满了杀气,狠狠的只说了句:“杀。” “你别去,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会让他们血债血尝。”陈忆说道,“洪叔。” 这时洪叔把吃的拿了过来给陈忆,陈忆拿给黑衣人说道:“快吃点吧。”黑衣人拿了吃的便不见了。 这黑衣人名叫隐符,当然和明符也不是兄弟。不知哪里人士,也不知师从何处,只知道脑袋不太好使。在被勍公带回时,已经饿得奄奄一息。府上仆人给弄好吃的叫他吃饭时,他就是不张口吃饭。府上人也没办法,便告诉勍公。后来勍公便拿了一块饼,递给他准备试试,他却拿过去吃了起来。府上人还以为他只吃饼,后面也拿了饼给他,可他依然不吃。没有办法,勍公便随时带着他。他什么事情都知道,就是不会吃饭,也不与人讲话,喜欢把自己包裹起来。要不是这次从勍公离世他就没有吃过东西给饿趴下,也许根本看不到他。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杀人只在一瞬间。 等陈忆缓了缓,便令人把母亲扶回了房间,老鬼也跟着前去诊脉了。陈忆抱起铃儿,走向了她的房间,命女仆给铃儿换好了一身的蝴蝶兰花衣。上面还绣了几只蜜蜂,她从小就喜欢各种花、小狗、小猫、蝴蝶、蜜蜂、、、、、、她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可是...... 等府上一切安排妥当以后,陈忆也是一直守在灵堂前。到了第七日,陈王平率领众百官前来祭拜,宣读王命:“王上诏书,陈勍王叔,多年励精图治,辅我社稷,保我国家,战功卓著,此役不幸离世,追封陈勍公为镇国大元帅,以三公大礼厚葬。陈忆此战指挥有方,调兵得当,勇武果敢,拜上将军,世袭三公。其他将士封赏,着上将军府用印发出。诏书毕,陈忆接招。” 陈忆接过诏书后,谢过了王上,说道:“王上,我这已然无心问政,还请王上收回成命,大将军还需另选贤能。再者,家父安葬,不用太过铺张浪费,刚刚经历一场大战,从简便好。” “王弟勿用担心,本王以派出各路斥候,一定要查出伤害铃儿凶手,不惜一切都要让他们伏法。至于上将军一职,就等以后再说吧,公事已安排妥当,就不要分心了。王叔安葬之礼,这个就必须得听本王的,不得抗命。”陈王平说道。 “谢过王上,就让斥候回来吧,江湖的事,我会用江湖的方式来解决。”陈忆说道。 “可是你一个人......”陈王平说道。 “没事,我有我的方式。”陈忆说道。 “好吧,有什么困难随时传书于本王。”陈王平说完也就离开了。 等把父亲的灵柩和玲儿安葬好以后,陈忆让明符和洪叔把母亲送去九嶷生活,让他们照看好。而陈昱这边,自小和陈忆两人就在一起折腾,有祸一起闯,有事一起扛,这次却被陈忆拒绝了,让他先回师门去报平安,一个人便走上了复仇之路。 不过也是,有些路,即使前面刀山火海,万丈深渊,注定还是要一个人走,谁也无法替代。 宫墙深院又传出两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蠢材,人都分不清楚,真是一群饭桶。日后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属下办事不利,愿领责罚。不过也已经让武林与他结仇,他定会前去复仇。这样一来,就看他有没有小命。”另一人说道。 “愚蠢,最近这么大动静,都没有见到七十二血奴露面,想想都后背发凉。”那人说道。 “我们加强防卫,他们就七十二人,足以应对,不怕。”另一人说道。 “糊涂,他们可有虽然只有七十二人,可也有改天换地之能。秘密探查,宁可错杀,不能放过一个。”那人说道。 “属下这就去办。”另一人说完便退了下去。 / // 第三十七章 易小乞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陈忆一人出来以后,几经波折,便来到西蜀巴林郡,找了一家叫清风浊的客栈住了下来。对于几个凶手,自己却是一筹莫展,从洪叔那里知道和尚叫智醒,道人叫顿觉,另一个花里胡哨的男人应该是北方戎狄之人。而这几人在江湖上很少出现,踪迹也是难以查询。而这时的陈忆觉得饿了,便点了两碗面条一些肉菜在房间吃了起来。等吃饱喝足以后,便倒头睡了。 本来家里出事,一路心情不好。可是没睡到几个时辰,便听到隔壁房间有女人的声音传来,声音又大,吵的是难以眠。 “公子再来一杯嘛,公子喝好奴家才能好好伺候公子休息。”一女子说道。 “是呀,公子,再来一杯嘛,一口酒一口肉。”另一女子说道。 “好好好,一口酒一口肉。”一男的说道。 “这样才对嘛,呀,你好坏......” “怎么,你又长胖了,这屁股都肥了不少。”那男的说道。 陈忆听着听着睡意全无,突然脑袋里闪出抒儿的影子。陈忆摸了摸额头,又摇了摇头,默默的说了句:“再想啥呢。” 隔壁的声音也是越来越不堪入耳,起先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住到风月场所了。不过觉得那男的声音有点熟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笑晓风这个酒肉好色之徒。 “嘭嘭嘭......”只听得门响。 “谁呀?”笑晓风问道。 “你他娘的,还要不要人睡觉。”陈忆说道。 “什么人在外面叫嚣?”笑晓风说道。 “公子别管他,我们尽兴饮酒就是了。”一女子说道。 “有人都找上门来了这还能尽兴吗?”笑晓风说道。 “那我让店家找人把他打发走便是,不能扫公子兴致。”另一女子说道。 “嗯,我看可以,你去打发吧。”笑晓风说完,那女子便开门准备出去,一开门便看见站在门口的陈忆。笑晓风立马说道:“原来是我小弟啊,不用去了。” “做小弟的还这么嚣张。”那女子边往回走边碎碎念。 笑晓风立马放开怀中另一女子,起身,走到陈忆跟前,搂着肩膀便扯进屋内坐下。说道:“去,叫店家再来几盘好菜,再上酒。”一女子便应声出去了。 “你怎么在这里?”陈忆问道。 “天下之大,何处不是我家,爱去哪便去哪。”笑晓风说道。 “你这醉生梦死的,就知道天天找乐子。”陈忆说道。 “那也得看我的心情,心情不好,白送都不要,心情好,千金求乐未尝不可哦。”笑晓风贱笑贱笑的说道。 “你这逛窑子还逛出道理来了。”陈忆说道。 这时那女子也回来了,笑晓风指着陈忆,对这女子说道:“你去伺候这位公子。” “公子?”这时这女子装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拉着嘴说道。 “叫你去就去,墨迹个鸟。”笑晓风一边说,一边斜着身子,朝着那女的屁股上就是一巴掌拍了上去。 “哎呀,公子......”那女的一边叫一边哼哼唧唧。 “还是算了吧,你自己享受吧。”陈忆说道。 “那怎么成,大哥有的乐子怎么少的了兄弟。更何况小美人的这屁股......”笑晓风贱笑的说道。 “她现在怎么样了?”陈忆问道。 “她是谁?”笑晓风一脸蒙的问道。 “明知故问。”陈忆不屑的说道。 笑晓风好像知道什么了,对那女子说道:“你过来。” 用手指了指陈忆又说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 “公子,你到底想让人家怎样嘛?”那女子扭扭捏捏的说道。 “你给我过来,差点被你这.....货占了我妹夫的便宜。”笑晓风说道。 “怎么,不让她伺候本大爷了?”陈忆说道。 “你这个混蛋,害的我妹妹天天在家独守空房。”笑晓风说道。 “什么叫独守空房,我们尚未成婚。”陈忆说道。 “那我管不着,反正你不能对不起我妹妹,不然有你果子吃。”笑晓风说道。 “有什么果子,那就上来吧。”陈忆说道。 “你......”气的笑晓风直指陈忆的鼻子。 这时店小二把酒肉送来,陈忆说道:“你什么你,老子要喝酒了。跑了这么久的路,还没好好吃喝上一顿,总算有免费的可以吃喝了。” 这时的笑晓风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陈忆看。只见他把一盘牛肉放边上,还往上面夹了些羊肉,扯了条鸡腿放在上面,旁边放一壶酒,又说道 “看什么,能看出花来,这些谁也不许动,我带走。你俩也别闲着,喝酒。” “粗俗。”笑晓风说了两个字便开始喝酒了。 几人吃喝了一番后,那两个女子一个脸色泛白,一个脸色通红,都喝趴在桌子上了。 陈忆打了个嗝说道:“酒足饭饱,该睡觉了。” “你果真是属猪的。就这点酒量,还搞个什么阴天子的绰号,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笑晓风说道。 “管你屁事?”陈忆说道。 这时笑晓风指了指这两个女子说道:“你知道她们吗?” “这不是你揽过来的人,我怎么知道。”陈忆说道。 “她们可都是云梦泽的人。”笑晓风说道。 “云梦泽,不知道,云梦泽的人怎么和你鬼混?”陈忆不解的问道。 “在江湖上,很多五花八门的人,都与云梦泽多多少少有点关系。云梦泽也撒网天下,收录江湖事。”笑晓风说道。 “网罗天下不是你们清风月的事情吗,云梦泽干嘛又要去做这些事情呢?”陈忆不解的问道。 “我们是收集天下事,以供他人之用,而他们则是为己所用。所以我身边时不时的便会有美女出现,那自然不能辜负窈窕淑女,便让她们好好在床上玩耍一番。床上不好玩,就桌子上,或者野外潭溪间。两个人不好玩,那就三个人,三个人不好玩那就四个人。总之,不能辜负这苦短的韶华。悄悄告诉你,这主动送上门的才乖巧听话。都是不用自己去调教,她们给你各种花样。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们给不了的。”笑晓风说道。 “无耻,那他们要江湖消息干嘛?”陈忆问道。 “什么叫无耻,投怀送抱这种好事,肯定是盛情难却,自然不能辜负姑娘们的好意。”笑晓风有点得意的说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说重点。”陈忆说道。 “什么叫这些没用,真的是,这也是我人生一大乐事,太藐视我的志趣了。收消息管我屁事,消息嘛,无非就是拿来买卖。给什么人,给什么地方,给什么国,不就是这些事。”笑晓风不耐烦的说道。 “给谁了,那你又给了多少消息给他们?”陈忆问道。 “都不认真听我给你讲男女的快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笑晓风说道。 “爱讲不讲,不讲老子去睡觉。”陈忆说道。 “那你去吧。”笑晓风说道。 “快讲。”陈忆凶狠狠的看着笑晓风。 “好吧,看你求着我的份上,讲给你听。”笑晓风拿起酒壶边喝边讲,“消息进云梦泽有很多途径,这些你也看到了,就不用我多说了。出云梦泽就主要有四个方向,东城、西蜀、北方、还有九玄宫。”笑晓风说道。 “你怎么知道?”陈忆问道。 “看吧,都说了你不懂女人,愣头青。只要你把他们送来的女人在床上给弄舒服了,搞刺激了,动点脑子,你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笑晓风贱贱的说道。 “无耻。”陈忆一脸的嫌弃。 “什么叫无耻,女人嘛,生下来就是要伺候男人的,可她们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成了别人的棋子。等她们尝到男欢女爱之后,尝到真正做女人的滋味,谁愿意天天舞刀弄枪,刀口舔血的过日子。再者,有人在外面偷吃野果,不还是因为家里的不够吃或者不好吃呗,不知道满足或没有得到满足,简单的道理嘛。人一旦有欲望,就一定能够有办法制服。”笑晓风说道。 “你就不怕她们玩弄你于股掌之中?”陈忆问道。 “那就得看你能不能让她们嗷嗷叫了,那方面要对女人下得去手。人嘛,权、钱、色。当然,有的还喜欢谈天说梦,女人也一样。怎么,你想偷学?”笑晓风说道。 “我懒得理你,那你就好好让她们俩嗷嗷叫吧,老子去睡觉了。”陈忆说完,起身往外走。 笑晓风立马说道:“快快快滚吧,耽误老子这么久。呸,老子都被你带坏了,说起脏话了,粗鲁。” / // 第三十七章 易小乞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陈忆一人出来以后,几经波折,便来到西蜀巴林郡,找了一家叫清风浊的客栈住了下来。对于几个凶手,自己却是一筹莫展,从洪叔那里知道和尚叫智醒,道人叫顿觉,另一个花里胡哨的男人应该是北方戎狄之人。而这几人在江湖上很少出现,踪迹也是难以查询。而这时的陈忆觉得饿了,便点了两碗面条一些肉菜在房间吃了起来。等吃饱喝足以后,便倒头睡了。 本来家里出事,一路心情不好。可是没睡到几个时辰,便听到隔壁房间有女人的声音传来,声音又大,吵的是难以眠。 “公子再来一杯嘛,公子喝好奴家才能好好伺候公子休息。”一女子说道。 “是呀,公子,再来一杯嘛,一口酒一口肉。”另一女子说道。 “好好好,一口酒一口肉。”一男的说道。 “这样才对嘛,呀,你好坏......” “怎么,你又长胖了,这屁股都肥了不少。”那男的说道。 陈忆听着听着睡意全无,突然脑袋里闪出抒儿的影子。陈忆摸了摸额头,又摇了摇头,默默的说了句:“再想啥呢。” 隔壁的声音也是越来越不堪入耳,起先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住到风月场所了。不过觉得那男的声音有点熟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笑晓风这个酒肉好色之徒。 “嘭嘭嘭......”只听得门响。 “谁呀?”笑晓风问道。 “你他娘的,还要不要人睡觉。”陈忆说道。 “什么人在外面叫嚣?”笑晓风说道。 “公子别管他,我们尽兴饮酒就是了。”一女子说道。 “有人都找上门来了这还能尽兴吗?”笑晓风说道。 “那我让店家找人把他打发走便是,不能扫公子兴致。”另一女子说道。 “嗯,我看可以,你去打发吧。”笑晓风说完,那女子便开门准备出去,一开门便看见站在门口的陈忆。笑晓风立马说道:“原来是我小弟啊,不用去了。” “做小弟的还这么嚣张。”那女子边往回走边碎碎念。 笑晓风立马放开怀中另一女子,起身,走到陈忆跟前,搂着肩膀便扯进屋内坐下。说道:“去,叫店家再来几盘好菜,再上酒。”一女子便应声出去了。 “你怎么在这里?”陈忆问道。 “天下之大,何处不是我家,爱去哪便去哪。”笑晓风说道。 “你这醉生梦死的,就知道天天找乐子。”陈忆说道。 “那也得看我的心情,心情不好,白送都不要,心情好,千金求乐未尝不可哦。”笑晓风贱笑贱笑的说道。 “你这逛窑子还逛出道理来了。”陈忆说道。 这时那女子也回来了,笑晓风指着陈忆,对这女子说道:“你去伺候这位公子。” “公子?”这时这女子装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拉着嘴说道。 “叫你去就去,墨迹个鸟。”笑晓风一边说,一边斜着身子,朝着那女的屁股上就是一巴掌拍了上去。 “哎呀,公子......”那女的一边叫一边哼哼唧唧。 “还是算了吧,你自己享受吧。”陈忆说道。 “那怎么成,大哥有的乐子怎么少的了兄弟。更何况小美人的这屁股......”笑晓风贱笑的说道。 “她现在怎么样了?”陈忆问道。 “她是谁?”笑晓风一脸蒙的问道。 “明知故问。”陈忆不屑的说道。 笑晓风好像知道什么了,对那女子说道:“你过来。” 用手指了指陈忆又说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 “公子,你到底想让人家怎样嘛?”那女子扭扭捏捏的说道。 “你给我过来,差点被你这.....货占了我妹夫的便宜。”笑晓风说道。 “怎么,不让她伺候本大爷了?”陈忆说道。 “你这个混蛋,害的我妹妹天天在家独守空房。”笑晓风说道。 “什么叫独守空房,我们尚未成婚。”陈忆说道。 “那我管不着,反正你不能对不起我妹妹,不然有你果子吃。”笑晓风说道。 “有什么果子,那就上来吧。”陈忆说道。 “你......”气的笑晓风直指陈忆的鼻子。 这时店小二把酒肉送来,陈忆说道:“你什么你,老子要喝酒了。跑了这么久的路,还没好好吃喝上一顿,总算有免费的可以吃喝了。” 这时的笑晓风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陈忆看。只见他把一盘牛肉放边上,还往上面夹了些羊肉,扯了条鸡腿放在上面,旁边放一壶酒,又说道 “看什么,能看出花来,这些谁也不许动,我带走。你俩也别闲着,喝酒。” “粗俗。”笑晓风说了两个字便开始喝酒了。 几人吃喝了一番后,那两个女子一个脸色泛白,一个脸色通红,都喝趴在桌子上了。 陈忆打了个嗝说道:“酒足饭饱,该睡觉了。” “你果真是属猪的。就这点酒量,还搞个什么阴天子的绰号,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笑晓风说道。 “管你屁事?”陈忆说道。 这时笑晓风指了指这两个女子说道:“你知道她们吗?” “这不是你揽过来的人,我怎么知道。”陈忆说道。 “她们可都是云梦泽的人。”笑晓风说道。 “云梦泽,不知道,云梦泽的人怎么和你鬼混?”陈忆不解的问道。 “在江湖上,很多五花八门的人,都与云梦泽多多少少有点关系。云梦泽也撒网天下,收录江湖事。”笑晓风说道。 “网罗天下不是你们清风月的事情吗,云梦泽干嘛又要去做这些事情呢?”陈忆不解的问道。 “我们是收集天下事,以供他人之用,而他们则是为己所用。所以我身边时不时的便会有美女出现,那自然不能辜负窈窕淑女,便让她们好好在床上玩耍一番。床上不好玩,就桌子上,或者野外潭溪间。两个人不好玩,那就三个人,三个人不好玩那就四个人。总之,不能辜负这苦短的韶华。悄悄告诉你,这主动送上门的才乖巧听话。都是不用自己去调教,她们给你各种花样。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们给不了的。”笑晓风说道。 “无耻,那他们要江湖消息干嘛?”陈忆问道。 “什么叫无耻,投怀送抱这种好事,肯定是盛情难却,自然不能辜负姑娘们的好意。”笑晓风有点得意的说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说重点。”陈忆说道。 “什么叫这些没用,真的是,这也是我人生一大乐事,太藐视我的志趣了。收消息管我屁事,消息嘛,无非就是拿来买卖。给什么人,给什么地方,给什么国,不就是这些事。”笑晓风不耐烦的说道。 “给谁了,那你又给了多少消息给他们?”陈忆问道。 “都不认真听我给你讲男女的快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笑晓风说道。 “爱讲不讲,不讲老子去睡觉。”陈忆说道。 “那你去吧。”笑晓风说道。 “快讲。”陈忆凶狠狠的看着笑晓风。 “好吧,看你求着我的份上,讲给你听。”笑晓风拿起酒壶边喝边讲,“消息进云梦泽有很多途径,这些你也看到了,就不用我多说了。出云梦泽就主要有四个方向,东城、西蜀、北方、还有九玄宫。”笑晓风说道。 “你怎么知道?”陈忆问道。 “看吧,都说了你不懂女人,愣头青。只要你把他们送来的女人在床上给弄舒服了,搞刺激了,动点脑子,你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笑晓风贱贱的说道。 “无耻。”陈忆一脸的嫌弃。 “什么叫无耻,女人嘛,生下来就是要伺候男人的,可她们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成了别人的棋子。等她们尝到男欢女爱之后,尝到真正做女人的滋味,谁愿意天天舞刀弄枪,刀口舔血的过日子。再者,有人在外面偷吃野果,不还是因为家里的不够吃或者不好吃呗,不知道满足或没有得到满足,简单的道理嘛。人一旦有欲望,就一定能够有办法制服。”笑晓风说道。 “你就不怕她们玩弄你于股掌之中?”陈忆问道。 “那就得看你能不能让她们嗷嗷叫了,那方面要对女人下得去手。人嘛,权、钱、色。当然,有的还喜欢谈天说梦,女人也一样。怎么,你想偷学?”笑晓风说道。 “我懒得理你,那你就好好让她们俩嗷嗷叫吧,老子去睡觉了。”陈忆说完,起身往外走。 笑晓风立马说道:“快快快滚吧,耽误老子这么久。呸,老子都被你带坏了,说起脏话了,粗鲁。” / // 第三十八章 易小乞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第二天一早,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陈忆也就迷迷糊糊的起来了,开门一看,一群人正在围着一个柱子观看,走进了一看,原来有人在上面题字: 《风月吟》 远闻夜半浪---女笑,杜康戏鬼弄娇娘。 莫问红尘谁知晓,残花深处有情郎。 这时又有一个脏兮兮、蓬头垢面的小乞儿,拉着长长的语调在吆喝:“一语一口酒,酒足咱就走。有肉也凑合,没有就不走。” 逗得大伙是直乐呵,他突然坐在了笑晓风的门口,很大声的吆喝着。看来这小乞儿是来找茬的,笑晓风又得请他酒才行。 这时笑晓风也打开了门,衣冠不整,昨夜的两女子也在整理衣物。笑晓风说道:“小乞丐,一大早就吵吵闹闹你要干嘛?” 那小乞儿嘴里还是那几句话,笑晓风又说道:“一大早上的老子都没睡醒,哪里去给你搞酒肉。呸,粗鲁。”他用余光发现了陈忆,便一脸嫌弃的看着陈忆。 “看我干吗?这会我又没找你讨吃讨喝。”陈忆说道。 “你昨晚还有没有剩下的酒肉,借我打发一下。”笑晓风说道。 陈忆双手一摊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摇了摇头。 笑晓风说道:“你怕真的是头猪吧,这么能吃。” 笑晓风还有些不信,推开陈忆房间门一看,果然看见一个空盘子,一扫而空。 “这么小气,好歹人家小哥还为你写了首诗赞扬你一番,都不请酒吃,说不过去吧。”陈忆说道。 这时小乞丐对陈忆竖起大拇指,说道:“公子高见。” 笑晓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给你些银两,自己去吃吧。” “师父说了,只吃不拿,江湖规矩。”那小乞儿说道。 笑晓风摇摇头,说道:“当乞丐还这么多臭毛病,小二,弄些吃的给他。” “这才对嘛,小二,要两份,不,要三份,老子也饿了。”陈忆说道。 这时小乞儿乘笑晓风不注意,抢过手中银两,说道:“小二,要上好的。” “什么情况,你师父不是说只吃不拿是江湖规矩吗?”笑晓风说道。 “可我师父还说了呀,能吃就多吃,能拿就多拿。”那乞儿说道。 “你这又是什么规矩?”笑晓风问道。 “这叫活着的规矩,不然会饿肚子的,很难受的。给你这种人讲了你也不懂,浪费口舌。”那乞儿说道。 这时陈忆和小乞儿来到旁边桌子坐下,陈忆说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姓易,你就叫我易小乞吧。”乞儿说道,“你叫什么?” “陈忆,你师父是何方高人?”陈忆问道。 “我师父可多了,谁能教我活下去,谁就是我师父。”易小乞说道。 “这么说的话,那他请你吃肉喝酒他也是你师父咯。”陈忆说道。 “那肯定不是,我是说能教我方法,不饿肚子才是我师父,他最多就是个败家子吧。”乞儿说道。 这时笑晓风偷偷来到易小乞身后,一只手揪着耳朵,另一只手拿着扇子就敲在易小乞的头上,说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给你吃给你喝你还在背后损我。” “疼疼疼......”这时易小乞连着直说疼。 “看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以后还敢不敢说我坏话,讹我钱。”笑晓风说道。 “大爷,大爷,我不敢了。”易小乞连忙说道。 这时笑晓风才放开手,说道:“原来你也怕疼,欠收拾。” 易小乞立马挨着陈忆坐下,直憋嘴。陈忆说道:“吃你一餐饭你至于打人嘛。” “老子看他不爽就收拾他,怎么滴?”笑晓风坐在一边说道。 这时小二上来饭菜,陈忆说道:“还有一份直接送我房间就可以了。” “怎么,你不是给老子准备的啊?呸”笑晓风说道。 这时小二把剩下的一份送到陈忆的房间去了,看小二出来,陈忆很大声的说道:“吃饭。” 而笑晓风是越想越想不通,看着陈忆和易小乞在一旁吃的那么香,突然笑晓风用折扇指着陈忆的鼻子说道:“不对,你房间是不是藏了什么人?不对不对,我得去看看。” “随便。”陈忆说道。 过了一下,笑晓风一脸失望的回来,坐在一旁说道:“说,给谁吃了,什么人在里面?” “你不是去看了吗,不知道给谁吃了吗?”陈忆说道,“嗝......易小乞,好不好吃。” 这时的易小乞吃的是满嘴巴的油,说道:“好吃好吃。” “小二,上酒上菜。”笑晓风大吼道。 “客官稍等,马上到。”小二麻利的回答道。 笑晓风还在想:奇怪,为什么酒肉没了,却不见人,真的是遇见鬼了。不过也是,他本来就不是人,可也没这么离奇吧。哎,算了,不想了。 这时,陈忆说道:“小弟,走,带我在这西蜀转悠一番可好。” “那没问题,可是这一天的吃喝怎么解决?我没那么多钱。”易小乞说道。 “你刚不是拿了吗?”陈忆问道。 “可是太少了不够用,你们又大手大脚的吃喝花费。”易小乞说道。 “这个就不用担心了,没有找他拿便是了。”陈忆说道。 “那没问题,我们现在就走吧。”易小乞说道。 “好,走。”陈忆说道。 “小二,把剩下的肉菜包起来。”易小乞说道。 “包它做甚,路上有人花销吃住。”陈忆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么好的肉菜,不是你想吃就有的。带着在路上饿的时候吃,比吃野菜粗饼要美味的多,快哉。”易小乞说道。 “我可没说和你们一起去哦。”笑晓风一边吃着鸡腿一边说道。 “那你就陪你那些美人吧。”陈忆一边说,一边把笑晓风盘子里的肉也拿了过来,让小二包好。又把剩下的酒装到之前拿笑晓风的葫芦里,陈忆又拿过笑晓风手中的酒壶,把葫芦给灌得满满的。看得笑晓风牙痒痒,陈忆又说道:“好了,等我下,拿了包袱我们就走。” “好勒。”易小乞冲着笑晓风不断的做鬼脸。 等陈忆出来,他们就离开了。而气冲冲的笑晓风摇了摇酒壶,里面空荡荡,往桌上用力的一放,便回屋去了。 / // 第三十九章 易小乞 (三)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两人走没两个时辰左右,便来到一个叫神龙谷的地方。一进谷中,不管是路边,还是悬崖边,都刻有很多文字在上面。一条溪流平躺着通过,时而汇聚成潭,时而穿梭于大小不一的鹅卵石之间。偶有大石阻路,却能当成一个歇台。两边山间草木虽茂盛,河道间、小路旁却干净没有杂草树木。越往深处,便能见山间断壁,似被仙人一斧劈断,笔直而下。上再点缀些许不怕风霜干渴的老树,叫人直想在上面搭设个凉亭。或煮一碗老黄酒,或甜醅酒,不行便来碗清茶,那便能胜却了天下无数高不可攀的名山。心旷神怡,静怡安定,修生养性。 陈忆问道:“小弟,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刻字?” “走吧,进去你就知道了。”易小乞说道。 “别......别走那么快呀,等等我啊。”这时,笑晓风在后面追了上来。 “你不是在陪你那些小娇娘吗,跟着我们干嘛?”陈忆问道。 “你管我干嘛。”笑晓风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公子,快走,我们把他甩掉。”易小乞说道。 这时,陈忆凑到易小乞耳朵边上悄悄说道:“这可不能真甩掉,他可是我们的小财主,吃喝还得仗着他。” “好吧,那就暂且容他跟在后边吧。”易小九也在陈忆耳边悄悄的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笑晓风问道,过了一会看没人理他,尬在原地。又说道:“总能告诉我这字是谁写的吧,笔锋如此之狂。” “就不告诉你。”易小乞俏皮的说道。 然后他们又走了一会,来到谷中,老远就看见两个老头。一个手拿凿子和铁锤,一个手拿砚台和毛笔。一个一边写,一个一边凿。而这个易小乞看见他们就急匆匆的跑了过去,说道:“师傅师傅,我给你们带好吃的了。” “小乞回来了,带了什么好吃的呀?”拿毛笔的那老者说道。 “师父,我带了肉回来。”易小乞边说边拿。 “凿老头,有肉吃了,要不要尝一口啊?”拿毛笔的老头急忙接过,打开小乞拿的肉菜,抓着一块肉在凿老头的鼻子前一直晃悠,可是凿老头看都不看他一眼,一个劲的凿着石头,刻着字文。 虽然这个拿毛笔的老头口水直流,却也没有吃下一块肉,一个劲的在凿老头面前说道:“凿老头,有肉吃哦,要不要先吃点,吃点再凿嘛。” “是啊,师父,歇歇吃点再凿。”易小乞说道。 可是这个凿老头跟没事人一样,谁也不管,一个劲的在刻字,急的旁边的拿毛笔的老头直跺脚。“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固执呢?别敲了,烦死了。你不吃,我可吃了,我可真吃了。” 可那个凿老头就是不理他,他也没有办法,只是抓起几块肉在鼻子上闻阿闻。这时陈忆和笑晓风走上前去行礼,那个拿笔的老头用余光看了一眼,对易小乞悄悄地说道:“你带两个男娃子回来是啥子个意思嘛?” 这时易小乞也悄悄的说道:“这可是人家的肉菜哦。” “那你有没有搞到那么一滴滴酒回来?”那老头说道。 这时易小乞笑嘻嘻的对陈忆说道:“公子,恐怕得借点你葫芦的酒用用了。” “原来不是在路上吃的啊,小机灵鬼。”陈忆说道。 易小乞也不好意思的底下了头,陈忆准备取葫芦时,这时却被笑晓风一把扯了去,说道:“酒现在在我这里哦,要喝也简单,你教我写字,如何?不然我就倒了它。” “你......”易小乞说道。 “你什么你,就问你师傅愿不愿意,你写的丑死了,一边待着去。”笑晓风说道。 “这个嘛,那个嘛......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勉强吧?”那老头还在原地来回打转的思考。 可是这个笑晓风却已经把葫芦打开了,说道:“怎么样,前辈?” “好。”那老头说道。 笑晓风立马跪地拜师,双手奉上酒壶。那老头一把扯过葫芦,还是没有自己喝,打开盖子闻了闻。又跑去找那个凿老头,显然是行不通的。 等到正午时刻,凿老头停下了手里的铁锤,可这个拿笔的老头却气歪了嘴,和陈忆他们坐在树下一句话也不讲。 “小乞,把我葫芦的水拿过了。”这时候凿老头说道。 “好嘞,师父。”易小乞立马拿过水来,看凿老头在那里拍打着身上的灰土,小乞拿着葫芦倒水,凿老头也洗了把脸。 “走,吃肉去。”凿老头说道。 几人坐在树下,准备开吃,就等凿老头入坐。笑晓风刚伸手出去准备拿肉,却被拿笔的老头一把打开了。笑晓风说道:“师父,我是帮你去拿那块肥的啊。” “我自己有手。”那老头很不开心的说道。 “我说你个姓姚的,怎么还这么小气,收了徒弟还这么耷拉着脸。”那凿老头说道。 那姚老头也没有理他,等凿老头坐下,这个姚老头立马大吃了起来。这时,凿老头说道:“阁主来此,有何见教?” 陈忆立马起身施礼,说道:“不敢不敢,只是跟随小弟游玩一番。” “小弟?”凿老头先是一诧异,转头看了一眼脏兮兮邋里邋遢的易小乞,说道:“哦。小乞,把我们的杂粮饼也拿过来吧。” “哦。”易小乞立马去拿了过来。 这时,两个老头这会开吃了,也开始争酒喝。陈忆和笑晓风也拿起杂粮饼吃了起来,笑晓风咬了几口说道:“怎么这么苦啊。” “粗粮饼,能不苦吗?”凿老头说道。 一顿吃喝后,姚老头打了个嗝,说道:“总算是吃了口肉,喝了口酒,天天在谷中吃素,馋死我了。” “我又没叫你留下,你自己要留下的,活该。”凿老头说道。 “你以为我想啊,叫你出去你又不去。”姚老头说道。 “好了,我们吃完了,该回去睡一觉了,你们该去哪就去哪。”凿老头说道。 “师父,你还没教我书法呢?”笑晓风急忙说道。 “山谷中这么多的字,你不会自己去照着写啊。”姚老头说道。 “好吧,师父。”笑晓风有些不开心的讲道。 两个老头也都起身,各自拿了东西,准备离去。就在这时,姚老头捡起地上一根烧火棍,在一旁的大石上写了一个很大的静字,说道:“就从它开始吧。” “是,师父。”笑晓风有些激动起来。 等他们走了以后,笑晓风问道:“易小乞,师父这时何门何派的书法?” “叫师兄。”易小乞说道。 “什么鬼,你一个小屁孩,还要我叫师兄。”笑晓风说道。 “不叫师兄我就不告诉你?”易小乞说道。 “爱说不说。”笑晓风不好气的说道。 “小兄弟,你又多了小师弟以后替你跑腿哦。”陈忆说道。 “陈忆,你不要忘了,我们可是拜把子的兄弟,我还是你兄长,我是他师弟,你就是他小弟弟弟。”笑晓风说道。 “好了,你们两个就做我小弟吧,我做大哥。”易小乞得意的说道。 “你......”笑晓风说道。 “你什么你,叫师兄。”易小乞说道。 “好吧,请问师兄,师父是何门何派?”笑晓风问道。 “何门何派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师父字都很好看。一个喜欢写字,一个喜欢刻字,然后这一谷的字就来了。”易小乞说道。 “等于白问。”笑晓风说道。 “也不是啊,我给他们取了个名字,叫狂书。因为我师父写字的兴趣来了,无论何时何地,总能狂舞一番。”易小乞说道。 “好吧。”笑晓风静静的看着石头上的静字,看的入神。 “这两位前辈也是怪人。”陈忆说道。 “是啊,他们很早就因为书法就在山谷中住下了。听说我一个师父以前是靠卖字迹为生,一个是刻碑文为生,而其他事情就不知道了。”易小乞说道,“对了,公子,师父怎么叫你阁主,怎么会认识你?” “你呀,多一个这样的小弟还是不错的。糊里糊涂就当了天下第一宗剑阁阁主的大哥,江湖上还是倍有面的。”笑晓风说道。 “天下第一宗,江湖,能吃饱饭吗,那你又是谁?”易小乞很疑惑的问道。 “好吧,说你无知你还真无知。我吧,还是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不过他都是我的小弟,自然我比他更厉害咯。”笑晓风自夸的说道。 陈忆走上一边的小山坡,站在一块大石上,放眼山谷,说道:“能在此谷中安然自得,追寻所求,大道也。” 他们也来到小山坡,一起俯瞰整个山谷。 / // 第四十章 蜀山行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陈忆他们一番感叹后,陈忆便要走上复仇的路。这时笑晓风问道:“你就这么走了?” 陈忆沉思了会,说道:“不然呢?” 陈忆虽然这几天和他们在一起还算愉快,可毕竟复仇这件事情是要搏命的,不能拖累别人。那些人敢明目张胆的上门挑衅,自然也是些厉害的角色。有些路,还真的一个人走才行。 “不是吧,我大老远的来找你,你就这样一个人走了,这样子不好吧。”笑晓风说道。 “有什么不好吗?你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陈忆说道。 “游山玩水还有目的,什么目的?”易小乞问道。 “没啥。”陈忆说道。 “是要杀人啊。”笑晓风说道。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人家,好好活着不好吗?”易小乞说道。 “他呀,是专门来寻仇的,游山玩水个鬼。”笑晓风说道。 “所以说我们就此别过。”陈忆说道。 “你连仇家都不知道是谁,就真这样走了。”笑晓风说道。 “那你告诉我啊。”陈忆说道。 “哎,终于是开窍了,知道问了。”笑晓风说道。 “这个还需要问吗?你都憋了这么久了,憋不住了吧。”陈忆说道。 “我说你这个人啊,什么事情总要卖弄一番嘛,不然直接说多没面子。”笑晓风在哪里说着。这时陈忆看了笑晓风一眼,没有说话。笑晓风立马说道:“好好好,这个道人嘛,叫顿觉。” “这个我知道,说重点。”陈忆说道。 “你怎么老是猴急猴急,根据送来的消息,现在他应该在玄云观。而这个玄云观弟子呢,也都是昆仑道家的一个分支,只是后来另立门户。如果你走的快点,说不定可以在观内找到。”笑晓风说道。 “道观在哪?”陈忆问道。 “这个我知道,穿过蜀道,翻过蜀山,往北百里,便可玄云山。”易小乞激动的说道。 “多嘴,他杀人,你还告诉他,你可就是他的帮凶了。”笑晓风说道,“他说的也不差,你去便是了。” 这时易小乞嘟着嘴,真的好像自己犯错了一样,也不敢说话。 陈忆说道:“好了,就此别过吧。” “我给你带路。”易小乞急忙说道。 “前路凶险,你留在这里。快乐自在的生活,无拘无束,多好。”陈忆说道。 “可是你找的到吗?”易小乞说道。 “他没长嘴啊,不知道问路啊。”笑晓风说道。 “我又没说你,就你话多。”易小乞说道。 “好了,走了。”陈忆说完,转身便走了。 等陈忆走了好一会,易小乞说道:“他会不会有危险?” “你就别瞎操心了,放心,他没事的,他又不是一个人。”笑晓风说道。 “还有人吗?我怎么没看到。”易小乞奇怪的问道。 “我也想知道还有个人是谁,此人尽然如此了得。在我隔壁吃东西我居然没发现,找也找不到,定是高手。”笑晓风说道。 “那就好,他没事就好。”易小乞说道。 “好吗?”笑晓风说道。 “不好吗?”易小乞说道。 “那我跟着还有什么用啊。”笑晓风说道。 “你跟着也没什么用啊。”易小乞说道。 “懒得和你贫嘴,我找师父去。”笑晓风说完转身就走了,易小乞也跟着回去了。 蜀道难,蜀道难,确实难于上青天。爬上爬下,又不能骑马,鞋子都磨破了好几处。不过走在崇山峻岭之间,放眼望去,连绵的蜀山真让人敬畏,也感叹修蜀道者的艰辛。 就这样走了很多天,嘴巴都干的起皮,终于过了蜀山。陈忆为了赶路,稍作休息一晚,便纵马朝玄云山而去。行走了一日,走错了好几次路,总算来到玄云山脚下的清风坠客栈住了下来。走在这个小村落的青石板路上,人们好客又热情,生活安稳,确实是很好很好的安家之所。 到了第二天,陈忆准备向玄云观去的时候,半道碰见一位老太太。她自说年迈,走不动了,让陈忆带一把香去玄云观代为祭拜神灵,以谢多年来的护佑,也还要代谢甲云道长多年来为她诊治病痛,还说他是个很好道长,从来不收一文钱。陈忆点了点头,朝山上而去了。 来到道观,道观不大,院落宽阔。素瓦青墙,麻石台阶。殿门雕龙缠绕,红绿间色。 陈忆进去把香放到香案上,对着老君的神像拜了拜。这时陈忆问道:“谁是甲云道长?” “你跟我来。”一个小道士带领陈忆来到后院,看见一老道正在扫地,对老道说道:“师父,有人找。”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甲云道长说道,“敢问居士有何事找贫道?” “有位老人家,托我带香一把,一句代谢,说于道长。”陈忆说道。 “有劳仙友了。”甲云道长说道。 “请问......”陈忆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这时便出来一道士。 很大声的说道:“阁主大驾,有失远迎。” “好你个顿觉,你果然在这里。”陈忆说道。 “你就这么想急着来送死?”顿觉说道。 “你本为道家清修之人,为何要杀铃儿,受何人指使?”陈忆问道。 “那自然是有人想取你们性命。”顿觉说道。 “是何人?”陈忆问道。 “对于你这个死人,还有必要这么多废话吗?”顿觉说道。 “顿觉,为何如此行事,违背我道家清修之本。”甲云道长说道。 “不关你事,你扫你的地。”顿觉一边说,一边以拔剑直取陈忆咽喉。 只见甲云道长手中扫帚一扬,便将顿觉击退数丈之远,顿觉怒狠狠的说道:“甲云,今天的事你确定要管吗?要不是我师父当年收留你,你还是一个野道人。一把年纪,好好扫你的地,休要管闲事。” 这时道馆已经冲出数十名弟子围住陈忆,甲云道长说道:“什么事都不管贫道的事,要打要杀都给我出去。清修之地,容不得放肆。” 这时陈忆向甲云道长作揖,道长也回礼,陈忆纵身一跃,便来到了道馆外的一片树林,这时顿觉和数十名弟子也跟了上来。 / // 第四十一章 蜀山行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只见顿觉站在后面,一群弟子把陈忆团团围住。这时的陈忆也没有荒,只是用左手的大拇指把幽冥剑顶出剑鞘一寸有余。说道:“我与顿觉贼道人之事,与尔等无关,速速退去,可活性命。” 突然,身后便有几名道观弟子提剑偷袭,陈忆轻闪身形,出剑隔开。这时众人一拥而上,陈忆运用四海奇要步伐的轻快躲避,再借用幽冥剑刃之锋利。但凡近身之人,磕到剑,剑断,碰到人,人亡。挑、刺、扎、挫、点,劈、砍、切、削、捋,那柄重剑在他手中虽显吃力,可也能够应对。他也没有想着用什么高深武学,就凭幽冥剑的霸道,足以对付这些小道士。 这时一旁的顿觉看着几名弟子瞬间倒在血泊之中,大声说道:“你们退下。” 说完顿觉轻步刺向陈忆面门,陈忆向左侧身,用剑切开。两人就在刹那之间,已然过了十几招。可是这道人的剑不知怎地,总有一股柔绵之力。本来陈忆还心想,有幽冥剑在,自然是占上风。但总是磕碰不到这贼道人的剑,而自己的剑却越来越重,这下让陈忆有点无措。 再看这道人,一柄轻剑在手,步伐甚为玄妙,步步逼近。陈忆心想,这下完了,稍不注意,就要被这厮刺死。陈忆稍一沉思,就被这道人一剑击退丈余。你打他他总能轻柔化解,他打自己却有千钧之力。陈忆使出了浑身解数,已然无法占到一点便宜。 陈忆也只好一边躲一边打,而这顿觉道人却是越发灵活,后劲十足。陈忆心想,跟他拼了算了。就在这时,旁边有人说道:“不是吧,一个臭道士你都打不过?” 闻声便知是笑晓风,陈忆一边跑一边说道:“竟说风凉话。” “这臭道士的太乙玄门剑最多也就练个七八成,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咦......”笑晓风一边摇头,一边嘲笑的说道。 陈忆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的应对那道人。 旁边的易小乞说道:“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你急什么,又不是你打。”笑晓风说道,“收拾这样的臭道士,用不着八荒玄天剑,用突发的猛劲试一下。你这力道与剑身浑然一体,自然不行,要用方寸之力猛击才能破局。” 陈忆听了方寸之力,心想:棍走三分,必取其命。剑走三分,必取其喉。这不是宗门大师兄径阳最在行的吗?陈忆立马转换招式,猛攻顿觉的要害。对着这道人的心口、喉咙、裆部,不是剑挑剑刺,就是脚踢。 看在一旁的笑晓风直摇头,说道:“说你笨你还真就笨,我说的不是招式的变化。这样他照样还是可以化解你的力道......” “磨磨唧唧,能说重点吗?”易小乞在边上着急的说道。 “意思就是说,和他快快快要接招的时候猛的发力,才能见效。”笑晓风说道。 陈忆似乎明白了过来,朝着顿觉左脖子猛地劈去。就在顿觉把剑上扬准备格挡之际,陈忆突然把剑向左划了半圈,猛地点刺顿觉的心口。顿觉一招扑空,看剑刺来,慌忙点脚连退数步。 顿觉立马觉得不好,眼前这家伙有人指点,知道了自己路数。而且不顾自己死活,猛打猛拼。再看又来了帮手,顿觉说道:“快走。” 话音刚落便转身轻点,准备飞身而走。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而过,这些道士皆被割喉而死。 只看见远处一人,一身黑袍,背对着陈忆,没错此人正是隐符。 陈忆说道:“你怎么把他杀了,还有几人不知去向,问个明白也好啊。” 隐符慢慢通通的说道:“女儿,姑娘,她没了。他们,死。” 隐符说完后,又不见踪影。这时笑晓风吃惊的问道:“轻功如此了得,内力如此深厚。过路之处,毫无察觉,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气息。陈忆,此人是何方神圣?” 陈忆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怎么来了,来了也不帮忙,来干嘛?” “你先回答我,此人何方神圣?我清风月居然对他一无所知。”笑晓风说道。 “你慢慢去查吧。”陈忆说道。 “不说就不说,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笑晓风说道。 “太乙玄门剑,有这么厉害?”陈忆问道。 “我也不说。”笑晓风说道。 “好,那你憋着吧,小乞,我们走。”陈忆说完,他们便慢慢朝山下而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笑晓风说道。 “我问了,是你自己不说的。”陈忆说道。 “碰到你真是倒霉,好好好,我说。”笑晓风说道,“这个太乙玄门剑,是道家高深剑法中的一种,在配合道家内力,可谓是在江湖上数一数二。” “照你这么说,那道长个个都是武功盖世,那武林盟主怎么还在清遠山庄不在道观?”陈忆问道。 “武林盟主这个东西嘛,自然也要靠些实力,不过有实力的人未必会去争。千里禅不也没去争,也就是你师叔祖啦。而修道之人最忌讳争强好胜,所以才隐居清修。所谓高人呢,到最后都去挖些花花草草。四处游历,行医治病,这才是他们认为的大道。再者,道家剑法易学,内力难修,高深莫测的内力你以为谁都会啊。”笑晓风说道。 “那个西蜀口音,又穿着北方戎狄之人服饰的是何人?”陈忆问道。 “他嘛,原来是巴蜀之人,后跟随一喇嘛修行佛理。修行佛理自然是要苦一些,此人并非良善之人,也吃不得苦头。后来就跑了,流转到北方戎狄之所。这个以后再说,北方肯定是要走一遭的。”笑晓风说道。 “那和尚呢?”陈忆问道。 “这么急干嘛,先把西蜀的事情了却。再去找和尚和那个......我也想不起他叫啥,最后去了北方再说。”笑晓风说道。 “现在我只想让他们死。”陈忆说道。 “都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还要杀吗?”易小乞问道。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陈忆说道。 “看你这么喜欢杀人,为兄有个忙你要不要帮我?”笑晓风一脸不坏好意的问道。 “关我屁事。”陈忆说道。 “说你小气你还真小气,比小乞还小气。”笑晓风一边看着易小乞说道。 “关我什么事。”易小乞说道。 “我在蜀山之南冠道山下有家酒楼,美其名曰清风哲。可是老是被冠道山上的一伙人给打劫,也不算打劫,就是偶尔来收收银子。你既然来了,就帮帮兄长,一起去给收拾了。”笑晓风说道。 “师弟,没看出来啊,你果真是个大财神啊,真有酒楼啊?”易小乞说道。 “你才知道啊,那你的诗是怎么写出来的?”笑晓风问道。 “我师父叫我写的啊。”易小乞说道。 “师父?”笑晓风问道。 “对呀,怎么呢?”易小乞反问道。 “没怎么。”笑晓风第一次感觉被人哄了,“陈忆,你去还是不去。” “不去,你的事情还需要我吗?”陈忆说道。 “那肯定是要的,必须要的。万一我打不过,你那个黑人,那个黑衣人可以帮帮我嘛。”笑晓风说道。 “不去。”陈忆说道。 “那看来阴阳门,还有跑了的七八个人你是不想管咯?”笑晓风说道。 “早点说会死啊。”陈忆说道。 “好人没好报呀!”笑晓风摇了摇头,下山去了。 / // 第四十二章 蜀山行 (三)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等他们下山后,便有人立马向阴阳门、少林以及北方报信,顿觉及其弟子已被人杀害,尸体上有飞牌木令,一听便知是阴天子所为。此事传开来,一个经事不久矛头小子居然有这么大本事,也是让江湖门派成了丈二的和尚,莫不着头脑。 而他们来山下客栈好吃好喝了一番后,便前往冠道山。走至中途绕行了一番后,发现有一鬼城,城楼殿堂建造规模宏伟,整座山都是残缺的房屋。有些殿堂屋顶早已不见,随处可见残存的石墙和断裂的石柱。周边石阶石柱都长满了吸血藤、青苔。这里阴森恐怖,看来是早已无人问津,才至于荒落至此,而青石牌坊上的字迹也被遮盖住了。 “这是不是又回你家了?”笑晓风一边静静看着大片大片废弃长满绿植的阁楼,一边说道。 “公子,原来你家以前也是这么有钱啊,只是现在好像有点恐怖。”易小乞说道。 “胡说什么呢?”陈忆说道。 “你看,谁家楼房能像你家这样,全都是石头所砌筑。人家都用木头的,你家就是不一样。”易小乞说道。 这时笑晓风说道:“赶路赶了好几天,累死了,要不今晚就在这休息了。” “你要待在这你一个人便留在这,我才不要,这么恐怖。”易小乞说道。 “这可是你这位小弟的家,你居然嫌弃他家。”笑晓风不怀好意的说道。 “陈忆,我不是这个意思。”易小乞对陈忆解释道。 这时的笑晓风一旁自顾自的偷笑,陈忆说道:“走,上去看看。” 易小乞也没有多讲什么,一边走,一边紧紧地跟着陈忆,而笑晓风越往上走越兴奋,不由得感叹道:“好山,好水,好楼,好气魄。” 山虽然不高,站在山上确实很开阔,不过总有阴森森的气氛。易小乞屁颠屁颠的紧跟着陈忆,还要笑晓风跟在后面。笑晓风说道:“怎么,小师兄这么胆小?” 易小乞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跟着往上走。不一会,便顺着石阶来到正殿。这正殿阔气庄严,虽然色彩暗淡,却丝毫不减阴森之气,保存的也极为完好。再细看时,殿门敞开,一粗布麻衣的小孩面对神像而立,真叫人倒吸一口冷气。陈忆他们走上前去,只见殿内两侧还有另外六人,不过这六位都是神像,中间正坐酆都大帝。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陈忆问道。 “等你。”那小孩没有回头,冷冰冰的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要来?”陈忆奇怪的问道。 “不知道。”那小孩说道。 “那你怎么会等我?”陈忆问道。 “简单,你,第一个进门。”那小孩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谁第一个进门你便等谁?”陈忆说道。 “是。”那小孩说道。 “等我干嘛,或者说等人进来干嘛?”陈忆问道。 “不知道。”那小孩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今天会有人进来?”陈忆问道。 “你话很多。”那小孩说道。 这时,见他慢慢的转过头,眼睛紧紧的盯着陈忆手中的剑一直看。只见这家伙面目白白净净,脸色却有些阴沉。 陈忆说道:“你学过武功?” “没有。”那小孩说道。 “你叫什么?”陈忆又问道。 “孤。”那小孩说道。 “这么奇怪的小孩,名字和人一样奇怪,第一次见。”笑晓风说道。 “既然等人,总有个由头吧,总不能一句不知道就打发了吧?”陈忆说道。 “你很烦。”孤说道。 “那你父母何在?我们送你回去。”陈忆说道。 “不用。”孤说道。 “那你跟我们走。”陈忆说道。 “好。”孤说道。 “你,过来。”陈忆对着孤说道。 那小孩慢慢走了过来,陈忆把师父给的北宗玉佩给了他,说道:“你收好。” 孤把玉佩接过,紧紧的握在手心,用白白的小手攥的紧紧的。 “怎么,收他做弟子?”笑晓风问道。 陈忆看着孤微微一笑,说道:“总觉得和他有缘。” “我是觉得你这师父会不会误人子弟。”笑晓风说道。 “无所谓,我喜欢,就行。”陈忆说道。 笑晓风露出一脸鄙视的样子,对孤说道:“叫师伯,快叫师伯。” 孤并没有理睬笑晓风,一脸冷冰冰的。笑晓风又说道:“咦......看着你我都渗的慌,你这娃太奇怪了。” “你更烦。”孤说道。 “哈哈哈,这会儿被说了吧。师弟,以后不要自讨没趣哦。”一旁胆小兮兮的易小乞说道。 “好吧,以后等你口馋的时候,看还烦不烦我。”笑晓风说道。 “这里好阴沉,我们快下山吧。”易小乞说道。 “好。”陈忆说道,“等你以后学有所成的时候,这把剑便借与你拿着。” 孤点了点头,一起朝山下走去了,只是出了大殿门,就感觉到阵阵阴风,毛骨悚然。走了很久,才来到一个小村庄。说是村庄,也就一家人。几人在一个老伯家中弄了些吃的,几人是囫囵吞枣般的一下吃完了。这吃是吃饱了,可是这睡的嘛,只有两间房。 这时易小乞可就急了,说道:“你们两睡一间,我和孤睡一间。” “你看我俩这身板挤一张床上怎么睡?”笑晓风说道。 “那不照样睡,不行就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易小乞说道。 可是笑晓风没有管他,直接过去准备抓起易小乞拖到房间去。易小乞立马躲开,自然而然的缩在陈忆的后边。 看没抓着易小乞,笑晓风说道:“躲什么躲,你不觉得和他一块睡觉瘆得慌吗?” 易小乞两个眼珠子直溜溜的盯着笑晓风,没有讲话。看他这模样,像一只养熟了的小猫。两只手放一起,搭在陈忆的腿上,蹲缩在那里。 笑晓风也是看明白,分明就是不愿意和自己睡呗。用手指头隔空点了点易小乞,抓起坐在板凳上面无表情的孤,朝一间大房间走了去。 这下易小乞可是没辙了,说道:“怎么可以这样。” 虽然易小乞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欣喜。不过心跳的厉害,直打鼓,脸也泛红起来。 “你又不是小姑娘,一个大老爷们睡觉还这么讲究,还嫌弃。”陈忆说完,也回房间去睡觉了。 陈忆进屋后便解开外衣,坐在床边脱了鞋袜准备睡觉。 这时易小乞冲了进来,把陈忆从床上拖起来,说道:“陈忆,你睡地上,我睡床,”说完,易小乞立马脱了鞋子钻进被窝了。 陈忆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对着易小乞说道:“你说小孩子奇怪也就算了,你也这么奇怪,是不是中邪了。”陈忆用手背轻轻的摸了摸易小乞的额头。 “干嘛?”易小乞说道。 “额头也不烫啊。”陈忆说完,也就在床边慢慢躺下了。 而这时,直觉得屁股上有人很用力的踹了一下,想转过头看看时,却已然来不及。又觉得胳膊肘一痛,自身已经掉在了床底下。 陈忆慢慢的摸着胳膊肘站了起来,胳膊肘上都被摔破皮了,血顺着胳膊就流了下来。陈忆撕了一块布,缠住了胳膊。再看易小乞时,他正坐在床中间,用被子裹的紧紧的,白白的脸上却有恐慌,两只小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陈忆。陈忆慢慢的靠近易小乞,突然伸手抓着易小乞的双手,用一只手按住,把他按到在床上。 易小乞测过身来,准备踢陈忆。陈忆真个身子扑上去,压住他。抡起巴掌就往易小乞隔着被子的屁股上抽,说道:“叫你踢我,叫你踢我,还踢不踢啊?” 打了几下后,陈忆看易小乞并没有说话,便把他翻了过来,看他咬着嘴唇,瞪着大眼睛,眼睛有些红,有些湿润。 陈忆连忙解释道:“你别哭啊,你别哭啊。我没用力,真没有用力,还是隔着被子打的,闹着玩的,又没真打算打你。不服那你打我吧,我不动行了吧。” 陈忆拉过来易小乞的手,让他打自己,却发现这小子平时脏兮兮的,这手却长得细细长长白白嫩嫩的。易小乞并没有动作,也没有讲话,只是看着陈忆。 陈忆说道:“好啦,我睡地上还不行吗?你看我都不嫌弃你脏兮兮的,你却尽然嫌弃我,哪门子道理嘛?” 陈忆看易小乞已然没有说话,又说道:“好吧,这样,你躺兄长边上,兄长给你讲个故事。” 陈忆转身在床头坐好,把易小乞就着被子一起抓了过来,让他半躺在自己的胳膊上,说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从前有座山......” 起先易小乞瞪大眼睛听得还有劲,可再听一遍,对着陈忆说道:“无聊。”说完便转过头去了。 陈忆一边说着故事,一边用手摸着易小乞乱糟糟的头发。过了一会陈忆看易小乞已经睡着了,慢慢的让他躺好,自己也睡了。 再看笑晓风和孤,可能孩子是累了吧,躺床上一下就睡着了。可这孩子睡觉喜欢摆一个“大”字,笑晓风一晚上是没少挨拳打脚踢。 到了第二天,易小乞睁眼便看见自己躺在陈忆怀里,手都塞到陈忆的嘴里去了。立马转身坐起,背靠墙,双腿弯起,猛地用力蹬了出去,一脚又把陈忆和被子一起踹下了床。陈忆在睡梦中被惊醒,大声喊道:“易小乞,你个小白脸你到底要怎样?你这白眼狼。” 这次踹的可是肚子,疼的陈忆一直摸肚子。 这时候易小乞却坐在床上抿着嘴笑,陈忆看的是真来火,说道:“老子就睡个觉,至于吗?啊吆,疼死老子了。” “哈哈哈......嗝,哈哈哈......”易小乞是越笑越开心,陈忆可是气歪了嘴。 等几人起来,吃了点东西,给老人家一些银两后,几人便朝冠道山而去。 / // 第四十三章 冠道山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他们走了许久,快到傍晚时,来到冠道口镇子。刚来到清风哲门口,便看见一个老太婆在旁边的巷子拿着扫帚在追着一个老头打,然后那老头见着人就往别人身后躲。不一下,他便来到了陈忆他们的身后,这时老太婆也来到他们面前,赶的是气喘吁吁,说道:“你这老不死的,还跑,看你往哪儿跑?” “老婆子,你别在追了,小心路滑,都一把骨头了,摔了那可不得了。”那老头说道。 “那你还跑?”老太婆一脸严厉的说道。 这时老头有些沉默,低声说道:“我不跑行吗,不跑等着你打啊。” “叫你还顶嘴.......”老太婆一边说,一边又拿起了扫把。 这时笑晓风立马上去扶住老太婆,说道:“大婶,你看这大爷,都皮包骨头了,经不住打了,就给饶了吧。” “小伙子,他皮厚的很,还没脸没皮的。”老太婆说道。 “老王啊,又被打了啊?”旁边的路人说道。 “去。”那老头瞪着眼睛,生气的对路人说道。 “哈哈哈......”人群传来一阵阵的笑声。 显然,这老头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了,这时老太婆又问道:“你还跑不跑?” “我又没说要跑,你非要追。”老头说道。 “走,回去。”这时老太婆严厉的说道。 “你不打我就回去。”老头说道。 “我看你是真的皮痒是吧?”老太婆说道。 “不打行不行吆?”那老头可怜巴巴的说道。 这时老太婆没有说话,从腰间拿出些一个小布包,慢慢的打开,易小乞眼睛都看直了。这个布包包了三层,里面是碎碎的钱两。 老太婆拿出来些后,取了一些旧银两,走到老头边上,眼睛紧紧盯着老头说道:“那去喝吧,死性不改。”说话间,唇齿之间透露着喜悦。 “早给也不用跑几条街,婆娘就是麻烦,要不了这么多。”老头一边说,一边又把一些放到老太婆手中。 老太婆把一些看起来新一点的银两收了起来,又包在粗布里面,道:“叫你偷着拿,活该,拿好,别弄丢了。” 说完老太婆慢慢走向巷子深处去了,身影有些清瘦,也开始把棍子当作了拐杖。 笑晓风看着这老头子蛮有意思,指了指清风哲,说道:“大爷,走吧,一起去喝酒吧。” 这时的大爷紧紧盯着老太婆的身影,说道:“你们先去,我去看看她,等她到家我就来找你们。” 说完他便屁颠屁颠的小跑跟了上去,这时的他看着就像一条面带凶相,眼里又充满不舍的土狗一样。同样清瘦,胡子拉碴,跑起来还一摇一晃,不过他脚步轻盈,落地无声。 陈忆他们一伙来到楼上,点了菜。不一会就见这大爷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看见陈忆他们,老远就说道:“小兄弟,上酒了没有,上酒了没有?” “在等你呢?看把你急的。”笑晓风说道。 “这婆娘真是麻烦,害得我又跑一遭。”老头埋怨的说道。 这时小二已将酒菜送了上来,老头拿起酒壶,只往杯子里面倒,连着就是几杯。 笑晓风说道:“大爷,不用急,慢着点喝,边吃边喝。” 老头嘴上说着好,杯子没有停,筷子也没有停,什么礼节他压根就没管过。看着他的吃相,几人也觉得肚子饿了,便吃了起来。 虽然吃相不堪,也就算了。可这老头也很怪,他把肉夹在碗里没有吃,一个劲的吃素菜。 这时易小乞说道:“王大爷,你不吃肉夹这么多的肉干嘛呀?” 陈忆看了易小乞一眼,易小乞没有再说了。 这老头却说了:“我在外面混一顿吃食,那婆娘又舍不得做饭吃了,做饭要用油水。晚上又啃馒头,给她带点,伴着吃,要不怎么说这婆娘麻烦。” “你吃吧,没事,还有这么多,不够在上些。”笑晓风说道。 “对啊,大爷,有人请吃饭你就好好吃吧。”易小乞在一旁说道。 这时老头瞪了一眼易小乞说道:“你说的轻巧,我就这么点银两,能这么阔吗?” “又没人跟你收银两,你就好好吃吧。”陈忆说道。 老头又看了一眼陈忆阴沉的脸,说道:“你就是长得凶残了点,人还不错。银两肯定要给的,不然老太婆又要追我几条街。” 这时易小乞差点笑喷出来,说道:“大爷,原来你这么怕老婆,真被打怕了啊,哈哈哈......” “你这小屁孩知道个球,我会怕她?”老头一脸的不屑一顾,想了想又说道:“我还有事没事偶尔出来喝点酒潇洒一番,这么多年她除了在地里和灶房忙活,就是追着我打,人生嘛,总要有点乐子可寻。” “那你多吃点,回去再被追打一番。”笑晓风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放屁,她都没在一旁吃喝怎么能尽兴呢?我得喝足,回去再一起啃馒头的时候吃。”老头有些生气的说道。 这时,孤静静的坐在边上,看陈忆停下了筷子,也就没吃了。 老头给孤夹了一块肉,说道:“干嘛不吃,这么好的酒菜,要多吃,你还在长身板。” 陈忆对着孤说道:“快吃吧,吃饱等下来我房间。” 孤这会才大口的吃起来,老头看着孤,嘴角露出了笑容,手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摸了摸孤的头。 不一会,几人都吃完了,老头叫小二包好碗里的肉,银子往桌上一放,就转身离开了。笑晓风准备让人再送些酒菜给老头家里时,陈忆却挡住了,说道:“不要去打扰他们平静安详的生活,如果以后有什么麻烦暗中帮衬就行。” 吃喝完,各自都回去休息了,孤来到陈忆的房中,陈忆拿出一本书,交给孤,说道:“这是我的师叔祖给我的书,我也只学了一个大概,还没有完全领悟。你就在我房间看,照着上面的练,不懂就问。记住,这本书只有你我知道,不许给第三个人知道。” 孤接过书,书上面写了三个字《七剑诀》。陈忆又说道:“宗门武学,待你上山,再教你。” 陈忆把幽冥剑递给孤,又说道:“你就拿着这把剑先练吧。” 说完,陈忆就睡觉了。而孤,拿着书,就静静的一直盯着看。 / // 第四十四章 冠道山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陈忆一觉醒来,发现孤和书不见了了,只有剑在陈忆的床边。陈忆说道:“他人呢?” “后面山上。”隐符说道。 陈忆刚起来走了两步,书从怀里掉了出来。陈忆心想,这小子还算警觉。穿好衣服,便来到后山,看见孤一个人在拿着一根树枝当剑在练,满头大汗。陈忆从头看到尾,发现这小子居然全都记下了。 等他练完,陈忆说道:“好,走,回去。” 一边走陈忆一边问道:“为什么不拿着剑练习?” 孤回答道:“这剑过重,力道不够匀称。” 这时陈忆紧握了一下剑鞘,似有所想,但没有说话。 来到客栈以后,笑晓风看到孤两个熊猫眼,说道:“怎么,你师父昨晚没让你睡觉啊。” 孤两只眼睛只是紧紧的盯着笑晓风,笑晓风又对着陈忆说道:“他还只是个孩子,干嘛这么逼迫他。” 陈忆看着孤,说道:“去,洗脸洗手吃饭。” 孤用手背搓了下鼻子,吸了一下,便去房间了。 “他还是个孩子,这么着急干嘛,忒狠心了点吧。”笑晓风说道。 陈忆没有理会笑晓风,就近找了桌子坐了下来。不一会,易小乞也从房间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了出来,店小二也送来了酒菜。 笑晓风一边吃一边对陈忆说道:“今天出去可能会遇到些当道的狗哦。” “怎么说?”陈忆问道。 “在玄云观那么大的动静,你真以为没人找你麻烦?”笑晓风反问道。 “怎么,怕他不成?!”陈忆拉高语气说道。 “这里可不比在南阳,处处有人护卫。你身边那怪物虽然厉害,但他也只有一个人。”笑晓风说道。 这时陈忆瞪了一眼笑晓风,说道:“明的暗的要来的总要来,只要不被毒死,总有拔剑的机会。”说完,又看了看饭菜。 “怎么,不敢吃了?”笑晓风问道。 陈忆没有说话,这时笑晓风又说道:“你门中不有解毒之法吗,害怕了呀?” 陈忆还是没有讲话,笑晓风又说道:“看来你们学再多也不中用,杂而不精,还不如一根银针。”说完,便拿出一根银针,在饭菜上扎了几下,说道:“吃吧。” 这时的易小乞在边上看的出奇,说道:“有这么可怕吗,现在吃饭都要试毒,以后还怎么偷吃啊?” “这个好办,你只要做我小弟,我可以让你天天吃饱喝好,想吃什么有什么,不用偷偷摸摸的。”笑晓风说道。 易小乞想了半天,虽然有些心动,但又说道:“我才不要,受制于人,多不自在。”还冲着笑晓风吐了吐舌头。 笑晓风拿起一根啃了一半的鸡腿,便朝着易小乞砸去。 易小乞机灵一躲,嬉皮笑脸的说:“没砸着,气不气,气不气?” 他俩又闹起来,陈忆拿了一份吃的,看见孤过来,便让让孤送到房间,自己也跟了进去。 几人吃完,陈忆说道:“走吧,出去看一看,有没有挡道的狗。” 几人便一起出去在街上去溜达了,果然,刚出门没多久就有几条尾巴偷偷的跟在了后面。他们假装没有发现,继续游逛街市。刚经过一家客店时,这时突然有中等个头、面目严肃、魁梧、但不显胖的人冒出来挡住去路。 说道:“在下恭候诸位多时,还请阁楼一叙。” “我们又不认识你,干嘛要去。”易小乞顺口说道。 那人不慌不忙的却说:“旧闻阴天子武功了得,我有几位江湖朋友,想见识见识,还望不吝赐教。” “哦,找他的是吧,管我们屁事。”一旁的笑晓风冷言怪语的说道。 而那人还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半仙是阴天子的朋友,理应邀请。” “我和他是朋友吗......笑话?”笑晓风高一声底一调的说道。 这人很有礼貌的拱手施礼,说道:“打扰公子了,公子自便。” “怎么,看不起我啊?”笑晓风轻声问道。 “哪里哪里,半仙说笑了。”那人还是很斯文的讲话。 “你又是谁,他为什么要跟你去?”笑晓风说道。 还没等那人开口,又一个胖子带一个瘦子窜了出来。 那胖子说道:“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又是谁?”笑晓风问道。 “我叫李长生,咋地?请上阁楼。”那胖子不耐烦的说道。 “李...长...生,你不是叫李二狗吗?人送外号狗蛋。”笑晓风说道。 这时,之前那人对着李长生说道:“不得无礼。” 那胖子压根不当一回事,一边磨拳搓掌,一边说道:“咋地,知道我小名又咋地?你个小杂毛真他娘的生了一副欠揍的样。” “二狗啊,你不但饭吃的多,屁放的也是贼臭啊。”笑晓风说道。 这时的李长生听着笑晓风的取笑,挥着拳头就来,又一边说道:“知道俺叫李二狗又咋地?老子照样揍你狗日的。” 说时迟那时快,一拳差点轮在了笑晓风得脑门上。笑晓风向外侧稍偏,捋肘提膝,使了个拌子。一个踉跄,李长生摔了出去。 笑晓风说道:“你这狗吃屎的样子很是到位,可惜了,路上没得屎给你,你还是回家去吃。” 这胖子立马爬起来,很不服气,又冲上来,被另外两人拦住了。 这时他口中还不断的在骂:“知道俺叫李二狗又咋地,看老子不弄死你,你给我等着。” 陈忆说道:“别装了,不觉得你们这幅假惺惺的样子很恶心吗?一起来吧。” 客店门口又走出来几人,就开始自报家门。 陈忆压根都把这些喽啰没放在眼里,就像流氓痞子街头打群架一样,乱做了一团。一个比一个像二流子,不过陈忆觉得还是蛮过瘾的。 这时,人群里突然杀出一个蒙脸黑衣人,出手掌锋便打在陈忆的后脖子上。陈忆立马被击晕,笑晓风想上前去帮忙,可是这人动作极快,瞬间已将陈忆带到不知踪影。 不知过了多久,陈忆只觉得满脸冰凉,瞬间被惊醒。睁开眼再看时,自己躺在大树根上,满脸的酒水。一老者侧着脸用手擦着自己的嘴巴,手中的幽冥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想干嘛?”陈忆问道。 “叫他走。”老者一边包脸一边说道。 陈忆往前一看,原来是隐符挡住了他的去路,陈忆说道:“隐符叔,没事,虽然只有半张脸,我知道他是谁,你先回去。” 隐符转身便离开了,这时这老者把剑丢在了地上,说道:“不好好专心的去练习一套剑法,拿着废铁有什么用。”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陈忆问道。 “几个小喽啰都收拾不了,幽冥剑道全本给你又有什么用。本以为上山之时你一心念着幽冥剑道,还想着你能悟出点东西,结果给自己偷懒找了个好理由。什么都不专心学,还把宗门上乘武学七剑诀这么轻易的传授别人,荒唐。”那人气呼呼的说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陈忆问道。 “我是谁不打紧,你要知道,不止他清风月的弟子满天下,我北宗弟子也遍布山河。我宗门弟子但凡能吃透一门宗门武学,都可开宗立派。江湖流派都得避而远之,谁像你这么不中用。”那人说道。 “敢问你是门中哪位前辈?”陈忆站起身一边施礼一边问道。 “怎么说也是乐天河的弟子,底子还行,回去好好参悟七剑诀,还有你在后山山洞看到的壁画。如果能参悟个七八分,天下能胜你的人,不出十个。如果能参悟透,你便可以和玄天子一较高低,当然,还有你身边的这位。”那人说道,“看好。” / // 第四十五章 冠道山 (三)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话音刚落,一脚震地,剑起,一把幽冥剑在他手中活灵活现。剑过之处,落叶成型。剑指之处,石碎天惊。身如盘龙,剑如长风。一柄重剑,在他手中却轻如枝条。 使的这套剑法正是陈忆怀中的七剑诀。而陈忆看的是痴痴傻傻,还没等反应过来,只听嗖的一声响,剑已经插在了陈忆面前的地上。 “今天只是想试一下你的底子,差点丧命,好在抢先一步,挟持了你的小命。你记住,今天你谁都没有看见,不要告诉他人。虽然她是个不良人,但我们相处也有几十年,只想平淡过日子,不想被打扰,你走吧,以后看你造化了。”那人说完,便转过身去了。 陈忆沉静了会,问道:“以后我怎么找你?” “滚,就当不曾相识。”话音刚落,人已不见影踪。 陈忆还呆头呆脑的傻坐着,细细回想着刚刚的剑法。感觉自己现在是真的脑袋空空,看到刚刚的剑法,才知道自己练的都是皮毛,平时只仗着自己知道的多而盲目骄纵。 突然间,听到有些人喊,原来是他们找来了。 易小乞老远便喊道:“陈忆,你没事吧,是谁把你带到这儿?” “没事,醒来就在这了。”陈忆回答道。 “你那怪物没有追过来吗?”笑晓风说道。 陈忆看了一眼笑晓风,没有说话。 笑晓风又说道:“别看我,意思是你有没有受伤。” 陈忆憋嘴一笑,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有事,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哦,也是。我们也没事,查过了,就几个江湖上游手好闲,喜欢挑事的人。他们可能受人所托,想试探一下你的底细。你被掳走,他们也没有强出头,轻松搞定。”笑晓风说道。 “那我们明天便去冠道山走走,拜会阴阳门。”陈忆说道。 “是我们啊,不是你自己啊?”笑晓风说道。 “大家没事那就往回走吧。”陈忆说完,便都一起回去了。 到了第二天,几人刚来到阴阳门,见这道观外观已然清墙。内观无窗子,只有两侧墙。正面都是门板,门上方雕刻格子,假以窗户之用。 来到院内,地上铺八卦图符。也被阴阳门四门弟子团团围在中间,人人身着黑白两色衣衫,背上都有一方卦象,两卦为一门。 而就在这时,一白衣女子一跃,跳到众人前面,身轻似燕。 易小乞高兴的喊道:“师姐,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师父担心你,非叫我来找你,师......”那女子话还没完,易小乞忙说道:“师弟我一向很会照顾自己的。师姐,师弟给你行礼了。” 易小乞一边说着,一边拱手施礼,还给师姐挤眉弄眼。而易小乞口中的师姐,凤眼,柳叶眉,薄唇,端庄贵气,和易小乞分明就两个世界的人。 “师......弟?哦......师弟,没有人欺负你吧。”那女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没有没有......”易小乞一边说,一边抿嘴一笑。又指着笑晓风说道:“那个谁,快来见过师姐。” 笑晓风正要见过师姐,没想到这女子走到陈忆面前,拱手一礼说道:“见过阁主。” “姑娘是?”陈忆说道。 “白一一,易小乞师姐,阁主见过家师。”那姑娘说道。 陈忆立马拱手还礼,点了点头。 “就那两糟老头有这么漂亮徒弟?”笑晓风说道,眼睛就从白一一身上没有挪开过。 “自重。”白一一对笑晓风平和的说道。 笑晓风尴尬一笑,拱手见礼。 “无量天尊,阁主大驾光临,有何见教?”这时一老者出来,阴阳怪气的说道。 “杀人。”陈忆说道。 这人仔细打量了陈忆一番。再看这人,一身白衣,黑卦白袍。清瘦,面目奇古,白眉白须,应该是阳门前三元。而他后面跟着出来黑衣道袍的人,应是阴---门冯六合无疑。白卦黑袍,怒眼,翘眉,虎鼻。 “好一个阁主传人,果然有王霸的气象。”前三元说道。 “莫作过多口舌,把那几个人交出来。”陈忆说道。 “逝者已仙去,阁主已然为令妹大开杀戒,还不足以解恨吗?若阁主能够放下仇恨,贫道自然会惩处他们几人。”前三元说到。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陈怡说道。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冯六合说道。 这时笑晓风挡在了白一一的前面,向后轻侧头,鬼笑的说道:“别怕,我保护你。” 真见白一一提起手中白剑,带着剑鞘在笑晓风肩上拍了两下。笑晓风立马明白,这时让他滚开点的意思。不过他一边往后慢走,还把他狗一般的鼻子凑近白一一的脖子闻了闻,轻说道:“真香。” “无耻” 笑晓风刚听见有人说自己无耻,刚准备转头去看,却被一圈打在鼻子上。原来是易小乞,笑晓风说道:“滚蛋。”又揉搓着鼻子,只见鼻血搓的满脸都是。看见流血,笑晓风也就走开去找水来洗洗。 这时陈怡也和前三元、冯六合动起手。 只见冯六合用拂尘朝着陈忆面门打来,陈忆用剑格挡,不料正中冯六合的意。拂尘一抖,便将幽冥剑紧紧缠住,还被来回推拉。幽冥剑虽然锋利,却没有割断拂尘,使不上力。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阵铃声,陈忆意识变得模糊。笑晓风老远听见铃声,自言道:“不好,阴阳铃。” 等他刚到,便看见冯六合拿着翻天印朝着陈忆心口盖了下去,陈忆瞬间口喷鲜血。又见前三元跃起身,右手拿着阴阳铃朝陈忆耳朵叩来。白一一急忙轻剑向前,一手包住陈忆,一手震剑逼退二人。 笑晓风也上前扶起陈忆,陈忆缓了缓神,一把推开众人,大声吼道:“来啊。” 这时笑晓风他们也想帮忙,陈忆说道:“你们让开,自己的仇,自己抗,不连累你们。” “其实......这也没有说连不连累”笑晓风似有话说。 “滚。”陈忆说道。 几人在没有说话,退回原地。 陈忆幽冥剑再起,大吼声:“啊。” 这时,阴阳门弟子见陈忆受伤。便都围了上来,为首的便是那四门八人,正是参与杀害玲儿的贼子。看见陈忆硬撑,这时索命便是良时。 只见陈忆缓慢向上提起幽冥,向左画圈,将剑树与面前。猛的向右击出,一道清风剑气,便将两门击翻在地。 这时道观深处有人说道:“剑一,狂龙问世。” “好小子,居然隐藏实力。”笑晓风说道。 / // 第四十六章 冠道山 (四)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陈忆转身,又朝另外两门一剑劈出。又见一道金龙随剑气而过,那两门弟子也就这样交代在了那里。 “剑二,金龙折仙。”那道人说道。 前三元、冯六合也是惊讶,看陈忆使出了江湖上从未见过的招式。 冯六合对前三元说道:“不应该啊,就算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中了翻天印,重者都会吐血身亡,轻者心绞如针扎,不可能站着还能使出如此内力。” 前三元说道:“不好。” 两人准备撒腿跑向观内,刚转身就看见门口立着一人,正是阴阳门的掌门。两人立即参拜,并要掌门救他两的性命。 那人却说道:“自作孽,不可活。” “掌门,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啊,人家都打上门了。”冯六合说道。 见那道人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出山去吧。” 这两人又准备乞求辩解,又见陈忆摇摇晃晃,两人一对眼,朝着陈忆便飞身杀了过来。还没等这两人杀到,陈忆便向后倒在了地上。孤冲上前挡在陈忆前面,这时那两道人杀到。只见一道长风剑气划过,那两人被击退了数丈,撞墙而亡。 这时阴阳门又来一人,后面跟着数名弟子,那掌门见了也立马参拜。原来来人正是阴阳门老祖公孙虹,而这阴阳门掌门,便是他的孙子公孙明。 那人出门便朝着门外拱手作揖,毕恭毕敬的说道:“都怪老夫糊涂,管教不严,还劳宗主前来问罪,惭愧惭愧。” 众人这才朝着老道作揖的方向望去,一人正站在房顶。没错,这人正是宗主乐天河。 “你们好生放肆,杀人越货,伤我徒儿。”乐天河说道。 “都怪老夫,都怪老夫。”那老祖一边说,一边连连作揖。 还没有等乐天河说话,那掌门公孙明解释道:“不能怪爷爷,自从家父离世后,爷爷这些年闭关。只怪晚辈无能,收拾不了家门。宗主要怪就怪罪于我吧。” 只见宗主没有说话,扶起陈忆,一掌推在陈忆的背上,为陈忆先疗伤。等陈忆睁开眼,便看见一黑衣人,把那些没有死的人都给解决了。把头都给卸了下来,可谓才不忍睹。 而这人正向公孙虹冲去,陈忆立马说道:“住手。” 那人才停了下来,逼得公孙虹连连退步,从未见过如此内力深厚之人。看见陈忆叫停隐符,公孙明立马向前,躬身说道:“多谢阁主手下留情。” 陈忆说道:“我只杀有仇之人,与他人无关。” 这时的陈忆还没有意识到有人在用内力救他,直觉的有人搂着他,挺安心的。也顺着倒了下去,装死起来。 突然有人大叫:“陈忆,陈忆,你没事吧。” 陈忆觉得怪怪的,怎么有抒儿的声音。陈忆睁开了了点眼缝,却看到了山羊胡子,这才意识到躺在师父怀里。若不是自己清醒,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立马挣扎起身,准备行礼。 师宗说道:“行了,躺着吧。” 陈忆侧过身,抱住师父,这时他就像个没长大的小顽童一样。 除了咸丘子,师兄弟几人都来了,围在陈忆的边上,一顿嘘寒问暖。抒儿一把拉住陈忆的一只手,说道:“陈忆,你怎么呢,有没有事?” 陈忆轻轻一笑,说道:“没事。” “没事你还不起来,不害臊啊。”抒儿说道。 说着陈忆,自己看了一眼师宗,看看自己紧抓陈忆的双手。尴尬的嚼舌道:“我给把......把把脉。对,把脉。”边说边装样子。 而陈忆却感觉自己两只手都暖暖的,原来另一只在师宗手里握着。 这时的易小乞显得有些不自在,抹黑的脸上泛起了红霞。缩在白一一的边上,两只手不停的相互捏着。而白衣一一仔细上下打量着抒儿,一幅想要看穿她心思的样子。 陈忆又说道:“孤,快过来见过师祖。” 孤过来跪拜,宗主仔细上下打量着孤,点点头,很是满意。 “回去吧。”师宗说道。众师兄弟扶起陈忆,准备离开。 “宗主慢走,且容老夫说几句。”公孙虹说道。 “讲。”宗主说道。 “据老夫所看,爱徒只为复一人之仇怨,便痛下杀手,此道不妥,恐日后难免惹祸上身。”公孙虹说道。 “杀人偿命,一人杀人杀一人,十人杀人杀十人。若非此,这人世间何谈公平。”陈忆沉下脸说道。 “可也死了很多无辜的人不是吗?摆在眼前就有这么多条人命。”公孙虹说道。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陈忆把脸转到一旁说道。 “那么他们的家人又来找你或家人报仇,这样下去恩怨何时能休呢?”公孙虹说道。 “那便灭门。”陈忆说道。 “这样怎么了的。”公孙虹说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宽宏大度,放过这群狗---娘养的?”陈忆反问道。 “也许你说的也是对的,但是,进一步,万丈深渊。退一步,风轻云淡。”公孙虹说道。 “休想。”陈忆说道。 “如此说来,那诸位请自便吧。”公孙虹先前施礼向后离去。 等到了客栈,宗主扒开陈忆的衣服,只见打印落下了印痕。虽说方正,但中间拐来拐去,不知是什么鬼玩意。陈忆直觉的心口隐隐作痛,还以为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师宗却说道:“叫你逞能,这阴阳生死符咒烙在你的心上,数年之内难以完全消除,遇热则心如刀绞。” “没事师父,我扛得住。你们怎么都来了?”陈忆说道。 “我们不来,你的小命还有吗?”抒儿说道。 “别说了,让他好好修养几天,我们回山去吧。”师宗说道。 “对,咱们回山去,先把师哥的伤养好。”李曱说道。 “不,师父。我还是要去东城和尚庙走一遭,家妹的仇我定要报得。”陈忆说道。 师宗看了一眼陈忆,不屑得说道:“还报仇,你先养个七八分再说吧。” 说完师宗就走了。 这时笑晓风走上前去,说道:“老弟,我......” “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跟个娘们一样。”陈忆说道。 “我......”笑晓风不好意思开口。 “说。”陈忆拉长了语气。 “好吧,其实......”笑晓风稍加犹豫又急忙说道:“其实我骗了你。” “怎么说?”陈忆问道。 “好你浪荡公子,自己朋友都敢骗。”易小乞揪着笑晓风得耳朵说道。 “别闹,让他说。”陈忆说道。 这时得抒儿注意了一下这个在揪耳朵的小叫花子,一下看的易小乞不自在起来,松开手,躲在了师姐的身后。 / // 第四十七章 和尚庙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笑晓风摸着耳朵,缩着脖子,低声哈气的说道:“其实阴阳门那些人要找的是我家妹妹,也就是你......”笑晓风似乎想到什么,瞄了一样抒儿,立马止住。换言道:“他们要抓的是霖儿,不是玲儿。” “什么是玲儿不是玲儿,不都一样吗。”易小乞躲在白一一的后边,双手抓着白一一的胳膊说道。 “此霖儿非彼玲儿。”笑晓风说道。 “不都是玲儿吗,一个样。”易小乞又说道。 “我说的霖儿,是我的妹妹叫霖儿。玲儿,他的妹妹也叫玲儿。是不......一样的,好像是一样的。”笑晓风有所思考。 “不就结了,是一样的啊,哼。”易小乞说道。 “对,是一样的啊。”陈忆帮腔说道。 “也对,一个他婆姨,一个他家妹,是一样的。”笑晓风自言道。 这时易小乞听到他婆姨,嘴巴瘪的可以拴十二条驴。直盯着陈忆,眼睛都瞪直了。这一切也都被抒儿看在眼里,早就明白过了小叫花子的意思。 而一旁的东方杰和公子昱一个抱剑,一个提棍,站在一旁的柱子边看着他们闹腾,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到了晚间,其他人都各自回房,就剩抒儿照看着陈忆。只见陈忆对着抒儿就是一通傻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抓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边上。一向俏皮的抒儿这会却红了脸,有些害羞,心怦怦直跳。 陈忆想起笑晓风的一些坏路子,用手轻佻抒儿的下吧。抒儿一个脑瓜蹦便弹在了陈忆的额头,说道:“你想干嘛,好好养伤。” “你这婆姨,不懂得一点趣事。”陈忆说道。 “谁是你婆姨,咱们还没有拜堂成亲,算不得。好好给我养着,养好再说。”抒儿说道。 “好好好,都听你的。”陈忆嘴上说着,拉起抒儿的手,放在嘴边,闻了闻,又很用力的亲了下,没有再说。 在师宗的调理下,没过几天,陈忆就能活动自如。就是到了晚上睡觉,遇热则疼痛难忍。师宗叫他回山修养,他并没去回去。把孤交给了师宗,别了众人,一个人独自前往东城和尚庙。 临走前,师宗还不断交代,说公孙虹说的还是有些道理,再这样子下去,恐怕与武林结仇。陈忆确实铁定了心,一条道走到黑的主,肯定不会回头。因为他自己有自己心中的执念,有些事情一但被执念左右,那便彻底到底。 一个人就这么走着,来到一片树林,杂草稀疏,树木笔直而旺盛。都长得一般粗细,有碗口那么大,看来是有人打理。 自从别了他们,没过两天,陈忆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自己。借着这片林子,正好给引出来。 陈忆开始在树林里左右乱窜,果然后面那人加急脚步追了出来。陈忆轻身跳上树枝,等那人到时,跳到那人的后面,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从后面看,白色深衣,白色束发,清白玉簪子,外加一条白色腰带,金边。左手握剑,右肩挎包。个头如同清瘦女子一般,看那左手袖口紧收,定是习武之人。再打量一番他的佩剑,这不是抒儿吗? 陈忆突然起了歪心思,想要逗抒儿一番,说道:“你这毛贼,一路尾随,是何心思?” 还没等抒儿开口,陈忆立马结合说:“哦,我知道了,你这厮肯定是觉得本公子英俊潇洒所以才一路猥琐。” “呸,混蛋。”抒儿说道。 “唉,你别动,让我想想。”陈忆突然想到,他现在是男装,自己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立马说道:“你定是为了我兜里的钱财而来,不过你打错了算盘。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陈忆,你这混蛋,还不把剑拿开。”抒儿说道。 “你别动。”陈忆用剑按了按抒儿的肩膀,“谁是陈忆,陈忆是谁?有我这么英俊潇洒吗,有我这么有钱吗?” “混蛋。”抒儿刚要挣扎。 陈忆赶忙用左手从后面一把搂住抒儿的腰,把下巴凑近抒儿的右肩,在右耳边上轻轻的说道:“劫财不成,劫色也成啊。” 只见抒儿白皙的脖子上起了鸡皮疙瘩,抒儿说道:“你还不起开,信不信我抽你。” “不信,也不起开。起开你就跑了,逮不住了。”陈忆说道。 抒儿轻轻的用反手摸了摸陈忆的脸,说道:“知道就好,那你可得看住了。” “那必须的。”陈忆说着,突然把抒儿从腰抱起,转了几圈。 “快放下,快放下,转的脑袋晕乎乎的。”抒儿大喊道。 陈忆这才放下抒儿,看着她的装扮,在哪儿傻笑起来。说道:“真香。” 抒儿到处闻了闻,说道:“没有闻到啊,哪香了?” “香就是香,不告诉你。”陈忆说道。 “不说拉到,吊我胃口,没用。”抒儿说道。 “不是让师宗带你回山,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陈忆问道。 “那你还想让谁一起来?”抒儿突然就严肃的问道。 这时陈忆没有连忙解释,把她拖到一块青石旁边,让她坐下。给她一边捏腿锤肩,一边说道:“只是问下,怎么一个人,这不是担心你吗?”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抒儿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陈忆问道。 “没说什么。”而后又在陈忆耳边轻轻说道:“我是等师宗睡着了偷偷跑出来的。” “没被发现?”陈忆好奇的问道。 “没有。”抒儿肯定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没被发现?”陈忆问道。 这时的抒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陈忆好奇,着急的追问,抒儿这才说道:“我等师宗睡着,假装送水,看师宗躺着,然后......”抒儿嘿嘿的笑个不停。 “然后什么,你倒是说啊。”陈忆说道。 “然后,嘿嘿......然后我扯了扯师宗的胡子,没反应,又扯了几下,也没动静。”抒儿说道。 “师宗不是平时睡觉都在打坐吗,怎么会躺着?”陈忆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几天为你疗伤,消耗内力过多,累了。”抒儿说道。 “然后你就跑了。”陈忆说道。 “还没有。”抒儿说道。 “还没有?”陈忆不解的问。 “我还把他的上下睫毛扯住,扒开眼睛,他还是一动不动,我这才放心走的。”抒儿一边笑一边说道。 “你确定你折腾的人是师宗,你确定师宗睡着了?”陈忆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 “一百个确定,还没进房间就听见他鼾声如雷。”抒儿说道。 “还打鼾?”陈忆一脸的不敢相信。 抒儿连连点点,陈忆又说道:“师父武功深厚,江湖上能和玄天子一教高下。平时入定,就连气息一般人都感应不到,怎么会打鼾?”陈忆一脸的疑惑。 抒儿一脸无辜的摇摇头。 / // 第四十八章 和尚庙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陈忆拿起腰间的葫芦,打开让抒儿喝水。抒儿还以为陈忆要她喝酒,拎着陈忆的耳朵说道:“小腿崽子,本小姐不喝酒,你给我记住。” “这是水啊。”陈忆说道,抒儿尴尬的一笑,松开了小手。 “酒葫芦不是装酒用的吗?”抒儿问道。 “酒亦水时水亦酒,笨。”陈忆说道。 “你才笨,听不懂。”抒儿说道。 “意思就是说,赶路的时候装水,快活的时候装酒。”陈忆解释道。 “什么,你还想去快活?”刚松开不久的手又捏在了耳朵上。 陈忆连忙说道:“别、别,疼。” “帮我捏捏小腿,这两天赶路,确实腿酸。”抒儿说道。 “那你还来。”陈忆说道。 “还不是怕你一个人,遇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抒儿说道。 “还是抒儿贴心。”陈忆说道。 “看来我们是白来咯,不贴心咯。走,师哥,我们回去。”这时后面不远处传来李曱的声音。 两人朝着说话的方向望去,一人持棍,一人提剑,一人抱刀,站在不远的大道上。正是东方杰、陈昱、李曱。陈忆和抒儿立马起身,脸上泛出了一丝的尴尬,朝着师兄弟那便走去。 到了跟前,陈忆行礼,见过师兄弟。 说道:“师兄师弟,你们怎么来了。” “还不是师父怕有些人偷跑了不放心,害的我们也连着赶路,水都没得喝。”李曱冷嘲热讽的说道。 “还不是你家师父担心他那宝贝徒弟,赖我不成?”抒儿不服气的说道。 “师妹,不要以为你对师父做了什么他不知道。”李曱说道。 “知道又怎么滴。”抒儿说道。 “抒儿。”陈忆喊了她一声。 “师父不让你走,是因为陈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来怕他照应不来,你居然给师父下药。”李曱说道。 “下药?”陈忆惊讶的问道。 “对啊,抒儿几次跑出来都被师父给逮回去了,他就在师父的水里下了药。”李曱说道。 “行了行了,李曱你闭嘴,别说了,回去我自会向师宗赔罪。”抒儿说道。 陈忆看着抒儿,轻轻诡异的笑了笑,又问道:“那师父现在如何?” “那自然......”李曱故意卖起关子。 “自然如何?说啊。”陈忆说道。 “那自然是没事了,就那点蒙汗药,对师宗一点用都没有。”李曱说道。 这时抒儿更不自在,说道:“那他怎么一动不动?” “自然是配合某些人演戏了,看你那么执着。本来就是让你回来,我们一起出发,可你却等不及。”李曱说道。 抒儿低下头,脸红了起来。 “好了,走吧,前方的路还远着呢。”陈昱说道。 “好的,二哥,就听你的。”抒儿抢着接了话茬,化解一下尴尬。 “你这二哥叫的倒也挺顺口。”陈忆说道。 “迟早要改口的。”陈昱说道。抒儿傻傻的笑了笑。 陈昱边走边说道:“师父说了,公孙虹此人心思深沉,武学造诣极高,堪称当世高手。” 陈忆打断了他的话,问到:“那比玄天子如何?” “自然比不得,玄天子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奇怪的是他一直不称天下第一,江湖上也就没了排名。”陈昱说道。 “那就不管他。”陈忆说道。 “师父说,当年就是因为他儿子为九玄宫办事,才折了。他也就多年隐遁不出,这次因师宗到来,才出门相迎。”陈昱说道。 “难怪他不管门下弟子死活。”陈忆说道。 “他不想参与江湖事,听说他那孙子没有武学根骨,所以平时也就看书,摆弄草药。门中弟子都不服他,所以也由着他们。说是道观修行,早已走了样,这下倒好,反而你给清理了门户。”陈昱说道。 “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抒儿不知何时摘得路旁一朵小金菊,向上划了半圈说道。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李曱说道。 又过了几天,便来到东城少林寺,他们在山脚下的街道住了下来。此地名曰伏虎镇,话说当年有一僧人在此伏虎,故而得名。 街道景象繁华,阁楼屹立。不同的阁楼都带有不同色彩,不过大都和山脚寺庙颜色相仿。红墙不多见,除了寺庙红墙以外,多是灰墙。阁楼木质墙阁、窗户刷成了红色,顶上绿底杂色雕纹,灰色清水屋面。几人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好不繁华。 陈忆暗自心想:“难怪东城王一直趾高气昂,国力强盛,镇压四方。但是,他们过几十年就和我们开战,还和北方部族纠缠不休,也没讨得多少好处。为何能如此安定,如此繁华?而我南阳,世风日下,每逢大仗,苦不堪言。”陈忆是怎么也想不通。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溜达完,暮色已悄然来临。几人回到住的地方,酒楼名曰清风客。这时有人前来报信,原来是东方杰、李曱家中出事。来人说东方杰家中猪肉吃死了人,李曱家中五谷有砂、药中有假。家已查封,人已经下狱。来人几经辗转才找到他们,现在更不知家中情况。 听完后李曱急得直打转,嘴里不停的念叨:“这可如何是好?” 东方杰忙问那人:“还有谁家查出来有问题?” 那人说道:“最近城内安静,没听说其他人家被查。” “那咸丘子家中如何?”陈忆慌忙问道。 那人说道:“我和李家跑腿的是分两路走的,想着你们是师兄弟,还特意一起去看过,无事。” “这就奇怪了,我父亲兄长做生意从来本分,生意从不作假,怎么会这样?”李曱说道。 那来人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这时陈忆冷哼了一声,说道:“看来是针对我的。” “怎么说?”陈昱问道。 陈忆轻蔑地一笑,那来人却急了,对东方杰说道:“公子,快拿注意,听说游街示众后,便要开刀问斩。” 听的一旁的咸丘子直冒冷汗。陈忆看了一眼陈昱,没有说话,却把东方杰拉到旁边的一个屋子。拿出一个金色手帕,又从怀里拿出一块很小的印章,用嘴对着印章哈了哈气,在手帕上盖了一下。 说道:“师兄,事态紧急,你们回去后,如果没有其他招数,便偷偷去我家中。把这个交给守门的人,你转身就走,别被人发现,自会有人安排救人。” “可是我们刚到少林,听师父说,少林有两位高人,武功都是一等一的好。你人手不够,总叫人不放心。”东方杰说道。 “我没事,家里事情太过着急,你们必须立马连夜就走,抓紧赶回去。你们在我身边多一天,他们便多一分危险,切记,此事断不能告诉任何人。你知我知便好。”陈忆说道。 “可是......”东方杰确实有些不放心。 陈忆看出来东方杰的担心,拍了拍大师兄的肩膀,说道:“别可是了,玄天子这些年都没有上少林挑衅,说明他们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厉害。再者,我有隐符,不怕。” “那好吧。”东方杰一边说,一边急忙赶回去叫李曱。 两人准备好,便一起出发了。 / // 第四十九章 和尚庙 (三)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到了第二天,吃了早饭,日头也快要当头。几人上的山去,好一阵子走,才算上得山来。 只见那庙门拱形,窗户圆圆。红墙灰瓦,内有大雄宝殿。比起去过得道家教派,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且不说殿院宏伟壮观,正殿偏房无数。且看那和尚一个个圆圆得肚皮,就知道油水比那道观的好多了。再看那扫地仆人,果然这东城的和尚已经到了不沾人世尘埃的境界,个个都是高人。 你在看道观的道士,清贫枯瘦。不但要看书学得本事,还要种田种菜,养活自己。相比之下,看来还是当和尚还是比较好混日子些。 陈忆他们来到庙内,看见前殿门外四大护法。中间内塑三世佛,后面千手菩萨。周边墙壁设有金阁,内有佛像无数。内殿为大雄宝殿,塑有三世佛,四大菩萨、十八罗汉在两侧。后殿为天王殿,正面弥勒躺着笑呵呵,四天王分两边,凶神恶煞。却不见僧人,各门敞开。一路走来,到见了不少的功德箱,犄角旮旯都是。众人向后寻去,在偏殿斋堂看见人来人往。 “走,我们也去看看这些和尚吃什么?”抒儿好奇得说道。 他们几人准备前去看一番,快要到斋堂,却被一和尚伸手,拦了下来。 “施主止步,我们正在用斋,且前往正殿参观等候。” 说完那和尚便进去了,抒儿说道:“这小和尚,不识礼数,和尚庙都是这样接人待物的吗?” “也不尽然,施主有何见教,请往这边。”一个老和尚说道。 西看这老和尚,一身的补丁,破衣烂衫。就僧履上的补丁都还几块,乍一看和这寺庙里的和尚一点都不搭边。脸上尽是褶皱,麻点子不少,有的还很大。不过牙口还好,张嘴便能瞧见整齐的大黄牙。 “没事,我们随便看看,师傅您先用斋吧。”陈忆说道。 “我说这位师傅,你是从哪来的,咋穿成这样,看看人家。”抒儿说道。 “抒儿,不得无礼。”陈忆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施主心直口快,磊落人。贫僧刚从地里回来,进门便看见几位施主,没来得及换身僧衣,让施主见笑了。”那和尚说道。 这时抒儿凑上前,轻轻的说道:“老和尚,你是不是受人排挤、受人欺负,没得好衣服穿?没事,你告诉我,我让他帮你奏他们。”抒儿又指了指陈忆。 那和尚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陈忆,说道:“那里那里,有衣避体,有米---果腹,已是万幸。” “抒儿,别瞎说。”陈忆说道。 “你们上山用过午饭没,可随贫僧进点米粥馒头,吃些素菜。”那老和尚说道。 “师傅你请便,我们用过饭食了。”陈忆说道。 “那好,如果有甚需要,可以到后堂来找小僧。”那和尚说道。 “叨扰师傅了。”陈忆连忙拱手施礼。 “北宗弟子,果然不凡,施主请便。”那僧人说完,便朝后面走去,手里还提着一个清白萝卜。 “这和尚倒是奇怪,这不是有现成的吃的,他怎么不吃就跑后面去,这还有专门做饭的。哦,我知道了。他一定是要起小灶,来个萝卜炖肉什么的。”抒儿说道。 “这才是真正的大师,今日能见,还是很有幸的。”陈忆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看着这些和尚吃的都是斋菜。有红薯南瓜小米粥、有黄金小馒头,再配些香椿拌豆腐,凉拌三丝之类的,再炒些三菇六耳,配些瓜果蔬茹,真叫人流口水。 陈忆他们等了好一会,斋堂也没多少人了,可是已然没有人出来应承一句。陈忆他们往僧房走去,老远便听到鼾声如雷,陈忆顿时火帽三丈。本来想找到智醒,除掉一人就此了事,不想引起门派之争,看来是不行了。 几来到大雄宝殿的正门口,陈忆朝着院中的香炉一剑劈去,只闻一声巨响,偌大的香炉被劈为两半。 后面偏房里那个刚刚见过老和尚,刚夹起一块清水煮的正要送往嘴里,一下被惊掉在地上。 喃喃道:“剑三,神龙开山。”愣了愣,又说道:“可惜了我这块萝卜,吃起来又得硶牙。” 这时一群和尚拿着棍子便从前殿的走廊杀了出来,把陈忆他们团团围住。 陈忆大声说道:“叫那智醒和尚立马滚出来,不然,老子一把火烧了你和尚庙。” 智醒和尚,姓柳,原名不二。后因一手佛像画的惟妙惟肖,所以也把他叫做柳棍和尚。当然,他与真的柳棍和尚相比,相差十万八千里。相传,真实的柳棍和尚为万佛之祖。曾在南海岸边,用烧火的柳棍画下第一尊佛,有了佛的开端,后来才有万佛朝宗的光景。因不知其姓名,只留下半截柳棍,因此尊称为柳棍和尚。 不过这个柳不二,倒是聪明,学什么像什么。功夫也是了的,成了罗汉堂首座。 “放肆。”只见一道无形的内力震了出来,陈忆他们翻身向后多开,来到院中。 说话那人拿着禅杖从正殿后面转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身披红袈裟的老和尚。说道:“少林寺内容不得尔等鼠辈放肆。” 众人朝那人单手拜佛礼,口中念叨:“阿弥陀佛。” “你是谁老子不管,交出智醒,与其他人无关。”陈忆说道。 “智醒所作之事,贫僧已有耳闻。本寺自会由戒律院予以惩处,就不劳施主费心。”那和尚说道。 “放你娘狗屁,你他娘的倒是干净,死了爹娘也不用管,躲在和尚庙里享清闲。”听到那和尚在那放屁,陈忆不由的蹦出这些话来。“你这个杂碎,早吃屎去了。交出人来,和尚跑了,看你跑得了庙吗?” 这时,一人带了十八铜人出来。说是铜人,其实也就是十八棍僧身上撒了些金粉,而这带头的就是智醒。 见那柳不二用力把手中的棍扎了下去,地上的石板被扎的粉碎,确实有把子力气。口中说道:“不要放肆,这里是少林,不是你小小北宗。” “来的正好。”陈忆边说,一边一剑劈了去,正是剑一。 那手持禅杖的和尚用力挥起禅杖将其格挡开来,只见走廊两边的柱子被齐刷刷的削断。 “老和尚,你休要多管闲事。”陈忆虽然说着,心里却来了火。 而那十八铜人抡着花棍便将陈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陈忆说道:“二哥,帮我照看抒儿。”公子昱点了点头。 / // 第五十章 和尚庙(四)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这时又见那老和尚飞纵于天,拿着禅杖,劈头盖脸朝着陈忆面门打来。看来这和尚是真想要陈忆性命,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一道金光快要砸下来,陈忆挥剑上削,一条金龙切出,便将那和尚击退了出去。没等那鸟和尚落地,陈忆向后一转,向前猛的将剑推出。一条青龙穿了那和尚胸膛,落地四肢瘫软,口吐鲜血,心口一个窟窿,无力回天。 吃萝卜的老和尚又说道:“完了,剑四,青龙探海。” 后边那两披着袈裟的老和尚赶忙抱住倒地和尚,口里不断的说着:“主持,快醒醒,主持......” 原来那和尚是这庙里的主持智德,这下逞能没对到好的主,呜呼哀哉! “这是我与智醒的私人恩怨,他人休要多事。”陈忆说道。 “我只是听有人说那幽冥剑在你那里,便想取来试其锋芒。”那和尚说道。 “那你们为何伤玲儿性命?”陈忆问到。 “当时只说抓人,没说杀人啊。况且人又不是我杀的,杀人之人当时已死,你却一路杀了那么多人。今天还杀了方丈师兄,你和恶魔有什么区别。”智醒和尚说道。 “谁叫你来抓人的?”陈忆再问。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智醒和尚说道,他用眼睛余光看了一眼抒儿。 “说。”陈忆怒喝一声。 “反正跟清远山庄有关,有本事就自己去查。”柳不二说道。 这时陈忆耷拉着脸转身看了一眼抒儿,抒儿一边摇头一边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我一直在山上。” 就在这时,那俩和尚一个健步跃到陈忆前面,提棍便打来。公子昱泰阿出鞘,接过一人,连着就数招。雪白的剑锋招招留痕,缠绕身边,恰似一口九龙神钟来回翻腾。只见那老和尚左右都攻不进去,只见公子昱将剑向外划出,转手猛刺,一道银色剑气直逼老和尚。那和尚慌忙招架,用棍硬挡。只觉得虎口发麻,隐隐作痛,双臂发抖,看来是棍都拿不住了。这时剑已经指在那和尚的鼻子尖,公子昱并未下杀手。嗖的一声,剑已入鞘。 再看另外一个老和尚,他却没有那么幸运。就在他用棍打来之际,陈忆用剑将棍捋开,转手上削,那两只手已被削了下来。而后陈忆抱剑,看着公子昱与那和尚搏斗。 “这是何种武功,为何不曾见过?”那和尚一边发抖一边问公子昱。 公子昱并没有理会,只是沉着朝抒儿走去,站在边上。 “英才辈出,不曾见过,不曾见过。”吃萝卜的和尚自言道。 这时十八铜人提棍攻来,只见陈忆将剑交与右手,左手二值并拢,向外击了出去。便有九条火龙向外扑去,正好那爪子都抓在了左边九人的心口。立时那九人心口便有五个龙爪的洞,不停的往外冒着黑血,周边还带着火气。 而后陈忆右手紧握剑鞘,将剑横了过来,带着幽冥重剑,一拳打出,又是九条火龙,而这次个个抓在了喉咙上。看来陈忆是要下杀手,不留活口。 “剑五,烈火九龙。难得啊,年纪轻轻,能将剑道真气化以龙形,真是难得,世上罕见。难怪两三人便能前来挑战各门派,难得。”这时那老和尚萝卜吃完了,用竹稍剔着牙缝说道。 陈忆提剑正要去斗那柳不二,这时,一条六边长棍从佛像那便直直的朝陈忆插了过来。陈忆急忙用剑挡住,可那棍的内力着实不凡,震的陈忆口吐鲜血。陈忆被震得趴在地上,旧伤未好,再添新伤,顿时觉得五脏六腑剧痛难忍。 抒儿和公子昱想去扶起陈忆,陈忆把手向后一摆,示意两人不要过来。陈忆撑着幽冥剑,慢慢的站了起来,用拳锋擦了擦嘴边的血,这时他的两眼胀的通红。 “你这恶人好生放肆,佛门净世之所,你却大开杀戒。”这时从大雄宝殿再出来一人,圆脸,撮媚,鼻子上翘,胡子一把有余,个头不高,体型圆润。 “放肆?!你们和尚在家父丧葬之时杀我家妹子,这他娘的不放肆吗?”陈忆斥问道。 “尘世间的罪孽最终都将归于尘世,冤冤相报何时了?”那和尚反问道。 “来吧,别他娘的废话。”陈忆说道。 “阿弥陀佛。”那和尚念道。 “阿你娘的头来。”陈忆说道。 那和尚也没有过多的话,一棍便打了过来。陈忆向右一闪,向左把棍切开。那和尚乘着陈忆剑未收回,跨步上前,左肘猛的向陈忆右肋顶来。陈忆慌忙下右肘格挡,却被顶飞了几步出去。虽然没有顶到,但是那和尚内力实在太大,自己的胳膊肘把自己的肋骨顶的差点疼断气,直不起腰,更别说提劲。 那和尚铁定是要陈忆的性命,纵身飞起,将力道化作丈二长棍,朝着陈忆的闹瓜皮打来。这时空中一道黑影而过,正是隐符。还没等那和尚反应,空中左手捋住和尚手中的棍,右手朝着老和尚的光头一巴掌抽了下去。只见那和尚在空中不停的转圈,落地扭了两下,像极了刚刚立身学步的小娃。左脚绊了右脚,便瘫软在地。隐符乘着劲,举着碗大拳头朝那光头砸。这时,一片萝卜叶子朝着陈忆打来,隐符转手接住。正要再打,陈忆连忙叫住隐符。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手下留情,留我师弟慧了的性命。”那个吃萝卜的和尚换了件灰色干净的僧袍走了出来。洗的倒是干净,不过看得出来,也是旧袍。有些地方已经褪色,有些地方经纬错乱,显然是断了丝。 这时抒儿盯着那和尚的衣服看,和尚又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打扰到大师清修,惭愧。”陈忆紧捂着腰间,叹了口气说道。 “那里,只是可惜了两根柱子,还有这年代久远的香炉啊。”那和尚说道。 “本来只是想找智醒和尚了了私怨,不曾想却与少林佛家结下仇恨。”陈忆一边说着,一边去看智醒,却没见踪影。原来他在隐符和慧了相斗之际撒腿开溜了。 “有因有果,因果报应。”那和尚说道。 “若有缘,再洗耳恭听大师教诲,只是智醒跑了,我得前去找他。”陈忆躬身施礼,便和抒儿、公子昱、隐符走了,虽然斜着身子,却没有让他俩搀扶。 / // 第五十一章 和尚庙 (五)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看着他们出去,那和尚又碎碎念道:“哎,还浪费我一块菜叶,罪过罪过。” 那慧了和尚也醒了,说道:“师兄,你就能忍这口恶气,人家可都杀上门来了。” 那和尚说道:“你还劝人家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自己的心中都不是净土,争强好胜,从而引来杀身之祸。” “师兄,如果我们联手,定可以为武林除掉这一祸害,也算一件功德。”慧了说道。 “师弟啊,你为何会有如此心思,你不要忘了我们是出家之人。再者,杀了他,我们少林弟子将会被斩杀殆尽。别说其他人,就乐天河一人,谁能挡得住。更何况我们也杀不了他,他身边的高手你不也尝试了滋味。你记住,我们是出家之人。何为出家之人,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说完,那和尚就进去了。众和尚看着慧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陈忆几人朝着后山追去,走了许久,硬是没有找到,天色渐晚,暮色将近。几人有些困乏,有些饥渴,还是没有见智醒和尚的踪影。右肋实在太疼,伸手便向毛路边的大树撑了撑。抒儿担心急忙伸手去扶,想到陈忆怀疑自己的眼神,手伸一半立马又缩了回来。 陈忆低头喘着气,睁眼一看,看见大树跟上的嫩牙,原来这是一棵柳树桩子。一想起柳不二,又看到柳树,气不打一出来。拔出宝剑,朝着树上便砍了去。入木一寸有余,却见大树流血。陈忆收剑回鞘,听得啪嗒一声响,一颗人头从柳树桩侧面的树洞里掉了出来。吓得抒儿倒吸冷气,有些哆嗦。陈忆沉这脸,没回头,转手一把捏住抒儿得手,抒儿也立马紧贴着陈忆。陈忆直觉的她手冰冰凉凉,有些发抖。陈忆给隐符使了个眼色,隐符一脚把头踢翻了过来,此头正是柳不二。 这个柳树桩到挺大,需两人张开臂膀才能包住,而这树洞却不大,容得一人盘缩在里面。像树洞看了一眼,除了头,柳不二得尸身果然在里面。 “难道这柳树成精了?”陈昱问道。 “的确奇怪,不过仇恨已了,我们下山去吧。”陈忆说道。 陈忆脱下长衫,转身便给抒儿披上。虽然陈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时的他眼里心里满是抒儿的冷暖。 走到一半,忽听到远处山涧绝壁有人大喊一声:“啊。”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陈忆问道。 “听到了,好像有人在喊。”陈昱说道。 “我们去看看。”陈忆说道。 “走,下山吧。你自己的死活都管不了,还管别人,真当自己是圣人啊。”公子昱说道。 “去看看也无妨。”陈忆傻笑了一下说道。 “走。”公子昱说道。 “真不去看啊。”陈忆说道。 “走啊,去看啊。”公子昱说道。 几人一路走来,荆棘遍山,鞋子衣服都被刮破了好几处。来到山涧,便看到断壁上有个石洞,天色以黑。几人顺着小道爬了上去,见那洞中有烛光。几人刚到洞门口,便有一小和尚举着蜡烛走了出来,说道:“阿弥陀佛,请问几位施主到此有何事?” “我等听得此间有人惨叫,便来查看一番。”陈忆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心善,善哉善哉!请这边随我来看。”那小和尚说道。 借着和尚的烛光,又闻得小师傅得言语,公子昱和抒儿看着陈忆的脸,差点笑出声来。 “师傅请。”陈忆说道。 小和尚便把三人引入洞内,看见一怪人被铁链锁着脖子,身上毛发杂乱,已经没有了人形。而那两者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陈忆,像极了久别重逢的故友。 小和尚说道:“你们听到的可能是他的喊声,他来这里也有些年了,后面虽然闹腾,却很早就没有大喊大叫,不知怎地,这几日喊叫的厉害。” “此人是谁,为何锁在这里?”公子昱问到。 “小僧也不知,这人是师父救回来的,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性情狂躁不稳。刚来这里时小僧都害怕,不敢照看,都是师父一直照看,性情稍稳定才有我来照看。别看他狂躁,平静时也不伤人。哎,怕就怕狂躁时伤害自己。”小和尚说道。 “师傅好人啊。”陈忆说道。 “嗯,我师父肯定是好人,是好和尚。”小和尚说道。 “对,小师傅和师傅都是好人,好师傅。”陈忆说道。 “那你师傅是谁?”陈昱问道。 “我师父是慧缘大师。”那小和尚很骄傲的说道。 “难怪,名师出高徒。”陈昱说道。 “高徒?嘿嘿,我啥都学不会,我太笨了,只会种菜。”小和尚说道。 “那也是种菜的高徒啊。”抒儿说道。 “嗯,这个确实是的,他们种的菜都没我的好,你们知道为什么吗?”那小和尚问道。 “为什么呀?”抒儿顺着他的话问道。 “因为我挑粪比他们都跑的快,这样菜苗才会长得粗壮旺盛。”小和尚越说越得意。 这时抒儿不由的捂住了鼻子。 再看陈忆,慢慢靠近那个走火入魔的怪人,那人一把便抓住了陈忆的手。小和尚急忙喊道:“施主小心,别靠近他,师父还没有治好他。” 陈忆却没有害怕,看着他手上、胳膊上、肩膀上、腿上......那些摩擦出来的伤痕,就知道他这么多年来有多痛苦。只听他急得嚎叫,却讲不了人间的言语。陈忆拿出些金疮药,帮他洒在伤口。 说道:“你放心,就算走遍天下,只要能寻得医好你的法子,一定第一时间回来救你。” 那怪人双手紧抓陈忆的手,又轻轻的放开,脑袋开始颤抖。 小和尚急说:“他又要开始发作了。” 陈忆这才起身,几人转身向外走去。那怪人硬是强忍着,看着陈忆离去,眼里撇出了泪花。 陈忆他们来到洞口,把身上的金疮药全部留给小和尚,叫他给怪人涂擦,小和尚对着陈忆他们就是千恩万谢,像是给自己的一样。陈忆又拿出些银两,想要交给小和尚帮补一下,可小和尚死活不要。还说钱财是万恶之源,不能触及。陈忆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就留下药准备下山。 / // 第五十二章 和尚庙 (六)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小和尚说道:“你们且等一下。” 小和尚跑进山洞,拿了些蜡烛出来,说道:“给,没有火把,就拿几支蜡烛去吧,小路不好走。” “多谢师傅。”陈忆说道。 小和尚把陈忆托到洞边,指着下面乌漆嘛黑的山沟说道:“从这小路下去,走个三五里便是大道。顺着大道,沿着那边,过几个弯就到镇子上了。”那小和尚的手指头恨不得把黑压压的天画出一条光明的道来。 “好好好,谢谢师傅。”陈忆说道。 “嘿嘿,不客气,这我熟。”小和尚开心的说道。 “我们走了。”抒儿说道。 “嗯,好,天黑路滑,你们小心点。”小和尚说完了还抿着嘴,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不知为何,陈忆还是想回头看一看,却被小和尚看见,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冷的时候我把我棉袄给他穿。” 陈忆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确实如小和尚说的一样,不到三五里,便来到大道。这道还行,两架马车可以并行。路宽,借着黑夜里的余光,还能抹黑向前,也就熄了蜡烛。 刚熄灭蜡烛,就听见抒儿“哇”的一声,原来,沿路都是萤火虫。从半山朝着远处山脚看去,犹如一条长龙,都看不到边。这下可乐坏了抒儿,活奔乱跳。连着走了好几个弯,还是没有看到镇子的灯火气息,萤火虫倒还是有的。那个左跳右蹦跶的姑娘却没了力气,这会就像个哈巴狗一样坠在陈忆的胳膊上,还不停的问:“到了没有啊,还有几个弯啊,是不是走错路了啊?” 都没有人回答他,其实他们也不知道,直觉的过了一弯又一弯。引文这不是上山的原路,是后山的路。没有办法,陈忆只能背她走一会,又放下自己走一会。 面对一次次一遍遍重复的问话,这位昱公子也是学会了应答,每问一遍他便答一遍:“到了到了,马上就到了,过了这个弯就是。” 不知过了多少个连绵不断的弯,终于到了镇子。 进到客栈,各自回房。陈忆回房只是换了外衫,便去抒儿房间,看着床上四仰八叉的抒儿,鞋子都没拖,带着泥巴便躺在了床上,陈忆抿嘴一笑,说道:“傻姑娘。”上手把鞋子和外衫给脱了,挪好躺平,抒儿还不停的反抗,陈忆朝着那屁股就是一巴掌。真折腾,好不容易才给盖好被子。看着脏乎乎的脸和脏兮兮的手,打了盆热水,给擦的白嘟嘟的。陈忆这才给自洗了一下,一屁股坐在硬板凳上,这才觉得浑身疼痛。 这时,抒儿那不听话的手又甩了出来。陈忆起身,走过去,把手给抓进被窝,看着已经熟睡的抒儿,轻轻一笑,便走了出去。 叫来小二,点了酒菜,先给隐符送去一份,又和公子昱在外面课桌上吃了起来。还特意吩咐小二准备南瓜小米粥,一份凉拌瘦肉,几盘热炒小菜备着。 “二哥,你今后什么打算?”陈忆问道。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觉得浪迹天涯挺好。你呢?”陈昱说道。 “我啊,还得去趟北方。”陈忆说道。 “然后呢?”陈昱又问道。 “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了。”陈忆说道。 “真的不知道?”陈昱再问。 “嘿嘿,那便成家,抒儿虽然俏皮了些,但找一个满眼都是自己的人不容易。”陈忆说道。 “就没了?”陈昱还问。 “还有什么?”陈忆不解的问道。 “你不回王庭?”陈昱再问到。 “回那干嘛?若非国家有难,打死都不想回去。找个地方耕种,和家人平安度日不就挺好。”陈忆说道。 陈昱点了点头,陈忆抿嘴苦笑了一下,那鼻子里面的气喷了老远。 “二哥,你想回去吗?”陈忆问道。 看陈昱果断的摇了摇头,这回换陈忆点头。两人酒足饭饱,陈昱回屋休息,陈忆叫小二拿来准备好饭菜,自己提到抒儿房间。 看见熟睡的抒儿,知道这家伙一定累了,但是再累也得吃了再睡。陈忆抓着抒儿的手腕摇了摇,那手就像墙头草,摇那边便倒那边。小脸睡得通红,陈忆把手伸进抒儿的脖子下面,慢慢的抱起她,在后背给她垫好枕头。抒儿还是睡的迷迷糊糊,陈忆用额头顶住抒儿的额头,用鼻子在抒儿的鼻子上蹭了几下。 抒儿慢慢的说:“别吵我,让我睡会儿,你胡子扎到我了。” 陈忆连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长小胡子了。 陈忆又舀了一小木勺小米粥,里面放了一小块凉拌的瘦肉,放嘴边吹了吹。等凉了,轻轻用手掰开抒儿的嘴巴,给灌了进去。抒儿一下醒了过来,起先很生气,可是一口下去,立马精神,被子一掀起来,麻溜的下床吃饭。刚下床,那酸痛的腿,差点让她跪下。 陈忆让她在床上坐好,把桌子挪了过来,说道:“吃吧。”抒儿这才放开肚皮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对着陈忆傻笑。 到了第二天,陈忆老早便起来。来到集市,就听见有人闲言碎语议论少林惨案,陈忆没有理会。闲逛了一会,便看到有买水果的。看到有葡萄,陈忆拿起一颗,尝了下。个虽不大,但是真的够甜,便买了些回去。回去便自己去清洗,然后个个房里分发。这时的公子昱还在床上躺着,听有人敲门,开门一看,一盘葡萄摆在面前。 “这么早,不睡觉,吃什么葡萄。”公子昱给陈忆讲话,把自己的哈欠都给憋回去了。拿过果盘,“甜吗?” 看陈忆连连点头,拿了一颗放嘴里,“嗯”了一声,手一摆,示意陈忆可以滚蛋了。然后他又推开隐符的门,捏手捏脚的进去,准备给隐符往嘴里塞葡萄。顺便看下隐符叔这么些年怎么睡觉的,都没有见过。 来到床边,便看到被子叠放整齐,枕头没人动过。看来隐符叔果然不会让人失望,每次都能扑空。陈忆叹着气,摇着头刚转身,便看见隐符坐在凳子上正看着自己。 陈忆说道:“一点都不好玩,吃吧。” / // 第五十三章 和尚庙 (七)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陈忆放下便来到抒儿房间,看着熟睡的抒儿,陈忆便有了点子。拿起一颗葡萄,从后面撕掉一点皮,放在抒儿的嘴巴上,一捏,葡萄便滑进抒儿嘴里。 抒儿一下瞪大眼睛,说道:“好吃好吃,再来。” 看着陈忆在看自己,立马闭上眼睛说道:“你不用管我,我在梦游,说梦话,再来。” 吃了几颗后,抒儿觉得哪里不对劲,又立马睁开眼,瞪着陈忆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只见陈忆傻笑,却不作声。连连追问,也没有答案。 用过午饭,几人收拾行囊再度出发。他们刚出门,陈忆几人便看到几个化缘的和尚沿街乞斋。这时抒儿向陈忆问了一个问题。 “忆哥哥,你说和尚和乞丐有什么区别?” “这个嘛......这个嘛......”问的陈忆一时答不上来,又看了看陈昱。 公子昱说道:“和尚吃斋念佛,积德行善。乞丐嘛,就是饿了找些吃的。” “我看未必,你看这些和尚肥头大耳,也未必能见他行善。再者,念的那些经文都是给鬼听的,谁知道有没有用。你看,有灾难吧就有乞丐,而乞丐还能相互帮衬,却极少看见有胖和尚行善。”抒儿说道。 “你看人家小和尚不是挺好的吗?”陈忆说道。 “他好个屁,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他却说谎。”抒儿说道。 “怎么说?”陈忆不解的问道。 “还怎么说,你怕是忘记昨晚几个弯了。”抒儿说道。 陈忆、陈昱哈哈笑了起来。 抒儿又说道:“说是过几个弯就到了,可是过了一个又一个弯还是没有到,本姑娘的腿都走麻,哼。” 他们在这说笑着,就见一个和尚向一卖肉的屠夫化起斋钱。 “喽,你看。”抒儿指着那化缘的和尚说道。 “走过去看看。”陈忆说着,几人走了过去。 屠夫见有人来,忙问:“客观来点肥的还是瘦的?前腿后腿都有的。” 陈忆朝着屠夫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那屠夫也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陈忆又把一只手搭在那和尚的肩头,问道:“你不觉得手里的钱财沾着血腥吗?” 那和尚狠狠的瞪了一眼陈忆,把陈忆的手用力甩开,转身走向人群,也没有阿弥陀佛。那屠夫急忙说道:“不要紧不要紧,客官不要为这点事计较,一点小钱。我们干的就是送命的活,花点小钱买个安心。” 陈忆瘪嘴一笑,摆了摆手几人转身离开了。从镇子出来没有走多远,便顺路来到了一个三间房不到的和尚庙。看着庙小,外面香炉的香火却挺旺的。里面供的也是佛像,还有些菩萨、罗汉、韦陀等的神位。 陈忆几人坐在外面几条不成形的石凳上休息,见一老妇人在里面跪拜了好久。 陈忆不由的说道:“不去做活,拜泥菩萨有什么用。如果有用,这天下就没有苦命人了。” 说来这老婆子的耳朵到好使,直接搭话:“年轻人不要胡说,莫要惊了菩萨。” 陈忆突然觉得刚刚的话极为不妥,倒不是因为怕惊了菩萨,而是他想到:在这人世间,苦难的人儿多了去了,不把心中的怨恨寄送与神佛,早被压断气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有力量捍卫公平。如果没有力量,就连生死的底线,都会被任意践踏。全死了的也就算了,如果家里还有活口,又没实力,不寄托于神佛又能寄托于谁呢? 也许这段日子以来,陈忆只顾着复仇了,他的眼里都是仇恨。其实人家大多人来到寺庙也就是求姻缘、求子孙、求平安之类。 “这样,二哥,我们就此分开。我想到了一件事,还需二哥帮忙。”陈忆突然说道。 “你说。”陈昱说道。 “我想找些阎王庙,找人去打理。凡是世间有不平的事,只要求到庙里,就找人去给他办。”陈忆说道。 “这个,恐怕有些困难。”陈昱说道。 “没事,慢慢来,反正我们也没事做,慢慢来。”陈忆说道。 “行,回头那我试试,现在还是一起去北边吧。”陈昱说道。 “二哥,少林都闯了过来。北方那就更不怕了。”陈忆说道。 “听说北方戎狄之人杀人饮血,恐怖至极,还是我陪你去吧。”陈昱说道。 “没事,二哥,相信我。”陈忆说完,冲着陈昱苦涩的一笑,带着抒儿便走了,留公子昱一人在原地站立。 边走走着,抒儿还偷偷的问陈忆:“你真不怕啊?” “怕啊。” 陈忆这次确实有些担心,因为从小就听北方戎狄之人杀人不眨眼,刀口舔血。之前心中有仇恨,那是拼了小命也要硬干。现在再杀一人便可以给玲儿复仇,身边又跟着个丫头,自然牵挂也就多了。 “你怕你还让我跟你去。”抒儿低着头,上翻着眼珠子,抿着鼻子说道。 “谁叫你是咱家婆姨啊,你不跟我跟谁啊?”陈忆用手挂了下抒儿的鼻子。 “不好听。”抒儿快说道。 “那就叫夫人,如何?”陈忆说道。 “想的美,我父亲和没有答应。”抒儿说道。 “还是叫婆姨来的亲切。”陈忆把嘴凑近了才说。 抒儿一脚踢了出来,陈忆往前一个趔趄躲开,打打闹闹了一会。陈忆说道:“跟着吧,多看一眼是一眼,就像看稀罕物一样。” “呸呸呸,什么叫多看一眼是一眼,说的我好像要短命了一样。”抒儿说道。 陈忆苦笑着说道:“什么鬼话,就算我死了也不能让你受半点伤害,头发丝都不行。再者,只要有我隐符叔在,定能护你周全。是吧,隐符叔?”陈忆高声喊了起来。 这时,老远一片树叶直直的飞来,不偏不倚的贴在陈忆的嘴上。一旁的抒儿仰头看着陈忆嘿嘿傻笑了起来,陈忆用手捏住树叶,嚼了嚼,又大声说道:“好苦啊,能不能找点好吃的。” 没过多久,陈忆觉得后面有东西打来,转身一把抓住,还摆了姿势,想装个大侠的样子。右弓步转身向前,左手握剑向后摆,右手向前伸去,略弯,抓住来物。低头,眼睛盯着右脚尖前方三步。 “行了,你这不是大侠,当像个痞子。”抒儿说道。 听着抒儿这么说自己,还没想到怎么回话,就觉得手心有点疼。展开一看,原来是个绿色的小松球,上面还裹着些没有隔年的新松油,透亮透亮。 “隐符,这样不好玩。”陈忆大吵着。 一旁的抒儿都要被他笑死,看着黏糊糊的手,陈忆也是又气又好笑,应该用哭笑不得来形容。用水洗了洗,这下倒好,洗的两个手都是,越搓越多,黏黏糊糊。看了路旁地里,有些松散的土壤,抓起来,搓了会倒是不粘了,却斑斑点点黑乎乎的。 收拾好,还不忘喊一句:“时也,命也,苦啊。” 看着陈忆出洋相,这会的抒儿可开心了。也许只有至亲之人在一起,才能这般开心。 / // 第五十四章 南阳城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再看东方杰和李曱他们俩,来到南阳,自然不能堂而皇之的进城。两人乔装了一下,等到夜幕降临,这才敢混进城去。只见城门内测有人细细盘查,只是查出去的人。而他们被守门甲士随便看了一眼,理都没理他们。他们进来以后,约好先各自回家查看情况,而后在花街楼小巷子碰头。 东方杰来到家中,只见大门半掩,推开一看,向是强盗洗劫过一般。满地散落着破碎的瓦片、墙土,还有家具残角,内门也都不见了。与之前见到夜不闭户的景象截然相反,天壤之别。 这也难怪,因为他们是屠户,这些年来生意还不错,门面还摆着大砖青墙。家人入狱,还要问斩,自然在这人吃人的世上有人动歪心思。先是官家抄了一边,然后就是鸡邻狗盗之辈。为了搜刮点钱财,拆墙掀瓦,掘地三尺。那个景象,怎一个惨字了的。 东方杰进去看了一眼,没在多看,便前往约定地点。这才发现,李曱早就在这等着了。上前问了情况,也和自家情况无二。看来朝廷这群狗---娘养的,百姓供他们吃穿,他们却毫不顾忌百姓的死活。只要捞到一点钱财,不惜让别家家破人亡。东方杰越想越气,手中的棍子往地上用力一扎,地上的青石被扎的粉碎。 “师哥,你也别气了。我们先去找认识的人,问一下情况再做打算。”李曱说道。 “可能也打听不到所以然来,搞不好还被发现。”东方杰说道。 “要是二师哥和三师哥在,说不定还能帮一下咱们。”李曱眼中尽显失落。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要做,自己的事情要自己抗。别人只能帮我们一时,帮不了一世。”东方杰说道。 “可是他们是官家子弟,总能有些认识的人。”李曱说道。 “你别忘了,二师弟可是上面的亲弟弟。”东方杰说道。 “那不更好,这样就可以直接面王放了我们家人。”李曱说道。 “有句话说的好,无情最是帝王家。二师弟没来是对的,万一出点事,咱俩该如何交代。”东方杰说道。 “大师兄,你是说上面怕二师兄夺权,会对二师兄下手?”李曱说道。 “三师弟说的对,应该针对的是他,才牵连到我们。应该不止我们,而是牵连到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东方杰说道。 “怎么又是三师兄?”李曱不解的问。 “权力之争,三师弟家里之前可控制着整个南阳王朝的兵马,搁谁在上面都怕。”东方杰说道。 “一点头绪都没有,师哥,那我们怎么办?”李曱问道。 “你先别急,找个地方躲一下,我出去转一圈,看看情况。”东方杰说道。 “师哥,我们一起去吧,有个伴。”李曱说道。 “没事,你躲一下,等下我来找你。” 东方杰说完,趁着夜色独自一人溜到勍公府。看大门敞开,有侍卫看守。东方杰怕被人看见,绕到了后墙边上。墙虽然看上去很高,但凭借这么多年功力,一跃上去应该不成问题。把下摆扎进腰里,盘了个花子,在笔直的墙上轻点几脚,便抓到墙边。双臂再用力,眼看就要到墙上,一道剑气逼出,东方杰慌忙向后翻去,落地连翻几个筋斗。刚刚站稳,又觉得脖子上冰凉冰凉,一把冰冷冷的剑架在了脖子上。 “谁给你的胆子,敢夜闯王府?”持剑那人说道。 东方杰忙说:“我去里面找人。” “找谁?”那人说道。 “只要是里面的人就可以。”东方杰说道。 “什么事,说。”东方杰说道。 “要里面的人才行。”东方杰说道。 “来啊。”那人说道。 只见四人从墙上一跃而下,个个圆滚滚的,东方杰心想,这府里的油水不错。 “说。”那人又说道。 “事关机密,只能给一个人说。”东方杰说道。 只见那人手一摆,那四人齐刷刷的跃入墙内。东方杰暗自吃惊,我滴个拐拐,难道是我吃胖了,跳不动了。不对啊,他们跟个肥球一样,相比之下,我比他们好多了。 他还在思考中,又听见那人说:“说。” 东方杰这才把那丝巾拿给他看,又把自己和李曱家中的事悄悄说给他听。那人拿过丝巾,放入左手,左手轻轻一转,便把丝巾化为灰烬。 说道:“既有少主印章,为和要鬼鬼祟祟行事。” “这不是你家主子吩咐的,要小心行事,你可不要告诉别人。”东方杰说道。 “你的事我知道了,他们三天后问斩。你回去,准备车马,三天后在法场边上等着。”那人说道。 “什么?三天后问斩,你叫我们三天后等着就行?我是要救家人啊,你明白没有。”东方杰说道。 “按我说的去做,我自有安排,你们日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一阵子。”那人说道。 “那你们要做什么?”东方杰问道,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 “这个不用你管,照着我说的去做就行,回去吧。”那人说道。 东方杰一脸纳闷,转身准备离开,那人忽然问道:“我家少主伤势如何?” “他很好,只是偶尔疼痛,分开时,他前往东城少林寺了。”东方杰说道。 “好。”说完那人也离开了。 回去找到李曱,找了地方住下,东方杰心里总是不安。便绕着弯子对李曱讲道:“其实我去了堂勍公府,想找他们帮忙。” 李曱一点都不惊讶,说道:“怎么样,他们帮忙吗?” “嗯,叫我们等着,总觉得不对劲,心里没谱,乱的很。”东方杰说道。 “那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等着,不然还去劫狱不成。”李曱说道。 东方杰听到劫狱,立马说道:“劫狱,三天后,躲一阵子,难不成他们要劫法场?” 这下说的两人心里都发毛,李曱想了想,又说道:“三师哥安排的,那自然是没问题的。” “你怎么知道是老三安排的?”东方杰问道。 “我也是刚刚想通的。三师哥把你拉出去应该肯定给我们安排布置好了,他自己要去少林寺,二师兄又没回来。靠我们两个,掰着脚趾头想也知道救不出人来。”李曱说着,躺下来翘起二郎腿。 “好吧,可不是我说的。”东方杰说道。 “你说要是三师哥真安排劫法场,那可怎么办,事情真就闹大了。”李曱说道。 “我咋知道,心里烦才给你讲讲。”东方杰说道。 “我本来想着等你回来,咱们去把那狗官给拿了,逼他放人,这样一来,不知如何是好啊。”李曱说道。 “这是南阳城,拿了狗官也没用。不管了,闹大就闹大,反正南阳王不把咱当人。别说劫法场,家里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就反了他。”东方杰说道。 李曱立马起身,说道:“嘘,这话不能放在嘴边。” “怕个球。”两人就这么闲聊着。 / // 第五十五章 南阳城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到了第三天,果然两家人被绑上囚车,拉向法场,李曱和东方杰在法场边上找了阁楼躲了起来。个个身上不怎干净,都带着血。在法场上面,那监斩官还没到午时三刻,便要行刑。急的李曱两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旁的东方杰,早就把他的棍攥在手里。 监斩官刚拿起令牌,一块木令便插在了公案上。来了六匹枣红马,上面骑着六个穿黑袍壮汉,蒙着脸。 “来人,有人劫法场,给我拿下。”那监斩官急喊。 那官兵蜂拥而上,来一个死一个。起先气势很足,后面吓得没人再敢向前。那监斩官吩咐左右,令城防人马立即前来围杀,似有所准备。 “愣着干嘛,还不接人。”有个黑衣汉说道。 东方杰,李曱这才飞了下来,把人从法场解了下来。 “儿啊,你咱来了,你快走。”这时李曱的母亲说道。 “先别说了,快上车。”东方杰喊道。 两人在前面骑马开路,马车跟在后面,四匹枣红马尾随保护,两匹留下来断后。不一会便来到东门。老远就看见东门卫兵分立两行,整整齐齐,城门敞开。 “大师兄,这可怎么办。”李曱问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冲出去。”东方杰说道。 众人朝着城门冲了过来,却不见那些守卫动弹,个个站的笔直,就像雕塑的人一般。等再走了有十多里地,看那拉车的马匹已经开始大喘,确实跑的太急。东方杰勒住马,让大伙在偏一点的林子休息休息。 这时一黑衣人走向前来,说道:“公子,你们前路安全,还是走远些偏僻一些的好。” “多谢诸位壮士搭救家人性命。”东方杰说着,便和李曱下马跪谢。 那壮士翻身下马,扶起二位,从马上取下一个包袱说道:“里面有一些银两,有块通关令牌,有阻碍可用,告辞。”说完,那人翻身上马,四人扬尘而去。 东方杰和李曱赶忙把家人扶下车来稍作休息,团坐在一起。 东方杰的父亲东方仲岩伤势有些重,听了东方杰讲家里的情况,更是一口黑血喷了出来,看来他们在大狱没少吃苦头。 东方仲岩摸着东方杰脸上的泪珠说道:“儿啊,别哭。” “家里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东方杰喃喃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东方仲岩说道。 “这群畜生,怎么还动刑。”东方杰说道。 “明面上是审讯案情,实际上还不是敲诈勒索。”东方仲岩说道。 东方杰又看了看母亲红肿的手指,便知道母亲的疼痛。说道:“娘,都是儿不好,让你们受苦了。” “儿啊,这都不管你的的事,在这吃人的世上,哪有平头百姓的道理。”东方杰母亲说道。 “要是我没去师门,没有认识陈忆他们,我们还能安稳度日,爹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东方杰说道。 “糊涂,我死了不要紧,不要把道义死了。”东方仲岩说道。 “这些黑衣人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又会来劫法场?”这时李曱的父亲李佐铭问道。 李曱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便,其兄说道李幕说道:“你们也太大胆了,这可是灭族的罪过。” “这不也是没有办法,我们俩平头百姓拿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李曱解释道。 “看吧,你们幸好能够结识陈忆这般人物,不然我们谁也别想出来。”东方仲岩说道。 “可是事也因他而起。”李曱略有成见的说道。 “自家的福祸怎么能怪到人家的头上呢?相反,我们要感恩才对。”东方仲岩对李曱说道。 “是啊,只要自己做的事情没有错,福祸来的时候自己接着,莫要怪他人。”李佐铭接着说道。 “好,我知道了。可惜了咱家那些铺子。”李曱说道。 “刚进去的时候我也觉得可惜,不过现在想想没什么可惜,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活着就行了。”李佐铭说道。 “哦,知道了。”看李曱这样漫不经心的回答,似乎还是不甘心。 “这个勍公府的公子能为你们俩做这样大不韪的事情,足见其义气,可交。”李佐铭说道。 李曱没有顺着父亲的话答,却说到:“那我那书房,甲字一号现在怎么样了。” 旁边一老仆从说道:“别提了,以前还都正常,应该也赚了些银子。老爷夫人刚进去,我便去找过。那冉卫就像换了张嘴脸,说尽了凉人心的话,一个子也没有,世态炎凉啊。” “这样的吗?”李曱有些生气。 “行了,一间小铺子而已,随他去吧。”李幕说道。 “我们还是赶路,有人追过来就麻烦了。”东方仲岩说道。 众人起身,朝着远方赶路去了。 再看法场这边,别说那监斩官没有叫到人来,自己都被打进桌子地下,一个黑袍大汉时不时的还要给抽几马鞭。而那群官兵,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缴了兵器,都蹲在法场上,像极了待宰的羔羊,另一个大汉在边上打转。 这时那大汉用马鞭抽过瘾了,说道:“你滚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不管他是谁,只要敢打勍公府的注意,那便杀的他鸡犬不留。” “我知道了,大爷别打了,我马上去说,求大爷别打了。”那官道。 这时那汉子转身要走,刚转身又觉得不爽,拿起马鞭又抽了几下,嘴里骂道:“你他娘的,狗东西,害的老子出了一身的汗!” 那官一直在那叫:“大爷别打了,饶命啊大爷,啊,大爷别打了,啊,大爷求你了。”看来真是文官书生,不经打。 那汉子这才甩了甩胳膊,两人骑马离去。 那官被抬进宫中,朝臣官员排列整齐站立两旁,那官趴在大殿把刑场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好多官员纷纷议论,太无法无天了。黄鄞拿过木牌一看,上面写着阎王敕令。 黄鄞急忙问那官员:“不是给你五千新军,人都去那儿了?” “我不知道啊,调令发出去没用。”那官说道,听了后黄鄞有些傻眼。 “王上,看来勍公府无法无天了,必须得严惩。”这时上大夫甘隆急忙说道。 “勍公、陈忆都对南阳有大功,此事再议吧。”陈王平说道。 “王上,功过不能相抵,必须严惩。”那甘隆赶忙又说道。 “再议。”陈王平撂下狠狠的两个字,离开了大殿。 / // 第五十六章 黄狼山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陈忆他们一路向北,不知走了多少日,骑马骑的两胯疼,走路走的腿酸。脚上磨出了泡,脸上晒出了皮。再看抒儿,一路涂些胭脂之类的,脸蛋还算粉嫩。 路上碰到一队驮货的商队,间隔些距离,跟在后面,来到一个叫黄狼镇的地方,便准备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这镇子到处黄丕泥墙,黄草盖顶。想来这些天衣物都没有换洗,有汗味,酸臭酸臭,正好可以借此歇脚之地换洗换洗。 来到一家客栈,陈忆说道:“小二,来三间客房。” “大爷,我眼睛没看错吧,两个人住三间房?”小二说道。 “叫你安排就安排,这么多废话。”陈忆把银子往柜台一砸。 “好嘞,大爷,我这就去安排。”小二麻溜的上楼去看。 陈忆四处看了看,这家店子虽然不大,倒也干净。 一会小二下来说道:“大爷,不巧,就是有银子也不行,只有两间屋子。” “你想想办法呀。”陈忆说道。 “我看成,小两口闹别扭,没有隔夜的仇。话说这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就将就将就。剩下一间就留给二位的客人,你们看我这办法咋样?”小二露出漏风的黄牙说道。 “你仔细看看,我都穿成这样......”抒儿话说一半,被小二打断。 “穿成这样咋滴,还不是个俏媳妇。走南闯北的女娃子多了去了,穿成啥样的都有,还不都是女娃子。看你们这身打扮到挺干净,比他们好看些。”小二说道。 “好,那就要两间吧,帮我们打些水来。”陈忆说道。 “好嘞,客观,你请,水稍后便到。”小二忙活去了。 上楼,抒儿说道:“咱俩一人一间。” “那隐符叔呢?”陈忆反问。 “自然和你一间啊。”抒儿说道。 “所以我刚刚就犯傻了,还多要了一间。以后你就睡我边上,寸步不能离开。”陈忆说道。 “我睡你边上?我没听错吧?”抒儿用手指着自己,反问着陈忆。 “对。”陈忆很肯定的说道,把抒儿硬拉回自己的房间。 到屋子,陈忆又说道:“你在我边上,我才能安心睡觉。” “可是我不安心。”抒儿说道。 “我又不吃了你。”陈忆很硬气的说道。 “可......”抒儿话还未落,陈忆很了当的说道。 “没什么可是,就这样了。” 不一会,小二送来刚烧的热水,陈忆问道:“小二,隔壁房间送了没有。” “一起送了,不过这漠上的水是有些贵。”小二说道。 “无妨,弄些吃的来。”陈忆说道。 “好嘞,大爷你稍等。”小二退了下去。 陈忆和抒儿洗漱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物,抒儿还不断让陈忆背过身去。等收拾的差不多,陈忆搬来椅子,放在床边,在木盆里倒了温水。把抒儿抓过来,让她坐在床边,脱下靴子,陈忆呛了两声,说道:“真臭,哈哈哈。” “赶了这么多天路,不臭才怪。”抒儿说道。 “那你还不自己脱?”陈忆说道。 陈忆蹲下嫌弃的抓过抒儿瘦骨细嫩白净的脚,放在木盆里。抒儿看着这傻小子,用脚一挑,把洗脚水溅了陈忆一脸。 陈忆连忙大神喊道:“别闹,好泡脚。” 这时他自己坐在椅子上,刚拖下靴子,抒儿便向后倒去,紧捏着鼻子,用另一只手指着陈忆说道:“你好臭。” 到了第二天,陈忆和抒儿准备出客栈去走走。下楼便问小二:“小二,这怎子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哦,这镇子有个异域风情的地......方。”小二话说了一半,赶忙看了一眼抒儿,便没在往下说。 “你倒是说呀。”陈忆说道。 “没啥子好玩的,就一条一眼能够望尽的街道。”小二说道。 “有没有什么消息比较灵通的地方?”陈忆再问。 小二摇摇头,说道:“没有。” “走吧,我们随便去逛逛。”陈忆对着抒儿说道。 小二想了想,又对陈忆说道:“要说消息灵通,往北走三十里地,有个黄狼山的地方,里面有个寨子,那里面消息最灵通。不过......不过是寨子,自然都是些山大王了。” “那你们住在镇子上不怕被劫?”陈忆好奇的问道。 这时小二露出一口大黄牙,说道:“你看,像我这样的跑腿,送给人家人家都不要。” 陈忆咧嘴一笑,丢出一块小银子,那小二一把攥在手中,笑呵呵的说道:“谢了大爷。” 陈忆和抒儿刚从客栈出来,看见往北的街道有人杂耍卖艺,锣鼓喧天,他们也凑上去看看热闹。只见两个小娃在那表演,一个翻筋斗,一个劈叉背腰,那小身板叫一个软和。听说还有赤脚上刀山、过火坑,铁枪锁喉。听着新鲜,倒是没有见过。到了精彩之处,引得众人连连喝彩。 众人围在一起,看的精彩,却被两个小叫花子冲破了人群,一群大汉便在后面追着。那小叫花子看着陈忆便撞了过来,躲在陈忆的身后。 那些大汉也停住了脚步,中间走出一个小公子。柳叶眉,狐狸眼,薄唇,俏鼻。那小公子看见陈忆,二话不说,拔出手的弯刀,朝着陈忆一通乱砍。左右拉开架式,虽未出剑,那小公子却近身不得。 旁边大一点的小乞丐看了一眼抒儿,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走了上去,说道:“抒儿姐姐,可算找到你们了。” 抒儿也认出了他们,原来是易小乞和孤,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易小乞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个由头,急乱之下,说道:“我们是来给他送信的。”易小乞慢慢的用手指了指陈忆。 抒儿看了看孤,说道:“你怎么也穿成这样?” 孤用手指着易小乞的鼻子,说道:“都是他让这么穿的。”易小乞眨巴着眼睛,尴尬的笑了起来。 再看那位小公子,和陈忆抖了数回合没有讨得便宜,停下手来,用弯刀指着陈忆的鼻子,瞪大眼睛说道:“敢抢我的仆役,你给我等着。” 说完后,那几人便都转身离去。 / // 第五十七章 黄狼山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陈忆转身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易小乞连忙用手指着抒儿,说道:“问她。” 陈忆看着抒儿,抒儿说道:“送信。” 陈忆转身又看了一眼孤,说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孤也指了指抒儿,说道:“问她。” 陈忆再看抒儿,抒儿用手指了指易小乞,说道:“是他让这么穿的。” 陈忆看了看易小乞,易小乞不好意思的缩了缩头。抱怨孤说道:“他这么疯就算了,你也跟着疯。” 又问抒儿:“为什么都要问你啊?” 易小乞贼笑贼笑的说道:“因为她都问过了。” “那你送什么信?”陈忆问道。 “先去吃饭好不好?肚子都好饿了。”易小乞说道。 “好,走吧。”陈忆说道。 来到客栈,就遇到了迎面招呼的小二,“大爷,你们回来了,快请快请。” “小二,来酒肉。”陈忆说道。 “好嘞。”小二踮着脚往里跑去。 上楼来到酒桌旁,易小乞顺势便挨着陈忆坐了下来,忽有一想,把屁股挪了挪。 “送什么信?”陈忆问到。 “那个跟屁虫叫我告诉你,带头那人叫王麻子。”易小乞说道。 “那个跟屁虫?”陈忆问道。 “就我那小弟笑晓风。”易小乞说道。 “他怎么就成了跟屁虫,怎么没有跟来。”陈忆还往外看了看。 “别看了,自你们离开后,他就一只跟在我师姐后边,打不走,骂不开,跟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师姐。”易小乞说道。 “那王麻子现在在哪儿?”陈忆问。 易小乞摇了摇头,陈忆再问:“信呢?” “说了呀。”易小乞呆萌的看着陈忆。 “就三字?”陈忆问到。 “对啊。”易小乞连着点头。 “也不说地方,王麻子多了去了,搞不好还有李麻子,胡麻子黑麻子,等于没说。”陈忆期盼的心一下没有了,“那你们怎么在一块?” 孤指着易小乞说道:“他找我让我带他来的。” “是你找我的好不好,哭着喊着求着让我带你来,现在还不认帐。”易小乞赶忙争辩。 “是他,是他,就是他求我的。”孤急忙说道。 “好了,行了,你们在哪儿碰见的?”陈忆问道。 “伏虎镇。”易小乞说道。 “那怎么会被追赶?”陈忆继续问。 “还不是吃了人间的大饼,还顺了人家的干肉。”孤说道,一旁的易小乞小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躲。 “你干的?”陈忆看着孤。 孤摇了摇头,把手指向易小乞。 易小乞突然大声说道:“你这破孩子,吃的时候咋不说偷来的,就别吃。吃的比谁都香,吃的还多,这会到有理了。” 孤觉得羞愧,低下了头。 “行了,先见过师娘。”陈忆对孤说道,听见师娘,易小乞瞬间很不自在,小眼神飘忽不定。 这时孤起身,准备爬下去磕头,抒儿赶忙拦住,羞涩的说道:“这这这,别磕头,坐......着就好,一会菜来了。”抒儿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 没有跪下去,孤原地站立看着陈忆,陈忆说道:“坐下吧。”心想:“好小子,见我都不曾跪拜,却知道跪拜师娘。有点倔,不过挺好。” 这时小二送来酒肉,仔细打量着易小乞和孤,陈忆问道:“小二,他两有什么问题吗?” 小二赶忙回过头,对陈忆笑道:“大爷,刚听人说了,黄家那人称笑面虎的妮子为了追两乞丐给人揍了,莫不是他们二位吧?” “黄家的妮子?”陈忆奇怪的问道。 “哦,就是黄狼山的三兄妹。老大人称沙漠金龙,叫黄金龙。老三人叫铁公鸡,黄金彪。老二就这妮子,黄金虎,也叫他笑面虎。人前乐呵,背后下刀,狠角色。”小二说道。 “妮子倒是没见着,彪悍倒是惹了几个。”陈忆说道。 小二一听,下了一跳,赶忙说道:“你这人人还不错,咋这实在。你们吃完,收拾行礼,赶快走。晚上他们大队人马就会到来,到时小命不保啊。” 陈忆摸出一锭银子,丢给小二,说道:“无妨,酒肉上来就是,我倒要会会这个妮子,顺便打听点消息。” 那小二临走还不忘偷瞄几眼陈忆,心想:这世道还真有不怕死的主。 吃完,抒儿给孤找好衣物,让他换上,束好发,一下精神焕发。让易小乞换套干净的衣物,他还是把自己搞得跟乞丐一样,还说这样自在。 到了晚上,果然有一队人马打着火把杀了过来。直接就来到他们楼下,看来早有眼线。有人大喊:“哪里不知天高地厚狂徒,敢触犯我家二当家。” 客栈里面被吓的鸦雀无声,没人敢动。陈忆他们慢慢走了出来,看到他们个个高座马头,火光通明,趾高气昂,中间便是那妮子。陈忆说道:“你是哪个?报个名来。” “听好了,我是你家彪爷爷。”一个个不高的壮汉端坐马头,肩扛狼牙棒。 陈忆一听,知道是黄金彪,说道:“你就是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放肆,这是人称大漠金彪的彪爷,看你是活腻了。”一个小的说道。 陈忆并没有理睬,对着中间那妮子说道:“看你这妮子挺端庄,咋就小心眼?” “大胆,这是我家虎爷?”那小的又说道。 陈忆对着那小的说道:“你咋跟个狗一样,嗷嗷乱叫。” 这是那人便要扑上来,妮子手一摆,他停止,恶狠狠的看着陈忆。 陈忆往前走了几步,说道:“你这妮子还挺俊,叫什么虎爷,跟个男人婆一样。在家相夫教子,换回女儿装定好看。” 那妮子没有多说,黄金彪倒是说话了:“就是你惹了我家二爷?” “二爷?你们这是男女不分啊,可别这么乱叫了,听着都别扭。”陈忆说道。 黄金彪没有多说,骑着马慢慢走向陈忆。抡起过肩狼牙棒,一棒砸了下来,陈忆带着剑鞘挡开。直觉的虎口发麻,这厮的有把子蛮力。 这厮可能觉得街道太窄,马上功夫施展不开,翻身下马。手中狼牙棒盘了一个大花,朝着陈忆抡来。陈忆向后扯步,丁字步拉开身位,一棒打空。那厮步步紧逼,反手便向陈忆腹部挑来。 陈忆向左急闪进步,躲开那厮的棍棒。右手下捋,拿住那厮的棍,左肩肩靠,正好顶在了那厮右胳膊上,把那厮顶出了几步。就在一瞬间,陈忆感觉那厮确实力气不小,急忙撒开右手,没夺得棍来。 / // 第五十八章 黄狼山 (三)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黄金彪退了几步,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人。身形不算魁梧,却有这般身手,叫他吃了一惊。这时一旁的黄金龙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也看出陈忆并未下死手。 黄金彪右手抡起狼牙棒,朝着陈忆左膝盖扫来。陈忆跃起,一棍扫空。还好陈忆躲开了,这厮不像那妮子,用的都是蛮力。要是这一下打到,陈忆不废也得残,看的一旁的人倒吸冷气。 陈忆刚落地,这厮反手上抡,反手朝陈忆右耳再来一棍。见这厮动真格的,陈忆向后斜仰,待棍打过胸前,进步扑到黄金彪的怀里,朝着前腿,一脚把那厮踢跪在地上。顺势抬起右手,一掌切在那厮的右脖子上。只见黄金彪一软,摊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时那些马仔围了上来,叫嚣最欢的那个抡起手中的九环刀朝着陈忆砍来。只见幽冥出鞘,以把那厮连人带刀劈为两节。那些马匪也都吓傻了眼,不敢再动。 “只是较量一番,你怎可伤他性命。”妮子旁边的黄金龙说道。 “你这是较量吗?”陈忆看了一样黄金龙,眼里冒着杀气。 这时的黄金龙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反正都没敢动。陈忆向前走了几步,跃起一个转身,落在黄金虎的马上,把黄金虎揽在怀中,一手把剑架在她的后脖子上。 “喜欢这么聊的的话,可以啊,那就按你们的方式聊聊。”陈忆说道。 “别,别,千万别,无冤无仇,别伤了我家妹子,你要什么都好说。”黄金龙赶忙说道。 这时黄金虎却二话不说,调过马头,朝着马的屁股一鞭子抽了下去。这可坏了,不知道马屁股疼不疼,陈忆的大腿被抽的老疼了。 黄金龙用马鞭指了指一边的人马,说道:“快快快,你们跟着二当家的。” 看着他们离去,黄金龙又说道:“把他们给我绑了。” 几个壮汉提着刀,拿着绳子便上来。一个大汉刚伸手,便被抒儿一剑刺穿了胳膊。抒儿说道:“你们就这点人,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一个活口都不留。” 黄金龙摆了摆手,都退下了,抒儿一脸不开心的转身进屋。易小乞忙说道:“抒儿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抒儿说道。 “陈忆啊,他可被黄金虎给带走了。”易小乞说道。 “管他死活,你看那狐狸精,看见陈忆都走不动道样子。”抒儿说道。 “你不担心?”易小乞又问道。 “睡觉。”抒儿说完,便回了房间。 这时黄金龙、黄金彪也都进了客栈,大喊小二,上酒上菜。黄金彪慢慢在黄金龙的耳边说道:“大哥,我可没银子。” “就你这点出息,以后别说自己是土匪。”黄金龙说道。 黄金彪挠挠头坐了下来。 虽说这群人打打杀杀,不过都是些外家蛮力的功夫,借着人多,这才蛮横。 再看黄金虎,带着陈忆跑了一截,后面的随从都赶来了,她大声喊道:“滚。” 那些人便驻足原地,不敢再向前。乘着皎洁的月光,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小山坡。 “可以放手了吧。”黄金虎说道。 陈忆这才回神,剑是早就收起来了,可是还搂着人家的腰呢。 翻身下马,陈忆说道:“姑娘,不是有意的,只是不想再多几条人命,不得已而为之。” “有意无意随你便。”姑娘一边说着,一边把马拴在山坡边上唯一一颗枯树桩子上。“走,上去。” 陈忆跟着来到山坡上,那妮子转身便坐在了地上。用手拍了拍地,说道:“坐下。” 陈忆隔了点距离坐了下来,那妮子说道:“坐那么远干嘛?” “男女有别。”陈忆说道。 “放屁,抱我的时候抱那么紧,现在有别了。”妮子说道。 陈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那妮子挪了挪屁股,便挨着陈忆坐下。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陈忆。 “给。” “什么。”陈忆好奇的问道。 “打开不就知道了。”妮子说道。 陈忆打开,清香扑鼻,“真香。” “那快吃吧。”妮子傻傻的看着陈忆。 这时陈忆也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妮子,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怎么不吃,怕有毒啊?”妮子问道。 陈忆微微一笑,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嚼起来。虽然有些硬,却越嚼越香。陈忆再拿一块,递给妮子,妮子没有用手拿,直接用口叼了过来。陈忆拿起葫芦,喝了口酒,说道:“爽。” 原来人间的美好并没有那么遥远,一块肉,一口酒,一轮月光,就已很好。 吃了一半,陈忆把剩下的一半包了起来。那妮子不解的问:“干嘛不吃了,吃饱了?” “留点带给他们尝尝。”陈忆顺口说来。 “和我在这私会,还要惦记你那小娇妻啊。”妮子不高兴的说道。 其实陈忆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有好什么东西都会带给他们。“可能习惯了吧。” “你就吃吧,有的是,明天叫人再送些过来。”妮子说道。 “你就是为这肉干追我徒弟他们啊?”陈忆问道。 “你徒弟?”妮子说道。 “就你追的那两小子。”陈忆说道。 “他们该,不过不追他们,怎么会遇见你,注定。”妮子说道。 陈忆没有搭话,把妮子送的肉干包起来,放在怀里。躺在山坡上,看着月光。妮子扑在陈忆身上,两手抓住陈忆的胸口,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我想让你做我第一个男人。” 陈忆赶忙想起身,却被妮子按住,说道:“别动。” 过了会,妮子坐起,才说道:“我快要嫁人了。” “那不好事吗?”陈忆说道。 “很远,还是嫁给土匪强盗。”妮子说道。 “为什么不嫁个喜欢的人?”陈忆问道。 “那嫁你。”妮子静静的看着陈忆,眼神里充满渴望。 陈忆虽然明白妮子的意思,却说道:“我已有人等待了。” “男人三妻四妾怕什么?不都这样吗?”妮子说道。 陈忆说道:“你把你怀中的肉干捂热给了我,我也有我想要给予的人。” “你说,要是真的有毒的话多好,我们可以一起中毒,也有片刻的相依为命。”妮子说道。 “你个傻子,刚见的人都有好奇心作祟,咋看咋好。世间久了,都一样。”陈忆说道。 “你不一样。”妮子用眼睛盯着陈忆。 / // 第五十九章 黄狼山 (四)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陈忆又要辩解,却被妮子捂住了嘴巴。妮子说道:“好男人多的是,但能让我看着动心的就你一个。你也不要在做解释,我知道你心有所属,没关系的。我的心声,我听得见。有些人,看一眼,便能喜欢了一辈子。” 这时的夜晚就像定格一样,不动了,安静的出奇。 “对了,你武功是不是很高。”妮子抽了抽鼻子,打破了宁静。 “没多高。”陈忆说道。 “那你还这么心狠,为了给你送牛肉干,还死了我一个手下。”妮子说道。 “我观那人太过蛮横,不像好人。”陈忆说道。 “我也觉得他不像好人。”妮子慢慢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渐渐的夜已深,月已偏。 陈忆说道:“回去吧,免得他们担心。” “说到回去,你我走了,我哥可在那里,你就不怕?”妮子问道。 “不怕,走吧。”陈忆说道。 “哦,好。”妮子说道。 起身刚走两步,妮子停了下来,说道:“我们得有个身份吧。” “哦,我叫陈忆,我知道你叫黄金虎,也叫虎二爷。”陈忆边说,边在明亮得月光下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不是啊,我说得不是这个。”妮子说道。 “那是哪个?”陈忆说道。 “这样吧,咱们做兄妹吧。”妮子开心得说道。 “好,这样好。走,回去。”陈忆说道。 “走,回去。”这妮子精气神算是回来了。 两人一马,快要到了镇子,那妮子勒住马,有些不舍,说道:“等下你又是别人的男人了。” “你忘了,咱俩可是兄妹。”陈忆说道。 妮子虽有百般不舍,不开心,爷只是放慢了马的脚步,但还是了走向客栈。 看他们回来,黄金彪立马冲出来,大声嚷嚷道:“姐,你没事吧,让我和他再来过。” “还打啊。”妮子一边说一边瞪了一眼黄金彪。 “你没事吧,妹子。”黄金龙问道。 “能有什么事。”说着往客栈里面走去。 陈忆刚要进门,那黄金彪用大肚子挡住了陈忆,陈忆说道:“三彪子,你还没打够啊。” “别闹了。”妮子说道。 那黄金彪也就走开了。妮子虽然不开心,还是淡淡的说道:“这时我.....哥,见他就像待我大哥一般。”看这妮子,含着泪花,咬着牙把话说完。 “是,二当家的。”众人说道。 “走,回去。”妮子说道。 那黄金彪听要回去,第一个溜出门骑马便跑。 “哥,有时间就来看看妹子。”妮子大声说道。 “好。” 陈忆看着他们离开。 陈忆上楼,孤和易小乞在上面安安静静的坐着,不敢出声。 陈忆说道:“怎么还不去睡。” “等你啊,你没回来谁敢睡啊。”易小乞说道。 “安排房间没有?”陈忆问道。 两人连连点头,陈忆说道:“去睡吧。” 两人转身准备回去,却被陈忆叫住,拿出怀里的肉干,一人分了几块,这才离开。孤刚要开门,又跑去在陈忆耳边轻轻说道:“师娘房间的灯刚刚灭。” 陈忆看着这个大变样的小鬼,给了个干的不错的表情,偷看的易小乞也偷偷的在哪笑。 陈忆来到房间,看着四仰八叉的抒儿,一看就知道装睡。给轻轻亲了一下,静静的看了会,便找来一个碗。把肉干倒了些出来,把剩下的拿给隐符去了。 回来便看见抒儿生气的坐在床边,他没管她有没有生气,拉起她,紧紧抱在怀里。把鼻子凑近抒儿的脖子,深深的吸了几下。 “你勒死我了,快撒手。”抒儿说道。 陈忆还是不说话,只是摇头。过了会,才放开,抓起手,把她拉到桌边坐下,让她尝尝肉干。 “我不吃,一看她就没安好心。”抒儿说道。 “尝点,就一点点。”陈忆说道。 “你不怕她下毒啊,你怕是忘了她叫什么。”抒儿说道。 “没事,放心吧。”陈忆说道。 “她可叫笑面虎,你知道啥意思不?”抒儿问道。 “知道,没事,就尝一点点。”陈忆撕下来一小点,慢慢放在抒儿的嘴边。 抒儿慢慢张开嘴巴,陈忆投喂成功。抒儿说道:“你这么信任她。” 陈忆看着抒儿的眼睛,说道:“我试过了,还能骗你不成。” “那万一是慢性毒药呢?”抒儿再问。 陈忆一边投喂抒儿,一边不屑的说道:“我用银针试过,再者,慢性毒药得不断有的吃才行啊。” 抒儿这才一边用力嚼着肉干,一边傻笑起来。 “那给他们分了没有?”抒儿问道。 陈忆点点头。 “给隐符叔拿了没有?”抒儿再问。 “拿了,自己好好吃,别操心了。”陈忆说道。 “嘿嘿。” 到了第二天,陈忆一早就不见人了。过了会,他从集市买了些东西回来了。 “你这是?”抒儿不解。 “到了人家得地盘,好歹有了个妹子。当大哥大嫂得怎么能没有表示,所以去看看,顺便打听点消息。”陈忆说道。 “咋了,还真认下这个妹子了?”抒儿问道。 陈忆没有答话,拿过一个刚拿进来的包袱,说道:“穿上。” “什么?新衣服啊!”抒儿一脸好奇。 “不是,打开看看不久知道了。”陈忆说道。 抒儿打开一看,一个麻布包袱里面用金黄绸缎包了一件金丝软甲。抒儿立马拿起来比划,开心得说道:“这种小地方还有这么贵重得东西?” “这可是专门为你量身打造的,试试,合不合身。”陈忆静静看着抒儿。 “量身?!什么时候的事?昨晚?”抒儿一脸疑问。 “哪有那么快。”陈忆说道。 “说,什么时候?”抒儿连着问。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不对,应该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也不对,应该实在一个呼呼大睡的晚上......然后......就......有了尺寸。”陈忆故意说道。 “一个劲的在那瞎说,转过去。”抒儿说道。 “干嘛?”陈忆大声说道。 “叫你转过去就转过去。”抒儿说道。 “叫你穿里面又没叫你脱光光,就算脱光光又不是没见过。”陈忆边念叨边转身。 “再胡说小心我收拾你。”抒儿说道。 / // 第六十章 黄狼山 (五)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陈忆等了下,又偷偷转头,准备用他那色迷迷的眼神偷瞄。可一转头,就看见抒儿的两个手指头瞄准了自己的眼睛,陈忆立马回过头,抒儿还不忘上下翻动着那两根挫色狼的手指头。 “再回头试试。” “不、敢、了。”陈忆拉长了语气。 “真合适。” 听着抒儿说合适,陈忆刚转头,便看见抒儿若隐若现的芳香玉体,尤其是那两座乳---峰,还有那被金丝甲压下去的两个点点。 “转过去。”抒儿朝着陈忆屁股上就是一脚。 陈忆赶忙回头,还抽着嘴来一句:“真好看。” 抒儿赶忙穿好衣服,说道:“你怎么想起送一件软甲给我?” “江湖险恶,人心难防,有备无患。”陈忆说道。 抒儿把陈忆拉到桌边坐下,倒了碗水,陈忆看着抒儿的举措,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抒儿慢慢把碗放到陈忆嘴边,撒娇的说道:“在哪弄的,说嘛。” “好吧,看在你撒娇抛媚的份上,告诉你吧。这可是我花重金在南阳请名师锻造的,你想怎么谢我?以身相许?”陈忆说道。 抒儿把碗上翻,水洒了陈忆一身,语气大变,说道:“小心噎死你,还南阳?这么远,你真以为有通天的本事。” “所以说,这么多天才拿到啊。”陈忆说道。 抒儿瞪着陈忆,训斥道:“说,是不是那狐狸精给的?” “什么狐狸精,怎么感觉你现在说话和以前变了个样子。”陈忆一脸的不解。 “是不是她给你的?说嘛!”抒儿开始着急。 陈忆接过抒儿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捂住她的手说道:“这真是我安排人从南阳锻造好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你就安心的穿着,不要告诉他人。锻造一件这么好的软甲,耗时耗力,实在难得。” “真是从南阳来的?”抒儿认真的看着陈忆。 “真从南阳送来的。”陈忆刚说完,抒儿立马开心的笑了起来。在这不慎宽敞的房间里跑来跑去,比划着武功。看来这软甲真是合身。 来到黄狼上,老远看去一座土山。到了跟前,一条沟壑直通里面,两边断壁直立。顺着沟壑往前走不到一里地,便有人拦住去路。陈忆说明来意,等了一会,便看见黄金龙三兄妹前来迎接。 众人见过后,就一通上山,便看见有人摆弄丝绸,有人剪彩纸。没见到几个妇人,都是一群大老爷们。 来到正堂,手下倒来茶水,陈忆说道:“这就张罗上喜事了?” 那妮子把脸一横,显然是在生气,黄金彪说道:“啥子喜事嘛,还不是被逼的。” “三弟,不要乱说话。今天公子来做客,咋就吃好喝好,等下让小妹陪着公子到处逛逛,其他事休要再提。”黄金龙刚把话说完,黄金虎这虎妮子把手往桌上一拍,转身便走了出去。 “这孩子,都是给惯的,公子莫见怪。”黄金龙说道。 “妹子性格爽朗,真性情人。”陈忆说道。 “什么惯的,还不都是怪你,怕这怕那的,让姐姐去受委屈。”黄金彪说道。 “忆哥哥,这是咋了?”抒儿问道。 没等陈忆开口,黄金彪又说道:“还能咋滴,无非就是大哥怕事,把姐姐逼迫嫁人了呗。” “那怎么成,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抒儿说道。 “这个情况比较复杂,咋就不聊了。”黄金龙一个劲的不想聊起这个话茬。 这时抒儿大声说道:“陈忆,这事你可不能不管,现在虎妹可也是你的妹子。” 这话把陈忆下了够呛,喝了一半的水差点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好好好,管。但也要把事情弄清楚搞明白,你先喝茶。”陈忆对抒儿说道。 “我最见不得把女人强买强卖的勾当。”抒儿说道。 “这事你们没办法管,也管不了。”黄金龙说道。 “试都不是一下,你这大哥怎么当的?”抒儿听着黄金龙说话就来火。 “抒儿。”陈忆赶忙喊抒儿注意言语。 “不怕弟妹笑话,前几天舍妹追赶你们旁边两位少侠,就是因为她想逃去中原。舍妹没出过远门,被他们拿了干粮,又被自家人发现,才一气追赶二位。”黄金龙看着易小乞和孤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人家老当家的看上舍妹,也算是缘分吧。”黄金龙又说道。 “什么?老当家?还是一个老不死的啊?”抒儿连着三问。 “你误会了,我把话没说清。是给老当家小儿子成家,年纪和自家妹子相仿。”黄金龙解释道。 “那还行。”抒儿说道。 “但是妹子不愿嫁给他,所以只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应下这门亲事。”黄金龙说道。 “什么父母之命,爹娘早死了。”黄金彪自言自语道。 “三弟,父母过世,长兄如父,你不要乱说。”黄金龙说道。 “你还不是害怕人家丢的狠话。”黄金彪说道。 “什么狠话?”陈忆问道。 “来人说了,不送上姐姐,就要万两黄金来抵,不然就杀光我们。”黄金彪说道。 “有这等事。”陈忆说道。 “所以让姐姐溜走,结果没走成。我们虽说是土匪,就算把南来北往的人都给劫了也没有万两黄金,况且有些人又不让打劫,我们百来号人也要填肚子啊。”黄金彪说道。 “他们那伙人在哪儿,又有什么些来头,说说看。”陈忆说道。 “他们在狼胥山,方圆都是他们的人。老大金毛狮子,佐一山。老二王二麻子,不知道叫什么,都叫他二麻子。老三闪电貂,张锦郎,以前好像是个道士......” 没等黄金彪把话讲完,陈忆便问道:“老二是谁?” “不知道叫什么,也不知道哪来的。他去了狼胥山以后长了一脸麻子,所以都叫他王二麻子。怎么,公子认识他。”黄金彪问道。 “王麻子,我这次来还想打听这个人,居然就有一个。”陈忆说道。 “王麻子北方多了去了,姓王的脸上风吹日晒,长了麻子都叫王麻子。不过他倒是个高手,所以才坐了二把交椅。”黄金彪说道。 “怕的就是找到不会武功的王麻子。”陈忆说道。 “这又是为何?”黄金彪摊开双手一脸不解的问道。 黄金彪看见陈忆没有说,定是有难言之隐。随即说道:“他们马队就有四百多人,强者生,弱者死,这是他们的规矩。抢来的财物给山上些,大部分谁抢的都是谁的,女人也是一样,我们老老少少凑起来才一百来号人。” / // 第六十一章 黄狼山 (六)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这时,黄金虎拉着脸走了进来,说道:“不为难你们,我嫁就是了。” “妹子,咱不乐意嫁就不嫁。”抒儿起身,对着黄金虎说道。 黄金虎上下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翻抒儿,说道:“嫂子,没事的,不嫁就得死人,嫂子好福气。” 这嫂子听得抒儿脸红了起来,陈忆说道:“怕是你嫁过去没些银两也无济于事,派个人去传信。就说当哥的不同意这门亲手,顺便把这个给他们。”陈忆从怀中拿出阎王敕令。 “这是什么?”妮子问道。 “唬人的东西。”陈忆说道。 “这有用吗?”黄金彪赶忙问道。 “事在人为。”陈忆说道。 “这么以来,恐怕又要死很多人。”黄金龙说道。 “怕也没有用,注定是要死人。”陈忆说道。 “还是得考虑考虑。”黄金龙说道。 “有些事叫一而再,再而三。其实根本不用考虑,见血得时候就得见血。”陈忆说道。 “好,我这就去送信。”黄金龙终于硬起起来。 陈忆他们在寨子上转了一圈,临走时还说:“一有消息便去镇上告知我们。” 等陈忆走了,黄金龙眨巴着眼睛,摸着二寸不到的胡子,说道:“看来又得搭上些人命。” “我觉得的姐姐这个认的异性哥比他这亲哥强多了。”黄金彪在一旁说道。 “万一守不住,寨子可就被灭绝了,做事不过脑子。”黄金龙说道。 “好,那你安排人去吧。”黄金龙又说道。 把消息送到狼胥山,佐一山大怒:“方圆三百里,还没有人敢对狼胥山说个不字。回去告诉姓黄的,三天后拜山。” 送信的人赶忙转身跑了。 王二麻子对佐一山说道:“大哥,有没有见过这块木令?” “就是一块烂木头,这有何奇怪的?”佐一山说道。 “你还记得我当初给你说过的幽冥剑吗?这木牌就是他发的。”王麻子说道。 “那正好,杀了他,取来神乎其神的天下第一剑来把玩把玩,看是传说还是真的好剑。”佐一山说道。 “是他,正好杀了他给九妹报仇。”张锦郎说道。 “三弟啊,此人来者不善。他是专门寻仇而来,一路走来,道门、阴阳门、少林,都被下了木令,牵扯之人,无一生还。”王麻子说道。 “怕甚,他们加起来一共才一百来号人。”张锦郎说道。 “他身边有高手护卫,恐怕......当初就不应该听跑江湖的碎语,拿什么幽冥剑,破铜烂铁,惹来大麻烦。”王麻子说道。 “二弟怕啥,只要是人,自有弱点。多带些人手,收拾他便是了。”佐一山说道。 “大哥有所不知,他刚到,剑出便把黄金龙的手下斩落马下,可见不一般。还听说,但凡送了木令的,必杀。”王麻子说道。 “我就不信这个邪,会会他。”佐一山说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多备些人马。”王二麻子低着头出去了,一脸的忧虑,愁云满面。 三天拜山的消息刚到黄狼山,便连夜送往陈忆处。陈忆第二天清晨,便去了黄狼山,让寨子加固山寨。 到了第三天,佐一山果然带着六七百人来了。声势浩大,呼喊声震天。 到黄狼山寨前列好阵型,王麻子说道:“去,叫黄家兄妹前来搭话。” 随从去喊话,不一会陈忆他们便出来了,站在寨子上面,黄金虎和抒儿他们在后堂。 “黄金龙,为何退婚?谁给你的胆子?”佐一山问道。 “佐大当家的,在下辜负佐老当家的美意实属没办法,实在劝说舍妹不成。”黄金龙客客气气的说道。 “你不会是以为我们在和你商量吧?狗东西,给脸不要脸。”张锦郎大声骂道。 “那你算个什么东西?”陈忆反问道。 “老子不是东西,老子......呵,你个小杂种,尽敢戏弄你爷爷。”张锦郎说道。 “这是你自己承认的不是东西,果然不是东西。”陈忆说道。 “黄金龙,那两个条件总要选一个吧。”佐一山说道。 “那要是不选呢?”没等黄金龙开口,陈忆便问道。 “那你可要想清楚了。”佐一山说道。 “那是得要想想清楚。”陈忆说道。 这时张锦郎低声说道:“大哥,就咱们这阵仗,吓都吓死他们。” “对,只要大哥一声令下,我们便踏平黄狼山。”四当家李寺说道。 “这点人马可吓不到寨子上的那位,人家好歹指挥过千军万马。”王麻子说道。 “不要急,等等。”佐一山说道。 陈忆还想理论一翻,看看他们的实力。可没过半个时辰,寨子突然动---乱起来,杀声一片,不分敌我。抒儿、黄金虎、易小乞都被冷不防的抓了起来,冰冷冷的大刀架在脖子上,被押了出来。陈忆、黄家兄弟瞬间傻眼,原来早有奸细混在寨子里了。看着他们被押出寨门,陈忆这下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王麻子说道:“大哥好手段。” “这条线放的时间太久了,本来还想结个亲,顺便和和气气的把寨子收了。不识好歹,那便怪不得我。不是讲义气吗,把他妹子拿了,看他们还怎么嚣张。”佐一山说道。 黄金龙这下可真急了,忙喊道:“佐大当家的,你说啥就啥,千万千万别伤人。” “好好好,听话就好,都出来吧,跪在这。”佐一山说道。 黄金龙立马招呼人马,但里面乱成了一锅粥。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三四十人,一起走出寨门,来到佐一山的跟前。众人都跪下了,陈忆和孤站在那没动。 走的越近,陈忆也把王麻子看的越清楚,果然是杀害铃儿的带头人。 “这不是北宗阁主吗?怎么这会学乖了。”王麻子说道。 陈忆只是看了一眼王麻子,没搭理他。又看了一眼抒儿脖子上的刀,看来没有机会。 “去,把他手里的剑拿过来。”佐一山说道。 便有大汉来取剑,只见陈忆紧紧握剑。那大汉一弯刀便把旁边的一仆从给杀了,大伙也都用祈求渴望的眼神盯着陈忆。无可奈何,只能给他们。这时,不远的山坡上停下六匹白马,上面坐了六名亮银甲士,手持长戟,佩剑,背弓。 / // 第六十二章 黄狼山 (七)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狼胥山的那伙贼人看了,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王麻子急忙说道:“姓陈的,赶快叫你那位黑衣护卫现身,不然便立即杀了黄金虎。” “隐符。” 听到喊,隐符现身,站在一断壁之上。 “叫他站在那不许动。”说完,又招呼一些弓箭手去看住。又指着六名亮银甲士说道:“叫他们放下手中武器。” 陈忆手一摆,只见六杆长戟整整齐齐的插在马头前面丈余之地。这时王麻子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左右前后看了个遍,内心发虚。 佐一山拿到幽冥剑后,用自己的弯刀对砍了一下,瞬间断成两截,口里说道:“好剑好剑,哈哈哈哈,果然好剑。”赞不绝口。 王麻子又对陈忆说道:“陈公子,我们那天去也只是为了借剑,无意伤人,你咋就没留活口,非得让我们死呢?”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陈忆说道。 “可是九妹也被你们当场杀死,这也扯平了。”王麻子说道。 “按你这么说,一个人杀人,要复仇杀了便是。一群人杀人,杀个主犯就行吗?一条鲜活的生命就那样没有了,那谁又给死者一个交代?告诉你,命只有一次,管你多少人,无故杀人,都得死。”陈忆问道。 “按你这么说,那所有人是逃不过了?”王麻子反问。 看陈忆板着脸没有搭话,张锦郎说道:“来人,给我打。他们要是敢还手,先杀黄金虎,再杀黄金彪,一个一个都把脑袋给我扭下来。” 一群大汉上来,对着陈忆就是一顿棍棒,拳打脚踢,那六匹白马开始慢慢向前。孤扑在陈忆身上想要护住师父,被拉开一旁,打的爬不起身。 看着被打到在地来回翻滚的陈忆,抒儿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大骂这群畜牲。 这时的抒儿却被张锦郎注意到,说道:“来人,那里又个多情的人儿,赏给你们,当着他们的面给我一个个来轮番的玩。” 一帮人围了上来,而佐一山看见远处的那六匹白马在整齐的向前放开了步子,立马叫住自己那群人。又忙对陈忆说道:“叫他们停下,再敢往前走一步,那便立即割下他们的脑袋。” 鼻青脸肿的陈忆艰难的摆了摆手,那六人才停下脚步。 这时的李寺说道:“看来还是不安分啊。” 李寺骑着马向前,一枪刺穿了陈忆的右肩。陈忆疼的大喊了一声:“啊!”只见汗如耙推,脸色发白。 “你们这群畜牲,快翻开他,放开他啊......”抒儿大喊。 “你们放开他,我跟你们走,你们想怎样就怎样。”黄金虎说道。 “来人,给我找俩挂钩,从两个肩上穿过去,再来两个兄弟用马拉出去溜溜,让他知道什么是规矩。”李寺说道。 “佐大当家的,求你们了,你们要寨子你们拿去便是了。要撒气你冲我来,放了他们,是我对不住你们。”黄金龙说道。 李寺翻身下马,朝着黄金龙就是俩大嘴巴子,说道:“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不给你点颜色,你还真把自己当土皇帝了。” “我知道错了,求你们放了他们吧。”黄金龙说着。 黄金彪被吓得低下头,一句话都不敢讲。 这时,小的拿来两个挂猪腿的钩子,便要穿陈忆的肩。抒儿哭喊着说不要,黄金虎跪下求佐一山,易小乞吓得直哆嗦。 大汉刚把手按在陈忆的肩上,准备先穿过刚被李寺刺---穿的那个窟窿。只见一道白色剑气而过,那人当场毙命。抒儿猛地从大汉手中挣脱,扑向陈忆,陈忆强忍疼痛,二指起,击出一道黑色剑气,刺---透了抒儿身后大汉的喉咙。虽说这期间疼痛难忍,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看着抒儿身边。顺势大喊一声:“战。” 这时,山头再现六人,轻羽箭射出,几下便把看守的人射杀干净。再看那六匹白马拔出长戟狂奔而来,隐符已杀近陈忆身旁。那李寺只在隐符反手之间,人头掉在了地上。 “隐符,护好抒儿。”陈忆大喊道。 抒儿冲过来便抱住陈忆,一脸心疼的泪花。陈忆擦了擦抒儿脸,说道:“别哭了,扶我起来。” 陈忆捂着伤口又慢慢起身,这时众人围了上来,陈忆说道:“抒儿留下,其他人撤回山寨。妹子,照看好这两小子。”黄金虎连连点头,一边走,一边还不忘看看一脸苍白的陈忆。 看陈忆阴沉着脸,他人没敢过多言语。那六人来回冲杀,先把陈忆周边冲杀干净,再冲进他们中间。然而狼胥山这群人贼人在这六人的冲杀下,就像插标卖首,不堪一击。不一会便被杀的四散逃去,各自奔命。另外六人从山上下来,骑马而来。两人用大盾把陈忆紧紧护在中间,三人挡住前来的马匪,一人撕开陈忆的衣服,撒药止血。 陈忆疼的脸上冷汗直流,说道:“隐符,去吧麻子脸的人头提回来,给玲儿报仇。” 说完,用左手紧紧握住抒儿的手。等包扎好,陈忆对那六人说道:“去吧,狼胥山,灭族。” 等那六人走后,陈忆朝着朝着旁边的高山上拜了拜,说道:“感谢前辈出手相救。” 只见一老头摸着胡子,手里拿着一把玉箫,那人刚把一条三棱剑刺---插入玉箫之中。旁边一人背上背着一把古琴,那人正是千面戏子。 “你没事吧?”千面戏子问道。 “没事,多谢师兄相救。”陈忆说道。 “没事就好,那我们便去西域了。”千面戏子说道。 “敢问师兄旁边何方高人,留下尊号,日后感恩。”陈忆说道。 千面戏子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头,又看了一眼陈忆,微微一笑,两人转身离去。 那六人刚走没多久,隐符便回来了,手里提着王麻子的人头。 “可以拿着去喂狗了。”陈忆说道。 “我扶你进山寨里面去吧。”抒儿哭着说道。 “大军在外,岂能没有帅帐。”陈忆说道。 “大军?哪有?他们一共才十二人。”抒儿说道。 “就算一人出征,也是陷阵之士,当有大帐等待他们凯旋。”陈忆说道。 “可是你这伤?”抒儿有些担心。 “没事,你今天让我乱了方寸。”陈忆说道。 “我们也不知道,听见门外吵闹,刚出门,刀就架在脖子上了。”抒儿说道。 “不是怪你,是我疏忽。”陈忆说道。 “那你疼吗?”抒儿问道。 “你没事就不疼,现在起你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紧我。”陈忆说道。 抒儿搀扶着陈忆,陈忆又说道:“隐符,插枪立标,待他们归来。” 隐符找来一把长枪,上面系好黑色飘带,插在陈忆身后最高的山头。 / // 第六十三章 黄狼山 (八)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这时,孤跑了出来,陈忆摸了摸孤的脑袋,说道:“疼吗?” 孤一直摇头,看着孤胳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抒儿不由的又落下泪来,摸着孤的脸颊。后面易小乞和黄家兄妹也过来了,黄金虎说道:“山寨清理干净了,我们进去吧。” “你们进去吧,我在这等他们回来。”陈忆说道。 这时黄金龙走上前,带着黄金彪,跪谢陈忆救助山寨之恩,说道:“都怪我们,没有事先察觉。” “你们快快起身,先回山寨。”陈忆说道。 “可你这伤......”妮子说道。 “无妨,你们去吧。”陈忆说道。 “可他们......”妮子想要说他们只有十二个人,还能回来吗,却又不敢问。 看劝说陈忆无果,妮子对抒儿说道:“嫂子,你还是劝哥进去养伤吧,她听你的。” “让他在这,不用管他,你们都进去吧。”抒儿说道。 “好,那我们进去准备些吃的等他们。”黄金虎说道。 抒儿点了点头,黄金虎走的时候转身对陈忆说道:“哥,让你受苦了。” 陈忆只是看向远方,抒儿对妮子说道:“去吧。” “隐符,去弄些柴火来。”陈忆说道。 这时孤搬来了一块长条石头,扶陈忆坐下。陈忆正坐在石头之上,一动不动,也没在多讲一句话。 就这样,到了第三天夜里,那几人在黑压压的夜里露出响动。陈忆立马起身,说道:“隐符,点火等他们。” 不一会,那十二人都骑马归来。看着十二人端坐马上,陈忆大喝一声:“好。” 这时每个人都丢了几个包袱在陈忆面前,一人又把幽冥剑丢给陈忆。 抒儿问道:“这是什么?” 抒儿正要上前打开去开,陈忆忙说:“别看,隐符,去处理掉。” 陈忆又对他们说道:“好,下马干活。” 一人下马抱起一堆柴火,当这人靠近火堆时,看的易小乞直作呕,抒儿也皱着鼻子强忍着。只见那人铠甲战袍被血水渗透,带着血腥,伴着恶臭。 他们在远处的山坡架起火堆,有人从马背上拿过些马后腿烤了起来。有人给坐骑饮水喂草料,有人取酒囊搭架子......都没人言语,却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看到来人,黄金虎兄妹赶忙送来吃的,陈忆说道:“不用,你们就在这,别过去。” 陈忆抓起抒儿的手,正要去找他们,易小乞和孤也起身打算跟过去,陈忆看着易小乞躲藏的眼睛说道:“你真想过去看看?” 易小乞连忙摇头,陈忆又说道:“你和孤就在这待着吧。” 等陈忆和抒儿走了,孤一个人走在一个黑漆漆的小山丘上面,看着陈忆他们。 陈忆和他们在一起,也没有多少言语,只是一起啃着半生不熟的肉,几个酒囊轮番的喝。而抒儿刚开始差点被熏晕,一股东西差一丢丢就吐了出来,强忍着憋了回去。一个甲士用水袋的水冲了冲手,拿过一块在木棍上穿着烤的很熟的肉,递给抒儿,抒儿也吃了起来。起先用手一小点一小点的撕,感觉不像,和他们格格不入。索性用手抓起来,直接用嘴啃。看着眼前的姑娘啃得满脸是油,众甲士都停下手里的事,静静的看着她。 抒儿一抬头,发现他们,有些尴尬,怪不好意思。又把求救的小眼神投向陈忆,陈忆说道:“嗯,这样才对嘛。” 众甲士哈哈大笑起来,陈忆递过自己的酒囊,说道:“来点不?” 抒儿看了看他们,他们又看着她,抒儿说道:“那就来一点点。” “嗯,好。”陈忆说道。 抒儿拿起酒囊,起身,大声说道:“来,干。” 众甲士立马起身,说道:“干。” 抒儿咕噜咕噜几口下去,辣的直甩舌头。看着他们在这里笑,衣物都是湿漉漉的。因为有抒儿,不然早扒衣服开烤了。” 吃完,陈忆说道:“诸位,今天丑媳妇也就算见过家人了。” 众甲士冲着抒儿抱拳,抒儿也抱拳还礼,嘟囔道:“你才丑。” “好了,你们收拾下,换了干净衣物,休息好,都回家去吧。”陈忆说道。 “诺。”众人起身,整齐划一抱拳道。 “走了。”陈忆朝他们摆了摆手,拿了一小块半生不熟的马肉,便和抒儿离开了。 刚离开,抒儿问道:“他们是谁,怎么这么厉害?” “龙、蛇。”陈忆说道。 “什么龙蛇,听不懂。”抒儿说道。 “就是辰龙五辰,巳蛇五巳。”陈忆解释道。 “还是听不懂。”抒儿说道。 “你只要记住他们是家奴就行了。”陈忆说道。 回来时他们发现了单身一人的孤,陈忆牵起孤的手说道:“不是不带你去,你还小,怕你去了受不了。” “还好你没去,烤的肉一点味道都没得,酒还特别的辣,而且还臭。”抒儿说道。 “有你在,他们没脱靴子,不然更臭。”陈忆说道。 “那你还拉我去。”抒儿说道。 “你必须去。而且以后还要告知我们的子子孙孙,只要陷阵之士归来,不管他们是何模样,都要躬身亲迎。”陈忆突然一脸严肃的说道。 “嗯,已牢记在心。”抒儿似乎明白了陈忆的做法,点头说道。 陈忆看着孤,说道:“你也是。” “知道了。”孤说道。 “来,给你,尝一尝。”陈忆把手中的肉给孤。 孤接过手中的肉,咬了几口,便觉得腥,陈忆说道:“咬着牙往肚子里面咽。” 孤只好硬啃那咬不动的血肉,不过眼神很坚定。 陈忆又说道:“这世道人心复杂,只要有他们在,便能安心入眠。一生之中遇人无数,能够托付生死之人却寥寥无几,我算是幸运的了。” 陈忆这么说着,抒儿和孤也顺着陈忆的眼神静静的看着他们。 陈忆回去,便告诉黄金龙他们,以后收些人马,做个镖客。为南来北往的客商行方便,收些钱财,总好过做土匪。黄金龙也认可陈忆的说法,答应他了。还把交付公子昱阎王行令的事告知黄金龙他们,他们答应以后只要收到木令便立马办事。 小住几天,陈忆伤也差不多了好了,与他们作别。 “哥,有时间我便去中原找你。”黄金虎说道。 陈忆摆着手说道:“山高,哎呀。” 完了,脚下一滑,陈忆一屁股坐在地上,惹得众人哈哈笑了起来。陈忆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又说道:“山高路远,坡陡地滑,在会在会。” 后黄金龙安排人偷偷去狼胥山查看情况,八百里之内鸡犬不留,而那些血淋淋的包袱,包着两千多只左耳朵。 此事也在江湖传开,人人皆称陈忆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人人得儿诛之。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却没有这个本事。 / // 第六十四章 臭老道(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四人向南,走了几天,便来到一处山谷。一边阴山树木冲天,一边阳坡杂草丛生。向上望去,有一山洞。有人那石块堵了半边洞口,看来是有人在此生活。 “走,我们去看看,顺便讨碗水喝。”陈忆说道。 “那山沟里不是有水吗?”抒儿说道。 “嘘,咱们去歇歇脚。”陈忆说道。 “我看你这是肚皮饿了吧。”抒儿说道。 “就是。”易小乞在一旁帮腔。 陈忆摸了摸肚子,说道:“你还别说,还真有点饿。” “看到看的出来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抒儿说道。 “走吧,就去看看,干粮还有,再者又不白吃白拿。”陈忆说道。 来到山洞前的一块平地,看来地刚翻过,还带着湿气。抬头便看到一个老道士模样的在洞口一旁的石头上闭眼打坐。说是道士,却没有道袍,只有一身补满补丁的深色长衣,一把断了须的拂尘,两个干瘦脸上长满褶皱的老家伙在一旁笼火烤。 看见有人来,两老家伙转身静静的看着他们,陈忆他们也止住脚步看着他们。站立良久,没人讲话。 陈忆便上前对老道躬身施礼,说道:“见过道长。” 看见陈忆毕恭毕敬的拜老道士,那两头子便笑了起来。 “两位长者为何发笑?”陈忆不解的问道。 其中一个偏矮的人露出几颗七扭八歪的牙说道:“他啊,是见不过你咯。” “这是为何?”陈忆再问。 “别听这死鬼老汉瞎说,道长只是魂游去了,日落便回。”偏高的老头说道。 这下陈忆他们听得更邪乎,还能打坐神游。 “真有这事?”陈忆问道。 “浮生一场,当生则生,当死则死。若不魂游仙外,醉生梦死,岂不遗憾?”高老头说道。 “真心不曾听说,可真有这么邪乎的事?”陈忆走近了再问。 “别听他瞎说,拾掇了点臭道士的口水,装腔学样。”矮老头说道。 高老头责怪矮老头道:“你不要说的这么直白,看客家这么斯文,咱们不能掉了文化。” “就你那还文化。”矮老头嫌弃的说道。 “那这老道又是怎么回事?”陈忆问道。 “哦,他只是困了,趁着太阳的热和劲打个盹,有事你喊他就行。”高老头说道。 “没事,我们走的口渴,看这像是有人居住,便过来讨碗水喝。”陈忆说道。 “你稍等,我给你去拿。”矮老头说完,便去拿陶罐,顺便拿了几个碗过来。 一人倒了一碗,说道:“喝吧,管够。” “好。”陈忆喝着,肚子却咕噜咕噜的叫起来。顿时一脸尴尬,索性摸了摸肚子。 爱老头一看就明白,翻了个白眼,斜连一笑,转身又拿出几块糙粮饼,一人给了一块,说道:“吃吧,一看就知道是饿了。” 陈忆嘿嘿一笑,便吃了起来,直觉的口齿发苦,干涩难以下咽。这时高老头递过水碗,说道:“边喝边吃,这时玉米面加蕨根做的,苦是苦了些,管饱。”又把一些放在火边烤着。 “吃不惯就烤一下,烤黄就好吃了。”矮老头说道。 陈忆一口水一口饼,其他人看他在那嚼,挺起劲的。 “都过来,我把火笼大些,边烤边吃。”高老头说道。 大家围着火坐下。 “嗯,还行。这就叫尝遍人生各种滋味,可惜的是没有配菜,不然更好。”陈忆说道。 “就你挑剔。”抒儿说道。 “这不算挑剔,这叫滋味。”陈忆说道。 “哈哈,这小子倒是实在。要吃菜等臭道士吧,等他醒了给你们煮酸菜面片。”矮老头说道。 “还煮什么面片,敢问这饼是你们二位的还是?”陈忆问道。 “咋了,不敢吃啊?”高老头问道。 “我是怕我们吃多了你们没得吃。若有细面馒头,也不至于吃这野菜根,所以够吃不?”陈忆说道。 “你就放心吃吧,都是那老道士的。”高老头说道。 “这怎么成,没经主家同意,就已经先干了一块饼,还是叫醒人家问问的好。”陈忆说道。 “没事,你看。”高老头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洞口。 “他不是在打坐啊,怎么呢?”陈忆不解。 “谁叫你看他啊,门都没有。”高老头说道。 “他又不出去,要门干嘛?”陈忆说道。 “不是要不要门,是他这里的东西谁都可以拿,只要你有需求,尽管拿便是了。”高老头说道。 “被别人全拿走了,他怎么生活啊?”抒儿问道,也正是大伙想问的,把眼睛都看向了高老头。 “这里也就是我们这些人过来砍柴打猎,经常来这避雨闲聊,也没有人拿他东西。我们饿了在这吃,下大雨就在这随便给住下了,他也不会说什么。我们下山有时候看到有需要的东西顺便带些上来,放在这一起用。你看这块地,不但有饭吃,还有菜吃。”高老头说道。 “你们倒是挺融洽的。”抒儿说道。 “他来之前可不这样,什么都放不住,今天放明天就没了。你说没就没了,有的还把瓦罐土碗给打碎,你说气不气。”矮老头说道。 “他天天在家看着肯定就没事了。”易小乞说道。 “不是,他经常出山采药,有时几个月都不回来。但就是没事,大伙也都纳闷。”高老头说道。 “他是老郎中啊?”抒儿问道。 “是啊,他每次下山都会背很多药材下去。药类品种杂多,一时叫不上名来。”高老头说道。 “难怪他可以安稳度日,原来有手艺在,换些银两还是可以的。”易小乞说道。 “并没有,他治病救人,从来都是分文不取。就算他自己用其他药材换来的灵芝鹿茸这些名贵的药材,治病救人,还是不受纹银。”高老头说道。 “这就怪了,不换银两,那他怎么生活?”易小乞问道。 “怪就怪在这,他要自己种地。就这几块地,又不会种,庄稼稀稀疏疏,一年四季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这周边的野菜野果,只要能吃的,他应该都吃过,看他饿的时候还啃树皮吃。”矮老头说道。 “这人真是笨,用草药换些银两不就什么都有了。”易小乞说道。 陈忆摸了摸怀里,说道:“别光说,我这里有些肉干,伴着烤黄的脆饼一起吃。” 这时两老头拿过干肉块嚼了起来,那老道抽了两下鼻子说道:“嗯,好香好香。” 陈忆他们转头静静的看着他一摇一摆的走了过来,对陈忆说道:“来,给我也来点。” 陈忆给他抓了一把,放在手里,他拿起一块便吃起来,说道:“不错不错,好久没有尝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你可是道长啊,不应该戒掉荤腥?”抒儿问道。 那道士没管抒儿,走近易小乞,对着他说道:“你才笨。” “你居然偷听。”易小乞说道。 那道士又没有管易小乞,对着抒儿说道:“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没有人在问了,对易小乞说道:“我眼不聋耳不瞎,只相隔数丈,放个屁都能闻见臭,别说听人话。” 这时,大家都静静的看着他,他左顾右盼看没人说话,对陈忆说道:“小子,那边有酸菜,这边有锅。架起来,酸菜往里一倒,擀好面往里面一下,就完事,去吧。”边说边指。 陈忆指了指自己,说道:“我?” 老道点点头说道:“是啊,就你啊,没错,是你。” “那面怎么弄?”陈忆一脸疑惑的问道。 老道说道:“看来你最笨,用水和一和,再用擀面杖擀开,切成条,切成片都行,就这么简单。” 陈忆还是看着眼前这道人,易小乞说道:“我去吧。” 老道一脸嫌弃的看着易小乞,说道:“你......你要去也行,把袖子先撸起来,再把爪子洗干净。” “这么麻烦,那我不去了。”易小乞假意生气的说道。 那老道想了会说道:“好好好,行了,你去吧。” / // 第六十五章 臭老道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易小乞看着陈忆动身,这才去弄,抒儿也帮着陈忆洗酸菜。这时老道坐了下来,嘴里嚼着肉干,手撑着下巴,眼睛静静的看着孤,孤也奇怪的看着他,直至抒儿的酸菜下锅。 “你们这是王八瞅鳖啊。”高老头忍不住的说道。 “那乌龟是什么?”易小乞和着面问道。 “是蛋啊。”高老头说道。 “怎么,你不会给我徒儿打主意吧?”陈忆问道。 “有这个想法,不过有师父,那便算了。”老道说道。 “知道就好。”陈忆说道。 就这么闲聊,易小乞也把面做好了,下入锅中。陈忆问道:“有没有盐之类的?” 那老道摇了摇头,陈忆又把目光投给那俩老头,老头也在那摇头。 “没盐吃的啥饭。”陈忆说道。 老道指了指陈忆的怀里,意思是吧肉干全部下进去煮一煮就有盐了。等陈忆把肉干全部下进锅里,还是没有盐味。可能酸菜放多了,实在太酸。这时那老道拿出一把中药,随便在里面涮了涮,立马拿出来丢掉。再尝时,咸淡适当。 易小乞说道:“看来,你这臭道士还有点本事。” 陈忆立马瞪了一眼易小乞,易小乞赶忙用嘴捂住自己的嘴巴。 “本事还多着呢!”那道士边说,边多舀了一些肉放在自己碗里吃了起来。 “那你说说看。”易小乞说道。 “好好吃饭,食不语。”说完,陈忆端起一个大碗装满面片便出去了。 易小乞看着陈忆离去的背影,悄悄的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陈忆才回来,老道:“怎么,吃个饭还要躲着些人啊,有这洁癖?” “是啊。”陈忆说道,随即坐下,抒儿早就给陈忆准备了满满一碗。 “你这体型不大,却似酒囊饭袋一般。”老道说道。 陈忆没有管这臭道士,对俩老头说道:“吃,吃,快吃,吃饱。” 两人点点头,看他们的意思是已经吃饱了。陈忆拿起一个烤的黄透了的饼,一口面片一口饼。嘴里塞着吃的,还说道:“少了点辣椒,不然会更过瘾。” “少吃辣椒,不然脸上会起疙瘩。”抒儿说道。 只见那老道摸了摸胡子。 等大伙吃完,老道让他们一起过去看他砌筑的石墙。说是砌筑,其实就是用石块磊上去的。见那俩老头没有动,还在烤火,这老道气冲冲的过去对着脑袋就是两巴掌,打的啪啪作响。 说道:“你们也来看。” 等他们过来,老道说道:“看我这药囊如何?” “这不就是一些布袋子吗。”陈忆说道。 “主要是看这墙通风透气,晒不到,淋不着,有些药就得找个这样得地方放着。”老道说道。 “哦,是这样啊,看来你挺聪明嘛。”易小乞偷笑的说道。 “去,别打岔,想不想学治病救人,我教你。”老道对陈忆说道。 陈忆提了提手中的幽冥,对老道说道:“我只会杀人放火,治病救人,学不进去。” “凡事都要慢慢来,讲究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老道说道。 “学艺太多又没什么用,你要真会治病救人,我倒是有位朋友,不妨给看看。”陈忆说道。 “小子,你想考我?”老道说道。 “不是,真心有求与你。”陈忆说道。 “那你说说看。”老道似有所思。 “就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时而发癫发狂,时而倒地僵硬。”陈忆说道。 “我知道了。”老道说道。 “那到底有没有办法医治?”陈忆再问。 “那得看你。”老道说道。 “看我干嘛?”陈忆不解。 “你要跟我学,那便能治,你要不跟我学,便治不了。”老道说道。 “你这是胁迫。”陈忆说道。 “嗯,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老道说道。 “我连自己学的都尚不精通,哪有精力学这些,而这一时半会又学不会。”陈忆说道。 “艺多不压身,再者,金山银山,不如颇艺在身。有点手艺,出门也不至于被饿死。”老道说道。 “那你还啃树皮。”陈忆随口就说道。 “哎,那随你吧。”老道说道。 “这位客,难得臭道士想教你,你就多学些。避免他死了,这一身好医术将随他而去。”高老头说道。 “就是。”矮老头补话。 这时老道静静得看着陈忆,一双期盼的眼睛把他盯的死死的。 “好吧,我便为了朋友,学了。”陈忆说道。 陈忆准备拜师,膝盖还没跪下去,却被老头一脚踢了起来,说道:“不必。” “那我明日便上山来学医。”陈忆说道。 “不必,现在就开始。”老道说道。 “这也太草率了吧。”易小乞说道。 “都一起过来看。”这时,老道翻出来一些草药,一一介绍到:“这时车前子的根,用于一些红肿消火。这是桂枝,在有人畏缩怕冷,瑟瑟畏风,像皮毛覆盖身上一样发热,鼻塞气息不利,干呕,可配芍药、甘草、生姜、大枣一起煎服。当然,还有很多药需要一一辨认,比如:杜仲、茯苓、附子、麻黄、麦冬、细辛、黄连、黄芪......金银花,这些都要一一辨认。记清楚样貌,知道其本性,根据伤病者的实际情况,方可下药。比如说这金银花,可知道其用途?” 易小乞挠挠头说道:“治病呗。” 那老道伸起手中的拂尘就是一下,打的易小乞直摸脑瓜子。 老道又说道:“金银花,性寒凉,比如说口舌生疮,取一杯茶的计量,泡到水略苦,喝个两三次,两三天便好......” 老道一个劲一味一味药津津有味的讲着,几人听着都明白,就是一下记不住这么多。后面还讲了硬伤的药物,比如:“三七、儿茶、血竭......”一直讲到了深夜,陈忆他们才都离开。 临走时老道士还对陈忆说道:“你那朋友,虽说是走火入魔,但应该有些惊觉癫痫之症,待你离开的时候再给你药物。” 第二天,陈忆给老道士买了衣物,带了酒菜,送上山去。老道士却欣然接受了,虽然胡子有点多,但也难以掩盖脸上的喜悦之情。 就这样,不知不觉已几个月过去,还陪着老道士过了个年。看社火,赏花灯,抒儿一个劲的找好吃的填那老道的嘴。 陈忆刚把老道教的东西记熟,也就刚过了二月半,老道对陈忆说道:“好了,你们也该回去了。” 陈忆不舍,想要带老道一起走,可是老道不愿离开,山野林间便安好。 “师父,我们都不知道你的名讳。”陈忆问道。 “不必挂怀,你叫陈忆,你叫抒儿,你叫易小乞,你叫孤。嗯,我知道了。”老道一一指认道。 “可是师父......”陈忆还没有可是出来,老道说道:“走吧,药都已经帮你们装好了,有谁需要,便送与他。” “嗯,我知道了,师父。”陈忆说道。 “走吧,免得打扰我清净。”老道背过身去。 陈忆几人,跪下拜别老道:“师父,多保重。” 老道没有说话,等他们三步一转身的离开,一个人急忙跑上高崖,看着他们离去。默默的点了点头,眼角被风刮了,有点红,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 // 第六十六章 拜泰山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眼看就要到清远山庄,陈忆便把孤和易小乞安排在客栈住了下来。抒儿本来让陈忆带他们一起前往山庄,不知何由,被陈忆拒绝。 两人走着慢慢悠悠的来到清远山庄前,陈忆不由的攥着两个拳头来回的搓。 抒儿说道:“忆哥哥,你敢去我家吗?” “怎么不敢?”陈忆说着,还用他那小眼神左右瞄了瞄。 “想好了,你要见的可是我家人。”抒儿说道。 “我知道啊,那有何妨?又不是没见过。”陈忆趾高气昂的说道。 “好,我先躲起来,你先上。”抒儿说着,一个闪身,便在墙角躲了起来,用那带着鬼笑的脸,准备看陈忆的表现。 这下陈忆牛批出大了,这可是见未来岳父大人,看着一旁偷笑的抒儿,用手捞头脸上尽显尴尬。想要屁颠屁颠去拖起抒儿一起进去,抒儿用一脸鄙视又凶狠的眼熟瞪着他,不停的挥手让他自己进去。看着陈忆转身慢慢迈步、三步一回头的走向大门,抒儿这才脸上恢复了鬼笑的表情。 “砰砰砰。”陈怡在哪儿瞧着门。 “谁啊?”里面一老者搭话。 陈忆没有说话,继续敲门,有人打开一条门缝,伸出一张褶皱额脸,还有几根稀疏的胡子。个头不高,向上扭着头,斜看着陈怡。 说道:“你是谁啊,有什么事?” “你去告知你家庄主,就说熟人拜会。”陈忆说道。 “熟人?没见过。”那老汉说道。 “叫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废话。”陈忆说道。 “人长得不大,脾气倒挺大,哼。”那老汉边说边抽了一下嘴,把门用力一甩向内堂走去。 那老者来到内堂,把事情告知了扬天绝。这时一个穿着白衣镶着金边的少年把手在桌子上一拍,说道:“走,跟我去看看谁这么放肆。”说完带着几人便朝外走去。 这时的陈忆一个劲的给抒儿比划着,意思是没人开门,让她过来。抒儿手势表情都用了出来,就是让陈忆一个人等人来。还在比划见,门哗的一下开了,抒儿瘪嘴笑了起来,陈忆转身便看见了刚才一个少年。 此人双手环保,把一把青玉色的剑抱在胸前,没有说话,就一直看着,后面还有四个大汉。陈忆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你是谁家娃,为何不见你家庄主。” “放肆,这是我们少庄主。”旁边一大汉说道。 “少庄主?小舅子啊,哪是几娃啊?”陈忆问道。 “放肆。”一大汉脸一黑,手中那口大刀以出鞘半分。 陈忆连忙伸手摆了摆,说道:“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这位是你们家第几公子。” 那大汉只是看着陈忆没有再多说,少年开口:“你是谁,来此何时?” “年纪轻轻怎么说话跟那老仆一样。”陈忆说道。 那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陈忆,陈忆说道:“听了,我是江湖人称笑半仙的笑晓风。” “不认识。”那小孩故意说道。 “进去坐下来聊聊不久认识了。”陈忆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脚便往里面走。 “站住。”那小孩用剑柄指着陈忆。 陈忆被拒之门外,略有尴尬,顺口说道:“哪有小舅子不让姐夫哥进家门的道理。” “笑晓风,你不要放肆,江湖谁不知道你花天酒地,招嫖宿妓。今天居然敢在这放肆,败坏家姐名声。看剑。”那小孩说着,嗖的一声宝剑出鞘,朝着陈忆便要刺过来。 “陈忆忙说,你不是不知道吗?怎么就动真格了,我真是你姐夫。”陈忆说道。 “放屁,家姐尚未婚配,你竟敢这般上门取笑。”嘴里说着话,手上的剑便刺了出来。陈忆躲了一剑,转身便跑。 那少年正欲追来,有人说到“站住”,叫住了少年。陈忆这下更慌,这声音有点熟悉,是扬天绝无疑。原来扬天绝早就来了,只是站在后面的角落看着他们闹。 待扬天绝刚走到正门,陈忆便赶紧上前去,抱拳,深拱腰,大声说道:“见过泰山大人。” 只见这扬天绝也和他儿子一样,站着没动,陈忆赶紧再说道:“拜见泰山大人。” 看还是没有人应答,陈忆又说道:“拜见泰山大人。” “嗯,起来吧。”扬天绝说道。 陈忆这才起身,看到扬天绝在打量着自己。那小孩说道:“爹,你真把姐姐嫁给这个混球啊,他外面可有很多女人。” 看见当爹的没有理会自己,那娃一脸不开心,嘴里还说着:“我要去告诉姐姐,不能答应这门亲事。就算嫁给陈忆那个泼皮,也比他这个混球好。” 陈忆听着,嘴都笑歪了,却不敢笑出声来。扬天绝本来也憋着笑,看着陈忆的双手,故作镇定的说:“怎么,就这么来了?” 陈忆看扬天绝这么奇怪的看着自己,抬起两只手,说道:“不这么来该怎么来?” “行了,吩咐厨房,晚上来些拿手的菜。”扬天绝说道。 “是,老爷。”之前开门的那老头说道,又斜眼看着陈忆,“一点礼数都不懂。” 陈忆这才明白,原来两手空空,实为不妥。忙说道:“聘礼、媒人、八抬大轿这些自然少不了的,今天只是路过,便过来看看。” “路过?不是专程过来看望我们二老?”扬天绝话锋一变问道。 “是啊,肯定是啊。这不是刚回来,立马就过来了。”陈忆连忙解释。 “抒儿呢?”扬天绝说道。 “她回山了,见过师姑便立即回家。”陈忆说道。 “好,你们的事我也略有耳闻。进来吧,关门。”扬天绝故意把关门两个字高喊了出来。 待陈忆刚跨进门槛,下人便要关门,陈忆转头,对着外面外面假笑,嘴张的很大,却没有声音。抒儿大喊:“爹,你不要我了啊。”抒儿拎着大包小包,急忙冲向大门口。 “姐,爹,是姐姐回来了。”那小孩朝着抒儿跑去,刚过去便抓着她姐的胳膊不放,正好抒儿把大包小包都给安排上了。虽然拎着大包小包,那小子却开心极了。 那小子还问:“姐,你咋这身打扮,跟个男的一样。” “不好看吗?”抒儿问道。 “好看,好看,姐姐穿什么都好看。”那小子傻笑着说。 / // 第六十七章 拜泰山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扬天绝回身,瞪着跑来的女儿说道:“好你个死丫头,长本事了哈,居然糊弄你爹。” “这不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嘛!”抒儿说道。 陈忆这时用拳头堵住嘴偷笑,抒儿和他老子一起齐刷刷的转头对陈忆说道:“不许笑。” “哦,好。”陈忆假装有点小委屈的说道。 “陈忆,你都跟我爹说什么了?你个没良心的,也不管我。”抒儿急忙问道。 “陈忆?姐,他不是淫贼笑晓风吗,怎么又成陈忆了?”小老弟问道。 “笑晓风,什么笑晓风?他是你姐夫。”抒儿话刚出口,就尴尬急了,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把多少天积攒徘徊的话说了出来。脸一红,说道:“不理你们了。”朝着内室跑去,边跑边喊娘。 “你就是陈忆啊?”小老弟问道。 “是啊。”陈忆顺口回答。 “是你啊。”小老弟一边慢吞吞的说,一边围在屁股后面看。绕过门前屏风,来到内院,陈忆突然停住脚步,说道:“敢......问?” 扬天绝停下脚步,说道:“有什么想问的,说。” “好吧,那我直接问了。”陈忆很直接的说道,“铃儿的死到底和庄上有没有关系。” “哦,你这是来做客还是来问罪?”扬天绝说道。 “有些话总要问个明白,心里才有底,便不会乱猜忌。”陈忆说道。 “你这是不相信抒儿?”扬天绝说道。 陈忆看着抒儿离去的方向,眼里满满的都是她的背影,抿着嘴巴,带着微笑。 “不相信我便不会被她揪着耳朵来这儿。” “怎么,不情愿?”扬天绝说道。 “不情愿就不会给她揪耳朵。”陈忆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抒儿离开的方向。 “行了,别看了。”陈忆听到扬天绝这么说,回过神看向众人。“你也不用猜忌,再小气我们也不能拿人家闺女的性命来做文章。再者,你们之间的事情,本来就是抒儿不争气的姑姑一手造成,不能怪到笑天霸的孩子。” “好,我知道了。”陈忆说着就要往里走。 “还有,老夫在江湖多年,手底下的人能有这么蠢吗?还敢错杀抒儿将来的小姑子。”扬天绝说道。 陈忆听后忽地一愣,看来真是一些不动江湖的人想要操纵江湖来对付自己。 “走吧,别愣着了。”扬天绝说道。 刚进去坐下,这时抒儿换回了女儿装,扶着一个老夫人从后堂走了出来,扬天绝赶忙起身候着。另一个扶着老夫人的妇人刚看见陈忆便开始上下打量一番,被扶妇人坐下才问道:“哪个是陈忆啊?上前来,我眼睛有点花,看不清。”老夫人说道。 “陈忆,快过来,奶奶喊你。”抒儿说道。 陈忆走上前,道:“拜见奶奶。” 老夫人招了招手,让陈忆在靠近些。等靠近了,一边仔细的看着陈忆,一边又细细摸了摸陈忆的手,转头对旁边的妇人说道:“嗯,抒儿的眼光不错,我看就这么定了。” “全凭老夫人做主。”那妇人嘴上说着,心里自然是肯定了陈忆,不然也不会看那么久。 “陈忆,见过我娘。”抒儿说道。 “见过娘。”陈忆顺口就来。 “这是我娘。”抒儿说道。 陈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哦,见过泰水大人。” “陈忆,你这乱喊什么,听着怪别扭。”抒儿有些扭捏的说道。 “哦,小婿拜见岳母。”陈忆说道。 看着他们这尴尬的闲聊,把大家都给逗乐了。就连之前的那老汉,都张开了只剩两颗门牙的嘴在那欢笑。 “行了行了,都别笑了,见过了都各自散去吧。”抒儿娘亲说道。 “嗯,看来这人是选对咯。”老妇人说道。 “娘,这话怎么说?”扬天绝问道。 “你用耳朵听听不就知道了,满堂笑声,这种乐呵劲以前很少。你看看你,一天天的就知道耷拉着脸,谁还敢在家里欢笑。以后啊,你也得学者点。”老夫人说道。 “好,儿子知道了,娘说的是。”扬天绝最还没动,就瞪了好几眼陈忆,陈忆假装看不见。 “对了,吩咐厨房,一定要包饺子,多来点馅,让这小子挨个尝。”老夫人乐呵呵的说道。 “娘,又不是逢年过节,吃什么饺子。我吩咐厨房了,准备了吃的。”扬天绝说道。 “我说吃就吃,还管什么过年过节。照我吩咐,把你准备的和饺子一起上。”老夫人说道。 “娘,明天再换饺子嘛。”扬天绝说道。 “啰嗦什么,叫你去你就去,杵在哪算咋回事。”老夫人训斥道。 “好好好,马上去。”扬天绝立马去准备,陈忆偷偷给老夫人竖了个大拇指。 “姐,你好像忘记什么了。”小老弟说道。 抒儿眼珠一打转,立马明白过来,慢慢说道:“忘了啥呀?” “你们现在咋这么偏心,都围着他转。姐,你把我都忘在旮旯里了。”听到这话,众人才都转头看向角落里的小老弟。 抒儿哈哈一笑,扯过弟弟,介绍到:“陈忆,这是我弟弟,杨小福,以后你可要护着他,不许欺负他。” “哼,谁要他护着,我有清风剑在手。”小福不乐意的说道。 “在门口早就见识过他了,这么凶,他护着我还差不多。”陈忆说道。 “那怪谁,谁叫你自称淫贼笑晓风。”小福说道。 “难怪弟弟不让你进家门,该。”抒儿说着说着,还抽了一下鼻子,表示一下陈忆这叫自作自受。 就这么聊着,不一会便准备了一大桌的饭菜。有撕好的烤乳猪,醋溜排骨,爆炒三珍,清蒸鲤鱼,有羊骨汤......这些暂且也都不说,就是光那五颜六色的饺子,都足够这府里的人吃上一天。刚入桌,陈忆的碗里已然磊满了一块块的大肉。陈忆就像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一样,被一家人团团围着转。刚吃完一块,立马又会被夹来大肉添起来。别看扬天绝总喜欢在人前装冷漠,死板脸,这给女婿夹起菜来,可是一大筷子一大筷子的喂养。 / // 第六十八章 拜泰山 (三)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看的一旁的老太太干瞪眼,说道:“管家,再拿个碗来,兑好酱料,让孙女婿多尝尝咱家的饺子。” 这肉吃的陈忆直伸脖子,却又不能剩下饭菜,只能硬撑着吃。这下来了饺子,刚吃几颗,就觉得肚子鼓鼓的,无耐的看着抒儿,抒儿偷笑,说道:“吃,快吃。看对你多好,都是给你准备的,我平时回家只能喝白粥。”说完就在边上呵呵的笑。 “管家,去把后面大桃树下埋的一坛好酒给我挖出来,把桌上的酒都扯下去。”扬天绝说道。 看来不但要吃饱,还得喝足。 “爹,今天咋舍得把藏了这么久的好酒拿出来呀?”抒儿俏皮的问道。 “你爹今天高兴啊。”丈母娘说道。 “你爹平时绷着脸,数今最高兴。”老夫人说道。 “那是自然,今天我得和这傻小子多喝几杯。吩咐下去,今天所有人都吃喝足了,个个发赏钱。”扬天绝说道。 “得得得,看你那样。”丈母娘说道。 这一餐饭下来,可算是让岳丈和丈母娘给喂饱了。还没下桌,陈忆已经被灌的烂醉,不醒人事,被下人抬进房里休息。 到了晚上,抒儿从自己房间溜出来准备去看看陈忆。杨天行和小福正在院子里面背着走廊打拳,抒儿从走廊蹑手蹑脚的往前走。 “站住。”扬天绝突然喊道。 “嘿嘿,爹。”抒儿脸一红。 “咋了,这就担心上了。”扬天绝说道。 “那可不,姐回来都没正眼看过我。”小福说道。 “爹,我去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毕竟来家里不太熟。”抒儿撒娇的说道。 “那怕什么,旁边有下人伺候着。”扬天绝说道。 “爹你是没注意看,吃饭那会姐的眼神都没从陈忆身上挪开过。以前回来还给我夹菜,这次回来把我当空气。”小福说道。 “小福,你再说。”抒儿就像一只发威的奶猫一样。 “去吧去吧,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这还没嫁出去呢!”扬天绝说道。 “谢谢爹。”说完抒儿便快步跑了去。 “这傻小子,才几碗就倒下了,酒量不行啊。”扬天绝说道。 “爹,人家那可是一碗一碗的喝,你却酒打了个碗底。”小福说道。 “臭小子,别胡说。”扬天绝说道。 “不过看他喝的实在,我姐的眼光算是可以。”小福说道。 “我也看出来了,他对你姐还是比较上心的。都醉成那样,还偷瞄你姐,能看出来他眼里都是你姐姐。”扬天绝说道。 “希望他以后不要对姐姐变心。”小福说道。 “嗯,这次去北方听说他也是吃了些苦头,你姐姐一直陪着他,相信他。”扬天绝说道。 “一老一少两个大老爷们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瞎聊孩子们的闲话。”这时,抒儿母亲从后面走来,说道。 “什么叫闲话,我们这是给女儿把把关。”扬天绝说道。 抒儿母亲轻轻一笑说道:“我也觉得他们般配。” “唉,你有没有问问娘什么意思?”扬天绝说道。 “这还需要问吗?那么多饺子你还看不出来啊,可喜欢这小子了。睡觉前还在念叨,说那小子行。”抒儿母亲说到。 “好,那便行。”扬天绝说道。 抒儿来到陈忆房间,看陈忆呼呼大睡。打来温水,给擦了擦脸。看着这傻小子,抒儿不由得想要去亲亲他的脸颊。 到了第二天,抒儿带着陈忆来到后山的桃花林,当然还带着一个跟屁虫。桃花林桃花正盛,芬芳四溢。一阵风过,便有无数的桃花散落下来,阵阵桃花雨。 抒儿说道:“看,陈忆,这是我爹专门为我种的桃花林。” “为什么种桃花呀?”陈忆问道。 “因为我怕冷,桃花开的时候,便是天暖,所以就喜欢上了桃花。”抒儿说道。 “好吧。”陈忆无力的说道。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抒儿说道。 “知道什么?”陈忆问道,抒儿并没有回答。 这时陈忆看了看后面的跟屁虫,那小子一脸的不悦。抒儿走过去和小福站在一起,叫陈忆仔细看看,陈忆却看不出端倪。 抒儿说道:“你就是个呆子。” 这时抒儿一个人跑进桃花林,陈忆抓起小福的胳膊往前追。可是没追两步,便被地上的树根绊倒。两个人都趴在地上,陈忆到没事,小福的手掌却被擦破了皮,有些生气。陈忆一边哄他,一边帮他包好手,然后背着小舅子一路跑去找抒儿。 这时的抒儿已经跑向桃林深处,一身粉红色的衣衫,早已和桃林化作一体。这时陈忆又看看旁边的白衣小舅子,这才明白抒儿的意思。看着抒儿桃花林中曼舞,喜笑颜开的脸蛋比那桃林更加温暖。 果然是个追逐嬉戏的好地方,你追我打,折腾了一会,也都累了,便在一颗老桃树下坐了下来。 陈忆对着小福问道:“我就奇怪,第一天见,你怎么就知道我这个姐夫。” “家人常常说起呗,还有姐姐的来信少不了你的名字。起先只提一两句,后面就多了起来,自然全家人都知道了。”小福说道。 抒儿静静的坐着,双手撑地,轻轻后仰,嘴角扬起,带着喜悦,看着远方。 “小鬼头。”陈忆摸着小福的头说道。 “姐......还是叫你姐夫吧。”小福对着陈忆说道。 “不然呢?”陈忆做了个鬼脸问道,一旁的抒儿抿着嘴傻笑。 “姐夫,你知道这片桃林对我们姐弟两的意义吗?”小福说道。 陈忆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看,就说你傻吧。”小福张口便来。 “小兔崽子,小心我揍你。”陈忆说道。 “你敢,我姐可就在边上。”小福说道。 “你们的事情我可不管哦。”抒儿摇头说道。 “快说。”陈忆说道。 “桃花开的时候,我姐那来的可勤快了,她说这叫赏心悦目,我可不喜欢花呀草啊。等我姐不喜欢来的时候,那便是我喜欢来的时候。”小福笑眯眯的说道。 “为啥呀?”陈忆又问道。 “说你傻吧,还不承认。”小福答话那叫一个顺溜。 这时陈忆摸了摸小福的脑袋瓜说道:“说。” “因为来吃桃子呗,你个傻蛋,这都不知道。”小福说完,便跑了出去。 陈忆假装镇静,一旁笑开花的抒儿说道:“被小孩子戏弄,想笑还不能笑,你就憋着吧,哈哈。” “这小兔崽子,定是属猴的。”陈忆说道。 这时抒儿突然安静下来,说道:“忆哥哥,累了。” 陈忆拍了拍胸脯,张开双臂,抒儿便明白了。躺在陈忆怀里,抒儿说道:“真舒坦。” 过了一会,那小子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两人的后面,把两手的食指放在两边脸上,上下划,对着他两大声喊道:“羞、羞、羞......”惹得桃园里的护工哈哈大笑。 待了数日,陈忆决定回北宗。关于陈忆和笑霖儿的事,杨家并没有反对,只要抒儿过的开心就行。 岁月不知寒,唯有桃花暖。 嬉笑羞颜色,佳人两相伴。 / // 第六十九章 空北宗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回到宗门后,陈忆自然少不了被罚,只因一怒之下斩杀两千多人。 四位师兄弟也不知去了何方。面壁三月,终于走出剑阁。 打听到东方杰和李曱的消息,原来他们离开南阳以后,一路向东而去。到了一个叫归云山庄的地方,庄主仁厚,膝下无子,只有一女。与大师兄对上了眼,随即成婚。又在逃亡,所以只是家人团聚,作了酒宴。 东方杰大婚第二日,其父便离开了人世。如此仓促成家,父亲的伤势也是一个原因。唯恐日子将不久矣,所以能够看着东方杰成家,也是当父亲的心愿。心愿已了,便再也支撑不起,倒下去了。 父亲走后,东方杰心里空空的。以前有个什么事情,总觉得背后有人撑着,现在都不敢回头看,怕回头看见一座冰冷冷的坟头。 李曱一家人也在归云山庄不远的镇子上安置了下来,重操旧业。说是重操旧业,安置下来以后,手头的银两便不多了。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李曱都成了跑腿的了。 可是后来,总有人偷偷送来一些银两,钱不多,过日子还是够了。不过日子久了,李曱想来想去不知是谁帮衬自己,便暗中跟了去,便看见接头那人正是冉卫无疑。 冉卫和那仆从正说着话, 便看见站在远处的李曱。冉卫拍了拍仆从的肩膀,让他先走。紧步上前,来到李曱边上,说道:“公子你就不该跟来。” “这是为何?”李曱问道。 “你想啊,你家是怎么没得。可能不是因为你和忆公子的关系,只是因为你家钱财殷实,故意为之。”冉卫说道。 “怎么说?”李曱问道。 冉卫把李曱拉到一个隐蔽的小酒馆,上了酒肉。李曱这些日子为了填补家用,确实好久没有闻见肉香。这下是闻着真香,还想带份回去。 冉卫说道:“你吃就吃,别拿,家里要吃,自己偷偷弄些肉去做。” “离谱,至于吗?”李曱伴着脸说道,看着眼前的冉卫,其实还在怪他当日不愿出手相救之过。 “只是为了蔽人耳目罢了。”冉卫说道,看李曱在那啃着猪脚没有讲话,冉卫再说道:“你想,为什么就你和东方杰家中出事,而咸丘子家中却没事。” “因为他一直在云梦泽,没有和我们一同出去。”李曱哼啦道,嘴巴啃了个没停。 “表面看起来是这样,实际上不是。”冉卫说道。 “说说看。”李曱说道。 “你看,咸丘明一直清闲度日,青灯书卷。教书育人,勉强度日,你们两家生意都不错,叫人眼馋。”冉卫说道,“所以有人假借打击忆公子家的势力是真,实则敲诈你们两家钱财也是真。不然怎么一出事就被掘地三尺,推房倒瓦,东方家家中猪圈都未能幸免。” “那还不都是因陈忆而起?”李曱自顾自的喝酒打嗝。 “哎,强权之下,怎有民生。”冉卫说道。 “知道他们为了钱,你当时为何不想办法?”李曱问道。 “给了就能起作用吗?不能,只有和你们撇清关系,不只是现在,以后也要撇清关系。”冉卫说道。 “那你还送银两?”李曱说道。 “先安顿下来过日子,做些没有本钱的小买卖。等风头过了,再做大生意也不迟。”冉卫说道。 “你的意思是只能这样?”李曱问道。 “只能这样。”冉卫说道。 “嗯。”李曱包着没吃完的肉菜,走了。 再看咸丘子,做了人质,还被逼着和杨九凤的养女成了家。相传云梦泽有一丑女,奇丑无比,令人作呕。腰如水桶背如熊,脸似锅底,手如葱。脸上有颗大痣,上面还长了长毛,脸上黑斑无数。牙黄口臭,齿痕七扭八歪,确实丑的惊艳。这便是杨九凤认的女儿,还传话出去,说是亲生。 咸丘子起先并不愿意,杨九凤却说:“不娶也成,那便让他一辈子困住云梦泽,挑粪劈柴。” 咸丘子满口答应,只愿挑粪劈柴,不愿娶那丑女。 无奈之下,杨九凤给咸丘子打入三颗锁魂钉,控制咸丘子,让他乖乖娶了丑女。等拜完堂,便把他们送入洞房。拔出三根锁魂钉,咸丘子恢复了意识。 发现人已经在洞房,想要逃走,门外有人看守,上了锁。 看着床上红衣红盖头的新娘,咸丘子想起传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其实,他真正怕的是这新娘的样貌,怕下不得嘴去。 “怎么,就这样让我坐一晚上吗?”新娘说道。 只见咸丘子来回踱步,双手来回的搓,思虑万千。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都拜堂了,你难道还真想逃了不成?”新娘子说道。 “那你你们逼我的,不是我自愿,所以不算。”咸丘子急忙说道。 “那你现在就出去,过了今晚,算也得算,不算也得算。”新年子说道。 “我能出的去吗?我能出去我早出去了。”咸丘子说道。 “你就这么嫌弃我吗?”新年子说道。 “不是嫌弃,我们素未相识,况且又不是明媒正娶,这算什么事。你们这,分明就是强买强卖。”咸丘子激动的说道。 “只是你听了传言,觉得我丑,不想来重楼见我而已。我早就在楼上把你看的清清楚楚,说来说去还不是嫌弃我丑。”新年子说道。 咸丘子没有讲话,新娘子又说道:“看吧,被我说中了。就别扯其他,嫌弃就是嫌弃。” “那有如何?”咸丘子说道。 “那你好歹也得看我一眼吧。”新娘生气的说道,“你过来,帮我掀开盖头。” 见咸丘子没有动,新娘起身,把咸丘子扯到床边。咸丘子看着眼前的新娘,腰并不像水桶,背也不如虎豹。 “掀。”新娘子说道。 咸丘子心想,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不如看看,实在不行,往后一纸休书便两清了。 “你在犹豫什么?是不是在想退路,准备一纸休书。”新娘子说道。 咸丘子心头一愣,怎么就被他看穿了心事,因该是听穿了心事,急忙说道:“那倒不是。” “口是心非,揭盖头。”新年子说道。 / // 第七十章 空北宗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咸丘子慢慢揭开盖头,眼前这女子虽说不能比肩天仙女,可也生的玲珑。 “怎么不像......”咸丘子好奇的说道。 “什么不像,是不是不像你们想象中的丑女,失望了?”新娘子说到。 圆脸、圆眼、俏鼻子,说话间也没有黄牙歪扭,有的倒是一口洁白整齐的牙口,而且脸上干净。 “你怎么长这样,麻子呢?黑痣呢?黄牙呢?”咸丘子蒙头蒙脑的连着三问。 “不然呢,是不是没有娶到第一丑女很失望?”新娘子轻轻一笑反问道。 咸丘子没有说话,用两手抱了一下新娘子的腰,被一把推开,新娘子说道:“流氓。” 咸丘子没管,拿着两手比划大小,跑去比划了一下木盆,小了很多,转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新娘子。 “哼,便宜你这小子了。”新娘子说道。 “什么叫便宜我,难道你想嫁给别人?”咸丘子说道。 “本来就不是要嫁给你的。”新年子说道。 “那你要嫁给谁?”咸丘子问道。 “当了这么多年的丑女,本来就是隐藏身份。娘亲收养我,目的就是要混入北宗,杀一两个乐天河最得意的弟子,让他知道什么叫丧亲之痛。”新娘说道。 咸丘子立马起身,说道:“你既然要杀我,何须这么麻烦?” “你不配。”新娘子顺口就来,“后面我慢慢长大,娘亲便舍不得让我去北宗当个小弟子,怕受委屈。再者,别看她那么恨乐天河,我知道,她还是对乐天河下不了手。” “那我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咸丘子问道。 “心软了呗,所以便宜你了。”新年子说道。 “那你们抓我师兄究竟为了什么?”咸丘子问道。 “不为什么,就是想见识见识你们这位师父对他有多偏心。果然,他还是把你丢在这了,带他离开了。”新娘子说道。 “这还不是你们要求的。”咸丘子说道。 “哼,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新娘子说道。 “不许你这么说我师父。”咸丘子说道。 “切,你要知道,你们北宗最厉害的武学是什么,你学过了吗?”新娘子说道。 “宗门样样都是上乘武学。”咸丘子说道。 “你可拉倒吧,你们最厉害的是幽冥剑道,你见过吗?”新娘子问道,见咸丘子没有说话,又说道:“那恐怕只有你们那位三师兄一个人会幽冥剑道。” “我们各有所学,有自己喜欢和擅长。三师哥沉醉于幽冥剑道,他会也不奇怪。”咸丘子说道。 “所以说你们太笨,就你哪位三师兄还算聪明,知道要什么。”新娘子说道。 “别给我说你们就是为了幽冥剑道才抓了三师兄。”咸丘子说道。 “幽冥剑道早已失传,谁知道呢。”新娘子不屑的说道。 “真搞不懂你们,嫉妒心如此之重。”咸丘子说道。 “不说这些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今天是我们大好日子,咱们喝杯合卺酒吧。”新娘子说道。 咸丘子看着眼前这个刚相识又亲切的女人,居然对其百依百顺了。 再看陈忆,出来后,与清远山庄和清风月协商以后,各自下聘礼,两家女儿双双下嫁陈忆,并且婚宴在同一天举行。 而那笑晓风,也似得到了白一一的芳心,缩在神龙谷不出。看来这个花花浪子是要收心了,纸醉金迷沉迷女人的日子都成昨日。而今还没有为了白一一改变的,也就是他对书法的追求了。 这次参加陈忆婚典的除了武林一些认识的人以外,还有冉蘅他们。等冉蘅他们还没有来,陈忆便带着抒儿和霖儿早早前去郊外迎接。老夫人下车看着眼前两个俏儿媳,甚为满意。还一人准备了一只罕有的玉镯于她们。 陈忆跪地,说道:“娘,玲儿的仇我给报了。” 老夫人并没有搀扶陈忆,只是说道:“我知道了,儿子,起来。” 等陈忆起身以后,这才摸着陈忆的脸说道:“孩子苦了你了,你的伤没事吧。” 陈忆摇摇头,说道:“没事。” 陈忆扶着老夫人上车,老夫人还不忘记多看两个儿媳几眼,嘴里念叨:“都好,都好。” 安排好住处,护卫里三层外三层,明里暗里都把持严严实实。因为冉蘅他们一早便接到一些不好的消息,南阳四门各出了五千精兵。五千人马来了北宗山下菩提镇周边密林隐藏了起来,而其余一万五千人马不知其去向。所以暗调三千家奴偷偷藏进北宗,随时准备应变只用。 虽不知来意,看这阵势,来者不善。 到了陈忆大婚的前一天,抒儿又偷偷穿起了凤冠霞披,坐在窗前,摆弄着首饰,让一旁的师姐帮着自己打扮。 “师姐,我这样打扮好看吗?”抒儿说道。 “好看好看,自从定了婚约,你这丫头一天一试,我看啊,你是太着急了。”师姐轻笑的说道。 “师姐,这是每个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所以得精心得准备着。师姐出嫁的时候抒儿也帮师姐打扮的美美的,对了,师姐可有意中人?”抒儿说道。 师姐没有实话,只是目光略向呆滞,轻轻抬头,便看见躲在远处偷看的陈忆。 师姐还是那么静静的一笑,说道:“那只馋嘴猫又来了,你们啊!” 抒儿看了看陈忆,背着头对师姐笑了笑。 抒儿这边是在师姑这边准备的,霖儿在师伯的书院暂做安排,大婚时便一起接上山,在正阳峰大殿完婚。 忽悠人来报冉蘅,老巢九嶷被南阳精兵猛攻,退至暗道,已经死了八百多兄弟。来人浑身带伤,面目血迹。一看便知杀出重围。 冉蘅他们一起来把此事告知陈忆,陈忆说道:“那便辛苦张中走一趟,带着没在位的血奴和两千铁骑回去驰援。” “公子在这,三千人足以保证公子的安全,不必回去。退入深山,他们一时半会没事。”张中说道。 “瞎说,咱们弟兄的家人都在那。带出三千家奴,那里只剩老弱妇孺。况且已有八百兄弟命丧黄泉,怎会没事。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陈忆说道。 “那也不用那么多人马,血奴你留下,我带八百人马回去,守住要道,足够了。”张中说道。 “人家精兵数万,八百人马哪够,给你这么点人马已经难为你了。”陈忆说道。 “他娘的,陈平这个狗东西,我们都退避三舍,这么多年了,还是纠缠不休。”张中说道。 “你也别气了,我不死,他便不能安心。”陈忆说道。 “狗日的,我还想公子大婚,怎么着也能倚老卖老,坐个上席。被这狗东西一搅和,到嘴的鸭子都飞了。”张中生气的说道。 “你就别气了,回去我给你补上。”冉蘅说道。 “你可打住,这能一样吗?这可是公子喜酒,我们从小看他长大,哎,不说了,公子保重。”张中说完,便要走。 陈忆说道:“他日回去,给你补三桌。” “好,一言为定。”张中说着,转头就走。 “他们人多,打蛇先打头,不行就退守,待我这边完事便回。”陈忆喊道。 只见那张中的身影急匆匆的离去。 / // 第七十一章 空北宗 (三)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这个陈王平心思深沉啊,这是一点一点的试探,想慢慢的磨灭咱们。”冉蘅说道。 “我们出生入死,不说加官进爵就算了,到头来还得栽在自己人手里,真他娘的气。”王昌说道。 “我也看不懂这个陈王,就非得至我们于死地他才能安心吗?”陈忆说道。 “这就叫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王昌说道。 “依我看,这是他们这几年没有了战事,吃饱了撑的慌。”陈忆说道。 “这些畜牲,面目干净,一幅病怏怏要死的样,却花花肠子多。”马五说道。 “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动手,把山下的人解决掉?”冉蘅说道。 “先等等,看他耍什么花招。”陈忆说道。 “我看他们已经动手,咱们杀他几个,给陈王平看看,不然真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马五说道。 “唉,便乱说,明天是公子大喜之日,少见刀光。”冉蘅说道。 “那也不是。”陈忆说道。 这时东方杰、公子昱、李曱他们回来了。 “好了,我们下去再看看。”冉蘅说道。 陈忆点了点头,他们便出去了。陈忆心想:“咱们就这三千兄弟,不能再出事端。” 李曱一进门便看见大殿里面布满红色剪纸窗花,激动的说道:“哇,三师哥,好喜庆。” 陈忆上前,见过他们三人。 “师弟,恭喜恭喜。”东方杰说道。 “谢谢师兄。”陈忆说道。 “好啊,你都成家了。”公子昱说道。 “二哥,你也来了。” 李曱一边走,一边看着布满红色喜庆的大殿,说道:“就差老五没有来了。” “是啊,就差他了。”陈忆说道。 “听说江湖上的人都在往北宗敢来,你说老五会不会也一起来。”东方杰说道。 “但愿吧!对了,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陈忆说道。 “我们在镇子上的酒家碰在一起了。”东方杰说道。 “三弟,我在来时,在一酒家喝酒。有两伙人再来大家,搞得酒家乱七八糟,搅了兴致。便给揍了一顿,但听他们说,有一个叫什么西域狂魔的也朝北宗而来,你可曾听说?”公子昱说道。 陈忆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李曱说道:“你可没见二师哥在那酒家的威风,别人拿着家伙在那干架,里面的人都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二师哥一个人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喝着小酒,后来打架溅起的桌角飞了过来打搅了他,他便把人家两伙人都给收拾了。个个打的鼻青脸肿,看见我们进去了,他才收手,咦。” “李曱,别瞎说。”公子昱说道。 “走,我们见过师父去,他老人家一直在等咱们回来。”陈忆说道。 “好,走。”公子昱说道。 几人一起见过师宗,师宗自然是高兴不已。 到了第二天,大婚如期而至,该来的人也都来了。两位新娘子已被花轿同时抬到大殿前,小福和笑晓风把中间大红花一起交给陈忆。陈忆手捧大红花走在中间,新娘子一人一边捧着红花托着丝带走在两边。 今天的小福也格外的喜庆,不过眼里都是对姐姐的不舍。笑晓风却笑呵呵的,只是告诉陈忆不要欺负自己妹妹,不然有他好受。 王昌和马五还在边上念叨,这么喜庆的日子,少了张中和白茆这两死鬼。易小乞虽然看着陈忆有些酸楚,却为新娘子感到开心,一只跟在白一一和笑晓风的后边。只是他这穿着,实在就是一个十足的叫花子。也没什么朋友,这些天只有孤带她四处去玩。 来到大殿,这一拜天地简单。二拜高堂,虽然这老夫人、师宗、师姑、扬天绝、笑天霸都在高堂之上,三人一起一个头下去,也就都给拜了。可这夫妻对拜就有了先后,陈忆和谁先拜,那么以后谁就做大的,自然谁后拜就是小的。 为什么会有师宗和师姑高坐在上面,其实都是老夫人安排,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孩子们能够学到本事,当师父的自然要受今日之拜。” 就在众人看着陈忆的时候,陈忆说道:“咱们三一起拜吧。” 就在三人刚刚要拜之际,突然创出一校尉,大声说道:“陈忆何在?” “什么事?”陈忆说道。 “奉王上令,送玉如意一对,祝百年好合。”那校尉说道,随即一挥手,手下端上玉如意。 “好,替我谢过王上。”陈忆说道。 “告辞。”说完,那校尉趾高气昂的出去了。 这哪是送礼祝贺,摆明的砸场子。 被他这么一捣乱就算了,这时有宗门弟子来报:“宗主,大事不好,一些武林人士杀上山来。点名要......” 那弟子话到嘴边,看了一眼一身红装的陈忆,却又没在说。 “你快说,他们说什么。”师伯说道。 “我,我,这喜庆日子我没办法说。”那弟子说道,用眼睛盯着陈忆。 “没事,你说。”陈忆说道。 “他们说,要......要杀了你,为死去的苍生一个交代。”那弟子说道。 “泾阳,你带领众弟子随我前去应对,你们继续。”师伯说道。 这时冉蘅上前,对陈忆说道:“公子,我看该动手了。” “冉蘅叔,你安排人,拿了校尉,提了他们的带头,逼退就行。然后带着老夫人,去和张中他们会和。”陈忆说道。 “可是你这里仇家都打上门来了。”王昌着急的说道。 陈忆对王昌一笑,又对冉蘅说道:“我母亲就拜托你们了,去吧。” “好,我先行一步。王昌、马五,带着老夫人,随后赶来。”冉蘅说道。 “诺。”王昌、马五应声。 “冉蘅,诸位,保住家人。”陈忆说道。 冉蘅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忆,抱拳而去。 陈忆走过去,对老夫人说道:“娘,可能事情有些变化,你先随冉蘅叔他们回去,事情结束,我便带着她两前去问安。” 老夫人其实也大概知道一些情况,说道:“好,你们都要注意安全,等你们一起回来,见过家里面的人。” “嗯,好。”陈忆笑着答应,这时,也没有师宗的足迹。 老夫人拉起抒儿和霖儿的手,说道:“好好,都是好姑娘。” “娘,你也一路照顾好自己。”抒儿说到。 老夫人连连点头,霖儿显得有些羞涩,一肚子关心的华语却堵在了嘴边。 老夫人走了,霖儿才小声的说道:“老夫人一路保重。 “隐符,人杂,送我娘下山。”陈忆往后走了走说道。 / // 第七十二章 空北宗 (四)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等王昌他们刚走一会,便有一人,千里传音,说道:“北宗将亡,气数已尽。” 这时师伯他们也被少林达摩院十八罗汉困在大殿前的演武场,而那些人后面跟着的有阴阳门、流影刀客、还有蝎子帮......多到按不上名字,好一些群魔乱舞。 这些人都还没有站稳脚跟,后面又来一妇人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而这妇人就是杨九凤,旁边就是咸丘子和她女儿。 陈忆他们急忙走出大殿查看,抒儿和霖儿也都各自拿下盖头跟了出去。 咸丘子看到陈忆他们,上前,先是见过众师兄,又对陈忆说道:“本来今天我们是来给师兄祝贺的,可没想到刚到山脚,就碰到这些人。 “来了就好。”陈忆拍着老五的肩膀说道。 师姑师叔他们也都前去相助师伯,因为少林十八罗汉阵实在厉害,已杀死宗门好多弟子。这一十八人,明显比之前被陈忆斩杀的那十八铜人厉害多了,在加罗汉阵,果然非凡。近几百年来,除了东车先生和玄天子,没有谁能单独破此阵法。 “乐天河,你这缩头乌龟,还不死出来。”杨九凤喊到。 咸丘子不解的看着杨九凤,说道:“我们不是来恭贺的吗,你这又是为何?” 咸丘子看着没人答话,又把目光投向自己妻子。没有得到答案,而那少林罗汉阵确实厉害,势力弱些的宗门弟子皆死于罗汉手中六棱铁棍之下。东方杰,公子昱,李曱,一跃而起,相助师伯。 这时又见空中刀光剑影,众人抬头看,三人正在围攻师宗。一人公孙虹,一人慧了,一人便是那收拾天蝎帮时破庙出现的花白头发的老人。这三人确实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在空中把师宗逼的连连后退。 师宗虽然在退,却长剑不乱,退避有度。 突然三人合力,把师宗击落在地上。杨九凤这会眼看着师宗落地,却思绪万千。这边打的热火朝天,却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一个老乞丐拿着半只烧鸡在那啃。 见师宗拜下阵来,陈忆急忙前去搀扶师宗,师宗说道:“没事。” 咸丘子走上前见过师父,其内人也跟在咸丘子后面。 “北宗,不堪一击。”慧了和尚说道。 “你这和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陈忆说道。 “是吗,那还不一定呢?”和尚说道。 “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阴阳门公孙虹吧。”陈忆对着公孙虹说道。 “他被打了锁魂钉,没有意识。他们三人合力,一时得不了手,把锁魂钉打不出去。”师宗说道。 “师父,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忆问道。 “没事,等一下实在没有办法,你便带着众弟子前去剑阁暗道。”师宗说道。 “想跑?”花白头发的老者说道。 “既然不是玄天子,那么你究竟是谁?”师宗对着那花白头发的人问道。 这时杨九凤对着众人乱喊:“乐天河,你也有今天,那你也该尝尝什么叫丧亲之痛。还有你,笑天霸,今天就要杀了你全家。你们这里每个人统统都得死。” 师宗深沉的看着杨九凤,心想:自你嫁人,我便尝尽了丧亲之痛。 说着说着,这杨九凤火就来,提着手中的九股神鞭朝师宗打来。陈忆提剑与之搏斗,心想是师父老相好,都不敢下死手。 就在这时,一罗汉朝着东方杰后脑勺一棍子打来。泾阳见状,一剑架开。这时直觉得右臂发麻,再看一罗汉的铁棍满棍打在了泾阳的右肩上。师伯见状,一掌将泾阳推向师宗。 师宗见状,并没有管杨九凤,撤步托掌,接住泾阳。 “多谢师宗。”泾阳说道。 “小心点。”师宗说道。 泾阳捂着肩膀退下,这时师宗看了一眼笑天霸,两人提剑与那三人战在一起。扬天绝上前把抒儿拉在后面去,说道:“杨九凤,你到底要做什么?” 可那杨九凤并没有搭话,对陈忆越打越凶。 这时又见师宗和笑天霸对阵那三人占不到一点上风,尤其是那慧了,功力雄厚,打的笑天霸难以招架。公孙虹师宗可以轻松应对,但想速战速决,也不易。款且身边还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能够打平已是用尽全力。然而那花白头发的人并未使出全力,似有隐藏。 说也奇怪,以前少林从不参与江湖恩怨。尤其是像慧了这么厉害的高僧,都会选择避世。但近些年,这些不知死活的和尚,就像一个个跳梁小丑一样,一个个的往出冒。 “陈忆,不用顾忌她是抒儿的姑姑,该出手就出手,别婆婆妈妈的。”扬天绝说道。 听到这话,陈忆左脚震地,震起八方尘埃。重剑盘桓,打出一道惊天黄龙,直扑杨九凤。虽然杨九凤是前辈,学过诸多门派秘籍,但陈忆早已不是当年任她奴虐的少年。杨九凤一看大事不好,使出全力急忙招架,可是不敌,被击退数丈。 杨九凤擦了擦嘴角的血说道:“果然是这老东西的心头肉,这般年纪已经参悟到了剑六黄龙行坤。” 杨九凤使了个眼色,云梦泽招揽的江湖人和阴阳门等这群人便把陈忆、抒儿他们团团围在中间。 “有事冲我来便是了,别动他们。”陈忆说道。 没等陈忆说完,他们就动手了,这下坏了,乱成一片。就在陈忆思索间,直觉的右臂又疼又麻,手中的剑锒铛掉在了地上。陈忆回头看时,一剑朝着陈忆腹部刺来。见一个身影挡在了面前,又觉得腹部疼痛。 原来是咸丘子用夫子教从后面打的陈忆,而咸丘子夫妇早就紧紧跟在陈忆身后,太过于放心,只是没人注意而已。泾阳师兄一剑攉开咸丘子,慌忙替陈忆当下老五媳妇韩莹的一剑,但剑刺穿了泾阳师兄,插入陈忆腹部三分。 抒儿拔剑上前与咸丘子搏斗,却不是咸丘子的对手,只有招架的份。那老五像是入魔一般,目光呆滞,招招凶狠致命。霖儿立马也帮抒儿一起左右进攻咸丘子,师伯老远看见,大喊一声:“泾阳。” 可是这此少林来的十八罗汉越战越勇,使得众人无法脱身。 又见那韩莹不死心,拔剑再来,笑晓风见状,抽出人群,用剑隔开,与杨家母女战在一起。 / // 第七十三章 空北宗 (五)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我没有给你们丢脸吧。”泾阳躺在陈忆怀中看着陈忆的眼睛问道。 而他嘴里,肚子上,都是热堂堂的血。 陈忆两目泪光,摇摇头。泾阳又说道:“别哭,多大人了。其实挺羡慕你们五个的,有情有义,一起闯荡。” 听到这话,陈忆抬起眼睛,狠狠盯着咸丘子。泾阳说道:“别怪他,看他眼神,定是中了云梦泽的锁魂钉。拿住他,逼出来就没事了。” 陈忆一滴滴的眼泪溜了下来,滴在了泾阳的胸膛,轻轻点头。 “嗯,好。” 泾阳师兄又把目光轻轻转向远处的师伯,微微一笑,便就此离开人间。 这时惊天一响,一道金光散开。原来是一个身着怪服和一个苍白头发的两人和师叔祖对了一掌,三人各自朝三个方向散去。 陈忆见势不好,放下泾阳,右手勉强提起幽冥,一脚蹬地,冲天而起。左掌推在师叔祖的背部,空中接住师叔祖。 “师叔祖,怎么样?”陈忆赶忙问道。 只见师叔祖口吐黑血,说道:“没事,好个九宫九宫神主,好个西域狂魔。” 那可以肯定了,怪服者,西域狂魔。白头者,定是那大道玄天的九玄宫九宫神主。 “好你个千里禅,能硬接我二人合力一掌不死,放眼天下,不多不多。”西域狂魔说着说着,自己倒是嘴里呕血出来。 看那九宫九宫神主也伤的不轻,站那一动不动。 师叔祖看了一眼咸丘子正和两位新娘子打的死去活来,反手一掌便把咸丘子打晕了过去。说道:“拔下他后脑勺的钢针。” 抒儿咬着牙硬生生的拔了下来。 “扶我坐下。”轻轻对陈忆说道。 在看师宗那边,三人对三人,师宗明显有了余力。虽然慧了和尚厉害,和师宗单打,还是讨不得半点便宜。 笑天霸对着公孙虹,见招拆招,两人越打越难分伯仲。 而扬天绝上来,对着花白头发的老者,说道:“你一定要这样子吗?” 两人没有动手,但看的出来,两人似曾相识。 扬天绝又说道:“今天可是抒儿的大喜之日,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来的见面礼吗?” 那老者被扬天绝问住,站在原地,但眼神却丝毫没有吧扬天绝放在眼里,露着诡异的杀气。 九宫神主后面又来四名女子,其中一人陈忆一眼便认了出来,就是那曾经在破庙被陈忆刺伤的白衣女子。想来也是,都是九玄宫的人。 只见九宫神主微微点头,四名女子便前去相助慧了,攻向师宗。她们步伐轻盈,不知用了什么阵法,只见四方来朝,飓风阵阵。 师宗一人虽然能够应对,却一时难以取胜。而九宫神主和西域狂魔慢慢朝师叔祖走来,陈忆要向前,却被师叔祖阻难,说道:“回来,你不是他们对手。” 师叔祖强撑身子,刚要起身,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看来师叔祖伤的确实很重,再者,师叔祖上了年纪,还能有此功力,实属难得。 陈忆上前,因右臂疼痛难忍,把剑交与左手,九宫神主和西域狂魔朝着陈忆攻来。而那西域狂魔打出青色飞镖,从颜色看定是喂了剧毒。 陈忆翻身躲开,那九宫神主的玉剑划出一道开天真气朝陈忆劈了过来。陈忆向后侧翻,顺势左手幽冥劈出,剑气化出一条长龙而过,逼退两人。 “好一招龙游天下,绝。”九宫九宫神主说道。 “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有这一手。尽然化龙于剑,这七剑诀果然了的。” 说着话,这狂魔左转右转,两个袖筒的镖打了出来,待陈忆翻身躲避之时,拔出腰间弯刀,朝着陈忆劈了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陈忆就要中招,扬天绝却急了。挥剑而上,差点劈断了西域狂魔的胳膊,那剑锋擦着狂魔的人皮而过。 看是救下了女婿,背上却中了九宫神主一掌。一个趔趄,差点爬倒在地。抒儿赶忙扶住父亲,还没说话,刚张开口,间牙齿已经见红。九宫九宫神主看来对扬天绝是没有下死手,不然一剑刺下,必死无疑。 抒儿心疼的落下了泪水。 花白头发的老者对着笑晓风一剑过去,便把笑晓风重伤在地,根本无法招架。恐怕力大无穷的赵山虎也接不住他这么一剑,而二师兄千面戏子又不在。 赵山虎扶起受伤的笑晓风,而老者并未纠缠,杨家母女也腾出手来。 而九宫神主和西域狂魔并未停手,打的陈忆连连躲闪。抒儿先去帮手,却被扬天绝拉住,说道:“别去,你接不了他们一招。” 这时的咸丘子直觉的后脑勺疼痛的厉害,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前方,大喊一声:“不要啊。” 原来花白头发的老者也扑向陈忆,陈忆正面硬接三人之时,杨家母女却提剑朝陈忆后背刺去。 陈忆正面都难以招架,这时后面杀来,根本顾不过来。 抒儿见状挣脱父亲扬天绝的紧抓自己的手,扑了上去。当啷一剑挑开韩莹手中的间,可是只能当掉一人,挡了韩莹,便没办法挡住杨九凤。她毫不思索,没有半点犹豫,用自己清瘦娇弱的身体为陈忆挡住杨九凤手中的长剑。 陈忆闻声而转,便看见抒儿已被刺穿胸膛。剑弃于地,左手把抒儿搂在怀里。 陈忆气的怒吼一声:“啊。” 这声音震耳欲聋。 隐符杀来,一剑逼退众人。师宗急忙看向陈忆,不料被那和尚重伤。 隐符正要与九宫神主他们厮杀,却被陈忆叫住了。只见他衣服湿透,满身是血。 而北宗山上所有人,被陈忆的一声怒吼全都震住了,各自分开来,没人敢动。 “杨释行、杨九凤,你们怎么不去死啊?!”扬天绝怒吼。 原来,花白头发的老者,就是杨释行,抒儿的亲爷爷。他这些年探索江湖的一个秘密,想要找到神府。误入冰窟,九死一生,能活着已是万幸。寒冰凌烈,又被冰虫所伤,改了样貌。 扬天绝赶紧上前,想要凑近看看孩子,却被陈忆一挥胳膊给推开了。陈忆紧紧的抱着抒儿,两眼虽有泪花,却红的如同花球一般。 两个嘴唇颤抖的厉害,静静看着怀里的抒儿。 抒儿想要摸陈忆的脸,陈忆立马抓起她的手放在脸上,抒儿说道:“忆哥哥,我疼。” 陈忆紧紧搂着抒儿脸蛋,用脸贴在抒儿额头上。 这时咸丘子捡起地上幽冥,走到韩莹面前。 / // 第七十四章 空北宗 (六)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你要干嘛?”韩莹问道。 咸丘子气炸了的脸上没有任何回答,剑起,便割了韩莹的喉咙。 “你疯了啊,他可是你女人,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杀自己女人,你疯了。”杨九凤喊到,见咸丘子没有搭话,朝自己走来,看着他手中冷冰冰剑,这时杨九凤倒胆怯起来,说道:“你可知道,莹儿已坏有身孕,你真疯了啊。” 咸丘子并没有说话,只有杀气。而就在这时,一声虎啸,一只打白虎出现在了杨九凤的身后。 直扑上去,把杨九凤撕了个粉碎,看的所有人毛骨悚然。 抒儿看着小白虎为自己报仇,眼泪一双双的流了下来。 白虎又走到抒儿面前,不断填着抒儿的脸颊,舔着抒儿的手。 陈忆哽咽的说道:“为什么没穿金丝软件?” “没舍得。”抒儿憋着嘴说道。 “你怎么这么傻。”陈忆说道。 “本来想着你做将军的时候,我可以穿着它陪你左右,再套上铠甲,一定很美......看来是不行了,只要你没事,能够守护你一次就够了。”抒儿哭着说道。 陈忆轻轻亲着抒儿的额头,抒儿又说道:“霖儿你过来。” 霖儿走上前来,抒儿从怀里拿出竹哨,说道:“这个给你,以后你就照顾小白虎了。” 当霖儿想要伸手去接竹哨时,陈忆大吼:“滚。” 吓的霖儿赶快走开,到笑天霸身边去了。 抒儿忙摸着陈忆的脸说道:“忆哥哥,你不要这样。” “抒儿的就是抒儿的,抒儿一个人的,谁也不许碰。”陈忆咬着牙说道。 抒儿眼泪哗哗的流个不止,可是气息已经变得微弱。 陈忆强忍着哽咽说道:“告诉你个小秘密,在云梦的山洞,我是故意没逼出毒液。” “你坏。”抒儿轻轻说着,痛苦中掠过一丝笑意。 “那也是我这辈子干的最幸福的坏事,你看,你给我的小玉虎我一直都带在身上。”陈忆赶忙掏出玉虎说道。 抒儿微微点头,说道:“我知道......忆哥哥,我冷。” 陈忆紧紧抱着抒儿,抽泣的说道:“别睡啊,别睡啊!听话,别睡!抒儿乖,别睡......” 抒儿的身子慢慢的瘫软了下去,陈忆闭上眼睛,把脸紧紧的贴在抒儿脸上。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也许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能明白。 过了一会,陈忆对站在边上的孤大吼道:“过来。” 等孤走近,陈忆大声说道:“跪下。” 等孤跪下以后,陈忆用右手搂着孤的脖子抽泣的说道:“师娘没了,你记住这里每一个人的嘴脸,我今天如果不能把他们杀光,你日后定要把他们和他们的子子孙孙杀光殆尽。” 孤连连点头,两眼泪水。 陈忆阴沉脸,抱起抒儿,慢步来到剑阁前。众人看着陈忆无不惊讶,他最后抱着抒儿所走过的每一步都在青石路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足印。 孤找来铺盖,铺在陈忆经常看星星的石桌上。陈忆把抒儿放在石桌上,对孤说道:“你在这里看着师娘,如果我回不来,就把师娘好好葬了。” 孤点点头,两眼模糊。 “隐符,你以后跟着孤,教他武功。孤你也要记得让隐符吃饭,还要记住我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陈忆对他两说道。 “我知道了。”孤的声音坚定,却有哭音。 “好,隐符,去守住山门,只许进,不许出。”陈忆说道。 说完,陈忆把玄铁笛交给陈忆。深深亲吻着抒儿额头,然后自己一人走向演武场。 白虎在抒儿周边一直徘徊,舌头一直添个不停,还用鼻子推抒儿。见抒儿身体渐渐凉了去,小白虎便趴在抒儿边上,紧紧贴着抒儿,不由的落泪,可是...... 当陈忆来到演武场,眼睛比之前红的更厉害,却没了泪珠,头发也已变得散乱。众人还愣在原地不敢说话,只有咸丘子手持幽冥,跪在中---央。 陈忆走过去,拿了幽冥,冷冷说道:“起来吧。” “师兄,我,我,我......”咸丘子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陈忆,尽没了说话的勇气。 “起来吧,不怪你。”陈忆说着,用左手在咸丘子右肩上重重的拍了两下。 东方杰、公子昱、李曱,上前想要安慰陈忆,陈忆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不要过来,把老五拖回去吧。” 说完,陈忆去给师伯磕了头,就当是泾阳师兄拜的。又去给师姑磕头,就当是抒儿给师姑拜的。 这时有人说道:“你们还有完没完。” 只见陈忆左手指尖打出一道剑气,穿了那人的喉咙。同样是黑色剑气,和黄狼山一样的黑色剑气。 “这是什么武功,好强的剑气。”西域狂魔说道。 在不起眼角落的老叫化子嗦着啃了鸡腿脏兮兮的手指说道:“看来有人想进剑阁的路是行不通了哦?!” 最后跪了师叔祖和师宗,慢慢起身,对宗门说道:“我的事,我来抗,不连累大家。为南阳,出生入死,却换来了举世不容。” 一阵苦笑,又对着九玄宫这群人说道:“你们这群杂碎,来吧!!!” 这时慧了和尚对陈忆有了想法,原地盘花,一飞冲天,手中长棍朝着陈忆直劈而下。陈忆跃起,凭着心中的怒气,硬碰硬的和慧了接了一招,只见慧了被震的向后翻了几个跟斗。 又觉的手心刺痛,在看时,幽冥剑已被震碎,两半掉落于地,手里多了一把轻盈黝黑的轻剑。刺痛之感,来源于剑柄震落的残渣。 原来东车先生封剑是真的用上好的玄铁,炼化成水,把整把幽冥剑带着剑鞘封死在里面了。 经过这么一震,这才是真正的幽冥出鞘。 剑锋笔直,剑刃黝黑,透着邪气,如同幽灵一般。 陈忆抖了抖手,甩掉残渣。从长衣上割下一条布带,把幽冥剑紧紧缠绑在右手上。又朝和尚慧了攻去,一剑劈去,山崩地裂。 慧了和尚还想去用他那阴铁禅棍格挡,却不知幽冥已出,神挡杀神,破挡杀佛。 被陈忆一剑劈为两截,顺带还卸了只胳膊。 还在慧了疼的嗷嗷大叫时,却被陈忆反手一剑,扫了喉咙, 众人傻眼,就连乐天河一时半会都拿不下的和尚,就在陈忆转瞬之间给弄死了。更为恐怖的是那剑招,透着黑光,杀完人的伤口还冒着黑气。 / // 第七十五章 空北宗 (七)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那十八罗汉看慧了已死,十八人齐刷刷的朝陈忆攻来。只见陈忆身影如同幽冥一般,在那十八人之间来回穿梭,顷刻之间十八人陈尸地上。 再看陈忆,这时的眼睛留下两道血滴。 旁边有两人低声说道:“情况不对,咱们快溜。” 只见这两人飞身出去没几步,便被一剑斩落下来,正是隐符。 “陈忆,你去死啊,你还我姐姐......”小福被扬天绝按住,大声哭喊着。 “一起上,杀了他。”西域狂魔说道。 公孙虹、杨释行、西域狂魔这时一起围攻陈忆。陈忆把幽冥当大刀一样使,朝着公孙虹一剑给劈了。 杨释行用尽全力一剑削出,朝陈忆封喉。西域狂魔趁着这个机会,打出万毒镖。 陈忆轻挑剑锋,便把杨释行自己给穿了胸膛。左掌一推,按住来镖,划掌而出,打向西域狂魔。 西域狂魔反应到快,躲过了飞镖,却没有躲过黑色剑气。双腿瞬间和肉身分离了,肉体刚落地,黑影而过,脑袋也不见了。 九宫神主看到死去的帮手,胆怯了。 正应证了那句话,恶魔在更大的恶魔面前,都会胆怯的像条狗一样。 提着玉剑,强打胆气,扑向陈忆。还不错,搞得石破惊天的,接了陈忆三招。 可是第四招,不知是剑不好,还是功夫不到家,九宫神主剑断人亡。 “好,幽冥剑道,小龙问路。”师叔祖说道。 又见陈忆轻轻闭上眼睛,杀入人群之中。幽冥剑上的血滴滴的留个不停,不一会,百十余人拿命祭祀了幽冥。 师宗大喊:“不要啊,快住手啊。” 可是谁喊都没有用,幽冥剑下,皆是亡魂。 就连那个曾经被陈忆放过一次的白衣女子,就算她现在眼眸有多深情的看着陈忆,也被陈忆结束了生命。 说来他们也是命苦,从小被欺压拐卖,到了九玄宫,受尽苦难,为人卖命,现在也没有活命的机会。 这世间的苦难,他们一样也不曾落下。到头来,还是没有活个透彻,死也没死个明白。 看着眼前杀疯了的陈忆,谁也阻挡不了。 没留下,害死抒儿的人一个都没有留下。 这时突然从山下跑来一个小和尚,这人正是少林后山山洞里的小和尚。 小和尚看到眼前的场景,口里不断的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陈忆一剑劈向小和尚,听清是山洞的和尚,陈忆停下手,说道:“我真的现在举世不容吗?连你也来杀我?” “这些人是你杀的?阿弥陀佛......”小和尚问道。 “是啊,那又怎么样?你来杀我?”陈忆说道。 “阿弥陀佛,不是,师父让我跑来告诉你,师叔他们要找你们麻烦,让你们躲着点。”小和尚说道。 “哈哈哈......”陈忆大笑。 “我师父本来要自己来,被师叔下了药......”小和尚说道。 “哈哈哈......滚。”陈忆大吼。 “不行啊,阿弥托福,死了这么多人,我得给他们念《往生经》,望他们早生极乐。“小和尚说道。 陈忆把血淋淋得剑架在小和尚脖子上,小和尚跪下求着陈忆,却不离开。 陈忆对小和尚说道:“你可知他们都是杀人的凶手,还要他们往生极乐?” “师父说了,但行好事,不分善恶。”小和尚眼巴巴看着陈忆。 陈忆一脚震地,震起幽冥散落的剑鞘,连着幽冥剑,一掌推了出去,插进孤面前的石板之中。 陈忆怀里摸出一瓶药,丢给小和尚。然后朝天大笑,举起右掌,朝着自己胸膛打下。 “不要啊。”东方杰大喊。 众人扑向陈忆,小和尚接住倒下来的陈忆。 “不不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和尚快速的念着。 这时,孤一把拔出幽冥,飞身前来,用剑一挥,挡住众人,大喊一声:“不要过来。” 推开小和尚,自己紧紧抱着陈忆。 师宗想要向前想要前去救陈忆,不料却被隐符挡住。 隐符口里还不停的说着:“女儿、儿子、女儿、儿子......” “快让开,他筋络尽断。”师叔祖说道。 听到这,小福哭喊着:“陈忆,陈忆,你这王八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陈忆一口血喷了出来。 “再不救,他就真的死了。”师宗大吼。 孤听着陈忆还有救,看着瞪大眼睛的乐天河,这才放心把陈忆交给师宗。 而就在孤看向乐天河的一瞬间,众人却都吃惊的看着他怀里的陈忆。 等孤低下头,看到了一个白毛怪。 原来是陈忆头发、眉毛、胡子皆白,一幅龙钟老态,尽显沧桑。 乐天河接过徒儿,心疼的落下了泪水。 扶陈忆坐好,自己在背后双手合力,用尽了毕生功力,只要能救活陈忆,在所不惜。 众人帮着小和尚清理现场。 犄角旮旯的老叫花子这时一摇一拐的慢慢下山去了,只见山野里都是死尸,定是双方人马有过激烈的打斗。 过了很久,直至傍晚,师宗弱弱的起身,对众人说道:“你们都散去吧。” 等他人走了,又对四个弟子说道:“你们也去吧。” 他们不肯离开,跪在师宗面前。 “行了,老大,你成家了,回家去。”师宗说道:“老二,你回去帮陈忆家里人去做点事情吧,叫朝廷撤兵,你们连夜就出发。” “嗯。”两人点点头,看着陈忆。 “不用担心,有为师在。”师宗说道。 咸丘子说道:“都怪我,伤了师兄。我发誓,此生再不踏出山门一步。” 等东方杰和公子昱他们离开后,师宗又说道:“孤,你和隐符就去剑阁吧。你师父,我自会医好他。” 见孤不肯离开,师宗强撑着说:“去吧。” 最后还剩李曱和咸丘子,师宗对他们说道:“老五,那你留在山上打理宗门事务,老四,背着你师哥,我们走。” 两人连夜带着陈忆下山去了,大师姐站在远处看他们离开。 听说后来东方杰和公子昱到九嶷时,都已不见踪影,迁徙而去。而从现场情况来看,战况惨烈,定是惨不忍睹。 两人又杀到云梦泽,发现里面已被烧的干净,方圆没有活口。在渡江去九玄宫,岛子很大,一路还有腐臭的尸体,山上硝烟刚息不久,毫无生机。 / // 第七十六章 往生路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四师弟背着陈忆和师宗一路历经艰辛,来到神农架,寻求深山医家。 且不看李曱一身大汗,浑身酸臭。师宗一路为保住陈忆一口气,已是面目苍白。 四处打听,都无结果。后来到一农户家中。 这户人家草房四五间,背山面水环抱而建。不远处土坎的一个大树疙瘩上拴着一头大水牛,膘肥肉厚。 师宗他们走近,一个年纪比李曱小的姑娘正在灶房忙活着干粮。看师宗他们前来,招呼坐下,倒了几碗水,又忙去地里喊回来了家人。 一家四口,父母、姐姐,还有这位姑娘。 等一家人回来坐下,李曱那眼珠子老往人家姑娘身上瞟。师宗也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一心想要寻得医家高人,可是李曱这小眼神被姑娘的父亲都看在眼里。 “这深山有位医家高人,却在浮云深处,很难寻得踪迹。”姑娘父亲说道。 “有何线索没有?”师宗赶忙问道。 “有人在驼峰云岭道观后面的深山见过,而后他人都是随缘可见。又瘟疫有疾病的地方更容易找到,不过现在周边安好。”姑娘父亲说道。 “只要人在,那便有希望。”师宗说完,便要起身前去寻找。 “莫急,寻人也是随缘的事情,干粮已经熟了,吃过再去吧。”姑娘父亲说道。 “好。”师宗点点头说道。 饭间,其父看着小女儿羞红的腮帮子,又看看李曱做贼一般的眼神。 “公子可有成家?”其父对李曱问道。 李曱摇摇头。 “你怎么能问人家这样的问题。”其母忙指责到。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他与我家小女年岁相仿,若能撮合,也是件好事。”其父说道。 这时师宗明白了其父的意思,说道:“我看成,老四,你怎么看?” 李曱一时尴尬,红了脸,又直勾勾的看着人家姑娘。姑娘双手捧起碗来喝汤,心里其实是挺乐意的,不然就不会有满脸害羞的笑意。 “我也觉得成。”李曱慢吞吞的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师宗说道。 “好,好事啊。”其父说道。 “行,不过有个小小要求。”师宗说道。 “你说。”其父说道。 “老三病重,你们先一起见过老三吧。”师宗说道。 这时李曱急忙起身,走到靠墙坐着的陈忆边上,其父也示意小女儿一起跟着李曱来到陈忆边上。 起先姑娘只是以为给陈忆敬茶拱手拜一拜,李曱却跪下给师哥磕了头,姑娘也跟着磕头拜了陈忆。师宗看着他们,连连点头。又看一眼陈忆,心里一阵阵的酸楚。 两人转身又给师宗敬茶,师宗接过,说道:“以后你们的婚典,就把两家人接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办吧。你们五个,这杯茶我喝的最顺心。” “你家五个孩子啊。”其母说道。 “是啊。”师宗说道。 “那这老三咋回事?”其母又问。 见宗主没有回答,其母也不在问。 说来,这大女儿更是细心,见陈忆昏迷不醒,从地里回来也没闲着。一边吃饭,一边熬了粥。 把粥端了过来,找来木勺,吹冷,想给陈忆喂些粥喝,却见陈忆滴水不进。 “不用喂了,没用的。”师宗说道。 “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他少吃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其父说道。 师宗没有说话,只是很快吃完,起身,对李曱说道:“你就留下吧,给家里去信,成家立业。” “师父,我要和你一起去找神医医好师兄。”李曱说道。 “师父和师哥可能来不了你们婚庆,师父和师兄会祝福你们的,就留下吧。”师父说道。 李曱和这家人一再请求,说是先救陈忆,再结婚。乐天河就像一头犟驴一样,谁的也不听,一脸沧桑的背起陈忆,径直的朝深山走去。 看着师宗离去的背影,李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小女儿见状,也跪了下来。等师宗陈忆他们走远以后,他们这才起身。 “他是你们师父啊?”其母问道。 “是啊。”李曱望着师宗离开的方向答道,迟迟不肯回头。 而南阳城深宫内再出言语,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没错,正是那黄鄞再给陈王平报奏北宗之事。 陈王平背着双手,站在亭内看着远处。听后,说道:“哎,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可惜,还是不能除了公子忆。”黄鄞说道。 “就由他去吧。”陈王平说完,黄鄞便退了下去。 这时,走出一人,说道:“公子忆的势力差不多清除,只是这个黄鄞的势力现在也不得不妨。” “不急,一步步来。”陈王平转身,坐了下来。 说话人正是南阳丞相诸葛言。 “东城那边日益昌盛,军备充沛,咱们得早做打算。”诸葛言说道。 “看来还得走一步险棋。”陈王平说道。 师宗走了很久,觉得有些累了,便把陈忆放在溪边的石板上休息。用叶子盛来水,滴在陈忆干瘪起皮的嘴唇上,心里不断的念叨:“孩子,咱们马上就倒了,你可要挺住啊。” 但还是滴水不进,人也软的像面条一样。 看的乐天河苍白的脸上落下泪来。 反手又把陈忆背在背上,朝着山上走去。 来到山上,道观正在给死人做法事,几经询问,没有结果。眼看天就好黑了,深山的路不好走,有些地方毛路都没有。 师宗也顾不得这些,背着陈忆朝着后山走去。还好上天总能给人一丝的希望,晚上万里无云,明月高照。不过这些参天大树有些碍眼,遮住了光照,月光在树叶间依稀可见。更讨厌的是荆棘藤条,时不时的就会觉得胳膊腿上有枝蔓刮刺。 师宗连日的赶路,现在一个人背着陈忆,所以在这林间穿梭更是艰难。可是乐天河没有一刻歇息,一步一步向里面走去,顾不得眼前的一切,也顾不得月光疾驰。 走着走着,突然听见一声鸡叫,却见不到人间烟火气。师宗只能朝着鸡叫的一个大概方向走去。 慢慢天已渐渐亮起,晨光四射。师宗再一看,自己已经走在了一个深谷之中,两边岩石绝壁。脚下倒是慢慢平整起来,往远了看,里面更是平整。 / // 第七十七章 往生路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一条溪水顺着慢慢出现的毛路流了出来,里面定是有人。再往里一两里地,穿过了刺架,便看到庄稼。远处有个不大的山洞,还冒着青烟。那肯定没错,里面一定有人。 师宗加快步伐,来到山洞前,正看见一个穿着草鞋,枯瘦如柴的老者在烧地瓜。师宗赶忙上前去,老者见来人,刚忙扑了一些稻草,让师宗把陈忆放在上面,还说道:“病的这么重啊。” 师宗赶忙点头,急忙说道:“神医,快救救他。” 再看这老头,一只手手搭脉,另一只手摸着他那几根稀稀疏疏的胡子,张嘴说道:“筋脉尽断,怎么伤成这样。” 说话间,他那缺了好几颗门牙的嘴还在喷着口水。 师宗正要说明缘由,那老头却说:“去,把下面溪边那块大石上面的积水坑舀干净。” 又拿半个木瓢丢给师宗,师宗没有说话,便去干活了。 那老者找来锅,架起来,放水开始煮药,锅里的药比牛吃的草都多。不一会,便烧好了一锅。 师宗也罢那块石头上的坑给清理干净了,又用边上的清水洗了洗。这时天然的一个石坑,要是杀年猪,里面倒满热水,还能烫半只。 老者喊来师宗,两人用草叶抓着烫手的锅边,吃力的把锅抬了过去。把药倒入石坑之中,说道:“你看着,我再去煮。等水不烫了叫我。” 师父守在边上,等了会,水温刚好。喊了老头,老头扛起陈忆,便来到石坑边上,扒光了陈忆的衣物,把他丢了进去。 这才坐下,吃力的说道:“就看他的造化了。” “多谢神医救小徒性命。”师宗躬身行礼。 “神医?”老者一脸不解气喘吁吁的说道。 “当然是神医了,不然普通人怎么能想到这种医病之法。”师宗说道。 “呵呵,我只是见那些农户养的猪发热的时候喜欢往水里钻。”老者说道。 这句话把师宗给震住了,看师宗一脸疑惑,老者说道:“走吧,不用站这里干等着了。” 老者一边说,一边去了石洞。 不一会,见师宗还守在陈忆边上,老者喊道:“过来啊。” 师宗便过去了,老者递过一个烤糊了的地瓜,说道:“来,吃。” 师宗也确实饿了,拿起来便吃了起来。嘴和脸都被染的黑乎乎的,老者笑了笑说道:“刚去忙着煮药,忘记地瓜,烤糊了。” 一边吃,师宗给老者讲着缘由。老者也用陶罐又给师宗煮了草药,说道:“你再这样耗下去,老命可就不保了。” 师宗几口吃下烫嘴的地瓜,那锅里的药水也煮好了,老者让师宗一瓢一飘的给陈忆加热水。 就这样,加了三四锅水,老者前去把把脉,说道:“可以出锅了。” 扶起陈忆,坐在溪边,擦干身体,让他倒爬在老者腿上,老者很用力的朝陈忆背上三掌打下,陈忆口吐淤血块。给穿好衣物,端来稀饭,这时终于可以进粥水了。 老者说道:“哎,我只能保他的肉身,却没办法打通他的经络。” “能够保全性命已是万分感激,也不再要求他有什么作为,活着就好。”师宗说道。 “他心里有太多的执念了,不愿醒来。”老者说道。 “那该如何是好?”师宗问道。 “听说少林有本《达摩真经》,希望能有高僧相助,打通经络,让他早点醒来。”老者说道。 “好,好,我这就前去少林。”师宗说道。 “你还是修养几天吧,旧伤未好,一路颠簸,铁打的人也会殒命。”老者说道。 师宗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陈忆,忽又想起当时调皮追着自己问幽冥剑道的模样,嘴角掠过笑意。 回神说道:“敢问神医如何称呼,好以后感恩。” “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还要什么感恩,能做一点事情是一点吧。”老者又张开了那张缺牙的嘴笑了起来,几根稀疏的胡子也没遮住他脸上光油的黑。 师宗随即从怀里摸出写银两,交给老者,老者说道:“你拿着吧,你们的路还远。” “收下吧,也都上了年纪,不容易的时候也好打发年轻后生跑路。”师宗说道。 “哪怕什么,两眼一闭,腿一蹬,就过去了。”老者依旧笑着说道。 师宗万般给予,老者就是不受银两。 师宗作辞,老者一再挽留,还是看着老汉背着白头老汉离开。 历经万般辛苦,来到少林。这时的师宗已经像个乞丐一般,毫无当年在南阳城初见时的仙风道骨。 不过这样也好,就算是陈忆的仇家寻见,也不一定识的他们,省了麻烦。 刚进少林,就被一群和尚给围住了。 这时一人说道:“这魔头杀我少林弟子众多,今日你尽然还敢送上门来,真欺负我们少林无人?” 师宗说道:“老夫拜访少林,只求高僧能救我徒儿性命。” “休想,今日我们便要为死去的师兄弟报仇。” 一和尚朝着陈忆脑袋上一棍打来,师宗并没有还手,只是把陈忆紧紧抱在怀中,棍棍都打在师宗身上。 看着师宗没有还手,那些和尚便下死手,准备把他们往死里打。 “住手。”这时走出一和尚,就是那最后去北宗收尸的小和尚。 一些和尚对师宗他俩恨的咬牙切齿,但还是都停了下来。 有人喊到:“方丈,现在报仇正是时机,不能犹豫。” 原来,小和尚回到少林后,常常自责。都怪自己学艺不精,没有武功,不然就能及时前往北宗阻止这场残杀。所以,现在弃了菜园子,一心习武。发下宏愿,愿成天地最强者,为天下苍生而战。 “师父说了,这位公子曾一心想要救疯子,足见其菩萨心肠;为南阳万民而战,已有佛相;只是面目凶残,失了众生相。苦命人也,就不要再为难他们了。”小和尚说道。 “你是不是糊涂了?”旁边一个老点的和尚喊道。 “我看你才糊涂。”这时慧缘被抬了出来,其他人再不敢作声。 “师父。”小和尚方丈上前迎接师父。 “师伯?!”那人还在执着。 “有些人,起心动念错了,就要想到最后的结果。有因有果,因果报应。”慧缘说道。 众人不在讲话。 / // 第七十八章 往生路 (三)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小僧无能,未能组织这场血腥。”慧缘和尚又对师宗说道。 “都是劫数,高僧高德。”师宗说道。 慧缘从怀里拿出《达摩真经》交给小和尚,让他拿给师宗。 说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对爱徒实在无能为力,真经赠与宗主,希望它能对你们有帮助吧,如果不行,还得另寻高人。” “这怎么可以,师伯,小和尚糊涂也就算了,你怎么也糊涂。那可是真经啊,我们都不曾一阅,你既然拱手相送于别人,而且还是仇家。”一旁和尚说道。 “是啊,高僧。为了徒儿,我是很想得到真经,但确实是少林绝学,这样实在受之有愧。”师宗说道。 “能够治病救人,便是功德。不能治病救人,渡人出得苦海,就算诵经千遍,又有何用呢?”慧缘和尚说道。 “那也不能就这么送人啊。”旁边和尚有着急的说道。 “我等是出家之人,若能四大皆空,要真经又有何用呢?更何况我行的是小善,公子忆保得一方平安,行得是大善。还是赠与所需之人吧。”慧缘和尚说道。 “那便多谢大师。”师宗说完,朝着少林宝刹拜了三拜,准备离开。 “稍等。”慧缘说道。 “高僧有何吩咐?”师宗说道。 “吩咐倒是不敢,只是小僧有个请求,万望宗主答应。”慧缘说道。 “你说,在下万死不辞。”师宗说道。 “我这后山有一个人,曾因走火入魔,精神疯癫,关到现在。虽然得到爱徒的药物,但终究不得用法,若是爱徒能够醒来,还请他帮忙医治。”慧缘说道。 “好,你让他跟着我把。”师宗说道。 “也行,我让徒儿陪你一同前行。”慧缘说道。 “不用,我一个就行。” 见师宗这么执着,慧缘也只好如此,打发小和尚解来后山的疯子。疯子看着一脸沧桑的陈忆时,顿时发狂,却没有伤人,只是急的原地狂跳乱抓,大声嘶吼。吓得一众和尚个个向后退去。 过了一会这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师宗牵着离开了。 等走了,小和尚问慧缘:“师父,万一他治不好怎么办?” “他会治好他的,放心吧。” 慧缘像送别故友一样,看着他们离开。 师宗还没有下山,便遇到一个臭道士,刚好擦肩而过。所谓臭道士,那肯定就是教陈忆医术的那个臭道士,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孩。 见到师宗和背着的陈忆,并没有认出他们。师宗不但像个乞儿,浑身散发臭味,而今的陈忆白发苍苍,脸皮孙驰褶皱。 要不是臭道士多看了用铁链栓着的霍天元,差点错过。一细想,这才想起陈忆现在模样和以前大不相同。 “站住。”臭道士突然喊了一声。 “什么事。”师宗说道,但没有回头,只是止住了脚步。 “你背上背的可是陈忆?”臭道士再问。 “是又如何?”师宗冷冷的说道。 这时霍天元朝臭道士扑来,说也奇怪,这个霍天元从少林跟在陈忆后面以后,却不再闹腾。 臭道士连忙躲开,说道:“是就好办,快放下他,让我看看。” 师宗听到臭道士这么说,这才放下戒心,把霍天元扯回来,放下陈忆。 臭道士走上前,一边把脉,一边说道:“你们跑的是真快,叫老子好一通找。” 看那道士确实汗流浃背。 “怎么样?”师宗问道。 “还能怎么样,经络尽损,不过医治得当,五脏六腑还算保住了。”臭道士说道。 “能让他醒过来吗?”师宗再问。 “你说说你们北宗,药典也不少,咋就没人看呢?”臭道士说道。 “惭愧,我们未曾钻研,略懂皮毛。”师宗说道。 “浪费。走吧,背着跟我走。”臭道士说道。 师宗背着陈忆又走了一夜,鸡刚叫,也刚好到了地方。几间草房,点起蜡烛,陈旧不堪。安排跟在后面的那小子赶快收拾,一会便有了样子。把霍天元找了个地方拴好以后,让那小子看住。 “好了,扒去上衣,开始行针吧。”臭道士说道。 师宗扶着陈忆盘坐下来,只见臭道士拿出银针在陈忆背上一顿扎,把陈忆扎的口鼻流血。 “怎么会这样?”师宗问道。 “这就对了,怕的是他不出血。”臭老道说道。 师宗是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臭老道施针。又见陈忆一会热的流汗,一会冷的发抖。因为臭老道一会用火烤陈忆,一会用冷水浇。 一套下来,已是天亮,让陈忆躺平睡好。 刚出门,臭老道对师宗说道:“行了,你也回去吧。你这伤的不轻,回去调养去吧,他就交给我了。” 师宗有些不放心,臭老道说道:“好歹我也算他半个师父,不会害他的。” “好,那就拜托你了。”师宗说道。 “行了行了,去吧。”臭道士不耐烦的说道。 师宗走了一会,便听到一声惨痛的叫声。还以为陈忆醒了,急忙回头再听,却没了声音。细想不像是陈忆的声音,倒像是霍天元的。又一想,可能是他这几天没有发疯,这会发作了,然后转身离开了。 确实是霍天元的声音,倒不是他发作,是那臭和尚再用竹条抽打他。那惨叫声近了些不忍听闻,那叫撕心裂肺。 见那霍天元缩成一团,任凭臭道士鞭打,也不起来躲开,就那样受着,没有还手。一直打到他癫狂发作,这才停下手。 不过连着几天都能听到霍天元的惨叫。 还有个小子被吓的紧紧缩在一个角落,这小子叫公输尺,是老道听闻陈忆落难寻找陈忆时,半路捡回来的孩子,也就一直跟着他。 霍天元的噩梦终于在一天早上结束了,因为臭道士看到陈忆眼角落下泪水。 老道把霍天元和公输尺叫道房间,说道:“跪下,拜师吧。” 两人朝着臭道士跪下,臭道士指着陈忆又说:“拜他,不是拜我。” 两人这才拜了陈忆当作师父。 “行了,你们就照顾他吧,我走了。后山有几亩地,你们去种吧,足够你们吃的。”臭老道说完转身出去了。 公输尺牵着霍天元也跟了出来,说道:“老道士,你不要丢下我不管啊。” “屋子还有些米,再者,要学会自力更生。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臭老道说道。 “可是屋里躺的没醒来,手上牵就是个疯子,你要我如何?”公输尺眼巴巴的说道。 “孩子,能力越大,承受的越多。尘世没有刀,却长了一张吃人的嘴。人间虽苦,但你要学着微笑。”臭老道说道。 “我可以笑,但是填不了肚子啊。”公输尺抱怨的说道。 / // 第七十九章 往生路 (四)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臭老道没有回答公输尺的话,对霍天元说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能够唤醒陈忆,多亏了你的嘶吼之声。他现在没事了,你救醒了他,等他醒来,自然也会把你医好。” 只见霍天元一边摇头,一边又点头。 臭老道甩了甩半截的拂尘,拂袖而去。这臭道士后来被公输尺取了个名字,叫半截道人。 第二天早晨,只听得院里乒乒乓乓的响,原来是公输尺在练师宗留下的少林秘籍《达摩真经》。还要霍天元陪着自己练,两人打的竹子噼噼啪啪。 陈忆慢慢睁开眼睛,想要起身,刚坐起来,身子又软了下去,手一甩,打翻了旁边的碗。 公输尺听到响动,立马冲进屋子。 霍天元还在院中石头上拴着,只见他使出全身力气,拖着石头,慢慢拉向屋子。 公输尺看见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他的陈忆,大喊:“师父,你醒了?” 陈忆先是一愣,又看见桌上的两个小葫芦,便知道是臭道士的。 说道:“我师父来过?” “你问的是哪个师父?”公输尺笑嘻嘻的问道。 陈忆就看着他,没有说话,这下看的公输尺手都没地放了,急忙说道:“你俩师父都来过,一个把你送来就走了,一个把你治好昨天才走。” 陈忆点了点头,公输尺又说道:“我是你徒弟,叫公输尺,你后面走的师父捡来的。” 这时听到门口有响动,原来是霍天元拉着大石来到了门边。 陈忆看了看霍天元,说道:“你是......” 霍天元激动的连连点头,一身脏兮兮的衣服,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是后山的疯子,没错了。 可能是因为霍天元看到陈忆太过于激动,两眼一红,开始抽搐起来。 陈忆急忙说道:“找块布,赶快把他的嘴塞住,比让他咬到自己舌头。” 公输尺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有趁手的东西。 陈忆说道:“快啊。” 实在没招,公输尺脱下自己鞋子,把鞋尖塞进了霍天元的嘴里,等霍天元身体僵硬之际 陈忆说道:“把嘴里东西拿出来,再把俩葫芦里的药粉和水一同灌进去。” 公输尺照做,可是霍天元有癫痫惊厥之状,把鞋子咬的死死的。 “掰开。”陈忆说道。 公输尺这才用力掰开,拿出鞋子,灌了药。 只见霍天元打了个寒战,软了下来。 陈忆说道:“好了,叫醒他。” 公输尺抓着霍天元摇了一会不见醒来,放下他,出去找来半桶水,直接倒在了霍天元的脸上,霍天元被水惊的大喘,连连甩头。 被水这么一冲,陈忆这才看见清霍天元的左眉下的青痣。 说道:“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在南阳城见过。” 霍天元连连点头。 “在我们五个一起拜师的时候。”陈忆又说道。 霍天元甩着湿透了的脑袋,像极了老母鸡啄米。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陈忆问道。 “我我我......”霍天元想要解释,可是舌头有些僵硬,捋不直。 “没事,不急,以后慢慢再说。你们先去找个铁匠,把锁链去掉吧,顺便换套衣服。”陈忆说道。 霍天元只有连连点头的份,公输尺说道:“师父,去掉锁链没问题,可是这换衣服......吧。” “有问题吗?”陈忆问道。 “有,没钱。”公输尺爽快额说道。 陈忆摸了摸怀里,有些银两,还不少,定是两个老头走时留下的。陈忆拿出些,给他们,让他们快去。 公输尺担心的说道:“你确定他没事了?” “没事,去吧。”陈忆说道。 “好嘞,师父,我把粥盛好,放边上,饿了你就自己吃点。”公输尺说道。 “嗯。”陈忆点点头。 这两人二话没说,顺着大路一直走,很快来到镇子,定了衣服,再去开锁。直到日落才回,一路打打闹闹,顺便还找了水,冲洗了一番,换了干净衣衫。 等回来,陈忆看着干干净净的霍天元,说道:“这样好。” 霍天元反而穿干净的衣物不自在了,别别扭扭慢慢的问道:“师父,我这样穿真的还成吗?” “好看,你我差不多同岁,就不要喊师父了。”陈忆说道。 “我们已经磕头拜你为师了。”公输尺开心的说道。 公输尺跟着话语点头。 “是你师父之命,你不能抵赖。况且我还是大师兄,他是小师弟。”公输尺又说道。 说到大师兄,陈忆突然想起了孤,往事起了心头。这时霍天元慢慢吞吞争着说道:“我,先认识,师兄;你,师弟。” “我才是师兄,我先叫的师父。你放心,师兄不会欺负你的,师兄会保护你的。”公输尺说道。 这可急坏一时大舌头的霍天元,很用力的说道:“我,师兄,你,师弟。” 争了一会,看到霍天元真的急了,公输尺这才说道:“好好好,你是师兄,你是师兄。”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便是几个月过去了。霍天元和公输尺种的庄稼也都发芽了,这时的陈忆也能慢慢的拄着棍子走路了。 看着田间打斗的两人,还哪有什么年龄的区别。你一招,我一招,都是从书本看来的。 他们日子稳了下来,能够养活自己,陈忆带着随身的东西便离开了,也不曾留下只字片语。 陈忆拿着葫芦,一直都是半醉半醒。只觉得一直在行走。不知摇摇晃晃的走了多久,走了多少岁月。突然一觉跌倒,就像跌进了冰湖,嫉妒寒冷,手脚都要被冻到裂开,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阵阵刺骨的寒冷,冻得让他失去了知觉,他想此生也就这么了了,也无牵挂,了了也好。若真有阴曹地府,希望再见抒儿。流年太快,好多人,都不曾好好的多看几眼,没来的急珍惜,便都匆匆的离开了...... 还没等他想完,他便被一群黑色的小蛇追到一块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周边黑漆漆的,没有光,只有一处丈余的断崖踩在脚底,像极了没有开天辟地的混沌世界。眼看一群黑色的小蛇扑了过来,密密麻麻。陈忆转身想跑,却看到万丈深渊黑压压一片,陈忆根本不敢回头,他知道身后更加恐怖。 还在他万般无奈之际,突然,深渊杀出一条黑色巨蟒,张开了红色血盆大口,朝着陈忆的脑袋便咬了下了,陈忆被吓的慌忙大喊:“爹。” 就算陈忆像往常一样喊着父亲,内心充满了恐惧,可是再也没有人抓起他的手,说声,别怕。 又不知过了多久,几天,几夜还是几年,陈忆来到一个野山坡,被一条镰把粗的白蛇缠住了脚踝。这时的陈忆手中有剑,一剑下去便要斩去白蛇,突然又来两条白色巨蟒。陈忆挥剑像巨蟒砍去,砍死了其中一条。三条皆化做人形,一人面目熟悉,两人身影模糊。一人死于血泊之中,两人抱着尸首痛苦。 这时便引来了官差,陈忆吓得不知该如何解释时,转头看去,三人又回蛇形,还是镰把那么粗,油然而去。 / // 第八十章 田垄顿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沟,红红的秋日晒的正暖,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农妇女正坐在院子里用簸箕簸着谷物。 院子建在阳坡,三四间的草房而已。不过修的整齐,院落干净。尤其是那柴火,摆放的齐齐整整。院落外两三台平地前,小溪悄悄地流过。屋后是片林子,左右都是些坡地,还算平整。小溪对面的山丘不高,也有些树。和后山一起,正好把这人家包在中间,生怕被别人知道一样。 看来是刚收完作物,地里面很干净。还有两个小孩子时而跑到田里、时而跑到小溪边玩耍,追逐嬉戏。 两个小孩在不远的小溪边突然呆站住了,小女孩吓得一动不动,小男孩抓起妹妹的手便往回家跑。 一边跑一边喊:“娘,有人。娘,有人。” 那妇人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冲着孩子的方向跑了出去。 “武生、欣然,怎么呢?哪里有人,什么人?”那妇人一边往外跑一边喊道。 那男孩答道:“娘,河边有个人,河边躺了个人。” 妇人向孩子跑来的方向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 妇人走到孩子身边,说道:“武生,别急,慢慢说,怎么了?” 武生说到:“我和妹妹在田里玩耍,刚到河边,就看到河边躺了一个人。” 看来是母子三人没错了。 母亲说道:“欣然,你先回家,武生,你带我去看看。” 欣然向家里走去,武生拉着母亲的衣角一边用手指一边说道:“娘,就在那边,就在那边......” 母子俩来到溪边,果然发现有个人爬在那里,手里还拿个葫芦。若再向前走个二十步,便会掉进泥潭里去。其母轻轻走上前去,打量一番,身上、脸上全是泥巴。试了一下还在喘气,其实也不用试,一个酒鬼,满口都是粗气。 “娘,咱们怎么办?”武生问道。 “还能怎么办,武生,搭把手,先给抬回家,等酒醒了再说吧。”母亲说道。 就这样,两个人抬着一个死重死重的醉汉回了家。 第二天,鸡刚打鸣,那位母亲已经起床忙活去了,俩孩子也都跟着起床,忙前忙后的给母亲打杂。等陈忆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太阳正热的时候。迷迷糊糊准备坐起身,总觉得凉凉嗖嗖。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被窝,陈忆怎么想也想不起这是怎么一回事。抬起头从窗户看了看外面,一个不是很大的院子,倒是晒了很多干菜。 准备找衣服,却没见自己的衣服,枕头边却又几件粗布麻衣,陈忆也只能拿起来披上。当陈忆准备下床时,没有看见自己的鞋子,地上放了一双草鞋。当陈忆踩上去的时候,才感觉到生活的味道。再低头看去,白皙的脚背露出几根青筋,看着和这草鞋还是满合适的。再看看自己的手,也没有那么脏了。头发虽然还蓬松着,但也已经很干净,白的很透亮。 拉开门,阳光正射了进来,照的有些睁不开眼睛。不过当阳光照在敞开的胸膛,照在光着的脚面上,就想把时间禁止在这一刻。缓了缓神,刚出门,便看见柴堆上晾晒着自己的衣服和鞋子。站在石头砌的不高的围墙边上,便能看起溪边有个女人带了两个还在在哪刷洗。看到这样的场景,让陈忆静默了很久。心想:这不就是生活吗? 过了一会,母子三人便往回走了,陈忆立马扎好衣服。 “你醒了啊,饿了吧。”武生母亲讲道。 陈忆只是点点头,看着他们,没有讲话。 “我看你都在这儿站了半天,也不去厨房找些吃的垫一下肚子。”武生母亲讲道。 陈忆还是看着他们没有讲话,武生说道:“娘,这个人好奇怪,怎么都不说话,可能是个哑巴吧。” “不要瞎说。”武生母亲立马说道,“去给客人打碗粥,拿个饼和咸菜出来。” “好嘞。”武生说完便跑向厨房去了。 这时欣然静静的站着看着眼前的怪人却不敢说话,陈忆也是看着欣然,武生母亲叫欣然去帮哥哥。她放好手里的东西,拿起一把青菜摘捡起来。其实她也怕,眼前这个人尚不知来路,是好是坏也分不清。 等欣然走后,武生母亲说道:“干嘛这么看着我女儿?我救过你,也相信你不是坏人。” 见陈忆还是没有说话,看了陈忆一眼,低下头又盯着陈忆穿草鞋的脚看了半天,后面忍不住的道:“你没干过农活?” 没有得到反应,又说道:“也是,反正你又不讲话,问了也是白问。我只是想说你草鞋穿反了,这样子不磨脚吗?” 陈低下头看了看,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说道:“你......帮我洗的?” “原来你会说话啊,还真以为你是哑巴。”武生他娘说道。 “我是说衣服。”陈忆说道。 “你觉得呢?”武生他娘说道。 “那我......”陈忆还有说出口。 武生娘说道:“怎么,害臊啊?如果不把你淘洗一番,还真不知道你是个人。你说你多久没有洗漱了,一身臭味。一套白衣服被你穿的比刷锅的抹布还要脏。咦......” 这时武生母亲是一脸的嫌弃。 “看你这人面相没有鬼心眼,也就说个笑,你也别介意。洗了不就干净了,看你现在穿这一身也挺好,就是大了些,得空给你做套合适的。”武生娘说道。 这时武生端出来一碗粥,欣然也端出来一块饼和一个地瓜,都是热乎乎的。 “快吃吧,想必你也是饿了,喝酒是喝不饱的。”武生娘说道。 陈忆坐在一块石磨盘支起来的桌子边,拿起地瓜准备吃,看见两小孩都盯着他看。他以为两小孩饿了,就把地瓜一掰两半,一人给了一半。 这时小女孩说道:“你自己吃吧,我们早上都吃过了,这时给你留的。” 陈忆也没再讲什么,便吃起来了。武生又去拿来了咸菜,有可能也是饿了吧,吃起来比往日的肉菜可口多了。 吃完,放下碗。陈忆看着欣然的脸上煞白煞白,然后问正在淘米的母亲:“孩子这是......” “哦,没事,好好吃饭长大就好了。”武生母亲连忙说道。 这时,武生朝着远处一边喊一边跑了出去:“爹回来了,爹回来了......” 陈忆缓缓站起身,看向远处,发现一大个子背着很重的东西,又提着几只野生的兔子,还有几只山鸡。武生上前,接过父亲手中的猎物,欣喜的往回家跑来。父子俩不知道聊什么,边走边说,甚是喜悦。 / // 第八十一章 田垄顿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娃他娘,家里来客了?”好个大嗓门,甚是洪亮。 武生母亲也抬起头,大嗓门吆喝起来:“是啊,你这次出去怎么样,捕到野物没有?” “有啊,逮了一只山羊,有肉吃了。”武生父亲说道。 听到收获还不错,武生母亲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对陈忆说道:“看来你还是有福气,刚把你捡回来,还没吃饭就有肉吃。” 不一会他们就到家门口了,武生拎着山鸡和野兔子说道:“娘,快看,爹打了这么多。” “好好好,还是你爹有本事。”武生母亲说道。 “那是自然。”武生一边说,一边提着进了屋子。 武生父亲打量了一番陈忆后,说道:“客从哪儿来?” 陈忆准备答,却仔细想了想,我从哪来,说南阳勍公府?说北宗?说剑阁?自己在这一刻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知道该以哪种身份示人。 正在陈忆沉思之间,男人也看出了陈忆的为难,呵呵一笑后说道:“哪儿来的都不打紧,就在这山沟多住几天,正好晚些时候咱们烤羊腿吃。” 陈忆打量了男人一番,身穿粗布麻衣,外裹了一件皮毛,草鞋,光着小腿,几根稀疏的腿毛下面是黝黑的肤色。大眼,浓眉,络腮胡子,不过也有些稀疏杂乱。看到这,陈忆不经意的抿嘴一笑。 “怎么,我有那么难看?”武生父亲说道。 陈忆立马说道:“不是不是,你误会了。” “看你面相是个沉稳的人,应该不会以貌取人,那你为何发笑?”男人说道。 陈忆脸上略带一丝笑意,说道:“只是突然想到两个字,所以......” “说来听听。”男人讲道。 “糙......汉。”陈忆慢慢说道。 “你他娘的小白脸,拐着弯的笑话老子啊。”男人讲道。 陈忆也没再解释,只是看着他背上的背篓还死沉死沉的压着他,说起话来都忘记放下了。 这时,武生母亲讲道:“别贫嘴了,背了这么远了还不放下来,不嫌重啊。” 被这么一说,男人走进院子把东西放在一旁,说道:“他娘的,差点被这小子给下套。” 又从背篓中掏出一些野果子,拿给两个孩子吃。又摸出苹果,给孩他娘一个大的,自己啃了一个长歪了的,手里又拿了一个大的,递给陈忆。 说道:“吃吧,这野苹果是真的甜,搞了半背篓回来。” 陈忆拿过苹果,咬了一口,确实挺甜。 “咋样,够甜吧。”男人说道。 陈忆点点头,看着他撸起袖子的胳膊上都是疤痕,手上也是。 男人也注意到他的眼神,说道:“这也没什么,经常在山里跑,有些疤再平常不过了。” 陈忆其实也被眼前这位男人的谈笑给震撼了。 “唉,我真的有那么糙吗?”男人问陈忆。 陈忆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也叫健壮。” “对嘛,健壮才对嘛,哈哈......”男人说道,“说句实话,其实我从看到你就觉得好奇,你这头发眉毛怎么就都白了呢?今年贵庚?” 陈忆说道:“它要白就让它白,也无所谓,年纪那就更没所谓。” 两人说话间,也没多大时候,孩他娘已经端来了一盘山鸡炖土豆,说道:“看你们聊的欢,就在外面吃吧。” “来来来,小兄弟吃饭。”男人说道。 孩他娘一边往屋子走一边说道:“你咋叫人家小兄弟,别看你黑就觉得自己年纪大,人家可白着呢。” “看他面相应该是得了怪病,没有多大,姑且就这么叫吧,你说呢小兄弟?”男人看着陈忆说道。 陈忆答道:“无所谓。” 武生和母亲很快就把饭菜和碗筷都拿了出来,其母说道:“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也没有什么招待客,就将就对付着吃吧。” 话是这么说,可看着桌上的菜并不是这样,一大盆的山鸡炖肉已经足够几人饱餐一顿,还有野生荠菜、小白菜、韭菜蛋饼、红烧肉、青椒腊肉、冬瓜骨头汤、凉拌白萝卜丝、蒜蓉凉拌干蕨菜。 “什么叫对付一下,就算下馆子也吃不到这么多美食。”陈忆说道。 “人家饭馆里面的可比我做的好吃多了。”其母说道。 “快动筷子,吃饱了再跨。”男人说道。 男人一把抱起女儿,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喂她吃。但在阳光照射下,女孩的脸显的更白,没有血色。相比之下,男孩脸到红润多了。看那吃相,就知道好养。 “他娘,咱的果子酒还有吗?”男人说道。 女人答道:“早被你喝的一空了,你差点都把坛子吃了你忘了?” “此情此景就差一壶好酒了,可惜去换有点远。一个来回就得一天,还得走夜路。”男人说道。 “客,你那葫芦里是不是酒,要不先喝了,明天换点回来,再给你灌满。你放心,边疯子的果子酒那是一绝,喝起来香甜不苦涩。在蒸酒的时候偷偷加了甜果进去,这可是他的小心思,从不告诉别人。”女人说道。 陈忆点了点头,武生立马跑去房间拿了出来,顺便也拿出几个小碗。 “这个紫葫芦好精致啊,难得一见,给我瞅瞅。”男人说道。 拿过葫芦仔细打量,真是爱不释手。 陈忆说道:“那你拿着以后出门的时候打水喝。” “那太好了。”男人眼睛是直盯着看啊。觉得不对,立马又改口说道:“那怎么行,这可是兄弟你的。再着,我是个粗人,喝水随便趴下喝就是了。磕着碰着就太可惜了,还是你这精致的人拿着比较好。” 陈忆微微一笑,说道:“本来就是拿来用的,喜欢拿着吧。” “那你们就背着葫芦吧,酒就别喝了。”女人说道。 男人这才打开葫芦,准备给陈忆倒酒,酒刚没过碗底,陈忆就挡住了,说道:“就喝这点吧,昨天喝的还没醒呢。” “那怎么成,昨天是昨天的,今天是今天的,喝就是了。”男人说道。 陈忆赶快挪开酒碗,说道:“我吃菜,你喝酒。” “那就听客的,让客多吃点菜。”女人说道。 “那你吃你的,我喝我的,孩他娘,你也来点。”男人说道。 “我一个女流,怎么能喝酒。”女人说道。 “没事,今个高兴,少来点。”男人说道。 女人看了看陈忆,说道:“那少来点?” 陈忆微微一笑,并没有作答。 男人说道:“来来来,喝点没事。” / // 第八十二章 田垄顿 (三)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三人举碗碰碗,也是有些豪爽之气。一口下去,男人直呼好酒。女人半碗酒下肚,不一会脸便红了起来,阳光照在脸上显得很是迷人,脖子和锁骨间的肤色看起来格外的细腻白嫩。 而这时的陈忆一个劲的吃了起来,虽然刚吃过粥不久,不一下子又吃了俩个半碗的凉菜。这也可能是他这段日子以来吃的最合胃口的饭菜了。 小女孩说道:“叔叔,你别老吃蕨,那个苦,你吃肉呀。” “对啊,小兄弟,你多吃肉啊。”男人说道。 陈忆一边吃一边说道:“这个好,这个好,比肉香。” “那是你吃的少,吃多了就不觉得好吃了。”女人说道。 “就吃这个。”陈忆说道。 就在这一刻,陈忆只知道食物进嘴的香味,也没在想起以前的过往。 吃完饭,女人去洗刷了,男人也去溪边处理野物。陈忆想去帮忙,却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能老远看着,偶尔递个东西。这两孩子可欢乐了,一会跑父亲这边,一会跑母亲那边。 等孩子去找他母亲的时候,陈忆说道:“欣然是......有去找过郎中吗?” 男人说道:“孩子可爱、又听话,方圆郎中都看过,但都说是败血之症,没法子。远些地方的郎中一是路远难找,就是找到也没用,有的还说孩子活不过八岁。” 陈忆说道:“孩子是不是暖和就显脸白,遇冷脸色发黄,容易瞌睡,易生病?” “是这样子,我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一直骗她,说长大点就没事了,哎,娃命苦。”男人说道。 “这样,你什么时候去山上捕猎,我跟你去。如果能抓到只活得山羊,再配些草药,试一下,说不定能治好。”陈忆说道。 “真的吗,你学过医?”男人说道,眼神里都充满着渴望。 “没有,只是在一些古书里面看到过。”陈忆说道。 “那怎么成,万一出什么岔子那孩子岂不更遭罪。”男人说道。 “都是些常用的药材,又不是用毒,主要是山羊血。”陈忆说道。 “那到好说,如果真能治好,我全家把你供起来,给你点长明灯。”男人说道,“都需要什么,你说,我这就去弄。” 陈忆说道:“那倒不必,你去弄个砂锅回来,炖肉得用砂锅,没有就弄个陶罐。” 男人像是得到稀世珍宝一样,嘴都乐开了花。立马停下手中的活,便要去换个新砂锅。 陈忆赶忙说道:“那倒不用那么急,这会买回来也没用。” 男人高兴的点了点头,说道:“也对。” “记得弄一碗酒回来。”陈忆说道。 “酒那就更好办了,酿酒的边老头,和咱熟。明天我就去把他封窖的好酒挖几坛出来,准好喝。”男人说道。 陈忆笑而不语,看着眼前的男人,到被他粗狂洒脱的气息触及心灵。 到了晚间,几个人在院中架起柴火烧起来。等浓烟过后,上面架好羊腿,又说有笑的做起烤肉。 看着桌上考好的羊腿,叫人直咽口水。男人又把一排羊骨架了上去,拿出小碗倒上半碗酒。 “来来来,乘热吃羊腿,冷了就膻了。”男人一边用刀切肉一边说道。 两孩子吃的满嘴是油,女人一边用布给他们擦嘴,一边说道:“看你们这吃相,不怕被客笑话。” 两孩子同时抬起头,用眼睛直直的盯着陈忆。 陈忆对孩子说道:“我吃起来更丑,不怕笑话。” “只可惜啊,这个酒只有半葫芦,明天一早我就去打酒。”男人说道。 女人说道:“有的喝就不错了,不然还不得去喝凉水。” “那也是,来兄弟,咱们走一个。”男人说道。 “好,来。”陈忆说道。 看着三人碰酒,小女孩露出白白的带肉丝的牙齿嘿嘿的笑了起来。 再看这男人的吃相,别人的佐料是些盐巴、辣椒粉、花椒等,他却不是。他直接陈醋、蒜泥、香菜末、葱末、红辣椒末。他说这样吃起来不腻,后来带坏了这一桌的人。 期间女人还调侃道:“你这晚上睡觉嘴巴不得臭死。” 男人立马回道:“不怕,我把嘴巴封起。” 不一会一只羊腿便被拆分的差不多了,男人更是来了性质。 说道:“看我来表演一段。” 女人笑呵呵的说道:“你也不怕小兄弟笑话。” 陈忆还在纳闷中,男人走进屋子,拿出一把竹笛。 坐在火堆边说道:“小兄弟莫见怪,随便乱吹,嘿嘿。” “尽兴就好,但来无妨。”陈忆说道。 只见曲子响起,浑厚有力。笛子确实吹的不错,曲调欢快。虽然没有江湖争斗与侠气之风,却满满的生活气息,对旷野的向往。 一曲奏完,男人说道:“咋样,我这笛子吹得还不错吧?” 陈忆点了点头,说道:“教我。” “好啊,这个简单,一会便教你。”男人说道。 “好。”陈忆说道,“你这笛子是哪儿来的。” “这个简单,自己做个不就得了,这个给你了。”男人说道。 “教我。”陈忆说道。 “别心急,吃完肉便教你。”男人说道。 “我是说做笛子。”陈忆说道。 “这个不行吗?怎么,嫌弃?”男人问道。 “有些东西......要自己做。”陈忆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笛子吗?”男人说道。 陈忆没有作答,只是苦笑了一下。而他的这一苦笑,女人却看的清清楚楚。 “也行,过几天上山。我们去找最好的老梅竹,竹节多,那样做出来的笛子最好了。然后把它通出来,音质又好又不容易开裂。”男人说道。 “好,那就这么办。”陈忆说道。 谈笑间,篝火以谢,夜静虫鸣。 到了第二天,男人老早起来,带着孩子便去集市。等陈忆起来时,都快正午。女人在灶火忙着吃食,看到陈忆起来。递过来一块死面酸菜饼 说道:“你先垫下肚子,饭马上就煮好。” 陈忆微微瘪嘴一笑,接过菜饼吃了起来。说道:“还有凉菜吗?” 女人说道:“有,昨天剩下的。今天的还没有拌好,等会就有。” 陈忆在灶房东揭西看,女人说道:“昨天只顾着弄肉,忘了发面。” 陈忆没有理睬,还在找寻,女人又说道:“在案板下的木盆里。” 很显然,都已经拌在了一起。陈忆端出来,坐在外面一边吃着饼,一边吃着凉菜,惬意极了。 / // 第八十三章 田垄顿 (四)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吃完饭,女人又在河边的暖阳下忙活起来,陈忆也跟了过去。 女人说道:“你帮我把锅里的热水舀过来。” 陈忆拿着木盆很快就端过来了,女人往里面加了几瓢凉水,说道:“帮我舀水,我洗头发。” 陈忆点了点头,慢慢的倒水。在阳光下这么近距离看到女人白净的肤色,又闻到女人身上的一种说不出的清香,让他不由的走了神。 “倒水啊。”这时女人说道。 “哦。”陈忆立马反应过来。 女人似乎看懂了陈忆,但她什么都没有说。过了会,捋干头发。看着陈忆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走了过去,递给陈忆一把木梳子。 “干嘛?”陈忆问道。 “梳头啊。”女人一边说,一边很自然的便躺在了陈忆的腿上。 陈忆慢慢的帮女人梳了起来,女人说道:“你有给女人梳过头吗?” “没有。”陈忆说道。 “那刚好。”女人说道。 女人突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问道:“你觉得我男人怎么样?” “挺豁达,又照顾家,很好。”陈忆说道。 “但两个孩子都不是他的。”女人说道。 陈忆低下头看着女人的眼睛,并没有讲话。 “我说我们是逃命在这躲藏的你信吗?”女人说道。 陈忆一边梳头,一边点头。 “别看他这么疼爱孩子,又这么照顾我,孩子确实不是他的。”女人说道,“是他救了我,在救我之前,我被家人卖给渔夫,嫁为人妇。” “本来住在集市边上,我做点针线活,他去打鱼,日子还算不错。但是他不知何时起,偷偷喜欢上了赌博。赌输了回家对我们娘三拳打脚踢,把房子和一点坡地全部赌没了,还欠了很多赌债,我们只能栖身在一个茅棚,吃着野菜。”女人说道,眼神里都是恨意。“这些就算了,后面......后面他还把我赔给别人,逼迫我和那些赌徒睡。睡了也是一顿暴打,不睡也是一顿暴打。打完我就打孩子,还想让我去窑子给他赚钱还赌债,我实在受不了,等他睡着,我就找来一块石头把他给砸死了。” 女人虽然说着自己悲切的过往,但她没有流泪。她眼里透着坚定,透着狠心。陈忆静静的看着女人,慢慢的摸了摸她的脸。 女人又说道:“然后我们娘三准备跑,有两人上来讨债,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我一狠心,拿着石头追上去便准备砸死他两。但是打不过,他们摸出了袖筒里的刀子。我知道我死定了,大喊让孩子快跑。这时我现在的男人他听见了我的喊声,便跑了过来。提起手里的木棍,把那两人给结果了,然后他带着我们娘三四处逃。刚开始逃难的日子里,每晚每晚的睡不着,闭上眼便是杀人的噩梦。” 说着说着,女人转过头脸贴着陈忆的肚子便大哭起来。陈忆一手抱着女人的肩膀,一手摸着女人的头。 过了一会,女人慢慢缓过神,抽泣的说道:“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过的,无依无靠。要不是有两个孩子,真不如死了算了。东躲西---藏,每天一个地方。后来我们来到这里,便安定了下来,日子便好了起来。” “现在挺好。”陈忆说道。 “这么多年心里的苦水都不知给谁说,今天说了,心里也畅快了许多。”女人说道。 “生活确实不易,还好现在有个人照顾,日子可期。”陈忆说道。 “嗯,他确实很好,待两孩子也好。本来想给他再生个小孩......”女人说着说着苦涩一笑。 “有儿有女,挺好。”陈忆说道。 “对了,你衣服里那只小玉虎挺好看的。”女人说道。 “嗯。”陈忆点点头说道。 女人从怀里拿出那只玉虎,说道:“可以留给我吗?” 陈忆苦涩的摇了摇头,女人说道:“那我先拿着。” 看着陈忆望着远方,进入沉思之中。女人拿起来往自己手腕比划了一下,又紧紧的把小玉虎握在手里。 过了一会,女人问道:“这个玉虎很重要吗?” “对。”陈忆说道。 “姑娘送你的吧。”女人说道。 “亡妻遗物。”陈忆说道。 “所以你就成酒疯子了?”女人问道。 “对。”陈忆说道。 “那你一定很在乎她。”女人低声说道,“那她也一定很漂亮。” “是啊。”陈忆嘴角慢慢出现一丝微笑。 “那说说你呗。”女人说道。 “我就算了,也没什么可以说的。”陈忆说道。 “说说呗。”女人说道。 “还是不知道的好。”陈忆说道。 “不说拉倒。”女人说道,“拉的倒吗?” ...... 傍晚时分,男人带两娃,背了两坛好酒回来了,还买了些其他东西。 准备齐全,没过几天他们一起上山去了。套的野山羊,以血佐酒,配些中药。没有几个月女孩脸上的气色变得红润起来。 而这期间,陈忆靠记忆教孩子识字、算术、识药,偶尔还给他们教点武功。陈忆让他们记住,遇到不好的事能跑撒腿便跑,除非要紧,否则不得在任何人面前显露武功。两孩子却不明白,既然学武,为什么不能用。 陈忆说道:“你们学武功只是强身健体,防身所用,武功本就是杀人技。人前卖弄,容易招来杀生之祸。” 不知又过了多久,这天,陈忆带两孩子来到集市。突然有几人在热闹的人群中争执起来。一人说道:“想要我回军队,除非拿他们的人头来。” 另一人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现在前方战事吃紧,怕边关兄弟们抵不住啊。”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否则,我哪都不去。”那人说完便转身走了,一身粗布麻衣,脸上一道很长的刀疤。 再看留下的几人,腰间佩刀,亮银甲。 原来这几人都是从边关撤下来的军士,只因前些年东城不断挑衅,伤了自家兄弟的性命。边关守将却下令只能死守,不能出击。这几位将士寒了心,便都离开了。而今边关风起,其他人整装甲胄,预往前线,来劝说这位壮士。壮士心寒,不愿前往。去也行,必须要敌军那几个闹事者的人头。他怕再去,也只是缩守,受那窝囊气,打不死反而被气死。 哎,武人的心思,就是简单,就是蛮狠。 陈忆正带着孩子们闲逛,一人一直尾随陈忆。陈忆虽然发现,但有孩子在,并未理会。不一会,孩子看杂耍的看的入神。陈忆一步闪身,便来到巷子。 那人立马上前见礼,在陈忆耳边悄声嘀咕。 陈忆说道:“我知道了,去安排吧。” 那人转身便要离开,陈忆立马叫住,说道:“把你钱财留下。” 那人拿出所有银两给了陈忆,转身便跑。 陈忆来到街上,买了些东西。带着两小孩到处吃喝,日以偏西,便回去了。 回去后,陈忆连夜用木头做了两柄木剑。第二天,太阳刚打头,陈忆便醒来了。女人也起来收拾吃的,陈忆去灶房,拿出怀里的东西交给女人。 女人说道:“这是什么?” “没什么。”陈忆说完,便到院子中间。 女人打开一看,是一对玉镯,翠绿翠绿的,赶忙追出门来。男人也起来在院里打转,看到女人手里的玉镯,说道:“兄弟,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这可使不得。” 陈忆并没有接他的话,拿出一个小包袱。里面都是些银子,还有一块令牌。陈忆拿起令牌交给男人,男人说道:“兄弟这时作甚?” 陈忆说道:“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写好书信,和这块令牌一起放到最近的泰山庙,自有人会打理。” 这块令牌,便是除暴安良的阎王敕令。 “我咋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要走?”男人问道。 陈忆看着远方,看到一只小白狗朝着这边跑来。 陈忆说道:“是啊。这些银子你收好,帮衬家用。” 女人又把玉镯包好,握在手里,走到陈忆边上,说道:“真要走吗?” 陈忆说道:“差不多了,有些账,该去算一算了。” “那你快去给兄弟收拾收拾,看路上都需要什么,都给备齐了。”男人对女人说道。 “你看,这么急,吃食也来不及准备......”女人着急起来。 “不用收拾了,我拿着笛子就好了。”陈忆说道。 “先进屋吧,先给你把头发收拾好。”女人说道。 女人进屋拿出梳子,男人在一旁帮陈忆拿着衣服。 男人说道:“这收拾利落,兄弟看起来百般精神。” 陈忆哈哈一笑,女人说道:“快给兄弟装壶酒,带着路上喝,看还有多少饼,一并带着。哦,对了,还有兄弟爱吃的凉菜,把干的给多带些,回去以后可以自己拌。记得一定要放点蒜泥......” 男人赶忙点头,准备去收拾。陈忆一把拉住男人说道:“都不用了,已有人安排好了。” 向远望去,一队人马已经在山坡上等候。 “那便好。”女人声音似有些颤抖,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收拾好,陈忆进屋摸了摸熟睡孩子的脑袋瓜,拿着笛子便出门。男人和女人都跟着送了出来,陈忆转身,对他们挥手道别。 看着陈忆转身离开,女人又追了上去,一把包住陈忆,抽泣的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又见陈忆脸上苦笑的表情。慢慢推开女人,用手给女人擦了擦眼泪,说道:“此去九死一生,不知晓。” “那你还去。”女人说道。 “必须去,有些事,总要有个结果。”陈忆说道。 这时男人也跟了过来,女人说道:“要不让孩他爹跟你去,多个人多个帮手。” “对啊,有什么难事,我干别的不行,但我有把子力气。”男人说道。 陈忆瘪嘴一笑,说道:“走了。” “等一下。”女人说道。又从怀里拿出玉虎,而这玉虎已经被女人用红色的绳结编织在里面,系在笛子上。 陈忆转身,高举笛子晃了晃,结穗在风里荡漾。 陈忆说道:“足矣,走了。” “记得回来。”女人高喊,两人静静的看着陈忆去的背影。 等人不见了踪影,这才慌忙想起,这人唤作何名,既然匆匆忙的忘记询问。 / // 第八十四章 取五门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听到边关消息,陈昱也来到南阳城,看见城门增加了卫士。虽然陈昱已经乔装的很严实,头戴斗笠,脸遮粗布,还弄了点泥巴。有一人却很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借故便把城门令给引开了。陈昱立马低头混进城去,可这个人的眼神太过犀利。若不是一等一的高手,恐怕寻常将领没这般杀气,不过也透露出一种可信之气。 这些年一直在外,南阳城内认识的人也不多,但凡和自己有点关系的,都已不知去向。回想起这些,不由的想到多年不见的兄弟故右......反正都要进城,进来再说。 陈昱没敢再多想,进城便藏匿在巷子和人群之中,快步去往宫门口。除了硬闯,看来他是没有机会顺利进王宫。 来到南阳宫门,只见城墙高耸,宫城防卫增加了几倍不止。众多甲士见有奇怪人来,便围了上来。 宫门守将说道:“来者何人?” 陈昱慢慢的拿下斗笠,摘下面巾,慢慢说道:“公子昱。” “来此何事?”那守将说道。 “面王。”陈昱说道。 “可有诏令?”那将说道。 “没有。”公子昱说道。 这时又来一人,正是宫防司马,说道:“别废话,拿下。” 众军士立马手持长戟,向前冲来。公子昱见状,知道不硬创宫门是不行了。城墙高耸,上面也有护卫,想要翻过去,根本不可能。 公子昱拔剑而出,紧握泰阿,准备孤身创进去。就在这时,宫防司马后面一人突然剑出,从后面刺穿了这司马。还没等这厮倒地,他又顺手拿下司马腰间的腰牌。看见司马被杀,又有几人干掉了几位偏将,众人愣在原地。 杀司马那人高举令牌说道:“全部退下。” 只见众人退下,那人走向前,把令牌递与公子。说道:“见过公子。” “你是何人,为何助我?”陈昱问道。 那人说道:“我等奉主公之令,在此等候公子多时。” “你等?”公子昱说道,“还有何人,你家主公是谁?” 这时只见四人骑马而来,到宫门口下马,对着那人作揖说道:“参见甲子大人,四门已拿下。” “好,交与公子。”那人说道。 几人朝公子昱抱拳施礼,齐声说道:“见过公子。” 陈昱说道:“甲子大人?你们是勍公府家奴。你们四人便是丙子、戊子、庚子、壬子。” “是。”几人一边说,一边交上四门令牌。 “还真好奇你们真实姓名叫什么?”公子昱说道。 “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叫什么都一样。”甲子说道。 “你们主公呢?”陈昱又问道。 “我等只是奉令行事,今以办妥,告辞。”甲子说完,几人转身,纵马而去。 公子昱从宫廷正门堂而皇之的一步步走向王庭大殿。当他踏上每一块玉阶,就像是踩在了每一块冰冷的尸体。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感觉。 来到大殿,文武群臣分列两边。 这时有个寺人,大声说道:“大胆陈昱,未经宣召,竟敢佩剑擅自入殿。” “放肆,昱公子乃寡人亲弟弟,他自小就在宫里来去自由惯了,以后也是一样。”陈王平说道。 陈昱立马行礼,见过陈王平。 陈王平又说道:“王弟不必多礼。” “王兄,现在前方战事如何?真叫人心急如焚。”陈昱急忙问道。 “王弟,你近日赶路恐有些疲累,去偏殿休息,过些时候咱们再议。”陈王平说道。 “王上,现在火烧眉毛,哪还有心思休息。倒地情况如何,倒是说啊。”陈昱有些急了。 但看着周边位列的大臣,除了丞相半眯着眼,其他人一脸的颓丧之气。 “你这不看见了,现在我们都只能集中在这。大军出征迟迟不进,定有变故。五门守将,现在还不确定是否听召。现在就是不要急,静观其变。”陈王平说道。 “王上,可是边关守将人手不够,哪能顶得住公孙寮猛攻。”陈昱说道。 “王弟啊,你要相信白武军卒,一定能替寡人守好边关。”陈王平说道。 这时的陈昱好像明白了什么,拉着脸说道:“白武军卒自建军以来,这么多年了,未曾亏欠过君主,未曾亏欠过这个国家。反而......” “王弟,你不要说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寡人也没有想要把他们怎么样,他们替寡人守边疆,寡人感激他们。但现在兵马已出,寡人以多次催促,毫无进展。”陈王平说道。 “那我们再征集人马,出二路将军火速驰援。若三关破,那便兵临城下。”陈昱说道。 “二弟,你说的没错。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不然敌军未破三关,就以兵临城下了。”陈王平说道。 “那现在如何是好?”陈昱问道。 “没事,既然你能安然出入宫廷,出入王城,那便没事了。”陈王平说道。 陈昱越想越后怕,脑门一热便创了王庭,说道:“一时情急,我就直接闯了宫门......” “闯宫门没多大点事,就怕宫门有心怀不轨之人,没闯进来反而害了性命。”陈王平说道,“你能进来,王城便安全了。这样,你和丞相一起着手办理征粮征兵事宜。” “诺。”那个半死不死的眯着眼的丞相诸葛言上前答了一声。 公子昱看了一样这丞相,有些不屑,回道:“诺。”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慌乱来报:“报,王上,王城发生命案。”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慢慢说来。”丞相说道。 “特大命案,大将军府上下三百余口,皆被杀于府中。”那人说道。 “是何情形?”陈王平有些慌乱,立马站起来问道。 那人又说道:“只听路过的人说,去了六人,一个出口看守一人。其余人进门便杀,护院,家兵,都抵挡不住,无一幸免。” 听完,陈王平锒铛坐下,两手紧握,额头惊出冷汗。 “听这表述,应该是勍公府的家奴六子没错了。”丞相说道。 “刚刚进宫之时,见过五子,才能顺利进来,他们还给了令牌,按理说应该没这么快。”陈昱一边说,一边拿出令牌。 / // 第八十五章 取五门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那便是六丑,他们有七十二人,个个都是好手。”丞相说道。 “大将军黄鄞府上那些家兵可都是军中精锐,与一般家奴比不得。”陈昱说道。 “那七十二家奴都不是等闲之辈,才敢号称血奴。”丞相说道。 陈昱这时才感觉到勍公的可怕之处,这也难怪王兄这么多年一直要打压白武卒。就在他们的谈话间,次班的上大夫甘隆更是在一旁瑟瑟发抖。 陈王平慢慢悠悠的的说道:“这下完了,公子忆还是出手了,要出大事。二弟,现在只有你能控制四门,速去封锁消息,不得出入。” “这时可能为时已晚,得速调南江秘营前来护卫王城。”丞相说道。 “本来还想着,大将军家小在我南阳城,大将军可能念及家人,还可与敌军一战。这下可好,人都死了,那黄鄞必反。更头疼的是怕他们合兵一处。”陈王平说道。 这时,又有人前来报奏。甘隆在一旁直冒冷汗,都不敢看一眼来报之人。说道:“报,王上,上大夫......” “上大夫怎么呢?快说。”陈王平说道。 “上大夫家小被灭门,一百多口,无一例外。”那人报道。 甘隆听后,两腿发软,瘫坐在地。 “可恶、可恨、可气,公子忆,你这该死得东西,难不成要我南阳亡国不成?”陈王平大怒。 “来人,速传南阳令进宫。”丞相说道。 “恐怕他是来不了。”只见一位短须瘦脸的士大夫说道。 “为何?”陈王平问道。 只见这人文邹邹的缓步走向中间,双手合抱,向右上方见礼,说道:“我主说了,谁敢动我家公子,灭族。” “你是谁,你家公子又是谁?”丞相问道。 “在下不才,子鼠是也。”那人说道。 “你便是六子之首的子鼠,你藏得好深啊。”丞相说道。 “彼此彼此。”子鼠说道。 “你只知为你主子卖命,难道不管苍生吗?若亡国,百姓流离失所,任人宰割。到时残垣断壁,乞儿饿殍遍野,你们忍心吗?”陈王平说道。 “不打紧,谁坐皇帝都一个球样。百姓还是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天天还被恶狗征罚的紧。”子鼠说道。 “那你家主子到底想怎么样?要不这样,做个交换。如果能护住南阳,条件随便你们开。”陈王平说道。 “我家主子说了,天下得公平。杀人得偿命,血债血偿。”只见子鼠说着,一瞬间便移形换位甘隆的旁边。 这时冲进来很多护卫,将子鼠围在中间,又紧紧护住陈王平。 只见子鼠他抬起左手,轻轻的在甘隆面前弹了个响指,那甘隆便七窍流血,命丧当场。 “放肆,拿下。”公子昱说道。 “慢,让他走。”陈王平说道。 子鼠转过头对公子昱说道:“看来你和王座上的那位是一路货色啊。” “你......”陈昱话还出,就被子鼠打断。 “你什么你。”子鼠说道,“完事,撒了撒了。” 话音刚落,已不见人影。 “王兄为何不将他拦下?”公子昱问道。 “公子,拦不住的,他可是七十二血奴之首。”丞相说道。 “让他去吧,现在已是雪上加霜,看来南阳怕是要保不住了。”陈王平说道。 “昔日的兄弟,今日却要灭掉自己的国家,哼。”公子昱气狠狠的说道。 “现在王弟掌管五门,那城中暂时无碍。丞相,看来是时候了。”陈王平说道。 “那老臣这便去安排。”丞相说道。 “好,王弟,你留下。其他人都回去看看吧,在这都待了几天了。”陈王平说道。 众人散去,陈王平带着公子昱来到南阳城最高的阁楼。放眼望去,宫殿列造整齐,庄严肃穆。 陈王平说道:“你看这宫墙坚固,这宫殿华丽堂皇,多少人做梦都想来这里面当王。可这也很像一座监牢,一年四季寡人是出不去,他们也是进不来,早已与人间的烟火气隔绝。正应证了那句话,孤家寡人。” “王上一心为国,百姓会记住的。墙高院深,这也是为了王上的安全着想。”陈昱奉迎道。 “这就安全吗?不,今天你也看到了。安不安全在于人心,并不在于城墙的高矮。自从王叔勍公离世以后,寡人就没有睡好过一个晚上。只要一想起,就叫人不寒而栗。勍公府就像一把利剑,一直悬挂在寡人的头顶。”陈王平说道。 “王兄这是为何?”陈昱问道。 “还记得勍公的灵柩回城的那天吗?”陈王平问道。 “知道,我在现场,玲儿也......。”陈昱欲说又止。 “但你不知道的是,从王叔中狼毒箭,血奴就一直没有同时出现过。玲儿被杀,血奴也没有现身。今你刚回城,他们便能轻松控制五门。你说,他们一些人去了哪里?”陈王平说道。 “看来王叔早已把他们安排在了王庭。”公子昱说道。 “现在你能体会寡人的担心吗?”陈王平问道。 “可是这些年他们毫无动作,王上为何就不能像父王信任王叔那样信任陈忆呢?”公子昱说道。 陈王平沉默了良久,说道:“寡人也想啊。如果这次寡人有什么意外,寡人也算扫清了障碍。” “那王上为何偏偏信任黄鄞这等人?”公子昱问道。 “黄鄞。”陈王平冷哼了一声,又轻笑的说道:“无用之辈,德才不配,顶多也就有些小聪明。” “可是他现在手握重兵。”陈昱说道。 “黄鄞,有些为他卖命的手下,不足惧。怕的是他回来了。”陈王平说道。 “陈忆。”陈昱慢慢说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陈王平点了点头,说道:“他和你自幼要好,又是师兄弟,真有什么事,你可妥协,但定要保住南阳。” “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定不负南阳。”陈昱说道。 陈王平微微一笑,说道:“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已经发生了,随它吧。你回来了,也是时候了,咱兄弟俩就算战死,也要护住南阳。” “我会的,只要有一口气在,定会拼死一战,保护好南阳。”公子昱说道。 “好,这样寡人便安心许多。去见过母后,早些休息,明日整军出发。”陈王平说道。 “诺。”陈昱转身离去。 看着陈昱转身的背影,陈王平暗自说道:“现在只能看你的了,希望如你所说,他不负南阳。那样的话,路,寡人就可以帮你铺平,剩下的就看你怎么走了。” / // 第八十六章 将军令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一世孤魂一世人,行行清泪流边城。 男儿不畏壮志死,三千武卒战国门。 人亡马死何所惧,一身肝胆定乾坤。 安得天下太平日,管它千秋万世名。 想想来看,已然二十年过去。 白马飞将出去不久,便有探马报知公孙寮:“报,主帅,关右山坡大槐树下坐一不明老者,不知何意?” 公孙寮心平气和的说:“再探。” 探马刚刚出去,公孙寮又说道:“流影,速派暗影前去打探。” “诺。”流影应声朝门外走去。 流影,包头黑袍,黑面巾。若非战死,不可知其容貌。 流影刚出去不久,便有三十余骑飞奔而出。可是等了快一个时辰,竟无一人而归。这时公孙寮表情变得沉重起来,应该猜到是他回来了。不过想了想,这么多年他早已不知去向,更别说回去掌管军务。不管是南阳的朝中还是军中,就算是犄角旮旯,都有细作监视着南阳的一举一动。一个人回来,不足以成事。 但是公孙寮还是很谨小慎微,立马派出三千铁骑冲杀过去,直取其性命。传令三军,立即备战。 再看白衣老者这里,又是横七竖八的躺着黑衣暗影,旁边站着一个破衣烂衫的糙汉,左眼下有颗黑痣,还是那么醒目,一柄柴刀紧紧的用麻布缠在右手。一边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娃娃,衣服整齐,还是粗布麻衣。撸起两个袖管,手中一柄长剑。两人身上血迹斑斑,想来这场恶斗必是他两所为。 一阵风起,只见那三千铁骑迎面冲杀而来。马嘶人吼,杀声阵阵。 糙汉大吼一声:“照看好师父。” 说完便要向前冲去,就在这时,突然听见有人大喝一声“攻”。 只见铁马银枪不断从两边飞出,直冲敌军。 又喝一声:“御。” 又有几十亮银甲士,用大盾将他们三人团团护在中间,架起长矛。 那声音又起:“马武,率领中军护卫,右军随我杀将出去。” 没错,此人正是南阳第一猛将冉蘅。虽然这次带来的只有三千府兵,但各个骁勇善战,冲杀不到两个回合,两千府兵已将公孙寮三千铁骑斩于马下。冉蘅勒马回缰,左中右三军在山坡上列好队形。 冉蘅和几位将军下马见过公子,那人横着脸点了点头。 冉蘅说道:“来人,架起鼓号。” 其实这白衣人并不是什么老者,只是头发眉毛白了点,现在还长了些白胡子。他也不会是别人,只能是那公子忆。 公孙寮看到三千铁骑战死,心里就确定是陈忆回来了。再看他那小山坡并无险可守,兵马不多,就算是再强,也抵不住大军冲杀。 随即下令:“传令,连环铁索马前面开道,两万右军掩杀上去,又令中军前方拉开阵势。” 这个连环铁索马,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是把战马用铁索连在一起,一字摆开,向前一起冲锋。如果把所有战马连在一起,不够灵活。所以五马一连,更加实用。马与铁索之间用绳索捆绑,当有战马阵亡,可用刀剑将绳索砍断,可继续冲锋。而后面紧跟着的就是长矛盾甲兵,再就是弓弩手,两边铁骑护卫。马纵铁索,长矛可刺杀;跌下马来,盾甲兵手中短剑可以砍杀。这样以来,即使再强的铁骑,也很难也有所作为。 再者,陈忆这边弓弩并不多,又无步兵,正面冲杀那是不可能。看到敌军缓慢开来,冉蘅看了陈忆,陈忆依然横着脸,没有表情。 冉蘅跃上马背,说道:“右军从敌军右翼冲杀过去,只可冲杀骑兵,不可与步兵恋战。” 张中得令便引右军冲杀出去,不一会两军便厮杀在一起,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冉蘅又令王昌率领左军继续冲杀敌军右翼,敌军看右翼铁骑抵挡不住,立即调左翼铁骑驰援。就在这时,冉蘅却一脸忧虑,攥紧了拳头。虽然骑兵在拼死冲杀,而敌军主阵未乱,稳步逼近。 这时陈忆冷冷的看了冉蘅一眼,冉蘅立马下令道:“马五留下,中军随我,从敌军左翼冲杀进去。” 冉蘅这么冲了进去,倒是把敌军的遁甲兵和弓弩手给搅乱了,但连环提索马朝着陈忆这边一批又一匹的冲了过来。两徒弟急忙上去迎战,可这是铁血战场,两个人怎么当的过来。如果不去冲杀,亮银甲士也挡不住连环铁索马。 再看阵中,军士死伤惨重。虽以回头冲杀过来,但也被重重困住。再看陷入连环铁索马阵的师兄弟俩。那个糙汉倒是力气足,进退有度。可也只能是顾及自身。而小师弟已无还手之力,两人还被铁马冲开。 就在这时,一队连环铁索马冲向陈忆,小弟子看了一眼,准备纵身前去阻挡,不料背后一枪刺来,已是闪躲不及,避无可避。就在这时,一道黑光闪过,那甲士连人带马也被劈为两半。转身一掌,便把小弟子送回陈忆身边。飞剑起,便将冲向陈忆的甲士斩于马下。 其人剑法霸道有力,碰着即伤,磕着即亡。双脚轻盈,落地无声。一身黑衣,束发飘逸,好俊的一个少年郎。 冲入连环铁马阵中,只见的敌军人仰马翻。 这时又有敌军架起狼毒箭朝陈忆射来,少年回身当在陈忆盾前。左挑右拨,绝不避让一步。 后面一群白衣之士纵马而来。那带头的抡起棍子便冲向连环铁索马阵中,后面的人也紧随其后。没错,这便是北宗弟子,带头人便是大师兄东方杰。 真是: 纵马高歌会有时,铁蹄铮铮向天冲。 再看远处三千府兵,所剩不足千人。还被团团困住,殊死一搏。 突然,闻到关内阵阵鼓响,落马坡城门大开,两万将卒杀出。扑向阵中,解骑兵之围。 原来是关中子弟看见白武军卒为保家国,向死而战,自己却龟缩自守,气愤不已,夺门而出。 再看公孙寮,他命左军冲杀上去,又命中军两万堵住落马坡城门,以防南阳军卒破阵逃回关内。 说道:“此一战毕,关可拿下。” 战场尘土飞扬,杀声震天。 我们再看那一白马飞骑,一路奔向咸关。此人到关外便停了下,对着城上挥舞着他拿的那面白色旗子。城上军卒见怪,立马派人前去报告。 / // 第八十七章 将军令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有几人一边向军营跑去,一边不断高喊:“大将军令到,大将军令到......” 而听到的兵卒都在纷纷议论:“还大将军令,他娘的,边关的人都快死绝了,我们他娘的还在这一动不动。” “是啊,这仗打的是真他娘的憋屈。和敌人死拼,死就死,无非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这一动不动算什么玩意,等死吗?”有人说道。 “还大他娘的将军令,狗东西。”有人骂道。 “还是以前白武军卒在的时候爽快,现在这群王八蛋,干他娘的。”有人说道。 “行了,别说了,免得别人听见惹的一身是非。”一校官说道。 而这时的黄鄞正在坐案公堂,有人来报:“将军,王驾不足半日便可到咸关。” “哼,来的正好。”黄鄞一边冷哼,一边说道。 显然他已经知道南阳城内灭门之事,这几天他都一直隐忍,等的就是和公孙寮合兵一处。 又有人报城外白马之事,还在觉得奇怪时。心想:我没有下令,何来大将军令? 正在想着,便有一老仆送茶进来。看见是多年跟随自己的一个仆人,他也没多想,拿起茶杯准备喝一口时,那仆人从袖口拿出刀子,一下便插进黄鄞的胸膛,又连着补了几刀。黄鄞几个你字还没说出口,便一命呜呼了。堂下也有人动手,黄鄞的几个得力副将瞬间被摸了脖子。 这时有很多护卫冲了进来,一副将厉声喝道:“站到。” 众甲士立马站住,那老仆也把黄鄞的虎符交给了这将军。 这将说道:“黄鄞小儿在这按兵不动,贻误战机,致使我边关失守,将士死伤无数。它却在这饮酒作乐,逍遥快活。完全不顾及家国安危,不管前线弟兄们的死活。所以,我便将他给除了。现在前线吃紧,你们要是有颗人心,不怕死,立马回去整顿军备,随我前去落马坡。” 下面也有人说道:“这个狗---娘养的,老子早就受够他了。将军杀的好,我随你前去落马坡。” “我也去,我去,我们都去。”众人说道。 “好,这几个酒囊饭袋的军职,偏将顶上。半个时辰,校武场整军出发。”那将军说道。 “诺。”众将褪去。 这将又对那老仆说:“通知下去,白缨白袍,亮银甲,骑兵随我先行。” “我这就去安排。”老仆说道。 此将名叫战九霄,二十来岁,白武军卒的后人。而城外传令人看到城墙上挂起白武军卒的战旗,纵马折回。 消息在军营传开,惹的众人热血沸腾,人人称好。 有人含着热泪感叹道:“大将军终于回来了,大将军终于回来了......” 说陈忆大将军回来了,有些人还是将信将疑。因为他们所说的大将军这么多年消失不见踪迹,不曾有半点音信。 再看落马坡,日光以斜,尸骨成山,血流成河。连环铁索马虽以破,将士们却还都在苦战当中。看到倒地的将士们,看到血染疆场的宗门弟子,陈忆的表情越发的阴沉。 他人都向阵中杀去,唯独那黑衣少年,回头看着陈忆。虽然汗水血水已然沾湿了他黑色的衣衫,但也掩盖不住他那充满杀气而又犀利的眼睛。当到陈忆跟前时,却狠狠盯着陈忆的眼睛,红了眼眶,眼里充满血丝。陈忆看着他,心里也不由的酸楚。 少年收剑入鞘,右手一张,一个包袱掉在了他的手上。他把包袱打开,放在陈忆的面前,说道:“穿上。” 这时他眼里泪花已经在打转,而包袱里正是陈忆当年的亮银铠甲。 陈忆拿起头盔,站起身,对少年说道:“长大了。” 又将头盔准备戴在少年的头上,少年立马推开,很生气的说道:“给你的。” “站好。”陈忆严肃的说道。 那少年便没有再动,陈忆给少年戴好头盔,又说道:“张臂。” 那少年伸直手臂,陈忆又帮他穿好铠甲,说道:“嗯,挺英武。” 陈忆又把他的佩剑给少年挂在腰间,让他反手握住剑柄。自己左手一伸,一杆银枪便落在陈忆手中,把银枪指天恨地的让少年用右手握住。 说道:“嗯,好。” 转过头又对小弟子说道:“来,见过大师兄。” “大师兄?”公输尺奇怪的问道。 “对,大师兄。”陈忆盯着眼前的孤说道。 这时小弟子对孤行跪拜之礼见过大师兄。 陈忆又说道:“你以后当多加努力,要以你大师兄为榜样。” “我知道了师傅。”小弟子说道。 谈话间,这时洪叔、老鬼也都赶了过来,还带了几匹好马。后面笑晓疯、白一一、易小乞也都来了。看到沙场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又闻马嘶人吼、惨叫连天。笑晓疯、白一一、易小乞哪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全都呆在山坡上,一句话都不敢讲。 陈忆看着惊鸿未定的三人,说道:“易小乞,原来你是个女娃子啊。” 曾经那个邋里邋遢的小乞丐,现在已是活脱脱的一个大姑娘。易小乞发抖的嘴唇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我,我......本来就......就是姑娘家。” 结结巴巴,舌头都捋不直。 “马五,安排人手,让洪叔带着所有女眷退出战场。”陈忆说道。 “诺。”马五应答,转身向后走去。 这时洪叔上前说道:“夫人不放心,身边多个人总能多份力,我留下吧。” “洪叔,军中规矩你都忘了?”陈忆说道,表情变的沉重起来。 “是啊是啊,这几年我们都有很认真的习武。”易小乞说道。 “战阵面前,你那有鸟用,平添几具浮尸罢了。”陈忆说道。 “那我们这么远赶来......”易小乞话还没有说完,陈忆怒吼一声:“滚。” 马五带甲士请她们离开,这时陈忆又对易小乞说道:“你们去帮忙,后面有很多受伤的将士们和宗门弟子,能走的全都让老鬼包扎以后一同离开,路上照顾好他们。” 易小乞连连点头,陈忆说道:“去吧。” 又对小弟子说道:“你也去。” “我不去,我要去找那糙汉。”小弟子说道。 “那随我来。”陈忆说道。 陈忆走出,走在几名战死的亮银甲士面前,捡起两把长枪,一柄交给小弟子,说道:“卸下铠甲穿好。” 又对着笑晓疯说道:“你还不过来换好。” “我不用,我又没说要去冲阵。”笑晓疯说道。 看着小弟子穿好铠甲,陈忆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 小弟子说道:“师傅,我帮你也穿上。” “我不用。”陈忆说道:“怕不怕?” 小弟子摇了摇头,又看着大槐树说道:“有人。” “我知道。”陈忆说道。 “两人。”小弟子说道。 “一个刚来的。”陈忆说道。 / // 第八十八章 将军令 (三)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众人向树上看去,果然有两人,立马四散走开。一个黑袍遮脸包头,一看就知道是隐符。另外一人束发,青纹玉簪,花白头发。长须,也是花白。长眉,一字眼。身着粗布长袍,脚踩道靴。身形清瘦潦倒。 “敢问前辈是何方高人?”陈忆说道。 “不打紧,打完便知道了。”那人说道。 这时隐符突然说道:“玄......天......子。” “我记得神主不是已经死在北宗了,可复生?也不是这般容貌啊。”陈忆说道。 “你杀的只是我一个不入流的弟子而已,那时的你还不配我出手。”玄天子说道。 “那就是了,你是来报仇的。”陈忆说道。 “学艺不精,死有余辜,活着也是废物。”玄天子说道。 “那敢问敌军中有何方高人,竟然能让前辈效命。”陈忆说道。 “那倒不是,怕你死了,不打一场,岂不遗憾。”玄天子说道。 “战后再打,如何?”陈忆说道。 “不行。”玄天子说道。 “为何?”陈忆问到。 “本来千里禅可以打上一架,可等他这么多年,武学造诣却毫无进展,令老夫失望至极。乐天河倒是不错,可他太蠢,尽然被蠢死。”玄天子很气愤的说道。 “你杀了我师傅?”陈忆恶狠狠的看着玄天子。 “看来你更蠢。”玄天子说道,“要不是乐天河用尽毕生功力护住你的小命,你早已见阎王去了。为了一个废物丢掉自己的性命,真他娘的蠢材,蠢材。”玄天子越说越气。 这时陈忆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师宗往日的点滴,不由得一愣。缓过神说道:“今天你必输。” “哦,为何?”玄天子说道。 陈忆说道:“看看你对面站的人便知道。” “此人是谁,江湖中唤何名号?却能识得我。”玄天子说道。 “这个不重要,你是不是常年遇到气象变化就会关节疼痛难忍?”陈忆问到。 “是又怎样?今天我们就会见分晓。”玄天子说道。 “果然去过神府。”陈忆说道,“难怪抓那么多人去九玄宫,训练死士,目的不就是前去神府。看你这样,定是自己去了,所以说你今天必输。” “世人没几个知道有神府的存在,你居然知道神府?”玄天子说道,“不过也无妨。” “你一直痴迷于剑道,总想成就天下第一,这么多年未曾一败,却始终不敢称第一,为何?”陈忆说道:“还不是除不去你的心魔。” “接着说。”玄天子道。 “你虽然按照神府的规矩,去过世上最高的雪山之巅。去了之后那石壁上全是天下最上乘的武学,可是一个人能带去的吃食并不是很多,时间有限,你便做了一个最合理的选择,先练剑道,再誊抄其他副本。而神府的规矩就是谁都可前往山巅修习武功,学多少都行,但是不能誊抄带下山。也就在你下山的时候,立马就被神府的守护神神符击落寒潭。不遵循规矩,就得授寒潭之苦。所抄的副本也被收回,自此你也落得一身病痛,腿上都是暴起的青筋。”陈忆说道。 “你从何得知我的过往?”玄天子问道。 陈忆说道:“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不曾称自己为天下第一,因为神符便是你永远过不去的砍。你并不知道的是,神符还有一人,他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 “难怪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有神符相助于你那更好,今日便也能一教高下。”玄天子说道。 “你去过剑阁后面山洞,也很好奇幽冥剑道。但你只看到七剑绝,并没有找到幽冥剑道所在,今天我便用幽冥剑道和你相搏一番。”陈忆说道。 “好极了。”玄天子说道。 “有这么好的事情,那我也得试试,万一成为天下第一呢。”笑晓疯一边说,一边便跃上树梢。 隐符这时来到陈忆得身边,看着一头白发的陈忆,竟不知如何面对。 陈忆反手抓起隐符的手,苦笑的点了点头,说道:“看看他们比试。” 笑晓疯对玄天子说道:“请赐教。” 玄天子根本没有理会他,笑晓疯拔剑便刺。而玄天子却只是用左手拿起他手中的玉箫剑左右格挡,不曾出鞘,笑晓疯已是奈何不得。无耐之下,瞬间使出毕生所学,但见玄天子还是处之泰然,除了左手格挡,全身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 这时,笑晓疯向后一翻,伸出左掌,但没有使出内力。 说道:“原来你武功这么高啊,不打了不打了,再打我就要吃亏了。” 又对着陈忆说道:“还是你来吧,打不过打不过。” 就在说话间,银甲少年纵剑而上。 笑晓疯立马跳了下来,走到陈忆边上说道:“这人武功真这么高啊,还好他没出手,出手我可就惨了,不过我能和他左手打个平手也很厉害吧。” 陈忆轻蔑的对着笑晓疯点了点头。再看那少年,二话不多说,上去便刺,玄天子格挡开来。当两人兵刃抨击的那一刻,瞬间瞪大了眼睛。心想:“好一个少年,修为竟如此之高。” 孤左挑右削,极为灵活。看那幽冥剑,那股幽灵般黑色的剑锋透着吞噬天地的煞气,就算是眼前无敌于世的玄天子,也得避其锋芒。而孤就像黑色幽冥披上银甲的战士,灵动而不可触及。 就在两人相互拆招之间,玄天子左闪右避,每一次的闪避都格外小心,丝毫不敢大意。幽冥在手,孤越战越狠。招招刺杀,皆为要害。一阵风起,孤化身七影,朝着玄天子上下开攻,玄天子一时躲避不及,孤一剑便削掉了玄天子一缕漂浮的花白头发。 玄天子大怒,右手出剑,一道剑气打过。孤顺势闪避,待孤还未站稳,玄天子一剑又刺了出来。气势排山倒海,力大无群。说时迟,那是快,隐符剑出,将其格挡开来。 陈忆跃步上前,挡在他们中间,说道:“先谢过天子手下留情,再谢过前辈往日救命之恩。” 陈忆看出了玄天子就是在黄狼山出手之人,三棱剑历历在目。 “啰嗦。”玄天子说道。 “不过还有一事相求。”陈忆说道。 “说。”玄天子说道。 “若今日你败了,手中宝剑可否相赠于我。”陈忆说道。 隐伏和孤也都从树上下来。 玄天子宝剑入鞘,竖于面前,右手一掌推出。只见那剑带着剑鞘直刺陈忆面门,陈忆向左侧了半身,用左手捋住剑鞘,又见那大槐树连连慌了几下。 玄天子说道:“好,不过以你的境界,还需利剑?” “曾有一言,许与故人。观此剑轻巧,当合适,多谢成全。”陈忆一边说道,一边拔出剑看了看,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行了,来吧。”玄天子说道。 / // 第八十九章 将军令 (四)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陈忆剑入鞘,丢给孤。又伸出左手两指,用足功力,朝着槐树两条笔直的枝条向下砍去。只见那两枝条被齐刷刷得切断,去除杂枝。反手从左至右横拉,一根枝条朝玄天子飞去。伸出右手,另一根枝条落入手中。 “好强的内力,高手过招,不用两柄绝世好剑岂不可惜?”笑晓风喊道。 “不可,万一有个磕碰,抒儿定会不喜欢。”陈忆说道。 话音刚落,又见风起。形成一个漩涡,将整颗大槐树团团裹在中间。再看那两人,随着漩涡也在转动。又见两人缓缓抬起手中的槐树枝,猛的向对方劈去,形成两道巨剑风浪,迎面相撞,一声巨响。刹时,将整个遮天蔽日的旋风击碎。 两人同时又将槐枝向前推出,形成剑锋,就在相撞之际,嘎然静止。两人又同时左手向前,用掌力稳住剑锋。右手撤掌,同时猛的向前击出。又是一阵巨响,槐树枝四散开来。 两人慢慢蓄集内力,右手向上抬于胸前,向右侧身,拉开弓步。一掌打出,掌锋相对。只见那玄天子向后一个筋斗,翻下树来,连退三步。 “果然霸道,这招叫什么?”玄天子说道。 “大龙摆尾。”陈忆说道。 “输了,走了。”玄天子说道。 “唉,向西北而去,昆仑墟,可治你身上的病痛。”陈忆说道。 玄天子转身便不见了踪影,笑晓风说道:“说好的幽冥剑道呢?” “不是已经用了,你没看出来?”陈忆说道。 “没有。还以为有多精彩的打斗,这就完事了。”笑晓风说道。 “高手过招,差之毫厘便可取其性命,用不了那么多繁杂的招式。”陈忆一边说,一边从树梢上跳了下来。 “你就吹,反正我是看的不够过瘾也不够爽快。”笑晓风说道。 突然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再看大槐树,枝叶尽断,散落一地,只留得老树桩。 这时,又有敌军几百人的小队骑兵朝着大槐树下杀来。 冉蘅看大事不妙,大声喊道:“左右,随我冲杀出去,立即回援。” 陈忆拿着玉箫剑,脸上泛出了一丝苦笑。 随即说道:“马五,看守战鼓。其他人,随我杀将出去。” “主公,我去冲阵,你来留守。”马五说道。 陈忆并没有理会马五,翻身上马。挂剑提枪,说道:“杀。” 未等音落,人以纵横而出。与敌骑兵相接,直冲而过,与冉蘅会和。 看着满地尸首,有的已被马踏如泥。看着血染的疆场,处处都是血腥味,还有一阵阵的恶臭。再看大师兄和四师弟,身上以多处刀口,三兄弟相对哈哈一笑。 这时,又响起了那个似曾熟悉的声音:“陈龟儿,你个龟孙子,不是不来吗?你怎么又来找死啊?干你娘的。” 显然,说话之人已倒地不起。 “老子不来,谁来救你这个瓜皮,你个憨球。” 只见这个蒙面汉一边说,一边左突右刺,死死把那个人护在中间。 陈忆一把抓起地上那人,用力一甩,那人便坐在了蒙面汉的马屁股上。 那蒙面汉看着陈忆阴沉的脸,激动的大喊:“大将军,是大将军。” “带他下去,不要落下一个兄弟。”陈忆说道。 “诺。” 那汉喉咙里像是装了惊雷,嗓门大的厉害。 远处的大师姐看着陈忆这个许久未见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如同战神一般,目光如炬,一身浩然气,心头暗喜。 一走神,被敌方骑兵一枪刺穿了左肩。师姐翻身倒地,那厮提枪便要再刺。陈忆策马飞纵过去,一枪刺穿那厮的胸膛。侧身下腰,左手一把抓住师姐的右肩,用力一甩,便将师姐拉上马来。 师姐虽然疼痛难忍,却能与之共生死。心想:为这样的男人死了也值了。 陈忆对怀里的师姐低声说道:“抓紧。” 师姐紧紧用手抓住马鞍,直觉的陈忆勒马的手臂将自己紧紧环抱,胸膛热和。一边要躲避,一边还要长枪刺杀。真是难为了身后的男人,不过他却都能自如应对,让自己安心了不少。 右边有冉蘅,左边有孤。但敌我兵力相差太大,只能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落马坡关门再次打开,一白马飞奔而出。白缨,白甲,白袍。 真是: 铁马银枪男儿汉, 马革裹尸死不休。 一骑绝尘三万里, 骁勇当如冠军侯。 马五怒喝:“鼓。” 沙场响起了霸气激荡的鼓声,《将军令》再起。听见鼓响,所有的人都不由的抖擞精神,亢奋不已,因为这是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声音。再看他们血染的战袍,鼓声就是他们的呐喊。 冉蘅听到鼓声,大喊一声:“弟兄们,救兵已到,杀呀。” 又见战九霄一人一马,在城外敌阵中来回冲杀,犹如无人之境,果然白马当配少年郎。不一会,城门万马奔腾而出,直奔敌阵而去。白武军卒战旗高挂,依然是那面白旗,依然是那条黑色的龙纹。 而公孙寮看到南阳不断增兵,他却不慌。因为他知道,与其攻城,还不如让他们出来厮杀。毕竟我众敌寡,此役若胜,取南阳那便轻松多了。 公孙寮说道:“左右听了,调集所有铁浮图,冲击敌军骑兵。” 一声令下,公孙寮两边精锐尽出,直奔白武军卒而去。 又令中军两万,长戟短兵,继续冲阵。 不一会,战九霄令副将引兵杀来,帮陈忆解围。后面大军已到,听到久违而又热血沸腾的《将军令》,这下他们真的相信他们心中的大将军回来了。 战九霄率领左中右三军,直取公孙寮。 公孙寮看时机已到,下令全军出击,正面拼杀,务必死战到底。又令其他所有军队回援,对战九霄主力形成合围之势。 这一切看似都在公孙寮的布置当中,但他却还是低估了战九霄的勇猛。 战九霄大声吆喝道:“听了,所有人,随我直冲敌军大营,斩其主将者,赏万金。” 一声令下,个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战九霄的引领下。硬生生的把敌军阵营撕开一个口子,直奔公孙寮而来。 公孙寮左右卫队立马杀出阻挡,却被战九霄百余骑横扫而过。公孙寮杀出,不过三个回合,战九霄便将公孙寮斩于马下。 敌军见主将已死,四散而逃。战九霄引骑兵追杀,直至日以偏西,这才引兵回来。 走到陈忆面前,跪地:“拜见主公。” “将军快快起来,甲胄在身,不行大礼。”陈忆连忙扶起战九霄。 这将起身,却和陈忆身边的孤对上眼。两人都是相互打量一番,心里却都甚是喜欢,就像乌龟看王八一样。陈忆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却没有讲什么。 转身对冉蘅讲道:“立即清点府兵,速速回家。” “好。”冉蘅说道。 转过头,看见卫兵手里战九霄的长枪。枪口之下,血槽分明。七寸之下,九条暗纹龙环抱,好一把长枪。 对战九霄说道:“也请将军速速安排军务。” 战九霄左手握住腰间的佩剑,伸出右手,二指指天,咬牙切齿的说道:“丧家之犬,不足惧。待我安顿好主公,集结人马,一炷香的时间便可拿下阳子关。” “去吧。”陈忆说道,嘴角带了一丝笑意。 “主公,我......”没等战九霄说完,陈忆又说道:“去吧,敌军四散,便是良时。” “主公,你......”战九霄又没说完,陈忆又说道:“去吧,我自有安排,多加小心。” “诺。”战九霄上马,引兵而去。 孤紧紧盯着战九霄离去的背影,等走远后,又看了一眼陈忆,发现陈忆正在看着自己。陈忆点了点头,孤便飞奔而去。 “冉叔,要快些。”陈忆说道。 “我......”冉蘅似有话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有什么话就说。”陈忆说道。 “张......中、王昌战死。”冉蘅说道。 陈忆稍稍缓了缓,红着眼眶说道:“我知道了,带着府兵尸首、伤兵,速速回家,厚葬。” “就知道找你没好事,还好我准备了软甲,你怎么都不帮我挡一下。”笑晓风抱怨的说道。 “你也随他们离开。”陈忆说道。 “老子不用你管,搞得我一身腥臭,我得找地洗洗才行。”笑晓风说道。 “霖儿她......她还好吗?”陈忆问道。 “早去干嘛了,她嫁人了,现在关心,晚了。”笑晓风说道。 “那便好。”陈忆说道。 “切,那我走了。”笑晓风说道。 “好。”陈忆说道。 “真走了。”笑晓风说道。 “好。”陈忆说道。 “帮你忙,不说声感谢,好好好就完事。没心没肺的狗东西,应该是狼心狗肺的狗东西......”笑晓风念念叨叨的扬长而去。 陈忆安排完一切后,来到大师兄和四师弟的身边,看着他们满身伤痕,却不知说什么的好。他们也看到陈忆一步一个血印,更是无法言语,只是紧紧抓着彼此的手苦笑。 “随他们回去,好好在山上静养。”陈忆说道。 “好,你也早些回来。咱们再痛快喝一场,还是我们五个。”东方杰说道。 “好。”陈忆有些哽咽的说道。 “师哥,记得早些回来,我们等你。”四师弟李曱说道。 陈忆连连点头。 又来到大师姐身边,看着面色煞白的大师姐。陈忆把她抱在怀里,说道:“你干嘛这么傻,跑来拼命。” 师姐微弱的说道:“因为你在。” “这是边关战场,这不是姑娘家能来的地方。”陈忆说道。 “不怕。”师姐看着陈忆的眼睛说道。 “我会让老鬼送你回去,把你平安送上山。”陈忆说道。 “不,让他留下,这样才能放心。”师姐说道。 陈忆点了点头,把她交给军士,看着他们离开。 等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有老鬼一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今天的一切皆被玄天子看在眼里,不由的感叹:我以为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已经很了不起,今天看到尸横遍野的亡灵,他们更了不起。 可谓:热血儿郎死战场,阴风阵阵作龙魂。 / // 第九十章 大道决 (一)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待冉蘅走了没有多久,突然城内涌出大队人马。 不一会,便将陈忆等团团围住,王旗高挂。没错,来的正是南阳王和陈昱率一万铁骑而来。 “王弟,多年不见,你可安好。”陈王平说道。 陈忆并没有说的话,只是很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 “是啊,三弟,这么多年你都去哪儿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陈昱说道。 “有什么话你们就直说吧,别再拐弯抹角,惺惺作态。”陈忆说道。 “三弟,怎么这么说话。”陈昱说道。 “那你叫我怎么说话,是让我三跪九拜,还是高呼万年,嗯?”陈忆问道。 “王弟,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陈王平说道。 陈忆冷哼一声,说道:“还能有什么误会,来吧,演戏多累啊。” “三弟,你听我说......”陈昱说道。 “还说什么说,都摆好阵列,就动手吧。”陈忆说道。 “三弟......”陈昱说道。 “别装了,来吧。”陈忆说道。 “三弟,铃儿的死我也很难过,但我还是觉得王兄是对得。兵者,国之利器,必须全由君王掌管。”陈昱说道。 “那就能杀了铃?那就能害死抒儿?那就能暗杀隐退的白武卒?”陈忆说道。 “王弟,国家要想稳固,有些事,必须要有人流血,这是天道使然。作为将军,这是你应该明白的道理。”南阳王说道。 “去你娘的天道,老子只知道杀人要偿命。”陈忆说道。 陈王平大怒:“你要明白,这成千上万尸骨,哪一个不是为了家国?黄鄞、甘隆、九玄宫,这些人能留吗,必须有人除掉他们” “混账,将士舍生,护国卫家,百死不足惜。玲儿、抒儿和白武军卒将士都死于你们这群蠢猪的阴谋,如此手段,对他们公平吗?”陈忆难平心中的气愤,向前一步大喝。 只见的陈忆向前一步便是一个血印。 “你好天真,这天下哪有绝对的公平。生来就有高低贵贱只差,何来公平?”陈王平说道。 “生死便就是公平,谁敢罔杀性命,一人杀人杀一人,十人杀人杀十人,人人得而诛之。”陈忆说道。 “王弟啊,死在你剑下的亡魂也不再少数,你还满嘴公平,岂不可笑?!”陈王平说道。 “想想也是,你和诸葛言做的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借用江湖势力,让我与天下为敌。灭了我,也消除了九玄宫、陈勋、黄鄞这些势力,都是你干的好事。”陈忆说道。 “王弟啊,这些都是无奈之举啊,你要理解我啊。”陈王平说道。 “这些都不怪你,可你拿玲儿作诱饵,害死她,害死抒儿,还暗地追杀为国拼死的白武军卒将士。这笔血债,今日,也该清一清了。”陈忆狠狠的说道。 “王弟,铃儿之死是个意外,他也是本王的堂妹子,我也不忍心,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它便不可控。”成王平说道。 “让云梦泽抓我,逼我与她两合卺,然后在杀了了霖儿、抒儿,那和杀掉玲儿有什么区呢?哈哈哈......”陈忆苦笑道。 “这不一样啊,王弟。清风月在我南阳盘踞已久,现在南阳城细作盘根错节,交织了一张大网撒在整个南阳,必须一一除掉。”陈王平激动的说道。 陈忆紧盯着陈王平,没有讲话,陈王平又说道:“抒儿之死也是意外,没想杀她,只是想除掉九玄宫。你可能不知道得是,九玄宫能够常年这么嚣张,不单单是有陈勋他们暗中相助,它清远山庄脱不了干系。为了得到神府武学,害的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多少孩子吃尽了苦头。从小挨打受训,长大便送往雪山之巅,试问,有活着回来的吗?” “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还不是怕我手中有先王密诏,怕我辅佐公子昱朵了你的王位?不然一纸军令,便可踏平他们。”陈忆说道。 “那便看你该怎么想了,于国,寡人没错;于私,寡人也不愿这样。”陈王平说道。 “三弟,王兄也是为了巩固王权。没有兵符,你便可调动三军,那王上还如何推行王令?”陈昱说道。 “如果不是他疑神疑鬼,我白武军卒何曾违抗过王令,多少人隐姓埋名都不得好死,他们只是想安稳的活着,你还要我们怎样?”陈忆说道。 “看来你今天是铁了心了。不过也好,该有个了断了。不管如何,昱弟,前路我已经帮你清理干净了。”陈王平说道。 “不然又能怎样?不就是想看着我死吗,那就来吧。”陈忆冷冷的说道。 “那我又能怎样?等着你的三千家奴把我灭掉吗?”陈王平说道。 “你若是个好君王,便有万民拥戴,何惧我三千家奴。”陈忆怒喝道。 “看看眼前的这些尸骨,告诉我,他们的主将又是谁???”陈王平气愤的说道。 “那你置阳子关两万将士的生死于不顾,你又作何解释?”陈忆说道。 “那是......那是黄鄞不能及时赶赴。”陈王平放低嗓门说道。 “是不能赶到,还是有意为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陈忆说道。 “王弟,不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只要你交出军中暗线,答应从此隐姓埋名,消失匿迹,今天便放你离开,这些年你也做的够多了。”陈王平说道。 “王兄,你要干嘛,这可使不得。”陈昱说道。 “我敢给,你敢信吗?要是信得过别人,今天也就不会亲自来送死了。” 陈忆冷哼一声说道。 “给不给在于你,信不信在于寡人。”陈王平说道。 “该死之人,必诛之。”陈忆沉着脸说道。 这时陈王平不在言语,左手马鞭向前一挥。旁边将军大声说道:“杀。” 只见众甲士便围了上来。 陈昱立马说道:“王上,万万使不得。三弟已然隐退多年,家国大难当头,又是他挺身而出,请王上收回成命。” 陈王平并没有理会公子昱,大军也没有停下脚步,直冲陈忆。 公子昱立马挡在陈忆面前,大声说道:“我看你们谁敢?”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大军已经开始列阵前行。就在这时,有人前来禀报南阳王陈平。 那人道:“报,王上,我军后路五万大军被阻断,出不得城。” “哪儿来得人马?”陈王平问道。 那人又说道:“卑职不知,只是在城外远远的看见,他们脚踏青云鬃宝马,身背宝雕弓。左腰挎剑,右手提戟。那戟一样的等长,睚眦吞那三道棱两道槽的雪刃。头下龙纹绕环,一簇白缨随风而动。左臂绕金丝暗纹,战袍雪白,背上大大的黑龙纹。除去面相,都一般模样。而且脸上被铁网遮挡,基本无法分辨。七十二人,六人一队,共计十二。” “什么,血奴?”陈王平说道,“难道你们五万人马还怕他几十个人不成?传令下去,城内兵马全部杀出,歼灭为止。” “不行啊王上,冲出三千铁骑,不足三个回合,便皆战死。”那人说道。 “偏不信这个邪,传令,立即全部杀出,违令者,斩。”陈王平说道。 “诺。”那人便去了。 “哈哈哈......”陈忆大笑,“这便是你和诸葛言这么多年训练的杀手锏?笑话。” 陈王平没在讲话,只是看着大军冲向陈忆。 那人刚走,只听得一声虎啸,一人一虎从远处走来。 那白虎身上肉皮孙跨,显然没有一身彪的时候威猛。确实老了不少,不过王者气息犹存。战马闻声四散,差点把陈王平甩下马来。 而那人两枚飞刀打出,陈昱慌忙上前格挡。可说时迟,那时快。一镖打在陈王平边上大将额头,一镖打在陈王平的咽喉,双双陈尸于马下。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流行。 没错,此人这正是北宗宗主,咸丘子。 “师弟,这是为何啊?”陈昱大喊。 众军士看陈王平被杀,便都勒住脚步,静观其变。 “师兄说的对,该死之人,必杀之。”咸丘子说道。 “师弟,你不是发誓不在下山吗?为何前来弑君???”陈昱大吼。 “很简单,他要杀我师兄。”咸丘子说道。 “咸丘子,弑君之罪,你担待的起吗?”陈昱怒吼。 咸丘子并没有理会,对陈忆说道:“师兄,走,咱们回家。。” 这时陈昱瞪大眼睛,简直都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一向收敛调皮的咸丘子,为何会如此霸道。 陈昱说道:“咸丘子,你为何变得狠毒?” “师兄说的对,该死之人必杀之。”咸丘子说道。 “好,好,好。”陈昱冷冷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回到军中,“缘分尽了,那我们便没得说了,攻。” 大军再次发起冲锋。 / // 第九十一章 大道决 (二) - 北宗天下 - 幽冥帝君 // 又闻得一声雷一般的怒吼声:“杀。” 只见一千铁骑杀将过来,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战九霄。身边跟着一俊俏少年郎,没错,就是孤。又见后方尘烟四起,旌旗蔽日,似有千军万马。 不一会这一千骑便杀到大槐树下,孤护在了陈忆的面前。而这战九霄并未打算勒马,直冲陈昱而去。 这个战九霄真是勇猛无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纵马起,一枪便扎向陈昱的咽喉。 陈忆大喊:“住手。” 战九霄勒过马头,只见他衡脸怒目。提枪飞马,用枪头指着陈昱,怒喝一声:“退。” 又见陈王平带来的这些兵马个个胆寒,竟被战九霄一声喝退,无人再敢上前。 陈忆立马说道:“速回前线,万马军中岂能无将。” 而这战九霄却并未打算后退,勒马在陈昱周边盘桓,用杀神的眼睛死死盯着公子昱。 公子昱向后摆手,旁边副将传令:“退。” 再看城门口,又是无辜的汉子陈尸磊磊,那七十二人却安然无事。见公子昱传令退兵,那些人便都缩回城去。七十二人早已没有了白袍战将的颜色,已被血水染红衣袍。见他们退去,七十二人又分列好阵型,堵在城门口。 子鼠说道:“耳兔、肥猪,你俩率部前去照应公子。” “诺。”两人应声,便率领五卯和五亥前去照看公子。 战九霄这才回过缰绳,和孤引众甲士向边关急奔而去。 真是: 男儿有志终不死,落马坡前尸骨寒。 等战九霄走后,陈忆对着退去的陈昱喊道:“二哥,你回吧。请善待众甲士,善待子民,善待宗门,我会给你想要的结果。” 陈昱回头看着满身鲜血的陈忆,竟不知是何滋味。昔日也曾并肩纵马,今日却是刀锋相向。就是静静的看了会,咬牙轻轻的点了点头便率军离去。 咸丘子扶着陈忆坐在大槐树下,撕开衣服,给陈忆身上的刀疤撒药止血。陈忆向后摆手,血奴自行离去。咸丘子给陈忆用白布包扎好,扶着陈忆,带着老白虎慢慢离开。 边走,咸丘子边问道:“边关战事依旧激烈,放下了?” 陈忆苦笑了一下,答曰:“人间自有杀神在,何须要我战苍穹。” 是啊,历朝历代,打江山的时候就想起了穷苦百姓,打完仗,还有谁记得战争留下的疾苦。推翻王庭的,或没有推翻王庭,保住的还是有权人的势力,百姓还是百姓,任然要遭受着官僚权势的欺压,喘不得气。周而复始,道化一也。 陈忆去了北宗,来到师尊闭关的洞前。只见五根铁根依次排开,陈忆刹那间模糊双眼。咸丘子拍了拍陈忆的肩膀,陈忆说道:“没事,人老了,容易矫情,泪水也就多了。” 陈忆感觉到嘴里有阵阵腥味,没在讲话。跪在师父墓前,仿佛所有的心事又都重新涌上心头,让他脸上挂上了老头子该有的倔强。 “师傅回来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其实都知道他在等你回来。”咸丘子说道。 陈忆除了点头,往事历历在目,尽无法言语。 “你知道吗?自从你离开后,剑阁的灯就没有在亮起过。每次看着隐符在月光下带着孤在北道峰练剑,师宗便会依着栏杆独自站在那里,望着剑阁,他多希望灯能够再亮起。他是专门为你留的,这样他便好知道你回来了。可是......月光皎洁也罢,寒风呼啸也罢,剑阁总是黑漆漆的,师父在临终前都没有等到你的归期。”咸丘子说道。 陈忆用手掩面,五味杂陈翻江倒海。 而后又来到亡妻杨梦抒的坟前,周边的桃花灿烂。一边上新土,一边说道:“抒儿啊......” 刚喊了个名字,陈忆便傻笑起来,笑着笑着泪如涌泉。 “抒儿......”陈忆欲言又止,稍微又缓了缓说道:“回来看看你,还有小白虎。你看,就这只。” 陈忆一边抓着老白虎的头,一边又苦笑的说道:“就它,就它,还是这么的黏人。记得你第一次摸它的时候还有些怕。” 说着说着,又哽咽了。“它现在也老了......不过没事,我......我俩一起会照顾好它。这么多年......要是没你陪着,我该怎么过。” “哦,对了。之前答应给你寻一把好剑,我找到了。你知道吗?这可是玄天子的剑,名为玉箫。看着这剑小巧轻便,挺适合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我把他给打败了,就拿了来。不知道它的来历,但这是玄天子的剑,应该不差。”陈忆边说,边在旁边又挖起深坑。把剑埋了进去,竖起一块木板,上面写了陈忆。在旁边再堆一个小土堆,又立一木板,上面写了大白虎。 “这样,我们一家人就齐了。”陈忆说道,“这么多年......想你了。” 确实,那只活奔乱跳的“大猫”如今也老了,步履阑珊。而想要共春秋的人,早已阴阳两隔。人生在世,缘起缘落转瞬之间。流年催生,不觉已两鬓斑白。 在陈忆的不远处,一直有一位白衣女子静静的看着陈忆。没有讲话,而那苍白的脸上,只落得两行清泪。是的,她便是重伤的师姐。 而后又响起了一个声音,“你还知道回来啊。” 是小福来了,个挺高,人也精神。 陈忆没有搭话,只是看着他慢慢由远而近的走来。 “这么久了,我们还都以为你早死了,死了倒是干净。”小福生气的说道。 “桃花你种的?”陈忆问到。 小福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说道:“没死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小福确实很生气。 “奶奶最后走了都想再见见你,可你这混蛋却毫无音讯。”小福说着,陈忆心里却满是酸楚,没办法诉说。 小福又拿出两只福袋,说道:“这是奶奶让给你留着的,福袋是我奶奶亲手做的。本来等姐姐回门的时候一人一个,可你这混蛋......” 陈忆撇着泪花接过福袋,打开一看,一个装的是只金鼠,一个装的是只小金虎。 “她说要亲手交给你们,可是......混蛋,都不知道保护好姐姐。” 看陈忆没有说话,又说道:“好了,奶奶走的时候还说了,让你别再折磨自己了,有时间就回去看看,家里没人会怪罪你,叫你好好活着。” 一头苍白的头发在风中肆意的飘着,沾满岁月尘埃的脸却滴滴泪下。陈忆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 小福对着陈忆的背影喊道:“唉,我后面也不怪你了。” 小福看着被日子摧残的不成样子的陈忆,哽咽不止,抽泣起来。 陈忆的身影渐渐远去,小福大声哭喊道:“姐夫,记得回家。” 陈忆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一人带着白虎便前往昆仑墟。也就过了两三年,江湖慢慢的多了个传闻: 玄天子和阴天子相约神府之巅,不知打斗了多久,地裂山崩,残峰断壁,显然已是人力不可及。最后两人相对而坐,身上已被风雪覆盖,依然然纹丝不动......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江湖再起风波。武林人士再聚北宗,一个身形瘦小,邋里邋遢的一个老汉,一瘸一拐的也在赶往北宗的路上。 口里还不停的叨叨:“曲儿儿腔调圆,乍呼呼一脸穷酸......” / // (完) 谢谢阅读!!! 作者写到此时,已潸然泪下。忽想起一首悼亡词,一起缅怀一下稍纵即逝的岁月: 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苏轼)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