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大先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叫陈琦,22岁,是个殡仪馆的背尸工。 殡仪馆这地方挺邪性,能干这一行的或多或少都有点不外露的活儿。 比如,我。 除了背尸工,我还是个不入流的北派阴阳先生。 这行当鱼龙混杂,骗子居多。 这么多年下来,我只赚分内的钱,也就成了骗子发财的绊脚石,以至于他们恨不得活剐了我。 而这些骗子的领头人,叫陈昌明,是我亲爹。 只不过,他把自己掩盖的很好,甚至被人称为陈半仙。 早上,我像往常一样上班,衣服还没换好,就听见老李的破锣嗓子嗷嗷叫。 “陈师傅,出来接大先生!” 一听这话,我浑身一激灵。 ‘先生’是我们对尸体的尊称,而大先生,指得是意外横死之人。 大早上就碰见这主儿,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殡仪馆的车停在大门口,离着老远,我就看见个红绿相间的纸棺材。 卧槽,绣花纸棺材都用上了?麻烦不小啊! 老李斜叼着烟卷,撇着纸棺材:“遮光棚子不够大,现在抬不进去了。” 人死不见光,遮光棚子是个长方形,正好能盖住推尸床,纸棺材正好比推尸床大了一圈。 老李把烟头碾灭,低声道:“数你经验足,你瞅瞅咋整?” 我忍不住一嘬牙花子:“老规矩吧,200块。” 这叫‘先生不进门’,背尸工属于强行把先生带进来,碰上这事,背尸工能多要点钱,价格自己定。 老李扯了扯我袖子:“横死的也200啊?” “都不容易,别讹死人钱了。” 我刚准备把棺材背身上,一阵嘈杂突然响起。 “半仙儿来了!” “快快,闪开。” …… 没等我说话,已经被死者家属推搡到一旁。 陈昌明见我在这,脚下明显一顿,随即面带僵硬地点点头,而后自顾自地摸起纸棺材。 “哎呦。” 片刻后,他嘴里冒出一声惊呼,转头看着死者家属,单手捋着山羊胡,面色颇为凝重。 “老爷子走的不顺,不能让活人背,要不子孙得遭大殃!” 陈昌明名气本来就大,在这个节骨眼,整上这么一句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一个个哭嚎着让陈昌明想个办法。 突然,人群里挤出一壮汉,口中高喊着:“五十万,让我爹走好!” 说着,这人从手包里掏出几叠红票子摔在棺材上:“定金!” 好家伙,出手够阔啊! 陈昌明眼睛从钱上拔不出来,可又把目光对准我,随即信步朝我走来,把声音压得特别低。 “小崽子,给我滚远点,你要是还瞎搅和,我他妈弄了你!” 我也没客气,反怼一句:“之前你断了我们活路,现在还想抢我饭碗,太欺负人了吧?” “啥意思?你非得掺和呗?” 我干笑几声,没说话。 我九岁那年,他带着破鞋,卷走了家里所有钱,我妈得了抑郁症,没熬几年就断了气。 我妈去世那年,我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这老王八蛋倒好,直接换电话号了! 愣是逼得我出去借高利贷,勉强办了个葬礼。 现在背尸是我唯一的收入,明天就是还钱的日子,还要从我嘴里抢饭?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你想挣钱,我也得活命啊! 我没出声,伸手从红票子里抽出来两张,对着壮汉晃了晃。 “我就要这些,事我给你办了。” 壮汉先是一愣,随即扯嗓子大喊:“人家是陈半仙,你是个啥?出事你能负责啊?” 这种人我见多了,非得让人宰一顿才痛快,花钱少了,就像吃亏了似的。 “七天回魂,对吧?七天之内,真出事了,我给你家老爷子陪葬!” 老李在后面使劲一拽我:“你喝假酒了?” 我没吭声,对着壮汉呶呶嘴:“行不行,给句话。” 估计壮汉也是让我唬住了,片刻后,把剩下的钱收了回去,用力点点头。 我把钱往口袋里一塞:“得了,进屋等着吧。” 孝子贤孙进了屋,我把棺材背在身上,老李扯块白麻布盖在我身上,还没走几步,陈昌明直接横挡在我面前。 “你非得坏了我好事,是吧?”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听好了,陈昌明。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骗子!我妈要不是信了你的鬼话,不至于死的那么早!” 陈昌明面色涨红,狞笑着问了一句:“软硬不吃呗?” “我吃个锤子!” 这一句话给他气的浑身乱颤,单手指着我,撂了句狠话:“你等着!你他妈得跪着求我!” 求你? 我行得端,做得正,去求个骗子? 第2章 阴童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昌明走了以后,老李忧心忡忡地问了我一句。 “一共就挣200块钱,万一出点啥事,你可咋整!”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你就听陈昌明瞎放屁吧,出不了事,我有数。” 把死者安顿好,剩下的活儿就交给化妆师了。 好不容易喘口气,手机在我裤兜里嗡嗡作响,我掏出来一看,不由地皱起眉头,随即把电话放在嘴边,强挤出个笑脸。 “刘哥,明天才到日子,您别急。” 给我打电话的是我债主,刘秃子。 刘秃子干笑几声:“今天不催账,我想找你干点事,干成了,钱就免了。” 我浑身一怔,随即警惕起来,我还欠刘秃子十多万呢,他能直接给我免了? “说话啊!” 他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我才缓过神,思来想去,我一咬牙。 “违法的事,我肯定不干!” 沉默片刻,刘秃子单刀直入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吃阴阳饭的,你帮哥迁个坟。” “痛快点,能不能干?” 不等我说话,他又催了一句。 十万块钱的诱惑太大了,只要干完,我再也不用背着饥荒过日子了。 况且,就算刘秃子图谋不轨,可我就烂命一条,他能图我啥? 我咽了咽口水:“妈的,干了!” 挂了电话,刘秃子把地址给我发了过来。 临出门之前,我特意用朱砂画了道褪煞符,贴在了棺材四个角,只要符不掉,屁事没有。 安顿好一切,我直接去见刘秃子。 一见面,他一改往日的凶神恶煞,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来啦,兄弟。” 他的反常引起了我的警觉,我也没客气,直接甩出一句。 “刘哥,别怪老弟多嘴,这是谁家金子做的坟啊,挪一下值十多万?” 刘秃子皮笑不笑地看着我:“我拿钱,你办事,懂么?” 这话里话外藏着淡淡的警告,我当然听懂了,自然先把嘴闭上。 他翘着二郎腿,回头扫了我一眼,拿起纸笔唰唰地写着什么,随即把纸条我扔在我面前。 “这是地址,晚上赶紧把事办了。” “晚上迁坟?疯了?” 刘秃子只是冷冷瞪了我一眼,没出声。 我低头看看纸条,咽了咽口水:“白家岗,杨树林。” “嗯,坟头压着黄纸,自己找吧。” 刘秃子有节奏的叩动桌面,三角眼射出一道寒光:“把这事烂在肚子里!满嘴跑火车,容易把命搭进去!” 我不禁心头一颤,迁坟又不是什么丢人事,有啥不能说的? 先是十万天价,再是晚上迁坟,最后还不让声张,一个比一个怪。 八成,这钱不好挣! 不过,一想到以后不用背饥荒了,我倒是微微松了口气。 白家岗是个荒村,早年还有人住,现在早就没人了。 当初,我年纪小,能借来的钱不多,买不起好墓地,就把我妈埋在这了。 如今故地重游,难免心酸。 到了白家岗,已是半夜,黑黢黢的村子不见一点灯光,杨树叶在风中哗哗作响,我不禁裹了裹衣服。 随着脚步加快,几张黄纸闯进我视线,我往前走了几步,一个硕大的土坑出现在我眼前。 土坑里,棺材已经挖开,一个身穿红色刺绣寿衣,脸上贴着黄表纸的女尸赫然暴漏在空气中。 一瞬间,我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这是阴童子! 以前有大户人家有种秘法,叫三三发。 家里老人死了,不烧纸人,而是刨三座新坟,趁着头七之前,把三具尸体缝补在一起,和先人埋在一起,这就叫阴童子。 在缝的过程中,把三具尸体头顶的皮裁下来,用来制作聚财符。 这符在谁身上,三年之内必定福运连绵,但三年以后,大难临头! 所以那些有钱人家,每隔三年就重新埋一个,保证后代一直发大财。 这玩意不算太稀奇,那些电视上能看见的富商,不少人家里都会供个阴童子。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这玩意是从南洋那面传来的,怎么会出现在这我们这穷地方? 我突然明白了,怪不得刘秃子这么神秘,估计是哪个富商埋的,这事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 忽然,夜风吹过,那蒙在尸体脸上的黄纸突然被吹掉,我定睛一看,如遭雷击。 这阴童子,竟然是我妈! 第3章 失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我脑子嗡嗡作响,再往下一看,我妈脖子下面明显有一道缝合印记。 也就是说,她被我埋了以后,被人挖出来剁了脑袋,又被缝到另一具尸体上! 狗日的,我要不把这人找出来,我他妈还当个屁道士! “哗……” 一阵邪风吹过,我缓过神来。 回头看看我妈,我想抱抱她,但是不能。 阴童子见了阳气,势必煞气外露,加上半夜阴气重,保不齐就得出大事。 就在我想退出来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推了我一下。 来不及回头,我直接趴在我妈身上。 瞬间,彻骨寒意顺着我骨头缝往身体里钻,窒息感随之而来。 这不是缺氧,是煞气反上来了! 我顺手从兜里掏出五帝钱,立马摁在我妈脸上,默念一声:“对不住了。” 我手上这串五帝钱,吃了百年香火,刚贴上去,五帝钱立马变得滚烫。 我回头一看,陈昌明一脸狰狞,无声地站在我身后。 陈昌明一脚踩在我手背上,咬牙道:“我说了,你他妈得跪着求我!” “你真以为你很牛逼?那是老子以前不想搭理你!但今天你坏了我五十万的买卖,你得拿命还!” “你死了,就没人挡着老子赚钱了!”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块紫红色的布,放在我面前抖了抖。 “你不是会背尸吗?既然你挡我财路,那就委屈你妈给我招财了!” 这就是聚财符! 我只觉得眼眶如被针扎,疼得厉害,高声喊道:“陈昌明,我不求你虎毒不食子,你看看,那他妈是你媳妇!你还是不是人!” “操!虎毒不食子?” 陈昌明对着我狠狠啐了一口:“你妈当年和人乱搞,最后生了你,老子带了好几年绿帽子!正好,今晚新账老账一起算!” 我回头一撇,一把抓住他脚腕,用力往下一扯。 我这一发力才知道,刚才被煞气反扑了一下,现在身子软的像根面条,根本使不上劲儿。 陈昌明一脚把我踢回土坑,脸上的戏谑像是看濒死的猎物。 “你真当我是骗子?我学的东西,你这辈子都看不懂!” 说着,陈昌明脚下踢着土:“这坑就是给你挖的,安心死吧!” “我就不信,你还有杀人的胆子!” 此话一出,陈昌明哈哈大笑:“给你打电话的刘秃子,那是我用纸人做的!没人知道你去了哪!再说了,你是被煞气弄死的,我又没杀你,你死不死,跟我有啥关系?” 说完,陈昌明掸了掸衣襟,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这老王八蛋真是狗急跳墙了,白天我坏了他五十万的买卖,晚上就想出这么个损招。 他说的对,就算我死了,也查不到他身上。 所以,我得活下来! 此时,煞气让我浑身乱颤,我提着一口气,在路上拦了个车。 等我到家的时候,看东西都是重影。 进了屋,我靠着最后的清醒,把五谷和平时收集的雨水掺进水缸里,随即一屁股坐进去。 五谷又叫人粮,吃天地精华长大的,妥妥的驱邪祟的好东西。 五谷接触在伤口的一瞬间,立马变得滚烫,我浑身一紧,再没了意识。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日晒三竿。 而我身下的五谷,已经变成乌黑色,入手一摸,冰冷刺骨。 妈的! 陈昌明,你完了! 缓了好一会儿,我从水缸里爬了出来,就在这时候,我发现一件要命的事。 五帝钱没了! 那五帝钱是我安身立命的东西,没了这个,别说道士做不成,以后殡仪馆闹点邪事,我根本没辙,保不齐得把饭碗砸了! 我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而打电话的人都是老李。 我把电话打回去,老李没接,殡仪馆其他人也不接电话。 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肯定是出事了,可五帝钱偏偏又丢了。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到底先去找五帝钱,还是先回殡仪馆? 片刻后,我决定直奔白家岗。 我知道,如果没了五帝钱,就算真出事了,我去了也是白费。 然而,到了白家岗,我仔仔细细找了一遍,根本没有五帝钱的影子。 现在只有一种可能——五帝钱在陈昌明手里。 我顿时觉得热血上头,阵阵眩晕感涌了上来。 五帝钱一时半会儿找不回来了,先去殡仪馆看看吧! 等我到了殡仪馆,门前已经站满了人,老李带人拉起人墙,把这些人挡在门外。 我顺着人群挤了进来,却被人扯住衣服,我回头一看,正是昨天财大气粗的壮汉。 他一手抓住我,扯着脖子大喊道:“死骗子!你不是保七天没事吗?这才一天,我爹就丢了!” “丢了?” 我瞬间一个脑袋八个大,人不是躺在里面吗? 第4章 砸饭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死者家属不断推搡着我,那样子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现场愈发混乱,我极力解释的声音被淹没在人潮里。 已经够乱了,再这么闹下去,指定得出大麻烦。 我猛地一挣,一把抢过大喇叭:“你们现在就是弄死我,也找不回你家老爷子!让我先进去看看咋回事,我指定给你们个交代,行不?” 说完,我拔腿就往吊唁堂跑。 “莫慌。” 一声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炸响。 我回头一看,妈的,陈昌明? 陈昌明身着蓝灰色道袍,一手持着罗盘,从人群中徐步走来。 他的出现像是个定心丸,嘈杂的人群立马变得安静下来。 陈昌明像模像样地看看罗盘,轻叹口气:“前几日不信贫道,如今酿成苦果,着实叫人惋惜。” 别说,他放这几句文绉绉的屁,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我糊涂啊!不该信他啊!” 那壮汉鼻涕眼泪混了一脸,两手抓着陈昌明不住摇晃,随即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强行塞进陈昌明兜里。 “求你了,半仙儿,我爹要是丢了,我们也不用活了!” 陈昌明看看银行卡,徐徐摇头:“你既相信邪门歪道,就不该再求我。” 壮汉一怔,立马跪下来,仰头望着陈昌明:“这是一百万!剩下的五十万,您受累帮我捐给道观,权当是我忏悔!” 陈昌明两手把他扶起,露出一脸惋惜相:“迷途知返,可贵!这福田,贫道帮你种!” 眼见他要往里走,我立马跟了上去。 这老王八蛋见钱眼开,我要是不拦着,保不齐得骗多少钱呢! “你他妈干啥去!” 我刚要往里走,壮汉一把抓住我脖领子,返身给我摁在墙上。 陈昌明嘴角一挑,露出一抹笑意:“无妨,让他看看什么是正法。” 壮汉立马竖起大拇指:“瞅瞅人家半仙儿的觉悟!” 得,在他们眼里,我才是骗子。 一进吊唁堂,陈昌明示意众人闪开,随即轻闭双眼,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这群人让他唬的一愣一愣的,现场安静的可怕。 我缩在墙角,透过人群缝隙看去,我之前贴的符咒,完好无损。 照理说,不该出这种事啊。 我扯了扯老李的袖子,耳语道:“这群人在这围多久了?” 老李的脸直接皱成苦瓜:“可别提了,凌晨三点就开始,一直到你回来。” 他这一句话,给我提了个醒。 这群人在殡仪馆门口闹了一早上,陈昌明之前为什么不出现? 他出现的时候,有点太巧了吧? 这时,陈昌明猛然一睁眼,单手指着窗外:“出门往东走,看见河沟往右转,老爷子在那等你们呢。” 这群人深信不疑,各个蜂拥而去,陈昌明一转头,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要说用占卜算出位置,只有梅花易数能做到,他一个江湖骗子,根本不可能懂这么高深的东西! 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套! 我给老李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出去。 屋里只剩下我俩,陈昌明立马露出真面目,嘲讽道:“命挺大,没死成啊?继续跟我死磕呗?” 索性,我直接把话挑破。 “是你把尸体弄出去的吧?自导自演好玩么?” 陈昌明哈哈一笑,坐在棺材上,翘着二郎腿:“是又如何?你去揭穿我?你满天下的喊,陈昌明是骗子,有人信你吗?” 说着,陈昌明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尸体是你弄丢的,是我找回来了的。你才是那个骗子!” “对了,顺便跟你说一嘴,用你妈做的招财物,真的挺好用的。”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银行卡,轻轻拍在我脸上:“这不,一百万到手了。” “陈琦!” 我刚要动手,老李一推门,满脸惊慌地说了一句:“快来!馆长找你!” 我心头咯噔一下,完蛋了。 我松开攥紧的拳头,愤愤瞪着陈昌明,一溜小跑,直奔馆长办公室。 果然,我第二只脚还没迈进办公室,迎面当头一棒。 “不用进来了,收拾东西,滚蛋!” 我知道这事很严重,但是我没想到直接让我走人。 “馆长,我……” 馆长黑着脸,狠狠一拍桌子:“尸体丢了!殡仪馆的名声让你毁透了!要是没陈半仙儿,我这老脸往哪放?” “陈昌明就是个骗子!” “我看你像骗子!” “嘭!” 他从抽屉里抽出个信封,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你这个月的工资,拿钱滚!” 说完,馆长从我身边匆匆而过,压根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多说无益。 我现在真是王八钻灶坑,憋气带窝火。 我前脚刚迈出办公室,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我低头一看,无力地的把手机放在嘴边。 “刘哥。” 刘秃子一张嘴就骂骂咧咧:“今天该还钱了!你他妈心里没数啊?” “刘哥,能不能缓两天?” “能,拿你大腿换!” 说完,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攥着手机,顿时觉得无助。 我太知道刘秃子是什么人了,他说要我大腿,绝对不是口头吓唬。 短短两天,我先成了人人喊打的骗子,又把工作丢了,刘秃子现在还步步紧逼。 这一切,全是因为陈昌明! 这事没完! 第5章 福元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拆开信封看了一眼,和我预想的差不多,一共不到两千块钱。 我看着熟悉的殡仪馆,暗自摇头,该来的,躲不开。 纠结好一会,我直奔的刘秃子的公司。 这事注定躲不开,刘秃子捏着我家老宅的房产证,我要是跑了,这房子就没了。 进了门,刘秃子正和俩人打着扑克,满屋烟雾缭绕。 “三个A” 刘秃子甩出手上的牌,斜眼看我一眼:“是还钱来了,还是交大腿。” 我把馆长给我的信封放到刘秃子面前:“饭碗砸了,身上就这点钱,都给你” 刘秃子把扑克扔在牌桌上,随手拿起信封查了查,干笑几声。 “利息?” “一共就这点钱,都给你。”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猛然站起,一把匕首顶在我脖子上,狞笑道:“你当我是慈善机构啊?” 我把脖子往前伸了伸:“真没钱。” “咋的?” 刘秃子看看匕首,狠啐一口:“上我这耍光棍来了?当我不敢干你啊?” 我已经能感觉到刀刃冰冷的寒意,凭我对他的了解,我丝毫不怀疑他下一秒把刀子捅进去,但我还是横下一条心。 “你现在捅死我,我也没钱,你要留我一条命,这钱兴许能还上!” 刘秃子上下打量着我,往我脸上吐了口烟:“铁了心耍横呗?” 我低着头,鼓足勇气,咬牙道:“我今天敢来,就是给你个交代。没钱,但是我人到这了。” 片刻,刘秃子把刀缓缓放了下来,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刘秃子哈哈一笑,把匕首扔在牌堆上:“行,仗义!” “就一个月,一个月以后,还不上钱……” 刘秃子一眯眼,用下巴指了指我:“你这条腿,还有你家那破房子,都别想要了!” 我看了看桌上的匕首,伸手摸了过去,刘秃子浑身一颤,大喝一声:“你想干啥?” 门外的小弟迅速聚了上来,我回头瞥了一眼,讪笑几声。 “这个,能送我不?” 刘秃子一怔,随即骂道:“你他妈有病吧?要了这么多年账,你是头一个找我要东西的!” 我一咂摸牙花子,摸了摸刀身:“这不实在没辙了嘛。” 刘秃子狠狠瞪了我一眼:“滚滚滚!” 好一顿点头哈腰之后,我从刘秃子的公司走了出来。 回到家,我从床下掏出几个黄表纸,用锅底灰和成墨,在纸上写了四个大字:元伯护佑。 最后叠成三角形,用红线把它缠好。 这东西叫福元包,本来是给小孩压惊用的,一般写的都是什么紫薇大帝之类的神号。 不过,这刘元伯乃是大名鼎鼎的五瘟神之一,掌管霉运,能被他老人家护佑,定然是霉运不断。 陈昌明,你好好等着我,我他妈给你带了份大礼! 不过,我托了好几层关系,想找到他的位置,但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啧,硬着来不行,那就迂回吧! 出了门,我直奔闹市区,一家名叫阿红服装的店铺闯进我视线。 直到天黑,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从服装店里走了出来。 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刘红。 确实是她以后,我加紧步伐,到了她身边轻声问了一句。 “那啥,咱还营业不?” 那女人头也不回掏出卷帘门钥匙,敷衍一句:“明天再来吧。” 我不禁冷笑几声:打烊了,我才好办事。 “咔!” 我把弹簧刀摁开,直接顶在她后腰,低声道:“开门,进去。” 刘红立马僵在当场,两手慢慢举过头顶:“你求财还是求啥啊?” “别磨叽,开门!” 见四下无人,我把那刘红推了进去,回头关上卷帘门。 一进门,刘红特别自觉地两手扶墙,根本不敢看我。 “兄弟,真要缺钱了,姐给你拿点,犯不上伤人。” 我大喇喇地往凳子上一坐,打量着墙上的衣服:“不认识我了?” 刘红猛地一回头:“是你?” 我两眼盯着她,不住把玩着匕首:“我一直想不明白,陈昌明给你多大的好处,让你这么心甘情愿的当破鞋。” 在看见我的一瞬间,刘红整个人瘫了下来:“小兄弟,别、别……” “你等一下。” 话音未落我,刘红踉跄着钻进柜台,拿出个盒子放在我面前。 “兄弟,我都懂,你先花着,不够姐再想办法。” 我用匕首挑开盒子盖,一叠叠百元大钞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没忍住,把钱拿出来,大概扫了一眼:“我家破人亡,你们这小日子过的挺富裕啊?” 下一秒,通红的票子被我摔在刘红脸上:“我但凡拿了你这钱,我就是入室抢劫,你当我傻逼啊?” “那、那你到底要什么啊?” 第6章 旅行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扪心自问,我现在太缺钱了,但是我不是为钱来的。 “我问你,陈昌明去哪了?” 刘红一脸懵逼地看着我:“我、我不知道啊,好几天没联系他了。” 我没继续废话,而是把刀尖瞄准她:“三分钟之内,把电话打给陈昌明,他要是不来,这屋就得见点血。”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没路走了,我还真不怕把事弄大。” 我现在的接触不到陈昌明,手里的福元包就没意义了,只能出此下策。 刘红让我唬得不敢说话,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连着给陈昌明打了个好几个电话,结果都显示关机。 嗯? 这就不对劲了,虽然陈昌明把刘红藏的很深,但是我知道,他拿刘红当祖宗一样供着,不能这么玩失踪。 刘红把手机扔在我脚下:“你看,我真没骗你。” 见我一直不说话,刘红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他以前也经常这样。” “经常失联?” “嗯……”刘红犹豫了一下:“每次他赚了大钱,他就会失踪一阵子。” 我不禁挑起眉毛,把目光看向刘红:“每次?这么说,陈昌明很有钱啊?” 刘红稍显迟疑,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猛地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到底是啥?” 她一哆嗦,从兜里掏出张银行卡:“大概有几百万吧,他只是放在我这,不让我动。” 我暗自忖量起来,陈昌明忙活一大通就是为了钱,有钱了还不花,图什么啊? “他说没说过,这钱准备干什么用?” 刘红脑袋摇成拨浪鼓:“我真不知道。” 我没出声,兀自在屋里溜达起来,这种商铺基本都把卧室放在后面,刘红这也不是例外。 进了卧室,我随手拉开衣柜,发现不少陈昌明的衣服。 这就叫老天帮忙! 我四下看看,把包好的福元包塞在陈昌明贴身的衣服里,随即若无其事的关上门。 陈昌明,你的报应来了! 就在我关上门的一瞬间,我突然看见床下面里放了一个硕大的旅行包,那包上好像还贴了个符咒一样的黄纸。 我慢慢蹲下身子,谨慎地把包拽了出来,定睛一看,上面很干净,连一层浮灰都没有。 这就说明,这包经常被人打开。 “哗” 旅行包被我拉开,满满登登地法器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好家伙,真他妈是个职业骗子啊,东西准备的这么齐全! 我随手拿起一把桃木剑,放在手里掂了掂。再往下一瞧,剑柄上赫然刻着一个“雷”字。 更让我震惊的是,在这行字下面,印着一个盘龙形状的印记,这叫妙法莲花印。 这种印只有受过箓的真道士才有! 也就是说,我手里拿的是个真正开过光的东西! 这么多年,我见过太多骗子了,他们根本不会用真法器。 要是去地摊买点工艺品,当成是法器,乱比划几下也就算了。 可嘴里念着假咒,手里拿着真法器,指定得出什么乱子。 那陈昌明在床底下藏了个真法器是什么意思?嫌自己死的慢了? 我前后一想,把刘红喊了进来。 我拎着包走了出去,重重地放在柜台上,对着刘红呶呶嘴。 “陈昌明的?” “嗯嗯!” 我回头扫见贴在柜台上的收款码,掏出手机扫了十块钱。 刘红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你、你这是啥意思?” 我用力晃了晃旅行包:“我给你钱了,东西我拿走,这是你卖给我的。” 刘红眉头一皱,小声嘟囔一句:“你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啊?” 区别?区别大了! 我要是不给钱,她回头报个警,肯定是麻烦缠身。 虽然我对这个女人恨之入骨,但拿了东西,我也不打算继续为难她,便把旅行袋直接扛在肩上,推门离去。 虽说我现在丢了五帝钱,但只要有这些法器傍身,讨口饭吃不算难。 想到这,我这心里忍不住暗爽…… 之前的殡仪馆肯定是回不去了,只能换个东家。 殡仪馆这地方,基本都常年招工,背尸工更是稀缺的很。 可我信心满满地揣着这些宝贝去了几家殡仪馆,所有人在看见我都像是见了鬼一样,根本不要我…… 第7章 三兽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一打听才知道,我们这地方本来就不大,几家殡仪馆互相都认识,我弄丢尸体这件事,早就不是秘密了。 从第四家殡仪馆走出来的时候,我才算明白,合着我现在属于臭名远扬。 啧。 我看着一兜子法器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这世道真变了,骗子成了座上宾,我只是想赚点分内的钱,反而人人喊打。 辗转反侧好一会,我忽然下定决心。 树挪死,人挪活,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当天晚上,我回家收拾好行李,靠着兜里为数不多的钱买了一张邻县的车票。 我想明白了,陈昌明欠我的,必须还给我,但在这之前,我必须想办法让自己先活下去。 毕竟还有个刘秃子虎视眈眈地追着我,万一真还不上钱,房子肯定保不住了。 老宅有太多东西了,千万不能弄丢了。 无论如何,得先保住房子! 次日,漠南县。 老旧的大巴车冒着黑烟,卷起满地尘土渐渐远去。 举目四望,我忽然觉得阵阵不安。 长这么大,我几乎没出过远门,即便漠南离我只有几百公里,我也从没来过。 这地方属于上世纪的老工业基地,路边随处可见的大烟囱早就不冒烟了,偶尔还能看见几座锈迹斑斑的夯地机。 不远处几座高楼大厦,算是这城市唯一的现代标志。 路边的早市回荡着阵阵叫卖声,烟火气裹着食物的香味刺激着我的胃。 我回头一看,不禁咽了咽口水。 再看看自己所剩不多的零钱,忽然发现,原来一碗豆腐脑,也会成为奢侈品。 短暂的犹豫过后,我挑了个人少的早餐摊走了过去。 刚一坐下,我已经算准了兜里的钱,专挑贵的点。 一面吃,我一面观察着沿街叫卖的小贩,想最快了解一个城市,最好的地方就是市井。 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信息自然也是最发达的。 我刚嘬了一口豆腐脑,立马知道为什么这摊子如此冷清。 妈的,真难吃。 此时,身穿围裙的胖老板,一脸堆笑地走了过来:“味儿咋样?” 我强挤出个笑容,真想问一句,能不能退钱。 不过,我还有正事没干,只能昧着良心夸了几句。 这一夸就不得了,老板立马坐在我身边,天南地北的胡吹着。 挺好,这不就是我想要的么? 很快,老板注意到我的背囊,问道:“外地来做生意的?” “嗯。” 我故意把声音压低:“做死人生意的。” 老板眼睛一瞪,明显吓了一跳。 绕了好一会,我直接进入正题“咱漠南县没有殡仪馆招工啊?” 老板上下打量着我:“有倒是有,不过,看你年纪跟我孩子差不多大,这点小岁数……” 我知道他想说啥,一摆手:“没事,您告诉我就行。” 他两手搓着围裙角,纠结了片刻:“你要是真想干,就去三兽坡看看吧。” 说完,他又忙不迭地补了一句:“这地方有点邪性,你可得想好了!” “得。” 我把钱放在桌子上,一手拿起背包:“谢谢您嘞。”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殡仪馆绝对很危险,但是对我来讲,刘秃子的催账和陈昌明的险恶,才是最可怕的。 搭上公交,我一路直奔三兽坡。 到了地方,抬头一看,写有“三兽坡”三个大字的汉白玉牌匾立在我面前,左面摆放一只半人高的石雕凤凰,右侧则放了一个双角天禄兽。 这两个石像雕的极其生动,连凤凰的羽毛都刻的栩栩如生。 我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怪异。 这殡仪馆阴气重,不应该出现凤凰,这叫离火猛禽,阴阳相冲。 至于天禄兽,这其实就是貔貅,但是貔貅分三种,无角招财,单角招禄,双角镇邪。 平时在一些司法部门看见的石像,就是单角天禄兽。 天禄兽自带正气,凤凰又是阳气之最,把他俩放在殡仪馆门口,这不等着出事吗? 我忽然响起早餐摊老板说的话:这地方有点邪性。 我转念一想,这地方叫三兽坡,可我明明只看见两个兽啊。 一面往里走,我一面打量着四周,后面是个扇形的山,溪水自西向东,以环抱之势把殡仪馆围在中间。 从风水的角度上看,这地势叫花开见月,是个上乘风水。 这地方不是邪性,是奇怪。 进到馆内,我找到馆长室,试探着敲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 我一开门,一个略微秃顶的胖男人,正滋溜着茶水,单手拿着手机,时不时笑几下。 我就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似的,站在门边看着他。 片刻后,他放下手机,懒踏踏地靠在椅子上:“有事?” “您这招工吗?” “你能干?” 一听这话,我心头一喜,这事有谱! 第8章 大肚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看有谱,我赶紧补了一句:“我能背尸,以前干过,有经验!” 他看看我身上的背囊,问了一句:“外地来的吧?” 见我点头,他只是轻笑几声,随即陷入了沉默。 “行,一个月800块,管住不管吃。” 这话立马让我心头一沉,连声说道:“馆长,这价太离谱了吧?” “这行情怎么着也得5000块吧,您这连五分之一都不到啊!” “你说的太对了!” 胖男人一拍大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但是你得知道,你是个什么身份,对吧?” 虽然我现在求个饭碗,但这话也让我十分不舒服,直接反问一句。 “我什么身份啊?” 他信步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一面走,一面端详着我:“大高个,国字脸,背尸工。” “还是个从外地来的。” 突然,他站在我身边,轻声说了一句:“把尸体弄丢的人,是你吧?陈琦。” 他一张口说出我的名字,还知道我之前发生的事,顿时让我浑身一颤。 对我而言,这是一辈子的污点,只要跟这事沾边,我肯定找不到工作。 见我不语,胖男人用力拍在我肩膀上:“你得罪谁不好,非得罪陈半仙?” 我隐约听出来点不对劲,笑着反问道:“他又不是三头六臂,有啥不能得罪的?” 胖男人一皱眉,随即摇头咂舌:“咱这圈子小,陈半仙早就把你的事跟我们说明白了。” “八百块钱是看你有经验,要不然,谁敢用个骗子?” 我现在气的血直冲脑门,但又无可奈何。 照这种情况看,我的事已经传开了,陈昌明是想彻底毁了我。 我兜里的钱,根本不够我去下一个城市,如果我不能尽快落脚,很快就会露宿街头。 我兀自安慰自己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 想到这,我用力点点头:“行,就八百!” 胖男人冷笑几声,仿佛吃定了我一样,对着门后一指:“出门右转,去人事办手续。” 我没吭声,刚要离开,他又在背后喊住了我。 “做好你该干的事,手别伸太长。” 我回头一看,馆长虽还带着笑意,但一股阴沉之色还是从他眼中露了出来。 不等我说话,门已经关上了…… 入职办的很顺利,当天我就留了下来。 虽然八百块的工资少的可怜,但好在殡仪馆能给我个宿舍,平时省着点吃,倒也不算太难。 停尸房旁边有个低矮的小平房,青灰色的水泥斑驳点点,朱红色的木质窗框早已脱漆,我抬头一看,连房脊都有些侧倾。 这就是背尸工平时歇脚的地方。 “吱嘎” 老旧的木门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阳光顺着玻璃射进来,灰尘在阳光里上下翻滚。 “谁啊?” 说话间,坐在角落里的人突然抬头。 我定睛一瞧,这人约摸着有六十岁上下,干巴瘦,满脸胡茬。 这就对上号了。 人事刚才跟我说了,这殡仪馆里还有个背尸工,叫刘山。 估计就是眼前这位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走到老头面前,主动握手:“您是刘师傅吧?” 刘山放下膝盖上的报纸,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上下打量着我:“你是哪个?” “新来的背尸工,陈琦。” 一听这话,刘山鼻腔里喷出声冷哼,又一次拿起报纸,冷漠又敷衍地回应了一个字。 “哦。” 一时间,我这手擎在半空,笑容让我觉得脸上有些僵硬,随即讪讪的放下手。 本来就人生地不熟,现在又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着实让我有点难受。 过了一会,我也想明白了。 我来了,那就意味着要在刘山这分得一杯羹。 说白了,我是到他嘴里抢饭吃,他能给我好脸看? 当天晚上,我刚想回宿舍,对讲机里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刘师傅,出来接人。” 我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看着刘山,他就像没看见我一样,从墙上摘下个褡裢,放在了身上。 我犹豫了一下,立马跟了上去。 在路上的时候,我已近想好了,无论如何,这一笔买卖,我不会抢。 初来乍到,万万不能风头太盛,容易给自己拉仇恨。 殡仪馆的车明晃晃地停在大门口,几个人哈欠连天地把死者从车上推了下来。 让我比较诧异的是,这死者连裹尸袋都没有,就这么赤裸裸暴漏在空气中。 我走近一瞧,死者约摸着四五十岁上下的女人,身材富态,面色铁青。 最为诡异的是,她肚子搞搞隆起,好像里面塞了什么东西…… 第9章 搭天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殡仪馆内其他工作人员已经赶了过来,家属随着他们去办手续。 我也没时间多问,只能先往停尸房走。 等我到了停尸房,正好和刘山撞了个满怀,他只是瞪了我一眼,就倔哄哄地奔着宿舍走去。 八成是回去睡觉了。 我进屋一看,死者就这么静静躺在冰冷的铁床上,我站在她下方忽然觉得脊背发凉。 我站在她脚下的位置,现在只能看见她的肚子,肚子以上被彻底挡住了。 肚子,好像比刚才更大了。 我脑袋里飞速旋转,刘山已经接这个活儿了,我没理由再插手。 不过,如果我现在不管,今晚铁定出事。 我看看墙上的挂钟,掐算着时间,那些手续办下来,至少也得半个小时。 想到这,我抄小路先一步回到宿舍,把从陈昌明那拿来的桃木剑掏了出来,顺便拿了点香火冥烛。 可当我出门的时候,忽然犹豫了起来。 片刻后,我又把桃木剑放了回去。 我现在刚来,拿着这种东西,实在过于招摇,再加上这东西来路不算正,真被人发现了,绝对不是好事。 实在找到趁手的东西,只能把随身携带的筷子拿了出来。 筷子两头,自成乾坤。 上面那端叫“坤”,入口的这一端叫“乾”。 所有才有了‘民以食为天’这句话。 北派阴阳先生起初就是从民间发展出来的,不像南派的师傅们,做法必起法坛。 我们用的驱邪的东西,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这筷子就是其中一个。 趁着家属们还没回来,我迅速溜回停尸房。 进了屋,我迅速拿出黄表纸,叠成竖条状,放在死者嘴唇上,随即点燃蜡烛,放在铁床下面。 橙红色的火苗在不断跳跃,缕缕青烟在铁床下面凝结起来。 殡仪馆的床大多数都锈迹斑斑,理论上说,不锈钢更耐用,之所以用铁床就是因为铁器不通阴阳。 人死了以后放在上面,不会被周围的阴阳气相混,大大减少出事的概率。 没多一会,死者嘴上的黄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炭黑色,而铁床上竟然结起了一层淡淡的冰霜。 和我猜的差不多,这就是阴气外泄,但又不能排出来,才会在三伏天出现冰霜! 我回头站到死者脑袋附近,单手拎起嘴唇上的纸,从头捋到脚,口中念叨起来。 “桥归桥,路归路,该走走,该留留。” …… “哗” 我手上的纸突然烧了起来,瞬间化为灰烬。 屋里明明关着门窗,可突然平地起了一阵风,烧纸的灰烬扑了我一脸。 我有些狼狈地擦掉脸上的黑灰,妈的,不给面子? 我从包里掏出一盏莲花灯,点燃后放在窗口,把筷子十字交叉,戳在莲花灯旁边。 做完这一切,我走到死者身边,低声说着。 “筷子能给你搭天梯,也能让你难受七天。要么自己走,要么我送你走!” 我已经知道她现在就是想搞事情,但我还是没下杀手。 做我们这行的,难免遇见这种事,最大的忌讳就是逢邪必诛。 每个徘徊在人间的亡魂都有自己的苦衷,兴许只是想再看看家里人,没啥恶意。 如果因为这点事就把人家弄死,这叫是非不分。 我话刚说完,莲花灯突然摔翻在地,搭成天梯的筷子梯子也散落一地。 嘿!这是铁了心的要闹事? 我一手抄起筷子,左右手各一支,直接夹住死者右手食指,两手同时发力,把筷子拧成麻花状。 “走不走!”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狂风大作,屋里地铁皮柜子被吹的咯吱作响,头顶的灯忽明忽暗。 我能明显感觉到阵阵冷风顺着骨头缝往里钻,身上不住打着寒颤。 “妈的,不要脸,是吧?” 我一手拿着筷子,从怀里迅速扯出一根红线,飞速把筷子缠在她食指上。 随即,我迅速踏着天罡步,单手牵着红线,以死者为中心画着圈,口中咒语急念。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这是六丁六甲密咒,不至于让她魂飞魄散,但绝对让她很难受。 果然,这咒从我嘴里出来的一瞬间,风立马停了下来。 没点道行,我还治不了你呢! 然而,当我回头一撇,身上立马惊出一身冷汗,死者的肚子像是吹气球一样开始变大。 那肚皮甚至被撑到透明,眼看着有要被撑爆的趋势。 我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六丁六甲咒竟然镇不住她? 再说了,这人才死了多久,哪来的这么大阴气? 一瞬间,我陷入两难,要是把红线松开,这主儿肯定不消停,可如果不松,这肚子肯定会炸开。 到时候家属一来,肯定不依不饶,我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没给我太多思考的时间,我一狠心,咬破自己的唇珠。 舌尖血阳气足,而唇珠血则是充满罡气,现在这个情况,万万不能让她接触阳气。 我用食指蘸着血,迅速在她肚皮画上一道镇邪符,然而,只是弹指间,那符竟凭空蒸发。 冷汗顿时从我额头上渗了出来,今晚的事,比我想的更要命。 此时,时间已经过半,那些家属约摸着还有十几分钟就会赶过来。 现在阴气浓的可怕,一旦见到活人,轻则邪气入体,生个大病,碰上个体质弱的,当场暴毙也不是不可能…… 第10章 阴死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有那么一种死人,叫阴死人。 这人不是正常死亡,活着的时候就被小鬼冲撞了,是被邪祟活生生折磨死的。 人死了以后,这邪祟还在她身体里。 也就是说,她身体里还有个鬼! 而我眼前躺着的这位,大概率就是这种情况。 而且,能凭空让镇邪符蒸发,她身体里这位,道行不浅! 其实这种悲剧是能避免的,被冲撞以后,能找个正经先生给看看,基本不会死人。 可世面上的先生,八成都骗子,只不过他们都会一些江湖把式,耍个障眼法,糊弄下家属。 家属还以为药到病除呢,其实是让人家蒙在鼓里。 我之所以这么痛恨骗子,也是因为这事,实在是太他妈缺德了。 突然,裤兜里的一块凸起硌了我一下,我伸手一摸,登时一喜。 晚上我买了几个馒头,在食堂要了几头大蒜当菜,大蒜没吃完,就让我揣兜里了。 我立马把大蒜掏了出来,迅速扒成几瓣,分别塞进死者的耳鼻咽喉。 五窍被我彻底封死,我立马把蜡烛油灌进死者的耳道,随即用符咒引火,放在耳道就开始烧。 死者成了炼人炉,里面的邪祟根本无处可逃,大蒜自古就是辟邪的好东西,符火更是把威力加持到了极致。 突然,死尸猛然坐起,四肢像是痉挛一般,把自己扭成一个极为诡异的S形,身上的衣服被她一手扯开。 本来颇为富态的身体,现在骨瘦如柴,堪比干尸。 我赶紧拉起红线,像牵狗一样,生怕她突然失控。 “呵!” 死者嘴里吐出一声类似咳痰的声音,脑袋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回头死死盯着我。 饶是我见过不少邪事,但眼前这女人还是让我阵阵胆寒。 “啪!” 头顶的灯泡突然碎裂,屋里陷入一片漆黑,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觉得绳子一空。 不好,她要跑! 我用力往后一扯,果然,这东西把红线挣开了。 外面那么多人,万一伤了人,那就完蛋了! 此时,周围黑漆漆一片,我根本不知道她躲到了哪里,但是我知道,她一定在等机会。 等一个能跑出去的机会。 行,我就给你这机会。 我在四个窗户上都封上符咒,唯独没封门。 见周围始终没有动静,我立马拉开房门,佯装不敌,大步跑了出去。 就这么一瞬间,身后阴风滚滚,而且越来越近。 我猛然刹住脚步,把红线拉直,猛然回头,这红线不偏不倚,正好撞在她嘴上,我用力往后一摁,红线登时在她脸上割出一道口子。 红白相间的肉茬外翻,看起来更加渗人。 “嘶!” 女尸嘴里发出一声鬼叫,我歪头一躲,随手脱下鞋,倒提着鞋底儿,奔着她脸一顿猛抽。 鞋底上的土,叫百家泥,这玩意带着泥土气,小鬼最怕这个。 “砰砰砰” 鞋底子带着泥土在她脸上上下翻飞,几下过后,这女尸的力道明显小了不少。 女尸张嘴还要咬我,我身子一矮,顺势从地上捡起筷子,竖着卡在她牙堂子里。 我一摸兜,还有一颗大蒜,我像投篮似的,把大蒜直接丢进她嘴里。 “嘭!” 趁着这机会,我抬腿一记窝心脚,女尸横飞着撞在窗台上。 窗台上的莲花灯被撞的滚落下来,蜡油滴滴落在女尸嘴上。 蜡油碰上大蒜,像是热锅进了凉水,在她嘴里噼啪响了起来。 突然,这女尸身子一软,脸朝地摔了下来,再没了动静。 我忽然觉得一阵脱力,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冷汗顺着额头滴滴落下。 妈的,太吓人了。 我压根没寻思会遇见这么个主儿。 虽然我笃定她一定会从门离开,但被这么个东西追着跑,心里着实是慌得一逼。 阴死人虽然解决了,但死者尸体也被折腾的不成样子,嘴上的伤口和婴儿嘴差不多,满脑袋都是鞋印子,耳鼻咽喉还塞着大蒜,嘴上的蜡油还没干透。 虽然这样对死者是大不敬,但刚才那情况我也实在没辙,除了深鞠一躬,我也做不了什么。 此时,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影在窗户前一闪而过。 再看看时间,八成是家属来了! 完蛋了,这怎么解释啊! “咔哒。” 房门被推开,我猛然抬头,一个齐肩发,身材清瘦的女孩已经站在我面前,看样子和我年纪差不多。 当我和她那双杏花眼对视的一瞬间,我嗓子眼一紧,竟不知如何开口。 而她身上穿的一身利落的小领西服更是有一种无形的压迫力。 女孩推了推脸上的无框眼镜,凝眉看着我:“你是?” 我缓过神来,赶紧说了一句:“那啥,我是背尸的。” 女孩眼中的疑惑愈发明显:“背尸?” 说完,她一歪头,把目光对准地上的尸体,我头皮一麻,尽量想挡住后面。 互相沉默的几秒钟里,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突然,女孩开口了:“你走吧。” 一瞬间,我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小心地试探着:“你说,让我走?” “嗯。” 说着,她已经把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转身走向死者。 这话里充满了告诫的味道,我踌躇了好一会儿,总觉得进退两难。 片刻后,我一扭走钻了出去。 然而,我只是躲在不远处,并没有离开。 我很担心他们找殡仪馆麻烦,毕竟,那尸体的样子实在是惨不忍睹…… 第11章 同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那女孩进去了以后,我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上班第一天,再把殡仪馆的名声搞臭,那我就彻底成了祸害。 没过一会,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家属。 见四下无人,我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屋里除了持续的啜泣声,倒是没什么异常。 啧,不应该啊。 “咔哒” 门锁响起微弱的声音,我像个兔子一样直接缩回墙角的阴影。 借着屋里的灯光,我看见家属互相搀扶走了出来,他们似乎压根没发现死者的变化。 好奇心的驱使让我缓缓靠近门口,悄悄拉开个门缝。 正当我要往里看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拉开,我猝不及防地摔了个狗啃屎。 我趴在地上一瞧,入眼是一双黑色高跟鞋,顺着裤腿往上一瞧,这人正是那个清瘦的女孩。 趴墙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如今被人发现,让我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我连忙站了起来,清清嗓子,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尴尬。 那女孩抱着肩膀,歪头看着我:“你是殡仪馆的人?” “是、是啊。” 顿了顿,我连忙解释道:“今晚的事,和殡仪馆没关系,有啥事你冲我来。” 女孩单手扶了扶镜框,讳莫如深地点点头,说了句让我发蒙的话。 “挺好。”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她,还不等说话,女孩已经率先伸出手。 “陈嘉颜,入殓师。” 我猛然一怔,随即长呼一口气。 吓死我了,我以为是家属呢,合着是自己人啊。 我歪头往后一看,躺在铁床上的死者已被收拾妥当,脸上被擦的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污痕。 果然,是她帮我擦的屁股。 如果没有她,估计家属得把我塞炼人炉里。 我连忙握着她手,不住地道谢。 与此同时,我对眼前这女孩也产生了些许好奇。 这入殓师主要的工作就是给死人化妆,要知道不是所有死人都慈祥安宁,面色狰狞的主儿,比比皆是。 至于工作内容,更不是擦擦粉,化化妆那么容易。 碰上个让车撞零碎的,得拿针线一针针的缝。 这陈嘉颜看起来柔柔弱弱,居然能干这一行,单说这份底气,着实让人佩服! “里面我收拾好了,你就别进去了,万一再碰坏点什么,我也帮不了你。” 陈嘉颜一句话打断了我的好奇,等我要说话的时候,她已经从我身边走过。 “咔哒,咔哒……” 空荡荡的走廊里,除了微弱的灯光,只剩下高跟鞋踩地面的声音。 我回头把停尸房的门关好,疾步朝着宿舍走去。 今晚的钱没赚到,但明天的钱,我想试试。 等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屋里已经鼾声震天,刘山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时不时哼唧几声。 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忍着吧。 第二天我一睁眼睛,吓得我魂差点没了,刘山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我床边盯着我。 就算我不想惹事,刚睁眼睛就被吓一跳,这火气也忍不住上涌。 我拍拍胸口,不悦道:“大早上你干啥呢?给我守灵啊?” 刘山嗤笑几声:“我早上去停尸房看了,昨晚那老太太睡你比你都安详!” 刚睁眼睛就让他夹枪带棒地一顿呲,我这心里一万个不爽,回头反问道。 “你跟我说这话啥意思?” 刘山叼着旱烟袋,坐回自己床,斜眼看着我:“你想挣钱,但凡事讲究个老幼尊卑。” “别总想着惦记跟我抢饭吃,你太嫩了。” 说罢,一口浓烈地旱烟冲着我脸喷了过来。 我不耐烦地扇了扇,没出声,穿上衣服直接走了出去。 和我想的一样,他看我不顺眼,就是觉得我耽误他挣钱了。 而且,看这意思,他在这应该有些年头了,否则不敢公然威胁我。 这老头,有点难缠。 不过,他这一举一动,倒是引起我的注意。 老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看他这样,他根本不懂什么阴阳之术,干这行的,怎么着都得碰上点邪事,他是咋活下来的? 靠运气?这未免太扯淡了吧? 算了,我现在没资本跟他撕破脸,好容易找来个饭碗,不能再丢了。 一直到了停尸房,一阵嘈杂传进我耳畔,我回头一看,正是昨晚的那群家属。 我凑近一听才知道,家属找来的阴阳先生到了,但是因为价钱的事,实在谈不拢。 听他们这意思,中间的差的钱,好像还不少。 我在外面听了一会,顺着人群挤了进去,见我穿着殡仪馆的工作服,他们倒是没拦我。 我看着家属里的男丁,把手伸了出去:“给我根烟。”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一个个像是看见了外星人一样。 第12章 脏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是无所谓,又把手往前递了递:“给根烟。” 倒不是我想抽烟,而是要探探对面的深浅。 干这行久了,什么人都见过,有的是家里真没钱,也有一部分是不想给老人掏钱。 要是真没钱,一切都好说,可要是子女不孝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死者的老公从兜里掏出来一包白色红塔山,递到我面前。 我瞥了一眼他手掌,掌心布满老茧,手背粗糙黝黑。 有钱人的手,可不长这样。 我干笑几声,抬头看着他:“这烟呛嗓子,有没有别的烟?” 我知道,我现在这德行挺讨人厌,可我没办法明说。 毕竟那阴阳先生就在一旁死死的盯着我。 “没了,就这烟,不抽就拉到。” 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回头一看,身后的年轻人一脸不悦地看着我。 我呵呵一笑,没出声,把烟叼在嘴里点燃,呛的我一个劲儿咳嗽。 但凡家里有点条件的,婚丧嫁娶都会备几盒好烟,谁也不想在这种事上折了面子。 果然,这不是什么有钱人家。 一面抽着烟,我一面嘲讽道:“家里没钱吧,就别学人家请先生。” 那年轻人一个嘴巴子就扇了过来,得亏我躲的快。 “你他妈从哪蹦出来的?” 显然,他让我这话气得不轻,多亏被旁边的人拦了下来。 我没理他,回头看着请来的阴阳先生:“你们那几个糟钱,就别耽误先生时间了。” “您说呢,先生。” 说完,我直接走到先生面前:“要我说啊,你也别在这耽误功夫了。” “你看。” 我把烟卷在他面前晃悠几下:“就这家庭,能有啥油水?” 我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干笑几声,从人群里离开。 一边走,我一边冒冷汗,这家人还算理智,要不我铁定得挨一顿爆揍。 到了树荫处,我藏了起来,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的动作。 果然,没多大一会,那先生就气哼哼地离开了。 我从阴影里走了出去,慢悠悠地走到他们身后。 “哎!” 众人一回头,一看是我,伸手就要打,我连忙伸出手,挡住他们。 “这么激动呢?” 我清清嗓子,正色道:“你当我是坑你们啊?我是帮你们呢!” 一听这话,人群安静不少,我赶紧解释起来。 “我都听见了,一张嘴就要五千,明显是讹人。” “这事,我能给你办。” 死者丈夫立马走了出来,眼中露出疑惑,但激动之色跃然于脸。 “你能干?” 此时,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王哥,你瞅他像个流氓似的,千万别信他!” 我一咂摸牙花子,我他妈哪就像流氓了? “这么大的事,我不敢骗你。” 说完,我扯了扯身上的工作服:“为了你这几百块钱,我不至于把工作丢了。” “几百?” 我用力点点头:“对,200块钱,我给你当指路先生。” 王哥用力抿着嘴唇,半晌儿憋出一句话:“行!” 我不禁暗自笑了起来,总算没白忙,能帮上他,我自己也能赚点钱。 “哎?你干啥呢?” 我正暗喜呢,刘山突然挤了进来:“你刚来第一天就敢瞎弄?指路的事,是你能干的吗?” “昨天晚上你还跟我说那老太太多邪乎,也没见出啥事啊?你这不蒙人吗!” 一瞬间,我恨得牙根直痒痒。 你又不赚这个钱,还挡着我发财,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 再说了,昨晚不是我暗中帮忙,你们这群人还能跟我在这逼逼叨叨? 事情越闹越严重,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我在人群里,看见一个秃顶的胖男人,满脸阴沉地对我招招手。 哎,馆长也来了。 果然,当我走到馆长面前,他对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喷。 “我收留你,是看你有经验,你最好把你那套骗术收起来,别给我名声搞臭了!” 我只觉得阵阵头大,骗子这个身份,算是焊在我身上了。 这种事就是黄泥掉在裤裆上,根本解释不清。 眼下这个局面已经变味儿了,不是单纯赚钱的问题了。 只要我现在灰溜溜的离开,那就等于我比承认自己是骗子了,以后就别想着抬头了。 话说回来,想破局,也挺难。 刘山抓着我不放,馆长铁了心的觉得我是骗子。 这俩人一唱一和,我今天恐怕不太好过…… 第13章 出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嘴上过瘾,谁都会。” 我顺着声音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陈嘉颜抱着肩膀,站到了馆长旁边。 连同刘山在内,所有人把目光都对准了陈嘉颜。 我凝神看着她,听不出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山连忙点头附和:“可不,这么大的事,可不能开玩笑!” “要我说,是骡子是马,得出来溜溜。” 一听这话,我立马反应过来,她在帮我。 不过,我们只见过一面,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她就敢信我? 难不成,是我自作多情了? 馆长眉头一皱,转头看着陈嘉颜:“这要是出事了,咱们名声就完蛋了!” 陈嘉颜扭头看着馆长:“信我一次,让他试试。” 不知她和馆长是什么关系,他犹豫了一会,居然同意了! 我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个殡仪馆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每个人的关系错综复杂,想在这混出名堂,真需要一番功夫。 算上这次,陈嘉颜已经帮了我两回了,我很感激。 但是我坚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有的事,小心点不是错。 我感激地看了陈嘉颜一眼,随即转身对着家属喊道。 “去吊唁堂。” 指路先生在行内叫“出黑”。 干这活,未必非得是专业道士。 在以前,裁缝,厨子之类的,只要机缘到了,都能当个指路先生。 特别是穷苦人家,做不起海陆法会,只能念《师傅经》,而念经这些人,更不是和尚道士。 而是街边小贩,卖菜的,卖糖葫芦的,只要嗓门大就行。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真的不算难,好歹咱也是个正经道士。 到了吊唁堂,昨晚还戾气爆棚的老太太,如今安详的躺在鲜花里。 我不禁感叹陈嘉颜的手艺,真的很厉害。 我也没犹豫,从地上拿起黄表纸,用毛笔写上亡人的生辰八字,将其贴在门上。 这叫殃魂阴阳榜,白天给活人看,告知亲朋好友。 晚上给游荡的小鬼看,这屋有个刚走的,都别过来捣乱。 而后,我又在门口左右两侧竖起了招魂锁和引魂幡,这俩东西是给亡人指路用的,免得头七回家找不到路。 一切做完以后,我抬头一看陈嘉颜躲在人群中,目光时不时地扫在我身上。 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等着把幡子插好,便回头看着众人。 “剩下的事,你们就不要看了,一会喊你们的时候再进来。” 对于这种事,家属基本百分百配合,陈嘉颜也随着人群走了出去。 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在出门的最后一刻,目光仍让停留在我身上。 我确定,那不是错觉。 等他们都离开了,我把丧盆放在老太太脚下,一叠叠黄纸被我添了进去。 片刻后,屋里烟雾缭绕,我拿着黄纸在老太太五官上滑动起来。 “眼开光,看四方,此番西去有光芒。” “耳开光,顺八方,此番西去回音祥。” …… 这老太太什么情况,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开光仪式很顺利,等我念完开光词,盆内的黄纸还没烧完,这就说明老太太走的挺顺。 我从遗体前的倒头饭里挖出来一点,放在了西南角。 “过路的君子吃口饭,吃了饭,别捣乱。” 说完,我把门打开,把家属喊了进来,又嘱咐了他们几句,明天准备入大殓,该有的青牛白马,童男童女都准备好。 刚一出门,就看见穿着一身黑西服的陈嘉颜,站在窗户旁,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我。 她这一笑,脸上就出现两个酒窝,再加上一双灵气十足的杏花眼,很难让人不心动。 不过,我理智尚存,知道该怎么做。 她既然在这,就是在等我,我肯定躲不过去了,倒不如大方一点,正好看看她什么路数。 “里面还算顺利?” 我干笑几声:“顺利,挺顺利。” 陈嘉颜依然抱着肩膀,笑道:“你这背尸工,本事还不小呢。” 这话里话外,有点揶揄,还有点像夸奖,听不出她到底啥意思。 索性,我直接装傻,哈哈一笑:“啥本事啊,没吃过猪肉,咱见过猪跑啊!” “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你的,一个女孩敢做入殓师,不容易啊!” 陈嘉颜脸色明显一变,随即恢复了常态,挤出一个笑意。 “都是工作,干什么都一样。” “对了,昨天到今天,你帮了我两次,你等我开工资,肯定得好好谢谢你!” 陈嘉颜笑着摆摆手:“举手之劳。” “不过,昨晚你为什么会在停尸房啊?” 我不自觉蹭了蹭鼻尖:“昨天是我把人背过去的,就在那多停了一会儿。” “后来我摔了一跤,结果你就进来了。” “是吗?” 陈嘉颜笑着反问道:“我怎么记得昨晚是刘师傅背的人呢?” 顿了顿,陈嘉颜轻拍下自己脑门,自顾自地嘟囔道:“兴许是我记错了。” “你忙吧,我先走了。” 陈嘉颜给我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我根本猜不透她要干什么…… 第14章 赚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等我回到歇脚的小平房,刘山闷头看着报纸,见我进来,只是瞪了我一眼,没出声。 估计今天使绊子失败,也让他挺挫败。 有好几次我都想跟他直说,我真的没敌意。 不过,几次打交道,我能明显感觉这老头心眼挺小,我说了也是无济于事。 到了第二天下葬的时候,孝子贤孙捧着遗照走在前面,我一面看着时辰,一面盯着罗盘。 风水这东西不是从书本上学几天,就敢给人点穴。 理论上来说,风水是在随时变化的,哪怕天上多了一块乌云,导致阳光出不来,这也能间接破坏风水。 至于在世面上经常能看见的先生,基本都是只看罗盘。 这种情况,多数是骗子。 好在一切顺利,落棺的时候没超过晌午,云开雾散,阳光正好射进坟坑里。 这就是先生们常说的“开金棺”。 乃是殡葬里的上上大吉之兆。 死者家属对我特别满意,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留了我手机号,说以后看个风水什么的,还会找我。 200块钱被我揣进兜里,我这心里忍不住喜滋滋的。 虽说距离还饥荒还是杯水车薪,但好歹有个开端,是个好事。 等我回到殡仪馆,在路上遇见了馆长。 虽说没对我直接说什么,但好歹不是黑着脸了。 我忍不住有些窃喜,只要他能认可我这本事,往后我赚钱的机会就多。 这阵子经历了无数黑暗,终于有点拨云见日的感觉。 中午,我从食堂买俩馒头,又厚着脸皮要了两瓣大蒜,心中盘算着还钱的日子。 突然觉得身后站了一个人,我猛地一回头,是陈嘉颜。 陈嘉颜扎着利落的马尾辫,换上一身深灰色的运动服,玲珑有致的身材被勾勒的淋漓尽致。 特别是她脸上的淡妆,让人看起来很舒服,整个人在这群糙老爷们中格外显眼。 只是,她手上拿着一个挺破的铝饭盒,看起来跟她有点不太搭。 我长这么大也没接触过几个女生,再加上和她不算太熟悉,也不知如何打招呼,只能略带僵硬的点点头。 哪知道她竟然直接坐到我对面,一句话也没说,掀开饭盒,闷头吃了起来。 我看看四下无人的空座,再看看她,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男人再穷也会要点面子,要不是看食堂的汤免费,我肯定躲回宿舍啃馒头了。 再加上我本来就不擅长和女生打交道,如今面对她,只是觉得窘迫。 况且,我刚吃了大蒜,这味儿着实不太好。 好好的一顿饭,愣是给我变成了受刑。 我把馒头揣进兜里,起身想离开,陈嘉颜忽然开口。 “你吃饱了?” 我忽然觉得脸上一热:“啊,不太饿。” 陈嘉颜回头把饭盒盖翻过来,把里面的菜夹出来一些,推到我面前。 “我吃不了,你帮我吃点吧。” 说着,她从桌上拿起一双卫生筷子放在我面前,又抬头看看我。 “别浪费粮食。” 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出了她什么意思。 我感激她的善良,但这种善意让我有些自卑。 我清清嗓子,对她点点头:“谢谢啊,真不饿。” 说完,我就要走。 陈嘉颜用筷子敲了敲饭盒:“这顿饭不吃,以后也不吃么?”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这话是啥意思?” 她忽然笑了,用眼神指了指椅子,没出声。 犹豫片刻,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等着她下文。 陈嘉颜埋头吃着,淡淡地问了一句:“你缺钱吧?” 我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谁不缺钱?首富也缺钱啊!” 陈嘉颜从兜里掏出一个几近褪色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嘴,一脸正色地看着我。 “那天晚上在停尸房,你干了什么,我大概能猜到。” 我心头一震,随即坦然下来,我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那你说说,我干啥了?” 陈嘉颜扶了扶眼睛,歪头看着我:“那天的死者,阴气特别重。如果不是你做了那些,当天晚上肯定出事。” “我没说错吧?” 这事她说的八九不离十,我有理由怀疑,她的身份,未必是入殓师这么简单。 我没正面回答,笑着反问一句:“同行?” 陈嘉颜倒也痛快:“算是半个同行吧。” “想赚钱吗?” 陈嘉颜吃了口菜,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可我心里却狠狠一颤。 我想挣钱都想疯了! 不过,天上掉馅饼这种事,还是少信为妙。 我压着心中的激动,强装淡然地反问一句:“钱嘛,谁都想赚。不过,得看是什么钱。” 陈嘉颜低头吃着饭,随口回应了一句:“干净钱。” 我咬着嘴唇犹豫片刻:“具体说说。” 陈嘉颜擦擦嘴,抬头看向我:“你不吃了,是吧?” 不等我说话,她已经把饭盒盖上。 见我一脸懵逼,陈嘉颜只是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今晚八点,大门口等我。” 陈嘉颜只是留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个女人越来越神秘,以至于我现在根本拿捏不准。 没有太多纠结,我决定晚上去看看。 至于赚的什么钱,到时候再说。 晚上,我从宿舍溜了出来,刚到大门口,就看见陈嘉颜已经站在那了。 让我吃惊的是,她胳膊上竟然带了块黑布,上面写着硕大的“孝”字。 这是什么路数? 第15章 侏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出门一拐,我俩上了出租车。 我看不出是往哪开,思来想去,还是说了一句。 “我觉得,有得话还是说开比较好。” 陈嘉颜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扭头看着我:“说吧。” 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女生如此近距离接触,路灯透过车窗笼在她脸上,白皙的面庞蒙上一层暖黄色,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你说啊。” 她这么一催,我才缓过神来,暗骂自己一声:真他娘的没出息。 “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嘉颜靠在车玻璃上,微微一怔:“不是跟你说了吗,入殓师啊。” “除了这个。” “没了啊。” 我立马反问道:“半个同行是怎么回事?” 陈嘉颜看看窗外,拍了拍司机的椅子:“师傅,停车。” 下了车,我四下看看,这整整一条街空无一人。 路的两侧都是丧葬用品店,每一家都挑着黑白灯笼,风一吹哗哗作响。 这看起来有点渗人,但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陈嘉颜看看四周,低声道:“我不懂什么阴阳术,但是我能感觉到阴气。” “每一丝阴气都能感觉到。” 我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听过这种能耐。 玄门行当里有个说法叫开天眼。 其实天眼人人都有,小孩不满12岁,确实能看见徘徊在人间的亡魂。 等到12岁一满,命格全了,天眼自然就关了。 非要说开天眼,那就只能用柳叶蘸着童子尿,擦在额头和眉毛上,能在几分钟之内看见鬼。 至于这种能感知阴气的本事,更是闻所未闻。 见我迟迟不说话,陈嘉颜对着我身后呶呶嘴:“你身后就蹲着一个。” 说罢,她轻轻闭上双眼,低声道:“怨气挺大,估计是个饿死鬼。” “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 我回头看看空荡荡的十字路口,犹豫了一下,反问道:“这跟赚钱有啥关系?” “明说吧,我有赚钱的路子,但是我没你这本事,我赚不了这钱。所以,我需要一个有真本事的人。” 我盯着她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她眼中没有丝毫躲闪。 不过,我还是问了一句:“刘山在殡仪馆的年头不短了吧?你不去找他,反过来相信一个刚来的陌生人。” 不是我非要把人往坏处想,实在是这事有很多疑点。 “你不一样。” 我干笑几声:“因为我缺钱?” 陈嘉颜果断摇摇头:“你缺钱,但是不坑死人钱。” 她这一句话,让我心头一松,紧绷的戒备也被瓦解了不少。 “走吧。” 陈嘉颜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在前方带着路。 终于,到了一家丧葬用品店,她顿住了脚步,四下看看,从门前花盆里摘下一朵白菊花。 “咯吱。” 有些残破的木门被拉开,我俩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这店铺不算大,粗略一看,也就在二十平米左右,头上悬着一个老旧的瓦斯灯泡,昏暗的灯光撒在墙边的纸人身上,看起来着实有点不舒服。 此时,我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四下看看,后面也没人啊。 我低头一瞧,吓得我紧忙往后退了几步,这人在我腿边上站着! 这人还没我大腿高,穿着一身红底绿花的衣服。 我本以为是个孩子,等他一抬头我才看见,这人留着半尺的络腮胡子,额头皱纹像是深沟,一道疤瘌贯穿左眼,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睁眼还是闭眼。 这应该是个侏儒吧? 反倒是陈嘉颜很淡定,弯下腰,单膝跪在侏儒面前,把刚才摘下来的菊花插到他兜里。 侏儒看看胸口的花,又抬头看看我:“带着外人来?” 他这一张嘴,嗓子眼里像是有一口老痰似的,沙哑中还带点粘稠。 陈嘉颜连忙摆手:“不不,这是自己人。” 侏儒没再说话,而是伸出孩童大小的手。 陈嘉颜连忙把胳膊上的孝布摘了下来,两手恭敬地交给他。 侏儒跨着罗圈儿腿,顺着柜台下面钻了进去,拿出个毛笔,站着血红色的墨水,在黑布上唰唰地写着什么。 片刻后,侏儒站在柜台上,把孝布缠在陈嘉颜左臂上。 不过,他那眼神里充满了深意,一种我看不懂的深意。 陈嘉颜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皱眉抿嘴地看着他,俩人就这么无声地对视着。 半晌儿,她猛然往后一挣,对着侏儒点点头,拉着我起身就走。 我让这俩人弄的一脸懵逼,这是唱的哪出? 出了门,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俩刚才这是干啥呢?” 陈嘉颜掂了掂身上的背包,两眼看着前方:“孝布缠在左边,是佣金翻倍。” “翻倍?” 陈嘉颜转头看着我:“有得话,我觉得应该直接告诉你。” “咱俩这次大概能赚两万块钱,办完事了,咱俩一人一半。” “佣金翻倍,风险也翻倍,你要是觉得害怕,就……” 两万块,这是我好几年的工资,在贫穷和饥荒面前,风险显得不值一提。 钱对我来说,简直太重要了!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下来:“行!但是,你得让我准备一下。” 陈嘉颜看看手表:“你得快点,明早七点之前搞不定,这钱咱俩就赚不到了。” 我顿时倍觉疑惑:“这是啥规矩?” 她回头看看丧葬店,低声道:“谁家闹了邪事,就会找过来。王老板一手托两家,会有不同的人在这接单子,如果次日七点前没搞定,这单子就会易主,钱自然赚不到了。” 不等我说话,她又催促了一句:“你别问了,有的是机会跟你讲,你先准备东西吧。” 第16章 游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看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晚上九点,时间不算宽裕。 如果我现在回殡仪馆取法器,肯定会耽误不少时间。 好在是夏天,路边的树都挺茂盛,我随手从路边折下来几根柳条,紧紧攥在手里。 “走吧。” “你不是要准备……” 我拿着柳条晃了晃:“这就够了。” 她也没多问,随手在路边拦下个出租车,奔着目的地驶去。 这是我第一次干这种活,路上免不住心中忐忑。 终于,车子在一座老旧的居民楼停下。 这地方连路灯都没有,垃圾箱淌出的汁水带着浓烈的腐臭,一直蜿蜒到我脚下。 踩上一脚,溅了我一身。 我打开手电筒,四下看看,楼体的墙皮已经脱落,旁边还长着密密麻麻的爬山虎。 我一度怀疑这地方根本没人住。 事实证明,我猜对了。 整个楼道没有一丝灯光,我只能扶着栏杆往上走,灰尘的颗粒感在我手上反复摩擦,偶尔还能扫过一片蜘蛛网。 我俩的脚步声被楼道放大很多倍,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再加快。 “到了。” 陈嘉颜在一扇墨绿色的防盗门前停了下来,防盗门外面,还有一层的网格状的防护门。 她掏出钥匙,嘁哩喀喳地把门锁打开。 在拉开门之前,陈嘉颜转头看着我,脸色有点凝重。 “今天可能真的很凶险,我只能感觉到阴气,我可以给你当眼睛,其余的只能靠你了。” 说实话,这和我之前经历的所有事都不一样,我这心里始终在打鼓。 可我毕竟是个男生,强挤出个笑意:“再凶险,也不能比死人更吓人吧。” “七个女孩玩笔仙,死在这屋里了。” 陈嘉颜的一句话,让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以前我面对的是死人,就算他们起幺蛾子,但好歹我能看见。 这种情况,意味着我始终处在被动,连她们在哪都不知道。 我有些尴尬地看着陈嘉颜:“你能不能先转过去?” 她虽然满脸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转过头,我把兜里的半瓶矿泉水倒了,随即尿了满满一瓶子。 这办法虽然有点恶心,但是绝对好用。 我深吸一口气,把门直接拉开。 这世界上但凡跟钱沾边的事,就没有轻松的,已经到这了,没理由往后退! 门一开,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就这么一瞬间,陈嘉颜的眼镜竟然上霜了! 我抬头一看,屋里摆着两面穿衣镜,两个镜子对立而放,而在镜子中间,还有烧纸的灰烬。 显然,这里曾经做过什么仪式。 “嘭!” 突如其来的巨响让我浑身一震,此刻的陈嘉颜面色已经惨白,把手伸了出来,旁边的房间。 我走在她前面,谨慎地朝着房间移动,刚一开门,陈嘉颜猛然抓住我胳膊。 “在你前面。” 我立马扯下一片柳叶,放在童子尿里蘸了一下,迅速点在自己的额头和两眉之上。 就在天眼开启的一瞬间,我差点尿裤子。 一个惨白的脸紧贴着我鼻尖,我猛然抡起柳条,可在抽出去的一瞬间,我又收住了力道,迅速往后退了几步。 无论如何,我原则不变,能好好送走,我就尽量不伤她们。 眼前这女鬼披头散发,两个眼珠里已没有眼白,只剩下一片漆黑,一套十分不合身的青灰色长袍套在她身上,更是显得十分诡谲。 看她这身衣服,应该是民国时候的产物,一个现代女孩怎么会穿这玩意? 我把陈嘉颜挡在身后,又将柳条横在胸前:“柳条打鬼,你们比我清楚!我能给你们超度,也能让你们万劫不复!” 女鬼飘飘荡荡到了我眼前,像王八一样把脖子抻长,漆黑的瞳孔凑在我鼻尖下,一股凉飕飕的气顺着我鼻尖往脑仁里钻。 “玩个游戏吧。” “玩吧。” …… 女鬼像个复读机一样,始终念叨着这一句话。 玩游戏?玩个锤子! 这天眼只要一开,最多维持十几分钟,速战速决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我一咬牙,用柳条把女鬼顶开:“现在是我让你选!” “你没得选。” 此时,我身后响起一个声音:“玩个游戏吧。” 这声音,是陈嘉颜! 我回头一看,陈嘉颜目光呆滞,两手轻轻搭在我肩上:“玩啊。” 我登时心头一凛,坏了,陈嘉颜着道了! 瞬间我又叫苦不迭,说好的给我当眼睛呢? 第17章 躲猫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阴阳不同路,活人让小鬼冲撞一下,免不得大病一场,更别提上身了。 刚才进门的时候,陈嘉颜说这屋里有七个女孩死在了这,也就是说,还有六个是藏在暗中。 就算我解决掉了这一个,剩下六个群起而攻之,到时候就是腹背受敌。 不行,得换个办法。 我屏住呼吸,点点头:“说吧,玩啥?” 女鬼像是狗一样,鼻子贴在我肩膀上嗅着:“两个游戏,只要你能赢,你俩就能走出去。” “第一个,躲猫猫。” “你藏,我们七个找。” 而此时,陈嘉颜已经转过身。 “1、2、3……” 七个! 一瞬间,我头皮上好像导电一样,她这话什么意思?加上陈嘉颜是七个?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我心头,这事比我想象的更棘手。 陈嘉颜面冲着墙,脑袋顶在墙上,查数的声音很低,像是梦呓一般。 我把柳条轻轻折断一截,嘴上应付着女鬼,假装不经意地朝陈嘉颜挪动。 她这状态明显是让鬼上身了,只要能把她身体里的鬼逼出来,我就敢反打了。 就在我捏住她中指的一瞬间,女鬼扯着干涩的嗓音打断了我。 “我那小姐妹儿要是在她身体里爆开,这人就别想活了。” 我浑身一震,立马把手放了下来。 她这话是威胁,也是警告,但也提醒了我。 “还有三十秒钟,游戏开始。” 我咽了咽口水,手腕在墙上不断蹭着。 终于,手腕上传来一阵轻微的松动,我反手接住掉下的佛珠。 之前我遇见一个云游和尚,他知道我是吃阴阳饭的,便把手腕上的米粒大小的念珠送给我。 据他所说,我这一辈子注定游走在生死之间,只要这珠子带在右手,就能免于血光之灾。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敢摘下来。 不过,现在是救人的时候,管不了了。 只要有这东西傍身,陈嘉颜身体里的东西,掀不起风浪。 “五秒。” 我顺势把佛珠塞进陈嘉颜的兜里,随即拽开卧室门,一把钻了进去。 进了门,我四下一瞧,只有旁边的衣柜能容人藏进去。 我没犹豫,拉开柜门钻了进去。 柜子里黑咕隆咚,凭借着触感,我能感觉到里面都是杂乱的衣服。 也顾不了别的,我把衣服胡乱地堆在自己身上,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刚才我仔细想了一下,玩游戏,未必是坏事。 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提出如此诡谲的要求,但起码能证明一点,她们没想直接弄死我俩。 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往后拖,拖到鸡叫。 鸡叫三声,天下太平。 我趴在柜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可外面安静的可怕,除了我自己的心跳,我什么都听不见。 突然,我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也在躲猫猫吗?” 一瞬间,我炸了满背白毛汗。 这声音尖锐又有点沙哑,有点像老太监。听起来特别难受。 我现在天眼还没关,如果后面有脏东西,我肯定会发现。 可我后面十分干净,我试探着身后一摸,一阵坚实的砂砾感在我手掌中摩挲而过。 我确定,后面只是一面墙,什么都没有。 “嘭!” 柜子门毫无征兆地被打开,我本能地往后一缩。 “喵呜。”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往下一看,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只大黑猫。 这猫长的和刚出生的牛犊子差不多大,两个幽绿色的瞳孔眯成一道横杠。 即便光线很暗,依然能看清它油光锃亮的皮毛。 “喵呜!” 这猫突然弓起背,浑身的毛炸成刺猬,叫声里明显带着威胁,仿佛下一秒就会扑过来一样。 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黑猫震百邪! 刚才我身后冒出一个不知名的声音,现在它又对着我身后叫唤。 八成,它看见了什么! 不过,这猫是从哪来的呢? 黑猫的瞳孔始终聚焦在我身上,我尽量把动作放的很慢,生怕惊了它。 突然,我觉得脑后一凉,我立马往前窜了几步。 我再回头一看,陈嘉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 她那颈椎像是坠了什么重物,半低着头,以一种近乎立正的姿势站在我面前。 而她的身后,不多不少,正好站了五个女鬼,各个身穿民国时期的灰色长袍,每个人都低着头,根本看不见脸。 果然,加上陈嘉颜和她身体里的那个,正好是七个! “桀桀桀……” 陈嘉颜的嗓子眼里冒出一阵比哭还难听的笑:“你在躲猫猫,可是,猫猫看见你了。” 第18章 死人卦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卧槽! 我脑袋一懵,什么玩意? 我以为的躲猫猫,就是小时候玩的捉迷藏,没想到让我躲一只猫! 陈嘉颜半低着头,小步走向我,把手轻轻搭在我肩膀上,又把头凑了过来,趴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别怕,我们接着玩游戏。现在是,八个人。” 此时,我已经知道,我本打算拖时间的计划,又一次泡汤。 刚才是七个,现在是八个。 显然,她们把我也算成了其中一员。 汗水把衣服贴在我后背上,压力剧增下,我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陈嘉颜的话刚说完,几个女鬼纷纷走了上来,我把围在了中间,直接把我夹到了客厅。 到了客厅,她们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一样,齐刷刷地盘腿坐下。 而她们的身后,就是进门时候看见的两面镜子。 两面镜子互相照映,女鬼在镜子的倒影里显得密密麻麻。 一时间,我竟有些分不清数量。 我重新盘算着眼前的局面,现在几个恶鬼都聚齐了,陈嘉颜手上有念珠,找准机会,兴许能把她们一网打尽。 陈嘉颜低着头,脑袋几乎贴在膝盖上,看起来像是某种朝拜。 “这个游戏,叫卜卦。” 我不禁心底泛起一阵寒意,给鬼算卦,我这还是头一次听说。 “不难为你,你要算的东西很简单。赢了,你们就走。” 我现在根本没心情跟她们玩这些狗屁游戏,只想着迅速破局。 就在这时,镜子上反射的月光引起了我的注意。 “算算我们去世的时间吧。” 没等我细想,陈嘉颜在这时候打断了我。 为了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我只能佯装答应下来。 “报生辰吧。” 话音未落,五个女鬼用手沾着地上烧纸的灰烬,又像握手一样把手连在一起,哗哗地在地上写了起来。 其实这东西对我来说,倒不算什么难事。 生死定数这种东西,其实从出生就已经注定了。 唐朝的袁天罡曾经留下一首称骨歌,从骨重就能推测出死因。 很快,全场只剩下两个人还没算,一个是陈嘉颜,一个是紧挨着她的女鬼。 给活人算亡时,这是占卜行当的大忌。 我直接把她跳了过去,看向她旁边的女鬼。 “庚寅年,元月初一。” 后面的东西我还没看,整个人都傻了。 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元凶! 庚寅年是1950年!怪不得他们一个个都穿着民国的衣服,合着结症在这啊! 这老鬼不光死的年头多,生辰还大的吓人! 我压住心中的震惊,缓缓把手机掏了出来,将手电打开,对着对面照了照,又故意说了一句。 “太暗了,看不清。” 看她们没注意我,我故作一脸费解,把食指放在我嘴边,用牙尖轻轻把手咬出血。 咬手指并不是电视里演的那样使劲,相反,只能请咬手指表面的那一层皮,再用力一拽,这手指自然就破了。 “还没算好吗?” 此时,陈嘉颜又一次开口了。 我不动声色地挤了挤手指,嘴上连忙应付着:“好了,好了。” “你算的都对。” 随着陈嘉颜的一句话,所有女鬼齐刷刷地抬起头,我这才知道她们为什么始终耷拉着脑袋。 这六个女鬼,没有一个脸上是完整的。 要么鼻子被挖成空洞,要么眼睛是俩窟窿,还有一个嘴都被黑线缝上了。 我能清晰地看见她们皮肉下蠕动的蛆虫,就连那个被缝上嘴的女鬼,嘴角也吊着半条蛆。 不知她们生前遭遇了什么,死后竟然落了个这么个相貌。 “不过……” 话音刚落,六个女鬼猛然站起,以包围之势把我挤在中间,陈嘉颜再次开口。 “笔仙,最忌讳的是问出亡时。你赢了,但是你得死。” 第19章 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这时才明白,从最开始,她们就没想让我俩活。 所谓的游戏不过是猫抓老鼠! 我几个健步从人群中挤了出去,用手上的血在镜子上画出一个硕大的八卦阵。 就在我给阴阳鱼画眼睛的时候,一股怪力突然把我拽倒。 我回头一看,是陈嘉颜。 没有任何犹豫,我从后腰抽出柳条对着她一顿抽。 刚才不敢动手,是担心腹背受敌,现在都在这,那就正面打! 陈嘉颜被我抽的浑身冒黑烟,几个呼吸间,她突然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浑身上下,疯狂乱颤。 “哗啦啦……” 我给她的那串念珠,顷刻间散开,噼里啪啦的珠子落了满地。 完蛋,这是她身体里的鬼开始搞事情了! “嘭!” 我这一脚把陈嘉颜踹开,从中间杀出一条路,狠嘬了一口手指,直接扑在镜子上,阴阳鱼的眼睛瞬间画了上去。 我赶紧弯腰从地上捡起手机,对着八卦阵照了上去。 血红的八卦阵在强光反射下,直接映在对面的镜子上。 一时间,两个八卦这在镜子中交相辉映,在镜子中的女鬼开始死命嚎叫。 没了念珠的护佑,陈嘉颜的反应愈发强烈,整个人趴在地上,四脚着地,身子像是软骨动物一样不断蠕动。 口水伴随着她嘴里的嘶鸣滴滴落下,而她的瞳孔,此刻也变成了漆黑。 她这个姿势,像极了刚才那只大黑猫! “喵呜!” 那大黑猫突然横冲出来,奔着我脸就要挠,我身子一侧,堪堪躲过。 随着这一声猫叫,几个女鬼像是打了鸡血,嗷嗷地奔着我冲了过来。 我回头看看镜子,铆足一口气儿,拽着镜子就往前冲。 随着两个镜子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反射的锋芒越来越强,交相辉映的血色八卦,像刚出生的太阳一样,把几个女鬼死死夹在中间。 终于,两面镜子撞在一起。 “哗啦!” 镜子齐刷刷爆开,漫天玻璃碴子碎了一地,我本能地往下一趴,先护住自己要害。 好半天过去,我缓缓抬起头,这屋里像是遭了贼一样,简直惨不忍睹。 我侧耳一听,已经没动静。 我赶紧站起身子,从一堆玻璃碴子中把陈嘉颜刨了出来。 我身后探了探鼻息,她这鼻子里呼出的气竟然冰冷刺骨。 她身体里的鬼没走! 顾不得她满身伤痕,我从地上捡起柳条,对着她就是一通猛抽。 “别打了!” 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与此同时,一个阴影从陈嘉颜身体里钻了出来,渐渐凝结成实体。 我定睛一看,这女鬼和其他几个都不一样。 那几个是没有五官,她是没有脑袋,脖子上的碎肉随着空气不断摇摆。 陈嘉颜让她折腾的不轻,我现在看她只有满心怒火。 “啪!” 柳条又一次抽在她身上,我强忍着弄死她的心,问了一句:“跟我玩游戏?还玩吗?” “我们也冤啊!” “喵呜!” 又是一声猫叫,叫的我浑身汗毛都起来了,那女鬼突然往后缩进墙角,嘴里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嚎叫。 “救我!它不是猫!”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说得我浑身一怔,不是猫? 第20章 逃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黑猫弓起后背,冒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墙角。 女鬼紧缩在墙角,大声喊着:“是它吃了我的肉吃!还有一个人,那人把我们的脸缝在了一起!给它做了皮!” “你救我!我什么都告诉你,我认识那个人!” 我刚才还纳闷呢,这屋里明明没有强光,那猫皮怎么会油光锃亮的? “嗖!” 一道黑影如利箭窜了出来,直接扑在女鬼身上。 我想出手阻止,但是猫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女鬼已经没了痕迹。 “喵呜!” 那黑猫站在窗台上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绝对不是一个动物该有的! 下一秒,这猫一跃而下,我追到窗边一看,它早已没了踪影。 我赶紧把陈嘉颜抱了起来,让恶鬼附身了这么久,人肯定受不了。 不过,我在这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能把她带到哪? 宿舍里还有个刘山,万一让他看见了,这事就没办法解释了。 我前后一琢磨,背着陈嘉颜下楼拦下个出租车,直接去最近的养鸡场。 那司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笑着问了一句。 “大半夜带着姑娘往养鸡场跑?小年轻真爱玩刺激。” 到了养鸡场,我像个偷鸡贼一样藏在草垛里,就这么一直等着天亮。 我靠在草垛上,随着浓烈的鸡粪味儿,回想着今晚的事。 我忽然有种被骗的感觉,陈嘉颜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能感知到阴气吗? 本来我这算盘打的还挺响,心想着我虽然看不见小鬼,但是她能感觉到,我俩一配合,这不挺好吗? 可从打进门开始,她就着了道,我不但得想着逃出来,还得保护她。 我知道这钱肯定不好赚,但没想到这么难。 “喔喔喔……” 终于捱到天亮,随着旭日东升,公鸡引吭啼鸣,我赶紧把陈嘉颜挪到阳光能晒到的地方。 雄鸡一叫邪祟除,太阳东升阴气无。 我等了一宿,等的就是这时候。 其实这是个土办法,家里小孩万一中邪了,一时半刻还找不到先生帮忙,最好的办法就是带到养鸡场。 这办法确实有用,没等到鸡叫三声,陈嘉颜已经悠悠醒来过来。 她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揉眼问道:“这是在哪呢?” 看着她一脸的伤口,还有头上的几根稻草,我突然不生气了,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养鸡场。” “你带我来这干嘛?” 我看她一脸懵逼的样子,估计连发生啥了都不知道。 “走吧,回去跟你说。” 我俩刚站起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极其浑厚的声音。 “哎!你俩在这干啥呢?” 我回头一看,是个光着膀子的壮汉,一手拿着搂草的耙子,一手牵着极其壮硕的牧羊犬。 我不怕人,但是那只伸舌头的狗,着实让我不寒而栗。 “那啥,大哥。” 我挡在陈嘉颜面前:“我俩迷路了,你别误会,我马上走。” 这壮汉扫了我一眼,回头大喊一声:“小五子,瞅瞅丢没丢鸡!” 好家伙,拿我俩当偷鸡的贼了? 这种事一旦解释起来,就会很麻烦,我看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就是上班打卡的时间。 我一个月就800块钱,可不想被扣工资啊! “那啥,大哥,没啥事我俩就先走了。” “你站住!” 我回头看了壮汉一眼,大喊一声:“跑!” 狗的速度真不是吹的,陈嘉颜跑的速度还慢。 情急之下,我只能把她扛在肩上,两条腿像马达似的,一溜烟地往前跑。 饶是我身体素质不错,可也被狗一口咬在裤子上,要不是我反应快,估计就狗粮了。 等到了殡仪馆,我这牛仔裤已经被扯成了大裤衩子,就剩个裤腰带来回晃荡。 本来就一宿没睡,再扛着个大活人一路狂奔,我整个人都虚脱了。 浓烈的困意猛然袭来,我这眼皮就跟沾了胶水似的,稍一不注意都容易睡过去。 万一被人看见我睡觉,这就是消极怠工。 我无力地喊了一声:“哎?去你化妆间歇会儿吧。” 进了屋,我看见铁床直接躺了上去,呼哧带喘地喘着粗气。 “那是给死人躺的!” “你瞅我这样,跟死人有区别吗?”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睡一会,可陈嘉颜现在来精神了,一个劲儿问东问西。 我本来还想着,她毕竟是个女生,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她这么一直问,我直接把话挑明了。 “你这钱太金贵,我赚不起。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咱俩就到这得了。” 说完,我翻了个身,不想再看她那张无辜的脸。 第21章 咱俩一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听这话,陈嘉颜还不乐意了,眼睛一瞪,站在我旁边叉着腰。 “我好心找你挣点钱,你这是啥态度?” 我一脸无语地抓着我残缺不全的裤子:“你说呢?” “不就是裤子吗?我赔你还不行吗?” 我忍不住一咂摸牙花子:“裤子?那是裤子的事吗?” 我知道她什么都记不住,就一点点把昨晚的事学了一遍。 等我说完再抬头一看,她那嘴大的能塞下个鸡蛋,满眼都是困惑和茫然,好半天没说出话。 一看她这样,我也蒙了,她这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哎哎哎?” 我轻轻拍了拍她:“你没事吧?” “我、我……” 陈嘉颜眼中有些放空,单手指着自己:“我被鬼上身了?” “你觉得我逗你玩呢?” 她把手缓缓放下,有些失神地坐在化妆椅上,不知想着什么。 “行了,我把话跟你说完了,你帮我盯着点外面,让我睡会。” 陈嘉颜两手不断搓动着,声若蚊鸣:“对不起啊。” “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 我刚闭上眼睛,立马又睁开,歪头看着她:“你不知道自己很容易被鬼上身?” “嗯。” 这下我更懵了:“那你以前接这种活,是怎么干的啊?” “以前我也没干过!” 她猛地抬起头,又缓缓垂下眼皮,低头看着脚尖,声音又低了一些。 “我这是第一次。” 我一下让她气笑了,反问道:“你知道昨晚又多危险吗?” 想起来昨晚,我就心有余悸,忍不住用手敲着铁床:“你这不坑人吗?咱俩昨晚差点就撂在那!” 说完我就后悔了,这话对于一个女孩来讲,确实有点重了。 “那我不是故意的嘛。” 陈嘉颜单手摘下眼镜,又低头沉默了半天,再一抬头眼眶已是通红。 她这一哭,我立马慌了神,连忙下了床,走到她身边。 “你、你别哭啊,我不是那意思。” 陈嘉颜瘪着嘴,摇摇头,语气里充满平静:“没关系。” 顿了顿,我轻声说了一句:“这事就到这了,这钱……” 我话还没说完,陈嘉颜猛然把手伸向右臂,一把扯下胳膊上的孝布,面色满是凝重。 “这布怎么还在这啊?” 我微微一怔:“那应该在哪啊?” 陈嘉颜猛然把布扯下,放在我面前一个劲儿的抖:“只有把这布放在墙角,才能证明咱俩把事办完了!” “你也没跟我说啊!” “完了,咱俩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我知道,这一趟算是白忙了。 我俩先是差点被鬼弄死,早上起来又被狗撵,折腾了一晚上,一分钱都赚不到。 一时间,空气沉默的可怕。 沉默片刻,她缓缓站起身子,又恢复了平日的淡定。 “你先走吧,我要干活了。” 我无声地点点头,这事也不能怪她。 一切就像是被事先安排好了一样,闹到现在这样,只能说是天意吧。 然而,我刚走到门口,第二只脚还没迈出去,一阵发闷地啜泣声让我不由地顿住脚步。 我回头一看,陈嘉颜低着头,身子几乎完成虾米,单薄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我实在不明白,她也没损失什么,最多就是白忙一场,有什么值得哭的? 要说哭,也应该是我先哭吧? 我没出声,拽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我顺着墙根往宿舍走,路过她窗户的时候,不自觉地往里瞟了一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 陈嘉颜趴在停尸床上,浑身像是导电一样颤抖,仔细一听,哭声比刚才大了不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回去。 把一个女孩扔在这自己哭,我总觉得愧得慌。 如果说她刚才的眼泪像春日小雨,这回已经变成了洪水开闸。 鼻涕顺着她脸滑到鼻尖,又混着鼻涕沙泥俱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在她的哭声面前,我忽然觉得昨晚的恶鬼也不是特别可怕。 虽然我跟她接触的不多,但她始终给我一种略带冷漠的神秘感,现在哭成这幅德行,我真觉得有点不适应。 我想安慰她,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这么静静地陪着她。 半晌儿,陈嘉颜突然一抬头,满脸错愕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 我忍不住调侃一句:“我亲眼目睹了你每一个鼻涕泡儿。” 她顿时脸色一红,急忙掏出那块褪色的手绢,胡乱地擦了起来。 眼见气氛轻松一些,我顺势安慰着:“有啥事好好说呗,你哭啥啊?” 陈嘉颜捏着手绢角,叹了口气:“我和你一样。” “其实我根本没干过那些事,我也很害怕。我好不容有胆子去做了,最后一分钱都拿不到。” 说着,眼泪又要从她眼角渗出…… 第22章 同病相怜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赶紧岔开话题,反问一句:“你跟我一样?哪一样?” “你缺钱,我也缺钱。” 陈嘉颜这一句话,让我开始重新打量她。 她虽然穿的不是什么大牌子,但好歹穿的体面,不像我似的,这条裤子坏了,连个换洗的都没有。 她可能不富裕,但绝对不至于到缺钱的地步。 见我不出声,陈嘉颜又问了一句:“不信?” 我干笑几声:“瞅你这样,不像。” “谁缺钱也不会写在脸上,我每个月至少需要这个数。” 说着,陈嘉颜伸出两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两千啊?” “两万。” 我不禁抬高声调:“你一个女孩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陈嘉颜嘴唇翕动几下,但只是敷衍一句:“反正,就是缺钱。” 一看这样,我也不继续问了,谁都有秘密,何必在这刨根问底? “那个……” 陈嘉颜迟疑了一下,窘迫之色跃然于脸:“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我差点笑出声,随即把空空如也的裤兜翻了出来:“你确定?” 然而,她脸上的窘迫中掺杂的认真,让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我俩并不算熟,而且她很清楚我缺钱,她能在这时候找我借钱,要么她是神经病,要么她真的走投无路了。 显然,她是后者。 我似乎突然理解她为什么会如此崩溃大哭。 “那个,对不起啊。” 陈嘉颜忽然低下头,拢了拢耳后的碎发:“我,有点失态。” 人在情绪失控的时候,总是能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儿。 就像眼前这位。 我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背负着什么秘密,能让她如此崩溃。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轻声开口道:“钱,咱俩一起赚。” 我不是逞英雄,而是因为她曾经帮过我。 陈嘉颜抬头看向我,满眼都是不解,好半天没说话。 半晌儿,她忽然露出一抹苦笑:“别逗了,昨晚的事儿,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我就是个拖油瓶,从小就是,现在也是。” 我忍不住挠挠头皮,调侃道:“昨晚的事儿,我不想再发生了。所以,我会想办法不让它发生。” “你什么意思?” 我凝神想了想,分析道:“咱俩都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难免出岔子。” “或许,咱俩磨合一下,能改变这种情况?” 这话既是安慰她,也是安慰我自己。 陈嘉颜把手帕攥成了球,死死地握在手里,低声道:“万一磨合不成呢?” “那就再说!” 她忽然放开手帕,缓缓站了起来:“以后分钱,你七,我三。” “砰砰砰!” 就在这时,窗户上传来一阵闷响,我回头一看,刘山像个偷窥贼似的趴在窗户上。 陈嘉颜先反应过来,大步饶过我,把门打开了。 刘山一进来,脸上就挂着一股不明地笑意:“陈琦,你昨晚干啥去了?” 这种兴师问罪的语气着实让人不爽,我立马反问一句:“跟你有啥关系?” 刘山笑呵呵地靠在门框上:“跟我没关系,但是跟你有关系。” “馆长让我给你带句话,这次无故旷工,先罚200,下次直接滚蛋。” 我说他怎么笑的这么开心,这是等着看我笑话呢! 第23章 上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不过,馆长天天准点下班,我昨天走的时候都是晚上八点了,馆长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他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没想跟他撕破脸,他倒是变本加厉。 我同样也笑了起来:“行,刘哥费心了,通风报信这活儿,确实挺辛苦。” 刘山面色一变,显然听出了其中的含义,只是冷哼一声,推门就走。 他走了以后,我顿时觉得真真肉疼。 妈的,200块,四分之一工资没了! 一看这架势,我匆忙和陈嘉颜道个别,现在是工作时间,很容易被刘山抓小辫子。 到时候再参我一本,那就得不偿失了。 背尸工这个行业,不是每天都和死人打交道,闲着的时间就聚在一起侃大山。 我现在为了保住饭碗,只能比别人更勤快点。 我拿着麻布在吊唁堂擦的正起劲,一只大手忽然拍了我一下。 我回头一看,身后站了个中年老头儿。 这人上身穿着脏兮兮的中山装,下身穿着迷彩裤,一脑瓜子头发像鸡窝似的,手上还拖着个蛇皮袋子。 不是我娇贵,确实有一股馊味传进我鼻腔。 他一脸憨笑地对我点点头:“伙计,跟你打听个人。” 我把麻布放下,擦擦手上的水:“谁?” “陈嘉颜,你认识不?” “你是?” “俺是他爹。” 这人一张嘴,带着一股齐鲁味道的方言,我总感觉和陈嘉颜联系不到一起去。 估计,这是从外地来看女儿的吧? 我把麻布收好,对着外面指了指:“走,我带你去。” 到了化妆室,我把门推开:“喏,她就在这。” 陈嘉颜正好抬头,我们这三双眼睛对视到了一起。 “你们聊着,我走了。” 人家父女见面,我这个外人在这总不太合适。 可就在我出门的一瞬间,我忽然看见陈嘉颜的手在抖,眼神中的惊恐肉眼可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只不过,我蹲在了墙根下面。 他俩刚才对视的眼神,绝对不是父女。 果然,我刚出来没几分钟,屋里忽然传出了争吵声,还掺杂着阵阵物品的撞击声。 我听了一会,直接闯了进去。 这一进去可不得了,那老头儿正抓着陈嘉颜的头发,作势就要往铁床上撞。 我几个健步冲了上去,用肩膀狠狠一顶,把那老头儿顶到墙根。 “小孩伢子,没你事,滚!” 此时,这老头儿的脸上已没了憨厚,满脸的狰狞甚至让他五官有些扭曲。 我也没客气,随手指了指外面的烟囱:“你真不知道这是啥地方啊?你信不信我给你火化喽?” 我用胳膊肘怼了怼陈嘉颜:“这是你什么人?” 陈嘉颜缩在我身后,低声说了一句:“我、我爹。” “啊?” 要是爹教育姑娘,这事能理解,可刚才这老头儿分明是要撞死她! “报警!” 说完,我指着对面的老头儿,大喝道:“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谁,你打人就是犯法!” 陈嘉颜轻扯了一下我衣角:“你小点声。” 我回头问了一句:“报警了吗?” 她脑袋几乎摇成了拨浪鼓,带着一丝哀求的味道抓着我胳膊:“不能报!千万别报警!” 第24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嘉颜坚持不能报警,这个回答着实惊讶到我了。 而那个老头儿更是因为这句话开怀大笑。 “到日子了,就痛快的把钱打过来,别让当爹的上门!” 陈嘉颜从我背后挪了出来,声音虽小,但很坚定:“该给你的不会少,容我几天。” “容不了,就今天!” 他的态度让我想起了刘秃子。 那刘秃子虽然是个放贷专业户,但遇见真有难处的,不会把人逼得这么的紧。 起码,他对我还算不错。 此时,他直接坐在陈颜的化妆桌上:“没钱你慢慢想办法,爹慢慢等。” “也让人看看,你这当姑娘的多不孝顺!” 说完,他居然从蛇皮袋子里掏出个广播喇叭,狠狠往桌上一拍。 好家伙,刘秃子都没他专业,这是有备而来啊! 怪不得给陈嘉颜逼得找我借钱,家里有这么个爹,放谁都犯愁! 而陈嘉颜被她爹气的嘴唇煞白,脸上都没了血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既然选择不报警,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不能擅作主张。 可这老头儿是个无赖,万一把动静闹大了,她一个女孩还怎么在这做人? 得,恶人还需恶人磨。 我信步走到他眼前,悄悄把手机上的录音打开,随即从桌上拿起一盒痱子粉,直接扬在他脸上。 “老梆子,想要钱,你就先弄死我。” “操!” 老头儿拍案而起,大喝一声:“你当我不敢啊?今儿我就让你见见红!” 我赶紧往后一退,像交警似的伸出手:“得,你牛逼。” 说完,我嘿嘿一笑,把电话打给了刘秃子。 “刘哥?” “干啥?” 我笑嘻嘻地看着老头:“有人要弄死我,你管不管?” “跟我有鸡毛关系?” “我死了,谁还你钱?” 电话里沉默片刻,刘秃子哈哈一笑:“你个憨货还能惹着硬茬子啊?” “我给你发个录音。” 说完,我挂断电话,把刚才的录音给他发了过去。 几分钟后,刘秃子把电话打了过来。 “妈的,你在哪呢?” “地址发你手机上了。” 有事一阵沉默,刘秃子低吟一声:“没事,我在漠南有朋友,你等我!” “敢动我债户儿,活拧巴了吧?” 我赶紧说了一句:“刘哥,别整太大动静,这份工作要是也丢了,我真没办法还钱了。” “操!你他妈好像债主子!” 刘秃子办事效率确实高,没多大一会儿,两个光头壮汉走了进来。 一进门,先问了一句:“谁是陈琦?” 我赶紧迎了上去:“我!” 俩壮汉点点头,用下巴指了指老头:“就是他要弄你呗?” “对!” 老头一脸懵逼地看着俩壮汉:“你俩要干啥?” “不干啥。” 壮汉摸了摸老头脑袋:“上岁数了,容易骨质疏松,我给你检查检查。” “那个,大哥。” 我开口打断他,低声道:“我这还得上班呢,你看……” 壮汉呵呵一笑:“行,换个地方检查。” 这老头像荡秋千似的,被两个大汉硬生生架走,只剩下陈嘉颜一脸懵逼。 “这、这会不会出事啊?” 我知道在担心什么,便轻声回应了一句:“放心吧,没事。” “那个,谢谢你啊。” 陈嘉颜面露尴尬地低下头:“今天的事,麻烦你替我保密。” 我点点头,反问一句:“这事我大概听明白了,你需要钱,就是要给他,是不?” “嗯。” 看她满脸窘迫,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就没见过这样的爹。” 陈嘉颜攥着拳头,低声说了一句:“他不是我亲爹。” “啊?” 我十分惊讶地看着她:“不是亲爹?那他这是讹诈啊!你为啥不报警啊?” 陈嘉颜极力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摇着头…… 第25章 相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她明明是受害者,可却如此小心翼翼。 陈嘉颜把眼角的泪水抹成淡淡的印记,随即低头扯着手帕的角,喃喃地说了起来。 “我亲爹早死了,那是我继父,我妈得了老年痴呆,现在就认识他,连我也记不起来了。” 陈嘉颜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只要给他钱,他就能对我妈好点,要不我妈的日子就没发过了。” “我想过把她接到我身边,可她根本不认识我,三天两头的往外跑。” 忽然,她嘴里冒出一声长叹:“我不敢报警,也是因为这事。” 我把老头留下的蛇皮袋子扔在她面前:“你的钱永远也填不满这个袋子。” “就像你用这辈子所有时间,也填不满他的贪心。” 陈嘉颜坚定地摇摇头:“道理我都懂,我的钱全被他喝酒了。” “你……” 我一时间有些语塞,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 “你什么都知道,你还忍着?” “他喝完酒心情就好,我妈就能过的舒服点。起码,不用吃皮肉苦了。” 老话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我忽然觉得,自己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顿了顿,陈嘉颜缓过神来,低声问道:“那两个人,不会把他怎么样吧?” “不会。” 我几乎没犹豫,吐口而出道:“最多是点小教训。” 又是一片死一样的沉默。 片刻后,我轻声问了一句:“你还是要给他钱吧?” 这话既是问题,也是答案。 不等她说话,我又补了一句:“我帮你想办法。” 陈嘉颜几乎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我,眼睛瞪的老大。 或许在她眼里,我这话出现的很唐突。 可对我而言,我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我在这一瞬间,想起了我那应该千刀万剐的爹,还有被制作成阴童子的亲妈。 绳子专挑细处断,命运为难苦命人。 我和她的境遇不同,但同样被生活揍的遍体鳞伤。 既然如此,不如抱团取暖。 半晌儿,陈嘉颜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有办法吗?” “我能吃苦!” 她像是怕我反悔一样,连忙又补了一句。 啧。 我现在还一身饥荒没还清,在短时间内帮陈嘉颜凑出来上万块,这不是扯淡。 简直是天方夜谭。 借钱?这肯定行不通了。 “要不,我再去王老板的丧葬店看看?” 陈嘉颜犹豫了一下,连忙摇头:“远水解不了近渴,这钱今天就得拿到。” “我只是心疼我妈。” 她说的不是话,而是一根针,狠狠地扎进我心里。 我很羡慕她,她还有个妈,还有机会尽尽孝。 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出于同病相怜,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我拍了拍陈嘉颜,又看看窗外,把声音压得很低。 “刘山像个苍蝇似的盯着我,你得帮我放哨,一旦有风吹草动,你得帮我打掩护。” 陈嘉颜一怔,反问道:“那我也不能跟着他啊?” “不用跟着。” 我前后一想,认真分析起来:“刘山想扳倒我,肯定要抓我小辫子,最好的把柄就是抓我擅自离岗。” “万一来活儿了,你这入殓师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到时候你就说我闹肚子。” 陈嘉颜想了想,面色中忽然露出我一抹担心。 “那你回来,肯定要被抓包啊!” 我趴在窗户上看了看:“不会,厕所连接着外墙,我从那翻进来就行。” 说完,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一番,确认安全以后,我闷头疾步,走出了殡仪馆。 出了门,我给刘秃子打了个电话,要到了刚才那两个壮汉的联系方式。 电话一打过去,我问出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好在离我不算太远,就在殡仪馆对面的那片树林子里,我沿着小路一直走,终于找到了他们。 树林里,那老头背靠着树,瘫坐在地上,两个壮汉捋胳膊挽袖子的站在他两侧。 而在不远处,还散落着两件破棉袄。 外面现在至少二十多度,弄这么个棉袄干啥用? 转瞬间,我忽然明白了,这俩壮汉一看就是老手。 把衣服蒙在身上打,根本看不出外伤,但疼痛感能直线翻倍。 啧。 估计这老头儿没少遭罪。 第26章 忏悔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见我走了过来,两个壮汉面无表情地冲我点点头,我则蹲在老头对面。 “老爷子,你是不是该谢谢我啊?” 此话一出,连同壮汉在内的仨人,全都愣住了…… 老头紧忙往大树后面缩了几下,说话明显带着颤音。 “我谢谢你?我谢谢你们给我留口气?” 我很认真地点点头:“是啊,有问题吗?” “你当我是欺负你?还是……” 我指了指身边的壮汉:“还是你觉得他们是凶手?” 我慢悠悠地站了起来,随即踱步到他身边,斜眼一瞥,看见他颧骨上有一块淡红色印记。 我一点没客气,直接摁了上去,疼的老头连连惨叫。 “疼么?” “疼疼疼。” 我缓缓松开手,垂目看着他:“疼就对了!你这辈子坏事干绝了,让你疼疼,是给你赎罪呢!” “真不是我吓唬你,就你这德行,十八层地狱你得走两遍。” 老头瞪眼张嘴看着我,忽然笑了起来:“少跟我神啊鬼啊的,你们是怕了吧?” “怕我出去报警吧!” 我呵呵一笑,没出声。 那老头见我不出声,气焰更嚣张了,直接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我们仨的鼻尖。 “你妈的,要不今天你就挖个坑给我埋了,要不……” 他鼻腔里喷出一声冷吭,把手伸出来:“要不就赔医疗费!” 我刚才还有点于心不忍,觉得这么大年纪了,也别太欺负他。 不过,到了现在他还想着钱,这叫死性不改! 老爷子挺执着啊! 可话说回来,这老头属于典型的癞蛤蟆趴脚背上了,不咬人,但是真恶心。 今天我要是不给他收拾服了,他肯定变本加厉的祸害陈嘉颜。 对于这种人,讲道理肯定是没用。 以小人之道对待小人,这才是最合适的! 我仔细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把嘴猛然闭上,往后挪了几下。 “老爷子,您身体好的很啊。” 说完,我笑呵呵地拍了拍他肩膀:“酒色财气,你是一样没落下啊!” “你啥意思?” “啥意思你不知道么?一把岁数了,还天天往按摩院跑啊?你真不怕死炕上?” 老头浑身一哆嗦,明显是惊着了,指着我喊着:“你别在这胡说八道啊!” “你亲儿子月月都给你钱,你怎么就不知足呢?嗯?” 他那干瘪褶皱的老脸,顿时红成猴屁股,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之所以这么笃定,全是从他面相上看出来的。 他那太阳穴上明显有一块黑紫色的气,且上面处处斑驳。 这个位置是夫妻宫,如果是正常夫妻,这块应该是枣红色。 而这紫黑色的气,就是咱们常说的烂桃花。 仔细一看,这黑气里还掺杂着丝丝灰气。 灰气,在面相里主淫祸,这就说明,他的烂桃花很多,而且来自一个不干净的地方。 干我们这行的,都知道一句话:淫床一躺,禾苗不长。 那种地方去多了,真的会倒霉。 还有,他子女宫和财帛宫中间拉着一条线,这代表着老头有孩子,而且他并不缺钱。 所有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就是我跟他说出的话。 老头好半天没吭声,我使劲晃了晃他:“咋的?心虚了?” “不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能这么问,就等于他已经开始怂了。 我兀自站了起来,拍拍手上的灰:“渡你的人。” “所以,你现在相信我吗?” “哎?我记得你拿了个广播喇叭,是吧?要不,我拿喇叭去你家问问啊?” 老头忙不迭站起身,对着我点头哈腰,乞求中还带着点哭腔:“我信,我都信!你是神仙啊!” “然后呢?” 老头一脸懵:“什么然后?” “你就不打算忏悔一下吗?” 他想了想,试探着问了一句:“那我去烧香?” “你他妈拿着讹来的钱去给神仙烧香,你恶心谁呢?” 我清清嗓子,把声音放的平缓点:“知道啥叫解铃还须系铃人么?从哪讹来的钱,赶紧还回去,你还能多活两年。” “那,那我……” 他从怀里掏出个一叠红票子,眼中满是不甘心,狠狠叹了口气。 “这是我刚取的,剩下的我慢慢还,行不?” 我上下扫了他一眼,一把将钱夺了过来:“这可不是我抢劫啊,是你自己发心忏悔的。” “是是是。” 顿了顿,老头轻声问了一句:“那我,能走了吗?” “我给你看面相不要钱吗?200!” 说着,我已经把手伸了出去。 老头的脸皱成个苦瓜,我都怕他哭出声,可又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掏出200块钱,放在我手里。 眼看着他转身离开,对着两个光头壮汉深鞠一躬。 “两位大哥,这一沓钱是别人的,不能动。” 说罢,我把200块钱递在了他手里:“钱不多,当给两个哥哥买烟了。” 然而,他俩只是摆摆手,转身就走了。 第27章 变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看看手上这一沓红票子,估计有个万把块,我只能在心里默默谢谢刘秃子了。 如果没有他,今天肯定不好过了。 就在我往回走的路上,忽然接到陈嘉颜的电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前后离开不过一个小时,馆长好端端地又开始找我。 据陈嘉颜所说,馆长的语气好像不是很好。 我不敢唐突,加紧脚步,连跑带颠的回到了殡仪馆。 回去以后,我先钻到陈嘉颜那屋,把钱交到她手里。 顾不得她满脸惊愕,我迅速跑到馆长室。 我这一进门,立马愣住了,坐在馆长室的人,是那老太太的家属。 馆长阴沉着脸,但是并没有发作,指了指沙发:“坐吧,人家家属找上门了!” 说完,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从我身边走了出去。 我这心里一下就没底儿了。 从这老太太刚送来,一直到我给她入殓下葬,一切都很顺利。 我实在想不明白,馆长咋就生这么大的气? “王哥,您这是?” 他连忙站了起来:“真对不起啊,我不是要故意找你麻烦的。” “您这是……” 王哥愁眉苦脸地看着我:“我跟你说个事,你可得帮帮我。” “别急,慢慢说。” “自从我爱人去世了以后,我晚上只要关了灯,就能看见灯泡附近有个人影,可我仔细一看,什么都没有。” 虽然我是干这行当的,但我不太赞成什么事都往鬼神上想。 很有可能是悲伤过度,出现个幻觉之类的。 我刚想安慰他,他又开口了:“这还不是最诡异的,要命的是,我每天早上起来,都会穿着她的连衣裙。” 听到这,我才知道,这不是他的幻觉,而是真的出事了! 这种情况,在阴阳行当里叫“剩半碗”。 要么就是本事不济,没给苦主家处理好,留下不少麻烦。 还有一种情况,是先生明明有本事,故意留下点隐患,为了再赚点钱。 我现在就比较懵了,我敢保证自己没藏心眼,也把死者处理的很好,可为啥会出这种事呢? 怪不得馆长那么生气,本来我在他心里就是骗子,现在家属又找上门来,肯定以为我又搞砸了。 哎,我怎么感觉自己最近霉运傍身呢? 没管其他,我先给他吃了个定心丸:“这事当初是我应下的,我肯定负责到底。” “我现在不知道啥情况,今晚我在你家住一宿,行不?” 王哥这人倒是挺大度,非但没因为这事难为我,反而满脸感激。 我犹豫了一下:“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你说。” “我把这事给你办成了,你能不能送我一面锦旗?” 这事本就因我而起,我现在找他要锦旗,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可我真的很需要。 他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留下王哥的地址以后,我就让他先回家,等我下班就过去。 我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走到了化妆间。 见我进来,陈嘉颜连忙跑了过来,十分急促地问了我一句。 “这钱是从哪来的?” 我现在脑袋里都是王哥家的事儿,只是随口敷衍一句。 “干净钱,你放心拿着吧。” 然而,陈嘉颜把钱直接塞进我手里:“我不要。” 我看着手里的钱,这才反应过来:“为啥啊?” “你这条件还不如我,平时在食堂只吃馒头,你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拿出这么多钱。” 第28章 磨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一时有些语塞,的确,她的怀疑有道理。 「你能帮我解围,我已经很感谢你了,你就别因为我再去欠钱了,不值得。」 我很坚定地把钱还给了她:「相信我,这钱没任何问题。」 我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找个时间给你继父打个电话,把钱给他,别让你母亲受委屈。」 我不想在这事上继续纠缠,也不想听她感谢。 方正,我选择帮她,没打算要什么回报。 「今晚,有空吗?」 陈嘉颜微微一怔,随即有些错愕地点点头:「要出去吗?」 「前几天的苦主找上门了,他家出了点事,我晚上去看看,你跟我一起吧。」 「可是……」 陈嘉颜一瞬间陷入了犹豫:「可是,我会拖累你,我害怕还像上次那样。」 我一摊手,笑了笑:「我要是怕拖累,就不会找你了。」 「既然想一起赚钱,那就别怕麻烦,也别怕危险。」 陈嘉颜抿着嘴,十分用力地点点头:「谢谢,真的谢谢!」 顿了顿,她又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觉得,钱俗不俗啊?」 「啊?」 我让她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弄的满头雾水,稍加思索后回应一句。 「咱都是俗人,当然得谈点俗事儿了,起码,为了生存爱财,这是理所应当。」 陈嘉颜点点头,仿佛鼓足勇气一样:「好。那,这次能赚多少钱?」 「一分钱没有。」 她眼中刚刚闪过的一丝光亮瞬间消失,但还是点点头。 如果一个人干什么都为了钱,这人确实带着一股恶俗的味道,甚至招人烦。 陈昌明就是个例子。 可我觉得陈嘉颜是个例外。 一个女孩摊上这么个家庭,她不谈钱谈什么? 她倒是不想爱财,可生活和她那破烂继父并不会放过她。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我提前回宿舍画了几道符,又把桃木剑背在了身上,以防不测。 我这一次选择和她结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想弄懂一件事——她为什么这么容易被上身。 想弄清楚真相,只能一次次的试。 晚上,我和陈嘉颜在门口集合,在路上拦了个车,匆匆赶往王哥家里。 当出租车停稳,我看着窗外,一时间有点发怔。 窗外,一栋欧式建筑风格的别墅映入我视线,大门两侧延伸出一排黑色栅栏,从大门口到别墅,还要经过一大片绿植花园。 我看看「启德路,三十五号。」 我顿时起了些许疑惑,他家绝对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否则当初不会因为几千块钱和阴阳先生吵的不可开交。 再看看这别墅,少说也得大几百万吧? 陈嘉颜趴在我耳边问了一句:「有问题吗?」 我缓过神来,把纸条收了起来,又把画好的符咒叠成正方形,塞进她衣服兜里。 「这符千万不能见水,你把它收好。」 见她点头,我转身轻轻推开两米高的大铁门。 门并没有上锁,稍稍一用力,就变得大敞四开,青灰色的石板小路直通别墅门口。 整个院子极其安静,除了假山哗哗的流水声,连我俩的脚步声都被吞没。 我立马顿下脚步,低头从绿植地里拽出来几根带着泥土的草。 现在可是夏天啊,一到晚上,蛐蛐这种夜虫肯定叫个不停,不可能这么安静。 就在这时,几盏球形白炽路灯扑扑簌簌闪了几下,毫无征兆地熄灭。 乳白色的别墅渐渐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灰色,我脚下的石板路也变得模糊。 就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样。 我立马把后背上的桃木剑抽了出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你能感觉到阴气吗?」 陈嘉颜轻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随即摇摇头。 第29章 白裙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片刻后,她走到我身边,眼睛不住观察着四周,嘴上问了一句。 「要不,你用天眼看看呢?」 我有些犯愁地摸摸脑门:「这种开天眼的方式是最笨的,想再打开,必须得过一个阳数之极。」 「那是多久啊?」 我苦笑一声:「九天。」 「哦。」 陈嘉颜轻轻点点头,眼神中有些许失落。 其实,后面的话我没说。 想见鬼不一定非得开天眼,如果能搞到牛眼泪或者犀香,也能见到他们。 不过,牛眼泪这东西模棱两可,没见谁用过。 至于犀香,那更别想了,不说价格,单数工艺的复杂都几近失传,不是我这种人能用的。 一面说着,我俩已经到了别墅门口。 等我回头一看,这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竟起了大雾。 连不远处的大门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试探性地敲了几下门,再侧耳一听,屋里没什么声音。 我手上一用力,推开这扇金色雕花门。 保险起见,开门的一瞬间,我朝着屋里丢了一件阳极符。 这符一般是给新生儿贴在床头的,帮孩子顶住产房的阴气,可在这种环境下,它是最好的探路工具。 我看着符咒在火焰中慢慢蜷缩,直到化为灰烬。 直到这时,我才松了口气,安全。 我往里走了几步,隐约看见沙发上躺了个人。 「哎?」 我用桃木剑使劲戳了戳,这人一翻身,揉着惺忪地眼睛坐了起来。 这人正是王哥。 虽然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当他转身的一瞬间,我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 雪白的蕾丝连衣裙在他发福的身材上显得极其别扭,密集的腿毛顺着蕾丝钻了出来。 我刚想跟他打招呼,可一看他脸,立马把话咽了下去。 绿眼影,紫嘴唇,肥嘟嘟的脸上画着大块的腮红,最诡异的是,他那寸头上,竟然挂着一个金色大卷的假发。 陈嘉颜眉头一皱,低声道:「我好像在哪见过他。」 废话,肯定见过,只不过他画成这幅鬼样子,亲妈来了都很难认出来吧? 「你这……」 王哥站起身子,用力搓了搓脸:「太困了,眯了一会儿。」 「你是不知道啊,这一阵给我折腾屁了,也就今晚睡了个好觉。」 说着,他已经站了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向卫生间。 看这样子,今晚这一觉,睡得他心情不错,白天的愁眉苦脸一扫而光。 片刻后,卫生间传来一声极其凄厉的嚎叫,我拔腿就往卫生间跑了过去。 王哥瞪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两手擎在耳边不住颤抖。 「我这是咋啦?」 惊叫被卫生间放大数倍,我甚至觉得有些刺耳,便抬手敲在他肩胛骨中间。 这地方有个安惊穴,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用力拍拍,能让人安静下来。 「别怕,我这不来了吗?你现在把屋里的灯打开,咱坐下来好好说。」 王哥狠狠拽掉头上的假发,胡乱地洗了洗脸,垂头丧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媳妇儿啊,你走都走了,就别回来折腾我了。」 我默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先一步走回客厅。 「啪啪啪」 他把屋里的灯全都打开,屋里顿时灯火通明,我在屋里待着也舒服了不少。 我抬头打量着整个别墅,上下一共五层,透过栏杆能看见里面大概的面积,每一层都不小。 「就你自己在这住?」 「嗯。」 我把桃木剑放在茶几上,轻声说了一句:「搬走吧。」 「啊?」 王哥紧忙往前凑了凑:「是不是这房子不干净啊?」 「你自己一个人住,人气少,压不住房子。再住下去,不一定出什么事呢。」 这话真不是吓唬他,房子不是越大越好,特别是卧室,一旦太大,不聚人气。 就连以前的皇上寝宫,最大也不超过十平米。 这就是相学上说的「床小屋窄,福如东海。」 他追着我问了一句:「那你说,我现在出的事儿,是不是和房子有关系?」 我犹豫了一下:「不好说。」 第30章 净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你爱人走了以后,净宅了吗?」 「净宅?」 他那肥硕的脑袋摇成拨浪鼓:「没有。」 我没忍住,一咂摸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咋不听呢?」 死者一旦过了头七,就应该把死者生前的东西的衣服都处理掉,这些东西特别容易勾着亡人不上路。 她不走,回头肯定折腾家里人。 我看看他这一身奇奇怪怪的打扮,又问了一句。 「这衣服,你爱人平时挺喜欢吧?」 王哥使劲点点头:「对对对,这裙子都破了,她也不舍得扔。」 我暗自松了口气,这事没我想的那么凶险。 「得,我差不多知道这事的结症了,能办。」 王哥一拍大腿,明显兴奋了不少:「可太好了!」 「不过,你不会伤她吧?」 我凝神想了想:「我只能说,尽量。」 「明天早上天一亮,你去买个烧鸡,再买个猪头,一定要生的,另外给我准备点荞麦皮。」 「好好好,那今晚,你们二位就在这休息吧。」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看陈嘉颜,看到她点头以后,我有些尴尬地往她身边凑了凑。 「那啥,今晚咱俩得睡一个房间。」 陈嘉颜面色一红,本能地往后缩了缩:「为什么啊?这不行!」 我感觉自己像个求偶不成的老变态,只能继续解释着:「我担心你晚上出意外。」 有的话,确实不好当着王哥的面说,我只能厚着脸皮往前凑了凑,弄得她连连后退。 「我这次喊上你,就是想看看你为什么容易被上身,只要找出问题了,咱俩才能更默契。」 说完,我斜眼瞥了一眼王哥:「要不,以后咋赚钱啊?」 陈嘉颜蹭了蹭发红的耳朵,低头想了一会儿,轻点了几下头,算是同意了。 此刻我只觉得自己像个求偶不成的老变态,想办法哄姑娘陪我睡觉一样。 王哥把我俩安排在他隔壁的卧室,这样能确保他的安全。 这净宅一天不做,晚上肯定不消停。 我前后看看,找王哥要来一盆白面,反手把桃木剑插了进去。 「今晚睡个好觉,明天办事。」 进了卧室,陈嘉颜像个小猫似的躲在墙角,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倒是能理解,一个女生和一个不太熟悉的男生共处一室,肯定会害怕。 我没出声,随手从兜里掏出一根红线,一手抓住她手腕。 「啊。」 陈嘉颜本能地往后一缩,把手藏在身后。 我呵呵一笑,一把抓住她手腕,把红线拴在她手腕上。 「你躲什么?我又不吃人。」 陈嘉颜个子不算高,也就到我胸口附近,逼得她只能把头歪到一边,不敢看我。 做完这一切,我直接躺在门口,最大程度上和她保持距离。 片刻后,陈嘉颜坐到床边,试探着说了一句:「地上太凉了,要不……」 「没事,没停尸床凉。」 楼下有桃木剑守着,我倒是不担心,不过,我始终不敢入睡。 我很想弄清楚陈嘉颜身上的不一样。 到了后半夜,我腕上的红线终于不再颤动,陈嘉颜时不时地发出几声梦呓,含含糊糊也听不清什么。 我就这么半睡半醒的熬到了天亮,窗外刺眼的阳光弄得我脸上特别痒。 我刚想翻个身,陈嘉颜猛然坐了起来我,一手捂着胸口,眼含惊恐地 看着我。 她本来就瘦瘦弱弱的,现在顶着一个鸡窝头,缩在被窝里,看起来挺惹人心疼的。 真不知道她那个王八犊子继父,怎么能对她那么凶。 我挤出个笑意,晃了晃手腕上的红绳:「早啊。」 陈嘉颜低头看了看红绳,略带羞怯地咕哝一句:「我、我想上厕所。」 我一张嘴,把红绳咬断,随即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灰。 「你忙着,我去外面等你。」 我刚从房间里刚出来,顺着二楼的围栏往下一看。 嗯? 我昨晚把桃木剑插在白面堆里,而现在桃木剑明显歪了一些。 这一手叫灵木镇宅,讲究的就是木剑笔直,我肯定不会插歪。 我赶紧顺着楼梯跑了下来,离白面堆还有几米的时候,我突然刹住了脚步。 这地上布满了乱七八糟的印记,我蹲在地上一看,分辨不出什么。 卧槽? 难不成,昨晚有鬼出来了? 我再仔细一看,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实际上,鬼并不是漂着走路的,而是只用前脚掌走路,后脚跟不沾地。 所以他们走路压出的痕迹,有点像字母C。 地上这个印记,杂乱无章,显然和鬼不搭边。 就在此时,王哥拎着一大堆东西,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见我醒了,像邀功似的把塑料袋递到我面前。 「给,这是你要的东西。」 我指了指地上的痕迹,反问道:「这是你弄的吗?」 第31章 散财车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王哥把塑料袋缓缓放在茶几上,两眼盯着地上的痕迹,惊讶地说不出话。 「我没动啊,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特意从后门出去的。」 这时,陈嘉颜已经收拾完毕,疾步走到我身后。 忽然,窗外阳光一晃,我隐约看见墙角处还有几处痕迹。 我赶紧走过去,定睛一瞧,这可不得了! 刚才视线不好,加上墙体本来就是白色的,根本看不出端倪。 可我现在一看,这白色的痕迹顺着墙一直往上延。 我转身扭头上了楼,二楼,三楼…… 这脚印一直延伸到了顶层,这脚印在一个拐角处的房梁上消失。 这种别墅是个拱形房顶,在房梁和房顶中间,有一个独立的空间。 当我看向里面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回头找了一圈,拿来个晾衣杆,随即站起楼梯栅栏上,一手抱着柱子,用力在房梁上扫动着。 「哗啦。」 突然,有个什么东西从房梁上掉了下去。 嘿!还真有东西? 我扔下竹竿重新跑回楼下,陈嘉颜已经把那东西见了起来。 我定睛一看,是个雕的极其精致的木头小人。 小木人约摸着半尺高,五官雕刻的十分精致,就连嘴角的大黑痣都被雕了出来。 而在小木人的身后,还拉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车,上面写了一个字:离。 这是叫散财车,是鲁班术! 这下,一切都说通了,歪掉的桃木剑,满地凌乱的痕迹,都是这东西所为。 走阴阳的人,肯定听过鲁班术这种东西。 在以前,工匠的社会地位很低,碰上个不讲理的主儿,干完活非但不给钱,再恶意刁难一通,这都是常有的事。 鲁班本不主张打仗,但为了不让徒子徒孙受欺负,就研究出来一门术法,取名厌胜。 也就是说,这术法本来就不是为了争名夺利用的,只是自保。 鲁班老爷子考虑的比较周到,生怕自己后代心术不正,又把术法做了手脚。 一旦启用鲁班术,必遭五弊三缺,鳏寡孤独怎么也得占一个。 所以,厌胜术还有一个别名,叫「缺一门」。 这种东西流传到现在,基本成了失传的状态,没想到在这还能碰上。 我压住心中的震惊,转头喊了一声:「王哥。」 「我跟你说实话吧。你这事,我管不了了。」 王哥一下就愣了,忙问道:「你看,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咋还管不了了呢?」 「咔嚓。」 不等我说话,陈嘉颜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我定睛一看,魂儿都快飞出来了。 陈嘉颜居然把那小人调转了一个方向,从拉车变成了推车。 她把人家的法给破了! 「你别那么看我啊。」 陈嘉颜缓缓放下小人:「这有人什么破不了的?」 我只觉得血液直冲天灵盖,低喝一声:「你疯了?」 她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你喊什么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 「我、我就给它掰过来啊。」 我现在脑瓜子嗡嗡地,我一把夺下她手中的木头人,转头看着王哥。 「这事沾因果了,我们没法插手。」 第32章 玩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王哥拿着木头人有些不知所措,反问我一句「沾因果,是啥意思?」 「我问你,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他从兜里摸出根烟,放在嘴里吧嗒吧嗒抽了起来,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没有啊,我……」 我一摆手,把他打断:「你好好想,人家不惜代价,用鲁班术祸害你,你跟我说没得罪人?」 「我也跟你说实话,你想破开这事,只能找到跟你有仇的人。」 王哥犹豫了一下,指着陈嘉颜:「这姑娘不是说,这就破开了吗?还用找他吗?」 「所以,你想起来了,是吧?」 一瞬间,他看我的眼神明显有了躲闪。 我一把将小人抢了过来:「她就算给你破了这次,下次你怎么办?你当鲁班术就会造小人呢?那种东西不是你我能得罪的!」 「你帮帮我。」 他这语气突然降低不少,满眼哀求地看着我。 我撇撇嘴,把他的手轻轻拍了下去:「只有你自己能救你自己。」 「你不是让我给你送锦旗吗?我送!」 然而,我只能以摇头回应他。 眼见他求我不成,转头看向陈嘉颜:「姑娘,你帮帮我,行不?」 然而,陈嘉颜却把目光看向我,随即也对着他摇摇头。 面对我俩的拒绝,王哥明显气急败坏,大喊一声:「你们要是这个态度,别说锦旗没有了,我指定投诉你!」 我让他给我送锦旗,是因为我想在殡仪馆扎住脚跟。 不过,我可从来不怕谁吓唬我! 「你威胁我?」 我这么一问,他立马又软了,哀求道:「这人我实在找不到他,我也没办法了。」 我上下一打量他,冷笑几声,把手递到他面前。 「200块。」 王哥一愣,又立马掏出个钱包,把钱交到我手里。 「前几天收你200块,是给你爱人指路的钱,这200,是给你指路的。」 「好好好。」 我把钱收起来,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这人离你不远,他在哪,你心知肚明。要么跟人家和解,要么等着遭罪吧。」 没错,我又一次看了他的面相。 其实王哥的面相还算不错,特别是财帛宫高高隆起,他命里不缺钱。 不过,他那财帛宫上被一道线压着,这道线从他的父母宫延伸出来,贯穿了整个财帛宫。 这事,八成和他父母有关系。 这话一说出来,他立马慌了神,低声感叹:「神仙啊,真是神仙!」 我暗自摇摇头,没说话。 看到这,所有的问题都解开了。 他确实穷,不过之前也富裕过。 之所以闹到今天这地步,全是他自己作的。 这事我是不打算管了,至于什么锦旗,那都不重要了。 如果不是逼到份儿上,我轻易不会给人看相。 这种东西叫窥天,一旦话说多了,对谁都没好处。 今天这事儿,如果我非要帮忙,也不是不行。 问题是,他们之前就有梁子,我现在靠着法术横插一脚,这不是黑白不分吗? 我用力拍拍王哥的肩膀:「老哥,听弟弟一句劝,能帮你平事的,只有你自己的。」 「你也别寻思是我不管你,你就算去投诉我,这事我也帮不上忙。」 说完,我给陈嘉颜使了个眼神:「走。」 我听过很多人管我叫小神仙,其实没啥牛逼的地方。 阴阳先生最大的能耐不是降魔收鬼,而是把人心里的鬼收住。 这世界本来也没什么神佛。 能起善念,就是当世菩萨;起了恶念,那就是身处地狱。 道理简单,但不太容易明白。 眼看着离开他家别墅,我忽然停下脚步。 对于陈嘉颜刚才的举动,我现在还觉得头皮发麻。 「你为什么非要动那个木头人呢?」 她还一脸委屈地瘪瘪嘴:「不就是个玩具吗?咋就不能动呢?」 第33章 命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玩具?你管那玩意叫玩具?」 「对啊,我小的时候,我爷爷就会雕那种小木头人哄我玩。」 说着说着,陈嘉颜开始有点小得意,如数家珍地说了起来。 「我爷爷说了,那小人拉车是散财的,推车是聚财的,拆了轱辘死男主人,拆了……」 我一把捂住她嘴,连忙问道:「你可别说了,祖宗。」 陈嘉颜瞪眼看着我,把我手轻轻拿掉:「你干嘛这么紧张?」 「你把人家的法给破了,对面不得满世界找咱俩啊?」 我蹭了蹭沾在手掌的口红,叹了口气:「你爷爷没跟你说这是什么东西?」 「没有啊,就说是木头玩具。」 好家伙,头一回听说拿鲁班术当玩具的。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她:「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陈嘉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鲁班术?」 「嗯。」 「很厉害吗?」 说到这,我忽然发现,其实她和我不一样,她只是能感知到阴气,至于术法什么的,完全一窍不通。 甚至连她从小接触的鲁班术,都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 真是让人头大。 我四下看看,不放心地嘱咐一句:「从今天起,你千万别提鲁班术的事。」 陈嘉颜犹豫了一番:「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我现在直犯愁,鲁班术有多霸道,我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我隐约能感觉到陈嘉颜的爷爷应该不是普通人。 这件事,兴许他能帮上忙。 「对了,你爷爷呢?」 陈嘉颜低头整理着衣服,小声说了一句:「去世了啊。」 我刚觉得有点盼头,现在又一次落空。 我硬挤出个笑意:「行,我知道了。」 「这个给你。」 说着,我从兜里拿出100块钱,交到她手里。 陈嘉颜的目光落在钱上,随即抬头望着我:「我不要。」 「我什么都没干。」 我呵呵一笑,把钱直接塞进她兜里:「既然绑在一块儿了,那就有福同享。」 「还是分清点比较好吧。」 我一低头,钱重新回到我兜里。 她的拒绝让我有点意外,不等我说话,她站到我面前。 「其实我会雕特别多的小人,而且我知道怎么用。兴许,我能帮上你。」 我一伸手,把她的话打断:「得,你可打住吧。」 「为什么?」 我顺势反问一句:「你为什么非要知道呢?」 她爷爷是个鲁班术的高手,但一直没跟她说到底怎么回事。 很明显,她爷爷不想让她过上五弊三缺的日子。 「因为我不想当拖油瓶。」 陈嘉颜像个拦路虎一样,就这么挡在我面前。 看样子,今天不拿出个交代,她是铁定不会让我走的。 「你爷爷这辈子过的很艰难吧?」 她一抬头,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你咋知道?」 「鲁班术的传人,注定逃不过这一道坎儿。」 话说到这,估计她应该能明白了,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赚钱的路子有很多,没必要非得拿阳寿去拼。 我一转身,还没等迈步,身后又传来她的声音。 「再艰难,也比现在好过吧?」 一时间,我竟有些无法反驳。 我没再回应,只是腹诽一句:这娘们儿真犟。 第34章 见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嘉颜疾步在背后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我肩膀。 「我昨晚,没啥事吧?」 谢天谢地,她终于换话题了。 「没有啊,挺消停的。」 这话一说完,我自己也开始纳闷,先前去搞定笔仙的时候,几分钟之内她就被上身了。 昨晚居然一夜太平? 是巧合? 我站在原地仔细想了想,突然发现一丝不对劲。 处理笔仙的时候,那屋里阴气爆棚,而王哥家里并没有鬼,是鲁班术在作祟。 也就说,有没有可能,是陈嘉颜天生招阴气? 这种命格是存在的,而且不算罕见。 刚出就夭折的孩子,基本都是天生招阴气,从而引起各种病,最终没能活下来。 还有一种,这就是祖师爷赏饭碗,这辈子生来就是吃阴阳饭的。 我抬头看向她:「你今年多大?」 陈嘉颜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回应一句:「25岁。」 「把你生辰八字给我。」 她对我倒是没什么戒备心,在手机上打出一排字,递在我面前。 我抬起左手开始掐算,心中暗自捋顺起她的八字。 所谓八字,便是年月日时,天干地支相组合而成,一共八个字。 「乙亥,辛丑,癸卯,戊辰。」 我突然愣住了,陈嘉颜生在阴年阴月阴日,唯独时辰,占了阳命之极。 我又算了一遍,我确定,我没错。 联想起她之前跟我说的话,她从小就能感觉到阴气,想必这就是阴命带来的。 而我突然想起,上次她被鬼上身了以后,并没有出现气虚无力的症状,反而活蹦乱跳的。 估计,这就是她命格里阳数带来的好处。 陈嘉颜忽然露出一抹苦笑:「别算了,我知道我命苦。」 我纠结了一会,还是选择把真相告诉她。 她脸上的愁苦忽然消散,和我确认了不下十次。 我看着被她扯变形的短袖,只是不动声色地点头。 得到我反复的肯定以后,陈嘉颜开始跳脚欢呼,好像看见了未来的出路一样。 我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的欣喜若狂,实则心中充满不安。 这条路注定不好走,以后能不能善终也是未知。 可我不想打断她的雀跃。 一个本就不幸的人遇见一条未知的路,这对她来说,本就是一种曙光。 回到殡仪馆,还好没错过上班打卡的时间。 眼看着到了饭点,我低头突然急匆匆地奔向食堂。 去晚了,免费的汤就被抢完了。 我刚到食堂,手机在衣服兜里嗡嗡地震动起来。 我的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电话。 当我接起来的一瞬间,我立马不饿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陈昌明的声音。 「最近过的还行?」 我差点把手机捏碎了,咬牙问了一句:「你还敢找我?」 哪知他在那头哈哈大笑:「要不,出来谈谈?」 「我谈你妈!」 「你这阵子倒霉事接连不断吧?」 面对我的愤怒,陈昌明并不生气,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这话引起了我的注意,的确,最近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电话里又一次传来陈昌明的声音:「我人就在漠南,你现在来找我,我给你个道歉的机会。」 「还有,把你拿走的东西,给我带回来!」 我没出声,直接把电话挂了。 「叮!」 手机上传来了一条消息,是陈昌明发来的短信。 我隐约能感觉出来,我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都和这老王八蛋有关系。 而他又提到了我拿走的那包法器。 八成,他是想威胁我。 我和陈嘉颜打了个招呼,让她帮我打掩护,便匆匆去见陈昌明。 第35章 背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等我到了才发现,他选这个地方是个漠南最贵的西餐厅,就连弹钢琴的都是外国人。 进了屋,我往里一瞧,看见他穿着黑西服,人模狗样地坐在角落,时不时地嘬一口咖啡。 我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开口先嘲讽一句。 「陈半仙儿真是发洋财了,吃饭都找这么好的馆子?」 陈昌明放下咖啡杯,满脸淡然:「我要的东西呢?」 此时,服务生很有眼力价的走了过来,把半指厚的餐谱递到我面前。 我放在手里掂了掂,随手还给服务生:「这一本,全上。」 说完,我看了一眼陈昌明:「陈老板不会心疼吧?」 陈昌明脸色明显阴沉了一点,但还是点头笑了笑:「当然不会。」 「等会。」 眼看着服务生要走,我又挥手把他喊了过来:「做两份,另一份我打包带走。」 「还有,陈老板喜欢高雅,钢琴曲千万别停,钱都好说。」 服务生走了以后,我看着陈昌明,笑道:「咋的,心疼了?」 陈昌明哈哈一笑,随即趴在桌子上往前凑了凑:「不心疼,反正都是你妈给我招来的财!」 我没忍住,一把拍在桌子上:「我***!」 他不急不恼,把食指放在我嘴唇上:「嘘,高档场所,注意素质。」 看着他一脸淡定,我忽然反应过来,他上来就戳我痛点,这是想激怒我。 我缓缓坐回椅子上,淡然地笑了起来:「你适合穿黑西服,跟你心一样黑。」 陈昌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轻轻推到我面前。 「还认识吧?」 我定睛一看,这是我给他的福元包,笑道:「送你的礼物,喜欢么?」 陈昌明摇头笑着,随手拆开纸包,不轻不重地拍在我面前。 「你以为你能让我倒霉,但我只要稍微动动手脚,倒霉的就是你!」 我仔细看了看,我之前写的字确实被改了,但折痕太严重,我看不清被改成了什么。 从我入行开始,我就没听过改动福元包的事,这玩意只要落下,就不可能易主。 况且,他一个死骗子,能知道什么? 「不信?」 陈昌明对着我手边的手机呶呶嘴:「马上。」 话音刚落,陈嘉颜的电话果然打了过来,一开口就是满满的着急。 「馆长刚才查岗,好像是特意奔着你来的,你抓紧回来啊!」 「你想想办法,一定拖住。」 挂了电话,陈昌明的笑意更浓烈了几分:「这次信了?」 「放心,这就是个小警告,没什么大事。」 他骗了这么多年,糊弄人的功夫早就炉火纯青,所以他之前说的那些,我也没太当真。 可这一次,由不得我不信了。 陈昌明一脸得意地抱着肩膀:「我还知道,你今天得罪人了。」 得罪人? 我最近虽然倒霉的很,但好像谈不到得罪谁吧? 如果非说有,那就是刘山。 这时,服务员已经推车餐车走了上来,一大堆我没见过的菜摆满了桌子。 我也没客气,抄起刀叉就是一阵风卷残云。 我看似在吃着东西,实际在盘算着对策。 从我刚进来,他就试图挑逗我的火气,然后就是电话施压,如今他一点淡定,就是在逼我就范。 「你想要东西?」 「是啊。」 我抬头把餐刀 放在一旁:「对你很重要?」 陈昌明并不证明回答我,只是反问了一句:「不想给?」 「东西扔了。」 「扔了?」 陈昌明顿时不淡定了,身子猛然往前一凑:「扔哪了?」 我暗笑几声,果然,这个袋子对他很重要。 我擦了擦嘴,抱着肩膀看着陈昌明:「垃圾站,估计早就变成渣子了吧?」 沉默片刻后,陈昌明忽然笑了。 「不,你不会扔。」 「只要你把东西给我,我保证你以后不倒霉,再给你加十万块钱,怎么样?」 我故作深思了一会儿:「你给我条件真的很诱人。」 陈昌明皮笑肉不笑地嘿嘿几声:「那就赶紧的吧!」 「可惜啊,真扔了。」 陈昌明赚了那么多钱,从来不舍得花,如今因为一堆法器,开口就是十万。 这只能证明,这里面的东西,对他真的很重要。 越是这样,我越不可能给他。 陈昌明使劲瞪了我一眼,起身就要走。 我立马把声调抬高:「陈老板,你要逃单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陈昌明一皱眉,狠狠地挤出一句话。 「我去卫生间!」 而在这时,服务员把我打包好的西餐拿了过来,整整三个大塑料袋,装的满满当当。 没过一会儿,陈昌明擦着手上的水渍,重新坐到我对面。 「我那些东西呢,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好了,记得找我。」 他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弄得我一头雾水。 「你慢点吃,我把账结完了。」 正当我错愕之际,他把桌上的手包拿起,竟然直接走了。 这老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 第36章 旧书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嘉颜有些窘迫地看着袋子,一直没动。 「怎么啦?不爱吃?」 「不、不是。」 她脸上出现一抹尴尬,声音低了八度:「我、我没用过刀叉。」 我哈哈一笑:「我也不会用,谁规定吃牛排不能用筷子了?」 陈嘉颜干笑几声,从铝饭盒里拿出筷子,放在停尸床上吃了起来。 虽然我常年和尸体打交道,但在这上面吃饭,我总觉得有点别扭。 「要不,放桌子上吃呢?」 陈嘉颜连忙摇头:「那些化妆品很贵的,弄脏了就要买新的。」 还没吃几口,她忽然从床下掏出个木头,递在我面前。 「你看。」 我把木头人接了过来,上下打量着。 虽然没雕刻完,但从五官上能明显感觉到木头人的精细程度。 「你一个入殓师,从哪找的木头呢?」 陈嘉颜连忙放下饭盒,指了指自己的化妆柜:「喏,今天回来就发现它掉下来了。」 「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干,就我雕了几下。」 「你有刻刀?」 陈嘉颜从桌子拿起一把修眉刀,放在我面前晃了晃:「用起来都一样。」 能把修眉刀当成刻刀用的,恐怕连那些大师都很难做到吧? 这化妆柜的边角早不掉,晚不掉,偏偏赶在今天。 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得了,你吃着吧,我出去看看。」 「那个……」 陈嘉颜紧忙站了起来,用手背擦了擦嘴:「谢谢啊。」 「自己人,别客气。」 出了门,我直奔宿舍,我要好好看看从陈昌明那拿过来的旅行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好在刘山不在,我做事还能方便点。 我把旅行袋从床底拿了下来,里面的东西让我翻了个底儿朝天。 我看着散落一地的法器,仔细地扒拉一圈。 「桃木剑,符纸,朱砂……」 这里面的东西都很常见,甚至在市场上随便都能买到。 这点玩意儿拿到市场出去卖,也不值十万块钱,陈昌明为什么会如此大出血? 我又把背包拿了起来,使劲晃动着。 突然,我好像听见一声很闷的撞击声,我把耳朵贴近,又一次用力地晃动起来。 真的有声音! 我一点点在袋子上摸索着,终于在背包底部发现一个硬物。 我找了一圈,发现并不是在背包夹层里,而是被后期缝合进去的。 我拿刀把背包一划开,一本书突然滑落到我脚下。 这书四四方方,看起来像块板砖,整个书已经泛黄,我用手一拿,发出纸张特有的清脆声。 凭感觉,这绝对是个有年头的老物件。 然而,当我把书翻开,却发现我根本不认识里面的字。 一个个歪歪扭扭,看起来像某种符号,我甚至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文字。 而在书的中间,还夹杂着一封信,信的字体和书里一样。 啧。 虽然我不认识,但基本能判断出来,陈昌明要找的就是这个东西。 我靠在墙边,掏出手机,看看能不能在网上找到点信息,可依旧一无所获。 我暗自思索起来,陈昌明已经知道东西在我手里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必须先藏起来,找机会破译里面的文字。 与此同时,我突然想到陈昌明在饭桌上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大转弯? 这事,还得查。 太阳刚落山,困意止不住地往上翻涌,我只觉得眼皮阵阵发沉。 估计是连续几天没好好休息的事吧。 终于熬到晚上,我连饭都没吃,躺床上就睡。 很多年不做梦的我,在这一夜始终梦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 这孩子就站在宿舍门口,一步一个血脚印,朝着我走了过来。 等他一靠近,我才看清,他实在太小了,猫崽子大不了太多。 头上光秃秃的,眼睛一大一小,还有点兔唇,一说话像是破风箱似的,嘶嘶啦啦的响。 我往下一看,这孩子嗓子眼上是个窟窿,泛白的肉茬随着鲜血汩汩涌出而颤抖。 在梦里,他把两个胳膊伸的特别直,一个劲儿让我抱他。 我不抱,他就一直追着我。 「啪啪啪……」 我突然觉得脸上一疼,睁眼一看,是满脸愠色的馆长。 我猛然一怔,拿起手机一看。 卧槽,已经上午十点了! 第37章 梦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修道这么多年,生物钟早就养成了,每天五点半必醒,夏冬无误。 「馆长,我……」 馆长一脸阴沉,怒斥一声:「来了没几天,先学会逃班,又学会睡懒觉,你学习能力挺强啊!」 「你看看刘师傅!」 我这才注意到站在他身后,满脸露着坏笑的刘山。 不用说,又是他使的绊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能连鞠躬带点头地赔不是。 最后也只换来馆长的一句警告的。 「你记住了,这是你最后一次!」 说完,馆长回头看着刘山:「你好好教教他!他要是还这样,你也有责任!」 说完,他一甩手,气哼哼地走了。 屋里只剩下我和刘山俩人,一时间,我叫苦不迭。 刘山对我的敌意本来就很大,现在他明目张胆地盯着我,这不等于往我身上安了个实时监控吗? 他再随便来个添油加醋,我真得夹包滚蛋了。 刘山点起旱烟袋,翘着二郎腿,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你啊,乖一点,我保证你在这过的很舒服。」 我突然浑身一紧,心脏明显加速。 不是因为他说了什么,而是烟味儿让我特别畅快,甚至想把他的烟抢过来猛抽几口。 我偶尔也会抽烟,但是我没烟瘾,可现在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像个老烟鬼。 我忽然察觉一丝不对,不敢在屋里多呆,穿着衣服就跑到水房。 「嘁,说几句还跑了。」 身后又一次传来刘山的嘲讽,但我已经没心思管他了,只是用凉水不断刺激着脸。 在凉水的刺激下,我终于恢复了一丝清醒。 能梦见这种孩子的,只有堕胎的产妇,我一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人,根本谈不上堕胎? 那就是,昨天被什么玩意冲撞了? 可我转念一想,这不扯淡吗? 一个道士让脏东西冲了,我这点本事学狗肚子里了? 而后接连几天,我始终觉得浑浑噩噩,刚刚还拿在手里的东西,一转眼就忘了放在哪。 最要命的是,只要我屁股一挨凳子,困劲儿立马就上来。 起初我还以为只是最近精神紧张过度,加上接连休息不好造成的。 梦里的那孩子,再也没出现过,我也就只当成是一个巧合。 不过,刘山每天都形影不离地跟着我,那严谨程度堪比防贼,弄得我苦不堪言。 到了第四天,我终于忍不住了,再这么熬下去,我早晚得崩溃。 我必须找个道观或者寺庙,好好去瞧瞧。 当我把这事说给陈嘉颜的时候,她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你之前已经让馆长很恼火了,她肯定不能给你假。」 啧,这是实话,可我也不能就这么死挺啊。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去试试。 我在走廊里徘徊了好久,始终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正当我踌躇不定的时候,忽然抬头看见墙上挂得员工牌,馆长的照片就排在第一个。 我往下看到了他的年龄,掐指一算,忽然心生一计。 我忽然鼓起勇气,敲响馆长办公室的大门。 我刚进去,本来他脸上还有点笑意,一看是我,立马把手上的资料用力往桌上一摔。 「有事?」 这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不耐烦。 我脸上堆起谄笑,弯着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身边。 「我还真有个事儿跟你说。」 他连头都没抬,嘴里蹦出一个字:「说。」 「今年是您本命年吧?」 这话算是把他兴趣勾起来一些,抬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白虎当头坐,岁年主凶祸,您这一年都不太顺吧?」 这下,他终于拿正眼看我了:「你还懂这个?」 「我不光懂,我还知道,秋月一过,白虎倒转,您这下半年难上加难!」 我真不是吓唬他,从他生辰就知道他今年不顺。 正好我借这机会,帮他个忙,也帮我自己。 大家互惠互利,没什么不好。 馆长眼珠子一转,对着我身后的沙发呶呶嘴:「坐下说。」 「这白虎一来,您就免不得碰上点官司,要是白虎倒转,您就是那被告方。」 说到这,我故意停了一下:「我倒是知道一种办法,能帮您把这事化开。」 「你快说。」 第38章 寻山访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你在东南角放上一块紫水晶,在你家里的卫生间放一块石敢当,这事就成了。」 馆长疑惑地看着我:「没了?」 现在馆长已经上钩了,主动权慢慢在向我靠拢,我不动声色地收起奴才相,故意放慢了语气。 「石敢当不稀奇,重要的是紫水晶,必须是被加持过的。」 眼见他神色越来越凝重,我慢悠悠地抛出一句话。 「我倒是能帮你搞到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你要是需要,就是一句话的事!」 馆长立马点头,脸上堆着笑意:「好啊,要是办成了,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啊。」 「您客气。」 ***笑几声:「那您看我什么时候动身比较合适?」 「要我说啊,这事择日不如撞日,早点办完,你心里也踏实。」 他根本没犹豫,连忙点头:「好好好,你抓紧办。」 说完,他低头摆弄几下手机,嘴上说了一句。 「我给你转点钱,不够再跟我说,剩下的就当你辛苦费了。」 我掏出手机一看,好家伙,五千块! 真是大手笔。 「得,那我抓紧把事办了。」 说完,我拿着钱找到陈嘉颜,一见面就把转账记录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眼睛本来就挺大,一瞪起来,显得更大了。 「他给你假,怎么还给你钱呢?」 「是啊。」 陈嘉颜的惊讶让我有些小得意:「等着吧,回来给你带点好吃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不算太熟悉的女孩始终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以至于总想给她分享点好东西。 虽然,我也穷的叮当乱响。 我四处打听了一下,这漠南虽然是个县城,但道观还真不少。 不过,现在的道观和以前大不相同。 三清还是那个三清,有变化的是人心。 至于怎么分辨,那就全凭经验了。 按照要来的据当地人说,这个道观是最灵的。 旁的不说,单说一个道观占据了一整个山头,就这气派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匆匆走了进去,先从物法流通处请了些香火,在凌霄正殿前拜了起来。 见到路过的道士,我赶紧上前打招呼。 这道士面须全白,的确有点世外高人的模样,可一张嘴就露怯了。 「无量天尊,大德安康。」 听到这一声招呼,我顿时喜忧搀半。 通常情况,假道士没学过正经玩意儿,对于普通人,一般都称呼其为「施主」或者「善男」。 他说的大德,才是道家最正统的东西。 取得是葛洪真人说的「入道家,即大德。」之意。 也就是说,这家道观是货真价实的。 可惜的是,他没看出来我是同修。 如果发现了,他说的应该是「无量天尊,乾友大吉。」 这乾道,指的就是男道士;坤道则是女道姑。 没在这多停留多久,我又赶往第二个道馆。 连续去了三个地方,总是差强人意。 不是我狂妄自大,非得嫌弃人家水平不行。 而是我现在这个情况,必须找到一个真正的高人。 毕竟,一个道士让鬼缠上了,这事听起来就很怪异,一般人真搞不定。 从最后一个道馆出来,已经过了晌午。 我只能先找个面馆填饱肚子,吃饭的时候,我也在盘算。 实在不行,我就回硬着头皮回师门吧! 虽然现在是师叔做掌门,但看在是仙逝师傅的份儿上,怎么也能帮我一下吧? 然而,就在我吃饭的时候,无意中得知,在这不远处的麒麟山上,还有个破道观。 不过,从他们的嘴里能感觉到,那道观没什么香火,和黄摊子差不多。 这几句话传到我耳朵里,反而给我提了口气。 道士修的是心,不是修道观,能苦守一个没香火的道观,这老先生肯定有过过人之处。 我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一点。 按理说,一旦过了晌午,不进庙,也不拜神。 不过,我还是想去麒麟山上拜访一下。 这地方比我想的更偏僻,连出租车都要了双倍的价钱。 果然,如他们所言。 这所谓的道观就是三间瓦房,周围砌着红色围墙,大门四敞大开着。 院子里最高的建筑就是中间的老君像,至于水泥地什么的,更是想都别想,每一脚踩上去,都是软遢遢的烂泥。 我这刚一进去,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 「贵客到了。」 第39章 死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浑身一怔,四下看看,并没有人。 不过,这一句话已经让我察觉到了一丝安心。 这道士,真的有本事。 我立马左右手相抱,掐了个子午七星决,深鞠一躬,等着下文。 「进来吧。」 老君像附近又传出来一声,我赶紧站起身子就往里走。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我头挽道髻,长髯及胸的老道士盘腿坐在蒲团上。 见我进来,他也没睁开眼,只是和蔼地笑了起来:「你来了。」 老道士从身后拿来一个蒲团,放在我面前。 「坐吧。」 我看着蒲团上补丁陷入了沉思。 这道士,真挺不容易的。 我盘腿坐在老道士对面,恭敬地问道:「听您这意思,您已经算到我要来了?」 「谈不上算,能从山下找上来的人,定然心诚。」 「心诚,则是贵人。」 说罢,老道士挥了挥手上的拂尘:「贫道法号如海,见过师兄。」 哎呦,一听这话,我赶紧由坐改跪。 道门里,一般只有在平辈之间才能叫师兄,这是个尊称,无关年纪。 显然,如海真人是把我和他当成一个辈分的人了。 这哪受得起? 「既拜了同一个三清,那就是同门,无关伦理,不必客气。」 我还是保持着跪姿,低声道:「真人,此次前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但说无妨。」 如海真人静静地听完前因后果以后,缓缓点点头。 「缠上你的不是鬼,从你进门开始,我就能感觉到它。」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眼前的这个人,兴许真能救我! 这时,如海真人淡定地抬起手,指了指门口:「它就在那,一直在看着你。」 求生欲让我往前凑了凑:「真人,您跟我说说,它到底的是什么?」 「贫道不知。」 这一句话几乎把我打入冰窟,没见过,这代表什么? 「您,能不能想办法帮帮我。」 然而,我的请求只是换来他淡淡地摇头。 「我会的东西,你都会,我无非是看见的多一些。」 如海真人低吟一声:我只能告诉你,它不是本地孩子,它在找你要东西。 我看向空荡荡地门口,不禁脊背发凉。 我长这么大,只欠过刘秃子的钱,从没欠过阴债啊! 「如果非要指路,贫道倒是有一条。」 这话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我连忙点头,准备听着下文。 说着,如海真人从掉漆的香案上取下香炉,把里面的香灰往外撒了一些。 「你就留在我这吧,我能感觉到,他不敢进来。」 我要是留在这,那殡仪馆的工作肯定丢了,饥荒肯定就还不上了。 到时候不被鬼弄死,也得让刘秃子砍死! 「您,还有别的办法吗?」 如海真人摇摇头:「非此不可,别无他法。」 这话传进我耳朵里,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判了死刑。 从我刚进门,他连眼睛都没睁,就识破了我的身份。 我绝对相信如海真人的本事。 如果连他也没办法,这事大概率是个死局。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我继续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 不如,再想个其他办法…… 第40章 现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的事算是画上句号了,答应馆长的事也不能忘。 我清清嗓子,轻声问道:「真人,这次来,还想找您请走一块紫水晶,您看……」 如海真人缓缓点头:「贫道这里没有流通处,也从不兜售法器。」 「不过,贫道这里倒是有一样东西,也可化解白虎星官。」 说着,他用拂尘指了指我身下。 我看着满是补丁的蒲团,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 「是、是这个?」 「正是。」 我没多说话,拿着蒲团就站了起来,对着他深鞠一躬。 随后我四下看看,这屋里根本没有收款码之类的东西。 「你我结缘,无关钱财,时辰到了,你该下山了。」 我浑身一怔,这人莫不是活神仙吧? 在我临出门的时候,如海真人莫名其妙地嘱咐了我一句。 「如果八点之前,你还没到家,一定要离水远一点。」 我看看时间,现在才下午两点,我走再慢,八点之前肯定也到殡仪馆了。 再说了,漠南县城里根本就没有河流之类的水域,我就算想找,我也找不到啊。 从道观出来,我看着手里的蒲团,掏出手机给馆长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我把话说得很清楚。 不过,我私自加了一句,让他以后每个月定期给老神仙买点米面粮油。 如海真人可能不需要钱,但是他也得生活。 馆长来了道观,也算是种下了善因福田,也是好事一件。 回去的路上,我不断想着如海真人的话,我是从哪欠的阴债? 到了山下,已经是傍晚了,加上今天本来就阴天,天色明显比往常昏暗。 我犹豫了一会,决定先不回殡仪馆。 虽然这件大概率是死局,但我还是想试试。 就算让我还债,我得知道还给谁吧? 这孩子其实一直就在我身后,但他一直不现身。 如果按照正常辟邪之法,他肯定不会出来。 这事,还得是剑走偏锋。 日暮西陲,天色渐晚,远处的乌云滚滚而来,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时针指向22:00,我钻进身后的小商店,买了点黄表纸,顺便买了个用过的旧碗筷。 小县城基本没什么夜生活,到了这个时间,路上基本没什么人了。 我四下看看,找了个丁字路口。 从风水上说,丁字路口更容易聚煞,比十字路口更适合烧纸喊魂。 月黑风高,路灯昏黄,狂风吹着我头顶的树叶哗啦乱响。 暴雨前的气压低的可怕,我不自觉地抽抽鼻子。 「咔。」 打火机跃出橙黄色的火苗。 黄表纸随风点燃,呼呼啦啦地冒着黑烟,我毒奶把碗倒扣下来,用筷子敲击这碗底。 「铛铛铛……」 筷子和碗底的撞击声被无人的黑夜放大的很多倍。 「你是谁家的妻,还是谁家的郎。」 …… 一阵疾风贴着地皮吹过,黄纸的灰烬像是黑色蝴蝶一样,在空中飘飘荡荡又徐徐落下。 我心头一紧,赶紧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拿大钱,走大路,翻山过岭不打怵」 突然,纸堆旁边刮起一阵旋风,这就对了! 烧纸之前,都在地上画个圈,但是必须留下缺口,这是给路过的小鬼儿准备的。 可一旦 发现风是从左面刮的,就说明来取钱是外鬼,不是自己家里人。 而那个孩子,我根本我家里人。 这说明,他已经到了。 我能感觉到,他就在我附近。 他已经开始收钱了,等他收到一半的时候,我再把烧纸踩灭。 他拿不到钱,自然会因为愤怒而主动出现。 不过,我现在不能睁眼,一旦睁眼,会惊动到他,到时候一定功亏一篑。 巨大的精神压力下,我感觉眼皮在不断抽动,丝丝汗水顺着我额头渗了出来。 我敲击碗底的速度越老越快,铛铛铛地响个不停。 突然,我闭眼伸出脚,在纸堆上迅速踩了起来。 我等了好半天,这小鬼也没出现。 「嘻嘻嘻嘻。」 突然,我头顶传来一个声音,我抬头一看,只觉得鼻头一阵湿润。 头大如锅盖的鬼婴,披着一张青灰色的皮肤,像蝙蝠似的倒挂在树上。 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毫无生气地看着我,一张大嘴一直咧到耳根。 那皮肤像被水泡过一样的皮布满褶皱,夹杂着不少如鼻涕一般的黏液。 「啪嗒!」 他皮肤上腐臭的液体又一次落在我鼻子上,我一个没忍住,差点吐出来。 「你是在找我吗?」 一个童声从他嘴里响起,那声音分明充满稚嫩,可语气又极其苍老,听起来更像是老太太的声音。 第41章 养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与此同时,我发现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了个穿着黑衣的老头儿。 这老头儿长了个猴子脸,额头宽,塌两腮,和我一样烧着纸。 猛然间,他一抬头,冲着我嘿嘿地笑着。 橘黄色地火光映在他那如树皮的脸上,看起来多了几分狰狞。 然而,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吊在树上的鬼婴竟然不见了! 猴脸老头无声地蹲在我对面,有些机械地烧着纸。 一时间,偌大的路口只剩下扑扑簌簌的烧纸声。 「我在这啊。」 那个童声又一次在我背后炸响,我四下看看,根本没有人。 然而,当我一低头,一个比鸡爪子大不了多少的手,就这么耷拉在我肩上。 他在我后背! 我顺势往地上一滚,这鬼婴立马跳了起来,落在了我面前。 我俩之间相距不过几步远,浓烈地血腥味掺着烧纸味闯进我鼻腔。 「你想甩掉我?」 他一说话,青灰色的皮肤迅速变红,枣红色的血液顺着芝麻大的毛孔往外渗,皮肤的褶皱像是一个个积水潭,血液渗出而后又积攒在里面。 虽然他这模样让我不寒而栗,但我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我咽了咽口水,强装淡定地问了一句:「既然出来了,那就把话说清楚!」 「你到底想干什么?」 鬼婴半低着头,阴仄仄地看着我:「你把我养出来,你问我想干什么?」 「你怕不是要反悔?」 「等会!」 我赶紧抢在前面问了一句:「***认错人了吧?」 「嘿嘿嘿」 又是一阵让人胆寒的笑声,然而,这次并不是这鬼婴发出来的。 我回头一看,那猴脸老头儿竟然蹲在了身后,依旧不断地烧着纸。 老头嘴里竟冒出一个稚嫩的女童音:「人骗鬼,怕是要天打雷劈哦。」 说话间,忽然又起风了。 他挪到了我身后,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一会真打起来,那就是前后夹击。 我开始不动神色地往墙根上挪,先保证自己后背安全,其他再说。 就这样,一人两鬼摆成了三足之势。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但是我很负责的告诉你,我没答应过你任何事,更谈不到什么反悔!」 鬼婴不紧不慢地往前挪了几步:「所以,你就是不认账咯?」 「嗖!」 眨眼睛,那鬼婴已冲到我眼前,一把抱住我大腿,张嘴就要啃。 这东西个子不大,力气却不小。 我想给他拽出来,只感觉他焊在我腿上了一样。 「操!」 我铆足了劲儿,往前一蹬,在挣脱他的一瞬间,我顺势从旁边的柳树拽下一根树枝。 此时,他又一次踉跄着冲了上来,我加紧手上的速度,两手翻花,把柳枝扭成花环状。 就在他顶到我胸口的一瞬间,我两手往前一探,花环直接套在他脖子上。 我趁着这机会,一手控制着他脖子,一手拿着柳条猛抽。 柳条像紧箍咒一样,把它控制地根本不能动弹,可他凶狠不见半分,满口尖牙差点咬到我。 我这才看清,他那满嘴的牙像极了蜈蚣腿,又细又尖,密密麻麻。 「呼啦啦。」 此时,一大群黑蝴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在我头上扑扑楞楞地飞过。 夏天有蝴蝶,这不算啥稀奇事儿。 问题是,这一群蝴蝶遮天蔽日,把我头上的几盏路灯遮的严严实实。 蝴蝶纷纷而下,落在鬼婴身上。 本来这东西长得就很渗人,如今黑蝴蝶像个硕大的斗篷一样,直接把他盖在里面,看得我头皮发麻…… 第42章 车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你不认账,我就一直缠着你,缠到你认账为止。」 我一听这话,头都大了。 「那你倒是说明白啊,你到底要什么?」 「魄,无穷无尽的魄。」 我浑身一僵,脑子陷入短暂空白。 所谓魂魄,是两种东西,魂分三类,魄有七种。 人死魂散,但魄藏着人这一生的记忆,会短暂停留一段时间。 头七回魂夜,回家的也是魄,而不是魂。 眼前这东西邪性的很,一旦碰上魄,那岂不是要成精了? 「你……」 这鬼婴话还没说完,天边的乌云滚滚袭来,轰鸣的雷声震耳欲聋。 「轰隆隆!」 「咔嚓!」 一道紫色闪电划破夜空,漫天的灰烬像雪花一样洋洋洒洒落下。 等我再睁开眼,眼前的鬼婴突然消失不见。 瓢泼大雨轰然而至,地面上的灰烬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我知道,我已经被人盯上了。 此时,雨越下越大,大到已经看不见人了。 忽然,电话在我兜里嗡嗡作响,我拿出来一看,是陈嘉颜。 我刚一接起来电话,她兴冲冲地声音传进我耳朵里。 「有个三万块钱的大活儿,你接不接?」 我惊魂未定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气喘吁吁地问着:「这么大手笔,什么买卖啊?」 「嗯……」 陈嘉颜低吟一声:「你把位置发给我,我去找你。」 我看看这茫茫大雨,连个车也打不到,就把位置发给她了。 「把我的法器带上。」 等陈嘉颜赶到的时候,我已近冻的浑身打颤。 我刚上车,陈嘉颜往里挪了不少,我甩甩头发上的水,回头瞥了她一眼。 「你那是啥眼神?」 陈嘉颜侧着身子看了我好一会儿,又往我身边凑了凑,低声问了一句。 「你干啥去了?」 「我、我去麒麟山了啊。」 陈嘉颜明显一愣:「你去哪干什么?」 「我不跟你说了嘛,我要去找道士,别说,我今天真遇见一个……」 「麒麟山上,根本就没道观!」 我本来就冻得哆哆嗦嗦的,她这一句话,更是让我如坠冰窟。 我咽了咽口水,回头反问道:「你确定?是北面那个麒麟山!」 这时,司机忽然打岔,问了一句:「你说那个乱坟岗啊?」 我眼珠子一瞪,脱口而出问道:「啥玩意?」 司机呵呵一笑:「大晚上的,你可别开玩笑。麒麟山上以前确实有个道观,后来那老道士让人吊死了,山头子早就荒了。」 那我遇见的是什么东西? 最近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倒霉不说,关键还总撞邪。 从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倒霉,到被一个不知来路的鬼婴缠上,我始终处在被动当中。 我现在根本没有头绪,说白了,我想还手,但是我不知道拳头该往哪打。 阵阵憋闷堵得我喘不过气。 我把车窗打开个缝,顺着缝隙往外一看,这才发现窗外已是绿油油的庄稼地,建筑物几乎彻底消失。 「出城了?」 陈嘉颜点点头,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单主在城外,你……」 话还没说完,她像是弹簧一样,猛然往后一缩。 「你身上的阴气,怎么能这么重啊?你……」 话还没说完,车子猛然失控,尖锐的刹车声刺的我耳膜生疼。 我抬头一看,顿时脊梁骨冒凉风。 那个浑身褶皱的鬼婴,此刻正龇牙咧嘴地趴在挡风玻璃上。 司机吓得嗷嗷叫,方向盘像大风车似的,车子在路上疯狂画龙。 ***! 刚才老子没法器,让你欺负地嗷嗷跑。 我不忍心打的你魂飞魄散,***真蹬鼻子上脸啊! 给我死! 第43章 胖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啪啪啪!」 三道破煞符如利箭一样,从我包里甩了到了挡风玻璃上。 「弟子奉玉清天尊,下世斩妖除魔,雷部正神,听吾之言!」 「破!」 符咒在车里无火自燃,挡风玻璃上登时出现一道蜘蛛纹。 一眨眼,那鬼婴已经消失不见。 然而,就在他消失的一瞬间,前面货车刺眼的尾灯,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嘭!」 本就路面湿滑,出租车根本刹不住,一头扎了上去。 车头顿时冒起了黑烟,好在我们仨人都系了安全带,倒是没什么大事。 我赶紧把陈嘉颜拽了下来,司机也连滚带爬地钻出车厢。 「卧槽!」 司机扯脖子喊了一句,撒丫子就跑,我一回头,身后的大客车摇摆不定地奔着我们冲了上来。 而趴在车头上的,正是今晚遇见的猴脸老头! 仗着我常年背尸,胳膊上力气足,一把将陈嘉颜扯了过来,顺势往后一扔。 客车紧擦着我衣服窜了出去,我们刚才坐的出租车,在我眼前被撞成了废铁。 如果再晚一步,我们仨人已经成渣子了。 我一抬头,正好看见那猴脸老头冲我诡谲一笑,原地翻了个跟头,像是故意挑衅一般…… ***! 这两个东西,跟我有杀父之仇吧? 这是铁了心要弄死我啊! 不过,他俩今晚的行为,也让我铁了心。 为了弄死我,他们不惜用一车人的性命做代价,其心可诛! 这两个祸害,留不得! 司机已经被吓成了一团,蹲在地上一直抽着烟,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 「哥们儿,先报警吧。」 他这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拿起电话。 见他挂断电话,我把他手机拿了过来,在上面写上我的手机号。 「下个月,找我拿钱。」 虽然司机什么都没说,但这事跟我有直接关系,我不能瞪眼睛装瞎。 说完,我看看我陈嘉颜:「走吧。」 陈嘉颜还惊魂未定,脚下一滑,差点摔进路边的阴沟。 就在我把她扶起来的一瞬间,耳边突然响起如海真人的话。 「如果今晚八点还没回家,一定要远离水。」 现在时间真好是八点零五分,这雨水,不就是水吗? 「你没事吧?」 陈嘉颜自己站了起来,连带着扯了我一把,我这才缓过神。 不管麒麟山的道士,到底是什么,起码他真的帮我了! 他就算是个鬼,我也得去给他磕几个响头! 而我看着一片寂静的稻田地,陷入了深深的犹豫。 前面的路,还要不要走? 我顺手把陈嘉颜的背包接了过来,顺手摘下她胳膊上的孝布。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弄,赚来的钱,一人一半。」 「你想单干?」 「不不不。」 我立马连声否认,随即陷入了犹豫,但还是把实话讲了出来。 「我今晚注定不该出门,后面估计也不会太平,我不想连累你。」 陈嘉颜兀自点点头,把背包抢了过去,率先走到前面。 「既然想一起赚钱,那就谁都别怕死,这是你说的。」 我看着她的背影,我忽然有点佩服她。 几分钟前差点把命丢了,几分钟以后,还能泰然 自作地做事。 这一份胆气,真不是一般女孩子能有的。 好在地方离我们并不远,绕过几个田间地头,就看见几座矮趴趴的小房子。 「就是这。」 陈嘉颜停下脚步,把背包卸了下来,长呼一口气。 说完,她快步走上前,一把拽下门上挂着的红布,轻轻扣响门板。 这房子看起来和危房差不多,以至于她每拍一下,房梁上的灰尘都扑扑簌簌的往下落。 很快,院子里响起一阵急促而又沉重的脚步声。 「咯吱。」 木板钉成的门被缓缓拉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探出了头。 「是王老板的人吧?」 这男人先问了一句。 陈嘉颜扯了扯胳膊上的孝布,点点头。 这绝对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胖的人。 因为肥肉太多,他那两个眼睛几乎被挤成了一条缝,鼻梁子被肥肉包裹凹陷,只剩下的滚圆的蒜头鼻露在外面,说话的时候根本看不见嘴,反倒是像肉皮球上划开个口子。 与其说他胖,倒不如说是五花肉上长了一套五官。 门缝被拉开,我先一步进去,走到陈嘉颜前面。 我刚进去,忽然觉得一丝怪异,这男人的脸胖成这样,脖子却又长又细。 我在后面一瞧,总感觉他脑袋摇摇欲坠…… 第44章 柜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看着男人这幅怪模样,陈嘉颜也是一脸凝重,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 我从背包里把桃木剑取了出来,回头说了一句:「跟紧我。」 屋里泛黄的吊灯摇摆不定,水泥地面像是蒙了一层油脂。 我一脚踩上去,歪头一看,鞋底有点拉丝,黏腻中带着些许湿滑。 我抬头一看,一个半人高的柜子引起我的注意。 柜子四周都包着红色缎子布,一块金黄色的黄布从中间垂到地面,把里面的东西挡住了。 这屋里破破烂烂,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怎么会有如此富丽堂皇的东西? 我往前走了几步,黄布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一大堆字。 这字看起来特别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我一抽鼻子,一股类似坏牛奶的味道涌进我鼻腔,我立马提高警惕。 常年和死人打交道,让我对尸臭味儿十分敏感。 我确定,这股臭味一定来自尸体! 陈嘉颜紧随着走到我身后,附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这屋里的气,和你身上的阴气很像。」 我登时浑身一紧,反问道:「你确定?」 「错不了。」 我转头看向那男人,轻声问了一句:「这里面是什么?」 「啊。」 他明显一怔,眼珠转了转:「就是点破书,家里没地方放,就让我搬过来了。」 此时,我的手已经搭在柜子上,追问一句:「书?」 见我要掀开,他顶着肥硕的脑袋,踉踉跄跄地跑了上来,一把摁住我胳膊。 「真是书!」 说着,他抓着我手腕子就往外走:「别管那破柜子了!你快帮帮我吧!」 他这个举动彻底引起了我的警惕,我故意坐在柜子对面,时不时能暼上一眼。 「呼。」 那男人扶着墙,十分勉强地坐了下来,我定睛一看,他那大腿比我胳膊粗不了多少。 支撑这么一个大脑袋,明显有些吃力。 他从桌上拿起一大盒牛奶,扬脖就往嘴里灌。 「哈!」 他把空荡荡的牛奶盒随手扔在地上,脸上写着满足。 我再看看墙角堆成小山的牛奶盒,简直惊呆了。 那可是一升的牛奶啊,气都不喘一口,就这么喝进去了? 男人深叹了口气,又从兜里把身份证掏了出来,扔在我面前。 「你看看。」 我看看身份证,再看看他。 好家伙,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从身份证上看,这男人以前还挺帅的,特别是鼻子,有点刘德华的味道。 「刘志国?」 「嗯,是我。」 我把身份证还给他,上下端详着他这诡异的身材。 有一种鬼,名为吞碳,和他这幅身材很像。 饿死鬼有很多,碳吞只是其中一类。 这种鬼生前招摇撞骗,给自己赚得盆满钵满。 死了以后,肚大如斗,脖细似针,终日在无间大地狱忍饥挨饿。 若是逢年过节收到供品,吃到嘴里,就变成了火炭,疼痛难忍。 吞碳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正说着,他居然又打开一盒牛奶,吨吨吨地往肚子里灌。 短短几分钟,两升牛奶就这么下肚了,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撑吧? 他身上瘦得像麻杆似的,肚子根本没有起伏,就好像没喝到他肚子里似的。 不过,我目光往上一扫,忽然察觉一丝不对。 他胸前的位置,渐渐鼓了起来,就像是胸前揣了俩气球一样。 而他,似乎根本没有察觉。 「吱嘎吱嘎……」 阵阵让人牙酸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抬头一看,真是阴魂不散! 一直缠着我的鬼婴,现在就趴在窗户上,脸上挂着阴仄仄地笑,两手不住挠着玻璃。 我回头点上三个香,把符咒穿在上面,回头摆放在四个墙角。 刘志国一回头,和鬼婴对视的一瞬间,嘴里发出一声惨嚎,顺着凳子滚了下来。 「那是什么玩意啊?」 就在这时,木质的房门发出砰砰地撞击声,有些上锈的门闩被撞的吱嘎作响。 不用想,肯定是那猴脸老头! 就在这时,被黄布挡住的柜子忽然掀起晃动几下,刘志国顿时面色惨白。 「呼」 一阵风吹过,黄布被风卷了起来,我虽然没看见柜子内部的全貌。 但是,我看见香炉了! 也就是说,这根本不是什么柜子,而是神龛! 这屋里,供奉东西了! 「砰砰砰!」 门板的声音越来越大,照这么下去,这门撑不了几分钟。 我随手把桌子扯了过来,顶在房门后面,自己用后腰顶住桌子。 「陈嘉颜!把符攥手里!」 我回头一瞥,神龛上的黄布已被彻底吹开。 一个身高不过几尺的小孩,此刻探出的一半身子,两只脚踩在香炉里,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第45章 封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孩子浑身呈酱色,瘦的皮包骨,两个眼窝深深凹陷。 最诡异的是,他身上居然披着一件血红色的斗篷。 难怪陈嘉颜说这屋里的气,和我身上的阴气一样。 这两个小鬼,长得都差不多! 我指着刘志国,厉声质问着:「这玩意到底是啥?」 既然这是他供的,那他一定知道这是什么。 兴许,连同我身上的谜团,都有可能被解开! 「是,是……」 他现在已经哆嗦成一团,连话都说不利索。 我堵在门口的桌子突然被撞碎,巨大的惯性把我撞的东倒西歪。 碎裂的木头横飞,正好撞在我鼻梁上。 我回头一看,心头猛然沉下。 这门,顶不住了! 我一面稳住身形,冲着陈嘉颜高喊一声:「躲后面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陈嘉颜非但不退,反而迎面跑了过来,有点费力地把我拽了起来。 「让我来!」 正说着,陈嘉颜三步并作两步,飞扑上前,随即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拿大棒的小木头人,将其摆放在门口。 陈嘉颜往后一退,单膝跪了下去,两手交叉,放在胸前。 阵阵咒语声从她嘴里飘了出来,那木头人像是有了灵性一般,像原地踏步一样,咔哒咔哒的响动着。 说来也怪,这木头人往这一戳,门外立马没了动静。 我不禁感叹一声:「这鲁班术,还真霸道!」 然而,还不等我庆幸,那酱色小人直挺挺地飞来。 陈嘉颜背对着他,还不知道咋回事呢! 情急之中,我飞起一脚,踢在她屁股上,可还是晚了一步。 「嗷!」 酱色鬼婴虽如枯槁,可一张嘴,那声音堪比广播喇叭。 尖锐的声音让我止不住的手脚发软。 而始终缠着我的鬼婴像是有了感应一般,不顾墙角的安魂香,竟破窗而入。 我一把抄起桃木剑,直面迎战。 我看似剑刃斜刺,实则虚晃一招,就在剑刃刺到他的一瞬间,我立马调转进攻姿势。 这一剑,顺着他胸口直贯后背,如同糖葫芦一样的鬼婴不住挣扎。 他挣扎的幅度越大,伤口就越深,一些类似心肝脾肺的东西随着他的扭动落在桃木剑上。 我定睛一看,桃木剑居然被腐蚀了! 不能拖了! 我一口咬破指尖,准备一击了结。 然而,他那满是褶皱的脸上,居然露出一抹笑意。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有退缩,反着顺着桃木剑爬到我眼前。 这桃木剑本就没多长,加上他速度极快。 我只是一眨眼,一张满是尖牙的嘴已经啃在我鼻子上了。 我也被他打出了真火儿,一把摁住他那黏糊糊的脑袋,不给他丝毫移动的机会。 与此同时,舌尖被我咬破。 「噗!」 我铆足浑身的劲儿,把他脑袋用力往后一掰,一口混着舌尖血的唾液,正好喷进他嘴里。 「***,今天咱俩得死一个!」 鬼婴被这一口血喷上,浑身冒起了黑烟。 只见他像个窜天猴一样,原地干拔,一脑袋撞破房顶,直接消失不见。 此时,浓厚的腥臭和强烈的疼痛让我觉得鼻子发麻。 等我一回头,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那酱色鬼婴已飞扑像陈志国。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啪!」 那酱色小鬼趴在他胸前,一口撕开衣服,奔着他胸口嘬了起来。 白色奶汁混着鲜血,顺着陈志国的胸口往下淌,可他非但没有任何痛苦,反而满脸慈爱! 就好像,这是他养的孩子一样! 他那膨胀的胸口,遍布伤痕,冷眼一看,像是破塑料袋上挂着两颗烂葡萄。 我终于知道,陈志国的身材为什么会是这样了! 他是被鬼活生生吸干的! 桃木剑从我手中甩出,那小鬼特别灵活,剑还没碰到他,他已经出现在我头顶了。 和他们这种东西打了几次交道以后,我也有了点经验。 这小鬼活像个泥鳅,想抓住他,简直太困难了。 第46章 活炉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和它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谁都没先动手。 我回头看看陈嘉颜,气喘吁吁地说了一句:「站在我身后。」 见陈嘉颜走了过来,我从把背包里所以冥香点燃。 我回头看看刘志国如痴如醉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他现在被东西迷住了,照这么下去,今天晚上他必死无疑。 我一狠心,把他手掌划出个伤口,这伤口之深,已能见到白色筋膜。 随即我把冥香直接插在他伤口里,愣是把他手掌当成香炉。 这一手是北派阴阳师的独门手艺,名为活炉子。 我跟师傅学本事的时候,碰上过怨死鬼。 它折腾活人也没什么目的,就是纯粹的泄愤。 碰上这种东西,只能用活炉子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 不过,活炉子这法子,难就难在时机把握上。 如果不是给我逼急了,我也不想走这一步。 做完这一切,我对着陈嘉颜耳语一句:「我这面一跺脚,你那面去把门打开。」 我故意把刘志国摔倒地上,一手踩住他手腕,把手中的半截桃木剑扔在我脚边。 「先吃,吃饱再谈。」 和我想的差不多,这东西还是有点灵智的,不会轻易上当。 那就逼他吃! 我左脚猛然一跺,陈嘉颜迅速拆掉门前的小木人。 大门摇晃几下,猛然拍在地,大风呼呼地吹了进来。 香头儿被风一吹,满屋檀香味儿倒着刮了出去。 「你不吃,那就永远别吃了!」 香火在风的刮动下,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在燃烧,我作势抬起脚,准备一脚踩灭。 突然,那酱色小鬼四肢并用,像狗吃食似的蹲在香火面前。 虽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小鬼是什么来历,但我知道一件事。 这插在活人肉里的香,带着人的精气,任何一个带邪祟都拒绝不了! 我低头看看刘志国的手,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时候到了! 今天谁都别想跑,死! 我猛然一抬脚,在手臂里积压多时的血,像高压水枪似的冲了出来。 酱色小鬼离着最近,一股子鲜血结结实实地呲了满脸。 鲜血如同硫酸,呲的他连连惨叫,缠着我的小鬼也没好到哪去,也被溅了一身。 一时间,屋里鬼哭狼嚎,刺激我的耳膜开始发痒。 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我抄起半截桃木剑往前一刺。 虽说只剩下半截,可还是一剑扎进酱色小鬼的脖子。 我一咬牙,顺着他脖子横着一划,那桃木剑如同刀子切豆腐一样,脖子和脑袋瞬间分离。 我把手里的桃木剑扔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现在想想都后怕,刚才那鬼婴咬住我鼻子的时候,但凡我怂了一点。 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我低头看着他,顿时燃起一股无名火。 如果他最开始就跟我说实话,我就不用这么被动了。 我从鞋底扣下来一点土,塞在他鼻孔里,随即对着他颈椎一顿猛敲。 刘志国悠悠醒来,我赶紧捂住他鼻子:「千万别动,我帮你把邪气逼出来。」 我盘腿坐在他身边,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 「你跟我说实话,你供的到底是什么?」 第47章 诡财神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志国半栽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小鬼儿,南洋的鬼财神。」 说实话,我知道南洋邪术众多,但我从没正面接触过。 唯一知道的,就是阴童子,这东西名声太大了,想不知道都难! 不过,仔细想象,这也正常。 毕竟,我是个背尸工,面对更多的是殡仪馆的死人,对这些事了解甚少。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面对我的拷问,刘志国挤出几声苦笑:「我哪敢说啊,你是第五个道士了。」 「之前找了挺多道士,要么当场暴毙,要么回去熬不了几天,也断气了。」 说着,他慢慢挺直身子:「我要跟你说实话,你不得掉头就跑啊?」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如何评价对错。 他就是个普通人,让这事缠上了,肯定要找道士救命,这无可厚非。 只是那些道士本事不济,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咬牙想了好一会儿,心想,还是算了吧。 他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普通人罢了。 我弯腰把碎掉的桌子收拾成一堆,把刚刚身首异处的骸骨丢了进去。 这玩意我也不知道怎么弄,只能拿它当尸变处理了。 一把火下去,一了百了。 火光映着每个人的脸,胶臭味渐渐弥漫,刘志国两眼盯着火光,陷入了沉思。 据他说,他本来是做木材出口声音的,但这几年生意明显惨淡。 后来有人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供养鬼财神,也就是这小鬼。 起初还没什么事,除了正常的香火,每天还得供上生猪和活鸡。 可就在前一阵子,鬼财神晚上给他托梦,居然要他儿子当供品。 他这才把神龛搬到城郊,生怕孩子出事。 可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每天离不开牛奶,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直到前几天,小鬼出来吸奶的时候,被他媳妇发现了,这才知道出事了,彻底搬到农村来住了。 听到这,我大概听明白了。 民间有一种方术,叫五鬼搬山。 方士在民间搜罗五个死婴,放在甏中炼制,三年以后,开甏即请神。 这五个小鬼招财能力绝对强,不过,请来的都是偏财,反噬的概率也很高。 我估计,这个南洋小鬼和五鬼搬山应该差不多。 而且,按他所说,帮他请小鬼的人,就在隔壁县。 他还特意把这人的电话号给我看了一眼,当我看向他手机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陈昌明的手机号。 一瞬间,我脑袋像是过电影似的。 我妈变成阴童子,是陈昌明干的,而我那天见过他以后,当天晚上就梦见了那个小鬼。 如今,刘志国给我的手机号,更是直接说明这事。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陈昌明,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以前我和陈昌明是私仇,可如今私仇已经变味儿了。 他现在蛊惑普通人养小鬼,拿人命不当命,这是赤裸裸的害人! 不行,太乱了,我得好好捋一下。 既然正事办完了,我俩就不打算在这继续耗着了。 刘志国还算仗义,知道这地方打不到车,非常吃力地把我俩送回殡仪馆。 临别前,我特意嘱咐刘志国一句。 「明天去药铺子买点大黄,回来煮水喝。」 他走了以后,陈嘉颜笑着问了一句:「你还懂 中医呢?」 「啊。」 我缓过神来,随口回应一句:「以前在天桥练摊,百家手艺人聚在一起,算卦的,贴膏药的,反正什么都有,时间长了,大家学的都挺杂。」 陈嘉颜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有啊。」 本能之下,我并没有说出实话。 这是我和陈昌明之间的事,没必要连累她。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我已经感觉到她刨根问底儿的能力了,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 「今天多亏有你帮忙争取点时间,要不前后夹击,我真不一定能应付。」 这话真不是恭维,她用鲁班术把门封死,给我一个想对策的时间。 否则,那就不是被咬一口的事了! 陈嘉颜略带得意地笑了:「不管怎么样,我能帮上忙,就不算拖油瓶。」 「我这辈子啊,可以穷,也可以一事无成,但我真的不想再做别人的拖累啦。」 她这一句没由来的感叹,听的我阵阵心酸。 「行,你赶紧睡觉吧。」 「好,明天王老板把钱打过来,咱俩一人一半。」 回到宿舍,刘山在屋里鼾声震天,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眠。 人心本就浮躁,邪术太容易让这些普通人迷了眼。 陈昌明要是这么一直祸害下去,老百姓可就遭殃了。 我突然想到从背包里翻出的那本书。 我立马想明白了,难怪陈昌明会下那么大本钱找我要东西。 合着这是他安身立命的东西啊。 当务之急,我得找个明白人帮我看看那书里写的是什么。 不过,陈昌明这人睚眦必报,现在肯定满世界地找这书呢。 轻易示人,容易徒增事端…… 第48章 噩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第二天中午,我把从如海真人那求来蒲团给馆长送了过去,又把5000块钱如数奉还。 虽然这如海真人的身份成谜,但他实打实的帮过我。 就冲这一点,我就敢信他。 起初馆长对这个破烂蒲团还略带怀疑,我前后一说,这馆长如获珍宝地将其供了起来。 自此一事,馆长对我的态度明显改善不少。 而我也暗自松了口气,只要他别拿我当阶级敌人,我这碗饭就捧的牢。 刚从馆长室出来,我一抬头,正好看见陈嘉颜在走廊尽头。 见我走过去,她笑盈盈迎了上,回手背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喏,你的那份。」 我赶紧把信封打开,红彤彤的票子刺激着我眼球,拿出来一看,正好一万五。 「我去!」 我忍不住感叹一声:「这么快就给钱了?」 陈嘉颜的心情也很好,抿嘴一笑:「王老板一向爽快,从不拖欠。」 我忽然感觉,天晴了。 馆长对我态度也变好了,又狠狠赚了一笔。 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饥荒就还完了! 缠着我的霉运终于一点点退散,日子终于有了向好的迹象! 我从信封里抽出来1000块,交到陈嘉颜手里。 「这个,是我单独给你的。」 「嗯?」 陈嘉颜面露疑惑,看看我手上的钱,摇摇头。 「无功不受禄,我只拿自己应得的。」 我把钱叠好,直接塞进她兜里:「没有你,我赚不到这份儿钱,算是感谢费。」 「况且,你比我需要钱。」 陈嘉颜低头想了想,还是把钱掏了出来:「心意领了。」 「对了。」 她缓缓抬起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王老板想见你。」 「见我?」 「嗯,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嘛,反正就说,让你去一趟。」 然而,陈嘉颜的面色渐渐凝重下来,低声道:「王老板的背景很深,也很复杂,他突然想见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我一咂摸牙花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再说了,我又没惹他,他还能吃了我啊?」 「得了。」 我把信封踹进怀里,苦笑一声:「我得给账主子还钱了。」 出了门,我长呼一口气,掏出手机给刘秃子打个电话。 「刘哥啊,这个月的钱,我提前给你。还有你上次帮我解围,这事不能让你白忙活,你到时候查查账。」 这话一说出来,我只觉得神清气爽,连自己腰杆子都直了。 「你这次还多少啊?」 刘秃子一问,给我问蒙了:「就按咱们之前定的嘛,一万块钱。」 「不对吧?」 我心头咯噔一下:「哥啊,咱可不能这么玩啊,都说好的,你不能再改了。」 刘秃子语气猛然提高:「***是不是想赖账啊?」 「你爹前几天才从我这拿了53万,咋的,你不认啊?」 我顿时如遭雷击,脑袋嗡嗡作响。 「我爹?陈昌明?」 「废话,你有几个爹?」 「我本人不在,你咋能给他钱呢?再说了,他不是我爹!」 「他拿着你出生证明啊,再说了,还有你身份证,手续上没问题啊!再说了,陈半仙儿名声那么大,我凭啥不放款子?」 …… 我心头一颤,我身份证?陈昌明去老宅了!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刘秃子本来就是个人放贷,不会查的那么严格。 许久,我从牙缝里逼出一句话:「这钱,我不能认。」 「你不认?你问问你大腿认不认?」 我现在恨不得活剐了陈昌明,老王八犊子,阴损毒辣让他占全了! 「他借的,你找他要!」 「手续签的是你名,证件是也是你的,你少跟我在这耍光棍!」 话说到这,我已经没有再往下说的必要了。 刘秃子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你跟他讲理,他拿菜刀等你。 「这钱,铁定讹我身上了呗?」 「你可以不还。」 我直接把电话挂了,气的我想摔手机,可我穷成这样,哪有资本摔? 他妈的,人要是穷起来,连生气都得收着点! 第49章 奇怪的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那可是五十多万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我得还到猴年马月? 行啊,陈昌明,你是真牛逼。 咱俩这辈子,早晚得死一个! 这时,殡仪馆的车徐徐开了进来,我眼睛都放光了。 这车里拉的不是死人,是财神爷啊! 我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去,生怕被刘山抢了活儿。 一直到车停稳,运尸床被缓缓推了下来。 我狐疑地打量着四周:「家属呢?」 「我是。」 这时候,一个身材精瘦,皮肤黝黑,头戴棒球帽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我一抬头,正好和这人的眼光撞在一起。 这人浓眉大眼,鼻直口阔,脸上棱角分明,虽说个子不高,但仍在大街上,绝对是受女孩欢迎的那一种。 不知是不是我太敏感了,他那高挺的鼻梁似乎充满了进攻性,特别是那双眼睛。 看向我的时候,我确实浑身发毛。 这时,接待员把手续递到他面前:「麻烦签个字。」 「我……」 他抬头看看我们,手往后缩了缩:「可以不签吗?」 这话让我不禁多打量他几眼,这人有点奇怪啊。 这么多年,我从没听过这种请求。 「这个,您必须签。」 犹豫片刻,年轻人还是拿起笔,唰唰地写了起来。 然而,当我看到他那双手的时候,更是震惊无比。 那手粗糙不堪,目之所及处,处处都是蜘蛛网状的伤疤,几个手指粗的像根胡萝卜,写起字来,显得十分笨拙。 我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他该不会是做什么犯法的事了,然后想借着殡仪馆毁尸灭迹吧? 不是我疑心重,是有过前车之鉴。 「纪沧海。」 我暗自记下这个名字,没吭声。 见我把尸体背在身上,他从后面主动走了上来,轻声问了一句。 「你们这最贵的厅,多少钱?」 我脚上不停,吭哧吭哧往前走:「我们这小地方,没那么多说道。」 「我要最贵的厅。」 我忍不住停下脚步,把声调稍微提高一点:「我们这都一样,没区别。」 「哦。」 他不咸不淡地回应一声,有些木讷地点点头。 「那就多给他买点烧纸。」 「兄弟啊,买什么是您自己家的事,您不用跟我打招呼。」 纪沧海点点头,若有所思道:「那我现在就去。」 他调头直奔门口的丧葬店,我疾步走回吊唁堂。 与此同时,陈嘉颜也从另一个方向赶了过来。 然而,当我盖尸布掀开的一瞬间,我立马愣住了。 床上躺着一个和纪沧海年纪差不多的男性,满脸都是淤青,从嘴里渗出的鲜血一直淌到胸口,眉弓骨上还有一块明显的凹陷。 饶是我这些年阅尸无数,此刻也被实尸体的惨状惊到了。 陈嘉颜倒是淡定,带着白手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轻轻掀开死者的上嘴唇。 「啧。」 陈嘉颜缓缓松开手,摇摇头:「这活不好干。」 「是啊,被撞成这样,不好修复吧。」 「撞?」陈嘉颜不解地看着我:「你以为这是车祸?」 我让她问的一愣:「不是吗?」 「这很明显啊,是被人打的。」 说着,陈嘉颜轻轻扒开死者眉毛:「你看,这伤疤是月牙形,典型的擦伤。」 「只有拳头。」 陈嘉颜把拳头伸了出来,指着凸起的拳峰:「只有这个位置,才能打出这种形状。」 我有些狐疑地看着她的拳头:「你怎么知道?」 「入殓师和仵作是一脉相承,验尸这种事,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我立马想到纪沧海的手,疤痕遍布,伤痕累累。 「完了,刚才这人,八成不是什么好人!」 我正要掏手机,一抬头,纪沧海已经出现在在门口…… 第50章 神经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有些不自在地放下手机,刚想缓解尴尬,他先开口了。 「那个,我把黄纸买回来了,你看看放在哪比较合适?」 我本来以为他跑路了,没想到还能回来。 我也没拆穿,指了指墙角:「放这就行。」 他没吭声,转头就开始往屋里搬。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把烧纸堆成了小山,差点把吊唁堂的大门堵死。 这玩意确实不贵,可要是买这么多,估计也不是个小数目。 这人,到底想干啥啊? 陈嘉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也没说话,仔细地翻弄着死者的伤口,时不时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突然,纪沧海纵深一跃,翻过停尸床,一把将陈嘉颜摁在墙上。 「卧槽!」 我随手抓起铁凳子,对着他后背砸了上去。 纪沧海被我砸了个趔趄,我顺势把陈嘉颜拽到我身后。 「***,你想干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嘉颜瑟瑟发抖,而纪沧海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已经免得狰狞可怖。 「不许伤害他!」 「你脑子有病吧?那是伤害吗?她是化妆师,不检查怎么化妆!」 纪沧海一拳砸了上来,大骂一句:「***才脑子有病!」 拳头还没到我脸上,我已经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拳风,我侧头一躲,拳头砸在我身后的铁皮柜子上。 那柜门登时被砸出一个漏斗型的深坑。 一看这力道,我就知道这人不好惹。 好在陈嘉颜没受什么伤,我不想动真招。 我挡在陈嘉颜身前,由下而上挑起一道撩阴脚,奔着他裤裆扫了过去。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招数,往往会有奇效。 我和他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可就是这一脚,愣是给他逼退了。 我能感觉到这人很重要,连忙指着床上的死者低喝道。 「我不管你什么人,进了这屋,死者为大!」 纪沧海脚下往前一蹭,明显还要进攻,随即又收回了步伐。 可他的眼神中,始终蕴含着一层说不明的凶狠。 我眼睛盯着略带神经质的男人,随手把陈嘉颜的化妆箱放在床上。 「别怕,我在这。」 纪沧海随手拽了个凳子,隔着尸体,就这么盯着陈嘉颜。 陈嘉颜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我,消瘦的肩膀微微颤动,两手擎在尸体上面,进退两难。 「画!」 我两眼盯着纪沧海,随手打开化妆箱:「画你的,我在这看着!」 也真是难为她了,别管她心理素质有多强,一个女孩面对这种事,终究还是弱者。 陈嘉颜化妆的速度很快,不到两个小时,死者已从满脸淤青变得面色祥和。 纪沧海忽然站了起来,把手伸进兜里,不知在摸索着什么。 我不动声色地攥紧凳子腿儿,随时准备应对他的发难。 然而,他把手拿出来的一瞬间,只是多了几张红票子。 「这个。」 他把钱放在停尸床上,往前一推:「你辛苦。」 这人绝对是有点啥毛病。 刚才还跟杀父仇人似的,现在还给钱? 陈嘉颜踌躇了好一会儿,又一次把目光投向我。 我也没查具体是多少钱,两眼看着纪沧海,把钱直接塞进她兜里。 「拿着,干活不用钱,这是精神损失费!」 此时,窗外忽然响起阵阵吵闹,我扭头一看,一大群人呜呜泱泱地闯了进来。 保安试图阻拦,奈何对面至少有几十人,根本挡不住。 这声音越来越近,我拉开个门缝,探头一看。 这几十人全都挤在走廊里,我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他们的怒意滔天…… 第51章 偷尸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几个呼吸间,这群人奔着我就冲了进来。 为首一穿着黑西服的中年男人,指着纪沧海大喊一句。 「妈的,在这呢!」 我脑袋一懵,什么情况?上门寻仇? 纪沧海十分淡然地站了起来,还不忘整理下衣领。 在众人的搀扶下,一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杀人犯啊!你个杀人犯啊!」 老太太连哭带嚎地就往纪沧海身上扑,而他就像个木头桩子似的,任由老太太的鼻涕在他身上画出地图。 「你杀了人,还偷尸体,你该死啊你!」 卧槽! 这纪沧海果然有问题! 眼下,报警是我最好的选择,否则到最后,连殡仪馆都得受连累。 这群人对着纪沧海一顿推搡,我趁机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然而,我手机刚解锁,刚才的言语辱骂突然上升成肢体冲突。 这群人明显是有备而来,铁棒和甩棍在空中翻飞。 陈嘉颜贴着墙根想往外走,可立马被裹进人群里。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就算没打到她,光是踩踏就够要命了。 我也顾不得报警了,先救人吧! 我靠着一身子力气挤进人群,抬头一看,陈嘉颜被人群撞翻在地,两手抱着头不住躲闪,灰白色的运动服上多了好几个脚印。 我一阵热血上头,猛地把身边人拽开,顺着缝隙往里钻。 陈嘉颜见我钻了进来,匍匐在地上,两手不住往前伸。 我俩的手好不容易连在了一起,我用力往外一拽,一只皮靴突然落下,正好踩在我手背上。 我后背猛然拱起,用力往外一撞:「滚犊子!」 好不容易有了点空隙,我抓着她胳膊,用力往外一拽,终于把她拽出来了。 然而,一道肘击毫无征兆地撞在陈嘉颜鼻子上。 一时间,鼻血横流。 「***!」 我抄起板凳就是一通猛砸,硬生生砸出来一条路。 陈嘉颜的眼镜已经折了,只剩下半个镜框在鼻梁上斜吊着,本来利落的马尾辫也变成了的鸟窝。 她胸前猩红色的鼻血,彻底把我始终克制的火气点燃。 「咋的,你跟他是一伙的?」 此时,一只大手落在我肩上,猛推了我几下。 我抬头看看,这人至少有一米九,青皮头,满脸横丝肉,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不过,我今天非得惹惹你! 陈嘉颜不能就这么白挨顿打! 我一点没客气,抬脚直踹他命根子,一脚踢的他嗷嗷叫。 当道士的,入门先以武学磨性子,磨的差不多了,师傅才会教经法。 学武,学的不光是武术,更多的是武德。 临下山前,我师傅还在叮嘱我:莫要仗着拳脚功夫欺负人。 正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不和别人动手。 包括刚才,我也没和纪沧海动真招。 不过,现在是你们逼我的! 我刚才那一拳成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这群人各个铆足力气,对着我穷追猛打。 我靠着一身搁置已久的拳脚功夫,在人群里不断腾挪闪转。 拳拳避开要害,但拳拳打穴位。 我保证,他们三天之内别想下地。 突然,门外响起一声爆喝:「都他妈停下!」 我回头一看,馆长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不光是保安,连烧锅炉的王大爷都跟来了。 「咋的?给我装修呢?」 馆长把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在地上,露出已经因为发福而变形的墨蓝色纹身。 纪沧海踉踉跄跄站了起来,单手扶着身后的铁床,一伸手抹了抹脸上的血。 转过头,他看着那群人:「没事,没打够,咱再换个地方,别耽误人家做生意。」 「呼!」 纪沧海把衣服脱了下来,盘虬卧龙的肌肉暴漏在空气中,随即用衣服胡乱擦着脑袋上的血迹。 「我人就在这,你们啥时候打爽了,啥时候再停。」 从刚才交手就能看出来,纪沧海的功夫不差。 他这么甘愿挨揍,估计中间有不少仇吧? 馆长看着狼藉的吊唁堂,对着人后的人招招手,保安带着烧锅炉的王大爷瞬间成扇形包夹过来。 「哥几个儿,你们是从哪混的啊?」 面对馆长的质问,刚才那群人顿时没了动静…… 第52章 救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馆长横着眼睛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两手叉着腰,在屋里来回踱着步。 「把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今天这屋里坏掉的所有东西,你们照价赔偿,我不算欺负人吧?」 人群中穿黑西服的男人走了出来,梗着脖子说了一句。 「赔钱没问题,但是……」 他话锋一转,把手指向纪沧海:「这人,还有这尸体,我得带走。」 馆长眼睛一眯,语调陡然提高:「人能不能带走,那是你的事儿!这尸体,你带不走!」 嗯? 我把目光扫向馆长,忽然觉得不对劲。 刚才他分明是不想把事态扩大,现在又扣压尸体,这很矛盾啊。 而馆长的一句话也彻底激怒了对面,那黑西服男人迎面走了上来。 「这人是我亲弟弟,你凭什么不放?」 馆长露出一抹冷笑,用脚使劲踩了踩地砖:「这是我的地界儿!你们在这又打又砸,现在还不让我挣钱?」 「你们他妈的给我听好了!」 馆长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转而满脸阴沉地扫视着众人。 「出去打听打听,我王海桥是什么人!你们现在要办两件事,一,赔钱,二,滚蛋。」 说完,他从王大爷的手里夺过铁锹,重重往地上一戳。 「再他妈胡搅蛮缠,今天停尸房就得住满!」 显然,馆长今天动了怒,看这架势,搞不好今天真得出点啥事。 见对面的人不吭声,馆长大手一挥,铁锹横飞进人堆儿里。 站在门口的保安一拥而上,没过几分钟,那群闹事的人硬生生被打了出去。 馆长狠狠啐了我一口,回头用手指着我,咬牙切齿地骂着。 「你可真让我开眼界!他们打架,你也上?咋的,***喝疯狗尿了?」 他要是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 「我也不想打架啊!硬给我逼到那了,我要不还手,我就得进停尸房。」 馆长一挥手:「行了,不想听你废话。按管理制度,打架就开除,你也滚犊子!」 卧槽! 我立马软了下来,言语中不自觉掺杂了哀求:「别啊,馆长。」 然而,他留给我的只有一个背影。 先是陈昌明以我的名义借钱,转头又出这种事。 我以为转运了,没想到更倒霉了! 陈嘉颜低着头走到我眼前,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对不起啊。」 我看看她脸上尚未干涸的鼻血,从兜里掏出块皱皱巴巴的卫生纸,在她脸上蹭了蹭。 「没啥对不起的,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吧。」 对于她,我生不起来气,也没什么的怨愤,反而挺坦然。 「嗯。」 陈嘉颜点点头,一溜小跑地从吊唁堂离开。 没过一会儿,馆长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暗自苦笑一声,这是旧戏重演吧? 果然,他只是让我去他办公室,其他什么也没说。 然而,等我到了办公室,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是王哥。 馆长正一脸笑意地和他说着话,说的好像是什么股份的事。 我刚推开门,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王哥忽然发现了我。 「哎呦,小师傅来了。」 王哥主动迎了上来,一把搂住我肩膀,单手指着墙上的锦旗。 「这次来啊,真真是特地来感谢你的。」 说完,王哥对着馆长竖起个大拇指:「小师傅给我指点完,我照着去做,所有事都解开了。」 「你们这殡仪馆,真是出人才!说到底啊,还得是你领导有方啊!」 他这几句话,说的馆长合不拢嘴。 我能感觉到这种开心是发自内心的。 趁着王哥和馆长唠的热乎劲,我顿时心生一计。 「馆长。」 我轻声打断了他俩,微微一欠身:「我马上就办离职手续,一会回来找您签字,您二位先聊着。」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好端端地咋还离职呢?」 王哥伸手挡在我胸前,把我拦了下来,又抬头看着馆长。 「这小师傅神通大,他要走了,我可就不入股了!」 第53章 侠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不动声色地回头瞥了眼馆长,愤怒和不满同时浮现在他脸上,可又不得不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意。 「净瞎说,离什么职?」 馆长佯装出一副慈爱,嗔怪道:「你啊,以后就在这扎根儿了!殡仪馆就是你第二个家!」 「那我之前犯的错?」 馆长极其豪迈的一挥手:「年轻人嘛,总有冲动的时候,不算毛病!」 嘿!还真是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不是铁了心要开除我的时候了? 不过,我心里都乐开花了。 老话说的对,做人啊,种善因,得善果。 我先前帮了王哥一把,今天他又救了我一次。 老天爷不瞎,无论好坏,该来的报应,一样都少不了。 我对着王哥和馆长一欠身,说了几句场面话,赶紧借坡下驴。 正当我要出去的时候,陈嘉颜正好推门进来。 我一看她还背着双肩包,想跟她搭话,但碍于馆长在这,不好多说,便只是点点头。 就在我关门的一瞬间,陈嘉颜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这是我辞职手续,您签个字。」 我浑身一怔,僵在门口,她怎么也要离职? 我侧耳听了一会儿,一把拽开办公室的门。 顾不得他们惊骇的眼光,我一把抢过馆长正在签字的文件,三两下给撕成碎片。 馆长的手擎在胸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一把拽过陈嘉颜,紧忙道歉:「她脑子有病,你们别搭理她。」 「她不辞职。」 说完,我拽她就往外跑,一直跑出走廊,我才停了下来。 陈嘉颜单薄的小体格,被硕大的背包累的够呛,单手扶着墙面,气喘吁吁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拦着我?」 「你疯了啊?」 陈嘉颜站直身子,扶了扶眼睛,严肃中带着点窘迫。 「这事是因我而起,我没胆子,也没能力让馆长留住你,我只能跟你一起走。」 这话说得我心头一颤,而后莫名一疼。 她也同样缺钱,就因为今天的事儿,她敢如此坚决地和我一起离职。 这相当于自断后路。 陈嘉颜似乎不善于表达,但她身上这份侠气,胜过千万句漂亮话。 我把她身上的背包摘了下来,笑着安慰她。 「你放心吧,馆长不开除我,咱俩谁都不用走。」 陈嘉颜愣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你没骗我?」 「骗你是狗。」 她那严肃的脸上忽然绽出一抹笑意:「你这人,真有意思。」 「总能弄出点奇迹。」 ***笑几声,没说话。 哪有什么奇迹,多做点好事,老天自然会成全。 从走廊出来,一抬头正看见纪沧海。 当我俩目光撞在一起的时候,我本能的选择把头扭过去。 事情都过去了,没必要一直跟他较劲。 「哎。」 我转身要走,他忽然在背后喊住了我,而后又疾步跑了过来。 我只是上下打量着他,并没应声。 「那啥。」 纪沧海揉揉鼻子,又蹭了蹭手上的血,两手一抱拳,行了个标准的武将拜礼。 「今天,谢谢你啊。」 我不禁冷哼一声:「你犯不着谢我,我压根没打算帮你。」 说着,我把手指向陈嘉颜:「如果不是伤到她,我真懒得管你们这些破事!」 我这话不算客气,可他依旧笑脸相迎,十分诚恳地说了一句。 「无论如何,你救了我一次,这人情我必须得还!」 「还有就是……」 纪沧海又是一抱拳:「帮我把那尸体烧了。」 这人真是病得不轻,让人家打的满身是伤,还想着尸体? 「你打住。」 我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要走,顺便丢出一句话。 「那尸体来路不明,我可不敢烧。」 「可是那个叫王海桥的已经答应了!」 他在背后不依不饶,甚至还追了上来。 五十万的饥荒像个大山一样压在我头上,我实在没精力和他纠缠,只能停下脚步。 「如果你还缠着我,我只能报警了。」 纪沧海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两手不住在衣服兜里摆弄。 我斜眼一扫,一截绳子头耷拉在衣兜外面。 「几个意思?软的不行,准备跟我来硬的呗?」 纪沧海一愣,赶紧把手拿了出来:「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第54章 是条汉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顺手把手机掏出来,手机刚解锁,纪沧海一把就抢了过去。 下一秒又像手机烫手一样,把手机重新扔进我怀里。 「别,别报警。」 纪沧海的脸上写满了哀求:「我跟你说实话,说完你再帮我烧。」 「不想听。」 在我转身的一瞬间,纪沧海猛然抬高声调。 「他是我杀的!」 一听这话,我浑身一抖。 等我回头一看,纪沧海已经蹲了下去,单手捂着胸口,脸上泪如雨下。 「他是被我打死的,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是杀人犯!」 这话说的,真够矛盾的。 「我是个拳手,我在擂台上没拿捏好分寸……」 「那可是我最好的搭档啊!」 纪沧海哭的越老越狠,和刚才逞凶斗狠的样子截然相反。 片刻后,他用袖子蹭蹭眼睛,继续说着:「那尸体确实是我偷过来的,我只是想给他一个体面,我想送他最后一程。」 一面说着,他一面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在我面前。 我斜眼看了一眼,上面确实写的是什么责任认定书,下面还有明晃晃的红戳。 可单凭这一张纸,就让我相信他,这未免有点扯淡吧?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还真愿意帮他一把。 不为别的,就冲他这份敢低头,能认错的骨气,这人是条汉子! 纪沧海赶紧拿出另一张纸:「你看,这是生死状。」 「八角笼内,生死天定。这是我们的规矩,我确实是失手,真的不是杀人犯!」 我把目光收了回来,摇摇头:「我还是不能相信你。」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陈嘉颜突然拽了我一下。 「你看。」 我接过她手机,低头一看,一个硕大的标题映入我眼帘。 「古法泰拳手,笼内发疯!」 我点进链接一看,新闻里的男人,真的是我面前的纪沧海。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报道中的一行小字:纪沧海疑似病发。 我上下打量着纪沧海,把手机还给陈嘉颜,语气微微松了一下。 「你偷尸体,怎么都不对。」 纪沧海眼中一下有了亮光:「你相信我啦?」 我不轻不重地点点头,实则心里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敬佩。 「不过……」 我犹豫了一下:「你还是把尸体还给家属吧,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纪沧海低着头,瓮声瓮气问了一句:「犯错的人,不该有忏悔的机会吗?」 我心头我莫名一惊,可还是劝了他一句。 「你用钱赔偿啊,哪怕后半辈子给他家人当牛做马,也比你这么干要好吧?」 「那是对他家人的补偿,我要补偿我兄弟。」 我咽了咽口水,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从道德角度上说,他偷尸体就是错了,错到离谱! 可从人性的角度上说,我看见了他的光辉。 我忽然觉得脑袋一热,一股热血怎么也压不住了。 不过,这事涉及到原则。 万一家属找上门了,后续麻烦不断。 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热血,连累了整个殡仪馆吧? 我没犹豫,还是直接把电话打给馆长。 我原封不动地把事说了一遍,又很认真地和他分析了一下利弊。 在反复确认后,馆长的态度非但没 变,反而愈加激动起来。 「这兄弟不简单!」 「放心大胆的干,出了事,老子扛着!」 有他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伸到纪沧海面前:「你是个汉子,兄弟。」 「这活儿,我们干了!」 「好好好。」 纪沧海两手激动地直抖,对着我好一通千恩万谢。 一切准备妥当,按照纪沧海的意思,当天焚化。 这是我有史以来见过最简单的葬礼,没有亲属,没有告别仪式,甚至没有哭声。 只有纪沧海一个人默默地矗立着,自始至终,都没吭一声。 直到焚化炉开始运转,纪沧海的眼泪随着机器巨大的轰鸣声掉落。 「呜!」 纪沧海把目光看向冒白烟的烟囱,喉结上下蠕动几下。 眼泪,戛然而止。 葬礼结束,纪沧海把兜里的钱分成两份。 「这个。」 他把钱在我手里晃了晃,塞进我衣服的左兜:「是烧我兄弟的钱。」 「这个。」 他又把另一份钱塞进我右兜:「这是烧我的钱。」 第55章 忏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眉头一皱,反问一句:「你什么意思?」 纪沧海微微仰起头,缓缓吐出一口气:「八角笼内,生死天定,法律放过我了,但我知道自己该死。」 「就麻烦你,把我也烧了。」 说着,他对着墓碑上的照片笑了笑:「我下去跟他作伴儿。」 我笑着摇摇头,把钱拿在手里掂了掂,问道:「你见过自杀的人么?」 纪沧海一愣,随即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我一根。 香烟打着旋儿飘向远处的绿水青山,一口浓厚的烟圈从我嘴里吐了出来。 「我见过,还不止一个。」 我把自己两个胳膊伸直:「跳楼的人,胳膊都是粉碎性骨折,无一例外。」 见他一脸疑惑,我笑着把手举过头顶:「因为他们在死之前,求生的欲望会爆发,会试图用手先着地,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死比活更容易,但临时前一秒爆发出的求生欲,会让你觉得,其实活着也没那么难。」 纪沧海木讷的眼神中,好像多了些许光亮,可又转瞬即逝。 我对着他呶呶嘴:「烟屁股烫手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低声痛叫,连忙把烟踩灭。 我故意笑了笑:「你看,连烟屁股烫一下都这么疼,自杀得多疼啊?」 「要论自杀,我比你更有理由,我有一万个理由。我那王八犊子爹,顶着我的名,借了五十万高利贷,我不也活着吗?」 纪沧海的眼中突然多了一丝锐利,就是我第一次见他的那个眼神。 「正好,我还欠你个人情。」 他轻轻咳嗽几声,笑着问道:「他人在哪呢?」 纪沧海在笑,但一种危险感已经从他眼角的鱼尾纹蔓延出来。 ***笑几声:「我也想知道。我要是知道,不早找他去了?」 「哦。」 他又是不咸不淡地点点头,眼中的锐利瞬间荡然无存。 我把目光看向远处密密麻麻的墓碑,轻声感叹一声。 「你问问躺进去的这些人,哪个想死?」 说完,我看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上班了,要不又该扣我工资了。」 「反正也到饭点了,正好一起吃点饭?」 他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的人,点点头。 路上,纪沧海突然念叨了一句。 「我还欠你人情没还。」 对我来说,这种事顶大天算个顺手帮忙,谈不到人情的事。 我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如此执着。 逼得我只能挤出一抹苦笑:「兄弟啊,这不算什么大事,举手之劳罢了。」 到了食堂,我踌躇了好一会儿,要了两碗素汤面。 这已经是我这段时间最好的饭了。 不是我小气,是现在的每一分钱对我都很珍贵。 两碗面热气腾腾的面条,让我忽然觉得有了几分底气。 今天终于不用在别人的白眼里,啃着没味儿的白馒头了! 纪沧海这人有点闷,吃饭的时候一言不发。 我正闷头嘬着面条,忽然发现坐在对面的纪沧海把头埋了下去,两手扶着碗边,身子在微微颤抖。 我四下看看,拍了拍他满是疤痕的手,轻声问着:「你,没事吧?」 他一抬起头,脸上已满是泪痕。 「这面,好吃。」 我一咂摸牙花子,也停下了筷子。 看他这样,不至于吃不起一碗素面啊。 纪沧海用肩膀头蹭了蹭眼泪,情绪稍微平复一些,目光停留在碗里的青菜上。 「我家就是种油麦菜的,我,想我妈了。」 他坐在我对面嚎啕大哭,而我忽然笑了,很开心的笑了。 从他说这一句话开始,我就知道他不会自杀了。 心里有挂念的人,怎么也死不成。 我重新拿起筷子,闷头嘬着面条。 「吃吧,哭着吃饭的人才能活下来。」 片刻后,嘬面条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而后又端着碗把汤喝的精光。 「嘭!」 纪沧海把碗重重一放,一抹嘴:「你收徒弟吗?」 第56章 留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这个要求,属实是惊到我了。 嘴角吊着半根面条来不及咽下,我缓缓抬起头,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最近倒霉成这个德行,还敢收徒弟? 我是恨谁不死吧? 「你知道我是干啥的吗?」 「不是背尸工吗?」 我上下打量着他:「那你还敢学?」 「总不会比活人更可怕吧?」 我一时有些语塞,不知怎么回答他,只能转移话题。 「你一身好功夫,随便找个保镖之类的工作,也比背尸强啊。」 纪沧海坚定而缓慢的摇摇头:「不想再用拳头吃饭了。」 我望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没说什么。 想必,他朋友的死,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我把最后一口面条吃完,擦擦嘴:「这事,我无能为力。」 「我们这不招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这殡仪馆不算大,本来已经有个刘山了,馆长之所以能收留我,是因为我好歹有经验,工资还不用给太高。 纪沧海是个完全没接触过这行当的白板,馆长根本不会给他机会。 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 毕竟,他才刚刚燃起活下去的希望。 「我吃完啦,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我大步从食堂离开,没再看他一眼。 晚上,我躺在床上刚准备睡觉,门咯吱一声开了。 我睁眼一看,立马坐了起来:「你咋进来了?」 纪沧海灿然一笑:「我入职了。」 「入职?」 我脑子一懵,反问道:「你见过馆长了?」 「见过了。」 这说不通啊,他给殡仪馆闹成这样,现在馆长居然同意他入职? 这殡仪馆完全用不到这么多人啊! 纪沧海四下看看,把目光看准我上铺:「这没人吧?」 说完,把自己的背包直接丢在上面。 我一咂摸牙花子,反问道:「你咋就铁了心干这行呢?」 面对我的疑惑,纪沧海淡然一笑:「反正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不如留在这。」 「你今天跟我说的那些话,我都记住了。」 「见过的死人多了,应该就会珍惜还能喘气的日子吧?」 他这话,有点像问我,也像问他自己。 刘山翻了个身,不耐烦地嘟囔一句:「大晚上吹牛逼,有没有点教养?看不着我睡觉啊?」 我本以为纪沧海会暴走,可他居然转身对着刘山一顿点头哈腰。 「不好意思啊,我小点声。」 纪沧海一屁股坐在我床上,往前凑了凑,把声音放的很低。 「往后,你就当我师傅吧。」 刘山也不睡了,穿着拖鞋站了起来,骂骂咧咧地嘲讽着。 「毛儿没长全,还当师傅?」 正说着,刘山把屁股撅向我,反手拿着烟袋,笑着嘟囔一句。 「骗子糊弄傻子,可真好玩。」 说完,他嘴里叼着烟袋,趿拉着拖鞋,朝着水房走去。 纪沧海的目光一直随着他离开,随即把外套脱了下来,大步追了出去。 「哎!」 我赶紧喊住他:「你干啥去?」 这时,刘山提溜着裤腰带,慢慢悠悠地走了回来。 刘山一口烟吐在纪沧海脸上:「好狗还 不当道呢。」 「去去去。」 刘山用力推了推纪沧海:「你那是啥眼神?你还想动手啊?」 「纪沧海。」 我在后面喊了一句:「别胡来。」 刘山撇撇嘴:「纪沧海?你个瓜怂祭天去吧!」 对于他这个态度,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从最开始,他知道我是来抢饭碗的,他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如今再加个纪沧海,他更不会说人话了。 我赶紧从床上下来,硬生生把纪沧海拽了回来。 我和他交过手,他那一拳,容易把刘山骨刺打出来。 他是回来了,可眼神一直停留在刘山身上。 又是那一抹锐利。 我赶紧岔开话题,问了一句:「馆长说没说工资的事啊?」 「嗯。」 纪沧海从兜里掏出一张饭卡,放在我面前。 我狐疑地看着他:「这,什么意思?」 「馆长说,管吃管住,没有工资。」 我顺势反问一句:「一直都没有?」 「他说等我出徒了,就有工资了。」 好家伙,这馆长真是个女干商,逮个蛤蟆都得攥出淀粉! 不过,比起馆长的女干诈,我更好奇的是纪沧海…… 第57章 洗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狐疑地问了一句:「不给你工资,你也干?」 纪沧海整理背囊的手忽然顿住,转头看着,随即缓缓站了起来,长呼一口气。 「我以前觉得把人打赢,甚至打死,是个很牛逼的事儿。但……」 他犹豫了一下,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地面。 「但最近发生的事儿,我觉得,让人死走的舒坦,远比把活人变成死人更有价值。」 听到这,我什么都不用问了。 「那行,以后咱就绑在一起干了。」 纪沧海重重点点头,笑着说了一句:「师傅。」 从根本上说,我来殡仪馆主要是求财。 那一屁股饥荒像洪水猛兽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来气。 连同刘山在内,我也尽量不和他起冲突,毕竟和气生财嘛。 听纪沧海这么一叫,我故意说了一声:「刘师傅经验足,跟刘师傅多学学手艺。」 老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我给刘山一个台阶,我就不信他还能拿嘴放屁。 然而,纪沧海一回头,不屑地冷哼一声。 「学徒?行啊!」 刘山洋洋得意地看着我俩:「俺当学徒的时候,天天给俺师傅端洗脚水!想学手艺,那得低头!」 这老梆子是真遭人恨啊! 我以为他能借坡下驴,谁知道他顺杆往上爬! 而且,就从他表情上,我就能看出来,这老梆子绝对是故意的。 他不光想打压我,更是想让我俩难堪。 纪沧海把袖子挽起来,露出黝黑结实的小臂,从刘山床下拿起水盆。 「刘师傅,这个是您洗脚盆吗?」 他这个举动,连刘山都蒙了,我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好的脾气。 片刻,刘山恢复淡定,点点头,顺势翘起二郎腿。 「***!你别在那耍不要脸啊,刘山!」 「把盆扔了!不去!」 然而,纪沧海根本没理我,转身出了门。 没过一会儿,他端着水盆回来了,恭敬地蹲在地上,将其放在刘山脚下。 「刘师傅,洗脚。」 刘山斜眼瞥了一眼,竟把脚丫子直接顶到纪沧海鼻子上。 我一翻身,直接拉住纪沧海:「不惯着他臭毛病!」 可纪沧海已经把手放进盆里,两手上下搓动着刘山脚上的皴。 「水温还行吧?」 刘山抽着旱烟,斜眼瞟了我一眼,干笑几声,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学着点,这才叫懂事!」 片刻后,刘山满意地点点头:「行了,收了吧。」 纪沧海甩干手上的水,起身看着刘山。 「刘师傅,您还没洗脸吧?」 刘山一怔,随即笑道:「洗过了。」 「不对。」 纪沧海摇摇头,脸上已没了笑意,挑了挑眉。 那一抹锐气,又一次出现在眼中。 「啪!」 电光火石间,纪沧海一手拖着盆,一手摁着刘山后脑勺,直接把他浸在洗脚水了。 灰白色的洗脚水不断翻着泡,纪沧海的脸色也愈发阴沉。 「还用不用我给你洗脚了?」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咕噜咕噜的冒泡声。 片刻,纪沧海拽着他为数不多的头发,一把将其拽了起来。 「我说你没洗脸,你就没洗,听懂了?」 说话间,纪沧海的手猛然伸进刘山腋下,一声痛叫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趁着刘山张大嘴,纪沧海又是一用力,刘山的脑袋重新回到洗脚水里。 「我不光给你洗脸,我再给你刷刷牙!」 几分钟的时间,洗脚水已经见底儿了。 不得不说,纪沧海手上的功夫真的很稳。 这么一通折腾,愣是没洒出多少水花。 听刘山一打嗝,我就知道,他喝饱了。 纪沧海把洗脚盆扔在床上,冷脸看着刘山。 「你那嘴要是还跟厕所似的,我直接给你销户!」 说完,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晚安,师傅。」 刘山踉踉跄跄地跑出门,不一会儿就听见阵阵干呕的声。 我再抬头看看已经***的济沧海,赤条条地躺在床板上,高高隆起的肌肉在灯光下变得十分油润。我弯腰把自己的被扔子扔给他:「别冻着。」 纪沧海嘿嘿一笑:「谢谢师傅。」 啧。 这小子,有点像个行走的炸弹…… 第58章 赴约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因为纪沧海的到来,刘山确实收敛的很多。 准确的说,是他每天都故意躲开我们,就连晚上睡觉,都比我早回来一会。 不过,我不敢放松警惕。 这老头儿一肚子坏水,明的不行,估计又开始在背地里使绊子。 纪沧海这人话不多,除了偶尔会问问我背尸的一些规矩,其他时间都在摆弄兜里的那半截麻绳。 他倒是挺认真的学,可他毕竟是个门外汉,有很多的东西靠口述,也只能说个大概。 几天后,我忽然接到了一个短信。 是陈昌明。 短信只有寥寥几个字:东西找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字里行间,充满了温和。 我的不禁冷哼一声:坏事让你干绝了,你还在这跟我装好人呢? 我盯着短信看了好久,并没有回复。 放下手机,我陷入了沉思。 从那个鬼婴,一直到他顶着我名义借钱,又到我现在霉运缠身。 这一切,都是陈昌明在背后挖的坑。 我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那本书。 一个大胆的想法,渐渐在我脑海中浮现。 我很果断的陈昌明拉黑,准备放个长线,争取一次就把鱼捞上来。 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下午,我和纪沧海研究着北派道士的门路,书还没打开,门就开了。 我一抬头,是陈嘉颜。 「你不好好在化妆间呆着,跑这来干啥?」 陈嘉颜捋了下头发,把目光看向纪沧海,眼中有些怯意。 「那个,我有事跟你说。」 看她这目光的一瞬间,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没事,自己人。」 纪沧海往后退了几步,随即停了下来,满眼感激地冲我点点头。 突然,他站了起来,吓得陈嘉颜猛地往后退了几步,那神态分明像个受惊的兔子。 「你别怕。」 纪沧海对着陈嘉颜深鞠一躬:「前几天,对不起。」 陈嘉颜看看我,有些手足无措地回应一句:「没、没关系。」 我赶紧走上前,轻轻拉住陈嘉颜的手腕:「之前是误会,别怕。」 她这才还缓过点神,低声问了一句。 「王老板让你去见他,你去了吗?」 我微微一怔:「没有啊。」 实际上,这事我压根没太放在心上。 那么多麻烦同时在我身上,我哪有心思管这些事。 「他刚才又找我了。」 陈嘉颜犹豫了一下:「你要是没什么事,晚上去一趟吧。」 她这么一说,把我好奇心也勾了起来。 三番两次找我,这事肯定不简单。 「成,晚上我去。」 陈嘉颜扯扯我袖子:「我找人侧面打听了一下,他之前也找过几个人。不过,自从他找完以后,这这些人都消失了。」 这话让我浑身一惊,一个侏儒,还敢杀人越货不成? 但我还是安慰她一句:「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没事。」 「我跟你一起去。」 「啊?」 我疑惑地看着陈嘉颜,反问道:「你不是说很危险吗?」 她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就是危险,才跟你一起去。」 「我能帮你撑撑人场!」 陈嘉颜生怕我不带她一样,又补了一句。 「算我一个。」 纪沧海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一回头,他已经走了过来。 我前后想想,陷入了犹豫:「你别去了,那地方有点邪门。」 虽然我和王老板接触不深,可从进到他丧葬铺子的一瞬间,就给我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纪沧海现在连道教的门槛都没摸到,把他拖下水,我心里肯定是有顾虑的。 面对我的拒绝,他还是一脸严肃,丝毫不退让。 「这姑娘刚才也说了,那地方危险,你用得上我。」 「再说了,她一个女孩都敢跟你去,我咋不行?」 见我不说话,纪沧海又问了一句:「你,不会是看不起我吧?」 「这说的是啥话?绝对没有。」 我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就这么定了,下班就去。」 第59章 关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保险起见,晚上出门之前,我背上了桃木剑,而陈嘉颜的背包也比平常更鼓了一些。 而纪沧海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手上始终摆弄着那半截麻绳。 到了殡葬一条街,我这心跳越来越快,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对着身后的纪沧海说了一句:「一会儿你千万别冲动,别动不动就开打。」 然而背后并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我回头看了看,他站在街角拐弯处,两手在兜里摸索着什么。 我和陈嘉颜对了个眼神,随即折返回去。 我定睛一瞧,街边蹲着一个小叫花子,纪沧海和他面对面站着。 他捏着一张百元大钞,关节微微泛白,脸上挂着一丝窘迫。 我狐疑地问了一句:「你这是干啥呢?」 纪沧海晃了晃手上的钱:「他没零钱找我。」 他这声音很小,但还是能听出尴尬。 顿了顿,他又凑到我身边,耳语道:「买完墓地,我也没钱了。」 「但是你瞅瞅他,多可怜啊。」 我让他弄得哭笑不得,从乞丐手里找零,我真是头一回听说。 我上下摸了一圈,身上也没有现金。 「啧。」 纪沧海一跺脚,俯身把钱直接放进叫花子的碗里:「都给你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可脸上的肉疼却显而易见。 陈嘉颜抿嘴偷笑几声:「他这人,挺有意思。」 王老板的丧葬店,早早亮起了灯笼,门牙摆着一排纸扎人,男女老少,穿的花花绿绿。 冷眼一看,确实有点渗人。 纪沧海看着门前的纸人,脚下一顿,脸上也没那么好看了。 「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千万别冲动。」 纪沧海面色一怔,随即缓缓点头。 陈嘉颜先一步拉开门,徐步走了进去。 进门刚一抬头,吓得我浑身一抖。 那侏儒穿着一身红布衫,盘腿坐在柜台上,两只婴儿大的手捻着念珠,歪头看着门口。 陈嘉颜强装镇定,率先开口打了声招呼:「王老板。」 「你又带外人来?」 他眉头一挑,显然是有些不高兴。 陈嘉颜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您误会了,这都是自己人。」 王老板咧嘴一笑,上下打量着我:「这么说,你们是一起的咯?」 「是是是。」 王老板把念珠放在鼻翼上蹭了蹭,歪头看着我:「你很难请啊?」 「没有,没有……」 我连忙把话了过去,可心里总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别扭。 他没在应声,拿起手上的遥控器,轻轻摁了一下。 「咔啦啦……」 我身后的卷帘门和窗户闸板缓缓下降,直至彻底关上。 整个屋里,仿佛成了一个牢笼。 我隐隐觉得,我们就是笼子里的困兽。 纪沧海猛然往前一站,我一伸手把他挡在后面,一个劲儿给他使眼神。 随即,我把目光扫向柜台:「王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带你认识几个朋友。」 说完,他身子一动,从柜台上跳了下来,跨着罗圈腿,一摇一晃地走进屋里。 果然,今晚这事不简单。 我又回头看看锁死的大铁门,心里反而平静一些。 无论如何,前面是龙潭还是虎穴,都得闯一闯! 在动身之前,我不轻不重地捏了下纪沧海,低声问道。 「你怎么回事?怎么又要动手?」 纪沧海低头看看拳头:「对不起啊,我、我条件反射。」 「什么意思?」 「哎呀。」 纪沧海把手揣进兜里:「等我回去再跟你说吧。」 我微叹口气,嘱咐道:「你在最后面,我在前面,把她夹中间。」 他使劲点点头,隐约带着一种将功折罪的味道。 「好好好!你放心。不会出问题!」 我们一行三人随着王老板走了进去,屋里很黑,没有任何光亮。 如果不是王老板拿着手电,搞不好我真会踩到他。 虽然视线很差,但凭借手上的触觉,我能感觉到这个空间的狭小。 我扯了扯衣领,隐约觉得有些逼仄…… 第60章 真实身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光亮越发耀眼,阵阵喧嚣后面传来。 暗门? 我忽然对墙面的背后产生的一丝好奇。 「请吧。」 王老板丢下一句听出任何语气的话,迈步先走了进去。 此时,我身后的陈嘉颜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帮我争取点时间。」 我凝神看着前方,不禁狐疑,问道:「你要干什么?」 陈嘉颜没说话,回应我的只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大概需要多久?」 「不好说。」 我知道她在这个节骨眼肯定不会做无用功。 可王老板就在眼前,一旦被他发现,这就很难说了。 想到这,我回头看看纪沧海:「你保护好她,我先进去拖着。」 从暗门进去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以为这里面会是什么暗格之类的,没想到,这后面居然是个至少上百平的空间。 屋里摆着十几张太师椅,每桌各放四张方形凳。 屋里的人或是围圈侃大山,或是独坐饮茶,角落处还有四个光膀子大汉喝酒划拳。 有点像酒楼,也有点像菜市场,嘈杂地让人倍觉烦躁。 我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这丧葬铺子,最多也就几十平米,后面竟然有这么大空间。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进了门,有一条带状的台子,像个梯形舞台一样,把屋里割裂开。 而王老板,就站在其中。 见我进来,王老板大声问我一句:「他俩人呢?」 他这不轻不重地一句话,让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就连几个高声划拳的壮汉也停了下来。 一时间,刚才的杂乱无比,变得闻针可落。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我身上。 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声,我什么都听不见。 压力,在慢慢地爬上来。 我清清嗓子:「你别急啊,王老板,他们……」 王老板摇摇晃晃地朝我走了过来,几乎以仰视的角度看着我。 他一抬手,打断了我的话:「到了这,你应该叫我会长。」 说罢,他往前走了几步,在距离我几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一字一顿道。 「另外,我姓王,但不是百家姓里的王!我姓的是,地下王者的王。」 他说话声音不大,可在这个情况下,这句话的威慑力被放大了很多倍。 此时,他那婴儿大的手已经伸到我面前,下巴微微扬起:「王巨。」 碍于我俩的身高,我只能蹲下身子,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把和他握握手。 「陈琦。」 就在我马上握住他手的时候,他忽然把手抽了回去,鼻腔里喷出一声冷吭。 他留给我的,只有一个一摇一晃的背影。 我只能悻悻地站起身子,把手收了回来。 什么意思?下马威? 此时,我忽然意识到,我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人在处于劣势的时候,本能地会把自己放在弱者的角度上。 这是千百年来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改不掉。 可越是这样,越处在被动当中。 一旦被吓破了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掀不起风浪。 想掌握主动权,只能靠自己。 这时,纪沧海和陈嘉颜从外面匆匆赶到。 俩人一进门,立马停住脚步,俩人目瞪口呆,久久未言。 ***咳几声,吸引了他俩的注意力,在我的眼神下,他俩走到了我身后。 我低头看着王老板:「王……」 「不对,应该叫你会长,是吧?」 我兀自点点头:「好,王会长两次请我,是给了后生的面子,这是礼数;我今天和两位朋友登门拜山头,这叫规矩。」 「您有礼数,我有规矩,那我倒是想知道,您有何贵干?」 「你有规矩吗?」 王巨像是自问自答,随即一声厉喝。 「你从头到尾都没规矩!」 王巨一挥手,台下的人搬来一把一人高的椅子。 他顺着椅子爬了上去,正好能和我平视:「论规矩,你得跪着跟我说话!」 此时的王巨,已经和在丧葬店的状态截然相反。 暗门之外,王巨只是阴仄;进了暗门,他浑身散发着王权的味道。 只不过,这种味道里,掺杂了丝丝匪气…… 第61章 下马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嘉颜趴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咱们有退路,实在不行就跑。」 我就知道,陈嘉颜不会白忙活。 不过,我们肯定不能跑。 从眼前这局势不难分析出来,王巨两次找我来,一次次跟我耍下马威。 今天,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躲了,往后怎么办? 不如,一次说清楚。 「哈哈哈哈!」 王巨坐在高椅上忽然爆出阵阵尖锐的笑声:「不过,我不难为你。」 「来,搬乍角子!」 陈嘉颜满脸懵逼地看着我,而我内心早已不平静。 乍角子是黑话,指的是凳子。 现在这个年月,怎么会用人用道上的切口? 我们这北派的道士,最早发迹就是在地面,也就说的天桥把式。 比如,现在能看见的一些中医,都有算卦的本事。 这不是骗子,而是医道同源。 要是碰上摆摊算卦的先生,顺便卖狗皮膏药,这也不是骗子。 这就是最正宗的北派先生。 在地面混饭吃,免不得和各家打交道,久而久之,大家也有了一些互相学习的地方。 不过,哪家哪派都有看家本事,不可能随便叫人听去,所以就有了黑话。 俩内行一见面,张嘴闭嘴是黑话,外人听不懂,自然守住了行业秘密。 江湖名门暗门加起来一共十六派,每一派各有十几到几十不等的分支,黑话切口更是不计其数。 北派的道士,刚入门的时候一定要学黑话,这是祖宗的传承。 可我师傅当初教我的时候,也是走了个过场。 谁能想到,在当今这个年月,还有人用黑话啊? 如今真碰上这茬儿了,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见我迟迟没动静,王巨歪头看看我:「咋个意思?」 我呵呵一笑,左手在上,翘起大拇指,右手在下,小拇指往下指。 这叫探路礼,俩陌生人见面用的就是这种方式。 我已经看出来了,他用黑话,就是想再给我一记杀威棒。 我要是听不懂,就是跌份儿! 那我就用同样的方式回礼。 我不是不懂,别拿我当雏儿! 先一步走到前面,然而,给我们坐的并不是正常的方形凳子。 而是钓鱼用的小板凳! 我看看凳子,直接坐了下去。 我刚坐下,屁股下面传来的晃动让我感到一丝危机。 「啪!」 陈嘉颜立马把手搭在我腿上。 我回头一看,她坐在凳子上,但面色已是胀的通红。 我知道,我们面临的状况是一样的。 这凳子三条腿,但有两条明显晃动,只要我稍微一用力,我立马坐在地上。 本来他就想看我出丑,我现在要是摔个大马趴,那不正中他下怀? 不过,这种几乎半蹲的姿势,简直和上刑没什么区别。 我还能好一点,可陈嘉颜那瘦弱的身板,未必能扛得住啊! 我斜眼瞥了一眼纪沧海,他也很有默契地看了我一眼,对着我的手呶呶嘴。 而后,他又不不动声色地把凳子往后挪了一点,将自己的腿垫在陈嘉颜屁股下面。 我懂了,立马如法炮制。 如此一来,陈嘉颜相当于坐在我俩身上,大大减轻了她的压力。 看着身下的凳子,我不禁在想。 我到底是哪得罪这个侏儒了,以至于他会想尽各种办法刁难我。 此时,王巨站在我旁边的台子上,对着几个身穿布衣的马仔挥挥手。 「上茶!」 很快,一个雕花木纹的茶盘放在我面前,上面放着三个银色锤纹茶盏。 灯光一照,茶盏反射出淡淡地金属光泽。 「哗哗哗……」 澄黄的茶水落入茶盏中,阵阵微弱的咕嘟声在我耳边响起。 显然,这是滚开的水! 直到水从杯中溢了出来,马仔的手还没停。 我伸出食指,不断地在桌上敲击着,试图用扣茶礼提醒他。 然而,他就像聋了一样,根本听不到。 茶满欺客!这是骂人呢! 此时,王巨在台上高喊一声:「端杯,敬朋友!」 一时间,所有人高举茶杯,把目光聚焦在我们仨人身上。 那杯子里的茶水,散着袅袅热气,这茶盏又是金属质地,现在端在手里,和拿块烙铁没什么区别。 更别提往嘴里灌了! 「怎么?」 王巨捻着念珠,嘴角微挑:「进门的看客茶都不喝,不想给面子?」 随着他这一句话,屋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我斜眼一扫,有几个人已经把手伸进怀里…… 第62章 三道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一手扶起陈嘉颜,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眉头一挑,两只眼睛又一次放出锐利。 半截麻绳在他手上发出轻微的摩挲声。 屋里没人说话,但剑拔弩张的气氛已渐渐弥散开。 「不就是一口茶吗?大家何必这么紧张?」 ***笑几声,顺势站了起来,强忍着手上的疼痛拿起茶盏,脸上尽量挤出一个笑意。 「哗啦」 我手腕子一翻,把茶盏倒扣,滚烫的茶水落在我我脚下。 王巨面色一僵,随即神情陡变,厉喝一声:「你敢踩我脸?」 我没搭理他,而是两手抱拳,高举过头顶。 「敬天恩浩荡!」 随即拿起第二杯茶,又一次撒在地上。 「敬黄土仁厚!」 所有人的眼中都闪烁着一丝怪异,而我已经把第三杯茶水握在手里。 「敬江河湖海,袍泽兄弟!」 说完,我把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随着横飞的碎渣,我一拱手抱拳,随即斜眼看着王巨。 「过山门,三道梁。王会长这三道梁,我可算跨过去了?」 能应付到现在,我完全是靠着为数不多的黑话。 再继续和他打哑谜,我占不到任何便宜。 索性,我把话挑开。 在这么多人面前,我把矛头指向他,我就不信他不接招。 王巨的脸本就是腊肉色,如今脸上看起来明显有几分狰狞。 「啪啪啪。」 王巨站在台上,兀自鼓着掌,单调的掌声在这屋里显得格外诡谲。 「没想到,年纪不大,是个老合。有点意思!」 「您抬举!老合不敢当,倒是个老闯儿。」 老合指的是扎根落户手艺人,老闯儿指的是四海为家,到处闯荡江湖把式。 别看我现在跟他一来一往,好像我能占到上风。 实际上什么情况,只有我自己知道。 他可别再问了,再问下去,真露馅了! 慌归慌,但我不能表现出来。 我看看旁边的那桌人,不禁干笑几声。 我刚进来的时候,你不是跟我唱下马威吗? 行,礼尚往来,我回你一出君子报仇。 我拍拍身后的壮汉:「哥们儿,起来。」 这黑脸汉子一站起来,跟个铁搭似的,瓮声瓮气地问道。 「干啥?」 我抬头看了他一样:「你先起来,我跟你说个事。」 「还有你们几个,来来来,先站起来。」 这仨铁塔汉子加起来至少有五百斤,连在一起跟座山似的。 几人一脸懵逼站了起来,我随手把三把凳子搬了过来。 「谢谢啊,我们累了。」 说完,我们仨大喇喇地坐了下来。 那几个汉子直挺挺地站在我身后,想动手,但被王巨用眼神吓了回去。 明目张胆的开打,这叫踩盘子,我不敢。 就算没被乱刀砍死,我也得成背锅侠。 这傻事,我不能干。 我屁股刚坐稳,开口先夺主动权:「兜了这么久圈子,说正事吧。」 「好啊。」 王巨的脸阴沉地能滴出水:「一次解决掉陈志国的事,你不简单啊。」 我心头一沉,鬼婴? 这和他今天刁难我,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我派出去五个人,死了五个,你是第六个,也是唯一活下来的,确实有点本事。」 他这句看似褒奖的一句话,让我心头一颤。 王巨坐在高椅上,始终直视着我,兔唇微微一挑,咬牙切齿道。 「你太有本事了,漠南容不下你!」 我似乎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为难我了。 我忍不住干笑几声:「大家都是凭手艺吃饭的,你凭什么容不下我?」 王巨倒是不急不恼,把手指向台下:「总不能因为你的存在,就让我的兄弟挨饿吧?」 「小子,别觉得你懂几句黑话,你就敢上我这踢门槛!」 「各个行当都有规矩。在漠南,你能不能吃上阴阳饭,我常春会说了算。」 此时,纪沧海把头靠在我肩后,附在我耳边,轻声问了一句:「我准备好了。」 我忽然响起陈嘉颜打听到的消息:之前被他点名见过的人,最后都消失了。 恐怕,我也会是消失的那一个! 第63章 脱身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点点头,故意把声调抬高:「吃饭凭本事,吃不饱,那是学艺不精!」 然而,王巨依旧淡定,慢悠悠地感叹一句。 「本来我只是觉得你这人有点小本事,没想到你还是个老闯儿。很抱歉,我留不得你。」 「其实。」 他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到我眼前:「今天你但凡出一点丑,你都能从这个门走出去。」 「你锋芒太盛,我留不得你!」 也就是说,他从头到尾都在试探我,想试试我水平高低。 我以为跟他摆明身份,他会有所忌惮。 然而,我越强,他就越要动我。 这侏儒的心机,远比我想的要深。 看来,今天这一关,不好过啊! 此时,王巨的人渐渐围拢上来,或是赤膊,或是持械。 而纪沧海也缓缓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脱下外套,交到陈嘉颜手里。 「一会儿,你有两个任务,一是看热闹;二是帮我拿好衣服。」 陈嘉颜抱着衣服,抿着嘴,用力点点头,丝丝不安从她眼中流了出来。 看着屋里的几十人,阵阵冷汗从我后背冒了出来。 旁的不说,光是我身后的三座铁塔,就已经让我头大。 纪沧海确实能打,可好虎架不住群狼。 这么多人一拥而上,我们未必能占优势。 再说了,除非我们有本事,把他们彻底灭门。 否则,往后的麻烦不会少。 冷汗哗哗地往下掉,我越来越犯愁。 他铁了心要弄死我,我势单力薄,还不能反击。 这完全是个死局啊! 眼见着火药一触即发,我突然大喊一声。 「别动!」 纪沧海猛然回头,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把目光对准王巨。 「王巨,你不聪明,甚至还挺蠢。」 王巨哈哈一笑:「你在这种情况下说这话,你不觉得自己很蠢吗?」 「除掉我,不如把我收到常春会里,我能给你带来的东西,比你想象的还多!」 此话一出,王巨的三角眼眯了起来,半天没说话。 他在权衡。 那就是我的机会! 我顺势补上一句:「我闯了这么多年单杆子,也想入个兄弟伙,先前有人找过我,我不同意。」 「我觉得,他们不入流,也不够看。但是,你常春会不一样!」 王巨缓过神来,小手一挥:「来来来,你跟我说说,哪不一样?」 「英雄好汉,伦理纲常,你们占全了。」 几句彩虹屁吹的王巨露出笑意:「仔细说说,怎么个占全了。」 「好几十人聚在一起,你当老大的一说话,满屋全闭嘴,这说明你们不是乌合之众,这就叫纲常!」 回头我指着台下众人:「你们人多势众,从我们进屋,他们没仗势欺人,这叫好汉!」 「另外,你从心眼里想干掉我,但还是让我死了个明白,没在背地里搞动作,这是英雄做派!」 说罢,我一摊手:「句句在理吧?」 然而,回应我的是鸦雀无声,连王巨也闭上了嘴。 他的沉默让我又一次陷入不安,刚才这几句话,完全是我临时相处的对策。 能不能把这一关蒙过去,我心里也没谱。 许久,台下忽然传来的声音:「我看,就这么定了。」 这声音 不大,也分不出在哪传出来的。 王巨的人慢慢散开,露出人群后的一张桌子。 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黑色长褂的老者,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形墨镜,有点像盲人,但我不敢确定。 「牙叔。」 王巨很恭敬地浅鞠一躬:「这人风头太盛,万一有反骨,这……」 牙叔自顾自地滋溜着茶水:「到时候再杀,不急。」 「我看他,是个好苗子。」 这个叫牙叔的老头一开口,让王巨的气势都弱了三分。 好半天过去,王巨转头看着我,舔舔嘴唇:「行,你小子命大!牙叔都替你说话!」 「行,牙叔开口了,我不能拂了他面子。从今天起,你就是常春会的人!」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块方形牌子,狠狠地砸进我胸口。 我随手一抓,没来及细看,将其揣进兜里。 我长呼一口气,不自觉地抓住纪沧海的胳膊,才没让自己的腿软坐下。 我两手一抱拳:「从今往后,咱就是袍泽,各位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招呼!」 说罢,我又看着王巨:「我们几个还得回去上夜班,就先失陪一下。」 见王巨没出声,我抬腿就往前走,到了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王巨的声音。 「你要是耍花样,那就按堂口的规矩办!牙叔也保不住你!」 第64章 病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从丧葬铺子出来,我忽然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外面的空气,可真好。 纪沧海拍了拍我:「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 他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饿了,吃点饭去!」 正是盛夏时节,烧烤摊子聚集成堆。 随处可闻的吆喝声让我感觉到一丝安心,在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恍若隔世。 烧红的火炭块儿上浮了一层碳灰,油脂一滴,嗤嗤作响。 我们仨人找了一个人多的摊子坐了下来,陈嘉颜拿着菜单反复看了一圈,有些窘迫地把菜单放回到桌子。 「我、我不太会点菜。」 纪沧海很老道地把菜单接过去,顺便要了二斤白酒。 很快,一堆冒着烟火气的烧烤上了桌,纪沧海率先把酒斟满。 「喝点吧。」 我看着泛黄的白酒,反问一句:「不过年,也不过节,怎么想起来喝酒了?」 纪沧海一扬脖,一大口白酒下了肚,嘴里发出嘶哈声。 「人害怕的时候,白酒比兴奋劲有用。」 「喝吧,喝完就踏实了。」 我呵呵一笑,端起酒杯,喝了半杯。 他看出了我的不安,只是没有揭穿罢了。 「哎?」 纪沧海往嘴里塞了口肉,含含糊糊问道:「刚才明明能打出去,怎么想到要加入他们?」 「你确定,能打出去?」 他那向来严肃的脸上,罕见露出一抹得意:「在这件事上,你可以盲目信任我。」 短暂的沉思后,我还是摇摇头,坚定着刚才的想法。 「一旦爆发冲突,这事很难收场,为了逞一时之快,把你俩搭进去,这事不划算。」 「那不是英雄,是莽夫。」 纪沧海的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端起酒杯。 「整一口!」 一顿风卷残云过后,纪沧海脸上明显有了红晕,舌头也大了几分。 到了结账的时候,我拿手机付款的时候才发现,钱不够了。 眼前的老板盯着我看,身后的陈嘉颜已经背起了背包。 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陈嘉颜。 俩男人带着女生出来吃饭,最后还是女生买单。 这事可真够光荣的。 我架着有些腿软的纪沧海,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上了出租车,纪沧海一歪头,靠在我肩膀上打起了呼噜。 我不经意地一扫,发现一张被叠成方块的纸掉在我脚下。 我拿起来将其打开,几个字扎的我触目惊心。 「患者姓名:纪沧海。」 「诊断意见:躁郁症。」 …… 后面的东西我没仔细看,而陈嘉颜恰好也看见了我手上的纸,随口问了一句。 「那是什么啊?」 按理说,这是纪沧海的私事,我不应该到处宣扬。 况且,他一直没跟我说,应该就是不想被人知道。 可现在大家在一起共事,免不得有些磕磕碰碰。 短暂的犹豫过后,我还是把诊断书给了陈嘉颜。 她看完了以后,也陷入了沉默。 我看着安睡的纪沧海,轻声嘱咐道:「这事你千万别和人说,一定要烂在肚子里!」 陈嘉颜把诊断书重新折好,点点头:「放心吧。」 「还有,你一定要装作不知道,别把他当病人看。」 陈嘉颜把诊断书塞进他兜里,叹了口气:「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种病,太可惜了。」 「咱俩以后,让着他一些吧,别跟他太计较了。」 她凝神想了想,轻声道:「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正常的,那就说明他还没到晚期,只要别刺激他的敏感点,应该不会出问题。」 回想起和纪沧海接触的这些日子,他虽然话不多,但总是特别激进的表现自己。 就像,期待老师表扬的孩子。 起初,以我为他只是单纯的和我示好,如今想想,他情绪激动的有点反常。 特别是在吊唁堂的时候,陈嘉颜只是例行检查尸体,他能愤怒到直接动手。 这不是悲伤过度,而是他病发。 我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这种病不像感冒发烧,外人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他只能在不被理解的眼光中,极力扮演好一个正常人。 「到了。」 陈嘉颜付了车费,轻声说了一句,我才缓过神。 第65章 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到了殡仪馆,我架着纪沧海回到我宿舍。 我好不容易走到三楼,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急匆匆地朝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碍于距离有点远,我没看清这俩人的脸。 整个三楼,只有我和刘山在住,其他员工基本不在这住。 而保安的宿舍是在保安亭后身。 这俩人越走越远,时不时地还回头瞥了我一眼。 那目光中的贼味儿,是掩盖不住的。 我没吭声,而是加紧脚步朝着他走,而他俩的脚步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 随着脚步的加快,我已经能看见我宿舍大敞四开的门。 眼看着被他俩发现了,我也不装了,扔下纪沧海,撒腿就追。 这俩人像兔子似的直接窜了出去,我在后面穷追不舍。 「嘭!」 他俩顺着消防通道就往外钻,铁门猛然关上。 「嘭!」 我一脚一脚的揣着大门,链子锁被撞的哗哗作响,但铁门纹丝不动。 我赶紧拿出手机,让保安先把大门封住。 此时,一阵被空荡走廊放大数倍的急促脚步声,在我背后响起。 我猛然收住脚,回头一看,纪沧海猫着腰以冲刺的速度飞奔过来。 这状态,根本不像是个醉鬼。 难不成,刚才他是装的? 纪沧海两道剑眉竖起,双眼盯着链子锁,汗水在微微抽动的鼻翼下泛着油光儿。 「操!」 他猛然一转身,拿起走廊上的灭火器,对着门锁的位置一顿猛砸。 「咚!」 没过一会儿,大门发出一声哗啦声,像是慢动作电影一样,缓缓拍在地上。 这一幕,给我看傻了。 愣了片刻,纪沧海把灭火器一扔,随手从兜里拿出那半截绳子,面带寒意地将其绑在手上。 下一秒,他整个人已经窜了出去。 纪沧海单手撑着栏杆,一道凌空侧翻,直接落在了二楼的楼梯间。 一道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 我没他那身功夫,只能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地往下跑。 好在我胜在速度,勉强追上他的脚步。 从走廊冲出来,正好看见保安和那两个贼缠斗在一起。 我们这的保安,都是馆长从社会上招的人。 这各个都是街头打架的好手,逞凶斗狠更是看家本事。 然而,就是这么一群人,居然被俩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那两个贼手中握着长刀,背对背而立,十多人的保安队伍,已经没几个能站起来的。 这俩人,似乎不像是小毛贼。 此时,纪沧海如同猫科动物一样,后背弓起,脚下猛然蹬地,奔着两个贼飞奔而去。 我随手从地上捡起块砖头,跟在他后面冲到人群中。 只见纪沧海凌空跃起,两臂像鹰翅一样高展,几乎蜷成直角的膝盖,如同出膛炮弹,一击正中毛贼胸口。 那毛贼整个人横飞好几米,在地上抽动了几下,没了动静。 纪沧海身上的本事,已经不能被称为拳脚功夫了,应该叫杀人技。 泰拳这种功夫,我不太懂。 但是我能看出来,他出手就是杀招,完全不留余地。 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我看看手里的砖头,不禁苦笑起来。 这玩意,实在是多余。 剩下的毛贼挥刀就要砍,纪沧海的拳头显然更快几 分。 「嘭!」 一声闷响后,挥刀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而纪沧海的拳头,正停留在他的下颚。 我不禁为这两个毛贼感到可悲,偷个东西,能遇到纪沧海这种强到变态的人。 这是上辈子刨谁家祖坟了吧? 眼见俩人没了动静,纪沧海直接扑在他俩身上,两拳头左右开弓。 「哎!」 我赶紧把他拉开,能给柜子打出坑的拳头,也能打死人。 哪知纪沧海狠推了我一把,回头接着抡拳头。 我跌坐在地上的一瞬间才明白,他喝醉了是真的,他现在犯病也是真的! 可我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也不知道如何帮他走出去,只能靠蛮力拦住他。 我从背后拦腰抱住他,他满脸狰狞地回头送我一拳,正中我脸颊。 这一些,打的我脑子嗡嗡作响,几近昏厥。 几个保安要上来帮忙,让我一把拦住。 「千万别过来!」 他现在处于发疯状态,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受伤。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纪沧海脸上的凶狠之色渐渐淡去,瞳孔中好像有了一抹光。 我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地抓住他手:「看看我。」 纪沧海有些茫然地看看四周,又低头看看拳头,再回身看看身后的两个人。 「啪!」 纪沧海猛然抬手,一个打耳光扇在自己脸上。 显然,他知道自己犯病了。 我能感觉到,他很痛恨,也很努力地想控制住自己。 这种无声的努力,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疼。 第66章 隔空博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赶紧抱住他,在他身边耳语道:「没事,没事,你喝多了,刚才不清醒。」 我回头看看保安,挤出一张凶脸,咬牙道。 「今晚的事儿,不许说出去!」 纪沧海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想别人把他当怪物。 保安队长吞了几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你,看看丢没丢东西。」 「嗯,去检查检查。」 瘫坐在地上的纪沧海也低声说了一句,这不禁让我感到费解。 我在几个毛贼身上翻了翻,忽然摸到一个硬物。 我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陈昌明苦苦寻找的书! 行啊,陈昌明! 软的不行,跟我来硬的? 我没犹豫,对着保安队长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处理就行。」 「那,用不用我报警?」 我连忙摆手道:「把事儿闹到了,殡仪馆也麻烦,到时候还得要你们作证什么的,我自己处理吧。」 「辛苦哥儿几个,明天晚上,我请客!」 保安走了以后,纪沧海我忽然问了一句。 「你怎么看这种书?」 我狐疑地看着他:「这书,你认识?」 纪沧海伸出粗糙的手指,指着书皮:「鬼孝经。」 我一直想找一个能翻译这书的人,可迟迟不敢把书示人。 没想到,我身边就有这么个能人! 然而,我并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 不是我疑心重,而是这件事实在关乎到我性命,容不得半点差池。 我脑海里像放电影似的,闪过纪沧海一幕幕的画面。 短暂的犹豫过后,我选择相信他。 我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认识这种字呢?」 「我学的是古法泰拳,在南洋呆了十几年,咋可能不认识这字?」 「这是,南洋字?」 所有困惑我的疑团,全部解开。 我说陈昌明怎么挖空心思想找这本书呢,这书相当于他吃饭的饭碗! 以前我是靠着盲猜,觉得这书对陈昌明很重要。 这俩毛贼的出现,让我彻底知道这书对他意味着什么。 我回头看看纪沧海,低声道:「来,把他俩弄树林里去。」 他倒是没犹豫,一手一个,像拖死狗似的,把这俩人弄了到殡仪馆的后身。 很快,这俩毛贼在纪沧海的手上慢慢苏醒。 万幸,没出人命。 这俩毛贼一胖一瘦,醒了以后还想反抗,奈何有纪沧海在场。 在一顿拳打脚踢之后,他俩终于放弃了挣扎。 我看着鼻青脸肿的二人,笑了笑:「公了还是私了?」 胖子一梗脖子,还有几分骨气:「你要真是个茬子,就把我俩原地埋了,少在这废话!」 我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说着:「所以你是选私了?你们应该挺怕见光吧。」 能干仗这种活儿的人,未必穷凶极恶,但一定是穷途末路,身上多少会有点见不得人的事。 「咔嚓。」 手机里的闪光灯一晃,这俩人用手一挡,怒斥一声。 「你想干啥?」 我划动着手机屏,呵呵一笑:「看看在网上能不能找到你俩,万一是个通缉犯,我也能赚一笔。」 「就当,补偿我精神损失了。」 「别!」 一直没说话的瘦子脱口而出,喊了一声。 我不禁笑了几声,调侃道:「哎?你还真是啊。」 说着,我把手机屏幕对准他俩,上面只是我的屏保,连个网页界面都没有。 「好好读书吧,别当贼了。你俩这智商明显不够用。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随便就能找到你俩信息。」 他俩发现被我骗了以后,恨不得用眼神杀了我。 纪沧海在我身后一咳嗽,这俩人眼神中立马多了几分躲闪。 再没了硬气。 第67章 真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想捏住这种人的把柄,好好商量没什么用,还是得用特殊手段。 「不难为你,帮我办个事,我当什么都不知道。」 那瘦子刚要说话,被身边的胖子一把拦住,他又强壮淡定地看着我。 「你说说,啥事?」 「告诉陈昌明,就说东西没拿到,书被我撕成碎片。」 那胖子瞪着俩牛眼珠子,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那陈老板不得杀了我啊?」 「行,那我现在就报警。」 短暂的犹豫过来,胖子拿起了手机,在我示意下,他把免提打开了。 隔着电话我都能听见陈昌明的暴跳如雷。 估计,他现在恨不得活剐了我吧? 「还有个事。」 说着,我一把夺下胖子的手机,随即对着瘦子问道:「这手机里面,有你手机号吗?」 瘦子往屏幕上扫了几眼:「那个,猴子就是我。」 「行了,这手机就当给我的补偿费吧。」 回头我看看纪沧海:「让他俩走吧。」 纪沧海也是一脸震惊:「就这么让他俩走了?」 「走吧,没事。」 俩人从树林里面飞一样窜了出去,根本不像受伤的样。 看那架势,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纪沧海了。 一直到他俩的背影彻底消失,纪沧海才收回目光。 「你就不怕他跟陈昌明说实话?」 我拿着胖子的手机晃了晃:「他俩没机会的。」 说完,我用胖子的手机号拨通了110。 「你好,我要报案。」 「我给你个手机号,这是个在逃犯,追着这个号,你们能抓住他。」 …… 做完这一切,我把胖子的手机卡拔了出来,直接用火点燃。 我看着冒着黑烟的电话卡,心中十分平静。 的确,我这么做算是失信于人。 不过,这些在逃犯,哪个不是犯了大事? 让他们祸害的人,到现在还没得到公平,我凭什么对他们仁慈? 道义这种东西,是和有道义的人讲的! 「那个陈昌明,就是你爹?」 纪沧海的一句话我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实话。 「与其说那是我爹,不如说是我仇人。那种,生死大仇。」 「用你名字借钱的,也是他?」 听他这么一问,我赶紧岔开话题:「千万别乱来,我在这钓鱼呢。」 纪沧海缓缓蹲下身子,把烧成烂泥的电话卡拿到一旁,拿着木棍在地上扒拉着土块儿。 「我有点看不懂你行事做派。」 夜间的树林特别凉快,我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反问一句:「哪看不懂了?」 「你完全可以主动去见他,然后我在旁边埋伏,他肯定跑不掉。」 「再不济,你直接报警也行啊。」 我不禁泛起一丝苦笑:「这两个办法我都想过,都不行。」 「你不了解他,他玩的歪门邪道太多了。打他一顿,钱也未必能拿回来。」 顿了顿,我叹了口气:「至于你说的报警,更行不通。」 「那俩毛贼明显害怕警察,还指望着他作证?证据不全,陈昌明屁事没有。」 「不过……」 纪沧海话锋一转:「你非要告诉陈昌明,你把书给撕了,这不是给自己拉仇恨吗?」 「你自己说的,不能和他正面冲突,然后你还刺激他,这很矛盾啊!」 他这连发似的提问让我感觉到一丝暖意。 他是在替我考虑。 我很坦然地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要拉仇恨。」 「凭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人一定狗急跳墙。只要他开始报复,我就有办法让他摔跟头!」 纪沧海沉默了好半天,忽然问道:「你今年多大?」 「24啊,咋啦?」 「不像。」 说着,他抬起头,仔细地端详着我:「你这人,挺有远见。」 哎。 哪有什么远见啊,无非是吃亏上当的次数多了罢了。 「我想跟你说个事。」 纪沧海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但始终低着头,不肯看我…… 第68章 破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踌躇片刻,声音低的像个犯错的孩子。 「其实,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 我有些错愕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及这个问题。 我故意摆出一副不满的样子:「酒多智昏,以后别这么喝酒了。」 顿了顿,我又挤出个笑意。 「反正,也不算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昏了头。再说了,要是没有你,我们未必是那俩人的对手。」 这一次,纪沧海脸上也写满了错愕。 虽然他在发病的时候很危险,但是,我依然不愿意掀这个关于躁郁症的秘密。 这种事对于任何人来讲,无非是满足了猎奇心。 而对于他,这是活生生把自己的伤口揭开,然后公之于众,最后再被人可怜。 这和凌迟有什么区别? 不过,除了保护他的内心,我更应该做的是,弄清楚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病。 兴许,他有一天就痊愈了呢? 我看看手表,打了个哈欠:「行了,回去吧,早点睡觉。」 「等我一下。」 我低头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你干什么呢?」 「那个电话卡烧焦了,把蚂蚁洞堵上了,等我一下。」 「蚂蚁洞,需要捅这么久的吗?」 纪沧海呵呵一笑:「人买个房子,不容易。蚂蚁搭个窝,也很难。」 「得慢慢来,把人家房子弄塌了,会被蚂蚁骂的。」 我忽然觉得纪沧海这人很有趣,一个杀伐果断的人,居然会对蚂蚁产生同情心。 无论这人多暴躁,但他骨子里就不是坏人。 回去的路上,纪沧海忽然问到了那本名为鬼孝经的书。 没有任何隐瞒,我选择全盘托出,甚至把陈昌明养鬼、卖鬼的事也告诉他了。 他在南洋呆了那么多年,养鬼这事他太了解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养小鬼这个字眼,纪沧海的面色明显冷了下来。 可能,是他接触的多了,对这种东西就会反感吧? 据他说,在南洋那种地方,养小鬼不算是秘密,但是分成佛牌和鬼牌,这两种都能招财。 不过,前者招的是正财,而后者则是把后半生的钱,提前转移到了前半生。 直白点,这就像是信用卡一样,等透支到一定程度,报应就来了。 关于《鬼孝经》,纪沧海很乐意帮忙翻译。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好消息。 他的出现,相当于填补了我所有空白。 如此一来,我不光可以报私仇,兴许能把陈昌明连根拔起。 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再祸害人! 然而,当我俩兴冲冲翻开的书的时候,纪沧海陷入了沉默。 「这字,我认不全啊。」 「啊?」 我有些费解地看着眉头紧锁的纪沧海:「你在南洋呆了十几年,你不认识字?」 纪沧海一点点翻着书,眉头凝成了疙瘩:「不是,这本书很怪。」 「怪?」 「怎么说?」 他把手指向了几个类似蝌蚪的文字:「你看,这个是南洋古文。」 「还有,这是天竺文。」 随着他手指不断在书上划动,嘴里不断嘟囔着:「这字,我见都没见过。」 …… 我看这个东西,和看天书一样,根本看不出差距。 我也只能提出一个参考性建议:「这东西,有没有地方可以对照?」 纪沧海一撇嘴,摇摇头:「够呛。南洋古文字的书基本找不到,天竺的文字几乎没有传承,根本找不到对照物。」 他有些丧气地把书合上:「说白了,这本书里,我认识的字寥寥无几。」 这一句话,泼灭了我所有热情。 纪沧海是我身边唯一一个能看懂这东西的人,他现在也没办法了。 我有些怅然地点点头:「算了,先睡觉吧。」 「嗯。」 纪沧海犹豫了一下:「我在南洋还有些朋友,我试试联系一下吧,看看有没有办法。」 这话,我权当是安慰。 第69章 排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次日。 从早上起来,我心里就有点忐忑。 昨天晚上我故意激怒陈昌明,势必会遭到他更疯狂的报复。 我很清楚,这注定是一步险棋。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险棋,我下定了! 然而,这一天出奇的平静,除了馆长问问昨晚的事,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这种不合乎逻辑的平静,让我感到丝丝不安。 而后接连几天都是如此,和我预想的大相径庭。 按照陈昌明的性格,不把我弄死都不算完,能轻易就认栽? 几天后的中午,我和纪沧海刚下楼准备吃饭,一出门就看见陈嘉颜。 她还是穿着那身灰色的运动服,手上端着那个万年不变的铝饭盒。 陈嘉颜半低着头,迎面走了上来。 一见面,还没说话,先把手上的饭盒递了过来。 「嗯?」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这是?」 「那个,我做了点排骨,送给你的。」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低着头,声音也不是很大。 二十多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女孩子送的东西。 我这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浮想联翩。 可随后我又立马打消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 我这副德行,勉强混个温饱,她能看上我? 「接过来啊。」 纪沧海在后背推了我一下,我才缓过神,连忙把饭盒拿到手里。 陈嘉颜的声音更低了:「你吃吧,我先回去了。」 我对着食堂呶呶嘴:「反正到饭点了,一起吃呗?」 然而,回应我的只有陈嘉颜小跑的背影。 到了食堂,我强忍着心中的悸动,假装很随意地掀开饭盒盖子。 打开饭盒,顿时香气四溢,引得隔壁桌纷纷侧目。 排骨肥瘦相见,红润油亮,用筷子一戳,顿时汁水四溢。 没想到,陈嘉颜做饭的手艺会这么好。 好不容易见点荤腥,我当然不能独吞。 然而,我把排骨放在纪沧海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淡定地夹了一口咸菜。 「你自己吃吧,人家摆明了是给你做的,我可不敢吃。」 纪沧海笑着调侃我几句,我这心里不可避免地美开了花。 没办法,二十出头的岁数,正是荷尔蒙旺盛期,难免想入非非。 「咚咚咚!」 我闷头吃着正香,一阵敲打声打断了我的窃喜。 我斜眼一瞥,是炒菜的勺子,再往上一看,炒菜师傅脸上写满了不悦。 「外面的菜,别往食堂带。」 ***笑几声,点点头:「不好意思啊。」 「吃完把骨头带走,没人给你们收拾!」 炒菜师傅露出一丝不屑,言语中带着丝丝鄙夷。 说完,还不忘和旁边的人揶揄几句:「天天吃馒头,好不容易吃顿排骨,得挑个人多的地方吃。」 「啪!」 众目睽睽下的羞辱,让我不禁面色一红。 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纪沧海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眉头又一次挑了起来。 「怎么说话呢?食堂你家开的啊?」 「别。」 我一把摁住他手,轻声说道:「是我没规矩。」 我立马转身对厨师陪着笑脸:「没事,没事,您忙着。」 「我欠考虑了。」 顿了顿,我把声音放低不少:「行有行规,拿着外家的菜,到别的饭馆吃饭,这叫骂厨子。」 「也不怪人家生气。」 纪沧海啃了口馒头,声音非但不减,反而高了几声。 「吃馒头咋的,吃馒头不是人啊?」 「快吃吧,吃完干活。」 我何尝不知道那厨师是狗眼看人低? 但确实是我坏规矩在先,这事咱得讲理。 另外,纪沧海的脾气堪比火药,我必须压着。 特别是这阵子接触下来,我能明显感觉到,只要涉及到我,他会不顾一切地站出来。 对于这点,我很是感激。 越是如此,我越不能教唆他和别人冲突。 吃完饭,我把骨头收拾起来,带回了寝室。 我里里外外把饭盒刷了三次,准备还给陈嘉颜的时候,心里还有点不舍得。 一路到了化妆间,我试探着敲敲门,推门走了进去。 我忽然觉得阵阵脸红,把饭盒递了上去:「谢谢啊。」 陈嘉颜拿着化妆笔,把目光看向我,眼神中明显带着错愕。 「这是……」 说着,陈嘉颜拿着饭盒,里外仔细地看着:「你也有个一样的?」 第70章 是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她:「这不是你的吗?」 「我的?」 陈嘉颜回头掏出布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铝饭盒。 两个饭盒并排放在停尸床上,我俩一同陷入了沉默。 片刻,我率先开口问道:「刚才,你没去给我送排骨?」 陈嘉颜一怔,随即无声地摇摇头。 一开始我以为她跟我开玩笑,可随着我反复确认,陈嘉颜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仔细想想,刚才见到陈嘉颜的时候,她好像一直半低着头。 我只是以为她害羞,没往多了想。 现在一想,不禁泛起阵阵后怕。 那刚才给我送饭的人,是谁? 最关键的是,我吃下去的是什么? 我转身从陈嘉颜的化妆间跑了出来,直奔保安室。 可监控这种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我只能扯了个谎,说寝室招贼了,但丢的是私人物品,不用声张。 好在我和保安也算熟悉,他们也没多问。 在监控里,确实能看见陈嘉颜给我送饭,这人一转身进到监控死角,就再也没出现过。 无论是三个大门,还是各个围墙,全都没有她的踪迹。 也就是说,这人,还在殡仪馆里! 临出门之前,我从保安队长那里借个对讲机,他们负责看监控,我负责出去找人。 这事不敢闹大,否则***,馆长一定找我算账。 出了门,我用最快的速度和纪沧海会和。 这殡仪馆虽然占了个山头,但实际上规模不大。 除了正对大门的吊唁堂,左面是焚化炉,右面就是寝室楼。 真正能藏人的地方,不多。 我俩分头行动,而对讲机里迟迟我没有回音。 几十分钟以后,纪沧海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里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我好像,找到他了。」 我一路小跑,直奔吊唁的二楼卫生间。 纪沧海半个身子探出门外,见我跑上来,对我挥挥手。 他并没有把门锁上,而是用椅子把门顶上。 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声音。 而后,他把目光看向几个用蓝隔板分开的蹲位,用手机打了一行字。 「最后一间。」 我点点头,随即把鞋脱了下来,赤脚走在瓷砖上,基本能做到完全静音。 果然,最后一间的门的门锁上,显示一道红杠。 厕所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一切都是未知。 我贸然闯进去,搞不好会吃暗亏。 我前后一琢磨,不行,还是得弄出点动静。 我守住身后的窗户,纪沧海守在门口。 等着他自己出来,我俩再瓮中捉鳖。 这样是最稳妥的。 想到这,我轻轻扣响门板。 「铛铛铛……」 我连着敲了好几分钟,但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 行啊,里面这主儿挺有耐心啊! 我给纪沧海使了个眼色,他立马走了过来,我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破门。」 纪沧海也不含糊,飞起一脚,门板直接拦腰折断。 「哎呦!我的个娘嘞!」 门被破开的一瞬间,厕所里面传来一声痛叫。 片刻后,漫天飞舞的木屑缓缓散去,一个秃顶胖子正满眼怒火地盯着我。 是馆长! 馆长光着屁股蹲在厕坑上,两手捧着手机,耳机还在耳朵上插着。 他眼睛里喷出的怒火让我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我和纪沧海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六目相对,尴尬的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馆长甚至顾不得擦屁股,直接站了起来,扯着脖子狂吼着。 「你俩到底要干啥啊?」 我和纪沧海四目相对,互相尴尬地笑笑。 随即,我赶紧陪着笑脸解释着:「您看,这不是误会嘛,我刚才敲门,您也没出声啊,是吧。」 馆长狠狠扯下耳机,直接扔在我脸上。 「我他妈带耳机没听见!咋的?我没听见,你就踹门啊?」 第71章 给带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扶着自己锃光瓦亮的脑门,长出一口气:「我造多大孽,怎么就把你招进来了呢?」 说完,他指着折成两截的木门,一张嘴,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数落。 「前几天把消防门踹碎了,你说是抓贼。今天把卫生间的门干碎了,你还要说抓贼吗?」 没等我说话,纪沧海用力点点头:「真的是抓贼!」 「抓贼抓我头上了?***看我像贼吗?」 纪沧海十分耿直地摇摇头:「不像。」 「那你俩还不走?是准备吃口热乎的吗?」 好好的一泡屎,被我俩粗暴的打断。 看得出来,馆长的心情不是很好。 我俩哪还敢多说什么啊,点头哈腰赔笑脸,赶紧从厕所退了出来。 出来以后,我拿着对讲机问了下保安队长,对讲机里只传了四个字。 「一切正常。」 「整个楼里,我都看了一遍,你那面咋样?」 纪沧海一问,我也只能无奈地摇头:「没异常。」 他顺着走廊的窗户看了下去,自言自语着:「那就怪了啊,这人还能原地蒸发了?」 这时,我身后响起阵阵脚步声。 我一回头,是馆长。 馆长黑着脸,指着厕所里面:「修门的钱,从你工资里扣!」 我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开。 纪沧海从兜里摸出根烟,叼在嘴里,一直没点燃。 「我再去看看吧,我就不信了。」 我犹豫了一下:「那你先去,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正好我去个厕所。」 他刚要转身,回头一挑眉,警惕道:「该不是,你刚才吃的排骨……」 我俩想的差不多,但我没承认,转身钻进厕所。 虽然不能直接证明这排骨有问题,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送的菜,肯定有问题啊! 我正蹲在厕所上痛快,我手边的隔板忽然发出闷闷的敲击声。 「哥们儿,有纸吗?」 这一嗓子吓了我一跳,我刚才怎么没发现,旁边的厕所还有人呢? 转念一想,这厕所又不是我家开的,兴许是我刚才太努力了,没注意到而已。 我从怀里掏出褶皱的卷纸,捋出来一截,刚准备扯断,一个声音从我头上传了过来。 「再多点,不够。」 我抬头一看,差点给我吓到坑里。 一个刀条脸的秃头从隔板上方探了出来,脸上还挂着丝丝笑意。 这隔板是按照标准来的,高度正好一米八。 这人能把脑袋伸过来,他身高不得超过两米? 这一幕,确实有点诡异。 不过,就算长得高,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我只是稍加不悦地嘟囔一句。 「大哥,你要吓死谁啊?」 「给你。」 我把卫生纸顺着隔板塞了进去,头顶上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谢谢。」 我抬头看着那种略带猥琐的脸,不悦地骂了几声。 「这他妈啥毛病啊?爱看人家屁股啊?」 「这这这。」 我不耐烦地把纸塞了进去,我很清晰地看见一只手如蒲扇大的手,把纸捡了起来。 尖锐的指甲,把卫生纸戳成了蜂窝煤。 我抬头一看,他的脑袋,还停留在隔板上方。 「啪」 那只蒲扇大的手,摁在了隔板上沿,而他脸上的笑意,似乎又浓了几分。 我隐隐感觉,他要爬过来! 如果说一个人长得高,这没什么说的。 可是,一个人不可能在站着的时候,手能摸到地! 我头上这个,不是人! 瞬间,我感觉自己心跳加速,我心里也骂翻了。 一个鬼,敢在这戏弄道士? 你等贫道拉完屎,今天就给你超度了! 我不紧不慢地把屁股擦干净,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你等着啊,我给你送纸。」 「哗啦……」 随着冲水声,我已经打开门,顺便撸起袖子,准备超度了他。 我把手放在隔壁厕所门上,用力往外一拽,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没想到,里面空空如也…… 第72章 火摩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望着空空如也的厕所,我倒抽一口凉气。 卧槽?跑了? 我四下看看,他真的不见了! 这鬼什么路数,出来吓唬我一顿,转身就跑? 「操!」 我暗骂一声,随即准备离开。 然而,当我瞥见外面极其灿烂的阳光时,我忽然心生疑惑。 虽说这是殡仪馆,阴气比外面要重。 可现在太阳还没落山,阴气再重,也重不过太阳吧? 再说了,我哪怕不是个道士,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怎么敢正当光明的挑衅我? 算了。 我没多想,想着去找纪沧海。 从厕所门出来的一瞬间,我不经意地瞥了一眼。 哎? 这门框子看起来怎么又细又窄呢,中间还有块小凸起。 看起来,好像有点奇怪。 往前走了几步,我猛然觉得不对,立马顿下脚步,回头一看。 此时,我心跳的速度明显加快,干涸的嗓子眼让我不自觉想吞几下口水。 我一点点挪动视线,顺着门框子往上看。 我看见的是,刀条脸的光头! 那根本就不是门框子,那是他的腿! 而那块凸起,正是他膝盖! 他就像是巨人一样顶在天棚上,脖子像蛇似的贴在天花板上,脑袋就这么半吊在脖子上。 如果不是有天花板,估计他已经钻到楼上了。 刚才在厕所光线暗,我没看出来他身上的颜色。 借着阳光的折射,我这才看出来,他身上完全是墨蓝色,每一块皮肤上都有不规则的龟裂。 他一直没说话,可我现在已经不敢挪步子了。 墨蓝色,大高个,臂长数米,这是火摩罗! 火摩罗,又叫灯笼鬼。 只有生前被活活烧死的人,死了以后才会变火摩罗。 这种阳寿未尽,但意外离世的人,死了以后不会先下地狱,而是到枉死城。 枉死成里的主儿,各个怨念冲天? 按道经上说,当年九转轮王念其可怜,故而给他们个许愿的机会。 而火摩罗许下的愿望只有一个——要长得和烟囱一样高。 每当殡仪馆烧人的时候,他就会趴在烟囱上面看。 只要看见和他一样遭遇的人,他就高兴的手舞足蹈。 我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他在天花板上无声的挪动着脖子。 「嘭!」 两根又细又长的柱子从天而降,我顺着柱子往上一瞧。 那是他的胳膊! 此时,他像是四肢动物一样,正好盖在我头顶。 显然,今天他是盯死我了。 碰上这种东西,千万别想着念经超度,那等于跟外国人说文言文。 怨鬼本来就不讲理,他要是想弄死谁,顶着魂飞魄散也得干! 念经没有任何作用,要说有,也只有一个——激怒他。 如果我手上有个法器,我还真敢跟他硬碰硬的打一场。 可哪个道士拉屎,会背着法器啊? 一时间,我心头如坠冰窟。 打不过,也跑不了。 再这么拖下去,对我没任何好处,一旦太阳落山,我将毫无胜算。 所有对策在我脑海里迅速盘旋。 此时,火摩罗的声音在我头上再度飘了下来。 「给我画个灯笼。」 话音未落,一 个斗大的灯笼从我头上缓缓飘了下来,正好落在我眼前。 之所以管他们叫灯笼鬼,就是因为这个。 他们最善于变化成小孩的样子。 在无人的路上拦住行人,会掏出随身携带的毛笔,央求路人帮他们画灯笼。 这时候只要点头,就算完了,如果不接,他会一直缠着你。 这毛笔是黑色,黑色在五行里主水。 火摩罗本身就是被火烧死的,典型的五行相克。 也就是说,从最开始他就在挖坑,故意让人上当。 只要画上这一笔,相当于给了他一个杀人的理由。 这鬼不光杀人,还是戏弄虐杀! 我抬头看看他,轻轻拿起毛笔,问了他最喜欢的问题。 「画什么啊?」 火摩罗慢慢弯下腰,硕大的脑袋在距离我头皮几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随便。」 我拿起毛笔,斜眼瞥了他一眼,心里不禁泛起阵阵冷笑。 这套东西吓唬吓唬普通人还够看。 我今天给你看点没见过的! 我怎么着也得扞卫三清正法! 索性,我直接坐在地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我拿起毛笔,笔走龙蛇,从头到尾没有丝毫阻尼。 很快,我抬头看着他:「画完了。」 「来,给我看看。」 「等一下,你不介意我再提个字吧?」 火摩罗如破锣一样的嗓子里挤阵阵狂笑。 「当然可以!」 「好嘞,我再给你写个字。」 第73章 阴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火摩罗慢慢凑了过来,像是变态一样咯咯咯地笑着。 「让我看看,你写了什么?」 我把灯笼慢慢转过来,缓缓对准他,一字一顿道。 「伏魔天师,钟馗大士!」 我等的就是这时候,斜着从下面往上挑了一笔。 这一笔画上,便是赫赫有名的万应天师符。 电光火石间,我把灯笼倒转,画着辟邪符的灯笼被我直接塞进他嘴里。 画画? 我他妈的给你画个辟邪符,喜欢吗? 钟馗号称万应之神,当年得道升天,知道不是人人都能画出钟馗相,特留下一道符。 这便是万应天师符。 见此符咒,如见钟馗大士! 遇邪祟为难,可画此符咒,定当平安无虞。 「瞎了你的狗眼,拿这东西挑衅道士!」 火摩罗高大的身体在我面前渐渐变淡,直至渐渐透明。 窗子里刮进的风,吹散了他留在世界上最后的痕迹。 我很少出手直接出手灭掉这些恶鬼,但对于这种火摩罗这种的东西,我杀之后快! 风一吹,我忽然感到阵阵寒。 我不禁缩了缩身子,可能是火摩罗身上怨气太大,一会出去晒晒太阳就好了。 与此同时,我也在纳闷儿。 我基本上天天在吊唁堂里呆着,有时甚至会坐到很晚。 可我之前什么都没见过,这…… 突然,我浑身一怔,回头看看走廊,随即拔腿就跑。 一直见到太阳,我才松了口气。 我刚才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但是被我忽略掉的事。 活人肩头扛着两把阳火,道士比普通人多了丹田火。 别管多恶的鬼,看见僧道都是绕着走的,他怎么敢主动挑衅我? 我看着刺眼的阳光,怎么也想不通这事。 外面的温度将近三十度,水泥地被晒的滚烫,而我在烈日下,只觉得阵阵寒意。 就像是,在三九天被人扔进了冰窖。 这个感觉和当时煞气入体特别像,但是这股子怨气明显比上一次更猛,也更毒辣。 妈的,完蛋了! 我踉踉跄跄地往回跑,给纪沧海打了个电话。 「快来接我。」 说完,我脚下一软,想爬起来,但根本没力气。 我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纪沧海赶来,只能用手指在沙子地上写下几个字。 「五谷,雨水……」 下一秒,我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陷入了一片黑暗。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寝室,纪沧海一脸愁容地盯着我。 「你咋啦?」 纪沧海猛然站了起来,直冲到我面前。 ***笑几声:「没事,碰上点邪门的玩应儿。」 我一低头才看见,我居然泡在一个超大的铁皮桶里。 「你从哪弄的?」 「食堂装泔水的。」 见我一脸震惊,纪沧海赶紧说道:「放心吧,我刷了。」 「要不,我也找不到能装下你的容器啊。」 我忍不住苦笑几声:「你是真有办法啊。」 「那是,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啊。」 看他这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我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不过,有一说一,他犯楞的时候,还挺有意思。 就像我身下的泔水桶,除了他,一般人真想不出来这办法。 「我在这泡了多久了?」 「快三个小时了。」 我把手往外一伸:「得了,给我拉起来吧。」 然而,我手在盆里一划,忽然传出阵阵水花声。 嗯? 我把手往下一探,一点颗粒感都没有。 「你没放五谷?」 纪沧海抓着我的愣在半空:「放了啊,都是按你说的做的。」 我心头咯噔一下,完蛋了。 这邪气太凶辣了,愣是把五谷融化了。 当纪沧海把我从铁桶里拽出来的时候,我明显感觉身子发软。 我低头一看,从我大腿根儿开始,一直到脚后跟,两条腿肉眼可见的打颤。 然而,我却没什么感觉。 我坐在床边想了想:「今晚你别回来了睡了。」 第74章 骨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嗯?」 纪沧海没搭理我,而是递来一条干净毛巾,要给我擦身子。 我连忙摆手:「可别,我受不起。」 他倒是没放在心上,继续往前凑着。 「刘山不说了嘛,得给师傅洗脚,我给你擦擦身子,不算啥。」 我赶紧接过毛巾,自己擦了起来:「那是他的做派,我可受不起。」 「再说了,你叫我师傅,我受之有愧啊。」 纪沧海笑着白了我一眼:「愧什么啊?你教我本事,你就是我师傅。」 身上的水差不多沾干了,我回头又说了一句:「今晚别回来了。」 「那我去哪?」 我犹豫了一下:「实在不行,你先去歇脚的小平房将就一宿。」 纪沧海倒是不依不饶:「那你得给个理由啊。」 「我……」 我长叹一口气:「我碰上脏东西了,今晚八成得出事。」 「八成?那不还有两成没事吗?」 我一下让他气笑了:「你咋一根筋呢?」 一直到现在,他连尸体都没碰过,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件事。 难不成,在他眼里,脏东西也是能用拳头打死的? 「行了,别纠结了。」 纪沧海比我想的更乐观,直接坐到我身边:「活的我都不怕,死了怕个蛋?」 「我跟你说,我到现在还是童子身呢!阳气足,火力旺!」 我用力搓了搓脸,一咂摸牙花子:「那你可记住了,无论今晚出什么事,你都必须听我的。」 「好!」 寒意袭来,我裹着被子也觉得快冻死了。 纪沧海只能把我放在窗台上,让阳光能照到我。 我顺着窗户往外一瞧,突然发现拐角处有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正和我对视。 脚后跟不沾地,是鬼! 我把窗户打开,从东面看到西面,这一条小路上,至少十几个鬼! 卧槽! 什么情况?我开天眼了? 很快,我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打消,这个东西是讲机缘的。 「呼!」 一阵热风扑到我脸上,我不禁把被子裹了裹。 好他妈冷。 突然,我觉得一阵电流从头皮上划过。 不是只有道士能见鬼,普通人在一些特定环境下,也能见到。 一种是身子骨比较弱的。 比如流产过后的妇女,自身阳气外泄,导致体内阴盛阳衰,这种人很容易见到脏东西。 另一种,就是将死之人。 好多人在临终前都能看见自己的历代宗亲在屋里徘徊。 这种情况叫阳火渐熄,等到命灯一灭,这人也就没了。 历史上诸葛亮用七星灯续命,其实续的就是阳火。 我突然想到在卫生间遇见的火摩罗。 起初我还纳闷,问什么他感觉不到我体内的丹田火。 现在一想,全部解释通了! 就因为我身上阴气太重了,重到把丹田火压下去了! 他妈的,我可是个道士啊! 一个道士,满身阴气,这听起来简直是千古奇闻! 此时,宿舍门忽然被推开,陈嘉颜一脸慌张地闯了进来。 她一张口就是浓浓的焦急。 「你出啥事了?」 我一回头,正好看见纪沧海眼中那一抹闪躲。 我把被子裹了裹,笑道:「感冒,吃点药就好了。」 「陈琦啊,你撒谎都不看看人吗?」 我微微一怔:「啥意思?」 「你忘了吧?我天生对阴气敏感,你这屋阴气浓的跟瓦斯泄露似的,你还想糊弄我?」 啧。 没蒙过去。 索性,我就把这事摊牌了。 陈嘉颜听完以后,凝神想了想,反问道:「你吃的东西还有吗?」 「那。」 我指了指垃圾桶:「应该还没倒掉吧?」 陈嘉颜挽起袖子,雪白的小臂直接***垃圾桶里。 我赶紧下地把她拉开:「哎呀,脏啊!」 陈嘉颜用手腕扶了扶眼镜,拿起一块沾染着不明毛发的骨头。 「是这个吗?」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点点头。 第75章 怪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她没再说话,而是仔细地在垃圾堆里翻了出来,把所有骨头都装进塑料袋。 我不解地看着她:「你拿这个干嘛?」 陈嘉颜从兜里扯下块卫生纸,低头擦着指缝中的污秽,问了一句。 「最近的日子还算太平吧?」 陈嘉颜把塑料袋塞进衣服口袋,抬头看着我。 「你突然变成这样,我只能想到那个冒充我的人,而你吃的东西,更值得怀疑!」 我不禁泛起阵阵苦笑:「我之前怀疑过,但是……」 见我欲言又止,她紧追着问了一句:「但是什么?」 「但是,这完全不搭边。」 我指着地上的碎骨头渣子,分析道:「如果在吃的里面下什么剧毒的药了,这个我信。」 「可是,要说吃什么东西,能把阳气吃灭了,这玩意听起来就很扯淡啊!」 顿了顿,我又轻声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这就是无用功,没必要浪费时间。」 陈嘉颜的声音异常坚决:「那我也要查!」 「就当……」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一些:「就当为了我自己。」 「跟你有啥关系?」 陈嘉颜用力点点头:「毕竟那个人是变成我的样子,我不想让你怀疑我。」 「所以,我要自证清白!」 她这几句话,给我说的一愣一愣的。 我从来就没怀疑过她,她怎么会这么想? 纪沧海突然插了一句:「查吧,查查就放心了。」 陈嘉颜点点头:「有结果,我会告诉你的。」 说完,她一开门,径直离开。 我把门关紧,把声音压低很低:「你不是真的怀疑她吧?」 纪沧海噗嗤一笑:「怀疑她?你看她像有那种胆子的人吗?」 「你懂道法,但是你不懂她。」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轻叹口气:「她是个挺自卑的人,人一自卑,就会敏感。」 「就像是,炸开刺儿的刺猬。」 的确。 陈嘉颜生长在那种畸形的家庭里,确实让她的性格里掺杂了些许自卑。 不过,她的秘密,我从来没说过。 我很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以前为了钱,打过黑拳。」 纪沧海看着远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人一进到八角笼,外面的人把链子锁扣上,人就变成牲口了。」 忽然,他把目光转向我:「笼子里没有胜负,只有生死。想活下来,功夫只是一方面。」 「最重要的是,心理素质。」 顿了顿,他又问了我一句:「见过拳击比赛吧?」 说着,纪沧海缩起肩膀,摆成拳击架势。 「两个人看似在互相试招,其实,试的是对方的心理素质。」 「要是觉得对方眼神有躲闪,那就快攻快打,几个回合,对方必败无疑。」 忽然,他挤出个笑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这一双眼睛,见过太多人了,所以一眼能看出陈嘉颜的性格。」 这确实颠覆了我对拳击手从前的认知,与此同时,我也忍不住好奇。 「那你看我这人咋样?」 纪沧海盯着我,挑了挑眉毛:「脑子活,胆子大。」 忽然,他笑了,打趣道:「下手也挺黑。」 「不过,你心里有杆秤。」 我愈发觉得纪沧海是个有趣的人,时而狂躁,时而犯傻。 偶尔,也很冷静。 我还想再跟他说会话,可困意的袭来让我必须回到床上。 这一觉,睡的很沉,直到次日天光大作。 我昏昏沉沉地醒来,刚准备起床下地,脚底板传来的剧痛让我立马清醒。 我低头一看,我这脚上处处都是伤口。 特别是大脚趾,伤口已经翻起白茬,深可见骨。 嘶。 脚上的剧痛疼的我龇牙咧嘴,我昨晚干啥去了? 第76章 变态实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脚上的疼痛让我忍不住龇牙咧嘴。 我四下看看,屋里空无一人,我试探着喊了喊纪沧海的名字。 「嘭!」 纪沧海一脸慌张地冲了进来,直接走到我床边。 他慌张的神色让我感到阵阵不妙。 当初王巨领着一帮常春会的人,把我们仨围在了丧葬铺子,我都没看见他这副表情。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出啥事了?」 他一点头,我心头一沉。 「你跟我说说?」 「睡到半夜,你像梦游似的,光着脚出门了,一直到了停尸房。」 我咽了咽口水:「然后呢。」 「然后,你就钻进去了,你还把门锁上了。」 「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等你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一瞬间,我如遭雷击,脑子发蒙。 按照纪沧海的描述,我绝对不是中邪的状态。 中邪的人不是没有意识,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而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事我越想越后怕,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简直是匪夷所思。 如果一个人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这事有多恐怖,不言而喻。 「还有更邪门的!」 纪沧海我把衣服扯开,露出肩膀,一块巴掌大的淤青赫然出现在他黝黑的皮肤上。 我愣了好一会儿,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 「是我打的?」 「嗯。」 他一转身,把后脖颈对着我:「还有这。」 这听起来就是扯淡啊! 纪沧海是常年在八角笼搏命的人,我哪有本事能伤他? 「也就是说,后面的事儿,你都不知道了,是吗?」 见他点头,我顾不得脚上的伤痛,穿着鞋直奔保安室。 然而,保安队长见到我,简直和看到鬼似的,嗷的一嗓子就窜了起来。 「你、你是人是鬼啊?」 说话间,保安已经把腰间的电棍抽了出来,不断地往后退着。 他如此激动的反应让我更是心里没底儿。 「大哥,放心,活生生的人。」 我把手举了起来,轻声劝慰道:「我知道昨晚出了点问题,我来看看监控。」 保安回头看看窗户,一翻身直接跳了出去。 隔着窗户,他大喊一句:「你自己看吧!我就不陪你了!」 看他这样,真是拿我当鬼了。 我坐在监控前,认真地翻阅着昨晚的监控。 这一看,可不得了! 监控里,我从寝室楼了走了出来。 我看上去像个冻僵的螃蟹,四肢很僵硬地扭曲着,整个人几乎横着往前蠕动。 就像是,末日电影里的丧尸。 我赶紧切到停尸房的画面,两眼紧盯着显示器。 这一刻,我已经能听到我的心跳声了。 在广角镜头下,我如同一个变态一样,拉开了每一个停尸柜。 而我把自己又慢慢剥光,赤身***地站在尸体面前。 片刻后,我像是一个软骨动物,在结着冰霜的尸体上反复蠕动。 就像妖艳的舞后,极力卖弄着风骚。 强烈的刺激下,让我好几次都想关掉监控。 但是,为了真相,我必须咬牙看着。 然而,当我看见自己趴在一个秃顶男尸上,不断舔舐着他结冰的脑门儿时。 我真的差点崩溃! 一个正常人,亲眼目睹了自己如此变态又恶心的行径,这绝对是一种凌迟。 再想想刚才保安的反应,我顿时后背直冒凉风。 他们,也同样看见了这一幕。 纪沧海在一旁,始终没发出半点声响,直到画面结束,他才缓缓开口。 「把视频往回放。」 我强忍着不适,用倒放的方式又看了一遍。 「停。」 纪沧海的这一句话,对我简直是宽恕。 折磨,终于暂停了。 「放大。」 他不会在这事上开玩笑,可真要放大看,简直是公开处刑。 纪沧海立马从我身后走到我侧面,身子半趴在桌子上,指着显示器。 「仔细看,看你眼睛。」 说着,他把鼠标直接夺了过来,把画面放到最大。 这一看,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啊。 监控里,我的两只眼睛,一个往上看,一个往下看,舌头斜着耷拉在嘴边。 沉默片刻后,纪沧海忽然说了一句。 「跟我去厕所。」 第77章 降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紧跟在他身后。 到了厕所,纪沧海把门反锁:「你撒泡尿。」 我倍觉不解,反问道:「我没尿啊!」 「赶紧尿,听我的。」 他这一番操作,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但我知道,他肯定事出有因。 纪沧海两个眼睛像监视器似的,死死地盯着我。 终于,一阵热流从我小腹处排了出来,阵阵灼痛猛然袭来。 我低头一看,吓得我尿直接断流。 这尿,竟然是黑色的! 没错,就像是掺杂着泥土的泥浆,浑浊的可怕! 「完了,还真是!」 「是什么?」 纪沧海瘪着嘴,叹了口气:「是降头。」 「你确定?」 他犹豫了片刻,从兜里掏出根烟,放在嘴里点燃。 「我师哥就是被这东西弄死的。」 一口浓厚的眼圈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从监控里能看到你的眼睛,一上一下,我师哥当时就这样。」 「所以……」 纪沧海揉揉眼睛,等他再放下手的时候,已是满眼通红。 不知是被烟呛的,还是勾起了某种回忆。 「所以,我才带你来厕所,他当时的尿,也是黑色的。」 虽然我不懂降头术到底是什么,可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我立马反应过来。 降头也是南洋邪术的一种,懂这些玩意的只有陈昌明! 可他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 难不成,昨天那个陈嘉颜,就是他找人变化的? 我还纳闷呢,我怎么没见过这种中邪。 现在全明白了! 这属于外夷之术,我他妈根本没见过! 可能是见我脸色不好,纪沧海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点点头:「是陈昌明。」 「又是他?」 纪沧海两道剑眉倒竖,冷声道:「给我个机会,让我做了他。」 「因为这么个人渣,我让你把命送进去?」 他又从兜里摸出两根烟,用烟屁股将其点燃后,递给我一根。 「你打算让他欺负一辈子吗?」 我猛抽一口烟,稍微冷静了一些:「不急。」 「我有办法。」 烟圈在我嘴里淡淡地吐出:「只要能确定是他干的,这事就好办了。」 「他给了我一个机会。」 陈昌明这一步棋打乱了我原本的计划,可在另一个角度上说。 他,给我创造了一个新的机会。 「我师哥就是这么死,所以我跟这玩意不共戴天。」 他把剩余的大半截烟扔在地上,狠狠踩灭。 「我帮你联系个人吧,是个南洋的阿赞,兴许能帮上你。」 我现在完全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所有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未知。 我身上的法术能不能对付这东西,同样是未知。 我不禁问了一句:「阿赞?是什么人?」 「嗯……」 纪沧海低吟一声:「你大概理解成,道士吧。」 我犹豫了一下:「你先回去歇着吧,我一会找你去。」 此时,陈嘉颜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一见面率先开口。 「你俩干嘛去了?找了你一大圈。」 一听她这么说,我松了口气。 看样子,她应该是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陈嘉颜从兜里掏出一块骨头,又看看四周。 「我跟你说个事,你千万要挺住啊。」 我有点想哭,也有点想笑。 我连自己的变态实录都看了,我还有什么受不了的? 「动物的骨头要更坚硬些,密度也更大。」 说着,她把骨头的横截对准我,正好能看见骨头里均匀的蜂窝眼。 「这个,骨头明显软了很多,这肯定不是动物骨头,所以,你懂吗?」 看着她的欲言又止,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而陈嘉颜的一句话,简直是我余生噩梦。 「我吃的,不会是……」 陈嘉颜用力点点头,脸上写满了笃定。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一句话出来,我脑袋里嗡嗡作响,随即蹲在地上狂吐不止。 我居然把这东西吃了?甚至当时还觉得色泽红润! 「呕!」 胃里的酸水混着唾液滴滴落下,我忍不住大骂一声。 「我他妈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一连串的打击,让我几近昏厥…… 第78章 新计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嘉颜从兜里拿出洗褪色的手帕,递到我嘴边。 我把这一笔笔账都记在心里。 陈昌明,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最后和纪沧海确认了一遍:「你能确定,这就是降头,是吧?」 「我拿脑袋担保!」 「行,不用联系阿赞了。」 纪沧海蹲在我面前:「你怕不是疯了吧?」 我似乎已经预料到陈昌明的下场了,我没得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是的,我发自内心的想笑。 我抹了抹嘴角的呕吐物:「富贵险中求。」 「我再等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 我呵呵一笑:「足够让我弄死他的理由。」 纪沧海眼睛立马瞪了起来:「现在这理由还不够吗?」 「够!非常够!但是,对于王巨来讲,还不够。」 「够个屁!你现在这个状态,熬不了几天就会断气!」 我拽着纪沧海的胳膊,强行爬了起来:「那就比比谁命硬!」 「把我弄回去吧,兄弟。」 陈嘉颜立马横在我面前,扶了扶眼睛,目光在我和纪沧海身上扫来扫去。 片刻,她把目光停留在纪沧海身上,坚定地说了一句:「别听他的。」 「就按你的办法做,千大万大,活下来最大!」 此刻我已经虚弱地站不起来了,但还是阻止着。 「不行!」 「别让我白遭罪!」 从这天开始,我每天都能看见在殡仪馆游荡的亡魂。 男女老少,缺胳膊断腿的,什么样的都有。 甚至在晚上的时候,我能看见他们在我床头围成一个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不光如此,在卫生间,在洗脸盆,只要我一抬头,就会看见他们。 我知道,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或者说,在他们的眼里,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 我这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甚至出现了突然昏迷。 我心里都急翻了,陈昌明怎么还不找上门啊? 我现在,可是拿命在赌啊! 几天后,我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纪沧海把我手机拿了起来。 「你电话响了。」 我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我刚接起来,陈昌明的声音立马把我长久以来的萎靡扫开。 电话那段传来他阴仄仄地笑声:「小子,那排骨好吃吗?」 「好吃你妈!」 陈昌明不急不恼地嘲讽道:「哎呦,中气挺足啊!真是难为你了,连炕都下不来,还能骂人呢。」 「看来,我给你准备的菜,给你吃的很开心呀!」 我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把话彻底挑明。 「你现在连装都不愿意装了,是吧?你这手段,够毒辣!」 陈昌明哈哈大笑道:「都是些开胃前菜,算不得什么。」 「比这好玩的,有的是!」 顿了顿,他直接进入正题:「东西,你是不准备给我了?」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把那破书撕了!」 陈昌明倒是很淡然,颇为自信地回应道:「不会。你不会撕。」 「***也太自信了吧?」 「陈琦,咱俩好歹父子相称这么多年,你那点小九九,我太清楚了!」 见我迟迟没说话,陈昌明十分强势地问了一句。 「你很清楚,那是制衡我的东西,你不会把毁掉。」 我忍不住干笑几声:「你挺聪明啊。」 「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我要钱。」 这话引得陈昌明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我以为你多清高呢!不也是为了钱吗?」 「咱俩都别废话,200万!拿钱换东西!」 陈昌明的声音明显高了八度:「200万?***穷疯了吧?」 「你要心疼钱,这事就算了。大不了,我和这书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说完,我直接把电话挂断。 挂了电话,我长呼一口气。 陈昌明已经上套了! 第79章 布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之前,纪沧海就很不理解,我明明有很多机会把他引出来,为什么偏偏要忍着? 陈昌明的话,就是答案。 因为我俩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脾气秉性都太熟悉了。 我这人从小就犟,特别是他走了以后,我更是对他恨之入骨。 如果我主动去示好讲和,他一定会心存戒备。 在这种情况下,我很难让他吃大亏。 反而是我一直和他硬碰硬的刚到底,他才会相信我。 拿命在这硬耗,也纯粹是无奈之举。 「哎?」 纪沧海轻轻拍了我一下:「你找他要200万,他能给你吗?」 「肯定不能啊!」 「那你还要?」 把陈昌明骗进圈套的得意,让我忍不住笑出声。 「我得让他知道,我有所图,否则他不会相信我。另外,王巨也需要一个理由!」 「叮!」 手机来了条短信,我拿起来一看,是陈昌明发来的。 「后天晚上,天河餐厅。」 我按捺不住心中狂喜,前后仔细捋顺一下。 「走,去找陈嘉颜。」 纪沧海扶着我到了化妆间,一股浓烈的药香味顺着窗户缝钻了出来。 我趴在窗户上一看,不知何时,屋里搭起了火炉。 砂锅盖子在炉上吹着哨子,滚滚热气把屋里弄的跟仙宫似的。 而陈嘉颜正撅着腰,拿火筷子捅着炉火。 我一拉开门,一股子热浪从屋里扑了出来。 一瞬间,我好像身处在桑拿房。 纪沧海擦擦脸上的汗:「三伏天烧炉子,你在这炼丹呢?」 陈嘉颜一回头,整个人像个花猫,黑灰混着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 「你这是……」 她赶紧站了起来,用袖子抹抹脸,明显有些局促。 「我、我托人给你弄了点药,这东西是补阳气的。」 我微微一怔,指着我自己:「给我的?」 「嗯。」 「之前也没听你提过啊。」 陈嘉颜看着咕嘟咕嘟地砂锅,低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啥值得说的。」 「正好。」 她指了指我身后:「省得我给你送了,一会喝完再走。」 一时间,我百感交集。 三伏天,窗户紧闭,守着呼呼燃烧的炉子,想想都觉得难受。 可她愣是一声不吭地在这守着。 陈嘉颜表达关心的方式,永远不在嘴上。 雾气袅袅,沸声不断。 本就不大的化妆间在此刻变得更加闷热。 我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我需要你俩。」 纪沧海嚯的站了起来:「我还欠你个人情呢,刀山火海,我纪沧海第一个上!」 我拽拽他胳膊,笑道:「哎呀,不至于。」 「不过,这次真的要拜托你俩。」 陈嘉颜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中满是坚定,纪沧海叉着腰,等着我的下文。 看到这,我忽然安心不少。 「陈昌明约我后天见面,我找他要了200万,他肯定不会给。」 「以我对他的了解,我这个条件,一定会激怒他,他百分百会对我下杀手。」 纪沧海眼睛一横:「所以,我需要在埋伏起来,暗中干掉他,对吗?」 「不,你提前到天河餐厅。」 「 你记住了,陈昌明无论怎么对付我,我都不会还手,你也不能动手!」 纪沧海眉头一皱:「我就这么看着?」 「对,你只能看着。还有,你负责和陈嘉颜联系。」 说着,我把王巨给我的牌子掏了出来,望着上面雕工极其精湛的花纹,倍觉惋惜。 「啪!」 可我还是把这牌子摔成了两半,将其中一半交到陈嘉颜手里。 「一旦接到纪沧海的信号,你马上去找王巨,把这牌子交给他。」 陈嘉颜狐疑地看着我:「看到这个,他会来救你?」 「会。」 陈嘉颜把牌子揣进兜里,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万一,他不救,怎么办?」 「绝对不会。」 我拿着另一半碎玉,在陈嘉颜面前抖了抖。 「江湖规矩,玉碎人死。常春会不是大杂烩,他们看见这牌子一定会出来救袍泽兄弟。」 我仔细想了一下,更加确认地分析着。 「另外,以我对陈昌明的了解,他不会正面和我冲突,肯定要耍阴招。」 说完,我把目光看向纪沧海。 「如果觉得暴漏了,马上撤出去!千万不要和他纠缠,你不是他对手!」 纪沧海脸上虽然还有犹豫,但还是点点头…… 第80章 织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嘉颜把药端在我面前,一股药香味随着腾腾热气扑了上来。 我一点没犹豫,一仰脖直接干了下去。 虽然这玩意喝下去对我身体没任何作用。 但是,我喝下去了,心里暖和。 自打我妈去世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人对我嘘寒问暖了。 三天后,纪沧海早早地就去了天河餐厅,提前找好放哨的位置。 等到我出发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体力不支。 我甚至很悲观的想,就算是挺不过今晚,我也得和陈昌明同归于尽! 天河餐厅是个典型的苍蝇馆子,出租车绕了好几圈,才停在一个很偏僻的胡同口。 站在狭窄的胡同口,我隐约能看见一个白色的招牌,上面用红油漆写个四个大字。 「天河餐厅。」 餐厅门口支起一口馄饨锅,有些驼背的老板专心致志地用漏勺搅和着。 四溢的油脂和老板脚下的污水桶混在一起,散发垃圾箱特有的酸腐味。 啧。 我不禁想起上次和陈昌明见面的时候。 那可是漠南最贵的西餐厅,这次怎么选了一个这么破的地方? 我瞥了眼时间,从兜里摸出根烟,低着头在胡同口反复走了好几圈。 一面走,我一面观察着胡同附近的情况。 从我到这,已经超过十分钟了。 除了我以外,我根本没看见第二个人。 我似乎明白,陈昌明为什么会把见面的地方选在这。 这地方荒凉的很,是个不错的杀人埋尸地。 我四下看看,假装上厕所,面对着墙站着,把电话给纪沧海打了过去。 「情况有变,你先出来,我在门口。」 很快,纪沧海带着棒球帽,半低着头走了出来。 他和我摆出一样的姿势,嘴上低声问道:「怎么了?」 「这地方太偏,平时根本没人来,你坐在你太显眼了。」 我把裤子慢慢提上,低声道:「陈昌明特别鸡贼,他绝对会有所察觉。」 纪沧海四下看看:「那我也不能把你自己扔这啊!」 「得委屈你一下,兄弟。」 我往胡同口里看了看:「你去应聘服务生,看看能不能留下来。」 「实在不行,你就撤。」 纪沧海一点头:「我去试试。」 见他要走,我连忙喊了一句:「等一下。」 说着,我把自己的短袖脱了下来,放在地上狠狠蹭了蹭。 直到这衣服变的又脏又破,我才给了纪沧海。 「你在这呆了这么久,兴许会被人怀疑,咱俩换衣服。」 很快,我俩把衣服互换,此刻的纪沧海简直像个逃荒的难民。 根本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你先去,我随后到。」 几分钟后,我徐步走进胡同,一面走,我一面骂。 陈昌明这个老狐狸,太他妈女干诈了,步步都是坎儿。 此时,纪沧海正在和老板争论不休。 我听着大概意思是,老板不想招人。 我不敢驻足,只能匆匆往里进。 我很清楚,从现在开始,我和陈昌明已钻进互相编织好的网里。 谁能活下来,就看本事了。 约摸着半个小时,陈昌明穿着一身黑西服从外面走了进来。 整个屋里就我一个客人,他一进门,直奔我而来。 一见面,他抱着肩膀,笑盈 盈地看着我。 「饿了吧?要不,先吃点?」 我呵呵呵一笑,用下巴指了指他:「你让我看着屎吃饭?」 「行,开门见山吧!」 陈昌明把手包重重地扔在桌子上:「我的东西呢?」 我指了指怀里:「这。」 「钱呢?」 「唰。」 陈昌明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张银行卡,扣在手心里。 「在这呢。」 「你当我今年还是六岁呢?」 我笑着摇摇头:「我要现金。」 说着,我把那本书拿了出来,随手从兜里拿出个打火机。 「见不到现钱,你别想拿到书。」 陈昌明歪头看着我:「你是要钱不要命啊?」 「这书,你要是不给我,你最多还有一个月的寿命。」 我没出声,而是把目光放在陈昌明的背后。 他的身后,已经出现了几个披头散发,面色铁青的女鬼。 这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在陈昌明背后站成了扇形。 显然,一切和我料想的一样。 我太了解他了,我知道他一定会留后手。 第81章 入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身上的东西,你能不能解?」 陈昌明一脸正色地点点头:「我能!」 「但是……」 陈昌明嘻嘻一笑:「我不想给你解开,你能怎么样啊?」 看他神色自若地样子,估计是觉得今天吃定我了。 而且,他好像并不知道,其实我现在能看见鬼了。 「呼!」 我侧面一阵邪风吹过,一只枯瘦的手从我面前划过,试图想抢走书。 我装作不经意地狠啐一口,一口吐沫正喷在那鬼的胳膊上,立马冒起了黑烟。 虽然我把书护住了,可房梁上笼罩的一层黑气,让我觉得隐隐心慌。 陈昌明单手不断在桌板上叩击着:「你啊,还是那么傻。」 说完,他突然从手里拿出一面黑色的三角旗。 这旗也就是巴掌大小,上面用红笔画了个奇怪的符号。 他嘴里不住念着什么东西,那旗像是有个感应一样,突然立在桌子上。 此时,阵阵阴风吹起,头顶的电风扇摇摇欲坠。 后厨的锅碗瓢盆像是开锅了一样,叮当乱响。 突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地亡魂像包饺子似的,突然向我涌了过来。 我斜眼一看,一门之隔的驼背老板,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煮馄饨的大锅。 似乎,他什么都不知道。 「嗖!」 头顶上传来的危机感,让我本能往左躲避。 我歪头一看,一个青白色的陶瓷罐子从房梁上落了下来,正好悬停在我肩膀上。 「哗啦」 一阵极其微弱的碎裂声忽然响起,瓷罐如同即将孵化的蛋壳,一点点产生裂纹。 「嘭!」 罐子突然炸裂,一个通体灰白的脑袋,伴随着滴滴答答的黏液,赫然暴漏在空气中。 而他本应是脖子的位置,竟然插了一根木棍! 冷眼看去,竟有点像人头棒棒糖! 一个诡谲莫测的脑袋,在我面前荡来荡去。 每次到我面前,他都会像死鱼一样,下颚缓慢地一张一合。 虽然一时半刻对我产生不了什么威胁,但真的让人作呕! 「陈琦啊,你小时候我带你去赶集,你就喜欢看杂耍。」 「今天,我再给你看一场!」 「嗖!」 陈昌明话音未落,那人脑袋突然张口,舌头猛然吐出。 那舌尖很长,舌尖分成俩岔儿,和蜥蜴没什么区别! 这舌头来的实在太快,加上我俩之间的距离很短。 我根本没时间躲开! 刹那间,那分叉的舌头已钻进我鼻腔,像是整根棉签塞进鼻腔,一股凉意直奔我大脑。 与此同时,那脑袋急速朝着飞来。 片刻间,他的嘴唇已经顶在我嘴上! 我心里突然冒出三个字:飞头降! 「哐当!」 这舌头插在鼻腔里狠狠一转,里我连人带凳子一起被卷倒在地。 「万、万法无极!」 本来我就虚弱到了极致,念破魔咒的时候,嗓子眼跟吞了刀片一样。 四个字念出来,已经耗尽我全部力气。 陈昌明忽然停下了手,如同君王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你为什么不还手呢?」 我想从平躺换成坐姿,显得自己体面点。 刚才那飞头降又一次吸走了我不少阳气,现在的我,和死鱼没什么区别。 此时,陈昌明对着外面招招手:「你等的,是他吧?」 那驼背老板忽然抬起头,一手拿着笊篱,满是褶皱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嘭!」 他狠狠踹向地上的麻袋,那麻袋晃动几下,纪沧海叼着抹布,从里面探出了头。 「呜呜呜!」 纪沧海死命挣扎,涨红着脸,似乎想说什么。 一时间,我都看呆了。 这都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陈昌明一把捏着我下巴:「小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啊?」 「你觉得,你埋伏了人,就能扳倒我?」 「***!我把这个店都买下来了!你以为的埋伏,其实是进了我的套子!」 ***! 我万万没想到啊,他居然会有这么一手! 第82章 善恶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来!咱们今天做个了断!」 陈昌明一声令下,驼背老板单手拖着麻袋,连拖带拽地把纪沧海拽了进来。 「锁门!」 陈昌明一声令下,驼背老板转身用链子锁把两扇门锁了起来。 「小兔崽子,你斗不过我!论岁数,你得叫我爹;论道行,你叫我爷爷,我都嫌你不够格!」 「论拳脚功夫,你……」 「啊!」 纪沧海躺在麻袋里,浑身涨成枣红色,脖子上的青筋像是蜘蛛网,全部炸了起来。 他这一嗓子,打断了陈昌明。 而在我这角度上一看,他被绑在小腹前的手正在死命挣扎。 完蛋了,他躁郁症犯了! 「咚!」 突然,麻袋在纪沧海的发力下,变得四分五裂。 纪沧海如刚破开五指山的孙猴子,单脚一发力,直接跃了起来。 他回头一抓,拎着驼背老板的脚脖子,愣是把他竖着提了起来。 「嘭!」 驼背老板以一个极为标准的倒栽葱模式扎出窗外,正好撞在碳火炉子上。 冒着热气的馄饨锅被撞的摇晃不止。 眨眼睛,铁锅砸在地上,烧红的火炭滚的到处都是。 地上的塑料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了起来。 「***!」 纪沧海的眼珠子通红,两手一左一右拉开架势。 「咯吱。」 地上细微的砂砾在他脚掌旋转下,发出微微的碾压声。 电光火石间,一道带着破风声的直冲膝撞在陈昌明肋骨上。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听的我的毛骨悚然。 这纪沧海以前可是在八角笼里搏命的人,打陈昌明和打儿子似的! 陈昌明挥拳想反击,却又被纪沧海抓住破绽。 他一手接住陈昌明砸下来的拳头,随即整个身子飞扑,愣是把陈昌明的胳膊掰成一百八十度。 「嘭!」 又是一道极其凶猛地侧踢,正落在陈昌明断掉的肋骨上。 陈昌明嘴里惨叫一声,一个趔趄,几乎要飞出去。 然而,纪沧海并不给他机会,左手拽着他衣领,右手一记摆拳。 他把陈昌明愣是拽了回来,一拳正好闷在他鼻梁子上。 「噗!」 我很清楚地看见,陈昌明吐出的血里,分明夹着几颗牙! 我趁机拿出手机,赶紧给陈嘉颜发信号。 可信号还没发出去,纪沧海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整个人僵在当场。 「嘭!」 刚才还气势如虹的纪沧海毫无征兆地倒了下来。 我定睛一看,一个白衣女鬼,此刻正伏在纪沧海的后背上。 「操!」 我随手脱下鞋,奔着女鬼一顿猛砸。 纪沧海虽然拳脚功夫硬,可在术法上,他和三岁孩子没什么区别。 我生怕他落下我这毛病,两手摁在他头顶的百会穴,想把阴气逼出来。 「啊!」 我身后响起一阵闷喝,一个不知名重物在我头上开了花。 我被这一下直接砸倒,努力地半天,也没能再次爬起来。 我回头一看,浑身是血的陈昌明,单手扶着墙,一手倒提着铁凳子。 「咯咯咯。」 即便是这样,他依然露出阴仄仄地笑意。 此时,一股刺鼻的我味道传了过来,我顺着门缝看去。 刚才落在塑料布上的火炭,把塑料布变成巨大的燃烧物。 塑料布一见明火立马变成流动物,这火已经蔓延到了门口! 那种烧焦的刺鼻味儿,顺着门缝钻进我鼻腔。 更要命的是,这火势越来越凶! 照这么下去,就算没被陈昌明弄死,不被烧死,也得被呛死! 第83章 这样不对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你不是硬气吗?你来啊!」 我斜眼看看散落在地上的手机,发给陈嘉颜的信息,只差最后摁下发送键。 我猛然往前一扑,刚把手机摁在手里。 陈昌明栽歪着身子,踉踉跄跄跑了过来,一脚踩在我手背上。 「明说吧,从你进来,我就没打算让你活着!」 说着,他抬头看看外面燃起的大火:「老天帮忙啊!一把火,把这烧干净了,谁都查不到我!」 「嘭!」 铁凳子又一次抡了下来,我本来就是平趴在地上,后背没有任何防御能力。 这一次,只能咬牙硬扛。 到了现在,拼的不是本事,而是谁命硬! 我用尽浑身力气,弓起后背,往前一窜,一口咬住陈昌明的跟腱! 夏天穿的本来就少,而跟腱这个地方没太多肌肉保护。 这一口咬下去,威力不亚于刀砍斧剁! 陈昌明吃痛,使劲踢着腿,试图想把我甩开。 我趁势两手抱住他小腿,嘴上再度发力。 这一次,他再也扛不住,整个人后仰着躺了下去。 我赶紧捡起手机,用最快的速度摁下发送键。 此时,外面的大火,烧的门板子咯吱作响,而我在陈昌明的脸上看见了恐慌。 他在地上挣扎了好几下,最终也没能站起来。 我很费劲地骑在他身上,从地上捡起个麻袋碎片,塞在了他嘴里。 他玩的东西实在太邪门! 万一他再念个什么咒,我身上这点阳气,可不够吸了! 估计现在陈嘉颜带着人,正在往这赶。 我忽然觉得心里一阵轻松,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昌明啊,你也有今天啊!」 「我遭的那些罪,咱俩今天得算算了!」 说话间,我两腿狠狠一夹,让陈昌明本就凹下去的肋骨,彻底变成了深坑。 我回头瞥了一眼,正好看见散落在地上的一根小臂粗,二尺长的铁钎。 这本来应该是支撑桌子用的。 不过,它也可以变成刑具。 「你顶着我名,在刘秃子那借了五十万,权当是给你的医疗费了!」 陈昌明顶着满脸惊恐,撕心裂肺地喊道:「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哦?」 我掂着手上的铁钎,一嘴巴子先扇过去:「***也怕死啊?」 「不过……」 锈迹斑斑地三角铁被我狠狠往下一戳,正好砸在他手掌上。 杀猪一般的惨嚎从他嘴里喷了出来,可他被我骑的死死的,根本反抗不了。 这时,我才不紧不慢地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 「不过,你放心。我不敢杀你,但是我能让你后悔活着!」 「噗嗤!」 我用力把铁钎拔了出来,一股子鲜血登时喷了起来。 「你把我妈变成阴童子,这事怎么算?」 「别、别……」 陈昌明不住在我身下扭动,显然已被吓破了胆子。 「别什么?」 我缓缓站起身子,瞄准他两个膝盖,像是的打高尔夫一样。 「嗖!」 铁钎以一个极其完美的弧线飞出,膝盖骨的骨裂声陡然响起。 没了我的束缚,陈昌明立马蜷缩成虾米。 「这是替我妈打的!」 此时,一只大手搭在我身后。 我回头一看,是纪沧海。 「你还好吧?」 纪沧海像是喝多了一样,猛劲儿甩甩脑袋:「没事。」 说着,他一把摁住我的手。 「你这么做,不对。」 「嗯?」 我狐疑地看着他:「哪不对了?」 陈昌明见缝插针地大喊一句:「对对对,有话好好说,你这么干,确实不对!」 纪沧海只是扫了他一眼,转头看着我:「你打的方式不对。」 「我教教你。」 陈昌明一听这话,脸都吓白了。 此时,纪沧海已经把他鞋袜全都脱了下来。 「看好了!」 纪沧海一脚抬起,直直落下,鞋跟正中陈昌明小脚趾。 「哎呀***!」 我很清晰地看见,几滴眼泪居然从这老王八眼里淌了下来! 纪沧海蹲下身子,把陈昌明五根脚趾立了起来。 「玩降头的人,都会有报应!今天,我就是你的报应!」 话音未落,纪沧海一脚踩下,陈昌明那五根脚趾立马变成秋后的韭菜。 软遢遢的,根本立不起来。 纪沧海这一脚,不光是为了我,也为他死去的师哥。 此时,我透过窗户,隐约看见一大堆人马走了过来。 估计是陈嘉颜带着王巨赶了过来。 我赶紧拽了一下纪沧海:「人到了,别玩了。」 纪沧海四下看看,把刚才绑他的麻绳捡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地绑在陈昌明脖子上。 绳子从房梁上绕过去,被拴在了门把手上。 「嘭!」 房门被拉开的一瞬间,陈昌明立马被绳子拽到了房梁上。 此时,陈嘉颜带着一伙人破门而入。 而王巨被一个铁塔一般的汉子,扛在了肩膀上。 我俩和这一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 而陈昌明被吊在半空中一个劲儿的蹬腿,仿佛随时要死过去一样。 半晌儿,王巨指着陈昌明,言语中充满了震惊。 「你确定,他要杀你?」 第84章 怀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不怪王巨对产生怀疑。 此情此景,确实很难让人相信陈昌明是凶手。 我靠在纪沧海的肩膀,苦笑一声:「是啊!要是没我兄弟,我这功夫已经死透了。」 沉默片刻,王巨一挥手:「先把人放下来。」 陈昌明躺在我和王巨中间的空地上,不住地干呕。 王巨往下扫了一眼,抬头又看向我。 「小子,你发了江湖令,我常春会可是按规矩来救场子。」 「这事,你得给个像样的说法。」 我一咂摸牙花子:「这还需要啥说法啊,人就在这啊!」 「看他这模样,没死在你手里,是他命大吧?」 说罢,王巨从壮汉身上跳了下来,一摇一晃地走向陈昌明。 「啧啧啧。」 王巨翻弄着陈昌明的伤势,不住咋舌。 「能活下来,真不容易啊。」 我立马反问一句:「你不信?」 王巨忽然就笑了,把手指向门外。 「来,外面有好几十号人,你随便拽一个,谁能相信你是受害人啊?」 刚才,我和纪沧海同时处于发疯的状态,陈昌明让我俩折腾的不轻。 如今一看,我俩确实更像行凶者。 「你既然知道江湖令,那你一定知道胡乱晃点的后果!」 「串糖葫芦嘛,我懂。」 江湖人的道义水准之高,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只要一个江湖救急令,四海兄弟都会赶往支援。 可以前交通不方便,需要大量的脚程来赶路。 若是发现谎报军情,戏耍其他兄弟,这便是犯了众怒! 而等待求助人的,就是这种叫‘串糖葫芦"的酷刑。 行刑前,堂口的花棍,也就是专门的执刑人,会找一根圆木棍。 再查查一共来了多少兄弟,每多一个人,就在木棍上扣一道槽子。 最后把木棍顺着***捅进去,再从嘴里出来。 据说,技术高的花棍不会把人弄死,等棍子在嘴里出来的时候,人还活着。 今天,我要是解释不清,等待我的,就是这个下场。 陈昌明趁着这个机会爬了起来,跪在王巨身后,不住地磕头。 「可算来个明事理的,你们再不来,我就让他打死了!」 老王八蛋,为了活命,脸都不要了? 王巨忽然眼睛一眯:「你把我们找来,该不是想让我们背锅吧?」 我没吭声,从地上捡起麻袋碎片,直接把陈昌明的嘴堵死。 王巨厉喝一声:「你想干什么?」 我站起身子,对着门口的兄弟拱手抱拳。 「诸位都是有能耐的人,这屋里有没有鬼,你们一测便知!我把他嘴堵住,就是怕他暗中把鬼收回去!」 说完,我把衣服脱了下来,露出我身上的斑驳淤青。 「几百双眼睛在这看着,我这身上的阳气,已所剩无几!」 王巨眯眼看了看,对着身后一挥手。 「孙麒麟!过来!」 人群中走出一身材匀称,面膛红润的年轻人。 王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嘴上说道。 「这里就你一个金挂马,你给我瞧瞧,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果然,这常春会卧虎藏龙。 所谓金挂马,指的是老派阴阳先生。 这种功夫学起来晦涩难懂,在玄门中又没什么地位。 愿意学这种本事人越来越少。 没想到,在这能看见。 这个叫孙麒麟的年轻人也不含糊,信步走到我身边。 「啪!」 这一掌搭在我肩头,我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子热气冲进我身体。 随即又翻手打在我腋下,震的我连连后退。 几秒钟的时间,孙麒麟的圆眼闪过一抹亮光。 「他身体里全是阴气,我的丹田气进到他身体里,完全没有阻碍。」 「这说明,他身上的阴气,确实是外来的」 王巨微微皱眉,轻点头:「那他说的鬼?」 孙麒麟从怀里摸出一枚金黄色的方印,随即轻闭双面,盘腿而坐。 「我看见了,墙上,地上……」 「数百不止。」 孙麒麟的眼中明显露出一抹震惊,随即抬手掐算起来。 「此处并非藏尸地,为何有这么多厉鬼在聚集?」 突然,他转头看向陈昌明:「他怀里有东西!」 王巨对着身后的铁塔壮汉一挥手:「搜!」 第85章 破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心中直呼万幸,多亏这孙麒麟有真本事。 万一是个二吊子,看不出这屋里的门道,那我跳江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这样,陈昌明像死鱼一样被人拽了起来,壮汉一用力,把他衣服直接扯成破麻布。 「铛。」 一个银色的小瓶子从陈昌明怀里掉了出来。 「噗!」 孙麒麟拔开塞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随即眉头皱了起来。 王巨狐疑地问了一句:「什么情况?」 「我没见过这东西。」 王巨走了上来,闭起一只眼朝着瓶子里看了看,嘴里喊了一声。 而后,他抬头看着陈昌明:「这是什么?」 「就是,香膏啊。」 王巨鼻腔里喷出一声冷哼,喊了一声。 「刘大蛤蟆!」 一个奇胖无比的男人,横着膀子从人群中晃了出来。 我粗略一看,这人至少得三百多斤。 「来,闻闻。」 刘大蛤蟆把瓶子放在鼻腔下使劲抽了几下。 「妈的,玩的挺邪乎啊?」 片刻后,他把瓶子还给我王巨:「是尸油。」 虽然我早已知道常春会能人众多,可眼前的刘大蛤蟆,让我备受震撼。 这人,应该是个闻香高手。 在以前,这种人是堂口里的眼睛,地位相当之高。 「养鬼的?」 王巨忽然露出一抹冷笑,啪啪扇着陈昌明的脸。 「一个外来户,敢在漠南玩邪道,你胆子不小啊!」 「都是误会,我不是冲着你们来的!」 到了这时候,陈昌明还在使劲狡辩。 王巨蹦起来给陈昌明一个大嘴巴子。 「铁证如山啊,伙计!你还在这说个屁啊!」 王巨往后退了几步,把手放在嘴里,一声尖锐的哨声响彻屋内。 几十人立马冲进屋里,等着王巨的下文。 「兄弟们!一个养小鬼的都敢在这撒野!」 说完,王巨的声音猛然抬高:「不把脸找回来,都回家奶孩子去吧!」 话音未落,漫天黄符如暴雨一般撒了下来。 木剑,纸扇…… 数不清的法器同时出现。 常春会的人各显神通,念咒声此起彼伏。 这其中包含着很多我根本没见过的术法。 比如那个手里打快板的瘦子,这玩意不是曲艺节目吗? 什么时候能驱邪了? 最夸张的是,有个白胡子老头,竟然放了只猴子出来! 那猴子满屋子乱窜,一旦逮住机会,对着陈昌明连啃带咬。 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界! 「呜呜呜!」 阵阵像是烧水壶一样的声音接连响起,我浑身鸡皮疙瘩立马炸了起来。 那是,鬼哭的声音。 十几分钟后,诵经念咒的声渐渐减弱。 屋里飘散的灰烬几乎到了雾霾的程度。 我和他们不过几米远,愣是看不清人! 而陈昌明躺在空地上,身上到处都是抓痕。 估计,就是那龇牙咧嘴的猴子干的。 再看看他脸上布满各个尺寸的脚印,估计他能消停一阵了。 此时,我身后的纪沧海忽然开口。 「你们,打完了吗?」 这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纪沧海又 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们打完了,那就到我了。」 见众人不说话,纪沧海缓缓走了过去,从地上捡起装有尸油的瓶子。 「咔!」 纪沧海手上一用力,把陈昌明的嘴直接掰开。 一股浑浊的液体顺着瓶嘴灌进他嘴里。 「哐当!」 纪沧海把瓶子扔掉,面无表情地狠啐一口。 「伤天害理,人人可杀!」 说完,他对着王巨一鞠躬:「谢谢。」 王巨让他这一出,弄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半晌儿,王巨把目光看准我:「第一次进到常春会,替堂口铲下去这么一个祸害。」 「你是功臣。」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场面话。 不过,我还是厚着脸皮回应了一句。 「我说过,你留着我,比干掉我更有用处。这只是开始!」 王巨看看身后的人:「你们去外面等我。」 众人渐渐散去,只剩下王巨一个人留在屋里。 「你。」 他把手指向纪沧海:「叫什么名字?」 「纪沧海。」 王巨点点头:「有魄力,有胆气!」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形玉佩,放在眼前晃了晃。 「常春会,给你留个位置。」 纪沧海立马拱手抱拳,浅鞠一躬:「先谢谢王会长。」 「不过……」 他话锋一转,把手指向我:「我只听他的。」 我立马扯了他一下:「这时候别犯傻劲儿!」 说完,我又趴在他耳边低声说着:「进了常春会,你在漠南就有根基了!」 然而,纪沧海微微挺起胸膛,依旧不为所动。 「我纪沧海没大本事,但我不做三姓家奴。」 「他教我本事,赏我饭碗,他就是我师傅。我不可能再去依附你,或者任何人。」 王巨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哦?」 「那他要是想反了常春会,你怎么选?」 纪沧海一摊手,笑道:「那就和他并肩作战呗。」 第86章 指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王巨眼睛立马瞪大,单手拎着玉佩,指着纪沧海。 「你拒绝我?你可千万别后悔!」 「想必,王会长也不喜欢趋炎附势的人吧?」 他这一句话,让王巨转身就走,多一句话都没说。 王巨走了以后,我整个人身子一软,直接靠在纪沧海身上。 他一把搂住我,眉头一皱,紧张道:「你是不是又难受了?」 「没事。」 陈嘉颜疾步赶了过来,忙问道:「我,我没耽误事吧?」 我能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在慢慢僵硬,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 「多亏有你俩,单凭我自己,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陈嘉颜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王巨一定会救你?」 她越说越激动:「你要知道,他可对你起过杀心!万一他不守什么江湖规矩呢?」 「他不一定想救我,但一定不允许别的野狗在他地盘上撒尿。」 「我不是一直说要给王巨一个理由吗?」 阴气的上涌让我止不住咳嗽:「陈昌明在漠南撒野,这就是我给他的理由。」 陈嘉颜长呼一口气:「心有余悸啊!」 「这种事,以后就不要干了。」 「还是那句话,富贵险中求。这事不亏!」 说完,我把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陈昌明。 「这些人一通猛打,他养的那些小鬼,肯定被毁的一点不剩。」 我实在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至于他自己,能活下来都是万幸!」 「这买卖,太值了!」 这一次,我几乎毁了陈昌明全部家底儿,他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翻身。 虽然我为此付出的代价也不少,但我发自内心的觉得值! 纪沧海抬头望着陈嘉颜:「现在要紧的是,让他赶紧恢复起来。」 「吱嘎!」 不等陈嘉颜说话,门先被推开。 我抬头一看,是那个叫孙麒麟的年轻人。 进了门,他也没说话,直奔我而来。 我赶紧坐了起来,对他掐了个子午七星决。 「谢谢师兄。」 孙麒麟只是微微颔首,平静道:「你身体很不乐观,我告诉你个办法,你可以试试。」 这句话对我来说,简直是久旱逢甘霖。 说着,他蹲下身子,重新拿起我的手腕,摸着脉搏,轻声分析着。 「阴气都在你身体里,你千万不要用功法或者中药。」 「这种阳气来的太猛,进到你身体里,势必阴阳对冲。」 陈嘉颜猛地捂住嘴:「我、我前一阵给你熬的药……」 我拍拍她手背,示意没什么大事。 孙麒麟低吟一声:「你去找一个正统的法器,用法器的罡气,压你身上的秽气。」 「至于法器,你可以去安阳桥,找一个叫老白的人。」 我又是一抱拳:「感谢师兄指路!」 「您客气,此乃分内之事。」 「这世上真道士少了,假骗子多了,能踏实修道的人,都值得尊重。」 说完,孙麒麟冲我点点头,起身就走。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不禁感叹一句。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我不知道这种办法是不是真的有用。 可除此以外,我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 他已经给我指了一条明路,不如去试试。 安阳桥离天河餐厅不算远,拐几个弯就能到。 这地方看起来更像是个大集市,从桥头到桥尾,到处都是摆摊吆喝的商贩。 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不禁感到阵阵头大。 我以为老白应该比较有名,到这就能找到,也没具体多问。 想在这么杂乱个地方找人,难度确实不小。 「走吧。」 我们一行三人在人群中走走停停,不住打量四周。 直到纪沧海停下脚步,把手指向前面。 「你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不远处的一张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 「白氏铁匠铺。」 纪沧海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不,进去看看?」 铁匠铺? 这好像跟法器不搭边吧? 虽说铁匠铺这三个字,引起了我丝丝怀疑。 幌子在随风飘动,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瞧瞧。 第87章 法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还没到铺子里面,就听见阵阵敲击声。 我歪头往里一看,屋里火炉烧的正盛,风箱呼呼作响。 人说世间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 这三个行当才是真正的水深火热。 站在门口,我往里一瞧。 铁案子前,铁匠正光着膀子,铆劲儿抡着大锤。 我站在门口大喊一声:「师傅!」 然而锤铁的声音实在太大,我喊了好一会儿也没反应。 纪沧海有些沉不住气,抬腿就要往里进,被我一把拦了下来。 别看就是个铁铺,也有自己的规矩。 里面杂声大,铁匠可能没注意有人进来。 冷不丁一回头,肯定吓一跳,手上烧红的铁器容易伤了人。 再有,悄悄进去,难免有偷师的嫌疑。 只不过,能遵守这种规矩的人,越来越少了。 可这是孙麒麟介绍的人,八成也是地面上的把式。 坏了规矩,遭人厌恶。 好在没多一会儿,铁匠师傅缓缓转过身子。 他一抬头,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满口白牙。 「哎呀,您几位里面请啊!」 我看他这岁数,估计和我差不多,这个年纪叫老白? 我没兜圈子,直接问道:「您是老白师傅吗?」 「我是小白,老白是我爹。」 我四下看看,一拱手:「烦请引荐。」 「我爹出门了。」 他把手上的火钳子扔到案板上,把自己胸口拍的山响。 「我爹会打的东西,我都能打!」 犹豫片刻,我还是问了一句:「法器你能做吗?」 「比如,桃木剑。」 小白的目光在我们几人的脸上飘忽不定。 忽然,他转身从案子上拿出一根长约三尺的铁棍子。 「那玩意大概就这么长呗?」 见我点头,他又伸出两个手指:「大概这么宽?两面有刃。」 「后面还应该有个剑柄。」 …… 到了后来,他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念叨了。 啧。 我看看门口的招牌,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确定,你能做出来?」 「嗨!」 小白倒提着棍子,笑道:「木匠跟铁匠差不多,就是外形不一样呗。」 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别的选择了。 「大概什么时候能做好?」 小白咧嘴一笑:「反正我现在也没啥活儿,这点玩意都是我自己锤着玩的。」 「估计明天就能出来吧。」 「行,就用雷击枣木给我做。」 小白愣了一下,随即立马点头:「行!」 「您几位,得交点定金。」 「多少钱?」 小白拿算盘算了一下:「一千块吧。」 「卧槽?这么贵?」 小白呵呵一笑:「保证物有所值。」 然而,我身上也没多少钱,纪沧海比我还穷。 最后,只能是我和陈嘉颜凑了凑,好歹把定金凑齐。 出了门,纪沧海又回头看看招牌,言语中全是不放心。 「这人靠谱吗?我咋瞅着像个二吊子?」 我一咂摸牙花子,也有点犯愁。 说实话,我看他也像骗子。 我忍不住苦笑几声:「死马当活马医呗。」 「明天看看就 知道了。」 这一夜我几乎没睡,第二天早上我甚至来不及洗漱,直奔白家铁铺。 为了安全,我特意背了个书包,免得路上出岔子。 一直等到上午十点,铁铺的门才慢慢打开。 小白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一转头看到了我。 他眼睛瞪的溜圆:「这么早?」 我暗自腹诽一声:废话!再熬下去,我就快成干尸了,我能不着急吗? 「东西做好了吗?」 小白揉揉眼睛:「做,做好了。」 我心头一喜,遏制不住激动:「快快快。」 我已经等不及了,直接钻进铁匠铺了里。 小白确实没骗我,从柜台下面掏出一把木剑,重重地放在我面前。 「给你。」 我看着眼前这把形似菜刀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你,是不是对剑有什么误解?」 小白嘿嘿一笑:「形状不重要,好用就行呗!」 我兴冲冲地把木剑拿了起来,就在我拿起来的瞬间,忽然又觉得不对劲。 别看这玩意丑的要死,但是手感和枣木一样,又厚又重。 我放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感十足。 绝对是个好东西。 「啧」 手上传来的刺痛让我重新打量这把神似菜刀的剑。 我我把这玩意放在眼前仔细看看,上面的毛刺都没打磨干净。 看起来格外粗糙。 最让我产生怀疑的,是木剑上的纹路。 昨天我特意告诉他,我要的是雷击枣木,一定是被雷劈过的。 这种木头天生阳气重三分,是做法器最好的料子。 而雷击枣木最为明显的特点,就是整根木头会遍布类似蜘蛛网的黑色纹路。 因为是雷劈的,所以纹路不会很规则。 我手上这一把剑,遍布黑色斑块状的物质。 看起来,像是被火烧过。 「怎么样?」 小白略带得意地看着我:「我就说吧,铁器和木匠差不多。」 我看着手里这把奇怪的武器,忽然觉得一言难尽…… 第88章 底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看似菜刀似的法器,看着特别别扭。 但手感不会骗人,这绝对是正经东西。 我一咂摸牙花子:「你,确定这东西能用?」 小白一瞪眼:「不能用,你拿这东西砍了我!」 眼看着他都发毒誓了,我也不好再继续往下问了。 「按理说,你干这一行也挺苦,我不应该给你讲价。」 到了付钱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了,把这菜刀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自己看看,这玩意跟剑有一点沾边的地方吗?」 小白挠挠头:「要不,你少给点?」 结了账,我揣着这把菜刀走了出来。 或许是它厚重的手感给了我底气,把它揣进怀里,我确实觉得踏实不少。 我身上大部分的钱,都给了小白。 回去的路,我也只能选择公交。 往公交站点走的时候,我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阵阵吵闹。 我回头一看,一群人围堵在身后的筒子楼下。 顺着人群的目光抬头看去,约摸是在七八层的位置,一个男人站在阳台的隔断墙上。 这隔断墙是区分两户面积所用,与其说是墙,倒不如是个半米宽的垛子。 这人是不想活了? 周围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有人喊着报警,有人喊着找家属。 我单手撑起凉棚,定睛一看。 这男人的背后,竟然有一个脸色铁青,身穿绣花入殓服的女人! 自从陈昌明给我吃了那玩意,我也算是因祸得福。 起码,现在不用借助任何外力就能看见鬼。 虽然这是我用身体换来的,可必须承认的是。 这种能力,依然是无数阴阳先生羡慕的! 我很确定,那绝对是鬼! 就在我看见她的一瞬间,女鬼猛然把头转向我。 煞白的眼仁在乌黑的眼眶中飞速翻转,两道血泪从她眼眶中淌了下来。 怎么着?吓唬我? 按理说我现在身体虚,不应该管这事。 可救人一命,是无上功德。 既然碰上了,那就得管一管! 此时,人群中忽然炸起几声尖锐的哭嚎。 我回头一看,是个年纪不大的***,正捂着嘴,呆呆地看着阳台。 隔着老远,我就觉得这女人不对劲。 瓜子脸,桃花眼,柳叶眉,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这是典型的狐媚子脸,任何男人在这副皮囊下,都走不过三个回合。 可她偏偏生了个怪异的刀锋颧骨。 这颧骨又高又薄,从侧面一看,和刀刃一模一样。 按照相书上说,这种女人,刻薄又克夫。 明明长了一张勾人的脸,可偏偏是个克夫相。 这女人两手在嘴边搭成喇叭,冲着男人大喊着。 我听着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应该是那男人的家属。 我犹豫片刻,随即加快脚步,走到他身后,轻声说了一句。 「别喊了,没用。」 女人一回头,眼中露出惊慌,大步往后退着。 哪知她没站稳,高跟鞋崴了脚,嘴里发出一声闷吭。 「啊~」 说来惭愧,这一声听的我骨头确实有点发酥。 「你谁啊?」 女人一手揉着脚跟,一面问道。 我又一次确定了她的身份:「你是上面那位的家属?」 「啊。」 女人明显有点迟疑:「是啊,怎么啦?」 「我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 说着,我抬头看向男人后面的女鬼:「齐刘海,鹅蛋脸的女人?」 第89章 路见不平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女人眼神中闪过一丝躲闪,随即眼皮立马垂了下来,矢口否认。 「不认识。」 她这副模样引起了我的怀疑,但是我没继续问,而是岔开话题。 「你家爷们儿让鬼缠了,你在这喊,啥用没有。」 她眼睛瞪的溜圆,赶紧说道:「真的假的?」 「那你,是不是有办法啊?」 她这个态度引得我不禁笑了起来。 「你也就是碰见我了,换个人,今天得讹死你。」 「你这是,啥意思?」 我摇摇头,没再说话。 一个陌生人的几句话,能让她深信不疑。 这个反应看似很奇怪,若是知道其中的门道,便也不算稀奇。 孙麒麟那种有真本事的先生,叫金挂马。 还有一种连蒙带骗的神棍,叫挂子。 挂子兴许水平不到家,但算出的东西,基本全对。 在地面上练本事这么多年,他们早就练就了一套识人的本事。 就眼前这女人,外人三两句话,就能让她相信鬼神之事。 这人在挂子眼里,被叫做「皮薄馅儿大。」 家里不是做官的,就是有钱的。 只有他们会如此依赖鬼神。 「你要想让你家爷们儿活命,就听我的。」 「好好好。」 这女人如捣蒜一般点头。 「先去你家,我有办法救人。」 我抬头看看女鬼,她已经把两只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了。 我能清楚的看见,阳台的围栏摇晃的越发厉害。 一旦围栏塌了,这男人必然摔成肉泥! 情急之中,我摸到怀里的木菜刀,一把将其掏了出来,对着阳台大喊一声。 「***有本事,现在就跳下来!你看我能不能剁了你!」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像看傻子似的看我。 可恶鬼怕楞汉,自古以来就是这样。 就眼下这个节骨眼,骂街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 况且,这天下的邪祟,对带刃的东西,多少都有点忌惮。 可能是围观的人觉得我像傻子,我往里走了几步,他们立马给我闪出一片空地。 我随手在地上捡起来个木茬,用火将其烤糊以后,在地上画下一个类似龟壳的图案。 「呀!伏羲甲符!」 此时,我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惊叫:「这人,是先生!」 转过头,我狐疑地看着说话的老头:「您认识?」 「认识!以前我家请过先生,画过这东西!」 不等我说话,众人的猜疑声已经冒了出来。 「这该不是让鬼缠了吧?」 「是啊,要不在这画啥呢?」 …… 既然他们已经看出来了,我就索性摊牌了。 我把木菜刀高举过头顶,大喊道:「今儿你要是敢动手,我保证你没机会投胎!」 我一转头,看着一个光着膀子,带着黑围裙的彪形大汉。 看着壮汉身上油光锃亮的围裙,我心里忽然有了底气。 「大哥,你是卖肉的不?」 那壮汉一怔,反问道:「恁咋知道?」 我把手指向楼上:「这人能不能活下来,靠你了。」 壮汉猛地一擂胸口:「你要是这么说,这事俺得干!」 「你就蹲着磨刀,磨你杀猪切肉的刀!」 「得嘞!」 望着壮汉跑开的背影,我抬头看着楼上,冷哼一声。 杀猪刀煞气重,伏羲甲符阳气猛。 除非楼上这女鬼,她想同归于尽。 不过,我赌她不会。 如果想杀他,直接推下来不就好了?还在这磨叽什么? 回头我看着女人,嘱咐道。 「一会儿,你就喊他名字,让他回家吃饭。」 「对了,加上你的名。」 女人一怔,试探着喊了一句:「刘浩,张悦让你回家吃饭。」 「这样对吗?」 「对。」 那男人现在是被迷住了,自己家里人喊他名字,能有点作用。 就这样,我俩一路喊,一路往上跑。 第90章 人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小区是典型的老破小,应该是20世纪初的产物。 楼道狭小不说,处处还堆放着杂物。 这女人在前面狂奔,猛地被走廊里咸菜缸绊了一下,包里的物件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她立马弯腰,胡乱地把东西装进包里。 而散落在拐角处的一张寸照,却被遗落在了灰尘里。 我捡起来一看,照片上是个女孩。 娃娃脸,齐刘海,脸上带着几分贵气。 嗯? 这照片上的女孩,好像和那个女鬼有点像啊。 我把照片捏在手里,随着她跑了上去。 爬楼梯本来就是个力气活,几分钟以后,我已接近力竭。 几分钟后,终于看见八楼的门牌。 然而,在我开门的一瞬间,我脚下突然一空。 本能之下,我一把抓住门框。 我往下一看,心里猛然一抽。 我看似是从房门里走了进去,实际上,我是被鬼迷了眼! 此刻,我正挂在八楼荡悠悠! 张悦面色变得阴冷,高高耸起的颧骨像是一把尖刀,腮上的咬肌随着她说话而颤动。 「死道士,你管的事太宽了!」 虽然她现在的神态和刚才判若两人,但她说话声音十分正常。 她没有被鬼上身! 我忽然有点发蒙,这什么情况? 八楼的风很大,我只能靠着两只手撑住浑身的力气。 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从我耳边扑腾着飞过。 我低头一看,地上的人群已变成了蚂蚁。 万一掉下去,至少是个高位截瘫吧? 我稳住心神,迎风大喊道:「多大个事,值得你背上一条人命?」 张悦冷笑几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多事啊!」 她缓缓蹲下身子,用力扒开我每一个手指。 我看着发白的关节,牙缝里挤出一声怒吼。 「啊!」 濒死之前的勇气,往往能创造的奇迹。 我腰上爆出一股怪力,用力往上一甩,把自己重新甩进阳台。 「嘭!」 我一点没客气,转头一道窝心脚。 张悦虽然给我使了个绊子,可她毕竟是女流之辈,根本挨不住这一脚。 此时,我忽然觉得身后一阵邪风。 我想都没想,举着菜刀回头就砍。 「呲!」 我回头一看,那面色铁青的女鬼,正在我身后张开双手。 菜刀在她胸前划过,几乎把她砍成透明的两截儿。 我拿着菜刀指着她鼻尖,低喝一声。 「你手上要是沾了人命,下辈子别想托生成人了!」 「还他妈敢跟道士玩鬼遮眼?无法无天啊你!」 女鬼裂开嘴,嗓子眼里像是烧开水一样发出气泡音。 言语中,并无悔过之意。 「反正,我当人也当够了。」 「只要……」 女鬼把目光看向女人:「只要,张悦把答应我的事做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人鬼做交易?胆子都不小啊! 「她答应你什么了,咱俩谈谈。」 我手里上下掂着菜刀:「你听好了,我跟你谈,是因为我有底线。你别在这不要脸!」 「你要是真牛逼,你现在就往下跳!」 说实话,这枣木菜刀给了我不少底气。 就刚才那一刀划过去,明显给她伤的不轻。 女鬼望着阳台上的男人,语气软了不少:「你给不了。」 片刻后,她又变得暴戾不堪。 「我要他死!只要他下去陪我,我所有的财产都给张悦!」 我立马僵硬在当场。 「你的意思是,你花钱,让张悦杀人?」 「各取所需罢了。」 我真是长见识了! 鬼买凶杀人,这是头一次听说! 原来,比鬼更恐怖的,是人心。 为了稳住她,我只能继续往下跟她唠。 「你完全可以自己弄死他,何必要扯上张悦呢?」 女鬼缓缓走到男人身后,把头贴在他后背上。 「他在家里贴满了符,我根本进不去,我需要张悦把他引出来。」 说着,她这手已经环在男人的腰上。 「宝贝,我们马上就见面了。」 女鬼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那个叫刘浩的男人身上。 「跟我走吧!」 女鬼两手搭在浩子的身上的一瞬间,我抬手把菜刀当成飞刀。 一刀飞去,正中女鬼胸口。 顷刻间,女鬼在一脸不可思议中,渐渐散去。 我不知道他们中间掺杂着多少爱恨纠葛。 那不是我能管的事。 只要把这人救回来了,我就算问心无愧了。 对于张悦和那个女鬼之间,我更是不想过问。 临出门的时候,我丢下一句话。 「你大难临头了!」 我没吓唬她,张悦马上就要迎来一场大灾。 我能管,但是我不想管。 这种人,就应该遭个报应! 说完,我转身直接走了出去。 第91章 找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出了门,我长呼一口气,如获至宝一般抚摸着菜刀。 只是一刀,就能把那女鬼打到魂飞魄散,这菜刀还真是个好东西! 一想到这,我不禁满心轻松。 陈昌明在漠南赔了夫人又折兵,而我从小白手里搞到了如此刚猛的法器。 可谓是双喜临门! 一路上,我把菜刀攥的死死的,生怕把这宝贝弄丢了。 回到殡仪馆,我刚要往宿舍走,正好在宿舍楼下撞见陈嘉颜。 我看着她身上硕大的背包,不禁问了一句。 「你这是?」 陈嘉颜一怔,连忙大步迎了上来:「我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我得回老家一趟,跟你告个别。」 一想到还没好好谢谢他俩,我这心里还有点亏欠。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走啊?」 陈嘉颜抿着嘴,点点头:「我爷爷去世七周年,小辈儿都得回去。」 她这么一走,我心里忽然觉得空落落的,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大概,多久能回来啊?」 陈嘉颜浅浅一笑:「很快哒,最多一个星期。」 我犹豫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那就,等你回来。」 「对了,这个给你。」 说着,陈嘉颜递来一个纸条。 我定睛一看,是一串电话号。 「这是?」 「王会长的手机号。」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她:「王巨?」 「嗯,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自己去接点活儿,多赚点钱总是没错的。」 我忍不住打趣道:「你把他手机号给我,就不怕我甩开你单干啊?」 她只是轻笑一声,没说话。 陈嘉颜走了以后,我兴冲冲地冲进宿舍,拿着菜刀和纪沧海好一通显摆。 纪沧海嘴上啧啧称奇,不住伸着大拇指。 他这个状态,就像个刚接触世界的好奇宝宝。 也难怪,这些东西对他来说,离得太远了。 慢慢来吧。 晚上,我终于能好好睡个觉了。 长久以来在梦里骚然我的鬼婴,终于不在出现。 我估计,是这菜刀罡气太猛,以至于他不敢靠近。 不过,我倒是盼着他来找我。 我用菜刀告诉他,什么到是邪不压正! 太平日子没过多久,忽然有人找上门。 据保安队长说,这人指名道姓要找我。 说实话,现在要是听见谁找我,我这心立马能吊到嗓子眼。 毕竟,主动找我的,从来就没有好事。 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这人,还得硬着头皮见。 到了保安室,一个身材干瘦,面色黝黑地小男孩,正襟危坐在保安室。 「就是他。」 当保安把手指向孩子的时候,我顿时一懵。 我回头看着孩子,问了一句:「你是谁家孩子啊?」 哪知那孩子一张嘴,却是个糙汉子的声音。 「瞎了你那双招子!」 好家伙,吃火药长大的? 不等我发火,这孩子又说了一句。 「王会长,请你去坐坐。」 一句话,把我火气压下去不少。 「王巨的人?」 小孩从座位上跳了下来,脸上挂满了不属于孩子的威胁。 「我劝你,别直呼他大名。」 ***笑几声,点点头:「行,我抽空过去一趟。」 「是现在。」 他如此严厉的口吻,让我不觉心头一颤。 难不成,是因为陈昌明的事? 为了试探,我故意摆出一张冷脸。 「我现在没时间啊!」 「没商量!」 他的口气已完全没了和善,这更进一步印证了我的想法。 看样子,躲不过去了。 我回头看看保安队长:「那啥,大哥帮我请个假吧,就说我窜稀!」 保安面色一怔:「这、这……」 我赶紧两手抱拳,连求带耍赖:「求求了,求求了。」 出了门,小孩对着门口的面包车呶呶嘴:「上去吧。」 短暂的犹豫后,我抬腿迈了上去。 上了车,我给纪沧海发了个短信,顺便打开了我俩的实时定位。 自从认识了纪沧海和陈嘉颜,我这心里多了不少底气。 起码,我就算死在外面,也有一个给我收尸的。 至于王巨找我到底是什么事,看看就知道了…… 第92章 生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丧葬一条街渐渐出现在我实现中,随着一声刹车声,车子停了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该来的躲不过去,见招拆招吧。 拉开丧葬铺子的门,王巨翘着二郎腿,坐在柜台上,单手持着念珠。 「来了?」 我哈哈一笑:「王会长派人亲自上门请我,我敢不来么?」 王巨皮笑肉不行地扯扯嘴角,用手指了指我身后:「坐着吧。」 「这次找你来呢,是跟你谈个事。」 让我没想到的是,王巨这次没选择兜圈子,而是开门见山。 索性,那我也当个痛快人! 「平时给你们发的单子,那都是最普通的。我还有一部分封藏起来的大单子。」 王巨把念珠捻的哗哗作响,语速放慢了不少。 「你,有没有兴趣啊?」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会天上掉馅饼。 对于这句话,我是藏着戒备的。 我故作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那是多大的单子啊?」 「干成以后,十万起步。」 虽然我没出声,但我确实吃了一惊。 十万,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只要多做几单,我就能彻底把刘秃子的账还完! 我赶紧一抱拳:「谢谢王会长啊!」 「不过啊,我没太想明白。」 「想什么?」 我缓缓把拳头放下,反问道:「据我所知,常春会能人众多,为什么偏偏是我?」 此话一出,引得王巨哈哈大笑。 「你还挺谨慎。」 「行,我告诉你。」 王巨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神情严肃了几分。 「你这人胆子大,也有点真本事。」 「最重要的是……」 他忽然把语气放的很慢:「你缺钱,很缺钱。」 「缺钱的人,只会为钱工作,不会有二心。」 我登时心头一沉:「你查我?」 王巨立马反问一句:「稀奇吗?」 他又开始捻动着珠子,满脸的无所谓:「不把你底子查清楚,我哪敢用你?」 事实证明,他这人真不是善茬子。 不过,最让我担心的是,他已经查到我缺钱了,会不会查到我和陈昌明的关系? 如果这件事也被他知道了,那我以后就很难再借助常春会的力量了。 好在,他没提前这事。 「给个准信儿吧,你能不能干?」 「能!」 我想都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 王巨缓缓点头,轻声道:「行,咱俩五五分账。」 「五五分?」 王巨噗嗤一声就笑了:「你这表情是啥意思?我不用吃饭吗?常春会平时不需要开销吗?」 一通三连问,问的我头脑发蒙。 我很果断地摇摇头:「不行。」 王巨眼睛一瞪,咯咯咯地怪笑着:「你跟我说不行?」 「你有常春会的兄弟,我也有三张嘴要吃饭,五五开,我们没办法分账。」 这种赚钱的事,肯定不能忘了陈嘉颜和纪沧海! 「噗通。」 王巨从柜台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到我面前。 「你养兄弟的钱,准备从我嘴里出?」 「我不多要,多给我一成,行不?」 王巨上下打量着我:「你们这伙人,还真是让我开了眼。」 「 过三道梁的时候,你是一个敢踩我脸的人,你也是第一个敢跟我讨价还价的人!」 「对对对。」 王巨捂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还有那个叫纪沧海的,是第一个拒绝我的人。」 我听不出这话是好还是坏。 索性,我直接装傻。 我把手一摊:「没办法啊,我们也得混口饭吃。」 「常春会家大业大,你王会长也不是一般人。」 「总不见得,要和穷人抢饭吃吧?」 现在主动权在王巨手里,我只能用马屁先给他捧起来。 然后,再给他扣个不大不小的帽子。 话都说到这了,王巨总不至于为了一点钱,把自己面子折了吧? 王巨斜眼看了我好一会儿,语气平和了不少。 「我好像知道,牙叔为什么会保住你了。」 「行!」 王巨直接拍板:「就按你说的办,咱俩***分账!」 「不过,丑话说前面,生死有命,概不负责!」 我赶紧抱拳:「那就先谢过王会长了。」 「你今天就不要走了,下午和我出去办点事。」 我有些摸不清他的路数,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 第93章 洋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下午。 王巨喊上我,上了门口的面包车,一路朝南面奔去。 到了市中心,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我一回头,身后正是漠南的标志性建筑,火炬广场。 火炬广场,就是因为主体建筑是个火炬形,隔着老远就能看见。 我平时也没时间来这面,只是听说过而已。 火炬广场附近是个大商圈,有些知名度的牌子,都会把店铺选在这。 王巨指着不远处的一座三层小洋楼。 「进去以后,你什么都不用说,听我说就得了。」 我抬头一看,这三层小楼属于典型的欧式建筑,最顶端还有个球形的拱顶。 深褐色的爬山虎匍匐在泛黄的墙壁上,三楼的窗户随着风而一开一合。 远远一看,倒是有些许的荒凉感。 那古旧的小楼和广场的繁华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别扭。 王巨没再说什么,只是无声地在前面带路。 横着穿过广场,到了小洋楼的楼下,王巨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咔哒,咔哒」 此时,一个身材高挑,身穿淡绿色旗袍的女人,扭着猫步迎面走了过来。 这女人个子很好,粗略估计,至少在一米七五开外。 而王巨实在太矮了,勉强到她旗袍的开叉处。 「桃子姐,好久不见啊。」 这个叫桃子的女人,低头看着王巨,故意把大腿往前伸了伸。 开叉,好像更大了。 这桃子生了个鹅蛋脸,细眉大眼,鼻巧口小。 是个典型东方美人坯子。 「王会长每次见我,眼珠子都恨不得贴我身上。」 正说着话,桃子扇起手上的团扇,阵阵香风,直冲鼻尖。 王巨好歹是常春会的掌舵人,可在这女人面前,竟罕见的露出了窘迫。 我自问不是什么好人,可对于这种有些放荡的女人,我还是敬而远之。 毕竟,师傅教过我,酒令智昏,***伤身。 女色,少接触点,没坏处。 这时,桃子故意扯了扯胸口,嘴上止不住哈哈大笑。 「下辈子长高点,你就能看点不一样的风景了。」 王巨只能尴尬的收回眼神,讪笑几声。 「得,姐姐不逗你了。」 桃子把手指向身后的洋楼:「验验货,把事儿办了呗?」 我在一旁听的心生疑惑,难不成这里还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走吧。」 王巨和桃子并排前行,从后面看,就像桃子拎了一个水壶一样。 啧。 洋楼的门板是雕花的对开门,门虽已斑驳,可从纹路上还是能看出来其做工的精美。 我侧目一看,忽然觉得别扭。 明明是外国的建筑,怎么贴着尉迟恭和秦琼? 「咯吱。」 大门推开的一瞬间,新鲜空气大量涌入,一股子霉馊味儿登时扑了出来。 老旧的木质条纹地板堆着满满一层的灰尘,垃圾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 王巨对着身后的两个壮汉摆摆手:「你俩在门口盯着。」 「你。」 他把手指向我:「跟我来。」 桃子刚走出去几步,忽然转过身子,团扇轻挡在嘴边。 「哎呦?这后生够俊的!」 「咔哒,咔哒」 她脚下的高跟鞋和地板发出特有的空腔声,那一双大眼睛,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眼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近,王巨忽然伸手拦住她。 「桃子姐,你……」 不过,碍于身高问题,王巨的手勉强拦在她膝盖前面。 桃子低头看了一眼,居然抬腿从他胳膊上迈了过来。 「这也是你常春会的人?」 王巨一摇一晃地走了过来,站在我和桃子中间。 「对,已经入伙了,你别惦记了。」 桃子呵呵一笑,脚下一个趔趄,直接扑在我身上。 「哎呦,这肌肉好结实哦。」 王巨满脸无奈地看着她:「这手段用多少年了?好玩吗?」 「嘁。」 桃子站直身子,故意把扇子在我鼻尖下扇动着。 团扇的茸毛弄得我鼻子发痒,只能往后退了几步。 「你管好不好玩,好用就行呗。」 说着,桃子我对挑了挑眉,看得我浑身发毛。 第94章 凶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走走走,办正事。」 王巨似乎急于帮我解围,直接在前方带路。 从进门处一拐弯,一个硕大的舞台出现在我们面前。 屋里的面积至少有几百平,摆放的桌椅板凳,不下百十套。 「楼上跟这一样,一共两层。就这一堆儿,谈谈价吧。」 桃子的这一句话,我才反应过来。 原来他们说的货,就是这个房子! 看来,常春会的买卖,做的很大啊! 王巨用力擦了擦地板,阵阵灰尘顺着缝隙钻了出来。 「这玩意,顶大天这个数。」 说着,王巨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十万?」 桃子用团扇捂着嘴,咯咯咯地娇笑起来:「你早上喝酒了?」 王巨和她好一通讨价还价,直到桃子甩出一句话。 「五十万。」 桃子轻启朱唇,把目光扫向我:「或者,你把他留下。三十万,还是可以考虑的。」 好家伙,我也成货的一部分了? 王巨低头想了好一会儿,随即抬头看着她:「行,就五十万」 这个回答绝对出乎我的意料。 生意人谈钱,这本就无可厚非。 我没想到,王巨居然为了我,选择多花20万。 桃子的目光从我身上挪开,「哎呦,行啊!王会长有魄力!」 「五十万。」 「成交。」 虽然漠南是个县城,可这么好几百平的二层楼才区区五十万。 这绝对是白菜价了! 王巨准备送桃子离开,她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随即从漆皮挎包里掏出一根精致的口红,在我面前涂抹起来。 突然,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想把手抽回来,她立马欺身凑了上来。 「别动。」 说着,拿起口红在我掌心上写上一串数字。 「我的手机号。」 王巨把她送走了以后,把门彻底关上。 「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交给我?」 「是啊。」 王巨看着我眼前的大舞台:「这是个凶宅。」 「不过,凶宅处理好了,这就是聚宝盆!」 我顿时心中生出丝丝警惕,我立马表明立场。 「邪门的东西,我不碰。」 王巨干笑几声:「我也不碰!你只需要把这屋弄干净就行。」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等这凶宅干净了,你再倒手卖出去,是吗?」 王巨忽然面色一冷:「你很聪明啊?」 「不过,我劝你一句,能活的舒坦的人,往往是傻子。」 这一话,包含着隐隐的威胁。 「你放心吧,我嘴严。」 「还有。」 王巨凝神看着我:「离桃子远一点,接近她的男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你的任务还没完成,我不想你死的太早!」 不用他说,我也能感觉到。 这种女人,确实是个极度危险的动物。 与此同时,我也听出来了,他刚才帮我结解围,完全是出于他自己的考虑。 说白了,我还有压榨的价值。 不过,这样也好,能被人利用,说明我还有点资本。 而我要做的,就是把资本持续放大。 「王会长。」 我咳嗽了几声:「我想把这事给你办好,但是你也看见了,这楼这么大。」 「我一个人弄不了。」 王会长点点头,指着门口的两个壮汉:「把他俩给你。」 「不行。」 我很果断地摇摇头:「我要纪沧海。」 「你自己的人,你找他不就得了吗?」 王巨的语气中明显带着疑惑。 我依旧摇头回应:「亲兄弟,明算账,我赚的钱不可能给他。」 「你的意思是,让我出?」 我用力点点头:「他有多大本事,你是见过的。有他在,这件事不会出差池。」 「当然,我只是个建议。」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我已经吃准了。 他百分百会答应。 王巨两个眼珠子疯狂转动着,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行,我出!」 如我所料。 他需要顺利的把这事搞定,在这种小钱上,不会特别计较。 我会把赚来的钱平分成三份,不过,我还是想给纪沧海多争取一些钱。 他在殡仪馆一分钱都没有,过的很拮据。 只要在道德范围内赚的钱,当然是越多越好。 「钱,我给你。不过,事儿你得给我办的漂亮!」 说完,王巨把钥匙塞到我手里。 「今晚就开干!」 第95章 楼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看着手上的钥匙,轻声问了一句:「这房子,以前就是桃子的?」 「当然不是。」 王巨抚摸着朱红色的楼梯扶手,感叹道。 「这房子少说也得上百年了,过手的主人不知道多少个了。」 这话立马引起我的警觉。 「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没找过道士看看?」 王巨拍了拍手上的灰:「听实话吗?」 「当然。」 「找了很多,各个尸骨无存。」 果然,我就知道这事不会那么简单。 见我一脸惊骇,王巨一摇一晃地朝着门口走去。 「别打听了,知道多了,你该害怕了。」 顿了顿,他又催促了一句。 「走了。」 两个壮汉在关上门的一瞬间,我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听不出男女的声音。 「小伙子,我等你。」 阳光撒在我后背上,可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确定,这不是幻听。 等我再往里看的时候,大门已经关死。 王巨把我送回殡仪馆,进门我直接去找纪沧海。 按照我俩的分工,但凡和鬼神沾边的事,全部由我解决。 可万一碰上什么危险,纪沧海负责我俩的安全。 纪沧海兴冲冲地答应了,但我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晚上。 连天的乌云让的气压的低了不少,低飞的蚊虫萦绕在我俩身边。 一场大雨,好像随时要倾盆而下。 路上没什么车,几经辗转,我俩终于到火炬广场。 小洋楼在北面,从风水上看,是典型的坐南朝北。 这种风水布局,只在阴宅上能见到! 站在广场的时候,只是觉得憋闷。 可到了洋楼前,大风吹的我脸生疼。 纪沧海一把扯掉落在头上的落叶,迎风大声问道。 「卧槽,要下大暴雨吧?」 他只是把这风当成暴雨的前兆,但我知道,这未必是下雨那么简单。 「哗啦啦……」 画有尉迟恭的门神像忽然被风吹落,在风中翻了几个跟头,再没了踪影。 我拿起钥匙,几下之内,把大门打开。 说来也怪,进了门,这风居然停了下来。 「咔」 纪沧海把手电筒打开,略微发黄的光,在我俩脚下形成一个光圈。 我回头看看一楼空荡荡的大厅,指了指楼上。 「去上面看看。」 这宅子闹了这么多年,来了无数的能人异士,没一个能活着走出来的。 贸然做法净宅,风险性还是挺大的。 楼梯是个的很有年代感的旋转楼梯,一脚踩上去,地板缝里吱吱作响。 到了楼梯中段,我随处一瞥,两只红色的三寸金莲鞋赫然出现在我视线中。 这鞋很怪异,一整一反堆放在墙角。 看起来,像个八卦里的阴阳鱼。 「砰砰砰!」 此时,楼上一阵非常有节奏的闷响。 就像是,有人在敲门。 纪沧海扯了扯我袖子,低声问道:「你听见了吗?」 我能看出来,他明显是有些紧张。 这也难怪,毕竟他没接触过这种事儿。 「没事,上去看看。」 此时,我俩已经贴在墙壁上,几乎以静音的方式朝着楼上挪动。 「砰砰砰……」 撞击声不断,我和纪沧海对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地把手指向二楼的右侧。 我探出头仔细一瞧,左面是个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 而右面和一楼基本相似,是个挺大的舞台。 撞击声,似乎离我俩也越来越近了。 我拿手电筒往屋里晃了晃,这一看,还真看见东西了! 舞台旁边的窗户,在微微颤动着。 我侧耳一听,撞击声就是从这来的! 第96章 三寸金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由于我俩站在侧面,并不能看见窗户的全貌,只能看见一个侧边。 随着我俩不断接近,我这心跳明显加速。 到了窗户前,我探头一看,顿时长呼一口气。 外面的风雨太大,加上这窗户年久失修。 风一吹,窗户就随风晃动。 我回头看看纪沧海:「虚惊一场。」 而纪沧海并没有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 他这个状态让我有些不安,便用胳膊肘怼了怼他。 「哎?跟你说话呢。」 「嗯。」 纪沧海似乎很勉强才憋出这么一个回答。 我又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 这一次,倒像是对答如流了。 我心想,可能是他第一次到这地方来,心里免不得害怕。 可能是紧张过度了吧? 我一回头,灯光正好从他脚下闪过。 一瞬间,我感觉魂儿都要顺着天灵盖钻出来了。 纪沧海的脚上,竟然穿着那双红色的三寸金莲鞋! 「咔嚓!」 一道我蜿蜒的闪电从空中炸开,豆大的雨点顺着窗户砸进窗台。 窗外的杨树叶子哗哗作响,黑黢黢的剧场里只有我俩四目相对。 我把手缓缓伸进怀里,想把菜刀拿出来。 「你看,这鞋是不是还挺合脚?」 纪沧海的声音没变。 可这么一句话用他浑厚的嗓子说出来,听的我浑身发麻。 此时,菜刀已经从我怀里掏了出来。 就在我举刀要砍的时候,纪沧海突然发难,一脚踢在我胸口。 我立马倒着飞了出去,身后的桌椅板凳被我撞的七扭八歪。 这一脚力量极大,有那么几秒钟,我甚至没办法呼吸。 「哒哒。」 夜色正浓,纪沧海像是芭蕾舞演员一样,用脚尖着地,一步步向我走了过来。 「我等你,小伙子。」 我心头一凛,这就是我白天听见的那句话! 刚才纪沧海踢我这一脚,菜刀被横着甩到了窗户根。 眼看着他的离我越来越近,我我躺在地上,慢慢把手伸向身边的凳子。 就算没用,也能先抵挡一下! 就在我一扭头的时候,一张面白如纸,唇似鲜血的人脸,赫然出现在凳子下方! 我俩之间不过几尺的距离,她就这么侧躺着和我四目相对。 一时间,空气似乎有些凝结。 「呼!」 一阵贼风从我上空袭来。 我扭头一看,纪沧海像足球射门似的,穿着三寸金莲鞋,奔着我嗓子就踢了上来。 「卧槽!」 顾不得胸口的闷痛,我起身扑向纪沧海小腿,对着他膝盖猛击几下。 别管多能打的人,关节永远是最薄弱的。 纪沧海立马身子后仰,几乎要栽倒。 我趁机站了起来,用肩膀狠狠一撞,把我俩之间的距离拉开一些。 我用余光能看见菜刀在我左面。 我铆足了劲儿,奔着右面跑了出去。 「哒哒哒。」 如我所料,纪沧海像个小脚老太太似的,在身后紧追不舍。 眼看着他要抓住我,我故意放慢脚步。 「哐!」 我两手抓着桌角,回头狠狠一掀,桌子在纪沧海胸口碎裂。 支离破碎的桌子,明显让他速度慢了一些。 随即,我立马调转身形,冲着窗根下的菜刀跑了过去。 就在我拿到菜刀的一瞬间,一只大手已经抓住了我。 我一咬牙,往前窜了几下。 拿到菜刀的一瞬间,我冲着纪沧海的天灵盖砸了上去。 须臾间,纪沧海身子一软,直接躺在了地上。 在这一刻,我特别感激小白。 他真的没骗我,这玩意太强了! 我赶紧把纪沧海拽了起来,使劲扣着他人中。 「呼!」 他嘴里喷出一口浊气,慢慢悠悠地醒了过来。 「卧槽?」 纪沧海搓了搓脸,满脸懵逼地看着我。 「我这是咋啦?」 「哎?」 纪沧海把目光落在我身上:「你这是啥表情?咋跟怨妇似的呢?」 第97章 玩我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把这事前后一说,他也陷入了沉默。 我把菜刀递在他手里:「这个你拿着吧。」 「啊?」 纪沧海一脸不解地看着我:「那你用啥?」 「没事,我有办法。」 这菜刀绝对是镇邪的好东西,放在纪沧海手里,他就不会中邪。 我算是看明白了,有危险的时候,纪沧海能给我无限的安全。 没有的危险的时候,他就是最大的危险! 没让鬼弄死,回头让自己人打死了,我可亏大了! 菜刀放在纪沧海身上,我缓缓站了起来。 我这一回头,只觉得鼻尖一凉。 一双惨白而修长的腿,在我面前如钟摆一样晃动。 我抬头一看,嗷的一声蹦了起来。 一个身穿红色绣花旗袍的女鬼,正吊在房梁上,两只脚随风摆动。 她一脚一脚的踢在窗户上。 而窗户也随着她脚上的摆动一开一合…… 他妈的! 根本不是风雨刮的窗户,而是眼前这个吊死鬼踢的! 也就是说,从最开始,这吊死鬼就悬在我俩头顶。 「砰砰砰!」 撞击声还在继续,我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纪沧海一脸懵逼地看着我:「咋啦?」 我咽了咽口水:「没事,你还是别知道了。」 胳膊粗的绳子从女鬼脖下形成了圆环,那女鬼舌头几乎要伸到腰间。 「咔咔」 女鬼突然有了反应,身子像机器人一样,十分僵硬地发出关节摩擦的声音。 「簌!」 上吊绳突然滑落,女鬼直挺挺地平拍在地上。 而她的一只手,已经搭在我脚踝上。 我现在连动都不敢动,只能先稳住心神,咬牙纪沧海说了一句。 「把菜刀拿好!」 「拿着了!」 此时,女鬼的手已经到了我膝盖,冰冷的寒意刺的我浑身疼。 「瞄准我后脑勺。」 几个呼吸间,女鬼的头发已经蹭到了我鼻尖。 而她的两只手,已经环到我肩膀,寒气和胭脂气顺着我毛孔往身体里钻。 冷汗像自来水开闸了似的,不受控制地从我后背渗了出来。 「咳!」 突然,女鬼猛然往上一窜,怒目圆睁,眉头倒竖,嘴里发出一声类似咳痰的声音。 「扔菜刀!」 话音未落,我立马蹲了下来,菜刀顺着我头皮横飞出去。 眼前的女鬼,如风一样,立马消失不见。 不知是散了,还是什么。 「妈的。」 我身子一软,从兜里摸出根烟,深吸几口,才算稳住心神。 稍微冷静一点以后,我猛然察觉不对。 如果她一直吊在空中,为什么在我进门的时候没发现? 仔细一想,问题就出在这把菜刀上了。 是我把菜刀给了纪沧海,我才看见了她。 也就是说,这个法器罡气确实很足! 那眼下的情况就变得很尴尬了。 拿着菜刀,我体内的阴气就被压住了,自然就看不见鬼了。 如果不拿着菜刀,我还未必能镇住这群恶鬼。 玩我呢? 「刚才,是不是有脏东西?」 纪沧海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把这事原封不动的跟他学了一遍,听的他目瞪口呆。 反正都是自己人,我也没瞒着。 把我现在面临的尴尬也告诉他了。 纪沧海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以后,咱俩打配合呢?」 「你给我指方向,我去打。」 思索片刻后,我摇了摇头。 「不行,太冒险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房梁,叹了口气:「这次是咱俩侥幸,万一下一次运气不好。」 「那咱俩……」 我用力把烟头踩灭:「那咱俩就死透了。」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此时,阵阵戏腔从楼下传了出来,我俩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纪沧海喉结蠕动着,低声道:「你听见了吗?」 第98章 黑话探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紧闭着双眼,努力地听着:「是京剧。」 偌大的剧场仿佛成了扩音器,咿咿呀呀的声音响个不停。 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像小米似的,颗颗分明。 汗水从纪沧海额头淌了下来,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反复扫视着。 眼下,我们没有退路了。 如果不把这事做好,我以后在常春会很难立足。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咳嗽几声,给自己壮壮胆。 「无论一会是什么情况,你一定要听我的。」 纪沧海揣着菜刀走在前面开路,我在后来一路跟随。 疾风骤雨中,戏腔越来越大。 我趴在一楼门口,探头往外看。 舞台上,一个身穿粉蓝色戏服,脸上涂着浓妆的人,正在台上翩翩起舞。 仿佛,台下有无数观中围观一样。 只见她双足连续碾动,脚步行进呈鱼鳞状,时而轻轻跃起,又做捶胸顿足状。 这是京剧里的「鳞」字步。 我自问见过无数艺人,可她这身段依然让我赞叹。 「黛玉葬花吟,葬花鸣……」 她这身段极其柔软,阵阵唱词随着她的身姿飘出。 突然,他猛然顿住身形,抬头看着我,口中的唱词没了柔美。 反而一字一顿,充满了强硬。 「那都是她的宿命!」 和他对视的一瞬间,我才看见他的五官。 浓眉大眼,宽鼻阔唇,这竟然是个男人! 只不过,他脸上的油头粉面和耳朵上带的红花,看起来更是诡谲几分。 片刻后,他缓缓收起身形,两手一抱拳,唱了个喏。 「看官已来,何不进场,且细细观瞧?」 纪沧海低声问了一句:「怎么办?」 「进!」 我几乎是咬着牙根挤出一个字。 后退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时候,硬着头皮才是唯一选项。 「啪嗒,啪嗒……」 我和纪沧海的脚步接连响起,而台上这位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俩身上。 「客官想听何戏?可与小奴宋三慢慢道来。」 正说着,宋三略带几分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媚色,行了个万福金安蹲礼。 我咽了咽口水,轻声和纪沧海说道:「咱俩分开坐。」 我已经做好包夹的准备了,一旦发现不对,我俩能分头包围。 就这样,我俩一左一右坐在两端。 就在我俩分开的一瞬间,数不清的亡魂出现在我视线当中。 上百平的屋子里,座无虚席。 粗略看去,至少有几百个。 这么多亡魂有男有女,身上的服装也不尽相同。 从民国时期的长衫,一直到偏现代的西服,还有几个类似古装剧里的官袍。 他们虽然服装各异,但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对准我俩。 黑黢黢的剧场,被几百个鬼无声地盯着。 如果不是我见的死人够多,恐怕我已经崩溃了。 我低头一看,后背立马炸出一片白毛汗。 我竟然坐在两条腿上! 我回头一看,一个缺了半个脑袋的鬼,正坐在我身后。 也就是说,我现在被鬼抱在怀里! 此时,台上的宋三又开口催促一句:「客官为何闭口不言?」 我看今天这架势,我未必能走出去。 不过,眼下敌强我弱,我要是硬碰硬,那纯粹是脑子有病。 想到这,我心里多了几分坦然,准备先谈谈再说。 我轻轻一拱手:「在下不才,单姓一个李。」 「哦?」 宋三明显一楞,随即抱拳回礼:「李先主。」 唱戏这个行当,对外都叫梨园子弟。 这梨园,指的就是唐明皇李隆基在梨园设下台子,让做戏的人有地方施展才华。 自打唐朝,李隆基就成了唱戏的祖师爷。 而李姓在唱戏行当里有着不一样的位置。 所以他才会称呼我为「先主。」 有了这个身份,我能保证我和纪沧海暂时的安全。 我假装看不见周围的邪祟,徐徐站起身子…… 第99章 怎么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这人不太懂戏,但是也能叫上来几个。」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宋三:「您若是赏脸,便唱个六国封相。」 「您若不愿意赏脸,那我便要听战长沙。」 别看这只是两个戏曲名,但其中来头大有讲究。 这六国封相是以前梨园子弟封箱大戏,唱完这一出,今年再也不演了。 而战长沙,则是戏台子开班时候唱的。 战长沙唱的就是关公战黄忠,这戏煞气重,戾气足,加上老生气息浑厚。 扮关公的人,竖提着偃月刀,台上台下边走边唱,专门驱邪避鬼用的! 他一个做戏的鬼,一定能听明白我什么意思。 他要是封箱收手,这事就和解。 该超度超度,该收手就收手。 可如果他不听劝,那我换个办法解决了。 戏剧行当的黑话有点奇怪,所有的切口都藏在曲名里。 以前我在天桥练摊的时候,经常听他们行内的人这么对话。 而我之所以用他们的黑话,其实是在另一个角度传达我的善意。 我不想冲突。 宋三两眼盯着我,沉默了片刻,把头上的花摘了下来。 「那不如,奴家给你唱一出月下追韩信。」 我极力回想着这一出戏的含义。 按故事里说,刘邦不相信韩信,所以才有了月下出走,萧何在后面紧追不舍。 最后才有了韩信登台拜帅的事儿。 也就是说,他可以妥协,但是需要个契机。 我思考了好一会儿,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有心愿未了?」 「李先主果然是明白人。」 我长呼一口气,暗自庆幸着。 我这连蒙带唬的,好在猜对了。 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只要他有要求,只要我能满足。 这事就算办成了! 「今天我既然来了,就不可能无功而返,谈谈吧!」 宋三捂着嘴,笑道:「恐怕,谈不拢。」 「为什么?」 宋三没出声,而是把手指向我身后。 我回头一看,身后居然有几个面色铁青,身穿道袍的鬼。 我忽然感觉到一股淡淡地威胁。 宋三一闪身,直接冲到我面前,吓得我浑身一激灵。 「看见了吗?他们和你一样,曾经试图和我谈判。」 「可惜啊。」 他掐着兰花指,单手拖着下巴:「他们都被我留在这了,成了我台下的看客。」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宋三把兰花指搭在我肩上:「你姓李,我愿意给你个机会。」 「只要,你现在从这里离开,我不伤你分毫。」 事情,好像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肩膀一抖,把他手甩脱:「我说了,我今天来了,得有个结果。」 宋三转了个圈,又做了个蹲礼,抬头望着我。 「奴家给你开了生门,可你偏偏要往死门进!李先主,你可不别不识好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能谈的事儿,为什么要开打? 扪心自问,我没本事在几百个恶鬼里杀出一条生路。 稳住局面,是我唯一的选择。 我毫不退让地盯着他:「恶鬼怕楞汉,这事儿你懂,我也懂。」 「你想要什么,可以直说。」 「咯咯咯。」 宋三捂着嘴,挤出几声令人不适的笑声。 「我要在这唱戏,一直唱下去!你让吗?」 这下,轮到我笑了。 他说对,我不可能满足他这个愿望。 现在不是我想不想打的问题了,是我不动手,我俩就得死在这。 此时,上百个鬼已经慢慢包夹过来。 我提高嗓门,大喊一声:「纪沧海!」 可纪沧海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坐在凳子上,嘴角不断颤抖。 那两只所向披靡的拳头,此刻已然筛糠。 他妈的,杀人诛心啊! 这群恶鬼主动现身,故意让纪沧海看见。 老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惧人七成。 阴阳先生这一行,有句老话:本事不够,胆子来凑。 就像在这个时候,人千万不能怂,得把气提起来。 否则,鬼就不怕人了! 我随手抄起个凳子,奔着纪沧海甩了过去。 「醒醒!」 他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但眼神中还是充满木讷。 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候,反应速度明显下降。 我故意把嗓门提高,咬起牙根就开骂。 「***再发呆,咱俩都得死这!」 「***,你想死,别他妈拖累着我!」 …… 在我恶狠狠的语言攻击下,纪沧海猛然反应过来。 「操!」 话音未落,纪沧海双目怒瞪,一跃三尺高,手上的菜刀已斜砍了出去。 我立马大喊一句:「过来!往我这跑!」 而纪沧海如疯魔一般,气势陡然暴涨。 再加上他手上的法器罡猛凶戾,那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 纪沧海不愧是在八角笼里搏命的人。 虽然害怕,但一旦动起手,确实有一股子常人比不上的悍气。 没过多久,战局竟出现逆转。 纪沧海高举着菜刀,倒追着恶鬼砍。 他看起来气贯长虹,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他的体力有限。 就算他身体素质好,可也经不住几百个恶鬼车轮战…… 第100章 门神护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一人一刀,怒目圆睁,口中爆喝,脚下发力。 远远一看,似困龙见云雨,如虎狼露爪牙! 我想让他保存体力,可任我怎么呼喊,纪沧海都像听不见似的。 他的眼里,似乎只有眼前的恶鬼。 我原本的计划是,他护在我身边,我在中间念咒起法。 现在一看,只能改变计划。 我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迅速从兜里掏出冥币和震秽符。 冥币和符咒缠在一起,最后用我衣服包好。 「救苦天尊再临世,渡苦渡恶渡红尘。」 …… 与此同时,一张张冥币被我点燃,随即高高抛在空中。 一面烧着,我一面观察着四周。 他们,在朝着我一点点靠近了。 眼看着他们越聚越多,我加快手上的速度,所有的冥币都在一瞬间引燃。 「山间的孤魂,人间的野鬼,取寒衣了!」 最后一句咒从我嘴里飘了出去,夹杂着符咒的冥币瞬间变成火球。 而那些围拢的过来的亡魂想伸手拿钱,等待他们的只有罡气满满的符咒。 「嘭!」 火球在碰到的一瞬间立马变大数倍。 符咒在空中噼啪作响,形色各异的鬼,在触碰到的一瞬间,立马灰飞烟灭。 这个办法要比我挨个去贴符咒来的更省力。 不过,这些鬼的数量实在太庞大了。 我耗尽了所有符咒,才勉强干掉三分之一。 不过,这一举动也彻底打出了气势,那些亡魂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咿呀!」 台上的戏鬼旁若无人开腔,咿咿呀呀地又唱了起来。 就这一嗓子,刚才安分些的亡魂突然暴躁起来。 纪沧海在不远处疲于应付,我突然反应过来。 台上的这位,明显能号令下方的鬼。 刚才,所有的符咒都被打光,现在可谓是弹尽粮绝。 我在这一刻忽然感到绝望。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来了这么多道士,对这里依旧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我忽然摸到裤子兜里的一张纸。 我掏出来一看,我驱阴符。 这符咒是我在见陈昌明之前,特意放在兜里的。 以前能看见一些神婆神汉给人烧符咒水,烧的就是这个符。 严格来说,这符不是什么驱邪符。 我把符咒攥紧,只能赌一赌了。 我拿着符咒,脚下加快速度,奔着舞台冲了过去。 此时,房梁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数十个红衣吊死鬼从房梁上垂了下来,挡住了我前去的路。 我急忙刹停脚步,看着在我眼前飘荡的绣花鞋。 须臾间,吊死鬼闭着眼,垂着头,同时在空中飘动起来。 就像是,游乐场里的旋转木马。 台下的戏腔依旧在继续,头上的吊死鬼越转越快。 片刻之间,我已隐隐有了眩晕感。 就在此时,台上的戏鬼一手持着唱戏的花枪,直奔我冲了过来。 本能之下,我两手抓住花枪,顺势往后一躺。 花枪擦着我鼻尖窜了出去。 「小贼!还不束手就擒!」 戏鬼捏着嗓子,一手掐着兰花指,用戏腔高喊一声。 我抓着枪,始终没放手,随即飞起一脚,揣在他胸口上。 这 一脚确实伤到了他,可我也变的重心不稳。 「呲!」 又是一枪横扫过来,正中我膝盖,随即向上一挑。 本来我就重心不稳,加上这一枪力量极大。 我身子一晃,立马摔了个狗啃屎。 「嘿!」 「纳命来!」 还没等我转身,我只觉得后背一凉。 我扭头一看,这一枪已经扎进我后背。 如果不是我身上还有个背包,此刻我已经被穿个透心凉了! 「嗷!」 后背突如其来的灼烧感,让我忍不住嗷嗷叫。 戏鬼一手拿着枪,目瞪口呆地定在了原地。 此时,我才闻见一股焦糊味儿。 我回头一看,一副画有尉迟恭的门神像,此刻正在地上徐徐燃烧。 这门神像,就是我在入门时候见到的! 是这门神像救了我! 门神像沾染的人气越多,这威力自然就越强。 旧时候的大户人家,大门上的门神像都很旧,只要没撕坏,就能一直用。 地上燃烧的门神像,红色早已褪去,四个角都打了起卷。 看这样子,是个有年头的老物件。 可我转念一想,不对啊。 刚才进门的时候,那门神像随风刮了进来,确实消失不见了。 可它什么时候附在我身上了? 我完全没有感觉啊! 第101章 百年积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戏鬼手上的花枪渐渐消散,刚才嚣张的气焰在这一瞬间化为虚无。 我低头看着戏鬼,他整个身子已经变成了近乎半透明。 「别打了!」 我这一嗓子,让嘈杂的现场暂时得到一丝安静。 我几个跨步跳上台子,大喝一声:「再打下去,你们全得魂飞魄散!」 转头,我看着宋三,咬牙喝道。 「还要反抗吗?」 宋三半躺在地上,嘴角漏出一丝笑意,抚腿打着拍子。 「头通鼓,战饭造。二通股,紧战袍。」 「三通鼓,刀出鞘。」 …… 宋三我侧躺在地上,嘴里咿咿呀呀地唱着。 这一段,他唱的是定军山。 唱的是黄忠老将,心有不甘。 「你和我都知道,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彻底消散。」 我长呼一口气:「别反抗了,我送你们上路吧。」 宋三忽然哈哈大笑:「你这是何道理?」 「我等聚在这,只是唱戏从不害人,你们为何苦苦相逼?」 老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宋三虽为鬼身,可在他即将消散的时候,我难免心中不忍。 稍加犹豫,我还是摇头叹息。 「人鬼殊途,人间不是你们的地方了。」 「你若是这么说,我可要好好问问你!」 宋三两手撑着地,有些狼狈地站了起来。 「我们死了,你说人间不是我们的地方。」 「我且问你!」 宋三浑身戾气突然暴增,扯着尖锐的嗓子喊叫着。 「那我的活着的时候,人间为何也没有我等容身之处?」 「我!」 宋三指着自己,满脸悲愤:「被人卖了三次,先为奴,再为戏!」 「最后,我落了娼!为了活命,我要迎合龙阳之好!」 「再看看你身后,哪个不是苦命人?」 他一连串的发问,像一声声炸雷似的,炸的我不敢出声。 同为男人,一听到龙阳之好,立马浑身不适。 说实话,在这一瞬间,我能感同身受。 「上百年来,你们为什么要一次次逼我!」 到了最后,宋三的声音几乎变成了哨音,听起来极其刺耳。 「你,为什么不去投胎?」 沉默片刻后,我挤出来一句话,却好像用尽了我浑身力气。 「呵呵哈哈哈哈。」 宋三从冷笑变成了一种几乎狂妄的大笑。 「我尸体被分成了五块,现在凑齐了四块,你告诉我,我怎么走?」 「老子到了地府,阎王爷都不认识我是哪个!」 看着他这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我低声问了一句。 「最后那一块在哪?我去给你找。」 宋三脸上挂着笑意,缓缓解开自己的戏袍。 「簌!」 戏袍裹着袭衣落在地上,他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他两腿之间竟空空如也。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蜘蛛网装的疤。 「好奇吗?」 「第五块,就是裤裆里的玩应儿,早就让人炖了汤,你去哪给我找?」 一瞬间,我心里所有坚持都被瓦解。 我眼前的宋三,曾经也是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我实在想不出,他究 竟经过怎么样非人的对待。 见我迟迟不语,宋三陡然提高声调。 「我只剩下这一副残缺皮囊,从未害人,只想在此唱戏,为何不可!」 短短几分钟的对话,这是他第三次发问。 而我,已经到了哑口无言的地步。 突然,我把手指向身后的几个道士模样的亡魂。 「你说你没害过一人,那他们是怎么回事?」 宋三笑着摇摇头:「我以为,李先主是个明白人。」 「这里是我的地盘,他们用茅厕的污秽泼我们,泼的我们抱头鼠窜!」 「难不成,我挨打还手都是错的?」 我心头一震,反问道:「你说的,是那几个道士?」 「是!」 如果真是这样,这群道士还真不得可怜。 污秽物泼在鬼身上,连阴差都找不到他们。 相当于断了他们投胎往上的路。 从某种角度上说,这就是活受罪,还不如直接魂飞魄散来的痛快! 我从兜里掏出半盒有些皱巴的香烟,点燃放在宋三面前。 「你时候不多了,尝尝吧。」 我猛抽了一口烟,一根烟直接削下去半根。 「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宋三低头看看自己,苦笑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到一刻钟,我为什么要用这个时间说谎呢?」 「行。」 我把烟头狠狠踩灭:「我信你,走了。」 第102章 礼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刚转身要走,身后传来宋三的声音。 「等会。」 我一回头,宋三问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有罐子吗?」 「罐子?」 我四下看看,把包里随身携带的水壶拿了出来。 「就这个。」 「好。」 宋三指着地上尚未燃尽的门神像:「相识一场,我送你个礼物。就在那里。」 他这一番话,说的我云里雾里。 出于好奇心,我还是将其捡了起来。 突然,宋三奔着我就冲了上来,两手紧紧搂住我。 残余未尽的门神像烙铁似的,在宋三本就透明的身子上呲呲作响。 「拿瓶子。」 宋三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眼中有几滴泪渗了出来。 「你和别的道士不一样,我没什么送你的。几滴鬼泪,以后能帮上你大忙。」 他那张油头粉面的脸,不再显得狰狞可怖。 不知为何,我也紧紧把他搂在怀里。 就当,是他从前在人间受苦的补偿吧。 「对不起,我骗你了,我不姓李。」 「我知道,但是不重要了。」 话音未落,宋三在我怀里已经消散的无影无终。 门神烧成了蜷缩的灰烬,落在地上连个声音都没有。 就像,宋三的消散,也不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静。 宋三就这么没了,我回头捡起背包,拍拍上面的灰。 转头我看着纪沧海:「走了,兄弟。」 纪沧海单手拿着菜刀,还有些发怔,随后又立马跟上我的脚步。 就这样,我俩在一群亡魂的注视下,大步从洋楼里走了出来。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空气比白天更好了一些。 纪沧海回头看看洋楼:「这事,就这样了?」 我看着远处的霓虹闪烁,反问道:「你觉得,我这么做对吗?」 纪沧海犹豫了一下:「以前老人不都是说,鬼话不能信吗?」 我把瓶子拿了出来,放在眼前晃了晃。 「一个临死前的鬼,还想着回馈别人,你觉得,他的话不能信吗?」 「呼!」 他长呼一口气:「以前我就跟你说过,你这人心里有杆秤。」 「不过……」 纪沧海话锋一转:「你都答应王巨了,这事你打算怎么和他交代?」 「照实说。」 纪沧海的语气里充斥着担忧:「你明知道常春会是你立足的本钱,你现在和王巨对着干,这……」 「无所谓。」 次日。 我看着殡仪馆不太忙,就让纪沧海给我放风。 不用王巨找我,我先去找他。 到了丧葬铺子,王巨依旧翘着二郎腿,捻着念珠。 「来领钱了?」 王巨拿着比他手掌还要大的茶碗,往嘴里灌了口茶。 「我都听说了,你昨天晚上闹的动静不小。」 「说说吧,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我笑呵呵地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听说?」 「你是监视我吧?」 王巨哈哈一笑,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我这不是怕你出危险嘛,在门口给你放了几个援兵。」 我暗自冷哼一声。 这还真是尿罐子镶金边——长了个好嘴。 「王会长用心良苦啊。」 我故意把声调放慢一些:「这事儿呢,我确实办了。」 「今天来,不是领赏的。」 王巨自顾自地吹着茶气:「没办成?」 「我把那些鬼放了。」 「噗!」 王巨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两眼珠子瞪的溜圆。 「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是那句话,我不办了。」 「嘭!」 王巨把茶碗狠狠摔在桌子上:「你啥意思?跟我起刺儿?」 第103章 良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深吸一口气,把昨晚和宋三的对话都说了出来。 哪知王巨轻蔑一笑:「你以为,就你知道?」 「你以前就知道?」 「废话!」 王巨小小的身躯爆出大大的能量,拍桌厉喝。 「这点屁事,我都不知道,我还当个狗屁会长?」 本来我想着和他好好商量一下,一起想个其他的办法。 可他要是这么说,那我就不乐意了。 「屁事?你管一帮不能投胎的人叫屁事?」 「还有,我问你。」 情绪的上涌也让我不受控制地抬高声调。 「之前往他们身上泼大粪,这事你是不是也知道?」 「知道啊。」 「***就没一点悔过?」 王巨眼睛一横,冷声反问一句:「你在跟谁说话?」 「谁给你的资本,让你跟我拍桌子瞪眼睛?」 王巨直接站在桌子上,保持一个差不多能和我平视的角度。 「我告诉你,少跟我讲那些七七八八!我是商人,商人只讲利益!」 「商人?不管你什么人,你首先是个人!是人就得有良知!」 王巨嘴角露出一抹狰狞:「利益就是商人的良知,懂么?」 他的手不断在我肩膀上戳着:「你别忘了,你是个道士!」 「你他娘的一个道士,不去杀鬼,给他们当起保护伞了?」 「是啊,没错啊,我是个道士。」 「道士是匡扶正义的,不是你乱杀无辜的工具!」 王巨瘪着嘴,用手指着我,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己有点本事,你就敢在我这大放厥词?」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知道死磕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我就算不替自己考虑,也得替洋楼里的亡魂考虑一下。 「无意冒犯,王会长。」 「这事,咱们能不能换个解决办法?」 王巨眼珠子一横,没好气地反问一句:「啥办法?」 「可不可以,做个罗天大醮。」 「你也知道,那里面的鬼,各个怨气冲天,这……」 王巨一摆手,打断了我:「罗天大醮?你把整个漠南的道观都凑在一起,也开不起来!」 他这话倒是没错。 罗天大醮是道家最高规格的***,高功法师数以百计,所需神像更是数不胜数。 「常春会兄弟多,一起想想办法呗。」 「好啊。」 王巨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费用你出。」 「只要你能砸钱,我立马想办法。」 我一直压着心里的火气,尽量让自己平和一点。 「咱们能不能谈谈,除了钱以外的东西?」 王巨抱着肩膀:「我现在和你说的,不就是良心吗?」 「就看你良心值多少钱了!」 「***明知道我没钱!」 「那你就别讲良心!」 我发誓,这一瞬间,我绝对有杀了他的心。 但是,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和他撕破脸。 一来,我需要钱还账,指望着殡仪馆的工资,我这辈子都还不起那五十万。 再一个,纪沧海和陈嘉颜同样为钱所困。 今天我要是和王巨撕破了脸,他俩的饭碗就算砸了。 如果我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坚持正义,那未必是正义。 王巨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言语之中也开始咄咄逼人。 「我说了,只要你出钱,这事就按你说的办。」 「行!」 我重重一点头:「我敢打欠条,你敢不敢借?」 王巨一步步把我往绝路上逼,那我也就别客气了! 第104章 针锋相对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眼看着王巨脸色不好,我趁热打铁地补了一句。 「王会长是不舍得借,还是没有钱?」 他恨不得用眼神瞪死我,咬牙道:「放屁!几个小钱还想吓住我?」 「那行。」 说着,我从柜台上拿来账本,信手写了起来。 「今欠王巨……」 写完,我把欠条放在他面前:「金额自己填。」 「你行啊!你真行!」 王巨愤愤地在借条上填上个数字,随即摔在我脸上。 「20万。」 ***敢狮子大开口! 我承认,在这一刻,我的心在滴血。 可想想宋三,再想想那些不能转世的游魂。 算了。 虽然我明知道他在讹我,但是事已经逼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不可能退缩。 今天我但凡让了一步,往后他就会毫无忌惮地骑在我脖子上拉屎。 我所谓的良心,就会被他彻底踩在脚下,一文不值! 「就这么定了!」 我随手在借条上签上名字,转头大步离去。 刚一出门,我迎面碰上了纪沧海。 「你咋在这?」 纪沧海往前凑了凑,低声解释着。 「我不是跟踪你,是有人找你,我给你打电话,你一直没接。」 「我就找过来了。」 我长呼一口浊气。 这阵子,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谁找我?」 「不认识,是个男的。」 回去的路上,纪沧海大步跟在我身边,我俩谁都没说话。 「刚才,你和王巨的话,我都听见了。」 纪沧海开口,让我顿下脚步:「啊。」 我微微一怔,没说什么。 「你又欠了20万,这可怎么还啊?」 向来淡定的纪沧海,忽然冒出了一句担心。 我用力搓了搓脸,挤出一个笑意。 「虱子多了不愁咬,饥荒多了不愁还。」 「你做的对,但是,你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真的值得吗?」 我几乎没思考,脱口而出道:「值得!」 「我觉得,除了钱以外,我们还应该有点其他追求。」 「我今天欠了王巨20万,我不后悔,就当我给信仰买单了。」 纪沧海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兀自嘟囔了几句。 「信仰。嗯!信仰!」 回到殡仪馆,纪沧海带着我直奔吊唁堂。 屋里,一个身穿白色休闲装的男人,正在屋里踱着步。 我站在门口看了看,小声问了一句:「是他?」 「嗯。」 我敲了敲门:「你好?」 这人猛然一转身,看看我,又看看手里的纸,几个大步就走了过来。 「这是你吧?」 我接过他手上的纸一看,好家伙,真够惊喜的。 这上面印了一张我侧脸的照片,上面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大字。 「寻人启事。」 下面的小字我还没来得及看,这男人一把摁住我肩膀。 「你看看,认不认识我?」 我仔细看了看他:「你是,刘浩?」 「对!是我!我可算找到你了!」 「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些日子到处撒传单。」 …… 我一下想起来了,他这不是前 几天要跳楼那个男人吗? 他说了很多,但是我脑子里只有一个疑惑。 要说找我,应该是那个叫张悦的女人。 刘浩用力摇晃着我肩膀:「邻居告诉的我,是你把我救了!」 「这次来,我想求你办个事。」 看他脸都皱成苦瓜了,我心头一颤。 按照我以往的经验,态度越诚恳,这事就越棘手。 我上下打量他几眼,满脸黑气,大难将至! 只怕是时日无多咯。 不过,既然找上了门,就没理由把他撵走。 「之前发生的事,你都记得么?」 刘浩忽然神色一怔,反问道:「啥事?」 好家伙,合着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没接着往下问,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此时,我在他眼中看见一丝丝迷茫,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张悦跟我说,我是得了一场大病,时不时就昏迷,还有幻觉。」 「说是得了癔症。」 说着,刘浩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你看,这是病例。」 我只是扫了一眼,并没细看。 我闭眼睛都知道那是假的! 「那你这次来找我,是……」 刘浩的语速明显急促不少:「我感觉那些幻境太真实了,我有点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又问了一句。 「所以你是存在一丝怀疑的,对吧?」 「对!」 我对着他手上的病例呶呶嘴:「你换个医院再检查一下吧。」 「嗯……」 刘浩眉头紧锁,盯着病例看了一会:「你的意思是,我没病?」 第105章 算人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面对这份质疑,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我又不是大夫,我咋知道?」 「多检查检查,总是没错的,对吧?」 刘浩犹豫了一下,把病例的揣了起来。 「我现在就去!晚点过来请您!」 见刘浩匆匆离去,纪沧海趴在我耳边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是啊,我全都知道啊。」 「知道了,你还不说,又让他去做检查。」 纪沧海挠挠腮帮子,疑惑道:「你教教我,你这是什么路子?」 「算卦有三不算,排在头一号的,就是不信者不算。」 说完,我扒拉着手指头分析着:「你看,张悦是他媳妇,咱俩就是个陌生人。」 「你觉得,谁的话更有分量?」 纪沧海一拍脑门:「所以,你想让他彻底怀疑张悦,你的话就有分量了!」 「是这意思。」 我对着指窗外的刘浩呶呶嘴,喃喃道:「这一行,绝对不是懂点周易就能干的。」 「慢慢学吧。」 傍晚的时候,刘浩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 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三份诊断书。 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我心怀疑惑地问了一句。 「这么快?」 刘浩抿着嘴,点点头:「我托了点关系,插了个队。」 「一共三家医院,诊断书都在这。」 还行,他比我想的要聪明。 我把诊断室接了过来,笑道:「现在你应该不用怀疑了吧?」 「我更怀疑了!」 「啊?」 我低头把目光落在诊断书上,无一例外,都显示刘浩患有臆想症。 这不对啊! 如果说之前的诊断书是张悦伪造的,那现在怎么说? 总不至于刘浩自己也伪造吧? 而我当时很清晰地听见张悦和那女鬼的对话。 这他妈根本不是癔症! 「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显然,这几份准确而又可疑的诊断书让刘浩陷入了纠结。 半晌儿,我把诊断书还给刘浩。 「你是当事人,这事怎么办,还得你自己决定。」 「我现在就是觉得很可疑!」 他坚定的语气引起了我的好奇:「你说说,怎么个可疑法?」 「我天天睁开眼睛就想自杀!只要看见刀,我就想抹脖子。」 「如果,我真的是癔症,我不可能清楚的记着!」 「关键是,张悦的态度也很反常,每天端茶送水,像个佣人似的!」 我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张悦那张略带刻薄的脸。 的确,从面相上看,这人就不是伺候人的料。 我一咂摸牙花子:「你还想查?」 「对,我想知道真相!」 我从凳子上直接坐了起来:「行,我就解你一个心病。」 这事我心知肚明,也不用多废话。 「今晚你把张悦支开,别让她在家。」 「好好好。」 刘浩如捣蒜一般点头,拿着手机,和张悦联系起来。 我趁着这个机会,把符咒法器装好。 「行,那咱就抓紧时间吧。」 出了门,一辆崭新的宝马车停在门口,纪沧海啧啧称赞几声。 「这车比咱俩都值钱。」 刘浩一条腿已经进到 车里,一听这话又下了车。 「二位师傅要是喜欢,这都好说。」 说着,他把宝马车钥匙已经塞到我手里。 我眼含复杂地看着车钥匙,对他晃了晃:「你觉得,道士需要这种东西吗?」 「哎呀,您就别客气了。」 刘浩嘿嘿一笑,讳莫如深地附在我耳边说道:「无非是一辆车嘛,你要的又不多!」 「嗯?」 「你的意思是,别的道士,要的比这还多?」 刘浩带着丝丝笑意点点头:「很正常嘛。」 「我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这点话,还是能听明白的。您快收起来吧!」 好家伙,合着他把纪沧海的夸赞,当成了暗示? 我不禁感叹一声:果真人心不古啊。 修道的人,一旦开始贪财,这正道就成歪了! 我赶紧把手缩了回来,连忙摆手。 「我们没这意思,走吧。」 刘浩有些尴尬地笑了几声:「上车,先上车。」 车子一路疾驰,停在市中心的一幢小区前。 进门的时候,保安训练有素的敬个礼。 「刘总晚上好!」 我回头看看刘浩,他这年纪也就三十几岁。 这么年轻就混成了老板,不简单啊。 随着电梯,我们上到了十三楼。 推开门我才知道,刘浩的房子属于楼中楼,相当于二层洋房。 进了门,我把菜刀交给纪沧海。 我想靠着自身的阴气,看看屋里的东西躲在哪。 然而,我楼上楼下走了了一圈,什么都没看见。 也就是说,这屋里现在很干净。 刘浩一路小跑跟在我后面,全然看不出是个老板。 「怎么样?」 他半弯着腰,紧张兮兮地问了一句。 我一撇嘴,打量着四周:「出奇的干净。」 「那,我还真是癔症?」 刘浩的这一句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估计,是张悦那个狠心娘们儿又起什么幺蛾子了。 「你媳妇今晚不会回来吧?」 刘浩使劲点点头:「绝对不会。」 「那就行。」 第106章 丧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上下打量一下房间:「前半夜你别睡觉,过了子时,你用凉水洗头。」 刘浩虽然一脸不解,但还是用力点点头。 见他上了楼,纪沧海又凑在我耳边。 「你再教教我呗。」 我忍不住笑了笑,他真的挺愿意学本事。 哪个师傅要是收了他,真算是捡到了宝贝。 我楼上楼下地打量着,低声道:「你在明处,那东西在暗处。」 「咱不能傻乎乎地去找,得学会钓鱼。」 「懂了,懂了。」 到了晚上八点,纪沧海一个劲儿的打哈欠。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脑袋里顿时浮现出他中邪的画面。 妈的,太刺激了。 「大哥。」 我几乎是带着哀求说了一句:「你把菜刀搂怀里再睡吧。我真怕你了!」 纪沧海讪笑几声:「放心,放心。」 其实,我告诉刘浩的办法,是见鬼之法。 我就是要让他反其道而行,把屋里的东西引出来。 我知道今晚肯定不太平,睡的也不算太死。 「铛铛铛……」 半夜时分,一阵悠扬的摆钟声响起。 我浑身一机灵,立马睁眼坐了起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勉强看清楚墙上的摆钟,时针正指向十二点。 「不对。」 纪沧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坐在我后面嘟囔了一句。 我拍着胸口看向他:「大哥!人吓人,吓死人啊!」 他倒是不以为然,揉揉眼睛:「你一个道士,也害怕啊?」 「废话!我是人!是人就会害怕!」 纪沧海干笑几声:「下次注意。」 「你刚才说不对,哪不对?」 他立马恢复正色,把目光看向挂钟。 「这钟声,之前都没响过,只有刚才响了。」 「而且,不是响了十二声,是十一声。」 他这一番话让我陷入回忆。 从进门开始,我根本没注意到墙上的挂钟,更别提去听钟声。 「你咋能数的这么的清楚?」 见我质疑,纪沧海略带得意地一笑。 「你忘了,我是在笼子里打比赛的,对于铃铛之类的声音特别敏感。」 「我确定,我没听错。」 纪沧海的笃定让我安心一些。 「趿拉,趿拉……」 就在这时候,二楼忽然响起脚步声。 这个声音听起来,像是拖鞋在地上摩擦! 「来了!」 纪沧海立马掏出菜刀,趴在楼梯口,低声问道。 「要不,我上楼去看看?」 我犹豫了一下:「不急。」 楼上的声音近在耳边,我冷静地分析了一下,随即说道。 「你帮我守着。」 说完,我从旁边搬了把椅子,我把挂钟直接摘了下来。 民间有一种方术,叫丧钟。 钟声会在子时准时响起,而且声音就是11声。 把11这个数字写下来,就是两个棍状的东西。 这在方术里面,这叫阴阳路。 有很多人买房都刻意避开11层,原因就在这。 挂钟的结构其实不算复杂,把外壳拆下来就能看见内部的构造。 灯光实在太暗,我拿出手电冲着里面一晃,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这钟表后面,原本应该是钟表锤的位置,竟然被换成了半截手指骨! 这骨头不大,目测应该是个小手指。 指骨通体干瘦,呈黑褐色,此刻像弹溜溜似的,正一下下拨弄着钟弦。 这东西和我见过的丧钟不一样,但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 或者说,很有可能这就是异曲同工。 「怎么样啊?」 纪沧海举着菜刀,趴在楼梯口,有些紧张地问了一句。 我低头看看钟表,轻声说道。 「我猜,刘浩现在正在查数。」 济沧海一扭头:「啊?查数?」 「对,查的应该是9,或者是7。」 「卧槽?你这么神?」 我把背包里的符拿了出来,捏在手里。 「先上去看看。」 第107章 证据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上到二楼,纪沧海走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哎?」 纪沧海发出一声疑惑。 我顺着门缝挤了进去,放眼一看,刘浩竟然消失了。 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拖鞋的趿拉声。 我俩一直在门口守着,这么大个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我往前走了几步,掀开刘浩的被窝,用手一摸,还有温热。 「人呢?」 我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 不等纪沧海搭话,脚步声又一次响起。 这个声音,在我俩身后的上方! 我俩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一同转头看向身后。 即便我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可我还是头皮发麻。 刘浩整个人直挺挺地垂直倒挂,脚上穿着拖鞋,围绕在棚顶上走来走去。 不夸张的说,电影都拍不出这种画面。 我和纪沧海进门的时候,只顾着看床上了。 再加上屋里没开灯,根本没注意棚顶! 「他、他怎么会这样啊?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我咽了咽口水,尽量保持镇定:「他脚不敢沾地,所以才倒立着走。」 一时间,我和纪沧海大气都不敢喘。 「9,9,9……」 而刘浩的嘴里念叨的数字,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 「卧槽!真是9!」 这一瞬间,我陷入了沉思。 刘浩现在的现状,和丧钟基本一样,可又不尽相同。 估计,这又是一个我没见过的邪术。 我把手电对准钟表,再抬头看看头顶的刘浩。 纪沧海哆哆嗦嗦地问着:「头顶上悬着这么个玩意儿,你别看了这破表了,想个办法啊!」 「你看。」 我把手指向钟表的秒针,又看看头顶的刘浩。 「他的行动轨迹,和秒针一模一样。」 「咕噜。」 纪沧海吞口水的声音,在这个屋里显得很大。 「那他嘴里查的数……」 「是他剩下的时间,九天以后,他必死无疑。」 纪沧海抬头看着刘浩,喃喃道:「这还有救吗?」 我抬手掐算下时辰:「他命不该绝。」 说着,我拿出手机,把刘浩诡谲的样子拍成视频。 片刻后,我从怀里掏出一张不常用的四灵天灯符。 这是一种比较偏门的术法,名为借阳火。 顾名思义,只要这人还没到阳寿,就可以把自己剩余寿命的阳火挪来一用。 当然,什么事都有借有还,他早晚得生一场大病。 不过,比起他把命丢了,生病看起来就很划算了。 「五方大鬼起火灯,照耀生灵敢夜行。」 我把天灯符在纪沧海肩头一晃,用他自身的阳火把符咒引燃。 「弟子奉命,前来借火!」 「嘭!」 刘浩直挺挺地从棚顶摔了下来,而他的上半身,已经呈现一股红紫色。 这就是阳火借成了。 纪沧海扯了扯我肩膀,凑到我身边,低声问道:「你刚才念的东西,咋不太一样?」 我一面蹲下身子,检查着刘浩身上的异常,嘴上回应一句。 「天底下所有术法,都是亦正亦邪,能救人,也得杀人。」 我用力挤压着刘浩的小腹,继续说道:「我刚才用的天灯符,能活活把人阳气吸光。」 「所以啊,修道的人一定要有正气,但凡动点歪心眼,都是人间祸害。」 「呕!」 刘浩身子一佝,一大口黑水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嗯? 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刘浩缓缓睁开眼,嘴里闷吭几声:「我是不是又出问题了。」 我把刚才的录像放在他面前,随着视频的进度条,他的脸色愈发沉重。 「我、我不是癔症,对吧?」 这就是我最开始录视频的原因。 刘浩看似虔诚,可他的态度很游离。 若是我拿不出像样的证据,他不会轻易相信。 心不诚,不起卦的原因就这个,解释起来真的很麻烦。 「师傅!」 刘浩身子一软,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我不想像个神经质一样活着了!」 这事刘浩不知道,但是我用脚丫子都能想到,肯定是张悦做的。 「好办。」 我呵呵一笑:「你现在给你媳妇打电话,就说表坏了。」 第108章 揭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面对我的提议,刘浩掏出手机,喃喃道:「我给张悦打完电话呢?」 「没了,等她回来再说。」 他没再说什么,按照我的意思给张悦打了过去。 一切如我所料,张悦立马就回来了。 「这,能证明什么吗?」 我暗自叹息一声:这人啊,犯起糊涂,真的不可救药。 「你不是很确定的告诉我,你媳妇不会回来吗?」 刘浩还是一脸懵逼:「是啊,我说房子水管炸了,她肯定不会回来啊!」 「这有什么联系吗?」 「你傻啊!家里的钟表坏了,这是大事吗?」 「水管炸了,她都不回来看看。一个破表,值得她跑回来?你不觉得稀奇吗?」 我把话点破的一瞬间,刘浩突然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我媳妇在害我?」 ***笑几声:「给你看个东西,你可别害怕!」 说着,我把钟表后壳拆开,将里面的指骨取了出来。 「啊!」 刘浩身子一挣,往后缩了几步。 「别怕。」 我笑着把指骨重新装了回去。 「等着吧。」 我对着她晃了晃手机:「一会你别出来,我把摄像打开,看她到底在干什么。」 说完,我和纪沧海下了楼。 把钟表挂回去以后,又把手机藏好。 没过多久,房门被推开。 我和纪沧海就藏在沙发后面,静静地看着一切。 张悦急匆匆地把表取了下来,轻车熟路地打开后盖,把指骨拿出来看了看。 此时,刘浩按照我的意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从楼上走了下来。 「宝宝。」 张悦见刘浩下来了,连忙把表装好,一脸无辜地撒娇。 「你没事吧?」 「可急死我了。」 说着,张悦一脸担忧地抚摸着刘浩的脸。 啧啧。 这娘们儿学过变脸吧? 「你看看,这表怎么坏了?」 刘浩个子很高,一抬手就要把表摘下来,哪知张悦一下扑进她怀里。 「哎呀,还管什么表啊?找人修修就好了。」 「你没事就好。」 纪沧海猛然站了起来,怒目看着张悦。 张悦被吓得一蹦三尺,躲在刘浩身后。 「哎呀,宝宝,进贼了!」 刘浩明显没想到纪沧海会突然站起来,磕磕巴巴地解释道。 「这是我找的修表师傅。」 好家伙,这谎让他扯的漏洞百出。 谁家大半夜上门修表? 纪沧海冷笑几声,立马接茬儿:「老子不修表,但是修理***!」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我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激烈,指着张悦鼻子尖就开骂。 「拿方术祸害你家老爷们儿,你脑子长了几个泡啊?」 …… 张悦都让他骂傻了,好半天都没说话。 半晌儿,张悦嗷的一声哭了出来:「宝宝!他骂我!」 我把手机从沙发抱枕里拿了出来,将其递在刘浩手里。 「自己看吧。」 张悦的一举一动都被录了下来,特别是她熟练的取出手指。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个老手了。 我把手机拿了回来,对着刘浩呶呶嘴:「谁在背后 搞事情,不用我多说了吧?」 面对这一份难以接受的事实,刘浩气的胸口急速起伏。 几番逼问下,张悦嗷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不想啊,是小绮在缠着我!」 「如果不是她逼着我,我怎么舍得害你啊!」 张悦吧啦吧啦地说了很多,言语之间充满了委屈和无奈。 我这时候才知道,其实那天撞见的女鬼,并没有消散。 她还有一缕残魂在人间。 可就是这么一缕残魂,还是充满执念。 这一切,确实是张悦和那个叫小绮的女鬼合谋而成。 张悦声泪俱下的模样,好像她才是受害者。 好在铁证如山,刘浩还没算傻到家,没相信张悦的鬼话。 而我也当着张悦的面,把那半根手指骨叠进符咒里。 「咔哒。」 橙色的火苗从打火机里喷了出来。 「我不管你玩的是什么歪门邪道,我就告诉你一句话。」 符纸被我点燃,手指骨冒出一股类似烧塑料的焦臭味。 「三清爷就在头上看着,进了道士的地界,由不得邪术撒野!」 第109章 交朋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浩也懒得和他废话了,直接把张悦赶了出去。 能看出来,其实刘浩比谁都痛苦。 让自己的爱人在背后捅了刀子,谁都受不了。 他捂着脑袋,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 半晌儿,刘浩从包里掏出一张空白支票,推在我面前。 「金额你们自己填。」 他目光发直地看着支票:「没有你们,我兴许已经开始花冥币了。」 刘浩现在的状态很不好,看起来就像是大病一场的人。 我看看桌上的支票:「钱,我就不要了。」 这一句话,连纪沧海都瞪大了眼睛,一个劲儿的扯着我胳膊。 「你又抽什么风?刘秃子和王巨,两个债主盯着你!你不要钱?」 刘浩眉头一皱:「你很缺钱吗?师傅。」 我没瞒着,点点头:「不光缺钱,还欠了一屁股饥荒。」 「行。」 刘浩拿出笔,作势就要写支票。 「别写了,我说了,我不要。」 「为什么?」 我把支票揉成团,丢进垃圾桶:「有缘遇见,交个朋友。」 刘浩呵呵一笑:「交朋友?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可到最后,每个说和我交朋友的人,惦记的都是我的钱。」 「你这人,反倒不要钱。」 我两手一抱拳:「我是外乡人,到漠南初来乍到,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刘浩立马站了起来:「从我做生意开始,每年会找很多先生帮我算财运。」 「不如,以后就麻烦您了!」 我笑着反问一句:「你准备拿我当朋友了?」 「对!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不贪财的道士!」 「命越算越薄,我要是拿你当朋友,就不会给你算命。」 刘浩顿时满脸感激:「师傅啊!你这朋友,我刘浩交定了!」 我没再搭茬,沉吟片刻后,我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那个叫小绮的,你给她做一场法事吧。」 「她在人间只剩下最后一缕残魂,但她心心念念都是你。」 我忍不住叹息道:「人都是说鬼吓人,但小绮要比张悦更爱你,也更有人味儿。」 「相比之下,张悦才是恶鬼吧?」 话说到这,刘浩瘫坐在沙发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和纪沧海一对眼神,我轻声开口。 「往后再有什么事,去三兽坡找我就行,我走了。」 「师傅!」 刘浩突然站了起来,对我深鞠一躬:「往后在漠南遇见难处了,尽管找我!」 「好好休息。」 我只丢下这一句话,便和纪沧海匆匆离开。 虽然这个叫小绮的女鬼手段非常卑劣,但必须承认她爱刘浩的心。 就冲这一点,给她做场法事,这是理所应当。 我除了感叹一声痴男怨女的世事无常,我也做不了什么。 出了门,只觉得空气格外清新。 纪沧海直接把我挡在门口:「你刚才为什么不要钱?」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追求,可你要吃饭吧?你得活下去啊!」 他虽然言语中全是愤怒,但是我知道,他是实心实意的为我好。 「兄弟啊。」 我用力拍了拍他肩膀:「你觉得,钱对刘浩来说,重要么?」 刘浩把目光看向停在门口的宝马,又看看小区的环境。 「估计,他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钱吧?」 「对咯!」 我哈哈一笑:「可是钱对我很重要啊!用他最不值钱的东西,换我最值钱的东西,划算吗?」 纪沧海有些发蒙,沉默了片刻:「我好像懂了点。」 「他出钱,我出力。看似很公平,实际上,咱俩亏死了。」 「你看。」 我把手指向远方的灯火璀璨:「漠南就是个县城,可依然卧虎藏龙。」 「你,我还有陈嘉颜,咱仨要想在这扎住脚跟,人脉就要广。」 「对我来说,用我今天的劳动力,换来这样一个人脉,这才是最划算的!」 纪沧海犹豫了一下:「你不是说,道士要清心寡欲吗?你这不也是在算计吗?」 刚认识纪沧海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有慧根。 就像他刚才问的这句话,颇有论道的味道。 「哎?你记不记得那个宋三?」 纪沧海一怔:「就是那个唱戏的鬼?」 「对!」 我长呼一口气:「他死之前问了我一句话,我到死都记着。」 「他说,如果连挨揍还手都是错,这个世界还有公平可言吗?」 「的确,我有自己的小算盘。但是,我一不伤天害理,二不为祸苍生,我只是想不被人欺负。」 第110章 反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其实,这一瞬间,我想起的是我妈。 如果我在那时候足够强大,陈昌明万万不敢下此毒手。 母凭子贵这件事,我没能让我妈体会到。 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和不甘。 而我变强目的,也仅限于我和我身边的人,能踏踏实实吃上一日三餐。 馒头怎么也不如肉好吃,对吧? 纪沧海深叹了口气:「是啊,不被人欺负。」 他又感叹了一句:「好人难当。」 「错,是滥好人难当。」 我立马纠正一句:「没有金刚手段,就保护不了你的菩萨心肠。」 「你就没想过,万一他只是口头糊弄你,你岂不是竹篮打水?」 我几乎没犹豫,脱口而出道:「他不敢。」 「我今天帮了他的忙,这是因,他不还,他就是欠我的。」 有句话说得好:骗僧骗道,鸡飞狗跳。 可千万别想着占道士便宜。 「你说,那刘浩好歹是个做生意的,看起来百精百灵的,咋一看见张悦就跟弱智似的?」 我一咂摸牙花子:「你问题咋这么多?」 「那我多跟你学点本事,以后也能帮上你啊!」 我不禁回想起张悦那张脸,叹息道。 「那女人天生一股子媚劲儿,一般男人可抗不住。」 一路走,我俩一路聊。 到了宿舍,我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我和纪沧海在吊唁堂收拾着杂物,馆长踱着步子走了过来。 说实话,我不怕鬼,但是我看见馆长真打怵。 他找我,基本上没啥好事。 我赶紧陪着笑脸,回头打了个招呼。 「早啊,馆长。」 「早早早。」 馆长一脸堆笑地看着我,把一个塑料袋放在我面前。 「给你拿点东西。」 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我赶紧道着谢:「哎呀,无功不受禄,这多不好意思。」 「你太有功了。快看看吧。」 我将信将疑地打开袋子,里面是一盒盒药。 我拿起来一看,还都是止泻药。 「这……」 馆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我听保安说了,你最近肠胃不太好。」 好家伙,在这等我呢?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一个月就800块钱,总往外跑啥?」 我忽然有一种被现在抓包的感觉。 「你还想不想干了?」 我立马点头:「想想想!」 「行,那就给你涨点工资,以后你和刘山一样,一个月5000块钱。」 我一度怀疑馆长和我说的是胡话。 这云里雾里的,他到底想干啥啊? 馆长哈哈一笑,重重拍着我肩膀:「殡仪馆要扩大规模,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给你涨点工资,这是理所应当的嘛。」 我上下端详着馆长,心想这家伙会这么好心? 他可是不折不扣的商人,苍蝇在他面前飞过去,都得让他拽条腿。 会好端端地割肉放血? 「还有,我听说,你和刘山不太和谐?」 我眉头一紧,随即笑道:「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哦!」 馆长轻轻点头:「那就好。」 「我最近还会再招几个人,你和刘山一个班, 你这徒弟带着新人,两班倒。」 「我和刘山?」 我越来越摸不清他的路数,索性拿话探路。 「行,但是……」 我回头看向纪沧海:「他在这干了这么久了,一分钱工资没有,这有点……」 「行!那就,那就按学徒开工资!」 卧槽? 这么蹬鼻子上脸的要求都同意了? 「行了,我先走了。别到处乱跑啊!」 馆长匆匆离去,只留下我和一脸懵逼的纪沧海。 「你说,他到底想干啥呢?」 纪沧海直咋舌:「事出反常必有妖。」 「对!咱俩想的一样!」 我凝神想了想:「基本能确定,这不是啥好事。」 「你觉得他给咱俩涨工资很奇怪?」 「不是,他想把咱俩分开。」 一时间,纪沧海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开口。 「他不会是想害你吧?」 「嗯……」 我脑海里迅速闪过种种画面,随即摇摇头:「不会,他不敢。」 「算了算了,不想了。」 「他是馆长,他想干什么,咱只有接招的份儿!」 纪沧海憨笑几声:「对,反正咱俩绑在一起了。」 第111章 法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馆长走了没多一会儿,王巨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罗天大醮明天开始,你这出资的老板可要准时到场啊!」 隔着电话,我都能听出来他的阴阳怪气。 上次我俩的针锋相对,恐怕他能记一辈子。 挂了电话,纪沧海吭哧吭哧地搬着桌椅板凳,嘴上问道。 「你明天去了,他会不会现场逼债啊?」 「上次……」 纪沧海对我呶呶嘴:「搭把手。」 我俩一面抬着桌子,他继续说着:「上次你给他得罪够呛,他肯定不会让你好看。」 纪沧海的猜测有道理。 毕竟,王巨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我在常春会还有价值,他一时半刻肯定不会除掉我。 可是,这不意味着,他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我难堪。 「再说吧,明天去看看。」 第二天早上,我想和纪沧海一起去火炬广场。 可我一睁眼,他的床铺空空如也。 我试探着喊了几句,根本没人应声。 「啪啪啪。」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歪头一看,纪沧海穿着运动服,急匆匆地往回跑。 「妈呀!」 纪沧海一见我,像兔子似的往后一跳,明显吓了一跳。 「你咋在这?」 看着他惊魂未定的样子,我更加疑惑了。 「大早上你干啥去了?」 「咳咳。」 纪沧海拍拍胸口:「晨练。」 我歪头一看,他耳朵上有一道约摸半寸的伤。 伤口还没结痂,一看就是新伤。 我抬手要摸摸他耳朵:「这咋弄的?」 纪沧海立马往后一闪,嘴上回应道:「啊,树枝刮的。」 他这副模样,看起来就很怪。 「走吧,洗洗脸,准备出门了。」 一路上,我不住打量着纪沧海耳后的伤,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到火炬广场的时候,还不到8点。 离着老远,我就看见一大群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 我定睛一看,还有不少穿紫色高功法衣的经师。 高功经师绝对是道观中的稀罕物,规模大的道观,也就三两位。 王巨能耐确实不小,弄了这么大阵仗。 不过,等我走近一看,却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洋楼前,大部分都是道士,零星有几个凑热闹的人。 这很反常啊。 无论是从规模上,还是从内容上,罗天大醮的宏观程度绝对首屈一指。 ***现场,会有经师吟诵道家全部经典,也会请三十三天神佛。 按理说,围观随喜功德的善男信女,早就应该把这地方占满了。 而且,我身后就是最繁华的商圈,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就算漠南人不信道,可这么多道士在这扎堆,也足够稀奇了。 就算来凑凑热闹,也会在这看一会吧?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讲,都不应该如此人丁稀少。 我不禁想起昨晚刘浩和我说的那些话。 他说,漠南的道士各个都价格不菲,几万甚至是十几万都稀松平常。 啧。 我有理由怀疑,道教的名声已经臭了,漠南的人不愿意再去相信。 我默默叹息了一声:如果信仰失去了信徒的虔诚,这不是悲哀,而是灭顶之灾…… 第112章 橄榄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正当我默默感叹道教落寞之时,一个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穿着开衩极高的旗袍,正匍匐在蒲团上。 一道黑色蕾丝边在开衩处隐隐若现。 纪沧海抓着我胳膊,面色通红地转过头:「哎呀卧槽!***罪过啊!」 随着诵经声的此起彼伏,女人恭敬地磕着头。 她似乎是这里唯一的信徒。 半晌儿,诵经声停下,女人缓缓转过头。 我俩对视的一瞬间,我立马傻了。 这人,是桃子。 桃子一手搂着旗袍开叉,缓缓站了起来。 「呦,你来了?」 正说着,她已经迈着妖娆的猫步,一步步向我接近。 桃子的个子很高,再加上她穿了一双高跟鞋,甚至比我还要高一点。 高耸的胸脯就在我鼻尖下颤悠,我立马把头别过去。 再看下去,怕是要坏了道心。 她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手指微微翘起,轻轻搭在我肩膀上。 「听说,是你出钱做的***?」 我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承认,我怕了。 见我不说话,桃子用团扇轻扇着我胸口,一抹雪白赫然暴漏在空气中。 「怎么着?还怕姐姐吃了你不成?」 纪沧海抓着我胳膊,脑袋扭在我肩后,满脸羞红地压低声音。 「从哪来这么个妖精?」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把眼前这个举止轻浮的女人,和一个虔诚了信徒联系在一起。 这他妈分明就是两个人! 「弟弟,你跟着王巨,能有多大出息?」 「不如,跟着姐姐混吧?」 桃子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不太清楚。 不过,我能感觉到,她和王巨是合作关系。 而且,这俩人交情还不浅。 「你啊,是块没被开发的宝玉。」 桃子的脸色一变,转而换成一副正色。 「不如,让姐姐好好开发你。」 她那一双勾魂儿的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娇笑几声。 「是那种,从上到下的开发。」 她虽然一脸正经,可言语中的轻浮还是显而易见。 我的天,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面孔? ***笑几声,反问道:「宝玉?你还真抬举我。」 「敢正面和王巨硬碰硬的人,还不是宝玉?」 桃子的扇子越扇越快,阵阵香风冲的我脑壳发胀。 「在漠南混的人,哪个不晓得我月明楼?姐姐有本事把你调教好。」 她这几句话,不像是吹牛逼。 不过,这个女人的身份越神秘,我就越应该敬而远之。 「一奴不侍二主,心意领了。」 「不。」 桃子凑在我耳边,口中呵气如兰,吹我的耳边直痒痒。 「到了月明楼,你就不是奴,而是主。」 说完,这娘们儿奔着我脸就摸了过来。 虽然我躲过去了,但是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桃子啊,你能不能收敛点?」 此时,王巨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小侏儒是这么可爱。 我顺势往后退了几步,直接躲在王巨后面。 王巨哈哈一笑,迎面走了上来:「我一眼看不住,你就盯着我家人。」 桃子嗔笑着翻了个白眼:「谁稀罕啊?」 「走了。」 桃子一转身,在我身边轻轻一顿,低声说了一句。 「等我找你。」 说完,桃子扭着纤细的腰肢,带着阵阵香风从我耳边掠过。 王巨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把手伸向洋楼。 「你是大财主,得让你看看钱花在哪了。」 「怎么样?」 王巨看着桃子的背影,咂摸咂摸嘴。 半晌儿,他猛然回头,有些尴尬地咳嗽几声,随即用下巴指了指我。 「咋样?这钱花的痛快吗?」 这话针对性不小,看来,他就是想让我下不来台。 「痛快,特别痛快!」 王巨满脸笑意地鼓着掌:「瘦驴拉硬屎!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过几天,我还有几个大活儿,你干不干啊?」 我想都没想,直接应了下来:「干啊!有钱不赚王八蛋!」 王巨从怀里摸出一叠纸,不由分说地塞进我怀里。 「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啥?」 我看着怀里的白纸,忍不住问了一句。 第113章 夜半出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王巨冷吭几声:「你不是大善人吗?你不是喜欢救人吗?我把借条给你准备好,随时欢迎你。」 纪沧海一把白纸扯了出来,阴沉着脸:「太欺负人了吧?」 「欠你钱不假,你至于这么恶心人吗?」 王巨的脸上也没了笑意,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想在常春会混饭吃,你就得看我脸色!」 果然,这就是王巨的真实目的。 我俩互相都清楚对方的底牌。 他知道我不敢失去常春会这座靠山,所以敢给我下马威。 而我也知道,我还有被压榨的价值,他不会干掉我。 他今天安排的这一出戏,可以理解成警告。 上一次我和他拍桌子瞪眼睛,无异于是冲撞。 他想干的,无非是扞卫自己的权威。 没关系,既然他想,那我就满足他。 我生怕纪沧海控制不住,赶紧插在他俩中间,打了个圆场。 「王会长,如果你今天就是想给我难堪,那你目的达成了。」 「不过,我该坚持的东西,还是会坚持。」 说完,我拱手一抱拳,带着纪沧海转身就走。 「王巨这人,成不了大事。」 路上,纪沧海忽然感叹一声。 我顿下脚步,轻声应了一句:「漠南看着不大,可水不是一般的深。」 「想不受人欺负,咱们除了变强,别无选择。」 晚上我躺在床上,肚子翻江倒海的叫唤。 估计是吃着什么过期的东西了。 好汉架不住三泡稀,但咱是个穷贱命,小病小灾睡一觉就搞定。 不过,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见阵阵窸窣声。 我半睡半醒地睁开眼睛,发现纪沧海已经穿衣服下了地。 我立马清醒不少,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想干嘛? 上厕所? 可谁上厕所会穿外套? 此时,我立马联想到他前几天耳后的伤。 他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 我立马穿上衣服,谨慎地跟在他身后。 纪沧海从院子里的灌木丛里搬出来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侧步跨上,蹬上就跑。 本来我就闹肚子,好一顿剧烈跑跳,我差点喷出来。 一路上,我苦苦哀求着括约肌,千万夹住了! 我可不想变喷射道士! 谢天谢地,在我喷涌之前,纪沧海渐渐放慢了速度。 终于,他在一片危房前停了下来。 正好我旁边是一片绿化带,我也顾不得其他了,先解决一下吧! 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身上,见他要走,我紧忙跟上。 可就是这么近的距离,我居然把他跟丢了。 这地方很偏僻,有点开发区的意思,到处都是没拆迁的小平房。 唯一有声音的,就是远处轰轰作响的工地。 难不成,他去工地打零工了? 瞬间,我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 工地距离刚才纪沧海站的位置,隔离一道街。 一个大活人,根本不可能在我面前消失。 我回头一暼,目光落在身后的平房前。 前几天刚下了一场大暴雨,这地方又偏僻的要死,到处都是泥泞。 唯独在我身后的平房前,有几处明显的坑。 虽然很模糊,但是我凑近一看,还是能看出的脚印的痕迹。 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看着眼前的木板门,试探着敲了几下。 「咯吱。」 本来我就是试试,没想到真的开了! 门后走出一彪形大汉,上下打量着我:「新来的?」 虽然我一头雾水,但还是连忙应声。 基本能确定,纪沧海应该就在里面。 「一个个的跟尿不尽似的,烦死了,赶紧进来!」 大汉不耐烦地催促一声,随即把门缝拉大一些。 刚一进门,我只觉得辣眼睛。 屋里空间不大,几十米的空间里站满了人。 有男有女,年龄不一。 或是穿着靓丽的少妇,或是赤膊上阵的壮汉。 香烟的烟气在屋里凝结成蓝色的雾霾,久久不散。 这可是三伏天啊,这么小的房间里,怕不是要把人憋死? 这纪沧海,到底在搞什么? 第114章 八角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一个斜叼着烟,满背纹身的小青年走了上来。 「哎?玩大还是玩小?」 我脑子一怔,这是赌博? 妈的! 别看我打不过纪沧海,可他要真是沾上这玩意,我豁命也得揍他! 我看看眼前的小青年,回应一句:「我扎针。」 扎针指的没啥资本,但是还想赢点钱的人。 这种人一般都在赌场闲逛,凭眼力跟着桌上的人压一注。 赢多赢少,全凭经验。 「操。」 小青年一挥手,骂了一句:「又是个穷鬼。」 「铛铛铛……」 一阵阵铃铛声在旁边的屋子响起。 隔壁的房门徐徐打开,这群赌徒一窝蜂地涌了进去。 然而,当我剥开层层人群,眼前的八角笼让我眼眶发疼。 他捡起了老本行! 纪沧海浑身上下只穿了条裤衩,黝黑的肌肉在发黄的灯光下泛着油光。 与此同时,一个身高至少有两米的白胖子,缓缓走进笼子内。 这胖子满身褶皱,好似蚕蛹,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都在乱颤。 他往纪沧海面前一站,活像个肉山。 这个胖子的到来,引得周围阵阵欢呼。 周围人头攒动,无论男女老少,各个瞳孔紧瞪,举拳高呼。 「八角笼内,生死天定!」 「咔哒。」 八角笼被上了锁,周围的赌徒眼中冒出了狂热。 一个个面色潮红,高喊纪沧海的名字。 我突然理解纪沧海之前和我说的话。 「一旦进了笼子,人就是畜生。笼子开门的时候,裹尸布已经准备好了。」 纪沧海很讨厌这个行当,他实在想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突然重操旧业。 难不成,他遇到了什么难事,才会如此需要钱? 此时,纪沧海用嘴叼着半截麻绳,缓缓缠在手指上。 「啪!」 纪沧海现在两手抱拳,行了个礼。 「嘿!」 下一秒,纪沧海已如出笼猛虎,单脚点地,俯身前冲。 而那胖子也不是吃白饭的,硬生生接了纪沧海一拳。 「咚!」 下一秒,那胖子极其灵活地侧身闪开,一道重重的肘击直砸在纪沧海后背。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一肘,和锤在身上没什么区别。 可我现在不能去喊他,他一旦分心,处境只会更危险。 「啪,啪啪。」 纪沧海两手护头,左右开弓,连续数到鞭腿快如闪电,先是腿弯,再抽脖子。 直到胖子被鞭腿生生踢到下跪,纪沧海口中一声爆喝。 一道返身蝴蝶肘,直插胖子胸口。 一口鲜血尚未从他嘴里喷出,纪沧海一拳已兜头而下,硬生生让他把血沫子咽了下去。 捆着麻绳的拳头,好似利斧。 只是一拳,胖子便已是皮开肉绽。 深可见骨的伤口像婴儿嘴似的外翻,而这一切在赌徒眼中都是奖赏。 每个人竭尽全力的跳脚欢呼,丝毫不在意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嘿!」 纪沧海后脚一旋,高高跃起,一记飞膝俯冲而下,正顶在胖子下巴。 硕大的铁笼被撞的嗡嗡作响,胖子像山一样的身体直直躺下。 再无任何声息。 纪沧海双手合十,放在下颚,对着四周不断鞠躬。 眼前的危险暂时接触,我扒开人群,奔着八角笼跑了下去。 纪沧海门头往前走,手里的矿泉水不断往头上浇着。 直到我挡在他面前,他才抬起头。 这一瞬间,他眼中满是错愕。 我别的都没问,只是说了一句:「跟我回家。」 「你怎么会在这?」 「我说,跟我回家!」 纪沧海把瓶子随意一丢,摇摇头:「回不去了。」 「什么意思?」 他把手上的麻绳摘了下来:「今晚是三年一次的百战局,只要赢了,奖金翻倍。」 我看着嘈杂的人群,忍不住把声音提高:「你到底出什么事了,非要拿命换钱?」 「我回去再跟你说吧。」 第115章 打虎亲兄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看看墙上的挂钟:「下一场就要开始了。」 我一把拦住他的去路:「要么,你现在跟我回去;要么,你在这把我打死!」 「铛!」 第一次钟声已经响起,纪沧海明显着急不少。 「你别在这问了!我回去告诉你!」 「不行!」 我今天既然追到这了,就不可能眼睁睁看他在台上玩命! 「咱俩他妈的需要钱!」 纪沧海把手指向外面:「王巨也好,刘秃子也罢!我不想他们像苍蝇似的恶心你!」 「想不被人欺负,就要变强!这是你告诉我的!」 「***是我师傅,我不想看你低三下四!」 这一次,轮到我错愕。 我猜到了纪沧海是为了钱,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是为了我。 我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既然你来了,就别白来!」 纪沧海指着门口:「现在就去,把所有的钱买我赢!」 「相信我,赔不了!」 我低着头,半天没说话。 「铛铛……」 悠扬的钟声第二次响起,纪沧海使劲推了我一下。 「去啊!」 我缓缓抬起头,问道:「八角笼里,是不是没有规则?」 「对啊,本来就无限制。」 「好。」 我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藏匿在人群中。 终于,钟声连响三声。 纪沧海又一次登台,而我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去买他赢。 裁判缓缓上场,念着那句熟悉的开场白。 「八角笼内,生……」 「等会!」 终于,赶在裁判念完之前,我终于整理好了衣服。 我在人群中大喊一声,缓缓站了出来。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像是光束一样聚焦在我身上。 我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郎声喊道。 「今天我给大家添个彩头!」 「我和纪沧海一组,二打二!」 说实话,我对黑拳很陌生,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规则。 可我能明显感觉到,这个地方只为了刺激和钱。 只要这事足够刺激,他们大概率会同意。 「啪啪啪。」 寂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阵掌声,于此同时,大喇叭的声音传了出来。 「好多年没见二王斗了,有意思!」 「阿虎阿豹,替我接了这局子!」 裁判一怔,随即敲响手上的锣:「二王斗,成立!赌注翻倍!」 说话这人应该是主事人,在他的命令下,裁判直接同意了。 虽然我不知道二王斗具体是何意,但我知道,我应该是触及到了什么。 算了! 爱啥啥! 此时,我已经走进八角笼内。 这是我第一次走到其中,黑黢黢的笼子像是铁丝网一样,根本看不清外面。 人群的欢呼在我耳朵里成了压力。 纪沧海用力扯了我一眼,眼珠子瞪的溜圆。 「***是不是疯了?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 「咋啦?」 我一摊手:「反正都进来了。」 「滚滚滚!」 说着,纪沧海就要把我往外推:「赶紧滚出去!」 「你拿命给我换钱,我今 天就是把命扔这,我也得陪着你!」 一股豪气随着感动渐渐在我心底升腾。 我甚至能感觉到有几分骄傲。 我骄傲能有这么个能交命的憨兄弟,也骄傲自己还有几分属于男人骨气。 「你没打过拳赛,你根本不懂!」 纪沧海好像不太骄傲,只剩下着急了。 心里的坦然让我无所谓地笑了起来:「没打过,我还没死过吗?」 「都他妈俩肩膀扛一个脑袋,能咋的?」 台下的欢呼声陡然增加,一胖一瘦两个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这俩人穿的很滑稽,瘦子像个骷髅似的,光着膀子,穿一条绿绸裤子。 胖子上身西装革履,打着领带,而脚上则穿着人字拖。 他俩进到八角笼的一瞬间,大门被锁死。 笼子里的空气好像都被抽干,我忽然觉得有些窒息。 「阿虎。」 胖子一抱拳,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 「阿豹。」 这个比猴儿都瘦的阿豹,满脸刀疤,一看就是个敢豁命的主儿! 我对着纪沧海笑了笑:「他叫阿虎,你不觉得挺好玩吗?」 纪沧海一脸懵逼:「哪好玩?」 「打虎亲兄弟啊!」 「***还有心思扯淡!」 第116章 搏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就在我在这胡侃的时候,阿豹身子一矮,奔着我腰就窜了上来。 ***是没限制,说打就打! 我既然敢上来,肯定不是送死来了。 老子要是没几年拳脚功夫,早就死外面了! 我刚想伸手往下抓,阿豹仗着身材矮小,顺着我裤裆绕到了我身后。 「咔。」 瞬间,阿豹在身后锁住我脖子,膝盖朝我腰一顶,差点把我撅折了! 八角笼内,生死天定,真不还是白说的。 他一出手就是杀招! 我反手抓住他手腕,拇指扣住他经脉,随即使出一招千斤坠。 把浑身力量集中在下盘,我用全身的力气压制他单个胳膊。 老子就不信你扛得住! 传统武学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此——无论在任何劣势下,都能找到破局之法。 在千斤坠地对抗下,阿豹被迫松开了手。 我躺在地上,以后背为轴心,身子画圆,顺势甩出一道鸳鸯脚。 一脚踢他后脚跟,另一只脚踢膝盖。 一前一后,两股力量,今天就是神仙来了,也得来个狗呛屎! 眼见阿豹退败,我并没有乘胜追击。 我回头一暼,阿虎和纪沧海短兵相接,而阿虎的后背正好对着我。 我单手一撑地,一道扫堂腿扫出,阿虎轰然倒地。 打架是体力活,也是技术活。 二打二看似公平,可真想拿到优势,一定要先击垮一个。 只要对面垮了一个,我和纪沧海一起打另一个。 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阿虎毫无征兆的摔倒,无疑给了纪沧海很大的机会。 他也不客气,顺势骑在阿虎身上,两个拳头像安装了马达一样。 一时间,血沫子横飞。 「嘭!」 一股子悍力从我侧面袭了过来,我直接被撞飞出去。 要不是有笼子挡着,我现在已经在台下躺着了。 此时,阿豹真的像个豹子一样,半弓着腰,满脸都是狰狞。 「嘿!」 阿豹脚下一蹬,在冲到我面前的时候陡然刹停,随即原地干拔,跃到半空。 我甚至没看见他怎么出的脚,左侧肩膀已传来麻酥感。 好霸道的力气! 阿豹冲我咧嘴一笑,欺身扑来。 看他张开的双臂,我就知道,他想跟我玩摔技。 我俩的距离不过几步,这个距离根本不够我组织什么有效防御。 索性,我浑身绷紧,直挺挺地站在这。 下一秒,阿豹已经抱住我的腰,想往下摔我,但根本抱不动我。 这一招,叫死人打挺。 有个词叫「死沉。」 说的就是人死了以后,会比平时沉很多倍。 这就是因为死人没有控制身体的能力,肌肉和骨骼都堆在一起。 而死人打挺,用的就是这个原理。 除非阿豹懂传统武术,否则根本破不开。 练武的人都听过一个词:脚下生根。 指的就是这种功夫。 果然,阿豹脸憋的通红,可怎么都摔不到。 我突然卸掉浑身力气,阿豹身子顿时失去重心,整个人后仰过去。 我立马加紧步伐,身子一闪,趁着他落地之前,用后背抗住了他。 「你不是会用三角锁吗?」 我一手摁住他小臂,大喝一声:「老子给你看看三角锁的祖宗!」 「咔吧。」 我身子原地一旋,他的小臂随着我转动一百八十度。 我抬起肘尖,对着他肩胛骨和胳膊之间的缝隙狠狠往下一砸。 「啊!」 阿豹的惨嚎顿时响彻房间。 我自己很清楚,他屁事都没有,我只是把他胳膊拆下来了。 也就是说的「掉环儿」了。 他整个胳膊软的跟面条似的,我抓着他手顺着他脖子一绕。 如此一来,他的胳膊,就成了拴住他自己绳子! 我奔着他腿弯一顿猛踹,直到他身子倾斜,我才缓缓松手。 阿豹还想起来,但我先一步摁住他的头,低声道。 「我不想伤你,别动了。」 刚才他身子倾斜,是因为腿上的筋已经麻了,基本失去战斗力了。 虽然是八角笼,但是我俩并没有什么生死仇。 我何必要他命呢? 至于他身上的伤,哪怕不用去医院,在家躺几天也就痊愈了。 第117章 彩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身后的阿虎和纪沧海打的几乎不分伯仲。 纪沧海脸上虽然挂着伤,可越战越勇,打的阿虎有些招架不住。 我趁势在后面抱住阿虎,纪沧海趁势劈下一记重拳。 连同我在内,齐刷刷地后仰倒下。 我吃力地把阿虎推到一旁,气喘吁吁地爬了起来。 而阿虎,已双目紧闭,没了动静。 我回头看着纪沧海:「他没事吧?」 「没事,能救回来。」 此时,大喇叭又一次响起。 「今天台上有高手!我也给各位添个彩头!」 「赌注再翻一倍!」 我本以为打完比赛,我俩就能从笼子里离开。 没想到,还要继续。 赌徒们的狂欢的声如潮水一般此起彼伏。 我和纪沧海不像人,也不像畜生,更像是供人玩乐的工具。 「阿伯!」 大喇叭的里喊了一声,裁判连忙对着阴影处鞠躬。 「您说。」 「把我儿子们放出来。」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纪沧海:「这现在是什么路数啊?」 纪沧海额头青筋暴起,咬牙低声回应着。 「现在咱们叫二王斗,庄主是大王,咱俩是小王。」 「你以为现在还是比赛?」 我心声出丝丝不妙,低声道:「那不然是?」 纪沧海扭头看着我:「二王斗,等于你来踢场子!他要是输了,这地方就是咱们的!」 「卧槽!」 他用胳膊蹭了蹭汗:「你觉得,他会让你赢吗?」 姑且不说八角笼什么规矩,单说我来抢地盘,庄主就不可能让我俩活着出去。 家有家法,行有行规。一着不慎,就容易踩到禁忌。 「汪汪汪!」 此时,此起彼伏的犬吠声突然响起。 我止不住打了个寒颤,看向台下。 至少十几只狗被人牵着,此刻正昂首挺胸,不紧不慢地朝笼子走来。 我定睛一看,狗头大如盆,毛长半尺,远看似牛犊,近看如狮子。 卧槽!是藏獒! 它们越走越近,情绪愈发激动,十几只藏獒冲着我俩狂吠。 纪沧海身子已弓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笼子门。 「一左一右,守住门口!」 必须承认,纪沧海的心理素质太强大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着破局。 都说一只藏獒跟斗过三只狼,这不好说。 可要是咬死个人,简直和玩似的。 若是这么多藏獒齐刷刷地冲了进来,我俩连棺材都省下了。 赌徒们纷纷下注,只不过,这一次大家买的都是庄主赢。 或者说,在他们眼里,我俩已经是死人了。 我慢慢蹲下身下,在鞋底上扣下一块土。 眼见笼子门已经打开,我用土块在地上画了两个圈。 外圈写上「虎」,内圈写上「犬」 「你干啥呢!还指望蹲下就能吓住它们?」 纪沧海说的是个民间办法,人一蹲下,狗就害怕。 当然,这只限于胆小的狗。 对于藏獒,这招肯定是不灵。 「呜呜呜……」 此时,十几只藏獒已经涌了进来,本来就不大的笼子显得格外拥挤。 领头的那只藏獒,和我距离不足一步。 「 啪嗒,啪嗒……」 口水顺着藏獒的嘴角滴滴落下。 我开始小声念叨起来。 「赫赫扬扬,日出东方,你家有恶狗,不论白花黄……」 「前有千根绳,后有万根锁……」 此时,那藏獒爪下生风,浑身腱子肉在半空乱颤。 我一抬头,那斗大的狗头已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我脑袋啃了下来。 最后关头,我把手张开,用虎口对着狗。 「猛虎快张口!」 「呜。」 就是这么一瞬间,藏獒群突然原地后滚,缩回笼角里,再无任何凶戾之色。 待到片刻,十几只狗徐徐站了起来,四只粗如木棍的腿不断打颤。 浓烈的尿骚味四下散开,台下顿时一片唏嘘声。 他们对这个结果,似乎不太满意。 我低头一看,擂台上一片湿润,十几只藏獒已是尿了出来。 一群藏獒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我则慢慢地站了起来。 藏獒怂了,尿了一地,我何尝不是差点吓尿? 那畜生凶的吓人,但凡晚了一点,命就没了! 我用脚把外圈蹭开,将「虎」字露了出来。 「猛虎快到!」 战局瞬间逆转,几十只藏獒疯了一样往外冲。 奈何大门已经上锁,任凭怎么撞都打不开。 「畜生!」 大喇叭里传来愤怒的叫骂声,不断催促着藏獒进攻。 只有我知道,这群凶悍无比的狗,其实已经吓破了胆子。 「唰!」 一只带毛的鸡,顺着笼子外面飞了进来。 我低头一看,这鸡明显是刚被抹脖子,翅膀还偶尔扑腾几下。 这鸡不偏不倚地落在我脚下,鸡血洒满了我脚下的圆圈。 不好! 台下有同行,把我的法给破了! 果不其然,十几只恶犬立马开始呲嘴獠牙,狂吠声接连不断! 照这么下去,我和纪沧海不得被现场分尸? 可真让你把法破了,老子就白耍了这么多年地摊! 他妈的,是你逼我的! 第118章 熟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蹲下身子,单手蘸着血,绕着地面画了一圈。 这一次,「虎」字在上,「犬」字在下。 一笔而成,中间不断。 「血虎下山,走!」 我口中轻念一声,藏獒立马掉头,十几只藏獒同时扑向大铁门。 「咚咚咚!」 铁笼子竟隐约有侧倾的迹象。 突然,几只藏獒拔地而起,竟顺着笼子上面窜了出去! 没了笼子的束缚,藏獒立马冲进人群里。 此时的藏獒已失去了理智,逢人就咬,见人就追。 整个赌场瞬间乱成一团。 而我和纪沧海二人在笼子里,反而是最安全的。 我本无意伤人,只是想自保。 我把手上的土块捏成碎渣子,徐徐散落在鸡血画成的符咒上。 一时间,藏獒重新归于平静,躲在墙角,不肯迈出半步。 纪沧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你、你这是什么玩意?」 此时,大喇叭里传来阴仄仄的回应。 「二海啊,我真是小瞧你了。」 「簌簌。」 黑暗中响起阵阵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一个人影渐渐走到聚光灯下。 我定睛一看,这人梳着小平头,长得白白净净,鼻子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眼睛。 如果不是在这个环境遇见,我甚至觉得他是个高中生。 「我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原来你是带着目的回来的!」 「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惦记上我的场子了?」 不等纪沧海说话,我先是一抱拳:「小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庄主海涵!」 纪沧海眼含复杂地开口道:「我是什么人,你阿皮太清楚了!我不至于这么卑劣!」 阿皮单手扶了扶眼镜,狭长的眼睛露出一抹凶光。 「我之前以为我的养的狗,在任何时候都会听我的话,可你看看……」 他把手指向身后,干笑几声:「不也弃主而逃了吗?」 纪沧海还要说话,被我一把拦了下来。 「庄主,事已至此,我除了抱歉什么也说不了,我提个解决办法吧?」 「嘁。」 阿皮鼻腔喷出一声冷吭:「阿猫阿狗都来了。」 「说说吧,你想咋解决?」 「按规矩,我和纪沧海打赢了,你这场子应该归我。」 阿皮抱着肩膀,笑道:「然后呢?」 「你把纪沧海的钱给他,场子我们不要,让我们走。」 「你觉得我赔不起这么一个场子?」 阿皮话里话外透着不屑,把我剩下的话生生噎了下去。 「你。」 他又把手指向纪沧海:「扫的不是场子,是我的脸!」 啧。 我是实心实意地想跟他道歉,也愿意做出相应的赔偿,可他步步紧逼。 你当老子是尿罐子?谁都能往里拉一泼? 我陡然提高声调:「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低头跟你装孙子,是我怕你啊?」 「我现在给你脸,你不接着,一会儿我把你脸踩地上,***别怪我!」 「***崽子,你找死!」 话音未落,门外冲进来一群手持刀棍的壮汉。 「阿皮。」 黑暗中想起一个女声,这声音听起来格外耳熟。 「咔哒,咔哒。」 高跟鞋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随着灯光的明亮,我看清了这人。 居然是桃子! 这漠南真小,走到哪都能遇见她! 「这事,算了。」 桃子一开口,直接让阿皮闭上了嘴。 阿皮瞪着眼,满脸震惊地看着红桃:「咱这场子往后就废了,就这么算了?」 「算了。」 聚光灯下的桃子单手托着腮,时不时扇着手上的团扇。 淡紫色的旗袍在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上,更是显出几分妖艳。 「一个场子而已,我赔得起。」 第119章 中山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看样子,桃子在这颇有分量。 只是寥寥几句话,就把眼前的火药味全部驱散。 正说着,她扭着胯,一步步走上八角笼,从身边人的手上拿过钥匙。 「咔哒。」 门锁脱落,桃子顺势拉开门。 「因为一个场子,可别伤了我男人。」 我和纪沧海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 「她男人,你啊?」 看着纪沧海一脸懵逼,我连忙摆手,脱口而出否认:「不不不。」 红桃一手抚着铁笼,大波浪卷发遮住她半张脸,眼中的媚意让我不寒而栗。 「怎么就不是了?」 「我看中的男人,不就是我的男人吗?」 我心中顿时叫苦不迭。 我这穷酸命,哪敢招惹这女人啊? 不过,人家毕竟是帮了我一次,我没在说什么,只是连声道谢。 「那个,桃子……」 我想想不对劲,赶紧改口:「桃子姐,谢谢啊。」 阿皮立马冲上来,揪着脖领子,大声质问道。 「悄阎王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桃子反手就是一巴掌:「你才是阎王,你全家都阎王!」 好家伙,这绰号跟她挺搭的。 这一幕,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 「道歉!」 她这一句话,阿皮立马抬起头。 随即,他又十分不情愿地半弯下腰:「对不起。」 桃子冷眼扫了一眼门口:「门口的还不散开?等着过年呢?」 这一句不容置疑的命令出来,她又转过头,满脸都是笑意。 很快,整个屋里就剩下我和纪沧海,还有面带笑意的桃子。 我铆足一口气:「你救我一次,我得报答你。」 「报答?」 桃子用扇子捂着嘴,娇笑道:「我不用你报答。」 「我要你永远欠我的,无论你在什么时候见我,你都低我一头!」 说完,她真的主动让开一条路:「走吧。」 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欠下了她人情账。 我绕过桃子,带着纪沧海出了门。 到了门前的档口,纪沧海用力敲了敲柜台。 屋里围观的大汉像避瘟神似的,赶紧闪出一条路。 叼烟的小青年恭敬地点点头:「二海哥。」 纪沧海甩了甩头上的汗珠,抬手把他嘴里的烟夺了下来,胡乱地怼在自己嘴里。 「别废话,给钱。」 小青年忙不迭地点点头,随即面露难色。 「要不,我先问问皮哥?」 「给他!」 阿皮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纪沧海伸出满是伤口的手,把钱拿在手里掂了掂。「谢了。」 出了门,纪沧海把烟头一丢,狠啐一口嘴里的血。 「你功夫这么好,之前咋没见你用过?」 此刻的他脸上挂满憨笑,全然没了赛场上的凶狠。 我随处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习武为自保,轻易不敢伤人。」 「今天,我是没辙了。」 忽然纪沧海往我身边凑了凑:「哎?你今天在台上用的是啥啊?」 「那么多藏獒,一下就没了!」 他这副表情,完全就是个好奇宝宝。 「这玩意,你教教我呗?」 我苦笑一声:「猫有猫谱,狗有狗 经。别管是耍猴的,还是斗鸡的,其实都有门道。」 「我这就是跟耍禽戏的手艺人学点皮毛。」 「这皮毛很好用啊!」 我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用,也一样灵。」 以前在街头看着斗鸡玩狗的,都有点绝活,我用这个定狗咒就是其中一个。 「兄弟。」 迎着夜风,我长长叹了口气:「以后别干这种傻事了。」 「我傻?」 这话引得纪沧海哈哈大笑:「你傻乎乎跑到笼子里,你不傻?」 我微微一怔,随即相视一笑。 无论如何,今晚没出什么大事,这就算不错了。 回到殡仪馆的时候,天都放亮了。 纪沧海这一晚上体力耗费巨大,直接钻进寝室补觉。 而我练的是传统武术,迎着朝阳吞新吐阳,这对我来说就是休息了。 由于殡仪馆后面是一大片山林,早上起来的雾气很大。 这刚早上五点,连清洁工大姨都没上班。 我无意中睁开眼,在重重雾气中,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 我赶紧站了起来,试探着往往前走了几步。 我确定,门口真的有一个人! 这大早上的,谁会闲得没事往殡仪馆跑? 随着我脚步加快,这个人影愈发清晰。 我定睛一看,这男生长得白白净净,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不过,他那身乌黑的中山装,让人看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哪个年轻人会穿这么老气的东西? 我随眼一瞥,他肩头两侧的水珠引起了我的注意。 很明显,这是雾气所致。 雾气短时间内根本不会产生水珠,难不成这人在这站了很久? 「你回来了。」 他一张口,不由地让我心头一颤。 听他这意思,他不但认识我,好像是知道我昨晚出去了一样…… 第120章 预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面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人,我立马提高警惕,往后撤了几步。 「你是?」 他并没有回应我,直言道:「晚上我会送来一个人,麻烦你给处理一下。」 不等我说话,这人一转身,竟直接离开了。 我在背尸行当混了这么久,头一次听说还带预定的! 听着人说话,语气都挺正常,不像是中邪或者精神病。 可他说的这话,绝对不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 整整一天,我这心里始终忐忑不安。 我想把那个男生当成精神病,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终于捱到晚上。 我假装没事似的,在殡仪馆门前来回溜达,时不时地瞥向大门口。 忽然,远处传来的一道强光刺来。 随着车灯的靠近,车头上硕大的黑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这是殡仪馆的车! 「吱嘎!」 车子刹稳,殡仪馆的司机从车上跳下来,正好看见我。 「正好,赶紧把人背进去。」 我咽了咽口水,大步走到车尾。 一抬头,正好看见白天见到的男青年。 真是他! 而他这次并不是板着一张脸,反而露出了笑意。 「我很守时,对吧?」 我愣了一下,赶紧把尸体背在身上,大步朝着吊唁堂走去。 我回头一看,那个年轻人始终和我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么跟在我身后。 这更让我觉得浑身发毛。 进了吊唁堂,我刚把尸体掀开,立马愣住了。 床上躺的人,竟然是那个年轻人! 此刻的他,穿着工整的中山装,面含和煦地躺在床上。 我猛然抬起头,应该站在我身后的他,已经不见了! 我悄悄抠了下手指,疼痛感告诉我,这不是做梦! 再看看静悄悄的窗外,除了窗外的树叶,没有任何响动。 「嗡嗡嗡……」 手机从兜里疯狂震动,我拿出来一看,是殡仪馆的接待台。 「喂?」 我试探着说了一句,电话那头传来接待员的质问。 「吊唁堂的灯怎么亮着呢?」 我咽了咽口水,轻声问道:「见到苦主了吗?」 「大晚上你可别瞎说啊!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哪来的苦主?」 对面明显慌了神,又补了一句:「你赶紧把灯关了,要不明天馆长又训我!」 说完,他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房门,往左面一看,殡仪馆的车赫然停在那! 我连忙跑过去摸摸车头,入手一阵冰凉。 连发动机都没热,也就是说,这车根本没发动过! 刚才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这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要说刚才那年轻人是鬼,那也说不通,毕竟他白天就来过。 再看看床上躺着的那具尸体,我忽然感到一阵心慌。 这是什么意思?威胁吗? 这一瞬间,我想到的只有陈昌明。 只有他玩这些歪门邪道! 妈的,跟我玩这套? 没几分横胆,还敢干背尸工? 更何况,老子还个道士! 自打重创了陈昌明以后,我心里早就没了忌惮。 焚化炉里两千多度的高温,我管你什么妖魔鬼怪? 我他妈把你肾结石烧出来! 我把床上的年轻人收拾好,摁向墙上的焚化铃。 烧尸工叫老何,年轻时候脑袋受过伤,人看起来有点愣。 这人平时闷头干活,从来不多言语,对于死者更是从不过问。 而这一次,他见我推着尸体走了进来,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他从墙上取下来登记簿,仔细地对照一番。 「今晚,没有要烧的尸体啊。」 我清清嗓子,故作轻松道:「烧吧,出不了事。」 老何狐疑地看着我,问道:「又是个路倒儿?」 路倒儿,说的就是死在路上的无名流浪汉。 各个殡仪馆有摊派指标,偶尔会送来几具。 我顺着老何的话点点头,脸上陪着笑。 好在我跟老何平时关系还不错,他也没再追问,便摁下了焚化炉开关。 然而,就在我和他准备把尸体往里推的时候,那男青年竟然睁眼了。 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明天见。」 第121章 桐油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登时如遭雷击,惊的我半天说不出话。 老何疑惑地催促一句:「别愣神啊!」 「你没看见?」 老何一愣:「看啥?赶紧推!」 显然,他并没有看到刚才的画面。 我没说话,只是手上一发力,把尸体推进炉子。 「嗡!」 焚化炉瞬间运转,温度表的指针飞速飙升。 「呜……」 随着烟囱冗长的排气声,我心里吊了起来。 老何一面打开炉子门,一面催促道:「准备扫骨灰。」 然而,就在门子打开的一瞬间,整个焚烧炉登时爆开! 巨大的爆破力,震碎了所有窗户。 漫天玻璃碎片下,我和老何像脱线的风筝,倒着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股子灰尘扑面而来。 猝不及防的灰尘像面粉厂炸了似的,弄得满屋子都是灰。 我和老何之间不过几步之遥,我愣是看不清他人在哪。 我吃力地爬了起来,大喊几声:「老何叔!」 「我嘞个娘啊!」 好半天过去,老何骂骂咧咧地声音从墙角飘了出来。 「这炉子咋还爆炸了呢?」 我现在也被炸的晕头转向,心想,莫不是陈昌明给我送了个炸弹? 这事越想越觉得是真的。 毕竟这老王八蛋没什么的底线,他干出这事,一点都不稀奇。 片刻后,老何终于反应过来,跳脚大喊道。 我赶紧摁住他,低声道:「嘘!别喊。」 门窗的碎裂让夜风吹了进来,眼前的灰尘渐渐散开。 我扭头一看,焚化炉已经被炸的七扭八歪。 一时间,我这心头已沉入谷底。 我把炉子炸了,馆长不得把我活埋了? 老何踉跄着身子,徐徐靠近焚化炉,把脑袋伸进去一顿看。 「不对劲啊。」 我赶紧走了过去,问道:「看出问题了?」 「你看。」 老何把手伸进炉子,指头在炉壁上狠狠一扣。 他看着手上黑黢黢的膏状物体,将其放在鼻子下面,仔细闻了闻。 「呕。」 我一个没忍住,差点吐出来。 这炉子用了这么多年,炉壁上挂的积年累月的人体油脂。 「你闻闻。」 老何有点楞,直接把黑膏放在我面前。 一股子油味儿立马冲进我鼻腔。 下一秒,我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黑膏确实有一股臭味,但是有一股很刺鼻的味道掺杂在其中。 「是不是有问题?」 老何单手擎着黑膏,又问了一句。 炼人炉一旦开始工作,会喷射大量的柴油,以此保证焚化彻底。 我本能地问了一句:「是柴油?」 「绝对不会!」 老何信誓旦旦地分析着:「柴油会随着尸体融化,不会挂在墙壁上。」 「这味道,有点像桐油。」 「你确定?」 老何擦擦脸上的灰:「当初学手艺的时候,什么油都见过。」 他又闻了闻,十分确定地补了一句:「我这鼻子比狗都灵,错不了!」 桐油这个东西,主要是做油纸伞之类的器具。 这东西的产地主要在南方,北方人基本用不上。 我知道事情肯定出在尸体上了,可尸体和桐油,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 况且,如果这尸体上真的有桐油,我肯定早就闻到了。 啧。 想不明白。 此时,老何颤颤巍巍地蹲下身子,用手沾了沾地上的灰。 「小陈子!」 他回头一喊我:「你给我送来的是啥?」 「啥?」我疑惑地回应道:「尸体啊。」 「你过来自己看!」 我随手在地上抓灰,用手搓一搓。 骨灰的手感和粗糙,摸起来有明显的颗粒感。 然而,我手上的灰却极其细腻,有点像精制面粉。 我趴在地上一看,青白色的灰尘里,掺杂着些许黑色竖条状的物质。 作为一个农村孩子,我对这玩意可太熟悉了。 这是典型的草木灰! 草木,桐油,尸体。 我忽然感到一丝丝关联,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第122章 真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门外响起阵阵凌乱的脚步声。 片刻后,一大群人已经围到了门外。 刚才的爆炸声实在太大了,免不得把人引过来。 我回头看看老何,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何叔,你听我说。今晚把炉子炸了,馆长肯定要追责。」 「我一定要把责任推在我身上,懂了么?」 老何颤抖着嘴唇看着我:「那怎么行?这……」 形式的紧迫让我不自觉地提高语速。 「别争了!从现在开始,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一定咬死了,别松口!」 不是我非要充英雄。 老何不知道咋回事,但是我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事纯粹是因我而起。 出了这事,肯定要夹包滚蛋了,搞不好还得赔钱。 他这么大年纪,一旦失业,养家糊口都是问题。 反正我年纪小,去哪都能混口饭吃。 于情于理,这事我得扛着! 门外的人伸长了脖子,一个个神色各异地看着屋里。 而站在最前面的刘山,就差把高兴两个字写脸上了。 不知是谁给馆长报了信,大晚上把他从家里折腾回来。 馆长从人群挤出来的一瞬间,脸立马变成紫茄子。 我离他至少三五米远,可依然清晰地听见他牙齿摩擦的声音。 「祖宗啊!」 馆长把目光看向我,瘪着嘴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是我活祖宗!我上辈子刨你家祖坟了?你这么折磨我!」 这事不是道歉能解决的。 索性,我也不出声了。 馆长回头怒喝一声:「都散了!」 一时间,只有我和馆长看着残破的炉子,互相默不作声。 好半天过去,馆长嘴里传来一声浓重的叹息。 「算了,回去睡觉吧。」 我一度怀疑是我出现了幻觉,半天没敢挪脚。 馆长眼睛一横:「愣着干啥?给这炉子守灵啊?」 「我……」 「滚滚滚!」 馆长对着外面一挥手,满脸写着不耐烦。 这个态度绝度出乎我意料。 姑且不提赔偿问题,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肯定免不了。 他就这么给的放走了,反而弄得我提心吊胆。 然而,第二天和往常一样,他再也没找过我。 好像这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馆长放过了我,可我自己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从我到了漠南,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霉运,似乎始终在缠着我。 整整一天,我望眼欲穿,不断地朝着外面张望。 那个中山装青年的话每时每刻萦绕在我耳边。 「明天见,明天见……」 晌午时分,日头正盛。 那个男青年果然如约而至,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 他依然是一脸淡定,一张嘴,咧出一口白牙。 「又见面了。」 他这副淡定的样子,就像是朋友见面,听不出丝毫敌意。 抬头我看向男青年,直言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唯一能杀我的东西,已经被炸了。」 「今晚,我看看你如何杀我。」 这话说的我不寒而栗。 一切似乎都在他掐算之内。 这才我已经做 好了充足的准备,菜刀和符咒都被我藏在怀里。 三番五次上门挑衅,我还能让你跑了不成? 我一面问着,一面把腰后的菜刀攥在手里。 「你这么缠着我,也不是个办法。」 此时,我已经挪到他面前。 「操!」 我飞起一脚揣在男青年身上,随即摸出菜刀,劈头就往下砍。 这一瞬间,我只有一个感觉。 疼,很疼。 我踢在他身上,如同踢在钢板上一样。 「嘭!」 菜刀砍在他头上,他只是咧嘴一笑:「你急了。」 不怕太阳,不怕菜刀。 他不是鬼? 此时,他一拳砸在我身上,疼的我差点背过气。 在我飞出去的一瞬间,我本能地想抓住点什么。 「呲啦!」 他身上的中山装立马被我扯开。 深褐色的皮肤顿时暴露在我面前,我仔细一看,各个关节处有着均匀的缝隙。 深浅不一的木纹好似年轮,层层叠叠地摞在一起。 我不禁到抽一口凉气。 我好像知道他是什么了。 我抄起手边的椅子,对着他脑袋砸了上去。 放在平时,我可没有杀人的胆子。 可这一次,完全不一样! 「砰砰砰!」 我一下下砸着,他根本不反抗。 直到椅子变形,我又狠狠往下一戳。 「哗啦」 他像个机器人一样散开,身躯内并无血肉,而是满满的木质零件。 最小的零件还没有我手指甲大,其精妙程度,自不必多说。 刚才我看见他肩膀的一瞬间,已经猜到了。 如今更是印证我的猜测,这是鲁班术! 第123章 求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望着一堆地上的零件,我立马后背发凉。 上一次,我和陈嘉颜在王哥的别墅里,无意之中破了鲁班术。 现在定是对方找上了门! 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鲁班门的人肯定会找上来。 不过,他们一直没什么动静,我也没太提防。 我低头看看,在一堆散落的木件中,看到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我拉开盖板一瞬间,桐油味立马扑了上来。 啧。 看来,江湖上的传说是真的。 鲁班术号称有两绝,一是绝了自己后路。 这二来,便是绝了他人活路。 换句话说,不死不休才是他们的做派。 比如眼前这盒子桐油,肯定是放在他身上的。 克制木头的最好办法就是用火。 可现在炉子已经没了,若是我再用火烧。 那必然是一场滔天大火。 要知道,桐油这种东西一旦起火,拿水可扑不灭啊! 显然,这就是奔着弄死我来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想和他们谈谈。 我们那次是无心之举,我也愿意道歉。 作为一个外来户,如果不是必要,我真的不想树敌。 不过,这人始终不露面,我就算想讲和,也见不到正主儿。 这漠南地面上的事儿,还得找王巨。 我把木头碎片收拾好,起身直奔殡葬一条街。 王巨在柜台上忙里忙外地卖着货,满脸堆笑的迎来送往。 看起来就是个很普通的生意人。 屋里的客人走光后,王巨立马收起笑容,把目光看向我。 「行啊,小子!有点能耐啊!」 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弄得我有点发蒙。 「20万,几天就凑齐了,我还是小瞧你了。」 我眉头一紧,心中顿感不妙。 「纪沧海来过?」 「是啊,你不知道?」 一时间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傻子,到底是把自己拿命换来的钱,替我还了饥荒! 而他从头到尾都没跟我提过这事! 这份恩情,这辈子我是还不完了! 我没再接茬儿,直接进入正题。 「我这次找你,是遇见麻烦了,你得帮我。」 王巨噗嗤一声就笑了:「你这人挺好玩啊?」 「前几天。」 王巨重重拍了拍柜台:「就是在这屋里,你跟我拍桌子瞪眼睛。」 「今天就让我帮你?你咋这么理直气壮?」 索性,我直接问了一句:「你是觉得,我冒犯了你的权威吗?」 「是你心里对常春会根本没有敬畏!」 「得,我错了。」 王巨鼻腔里喷出一声不屑:「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帮你?」 「就因为你是常春会的人?」 我早就猜到他不会这么轻易答应我。 我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便开口回应。 「因为你是个商人,因为我还有价值。」 王巨一怔,随即低头继续捻着念珠。 「说吧,什么麻烦?」 见他松了口,我心里也松了口气。 「我惹上鲁班门的人了。」 王巨猛地抬起头,嘴角明显抽动几下。 「谁?」 他这个表情让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鲁、鲁班门啊,咋啦?」 王巨的眉头拧成疙瘩,缓缓冲我竖起个大拇指。 「你是真牛逼!」 「你咋什么人都能惹到呢?」 我这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不好办?」 「走江湖的这些人,哪个愿意招惹他们?」 「这事,我帮不了你。」 王巨向来嚣张,寻常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就连陈昌明当初带着小鬼到漠南,他也是一样敢打。 而这一次,他竟然选择了后退…… 第124章 救命之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王巨的的后退让我心吊在了半截,随即陷入深深的沉默。 半晌儿,我清清嗓子:「那这事,是不是死路一条?」 王巨罕见的正经起来,没再嘲讽我。 「鲁班门的人秉性不坏,不会轻易与人交恶,可要是惹到他们。」 「哎。」 王巨忽然叹了口气:「那就是不死不休。」 鲁班术的「二绝」,我早有耳闻,现在再加上王巨这句话。 我只觉得脑子阵阵发痛。 半晌儿,王巨把手上的念珠重重放在柜台上,低头看着地面。 「小子!你身上的刺儿太多,扎得我很不舒服!但是……」 他突然抬起头,把目光看向我,狭长的眼睛射出道道凌厉。 「你是常春会的人,再一个,你这人有点本事。」 「这事,我帮你想辙!」 无论之前如何,王巨在这时候选择帮我,我由衷的感激。 「你咋惹上他们的?」 「我把他们的法给破了。」 王巨半张嘴看着我:「你还有破鲁班术的本事?」 我愣了一下,立马点头承认。 「操。」 王巨摇头笑骂一句:「你这是自己往死路上撞啊!」 「去找老牙吧。」 他随手扯下一块黄表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喏。」 王巨把纸条交给我:「老牙在的地面上混了五十多年了,他面子比我大。」 我狐疑地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的「老牙?是上次见过的牙叔吗?」 王巨点点头:「按我给你的我起身两手一抱拳:「谢过王会长。」 「呦,这时候知道叫王会长了?咋不跟我拍桌子了?」 被他揶揄了几句,我顿时觉得面色羞红,只得尬笑几声,匆匆离去。 王巨这人挺奇怪。 要说他心胸大吧,他还总拿上次的事敲打我。 可要说他心胸小,他这次还选择出手帮忙。 不过,总得来说,这人还挺仗义。 王巨给我的也就是上次我找小白给我做法器的地方。 此时八仙茶馆已出现在我视线中,不等我往前走,阵阵说书声传了过来。 我紧走几步,回头一看,牙叔正端坐在中间。 他依然穿着青蓝色长衫,头戴瓜皮帽,一副圆墨光眼镜架在鼻梁上。 「说的是,张三爷的怒喝一声,震退曹孟德雄兵百万……」 「再一喝,那当阳桥断……」 老牙的评书气势如虹,台下看客听的津津有味。 直到惊堂木二次拍起,众人略带遗憾地发出阵阵感叹,挪着散漫的脚步离开。 此时,牙叔似乎把目光看向我。 只不过,隔着墨镜,我看不真切。 正当我纠结如何开口之时,牙叔忽然对我摆摆手。 我忙不迭地走了进去,一见面先倒退三步,单膝跪地,两手抱拳。 牙叔拿着扇子,不轻不重地在桌面上敲了三下。 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回礼。 我赶紧站了起来,恭敬道:「牙叔,我惹上麻烦了。」 「烦请您老出手相救。」 「嗯。」 牙叔捋着胸前的山羊胡,兀自点点头,问道。 「你且说说,我刚才说的书是为何物?」 我赶紧应声而答:「是刘备仓皇逃窜,张翼德横空杀出,喝断当阳桥,保下皇叔一命。」 可我心里已经开始画魂,这怎么还扯到评书上了? 牙叔忽然笑了,喃喃道:「众人听书听的是热闹,你听的才是书。」 「天意如此,我定然帮你。」 我又是一抱拳:「还请牙叔明示。」 「这书便是说给你听的。你若是后退不战,那便是逃窜的刘玄德。可若是有一身虎胆龙威……」 他端起茶水轻呷一口,一字一顿道:「你便是那勇冠三军的张翼德!」 话说到这,我立马双膝下跪。 牙叔是个不折不扣的高人! 他们这身本事,是算卦行当里一起极其冷门的分支,名为书卦。 有个词叫「铁口定乾坤」,说得不是普通的算卦先生,而是牙叔这种手艺人。 评书行当渐渐落寞,会书卦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可以说,牙叔就是当今玄门的大熊猫,稀罕至极! 第125章 误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抱拳连忙问道:「依先生之意,我是要和鲁班门的人硬碰硬?」 「非也。」 「你且想想,张飞在当阳桥,可与曹军冲突?」 老话说的好。 这说书人,说的是书里的故事。 听书人,听的是书外的门道。 他这是在给我指路! 「今晚他还会来找你,你不要慌。」 「哗啦!」 老牙抖开扇子,胸有成竹道:「南方为离火,你在正南摆上三碗茶,试着谈一下吧。」 「切记,莫要与他发生任何冲突!」 听到这,我不禁心头一怔。 看这样,牙叔好像早就算透了一切。 「烦请牙叔再指点一二。」 然而,他只是摇摇头,轻声抛出一句。 「卦不可算尽,恐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过了今晚再说吧。」 说完,牙叔两手把桌上的醒木横放过来。 「今日书已尽,不可再言。」 行有行规,牙叔把话说到这,我要是再问,我就是不懂事。 「晚辈谢过牙叔。」 从牙叔这出来以后,我直接回到殡仪馆。 刚进门我连屁股都没坐热乎,馆长就匆匆推门而入。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刘山。 一见面,馆长便是一脸和煦:「小陈啊,之前我和你说过。」 「以后,刘师傅和你一个班儿。」 他之前确实和我说过。 不过,这么久过去了也没动静,我也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他还真把刘山带过来了。 刘山皱巴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往后,咱们就是师徒了。」 一听这话,我眼珠子都瞪大了。 「师徒?」 刘山连忙点头:「是啊,师傅。」 我把目光看向馆长:「这什么情况?」 馆长满脸堆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不是跟你说了嘛,殡仪馆要扩建,让刘师傅跟你学学本事。」 找我学本事? 他刘山走路都鼻孔朝天,还能找我拜师? 如果是刘山单独找我,我肯定拒绝。 可如今馆长都出面了,而且给出的理由也还算说得过去。 我确实不太好拂了馆长的面子。 我呵呵一笑:「都是同事,谈不上师徒。」 「听馆长安排,我都行!」 馆长重重拍了拍我肩膀:「行,好样的!纪沧海我另有安排,就这么定了!」 这事我虽然应下来了,可我藏了个心眼。 老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更何况,是个心术不正的徒弟。 馆长走了以后,屋里只剩下我和刘山。 刘山颇为谄媚地凑到我身边:「陈师傅,你看***点啥?」 他若是依旧拿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反而不会起疑。 我回头扫了一眼,故作冷声。 「脚丫子刺挠,洗个脚吧。」 刘山面色一沉,随即恢复笑意。 「得嘞!马上。」 现在我能确定了,这事百分百有问题。 这一整天,刘山都在以谄媚的姿态跟我套近乎。 晚上。 我想着今晚还有事儿,便把刘山打发回去。 他走了以后,我在正南 方摆上三碗茶,便坐在正门等着正主的到来。 雾气随着夜幕渐浓,雾气中一个身影渐渐显现。 果然,还是那个一模一样的男青年。 按照牙叔的吩咐,我什么都没说,径直往回走。 我刚一进门,却发现刘山居然在屋里。 情急之中,我赶紧说道:「你从哪进来的?赶紧走!」 「后门开着呢,我拿完东西马上走。」 刘山背着包,匆匆而去。 此时,那中山装男青年徐步从后面走了上来。 我赶紧把茶碗掀开,嘴上说道:「无意冒犯,正主来见。」 然而,当我看向茶碗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茶碗居然空了,只剩下一点点茶水留在碗底。 再一回想,这屋里只有刘山进来过。 这老东西把我泡的茶喝了! 「残汁剩水?你在羞辱我?」 我连忙解释道:「误会,绝对是误会!」 然而,他根本不给我半分解释的机会。 他一抬手,阵阵噗噗腾腾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到在我空中盘旋。 我抬头一看,密密麻麻的鸟在头上飞过。 我仔细一听,扑腾中隐约能听见木头摩擦的咯吱声。 这不是真鸟! 应该是类似木流牛马的鲁班术! 第126章 捡个师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簌!」 群鸟突然发动俯冲,奔着我就冲了过来。 我还来不及反应,鸟群已经把我从地面上拽起。 眼看着我两脚已经离开地面,我死命往下挣扎。 可一个凡人,在鬼神之力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怪鸟带着我飞出门外,而且越飞越高,看着样子,是要把我生生摔死! 我强顶着风,把自己短袖撕开。 好在兜里随身带着打火机,用火一烧,加上空中的风比较大。 我手上的短袖立马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球。 我朝着两侧随手一丢,鸟群立马被点燃。 失重感登时袭来,我只觉得身子一坠,随即便是无尽的疼痛。 好在我身下是一片树林子,树枝替我分担不少压力。 落在地面上,我只觉得五脏六腑窜了位置。 我躺在泥地上,两眼空洞地望着天上。 妈的,讲和的事算是彻底毁了。 等我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男青年早就不见了。 「嗡嗡嗡……」 此时,声声震动从我兜里响起,我掏出来手机一看,是陈嘉颜。 电话里传来她欢脱的声音:「我明天就回去啦。」 一听这话,我立马坐了起来:「你先别回来。」 这话让陈嘉颜立马起了疑心,一个劲儿地追问。 而我早就想好了,这事死都不能让她知道。 陈嘉颜虽然性格内向,可若是知道鲁班门的人找上来,她肯定不会往后退。 鲁班门的手段我已经领教了,我不可能把她卷进来。 我好一通连蒙带骗,才把陈嘉颜糊弄过去。 不过,这种事注定瞒不了太久。 我得在陈嘉颜回来之前,把这件事彻底解决好。 第二天早上,我顾不得刘山摄像头似的目光,直奔安阳桥。 牙叔端坐在堂中央,面前的桌子上蒙着墨绿色的绒布。 一方醒木,一把扇子,便是他全部家当。 只不过,今天他并没有开书。 到了门口,我隔门先拜礼,随即大步走了进去。 牙叔腰板挺直,单手扶了扶眼镜。 「昨天不太顺利吧?」 「您都知道?」 牙叔淡然一笑:「昨晚的事,我不知道。」 「可你神色匆匆,脚步虚浮,一眼便知昨日结果。」 果然。 他在地面上耍了五十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看人识相的好本事。 对于这种人,千万别试图隐瞒什么。 索性,我直接摊开了。 牙叔听完以后,脸色不再淡定。 一股子说不明的表情,在他脸上渐渐浮现。 半晌儿,他缓缓开口:「先前你破了鲁班门的法,这算是一道梁子。」 「昨天晚上拿半碗茶水待客,这简直是羞辱他!」 这话对我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 我恨不得弄死刘山这个王八蛋! 我还是有些不死心:「牙叔,我真的不想树敌。」 「哗啦」 牙叔抖开扇子,问道:「当初王巨想除掉你,我把你保了下来,你可知道为何?」 我不知道他怎么提到这茬儿。 「牙叔明示。」 他轻挥着扇子:「我是说书的,最看中的就是伶牙俐齿。」 「当初在常春会,那么多人压过来,你靠着一张巧嘴,把你们仨人的命保住了。」 「你这嘴,是块说书的料。」 我似乎知道牙叔是什么意思了。 此时,牙叔把眼睛轻轻摘下,露出一双泛白的眼睛。 我没想到,他真是个盲人。 「咔哒」 牙叔把墨镜轻轻放下:「不如,你就继承了我衣钵。」 果然。 我猜对了! 我立马拱手抱拳,俯身先拜:「承蒙牙叔看得起,可……」 「一来我有了师承,不可背弃师门;二来,我志不在此,恐辱衣钵。」 牙叔重重叹了口气:「以前啊,两国交战,讲究的是师出有名。」 「你若是我徒儿,我替你出个头,尚且说得过去。」 说罢,他把眼镜重新戴了回去:「可叫我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出头,显得我老牙有些多余。」 话说到这,我什么都懂了。 牙叔应该是有办法帮我平事儿。 可问题是,想让我做说书先生,这听起来也太扯了吧? 第127章 出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家师确实仙逝已久,可不敢忘记身份。」 他兀自摇头笑了起来:「你这人,还挺传统的。」 「我说书上百部,独爱《射雕英雄传》,这郭靖前后共有十二位师傅,你且说说,他是不是忠义之士?」 牙叔把问题抛给了我,我只能硬生生接招。 「是。」 牙叔一摊手:「这不就结了?你是道士也好,是背尸工业罢,我教你的是说书,这不冲突啊。」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别扭。 「算了,我不难为你。」 牙叔的语气送了不少:「我现在只问你,你愿不愿意考虑。」 他这简直就是在给我机会! 我赶紧借坡下驴,回应道:「一定考虑!」 「好,那就随我去个地方。」 牙叔穿着一身对开襟的深蓝色长褂,行走在车水马龙的都市,确实有几分别扭。 而他似乎早已习惯这种生活,泰然自若地走在前面。 别看他是个盲人,可脚步利落的很。 如果不是有人戳破,没人想到他双目失明。 约摸着半个小时后左右,一排水泥厂房出现在我面前。 牙叔看着远处的大门,嘱咐一句。 「一会尽可能地少说话。」 这厂子看起来不小,大小货车络绎不绝。 保安只是让我俩填个来访登记簿,便把我俩放了进去。 厂房里处处都是电锯之类的噪音,在炎炎夏日,吵得人心烦意乱。 牙叔轻车熟路地拐进厂房里,七拐八拐后,一个低矮的小房间出现在我面前。 他随手拽来一个工人,轻声道:「让大奎出来,我在他办公室等着。」 说完,他一抬手,直接扯开房间的门。 这屋里老旧不堪,满墙糊着旧报纸,唯一一像样的桌子,早已斑驳点点。 很快,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迷彩服的中间人匆匆走了进来。 这人面色黝黑,脸上的褶皱多如沟壑,脑袋上还站着一些锯沫子。 牙叔摇着扇子,打趣道:「余大厂长守着这么大木器厂,就不能给自己换个好点的桌子?」 大奎爽朗一笑:「我是个糙人,摆个桌子纯属是装文化人。」 他一屁股坐在看不出颜色的沙发上,从耳朵上拿下根烟卷。 「今儿是什么风啊,把你这尊大佛吹来了?」 「跟你问点事儿,问完我就走。」 大奎翘着二郎腿,笑着打趣道:「刚才飞过去的苍蝇有几条腿,你都知道吧?」 「漠南的事儿,还用得着你老牙跟我打听?」 牙叔顿下手上的动作:「这事,还真得找你。」 一见牙叔如此严肃,大奎脸上也没了笑意。 「你说说。」 「你们鲁班门最近盯上谁了?」 大奎弹了弹烟灰:「你咋突然问这事?」 「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吧?」 大奎犹豫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是有个人和我们斗法,态度还挺嚣张。」 我这才看明白。 牙叔今天带我见的,就是鲁班门的人。 他这是准备亲自出面讲和了? 我都想跪下给他磕几个响头。 这是救命之恩啊! 常春会在漠南颇有名望,而牙叔在常春会的位置更是举足轻重。 如果能有这么个人出面,估计鲁班门的人怎么也要忌惮一 些。 想到这,我心里踏实不少。 牙叔又开口问道:「这事你打算咋办?」 「咋办?按规矩办呗。」 顿了顿,大奎忽然面露怀疑。 「不对啊,你当了这么多年散仙,咋突然操心起这事了?」 沉默片刻后,牙叔缓缓开口。 「实不相瞒,我身边这位,就是和你斗法的人。」 大奎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老牙啊,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牙叔也笑了起来:「不登三宝殿,怎么见真神啊?」 「这事,有没有缓?」 大奎吧嗒着烟卷:「咋个缓?」 「这事就是个误会,他没想破你法。他既你们同道中人,也没存心和你过不去。」 说完,牙叔指了指我:「赶紧的,跟人家解释解释。」 「别,我不敢听。」 不等我说话,大奎先打断了我:「你让我听了,就是在为难我。」 「地面上的事儿,就按地面上的规矩来。」 牙叔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反问一句:「今天我在这你没面子呗?」 「按理说吧,你老牙都登门了,我该给你面子。」 大奎用脚碾灭烟头,嘴里喷出一股浓烟。 「可给你面子,就坏了我鲁班门的规矩,你让我很难做啊!」 「咱都是在地面上混饭碗的,规矩比命大,这不用我多说吧?」 第128章 代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自打进门开始,大奎就一直严防死守,言语之中根本不给我们机会。 面对这份拒绝,牙叔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反问一句。 「今天我在这你没面子呗?」 「按理说吧,你老牙都登门了,我该给你面子。」 大奎用脚碾灭烟头,嘴里喷出一股浓烟。 「可给你面子,就坏了我鲁班门的规矩,你让我很难做啊!」 牙叔咧嘴一笑:「那我今天来了,你总不能让我白来吧?」 「要不,你拉几车家具?」 牙叔一咂摸嘴,又问了一句:「我要说,这人是我徒弟呢?」 大奎把目光看向我,仔细端详我半天。 「还有你能看上的人?」 「别打岔,问你话呢。」 牙叔面色无惧,语气明显加速,字里行间少了几分和蔼。 大奎摇摇头:「他就是玉皇大帝的徒弟,也得按我规矩来。」 「既然破了我的法,那就和我斗到底!」 「行!那就斗!」 「嘭!」 牙叔拍案而起,脸上最后的笑意也消散了。 「子债父偿,我当师傅的替他接招!」 他突然变脸让大奎面色一僵:「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你要翻脸?」 「是你没完没了!」 「今天我来了,就没打算空手回去!」 牙叔气势暴涨,最后一点客气也被消耗殆尽。 大奎面含复杂地看着我俩,半晌没说话。 「我好不容易看上个好苗子,你为啥非得逼我?」 此时,牙叔忽然放低了语气:「大家都在这片地界混了这么多年,你要的是啥,我心里没数吗?」 「我要啥?」 牙叔嘴角一挑,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术法让人家破了,太折面子了。」 「我把面子给你找补回来,这总行了吧?」 大奎眼睛一眯,反笑道:「你说的对,我就是不能丢脸。」 「你怎么给我找?」 「算一算,我今年整整三十二年没起卦了。」 老牙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我送你一卦,如何?」 卧槽! 不光是我震惊,大奎也是一脸惊讶。 「你真要送我一卦?」 牙叔只是面色淡定地点点头,没再说话。 如果是寻常先生,这一卦兴许值不了太多钱。 可牙叔说他三十二年没起卦,这叫先生封口。 所谓牙关一闭,关天合地。情恨乌有,金盆洗手! 若是先生再度开口,这便叫启齿乾坤卦。 据说,这一卦可知阴阳,通天地。 有道是,千金易得,一卦难求! 大奎吞了吞口水:「你想好了?」 「别磨叽,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牙叔的语气颇为轻松,就像是丢了个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 顿了顿,塔又补了一句:「这事谁也别声张,真闹出去对谁都不好。」 大奎的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他真不是鲁班门的人?」 「我这么年纪还要跟你扯谎?」 牙叔一句话反问,把大奎的话怼了回去。 大奎的语气明显软了一些:「既然如此,那就是无心之举,只当是误会。」 「这事,就按老牙的意思办了!」 牙叔立马站起身子,依旧面色淡然。 「行,等我找你。」 我不禁在暗自叫绝。 从进门开始,看似我们处在被动,实则他一直把大奎往死胡同里逼。 终于把大奎逼得忍无可忍了,他立马又扔出甜头,给大奎一个台阶。 而这个台阶,恰恰是大奎的内心所想。 这一套路数走下来,环环相扣,步步为营。 绝了! 我一路心怀忐忑地和牙叔出了门,我实在憋不住了,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三十二年的乾坤卦,就为了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值么?」 牙叔脚下不停,只是丢出一个字:「值。」 「我能听听为什么吗?」 「那你应该问问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他说话总是这么让人摸不到头脑。 「那、那是什么啊?」 他忽然顿下脚步,看着远方喃喃道:「说书人嘴里有天地日月,唯独没有后人衣钵。」 「这个行当落寞了,一来是师傅不愿意教,二来是没人愿意学。」 牙叔回头看着我笑了笑:「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个徒弟。」 「我这身子是糟烂,可这一身本事是好东西,不该与***草入了土。」 我犹豫了一下:「按照您这种身份,想找个后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那得我瞧得上才算啊!」 说完,他又拉开步子匆匆走去,喃喃丢下一句。 「人挺多,可人才少。」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在常春会举足轻重的人物,此生的愿望竟是如此渺小。 自从出了门,我就开始阵阵后怕。 即便是老牙亲自出马,也搭进去天大的本钱,才算把这事平息。 到现在我才算真正明白,这鲁班门究竟有多难缠。 回到八仙茶馆,牙叔面不改色地坐到堂上。 那副淡然,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孩子。」 牙叔单手放在醒木上,轻声道:「不要因为我送出去一卦,你就觉得欠我的。」 「无论你愿不愿意接下我这衣钵,我都要先把你保护起来。」 「这是给你机会,也是给我自己机会。」 说完,老牙呷了口茶水。 「啪!」 牙叔手上醒木摔下。 「话续前言,书接上回,说得是大耳刘玄德……」 片刻之内,他已重新投入到书里,看起来和普通说书先生无异。 第129章 厌胜之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站在门外,陷入死一样的纠结。 老牙帮我一次,我到死都不敢忘。 可这叫我去拜他为师,我还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若是迈出这一步,我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是叛徒。 哎。 自古金银有衡量,唯独人情不可估。 牙叔啊,我这辈子都欠你的。 鲁班门的事儿算是搞定了,陈嘉颜终于可以安心回来了。 等我回到殡仪馆,却发现陈嘉颜早已在吊唁堂等候。 「我不是让你别回来吗?」 话是这么问,可我真见到她的时候,确实挺开心。 陈嘉颜撇撇嘴,笑着揶揄道:「腿儿长在我身上,你管我?」 好在鲁班门已经平息,她回来也无所谓了。 「我这次回来,带回来一个东西。」 「土特产啊?」 陈嘉颜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我看你像土特产。」 「这个。」 说着,她从包里翻出一根特别破的书。 我伸手接过来,发现还有些许阴冷。 我没翻书,而是狐疑地问了一句:「地里出来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 此时,我翻开书的第一页,入目四个模糊的大字刺的我眼球发痛。 「厌胜之法。」 「你从哪弄来的?」 陈嘉颜立马凑了过来:「我回去以后,家里人说我爷的风水风水不好,得挪坟。」 「这个是起棺的时候,我在棺材下面发现的,就给拿回来了。」 天下宝物千千万,不进棺材都不算。 能让死者带进棺材里,算是挚爱珍宝。 先前我就知道,陈嘉颜的爷爷是个鲁班术的高手。 在那老爷子的棺材里发现这个,不算什么稀罕事。 不过,大奎的话还萦绕在我耳边。 「若不是鲁班门的人,那还则罢了,只当是无心之举的误会。」 把这话反过来听,如果我是鲁班门的人,那这事必是不死不休。 我连里面的东西都没细看,把书直接还给了陈嘉颜。 「这个你赶紧收好,千万别拿出来!」 陈嘉颜两手拿着书,一脸地不可思议。 「为什么啊?我这又不是偷的。」 事儿没解决的时候,我不想告诉她。 现在解决了,我更不会告诉她。 没必要给她背上心理压力。 我强挤出个笑容:「黄白不外露,这种宝物千万别让人看见。」 「放心吧,我有数。」 只要她不把这东西拿出来,大奎再往后就不会找我们麻烦。 「哎?」 陈嘉颜轻唤了一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刚才我去销假的时候,馆长让我带个学徒。」 「学徒?这殡仪馆也没什么规模,还招学徒?」 其实,我立马联想到刘山。 难不成,是我想多了,殡仪馆真的要扩建? 陈嘉颜抿嘴一笑:「管那么多干嘛。」 「那女孩我见过了,农村孩子进城不容易,正好我也缺个帮忙的。」 「行了,我去看看我小徒弟了,你忙吧。」 这个学徒的到来,让陈嘉颜变得十分兴奋。 兴许,她在那女孩身上,看见当初的自己。 很快,刘山赶了过来,一见面先递给我一个盒饭。 好家伙,真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 刘山对我身上的本事,一直都很好奇,总是旁敲侧击的打听。 我若是不告诉他,他就一直缠着我问。 索性,那我就教他一点。 仅限于,一点点。 权当是给自己耳根子买个清净了。 几天之后的下午,殡仪馆的两辆车陆陆续续开了进来。 刘山看着窗外,眼珠子都发光了。 「一起来两个,是个大活儿啊!」 「正好,我见见你手艺。」 我微微一怔,没说什么,只等着背尸进来。 眼看着车子停稳,我掀开裹尸布,看看里面的正主儿。 眼前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除了头大脖细以外,没什么怪异。 而第二位先生,则是个年轻小伙子,身上有几处明显的外伤,倒也算正常。 我身子一矮,背起小伙子,直奔停尸房。 「哎呀,这糙活儿让我来就行了,师傅!」 刘山为了学本事,也真是豁得出去。 一把年纪了,追着我在后面叫师傅…… 第130章 殃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到了停尸间,陈嘉颜很快赶了过来。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小徒弟。 这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黑黑瘦瘦,一件已经洗变形的短袖挂在她身上。 「陈师傅好。」 小女孩挺有礼貌,见面先打了个招呼。 回头她又看向刘山:「刘师傅好。」 我忍不住哈哈一笑:「刘师傅?」 「她管你叫刘师傅。」 刘山老脸一红:「我也是学徒,咱俩是平辈。」 行,挺能忍。 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说话间,陈嘉颜已经忙活起来,嘴上喊了一句。 「阿花,过来。」 女孩眼含怯意地冲我点点头,飞速跑向陈嘉颜。 我和刘山并排而坐,我实在懒得搭理他,直接闭目养神。 「嗝!」 突然,一声类似老人咳痰的声音陡然响起。 「啊!」 阿花手上的化妆盒立马摔落,满脸惊恐地往后退。 我我猛地睁开眼,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去。 「是哪个?」 陈嘉颜虽然没挪脚,可脸上的凝重已是肉眼可见。 「这个,老太太。」 我把陈嘉颜挡在身后,低声道:「往后退。」 我用手一探,老太太的喉咙处确实有微微的颤动感。 此时,刘山背着手,慢步围上来。 我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不敢轻举妄动。 而刘山就像驴拉磨似的,围着尸体不停地打转。 「这怎么搞啊?师傅。」 刘山忽然顿下脚步,把问题抛给我。 他心里揣着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 不就是想偷着学手艺吗? 本来我一直在藏着,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老太太脸色不对。」 陈嘉颜扯了扯我胳膊:「你仔细看。」 虽说我见过尸体无数,可对尸体并无研究。 她这么一指,我还真没看出门道。 见我不出声,陈嘉颜又补了一句:「你没发现她脸有点青色吗?」 「嗯?」 我略带不解地问了一句:「人死了,脸色变青,这不挺正常吗?」 「不是。」 陈嘉颜看着老太太,非常笃定地回应道。 「人死了以后的样子,和死因、时间、环境都有关系。」 「可有一点不会变——刚死的人,在几个小时内,脸上还是有些红润。」 陈嘉颜之前说过,她们这一行会懂仵作验尸之术。 她如此笃定,肯定不会出错了。 「会不会,是要诈尸?」 此时的陈嘉颜语调都开始颤抖。 这也难怪,她不怕死人,不代表不怕鬼。 我抬头看看尚未落山的太阳,摇摇头。 「没那么大戾气,不会。」 「嗯……」 我低吟片刻,轻声道:「给纪沧海打电话,让他拿着菜刀过来。」 就在说话的几分钟,那老太太的脸色已经成了韭菜色。 绿的简直让人心发慌。 最诡异的是,那绿色从喉咙处开始,延伸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坏了!起殃了!」 我回头冲着刘山大喊一声:「去拿大蒜!」 「陈嘉颜开窗户!」 这殃气是活人的最后一口气,还没等吐出来,人先没了。 别看只是一口气,这里藏的可是这辈子的贪嗔痴恶! 若是叫旁人吸上一口,此生必将霉运缠身。 这一次刘山干了点人事,也没多磨叽,拔腿就跑。 我看着地上的小花,大喊道:「你上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 说完,我把窗户和门同时打开,确定屋里现在是穿堂风。 做完这一切,刘山也跑了回来。 一进门,把大蒜直接塞进我手里。 「陈嘉颜,你俩都出去!」 屋里就剩下我和刘山,我掂了掂手上的大葱,低声说道。 「殃气这玩意有多凶,不用我多说。」 「我不管你看我多不顺眼,这次先放下芥蒂,行不?」 刘山用力点点头:「行!」 第131章 遭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把带着皮的大葱,塞进老太太鼻孔里。 我深吸一口气:「我数三个数,我扶着她脖子,你摁她脚底板。」 见刘山点头,我努力平复一下气息,心中默念祖师爷保佑。 「三。」 「二。」 我抬头看看刘山:「一!」 话音未落,我把老太太脖子扶了起来,刘山双手发力,摁了下去。 一道几乎结成实体的绿气顺着老太太嘴里飘了出来。 一阵穿堂风吹过,敞开的大门嘭的一声关上。 房门一关,屋里风向立马出现了变化。 本来已经要飘出窗外的殃气被一股兜头风吹了回来。 「卧槽!」 「跑!」 我话还没说完,刘山已经像兔子似的窜了出去。 殃气这东西必须见太阳才能散,风一吹进到屋里,现在倒追着我俩跑。 我奋力往前几个跳步,勉强多了过去。 眼看着跑在刘山前面,我只觉得胳膊一坠,身子立马失衡。 这一下,摔得我眼冒金星。 我趴在地上扭头一看,殃气已经飘到我鼻尖。 我猛然憋住一口气,尽量不让殃气钻进身体。 可殃气毕竟是被风裹着,速度实在太快,一口辛辣恶臭之气,到底还是钻了进来。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我抬头一看,刘山已经瘫软在墙角,哆嗦着嘴唇,两眼死盯着半空中的殃气。 此时,我隐隐约约听见纪沧海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 「咯吱。」 门把手轻轻往下一压,一股子气流钻了进来。 再次紊乱的气流裹挟着殃气漂浮不断。 我猛然站起,奔着门就冲了上去。 在门被拉开之前,我硬生生的把门关死。 「刘山!」 我扯脖子高喊一声,吓得他浑身一抖。 「拿镜子!」 刘山已经被吓木了,单手扶墙,踉跄着跑进休息室。 真是难为刘山了,这么大年纪,蹦的比兔子都灵巧。 吊唁堂里一般都会放个镜子,赶在下葬的时候照墓穴。 此时,这面镜子成了我唯一能灭掉殃气的东西。 现在关窗户已经来不及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那堪比瘟疫的殃气四处乱飞,屋里瞬间乱成一团。 刘山拿着镜子跑了过来,我趴在地上不断调整角度。 好在夏天的阳光足,我借着阳光的折射,追着殃气不断乱跑。 终于,一道光照了上去,墨绿色的殃气,在阳光下化为乌有。 我缓缓站起身子,无力地拽开门。 纪沧海和陈嘉颜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 纪沧海一看满屋狼藉,又看看缩在墙角的刘山,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什么情况?」 我没吭声,满脑子都是遭殃的事儿。 我这后半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我可以把吹回来的打头风当成天意。 可如果不是刘山把我拽倒,我根本不止于此! 心里的怒火让我不禁把目光看向刘山。 而他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不断地往后缩着。 纪沧海眼睛一瞪:「又是他?」 他这一句话对于刘山而言,无异于一座大山拍了下来。 刘山立马往后缩了几步,贼兮兮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 我拦住纪沧海,死盯着刘山:「我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我、我怕死,不是故意的!」 他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我所有愤怒。 「***!你怕死,我就该死了?」 「唰!」 我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刮了出去,再一看,纪沧海已经冲了出去。 「嘭!」 这一脚直踢刘山面门,他连喊的机会都没有,立马仰了过去。 我顺手从旁边抄起来凳子,硬生生把他砸醒。 放在平常,我根本不搭理他,哪怕他说话过分点,我也忍着。 可他今天是毁了我后半辈子! 我不是圣人,我忍不了了! 刘山被打的鼻口窜血,不住地跪在地上求饶。 他不求饶还好,一看他这副模样,我更是压不住火气。 「***现在知道错了,刚才想啥呢?」 几分钟过去,刘山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 纪沧海抖了抖手,狠啐一口,问道。 「他把你咋啦?」 他这一问,我才明白,反问道:「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 「那你上来就打,不怕打出错啊?」 纪沧海冷笑几声:「管他啥事?惹你就得挨揍!」 我长叹了口气,把这事原封不动的学了一遍。 纪沧海无声地拽来铁椅子,又突然高举暴起,奔着刘山砸了上去。 「***!我弄死你!」 第132章 乌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我赶紧拦腰把他抱住,生怕真把这老梆子打死。 打一顿出出气就得了,犯不上闹出人命。 就这么几秒钟,陈嘉颜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居然冲了上去。 陈嘉颜抡着瘦弱的胳膊,又给刘山好一顿胖揍。 我和纪沧海都看傻了,谁也没想到陈嘉颜会打人! 半晌儿,陈嘉颜给自己累的气喘吁吁,面色潮红。 我赶紧把她拽了回来,却发现她浑身都在抖。 我回头指着刘山,咬牙骂道:「你瞅瞅你一把岁数,活狗身上去了!」 「陈琦,陈琦。」 挂在墙上的对讲机忽然响了起来:「来保安室一趟。」 我估计,应该是来活儿了。 我捂着脑袋,缓了好半天,狠吐一口气。 我用力搓了搓脸,暗骂一声:他妈的,别管明天咋样,今天的钱还得赚! 明天就算死了,也得把今天活明白的! 我把对讲机摘了下来,轻声回应一句:「来了。」 临出门之前,纪沧海转头看向刘山。 「以后你最好睁眼睛睡觉!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走的很安详!」 到了门后,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就站在大门口。 嗯? 我不禁心生疑惑,怎么不见殡仪馆的车? 直到我我走近了一瞧,居然是小白! 没错,就是白家铁铺的小白。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膀大腰圆,面如重枣的中年人。 我赶紧走了上去,先开口打了声招呼。 他手里做出来的这菜刀,无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 真应该谢谢他! 然而,面对我的热情,小白只是面色僵硬地笑了笑。 我摸了摸脸,难道是我刚才的愤怒还没褪下去,显得我比较奇怪? 「你是陈师傅吧?」 这时,那中年人忽然开口了。 我微微一怔,随即点头。 他伸出手递在我面前:「我是他爹,白清。」 我赶紧把手和他握在一起:「白狮子,白师傅对吧。」 「哎呀,上次没见到本尊,这次算是见到了,您……」 白清一愣:「你认错人了吧?白狮子住桥南。」 我顿时一脸懵逼,这都哪跟哪啊? 合着我找错人了? 那这法器又是咋回事? 「这次来,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 白清把手缩了回来,用力搓了搓:「上次,你在我们这做了个法器,是吧?」 这老白一看就是老实人,我也没打算抵赖,直接承认了。 「这东西,你得还给我。」 白清这一句话,无异于在割我肉。 这菜刀虽然丑,可是个实打实的宝贝,如今就这么让我交出去。 我要说不心疼,那是扯犊子! 我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钱货两清了,您这么上门找我要东西,不太好吧?」 「这事我得跟你道个歉。」 白清微微一欠身子:「前些日子,我不在家,铺子交给我儿子打理。」 「这混小子把祖传的古降龙木给卖了!我这才找了过来。」 听闻此话,我立马愣在当场。 从最开始我就有所察觉,那木头拿在手里,和枣木确实截然不同。 我一开始以为小白是糊弄我,可经过几次事儿,确实证明了这是个好东西。 合着是人家祖传的降龙木啊! 这东西大有来头,如非杨家将当初从穆柯寨借来降龙木,怎能大破天门阵? 这树长得很特别,本应该是年轮的位置,被丝状的放射状的纹路代替。 若是想做辟邪之用,必须找到年轮是八卦形的降龙树。 可谓是,天若不赐,终生难求。 显然,那把菜刀,就是古降龙木。 我不禁暗自惋惜,这么好个宝贝,让小白做成这个样子? 暴殄天物啊! 此时,白清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收下的钱,我如数奉还,还望您把东西换回来。」 这白清始终客客气气的,一看就是个本分人。 我再一看他手里的钱,比起我当初给小白的,只多不少。 我不禁把目光看向小白,他立马低下头,根本不敢看我。 虽说欠货两清,不找后账。 我今天死活不还回去,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可那是人家祖传的宝贝啊,属于被人误卖。 我就这么霸占了,总觉得心里愧的慌。 「二海。」 我轻声喊了一声,纪沧海明显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 我长叹一口气:「把东西还给人家吧。」 说这话的时候,牙根差点让我咬碎了。 我心疼啊! 纪沧海把手伸向怀里,眼神中满是犹豫。 「哎!」 纪沧海把菜刀递了出去:「给你吧!」 白清盯着手上的菜刀,好半天才挤出一句。 「伙计,你这不对啊。」 「小白明明给你做了一把剑,你这是啥玩意?」 他跟白清说,给我做了一把剑? 小白还真敢说啊! 此时,小白拽了拽他爹,声若蚊鸣:「爹,别问了,就是这个。」 白清眼珠子瞪的溜圆,满脸地不可思议。 「你把降龙木做成菜刀了?」 「我打死你!你个孽障玩意儿!」 老白一手拽下鞋,朝着小白一顿抽,揍的小白连蹦带跳地往外跑。 「谢谢啊!陈师傅!」 就这样,他还不忘了回头跟我说声谢谢。 我让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到底长没长心啊? 第133章 抢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看着这对父子渐行渐远的背影,满脸的忧愁。 「把东西就这么还给人家了,你不心疼啊?」 「我心都碎了!」 老白父子的身影渐渐逃出视线。 「心碎也比心不安要强。」 这话,就当安慰我自己了。 短短一天,我先是被殃气撞了,赖以为生的法器又被人要走了。 一连串的打击让我觉得憋闷。 「我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 纪沧海拽了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没事,我一个人待会。」 「那你等我一下。」 说完,纪沧海飞一样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带着背包折返回来。 「这个你带着,给你准备点防身的东西。」 他把背包挂在我肩上:「你那个死爹早晚得报复你,拿着这东西,我放心。」 我看着背包,笑了笑,打趣道:「哎呦,这心思比大姑娘都细。」 「操。」 纪沧海笑骂一声:「你得好好活着,这世上能叫我二海的人,没几个了。」 我心头一震,随即点点头。 这包背在身上,暖和在心里。 「走了。」 其实,出了门,我根本不知道往哪走。 我这一路上想的都是往后的日子。 哎,活着***难!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到市中心,周遭的热闹更是加剧我的心慌。 突然,一道拉扯力拽住我的背包。 我一转身,只觉得肩头一空,抬头一看,一个身影正夺路而逃。 他妈的! 老天爷开眼啊,知道我今天火气大,特别给我送来个沙袋? 我在后面穷追不舍,哪知这人越跑越快。 急速狂奔了至少十几分钟,周围渐渐不再热闹。 我这才发现,我离市中心越来越远了! 刚才着急,并没有想太多,现在我才警惕起来。 能在急速下跑这么久,这不是普通毛贼能干出来的。 八成,是个练家子。 而且,他好像在刻意把我引到偏僻的地方。 要是放在平常,我肯定不会贸然追上去。 可我现在正是一肚子邪火没地方撒,哪还管那么多? 我故意放慢了脚步,前面的人也明显慢了下来。 我加速,他也加速。 显然,这就印证了我的想法。 他就是在引诱我。 我不禁开始期盼起来。 希望引我过去的人,一定是陈昌明。 要不,我怎么好意思往死打呢? 虽说我学了几年拳脚功夫,可毕竟还是一介凡人。 连续奔跑半个小时,我这肺都快炸开了。 最气人的是,前面这人居然停下了。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我铆足一口气,继续追了上去。 也是在这时候,我才猛然发现,我已经到了麒麟山的地界。 上次我在这见过神秘道长,自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来过。 这山里的路况不比公路,稍有不慎,容易给自己摔个半死。 「嗷呜!」 一道十分矫健的身影从我头上一跃而过。 我抬头一看,一只类似山猫的动物稳稳地落在我眼前的树杈上。 而它的嘴里,正叼着我的 背包。 我忽然觉得背后冒出一阵凉意。 刚才我一直追的人,我不会是它吧? 它那两只黄褐色的眼睛,就这么盯着我。 「嗷呜!」 它衔着背包,纵深一跃,不紧不慢地走在我前面。 我咽了咽口水,和他保持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么徐徐跟在后面。 几分钟之后,林中树木忽然变少,一片怪石嶙峋的空地出现在我面前。 这山猫拱背一跃,落在一块较为青灰色的圆石上。 不知是不是我眼花,我居然看见它对我点点头! 这绝对不是动物该有的举动。 背包被它轻轻放下,随即高高跃起,在树影上闪挪几下,不见了踪影。 我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只想拿起背包赶紧离开。 可我拿起背包的时候,觉得有些沉。 我又使使劲,背包被我扯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黄色的符咒飘飘荡荡落在泥地上。 我有些发怔,随即将其捡了起来。 这绝对不是我画的符! 道士画符看起来都差不多,实际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 眼前这符,笔锋宽厚,连接顺畅,一看就是年长者所画。 「哐啷!」 石缝中忽然掉出来一金属物,我弯腰将其拾起。 这东西通体乌黑,长约三尺,上窄下宽,四面起棱,有刃无锋,有点像宝塔。 这是一种兵器,叫锏。 用锏的高手特别罕见,比较出名的就是秦琼。 说是兵器,其实很少有人拿它上战场。 一是它尺寸短,在长兵器横行的年代,它没有太大优势。 二来,它杀伤力虽然强,但学起来过于复杂,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夫,别想使出花样。 以至于后来,它从兵器变成一种王权的象征。 「上打昏君,下杀佞臣」,说的就是这东西。 这荒野山林中,怎么会冒出这么一个东西? 我上下打量着锏,感觉像个古董。 难不成,老天爷看我太惨了,想赐我一场富贵? 第134章 又见老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师兄。」 此时,我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吓得我妈呀一声。 我回头一看,这人竟是我曾见过的神秘老道! 「如、如海真人?」 他捋着胸口的长髯,笑着点头:「看来,贵人并非多忘事啊。」 我能猜到,这老道士并非人身。 可他非但不加害于我,反而给我提过醒。 那他是人是鬼又何妨? 我连忙俯身大拜:「晚辈谢过如海真人。」 「无妨,无妨。」 如海真人盘腿坐在身后的石头上,笑道:「我帮你一次,你救我一次,咱俩扯平了。」 我不禁反问一句:「我救你?」 「是啊。」 如海真人指了指我手上的符咒:「今天是我出关的日子,可这符咒困着我,我无力脱身。」 「那花狸猫是我放下去的,故意把你引上来,莫要怪罪!」 听到这,我既心惊肉跳,也踏实不少。 我惊的是,需要用符咒封住的东西,大概率都是极恶之辈。 让我踏实,是因为这老道曾救过我。 一时间,我也有点纠结。 我犹豫了一下:「可否问问,是何人将你困在此处?」 「是那金口书生偏偏多事。」 顿了顿,他又轻叹一声:「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我越想越不对,追问道:「您被困在符里,那我上次见的是?」 「我一缕残魂而已。」 如海真人面色平静地看着我:「既然来了,不会让你白来。」 「老道有几句话,你可愿意听?」 我几乎想都没想:「愿意!」 「好。」 「咱俩这辈子能见此六次,前五次都是我救你,但是你不要见我第六面。」 我不禁狐疑地问道:「您这话是……」 「第六次见面,是我杀你的时候。」 我浑身一震,差点跪在地上。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刀兵相见? 还有。 生死天定,不可逆转。 他帮我避开死时,这是典型的泄露天机! 见我震惊的说不出话,他对着手上的锏呶呶嘴。 「这是老夫曾用的虎头金锏,如今对老夫已无意义,就一并赠与你!」 我看着眼前的金锏,不禁吞了吞口水。 「怎么?不敢要?」 如海真人明显带了几分得意:「我这老伙计,杀过的鬼,比你见的人都多!」 我对他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 我收起金锏,反手抱拳:「谢过前辈。」 「你今天刚刚吞了口殃气,对吧?」 见我点头,他兀自往下说着:「那打头风,是我故意用一缕残魂刮进去的!」 一听这话,我立马坐不住了! 「您、您这是害我啊!」 「非也。」 如海真人泰然自若地说道:「你可懂五行之说?」 「相生相克?」 他点点头:「正是。」 「你被人害过,所以阴气特别旺盛。阴气盛了,自然招倒霉。」 「这越是倒霉,阴气就越盛,这是一个死循环,永无停止。」 我还是想不明白,这和殃气有什么关系。 「烦请明示。」 「殃气虽阴狠毒辣,可进到你身体,反而能和霉运互相克制,不过……」 如海真人一顿,冗长地叹了口气。 「你若是土埋半截的人,那还好说。可你现在正是阳气足的年纪。」 说罢,他兀自捏着手指,掐算起来。 「照你这个情况看,最多克制一年,一年以后,倘若还是无破解之法,霉运和殃气一起涌上来。」 「到了那时候,不光是你倒霉了!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不会有一个好过的!」 我不敢说眼前的如海真人是神明,可他说得话,由不得我不信。 也就是说,一年以后,如果还没有办法,我就成了人间丧门神…… 第135章 荡秋千的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跪地不敢起,抱拳问道:「您送我的这一柄金锏,可否化解?」 「呵呵。」 如海真人收起手指,轻闭双目:「那虎头金锏杀鬼无数,早就被戾气侵染。」 「虽算不上邪器,但也和阳气毫不沾边,你就别打这个算盘了。」 我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彻底击碎。 这句话基本等于给我判了死刑。 情急之中,我不禁提高声调:「求道长给指条明路!」 「你身边有个贵人,这人能帮你。」 「谁?」 然而,这一次如海真人却摇摇头。 「老夫已帮你避开死时,就莫要贪心追问了。」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留下一线,便是生机。」 这一句话味道颇深,似乎在给我提醒,也再给我敲警钟。 「下山的时候,你会看见一只荡秋千的猫,你得救它。」 「走吧,下山吧。」 话音未落,如海真人凭空消失。 时至今日,我也不知他究竟是何身份。 可他居然敢帮我避开死因,这得多大的修为造化? 他就算不是神仙,一只脚也踏进了仙班! 下山的时候,我耳边不断萦绕着他说的那些话。 「留下一线,便是生机。」 不过,他最后这一句,却让我满头雾水。 猫荡秋千? 谁家猫会荡秋千?这不扯淡一样吗? 老话说,山上容易,下山难。 特别是这种老林子,平时没人来,到处都是烂泥路。 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保不齐眼前就是个沼泽坑。 一直到了半山腰,太阳已经看不见了。 别说荡秋千的猫,我连个猫影子都没看见。 此时,不远处忽然传出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立马提高警惕,找了个树爬了上去。 没准,这林子里有什么大型动物。 我这视线变得开阔,立马变得发现端倪。 约摸着离我几十米的草丛里,发出剧烈的摇晃。 窸窣之音就是从这传出来的。 「吼!」 突然,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草里站了起来。 我脚下一软,差点掉下去。 我的妈!是狗熊! 虽然是这是北方的老林子,可狗熊这种东西,还是很少见的。 这可真是,势败奴欺主,时衰鬼弄人。 我做梦也想不到,我会遇见这玩意! 哪个正常人会选择和狗熊正面刚? 我想着绕路而行,趁机下山。 可我很悲哀的发现,狗熊堵住了下山唯一的路。 如果非要换路,只能从后山绕。 可望山跑死马,走这一遭,非得到明天天亮! 好在我从小在农村长大,爬树翻墙算是家常便饭。 我把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树枝,纵深一跃,两手抓着树枝把自己荡了出去。 照这么下去,要不了几下,我就能逃出生天。 就在我继续准备往外荡的时候,肋下突然一疼。 那感觉,分明像有人在我肋骨狠捏了一下! 我顿时失去重心,直接栽在地上。 「哗啦啦……」 树叶子摩擦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猛然一回头,一个头大似脸盆的狗熊头,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而在它的嘴里,正叼着一只山狸猫。 那猫被它抛到半空,又迅速坠下。 活像是荡秋千! 八成,如海真人让我救的就是它! 可人在这种凶兽面前,显得格外渺小。 起码,体型上的察觉,绝对不是靠一股愣劲儿就能补齐的。 别说救下那猫,我能不能自保,那都是未知…… 第136章 熊口逃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深山里突然蹦出来的狗熊,打的我措手不及。 如果这是冬天,我倒是有办法。 旧时候的猎熊人,会随身带点年糕之类的黏食。 遇见熊冬眠的树洞,就把黏食放在洞口。 熊闻到香味,就用爪子拿,可这种黏食都是掺了浆糊的,一挨上根本摘不下来。 它一着急,就开始用舌头舔手掌,这下算是彻底挣不开了。 最后弄的满脸都是黏食,猎熊人只需要一枪,便彻底结束战斗。 可我现在去哪弄黏食? 眼下,它距离我不过数米,除了跑,我没有第二条路。 「呜!」 狗熊嘴里叼着山狸猫,四脚着地朝着我奔了过来。 别看这玩意几百斤重,在山林子跑起来,速度堪比疯狗。 真让它撞一下,就别想着活了。 一路上,树木拦腰折断无数,砖砺砂石漫天横飞。 「唰!」 一张大如蒲扇的熊掌从我脑后袭来,我矮下身子一躲,直接滚进草里。 茂密的丛林给我提供不少遮挡,我往后一摸,这才想起来身上还有个背包。 我反手拉开背包的一瞬间,我都想给纪沧海磕俩响头。 为了给我防身,他特意给我装了一把电棍。 「呲啦。」 我摁下开关的瞬间,蓝色的电弧在电棍上滋滋作响。 熊的视力很不好,所以才有了「熊瞎子」这个名。 这倒是给我提供个机会。 顺着密草的缝隙看去,熊瞎子正四处张望。 他奶奶的,人欺负我,你也追着我漫山遍野的跑! 我今天非得给你准备点好玩的!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往他脚下一扔。 狗熊立马回头,我趁机高高跃起。 在它回头的一瞬间,我又把手腕压低三寸,正好插在他脖颈下方。 本来我是瞄着他眼睛戳的,可转念一想,它是畜生,我是人。 我何必跟他一般计较?完全没必要伤它性命。 巨大的电流喷涌而出,任那熊瞎子膀大腰圆,也挨不住上万伏的电! 这熊瞎子真够贪吃的,就算被电到浑身抽搐,也没把嘴里的猫撒开。 我一弯腰,撬开熊嘴,抱着猫转身就跑。 这时我才发现,这猫已经被熊瞎子啃掉了半层皮,后腿的筋膜都露了出来。 整只猫血淋淋的,根本看不出样子。 如果把它放在山里中,定然是死路一条。 我默叹一声:众生皆苦。 就这样,我抱着这奄奄一息的小家伙回了殡仪馆。 本来我是想找兽医来看,可钱不凑手,根本请不起。 无奈之下,只能请陈嘉颜出马了。 好歹她懂点缝合之术,怎么也比我强。 我把这东西放在她面前的时候,陈嘉颜整个人都傻了。 当听到需要做伤口包扎的时候,她更是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我没干过这事啊!」 我看看眼前的小东西,苦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跟熊瞎子干仗。」 「救一下吧,好歹是条命。」 陈嘉颜瘪着嘴,低声道:「去化妆间。」 进了门,陈嘉颜把窗帘都拉上,又迅速把门反锁。 那花狸猫无声地趴在贴床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不禁叹了口气。 我给你带回来了,能不能活, 就看你命有多大了! 好一通忙活之后,满床到处是血迹,陈嘉颜缓缓抬起头。 「应该是,好了。」 「救回来了?」 「反正还有呼吸。」 此时,我才注意到,陈嘉颜面色潮红,汗水滴滴答答淌了下来。 「你这……」 陈嘉颜一抹汗水,挤出个笑意:「有点紧张。」 「砰砰砰!」 此时,窗户上传来阵阵撞击声,我和陈嘉颜同时愣住。 「不好。」 陈嘉颜一手拿着抹布,迅速擦拭着床上的血迹。 「馆长不让干私活,不能被发现了!」 一听她这么说,我赶紧脱下短袖,跟着陈嘉颜擦了起来。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重,我把现场处理好,赶紧把门打开。 一开门,是纪沧海。 纪沧海看看我,又看看陈嘉颜,顿时面色一红。 「哎呦!」 他捂着眼睛就往后退:「你俩忙着,不打扰了。」 我立马反应过来,这小子脑袋里没想好事! 「你别胡说!」 纪沧海背对着我,低声道:「你瞅瞅你俩,是我瞎说吗?」 我低头一看,自己赤裸上身,陈嘉颜脸色通红。 再加上屋里窗帘拉的死死的,确实有点奇奇怪怪。 我回头偷瞄一眼陈嘉颜,她已经转过身子,跟面壁似的。 第137章 老谋深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你找我啥事啊?」 纪沧海撇撇嘴:「咋的?没事就不能找你啊?」 「我从窗户里看见你进来了,就想着过来看看,谁知道坏了你好事!」 「我求求你了,祖宗。」 我又看了一眼陈嘉颜:「我不要脸,人家还要脸呢!」 「你先进来。」 说着,我顺势把门带上,把在麒麟山的事说了一遍。 不过,一年以后会面临的事,我并没有说出来。 如果真没能找到解决办法,我自己离开就是了。 孤身一人,哪怕苟且偷生,也落个逍遥自在。 可若是牵连他人,那便是罪大恶极。 不过,纪沧海和陈嘉颜提出了相同的质疑。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如海道人三番五次的帮我,到底是图什么? 这个我早就想过了,也确实想不出个答案。 「呜。」 忽然,铁床下冒出一声轻微地叫声。 纪沧海眼珠子一瞪:「啥玩意?」 刚才有点着急,我就把那山狸猫胡乱的藏了起来。 想必,现在是已经苏醒。 陈嘉颜一弯腰,把猫抱了出来。 山狸猫身上的血迹已被擦拭干净,我这才看出这小家伙的样子。 这猫长了一身金毛,亮锃锃的反光,老远一看,有点像金丝猴。 它这身子要比家猫长,脑袋也大上许多。 「啧啧。」 纪沧海咂舌问了一句:「这不是猫吧?」 「你看它这前脸,有点像豹子。」 确实,这山狸猫不似家猫,看起来就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它五官上有一股子说不明的英气,着实俊俏几分。 兴许,是因为它自小长在山里的缘故吧。 纪沧海围着山狸猫不住打转,满脸都是兴奋之色,嘴里一直发出啧啧的声音。 那山狸猫的脑袋随着纪沧海而移动,浑身充满了警惕。 突然,纪沧海嗷的一声惨叫,嘴里大骂几声。 我再一看,他手指已是鲜血淋漓。 看他吃痛的样子,我有些无奈:「这是山里的东西,野性没褪下去,不经逗。」 「奶奶的。」 纪沧海甩甩手:「小畜生,我还治不了你了!」 他气鼓鼓地指着山狸猫:「你把它给我养,你看我能不能收拾他!」 陈嘉颜抿嘴一笑:「挺大个人还跟猫干仗。」 「吱嘎!」 门突然被推开,我赶紧把猫挡在身后。 我扭头一看,刘山缠着一脑袋纱布,脸上堆笑地站在门口。 纪沧海一个健步冲出去,一脚蹬在他腰上:「你个***还敢来?」 「别打,别打。」 刘山拍拍身上的灰,弯腰屈膝道,脸上尽是谄媚。 「师傅,那俩人今天得入殓,还得您出手。」 我跟两个死者又没仇,该干的活,还得干。 我一点没犹豫,点头道:「我现在就去,但是,你给我滚远点!」 刘山面色一红,连忙点头,先一步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我忽然觉得一丝不对。 他想偷师这事,我早就有感觉。 我惊讶的是他的态度。 自从上次纪沧海给他喝了一次洗脚水,刘山可谓是敢怒不敢言。 他在走廊里看见纪沧海,都是低着脑袋,贴着墙根走。 可几个小时前,我们差点给他打死,他现在还能厚着脸皮找上门。 这完全不是刘山的行事做派。 他这么干,应该是受人指使。 会是谁? 馆长! 我的猜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提出我和刘山一个班儿的,是馆长。 前几天我把焚化炉炸了,馆长也忍了下来。 再联想起刘山现在的态度,这俩人明显在穿一条裤子! 想到这,这件事就算清晰了。 馆长是想让刘山把我的手艺学去。 那下一步,肯定是要把我赶走了! 这算盘打的够响的! 真当我是头一天出来混啊!跟我玩这个? 没关系,我陈琦不是小气的人,我得好好教你! 第138章 哭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吊唁堂内,家属聚集于此。 我扫眼一看,躺在床上的是那老太太。 一见她,难免勾起我心头痛。 大娘啊,你这口殃气,真是害惨我了! 好在风波已平息,两位死者还算安详,该指路指路,该上香上香。 临走的时候,两家死者家属还给我塞了红包。 做完这一切,两个死者被推进焚化间。 那天晚上之后,老何被吓得不轻,连着请了几天病假。 焚尸烧人的活儿,自然落在了刘山身上。 我也乐得自在,毕竟我现在是师傅嘛。 这种体力活,怎么也轮不到我做。 一切都结束以后,我把刘山找出来,好好谈了一次。 我的态度很明确,我不但教他,而且还好好教。 没别的,我就想过几天消停日子。 对于这个结果,刘山自然是满脸堆笑,点头如捣蒜。 这师傅自然有师傅的义务,可该有的权利,也不能少,对吧? 打这往后,刘山就成了我和纪沧海的小跟班。 每天端茶倒水,送饭洗脚,这活儿都给他了。 这是他当徒弟应该干的! 消停了几天以后,刘山给我送饭的时候,神秘兮兮地凑在我耳边。 「师傅,前几天的苦主家属来了。」 我刚准备掀开饭盒,立马又放下,反问道。 「来干啥?」 问这话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有点不安。 刘山一开口,印证了我的想法:「说是,人死了以后,他家就一直不太平。」 「找先生看了以后,说问题出在殡仪馆!」 一听这话,我肯定不乐意了。 那两位亡人,是我亲手送上路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那家属要是这么说,等于说我本事不济。 对于手艺人来说,这比骂祖宗都难听! 「走!」 我把饭盒盖上,转身走了出去。 到了馆长办公室,一个身材略胖的,头发斑驳花白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低声啜泣。 一见我进来,馆长立马站了起来,两眼直放光。 「快快快。」 馆长忙不迭地站起身子,用手一扯我胳膊。 「这是师傅,你跟他说吧!」 转头他又看着我:「张艳,是亡人的家属。你们聊!」 一面说着,他已经退到了门口。 瞅他这架势,恨不得马上逃离出去。 不等我说话,张艳先开口:「你是这的师傅啊?」 她这一说话,嗓子跟破风箱似的,满满的沙哑。 再看看她肿的像核桃似的眼睛,我不禁默叹一声。 估计,她也是让这事闹的不轻。 索性,我和她并排坐在沙发上,直言问道。 「这事,你跟我说说。」 张艳揉揉眼睛,东一句西一句的说了起来,一会说她孤儿寡母,一会又说她孩子多优秀。 她说的话完全没有逻辑,我只能很费劲的挑点重点听。 约摸着半个小时,她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儿子走了以后,我天天晚上都能梦见他。」 「在梦里,他变成了一个老太太,一个劲儿让我看他的遗像。」 一面说着,张艳开始抹着眼泪:「结果我拿出来照片一看,他遗像居然变成了女人!」 遗像会变,这事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我凝神想了想:「这事,我大概听明白了。」 「你放心,今天你既然找过来了,我指定给你个说法。」 第139章 捅娄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听这话,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她深沟一样的法令纹淌了下来。 张艳用小臂一蹭,黝黑的脸上只剩下两道泪痕,嘴里一个劲儿说着谢谢。 她这个态度比较出乎我意料。 以前也有死者家属上门来闹,不过,以前登门的主儿,各个都不是善茬。 轻则怒骂三代,重则抬手就打。 张艳非但没有胡搅蛮缠,反而充满感激。 这人一看就老实巴交的,再想想她中年丧子的遭遇,很难不让人同情。 稍微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你怎么能确定,这事是因为我们殡仪馆呢?」 同情归同情,但是往我手艺上泼脏水,这事肯定得说明白。 张艳也没瞒着,直接把手机拿了出来。 这手机应该是年头太多,卡了很久才出现一条信息。 「就是这孙师傅说的。」 我点开对话中的头像一看,这人居然是孙麒麟! 孙麒麟的能耐,我是见过的,这人有真本事,不会乱说的。 那就更说不通了。 我自问不是什么高人,可给亡人指路这种事,我还算轻车熟路。 我要是连这事都办不好,那就趁早找个厂子上班吧! 啧。 「走,我跟你回家。」 保险起见,出门的时候我不光带上了金锏,还喊上了纪沧海。 有他在,我这心里倍儿踏实。 张艳家就在殡仪馆附近,几个矮趴趴的房子孤零零地戳在地上。 这房子的周围是绿油油的稻田地,可依然能感觉到一股子荒凉。 顺着田地里的小径走下去,张艳径直推开木栅栏钉成的院门。 院子里唯一的生气就是两只闲庭信步的母鸡。 「家里条件就是这样,两位师傅别介意。」 说完,她疾步走在前面,刚在我们进屋之前,已经把两个掉碴泛黄的碗递了过来。 「农村人没啥好吃食,喝碗白糖水吧。」 一面说着,她又把碗往前递了递,生怕我们不喝似的。 我抬头一起暼,却见张艳眼中闪过一抹窘迫。 我忽然明白她在殡仪馆的态度为什么会如此不同。 人在穷日子里过久了,自然习惯了苦难,底气也矮人三分。 甚至把不应该承受的东西,当做命中注定。 我接过碗,一仰脖干了下去。 就在这时,我觉得有东西在我身后一闪而过。 可我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我看看搪瓷碗,从包里掏出一张唤神咒,用火将其化成黑灰。 「当啷。」 我把搪瓷饭放在门槛上,又对着纪沧海使了个眼神,他立马把张艳拽到一旁。 我不断盯着四周,嘴上念叨起来。 「人间无你半片瓦,半尺黄土掩残骸。」 …… 「出来吧!」 其实,我也不确定这屋里到底干不干净,可我相信刚才不是错觉。 别说,这一招还真有用。 西南角竟真出现一个半透明的亡魂。 我回头把金锏抽了出来,单手捏在手里。 金锏沉甸甸的分量,加上我身后的纪沧海,让我心里底气更是足了百倍。 我仔细一瞧,这人就是前几天的小伙子! 只不过,他居然穿了一身女人衣服,胸前也高高鼓了起来! 「师傅 !」 小伙子忽然跪了下来:「你把手里的东西收起来吧,我害怕!」 我微微一怔,随即把手背了过去。 「死了以后不去轮回,大晚上的吓唬你妈干啥?」 「是小晨吗?」 张艳忽然大喊一声:「小晨啊!你回来了!」 她作势就要往前冲,被我一把拽了回来。 「不想你儿子魂飞魄散,你就离他远点!」 母子之前情分,让他们忘记了人鬼殊途。 小晨也开始缓缓朝着张艳移动,我立马抬起金锏,指着小晨鼻尖。 「滚回去!」 张艳瘫坐在地上,把手上的银镯子扔了出去。 「孩子啊!妈摸不到你,你摸摸妈的镯子吧!」 「妈在这,你别怕啊!」 …… 张艳不住地哀嚎,那一声声,听得直叫人心碎。 纪沧海这个浑身是铁的硬汉,也开始眼圈泛红。 这人间的母爱,可抵挡一切鬼神可怖! 我尽量不让自己想我妈,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这个叫小晨的男孩上。 小晨被我骂了一句,缩在墙角,语气中充满了委屈。 「我没想吓唬我妈,我就是想让她帮我个忙。」 「说,说完赶紧走。」 小晨抿着嘴:「我的骨灰混了,弄得我现在不男不女。」 「地府我不收我啊!」 他这一嗓子,说得我脑子一怔。 这他妈可是大事啊! 老何那几天请假了,那两具尸体是刘山烧的! 肯定是他把骨灰装错了! 第140章 火上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如果真是骨灰装错了,那这事影响面太大了。 影响的不光是我和殡仪馆,还有苦主。 我回头看看张艳,安抚道:「这事不难办,你等我打个电话。」 说完,我掏出手机走向门外,还没等我拨完,馆长的电话先打进来了。 「***在哪呢?赶紧回来!」 馆长的语气格外急促,就跟着火了似的。 「我在张艳家呢,你……」 「还管鸡毛张艳啊?***就是在月球上,也马上回来!」 不等我说话,馆长已把电话挂断。 我一头雾水地拿着电话,不知殡仪馆又出了啥事。 不过,如果不是要紧的事,他不会如此跳脚。 转身我走进院子,先对小晨交代一句。 「我答应你,欠你的都给你找回来,别吓唬你妈了。」 小晨点头的样子和他母亲一样,满眼都是感激。 回头我看向张艳:「单位有急事,我先回去一趟,晚点再联系你。」 我和纪沧海急匆匆地往殡仪馆赶。 刚到大门口,就看见一大排黑色车队,硬生生把殡仪馆围的水泄不通。 不用往里走,压迫力已经压了过来。 纪沧海到抽一口凉气:「卧槽,这是哪路神仙死了?」 我没吭声,只是加紧脚下速度,直奔馆长办公室。 走廊里早就被一群光头大哥站满了。 这架势,着实有点吓人。 终于挤进办公室,却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面色白净,带着金丝边眼睛的男人。 馆长局促地站在他对面,一张老脸早已憋成紫红色。 「这是殡仪馆的师傅!」 馆长一抬眼,立马鬼嚎一声,把手指向我。 那男人斜眼看了我一眼,翘着二郎腿,把手往外一伸。 「程远。」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握上去了:「陈琦。」 程远对着我呶呶嘴:「我妈就是你烧的?」 「对对对!是他!」 馆长好像怀里抱了个马蜂窝,忙不迭地扔向我。 程远把目光立马对准我:「我找了三个先生,三个先生都说你懂了手脚。」 「今天你得给我个交代。」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 「你母亲的遗像也变了,是么?」 程远眉头一挑:「还真是你干的?咱俩无冤无仇,你受谁指使?」 我没吭声,转头看向馆长:「我有几句话,得单独给你说。」 程远淡然一笑,随即站起身子,颇有风度的甩出一句。 「我在门口等你们。」 「咔哒。」 门被关上,馆长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豆大的汗水顺着他惨白的脸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到底咋回事啊?」 此刻的馆长,全然没了平日的傲慢。 「我跟你说实话,刘山把这两家的骨灰装错了。」 馆长猛然抬起头:「你别瞎说!」 「张艳的儿子我已经见到了!」 馆长顿时面如死灰,两眼发直。 我俩都知道这件事的后果,轻则损了名声,重则关门大吉。 半晌儿,馆长把目光看向我:「你一定要把这事压下去!」 「那程远不是一般人,万一处理不好,咱都得玩完!」 本来我想把这事管到底,可我现在分明感觉到了甩锅的味道! 我不禁眉头一紧:「为什么是咱?」 「殡仪馆是你的,人是刘山烧的,跟我有个屌关系?」 馆长眼睛也瞪了起来:「你这是啥话?」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一个大活人了? 我这心里的火儿也被激了出来:「从最开始你就拿我挡枪,拿我当啥呢?」 「你喊啥?」 刘山声调一提,把我声盖了过去,随即又压低声音。 「刘山不是你徒弟?出了事跟你没关系?」 我一下让他气笑了:「你讲理不?刘山为啥跟在我身边,你没数吗?」 「我不把这事撕破,就是给你留面子!你还好意思提?」 馆长灰白色的胖脸登时浮现出一抹红色,语气顿时软了几分。 「你想个办法,可别把事闹大了!」 他这副善变的嘴脸,着实让我有点恶心。 可就算为了苦主,我也得先忍着。 「好办!你把刘山喊出来,谁的错,谁来认!」 第141章 抖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馆长嚯的站了起来:「你说啥虎话呢?」 「现在把这事承认了,程远能放过我?他不得把咱几个都送去给他妈作伴?」 我一咂摸牙花子:「你的意思是,瞒过去?」 「废话!」 「那你自己想办法吧,我也没辙!」 沉默半晌儿,馆长低声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说。」 「要不,我去跟程远说,就告诉他,墓里摆的方位不对。」 馆长的眼中突然露出一抹异色:「你去把张艳家的墓刨开,把骨灰挑出来,两面一换,这不就结了吗?」 说完,他立马又补了一句:「以前***过烧尸工,老人和年轻人的骨灰能分出来,很好办的!」 他说的倒是不假。 骨灰并不是那种细末状,头骨、髌骨这一类大骨头不会被彻底烧化。 不过,他确实刷新了我三观。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刨坟?」 「对!」 我立马反问一句:「你完全可以告诉张艳,她家的风水也不好,这不就一起都办了吗?」 「哎呀!」 馆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程远插上尾巴就是猴儿!要是两家都打开,他肯定起疑心!」 「那为什么是刨张艳家的坟?」 「***诚心的是不是?」 馆长顿时火冒三丈:「我惹不起程远,还不行吗?」 面对他的理直气壮,我当场反击道。 「逮个老实人,你往死挤兑,张艳就活该挨欺负呗?」 张艳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妇,我一想起她家的凄苦,我怎么也压不住火气。 再想想她们母子的那份惨状,我更是坐不住了。 「你剥夺的是,一个母亲为孩子伸张正义的权利!」 馆长咬牙切齿地戳着我胸口:「殡仪馆没了,***也失业了!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少威胁我!老子穷归穷,但他妈有良心!」 我一抬手,指向门口:「我给你个机会,要么你自己承认,要么我给你抖落出去!」 「你当你是谁啊?天理吗?还是拿自己当超人,准备拯救地球?」 「咳!」 我咳出一口痰,直接吐在他脸上:「老子的存在,就是证明天理昭昭!」 馆长气哼哼地我坐回沙发上,冷笑几声。 「好几十万的饥荒压着你呢!你真有本事,你就去抖落!」 「好嘞!」 我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拉开门,对着程远大喊一句。 「程先生!」 程远一转头,把手上的雪茄踩灭,狐疑地打量着我。 「我告诉你,这事就是我们殡仪馆错了!烧尸工叫刘山,他把你母亲的骨灰装错了!」 程远腮帮子明显抖了抖,随即问道:「你怎么保证没骗我?」 「另外一家的苦主今天刚刚找过我,你们可以对峙!」 程远眼中露出一抹阴仄:「把王海桥抓出来!」 几个壮汉像提溜鸡崽子似的,把馆长重重摔在地上。 此刻的馆长已身如筛糠,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问你,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骗我的代价,你是知道的,想好了再说。」 馆长匍匐在地上,似乎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垂头丧气的咬着牙。 「都是实话!」 「好。」 程远对着那群光头大哥 摆摆手:「让推土机进场,这破地方不应该再存在了!」 即便馆长抓着程远的裤子,可依旧于事无补。 程远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冷眼看着我:「你能不能把事办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不难办。」 「办好了有钱,办不好……」 程远转身看着馆长:「办不好,你就是第二个他。」 「丑话说前头,过程可能会有点暴力。」 程远扶了扶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只要结果,过程与我无关!」 他刚抬腿要走,被我在后面喊住。 「有个事,我想跟你打个商量。」 他顿下脚步,头也没回:「说。」 「这殡仪馆,能不能别拆?」 他慢慢转过头,上下打量着我:「为什么?」 「但凡有点出路的,都不会在这地方上班,这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穷苦人。」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殡仪馆拆了,他们就没活路了。」 「王海桥一个人的错,不应该让他们来承担,你说呢?」 许久,程远嘴里蹦出一句:「把事办明白了,再跟我谈条件。」 天底下的事儿,都讲一个「理」字。 这事的始作俑者是刘山,王海桥错在欺负穷人。 他俩的后果是什么样,那都是活该。 可其他人,我一定要保住! 第142章 升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事做起来并不难,我和纪沧海带着陈嘉颜,匆匆赶完身后的墓地。 现代的墓地,都是用密封胶封住了墓门,想破开只能用蛮力。 好在有纪沧海,大理石在他面前根本没什么防御力。 几锤子下去,骨灰盒显露在眼前。 陈嘉颜本来就懂一些验尸之术,辨认骨灰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这是个细活,需要不断比对再做判断。 一直到了太阳下山,两盒骨灰才算分拣完毕。 我把石匠喊来,重新封上墓门,便和他俩下了山。 哪知门口的车队并未离开,我再一看,馆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还没走,这是等我呢? 我深知程远是个危险人物,让纪沧海带陈嘉颜先走,我自己去会会他。 推开门,程远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雪茄。 馆长一脑袋淤青,哆哆嗦嗦地跪在他面前。 看这样,门口的光头大哥刚才也没闲着。 「程先生。」 我站在门口打个招呼后,直奔主题:「事情办好了。」 「哦。」 程远不轻不重地点点头:「怎么信你?」 「明天早上,你给家里打个电话。」 「好,那就等到明早。」 让我没想到的是,程远就这么在沙发上坐了一宿。 馆长就更惨了,连站起来的资格都没有。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程远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和你说的一样,确实恢复正常了。」 说完,程远把目光对准馆长,手机猛地砸在他脸上。 「如果没人告诉我,你是不是真准备拿我当***玩?」 馆长瘫在地上,鼻涕眼泪一起下,只是不住作揖,口中哀求。 程远面无表情地踢开他,转身点上一根雪茄。 「程老板,咱俩之前说的事……」 他用力伸了个懒腰,并没有搭理我,又一次把问题抛给馆长。 「你让我全家都痛苦,我不能让你这么舒服,我要让你每天都很难受!」 「咔哒,咔哒……」 程远在屋里来回踱着步,时不时地暼一眼馆长。 终于,他缓缓蹲了下来,把雪茄灰弹在馆长脑袋上。 「我想好了。」 突然,他把手指向我:「他以后做馆长的位子。」 「我要你,看着他拿着你的家产,每天把你当狗一样使唤!」 他这副做派,完全是一副掌握生杀大权的样子。 「啊?」 我终于知道馆长为何如此惧怕程远了。 这人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子狠辣劲儿! 平心而论,馆长确实错了,可罪不至死。 这打也打了,骂也骂,最后还把家业夺走了。 怎是一个狠字了得! 就眼前这个决定,看起来更像是过家家。 一句话,就把我俩的位置调换了! 本来我已经做好滚蛋的准备了,没想到突然出现了转机。 现在这个局面就变得很有意思了。 我和程远并无任何交集,他只是在利用我打压王海桥。 我算是白捡了个大便宜。 「你没意见吧?王海桥。」 「没、没有。」 程远单手搓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盯着馆长,单手放在馆长脑袋上狠狠蹂躏。 「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来了,别再让我发现你耍花样了!」 说完,他一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院子里的车队同时发动车辆,徐徐驶出门外。 馆长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满是怨愤地抬起头,那模样恨不得吃了我。 「我算是看明白了,合着你给我下套了?趁着这事还没解决,你找程远给你当靠山是么?」 「趁火打劫这一套,***算是玩明白了!」 我上下打量着他,无奈地笑了笑:「到现在,你还觉得是我的错,是吗?」 馆长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殡仪馆是你的了!你咋说都对!」 第143章 傀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告诉你,我没心思当你这馆长!」 他猛然抬起头,半张嘴,惊的说不出话。 「我可以把馆长的位置还给你,但是,从今往后,我说得话,你必须听!」 馆长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你让我当傀儡?」 「随便你怎么想。」 我无所谓地摊开手:「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不客气了。」 说完,我不轻不重地敲敲桌面:「你这椅子坐着确实挺舒服!」 馆长咬牙切齿地点点头:「行!」 「好,馆长的位置你接着坐,有事我再找你。」 老话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王海桥的人品确实不咋样,可他毕竟懂经营。 我一个门外汉让我去经管这些事,关门大吉是早晚的事。 王海桥只说对了一半,我除了拿他当傀儡,也在刻意避风头。 陈昌明虽然最近没啥动静,可按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事肯定没完。 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 低调点,没坏处。 到了宿舍楼,我人还没等进去,就听见阵阵吵骂声。 我站在门口一瞧,纪沧海把刘山堵在墙角,拳头噼里啪啦地往下砸。 刘山刚包上没多久的纱布,又被打飞了。 这刘山也是真不长眼睛,还敢跟纪沧海单独在一个屋里待着? 我赶紧进去把他拉开,让刘山喘口气。 「又因为啥啊?」 纪沧海把手里的符扔了出来:「他往你符上泼尿!」 「我、我没有!」 纪沧海一抬手,吓得刘山一哆嗦。 我把符扔在地上,甩甩手上的尿液。 如果是损人利己,好歹有利可图,尚且能被理解,可刘山是损人不利己! 这不他妈是纯纯的坏种吗? 「刘山,我给你条生路吧。」 「你别跟我们在一起了,再这么下去,纪沧海容易让你寿终正寝。」 我犹豫了一下:「算了,你看大门去吧。」 本来我想让他彻底滚蛋的,可转念一想,这货去哪都是祸害。 就在殡仪馆好好呆着吧,掀不起什么风浪。 此话一出,纪沧海和刘山同时愣住了。 刘山忽然笑了:「你真当自己行了?」 「我是王海桥的二舅!你算干啥的,还让我看大门?」 哎哟。 还有这么一层裙带关系呢! 我说他怎么一直如此嚣张跋扈,合着背后有人撑腰啊。 不过,从今天起,他这腰杆子应该硬不起来了。 我掏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不信?打个赌?」 「操!」 刘山忽然变得特别硬气:「行啊!要是让我看大门,我一脑袋撞死在这!」 我把电话播了过去,特意把免提打开。 「王馆长,给刘山换个岗位吧。」 「当门卫去吧,挺清闲的。」 电话那头沉默半天:「这,不太好吧?」 「咋的?不想让你二舅安享晚年了?」 又是一阵沉默,王海桥好似便秘一样,从嘴里挤出一个字。 「行!」 刘山一把抢过手机,刚要说话,王海桥已经挂断电话。 刘山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翕动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 我把门顺势拉开,对着门外呶呶嘴。 「还不走?是等着撞死呢,还是等我给你搬家呢?」 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活像是丧家犬。 等刘山走远了,纪沧海赶紧把门关上,低声问道。 「你干啥了?馆长咋这么听你的?」 我呵呵一笑:「没啥,你就记住一个事,往后的日子会舒服很多。」 「起码,咱俩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啃馒头了。」 说到这,我忽然笑了。 是那种很轻松,也很安心的笑。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若是命中注定富贵功名,那理应立下不世之功。 可若注定渺小一生,那就给身边人谋几分福利。 虽然我现在狗屁不是,但并不妨碍我做个好人。 老子穷,但是老子也能熠熠生辉! 第144章 大买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砰砰砰。」 敲门声忽然响起,门外传来陈嘉颜的声音。 「我能进吗?」 纪沧海贱兮兮一笑,喊道:「只要你乐意,你住进来都行。」 陈嘉颜推门而入,略带羞红,嗔骂道:「滚蛋。」 「我过来跟你说个事。」 「啊?」 陈嘉颜的声音变低不少:「就是,你带回来的那只猫,丢了。」 「应该是自己跑了吧?」 我只是微微一愣,立马恢复平静。 「那本就山中动物,肯定不适应人的喂养,走就走吧。」 不过,我心里还挺踏实,既然他说那小家伙能跑,想必已是痊愈。 不知这山狸猫究竟为何物,如海真人又为什么让我救它。 一想到如海真人,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随即立马掏出金锏。 白天在张艳家的时候,见到他儿子的亡魂。 她儿子说,很害怕这个东西。 而且,我把金锏带在身上的时候,并不影响我见到鬼。 也就是说,这玩意不会压制我体内的阳气。 想到这,我突然兴奋起来。 我现在手里拿着神兵,又能肉眼见鬼。 从理论上来说,我现在可谓是杀鬼诛邪,无所不能! 得了这一身本事,那是老天赏赐。 不敢说匡扶人间,但好歹得干点正事。 况且,我现在也需要我确认,我手上这个金锏,是不是真的如此牛逼。 我掏出电话,直接给王巨打了过去。 前后一打听,他手里还真接了一个大活儿。 具体是什么,他没细说,而是要见面谈。 我现在是殡仪馆真正的东家,出入自是方便许多。 我们仨人直奔赴丧葬铺子,见到了王巨。 一见我们仨人同时出现,王巨立马关上所有门窗。 他坐在柜台上,上下打量着我们:「看这意思,是你们仨人要一起去?」 我笑着回应一句:「打虎亲兄弟嘛。」 「不行。」 王巨坚定地摇摇头:「这次不光是你们,还有别人。」 「本事不到家的,就别去了,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王巨的严肃让我提高警惕,直接问了出来。 「搞这么大阵仗,多大个活儿啊?」 「不大,取一味药而已。」 一味药,值得弄这么大动静? 估计,这事没那么简单。 我回头看看纪沧海和陈嘉颜:「我们仨人,各个有本事。」 「你觉得哪个本事不行?」 王巨一脸讳莫如深:「反正还有时间,再选选人吧。」 「到时候,也好保你自己安全。」 我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随口应付几声。 我低头想了想,又问道:「跟我说说具体啥情况,啥时候去,去了怎么干。」 「你打听这个干啥?」 王巨满脸严肃,不见丝毫玩笑之意。 我顿时一头雾水:「大哥,我得提前准备啊!」 「你啥都不告诉我,我提溜个蒜瓣脑袋送死去啊?」 「别问,出发之前再告诉你。」 这不是我俩第一次合作,往常不用我问,他竹筒倒豆子似的就全说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一下,恐怕凶险异常! 「钱怎么算?这个我总能问吧?」 「这次按人头算,一人五万。」 这个价格,可比从前高了太多。 这也间接印证了我的猜测,此事非同寻常。 所谓富贵险中求,畏首畏尾,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赐我这一场造化? 「那我就回去等你消息。」 「等会。」 见我要走,王巨忽然说道:「牙叔的事,你考虑一下。」 「嗯?」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都知道了?」 王巨轻轻点点头:「他倒是没直说,但能我能感觉到,他想让我当说客。」 「强摁犟牛不喝水,这玩意不是强求的事儿,我只是给你个建议。」 「行,谢了。」 不知是不是牙叔的关系,王巨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虽说也没什么笑脸,可好歹不用像对阶级敌人似的。 这次,可能日子真的好起来了? 第145章 步步为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出了门,陈嘉颜疾走几步,挡在我面前。 「王会长说的,应该是我,我也确实没啥大本事。」 「要不,就你俩去吧,这钱我就不赚了。」 她之前和我说过,她最怕的就是再做拖油瓶,听到王巨的话难免往自己身上想。 我想都没想,直接把她后面的话打断。 「仵作验尸这种能耐,我和纪沧海可不懂啊!这事离不开你!」 陈嘉颜半低着头,喃喃道:「验尸这种事,也用不上啊。」 「话别说满了,保不齐啥时候就能救命!」 「可不呗。」 纪沧海很有默契地接住话茬儿。 「你别有心理负担,你就当跟我俩作伴了。要不你在家呆着多无聊啊!」 好家伙,他愣生生把陈嘉颜说成凑数的。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前半句说的挺好,后面咋不说人话呢? 他这人本来就不善于表达,也不怪他。 纪沧海一歪头,看向我:「你别用那眼神看我啊。」 「哎呀!」 「我嘴笨,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 「好好好,可以闭嘴了。」 我赶紧把他的拦了下来,生怕他再口吐莲花。 「既然绑在一起了,那谁都别怕麻烦,也……」 不等我说话,纪沧海先接茬:「也别怕死。」 「对!」 半晌儿,陈嘉颜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已有了一抹光。 「我一定不当累赘!」 回去的路上,我把程远和殡仪馆的事全盘托出。 可有一点,要绝对保密。 让我比较诧异的是,他俩并没有太多兴奋,反而忧心忡忡。 特别是陈嘉颜的一句话。 「我们算不算巧取豪夺?」 纪沧海对此倒是一脸满不在乎:「赚得钱也没落进咱口袋,咱仨只不过活的舒服点。」 「不伤天害理,也不欺负人,没啥不行的。」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把想法和计划全盘托出。 客观的说,殡仪馆只是一个空壳子,看似够我们遮风避雨,实则摇摇欲坠。 一旦程远那面出了问题,导致他不能继续制衡王海桥,那我们仨人得死无全尸。 为了避免这种惨剧发生,眼下必须想办法把脚跟扎稳。 这话说来简单,小小的漠南县卧虎藏龙,盘踞的大大小小势力无数。 虽然我现在背靠常春会,可万一我被人代替了,那我在王巨这就失去了话语权。 最要命的是,陈昌明没准就在暗中瞄着我呢! 也就是说,现在看起来局势大好,可其实是在夹缝里生存。 想站起来,就得干借腹生子的事! 我这么前后一分析,纪沧海和陈嘉颜同时陷入了沉默。 当纪沧海问到怎么干的时候,我心里大概有了想法。 陈嘉颜有个小徒弟,能暂时代替陈嘉颜的工作,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替我背尸。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至于这个人,我已经有了人选。 当初,我在老家的时候,跟我一起搭班子干活的老李,可没少照顾我。 现在是时候回报他了。 我立马把电话打给王海桥,通知他准备招人的事儿。 他现在没得选,只能听我的。 不过,狗急了跳墙,猫急了上房。 为了让他舒服点,我主动把工资降低,多出来的那份直接给老李。 至于老李那面,那就更好解决了。 反正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干得是同样的活儿,能多赚点自然更好了。 几天的时间里,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老李带着行李卷,一脸憨笑地站在我面前。 入职手续很顺利的办完,老李算是接过我肩上的担子。 现在没了刘山在这恶心人,老李的日子不会太差。 我和纪沧海忙里忙外,而陈嘉颜已经好几天没出现了。 我去找她,她也一直含糊其辞。 我和纪沧海一合计,兴许是人家姑娘有隐私呢,我俩两个大男人,就别缠着问了。 约摸着半个月,王巨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里只说了四个字:「马上过来。」 大展拳脚的时候到了! 第146章 临时队伍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把金锏和一系列法器准备好,纪沧海换上一身利落的运动装,而陈嘉颜背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旅行袋。 我粗略一看,这么大的分量,我背着也得吃力。 陈嘉颜本来就瘦小,这个旅行袋把她压得走路都不稳。 纪沧海一伸手,要把陈嘉颜的背包接过来,哪知陈嘉颜连声拒绝。 哎。 她是宁愿累死,也不想给别人添一丁点麻烦。 到了丧葬铺子,我推门一看,屋里除了王巨,还有两个陌生人。 一见我进来,王巨眉头一皱。 「三个人?」 「对啊!」 我回头看看他俩:「别管我们几个人,死了也不用你赔。」 王巨没再说什么,直接把大门落锁。 「人到齐了,我就开门见山了。」 王巨端坐在柜台上,手上的念珠不再捻动。 这份严肃直接把气氛拉低,阵阵压抑,扑面而来。 「这次的单子,非比寻常。能坐在屋里的,各个都是能人。」 「他。」 王巨把手指向缩在墙角的胖子。 这人比王巨高不了多少,又矮又胖,满脸雀斑,一脸憨笑。 一见王巨指向他,连忙站了起来,抖了抖满是褶皱的短袖。 我定睛一看,好家伙,上面还画了一个阿童木。 他操着一口浓重的西蜀口音,抢着自我介绍。 「陈书,打洞的!」 王巨接茬点点头:「陈书绰号遁地猴子,入地打洞口的好手。」 陈书一脸憨笑:「叫俺猴子就行。」 啧。 不说以貌取人,可就他这身材,跟猴子沾边吗? 谁家猴子胖的跟蚕蛹似的? 「这个。」 王巨又把手指向我身后的年轻人,从我进门,他手里一直把玩着魔方。 「机关高手,阿宁。」 阿宁连头都没抬,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当做回答。 在王巨的来回介绍下,这一支队伍算是组建成了。 「这一次,你们只管取药,不要管任何事。」 说罢,王巨把目光看向我,颇有警告味道地甩出一句。 「特别是你!」 「这一次,事关重大,要绝对保密。我会把具体内容交给领头的。」 一直的没说话的阿宁忽然开口:「我领头。」 那语气十分霸道,仿佛天经地义一般。 王巨面色一怔,随即笑道:「这事,不是你能定的。」 「为什么?」 阿宁放下手上的魔方,抬头看着王巨。 「你是指望打洞的耗子领头,还是想让道士指挥?」 「这事……」 阿宁单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种事,比的是智商。」 王巨虽然还在笑,但笑中已多了些许深意。 「年轻人说话别太有攻击性,容易伤和气!」 「喀拉,喀拉……」 阿宁继续把玩着魔方:「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这种临时组建的队伍,最怕起内讧。 现在还没动身,已经有了矛盾,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猴子还是一脸憨笑:「他说的对,我就是个打洞的,只管干活。」 现场一共六个人,本来我想着投票决定。 现在猴子已经表态,继续投票,只会激发矛盾。 我用脚趾盖都能猜出来,陈嘉颜和纪沧海势必倾向我。 那就相当于和阿宁成了对立面。 万一他在后面给我们仨捅刀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得,我们仨没意见。」 王巨犹豫了一下,只能点点头:「行,没意见就行。」 「到了地方,你们就是一家人,都别藏心眼。另外……」 王巨的眼神在我们脸上扫来扫去:「谁要是有外心,当场做掉!出事我扛着!」 「这个,你收好。」 王巨从怀里掏出个信封,封塞到阿宁手里:「只有你能看。」 到现在为止,王巨守口如瓶,半点信息都不透露。 我也只能听之任之。 此时,王巨把目光看向窗外:「车到了,准备出发。」 第147章 动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出发之前,王巨让所有人把手机都交上来。 我们之间的通讯,全靠着对讲机。 也就意味着,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将切断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我很好奇这个药,究竟是怎样的天材地宝。 我也更好奇,背后的买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门外的皮卡车明显是经过改装,底盘升高不少,轮胎也大了许多。 很明显,我们将要的去地方,路况应该很复杂。 临上车之前,我故意把背包弄掉,里面的东西全都散了出来。 陈嘉颜和纪沧海连忙俯身帮我捡东西,我趁机说了一句。 「阿宁这人有点自以为是,这种人最容易吃亏。」 「别磨叽了,行吗?」 阿宁坐在副驾驶,单手搭在车窗上,不耐烦地催促一句。 我没应声,对着他俩继续说道:「咱仨得多长个心眼,见机行事。」 「好。」 车子缓缓驶出市区,路上谁都没说话。 车厢里,只剩下咔哒咔哒的魔方声。 陈嘉颜抱着背包,不住打量着四周,纪沧海半闭着眼睛,也不知睡没睡。 片刻,纪沧海睁开眼睛,微微有些不悦:「能别玩那东西吗?睡觉呢!」 阿宁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回应一句。 「那是你睡眠不好,去医院看看吧。」 纪沧海眉头一皱,拳头立马握紧。 我赶紧摁住他,轻轻摇摇头。 「阿宁。」 我清清嗓子,语气十分平静,想透漏出友善。 「咱们是一起的,你还是领头羊,有事好好商量,行不?」 阿宁冷笑几声:「你们负责听话就行了。」 这小子是油盐不进啊! 我只能默默祝福一句,希望他别给纪沧海惹毛了。 出了市区,车速明显加快,先是国道,再是乡村小路。 几个小时后,车子已经开进了荒地。 坐在车里,我能明显感觉到烂泥地给车子带来拖拽感,发动机巨大的轰鸣更是在印证这件事。 我透过窗户看去,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荒地,我甚至连身处何地都没办法确定。 终于,车子缓缓停下。 始终没出声的司机,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装备在后面,自己拿。」 下了车,我们到车后斗里拿出各自的装备,王巨这个铁公鸡居然贴心的给准备了户外鞋之类的防具。 皮卡车缓缓驶离,只剩下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地站在荒野上。 阿宁掏出王巨给的信,上下看了看。 「哎?那个道士,你过来。」 他这种召之即来的感觉,让我很不爽。 纪沧海冷冷开口道:「他有名字。」 「好好好,陈先生,请您过来。」 阿宁指着这一片荒地:「王会长说了,墓就在这。」 「墓?」 我立马提高声调:「王巨让我盗墓?」 「不是,是药长在墓里,需要去取。」 我这才放下心,点点头,反问道:「然后呢?」 「墓没有具***置,需要你定位找墓。」 虽然我不太喜欢阿宁这人,可该干的活不能差。 我没多说话,反手从包里拿出罗盘。 观地相穴这种事,对于阴阳先生简直是家常便饭。 在殡仪馆的时候,也会有苦主家属让我帮忙看看风 水。 然而,当我把罗盘掏出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这事不简单。 这罗盘上共八个方位,名为八山。 每卦山各含有3个字向,每字向15度,每卦山一共45度,一卦之内两字向之间交界线为小空亡。 八卦山与八卦山之间的交界线上为大空亡,中轴线若骑在这个交界线上就是犯空亡大煞。 在空亡地上建坟,必然是后代绝户;若是建了阳宅,全家必遭血光之灾。 罗盘上共有三针,分别代表天地人。 我仔细一看,罗盘上的三根针,针针落在大空亡。 这地方,是百年难遇的绝户地! 之前来的时候,我还纳闷,这么一大块地,怎么连庄稼都没人种。 现在一看,不是没人种,是任何活物都活不了! 后代对先人有多大仇啊?能把人葬在这? 「看没看出来啊?」 此时,阿宁在旁边又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 我把罗盘收了起来,轻叹口气:「这地方是块绝户地,搞不好会尸变。」 「咱们得注意安全。」 阿宁一摆手,打断了我:「那不是你操心的事,我问你看没看出来。」 我本是好心提醒,他这一句话就显得我很多余。 索性,我也不再说话:「这地方磁场太乱,等晚上再看吧。」 「这荒郊野岭的,让我们在这干等到晚上?」 看他急躁,我只是缓缓点头:「没别的办法。」 「一流先生观星斗,二流先生观水口,三流先生拿着罗盘遍地走。」 「这拿着罗盘遍地走,也找不到地方,怕是连三流先生都不如吧?」 我懒得和他争口舌,平静地把罗盘装进包里。 「你不是说一流先生观星斗吗?晚上我让你看看,我到底是几流。」 阿宁咯咯地怪笑起来:「说你几句,还不乐意了?」 「要不,你回去吧,让王会长换个有本事的。」 第148章 机关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阿宁刚才说的那番话,证明他确实懂风水,但是懂得不多。 所谓的观星斗,不是仰头看星星那么简单。 而是借助罗盘上的二十四星宿,再加上梅花易数,计算出方位。 碍于现在的状况,我们只能临时安营扎寨。 我从包里找出几张符纸,用朱砂写上安土地咒,发给了纪沧海和陈嘉颜。 这地方死气太重,坐时间久了,必然阴气入体。 猴子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你们拿的是啥啊?」 我随手多写了一副,递给了他:「揣着吧,土地爷护着你。」 而坐在不远处的阿宁,则是一脸不屑地冷哼几声。 日暮西陲,天色渐晚。 陈嘉颜坐在我身边,皱皱鼻子,低声道:「阴气越来越重了。」 「嗯,再等等。」 「哎***。」 阿宁捂着肚子,面露痛苦,胡乱地从包里扯出纸,转身就往树林里跑。 以前总说,蔑视道法,必遭报应。 这玩意听着玄之又玄,可如果他有符咒护身,现在也不至于跑肚拉稀。 这不就是报应在眼前吗? 十几分钟的时间后,阿宁连站着都很吃力。 而此时,星星已从云端露了出来。 我赶紧把罗盘掏了出来,抬头看着星空。 此时正值盛夏,离火占位,朱雀当头。 所谓的星象,就是找到当值的几颗星,从而连成一个朱雀形。 当然,这个形是很抽象的,非明目锐眼不可。 「看不出来,就别硬看了!浪费时间!」 我回头看看,阿宁拉的两腿直打颤,还不忘嘲讽我。 他这副惨相引得纪沧海哈哈大笑。 「你嘴里也窜稀了?」 我无心和阿宁争辩,脑子飞速旋转。 阴宅不敢踩在朱雀头上,只能在柳位。 柳,对应的天干和地支分别是是壬葵水,和亥位。 黑***,在西面! 戌位属土,西面的土位只有一个! 「找到了!」 我低头看着罗盘,把手指向不远处的枯树。 「就在这!」 阿宁登时脸色大变:「你别在这乱蒙!」 「我要找错了,你把我埋了,咋样?」 猴子一听这话,立马来劲了:「我去挖上两锹,不就啥都知道了?」 等我们到了枯树下面,一股子恶臭登时扑面而来。 这满地都是黄色的污秽,不用想,这都是阿宁的产物。 猴子捂着鼻子,一脸嫌弃:「我是挖洞的,又不是刨粪的,我不干!」 纪沧海一脸坏笑地看着阿宁:「谁拉的谁挖呗。」 阿宁脸色涨红,不敢再说什么,从背包上摘下登山铲,吭哧吭哧地就挖了起来。 「叮!」 很快,铲子下传来一声金石之音。 「卧槽!」 纪沧海嘴里惊呼道:「***是神仙吧?」 「你啥时候教教我啊!」 他一说这话,我脑袋就疼。 我把声音放的很低:「你回去先把子丑寅卯背下来吧,祖宗。」 纪沧海老脸一红,使劲瞪了我一眼。 很快,一个长方形的棺椁渐渐显露出来。 纪沧海抱着肩膀,一脸挑衅地看着阿宁。 「咋样?服不?」 阿宁清清嗓子,有些尴尬地瞥了我一眼,随即慢慢蹲下身子。 「不对!」 阿宁突然站了起来,十分兴奋地喊了一句:「你错了!」 嗯? 他指着棺材大吼着:「按王会长说的,这地方挖开以后应该是个入口!」 「你管棺材叫入口啊?」 我心头一凛,回想着我推算的过程,不应该错啊。 猴子忽然站了出来,神色虽严肃,可一张嘴就是满满的嘲讽。 「你这人看着怪聪明的,咋跟土鳖似的?」 被质疑的阿宁显得十分暴躁:「你瞧不起谁呢?这不就是捆龙索吗?」 第149章 石门拦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猴子用力点点头:「对,但是你不知道,这是清朝早期的东西!」 「你更不知道,这棺材打开以后才能看见大门!」 这几句话像高压水枪似的,立马给阿宁呲灭火。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认识?」 猴子有些得意地回应道「打洞钻地这么多年,啥东西没见过?」 「这种墓道是南北贯穿的,墓室应该在北面。」 猴子伸头看着棺椁,嘴里不断咂舌:「你当这是普通的机关?」 「捆龙索上画的是努尔哈赤从关外打到关内的路线图,差了一丝一毫都打不开!」 听到这,我顿时觉得头大。 「嗯……」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觉得,想彻底打开,需要多久?」 「这种机关锁很复杂,连山川河流都不能错。就算有参考地图,怎么也得一整天。」 我不禁叹息一声:「开局不顺啊!」 「别担心啊。」 猴子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类似镰刀的东西:「我挖洞,最多半个小时。」 我有些怀疑地看着他手上的东西,这玩意不是割麦子用的吗? 突然,咔哒咔哒的声音接连响起。 阿宁两手飞速旋转着棺椁上的六边棱形。 我仔细一看,他竟然是闭着眼睛在拼凑这个地图! 猴子作势就要往上冲:「你别他妈乱来!一旦错了,墓室就毁了!」 阿宁紧闭双眼,冷声回应道:「不需要你质疑。」 寂静的荒地下,五个人围成一个圈,接着探照灯的强光,咔哒咔哒的声音接连响起。 我心里确实挺不踏实,可转念一想,王巨找来的人,肯定不是废物。 姑且信他一次! 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阵阵的嗡鸣声,棺椁竟然慢慢打开。 「二十三分钟。」 阿宁站起身子,汗珠顺着头发丝往下掉,可紧张依然掩盖不了他的傲慢。 「我说了,到了这,比的是脑子。」 「呼!」 他用力擦了擦汗,用鼻孔看着我们:「爹妈给了我一个好脑袋。」 「***才抡铁锹挖坑!」 不得不说,阿宁这人确实有点本事。 可这副傲慢的姿态,属实让人反感。 猴子已经掏出镰刀,准备大展拳脚,可又让阿宁几句话弄得满脸通红。 「别看了,往里走吧。」 「等会。」 猴子脸上的窘迫变成了严肃:「就算里面没瘴气,也容易缺氧,等等吧。」 阿宁从背包里掏出氧气面罩,扣在了自己头上。 「这叫高科技,懂不?土鳖!」 他把土鳖两个字咬的特别重,似乎故意说给猴子听。 从棺材进去是一条极其陡峭的楼梯,约摸着三五分钟,一座通顶的石头挡住我们的去路。 这石门很窄,和普通的房门尺寸差不多,两扇门光秃秃的,根本没着力点。 阿宁像壁虎似的,紧趴在石门上,紧闭双目,似乎在感知什么。 片刻,阿宁脸上已没了傲慢,面色低沉地转过头。 「破不开。」 他一抬手,指向我头顶。 我仰头一看,一个微型三脚架支在后面的房梁上。 「这三脚架后面连着暗门,只要三脚架一倒,暗门就会落下,倒是就彻底出不去了。」 好毒辣的机关! 如果王巨不把这 些人凑在一起,估计连门都进不去,就得把命搭在这! 猴子用力跺跺脚,溅起阵阵灰尘:「只能走下面了。」 我看看地上的青灰色石砖,有些犯愁:「就算用电镐,你也得挖一会吧?」 猴子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要不说嘛,还得是老祖宗那一套管用。」 正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着微黄浑浊的液体。 「哗啦!」 猴子把把瓶子倒转,黄色的液体顺着石砖缝隙蜿蜒流淌。 没几分钟,地面上传来一声闷响。 整块的石砖突然坠落,等阵阵灰尘散去,一个四四方方的坑洞就这么出现。 最神奇的是,这石砖并未碎裂,而是整块脱落。 「唰。」 猴子一脸憨笑地抽出镰刀,回头看着阿宁。 「以后别说挖洞的是***,没有***,今天你就得死这!」 别看他有点胖,可干起活特别利索。 我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他手上镰刀的神奇之处。 我仔细一瞧看,那镰刀有八个刀头,只是刚才叠在一起,我没发现。 刀头一展开,有点像螺旋桨,一镰刀甩出去,立马砖土横飞。 而刀头也不尽相同,有的带锯齿,有的是尖刃,还有蛇形螺旋状。 这么一看,倒有点像加长版的瑞士军刀。 果然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外面的能人太多了,单说猴子的这一套工具,就已经给我开了眼界。 猴子也真不是吹牛逼,前后不到十分钟,硬是开出一条土道。 我算是服了,他这遁地猴子的诨名,还真不是白来的。 第150章 肉人参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土道里十分狭小,只能容下一人通过。 这么一段路,我们竟走了十几分钟。 很快,光亮从上方透下,我们几人从土道中探出头。 这是我第一次下墓,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我以为会是传闻中那样,满屋的金山银山,再来几棵翡翠玛瑙树。 没想到,至少百十平米的墓室,只有光秃秃的石棺。 就连棺材上都没有任何的花纹坠饰。 「嘁。」 阿宁四下看看,他又一次从包里掏出那张纸,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这药叫肉人参,就在这棺材里。」 这话又一次刷新了我的三观。 王巨说来墓底取药,我以为是药长在墓室里。 这长在棺材里的药,还是头一次听说。 然而,阿宁的眼神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些闪躲。 只是光线太暗,我看得不真切。 渐渐的,他脸上的氧气罩蒙上了一层哈气。 「不对劲。」 一直没出声的纪沧海,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我回头一暼,纪沧海满脸紧张。 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还是把金锏抽了出来。 「哪不对?」 「咱们的面罩都没起雾,为什么他的有变化?」 「什么意思?」 纪沧海压低声音,凑在我耳边:「他在喘粗气!」 我立马想起他刚刚的眼神。 难不成,他看见了什么? 可我回头一看,身后空空如也。 阿宁缓缓迈动脚步,低声道:「开棺吧,办完事,咱们回家。」 我低头一看,他双脚像灌铅了似的,走的特别慢。 至于那语气,更是全然没了嚣张。 顿了顿,他用下巴指了指猴子:「属你进墓次数多,你有经验,你去。」 此时,陈嘉颜忽然把背包拿在胸前,从我身后站到我前面。 我让她弄得一懵:「你躲在我后面。」 陈嘉颜皱着眉,没吭声。 阿宁似乎有什么秘密,我们仨人虽然没通气,但都有了察觉。 只有猴子一脸懵,作势就要往棺材上爬。 「先别去。」 「我弄不开。」 我和猴子几乎是同时说了一句,又互相看看对方。 阿宁加紧几步,低声道:「怎么回事?」 「你看,上面是个倒转八卦,还得你来解。」 阿宁犹豫了至少几十秒,才肯挪动脚步。 而我在不断思索,究竟是什么让他的傲慢变成了紧张。 突然,我想到一件事。 王巨给他的纸条,从头到尾只有他看过。 而他的状态也是在看过纸条以后,才发生了变化。 八成,问题就出在纸条上! 阿宁轻趴在棺材上,两手微微颤抖,开始旋转起上面的八卦图。 我凑过去一瞧,这机关还真有点意思。 八卦上的所有位置,都是颠倒的。 乾变地,坤变天,泽变土,离变水。 方位的改变,意味着八门也发生本质变化。 照这么算下去,八门至少有六百四十种变化。 我忽然察觉一丝不对。 这地方,为什么会出现反八卦? 阿宁在一旁解锁,我连忙抬手掐算。 「休门,杜门,景门……」 所有的方位都是错乱的,等我算到第九次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无论反八卦如何推演,生门和死门永远是调换位置的。 也就是说,生门变成了死门! 一旦这棺材被打开,我们的生门就被掐断了! 这个想法的出现,惊得我阵阵冷汗。 「不能开!」 我立马高喝一声,试图阻止阿宁。 可他手上已发出一声清脆的金石之音。 「嘭!」 棺材板子猛然竖起,巨大的力量把阿宁倒拍出去。 「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根大腿粗的尖头木钎,顺着从棺材里飞了出来。 只听一声巨响,木钎径直穿过棺材盖,把棺材直接钉死在墙上。 我忽然觉得脊背发凉,阿宁就在棺材盖的后面。 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第151章 骗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嘉颜最先反应过来,拔腿就跑,我紧跟在后面,生怕再出什么事。 突然,她脚步一刹,错愕半晌儿,随即扶墙狂呕不止。 一看这样,我彻底不抱任何希望了。 她可是给死人化妆的人啊,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 这背后,到底有多惨烈? 我往前走了几步,侧头一看,我差点吐了出来。 阿宁就这么被活活钉在墙上,强烈的贯穿冲击力把他肚子豁出个大口子。 一大坨脏器混合物,藕断丝连地纠缠在一起。 热乎的腹腔在寒冷的墓室发出丝丝白气,看得人浑身发麻。 叶随风落,人死账消。 阿宁这人虽有些讨厌,可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一声无量天尊,算是我给了送行。 剧烈的呕吐之后,陈嘉颜脸色煞白,纪沧海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铁汉子,也牙关紧闭。 最淡定的还属猴子,只是无声的摇摇头,再没了下文。 眼下,正主还未见到,机关高手已殒命于此。 四个人,八只眼睛,彼此看看,谁也没说话。 半晌儿,纪沧海轻声说了一句:「在这僵着也不是个办法,走吧。」 猴子没挪脚步,低声道:「阿宁的死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我脚下没停,只是丢出一句,便重新拉开脚步。 「那就各安天命了。」 我又何尝不知道下面的路何等艰险? 可我们早就没退路了,今天我但凡退缩了,王巨往后就不会正眼看我。 现在正是扎脚跟的时候,咬牙也得往前冲! 此时,阿宁已死,王巨交给他的信就变得格外重要。 我跳过满地血迹,从阿宁怀里掏出信纸。 虽然上面的字已被血迹打湿,但还是能看见其中内容。 我上下一看,只觉得眼球如针扎,肺子差点气炸! 这信里写的很清楚,所谓的肉人参,就是这墓里尸体的舌头! 字里行间能看出来,王巨在之前就知道,墓主早已尸变! 而在信封最下面,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 「切勿外传,赏金翻倍。」 他妈的! 王巨从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趟九死一生的买卖。 阿宁和他穿一条裤子,一丝信息都不肯透露。 我倒是能理解阿宁,无非是图钱,可王巨为什么要这么干? 就算我们死在墓里,他捞不到任何好处。 难不成,是想借着这事除掉我? 我把信揣进兜里,刚准备返身回去,阿宁的尸体微微一晃。 「噗通!」 木钎带着阿宁的尸体突然拍了下来,我往后几个撤步,一脚踩在内脏上。 我身子一滑,立马往墙上扑。 我只觉手上一阵震动,不知摁下了什么。 「嗖嗖嗖!」 就这么一眨眼,漫天红缨枪疾风骤雨一般从正前方射了出来。 「进地道!」 纪沧海高喊一声,左手抓着我,右手提着陈嘉颜,凭着膀子上的两股怪力带着我俩飞速往前跑。 猴子极其灵活地翻滚身子,在一片红缨枪中闪转腾挪。 可这东西来得实在迅猛,我们还没走出去几步,硬生生地把我们逼回墙角。 不过,这墙角在墙面和墙垛子中间的夹角,能容身的地方小的可怜。 红缨枪不断扎在墙垛子上,墙灰扑扑簌簌地往下掉。 照这么下去,墙垛子也撑不了太久。 陈嘉颜被我俩塞进最里面的死角,纪沧海半个身子暴漏在外面。 他扯着脖子趴在我耳边大喊道:「还是得进地道,要不一会非成了活靶子!」 我也是心急如焚,可现在根本没有机会。 陈嘉颜两手紧搂着背包,满脸涨红地看着我俩。 「我想试试。」 第152章 栅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嘉颜用肩膀往外挤了挤,从背包里扯出一物件。 我定睛一看,是个长约半米,宽约三尺的木条。 陈嘉颜两手一拉开,本来只有半尺长的木条,瞬间被拉成两米有余的木栅栏。 每个木条中间,各有数块棱形格子。 粗略一看,倒有点像农村的鸡舍笼子。 「这是啥玩意?」 陈嘉颜没出声,而是躲在了栅栏后面。 等她回头看向我的时候,刚毅的眼神闪着泪花,嘴角也被她咬出丝丝血痕。 「***不是准备用这玩意挡红缨枪吧?」 陈嘉颜两手拿着木栅栏,横着翻滚出去,自己立马躲在木栅栏后面。 「嘭嘭嘭!」 几道红缨枪气势不减,迎面扎了上来,巨大的冲击力撞的陈嘉颜连滚带爬。 我心头提到了嗓子眼,甚至不太敢看。 然而,等我再一瞧,那看似单薄的木栅栏竟然把枪头卡住,不能前进分毫! 陈嘉颜赶紧爬了起来,两手撑着栅栏,大喊一声。 「帮忙!」 我猛地反应过来,和纪沧海一左一右,合力把木栅栏顶在前面。 虽说这红缨枪不断朝着我们扎了过来,可并不能真正伤到我们。 我们朝着猴子藏身的地方挪去,等到全员汇合的时候,木栅栏已有开裂迹象。 纪沧海率先发力,低喝一声:「接着冲!」 猴子刚才挖进来的地道,成了我们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终于,我们顶着栅栏,挪到了土道前。 我本以为逃出生天,可我探头一看,所有的希望被击成齑粉。 那坑道里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被密密麻麻的蛇占领了。 那蛇群可谓是五彩斑斓,从翠绿的竹叶青蛇,到黑银相见的银环蛇。 最要命的是,几个黄皮红花的蛇头高高扬起,豆大的眼睛死盯着我们。 这是百步金钱豹,随便一口毒,能让老牛三秒毙命! 此时,前有红缨枪,后是万蛇坑。 我不禁暗骂几声,这墓里究竟埋了什么宝贝,值得如此严防死守? 就在这时,纪沧海嘴里发出类似口哨一般的声音。 这哨音很有节奏,好像是某种调子。 蛇群听见哨音,齐刷刷地高昂起脑袋,嘴里的信子接连吐出。 片刻,这群要命的祖宗居然缓缓蠕动身体,往反方向蠕动。 它们就这么离开了! 陈嘉颜先露了一手,给我惊得不轻。 纪沧海这几声口哨,吹得我更是对他刮目相看。 他一歪头,略带得意地看着我:「我以前在南洋的时候,见过不少耍蛇人,我……」 还没等我夸他,阵阵窸窣之音忽然响起。 我回头一看,那蛇群竟掉头跑了回来。 「我的妈!」 纪沧海一跺脚,懵逼中带着紧张:「我忘了后面咋吹了!」 「我知道怎么办了!」 猴子抬手指向头顶:「这玩意叫四绝阵!开关就在上面!」 我脚下不敢停,回头大喊道。 「你确定吗?」 「不太确定,但是我觉得像!」 眼下我们没有路可以走了,我只能硬着头皮问一句。 「你会不会破?」 「机关在穹顶,得上去!」 此时我们已经跑到墙下面,飞出来的红缨枪已经伤不到我们了。 可身 后的毒蛇紧追不舍,只能放手一搏! 「我先上去!」 话音未落,猴子纵深一跃,整个人贴在墙上。 那墙面极其光滑,连个着力点都没有,可猴子匍匐在上面却如履平地。 「我也去,我能帮上忙!」 今天的陈嘉颜胆子似乎大了不少,又一次主动请缨。 「嘭!」 纪沧海手上的射钉飞虎爪对着穹顶射去,一手抓起陈嘉颜。 「你胳膊没力气,你骑在我身上!」 陈嘉颜也不含糊,一跃落在纪沧海后背上。 纪沧海身强力壮,异于常人,背着一个大活人,还能如此迅捷。 如今各有分工,我唯一的任务就是保证他们的安全。 蛇群把我逼近墙角,蛇信子不断吞吐,我反手把金锏提在手上。 如今我后背无忧,一个大活人,岂能让你们这群畜生欺负? 「哈!」 我抡起金锏,抬手就打。 老话说,打蛇靠棍,劈柴靠刃。 蛇这种东西,天性就是顺杆往上爬。 可用棍棒时,万万不能直愣愣地往前戳,而是要用巧劲儿。 金锏虽无刃,可好歹几十斤重。 往下一扫,再往上一挑,不等蛇缠棍,蛇脑已先溅射开来。 这蛇群虽然密密麻麻,可我这金锏也不是吃素的。 几个回合的缠斗下,我脚下已是蛇尸密集。 突然,地面传来尖锐的哨声,蛇群本是高高昂起的脑袋,立马缩了回去。 下一秒,它们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一样,扭头就往后跑。 我一抬头,纪沧海背着陈嘉颜迅速降落,猴子紧随其后。 见几人平安着落,我心里长呼一口气。 猴子呲牙一笑:「让我蒙对了!」 劫后余生下,我已经笑不出来了。 这一关闯了过去,下一关还不知如何脱身。 「赶紧取东西吧,这地方不能呆了。」 猴子扫了我们几眼:「这叫四绝阵,指的是水火枪毒,红缨枪和毒蛇已经看见了,还有水火。」 「你们千万不要乱碰东西了!」 第153章 威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红缨枪遍地,蛇尸无数。 探照下,一个头戴雁翎盔,身穿紫金甲的正主,正平静地躺在棺材里。 只是他脸上盖了一张白布,把正脸挡住了。 「别等了,赶紧动手吧。」 猴子催促了一句,从包里掏出一个钩子状的铁器,把尸体脸上的布扯了下去。 顿时,周围一片倒抽凉气之声。 陈嘉颜往我身后挪挪脚步,带着颤音问了一句:「这个,就是僵尸吧?」 看着她满脸的不安,再想想她刚才的无畏。 我忍不住泛起阵阵心疼,真是难为这姑娘了。 传闻中那些栩栩如生的,甚至脸上还有弹性的,叫湿尸。 严格来说,湿尸并不在僵尸之列。 真正的僵尸乃是面色青绿,牙长半寸,皮肤枯皱呈褐色,唯独五官不腐不败。 就我们眼前这位,面黄堪比十年老腊肉,眼皮如菊花褶皱,两颗尖锐的虎牙已经扎穿自己的下颚。 「千万别冲着他呼吸,一旦起尸,咱都玩完。」 纪沧海两手扶着棺材沿:「这玩意一动不动,真那么吓人吗?」 我忍不住苦笑几声:「你就祈祷着他永远别动吧。」 此时,猴子已经伸出手上的钩子,轻轻撬开僵尸的嘴。 他手上的动作十分精巧,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很快,钩子挂在僵尸牙上,用力往上一提。 一条绛紫色的舌头暴漏在空气中。 然而,猴子的钩子并没有瞄准舌头,而是在用力地扯下僵尸牙。 我立马瞪大了眼睛:「你别胡来!」 猴子把僵尸牙揣进兜里,嘿嘿一笑:「你是不知道,这玩意在鬼市能卖大价钱!」 「几位,咱都到了这,是不是得干点什么?」 猴子虽然还在笑,可那笑意已经变了味儿。 我不禁握紧金锏,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我和王巨认识的年头太多了,从最开始我就知道,今天注定是九死一生。」 「不让我得点偏财,也对不起咱们走着一趟啊!」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看似憨厚,实则起了贪财的心! 「你想盗墓?」 猴子擦擦脸上的汗,笑道:「别说那么难听,取点钱花花而已。」 「要挖墓,你自己挖,我现在就想拿了东西赶紧走。」 猴子倒提着镰刀,单手蹭蹭脸颊:「你们得帮我。」 纪沧海冷脸站了出来:「你命令我们?」 「早就听闻漠南来了鲁班术的高手,今天一看,连隔山墙都能造出来,确实有点能耐!」 此时,他的目光已盯准陈嘉颜。 我忍不住心头一震,照这么说,陈嘉颜这个木栅栏,还是个宝贝! 陈嘉颜往前走了几步,面不改色地直视着猴子。 「谈不上高手,略带一二。」 猴子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大奎是不会允许外地的鲁班术传人进到漠南,你会动了他饭碗!」 随即他嗓子眼里挤出几声干笑:「你也不想这事被人知道吧?」 妈的。 猴子早早就识破了陈嘉颜的手艺,只是一直没点破。 他就是要拿这个做筹码! 猴子从包里拿出刨地用的镰刀,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 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跑江湖的人并非各个善类,这种见财起意的人不在少数。 即便 我千万提防,可也看不透各怀鬼胎的人心。 我也必须承认,他是我们这里唯一能打洞的人。 为了稳住他,我只能先答应一句:「说吧,我们怎么帮你?」 「这僵尸浑身都是宝。」 猴子把目光落在僵尸身上,两眼射出贪婪之色:「我割点肉下来,出去卖个好价钱!」 这一句近乎变态的话,从一个面相憨厚的人口中说出,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他对着僵尸呶呶嘴:「你们帮我扶着。」 我刚想往前去,纪沧海一把拦住我,回头递给我一个眼神。 纪沧海扶着僵尸的肩膀,缓缓将其扶了起来。 猴子眼中的贪婪愈发强盛,嘴角露出喜滋滋的笑容。 「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 光秃秃的墓室里,猴子一手持着锃亮的匕首,一面哼着十八摸。 「唰。」 锋利的刀子顺着僵尸脖颈扎了下去,一片褐色肉片落在他手上。 猴子手上的刀越老越快,转眼间僵尸已被剔成半个骨架。 「伸手摸姐小嘴儿,盈盈眼睛笑……」 「啊!」 猴子嘴里的唱调猛然变音,随即变成杀猪般的惨嚎。 我定睛一看,那腊肉僵尸已双目圆睁,一口咬住猴子的手。 「咯吱」 一声软骨的摩擦声响起,猴子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砍他手!」 第154章 配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对着僵尸后心猛踹一脚,反手抢过猴子手里的镰刀。 手起刀落,血花飞溅,纪沧海一刀下去,猴子已变成独臂。 猴子像诈尸似的,又一次被疼醒。 此时,僵尸已从棺材里跳了出来。 这僵尸左半个身子已成了骨架,只有一些肉丝藕断丝连,而右面身子却完好无缺。 被毁掉的铁胄随着他的挪动,发出哗哗的响声。 就这么一瞬间,僵尸的脸上竟渗出了艳绿色的毛。 《尸经》有云,绿毛僵尸,乃为铁大元帅! 这东西沾了人血,如今已是刀枪不入。 我反手提着金锏,奔着僵尸迎头一棒。 这一棒砸下,我只觉得半个身子都麻了。 这东西的脑壳太硬了,金锏砸下也只是在他身上留下一个盔甲。 僵尸只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他的脑后朝下一寸。 传闻这里有尸丹,可没人见过。 我突然心头一颤,书里说的东西,是真的! 以前总说,僵尸本就是跳出三界,不在五行。 可一直没机会验证,如今一看,所言不虚! 「嘣,嘣……」 僵尸跳跃的速度并不慢,几个呼吸,他已经离我不足半米。 「嘿!」 纪沧海在僵尸背后高高跃起,一道劈肘带着披风声,直劈在僵尸脑后。 那地方已被猴子割成骨架,纪沧海这一击,竟然直接砸折僵尸的肩膀! 虽然这并不能直接对僵尸造成伤害,但让我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僵尸之所以蹦着走路,就是因为他关节僵硬。 既然这样,我完全可以绊倒他! 我两手横拿着金锏,眼看着僵尸站了起来,我猫腰往前冲。 「二海!砸他脑袋!」 金锏像一根棍子似的,在僵尸蹦起来的一瞬间,我直接顶在他膝盖上。 眼见僵尸被绊倒,纪沧海从背后跃起,一脚踩在他脑袋上。 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头顶贼风大作。 我抬头一看,一张大网竟从天而降! 「卧槽!」 我和纪沧海同时往外跑,可纪沧海的脚还没收回来,就被僵尸摁住。 情急之中,我抡圆手上的金锏,狠狠砸在僵尸脸上。 纪沧海一个踉跄,直接从网里滚了出去。 此时,大网落地生根,像个帐篷一样把我和僵尸困在中间。 我登时冷汗哗哗淌,纪沧海在外面也急得直跳脚。 我回头一暼,那大网的另一端,居然抓在陈嘉颜的手里! 而她已是目瞪口呆,半张着嘴,失神地望着我。 我脑子嗡嗡作响,这虎娘们儿唱的是哪一出啊? 「嗖!」 僵尸两只手像利刃一般,从我嗓子下划去。 我闪身一侧,再一回头,僵尸满是獠牙的嘴已经到了我面前。 「我去***!」 我也是被惊出了真火,抬手拿起金锏,直接捅在他嗓子眼里。 「铁大元帅?我瞅瞅你这嗓子眼,是不是铁打的!」 「啊!」 我铆足了浑身的劲儿,死命地把僵尸往后怼。 「二海!踢在脑袋!」 纪沧海凌空飞起一脚,正踢在他后脑上。 我往前怼,他往后踢,这一正一反的方向爆出极大的力量。 「滋啦!」 僵尸头上的 盔甲,竟然开裂了! 有戏! 「接着踢!」 此时我已是强弩之末,浑身力气所剩无几。 可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一旦失去,后患无穷! 然而,纪沧海这一身胆子也不是吹的。 别管是人是鬼,他动起手来丝毫不手软。 他在大网的外面抡圆了开踢,侧踢,正蹬,鞭腿让他用了一遍。 我在里面就遭了殃,隔着僵尸传来的力量撞得我胸口发闷。 不行,照这么下去,我得让纪沧海踢死。 生死有命,富贵天定,祖师爷保佑了! 我猛然往后一躺,所有力气都顶在我手腕上,把反向力量发挥到极致。 「噗嗤!」 僵尸头上坚硬的盔甲立马四分五裂,金锏全根没入,随即重重往下一扑。僵尸直挺挺地拍在我身上,砸得我浑身生疼。 带着鱼腥味的汁液滴滴落在我脸上,弄得我胃里翻江倒海。 我猛地往前一踢,从僵尸身下挪了出来。 陈嘉颜和纪沧海在外面手忙脚乱地把大网撕开,这才给了我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 后怕涌了上来,剧烈地寒颤让我连喘气都是颤音。 第155章 贪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抬头望着陈嘉颜:「姑奶奶,你要弄死我啊?」 陈嘉颜让我问的满脸通红:「我、我第一次做这东西,不太熟练。」 「我错了,你别说我了。」 陈嘉颜两手不安地搓来搓去:「王巨嫌我没能耐,我就对照着厌胜术研究。」 「可能,是哪里出问题了吧?」 她这模样分明是犯错误的小孩,我哪还舍得说她半句? 我狐疑地问了一句:「这也是鲁班术?」 「嗯,还有隔山墙,也是鲁班术里的东西。」 其实,我是有点犯愁的。 我不想让她接触如此毒辣的术法。 可有的东西是天定,该走这一步,谁也挡不住。 「他,应该死了吧?」 沉默了好一会儿,用脚踢了踢僵尸。 「得一把火烧了。」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擦擦脸上的冷汗:「把东西取了,咱们抓进走。」 「好。」 纪沧海一脚踩住僵尸的脸,从兜里掏出小匕首,脸上丝毫惧意。 手起刀落,一根绛紫色的舌头已经出现在纪沧海手上。 我看着眼前的舌头,又看看纪沧海。 「你真不怕?」 纪沧海大大咧咧地把舌头装进口袋:「没啥怕的。」 「打得过,我就打。」 「打不过呢?」 「豁命。」 我有些错愕地看着纪沧海,他这胆识和魄力,一般人真比不了。 纪沧海回头一暼,指着昏死的猴子:「这个咋处理?」 说完,他抬头看看四周,淡定地甩出一句。 「反正这墓也空了,不如就埋这吧。」 我何尝不想弄死他? 如果不是他贪财,我们早就离开了,根本不至于落入险境。 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 一起搭伙做事,甭管死活,得把人带回去。 否则,会有杀人劫财之嫌。 这帽子一旦扣上,往后就不会有人敢跟我搭班子了。 我一咬牙,低喝一声:「把他带回去!」 纪沧海蹲下身子,几个大嘴巴子抽出,猴子猛然惊醒。 「还不起来?等我背你呢?」 猴子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左臂,两眼通红地看着纪沧海,一字一顿道。 「把手还给我!」 我一咂摸牙花子:「你这人有点不讲理啊!」 「要是不砍你手,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耐心正一点点磨光。 「我也不跟你废话,赶紧去打洞,要不把你另一只手也砍了!」 毕竟我身后还有一个纪沧海,任由猴子一万个不愿意,现在也得乖乖听话。 失去手的猴子,打洞钻地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我趁着这个时间用对讲机联系上王巨。 约摸着两个小时以后,地道被打开,而皮卡车也已经停在我了门口。 来的时候五个人,回去的时候是四个,还有一个落了残疾。 想想也是后怕,如果是我一个人接下这活儿,估计已经死透了。 车厢里的沉默让人窒息,纪沧海的开口打破了这份死寂。 「这些邪门的事,好像越来越多了。」 望着窗外的荒地,我不禁长叹一口气。 「人心歪了,就压不住鬼了。要是人人心里有正气,多恶的鬼也掀不起风浪。」 我看着瘫坐在副驾驶的猴子,倍觉无奈。 「佛家说,人间有三毒,名为贪嗔痴,这贪字排在第一位。」 纪沧海笑了笑,很有默契地接茬儿:「人要是起了贪心,鬼见了都怕。」 猴子想拿僵尸挣钱,这叫贪。 王巨想除掉我,这叫嗔。 酒色财气四堵墙,不是神仙跳不出。 现在看看,这话说的太对了…… 第156章 买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剧烈的颠簸渐渐减轻,一声冗长的刹车声之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丧葬铺子门口。 我看着一如平常的丧葬铺子,把背包背在身上。 我摸了摸怀里的信纸,先一步下了车。 推开门,王巨先是一怔,随即一步三晃地跨着罗圈腿,迈步朝我走了上来。 「果然是能人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巨站在凳子上,满脸堆笑地拍拍我肩膀:「平安回来,不容易!」 我回头看看众人,把背包扔在椅子上。 「一死一残,算不上平安吧?」 王巨笑意一僵,歪头看向我身后。 「阿宁,没了?」 「嗯,没了。」 王巨点点头,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东西呢?」 一条热腾腾的生命,在他嘴里只是简单的一句询问,再无其他。 「东西在这!」 我把蘸血的信直接拍在王巨面前。 「这事,怎么说?」 王巨眉头一皱,狐疑地目光立马投向我,作势要把信夺走。 我一把摁住信纸:「懒得解释?还是不敢解释?」 王巨把手收了回来,低声道:「你得理解我。」 「你给挖坑,我还理解你?」 人被欺骗后,之所以愤怒,并不是因为欺骗本身。 更多是觉得自己一片赤诚被人当做***。 王巨抿着嘴,并没有和我争吵,声音十分平静。 「如果我和你说实话,你还敢去吗?」 听到这,我忍不住冷笑几声:「怎么不敢?」 「我敢拿十分胆子给你拼命,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三分坦诚?」 王巨半天没说话,随即缓缓抬起头:「这事老哥做的不对,哥给你道歉。」 「一共仨人,我多给你六万块钱,当做老哥赔不是了。」 我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只觉得胸口格外憋闷。 还没说出的话,像一坨棉花塞在我胸口,上下不得。 半晌儿,我松开手,把信纸还给了他。 「得,谢谢王会长。」 王巨满脸轻松地笑了笑:「东西给我吧。」 纪沧海把舌头拿出来的一瞬间,两道贪婪从王巨眼中射了出来。 「得,晚点把钱给你打过去。」 出了门,还没走几步,纪沧海在后面喊住了我。 「你觉得,咱仨对王巨的信任,只值六万块钱吗?」 我顿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不值,别说六万,六十万都不行!」 「那你还同意?他拿咱们当啥了?」 「嘘。」 我把声音压的很低:「那你想怎么样?」 「破口大骂,还是揍他一顿?」 纪沧海是个直肠子,这本来不是个坏事。 可对于王巨这种人,直来直去,就意味着磕头流血。 见他迟迟不语,我不紧不慢地安抚起来。 「事已至此,还能咋样?他已经拿出态度了,再继续闹下去,咱就是胡搅蛮缠。」 「真给他弄急眼了,他一分钱不给你,你能拿他咋办?捞点实惠,比啥都强!」 纪沧海气的脸通红,咬牙嘟囔一句:「这不是欺负人吗?」 是啊!这是用钱买我们人格呢! 可又能怎样?谁让咱现在不够硬? 到了殡仪馆,一切照常如旧。 没了刘山在背后捅刀子,老李干活也没什么阻碍。 阿花穿着一身褪色的运动服,离着老远就跑了过来,嘴里不断喊着师傅。 陈嘉颜一把抱住阿花,脸上笑颜如花。 看得出来,这几声师傅叫的陈嘉颜颇为受用。 我仔细一瞧,阿花穿的衣服,是陈嘉颜之前穿的那套灰运动服。 这衣服穿在她身上,像个麻袋似的,看着十分不合身。 估计,这也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 阿花兴冲冲地拉着陈嘉颜跑进屋里,化妆间被她收拾的特别干净。 就连陈嘉颜的床带被罩都被她洗的干干净净。 别看阿花来的时间不长,可处处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 年纪不大,嘴甜懂事,勤劳肯干。 属实有点难得。 我在心里暗暗把阿花划分到自己人的阵营当中。 连续的死里逃生,让我身心俱疲,简单应付几声,我和纪沧海直奔宿舍。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要入睡的时候,我突然惊醒。 我起身一看,顿时吓出一声冷汗。 背包落在王巨的铺子里了! 那里装的不是法器,是我身家性命! 我从床上窜了起来,直奔丧葬铺子。 不等出租车停稳,我飞一样跳了下来。 然而,等我到了门口,阵阵说话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顺着窗户缝一看,顿时长呼一口气。 还好,东西没丢。 我本想着王巨在和人说话,我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去,终归不太礼貌。 反正东西没丢,那就等一会吧。 然而,里面传来的声音,却让我浑身一震。 这声音,怎么有点像陈昌明? 第157章 决裂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以为我听错了,又顺着窗缝瞄了一眼。 这一看,我魂儿差点飞了出来。 真是他! 王巨怎么会和他搅和到一起? 我趴在窗户上,隐隐能听见他俩的对话。 「钱货两清,都是现金。」 「嗯,东西你拿好。」 …… 我往里一看,王巨竟然把那根舌头交给了陈昌明! 一时间,我一个脑袋八个大。 我们死里逃生,竟然是给陈昌明出力!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啊? 我给纪沧海发了个消息,让他马上赶过来。 而我则躲进旁边的小胡同。 纪沧海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我俩分工明确,他一会负责跟踪陈昌明,但不要动手。 我则留下来,探探王巨的深浅。 之前我以为,僵尸舌头会是什么药引子,可如今看看,并不如此。 陈昌明本来就是玩邪的,他再拿上这么一个邪门的东西,不一定要害谁! 很快,陈昌明从屋里走了出来,纪沧海压低帽檐,信步跟在身后。 看他们走远,我直接走进屋里。 对于我突然出现,王巨的脸上闪过一抹震惊,两眼还不住往外瞟着。 「你怎么来了?」 我用下巴指了指椅子:「东西落这了。」 王巨明显轻松不少,笑了笑,没说话。 我回头把门反锁,从包里掏出金锏。 「本来只是取包,但是我现在得问你点事。」 王巨低头扫了一眼金锏,往后退了几步:「你想干什么?」 「嘭!」 我把金锏戳在桌面上,笑道:「你怕了?」 「我就想问问,舌头背后的买主,到底是谁?」 王巨面色突然冷了下来:「无可奉告。」 「不透漏买主的信息,这是常春会最基本的操守!」 我慢慢把金锏拿了起来:「哦?你这么有道德啊?」 「哗啦!」 我抬起金锏,奔着玻璃柜台狠狠一砸,漫天玻璃碴子横飞,溅了王巨一脸。 王巨个子不高,但气势并不弱:「***敢砸我铺子?」 「我还敢砸你呢,信么?」 王巨面色通红,指着我怒吼道:「这是漠南!你敢动我?」 我把金锏搭在王巨的肩头,平静地问道:「我连死都不怕,你觉得我敢不敢动你?」 「你和陈昌明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巨狠狠打掉金锏:「陈琦,你越界了!」 「嘭!」 第二个柜台在金锏的猛砸下,也变成了渣子。 我已经没耐心了,声音不受控制地变冷:「回答我。」 「他就是买主,那又怎么样?」 显然,王巨怂了。 「行。」 我把金锏收了回来,转头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既然你承认了,那你得给我个解释。」 王巨满脸错愕,随即开口大笑:「你算什么东西?常春会的规矩,犯得上给你解释?」 我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三分钟。」 「三分钟以后,如果你还不说,咱俩今天就得死一个!」 「上次你差点把他打死,那都是演给我看的,是吧?」 王巨梗着脖子大喊道:「你这是侮辱我!」 「我大小也是常春会的会长!咋能干吃里扒 外的事?」 我猛地站起身子,抄起凳子,奔着他就砸:「***少跟我满口仁义道德,你当我瞎了?」 王巨踉跄几步,一手捂着头,十分无奈地看着我。 「我是生意人,他出钱,***活,有问题吗?」 「陈昌明养的是小鬼,玩的是邪术,你不会不知道吧?」 王巨十分坦然地点点头:「我知道啊!可那又怎么样?」 「上一次见面,是仇人。这次见面,是商人。你为什么非要抓着不放?」 他的世界观,我实在没办法理解。 我实在忍不住了,破口直问:「你到底有没有底线?」 「赚钱就是我的底线啊!」 王巨擦擦额头上的血迹,疾步走了上来,语速也加快不少。 「不能因为他跟你有仇,我连钱都不赚吧?」 「兄弟,你跟他有仇,我跟钱没仇啊!你还是难为我!」 钱对于王巨来说,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这压根就不是我和陈昌明的私仇! 他拿着这东西,到底干什么勾搭,王巨心知肚明! 「我以为常春会聚集的英雄好汉,没想到领头人如此不堪。」 我冷笑几声:「道不同不相为谋,往后就别见了。」 说罢,我从兜里把常春会的玉佩掏了出来,丢在他面前。 「爷爷不伺候!」 玉佩落在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音。 王巨的脸色愈发难看:「你好歹是个道士,心性咋这么急躁?」 「你不知道他对我做过啥!少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 「还有,我告诉你,老子是以前是护观道士!学的就是棍子打狗!」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158章 暴揍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出了门,我把纪沧海打了个电话,他一直在后面跟着陈昌明,暂时没被发现。 随后,他把我在路上拦了个车,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这地方属于城中村,没什么居住人家,周围全是各式各样的加工厂。 正好,人少好下手! 一见面,我根本没犹豫,就一句话。 「你前我后,先打一顿再抓起来,看看他想干啥!」 纪沧海把麻绳从兜里掏了出来,用嘴叼着另一端,将其缠在手上。 「你看热闹就行!」 话音未落,纪沧海纵深一跃,翻到围墙上。 他在围墙上不断闪转腾挪,不一会儿,他已经跑到了陈昌明前面。 我倒提着金锏,脚下猛然加速。 兴许是脚步声惊动了陈昌明,他突然一回头,瞳孔明显放大了许多。 我跃起身子,高举金锏,趁着他没反应过来,先抽在他肩膀上。 这金锏乃是金属之物,一下抽在陈昌明身上,力道极其蛮霸。 等他再站起来的时候,已是栽歪着半个身子,转身就要跑。 此时,纪沧海从围墙上一跃而下,正好挡住了陈昌明的去路。 「冤家路窄啊,我又碰见你了!」 陈昌明一手捂着肩膀,疼的龇牙咧嘴,刚要开口,纪沧海一脚已经飞了上来。 「嘭!」 一身闷响,陈昌明被踹的连滚带爬,我手上丝毫不软,奔着他迎头痛击。 对于这种人,心软就是亵渎正义! 我和纪沧海打的酣畅淋漓,陈昌明在地上哀嚎不止。 那僵尸舌头散落在一旁,我趁机将其拿了回来。 突然,拐角处走出一身穿白西服的壮汉。 这人目测至少一米九,肩宽腿粗,步伐铿锵有力。 大夏天穿着一身白西服,这人看着就很怪。 我虽然没见过这人,但我隐隐有种预感,他是奔着我们来的! 随着他越走越近,一股压迫力陡然袭来。 他那两条胳膊的粗细,不亚于我大腿,整个人是又高又壮。 最让我心惊的是,他虽然很壮,但身体却是不折不扣的倒三角形。 这人是个练家子! 「哈!」 这人见面也不多说,从背后一把抱住纪沧海,愣是把纪沧海抱了起来。 纪沧海这一身腱子肉也不是白长的,回头一道肘击,却被身后的人闪开。 「嘿嘿嘿。」 这白衣胖子是个麻子脸,脸上的坑坑洼洼堆在一起,让我本能地想起蟑螂的虫卵。 陈昌明吃力地站了起来,怒喝一声:「张撼山!你还有脸笑!」 「你要再不来,我就死在这了!」 张撼山脸上笑意不减:「有我在,保你没事。」 随即,他一抬手,指向我俩:「你俩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不等我回应,他自问自答似的摆摆手:「算了算了,一起上吧!」 好家伙,在纪沧海面前敢如此大放厥词的人,还真是少见! 「嗖!」 纪沧海如离弦之箭,单脚点地,一道极其凶厉的冲膝,迎面顶了上去。 张撼山只是微微一侧,立马弯下腰,硬碰硬地和纪沧海撞在一起。 让我没想到的是,纪沧海居然被撞飞出去! 而张撼山脚下只是出现一个浅浅的凹痕。 眼看着纪沧海吃亏,我提着金锏就往上冲。 张撼山虽然壮,但并不笨重,反而出奇的灵活。 就这么一须臾,他居然两手抓住我手腕。 「嘿嘿嘿!」 他这么一笑,脸上的麻子坑全都挤在了一起。 自从抓住我,他根本就没动,可一股压力从我手腕上传来。 我隐约觉得手腕有点麻,这酥麻一直窜到我脚后跟。 这是内力! 张撼山一咧嘴,先问道:「内家拳?」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两个懂行的人过招,不需要什么花招,两面手搭在一起,就能探出对方深浅。 他说的对。 我最开始跟师傅学的功夫,就是游龙八卦掌,属内家拳。 我后腿往下一蹬,一脚生根,一脚发力直奔他腰间。 张撼山单手一送,屁股往下沉,膀子横晃出一股劲儿,愣是把我震开。 第159章 克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站了起来,从侧面发动猛攻。 只见他膝击未中,侧肘已砸下,双拳两脚,拉起一张密不透风的进攻网。 张撼山抬手一挡,随即肩膀前顶,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纪沧海的进攻化为乌有。 几番攻击下,纪沧海的背心已经被汗水打湿。 我几个健步冲了上去,把纪沧海顶在了一旁。 「你别和他打,他是你克星!」 这话绝非危言耸听,纪沧海学的是硬功夫,一招一式,凌厉夺命。 张撼山连的是典型的传统功夫,讲的就是以柔克刚! 纪沧海狠狠一啐:「除了阎王爷,我就没克星!」 张撼山像卡车一样冲了过来,单拳高举,奔着纪沧海砸了上来。 纪沧海一抬手,以左臂挡住拳头,随即右肘横击张撼山右臂内侧。 「咔!」 纪沧海手腕往下一压,张撼山的胖手立马变形。 就这么一扎眼,纪沧海已经飞跃而起,两腿夹住张撼山的脖子,腰上发力,狠狠一旋。 我趁此机会,两手画圆,两掌前后落下。 眼见优势扩大,纪沧海一肘挑起,由下而上,正中其面门。 我很清楚的记得,当初在八角笼的时候,他这一招直接让阿虎昏厥。 然而,张撼山只是晃了晃脑袋,居然没事! 这人不光能打,还很耐打! 陈昌明匍匐在地上,扯脖子大喊道:「别他妈打了,来不及了!」 张撼山眼冒凶光,眉头紧锁,指着纪沧海的鼻子。 「我记住你了。」 说完,他一手抓起陈昌明,转身就跑。 我在背后看着他飞奔的脚步,心里越来越没底儿了。 他跑起来的时候,完全是前脚掌沾地,后脚跟从来不落下。 这是站桩子打下的基础,也是传统功夫里最难学的一种招数,名为乱采花! 这种功夫,不光是用时间打熬,还需要极强的天赋。 这乱采花再往上精进一步,就有了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水上漂! 没错,这胖子学的是轻功! 这种高人基本都躲在山里,陈昌明从哪笼络出这些高手? 纪沧海还要追,被我一把拦了下来。 「穷寇莫追,让他走吧!」 纪沧海擦擦额头上的汗,凝眉道「这人不好对付。」 「我怀疑,他是专门对付你的。」 所有的事儿在我脑袋里闪过,我愈发笃定。 「上次你差点把他打死,这次他找了一个练软功夫的人,明显就是奔着你来的。」 纪沧海狠啐一口,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那最好!看看我俩谁命硬!」 我回头看看路牌,记住了这个地方。 陈昌明带着高手来到漠南,一准是有备而来。 那正好,咱们这次敞开了打! 回到了殡仪馆,我把衣服脱下来,忽然发现我身上有不少淤青。 我顿时后背直冒冷汗。 张撼山从头到尾都没直接伤到我,我身上的淤伤是被内力震出来的。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嘭!」 突然,宿舍的窗户猛然碎裂,我本能地往后一躲,顺势滚到床下。 纪沧海急急忙忙地从洗漱间跑了回来,我回头一看,刚想说话,却看见一根红色短箭。 肩头上,还插着几根五彩斑斓的羽毛。 第160章 招魂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望着地上的箭,我不禁咬紧牙关。 这插着羽毛的箭,名为招魂箭,是堂会抓叛徒的通知令。 这东西倒也算仁义,提前发出来,是给叛徒一点准备后事的时间。 行啊,王巨! 我今天下午和你撕破脸,晚上你就把我当叛徒看。 纪沧海突然怔住,指着门口低声道:「来人了。」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拉开门缝瞧了瞧,左右两个门各上来一群人。 而这群人手里各个拿着长短不一的兵器。 显然,王巨没打算给我准备时间! 我回头用铁架子床顶住房门,随手从床上拿起床单,胡乱地绑在暖气片上。 好在是三楼,顺窗口跳出去,也不算太难。 「嘭!」 房门上传来一声撞击,撞的架子床猛抖几下。 「你先下去,去找陈嘉颜,王巨肯定对她下手了!」 见他不走,我又催促一句:「别磨叽了,我能顶住,陈嘉颜肯定顶不住!」 纪沧海皱着眉,一手拽着床单,翻身跳出了窗户。 眼看着房门晃动越来越严重,我暗自掐算着时间,纪沧海应该已经和陈嘉颜会和了。 不管了,跑! 我顺着三楼往下滑,刚一落地,却发现周围黑压压地站着一群人。 而纪沧海和陈嘉颜,已经被五花大绑地架了起来! 刚才院子里没开灯,我在楼上看得不真切,现在一看,只觉得阵阵心塞。 王巨把所有路都给我堵死了,明摆着不打算放过我们! 这楼上楼下加起来,至少有百十余人,我深知双拳难敌四手,不反抗是最好的选择。 我咽了咽口水,低声道:「我跟你们走,别伤人。」 人群中无人应声,只是走上来两个壮汉,用铁链子把我双手双脚都锁死。 好家伙,真瞧得起我,还给我个特殊待遇。 一众人压着我们仨,大摇大摆地走出殡仪馆,连平时交好的保安,也缩在屋里不敢出来。 这不怪他们,任谁见了这架势,也得抖上三抖。 上了门口的大巴,车子一路飞驰。 到了丧葬铺子,我们被壮汉塞进了暗门。 我站在门口一看,屋里已经被坐满,一个个回头侧目看着我们。 王巨端坐在堂口中央,面前摆了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 最让人心生寒意的是,在我和王巨之间的这条路上,摆着一条钉子路。 这钉子路,用的都是用生火淬过的洋钉子。 更歹毒的是,这钉子上都带着一种叫胡蔓藤的剧毒之药。 若是没有解药,只要肠穿肚烂的下场。 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面走了上来,和王巨并排而坐。 我定睛一看,是陈昌明! 王巨下午还拿人格担保,和陈昌明没有任何关系。 晚上又坐到一起,这是为何? 局势似乎越来越模糊了。 「啪!」 王巨颇有威严地摔下桌上的惊堂木,那架势好像县太爷。 仔细一想,也对。 他在这,不就是土皇上吗? 「王会长,别弄这些虚的,有啥话就直说。」 「你那惊堂木,吓不破我胆子。」 王巨嚯的站了起来,单手指着我:「你身为常春会的人,骚扰买主,企图谋财害命!」 「你既犯了大忌,不按规矩办了你,我常春会难以服众立足!」 我登时心头一凛。 陈昌明这个老狐狸,竟然能用这种理由给王巨施压。 想想也是嘲讽,上次我们三人见面,是王巨支援我,一起对付陈昌明。 现在倒好,是他俩联手想弄死我。 此时,台下一声冗长的叹息传来,我定睛一看,牙叔竟也坐在台下。 王巨缓缓坐了回去,郎声道:「你是牙叔看重的人,我理应给牙叔面子!」 「那就让他老人家说说,你该当如何!」 现在王巨和陈昌明是铁了心要弄死我,先用话把牙叔的嘴堵上。 就算牙叔想帮我,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牙叔不断摩挲手上的扇子,嘴角微微抽动几下。 「承蒙诸位兄弟抬举!」 牙叔虽然脸上很平静,可嗓子已是干哑。 「我老牙的面子虽大,可也大不过规矩!」 「王会长别为难,该如何,就如何!」 说完,牙叔兀自站了起来:「老朽先走一步。」 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他甚至没看我一眼,就这么径直走了出去。 第161章 钉子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对于这个结果,我一点都不意外。 老一辈的江湖人,把规矩看得比命还重。 今天别说是我,就是牙叔的亲儿子在这,他也能大义灭亲。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王巨指着我鼻尖:「你们仨人,钉子路上走三遍,能活下来,这事就翻篇不提!」 如果单是我一人,我并不担心。 毕竟我有功夫傍身,身子比较轻,估计能活下来。 可纪沧海和陈嘉颜就未必了,他俩要是走一遍,必将丧命于此。 「你别动他俩,我走九遍!」 一直没说话的陈昌明咯咯咯地怪笑起来:「我没意见。」 我暗自冷笑几声:陈昌明不是没意见,是巴不得呢! 王巨眉头一皱,随即高喝一声:「好!东家说话了,那就这么办!」 「我看你九遍走下来,还能不能活!」 纪沧海伸手想拦着我,被我轻轻推了回去。 「发现苗头不对,带着陈嘉颜先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冲动!」 说完,我扫了一眼陈嘉颜:「我去了。」 眼前的钉子,密如牛毛,从头到尾,几千颗不止。 据我所知,这钉子板上下两层,只要踩空一脚,肯定把脚底板扎穿。 我用余光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我身上。 我只觉得压力如山,脊背发凉。 「呼」 一口气提起,顺着我嗓子眼直通丹田。 直到心窝传来阵阵温热,我才迈步向前。 所谓的轻功并非扯淡,更像是仿生学。 我身子里现在存着一股真气,这股气能带着我往上拔,直接分担脚下的压力。 这个原理,和蜻蜓点水差不多。 「啪!」 我第一脚踩在钉子上,随即脚掌外撇,用一种类似外八字的脚法,把我体重均匀的散开。 我长呼一口气,祖师爷保佑,安全! 很快,第二步,第三步…… 按照这个法子,每一步都算有惊无险。 此时我抬头看向陈昌明,这老东西脸上挂着一丝说不明的笑意。 突然,我脚下一空,一阵锐痛登时传来。 我低头一看,我两个钉子像獠牙似的,直挺挺地扎进我小腿的胫骨上。 而一个浑身惨白,幼童模样的小鬼,正一脸诡谲的看着我。 几根钉子被他凭空撤掉,这才让我脚下不稳,吃了暗亏。 妈的,是陈昌明! 不过,以我们现在之间的地位关系,我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 我抬头看着王巨,咬牙道:「麻烦王会长找人把我拽出来。」 王巨随意一挥手,两个壮汉奔着我就走了上来。 「让孙麒麟过来!」 我这一嗓子,给王巨说的一懵,随即问道:「为什么?」 「我俩都是道士,他不能坑我!我怕有人动手脚!」 王巨眉头一紧,对着台下的孙麒麟呶呶嘴。 孙麒麟从后面走了上来,一把扶住我后腰,我却故意腰下后沉。 他有些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我顺势趴在他肩头。 「帮帮兄弟,这屋里有小鬼使绊子!」 孙麒麟手上一用力,钉子在胫骨上的摩擦让我几近脱力。 「嗯。」 他只是轻声应了一声,又不轻不重地在胸口轻点一下。 他摁下的这个位置,就是任督 二脉中的任脉。 孙麒麟这是帮我扼制毒素蔓延! 之所以我选择找他帮忙,不是因为我俩关系有多好。 而是因为他之前说过一句话:能踏实修道的人,都值得尊重。 就冲这一点,我就敢信他! 我把腿拔了出来,继续往前迈着步子,可终究是受了伤,行动确实有所不便。 我拖着残缺的腿,一直走到陈昌明和王巨面前。 陈昌明一脸女干笑地抱着肩膀:「还有八次。」 我徐徐转过身子,刚要准备往回走,一股推力瞬间从我后背传来。 明显是有人在推我! 本来我腿脚就不利索,现在推我一下,我整个人立马不受控制的前趴。 我这面前可是密密麻麻的钉子,我只能的舍出两只手,先一步摁在钉子上。 尖锐钉子瞬间穿透我手掌,胡蔓藤的毒素渐渐翻涌而上。 胡蔓藤还有个响当当的名叫,名为断肠草。 一旦中了这种毒,肠子好像被拧成了麻花,疼的人直想喊娘。 突然,一声爆喝响彻屋内:「有人驱鬼!」 我抬头一看,是孙麒麟。 第162章 灵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饶是陈昌明操作的悄无声息,可依然没逃过孙麒麟的火眼金睛。 王巨拿起惊堂木,嘭的一声摔了下去。 「公堂之上,岂容你大呼小叫?」 顿了顿,王巨语气放软一些:「况且,说话要讲证据。你说有人驱鬼,是哪个人?又如何证明?」 我拔出血淋淋的手掌,转头看着王巨,我想说话,可剧痛已经弄得我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你少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又猛吸了一口气:「这屋里谁养小鬼,你自己不知道吗?」 「陈昌明,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这几句话,让我几乎耗尽浑身力气,而陈昌明的笑意则愈发明显。 「我是不是男人,那得问你妈啊!」 说罢,陈昌明直接站了起来,把两臂张开:「你不用在这含沙射影!我就在这,你随便搜!」 陈昌明如此肆无忌惮,就说明他早就有准备,继续闹下去,出丑的是我自己! 就在这时,大门被猛然撞开,一道极其矫健的身影破空而出。 我只觉得一道黄光闪过,直扑到陈昌明脸上。 陈昌明嘴里发出一声惨叫,随即立马后仰,三条翻着白茬的抓痕,赫然从他眼角扯到嘴角。 「嗷呜!」 一听这叫声,我猛然抬起头。 这身影,竟是我在山中救下的花狸猫! 不过,短短几天不见,它身上的伤早就好了,体态也明显大了不少。 我粗略一看,它这身形,完全不输黑背一类的中型犬。 它怎么长这么大? 这猫抓完就跑,根本不恋战。 待到陈昌明想出手反击,山狸猫已跳出三尺开外。 一时间,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好端端地它从哪跑出来的? 王巨反应过来,扯脖子大喊道:「哪来的畜生!赶出去!」 那花狸猫十分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转身信步朝我走来。 猫类特有的爪垫让它在钉子板上如履平地。 「噗。」 它口中轻轻一吐,一把草药竟落在我面前。 我趴在地上仔细一闻,登时心头一凛。 我现在开始怀疑它的身份,它不像是猫,更像是某些灵物。 否则,它怎么会知道这鸡屎藤能救命? 鸡屎藤并不是什么稀罕药,甚至可以人工养殖。 可万物讲究个相生相克,鸡屎藤能止疼解毒,虽算不上断肠草的天克,但效果不容小觑。 「咔哒,咔哒……」 阵阵急促的高跟鞋声响了起来,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 「王巨,你养的什么山猫野兽?我可告诉你,姑奶奶这衣服是顶好的苏绣,你……」 这声音熟悉的很,是桃子! 桃子孤身一人闯了进来,见这么多人聚在这,她猛然止住脚步。 王巨面色一怔,随即立马站起身子:「外人不适合在这,你先出去。」 「呦。」 桃子抖了抖波浪长发:「这功夫我又是外人了?不是你看我大腿根儿的时候了?」 王巨立马有点结巴,语气也软下几分。 「有什么事一会再说,你先……」 桃子眉头一皱,不悦地打断王巨:「凭什么一会儿说?你养的那玩意,给我衣服都扯破了,我还得等着?」 「真是什么主人,养什么猫。你稀罕我大腿根儿,你家猫扯我衣服。」 桃子一叉腰,扯着脖子喊了起来:「你俩把***当大米饭吃啊?」 那高亢豁亮的嗓音响彻每一个角落,王巨脸上跟开个染坊似的,青一阵,红一阵。 「喵呜。」 山狸猫蹲在我身边,如家猫一样舔着爪子,那模样就别提有多乖巧了。 可我在看看陈昌明脸上深可见骨的抓痕,立马把这想法收了起来。 它好像跟乖巧确实不太沾边。 第163章 大嘴巴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王巨突然把手指向猫:「这猫不是我养的,跟我没关系!」 「它从月明楼一直跑到这,你跟我说没关系?你个子小,脑仁也小啊!」 桃子狠狠白了他一眼:「撒谎都撒不明白。」 我好像明白了。 这山狸猫先给我叼来草药,后又去月明楼引桃子过来。 这家伙聪明的违背常理! 「呦?」 桃子往前凑了凑,蹲下身子,单手搂住高开叉的旗袍。 「王会长好威风啊,连我男人都敢打?」 王巨喃喃地问了一句:「你男人?」 「不行么?」 王巨一摆手:「他今天就是你爹,也得在钉子板上滚九遍!」 桃子一抬头,眼睛一瞪,丝毫不给王巨面子。 「你爹,屋里的都是你爹!」 说完,桃子站起身,掸了掸旗袍,又冲我挑了挑眉。 「小冤家,姐姐又救你一次。」 这一句话,简直媚到骨子里。 「桃子!」 王巨站在桌子上,低喝道:「这是我常春会的地界,轮不到你在这放肆!」 「王会长,卖我个面子,我桃子欠你一份大人情,如何?」 「这样吧。」 桃子转过头,目光扫向台下众人:「常春会的兄弟,今晚都去月明楼快活。」 「王会长请客,我出钱。」 这女人不愧是老江湖,几句话之内,让王巨有面子,也有里子。 「不是钱的事儿。」 「那是什么事?」 王巨把手指向我:「这小子打了我东家,还抢了东西,让我怎么交差?」 桃子把目光看向陈昌明:「是你?」 正说着话,桃子扭着猫步,一步步走向陈昌明。 「给您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说罢,她一把抓住陈昌明的手,直接摁在自己胸脯上。 「我这糟烂身子还算有几分本钱,放过他,行吗?」 陈昌明坐在椅子上,满脸惊愕地看着桃子,翕动着嘴唇,半天没说话。 此时全场已是鸦雀无声,我更是脑子短路。 「啪!」 桃子一甩头,奔着陈昌明,抬手甩出个大嘴巴子。 「问你话呢,行么?」 「行么?」 …… 一句话一个嘴巴子,桃子语速越来越快,嘴巴子更是疾风骤雨。 王巨猛然站起身子,推了桃子一下。 然而,身高的差距,让他只能推到桃子膝盖:「你给我滚!」 「我也打你东家了,要不,我也在这滚个钉子板?」 隔着老远,我都能看见王巨眼里直冒火。 那模样恨不得把桃子当场挫骨扬灰。 可桃子并不在乎,笑盈盈地甩甩头发。 陈昌明一手捂着脸,一开口把满腔怒火喷向王巨。 「我以为你今天是给我主持正义的,没想到你请我吃嘴巴子!」 「王会长,你是不是得给我个交代?」 陈昌明很聪明,并不和桃子直接起冲突,而是把压力都推到王巨身上。 如此一来,王巨必然要拿出态度! 桃子背后究竟是什么势力,我到现在也不清楚。 可从字里行间能看听出来,王巨对她是有忌惮的。 王巨把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你今天一定要插手常春会的事?」 「救我男人罢了。」 桃子从挎包里摸出一根细支烟,娴熟地放在嘴里点燃。 「我想拿钱平事,你说不是钱的事。」 桃子把手指向陈昌明:「你说是他的事,那就把他打服。」 「哎?」 「我看你不是很服啊?」 说罢,她把烟叼在嘴里,一手扶着陈昌明的脸,大嘴巴子又一次抡了上去。 「服了么?」 「说话,服不服?」 …… 连着两顿大嘴巴子之后,陈昌明再也忍不住了,想伸手反击,却被王巨一把拦了下来。 桃子微微扬起下巴,笑道:「我把脸伸过来,你敢打么?」 王巨像个粘糕一样,死死地贴在陈昌明身上,愣是让他没办法动手。 一顿大嘴巴子之后,陈昌明的脸已经成了猪头,连说话都含糊了几分。 「她打我,你还拉偏架?常春会真让我开了眼!」 他起身怒气汹汹的离开,桃子把烟头踩灭。 「王会长,他都走了,应该就没事了吧?」 王巨脸都绿了,气得浑身发抖。 「走了。」 桃子弯腰把我扶了起来,娇笑道:「晚上跟姐姐走,给你玩点没见过的。」 就这样,她一个人闯进常春会,把我们仨光明正大的带了出来。 临出门的时候,我把山狸猫抱在怀里,一直上了车。 「滴滴。」 出了门,桃子摁下手上的车钥匙,门前的红色越野车闪了几下。 「上车吧,送你们回去。」 一路上,我想说话,不知如何开口。 车子停在殡仪馆,我给纪沧海使了个眼色。 「你俩先回去吧。」 陈嘉颜有些错愕,但没说什么,随着纪沧海下了车。 第164章 没头没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他俩下了车,车里只剩下我和桃子两人。 「咔哒。」 车窗徐徐上升,四个车门落了锁。 车厢成了独立而密闭的空间。 桃子单手扶着方向盘,两眼看着窗外:「你为什么不走?」 「你救了我两次,我还没好好跟你说声谢谢。」 桃子甩甩头发,冷声回应道:「不用。」 此刻的她,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一时间,我有点弄不清楚,她态度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 「我知道,你救了我两次,不是一个谢谢能解决的。」 「你……」 我叹了口气:「别嫌弃就好。」 「咱俩谁嫌弃谁?」 桃子一句没头没脑地话,说得我满脸懵逼。 我狐疑地望向她:「我好像,从来没嫌弃过你吧?」 「是么?你不是嫌我脏么?」 「每次见了我,都怕我吃了你,不是嫌弃是什么?」 我登时有些语塞,不知怎么回答。 索性,我也不兜圈子了,直言道:「我就是个农村进城的穷小子,我没接触过你们这种大人物。」 「我不是嫌弃,是不知怎么接近。」 这话绝对是肺腑之言。 我长这么大,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她动不动就拿话撩拨几下。 我怎么可能受得了? 再一个,王巨跟我说的话,我一直不敢忘。 他说,靠近桃子的男人,没有一个能得善终。 我肯定害怕啊! 一听这话,桃子立马笑了起来。 「你热不热?」 我低头一看,她把空调已经关了。 盛夏之夜,定是闷热难耐,更别提关了门窗,又闭了空调。 不等我说话,她先把扣子解开:「我热。」 我的妈呀!又来了! 「你真不嫌弃我?」 好在桃子及时换了话题,这才给我一丝喘息的机会。 我几乎没犹豫,立马回应道:「谁会嫌弃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你跟我上床。」 一时间,我目瞪口呆。 她在这说什么疯话呢? 「看什么?」 桃子笑呵呵地把手搭在旗袍侧面的扣子上:「穿着衣服,你看不透我。」 「别!」 我缓过神来,连忙摁住她手,谁知她用力一扯,顺势把我扯进她腿上。 一时间,芬芳四溢,香气扑鼻。 桃子捏了捏我肩膀:「呦,骨头都软了?」 「姐,我是道士。」 「无量天尊,那就生几个小道士玩玩。」 …… 几番拉扯过后,桃子彻底失去了耐心,一把将我推开。 桃子冷哼一声,点燃一支细杆烟:「在你眼里,我就是农村大炕,谁都能上,是吧?」 「你不用否认了,你就是嫌弃我。」 月光落下,在她眼中映出一抹光,看得我无地自容。 沉默片刻,桃子突然打开窗户,凉风登时吹了进来。 片刻后,她扭头看着我,满眼都是认真:「我喜欢你。」 我见过很多人,也见过很多眼神,我确定,这份认真是存在的。 可这话,我真不太敢相信。 我俩前后才见了几次? 况且,她什么人没见过,会喜欢我这种穷小子? 还是说山珍海味吃够了,想找点咸菜解解腻? 就算当咸菜,也轮不到我头上吧! 烟头在她两唇之间滋滋作响,又是死一样的沉寂。 桃子抽完最后一口烟:「漠南已经没你们的立足之地了,王巨一句话,你们都会彻底消失。」 「你那个朋友很能打,但是我要提醒你,常春会几百人,各个都是刀尖上走过来的。」 「好了,我话说完了,滚吧。」 说完,她手上的烟头以一个极为优美的抛物线飞出了窗外。 她一连串的话,让我不知所措。 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一条落水狗。 先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又听见有人在说,看这狗多可怜。 回到殡仪馆,我久久不能眠。 常春会这地方,恐怕我们是待不下去了。 扪心自问,后悔么? 不后悔。 不谈我和陈昌明私仇,只说陈昌明所做之事,简直阴损到家! 而在金钱面前,王巨竟然忽略了所有! 换句话说,明天又来一个大女干大恶之徒,只要钱到位,王巨还会接下来。 那我岂不是变成一个没有良心、没有是非观的机器? 去他奶奶的,不干了! 第二天,我和纪沧海下楼遇见了陈嘉颜。 我们仨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把话题挑破。 没过多一会儿,从大门口走来一高一胖两个人。 为首之人身穿蓝色长褂子,脚下步履生风,他突然一回头,把目光看向我。 我心头一震,这俩人正是陈昌明和张撼山! 陈昌明颇有挑衅味道地冲我挥挥手,张撼山的脸上也挂着说不明的笑意。 看这样子,他俩分明就是奔我来的!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 知道我落脚点的人,只有王巨! 第165章 加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这人挺有意思。」 我侧目一看,纪沧海的眼神已经眯了起来。 「怎么说?」 「人这东西特别奇怪,你打他一次,他怕你一辈子。」 纪沧海用下巴指了指陈昌明:「可这小子是越挫越勇啊。」 陈昌明脸上的伤还未褪去,猫的抓伤和桃子的耳光,让他脸肿的像个山核桃。 哎?猫? 我转头看着纪沧海,问道:「那只猫呢?」 纪沧海叹了口气:「可别提了,昨晚就跑了。」 我微微有点失落,可也只是点点头。 「山里的动物自然有它的野性,强求不来。」 此时,陈昌明的身影消失在楼前。 陈嘉颜抿着嘴,怯生生地看着我。 「要不,我做个网,悄悄的给他抓起来呢?」 我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陈昌明既然敢光明正大地找上来,就说明他不怕我下手。 我倒是有点好奇,这老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 我怕外面有埋伏,便让纪沧海保护陈嘉颜,自己潜进楼里。 我并不知道陈昌明具体去了哪,只能凭借声音分辨。 若有似无的说话声传进我耳朵,我侧耳一听,好像是从馆长室传来的。 随着我脚步的接近,说话声越来越大。 我趴在门口一听,果然是陈昌明的声音。 听这具体内容,好像是什么投资。 陈昌明在屋里待了很久,约摸着一个小时,他才从馆长室里走出来。 我敲敲早已酸麻的腿,缓缓站了起来,先闪到一旁。 确定他们走了以后,我故作无事一般,缓缓走进馆长室。 一见我进来,王海桥喜滋滋的表情立马僵在脸上。 我回手把房间门锁上,对着他摆摆手。 「别怕,就我一个人。」 王海桥把手上的文件整理好,僵硬地扯起一个笑容。 「你有事?」 我指了指窗外陈昌明的背影:「这什么人啊?」 王海桥明显有些警觉:「你问这干什么?」 我转身坐在沙发上,轻声道:「我没资格问么?」 一时间,王海桥面色愈发凝重,冷声回应道。 「外地来的商人,准备在漠南做殡葬业,想给殡仪馆投资。」 我顿时心生警惕。 给殡仪馆投资? 陈昌明这一步棋,走的有点诡异啊! 我没多说,继续听着王海桥说。 如他所言,陈昌明准备投下几十万重金,要做殡仪馆的合伙人。 钱随时可以到位,其他的要求也没提。 陈昌明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铁公鸡,他能舍得下如此本钱? 我虽然不懂经商,可多想一会,总是能想明白的。 如果陈昌明做了合伙人,那就相当于成了二老板。 那岂不是可以处处制衡我? 我犹豫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之前,认识他吗?」 王海桥愣了一下:「不认识啊,咋啦?」 当初我刚来殡仪馆的时候,王海桥曾经说过,我在老家得罪陈昌明的事,他全都知道。 我本以为,他们互相认识。 如今看看,好像并不是这样。 我没忍住,笑了笑,直言道:「这人,可不是什么商人。」 「嗯?」王海桥明显愣了一下 :「你认识?」 「我很负责的告诉你,这人会要了你命!」 王海桥眼睛眯成一条缝,时不时瞥我一眼,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你没蒙我?」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现在殡仪馆是我安身立命的地方,糊弄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此话一出,王海桥脸上明显有变化。 显然,这话说到他心坎了。 他立马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坐到我身边,把声音压得很低。 「可是我刚才已经答应他了,现在反悔,会不会惹毛他?」 我摆摆手,打断了王海桥:「为什么要反悔?」 「他给你投多少钱,你照单全收!」 王海桥顿时面露狐疑:「你这很矛盾啊。」 「放心,我心里有数。」 一个计划已经在我心里慢慢成型,说话也自然大胆了几分。 我用下巴指了指王巨桌子上的座机:「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把钱打过来。」 王海桥眼睛瞪的溜圆:「然后呢?」 「然后你把钱给我。」 「我……」 见他还要说话,我立马打断他:「别磨叽了。」 第166章 商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碍于现在身份的转变,王海桥虽面露不悦,可不敢说什么。 眼见着王海桥满脸堆笑的打着电话,我靠在沙发上思考着下一步。 没过几分钟,王海桥把手机递在我面前。 「第一笔钱过来了。」 我往手机上一看,好家伙,陈昌明还真舍得下本钱。 第一笔,不多不少,整整20万。 我把手机掏了出来,对着王海桥呶呶嘴:「把钱给我转过来。」 「叮。」 我看着到账短信提醒,轻声道:「咱俩之间的秘密,不许让那人知道。」 王海桥苦笑几声:「家丑不外扬,我巴不得瞒着呢!」 「谢了。」 我起身拉开门,信步走了出去。 出了门,我把电话打给王巨,不等我说话,王巨的怒火已经隔着手机烧了过来。 「你把整个常春会拖进了火坑!还他妈敢给我打电话?」 我嫌声音有点刺耳,便把手机拿远一些,淡然地甩出一句。 「你最好换个语气和我说话,今天我是找你谈生意的。」 哪知王巨怒气不减,继续嘶吼着:「谈你奶奶!我早晚废了你!」 「二十万。」 我把价钱甩出来的时候,王巨突然闭上了嘴。 沉默片刻后,王巨徐徐开口:「什么生意?」 「帮我弄一个人。」 王巨顺势反问一句:「是铲还是划?」 这是一句黑话。 铲,指的是杀了;划,指的是残废。 我几乎没犹豫,立马回应道:「铲!」 陈昌明抛妻弃子,玩弄邪术,蒙骗世人。 他当然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不行。」电话那头传来王巨果断的拒绝:「钱太少。」 「那就把他废掉,20万,总是值一只手吧?」 王巨没再讨价还价,直言道:「是谁,人在哪?」 「陈昌明。」 当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王巨立马没了声音。 片刻后,王巨挤出一句话。 「陈琦,你是准备玩死我吗?」 「昨天晚上……」 他像个怨妇似的又一次开始喋喋不休,我连话都插不上。 几分钟后,他终于停了下来。 我十分平静地问了一句:「你说过,你是商人。」 「你不会忘了初心吧?」 这个烫手的山芋让王巨十分恼火,破口大骂道。 「你明知道我现在和陈昌明弄得很僵!你还要这么干,***到底想干啥?」 「王会长。」 我不轻不重地打断了他:「有钱就赚的规矩是你定的,你是准备坏规矩吗?」 「我可提醒你一句,拉出来的屎,可抽不回去啊!」 「***。」王巨小声骂了一句,随即歇斯底里地吼出三个字:「先打钱!」 「得嘞!」 隔着电话,我都能猜到王巨火冒三丈的样子。 是你王巨教我金钱至上,那我就贯彻到底! 放下电话,我长呼一口气,不禁泛起阵阵窃喜。 陈昌明不是想制衡我吗? 行啊!那我就用你的钱揍你,打的你哭都找不到调! 我把钱打给王巨,又悄悄地埋伏在丧葬铺子门口。 我要亲眼看见,陈昌明花钱打自己的样子! 作为商人,王巨还算合格,当天晚上派出了三个人,直奔陈昌明藏身的工厂。 这地方本来就有点荒凉,到了晚上更是见不到人。 趁着夜色,我躲在侧门的灌木丛里。 这位置视角广阔,基本能看见工厂全貌。 这工厂的面积不算太小,约摸着有两个足球场大。 工厂最左端矗立着大小不一的铁罐子,右面则是一大片高低有序的厂房。 而中间则是一大排油毡布搭成的几座棚子。 此时,那三人极其矫健的跃上墙头,身子一闪,消散在夜色中。 他们几个离我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在如此安静的夜里,他们从翻墙到落地,居然没有任何声音。 可见其三人功夫了得! 第167章 消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见四周安全,我一搭手,也翻上了墙头。 我往前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我回头一看,正好看见一道强光手电扫过,两个身影把沙子地踩的沙沙作响。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手电筒已经扫到我脚下。 我往前一窜,滚进灌木丛里。 只听草丛外传来一个声音:「是不是有人?」 我心头一凛,完蛋,被发现了! 现在我不能暴漏,更不能闹出动静,否则王巨的人在里面必然陷入险地。 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不断在我面前的草丛上扫动着。 我几乎是以匍匐的姿势,慢慢爬到他们后方。 做人该有菩萨心,可大是大非面前,容不得片刻犹豫。 我从后方猛然窜了起来,一刀手刀落下,先劈晕一个。 旁边的胖子刚想喊,我这一拳已经迎面砸去,正中喉咙。 几秒钟之内,这俩人已彻底昏死过去。 我暗呼一口气,有惊无险。 我把这俩人藏了起来,继续趴在草里,等着捷报传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已有了放亮的趋势。 这一夜,我看了无数次的时间,我只觉得眼皮发酸。 如今指针已指向凌晨五点,我只觉得心火腾然,烧得我焦躁难耐。 王巨的人,为什么迟迟没有动静? 我这个位置是个广角,任何风吹草动,我都能有所察觉。 会不会,出事了? 眼看着太阳渐渐爬了上来,我不敢多做停留,伸手搭在墙头,直接翻了出去。 现在情况不明,万一暴漏,只怕是横生节支。 我并没有直接回到殡仪馆,而是直奔王巨的铺子。 时间尚早,铺子的卷帘门还没打开,我好一通猛砸,屋里才传来声响。 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看见的是王巨通红的双眼。 一见是我,王巨的眼睛明显瞪了起来。 「晚上折磨我,早上不让我睡觉,***是恶鬼啊?」 清梦好觉被叨扰,王巨显得十分暴躁,可我现在无心和他打嘴仗。 人命关天,不能儿戏。 我推开王巨,钻进屋里,把昨晚所见所闻如竹筒倒豆子一样抖落出来。 王巨本来就很暴躁,知道我一直在跟踪以后,气的好似丢了配偶的狒狒。 我把短袖脱了下来,甩开上面的露水:「我能来找你,是想先放下芥蒂。」 「咱俩有天大的仇,也先放一放,行不?」 王巨回头端起茶壶,连杯子都没用,吨吨吨地往嘴里灌着水。 「哈!」 王巨把茶壶重重放在桌上,随手抹了抹嘴上的水渍。 「你见证了一切,这事你怎么想?」 「我觉得,他们可能出事了。」 王巨用力搓搓脸,本就通红的双眼,更是红了几分。 「要不,你给他们打个电话?」 王巨拿起手机,刚要拨号,又放了回去:「不行。」 「如果真是出事了,我现在打电话就会彻底暴漏。」 我狐疑地看向他:「暴漏?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巨冷眼看着我:「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和陈昌明闹成这样子,漠南已经传开了!他要是死了,全漠南的人都会怀疑我!」 顿了顿,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能找锁匠了。」 王巨的话让我备受震撼。 我知道他路子很广,但比我想的还要广。 所谓锁匠,指的是专门做暗杀绑票行当的悍徒。 其实,锁匠并不少,但是很难请。 这群人以前都是盘踞一方的麻匪,为了自身安全,轻易不会露面。 天知道王巨到底有多大能耐,还能给我多少惊喜! 第168章 抢回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王巨陷入了两难,可这事还得接着办,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常春会的兄弟,不能就这么扔进去吧?」 「就算是死了,也得有个说法吧?」 王巨叹了口气:「只能等晚上派人再去看了。」 「一天的时间,变故太多了,会不会……」 王巨斜眼看着我,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你脑袋里的这根筋,什么时候能学会转弯?」 「现在所有人都闹成了一锅粥,你就没反思过么?」 我白了他一眼,声调提高一些:「我反思啥?」 「桃子和我反复成仇不说,现在常春会的名声已经臭了!往后,没有人再信我们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王巨的话让我心头一颤,我没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如此严重。 他积攒许久的火气,如火山一样突然爆发:「我们刚把东家要的货交出去,回头你给抢了回来!」 「以后谁还敢用我们?你让这群人怎么吃饭?」 …… 他说了很多,我没反驳,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终于,他的愤怒暂停了下来。 我抬头望向他:「我害的兄弟们吃不上饭,这事是我错了。」 「我倒是要问你一句,陈昌明做的事,你知不知道?」 王巨的回答很痛快:「知道。」 「那我也跟你个明确答复,我会跟你们一直干到底!」 现在屋里只有我和王巨,打开天窗,说说亮话,也未尝不可。 我忽然想起过往种种,这些碎片像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着我心尖。 我再次抬头看向他,心中已满是坚定:「正义就是有代价的,冲锋的路上随时有人倒下。」 「不能因为你的人死了、伤了或者吃不上饭了,你就去否认正义的存在。」 王巨摇头叹息道:「没有绝对的正义。」 「我只能站在大多数的人的角度考虑。他害人,就是不对!」 怒火宣泄出来的王巨变得平静许多:「想活下去,你眼睛就得大。」 「大到能容沙子。」 我抬头看着王巨,默念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 顿了顿,我咳嗽几声,坚定道:「常春会的名声是毁了,我会挽回。」 「你挽回?你觉得我信么?」 「用不着你信,我自己信了就行。」 这一整天,我都没回殡仪馆,一直和王巨等到了晚上。 晚上,王巨加派了人手,一行五人,又一次赶到陈昌明藏身的工厂。 到了第二天早上,无一人回来。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能确定了,派出去的人,肯定是出事了。 在这件事上,我和王巨出奇的达成了一致。 活见人,死见尸,不计成本抢尸体! 用王巨的话说:活着时候遭罪,不能死了连棺材都混不上,常春会的人不能喂了野狗! 能干这一行的,都是穷苦人家的青壮年,只要家里能糊口的,都不会做这一行。 关键是,他们这个年纪,几乎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他们一死,家里的老小就没了着落。 我也是在这时候才知道,王巨把每次赚来的钱,都分成几份。 其中有一份,就是给家属的安定金。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王巨这个人,简直让人无法看透。 想想阿宁身死于墓下,王巨也只是询问一句,岂是一句薄情寡义能形容? 如今王巨不惜代价要夺回尸体,听着又让人热血沸腾。 视人命如草芥是他,义薄云天也是他。 真真叫人费解。 即便我始终阻拦,可王巨还算不断加派人手,可无一例外,全部销声匿迹。 他是个商人,比我更懂成本利益。 可他还是干了…… 第169章 兜兜转转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五天,在第六天的时候,王巨终于动摇了。 他一脸胡茬,瘫坐在椅子上,神色十分疲倦:「照这么下去,把常春会搭进去,也无济于事。」 「这是常春会第一次遇见这么难啃的骨头。一旦放弃,丢脸不说,寒了兄弟们的心,以后就没人卖命了。」 这话像说给我听,也像安慰他自己。 我顺势接茬儿:「你挑几个精兵强将吧,别白白搭进去性命。」 王巨一脸颓废地嘟囔一句:「我何尝不知道?」 顿了顿,他猛然抬头看向我:「要不,你去试试?」 「几次凶险,你都安稳的活下来,你是有真本事的!」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让他弄得哭笑不得。 绕了一大圈,最后我亲自动手? 这都是什么事啊? 「大哥,现在我是东家!是我花钱请你们常春会,你让我去,你觉得合适吗?」 「再说了,我现在也不是常春会的人啊!」 王巨顿时面露难色:「确、确实不大合适。」 「帮帮忙吧。」 看着他满脸哀色,我忽然有些动摇。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示弱。 我本不想干预这事,可想想那些生死未卜的兄弟们,我还是心软了。 退一万步讲,这事是因我而起。 于情于理,这事我应下了! 「我帮忙倒是没问题,可丑话说前面,我帮的不是你。」 王巨疲倦地脸上挤出一个笑意:「行,你帮谁都行。」 顿了顿,我又补了一句:「不管咋样,这事都是给你常春会卖力。我可以不要钱,但是纪沧海和陈嘉颜的钱,你必须照付!」 「好说!」 王巨一口应允下来,甚至都没犹豫。 而我也清晰地知道,我一旦答应下来,必将是走上一趟虎穴龙潭。 陈昌明是什么人,我再了解不过。 再加上现在的情况,有多凶险自不必多说。 保险起见,我找王巨要了不少装备,包括防护服这种保命的东西,也涵盖在其中。 回到殡仪馆,我把纪沧海和陈嘉颜叫到一起。 他俩对我这个选择十分不理解,但可以无条件支持。 其实,他俩不知道的是,他俩就是我最大的底气。 我凭借脑海中的记忆,把工厂的地图画了出来。 工厂内部有多复杂,和陈昌明身边的人手都尚未可知。 可我知道,他身边那一个张撼山,就能缠住纪沧海。 现在可以判定为敌强我弱。 按照《孙子兵法》所言,这种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发动突击。 见面就打,打完就跑,绝不恋战。 靠着这种打法,能生生耗尽对方的力量。 工厂的四个方向,各有入口。 可我们只有三个人,有一个入口没办法堵截。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陈嘉颜从化妆间后面掏出一大堆木头物件。 这些东西有大有小,形状各异,几乎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陈嘉颜有些犹豫,可言语之中难掩兴奋。 「这都是我最近研究的鲁班术,兴许能用上。」 「啧。」 我看着这堆奇形怪状的木头,还是有些发蒙:「你跟我仔细说说。」 「当然啦。」 陈嘉颜如数家珍一般,略带兴奋地介绍起来: 「鲁班祖师本就不主战,研究出来的东西基本都是防御性武器。」 「比如你上次见的隔山,那以前是挡攻城弩箭的。」 …… 她说了好多关于鲁班术的东西,最终把手放在木头人上:「如果我能把这个拼凑成,应该能做成一个木傀儡。」 「可以当一个活人用!」 鲁班术的神奇之处我见过,经她这个一说,我更是对此深信不疑。 如果真的能做出来,那确实能帮上大忙。 当晚,陈嘉颜彻夜未眠,加班加点,在清晨十分把木傀儡赶制出来。 木傀儡和成年人的身高差不多,四肢,五官,该有的都有。 纪沧海看着木傀儡,像驴拉磨似的打量个不停。 「这胳膊和大腿一样粗,上下身也不协调。」 「卧槽!他还是个斗鸡眼!」 「哈哈哈哈……」 纪沧海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回头看向我俩的一瞬间,笑意立马僵在脸上。 我使劲踩了踩他脚面,咬牙道:「少说几句,能憋死你么?」 纪沧海嘿嘿一笑,对着陈嘉颜一个劲儿点头哈腰。 「我不是那意思!你看,你雕的这东西,有点像我!」 他冲我一个劲儿挤眉弄眼,我只能无奈地点点头:「不是像你,是照着你照片雕的。」 陈嘉颜略带羞涩地笑了笑:「手艺不到家,先将就着用吧。」 「我试过了,只要别碰水,就不会有事!」 陈嘉颜和纪沧海不一样,她一直很稳重,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基本八九不离十。 既然这样,那就准备出发。 今晚,掀了陈昌明的老窝! 第170章 不相干的法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当天晚上,我们趁着夜色潜入工厂。 临出门之前,我找陈嘉颜要了几缕头发,又在院子里架起一口油锅。 江湖上的一些飞贼,都会随身带着一种叫哑团子的东西。 这东西做起来也简单,用白面掺上香油,弄成团子状,再把女人的长头发包裹在其中。 把这团子放在油锅里炸到半熟,捞出来晾凉,这哑团子就算做成了。 虽说这东西做起来不难,但用处极大。 到了工厂,我们翻上墙头,我把哑团子掏了出来,用力往前一扔。 「啪嗒」 团子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片刻后,不远处传来爪子摩擦地面的声响。 我抬头一看,几只体型高大,通体黝黑的狼狗,已出现在墙根。 纪沧海趴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这狗不对劲。」 「怎么说?」 「你看他眼睛,是红色的。」 顿了顿,纪沧海又补了一句:「你记得上次在八角笼里见到的藏獒吧?他们也是红眼睛。」 「你的意思是,这也是藏獒?」 纪沧海有些凝重地摇摇头:「那群狗,是嚼尸体长大的,所以眼睛才变成血红色!」 听到这,我登时抽了口凉气。 难不成,常春会的人,已经变成了狗粮? 只要是被毛戴角的动物,骨子里都带着野性,一旦吃过带血腥的东西,野性会一发不可收拾。 以前在街头设下斗狗摊的手艺人,基本逢斗必赢。 就是因为他们的狗,常年吃的是尸体肋下三尺肉,自然凶猛无比。 「吧唧。」 此时,为首的狗一口叼住哑团子,三口两口的就往下吞。 我不禁暗自清醒起来,多亏有这东西在! 糯米面黏,狗吃了张不开嘴,那团长头发会缠在它嗓子眼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过,这种东西不会伤它们性命,一会走的时候,我帮它们解开就是了。 几只狼狗发了疯一样原地转圈,可就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们仨大摇大摆地翻了进去,几只狗还想张嘴咬,可一切都徒劳。 前后看了看,始终觉得那一片油毡布达成的棚子很奇怪。 只要是厂房,最怕的就是火灾,而油毡布又是典型的防水不防火,甚至属于易燃材料。 在这摆上一排这东西,这不是扯淡么? 「走。」 我率先迈开步子,直奔油毡帐篷。 进去之前,陈嘉颜把木傀儡放在了门口,又在手上挂上一条极长的细丝。 陈嘉颜扯了扯袖子,低声道:「如果我一会说跑,你们千万别犹豫。」 有这么个东西在这站岗,我们倒也是安心不少。 我掀开棚子的一角,入眼是一个个垂直放置的睡袋。 帐篷里摆的密密麻麻的,粗略一看,至少有几十个。 我随手拉开睡袋,一张灰白色的男人脸,顿时暴露在我眼前。 虽说我有心理准备,可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吓了一跳。 这男尸歪着头,眼睛瞪的溜圆,鼻翼微微长大,下颚骨几乎彻底撕裂,以至于连后槽牙都清晰可见。 我定睛一看,他脸上布满了类似冰晶的白色凝结物。 我顺手再往下一拽,半个睡袋被拉开。 此时,男尸的半个身子彻底暴露出来。 我定睛一看,他左手托在胸前,掌中放着一柄玉如意,而右手则紧 握降魔杵。 如意是从道教流传出去的,而降魔杵则是藏传佛教的法器。 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同一具尸体手上? 我再一联想陈昌明之前干的事,没准这又是什么邪门的玩意! 此时,我手背不小心碰上了尸体,我只觉得又冷又硬,像三九天的冰棍一样。 「看这样,死的时间不短了。应该不是常春会的人。」 一听这话,陈嘉颜大步走了上来,抬手伸进尸体口中。 「舌头还软,死的时间不长。」 我顿时心生疑惑:「这尸体都硬成木头了,你确定时间不长?」 陈嘉颜四下看看:「最多不超过24小时,否则舌头不会有弹性。」 说罢,陈嘉颜用手擦了擦尸体表面。 「是盐。」 陈嘉颜捻了捻手上的结晶物,从包里掏出手术刀,对着尸体轻轻一划。 锋利的手术刀在尸体上留下半尺长的口子,而在伤口当中,居然流淌出咕咕鲜血! 就算我不懂仵作验尸,可我也知道,人死以后,血液会凝固! 也就是说,陈嘉颜的推断是对的,这人死的时间不长! 陈嘉颜把手术刀往里插了一点,男尸的肌肉组织摩擦着刀刃,发出细微哗哗声。 这对陈嘉颜来说,倒算是家常便饭,可我只觉得脊背发凉。 第171章 没死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半晌儿,她猛地把手术刀一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纪沧海立马地转过身,机警地紧盯着大门口。 我赶紧把她扶了起来,低声道:「什么情况?」 陈嘉颜浑身都在抖,话也说不利索了:「这、这不是尸体!他没死透!」 卧槽! 这一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 我见过尸体无数,这明明就是个死人啊! 陈嘉颜吞了吞口水,单手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呼吸才渐渐稳定。 就在这时,陈嘉颜的手指微微一颤。 「有人来了!」 陈嘉颜这一句话,让我浑身一震。 纪沧海从兜里掏出麻绳,低声问答:「打不打?」 「先躲起来。」 眼下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打架没意义。 我看着一看,把手指向身后的白色化工桶。 「藏后面!」 纪沧海倒扛着陈嘉颜,一跃而起,落在一片杂物之中。 我紧随其后,随手从旁边拽来一块油毡布,把我们仨彻底盖住。 此时,一大队人马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我特别庆幸没正面冲突,这屋子里进来了至少几十人,各个都是一米八开外的壮汉。 一身白西服的张撼山,也混迹在队伍当中。 几个麻袋被扔在地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张撼山对着身边人呶呶嘴,众人闪出一条路,一个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的光头男人走了出来。 这人身上半披着袈裟,左面肩头露在空气中,右手托着一个捣蒜的石臼,看起来有点诡异。 「是阿赞。」 纪沧海把声音压得很低:「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在南洋养鬼的师傅。」 陈昌明的手笔够大啊!愣是把远在南洋的人请了过来。 很快,麻袋被解开,几个人从里面滚了出来。 「嗡嗡……」 旁边的起重机突然开始工作,四个人被五花大绑地吊了起来。 阿赞给张撼山使了个眼神,张撼山娴熟地从怀里掏出剔骨尖刀,放在油里泡了泡。 此时,阿赞嘴里冒出了极其古怪的音色,时而高亢,时而低吟。 「把布撤下去吧。」 阿赞的汉话很别扭,但勉强能听清楚:「声音不大,湿婆就无法救赎这些罪孽之身。」 几人口中的麻布被扯了下去的瞬间,求饶声和怒骂交织在一起,更有甚者,直接尿了裤子。 阿赞停下吟诵,略带惋惜地摇摇头:「不洁之身,湿婆不要。」 「噗!」 张撼山随手抬起一刀,直接扎在那人心窝里。 这人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蹬了几下腿儿,就像死鱼一样被吊在空中,再无声息。 纪沧海的关节咔咔作响,我一把摁住他:「别冲动。」 「验明真身吧。」 阿赞一句话,张撼山从怀里掏出名单,从左到右依次指着。 「林湖,三十二岁。」 …… 我压住满心怒火,仔细听着。 这三个人都是都属于青壮年,最小的27岁,最大的32岁。 阿赞满意的点点头,地接过张撼山手上的剔骨刀,一手扯开林湖的衣服。 他就像在市场挑五花肉一样,在林湖的后背上重重拍了几下。 「不错,是块好料。」 「就从你开始了。」 第172章 腌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在他们眼里,活生生的人,似乎和圈养的鸡鸭鹅狗没什么区别。 妈的! 老子今天铁定要管管,否则和这群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本想叫援兵,可这屋里似乎有屏蔽器一类的东西,半点信号都没有。 我回头看看,我身后有个换气孔,目测直径有一米左右。 我拍拍纪沧海,耳语道:「你看身后的排气孔,你能爬出去吗?」 他回头扫了一眼,颇有信心地点点头:「不难。」 「你现在赶紧回去,让王巨带人来。」 纪沧海眉头一紧:「你走,我留下。」 「别扯淡,我有办法对付张撼山!」 纪沧海没再争,又低声说了一句:「我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出去啊!」 是啊。 他这么一说,我也犯了难。 这么近的距离,铁定会被发现。 「我有办法。」 陈嘉颜把手从袖子里拿了出来,晃了晃手上的白丝。 她这么一扯,门外顿时响起哗啦啦的声音。 「谁?」 张撼山突然一转身,对着身边的人呶呶嘴:「看看去。」 陈嘉颜脸上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满脸凝重。 我这才发现,她每个手指都挂有一根丝线,五根手指有规律的提动,这才能控制木傀儡。 还没过几分钟,陈嘉颜脸上已布满汗珠。 这鲁班术,绝对不是我看见的那么简单,应该是个很复杂的工程。 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张撼山也坐不住了,跟着人群走了出去。 我回头给纪沧海使了个眼神,他立马会意,几个健步助跑,一抬手直接挂在排风孔边缘。 「簌!」 一声细微的响动划过,纪沧海的身影立马消失不见。 此时,屋里只剩下几个壮汉,还有那满身邪气的阿赞。 门外发生的事,似乎并不能干扰到阿赞。 他对着灯光照了照刀刃,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唰。」 锋利的剔骨刀极其丝滑地在林湖的背上划过。 一道从脖颈一直延伸到后腰的伤口,立马出现在眼前。 「啊!」 林湖登时青筋暴起,口中不断咒骂。 阿赞对着林湖轻轻一稽首:「湿婆会保佑你。」 说完,阿赞掀开旁边的水缸盖子,满满一缸白花花的盐,被慢慢挪到了林湖脚下。 「唰!」 起重机微微一颤,绳子立马脱落,林湖就这么掉到了盐缸里! 林湖在盐缸里死命挣扎,鼻涕眼泪混了满脸,眼眶子几乎被撕裂。 就算手上被割了口子,都叫人疼痛难耐,更别提这么长的伤口落进盐里。 眼前的惨相如同修罗地狱,车裂和凌迟在这面前,也黯然失色! 我想动手,可如此悬殊的状态下,我出去也是送死。 我突然想到,陈嘉颜刚才说的话——他们没死。 东北的农村,在冬天的时候都会用腌制咸菜,用大量的盐保证蔬菜不腐。 隔上一阵子,菜被腌透了,但颜色不会发生太多变化。 陈昌明干的这种事,和腌咸菜的原理差不多。 此时,林湖一歪头,正好看见了我。 那满是血丝的眼球里,迸发出肉眼可见的求生欲。 他搭在缸沿上的手指微微一颤,指向我和陈嘉颜,嘴唇翕动几下,话不等出口,又被惨嚎代替。 陈嘉颜脸色惨白的咬着嘴唇,手指死死地扣着我。 一瞬间,我热血上头,什么生死,什么安危都不重要了。 今天我要是见死不救,我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妈的!活着干,死了算! 第173章 移花接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从后背掏出金锏,高高跃起,直砸阿赞天灵盖。 「狗杂碎!」 这一击,我使出来八辈子的吃奶劲,砸得他鲜血横飙。 我生怕他不死,追上去又是狠砸几下:「把我族胞当畜生腌,没他妈王法了!」 旁边的几人立马反应过来,从身后摸出甩棍,横着抽在我肩膀上。 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是没有疼痛感的。 我挨了几下,只觉得怒火中烧,反手把金锏劈了出去:「给我死!」 外夷欺负自己人,固然可恨,可这些助纣为虐的同族同胞,更是该下十八层地狱! 这一次,我招招是杀招,没留下任何情面。 三个壮汉被***翻在地,我反手把林湖从盐缸里拽了出来。 此时,大门被撞开,张撼山带人冲了回来。 张撼山眼中闪过一道错愕,抬手高喝一声:「打!」 一瞬间,几十人黑压压地包夹进来,把我顶在墙角,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 冲出来救人的决定,是我做的,我现在只盼着陈嘉颜别暴漏! 别因为我的选择,把她连累了。 「嘭!」 不能他们动手,我脚下一跃,一脚蹬在墙上,靠着反弹回来的力量,直接砸进人群。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齐刷刷地从背后掏出半尺长的开山刀。 一交手,他们几乎是招招奔着要害,我刚把喉咙避开,数把长刀顺着我脸劈了下来。 这是典型的亡命徒!出手根本不留余地! 我一手拿着金锏,一手化拳为掌,金锏砸出,一掌紧跟而下。 我靠着梅花步在人群里不断闪转,虽说没落下风,可也没讨到便宜。 几刀劈的我肩膀鲜血直流,血液淌了下来,一直到我掌心。 鲜血滑腻腻的手感,让我有些握不住金锏。 一瞬间,金锏脱手而出,我只能靠着两掌先自保。 「咔嚓!」 大门被彻底撞碎,赤裸着上身的纪沧海,瞪着眼睛蹦了出来。 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王巨以及一票常春会的兄弟。 他们的加入彻底逆转局势。 纪沧海好似炮弹出膛,一道凌空冲膝落下,那壮汉的颈椎立马来了一百八十度大旋转。 高鞭腿砰砰作响,随着他腿上的起落,牙齿混着口水四处横飞。 几分钟之后,陈昌明的人还有十几个能站起来的。 可对于我们,只敢围,不敢打。 纪沧海单手扯下衣服,露出黝黑锃亮的腱子肉。 「刚才你们一群打一个,现在,到我表演吧?」 话音未落,纪沧海一拳已经砸出去。 离他最近的倒霉蛋,鼻翼直接被打豁。 这群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在纪沧海手底下,根本走不过一个回合。 几分钟后,我和纪沧海身上都沾满了血迹,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而地上躺着的几十人,大部分已是昏死,还有几个勉强能喘几口气。 纪沧海摘下手上的麻绳,像拧毛巾似的狠狠一拧。 「哗……」 暗红色的血液从麻绳中被挤了出来。 他冷眼扫向众人,嘴角挑起个笑意,随即叼着麻绳,重新在手上缠好。 「我劝你们把脸主动伸过来,你们安心,我也省事。」 纪沧海的声音含含糊糊,可惊的人群连连后退。 「哪家的野狗来我这撒野了?」 突然,门外响起一声暴喝。 陈昌明从外面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此时,王巨也从人群中探出了头:「陈老板,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嘛。」 陈昌明低头看见王巨,咧出个笑意。 「哎呦,王会长好霸道啊!」 「前几天,我在你那吃了一通嘴巴子,今天你又打上门,你拿我当台阶,在这耍威风呢?」 「除了我,你找不到人揍了呗?」 这话噎的王巨半天没吭声。 顿了顿,王巨清清嗓子,尴尬之色稍微褪去一些。 「上一次,咱俩之间是生意。这次,可不同了。」 陈昌明抱着肩膀,问道:「怎么个不同?」 「有人花钱买你一只手,这买卖我得做!」 陈昌明眼睛一眯,立马把手指向我:「是这***崽子吧?」 王巨并没有正式回应,反问一句:「不光是这事。」 「你在漠南干的事,我心知肚明。于公于私,今天得有个说法。」 第174章 牢狱之灾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昌明举起手,在我们面前晃了晃:「手就在这,你们随时可以取。」 「不过,话得说明白。」 陈昌明指着空荡荡的厂房:「你说吧,***什么了。」 「都到了这时候,你还想着耍无赖?」 说完,我走到旁边的睡袋前,两眼盯着陈昌明,随手拉开睡袋的拉链。 「今天就都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铁证如山,我看你怎么跑!」 陈昌明似笑非笑地指着我身后:「稻草人也不让放么?」 我回头一看,登时心有一震。 睡袋里的尸体消失了,只有一具极其粗糙的稻草人。 「不可能!」 我转身把所有睡袋都拉开,每一个睡袋装的都是稻草人! 此时,王巨和陈昌明两伙人,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那目光堪比尖刀,我只觉得如芒刺背,隐有耳鸣的征兆。 王巨今天登门,无非是想借着陈昌明干的事,把自己兄弟的尸体讨回来。 正是因为我们去给他报信了,他才敢大张旗鼓地带人往里闯。 现在两伙人当面对质,我要是拿不出证据,势必被陈昌明反咬一口。 常春会在漠南的名声已经岌岌可危,如果再出问题,那必将是压垮常春会最后的稻草! 而我,则会成为最大的罪人! 我深知此事影响深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对!」 我蹲下身子,众目睽睽之下,挨个翻找尸体。 林湖被我救出来了,他肯定还在这。 然而,什么都没有。 我抬头一看,站在陈昌明背后的张撼山,正一脸坏笑看着我。 我猛然想起,刚才交手的时候,我压根就没看见张撼山的影子! 他的战斗力,可比这一群人强的多,他为什么不出手? 再看看他现在脸上的笑意,我什么都懂了。 一定是他趁乱把尸体转移出去! 「找啊!」陈昌明往前迈了几步,脸上满是挑衅:「怎么不找了?」 张撼山脸上笑意不减:「是找不到吧?」 「所以,你是在含血喷人咯?」 陈昌明和张撼山一唱一和,渐渐把我逼进死角。 我一咬牙,准备放手一搏:「你敢不敢让我翻翻?」 陈昌明倒是十分大度:「有什么不敢的?」 「不过,如果你还找不出来,常春会的脸可就彻底摔地上了!」 他的威胁无异于是一股子压力,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来气。 可事已至此,我们已经很被动了。 不如,赌一把! 此时,王巨忽然站了出来,脸色十分难看。 「别找了!」 我凝视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再让我试试!」 「你不能拿常春会的脸当赌注!」 我仔细想了想,我们前后打了不到30分钟。 这么多尸体摆在这,他们不可能转移的太远,肯定还有机会。 我能理解王巨的担心,可我不是胡来! 然而,王巨如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让***。 无奈之下,只得暂时放弃。 如果这些惨遭毒手的人已经死透了,那还好说。 我可以用喊魂的办法把他们叫出来。 眼下,只能让纪沧海出去找了。 转头我看向纪沧海,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找机会溜出去,尸体肯定就这院子里。」 陈昌明毫不顾及地朗声大笑:「那咱们就说说另一件事吧。」 他指着地上昏死的人,一脸惋惜道:「你们把我的人打成这样,总得有个说法吧?」 王巨眉头一挑:「赔钱呗?」 陈昌明嘿嘿一笑:「钱不钱的,倒不重要。」 「主要是……」 他那俩只贼眼在我们身上扫了一圈:「都是带兄弟吃饭的,我得跟兄弟们有个交代啊!」 片刻,他又补了一句:「我可以不要钱,关键是,这事传出去,你打了人,又不赔钱,和土匪有什么两样?」 陈昌明这一句话,算是给自己找了个既体面,又无法拒绝的理由。 特别是最后这一句,简直是奔着王巨的心尖扎! 第175章 死无对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王巨阴沉着脸,点点头:「说吧,怎么赔!」 「那得看看,你常春会的脸,值多少钱了!」 王巨突然笑了:「自古有价不算讹,你这……」 「哈哈哈!」 陈昌明蹲下身子,拍着王巨的肩膀:「开玩笑呢!别当真!」 「死的十万,残的五万,咋样?」 他一脸惋惜地看着地上的人:「这价格,不算欺负你吧?」 「行!」 天知道王巨是怎么咬碎的牙根,才能吐出这一个字! 张撼山蹲下身子,挨个检查着地上的人,几分钟之后,最后的结果出来了。 三十七个人,无一生还。 不可能! 刚才还有几个喘气的,几分钟之内全都死了? 我随便看了几个地上的人,额头发丝里,都有黄豆粒大小的淤青。 这地方是神庭穴,娇贵的很,稍微受点伤,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从这个淤痕上看,这一定是个懂内力的高手所为。 显然,我和纪沧海都做不到这一点。 刚才碰过尸体的,只有张撼山! 行啊,这心肠真够歹毒的,为了钱,亲手***自己的袍泽弟兄,是个狠人! 「都他妈别动!」 纪沧海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了起来,我登时心头一震。 估计,是找到了! 纪沧海在一群人的注视下,一手拖着一个麻袋,扔在众人面前。 他一抬头,对我眨了眨眼,我立马踏实不少。 王巨的眼中透出狐疑,随即把目光投向我。 我呵呵一笑,低头解开麻袋:「陈老板,你瞧好了!」 麻袋被解开,两具灰白色的尸体赫然出现在眼前。 陈昌明面色一沉,歪头看了张撼山一眼。 王巨面色突变,两眼好似要喷火:「陈老板,这个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 「你在漠南的地界,把活人炼成这样,你不应该解释吗?」 刚才的慌张已经消失不见,陈昌明的脸上反而充满怒气。 「你的人出去了一会儿,带着两具尸体回来,你就要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 「铁证如山,你还想耍无赖?」 陈昌明声调陡然提高:「如果这事倒过来,你王会长能不能认?」 「凭什么随便扯个屎盆子,就往我脑袋上扔?」 若是叫外人看见,真觉得他才是受害者呢! 陈昌明这辈子一共就两个本事,一个是坑蒙拐骗,一个是无赖透顶。 他这人有点像老母猪肉,打不烂,煮不熟。 对于这种人,真没什么好办法,连王巨这种老江湖,也难免摔跟头。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陈昌明非但不见好就收,反而开始不依不饶。 「今天你要是拿不出证据,你这就是栽赃!是污蔑!」 可这种事哪有什么证据啊? 总不能让阿赞当着我们的面,再把后背刨开吧? 见我们迟迟不语,陈昌明对着张撼山呶呶嘴:「报警吧。」 「私闯民宅,入室行凶,污蔑诽谤,这三样东西,够你们把牢底坐穿了!」 我万万没想到,他会用这种办法。 张撼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从兜里掏出手机。 王巨揉揉眼睛,狠抽几下鼻子:「孙麒麟年初的时候,就说我这几年不顺。」 「这牢狱之灾,算是躲不过去了 。」 我认识他也算是有些日子了,吵过也闹过,没见过他如此颓败。 看样子,他已经不打算再反抗了。 我不禁默叹口气。 以前的人,把算卦的摊位,叫倒霉算命摊。 说的是人真遇到天不应,地不灵的难事了,走投无路之下最后的办法。 所以才不建议人经常算命。 知道了太多,很自然的信命了,也就放弃反抗,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我慢步走到他身边,想给他点信心:「漠南的地面,你不是最灵的吗?肯定有办法?」 哪知王巨泛起丝丝苦笑:「是啊,仅限于地面。再往上,我也不好使了。」 「这事不是死局,信么?」 这话我不是安慰他,我刚才看了一眼他面相。 他鼻梁上的疾厄宫确实灰暗一片,可有一条特别明亮的线,直通他兄弟宫。 「你兄弟里面,有一个能帮上忙,这人应该常年和官面打交道!」 王巨眼中一亮,思忖片刻后又黯淡下来:「没有。」 常春会的位置已是岌岌可危,若是我们再出了事,陈昌明就彻底无法无天了。 情急之中,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我把手机放好,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路过张撼山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拦住我:「干啥去?」 「眼睛瞪那么大干啥?我尿尿去,你要喝啊?」 第176章 反将一军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到了院子中间,渐渐有了信号,虽然只有一格,但应该够打电话的。 我看着刘浩的手机号,心里泛起阵阵犹豫。 当初,我确实救过他一次,当时他也挺激动,一个劲儿地说要做朋友。 可人心总会随着时间变,保不齐他现在都记不清我是谁了。 前后琢磨几秒,我还是决定把电话打出去。 哪怕不行,我也得试试。 电话一接通,刘浩立马喊出一句:「陈师傅。」 我心里立马踏实一点,好歹他还记得我。 关系不算太熟的人,在电话里难免寒暄客气一番,我这面和他兜着圈子,警笛声已经传来了过来。 我实在按捺不住,直接进了正题。 刘浩听完以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他轻声开口道:「我是正规商人,不敢,也不能忤逆法律。」 这话立马把我打入谷底,他可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过……」 刘浩话锋一转:「我们公司有法务部,我可以派最好的律师。」 「不过,丑话说前面,我能做的是在法律范围内的,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 他这几句话,和过山车没什么两样,我只能不住地道谢。 此时,警车已经开进了院子,红蓝双色的警灯闪的我有些目眩。 我看着越来越近的警车,低声道:「估计这是咱俩最后一次通话。」 「没关系,我来想办法。」 「大恩不言谢。」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回到厂房里。 陈昌明赶在警察来之前,已经把现场收拾好,躺在地上的人也被清理出去。 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连同陈昌明等人,一起被带上了车。 进到局子,按流程走完手续,我们也被单独分开,完全没有交流的机会。 很快,一个西装革履,略带秃顶的中年男人找到我。 一见面,他直接亮明身份:「张海亮,刘总让我来的。」 短短一个小时,律师已经到位,刘浩还真是有些能耐。 当初我帮刘浩办完事,坚持不要钱,原因就在这。 钱总有花完那一天,可关系一旦建了起来,那就是永久的。 想在江湖上走的稳,哪个不需要兄弟帮衬? 无论是常春会,还是桃子的月明楼,都在证明这一点。 当然,我并不会利用刘浩,反而是互惠互利。 我把这事的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一遍,张律师耐心的听着。 一直到我说完,他只是淡淡地点点头:「他把现场清理了,是不想留住把柄。」 「这等于他间接的破坏了现场,举证力度自然下降。」 顿了顿,他又想了想:「你身上有伤吗?」 我不禁苦笑一声,随即扯开破烂的短袖,几道半尺长的刀伤赫然出现。 张律师忽然笑了:「行了,我有数了。」 当天晚上,我们录了口供又去验伤。 三天以后,张律师满面春风找到我,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几位警察。 不等我说话,一份包着塑封皮的文件,被推到了我面前。 「这是和解书。」 我看着眼前的文件,顿时心生不解。 以陈昌明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置我于死地。 「陈昌明,同意和解了?」 张律师哈哈一笑,不轻不重地敲着文件:「现在是,你同不同意和解?」 「我?」 我惊的一头雾水,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 第177章 好算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张律师笑着点点头:「你肩部的伤,已经达成了轻伤害级别。」 「至于什么陈昌明,还有那个张撼山,身上一点伤都没有,现在证据又不足。」 说罢,他又敲了敲文件,满脸的讳莫如深:「所以,你才是受害者。」 如果不是环境不合适,我肯定拍手叫好。 陈昌明想着让我们吃牢饭,没想到最后把祸水扣在自己头上了! 最关键的是,张撼山为了拿到更多的赔偿,亲手把手下的兄弟杀了。 现在看看,人已经死了,钱非但拿不到,还得赔我一笔!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压住心中的激动,低声问道:「如果我不签,他是不是得吃牢饭?」 「嗯,至少三个月。」 一听这话,我更来劲儿了:「那我不签!」 「兄弟。」 张律师往前凑了凑,低声道:「听哥一句劝,签了吧。」 「他蹲了三个月,早晚还要出来,保不齐还要报复你!你还一分钱都拿不到,得不偿失啊!」 他不知道我和陈昌明之间的事儿,但凡有眼前这样的机会,我肯定死抓不放! 「无所谓,我不怕报复。」 张律师微微摇头道:「我特别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不怕报复,不替身边人考虑吗?」 此话一出,我脑海里立马浮现的是陈嘉颜惊恐的眼睛和消瘦的肩膀。 纪沧海不用我担心,一般人伤不了他。 万一陈昌明狗急跳墙,陈嘉颜可扛不住啊! 他这不轻不重地一句话,精准的掐住我的死穴。 所有的火气和怨气,也随着这一句话而消散。 我几乎没什么犹豫,拿笔直接签了字。 我看了一下和解书上的字,所有东西加起来,大概能拿到十万元左右的赔偿。 下午的时候,我们几人见到了陈昌明。 在一众人等的注视下,陈昌明咬牙把一叠现金拍在桌子上。 我一把将钱搂在怀里,对他竖起个大拇指。 「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陈老板好算计啊!」 陈昌明的脸已经胀成了茄子色,手上的关节让他捏的发白。 随即他从牙缝里又挤出一句话:「你过马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 张律师单手扶了扶眼镜:「威胁恐吓,五日拘留。」 陈昌明气的浑身乱颤,指着我的手就这么擎在空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忍不住笑出来声:「气性别这么大,别哪天脑血管爆裂了,再落个半身不遂。」 说罢,我直接站起身子,转头看着纪沧海。 「中午吃点好的,陈老板请客!」 等我们出了门,微风迎面吹来,那叫一个浑身通泰! 见张律师要走,我抽出来六捆钱,准备塞进他包里。 「不用了,陈先生。」 张律师笑盈盈地把钱推了回来:「刘总有吩咐,我不能要钱。」 他又冲我们挥挥手,转身上了车。 经此一事,我又一次见识了强者的力量。 刘浩只是几个电话,就能帮我们免于牢狱之灾。 想不挨欺负,只能变强! 当然,这个钱我并没有被我中饱私囊。 而是分给陈嘉颜和纪沧海,他俩陪着我生死搏命,不求回报,理应拿点报酬。 我回头看看王巨,我还是给了他一部分。 虽说我已经不是常春会的人,可他 损兵折将,最后还惹了一身骚。 这事,是因我而起,我得认。 至于剩下的钱,我买了不少好烟好酒。 保安兄弟没少帮我,现在有点钱了,也是时候回报了。 这件事,远远还没完。 陈昌明干的这些事,被他以移花接木的方式藏了起来。 而那个工场,更是成了我的心病。 不过,这一次已然是打草惊蛇,陈昌明肯定会有所防备。 再想抓住他,恐怕要费上一些力气。 隔天中午,我和纪沧海坐在院子了里晒太阳,听他给我讲讲南洋的事。 我一抬头,陈嘉颜拎着一大袋子菜,慌慌张张地从院子外面跑了进来。 一见面,她猛喘几口大气,把一张粉色的纸递到我面前。 我随手接了过来,几个大字登时扎的我眼睛的发痛。 「安阳桥骗子聚集,打砸苦主。」 下面的话更是难以入目,什么常春会匪徒聚集之类的话,充斥着整张宣传单。 最尾端,还附着是一些伤者的照片的,还有几张纪沧海和王巨的照片。 我仔细一看,这照片就是昨天在厂房拍的! 第178章 灯下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嘉颜摘下眼镜,蹭了蹭鼻尖上的汗水:「我想着今天不忙,出去买点菜,结果到处都在发这个传单。」 不用想,肯定是陈昌明干的! 我把宣传单胡乱地揉成一个团,随手丢在一旁。 「王巨之前说,常春会的名声已经臭了。现场陈昌明这么一搅和,更是火上浇油。」 纪沧海把纸团打开,低头喃喃到:「王巨恐怕要有***烦咯。」 「不光是王巨,还有咱们。」 纪沧海猛地一抬头:「咱们?」 「嗯,他是想借着别人的嘴把常春会挤走,漠南最大的势力被他干掉了,他就无法无天了。」 「还有,据我所知,安阳桥上的摊主,大部分都是常春会的人,他这是想从根儿上打垮王巨!」 正说着,手机在我兜里突然响了起来。 我低头一看,是王巨。 我淡定的接过电话,开口直言道:「我知道,出事了。」 王巨的语气很急促,就像是喝热水烫嘴了一样。 「你跟我交个实底儿,他到底是什么人?」 比较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居然没破口大骂。 我犹豫了一下,反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事?」 沉默片刻,王巨十分低沉地回应道:「他已经威胁到常春会的位置了,我要知道他的底细。」 「我必须弄死他,不惜任何代价!」 这话听的我心头一震,若是常春会倾巢出动,陈昌明肯定顶不住。 「他修的是邪术,应该是从南洋学的。」 而后,我把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他了。 包括,那天晚上见到的阿赞。 王巨从头到尾都很平静,没有恶语威胁,更没有暴跳如雷。 只是很平静地回应一声:「知道了,等我通知。」 挂了电话,我突然松了口气。 陈昌明彻底把王巨这条地头蛇惹毛了,后果可想而知。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陈昌明大限将至咯! 我们仨人也达成了共识,这事不可能袖手旁观。 能出钱就出钱,能出力就出力。 陈嘉颜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能不能,给我弄点木头。」 「我想出一份力。」 我已经猜到她要干嘛了。 可她这一身本事,再我来看,更像是定时炸弹。 鲁班门的大奎,上次以为是误打误撞,所以才没继续追究。 若是陈嘉颜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鲁班术拿了出来,那不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起码,在眼下的节骨眼,不应该有新的敌人出现。 我连蒙带骗地劝着陈嘉颜:「木头倒是好弄,可要弄回来也需要点时间,等等吧。」 我刚准备起身回屋画符,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我。 我回头一看,是王海桥。 王海桥迎面朝我走了过来,四下看看,把声音压的很低。 「上次给你的钱,还有吗?」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摇摇头:「花完了。」 其实,王巨把钱退给我了,一分没少。 可我不知道他为啥突然问道这件事,也没敢说实话。 王海桥顿时面露苦涩,带着丝丝哀求道:「活祖宗啊!」 「陈老板刚才给我打电话,要加一台焚化炉,钱让你花了,我拿什么买啊?」 我一咂摸牙花子,心里泛起阵阵疑惑,顺势问道。 「按照我们现在的规 模,两台炉子都得闲置一台,还想往里添?」 王海桥搓搓鼻尖:「人家是投资方,我能有啥办法?」 我犹豫了一下,把卡里的钱给他转了过去。 「炉子你正常添置,但是,炉子到了以后,你得先让我看看。」 王海桥看着到账短信,满脸错愕:「这、这……」 「我刚才跟你逗着玩呢,赶紧拿钱办事吧。」 王海桥立马喜笑颜开,对我不住点头道谢。 看他这架势,我们的位置彻底调转过来了。 陈昌明这一步棋,走的很极端。 我们前几天才互相拼过命,今天就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兴许,这就叫灯下黑? 转念一想,我忽然想通了。 陈昌明并不知道,这殡仪馆的实际控制人是我。 他以为,他做的所有事,我都一无所知。 实际上,老子早就尽收眼底了! 「焚化炉,焚化炉……」 陈嘉颜喃喃地嘟囔几句以后,忽然抬头看着我:「这焚化炉子,肯定是烧人用的,添一台新的,这……」 「应该是什么邪门的法术吧。」纪沧海掏出根烟,吧嗒吧嗒滴抽了起来。 「我在南洋听过,炼什么童子之类的,得用火烧。」 我点点头,接茬儿说道:「差不多吧,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陈嘉颜眉头一皱:「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同意?」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趁着这个机会,给他做点手脚,算送他一份大礼,岂不是美哉?」 第179章 上门讨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接连几天,我画了很多符,把必要的法器准备好。 纪沧海不知道从哪弄来个沙袋,每天砰砰打个不停。 比较让我头疼的是陈嘉颜,每天至少问我一次,木头到底什么时候能到。 正当一切都准备的热火朝天时,我宿舍里的对讲机突然传来嘶嘶啦啦的声音。 「陈哥,有人找你,独臂,是个胖子。」 纪沧海停下手上的动作,打趣道:「送礼还真有用啊,都叫上陈哥了。」 所谓,烟搭桥,酒铺路,笑脸相迎,人情世故。 自从上次我给几位保安兄弟送了点烟酒,对我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这倒不能说人家势利眼,人情往来,本就如此。 生在俗世,自然要做个俗人嘛。 我收起我符纸,把毛巾丢给纪沧海:「别贫了,跟我去看看。」 等见了面我才知道,这人是猴子。 许久不见,猴子胳膊上的纱布还没撤下去,脸上也不见什么血色,左臂下面还架着拐。 特别上那件脏兮兮的蓝色短袖,让他看起来格外狼狈。 猴子狠狠抹掉脸上的汗珠子:「又见面了。」 我对这他压根就没什么好感,可他上门了,肯定是有事。 我回头指了指吊唁堂:「进屋说吧。」 「不用,几句话,说完就走。」 猴子歪头蹭了蹭自己脸上的汗,给脏兮兮的短袖上增了一道亮丽的汗渍。 「我这胳膊,得有个说法吧?」 我狐疑地看着他,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王巨答应给你钱了,你还找***啥?」 「王巨?」 猴子一脸不屑地撇撇嘴:「他都自身难保了!常春会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等他倒了,我找谁要钱去?你也别废话了,今天你得把钱给我。」 看来,常春会要变天的事,已经彻底传开了。 否则猴子不会上门找我。 我上下打量的几眼:「听你这意思,你是打算先撤了?」 「***啊?不跑等着王巨带我送死去?」 我忍不住干笑几声:「那可是你的财神爷啊,就这么跑了?」 猴子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财神?他现在是催命的阎王!」 我都替王巨心寒。 平时有钱赚的时候,一口一个王会长,那叫一个亲切。 现在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眼见风头不妙,立马准备开溜。 这人品,像极了冰块里的垃圾,太阳一出来,立马恶臭扑鼻。 「兄弟。」纪沧海甩了甩头上的汗珠:「你是准备上门抢劫么?」 猴子咬牙纠正道:「是赔偿!」 纪沧海点点头:「不是,我觉得你是上门送命。」 啧。 我有些无语地摇摇头:「你今年多大了?」 「四十二,咋啦?」 我瘪瘪嘴,笑了笑:「一把岁数,活狗身上去了。你再活四十二年,也还是这个屌样。」 我顺势往前走了几步,用肩膀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 「别说我没钱,我就算有钱,我也不给你!」 别的不说,就说那天在墓里,如果不是纪沧海砍了他胳膊,他已经是死人了! 现在还敢找我要钱? 脑子进屎了? 正当我转身要走的时候,猴子在背后又问了一句:「你想好了?」 我头都没回,直接丢出一句:「赶紧滚。」 「下午,最多不超过晚上,你……」 纪沧海叹了口气:「***能絮叨!」 说完,他转身抓着猴子耳朵,连拖带拽地丢出大门。 第180章 卑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下午两点,正是太阳最大的时候,连蝉都懒得叫。 纪沧海躺在床上鼾声连天,震的我脑袋生疼。 我好不容易闭眼眯了一会,窗外又突然噪音连天。 我迷迷糊糊睁眼一听,好像是电锯声。 就在这时,纪沧海猛然坐了起来。 「他奶奶的,大中午的装修,要死啊!」 正说着,他已经从床上下来,趿拉着拖鞋,三步并做两步地往前走。 他脾气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起床气,搞不好有人要遭殃。 我一路随着他,赶紧走了出去。 电锯声越来越大,我俩愣在化妆间门口,半天没说话。 「陈嘉颜,干啥呢?」 他这么一问,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使劲拽了拽门,却发现门被反锁。 「开门,是我。」 片刻后,房门被打开,陈嘉颜一脸汗水混着锯沫子出现在我眼前。 我歪头往里一看,我立马心头一沉。 几个大小不一的电锯,和满屋凌乱的电线交织在一起,地上摆满了长条木方。 化妆间硬生生被她搞成了施工现场。 我狐疑地看着满屋狼藉:「你从哪弄的?」 「我、我自己出去买的,反正你给我的钱也够。」 说到这,她脸上居然还有些小得意。 老话说,天命不可违。 我千方百计不让她弄鲁班术,可还是的躲不过去。 纪沧海先一步迈了进去,被脚下的电线绊了个趔趄。 他回头一看:「屋里电线这么多,电压受不了,早晚得着火!」 纪沧海四下瞧瞧,随即抬头贱兮兮地看着陈嘉颜:「叫声海哥哥,哥哥给你修修。」 陈嘉颜顿时面色一红,白了他一眼:「哥!行了吧?」 「叫的真好听!」 纪沧海一闪身,钻到了房子后身。 陈嘉颜一脸窘迫,声音也矮了几分:「应该不会着火吧?」 「哎。」 我叹了口气,顺便白了她一眼:「女孩子家家的,干的都是糙老爷们的活儿。」 陈嘉颜拍拍手上的灰,无所谓地笑了笑:「你拿我当女生看,别人可不会。」 「没有吃饭的本事,就得挨饿!男女都一样!」 我知道拦不住她,也没再问,只是说了一句:「需要帮忙,随时喊我。」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声音。 「到下午了。」 这声音吓了我一跳,我回头一看,是猴子! 而站在他身边的,竟然是大奎! 猴子一脸怪笑地看着我:「我说了,最晚不超过晚上。」 转过头,猴子看向大奎:「这小子手下有个娘们儿,会的就是你们鲁班术!」 一听这话,我脑子嗡嗡响。 我压根没想到,他为了从我这讹点钱,连最基本的江湖道义都不要了! 他现在这个德行,和狗汉女干没什么两样! 大奎顶着一脑袋木屑,已经洗变形的背心,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 他一抬手指向我:「你还是挺有本事的。」 我往下一看,他那茂密腋毛呲了出来,正好也指向我,看起来格外具有进攻性。 我猴子往后退了几步,尴笑几声:「你们认识啊?」 大奎没说话,随手把人字拖拽了下来,垫在屁股后面,直接坐了下来。 「老牙出面保你,我信了。没 想到,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我赶紧伸出手,把他后面的话打断:「这事有误会!」 大奎不断扣着脚趾缝,歪头看着我:「我要没记错。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我还要说话,他已经掏出了手机,一面摁着键盘,一面嘟囔道起来。 「这事有老牙的份儿,他得到场!」 此时,纪沧海也从墙后面探出了头。 「嘿!」 他拍拍手上的灰,大步朝我走来:「干啥呢?打架啊?」 大奎的人伸手想拦着纪沧海,却被推了出去。 纪沧海从人群后面挤了进来,一看猴子,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你还真敢来啊?」 说罢,他挡在我面前,对于大奎呶呶嘴:「几个意思啊?」 我深知现在不能再树敌了,把他拽了回来:「先别动。」 陈嘉颜满脸狐疑地从我背后走了出来,望着眼前这群来势汹汹的人。 「我是懂一点鲁班术,有什么问题吗?」 我赶紧把她摁了回去,一个劲儿的使眼神,让她先闭嘴。 之前她回老家了,大奎的发难,和牙叔带我去平掉这些事,她一概不知。 我已经卷进来了,就没必要再把陈嘉颜拖下水。 大奎盯着陈嘉颜看了一会儿,挠挠嘴角:「还是个女娃子!」 「行啊,既然都承认了,我也就摊牌了。」 突然,大奎的三角眼里射出一道凌厉,语气也重了几分:「你和老牙,从一开始就在忽悠我,是吧?」 第181章 铁证如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深知今天注定躲不过去了,也不辩解,只是点点头:「咱俩的事单说。」 说完,我又把手指向猴子:「我俩的事,你别管。」 猴子连忙往后退:「大奎哥,你……」 「二海!」 不等我第二句话说出来,纪沧海已经冲了出去。 猴子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惨叫声夹杂着拳拳到肉的闷响持续不断。 我和大奎就这么互相对视着,直到牙叔赶到。 三伏天,牙叔依旧穿着对开襟的长袍,鼻梁上的墨圆镜,随着脚步的加紧而上下颠动。 一见面,他的直接横在我和大奎中间,把我往后推了几步。 「大奎啊,弄这么多人来干啥?怪吓人的!」 大奎抽回拖鞋,套在脚上,重新站了起来,一字一顿道。 「都是来等个结果的!」 说罢,他抖了抖头上的木屑,嗤笑道:「老牙啊,这么多年了,你咋能骗我呢?」 牙叔把手轻扶在大奎的手腕上,轻声道:「我已是土埋半截的岁数了,何必跟你扯谎?」 「那你看看屋里是什么?」 牙叔没回头,只是微微抽了抽鼻子:「是木头。」 片刻后,他又微微一侧头,把目光扫向我。 虽然我知道他已双目失明,可在三伏天之下,我还是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寒意。 此时的大奎已露出了牙,步步紧逼着牙叔。 「当初你可以信誓旦旦和我保证过,这事才作罢!」 「今天人证物证都在这,你又怎么说?」 确实。 现在属于被人抓住手腕子了,想抵赖都不成。 最要命的是,牙叔已经被卷了进来! 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他一辈子的清誉将毁于一旦! 我回头一看,把陈嘉颜塞到屋里,顺手把门锁上。 转头,我把牙叔请到一旁的角落,把这事前前后后学了一遍。 我好一顿纠结之后,还是选择了坦白。 牙叔不知道陈嘉颜的存在,一直以为学鲁班术的人是我。 如今闹到这个地步,我必须说实话了! 牙叔一直安静地听着,点点头:「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鲁班术的传人。」 「啊?」 我满心错愕地盯着他,声调不自觉提高:「你咋知道?」 「小点声,别让人听着。」 他没再往下说,而是转身直奔大奎。 大奎单手扯了扯背心,单手撑起凉棚,眼中露出一丝玩味。 此时,牙叔忽然对着纪沧海摆摆手。 「那个小伙子,先别打了,你把他带过来。」 纪沧海一侧脸,还没落下的拳头立马收了回来,随即把猴子拖到了我们面前。 我低头一看,猴子已经变成了肥猩猩,脸上肿的看不出样子。 「你认识我么?」 猴子顶着两个淤青的眼眶子,仰头抱住牙叔的大腿:「老牙叔!」 「行,认识我就成。」 牙叔抖了抖长衫,面不改色地看着大奎:「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办。」 「咱们先说第一个。」 牙叔把手指向猴子:「他今天为什么带着你来,你想过吗?」 大奎狐疑地打量着牙叔:「你想说什么?」 牙叔顿时放声大笑:「说什么?说你糊涂!」 「他今天刚想从我徒弟这讹点钱,讹诈不成,回头去找你。」 纪沧海一脚踩在猴子手上,咬牙道:「自己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猴子疼的嗷嗷叫,不住点头,算是承认了。 大奎满是沟壑的嘴角抽了抽,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牙叔扶了扶眼镜,摇头惋惜道:「鲁班门是何等威风的存在?如今竟成了别人讹诈的工具!」 「大奎啊,你家祖宗能闭上眼睛么?」 大奎立马提高声调:「我这是受人蛊惑!」 「好好好。」 牙叔像哄孩子似的:「你受人蛊惑,你委屈,行吧?」 「再说第二个!」 第182章 舌战鲁班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指着猴子,又指了指我:「他俩,都是常春会的人。」 「为了利益,出卖同门,你怎么看?」 大奎脸上的汗珠子明显多了不少,噼噼啪啪地往下掉。 他掀起背心的一角,不断抹着脸上的汗珠子。 「是、是小人行径!」 牙叔笑的声音更大了,语气中带着丝丝嘲讽。 「乌鸦落在猪上,你只看见了猪黑。」 「哎。」 牙叔从腰后摸出扇子,走到大奎身边,哗哗地扇动起来。 「你说,你和这种小人搅合在一起,你又是什么东西呢?」 突然,牙叔语调猛然抬高,扇子猛然合上,正抽在大奎肩膀! 「你还好意思找上门?」 「让汉女干给你带路,你拿自己当什么好玩意?」 大奎顿时满脸羞红,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 「老牙!你少跟我扯淡!你嘴皮子灵巧,我说不过你!」 他把头皮挠的咔咔作响,恍然大悟道:「我他妈差点就让你绕进去。」 「我就问你,你骗我这事怎么说?」 牙叔面色一怔,调侃道:「你脑袋转的还挺快。」 「行啊,你既然这么问了,那我也给你个答复。」 牙叔一把拍在我肩膀上:「他是我徒弟,也学了鲁班术。但是,你动不了他。」 大奎一瞪眼:「你承认了?」 「认了!」 「那就别说我不仁义了!」 牙叔收起扇子,笑道:「刚才给你说的那些,真的是对牛弹琴。」 「常春会现在面临灭顶之灾,你确定要在这时候跟我开战?」 「你家鲁班祖爷不是热爱和平吗?咋的,忘本了?」 牙叔一连串的发问,让大奎浑身一怔:「灭顶之灾?啥时候的事?」 「外邪打进了漠南,王巨损兵折将,你跟着汉女干上门报仇?」 「啪!」 牙叔又一扇子砸在大奎脑袋上:「毛之不存皮将焉附?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你还不糊涂?」 大奎气的活像个蛤蟆,脸上和煮熟的虾似的,也说不清是热的,还是臊的。 「哗啦。」 牙叔一抖开扇子:「外人欺负我们,自己人也捅刀子!我看看你鲁班门有多厉害!」 大奎狠狠叹了口气,一手指着牙叔。 「你等着,你等这事完事以后,我再好好揍你们!」 「回去!」 说完,大奎一转身,带着人气哼哼地离开了。 他一走,我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如果不是牙叔在这挡着,凭我们几个,肯定顶不住。 我把门锁打开,把陈嘉颜放了出来,她到现在还一脸懵逼,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我一把拉住她手,先一步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给牙叔磕了三个响头。 「谢谢牙叔救命之恩!」 牙叔哈哈大笑,调侃道:「你这是拜师礼吗?」 我浑身一怔,没敢做声。 「起来吧,不逗你了。」 牙叔笑盈盈地把我俩拽了起来,那厚重的手掌上传来淡淡地温热,我登时心头一热。 「牙叔。」 我深吸一口气,两眼直视着他:「我一定尽快给你答复!」 「不急,不急。」 牙叔淡然地摇着扇子:「这事不急,倒是有个事,还挺真急。」 「您说。」 牙叔眉头皱了皱:「按说咱爷俩也有点私交了,我就豁着老脸跟你说了。」 「王巨的事,你得帮他。」 牙叔突如其来的凝重,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犹豫了一下:「这事,我一直没想着往后退,您这……」 牙叔摆摆手:「现在形式不一样了。」 「王巨这一阵子一直在排兵布阵,但情况很不好,走的走,逃的逃,无人可用啊!」 转过头,牙叔眼中放出一阵光:「我们这群老骨头已经不顶用了,给你们出出主意尚可。」 「可要说冲锋陷阵,还得是你们。」 第183章 形势严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的话让我心头猛然一震,我始终以为常春会是用铁打的。 没想到,在大灾大难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猴子不是个例,转头逃命的人比比皆是。 照这么下去,所有的压力都会一边倒地压在王巨身上。 刨去别的不说,陈昌明这个王八蛋,干的都是祸国殃民的事。 只要王巨和他抗争,那他就是英雄。 我不可能让他一个人面对! 「牙叔!」 我把胸脯子拍的山响:「您放心,天塌了我都不跑!」 「我听说,你和王巨闹的很不愉快。」牙叔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你不是安慰我?」 「不是!」 沉默片刻,他似乎在纠结什么,单手捋着胡子。 「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听完就装不知道。」 「好!」 牙叔把手指向南面:「南山后面有个养老院,那是王巨开的。」 「你只知道他很爱财,但是你不知道,他的钱都花在那里了。」 王巨这人,确实有几分仗义。 可要说他这么有爱心,我还是有点怀疑。 见我不说话,牙叔又补了一句:「那里养的都是常春会的老人。」 「年轻时候给常春会卖命的人,年老体衰的时候,都是王巨养着。」 我这心里像经历八级地震一样。 王巨嗜钱如命,甚至失去了底线,我一度十分厌恶这种行径。 如今从牙叔的嘴里才知道,他赚的钱,全都去养别人! 这绝对颠覆了我三观! 牙叔拍拍我肩膀:「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崇拜谁,而是想告诉你,你能真正解开心结。」 我这才明白,牙叔是担心我不能放下介怀。 此时,纪沧海走了上来,低声道:「要打架,算我一个!」 顿了顿,纪沧海毫不避讳地冲着牙叔说着:「王巨这人,我确实看不惯他。」 「但是,他做的这些事,值得佩服,我得出把子力气!」 牙叔激动地点点头:「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话都说完了,我就不在这久留了。」 牙叔走了以后,我这心脏砰砰地跳。 男儿若无富贵志,空负堂堂七尺躯。 眼下无人可用,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 我们准备的热火朝天,可陈嘉颜却陷入了困境。 那书上确实告诉她如何使用厌胜术了。 问题是,她根本不懂木匠活儿,甚至连工具都用不明白。 之前做的几样东西,属于入门的东西,用不着太复杂的工具。 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这属于硬性技术问题,不是靠着看几天书就能补回来的。 就在我们犯愁的的时候,王巨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倒是没多说,只是说这几天可能会有动作,随时准备出发。 这通电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鲁班术的防御能力,可谓是有目共睹。 当初如果不是陈嘉颜做的隔山墙,我们已经被射死在墓里。 如今情况紧急,保不齐哪天就要动手。 万一陈嘉颜这还没准备好,相当于损失了一部分重要力量。 陈嘉颜看着一堆不成型的东西,愁的饭都吃不下,整日唉声叹气。 我和纪沧海两门外汉,更是干瞪眼,完全帮不上忙。 就这么断断续续熬了将近半个月,我实 在忍不住了,我们仨人碰头一研究。 还是出去找个靠谱的木匠吧。 只告诉他做什么东西,不告诉他具体用途,这样能保证安全。 临出门之前,我找王海桥打听了一下。 漠南的手艺铺子聚集地,就在安阳桥附近,有点能耐的手艺人,也都在这。 一听这三个字,我不禁心头一沉。 那一通传单发出去,不一定把安阳桥祸害成什么样呢。 罢了,正好去瞧瞧。 倒了几次公交,车子终于停下。 我抬头一看,以前热闹繁华的安阳桥,已是空无一人。 桥头两侧的商铺各个大门紧闭,除了风飞吹树叶的沙沙声,再无其他。 安阳桥的样子,比我想象的更加破败。 从根儿上说,如今这幅局面,我脱不开关系。 这种良心上的谴责,远比暴揍我一顿更难受。 我信步往前走着,心里也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还没走上几步,我歪头一看,树荫下好像有人。 我走进了瞧瞧,桥边上斜放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旁边的人,把报纸盖在脸上,也不知睡没睡。 然而,等我看见随风飘动的幌子,所有的希望立马烟消云散。 「资深通下水道二十年、手机贴膜、同城闪送……」 啧。 这和我想找的手艺人,好像不太一样。 正当我路过的时候,那人猛地一扯开报纸:「老板,找人干活不?」 他摘下报纸的一瞬间,我俩都愣了。 是小白。 没错,就是把枣木剑做成菜刀的小白! 第184章 聊胜于无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小白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攥着我手腕:「缘分啊!哥!」 ***笑两声:「是、是挺有缘的。」 「哥,你来这干啥?」 小白呲着满口白牙,一口一个哥,那叫一个亲切。 我微微一怔,随口扯了个谎:「路过,路过。」 小白上下端详着我,狡黠一笑:「后面是死胡同,你往哪路过?」 「你是出来找人干活的吧?」 我忽然有种被捉女干在床的感觉,怎么也没想到后面是死胡同。 无奈之下,我只能承认了:「是,我……」 「哥,你看!」小白十分激动地抓住幌子:「你需要啥,我都能干!」 那把造型奇葩的菜刀,差不多是我这辈子的阴影。 我哪还敢用他啊? 再说了,万一他弄出点什么,他爹再找上门,我可受不了了。 我抬头看看幌子,干笑几声:「你会的还挺多呢。」 「那是!」小白把胸脯子拍的山响:「荒年饿不死手艺人!」 我把他手推开,轻声道:「兄弟,你听我说。我确实是找人,但你这个,真不太行。」 「不可能!就没有我不会干的!」 一听这话,我顿时觉得头大。 上一次,他也是这么说的。 我只能摆摆手,抬腿迈步往前走。 「你找不到别人了!」 我顿下脚步,转头狐疑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都走了。」 小白的脸上透出一股无奈,一屁股坐在自行车上。 「整个安阳桥,就我一个人了,连我爹也回老家了。」 眼下这番破败,似乎在印证小白的话。 我犹豫了一下,又走了回去。 「是不是和前一阵的传单有关系?」 小白缓缓抬起头,反问道:「你也知道了?」 见我点头,小白长呼一口气,指着远处大门紧锁的铺子。 「那些传单出来以后,被传的越来越邪乎。」 说到这,小白泛起一丝苦笑:「到了后来,安阳桥都被传成土匪窝子了,谁还敢来我们这?」 「所以,这些铺子都关门了?」 小白蹭蹭鼻尖的汗,苦笑更盛了几分:「不关门,只能等着饿死了。」 「也就剩下我一个闲人,回老家也没事干,就留在这了。」 他这一番话,像针尖儿似的,扎得我胸口疼。 我忽然明白陈昌明的真实意图! 他是在断我后路,让我无人可用! 小白忽然长舒一口气,抱着肩膀:「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要是想找人,就我一个。」 「小兄弟」我默叹口气,直言道:「我要干的事,关系到我很多人的性命,我问你几句话,你别蒙我。」 「尽管问!」 我没犹豫,直接问道:「除了安阳桥,其他地方有没有木匠?」 「没了。」 「没蒙我?」 小白眼珠子一瞪,声调陡然提高:「骗人遭雷劈!」 得,话说到这份儿上,也容不得我不信了。 一时间,我陷入极度纠结。 陈嘉颜现在急得火上房,眼前的小白又不是很靠谱。 思来想去,我试探着问了一句:「木匠活,你能干吗?」 「能!」 小白几乎想都没想,拍着胸脯子保证着。 看着他这副自信的样子,我只能安慰着自己。 聊胜于无,反正也找不到别人了。 别的不说,好歹他有点手艺,最基本的工具应该能用明白。 有这么个人,就比没有强! 「那行吧。」 我叹了口气:「你跟我走吧。」 「得嘞!」 小白一把抓起自行车,满脸激动:「您就擎好吧!」 说完,他把车后面的两个水桶摘了下来,放在我手上。 我有些发怔地看着他:「这……」 「嘿嘿嘿。」 小白呲牙笑了笑:「你拎着桶,我带着你。」 就这样,小白骑着自行车一路飞驰电掣,自行车在一路猛蹬之下咯吱作响。 幌子在我头上随风飘扬,我拎着两个水桶,坐在后座暗自祈祷。 希望这家伙能靠点谱吧。 第185章 匠人精神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到了殡仪馆,我拽着小白找到陈嘉颜。 陈嘉颜本来还挺高兴,可一见到小白,那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我赶紧出来打圆场,让她把图纸拿出来。 陈嘉颜也没再说什么,把手绘的图纸递了出来。 小白接过来一看,上下颠倒了几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这玩意咋看?」 陈嘉颜脸都绿了,把图纸给他调整好。 「哦哦哦。」小白一个劲儿点头:「看懂了,看懂了。」 趁着这功夫,陈嘉颜把我拽到一旁,把声音压得很低。 「这人,到底行不行啊?」 我回头看看一脸兴奋地小白,无奈地摇摇头:「反正,他肯定比咱们强。」 「好歹人家会用工具啊。」 陈嘉颜把眼镜摘了下来,使劲揉揉眼睛:「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下午的时间,小白在屋里叮叮当当地捶打着。 陈嘉颜寸步不离的守着,时不时地指点几下。 这么一看,好像还有戏。 傍晚的时候,小白一脸兴冲冲地把布袋子放在我面前。 他一脸得意地对我呶呶嘴:「看看吧。」 「做出来了?」 我放下手上的活儿,把布袋子掀开,一个类似笔筒似的物件,出现在我面前。 陈嘉颜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鲁班术里,大多数都是防御性的东西。」 「这个叫天机筒,是为数不多进攻性的武器,用处会大一点。」 鲁班术的能耐,我早有见识,无需多疑。 不过,这玩意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时,小白一脸兴奋地指着上面:「这东西根本不难!」 「你看,上面这几个孔,是发射钢钉的!」 「下面这几个孔,装的是硝石和硫磺,只要把这东西点燃,肯定是一场钢钉暴雨!」 …… 小白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喋喋不休的介绍着,而我心里也踏实不少。 没想到,还真让他研究出来了! 他越说越兴奋,以至于要当场演示。 我犹豫了一下,打断道:「钢钉要是射出来,咱还能有活路吗?」 「没事。」 小白信心满满地拿起天机筒,上下端详着:「钢钉从上面发射。你们都趴下,肯定没事。」 我回头看向陈嘉颜,见她点头,我才算放下心。 「行吧,试试也好。」 小白嘿嘿一笑:「您几位擎好吧!」 说完,他把天机筒放在地上,掏出火机,把下面的硝石点燃。 我们趴在地上,看着引线一点点燃烧。 突然,天机筒像抽风了似的,原地乱颤,几道钢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贴着地面飞了出来! 「卧槽!」 我一把抓过旁边的桌子,挡在我们面前,钢钉砰砰地扎了上来。 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 我身上的冷汗嗖一下就冒了出来,但凡晚了一秒,我们仨已经成了刺猬。 几秒钟的时间,钢钉越射越快,小白吓得满屋乱蹦,嘴里嗷嗷怪叫。 约摸着过去几分钟,天机筒慢慢停了下来。 我试探着从桌子后面探出头,屋里好像活刺猬。 肉眼可见的地方,都插满了钢钉,连墙面都没能幸免于难。 小白所在墙角,两眼发直地看着我们,嘴唇抖了抖,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转 头看着陈嘉颜:「这东西,对劲么?」 陈嘉颜缩在我旁边,两手捂着脑门,深叹口气:「肯定不对啊!」 小白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应该是,里面的机关安反了。」 「我调一下,马上就好!」 我赶紧起身把他拦住:「等会吧,兄弟。」 小白一怔,反问道:「怎么啦?」 我顿时叫苦不迭,他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我们几个差点把命扔在这,还怎么了? 我把他拽到一旁:「你听我说,你确实不太适合干这个,你先走吧,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一听这话,小白立马不乐意了:「哥,我可以不要钱,但是你不能侮辱我!」 「哪一个伟大的发明不是经过几百次的错误?你不能因为这一次失误,就否认我的技术啊!」 「什么叫匠人精神?就是百折不挠!」 …… 小白梗着脖子,吧啦吧啦说了一推。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他:「是是是,你有匠人精神,那你也不能拿我们的命当代价啊!」 「你信我的,赶紧走,对谁都好。」 小白跟变脸似的,顿时面露哀求:「你再让我试一下,我保证不出问题!」 纪沧海可没我这好脾气,上去抓着小白的脖子就要扔出去。 「走走走,别磨叽。」 小白趴在地上,两手死死扣着门框子,硬是不走。 纪沧海回头看看我,叹了口气:「这小子属狗皮膏药的。」 我也有点头大,低头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为啥要跟我耗着啊?」 「为了匠人精神!」 纪沧海手上一使劲:「滚滚滚。」 小白连踢带踹,好一顿撒泼打滚:「我说实话!」 「我好几天没接着活儿了,马上要断炊了,饿啊!」 第186章 动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小白这幅惨兮兮的模样,确实让我心里一软。 我是从穷日子过来的,我知道忍饥挨饿有多难受。 犹豫了片刻,我对着纪沧海摆摆手:「让他再试试吧。」 我立马又补上一句:「这次你找个空地试!」 纪沧海把手一松,两手叉腰望着小白:「还没吃饭,是吧?」 「啊!两顿没吃了!」 「等着吧。」 很快,纪沧海带了点馒头和咸菜过来,放在小白面前。 小白一怔,随即抱着馒头就啃。 纪沧海给我使了个眼神,先一步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纪沧海低声道:「看看他到底行不行吧。」 「要是有点手艺,你就让他接着干吧。」 我忽然有点疑惑,笑道:「你好像从来没给谁讲过情吧?」 「这小子至少饿了两天,绝对不是两顿。」 「你咋知道?」 「那馒头是馊的,他根本没吃出来,只有饿急眼了,才能是这德行。」 我回头一看,小白两手捧着馒头,在灯光下啃得正欢。 看他这样子,年纪也不算太大。 我也突然能理解他,为什么敢出来蒙人了。 人饿急眼了,真顾不上太多,就想混口饭。 看着屋里的小白,我喃喃地问了一句。 「明明饿了两天,偏偏说饿了两顿,为啥不说实话呢?」 纪沧海撇撇嘴:「岁数小,觉得面子重要呗。」 「得了,进去吧。」 我俩进屋的时候,小白把馒头塞在嘴里,手上弄着木头块。 一见我,赶紧把馒头拿了出来:「我跟你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得有匠人精神。」 说着,他把新的天机筒重重放在我们面前。 「你看,这不就做好了?」 纪沧海拿起来端详一番:「你要再跟我提工匠精神,我现在就给你扔出去。」 小白缩缩脖子,没再说话。 好在第二次实验的时候,一切回归正常。 钢钉不再像发疯似的乱射,加上陈嘉颜调了一下细节,基本可以做到指哪打哪。 而后的几天,小白和陈嘉颜研究出来不少东西。 包括能探路的木傀儡,还有一些类似龟壳的东西。 据陈嘉颜说,这玩意叫龟甲,最里面是桦木,外面还包了一层特殊质地的铜皮。 一旦遇见剑弩一类的暗器,人躲在里面,可不伤分毫。 小白呲着满口白牙,颇为自傲地插了一句:「哥,不是我吹,你雇了我,可算是捡便宜了!」 陈嘉颜抿嘴一笑:「确实,有小白在这,省了不少麻烦。」 「你看。」 「淬火只会让铜皮越来越软。」她捡起地上的铜皮:「可光有韧性不够,还得有硬度,这必须有退火的工艺。」 「小白正好是铁匠,做起来算是得心应手。」 小白一拍胸脯子:「我是典型的便宜份大,还管饱!」 我不禁笑了几声。 这小子看起来不太靠谱,可也有几分能耐。 到了晚上,我本想着最近都挺累的,吃点好的,权当是犒劳了。 纪沧海买菜还没回来,我自己先去陈嘉颜那看看。 一进门,正好看见陈嘉颜手把手教着小花。 正好,晚上饭就一起吃吧! 第187章 功亏一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四冷四热八个菜一上桌,小白当场表演旋风筷子,吃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还没吃一会,我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明天八点,铺子门口集合。」 我愣了一下,随即把手机揣了起来。 碍于桌上还有小白和小花,我把话说得很隐晦。 「来信儿了,明天早上动身。」 陈嘉颜和纪沧海很有默契的点点头,什么都没问。 小白立马放下筷子,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们要干啥去?」 我一面往嘴里扒着饭,含糊地回应一句:「没事,快吃饭吧。」 王巨这个电话,让这顿饭的速度加快了很多。 吃完饭,我和纪沧海回了宿舍,早早睡下。 养足精神,等待明天! 等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觉阳光特别刺眼。 我掏出手机一看,七魂八魄都飞出来了。 时间已指向上午十点,王巨给我打了20多个电话。 等我再拨回去的时候,他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我一个激灵窜了起来,却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扶着脑袋,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 不对劲啊! 昨晚,我特意多设了几个闹钟,就是怕早上起不来。 而且我们昨晚都没喝酒,为什么会睡的这么沉? 我回头把纪沧海拍醒,他一睁眼睛,也是一脸懵逼。 也顾不得其他,我把手伸到床下,想拽出背包。 然而,我手往里一摸,却是空空如也。 我赶紧朝下一看,登时如遭雷击。 背包竟然不翼而飞了! 我愣了好一会儿,转头看向纪沧海,咬牙道:「东西丢了!」 「什么?」 还不等我搭话,房门被急匆匆地撞开。 陈嘉颜一脸惊慌地闯了进来,也不顾我俩赤裸着上身,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我面前。 「丢了!东西丢了!」 我登时心头一凛:「不是你做好的机关丢了吧?」 「是!」陈嘉颜用力点点头,语调都有些不稳:「这几天做的所有东西,全都没了!」 「现在只剩下几个样品了!」 我凝神想了想,陈嘉颜这几天做了那么多东西,绝对不是几个人就能拿走的。 一夜之间,我的法器和陈嘉颜的机关齐刷刷的消失。 这绝对不是巧合! 纪沧海一手扯来短袖,扭头就跑:「我去查监控。」 我前后想了想,问道:「你有没有头晕的感觉?」 「有!」 我心里急的火上房,只有不断地来回走动,才能稍微缓解一下。 我一面走,一面分析着:「如果咱俩睡过头了,还说得过去。」 「可纪沧海睡觉都恨不得睁开眼睛,机警的很,怎么他也没反应?」 陈嘉颜沉默了片刻:「你的意思是,我们被人下药了?」 我点点头,随即分析着每一个人。 纪沧海和陈嘉颜自然不用多说,小白更像个愣头青。 至于陈嘉颜的徒弟,那个叫小花的女孩,平时连话都不敢说,根本没有能力干这种事。 是常春会出内鬼了! 此时,纪沧海一脸着急地跑了回来,我一看他这样,心里登时凉了半截。 「是不是那个很俗套的理由,监控坏了。」 纪沧海摇摇头:「监控没坏,但是里面的内容被人抹掉了。」 啧。 我猛地一拍脑门:「不管了,先去救王巨!」 纪沧海用身体挡住我,低声道:「咱们现在手无寸铁,去了也是白去!」 「那也得去!再不济,得有个收尸的人!」 我对王巨乃至整个常春会,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陈昌明给我们玩了一招釜底抽薪,以至于现在全面陷入被动。 我答应过牙叔,无论什么情况,绝对不退缩。 堂堂大丈夫,岂可失信于人? 我带着仅剩的符咒,匆匆出了门。 出租车几乎要飞了起来,每一分钟似乎比一年还要漫长。 十几分钟以后,厂房的大门渐渐出现在我们面前…… 第188章 声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厂房极其安静,全都听安静到能听见我自己的呼吸。 平时进进出出的卡车停在角落里,丝毫看不见打斗的痕迹。 事出反常必要妖! 王巨的电话始终关机,我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搜索。 我和纪沧海先跃上墙头,反手抓住陈嘉颜,三人齐齐落入院中。 那油毡帐篷里的活死人,我还历历在目。 这个地方自然成了第一个搜索的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掀开帐篷的一角,却发现已经空空如也。 我再往下一看,地面上有明显笤帚划过的痕迹。 显然,这里被可以打扫过。 纪沧海警惕地问了一句:「分头走吧,你去左面。」 「不行。」我摇头分析道:「咱们人本来就不多,不能再分开了。」 我把目光投向旁边的厂房:「走。」 厂房好似紧闭,我贴在墙根轻轻一推,大门居然缓缓打开。 透过门缝,黑黢黢的厂房里射进一道阳光。 一个硕大的黑棺材,赫然出现在阳光下。 我把门缝扒大一点,顿时觉得脊梁骨发麻。 至少十几个棺材连成排,每个棺材盖上,用油漆写着硕大的「喜」字。 我扭头看看纪沧海:「我先进去看看,你俩在外面接应!」 就在这时,一股怪力从后面袭来,我只觉得后背一疼,整个人被撞进了厂房。 我再回头一看,陈嘉颜和纪沧海俩人也灰头土脸的滚了进来。 眼下情况不明朗,他俩跟着进来,等于断了我们的后路! 「砰砰砰!」 纪沧海甩甩脸上的灰,转身用肩膀猛撞大门。 但都无济于事,大门好像被焊死了一样,根本打不开。 这厂房几乎属于全封闭,关上门的一瞬间,立马如黑夜一般。 我不敢大意,回头从背包里掏出香炉,插上十三根高香。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入冥冥……」 「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我从兜里掏出符咒,把香火引燃。 按照眼下这个情况,只要香火不灭,我们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咚,咚咚……」 就在这时,棺材里突然传来一阵敲击声。 我立马站起身子,本能地从掏出符咒,紧紧地攥在手里。 起初只是一个棺材响,几分钟之后,整个屋里回荡着砰砰的撞击声。 敲击声十分有节奏,听起来有点像架子鼓的鼓点。 此时,我忽然觉得阵阵头痛,好像胃肠感冒一样反胃。 「陈琦!」 沧海两手捂着耳朵,满脸痛苦地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喊着。 「这是声蛊,捂耳朵!」 只是这么片刻,我只觉得连太阳穴都跟着跳,脑浆子像是被人用筷子搅合了一通。 我强忍着不适,从兜里随手掏出几张符咒,用火引燃,又用唾沫混成糊状。 这一招,名为封窍。 道士在闭关的之前,都会用唾沫混上符咒灰,先封住双耳。 如此以来,可不闻声色犬马,隔绝外界靡靡之音,确保道心不乱。 这东西看起来恶心,可确实有大用。 封住双耳的一瞬间,脑子立马清醒许多。 纪沧海和也被我如法炮制,脸上的痛苦顿时消失不少。 然而,当我把手靠近陈嘉颜的一瞬 间,她立马浑身扭曲。 陈嘉颜的四肢极其生硬地扭动着,身上的关节随着咯吱作响,整个人好似癫痫发作。 坏了! 她本就比常人更容易招阴气,在这种情况下,免得不反应强烈。 我死死抓住陈嘉颜的,不让她动弹分毫。 随即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录音。 「始青符命,洞渊正刑,金钺前导,雷鼓后轰……」 灭瘟咒在屋里开始回荡,陈嘉颜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我只觉得胳膊上有千斤之力,纪沧海脸色涨红,嘴里不断传出闷喝声。 「摁住她!」 纪沧海整个人扑了上来,看看压住陈嘉颜,我趁机封住她耳朵。 「静!」 陈嘉颜嘴里怪叫一声,整个人顿时软了下来。 我气喘吁吁地看着陈嘉颜,顿时有些不安。 刚一进门,连陈昌明都没看见,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今天,陈昌明是给我准备了的一份大礼! 老子是堂堂三清门下弟子,岂能让你这歪门邪道吓住? 香火袅袅,鼓声阵阵。 我转身摁住陈嘉颜的人中,猛劲儿一掐。 「呕。」 陈嘉颜嘴里淌出一股子黑水,悠悠睁开眼睛。 我拍拍纪沧海的胳膊:「交给你了。」 随即我把手机调到最大音量,打开刚才的录音,持续播放着灭瘟咒。 好在我这是老年机,声音堪比广播喇叭。 加上这屋里极其空旷,声音更是被放大了几倍。 诡异的鼓点声被暂时压了下去,这一次,我不敢大意,让他们走在前面。 陈嘉颜有些虚弱地抓住我:「我又拖后腿了吧。」 我笑着安慰道:「别急,还没到你显身手的时候呢。」 第189章 腐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终于,到了棺材前面。 我轻扯了一下棺材盖,棺材立马露出个缝隙。 妈的,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群歪门邪道,能搞出什么花样! 「嘭!」 棺材盖子被我一把掀翻,阵阵蜂鸣声登时出现在我耳边。 借着微弱的手电光,我仔细一瞧。 棺材里满是巴掌大的飞虫,通体黝黑,两个眼睛呈灰白色,看起来有点像重度白内障。 我侧耳听了他,刚才的撞击声,就是这东西发出来的! 「嗖!」 突然,飞虫奔着冲了我飞了过来。 我侧身一躲,飞虫擦着我耳边飞了过去。 我伸手一摸,脸上竟然一道半尺长的伤口。 好毒辣的东西! 这飞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这虫子分明是个大号的苍蝇! 纪沧海一把扶住我,看了看伤口:「好像是,腐蝇。」 说罢,他又拽了拽我胳膊:「先往后退吧。」 就在我往后退的时候,透过层层飞虫,我隐隐约约看见棺材里好像躺着一个茧。 这茧又大又胖,和蚕蛹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这东西浑身雪白。 我忽然想起被水泡过的肥肉。 看起来着实有点恶心。 「咕叽咕叽……」 我突然发现,这东西好像在微微蠕动! 这玩意儿,该不会是活物吧? 「嗡嗡嗡……」 那些腐蝇像闻到了什么一样,齐刷刷地调转方向,奔着我们就冲了上来。 一时间,腐蝇遮天蔽日,挡住了最后一丝亮光。 刚才它只是在我面前一划,就给我脸上留下个口子。 若是被这么多东西咬上一口,我们不得当场成了饺子馅? 身后的厂房已经被封死,四周又没有遮挡物,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我再抬头一看,那肥硕的茧居然站了起来。 肉茧咕咕淌着黄水,腐蝇源源不断从茧中飞出。 「卧槽!跑!」 说完,我狠推纪沧海一把,他立马反应过来,一把扛起陈嘉颜,撒腿就跑。 我在后面一路紧随,时不时回头看。 突然,陈嘉颜从纪沧海手里挣开,迎着腐蝇跑了回去。 此时,她手上已多了个物件。 我定睛一看,是天机筒。 陈嘉颜往前窜了几步,哆哆嗦嗦从兜里摸出打火机。 腐蝇的速度特别快,转眼间已看不见陈嘉颜的影子。 我抖抖肩膀,把背包当成板砖,抡圆砸了出去! 腐蝇群被砸出个缺口,我刚看见陈嘉颜,一阵微弱的声音立马响了起来。 「呲啦」 天机筒的引线被点燃,硫磺味立马散了出来。 我在后面跑的速度太快,根本刹不住! 情急之下,我只能往前趴,先护住脑袋再说! 「噔!」 一声闷响过后,漫天钢钉贴着我头皮横飞。 我眯眼一看,钢钉在半空中拉起一道带着银光的墙。 腐蝇虽数量庞大,可终究是肉体,根本架不住钢钉的穿透力。 一排钢钉飞过,立马能在腐蝇中撕开个口子。 此时,陈嘉颜把背上的东西拽了下来,正是她和小白做的龟甲! 「躲进来!」 我身子一闪,钻进龟甲当中。 陈嘉颜用肩膀死死抵住龟甲,我们藏在后面,任由钢钉叮叮当当扎来,可根本不能伤及我们。 钢钉至少持续了几分钟,鬼知道小白往里塞了多少钢钉! 我侧耳听了一会儿,蜂鸣声渐渐消失。 我探出头一看,满地的钢钉和腐蝇交织在一起,而那个巨大的茧也被飞射的钢钉扎穿。 我眯眼一瞧,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耷拉出来。 我犹豫了一下,抬腿迈步往前走,等我走近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那茧里包裹的,竟然是王巨! 先前我还纳闷,为什么这厂子里这么安静! 原来,常春会的人,已经被这怪东西吃了! 第190章 救不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不禁从心底泛起寒意。 从进门开始,连陈昌明的影子都没看见,我们就差点着了道。 如今连王巨也惨遭毒手,其他人更是不知所踪。 「哎!」纪沧海在背后喊了我一句:「你看啥呢?」 我咽了咽口水,对着他招招手。 当我把手指向王巨的时候,纪沧海整个人都傻了。 沉默了片刻,纪沧海问了一句:「要不要救人?」 「我估计,常春会的人,现在都在茧里。」我站在原地,陷入了极度纠结。 「想救人,就得把茧刨开。只要一开,还有有更多的腐蝇冲出来。」 我回头看看,龟甲上面蒙的铜皮,上面布满了凹凸不平的啃噬印记。 连淬过火的铜皮都被啃成这样,如果把这么多茧都刨开,我们根本没有活路。 我回头把手伸向纪沧海:「给我根烟。」 我猛抽了几口烟,尼古丁的涌入让我脑子获得短暂的清明。 「救,一定得救。」 我把烟屁股随手扔了出去,狠狠踩灭。 纪沧海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也想救,可结果已经能预料到!」 「搞不好,咱们都得扔在这!」 我吐出最后一口烟,点点头:「天塌了也不能怂!」 「往小了说,是陈昌明把常春会干翻了;往大了说,这是外夷对道教的践踏。」 「我往后退一步,都对不起这些年念的经!」 转头我看着陈嘉颜:「把你身上所有装备都给我。」 我接过她背包,只给她留下一个龟甲盾牌,剩下三个天机筒,都被我揣进兜里。 临走的时候,我趁着陈嘉颜不注意,奔着她后颈来了一记手刀。 见她陷入昏迷,我也放心了。 路过纪沧海身边的时候,我对着身后呶呶嘴:「别跟着我,她更需要你。」 纪沧海眉头一皱,指着我鼻尖:「***又要自己当英雄?」 「***。」 我笑着骂了一句,顺手从纪沧海的后腰摸出匕首。 见纪沧海满脸复杂,我用力的拍拍他肩膀。 「后面不一定还有什么事呢,你要是不想咱们全都撂这,你就保存实力!」 如果没有横生节支,兴许我们已经光明正大地干垮陈昌明。 可命运弄人,偏偏要我们竹篮打水。 哪有什么英雄? 有的只是被逼上绝路的人! 到了肉茧面前,我深吸一口气,手上往前一冲,刀身全根没入。 刀刃搅合了几下,发出粘稠的咕叽声。 此时,王巨大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来。 我狠狠一拽,他彻底钻了出来。 我本是不再抱有什么希望,可当我伸手探了探王巨的鼻息,我登时浑身一颤。 王巨非但没死,反而呼吸特别有力。 好像只是陷入了沉睡。 我顿时信心倍增,这事还没到绝境! 所有棺材被我掀开,十几个肉茧摆在我面前。 咕叽咕叽的声音响个不停,里面的腐蝇似乎随时能冲出来。 我把三个天机筒摆成三角形,正好把肉茧包围在里面。 「咔哒!」 打火机在我手里冒出一阵橘色暖光,我在心中默念一句。 「祖师爷保佑!」 「嗖嗖嗖!」 三个天机筒被我点燃的瞬间,我已经铆足了劲儿跳出去。 身后的钢钉四射开来,即便我拿出最快的速度,可后背和腿上,还是受了点皮外伤。 钢钉飞溅,腐蝇也一股脑地扑了上来。 我只恨自己少长了两条腿! 情急之中,我只能先躲在棺材后面。 钢钉穿过,肉茧噗噗地冒着汁水。 腥臊恶臭地液体,好似胶水,黏糊糊地给我浇个透心凉。 陈嘉颜的天机筒确实是个宝物,三个天机筒拉起防线,腐蝇愣是一个都冲不过来。 我本以为逃出生天,刚想着拔腿往外走。 脚下传来的拖拽感,让我不由地后背发凉。 我低头一看,这黏液竟然落地生根,把我死死地粘在地上。 第191章 尽收眼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黏液成了一张极其有弹性的网。 我抬手往外挣扎,那黏液便随着我手往上长一寸。 我越是挣扎,这网就越紧。 只是片刻间,这网已经变成蛋形,把我彻底裹在其中。 我终于明白了,王巨手下那么多能人异士,为什么全部折戟。 或许,他们也想到用利器破开肉茧,没想到被这黏液困住,自己反而成了肉茧。 我正在经历的,他们刚刚经历过! 眼见这网越收越紧,照这么下去,几分钟之后,我也会成为肉茧。 妈的,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我本想着用刀试试,没想到我这面刚一蹲下身子,黏液像是触手一样,直接缠在我脖子上。 须臾间,我这胸口像是被石头压住一样,憋闷难忍。 「咔!」 突然,一声清脆的开关声响了起来,黑黢黢的厂房里立马灯火通明。 我立马单手遮眼,好半天才适应强光。 我睁眼往上一看,却看见陈昌明和张撼山带着一众人,站在二楼的走廊里。 陈昌明两手支在栏杆上,脸上露出玩味地笑:「你这个表现,我很失望!」 听他这意思,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下面! 那我们岂不是成了供他玩乐的宠物? 这种羞愤,远比挨揍更痛苦! 陈昌明站在上面,饶头兴致地打量着我:「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会地痞流氓一样和你打群架?」 「笑话!」 他自顾自地放声大笑着:「那是莽夫!」 说罢,陈昌明对着身后的人挥挥手,七八个人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让我不解的是,这群人居然主动刨开肉茧,把里面的人全都拽了出来。 孙麒麟,刘大蛤蟆,还有那耍猴的老头……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 我粗略一看,大概有十几个人。 望着眼前的人,我登时悲从心头起。 想当初常春会如此繁盛,如今跟着陪着王巨冲锋陷阵的,也只不过区区十几人。 而这些忠义之士,已看不出呼吸起伏,更不知生死。 我咬牙挤出个笑脸,抬头看向陈昌明。 「你是想用这种办法给我施压?那你还是太幼稚了!」 我把手指向地上的人:「他们死了,我也活不长!」 「但是没关系,邪不压正,你早晚遭报应!」 陈昌明咯咯咯地怪笑着:「我早就说过,你看不懂我在做什么。」 「你,还有你手下那几个蠢货,都……」 此时,陈昌明把目光扫向陈嘉颜他们,忽然不说话了。 我顺着他目光一看,也察觉到了不对。 纪沧海居然不见了! 顿了顿,陈昌明突然拍手大笑:「狗屁生死之交!逃命的时候,谁还顾得上你?」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二楼的房梁上,竟然有个人影匍匐在上面。 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纪沧海吗? 关键是,他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地潜入上去。 而且,看陈昌明这德行,他并不知道纪沧海已经靠近。 现在拼的就是默契。 我顶着强烈的窒息感,从地上捡起刀,拿出吃奶的力气奔着张撼山扔了出去。 我们之间的距离本来就不算远,这一刀飞出,吓得张撼山连连后退。 这是纪沧海最大的克星,我必须帮他一把! 「嘿!」 张撼山一愣神的功夫,纪沧海两手抓着房梁,把自己荡了起来。 「嘭!」 一道窝心脚飞出,陈昌明和纪沧海双双从二楼坠落。 纪沧海像是没了痛觉一般,在一阵烟尘中站起身子,一手抓起陈昌明,直接退到墙角。 张撼山那硕大的体型,活像个卡车,顺着二楼直接跳了下来。 他一落地,我只觉得地面猛颤几下。 纪沧海一手扣住陈昌明喉咙,两个眼睛瞪的溜圆:「不想让他死,就放我们走!」 然而,张撼山好像没听见一样,笑嘻嘻地往前迈着步子。 陈昌明剧烈咳嗽几声:「我一个,换他们一群,不划算。」 「张撼山,弄了他!」 在我眼里,陈昌明始终是天生怕死之人,为何他今天会如此豁达? 我立马明白过来,他手里肯定还有杀手锏! 第192章 人神共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昌明虽已喘不上来气,可还是不断挑衅。 纪沧海脖子上的青筋霎时暴起:「那就你先死!」 陈昌明像王八似的使劲伸着脖子,脸色憋得通红:「我死了,谁来救陈琦?」 「你想看他死么?」 坏了! 纪沧海肯定上当! 好不容易抓到一击致命的机会,我不可能放弃! 我立马扯脖子大喊一句:「二海,别听他放屁!弄死他,一了百了!」 纪沧海扭头看了看我,手上力气又重了几分,怒吼道:「你先给他放开!」 陈昌明对着张撼山摆摆手,艰难地挤出一句:「放、放了。」 张撼山脚下一顿,嘿嘿一笑:「耍花招的孩子,可是要丢命呦!」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个瓶子,像倒酒似的把液体倒在我脚下。 液体碰到网的瞬间,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眼见大网消失不见,我本想着出手反击,却没想到张撼山拳快一步。 这一拳,不偏不倚,正好砸我心窝上。 我倒着飞向纪沧海,他只能以脚踢开陈昌明,转身把我接在怀里。 张撼山这一拳极为霸道,差点让我背过气。 我靠在纪沧海的肩膀上,听着陈昌明一声声咳嗽声。 我缓过神来,只觉得满心温热,可又充满无奈。 「你刚才完全可以结束这一切。」 纪沧海一手扶着我,两眼紧盯着张撼山,低声道:「我不想连你一起结束。」 陈昌明用力干呕几声,随即擦擦嘴角的口水。 张撼山作势就要往上冲,却被陈昌明一把拦住。 陈昌明回头怒斥道:「就知道动手!莽夫!」 「给地上的这几位都叫醒吧。」 说罢,陈昌明的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类似木塞子的东西,放在王巨几人鼻下闻了闻。 只是几个呼吸间,王巨和孙麒麟这些人,竟然都醒了过来。 我不知道陈昌明又要耍什么花招,赶紧把王巨拽了起来。 王巨擦擦脸上的黏液,脸上说不出的复杂:「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只是叹了口气,没正面回应,反问一句:「常春会的兄弟,都在这了?」 「嗯。」 王巨看着身后的人,苦笑一声:「都他妈跑了。」 陈昌明对着张撼山挥挥手,他立马四肢着地趴在地上,成了人肉板凳。 他坐在张撼山身上,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 「两分钟。」 我回头扫了一眼陈昌明,见他一脸淡定,我心头立马沉了下去。 「三十秒。」 …… 随着陈昌明最后的倒计时,孙麒麟突然发出惨叫。 我猛地回头一看,却发现孙麒麟已经趴在地上。 从他脚面开始,每一寸皮肤都在剥离,一块块皮肤落在地上,立马变成腐蝇。 孙麒麟的肌肉组织浑身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只是转瞬间,他小腿已只剩下一副骨架。 而这个速度似乎越来越快,几个呼吸间,已经蔓延到了他腰部。 「啊!啊……」 那哀嚎声好似屠宰场里放了扩音器,扎的我心如刀绞。 好恶毒的邪术! 陈昌明立马跳了起来,满脸兴奋,不住拍手叫好。 「哎哟哟,真不错啊!」 看着孙麒麟的样子,我只觉得鼻尖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杀了我。」 孙麒麟爬都我叫脚下,五官已经扭曲到一起,满脸都是哀求。 「我帮过你一次,你也帮我一次吧!」 我只能用手指甲死死扣着肉,连点头的勇气都没有。 此时,孙麒麟的胸骨全部彻底露了出来,红白相间的胸骨在地上发出剧烈的摩擦声。 「啊!」 王巨捡起地上的刀,一刀插在孙麒麟脖子上。 一个仁义之士,就这么瞪眼睛死在我们眼前。 「哐当。」 刀从王巨手里掉了下来,向来冷面的王巨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活不成了!别让他遭罪了!」 第193章 天降救兵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畜生!」 纪沧海嘶吼一声,瞬间窜了出去。 张撼山往前一晃,一把抱住纪沧海,往后狠狠一甩,把他扔出去数米。 此时的纪沧海犹如杀神附体,一道凌厉的侧踢直逼张撼山脖子。 那张撼山也不是吃素的主儿,顺势迎了上去。 王巨的痛苦好似彻底点燃了陈昌明的兴奋,而旁边的缠斗更是没能影响他。 陈昌明欢呼跳跃鼓着掌:「王会长真是好骨气!」 「你的兄弟,都会变成我的养料!」 「要么,你把他们都杀了!要么……」 陈昌明狭长的眼睛透出一抹阴损:「要么,就看着他们一点点死!」 顿了顿,他一拍脑门:「当然,这件事你还是要感谢我的。」 「你不会变成被腐化,你会亲眼看着他们消亡!你也会痛不欲生!」 王巨的脸阴沉地能滴出水,厉声问道:「你我没有生死之仇,为何要下此毒手?」 陈昌明立马把手指向我:「当然是因为他!」 「我要让所有人都记住,和他站在一起的人,死无全尸!」 王巨的拳头攥的死死的,一字一顿道:「你就不怕天谴?」 这话引得陈昌明哈哈大笑:「天谴在哪?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眼见着王巨一言不发,陈昌明踱步走到他面前。 「我给你指条明路。」 「陈琦身上血,能解开你们身上的毒。」 说罢,他像摸孩子似的,抚摸着王巨的头顶:「喝了他的血,你的兄弟就能活命!一个人能救这么多人,你不赔!」 剧烈的愤怒顶的我大脑阵阵眩晕。 陈昌明真真是丧尽天良! 那些人都是王巨的手足兄弟,如今要他做出选择。 这不等于把他放在火上烤吗?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陈昌明!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陈昌明一瘪嘴:「瞧你说的,我妈,不是你奶奶吗?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爹能骗你吗?」 谴责像是海啸,一浪赛过一浪,压得我透不过气。 哪怕让我死都行,我不想再受到良心的折磨! 我一把捡起刀子,奔着自己动脉扎了上来。 哪知王巨突然崩了起来,一手先摁在我脖子上。 刀尖几乎***他手掌,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怒目骂道。 「***是***啊!」 王巨的怒吼震得我耳膜发痒:「他的话,能信吗?」 他一把扯开我手上的刀,转头看着陈昌明:「今天我本事不到家,折在你手里,我不怨你!」 「但是,你记住了!我王巨这辈子不受任何人威胁!」 「你不是给我选择吗?」 王巨随手抓来刘大蛤蟆,奔着脖子就扎了进去。 一杆子鲜血呲了我满脸,愣的我半天没缓过神。 王巨一身鲜血,如地狱般的恶魔,恶狠狠地盯着陈昌明。 「噗通!」 王巨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脑袋磕的砰砰作响。 「哥哥对不住你!」 眼看着王巨的刀又要扎向自己人,我赶紧摁住他胳膊。 王巨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我还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抬手就是一拳。 他连哼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昏了过去。 刚才,我突然反应过来。 陈昌明之所以这么干,就是想给王巨心理压力,让他这辈子都活在愧疚当中。 人的心理防线一旦被击破,这人就彻底完蛋了。 王巨是常春会的灵魂,只要他在,就还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嘭!」 突然,我身后暴起一声闷响,震得满屋灰尘乱坠。 我只觉得身后贼风刮起,逼得我只能先躲一步。 我再回头一看,那两扇铸铁的大门,竟徐徐平拍落。 而站在门口的,是一辆高约十几米的木头车。 从车轱辘一直到驾驶舱,整个车全是木头结构,不见丁点金属。 这么粗略一看,像极了电视里的攻城车! 这车头前面插着一根几人粗的原木,而在原木之上,还站着一个人。 我定睛一看,红背心,人字拖,满头锯沫子。 这人,是鲁班门的大奎! 第194章 见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大奎信步走到我身边,两眼直视着陈昌明。 「早就听说外面的野狗进来了,你真当漠南没有打狗棍啊!」 陈昌明咯咯咯地怪笑着:「又来一个送死的。」 「快让我听听,你是哪家的孤魂?」 「你爷爷余大奎!」 说罢,大奎把我直接拽了起来,眼中虽无感情,可语气不似从前。 「小子,咱俩的账,等秋后再算!」 陈昌明抱着肩膀,眼中满是玩味:「鲁班门向来不问世事,你充什么大头?」 余大奎抹了抹额头的汗:「你敢在这撒野,我就得帮帮场子!」 就在这时,大奎忽然看向我手上的刀子,再看看热血未冷的孙麒麟,又把目光投在王巨身上。 大奎眼中满是警惕,脚下也往后退了几步,但没多问什么。 随即,他特别淡定地从兜里掏出几个木头小人。 木头人高矮不过几寸,刚一落地,像是拧紧了发条的玩具,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大奎伸出一指,对着小人高喝一声:「起!」 「咔」 那小人像是有了魂儿一样,两手***地面,再往上一抬。 坚硬的水泥地,硬生生被扣下来一块。 那水泥板子至少有几平米大,就这么被他们举在头顶。 「走!」 随着大奎把手指向陈昌明,水泥块立马被扔了出去。 这群木头人速度特别快,好似安装了电机马达。 磨盘大的水泥板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就是个大坑。 厂房的水泥墙瞬间支离破碎,漫天砖头混着尘土飞扬。 我浑身一震,先把王巨拽了起来。 转头我飞奔向陈嘉颜,生怕他们被砸死在这。 大奎的到来,无异于给我们从绝境中拉了出来。 木头车滚滚向前,毫无停滞之意。 纪沧海几个跳步撤了回来,陈昌明也不敢大意,起身就要跑。 我带着几个人,飞速跑到木车后面。 在水泥板无差别攻击下,二楼迅速坍塌,整个厂房彻底变成了废墟。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这鲁班术确实精巧绝妙,只是几个木头人,就可抵千军万马! 张撼山一脚踢飞纪沧海,转头拉着陈昌明就跑。 我俩想追,可纷纷落下的水泥板,把我们生生隔开。 几分钟后,一切回归平静。 我和纪沧海赶紧钻进废墟里,试图搜索着陈昌明的影子。 我心心念念的盼着,希望陈昌明被砸死。 然而,除了一些喽啰的尸体,根本没看到他和张撼山影子。 妈的! 我恨得牙根直痒痒! 灰尘渐渐散尽,大奎傲然站在木车面前,脸上写满了得意。 「小子!」 大奎略带得意地冲我呶呶嘴:「好好看着,这才叫鲁班术!」 「你们学的,那最多算是小孩子过家家!」 对于他的冷嘲热讽,我已经没心思去争辩。 顿了顿,大奎先一步爬上梯子,对着我的一挥手:「上来啊!」 我站在车下,心中五味杂陈。 按理说,大奎今天把我们救出来,我应该有劫后余生之感觉。 对于大奎,更应该是感恩戴德。 可我现在真的高兴不起来,也感激不起来。 我膝盖一软,先给他磕了几个响头:「谢谢大奎叔不计前 嫌,出手相救!」 「后生在这给你磕头谢恩了!」 三个响头落地,大奎翘着二郎腿欣然接受。 我再一抬头,低声道:「晚辈有一事不明,可否做个解答?」 「说吧。」 我清清嗓子,毫不避讳地问了出来。 「您之前为什么不出手?」 大奎坐在车上,明显愣了一下,反问道。 「嫌我来晚了?要饭的嫌饭馊?」 我瘪着嘴,摇摇头,极力争辩着。 「你只要一出手,灭掉他们就是分分钟的事,何必白白搭进去这么多人命啊?」 大奎把车门子打开,冷眼看着我。 「你别在这不识抬举!要不是老牙在我门前磕了一上午头,我才不来!」 这话听得我浑身难受,忍不住再问一句。 「这件事,关系的整个漠南,你也算是玄门中人,怎么就不能同仇敌该呢?」 「您岁数比我大,也比我明事理。常春会的力量消耗殆尽了,这不就是唇亡齿寒吗?」 大奎冷笑几声:「什么师傅,带什么徒弟。」 「老牙给我上课,你也想教育我?」 「嘭!」 大奎从车上跳了下来,用手戳着我肩膀:「鲁班门不管任何杂事,你算捡条命!」 一想到孙麒麟的惨状,我这话就涌了上来。 今天要是不让我说,能把我活活憋死! 「规矩,真的比人命大吗?」 大奎最后瞥了我一眼:「不识抬举的东西!」 第195章 我是内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一次,常春会损失惨重,要么化成腐蝇,要么被王巨手刃。 我把王巨扛在肩膀上,纪沧海左手拽着我,右手拖着陈嘉颜,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废墟上走出。 这地方是郊区,想打车比登天都难。 好不容易碰上个货车司机,愿意把我们带回市里。 几经周折,终于到了丧葬铺子。 我从王巨兜里摸出钥匙,捅进要锁眼里的瞬间,门忽然被打开了。 我一抬头,整个人立马愣在当场。 我本以为早已人去楼空,没想到屋里挤挤挨挨地坐了一群人。 我再一看,牙叔也坐在其中。 他额头上还没干涸的血迹,看起来格外刺眼。 进了门,我把王巨放在椅子,这些人只是无声的看着,连句话都没说。 那样子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看到这,我什么都明白了。 王巨在外面玩命,你们这群人在这躲清闲。 要不是牙叔出去给大奎磕头,你们连尸体都见不到! 「剩下的兄弟全没了,没什事,我就先走了。」 我实在提不起兴趣和他们说话,只是丢出一句,转身就要走。 此时,站在门口的几个年轻人突然围拢上来。 我低头一看,袖子里的甩棍已经露出了头儿。 我扭头看看身后的人:「几个意思?」 此时,紧挨着牙叔的一个老者,缓缓站了起来。 「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这老头穿着黑裤黑褂,脑袋上带了一顶黑色瓜皮帽,偏偏脸上一片惨白。 如果不是他说话,我都以为这是王巨店里的纸人。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你哪位啊?」 牙叔徐徐站起身子,先一步介绍道:「二爷,刘全。」 我兀自点点头,牙叔都叫他一声二爷,估计这人辈分不低。 行,那我就给牙叔个面子。 我把身子也转了过来,坦然道:「话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就是你们几个,和王巨约好一起出去的,是吧?」 「是。」 「你以前是常春会的人,后来又退出去了,是吧?」 「是。」 这一番云里雾里的质问,弄得我一头雾水。 我没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联系。 二爷一手捋着两撇山羊胡子:「约好的是八点,你一直没到!现在你又来报丧。」 「这中间的时间,你到底去了哪?又干了什么?你不该解释吗?」 我算是听明白了,这是怀疑我呢! 我刚刚目睹了兄弟之间的互相残杀,现在拿这话恶心我。 就算我是个软柿子,也不能这么捏吧? 我这火气腾腾往上顶,可牙叔在场,我也不好发作。 我回头坐到椅子上,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些。 「话都说到这了,那我就敞开了!」 我不断扫视着众人,想在他们脸上看出些端倪。 「昨天晚上,有人偷了我们的法器,还用***把我们弄倒!」 「这就是我来晚的原因!」 「这件事只有常春会的人和我们仨人知道,你告诉我,这事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二爷面色一冷:「照你所说,你怀疑我们有内鬼?」 「不是怀疑!肯定有!」 「一派胡言!」二爷抬手指着我:「我现在怀疑你是内鬼!」 正说着,他已经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踱步走到我面前。 「先前,你和王巨积怨颇深,以至于你退出常春会。现在有这么个机会,你肯定会报复。」 他一扭头,把目光射向我:「我没说错吧?」 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张嘴就是胡说八道,还是觉得自己分析的挺对。 「嗯。」纪沧海点点头:「您说的太对了。」 二爷哈哈一笑:「你们道行还是太浅,我……」 「啪!」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纪沧海一个大嘴巴子已经抡了上去。 这一嘴巴子,给二爷扇的转了好几圈。 常春会的人立马要往上冲,牙叔猛然站起,口中爆喝如雷。 「想造反啊!」 纪沧海瞪眼睛扫视着众人,如野兽一般怒吼:「我们在前面玩命,你们在背后嘀嘀咕咕!」 「***瞅啥?」 纪沧海指着二爷就开骂:「我管你是二爷,还是二奶奶,你再拿嘴放屁,我还抽你!」 第196章 致命一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事情愈演愈烈,肢体冲突虽然被制止,可言语愈发激烈。 二爷被打的满嘴淌血,常春会的人的吐沫星子差点给我们仨淹死。 牙叔用扇子拨开人群,缓缓走了出来,对着我脑门狠狠一拍。 「往后退!」 牙叔冷着脸,冲我低喝一声。 我往后退了几步,牙叔顺势横在我们和二爷中间。 「出了事儿,自己人先窝里反?一个个真有出息!」 牙叔把手指向王巨:「找个大夫瞧瞧,等王会长醒了,一切真相大白!」 说完,他扭头看向人群:「老孙,你出来给瞧瞧!」 几分钟之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 这老头从药囊子里掏出一块脉枕,垫在了王巨手腕下面。 当王巨手掌被张开的瞬间,那掌心上歪歪扭扭写着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手上,现场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二爷一手捂着脸,疾步走上前,眯眼看了一眼,再抬头看向我,已是满面冰霜! 「这写的是你名字!」 我赶紧走上前,仔细一看,还真是! 虽然自己有些模糊,可还是能分辨出来。 我顿时叫苦不迭。 王巨啊,王巨!你这是铁了心要害我? 「老孙。」牙叔淡然地喊了一声:「你继续。」 众人这才散开,给大夫腾出一片空地。 老孙虽然闭着眼,可我明显感觉这老爷子的脸色不对。 「哗啦」 老孙从包里抖开灰色的针囊,塔形的银针闪着寒芒。 「噗!」 一根银针顺着王巨的百会穴扎了进去。 半尺长的银针全根没入,王巨丁点反应都没有。 老孙的手法很利索,几个呼吸之间,王巨的各个穴位已被银针插满。 「哎。」 随着最后一根针落下,老孙嘴里喷出一声冗长的叹息。 老孙摇头拔下银针,嘴里嘟囔一句:「木僵。」 他这动静不大,可如惊雷一样炸的众人直到抽凉气。 所谓「木僵」,是中医的说法。 在西医里,这叫植物人! 也就是说,王巨除了有一口气,剩下的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牙叔紧忙往前迈了几步,一手摁住老孙的手:「会不会,是误诊?」 他瞥了一眼牙叔,把腰上的虎撑晃的铛铛作响。 「我好歹是药王爷嫡系后代,不至于这点事都看不清楚。」 「他是被重物砸了,内淤憋成了实伤,已是无力回天。」 老孙的话像是热油锅里的凉水,嘭的一声就炸开了。 方才寂静的人群瞬间杂乱无比,我能清晰地听见每个人的交头接耳。 二爷推开众人,拍拍身上的灰土,怒喝道:「你这心够毒的!」 「把王会长变成植物人,把真相全都藏起来!」 我确实把王巨打晕了,可根本不能打成植物人! 我仔细一想,连声喊道:「王巨应该是被误伤,大奎来救我们的时候,弄得房倒屋塌!」 「肯定是那时候被砸伤的!」 二爷冷笑几声,把手机掏了出来:「行,我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电话拨通,扩音被二爷打开,大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当二爷问到今天的事儿,大奎很干脆地回应着。 「我到厂房的时候,确实看见陈琦拿着刀,手上全是血。」 「孙麒麟躺在他脚边,王巨也没啥动静。」 …… 我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后面的话我也听不清了。 大奎没撒谎。 可刀是我从王巨手里抢下来的,孙麒麟也不是我弄死的! 真相根本就不是他看见的那样! 本来我就说不清,王巨还昏迷了,大奎这一句话,更是给我来了致命一击。 我他妈比窦娥还冤! 此时,二爷对着身后几个小伙子招招手,厉喝一声。 「你们现在就去现场,不管死活,把人给我带回来!」 二爷苍白的嘴角在微微颤抖,手上的拐棍狠狠戳在地面。 「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出这个门!」 第197章 噩耗不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眼中露出的凶光,可我问心无愧。 就这么僵持了几十分钟,那几个精壮的小伙子匆匆赶了回来。 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孙麒麟等人的尸体。 众人纷纷后退,闪出一块空地。 十几具满是灰尘的尸体拉成横排,身上的衣服也破的不成样子。 二爷把拐棍一扔,身子一软,跪在地上。 他那苍白而粗糙的手不住颤抖,抚过每一个人的脸。 「都是我的孩子啊!」 此时,一精壮小伙子站了出来,把一个布包交给二爷。 「您看看这个。」 二爷蹲在地上,掀开布包四个角,那柄带血的刀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片刻后,他把刀轻轻放下,回头看看孙麒麟脖子上的刀口。 二爷缓缓抬起头,把刀扔在我脚下。 「欺我老眼昏花啊!凶器在这,尸体在这,你还想说什么?」 那刀上的血迹,扎得我眼睛生疼。 我咬紧牙根,一字一顿道:「人不是我杀的!」 「是你同伙?」 「是王巨。」 此话一出,二爷一怔,随即仰天大笑。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信吗?」 「凡事做事都有个动机,王巨杀自己人,他是疯了吗?」 我承认,这事说起来就是很离谱。 可事实就是这样,我又能怎么办? 我只觉得脖子上有一座山,不断地压着我。 我使劲搓了搓脸,手掌的摩挲感和温热传来,我好像缓过来一点。 「我敬着你,叫你声二爷,你不能这么往我身上泼脏水!」 「别。」二爷一伸手,打断我:「不用你敬着。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就是黄泥掉在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 对于这种无能为力的事儿,着急上火也没用。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照你的意思,我们今天就得偿命了?」 「不然呢?」 我往后退了几步,已经做好硬闯的准备。 金锏被陈昌明的人偷走了,现在还下落不明。 那是我安身立命的宝贝,万万不能丢! 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风险! 不等我说话,牙叔先站了出来。 「偿命,肯定是要偿的。」牙叔把目光看向二爷:「不过,该走的流程,也不能少。」 二爷眼睛一眯,冷声道:「真凭实据在这摆着!还讲劳什子流程?」 牙叔用扇子拍了拍二爷肩膀。 「我的二爷呦!王会长还没咽气呢。你在这颐指气使,不太合适吧?」 「你什么意思?」 牙叔把扇子一收,朗声大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和我,现在都不能代替王会长做决定!」 「除非,你现在就想让王巨咽气!」 「陈大牙!」二爷嗓门陡然提高:「你少在这给我戴帽子!谁说让王巨咽气了?」 牙叔一摊手,笑了笑:「那就按规矩办。」 「先关水牢里,再将诸位兄弟请来,一起做个决定!」 二爷两手紧捏着拐杖,鼻翼带着嘴角狠抽几下。 「好!下水牢!」 我立马攥紧双拳,准备开打,哪知牙叔温热的手掌把我拳头包住。 我侧脸看他一眼,他没吭声,只是把手上的力气更加重几分。 我猜,他想让我先忍忍。 想到这,我把拳头松开,直接放弃了挣扎。 牙叔,一定不会害我。 第198章 水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几个壮汉押着我们仨人,二爷在前面带路。 暗房的门锁被打开,一路顺着楼梯直下。 看着空落落的座位,我不禁顿下脚步,暗自唏嘘。 想当初,我第一次来这的时候,满屋座无虚席。 千行百业的人坐在一起,或是饮酒,或是划拳,一片热气腾腾。 最前面的高台上,还摆放着王巨和陈昌明坐过的椅子。 他在这屋给过我下马威,我也趟过钉子板。 这里发生过很多,可现在一切都化为乌有。 当初歃血为盟的兄弟如今各逃命。 不可一世的王巨成了植物人,而那个和王巨并排而坐的陈昌明,便是罪魁祸首。 这世间的事,还真叫人看不透。 「走啊!」 二爷在前面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身后的小伙子猛然推了我一把,我这才缓过神来。 楼梯始终往下走,拐了几个弯,一股子恶臭已经扑鼻而来。 这味道堪比积淤多年的下水道,可又多了丝丝辛辣,呛得人睁不开眼。 二爷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们,冷声道:「别客气了,都进来吧!」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见识到水牢。 水牢地处低洼,准确的说,它就是建在坑里。 不远处,一道蜿蜒的污水沟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一道道胳膊粗的木头插在水沟里,井字形交织的木头围成一个牢房。 我越往下走,这水就越深。 到了牢房面前,这水已经到了我腰部。 「哐当!」 牢门被打开,我被几个人狠狠推了进来。 而陈嘉颜和纪沧海,则被关到了旁边的牢房。 二爷搓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我:「听说你们之间,有一个很能打,是吧?」 「来,给他们都上镣子!」 三五个壮汉摁住我,把我胳膊抬了起来,以半吊的方式把我锁在木头上。 这个姿势有点像引起向上,区别就是我只能用脚尖点地。 他们又偏偏只锁住我一只手,我只能用一只手吊住整个身子。 站,站不起来;蹲,蹲不下去。 这滋味就别提有多难受了。 本来我没打算反抗,可我听见隔壁传来陈嘉颜的惨叫时,我立马控制不住了。 我膀子一晃,撞翻身后的壮汉。 二爷沉着脸,拐棍在水里哗哗作响。 「都到这了,你还敢跟我撒野!」 我指着他鼻尖,一点没客气:「***要是个站着撒尿的,你就别欺负女人!」 二爷怪笑几声:「这没有女人,只有犯人。」 「二爷啊。」 一直没说话的牙叔,忽然笑着开口:「对女娃娃就别这么狠嘛。」 「她一个女娃,能掀起多大风浪?你这么大年纪了,大度一点又何妨?」 二爷回头看向他:「行啊,陈大牙!我就大度一点!」 牙叔嘴皮子确实很厉害。 几句话之内,立马捏住对方的命脉。 一番折腾过后,我和纪沧海被锁了起来。 不过,陈嘉颜能幸免于难,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牙叔踩着水花,一直走到我面前。 那副墨镜背后的眼睛,我怎么也看不透。 「啪!」 牙叔猛然抬起扇子,对着我脸狠狠一抽。 「西南大路你不走,偏偏往死奔东来!等死吧你!」 「啪啪啪」 牙叔连着抽了我好几下,打得我脑子发蒙。 「嗖!」 他一个没拿稳,扇子脱手而出,落在我身后的水里。 「别看我这扇子骨跟了我一辈子!打了你,我嫌脏!我不要了!」 牙叔气得一跺脚,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二爷最后扫了我一眼:「今天发红信,最迟后天,人到齐了,就是你伏法的时候!」 第199章 做梦似的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几分钟之后,整个水牢里只剩下偶尔响起的水花声。 水牢最歹毒的地方,不是牢,而是水。 人在水里泡久了,皮肤就会起褶皱,若是时间再长一点,会浑身肿胀。 稍微有一丁点外力,皮肤都有脱落的风险。 我看着水面上漂浮的塑料袋之类的垃圾,不禁长叹一声。 这污水脏得要命,从粪便到生活垃圾,可谓是五毒俱全。 我们在这地方泡久了,铁定会皮肤溃烂,那滋味堪比凌迟! 就算二爷不杀我们,我们也活不了多久。 沉默了片刻,隔壁的牢房忽然传来纪沧海的声音。 「这事,你为啥不报警呢?」 我像个树袋熊一样紧贴着牢房门栏,尽量让自己舒服些。 「不能报警。」 我卯这劲儿,又挤出一句:「地面上的事,就按地面解决。」 「自古以来就这规矩,报了官,以后就别想混了。」 「大不了咱们去外地啊!」 我苦笑着叹了口气:「王巨能在外地把人调过来,就说明常春会的势力很广。」 「去哪都跑不过去。」 「没关系,有牙叔在,应该没问题。」 纪沧海干笑几声:「牙叔的态度很含糊啊,你就这么确定?」 我犹豫了一下,兀自点点头:「确定,他这是缓兵之计,否则咱们已经死了。」 「但愿吧。」 纪沧海说了一句,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许久,我强挤出个笑意,自顾自地说着过往种种,想让气氛活跃缓和一点。 前路渺茫。 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心理防线不能被打垮。 一旦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死亡只是早晚的事。 说着说着,纪沧海和陈嘉颜也开始接茬儿。 气氛确实好了一点。 然而,几分钟之后,我忽然发现不知说什么了。 是说说我那丧尽天良的爹?还是郁郁而终的妈? 二十多年以来,我实在没什么高兴的事儿。 话题很默契的终止,牢里又是死一片的寂静。 也难怪,三个苦命人凑在一起,能讲出什么开心的事儿? 片刻后,陈嘉颜忽然开口。 「这一次,我们躲不开了吧?」 这是我最不想,也最不敢提起的话题。 没想到,生性柔弱的陈嘉颜先一步说了出来。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吉人自有天相。」 陈嘉颜没再接茬儿,反问道:「你现在看不见我吧?」 我把腕上的镣子晃的哗哗作响:「我倒是想看见你。」 「那就好。」 我让她这一番话弄得一头雾水。 此时,陈嘉颜又甩出一句:「谢谢你啊。」 「啊?」 又是短暂的沉默,陈嘉颜的声音低了不少。 「记得咱俩第一次出去吗?」 我忽然笑了起来:「差点被你弄死,你说我记不记得。」 「其实,后来我又去过一次那个房子。」 「嗯?」我狐疑地问了句:「你去那干嘛?」 「嗯……」她短暂的低吟一声:「我隐约记得你往我手上套了个什么东西,我想去看看。」 我立马想起来了。 我那时候也没见过她这种状况,就把手上的佛珠给她了。 确实帮她挡了一劫。 陈嘉颜的声音忽然低了很多:「那珠子,其实被我找回来了,我一直没给你。」 我顿时一愣,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随即我轻声回应道:「你留着吧,能保佑你。」 「那天大奎找上门,你和牙叔在门口说得话,我都听见了。」 「就……」陈嘉颜的声音又低了一些:「就很谢谢你吧。」 不等我说话,她又低声问道:「你做这些,都是有意的吧?」 这话问得我不知怎么回答。 不过,这也算有个新话题,好歹能缓和下气氛。 我仔细想了想:「算,也不算。」 「有故意的,也有出于本能。你这么问,我也不太好回答。」 陈嘉颜沉默片刻:「有的话,我想说,但是不敢。」 「兴许咱们挨不过这一劫了,还是说出来吧。」 「很感谢你让我有了家的感觉,我很喜欢站在你身后,但也希望陪在你左右。」 这几句话说得我心里噗通狂跳。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忘了性命之忧。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也能听到这样的话。 在我心里,陈嘉颜不比谁矮一分。 相反,我还觉得她有着常人不可比拟的东西。 她胆子小,但不懦弱。 天大的事砸下来,她也没跑过。 纪沧海的贱笑忽然传了出来:「人家都是花好月圆,你俩是水牢和手镣。」 我缓过神来,有些窘迫地咳嗽几声。 对于我这种二十多年的光棍,听到这样的话,和做贼没什么两样。 「那个……」我磕磕巴巴地憋出一句:「你说的,是我理解的那样吗?」 「是!」 陈嘉颜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又明亮。 第200章 扇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嘉颜痛快的回答让我热血上头,脑子一懵。 可冰冷的污水很快把我拉回现实。 以我现在这种情况,没资格谈男欢女爱。 爱情的确无价,可求爱的路,全是用钱铺起来的。 回头看看我自己,穷的上厕所都不舍得多用几格纸。 爱情对我来说是天上月,眼前人是水中人。 这不是俗,这就是现实。 比我脚下污水还要冰冷的现实! 另外,如海真人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 一年之后,若是没有办法,靠近我的人都会倒大霉。 我深吸一口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尽量把话变得委婉一些。 「你可能想多了,我就是单纯的想帮忙,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这辈子最恨骗子,可我在这时候还是选择了谎言。 不拖累,是我能给她的全部。 天知道我有多不舍得,她喜欢站在我身后,我何尝不想站在她身前? 纪沧海用力咳嗽几声:「咋的?你泡在水里时间长了,脑子也进水了?」 陈嘉颜有一次提到了那句话:「这一劫,我们可能躲不过去了。」 「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 「哪怕你骗骗我,我也念你三分好!」 我本以为陈嘉颜会放弃,没想到她如此坚持。 「我恨骗子,也不会撒谎。」 到了现在,我有些迷茫。 我到底是不是骗子,我也不知如何定义。 又是死一样的沉寂。 我特别庆幸她看不见我的窘迫与不舍,这算是给了我几分体面。 过了很久,镣子带来的酸麻胀痛齐齐涌了出来。 我只能牺牲双腿,尽可能地往下坠,分担胳膊的压力。 水花被我扑腾起来,我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飘了过来。 我定睛一瞧,是牙叔的扇子。 他这扇子看着就是普通的纸扇,可泡在水里这么久,没有任何腐烂。 我用脚把扇子踢了过来,将其拿在手中。 有个东西能转移下注意力,总比干遭罪要好过。 「哗啦!」 扇子被我打开,我清清嗓子,模仿着牙叔的语调。 「话续前言,书接上回。」 我哈哈一笑,对着他俩喊道:「闲的实在无聊,我给你俩说段评书吧。」 纪沧海把镣子弄得哗哗作响,哈哈一笑:「我给你鼓掌!」 我调动着脑子为数不多地内容,清清嗓子。 「说的是,林教头风雪山神庙陆虞候火烧草料场!」 说罢,我用肩膀撞了下木门。 木门发出一声闷响,我权当是牙叔的醒木惊堂! …… 纪沧海似乎格外兴奋,嗷嗷叫着好。 我摇头晃脑地讲着,忽然觉得扇子有些发沉。 我低头一看,是吊在扇柄的扇坠子。 这东西本就是一种装饰品,材质也各异,牙叔这个只是普通的三角锦囊。 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分量感。 「哎?」纪沧海催促了一句:「林教头把陆谦刨心以后,又干啥了?」 片刻,他又自己嘟囔了一句:「你是准备下回分解吗?」 「怕是要下辈子分解咯!」 我所有注意力都在扇子上,没再和他逗着玩。 也不管脏不脏了,我先两脚夹着扇子,把自己弯成虾米状。 随即用嘴叼住扇坠子,用嘴狠狠一扯。 这锦囊一开,一个约摸着有半寸的小瓶子掉了出来。 我登时心头一震! 这里面果然别有洞天。 我把扇子吐出去,用嘴咬开瓶塞,一股子类似清凉油的辛凉扑鼻而来。 仔细一闻,还有一丝丝腥味。 作为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我对这东西太熟悉了! 这是獾子油! 这东西除了能入药,还特别滑! 第201章 步步难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旧时候,一些杂耍手艺人,专门会表演缩骨功。 极少部分手艺人,是通过内气功,排除体内多余的气,让自己能钻过狭小的缝隙。 比较多的是,从小就学了一身脱臼的好本事,随时随地能摘下自己的关节。 而最后一种,就是把獾子油涂抹在各个外突的关节。 这个原理类似猫钻洞,只要关节能过去的缝,其他身体部位也能过去! 牙叔是想我们用獾子油逃出生天! 我看着这瓶獾子油,久久未言。 既然这是牙叔有意留给我的,那就说明他希望我们跑。 而他,应该有办法救我们! 我把嗓子压低,轻声道:「有救了!」 我用嘴叼着瓶子,小心翼翼地抹在关节上。 可我现在的姿势很别扭,只能涂抹到一点点。 剩下的,只能靠着蛮力往外拽了! 我像便秘似的咬紧牙关,但凡能发力的肌肉都被我调动起来。 虽说獾子油能给提供不少润滑,可这手镣是铸铁的,边角又是锯齿状。 稍微一用力,我手上立马添了几道又深又长的伤。 脚下的污水让我平添几分忌惮,一旦伤口被这脏水感染,很可能出***烦。 转念一想,我又咬紧牙关,怎么也比把命丢了好! 我不断调整角度,尽量让自己少受点伤。 好一通折腾以后,我这胳膊终于脱离的镣子的束缚。 而我的手早已是千疮百孔。 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我把声音压得很低。 「等我去救你们!」 这兴奋劲儿还没过,一道难题又一次摆在我面前。 这牢房是用木头建的,木头之间的缝隙不到一指,我根本出不去啊! 我手上的獾子油实在太少了,完全不够我涂抹全身。 我急得火上房,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回想着牙叔的每一个细节。 他这么聪明,肯定料到了这一点。 牙叔一定给留下了出门的办法! 「扇子,扇子……」 突然,我想到他敲打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别看我这扇子骨跟了我一辈子,打了你,我嫌脏!我不要了!」 对!一定是扇子骨! 想到这,我立马把扇面扯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展开扇骨。 我上下一摸,果然有玄机! 这扇骨是剑形,上宽下窄,前面有个微微凸起。 就在凸起的位置,能很清楚地摸到一截硬物! 我用力往外一抽,一根乌黑的铁丝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 这就是牙叔留给我活命的东西! 我看着铁丝,再看看门上的铁锁,只能感叹一句命运弄人。 有这铁丝又能如何? 我不会开锁啊! 开锁是妥妥的技术活,根本不是靠撞大运就能解决的。 我看着眼前的铁丝,只觉得是让太监上了青楼,除了干着急,什么都干不了。 「你没事吧?」 片刻后,陈嘉颜轻声询问一句。 我缓过神来,叹了口气,说了实话。 陈嘉颜那面传来哗啦哗啦地响动,不知在弄些什么。 「这是个王八四开锁。」 陈嘉颜喃喃嘟囔了一句,又传来哗哗的响动声。 我登时心头一沉,这简直是雪上加霜。 所谓四开锁,就是里面有几道锁芯。 普通的铁锁,是单开,稍微复杂一点的防盗门,也就是六道锁。 而我现在要用几根铁丝,破开这四开锁,简直是天方夜谭! 片刻后,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按照我说的做,差不多能打开。」 我顿时来了精神:「你还有这手艺呢?」 陈嘉颜的低笑传来过来:「你当鲁班术是白学的?」 「鲁班术里有个回头锁,也是四开的。机关这种东西原理都差不多。」 我低头一看,忽然觉得不对。 「好像不太对啊,我这把锁头是个蝎子形,锁眼是‘吉"字形。」 转头我冲着纪沧海的方向问了一句:「你那面是啥锁?」 「是个鸟头。」 陈嘉颜忽然传来一声叹息:「完蛋了。这三把锁完全不一样,估计就是怕咱们逃走吧。」 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这水牢的险恶。 可谓是机关重重,步步难料。 「现在只能凭着我的记忆了。」 片刻后,陈嘉颜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她的声音明显低了不少,显然是没什么底气。 我犹豫了一下,想和她确认一下:「这就等于盲开,是吧?」 「是。」 我深吸一口气:「来吧。」 三个人的身家性命都压在我身上。 天时地利人和,今天缺了一样,我们都逃不出去。 「你先把铁丝***最上面的锁孔,别插到底,听听有没有声。」 我按照陈嘉颜的意思照做,门锁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咔哒声。 我立马兴奋起来:「好像有用!」 「坏了!」陈嘉颜声调提高不少:「这锁里面有门闸!」 「你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门闸落下,把铁丝斩断,锁眼就会被彻底封死!」 一听这话,我顿时汗流如注。 锁眼被封死了,也就意味着我们的生路被截断。 让我一个门外汉干这活儿,这不是开玩笑吗?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不,我先拔出来呢?」 「不行!」陈嘉颜连声阻止:「拔出来会破坏里面的结构,再也插不进去了!」 正说着话,水牢的入口忽然出现几声响动。 「吱嘎……」 结实的木门被推开,两个身材魁梧的光头大汉走了进来。 第202章 恶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脑子一懵,瞬间嗡嗡作响。 一旦被人发现我们要跑,肯定要吃上一番皮肉之苦。 关键是,我们再也没机会走了! 「哗啦,哗啦……」 这俩穿着水靴子,踏着污水池,缓步走了上来。 他妈的! 我一咬牙,把手重新塞进镣子里。 本来我这手上已伤痕累累,又沾了不少脏水。 手钻过镣子的一瞬间,堪比刮骨。 他俩越走越近,直到站在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这俩人身上肩宽腿粗,纹龙画虎,其中一个还满脸刀疤。 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除了陪笑脸,别无他法。 那光头大汉挠着嘴角,伸腿踹了几脚木头牢门。 这几脚带着我手上的镣子直晃,扯得我半个身子都疼。 「大哥,别……」 「嘭!」 又是一脚踹在门上:「谁是你大哥?」 我抬头一看,生锈的镣子已经卡进我肉里,鲜血汩汩地涌了出来。 可我还是挤出个笑脸,干笑几声。 刀疤脸大汉清清嗓子:「你们还有三天的时间,我和小龙负责看着你俩。」 叫小龙的汉子狞笑着点点头:「我和炮哥一辈子行善,先给你们送点饭,别饿着!」 说罢,那个叫小龙的壮汉从篮子里掏出一份盒饭,看起来有荤有素,倒是不错。 「啪!」 小龙掀开盒饭盖子,把所有的菜一点点丢了出去,最后又把脏水倒进饭里。 「吃吧。」 好好的饭菜让他俩祸害成这样,看得我直皱眉头。 这是故意派人恶心我吧? 见我始终不接过来,小龙把饭直接拍在我脸上。 一时间,米饭,菜汤和脏水的混合物齐刷刷地往下淌。 我闭着眼睛甩甩头,压住火气:「无冤无仇,这是何必呢?」 「要不是你们仨进来,我们哥俩至于在这下水道里呆着?」 小龙似笑非笑地拍掉手上的菜汤:「这三天,你们想怎么过?」 说罢,他又对着漂浮在水中的饭盒呶呶嘴:「吃这个?」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像明白他俩要干嘛了。 「听两位大哥的意思,我们能过的舒服点?」 小龙开怀大笑的声音在水牢里久久回荡。 「是个聪明人啊!」 他抱着肩膀,对我挑挑眉:「反正都要死了,不如让自己舒服点。」 「只要钱到位,给你找俩娘们儿都行!」 果然。 和我猜的差不多。 这俩人是想在我们身上搜刮点钱财! 旧时候,这种看监守狱的恶吏不在少数。 特别是对于那种死牢的犯人,无论怎么搜刮,也不会有人举报。 毕竟,能在死前吃好喝好,也算是享福了。 就像眼前这两位,明显是把我们当成死人看了,敲诈起来丝毫没有顾及。 我陪着笑脸点点头:「您二位看看,多少钱合适啊?」 小龙搓着下巴,用手指点着我们仨:「伙食费按一天一万,你们仨人,一共九万。」 「不算讹你吧?」 我心里都骂翻了,这比抢劫都赚钱啊! 九万? 你就是把我骨髓卖了,我也拿不出九万啊! 「砰砰砰!」 小龙一脸不耐烦地又踹了几脚:「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我嘿嘿一笑:「要不,我给你写个字据,你去……」 「滚犊子!」小龙一挥手,指着我鼻尖:「就要现钱!」 啧。 有点难搞。 突然,一旁的纪沧海开口了:「你不是要钱吗?」 「我有。」 我顿时心生疑惑,他不是比我还穷吗? 小龙顿时两眼放光,望着纪沧海的方向:「九万,现金?」 「是银行卡,我把密码给你,你先取钱,再回来放我们。」 小龙咯咯一笑:「行啊,那就麻溜交出来吧!」 「你把牢门打开,我把卡给你。」 他这么一说,我立马反应过来,甚至有点窃喜。 纪沧海是什么人? 他一旦被放了出来,这俩小子不得把肠子悔青了? 第203章 往哪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小龙脚下明显迟缓一些:「钥匙在二爷身上,打不开。」 沉默了片刻,纪沧海又问道:「那你总得把手镣解开吧?」 「要不我怎么把卡给你?」 小龙回头看看壮汉,似乎在征求什么。 那壮汉明显犹豫了一会儿,随即回应道。 「开吧,那木头结实的很,闹不出事。」 小龙低头找着钥匙,我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咔哒,咔哒」 纪沧海手上的镣子被打开的一瞬间,一声闷响登时炸开。 我循声一看,纪沧海的两只手从牢房里伸了出来,抓着小龙就往门上撞。 他可是常年打黑拳的人,手上的速度极快,力道又特别猛。 别看小龙膀大腰圆,可在纪沧海手里弱的像个三岁孩子,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此时,我眼前的炮哥拔腿就要上前帮忙。 「哎!」我把声调提高,喊住了他:「我真心劝你一句,千万别去。」 说完,我对着纪沧海呶呶嘴:「这是在擂台上打死过人的主儿!」 撞击声接连不断,膘肥体壮的小龙彻底变成了纪沧海破门的工具。 几句话的功夫,牢不可破的木头已经出现了裂缝。 纪沧海突然后退几步,飞起一脚,木头渣子和小龙一起飞了出来。 这堪比天罗地网的水牢,硬是被他用蛮力破开了! 我定睛一看,小龙已满脸是血,胸骨也瘪了下去。 「哗啦,哗啦……」 纪沧海踏着水花缓缓走了过来,炮哥满脸惊骇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纪沧海的拳头已经到了脸上。 炮哥硕大的身子一僵,直挺挺地躺进水里。 纪沧海狠狠啐了一口:「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哎。 我不禁替这俩贪财鬼祈祷:无量天尊,愿天堂没有纪沧海。 我立马来了精神,低声道:「别弄太大动静,先把钥匙拿来!」 纪沧海点点头,回头把小龙拖出来,上下摸着钥匙。 片刻,他扭头看着我:「钥匙没了,应该是掉进水里了。」 我们脚下的水浑浊不堪,而且始终处于流动状态。 即便潜水下去,也很难找到钥匙。 我把扇子骨递了过去:「这个给你,让陈嘉颜先出来。」 陈嘉颜拿到铁丝,嘁哩喀喳地就开了起来。 我在旁边始终提心吊胆。 刚才弄出的动静不小,可千万别再惹出其他麻烦。 陈嘉颜的手艺真不是吹的,约摸着十分钟上下,手镣应声脱落。 纪沧海回头对我招招手:「把裤子脱了。」 「啊?」 他把手又往前递了递:「快脱!」 我一脸懵逼地脱下牛仔裤,顺着缝隙递给他。 纪沧海把我俩的裤子绑在一起,又放在水沟里吸满水。 纪沧海穿着条红裤衩,冲到陈嘉颜面前,把裤子横穿在木头上,两个胳膊铆足了劲儿,用力反绞着。 「咯吱!」 随着纪沧海手上不断发力,靠着牛仔裤带来的绞力,把木头弄弯。 牛仔裤这种东西,遇见水会变得特别沉,绞力也大了几分。 木头吱嘎作响,听的人牙根发酸。 「咔嚓!」 木屑飞起,万幸,陈嘉颜也出来了。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一手托起锁,嘴上安抚着。 「别急,很快就好。」 按照之前的办法,约摸着几分钟之后,我也顺利逃了出来。 老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我们仨凑在一起,可谓是各尽其用。 今天这一遭,少了我们其中一个,都不可能逃脱。 纪沧海甩甩手上的水,问道:「往哪跑?」 此话一出,我也傻眼了。 第204章 逃出生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前面是入口,肯定有人把守。 至于我们身后,是一片漆黑,只能听见点水声。 我们身处在下水沟中间段,不知何去何从。 他既然给我留了生机,就肯定会告诉我往哪跑。 突然,我想到牙叔临走时的那句话。 「西南大路你不走,偏偏往死奔东来!」 起初我听这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现在终于明白了! 西南大路,是人死以后往酆都城走的方向。 他在暗示我,往西南走,只有死路一条! 奔东来! 兴奋之中,我脱口而出喊了一句:「东面!」 纪沧海抬起手腕,盯着手表,指了指身后:「是这!」 我几乎没犹豫,抬腿就要走。 保险起见,纪沧海开路,我断后,保着陈嘉颜在中间。 刚走了几步,我忽然发现水里多了一抹红线。 我顺着往前一看,立马停住脚步。 「二海!」 纪沧海猫着腰,一脸懵逼地转过身。 我把声音压得很低,指了指水面:「你红裤衩掉色!」 「万一有人追来,肯定被人发现痕迹!」 「卧槽。」 纪沧海身子一矮,立马蹲下身子,随即看向昏迷不醒的小龙身上。 很快,他三两下把小龙的裤子扒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 鲜艳的红裤衩随着水浪飘飘浮浮,看得我五味杂陈。 谁能想到一个打架不要命的人,会穿如此艳丽的裤衩? 可能,这就叫铁汉柔情吧。 随着我们脚步的加进,水声越来越大。 几分钟后,一个半人高的水泥排水管,出现在我们面前。 纪沧海捂着鼻子骂了一句:「妈的,这是下水道啊!」 啧。 我随手把短袖脱了下来,沾湿以后捂在陈嘉颜鼻子上。 她身上一抖,随即扭头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保不齐里面有沼气,捂着点没坏处。」 虽然光线不强,可我还是看见了陈嘉颜脸上那抹羞红。 纪沧海正撅腚猫腰地看着路,突然回头盯着:「你就不管我死活了?」 我忍不住揶揄几句:「把你红裤衩捡回来,自己捂着!」 这么互相调侃几句,气氛倒是不那么沉闷了。 还没走几步,我突然感觉水流不对。 前面好像有个抽水泵,让水流变得很急促。 「二海,你……」 「哎呀卧槽!」 我话还没说完,纪沧海喊出一声,直接消失了。 此时,陈嘉颜往后一仰,脚下不稳,顺势抓了我一把。 这下,我俩一起栽了下去。 我顿时叫苦不迭:这是哪个天杀的,在下水道里挖个坑? 水流十分湍急,我和陈嘉颜抱在一起,叽里咕噜地往下滚。 我本以为这是个坑,万万没想到,这他妈是另一个下水道!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水里滚了多久,甚至连臭味都闻不到了。 只是觉得头晕目眩,再无其他。 终于,我后背撞到一块石头,疼得我眼冒金星。 我没忍住,刚想叫出声,一口脏水直接冲进我嘴里。 我忽然觉得嘴里有异物,轻轻一吐,从嘴里喷出半块鸡蛋壳。 「呕!」 我强忍着 没吐出来,转头环顾四周:「二海!」 「我在这!」 纪沧海从角落里站了起来,狠狠抹了把污水。 我稍微踏实一点,没事就好。 「你、你先放开我。」 陈嘉颜瓮声瓮气地声音在我胸口传来。 我这才发现,我一直把陈嘉颜搂在怀里。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占她便宜。 我连忙松开手,忽然响起陈嘉颜的话。 「你做这些,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暗自苦笑几声,我自己也说不好。 这时,纪沧海忽然喊了我一声:「这有个梯子。」 我顺着墙壁的梯子往上一瞧,忽然看见两道光从孔里透了出来。 虽然孔不大,但是光线很亮。 「走!」 纪沧海走在最前面,伸手探了一会,低声中带着兴奋:「是排水井盖!」 「嘿!」 我在下面只听见一声闷喝,纪沧海两手发力,胳膊上血管暴起,愣是把井盖推开个缝。 眼看着要逃出生天,我忽然百感交集。 冲锋陷阵的人是我,被人当内女干抓起来的也是我。 最后躲在下水道逃命的人,依然是我。 天理何在? 第205章 机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嘭!」 纪沧海把井盖彻底掀开,我们赶紧钻了出来。 一出来,我立马傻眼。 这地方是熙熙攘攘的大街,周围车水马龙,头顶霓虹闪烁。 纪沧海裸着上身,可好歹有条裤子。 可我浑身上下就一条遮羞的裤衩,路过的人无不驻足观看。 更有甚者,直接掏出手机对准我们。 我们仨人里,唯一体面点的,也只有陈嘉颜。 可她满身泥泞挂在身上,任谁都觉得像逃荒的。 「哈哈哈哈哈!」 纪沧海冲着马路掐着腰,仰天长笑:「老子命硬,没死成!」 我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脖子里,低声哀求道:「您行行好,换个地方再喊,行吗?」 哪知纪沧海一脸无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高兴啊!」 「脸这个东西,对你没用,是吧?」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突然捂住我的嘴。 我使劲蹬着腿,嘴里呜呜的叫着,可这手像个铁钳子,我根本挣不开。 一直把我拖到草丛,这手才从我手里拿了下来。 我回头一看,是牙叔! 牙叔虽然叹了口气,但还是扯起一个笑意。 「我没看错人,你果然看懂了。」 我看看四周,低声道:「您一直在这等着?」 「嗯。」牙叔点点头:「换个地方说话。」 以前我总觉得牙叔只是嘴皮子厉害。 现在看来,他运筹帷幄的本事,也是世间屈指可数。 牙叔带着我们转进胡同,一通七拐八拐之后,我们钻进了一座低矮的平房。 进了屋,牙叔连灯都没开,我们四个人就在这么摸黑坐在屋里。 稍微离的远一点,都看不到彼此脸上的表情。 这屋里陈设极其简单,除了地上的床垫,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张四方桌。 「别看了,这是我家,很安全。」 牙叔的声音打断了我,我立马回过神,把压在心底的问题说了出来。 「这下水道四通八达,您怎么能确认我一定从这出来?」 牙叔淡然一笑:「你们掉坑里了,是吧?」 「对!」 「那坑是我挖的。」 我浑身一怔,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牙叔摘下眼镜,露出发白的眼睛,喃喃道。 「水牢是我修的,当初我担心排水不通畅,特意多挖开一个洞。没想到,今天给你用上了。」 我轻叹了口气:「是啊,这就是天意吧。」 牙叔没再接茬儿,危襟正坐,满脸严肃:「说正事吧。」 「我确实是有意让你们逃出来,不过,明天开始,我会发海捕文书。」 我脑子一懵,这海捕文书是黑话。 把这翻译成现在的话,叫通缉令,是江湖里特有的一种存在。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彻底变成了过街老鼠! 我仔细捋顺一番,好像有点想明白了,可还是想确认一下。 「您是在调虎离山,对么?」 「嗯……」牙叔低吟一番:「是,也不是。」 牙叔摇着扇子,兀自分析道:「常春会的人,都知道我有意把你收入门下。」 「这一层关系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如果我想保着你,就必须是我带头抓你。」 「一来,可以让二爷放心,二来,我不会把你逼近死路。」 忽然,他手上的扇子停了下来,悠悠道。 「一旦二爷起了疑心,他一定会换人抓你,到时候你就危险了!」 我突然觉得脑瓜仁疼。 我来漠南是想混口饭吃,抓紧把饥荒还上。 怎么就卷到这种事儿里? 我不是被冤枉了而觉得委屈,而是因为我想做个普通人,可老天偏偏百般阻挠。 原来,做个普通人,也会是普通人的一种奢望。 沉默了片刻,我轻声说道:「要不我还是跟你学说书吧。」 牙叔眉头一挑,轻笑道:「你这小子倒是伶俐,还想在我这躲清净?」 「你已经卷到这事里了,没有退路了。」 他我话,让我心头一惊,连声问道:「为什么?」 「如果你不把这事洗干净,二爷追到天涯海角也得弄死你。」 我顿时有些无语:「我和他素未平生,何必呢?」 「王巨的事,真不是***的,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 牙叔拍拍我腿,打断了我:「可是,你是二爷的机会。」 「机会?啥意思?」 第206章 背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把扇子收了起来,两手不断摩挲扇骨。 「你没发现,二爷从一开始就想置你于死地吗?」 「发现了!」 牙叔扭头看着我,叹了口气:「这说明他根本没死心!」 「早年间,他和王巨争会长的位置,最后没争过,也只能作罢。」 「现在王巨昏迷不醒,他第一个蹦出来,是想利用其他人想报仇的心,先干掉你。」 说到这,我也算明白了,接茬儿反问着。 「所以他把***掉,就等于笼络了人心,方便他上位,对吧?」 牙叔重重一点头:「聪明!」 「所以,现在陷害王巨的凶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死!」 无缘无故背上这么一口大黑锅,我着实憋得慌。 「好一个扯虎皮,做大旗!」 纪沧海靠在窗台上,叉着腰打断我:「这么一个阴险的人,你们还敬着他?」 牙叔干笑几声:「他是三朝元老了,比我都大一辈。」 「而且他这几年挺安分,也不出来瞎搅和,还算相安无事,谁能想到他根本没死心!」 啧。 我一咂摸牙花子,不禁开始犯愁。 一把年纪了,还争名夺利。 真叫人想不明白。 事已至此,已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无论我想不想,都得的硬着头皮走下去。 我狠狠搓了搓脸,问道:「照您的意思,下一步该怎么办?」 「无论如何,你们不要离开漠南。你一旦走了,畏罪潜逃就算坐实了。」 我犹豫了一下:「我们不能露头,是吧?」 「对!」 这下,我直接坐不住了。 我的金锏还在陈昌明手里,这是我的身家性命。 况且,那宝物是如海真人亲手赠予,万万不敢丢了! 但我没把话说出来,只是轻轻点头,再度开口。 「那我们也不能就一直躲着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牙叔瘪瘪嘴:「要么,让王巨醒过来,说出真相。」 「要么,你就得找到证据,自证清白。」 让植物人苏醒,这种难度堪比登天。 摆在我面前的只有第二个选择,自证清白。 我不禁摇头苦笑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没人信,能证明的人都死绝了,怎么证明?」 牙叔兀自点点头:「只能抓内鬼了!」 突然,他用力捏住我的手,轻轻摇动:「把内鬼揪出来,逼他说出实情。」 「现在你是凶手,必须把你变成受害者,这事便有转圜余地!」 我忽然间茅塞顿开,狠狠一拍大腿:「行!我明白了!」 牙叔倒是波澜不惊,轻声嘱咐了一句。 「还有,常春会有暗草,你千万不能往人多的地方去!」 此话一出,我顿时心惊肉跳。 暗草,这是一个消失已久的行当。 他们藏匿在人群当中,或是贩夫走卒,或是沿街乞丐。 形形***,各行各业,防不胜防。 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暗草。 虽然这群人平时不用为帮会效力,但帮会需要常年用大量的钱养着。 一旦出了问题,他们将成为帮会最后,也是最有利的刀! 可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哪个帮会都不愿意用钱养一群闲人。 这也是这个行当消失的主要原因。 这常春会还真是个老传统,到现在还有一群暗草。 我深吸一口气:「那今晚我们连夜回去收拾东西,再去寻个去处吧。」 「哎?」 牙叔忽然问道:「你和月明楼是不是有点交集?」 第207章 跑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交集……」我脑海中瞬间浮现桃子的脸:「也不算交集。」 牙叔兀自点点头,转头从床下掏出几件长褂子,放在我腿上。 「先将就着穿一下,好歹暖和。」 「行了,天快亮了,走吧。」 牙叔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蜡烛,将其点燃。 橙黄色的暖光瞬间跳了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倒影。 我不禁有些疑惑,刚才说了那么久,他都没掌灯。 现在怎么要走了,还把蜡烛燃上了? 等我们都走出了门,牙叔回头把蜡烛扔在床垫上,立马燃起熊熊大火。 我顿时心头一惊:「您这是干什么?」 牙叔淡然地走到院子里,拧开水龙头,强烈的水流呲成弧线。 直到最后一丝火苗熄灭,牙叔才扔下水管:「走江湖,谨慎点没错。」 「没准,这周围就藏着暗草。」 这房子已经被水火折磨的看不出样子,我隐隐有些担心。 「那您,去哪住啊?」 「天大地大,哪还容不得我睡一觉?」 说罢,牙叔拍了拍我肩膀:「别挂念我,走吧。」 「大恩不言谢!」 从牙叔家里出来,我们仨人急匆匆地往殡仪馆赶。 别管我们去哪,总要有些衣物细软,该拿的东西不能少。 到了殡仪馆,我们分头行动。 陈嘉颜的速度很快,收拾好东西以后直接跑进男寝。 纪沧海把电棍一类的防身东西发给我俩,以防路上遭遇不测。 最后一次清点以后,我们刚准备出门,房门先被人推开。 我抬头一看,是王海桥。 他这一进来,着实吓了我一跳。 陈嘉颜怔了怔,语调略微有些颤抖:「馆、馆长。」 王海桥顶着两个熊猫眼,脸上带着丝丝倦意:「你们这几天干啥去了?」 他和陈昌明也算是合作关系,我不想让他知道太多。 「啊……」我随口扯个谎:「出去玩了一圈,刚回来。」 王海桥神色有些木讷,缓缓点头:「好好,回来就好。」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有事?」 「没、没事。我看着灯亮了,以为是进贼了,就来看看。」 「早点休息,我走了。」 说完,王海桥一转身,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见他走远,我把门关上。 我看着他一脸疲惫,忽然心生警惕。 这王海桥可是到点就下班的人,大半夜的怎么会出现在这? 况且,我们回来的很隐秘,他怎么就恰好出现了? 我隐约觉得,王海桥好像在蹲点。 纪沧海走到窗台前,把窗帘扒开一个缝,喃喃道。 「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奇怪呢?」 我回想着他刚才说得话,确实漏洞百出。 「就算进贼了,也轮不到他一个馆长亲自看。」 「他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屁呢?」 我仔细想了想:「他应该不敢。」 「算了,别管他了,先走吧。」 我们刚要出门,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响动。 纪沧海眉头一皱,拔腿就跑,一把拽开门。 「有人!」 然而,门打开的一瞬间,外面却是空空如也。 纪沧海从发现有人,一直到开门,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而宿舍和楼道之间至少有二十几米,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逃离。 「会不会是听错了?」 纪沧海坚定地摇摇头:「我能闻声识步,绝对不会听错。」 随即,他把声音放的很低:「是不是偷法器的人?」 「不会。」我很笃定地分析道:「殡仪馆里,没人有这本事!」 可门外究竟是谁在偷听? 我忽然意识到,殡仪馆已经成了是非之地。 这地方,不能呆着了。 我们仨人扛着背包,迅速下了楼。 刚推开楼道的门,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差点把我魂儿吓出来。 随即漫天彩带纷纷飘落,落了我一身。 纪沧海翻身一脚踢了出去,一声惨叫顿时响彻天际。 「别打!」 角落里的人影迅速爬了起来,两手高举过头顶。 「是我!」 我打开手电一看,小白一手捂着肋下,呲着一口白牙站在我面前。 后背的汗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淌,陈嘉颜更是被吓得脸色惨白。 我强压着火气,凝眉问道:「***干啥啊?」 第208章 带上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让我吼了几句,小白满脸委屈地瘪瘪嘴。 「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嘛。」 「你看看我们仨的样子,你觉得很惊喜吗?」 我看着满地的彩带,愈发觉得无奈:「大晚上放彩带,你咋想的?」 「这不你生日嘛。」 小白愈发委屈,梗着脖子反驳一句,继续揉着肋下。 「嗯?」 我仔细想想今天的日子,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纪沧海沉着脸,低声道:「你把我们查的很详细啊?」 虽然他没有任何动作,但凭我对他的了解,这话已经带着火药味了。 我赶紧拍了拍纪沧海,示意他别激动。 内鬼的事搅合的大家都不得安宁,所以他才如此敏感。 小白高举的手用力摇摆着:「不是,不是。」 「他身份证落下了,我正好看见了。」 说着,小白把身份证交给了我。 我把身份证接了过来,反问道:「你一直在这等我们啊?」 「嘿嘿。」小白站直身子,笑道:「你们这有食堂,能吃饱。」 我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 这几天杂事太多,我把这货给忘了! 「不好意思啊!没给你结账呢。」 说着,我掏出手机,准备给小白转账。 好在上次从陈昌明那讹来的钱,还剩下一些,不至于让我太尴尬。 小白连忙摆手:「别别别,东西也没用上,就别给钱了。」 我顿下手指,狐疑地看着他。 他这个反应倒是挺奇怪。 一个食不果腹的人,能如此不为钱所动? 说实话,这一刻我是怀疑的。 毕竟,这已经违背了人性。 可钱财之事还是要讲清楚的,免得给以后留麻烦。 见我执意要给,小白连连后退,直接交了底牌。 「我想以后跟你混!」 我一下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 随即,我把手机收了起来,反问道:「你都不知道我是干啥的,你还跟着我?」 小白立马往前凑了凑,一脸的讳莫如深。 「你之前在我这做了桃木剑,又搞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肯定是个干大事的人!」 这世间有两种话不能当真。 一种是突如其来的诽谤,一种是毫无征兆的夸赞。 信了一个,就离死不远了。 显然,小白这通彩虹屁吹的有点突然。 「算了,算了。」我又把手机掏出来:「我还是给你钱吧。」 小白赶紧摁住我的手:「别,我说实话。」 「说。」 「我觉得,你欣赏我的手艺,你是懂我的!」 「此生一场,难逢知己啊!」 「你是俞伯牙,我是钟子期!咱俩高山流水!」 …… 我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玩意?」 「我咋就跟你是知己了?」 后面话有点伤人,又让我咽下去了。 我那是欣赏他手艺吗?我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用他! 眼看着天要亮了,我不敢再耽搁了。 索性,我直言道:「我还有事儿,等我回来把钱送到你铺子里。」 说完,我抬腿就走,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走出去好一会儿,我背后突然传来小白的声音。 「我就是想混口饭吃!你带上我吧!」 小白确实油嘴滑舌,可这一句话,还是扎进我心里。 这是个多么平凡而简单的愿望。 纪沧海回头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带上,也行。」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牙叔不是说,会到处通缉我们吗?」 「小白是个陌生脸,他可以帮咱们探探情报,走动走动。」 我一琢磨,确实是这个道理。 「不过……」纪沧海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这小子是个滑头,不能让他知道太多。」 「行,我有数。」 正好我心里也于心不忍,纪沧海这话算是给我吃了个定心丸。 我把声音微微抬高一些:「来吧。」 小白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脸激动地表着决心。 「哥!我拿你当长期饭票,你拿我当牲口使!」 第209章 进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虽然我有点哭笑不得,但这话我信了。 因为,符合人性。 站在门口我权衡了好一会儿。 虽说漠南只是个县城,可荒无人烟的地方,终究是少数。 我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也只有麒麟山了。 我尽量不去想山里的狗熊,一咬牙,一跺脚:「出发!」 深夜进山,本就是大忌。 一来是路况不熟,容易迷路。 二来,山中毒物大部分都是昼伏夜出,危险性比较大。 到了山下,纪沧海一言不发地抽出开山刀,砍下一大截树杈,当做登山杖探路。 我把腰带解下来,用金属扣的位置锁住陈嘉颜的手腕,另一端攥在我手里。 小白这个没心没肺的货,还不知道我们要经历什么,只顾着叽喳跑跳。 「噗通!」 小白高高跃起,再一看已经落到水坑里。 我顿时觉得头大。 纪沧海伸出树杈,想把他拽出来,被我一把拦住。 我弯下腰,一字一顿道:「求求你,安静点。」 「行行行。」小白在水里扑腾几下:「你先救我。」 我给纪沧海使了个眼色,小白这才算爬了出来。 「咱们到底要去哪啊?」 显然,水坑并没有让这个话痨闭上嘴。 我不耐烦地回应一句:「采蘑菇!」 「哦。」 他点头允诺一声,也不知道走没走心。 一直到了半坡,我掏出罗盘仔细看了起来。 风水堪舆不是只能看阴宅,最实用的反而是看周遭环境。 我倒不是看风水,而是要确定一下,这地方的背风、向阳之类的地理位置。 小白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咱们是要盗墓吗?」 我两眼盯着罗盘,轻声回应一句。 「二海,揍他。」 「别别别,我不说话了。」 我前后看了一圈:「就这吧。」 纪沧海把背包扔下,又将电棍塞到我手里。 「我去搭个棚子。」 我赶紧站起身子:「一起去。」 纪沧海笑着把我挡住,又冲陈嘉颜使了个眼色。 「出力气的事儿,你不在行,歇着吧!」 顿了顿,他把手指向小白:「你跟我去!」 「我、我也不在行啊!」 纪沧海把手关节捏的咯吱响:「***……」 「去去去,我去!」 看着小白委屈巴巴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笑。 「二海,你别老欺负他。」 「放心。」 他俩走了以后,只剩下我和陈嘉颜无声相对。 她屈膝坐在地面,把手上的皮带扣解开:「我在水牢里说的那些话,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吧。」 我怔了怔,无声的点点头。 我知道纪沧海为什么非要把小白拖走了。 他这是给我俩留下一点时间。 半晌儿,她低着头,又憋出一句:「你以后,就别处处照顾我了。」 「我受之有愧。」 我挤出个笑意:「大家在一起,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不是。」陈嘉颜抬头望向我:「你给了我家的感觉,又不愿意给我一个真正的家。」 「就像是驴子面前的胡萝卜。一直在眼前,始终得不到。」 我没想到她会又一次把话挑明。 我很清楚,对于一个向来内向的女孩,把这些话摊开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一时有些语塞,沉默了半晌。 算了,纪沧海把地方都腾出来了。 不如我也直白点,免得互相难受。 「我从来没想过会有女孩愿意靠近我,我……」 不等我说话,陈嘉颜先开口打断:「我也没想过会有人愿意照顾我。」 我叹了口气:「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没必要在我身上耗着。」 「嗯」她揪着地上的草,点点头:「算了,不说了。」 本来我想把话说透,没想到她忽然止住。 夜风滑过,无言以对。 我从来没羡慕过那些一帆风顺的权贵。 可在这一瞬间,我忽然艳羡不已。 此时,纪沧海和小白抱着一捧树杈走了回来。 我看着如泥猴子一般的小白,不禁问道:「咋啦?你又揍他了?」 纪沧海无奈地瞪了他一眼:「缺心眼的玩意儿,非得去摘果子。」 小白伸出脏兮兮的手,把几个果子递到我眼前。 「你尝尝。」 我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暖流,感激地点点头:「谢了。」 第210章 邪术入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趁着陈嘉颜不注意,我又把果子丢进她兜里。 小白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笑道:「不客气!我爹说了,滴水之恩,当以涌泉。」 「海哥给过我馒头,今天就当报恩啦!」 我哈哈一笑,没说话。 他确实挺滑头,甚至是个话痨,可心眼并不坏。 如果他不是装出来的,我倒是挺想把他留在身边的。 纪沧海敲敲打打地建起了木桩,没用多久,几个木质三角棚子就搭了起来。 这东西谈不上精细,不过遮风挡雨应该是够了。 小白自告奋勇地挖刨出了几个坑,点上几簇火,夜里倒是不显得那么冷。 夜里。 刚睡下没多一会儿,我就觉得脑袋特别疼。 有点像发烧,可脑门并不热。 我只当时最近休息不好,压力太大。 就这么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纪沧海也喊着脑袋疼。 我从棚子里钻出来一看,直想把小白拖出来打一顿。 他挖的地坑,风向不对,没烧完的柴烟顺着风飘到了棚子里。 多亏这棚子四面透风啊! 要不我们已经二氧化碳中毒了! 好在陈嘉颜认识一些草药,从山里找了些不知名的草药。 到了中午的时候,所有人基本都痊愈了。 然而,我非得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连起床都很困难。 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陈嘉颜钻进我的棚子,前后给我看了看,很笃定地说了一句话。 「绝对不是感冒。」 此时,身上的肌肉像是刀子剐一样的疼,吞口水和吞刀片差不多。 「算了,我再歇歇吧。」 我一翻身,手碰到了棚子上之处的木茬。 这一下,直击我泪腺,刺激的眼泪哗哗淌! 我被刀扎都没哭,让个木茬居然弄哭了? 这不扯淡吗? 我低头一看,整个人都僵住了。 约摸只有半寸大木茬,轻轻扎进我皮肤里,却挑起了一大片皮肤! 我手上的皮肤,就像是热牛奶上面的奶皮,皱皱巴巴,又带着些许湿润! 陈嘉颜嘴上一阵惊呼,一把摁住我手腕。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举动,硬是扯掉我一块肉皮! 「我、我不是故意的!」 陈嘉颜都吓傻了,两手擎在半空,不知所措。 疼痛感如同一只大手,紧紧握着我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 我像濒死的鱼,大口大口的呼吸,试图缓解这股窒息的疼。 此时,我忽然觉得手上又痒又麻。 我再一看,一个胖乎乎的虫卵,居然从我肉里钻了出来! 有那么几秒中,时间好像凝固了。 突然,我脑子中闪过一阵电流。 这是腐蝇的卵! 我猛然想起,那天在厂房里,我曾经被黏液粘住。 而陈昌明也说过,所有人都会变成养料! 孙麒麟的惨死,我还历历在目。 我的下场,会不会也是如此? 陈嘉颜的喊声惊动了外面的纪沧海。 他猫着腰冲了进来,见到这一幕,也是说不出话。 我想安慰他俩,可疼痛并不给我机会。 纪沧海喃喃道:「肯定又是邪术。」 「怎么办?」 一直冷静的纪沧海突然没了主意,眉头拧成了疙瘩,嘴里不停念叨着。 这可谓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金锏不止所踪,通缉犯的身份还背在身上。 如今又邪术入体。 我经常会想,老天爷明明可以弄死我,为什么偏偏把我留在人间受罪? 这世界,究竟是人间,还是地狱? 陈嘉颜半跪在我身边,哆哆嗦嗦地安抚道:「你别怕,我下山去想办法。」 「别去。」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出一句话:「下山就是死路一条。」 陈嘉颜徐徐摇头:「不去,你现在就得死。」 「我有办法!」 纪沧海缓过神,从兜里掏出手机:「陈昌明的邪术都是从南洋过来的,阿赞肯定知道!」 第211章 塌天大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看着他手上的动作,追问一句:「阿赞?就是你说的南洋法师?」 「嗯。」 他低头回应一声,迅速拨着手机,随即放在嘴边,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南洋话。 纪沧海面色愈加沉重,随即把扩音打开,放在我耳边。 阿赞的普通话很生硬,发音很别扭,我得很努力才能听清。 「不知道最近漠南在闹什么事,不少阿赞和龙普已经前往漠南。」 我静静的听着,隐约觉得这事和陈昌明有关系。 可单凭一句话,不能证明什么。 阿赞在电话那头继续说着:「听说黑龙庙的巴颂,在漠南被人打死了。」 「你们,恐怕要变天了。」 这话钻进我耳朵里,我立马浑身一颤。 随即,我在电话里描述了一下那天见到的南洋邪师。 「光头,个子不高,黑黑瘦瘦,脖子上有一块青色胎记。」 「对!他就是巴颂!」 一瞬间,我身上的痛感似乎消失了。 这个消息给我震得久久缓不过来。 那天,在厂房见到的邪师,真被我打死了! 电话那头的阿赞,似乎并不知道这事儿,依然自顾自地说着。 「巴颂是黑派的领头人。他死了,下面的猢子猢狲早就炸开了锅。」 「而且,我听说他们正满世界的找凶手呢,说是抓住了,要剜心祭天。」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照现在来看,岂不是有两伙人都在抓我? 而陈昌明还从中作梗,这事越来越麻烦了! 转瞬间,我也释然了。 债多了不愁还,虱子多了不怕痒。 阿赞后面还说了很多,可我已经没心思听了。 纪沧海犹豫了一下,把电话拿了过去,继续用南洋话说沟通着。 他越说越激动,似乎在争辩什么。 几分钟之后,纪沧海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眼中多了一抹失望。 「咔!」 手机被纪沧海扔在地上。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不愿意帮忙?」 「他死活都不来,不想淌这趟浑水。」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算了,别难为人家了。」 纪沧海搓着头皮,哀叹一声:「他好歹给我个解药啊!」 我勉强翻了个身,岔开话题:「那个巴颂,来头很大?」 纪沧海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南洋的法师,都叫阿赞或者龙婆,年纪大一点的圣僧,也只是叫龙普。」 「只有巴颂不一样,他叫黑龙王。」 「巴颂家族十分庞大,代代黑龙王都是世袭。老黑龙王去世的时候,南洋可谓是万人空巷。」 说着,纪沧海从手机里找出几张相片,递在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马路两边飘荡着白旗,路边跪满了人,一眼望不到边际。 「这就是老龙王去世时候的现场。」 顿了顿,他收起手机,低声道:「你可以想一下,元始天尊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是啥感觉?」 「什么意思?」 「黑龙王在南洋,就是活的元始天尊!」 我不禁暗抽一口凉气:我这一锏,算是打出了塌天大祸! 巴颂家族势力如此之大,天知道会出动多少人马。 不过,我并不后悔。 别管你是啥色的龙,你把我族胞当咸菜腌,当畜生宰,这肯定说不过去! 你死在我手里,也算是功德一件! 不过,回过头再想想,倒是有点想不通。 陈昌明能耐再大,也就是个骗子,顶天会点邪术。 他怎么可能请动如此位高权重的人物? 我缓缓躺下了去,长呼一口气:「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陈嘉颜四下看看,凑在我耳边:「让小白下山,去买点医用品吧。」 「这里的环境太差了,一旦感染,只怕更麻烦。」 纪沧海随声附和道:「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这么熬着,也不是个事儿。」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不放心。 我把声音压低,对着外面呶呶嘴:「这小子行吗?」 「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再把自己搭进去。」 陈嘉颜的态度很坚决,反问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第212章 无药可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嘉颜抿嘴看着我身上的伤口:「我去山上找些草药吧,万一能对症呢。」 本能之中,我一把抓住她手腕:「别去了。」 「我已经这样了,你们不能再出事了!」 陈嘉颜轻轻推开我的手,笑道:「你小瞧我了。」 她和小白分头行动,纪沧海留在我身边,充当保镖角色。 他们三个人都是跟我混饭吃的,我本应该成为领头羊,可偏偏成了累赘。 我忽然想到,陈嘉颜为什么如此讨厌拖累别人。 这个滋味,堪比一头扎进粪池。 窒息到让人无法开口言说。 天色向晚,夕阳西下。 陈嘉颜背着临时编成的草篓,有气无力地走了回来。 暖黄色的夕阳光顺着木棚子的缝隙透了进来,正好落在陈嘉颜的后背上。 她弯腰放下草篓,恰好露出半截锁骨。 我逆光看向她,只觉得是仙女下凡,看得有些发呆。 「哎哎哎!」 纪沧海推了我几下,挤眉弄眼地看着我:「人家跟你说话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只觉得面颊发烧。 陈嘉颜蜷缩在我身边,脸上愁云密布。 「我认识的草药实在不多,又不知道你这是什么病。」 说罢,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药不能乱吃,吃错了就是毒。」 我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这也算意料之中吧。 我又不是什么天选之子,不可能一帆风顺。 片刻,我赶紧把话题岔开:「小白咋还没回来呢?」 纪沧海眉头一皱,看看腕上的手表:「哎呀,不能出事吧?」 「不能。」我犹豫了一下,随即笃定道:「肯定不能!」 就这么一直等到晚上,小白迟迟未归。 银灰色的月光洒满山林,处处都是夜虫鸣叫,听的人心烦意乱。 我们仨蜷缩在一个棚子里,谁都没说话。 突然,纪沧海嚯得站了起来。 「不行,我得下山去看看!」 我赶紧劝了一句:「稳着点,出不了事。」 纪沧海立马反问一句:「你咋这么确定?」 「小白是个陌生脸,没人认识他。就算有暗草,也抓不住他。」 他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担心。」 「哎呀,这小子属于尿盆镶金边,长了个好嘴。一般的事儿,难不住他。」 话是这么说,可不担心是假的。 先等等看吧。 月上柳梢头,星光灿然。 棚子里像是与世隔绝一般,安静的让人耳鸣。 忽然,外面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声。 靠在墙边的纪沧海猛然一睁眼,随即匍匐在地上,机警地听着外面。 半晌儿,他指了指我怀里,又把声音压得特别低。 「把电棍拿好。」 说罢,他顺势一滚,滚进门口的草丛。 我在棚子里支棱着耳朵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很急促,也很凌乱。 「别他妈动!」 纪沧海一嗓子炸开,树枝上的鸟扑扑楞楞地飞走。 片刻,纪沧海反手压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这女人的嘴被纪沧海捂的死死的,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妈的! 我登时后背一凉。 要么是小白出事了!要么是我们的行踪泄露了。 那 女人猛劲儿挣扎几下,一口咬住纪沧海掌心,疼得纪沧海嗷嗷叫。 「是我!」 她这一嗓子,吓了我一跳。 是小白的声音! 她狠狠扯住及腰的长发,把假发往地上一扔。 我一看,还真是他。 小白脸上像开了染缸,红眼影,红腮红,嘴上涂抹着油乎乎的紫色口红。 关键是这一身绿色绣花旗袍,侧面的扣子散着,腰上的肉直接呲了出来。 他一脸委屈地站在我们面前,纪沧海原地乐开了花。 我强忍着不笑出声:「你干啥去了?咋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小白蹭了蹭脸上的妆,瞪了纪沧海一眼。 「还不是怕人跟踪,我回来的时候特意买了身女装!」 「我从后山绕回来的,肯定不会带来尾巴!」 一听这话,所有的笑意立马烟消云散。 没想到,这小子还能有这种机警。 「这个给你。」 说罢,小白把旗袍扯开,我顿时惊讶不已。 所有东西都被他用胶带缠在他身上,从压缩饼干,到消炎药之类的医用品,一应俱全。 不夸张地说,他身上的东西,差不多能开个杂货铺了。 纪沧海走到他身后,抓着他身后的胶带狠狠一撕,疼的小白嗷嗷直蹦。 「你轻点!」 纪沧海贱兮兮地笑着:「谁让你咬我的?」 「呲啦!」 「嗷!」 …… 几分钟以后,小白像是被人凌辱的姑娘,一脸愤恨地缩在墙角,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纪沧海…… 第213章 暴雨将至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看着满地的物资,拍了拍小白:「谢了!兄弟!」 小白收回眼光,嘿嘿一笑:「客气啥!我不说了嘛,我拿你当饭票,你拿我当牲口!」 我忽然感叹一声:「你这个年纪,能如此机警,确实难得。」 他往我怀里凑了凑:「聪明莫过帝王家,伶俐莫过江湖人。」 「咱这些年也见过风浪!」 「我跟你说……」 小白坐在我身边一通山吹胡侃,我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 不过,他的到来,确实给我们仨增添了不少欢乐。 夜里,陈嘉颜给我吃了点抗生素,便草草睡下。 半睡半醒间,我忽然听见阵阵鬼哭狼嚎,我立马清醒过来。 我连滚带趴地奔向门口,侧耳一听,这才踏实一些。 是风。 我顶着狂风一看,先前的星光璀璨已变成乌云蔽日。 看样子,一场暴雨是免不了了。 我登时心头一紧,山里的天气特别容易变。 这山中又没什么遮挡物,一旦雨水变大,定然泥沙俱下。 我选这地方虽然既朝阳,又背风,可毕竟是半山腰。 不行,得往山顶转移! 我赶紧爬了出去,纪沧海和陈嘉颜也已经钻出了帐篷。 只有小白这个没心没肺地还在酣然大睡。 当然,再强的睡意也顶不住纪沧海宽厚的手掌。 几分钟后,小白噘着嘴,捂着屁股,气鼓鼓地穿好衣服。 此时,已是天雷滚滚。 我前后一说,四个人躲在帐篷里开始分工。 正说着话,一道黑影像是利箭似的,奔着我就冲了过来。 我根本没机会躲,被这股子邪劲儿撞翻在地。 本来我就浑身疼痛难忍,被这么一撞,疼得我以为自己散架了! 「卧槽!」 纪沧海口中惊呼一声,我立马循声望去。 这地上,竟盘着一条比我胳膊还粗的大蟒! 这大蟒浑身墨绿,身上浮着淡黄色的花纹,蛇头高高昂起,但并未吐信。 看样子,这大蟒并没有伤人的意思。 蟒和蛇属同宗同源,唯一的区别是,蟒不像是蛇一样有剧毒。 可它们的绞杀能力,绝对首屈一指。 「轰隆隆……」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我们四个人就这么和蟒蛇对视。 蚂蚁搬家蛇过道,鸡不回笼麻雀叫。 天底下的异象都是有征兆的,最先能感觉到的,就是深居地穴的动物。 然而,山里的动物野性与灵性并存。 它们轻易不会和人类正面接触,更别提如此合并的独处一室。 如此反常的举动,似乎在说明一件事——这不是普通的暴雨,而是天灾。 我转头看着纪沧海:「不能上山了!得往山下走!」 「下山,不太安全吧?」 「现在上山,死路一条!」 我已经盘算明白了,就算被常春会的人抓住,好歹有跑的机会。 可山顶万一爆发泥石流呢? 孰轻孰重,自然可辩。 正当我们要出门的时候,一道悍雷在我头顶响起。 紫色蜿蜒的闪电,擦着我鼻尖落在地上! 我顿时两眼漆黑,耳鸣阵阵。 几分钟后,我眼中渐渐恢复光亮,我抬眼一瞧,冷汗不止。 焦黑的大坑冒着徐徐青烟,深藏的蛇虫鼠蚁被炸成残肢,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 若是再往前一步,这时候我已经成了渣子!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这什么意思? 老天爷不让我走,让我死在这? 这一幕惊的所有人都不敢吭声,我平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等等看,都别慌。」 「哐哐哐!」 数不清的悍雷悉数落下,黑夜如同永昼。 别看纪沧海平日天地不怕,可在这种事上,还是露出了淡淡的不安。 陈嘉颜缩在我身后,死死地抓住我的手。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似乎已经成她的本能。 我回头一看,身后的大蟒死死瞪着眼睛,一点声响都没有,好似老僧入定! 我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第214章 躲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若是寻常躲灾的动物,肯定是惊慌鼠窜,根本不可能这么安静! 我趴在地上,仔细看看地面。 我确定,根本没下雨! 按照往常的经验,雷声响成这样,定然是要下一场暴雨。 这雷,好像在专门劈什么东西! 山中精怪若是心生慧根,也可像人一样修行。 得了道行,便能脱下被毛戴角之身。 可自从盘古分天地,天道之中便蕴含阐截二教。 阐教奉三清大帝为尊,截教以通天教主为王。 二教并立,虽不分伯仲,但修行之路大相径庭。 阐教不许动物修炼,门下弟子均未人身。 截教则恰恰相反,不论身份,允许万物修行。 按道门所说,凡遇披毛戴角之物修道成仙,需经历三场浩雷之劫。 若是这山野精怪,生前伤人作恶,一道悍雷,烟消云散。 不过,这雷有三不劈。 一不劈僧道,二不炸庙宇,三不伤帝王。 而我是个受过天地箓的正牌道士,它藏在我这,定能免于浩雷之祸。 没错,我现在怀疑,我身后的大蟒,是在躲雷! 如果真是这样,我心里更没底儿了。 能被雷追着跑的修行之物,大概率不是什么善类。 如果因为我的存在,而让它侥幸躲过一劫。 那我真真是天大的罪过! 别看老子到了这般田地,你若是真是伤天害理之物,我定不留你! 我从纪沧海腰后抽出匕首,对着自己手掌轻轻一划,鲜血汩汩地涌了出来。 陈嘉颜眼睛一瞪:「你干什么?」 「嘘。」 我把带着鲜血的手凑到大蟒面前。 只要它还没成仙,就脱离不了动物的本性! 果然,大蟒突然飞出信子,随即大嘴猛张,几根尖牙几乎怼到我脸上。 ***让我猜对了! 这东西生前必是吃生肉,啖鲜血的东西,否则它不会有如此反应! 大蟒突然张口,我立马抱住它脖子。 纪沧海要上来帮忙,让我一脚踢开。 「别过来!这雷不劈我!」 我像是树袋熊似的挂在大蟒脖子上,试图把体重它控制住。 可它浑身上下都是粘液,再加上我身上疼得要死,能不被它甩出去,已经是祖师爷保佑! 突然,大蟒蛇头回旋,它那滑唧唧的身子已经把我膝盖缠死。 一时间,我腿上好像被某种吸力裹紧,软骨摩擦的声音咯吱响起。 不好! 这畜生要绞死我! 突然,角落里的开山刀闯进我视线,我铆劲儿喊出一句。 「砍它尾巴!」 纪沧海也不含糊,抄起开山刀,单臂猛地挥起。 只听一声清脆的撞击声,蛇尾和刀刃一起折成半截,掐唰唰地飞到半空。 就这么一瞬间,那大蟒已是双目通红,两道血泪从它眼眶中淌了下来。 血红的蟒头高高扬起,硕大的嘴带着腥臊味对着我咬了下来。 见一击不中,大蟒立马暴躁不堪,粗壮的身子撞的木棚子哗哗作响。 如果不是纪沧海在地下埋了桩子,恐怕早已房倒屋塌! 我回头一看,再差一步就到了帐篷外。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抬手一道耳光,手上的鲜血霎时抹了这畜生一脸。 浓烈的血腥味搅得大蟒暴怒,它拖着我一路横冲直撞。 后背传来的锐痛,让我一度怀疑后背磨出了火星子。 然而,这一瞬间,我并不惶恐,反而踏实了。 第215章 没完没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畜生和人最大的区别,是它们不会克制欲望。 见到所求之物,立马得了失心疯,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殊不知,欲望本是墓,踏进无尸骨。 这大蟒已经失了神智,今儿就是它死期! 我奋力一挣,从棚子里钻了出来。 大蟒几乎没犹豫,蜿蜒身躯追了出来,我看准时机紧紧抱住它脖子。 「咔嚓!」 一道紫色雷光闪过,腰粗的闪电直击在大蟒身上。 这一道雷,炸得我耳鸣不止,身上的大蛇立马僵住。 我歪头一看,它整个后脊梁已经被打穿,焦黑的伤口冒着丝丝黑烟。 让我没想到的是,它身子一晃,调头就跑,几个呼吸间,这畜生已消失在莽莽山林。 这么强的雷劫,都没能把它劈死。 这东西的道行绝对不浅! 我想追,可有心无力。 蛇这种东西,号称草上飞,它是浮在草尖儿上跑,只要有草,谁都追不上。 况且,我现在像摸了高压电一样,从头发丝麻到脚趾盖。 别说追它,连爬起来都费劲。 雷击溅起来的泥土有三尺高,我大半个身子都被埋进土里。 纪沧海冲出来,像刨土豆似的把我拽出来。 「刚才是咋回事啊?」 我把这事一说,只换来陈嘉颜淡淡的叹息。 她从怀里掏出手帕,清香的肥皂味给我带来些许清明。 陈嘉颜一面擦着我脸上的污秽,嘴上嘟囔道:「瘦驴拉硬屎,就会硬逞能!」 「不看看自己什么样了,你真想死山里了啊?」 人这种动物,有时候贱的出奇。 我听着陈嘉颜骂我,我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阵阵暖和。 我无声地笑了笑:「都说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可落魄的凤凰,也是凤凰!」 「遇见了就得管管,不能让它为祸苍生。」 陈嘉颜手上一顿,把手帕重重一摔:「你不是苍生啊?咋不见有人管管你呢!」 我一时有些语塞,随即调侃道:「这不有你管我吗?」 陈嘉颜微微一怔,手上速度加快了不少,不悦地咕哝着:「哪个瞎眼的愿意管你?」 没过多久,我终于有了个活人的样子。 纪沧海把我扶了起来,手上在我身上一摸,忽然愣住了。 「这是啥?」 说着,他把手递在我面前。 我扭头一看,他手掌上躺着几颗黑米粒状的东西。 陈嘉颜拿起一个,放在眼中仔细瞧了瞧。 「你看……」陈嘉颜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虫卵。」 我仔细一看,不禁喜出望外:「还真是!」 「呀!」纪沧海惊呼一声:「你看这虫子都死了!雷给你身上的怪病劈没了?」 古书中确有记载,雷可破煞,声震正威。 以前人住的都是平房,如果房子搁置了多年,在重新入住之前,都会赶在春分前后,把房盖拆下来。 等着第一道春雷劈下,褪褪屋里的陈年老气。 而我以前也听过一种说法——劫雷震万邪。 说这劫雷自带浩然正气,甭管什么歪门邪道,只要沾上一下,立马魂飞魄散。 当然,这种说法确实有点玄乎。 这么多年谁也没亲身经历过,无从考证真假。 如果真能把我身上的怪变治好,那就说明这事是真的! 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这一晚上我确实舒服很多。 起码,骨头缝里不再如万蚁啃噬。 然而,在第二天,叫醒我的不是闹钟,依旧是阵阵刮骨的疼。 事情,似乎并没有变好。 我虽然什么都没说,可陈嘉颜给我送饭的时候,还是察觉到了端倪。 就在这时,我亲眼看见陈嘉颜从我颧骨上拽出来一只半寸长的虫卵。 她端详了半晌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呼一声。 「你之前的旧伤,已经很干净了!新伤口……」 陈嘉颜抿着嘴唇:「新伤口还是一样。」 不用她说,我已能猜个七七八八。 这伤是我昨晚和大蟒缠斗时的擦伤,只是一夜,新的虫卵再度孵化。 也就是说,陈昌明给我种下的怪病,基本属于不死不灭。 只要有新伤,虫卵就会不断繁衍,直至把我彻底耗死。 纪沧海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对着陈嘉颜招招手。 「你来一下。」 我从未见他如此严肃…… 第216章 密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嘉颜走了出去,和纪沧海在外面小声嘀咕着什么。 我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但不真切。 小白急匆匆地走进屋里,只是瞥了我一眼,便把我包扯开。 我眼见他把我画符用的朱砂拿走,连声问道:「你干什么?」 他像火烧屁股似的跑了出去,并没有搭话。 约摸着半个小时,小白又一次走了进来,絮絮叨叨地开启话痨模式。 我能感觉到,他是在硬找话题。 我狐疑地看着他,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直接打断他。 「陈嘉颜呢?」 小白微微一怔,随即指了指门外:「嫂子!大哥喊你!」 要不是我身上有伤,我非得给他一脚! 陈嘉颜一探头,脸上带着些许羞红。 「纪沧海呢?」 小白和陈嘉颜立马对了个眼神,陈嘉颜马上支支吾吾起来。 果然,让我猜中了! 他们几个合起伙,不知在干什么! 陈嘉颜不会伪装,一说谎马上就开始结巴。 不过,我没揭穿她。 既然他们铁了心瞒着我,我怎么问也没用。 我用脚趾盖都能猜出来,纪沧海肯定是下山了,否则他们不会如此遮掩。 我又不是傻子,他下山的目的,我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越是这样,我越得找到他。 纪沧海是个躁郁症患者,发病毫无规律。 我们都已连续多日高度紧张,保不齐就把他刺激犯病了! 陈昌明和常春会两伙人都在暗中盯着,不一定什么时候放出几道冷箭。 我已经这副德行了,纪沧海不能再出事了。 否则,陈嘉颜和小白的安全,谁来保证? 陈嘉颜试探着地问了我一句:「你没事吧?」 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像关心,更像是怕我看出端倪。 我笑着摆摆手:「没事。」 「哎?你俩带着我出去透透气呗?」 陈嘉颜立马点头:「好!」 他俩一左一右扶着我,生怕我跑了似的。 出了帐篷,我四下看看:「别去山顶了,就在半山腰转转吧。」 就这样,他俩带着我在山里转悠起来。 我看似漫无目的,其实是在找东西。 走了好一会儿,我突然发现一抹嫩黄。 这小花长得不大,杆茎上有些许绒刺,乍一看和野花没什么区别。 我只觉眼前一亮,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羊闹花。 这东西兼顾麻痹和兴奋,羊误食了以后,会发疯一样漫山遍野的跑,所以才有这个名字。 以至于旧时代的牧民对这玩意恨之入骨。 可对于闯江湖的人来讲,它还有个名字——蒙汗药。 这东西,不是给陈嘉颜他俩吃的,而是给我准备的。 眼下我身体虚弱的要死,如果不借助点外力,根本不可能找到纪沧海。 陈嘉颜和小白,没经历过江湖之事,并不知这小花的厉害之处。 我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把羊闹花摘了下来,别在耳朵上。 我又在路上捡了些松针,悉数装进兜里。 陈嘉颜狐疑地看着我,我随口扯了个借口,说是回去生火。 实际上,松针和栀子花,能解羊闹花的毒性。 如此一来,我可以保证自己持续兴奋,而不至于把自己弄晕。 东西拿到了,我也不想逛了,让他俩把我带了回去。 进了棚子,我躺在木板上嘟囔一句:「累了,我睡会。」 这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把他俩彻底支走。 我侧耳听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回头用石头把羊闹草捣碎,一口咽了下去。 这一口,好像生吞了苦胆。 还没过多一会儿,我忽然觉得五脏六腑中烧起一团火,身上的疼痛感瞬间消失。 药劲儿来了! 没加工过的羊闹花,药效最多两个时辰。 而且,随着时间的增加,药效会慢慢减弱。 也就是说,四个小时之内,我必须找到纪沧海! 从现在开始,每一分钟都很珍贵! 我用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字:别找我,马上回。 昨晚大蟒在棚子里闹腾了一通,导致棚子变得松松垮垮。 好在纪沧海还没来得及修,我轻轻掰开个缝隙,直接溜了出去。 出了门,我本想给纪沧海先打个电话。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第217章 吃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狂热的兴奋涌了上来,我身体里好像安装了马达,在山里飞速奔袭。 在山坡的几个位置上,我又看见了几株羊闹花,都被我悉数放入囊中,以防不测。 最让我欣喜的是,我不但身体变得更加轻盈,脑子也变得格外灵活。 漠南这么大,我没时间像没头苍蝇似的乱飞。 纪沧海此次下山,定然是帮我找解药。 所以,他大概率会出现在中药铺之类的地方。 「药铺,药铺……」 此时,漠南的地图已经浮现在我脑海中。 那几个大药铺,都集中在火炬广场附近,也就是漠南最繁华的地段。 牙叔的话,我万万不敢忘。 常春会的暗草无声无息,不知在哪里藏着,我这么冒失闯回去,很容易出事。 山脚附近有个小村子,我一溜烟钻了进去。 有几家院子里正晾晒着衣服,我就近找了一家,翻身跃了进去。 也不管是什么衣服,我随便扯下两件,又把兜里的钱夹在晾衣杆上。 权当是江湖救急! 我把偷来的中山装套在身上,鸭舌帽往头上一扣,又在路边捡起根木叉,撒腿就往城里跑。 马上到市中心的时候,我放慢脚步,一手拄着木棍,栽歪着肩膀,一瘸一拐地往前挪。 我心里跟着火了似的,但不敢加快脚步,生怕被人察觉。 我从外围开始搜索,连着走了好几个药铺,都没看见纪沧海的影子。 我心中愈发着急。 他没理由去别的地方啊! 还没到火炬广场,离着老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 我也没心思看热闹,只想着抓紧时间。 然而,就在我擦肩而过的瞬间,突然听见阵阵惊呼。 处于本能,我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瞬间,时间好像定格了一般。 人群中围着的,正是我苦苦寻觅的纪沧海! 纪沧海穿着脏兮兮的短袖,和四个瘦猴子一样的男人打成一团。 而周围的人,一个个正伸长了脖子看热闹,无一人劝阻。 我从侧面一看,他胸口用红笔写着硕大的一排字。 「我叫纪沧海!」 我终于明白,小白为什么要拿我朱砂笔了!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咚!」 突然,纪沧海身子不稳,整个人倒飞出来,引得围观人阵阵惊呼。 不对啊。 这四个男人年纪不大,一脑袋五彩斑斓的头发,身上纹着五花八门的纹身,瘦的能看见肋骨。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四个人最多是个社会小青年。 就凭纪沧海的战斗力,不应该吃亏啊! 就在这时,四个小青年一拥而上,把纪沧海生生拽了起来。 纪沧海也没反抗,任由他们架着,一直上了路边的面包车。 眼看着他被抓走,我什么都不顾了。 我把拐棍一扔,几步冲到路边,指着前面的面包车大吼。 「跟上!」 面包车一路飞奔,我们在后面穷追不舍。 从前常春会是我的依仗,出了这种事,我完全可以喊王巨帮忙。 可如今,常春会是最想弄死我的人。 我们的境地,可谓是孤立无援。 情急之中,我想到一个人——桃子。 她救了我好几次了,我欠她的不是一星半点。 作为一个关系不算熟络的人,三番五次麻烦她,确实说不过去。 不过,在纪沧海面前,尊严和面子都不重要了。 想到这,我掏出手机,利落地拨给桃子。 第一次见面,我就拿到了她手机号,可我从未给她打过电话。 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桃子娇滴滴声音。 我稳稳心神:「是我。」 「我遇见***烦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哎呦,是你啊!」桃子咯咯一笑:「行啊,陪我睡一觉,什么事都解决了。」 隔着手机,我都能想到桃子那一脸媚意。 「我……」 我深吸一口气:「我没开玩笑,真遇见麻烦了!」 「瞧你说的,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啊!」 桃子在电话那头不紧不慢:「求人帮忙,还不拿出态度?」 「行!」 我脑子一热,直接答应下来。 「哎呦。」桃子娇笑几声:「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我求你了!」我忍不住高喊一声:「火上房了!您别在这慢悠悠了!」 桃子嗔笑一句:「往我身上爬的时候,你会不会也这么猴儿急啊?」 「说说吧,什么事?」 就在这时,我前面的面包车突然刹停…… 第218章 以命换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出租车的车速很快,司机猛打方向盘,才算免于车毁人亡。 可这一脚刹车让我整个人扎在前挡风上,手机也随之砸了上去。 等我反应过来,手机电池已经摔出来,彻底报废了。 我揉揉脑袋,一把拉开车门,疾步朝着面包车走过去。 「嘭!」 车门拉开,四个小青年被生生踹了出来,一头扎进旁边的水沟。 纪沧海缓缓走了下来,而他手上,还提着一个面色黝黑,个头不高的光头。 他一扭头看见我,顿时满脸惊骇。 「你咋在这?」 我看看地上的人,苦笑着反问道:「你唱得是哪一出啊?」 纪沧海哈哈一笑:「哪一出?」 「一会你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我才注意到,纪沧海的胳膊上正咕咕冒着鲜血。 看样子,应该是被利器所伤。 他好像没有痛觉一样,随手把光头丢在地上,又从车里掏出根绳子,把四个小青年绑在路旁的树上。 纪沧海上下打量着他们:「你妈没教你们好好学习么?」 转头,纪沧海凝神盯着光头:「我说话,你听得懂吗?」 「懂。」 一听这光头说话,我就明白了。 这人的声音很别扭,应该也是从南洋来的。 纪沧海点点头,把手指向我:「治好他,你能回家,听懂了?」 这光头很倔强的摇摇头:「好马不配双鞍,恕难从命。」 纪沧海一把抓住他衣领:「还他妈跟我说成语?」 「来,我也教你个成语!」 说罢,纪沧海反手扣住他关节,膝盖用力往上一顶。 那样子分明是撅木头! 只听咔嚓一声,光头的胳膊已经耷拉下来,显然是折了。 「这个叫痛不欲生。」 「咔嚓!」 光头的手腕也终究没能躲过去。 「这叫后悔莫及!」 只是几分钟,这光头已经成了软脚虾。 他身上的关节基本都被纪沧海拆了下来,就连脚踝都没能幸免于难。 正当纪沧海又要动手的时候,那光头猛然抬手挡住,嘴上连声求饶。 「别、别打了。***!」 纪沧海收回拳头,坏笑几声:「早这样,何必遭罪呢?」 转过头,纪沧海瞄着四个小青年。 「这车我开走了,我劝你们把嘴闭上!相信我,我能找到你们!」 说完,纪沧海先一步拉开车门,把光头塞了进去,又对着我招招手,转身上了车。 这面包车很破,织布座椅上沾满陈年泥垢,方向盘和档把早已包浆发亮。 纪沧海猛地一踩油门,发动机轰轰作响。 他两眼紧盯着前方,嘴上问道:「你怎么找到这的?」 我苦笑几声:「蒙的。」 我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是故意引他们出来?」 「是啊,这又不是啥高明手段。」 纪沧海略带得意地笑了笑:「谁都知道咱俩是一起的,只要我现身了,肯定会吸引他们注意。」 「我先假装打不过,再让那四个愣头青把他们请来的阿赞骗出来。」 「有他在,肯定能治好你!」 我这心里,更多的是震撼:「你就没想过自己出事?」 「能出啥事?」他嗤笑几声:「那就打呗!打赢了是命,输了也是命。」 我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你这是拿自己换我啊!」 车子一路飞驰,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 纪沧海很聪明,并没有把车子开回我们的落脚点,而是跑到了麒麟山旁边的矮坡。 下了车,纪沧海单手拖着阿赞,一直拽到山顶。 「就这吧。」 纪沧海弯下腰,把阿赞身上的关节重新安了回去。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在阿赞身上上下摸索起来,把他的私人物品都扔了出来。 确定安全以后,纪沧海对着他肩膀重重一拍。 「你抓紧给我办事,办完你就走。」 「嗖!」 一把匕首直***松软的泥地。 纪沧海随处找了块石头坐下,翘着二郎腿:「你要敢耍花招,这山里就有你一块墓碑。」 第219章 蛤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阿赞瞥了他一眼,虔诚地跪在地上,两手慢慢刨出个土坑。 他嘴里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东西,我听不大真切。 阿赞念上几句,就磕上三个响头,反复如此,直到周围响起窸窣之音。 我回头一看,密密麻麻的蜈蚣和蟾蜍从四面八方涌出。 这本就是半山坡,周围没什么植被,这两样东西一出来,整个山坡立马变成黑色。 十几分钟以后,阿赞停止念诵。 只见随手抓来一碗口大的蟾蜍,指甲朝着蟾蜍后背一抠,一股子白浆立马喷了出来。 这东西叫蟾酥,是一味很值钱的重要。 可中药都是亦药亦毒,蟾酥在没加工之前就是毒物! 我仔细一看,掺着黏液的蟾酥里,还有极其细微的颗粒。 很快,蟾蜍后背上的疙瘩包,都被阿赞抠开。 那蛤蟆浑身血淋淋的,却从头到尾都没挣扎。 转头,阿赞又从地上捡起几条小拇指粗的蜈蚣。 蜈蚣被他拉成直线,慢慢插到疙瘩包的位置。 那里面的蟾酥已经被扣了出来,蜈蚣往里一插,有种诡异的丝滑。 我忽然想起一道菜——泥鳅钻豆腐。 饶是我心理素质还算不错,可眼前这一幕还是让我翻江倒海。 几分钟内,蛤蟆的后背上至少插了十几条蜈蚣。 蜈蚣百足还在翻腾,显然是没死透。 而那只大蛤蟆,眼睛还在鼓溜溜的转,竟然还活着! 阿赞扣住蛤蟆的嘴,往它嘴里填进些泥土,随即递到我面前。 「吃了它,生吃。」 我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你开玩笑呢?」 这五毒之物,蜈蚣排在首位,再加上的蟾蜍,我吃了还有命活吗? 纪沧海缓缓站起身子,单手锁住阿赞脖子,匕首顺势顶了上去。 「我警告你,别耍花样!」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可阿赞则是满脸淡定。 「骗了你们,我也活不成,何必呢?」 纪沧海眼中流出一丝犹豫,可还是没放下匕首。 「你先吃一口!」 阿赞无声摇摇头,抓住蟾蜍,一口咬在蟾蜍脚上,咯吱咯吱在嘴里咀嚼起来。 软骨和牙齿摩擦的声音,让我鸡皮疙瘩暴起。 那蟾蜍已少了一只脚,可出奇的老实,好似没有痛觉,一点都没反抗。 「吃吧,它已经不是活物了。」 我实在看不明白南洋术法的精髓。 这蟾蜍的眼珠子还在动,怎么就不是活物了? 他已经吃了下去,我没有理由不信了。 总不会为了弄死我,先把自己毒死吧? 可我长这么大,连生肉都没吃过。 一想到要把插满蜈蚣的蟾蜍塞进我嘴里,我差点吐出来。 见我不肯接过来,阿赞缓缓摇头道:「你的眼睛里已经有虫影了。」 「不吃,活不了。」 纪沧海对我呶呶嘴:「吃!我就在这守着!」 他手上的匕首又往前顶了顶:「你要是出事了,他肯定给你陪葬!」 眼下已经没有选择了,可无论我怎么安抚自己,都迈不过这道坎。 突然,纪沧海把手指向我身后:「那是谁?」 我浑身一激灵,扭头就看,却发现空无一人。 转过身,我刚张嘴要说话,纪沧海已经把蛤蟆整个塞进我嘴里。 我能清晰地感觉牙尖和蟾蜍皮肤摩擦的感觉。 汁水在我嘴里爆开,沾满了我每一寸口腔。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蜈蚣腿好像还在我嗓子眼里划了几下。 我想反抗,可纪沧海那一身怪力好似铁罗汉。 我根本挣扎不开! 这一瞬间,我只觉天都塌了…… 第220章 被骗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蛤蟆和蜈蚣在我嘴里化成了残渣,纪沧海也缓缓松开了手。 我只想把胃拽出来,用洗衣服好好搓上几遍! 此时,坐在地面上的阿赞开口了:「你们都被那个姓陈的骗了。」 一说这话,我立马来了精神,暂时忘了反胃的事儿。 「这话怎么说?」 阿赞缓缓抬起头:「他是不是告诉你,那东西叫腐蝇?」 「对!」 「哎。」他长叹一声:「那是痋,也叫腾虫,是一种蛊。」 我顿时心头一喜,可随即升起阵阵狐疑。 「蛊术?不对吧?」 阿赞用力地点点头:「千真万确!」 「蛊术的发源地是南洋,并不是你们这里。有很多蛊是我们自己养的,根本没流传过来!」 纪沧海歪头看着他:「我能信你么?」 「能。」阿赞淡然道:「我是被人强迫的,我不想掺和你们的事儿,只想回到家乡。」 「和你说这些,是想给我自己换条生路。」 纪沧海重新坐回地上:「能不能换条生路,那就等等看吧!」 而我在旁边已经陷入了沉思。 虽然我并不了解蛊术,更不知如何下蛊、解蛊。 可我知道,如果真是蛊术,那所有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不但可以洗掉我身上的嫌疑,还能从根本上制衡陈昌明! 我想了很久,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一直等到晚上,我身上的痛感确实消失了。 我抬头一看,阿赞盘腿而坐,两手合十,似乎在打坐祷告。 我仔细算算,羊闹花的药效早就过去了。 这就说明,我刚才吃下的那个东西,确实起了作用! 我把纪沧海叫到一旁,前后一商量,准备把阿赞放了。 可纪沧海还是不放心,总担心放虎归山。 的确。 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我俩谁都不懂蛊术,万一他糊弄我俩,我俩根本不会察觉。 我随处一扫,看见阿赞的私人物品。 这其中包括钱夹,证件一些杂物。 我仔细想了想,随即信步走了过去,把钱夹捡了起来。 钱夹的左下角,插着一张合照,照片上的阿赞和女人抱着两个男孩,对着镜头灿笑着。 我把照片取出来,顺手一翻,后面写着一堆歪歪扭扭的字。 「二海。」我轻声喊了一句,把照片递给他:「你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纪沧海仔细瞧了瞧:「我们永远等你回家。」 我把照片塞回去:「他没骗咱们。」 「你咋知道?」 我不禁笑了笑:「一亩地,两头牛,媳妇孩子热炕头。」 「人家能过太平日子,何必掺和这些破事?」 「阿赞师傅。」 我轻声呼唤一声,随即浅鞠一躬:「刚才有些鲁莽,您多海涵。」 阿赞睁开眼,徐徐点头道:「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纪沧海突然叫住他:「陈昌明在哪?」 阿赞摇摇头:「我只是个干活的,不知道。」 「啊。」 纪沧海有些错愕,随即像模像样地走上前,握着阿赞的手。 「我先前也是着急,不小心伤了你,你万万别记挂在心里。」 阿赞淡笑几声:「都是为了活命,都不容易。」 我在不远处看着他下山的背影,忽然百感交集。 看来,这南洋邪术里,也不乏好人的存在。 只不过,这些好人也被迫成了陈昌明的棋子。 与此同时,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陈昌明何德何能,居然能强迫着这些人来到漠南。 我觉得,他已经不是单纯的冲着我了,而是要干出点大动静。 纪沧海拍了拍我:「想啥呢?」 我愣了一下:「啊,没事。」 「咱先回去吧,陈嘉颜还等着呢。」 下了山,纪沧海把面包车开了出来,直奔麒麟山。 半山腰上。 棚子附近的篝火噗簌燃烧,陈嘉颜和小白面对面的发呆。 我一探头,轻声呼唤了一句:「我俩回来啦。」 陈嘉颜立马站了起来,随即面色涨红,两个拳头攥的死死的。 一见这样,我赶紧嘿嘿一笑:「别急,别急,我这不回来了吗?」 陈嘉颜瘪着嘴,也不说话,抡起拳头就往我身上砸。 她拳头没什么力气,打在我身上跟雨点似的。 我没什么事,倒是给她气够呛。 纪沧海一脸贱笑地闪开,给陈嘉颜腾出一块空地。 第221章 破局之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一面挨着锤,一面把阿赞的事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陈嘉颜听了一会儿,拳头的速度慢了不少。 特别是我最后一句话:「我有机会洗脱嫌疑,还能压制陈昌明!」 「嗯?」 陈嘉颜的拳头彻底不动了,随即慢慢放了下来。 「可咱们现在寸步难行,连山都出不去,还想什么?」 我对着小白呶呶嘴:「有他在啊!」 小白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一拍胸脯:「你就说让***啥吧!」 「明天一早,你去茶馆找牙叔,你带着他上山!」 纪沧海试探着插了一句:「打电话会不会更方便一点?」 「不行。」我一口回绝道:「牙叔估计也不好过,没准他身边也有人盯着,进山更安全。」 一想到我们马上拜托这种困境,我止不住的欢喜。 只要牙叔一到,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大病初愈,我这身子还是有些虚弱。 这一夜,睡得又沉又乏。 山里的阳光特别刺眼,明晃晃的阳光刺的我眼球发痛。 我揉揉眼睛,透过棚子缝隙看向外面,只觉得外面影影绰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来回移动。 我沿着棚子边,瞧瞧爬到门口,掀开门布一瞧,只觉得一股电流从我头顶砸到脚后跟。 门外的山坡上,已被大大小小的蛇蟒盘踞。 滚粗的蟒比我腿还粗一截,稍微细一点的,也比我胳膊粗。 而在蛇群当中,不乏野鸡脖子之类剧毒之蛇。 数不清的蛇像五彩斑斓的洪水,层层叠叠地摞在一起。 更诡异的是,所有蛇好像接到了某种信号一般,齐刷刷地抬起头,嘶嘶地吐着信子。 一看到这,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前几天,我伤了那要成精的大蟒,这应该是它带着子子孙孙来报仇了! 我不禁暗自叫苦,流年不利啊,今年总跟蛇打仗! 此时,纪沧海也从隔壁棚子中探出头,一见这场面,也是吓得半天没说话。 「卧槽……」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掉蛇窝了?」 说话间,他已经把断掉的开山刀握在手里:「我差不多能冲出去。」 「千万别!」我赶紧打消他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但凡出了点差池,你就彻底回不来了!」 看着多如牛毛的蛇群,我不禁开始犯愁。 被这么一群东西困着,就算不被咬死,也早晚被熬死。 我对着纪沧海呶呶嘴:「稍安勿躁,等等吧。」 他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在蛇堆里坐着,你还让我稍安勿躁?」 「蛇的视力和听力都很差,等晚上再想办法!」 缓兵之计,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说来也怪,这群蛇似乎不想弄死我们,一个个躲在草里,懒洋洋的趴着。 别说攻击,连动都不动。 我甚至怀疑它们是来度假的。 一群蛇,四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整整一天。 我明显感觉眼睛发胀,脑仁也痛的不行,精神几近崩溃。 我要时刻提防它们突然攻击,脑子里的弦儿崩的紧紧的,困了也不敢睡,就别提有多折磨人了。 眼看着月上枝头,我活动活动发酸的手脚,准备趁机逃出去。 可我还没动,身后密林突然响起急促的响动。 那声音又快又急,好似有什么东西快速接近。 「嗖!」 一道黑影正好撞在棚子上,本就摇摇晃晃的木棚子顿时分崩离析。 我回头一看,这黑影,正是那晚相遇的大蟒! 「嗷!」 一声类似猫叫的声音响彻山谷,我赶紧回头看去。 树梢上,是一只山狸猫! 第222章 龙虎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有些迟疑,立马看向它后腿儿,一道明显的伤疤,从腹部一直贯穿到它腿上! 我顿时喜出望外,这就是我在熊嘴里救下来的那一只! 一段时间不见,这山猫壮硕了很多。 上次见,只是中型犬大小,如今再看,活像是牛犊! 而他那一身黄色的毛,已经长出了金丝。 月光下,一只体态的矫健的金丝山猫,两脚落在枝头上,后背耸成弓字形。 只是这么一瞧,竟隐隐有些睥睨天下的虎威。 「嗷呜!」 那山猫口中呼啸,一脚蹬的树枝哗哗作响,如同一支金色利箭,冲着我飞扑上来。 情急之中,我矮下身子一躲,金光从我眼前划过。 而一道贼风,正贴着我后脑勺擦了过去。 我就地滚了几下,却发现是我身后的大蟒窜了起来。 我定睛一看,那墨绿大蟒浑身上下布满抓伤,绿色蛇皮中翻着红白相间的肉茬儿。 特别是那只深黄色的蛇眼,被抓痕贯穿上下,半个眼球耷拉在外面。 这山猫和大蟒,不知缠斗了多久! 此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安静许久的蛇群突然躁动起来。 一个个像落了热水的泥鳅,卷的泥土漫天,草木皆折。 我微微一怔,立马反应过来。 蛇群之所以这么安静,是因为大蟒没来,属于群龙无首! 而大蟒之所以没来,应该就是被山猫缠住了! 换句话说,它又一次在暗中救了我! 「嗖!」 大蟒蛇头往前一探,奔着山猫的脑袋咬上去。 可这山猫本就是山中之物,那灵巧之姿,自不必多说。 只是一闪,山猫已跃到大蟒脑后,抬起爪子,奔着大蟒狠狠一挠。 这山猫特别聪明,打完就跑,绝不恋战。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在猫爪上,好像看见了金属光泽! 猫有灵城、木官、天玉等九条命,唯独没有水命。 在地面上打架,猫几乎不会输,唯独到了水里,再凶的老猫也只剩下挨揍的份儿。 如今山地里,这山猫毫无顾忌,甚至有些挑衅之意。 周遭的蛇群迅速围拢上来,纪沧海把陈嘉颜和小白拖了出来。 我们手上没有长兵器,只能撅下几根木头,四人围成圈,且战且退。 一时间,我们还算安全。 突然,一条花斑蛇原地拔起,直挺挺地冲了过来。 本能之中,我只能往前迈几步,伸手把蛇打飞。 就是这么一瞬间,群蛇朝着我肋下的缝隙发起猛攻。 情急之中,我们只能松开手,转而各自为营。 这些蛇灵性十足,竟然知道用战术击垮我们! 此时,我脚下一滑,身子晃了几个趔趄,嘴里惊呼一声。 「嗷呜!」 山狸猫猛然一回头,冲我叫了一声,转头一爪拍在大蟒头上,随即掉头飞奔。 这山狸猫四脚奔腾,金黄色的身影冲进蛇群,猫爪如同利刃。 这一次,我确定没看错,那爪子上确实带着金属寒芒! 一爪子下去,蛇头立马飞出半尺。 刚刚还凶悍无比的花斑蛇,已然成了无头尸。 「唰唰唰!」 山狸猫挡在我们面前,两只猫爪像是蛇羹搅拌机,所到之处,血浆横飞。 那一张满是利齿的嘴,只是随口一咬,那蛇已缺了半个身子。 纪沧海半张着嘴:「这家伙,真凶啊!」 我也不禁暗自感叹。 是啊,这山狸猫有一股子万夫不当之勇。 它竟以一己之力,让汹涌的蛇潮不能前进半寸。 大蟒蜿蜒着身子,一路撞翻草木,冲着山狸猫咬了过来。 这家伙确实凶的吓人,四脚一蹬,飞起半米,一掌拍在蛇头上。 这一爪,竟把身形数倍于它的大蟒拍翻在地! 大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明显是被拍迷糊了。 我本以为它还要进攻,哪知它掉头就跑。 「呜呜呜……」 山狸猫缓缓坐在地上,嘴里发出低呜之音,听起来像是警告…… 第223章 色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看着满地蛇尸,只觉得阵阵虚脱。 要说老天爷怜我不易,可屡次把我陷入险境。 可要说他老人家故意搞我,偏偏次次有人帮我。 我这辈子,到底是个什么命啊。 转头我看着山狸猫,缓缓蹲下身子。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反正,谢谢你。」 山狸猫自顾自的舔着爪子,丝毫不理我。 它的爱答不理,让我隐隐有些尴尬,又轻声问了一句。 「我知道你不是凡物,你要是想跟我修行,你就叫几声。」 山狸猫抬眼看看我,懒踏踏地往前挪了几步,到了我怀里,直接爬了上去。 我再一看,这家伙已经睡着了! 我看着它肥硕而圆滚滚的屁股,不禁陷入沉思。 它来无影去无踪,偏偏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出现。 是为了报恩,还是另有其他? 不过,这山中动物能主动和人亲近,也算是一种示好。 兴许,它以后就跟着我了? 纪沧海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猫屁股:「***凶,我喜欢!」 山狸猫悠悠睁开眼睛,狠狠瞪了纪沧海一眼,随即起身奔着纪沧海就开挠。 纪沧海妈呀一声,吓得嗷嗷乱跑。 小白在一旁放声大笑:「你也有今天啊!」 纪沧海路过小白身边的时候,飞起一脚,踢在小白屁股上。 「笑个锤子!」 陈嘉颜拽了拽我:「你去把猫弄回来吧,这不得出事啊。」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猫有灵性,没事。」 「不花钱的电影,多看一会儿吧。」 陈嘉颜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脸色爬上片片绯红。 「那,我们也算一起看电影了,是吧?」 吵吵闹闹过了一夜,第二天我赶紧把小白打发下山。 我现在迫切的需要见到牙叔,这山里不能再待了,天知道后面还会出啥事。 就在小白下山的时候,陈嘉颜的手机响了。 她也没背着我,当面接起电话。 起初她面色还没什么变化,可渐渐变成了枣红。 等挂断电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明的情绪。 一看这样,我就知道出事了,赶紧问了一句:「家里的事儿?」 陈嘉颜摇摇头:「不是,是小花。」 顿了顿,陈嘉颜抬起头:「小花说,说……」 「哎呀!」 她一跺脚,指着我鼻尖:「你不许往外说!」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她:「我说啥?」 陈嘉颜叹了口气:「小花说,王海桥昨天晚上对她起了歹心,差点就让那老色鬼得逞!」 「啊?」 我不禁把声调些:「他有这胆子?」 陈嘉颜白了我一眼:「瞧你说的,这是姑娘的清白!小花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妈的,管不住裤裆的玩意!」 我一想到小花怯生生的眼神,就忍不住骂了起来。 「窑子大门开着,他不往里进,非得挑小姑娘祸害!」 我回头一看,立马闭上嘴。 污言秽语,还是不要在陈嘉颜面前讲了。 我赶紧换了个话题,安抚道:「没得逞,就算万幸了。」 陈嘉颜紧紧攥着手机,叹息道:「殡仪馆她不敢呆着了,又不知道去哪,身上也没什么钱。」 「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其实 特别无助,打不过,也跑不过,哎。」 一看她这副表情,我好像明白点什么,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怎么打算的?」 陈嘉颜面色一怔,随即放低声音:「你能让她来吗?」 果然,和我猜的差不多。 别看她俩认识的时间短,可小花特别懂事,学东西也快,深得陈嘉颜喜欢。 如今闹出这种事,陈嘉颜肯定心乱如麻。 不冲僧面冲佛面,我权当是为了陈嘉颜能安心。 况且,将心比心。 我知道那种无依无靠的日子有多难熬。 正是因为我让雨淋过,偶尔也会想着帮别人撑个伞。 「来了,倒是行。」 我也没瞒着,直言道:「可咱们现在过的是流亡的日子,忍饥挨饿是小事,安全我没办法保证。」 陈嘉颜一怔,立马欢呼道:「你同意啦?」 我对着她手机呶呶嘴:「正好,小白在山下呢,让他把小花也接上来。」 「好!」 小白不负众望,很快带着牙叔和小花赶了过来。 牙叔一身长褂子,可依然不影响在山里行动的速度。 我刚看见牙叔的身影,睡在我旁边的山狸猫突然惊醒,随即转身消失在树林里。 我顿时有些错愕,好端端的,怎么又跑了? 一见面,小花和陈嘉颜紧紧的抱在一起,叽叽喳喳地欢呼雀跃着。 我赶紧走上前,先给牙叔鞠上一躬:「深山路滑,劳烦您了!」 牙叔笑着点点头:「无妨!权当郊游了!」 忽然,他脸上的笑容僵住,用力抽抽鼻子,警惕道:「这山里……」 我正等着听下文呢,牙叔忽然收住声音。 「哎?你找我啥事?」 他这个举动很反常,明明话没说完,却故意转移话题。 他不说,我也不好多问…… 第224章 时间不多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既然他不说,那我也不问了,直接谈正事吧! 「牙叔,这内鬼的事,可有眉目了?」 牙叔撇撇嘴:「我用了很多办法,也没能把他引出来。」 「这人藏得很深啊!」 一阵风吹过,我忽然感到脊背发凉。 牙叔的手段,我亲眼见识过。 他脑袋里装的智谋,是我八辈子都撵不上的。 能躲过他的火眼金睛,这人能耐不小! 不过,也不重要了。 内鬼可以慢慢找,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儿。 我原封不动的把阿赞说的话转述了一遍,一面说,我一面观察着他的表情。 牙叔倒是淡定,听完以后只是低声丢出一句:「我大概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找到蛊婆,然后证明孙麒麟他们生前的遭遇,是么?」 「对!」我一拍大腿:「就是这意思。」 我在地上画出一个圆形,划出三方阵营势力,继续分析道。 「蛊术我肯定不会,只要证明孙麒麟身上的东西,那二爷就没理由往我身上泼脏水!」 牙叔兀自点点头:「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蛊,我们就不用走这么多弯路了。」 「陈昌明肯定是担心我破了法,所以编了个什么腐蝇!」 牙叔单手捋着胡子,点点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人有点本事。」 「我认倒是识几个蛊婆,但是她们常年在滇西的老山里,这一来一回,需要些时日。」 顿了顿,牙叔环顾着四周。 「这地方条件不好,委屈你们了,你们再坚持坚持!」 临别之前,牙叔又嘱咐一句:「我知道你们现在很难,可常春会的人已经疯了,你们千万不能下山出面。」 「我找人放出了风声,说你们在东面的城乡接合部,一时半刻不会找到这。」 「不过……」牙叔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 「漠南芝麻大的地方,我瞒不了太久,你们得机灵点。」 牙叔环视着我们每一个人:「还有,你们不能再和我联系了。」 「二爷往我身边插了暗草,我不太容易活动。」 果然。 如我所料,牙叔的旁边真的有暗草监视,二爷真疯了! 牙叔走了以后,我们前后一合计,还要在山上撑一段日子。 而且,按照牙叔所说,常春会的人迟早会找到麒麟山。 既然如此,那不如先修些工事。 一旦有人进来,我们可以扛上一段时间,不至于被一网打尽。 纪沧海找了块石头,把只剩半截的开山刀磨的锃亮。 他一言不发地提着刀,又去后山伐了些柴木。 大拇指粗的木棍被削的尖尖的,插在周围的坡地上,一来可以防着山林野兽,二来能当围墙之用。 陈嘉颜负责照书指挥,小白吭哧吭哧出力,他俩在地上蹲了一上午,鼓捣出不少机关。 特别是其中一个叫鹿角木的机关,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这暗器选取的树枝,各个都是胳膊粗细,只留下木棍侧面小枝,约摸有一寸长短。 再削尖残枝,其形如鹿角,故得其名「鹿角木」。 这种东西插成多排,并用绳子将其绑在一起,最后埋进土里,上面再加上草木掩盖。 若是有人来犯,只要拉动绳子,中间的滚轴立马下沉,随即弹起鹿角木。 这东西最凶的,不是它本身的杀伤力。 而是它侧面的小枝。 小枝已被陈嘉颜涂上一种叫天仙子的草药,这东西虽不至死,可一旦中毒,满口牙疼。 牙疼这东西,一旦犯病,疼的想打滚,更别提满口牙一起疼! 前有尖头伤身,后头毒草夺命。 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得哆嗦! 我们营地周围,至少围了四排鹿角木。 除了这些,更有木元帅之类的防御机关。 小白更是惊为天人,把死蛇扒皮抽骨,连煮带烤,折腾了好一通,硬是做出一张巨大的皮网。 等到最后,我才发现。 这个货居然用两棵树做成了一个巨型弹弓。 准确的说,他应该是的搞出了一个投石器! 我不禁拍手叫绝:***是个千古奇人! 第225章 暴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担心他们用术法进攻,便用朱砂与草木灰混合,从南到北画出圆圈。 每隔一米半,贴上一张滚雷符,只要有小鬼敢进来,所有滚雷符会一起爆开。 首尾相连,绝无可乘之机! 如此一来,我们这个临时营地已经成了密不透风的铁桶。 小花柔柔弱弱,比起陈嘉颜也要瘦上几分。 这些粗活儿她实在是干不来,可她做饭的手艺,恰恰弥补了我们的空缺。 望着土灶上冒出的袅袅炊烟,我忽然倍觉心安。 我们这支队伍,可谓是东拼西凑的杂牌军。 可就是这么一支队伍,给了我莫名的慰藉。 是他们让我觉得人间还有希望。 晚上。 月朗星稀,夏虫鸣鸣。 半睡半醒间,我忽然听见阵阵摩擦声。 长久的高压让我浑身一激灵,脑子立马清醒。 我侧耳一听,摩擦声离我们不算远,大概方向是在我们正前方。 这声音很杂乱,不知是什么东西。 我身子一滚,直接钻进纪沧海的棚子。 哪知纪沧海早已趴在门口,低声道:「应该是有人上来了!」 「你确定是人?」 纪沧海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起:「古泰拳的基本功就是闻声识人。」 「我这两只耳朵,比眼睛更好使。」 见他如此笃定,我立马慌了一些,随即恢复镇定。 「所有人聚在一起,咱们不能分散!」 「好!」 小白和陈嘉颜匍匐在地上,各自抓住控制机关的绳索。 树林中的脚步越来越近,阵阵强光已经扫到营地的不远处。 他们只要再往前走几步,我们势必会暴漏。 纪沧海把兜里的麻绳扯了出来,放在手上绑好。 「打不打?」 我犹豫了一下:「不急,等等。」 数道人影很快出现在我视线当中,我粗略一看,约摸着有十几个人。 这时,人群里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前面好像不太对。」 一听这话,我什么都明白了! 「打!」 陈嘉颜单手一扯,插在地上的鹿角木裹着泥土滕然而起。 一声闷响过后,便是阵阵哀嚎。 我赶紧转头看向纪沧海:「抓个活的回来!」 纪沧海立马站了起来,斜贴着地面窜了出去。 几分钟后,纪沧海低着头走了回来,瘪瘪嘴。 「都死透了。」 我咂摸咂摸牙花子,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我想抓个活的,就是想确认身份,最起码我知道是哪面的势力。 纪沧海怅然若失地摘掉绳子:「还没动手,人就死了。」 「没意思。」 陈嘉颜倒是一脸兴奋,抓着我胳膊不住摇晃:「我还是有用的,对吧!」 我现在有点乱,没心思想别的。 「小白。」 我轻声喊了一句:「你今天下山,有尾巴么?」 小白一愣,随即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不可能!」 「我下山的路线是S形,而且我是从后山绕回来的,就算有人跟着我,我也能发现!」 纪沧海忽然低声问道:「那个小女孩呢?」 「谁?」我愣了一下:「小花?」 「对。」 纪沧海往我耳边凑了凑:「小 花没来的时候,一切相安无事。」 「她今天一到这,晚上立马有人摸上来。」 「你怀疑她?」 「不该怀疑吗?」 陈嘉颜也凑了过来,声音不大但很坚定:「你们怀疑小花是内鬼?」 纪沧海也不瞒着,直接点头:「对!」 「不会的。」陈嘉颜摇摇头:「她一个农村孩子,小学都没念完,怎么可能有这种心智呢?」 「你们不能因为一次巧合,就怀疑她啊!」 我轻轻摁住陈嘉颜地胳膊,小声道。 「这件事确确实实已经发生了,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 「包括你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陈嘉颜依然不为所动,争辩道:「她刚刚逃离王海桥的魔爪,就别再伤害她了。」 「她活得已经很难了!」 陈嘉颜以前就和我说过,说这孩子怎么怎么难,多么不容易。 即便她没明说,我也能感觉到,她自己和小花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 这倒是无可厚非,穷苦人最能共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向来沉默寡言的陈嘉颜,才会如此袒护。 第226章 巧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见她情绪愈发激动,我赶紧劝慰道:「这不叫怀疑,是合理的猜测。」 「万一,我说得是万一。」我深吸一口气:「她真是内鬼,咱们就完蛋了。」 就在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师傅。」 我扭头一看,小花穿着松松垮垮的碎花裙,散着头发,站在我们的身后。 小花两手扣着裙角,半低着头,嗫喏道:「我都听见了,不给几位哥哥添麻烦了。」 「我就先下山吧,师傅。」 陈嘉颜起身跑了过去,一把将小花搂在怀里:「大晚上的,你能去哪?」 小花四下看看,又一次低下头:「我、我回殡仪馆吧。」 「大不了,我防着点馆长。」 「放心吧,师傅。」小花挤出一个很僵硬地笑脸:「我没问题的。」 陈嘉颜紧紧搂着小花,抬头看向我,那眼神极其复杂。 这眼神,看得我不由一颤。 平心而论,大晚上给一个小女孩赶下山,这事确实不地道。 我犹豫了片刻,轻声道:「你别多心,现在大家都有嫌疑。」 「你就在山上呆着吧。」 说完,我给纪沧海使了个眼神,先一步钻进帐篷里。 纪沧海随着我钻了进来,开口问道:「你心软了?」 「不是。」我摇摇头,把声音压低:「今天要是把小花赶走,陈嘉颜肯定跟我急。」 「咱们刚刚稳定下来,别闹的分崩离析。」 纪沧海点了根烟,自顾自地抽着:「这事就是有疑点啊!总不能什么事都用巧合来解释吧?」 「对!」我仔细想想,随即说道:「你不觉得刚才这一幕,有点像苦肉计吗?」 纪沧海一抬头,斜眼扫了我一眼:「那你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大不了,往后防着点小花。」 「行!」 事情再度陷入疑团,小花究竟是不是内鬼,暂时无从考证。 我能做的,只有多藏几个心眼,想办法找找证据。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的原因,小花似乎有意和我们疏离。 她把饭做好,会放在一旁,等到我们吃完,她再出来吃。 每天能说的话,更是少之又少,偶尔能和陈嘉颜搭几句,再无其他。 说实话,我确实于心不忍。 纪沧海端着饭碗,把我拽到一旁,低声道:「你说,咱是不是有点过了。」 我抬头一看,他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窘迫。 「你看。」他把饭碗递到我面前:「天天吃着人家做的饭,还怀疑人家。」 「有、有点不地道。」 我看看碗里饭菜,笑道:「你心软了?」 纪沧海的语速急了几分:「要说她是内鬼,完全有机会把我们毒死啊!」 我笑着调侃道:「前几天是你先提出的怀疑啊,自己把自己否定了?」 纪沧海老脸一红:「此一时彼一时嘛,咱得拿事实说话啊。」 别看他这人脾气暴躁,但确实讲理。 的确。 小花如果是内女干,我们恐怕早就被毒死了。 难不成,那天晚上真的是巧合? 正说着话,丛林中冒出一个身影,纪沧海立马把手摸向腰后。 我定睛一看,是牙叔。 我赶紧打了个招呼,随即满心欢喜,估摸着是蛊婆的事儿有着落了。 牙叔三步并做两步,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脸上,好像并无喜色。 他这副表情,立马让我把心悬了起来。 牙叔对我招招手,我一溜小跑跟了过去。 到了稍微偏僻点的地方,牙叔才开口:「出事了。」 第227章 又生节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派了几个人去滇西,本来已经把蛊婆请出来了,但是,回来的路上被伏击了。」 「蛊婆,死了。」牙叔咬着牙:「尸体我看过了,和孙麒麟身体里的东西一模一样。」 听闻此话,我立马心头一颤。 蛊婆是我最后的希望,如今她不在了,那我又如何自证清白? 牙叔一直盯着我背后:「知道去请蛊婆这件事的,没有几个。」 「包括我派出去的人,也只是知道接人,并不知道具体是谁。」 「那天……」 牙叔有些欲言又止:「那天,我跟你说这事的时候,只有你们几个人在场。」 说到这,我已经听明白了。 「您的意思是,内鬼其实在我身边?」 牙叔往前凑了凑,用手指戳着我胸口:「不是我老头子要挑拨是非。」 「你身边的纪沧海,是从南洋回来的,他的过往,你一概不知。你最好藏个心眼!」 后面话,他没说出来。 可我知道,牙叔现在怀疑到了纪沧海的头上! 瞬间,我脑海中浮现出纪沧海的一幕幕。 几次都是他舍命救我,而且我俩共居一室,他有一万个机会害我。 不会是他! 不过,这事想想都觉得恐怖。 我的一举一动都暴漏在这人眼中,我以为很安全,其实被人尽收眼底。 我仔细想了想,基本分析出这事儿的轮廓。 「我和陈昌明结仇在前,得罪常春会在后。所以,这个内鬼一定是陈昌明的人。」 可随之一个问题难在我面前:「这个内鬼,为什么不对我下手?又为什么伏击蛊婆?」 牙叔兀自点点头:「这就是我说他高明的地方!」 「他一定是看出来,你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想借着常春会的手,把你除掉!他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听闻此话,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他想看着咱们内斗,互相消耗力量,最后再吞掉常春会,坐上漠南头把交椅!」 牙叔单手捋着胡子:「所以啊,时间不多啦!」 「最近因为找你,常春会消耗了很多人力和财力,再熬上一段时间,恐怕就得彻底打光家底!」 「现在常春会和你,是唇亡齿寒,你应该懂吧?」 前有陈昌明的阴损毒辣,后有二爷的狼子野心。 我像是被夹在风暴中的落叶,不断地被挤压,不知将被吹往何处。 没准来一阵大风,我就彻底被撕裂摧毁。 牙叔拍拍我肩膀:「别犯愁,这不是有我么?」 「这次来,咱爷俩就得把内鬼钓出来。」 「您说说。」 牙叔从兜里掏出一份地图:「这里是虎踞岭,是进漠南的主要通道,我的人全都埋伏在这。」 「一会你回去就说,还有几位蛊师明天就到,放出个假消息。」 「内鬼知道这件事以后,一定会把消息传出去。陈昌明只要派人去了,咱们逼他派的人说实话,这内鬼自然就出来了!」 牙叔的话不禁让我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他淡然一笑:「你就别在这拍马屁了,权当我给你上了一课。」 「你听好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走不通的路,如果有,那就绕道迂回。」 「柔软,本来也是一种智慧。」 我连忙点头,双手抱拳:「记下了!」 「明天我会来接你,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抓内鬼!」 我犹豫了一下:「这事您自己去就行了,我去了,反而会拖累你吧?」 牙叔摆摆手:「现在时局动荡,有些事情还是要你亲自看见比较好。」 「我怕有一天,你也会怀疑我。」 说完,牙叔冲着我摆摆手:「回去吧,时间久了,他们会起疑。明天听到狼哨,你就下山。」 所谓狼哨,是一种江湖中人交换信息的方式。 吹起来有点像现代的流氓哨,只不过因为发力不同的原因,吹出来的声音十分沉闷,有点像狼嚎之音。 牙叔从侧面下了山,我满心沉甸甸的,还要装出欢呼雀跃之色…… 第228章 抓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强装着兴奋,几个大步跑了过。 这一嗓子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调整下气息,高声道:「之前的蛊师有点事,新蛊师明天就能到。」 「只要一到,咱们立马翻身!」 这话像是一直强烈***,立马点燃所有人的情绪,就连陈嘉颜也举手欢呼。 只有我知道,新的骗局刚刚开始。 说完这话,我假装不经意地扫过每一个人,但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晚上,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事告诉陈嘉颜和纪沧海。 虽然牙叔的话还回荡我耳边,但纪沧海舍命救我,不会是假的! 骗两个相信我的人,我心里实在愧的慌。 想到这,我直接钻进陈嘉颜的棚子,给陈嘉颜吓得一愣。 「嘘。」 我把陈嘉颜的手机拿了出来,给纪沧海打了个电话。 他刚一接通,我立马挂断。 很快,纪沧海从外面急匆匆地赶了进来。 我赶紧比划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声张。 我们仨人围成一个圈,我深吸一口气,坦白了全部。 陈嘉颜满脸懊恼:「我还以为水落石出了。」 「明天我和牙叔一起去抓内鬼,马上就能拨云见日!」 纪沧海一听这话,连声说道:「我跟你去!」 「你走了,谁保护他们?」 纪沧海一怔,随即缓缓点头:「哦。」 我靠在棚子里,轻声问道:「你俩觉得,谁是内鬼?」 陈嘉颜眉头紧皱,纠结了好半天:「我、我看谁都不像啊。」 「二海,你咋看?」 纪沧海瘪瘪嘴,偷瞟一下陈嘉颜:「我最开始怀疑的是小花,现在看看,好像不是。」 「行,等明天吧。」 转天到了上午,我假装写着符,实则耳朵竖成天线,极力听着外面的声音。 突然,阵阵狼嚎声响起。 我心头一震,牙叔来了! 我匆忙收拾好东西,转头钻进山林。 牙叔依旧穿着蓝色长衫,躲在树后面冲我摆手。 「这事,你没往外漏吧?」 我没想到一见面他会问这个,摇摇头,没说话。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可让我无凭无据就对一个人设防,这有点缺德。 虎踞岭在漠南的最西面,和麒麟山的背面形成了一道狭长的山道。 如今高速公路发达,这条经过几百年沉底的老路渐渐落寞。 牙叔把位置选在这,无疑是给我们创造了优势。 这地方人少,很容易发现陈昌明派来的人。 我和牙叔走到虎踞岭的山头,从这个方向看下去,几乎能看到山道全景。 刚到山顶,四个汉子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这群人年龄不一,从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到满头白发的老爷子,可谓是覆盖了老中青。 牙叔叹了口气:「我把从前的老伙计都请出山了,这些人绝对可靠。」 事情发展越来越严重了,以至于逼得牙叔把家底都搬了出来。 这事一旦败了,牙叔连翻盘的资本都没了! 牙叔兀自盘坐在草地上,指着几人:「排兵布阵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不禁皱起眉头:「啥意思?」 牙叔一下就乐了,两腿一盘,双手置于小腹上,气定神闲的打着坐。 「我把人给你找来了,你还想让我费脑子不成?」 「后面的事儿怎么办,就看你了。」 一听这话,我头都大了,赶紧回绝。 「人命关天啊!这么大的事儿,这不开玩笑吗?」 「你没听过一句话?」牙叔懒洋洋地说道:「百闻不如一见,百见不如一干。」 「那您换个时候啊!」 他悠闲地伸了个懒腰:「怕了?」 「肯定怕啊!万一折了呢?」 牙叔微微闭上眼,嘟囔一句:「折了就以死谢罪。」 任我怎么呼喊,他也不再理我半句。 显然,牙叔今天是铁了心的要练练我! 这么多年来,我始终形单影只,别说排兵布阵,超过三个人的饭局,我连话都不会说! 现在把这事交到我身上,这是大虾拽着鸡蛋跑——瞎扯淡! 怕归怕,但不能怂! 第229章 排兵布阵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以前我和师傅学艺的时候,杂七杂八的书没少看。 从天文地理,看到电工电焊。 其中有一本已经失传的民间拓本,叫《奇兵十则》。 这其中就讲了深山藏兵的要领——远石堆,亲河流;占半坡,发奇兵。 其实,这种布局正和《孙子兵法》相悖。 照常理说,排兵布阵应前河后山,前面有挡,后面有路,攻守兼备,可进可退。 而在山中布阵,离河流近,是为了在危机之中藏身。 远离石堆是因为其目标太大,容易被人靶子。 至于在半坡,那就比较好理解了,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选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敌人忽略的,往往是我们的机会。 这种失传的古书不如其他兵法有名气,可实用性极高。 在这一刻,我特别感谢我师父。 很快,我把八个人分成三组。 老马识路数,老人通世故。 年纪大的,进到半山腰,可以帮我眼观六路。 年纪轻的,身体素质好,藏在路旁的杂草中,随时准备发动突袭。 最后一组藏在半山腰,做机动部队,随时准备支援。 所有信号,全部以狼哨为准。 几人按部就班,各自领命就位。 「不错啊。」 我一回头,牙叔依旧保持打坐姿态,只是脸上多了分笑意。 「遇事不慌,做事有章。」 牙叔缓缓站起身子,指着山对面:「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让几个老家伙占据半山腰。」 「为什么?」 牙叔淡然一笑:「再难打的仗,也只有一个指挥者,你把他们放在上面,不就是为了他们帮你看路么?」 我顿时有些不解:「您不是说书的吗?怎么还懂兵法呢?」 「傻小子,说的书多了,自然长了见识。」 我忽然意识到,牙叔是有意无意地在栽培我。 而他的能力,似乎也不仅限于说书。 随着接触的时间变长,我忽然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我一拱手,弯腰请教道:「那您认为,这几位长者,应该放在哪?」 「还挺认学。」 牙叔用扇子指了指下面:「背上两个麻袋,在路上捡点废品,看起来很合理啊!」 果然。 老话说的对——兵法不是看的,是练的。 我像是第一次打开宝藏的阿凡提,不断地和牙叔请教着。 他一脸和蔼,不厌其烦地解答着。 看他脸上和煦的笑意,好像还挺享受我的絮絮叨叨。 就在这时,牙叔忽然把手指向山下的毛驴车。 「这车,不对劲。」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的毛驴车,车上拉着方形的稻草垛子。 两个赶车的车把式时不时挥动着鞭子,驴子下面的铃铛发出清脆的撞击音。 「这……」 我狐疑地看着地面:「这有什么问题?」 「二十二分钟之前,他们刚从这经过。」 牙叔的回答着实惊了我一下:「也没见您看表,您是如何知道的?」 他哈哈一笑:「说书的和老师一样,压堂最惹人烦。」 「我闭眼睛都能算准时间!」 我看看山下,又看看牙叔:「这距离少说也有几百米,您确定是同一辆车?」 「我看东西从来不用眼。」 「你仔细看。」牙叔指着稻草:「现在是什么季节?」 「夏天啊。」 「对啊!」牙叔狠狠一拍我脑袋:「夏天有稻草吗?」 我捂着脑袋,尴尬地笑了笑,立马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狠狠吹响狼哨。 一长一短,这是我们约定好的探路哨。 很快,山上的老头走下来。 「伙计,能把我拉回城里不?我给钱!」 他的声音很大,而且山谷中回音比较大。 他似乎是故意让我听见。 毛驴车的车把式一通摇头,怎么都没同意,钱也被推了回来。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能赶毛驴车的,家里条件基本都不会太好。 他没理由拒绝这份生意啊! 「确实有问题!」 牙叔淡然一笑:「你准备怎么办?」 我愣了一下,还能怎么办? 当然要抓了! 转念一想,不对,牙叔在给我埋圈套! 我仔细看了几眼,指着毛驴车:「稻草四面透风,最适合藏人!」 牙叔抖着扇子,满脸淡定:「聪明。」 不等牙叔说话,我又一次吹起狼哨。 第230章 老熟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三长一短,这是用飞器的信号! 狼哨刚刚落下,几道乌黑色的袖箭从草丛里飞了出来。 这袖箭分公母,公箭尖头,力能破铁;母箭钝头,箭杆里藏一张渔网。 一旦钝头撞在重物上,渔网立马炸出来。 那几道袖箭有公有母,一箭飞出,巨大的爆发力竟把毛驴车生生撞翻。 翻车的一瞬间,几个人立马从稻草堆了钻了出来。 想跑,但为时已晚。 母箭的大网瞬间落下,几个被死死扣在其中,根本动弹不得。 「哗啦」 牙叔把扇子收了起来:「走。」 老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然而,牙叔已年过花甲,身上穿着长袍,速度竟然比我还快。 即便我很努力地追赶,可还是被他落下一大截。 我在后面看着他的脚步,看似左右摇晃,实则每一步都在画出圆形。 这是道门里最难学的步法,八卦趟泥步! 这是妥妥的童子功,五岁站桩,八岁马步,十二岁梅花桩…… 缺了一步,这功夫都练不成! 他一个说书先生,怎么会懂这种功夫? 到了山脚,牙叔信步走上前,冷脸看着大网里的人。 「你们等的人,就是我!」 车把式一通磕头作揖:「我就是个赶车的,东家让***啥,我就干啥!」 「不知哪里得罪了您几个山大王!」 牙叔嗤笑几声:「什么年代了,还山大王?」 「你什么都不知道,是吧?」 车把式露出一脸哀求:「对天发誓!」 「行。」牙叔点点头:「那留着你也没用了,杀了。」 那语气轻描淡写,仿佛碾死一只蚂蚁那么自然。 话音刚落,身后的几个年轻汉子立马走了上来。 连拖带拽地把车把式弄进草丛,再也没了动静。 一时间,我被震惊地说不出话。 向来和善的牙叔,竟有如此杀伐果断的一面! 「你们几个,知道么?」 地上一共四个人,各个贼眉鼠眼,眼神中满是闪躲。 牙叔忽然弯下腰,从其中一人领口处扯下一块绿布。 他上下端详了一会儿,笑道:「青衣帮的人都敢掺和,你真不怕三刀六洞啊?」 那人脸都白了,一个劲儿磕头,嘴里不断求饶。 「我说!」 就在这时,一个身子矮小,一脸麻子的小胖子站了出来。 我回头一看,立马笑了。 这不是别人,是猴子! 牙叔脸色立马黑了下来:「你怎么在这?」 「我、我……」 猴子突然抱住牙叔大腿:「牙叔,我就是找个地方混口饭吃。」 「我什么都告诉你!你留我一条命,行不?」 牙叔上下打量他一番:「你也进青衣帮了?」 「没有!绝对没有!」 牙叔指了指他胸口:「衣领翻开。」 果然,猴子身上并没有那块绿色的布条。 牙叔一脚踢开猴子,单手摩挲着扇骨。 「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第一个,是不是陈昌明派你来的?」 猴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应该是。」 「我要确定!」 牙叔一嗓子吓得猴子身子一缩:「反正都说是陈老板,但是我 没见到他本人。」 我在一旁听着,心里大概有了分寸。 应该就是陈昌明了。 「第二个,蛊婆是不是你们弄死的?」 猴子连忙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 「最后一个,你们安插在我们身边的内鬼,是谁?」 猴子脑袋都快摇飞了:「我就是个喽啰,您就别难为我了!」 牙叔兀自点点头:「行,这个也杀了。」 猴子一路哀嚎,被拖进了草丛,再也没了声音。 牙叔回头看向最后的两个人。 「你们……」 不等他把话说完,突然有人站了起来:「我知道!」 我看看这人,刀条脸,塌鼻梁,面色黝黑,还有点秃顶。 牙叔用扇子一指:「你说。」 此刻的牙叔似乎变成了地府判官,几个人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他这个样子,把我也镇住了。 这气场不似纪沧海那种蛮霸,而是一种不怒自威。 「我之前跟在陈昌明身边,后来被他派了出去,带着一伙人帮他做事。」 「眼线的事,我知道!」 我顿时心头一喜,牙叔的办法果然管用! 这还抓到一条大鱼! 我屏气凝神,一字一顿道:「是谁?」 「是、是纪沧海!」 这几个字如同一声炸雷,炸得我外焦里嫩…… 第231章 清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至少有几分钟,我连外面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把拽住他衣领:「你重新说,到底是谁!」 「真的是纪沧海!」 「我他妈不信!」 这人皱着脸,都快哭出来了:「我张云旭对天发誓!纪沧海,是陈昌明亲手安***去的!」 牙叔把我拽到一旁,阴沉着脸:「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瞎说一句话,我挖了你双眼!」 或许是牙叔雷厉风行的手段,以至于张云旭面色惨白如纸,语调也开始微微颤抖。 「纪沧海之前就和陈昌明认识。」 「我亲眼见过纪沧海找过陈昌明,他在你身边的目的,就是在等待机会!」 …… 张云旭说了很多,我在一旁听的胸口发闷。 我现在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这些年,我无依无靠,纪沧海到来,让我重新感觉到家的存在。 之前刘山难为我,纪沧海替我出头,二爷往我身上泼脏水,他第一个动手。 但凡涉及到我,纪沧海就像疯了似的。 他怎么就能是内鬼呢? 一时间,好像天崩地陷。 牙叔轻拍着我后背,把我拽了到一旁。 「我再问你一遍,今天的事儿,你到底说没说出去?」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牙叔一扇子拍在我头上:「糊涂啊你!」 「赶紧给陈嘉颜打电话,让她想办法先离开!」 「剩下的事儿,交给我。」 我走到一旁,平复了好久,忽然想抽根烟。 我本能地把手往上一抬,却又突然愣住。 往常,这时候都是纪沧海在身边,我一伸手,他就很有默契的把烟盒递给我。 如今,他不在身边,也没人给我递烟。 悲从心头起,泪从眼角落。 我尽量克制自己,别让自己哭不出声。 可撕心裂肺的疼,还是让我蜷缩成虾米。 哭着哭着,我这心里轻松了不少,脑子也清明了许多。 突然,我浑身一怔。 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我他妈是***吧? 纪沧海对我什么样,我自己不清楚么? 凭什么一个陌生人的几句话,就否定他? 刚才也是气糊涂了,脑子不转弯。 多亏反应过来了! 我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去,一把抓住牙叔胳膊。 「这事不对劲。」 牙叔狐疑地看着我:「怎么了?」 「他本来就是陈昌明的人,说话的可信程度能有几分?」 牙叔一怔,随即摇摇头:「人在生死面前,不敢撒谎。」 「那我也不信!」 牙叔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你来的原因。」 「你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都未必相信,要是我给你传话,你更不会信!」 我深吸一口气:「我觉得,先把他带回去。」 牙叔用脚尖在地上画出一道线:「你现在就是在走钢丝。」 「往左往右,都有可能是深渊,你可得想好了!」 我不禁抿起嘴唇,反问道:「您从最开始就怀疑纪沧海,对吧?」 「对。」 「为什么?」 牙叔抖着扇子,把目光看向远方:「他对你,过于忠诚。」 「任何事都有边边框框,一旦越界,就是反常!」 我仔细想了好一会儿:「就算是打官司,原告和被告也得公堂对簿。」 「一面之词,不可信。」 牙叔单手捋着山羊胡:「话是这么说。那你想让他俩见一面?」 「对簿公堂,对簿公堂……」 我不自觉念叨着,脑袋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他不是说,和纪沧海见过么?」 「我有办法试真假了!」 第232章 验真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听闻此话,牙叔眉头一皱,明显有点疑惑:“怎么试?” “把您手机给我。” 好在陈嘉颜的电话早就印在我脑子里,电话那头很快响起了陈嘉颜的声音。 “我给你发个地址,让小白过来一趟。” ...... 他还在病着,刚才离开的时候外套都没有穿,外面零下的温度,这样一来只会让病情更加的严重。 王妃?拉尔西看向阿尔缇妮斯,这么说,他就是父王昨日新纳的妃子。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盒,在她面前打开,那是一只古老的手镯,不用鉴定,哪怕打开就能感觉到古朴的气息,玉镯以象牙和玉雕琢而成,缠绕的是一种繁复的图腾,而手镯的上方是一颗没有雕琢过的猫眼宝石。 闻人子墨把里面的丹药吃了,苍白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可见沈浪深给的是好药。 那个时候她也开始满足了,这个样子,比在下界的时候,被人欺侮,随时都有可能有丧命的危险好多了。 两人的身影才来到东殿这边的地盘,路过大人们见到了,一个个面色大变,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好似是见到了什么洪荒野兽似的。 直到她突然眼前一黑,脑部撞在桌子上发出的响声,这才让医生注意到。 沉吟片刻之后,玉家家主还是做出了决定,他现在的本事实在是没有办法和季清濛相提并论。 “你……跟我这个智力不全的人结婚生子,你比我还智商低!”郁衣朵反击。 就在如此时刻,整个兰陵大陆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了,所有的人似乎都被这种震动给影响了。 她立马往屋里走,想着叶三的话,也不无道理。许二的睡眠确实不好的。而自己刚才那句话,似乎真是惹了他。虽然他不会郁闷到上吊自杀的,但他身子不好,还这样郁闷,终究是不好。 可想要让离灭情报系统前去证实,并不是很难,离灭情报系统除了亡灵一族外,大西北这里集中的力量可是不弱,所以李炜根本的就不用担心。 一把尖锐的刀子已经迅速顶在了朱少雄的脖子上,后者顿时骇然,难道自己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竟然要死在这个地方? 对于苏郡格来说,齐昱的食言她早有心理准备,既然放手让他回国,那就已经想好了他身不由己不能在自己身边陪伴怀孕生产。 他来美国这样的事情一句没提,无非两种可能,一种是顺风顺水,还算得心应手。二来是不想让苏郡格担心,给她平添烦恼。 李敛枫一言不发,只是那样坐着,像是在注视着前方的路。红灯变绿灯,他却没有开车,还那样坐着。 “八师弟……”夏凡看向十三皇子,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他要对付的是刘星辰。 然而,她不能有任何转移话题的举动。因为她很清楚:今晚,应该是李敛枫生平第一向别人说起这内心隐秘的伤。 就当自己有多收了个妹妹吧,放家里倒是堵了别人的闲言碎语了。 听着季墨的笑,梁叔在电话那头打了一个冷颤,看来这个顾以欣难逃此劫了。 听到她吩咐,这些人先是一愣,随后就按照她的命令开始敲击键盘。 第233章 反向离间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淡然一笑,收起扇子:「倒也不难。你去套陈昌明的话,让他亲口承认孙麒麟的事,包括他下蛊。」 猴子顿时面露难色:「叔儿,我要是真这么干了,我在漠南就混不下去了!」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混下去吗?」 牙叔一抬手,指着还未跑远的张云旭。 「我让你做的事儿,他也去做了!我现在又告诉你,无非是想双重保险。」 「既然你不做,那就不勉强了!我还是请你吃馄饨吧!」 猴子身上一抖,缩着脖子往后退了几步。 猴子一直盯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惊恐和怀疑同时出现在他眼中。 「他,真的帮你做事了?」 「不然我为什么要放他走?」 牙叔的话掷地有声,要不是身后有人摁着,猴子能原地蹦起来。 「***!牙叔!」 「晚了。」 猴子竖起三个手指:「我保证比张云旭速度快!三天,就三天的时间!」 「哦?」牙叔随即蹲下身子,用扇子敲打着猴子的脑袋:「你这嘴里,有实话么?」 「我不敢骗你!」 牙叔咬着牙,笑了起来:「无所谓,反正有张云旭在。」 「你等着!到时候我去茶馆找你!」 说完,猴子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牙叔把我拽到一旁:「现在抓内鬼已经没有意义了,这一次咱俩干一票大的。」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牙叔的下文。 「猴子现在肯定抓心挠肝,生怕张云旭抢了功劳。」 「这次他们任务失败,张云旭肯定迫不及待地找陈昌明商量对策。」 「他俩今晚只要一见面,猴子一定深信不疑。」 牙叔一脸讳莫如深,嘴角挑出个笑意:「只要陈昌明能认账,到时候咱们公之于众,二爷再也不敢动你了!」 牙叔满脸淡定地说着,我这心里已是汹涌澎湃。 他把张云旭放走,其实是埋了一步暗棋,让猴子眼见为实,信以为真。 再利用猴子套出来陈昌明的话,从而洗脱我身上的嫌疑。 这一套连环棋走下来,可谓是滴水不漏! 我突然庆幸,庆幸我和牙叔不是敌人。 在这种层层算计之下,能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此时,牙叔收起笑意,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你这人,脑子灵活,但是你输在了岁数上。」 我连忙拱手抱拳:「您明示。」 「岁数小,心气躁,你只看在眼前三寸,再往后的东西,你看不见。」 「当然,这和你年纪、阅历都有关系,尚可理解。」 牙叔慢悠悠地坐在地上:「但,陈昌明不会给你机会。」 「这几次下来,我和他也算是正面交锋了,他这人很狡猾,而且谋略不在我之下。」 他忽然叹了口气:「以你现在的道行,你斗不过他。」 我忍不住苦笑几声:「是啊,应付起来确实吃力。」 牙叔顿了下,再度开口:「世间兵法,都离不开一个‘骗"字。」 「这骗也有讲究,更有底线。」 见我一脸懵逼,牙叔笑了:「有时间,学学太极拳吧。」 我隐约觉得,牙叔好像话外有话,但我说不清是什么。 他先一步站了起来,掸了掸长衫上的浮灰。 「替我给纪沧海道个歉,是我老头子多疑了。」 太极拳? 缓过神,我前后一琢磨:「这个内鬼,肯定还潜伏在我们身边。」 「也就是说,肯定是我们五个之一!」 牙叔一摊手:「我已经教过你一次了,第二次只能靠你自己了。」 他说话一直云里雾里的,可仔细一想,还是能明白。 他是在让我如法炮制,继续钓鬼! 「哎。」牙叔轻唤一声,打断了我思路:「你那个什么兵器,是不是丢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提我就噌噌上火。 先前被各种事弄得不敢露面,眼睁睁看着陈昌明逍遥法外。 牙叔用扇子戳戳我:「别愣神了。」 「这一次,我给你找回来,算是送你个礼物。」 这话好似一针强力***,直接推到我心脏里,听的我浑身一抖。 「您,没开玩笑?」 牙叔哈哈一笑:「老林,你就别藏着了。」 第234章 驯鹰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那满头白发的老叟,驼着背,慢慢悠悠走了过来。 老林干瘪的嘴角一扯,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烟:「你又打我儿子主意?」 他这语气中,难掩着嗔怪,但又充斥着些许温情。 牙叔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你儿子,帮帮我儿子。」 这话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老林艰难地抬起粗如树皮的手掌,两手抱拳握在一起,对着拇指中的缝隙狠狠一吹。 阵阵类似唢呐的锐声响了起来。 这声音忽高忽低,极富有节奏感。 老林一口气吹到底,中间都没换气。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苍老之人的气息。 「扑腾腾……」 树林中斜飞出一只黑鸟,那鸟长得并不大,比山鸡大不了多少。 它飞出来的一瞬间,惊的周遭鸟群四下逃窜。 老林对着上空摆摆手,黑鸟缓缓落在他弯曲的背上。 我定睛一看,这鸟白头黑身,两眼如炬,雏黄色的喙好似镰刀,在阳光下闪着淡光。 这他妈哪是鸟啊!这是鹞子! 这东西学名叫雀鹰,是鹰里面体型最小,但战斗力最强的一种! 牙叔从兜里要出一个粉色的方块,那模样像个骰子。 老林嘴里发出咕咕的叫声,鹞子十分乖巧地凑到他身边。 牙叔把粉色方块放在它鼻下蹭了蹭,鹞子两翅一震,扑腾腾了飞走了。 老林一撇嘴,脸上的皱纹都要挤在一起了。 「记得给我儿子买菜吃!」 牙叔嘿嘿一笑,转头要把粉色方块收了起来。 我一把摁住他手,疑惑道:「这东西,不会是追魂香吧?」 牙叔微微一歪头,反问道:「你认识?」 所谓追魂香,实际上就是一种混合香料,其中的味道,人是没办法闻到的。 可逃不过这些嗅觉灵敏之物,这些动物,顺着味道可以追缉千里。 这东西之所以珍贵,是因为要用大鼋的背甲磨成粉末。 原材料都很罕见,工艺更是无人知晓。 而牙叔只是个说书人,他身上居然有这稀罕玩意? 此时,牙叔从肩上的褡裢掏出几块玉米面饼子,四下分分,几人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我一面咀嚼着馒头,含含糊糊地问道。 「这老林,以前是搭腥棚的?」 腥棚,指的是赶马戏,靠着动物吃饭的一类人。 牙叔哈哈一笑:「没见识了吧?」 「那些逗狗耍猴的,能玩懂鹞子?」 牙叔从地上捡起个石子,丢在老林身上。 「快告诉他,你到底是干啥的?」 他现在这副模样,全然不像那个位高权重,足智多谋的牙叔。 那俏皮模样,反而像幼儿园的孩子。 老林呲牙咧嘴一笑,摆摆手:「都是陈年旧事啦,我现在就是个捡废品的糟老头子。」 牙叔脸色一僵,随即转头看着我,声调高了不少。 「小子,我跟你说,你可得记住了!你老林叔,是驯鹰人!」 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老林的真实身份。 驯鹰这种功夫,约摸在唐朝年间,从西域传入中原。 据说被驯好的鹰,能通风送信,暗杀奇袭。 相传,李世民发动玄武门兵变之时,手下有一神机队,这群人就是驯鹰人。 总之,被传的神之又神,可从没人见过。 任何一个行当的消失,都是有原因的,驯鹰人也不是例外。 想驯鹰,需要的是不光苦功夫,还需要大量的钱。 这东西本来就有野性,想驯服,只有一个办法——熬鹰。 每天不眠不休地和老鹰对着看,什么时候它崩溃了,那就算驯服了。 所以需要雇佣大量的家丁,轮班熬着。 这个时间,短则半年,长则数载。 单是这一份花销,普通人家就承受不住,更遑论其他。 如此说来,老林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藏! 第235章 追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回头一想,自从到了漠南,我见到了许多已消失的行当。 从常春会的暗草,一直到如今的驯鹰人。 这些江湖上的手艺人并没有消失,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打压到了社会边缘。 刚才,老林也亲口承认,自己现在就是捡废品的老头。 这么光辉的手艺人,不该落到如此地步。 我和师傅在天桥上耍了7年,见过无数行当的兴衰落寞。 老林,确实扎在我心尖上。 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我想让这些手艺再现往日光辉! 这个想法一出现,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现已是泥菩萨过河,还敢有如此想法,怕不是疯了? 牙叔把最后一口饼子塞进嘴里,含糊道。 「小子,我再给你上一课。」 「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想闯江湖,混地面,没几个兄弟帮衬是不行的。」 他拍拍手,抖掉身上的残渣:「你得有自己人。」 这话意味深长,我能听出其中的门道。 我用力点点头:「我这人穷归穷,但名声还算不差,也有心腹兄弟。」 「嗨!」 牙叔摆摆手,笑道:「是不是自己人,得用事儿检验。」 老林半趴着走了过来,拿起牙叔的水杯,咕咚咕咚地往里灌。 「哈!」 老林放下水杯,满意地吧唧吧唧嘴:「老牙说的对,你现在碰上的事儿,连芝麻粒都不算!」 我眼睛都瞪大了,我都快把命搭进去了,这还是小事儿呢? 牙叔单手撑着凉棚,把目光放向我远处的青山。 「如果不是我有几个过命兄弟帮衬,今天这事咱俩搞不定。」 老林伸出粗糙的手:「你得赔我工钱!」 我往牙叔身边凑了凑,低声道:「您不是说,王巨的养老院专门给老前辈们准备的,这……」 老林把手收了回去,干笑几声:「我们年轻的时候,谁手上没几条人命?」 「退出江湖,不代表仇家能放过我们。在那地方……」 牙叔猛地提高声调:「老林!」 老林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止住了声音。 这话又一次唤醒我刚才的想法。 身怀绝技,却落的如此境地,实在是不该。 说话间,扑扑楞楞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那黑色鹞子几乎是贴着地面掠过,直落在老林面前。 鹞子口中一松,一块布条从嘴里落了下来。 老林充满爱意地抚摸着它,喃喃道:「你还是宝刀未老啊!」 说罢,他抬头看着我们,浑浊的眼球中闪过一丝骄傲。 「找到了。」 他们这种手段,我根本没见过,看得我一脑袋问号。 我看着布条,狐疑地问道:「这是?」 牙叔哈哈一笑:「刚才我把张云旭扶起来的时候,用追魂香在他衣服上蹭了蹭。」 「这鹞子就是顺着香味找到了他的落脚点!」 在我这种土包子看来,这种手段已是惊为天人。 无需一兵一卒,更不需刀兵相见,便可千里追缉,不留痕迹。 这就是老江湖人的本事! 牙叔回头看着秃顶中年人,笑了笑:「阿桂,该你上场了吧?」 我已经意识到,能在牙叔身边的人,各个都不是凡人。 而我对这个中年人,也不可避免的充满好奇。 阿桂扯了扯略带油渍的短袖:「你还信我啊?」 「我现在除了端盘子,什么都不会了。」 牙叔满脸淡然:「因为你是阿桂,所以我信你。」 第236章 喇叭金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阿桂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金丝绒布袋,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来一串念珠。 他看着天空,一下下捻动着念珠,迟迟没有说话。 几分钟后,阿桂轻声道:「再等半个小时。」 我小声地问着牙叔:「这又是干啥呢?」 牙叔这么一说,我才知道。 这阿桂是个老荣,也就是现在说的小偷。 他当初在江湖上有个响当当的诨名,叫喇叭金蝉。 说的是阿桂年轻时,偷的是恶霸凶富,干的是劫富济贫。 这种胆大而高明的手段,好似金蝉在喇叭旁边鸣叫,可偏偏不发出一丝声响。 而他手上的念珠,名为金丝海柳。 这东西本是长在海底,下雨之前会变得粘稠。 阿桂之所以测量天气,是因为老荣行当里的忌讳——偷雨不偷雪,偷风不偷月。 刮风下雨的时候,屋里的人分辨不出脚步,更安全一些。 我们现在等的,就是下雨的时候。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行行有高人。 阿桂的手法很准,到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乌云从天边翻滚起来。 刚才还湛蓝的天空,此刻已压抑的让人心慌。 阿桂率先站了起来:「走吧。」 老林吹起响亮的哨子,鹞子立马飞到半空,和我们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鹞子在空中领路,我们在后面步步紧追。 从虎踞岭下去,跨过一条河,钻到对面的村子里。 这村子其实早就被划成拆迁地了,后期因为各种原因被搁置下来。 现在已经是妥妥的荒村。 乌云在我们头顶不断翻滚,鹞子在半空领路,我们一行人跟在后面。 路边随处可见泥坯土房,一个个东倒西歪,龇牙咧嘴。 脚下的砂砾在胶皮鞋底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偶尔有风吹过,免不了吃一嘴老灰。 「哗啦!」 一场暴雨突然砸了下来,能见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降低。 此时,鹞子已落在前方的围墙上。 找到了! 阿桂从兜里掏出几个塑料袋一样的东西,一把塞到我手里。 「我不知道东西长什么样,你得跟我进去!」 说完,他把塑料袋放在嘴边,用力一吹,这东西瞬间膨了起来。 我从来没接触过这行,难免有些不安。 阿桂捅了我一下:「别愣着了!」 我也如法炮制,把这东西吹了起来。 我这才看出来,这不是塑料袋,是猪浮子,也就是猪膀胱。 只不过,这里面好像塞了什么东西,脚踩上去软乎乎的。 「老牙,你们去村口等我!」 说完,阿桂发福的身体一蹦三尺高,两手搭在墙头,身子一翻,直接跳了进去。 我不敢含糊,也跟着翻了进去。 一落地我才发现,这副猪膀胱做的鞋套,自带静音属性。 我从两米高的墙头蹦起来,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阿桂像个敏锐的老猫,半趴在地面,两眼不住扫视着周围。 这院子里只有一座低矮的平房,再无其他。 「这面。」 话音刚落,阿桂已飞跑到窗根下。 窗户并没有完全关紧,阿桂伸出两根手指,故意拽着窗户,有节奏的撞击着。 我登时心头一凛,当贼不应该悄悄的吗? 这怎么还故意弄出动静? 几分钟之后,屋里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没事,是风刮的。」 是张云旭的声音! 另一个人在屋里答了几声,雨水太大,我实在听不清。 几分钟之后,阿桂从身后捡起块石头,奔着玻璃狠狠一砸。 「哗啦!」 碎玻璃崩了我一身。 只听屋里传来一句怒骂:「***风,又他妈把玻璃刮碎了!」 又等了一会儿,阿桂两手扒着窗台,身子一撞,直接滚了进去。 我浑身一僵,屋里还有人呢,就这么进去了? 得,我也别瞎琢磨了。 我学着阿桂的样子,闪身也钻了进去。 我刚一落地,却发现阿桂没了影子…… 第237章 盗亦有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抬头一看,阿桂不知什么时候已跃到房梁上。 他从腰间扯下麻布腰带,用力往前一抽,立马变成伸缩绳。 我顺着绳子,被他直接吊了上去。 不是我当***立牌坊,属实是我第一次当贼,心里难免不安。 而且,阿桂的手段都很极端,甚至是故意引人注意。 我心脏没跳出来,已经不错了。 阿桂蹲在房梁上四下看看,把声音压得很低。 「那东西,值钱么?」 我几乎没犹豫,猛劲儿点头。 阿桂没出声,肥硕的身子纵深一跃,直接落到旁边的大衣柜上。 他果然配得上‘喇叭金蝉"这四个字,这中间隔着两米有余,愣是丁点声音都没有! 他侧趴在柜子上,轻轻敲击着柜子的顶板。 这时,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外屋响了起来。 阿桂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又一次跳回房梁上。 我低头一看,一个人影推门走了进来。 他妈的,是我心心念念的陈昌明! 突然,阿桂的大手猛然抓住我,无声地冲我摇摇头。 他似乎知道我要干什么。 陈昌明在地上东瞧瞧,西望望,似乎是在找什么。 只要他一抬头,立马能发现我们! 一时间,我这心脏已经到了嗓子眼。 半晌儿,陈昌明对着外面喊了一句:「别疑神疑鬼了,风吹的!」 这时,门外探出个脑袋,是猴子! 一切都如牙叔所料,他们几个真在一起。 猴子和陈昌明一起走了出去,我这心脏重新落了回去。 阿桂又一次动身,他检查了很多地方,但都没有收获。 终于,再他又一次落回房梁时,他把目光看向墙上的山水画。 「我觉得,我好像找到了。」 说罢,他又跳了出去,两手轻轻摘落山水画的钉子。 画一拿开,露出后面的墙。 这墙面的颜色比周围更深一些,显然是后砌的。 阿桂伸手一拽,里面果然是一道暗墙! 「呼啦。」 一个硕大的背包被扯了出来,阿桂拿着背包,对我招招手。 「过来帮忙。」 我感激跳了过去,激动地手都在颤。 背包拉开的一瞬间,我心里顿时踏实下来。 我苦苦寻找的金锏,就静静地躺在背包里。 「是这个!」 说完,我把背包带在身上,转身就要走。 阿桂一把拽住我:「不行!」 「不能都拿走,我们不干绝户事儿,得给主人留点东西!」 我一时有些语塞,可也算能理解。 兴许,这就是盗亦有道吧。 我把金锏拿了出来,里面还有几捆现金和书。 上一次,我把陈昌明的书偷了出来,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用。 这几本书,估计也是他命根子! 我把钱都扔了回去,指了指背包:「我要这些。」 「行。」 我和阿桂把山水画重新挂到墙上,正当我俩转身要离开,山水画突然发出一声碎裂声。 我回头一看,***倒霉! 挂画的钉子折了一根,整副画斜着挂在墙面上。 「啪嗒,啪嗒……」 凌乱的脚步又一次响起。 我们离窗台还有一段距离,根本跑不出去。 「跟我走。」 话音未落,阿桂纵深一跃,钻到了长案子下面。 这案子有点像供奉用的神案,长方形,桌上还蒙着布,一直垂到地面。 刚才我也是糊涂了,现在反应过来,不禁阵阵后悔。 怎么能钻到这呢? 这地方看着安全,可陈昌明只要一掀桌布,我俩立马暴漏。 这完全是个死胡同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推门声和陈昌明的声音一起响了起来。 「好像,真进贼了!」 「四处看看,别丢东西!」 此时,一只脚尖,已经踩进了案子下方,离我也就十几厘米的距离。 阿桂给我使了个眼神,随即后背一弓,两手摁着桌腿,整个人贴在桌子下方。 这么一看,颇有点蛤蟆功的味道。 我虽然不如他灵活,可毕竟有点武术底子,勉强贴了上去。 就在这一瞬间,桌布被掀开,一双大手在我身下摸了好一会儿。 第238章 江湖未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啪嗒。」 在他放下帘子的瞬间,一滴晶莹的汗珠,顺着我额头狠狠砸在地面上。 此时,陈昌明扯着脖子大喊一句:「东西丢了!」 猴子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妈的!肯定跑了!我把桌椅板凳都看了,没人!」 「他妈的!」陈昌明怒喝一声:「进村子就一条路,抄近道追!」 一声落下,嘈杂的脚步响了起来,几分钟后,屋里重新陷入安静。 两臂上传来的压力让我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我把目光看向阿桂,他却摇摇头,示意我别动。 又撑了几分钟,阿桂两臂一松,整个人落在地上。 他透过桌布下缝隙看了出去,低声道:「安全。」 陈昌明带着人追了出去,我们不敢走大路,只能从各个房顶上横跳。 到了村口,牙叔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 风雨越来越大,碗口粗的树被吹吱嘎乱响,遍地都是树木残枝。 雨水横着我们耳朵里灌,牙叔扯脖子抬高声调。 「我让老林进去躲雨了,咱们也进去,等等再走!」 就这样,我们返身闯进一座老宅当中。 这院子已破败不堪,门窗早已松动,斜吊在空中,随风飘摇。 不过,这对我们几个落汤鸡而言已足够了。 老林拾来一些木板子,在地上生了团火。 枯燥的木头在火堆中发出微微的爆裂声,我赶紧把衣服脱了下来。 火光的温热瞬间传来,我不禁抖了抖。 我抬头一看,牙叔还穿着湿遢遢的挂子不肯脱下。 「您赶紧脱下来啊,别感冒了!」 牙叔往后挪了挪,只是把手伸在火堆上:「不碍事,一会就好了。」 「对了,东西取到了吗?」 我缓过神来,赶紧拍拍背包:「多亏了阿桂叔。」 阿桂凝眉瞪眼,语气冷了几分:「你这小子,差点惹了大祸!」 「刚才,你起了杀心,对不?」 我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点头:「那可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道有道术,行有行规!我是贼,不是匪,只求财,不伤人!」 牙叔清清嗓子:「行了,他又不懂。」 阿桂毫无我退却:「他今天干了贼的事儿,就得守规矩!」 「我这是帮他,别哪天不懂规矩,让人家挑了脚筋!」 牙叔也不再说话,只是兀自的烤着手。 阿桂的目光微微缓和一些:「我再告诉你,这一行有两条线不能碰。」 「其一,叫贼不走空,哪怕拿根稻草都行,但是不能偷人家碗筷。」 「第二,不能把人家偷绝户了,你为了生存,人家也得活着!」 阿桂几句话,说得我不再辩解。 不是因为怕他,而是一种佩服,由内而外的佩服。 以前听人说过,洋人和火车进来了,江湖精神就消失了。 可老林和阿桂的出现,让我想到了另一句话。 江湖不是地皮流氓,是侠肝义胆,是一诺千金。 老荣这个行当,到现在也没消失。 只是如今的贼,身上多了三分贪婪,少了三分侠气,短了三分仗义。 那个热血,但不切实际的想法又一次出现在我脑中。 我要重振江湖! 如果人人心中有道义,这世道定然太平! 牙叔拍了拍我,把手放在我脑门上。 「这孩子脸咋这么红,不会发烧吧?」 我缓过神来,连忙摇头,转头又问道。 「阿桂叔,你怎么知道东西一定在山水画后面?」 阿桂面色缓和一些,嗤笑道:「一看就是个雏儿。」 「山水画这个东西,一旦挂上去,十年八年都不会动。」 「所以在挂好以后,主人一定检查很多次,生怕挂歪。」 我一下反应过来,接茬儿道:「所以,你是看到画歪了?」 「嗯。」 我不禁拍手叫绝。 这算是又学了一门学问。 第239章 拿走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窗外的风雨丝毫未减,我不禁泛起阵阵担心。 「这离陈昌明家里也就几百米,他们会不会找来啊?」 老林嗤笑几声:「把心放肚子里吧。」 「你家如果丢东西了,你会在附近挨家挨户的查么?」 牙叔往柴禾堆里添了几块木头:「到底是什么宝贝,让你念念不忘?」 我赶紧把背包拉开,把金锏掏了出来。 就在我递给牙叔的一瞬间,我明显感觉到他手上僵硬许多。 至少有几秒钟,牙叔处在这种错愕之中。 他把金锏接了过去,从上到下的反复摩挲。 「这东西,你从哪来的?」 我让他这个状态弄得有点发蒙,随口回应道:「山里,麒麟山。」 牙叔的手停留在金锏的顶端,点点头:「这东西,给我吧。」 我俩认识这么久,他从来没找我要过什么。 怎么一看见金锏,突然转变了态度? 难不成,他也察觉这是个宝物了? 那也说不通,他不是贪财之人啊! 我低声问了一句:「这东西,您拿着也没啥用啊。」 「怎么?」牙叔歪头看了我一眼:「舍不得?」 我一怔,随即连忙摆手:「我这命都是你救的,有什么舍不得的?」 「得,那我就拿走了。」 说完,牙叔真把金锏***自己褡裢里。 我不心疼这东西,我是可惜这段情分。 有这金锏在手,一般邪门歪道根本不能近我身,黑龙王也是被它砸死。 我和它,也算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 可牙叔毕竟是救我于水火之中,我不能吝啬! 外面的大雨前后下了两个小时,眼见天色放晴,我们一行人赶紧走了出来。 刚走出院子,我忽然察觉不对。 刚才的雨下的那么大,隐有发洪水的趋势。 可村子只是地面有些湿润,连一点积水都没有。 我四下看看,村里并没有什么起伏大的坡道。 水都去哪了? 此时,牙叔几人已经走远,我不敢多做停留,赶紧跟了上去。 出村子的路很顺利,我和牙叔一商量,先回麒麟山。 牙叔也很坚定,还在隐藏的内鬼,今天必须抓出来。 我也很期待,可是我不想期待。 牙叔故意放慢些脚步,和我肩并肩前行。 「你现在应该挺难过吧。」 我不禁泛起丝丝苦笑:「在我心里,我们是个团体。」 牙叔露出一抹笑意:「背叛本就是常态,别高估了人性。」 「如果你觉得人性高尚,那你一定会看见它最丑陋的那一面。」 说着,他把眼镜摘下来,露出那双发白的眼睛。 「当年有人和我说过一样的话,我不信,所以被人戳瞎了。」 牙叔忽然停了脚步,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我用两只眼睛的代价告诉你,这话是真的。」 我不知牙叔年轻的时候究竟经历过什么,以至于他云淡风轻地把这话说了出来。 算了,少打听点隐私吧。 到了麒麟山,我们几人刚露面,陈嘉颜和纪沧海猛然站了起来。 陈嘉颜眉头一皱,显然是想说些什么,可还是先跟牙叔打了声招呼。 牙叔几人随处找了块木墩坐下,陈嘉颜给我使了个眼神。 我跟着陈嘉颜跑到后面,她直接从兜里掏出个圆形纽扣。 我狐疑地看着她:「这是?」 这时,纪沧海也从身后走了的上来。 「是窃听器。」 陈嘉颜点头应和:「我今天看你衣服太脏了,就想着给你洗洗,这是我从你包里找到的。」 我把窃听器接了下来,仔细回想着发生的一切。 「也就是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听着。」 纪沧海点点头:「如果设备到位的话,应该可以逆向追踪。」 「不用了,这人肯定是陈昌明。」 我看着手上的小玩意儿,心中泛起阵阵疑惑。 「所以,我们中间并没有内鬼,是么?」 陈嘉颜犹豫了一下:「照现在的情况看,应该是。」 「所有的东西,都是通过这东西传出去的。」 最近事情太多,很多细节我已经想不起来。 我猜,这东西大概是上次和陈昌明交手的时候,被他偷放上去的…… 第240章 不能白受苦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只觉得大梦一场,我们挖空心思想抓住的内鬼,竟然是一枚小小的窃听器。 对于这个结果,我是庆幸的。 我们是一支穷苦人组成的队伍,大家凑在一起能抱团取暖,不至于一个人面对世界的冰冷。 我不希望,甚至很惶恐我们会就此分崩离析。 可除了庆幸,我还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我说不出到底是哪有问题,可总是隐隐不安。 我把目光看向他俩,试探道:「所以,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乌龙?」 纪沧海咧嘴一笑:「事实摆在这,没什么不信的。」 当我看向陈嘉颜的时候,她无声地摇摇头,把窃听器拿了过去。 「咔哒。」 陈嘉颜轻轻一扯,窃听器发出清脆声音。 「这后面是磁铁,有磁场的干扰,窃听器不会失灵么?」 显然,她和我一样,还是抱有疑虑。 我犹豫了一下:「好像能说得通。」 「陈昌明的人,并不是马上找到我们。可能就是因为磁扣的原因,导致信号不清楚,他们听不大清晰,所以才费了些时间。」 陈嘉颜抿着嘴,把窃听器扔在地上:「最好是这样吧。」 我前后想了想,低声道:「你俩还有钱么?」 陈嘉颜干脆地点点头:「要多少?」 「这几天,我会安排你们出去洗澡,买几套新衣服,把所有旧物都丢掉。」 我把窃听器狠狠碾碎:「咱们只是找出了一个,保不齐还有别的。」 内鬼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可我丝毫不敢松懈。 陈昌明的手段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了。 如果不是有牙叔帮衬,恐怕我们早就死透了。 陈昌明,我必须重新审视他了。 我回头看看牙叔,低声道:「先回去吧,别把牙叔晾那。」 小白和牙叔正聊的一片火热,小花红着脸,窘迫地搭着话。 我不禁笑了起来,小白这个自来熟的性格,跟谁都能打成一片。 见我回来,牙叔收起笑意,略带丝丝严肃。 「你们拿烂蛇肉当饭吃,真真是不容易!你们在这的日子,比我想的还要苦啊!」 我一愣,立马看向小花。 小花连忙摆手,把手指向小白:「是小白让***的!」 小白嘿嘿一笑,往后退了几步:「咱确实没什么吃食了,总不能饿死啊,对吧?」 「海哥,你别那么看我啊。」 小白身子慢慢弓了起来,已经有了要跑的趋势。 「嗖!」 纪沧海窜了出去,小白立马滚进草丛。 「哎呀卧槽!你踩我蛋了!」 牙叔呵呵一笑:「这小子,也挺适合说书。」 「不过……」他把目光看向我:「照你比,多了几分伶俐,少了点冷静。」 等纪沧海把委屈巴巴的小白拖到我面前,看的我有点头大。 我一咂摸牙花子:「你总打他干啥啊?」 纪沧海一撇嘴:「我还没打呢,他自己骨碌下去的。」 牙叔捋了捋胡子:「早先我们闯江湖的时候,也经常风餐露宿。」 「我知道你不感谢这种方式,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能吃苦的人,都能吃到糖。」 其实,一个人吃苦久了,已经不敢奢望糖了。 牙叔淡然地抖着扇子:「如果不是二爷从中作梗,你们根本不用吃这种苦。」 「冤有头,债有主!我的孩子 ,不能白白受苦!」 他这一句话,我心头和眼眶同时一热,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牙叔的存在,让我这腰杆子硬了几分。 就好像,打架吃亏的孩子,回家能跟父母要一顿红烧肉。 事儿不大,但有安全感。 牙叔对着我们挥挥手:「收拾东西,跟我走。」 「啊?」 他这话确实惊到我了:「事情还没水落石出,我跟你走,这不是给你惹麻烦吗?」 牙叔嗤笑几声:「日升月落,山水重逢。之前时机不到,只能挨打,现在可不一样了!」 「走!」 牙叔信步走了下去,我犹豫了一下,示意陈嘉颜他们把背包收拾好。 一路上,我心惊胆颤。 万一下了山,常春会的暗草盯上我,那岂不是要连累牙叔。 不过,他这人向来稳重,既然干这么做,应该是心里有谱。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我一直缩在山里。 习惯里山里的虫鸣鸟叫,如今听见街市喧嚣,竟恍若隔世。 牙叔带着我们在街面上兜圈子,专门往人多的地方去。 走了一大圈,才扭头进了茶馆。 进了门,牙叔把我们带到后堂,掀开几个老榆木箱子,一大堆唱戏的道具摆在我们面前。 「这里面有几双鞋,你们给拿出来。」 第241章 活包公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和纪沧海同时走了上去,往下一看,立马傻眼了。 我伸手想把鞋拽出来,哪知这鞋巨沉无比,差点给我撅进去。 牙叔还真是个宝藏,连这东西都有! 折腾了好一通,几只极其沉的鞋终于被搬出来。 我气喘吁吁地问了一句:「你弄这些罗汉鞋干啥啊?」 这罗汉鞋外面裹着布面,和平常鞋无异。 可中间确实是个实打实的铁疙瘩,也是内家功夫不可或缺的东西。 老一辈的师傅,从小练童子功,这几十斤的罗汉鞋,一穿就是十几年。 待到有朝一日脱下鞋,那便是揽月摘星的轻功高手! 这东西的原理,和现在的沙袋有点像,只是多了一些技巧。 牙叔轻笑道:「这罗汉鞋是生铁所铸,不多不少,一只鞋正好六十斤。」 我突然想起了牙叔的趟泥步! 他那一身功夫,估计就用这东西练出来的! 牙叔把手指向我:「你们几个,把这东西穿脚上。」 陈嘉颜半张着嘴:「两只鞋加起来,比我还重。」 「别急,别急。」 牙叔像个哄孩子的爷爷,又从箱子里掏出几个漆黑的凳子,放在我面前。 「三儿啊!」牙叔回头喊了一句:「把这几个凳子搬到台下。」 「得嘞!」 茶馆的伙计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把凳子带走。 转过头,牙叔又看着老林:「今儿还能下雨吧?」 老林又一次掏出海柳念珠,点点头:「约摸着半个时辰吧。」 牙叔点点头,凑在老林,老林不住点头,二人似乎在合计什么。 等他们密谋完,老林把一根极细的棍子交给牙叔。 转过头,牙叔对我呶呶嘴:「一会我拍桌子,你就喊冤。」 我有些懵逼地点点头,不知又要唱的是哪一出。 牙叔指了指外面:「赶紧去前面坐着,把鞋穿好以后,就别动了!」 我都快哭出声了:穿这么个玩意,我动的了? 按照牙叔的吩咐,我们坐到堂前,刚把鞋穿上,一股子巨大的吸引力从我屁股上传来。 我低头一看,我的两只脚,已经被彻底吸在凳子上。 我拿出吃奶的劲儿,也不能挪动半分。 突然,我心头一颤。 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我屁股下面的凳子,看着和平常凳子无异,其实是一整块吸铁石所铸。 而我脚上的罗汉鞋里面是生铁,这相当于把我彻底吸在地面! 我尝试着挪动一下,可吸力实在太强,我根本动弹不得。 刚才牙叔带着我们特意往人多的地方去,现在又把我们固定在这。 万一被二爷的人找到,那岂不是坐以待毙? 这时,那个叫三儿的跑堂活计,已经站到门口,高喊一声。 「陈先生开书啦!」 几分钟之内,外面的人已经涌了进来,一个个争先恐后,面带喜色。 一时间,要茶水的,要糕点的声音此起彼伏。 跑堂伙计在人群中灵活穿梭,忙的不亦乐乎。 方才还冷冷清清茶馆,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看来,牙叔在这地界,也算是一块响当当的招牌了! 片刻后,打鼓小锣齐鸣,牙叔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扯着长衫襟,信步从后台走了上来。 我抬头一瞧,只想拍手叫绝。 牙叔上了妆,抹了一个 类似京剧大武生的黑脸,额头中间描着半寸金月牙。 只见他头戴长翅帽,身穿乌黑滚蟒烫金袍,穿着文将靴的双脚,迈着扎实有力的四方步,稳坐在太师椅之上。 此等威仪,好似活包公在世! 他唱的应该是一种快消失的曲艺——大评戏。 与正常说书不同的是,评戏是连说带唱。 而「大平戏」则是上了扮相,扎上头盔子,挽上腰勒子,比普通评戏更有难度。 如此难见的评戏,自然赢得台下叫好声自然络绎不绝。 「啪!」 牙叔坐定,单手拾起桌上醒木,朝着桌面一砸,台下又鸦雀无声。 看得出来,牙叔在这地界,也算是一块响当当的招牌。 定场诗念罢,牙叔声音又高了几分。 「说的是,包拯包龙图,下陈州,查赈粮,挡銮驾……」 …… 牙叔张口郎朗道来,举手同足,眉宇双目满是英气。 这一刻,他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说书先生,又好像包龙图附体! 台下的人听的如痴如醉,牙叔畅然其中,只有我如坐针毡。 这么多人围在着,一会真打起来了,这可不妙啊! 没过一会儿,门外又涌进几人,正好站在离我不远的位置。 我一回头,正好和这人对上眼神。 他这目光有点闪躲,明显是想看,但是不敢看。 我心头一沉,完了。 第242章 随便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门口传来几声怒喝。 看客被推搡到一旁,中间硬生生闪开一条小路。 只有我们几个还坐在这,一动未动。 被打断的看客显得十分不满,刚张嘴争辩,对方已经露出了半截匕首。 牙叔坐在台上,依然如痴如醉。 这几人看看牙叔,又绕我身边,狞笑道:「你藏的挺深啊!」 「还有心思在这听书,心真大啊!」 这人瘦的像个麻杆,留着西瓜盖头,颧骨高高怂起,特别是那双狭长的鼠眼,让人极其不舒服。 我仔细一看,这人长的和二爷,好像有几分神似。 此时,他回头看看牙叔,犹豫片刻,两手一拱手:「牙叔。」 然而,牙叔根本不理他。 「牙叔。」 …… 他就这么一直喊了好久,终于忍不住了。 一巴掌拍在牙叔面前的案子上的:「你跟我装聋呢?」 「啪!」 牙叔拿起醒目,朝着桌子上狠狠一砸。 这一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人手上。 只听堂内响起一声杀猪惨嚎,牙叔这才缓缓把醒目拿开。 我定睛一看,那醒木竟从中间裂开,一分为二。 好凶的功夫! 「呀!」 牙叔满脸惊讶,看着对面的人:「是小二啊!」 那人捂着手,都快疼成虾米了。 「陈大牙,***故意的!」 牙叔一脸惶恐地站了起来:「哎呦,你这就冤枉我了。」 「我年纪大,眼瞎耳聋,本想着把醒木摔在案子上,没想到砸在你手上了。」 「哎呦呦,可心疼死我了!」牙叔满脸自责:「误伤啊!」 我在一旁差点笑出声。 一掌震碎醒木,这还能是误伤? 「哎?」牙叔面色一顿,疑惑道:「你的手,为什么出现在我案子上?」 小二甩着手,咬牙道:「常春会苦苦寻找的人,为什么出现在你这?」 「你这不是包庇吗?」 牙叔赶紧摆手:「你冤枉人的本事,你比爹还得强上几分!」 「我是说书的,他是听书的,我总不能把客人往外赶吧?」 牙叔满脸谦卑,和声细语地解释着:「别说是他,今天就算来个畜生,只要他花钱了,一样能听!」 「你看,你不也在这吗?」 好家伙,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小二被气得满脸涨红,吭哧了半天,愣是说不出话。 半晌儿,小二把手指向我:「这人,我今天必须带走!」 「瞧你这话说的。」牙叔两手一摊:「我也没拦着啊!」 小二立马抓起我衣领。 「呲啦!」 我衣服被他拽成破布,可我愣是纹丝未动。 小二一瘪嘴,撸胳膊挽袖子:「小子!挺轴啊?」 「起来!」 他使劲拽了我一下,给自己拽了个趔趄。 要知道,我脚上有一双120斤的铁鞋,屁股下是整块的磁铁凳子。 这中间的吸力,不是一般人能抗衡的! 「嘿!」 小二对着身后的几人呶呶嘴,五个男人齐刷刷地走了上来。 「起!」 我回头一看,这五个大男人的脸都憋成了紫茄子,可我们依旧稳如泰山。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牙叔的意图了。 牙叔慢悠悠地走下台,两手高高举起。 「你看,我可没拦你!人在这,你带不走,跟我没关系。」 小二喘着粗气,眼里都快冒出火了。 周围看客并没有离去,一见这样,有人开始带头起哄。 「五个老爷们,抓不起来一个。」 「可不,一看就是断奶太早了,身子虚啊!」 …… 从最开始的起哄,慢慢变成了嘲讽。 小二回头抽出刀,试图想用武力镇住嘲讽。 牙叔笑呵呵的走了下去,挡在看客中间。 「咯吱。」 牙叔捏住小二手上的手,拇指用力往下一扣,小二的手掌登时出现个深坑。 「二公子,你抓人,我不管。」 牙叔手上明显再度发力:「但是,你吓唬各位看官,以后谁还敢看我了?你砸我饭碗啊!」 「我这么一把年纪,莫非你要我温饱堪忧?」 第243章 带不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手一松,小二的手掌已经耷拉下来。 凭我的经验,他这手掌,要么是断骨,要么是折筋。 搞不好,得落下残疾。 我从来没见过牙叔动手,没想到,他出手如此果决! 小二眉头紧皱,看着自己的手,转身就跑。 牙叔站在门口捋着胡子,对着各位看官一抱拳。 「抱歉啊,各位!出此事故,惊扰大家。」 说罢,牙叔冲着后堂喊了一句:「上点压惊酒,要好酒,要烈酒!都算在我账上!」 「得嘞!」 后堂传来豁亮的回答,牙叔又是一抱拳:「诸位落座。」 「哎呀,您太客气了!」 「是啊,我从十岁听你说书,今年都三十多岁了,都是老街坊了!」 …… 人群中的感激声此起彼伏,跑堂伙计端着托盘,一壶壶酒水被端上了桌。 牙叔把茶碗撤了下去,也换上一套酒具,外加一碟花生米。 他频频举杯,和台下的老街坊笑着聊着家常。 那模样,分明就是个退休的老大爷。 就在这时,一声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我循声看去,是二爷。 而站在他左面的,就是刚刚离去的小二。 显然,这是搬救兵去了! 二爷站在门口,冷笑几声:「老牙,你长本事了!」 「窝藏陈琦,还敢伤我儿子!」 牙叔匆忙站起身,抖了抖长袍:「哎呀,我的二爷。」 「先前确实是我不知道,是误伤!」 二爷眼睛一眯:「这么说,后来你是故意的?」 牙叔忽然就笑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犯了大忌!」 「我念在是你儿子,便略施小惩!换做别人,我把他打死,也是情理之中!」 二爷猛然回头看向小二:「你断人财路了?」 「我、我就是吓唬吓唬这帮看戏的,没……」 「啪!」 二爷膀子抡圆了,一个大嘴巴子把小二从屋里抽到门外。 牙叔赶紧走下台,劝阻道:「哎呦!可别给我大侄子打坏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牙叔这是给二爷吃个哑巴亏。 这二爷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尝出其中味道。 转过头,二爷的脸上已阴沉的出水:「老牙,这事放在一边。」 「这小子,一直在你这藏着,是吧?」 牙叔咂了几下舌:「你们爷俩上辈子是裁缝吧?这么会戴帽子呢?」 「这小子就坐在这,要抓你们赶紧抓,这一帮人等着听书呢!」 二爷点点头:「行!最好别让我查出来这事跟你有关系!」 结果不出所料,几个大汉连拖带拽地扯着我,可我依旧纹丝未动。 这群人围着我不住打量,可凳子被刷了油漆,鞋上裹了布面。 任他们如何端详,也敲不出半分蹊跷。 牙叔夹起个花生,放在嘴里咀嚼几下:「这是土地爷不让走啊!」 二爷一扭头,冷喝一声:「少玩那些歪门邪道!」 「哎?」 牙叔一手拿着筷子,把两臂直接举了起来:「众目睽睽,你可别瞎说。」 此时,人群中忽然炸出一声极其豁亮的喊叫:「天地异象,恐有冤情啊!」 我回头一看,只觉这人有些面熟。 再仔细瞧瞧,我立马乐了。 这不是被牙叔称为「三儿」的跑堂伙计吗? 第244章 一口恶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跑堂伙计脱下了服务员的衣服,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西装,眼上带着方块墨镜。 加上人头攒动,若不是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 随着他这么一喊,周遭人群顿时乱了起来。 「好几个人都抬不起来一个,肯定是有啥说道。」 「没准真有冤情!」 …… 二爷鼻腔里冒出一声冷哼:「狗屁冤情!」 「轰隆!」 就像老天爷故意安排好的一样,天空中突然炸开一声响雷。 二爷明显哆嗦了一下,后面的话愣是没说出来。 牙叔把玩着半截醒木,悠悠道:「老头子今天说的是《包公下陈州》,恰逢今天有冤案。」 「啪!」 醒木又一次摔在桌子上,牙叔面色陡然变冷:「看来,这是天意啊!」 「咔嚓!」 醒木一响,一道紫色闪电如裂缝一般划破长空。 这下,连二爷都不敢说话了。 我突然想到牙叔的话——他一拍桌子,我就开始喊冤。 我铆足了劲儿,扯脖子喊了一句。 「我冤啊!」 「轰隆!」 似乎一切都在牙叔谋算之内。 他拍桌子,我就喊,一声冤枉,一声雷。 天上的雷光不断,到了后来已经连成一片了。 窗外的天色彻底黯了下来,疾风掠过,飞沙走石,好似世界末日。 突然,牙叔猛然站起身子:「老夫没有狗头铡,但也要断断人间冤情!」 「来!」 我浑身一怔,来什么? 「啪啪啪」 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我回头一看,竟然是猴子。 二爷和猴子对视的一瞬间,明显愣了。 猴子连忙低下头,步履匆匆地走到牙叔面前,把一块黑色U盘交了上去。 牙叔轻轻拍拍手,几个伙计搬出台电视,径直放在地中央。 U盘插上,陈昌明的声音和画面立马从电视上播了出来。 画面有些模糊,晃动感很强,明显是偷拍下来的。 电视里,猴子十分恭敬地问东问西,马屁更是吹出了彩虹色。 几个回合下来,陈昌明已掩盖不住脸上的洋洋得意。 他满是骄傲的承认了腐蝇,包括如何利用常春会,又如何请来南洋的阿赞法师。 陈昌明虽然女干诈,可远不及混迹江湖十几年的猴子。 长达十几分钟的视频播放完,二爷已面色阴沉。 「二爷。」 牙叔笑呵呵地呶呶嘴:「你看,这算不算冤情?」 不等他说话,牙叔对着台下人一拱手。 「往常给各位说得是故事,今天给各位讲个事实。」 在满堂喝彩之下,牙叔一拍醒木,郎朗开口。 「且说那日,陈琦深陷险境,好汉纪二郎凭一身斩阎罗,定乾坤的好本领单刀直入!」 …… 这事我本来就挺委屈,再加上牙叔堪称一绝地表演。 我硬是被塑造成了一个流血又流泪,最后藏于深山,食草果腹的英雄。 台下的人本就喝了不少烈酒,正是脑子发热的时候。 在如此热血的故事下,手上的酒杯,桌上的果盘,像不要钱似的砸像二爷。 这二爷在常春会辈分奇高,哪见过这阵仗,被砸的四处躲藏。 一时间,杯盘成了暗器,桌椅板凳成了兵刃。 牙叔越说越激动,二爷和他家的二公子被打的越来越惨。 直到最后一个字说完,牙叔看才看向台下,先是一怔,随即满脸惊恐。 「哎呀!哎呀呀!」 「是谁把二爷打成这样」 「哎呦,我这好侄儿!」 牙叔一面说着,一面在背后对着看客急速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可这群人正在兴头上,出了门也不舍得走,一个个伸直了脖子往里敲。 牙叔重重叹了口气:「哎!真惨啊!俩人愣是凑不出一口好牙!」 二爷被人扶了起来,一脸淤青,满脸是血。 老远一看,我寻思这老头染个红头发呢。 牙叔仔细地给二爷擦着血,却被他一把推开。 「别在这猫哭耗子了!」 我定睛一看,这老头嘴里没几颗牙了,一说话嗖嗖冒风。 牙叔微鞠一躬:「您误会了。」 「天上打雷,这叫天怒;地上挨揍,这叫人怨。」 「如果不平息天怒,恐怕整个常春会,乃至漠南县都不会太平。」 小二虽也被揍的不轻,可还是一脸不忿。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难不成还要磕头不成?」 牙叔一脸正色地点点头:「还真是!」 「总不能因为你们的过错,连累所有人吧?」 说完,牙叔故意看看门外。 第245章 活神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顿了顿,牙叔又笑脸相迎:「当然了,二爷年纪这么大,又是我长辈。」 「这种事不应该他做,就由你代劳吧。」 二爷极其艰难地转过身子,费力地抬起胳膊,一耳光打在小儿脸上。 「你个多嘴驴!」 「嘎!」 话音未落,二爷嘴里发出一声怪叫,随即倒地昏迷不起。 也不知是被揍的,还是被气的。 小二蹲身想扶,却被牙叔一把扶住。 「大侄子啊!你爹已经遭报应了,你就别犹豫了!」 一直没说话的小白,好像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忙不迭地补了一句。 「是啊,是啊!万一你们爷俩一起归西,连个摔盆子的都没有。」 事情发展到现在,所有事情看起来都是天意。 可我知道,这是牙叔精心布下的局。 小二一咬牙,恶狠狠地挤出两个字:「我磕!」 牙叔点点头:「解铃还须系铃人。」 说着,他把手指向我:「去吧。」 现在的二公子已是落魄鸡,再没了嚣张气焰。 他眼中满是不服,可他爹已经倒下了,再也没了靠山。 众目睽睽之下,小二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砰砰砰地磕起了头。 围观的看客纷纷掏出手机,闪光灯嘁哩喀喳地闪烁不停。 约摸着过了半个小时,小二脑门已成了血葫芦。 牙叔把脚悄悄伸向我凳子下,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把我腿上的吸力放开。 此时,雷声恰巧也停了下来。 只是,天色并未放晴。 牙叔淡然点头:「天怒已平,停吧。」 他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狠狠瞪了我一眼,背着他爹就往外跑。 「把你爹放下!」 牙叔突然在背后一吼,吓得小二立马顿住脚步。 「干啥?」小二转过头,满脸悲愤:「还想我们怎么样?」 牙叔紧忙走了几步,一手搭在小二肩上:「你是我大侄子,我不能坑你。」 「老夫掐指一算,你今日必遭雷劈,还是别连累你爹了。」 小二凝眉瞪眼:「别他妈放屁!」 牙叔摇摇头,又往前走了几步,小二正好退出门外。 突然,他一抬手,指着小二鼻尖:「劈!」 「轰!」 一道滚雷轰然而下,正好劈在小二身上。 「咚!」 小二面色焦黑,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在场之人,无不倒抽凉气,一个个紧忙往后退。 我在一旁都看傻了,牙叔是神仙吧? 此时,牙叔缓缓抬起头,重叹了口气:「父债子偿啊!当爹的坏事做多了,儿子遭报应。」 沉默了片刻,突然有人高喊一声:「神仙下凡啊!」 就这么一嗓子,好像冰水砸进油锅,咂舌赞叹之音越来越大。 只是须臾间,竟有俯身大拜,嘴里念叨着活神仙。 牙叔赶紧走上前,挨个扶了起来,废了好大力气才压住他们的激动。 「诸位!」牙叔拱手抱拳:「我陈大牙在此地说书将近三十载,你们何曾见我有这本事?」 突然,他把手指向我:「是这小先生,传授此功与我!」 卧槽! 这老爷子想干啥? 牙叔重重叹了口气:「小神仙临凡遇难,我便做了顺水人情,将他搭救。」 「是他掐准了今日之事,借我嘴说出,这是送了我一场造化!」 随着牙叔的一句话,这些人转头冲着我就磕头。 我何德何能啊,哪受得起这种大礼,赶紧站起来不住弯腰鞠躬。 牙叔似乎还不满意,又补出一句晴空炸雷。 「这小神仙还说了,往后要大行正法,广结善缘!诸位家中若有不顺,可到此茶馆询问一二!」 如果不是牙叔在前面拦着,恐怕我已被人群淹没。 吵闹了好一会儿,牙叔笑脸相迎地把这些人打发走。 关了门,上了闩,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老林从堂后走了出来,阿桂从房梁上落下。 他们仨互相一对视,先是抿嘴一笑,随即笑声越来越大,大到响彻云霄。 老林瘪着嘴,用力点点头:「爽!」 「是啊,好多年没这么畅快了!」 牙叔笑盈盈地坐在椅子上,大手一挥:「今天都别走!我做东!」 第246章 诸葛再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阿桂一拍桌子,大喊一声:「把子肉!」 老林佝偻着背,也学着阿桂拍了下桌子,但声音并不响亮:「烧刀子!」 我没心思听他们老兄弟之间的叙旧,三步并做两步凑到牙叔身边。 「叔儿啊,这往后可咋整?」 老林瘪瘪嘴:「干啥哭丧个脸?你叔是帮你呢!」 牙叔把话接过来:「你往后的路还很长,你需要牢固的根基。」 「二爷想踩着你上位,做梦!现在局面已经调转过来,我要你踩着他上位!」 牙叔一拍板,直接替我决定了:「殡仪馆那地方,以后就不要去了,就在这安定下来吧。」 按照牙叔的分析,二爷吃了个大亏,还把自己儿子搭进去了,断然不会放过我。 而现在所有人都把我们当神仙,群众基础算是打下了。 借着这股热乎劲儿,发挥我身上的真本事,彻底扎住脚跟! 如此以来,即便是二爷发难,我也不至于被打到抱头鼠窜。 还有藏在暗处的陈昌明,会毫不隐瞒地发动报复。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讲,我都需要有自己的地盘,防着这二人一明一暗的报复。 牙叔言之凿凿的分析,听的我浑身发冷。 只是一场交锋,就分析出未来的利弊。 不但如此,还趁机占据主动权。 真可谓是诸葛再世,伯温重生! 我承认,牙叔说的对。 不过,我身边这几个兄弟,在我最难的时候跟着我,现在能安稳一些,断然不能甩掉他们。 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最起码看见点希望。 牙叔拍拍我:「快脱了吧,不嫌沉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面脱下鞋,一面问着刚才的事儿。 牙叔这么一说,我才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 今天是牙叔和猴子约定的日子,他按经验推测,猴子一定会挑人最少的时候过来。 而牙叔平时说书的时间,是在下午,今天特意改了时间,就是要逼着二爷在当庭广中之下认错。 而在此之前,牙叔已经让阿桂判断出今天会有雨,所以他让阿桂上了房梁。 阿桂从怀里掏出一根几乎透明的鱼线,放在我面前。 听他一说,我才知道。 这鱼线是被药水泡过的,耍在空中是软的,垂直向下便是硬的。 阿桂在房梁上,能看到窗外的云团,只要看到电光,就用鱼线戳牙叔后背。 利用的是光速比音速快的原理! 所以牙叔拍下醒木的瞬间,再加上我喊出冤枉,雷声能恰好响起。 这在外人看来,就像牙叔唤来电闪雷鸣,甚至将其奉若神明。 老林笑呵呵地问道:「都说年纪大了,心就软了,你正好相反啊!」 「那小二子让雷劈了一下,估计是活不成咯!」 牙叔一手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对君子,要行君子之道。可对阴险小人呢?」 「一味的发善心,装老好人,那是不分是非!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 他把手指向门外,声调提高了不少:「都是俩肩膀扛个脑袋,凭什么我们就得受欺负?」 「之前忍着,是因为火候不到!现在火候到了,不打他个人仰马翻?」 「啪!」 牙叔一掌拍在桌面,怒喝而起:「我说了,我的孩子不能白白挨欺负!」 一瞬间,我只觉得眼前的牙叔好似保护神下凡。 我在他身上,隐约找到父亲的感觉。 相比于感动,我心里更多的是担心和好奇。 我往前凑了凑,低声问道:「牙叔,您怎么确定小二一定会被雷劈?」 牙叔哈哈一笑,顺手从兜里掏出小拇指粗细的铁棍。 「在我拍他肩膀的时候,我偷偷插在他衣领上面,趁着他们不注意,我又拿了回来!」 我一咂摸牙花子,暗自竖起大拇指:真绝。 随即,我又试探着问道:「二爷肯定感觉到,你是正面和他交锋。」 「他,会不会报复你?」 第247章 萧音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拿起酒盅,仰头一饮而尽:「今天你看见的,那叫莲花套。」 「是我们几个早年间在南方耍的本事,那老家伙根本没见过。」 阿桂会心一笑的:「是啊,这种老手艺基本都失传了。」 「不过……」阿桂犹豫一下:「我和老林无所谓,那个二爷,恐怕不会放过你。」 牙叔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淡然道:「谁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从明天开始,我暂时不掺和常春会的事儿了。」 「嗯?」我狐疑地看向牙叔:「现在你是唯一能压制二爷的人,你撤出来了,他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牙叔用扇子敲了敲我:「我让你学太极,就是要你学会以柔克刚!」 「只要我不掺和,二爷就没理由,也没机会对我发难!」 「我让他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劲儿也使不出来!」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没了王巨,常春会已是秋后僵虫,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算了,不提了。」 牙叔冲着后堂喊了一嗓子:「三儿,整点烧刀子,一起喝点!」 吃饭之前,我特意嘱咐了纪沧海他们,咱们只顾着吃,千万不要多言。 父子不同桌,叔侄不对饮。 在座的都是老江湖,得遵着老规矩,多言多语容易惹人厌。 这一晚,大家推杯换盏,牙叔的兴致出奇的高。 老林从怀里掏出一支长萧,悠悠地吹了起来,听的牙叔鼓掌不断。 一顿饭吃下来,众人已是东倒西歪。 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也不打算走了,直接上了二楼,住在员工休息室里。 好在房间不少,一人一间,还有空余。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一直处于头枕木头,身盖茅的状态里。 如今有个暖和窝,简直是人生一大享受。 转天,我还没起床,悠悠地长萧声从隔壁的房间传来。 我听不出这曲子是什么调,但能感受到其中深深的哀伤。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闯到隔壁房间,却看着牙叔跪在地上。 而他的怀里,是一动不动的老林。 牙叔两眼发直地坐在老林身边,长萧在他口中发出阵阵哀伤。 我心头一沉,登时眼眶一热。 我常年见死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昨天还和我们举杯的人,今天已经阴阳两隔。 真真是生死无常。 牙叔的两行热泪滴滴落下,砸在老林胸口上,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伸手拉起牙叔,劝慰道:「别哭了,他一步三回头,走不顺。」 就这么一拽,我突然看见老林身上放着一只红色的短头箭矢。 而箭头上,还插着一枚外圆内方的铜钱。 老林不是自然死亡! 这东西叫买命钱! 江湖中人若是寻仇,肯定会在现场留下买命钱,而我箭柄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这叫杀人有名,光明磊落! 我刚想把箭矢拿过来,却被牙叔一把夺过去! 我忍不住抬高声调:「那上面有字!」 「我知道!」 牙叔红着双眼,声调比我更高了几分。 他突然起来的暴怒,着实吓了我一跳。 牙叔目光一挑,语气缓和不少:「其他人先出去。」 我一回头才知道,所有人都已经围了进来。 众人离开,牙叔把门关好。 我俩守着老林的尸体,久久未言。 半晌儿,牙叔伸手蹭了蹭脸上的泪痕:「老林死在我手里了。」 第248章 今日请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第248章 牺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的话像一声惊锣,在我身边久久回响。 我惊的有点说不出话,老林怎么是他害死的? 牙叔几乎把头埋进胸口:「老林和阿桂是我最老的那批兄弟。」 「早年间,我们仨人走南闯北,得罪了不少人。这一次,我请他们出山,已经猜到了会有危险。」 「只是……」牙叔说到一半,又一次哽咽:「只是我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牙叔低着头,鼻腔里像老牛一样喘着粗气,眼泪滴滴滚落,却不发出任何声响。 又调整了好一会儿,牙叔把箭矢拿了出来,仔细摩挲着上面的字迹。 「杀老林的是另一个驯鹰人,估计是前几天看见老鹰的鹞子,这才暴漏出来。」 前几日,几位前辈舍命相帮,今天老林命丧当场,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我一把夺过我箭矢,垂目敲了敲,把箭柄上的名字记在脑海中。 牙叔抬头望向我,缓缓摇头,一眼看出我的目的:「不要想着报仇。」 「江湖就是这样,许你杀人,也许人家杀你。冤冤相报,没完没了。」 「老林欠他家一条命,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我紧紧攥着拳头,低声问道:「既然已经料到这一步了,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牙叔怅然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珠里闪过一抹复杂。 「因为我要救你。」 此话一出,我浑身一紧,随即心生狐疑。 论关系,论交情,我不可能和牙叔的老伙计相比。 他宁愿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也要帮我,究竟意欲何为? 就算想让我做他徒弟,那这代价未必也太大了吧? 我纠结了好一会儿,觉得还是当面问清比较好。 「我想知道原因。」 牙叔收起悲伤,满眼坚定:「因为人心不古,邪魔当道。」 「兴许,你能扭转局面!」 说实话,我对这话是质疑的。 这就好比我在路上看上个要饭的,我跟他说,你以后肯定能当皇上。 只要这人不是朱元璋,他肯定拿我当疯子。 「不信?」牙叔抓着老林的尸体:「当着死人面,不敢说谎话。」 既然他已经戳破,那我也直接一些:「把宝押在我身上,您不觉得,这是一场豪赌吗?」 「而且,这是一场几乎没有胜算的赌局。」 牙叔扶了扶眼镜,淡定地摇摇头:「一切的未知,才叫赌博;若是知晓将来,那便是顺应天命。」 「您,会占卜?」 「当然不会。」牙叔摸着自己的胸口:「我用心看人,比算卦还要准。」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我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下文。 牙叔似乎已从悲伤中解脱出来:「你不但穷,而且还没什么本事。」 被他戳中了短处,我难免脸上发烧,只得尴尬地点点头。 「可你身边的人,都愿意跟着你,这是为何?」 之前我想过这个问题,他这么一问,我倒是有个答案。 「可能,我们都是穷苦人吧?凑在一起能抱团取暖。」 牙叔呵呵一笑:「你错了。因为你仁义。」 「你当初和王巨吵架的起因,是因为仁;后来和王巨一起对抗陈昌明,仁义也大过私心。」 牙叔用手指在旁边的茶缸里沾了点水,用手指在地上写下四个字。 「人王帝主。」 他指着四个字,严肃道:「这四个字的正确写法,应该是‘仁王帝主",仁义在先!」 「所以,我相信你。」 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获得如此高的赞誉。 我是否真的仁义,自己没办法判定。 我只知道,众人皆苦,人人不易,多帮一个,这世界上就少一个受苦的人。 牙叔用鞋底抹去地上的字迹,脸色十分严肃。 「你,愿不愿意接过这个担子?」 第249章 接过担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是一句拷问,也是一句信任。 那份藏匿在心里已久的火苗,又一次被点燃。 我要重振江湖精神! 况且,牙叔明知是自己老伙计必死无疑,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天知道他心里究竟有多苦! 这么大的代价之下,我若是往后退一步,都对不起牙叔和老林。 我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一个响头磕下:「师傅!」 先前我做了好长时间的斗争,可迟迟没下定决心。 如今,牙叔失去一挚友,我还他一个徒弟! 牙叔哈哈一笑:「起来吧,我不收你。」 「啊?」 我跪在地上,不知所措:「这、这……」 「既然你要接过这个担子,那你我必须划清界限。你要记得,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软肋。」 一时间,我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井淘三遍出好水,人从三师本事高。这个头,我收下了,该教你的东西,我一样不差。」 「嘭!」 我又磕了个响头:「谢谢师傅!」 牙叔没再回应,而是看向床上的老林,叹了口冗长的气。 「你对殡仪馆门儿清,老林的事就交给你了,别怕花钱,该置办的东西别省着。」 「您放心!」 当天,我们把老林带回了殡仪馆。 纪沧海和陈嘉颜先一步回去,从进到大门开始,便是黄土铺路,净水泼街。 灵堂内更是繁花锦簇,连进门的地毯都是用鲜花搭的路。 牙叔望着数不清的挽联和花圈,点点头,又叹了口气。 「漂泊半生,命贱如草,能得个囫囵个的棺材,也算是值了。」 牙叔亲手给老林换上一身中山装,给老林最后一份体面。 停灵三天,牙叔守了三天。 他就这么坐在老林旁边,横拿着老林的长箫吹个不停,直到嘴唇干裂,鲜血渗出也不曾停歇。 长箫声声娓娓,如泣如诉。 音符搀着鲜血徐徐上升,黏在灵堂的每一个角落,不肯离开。 出殡当天,我给老林抬棺,纪沧海捧着遗照,周遭吹吹打打,直到***结束。 一切尘埃落定,牙叔站在崭新的墓碑前,久久没离开。 「咔!」 牙叔把长萧撅成两截,一半揣进牙叔怀里,一半烧成灰烬。 「老林啊,咱俩一人一半,想我了,就吹吹。」 他颤抖着手,最后摸了一次墓碑:「我还有事,忙完再来。」 牙叔抽开手,墓碑上只留下一抹新鲜的泪痕。 地上添新坟,又失一旧人。 牙叔走的很坚决,没有一步三回头,甚至都没再暼去一眼。 从墓地出来,我让牙叔先回去等我,殡仪馆的事,得有个妥善处理。 回到久违的宿舍,连床上都落了一层浮灰。 我一想到以后不会再回来了,还有点不舍得。 气氛很压抑,大家很有默契的闭上嘴,谁都不肯先说一句话。 牙叔的话,他们都听见了。 往后,我得去摆摊算命,殡仪馆这地方,基本是不能呆了。 我们这支七拼八凑的队伍,似乎也要走到尽头。 这群人都是奔着我来的,话应该从我嘴里说。 「都别哭丧个脸。」我挤出个笑意:「殡仪馆给的工资,差不多养家糊口。」 「你、你们在这好好干。」 这话像是开了刃的剪子,一下扎进我心口。 我不想分开,可牙叔把宝都押在我身上,甚至牺牲了老林。 我岂能退缩! 第250章 不说再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搓搓手,站了出来:「如果是为了钱,当初我就不会留在殡仪馆。」 「留在这,是感激你当初把我从自杀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四下扫视下众人:「士为知己者死!就算你陈琦今天撞死在这,我也随着你去!」 「海哥***仗义!」小白举着手,从人堆里蹦了出来:「我他妈也仗义!」 我只是一介凡人,能被人如此信任,也算是莫大的福分。 「心意我领了,可你们总要吃饭啊。」 我还要往下说,先被纪沧海打断:「我可以给茶馆当服务员啊!工资可以不给,包吃住就成!」 小白立马补了一句:「我也能!」 纪沧海一巴地扇在小白后脑勺:「你属鹦鹉的?非得学我?」 小白气单手捂着后脑,哼哼地瞪着他,喘气声粗了不少,似乎随即会动手。 可他一张嘴,声音立马变绵羊:「我说的是实话啊!我得找个能管饭的地方啊!」 我在一旁暗自忖量,这倒也是个办法。 不过,他俩一个是手艺人,一个是赫赫有名的拳手。 让他俩去端茶倒水,是不是有点屈才了? 纪沧海一拍桌子:「你也别犹豫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人是个极其纠结的动物。 我十分不愿意让纪沧海跟我来,可他的决定还是让我开心很久。 本能之下,我把目光看向陈嘉颜。 陈嘉颜看了我一眼,匆忙低下头,甚至往后退了几步。 我不禁心头一沉。 她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半晌儿,陈嘉颜已是面色涨红,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我想跟你去。但是,你知道我家的情况,我每个月得定期给家里打钱,我不敢断了收入。」 的确,她家的情况挺特殊。 她后爹看不到钱,她母亲就挨揍,放在哪个子女身上,都不能接受。 哎。 我笑着点点头:「完全理解。」 对于这个结果,我不太想接受,但还算能理解。 我知道陈嘉颜有心跟我走,可为爱情可以不顾一切,那是公主的浪漫。 芸芸众生,劳苦大众,对现实低头才是常态。 陈嘉颜挤出一个略带僵硬的笑:「我会经常去看你们的。」 「好。」 我把所有防身的东西都留给了陈嘉颜:「你和小花要防着王海桥那畜生。」 「发现一点不对,马上给你海哥打电话。」 陈嘉颜抿着嘴,无声地点点头。 又是沉默片刻,我试探着问了一句:「那就,先这样?」 「好。」 当天晚上,我和纪沧海还有小白,在殡仪馆度过最后一个晚上。 次日趁着陈嘉颜还没起床,我俩已经把背囊收拾好了。 纪沧海扛着两个背包,望着空空如也的床铺:「你不和陈嘉颜打个招呼再走?」 我吃力地把背包拉锁合上,憋着一口气:「不说再见,就不算分开。」 「呼。」 我把背包扛在肩上:「走吧。」 实际上,我很清楚。 人一旦失去了彼此的交集,大概率会越走越远,她会认识新的人,我也会走向另一条轨迹。 我想,我和陈嘉颜往后会过各自的生活,我算我的卦,她画她的妆。 自此,参商永不见,云海不同天。 出乎意料的是,我俩的刚出门,陈嘉颜就这么站在大门口。 我顿下脚步,随即故意放慢步伐,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坦然。 然而,当我看到她肩头露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这傻姑娘在这站了多久? 陈嘉颜提着一个透明塑料袋,递在我面前,可眼睛又不肯看我。 「这个,给你的。」她的声音很小,又立马更正:「不是!是给你俩的。」 我打开一开,是几个红彤彤的苹果,虽然有细微的磕碰伤,可并不影响它的耀眼。 我随手拿出来一个,放在衣服上蹭了蹭:「大早上,你去哪买的苹果?」 我狠狠咬下一口,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甜的苹果。 第251章 旗开得胜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嘉颜没应声,而是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放在我手里。 「你手机不是坏了嘛,这个也给你。」 我心头狠狠一颤,尽量克制手上的颤抖。 「是个二手的,你先对付着用吧,以后有钱了再换。」 这手机确实样式老旧,划痕也不少,可它的光芒不逊太阳! 陈嘉颜半低着头,似乎不太敢看我:「我不忙的时候,一定会去看你的。」 「行。」苹果在我嘴里咀嚼成汁水:「我等你。」 说完,我抖了抖背包,先一步离开。 纪沧海快步跟在我身边,劝慰道:「漠南才多大个地方?又不是见不到了,别整这么伤感。」 我不禁干笑几声:「缘分要是尽了,就算俩人尽在咫尺,也会擦肩而过。」 到了茶馆,牙叔早早地坐在堂上,似乎是在等着我过来。 而在我茶馆的门口,已经摆上一条案子,和一对方凳。 纪沧海指着一旁崭新的幌子,喃喃念叨:「北派阴阳师。」 牙叔真是有心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我到位。 我赶紧走了进去,抱拳给牙叔做了个礼。 牙叔点点回头,用下巴指了指门口:「往后你就坐在那吧。」 「您怎么知道,我学的是北派道法?」 牙叔淡然一笑:「老夫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 我看看纪沧海,轻声道:「牙叔,能不能给我这俩兄弟找个活。」 小白赶紧站了出来:「我什么都能干,管饭就行!」 「你放心,我吃的少……」 这小子的话痨又犯了,牙叔一挥手,转头冲着后堂喊道。 「三儿啊,来俩新伙计,你带着吧。」 「得嘞!」 转头牙叔看着我:「你心病除了,去干点正事吧。」 「记住,你要在最短的时间,积攒出自己的力量!」 一说这话,我有点犯愁。 老话说,老阴阳,少戏子。 说得是中医、算卦先生之类的行当,年纪越大越好。 而唱戏的艺人,则以年轻为妙。 按我师父教的,摆摊算卦最重要的不是本事,而是胡子。 本事不济可以临时抱佛脚,若是扮相不行,连人都吸引不来,更别提挣钱了。 见我不语,牙叔用扇子戳戳我:「你想啥呢?」 「我、我能行吗?」 牙叔靠在椅背上,哗啦一声抖开扇子。 「怎么不行?你有真本事,又不是骗子!」 「去去去,赶紧去,别在这碍眼。」 就这样,我略带一些不情愿,被迫坐在了门口。 其实,我对这一行不算陌生。 只不过,以前有我师父在,我负责打下手,剩下的就是看热闹。 如今让我一个人挑大梁,难免有些惶恐。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刚刚坐在摊子上,路过的人像商量好的似的,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这群人一个个面露喜色,争先恐后地往前抢,嘴里高喊着小神仙。 如果不是我用身体压住桌子,恐怕这时候已经被撞飞出去。 转瞬间,茶馆门口已被围堵的水泄不通,行人根本无法通过。 一时间,求卦的,占卜的,看热闹的一起涌上。 他们不懂,可我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牙叔苦心孤诣布下的局。 也罢,既然被推到这个位置上,那就拿出点真本事! 我学着牙叔的样子,起身拱手抱拳:「承蒙各位抬举,让我在此处有个容身之所。」 「自今日,我这穷酸摊子立下规矩!不谈卦金,一切随心!」 此话一出,更是赢得阵阵叫好声。 牙叔让我扎稳脚跟,那必须得到人心! 我从手边的褡裢里,掏出卦筒和收钱用的白瓷碗。 「看卦占卜,卦金自投。排好队,一个个来。」 我这声音不大,可所有人的还是有序的排了起来。 人一旦有了权威,说话就不用刻意提高嗓门。 好在我有些真本事,求财也好,算姻缘也罢,无一例外,全部说中。 加上牙叔之前已经给我披上了一层小神仙的光环。 所来之人,无不虔心跪拜。 这一切,我受的理所应当。 毕竟,这一刻,我代表的是三清正法,受得起六旬老翁的叩首。 一直到了中午,人群渐渐散去,我只觉得口干舌燥。 外面的气温直线飙升到30度开外,头顶的太阳好不吝啬地散发着光芒。 我想进屋歇歇,在喝上几碗凉茶,奈何祖师爷有规矩。 越是在气象异常的时候,卦师越不能撤摊。 因为,能顶着狂风暴雨,或者烈日当头出门的人,必将是有急事,也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就在我昏昏欲睡之时,突然有人摇响了幌子上的铃铛。 我浑身一激灵,睁眼一看,着实下了我一跳。 现在正是太阳最盛的时候,这人却传了一身蓑衣,头上的斗笠更是遮住了半张脸。 抛去别的不说,现在这年月,谁会穿这种又笨又厚的东西? 这个人的到来,引起了我丝丝警觉…… 第252章 蓑衣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蓑衣人侧着身子坐在我对面,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以至于我不能看清他分毫。 来者是客,我不能往外赶,先行开口:「先生求卦还是看相?」 「看相。」 他说话的声音有点沙哑,像被鸡毛塞住嗓子了,听起来特别别扭。 「手相还是面相?」 「面相。」 我顿时有些无语:「那您得把脸露出来啊。」 「看不见,你就不会算了?」 乍一听,这人就是在找茬。 可仔细一想,并非如此。 算卦的手法很多,除了比较常见的看相、扶乩之类常见的,还有很多冷门手法。 比如,盲卦。 所谓盲卦,也叫「四不卦」。 指的是不问来由,不问八字,不问家亲,不问面相。 想算得此卦,只能凭借大量的经验和不俗的本事。 如果我没猜错,眼前的人应该是同行。 见我迟迟不语,这人轻敲了桌子几下:「要是算不出来,那就直说。」 他这一句催促,更坚定了我的判断。 我把签筒拿到面前,重重往桌上一拍,两眼紧盯着他。 「第一卦,我算你要横刀!」 他一手拿起签筒,嘭的一声倒扣过来:「有两下子!」 果然。 横刀,指的是同行抢饭碗,他把我筒子倒扣过来,这叫‘掀泰山",摆明了是来找事的。 自古人红是非多。 牙叔已经替我把名声闯出去了,自然有人登门找事,这没什么稀奇的。 你上门找事,我就没有怕的道理! ***笑了几声:「你划道吧,我接着!」 他扯起干瘪的嗓子:「好啊,那就给我算算寿命吧。」 真能给我出难题啊! 今天我要算不出来,我小神仙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往后也不用在这混了。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一股子腥味瞬间闯进我鼻腔。 再看看他身上的蓑衣,我猜这个人应该经常和水打交道。 「离水远点,能活的久一些。」 他沉着声音反问道:「所以,我应该在地面上?」 我忽然觉得有点奇怪,可又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那你说说,我在地面上能活过今天吗?」 我不禁眉头一紧:「那是阎王爷的事儿!」 「你不是小神仙吗?」 他忽然笑了起来,随手拿过一杆竹签,反着拍在桌面上。 「你看,这是不是我的岁数?」 随着他掀开签子,我定睛一看,顿时心惊肉跳。 「99?」 冷汗顺着我后背哗哗的淌,算卦的竹签,全都是汉字,根本不会有数字出现! 我俩之前不过几尺,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愣是玩了一手移花接木! 他把签子丢在我面前:「所以,我能活到九十九岁?」 我被他弄得一愣,实在看不出对方的路数。 此时,阵阵笑声从斗笠下传来,起初只是低笑,片刻之后已变得肆无忌惮。 笑声还未停止,他已起身离开。 几个呼吸间,这人已经淡出我的视线。 等他走了以后,我又一次拿起竹签,却发现刚才的数字已经消失,只留下一句签词。 「出入求财事迟疑,只恐闲愁惹是非;如鸟飞投罗网里,相逢能有几多时。」 这是下下签! 这签词的意思是,吉凶随天,不由自己,若问诸般,百事愁牵。 此签如鱼入网之象,凡事皆不利也。 这意味着,我像是一只被网住的鱼,看似还在畅游,实则已经被人控制! 所谓命悬一线,便是如此! 渔网不可怕,可怕的是,谁在捞鱼? 我只是暗自提高警惕,并没有四处声张。 一般过了晌午,几乎没人求卦占卜,下午的时候,我也算清闲。 晚上临收摊的时候,我清点了一下白天收到的卦金。 这一查,着实吓了我一跳,足足有两千块! 将近我在殡仪馆一个月的工资了! 以前,我师父可从来没和我说过,看卦占卜这么赚钱! 是现在人太有钱了,还是钱太好赚了? 第253章 梦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按照老规矩,在桌面上放下三张纸币,又用竹筒压上,嘴里念叨起来。 「一谢祖师爷赏本事,二谢土地爷容身,再感谢诸位给碗饭。」 …… 三叩三拜后,我转身进了屋。 吃完饭,我把今天的钱如数拿出,加上牙叔,我们正好四个人。 不多不少,一人五百块。 四份钱摆在桌子上,谁都没先动,牙叔率先把钱推了回来。 「我都这岁数了,要钱也没用。」 纪沧海也随着牙叔把钱拿了回来:「我啥也没干,受之有愧啊。」 小白的目光落在钱上,眼睛直放光。 纪沧海不轻不重地拍了小白后脑勺一下:「瞅啥呢?放回去!」 我一咂摸牙花子:「你又打他。」 小白一手捂着脑袋,噘嘴看着纪沧海:「我就要二百块行不行?算我借的!」 纪沧海眼睛瞪了起来:「管吃管住,你要钱干啥?不知道他外面还欠饥荒啊?」 「我、我想买点东西嘛。」 我把自己那份揣了起来:「行了,别争了。」 「你们是奔我来的,我就算挣一分钱,也得掰成四瓣。」 小白呲牙一笑:「谢谢哥。」 牙叔沉默了片刻,先一步把钱收了起来,起身慢悠悠地上了二楼。 望着他的背影,我不禁叹了口气。 上次他把自己家烧了,现在也只能委身于此。 人都说落叶归根,牙叔一把年纪了,还要如此漂泊。 有朝一日,我把刘秃子的钱还完,一定给他安个新家! 晚上。 纪沧海铿锵有力的呼噜声从隔壁传来,我听着莫名的觉得心安。 我只觉脑子一顿,便睡了过去。 梦里,我站在一片竹林之中,又一次见到那个浑身是鬼婴。 只不过,他被一个身子奇高的人拴着。 白衣人身上穿着极其肥大的披风,连同脸都被遮住,只露出两只朦胧的眼睛。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百米,白衣人像是牵狗一样,把鬼婴拽在手中,一步步朝我靠近。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能感觉到,我从骨子里就怕他。 距离越来越近,白衣人突然松开手上的绳子,猛然扑向我。 就在鬼婴扑到我面前的一瞬间,白衣人又从腰后抽出长鞭,奔着鬼婴一顿猛抽。 白衣人慢慢向我靠近,直到凑到我面前,从大袖中甩出一把金色太师椅。 这椅子通体散发着金光,闪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我完全看不懂他要干什么,就在这时候,我好像看见他手里拿了什么东西。 突然,他伸手扯向脸上的白布,就在看到他眼睛的一瞬间。 我浑身一紧,从梦里醒了过来。 躺在床上,我不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再伸手一抹,后背已经被打湿。 我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发现才刚刚过半夜,离天亮还有一会。 可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自从我拿了金锏,这鬼孩子就再也没出现过。 我以为他是害怕金锏上的戾气,现在看看,似乎并不是这样。 在金锏丢失的这段时间里,他也没出现,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这次,他又毫无征兆的出现,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神秘的白衣人。 我仔细想想,白衣人牵着他,似乎在控制他,而白衣人似乎只是想吓唬我。 照着梦境猜测,会不会是这白衣人抓了鬼孩子? 此时,我忽然想起上午遇见的蓑衣人,还有那句下下签。 一天之内,我连着遇上两个奇怪的人。 要说是巧合,未免有点太牵强了吧? 我仔细捋顺了很久,也没发现其中的必然联系。 不过,卦签上说了,最近我遇见的所有事,都是坏事。 这个事,大概率不是吉兆…… 第254章 见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第二天,我起床刚准备下楼,回身看见床铺,我立马愣住了。 我的床单,不知在什么时候竟被换成了白床单! 我自己没换过,纪沧海神经大条,小白更是没心没肺,不可能给我换床单。 是牙叔? 转瞬间,我把这个念头否掉了。 走江湖的最忌讳用白色床褥,好像出殡一样。 突然,我脑袋闪过一阵电流。 随即我附身用手摸了摸白布,入手有些许颗粒感。 是纱布! 我立马想起昨晚那个梦,梦里的白衣人,穿着就是这种布料! 难不成,昨天晚上,那个白衣人来过! 也就是说,那个白衣人,就在我这个房间里停留了,而我还不知道! 这个想法的出现,惊了我一身冷汗。 我不敢唐突,和牙叔打了个招呼,直奔离我最近的道观。 这家道观,我之前来过,道观很正统,可惜的是,道士水平差了些火候。 进到观内,我对着知客师傅行了个子午诀。 我不敢兜圈子,直言道:「小道路过此地,遇到麻烦,想求一捧三色土。」 知客师傅犹豫了一下:「此时重大,需请掌门定夺。」 所谓三色土,指得是道观房顶的尘灰,神像前的香灰,道士鞋底的土渣。 别看只是三样土,可道观轻易不会给。 我心里默念着祖师爷保佑,可千万别出岔子。 掌门面带慈祥,白须白面,一头银发挽成工整的道髻,妥妥的高人架子。 一见面,我哭着穷,卖着惨,就差声泪俱下了。 掌门念在是同门,遭遇又这么惨,也没多说什么,便让人去准备了。 再三谢过掌门后,我带着三色土赶回了茶馆。 三色土被我掺在一起,又去一瓢糯米浆,将其融合成团子。 这东西有个特别吉利的名字,叫包平安。 这本是给阳气弱的人震精压神的东西,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行不行,试试再说! 我把包平安藏在门槛下,又把剩下的塞进鞋里。 做完这一切,我才算踏实下来。 希望包平安,能包我平安吧。 白天的时候,我这摊子一如既往的火爆,求卦问卜的接起长龙,其场面声势足以媲美小道观的***。 然而,我总忍不住溜号,时不时地把目光看向左面的街口。 转角处,会不会有个身穿蓑衣的怪人,正在暗中打量我? 这一天,一切都太平如初。 蓑衣人像一场梦似的,从未出现。 晚上清点一下,差不多一人能分五百块。 这个数字算是我心惊胆战的日子里,唯一的慰藉。 可到了晚上,我硬是不敢睡。 我担心,三色土挡不住白衣人,他还会无声无息地出现。 可我越不想睡,困意来的越凶猛。 梦里,我又见到了他。 这次,依然是在竹林,只不过,我离他很近。 他低着头,手里捧着陶笛,吹着我听不懂的音符。 陶笛这种乐器,听起来应该是很悠扬,可从他嘴里的飘出了的声调,听得我不寒而栗。 而那个鬼婴,正被他吊在树上,血淋淋的鞭子印赫然暴露在空气中。 「嗖!」 我只觉得脚下一松,整个人被瞬间吊了在鬼婴旁边。 我很清晰地地感觉到脚踝上传来的痛感。 一曲吹罢,白衣人缓缓抬起头,他浑身上下都被白纱布包裹,只露出两只眼睛。 那眼睛炯炯有神,他看向我的一瞬间,我猛地颤抖了几下。 上一次,我见到这个眼神,是老林的鹞鹰。 「想靠点破土就拦住我?」 这是他第一次张开,声音很柔,我甚至分不出男女。 我被吊在竹子上,只觉得大脑充血,想说话都很困难。 就在这一瞬间,我身上像过电似的。 刚才,我疼了一下,现在我又感觉到了不适。 所以,这不是做梦! 白衣人盘着腿,两眼盯着我:「你本来得了一场福分,可你偏偏作死!」 「如今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 第255章 福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脑子一懵:「这福从何来?死到临头又怎么说?」 他抬手指向竹竿,我立马从竹竿上掉了下来。 我揉着酸痛的肩膀,立马坐了起来,等着他的下文。 白衣人放下陶笛,低喝道:「你曾在山中遇见一巨蟒,百年来,那东西吃人无数,乃是大凶之物!」 「对啊!」我赶紧点头:「我用雷劫把他伤了!没让它得道成仙啊!」 他突然冷笑几声:「这件事,你确实有功,有人送了你一把金椅子和金秤杆。」 一瞬间,我想到了第一次见他的画面。 「这金椅子,代表的是官运;金秤杆代表的是财源。」 「本来你是穷苦劳碌命,可立下此功,便成了富贾一方的金玉命!」 有那么几秒钟,好像时间定格了一样。 这么说,我这辈子翻身的机会来了? 果然,苍天有眼,老子当初差点遭了雷劈,也算是值了! 兴奋之下,我甚至把什么大祸临头的事儿忘在脑后。 「呵。」白衣人口中喷出一声冷笑:「还有心思得意呢?」 「我再问你,前几日,你是不是给一个穿着斗笠的人算命了?」 他问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瞬间没底儿了。 见我点头,白衣人声调陡然提升:「你以为他是人?他就是那条大蟒!」 「你给他算出了寿命,他就算修成人身了!你让一个凶物得了道行,你是不是死到临头了!」 此话一出,我再也笑不出声,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先前,我还有些好奇,大热天的为什么会穿蓑衣,带斗笠。 蟒蛇之物,身属寒性,估计是他刚刚得了道行,还受不了阳光直射。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大蟒居然会利用我给他指路点道。 让这么一个逞凶作恶的东西脱去被毛戴角之身,简直是罪不可恕! 白衣人甩甩宽大的水袖:「不笑了?不得意了?」 「现在赐你的富贵,不但收了回去,你还要偿命!」 我不禁仰头长叹,先是给我一个翻身的机会,我还没拿到手,转眼又面临大祸! 造物弄人啊! 白衣人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身上:「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以命相抵;要么,去除了大蟒,功过相抵。」 我咽了咽口水,一直告诉我自己,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慌张。 表面上看,这两个选择大相径庭,实则都是死路一条。 让我一个小道士,去和一个得了道的精怪正面硬刚,这不是送死吗? 况且,我现在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纯纯扯淡啊! 片刻间,我已慢慢冷静下来。 一旦冷静下来,人的脑子就好使。 我忽然察觉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眼前这个白衣人,绝对不是普通人,他能在我梦境中自由穿梭,又知晓这些事情。 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我抓大蟒? 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没什么可犹豫的,直接开口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总要知道在和谁说话吧?」 「我敢告诉你,你敢听么?」 他这比石头还硬的回答,把我所有话都压了回去。 东北五仙,会在人间找弟马,而道家正神也会托梦于道士,助其斩妖除魔。 唐末宋初的陈抟老祖,雷部正神助其一生;葛洪真人梦里得黄化天尊指引。 这种事确实稀奇,但不代表没有。 只是,我没想过会发生在我身上。 所以,我丝毫不怀疑眼前的白衣人,是某一位神抵。 若真是如此,我还真听不起他的名讳。 我纠结了好一会儿,沉声问道:「如果我去了,也没能抓住,怎么办?」 「你身边的人会替你抵命,直到他们死绝了为止。」 「包括那个说书的老头,仗着自己天生金口,道尽了太多天机,早晚都要遭报应,不如趁早!」 牙叔可谓是我再生父母,一听要把他牵扯进来,我瞬间坐不住了。 「行!」我一咬牙:「***!」 白衣人呵呵一笑:「你把手伸过来。」 我有些发怔地伸出手,他凭空在我掌心中画了些东西,但并没有什么实体字存在。 我狐疑地看着他:「这是?」 「在这段时间里,我会替你铲除一切绊脚石!这一掌,算我送你个兵器!」 第256章 日子向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梦里,白衣人在我手上画了一个神秘兮兮的图。 我正不知所措,他已经把手指向指着挂在竹子上的鬼婴:「他一直跟着你,被我抓住了。」 「就拿它开刀祭旗吧!」 我犹豫了一下,可还是慢慢抬起手掌。 这鬼婴固然可怜,可他已是陈昌明杀人的刀,杀了他,算是好事一件。 「嘭!」 我一掌下去,径直打穿鬼心,其丝滑程度堪比钢丝穿豆腐,丝毫不费力气! 折磨我已久的鬼婴,就这么在我眼前化成一缕青烟。 这一掌,比金锏还要强百倍! 「我劝你别高兴太早。」白衣人在我背后冷声提醒道:「给你这一手本事,是让你能一心一意查蟒蛇!」 一时间,我竟不知是哭还是笑。 要说倒霉,可还凭空得了一手好功夫。 可若是偏偏又摊上这么一个倒霉事儿! 「不要让别人知道今天的事儿,谁知道,谁就得死。」 「从今天起,任何邪祟都不能伤你,你只管放开手脚!」 我还没反应过来,已从梦中醒来。 我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一手扯开衣服,肩膀头上的淤青在证明一件事。 刚刚的一切,确实不是做梦。 我起身把窗户打开,半夜微凉的空气闯劲我鼻腔,我这才好过一些。 大蟒经我手得道,如今已有了人形,抓住他的难度并不小。 关键是,我根本不敢把这些事和牙叔讲,连个能给我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哎。 我这辈子,注定坎坷不断。 转念一想,失去牙叔的庇护,未必是坏事,我总要一个人面对这些。 谁的成长,不都是生活所迫? 罢了! 好好睡一觉,老子明天还是小神仙! 次日起床,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照常下楼和牙叔吃饭。 牙叔平时的胃口很好,可今天连半碗粥都没喝下。 直到我放下筷子,他才开口问道:「你昨晚去哪了?」 我心头一震,可还是强装镇定。 「我在屋里睡觉啊。」 牙叔虽然带着墨镜,可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 「你最近没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吧?」 我突然想起白衣人说的话:知道的人,都得死。 我赶紧摇头否认:「没有啊。」 我擦了擦嘴:「我先去支摊了,师傅。」 几天的时间里,我这生意出奇的好,从最开始占卜仕途、财运,已经发展到了求子,求爱等业务。 虽说我还算有些本事,可钱财也好,子嗣也罢,这都是天定的东西。 我能算,但不能改。 逆天而行的人,往往都死于天道。 我开始刻意筛选掉一些人,比如刚刚求着怀孕的大姐。 她子女宫完全是塌的,这辈子注定无儿无女,我能咋办? 由于我这个决定,导致一些人扫兴而归。 我本已做好收入减半的准备,没想到生意变得空前的好。 我找人问了一下,这才知道。 现在外面都在传,只要我不肯算的卦,这人肯定命中有大劫。 我不禁泛起丝丝无奈,以讹传讹真够吓人的! 小神仙这个名号,我彻底坐实了! 连续几天,我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日进斗金。 每天的收入直逼万元大关,照这么下去,我翻身的日子就不远了!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 若是我真能富贵,重振江湖,救活常春会不再是梦! 我仔细查着手里的钱,一张张都是希望,可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历朝历代,哪个英雄好汉起兵之前,都需要金山银海当资本。 几天后的中午,我好不容易歇下来喘口气,一股子香风突然钻进我鼻孔。 「小神仙?」 我抬头一看,是桃子。 第257章 要命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漠南是个不太大的县城,遇见谁都不奇怪。 不过,我看到她的一瞬间,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我刚想说话,一股子胭脂味儿又飘进我鼻腔。 香,***香! 桃子甩了甩波浪头,两手扶着桌子沿,整个身子几乎趴在桌子上。 「小师傅,给我看看相可好?」 我往后挪了挪,却看见她那若隐若现的雪白。 桃子捂嘴娇笑道:「旁人看手相,小师傅莫不是看胸相?」 天本来就热,这话更是让我满脸羞红。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躲。 「来嘛,给我看看。」 说着,桃子把如白玉一般的手臂递在我面前。 我清清嗓子,试图掩盖一下尴尬,硬着头皮回应道。 「要是看相,你就好好坐着。」 我想避开,奈何祖师爷有规矩。 所谓,上门之客,不可外逐。 能找到算卦先生的,一定是出了要命的事儿,不许把人往外赶。 桃子闪着水汪汪的桃花眼,摇摇头:「我不。」 「那我不看!」 然而,她非退反进,翘着珠圆玉润的屁股,一下坐在我怀里。 妈的! 祖师爷快来收了这个妖精啊! 我想跑,可桃子已经环住我脖子,口中呵气如兰:「离太远,我怕你看不清。」 我猛然往后一撤,桃子被掀了个踉跄。 眼看着她站不稳,处于本能,我拉了她一把。 哪知她又如泥鳅一般钻进我怀里。 我又狠狠一甩,这才把她甩掉。 我把凳子狠狠往下一摔:「你坐这!」 我扯着脖子喊,可她居然给我抛了个媚眼,娇嗔道:「小东西。」 桃子终于正经了一点,问道:「你怎么来这算卦啦?」 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声:「穷!」 我调整下情绪,轻声道:「相面还是相手?」 「都相。」 说完,她冲我抛了个媚眼:「卦金双倍。」 我把她手托在我掌心中:「说吧,算什么?」 「算,咱俩什么时候结婚?」 「***有没有句正经话啊!」 桃子笑着白了我一眼:「随便吧,算什么都行,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我拿起她手掌一看,喃喃道。 「你命里有一道大坎儿,迈过去,就是高寿,八十岁起步。迈不过去,可能就英年早逝。」 桃子眼中闪过一抹晦暗,自言自语道:「还要活那么久啊。」 这话不是对我说的,但是我俩离的太近的,我想听不见都难。 我莫名的心头一颤,不知她为何会冒出这么一句。 转瞬间,她又恢复常态,雀跃道:「姻缘呢?」 「一共两段姻缘,自己把握。」 「哪个是你啊?」 我抬头扫了她一眼:「跟我没关系。」 「别动了,再动看不准了。」 我这一句话,她才算把嘴闭上。 桃子的面相,算是喜忧搀半。 「鼻头红亮,财帛宫闪亮,你不缺钱。」 「太阳穴下方的夫妻宫凹陷晦暗,你感情历程并不顺利。」 「嘭!」 桃子猛然排响桌子,怒喝一声:「我不用你算之前的事儿!」 她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我一跳。 好像,我这一句话戳到了她痛点。 可这是祖师爷的规矩啊,凡起卦,勿藏私。 看到了什么,都得说出来,不能隐瞒,更不能借此额外收钱。 我清清嗓子,继续往下看。 这么一看,还真看出点门道。 她鼻梁上的疾厄宫上却延伸出一条线,这线红的发紫。 有个词叫大红大紫,可万事都有度,紫色过头,便是黑色! 「你最近生意很好?」 桃子得意一笑:「有你们这些男人,月明楼还会缺生意?」 「不对,你最近是不是赚偏财了?」 一听这话,桃子眼珠一转,恢复些许正色:「你指得偏财,是哪方面?」 「看不出来,但是我知道,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没错吧?」 「月经不调算吗?」 第258章 不该拿的东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没和她扯皮,严肃道:「再这么下去,这笔钱会要你命!」 桃子的脸上露出罕见的认真,随即放声大笑。 「你没开玩笑吧?」 「我疯了?拿这事开玩笑?」 桃子从兜里数了一叠红票子,拍在我面前:「谢了。」 「我走啦。」 说完,她真站起身,转头就要走。 我瞪眼睛看了她半天,是我没说清楚,还是她没听明白? 「哎!」 我大喊一声:「你站住!」 一面喊着,我一面跑了出去,挡在桃子面前。 「我怀疑,你现在碰上的这事儿,就是你命里的生死劫,也就是那道大坎儿!」 桃子眉头一挑:「哦?跨不过去就死?」 「对!」 桃子莞尔一笑,单手摇着扇子:「知道了。」 「你有病吧?」 我没忍住,声音提高不少,桃子眉头一皱:「你才有病吧?」 说完,她一转身,撑起油纸伞,踩着猫步缓缓走开。 望着她的背影,我心中五味杂陈。 算卦是个良心活儿,拿多少钱,办多少事,这很正常。 可桃子之前救过我,如今我也该回报一些了! 这时,阵阵脚步声在我背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是纪沧海。 他已经换上了服务员的黑色工作服,肩上搭着一块雪白锃亮的毛巾。 「那妖精又来了?」 ***笑几声的:「来者是客,能咋办?」 「得了。」纪沧海搂着我肩膀:「吃饭了。」 牙叔吃饭很慢,但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直到他放下筷子,我才敢说话。 「师傅,上午桃子来了。」 「我都听见了。」 牙叔吹着茶碗冒出的热气:「吾心即吾道,你觉得对,就去做。不用问任何人。」 我犹豫了一下,随即重重点点头。 「这个给你。」 牙叔从怀里掏出两块长方形木头,顶端则是云朵状。 我拿起来瞧了瞧:「这不是云板吗?」 嘬了口茶水,牙叔把茶碗放下:「拿了你的宝贝,总要还你一个吧?」 「免得你说我糟老头子贪财。」 我嘿嘿一笑,顺手把云板揣了起来:「这多不好意思。」 牙叔嘴角挑出个笑意,没再说什么。 所谓,晨钟暮鼓中云板。 云板本是道士计时的一种工具,除了早晚用钟鼓报时,其他的时间都是敲击云板。 虽然我一头雾水,可还是把东西收了起来。 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我能断定牙叔绝对是个高人。 他肯定不会拿两块破烂给我当法器。 牙叔身体挺直,淡淡地说道:「之前你用金锏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牙叔笑了笑:「那不是你有本事,而是金锏自身的暴虐之气。」 「起初你不会有感觉,时间久了,你会被暴虐侵染,最终走上邪路。」 他这几句话,说得我后背直冒冷汗。 如海真人确实说过,金锏杀鬼无数,可后面的话,他从未提及。 我正前后琢磨着,桌子的叩击声打断了我思绪。 「你之前的阴阳眼,是因为你被邪气我沾染,误打误撞。」 「这云板是吃了三清殿香火的宝物,有了它镇压,你的阴阳眼自然就失灵了。」 说完,他先一步起身,转身奔后堂,悠悠地留下一句话。 「世间一切皆有定数,欠下的账,早晚要还。不是你的,千万不要拿。」 他这一句话,立马让我想起昨晚白衣人在我手上画下的图。 这,算不算别人的东西? 他的话,好像在提醒我什么。 第259章 月明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转头,我看着纪沧海:「兄弟,有个事,你得跑一趟。」 我起身去前台撕了张白纸,用铅笔在上面勾勒出个地图。 「从麒麟山绕下去,后面有个荒村,陈昌明就在这落脚。」 「你去探探路,如果他还在这,你就回来告诉我。」 纪沧海把地图收起来:「要不?我直接干掉他呢?」 「他身边有个张撼山,你自己去太危险了,先探探再说吧。」 他瘪着嘴,犹豫了一下:「行吧,那我现在去。」 吃完饭,我回屋画了几个符,准备动身月明楼。 牙叔说的对,去尊崇自己的内心吧! 我做这些,不仅仅是为了桃子,更是为了对得起祖师爷。 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她周围就是有脏东西。 如果我看见了还不管,那岂不是助纣为虐? 出了门,我拦下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算得上是当地的百事通。 正好,我碰上这位还挺善谈。 前后一打听才知道,大概是在明朝末期,月明楼已经存在了。 中间经历过无数战乱,可出奇的是,这地方被保护的完好无缺,从未遭遇外夷的践踏。 甚至在战乱最严重的几年,月明楼还设下施粥棚,收了不少难民。 可这些灾民实在是迂腐不堪,嫌月明楼是个脏地方,宁可饿死在门口,也不吃一口粥。 所以,月明楼前面的这条街,还得了个名字——气节路。 这些话像一双大手,狠狠地捏着我脑神经。 前后算算,从明朝到现在,也有几百年时间了。 我没想到月明楼会有如此悠久的历史,更没想到她们会做出施粥之事。 听完这些,车正好停了下来。 我顺着窗外一瞧,一栋朱红色的四层阁楼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整个楼体雕梁画栋,左门柱上雕着鸳鸯戏水,右面画着二龙戏珠。 正中间悬着硕大的牌匾,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月明楼。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这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来这地方啊。 算了。 我兀自安慰着自己:我来这是办正事,有啥心虚的? 一楼的奢华让人咋舌,云纹大理石铺路,墙面用大量金色饰品点缀,头顶悬着一顶欧式风格的吊灯。 只是这么一瞧,便觉得处处透着奢靡之意。 正当我四下打量,三个短裙女郎嗡的一下扑了上来,刺鼻的香水弄的我只想打喷嚏。 不等我反应,我已经被摁在门口。 我身上一发力,立马震开三人。 其中一穿着齐臀热裤,身穿抹胸的女人朝我抛了个媚眼。 「年纪不大,力气不小,怕是来泻火的吧?」 此话一出,瞬间引得周遭哄笑。 我立马往后退了几步:「拿着筷子找肉!」 那女人娇笑一声:「是想吃吃姐姐的肉吧!」 他妈的。 我本想用黑话告诉她们,我来这是找人的。 谁知道她们根本不懂。 我赶紧把手机掏了出来,把电话给桃子拨了过去。 「我在月明楼,出来接我!」 桃子罕见地没调戏我,甚至连话都没多说一句,直接挂断电话。 我正和几个女人拉扯,一声娇叱在我头顶炸响。 「把手松开!」 我抬头一看,桃子正趴在三楼的栏杆上,虽没有横眉瞪眼, 可一股压迫力陡然袭来。 三个女人悻悻松开手,低着头往后面退去。 桃子用扇子对我挥了挥:「上来吧。」 我顺着楼梯走了上去,桃子穿着淡紫色的旗袍,斜靠在楼梯扶手上。 「你怎么来了?」 桃子不像之前那般戏弄,而是罕见地露出了正色。 我随手从怀里把云板拿了出来,放在手里敲了敲。 「我是道士,生来抓鬼,你这闹鬼,就归我管。」 桃子嗤笑一声:「你别说,我这天天有鬼。」 「啊?」 她用扇子指了指下面:「色鬼,酒鬼,什么鬼都有。」 我叹了口气:「麻烦你正经一点,行么?」 「我是来办正事的!」 她捂嘴娇笑几声:「进来吧。」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盖着红纱的罗汉架子床,雕花的木质漏窗下,摆着一张土黄的古筝。 整个房间看起来非但没有纸醉金迷的味道,反而带着丝丝宁静。 更出乎我意料的是,她房间里居然摆放着三清像! 我凑近一瞧,香灰足足有半尺多高。 而在的神龛下方,悉数摆放着《救苦经》之类道家典籍。 典籍被保存的很干净,我随手一翻,边角有明显的卷痕。 我忽然想起,之前在广场上做***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虔诚的磕头礼拜。 之前,我还觉得她只是装装样子,现在看看,似乎并非如此。 「吱嘎。」 桃子一屁股坐在罗汉床上,抱着肩膀,翘着二郎腿。 「好奇吗?窑子窝里摆三清像,给你们丢人了?」 第260章 一心求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把随身携带的罗盘掏了出来,刚准备看看磁场。 哪知桃子立马站了起来,抬手把我手上的罗盘拍掉。 「你这人咋这么轴?我告诉你了,我不用你看!」 我看着被摔出裂纹的罗盘,有些吃惊地看看桃子,她虽然还在凝眉瞪眼,可眼神明显在闪躲。 我什么也没说,低头将其捡了起来:「没事,还能用。」 桃子甩甩头发,怒斥一声:「你听不懂话?」 我用袖口蹭着罗盘的灰,淡然道:「你开买卖,我抓鬼,互不干扰。」 她鼻腔里喷出一声冷哼,随即抖了抖旗袍,一脸玩味地笑着。 「你要是还不走,就别走了。眼看着入秋了,我这床上也有些许冰冷。」 正说着,她扭着水蛇腰已经走了过来。 我赶紧站起身子就往后退,这娘们的手段,我可招架不住! 道士是能结婚的,可这地方是万万不敢胡来的。 我怕祖师爷拿雷劈我! 我匆忙往后退,根本没注意脚下,后背撞开门的一瞬间,只觉得脚下一空。 门外就是楼梯,我身子一晃,叽里咕噜地滚了下去。 这本来就是弧形楼梯,我像个皮球一样在楼梯上左右横撞。 「咚!」 到了二楼缓台,我整个人平拍在栏杆上,勉强算停了下来。 我暗骂几声,吃力地站了起来。 虽然有些疼,但好在没受大伤。 我四处一看,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我身上。 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动物园里的猴儿。 被许多人同时凝视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我赶紧低下头,拍拍身上的灰,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尴尬。 桃子站在房间门口,虽用扇子挡着嘴,可还是遮不住她眉眼中的笑意。 「咔哒,咔哒……」 桃子徐步走了下来,笑吟吟地看着我。 「这月明楼,不太好进吧?」 我清清嗓子,实在不知如何回应。 桃子不紧不慢地回过头,看向一楼的人:「再看,我就把眼珠子留在这,好好看个够!」 她瞬间变冷的语气,吓得看客赶紧收起目光,闷头只顾赶路。 桃子挽起我胳膊,慢悠悠地走了下去。 众目睽睽之下,她毫不顾忌地对着我耳边吹气儿:「下次来,提前约我。」 两扇门被打开,桃子一挥手,重重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 「小东西,下次见。」 临出门的时候,我隐约听见一些声音。 「这小伙子艳福不浅啊。」 「啧啧,估计也是个倒霉的玩意儿。」 …… 「嘭!」 我刚出门,身后的大门又一次被打开,两个人像垃圾一样被丢了出来。 桃子叉着腰,横眉瞪眼,刚要发作,抬头却看见了我。 「哎呦,还没走呢?」 桃子轻笑几声:「我跟他们闹着玩呢。」 大门又一次被关上,我看着高耸的月明楼有些发呆。 我一腔热血的登门,发誓要斩妖除魔,却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想想都觉得脸上发烧。 桃子似乎在一心求死,明知道大难当头,可偏偏不让我寻破解之法。 她在漠南的地界,也算是有一号的人物,手里还捏着明月楼这样的聚宝盆。 钱和权都捏在手里,好端端的,为什么就不想活了? 不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说桃子从前救过我。 我就不能眼睁睁看她死! 为了避免她处处阻挠,我只能先等到晚上,想办法迂回一下。 我一回头,刚想去找找后门,却看见陈嘉颜站在马路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能再次见到她,我这心里止不住的狂喜。 她看看左右两侧的车,疾步赶了过来。 陈嘉颜还是穿着那件熟悉的短袖,胸口的印胶已经被开裂,可还是舍不得扔。 一见面,她把肩上的花布兜摘下,放到我脚下:「给你的。我走了。」 连第二句话都没说出来,她已经转身要走。 我让她弄得脑袋发蒙,连忙喊住她:「这么着急啊?」 陈嘉颜扭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反正,你也挺忙的。」 「我……」我很少见她冷脸,如今也有些不知所措:「我不忙啊。」 「是么?」 桃子一抬头,把目光看向月明楼:「大白天就往这跑,不忙吗?」 第261章 车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浑身一怔,赶紧追了上去,两手扶住她瘦弱的胳膊。 「你想啥呢?」 我回头指着月明楼:「我来这是办正事!」 陈嘉颜扶了扶的眼镜,抬头望向我:「你没必要跟我解释。」 「这不是解释的问题!是事实啊!」 陈嘉颜瘪着嘴,摇摇头:「我都看见了,她挽着你,一直送你到门口。」 我瞬间一个脑袋八个大,这都哪跟哪? 「咱俩认识这么久了,你不信我?」 陈嘉颜明显犹豫了一下,习惯性的咬着的嘴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我不是小人之心。」 她长呼一口气:「你说上次的苹果好吃,我特意又去买了点,想给你送过去,纪沧海说你来月明楼了,我也没多想。」 「可我确实看见了很多。很多,不该我看的东西!」 陈嘉颜耸耸肩,两手一摊:「其实,你完全可以直说。」 「直说什么?」 「你拒绝我,也是因为她吧?」陈嘉颜挤出个笑意:「桃子比我漂亮,也能帮上你。」 天地良心啊! 我拒绝陈嘉颜,是因为我穷,跟桃子有什么关系? 「妹妹,跑我这抢男人来了?」 桃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头一看,她斜靠在门框上,一脸媚意地看着我。 我脑袋嗡嗡作响,她又跑出来横插一杠子! 陈嘉颜梗着脖子,咬着嘴唇,脸气得通红。 桃子顺势把手搭在我肩上,我赶紧侧开身子躲了过去。 「嘁」桃子嗤笑几声:「现在害羞了?刚才的不停积极吗?」 「***别胡说八道!」 桃子带着媚意白了我一眼,转头看着陈嘉颜:「妹妹,抢男人也得挑一身行头吧?」 「牛仔裤,白短袖,还穿一双旅游鞋。」 桃子撇撇嘴,嘴里发出啧啧声:「土包子。」 我实在忍不住了,瞪眼道:「***滚犊子!」 桃子瞪着眼,一脸的不可思议:「裤衩没穿热乎呢,你就不认账了?」 随着她这一嗓子,周围的人纷纷驻足,随即迅速围拢上来。 男女之事一旦放在大庭广众之下,其影响力不亚于当街撒钱。 特别是,这事发生在烟花柳巷,大家更是喜闻乐见。 桃子一脸得意地凝视着我俩,只是抱着肩膀,非但不见窘迫,反而一脸享受。 而陈嘉颜脸都红透了,嘴唇也被咬出了血丝。 我忍不住泛起阵阵心疼。 陈嘉颜平时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根本吵不过桃子。 现在这么多人围着她,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围观的人对着我们指指点点,嘴里议论纷纷。 突然,一句话闯进我耳朵:「这不是算卦的小神仙吗?」 我不是什么大人物,谈不上名节。 可牙叔辛苦给我建立起的形象,现在正是蒸蒸日上时,千万不能毁了! 「小神仙也来这地方啊?」 「你也不看看月明楼老板的姿色,玉皇大帝下来也扛不住啊!」 …… 突然,陈嘉颜低着头,奋力推开人群,转身就往外跑。 人群被冲开个豁口,布袋子里的苹果散了一地。 我扭头看着桃子,几乎是声嘶力竭:「你这么干,对你有什么好处?」 桃子淡然一笑:「少了个情敌,不挺好么?」 「再说了,你欠我的,不止这些吧?」 我咬牙一跺脚:「行,欠你的,我今天全都还给你!」 桃子用扇子捂着嘴,满脸媚意:「我不用你还,我就要你欠我的!」 「嘭!」 突然,马路对面传来一声闷响。 沉默片刻,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声嘶吼:「撞人啦!」 我心头一沉,拨开人群探头一看,一脸白色轿车雨刷器和车灯齐刷刷的闪着。 陈嘉颜斜躺在马路中央,眼镜被甩落在手边,蜿蜒血迹渗在黑色的刹车印记上。 行人和车辆同时驻足,方才还顺畅的马路,顿时变成菜市场。 第262章 救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操!」 我怒骂一声,撒腿就跑,闯到马路中央,我抱起陈嘉颜一看,心凉了半截。 眼看着她嘴角开始往外渗血,我只觉得脑子里一阵轰鸣。 转身,我三步冲到司机面前,一把摁住他:「开车!上医院!」 这司机都吓傻了,缩成一团不敢说话。 「嗡!」 起发动机的轰鸣突然响起,一辆红色越野车从马路牙子上冲了出来,吓得人群四下逃窜。 「吱嘎」 车子稳稳停下,桃子一脚踹开车门:「上来!」 生死攸关,我也没时间纠结,抱着陈嘉颜的钻进车里。 发动机发出低嘶吼,体型宽硕的越野车在闹市区疾驰。 我见过无数尸体,可我从未如此恐惧。 停尸床实在太冷了,她体弱,受不得这份寒凉。 只是几分钟,车子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 医生护士手忙脚乱地把陈嘉颜抬到担架上,下车的时候,桃子从后座拿出高跟鞋,重新穿在脚上。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她是光脚在开车。 她虽然穿上了鞋,可磨出的伤口还是外翻出来。 桃子弯着腰,抬眼看了我一眼,又恢复了媚意。 「怎么?心疼姐姐了?」 一时间,我心里五味杂陈,我甚至不知如何评价眼前这个人。 交钱的时候,我身上的钱根本不够手术押金,我只能给纪沧海打电话。 桃子从钱夹里拍出一张银行卡,顺着收款处塞了进去。 我对她的恨意已经到了顶峰,甚至到了失去理智的地步。 我把银行卡抢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我自己能救她!」 她一弯腰,淡定地捡起银行卡,放在我面前晃了晃。 「你不是跟我较劲,是跟那姑娘较劲。」 她把银行卡直接塞进我怀里:「她的命,就在这张卡里。」 「他妈的!」 我怒骂一声,骂的不是桃子,是我自己。 骂的是我没本事! 只能靠我最恨的人,来救我爱的人。 陈嘉颜的手术费交上了,桃子的高跟鞋声,在充满消毒水的走廊里渐行渐远。 我不禁问着自己:她是坏人么? 我又问,她是好人么? 没有答案。 纪沧海带着一身热汗地跑了过来,从挎包里掏出五花十色的票子,零钱和整钱交织在一起,成了一个团。 「出啥事了?」 我故作镇定地轻描淡写着:「陈嘉颜让车碰了一下。」 我没敢说实话,是因为我知道纪沧海的脾气。 他铁定会和桃子拼命,这种报复只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我顺势把话题转移:「你陪我坐会吧。」 「你在这,我踏实。」 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纪沧海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的烟盒。 我俩刚把烟点燃,走廊里立马传出一声厉喝。 「把烟掐了!」 纪沧海赶紧站起身子,对着人家陪着笑脸,顺势踩灭烟头。 我忍不住问道:「你脾气还能这么好?」 纪沧海嗤笑几声:「我又不是疯狗,干嘛到处呲牙?」 「再说了,陈嘉颜的命,捏在医生手里,客气点没坏处。」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 「其实,我挺喜欢医院的味儿?」 我皱了皱鼻子:「消毒水?」 「嗯。」纪沧海点点头:「这味儿让人踏实,活人闻了安心,死人闻了踏实。」 「终归是最后一站,行与不行,都是天意。」 我怔了片刻,随即点点头:「是啊,人这一辈子最大的痛苦,是反复挣扎,没有结果。」 「不挣扎了,也就踏实了,是吧?」 这句话,像是问他,也像是问我自己。 纪沧海抿嘴一笑:「你是明白人。」 「我是最糊涂那个。」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知道放弃挣扎是最舒服的,可我做不到。」 「如果我当时选择顺从,不一根筋和陈昌明干到底,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纪沧海拍拍我肩膀:「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哪个?」 「你身上有一股虎逼劲儿,敢捅破天的那种!」 第263章 影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忍不住一咂摸牙花子:「你确定是夸我?」 「当然了!」 他夸人的方式,就像他拳头一样,总是打得人猝不及防。 陈嘉颜的手术时间很长,我在医院里坐的焦急难耐。 不过,纪沧海的到来,让这段时间不再那么难捱。 「啪」 手术室的灯灭了,我俩像火燎屁股似的站了起来。 医生一步步朝我走来,步步都踩在我心上。 我特别担心医生嘴里会说出一句:我们尽力了。 「多亏送来的及时,保住一条命。」 医生的话像一个抽水泵,抽干了我身上所有力气。 这一刻,我好像只会说谢谢,其余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医生费力地抽出双手,急匆匆地走开。 出乎意料的是,陈嘉颜被安排在了独立病房,屋里窗明几净,电视空调一应俱全。 医院可谓是一床难求,可这条件好的,简直有点过分啊! 见到查房医生,我前后一打听才知道。 桃子那天离开了以后,托了不少关系,特意给陈嘉颜安排个VIP病房。 我领情,但是不需要。 之前,无论是她开车送我们到医院,还是替我们垫付医药费,都是为了救命。 可这种病房,并不是刚需,反而像是一种享受。 在医生的满脸疑惑中,我们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刚一进门,一股子酸腐味先扑了过来。 啧,确实有点上头。 麻药劲儿过去了,陈嘉颜也醒了。 我往前凑了凑,想跟她说说话。 可她倔强地把头歪过去,宁愿看着旁边的病人在床上排泄,也不想看我。 得,现在这误会越闹越大,还是等等再说吧。 深夜。 纪沧海已经睡去,我不敢合眼,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 「咚咚咚。」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敲响,我看看时间,时针指向十一点半。 是护士查房? 轻微的敲门声始终不断,似乎有什么急事。 我刚想开门,忽然觉得不对。 这敲门声是从房门的下半截传来,正常人敲门,谁会敲这个地方? 「谁?」 我低声问了一句,然而回应我的只有毫无感情的敲门声。 这房门上,并没有窗户,我根本看不到窗外。 在以前,医院还有个别名——往生道。 这一医院里,总有新人来,也有旧人走,一阴一阳,形成了医院特有的阴阳环境。 只不过,这种环境很不稳定,稍有阴气做引子,平衡立马被毁掉。 这个平衡一旦破坏掉,就是人们常说的百鬼夜行。 我把手搭在门锁上,猛然发力,往后一拽。 一道冰冷刺骨的风,贴着我脸吹了过去。 这感觉,我再熟悉不过了,是阴风! 他奶奶的,真是无法无天了,敢戏弄道士? 阴风飘散的方向,是走廊的拐角。 我提着一口气,警惕地走了上去,昏暗的灯光闪烁个不停。 整个走廊里,只有我脚步的回响。 突然,我浑身一怔。 不对! 医院肯定有值班护士,走廊里不该如此寂静。 牙叔给我的云板,自带着一股正气,把我体内的邪气压的死死的。 阴阳眼,彻底用不了了。 眼下,我只能靠着自己,一步步往前试探着走。 从四楼到了一楼,中间没有任何异常,那一缕阴气也再没有出现过。 我不敢多犹豫,转头直奔电梯。 万一来个调虎离山,那就麻烦了。 「叮咚」 电梯门缓缓开启,在三楼的时候,电梯停下,走上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这医生是查房大夫中的一位,长得胖乎乎的,带着无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我冲他点头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 电梯徐徐上升,我怀里的云板突然掉了出来。 我也没多想,弯腰就想去捡。 刚弯下腰,我随处的一瞥,身上的汗毛登时炸开。 这医生,没有影子! 第264章 遇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只是这么一眼,我魂差点飞出来。 电梯的灯是直射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没有影子! 我没敢轻举妄动,本能地看向电梯四壁的不锈钢镜子。 镜子里,医生那张胖乎乎的脸,此刻正笑呵呵地看着我。 「卧槽!」 他像好像芭蕾舞演员一样,肚皮朝上,后背向后折去,整个人呈反向的C形! 「咔咔咔」 在极为诡异的姿态瞎下,他两手和两脚一起发力,缓缓朝我挪了过来。 我立马两手掐诀,口中急念:「天地玄黄,万法无极!」 「嘭!」 我猛地一跺脚,电梯里立马发出嗡嗡的声音。 顷刻间,电梯开始剧烈晃动,头上的照明灯闪烁不定。 我像风浪里的扁舟,摇摆不止。 「咔哒!」 电梯下面突然传来一声震动,应该是防坠梯的锁止装置启动了,把电梯悬停在半空中。 紧急照明灯突然启动,可电梯里已没了那东西的影子。 这种情况下,贴在墙壁上,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我往后挪了几步,突然觉得脚下一晃,不等我反应,整个人已重重靠在墙壁上。 我只觉胸口一紧,一只胖手已经扣在我胸口,一张硕大的脸像是长颈鹿一样从我耳边探了出来。 一股风儿从我耳边吹过:「我在这呢。」 情急之中,我也顾不得念咒,凭着本能朝着他胸口狠狠一推。 只是这一张掌,竟在他胸前留下一个深深凹陷的掌印。 「嘶嘶嘶」 掌印中冒出丝丝灰色烟雾,这是飘出来的阴气! 我第一次在鬼的脸上见到了惊骇,他身子一晃,从我背后抽了出来,奔着电梯门就跑。 我又不会穿墙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钻出门缝。 我气喘吁吁地看着门口,后背冒起了凉风。 没了阴阳眼,相当于断了我一条腿,太他妈危险了! 只是这么一瞬间,我手掌上突然传来强烈的炙热,那感觉好捏了块火炭。 我随眼一瞥,手掌上赫然出现一个头似马,尾像驴,长颈细腿的动物。 麋鹿? 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这东西还有个名字——四不像。 相传,当年姜子牙登上封神榜,封下众神之后,本应该册封自己。 哪知衔着封神榜的四不像转头就跑,把最后一个名字咽进肚子。 所有道行都被四不像所吞,直接导致姜太公未能封神。 四不像虽然有了神力,可来之不武,道家封其为‘逆兽"。 即便是在今天,道家也不会把四不像的旗挂出来,可这不能否认逆兽的神力。 搞不好,这白衣人真是某位神仙! 一时间,我心里五味杂陈。 要是阴阳眼还在,加上我手上的麒麟图,那定然是万夫不当! 算了,算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搞不好老天爷把所有东西都收走了。 我试着摁了几下按钮,电梯恢复正常,一直到了四楼才缓缓停下。 我用手背蹭了蹭额头的汗水,赶紧往病房走。 还没走到病房,阵阵滔天哭声先传进我耳朵。 大半夜的,医院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这哭声显得极其刺耳。 就算我是个道士,也忍不住抖三抖。 几个健步之内,我冲回病房。 一见面,就看见陈嘉颜隔壁床边占满了人。 纪沧海和陈嘉颜也被弄醒,眼含复杂地看着旁边。 一声声哭声震天,听得人有些心烦。 显然,这人已经没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察觉到一丝诡异。 陈嘉颜住的不是重症病房,这里的患者几乎都是骨折,并没有什么危重症病人。 我很清楚的记得,上午查房的时候,大夫还说旁边这人只是软组织挫伤,这几天就能出院。 怎么一到晚上,这人就死了呢? 第265章 诡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家属哭声震天,我也不好打扰,一屁股坐到陈嘉颜床上,低声问道。 「这人是刚走的?」 陈嘉颜冷着脸,明显是不想理我,可还是点点头。 我把声音压得很低:「这医院不大对劲,刚才门口一直有动静。」 我又看看身后的家属:「不是人,是那个东西。」 陈嘉颜脸色唰的一下就变白了,凝眉许久,迟迟未言。 就在这时,凌乱的脚步突然响起。 我回头一看,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急匆匆赶来。 「嗯?」 粗略一看,这医生至少有十几人。 可刚才走廊里分明安静无比,他们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就在这时,我分明看见了那个胖乎乎的医生! 没错,就是我在电梯里撞见的鬼! 他冲着我点点头,像极了我在电梯里和他打招呼的样子! 联想起刚才的事儿,我只觉得冷汗直流。 这医生到底是人,还是什么? 我不动神色地走了上去,样装着围观,实则用手掌摁在他背上。 胖医生转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有事?」 看他这副模样,明显是个人啊!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没事。」 很快,医生把亡者带走,家属也跟着走了出去。 胖医生是最后一个的出去,临走的时候,他又一次扭头看着我。 阴影落下,遮住他半张脸,他一手搭在门把手上,嘴角忽然挑起一个笑意。 这笑容,充满深意! 我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只能看他眼睁睁离开。 转眼间,普通病房也变成了VIP单间。 我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刚才,有没有怪事?」 见他俩齐齐摇头,我更是陷入疑惑。 起初,我猜测这医院里不止是一个鬼,刚才趁着我离开,有脏东西进来害人。 可活人身上的阳气很重,小鬼想害人,定然不会太顺利,自然会弄出声响。 纪沧海恨不得两只眼睛轮班睡觉,机警的很。 如果有异常,一定会发现。 这里的情况,似乎比我想的更加复杂。 纪沧海揉揉眼睛,把房门关上:「你又想管?」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随意点点头,应了一声。 纪沧海坐在刚刚死过人的床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要不,这事你就别管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纪沧海哈欠还没打完,马上闭上嘴:「我啥也不知道啊。」 顿了顿,他搓了搓脸:「按理说,我不该劝你。可你刚刚扎住脚跟,陈昌明没准还在暗中看着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纪沧海从来不是怕事儿的人,我能理解他是替我着想。 我也承认,多管闲事,确实是出力不讨好。 可,若是人人各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这世界还有什么正义可言? 从某些角度上讲,有能力而袖手旁观的人,比行凶者更可恶。 我咂摸咂摸牙花子:「世人称我一声小神仙,我得对得起这名号。」 转头,我把被子给陈嘉颜盖好:「睡吧,我在这守着。」 陈嘉颜噘着嘴,瞪了我一眼,气哼哼地扭过头。 纪沧海躺在旁边的床上,狠狠伸了个懒腰:「活着干,死了算,我陪你!」 不等我说话,他的呼噜声已经响了起来。 哎,好优质的睡眠。 我靠在椅子上,把衣服盖在身上,充当起保安的角色。 望着黑漆漆的夜晚,我不禁陷入深思。 当年,我和师傅学艺的时候,就听他经常念叨什么泥塑时代。 那时候我也不懂,他就给我解释。 他说,现在的人,虽然还在拜神礼佛,实际上,心中早已没了善根。 所有的信仰之存在庙堂的泥塑之间,长此以往,人心会越来越乱。 若是发现脏东西横行,那便是人心的正义已慢慢消散,压不住它们了。 我曾问过师傅,这种局面可否扭转。 他说了一句玄乎其玄,又大逆不道的话:想证道,先砸庙。 证道,指的是斩断三尸,羽化成仙。 当然,这种事我压根没想过。 后面这句话,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砸庙? 算了,不想了,脑瓜仁疼。 第266章 脚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一夜很太平,直到鸡叫三声,也没见什么怪事发生。 白天医生照例来查房,可我再也没见过胖医生出现。 日落西方,月亮渐升。 纪沧海啃着热乎乎的包子,含糊地问道:「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你照照镜子吧,驴脸都不如你!」 「给你。」纪沧海把包子递在我面前:「吃点吧。」 我被昨晚的事弄的心烦,实在没胃口,刚想拒绝,陈嘉颜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睡觉,也不吃饭,你要成仙啊!」 我转头看着她,嘿嘿一笑:「你终于跟我说话啦。」 陈嘉颜白了我一眼:「爱吃不吃!谁愿意跟你说话?」 人一旦吃饱了,肯定犯困。 这一觉,我一直睡到了半夜。 我拍拍站在窗边望风的纪沧海:「睡会吧,我盯着。」 纪沧海刚睡下没多久,阵阵掺杂着痛苦的笑声突然响起。 「哈哈哈哈……」 一瞬间,我只觉得头皮发麻。 我猛然抬头一看,陈嘉颜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整个人扭曲起来。 剧烈的狂笑之下,她已浑身痉挛,四肢出现了明显僵硬。 照这么下去,她就算不被笑死,也得活活憋死! 纪沧海如惊弓之鸟一样,从凳子上窜了起来。 昨晚的事儿又一次浮现在我眼前。 我把手指向门口,低喝一声:「盯着外面!」 说罢,我照着陈嘉颜脊椎摁了上去。 这里有一处惊厥穴,能暂时帮她缓解一下。 「嗝!」 陈嘉颜嗓子眼里发出一声怪叫,随即胸口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有人挠我脚心!」 我立马把目光看向她脚下,随即从包里掏出云板。 「啪!」 云板清脆的声音响起,陈嘉颜的脸上立马好了不少。 「啪啪啪!」 这是我第一次用云板,也不知威力究竟如何,只能不断催动,清脆的声音不绝于耳。 「簌!」 一道青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床下卷了起来。 我很清楚地看见,烟雾中包裹着一个脑袋特别大的男人! 就在这时,一阵类似机械扭动的声音慢慢响起。 我回头一看,方才守在门口的纪沧海已出现在我背后! 他半低着头,两个眼球成了白灰色,就这么无声地看着我。 鬼在他身上! 纪沧海一拳我咋来,我回头拽起陈嘉颜的被子,直接扣在他头上。 与此同时,我铆足了劲儿拍出一掌,正中纪沧海胸口。 「噗!」 纪沧海身子一软,立马倒了下来。 那大头鬼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奔着门缝要跑! 跑? 太岁头上动了土,还想跑? 拽开门,我撒腿往外跑。 大头鬼似乎被我伤的不轻,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在这一刻,我也看清了他的真容。 这东西长的像个水缸,脖子以下几乎是垂直的,完全是个人形的蝉蛹。 我连蹦带跳的下了四层楼,直到了最后一层,这东西消失不见了。 我对面墙上挂着一个发黄的牌子:太平间。 走廊的尽头,是两扇黑漆漆的铁门,左右两侧各贴着一朵白花。 我有意放慢脚步,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就在这时,墙角处缓缓飘出一道鬼影。 「操!」 一股火气从我心底喷出,还他妈敢挑衅。 我抬手就要打,他身子侧开,让我扑了个空,又踉跄了几下。 一击不中,我赶紧转过身子,生怕后背遭殃。 然而,他就这么无声地站在我背后,并未趁机伤我。 我不禁重新打量起来。 它并非寻常恶鬼那样狰狞,而是被一团淡灰色的烟雾包裹着。 第267章 另一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人分三六九等,鬼有高中低下。 这淡灰色,就是新死之鬼的标志,若是变成了棕黑色,那便是已过了头七的鬼。 我刚才一直追的鬼,颇有几分道行,绝对不是眼前这个。 我俩就这么互相对视着,谁也没先动手。 片刻后,我往前走了几步,他立马往后退,始终和我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么试探了几个回合,我忽然有一种预感。 似乎,他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他就在我面前飘着,时不时还站住等等我。 这种略带的友善的感觉,让我放下一些戒备。 昏黄的走廊里,一人一鬼徐步前行,转了几层楼梯,到了四楼他才定住脚步。 嗯?怎么走回来了? 到了陈嘉颜的病房,他躲的远远的,不再往前靠近一步。 我先是一愣,随即加快脚步。 「嘭!」 我一脚踹开房门,大步钻了进去。 走廊的灯光映照进来,屋里有些些许光亮,我伸手摁向墙上的开关,可毫无反应。 此时,一股子阴冷的气息突然扑面而来。 出事了! 我往前猛跑几步,却被脚下东西绊倒。 这一下给我的摔得不轻,我扭头一看,是纪沧海! 纪沧海脸朝下趴在地上,整个人没了动静。 我赶紧爬了过去,伸手探了探鼻息,还好,只是昏迷。 我忽然觉得病床上好像有异样,我只是这么扭头一看,寒意和愤怒同时涌了上来。 陈嘉颜的床尾,站着一个皮肤青绿,弯腰驼背的恶鬼。 这东西呲嘴獠牙,头顶赤发,眼大如铜铃,头上还长着两个犄角。 此刻,它手里正拿着半截骨头,一点点扣着陈嘉颜脚心。 陈嘉颜双目紧闭,可嘴始终张着,站在床头上的赤发鬼,把嘴凑在陈嘉颜嘴边,一脸陶醉的享受着。 我终于明白,那个软组织挫伤的病人,为什么会突然暴毙! 他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恶鬼吸了阳气! 这两个东西十分陶醉,根本没发现我进来。 我始终觉得,天下万物都能渡。 可在这一刻,我确实起了杀心! 我抬手排除一掌,大力拍在床尾的小鬼上。 麒麟图在我掌中猛然亮起,那恶鬼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在我掌中化为乌有。 遇见我,你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了! 没了恶鬼挠脚心,陈嘉颜猛地闭上了嘴,床头上的赤发鬼突然睁开眼。 我俩对视的一瞬间,他像个猴子似的扑了过来。 没有任何花招,我只是抬起手,一掌顶在他肩膀上。 须臾间,它只剩下半个身子,心肝肚肺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赤发鬼呲着朝天獠牙,口中尖锐如哨,只剩下原地打滚的份儿! 看它没死,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在我胸口翻腾着。 「啪啪啪……」 我腰间的云板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只是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神智清明。 我脑子一懵,不知云板为何突然响起。 更不知,我刚才为何会如此愤怒。 只是这愣神的片刻,这东西钻进床底,再也没了动静。 我猛喘几口粗气,先把纪沧海扶到床上。 我承认,医院这个地方,确实容易闹点脏东西。 可毕竟人来人往,阳气足的很,小鬼即便是作乱,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就在这时,陈嘉颜悠悠睁开眼睛,嗓子里发出一声微弱的低吟。 我心里微微一颤,她嘴唇已经没了血色,脸上也蒙了一层土黄。 如果我再晚了一步,恐怕她已经盖上了白布。 我不由地握住她的手:「别说话了。」 「***。」 躺在床上的纪沧海缓缓爬了起来,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做了个梦,身上酸疼。」 我叹了口气,到底是他身体素质好,现在还能爬起来。 我咂摸咂摸牙花子,把云板放在屋里:「兄弟,你再坚持一下。」 纪沧海艰难地抬起头,虚弱道:「你要干啥去?」 「别管了,马上就回来。」 他俩这是典型的邪气入体,只是现在还浮于表面,如果今晚不排出来,明天早上定有变数。 出了门,我四下看看,并没有看见刚才给我指路的鬼。 我没在多想,直接走出医院。 第268章 饭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医院的附近有各式各样的小吃,基本都是24小时营业,找一家饭馆倒不算太难。 难的是,我要找一个泥土垒起来的土灶。 终于,在一排平房中的末端,看到一摊柴禾的残烬。 我抬头一看,眼前是一个歪歪扭扭的砖瓦房。 这房子破烂不堪,如果不是墙上用红油漆写着「饭店」二字,我差点以为这是要拆迁的危房。 掀开塑料的门帘,我抬腿走了进去。 迎面挂着一副油叽叽的财神像,泛黄的墙壁上趴着苍蝇的尸体,头顶的吊扇旋起,带来浓烈的烟气。 「吃点啥啊?」 后厨的门帘被人掀开,一个矮墩墩的男人,在围裙上蹭着手,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好在我现在兜里也有钱了,说话自然硬气几分。 「把鸽子塞鸡肚子里,再放一根党参,用柴火炖。」 「鸽子必须是三年往上的鸽子,母鸡必须是带着油冠子的母鸡。」 我把手伸进衣兜里,掏出一叠红票子,轻轻放在桌上。 穷人乍富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挺了挺腰杆子。 老板瞥了我一眼,呵呵一笑:「等着吧。」 以前总听人说,钱有铜臭味,可在这一刻,我反倒觉得钱很香。 起码,如果我没钱,我只能看着挚爱亲朋遭罪! 我要这三样食材,还算是常见,只不过带着油冠子的母鸡,至少要五年以上。 这三种东西都是巨阳之物,喝上一口,必然鼻口窜血,腹泻不止。 如果再往里加上一根老山参,这就是传说中的吊命汤。 人在大限将至的时候,这一碗汤,兴许能从阎王手里抢条命回来。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只是二十几分钟,一大盆汤已经端在我面前。 我狐疑地看着老板:「这么快?」 老板淡然一笑:「来我这的客人,基本都要这三种食材,我早就提前备好了,上菜自然快。」 我顿时心生警觉:「经常有人点这种菜?」 不应该啊,这种菜,是玄门之中的药,正常人谁会吃这东西? 「吃吧。」 老板没接茬儿,而是从身后拿出两套碗筷,放在我面前:「你朋友,饿了很久吧?」 「朋友?」 整个饭馆里,只有我一个人。 该不是,医院的恶鬼跟着我吧? 我悄悄把手掌翻起,准备随时应对。 「我能去趟后厨吗?」 老板身子一侧,让出一条路。 我微微一怔,随即起身走了进去。 后厨算是饭店的重地,轻易不会放人进去。 我还准备了一套说辞,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厨房里,一口大黑锅正在灶台上冒着滚滚蒸汽,我撅着屁股从灶坑里拽出一根燃烧的木头。 我用力砸了砸,把掉落的锅底灰掺进菜里。 转头,我对着老板点点头:「谢了。」 正当我要出门的时候,老板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病好了,就出院吧。」 我立马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板憨笑着擦擦手:「没啥意思,早日康复。」 显然,他并不打算把剩下话说出来。 而我也明显感觉到他的怪异。 等我再想开口的时候,老板已经转身钻了厨房,只剩下锅碗瓢盆的撞击声。 就在我踏进医院大门的一瞬间,一道灰烟卷了过来。 我抬头一看,是那个给我领路的鬼! 刚死的鬼,是不会说话的,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有话想和我说。 我把一次性筷子拦腰撅折,丢在他面前。 「无阴无阳,不伤你。」 果然。 他捡起半截筷子,在黄沙土地上一点点写着什么。 片刻后,他把筷子扔下,退的远远的。 我往前走了几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去,地上画了个四方块。 我不禁顿下身子仔细看看,我好像看出点什么门道。 他写的不是字,而是画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两个床。 看这布局摆放,就是陈嘉颜的病房! 第269章 信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立马反应过来:「你是隔壁床的病人!」 他身上虽然有一团雾气,可我还是看出来了,他在点头!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重新捡起筷子,在他躺过的床位上画了个圈。 什么意思? 我再一抬头,他已经消失不见。 我长呼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用脚蹭掉地上的画。 我坚信,不是所有鬼都是恶鬼。 起码,我今天遇见的这位,身虽死,但善念不灭! 到了病房,我刚推门进去,一根棍子兜头劈下来。 我把脑袋往后一缩,隔着门缝才看清,是纪沧海。 「是我。」 进了屋,我回头一看,纪沧海面色惨白,一手扶着墙,两腿不断打颤。 我眼泪差点淌下来,傻兄弟啊,都这样了,还在这守着。 「吃东西。」 纪沧海几乎是扶着墙走了回来,甩棍被他重重扔在地上。 我把菜盛出来,放在纪沧海的嘴边的:「兄弟,这东西能救你命。」 「但是,你可能会难受一会儿。」 纪沧海嗤笑几声:「我就不知道什么叫难受!」 「得!」 我一咬牙,把菜怼进他嘴里。 我几乎是以填鸭的方式,把一大盆菜给他俩喂了下去。 哎。 等着吧。 约摸着十几分钟以后,纪沧海嗷的一声蹦了起来。 他回头拽着卫生纸,一手捂着屁股,直接钻进厕所。 厕所里面就像放炮了似的,那叫一个壮烈。 纪沧海还没出来,陈嘉颜也坐了起来,两手捂着肚子:「疼。」 我苦笑几声:「疼就对了。」 陈嘉颜和纪沧海轮番上阵,厕所算是倒了大霉,冲水声就没断过。 以前医疗条件不发达的时候,人们对江湖术士有着莫名的崇拜。 以至于认为我们什么病都能治,甚至开始过度神化。 有句话叫外行不胡说,内行不揭锅。 这事要是说透了,也没什么稀罕的。 人的身体本来就自成天地阴阳,阴气多了,就用阳气往外攻。 他们现在不是闹肚子,是巨阳之气猛攻五脏,排出来的是阴气。 「你出来啊。」 纪沧海猫着腰,砰砰地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啧。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等等吧,别跟女孩子抢了。」 「哎***!」 纪沧海本来就虚弱,现在连出去找厕所的力气都没有。 「我他妈躺会吧。」 他猛地往床上一坐,身子像是定住了一样,半天没动静。 我立马站了起来,试探道:「你没事吧?」 这时,陈嘉颜急匆匆地从厕所跑了出来,满脸羞红。 「你、你去吧。」 纪沧海僵硬地摇摇头:「不用了。」 我大步冲了过去,低头一看,一摊黄水从他屁股下淌了出来。 「卧槽!」 「你拉……」 纪沧海蹦起来捂住我嘴:「求你了,别说。」 可能是他用力太猛,一股子黄汤几乎是以溅射的方式呲了出来。 得了,这屋里彻底不用呆了。 我把陈嘉颜先扶了出去,转头把裤子脱了下来,丢给纪沧海。 「赶紧换上吧 。」 好在我里面还穿着平角的短裤,虽然不上台面,但是还算有块遮羞布。 很快,纪沧海穿着我的裤子,一脸尴尬地跑进厕所。 这一晚上,他俩差不多住在厕所里。 到了太阳出来的时候,他俩已经瘫坐在椅子上,连手指都不动一下。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进病房,昨晚的战场,还是要打扫出来。 纪沧海的排泄物在床下堆积成一摊,我刚想擦掉,但忽然发现丝丝诡异。 按理说,这种液体应该四处流淌,不可能形成这种积水状。 所以,这是个低洼处? 纪沧海从身后走了进来,高喊一声:「祖宗啊!你跟屎相面?」 说着,他就要抢过拖布。 「别。」 我赶紧拦住他,随即直接趴了下去。 我像是狙击手一样,闭起一只眼,前后一测量。 果然,整个房间是一个坑状! 稍微有点尝试的人都知道,屋怕坑,火怕风。 这房子建在坑上,本就是风水上的大忌,而且,也容易积水。 完全是百害无一利的选择! 纪沧海拍了拍我:「你干啥呢?」 「这床底下,有问题。」 纪沧海叹了口气:「拿屎算卦?你太紧张了吧?」 第270章 刨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个鬼就是钻到了床下! 「不对!」 我果断地摇摇头:「我想挖开。」 纪沧海眼睛瞪的溜圆:「***没病吧?」 「因为一泡屎,你要把地面砸开?」 这事听起来荒诞,可我觉得有必要。 我不敢说自己心细如发,可我的直觉通常都很准。 见我始终坚持,纪沧海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你说吧,咋干?」 我师父教过我一句话:在一切都是未知的时候,保持缄默,低调行事方位上策。 现在我没有任何证据,不敢大张旗鼓,只能偷摸的干。 医院白天我人来人往,肯定不行。 而晚上又一个人都没有,天知道这群医生藏在哪。 啧,有点棘手。 得想个办法,让医生不会进到这个病房。 他奶奶的,一不做,二不休! 转头我看着纪沧海:「你还闹肚子吗?」 「肯定没好啊!」 「行!」我重重一点头:「你就在这屋里拉!」 「啊?」纪沧海像看外星人似的:「你越来越疯了!」 我也不管了,先一步脱下裤子:「我陪你!」 纪沧海眼含复杂地看着我:「我上辈子欠了你多少?这辈子你往死折磨我!」 在我俩的不懈努力下,墙面和地面遭遇了无差别攻击。 别说外人,连我都干呕了好几次。 半个小时后以后,纪沧海虚弱地摆摆手:「没了,我真拉不出来了。」 我一看这样,估计也差不多了。 转头,我出去买了个电暖风,挑了个功率最大的。 回来以后,我把门窗关死,电暖风开到最大。 一上午过去,屋里都有沼气味儿了。 我给纪沧海鼻子眼里塞了个棉球,让他先进屋躺着。 这么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进屋的时候眼圈都红了。 很快,我把医生请了过来,他一脚刚迈进门里,直接吐了出来。 这一口呕吐物,真真是给这屋里锦上添花了! 医生一边咳嗽,一边往后退:「你跟我说说吧,啥病情啊?」 「畏寒,腹泻,大小便失禁。」 他看看屋里,叹了口气:「我给你开点药吧,一会护士给你送过来。」 话都没说完,他已经疾步匆匆的离开。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赶紧拍拍纪沧海:「起来透透气,兄弟。」 窗户一开,纪沧海像是濒死的鱼,喘气的时候不忘嚎一声:「我的妈呀!」 「我出去买点工具,你在这等着。」 纪沧海委屈巴巴地看着我:「让我去,行吗?」 「让一个大小便失禁的患者,到处乱跑,你觉得合适吗?」 「哎。」 在他一声声叹息中,我从病房走了出去。 我又嘱咐了陈嘉颜几句:「一会有人送药,让她大胆的往里进,千万别拦着。」 一切都安排好,我去五金店买了一些电镐、电钻之类的工具。 回来之前,我特意去二手市场买了床棉被。 我带着这群宝贝回到病房,先用水把棉被打湿,做成一个简易隔音棉。 电镐在我手上发出轰轰的嘶鸣,可好在有棉被的存在,噪音被降低了不少。 期间有人过来敲门,但我们的病房已如瘟疫一般,来者皆是避之不及,更不会有人踏足半步。 这地面的表层和普通地面没什么区别,随着电钻的深入,一阵明显折断感从我手上传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我赶紧把洞口扩大几分,最起码能容下我进去。 纪沧海凑了过来,低声惊呼道:「卧槽,真让你蒙对了!」 我呵呵一笑,没出声。 随即我趴下身子,把手伸在洞口里,指尖上传来的凉意告诉我,下面不止一个入口! 转头,我看着纪沧海:「你下楼看看,楼下的天花板漏没漏。」 几分钟的时间,纪沧海带着消息回来了。 楼下的病人只是说听见微微的晃动声,天花板完好无损。 这和我猜的差不多,两层楼中间,应该是有一个夹层。 第271章 坛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把外套脱了下来,想进去看看,却被纪沧海一把拦住。 「别。」 他一把拽住我,得意一笑:「开山探路,这事我比你强。」 「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纪沧海下半身已经探进洞里,撑在地面上的两臂一松,整个人落了下去。 几分钟过去,洞口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趴在洞口朝着里面轻声喊着:「你没事吧?」 「没事。」 纪沧海的声音很缥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隐隐还有回声。 估计,下面的面积应该不小。 约摸着十几分钟,纪沧海的脑袋钻了出来,我伸手一拽,他重新回到地面。 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急迫,连声问道:「咋这么长时间?」 纪沧海挥手扯掉脸上的蜘蛛网:「下面太大了,我估计,几百平肯定是有了。」 「这么大?」 「嗯。」他在裤子上蹭了蹭手:「下面摆满了坛子,好像是酒窖。」 「酒窖?」 虽然我没下去,但我还是立马否认这个想法:「谁能把酒窖藏医院里?」 有很多东西,是纪沧海不知道的。 这事,还得我亲自去看。 我从洞口跳了下来的一瞬间,脚底传来阵阵柔软。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灯光,能看清地面的黄沙。 我用力往下一踩,沙子立马没过我的半个脚掌,沙子下面的青色水泥板也露了出来。 我轻轻敲动地面,回传的声音很空洞。 空的? 寻常的地窖,一定用砖石水泥做地面,沙子的缝隙大,时间久了容易返潮。 不过,相比于其他材料,沙子质地轻,不会给楼板造成太大的压力。 我粗略看了一下,这地窖里确实有几百平。 这么大的面积,全部用沙子,这意味着建造者很担心楼梯坍塌。 估计,这里面有藏了一个大家伙! 我始终沿着直线往前走,直到一排通顶的货架子出现在我视线中,我才停下的脚步。 我用手机往前照了照,顿时反射出淡淡的光。 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我才看出来,货架子上摆的是一大堆坛子! 密密麻麻的坛子横着摆放在一起,至少有几百个! 黑黢黢的洞口不见一点光亮,连头顶砸出的洞,也变成了一个微弱的斑点。 我慢慢拿起一口坛子,一阵微弱的响动从坛子里传了出来。 我把耳朵贴上去,仔细听了听,里面好像有水声。 「噗!」 我手上一用力,把坛子的封口拔了下来。 让我比较意外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恶臭,反而传来很浓郁的香气。 我仔细闻了闻,是药香味。 我把手机的光对着坛子里面照了照,半坛子水中包裹着一块破布。 嗯? 一块破布还值得藏得这么隐秘? 稍微犹豫了一下,我把坛口倒转,液体哗哗淌了一地。 我本想把这破布捡起来,可入手的触感极其弹滑。 这绝对不应该是破布应该有的! 我放在眼前一看,这玩意整体呈青灰色,皱皱巴巴,像个口袋。 而在尾端,还连着一根肠子! 这是胎盘! 当我认出它真貌的一瞬间,立马把这玩意丢了出去。 我再看看眼前一排坛子,我头皮都炸开了。 「嗤嗤」 突然,胎盘微微抽搐几下,一个半尺长的黑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 自从上次和腐蝇打过交道,我对虫子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只是眨眼间,那虫子像蛇一样昂起脑袋,身上的皮在我面前褪了下来。 「嗡嗡嗡……」 虫子褪下黑皮,身下竟生出两翅,转眼间已经原地飞起。 卧槽! 是蛊! 第272章 刀尖上跳舞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认出这东西的一瞬间,几乎是拿出了吃奶的劲儿,疯了一样爬回洞口。 见我急急忙忙,纪沧海连声问道:「咋啦?出啥事了?」 虫子的出现,立马唤醒了我心中的阴影。 我趴在地上,三两下把洞口填好,又用湿棉被塞进去。 「呼」 我靠在墙角,长呼一口气:「他妈的,是蛊!」 纪沧海眼睛一瞪,满眼的不可思议:「又是那玩意?」 我把这事前前后后一说,纪沧海也陷入了沉思。 「你怎么想?」 我缓过神来,从墙角长了起来:「不能留!」 「上一次,陈昌明差点搞死我,如果真把这玩意放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 纪沧海从兜里摸出手机,胡乱地扒拉几下,又懊恼地将其摔在床上。 「阿赞不肯帮忙,咱们有劲使不上啊!」 确实。 我们现在相当于用到道家的符咒,对抗洋人的吸血鬼。 风马牛不相及,的确有些棘手。 突然,我脑海中想到一件事:「这蛊虫再凶,也是肉体凡胎,经不住一场大火!」 纪沧海眼珠子瞪的溜圆:「你是不是让啥玩意冲着了?」 「纵火?***很好奇牢饭的味道,是吧?」 是啊,这个想法确实有点疯狂,可确实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按照现在的侦查技术,想查一个纵火凶手,并不是难事。 这事,有点难办。 稍有不慎,便是铁窗大牢! 我咂摸咂摸牙花子,安慰着纪沧海:「我又不是傻子,万一烧出人命,那不是造孽了?」 突然,我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我好像看见了突破口! 我没犹豫,直接掏出手机,把电话给牙叔打了过去。 「叔儿,帮我约一下二爷。」 牙叔被这话弄得半天没说话,但也没多问,转瞬间恢复镇定。 他只是轻声回应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纪沧海不轻不重地推了我一下:「牙叔给他儿子劈死了,那老梆子恨不得杀了你,你还敢见他?」 我轻笑一声:「他不会拒绝我的。」 很快,我手机上的短信响了一下。 我拿起一看,牙叔只发来几个字:下午两点,茶馆。 老江湖办事果然利落! 我看看时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我刚想出门,随眼暼见旁边的床,猛然又刹停脚步。 从昨晚到现在,我的注意力一直在陈嘉颜和纪沧海身上。 给我领路的鬼,用筷子给我画出了一副图。 这张床,估计有点什么门道! 「二海,帮个忙。」 我俩把床彻底掀开,果然在枕头下面发现一个墓碑形的纸包。 我拿起来一看,正面上书四个大字:灰三娘。 而背面则写着一列小子:黄岐正道,金教赐名,张启。 这人是出马弟子! 而我手上这个纸包,则是出马弟子的身份证,类似僧人的度牒,可在走阴之时当成过关凭证。 金教,指的是金花教主。 这老仙儿是参加过封神之战的正神,也是东北五仙之首。 而灰三娘,指的是「胡常黄柳灰」,中的灰家。 他最后给我画的图,是不是在告诉我,希望把纸包还给自己家老仙? 这鬼直接救了陈嘉颜,想必生前也是好人。 这帮,我得帮! 一会正好能见到牙叔,在漠南这地界上,他想找个人,不算难事。 转头,我看着纪沧海:「你和陈嘉颜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等我消息。」 「切记,就在这安心养病,哪也不能去!」 「明白!」 从医院走了出来,随手拦下个出租车,匆匆赶了回去。 茶馆内,牙叔淡定地坐在堂前,看着门前的人来人往。 还没到下午,他这门口倒是显得有几分冷清。 我刚进到茶馆,忽然觉得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 可我回头看看,又没什么人,似乎是错觉。 我几个大步走了上去,站在堂下恭敬鞠了一躬:「师傅。」 牙叔点点头,轻声道:「你去月明楼了?」 第273章 生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没想到他开口会问这么一句,有些发蒙地点点头。 「你去那干什么?」 我被问的一头雾水:「去办正事啊,这个跟您请示过。」 「陈嘉颜又是怎么回事?」 我缓缓站直身子,叹了口气:「这事从头到尾都是误会。」 「我什么都没干!您得相信我啊!」 牙叔捋着长须:「我当然信你。」 「问题是,别人怎么信你?」 我狐疑地看向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别人?」 「外面现在都在传,你白天是小神仙,晚上是老色鬼,信徒的钱都被你拿去快活了,你怎么解释?」 瞬间,我哑口无言。 愣了片刻,我无奈地摆摆手:「身正不怕影子斜,嘴长在他们身上,我又堵不上。」 「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态度?我让你拢住人心,不是让你毁掉人心!」 牙叔一句反问,把我心里的火气也勾了起来:「我次次行善,次次背黑锅!」 「就算倒霉,也不能逮着我一个人坑吧?」 他微微一侧头,两手交叉放在桌上:「你就是摊上这个世道了,你能怎么办?」 我不禁有些发怔,随即像泄了气的皮球。 「是啊,我能怎么办?」 此刻,我不是委屈,更多的竭尽全力以后的无奈。 「您给指条路吧。」 此话一出,我已经意识到了,我在妥协,向这个世道妥协。 牙叔淡然一笑:「如果什么事儿都要我帮忙,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擦屁股!」 见我迟迟不语,牙叔用扇子敲敲桌子:「能大能小,是龙;能大不能小,是虫。」 「还有,你找二爷什么事?」 牙叔的发问,让我暂时从这个困境中剥离出来。 我缓过神来,回应道:「跟二爷谈个买卖。」 一说这事,我心里还是挺期待的。 在我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把所有得失利弊盘算出来。 如果顺利,这一次稳赚不赔。 哪知牙叔只是不轻不重地点点头,算是回应。 我不禁有点失望:「您不好奇?」 「好奇什么?」牙叔习惯性地抖着扇子:「你做事,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何必干预?」 我隐隐觉得,牙叔开启了对我的散养模式。 月明楼的事儿,可谓是愈演愈烈。 我在茶馆坐着,都能看见路人侧目的眼神。 如果这事不能得到圆满解决,牙叔给我铺的路,立马功亏一篑。 这一次,我算是真正明白,什么叫人言可畏! 我在这坐着,只觉得如芒刺背。 索性,我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 半睡半醒间,我忽然听见二爷的声音。 「请我来,是看你们一老一少睡觉的?」 我赶紧睁开眼,先一步打了声招呼:「哎呦,二爷到了。」 自从上次分别,已有半个月没见到了。 二爷本就面色黝黑,加上脸上尚未消散的淤青,看起来有点像水浒传里青面兽。 而他嘴里的门牙,还处于缺席状态,一说话嗖嗖冒风。 他整个人站在我面前,显得很滑稽。 「快坐!」 我忍住笑意,把凳子拉开,放在二爷面前。 二爷把脚踏在凳子上,嘴里呲着风:「你们这凳子太贵了,坐了容易挨揍,我坐不起!」 「哈哈哈哈!」 牙叔在背后放声大笑,缓缓走了下来:「我的好二爷!上次是误会!」 趁着这机会,我赶紧扭头笑了一会儿。 我正了正神色,两手一抱拳:「今天只谈生意,不谈恩怨。」 「生意?」他干瘪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不屑:「是说书,还是算卦?」 我往前凑了凑,耳语道:「是大生意,很大很大那种!」 说完,我故意看了他一眼。 二爷眯起眼,狐疑地盯着我,片刻后缓缓把脚放了下来。 「嘭!」 他拿起凳子,狠狠一摔,放在屁股下面。 「行啊,谈生意,不谈恩怨!」 我呵呵一笑,腹诽道:人不能起贪心,你的贪心,就是我的机会。 「三儿!上一壶龙井!」 「得嘞!」 第274章 老狐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三人坐定,茶叶飘香,我给两位倒上茶,轻声开口。 「常春会现在还好?」 二爷鼻腔里喷出一声冷吭:「跟你有什么关系?」 「哎?」我把两盏茶送到二位面前:「当然有关系!」 「往后,我还指望着二爷给我饭碗呢,常春会的好坏,当然和我有关系。」 我不轻不重地拍了个马屁,顺便承认二爷的地位,弄得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虽然他在极力隐藏,可我还是看见了。 二爷用茶碗盖抚着热腾腾的茶叶,嘲讽道:「怎么?你们爷俩想回来?」 「我能不能理解成,你想用一门生意,换一张常春会的入门券呢?」 老话说的对,太好的话和太坏的话,都不用走心。 显然,二爷并不懂这个道理。 只是听了几句彩虹屁,他已经把自己定位成常春会的掌舵人了。 字里行间中,除了狂妄,还有一丝丝桀骜不驯。 当然,这也能理解。 一个做梦都想上位的人,自然无法抵御这种糖衣炮弹。 我趁热打铁,赶紧摆手:「二爷啊!你不用戒备心那么强。」 「我没那么大的功利心。」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摆弄着茶叶,似乎等着我的下文。 我又加了一把火候:「我是觉得,常春会落在您手里,算是有福啊!」 二爷咧嘴一笑:「你小子吃蜂蜜屎了?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有福气?」 「你这么大年纪,还在打理常春会上下,这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如果你不希望常春会变好,您找个地方养老多好,何必操心?」 牙叔非常有默契地点点头:「有道理。」 二爷嗤笑一声,反讥道:「你刚看出来有道理?」 「二爷。」我轻声打断他,单手做个查钱的动作:「甭管干什么,少不了这个做支撑。」 「我手里有一家医院,不知道二爷感不感兴趣?」 自古以来,但凡和「医」沾边的行当,从来不会亏钱。 穷人想活命,富人求长寿,主动给药馆送钱的人多如牛毛。 二爷的脑子确实不大灵光,可这点事,应该是能看懂的。 果然,此话一出,我在他眼中看见了一抹光亮。 二爷停下手上的动作,笑道:「既然是谈生意,那就讲讲利益。」 「直说吧,我不相信你会有这种资源。」 「就算是有,你也不会给我分半杯羹!」 这老狐狸确实不太好对付,戒备心还挺强! 「万事无绝对嘛。」我佯装淡定地嘬了口茶:「市中心的广安医院,你知道吧?」 「知道。」 我重重往椅子上一靠:「马上就是我的。」 此话一出,牙叔猛地一回头,二爷更是惊的不轻。 半晌儿,二爷摇摇头,直接站了起来:「大老远过来,听疯子说疯话。」 「你觉得,那医院值多少钱?」 二爷顿住脚步,缓缓转过头,眼含复杂地看着我。 索性,我直接站了起来,猛地拍下桌子:「我找你来,不是为了磨嘴皮子!」 这一下,给二爷震得不轻,也止住他要离开的脚步。 沉默了片刻,二爷徐徐道:「那是块肥肉,很多人都在盯着。」 「虽然规模不算太大,但在漠南很有名气,少说也要千八百万吧?」 说实话,他提到这个数字的的时候,我心头狠狠颤了一下。 我甚至觉得,这个牛逼有点吹大了! 算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接着往下吹吧! 「好!」我又拍了下桌子:「假如是一千万,投资成本太大,你根本没赚头!」 「三百万,最多三百万!我让你把医院拿到手!」 眼见二爷眼中露出疑惑,我立马补上一句:「放心,我都打听好了,这医院是私人医院,可以买卖。」 「这么隐蔽的消息,你是从哪探出来的?」 我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笑道:「信息时代了,别那么闭塞!」 然而,二爷这个老狐狸依然保持警惕:「能这么低价入手,你为什么不自己干?」 「莫不是,你又给我挖坑了?」 第275章 苗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哈哈一笑,坦然道:「因为我没钱啊!我要是能拿出三百万,当然不找你了。」 「当然啦,我也不会白帮忙,我要十万块的好处费。」 实际上,钱只是一个借口。 我要了钱,他就不会怀疑我的其他动机。 二爷干笑几声:「好啊,我靠着这张老脸,还是能筹到三百万。」 「希望,你别把我当猴耍!」 「你多久能筹到?」 面对我的质疑,二爷明显一怔:「一个星期吧。」 「三天!」 我直接拍板:「三天带着钱来找我!」 我很清楚,当占据到主动权的时候,一定要乘胜追击。 我态度越强硬,二爷越忐忑。 心理战,拼的就是胆子! 「好!」 二爷狠狠一点头:「三天以后,茶馆见!」 说完,他抖了抖衣服的下摆,转身大步离开。 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估计是筹钱去了。 牙叔虽然对我是散养的状态,可牙叔走了以后,他还是忧心忡忡。 「你这几天在外面鼓捣什么呢?怎么还和广安医院扯上关系了?」 我故意弄出一脸神秘:「您不是不过问吗?」 「嘿!」 牙叔一拍桌子:「气你老子!反天了!」 「得得得,别生气。」 我笑着安抚道,把纸包从怀里掏了出来:「还得麻烦您,帮我找个人。」 「什么人?」 「陈嘉颜的救命恩人,只不过,他已经不在世了,我得完成他的遗愿。」 牙叔点点头,把纸包拿了出来:「出马弟子?」 「嗯,灰家的人。」 「打听到了以后,怎么办?」 我犹豫了一下:「让他给我打电话吧,有的事,我想当面说。」 「好。」 大局已经布下了,剩下的事儿,全靠我了。 告别牙叔,我又一次赶回医院。 我觉得自己像个高速旋转陀螺,每天在各种琐碎中疲于奔命,稍有不慎,就是一场***烦。 到了四楼,我离着老远就看见病房门前聚了一群人。 我走近一看,纪沧海光着上身,把门口堵死,和一群医生吵的不可开交,甚至连保安都围了上来。 各个房间的病人全都涌了上来,把狭小的走廊堵死。 争吵声很大,我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侧耳听了一会儿,我大概听明白了。 医生是想让纪沧海和陈嘉颜出院,但纪沧海坚持不同意,医院打算强行把他们撵出去。 可纪沧海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想跟他用强,得看看自己抗不抗揍。 我没着急往里进,转身从步梯下了楼。 从四楼到一楼,每个病房我都仔细看了,大部分病房都没有住满,甚至还有不少空房。 也就是说,医院现在完全有接收条件,没理由撵我们走。 再联想起之前的事儿,我估计,医院应该是察觉了什么。 回楼上的路上,我边走边琢磨。 医院的楼层之中,藏着如此庞大的夹层,肯定不是小鱼小虾能做的。 院长的身份,很值得怀疑。 我把这事暗自记在心里,转头先回到四楼。 争吵还在继续,纪沧海寸土不让,医生据理力争。 纪沧海本来就浑身肌肉,现在又面红耳赤,好似恶鬼修 罗。 连我看了,都觉得我胆寒几分。 我刚挤进人群,就看见纪沧海突然抬起碗口大的拳头。 我扯脖子高喊一句:「别打!」 然而,到底是晚了一步,一道凌厉的侧摆拳已经砸了上去。 「哎呀!」 医生嘴里惊呼一声,身子晃了晃,直接蹲在地上。 让我没想到的是,纪沧海并未追着打,而是砸在了后面的墙上。 「咔嚓!」 微弱而清脆的骨裂声从人群中渗了出来。 我从侧面抱住纪沧海:「不能打,别冲动!」 实际上,这一刻我是担心他的发病。 可当我看见他嘴角的笑意,我立马放心了。 纪沧海把我轻轻推到一旁,举起因为骨折而变形的手。 「我现在是患者了,你治不治?」 正说着,他单手已经摸出手机,摄像头对准医生。 「来!你冲着镜头说,你到底治不治?」 刚才满足道理的医生,立马口吃滞涩,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清楚。 小小一个摄像头,文不能写,武不能打,可在如今偏偏有着核武器一般的杀伤力。 医院拒绝接受病人这件事,一旦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面临的必将是口诛笔伐。 人言可畏这四个字,我刚刚领教过。 第276章 无愧于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一手拿着手机,恨不得把摄像头怼在医生脸上。 更有好事者,效仿着纪沧海,把手机掏了出来,纷纷对准医生。 几个医生缩在墙角里,各个瞪眼四望,牙关紧闭,豆大的喊住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你、你先去办住院手续!」 片刻后,一个年纪稍长一些大夫,颤抖着憋出一句话,算是给这场纷争画下句号。 纪沧海把手机缓缓收了起来,嘴里轻笑一声:「专吃罚酒的玩意!」 「住院!」 说完,纪沧海转身推开门,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热闹看完了,众人纷纷散去,我一回头也钻进屋里。 我看着他变形的手,忍不住心疼:「真是难为你了,连自残都用上了。」 「我……」我想说点什么,可只挤出三个字:「多疼啊!」 纪沧海爽朗一笑:「你交代的任务,我得完成啊!」 手掌的骨折,对于纪沧海似乎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让他平添了几分得意。 他晃了晃手掌,脸上浮上一抹骄傲:「现代泰拳,练的是拳;正宗的古泰拳,练的是骨。」 「古泰拳的入门功夫,就是把手指和小腿全部打成骨裂,再用药膏涂抹。」 「久而久之,我身上的骨头就比别人硬。」 纪沧海像个没事人似的,自己掰着手掌:「我现在都感觉不到疼,早就麻木了。」 我嗤笑着摇摇头:「哎,你个大傻子。」 我四下看看,狐疑道:「陈嘉颜呢?」 「我看那群医生气势汹汹的,就把她支走了。她应该是去买饭了,估计一会就能回来。」 纪沧海翘着二郎腿,悠悠问道:「你见到二爷了?」 「嗯。」 一提这事,我不敢有任何玩笑之意:「我说,三百万能让他买下这个医院。」 「这……」 纪沧海脸上露出丝丝疑惑:「我不太懂生意,这个价钱,能买下来吗?」 「当然不能!」 「一会你去买点炮仗,一定要多买!半夜的时候,在走廊里放。」 纪沧海狐疑地看着我:「你确定不会出事?」 「不会。」我摇摇头,认真分析道:「走廊里很空旷,大晚上放炮,肯定会把所有人都惊醒。」 「你放完炮以后,组织病人往外走,千万别伤到人。」 他犹豫了一下:「他们能听我的?」 「放心吧,人在慌乱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判断力。」 纪沧海低头想了一会儿:「那你呢?」 「我在屋里点火啊!」 说着,我把目光瞥向床下:「这里面至少几千个蛊虫,这就是个定时炸弹!」 纪沧海叹了口气:「这事,你想好了?」 「纵火可是大罪,搞不好得蹲几十年大狱,你……」 我摆摆手,打断了后面的话:「不用劝了,我想明白了。」 「纵火,肯定是不对,可我不会伤任何人,反过来说,如果我坐视不理,这些蛊虫一旦爆发,那会有多少人遭殃?」 纪沧海摆在弄着自己受伤的手,嘟囔道:「我能理解,别人能理解吗?」 「随便吧。」 我长呼一口气,心中多了几分坦然:「如果谁都能理解我,那我就是神仙!」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见他还要说什么,我直接抬手打断:「去准备东西吧。」 「今天他们逼着咱们出院,估计是有所察觉了,再拖下去,什么都来不及了。」 「对了,带点汽油回来。」 此时,纪沧海骨折的手掌已被他掰回来一些。 他随手扯来一条毛巾,把手胡乱包裹一下,转身出了门。 纪沧海走了没一会儿,陈嘉颜拎着饭走了回来。 虽然她体内的阴气排出来一些,可她脸色的苍白还是肉眼可见。 特别是那副黑色的方框眼镜,更是给她平添了几分病态。 见我坐在这,她脚下明显一顿,随即脚下加快,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 「吃饭吧。」 她把饭放在我面前,转身把窗台当成了饭桌,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第277章 点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硬挤出几声笑意:「现在都不愿意跟我坐在一起吃饭了?」 陈嘉颜闷头吃着饭,轻声道:「吃吧,一会凉了。」 我直接站了起来:「你别吃了。」 「嗯?」 陈嘉颜终于舍得回头了,嘴角还挂着几粒米饭,眼中全是疑惑。 我笑着看向她:「你可以出院了。」 「现在就回去。」 陈嘉颜上下打量着我:「你又想干什么?」 「身体痊愈了,你还在这干啥?」 说罢,她直接放下饭碗,几个大步走了上来,紧紧地盯着我眼睛。 「不对,你肯定有事!」 我一咂摸牙花子:「我能有啥事?」 「纪沧海的手坏了,我得陪他在这住院,你一个女孩,肯定不方便。」 「你看,就比如,我现在想要换裤子。」 我把手***裤腰里,作势就要把裤子脱下来,吓得陈嘉颜立马捂住眼睛。 我忍不住笑了笑:我还治不了你? 出乎意料的是,只是片刻间,陈嘉颜已经把手拿了下来。 她虽然面色涨红,可把眼睛瞪得溜圆:「你脱!你脱啊!」 我气势立马矮了一截,讪讪地把手从裤子上拿了下来。 陈嘉颜脖子一梗:「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土包子?」 我脑子一懵,这都哪跟哪? 「你不是喜欢桃子那样的吗?她能干的,我也能!」 话还没说完,陈嘉颜眼圈已经红了:「是!我是个乡下丫头,可我不比你们谁矮半截!」 「凭什么她就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 「我怎么就是土包子?」 她一连串的发问,像一枚枚炮弹,在我心上炸开了花。 那天桃子说的话,给陈嘉颜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以至于今天才会有如此强烈的爆发。 我拿起几张纸巾,想给她擦擦眼泪,她身子一侧,躲了过去。 我叹了口气,劝慰道:「你就是你,你没必要和谁一样。」 她低头倔强地摸了摸眼泪:「不用你管。」 我把她的外套拿了过来,轻轻罩在她身上,趁着她不注意,我又往她兜里的钱塞了进去。 「你现在身子骨弱,去牙叔的茶馆先落脚,晚上我去找你。」 陈嘉颜单手扯着外套,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不能像桃子一样救你,但是我可以和你并肩作战!」 陈嘉颜缓缓抬起头,满眼都是坚定:「你没必要赶我走。」 她很聪明,即便我什么都没说,可她还是猜到一些。 我只能扯了个谎:「牙叔需要你,赶紧走吧,别磨叽了。」 连懵带骗了好一阵子,陈嘉颜在半信半疑中离开。 见她出了门,我给牙叔打了电话,恳求牙叔帮我留住陈嘉颜。 我知道,今天晚上,绝对不好过。 傍晚的时候,纪沧海带着两个黑色手提袋走了回来。 里面是满满登登的炮仗,还有二十升汽油。 我俩大概勾勒出一个地图,定下具体计划。 纪沧海用土办法做了一个很长的导火索,晚上在一楼点燃,楼里所有炮仗都能被引燃。 我趁着这个机会,假装不经意,走到了三楼。 走廊的尽头,就是院长办公室。 然而,办公室大门紧锁,我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 回应我的,只有一片死寂。 这就直接印证我的想法,明明是工作日,院长办公室都没有锁门的理由。 我身后的走廊人来人往,大白天想破门,不太现实。 晚上再说! 墙上的指针在一点点挪动,到了10点左右,整个医院已经变得极其安静。 几番确认以后,我给纪沧海使了个眼神。 我顺着门缝一看,他把所有炮仗连在一起,竟然从四楼一直连接到一楼! 鬼知道他买了多少鞭炮! 见他到了一楼,我按照定好的暗号,用手电筒晃了三下。 片刻间,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了起来,空荡荡的走廊成了天然扩音器。 楼里好像有千军万马,震得地动山摇。 我拉开个的门缝一瞧,浓烟把走廊彻底封死,能见度已不足两米! 凌乱的脚步声随着爆炸声响起。 男女老少的尖叫声同样不甘示弱,刺的我耳膜发痒。 一时间,寂静的医院,似乎成了杀人的修罗场…… 第278章 保险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顺着窗户缝往外看去,人群全部涌到了院子里。 我把几床棉叠成豆腐块,20升汽油尽数撒在上面。 「咔哒」 打火机在我手中冒出橙黄色的火苗,接触到汽油的一瞬间,立马爆开。 火烧起来的一瞬间,我转身就跑。 管你什么邪门歪道,老子一把大火,烧的你渣子都不剩! 汽油和棉被都是顶好的引燃物,眨眼睛,房间里已是火光冲天。 到了三楼,我掐算着时间,飞速跑到走廊尽头,一道飞脚踹开院长办公室。 这办公室很普通,除了桌椅,就是几个装着文件的柜子。 我翻了好一通,可除了一些登记表,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桌子下面的保险柜。 这柜子不大,比电脑机箱大不了多少。 能放在这里面的,定然是不能轻易见人的东西! 眼看着大火已经烧到楼梯口,我也不敢多停留。 好在这保险柜个头不大,倒也不算太沉,我勉强能背起来。 正门肯定已经乱成一团了,我掉头从后门钻了出去。 后门是焚烧处,主要是烧一些医疗废品,平时异味扑鼻。 然而,现在所有臭味都被焦烧味儿掩盖。 整个医院被烧的面目全非,东南角已经彻底塌了。 照这个火势烧下去,漠南在今晚会少了个医院,多了一片废墟。 我坐在保险柜上,把手机掏了出来。 「咔嚓!」 熊熊燃烧的大楼被我拍了下来,随后我找了几个影响力比较大的公共平台。 「广安医院大火。」 标题写完,选中照片,一键发送! 我掏出手机,给纪沧海打了个电话:「回家,睡觉。」 黑夜被火光映射如白昼,我看着摇摇欲坠的大楼,默默道了个歉。 这一场大火,会给很多人造成麻烦。 可是,在维护正义的路上,所有人都在牺牲。 孙麒麟惨死,王巨成了植物人,连牙叔亲手葬送了老林,每个人活的都不轻松。 我不敢说继承他们的遗志,可我愿意尽我所能,去做一个传灯人。 倘若这件事超出我的掌控范围,甚至我被当成纵火犯抓起来。 这事,我也认栽。 我扛着保险箱,从侧面迂回到正门,所有患者都齐刷刷仰起头,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 纪沧海把棒球帽压得很低,斜靠在大门口,见我走来,先一步转身。 路上,我俩不敢打车,只能选择步行。 纪沧海狐疑地我肩上的保险箱:「这是什么玩意?」 「不知道,但是应该很重要。」 保险箱虽然不重,可扛着个铁疙瘩走了这么远,着实我有点吃不消。 到了茶馆,我半个肩膀都是麻的。 牙叔和陈嘉颜都没睡,一直坐在楼下等我。 见我俩进来,陈嘉颜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广安医院的大火,是不是你俩干的?」 纪沧海噗嗤一声就笑了:「你再大点声,让街坊邻居都听见。」 陈嘉颜连忙捂着嘴,不敢言语半声。 我抬头看看牙叔:「大半夜的喝茶,晚上不睡觉了?」 牙叔呵呵一笑:「年纪大了,本来就睡不着。」 「你俩从哪弄个箱子?」 「医院的,估计能把在漠南的养蛊组织挖出来了。」 纪沧海一听,连忙冲了上来:「那赶紧打开啊!」 「哎呀。」我伸了个懒腰:「急啥?东西就在这,还能丢了?」 「明天再开吧,大晚上别扰民了。」 牙叔把扇子放在桌上,起身抖抖长衫:「后天就是你和二爷约定的日子,明天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一点没犹豫,脱口而出:「自首!」 牙叔只是面色一怔,随即点点头:「哦。」 陈嘉颜急的直跺脚:「你说什么疯话?」 牙叔一挥手,淡然道:「他不是傻子,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就不要干预了。」 「不过……」牙叔话锋一转:「我也提醒你,烧火不是本事,能灭火才是能耐!」 说完,他已经上了楼梯,没再多说话。 这话颇有分量,广安医院的大火还在烧,事情还没结束。 能否灭火,全在明天。 第279章 自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上楼睡觉。」 纪沧海叹了口气:「心真大,还能睡着。」 「烧都烧了,后悔也没辙了。」 他几个健步冲到我面前,严肃道:「我看不懂你要干什么,但我相信你不会错!」 纪沧海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如果明天真的自首,你记住,火是我放的,跟你没关系!」 「你想啥呢?」我笑着安抚着他:「放心,这事我有数,你就踏踏实实睡觉。」 「我保证,平平安安。」 说完,我把纪沧海推到一旁,缓缓上了楼。 屁股挨在床上的一瞬间,我忽然有一种抽筋拔骨的感觉。 我这辈子第一次干这么大的事儿,明天一切都是未知。 大言不惭地说一句,我算是他们半个主心骨,我不敢表现出任何慌乱。 特别是纪沧海,他性格暴躁,容易冲动。 一旦让他看见我愁眉苦脸,不一定干出什么事呢。 一夜的时间,我几乎没合眼,翻来覆去的烙饼。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我把脸怼进凉水里。 终于,我感觉活过来了。 换上衣服,我喊上纪沧海,又一次赶到广安医院。 如我所料,昨天还伫立的医院大楼,现在已经成了一片焦土,大型工程车在地里翻动着。 如果来个外地人,很难相信这里曾经是个医院。 地面上的水流蜿蜒,一直到了医院大门的位置。 估计,这是昨晚灭火留下的。 而在医院门口,几个身穿西服的人,正指着大楼窃窃私语。 我往前挪了几步,竖起耳朵听了一会,随即慢慢走了过去。 一个穿着西装笔挺的男人,指着我:「你有事?」 这人一张嘴便是满口强硬,一看就不是位居高位的人。 我故意挺起胸膛:「你们这,谁管事?」 西装男的后面,走出一个身穿休闲装的男人,平静道:「我是院长。」 这人长得白白净净,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睛,说话也不那么凶厉。 我主动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陈琦。」 「张永和。」 我点点头,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随即,我往后退了几步:「张院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西装男脸色露出警惕,用身子挡住张永和。 我赶紧把手指向旁边的空地:「您别担心,就在这。」 张永和点点头,随着我走了出来。 「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张永和很平静地表达着疑惑,我也很平静地回应一句:「马上就认识了。」 我指着不远处的大楼,问道:「这一场火,损失惨重吧?」 「是啊,多年心血啊。」 他看着大楼,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损失的,恐怕不止是的心血吧?」 张永和打量着我,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我淡然一笑:「我知道起火的原因,也知道始作俑者在哪。」 张永和眉头立马拧成麻花,随即反问道:「你想在我这讹点钱?」 「你应该问问,这人到底在哪?」 昨晚的火势很突然,现场乱作一团,他们在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找到凶手。 我这个问题,完全是瞄着他心窝子打! 张永和狐疑地看着我:「是谁?」 「正是在下。」 我把胸脯一挺,很坦然地说了一句。 第280章 智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故意把胸脯往前挺了挺,又补了一句:「医院,就是我烧的。」 张永和声音陡然提高:「你放火烧了医院?」 这一嗓子,立马惊动周边的人。 刚才那几个穿西装的男人,立马围拢过来,还有几人抄起手里的对讲机,好像在找援兵。 有纪沧海在这,我倒是不怕打架。 问题是,人多嘴杂,我不好办事。 他们的动作很快,只是几分钟的时间里,一群手持器械人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我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心中最后的一点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他们手里的武器各异,从胶皮棍,到长柄铁锨,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不过,比较统一的是,他们的武器都用绳子绑在手腕上。 之所以这样,并不是为了装逼,更不是什么标志。 而是为了被打翻了以后,武器不会脱手,不至于被群殴致死。 显然,这群人要么是地痞流氓,要么是职业打手。 问题是,哪家正规医院,会豢养这些人? 纪沧海也不含糊,从兜里掏出半截麻绳,迅速缠绕在手上,警惕地看着来势汹汹的人。 「张院长。」我看着围拢上来的人:「我跟你谈事,你吓唬我?」 张永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是他们喊来的人,跟我没关系。」 不难分辨出来,这也是个老油条。 我抱着肩膀,笑了笑:「这不是要出院了嘛,我心里高兴啊,就想买点鞭炮庆祝一下。」 「没想到,一场大火,把医院烧了。」 打手离的越来越近,纪沧海已经拉开架势,我也开始有点着急。 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 我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今天找你,有两个身份。」 「首先呢,我是纵火者,其次呢,我是受害者。」 张永和眉头一皱:「我听听你,是怎么个受害者?」 「我女朋友,在医院里烧死了!」 此话一出,张永和立马陷入了沉默,翕动着嘴唇,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一瞬间,我脑海里浮现的居然是陈嘉颜的脸。 或许,在潜意识里,我已经把她换了身份。 虽然我很不愿意,但还是脑补出了陈嘉颜去世的画面。 想着想着,我真哭出来了! 这个效果绝对不在我意料之中,我没想自己能这么伤心! 张永和很急于撇清责任,直言道:「你这人真有意思,是你放的火,又回头想讹我?」 「张院长啊,你可能忘了,防火不当,这事你撇不干净的。」 他扶了扶眼睛,眼中露出一抹笑意:「一场大火烧下去,骨头渣子都不剩,你拿什么证明?」 「行啊,那我就一直起诉你!就算判不了你,我也得恶心你几十年。」 「你去哪,我就去哪!」 此话一出,他脸色立马变的极其阴沉。 看着他吃瘪的样儿,我不禁泛起丝丝得意。 来之前,我就想明白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不管你真实身份是什么,起码表面上,你是一院之长! 这种近乎无赖的方式,他当然招架不住! 你们不是喜欢害人么? 现在我来了,你们的报应就来了! 我回头一看,至少几十号人彻底围成铁桶,稍有摩擦,定是一场血战! 我把声音压低不少:「这次来,是跟你谈事儿的。」 「我有我的诚意,咱们交换一下?」 张永和面色一怔,把声音压低很多:「你想怎么谈?」 「你们医院损失惨重,我也失去了爱人,咱俩算扯平。」 张永和立马瞪起眼睛:「我这损失至少千万!扯不平!」 「你听我说啊。」我把手指向废墟:「几千万,我肯定赔不起。」 「这医院也没什么修缮的价值了,我给你一笔钱,当给你的私人赔偿了,行不?」 张永和眼珠子一转,对着身后的人挥挥手,把人打发走了。 人群散下去一些,张永和低声问道:「你能给多少?」 我在心里笑了起来:又是个贪财鬼。 「我全部家当,200万,怎么样?」 张永和一口回绝道:「不怎么样!」 我两手一摊:「那你抓我吧,当场打死也行,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第281章 一手托两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张永和瘪着嘴,眼中已有凶光渗出。 他长了一双三角眼,本就带着一股阴仄,此刻的眼神犹如杀牛尖刀。 此刻,我更加确定,此人绝非善类! 张永和在我眼里,更像是一根皮筋儿。 不能松,更不能紧,张弛有度,方位上策。 我又往前凑了凑,轻声道:「我把房子卖一卖,凑个250万,咋样?」 「你是院长不假,可这医院到底是谁的,你比我清楚。」 说完,我假装不经意瞥了他一眼。 张永和的鼻翼微微一抽,又咽了咽口水,神色明显不自然。 我猜对了! 他确实是个傀儡,后面还有更深的根! 见他迟迟不表态,我继续耐心劝着:「这些钱装进你兜里,换个城市养老,不也挺好吗?」 他眼中的凶戾稍稍退去一些,可还是摇摇头。 ***笑几声:「你这是把我的诚心,当成垃圾了?」 「我现在就去投案自首,还能减点刑。」 见我要走,张永和立马喊住我,转而把声音放低:「今天能给钱吗?」 我立马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下午我先给你一部分钱,当做定金。」 「一言为定!」 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我定时间,你定地点。」 「下午三点。」 张永和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地面:「就在这。」 转头,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笑了出来。 我一把火烧了医院,本应是一场牢狱之灾,可现在这个医院马上易主。 二爷作为新主人,并不知道其中发生的事儿。 如此一来,既烧了医院,从而解决了其中的蛊虫,最后又能全身而退! 最重要的是,我还能大赚一笔! 不过,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还差最后一步——搞定二爷! 广安医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整个漠南都传来了,二爷肯定知道。 不过,我自然有一套办法,我会让他心甘情愿接下这个烂摊子! 老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当初二爷可没少欺负我,现在也该偿还一些吧? 回到茶馆,二爷正襟危坐在堂里,牙叔坐在一旁,俩人时不时的说着什么。 我不紧不慢地走了上去,两手一抱拳,先打了个招呼。 「牙叔。」 转头我坐在凳子上,笑道:「二爷来的够早的。」 二爷干笑几声:「我要没记错,你要卖给我的,就是广安医院吧?」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 我也没瞒着,顺手拍了个马屁:「不愧是二爷,把门路都摸清楚了。」 他眉头一挑,反问道:「广安医院只剩下个空架子,你还准备卖给我?」 我哈哈一笑:「不卖了,当然不卖了。」 二爷嘴角露出一抹讥讽:「小子,牛皮吹大了吧?」 我从兜里掏出银行卡,放在牙叔面前:「叔儿,借点钱。」 牙叔虽然是个老江湖,可还是被我的弄得一愣。 「你,要多少?」 「有多少,给多少。」 我从手边拿起茶碗,借着扬脖喝水的功夫,偷瞥了二爷一眼。 「啪!」 我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我太感谢昨晚这场火了。」 「这医院虽然不在了,可名声一直在,只要重新建起来,还是很有赚头的!」 「另外……」我两眼盯着牙叔:「我买下来的价格,也更便宜了。」 「哦?」牙叔似乎来了兴致:「多少钱?」 我伸出两根手指:「280万!整整省下20万!省钱,不就是赚了吗?」 二爷立马插了一嘴:「这些钱,就能接手广安医院?」 犹豫片刻,我故作一脸为难:「您就别问了,这买卖我准备自己干了。」 第282章 全身而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自己干?」二爷呵呵一笑:「你有那么大本钱么?」 我把叹气声弄得很大:「我出去借呗!」 二爷低头沉默了片刻:「什么时候办手续?」 呵呵。 老东西,上套了吧! 我搓了搓脸:「钱到位的话,下午就能办。」 「广安医院是块肥肉,大家都在盯着,我找了好多关系,才弄到这个价格。」 说完,我对牙叔一抱拳:「您帮忙想想办法。」 二爷咳嗽几声,插嘴道:「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 「啪」 牙叔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买卖,你吃不下。」 「多给你点好处费,转手给我。」 我闷头想了半天,随即重重靠在椅子上:「行!给你!」 「除了之前说好的十万块钱好处费,我多一分也不要。」 二爷脸上露出丝丝疑惑:「那你要什么?」 我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面上画出一条横线。 「从今往后,泾渭分明,恩怨购销。」 二爷几乎是没犹豫:「行!一笔勾销!」 当天,二爷把钱转到我银行卡,我在下午的时候赶往广安医院,和张永和签订所有手续。 毕竟是各取所需,之前也谈好了价钱,很顺利办完交接。 在签合同的时候,我特意注意到了张永和的身份证。 看身份证号,他老家应该是隔壁的漠东市。 如果我没猜错,张永和应该是要回老家躲清闲了。 不过,这事才刚刚开始,他躲不开的。 晚上的时候,我把所有手续转交给二爷。 这一趟走下来,二爷自然是喜笑颜开,好像已经看见了日进斗金。 我要谢谢他啊! 即便我不去自首,凭借现在的技术手段,查到我身上,也只是早晚的事儿。 我如果二爷不接手,恐怕我真难以脱身。 把他送走了以后,陈嘉颜接了个电话,说殡仪馆有急事,要先回去一趟。 关上门,我们几人凑在一起,清点一下账目。 连同二爷给的好处费,加上我在中间赚的差价,正好20万。 这笔钱,我并没有分出去,而是我自己收了起来。 广安医院被摧毁,只能算是治标不治本。 真正的秘密,就是那个保险柜里。 普通锁头的孔道是锯齿状,而保险柜则是精密的齿轮。 稍有不慎,很可能永远锁死。 保险起见,还是用蛮力吧! 之前在医院挖坑的时候,买了不少工具,现在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纪沧海一脚踩着保险柜,电钻呲呲冒着火星子。 废了三根钻头,保险柜才出了一个小窟窿。 纪沧海有些懊恼地把钻头扔在一旁:「不行,太硬了。」 「明天我去弄个切割锯吧。」 我看看纪沧海被烫红的双手,安慰道:「行,也不差这一个晚上了。」 转头,我看向牙叔:「师傅,那个灰家的弟马,有消息吗?」 「没有。」牙叔淡然地摇摇头:「别急,应该快有消息了。」 「好。」 次日,我和纪沧海分头行动,他去买切割锯,我揣着钱,沿街看着房子。 人老回家,落叶归根。 牙叔的房子,始终是我的心病。 兴许,他从来都都不在乎这些东西,可我心里始终有个不能说的心结。 眼下,多方势力都在盯着我,还有我身上的诅咒。 一年之内,找不到解决办法,我身边的人都会跟着倒大霉。 而现在各种破事缠绕着我,我根本没时间,也没机会去处理自己的问题。 所以,我早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兴许是离开漠南,也兴许是离开人世。 第283章 白龙延绵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是我再生父母,给他一个安稳,解我一个心病。 一路上,我走走停停,在电线杆子上看到小广告,就会停下来。 然而,我对房子终究是个门外汉,一上午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中午的时候,我感觉快被太阳烤化了,回头坐在树荫下,想坐着歇歇脚。 就在这时,一瓶水突然递到我面前。 我抬头一看,一个身穿背心,脚踩人字拖的小青年,笑嘻嘻地站在我眼前。 我在脑海中几番确认,我确定不认识他。 出于礼貌,我还是把水接了过来,随手放在一旁。 「你是?」 这小青年倒是不见外,嘿嘿一笑:「找房子吧?大哥。」 我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自己先拧开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半瓶。 「我跟了你一上午,看你一直也没个结果,就想过来问问你。」 「咯……」 他打了个冗长的水嗝:「我这有房子。」 「你跟踪我?」 小青年轻轻一笑:「我们跑业务也挺难,好容易见到个买主,肯定要跟紧一点嘛。」 他眼睛不大,笑起来成了两个月牙,淡淡地贪婪透了出来。 我隐约觉得,我在他眼里,好像是一只肥羊。 「要不,咱俩先去看看房子?」 他先是突然出现,现在又莫名其妙让我跟他走。 这很难不让我警惕啊! 我上下打量着他,又把手伸了出来:「给我一张名片吧。」 「我、我……」小青年摸摸肥大的短裤:「我没有啊。」 他手上一顿,随即从兜里摸出一张卡片,重重放在我手里。 「身份证压在你,行了吧?你看你,挺大个人,胆子这么小。」 我暗自苦笑几声:不是我胆子小,陈昌明兴许就在暗处,谁知道眼前人的来历? 我低头一看,照片上确实是他,货能对上版。 「王赫?」 他嘿嘿一笑:「是我,身份证号是……」 「得得得,我又不查户口。」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他:「那就,看看吧。」 相信他的原因也很简单,这股自来熟的劲儿,只有在市井中能练出来。 王赫骑着电动车,带着在集市上穿梭,一直到了市中心附近,才停了下来。 停下车,我抬头看着古香古色的门楼,不免的心生喜欢。 小区的名字也颇有韵味:览江山。 王赫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保安只是看了一眼,便抬手放行。 整个小区的构建,完全是仿照着中式古典建筑。 让我的惊奇的是,进到小区的一瞬间,忽然凉意扑脸,燥热登时退去。 我四处瞧了瞧,抬手指着小区后面的山:「这山,是人工填出来的?」 王赫回头看着我,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没说错,这院子里应该有条水道。」 王赫更加惊奇了:「你来过?」 我笑了笑,没出声。 这个小区,是被术士归置过。 在小区后面加一座人工山,和喧嚣的马路遥遥相望,这是挡声煞。 而在院子里连上水路,从山脚出发,最后通过管道在回到山脚。 这个布局,在风水堪舆中,被称为白龙延绵。 这么做的好处,一是护佑子嗣延绵,二来可以改变环境,形成一个 冬暖夏凉的空间,更为宜居。 能填山改海之人,定是风水大家! 汉白玉铺成的大路贯穿南北,走上十几分钟,一座石拱桥映入眼帘。 拱桥下荷花盛开,而在水池的正中央,则伫立着一座四方亭子。 这地方,确实很适合牙叔养老。 欣喜之余,我也感到阵阵不安。 这房子看起来就不便宜,我兜里这点钱,未必能够啊! 拐了一个弯,王赫先一步钻进单元门。 在电梯里,我悄悄拿出手机,在网上看了一下这个小区。 当我看见一万多一平米的时候,恨不得马上从电梯里跑出去。 「叮」 我就在这时,电梯停了下来。 还这小区里,每层只有一户人家,安静的很。 「咔哒」 王赫把门打开,我心中的退意更盛了几分。 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儿。 目测这房子的面积不低于150平,而且屋里已经装修好了。 我兜里的钱,肯定不够。 王赫看着我,疑惑道:「进来看看啊。」 「还、还是不了。」 人在发现自己没钱的时候,会本能的自卑,我感觉底气都弱了几分。 王赫眉头微微一皱:「不喜欢?」 第284章 突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站在门前踟蹰不前,手放在哪都觉得不自在。 我很清楚,这个房子不是我能企及的。 王赫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淡淡笑了起来:「我这人嘴直,你别介意。从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你不是有钱的主儿。」 「所以,这房子其实不贵。」 虽然被他戳到了短处,可他后面的话还是勾起我的兴致。 「不贵,是多少钱?」 「50万。」 我立马瞪大了眼睛,甚至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按照网上的报价,这个房子至少应该在百万往上。 「你说的50万,是首付?」 「全款。」 顿了顿,王赫摆摆手:「没事,钱不够,可以贷款。」 我猜,牙叔看见这座房子,一定会很开心吧? 踌躇了半天,我一咬牙:「贷!」 「成!一看就是痛快人!」 出于好奇心,我还是问了一句:「这房子,应该是比市场价低不少吧?」 王赫听坦然,点点头:「确实,这几年行情不好,房主又着急用钱。」 「降价都卖不出去呢,不降价就得彻底砸手里!」 哎。 老天还是眷顾我,让我捡了个便宜。 由于我贷款金额不是很大,加上王赫经验老道,当天我就拿到了房子钥匙。 王赫走了以后,我径直走进屋里。 屋里的装修很新,完全看不出使用痕迹,皮质的沙发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我里里外外走了一圈,终于理解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我决定,给牙叔一个惊喜。 我给纪沧海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着牙叔赶紧过来,顺便把陈嘉颜接上。 然而,纪沧海在电话里明显有些慌乱,说话也变得磕巴起来。 「是不是出事了?」 我这么一问,纪沧海赶紧咳嗽几声:「能出啥事,没事。」 电话那头传来牙叔微弱的说话声,纪沧海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牙叔说,让你回来。」 我心头一震,好消息还没来得及分享,噩耗先来了! 我急匆匆地赶回茶馆,牙叔还是坐在说书的桌子前,纪沧海垂头丧气地站在门边。 也顾不得兜圈子,我直接开口问道:「出啥事了?」 纪沧海瞥了我一眼,又匆忙低下头。 牙叔轻轻站起身子:「保险箱,丢了。」 「啊?」 我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那是我顶着火海带回来了。 「那么大个东西,咋丢的?」 纪沧海耷拉着脑袋,走到我身边:「保险柜被我藏进后堂了,按理说不会有人知道。」 「放心,不会是内鬼。」牙叔淡定地摇着扇子:「是我们遇见了高手。」 「高手?」我狐疑地问道:「哪方面的?」 牙叔指了指门窗:「门窗没有破坏的痕迹,地面上没有任何脚印,我甚至看不出来这人是从哪进来的!」 「这不是一般小贼能干出来的。」 我瘪着嘴,想了一会儿:「您觉得,这人和阿桂叔比起来,谁更强?」 「比阿桂要强。」 一听这话,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阿桂偷盗的手法,我亲眼见过,他藏在陈昌明眼皮子底下,愣是没被人发现。 这功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如果这个人的功夫比阿桂更强,去哪能找到? 不过,这也进一步证明,那个箱子里的东西很重要,否则不会有人派出高手来偷。 我只觉得后悔不已,本以为把东西拿了回来,一切都万事大吉。 如果昨晚先打开,恐怕也不会有这事发生。 牙叔用扇子敲了敲我肩膀,「慌了?」 「不甘心吧。」 「其实你进步挺快」他单手捋着胡子:「医院的事儿,你处理的挺好,不过还是道行太浅。」 他这几句没由来的话,说得我有些发蒙。 「为师再教你一招,遇见过不去的坎儿,你就反着琢磨。」 我竭尽全力地发动脑细胞,还是没个结果。 牙叔抖了抖长衫,满脸地镇定:「你觉得,这人功夫很深,肯定不好抓。」 「反着琢磨,这种功夫可谓是独树一帜,能掌握的人自然是少数,反而很显眼。」 这几句话钻进我的耳朵里,好似醍醐灌顶…… 第285章 线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用扇子敲敲桌子,语气冷了不少:「我就教你一次,以后自己解决!」 我赶紧抱拳鞠躬,顿时满心感激。 牙叔先给了我安身之处,又教我一身本事,这是再生父母啊! 「二海,给我添点水。」 纪沧海把水壶拿走,牙叔又看着我:「阿桂马上就到,他们是同行,应该能看出点门道。」 我忽然想起老林的遭遇,轻声道:「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没问题。」 没过一会儿,房顶的瓦片发出微微响动,一道风影从天而降。 我定睛一看,正是阿桂! 牙叔笑着调侃道:「到我这,你还走房顶?」 阿桂咧嘴一笑:「晚上出门,习惯走房顶了。」 「又出啥事了,大晚上给我喊来。」 牙叔往椅子上一靠:「这屋里进贼了,应该是个高手,你看看吧。」 我顿时有些疑惑,破案还讲究个保护现场呢,这屋里已经被我们的破坏掉了,还怎么看? 阿桂撇撇嘴:「找我就没好事。」 「把鞋都脱下来。」 阿桂席地而坐,挨个摸着鞋底,时不时低头看一眼。 我忍不住轻声问道:「叔儿,您凭着鞋底,就能找到贼?」 「嘁。」阿桂略带得意的笑道。 「做贼先捉贼,捉贼是好贼。」 他一面摸着鞋底,一面嘟囔着:「老荣想出徒,就得过师傅的关,师傅找人去偷东西,第二天我去找到这个贼。」 「找不到,不能出徒。」 阿桂把鞋丢给我们,随即匍匐在地上,两只眼睛好似探照灯,左右不断扫射着。 气氛慢慢变得的沉重,以至于我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许久,阿桂喃喃道:「我看见他了。」 「这人个子不高,很瘦,很……」 阿桂突然闭上了嘴,又是好一阵沉默,转头看向牙叔。 「有女人来你这喝茶听书吗?」 牙叔果断摇摇头:「说书几十年,从未见过女人登门。」 阿桂点点头,长舒一口气:「那没错了,应该找到了。」 「这是个女人。」 「卧槽。」 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这也太神了吧?」 虽然我不至于阿桂的手艺,可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还给我惊的够呛。 牙叔也不再淡定:「怎么看出来的?」 阿桂趴在地上,两眼盯着前方:「地面的印记很乱,但是我能分辨出你们鞋底的纹路。」 「在这些印记里,有一个陌生的纹路。」 阿桂像是连珠炮一样,口中急速分析:「男人和女人,走路的发力点不一样。因为身体构造的原因,女人走路前脚掌会更用力,而男人的重心则是靠后。」 「而且,这个女人生养过孩子。」 我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您这又是从哪看出来的?」 「女人生过孩子,骨骼会发生变化,走路会有十分细微的外八字,这个变化特别细微,兴许自己都不知道。」 阿桂又是咧嘴一笑,得意道:「但是,我知道。」 阿桂的这一身本事,我简直闻所未闻,兴许都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牙叔兀自点点头,问道:「这人大概已经有了模样,老荣的行当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吗?」 阿桂半眯着眼睛,喃喃道:「又瘦又小,生过孩子。好像,还真有一号。」 「谁?」 「这人是个雇贼,绰号灌云燕,平时穿的破破烂烂的,像叫花子似的。」 必须承认,牙叔的判断是对了,阿桂确实看出了门道。 不过,现在看看,用处似乎不大。 据我所知,雇贼是老荣行里十分特殊的存在。 他们不会主动偷东西,而是受命于人,东家出钱,他们取物。 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平日里也是独来独往,不敢暴漏身份。 我忽然想到牙叔刚才说的话,一拍脑门,有了主意。 第286章 老师傅的拒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叔儿,你能不能找几个外地的朋友?」 牙叔狐疑地看着我:「你想用生面孔找人?效率太低了吧?」 我摆摆手,略带得意道:「您只管找人,剩下的交给我。」 他摸索着扇子,点点头:「几个人?」 「越多越好,最好是南腔北调,什么人都有。」 牙叔在屋里淡定地踱着步:「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三天,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会被转移吧?」 「一旦出了漠南,可就不好追了。」 「放心,我有办法。」 「对了。」我转头看向阿桂:「叔儿,漠南最大的老荣组织,是哪伙?」 阿桂如数家珍一般,扒拉着手指:「旱贼最大的是青衣帮,燕贼最大的是白袍会。」 我兀自点点头,脑子里已经有了初步计划。 旱贼,指的是在街上行窃的扒手,燕贼则是入室行窃,算是同宗不同源。 「嗯?」阿桂狐疑地看向我:「你问这个干嘛?」 缓过神来,我又反问一句:「您以前应该是在白袍会吧?」 牙叔哈哈地笑了起来:「这是白袍会的二当家。」 卧槽! 我赶紧抱拳:「晚辈陈琦,拜见探花郎。」 如果非要排资论辈,阿桂至少是我师爷级别的。 这一声探花郎,承认的是他的地位和身份! 阿桂笑着摆摆手:「什么状元探花的,我就是个服务员。」 我默默叹了口气:「我不瞒着您,我要干的事,兴许会伤害到白袍会,您……」 阿桂明显沉默了几秒,随即挤出个笑意:「跟我没关系,你随便。」 得嘞!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差纪沧海! 转头,我把兜里的钥匙掏了出来,交到牙叔手里。 「师傅,给您的。」 牙叔低头看着钥匙,狐疑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我从二爷手里赚了30万,正好够买个房子。」 牙叔攥起拳头,把钥匙裹进掌心,低声问道:「30万,就买个房子?」 「对啊!」 「全花了?」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随口回应道:「钱不就是给人花的吗?」 「没事,我……」 我话还没说完,牙叔的扇子已经举了起来,径直落在我头上。 「你个败家玩意!」 牙叔突然的暴怒,着实吓了我一跳,硬生生挨了好几下,我才想起来躲。 我赶紧绕着阿桂转圈,纪沧海也从中间阻拦。 可牙叔的步伐实在太快,根本不像是一个老人的速度。 以至于我跳上了桌子,也没能躲开他手里的扇子。 「老牙。」阿桂抓着空挡,一把拦住牙叔:「你要打死他啊!」 我跳在柜台上,恨不得给阿桂磕几个头。 牙叔的扇子是铁梨木做的,看着不大,其实特别沉。 「嗖!」 牙叔一手脱下布鞋,直接朝我砸了过来:「吃好的!」 不等我反应,第二只鞋也飞了出来:「住大房子!」 「什么都没有,先学会享受了?」 牙叔一手指着我鼻尖,厉喝一声:「我今天非得改改你这臭毛病!」 我揉着脑袋上的包,连声解释道:「你房子被烧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总不能看着你居无定所吧?」 阿桂赶紧抱住牙叔:「得得得,我听明白了。」 「这孩子多孝顺啊,你别不知足啊!」 说完,阿桂回头冲着我挤眉弄眼,我顺着柜台跳了下来,转身上了楼。 第287章 北安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随着我钻进房间,拨开我头发,嘴里嘟囔着。 「啧,九个包。」 他半笑着竖起大拇指:「牙叔够狠的!对自己徒弟下手这么狠。」 「哎。」 我揉揉脑门,斜靠在床头:「我知道,牙叔是为我好。」 「睡觉吧,等我睡醒了,老头也消气了。」 话是这么说,第二天起床,我还是像老鼠一样,几乎是贴着墙根走。 可牙叔起床特别早,我刚下楼,就看见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练功服,不紧不慢地打着太极拳。 就在我准备开溜的时候,牙叔回头已经看见了我。 「你要干啥去?」 我四下看看,挤出个笑容:「尿尿。」 牙叔收起马步,两手缓缓落下,不容置疑地丢出两个字:「下来。」 万物都有相生相克,自古以来,徒弟怕师傅。 甚至背叛师门的人,真看见师傅的时候,也会本能地打怵。 他这一嗓子,我也只能乖乖走下来。 「啪」 牙叔从兜里掏出钥匙:「房子还给你,我不要。」 「我好不容易才买到这么好的房子,您留着养老吧!」 「不去。」 我长叹一口气:「我要这房子也没意义啊!」 「那就卖了。」 他回答的很干脆,显然是铁了心不要这个房子。 算了。 我理解他的苦心,也不敢忤逆他。 我把钥匙收了起来,转头给陈嘉颜打个电话。 我知道陈嘉颜的性格,只是说租了个房子,当成我们几人的落脚点。 陈嘉颜把钥匙取走以后,我和纪沧海也准备出门。 在我出门的时候,牙叔在背后突然喊住了我。 「你的卦摊子已经空了好几天了,小神仙的名字,你还要不要了?」 这话说得我心头一惊。 我在月明楼的事儿,闹得确实沸沸扬扬,外界对我颇有微词,甚至谣言四起。 对于这事,我只能我笑笑。 这几天我一直忙着广安医院的事儿,哪有时间管什么名字?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又管不了。 转头我对着牙叔点点头:「我心里有数。」 先前,我已经在阿桂那拿到了一些信息,知道青衣帮的大概位置。 这种组织门派,并不是像电视剧那样,有个气派的门脸,帮主武功盖世。 恰恰相反,他们其实藏匿在市井之中,完全看不出和常人的区别。 青衣帮也不是例外,他们实际的落脚点,是在北安路。 出于江湖道义,阿桂怎么都不肯说出青衣帮和白袍会准确信息。 到了北安路,我和纪沧海立马傻眼了。 这地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物流公司,装卸工人忙个不停,大小货车把丁字路口堵的水泄不通。 刺耳的喇叭声源源不断地传来,我站在人群当中,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让开,让开!」 身后的催促声,让我缓过神,我闪开一条路,让板车推了过去。 纪沧海单手撑起凉棚:「这么多人,去哪找啊?当贼的,也不能把字写在脸上啊!」 和我擦肩而过的装卸工从忽然引起我的注意。 我再四下瞧瞧,装卸工人穿的服装大不相同,甚至还有一些赤膊上阵的工人。 不过,相同的是,他们的衣服都略显脏旧。 我忽然 想到牙叔说的那句话:遇见想不通的事儿,就反着琢磨。 我回头看看纪沧海:「走,我有办法了。」 北安路的后面,是个跳蚤市场,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能买到。 转头,我和纪沧海花了50块钱,买了两条小拇指粗的金链子,挂在脖子上。 老板还特意嘱咐一句:「千万别碰汗,容易掉色。」 我俩特别把金链子挂在外面,又把卫生纸塞进衣服兜里。 我回头看看镜子,一股土大款的气息油然而生。 一面往北安路走,我一面嘱咐道:「一会肯定有人盯着咱俩,让他大胆的偷。」 纪沧海凑在我耳边:「这玩意靠谱吗?」 「放心吧。」 按理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在家门口行窃,这是行业大忌! 可据我所知,每个行当都有几个不守规矩的主儿,见钱眼开是常态。 况且,北安路是他们的地盘,一般人丢了东西,也不敢轻易上门找事。 我俩现在活像个人傻钱多的土地主,一定会有人盯着我俩! 我俩故意放慢脚步,专门往人多的地方去,而我的眼神,也一直瞥着前后左右。 我俩还没走到头,我已经发现有人在身后盯着我俩。 「哎呀!」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姑娘,怀里抱着一个瓷器,奔着纪沧海撞了上来。 「哗啦!」 瓷器飞出去的一瞬间,立马四分五裂…… 第288章 打亮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谁也没想到会突然窜出来这么个人,再看看地上的瓷器碎片,忽然觉得阵阵不妙。 纪沧海赶紧把两手举过头顶:「跟我没关系!」 突然,人群里走出几人,有男有女,满脸的惊骇之色。 那女人直接瘫坐在碎片旁,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高一声低一声的哭嚎着。 「哎呦,这是我祖传的瓷器呦!」 「卖了钱等着救命啊!」 …… 哭嚎声越来越大,围观的人迅速涌了上来。 纪沧海瞪着眼睛,脸都急变色了:「真不是我撞的!」 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叟,撅着屁股,看着地上的碎片。 「啧啧,看着像明中期的东西呦。」 而刚才挤出来的女人,立马把我俩围住,抓着我手腕,脏话声一浪高过一浪。 那女人裹着粉色头巾,面色黝黑,乍一看特别像朴实的农村妇人。 可我看看她略带白皙的手掌,瞬间全明白了。 我蹭蹭鼻尖上的唾沫星子,把手微微往后一扯:「排琴分两头,兄弟是哪一头?」 此话一出,她嘴里的脏话像是被斩断的洪水,再也没了声音。 我轻轻一甩,彻底抖她的控制,先自报家门:「江中鲫,横闯海。」 女人声音立马低了下来:「走哪路?」 「姓江,走相。」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冲身后的同伙点点头,随即往后退了几步。 路探明白了,他们应该是打算放我俩走了。 我赶紧把手伸进兜里,从怀里掏出几张红票子:「老嫂子别生气,我这兄弟也是着急。」 「身上现金实在不多,这些全当我兄弟赔礼了。」 说着,我用力拽着纪沧海的手,好在他看懂了,立马低头道歉。 这几人回头收起地上的碎片,什么都没说,转头就走。 他们消失在人海当中,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 纪沧海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低声道:「刚才你说了一堆什么玩应儿?」 「就这么轻易给咱俩放走了?」 我擦擦额头的汗,轻笑一声:「懂点黑话,没坏处。」 刚才这群人,叫「打亮儿」。 这算是最古老的碰瓷,技术也十分拙劣,无非就是几个人凑在一起,女的负责哭,男的负责打,最后讹一笔钱罢了。 我刚才说的江中鲫,是在表明立场,我俩是路过的,无意冒犯。 那女人问的话,是问我是哪一行的手艺人。 算卦这个行当,在江湖上被称为江相派,所以才有了姓江,走相。 一般来说,互相破了身份,谁都不会继续为难。 纪沧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都识破了,为啥还要给钱啊?」 「她不为难咱,这是义;咱得仁。刚才我要不给他们钱,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骗子,往后就没办法在这混了。」 「砸人饭碗的事儿,咱不能干。」 纪沧海挑起大拇指:「真他娘的仗义。」 「得了,办正事吧。」 说着,我把手摸向兜里,这么一摸,却摸了个空。 兜里的东西全都没了! 我抬手摸向脖子,我心头一惊,挂在我脖子上的假金链子,竟然不翼而飞! 这玩意不值钱,却是我实打实钓鱼的东西! 如果说兜里的东西被摸走,兴许是我没防备! 可项链就在我脖子上,没有丢的道理! 刚才唯一接近我的人,就是裹着头巾的女人,她没机会对我下手。 突然,一个想法在我脑海中闪过。 我在炎炎夏日,只觉得后背冒凉风。 刚才,这女人往我身边凑,实际上是帮人打掩护。 也就是说,在北安街,行窃的老荣,和讹诈的打亮儿,已经在明目张胆的合作。 这看似并非大事,可这背后代表的是道义的崩坏,代表老百姓要遭殃! 我一个走江湖的人,遇见这种路数都觉得头皮发麻。 若是普通人遇见了,定要被洗劫一空! 回头再想想刚才的女人,她收手未必是怕我,而是觉得已经得逞了! 我用道义对你们,甚至特意给你们留了饭碗。 回过头,你们拿我当傻子? 第289章 嚣张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就在这时候,纪沧海凑在我耳边,低声道:「我兜被人划开了。」 「哎。」他重重叹了口气:「线索全断了,白瞎了50块钱。」 我回头一看,他运动服的外套,翻出来一个半尺长的口子。 这口子斜的,也就是说,这是从上往下划的。 不难推断出,这个人是从纪沧海背后来的! 我立马看向前方,一个身材矮小,驼背缩肩膀的人吸引了我的注意。 「跟着我。」 我故意把脚步声弄大一些,这人立马机警的回头,脚步也加快不少。 我回头看着纪沧海,低声道:「到看人少的地方,直接抓。」 「得嘞!」 这小毛贼很机警,察觉我们在跟踪以后,由走变小跑,专往人多的地方钻。 然而,他低估了一个泰拳手的身体素质。 眼见着他要拐弯,纪沧海迅速加速,路过他旁边的时候,突然刺出一道直拳。 一拳下去,送这小贼一次安慰的睡眠。 拐角的位置没什么人,纪沧海几道老拳砸下去,这驼背贼嗷嗷地惨叫起来。 我一把扯开他衣领,并没有的绿色的布。 「白袍会的?」 这小贼捂着脸,倔强地看着我,满脸凶狠:「你要认识,就麻溜松开我!」 我懒得搭理他,直言道:「带我去你们的据点。」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脾气,压根不同意。 我替他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纪沧海:「给我点根烟,把他鞋脱了。」 纪沧海摁着他上半身,我把他脚夹在腋下,烟头离他脚心很近,但不至于烧伤。 不过,这个感觉是又疼又痒,好像水泡上被蚊子叮个包。 那滋味,别提多酸爽了。 几乎疯癫的笑声,随着烟气缓缓飘散,直至消失不见。 一根烟还没烧完,这小子嘴里传出一声惨嚎:「行行行!」 我回头一看,这小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身上还时不时地抽搐几下。 我和他无冤无仇,不想伤他,用这种手段最为合适。 很快,驼背贼慢慢站起身子,在前面带着路,一直到了北安路的尽头。 我抬头看去,门脸上书几个大字:大运物流。 我给纪沧海使了个眼神:「一会进去,千万别伤人。」 他有些错愕地看了我一眼,默默地解开拳头上的麻绳。 进了门,迎面走来一穿着蓝色工服的工人,脸上堆着熟练的笑意。 「两位是发货,还是取货啊?」 我回头看看驼背贼,笑道:「取货。」 他赶紧从兜里掏笔记本,一面翻着,一面问道:「取什么?」 「取你白袍会的匾。」 此话一出,他立马抬起头,笑意退去,转而换上满脸警惕。 那驼背贼见缝插针地补了一句:「你去把老孙喊过来吧!咱俩处理不了!」 驼背贼的挤眉弄眼似乎在提示什么,不过也无所谓了。 我巴不得把事闹大! 片刻后,一个身材魁梧,四方国字脸的中年那人,在装卸工的带领下走了出去。 想必,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孙吧。 纪沧海凑在我耳边,低声道:「小心点,是个练家子。」 在距离我几米的位置,老孙顿下脚步,抬手一抱拳。 「两位是哪路的朋友?」 我也按照江湖礼仪,两手抱拳,高声问道:「我们哥俩在北安路丢了东西。」 「登门拜访,不为其他,只是问一句,白袍会可与路边的讹诈之徒联手?」 老孙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又来了个管闲事的!」 「你能找到这,说明你也不是一般人,既然都知道,我也不兜圈子了。」 「大家各有生财之道,这事你管不了。」 说罢,他把手指向门口:「大门在那,我就不送了。」 看来,我猜的没错。 「所以,你是默认了,是吧?」 老孙对着旁边的人笑了笑,又看向我:「然后呢?」 「我再提醒你一句。」老孙的脸色明显冷了不少:「这里是北安路!」 我不禁默默叹息一声:真他娘的嚣张! 第290章 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话说,人不亲,艺亲;艺不亲,刀把子亲! 都是闯江湖的,按理说应该有三分薄面。 可现实似乎并不是这样,今天若是换了个普通人,没准都得挨上一顿毒打! 「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规矩,你们忘的真干净啊!在你门前丢了东西,你一个当家人居然是这个态度!」 「行。」我点点头:「你这不是货站么?我还有东西没取呢。」 我回头看看身后的广播喇叭,随手扯了过来,放在嘴边,提高了音量。 「我要你的牌匾!」 此话一出,方才喧嚣的货站立马变得安静无比。 自古以来,生意人唯一不能践踏的底线,就是头顶的招牌。 这是生意人的脸面,我夺了匾,他们再也不用在这混了! 本来,我不想把事儿做绝,可他们现在已无视礼法,失了道义。 把他们铲平了,也算是除掉个祸害,不算亏心! 不过,我眼前的这群人,兴许都是阿桂的老部下,不伤他们性命,是我给阿桂的面子! 「嘭!」 货站的人猛然关紧大门,各个装卸工露出黝黑的肌肉。 我铆足劲儿,扯着脖子喊了一句:「砸!」 纪沧海也不含糊,抄起旁边的木杠,抡圆地一通猛砸。 我闪身冲进人群当中,充当纪沧海的副手。 纪沧海叮叮当当砸的兴起,我在人群中不断转换身形,时不时出手打出几拳。 然而,这群人处处下死手,如果不是我反应快,胶皮棍子早就在我身上开花了! 我随处一瞥,看见右侧山一样的纸壳箱子。 我往左虚晃一下,又迅速刹停,奔着右面的箱子飞起一脚。 「哗啦!」 数不清的纸壳箱好似雪崩,噼里啪啦地就往下掉。 转瞬间,半个货站已经被纸壳箱占满。 纪沧海抄着大棍子,把所有窗户变成碎片,清脆的碎裂声不绝于耳。 突然,一股贼风贴着我脑后拍了过来。 我顺势矮身躲去,再抬头一瞧,一面磨盘大的桌子直挺挺地砸在墙上。 我回头一看,是老孙出手了! 人数不占优势的时候,不恋战才是上上策。 「二海!撤!」 纪沧海从人群中拔地而起,像猿猴一样跳在墙头,随即把手递给我。 「嗖!」 一股子力气从纪沧海胳膊上传来,我立马被拽了上去。 这墙头至少有三米高,这群小鱼小虾根本上不来。 我站在墙头上,高声喊道:「白袍会的匾,我早晚要拿到!」 「乖乖等我接手吧!」 说完,我不给他们任何机会,顺着墙头直接跳了下去,转头迅速溜走。 纪沧海蹭蹭脸上的汗珠,反问道:「刚才明明有机会,为什么不摘啊?」 「这摘下来,剩下的戏就没法唱了!」 正说着话,手机在我兜里嗡嗡作响。 我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是陈琦吧?我是阿桂。」 「阿桂叔?」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难免有些发蒙。 「你刚刚是不是把白袍会砸了?」 我顿时心头一沉,莫不是要找我兴师问罪吧。 我正犹豫着如何解释,电话那头又传来他的声音:「砸吧,砸的对。」 阿桂的声音很低,但藏着一股坚定。 我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试探着问了一句:「您的意思是,让我继续砸?」 「嗯。」 我看看纪沧海,心里没了主意,又对着电话问道:「我能听听原因吗?」 阿桂不带任何语气地反问一句:「你就没想过,好好的二当家我不做,我为什么要去端盘子?」 我怔了一下,好像懂了。 第291章 马蜂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您是觉得,白袍会变味了,是吗?」 「是。」 电话那头传来坚定的回答:「他们不再相信盗亦有道。当初,我改变不了,所以选择离开。」 「如果你有这份心,也有这个能力,我希望你能改变这个局面。」 话都说到这了,我彻底懂了。 想必,当初阿桂应该也遭遇了不少排挤,所以才有了现在的选择。 「我都懂,叔儿,你安心等我消息。」 沉默了片刻,阿桂又一次开口:「孩子,我不是利用你,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先开口打断:「青衣帮,也是如此吗?」 「嗯,乌烟瘴气。」 我深吸一口气:「那正好,我就一起办了吧。」 「青衣帮,在哪?」 「从大运货站出去,一直往左走,你会看见一家卖渔具的。」 我没想到,他会真的告诉我。 我抬头看看,那家渔具店已经在我视线当中。 「我看见了,叔儿。您之前,为什么不说?」 阿桂在电话那头笑了:「我以为你是小打小闹,没想到你真有这份魄力。」 「大胆干吧,年轻人!」 一瞬间,我觉得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挂断电话,我转身直奔青衣帮的落脚点。 渔具店的门脸不算太大,但是能看见极其宽广的后院。 站在门口,我盯着牌子,笑着问道:「累么?」 纪沧海撇撇嘴:「你这是骂人呢?」 「行!干活!」 进到门,我直接了当地问了出来,店员也很大方的承认了青衣帮的身份。 我自报家门,又说出自己丢东西的事情。 然而,青衣帮的态度要比白袍会更嚣张几分,直接准备动手开打! 好家伙,没王法了! 他们的态度更嚣张,我和纪沧海更不客气,没用上几分钟,渔具店已然是拆迁现场。 离开之前,我丢下了同样的话:青衣帮的匾,我要定了! 做完这一切,我只觉得心里特别痛快,而纪沧海更是开怀大笑。 暴力固然不是什么光明的手段,可我们都知道,铲掉了这些无德之辈,等于造福于人! 我俩不紧不慢地走回茶馆,还没等进门,先听见牙叔的声音。 好像,是在训斥着谁。 这老头儿凶起来真挺吓人,我没敢进去,先探头看了看。 他训的不是别人,正是阿桂! 阿桂的能耐确实不小,可在牙叔面前,他也只剩下挨训的份儿。 不过,他俩是这么多年的老伙计了,不至于这么发火吧? 「白袍会有多少人,你自己不知道?你要害死他啊?」 …… 我能明显感觉到,我这心头和眼光同时热了一下。 这老头儿虽然凶巴巴的,但其实还是很担心我的。 我赶紧钻了进去,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牙叔儿。」 牙叔和阿桂同时抬起头,我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顺势挽住牙叔胳膊。 「今天没喝茶啊?火气咋这么大呢?」 他看看我,又看看纪沧海,反问道:「没受伤?」 我把胸口拍的山响:「你看,这不好好的?」 牙叔抖开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俩本事挺大啊。」 「一天之内,把漠南两个最大的老荣窝子捅了。」 我嘿嘿一笑:「还行,不算太难。」 「胡闹!」 牙叔猛然一拍桌子:「你俩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能打啊?」 「今天但凡有个比你俩厉害的,你俩骨头渣子都没了!」 我不禁缩了缩脖子,腹诽道:这老头又开始每日一凶了。 我不敢顶嘴,又不想挨骂,只能岔开话题。 「叔儿,你的人,到了吗?」 「到了!」 牙叔没好气地又问了一句:「你要这么多人干啥?」 太好了,终于不用再挨骂了。 我赶紧往上凑了凑:「你把风放出去,就说有人雇他们去摘青衣帮和白袍会的匾。」 「要潜进去,但是不要得逞。」 牙叔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别管,我肯定有办法把东西找回来!」 「不管?我再不管你,你就把天捅破了!」 牙叔脸上写满了悲愤与无奈:「算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掀起多大水花!」 第292章 敲山震虎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虽然牙叔对我现在的行为有点恼火,但也没太多干预。 顿了顿,他长呼一口气,又问道:「还需要我做啥?」 「把风放出去,白袍会和青衣帮的牌匾价值百万!能把东西拿来,我就敢给钱!」 牙叔罕见地苦笑起来:「还用放风?你俩今天的壮举,整个漠南都传开了。」 「现在还没人知道是你俩干的,都在传是外地人要踢场子。」 我忍不住狠狠一拍大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让你找来的人,明目张胆的走上街。」 「我要敲敲山,震震藏在林子的虎!」 牙叔回头拿来纸笔,伏案而书,嘴上回应道:「我今晚就放出鸿雁,明天等信儿吧。」 老江湖办事确实可靠,他说的鸿雁并不是鸟儿,而是一种用黑话写出来的招募令。 能看懂这些黑话的,也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转头,我看向阿桂:「叔儿,如果方便的话,您可否在这停留几天?」 阿桂犹豫一下,随即重重点点头:「没问题!」 「只不过,需要我做什么?」 我收起嬉笑,认真分析道:「先前来咱们这偷东西的灌云燕,肯定是个高手。」 「今天我在漠南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她肯定有所耳闻,也肯定会心动。」 「我猜,她可能会出现。」 「可能?」纪沧海在一旁打断道:「废了这么大力气,只是为了赌一个可能?」 「值得么?」 我不禁轻叹口气:「起码,没有比这个更稳妥的办法。」 顿了顿,我又补了一句:「先前我跑过江湖,对雇贼有些许了解。」 「据我所知,能做雇贼的人,基本都是山穷水尽之人,在钱的诱惑下,他们坐不住。」 说完,我冲着阿桂一抱拳:「我说的没错吧,阿桂叔。」 「没错。」阿桂点点头:「雇贼更像是被训练好的机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钱。」 牙叔兀自点点头:「也好,阿桂装成小伙计,在这盯几天吧。」 「这事动静太大了,我估计明天早上就能有回信。」 当天晚上,牙叔拟好鸿雁,用扒魂叉将其钉在不远处的柳树上。 这扒魂叉是个弹弓形的钉子,只有走江湖的人才知道如何将其摘下。 如果有人应下了这门差事,就会在鸿雁信上写下名字和登门拜访的时间。 一切都安排就绪,大家各自回了房间。 相比于前几天火烧广安医院,我这次的心情不算太忐忑。 当我身子骨挨在床上的一瞬间,竟然有了困倦之意。 我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 吃饭长身体,吃亏长经验,吃人肉才能长见识。 现在想想,我做的这些事,难道不掺着血腥味? 或者说,我竭尽全力的玩弄权谋计策,也算不得光明磊落。 望着窗外的月色,我慢慢闭上眼睛。 算了。 世间的事,本就是一本无头糊涂账,对错善恶,谁又能说得清? 次日,我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跑下楼,迫切地印证我的猜测。 果然。 牙叔两手端着泛黄的纸,不知在思考什么。 我走进去一瞧,顿时心头一喜。 信纸上方,是牙叔用黑话写出的招募令,而在下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然而,当我从头看到尾看完,却没看见那个心心念念的名字。 牙叔把信纸叠好,一眼看穿我所想:「心浮气躁不可取,你要是慌了,那你铁定输了。」 我深吸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这一天,我哪都没去,始终站在二楼的暗处观察着。 但凡听见有人要遛鸟,我立马铆足精神。 可阿桂在下面一次次用眼神告诉我,这不是。 所谓的遛鸟,就是要见鸿雁的发布人。 保险起见,牙叔找了个外地来的伙计,对外宣称是发布人。 如此一来,从头到尾都没人知道我的存在。 第293章 一代神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整整一天过去,我都没见到那个叫灌云燕的女人。 一直到了晚上,我本想着关门打烊,可一个穿着略显破旧的老头,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这老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扯脖子高喊一句:「二两酒!」 我信步走了上去,好言相劝道:「大爷,我们这是茶馆。」 哪知这老头根本不讲理,一拍桌子:「茶馆也得有酒!」 牙叔敲敲桌子,轻声道:「后堂有酒,去取点。」 他老人家都说话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赶紧去了后厨。 我刚想把酒端上去,阿桂无声地递给我一个眼神,随即把托盘拿了过去。 我好像,明白了。 阿桂恭敬地给老头斟满了酒,在他离开的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他手掌翻了一下。 可没太看清他干了什么。 转身的一瞬间,他手里已多了个棕色的钱夹! 这手艺真绝了! 「你东西落下了。」 老头喝着酒,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着,手掌往下一扣,阿桂的身份证竟赫然出现在他手上! 别说是我,阿桂的脸上都写满了错愕。 他俩接触不过短短几秒,而且,他好像根本没正眼看过阿桂! 那他是如何知道身份证所在?又是如何迅速得手? 今天,怕是遇到高人了! 老头坐在这,滋溜滋溜喝着酒,话也不说半句,我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阿桂缓缓走了过去,把钱夹请放在桌上,又顺手拿回自己的身份证。 「是谁发的鸿雁啊?」 老头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酒杯上,语气中没有任何波澜。 牙叔之前安排好的伙计,从后堂走了出来:「是我。」 「哦。」 老头仰头喝完白酒:「青衣帮的匾,我已经拿到手了。」 此话一出,着实惊到我了。 我们这一天都在等人,没想到已经有人把事儿办完了! 这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 「白袍会的破匾,我随意能去取,只不过,我要三倍的价钱。」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枚三角形的飞镖,轻轻放在桌子上。 「信物在此,绝不食言,一炷香以后,我带着匾来换钱,到时一起赎回信物。」 阿桂斜眼瞥了一眼,冲我使了个眼神。 他在让我关门! 我假装不经意地走向门口,把手搭在门上的一瞬间,抬头看着站在二楼的纪沧海。 「嘎吱。」 对开木门被缓缓合上,纪沧海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上半身趴在围栏上。 「灌云燕!」 阿桂口中爆出一声怒喝,单手指着那老头。 我在旁边浑身一怔,她不是个女人么?怎么又变成老头了! 灌云燕明显慌了神,作势想往外跑,我用肩膀一顶,把她弹了回去。 纪沧海一把抓住她胳膊,顺势往下一褪,破烂的长袍落下,一条修长而笔直的铅笔腿立马暴漏在空气中。 「还他妈跑!」 纪沧海手上一抓,扯下她的头套。 随着一声尖叫,我见到了灌云燕的真容! 严格来说,她这张脸并不符合主流审美。 特别是她那双眼睛,狭长而细小,高高翘起的鼻子上遍布着雀斑。 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白的透亮的皮肤。 不过,这几样看似不太好看的五官凑在一起,恰恰凑出一股精巧感。 看着她这般模样,很难想象是一代神偷,更像是一个高中女学生。 灌云燕退到墙角,脚尖轻轻点头,一招旱地拔葱直奔房顶。 站在二楼的纪沧海,速度明显更快,在灌云燕拔起的瞬间,他已经凌空斜飞出一脚。 只听屋里一阵闷响,灌云燕像断线的风筝,倒着砸在二楼的房梁上。 「嘭!」 纪沧海落在地上,迅速滚了几圈,随即飞扑上去,单手抓着灌云燕的衣领,一拳砸在墙角里。 灌云燕爆喝一声,我从袖子里甩出一把半尺长的短剑,直接抵在自己脖子上。 「放我走!闹出人命,你们也得惹上麻烦!」 我随手拽来个板凳,放在她身后:「何必这么紧张?」 「歇会吧。」 说着,我给纪沧海使了个眼神,他这才松开了手。 第294章 门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灌云燕用力挣了几下,又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警惕地打量着我。 「快把刀放下吧。」 我毫不避讳地笑了起来:「你要真想死,早就一刀扎下去了,别在这比划了。」 灌云燕眼中的警惕不减半分:「无冤无仇,你们为何突然发难?」 「一点都不突然。」 「我也不怕跟你说,我摆下这么大的局,就是为了等你!」 我指了指身后的柜台:「拿走的东西,麻溜给我拿回来!」 然而,她一个劲摇头,一口咬死,她什么都没拿。 转头,我拽着阿桂进了后堂:「叔儿,您确定是她干的吗?」 「绝对错不了!别人根本没这种手段!」 我绝对相信阿桂的判断。 这么争辩下去,到天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之所以一直好言相劝,就是不想招惹这种亡命徒。 万一真逼急眼了,以后在暗中发动报复,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不过,她现在死不认账,那就不能怪我了。 我重新回到凳子上,开口直奔要害:「我不是雏儿,对你们雇贼也略有耳闻。」 「今天我见了你的脸,往后你就没办法在这行里混了!」 说着,我拿出手机,对着她晃了晃:「只要我愿意,一分钟之内,无数的人都会知道你的样子。」 「想想你的仇家,再想想以后的饭碗,我劝你考虑明白。」 随着我这句话的出现,灌云燕脸上的迷茫,立马被警觉代替。 我俩之间相隔不过几步,我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不再说一句话。 我很清楚,不要试图用言语威胁一个老江湖。 无声的施压,才更有可能击溃人的心理防线。 片刻后,她抬手蹭了蹭鼻子,但还是一言不发。 我看看表,忽然笑了。 人在说谎或者紧张的时候,会分泌一种物质,引起鼻子微微瘙痒。 她,已经输了。 我看着火候差不多了,直接开口:「别紧张,说谎又不是死罪,你重新说就行了。」 灌云燕身子不在挺直,而是像个泄气的气球一样,轻轻靠在椅背上。 她的眼睛也不再看我,而是看向柜台的下方。 「你这是难为我。」 心里防线的崩溃,让她说话的语气都弱了几分。 言语中,甚至能听出一丝丝的无奈。 「东家的钱,我已经收了,没有道理把东西再给你拿回来,这还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 「反正你是雇贼,现在我是你的东家,你重新偷回来,也不算为难。」 灌云燕重新把目光看向我,可还是摇摇头:「如果是这样,那我以后彻底不用吃这碗饭了。」 「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继续吃这饭?」 「而且……」 我看看阿桂,又看看牙叔,随即把声音抬高:「我有一万个办法毁掉你,但是我不想这么缺德。」 「相反,我可以给你一条新路。」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我身上,眼珠叽里咕噜地转。 索性,我就走到她面前,让她看清楚一些。 「你做这一行,无非是为了一日三餐,何必和钱过不去呢?」 终于,她问出了我期待已久的问题:「新路,是什么路?」 这不是问题,而是证据! 证明她已经开始动摇! 「做我的门客。」 这件事,我从来没和牙叔商量过,甚至叫临时起意也不为过。 几个大步,我走到她面前,几乎要贴在她鼻尖上。 「做我的门客,我保你衣食无忧,也能保你荣华富贵!」 第295章 投名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灌云燕眼珠不再叽里咕噜地转,轻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广安医院的火,你知道吧?」 「嗯。」 我忍不住泛起丝丝得意:「一场大火,我赚了一套房子。」 「还有,我小神仙的名号不是吹的,你问问我这几个兄弟,哪个没分到钱?」 「告诉你这些,不是炫耀。而是在证明,我有能力让你发达!」 说完,我重新坐在凳子上:「我给你一分钟考虑,让我成全你,还是毁了你!」 挂钟的指针不紧不慢地往前挪动着,屋里安静的可怕,我甚至能清楚地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时间到。」 我起身直接掏出手机,对着灌云燕咔嚓咔嚓地拍了几张。 「别!」 她突然站了起开,作势要抢我手机,嘴上大喊一句:「行!***!」 时间又一次凝固静置,我把手机缓缓揣进兜里:「真干?」 「真干!」 我先一步伸出手,主动握了上去:「欢迎你。」 随即我把手抖开,轻声道:「你也该纳个投名状吧?」 「我要你偷走的箱子!还有,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 灌云燕摇摇头:「买主的信息,我们从来不问。至于箱子,明天早上,我给你放回来。」 「好!明天给你接风,也给你庆功!」 灌云燕犹豫了一下:「往后,我不做雇贼了,你就喊我燕子吧。」 「我,我就叫你老大吧。」 我笑着摆摆手:「名字只是个称呼,不重要。」 「那我先走了。」 燕子留下一句话,随即拉开门,匆匆跑去。 关上门,始终没表态的牙叔缓缓开口:「你为什么要把她留下?」 「山间的动物,注定不能被拴住,养虎为患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我从牙叔的桌上抄起一本书:「前几天,我晚上实在睡不着,就下楼找了几本书。」 牙叔摸摸书皮,反问道:「战国传?」 「对。」 「我看见了齐国的孟尝君,豢养三千门徒,各类能人异士都有涉猎。」 我不禁摩挲着书皮,喃喃道:「想成事儿,离不开诸位兄弟的帮衬。」 牙叔单手在书堆里摩挲着,嘴上嘟囔道:「她是一把双刃剑,别伤了你自己。」 「既然你这么爱看书,我就再送你一本。」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汉太祖》。 我随手翻开几页:「天下皇上那么多,为什么是刘邦?」 「刘邦四十多岁的时候还是流氓,熬了那么多年才当上皇帝。」 「太祖是流氓,你也有几分市井痞气。兴许,可以学学刘邦的驭人之术。」 我恭敬地把书收了起来,牙叔又开口问道。 「我还是没太看懂,你养一个雇贼的意义在哪?」 「灭掉白袍会!」 此话一出,牙叔和阿桂同时扭头看向我。 事已至此,我也不瞒着:「他们现在和打亮儿的混在一起,已经配不上老荣两个字。」 阿桂迟疑了一下:「你想怎么干?」 「简单,这几年丢东西的人,都来我这报名!燕子尽量把东西找回来!」 「我赞成!」 不等牙叔说话,阿桂先表态:「就应该断了这群王八蛋的财路!」 牙叔单手捋着山羊胡,言语中有了丝丝赞许:「到底是年轻人啊,做事就是有热血。」 「不过……」他话锋一转:「想做成事,光有热血肯定不够。」 他又对着我手上的书呶呶嘴:「多看看吧。」 牙叔转身上了楼,我翻翻手上的书,长叹一口气:「走吧,都睡觉吧。」 我刚睡下没多久,忽然听见楼上一阵翻腾。 我睁眼一看,一个人影落在我眼前。 「我,燕子。」 所有困意立马消失,我一个激灵直接坐了起来。 「东西取到了吗?」 「在这!」 我赶紧把灯打开,出门敲响牙叔和纪沧海的门。 电锯的嗡嗡声在深夜响起,这个折腾我们已久的保险箱在一点点被打开。 「咔哒」 终于,保险箱分开两瓣,我只觉得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第296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哗啦!」 一大堆文件一股脑地掉了出来,纪沧海拿起来仔细看看,随即递给我。 「你看,这是啥?」 我接过来一瞧,这是一叠被塑封好的人力档案,上面有男有女。 至于其中的信息,更是一应俱全,从照片到各类基础信息,基本全都涵盖。 我仔细看了看,上面的人,我完全不认识。 「是他们?」 阿桂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回头一看,他正一脸凝重地看着我手上的东西。 我狐疑地看着阿桂:「您认识?」 「你给我。」 阿桂拿过档案依次看了起来:「裴尘,章凤凛……」 牙叔一扭头:「怎么是他们?」 显然,他俩认识! 「师傅,这些人……」 牙叔重重叹了口气:「裴尘以前是常春会的人,后来自己出去拉杆子了。」 「剩下的人,也基本都是和我一辈的老江湖。」 突然,阿桂惊呼一声:「余大奎!」 「谁?」牙叔的声调猛然提高不少:「是不是重名?」 阿桂面色沉重地摇摇头:「上面有照片,不会认错的。」 「所以,这群人的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诡异的医院?」 当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同时陷入沉默。 或许,大家都清楚,这绝对不是巧合。 灯光很亮,可牙叔的面色已黑如煤炭,似乎随时能爆发。 「明天早上,我找老余来谈谈!」 牙叔的语气很重,我甚至听见他牙齿的摩擦声! 「哎。」阿桂拽了拽我,把一份档案递在我面前:「这人,你是不是认识?」 我定睛一看,不受控制地惊呼起来。 「是小花!」 没错,就是陈嘉颜的小徒弟,小花! 这不是保险箱,而是一枚炸弹,炸得我们脑子发蒙! 一个个老熟人出现在这里,究竟意味着什么? 小花的档案很特殊,上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个字名字。 她的大名叫陈阿花,其余所有信息都是空白。 似乎,她和这群人有什么不同。 「脸色这么不好呢?」 纪沧海嘟囔了一句,把我手上的档案接了过去。 只是低头一看,他脸色立马涨成猪肝色,脸色比我还难看。 「怎么办?」纪沧海眉头一挑:「我去把陈嘉颜接过来吧?」 「小花,到底是什么人,我们谁也不知道。」 纪沧海的话,好似一场八级地震。 我立马联想起之前在山里的种种事儿。 包括,那时候我们就在猜测,身边会不会有内女干。 最后闹了一通,发现是一个窃听器。 实际上,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察觉不对,可又没有直接证据。 如今小花的档案突然出现在这家医院里。 很难不让我重新起疑。 即便我极力安慰自己,如果小花真的图谋不轨,兴许早就动手了。 反复斗争了很久,我还是接受了纪沧海的建议。 我揉揉太阳穴,低头看看时间:「这个时间很尴尬啊!」 「你编个理由,把陈嘉颜接出来。」 「好,我现在去。」 闹了这么一通,大家都没了睡意。 牙叔坐在一楼滋溜滋溜喝着茶,看起来十分淡定,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在屋里像是热锅的蚂蚁,简直坐卧难安。 凭我的了解,牙叔和老余也算是半辈子的朋友。 如果老余真有问题,这对牙叔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望着窗外,我开始默默祈祷。 祈祷天快点亮,老余快点来,我就能早点看见真相。 这个滋味,堪比钝刀子割肉,一刀刀下去,拽的浑身疼。 很快,纪沧海带着陈嘉颜赶了回来。 陈嘉颜穿着睡衣,脚上还穿着拖鞋,明显是被纪沧海楞拖出来的。 「你们都知道了?」 陈嘉颜的话,说得我脑袋一懵:「知道什么?」 第297章 砒霜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嘉颜没直接回答我,反问道:「那大半夜把我扛出来,是为什么啊?」 「扛出来?」我转头看着纪沧海:「你……」 纪沧海一脸尴尬:「你让我编个理由,我脑子笨啊!」 「好在楼层不高,就、就扛出来了。」 我长叹一口气:「行啊,能出来就好。」 「小花最近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陈嘉颜几乎没犹豫,使劲摇摇头:「没有啊。」 我并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更加警惕:「小花现在嫌疑很大,这事没查清楚之前,你不许离开!」 陈嘉颜语调升高了一些:「你得替我想想啊!我在这能干嘛?」 「我也求求你,替我想想吧。」我忍不住长叹口气:「提心吊胆的滋味,不好受。」 此时,楼下忽然响起开门声,几声闷闷的脚步也响了起来。 「大早上就折腾我,你要干啥啊?」 我顺着楼梯探头看去,鲁班门的余大奎到了! 牙叔像个木头人一样,纹丝不动地坐在那,老余走上前,他也只是点点头。 「三儿,给我拿点霜糖,再给我拿只鸡!」 我突然觉得背后麻了几下。 霜糖,可不是什么糖,而是砒霜! 老余直接刹住脚步,满脸惊骇地喊着:「大早上把我折腾过来,你要毒死我啊?」 伙计从后堂拿出一个瓷瓶,一只活蹦乱跳地鸡也被放在了牙叔脚下。 「老余,你看着。」 牙叔从瓶子里抖出点粉末,轻轻抹在鸡喙上。 几分钟的时间,方才还扑棱翅膀的公鸡,已经没了动静。 而它青黑色的鸡冠子,直接证明了砒霜的毒性! 老余满脸震惊地看着牙叔:「我最近可没难为你徒弟,你不用在这吓唬我!」 牙叔淡然一笑:「放心,砒霜是给我准备的。」 「今天请你来,是要问几句话,你要是撒谎,我立马把砒霜喝了。」 老余刚要说话,牙叔又一次开口:「我分辨真假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千万别试图骗我。」 「你……」 老余急的直跺脚:「有什么事,你不能直接说么?」 「你这是要干啥?」 牙叔没再说话,而是把那本档案拿了出来,直接拍在桌子上。 「我想听你个说法。」 这本档案的出现,让老余黝黑的脸上明显增了一抹潮红。 我在二楼很清晰地看见,老余的脸上竟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下淌汗! 牙叔面无表情地看着老余:「你们这群人搅合在一起,到底在干什么?」 「你的档案,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一家养蛊的医院?」 老余攥着拳头,迟迟没说话。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半晌儿,老余挤出一句话:「你没资格用这个语气和我说话。」 「哦?」 牙叔单手解开衣服,把长衫退了下去,肩膀上一道月牙形的伤赫然暴漏在空气中。 「约摸着三十年前,咱们去岭南做活儿。」 牙叔长呼一口气:「半路遇见了狼群,所有人都跑了,是我回去救了你。」 「我一条胳膊,换了你一条命,这事你没忘吧?」 老余面色一红,两眼盯着地面:「不、不敢忘。」 「那你说,我有没有资格问你?」 死一样的沉寂之后,老余缓缓抬起头:「你风轻云淡,你不爱财宝,你能在这安然说书,但是我不能!」 「我在问你档案的事儿!」 牙叔一声爆喝,止住了老余后面的话。 「哎。」 老余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脑袋恨不得垂进裤裆里:「整个漠南,就你们被蒙在鼓里。」 「我跟你说实话吧。」 第298章 合作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在楼上竖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听着老余的对话。 老余说,上次在工厂挫败陈昌明之后,陈昌明又回头找了老余。 陈昌明砸下重金承包了大奎木器厂所有产品,而且还签了正规合同。 起初,老余并不想答应,可器生意每况愈下,手下的人将近半年没发工资。 为了保住厂子,也保住鲁班门的手艺不失传,老余也只能暂时答应。 最开始,一起正常,到了后来,陈昌明突然要做一大批木头人。 老余知道这事有蹊跷,就不想再干了。 陈昌明这时候把合同拿了出来,后面有一行蚊子大的字,老余根本没注意。 这合同写的是:十年之内,一切按照甲方要求生产,否则十倍赔偿。 而这些赔偿款加起来,足足有大几百万。 按照老余说的,他没上过几年学,只晓得做木匠,根本不懂这些条条框框。 等发现的时候,基本等于上了贼船,根本无法脱身。 就这样,他在陈昌明的威胁中,生产出一些木头人。 过了一段时间,陈昌明又来了。 这一次,他带来了很多人,一个个都是漠南的老江湖。 而陈昌明也宣布了一件事。 他暂时要离开一段时间,而把我们凑在一起,是为了建起来一个什么组织。 而我们拿到的名单,各个都是陈昌明的人,包括小花! 老余说了很久,起初像是讲故事似的,到了后来,基本是说一句话,能哭三声。 凭我这几次和老余的接触,我是相信他的。 如果这人从骨子里就是宵小之辈,他当初就不会闯进工厂,把我们救出来。 他想保住自己的木器厂,本来也没什么错。 错就错在,他不该和陈昌明合作。 在这一瞬间,我也开始怀疑,是不是每个人在金钱面前,都没办法顶住诱惑? 穷也好,困难也罢,哪个老百姓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这不应该成为与邪恶合作的理由。 我回头看看陈嘉颜,她听完了整件事。 她心心念念的好徒弟,究竟是什么人,也不需要我再费口舌。 老余的故事讲完了,留下的只有死一样的沉寂。 最终,还是牙叔打破了这个沉默:「谁和他合作,你老余都不应该去!」 「你口口声声的道义呢?喂狗了?」 几句话,老余的脑袋越来越低,从我这个角度看去,他更像是给牙叔鞠躬。 「也就说,这个名单上的人,表面上很正常,实际上是陈昌明的人,对么?」 「没错。」 老余忽然抬起头,满脸轻松地吐了口气:「这话说出来,我就轻松多了。」 「以前,大家都穷,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老余嘴角一撇,露出一个说不出哭笑的表情:「现在有不少人富了起来,咱们这些带帮派的人,活的就会很累。」 「你往这一坐,凭着一张嘴,就能养活全家。」 「我呢?」老余又把手指向门外「裴尘,做旧的手艺无出其右,现在连稀粥都断顿!」 「还有阿林,咱们用的兵器,哪个不是他做的?现在呢?没钱治病,只能躺床上等死!」 …… 老余说了很多人,很多我从没听过的人。 他越说越激动,几句话之后,已经开始跳脚怒吼。 「嘭!」 老余厚重的巴掌猛然拍在牙叔面前:「老牙!今天你找我兴师问罪,我认了!」 「但是,你也得考虑一下其他兄弟吧?你不能用你的世界观要求别人!」 老余脖子上的青筋全部暴了起来,粗犷的嗓门响彻天际:「你这是土匪行径!」 第299章 身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很坚决地摇摇头:「你们都忘了当初为何要闯荡江湖。」 「为五斗米折了腰,这真是你们的初衷吗?」 「陈大牙!」 老余的嗓门本来就粗,在怒吼之下,好像一头受惊的老牛。 牙叔一回头,淡然问道:「你在喊我大名?」 他声音不大,可着实让老余的气势弱了几分:「你清醒一点吧!我们的时代过去了!」 「现在想听书,可以用手机,不用坐在你这破书馆里!」 「打架也不用刀了!杀人更不需要什么暗器!」 牙叔自始至终听着他发泄,一直到他说完,牙叔才缓缓开口。 「究竟是时代淘汰了你,还是你自甘堕落?」 两行浊泪从老余眼中缓缓淌了下来:「你说这话,是不是过了?」 「你见过工人的眼神吗?」 老余把桌子拍的砰砰作响:「他们跟了我太多年,想要钱,又不好意思说!那眼神就是剔骨的刀子!」 「你让我怎么办?」 牙叔半低着头,徐徐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今天自己的选择,好像一个英雄?」 「老子不是英雄!我只是想混口饭吃!我错了吗?」 「哎。」 牙叔摇头叹了口气:「你没错,我也没错,是时代错了。」 「呵呵呵……」 老余笑了,可笑声中分明藏着寒意。 「我知道,我做的这些事,让你觉得恶心!我余大奎的命是你救的,今天还给你!我不欠你了!」 突然,他伸手抢过牙叔面前的砒霜,一口灌进嘴里。 「嘭!」 牙叔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试图阻拦老余。 可老余特别快,好似抱着必死之心,几秒钟的时间,瓶子已空空如也。 「大奎!」 牙叔跨过桌子,单手符合老余的后背,一掌闷在他后背上。 然而,为时已晚。 老余的脸色已肉眼可见的在变黑,嘴里吐出了类似牙膏的沫子。 砒霜的毒性极其霸道,就算医生在旁边,大概率也是回天乏术。 老余的身子慢慢后仰,牙叔踉跄了几下,也被他拽倒在地。 我从楼上跑下来,不过短短几秒钟。 就是这么短的时间,老余我已是气若游丝,单手摸索着牙叔的脸。 「不欠了,我不欠了。」 老余死了,死的时候连眼睛都没闭上。 我忽然想起,他当初开着攻城车去救我的时候。 想想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吧? 我很清楚的记得,他站在车头上,指着陈昌明喊出的那句:你爷爷余大奎! 人的改变,总是那么猝不及防,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就这么没了。 老余像个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后背看起来弯了不少。 兴许,他的后背,是被钱压垮的吧? 牙叔扑在在老余的胸口,像朝圣者一样,把头深深埋了进去。 他没发出半点声音,我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落泪。 半晌儿,牙叔缓缓站起身子:「通知鲁班门的人,过来准备殓尸吧。」 鲁班门的人很快赶了过来,起初也在质疑,好在头顶有监控,正好能看到大厅中央。 老余被抬走了,牙叔失神地望着门口。 「今天……」他脚步明显有些发软,挤出一句:「今天,闭门。」 我认识他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白天关门。 看着牙叔上楼的背影,我不禁默默叹了一句。 先是老林,再是大奎,年纪大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 我没办法让死人活过来,能做的只有让活人痛快点。 我转身进屋洗洗脸,转身走在柜台上,写下几个大字。 「失物找回!」 而后,我又找到燕子。 燕子换上一身粗布麻衣,裹住纤细的长腿,处处透着一股朴素。 我把写好的纸拍在她面前:「这就是你要做的事儿。」 「让我找东西?」 她眉毛一挑,那纸轻轻放下,没继续往下说。 可是,我已经感觉到,她确实在抗拒。 「你是有顾虑?」 燕子看着纸上的四个大字:「官贼势不两立,一次是贼,永远做不了官。」 「我是贼,贼不会把东西还回去。」 我呵呵一笑:「你从前是贼,但不妨碍你今后做个好人。」 到现在,我依然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是向善的,只是被各种各样的原因挤压,才走上了歪路。 如果有机会,谁都希望自己是个好人。 然而,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点头。 我没出声,但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无奈之下,我只能拿出备选方案。 「放心,你是我的门客,该有的好处,一点都不会少。」 果然。 这句话一出,她脸上的犹豫立马消失不少。 「那,我试试。」 良知并没有把她唤醒,最终还是金钱的力量把她撼动。 她的选择,注定我不会把她放到自己人的队列。 我还是挤出个笑意:「我给你提供消息,你去做。」 「嗯。」 燕子转身进了屋,我回头一看,陈嘉颜一言不发地站在我身后。 我搓了搓脸,这才觉得稍微轻松一点。 「小花,怎么办?」 我犹豫了一下:「你想怎么办?」 「我俩属于同病相怜,我也把她当妹妹看,可她是陈昌明的人,这人留不得。」 「嗯?」 我以为她要给小花讲情,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 我忽然来了兴致,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除掉她。」陈嘉颜习惯性地咬着嘴唇:「但是,别让我知道。」 我无声地笑了笑,她到底还是心软啊。 关于小花,我早就想好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直接定了下来:「你继续和她做好姐妹,其余的不用你管。」 第300章 弟马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啊?」陈嘉颜眉头微微皱起:「她是陈昌明的人,我还跟她做姐妹?」 「别惊讶,不但要做姐妹,感情比以前还要好!」 陈嘉颜一脸的匪夷所思:「这不等于在身边埋了一个地雷?」 「放心,我会让纪沧海在她房间里按一个监控,她做的任何事,都在我眼皮下。」 然而,对于我的建议,陈嘉颜显得有些担心。 「陈昌明藏一步暗棋,会不会在预谋什么大事?」 我摆摆手,打断道:「就算是,那也是以后的事儿。」 「陈昌明现在没动静,与其忧心忡忡的自我消耗,还不如休养生息。」 顿了顿,我又补了一句:「老余今天出事了,漠南的鲁班门成了空缺,你等我消息。」 「你的意思是,让我补上来?」 「对!这也算扩充咱们自己的势力了!」 「不不不!」陈嘉颜摆着手,连忙往后退:「我应付不了的。」 我看看外面彻底亮起的天色,长呼一口气:「无论你想不想,黑夜总会过去。」 「你先回去吧,我要办点正事。」 见我要走,陈嘉颜忽然喊住了我:「那个……」 「嗯?」 我顿下脚步,扭头看向她,她又连忙摆手:「没事了,没事了。」 陈嘉颜离开以后,我换上卜卦穿的长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写有「失物找回」的纸,被我贴在幌子上。 风一吹,幌子和纸张都哗哗作响,路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人驻足停留。 起初,我还没当回事。 可一上午过去了,我这依旧是冷冷清清,连只鸟都不落。 这副惨淡的样子,让我觉得隐隐不安。 我一直安慰自己:三天不开,买卖黄摊。我好几天没在这摆摊了,人少一点也能理解。 然而,一直到了晚上。 我手边的瓷碗里,连个钢镚都没有! 前几天的日进斗金,好像一场大梦,现在梦醒了,我又被打回原形。 我忽然想起牙叔和我说的话:小神仙的名号,你还要不要了? 如果当初我乖乖在这算卦,绝对不是眼前这幅惨淡。 要说不遗憾,那是扯淡,我也需要吃饭,哪能不喜欢钱? 但是吧,咱不后悔。 保了一方平安,也不辜负这七尺之躯! 正当我准备收摊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放下褡裢,掏出手机,对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陈琦么?」 这声音很陌生,我轻声嗯了一句,算是回应。 「张启,你认识吗?」 一听这话,我立马来了精神:「您是,出马仙?」 「是,有人让我打这个电话联系你。」 「我给你发个约摸着半个小时过后,一个极其壮硕的男人坐在我面前。 这人可谓是人高马大,一脸横肉,半尺长的胡子,像钢丝一样根根立! 他在这一坐,我只觉得热气腾腾往脸上扑。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您,算卦?」 「咱俩刚刚通过电话啊。」 卧槽! 我心头一震,连忙问道:「灰家?」 「正是!」 这人一说话,气如洪钟,有一股梁山好汉的味道。 「在下刘海刚,是漠南地面的总兵。」 我赶紧起身抱拳:「失敬!您海涵!」 总兵是弟马特有的官称,所谓九堂成一队,六队称总兵。 我眼前这个壮汉,手下至少管着几十个堂口,他家老仙的能耐不小啊! 当然,相比于老仙,刘海刚的本事更不容小觑。 如果他是个草包,如此强悍的老仙,根本不会找上他! 我从兜里把纸包拿了出来,放在刘海刚面前。 「我和张启也算是有一面之缘,这东西,是他遗愿,今天算是物归原主了。」 刘海刚伸出厚重的手掌,从我手里把纸包拿走。 就在他指尖划过我手掌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有一种极其古怪的眼光看着我。 我怔了一下:「有问题吗?」 第301章 闹市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海刚突然站起,堪比棕熊的身体投出巨大的阴影,两手重重抱在一起。 「敢问阁下师从哪家?」 我有些发蒙,用手拽了拽旁边的幌子:「师承北派。」 「那,阁下手上有几家堂口?」 我让他弄得哭笑不得:「大哥,我是道士,和你不是一条路。」 「哦。」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低头的一瞬间,眼中似乎有些失望。 我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大哥,有个事,我想跟你请教。」 「你说!」 我整理下思路:「柳家的总兵是谁?」 「嗯?」 刘海刚的眼神变得的极其复杂:「你这话是甚意思?」 「别误会,就是想拜会一下。」 刘海刚明显一怔:「我、我无可奉告,告辞!」 说完,他真就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我心里泛起阵阵嘀咕。 这人是什么路数啊,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 虽然白衣人再也没找过我,可他让我找大蟒这件事,我始终记在心里。 不着急归不着急,可早晚也要办了。 本来我想着从他嘴里打探些消息,没想到他反应如此诡异。 也罢。 一路宴席,请一路宾客。 我们毕竟是两条路,兴许是这个问题比较敏感吧。 只要了却这一桩心愿,也算是我功德一件了。 我把褡裢收拾好,转身进了屋。 整整一天牙叔把房间关在门里,水米未曾沾牙。 我在门口敲了好半天,牙叔的声音终于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没事,忙你的去吧!」 我在门口犹豫了半天,隔着门板留下一句话。 「人命天定,那是老余的命。从他出生就注定了死时,你不是凶手,只是送了他一程的人。」 沉默,算是牙叔的回应。 老一辈的江湖人,像寒秋最后的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枯萎。 起初,我以为江湖是一群人的快意恩仇,直到今天我才幡然醒悟。 原来,江湖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名利纷争。 若是有一天牙叔和阿桂也离开了这个世界,属于漠南的江湖,将彻底覆灭。 留给我的时间,不太多了。 次日,我决定主动出击。 我从「坐摊」先生,变成了走地道士。 一块褡裢,一面幌子,就是我全部家当。 从出发的一瞬间,我就知道这个选择的不理智。 想做走地道士,先有的就是极其广袤的眼界,无论遇到多怪的事儿,都能轻而易举化解。 本事,我确实有;但眼界,也确实不宽。 我像是一个异类,单手举着幌子,逆行穿梭在繁华的闹市。 从街头到巷尾,根本没人看我,每个行人都顾着急匆匆的赶路。 正当我觉得脸颊发热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炸雷! 「陈师傅!」 这一嗓子着实吓了我一跳,我回头一看,是刘海刚。 这家伙的身形实在太庞大了,在嘈杂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刘、刘哥?」 我纠结了半天,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只得生硬地打个招呼。 刘海刚几个大步跨到我面前,双膝一软,毫无征兆地跪了下来。 如果我不是手上拿着幌子,恐怕我现在已经跳了起来。 我像拿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样,想扶他,又觉得不太对劲。 路过的人纷纷停了下来,朝着我俩投来异样的目光。 此时,已经有人认出了刘海刚。 「这不是顶仙儿算卦的大刘么?」 「拿幌子的,是嫖娼被抓的小神仙吧?」 …… 人群中窃窃私语,气得我直想骂人。 真真是人言可畏,我不就是去了趟月明楼么? 怎么就成了嫖娼被抓? 「陈师傅!受我一拜!」 「嘭!」 说完,刘海刚一个头直接磕在地上。 受你一拜?我受得起吗? 他身上带着老仙儿,见僧人道士无需行礼,更别说磕头! 我一度怀疑,他可能有什么癔症。 我俩只有一面之缘,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转天就在闹市区给我磕头,这不就是癔症吗? 第302章 敲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哥啊。」我膀子上一使劲,把他拽了起来:「有啥话,咱好好说。」 刘海刚看看四周,低声道:「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可好?」 「也好。」 转过头,刘海刚带我走到街边的酒楼,我立马顿住脚步。 我抬头看看,这酒楼是漠南数一数二的海鲜馆子,没有个千八百块,根本别想出门! 「太浪费了,没必要。」 刘海刚宽大的手掌一把拽住我:「不行!今天不是我要请你吃饭!」 我顿时心生疑惑,听他这意思,屋里还有人? 「走走走。」 犹豫间,我已经被刘海刚拽了进去。 到了前台,刘海刚直接报名字,服务员在前方带路,直到进到包厢。 显然,这一切都是他提前准备好的。 包间里的桌子比我床还大,圆形桌面中间还摆着微型山水模型。 皮椅很软,可在我看来,堪比钉子板。 我想说话,却发现嗓子眼都紧了几分。 我不禁默默叹了口气:这地方就不是穷人该来的。 「那个……」我清清嗓子:「刘哥,其他客人什么时候到啊?」 「就咱俩。」 刘海刚的回答,让我更加怀疑他精神是否正常。 他两手一抱拳:「今天,我是奉老仙之命来的!」 「昨夜,老仙入梦下旨,叫我今天请你吃饭!四荤四素,四冷四热!」 不等他话说完,我先一步打断:「等会。」 「老仙?」我上下打量着刘海刚:「你确定?」 「当然!」 我不禁开始重新打量眼前这个人,对他的身份也产生了丝丝怀疑。 我和他素未平生,他这话实在过于唐突。 不过,我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赶紧抱拳,一脸恭敬地回应着。 「您堂口老仙,可曾说过缘由?」 刘海刚迅速眨眨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老仙说,你遇见过高人!」 我心头猛然缩紧,还真有! 然而,当我回头看向刘海刚的眼睛,我突然冷静下来。 刘海刚的行为举止都很诡异,身份也不能百分百确认。 我怀疑,他在「敲」我! 笑话! 跑到我这玩这一套,可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好多跑江湖的神棍,能把人糊弄的一愣一愣的,并不是他们本事有多强。 而是他们学会了《六字诀》。 这六个字分别是,审、打、敲、千、隆、卖。 其中精髓就在于一个「敲」字。 敲,指的是通过前期的观察细节,用半试探的方式来套我话。 比如,他刚才说我有奇遇。 能入道修行的人,肯定有高人师傅领路啊! 他看似说的挺对,其实不经琢磨。 不过,我并不打算揭穿他,我倒是想看看,他后面会说什么。 我又是一顿抱拳恭维,随即故作忧愁:「若是有此仙缘,那可是三辈光荣!」 「刘哥能不能提醒一下,这高人,我是在哪遇见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唯一的,没办法糊弄人! 刘海刚轻轻一拍桌子:「别说!老仙真告诉我了!」 「你是在山里遇见的,而且这高人,还给你留下点东西!」 此话一出,我顿时不敢轻视眼前人。 他说的,是如海真人! 我和如海真人确实是在山里遇见的,而且他还送了我虎头金锏! 这句话,绝对不是蒙的! 我稳住心神,低声问道:「那你家老仙说没说,我和这高人有多深的缘分啊?」 这一次,刘海刚却摇摇头:「这个尚未提及。」 「但是,老仙让我给你带句话。」 刘海刚看看门口,把声音压得很低:「他说,要你把高人的塑像雕刻出来,供奉在私堂。」 第303章 求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啧。 把如海真人雕刻出来,问题倒是不大。 可为什么要供奉在私堂? 所谓的私堂,是只有自己知道,不可以被旁人察觉。 若是正路高人,应该光明正大的吃香火,而不是藏起来! 这时,一桌子菜陆陆续续被端了上来。 我仔细一瞧,不少食材是我根本没见过的。 长期以后的穷日子,让我不禁暗自打怵,这一筷子下去,得多少钱啊? 菜上来了,刘海刚却站了起来。 「您这是?」 刘海刚满脸恭敬,两手垂于裤线:「您是老仙座上宾。」 说完,他又往后退了几步:「按辈分,你吃完,我才能吃。」 我只觉得诚惶诚恐,想把他摁下来,可他死活不肯。 无奈之下,我也只是草草扒了几口饭,三两分钟结束战斗,他这才坐了下来。 只是可惜这一桌子饭菜了。 没过一会儿,刘海刚起身对我点点头:「我去个卫生间。」 他急匆匆地走了出去,我坐在椅子上想着今天的事儿。 要说他是骗子,可他说得东西还都挺对。 可如果不是骗子,又觉得哪里奇怪。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刘海刚迟迟没回来。 我拉开门出去一瞧,他正在柜台前上下摸着口袋,收银的服务员丝毫不掩盖脸上的嫌弃。 我从兜里摸出几张红票子,从后面走了上去,趁着刘海刚不注意,把钱扔在他脚下。 「刘哥。」 我笑着喊了一句,却看见他满脸的窘迫与尴尬。 我假装不经意地指了指地上:「钱掉了都不知道?」 刘海刚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地把钱捡了起来,转头交给服务员。 我把所有事连起来一想,对刘海刚的信任度上升了一些。 他完全没必要如此破费,请我吃一顿极其奢华的饭。 什么都能演出来,可没钱的尴尬和窘迫,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我也是穷人,我很确定那个眼神。 出了门,我把手主动递了上去:「感谢刘哥。」 刘海刚两手包住我的手:「往后咱们常来常往,有事您说话!」 我只当这是场面话,也没太放在心上。 不过,他今天说的话,却像是一团云彩,始终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牙叔曾经说过,金锏戾气太重,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那以后,我对我如海真人就有些许抵触。 啧。 这个事,我还是在想想吧。 吃完中午饭,头上的太阳丝毫不吝啬光芒,疯狂地照射着大地。 我躲在树荫下,想着等日头弱一些,再继续赶路。 本来就刚吃饱,加上天气闷热无比,风一吹,直接起了困意。 半睡半醒间,我忽然觉得有人摇晃我胳膊。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股子刺鼻的香水味先钻了进来。 「是陈琦师傅吗?」 把我弄醒的是个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皮肤白净,五官精致。 打眼一看就能感觉到,这绝对是个美人坯子。 虽说我是个道士,但是人对的美好的东西,很自然的充满友善。 我揉揉眼睛,轻声问道:「你是?」 「我是月明楼的人。」 一提这茬儿,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不是桃子,陈嘉颜不至于出车祸 ,也不至于有后面一系列的麻烦。 现在又派人过来,准备起什么幺蛾子? 我立马没了困意:「桃子让你来的?」 「不是,她不让我来。」 这么一说,我更是有点发蒙:「那你找我……」 「桃子姐得了一种很怪的病,她不让我们找任何人,可照这么下去,她肯定熬不住的!」 我顿时陷入淡淡的犹豫。 先前,我已经看出来了,她身上应该是有脏东西,谁让她百般阻挠? 到底,救不救? 我嘴上说着不怕,其实内心对月明楼是有着忌惮的。 我现在已经被扣上了嫖娼被抓的帽子,挂摊前的门可罗雀就是我报应! 再度踏进月明楼,天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前后纠结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要去。 就算还桃子一个人情! 我站起身子,拍拍屁股上的灰:「行,你带我去。」 「对了,你怎么称呼?」 「你叫我3号就行。」 我只是微微一怔,随即点点头,心中默叹一声。 一旦跨进青楼的门,身子不是自己的,连名字也没了。 爹妈给的这点东西,什么都不剩了。 我刚站起身,她又补了一句:「你叫我晓月吧。」 「你、你是道长,别脏了你的嘴。」 第304章 一心求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到了月明楼,晓月忽然拦住我。 「一会你进去了,你别靠她太近,我怕她生气。」 我心中满是坦诚,只是摆摆手:「生气也比把命丢了强。」 有了晓月带路,月明楼这些莺莺燕燕倒是有了些许忌惮,不像是之前似的往前贴。 到了三楼,晓月试探着敲敲门。 「吱嘎」 门被拉开一个缝隙,一个和晓月年纪相仿的女孩探出头。 晓月把声音压的很低:「睡了吗?」 「刚睡。」 晓月点点头:「我把道长请来了。」 「快快快,进来。」 她俩的这副模样,好似做贼,我也只能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一进门,我只觉得热气扑面。 我抬头一瞧,屋里开着高温空调,还烧着炭火盆。 我擦擦额头上的汗,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不怕热死啊?」 晓月连忙把食指放在唇前:「小点声!」 「就这还嫌冷呢!已经有三个姐妹中暑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听到这,我心里基本有数了。 能如此畏寒,定是邪寒入体,想解决也不是什么难事。 出于职业道德,我还是要靠近瞧一瞧。 罗汉床上,桃子安然地平躺着,身上盖着厚厚的缎子绣花被。 再往前走几步,我顿时心头一颤。 桃子本是生了一张脸颊饱满的鹅蛋脸,可如今颧骨高耸,好似刀片,两腮塌出两个大坑。 短短几天,好像变了个人。 这,应该不是邪气入体那么简单。 我掀开被子的一角,准备看看桃子的手指。 但凡中邪的人,中指上一定有一根淡淡地线。 若是黑线,则是冲撞的外面的小鬼;若是红线,便是祖上亡人。 这种判断,也北派师傅最常用的手段之一。 就在我伸手触碰的一瞬间,桃子猛然惊醒,口中先是一声惊呼,随即便是虚弱地叫骂。 「谁让你们进来的?滚滚滚,都滚出去!」 话还没说完,阵阵咳嗽接连不断,晓月一个劲儿拍着后背,这才让她喘过气。 别看桃子现在身子虚弱,可语气和从前根本没变化。 索性,我直接坐在床边:「你当我愿意管你呢?」 「谁让我撞见了?我要是不管,我家祖师爷得拿雷劈我!」 桃子手指一动,被子里突然掉出一张相框,只是倒扣在地面,看不到是什么。 晓月刚要捡起,桃子像回光返照一样,嘴里爆出一声尖锐的怒喝。 「别动!」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连滚带爬地摔倒地上,一把将照片搂在怀里。 这时我才看见,桃子不光是脸瘦,身子也变成了皮包骨。 先前的丰腴,荡然无存。 晓月想把桃子扶起来,桃子猛然一挣:「滚啊!都滚啊!」 「你们谁都别管我!」 「想死?」我冷眼看着她,低声道:「真想死的话,拿刀抹脖子多痛快?」 「你要是嫌死的不好看,就吃点安眠药,何必在这撒泼打滚?」 桃子瞪起双眸:「要你管?」 「你要是还不走,我现在就遂了你的愿!」 「嗖!」 桃子转身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把红柄剪子,直接顶在自己脖子上。 「滚不滚?」 只是眨眼间,她已经把手抬了起来。 我抬腿飞出一脚,把剪子踢了出去,阵阵心悸随即翻涌上来。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低估了她。 我本想着反其道而行,能把她吓住,没想到她如此果断。 我给晓月使了个眼色,转头看着桃子:「您老人家好好活着吧,我可惹不起你这神仙!」 「走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我送你。」 晓月很机灵,随着我匆匆出了大门。 她在前面带路,一直到了侧面的胡同才停了下来。 我从兜里掏出几张随身携带的子母辟邪符,交到晓月手里。 「你把这个贴在她鞋底上。」 晓月看看符咒,狐疑道:「这个能管用吗?」 「肯定不管用。」 顿了顿,我又补了一句:「她状态不是很好,这个东西能帮她顶一阵子。」 「我觉得,问题还是出现在你们这。」 晓月狐疑地看着我,语气中难掩不安:「这事,是不是很严重?」 第305章 入虎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仔细想想,得虎子,必入虎穴。 「你去找一套服务员的衣服,我晚上混进去。」 晓月犹豫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你就说是我表弟,我去带你找领班经理面试。」 领班经理姓黄,约摸着五十岁上下,光头方脸,身上纹龙画虎,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 所谓的面试最多算走个过场,简单嘱咐几句,就让我去换衣服。 而我也有了编号:48。 深入以后我才发现,月明楼的营业时间非常宽泛。 从早到晚,客人从不间断。 至于来的人也非常杂乱,有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也有满头黄发的小青年。 最让我疑惑的是,时不时还有乞丐进来。 而门口的保安非但不驱赶,反而笑脸相迎,点头哈腰一个都不少。 我只是把这些事都藏在心里,并没有直接问出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相比于白天,晚上的月明楼更热闹几分。 古朴的牌匾下的红灯笼依次被点亮,悠悠的红光几乎照亮了半条街。 门前更是停了无数豪车,达官贵人鱼贯而入,保安门童鞠躬不断。 「哎!新来那小子!」 我回头一看,黄经理正冲我招手:「别在这那看了!去跟包房!」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啥、啥是跟包房?」 「操。」黄经理笑骂了一声:「对讲机里喊你,你就进去!」 「懂了,懂了!」 我在走廊里来回走动,眼睛不断打量各个角落。 此时,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呼叫。 「48号,到2号包房。」 我有点不适应这个新名字,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 包房里的灯光晃的我有些目眩,刺耳的音乐更是听不清说话。 缓了一会,我终于看清一些。 包房内坐着几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身边各坐一个穿着短裙的姑娘,欢声笑语掺杂着音乐,形成一个奇怪又合理的环境。 不过,坐在角落的男人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人穿着西服,带着墨镜,面色严肃地坐在这,仿佛不属于这个地方。 兴许,这是一股清流? 「哎,你过来。」 一个秃顶胖子朝我招招手,我赶紧凑了过去。 「啪!」 一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去,买点花回来,剩下的钱给你买烟。」 说完,他对着怀里的姑娘狠狠一亲,脸上写满了猥琐:「高兴不?」 一句话,换来阵阵银铃一般的笑声。 「哎呀,谢谢老……」 我话还没说完,我抬头一看,他怀里的姑娘正是晓月。 我俩目光对视的一瞬间,晓月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又娴熟地环在胖男人的怀里,扭头不在看我。 在这个环境遇见她,除了尴尬,也有些许无奈。 没办法,人家做的就是这种生意,我就别多管闲事了。 我把钱刚要收起来,却发现的那男人都袖口里抖出一个药片。 「哗」 啤酒翻腾的气泡把药片化为乌有。 灯光很刺眼,如果不是我凑得近,根本发觉不了。 饶是我没见识,我也知道这是什么! 眼见晓月拿起了杯子,我故意往前一撞,杯子应声落地。 秃顶男人指着我鼻尖就开骂:「***瞎了?」 好事被我撞破,这人显得十分暴躁,直接把脚搭在桌子上。 「***给我舔了!」 老王八蛋喝点猫尿,真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我不想把动静闹大,是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你还没完没了? 见我不说话,他一把抓住我衣领,把我直接摁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他鞋底的呕吐物已经在我鼻子下面。 「舔!」 愤怒和屈辱感同翻涌上来:「妈的,没王法了?」 我身子一发力,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子,在他脑袋上开了个玻璃花。 「往姑娘杯子里下药,***还挺有理?」 秃顶男被我砸的鲜血直流,旁边的人嘴里怒骂着冲了上来。 第306章 下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包厢里的打砸声,被麦克风放大了很多倍。 「嘭!」 大门猛然踹开,屋里的灯光和音乐骤然停止。 我回头一看,是黄经理,立马停下了手。 此刻,那几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的人,早已被我掀翻在地。 黄经理几个大步朝我走了过来,从腰后拽出橡胶棍子,对着我后腰一顿猛抽。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棍子挨在我身上的一瞬间,又迅速弹起。 看似砸在我身上,其实根本不疼。 这是黄经理手下留情了! 突然,黄经理一把抓住我衣领:「***还敢打客人?我今天非得活埋了你!」 「他下药!」 我扯着脖子嗷嗷叫着,把手指向秃顶男。 黄经理眼睛一眯,随即转头看向秃顶男,手上的棍子顺势扔在一旁。 「嘿嘿嘿。」 眨眼睛,黄经理又换上极其和蔼的笑容:「是您下药了?」 「我没有!」 黄经理哈哈一笑:「您来我月明楼,我得保证你安全。」 「他说你下药,我不信!辛苦您得把衣服脱了,咱看看真假!」 那秃顶男哪敢脱衣服?只顾着一个劲儿的挣扎。 黄经理也不是善茬子,找了几个人直接扑在他身上。 一包白色药片,从他袖子里被翻了出来。 黄经理摸摸自己锃光瓦亮的脑门,随手把药片砸在秃顶男的脸上。 「你是不认识我,还是不认识月明楼啊?在我这玩这个?」 「懒得跟你废话,后院见吧。」 转瞬间,秃顶男像是待宰的母猪,被人拖出了门。 黄经理从地上捡起胶皮棍子,嘴角挑起个笑意:「胆儿不小啊!」 「来第一天就敢惹事,不怕我给你开了?」 我甩甩袖子的上的水,同样笑了起来:「那咋办?不能看着他祸害人啊!」 「行,有点尿性!」 黄经理不紧不慢地转身离开,顺便丢下一句话:「功过相抵,不扣你工资,赶紧干活去。」 「好嘞!」 我刚想从包间离开,却发现坐在角落里的人还没走。 刚才过于混乱,我也没注意到他。 刚才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他还是保持原有的姿势,根本没动! 这人实在太淡定了,淡定的有点诡异。 我刚想张嘴搭话,他已经站起身子,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慢悠悠地出了门。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身上,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兴许,他和月明楼发生的事儿有点关系! 哪知这人出了包间,直奔门口的关公像,十分虔诚地下跪磕头。 临走的时候,还拿走关公面前的苹果。 嗯? 脏东西可没有胆子往关公面前靠啊! 我在后面的始终盯着他,忽然觉得他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 倒不是不协调,而是有点僵硬。 我眼看着他出了门,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跟踪。 突然,一股贼风从门外吹了进来。 这风在我面前打了个圈,随即消失不见。 「嘭!」 桃子房间的门突然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动。 那样子,好像有人开门! 卧槽! 我三步并作两步窜上三楼,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仪,抬脚直接把门踹开。 门一开,晓月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怔,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不是在楼下吗?」 「啊。」晓月点点头:「包房不是出事了吗?我就先上来看看。」 我四下打量着房间:「刚才,有没有什么东西跑进来?」 晓月的几乎没犹豫,用力摇摇头:「没有啊。」 嗯? 难不成,是我看错了? 正当我转身要走的时候,随眼瞥向床下。 床下是一双淡紫色的高跟鞋,估计已经是桃子的。 而在鞋尖处,隐隐有灰色的烟气渗了出来。 这烟气很淡,淡到我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鞋底上,应该贴的是我的子母辟邪符吧? 只有脏东西靠近到时候,这符才会无火自燃! 「道长!」 晓月突然喊了一嗓子,着实吓了我一跳。 第307章 关公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缓过神来,抬头看向晓月,并没有说话。 「那个,桃子姐得休息了,你看看……」 我缓缓点点头,不紧不慢地朝晓月走去。 「道长,你……」 我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把桃子姐吵醒。」 「反正你现在也不忙。要不,我给你点钱,做做我的生意。」 说完,我故意晃了晃腰带。 一面说着,我一面往前靠,而的她一脸惊慌地往缩,始终和我保持一定距离。 紧张了? 不对吧?刚才我在楼下看见她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相当纯熟。 我几句话,能让她害怕? 「你怕什么啊?我也不吃人!」 话音未落,我已经先扑了上去,一把抓住晓月。 彻骨的香味顺着鼻孔窜进我大脑,我顺势抓住她的手,一掌直接拍了下去。 麒麟图在我手上重新发亮,熟悉的灼烧感又一次回来。 晓月身子一晃,一道残影从她天灵盖飘了出来。 「我让你跟我装!」 「嗖!」 这东想顺着门缝钻出去,我立马追了出去。 这玩意的速度很快,根本不是靠人就能追上的。 我眼睁睁地看着它飘到一楼,再也没了影子。 「哎!」 黄经理在楼下指着我:「那地方是你能去的吗?赶紧滚下来!」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飘走的邪祟,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此时,我又一次把目光看向一楼的关公像。 关公本就是五位财神之一,在一些生意场所供奉,也不算稀奇。 只不过,关公像的塑法诸多,生意人一般供奉的横着拿刀的二爷,这叫「横刀夺财」。 若是关公站立,刀尖朝上,这便是「立刀索命」。 而刀尖向下,则叫「拖刀镇宅。」 月明楼供奉的,属于第一种。只不过,桃子当初没碰见明白人。 横刀关公,刀尖不能冲内,否则免不了人伤。 转头,我看着黄经理,把声音压低很多:「黄哥,咱们这是不是经常闹出人伤?」 他抬头看看,警惕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嘿嘿一笑:「好奇,随便问问。」 「在这地方,打架比你尿尿都频繁,伤几个人不是正常么?」 这基本上印证了我的想法。 转头,我从神像下面拿起手帕,对着黄哥比划比划:「我去擦擦神像。」 黄哥嗤笑几声:「还挺勤快。」 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刀尖转到里面,哪知我手上一使劲,刀尖居然断了! 卧槽! 关羽在道教可是正神,神号乃是协天大帝! 我把他老人家的兵器弄坏了,这是大罪过啊! 「擦完赶紧下来,等着干活呢!」 一瞬间,我汗都出来了,万一被黄经理发现了,又是***烦一件! 我一咬牙,把刀尖先收了起来,等明天再想办法修上。 晚上的客人特别多,隐隐有了人满为患的味道。 而一楼的包房早已爆满,可依然有无数人在这排队。 黄经理叉着腰,自言自语地嘟囔道:「今晚咋这么多人?」 一晚上的时间,我好像急速旋转的陀螺,东跑西颠,忙个不停。 更有几个年纪大的服务生,已经累的站不起来。 饶是我身体素质好一些,可也架不住这么折腾。 几个小时过去,我趴在柜台上喘着粗气:「哥,平时人也这么多吗?」 「今儿他妈的邪门!」 黄哥拽了拽腰带,又嘟囔一句:「逢年过节也没这么忙啊。」 好不容易把这群花钱的大爷答对明白,我趴在墙上,眼皮直往一起粘。 半睡半醒间,我突然听见阵阵叫骂声。 「空调开这么低,你们要死啊?」 我浑身一激灵,赶紧走上前,黄经理嘴里道着歉,脚下也疾步匆匆。 进了包房,一股子凉气差点让我尿裤子。 然而,当我摸向空调开关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空调,根本就没开! 第308章 碎裂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并没有开启的空调,让我不由地心头颤了颤,能让空气温度急速下降,也只有一个原因。 黄经理朝我屁股踢了一脚:「关上啊!瞅啥呢?」 「这、这也没开啊。」 他把头凑了过来,仔细看看:「哎?邪门了!」 这边还没解决,走廊里的骂声又一次炸开。 「谁他妈管事?」 黄经理无声地骂了一句,看口型,应该是那句经典的三字国骂。 转头,他又陪着笑脸走了出去。 空调出了问题,我除了点头哈腰赔笑脸,也做不了什么。 而黄经理在走廊里继续和客人陪着笑脸,我侧耳一听,好像是什么香烟的问题。 「嗖!」 一包香烟像炸弹一样,直挺挺地朝着我丢了过来。 我抬手一接,入手有些湿黏。 黄经理朝着我摆摆手:「来来来,过来。」 客人指着我手里的烟,满脸的不悦:「你自己尝尝,这是什么味?」 黄经理瞅瞅我:「你抽。」 好家伙,这一口烟下去,差点给我呛死。 我龇牙咧嘴地看着手里的烟:「受潮了?」 无奈之下,也只能免单加赔钱。 这两桌客人不是个例,一晚上的时间,免了至少十几单。 黄经理看着账单,急的直拍脑门。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碎裂声突然响起。 我回头一看,关公像竟然裂开了! 晚上我刚把刀尖弄坏,现在神像竟然裂了。 「什么声?」 黄经理抬头的一瞬间,关公像已金漆脱落,四分五裂,塌成一团泥土。 二爷手上的关刀在一片灰尘中摔到地上。 窗外忽然起了风,挂在牌匾下面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摆不停。 木质的大门咯吱咯吱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进来一样。 虽说黄经理长得五大三粗,可在现在也是吓得老脸煞白。 「哗啦」 四扇大门同时打开,黑黢黢的夜里起了一层薄雾,红色的灯笼在夜晚愈发模糊。 可门口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黄经理趴在柜台上,哆哆嗦嗦问了一句:「是……什么东西?」 我紧盯着门口,不敢有丝毫动作。 风月吹越大,可始终见不到正主。 「我去门口看看。」 我留下一句话,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我第一只脚踏出门槛,第二只脚不知是否要往外迈。 门前的灯笼下,站着好几层小鬼。 没错,就是层! 他们如叠罗汉一般,一个骑着一个,最上面的鬼,正好骑在灯笼上。 然而,当我看仔细的时候,更觉得心生寒意。 这不是鬼! 而是一个个人头,大小不一地人头摞在一起,一个个脸上或哭或笑。 「铛铛铛!」 街角的尽头突然传来一声声铜锣声,而且,这声音越来越近! 声音慢慢向我靠近,我循声望去,一个带着墨镜,身穿黑西服的人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这不就是在包间里的怪男人吗? 铛铛的锣声愈发急促,好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人头叠成的鬼突然腾空而起,好似风筝一样横飘在空中,围着月明楼徘徊不止。 黑夜中,红灯下,一道道用人头串成的风筝,在灰色的薄雾中穿梭。 我两手掐起法诀,口中急念法咒。 「一断天瘟路、二断地瘟门、三断人有路、四断鬼无门」 …… 法咒一来,正威四起。 我脚下踏起天罡步,在门前写出一个硕大的八卦阵。 抬起剑指直指南北:「奉请光泽法王!」 「嗡嗡嗡……」 我只觉得脑子有一面大鼓,震得我阵阵耳鸣。 我脚下一跺,正踩在八卦的阳极上,震起阵阵尘埃:「神到!」 须臾间,我只觉得双膝一软,差点跪下。 第309章 借神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一招,名为借神。 准确的说,只是借了正神的法威。 可就是极其微弱的法威,也不是普通人能抗住的! 这种东西倒不能算是禁术,可确实是只有大德、大能之人方能驾驭。 月明楼里还有一群普通人,今天我不用这办法,大家都得死。 即便我手上有麒麟图,可双拳难敌四手,借神是最好的办法。 我回头冲着黄经理喊道:「在屋里待着,别出来!」 就这么一回头,我突然看见地上散落的关刀。 塑关公像的时候,帽子、靴子和刀,是分开塑造的。 特别是关刀,是要用三牲血单独开光。 我转身重新屋里,一手抄起比我还高的关刀,哪知这东西特别沉。 拎在手里,比面粉袋子还要沉。 「嘿!」 我单臂一发力,拽着长刀往外走。 刀刃在大理石地面急速摩擦,刺耳的声音伴随火星子响了起来。 出了门,我一点没犹豫,抡起长刀,抬手就砍。 老话说,一寸长,一寸强。 那人头风筝虽然在天上飞着,可这关刀足够长,一刀落下,登时分成两段。 这法阵至少能持续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之内,老子无敌! 飞在空中的人头风筝似乎感觉到了借神的威力,不再主动往我这靠近。 「铛铛铛!」 铜锣声又一次响起,刚刚还在游离的人头风筝突然发狂,像疯了一样朝着我冲上来。 我脚下是法阵,手上有关刀,岂能怕了你? 眼见人头冲到我面前,我扎稳下盘,抬手抡出关刀。 「万法无极!」 一声咒语随着刀刃劈下,那人头顷刻间消散,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剩下的三条人头风筝悬停在空中,各个露出狰狞之笑。 「嗖!」 最上面的人头像是安了弹簧一样,奔着我就射了过来。 这玩意来的速度太快,关刀相比之下有些笨拙。 逼的我只能抬掌相对,麒麟图在我掌心中爆出强光,炸的人头连连后退。 我这一掌还没收回来,锣声先响了起来。 余下的几条风筝齐刷刷地往我身上撞。 一瞬间,我突然看明白了,他们要强攻! 不行。 我最多有半个小时,时间一到,我就从神变成落水狗了。 擒贼先擒王,赌一把! 我右腿发力,左脚掌微旋,整个人几乎是弹射的方式窜出去。 关刀被我当成撑杆,极快的爆发力加上富有韧性的刀身,把我变成一道抛物线。 赶在落地之前,我单臂一发力,抡起关刀兜头而下。 「唰!」 敲锣人完全没时间躲,任由刀刃将其贯穿。 我猛然收回刀,怒骂一声:「王八犊子,我倒是看看你是什么玩意变的!」 「铛铛铛」 不等我仔细查看,又是一阵敲锣声响起。 声音越来越近,我侧头一看,只觉得头皮几乎要炸开。 人有双胞胎,鬼可没有! 怎么可能又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 难不成,不死不灭? 这玩意又不是僵尸,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本事? 「嗷!」 就在这时,那人头风筝猛然撞开大门,直接冲进月明楼的大厅。 完犊子!法阵被冲破了! 斩邪除魔的意义是救人,人都死了,杀鬼就没了意义! 顾不得眼前的敲锣人,我转身直奔屋里。 然而,屋里根本只有瑟瑟发抖的黄经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见我进来,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有东西? 外面的鬼比蚊子都多,岂止是有东西? 我哪敢说实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吓死他。 「哒。」 房梁上一阵微弱的响声闯进我耳朵。 我抬头一看,一个身穿黑长衫,头戴瓜皮帽的老头像蝙蝠似的吊在上面。 至于那人头风筝,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扭头看看黄经理:「看见了吗?」 他说话都带着哭腔了:「看见了!」 第310章 诡拜关公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咚!」 手上的关刀被我狠狠戳响地面,大理石地面登时出现几道裂纹。 「你不该来这!哪来哪走!」 我本想靠着道士的身份吓住他,没想到他根本不怕。 他就这么无声的盯着我,又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 我登时后退几步,两手横拿关刀,准备随时应对暴起。 让我吃惊的是,他并没有对我发难。 而是从我身边绕了过去,给碎成泥土的关公磕了个头! 鬼拜关公? 这都什么路数? 眨眼间,数不清的亡魂毫无征兆出现在门口。 我定睛一看,群鬼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衣服更是五花八门,从清朝的朝服,到民国的长衫,还有一部分现代装扮。 他们好像根本看不见我一样,以此给关公磕了头,直挺挺就束手而立。 「吱嘎」 「吱嘎」 …… 阵阵开门声响起,一个个亡魂从走廊尽头飘了出来。 站在最前面的女鬼,满脸水泡好似蟾蜍的后背,看得人心生寒意。 至于站在她后面的,更是惨不忍睹。 特别是墙角那个民国老鬼,上身穿着寿衣,下身偏偏穿了一桃红色的裙子。 随他们的出现,屋里的气温也在急速下降。 我一用力,咬破食指,挤出几滴指尖血。 「嗤」 鲜血落地的瞬间,好似落在的铁板上一样,嗤嗤地冒气青烟。 和我猜的差不多,这屋里各个都是元气爆棚的主儿,否则不会有这么的强烈的反应。 百鬼夜行,千年难遇。 这座颇具盛名的销金窟,已成了名副其实的鬼楼。 几个年纪轻的服务生,已经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余下的姑娘们不知身处何地。 黄经理还算胆子大的,除了把裤子尿湿,倒也没别的。 我偷偷看了下时间,现在刚刚凌晨一点,距离天亮鸡叫至少有四个小时。 想凭我一人之力,保四个小时的平安,只有借神这一条路可选。 然而,以我现在的道行,这件事基本不能实现。 我看看这群突然出现的恶鬼,他们的额头中间并没有红光出现。 他们丢了天魂! 人若是失去天魂,便是大病一场,民间的喊魂,喊得就是天魂。 而鬼没了天魂,意味着他们没有思考能力。 所以,他们只是一群被人蛊惑的炮灰! 对于这种没脑子的愣头青,千万不要试图硬碰硬。 他连灰飞烟灭都不怕,还能怕啥? 这事,还得用软刀子! 想到这,我突然有了主意。 转头,我低声喊了一句:「黄经理!」 「哎……哎!」 剧烈的恐惧让他连语气都变得软塌塌的,缩在柜台的角落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把酒都拿出来,要烈酒!」 黄经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从柜台里面拽出几个纸箱子,绕过层层叠叠的怨鬼,重重放在我前面。 我赶紧拧开一瓶,哗哗倒在地上:「来者是客,宾宴相请!」 然而,我在心里只能默默地叹息:你们被人蛊惑,其实也很惨。 可我必须这么做啊,你们不死,活人遭殃。 罢了! 上路吧! 酒香霎时间扑了出来,群鬼纷纷上前闻了起来。 可狼多肉少,这么多怨鬼聚在这,就算把护城河搬来也不够! 趁着这个时间,我赶紧对着黄经理摆摆手:「拿杯子,越小越好!」 很快,一盏酒盅出现在我面前。 这种杯子俗称「牛眼珠子杯」,最多能装下7钱酒。 我倒下一杯,他们立马凑在一起,争先恐后的闻。 我像个幼儿园老师一样,只不过,哄得是一群鬼。 佛家有句话,叫幡没动,风也没动,是心动了。 人也好,鬼也罢,一旦起了念头,自然会冲动上头。 能留恋在人间的怨鬼,基本都是生前心愿未了,死后又饥寒交加。 最好落个还阳无门,地府不收的下场。 他们心中藏着的欲望,堪比洪水开闸,如今见到一口酒,恨不得打破脑袋往里抢。 喝吧,多喝点。 我在这等着看好戏! 第311章 提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起初,我还把酒盅斟满,可我越倒越少,到了后来,基本只有几滴。 已经被勾起欲望的怨鬼开始渐渐暴躁,放在的井然有序有了被打破的迹象。 「滴答。」 随着最后一滴酒的消失,群鬼中央已爆出嘶嘶哀嚎。 我迅速拧开一瓶白酒,朝着后方狠狠一扔。 「咔嚓!」 当酒香溢出来的一瞬间,这群没脑子的怨鬼像苍蝇闻见了臭鸡蛋,纷纷调头。 可狼多肉少已是事实,抢不到酒的老鬼猛然暴怒,扯起前面的鬼就开始撕。 人被撕开会死,鬼也一样,鬼死了以后,叫「渐耳。」 我坐在纸壳箱上,看着怨鬼互撕,一时间惨叫与咆哮响彻整个月明楼。 眼下的情况就轻松很多了,我只需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就好了。 等到天亮,太阳照进来,他们也就彻底告别这个世界了。 之前,牙叔和我说过,刀能伤一人,计能灭百城。 脑子确实是个好东西。 忽然,我心中生出一种很怪异的想法。 那群争名夺利的人,和眼前这群的怨鬼差不多吧? 正当我以为情况好转之时,门外突然响起阵阵脚步。 我还没看到这个人,已感觉到一股急剧压迫力的气息。 我确定,这不是邪气,但,也不是正神之威! 谁来了? 能在这个时间来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善茬子。 我赶紧抄起手边的关刀,迅速从箱子上离开,两眼紧盯着门口。 「啪啪啪……」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渐渐闯入我的视线。 刘海刚? 他穿着肥大的短裤,光着上身,胸前挂了一张锃光瓦亮的黑围裙,就这么气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 虽然这人很怪异,但在我心里,还算是好人。 我把关刀缓缓放下,狐疑道:「你怎么来了?」 「俺家老仙让我来帮你!」 又是他家老仙儿? 他顺着腰后摸出一把牛耳尖刀,指着墙角:「就是那群恶鬼吧?」 「别!他们现在……」 我话还没说完,那把尖刀直接插在我脚下的石缝里,着实吓了我一跳。 「老仙家你往前行,路过三里桃花地,走过五里杏花营……」 清脆之音刚刚落下,刘海刚已经摇头晃脑地唱了起来。 他在请老仙上身! 唱了没几句,刘海刚像被电击了一样浑身痉挛。 「哎!」刘海刚猛然一抬头:「呀!」 「尔等宵小,岂敢造次!」 刘海刚的声音的突然变成了一个极其苍老的女音。 这声音十分尖锐,有点像劣质的音响又进了水。 「清风传令,悲王出动!」 说罢,刘海刚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极其的诡异地翘起兰花指,朝着前面一指。 「杀!」 那苍老的声音,竟显得有些妩媚。 这有了道行的老仙,功法着实恐怖,只是抬抬手指,这群怨鬼已烟消云散。 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甚至忘了道谢。 先前,我以为自己学到了北派阴阳师的精髓,可事实证明,人外有人。 我几乎是用命做的事,人家只言片语就能解决。 「哼!」刘海刚嘴里冒出丝丝不屑:「不堪一击!」 我立马缓过神,朝着刘 海刚深深一拜:「道门弟子陈琦,谢过老仙出手相帮!」 刘海刚圆硕的眼睛已是一片血红,他这么一看我,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您客气了。」 刘海刚竟然对我浅鞠一躬:「有朝一日蛟得水,风云际会便是龙。」 「往后,还望您多多提携!」 卧槽! 这话好悬把我吓死,他疯了吧? 一个修行至少几百年的老仙,让我提携他? 我赶紧鞠躬回礼:「小道岂敢担此大名?烦请老仙解惑。」 「时候到了,你自然知道了。」 忽然,她把手抬了起来,指着后院:「院后有一口枯井,明日子时动土,可解月明楼之忧!」 「嘭!」 说完,刘海刚身子一软,整个人直接躺在地上。 这真是,老仙来时不见影,走时只剩一阵风。 老仙离开没一会儿,刘海刚就睁开了眼。 刘海刚皱着眉,吃力地揉着自己的肩膀:「刚才老仙来了吧?」 「哎呀***。」 「今天比往常疼啊。」 出马弟子的修行也不容易,肉体凡胎得硬扛着老仙的道行。 虽说老仙不会伤及自家弟马,可一番皮肉之苦,还是免不了的。 到现在为止,我算是彻底相信他了。 就算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老仙是实打实的! 第312章 再见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海刚吃力地爬了起来,抖抖围裙上的灰:「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得回去了。」 「好几个猪还等着杀呢!」 我还没从刚才的震惊缓过来,有些发蒙地把他拦住:「这、这就走了?」 刘海刚有些木讷地点点头:「我得回去杀猪了,天亮之前得交货啊!」 我犹豫了一下,挤出个笑意:「行,那你先忙。」 「啊,好。」 就这样,刘海刚转头匆匆的离开,直至消失在夜色之中。 黄经理哆哆嗦嗦从柜台里爬出来:「伙计,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别看你是新来的,哥可没欺负你啊!你别吓唬哥!」 我赶紧把他扶了起来:「说实话,我是个道士。」 「装成服务生也没有恶意,实在是月明楼出了事。」 「桃子……」我叹了口气:「桃子死活不让我管。」 黄经理两手死死抓着我胳膊:「兄弟!你可救救我吧,哥没几条裤子,经不住这么吓啊!」 也真是难为他了,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愣是给吓成这样。 我轻拍拍他手,劝慰道:「放心吧,我肯定管到底。」 「今晚肯定没事了,先去睡觉吧。」 黄经理很用力点点头:「那、那些昏迷的,不会死吧?」 「没事,他们只是碰到了阴气,又没往身体里走,明天晒晒太阳就好了。」 回头一看,我只觉得犯愁:「你们这恐怕是要停业几天咯。」 「今晚我在桃子那屋盯着,你踏踏实实睡吧。」 黄经理一脸哀求:「我不敢啊。」 「那你也去桃子的房间?」 他脑袋立马摇成拨浪鼓:「算了算了,我还是在一楼吧。」 啧。 真不知道桃子究竟有多凶,让黄经理宁愿在一楼担惊受怕,也不肯迈进去一步。 「吱嘎」 我轻轻推开桃子的门,桃子被厚厚的棉被包裹其中,脸上除了些许惨白,倒也是没有其他。 反正是夏天,屋里的温度不算低,我裹着衣服在地上对付一夜。 可我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灰家老仙儿说的话:有朝一日蛟得水,风云际会便是龙。 这话听着像是某种谒语,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暗示着,我以后会成龙? 瞬间,我又把这个念头打消。 所有道士在入门的时候,师傅都会看骨相和命格。 主要看的是祖师爷是否赏饭碗,如果命里注定不该修道,师傅一定不收。 当初,师傅和我说过,我这命格叫「十全九不全」。 这种命格特别折磨人,老天爷让我什么都能接触到,可最后什么都剩不下。 总得来说,属于天生无运之人。 如果想苟全一条性命,玄门修行是唯一出路。 所以,化龙的这事说得肯定不是我。 算了,不想了。 该来的运,挡不住;该倒的霉,一样不会少。 我明明不困,可眼皮就是往一起粘,我只觉得脑子一沉,彻底睡了过去。 梦里,我又一次来到了那片竹林。 白衣人就坐在离我不远的位置,两手抚着古筝,疾风骤雨一般曲调在竹叶中相互碰撞。 凭借我为数不多的音乐知识,我大概能听出来,这应该是类似十面埋伏的曲子。 听得人心潮澎湃,又惴惴不安。 「又见面了。」 他只顾低着头,却丢出一句话。 我想靠近他,可我和他中间似乎有一条线,让我始终不能靠近他半分。 「叮!」 随着他手上往上一挑,一排琴弦齐刷刷发出颤音,所有的乐符戛然而止。 竹林里的安静,有些让人耳鸣。 白衣人缓缓抬起头:「干得不错。」 「什么?」我想凑近点,却发现我们中间似乎有一条线,始终挡着我。 我只能站在外围,提高点声调:「什么干的不错?」 白衣人缓缓站了起来,冲我呶呶嘴:「你想进来?」 「有一天,你冲破了这条线,自然就进来了。」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转而问出一句。 「既然你知道今晚的事,为什么不出手?」 白衣人并没有回应我,而是把一块玉佩丢在我脚下。 准确的说,这东西叫玉珏。 第313章 命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玉珏和玉佩的区别是,上面多了一块缺口,属于一种装饰。 「明日挖开枯井,把这东西填进去。」 白衣人冷冷地下了道命令,我却迟迟没捡起来。 因为,它除了是装饰品,还是陪葬品! 白衣人负手而立,遥遥看着我:「什么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把这玩意埋在人家院子里,不合适吧?」 白衣人嘴角挑出个笑意:「小有成就,就想忤逆我?」 「你觉得,你有资本么?」 「只要我愿意,你可以永远留在这和我作伴,信么?」 我用力点点头:「信啊!当然信啊!」 「不过,我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我不信拳头。」 「哦?」他眉头一挑,似乎来了兴致:「那你信什么?」 「道和理。」 「那我就要问问你,你信的什么道,又是什么理?」 「正道!公理!」 白衣人毫无征兆地抬高音调:「你当真不怕死?」 「怕!」我不由地把脖子挺了起来:「我就怕死的糊涂!枉为一世人!」 此话一出,白衣人不再说话,只是无声地盯着。 说实话,我有点慌。 我大概能猜到他的身份,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以他的能耐,弄死我就是分分钟的事。 可越是这样,我越要反抗,一旦被他抓住了软肋,往后定是数不清的无理条件。 我希望自己能活成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被人玩弄的工具。 「呵」白衣人从嗓子眼里挤出个干笑:「有点意思。」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 白衣人背着手,悠悠道:「这楼被人盯上了,你们经历的一切,都是人为。」 「我这玉佩,可保此楼日进斗金,且安然无虞。」 我犹豫了一下,弯腰把玉珏捡了起来。 我倒不是相信他这句话,而是相信他的身份。 自古以来,就没听过神仙骗凡人的! 「该说的,我说完了,你回吧。」 「嗖!」 我只觉身子阵阵失重,随即猛然睁开眼。 那块白色的玉珏,赫然躺在我胸口上。 突然,我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我回头一看,是桃子! 这妖精穿了一身红色的蕾丝睡袍,如凝脂一般的皮肤若隐若现。 大波浪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苍白的肩头,只是一看,竟有些朦胧之美。 我心中默念一句:无量天尊,罪过,罪过。 此时我已站了起来,抬头就要走,桃子在后面突然喊住我。 「一夜过去了,这么就走了?」 一听这话,我立马站住脚步,回头看着她:「你别睁眼睛就胡说八道!」 桃子冲我抛了个媚眼:「难道不是么?」 在桃子面前,昨晚那些怨鬼都显得有点可爱。 这娘们儿,绝对是狐狸精转世! 「我劝你啊,先别走了。」 我狐疑地看着她:「为什么?」 「你也不看看门外!」 一听这话,我赶紧拉开个门缝,朝着外面看去。 桃子楼层比较高,视线自然宽阔不少,而在昨晚的恶战之下,大门早就躺在地上。 我这一眼,能直接看到马路。 不知何时,门外已经被人站满了,一个个对着月明楼指指点点。 我不用脑子都能猜到,他们在这议论的是什么! 我立马扭头看向桃子:「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这?」 桃子抿嘴一笑:「废话!我这么大的生意,连个眼线都没有?」 「再说了,昨晚赶走那么多客人,这事肯定传开了。」 「你现在出去,又要被说成嫖娼被抓,更何况,你还是从我房间里出去的。」 我狐疑地看向她:「这事你也知道?」 「当然知道,这是我放出去的风。」 一听这话,我直接抬起了拳头,随即又忿忿放下。 「你要不是个病人,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你这是毁我!」 桃子把雪白的大腿抬的老高,侧劈腿冲着我,眉目一垂,下颚微微扬起,一股子媚意透骨而来。 「怎么,你不想嫖我么?」 「滚***!」 我实在忍不住了,直接破口大骂。 第314章 财水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哪知桃子根本不在乎,反而引得她阵阵娇笑:「骂人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我实在懒得搭理她,急促道:「你赶紧给找一条能去后院的路。」 「咱俩好不容易共处一室,就算有路,我也不会告诉你。」 一听这话,我脑子都大了:「你们后院的枯井里有东西,今天必须刨出来!」 「真延误了时辰,你这月明楼就废了!」 桃子虽然挂着病态,但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只要能和你多待几分钟,一个月明楼算个屁?」 「你脑子没病吧?」 她就像一潭死水,天大的力气打进去,连个水花都起不来。 索性,我也懒得和她废话。 转头,我推开后面的窗户,两臂一撑,纵身跳了下去。 「哎,别跳!」 桃子的话刚钻进我耳朵里,我已经落到水里。 准确的说,应该是个排水渠一类的东西。 北方的雨水量不是特别大,排水渠一般不会做的太陡,但是会很深。 三楼跳下去带来的重力,让我几乎彻底沉入水底。 最惨的是,我是个旱鸭子,根本不会游泳! 人的求生欲望一旦被逼出来,会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极大的力量。 连着喝了好几口水,呛的我头昏脑涨,但四肢没忘记扑腾。 几番挣扎,我好不容易从水里露出个头,却觉得脚下传来一股吸力。 月明楼真变态,一个排水渠还有抽水机? 我能明显感觉到,我现在应该是往下面走,再坚持一下,估计一会水位会变浅。 然而,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一道绳子突然缠住了我。 桃子还算有点良心,起码知道找人救我。 我赶紧拉住这个救命的稻草,然而,手腕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却让我察觉丝丝不对。 我用尽全力睁开眼,定睛一瞧。 我手上缠的并不是绳子,而是头发! 在往前一看,距离我不远处有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而我手腕上的头发,正是从这影子中射出来的! 完犊子! 今天算是踢到钢板了! 「咕噜!」 我只觉得水花在我耳边炸开,我整个人像炮弹一样,近乎失控地撞向那团影子。 「呜……」 一阵类似开水的声音从我脚下响起,一个黑衣鬼凭空出现在我面前。 这黑衣鬼的头发奇长,从头顶到膝盖,像个门帘子一样。 水花一荡,这头发张牙舞爪地散开,好似一只生猛的巨型章鱼! 凭着所剩不多的清醒,我抬起一掌,奔着她拍了上去。 纵然麒麟图威力强悍,可水的阻力实实在在摆在这。 这就直接导致我出掌的速度极慢,甚至有点像慢动作电影。 等我这一掌落下,她已经闪出去几米远。 一时间,我叫苦不迭。 我想念咒,可不等张嘴,先喝了一肚子水。 想掐诀,手上的速度完全跟不上。 就在这一转身的时候,我突然在黑色的长袍上看见一个繁体的「发」字! 一瞬间,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是财水婆! 道教有本书,名为《万鬼大篆》。 这是历朝历代的祖师爷,根据自己生平所见,通过图画加文字的方式,把见到的鬼魅邪祟记录下来。 虽说这是一部历代大能撰写的经典,但由于其内容无法考证,故而实际意义并不大。 小时候,我把这书完全是当成连环画看的。 关于财水婆的记录,就在其中! 第315章 麒麟之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死后能化作财水婆的人,生前必是行善积德的好人,关键必须是溺水而亡。 若有过路的异姓人,能把她从水里捞出来,三魂便会得到解脱。 然而,死后不能入土的人,气魄就会滞留在水里。 这七魄会日日夜夜忍受冰冷河水的煎熬,终日不得救赎。 怨气不断增加,财水婆便会躲进人家,靠着生前的功德替人招财,以此换取人间的烟火。 然而,这东西所谓吃香火,实则吃人气。 有遭一日,人气被吸光,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 这应该就桃子暴瘦的结症! 「咕噜!」 就在这时,财水婆又把我往前拖了几下,一股水顺着我鼻腔灌进脑子。 这一口水仿佛压死骆驼最后的稻草,压垮了我最后的神智。 我只觉得身子急速下降,好像要沉入无尽的深渊。 现在不是我想放弃,是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我已认命的时候,阵阵极其强烈的灼烧感把我疼醒。 我侧头一看,我掌心上的麒麟图爆出赤红色的光。 那麒麟在水光的映射下,栩栩如生,仿佛呼之欲出! 此时,我又一次感觉到那股极其怪异的力量。 不是正神之威,也不是邪祟之感,但是特别有压迫性。 一时间,我好像忘了自己身处水中。 「咕噜咕噜……」 周遭的水温明显上升了不少,类似开水的泡不断在我眼前翻涌。 而我眼前的水财神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妙,立马松开我腕上的头发。 转身遁入水中,再也没了踪影。 稍稍愣了片刻,我赶紧往上爬,我在水里连保命的资本都没有,更别提追了。 我使劲扑腾了几下,脑袋猛然浮出水面。 当我钻出来的一瞬间,我猛然发现,这水沟刚刚淹过我膝盖! 我抖了抖脸上的水,抬头一看,桃子正顺着窗户缝里瞧着我。 「跳下去洗洗脸,舒服了?」 我一面从水里拔出腿,一面嘟囔着:「洗脸?我差点淹死!」 「嘁。」桃子一脸地不屑:「不就是在水里泡了几分钟?还差点淹死?」 「几分钟?」 我甩甩手腕上的表,还真是过了几分钟! 刚才的一切,简直是一场梦! 我仰头看着她,把声调提高不少:「你赶紧下来,我发现东西了!」 「哦?」桃子挑着眉,调侃道:「发现谁家姑娘的裤衩了?」 我跟她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愤愤一跺脚,转头从墙角里抄起镐头,大步走向排水渠的尽头。 我现在没时间弄清楚其中缘由,只能先按照白衣人的吩咐,把那块玉珏填进去。 月明楼的后院很荒凉,蚊蝇在杂草中横行,墙角的枯井算是最大的建筑物。 这枯井约摸着有磨盘大小,上窄下宽,井口周围的青苔已经泛黄,而井盖也变得残缺不全。 我伸手一摸,一股灰尘特有的颗粒感在我指尖中传递。 看这样子,这井口至少有几年没打开了,而桃子的病症也就是近半个月的事儿。 从时间上看,完全对不上啊。 我没再犹豫,抡起镐头砰砰地砸着枯井,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根本禁不住铁镐头的砸击。 几下之内,已是砖土横飞,枯井也倒了半壁。 就在这时,桃子的声音从我背后炸响:「敢砸月明楼?我今天先砸了你!」 我回头一看,她不是自己来的,而是纠集了黄经理等人,加起来约摸着有十几个。 我把镐头丢在一旁,信步走到桃子面前。 「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你想看着月明楼被人搞垮么?」 「你什么意思?」 桃子苍白的脸上立马浮现一抹怪异,言语中明显多了警惕。 我抬手指向枯井:「现在摆明了是有人想害你,你确定不管?」 「还是,你想眼睁睁看着月明楼彻底覆灭?」 随着这句话的出现,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桃子,脸上的警惕忽然我变成了愤怒。 「敢搞我?也不怕姑奶奶扬了他骨灰!」 虽然她很愤怒,可这种愤怒中,夹杂着淡淡地不安。 是人就有弱点,哪怕是铁人,也怕水浇生锈。 即便桃子一心求死,可月明楼是她的心头好,也就是软肋。 桃子盯着枯井,睫毛不断颤抖:「你还是不能砸。」 她的回答,绝对出乎我意料,打软肋也不好使? 我实在忍不住了,不自觉抬高些声调:「你这么执拗的意义是什么?」 「想死也不用拉着别人垫背吧?」 桃子扫了我一眼,给我使了个眼神:「你过来。」 第316章 动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好像从来没见过桃子如此正经,不赶唐突,随着她走到无人的拐角。 「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千万不能和别人说。」 好家伙,真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严肃的一面。 桃子又回头看看身后的人,转而把声音压得很低:「那口枯井,是月明楼的气脉所在。」 「几百年下来,阿妈逢年过节要磕头祭拜,更别提砸开了。」 我狐疑地看着她:「阿妈?」 「就是……」桃子面色一顿:「老鸨子。」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桃子没在这事上纠结,直言道:「你说得话,我都信。可这口井对月明楼的意义非凡,你……」 说到这,其实我就明白了。 信仰这种东西,未必人人都有,但谁心里都有几分敬仰和忌惮。 她把这话说出来,我心里的负担立马加重不少。 我现在大张旗鼓的干,万一真出了其他问题,我对桃子没办法交代。 桃子试探着问了我一句:「我大概也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井里埋着东西。」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差不多。」 「几分把握?」 她又一次发问,让我有些语塞。 不过,我再想想白衣人刘海刚家里的老仙,心里顿时踏实了。 「至少九成!」 桃子低头想了想,干脆利落地回应道:「好,那就干!」 实际上,我们都清楚,现在这个情况绝对有赌博的成分。 这时,桃子对着不远处的人群着人挥挥手:「你们都去帮忙。」 人多的确力量大,约摸着十几分钟,枯井已被夷为平地。 桃子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离开,而我这心里更是惴惴不安。 我顺着缝隙看向井里,里面只有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当我收回目光的一瞬间,正好和桃子的目光对视。 那目光里,满是询问和疑惑。 我脑子里浮现出白衣人的话,便又稳住心神,继续指挥道:「接着挖。」 就这样,我和桃子在各自的煎熬中度过了两个小时。 极其漫长的两个小时。 当最后一锹残土被挖开,枯井的内部面貌已全部展现。 我和桃子齐齐探头望去,却发现枯井里空空如也。 桃子虽然还在柔声细语,但脸色已有些阴沉:「那东西,在哪?」 我咽了咽口水,转头仔细翻找着地上的泥土。 我甚至把泥块捏成碎末,可什么都没发现。 我蹲在地上,有些尴尬地看着桃子,想笑笑缓解尴尬,可在这时候笑几声,着实有点欠揍。 先不管其他,我按照白衣人的嘱咐,把玉珏先丢进井里。 互相沉默了片刻,桃子也蹲了下来:「你该不是想说,你判断错了?」 「不会,不会……」 我脸上陪着笑意,脑子里迅速想着对策。 今天要是没个合理的解释,恐怕得横着离开月明楼。 水财神,枯井,排水渠,桃子的病…… 所有的碎片信息在我脑袋里快速闪过。 我不自觉把目光看向排水渠,轻声问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修的?」 桃子狐疑地看着我:「你不是还想砸排水沟吧?」 「你是个道士。」桃子抱着肩膀,悠悠道:「有的事,你比我清楚。」 一听这话,我立马反应过来:「你指的是,风水?」 「还行,挺聪明。」 我吞了吞口水,只觉得压力山大。 如果说商人最大的忌讳是风水,那么他们最后的底线一定是「水」。 水主万利,可容天下。 小个体户一般会在店铺里养一缸鱼,大点的生意会则会挖个水池。 总之,商人和鱼一样,永远离不开水。 「别管你是什么大师,断我们财路肯定不行!」 人群中忽然走出一戴眼镜的男生,直接站在桃子身边,脸上挂着丝丝谄媚。 「桃子姐,风水之事,我也略懂一二,这水沟是万万不能破的。」 「你也懂?」桃子一脸笑意地指着我:「那你看看月明楼的问题在哪?」 这一句话,给这小子噎得的没了下文。 虽然桃子在帮我,可我现在依然觉得压力如山。 一旦这事出了岔头,很容易引起民愤啊! 第317章 埋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到了这份上,没有退路了。 「挖!」 我指着排水渠高喊一声:「出事算我的!」 就这样,好好的排水渠也被刨成废土,我先一步跳了下去,仔细打量起来。 我几乎是以匍匐的姿势在地面观察,巴不得马上出点问题。 整个水渠的构造,除了沙子就是水泥,并无其他。 然而,就在摸索的过程中,我忽然看到一丝怪异。 在砂浆的混合物中,掺杂着大大小小的木棍,最长的能有半尺,小的只有几寸。 在老家的时候,我们住的砖瓦房都是自己盖的。 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要想让房子牢固,要尽量保证砂浆的细腻。 如果里面杂质太多,年头久了轻则墙面透风,重则房屋松动。 能修排水渠的人,肯定是有经验的成手工人,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入行的时候,师傅就教过我一句话:吞天的胆子,针尖的心。 胆大心细,缺一不可,任何不确定的事,都值得考证。 转头,我看着桃子:「给我拿个手镐。」 一顿叮叮当当的敲击之后,几块木棍被我挖了出来。 我吹了吹上面的粉末,对着阳光看了看,这木棍分成三截,稍微有点弯曲。 嗯? 这玩意儿,怎么越看越眼熟? 我猛然想起,上次在刘浩家里,在钟表后面发现了一节手指。 和我手里这木棍长得一模一样! 卧槽! 这个想法的出现,还是狠狠吓了我一跳。 这水渠里,怎么会埋了这东西? 桃子也不顾衣着不便,从上面直接跳了下来:「找到了?」 我有些沉重地点点头:「让人把这里面彻底翻开吧。」 没用多久,小山一样的手指骨被堆在我们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无人再说话。 虽然我对桃子,乃至整个月明楼都有了交代,可我这心里就像是压了个秤砣,怎么都轻松不起来。 这是多少人的骨头,才能凑出这么个小山? 而究竟又是谁,才能有如此毒恶的手段? 半晌儿,我先行开口:「物证都在这,你……」 「你拿个主意吧!」 桃子看着这堆手指骨,面色沉重道:「排水渠就在我窗户下面,别说是外人,月明楼的自己人都进不来。」 「哎?」桃子忽然扭头看向黄经理:「前阵子,你是不是找人修排水渠来着?」 黄经理几个大步走上前,恭敬地点点头:「确实,前阵子排水渠被堵住了,今年夏天的雨水又比较频。」 「不早点处理,我担心出问题。」 桃子立马问道:「这人,你是从哪找的?」 黄经理顿时面露难色:「街边上有蹲活儿的小工,就、就找来了。」 转头,桃子一脸凝重看着我:「唯一能接触排水渠的人,就是那几个工人。」 我猛地一拍大腿:「这不就结了!」 黄经理眉头一皱,转身就要走:「我现在就去找人。」 「别去了。」 我轻声说了一句,让他停下脚步,转头疑惑地打量着我。 我趁机补上一句:「既然他是诚心害你,现在早就跑了,去哪找人?」 桃子的脸色已由黑转红,愤愤道:「真是猪油蒙了心,敢欺负到我头上了!」 「你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我找到!」 老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何况桃子这个月明楼的掌权者,他这一句话足够下面的人跑断腿。 「别扯淡了!」我在一旁赶紧劝道:「茫茫人海,你想去哪找人?」 桃子眉头一皱:「那我还能白白吃个亏?」 黄经理朝我投来感激的目光,我也只是淡然一笑。 「这事,你就交给我吧。」 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究竟如何找到背后的人,我心里也没底儿。 不过,这怎么也比叫人大海捞针要强。 第318章 飞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起码到现在,这事已经有了眉目,我们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被人牵着到处乱走。 沉默片刻,我缓缓开口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桃子偏着头,嘴唇抖了抖,最后只挤出一句:「你自己,可以吗?」 「这玩意又不是打群架,要那么多人干嘛?」 桃子也没再多说什么,带着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 我回头找了块比较大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上去。 屁股刚一挨上,一股子极其冰冷的寒意涌了上来,只是片刻,冰的我双腿发麻。 石头刚从土地挖出来,确实是阴冷潮湿,可绝对不会是这种冰凉。 凭我的经验,这比死人的阴气更加毒辣! 从中午到晚上,天色渐渐向晚,气温也有明显的降低。 树枝在风中乱颤,连成片的积雨云在头顶龟速移动。 一场大雨,似乎成了不可避免的定局。 直到日暮西陲,我忽然感觉寒意彻骨,胳膊上传来明显的凉意。 我歪头一看,竟是雪花洋洋洒洒落下! 虽说现在已经是夏末秋初,可远远达不到凝霜结雪。 先前有窦娥血溅三尺,六月飞雪;今天又一次看到此等异象,我这心里难免打鼓。 雪越下越大,我在后院捡了点枯草木根,搭起来一个火堆,勉强算是能取暖。 桃子的声音忽然从上面传来:「你傻啊!下雪了!」 我没抬头,只是随意摆摆手:「不碍事。」 我很明白,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想要的答案,就藏在这堆骨头里! 「咯吱,咯吱……」 阵阵脚步声从我侧面响起,我回头一看,桃子拿着一件红色烫花的棉斗篷,迈着大步朝我走了过来。 「先穿上!」 桃子瞪着眼睛,不由分说地把斗篷罩在我身上。 淡淡的胭脂香被冷空气无形放大了很多倍,一股暖意从肩头钻进我心里。 我裹了裹斗篷,把自己缩成一团,随即抬手指向那堆骨头。 「我有个的想法。」 桃子和我并排而坐,脸上透出些许的狐疑。 「我想把这些骨头拼在一起。」 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坚定了想法,大步迈了出去。 然而,理想的热血沸腾,终究是扛不住现实的冰冷。 我对于尸体和骨骼,完全是个门外汉。 要说能帮忙的,也只有陈嘉颜。 然而,陈嘉颜和桃子早已是水火不容,现在让她来月明楼,我这心里难免有些不安。 而且,桃子之前出言不逊,确实给陈嘉颜造成不少伤害。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给陈嘉颜打个电话。 在电话里,我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特意强调了一下桃子。 陈嘉颜一直没说话,直到我说完,才悠悠开口。 「你想帮忙,是吧?」 「是。」 「等我。」 说完,陈嘉颜已经挂断了电话。 转头,我看向桃子:「这事想办成,离不开陈嘉颜。」 「你俩,别针尖对麦芒了,行么?」 我都感觉自己带着点哀求,只求她俩太平一点。 桃子挺了挺胸,略带着丝丝自信:「我还不至于和一个山野丫头较劲。」 「你别这么说话!」我忍不住抬高点声调:「人家是来帮你的!」 「她的手术费,不是我出的么?」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桃子这个一句话,噎得我半天说不出话。 「行!」 我重重一点头:「正好,咱就把事说开!等这件事过去,咱们就互不相欠!」 然而,桃子只是淡然一笑,什么都没说。 趁着这个时间,我把所有骨头平摊开,尽可能查出点线索。 陈嘉颜的速度很快,十几分钟以后,已经背着硕大的背包出现在我面前。 第319章 拼图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雪花洋洋洒洒落在陈嘉颜的身上,睫毛上结了一层淡淡的冰霜,脸颊在冷空气下微微泛红。 我随眼一扫,掸掉她肩上的水渍。 这时,我才发现她身上的羽绒服上遍布着几个大小不一的补丁。 再往下一看,她这羽绒服样式实在古旧。 我母亲在世的时候,穿过一件和她很像的衣服。 陈嘉颜半低着头,缩了缩肩膀,小声道:「你穿的是什么啊?」 桃子身上披着红色金丝绒的斗篷,抱着肩膀,上下打量着陈嘉颜。 「衣服是我给的,妹妹要是喜欢,我也送你一件。」 陈嘉颜扭头愤愤地瞪了桃子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我顺手把肩膀上的衣服拽了下来,随手丢给桃子。 桃子一把将衣服抓在怀里,脸上挂在颇为玩味的笑意。 「这衣服真可怜。」 她把斗篷里在手里抖的哗哗作响。 「没衣服的时候,指望着它全暖,自己的衣服来了,就这么被人丢了。」 我回头扫了她一眼,没再出声。 转头,我指着地上的骨头:「咱俩现在得把这玩意拼起来。」 陈嘉颜歪头看看我,随即把拉锁拉开:「你进来,这衣服大,能包住咱俩。」 我犹豫了一下,摆摆手:「没事,不冷。」 陈嘉颜眼神一顿,又裹紧衣服,转头直奔地上的骨头。 她手上的动作很快,两眼紧盯着地面,捡起大小不一的骨头,像是玩一种特殊的拼图。 几十分钟过来,陈嘉颜拍拍手上的雪,垂头迎风而立。 「拼出来了。」 「是两个人,一大一小。」 我回头一看,地上已经多了两幅骨架。 「一大一小。」我喃喃重复着陈嘉颜的话:「还有一个小孩?」 陈嘉颜笃定地点点头:「从骨龄上看,不超过两岁。」 「而且,这俩人骨头都发呈青黑色,应该是死于某种剧毒。」 我看着漫天飞雪,我忽然明白了。 这也是一场不能闭眼的冤情。 转头,我冲着身后一抱拳:「两位,如果你们还在附近,就出来说句话。」 然而,周围除了风大了一些,并没有什么异常。 「嘶。」 手掌上毫无征兆地传来灼烧感,我低头一看,麒麟图又一次亮了起来。 我低头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 我身上有这能辟邪的宝物,寻常的亡魂根本不敢靠近我。 「你看。」 陈嘉颜突然指着我身后,口中发出一声惊呼。 我回头一看,雪地上竟出现两双脚印。 这脚印一大一小,有点像羊蹄子的印记! 鬼的脚后跟不敢沾地,只能用前脚掌走路,所以才会有这种形状! 而脚步的方向,正是月明楼里面! 「跟上!」 我和脚印拉开些许距离,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从后门进去,是月明楼的走廊,这脚印进到走廊里,并没有消失,而是化成了滴滴水迹。 这水迹一直延伸到关公像面前,再也没挪动过。 神像塌了以后,需要请大德之人将神像残骸搁置于庙堂之上,万万不能用笤帚之物打扫。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只是嘱咐黄经理,让他找一条红绸子,把这些东西先围起来。 等风平浪静之后,我再找人来解决。 这亡魂的举动立马让我联想起昨晚,那些鬼进门对着关公就拜。 显然,这个关公像是有问题的。 我忽然有个更大胆的想法,要不,我把这神像刨了吧? 兴许旁人不能理解,可这是我最高的信仰,也是最后的底线。 迈出这一步,对我来说简直比踩钉子板都难受。 忖量良久,我还是决定大胆一次。 神仙也好,道士也罢,存在在这个世界的意义,一定是为了这个世界变的更好。 既然如此,身死道陨皆可置之度外,更何况一堆泥土? 我三两下扯来红绸子,把所有泥土翻了出来。 果然,在一坨泥团中,好像包裹着一个球形物体。 我拿出来一看,顿时觉得后背凉风嗖嗖的冒。 我手里拿着的,竟是一个拳头大的骷髅! 胆子真够大的,敢在关公像里做手脚! 第320章 救救他们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在我的不断翻腾下,另一个人头也被翻了出来。 一大一小,两个人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漏在空气中。 桃子眼睛瞪的溜圆,扭头看着黄经理,言语中已满是怒气。 「老黄!怎么回事?」 这一嗓子吓得老黄一哆嗦,皱着一张脸:「我真不知道啊。」 黄经理对我不错,这事没必要波及他。 「哎哎哎。」 我先一步打断桃子的怒气:「这事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难为他也没有意义,等我再想个办法吧。」 就在这时,我回头一瞥,地上的水渍并没有消失。 按理说,这两个亡魂心愿已了,就算不上路,也不该留在这。 我猜,她们应该是还有话要说。 我赶紧对桃子摆摆手:「给我准备点黄表纸,再给我找个空屋子。」 黄经理把我带到闲置的包房里,撒腿就往楼上跑,根本不敢多停留。 黄表纸在地上渐渐化成灰烬,我像是洗脸一样,把黑灰涂了满脸。 而后我又在我身后立了一块穿衣镜,脸冲镜子,背地大门。 烧纸灰能最大限度压制我身上的阳气,而镜子属阴,能增加两个亡魂的阴气。 我需要创造出一个能和它们平行交流的平台。 做完这一切,我从兜里掏出平日收卦金的瓷碗。 「叮!」 瓷碗在我指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阵阵凉风顺着我后背往我身上的钻。 「出来吧,我伤不到你。」 说完,我睁眼看着镜子里的倒影。 我刚下山的时候,对这种亡魂有着极其强烈的恐惧。 而如今,大大小小的邪祟我见了不少,加上身上有麒麟图护身,心中并无紧张。 可当我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实打实吓了一跳。 我这张黑如煤炭的脸,比鬼都特么吓人! 「咯吱」 包房的门开出一个小缝,一个身形高大的妇女怀里抱着孩子,缓缓飘到我身后。 这女人长了一张马脸,颧骨隆成两个山包,脸上的铁黑色堪比包公。 最诡异的是,她这身高至少有两米,寻常妇女很难有这种身材。 我平静地看着镜子里的鬼:「刚才,你是想让我找到你们身体丢失的部分?」 这女人听完立马就跪,重重磕了个头:「能让我们的娘俩有个囫囵个的身子,我给道长磕头了!」 「死了多久了?」 「三年有余!」 我没出声,而是从包里掏出几张空白的符纸。 「姓氏名谁?」 「鲁海燕。」 我提笔写下名字,刚准备再问,那鲁海燕又一次开口。 「在送我们离开之前,能不能求道长满足个愿望?」 嗯? 我不禁重新打量这个女鬼,心想:懂得还挺多。 我要写的这东西,叫城隍录。 这东西是道家做超度法事必不可少的东西。 各地都有城隍,这人无论是出生还是死亡,都得到城隍爷门前报道。 死了年头太多的鬼,已经找不到去地府的路。 只能写下一张录,最后扣上三清法印,权当是通行凭证。 鲁海燕作为一个女鬼,居然能认识这东西,着实有点稀奇。 我缓缓把笔放下,轻声道:「只要不过分,我都能满足。」 「把我们的尸骨送回家!」鲁海燕生怕不答应似的,连忙补了一句:「我肯定不会让你白忙活!」 只是简单的犹豫了一下,我便点头答应了。 魂归故里,落叶归根,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 反正我身上的钱也够用,路费的事自不必担心。 「你家在哪?」 「肚脐村,进村子往左面拐,门口有石墩子的就是我家!」 这地名挺怪,我努力搜寻脑子里记忆,可根本没什么印象。 鲁海燕连比划带说,我才算听明白。 她家这地方离漠南大概有300公里,距离不算太远。 可肚脐村是个偏村,村里人过的都是自给自足的日子,基本不和外人打交道。 想进去,确实要费上一番波折。 第321章 血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把地址暗自记在心里,转头问道:“这场雪,也是因为你下的吧?” 鲁海燕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表情,我甚至不能分辨她是哭还是笑。 “我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正气,但又不敢靠近你,只能用这种办法引起你的注意。” ...... 这期间她饱受着蛊虫的折磨,从一开始的被蚊虫叮咬的瘙痒变到被万虫噬咬的疼痛。 不过这个妙仁堂,萧任海也是听过,华夏赫赫有名的中医馆,里面的医生都有着妙手回春的本事和手法,颇为人们赞扬,全国有十几家分店,几乎每一家分店都是每天几乎客满的存在,算得上是一医难求。 据说是白玲珑先看上麻盖,然后倒追来着,吴巍是真没有想到的。说到底这白玲珑也得叫自己一句老祖,自己可是鼠爷的干孙子,只不过自己并不计较那么多罢了。 那几人见状忍不住又犹豫了起来,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慢吞吞的开口说道。 他见千凝儿一直不停的骚扰别人,而且对方看起来也很困扰,所以他出声打断了千凝儿的各种请求。 他也完全实现了蜕变,从一个穷屌丝,开始买车买房,娶妻生子,过上了像模像样的幸福生活。 没想到这日记本藏的这么深,若不是这一次阴差阳错让那日记本掉出来,自己这一趟恐怕也不一定能找到这东西。 已是深夜,人们本来就该休息的时间,但因着今晚的事,骆家旁系一族可以说得上是乱成一锅。 苏云兮在整个搬迁的过程当中没有任何帮助。一直等到搬迁完了之后,她才从朦朦胧胧的状态醒过来。 似是为自己这想法感到好笑,他嘴角轻扬,露出了难以察觉的微笑。 “今天厂里很多人都在讨论你的事情,知道了吗?”他突然开口问道。 秦向海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身旁的颜幼仪,等着对方来回答这个问题。 如今这边关何等凶险,就怕谢长宁非但对付不了戎狄军队,自己再有个三长两短。谢今朝想过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亲自来,都没想着让他上。 他目光在沈燃和赵元琅之间转来转去,最后,感觉周围一切都变得很不真实,似乎是在历一场怎么也醒不过来的大梦。 因为朝廷哪怕就算是为了颜面,也不会允许一个封疆大吏,就这么死在众人的眼前。 而在这时,叶天口中念念有词的同时,手扬起,又是接连三针扎落。 从戴景伦被按着的角度,看不到发声位置的副驾驶所坐何人,这声音确实极为熟悉,戴景伦冷静地在脑海里进行分析。 而在这时,冷玉拿出手机,就要找搬家公司的电话,来帮叶天把这口大药鼎运去北海。 所以这样的人,林升实在是没有办法,将他和一个贪官联系在一起。 去帝都最大的百货中心给阮思乐买了好几套比基尼后,两人来到绿意度假村。 原本,苏辰是可以娶一个老婆,带她去最美的地方旅行,会有孩子,叫他爸爸,说不定还不止一个。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秦羽和其他的同学才按时再次进行军训的,陈吴平时的训练也不是白训的吗,一个晚上就已经恢复如初了。 “三位鬼司息怒,这位姑娘并不是我们莊族之人,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不懂的规矩,希望鬼司不要责怪她。”眼见鬼司就要发作,大土司赶紧开口道。 第322章 波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嘉颜抿着嘴,脸色又一次涨红:「我说过,桃子能干的事,我也能干!」 「哎。」我轻叹一声,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你就是你,何必跟她比?」 「我不是为你。」 陈嘉颜很果断,没有丝毫犹豫:「我要你亲眼看见,乡野丫头不比谁矮!」 之前,我只是因为桃子的话伤到了她。 到了现在,我突然理解了陈嘉颜。 那番话对她而言,是一根刺,一根足以扎一辈子的刺。 「那你回去准备东西吧,明天早上在这集合。」 陈嘉颜甚至来不及告别,急吼吼地跑了出去。 她走了以后,纪沧海凑在我身边,低声问道:「你让我安的摄像头,已经布置完了。」 「但是吧,我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顿了顿,纪沧海把声音又压低一些:「会不会是打草惊蛇了?」 「这种事就是马拉松,拼的是耐力,她早晚会露出马脚。」 「好。」 次日,茶馆刚刚开门,陈嘉颜已经扛着硕大的背包出现在门口。 一看这架势,我赶紧从二楼走了下来。 陈嘉颜的目光一直随着我而移动,直到我挺到她面前。 「你,几点来的?」 「四点左右吧?」 我看看时间:「你就这么在外面站了两个小时?」 「嗯!」 我前后纠结了一下:「我劝你,别用力过猛。」 「什么意思?」 对于她,我也没什么好忌讳的,直言道:「我知道你迫切的想要干成一点事儿。」 「你越急,越容易出岔子,欲速则不达。」 陈嘉颜瘪瘪嘴,小声道:「你变了。」 「哪里变了?」 她抬头看看二楼,往前面挪了挪:「你说话越来越像牙叔了。」 我瘪嘴笑了笑,心想:我要是有他那么深的道行,我做梦都得笑醒。 转头,我看着纪沧海:「你替我跟牙叔打个招呼吧。」 纪沧海眉头一皱,随即轻叹口气:「注意安全吧。」 从茶馆出来,我和陈嘉颜带着两个骨灰盒,先把一大一小的尸骸装了起来。 当我们要出发的时候,忽然发现第一个难题。 肚脐村处于深山脚下,出入的村民又不多,最后一趟班车已经在三年前取消了。 无奈之下,我俩只能选择迂回战术。 先到漠东,再转赖河县,从客车坐到三轮车,甚至还走了一段水路。 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抵***河县内。 这一路上,我尽量替陈嘉颜分担一些负担,可她现在活像个倔驴,宁愿自己走一步,歇三步,也不愿意让我帮忙。 等到了赖河县内,陈嘉颜单薄的身子已经佝偻下来,呼吸声比走路声都大。 特别是吃饭的时候,她拿筷子的手都在抖。 我当下立马做出决定:修整一天,明日再出发。 第二天,我把东西收拾好,随即敲开陈嘉颜的房门。 一见我,她挤出一个很僵硬的笑容:「马上好。」 然而,就在她扛起来的背包的一瞬间,整个人横着栽了过去。 硕大的背包愣是把她压得起不来。 我把她扶起来的一瞬间才发现,她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 情况非但的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糟糕。 我扔下背包,背起陈嘉颜,找了家医院就钻了进去。 医生的诊断结果可谓是喜忧参半。 她这副虚弱,完全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的,直接加剧了贫血症。 再加上连着两天的奔波,她这单薄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不对啊。 陈嘉颜的工资不算太多,可养活自己是绰绰有余,怎么能虚弱到的这个地步? 第323章 进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在我几番追问下,陈嘉颜缓缓掏出一张银行卡。 「你给我租房的钱,我都攒出来了。」 一听这话,我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子。 如果不是我说房子是租的,她也不至于从牙缝里省钱。 打着吊瓶的陈嘉颜,吃力地把银行卡塞进我手里:「你说,乡下人想翻身,是不是真的很难?」 「为什么连这副身体都在为难我?」 我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说出实话:「老天爷想让你成事,肯定得让你遭一通罪。」 「好好休息吧。」 而这件事的真相是,底层人拿命换来的东西,上层人勾勾手指就能触碰。 这不是阴暗,而是必须承认,又不能讲出口的事实。 陈嘉颜把头扭到一旁,喃喃道:「富人拿钱卖命,穷人拿命换钱。」 「哎,我连换钱的资本都没有了。」 打了几个吊瓶,她也恢复了不少。 出院的时候,我把账单放在她面前:「你看,你省吃俭用的钱,全都变成医药费了。」 「钱没留住,还白遭罪了。」 陈嘉颜一脸心疼地看着账单:「哎呀,怎么这么多啊?」 我忍不住哈哈一笑:「没动你的钱。」 「你的也不行啊!」 看着繁杂的马路,我渐渐收起了嬉笑:「我建议你重新考虑一下。」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去?」 「去!」陈嘉颜几乎没有犹豫,把嗓门提高不少:「这点事儿算个屁?」 「我要是不去,这辈子都叫人瞧不起!」 我默默叹息一声:桃子可真是造孽啊! 客车站内。 一个星期只通往一次肚脐村的客车缓缓驶来。 这车破的出奇,地面上的铁皮早已锈迹斑斑,坐在车里能明显感觉到车子压过的每一个碎石子。 车速稍微快一点,整个车厢里都是风声的啸叫。 起初,车上只有我们俩人,我把背包放在怀里,便闭目养神。 然而,随着客车不断停下,车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客车驶出城内的时候,车厢里已座无虚席。 陈嘉颜扯了扯我袖子:「不是说肚脐村与世隔绝吗?」 「人也太多了吧?」 「兴许……」我也有点起疑,但又没什么证据:「兴许大家都在赶这一班车呗。」 客车随着极其刺耳的噪音,带起一溜黄烟,在崎岖的乡路上行驶。 一股腥味忽然钻进我鼻孔,我仔细嗅了嗅,有点像鱼腥味。 「哎。」我凑在陈嘉颜耳边:「你闻到怪味了吗?」 陈嘉颜皱着眉,低声道:「你看他们手里。」 我偏头一看,发现他们手里各个拎着一个黑塑料袋,偶尔还有几滴水落下。 估计,这就是腥味的来源。 难不成,肚脐村有什么奇怪的风俗?非要在今天统一吃鱼? 这肚脐村,还真是奇怪。 我没再多问,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约摸着颠簸了三个小时,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停车的一瞬间,我这五脏六腑都松了口气。 再颠下去,我都能把胃吐出来。 等乘客都下去了,我和陈嘉颜才从后门溜了下去。 我抬头一看,不远处戳着一块硕大的石碑,上书三个大字:肚脐村。 大概是因为多年的风吹雨淋,石碑上已经斑驳不堪,朱红色的大字也褪色泛白。 陈嘉颜刚要往村里进,被我一把拽了回来,随即对着身后的树林呶呶嘴。 上了个土坡,我俩钻进树林里。 我立马把背包放下,把身上的衣物脱了下来:「我没想到车上这么多人,多亏我留了一手。」 陈嘉颜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你干嘛呢?」 「你也别愣着,赶紧换衣服!」 说着,我从包里翻出两顶棒球帽,丢给陈嘉颜:「车上的人都是这的村民。」 「一会咱们下车,保不齐被人认出来。」 我把帽子扣上的一瞬间,陈嘉颜有些惊讶地念叨着:「旅行社?」 「你从哪弄的帽子?」 「二手市场。」 我指着帽子上旅行社的标志:「这玩意是护身符。」 「进了村,就说咱俩从旅行团走散了,误打误撞闯进来的。」 陈嘉颜点点头,追问道:「那咱俩的关系?」 「夫妻?」 她脸色微微一红,抿嘴一笑:「谁跟你是夫妻?」 第324章 村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返身弯腰捡起地上的背包,和陈嘉颜并肩进了村。 肚脐村可谓是地如其名,整个村完全就是圆环,一圈套着一圈。 路旁的房子,几乎都是泥巴混着稻草的土坯房,大多数房前围着几块木栅栏,权当是围墙了。 看来,这村子确实有点落后。 我俩正四下打量着,从胡同里突然窜出个黑脸汉子。 这人带着草帽,面色黝黑发亮,脸上的皱纹如刀砍斧剁,肩上还扛着锄头。 我看看锄头上新鲜的泥土,基本能确定这人的身份。 「你们找谁?」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这人语气不是特别和善。 我赶紧把背包放下,脸上陪着笑脸:「我俩跟着旅行团走散了,这荒郊野岭的,想在这借宿一宿,明天就走。」 说着,我从包里掏出一盒烟,不动声色地塞进他手里。 「行个方便,大哥。」 他用粗壮的手指摩挲几下,咧嘴一笑:「城里人,出手就是阔。」 「去见见村长吧,他要是同意,你就留下。」 说完,他把锄头随手戳在墙角,转头在前方带路。 陈嘉颜用口型问了我一句:「安全吗?」 我只是点点头:「没问题。」 我权当是给她吃了个定心丸,只有我自己清楚,已经到这了,龙潭虎穴也得往里走了! 由于肚脐村比较怪异的地势,我们基本是在不停的拐弯。 这感觉,有点像走一个无限循环的转盘道。 这种隐隐的眩晕感,让我不由地绷紧脑子里的弦儿。 走出去一段路,我就用前脚掌用力在地上踢出个坑,以防回来找不到路。 好在村里的路都是黄土所铺,踢着也算省事。 路上偶尔能见到几个村民,纷纷朝我们投来异样的眼神。 我已经不知绕了多少圈,带着草帽的汉子忽然停在一栋砖瓦房面前。 这应该是村里唯一一栋像样的房子了。 草帽汉子对着我呶呶嘴,先一步垮了进去。 推开院门,院子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叟,悠哉悠哉地躺在竹椅上晒着太阳。 见我们进来,老头只是把眼睛挑起一条缝:「是大五啊?」 「哎?」 老头转头看向我的时候,眼睛明显睁大了许多:「这是?」 大五冲着我摆摆手:「这是刘村长。」 说完,他又对冲着村长点点头:「两个外乡人,想在这住一宿。」 「您看……」 刘村长上下打量着我:「小伙子从哪来啊?」 我赶紧扯出一口外地话:「俺是打山海关外边来哩!」 以前在外面摆摊的时候,天南地北的口音没少听。 我把地方说得越远,对于我就越安全。 「哎呦,是关外的朋友!」 村长赶紧穿上布鞋,对着大五吩咐道:「来了都是朋友,赶紧给安排个好住处。」 大五摘下草帽当做扇子,朝脸上扇着风:「我家有个空房子,要不,先凑合一下?」 「你看着安排!」 「好嘞!」 说完,大五转头看着我,脸上不似刚才那般敌意,甚至有了笑意。 「跟我走吧,小兄弟。」 在见过村长之后,他陡然变化的态度,让我不由地生疑。 回去的路上,我试探着问了一句:「大哥,外乡人来了,一定要见村长吗?」 「当然!」 大五摇着草帽,慢悠悠地走在我身边:「要是叫村长发现了私藏外人,全家都得被撵出去!」 好家伙,够狠啊。 不过,这也更加印证我的猜测,这村子的可疑之处实在太多了。 当天,我选择按兵不动,等到明天再说。 晚上的时候,大五准备了一桌子菜,这饭菜不算是山珍海味,但都是山中之物,也算是不常见的东西。 然而,吃饭的时候,我并没有让陈嘉颜出来。 虽说我算不上老江湖,可这点走江湖的基本常识,我还是比较熟稔。 几人结伴而行,到了陌生地方,一定要有一个人不吃饭,不喝水。 一旦有歹人在饭菜里的下毒,最起码能有一个清醒的。 第325章 熟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饭桌上,大五有些局促地搓搓手:「快尝尝,都是刚出锅的。」 「哎呦。」我故作惊讶地抽抽鼻子:「这是嫂子的手艺吧?」 大五面色一怔,可还是保持笑容:「农村光棍汉,哪来的婆娘?」 一听这话,我赶紧竖起大拇指:「大哥手艺好!」 吃饭的时候,我从兜里摸出个手绢,这手绢是双层缝制,上面一端有开口。 我看似把饭菜放在嘴里,实则被我压在舌根下。 佯装咀嚼几下,装作擦嘴,再把食物吐进去。 这村子本来就疑点重重,我哪敢吃他们的东西? 可我如果不吃,一定会引起对方警惕。 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大五嘴里含着菜,菜汁顺着下颚滴滴落下,冲我憨笑着:「城里人就是讲究!」 我也只是笑笑,没多说话。 这顿饭吃的很快,我借着旅途疲惫之口,匆匆回了房间。 当我踏出门口的瞬间,忽然发现鞋架下面有几双女鞋。 这鞋样式不算老,应该就是近几年的产物。 大五不是说,他家没有女人么? 我把这些疑点暗自记在心底,转头出了门。 大五给我们安排的房间是个厢房,长方形的火炕贯穿全屋,角落里还堆着几床厚厚的床褥。 进了屋,我把门闩插好,低声问道:「没什么事吧?」 陈嘉颜冲我招招手,凑在我肩膀上,耳语道:「好像有人在盯着咱俩。」 「嗯?」我警惕地问了一句:「在哪?」 我顺着陈嘉颜的手指看向窗帘:「是窗户外面?」 「嗯。」 我犹豫了一下,把手搭在窗帘边缘上的瞬间,又缓缓放下。 不是想盯着我吗? 那我就让你看个够! 我巴不得你们搞点事情出来,也省得我费劲了。 转头,我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漆黑的竹筒,轻轻放在角落:「上厕所,用这个。」 陈嘉颜眼睛瞪得溜圆:「你有毛病吧?」 「我、我在屋里上厕所?」 我一屁股坐在她身边:「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从来都不是穷讲究。」 老一辈的江湖人,身上必备的东西有三样,其中就有夜壶一个。 人生地不熟,晚上起夜一般都是独身而行,万一有人下谋财害命,同伴无法察觉。 所以才会有了随身带夜壶的传统。 这都是老辈人用鲜血总结出来的经验,不可不信! 好不容易让陈嘉颜接受了在屋里上厕所这件事,我又硬着头皮和陈嘉颜睡在一个炕上。 陈嘉颜倒是挺淡定,只是在中间用被子拉了一道线,两侧各睡一头。 我看看时间,随手关了灯,随即把手机掏了出来,轻轻点开录音。 震天的呼噜声立马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借着微弱的手机光,我能看清陈嘉颜满脸的惊讶。 我用力伸了个懒腰:「临出门的时候,我把纪沧海的呼噜声录下来了。」 她用被子挡着嘴,瓮声瓮气地问道:「你像个变戏法的。」 我呵呵一笑:「赶紧睡吧,没准今晚不太平。」 包括呼噜声在内,我做一切都是为了放松村里人的警惕。 我就是想看看,在我睡着以后,他们究竟会干什么。 夜晚的村子十分安静,连叶子划过窗台的声音都特别清楚。 陈嘉颜已安然入睡,我在纪沧海的呼噜声中半睡半醒。 到了后半夜,院子里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听这脚步,应该不是一个人。 我立马睁开眼睛,恨不得把耳朵上插根天线,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睡了吗?」 「睡了,里面跟死猪似的。」 …… 窗外是一男一女的声音,那死猪说的自然是我。 「等过了这几天,再把他俩的……」 他俩的声音越来越远,这句话我根本没听清,便已传来院门的响动。 我现在特别想知道,过几天,他们会干出什么事。 第326章 祭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看看陈嘉颜酣睡的脸庞,并没有把她叫醒,而是小心翼翼地下了地。 「干嘛去?」 我一回头,陈嘉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你没睡?」 陈嘉颜利落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我是为了帮你的,又不是出来度假的。」 「别想丢下我!」 我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走吧。」 我为了方便,选择了轻装上阵,而她又背上了硕大的背包。 出了门,我带着她直接跳上房顶,四下打量着。 不远处,两个人影正急匆匆地往前赶,借着月光,我能勉强看清这人的背影。 应该是大五。 他俩的脚步很快,加上我俩刚才耽搁了点时间。 几分钟之内,我们之间已经拉开了很大距离。 晚上特别安静,脚步声稍微大点都会被发现,我根本不敢加速追。 而唯一安全的办法就是迂回,可这只会更耽误时间。 陈嘉颜似乎看出来我的想法,轻轻扯了我一下,随即从背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木块。 我接过来一瞧,这木块凹凸不平,有点像乐高玩具。 「这是?」 陈嘉颜先一步坐在房顶上,把方块的绑带挂在鞋上。 「这里。」陈嘉颜指着方块中间:「你摁一下,会触动里面的开关。」 「你看我。」 说着,陈嘉颜已金鸡独立的姿势站了起来,用手扣了下鞋底。 「嗖!」 陈嘉颜立马跳了出去,而她跳跃的高度,甚至超过了杨树树梢! 卧槽?发射器?这么牛逼吗? 虽然我没见过这玩意,但是不难猜出来,这应该是鲁班术的一种。 我赶紧学着她的动作,扣动鞋底的开关。 这时我才发现,其实这东西没有那么玄幻,里面的机关并不能让人无翼而飞。 只有在脚掌发力的时候,机关会通过特有方式,把反弹的力量加大,从而一跃三尺。 最让我吃惊的是,我从房顶跳了下来,脚下居然没有声音! 这还真是个宝贝! 有了这东西的帮忙,我们脚下的速度自然快了不少。 陈嘉颜这种功夫小白,也能轻轻松松跳过院子的围墙。 我俩在狭小的胡同里飞速穿梭,直到离大五越老越近,我俩才刹住脚步。 于此同时,远处的橘红色的火光也闯进我视线。 凭借经验,不难判断出这是的火光。 粗略估计一下,我们距离火光的距离不低于几百米。 大晚上在这燃起这么一团火,到底想干什么? 大五和另一个人一直跑到河边,他俩才算停下来。 河边,一张极其高大的面具,被篝火映的通红。 粗略看去,这面具约摸着十几米,整体呈赤红色,雕的是一张又长又瘦的男人脸。 这雕像看着十分不协调,额头如山包一样隆起,下巴弯的像个镰刀,一根长而直的鼻子,由上至下,贯穿整张脸。 单是这一张脸,看起来就让人浑身能不舒服。 我暗自忖量起来,难不成,这是某一位神抵? 并非每一个神像都是慈眉善目,在某些宗教里,不乏一些瞠目呲牙之神。 更有甚者,其相貌比恶鬼更狰狞几分。 眼下,不太好判断。 陈嘉颜拽拽我袖口:「你看。」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这群人在神像前面挖出个大坑。 黑色塑料袋里的东西被倒进坑里,这些袋子应该就是我白天看见的。 距离有点远,我看不清里面东西。 不过,月光一反射下来,那坑里闪出阵阵银光。 这银光特别熟悉,我之前一定见过。 是鱼! 之前,我在市场上见过鱼贩子,阳光照在鱼鳞上,反出来的就是这种淡光! 第327章 红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村民已经俯身开拜,嘴里念念有词。 「这是,祭神?」 陈嘉颜似乎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被我直接否定。 祭祀最常见的是‘太牢",也就是牛、羊、猪三畜。 沾鱼腥味的东西,从来不会登上祭神台。 我抬手指着大坑:「就算是祭神,这也不是什么正神!」 村民们念叨了一会儿,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块红布,恭敬地放在面具前。 随着红布被打开,这些人以五体投地的方式重重叩首。 显然,红布里的东西,才是祭祀的关键。 「啧。」 我习惯性地嘬嘬牙花子,微微泛愁意。 夜晚的风有点冷,陈嘉颜缩了缩脖子:「你想要红布?」 「嗯?」 我略带不解地看着她。 「别吃惊。」陈嘉颜瘪瘪嘴,笑道:「认识这么久了,连点默契都不能有?」 我也笑了起来:「知道又能怎么样?」 「几十人围在着,咱俩总不能大摇大摆地冲进去吧?」 「等着。」 说完,陈嘉颜回头拉开背包,拿出一个宽厚的木条。 之前我还纳闷,她这背包为啥这么沉。 现在一看,全明白了。 「咔咔咔……」 随着阵阵机关的响动,这木条变成了一个类似弩箭之类的东西。 只不过,较比普通的弩,下面多了一个三角支架。 我伸手摸了摸,不禁问道:「这又是什么宝贝啊?」 「神机鸟。」 「鸟?」 陈嘉颜指着弩口:「这里发射的不是箭,而是牛筋混着蚕丝做成的线。」 「这线保留了韧性,而且特别轻,只要撞到东西,立马缠死。」 说完,陈嘉颜透过弩上的望山,瞄准对面的人群,喃喃道。 「咱们离他们有几百米,在发射范围内,现在天色比较暗,没人会察觉。」 这事,我听明白了。 可我根本没见过这种东西,心中难免有点担心。 「没问题吧?」 陈嘉颜眼中也闪过一丝犹豫:「我也是第一次弄,应该,可以吧?」 我前后一琢磨:「干!」 与此同时,我忽然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我开始习惯铤而走险。 从长远角度看,这绝对不是好事。 「你往后退点。」 她轻声打断了我的自省,我赶紧把身子往下缩了一点。 陈嘉颜闭起单眼,手上不断调整着角度,我从侧面能看见她后背剧烈的起伏。 一呼一吸,全是紧张。 「哇!」 弩头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啸,随即一声乌鸦叫响彻天际。 我甚至都没看到到底是什么东西飞出去了! 「中了!」 陈嘉颜轻声说了一句,言语中难掩兴奋。 「嗖!」 弩机下面的三脚架猛地往下一沉,瓦片立马四分五裂。 后坐力猛然传来,陈嘉颜几乎被硬生生弹了出去,半个身子已悬在半空中。 我把整个身子扑了上去,堪堪抓住她手,而弩机的后坐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我靠着一个肩膀根本顶不住。 我一面扛着弩机的力量,胳膊上不敢松劲儿:「使劲!」 陈嘉颜瘪着嘴,脸色涨得通红,嘴里闷吭一声,顺势爬了上来。 别说是她,我坐在房顶上也是我直喘粗气。 她身子骨再单薄,也是个百十来斤的大活人,我又不是纪沧海,拽起来自然费劲许多。 陈嘉颜爬到弩机上,三两下拽下一块红布。 「刚才就是里面的机关运转,才带来这么大的后坐力!」 我看看手头的红布,再看看远处的人群。 刚才虔诚朝拜的人群现在像是没头苍蝇,一个个原地转着圈。 再看看红布上那根近乎透明的线,我什么都明白了。 这线特别细,如果不是把它放在我眼前,我根本看不清。 刚才,弩机发射的速度特别快,这群人只会发现红布丢了,并不会找到蛛丝马迹。 鲁班术,真绝了! 「谁在房上啊?」 还没等我庆幸,房檐处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矮身想跑,一抬头却和一个男人四目相对。 做贼被抓,这种恐惧不亚于直面恶鬼。 至少有那么几秒钟,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 「跑!」 我一手扛起陈嘉颜的弩机,一手拽着陈嘉颜,纵身一跃跳出房顶。 第328章 迷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天知道屋里为什么会有人,这一下着实给我惊得不轻。 在鞋底机关的加持下,我俩仿若入海蛟龙,在崎岖复杂的房顶上反复横跳。 陈嘉颜一面跳着,气喘吁吁地问了一句:「咱们去哪啊?」 「回大五家!咱俩已经被发现了!」 我身子一轻,越过最后一道围墙,安稳落了地:「现在必须拿出不在场的证据!」 然而,随着我俩速度不断加快,却发现一个特别要命的事。 我俩迷路了。 这村子完全是个蜗牛壳,一圈圈绕的人头晕眼花。 现在我们看着眼前这片陌生的建筑,心里难免有些不安。 虽说我俩现在可以一走了之,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鲁海燕还在等我。 「怎么办?」 如此情况下,陈嘉颜也没了主意。 我四下看看,随手从路边捡来半根树枝,径直插在松软的沙地里。 「你干嘛呢?」 我没吭声,两眼死盯着树枝。 半晌儿,我猛然站起来,指着前方:「往这跑!」 「你找到他家了?」 「找到水了。」 「水?」 不等她再问,我已经拽着她跑了出去。 我看得没错,村子里的水源就在! 我把陈嘉颜的背包扛在身上,连同刚才抢来的红布也塞了进去,又随手解下腰带。 「我现在往里跳,你站在岸边上喊人。」 「喊人?」 「对!让人过来救我!」 说完,我反身一脑袋扎进河里。 入水的一瞬间,我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的颤栗。 冷,真特么冷! 虽然我不会水,但憋气还是没问题的。 我含足一口气,又把背包压在胸口上,一股坠压力直接把送到水底。 在水底,我勉强能睁开眼,用腰带把背包拴在水下的植物根茎上。 「咕噜!」 我一狠心,故意把氧气吐出来一些,脑子里登时嗡嗡作响。 现在就看老天爷给不给活路了! 人在水里的氧气特别宝贵,即便我尽量保持身子不动,可氧气消耗丝毫不减。 直到我两耳发鸣,我才意识到,这次可能玩大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几道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 我悠悠睁开眼,入眼的是无数张陌生的脸。 「呼!」 我长呼一口气,心里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刚想坐起来,人群闪开一条路,刘村长在几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哎呦,这是咋啦?」 转头,刘村长扯脖子喊了起来:「都别瞅了,该喂鸡的喂鸡,该捡粪的捡粪!」 人群渐渐散去,我在他们脸上看到各异的表情。 大五搬来竹椅,放在刘村长屁股后面。 呛水带来的头痛让我不住倒抽冷气,陈嘉颜在后面帮我揉着太阳穴,这才好了一点。 「小伙子,你怎么在这呢?」 刘村长四仰八叉地靠在椅子上,大喇喇地问了一句。 ***笑几声:「昨晚睡得早,半夜就醒了。看这山清水秀的,就想出来走走。」 「没成想,一脚踩河里了。」 刘村长懒洋洋地点点头:「那可真危险啊。」 「晚上走路,白的是水,黑的是路,你不会分辨不出来吧?」 马老女干,人老滑。 越是上岁数的人,越不好糊弄! 我赶紧接茬说道:「可不!我打小就有夜盲症。要不,昨天我们就连夜回去了!」 「就是怕在山里迷路了,这才在你们这留宿嘛。」 我只盼着他不要再追问了,再问下去,迟早要露馅! 「你们昨晚,没往村东头去吧?」 万幸,他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 我刚要回答,立马意识到这是个坑! 一个外乡人,怎么可能在这地方分辨出方向。 我赶紧摇头:「东面?不知道啊!我分不清啊。」 「你媳妇受伤了,你知道么?」 刘村长的一句话,让我心里有点不安。 我大概昏迷了有几个小时,在这个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 第329章 起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本能地把目光看向陈嘉颜,试探道:「你,受伤了?」 刘村长先一步回应道:「对,受伤了,划伤。」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块碎瓦片,丢在我面前。 「伤口应该是被这东西弄出来的,你们太不小心了,怎么还能被瓦片划伤呢?」 这话说得我心头一惊,这老头已经对我们起疑了! 或者说,他已经猜到东西在我手里! 陈嘉颜拖着腿,往前走了几步,略带亲昵地抓住刘村长的手腕。 「叔儿,你就别问了。」 刘村长咧嘴一笑,眉目中满是和蔼:「你们跟我孩子差不多年纪,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这中间,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有!」 陈嘉颜半低着头:「我、我有抑郁症。」 「他就是为了帮我缓解病情,才带着我出来散心的。」 「我这人,一着急就拿东西划自己,控、控制不住。」 我知道陈嘉颜是想帮忙,可她毕竟社会经验尚浅,没见过这么多老狐狸。 这个理由的听起来既拙劣,又漏洞百出。 刘村长摇头叹息道:「哎,这小两口真够不容易的。」 「大五啊。」 刘村长轻声唤了一句:「背着他先回去吧,我也走了。」 然而,大五把我背起来的瞬间,身子立马后仰。 我还没来得及晾干,又一次掉进水里。 大五在水里一个劲儿扑腾,我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浮木,堪堪把头浮出水面。 我想呼救,却发现村长侧着身子,背着手,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而他的目光,不止是看着我,而是在我和陈嘉颜之间游离! 我们之间最多也就几米的距离,而他完全像个盘观者,丝毫没有施救的意思。 这老东西在试探我们! 「啊!」 站在岸边的陈嘉颜半蹲着身子,两手抓着头发,嘴里声嘶力竭地惨叫着。 眨眼间,她已经把地上的瓦片捡了起来,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 「唰!」 瓦片锋利的棱角在她干瘦的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鲜血立马渗了出来。 她现在正是贫血,经不起这么折腾! 我铆足了劲儿,靠着浮木从水里挣扎上来,顾不得湿漉漉的衣服,一把摁住陈嘉颜。 「哎呀。」 刘村长一呲牙,满脸的叹息:「赶紧找村医给看看。」 此时,大五也爬了上来,还没喘上几口气,刘村长先行开口。 「让他俩养好伤再走!」 他转身要走,又扭头吩咐道:「来者是客,你得寸步不离地保护他俩!」 大五一抹脸上的水,满脸都是愧疚:「不好意思啊。」 陈嘉颜靠着苦肉计,暂时把眼前糊弄过去。 可我知道,村长对我俩的怀疑远远没消失,所谓的保护,不过是另一种监视。 进了屋,我赶紧给陈嘉颜包扎伤口。 她实在太瘦了,瘦到我一只手就能把她胳膊彻底裹住。 胳膊上,前前后后一共划了三道,每一道都皮肉外翻。 我光是看着都觉得心底生寒。 「你也不是纪沧海,咋也这么楞?」 陈嘉颜明显在抿着嘴,可字里行间还是掩盖不住得意。 「我一眼就看出来他的意图,我当然不能让他识破!」 我能做的就是把伤口包扎好,顺便再打个蝴蝶结。 「哎?」 陈嘉颜轻声道:「***的还不错吧?」 我抬头一看,她现在这副模样,完全是等着老师夸奖的小朋友。 「特别棒!」 陈嘉颜抿嘴一笑:「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咱们,已经暴漏了吧?」 我把最后一道伤口处理好,长呼一口气:「他在试探。」 「没关系,给他机会,让他大胆试探!」 下午的时候,我俩的身体都恢复了一些。 我只是把手机带上,便带着陈嘉颜出了门。 大门口还没迈出去,大五三两步就从后面追了出来。 「你俩要出去?」 我呵呵一笑:「有点发闷,出去走走。」 「那……」大五把围裙脱了下来:「我跟你们去!」 我毫不在意的摊开手,笑脸相迎道:「好啊,那就麻烦五哥了。」 第330章 试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切如我所料。 大五的照顾可谓是寸步不离,只要超过他一米的距离,他立马追赶上来。 无所谓,你们要看,那就好好看。 我脑子里想的一直是鲁海燕的话,眼睛则是四处扫视。 终于,在不远处的拐弯处,我看见一个石墩子。 按照鲁海燕所说,应该就是这了。 虽说整个村子都是毛坯房,可鲁海燕家的房子明显更破一点。 半个房角都塌了下来,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住。 我给陈嘉颜递了个眼神,把手机掏出一角,对着她晃了晃。 随即,我立马捂着肚子:「五哥,我应该是着凉了。」 大五回头看看,指着身后:「去那,那地方草长得高。」 「我、我不太习惯,能不能找人家借个厕所。」 而此时,我正好挪到了鲁海燕家的正门:「不行,憋不住了!」 大五笑着摆摆手:「你们城里人就是娇贵。」 「随便找一家吧,就说是我亲戚,没人难为你!」 「得嘞!」 转头,我飞一样冲进鲁海燕家里。 刚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伙子,正拿着笤帚扫院子。 想必,这就是鲁海燕的弟弟吧? 我赶紧自报家门:「我是大五家的亲戚,想找个厕所。」 「五叔儿啊?」少年停下手上动作,抬手一指:「墙角。」 转身,我钻进旱厕,掏出手机给陈嘉颜发了个信息:「帮我拖一会。」 几分钟后,我提着裤子,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见少年还在打扫着院子,我赶紧走了过去,从兜里摸出一盒烟,率先递了上去。 老话说,烟铺路,酒搭桥,笑脸相迎,人情世故。 兴许抽烟不是什么好习惯,但在某些特定环境下,它能带来不一样的效果。 少年抬眼看了我一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谢啦。」 我顺手掏出打火机,单手捂着火苗,给他点上一根烟。 看似我在点烟,实则我在闻味儿。 所有的修行都是有味道的,只要道行够深,便能闻到僧人身上的清香,和道士身上的木香。 如果是邪修,身上自然有一股异味儿。 当然,这不是什么玄学,而是长期的饮食、和祭祀习惯导致的。 我仔细嗅了嗅,少年的身上只有淡淡的肥皂气。 这倒是让我有点吃惊。 我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暼了他一眼:「不认识我了?」 他把烟拿了下来,上下端详着我,满脸的迷茫。 「我认识你姐。」 少年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认错人了吧?我是独苗,哪来的姐?」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 整个村子里,就他家门口摆了石墩子,应该没错吧? 我藏起震惊,淡然道:「你不是姓鲁么?」 「是啊!」 「鲁海燕,不是你姐?」 「啪嗒。」 尚未燃尽的香烟从少年的指缝掉落,两个眼皮像安了弹簧一样,飞速眨着。 「那,不是我姐。」 半晌儿,他甩甩落在袖口的烟灰,低声道:「是我小姑。」 我前后捋了一下:「你是她弟弟的儿子?」 「对,我叫鲁大山。」少年的脸色在慢慢变红:「你是谁?」 我没应声,稍许沉默后,我又问道:「你父亲在家么?」 「哼!」 鲁大山的鼻腔喷出丝丝不屑:「当他死了吧!」 「死了?」 这个少年,似乎很讨厌他父亲啊。 我把鲁海燕告诉我的话,重新编排了一下:「你爹现在还信那个什么教呢?」 「呵呵。」 他狠狠一抽鼻子,又重重啐了一口:「害人害己的玩意,怎么劝也不听!」 鲁大山年纪和我差不多,正是喜怒形于色的年纪。 几句话之内,我已经探到了底儿。 我往前挪了几步,轻声道:「直说吧,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你家的事儿。」 「我家?」 鲁大山指着自己,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小姑的骨灰,在我手里,我……」 话还没说完,手机忽然传来嗡嗡震动。 我抬手一看,是陈嘉颜的消息。 「他要进去了,你快点。」 第331章 监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把手机收了起来,把所有的话都凝结成一句:「我在大五家住。」 说完,我故意把腰带松开一些,转身大步跑了出去。 大五蹲在门口,一口口抽着旱烟,见我出来,连忙站了起来。 「咋这么久?」 我嘿嘿一笑:「闹肚子,没办法。」 「行了,咱也别逛了,要封门了,咱们得赶紧回去。」 我顿下脚步,轻声道:「封门?什么意思?」 「昨天村里丢东西了,按肚脐村的传统,家家户户不能出门,等着村长上门。」 不行。 虽然我把陈嘉颜的背包藏在河里,可我自己的背包还在屋里。 那里面除了鲁海燕的骨灰,还有罗盘之类的法器。 若是被发现了,我俩肯定暴漏。 旁的不说,我俩能不能顺利从这走出去,那都是未知! 我藏起所有的紧张,轻笑一声:「那咱赶紧走吧。」 我不确定肚脐村是否真的有这种规矩,可我能感觉到,村长对我的怀疑根本没消失。 这一次来,我肯定是重点怀疑对象。 回到大五家,他把前后院的房门都插上,又特意嘱咐我俩一句。 「你俩先进去,我得把房门锁上。」 好家伙,这待遇堪比犯人! 陈嘉颜坐在的炕上,刚想说话,被我先一步捂住了嘴。 我把手机拿了出来,把音乐调到最大声。 这声音又尖又锐,其噪音程度不亚于装修现场。 而后,我又趴在她耳边,用最小的声音耳语道:「咱俩出去一段时间,没准屋里被人动了手脚。」 我刚想坐到炕上,伸手一摸,只觉得掌心微微潮湿。 仔细一看,能看出来尚未干涸的水渍。 农村的炕席基本都是革制,即便是擦干了,也会留下淡淡的水印。 水渍? 只有脏了,才会用水擦。 那,为什么会脏呢? 我抬头看看,头顶是三角形的房架子。 这种土坯房不像楼房,房梁一般都是直接***在外面。 在房梁和房顶中间的空白区,很值得揣测。 我看看外面的阳光,对着陈嘉颜摆摆手:「把你化妆镜给我用用。」 我站在窗台前,佯装照镜子,实则不断调整角度。 当镜子照到房梁的时候,我只觉得心头咯噔一下。 房梁上,赫然摆着一个微型摄像头,忽明忽暗的红灯,意味着它正在工作! 虽然我发现了这东西,但还是丝丝后怕。 江湖本是虎口碗,踏出已是身在险。 人在他乡,处处都要提防,保不齐在什么地方就卡跟头! 刚才,我只是觉得水渍可疑,没想到,这老东西还真在屋里藏摄像头! 也就是说,我们的一举一动,现在都在他们的眼皮子下面! 亦或者,镜头背后,正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们! 我稳住心神,心中默默劝着自己: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转头,我看看厚厚的被子,随手一扯,直接卷在身上,顺势把陈嘉颜裹了进来。 我就这么大喇喇地趴在陈嘉颜身上,互相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陈嘉颜两手微微攥起拳头,半举在下颚处,眼睛瞪得溜圆。 「你、你要干啥?」 我知道,我这个举动很不礼貌,甚至有点猥琐。 「嘘。」 我两手撑在炕上,用后背把被子挺了起来,虽说有些憋闷,但还不至于窒息。 「咱们头上有摄像头,现在这样是最安全的。」 说完,我腾出一只手,把衣服脱了下去,顺势甩在外面。 「做戏做全套,别害怕。」 陈嘉颜满脸羞红,想把头扭过去,可空间实在有限。 她有些发蒙地点点头,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咱俩得先把背包藏起来。」 第332章 封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伸头看看,这屋里的面积也就十几平米,唯一一个储物柜,就是墙根的鞋架子。 根本没地方藏东西。 我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刚才看了一下,这摄像头冲着正前方,看不到后面的墙角。」 「我可以顺着后面爬到房梁,把背包藏在后面。」 陈嘉颜皱眉想了想:「太冒险了吧?」 「灯下黑,没人能想到这。」 说完,我轻轻从被窝里退了出来:「你撑着被子,别让它塌了。」 现在找到了死角,这事就好办了。 我把背包挂在身上,绕道摄像头背后,纵身一跃跳到房梁上。 然而,这背包实在太大,放在横梁上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显然,这个办法行不通。 我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肚脐村并不大,估计很快就能找到我这。 一想到这,我更是心急如焚。 很快,我重新钻回被窝,又一次趴在陈嘉颜身上。 我把这事前后说了一遍,陈嘉颜凝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 「你撑着被子。」 我赶紧胳膊发力,把陈嘉颜解脱出来。 她两手迅速解开腰带,惊得我赶紧闭上眼睛。 被窝里的温度本来就高,我现在更是脸颊发烧,热得要死。 「你也害羞啊?」 没想到,在这场景下,陈嘉颜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随即又传来她嗔怪的声音:「睁开吧,我又没干什么。」 等我睁开眼,她手上已经多了条透明的带子。 「这是?」 「牛筋。」陈嘉颜略带得意地笑了笑:「相当于另一种鲁班尺,随身带着比较方便。」 我倒是听明白了,这牛筋就像软尺似的,能随时随地量东西。 不过,她现在把这玩意掏出来,能解决什么啊? 陈嘉颜后背蹭着炕面,嘴上咕哝着:「我出去,你在这等着。」 我忽然意识到,陈嘉颜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每一分钟都像是惊弓之鸟,连说话的声音都弱了几分。 而我也本能地想把她保护在身后,希望能替她承担一些。 如今,她也能冲在我前面,做我的保护伞。 兴许,真的是桃子那番话,给她的刺激太大了。 几分钟后,陈嘉颜的声音在被子外面响了起来。 「好了。」 我赶紧出去看看,牛筋拴在背包上,穿过房梁,一直到最右边的死角,背包悬在半空中。 「这……」 陈嘉颜手上一拽,背包立马缩在房梁上,有个这根牛筋吊着,倒不至于它掉下来。 而这根牛筋几乎是全透明,又细如发丝,凑近都未必能看得出来! 「这牛筋用药水泡过,受不了太重的东西,一会,你负责牵制……」 「咔哒……」 陈嘉颜的话还没说完,门锁声先响了起来。 「来了!」 我赶紧穿鞋下了地,脸上堆着笑,先一步把门拉开。 我心里慌的要死,天知道这办法行不行。 可他们的速度比我想的还要快,行不行,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约摸着来了十几个年轻人,各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刘村长走在最前面,笑起来如慈祥老人:「休息的怎么样啊?」 「吃的还习惯吧?」 那一通嘘寒问暖,亲爹见了都自愧不如。 可这他的心,究竟是什么色的,还未定可知! 刘村长特别客气地握着我的手:「按理说,你是客人,不该如此。」 「可没办法,我得给村里人一个交代。」 「你看……」 我呵呵一笑,身子往后一闪:「您自便。」 一群人纷纷涌了进来,陈嘉颜手上一松,背包立马往下窜了窜。 背包正好落在人群脑后,现在只要他们一回头,立马能看见! 没办法,这牛筋本就不善于长期负重,如果一直紧绷着,很容易断裂。 到了那时候,想藏也藏不住,只能出此下策了! 第333章 一无所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屋里被翻了个底儿朝天,连细软被褥都没放过。 好好的房子,弄得像招贼了一样。 一无所获的他们,并没有放弃,而是把目光看向我。 刘村长率先开口:「真不好意思,还得搜身。」 我立马张开双臂:「没问题。」 在我身上也没搜到东西,刘村长开始像陈嘉颜发力。 我赶紧挡在陈嘉颜前面:「叔儿,一群大男人,在我媳妇身上摸来摸去,不合适吧?」 「没关系,村里有女娃。」 村长一挥手,一个面色黝黑的大姐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我背对着陈嘉颜,只觉指尖上微微一动。 我用指尖捻了捻,微弱的颤动传来。 陈嘉颜把牛筋交给我了! 她横跨了几步,从我后面走了出去。 「来吧。」 此时,我明显感觉牛筋发紧,立马松开一些,缓解一下背包带来的压力。 眼看着他们要回头,我又赶紧拉了起来。 这一松一放,我只觉得在刀尖上跳舞,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终于,能找的地方,被他们翻了一遍。 刘村长满含歉意地微鞠一躬:「真是抱歉。」 「哎呀,您也是没办法嘛。」 我十分大度的挥挥手,把这一群人送了出去。 他们离开以后,我靠在门上,长呼一口气。 陈嘉颜凑过来,轻声问道:「应该没问题了吧?」 「未必。」 我把牛筋绳松开,顺势拿下来背包,牛筋绳已有几处裂口,再晚一点,它就彻底断了! 我顺着窗户看了出去:「他们现在对咱们是怀疑,并不能确认,所以才没彻底撕破脸。」 「只要东西找不到,他还会的继续试探我们。」 陈嘉颜瘪着嘴,犹豫片刻:「你见到鲁海燕的家人了?」 「见到了,而且,她家人应该知道这个邪教的路数。」 「等等吧。」 一直到了晚上,大五传来消息,封门暂时解除,可以在村内活动,但是不能离开村子。 而且,想出门之前,必须和村长汇报。 现在看看,整个肚脐村都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下。 东西只要没找到,这股风就永远不会过去。 不过,这也在间接的印证,我们昨晚拿回来的东西,绝对是他们的命脉。 晚上的时候,我和陈嘉颜坐在院子里乘凉。 大门忽然被人推来,刘村长疾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我赶紧站起来,却被他摁了下去:「坐坐坐,别客气。」 「我今天来呢,得跟你道个歉。」 「嗯?」我有点疑惑,随即也坦然了:「白天的事,不是您能做主的,我都理解。」 「不,还有别的事儿。」 一听这话,我立马来了精神:「您指的是?」 刘村长坐在我旁边的空凳子上,叹息道:「昨晚东西丢了,全村都在怀疑你俩。」 「非要让我在你家里安个监控器,我不可能拗着民意……」 「反正,你多海涵吧!」 他这一番话,让我震惊中带着丝丝不解。 顿了顿,他又劝慰道:「明天一早,我把村口打开,你们就走吧。」 这事还没办完呢,我当然不能走了! 「叔儿,我媳妇确实挺喜欢这村子的,我们想多住几日,您看……」 见他低头不语,我又补了一句:「您就行行好,全当积德了!」 刘村长抬起眼皮,轻扫了我一眼:「那,你自便吧。」 「想走,随时去找我。」 他只是留下这只言片语,便匆匆离开。 村长的到访显得很仓促,也很奇怪,我有点看不懂他的路数了。 陈嘉颜凑在我耳边:「他有点奇怪。」 「老规矩,按兵不动。」 正当我俩纳闷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阵阵叫卖声。 「豆腐,豆腐……」 在乡下,这种走街串巷的贩卖十分常见,然而,在封门之下,还能听见这个声音,着实有点稀奇。 第334章 纸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有点好奇地探出头,只见一人推着独轮车,车上放着一米宽的豆腐盘。 每走一步,他便喊上几声。 我定睛一看,这人正是鲁大山。 他一路沿街叫卖,一面推车独行,到了大五家的门口,便把车放了下来。 转头,他呲出一口白牙,笑着问道:「兄弟看着的眼生,外地来的吧?」 我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顺着他往下演。 「可不,刚到这没几天。」 「哎呀。」正说着,他已经迈步走了进来:「那你可得尝尝我们鲁氏豆腐。」 这时,大五从屋里走了出来,鲁大山率先打了个招呼。 「大五叔儿!」 大五笑骂一句:「把生意做到我家院子里了?」 「嘿嘿嘿,生活所迫嘛。」 见大五进了屋,鲁大山又是一脸笑意地看着我:「我们这豆腐啊,得摔开了吃。」 「摔开了,再放点小嫩葱,加点酱油。啧啧,给龙肉都不换!」 说着,他把豆腐放在我眼前:「两块钱,谢谢您。」 我赶紧把钱付了过去,鲁大山喜滋滋地走了。 我看着这块豆腐,脑子里回想着他刚才说的话。 「摔开?」 陈嘉颜和我想的一样,我只是点点头,先一步进了屋。 「啪」 进了屋,我迫不及待地把豆腐摔开,一张纸条在豆腐渣里露了出来。 我随手拽起来一看,上面写了一句话:半夜去河边,有东西给你。 这小子还是挺聪明的,用这种方式把消息传递出来。 半夜的时候,我把几床棉被塞进被窝,老远一看,像是活人躺在这。 而后,我带着陈嘉颜从围墙翻了出去,按照昨晚的路线,找到那条河。 河边水光粼粼,鲁大山暂时还没出现。 陈嘉颜不解地问道:「地形这么怪,你是怎么找到水源的?」 我轻笑几声,忍不住得意起来。 别管哪派的先生,永远不可能随身带着罗盘。 这也就逼得我们练出了一套本事——见标识水。 只要找个树棍插在地上,就能出地势高低。 沿着路,往高地走,一定能找到水源。 我俩正说着,草丛里忽然传来阵阵呼唤:「大哥,大哥……」 我回头一看,正是鲁大山。 我们仨人借着茂盛的草丛的遮挡,像做贼一样见了面。 鲁大山从怀里掏出个布袋:「这个是给你的。」 「什么?」 我狐疑地解开疙瘩,里面是几本书,还有个笔记本。 我随手一翻开,里面满是蝌蚪一般的文字。 陈嘉颜一头雾水地嘟囔着:「这写的是什么啊?」 「我认识。」 此话一出,陈嘉颜和鲁大山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我。 我清清嗓子:「我之前在陈昌明那偷过一本书,书里写的字,和这种字一样!」 「八成,纪沧海能认出来。」 「所以……」陈嘉颜眉头一皱:「这事和陈昌明也有关系?」 鲁大山连忙插了一句:「对,最开始确实有个姓陈的,长得高高瘦瘦。」 我一拍大腿:「得,对上了!」 我还纳闷呢,这老王八蛋最近怎么如此消停? 合着是出门拓展业务了? 陈嘉颜摸摸叹息一声:「他手伸的挺长啊。」 「没关系,他伸多远,我就追多远,早晚把他手剁了!」 转头,我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字迹凌乱又潦草。 我认真分辨一下,只看明白了三个字:无心教。 我抬头看看鲁大山:「这个无心教,就是你爹信的玩意?」 「对!就是无心教!」 第335章 无心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直言:「我感觉,你应该是挺痛恨这个无心教吧?」 「痛恨?」 鲁大山虽然在笑,可也掩盖不住脸上的愤怒:「何止是痛恨?我想活剐了他们!」 「他们的教义特别残忍,想修炼必须做无心之人。」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便又问道:「何为无心之人?」 「手刃父母,刀杀兄弟!杀了自己最爱的人,便是无心之人!」 一听这话,我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见过吃人恶鬼,可恶鬼之恐怖,不及这教义分毫! 逼着人杀了父母,陈昌明真不怕遭天谴啊! 我稳住心神,转头又问道:「你姑姑,就是这么死的?」 「还有我爷爷奶奶。」 眼泪从鲁大山的眼眶中喷了出来:「如果不是我在外地上学,恐怕我也死了。」 「我奶奶没死成,但是被刀伤到了脊椎,这辈子只能卧床了。」 鲁大山的话,像一个个钢针,扎得我浑身不自在。 行啊,陈昌明! 咱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老子要是不铲平你,都对不起这身道袍! 「兄弟。」 我拍拍鲁大山:「我问你,昨天晚上在河边,他们是在搞祭祀吗?」 「差不多。」鲁大山犹豫了一下,又笃定地点点头:「每个月都会搞一次。」 作为一个道门之人,我从不敢低估信仰的力量。 只要信仰力足够到位,为了教义献出生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甚至,有人将其称其为「圣战」。 「他们祭祀完以后,有没有得到好处?」 「有!」 鲁大山很笃定地点点头:「以前我们这村子,是出了名的穷地方。」 「一年能赚千把块钱,那都算富足人家!」 说完,他把手指向不远处的泥土房:「以前这些人住的都是草棚子,不到半年的时间,都有钱盖房子了。」 「特别是村长。」 他一脸讳莫如深地凑在我耳边:「草棚子直接变砖瓦房!」 果然,和我猜的差不多。 信仰力的背后是实惠,大部分人拜神,拜的是一己私欲,而不是真正的敬畏。 不过,话说回来,陈昌明还算有点真本事。 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能让一个如此贫瘠的村子突然富裕。 风水,一定是风水! 自古以来,想改运的人比比皆是,往小了说,改得是房屋格局;往大了说,就是断海填山。 我把书本收好,又从背包里拿出鲁海燕的骨灰。 「这个,是你姑姑。」 鲁大山死死盯着骨灰盒,伸手想接,可又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我……我不要!」 说这话的时候,他拳头攥的死死的,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 我十分不解地问了一句:「这是你姑姑,你得把她接回家啊!」 「大哥,我也不瞒着你。我把骨灰拿回来,根本没地方安葬。」 说完,他把手一指:「所有人的祖坟都被占了,我没办法啊!」 「祖坟?」我又确定了一遍:「所有人的祖坟?」 「对!」 他的笃定,让我有了一种猜测,随即确认道:「你根本不信无心教,对吧?」 鲁大山干笑几声:「你觉得呢?」 「所以你家比以前更穷了,对么?」 他眼中忽然冒 出一抹光:「你怎么知道?」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奶奶最近的病情很不乐观。」 「全都对!」 陈嘉颜扯了扯我袖子,轻声道:「你看出来了?」 「我知道怎么破了。」 我先把骨灰盒收好,又看向鲁大山:「带我去祖坟。」 「现在?」 「就现在!」 鲁大山脸上明显有些不安,可还是转头在前面带路。 肚脐村的祖坟在半山腰,站在稍高一点的土坡上,我正好能俯瞰全景。 虽说前有山,后有水,可却建在了一片低洼地。 一看这种事,我就犯愁。 能选如此地方作为阴宅,肯定是某位先生的手笔,这地方风水确实不错。 但是,这先生绝对是个二吊子,否则不会把祖坟建在坑里。 好好的子孙顺裕之地,硬生生变成穷鬼坑。 比较出乎我意料的是,我以为陈昌明会在这建某种祭坛,但事实并非如此。 祖坟只是用几根麻绳圈了起来,其他并无怪异之处。 我顺着土坡滑了下去,随意走到个墓碑旁,用手指扣出来点泥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以前,人们都管道士叫「狗鼻子老道」,说得就是道士的基本功。 道士可以没有好眼睛,但一定要有一个好鼻子。 《尸经》所言,泥土泛腥,则为新埋;泥土辛重,方为老坟。 我手上的土,明显带着土腥味,显然是新土。 我冲着鲁大山招招手:「这是哪位先生?」 鲁大山蹲在坟前,把脸凑过去仔细看看:「这个,应该是二狗的太奶奶。」 「死了得有几十年了吧?」 十几年的坟,应该是类似胡椒粉的辛辣味儿。 这坟,一定是被人动过!夜风吹过山间,不知名的树叶在风中互相撞击。 坟地里的木制冥碑在风中来回摇摆,好像随时能破图而出。 夜里忽然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在黑黢黢的坟地上。 鲁大山话都说不利索:「这……这怎么起雾了?」 第336章 黑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雾咋越来越大?」鲁大山单手攥着我袖口:「不会是,有那个吧?」 我蹭蹭有些湿润的鼻尖:「后面是河,前面是树,半夜起雾不是很正常么?」 说罢,我对他呶呶嘴:「你去旁边等着吧。」 手头没有工具,我就徒手开挖,还没刨几下,忽然摸到一个硬物。 我用力一拽,是个上宽下窄的钉子。 这钉子比我手掌还要大,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我凑近一瞧,是个铁器。 啧。 坟地里钉钉子,确实毒辣,但不算稀奇。 兴许是仇人,为了死者后代不安生,会在头顶三寸的位置钉下一根用马骨做成的钉子。 这叫三代绝户钉,受者三代之内,再无男丁。 不过,这个朝向明显不对,应该不是绝户钉。 我不经意地用手一摸,忽然发现钉子上有字,我拿起来一看,竟是喜财咒! 喜财咒是道士给新人证婚时唱的,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在这。 风越来越大,卷着泥土吹得我满身都是。 我把这钉子当成锄头,一下下扣着泥土。 终于,整个坟都被我抛开,一口漆黑的大棺材,赫然暴漏在空气中。 我先给亡人磕个头:「深夜开棺,多有惊扰。」 这地方有点邪门,我不敢唐突,把天官大印掏了出来,直接摁在墓前。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鲁大山!」 我低声一喊,吓得他浑身一抖,随即又连声应和:「哎哎哎,我在。」 「过来搭把手。」 棺材板子已被泥土中的湿气浸泡多年,以至于这玩意特别沉。 「一二三,起!」 棺材终于被挪开,鲁大山吓得浑身一抖,一屁股坐在后面的坟头上。 「我的妈呀!」 一股湿润顺着他裤裆渗了出来,我登时浑身一紧。 「坐在人家坟头上尿尿,***疯了吧?」 鲁大山连滚带爬地又从坟头上滚了下来,像树袋熊一样抱着我。 我轻叹口气,抬头又看向陈嘉颜。 陈嘉颜双拳紧握,紧紧瘪着嘴,我能感受到她的恐惧,也能感受她的克制。 我安抚好鲁大山,探头往棺材里一看。 这一眼,我差点也魂飞魄散。 棺材里,蜷缩着具骸骨,而在骸骨旁边躺着一只通体黝黑的死猫。 最诡异的是,骸骨和死猫被一团绣球红绸拴着,以至于死猫与骸骨面对面躺着。 骸骨的脸上贴着一张硕大的「喜」字,风一吹,哗哗作响。 一时间,我只觉得风更冷了几分。 猫有万种,黑猫最奇。 纯正的黑猫,还有个名字——无正邪。 这东西灵气足,若遇正道之人点化,便是一把辟邪的好手。 可如果遇见的是歪门邪道,它便是替人作恶的刀。 所以,它是正是邪,完全取决于被谁点化。 我把背包丢地上,直接跳进土坑,本想把黑猫拽开,却发现黑猫与骸骨中,连着一把锁。 这锁上写了四个大字:永结同心。 绣球,喜财咒,永结同心…… 我猛然惊醒,这是黑猫和死人结婚了! 人与黑猫的冥婚! 「哗啦」 我把锁头扯下,随手丢在一旁:「咱们遇见麻烦了。」 「有……」陈嘉颜警惕地看着土坑:「有多麻烦?」 我一面往外扯着黑猫,一面回应道:「这叫采纳头,是一种邪术,专门发横财用的。」 「这、这要是单纯的发横财,也没什么不好吧?」 我回头横眼一扫,鲁大山立马闭上嘴,后面话没能说出来。 我拍拍手上的灰:「你不是挺恨无心教吗?」 「不,我不是那意思。」 鲁大山连忙解释着:「你也看见了,我们确实穷。」 「如果不影响其他,谁不想过点好日子,我奶还在炕上躺着呢。」 他说这话,我能理解,可他毕竟是外行,不懂其中的门道。 「人命天定,这辈子能赚多少钱,发多少财,都是有定数的。」 「你以为,这钱白白就让你赚了?」 鲁大山明显犹豫了一下:「代价很大吗?」 「不大。」我呵呵一笑:「无非就是把后代的运气透支掉,往后的孩子,轻则穷苦一生,重则残障聋哑。」 「你要是能接受,我可以帮你。」 鲁大山瞪着眼,一个劲儿摆着手:「不不不,不用了。」 第337章 镇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还真不是吓唬他。 供奉某一类东西,确实能在短时间昌运亨通,可最后疯疯癫癫,甚至殒命的人,也不在少数。 只是,大多数外行人都处于懵懂的状态,没办法分辨什么是风水,什么是邪财。 片刻后,陈嘉颜缩在我身后:「一把火烧了,会不会好一点?」 「没用。」我抬手看看时间:「天亮之前,咱们得把所有坟地都刨开。」 鲁大山眼睛瞪的滚大,鼻孔微微外翻:「连个工具都没有,这么多坟,怎么刨?」 我回头从包里取出符纸,顺便嘟囔一句:「灾难不会等到你准备好再来。」 「没有准备,那就现在准备。」 转头,我看着陈嘉颜:「你也帮忙,我在这做镇物,赶在天亮前必须下进墓里。」 陈嘉颜立马挽起袖子,先一步冲到隔壁的坟前,把手当成锄头。 松软的泥土被挖了出来,渐渐形成一个土包。 鲁大山在原地反复踌躇,终于挪动脚步,哆哆嗦嗦地刨了起来。 而我则低下头,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我手上的符纸。 镇物分两种,能害人,也能帮人,至于材质、形状更是变化无数。 符纸在我手里被叠成八角罗盘形,我又拿起三清法印,在上面轻轻一摁。 这便是阴宅八卦镜,也是常见的镇物之一。 这东西做起来不算难,可扛不住数量多,我只能闷头加快速度。 眼看着天渐渐亮了起来,我把做好的镇物挨个放好。 陈嘉颜已经累的站不起来,鲁大山也上气不接下气。 当最后一个镇物被填进去以后,刨开的土坑也恢复如初。 挖出来的黑猫被我一把火烧成灰,尸臭味和焦烧味混在一起,在夜风中消散。 鲁大山蹲在地上,粗气接连不断:「这、这就好了?」 我拍掉身上的灰:「明天早上,才是好戏的开始。」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眼看着天要亮透了,我们赶紧把东西收拾好,转身各自回了家。 回去的时候,我先趴在墙头上看了看,大五正在院子里洗漱。 没想到,他起床这么早。 现在要是进去,肯定会被发现! 转头,我看着陈嘉颜:「把衣服脱了。」 「你疯了吧?又脱?」 「快点,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陈嘉颜不情不愿地把衣服脱下来,里面只穿着一个小背心。 我脱的更干净,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大裤衩。 转头,我随手捡起块石子,朝着大五脑袋上丢去,立马把脑袋缩进墙根。 只听哎呦一声惨叫,随即便是一阵怒骂。 「吱嘎」 大五推开院门的瞬间,我一手把陈嘉颜丢进院子,随即自己也翻身上来。 落地的一瞬间,我把背包当成炮弹,径直丢进窗户里。 随着时间的增长,我越来越相信老祖宗的规矩:睡觉锁门,离家留窗。 这古训,防的就是我现在面临的尴尬境地。 转过身,我闷着嗓子,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声。 「大五哥。」 大五揉着脑袋,扭头看着我:「不多睡会了?」 「哎呀,这不听见骂声了嘛,我就出来看看。」 大五不甘心地又看看门外,怒骂一句:「不知道谁家的***崽子。」 哎,这***崽子就在这站着呢! 好在有惊无险,靠着视觉的盲区,让我俩平安进了院子。 我随手拽来个凳子,伸了个懒腰:「五哥,咱这镇子里有集市吗?」 「有啊,你问这干啥?」 我哈哈一笑,从兜里摸出根烟:「在城里住久了,不接地气。」 「还是赶大集热闹,带我看看呗。」 大五特别豪爽的挥挥手:「小事儿!正好今天有大集,带你俩去瞧瞧。」 「得,那我就回屋收拾一下!」 进了屋,我把门反锁上,轻声道:「到了集市,你一定要跟紧我。」 陈嘉颜一面用毛巾擦着脸,嘴上咕哝着:「你怎么想去那个地方了?」 我换了身干净衣服,一字一顿道:「看戏,顺便抓个鱼。」 第338章 报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几分钟以后,我和陈嘉颜已经在院子里等着。 大五穿着淡灰色的汗衫,脚下踩着懒汉布鞋,不紧不慢地锁好门。 他在墙角扛起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用下巴指了指门口:「走吧。」 路上,我故意探了探口风:「五哥,村子里丢的东西,找到了么?」 「嗨!」大五一撇嘴:「哪有那么好找?」 「村长不是说封门吗?你带我们出去,不会出问题吧?」 大五轻笑几声:「昨天晚上,村长暂时解开封门,就是因为今天赶大集。」 「在集市里,能用我家的粮食,换你家的锄头,也能用钱买东西。」 说着,他把手指向前方,我已经隐约能看见些人头攒头。 「看见了吧?」 大五缓缓放下手:「这地方,是老百姓吃饭的地方,不让老百姓吃饭,不得生吞了他?」 我接茬赶紧问道:「除了糊口,也能赚点钱吧?」 大五脸上泛起丝丝得意:「以前不行,现在可不一样了。」 「就是你住的那间房子,都是我在集市上赚的。」 说完,他还不忘拍拍肩上的麻袋。 想在农村盖一间瓦房,怎么也要万把块钱。 按照鲁大山所说,以前的村民,一年到头也就赚几千块钱。 这一座房子,比得上好几年的收入。 如此看来,肚脐村的村民,还真是发了一笔横财。 我装作一脸不知情:「买卖的不就是米面粮油之类的吗?」 「这还能发财?」 大五咧嘴一笑,刚要说话,立马闭上了嘴。 这个农村汉子不是特别会伪装,一抹慌乱很明显在脸上划过。 「一会你就知道了。」 几秒钟,他憋出一句没什么含金量的话,算是给我个答案。 集市上,早就有人摆上货架子,提前占好位置。 说是货架子,其实就是几块纸壳子,更有甚者,把自家的面板扛了过来。 自行车和独轮车在狭窄的路上顶牛,以至于这个不大的集市,竟然有了堵车的趋势。 叫卖声掺杂着嬉笑怒骂在集市上空笼罩,有些嘈杂,却也热闹。 大五虽然扛着麻袋,可在人群中好似游鱼,三两下穿过人群的缝隙。 终于,他在一片空地停了下来。 「哗啦」 麻袋被抖落开,一块块刷碗用的炊帚。 这东西是用老丝瓜瓤所制,看着平平无奇,实则技术含量极高。 大五的麻袋,就是他的摊位。 我看着一块块炊帚,狐疑道:「这一块能卖多少钱?」 「五块。」 「卧槽!」我赶紧竖起个大拇指:「靠炊帚能盖个瓦房,五哥厉害啊!」 大五随手拿起一块炊帚,脸上难掩得意:「全村只要我会做这东西,东西自然不愁卖。」 「老李家有个饭馆,村里的红白喜事都去他家办,只要他家饭馆不黄,我能挣好几个瓦房!」 我只能默默叹息一声:只顾着闷头挣钱,早晚死在钱上。 过了一会儿,大五突然站了起来,兴奋地摆手呼喊。 「李哥,我在这呢!」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穿着白短袖的老头,正透过人群东瞧西望。 估计,这就是大五的财神爷吧? 老李侧身挤过人群,站在摊位面前,随手拿起一块炊帚,大五顺势递上笑脸。 「这次带的够多,你要不要点点数?」 「点数?算了吧!」 老李的抬头纹很深,一说话便在脑门上挤出三道地垄沟。 大五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晃荡在半空中的手无处安放。 「这、这咱们都说好的,老哥可别玩我啊!」 老李把炊帚一扔,叹了口气:「是有人玩你老哥!」 「之前,好几家都在饭馆定了席,我早上去后厨一看,菜和肉都臭了!」 说完,他冲大五摊开手:「别说赚钱了,这一次,得赔死我!」 我在一旁默默听着,心里替他长呼一口气:赔得好! 这种靠术法弄来的邪财,早晚得还回去。 用钱还,总比用命还更好! 第339章 疑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大五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老李默默离开。 先前的欣喜全都烟消云散,留在大五脸上的只有淡淡的愁云。 就在这时,我身后爆发出极其凶厉的争吵。 我回头一看,两个头戴围巾的大妈,各自掐着腰,吵得不可开交。 听俩人的话,应该是因为几毛线。 只是短短几分钟,俩人从嘴仗变成了互殴,到了最后,甚至变成械斗。 本就狭小的集市顿时炸了窝,大小不一的箩筐满天飞,鸡蛋鸭蛋也成了投掷武器。 老李的摊子也没能幸免于难,到处都是来路不明的黏液。 而这种事远不止一起,所有人都像是吃了火药,沾点火星就能爆炸。 我把陈嘉颜挡在身后,静静地看着这群人。 谁说没报应,这不就来了吗? 这个状况完全在我预料之中,我之所以要来集市,也是因为这点。 他们之所以暴怒,就是因为能让他们的短时间暴富的气脉断了。 风水的拔回正轨,直接导致磁场紊乱,这人心自然也就乱套了。 好多知名艺人都养过小鬼之类的东西。 起初真的顺风顺水,到了后期,要么是泯然众人,要么是疯疯癫癫。 哪个有好下场? 以我的经验判断,他们的暴怒估计会持续几天,慢慢就自然平息了。 陈昌明的根,算是被我彻底挖出来了! 「都他妈反了天了!」 大喇叭特有的声音传了过来,村长手里拿着大喇叭,一面走,一面喊。 然而,这群人已经打红眼了,哪还管谁是谁? 村长本想拉架,哪知被硬生生裹紧人群里,来了一通暴揍。 这场情理之中的闹剧的终止,完全是所有人都虚脱了。 村长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拍拍满身的灰,张嘴就是阵阵怒骂。 等他骂够了,就开始清算各家各户的损失。 陈嘉颜把我拽到一旁,低声问道:「他们这幅状态,是不是和祖坟有关系?」 「有。」 「那……」她明显犹豫了一下:「咱们算不算造孽啊?」 「总比丢了命要强吧?」 很快,村长把账目列了出来,包括谁家死了鸡,哪家撒了粮,记载的一应俱全。 不多不少,一共损失了几千块,至于谁赔谁,完全是一笔糊涂账。 这或许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对于肚脐村,这个数字能压死人。 很快,众人被遣散走,村长一回头看向我。 他揉着发红的脸,满脸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正说着,他紧走了几步,凑到我眼前:「我看你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赶紧走吧。」 「村子这几天乱套了,别再波及到你!」 村长的态度很诚恳,语气也很急迫。 这是他第二次催促我,我又一次吃不准。 难不成,是我之前太过多疑? 「晚上八点,有一趟到城里的客车,你们抓紧吧。」 转头,村长瘸着腿,先一步离开。 大五看着自己被毁掉的摊子,叹了口气,胡乱地把东西塞进麻袋。 本应发大财的集市,最终在一场互殴中收场。 回到大五家,他垂头丧气地把麻袋丢在墙角,转身进了屋。 我和陈嘉颜对视一眼,也进了房间。 刚进门,陈嘉颜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咱们,是不是误会村长了?」 「如果他真的有问题,肯定不会放咱们走。」 我坐在炕上,仔细回想着这几天的事。 的确,村长似乎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包括所谓的封门检查,也没太难为我。 「你说……」我顿了顿,又接茬补了一句:「会不会,是我先入为主了?」 「从最开始,我就觉得村长有问题,所以才一直怀疑他。」 话刚说完,我又否定了自己:「不对。」 我又把手指向头顶:「这摄像头怎么说?」 陈嘉颜习惯性地抿着嘴:「这个村子里,会不会有另一伙人?」 第340章 中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嘉颜的话,让我重新审度这件事。 这村子里是不是藏着一伙人,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我仔细一琢磨:「你想想鲁大山的话,为什么唯独村长家盖起了瓦房?」 「他肯定是最大的受益者!」 陈嘉颜眼神有点发直,喃喃道:「这潭水,越来越深了。」 顿了顿,她眼中又有了些神采:「我觉得,或许我们可以先离开。」 「怎么说?」 「这件事的难度远超我们的想象,在这耗下去,并不划算。」 她靠在窗台上,手指轻轻比划着:「咱俩抢来的东西,还在水里,一旦被人发现,咱俩就不好脱身了。」 「另外,如果咱们一直赖着不走,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所以,先把东西转移出去,然后我们再回来?」 「对!」 我前后想了想,这个建议可行。 「等天色稍微暗一点,咱俩先去河里取东西,拿完以后再走。」 「好。」 客车的站点在村口,沿着河边可以绕过去,这个路线是最安全的。 天天渐渐黑了下来,我俩到了河边,她放哨,我下水。 好在当时拴的是海盗扣,在水里泡了几天也没松动。 我靠着一块浮木吃力地爬了上来,见四下无人,便匆匆赶往车站。 背包被水浸满,重量上升了不止一倍,即便是我背着,也显得有些吃力。 一路上,我不断观察后面,生怕被人发现。 就这么一路心惊胆战地到了车站,时间正好7:55分。 现在的背包,无异于是个炸弹,万万不能被人看见。 在等车的几分钟里,简直是分秒煎熬。 几分钟后,黑暗中闪烁出阵阵昏黄,老旧的客车发出阵阵嘶鸣。 当干涩的灰尘钻进我鼻腔的时候,我立马把背包扛在身上:「准备上车。」 不等陈嘉颜说话,我身后先响起了一个熟悉而让我胆寒的声音。 「就这么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吗?」 不知何时,村长已出现在我的身后。 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几个颇为壮硕的汉子。 我本能地把陈嘉颜挡在身后,干笑几声:「这不着急赶车嘛。」 「肩膀上背的是什么啊?」 我回头看看正在滴水的背包,心知今天躲不过去了,便把背包塞进陈嘉颜怀里。 「背包侧面有一把刀,一会找机会上车。」 说完,我转头看着村长,心中多了几分坦然。 「从最开始我就怀疑你,但一直没证据,今天故意让你走,就是想探探虚实。」 昏暗的橙黄色灯光渐渐靠近,余光撒在村长发白的鬓角,平添了几分诡异。 「我必须夸你一句,你很聪明。」 村长丝毫不吝啬夸赞,更不吝啬嘲讽:「可你千算万算,不也没躲过去吗?」 「吱嘎!」 破旧的客车猛然刹停,带起尖锐的刹车声。 见车子已到,我转身飞起一脚,破开摇摇欲坠的客车门,顺势把陈嘉颜塞了进去。 「走!」 陈嘉颜有些狼狈地滚进车厢,我直接张开双臂,横在车门前。 「到了这步,谁都别客气了!」 村长沉着脸,冷声问道:「管闲事是有代价的!今天你就别走了!」 「拿他祭神!」 四五个壮汉飞扑上来,我脚下一点,身子腾空而起,一转身斜刺出窝心脚。 那壮汉毫不顾忌地往前冲,用肩膀硬生生扛了我一脚,随即身子一晃,用咯吱窝夹住我脚腕。 只是这一交手,着实惊了我一下。 这力道我太熟悉了,是巧劲儿! 只有内家功夫才能练出这种柔中带刚的功夫! 我猛然调动腰间的力量,把自己在半空中扭成麻花,靠着一股韧劲儿,逼得壮汉松开手。 今晚,我恐怕凶多吉少。 村长冷笑着摆摆手:「何必动武呢?」 「你现在要是能乖乖就范,那丫头兴许还能留个全尸。」 这话直接扎在我心头上,我浑身莫名一抖。 村长哈哈大笑:「小子,我告诉你,晚上根本没有客车。」 「那客车司机,也是我的人!」 第341章 破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话一出,我心头狠颤了几下。 这意味着,陈嘉颜此刻正在虎口当中,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太多犹豫,我如了村长的愿。 举手投降是我唯一的选择。 虽然我也不知道,村长究竟是否说话算数,但我清楚,我选择抵抗,陈嘉颜一定会出事。 「我可以跟你走。」我把手高高举起:「但是,你得让我听听她的声音。」 「行。」 村长也算痛快,直接拨通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阵阵忙音。 接连打了三个,可电话始终没有接通,村长的耐心也被消耗殆尽。 「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走还是不走?」 显然,这通未能接通的电话让村长有些不安。 紧张的不止是他,还有我。 没人知道这辆车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一咬牙:「行,走!」 我们刚转身还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亮起一阵灯光,随之而来的是持续不断地刹车声。 我回头一看,刚刚离开的客车,此刻如画龙一般,七扭八歪地朝着我冲过来。 连同村长在内的所有人,一起发出惊呼。 车子速度很快,村长年纪大,腿脚明显慢了不少。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村长已经飞出去数米。 而车子速度丝毫未减,以画龙的姿态冲向几个逃命的壮汉。 饶是他们是个练家子,可也顶不住飞驰的铁疙瘩。 几声闷响过后,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几人,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哐当!」 车门突然打开,陈嘉颜探出了头,脸色煞白地冲我招手。 「卧槽!」 我足足愣了有几秒,随即大步飞进车里。 陈嘉颜手足无措地站在车旁,身子不住颤抖:「我、我……」 显然,她自己也被吓得不轻。 我顺势攥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渐渐传了过去,陈嘉颜失神的眼睛才恢复些神采。 当她把目光看向我的一瞬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哭声越来越大,我怎么安慰也不顶用。 我不知道在刚才的时间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只知道,她真的很害怕。 索性,我两臂一伸,直接把她搂在怀里。 这时候一个有温度的怀抱,远比苛责训斥来的更有意义。 或许是怀抱起了作用,陈嘉颜只是在我怀里啜泣几声,便收住了眼泪。 「我、我忘了怎么开车了,咱们怎么办啊?」 这话让我不禁一懵:「那你刚才是怎么开过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就踩油门,然后就车子就窜了。」 剧烈的惊慌,让她整个人缩成一团,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 我赶紧安抚着:「别怕,别怕,我会开。」 犹豫了一下,我下车把村长扛进车里,随即返回车里,有些生疏地发动汽车。 之前在老家做背尸工的时候,殡仪馆的馆长会要求每个人都有驾驶证。 殡葬行业不像其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死者扔在路上。 有个驾驶证,也方便应急。 不过,这些年我也没摸过几次方向盘,如今开这种客车,心里还是有点不安。 好在一切顺利,车子顺利打着火。 随着发动机的轰鸣,车子渐渐驶离肚脐村。 当村子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陈嘉颜靠在座上长呼一口气。 这车实在太破了,以至于我说话都带着颤音:「刚才,在车里出什么事了?」 「我……」 陈嘉颜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成的话。 我腾出一只手,攥住她略带凉意的掌心:「别怕。」 「车上的司机,一开始想抓我下车,但是……」 她一咬牙:「把我衣服扯开了。」 「呲啦!」 我猛踩一脚刹车,扭头看着陈嘉颜:「他撕你衣服了?」 「嗯。」眼泪又一次在她眼圈打转:「多亏你包里藏了把刀。」 我长呼一口气:「那人呢?」 「应该,还在后座躺着吧。」 第342章 加油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顺手解开安全带,直接走到车后。 确实,这人就横躺在这,一把匕首直插在他***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同为男人,我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后面直冒凉风。 没了命根子,男人这两个字就是摆设。 不过,他也算是罪有应得。 色字头上的有把刀,这刀今天就插在他裤裆上! 我蹲下身子,单手抓住刀柄,又回头看看陈嘉颜。 「你包里的纱布还能用吗?」 「都、都湿了。」 我对她一招手:「没事,能止血就成。」 陈嘉颜把背包丢了过来,我三两下扯开纱布,随即缓缓旋转刀柄。 血肉剥离的声音被空荡的车厢放大数倍。 「嗖!」 我只觉刀尖微微一松,好像有什么东西脱落下来。 「嗷!」 躺在地上的男人嘴里的一阵鬼嚎,吵得我心烦不已。 我猛抬起一脚,狠狠往下一砸,一切又回归安静。 简单帮他包扎一下,我把车门打开,一脚踢了出去。 反正都成太监了,不如彻底一点! 回到驾驶位,我重新拧动车钥匙,车子又一次上路。 陈嘉颜蜷缩在椅子上,眼睛瞪的溜圆:「他、他会不会死啊?」 「这种人,不该死么?」 我把油门的深踩几寸,车里的噪音又大了几分,我只能拉高嗓门。 「渡人的办法有很多,有的人能念经感化。」 「感化不了呢?」 「火化!」 乡间的小路只剩下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我脑子里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难怪陈嘉颜会如此惊慌,先是捅了人,再是抢了车。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把从前不敢干的事儿,全都干了一遍。 真真是难为她了! 陈嘉颜昏昏沉沉的睡去,我也没敢多言。 我只盼着在天亮之前,能顺利进到市里。 就在这时,我随眼瞥向仪表盘,油表已经亮起了红灯。 我一手扶着方向盘,从兜里摸出手机,地图上显示附近有个加油站。 万幸,万一真停在这荒郊野岭,也是个麻烦事儿。 按照地图,我拐了几个弯,加油站渐渐出现在我视线里。 「吱嘎」 刹车声和水泥地发出一身锐叫,陈嘉颜睡眼朦胧地睁开眼。 「到啦?」 我把安全带松开,轻声道:「我去加点油,你也跟我下车。」 说完,我推开车门,跳到地面。 我刚拿起油枪,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谁啊?」 冷不丁冒出个声音,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回头看看,刚才还漆黑的服务站忽然的亮起了灯。 一个身穿藏蓝色工作服的男人缓缓走向我:「加油吗?」 月光在他身上蒙上一层阴影,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这是24小时加油站?」 「是啊。」 一听这话,我立马松开油枪:「我不加了。」 「别啊,今天便宜!」 眼看着他要伸手抓我手腕子,我立马侧身躲开,随即拉着陈嘉颜我,掉头加快脚步。 加油工也加快了脚步,我立马甩开腿,直接冲进车内。 刚到车里,就看两个人蹲在地上,两手解着村长手上的绳子。 这俩人见我冲了进来,立马抬头看向我,奔着我扬起拳头。 我随手抄起地上的灭火器,一手拽开保险栓,白色的干粉如洪水一般冲了出来。 阵阵干粉呲在空中,气势汹汹的两个人立马缩进墙角。 我铆足了劲儿,把灭火器当成板砖,径直砸了上去。 别管连的是什么功夫,怎么也扛不住这铁疙瘩! 此时,身后的加油工已经追了上来,我单手拽着车门,狠狠往后一撞。 车门重重拍在他脸上,玻璃碴子漫天横飞。 趁着这个机会,我回头起身,瞄准他下颚飞出一脚。 相比于面部正面,下颚显得更加脆弱。 只听一声闷响,我再低头一看,这人已经平趴在地上。 第343章 跟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干粉呛的我不住咳嗽,我用脚踢了踢村长,看见绳扣如初,这才放下心。 「走,先把油加了。」 我把这几个人从车上丢了下来,先把油加满,又去便利店里拿了不少食物。 走的时候在柜台上留下一叠红票子,算是我花钱买的。 所有的物资被我搬到车上,发动汽车的一瞬间,我几乎把油门踩到底。 陈嘉颜单手拽着车棚上的扶手,面色沉重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看地图,方圆几百公里,只有一个村子。」 「这么贫困的地方,怎么可能有24小时营业的加油站?」 陈嘉颜长呼一口气:「多亏有你啊,这……」 「哎。」 对于这个,我也只能叹口气:「吃亏吃多了,总要长心眼的。」 我两手抓着剧烈晃动的方向盘:「从现在开始,咱俩吃喝拉撒只能在车上。」 「这个加油站,其实就是陈昌明埋的一个暗点。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们已经算好了车子在这时候会没油。」 陈嘉颜顺势接了一句:「所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我眼里。」 虽然我早就知道,可当我真的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寒而栗。 这一夜,我过的心惊胆战,陈嘉颜也一夜没合眼。 谁也不知道陈昌明的手,到底伸到什么位置。 赶在天亮之前,车子终于到了市区。 人稍微多了一点,我心里也踏实不少。 从地图上看,距离漠南还有100公里的路程。 照这个速度,中午之前应该能到。 虽然我俩准备好充足的吃喝,可人有三急,不可避免。 我倒是好说,可陈嘉颜一个女生,实在没办法在车里解决。 我看看密集的人流,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把车子停到了广场的厕所。 保险起见,陈嘉颜进厕所之前,我俩就已经把电话接通。 好在一切平安,等她出来的时候,我也长呼一口气。 等车子再出发的时候,我在后视镜里忽然发现些许怪异。 好像,有几辆摩托始终跟在我身后。 我仔细一看,是六辆。 我故意绕了点弯路,这几辆摩托的行进路线始终没有改变。 估计,刚才是我们暴漏了。 这几辆摩托,应该就是陈昌明派来的人。 我忽然发现,我小看了陈昌明。 先是占领村子,然后就在路上埋伏,最后还能跟踪这么远。 也就说,这一条路上都藏着他的人! 一个普通的江湖骗子,绝对不会有如此能耐! 我看看地图,现在的位置已经很接近漠南了。 连着开了一夜的车,加上精神高度紧张,我现在不但脚下发虚,脑子也不够用了。 我身后有六辆摩托,加起来有十几个人。 以我现在的状态,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平安脱身。 我转头看着陈嘉颜,低声道:「给二海打电话。」 「啊,啊,好。」 身后的跟踪明显让陈嘉颜有点不安,说话也有点磕巴。 电话那头传来纪沧海的熟悉的声音:「咋啦?」 「我快到漠南了,身后有尾巴。」 「卧槽!」 纪沧海语调陡然一变:「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现在开车一辆客车,准备从北路进漠南。」 纪沧海沉默片刻 :「那中间有一段是郊区,不安全吧?」 「你就在郊区等我,在郊区做掉他们,不能带着他们进漠南!」 「好!」 我猛然一打方向,车头立马对准北方,几辆摩托车猛晃几下,贴着地皮甩了出去。 很快,车子到了郊区。 隔着老远,我就看见纪沧海站在一片树下,见车子渐渐靠近,他从兜里掏出一根麻绳。 一看见他,我只觉得阵阵心安。 我脚下踩住刹车,随即猛打方向盘,车身立马横了过来。 高速飞驰的摩托车,一头扎在车身上。 刚才一共六辆摩托车,如今只剩下两辆。 纪沧海缓步朝我走来,一把拉开车门,干瘦的脸上挂着笑意。 不过,他腮上微微颤动的肌肉,好像说明他并不开心。 「都到这了,我看看谁能动你!」 说着,他把手搭伸向我,顺势把我拽了下来。 「呲啦!」 摩托车上走下来一个壮汉,他单手扯开拉锁,又把头盔摘了下来。 我定睛一看,突然后悔把纪沧海喊来了。 身后这人,是张撼山。 纪沧海甩甩手腕,歪头狠啐一声:「***冤家路窄啊!」 第344章 仇人相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张撼山用力晃着脖子,咔哒咔哒的声音不绝于耳。 「是啊,好久不见啊。」 「啪!」 他把手上的皮手套丢在纪沧海脸上,又勾勾手指头:「让爷爷打几下。」 「去***!」 话音未落,纪沧海一道飞膝已经冲了下去。 张撼山两臂交叉,硬生生挡住纪沧海一击。 我横眼一扫,除了张撼山,还有三个穿着皮衣的人在不远处虎视眈眈。 我顺手解开腰带,又把陈嘉颜的腰带拆下,两条腰带成了一条绳子。 我把屁股撅了起来:「来,背对着我,躺在我后背上!」 「别磨叽!快点!」 情急之下,我说话也多了几分强硬。 就这样,陈嘉颜被我反着挂在后背上。 这样,我就不用担心陈嘉颜的安危,关键是,陈嘉颜能帮我大忙! 「你这样,会累死!」 我俩现在几乎是耳朵对耳朵,我盯着前方,嘴上嘱咐道。 「你把腿蜷起来,我让你往左,你就往左。」 「能行吗?」 我没吭声,背着陈嘉颜已经冲了上去。 张撼山练的是极柔的功夫,硬碰硬铁定是不行。 刚一见面,我立马侧身,左腿蹭着地面钻进他两腿中间,反着往后一勾,肩膀顺势往前一顶。 「嘭!」 我只觉得肩膀一麻,张撼山已经倒退了好几步。 「今天给你开开眼,这叫铁山靠!」 太极十年不出门,八极半年打死人。 这铁山靠,就是八极拳里的精髓! 天下功夫都讲究个相生相克,纪沧海的古泰拳太硬,而八极拳是靠着猛力发软劲儿。 张撼山自然招架不住! 而我把陈嘉颜背在身上,就是给自己增加重量,让发力更刚猛几分。 纪沧海抓住机会,脚下一道低鞭腿,正好抽在张撼山小腿上。 本就吃亏的张撼山,明显又踉跄了几步。 「往左晃!」 我对着陈嘉颜喊了一声,后背上突然发出一股扭劲儿。 我顺着这股力量也往左面挪,这一下非但不笨重,反而多了几分迅捷。 这便是太极里的精髓——巧劲儿挑千斤。 我俩相当于把两股力量我拧到一起,又把脚尖化成点,所有力量集中在这一个点爆发。 我冲在最前面,用八极拳打头阵。 铁山靠撞在张撼山的身上,我又立马化拳为掌,一道八卦掌横着拍在他胸口。 纪沧海在身后抓住机会,欺身而上,一道横劈肘砸向张撼山的太阳穴。 张撼山虽然胖,但并不笨拙,身子一晃,鼻子擦着肘尖躲了过去。 可纪沧海的速度不是常人能企及的,肘尖虽然没碰到他要害,可实打实地砸张撼山的颧骨上。 我抬头一看,他颧骨上已外翻出一道婴儿嘴大小的伤口。 如果仔细观察,能明显看出来他颧骨有微微塌陷! 颧骨的硬度不亚于额骨,我只知道纪沧海一身怪力,却没想到如此凶狠! 张撼山用力甩甩头,滴滴鲜血飞溅,神色明显有些恍惚。 「你。」他又把手指向我:「还有你,胜之不武,不配称习武之人!」 纪沧海登时眉毛竖挑,眼珠子瞪的溜圆:「来来来,你看我今天能不能把你胃拽出来!」 我一把拦在他胸口,转头看着张撼山:「打虎亲兄弟,没听过?」 鲜血染红了张撼山半边脸,他狠狠一抹嘴角,满脸的横肉更显几分狰狞。 「行啊!跟我耍盲流子这套,是吧?」 张撼山突然把手指含在嘴里,尖锐的哨声立马响起。 树林里,竟然开出一辆大货车! 遭埋伏了! 张撼山恶狠狠擦了把脸:「我一直以为你是纯正的习武之人,老子敬你三分!」 「今天是你不要脸,别怪我手黑!」 话音尚未落地,货车上已经跳下来十几个人。 一个个手中拿着统一的开山刀,阳光一晃,锃锃发亮。 要说不慌,那是扯淡。 千万别相信什么空手夺白刃,那仅限于极少数人,而且运气的成分极大。 真相是,谁都是肉体凡胎,挨上一刀,也哗哗淌血。 现在这地方是远郊,就算求救都来不及。 第345章 螳螂捕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经验很足,立马和我背靠背。 我赶紧把陈嘉颜放了下来,免得她一会成了挡箭牌。 「一会你俩跟着我跑。」 我微微一怔,立马摇头:「先上车躲躲吧。」 「上车?」 纪沧海冷笑几声:「你右面有个大坑,看见了吗?」 我歪头一看,这大坑约摸着离我能有几百米。 「一分钟,能到么?」 我粗略估计一下:「用不上。」 「咱俩架着陈嘉颜,听我的,一,二,三……」 三个数查完,纪沧海声调猛然提高嗓门:「跑!」 我虽然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清楚,他永远不会害我。 我俩几乎同时架起陈嘉颜的胳膊,撒腿就奔着大坑跑。 我们掉头就跑,身后的人飞速追了上来。 等我到了坑里,什么都没有,而那群人已经跑到了眼前。 我又突然升起一个特别不好的想法。 这货该不是给我们仨找坟坑吧? 「跳出去!」 突然,纪沧海又是一声爆喝,单手把陈嘉颜扔出坑外,我也立马跟了出去。 我们跳出去的一瞬间,那群人正好跳了进来。 也就是这一瞬间,远处一阵呼啸响起。 我抬头一看,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在空中甩出优美的抛物线。 卧槽? 陨石? 「咚!」 一声闷响炸起,炸的地面都在颤动。 那石头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大坑里,顷刻间,数十人已无一人能站起。 闪着寒光的开山刀,也被压成了纸片子。 就连张撼山也没能幸免于难,双目紧闭地靠在坑边,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看着斜插在地上的石头,心中难免阵阵后怕。 但凡晚了一秒,我们现在已经成肉饼了。 「海哥!」 我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我抬头一看,久违的小白正在远处兴奋地挥舞双手。 我扭头看向纪沧海:「他怎么在这?」 「他年纪太小了,别总带他来这地方。」 「别提了。」纪沧海摇头叹了口气:「牙叔嫌他嘴碎,茶艺馆也嫌他嘴碎,给撵回来了。」 我只觉得脑子有点疼。 哎,这个货啊。 小白一步三蹦地朝我跑了过来,一见面直接挂在我脖子上。 「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我还寻思你死了呢!」 我他妈…… 小白已经不是嘴碎的问题了,我怀疑他这嘴用屎开过光。 纪沧海黑着脸,从牙缝挤出一句:「好好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小白缩缩脑袋,躲在我身后,嘿嘿一笑:「***的还行吧?」 纪沧海强忍着笑意,点点头:「还凑合。」 我到现在还是懵逼状态,连声问道:「咋回事啊?」 小白呵呵一笑,把手指向前方的树。 「海哥让我埋伏在里面,用两棵树做成大弹弓,这个坑是我们的约定,我看见海哥往里跑,我就把石头发射出去!」 我不禁有些震惊地看着纪沧海:「没看出来啊,厉害啊!」 「嗨!」 纪沧海笑着摆摆手:「我又不是傻子。」 「如果不是遇见***烦,你不会给我打电话,我当然不敢托大,特意埋伏了一手。」 我不禁回头看看张撼山:「行,今天又送他一课,这叫螳螂捕蝉,黄……」 「海哥在后!」 纪沧海抬脚飞向小白的屁股:「***是黄雀!」 转头,我看向没了声响的张撼山,随手从地上捡起弯曲的开山刀。 「你干什么?」 陈嘉颜立马挡在我面前,不让我挪动半步。 我掰掰刀刃,轻声道:「这小子是个陈昌明的头号走狗,趁着这个机会,先废了他。」 「也算是解决个***烦。」 陈嘉颜劈手夺下我手上的刀:「我刚认识的你的时候,你身上的戾气可没这么重!」 第346章 好消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平静道:「之前那是滥好人,总觉得谁都可怜。」 「今天我废了他,能换更多人的安全,这才是清醒!」 经历这么多事,我现在看得很明白。 想让更多人安稳的活下来,必须有人牺牲,或是老林这种仁义之士,也可能诸如陈昌明之辈。 然而,当我推开陈嘉颜的时候,一只大手又一次拦住了我。 我抬头一看,是纪沧海。 「你也拦着我?」 纪沧海坚定地摇摇头:「不是,你记不记得他刚才说什么?」 「什么?」 「他说我们,胜之不武。」 纪沧海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你不能废了他,我要光明正大打垮他!」 「你知道么,只要让一个人从内心屈服,他才算败了!」 这几句话,让我开始重新审度张撼山。 说起来,我也算是半个习武之人,真正动摇我的,正是武德二字。 身怀通天技,不与凡人计。 习武先修德,如果我趁人之危,夺人性命,那和小人有何区别? 「行!」 我把刀扔在地上:「那他们就自生自灭吧。」 我转头看看客车:「走回去吧,车就不要了。」 小白一脸肉疼地咋舌:「破是破点,扔了多可惜。」 「哎。」 我叹了口气:「我也觉得可惜,可陈昌明的势力现在深不可测,这玩意太大了,容易引人注意。」 回到车里,我把村长背了下来。 这老家伙早就醒了,只是碍于手上的绳结,除了恶狠狠的瞪我,什么也做不了。 「二海。」 我凑到他身边,低声道:「帮我找个偏僻点的房子。」 纪沧海沉默几秒,忽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个好地方,你跟我来。」 没了客车,这一路走的稍显吃力。 进到市区,人渐渐多了起来,我把村长手上的绳子解开,和小白一左一右的挎着他。 小白这个话痨,成功发挥自己的特长,一路上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别说旁人,连我都觉得的他俩像是祖孙。 实际上,我把手插在村长兜里,手里的匕首紧紧顶着他肋下。 任他天大的不服气,也得陪着笑脸。 纪沧海在前面带路,转了几个胡同,一片繁杂的货站出现在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狐疑道:「这是,青衣帮的落脚地?」 「对!」 他笃定的回答让我更不理解了:「来这干啥?」 纪沧海压低声音,耳语道:「燕子基本把青衣帮毁了。」 「卧槽?」 我知道燕子的偷盗技术举世无双,但是没想到,区区不足半月,她就能把一个盘踞多年的团伙彻底毁掉。 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我甚至有点怀疑。 「这,怎么做到的?」 纪沧海神秘一笑:「一会你就能见到她,你还是自己问吧。」 上一次来,青衣帮的货站还是一片忙碌,而现在已是一片萧条。 大大小小的三轮车随意停放在角落,几件脏兮兮的功夫丢在货架子上。 「走吧。」 纪沧海先迈开脚步,直奔大门对面的正房。 屋子里,燕子穿着深棕色的麻布衣服,肥硕的裤子包裹住纤细的身材。 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普通的不能再不普通的人,竟是名震漠南的一代神偷。 兴许,这也是她防身的本事之一吧? 当我敲响房门的瞬间,燕子扭头看着我,手上的抹布停在玻璃上。 「你们来了。」 她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随手把摸不丢下,在身上蹭了蹭水渍。 「坐吧,都是刚擦完的,不脏。」 我坐在太师椅上,上下打量着青衣帮的老窝。 青衣帮好歹是个盘踞一方的势力,这房子也太过寒酸了吧? 不过,当我看向房顶时候,我忽然发现,这房子其实暗藏玄机。 房梁是用一人粗的木头所制,阳光一闪,整个房梁金光闪闪。 所有木头里,只有小叶紫檀木才能有这种效果。 旁的不说,按照现在的行情,把这房梁拆了,轻轻松松卖个几十万。 我暗自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第347章 伺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燕子。」 我收回目光,轻声喊了一句:「这青衣帮的主人,彻底变成你了?」 「是你。」 燕子面色十分平静地把袖子放了下来:「我只是做事的,真正的主人是你。」 「哦?」 我忽然感到诧异的:「你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拱手送我?」 「从最开始,我就答应你做门客,这自然是你的。」 「这么大的地盘,你就不心动?」 燕子一如既往地平静:「不是我的,我不拿。」 我哈哈一笑:「行,你讲道义,我也讲道义。」 「不过,我有点好奇,你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破了青衣帮?」 燕子面如平湖地点点头:「简单,我在路上跟着青衣帮的人,他们偷别人,我去偷青衣帮。」 「一天下来,他们什么也得不到。」 我犹豫了一下:「所以,他们是没收入,被你逼走的?」 「不是。」 燕子摇摇头:「贼不走空,听过吧?」 「空手而归是要挨板子的,这群人是扛不住揍了。」 我安静的听完,心里对燕子的好感又上了一层。 缓过神来,我清清嗓子:「你帮我找个空屋子,再帮我找一头羊,顺便拿点盐。」 「好。」 燕子并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你出门左拐,我一会把东西给你送去。」 临出门之前,我又顿下脚步:「忘了跟你说了,你在这赚的所有钱,不用往外分。」 「什么意思?」 我轻笑几声:「都是你的。」 在燕子错愕的眼神中,我一转身,拐进旁边的屋子。 这房子以前应该是个仓库,什么陈设都没有,只在墙角堆了几个长条板凳。 啧。 这房子好像是特意给我准备的。 纪沧海把一脸怨愤的村长塞在角落里,又嘟囔一句。 「一把岁数了,不乐意揍你,别他妈嘚瑟了!」 我斜靠在门边上,笑道:「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你说出来,大家都省事。」 村长咬牙挤出个笑声:「你想都别想!」 「哎呦?」 我忍不住好奇,轻声问道:「这么忠诚?」 「陈先生让我们村都富裕起来,你能给我什么?」 对此,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执迷不悟啊。 「行,走着看吧。」 陈嘉颜靠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刚才说,把青衣帮的收入都给燕子?」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便点点头,等着她的下文。 「我觉得吧,不太稳妥。」 在我印象里,这是陈嘉颜第一次给我提出某些建议。 我顿时来了兴趣:「你说说。」 「燕子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咱们几个算是一起闯过来的,她只是为了钱。」 「等她有一天攒够了资本,她要反了你,你怎么办?」 我立马听明白了,笑道:「既然她为了钱,那就给她钱。」 「老虎吃饱了只会打盹,不会想着伤人。」 陈嘉颜还在坚持自己的想法:「万一她人心不足蛇吞象呢?」 「那我就活活撑死她。」 实际上,陈嘉颜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熟人的刀子最可怕,因为她清楚捅在哪里最痛。 燕子有技术,有脑子,若是有一天起了反心,必然是个***烦。 不过,越是危险的刀子,不就越锋利么? 可只要刀柄一直在我手里,我又怕什么呢? 正说着,房门忽然被敲响:「我能进来吗?」 我赶紧把门拉开,燕子还没进来,先传来几声羊叫。 我把羊牵了进来,转头看着燕子:「你出去吧,这事我不想牵连你。」 燕子只是微微一笑:「都是绑在一起的,没什么牵连不牵连。」 「我就在外面,随时喊我。」 门被重新关上,村长缩在墙角,眼神在我和羊之间不断游离。 「还要继续维护你的陈先生?」 我把盐罐子捧了起来,给纪沧海使了个眼神:「帮他把袜子脱了,我今天伺候伺候老爷子。」 第348章 山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村长死命挣扎,可又怎么是纪沧海对手? 「你放心,你这么大年纪,我可不敢打你,我给你玩点好玩意!」 纪沧海把他袜子拽了下来,我把咸盐掺了点水,慢慢抹在他脚心上,直到脚底板变得一片雪白。 转头,我看着陈嘉颜:「把羊放开吧。」 山羊迈着不紧不慢地挪动脚步,直奔村长的脚心。 牛羊一类的动物,天生有舔盐的习性,现在当然不会放过。 而羊的舌头类似砂纸,十分粗糙,脚心又是人身体特别敏感的位置。 这么一舔,只会让村长又疼又痒。 断断续续的笑声掺杂着阵阵惨嚎,被束住双手的村长除了原地打滚,什么也做不了。 陈嘉颜瘪着嘴:「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毕竟这么大年纪了。」 「我给过他机会,可是他冥顽不灵啊。」 我把手指向院子里的石头:「有的石头很脆,用阳光晒一晒,就能裂开;有的石头很硬,除了锤子,没有其他办法。」 实际上,发癫的笑声远比痛嚎更加恐怖。 痛嚎只会让人觉得残忍,而笑声则会让人汗毛倒立。 这种近乎变态的折磨差不多持续了半个小时。 直到村长的脚心被舔破,雪白的咸盐渗进伤口,而山羊的动作始终不停。 我默默的把头转过去,根本不忍心看。 这他娘的是什么世道?硬生生把人逼成了畜生? 「我、我说!」 终于,村长嚎出一声,算是臣服在羊舌之下。 他不用再受罪了,我也松了口气。 ***的这些事,对我自己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我把山羊牵到一旁,长呼一口气:「你问你,你们和陈昌明到底什么关系?」 村长满脸通红,身上的肌肉不断抽搐,显然还没缓过来。 「二海。」 我用力搓搓脸:「给他倒碗水吧。」 冰凉的井水顺着他嘴里灌了下去,他这才能说出完整的话。 「陈、陈先生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供奉几尊神仙,只要我们一直供,他就一直给我们钱。」 「然后呢?」 村长蹭蹭嘴角的水渍:「然后,每隔两个月,他就来一次,搞一些祭典什么的。」 「他来一次,我们的生活就能好一点。」 「陈昌明下来什么时候来?」 村长扒拉着手指:「应该就是后天。」 这还真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 上次在漠南,我们没占到便宜,这一次,也该我们扬眉吐气了吧? 「第二个问题,把陈昌明所有势力分布告诉我。」 村长一张脸皱成苦瓜:「你真是为难我,陈先生做的都是大事,我咋可能知道?」 「蒙我?」 「没有!」 我从盐罐子里掏出一把咸盐,在他面前晃了晃:「想好了再说。」 村长脸色陡然一遍,身子不断往后扭:「别、别……」 我把盐沫放了回去,甩了甩手:「从你们村子出来,就被你们的人盯上了,你当我傻?」 「我确实不知道他有多少人,但是陈先生说过,如果遇见困难,就找墙上挂七彩绳的铺子。」 我兀自点点头,这听着还像一句实话。 想不到啊,陈昌明会用这招数。 这招数名为「空风门」,以前江湖上不成规模的队伍,都会选择用这种方式休养生息。 相比于藏在深山等拙劣的办法,这个路数是最为稳妥的。 不过,村长的话能信几分,还是未知。 我立马丢出个圈套:「暗号是什么?」 只要有空风门,一定有暗号,这是保证安全的基础。 我倒是要看看村长能说出什么。 「清风明月!」 我哈哈一笑,一巴掌扇在村长的脚心上:「你真的不老实。」 「真是实话!」 我一次次给他机会,他总想跟我玩花花心眼,这是在我的底线上反复横跳啊! 「二海,揍他。」 村长抬起胳膊,挡着纪沧海的拳头,嘴里喊出一声:「清风明月不度关!」 「行了,停吧。」 我抱着肩膀,晃了晃脖子:「早说出来,何必遭罪呢?」 第349章 空风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空风门之所以挂着七彩绳,就是每一种颜色对应一个字。 所以,暗语只能是七个字。 在这事上蒙我,他还差点火候。 村长缩在墙角,哆哆嗦嗦问了一句:「我、我能走了吧?」 「不急,你恢复恢复,过几天我送你回去。」 村长面色一怔,随即一脸哀求:「你看,你在村子里的时候,我也没咋为难你。」 「你闭嘴吧你。」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我就蹭蹭冒火:「在我屋里装摄像头,在路边埋伏我,找人绑架我媳妇。」 「***坏事干绝了,你好意思说没为难我?」 我越说越气,扯着脖子吼着:「但凡我少一个心眼,现在坟头草都长出来了!」 「啊?」纪沧海瞪着眼看着我:「你媳妇?」 他又把目光看向陈嘉颜:「啥时候的事?」 我顿时觉得脸颊发烧,这几天叫顺嘴了,还改不过来了! 我瞪了纪沧海一眼,使劲咳嗽几声,他没说完的话,变成了咯咯的坏笑。 「你就乖乖在这屋呆着吧!」 说完,我一转身先一步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陈嘉颜的脸还红的吓人,站的离我俩远远的。 纪沧海转头看着屋里:「看你这意思,你还准备去一趟?」 「得去!」 纪沧海搓搓鼻尖,笑道:「这次,你得带我吧?」 「你还是跟牙叔在家。」 纪沧海摇摇头,语气十分坚定:「我一定要去。」 「新婚燕尔,不能让陈嘉颜守寡啊。」 看着他一脸贱笑,我忍不住骂了起来:「你特么让小白传染了吧?」 纪沧海哈哈一笑,恢复些许正色:「这老头的话,能信几分?」 「信标点符号吧。」 「卧槽?」纪沧海眼中藏着惊讶:「合着折腾这么久,你一个字不信啊?」 我把声音压低很多:「你没感觉么?他对陈昌明的忠诚度特别高。」 「如果不是我一直用话诈他,他不会说出来。」 纪沧海闷头想了想:「照你这么说,你再去什么肚脐村,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所以,这次我带着燕子去。」 「燕子?」 纪沧海愣了一下:「要说取个什么东西,她绝对在行。这事,她能帮上你?」 「我有数,你就负责保护好牙叔,还有小白那个兔崽子。」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失落。 对于这些事,我自己心里自由盘算。 如果可能,我希望他们都从这些事里跳出去。 从根本上来说,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火坑是我选的,没理由拉着他们跳。 当然,这种事不是一蹴而就,需要渐渐剥离。 「兄弟,一会你陪我出去一趟,真有个事需要你。」 一听这话,纪沧海立马来神了:「我现在去请假!」 挂断电话,纪沧海一脸兴奋地手机揣了起来。 路上,我并不着急赶路,只是东瞧西望,而纪沧海好像反而有点着急。 「咱俩不是出去办事吗?你在这遛弯呢?」 「对啊。」我把手指向路旁:「这不就办正事吗?」 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疑惑道:「药铺?」 纪沧海语气一顿,随即把声音放低:「是七彩绳?」 我轻点几下头:「对,这也是陈昌明设的空风门。」 「所以,关于的这个事儿,村长并没有骗我。」 纪沧海晃晃肩膀:「咱俩把他们场子扫了?」 「你和我就两个人,漠南这么大,咱俩能扫过来?」 「走吧,再走走。」 随着脚步的挪动,我只觉得心惊肉跳,短短一条街,竟有三处陈昌明的势力。 这可是漠南啊,是我们的大本营。 我以为陈昌明销声匿迹,不敢再露头了,怎么也没想到他把自己的人马化整为零。 这一趟去肚脐村,也不算白去。 到了街尾,我和纪沧海躲在树荫下,看着车水马龙的大街。 「还接着找么?」 我单手扇着风,只觉得热浪扑面:「没必要了。」 「你说得对,陈昌明的据点太多了,单凭咱们几个,确实搞不定。」 第350章 巧力破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冰棍,冰棍……」 炎炎夏日,街头上总能看见一些小贩,推着自行车,走街串巷的叫卖冰棍。 几声豁亮的吆喝声响起,从各个角落里涌出几个孩子,一手举着零钱,一手已经掏出花花绿绿的冰棍。 纪沧海我从兜里摸出几块零钱:「你渴了?」 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冰砖的包装上:「冰砖确实能解渴。」 纪沧海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你说啥呢?」 我回头盯着他,冲他招招手:「你兜里有多少钱?」 「就……」 纪沧海把兜里的钱皱巴的钱都拿出来,递在我面前:「就这些。」 我把钱拿了过来,转头看着买冰棍的老大哥。 「冰砖咋卖?」 小贩一抹了把汗水:「一块。」 「你这有多少根?」 他擦汗的手还没放下来,嘴上嗤笑道:「有多少,你还能给我包圆啊?」 「你还真说对了,包圆!」 「我不但要冰棍,还要你自行车!」 小贩缓缓把手放下,不耐烦地挥挥手:「别扯淡,我……」 我没再出声,直接把钱塞进他车筐里:「这钱只多不少,你不吃亏。」 他认认真真差着钱,又缓缓抬起头:「都是我的?不反悔?」 「反悔是狗。」 小贩顿时喜笑颜开,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丢进车筐里。 「钥匙在这,谢谢老板!」 纪沧海看着一箱子冰砖直嘬牙花子:「你要吃死啊?」 我随手拿起个冰砖,直接塞在嘴里:「你信么,我用一根冰砖就能克死陈昌明。」 「我倒是想信。」纪沧海瘪瘪嘴:「可你自己不觉得像吹牛逼吗?」 我低头看看哭丧着脸的孩子们,立马从保温箱里掏出一大把冰砖。 一把冰砖,换了他们的喜笑颜开。 我蹲下身子,笑着问道:「我有好多好多冰砖,你们要不要?」 「要!」 所有孩子异口同声地喊了的一句,沮丧又变成了兴奋。 「我有个比赛,你们要不要参加?」 「要!」 我回头指着墙上的七彩绳,把声音压低了一些:「你们去收集挂在墙上的七彩绳,一个绳子,换一个冰砖。」 「明天上午的时候,我会在这等你们。」 「你们……」 话还没说完,纪沧海把我拽到一旁,低声道:「***不是疯了吧?」 「你用一群孩子干这事,不冒险吗?」 我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放心,我又不是傻子。」 转头,我看着几个孩子:「你们要让更多的小朋友参与进来,谁带的人多,谁的冰砖就多。」 「好!」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雀跃着,拿着一轰而散。 纪沧海看着这群孩子的背影,言语中全是担心:「这么一群孩子,太危险了吧?」 我呵呵一笑,掏出手机,给牙叔打了个电话。 「叔儿,得麻烦你个事。」 牙叔淡淡地甩出一个字:「说。」 「漠南这地方,有没有老渣?」 「你问这个干啥?」牙叔很机警地问道:「王巨在位的时候,把老渣赶尽杀绝了,谁也不敢做这行当。」 「那些老渣死的死,跑的跑,留下的全都金盆洗手了。」 「您帮我找找旧关系,就说我儿子丢了。」 牙叔明显把嗓门提高不少:「你啥时候有儿子了?」 「哎呀,等我回去再跟您解释,按我说得办吧。」 隔着电话,我都能想到牙叔现在的表情。 他的声音顺着电话传来:「那这孩子长什么样啊?」 「你随便编一个。」 挂断电话,我蹲在自行车旁边,自顾自地啃着冰棍。 纪沧海一手撑着凉棚:「老渣是什么玩意?」 「黑话,就是人贩子。」 他立马蹲在我身边,低声道:「你要贩卖人口啊?」 第351章 把水搅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当然没疯。 相比于大人,孩子更不容易被人设防,可以很轻松地把七彩绳拿到手。 如此一来,陈昌明的人互相就无法联络,形成不能首尾相连的局面。 这样可以直接分散他的势力,相当于提前把麻烦解决掉了。 所谓兵马未到,粮草先行。 如果我在开打之前,先切断陈昌明的援兵和后路,这是无形的胜利。 而我之所以要联系老渣,实则是在保护这群孩子。 按照辈分,我儿子,那便是牙叔的亲孙子。 他老人的孙子丢了,老渣们势必发动浑身解数,权利翻找漠南每一个角落。 而被他们找过的孩子,衣角都会留下一道白色印记。 这便是他们的记号,寓意着孩子已经有人盯上了。 若是有人再打这孩子的主意,那便是犯了砍手跺脚之忌! 也就是说,在他们找人的期间,城里的所有孩子都是安全的。 纪沧海听完,满脸复杂地看着我:「这就是连环计?」 「也算是吧。」 我把冰砖纸收起来:「牙叔之前教过我,天下的计谋无非就是个‘骗"字。」 「至于怎么骗,那就各凭本事了。」 「得了,别发呆了,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距离重新进肚脐村的时间,还有三天。 实际上,真正的交锋已经开始。 陈昌明能在我们大本营插眼线,那我就先断了他后路! 至于结果,明天见! 长期以来的奔波,彻底治好了我的失眠。 当身子挨在床上的一瞬间,我只觉得眼皮一沉,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下了床,我匆匆用凉水抹了把脸,下楼喊着纪沧海,带着两箱子冰砖回到昨天的位置。 这群孩子比我想的还要积极,我们还没到,街角已经被孩子站满。 搭眼一看,我还以为是学生开学了! 我和纪沧海刚走上前,立马被孩子围住,一个个高举着七彩绳,嚷着要换冰砖。 哎呦。 孩子们高兴,我比孩子们还高兴。 纪沧海负责收绳子,我负责发冰砖,整整两箱,硬是没够发。 无奈之下,又只能搬空两个商店的冰柜,才把这群小祖宗答对好。 我俩躲在没人的角落,仔细查着七彩绳。 最后一根绳子查完,我俩不约而同抽了口冷气。 整整87根! 这就意味着,小小的漠南县,竟然藏着87家陈昌明的暗点。 这件事最恐怖的地方在于,我们之前做的所有事,已经被他掌握了。 这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自己我赤身***。 「咱俩兵分两路,你回茶馆,我去找燕子。」 说着,我把七彩绳塞给他:「现在陈昌明的人还被蒙在鼓里,在有大动作之前,肯定会找暗点集合。」 「一旦有人去找茶馆说暗号,立马把人绑了!」 纪沧海犹豫了一下:「绑了以后呢?」 我前后一想,狠狠一跺脚:「先扔后院!」 事情远比我想的更复杂,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争分夺秒。 见到燕子以后,我把这事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 燕子特别利落地把绳子挂在门口:「放心,进了这个门,他们就出不去了。」 做完这一切,我心里微微踏实一些。 我想给纪沧海打个电话,问问他那面的情况。 可电话始终无法接通,几次尝试后,我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无论多忙,纪沧海从来不会不接电话。 难不成,家里出事了? 我不敢多想,从路边拦了个出租车,上车直奔茶馆。 还没到茶馆,门口簇拥的人已闯进我的视线。 我好像听见自己心头的咯噔声…… 第352章 遇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当我大步穿过人群,茶馆出现在我眼前。 一瞬间,我好像魂儿都被抽走了。 纪沧海斜躺在地上,牙叔脸朝下地趴在桌子上,而小白和几个伙计也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我心头一紧,赶紧钻进屋里,返身锁好大门。 当我把牙叔搂在怀里的时候,我忽然开始害怕,两手也不自觉颤抖。 我怕摸到一丝冰冷。 当一缕粗壮的热气喷在我食指上,我立马松了口气。 牙叔的呼吸还算粗壮有力,可怎么也唤不醒。 小白和纪沧海的状况也是如此,估计是某种药物所致。 他们的安全,让我微微松了一口气,脑子也恢复了些许清明。 纪沧海的功夫绝对算是翘楚,就连张撼山那种内拳高手也不能瞬间把他放倒。 所以,一定是突袭,以至于纪沧海根本没防备。 我仔细看看,茶馆里并没有丢什么东西。 这种速战速决,一定是有所图,否则不会打完就跑。 若是寻仇,定然会下死手。 显然,这说不通啊。 就在这时,纪沧海嘴里痛呼一声:「哎呀卧槽!」 我赶紧把他搂在怀里:「你还行吗?」 「行。」纪沧海脸色憋的通红:「他妈的,阴沟里翻船了。」 「哪疼?」 「后背。」 我赶紧把纪沧海的衣服脱下来,想看看到底哪受伤了。 然而,当我褪下他衣服,先入眼的不是伤,而是一行字。 「人在我手里,两只手换一条命,「你看啥呢?」 不知过了多久,纪沧海略带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我才缓过神。 「哎呀,卧槽,这么疼呢。」 他把手摸向后背的一瞬间,我立马摁住他的手:「先别动。」 「你……」 我犹豫了一下,实在不知如何开口:「你还是先去照照镜子吧。」 当纪沧海走到厕所的一瞬间,一声滔天怒吼猛然想起。 刚才还一动不动的小白,嗷的一嗓子蹦了起来。 小白一脸懵逼地看着我:「海哥咋啦?」 「噔噔噔。」 纪沧海一脸怒气地冲了出来,脖子上的青筋全都爆了起来。 「妈的,我他妈……」 我赶紧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有账不怕算,冷静点。」 「你看清是谁了吗?」 纪沧海垂头丧气地跌坐在地上:「他带着帽子,我没看清全脸。」 「不过……」他眼珠紧转了几下:「那双眼睛,我看着有点眼熟。」 「眼熟?你确定?」 他一直闷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非常笃定地点点头。 「那双眼睛很长,是个三白眼。而且,这人百分百是个新手!」 我不知他是从何判断的,立马追问道:「怎么说?」 「你看。」 他把衣服掀起一角,腰间上有一块青黑色的伤疤。 我伸手摸了摸,有明显的凸起感:「是电击?」 「对,应该是高压电棍之类的东西。」他又把手往下指了指:「你看,下面还有一块小的电击印。」 纪沧海把衣服放下,认真分析道:「我刚才仔细回忆一下,他冲进来的时候,明显电了我两下。」 「电棍这种东西,一定是瞄着一个点,这样才能让威力最大。」 「所以,我说这人是新手,他第一次下手不稳,才有了两次电击!」 我仔细回想着纪沧海说的话。 这人眼熟,又是个新手,看似信息量满满,实际上毫无用处。 我们不可能单凭一双眼睛,就在漠南找出一个人。 我用力搓了搓脸:「你后背上的字,是什么意思?」 「换谁的命?」 我转头一看:「牙叔,小白,人都在这呢,我……」 突然,我和纪沧海的目光对上的一瞬间,互相都怔在当场。 「陈嘉颜!」 我俩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我赶紧摸出手机给陈嘉颜打个电话。 当电话那头传来关机的提示音时,我顿时如剥丝抽茧。 她到底还是出事了。 第353章 四两拨千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不轻不重扇了扇自己的脸,逼着自己恢复点镇定。 「你先把鞋脱了,冤有头,债有主,这事没完!」 纪沧海把袜子脱了下来,在他脚底板有一行字。 「瑞林工厂。」 我极力回想着这个地方,我之前路过几次,这地方应该是在城乡接合部。 「他妈的!」 我回头钻进柜台里,抽出平时几乎用不到的甩棍:「这事没完!」 「站住。」 身后的声音让我刹住脚步,我回头一看,牙叔也醒了。 我冲着牙叔高喊一声:「我先去救人,再回来看您!」 「不许去!」 牙叔十分勉强的坐直身子,咬牙喷出三个字。 现在正是火上房的时候,我实在不能理解他为什么拦我。 「叔儿,陈嘉颜现在被人绑走了,我不能就这么看着啊!」 牙叔把茶碗扣在手上,用茶水搓搓脸。 「呼!」 他用力一抹脸:「急吼吼的跑过去,就不怕钻进套子里?」 一想到陈嘉颜瘦弱的身子骨,我心里跟火烧似的。 「套子?」我把甩棍抖落开:「今天就是阎罗殿,我也得闯一闯!」 牙叔抖抖手上水:「你就不想想,为什么抓的是陈嘉颜?」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问得我脑子有点发蒙:「她身单力薄,肯定是最好下手的,想抓纪沧海,也得有这个本事啊!」 「二海。」 牙叔靠在椅背上,吩咐道:「帮我打一盆凉水。」 「啊,好。」 纪沧海一转身,不知从哪端出来一盆水:「叔儿,凉水,刚从井里淘出来的。」 牙叔点点头,旋即端盆走到我面前。 「哗!」 一盆子凉水毫无征兆地泼在我脸上,即便是在夏天,我也止不住地哆嗦着。 「清醒了?」 牙叔把盆子重重放在桌子上:「现在对面给你设了网,你钻进去,九死无生!」 「我告诉你,不是因为陈嘉颜身单体薄,是因为她对你重要!」 「如果真的容易抓,为什么不抓我?我一个糟老头子,岂不是更容易得手?」 我像个落汤鸡一样看着牙叔,忽然有点感谢这盆凉水。 牙叔不轻不重地踢了我一脚:「年少气盛,遇事先往拳头上跑!」 「脑子!先动脑子!」 说完,牙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绑架陈嘉颜的人,对你肯定有所图。」 「你仔细想想,最近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 「东西?」 我脑子里里面浮现出那块红布:「我们在肚脐村抢到一个神像!」 「那东西在哪?」 牙叔又是一声惊喝,吓得我浑身一抖。 「在、在我包里。」 牙叔抬头面向我:「所以,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了?」 「你我在漠南得罪了太多人,如果你连是谁下的手都不知道,还想救人?」 顿了顿,牙叔又一次看向我,语气稍微软了一点。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最可怕,有一点阅历,真当自己天下无敌啊?」 他从台上走了下来,单手拍在我肩膀上:「我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我知道你的自以为是。」 「千万不要得意忘形啊!」 牙叔的警钟让我心头一震,虽然我俩不在一起,可他对我现在的状态,可谓是了如指掌。 特别是最后那句:千万别得意忘形。 这句敲打,像一道鞭子,在我心里留下一道清晰的印记。 风一吹,我浑身一颤,缓缓抬头看向牙叔。 「那依您的意思?」 牙叔淡定地翘着二郎腿:「简单,晾着他就是了。」 「晾着?」 我狐疑不安地打量着牙叔,仔细想想,忽然觉得醍醐灌顶。 「您的意思是,他们对我有所图,所以不会伤害陈嘉颜?」 牙叔瘪嘴一笑:「你以为呢?」 「今天我再教你一句,挖菜挖根,杀人杀心。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就要看透你的敌人。」 牙叔好像一堵永远不会倒下的墙,无论多难的事儿,都在他三言两语之间烟消云散。 我忽然想起他之前和我说的话:多练练太极吧。 这不就是四两拨千斤的智慧么? 第354章 照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那,依您的意思,下一步应该咋办?」 牙叔抽抽鼻子,撇着嘴:「什么都要我想,那还要你干什么?」 「三儿啊。」 牙叔轻声唤了一句,单手扶着桌角缓缓站了起来:「茶馆关门,你休息几天。」 「我先回房了。」 牙叔回去以后,纪沧海一脸懵逼地看着我:「老爷子是啥意思?」 我忍不住苦笑几声:「啥意思?散养的意思。」 「不过,他说得对,我得学着独当一面。」 纪沧海揉着腰间,嘴里嘶嘶抽着凉气:「我能理解牙叔的意思,可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而且,我提醒一句,还有两天,你就要去肚脐村了。」 我何尝不知道时间宝贵? 陈昌明每隔两个月才去一次,如果这次错过,还要等两个月。 夜长梦多,天知道这两个月会出什么变数! 也就是说,两天的时间里,我必须想到相应的对策。 「要不……」 纪沧海的眼睛微微眯起:「要不,我自己去救呢?」 「牙叔说的对,他们既然敢留下信息,就说明他们做好了准备,去了就是送死。」 见他还要说话,我连忙一摆手:「等会儿,让我想想。」 所有的信息像是碎片,在我脑海中形成旋涡。 我朝着丹田运下一口气,焦躁的内心渐渐平复下来。 碎片在我脑中慢慢停了下来,一根完整的信息链,在我脑海中渐渐浮现。 我猛地睁开眼睛:「二海。」 「你确定,这个人的眼睛你见过?有没有可能,你认错了?」 「开玩笑!」纪沧海嘴里喷出一声不屑:「拳手的眼睛要比拳头更毒,错不了!」 纪沧海向来谨慎,没有十足把握的事,他绝对不会夸下海口。 「有眉目了!」 我起身从柜台上拿起纸笔,难掩心中兴奋:「你在漠南认识的人不多,而你既然能谈到熟悉,那定然不是一面之缘。」 「这样就把范围缩小很多!」 纪沧海拿着笔,眉头微微皱起:「我得好好想想!」 他在这写着名单,我掏出手机,给燕子发了个信息。 「来茶馆。」 纪沧海很谨慎的写着每一个名字,半个小时过去,也只写了不到是个人名。 「应该差不多了。」 纪沧海把纸笔扔在桌上,长呼一口气:「凭这几个名?你就能找到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你再想想,这人穿得是什么衣服?」 「棒球帽,脸上带着口罩,其他的想不起来了。」 这时,房门被咚咚的敲响,顺着门缝看去,是燕子到了。 我把我对开门拉开个缝,燕子一闪身钻了进来。 「怎么了?」 我拽着她手腕,走到桌子旁,把带有人名的纸交给燕子。 「一个小时之内,我要这些人的照片!」 燕子单手接过纸,眼中露出一丝犹豫:「这个,不好办。」 「不好办?」 我呵呵一笑:「如果别人说不好办,我绝对信。你说,我不信。」 「为什么?」 「因为你是雇贼。」 我毫不避讳地说出心中的判断:「雇贼可是老荣行当里的全能手,盯梢追人,认门走货,你一个人就能搞定。」 「我无非是要几张照片,对你来说,这不易如反掌?」 「话是这么说。」燕子轻叹口气:「可现在是白天,是最不能动手的时候。」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能理解。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我可以不懂,但是要尊重。 我前后犹豫了一下,陈嘉颜的面庞又一次浮现在我脑海中。 「你就当帮帮忙吧,确实是十万火急。」 燕子凝神想了想,把纸收了起来:「至少两个小时。」 我赶紧我双手抱拳:「大恩不言谢!」 燕子同样抱拳回礼:「我没再白天干过活,时间兴许有偏差,你多担待。」 两个小时,看似不多,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简直是争分夺秒。 我像驴拉磨似的在屋里转着圈,祈祷着燕子那万万不要出问题。 纪沧海端来一碗茶,放在我面前:「事已至此,急也没用。」 哎,等吧。 第355章 追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终于,如天籁般的敲门声响起,我顺着门缝看了看,真是燕子! 而时间也只过去一个小时! 一进门,燕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都在这。」 虽然我早就见识过燕子的本事,可当她把东西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惊骇。 「都找到了?」 「嗯。」 燕子并没有因为完成任务而高兴,她那张脸似乎永远不会有情绪。 我接过纸袋子,把所有照片都抖落出来。 「二海,你现在仔细看。」 说着,我从旁边找来两张纸,分别盖住照片上的额头和下巴,只留下一双眼睛。 「这样,应该就是他们袭击时候的样子吧?」 纪沧海盯着照片看了看:「差不多!」 「行,你现在就盯着看!仔细看!」 其实,照片并不多,大概只有十几张的样子。 纪沧海几乎要贴在照片上,仔细辨别着每一张照片。 眼看着照片越来越少,我心里也开始没底儿了。 我这个判断,该不会失误吧? 终于,在照片所剩无几的时候,纪沧海猛然抬起头。 「找到了!」 这一句话好像鸡血,顺着耳朵,直接打进我心里。 我赶紧凑过去一瞧,谨慎地问道:「能确定吗?」 「不会错!」 纪沧海认识的人,我基本都熟悉,我能明显感觉到心跳加速。 我慢慢把白纸掀开,一张面色白皙的脸,一点点出现在我眼前。 只是这一眼,我只觉得时间仿佛停滞了。 这人,是二爷的儿子,大名不得而知,大家都叫他小二。 甭管二爷多混蛋,可他在常春会也是位高权重的主儿。 如果他,或者他儿子搞出其他事情,对于本就死气沉沉的常春会,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虽然常春会现在几乎处于名存实亡的状态,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它就剩个空壳子,也能震慑一些心怀不轨之徒。 纪沧海用手指点着照片:「我绝对不会看错,百分之一万是他!」 「这事,得先问问牙叔。」 牙叔被我从楼上请了下来,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我能明显感觉他在犹豫,半晌儿,牙叔把照片请放在桌上。 「如果纪沧海没认错,那这人就是小二。」 「但是……」牙叔话锋一转:「小二的行为,不一定能代表他父亲。」 果然,牙叔的想法也是如此。 如今的常春会,再也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你把二爷的牙叔犹豫了一下,随即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把纸条交给我的时候,他又语重心长地补了一句:「一定要注意分寸。」 「放心。」 我把纸条收好,给纪沧海使了个眼神:「走。」 「那我呢?」 燕子赶紧从后面追了上来,连声问了一句。 她这个反应还是比较出乎我意料的,我没想到她会主动站出来。 「你回去准备一下,这几天准备和我出门。」 出了门,我低头看看纸条上的二爷住在靴子胡同,属于典型的老城区。 这地方没什么高楼大厦,有的只有矮墙平房,还有土路上时不时窜出的流浪狗。 转了几个弯,一个门口种花的院子出现胡同最里面。 我抬手一指:「就是这。」 纪沧海点点头,习惯性地摆弄着半根麻绳:「你是准备和他谈?」 「谈?」 我把手机摁亮:「你看看时间,咱可没时间和他费口舌。」 「那你想干什么?」 「绑了。」 纪沧海瞪着眼,低声惊呼道:「你还嫌裤裆的屎不够多?」 「那老梆子摆明了想弄你,上次没得手,你主动把机会送上门?」 我看着门口的花,心中颇为复杂:「就算二爷有问题,这事也只能暂时装不知道。」 「为啥?」 「为大局。」 第356章 换人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指着朱红色大门:「进去不用废话,直接绑了,用他爹换陈嘉颜,谁都不亏。」 「你这么做,没人会理解你,也不会有人念你好。」 「理解,理解……」 我低头念叨着,又抬头看向纪沧海:「非亲非故,谈不到理解,叫同情更合适吧?」 「人只会同情比自己更弱的生物,我不想做蝼蚁了,也不需要同情。」 不等纪沧海说话,我已经拉开步子,敲响朱红色的大门。 几声门响之后,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吱嘎」 院子探出个头,这人正是二爷。 一见是我,二爷皱皱巴巴的脸立马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我哈哈一笑:「晚辈登门拜访,连门都不让进?」 「传出去,不得说你二爷欺负人?」 二爷手上一用力,一股子风贴着我脸飘了过去,门缝被拉大一些。 「进来吧。」 这个院子不小,随处可见的鲜花,一道姹紫嫣红的围墙,把瓦房围绕在中间。 院角栽着一片葡萄架子,几个头发斑白的老头,正躲在其中喝茶。 「哎呦,有客人啊?」 二爷站在我侧面,语气中已少了几分和善:「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抬手一指,询问道:「是茶话会?」 我的反问似乎彻底激怒了他,二爷的脸上登时血红一片,活像个打鸣被憋回去的公鸡。 「你有完没完?」 我忍不住挑起个笑意:「赶在老友聚会来绑架你,真是唐突了。」 「你要干啥?我……」 「嘘。」 不等他说完话,我已经把食指放在他嘴唇上。 「千万别反抗,这么多人看着呢,我揍你一顿,也不太合适。」 二爷黑红色的脸,堪比秋后大李子,那叫一个招人怜爱。 「无法无天了,在我家里,你敢绑我?」 对此,我只能默默叹了口气:「你忘了镶牙花多少钱了,是吧?」 「二海,他困了。」 话音未落,纪沧海拳头已砸了出去,二爷身子一软,直接陷入婴儿般的睡眠。 身后那几个老头立马站了起来,指着我鼻尖,喷出阵阵恐吓。 纪沧海拔腿就要打,被我先一步拦住,反问道:「你们是二爷什么人啊?」 「一个头磕在地上兄弟,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们……」 「得得得。」我实在不想听他们吹牛逼,对着纪沧海一呶嘴:「他们也困了。」 别说是一群老头,就算一群精壮的小伙子,也扛不住纪沧海身上的怪力。 望着熟睡的他们,我回头从墙上摘下一根麻绳。 看看绳子上细微的泥土,我不禁感叹一声。 「还是二爷考虑的周全,绑自己的绳子都准备好了。」 很快,几个老头被我捆在一起,我从二爷兜里掏出手机,找到他儿子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头传来小二的声音:「爹。」 「哎!」我特别痛快的答应一句:「好大儿。」 沉默了半天,电话那头的声音已是冷冰冰:「你是谁?」 「你爹。」 我哈哈一笑,随即沉声道:「你今天绑了谁,不用我多说。」 「我不欺负你,用陈嘉颜换你爹。」 然而,电话那头却陷入了沉默。 如今主动权已经掌握在我手里,我心里没有丝毫畏惧。 「我给你三秒钟,要么换人,要么给自己准备个新爹吧。」 第357章 变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小二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一句:「你是陈琦?」 「嗯,你也可以叫我爸爸。刚才不叫的挺好听么?」 「三秒钟,准备好了么?」 「三、二……」 最后一个数还没查出来,小二已脱口而出:「我换!」 「好!就现在。」 「工厂见。」 挂断电话,纪沧海试探着问道:「他答应的这么痛快,会不会有诈?」 「必然有诈。」 我看着地上的二爷,低声道:「咱俩就这么去,兴许就中计了。」 这时,我看见院子里堆放好的麻袋,心里立马有了主意。 「你钻进去,假扮成二爷,我就不信他敢使诈!」 「对了,你把麻袋掏出个窟窿,把所有事都录下来。」 纪沧海顿时眉开眼笑:「以后二爷真追究下来,你就把视频放出来?」 「对!」 纪沧海挑起大拇指:「真他娘的鸡贼。」 「滚滚滚。」 很快,纪沧海把几个老头都打包好,我四下看看,墙角停着一辆崭新三轮车。 我把车斗里的铁锨之类的工具拿了下来,估计应该是他平时种花运土用的车。 「突突突……」 三轮车冒着黑烟,渐渐驶出了院子。 估计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用来干活的车,会成为运输他的工具。 通往工厂的路本来就不好走,三轮车颠的我差点吐出来。 「求求你,躲点坑吧。」 纪沧海在后斗也不好过,瓮声瓮气地叫唤着。 约摸着四十分钟以后,瑞林工厂硕大的招牌渐渐出现。 随着车子的驶近,锈迹斑斑的烟囱逐渐多了起来,半死不活地铁栅栏在微风中摇摇欲坠。 这地方,很适合毁尸灭迹啊。 三轮车从大门进入,长驱直入,直到厂房的内部。 从进门到现在,一个人影都没看见,我看着三层高的水泥厂房,摁响了喇叭。 哔哔哔的声音在厂房里回荡很久,而我头上的广播喇叭忽然响了起来。 「抬头!」 是小二的声音,我四下看看,并没有看见他。 我抬头一看,一个人影突然从三楼跳了下来。 这人,就是陈嘉颜。 「啊!」 惊恐之下,陈嘉颜爆出尖锐的惊叫。 等我再仔细一瞧,她手腕上拴着一根不算粗的麻绳,她就像个风筝一样,在空中飘忽不定。 「***!」 心里难耐的怒火,让我忍不住低骂几声。 我死死盯着陈嘉颜,脚下却没挪动半分。 眼下情况并不明朗,小二不露头,还把陈嘉颜吊在这。 他是在给我施压! 现在这个局面,谁沉得住气,谁的赢面就大。 我冲着空荡荡的厂房,把嗓门提高不少:「你爹虽然不是君子,但也不是王八!」 「我来你这一趟,连头都不敢露?」 声音依然是在广播里传出来的:「少废话,你前面有一个起重机,把我爹放上去,你媳妇自然就下来了!」 「那绳子可不结实!你最好抓紧时间!」 字里行间中,他还在给我施压。 这的也恰恰说明,他心里没底气! 「先让我听听我爹的声!」 我不禁暗自冷笑起来:还挺谨慎。 车后斗里一共 7个麻袋,其余六个麻袋都被我绑上死扣,只有纪沧海的麻袋是活结。 现在区分起来,倒也是容易。 我仰头朝着空荡的房间喊着:「别说你爹,还有你的叔父,要不要一起听着?」 说完,我把手捏在麻袋上,手指微微发力,几声略带痛苦的闷吭响了起来。 「怎么样?是你爹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睛在不断扫视。 我把三轮车开到起重机面前,把装有纪沧海的麻袋放了上去。 起重机缓缓升起,纪沧海缓缓上升,吊着陈嘉颜的绳子缓缓下降。 当绳子下降到一半的时候,起重机发出一声闷响,震地灰尘四起。 等我再的抬头一看,起重机已戛然而止。 陈嘉颜和装有纪沧海的麻袋同时卡在半空中。 「卧槽!」 我只觉得眼珠一痛,朝着空荡地厂房低吼起来。 「兄弟,我劝你讲点道义!做人得给自己留后路!」 「哈哈哈哈!」 广播里传来小二的笑声,丝毫不掩盖自己的猖獗。 「换做别人,我兴许真的留后路了,可是,对你不行。」 「当然,也不用留后路!」 第358章 报复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我回头一看,小二坐在轮椅上,被人从侧面的门推了出来。 我俩之间不过几十米,他的身边也只有一个人,似乎完全不怕我发难。 小二眯起眼,微微抬起头,几乎是用下巴指着我:「想换那个小娘们的命,就把自己膝盖砸碎。」 说完,他从腿上的毯子里,掏出一块重物,径直丢在我脚下。 我定睛一看,是一柄榔头。 「先是要我手,再是要我膝盖。」 一想到这两个条件,我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漠南就这么大,你真要把事儿做绝?」 「要说绝,也是老牙不仁在先!」 小二的情绪突然激动,猛拍着自己的腿:「我坐轮椅,不还是拜你们所赐?」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天的雷,是你们故意引下来的!」 我顿时心头一惊,没想到,当初那一道雷,竟让小二坐上了轮椅。 「你不是天天把公道挂在嘴边么?那你今天就给我个公道!」 「我残了,你也得残,这就叫公道!」 本来我对他还有点同情,可他现在这副狰狞,让我最后的怜悯都消失了。 我轻笑几声,随手把榔头捡了起来:「你没疯吧?」 「当初,你爹无中生有,想置我于死地。如果不是牙叔,我那天必死!」 此时,我的手已经搭在麻袋上,又掂了掂榔头:「你真不后悔么?」 「有什么后悔的?先是你,再是老牙,你们统统都要还给我!」 我手上一晃,把麻袋解开,二爷的脑袋露了出来。 当我把榔头顶在二爷当天灵盖的时候,小二脸色陡然一沉。 「你还是太年轻了,没点准备,我敢到你这来?」 小二虽然面色依然涨红,但语气已软了不少:「你女人在我手里,***别乱来!」 这一瞬间,我忽然想起牙叔送我的《高祖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想当初,项羽不也是把刘邦的爹绑了? 想到这,我不禁淡然一笑:「女人嘛,哪里没有?」 「可是,你只有一个爹!」 果不其然,在这句话面前,小二顿时面如白纸,两只手在腿上的毛毯上不断蹭着。 「好好好,这次,咱们谁都别使诈。」 小二哆嗦着嘴唇,从毛毯下面拿出个遥控器。 一声极其细微的咔哒声响起,陈嘉颜又一次缓缓下降。 「把我爹,放了吧。」 他的声音隐隐有了哀求,语气更是矮了几分。 也罢,反正我今天是为了救人。 陈嘉颜平安落地,纪沧海也从起重机上跳了下来,我本想就此拉倒。 然而,当我发现陈嘉颜脸上也几道明显淤伤的时候,这个主意立马又改变了。 这明显是鞭子抽出来的痕迹! 我抬手翻起陈嘉颜的手腕,同样的淤青也出现在她小臂上。 妈的! 我抓了二爷,但并未伤其分毫,包括纪沧海也没对他下死手。 小二抓了陈嘉颜,居然敢下这种毒手。 「二海!」 我把手指向小二:「我要他命!」 「呵呵呵……」 纪沧海闷头往前走,嘴上挤出几声冷笑,那半截麻绳又一次出现在他拳头上。 小二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掉头就想跑,可轮椅又怎么比得上纪沧海的两条腿? 「嘭!」 一声闷响之后,小二连人带车一起飞了出去。 推轮椅的男人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作势朝着纪沧海扎了上去。 「给我死!」 纪沧海一道侧飞膝,直冲在他太阳穴上。 我带着陈嘉颜,不紧不慢地走到小二身边:「你这是自己作死。」 「别,好歹大家都是常春会的人,你……」 纪沧海抬起一脚,跺在小二面门上:「***絮叨!」 第359章 招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缓缓蹲在他面前,一手抓住他门牙,两指发起扭力。 小二的惨叫伴随着咯吱声响起,一颗混着唾液的门牙已出现在我手里。 我有些嫌弃地把牙丢在一旁:「先是你爹,再是你,你们爷俩这口牙,是给我准备的?」 「我呢,也提醒你一句。」 我把手上的唾液擦干净,不轻不重地拍着他那张不服气的脸。 「我的人品极很有弹性,遇上君子,我就是君子,遇上小人,我比小人还小人。」 「遇上垃圾,我也是垃圾!」 说完,我站起身,单手拖着小二,径直走到起重机旁。 起重机带着我俩到了半空,我用绳子在他手上打了个死结,确保他不会摔死,又把他吊在二楼的脚手架上。 「你记着,咱俩的账,刚刚开始。」 从起重机下来,纪沧海发动三轮车,带着一股子浓烟,从厂房里冲了出来。 临走的时候,我把起重机的钥匙扔进草丛。 当钥匙从我手头飞出去的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一条穷凶极恶的狗。 我只能用并不锋利的牙齿,扞卫为数不多的地盘,和几个特别重要的人。 虽说修道之人应有菩萨心肠,可若是没有金刚手腕,菩萨心肠便成了一种信号。 一种可以被欺辱践踏的信号。 所有人都知道,原来欺负他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天底下的坏人,都是怂人惯出来的。 休说我睚眦必报,全是事出有因。 「你想什么呢?」 陈嘉颜歪歪头,试探着问了一句:「没事吧?」 我怔了怔,又赶紧低头搓了搓脸,挤出一个笑意:「没事。」 她受了一身伤,还能考虑我是否正常,而我只顾着与人呲牙互咬。 一时间,我竟不知自己是对还是错。 三轮车拐进城里,纪沧海把车速放慢一些,低声道:「咱们去哪?」 我犹豫了一下:「去青衣帮。」 「好。」 十几分钟以后,车子稳稳停在门口。 我迫不及待地翻身下车,准备先和燕子见面,再出发肚脐村。 然而,当我迈进院门的那一刻,正好和燕子撞在一起。 她急吼吼的样子让我心中有些不安,便开口问道。 「你干什么去?」 燕子面色一红,脚步明显踟蹰,她就这么抬头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半晌儿,她把我拽到墙角:「我想跟你说个事。」 「你说呗,弄这么严肃干啥?」 「我想跟你说,你背包被人打开了。」 燕子的眉宇中满是愧疚,即便我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强烈,但我还是稳住了心神。 「什么东西丢了?」 「红布里包的东西。」 这个的后果,远比我想的还要严重。 燕子攥着拳,一脸正色道:「东西怎么丢的,我就怎么给你找回来!」 「什么时候丢的?」 她低头想了想:「应该就是我出去的两个小时。」 此时,纪沧海也围了上来:「咋啦?啥丢了?」 不等我说话,燕子用力一点头:「等我!」 「回来。」 眼见燕子转身要走,我赶紧把她喊了回来:「不找了。」 「啊?」燕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为什么?」 我回头把大门关上,转身面对他俩:「先是陈嘉颜 被绑架,随后从我回到漠南,没有一分钟能安生!」 「这说明什么?」 纪沧海微皱起眉头:「说明咱们一直被人盯着?」 「这只是其一。」 我有点无奈,但还算乐观:「更重要的是,陈昌明的势力实在太广了。」 「放眼古今,你这手艺也算是无出其右吧?你想啊,能在你这把东西取走,这人得有多大本事?」 燕子缓缓摇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是雇贼出身,我们讲究的就是个护主无虞,东家要的物件,死也不能丢。」 「今天就算给我一个交代,东西我也得取回来!」 我摆摆手,打断了她的不甘:「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丢的东西,找不回来。」 「东西是死的,你是活的,用你去换一个死物件,不值得。」 纪沧海凝神插了一句:「你怎么料定,燕子一定会出事?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兄弟啊,你想想。」 我拍拍他肩膀,低声分析着。 「我只是抓了一个村长,拿了点东西,就遭到了陈昌明我疯狗一样的反扑,再这么下去,不一定还会出什么岔子。」 纪沧海眉头一挑:「你认栽了?」 「嗯……」我犹豫了一下:「谈不上认栽,权当是顾大局吧。」 纪沧海递给我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支。 他靠在大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不懂。」 第360章 前期准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看不懂?」我狐疑地看着纪沧海:「看不懂什么?」 「陈嘉颜只是受了点伤,你就把小二吊起来;现在你拿命换来的东西,说不找,就不找。」 纪沧海的鼻腔里喷出一股浓烟:「你这种人,最可怕。」 「可怕?」 「是啊。」纪沧海摇头笑着:「看不出你的原则在哪,也不知道什么事会触犯到你。」 对此,我能做的也是干笑几声。 并非我神秘,只是我去利害分清楚罢了。 毕竟,相比于那块红布,燕子显得更加重要。 「行了,都别垂头丧气了。」 我故作轻松的笑笑:「打仗和做生意一样,有来有回,能赚钱,也能赔钱。」 「燕子,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跟我走。」 转头,我又看向纪沧海:「你现在回去,保护好牙叔,告诉陈嘉颜,明天早上和燕子一起出发。」 纪沧海把烟头踩灭:「行,交给我吧。」 他前脚刚迈出门槛,我又一次喊住了他:「让小白过来吧,有点缺人手。」 这一次,我们的队伍扩大了一些,而肚脐村的人肯定对我们有了防备。 沿路上又都藏着陈昌明的眼线,没准我们还没进村,就已经被发现了。 从漠南到肚脐村,不过几百公里。 可就是这几百公里,俨然成为了生死路。 我扭头看向燕子:「哎?你上次带的面具,是从哪弄的?」 「面具?」燕子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咱们第一次交手,我化妆成老头?」 「对!」 燕子微微一笑:「这个不难,有人能做。」 「那个面罩是用猪皮做底,鱼泡做皮,皱掉的鱼泡和人的皱纹很像,就算凑近也看不出来。」 「得!」 不用她接着往后说,我直接定了下:「你去搞几个,咱们有大用!」 我见过这面具的厉害,有了这东西,我们不但可以悄悄的潜入,还能找个机会,争取一举打垮陈昌明! 「那你等我,我晚上的时候回来。」 燕子匆匆出了门,我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村长面无表情地缩在墙角,即便是看到我来了,眼珠子也没有丝毫转动。 我赶紧走上去,摸了摸他鼻息。 好家伙,如果不是他还有口气,我真以为他驾鹤西去了。 我拽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笑道:「干啥一脸生无可恋?」 「该给你治的伤,也治好了。吃喝拉撒,哪个也没亏待你,弄得跟怨种似的,你给谁看啊?」 村长忽然抬起头,半抿着嘴:「我想喝酒。」 「喝不了。」 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明天你就回家了,你随便喝。」 「就一口,行吗?」 自从我把他抓来,他对我一直都是仇视,从来没有过如此哀求过。 我前后想了想,还是给他倒了半杯白酒。 酒瘾一犯,抓心挠肝,我想知道的,他都告诉我了,我也就没必要难为他。 酒杯刚递到他手里,他一仰脖,半杯烈酒直接下肚。 我看他喝的这么急,笑着打趣道:「我再给你整俩菜?」 「假的!」 村长抬手把玻璃杯摔在地上,尖锐的碎片立马横飞。 卧槽!这家伙该不是要寻死吧? 我赶紧冲到他面前,一把摁住他胳膊:「***要干啥?」 「我、我……」村长略带懵逼地看着我:「我生气啊!」 我慢慢放开他,但并没有远离,就这么一直盯着他。 「都他妈是假的!」 村长瘪着嘴,忿忿不满道:「陈昌明就是个骗子!伪君子,小人!」 他缩在墙角,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 我在旁边听的直发蒙,这可是陈昌明的拥趸啊,忠诚度高的离谱! 这怎么就突然开始骂街了? 「他妈的,他生的儿子没***!」 我在一旁听得直皱眉,骂人归骂人,别刮着我啊! 「哎哎哎。」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他把你咋啦?」 第361章 反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刚才,我看见有人进来了。」 「嗯?」 我狐疑地看着他:「偷东西的?」 「对!」村长笃定的点点头:「这人我认识,经常跟在陈昌明身后。」 「我让他把我也救走,他让我自生自灭!」 村长越说越委屈,眼圈都红了:「我这么信他,他连我死活都不管!」 「你说,我该不该骂?」 「该,你杀了他都是应该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也在暗暗生疑。 前几天,他可是宁愿被折磨,也不愿意透露半分关于陈昌明的信息。 如今突如其来的改变,我怎么可能轻易相信? 我前后一琢磨,忽然笑了起来:「听你这个意思,你现在挺恨他?」 「恨!」 兴许是酒精的作用,他黑黢黢的脸上已变得通红,手指的关节也被他捏成青白色。 「我恨自己,为什么要信这么一个狠心的玩意!」 我仔细盯着他,不放过他眼中的任何变化:「那不如,改邪归正?」 我把身子往前凑了凑:「明天陈昌明会去肚脐村,对吧?」 「你可以发动村民,让他们一起抵制啊!」 正好,我也能看看村长的真实目的。 村长喘着粗气,瘪着嘴:「万一,他们不听我的,咋办?」 「你傻啊?」我白了他一眼:「你是村长!」 正说着,手机在我兜里嗡嗡作响,我掏出来一看,是纪沧海。 「喂?」 「牙叔抓了几十个人,怎么处理?」 纪沧海略带急促的语气,立马点燃了我的兴奋。 前几天,我把七彩绳挂在门口,这群不明缘由的人,还以为茶馆是他们的暗点。 如今,这些从各个地方冒出来的人,都已被扣压在茶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陈昌明现在连人都没有,我看你拿什么和我斗! 我迅速分析着眼前的局势,明天就是他们进村的日子,在今天发现人不见了,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把这些人好看,分批次转移出来,等我回来再想个办法。」 挂断电话,我抬头看着村长,转头把他手腕上的绳子解开。 「今晚会有人送你回村,你什么都别问,跟他走就对了。」 村长龇牙咧嘴地晃动着手腕:「你、你不是还要去吗?」 我顿时心生警惕:「你听见我打电话了?」 「不是,不是。」村长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听的。」 我呵呵一笑:「故意的也没事,反正我也不去了。」 「啊?」 村长的眼睛瞪圆了不少:「你不去了?」 「对啊,你们村的事,和我也没关系,我为啥要多管闲事?」 他脚上的绳子也被我松开,我站起身子,拍拍手上的灰。 「等着吧,一会有人接你。」 我不经意地一回头,透过窗户,正好能看见燕子和小白一前一后进到院子。 转头,我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燕子想说话,被我用眼神打断,随即对着旁边的房间呶呶嘴。 进了屋,我把声音压得很低:「你和我,还有陈嘉颜,咱们分批进村。」 「你想分散目标?」 「对,但是距离实在太远,必须有个自己的车。」 燕子把手里的黑袋子放在桌子上:「好办。」 「哗啦。」 她把抽屉拉开,随手丢出一把车钥匙。 「卧槽?」 我拿起车钥匙一看:「你还真有?」 「青衣帮以前不就是货站吗?我把货车一起留下了,现在就停在后院。」 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简直时来运转。 相比于私家车,货车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是祖师爷帮忙啊! 小白一脸兴奋地扯了我一下:「哥,你又要干大事了,是不?」 我斜眼瞟了他一眼:「用不用我给你找个喇叭?你让全世界都知道?」 小白连忙捂住嘴,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你也别闲着,我给你写个单子,你现在去置办,等你回来咱们就出发。」 很快,我把要用的东西写完,递给小白:「照着上面的东西买,千万别错了。」 「灯泡,强光手电筒,戏袍……」 小白猛地抬起头:「你要上村口搭台唱戏啊?哥!」 「我唱个屁!赶紧去!」 他又抬头看向我,小声道:「烟饼是啥?」 「就是拍电影用的道具,用火一点就冒烟。」 小白挠挠头,咕哝道:「这不还是要唱戏吗?」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开始心疼纪沧海。 平时他俩天天混在一起,没把纪沧海气死,也算是纪沧海福大命大吧? 第362章 河边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转头,我看向燕子:「头套做好了?」 燕子把手伸黑袋子,从里面掏出一张肉色的皮面具。 我前后看看,与其说这是面具,倒不如说是头套,从头发一直延伸到锁骨的位置。 最夸张的是,这头套居然连鼻毛都做出来了! 套在脑袋上,非但没有腥味,反而带着一股草药的清香。 转头,我看向镜子,着实给我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我,皱纹深入沟壑,老年斑像芝麻饼似的,毫无规律地分布在面颊和耳朵上。 我从墙角捡起一件脏兮兮蓝工装,随意地往身上一套。 这么一看,我至少七十岁开外。 我不禁开怀大笑,谁会防备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呢? 约摸着不到一个小时,小白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我看着两手空空的他,不禁有些震惊,连忙跑拉出去:「东西呢?」 小白嗷的一声往后推了几步:「你他么谁啊?」 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带了头套。 「我,陈琦。」 小白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我怕有人跟着,我顺着围墙把东西扔进来了。」 哎。 如果他不是个话痨,我肯定更喜欢他。 一起准备妥当,燕子又联系到一位司机,而我佝偻着背,一步步走向隔壁的房间。 虽然我妆容变了,可嗓子并没有变化。 不过,这也好办。 只要半低头,收紧下颚,挤着嗓子眼说话,就能改变声音。 「跟我走吧。」 嗓子里发出的苍老而虚弱的声音,让我自己都有点吃惊。 「你是陈琦派来接我的?」 「嗯。」 在伪装之下,他并没有识破我的身份,也没对我产生丝毫怀疑。 村长连忙站起来,踉跄着身子,摇摇晃晃地随着我出了门。 到了大门口,我抬手一指:「上车。」 就这样,我俩钻进货车的货厢里,燕子从外面锁好车门,车厢里登时陷入黑暗。 货车缓缓发动,我在一片漆黑中,唯一的感觉就是车子不断加速。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我在一片漆黑中睁开眼睛。 「咔哒。」 车门被打开,月光的撒了进来,距离我不远的位置,正是写有肚脐村的石碑。 村长睁开惺忪的眼睛,长长的出了口气:「终于到家了。」 我在后面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随即关上车门。 当车里驶出去一段距离之后,我推开虚掩的门:「跳!」 落地的一瞬间,我已经开始打量四周。 晚上的村子静悄悄的,保险起见,我还是选择了上次的路线,从山里迂回进村。 我之所以要晚上来,其中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占据最高的观测点。 只要陈昌明进村,我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我前后找了好几处位置,最终选择紧挨村子的矮山。 在这个位置,我基本能看到全村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山的前面就是河边,也就是上次祭祀的位置。 我估计,这次的地点,大概率还是在这。 转头,我把背包放下,给小白藏在树林中:「望远镜买了吗?」 「买了!」 我把手往前一指:「你就在这盯着村口,见到人进来,就在纸上画出大概的方向。」 小白得意一笑,指了指自己脑袋:「不用纸笔。」 地方选好以后,我立马从山顶跑了下来,我还有一份大礼要给陈昌明! 沿着河边,有几乎零散的人家。 此时正是夜深人静,我学着阿桂的身法,三两下爬上院墙。 我定睛一看,几把铁锨之类的农具戳在墙角。 我靠着阿桂教我的步伐,没发出任何声响,已经把铁锨拿在手里。 当我翻出院子,我找到上次的祭祀点。 我用铁锨翻了翻土,至少有半尺的泥土里,都能看见尚未燃尽的黄表纸。 这就意味着,这个祭祀点,他们已经用了很久! 第363章 集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抬起大拇指,单闭起左眼,测量着河道与祭祀地点的位置。 这是最古老的测量方法,虽然慢一点,但还算精准。 测量好距离以后,我抡起铁锨就开挖。 河道周围的泥土很松软,挖起来并不算吃力。 没费多少力气,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大坑,已经见了雏形。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大坑已有两米多深。 我不敢再往下扩展深度,生怕水渗出来,转头我把朝着河水的方向开挖。 把这个大坑和水路连在一起,中间用一些淤泥和石头,暂时把水封住。 如此一来,这土坑里就形成了一个微型的水坝。 转头,我从树林里折下一些手腕粗的树杈,按照横八纵九的顺序,搭起一片木排。 这种木排基本是瓜农在用,主要是为了夏天守着瓜地。 顶天算是能遮风挡雨,但算不上结实。 眼下,还差最关键的一步。 村里的树林,没有太粗的树,我找了好一通,勉强找到一根大腿粗细的木头。 木头的前端顶在大坝中心,另一头则放在木排下面。 一切做完,只等明天! 我把现场掩埋好,又在上面撒了些许浮土,只要不趴在地面上看,根本看不出端倪。 等我回到山上,小白趴在土坑里,一手举着望远镜:「咱们这次是来寻宝的吗?」 「啊?」我抖着身上的浮灰,狐疑道:「寻什么宝?」 「我看你挖了好久,不是寻宝嘛?」 我点点头:「嗯,寻宝。寻找奥特曼的能量棒。」 小白瘪瘪嘴:「你可真幼稚。」 突然,我猛地一回头:「我不是让你看着村口吗?」 「你特么盯着***啥?」 小白嘿嘿一笑:「放心,我都记在脑子里了。」 「你确定没记错?」 「但凡记错一个,你把活埋了!」 小白虽然嘴碎了一点,但是人挺靠谱,他敢这么笃定,我自然不会怀疑。 他在泥地上草草画出一个大概的地形图:「一共来了三批人,加起来一共49个人。」 「49?这么精准?」 小白指着自己眼睛:「我爹说了,厉害的铁匠,要能通过火星子判断火候!」 「我这眼睛,不比海哥的差!」 「得,你继续说。」 小白收起嬉笑:「这三批人都去了这个位置。」 他看看地图,又看看墨蓝色的村子:「就是那,第三排,第一个房子。」 我接过望远镜一看,是一座砖瓦房。 整个村子只有村长家是这种房子! 「行,干得不错。」 我回头从背包里掏出简易睡袋:「赶紧睡吧,明天有你忙的。」 「那你呢?」 我把帽子往头上一扣,平躺在地上:「不困。」 很快,小白的鼾声响起,我嘴上说着不困,可早就哈欠连天。 没办法,睡袋实在太占地方,只能带一个。 一直到了天亮,小白从睡袋里钻了出来,我俩并没有下山,吃喝拉撒全在山上解决。 六点左右的时候,陈嘉颜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和燕子快到了。」 我立马来了精神:「别进村,从山里进来,你在路上能看到叠在一起的石头,那是我做的路标。」 挂断电话,我看着小白,一字一顿道:「准备干活。」 第364章 移花接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约摸着半个小时,陈嘉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在这!」 我赶紧冲她招招手,低声道:「燕子呢?」 「哗啦!」 树梢微微一晃,燕子轻盈地落在地上:「她走路,我走树,安全。」 得,人都到齐了! 转头,我把所有事都拆开,大家各司其职。 小白和陈嘉颜留在山上,要做出一个能吊起来人的器具,而后我在地上大概画出一个草图,把想法大概说了一下。 而燕子根据小白提供的位置,潜到村长家里,把这些人的法器全偷走。 而我现在则是靠着现在的装扮,到集市上走走。 我们现在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织网,就看陈昌明这只虫子,怎么往上撞了! 我和燕子一前一后下了山,她在树林里闪了几下,再也没了踪影。 肚脐村不算大,常驻人口也是有数的,大家彼此都认识。 我先去探探情况,免得横生节支。 之前,热闹的集市已经消失不见,转而是一片荒凉。 上次打架留下的鸡蛋壳,已经蒙上了一层浮灰,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来了。 我佝偻着背,背着手,沿着蜗牛壳一样的道路,从村头走到村尾。 我在路上见到的人,最多不超过五个。 我本想和村民套套话,可他们脚步实在太快了,完全不给我机会。 这头套本就是猪皮做的,完全不透气,在炎炎夏日,憋闷的要死。 我想着趁着没人,先摘下来凉快一下。 我刚把手抬起来,不远处忽然走来一个穿着汗衫,扛着锄头的老头。 兴许是做贼心虚,我总觉得这老头是奔着我来的。 果然,这老头和我站在同一棵杨树下,用草帽扇着风。 他一歪头,露出一个憨笑,随后递给我一根烟:「没上地干活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烟接了过来,但并没有点燃。 「腰病犯了,歇歇。」 看他这意思,好像没发现我这张陌生的脸孔? 我重重坐在树下,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又到日子了吧?」 老农斜嘴笑了笑:「可不。」 「多亏了陈先生,去年的粮食卖了高价,今年也的禾苗也长得好!」 他又歪头朝我一笑:「巴不得他们早点来呢。」 我默默叹了口气,转头问道:「哎?今天都不出门,你咋还干活呢?」 老农一咧嘴,露出一口黄牙:「他们准备丢东西不上台面,我去准备好东西了!」 果然,这么一探,还真套出来不少信息! 我挤着嗓子眼,发出几声憨笑:「那些东西都挺好,咋还不上台面呢?」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究竟什么。 不过,这种含含糊糊的话,往往会有奇效。 「无非是一些鸡鸭鱼肉,有什么稀罕的,你等着晚上看看吧!」 这是准备祭品呢? 而后,老农如数家珍似的,对着陈昌明一顿歌功颂德。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找个理由先走了。 不过,这些话也在恰恰证明一点,陈昌明在这的影响力确实不小。 一旦我今天晚上我没能成功,相当于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在村子里绕了好几圈,除了人少一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临近傍晚的时候,我匆匆赶回山里。 燕子早就在山顶等候,我赶紧迎了上去,低声道:「东西得手了吗?」 「这。」 燕子三两下把地面刨出个坑:「一共翻了49个包,你说的法器,都在这。」 「太好了!」 我忍不住挑起大拇指,随即立马蹲下身子,把背包翻了个底儿朝天。 背包里大多数都是铜制法器,从金刚杵,到伏魔铃一应俱全,各色写满的符纸更是不计其数。 还能看见几个银制碗筷,具体是做什么的,不得而知。 而埋在所有法器当中,一柄拂尘吸引了我的注意。 第365章 气死马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在宋朝之前,僧道都能用拂尘,可在宋朝之后,拂尘已成了道士的专属。 我拿起拂尘冲着燕子晃了晃:「这也是在那伙人背包里找到的?」 「对!」 难道,陈昌明的队伍里,又收了某位道士? 「嗯?」 拂尘柄奇怪的手感让我不自觉有些疑惑,这手感有点像玉石,但比玉石多了几分温热。 我仔细一看,上面还用朱砂刻着两个字:张莽。 陈嘉颜凑了过来,轻声道:「怎么了?」 「你摸摸这个材质,说不出来……」 「我好像知道了。」 我还没说完,陈嘉颜摩挲着拂尘柄,眉宇中已满是凝重。 「是……」她这副表情有点让我吃不准:「是什么?」 「人骨。」 她又上下摩挲几下,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定:「没错,绝对是人骨。」 陈嘉颜的话吸引了所有人,小白半个身子藏在我身后:「嫂子,大晚上的,你别闹啊!」 我回头盯着小白,用力晃晃胳膊:「别特么胡说八道。」 陈嘉颜虽然面色微红,但笃定丝毫不减:「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陈昌明的队伍里,不但有道士,而且这人还是个邪道! 当我确定他上身份的一瞬间,已经注定了我俩必将以命相搏。 恶僧邪道,只会给正教摸黑,留不得! 我把所有东西都收好,忽然心中升起丝丝不安。 「这些法器都挺有分量,你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会不会被发现?」 燕子淡然一笑:「当然不会。」 「这法器分量不一,我根据重量会往他们包里塞不同的砖头,背在身上完全没感觉。」 这下,我更加疑惑了:「你带秤来了?」 她把手伸了出来,在我面前晃了晃:「我这手,就是秤。」 「当初,有人雇我去偷一块明朝金锭子,我到地方一看,同样的金锭子有七个,只有一个是真的。」 燕子有些得意地翻转着掌心:「我用手一摸,就知道哪个是铅块,哪个是镀金。」 「所以啊,你大可放心。」 放在几年前,我不大会相信这种玄之又玄的话。 可在这段日子里,我见了太多奇人异事,可以说见怪不怪了。 转头,我看着余惊未消的小白:「我让你做的东西呢?」 「啊。」 小白像个地鼠一样从我身后钻了出来,脸上不安立马变成得意。 「在这!」 小白回头钻进树林,掀开摆在上面的杂草树枝,单手扯起半根绳头,口中发出一声闷吭。 「哗啦!」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一个巨大的木门破开杂草,缓缓站在我们面前。 我粗略一看,这木门至少在三米开外,宽度有两米左右。 我狐疑地看着他:「就这个?」 「图纸是我画的。」 陈嘉颜从背后走了上来,轻声道:「这叫气死马,应该就是你要的东西。」 「你看。」 她把手指向木门的地步:「这下面有一根S形的木楔,插在地上,能保证安全。」 「这个地方。」陈嘉颜又把手指向最顶端:「上面有一根十字形的木梁,梁连着后面的绳子。」 「只要松开绳子,十字木梁就像螺旋桨似的,能把你带到天上。」 陈嘉颜解释的很仔细,可我毕竟是个门外汉,听得只是一知半解。 不过,有一点,我听明白了——我可能会像螺旋桨一样在天上急速旋转。 陈嘉颜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回看着小白:「来,把我绑在上面。」 眼见小白拿出一条十分普通的绳子,我赶紧把他拦了下来。 「这玩意是结实吗?」 「放心。」陈嘉颜淡然一笑:「那是蓖麻混着钢丝编成的绳子,想不结实都难!」 兴许是我没见识,即便陈嘉颜信心满满,可我还是胆战心惊。 很快,小白在木门上斜架起一个木杠,陈嘉颜坐在最底端。 我从侧面看去,只觉得陈嘉颜像是要被发射了一样。 陈嘉颜摆弄着腰间的绳子,轻声问了一句:「好了吗?」 小白摆了个OK的手势,陈嘉颜猛吸一口气:「来吧。」 第366章 假神揍真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咔哒,咔哒……」 起初只是微弱而缓慢的声响,片刻后,木质机械的咔哒声已密如骤雨。 小白猛地拔起后面的绳子,陈嘉颜仰着头,直接被斜射到半空。 「嗖!」 陈嘉颜在半空中旋转一圈又一圈,看起来像游乐场的大摆锤。 我明显感觉自己手心开始冒汗:「能不能停下啊?」 小白狡黠一笑:「小意思。」 只见他从手里掏出半截木销,朝着孔洞插了进去。 「噔!」 十字形的木梁停止旋转,绳子猛然锁紧,直接被拉成木棍。 而陈嘉颜就在半空中悬停,仿若生了翅膀一般!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相信世间还有如此本事。 这完全违背了地心引力! 「卧槽!」我惊喜地看着小白:「怎么做到的?」 小白的脸上掩盖不住得意:「木门中间有一个上弦轴,我扭木梁的时候,相当于上弦。」 「我再一松手,上弦的力量就被释放,人自然飞了起来。」 「那为什么能停住啊?」 小白用力敲敲绳子:「剧烈的发射力被憋住了,现在不是人绑在绳子上,而是绳子变成棍子,把人顶起来了。」 我兀自点点头,这个原理类似鞭子一类的软兵器。 真正的用鞭高手,能通过寸劲儿,在刹那间让软鞭子硬如铁棍。 只不过,鲁班术把这种原理开发的更广。 我现在满脑袋只有连个字:绝了! 陈嘉颜被慢慢放了下来,我满心激动地来了个熊抱。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我甚至不确定一定能成功。 陈嘉颜懂鲁班术,小白懂工艺,他俩的组合无异于是绝配,把我这个近乎天方夜谭的想法给实现了! 而后,我们四个人把买来的小灯泡串成线,将其绑在戏袍上。 烟饼被我绑在鞋底下面,几面棱形镜被戳在地面。 最关键的是就是几只强光手电筒。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随着太阳的落山,整个村庄渐渐从淡灰色变成墨蓝色。 八点左右的时候,肚脐村已笼罩在黑雾之中。 夜色虽朦胧,好在月光的颇盛,加上望远镜的加持,看清村子倒是不太难。 没过多久,刚才还死寂的村子里忽然有了动静,家家户户拉开门,疾步走到路边。 河边像是有个旋涡,吸引着村民不断赶来。 一时间,肚脐村仿若被打翻的蚂蚁窝,一个个只顾着低头赶路,没有一人交头接耳。 河边被点燃一团篝火,硕大的木质面具被十几个人扛了出来。 而在人群最后,有几个人不紧不慢地走着。 等他们走进了,我定睛一看,这人正是陈昌明! 决战,从现在开始! 我回头打了个舌响:「都精神点,来人了。」 小白几人迅速爬到山坡边缘,探头朝下看去。 此时,我把提前准备好的扩音器绑在身上,又点开手机里的救苦经。 转头,我看着小白,低声道:「我让你准备的,千万别忘了。」 见他点头,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以什么为当信号?」 小白指向我身上的戏袍:「上面的灯泡亮了,我就开始弄!」 我再回头看看,那个硕大的面具已经被抬到坑上。 我估计,那里面的木排最多撑不过五分钟。 「动手!」 说完,我猫腰跑到木杠上,陈嘉颜迅速把绳子绕过我的腰。 趁着这个时间,我点燃脚下的烟饼,灰中带白的烟雾缓缓飘了起来。 「干了!」 随着我一声低喝,绳子猛然缩紧,一股无法抵御的冲击力从我腰间传来。 耳畔的风呼啸而至,再缓过神的时候,我已经在空中盘旋。 「咔!」 十字形的木梁不再旋转,我在空中稳住身形。 「哒。」 我摁开腰后面的开关,串在戏袍里的灯泡悉数亮起,橙色的灯光映在我身上的红戏袍上,显得熠熠生辉。 此时,强光手电筒被小白反射在棱形镜上,折射出来的冷冽之光,正好落在我身上。 一冷一暖两道光,在我身上交相辉映,戏袍胸口绣的五爪金龙,仿佛有了生命! 「尔时,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 当救苦经从扩音器传出来的一瞬间,那些跪拜的人纷纷抬头仰视。 我就这么无声地漂在空中,静静地看着他们。 片刻后,人群突然炸起一个声音:「神仙!是神仙!」 第367章 崩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群村民能被陈昌明蒙蔽,恰恰说明了他们对鬼神之力的信从。 而且,这种人的忠诚度,往往高得吓人。 别说用武力征服,就算是拿大炮轰平村子,也无法改变他们的信仰。 想从根源解决问题,只能强行改变他们的信仰。 而见到真神,就是最直接的方式! 当救苦经唱诵完毕,我把藏在衣襟里的扩音器靠在嘴边。 「尔等凡人,为何不拜!」 扩音器被小白改造过,话说有些失真,而且回音特别大。 这样听起来,更像是从天际传来的神音。 此话一出,村民明显有些发蒙,看看我,又看看木头面具,似乎陷入了两难。 我垂眼一看,木头做的面具比刚才下沉了几分。 估计,木排已经到了极限。 「尔等愚民,茫信歪门邪道,与其逞凶作恶!今日,老夫临凡,先略施小惩!」 兴许真是祖师爷保佑,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巨型面具已经塌陷下去。 随着面具的塌陷,坑道立马陷入多米诺骨牌效应,沿途的泥土地纷纷塌陷。 微型水坝的决堤,让波光粼粼的河水不再平静,憋了一天一夜的水,万马奔腾一样冲了出来。 面具斜着栽在坑里,水花一波接着一波。 虽说这一切都是我一手操作的,可当我在半空中俯视的时候,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随着这一幕的出现,方才还犹豫不决的村民立马调转阵营,一个个磕头不断,嘴里杂七杂八高声呼喊。 原来,这就是神的感觉。 这就是主宰万物,掌握生杀大权的感觉! 我稳住心神,高声怒喝:「你们已触犯天条,岂是磕头作揖就能免罪!」 「若要消除业障,需铲除魔道!」 「老夫公私分明。」我把手指向不远处的陈昌明:「这才是罪魁祸首!」 半跪的人群齐刷刷把目光投向陈昌明,只是片刻间,已有人抄起地上的木棍。 奔着陈昌明几人,兜头砸了上去。 河边的村民,像极了刚刚决口的大堤。 第一个人开始动手,后面的人自然控制不住。 一时间,粗细不一的棍子争先恐后的砸下,偶尔能看见板砖带着弧线落入人群。 最嘲讽的是,刚刚村民带来的祭品,现在也成了武器。 年轻力壮的汉子用棍棒,几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把活鸡丢在陈昌明的脸上。 此时的河边俨然成了无规则格斗,掺杂着方言的怒骂和牲畜的惊慌交织在一起。 而陈昌明此时也只剩下挨打的份儿! 严格来说,陈昌明带来的人并不算少,可法器早就被我偷了过来,想靠邪术害人,肯定是行不通了。 至于武力格斗,更是不堪一击。 肚脐村很穷,以至于到现在也是靠着人力和畜力劳作耕地。 他们那一膀子力气是实打实的! 哪怕是真正的功夫高手,也未必能在他们手上讨到便宜。 就在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陈嘉颜的声音。 「木梁可能撑不住了,我现在得把你收回来!」 卧槽! 看着陈昌明挨揍,本来我还挺开心,可陈嘉颜的话立马让我冷汗直冒。 我现在正在半空中,脚下有多少怪树杂石,自不必多说。 最要命的是,河流也在我脚下,这要是掉下去,我还能有活路? 「咔哒,咔哒……」 机关发出微弱的声响,腰间的绳子开始带着我往回走。 然而,就在电光火石间,腰上的绳子突然崩开,不等我反应,整个人已经失去控制。 后背传来的闷响和剧痛同时传来,有那么几秒钟,我差点背过气。 我忍着剧痛,先把戏袍上灯泡扯了下来。 哪个神仙会从云彩里摔下来? 这要是被人看见,那就全特么露馅了! 第368章 拔毒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趴在草丛里,顺着缝隙望去,那些打成一团的村民就在我眼前。 粗略估计,距离最多几百米。 啧。 我躺在草丛里,默默叹了口气:后面的事儿,还没办完呢。 打陈昌明一顿,并不是目的,我要从根源上把这个毒瘤拔出来! 思来想去,我一琢磨,豁出去了! 我用袖子蹭蹭脸上的灰,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狼狈。 稍微恢复了一些,我先从侧面爬回山顶。 陈嘉颜一把抓住我胳膊:「摔没摔坏啊?」 「没事。」 我把燕子偷来的法器,全部扛在身上:「你们在这等我,哪都不要去。」 陈嘉颜抓着我胳膊,语气急了几分:「「你、你还要去啊?」 「八十八拜都拜了,不差这一哆嗦!」 我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下了山,一直到了河对岸,我才停下脚步。 我的出现替陈昌明争取一个喘口气的机会,抡在半空中的棍子停滞在半空中。 村民似乎忘了愤怒,疑惑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我斜眼一瞥,正好对上陈昌明的目光。 脑门上的血,从额前划过他冒火的眼神,让这个本就阴险的人,又多了积分狰狞。 半晌儿,我先行打破沉默:「你们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 「方才灵宝天尊下凡,我是他的接引弟子,也是他留在人间的另一张嘴。」 「我希望……」 我故意把话收住,又看看他们的反应:「我希望,你们能升起恭敬心。」 然而,他们并没有任何反应,就这么木讷的看着我。 我淡然一笑:「他能水淹这装神弄鬼的邪教,也能水淹了你们的房子。」 「已是触犯天机之人,就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话刚说完,村民缓缓扔下手上的兵器,转头朝跪了下来。 陈昌明慢慢站起身子,朝着怒吼一声:「一派胡言!」 「我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了,你凭什么说我是邪教?」 「刚才什么狗屁真神,怕不是你的鬼把戏!」 他这个反应,我一点都不吃惊。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猜不到? 不过,我既然敢站出来,自然是有对策,他不傻,我也不傻! 我微微一稽首:「祸从口出,施主要小心报应啊。」 「你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代价不是人家祖坟么?耗尽后辈气数,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道长。」 不等陈昌明说话,陈昌明背后走出一人。 这人穿着道袍,手里捻着淡黄色的念珠,最诡异的是,这人脸上带着一张狐狸面具。 他一闪身,走到陈昌明身边,轻声道:「冒充正神,可是万劫不复的罪名。」 这一句话,再加上他的衣着打扮,我已经知晓他的身份。 这人,八成就是人骨拂尘的主人! 我藏起心中的惊骇,转而笑道:「敢问阁下师从哪家,道号为何?」 「无师无门,更无道号!俗名张莽!」 此话一出,我心头一惊。 南派的道士讲究师承,北派的道士则不然。 早先,北派的师傅在江湖闯荡,难免有得罪人的时候,为了能在市井下存活,基本没有固定的名字,更不存在道号之说。 眼前这人,要么是假道士,要么就和我师出同门。 可我仔细一想,北派的阴阳道士并不多,我可从来没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我再次隐去心中的震惊,旋即把背后摘了下来。 「你就是张莽啊?」 我故作轻松,哈哈一笑:「灵宝天尊托我给你带点东西。」 「你看。」 说着,我已经把拂尘拿了出来:「是你的吧?这东西,很不错啊!」 如果我没猜错,他不会承认。 不过,我并不怕。 果然,此话一出,他立马否认:「你随便掏出个东西,就说是我的?」 我用力点点头,长长的哦了一声:「那就砸了吧。」 说完,我已经拿起石头,重重地砸在拂尘柄上。 自古以来,能刻名字的物件,都是主人的心头好。 谁会闲的无聊,在破烂上刻自己名? 既然这样,我就一下下砸,砸到你心里崩溃! 第369章 穷寇莫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当拂尘柄出现裂纹的时候,他突然喊了一声:「别砸了!」 「哦?」 我抬头,又砸了一下:「怎么了?」 狐狸道士的语气变得很冷:「这东西确实是我之前丢的。」 「那你刚才怎么不承认?」 「我那是不想给村里找麻烦!」 我狐狸道士扯着脖子喊了一句漏洞百出的理由,我也懒得继续拆穿他。 我把拂尘在手里掂了掂:「用人骨头做拂尘,您修的是什么路数?」 此话一出,周遭一片到抽凉气之音。 他们只是勤勤恳恳的农民,并不知陈昌明背后之歹毒。 邪教这件事,对于他太过遥远。 「我能作证!」 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人,半低着头,铿锵有力地丢出一句。 我们之间距离并不算远,我很清晰地看清他的脸。 是村长! 一时间,我有点摸不清他的路数,他到底是不是陈昌明的人? 村长站在人群中,高声厉喝:「我承认,是我贪图小利!」 「我现在住的瓦房,是陈昌明给我盖的!我答应他把无心教带进来!」 「是我亲手把他们带进祖坟,又亲眼他们把黑猫塞了进去!」 …… 月色下,村长站在河边,从头到尾的坦白了一切。 不等他说完,已经有人开始愤怒,刚才落在陈昌明的身上,此刻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能理解村民的愤怒,甚至觉得村长罪有应得。 土匪固然可恨,可给土匪开城门的人,不更可恨么? 村长就这么无声地挨着棍子,非但没有躲,甚至还仰起脸。 直到这时候,我才确定,他是真的醒悟了。 因为,人只有在极度自责中,才会期待别人的报复。 「哎哎哎。」 当我确定敌我阵营以后,发声阻止还有落下的棍子:「杀人犯还有个辩诉的机会呢,你们想干啥?」 「当街杀人?」 比较出乎我意料的是,我这一句话出来,所有人都乖乖放下来棍子。 完全不用我费第二句口舌。 村长丝毫不顾脸上血痕,又一次抬起头:「前几天,我看见了他们真实的嘴脸。」 「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是,我想给你们谋点福利,也是真的!」 「我想了很久,我还是决定要说出来。」 村站把手指向陈昌明:「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不会真心给我们谋福利!」 隔着河,我都能看见陈昌明那张阴沉的脸。 就在这时,村长弯腰抱起一块大石头:「我死了以后,不入祖坟!」 电光火石间,他脚下一蹬,整个人扎进冰冷的河水里。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能自尽,更没想过他会抱着石头跳下去! 这是铁了心想死! 眼见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脱了衣服就要跳河救人,我赶紧出口阻拦。 「别去!」 在他们不解的眼神中,我长叹一口气:「抱石头死的人,你们救不回来。」 「水里不比地面,别再搭进去几条人命。」 顿了顿,我抬手指向陈昌明:「有这个时间,不如抓了这个祸害!」 在我说出话的一瞬间,陈昌明这个老王八蛋居然掉头就跑。 村民在后面紧追不舍,偶尔抓住几个腿脚慢的,但始终抓不住陈昌明。 我定睛仔细一看,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陈昌明的速度虽然快,可他根本没抬腿。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扛着他跑! 「别追了!」 我这一嗓子喊出来,他们还真停住了脚步。 赶狗入穷巷,必遭恶犬伤。 陈昌明的身上,保不齐还有什么小鬼,这么追下去,定然要吃亏。 不过,这就说不通了。 按照陈昌明的性格,只要手头有资本,肯定会反扑。 这次,他为什么不反击,反而落荒而逃呢? 村民缓缓走到河边,站在最前面的汉子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而后,一个,两个…… 第370章 接着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刚才是为了演戏,必须让他们跪下,可现在情况不同,我哪还受得了这个? 我赶紧拦住他们:「你们先起来说话。」 「有啥事慢慢说。」 那为首的汉子泣不成声:「祖坟啊!我不知道祖坟啥样了!」 …… 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很多,我听了好一会,其实就是一个意思。 他想让我处理一下祖坟的事儿。 他说话的逻辑虽然很乱,可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感觉到了质朴。 陈昌明真够缺德的,专挑老实人祸害! 我哈哈一笑:「把心放肚子里吧,这事我早就处理完了。」 「哎呦,真是神仙!」 恭维的话像潮水一般涌入,我也只是淡然一笑。 然而,人群中突然喊出一句话,让我顿时心头一紧。 「小神仙先过河吧!别在那站着了!」 我…… 我故作镇定地清清嗓子:「贫道深夜不碰水,烦请各位准备个筏子。」 倒不是我故意拿腔捏调,实在是迫不得已。 总不能前一秒还被人当成神仙,下一秒就在水里求救吧? 筏子来了,我到了对岸。 我给陈嘉颜发了个信息:「把现场处理好,从村口进来,就说找我。」 我被这群村民簇拥前行,也不知到底要哪。 连着拐了几个弯,一座造型古朴的亭子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 「您请!」 没人回答我的问题,只顾着把塞进门。 进了门我才知道,这是肚脐村的祠堂,里面供奉着数不清的牌位。 仔细一闻,还能闻到香火的味道。 就这样,我被人摁在了正中间的椅子上,不等我说话,一张褐色宽桌已经摆在我面前。 上面摆满了瓜果梨桃,中间还有一个硕大的生猪头。 我不禁苦笑起来:这是要给我上供? 当众人坐稳,为首的汉子先行开口:「刚才,真是灵宝神仙来啦?」 看着他一脸的兴奋和期待,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还不等我说话,有人先搭茬回应。 「那还有假!你没见老神仙踏着云彩,脑袋后面还有光,比俺家灯泡还亮哩!」 是啊,那是强光手电筒,肯定比你家灯泡亮啊! 我已经被摁到了这个位置,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了。 「无心教已触犯天条,天尊怜悯各位造人蒙蔽,特来点化。」 说完,我环顾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这群人虽然有老有少,可脸上都流出了极其浓烈不安。 我深吸一口气:「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给我,也是给你们留了一句话。」 我缓缓站起身子,一字一顿道:「建道观,修道心。」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没了声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轻声反问一句:「你们是在担心费用?」 台下顿时一有人回应:「神了!真神了!这都知道!」 废话。 我不傻也不瞎,这村子一年加起来才能赚多少钱? 能糊口已是不易,哪有钱修道观? 「费用的问题,我来解决。」 说着,我慢慢抬起手掌:「你们必须虔诚信教,若再有相信邪道之人,这村子可就保不住了!」 随着这句话的出现,人群中爆出阵阵惊呼。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我深知这个道理。 今天陈昌明以无心教的名义闯进他们的生活,没准明天换了一层皮,又卷土重来。 到头来,又是一场无限循坏的悲剧。 天底下的教派,都是慢性子,不可能今天去上一炷香,明天全家发横财。 可有一点,有了信仰,能保护人不受伤害。 我轻声打断了欢呼雀跃的人群:「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你们这里有一个人,天生慧根,适合做主事人。」 第371章 骸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陈琦在这吗?」 我抬头一看,是陈嘉颜几人到了。 我赶紧站起身:「这几位都是道友。」 这个身份让陈嘉颜几人得到了超高的待遇,瓜果梨桃地塞了个满怀。 这一瞬间,我忽然觉得什么都值了。 上能对得起村民百姓,下能对得起自己人,委屈一点又何妨? 「那个……」缓过神来,我又接茬儿说道:「鲁大山来了吗?」 人群中闪开一条路,鲁大山从人群后面走出来,一面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他把手指向自己:「我能行吗?」 「天尊定下的人,你说行不行?」 鲁大山是否有慧根,这个不好说,但他身上绝对有一股正气。 否则,当初所有人都被无心教洗脑的时候,不会只有他保持清醒。 肚脐村的事儿,算是彻底解决了。 当天晚上,我们被安置在村民家里,第二天再动身返程。 次日我还没睡醒,一个重物先压在我身上。 我睁眼一看,是小白这个憨货! 我刚准备开骂,小白先把手机怼在我眼前。 我揉揉眼睛,仔细一瞧,好家伙,我上新闻了! 手机上的照片,正是我昨天晚上装成灵宝天尊,飞在空中的样子。 照片里的我,脚踏云雾,身穿金龙,祥瑞之光盖过月辉! 而在下面,还有一个我在河边的照片。 这张照片已完全能看清我的脸,显然,这应该是昨晚某个村民拍的。 此时,陈嘉颜也走了进来,低声道:「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 小白从我身上爬了起来:「不是说这村子落后吗?怎么还会把信息发到网上?」 我不禁苦笑几声:「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只是相对闭塞罢了。」 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我隐隐有些不安。 不止是不是我过于紧张,我总觉得这个照片的出现,不是一个好兆头。 甚至,会给我带来一些想不到的麻烦。 「这个给你。」 陈嘉颜从包里掏出一块红布:「我早上遛弯时候捡到的。」 「嗯?」 所有的困意顿时烟消云散,这不就是前几天丢的东西吗? 之前,所有的事儿全都堆积到一起,我并没有拿出来看。 如今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又回到我手里。 祖师爷帮忙啊! 我缓缓掀开红布,当我看见里的东西,只觉得头皮炸裂。 小白一蹦三尺高,直接窜到地上。 这红布里,包裹的竟是一具婴儿骸骨。 骸骨呈腊肉色,表皮早已风干,眼窝深深凹陷,搭眼一看,竟有些干尸的味道。 也就是说,他们拜的神,其实就是我手里这个婴儿? 「收拾东西,现在回去。」 陈嘉颜一手捂着嘴,惊恐道:「那,这东西怎么处理?」 「先带回去再说。」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我赶紧把东西装好,警惕地问了一句。 「谁啊?」 「我,鲁大山。」 我给小白使了个眼神,把鲁大山放了进来。 一进门,鲁大山有些局促地朝我点点头:「哥,你看这道观的事儿……」 看他一脸为难,我已经知道他为何而来。 「我先给你一部分钱,把盖房子 的材料买过来,余下的钱,我在一个月之内打给你。」 鲁大山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是,不止是钱的事儿。」 「那是?」 「要不……」鲁大山看看小白的:「要不我跟你学一阵呢?」 「你看,我什么也不懂,这也成不了事啊!」 他话刚说完,我连忙摆手:「我德行不到,收不了徒弟。」 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再清楚不过了。 鲁大山的年纪也不大,不应该搅和到这事里。 我话刚说完,他脸上已有了些许失落。 我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按我说的办,没问题。」 「这样吧,我先回去,电话联系。」 鲁大山虽然脸上写着失望,但还是点点头。 等我们把东西收拾好,第一只脚刚迈出大门,又马上缩了回来。 土道上占满了男女老少,有人拿着鸡蛋,有人扛着一袋子山菜,总之都是一些土特产。 最夸张的是,身后还有一群敲锣打鼓的秧歌队。 我这辈子最受不了两件事,一个是骑在我脖子上拉屎,另一个就是把我举过头顶。 德不配位,受之有愧。 第372章 凯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面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热情,我难免有些不安。 转头,我看着鲁大山:「你安排的?」 「不不不。」他连忙摆手:「乡亲们自发组织的。」 我迈着大步走上前,两手一抱拳:「诸位,老村长尸骨未寒,不宜喜庆热闹。」 「心意我领了,东西我就不拿了。诚心修道,做个好人,比什么都强!」 说完,我看着鲁大山,小声道:「帮我找个车。」 鲁大山扯脖子喊着:「老孙头,把你家四轮子给我使使,送师傅进城!」 随着几声突突的闷响,冒着黑烟的四轮车缓缓开进人群当中。 炎炎夏日,老孙居然带上一副雪白的棉线手套,昂首挺胸地坐在驾驶位。 老孙呲着牙,露出一脸憨笑:「俺家的车,也拉过神仙了!」 或许,在他们眼里,我和真神仙也没什么区别吧? 四轮车也算是农用车之一,舒适性就不用想了,不被甩出车外,已经算是福大命大了。 临出发前,村民把写好的红纸挂在四轮车上。 我定睛一看,上书几个大字:神仙降世,救苦救难。 对此,我也只能一笑了之。 我不能决定他们写什么,自己本心不动就好。 我们刚跳上车后斗,那些土特产瞬间化身手榴弹,奔着车厢就往里扔。 小白被几个南瓜砸的嗷嗷直叫,我只能不住作揖感谢。 路上,迎着带有浓烈柴油味的微风,陈嘉颜小声问了一句。 「盖道观的钱,你出啊?」 望着越来越远的肚脐村,我感叹一声:「送佛送到西啊。」 陈嘉颜白了我一眼,咕哝道:「上次你把钱买房子了,这阵又没有进账。」 「钱可不多了,你悠着点。」 确实。 其他先生出门必然赚钱,再不济也能混一顿饱饭。 我来肚脐村一趟,搭了不少钱,还像贼一样。 想到这,我自己都想笑,这世界可真有意思。 我拍拍陈嘉颜的手,安抚道:「放心吧。」 「这钱有人帮我出。」 陈嘉颜立马来了兴致,随即又垂下眉头:「又要你自己贴补吧?」 「当然不是,三天,最多一个星期,保证能让道观盖起来。」 见此,陈嘉颜也不再多问。 小白挑起大拇指:「嫂子真是个居家好手!」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小白:「如果可以,你完全不用说话的。」 半晌儿,陈嘉颜又问道:「你说,如果村长最开始就站出来,是不是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嗯……」我犹豫了一下:「不会。」 「为什么的?」 「人只会相信自己的认知内的东西。」 我忍不住深吸几口气:「之前,这群人已经被金钱冲昏了头,几句苍白的话,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我改变不了他们的认知,只能让他们看见表象。」 陈嘉颜叹了口气:「你觉得他们可怜么?」 「可怜?」 我犹豫了一下:「活在这世上的人,哪个不可怜?」 「不,我的意思是,他们不值得可怜。」 在我心里,陈嘉颜一向心软,不知为何会说出这话。 「村长死在他们眼前,虽然不能救,可连个捞尸体的人都没有。」 「他们只顾围着你转,因为你能带来更大的好处,不是么?」 这话说得我也有点语塞,只能随风笑笑。 无论好与坏,全都留在肚脐村的风中。 进了城,沿途的人像看外星人似的,对着我们议论纷纷。 「那不是算卦的小神仙吗?」 「别瞎说!你没看新闻啊!他是真神仙!」 …… 昨夜之事,使得我名声大噪。 之前丢掉的名号,失去的人气,也误打误撞找了回来。 我忽然想起陈嘉颜刚才的那些话。 没人会愿意相信落魄的神明,当我重新站在巅峰的时候,才真正明白什么叫世态炎凉。 第373章 斗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拎着大包小裹的土特产,我嘴角难掩笑意。 这些东西并不值钱,但是一方水土对我的认可。 然而,当我兴冲冲地走进去,迎面而来的是牙叔那张略阴沉的脸。 如果我这辈子真的怕谁,牙叔绝对算是一个。 一瞬间,我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压了下去,只换成两个字。 「叔儿。」 牙叔万年不变的挺直腰板,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波澜。 「把门关上吧。」 不知为何,我脑子里忽然浮现四个大字:关门打狗。 纪沧海扯着小白的衣领子,倒着把他拽出茶馆,屋里只剩下我和牙叔两个人。 「你不忙吧?」 牙叔突然丢出一句莫名其妙的问题,让我更觉得不安。 「不忙。」 他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下午去看看二爷和小二吧。」 「啊?去哪?」 小二本来就恨我,我还绑了他爹,我还去看他俩? 「医院。」牙叔淡然一笑:「我把我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我不去。」 「不去?」牙叔眉头一挑:「觉得不好面对?」 我犹豫了一下:「差不多吧。」 牙叔长长的哦了一声:「那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 虽然他语气没什么变化,可我忽然来了一阵寒意。 就在这时,他的嗓门突然提高:「你临走的时候,我千叮咛万嘱咐,你一定要注意分寸。」 「你先绑了二爷,又把小二吊起来,你就这么注意的?」 「叔儿。」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打断他:「在那个环境下,我没得选!」 「我总不能眼睁睁陈嘉颜被绑吧?」 「你嗓门大?」牙叔又挑了挑眉:「嗓门大就有理了?」 我兴冲冲地跑回来,可迎头就是一盆冷水,这已经挺难受了。 关键是,居然因为这事!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您现在是站在二爷的位置上,您也应该替我考虑一下吧?」 「放屁!」 牙叔罕见的拍案暴怒:「我就是站在你的位置考虑!」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是你绑了二爷父子,你亲手给他一个弄死你的理由!」 一听这话,我忽然笑了:「当天所有的话,都被纪沧海录下来了。」 「不但有声音,还有画面,要看看么?」 牙叔抿着嘴,涨红着脸,随即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傻啊!」 他抬手指着门外:「二爷在漠南是什么地位?他一句话,比你一万句都顶用!」 「你手里捏着证据又怎么样?抵得住二爷在漠南的资本?」 我怔了一下,也不由的抬高声调:「天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呢!他位置高又咋样?」 「你还真信这鬼话?」 牙叔歪头看着我,脸上挂着说不明的笑意:「从古至今,犯罪的天子可不在少数,哪个砍头了?」 「那都是堵人嘴的话,听听就算了。」 我心里的火气像是遇到了一堆湿柴禾,烧不着,也灭不了,憋得我胸口发闷。 「我再教你一句话,你天大的能耐,大不过人情世故四个字。」 「哦。」 牙叔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确实没有被砍头的天子。倒是那些想治天子罪的人,各个都落个挫骨扬灰的下场。」 走江湖这些年,牙叔说得话,我何尝不知道? 我只是不愿意,也不会承认罢了。 我实在想不明白,公理天道为什么要委屈在人情世故之下。 这个世界不该是这个样子。 我缓缓抬起头,语气中不由地多了几分坚定。 「以前我在黑暗里的时候,不觉得光明有多么重要。后来,我感觉到了阳光,再也不想回到黑暗了。」 「不仅仅是我,我希望所有人都能见到光明。」 第374章 回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的情绪也平复一些:「我听听是哪来的阳光?」 「陈嘉颜,纪沧海,包括您在内,还有很多人,是你们让我感觉到了光。」 这话也只是换他笑了笑:「相由心生罢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牙叔的第二句话已经出来了:「你不是想争口气吗?」 「和你说一万句,也不如你自己撞南墙。」 我凝神看了他,随即轻轻拍下桌子,顺势站了起来:「您瞧好!」 我刚转身要走,拉开门的一瞬间,我才发现门口已经站满了人。 当看到我的一瞬间,人群中立马爆发出阵阵欢呼。 人多嘴杂,我只能勉强听到一些小神仙之类的字眼。 如果不是纪沧海这尊恶神守着,估计这群人已经冲进来了吧。 出于职业道德,我还是挤出个笑意,两手一抱拳:「今日时辰已过,明日卜卦趁早。」 先前,有人叫我小神仙,我还觉得挺高兴。 可我只是因为去了一趟月明楼,就被传成了嫖娼被抓,然后就被他们很自然的抛弃。 如今又重新叫我小神仙,我只是觉得反胃。 次日,我和牙叔基本是同时起床,在走廊里遇见的一瞬间,牙叔先笑了起来。 「起这么早?着急要扞卫理想去?」 这种没有恶意的嘲讽,让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咱是个站着撒尿的,一口吐沫一个钉!」 牙叔一脸说了三个好,对我抬起大拇指:「风有东南西北,尿的时候看着点,别刮自己一身。」 我算是看出来了,牙叔现在是和我较劲呢。 他希望我撞上南墙,然后对现实低头。 可是,他错了。 撞了南墙,我一定会回头,但一定是把南墙撞成渣子以后的凯旋! 门外,我久违的算卦摊子已经被人站满。 这一切,也都在我意料之中。 我刚准备坐在凳子上,却发现桌子上已蒙了一层灰。 我只是苦笑几声,直接坐了下去。 「诸位。」我清清嗓子,抬高些嗓门:「今日只起三卦,以排队顺序为准吧。」 我扫视着众人,在他们脸上看见了些许失落,但并没有人反驳,也没有人离开。 虽然我现在很不喜欢小神仙这个名字,但是必须承认,它给我带来了很多好处。 前两个都是为了求子,这倒不是难事,单纯的面相上就能看出来。 然而,当第三个人坐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心头忽然一沉。 这男人约摸着三十岁上下,可从疾厄宫上延伸出一条暗红色的线,直指额头的命门。 这是大寿将近的征兆! 我不禁往前凑了凑,看得更仔细一些,那红线上蒙着一层淡青色的气。 而这股气同样出现在他兄弟宫上。 「你家里一共兄弟四个,现在有三个都得病了。」 这人忙不迭地的点头:「太准了!」 按理说,一个人招灾,不会殃及全家。 「把左手给我。」 我又一次看向他的掌心,而手相上分明写着他寿命八十有三。 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有两个两个相! 保险起见,我并没有直接问出来。 「把你的男人脸色唰的变白:「是不是,不太好?」 我呵呵一笑:「自己吓唬自己?」 「听我的,现在去找个道观或者寺庙小住几天。另外,去请一盏长明灯,灯灭了,你就给我打电话。」 其中缘由,我并没有和他解释,否则只会增加他心理负担。 按照我以往的经验,他大概率是碰上邪门的玩意了。 而且,这东西还殃及到他家人,下一次下手的目标,一定是他。 庙宇中有神像,可保他无虞。 而一旦长明灯被吹灭,那就说明这东西到了,到了那时候,在庙宇里捉鬼,可谓是事半功倍。 三个人被我打发走,剩下的人还没来得及走,人群的最外围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敢问在此开卦之人,可是漠南小神仙?」 随着这话的出现,人群渐渐闪开一条路,一个穿着玄黄色道袍的年轻人,赫然出现在队伍尾端。 如果这人不是疯子,那就是个高手中的高手! 第375章 砸响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道教有严格的仪规,别说穿衣,就连念诵的经文也有等级限制。 而玄黄色的道袍,在道门中位列第二,仅次于大掌门穿的紫红绣蟒袍。 看他年纪和我差不多,完全不会超过三十岁。 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坐到这个位置? 我缓缓起身,按道门拜礼:「只是一介草道,不敢担此名号。」 「阁下谦虚。」 黄袍道士一拱手:「小道路过此地,听闻小神仙名号,特来拜访。」 「想从阁下手中讨学几招,不知道您可愿赐教?」 他嘴上说得很谦虚,可他整个人让我很不舒服。 像威胁,也像是施压,反正不像是讨学。 我嘴上依然挂着笑意:「草道才疏学浅,只恐有心无力啊!」 「无妨,无妨。」 黄袍道士环顾着四周:「听闻阁下卜卦能力超凡,小道也有些斗狗捉鸡的伎俩,不知可否交流一番?」 想套我? 我呵呵一笑:「法不外显,道不外斗,不宜当众展示。」 「恕我愚见。」黄袍道士微微稽首:「道法是天下人的,不该有所隐瞒。」 「况且,阁下号称漠南小神仙,更应该有这种觉悟吧?」 说完,他把目光扫向众人,嘴角还是挂着和煦的笑。 而这一句话,也得到了周遭人热烈的反馈。 如果刚才一切都是我的猜测,那现在这事已经坐实了。 眼前这人,绝对是有备而来。 他是用话,一步步地把我往死胡同逼。 今天我要是拒绝,那我便成了自私自利之徒。 果然啊,人红是非多。 刚硬气没几天,就蹦出来一个要拿我开刀的。 也罢,那就接招,免得说我浪得虚名! 想到这,我又一次拱手抱拳:「那小道就班门弄斧了!」 「且慢。」 黄袍道士像交警似的拦住我,随即把手指向旁边的人。 「我说他明天能发一笔横财。」 此话一出,那女人顿时捂嘴惊呼,眼中登时充满期待。 我歪头看向这女人,财帛宫平平无奇,连一丝明线都没有,她这辈子都和横财没关系。 与此同时,我对他的本事也产生了怀疑。 要说一眼能断命看运,也只有一种本事,那就是看面相。 我自问没什么大本事,可在看面相上,我从来没翻过车。 我怀疑,这女人是托! 他俩一唱一和,想把我踩进泥里。 笑话!走江湖什么多年,什么山猫野兽没见过? 「阁下是有何疑虑吗?」 黄袍道士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淡然一笑:「换个人可好?」 「无妨。」 正巧,我在这时候看见围在外面的纪沧海。 「他。」 我把手指向纪沧海:「你看看他。」 黄袍道士扭头一看:「这位先生明天会摔一跤,也会得到一笔横财。」 我差点没笑出声,纪沧海是典型贪狼遇破军的命格。 说白了,又穷又凶。 他要是能发横财,地球都能倒转! 「好!」 我重重一点头:「我说他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此时,人群里已开始议论纷纷,这一场类似赌局的算卦,彻底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明日,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咱们再见。」 说完,黄袍道士一转身,真走了。 众人也带着兴奋渐渐散去,只有纪沧海留在原地。 纪沧海把毛巾搭在肩上,两手叉着腰,望着黄袍道士离开的方向。 「这人是干啥的?」 「干啥的?」我收起桌上的物件,笑道:「砸场子的。」 以前,有些年轻后生想出道,就专挑名气大的人去踩,这叫砸响窑。 砸响窑分文物,砸武窑是带人来掀摊子;文窑则是斗法。 一旦成了,自然扬名立万。 当然,要是失败了,代价也很大,最轻也是名声扫地,彻底滚出这片地界。 收拾好东西,我又把卦筒倒扣。 「封卦,明天再看。」 第376章 卜卦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一屁股坐在藤椅上,悠哉悠哉地吹着风。 纪沧海缓步走到我旁边,低声道:「算卦的也搞饥饿营销?」 「你……」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离小白远点吧,你现在说话跟他一个味儿。」 说完,我把声音压低很多:「人只会对得不到的东西感兴趣。」 「姑娘裙子里面是什么,哪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还趋之若鹜?不就是还有一丝神秘么?」 纪沧海老脸一红:「你听听你说的话,这是个道士该说的么?」 「嘁。」 我不在乎地笑了笑:「道士应该啥样?坐在庙堂之上,整天拿腔捏调?」 「道不远人啊,兄弟!真正的道,就藏在凡间俗事,哪有那么清高?」 「得得得,你有理,我说不过你。」 我默默叹了口气,到现在,我才算真正明白牙叔当初的苦心。 我想在漠南干大事,我必须保住这个位置。 「哎?」我抬头看着纪沧海:「你觉得,他说你会摔倒,是真的吗?」 「呸!」 纪沧海狠啐一口,随即露出自己肌肉分明的大腿:「我在擂台上都没摔过!」 我哈哈一笑:「行,那就等明天吧,我看看他能不能把窑砸响!」 转天,我早早坐到楼下,牙叔喝着茶,又给我增加个新任务——看书。 按他的话说,无谋而不立世,单凭胆子,那是莽夫。 我俩虽然在较劲,可牙叔依然想办法让我成长。 道理我都懂,可我一共也没上几年学啊。 他给我看的又都是古籍,甚至还有一些竖版书,我能看懂就出鬼了! 然而,牙叔是个很有当老师潜质的人,只要我一打哈欠,一颗瓜子立马砸在我人中上。 弹无虚发,从不打空。 这一瞬间,我甚至怀疑他在装瞎。 好不容易熬到八点,我像是从地狱里解脱了一样,抄起墙上的褡裢,火速飞奔到摊子前。 算卦的人不少,大多是姻缘仕途之类的小事。 而我至少有一半的心思,是在等着黄袍道士来。 然而,三卦算完,这人还是没现身,可周围的人并没有离开,反而脸上多了些许兴奋。 不用问,我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上午的阳光极其凶猛,我坐在这只觉得口干舌燥。 转头,我进了屋,想从桌上拿点茶水,可纪沧海一伸手挡了下来。 「那么多人看着呢,别忘了你的身份!」 说完,他还白了我一眼:「出去等着,我给你送过去。」 「真是。」 纪沧海一面侍弄着茶具,一面嘟囔着:「哪个神仙还自己倒水?」 几句话之内,他把我从屋里赶了出来。 我前脚刚出来,纪沧海已经端着茶盘,脚下生风。 「小神仙请大家喝茶!」 我扭头一看,纪沧海朝我挤眉弄眼,我立马明白了。 他无时无刻都在维护我的形象。 「千瓦别客气,你……」 纪沧海话还没说完,脚下一晃,一个大马趴摔在地上,手上的茶具立马摔得四分五裂。 当我把他扶起来的一瞬间,我俩都愣了。 那个黄袍道士的话,应验了! 「哎呦。」 纪沧海痛呼一声,从身下拽出个物件:「什么玩意,硌死我了!」 我定睛一看,竟是一枚金光闪闪的方戒。 如果这是真金子,价格至少上万! 「小神仙。」 此时,我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我回头一看,那黄袍道士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人群当中! 他抖了抖手上的拂尘,轻笑道:「方才,这位先生可摔了跤?」 众目睽睽之下,我也不能撒谎,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看这样子,这位先生也发了财?」 不等我说话,他的结论已经出来了:「看来,这一局,我胜了。」 第377章 寻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时间,我竟不知如何反驳。 我藏起心中所有想法,笑道:「我有一事不解,您可否解个惑?」 「乐意效劳。」 「我在这等了有三个小时,为何你早不到,晚不到,偏偏赶在他摔倒的时候到?」 黄袍道士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因为我掐算好,他会在这一刻跌倒,自然不必早来。」 「神了,这也是个神仙。」 「是啊,连时间都掐算出来了。」 …… 人群中开始出现些许讨论的声音。 此时,我忽然意识到,我低估了他。 照这么下去,我的地位又将被毁掉。 此时,黄袍道士再度开口:「诸位,莫要喧哗。」 「老马尚能失前蹄,小神仙卜卦无数,自然有失误的时候,这次只是我侥幸罢了。」 说完,他又对我一拱手:「您承让。」 他的三两句话,把我从窘迫里拽了出来。 我领情,但是并不感谢,因为他让我感觉到了怜悯和一丝丝戏弄。 「上一次,是我定下的卜卦。这一次,请先生出题。」 黄袍道士的恭敬,让我没办法翻脸。 我举目四望,看着周遭的人群,忽然把目光看向一面色憨厚的妇女。 这女人生得一副富态相,可财帛宫上有明显一块土黄色。 我把手指向她:「她丢东西了,丢的是财宝。」 那女人捂着嘴,脸上写满了震惊,随即从人缝中挤出来。 「我这次来,就是想请先生帮忙卜一卦,看看能不能找到东西。」 「不错。」黄袍道士悠悠道:「丢的是个金镯子,还是从你祖上传下来的。」 那女人一听这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随即鞠躬作揖。 「遇上两位神仙,老天爷保佑啊!」 我的眼光在女人和黄袍道士间不断游离。 我咬牙说了一句:「你镯子上,有一块宝石。」 人有富有贵,面呈淡红色位富气;面带暗红色为贵相。 这两种气很像,如果功夫不到家,很容易被忽略掉。 而我在她脸上,确实看到一点暗红色的气。 「确实!」黄袍道士接茬道:「是一块墨玉!」 当我看见这个女人点头的时候,我心头猛然一颤。 黄袍道士现在处处压我一头! 「这样吧。」 我开口夺回主动权:「一天的时间,把东西找回来,明天还在这个地方,如何?」 「好!」 我几乎没犹豫,直接拍板定了下来。 转头,我看着那女人,从褡裢里掏出一张纸:「写个字吧。」 女人眉头一皱:「字?」 「对,写什么都行。」 女人凝神想了想,在纸上写下一个「铺」字。 我把纸叠进怀里,点点头:「明天见。」 众人散去,我转身进了屋,从包里掏出久违的《伏羲卦》。 纪沧海不解地问道:「凭一个字,你就能找到东西?那你真是神仙!」 「差不多吧。」 我咕哝一句,已经把书翻开。 测字是一个看起来简单,实际特别复杂的占卜方式。 看起来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字,但其中暗合六爻、五行,颇为繁琐。 最关键的是,这里要用到伏羲八卦,也就是常说「先天卦」。 我前后一算,「铺」中有金,金在水。 而在金的旁边为坤,坤为土。 从字相上看,这水有源头,所以只能是河! 看到这,我立马想到一个地方——麒麟山。 漠南一带,唯一的河就在麒麟山的后侧,也就是当初牙叔带我打伏击的地方。 那个地方并不算大,为数不多的几座山,也没有太多植被。 「找到了!」 我把书狠狠一合,转头看着纪沧海:「跟我走一趟。」 「等我换衣服。」 麒麟山离我们不算近,等我俩到山脚到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纪沧海单手撑着凉棚,望着偌大的麒麟山:「姑且不说你算的准不准,就算真在这山里,也很难找到吧?」 第378章 山虫驮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回头从褡裢里掏出我罗盘,脑子里迅速推演方位。 「跟我走。」 按卦象所说,母水草子,孕天子嗣。 这金镯子,应该是被在有水有草的位置。 是河沿儿! 起初,我只是用八卦定位,随着范围缩小,推演方式也发生了变化。 现在凭着六爻和五行,已经算不出再具体的位置。 纪沧海在一旁小声嘟囔道:「你脸怎么煞白的?」 我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像吞刀片似的疼。 「完了。」 我缓缓抬起头,心里愈发沉重:「我算不出来了。」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纪沧海大手一挥:「我一点点找,我还不信邪了!」 这河面虽然不宽,但是很长,真要靠着两条腿,恐怕到天黑也没结果。 周遭只剩下虫鸣鸟叫,我只觉得心头发慌。 已经输了一场,不能再输了。 虽然我觉得臊得慌,可我还是把电话打给了牙叔,即便我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帮我解决。 兴许,这就是所谓的依靠吧。 电话那头,牙叔并没有嘲讽我,而是一本正经地跟我说了四个字:紫微斗数。 如果我的卜卦能力是小学生,那紫微斗数至少是研究生级别的。 没个几十年的火候,根本算不出来。 以前总能听见,某某先生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东西在哪。 这种要么是高人,要么就是骗子。 正当我心生不宁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牙叔的笑声。 「你不是要争口气吗?要不,我帮你算啊?」 这一句话,像是一大盆汽油,瞬间把我心里的火浇了起来。 我一咬牙:「不用,我没问题!」 「那,祝你成功。」 挂断电话,我气得直跳脚,牙叔分明就是的故意气我! 「你看。」 纪沧海抬手指向土路:「这,是不是要地震啊?」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无数的蛇虫鼠蚁横着从土路经过。 一波接着一波,好像永动机一样。 这还真像是地震前的征兆! 我抬头看看天空,心里开始打鼓: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走,咱俩先往高处走。」 说完,我先一步爬上土坡,万一真地震,我俩也容易往外跑。 上到半山坡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整个山里的蛇虫鼠蚁似乎全都集中在这附近。 只是看一眼,便觉得密集恐惧症要犯了。 我俩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地面有什么晃动。 就当我俩准备继续往下走到时候,一个金光灿灿的物件突然闯进我的视线。 我眯起眼睛,仔细一瞧,一队不知名的虫子正托着一个金镯子,朝着山下的方向跑去。 这虫子和蟑螂大小,一个个或推或扛,有拉有拽,看起来吃力,速度却飞快。 事实证明,我算得没错,这金镯子就在这! 自古山物有灵,所以埋藏在地下的宝贝,经常遭到虫噬蛇盘。 特别是那金镯子上还有一块古玉,吸引这些虫子,自然不是问题。 「走!」 我三两步冲下土道,准备拿回金镯子。 谁知我还没靠近,周遭的蛇虫已齐刷刷奔我飞了过来。 我依然清楚的记得,上次和大蟒在山中缠斗,此刻见了这种软骨动物,心里免不得多了几分后怕。 纪沧海一面跑,一面从腰间抽出甩棍,一棍子把蛇头抽成豆腐脑。 然而,最要命的并不是蛇,而是这些虫子。 数不清的虫子像小炮弹一冲在我脸上,我甚至感觉到飞虫在我口腔中爆开的汁液。 此时,金镯子已经被越驮越远,我一手扫开几只花斑蛇,抬腿就要追。 「嗖!」 我只觉腿上一痒,一只巴掌大的老鼠,顺着我裤腿就往上钻。 甭管什么人,看见这么大的耗子往自己裤裆里钻,哪个能不怕? 我使劲抖着腿,堪堪把这老鼠抖落下去。 可就是这么一晃,我脚突然不稳,湿滑的淤泥让我彻底失去平衡。 「噗嗤!」 一口裹着腥味的烂泥,猝不及防地钻进我嘴里。 「呜呜呜……」 就在这时,一阵乐器声悠悠地飘进我耳朵。 这声音有点的像笛子,但是比笛子更尖锐,而且,这声音忽远忽近,摸不清是从哪传出来的。 与此同时,几条赤红色的蛇已经爬都我背上,纪沧海一棍子扫开,随即把拽了起来。 「是喷吉!」 「喷啥?」顾不得惊慌,我狐疑地问道:「那是啥玩意?」 第379章 反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和我背对背而站:「是南洋耍蛇人用乐器,我在南洋呆了十几年,绝对不会听错。」 「你的意思是,现在有人控制山里的蛇虫鼠蚁?」 「没错!」 纪沧海警惕地环顾四周:「喷吉这种乐器很怪,离得你近,听着就远;离着你远,听起来就像在耳边。」 「一时半刻肯定找不到这人在哪了,先撤吧!」 纪沧海腰上一发力,把我从蛇堆里撞了出去,随机自己也跳了出来。 然而,为时已晚。 当我们跳出蛇堆,回头一看才发现,山里面但凡有草木的地方,都盘踞着大大小小的蛇。 更有数不清的老鼠,瞪着两只血红的豆子眼,死死地盯着我。 只有吃过腐肉的动物,双目才会变成赤色! 我回头叮嘱一句:「千万别让自己受伤,这东西见血能吃人!」 我俩这次来的匆忙,根本没准备防蚊虫的药。 而山顶上距离我们至少有几百米的距离,这么闷头冲上去,风险比我血压都高。 趁着这群畜生还没动静,我轻声喊了一句:「二海。」 「咱们先下土道,再跳河里,蛇肯定不敢下水,剩下的老鼠,我有办法搞定。」 纪沧海点点头,随即脸色突变:「坏了。」 「咋啦?」 纪沧海低头看着脚下:「我被荆棘缠住了。」 「你走吧,这么耗下去,咱俩都得死!」 「放屁!」 此时,我已经把包里的符咒拿了出来。 道家有一条不能践踏的红线——不能与任何生灵使用术法。 可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纪沧海当初舍命救我,今天岂能做了缩头王八? 符咒围着纪沧海的腰穿过,形成一个环形。 「我念咒,你就跑!听懂了?」 也不管他答不答应,癖秽咒已经从我嘴里涌了出来。 「天清地清,万法无极……」 纪沧海撒腿就跑,周遭蛇虫飞速扑上去,我那一串串符咒像是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冒着火花。 那青色的长蛇,刚碰到符咒,立马僵成一团。 天地罡气,无邪可侵! 「噗通!」 纪沧海一脑袋扎进河里,而我身上的符咒也消耗殆尽。 他说的对,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迈开腿就往金镯子消失的方向跑。 对我来说,丢了名号,远比丢了性命更可怕。 只是几个须臾,我又一次被蛇缠上,正当我要反击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肩头一沉。 我抬头一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头顶划过。 「喵呜!」 我回头一看,又是那只金丝猫! 金丝猫落在树梢,背部弓成C字形,浑身金毛根根炸开,好似一黄金刺猬! 「嗷!」 这小家伙后腿一蹬,以老虎朴食之姿,从树上直接扑了下来。 碗口粗的硕鼠,竟挨不住它一爪,只是这一下,老鼠已剩下半个身子。 金丝猫凶的厉害,左爪刚掀飞蛇头,右爪已摁死硕鼠。 再定睛一看,它嘴上已含着一只黄斑蛇尾! 它就像是一道金色闪电,在蛇鼠中间迅速穿梭,只要经过,必溅起一团血花。 红眼硕鼠只剩下四下逃命的份儿,那些昂起的蛇头也缩到一起。 此时,喷吉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声声在山间回荡。 金丝猫半猫着腰,迈着轻盈的步子,不紧不慢地把我挡在身后,口中发出声声低呜。 片刻,方才还逞凶作恶的蛇虫忽然掉头。 兴许,天大的命令,也扛不住求生的本能吧? 第380章 跟我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眨眼间,山林已恢复寂静。 我四下看去,死蛇像断开的绳子,在树枝上随风飘荡,金丝猫猛抖几下,背上甩下半截不知主的肠子。 金丝猫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随意趴在草地上,温柔的舔着爪子。 「啪嗒。」 一块猩红色的蛇皮,从它指甲缝里掉了出来。 「喵。」 它一抬头,朝着我柔声叫了叫,随即转身奔着树林深处走去。 走了几步,金丝猫又一次回头,朝着我喵喵叫。 我怔了一下:「你让我跟你走?」 「喵。」 这一声,似乎在给我回应。 「哗啦!」 纪沧海从水里爬了出来,狠狠一抹脸上的水:「又是这小家伙?」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到现在也没摸清楚它出现的规律。」 「兴许,就是因为你当初救了它吧。」 这画面看起来就诡异,我和纪沧海两个大活人,居然要靠一只猫带路。 金丝猫带着我我俩走了很远,直到在一处树洞前停下。 这家伙站在树洞里喵喵喵的叫了起来,不一会儿,树洞里探出个贼兮兮的老鼠。 那老鼠身体肥硕无比,其长度堪比我的小腿! 最要命的是,这老鼠居然像人似的,后腿着地,直接站了起来。 正当我惊骇之时,老鼠好似呕吐,圆滚滚肚子不断上下抽搐。 「哇!」 随着一声呕吐,那条金光闪闪的镯子混合着黏糊糊的胃液,重新出现在我眼前。 金丝猫转头叼起镯子,大摇大摆的离开。 那模样像极了土匪进村,拿了东西就走,连一句谢谢都不说。 望着它不紧不慢的步伐,纪沧海悠悠道:「这东西,也太聪明了吧?」 「不光是聪明,它是有灵性。」 这一次,金丝猫似乎有些不同,它并没有像往常转身就跑,而是一直跟在我们前面。 这不像它的做派啊! 金丝猫在前面带路,到了山脚,它也没停下。 看这架势,好像是要跟我回市里? 也罢,我也弄不懂这小家伙在想什么。 可问题是,不能就这么走回去吧? 我站在背后轻唤了一声:「等会吧。」 这么一喊,它还真站住了。 纪沧海低声道:「你不应该***咪的叫吗?」 我呵呵一笑:「它只是不会说,但是绝对能听懂。」 纪沧海在路边拦下出租车,我把金丝猫抱在怀里,一路直奔市里。 这小家伙趴在我怀里,乖巧的简直不像话,一眨眼的功夫,已开始打鼾。 司机一个劲儿的问我,这猫是从哪买的。 对此,我也只能干笑几声。 谁知道这小家伙到底是从何处来? 到了茶馆,小家伙还在酣睡,直到我把放在牙叔桌子上时,它才猛然惊醒。 「嗷!」 它似乎对牙叔有很大敌意,后背的毛又一次弓了起来。 「小畜生。」牙叔只是淡然一笑:「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你还敢跟我炸毛?」 牙叔抄起扇子,不轻不重地敲了敲猫脑袋:「要不要我请你吃龙虎斗呀?」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金丝猫好像白了牙叔一眼! 不过,看这样子,牙叔好像还挺喜欢这个小家伙! 转头,他又看向我:「紫微斗数学会了?」 我哈哈一笑:「没学会,但是把事儿办成了!」 牙叔瘪瘪嘴,随即恢复些正色:「你在门口的事,我都听到了。」 「我可提醒你一句,这人不算好惹。」 牙叔的话让我浑身一激灵。 「您知道什么?」 他淡然摇摇头:「感觉罢了。」 其实,不用他说,我自己心里明镜似的。 那个叫喷吉的乐器,还有山里的蛇虫鼠蚁,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驮着金镯子? 巧合?未免太牵强吧? 换句话说,他是不是真道士,这事还是两说呢! 我低头想了想,忽然笑了:「叔儿,这人摆明了是想借着我肩膀上位。」 「那就看看,谁给谁做梯子!」 第381章 扳回一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整天的时间,金丝猫就始终趴在阳台上,阳光撒在它金色的毛发上,好像渡了一层金光。 有那么几个恍惚,我甚至以为这是天上下凡的神物。 茶馆里人来人往,可谁也不能打扰它睡觉,偶尔挑开眼皮看看周遭的人群,又合眼酣睡。 谁能想到这么温顺的家伙,发起疯来竟有万夫不当之勇? 转天,算卦摊子依旧人满为患,丢镯子的大姐早早就在门口等着。 一见我出来,大姐立马围上来:「小神仙,东西找到了吗?」 我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包好的镯子:「东西就在这。」 「不过,现在时辰未到,您莫要着急。」 往这一坐,我才知道,来这算卦的人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也难怪,在漠南这个县城,蹦出一个小神仙已经是天大的新闻。 如今有人想砸小神仙的摊子,那更是千古难见。 一直快到中午,黄袍道士才不紧不慢地出现。 我淡然一笑,梯子来了。 我缓缓站起身子,对着黄袍道士微微稽首。 「辛苦小神仙等候,贫道来迟,切莫怪罪。」 我不禁暗自冷笑起来:满嘴斯文,装模作样。 「啪。」 我把包着镯子的红布轻轻放在桌子上:「小道侥幸,先找到了。」 说到这,我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 「哦?」 黄袍道士满脸震惊:「你也找到了?」 「也?」 我狐疑地盯着黄袍道士,眼见他把手塞进怀里,掏出一枚金镯子。 「啊呀!」 那妇女猛然惊呼一声,作势就要夺回来:「是我的!真找到了!」 这什么路数?真假美猴王? 我赶紧把镯子掏了出来,轻轻掀开红布:「那您看看,这又是什么?」 那女人的手立马僵在半空,眼神在两个镯子间不断游离。 我仔细一看,墨绿色的玉石上的裂纹都一模一样。 「这……」 她立马没了主意,翕动着嘴唇,哪个也没敢接过来。 黄袍道士淡然一笑:「不知小神仙是从哪找到的?」 我扫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 这人嘴茬子厉害的很,三两句就能让我陷入被动。 不接招,才是最好的应对办法。 可眼下也不能这么僵着,我只能另辟蹊径。 正在我焦灼之时,一抬头看见刘海刚朝着我摆手。 我不禁苦笑几声,这动静闹的真不小,东北弟马都来看热闹。 今天要是折了,那我就是光腚拉磨——转圈丢人。 「让让哎,让让。」 说话间,一头发花白的老叟,从人群的外围缓缓挤了进来。 一见面,他嘴里先发出一声惊呼,随即猫着腰,眼睛在两只相同的镯子上看着。 「啧啧啧。」 这老头一进来,只顾着啧啧称奇,多一句话也没说。 而我在一旁也是一头雾水,不知这老头到底想干嘛。 不过,他身上散发出一股类似老学究的味道,让我不敢轻视。 黄袍道士一歪头,轻声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在下聚宝阁掌柜,刘二光。」 兴许是天气过于炎热,圆框眼镜总是往下滑,以至于刘掌柜不断推着滑唧唧的镜脚。 而他脸上堆砌的笑容,除了和蔼,更多的是那种属于商人的算计。 刘掌柜又扶了扶眼镜:「我打这地方过,闻到了宝贝的味道,钻进来一瞧,这真是宝贝啊!」 「哎呦!」刘掌柜又是一声惊呼:「一模一样啊?」 说罢,他先一步拿起我手上的金镯子,从兜里摸出一块放大镜,一会低头背光,一会仰头冲着阳光。 片刻后,刘掌柜又看向黄袍道士的那一枚。 折腾了十几分钟,刘掌柜缓缓放下镯子,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逵碰上了李鬼。」 「这一枚。」他指向我手里的金镯子:「嵌的乃是顶好的帝王绿,依老夫断代,此物应是唐中期之物!」 此话一出,周遭皆是一片到抽凉气之音。 即便不懂古董文玩,可这跨越千年的年份已足够吓人。 「至于另一枚。」 刘掌柜嘴角一笑:「不过是个李鬼。」 第382章 暗中相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先生!」黄袍道士出口打断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凭着你一句话,就给下了盖棺定论吧?」 刘掌柜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说完,他一转身,笑着打量着四周:「不知哪位是宝主啊?」 丢镯子的妇女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缓缓把手举起。 刘掌柜一欠身,双手拖着镯子:「若是宝主愿意,老朽愿出价20万。」 「当场交易,欠货两清,绝无拖欠。」 那女人惊地半张着嘴,半天才挤出一句:「真、真的?」 「我现在就让伙计去账房点钱,至多五分钟。」 那女人权衡很久,最终狠狠一跺脚:「你要是真给钱,我就卖了!」 好家伙,这女人的态度让我着实吃了一惊。 前几分钟还喊着无价之宝,转头就同意卖了。 这刘掌柜也真不含糊,转头吩咐人,真把钱取了过来。 和钱一起来的,还有点钞机。 闹市街头,点钞机哗哗作响,20万一分不少。 刘掌柜把二十万往前一推:「拿着现金不安全,我派人送你回家。」 说完,他低头拿起金镯子:「谢宝主馈赠。」 话说完,老头一转身利落的离开,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我怔怔看着老头离开,心中满是惊骇。 转头,我收起震惊,看向那女人:「大姐,哪个是真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肯定啊!」那女人激动的直拍大腿:「这东西要是假的,人家肯定不会花这么大价钱啊!」 说一万句话,都不如真金白银拍下来。 等这事结束了,我一定当面登门拜访,好好谢谢刘掌柜! 我故作满脸淡定,抬手抱拳:「这一次,是我侥幸。」 「谢道友承让。」 黄袍道士爽朗一笑:「是我技不如人!能与阁下切磋,真乃人生快事!」 「你我相逢一场,不如联手做一场造福于民的事,如何?」 一听这话,我脑袋都大了。 这怎么还没完了? 我想拒绝,可周遭的欢呼,已是一浪赛过一浪,根本由不得我拒绝。 也难怪,我和黄袍道士打赌,有人大赚20万,谁想错过这种发财的机会? 「行!」 我一咬牙:「我们就造福于民!」 「明天,在场所有人的家里,都会有500斤粮食!」 卧槽。 虽然我知道他有些能耐,可我还是觉得他在吹牛逼。 就算一袋大米50斤,每一家就是10袋。 在场围观的人,至少有百十余人,这得多大的数量? 据我所知,除非特殊年份,否则粮商不会大批量屯粮。 一来是压着大量资金,二来保管麻烦,一旦受潮发霉,坐等赔钱! 把整个漠南的粮店半空,也未必能凑齐吧? 我笑着摇摇头:「你办不到。」 「如果我办到了,你该当如何?」 见他如此笃定,我也不敢怠慢,便凝神反问一句:「你想如何?」 「不难,让我在你旁边摆个摊位,以后我开摊,你不能在。」 好家伙。 真让我猜中了,他还真想在我身上砸响窑! 你威胁道我身家性命,由不得我跟你心软。 「好,如果你输了,那就撅幌褪旗!」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重重一点头:「一言为定!」 所谓撅幌褪旗,便是把自己的幌子杆撅断,再把自己幌子摘下来。 以后,他再也不能吃这饭碗! 这种豪赌是公平的,我赌上身家性命,他也如此! 我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忽然心生激动。 这事,越来越刺激了! 散了摊子,我和二海转头进了屋。 刚一进屋,我立马愣住了。 聚宝阁的刘掌柜,真坐在台下,和牙叔谈笑风生。 据我所知,牙叔的朋友很多,可很少会客。 连和他关系最好的阿桂,也很少来这见他。 见我进来,牙叔的大笑变成浅笑,又对着我招招手。 牙叔对着刘掌柜呶呶嘴:「叫刘叔。」 第383章 没完没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是我徒弟。」牙叔脸上挂着笑意,特意强调了一句:「是儿徒。」 这个介绍,是我始料未及的。 徒弟分三种,师傅最得意的,叫爱徒;学艺最精的,叫宠徒。 而地位最高的,则是儿徒。 这意味着,师傅是把这徒弟当成了儿子! 刘掌柜推了推眼镜,眉宇中有不少赞许:「小伙子在处危不乱,不愧是牙叔的徒弟!」 生意人确实不一样,一句话夸了两个人。 「行了,老牙。这面没事了,我就回去了。」 还没说上几句话,刘掌柜已经站了起来。 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他顿住脚步,笑着拍拍我肩膀:「谢谢你啊,小伙子!」 「茶水烫嘴,往后再喝。」 转头,我看着牙叔,忍不住惊呼道:「还有茶水钱?」 「行有行规嘛,他要给,我也没办法。」 这茶水钱,并非喝茶给的钱,而是好处费。 而刘掌柜说的‘茶水烫嘴",指的是好处费要比市价更高。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牙叔,轻声道:「这人,是您找来的?」 「是啊。」 牙叔露出一脸满足:「从我第一天说书,他就一直在听,到了现在也是风雨无阻。」 「也算是老朋友吧!」 「别想那么多。」牙叔抱着肩膀,云淡风轻地丢出一句:「总不能看你一个人吃瘪吧?」 「你是道士,你应该明白,天底下的事就是个太极图,有阴有阳,你看见了正面,就应该想到它的缺点。」 我哈哈一笑:「我又上了一课?」 「不然呢?」牙叔咧嘴一笑:「难不成,你要和他打没完没了的嘴仗?」 我忽然起了玩心,调侃道:「您不是说不管我吗?又不舍得了?」 牙叔把手慢慢摸向脚下:「你要再得便宜卖乖,我这鞋底可就控制不住了!」 家有一老,犹有一宝。 我必须承认,牙叔真的是个宝藏老头儿。 老谋深算是他,凶厉狠辣也是他,和蔼可亲还是他。 我对这老头挺无奈。 一面和我较劲,一面暗中帮我使劲。 我随便找了个椅子,重重地往上一靠:「这人确实来路不正,我现在怀疑……」 「坐没坐相!把腿收回去!」 我话还没说完,牙叔一嗓子喊出来,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我讪讪地收起二郎腿,嘿嘿一笑。 「你刚才说啥?」牙叔咂了口茶:「怀疑什么?」 「我怀疑,他和陈昌明有关系。」 「证据呢?」 我把在山里的事儿说了一遍,换来的却是牙叔的摇头。 「别让自己把自己忽悠了。」 他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歪头看向我:「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你的推断真的可信么?」 「不客气的说,你的推断,被称为臆想,不过分吧?」 牙叔的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确实,我该多学学他的沉稳。 「您觉得,下一步……」 话说到一半,我就觉得自己多余,苦笑着改了话茬。 「如果什么都问你,还要***啥?」 牙叔特别满意地点点头:「嗯,学聪明了。」 「哎?」 我又抬头看着牙叔:「叔儿,刚才在外面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听见了。」 「你觉得,能实现么?」 牙叔抿嘴笑着,讳莫如深地问了一句:「这不取决于你?」 「我?」我指着自己,脑子里一片发懵:「为什么是我?」 「自古盐粮黄金道,你把这道掐死了,他一粒米都得不到。」 我怔了怔,随即苦笑道:「您也说了,盐和粮食是黄金道,能做这生意的,也不是一般人。」 「我哪有本事掐断人家的财路?」 牙叔端坐在台上,笑中掺着几分严肃:「只要你点头,我就能让它断。」 我猛然抬头看着他,心脏猛跳了几下…… 第384章 不做英雄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丝毫不怀疑牙叔的话,可他的神色让我不由地多了些许慌张。 「一定要我做决定?」 「不敢?」 沉默片刻,我缓缓摇头:「没什么不敢。」 「那就给我个答案。」 我闷头想了好一会儿,又缓缓抬起头:「断了!」 「你这么干,赢了也不算英雄。另外,也算把人家饭碗砸了。」 牙叔笑盈盈地看着我:「不觉得做事太绝了?」 既然说出答案,那便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面对牙叔的拷问,我很坚决的摇摇头:「我说的断,是断子绝孙的断!」 「为什么?」 「因为我要保住小神仙这个名号,谁都不能毁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好似藏了一根铁棍,坚定到我自己都害怕。 「我这么做,不是逞英雄,更不是争名夺利,而是我要保护更多人!」 「今天我是小神仙,我说话就有人信。如果我没了这名字,那我就是被人丢在一旁的垃圾,我还能保护谁?」 牙叔的目光一直对着我,我知道,他眼盲心不瞎。 我丝毫不畏惧和他对视,心中颇为坦荡。 以前,我还指望谁能理解我,看看我多不容易。 时过境迁,这个念头早就死了! 我上对得起黄天,下对得起厚土,中间对得起良心,剩下的与我无关。 半晌儿,牙叔终于开口:「你终于把那一步迈出来了。」 「哪一步?」 「心软。」 牙叔收起笑意,已是满脸严肃:「能成大事的人,必然各个是好人,可没有一个滥好人。」 「别用你的善良灌溉世间险恶。」 说完,牙叔起身抖抖衣襟:「你在这等着,老头子我今天亲自出马。」 「管他黄金白银道,今天必须卖我个薄面!」 说完,牙叔大袖一挥,信步走出茶馆。 牙叔走了,我这心脏才猛然跳动。 人注定是个纠结的动物。 虽说我问心无愧,可牙叔是我最亲的人,我很担心,甚至惶恐他会误会。 好在,一切都是虚惊。 本来我就不太相信黄袍道士吹出来的牛逼,如今牙叔从源头上断了粮,无疑是上了双重保险。 想拔了我的旗,也不看看我背后靠着谁! 前后约摸着两个小时,牙叔从外面赶了回来。 一进门,先淡定地沏上一壶茶,从洗茶到沏泡,他似乎根本不着急。 「咋样啊?叔儿。」 牙叔摆弄着茶叶,头都没抬:「急啥?」 「踏踏实实等着吧,从现在开始,各家粮行不会再卖一粒大米。」 「啪。」 牙叔把茶壶轻轻放在桌上:「我都交代好了,家里缺粮少米的,都过来找我。」 「我陈大牙四菜一汤,保他们吃好!」 老派的江湖人,身上有一种特有的品质。 保护自己,但是绝对不伤害别人,甚至主动给人留出一条活路。 也罢。 既然这样,那我就我踏踏实实等着吧! 我回头一看,趴在窗边上的金丝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消失不见。 这小家伙哪去了?该不会又跑了? 空荡荡的窗台让我心里也有点发空,可转念一想,那本就是山中之物。 它有它的活法,我不能干预。 有了牙叔做后盾,我这心里出奇的踏实,加上阳光一晒,困劲儿自然就上来了。 我在这睡的正香,几声惊呼伴随着地动山摇突然炸响。 我猛的一睁眼,回手抄起兜里的甩棍。 而刘海刚那张憨厚的脸,脸上已写满慌张,拉着一米多的大步子,三两下跑到我眼前。 「小神仙啊!」 刘海刚人高马大,可现在竟隐隐有了哭腔,如果不是我扶着他,现在已经跪下了。 我赶紧把他扶到椅子上:「这是咋啦?哥。」 「你快管管吧,要出人命了!」 第385章 猫抓耗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话更是让我摸不到头脑,什么乱七八糟的? 「救人,我救谁?」 「我啊!」 我回头先给他倒上一大碗凉茶:「你先喝,喝了再说。」 他现在语无伦次,我根本不知道出啥事了。 「咚咚咚……」 一大碗水进了肚,刘海刚脸上的焦虑明显得到缓解。 「你是不是养了一只金色的猫?」 我怔了怔,随即点头道:「是啊。」 「你去管管那猫吧!」 刘海刚产叹一口气:「刚才堂口的清风给我报信,说漠南进来一只奇猫,把方圆几十里的老鼠全弄死了。」 「这都是老仙的子孙后代啊!」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了。 灰家的老仙就是老鼠,那金丝猫本就不是凡物,保不齐闹出什么乱子! 不过,让我不解的是,那老仙就算没正式踏进仙班,可也是掌管一方堂口。 怎么也不至于让一只山猫撵的抱头鼠窜吧? 我凝神想了想:「你咋确定,这猫一定是我的?」 「有没有可能看错了?」 「没有!」 不等我说完,刘海刚直接打断我:「绝对是你那只猫!老仙亲口告诉我的!」 「他说,只有你能降住它!」 我在一旁直挠头,这小家伙刚进城,身上的野性尚未褪去。 第一天就把漠南搅合的不安生。 「得,这猫是我的,这事我得管。」 我迈步刚想走,又狐疑地看着他:「猫在哪呢?」 「在城西。」 刘海刚骑着电动车,在狭窄的街道灵活穿梭。 这车是他平时拉猪肉用的,座椅上的油渍不住打滑,几次差点把我甩出去。 眼看着到了城西,瘦小的电动车终于扛不住我俩的体重。 只听吱嘎一声,车子猛窜了几下,再也没动静了。 「草!」 刘海刚恶狠狠踹了一下电动车:「关键时候掉链子!」 「反正也不远了,跑吧!」 就这样,我俩在炎炎夏日下撒腿狂奔,我倒是好一些,可刘海刚太壮了,跑几步就气喘吁吁。 我俩真在这奔命,我突然觉得身边多了一道黄光。 我歪头一看,那金丝猫不知何时出现,正陪着我一起跑! 「喵喵喵!」 它偏头冲我叫了几声,好像是故意气我。 我赶紧刹住脚步,刚要把它抱住,又立马停下动作。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它的尾巴上,拖着一长串的老鼠! 我粗略一看,至少几十只! 不知这小家伙用了什么办法,竟把几十只老鼠用不知名的野草穿起来,就这么挂在自己的尾巴上! 刘海刚回头一看,口中妈呀一声,指着金丝猫:「就是它!」 我赶紧把死老鼠摘了下去,随即抱起金丝猫,满脸歉意地鞠了个躬。 「跟老仙道个歉,我一定看好它!」 正当我抱着它想走的时候,金丝猫好似液体,从我怀里跳了出去。 跑出去几步以后,它又回头看着我:「喵。」 刘海刚蹭着锃光瓦亮的脑门:「这是啥意思?」 我犹豫了一下,蹲下身子:「让我跟你走?」 它又重新拖着死老鼠,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 凭我对它的了解,它这个举动一定是另有含义。 我没犹豫,大步跟上他的步伐。 走了十几分钟,水泥路变成了乡镇土道,再走下去,就出了漠南! 「卧槽!」 刘海刚一嗓子喊出来,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觉得毛骨悚然。 不远处,平地起了一座小山,一座用死老鼠堆成的山。 这老鼠又大又肥,最小的也比我巴掌大,我再仔细一看,这些老鼠都是全胳膊少腿。 金丝猫纵深一跃,跃到鼠山顶端,威风凛凛地端坐着。 不用说,这都是它的杰作。 哎。 漠南这地的老鼠,估计被它抓绝户了吧? 第386章 诡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海刚脸色涨红地喘着粗气:「怪不得我家老仙急的火上房!」 「这是要给我们灭门啊!」 这金丝猫就像是我的孩子,如今闯了祸,我也只能点头哈腰地赔不是。 「哎。」 刘海刚叹着气,摆手打断我的道歉:「没事,先去埋了吧,也算是对老仙也个交代。」 我现在理亏的家长,跟着刘海刚后面,大步朝着鼠山走去。 然而,当天弯下腰的瞬间,身子立马僵在半空中。 「咋啦?」 刘海刚指着硕大的老鼠,语调里已有了颤抖。 「后背生了红线,这都是有道行的!」 我凑近一看,果真如此。 即便我不是出马弟子,可这些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红线鼠,白毛狐,还有脱衣蟒之类的动物,是万万不能打的,更别提夺了性命! 金丝猫,闯大祸了! 我默默叹了口气:「修行一场,都不容易,我张罗一场法事。」 说完,我把几只肥硕的老鼠丢进小山堆里。 就这么一拽,我忽然觉得不对劲。 我倒提着老鼠,单手使劲抖了抖,这一下,竟抖出一大捧粮食! 老鼠确实有藏粮食的习性,不过,现在尚未入秋,明显是不到贮藏粮食的时候! 而后我又拎起来几只老鼠,无一例外,身上全部藏满了粮食。 我突然想起在麒麟山的一切。 蛇虫鼠蚁被人在背后指使,如今老鼠运粮,无疑是在印证我的猜测。 此时,我已是冷汗直冒。 我以为牙叔切断了粮食的出口,已是万事大吉。 殊不知,黄袍道士的手段如此刁钻。 先前我只是以为金丝猫野性和天性一起爆发,所以才有所举动。 现在看看,我只想给这小家伙磕个响头。 如果没有它,明天我必将陷入窘迫! 「先埋了吧。」 我刚把额头的汗擦掉,另一阵冷汗已经涌了出来。 山中的那些蛇虫鼠蚁,没什么道行,被人蛊惑,也尚可理解。 而这些老鼠各个都有些道行,还会受此蛊惑! 这黄袍道士,究竟是什么人啊! 小山一样的老鼠被我们埋了下去,也算是给它们这场修行画了个句号。 我看着老鼠坟陷入深思,半天没说话。 刘海刚在一旁轻声问道:「是哪里不对?」 我犹豫了一下,缓声开口:「金丝猫干的这个事儿,我真心实意给你道个歉。」 「但是,这老鼠,还得抓。」 刘海刚眼珠子瞪的溜圆:「兄弟啊,你这是玩哥哥呢?」 「你让我咋跟老仙交代?」 我叹了口气,毫不隐瞒地道出原委。 刘海刚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等我说话,他已开始抓耳挠腮。 现在这个局面就变得很尴尬。 想平掉黄袍道士,那只能牺牲灰家子弟,而这恰恰是刘海刚的死穴。 能看的出来,他也想匡扶正义,可碍于老仙在头顶压着,他也没办法。 我们同时陷入了沉默,半晌儿,还是刘海刚先行开口。 「我倒是有个两全的办法,兴许可以试试。」 「嗯?」 我立马来了精神:「说说。」 「我可以让老仙出马,控制住门下子孙,这样既保了子孙性命,也不会耽误你。」 这个建议听起来确实不错,但是和废话没什么区别。 我忍不住苦笑几声:「兄弟啊,我就是一介凡人,哪敢要求你家老仙啊?」 刘海刚沉思一番:「我觉得,有希望。」 「怎么说?」 刘海刚认真分析道:「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我很确定,我家老仙很尊重你。」 「我觉得,这事可以试试。」 不得不说,他这一句话确实打动我了。 可人生在世,要识抬举,人家敬着我,那是人家有德行,我不能蹬鼻子上脸。 「就这么定了,你帮我看着点,动物不能靠近我!」 刘海刚也真是个汉子,做事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 话刚说完,自己已经盘腿而坐,往地上插了四根香烟,随即口中低唱着某些调子。 香烟刚刚燃到一半,刘海刚已慢慢睁开眼睛。 第387章 承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小神仙,又见面了。」 他说话的语调何从前一样,像嗓子里卡了口痰,甚至区分不出男女。 我两手一抱拳:「晚辈拜见老仙儿,此次有不情之请,我……」 「我都知道了。」 老仙淡然开口:「海刚已悉数与我禀报,我可以帮你。」 「但是,我枉死的子孙后代,你要给我个说法。」 「喵呜!」 不等我说话,我身后的金丝猫口中已爆出一声低喝。 我回头一看,这家伙的毛又一次炸开。 我赶紧把它搂在怀里,在它耳边低声道:「乖一点,别闹。」 抬起头,我又一次看向老仙儿:「无论如何,这件事我肯定给您一个妥善。」 「嗯。」 比较让我吃惊的是,她居然很痛快的答应了。 更让我不解的是,老仙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眨眼的时间,他已经从刘海刚身上离开了。 兴许是我的错觉,我竟然觉得他离开的有些惊慌! 此时,刘海刚已经抬起头,轻声道:「老仙怎么说?」 我藏心心中的一缕不解,点点头:「同意了。」 「得嘞!」 刘海刚似乎比我还兴奋:「你现在就回去踏踏实实睡觉,保证什么事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不免担心。 这黄袍道士的手段颇为诡谲,甚至超出我的认知范围。 怎么能彻底放心? 转天,我刚准备出门摆摊,抬头却看见黄袍道士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我。 几次交锋下来,我对他已经有了深深的戒备心。 他这么一笑,我心里立马没底儿了。 该不是,他又用什么花招吧? 我故作淡定地坐在卦摊前,笑道:「今儿来的够早的。」 「闲来无事,出来走走,也见见当地的风土人情。」 此时,周围的人已经渐渐围拢上来。 我和他连着斗了三天,而这三天似乎也当成了漠南罕见的风景。 从背着书包的学生,到穿着西服的上班族,无不伸直了脖子。 最夸张的是,还有几个坐着轮椅的老爷子,也不肯放过这一抹精彩。 也好,权当是给这个小县城增添点乐子! 眼看着人越围越多,我也感觉时机差不多了。 「昨日先生允诺之事,不知今日可否实现?」 问出这话的瞬间,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然跳动。 究竟谁是谁的梯子,就在他这一句话! 黄袍道士晃了晃袖子:「那是自然。」 他这种不正常的淡定,让我心头再度收紧,但我必须装作无事。 然而,围观的人突然爆出一句:「没有啊,我家啥变化都没有。」 「我家也没有啊。」 「就是啊,该不是在这蒙人吧?」 这些杂七杂八的话突然出现,让我心头猛然一松。 灰家老仙办事牢靠,已在暗中解除了危机。 此时,我抬头再一看,黄袍道士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诸位,讲话之前要摸摸良心,不可灭了良知!」 「你说谁没良心?」 人群中挤出一个体型壮硕的中年妇女,指着黄袍道士的鼻尖就开骂。 「说给我们粮食,倒头是糊弄人!还敢说我们昧良心!」 要不是旁边有人拦着,估计她手上的白菜,已经呼在黄袍道士的脸上。 虽然肢体冲突被制止了,可对黄袍道士的不满丝毫没有停止。 起初只是嘲讽,到了后来,已变成刺耳的谩骂。 我把手在半空中空压了几下:「各位,听我一言。」 「事情归事情,没必要人身攻击。」 其实,我对眼前这群人,既无力也无语。 抛去别的不说,黄袍道士许出去粮食,算是所有人的偏财。 说白了,本就不该得到了。 即便最后他食言了,最多算他本事不济,不应该恶语相向,更不该拽着祖宗八辈的骂。 可我也必须承认,正是他们的存在,我才有机会喘息。 我甚至不知是否要感激他们。 人间的事,锅里的粥,从根上就说不清。 第388章 撅幌褪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众人在我的劝阻下,渐渐熄了声。 我抬头看看黄袍道士:「这一次,又是道兄承让。」 后面的话,我并没有说出口。 旁人不知道的事,我俩可都心知肚明,明里暗里斗法已无数次。 他现在输了,也应该算是心服口服!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一拱手,指着他手上的金黄色的幌子:「依我们昨日所言,你看……」 黄袍道士伸手打断我:「撅幌褪旗,是吧?」 「技不如人,我认了!」 他总是能给我很多意想不到。 黄袍道士的嘴茬子绝对不弱,我本以为他会拿话搪塞我一番,没想到他这么轻松就答应了。 对于这个结果,我自是欣然接受。 实际上,闯江湖的人,最忌讳砸人饭碗。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真给人惹急了,那就同归于尽,谁都别活了。 然而,对于眼前这个人,我巴不得他赶紧撅了自己的幌子。 他是谁的人,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 黄袍道士真不含糊,横拿着幌子,作势就要撅断,可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都是讨口饭吃,没必要给人赶尽杀绝吧?」 我抬头一看,说话这人年纪不大,约摸着三十岁上下,小平头,蛤蟆嘴,一对三角眼叽里咕噜转个不停。 这个声音的出现,着实有些扫兴。 可碍于众目睽睽,我也不好发作,只能耐着性子。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往回收的道理吧?」 小平头把嘴角撇成八字形:「你真配不上小神仙的名号。」 「神仙不都是肚里乘船,额上跑马的主儿?哪会像你小肚鸡肠?」 「人家技不如你,已是低你一等,何苦要大庭广众羞辱?」 果然。 天下的事都是有利有弊,小神仙的名号让我威风凛凛,可也让我处处掣肘。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我连躲开的机会都没有。 我凝神盯着眼前这人,再联想起黄袍道士种种出乎意料的行为。 我好像明白了。 从最开始,黄袍道士就知道自己必败,现在说话这个人,八成是他特意安排的。 如果我一直在计较,那就是我小肚鸡肠。 这招数,真够毒的! 我立马挑起大拇指:「说得好!」 「做人确实不能小肚鸡肠!」 小平头不禁面露得意:「那是自然,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我转头冲着屋里喊了一句:「二海!」 「我在这呢。」 纪沧海一面擦这手,一面从屋里跑了出来。 我对这小平头呶呶嘴:「你揍他一顿,完事给人家道个歉。」 「哎哎哎。」 小平头的眼神和纪沧海对上的一瞬间,又立马往后退。 「你咋还打人呢?」 我两手一摊:「怎么了?」 「你说的啊,做人要大度嘛。」 「胡闹什么?」 就在这时,牙叔的声音突然在我背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他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 牙叔走到我身边,嘴角咧开个笑意:「守诚信呢,是做人最基本的底线。」 「可你不能要求人人都守诚信,若是遇见毁信之人,你要接纳。」 说罢,他不轻不重地拍拍我:「毕竟,你是小神仙。」 牙叔的话赢得周遭咋舌赞叹,而牙叔也只是淡然笑笑。 我在一旁看着,暗自给牙叔挑起个大拇指。 他真不愧是说书先生,几句话之内,先打压黄袍道士,再凸显我的大度。 顺便,又帮我稳了稳小神仙的名号。 着实是高! 黄袍道士算是吃了个大瘪,脸色青红不定,眉头微微颤抖。 他所有的手段都被我们粉碎,显然是气够呛。 他冲着牙叔一拱手:「老先生说的极是。」 「也谢谢小神仙给我个机会。」 「那,小道就在漠南这地方讨口饭吃,谢各位抬爱。」 牙叔淡然一笑:「欢迎。」 众人散去,牙叔给我使个眼色,我匆匆把摊子收了起来,转头和他回了茶馆。 一进门,牙叔轻飘飘地丢出一句:「你被人盯上了。」 ***笑几声:「估计又是陈昌明吧。」 「你会下象棋么?」 第389章 下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又问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当然,我对此也见怪不怪。 我犹豫了一下:「其实,有得话,您可以明说。」 「你觉得我在兜圈子?」 我没敢点头,更没敢出声。 「年轻人啊,总是那么急于求成。」 牙叔摆弄着手边的紫砂壶:「不是所有人都会把答案放在你眼前,要靠你自己悟!」 「你以为,我愿意浪费口舌?」 我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只觉得自己有些不识好歹。 为了避免继续挨骂,我赶紧岔开话题:「我会下棋!」 牙叔轻笑一声,显然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但并没有直接拆穿。 「过来,下棋。」 牙叔抖抖长袍,从抽屉里拿出一副象棋,立马在我面前拉开阵仗。 别看他一把年纪,可下棋的手法极其刁钻,几个回合之内,我几乎到了举旗投降的境地。 「这……」 我举着最后一枚‘马",不知该往哪里走。 「放下吧,你输了。」 牙叔指着棋盘上的‘车":「这一个棋子,前面宰你马,后面盯着你的老帅。」 「你拿什么和我斗?」 我一抬头,正好和牙叔的笑意撞在一起。 我好像明白了。 「您的意思是,那个黄袍道士,就是这个‘车"?」 牙叔随手把棋盘弄乱:「自己想。」 「一定是!」 我猛然站了起来:「小花是他埋的暗棋,黄袍道士是他的明棋,他想跟我双管齐下!」 牙叔歪头一笑:「破局之法,我已经藏在棋局中。」 「可惜啊,你大概是没记住吧?」 我眼睛一瞪:「记住?我压根也没注意啊!」 牙叔一摊手:「怪我咯?」 我…… 我眼看着他,只觉得满心无奈。 他是铁了心要练我,我再求他也没有任何意义。 正当我冥思苦想之际,电话在我兜里嗡嗡作响。 我掏出来一瞧,是个陌生号。 「喂?」 当我接起电话的时候,那头传来一个极其惊慌的声音。 「小神仙?是小神仙吧?」 连续的发问,不由让我心尖一颤,转瞬间,我立马反应过来。 「你是前几天来算卦的吧?」 「对对对!」 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带了哭腔:「您让我去道观请一盏长明灯,现在这灯灭了,您看……」 「得。」 我一拍大腿:「几乎是挂断电话的瞬间,短信进到我手机里。 这地方叫狮头沟,从路线上说并不远,出租车应该就能到。 我前后一琢磨,还是按老规矩,纪沧海留下,我和陈嘉颜出发。 我给陈嘉颜打了个电话,并没有细说太多,只是让她先过来。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我重新购置了一套装备。 装备主要以户外生存物品为主,从攀登锁到探照灯,可谓是一应俱全。 虽说道法还有遵照古训,可与时俱进从来都不是坏事。 狮头沟。 这地方只有一个道观,名为灵感观,找起来并不算吃力。 沿着乡路前行,隔着老远就能看见一个坡道。 司机只肯把我们放在半山坡,哪怕我加钱,也不愿意再往上走一步。 无奈之下,我俩只能靠着两条腿,走完剩下的路。 一面走,我一面琢磨,漠南大大小小的道观至少有三座,何苦跑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从坡道走上去,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我倍觉意外。 光秃秃的门梁上,只有三个干瘪的大字:灵感观。 灵感观的山门不算大,更谈不上宏伟,门前也不似那些古观雕梁画栋。 然而,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小道观,香火鼎盛的简直不像话。 那袅袅上升的香火,竟在半空中凝成一团云,半天才被风吹散。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我好像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了。 我俩沿着水泥路疾步往前走,我边走边给他打电话。 「我到山门口了,你接我一下。」 在等他的时候,我在门口东瞧西望,不经意间,我在门梁上看见一张纸。 好奇心的趋势下,我不禁凑近看了看。 好家伙,上面硕大的标题着实惊到我了。 「道观转让,附带全观道士,包学念经……」 第390章 算卦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嘉颜喃喃念着,我一度怀疑自己产生错觉了。 道观转让? 还特么带着道士一起转? 这是什么牛逼出天际的操作? 陈嘉颜扭头看着我:「道观还能转让?」 「没听说过我。」一时间,我只觉得哭笑不得:「兴许是我见识短吧?」 一时间,我对这个灵感观,也有些吃不准。 姑且不说道观能否转让,单说如此鼎盛的香火,也不应该沦落到转让的地步吧? 很快,算卦的苦主赶到山门,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小神仙啊,你可算来了!」 我上下端详着他,慢慢把手抽了回来。 「您,怎么称呼?」 「姓张,张本。」 我兀自点点头:「我让你干的事儿,你都做了?」 「你看。」 张本从兜里掏出一盏烧剩一半的长明灯,递在我眼前。 「小神仙,有个事,我不太明白。」 我前后摆弄着长明灯,嘴上回应道:「你问。」 「这长明灯,说到底也是个蜡烛,有没有可能是被风吹灭的?」 我缓缓抬起头,狐疑道:「你这话是啥意思?」 张本脸上露出一抹尬笑:「您别误会。」 「我就好奇。」 我指着长明灯的上沿,轻声道:「这个造型的原理,是仿造着气死风造的。」 气死风,是以前皇上御用的灯具,圆筒状,风吹不灭,雨打不湿。 连同民国时期的马灯,也是参考气死风所制。 长明灯都是供奉在大殿,即便是有风,也达不到将其吹灭的地步。 「只有碰上阴气,长明灯才会熄灭。」 我把长明灯对准太阳:「你看这里面,掺着……」 「嗯?」 当我对准阳光的时候,我忽然察觉一丝怪异。 长明灯是有清油所制,又被酸醋浸泡,在阳光的照射下,应该是通体如玉,好似果冻。 可我手上这一盏,下沉上清,中间浑浊不堪。 这是猪油! 陈昌明刚带着破鞋私奔那几年,我家穷的都掉渣。 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一碗猪油拌饭,所以我对这东西的感情特别深。 绝对不会错! 张本仰头盯着我手上灯,痴痴地问道:「这里面掺的是什么啊?」 「这灯是从哪来的?」 张本收回目光,有些发怔地回应道:「就是从道观请的啊。」 「花了我600块呢。」 「啊?」 这个价钱让我不由提高语调:「600?」 「对啊,666嘛。」 站在道观门口,我拿着这盏丧良心的长明灯,愤怒中掺杂着无语。 「我把纪沧海喊来?」 陈嘉颜在一旁轻声一句,暂时压住我的愤怒。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找二海干啥?」 「把这道观砸了啊。」 陈嘉颜轻描淡写地一句,让我不由地瞪大眼睛。 「砸道观?你疯了?」 「你还知道不能砸啊?」陈嘉颜白了我一眼:「那你还凶巴巴的。」 我赶紧清清嗓子,掩盖着自己的失态。 我把长明灯揣进兜里,轻声道:「你带我去里面看看吧。」 张本面色一顿,略带哀求地就看着我:「那、那我这事……」 「怕啥?」 我大喇喇地迈开步子:「我在这站着,我看看哪个瞎眼睛的敢往上撞?」 陈嘉颜在后面大步追了上来,低声道:「这不是漠南,别惹麻烦。」 我立马顿住脚步,转头看着她:「你也觉得我多管闲事?」 「不是,我是的担心你。」 我把背包往上颠了颠:「我的饭碗是三清爷给的,现在这群人拿猪油恶心我祖宗,你让我瞪眼干看?」 不过,这事不是打群架,拼的不是人多拳头硬。 况且,陈嘉颜还在我身边,真爆发冲突,我未必占便宜。 这事,先看看再说! 越往里走,我越觉得奇怪。 这山门香火鼎盛,可三清殿的门框已经挂了蜘蛛网,蒲团上也扑上一层薄薄的灰。 看这样子,别说没有香客登门,估计连打扫的人都没有! 他妈的。 站在三清像面前,我也忍不住心生怨愤。 这时,一个道士模样的人从我身旁经过,像模像样地打了个稽首。 「无量天尊,我瞧施主的模样,应当想占卜问路。」 第391章 等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听这话,陈嘉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回头一看,她已是憋得面色通红。 我尽量忍住不笑:「要不,你给我算一卦?」 「乐意效劳。」 说完,他还真坐在我对面,一脸正色地瞧着我。 我把手地到他面前:「那就烦请师傅,给我看看近期运势。」 「哎呦!」 他一手托起我手掌,口中咂舌赞叹:「先生乃是文曲星下凡!」 「不过,你最近应该过的不太顺吧?」 「嗯嗯,对对对。」 道士立马来了劲儿,分析道:「你这命里缺金短银,虽有些本事,可有人在打压。」 「想有一番作为,只怕是前路崎岖!」 陈嘉颜伏在我耳边,轻声道:「我怎么感觉他说的挺对呢?」 当然对了。 能来道观上香拜神的,都是有点烦心事。 他这一套嗑,放在谁身上都对。 我把手缓缓抽了回来:「行,看到这就够了。」 「我还没告诉你解局之法,你……」 我摆摆手,笑道:「卜卦是一笔费用,解卦应该是另算吧?」 「对!」 我暗自冷笑几声:对个屁! 算卦解卦不分家,若是只算不解,叫‘杀了不埋",这是遭天谴的事! 「算卦多少钱?」 「五百块起步,您随心。」 好家伙,我真是开了眼,原来算卦这么暴利啊! 我哈哈一笑:「我也别随心了,我给你算一卦吧。」 那道士满脸狐疑:「你要给道士算卦?」 嗬!这话说的! 你特么不刚刚也给道士算卦了么? 我没跟他扯皮,把他手拽了过来:「父母双全,家有一妻,离婚两次。」 「哦,不对。」 我一拍脑门:「应该是三次,你还有一次是搞破鞋。」 那道士腕上一发力,作势要把手抽回去。 我先发制人,把他手直接摁住,又挤出几声冷笑。 「别急,还没算完呢。」 我低头看了看,随即抬头望向他:「我还算出,最近有人要在你们这闹事。」 「胡说八道!」 我慢慢站了起来,垂目看着他:「如果我是你,我就问问这人是谁。」 「是……谁。」 「我。」 我一脚踢翻他算卦摊子:「三清爷让我来收了你,你在这等着吧。」 说完,我给陈嘉颜使了个眼色:「走。」 出了门,陈嘉颜轻声嘟囔道:「你就不怕他们追上来啊?」 「一帮草包而已。」 我回头撇了一眼灵感观:「这次我先试试水,下次来的时候,就不是这么客气了。」 张本赶紧往前凑了凑:「那我还用在这呆着吗?」 这话问的我真真无语:「还没看出来?这就是个骗子窝!」 「走走走,去你家!」 张本的家离着不算远,从侧面的小路下山,就能看见一排排平房。 虽说这地方看着挺破,可张本的家里住的是妥妥的三进三出的大院子。 所谓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得就是这种院子。 我狐疑地看这个他:「你家祖上出过大官?」 「嘿!」张本一咋舌,掩盖不住脸上的笑意:「还真出过!」 第392章 出事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放在清朝,这种院子只有二品以上的大员才能住。 这房子不在皇城根,而是在这其貌不扬的县城,估计,张家祖上应该是漠南响当当的人物。 这院子虽已垂垂老矣,可从边角细缝中还是能看见当初的辉煌。 站在阔气的院子,张本指着周围的几件瓦房:「我几个哥嫂都住在这。」 我兀自点点头:「我方便见见么?」 「那有啥不方便的!」 张本爽朗一笑,随即又面露犹豫:「但是估计得晚一点,他们都在外面干活呢。」 「不急,我能等。」 「那您上屋里歇歇脚。」 就这样,我俩时不时聊上几句,打发着略带无聊的时间,静静等着他几个哥哥回来。 然而,一直到了晚上,外面始终没有动静。 张本急得直转圈:「早就应该回来了,这咋没个动静呢?」 此时,院子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张本登时面露喜色:「回来了!」 可他推开门的瞬间,又愣在原地:「刘婶?」 「小本啊,你快出来啊!」 刘婶连喊带跺脚,张本的语调都变了。 「哎、哎,来了!」 我给陈嘉颜使了个眼神,小步跟在身后。 刘婶站在院子里,跺脚指着外面:「你大哥是不是还没回?」 「没啊!」 「张老大今天是不是穿一件灰格子外套。」 张本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是、是啊。」 「那就对了!」 刘婶佝偻着身子,往前迈了几步:「三儿啊,你听婶子说。」 「你哥,可能出事了。」 张本的脸上本就透着死气,现在突然说他哥哥出事了,很难不往一起联想啊。 「妈呀!」 张本口中发出一声哀嚎,刘婶抓着他腕子就往外面走。 平房的尽头早已被人围满,隔着老远,刘婶抻脖子就开始喊。 「快快快,三儿来了,都闪闪!」 张本冲进人群,弯腰撅屁股一瞧,身子立马跪下。 我只是看了一眼,就开始后悔。 地上躺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整张脸皮都被扯了下去,红白相间的血肉像一坨风干的粥。 诡异的是,死者其他部位,并没有缺失,甚至连搏斗的痕迹都没有。 陈嘉颜凑在我耳边,低声道:「是撕咬痕。」 撕咬? 天下鬼怪,无奇不有,还真有那么一张鬼,专摘人脸皮。 此鬼名为无盐女,生前毁容,死后化鬼。 而她唯一的克星,就是大粒粗盐,只需兜头一泼,立马化为血水。 「呲啦。」 此时,张本撕开死者的衣服,一块巴掌的青色胎记赫然出现在胸口。 时间在一瞬间陷入沉默,而后便是张本的哭天抢地。 等他哭的喘不上气了,我才出手把他扶了起来。 「你在这哭死也没意义,先把你哥哥弄家去。」 一番手忙脚乱后,张本的大哥被抬到院子里。 这种横死之人,没有人愿意插手帮忙,留下料理后事的,也只有张本自己。 「你另一个哥哥呢?」 张本盯着草席上的死者发呆:「他去漠南了,得晚一点回来。」 我兀自点点头:「月亮马上升起来了,先搭个灵堂吧。」 「让我自己待会吧。」 「不行。」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立马拒绝了这个合情又合理的要求。 家中突遭此变故,放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可是,我该做的并不是陪他嚎丧。 我掏出罗盘看看,把手指向身后一间瓦房:「坐丁向癸,灵堂就搭在这。」 「不行!」 这一次,是张本拒绝了我。 张本踉踉跄跄站了起来,轻声道:「去哪都行,这个房间不行!」 他这个反应很奇怪。 在如此变故之下,还想着这个房间不能进,显然有悖常理。 而这个房间里,究竟又藏着什么,才能让他如此警觉? 第393章 来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并没有多问,只是轻叹口气:「总不能就这么赤条条地躺在这吧?」 「要不,去我大哥的房间呢?」 「你嫌事不够多?」我不禁挑起眉毛:「还是你不准备让他上路了?」 刚死之人,本就留恋世间,再把灵堂放在自己生前的屋子,那今晚可太热闹了。 张本低头攥着拳,挤出一句:「那就,去我房间吧。」 「你确定?」 张本低头嗯了一声:「你跟我搭把手吧。」 哎。 等出殡结束,这房子也可以扔了。 临进门的时候,我又一次把目光看向身后的瓦房。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什么是阴阳有别,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房间当成灵堂用? 这里的东西,很值得怀疑啊! 我和陈嘉颜都是殡葬出身,有我俩在这,布置个灵堂倒不算难事。 张本垂着手,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直到棚子搭好,他才缓缓开口。 「我去买点烧纸。」 我回头扫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眉宇间的青气又重了几分。 下午的时候,还没有这种变化。 保不齐,今天晚上就要出事! 「你哪都别去,就在屋里待着。」 说着,我从包里掏出随身带的黄表纸:「数量不多,天亮再去买。」 陈嘉颜看看死者,又扭头看向我:「我给他化化妆吧。」 「不急,化上妆,该有人迷路了。」 我走到大门前,伸手把门拉开,一股子冷风窜了进来,吹得烧纸灰漫天飞。 事发突然,灵堂上只有亡者一张寸照。 两根半截的蜡烛,毫无生气地跳动着,当最后一张烧纸燃尽,我开口轻唤一声。 「张本。」 「啊。」 他抬起满是血丝的双眼,微微发蒙地应和一声。 我清清嗓子,后背从椅背上离开:「我知道你很不想说话,但是有得话,我必须要说。」 「我问你,你们兄弟几人,有没有欺负过人?」 「嗯……」我犹豫一下,又补上一句:「一个毁容的女人。」 「没有!」 张本几乎是没犹豫,立马摇头否认。 「不急,你可以再想想。」 这世间万物,都逃不过因果二字。 无盐女这种大凶之物,不可能无缘无故缠上一个人,更不可能伤人性命。 害了一个人,她要在火狗地狱熬上百年,这代价太大了! 张本想了很久,又摇摇头:「我们也算是本分人家,这种欺负人的事,我们不干。」 我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和他在口舌上争辩。 「你去准备一桶粗盐吧。」 张本怔了一下:「是腌咸菜那种?」 「对。」 北方的秋冬都有贮藏咸菜的习惯,家里自然会准备一些大袋的咸盐。 十几分钟以后,张本搬来一个红色的洗脸盆,满满的粗盐摆在我面前。 「够吗?」 我挖起一捧,点点头:「够了。」 「然后,***点啥?」 我看看时间,对着身后呶呶嘴:「你休息一会吧。」 「还有,如果一会你看见什么,可以喊,可以骂,但你不能怂。」 张本猛然抬起头:「会,看见什么?」 我呵呵一笑:「提前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我一直靠在墙边玩手机,偶尔抬眼看看门外。 当时针指向11点的时候,我才把手机收了起来。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天亮,由不得我丝毫分神。 「哒哒哒……」 很快,院子里传来阵阵脚步声,我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手已经把粗盐捧了起来。 「来了。」 我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张本立马窜了起来,整个人缩在墙角,两眼看着窗外。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由远及近。 张本半个身子藏在我身后,盯着看了好久:「好像,是我二哥。」 「你确定?」 张本揉揉眼睛,语气忽然轻松下来:「我们哥仨,他俩都是大高个。」 「放心吧,不会看错。」 说话间,这人已经走到门口。 「吱嘎。」 我的目光随着他的移动而改变,门开了一条缝,张本的二哥从门外挤了进来。 「二哥!」 张本大叫一声,而他二哥只是轻轻点头,随即站在灵床面前,一言不发。 二哥半低着头,正了正鸭舌帽:「家里有客人?」 第394章 替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好家伙。 现在是他亲大哥死了,还能问出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 张本点点头:「我……」 「你让客人先出去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这话是对张本说的,可对我来说,分明是逐客令。 一听这话,我也不好意思赖在这,和陈嘉颜一前一后出了门。 站在院子里,我点上一根烟,第一口烟还没吐出来,就听见屋里一声惨嚎。 「出事了!」 我把烟丢出了出去,翻身一脚踹在大门上。 然而,这略微单薄的铁门,突然变得坚硬无比,我用尽全力的一脚,竟然纹丝未动。 所有法器都在包里,我只能忍着剧痛把手指咬破,蘸着鲜血,在门上画出一道破军符。 「南请南斗,北请北斗……」 「开!」 随着我最后一句法咒的消失,房门的立马被炸开。 我冲进去一看,张本的二哥已经把张本顶在墙上。 「救、救我!」 我一把抓住他肩膀,用力往后一扯,连同鸭舌帽都被我车扯了下来。 我再定睛一瞧,他和灵堂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 特别是,嘴角的痦子形状都相同! 即便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也不会像成这个样子! 他是张本的大哥! 我单手掐着手决,趁着指尖鲜血没干,一指戳在他眉心上。 「给我滚!」 「嗖!」 这一指下去,张本大哥化成一团风,顺着门缝直接跑出去! 我没再去追,而是转头把张本扶了起来。 他只顾着弯腰咳嗽,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看着灵堂上的照片,陷入了深思。 人死三天之内,不敢和人接触,容易被阳气所伤。 他只是死了短短几个小时,就敢公然露面,而且还是在道士面前! 这不是简单的嚣张,更像是有恃无恐。 此时,张本也缓过来一些,靠在墙边喘着粗气。 我回头问了一句:「他进来就想杀你?」 「不是。」 张本蹭蹭嘴角的鼻涕:「他让我跟他走,我说我不走。」 「他就想杀了我。」 「没说去哪?」 「没有。」 如果是有什么心愿未了,才冒死现身,这尚可能理解。 可他这是什么路数? 「没事。」 我轻声安抚道:「我在这,保你平安。」 转头,我看向门外的鸡舍:「你去鸡窝里掏几个鸡蛋。」 张本虽然面露不解,但还是照做。 当我把鸡蛋拿到手,轻声道:「把他嘴掰开。」 死者的嘴被缓缓掰开,我把鸡蛋磕碎,蛋清混着蛋黄,一起涌进他嘴里。 「你……」 陈嘉颜指着鸡蛋壳,颇为不解地问了一句:「你这是干啥?」 我呵呵一笑:「抓鬼。」 在道教,鸡蛋被叫‘混沌"。 鸡蛋生来无阴阳,能孵出鸡崽,那便是阳,否则便是阴。 这东西另一个作用就是阻断阴阳,阴差找不到亡魂在哪,他自然无法去酆都城。 而投胎再为人,他更是想都别想! 现在已经不用我找他了,他会主动上门求我的。 终于熬到天亮,我自己也松了口气。 总算是 把第一天熬过去了。 次日白天,张本的二哥才赶回家中,等他二哥哭够了,张本才把他拽到我身边。 「这个是从漠南来的师傅,专门为咱家的事来的。」 二哥抹了抹眼泪,嘴上只顾着道谢,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抬头一看,他二哥脸上的青黑之气也重了不少。 我没犹豫,直接开口道:「你今天也先别走了。」 「搞不好,容易把命丢了。」 他把眼睛瞪的溜圆,目光在我和张本之间来回游荡。 张本点点头,凝重道:「师傅的外号叫小神仙,他说的话,不能不信。」 他二哥明显有些迟疑,低头想了半天:「我刚进的鱼,死了就不值钱了。」 「那也没你命值钱。」 我把手递到他面前:「生辰八字给我。」 「啊啊,好。」 二哥忙不迭地掏出纸笔,落笔的时候又陷入了犹豫。 「啥叫八字?」 我轻笑几声:「写上你出生年月就成,剩下我的自己算。」 拿到他们哥俩的生辰八字以后,我先用符纸扎出来一个护主替身。 最后又在符纸上写下他俩的名字:张本,张恩。 第395章 意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旦有东西想害他俩,这替身相当于警钟,也相当于防护伞,能帮他俩扛一下。 毕竟他们现在是两个人,我一个人未必能照应过来。 有这么个东西存在,也算是帮我分担不少压力。 我把护身符交给他俩,不放心地嘱咐着:「记住啊,天塌下来都不能离开身体。」 傍晚。 张本哥俩和我寸步不离,哪怕我上厕所,这哥俩也站在门口。 我提着裤子,从厕所里钻出来,刚要往回走,张本忽然喊住我。 「那个,神仙师傅,这大夏天的,尸体不能停太久啊。」 确实。 现在尚在三伏天,如果不是靠着不断更换冰块,尸体早就臭了。 我抬头看着他俩:「那你们哥俩的意思呢?」 「要不,明天就出殡呢?」 我咂摸咂摸牙花子,没敢答应。 「这样吧,过了今晚再说。」 「也、也行吧。」 太阳渐渐落山,夕阳的昏黄撒在灵棚上。 张本趁着白天,买回来一些面包,我们四人围着尸体,就这么吃了起来。 我嘴里咀嚼着面包,从包里掏出一根红线。 「你俩不用太紧张,咱又不是蹲监狱,出门的时候,把这绳子挂在手上。」 张本擦擦嘴角的面包渣滓,小心翼翼地捏起红绳。 「这一根绳子就顶用?」 我从包里掏出一张震邪铃,将其系在红线上。 「万无一失。」 他俩身上的护身符,能提他俩顶一道灾,而这铃铛则是为了给我报信。 只要铃铛一响,我有充足的时间去救他。 后面话,我没敢说出来。 他那死去的大哥,今晚必将再度回来! 将近半夜的时候,张恩忽然站了起来。 「我去尿尿。」 「把这个挂上。」 红绳子栓在他中指上,铃铛哗哗作响。 陈嘉颜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让他一个人去,能安全么?」 「放心吧,他也不傻,只要护身符不摘下来,什么东西都伤不了他。」 「轰隆隆。」 张恩刚出去没多久,天边忽然响起滚滚闷雷,一声高过一声,好似要震破云霄。 我猛然睁开眼睛:「拉帘子!挡住闪电!」 我先一步把窗帘拉上,张本去遮门帘,几十秒的时间,屋里只剩下两只烛光。 这雷声来的太急,惊得我浑身冒冷汗。 死人见飞光,家中必有伤。 这飞光,说得就是闪电。 闪电劈下的瞬间,会改变周围磁场,大大增加尸变的可能。 我前脚刚送一口气,冷汗立马淌了下来。 我手腕的红绳,已经软绵绵地垂在地上,像极了煮过头的面条。 「完了!」 这是我脑子中唯一的一个声音。 「张本,去厨房拿菜刀,跟我出来!」 我们急匆匆地跑到外面,厕所的门还开着,红绳的另一端就躺在泥水里。 和红绳躺在一起的,还有我做的护身符。 张本两眼发呆地看着地面,嘴唇翕动了半天,只挤出一句话。 「我哥呢?」 我狠狠一抹脸上的雨水,弯腰捡起红绳。 一时间,我气得只想骂人。 我本是上个双重保险,今天晚上根本不会有事。 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的一场雨,把护身符打成烂泥。 那脏东西正好抓住这个机会,趁虚而入。 「他妈的,找!」 第396章 因果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刻,我有些羞耻,但更多的是内疚。 我信誓旦旦地保证,今晚一点万无一失,可没想半路出了岔子。 一想到这,我都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走,出去找!」 张本从墙上摘下两顶斗笠,又给陈嘉颜找了个雨衣,顺着绳头就开始找。 这一场雨下的确实不讨喜,不过,从某些角度上说,这雨也确实给我增加了便利。 比如,地上的脚印。 狮头沟的地面基本都是泥泞地,不下雨还好,下雨就成了大小不一的泥坑。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能清楚地看见地上每一处脚印。 这也就意味着,张恩并不是被突然裹走,否则地上应该有拖拽的痕迹。 这种情况对于现在而言,不一定是好事。 「你哥有没有小名?」 「有!」 我抬手指着前方:「喊!」 「二虎,二虎……」 张本把自己变成扩音器,一声声喊着,我则弯下腰,观察着地面的走势。 一直追到山脚,张本突然收住脚步。 「咱不能往前走了。」 「啊?」 我掸了掸斗笠上的雨水:「那是你哥!追到这了,不追了?」 「这山里,我们从来不敢进。」 「为啥?」 张本吞了吞口水,低声道:「这山里有山神,被人打扰了,是要吃人的!」 我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别逗了,兄弟。」 「山神河神,都是名在仙籍的正神,谁会吃人啊?」 「你别不信啊!」 张本跺脚喊着:「咱真不能进!」 我对他这个态度十分不解,那可是至亲之人! 在这节骨眼上,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吧? 没有后退的道理! 「你大哥和二哥,就这么没了?」 「我也不想啊!」张本煞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慌张:「我要是再出事,张家就绝根了。」 我承认他说得对,也愿意理解他的苦衷,但是,我对冷血的人,天生没什么好感。 兴许我的想法,注定是一个莽夫。 可在我的世界里,现在就应该一股脑扎进去救人,活着干,死了算! 「你要是真怕,你就回家等着,我自己上去!」 「你上去也危险啊!」 我谢谢他在这时候还能顾及我的安危。 「我得上去看看这吃人的山神长了几只眼!」 我没管他的阻拦,抬腿直接上了山。 这山坡度不算低,再加上下雨,地面湿润的几乎无法直立前行。 我用安全锁把我和陈嘉颜扣在一起,尽可能保证路上的安全。 张本抓着石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我们身后。 终于,我们翻上了第一个土坡,也正是半山腰的位置。 再往前,是一道黑黝黝的沟壑。 脚下湿软的烂泥让我有些打怵,正当我忖量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把推力。 这力气来的突然,在复杂的山路上,我只剩下翻滚的份儿。 而陈嘉颜和我现在绑在一起,这就无形之中增加了我们翻滚的速度。 不知撞了多少石头,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回到我手里。 陈嘉颜重重地拍在我脸上,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嘭!」 又是重重一击,我睁眼一看,是张本。 这么说,推我的人,并不是他? 「咔嚓!」 不等我反应,一道亮白色的闪电炸开,正好照亮了前方的路。 沟壑的尽头,两个身材高大的人,像电线杆子一样,直挺挺地戳在前面。 找到了! 现在大雨倾盆,符咒肯定是不管用了,也没时间念什么法诀。 我顺手从包里掏出天官大印,今天我非得扣死你! 靠着健步的惯性,我单脚狠狠一点地,整个人凌空跃起。 「着!」 天官印在这高个子身上留下‘天官赐福"四个大字。 然而,结果远不在我意料之中。 高个子并没有因为大印而受伤,而是缓缓转过头,嘴角轻笑几声。 我定睛一瞧,眼前这人,竟是一老妇人。 这老太太身穿黑褂黑裤,左脸满是褶皱,而右面的脸则全是伤疤! 无盐女! 第397章 为虎作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你和这丫头走吧,我不伤你们。」 这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有些孱弱地嘟囔一句。 嘿。 这老太太还挺讲道义! 「你不胡搅蛮缠,那咱就好好说。」 「人呢?」 老天天挤出几声干瘪的笑:「人已经被吃了,你带不走。」 「吃了?」我顿时有些无语:「你当这是西游记呢?妖精吃人?」 此时,我身响起一个颤颤巍巍地声音。 「妈?」 我回头一看,张本半佝偻着身子,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老太太咯咯一笑:「你还认识我啊?」 一时间,我脑子嗡嗡作响,母子? 「你来了,我也不费事了。」 老太太抬起如枯树的手,瞬间卡住张本的喉结。 「嘭!」 我抬手挥出大印,顺势把自己横在这一人一鬼中间。 张本从我身后钻了出来,膝盖一软,跪在泥地中。 「妈!你什么时候没的?」 老妇人仰天长笑,可字里行间已是咬牙切齿。 「我生了你们哥仨,到头来,我什么时候死的,你们都不知道!」 雨水倾盆不止,老太太踩着小脚,摇摇晃晃地在我身边转悠着。 「你们仨把我当成畜生,关了我整整一年。」 她突然顿下脚步,斜眼看着张本,嘴角又一次露出嘲讽。 「也难怪你们不知道。」 此话一出,我和陈嘉颜同时把目光看向张本。 「她说的都是真的?」 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胸口里的火要压不住了。 张本忙不迭地摇头,又缓缓点头:「事出有因啊,小神仙!」 「是啊。」 不等我吭声,老太太又开始了驴拉磨:「当然事出有因。」 「去年我摔断了腿,你们哥仨谁都不愿意出钱给我治病,后来我就得了褥疮。」 「熬到我最后,我半条腿都烂了,你们怕我出去丢人,就把我关在屋里。」 老太太脸上不见任何表情,看起来更像是一尊塑像。 「娘啊!」张本忙不迭地磕头:「我真没钱啊!」 我之前还纳闷呢,为什么他死活不让我那间瓦房,合着屋里关着人呢! 心头的火烧得我大脑一片空白,我转头飞起一脚,正中张本面门。 「***也算个人?」 张本哆嗦着身子,不顾鼻血和泥水的混合,又一次爬了过来。 「后来啊,我就想上山采点草药,没想到,被老虎吃了。」 老太太的一句话,立马压住我心里的火气。 又联想到她刚才说得话,我什么都懂了。 我回头瞧着她:「你抓来的人,都送给老虎了?」 「你说得被吃了,是被老虎吃了?」 「是。」 老太太笃定的回答,让我为之一颤。 这是伥鬼! 所谓「为虎作伥」说得就是它们! 天底下的猛兽无数,可偏偏奉老虎为王。 人人皆知虎额有‘王"字,却不知这一字,乃是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所赐。 东岳泰山,乃是百岳之首,这老虎经他亲手点化,自是万兽之王! 别管心理素质多强的人,只要听见虎啸,肯定会从心底害怕。 山虎有灵,吃人以后,能羁押天魂,被羁押的天魂,便是伥鬼! 这下,全都对上了! 我再度抬头看向张本:「你们哥仨,也算是罪有应得,落这一个下场,也算……」 话还没说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猛然收住话,而是把目光看向老太太。 「山虎吃人,只吃假孝之人,你也是被虎吃了?」 老太太眼微微眯起,虽然没说话,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报应啊!」 我长呼一口气:「想必,你生前也是不孝父母吧?」 「得。」 我在手里掂了掂大印:「话都说清楚了,你俩也别作了。」 「自己跟我走,还是我动手?」 老太太面色陡然一变:「你没权利带我走!」 「是我生了他们仨,今天我要亲眼看他们被吃,这才叫公平!」 第398章 猴子称霸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从包里掏出我的道箓,轻轻打开,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吾奉三清御令,正人间公道,断天人不公……」 我念的这一段,名为判令词。 这相当于一个道士的行事准则,包括哪些是底线,哪些是义务。 念完以后,我把道箓放在她面前晃了晃。 「道士本就是三清爷留在人间的判官,你说我有没有权利管你?」 「呸!」 老太太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别以为穿着一身道士皮,你就能颐指气使!」 「他们把我关起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 「那是你应得的报应!如果你是个好东西,老虎岂能吃你?」 说完,我已经抬起手上的大印:「现在你们已非人身,是非功过,全由酆都城定夺!」 此时,大印已经瞄准她的脑门:「你比我更知道这东西的威力。」 「你这辈子已经很惨了,就别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了。」 老太太缓缓摇头,仰天哀嚎:「生养一场,最后却落了如此下场。」 「我不甘心啊!」 「不孝父母,抽筋拔骨。你这三个儿子到了酆都城,定然不会好过。」 即便是到了现在,我还在耐心劝着她。 道士不是屠刀,不能见鬼就杀。 既然她委屈,那自然需要个能讲理的地方,只要她听劝,那就无需刀兵相见。 眼见她不说话,我再度开口:「你上路,我给你诵经。」 「不敢保你往生东极府,但能保你不遭罪。」 老太太踌躇许久,最终缓缓抬起头:「你说话算话?」 「骗你天打雷劈!」 她终于放弃了挣扎,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句话都不说。 「尔时,救苦天尊……」 我一句一句的唱,她身上的黑气渐渐淡化。 没有法器,我便击掌而颂,一场仓促的法事就这么在山中开了起来。 赶在天亮之前,这老太太渐渐变成半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张本瘫坐在地上,有些失神地看着我,好像有什么想说,但我没给他机会。 百善孝为先,连生养他的父母,他都如此对待。 这种人说得话,基本也没什么可信度。 难怪他哥哥死了,连个吊唁的人都没有,这哥仨的人品,实在差的可以。 临下山的时候,我从包里掏出笔记本。 「车马费,法事钱,还有我俩身上的衣服,一共算2000块。」 张本抬起失神的眼睛:「这么贵啊?」 「不想给?」 我从路边捡起胳膊粗的棍子,指着他鼻尖:「不给也行,我按2000的医疗费揍你一顿。」 「给给给。」 张本捂着脑袋,忙不迭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下山,我给你钱。」 回到他家,他也不敢磨叽,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红票子,恭恭敬敬塞进我手里。 对于这种人,我着实提不起同情心。 不过,出于职业道德,我还是把后面的事儿妥善处理掉。 我把钱全都塞给陈嘉颜,连看都没看。 「这次,怎么要这么多啊?」 「权当是他行善积德了。」 说着,我已经伸手拦下路旁的出租车:「上车,回家。」 回到茶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此时正是牙叔说书的时候,茶馆一如既往的火爆,牙叔坐在堂上慷慨激昂。 我靠在门口忽然笑了起来。 天天能免费听书,这感觉也挺好。 我半闭着眼睛,在这美滋滋地听着书,忽然感觉周围的人好像变多了。 我睁眼一瞧,确实不是错觉。 四面八方的人不断涌上,围在离我不远的算卦摊子上。 陈嘉颜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异:「是那个道士?」 我单手遮住阳光,定睛一看,还真是那他!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 我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我不在这几天,敢把摊子支在我门口了?」 第399章 求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要去看看吗?」 「没啥好看的。」 阳光晒的我有些犯困,我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回去睡觉。」 进到茶馆,我把小白喊到了二楼。 「咋啦?哥。」 一进门,小白止不住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我把门关好,对着外面呶呶嘴:「他从啥时候开始摆摊的?」 小白想了想:「应该是前天,就是你走的那天。」 「也是算卦?」 小白凑到我身边:「我还真去听了。」 「他倒也不是算卦,那黄袍道士说,求什么就能得什么。」 顿了顿,小白一拍大腿:「对,他说的就是,求财得财,求子得子!」 好家伙,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咚咚咚。」 此时,房门被敲响,我警惕地问了一句:「谁?」 「我。」 门外传来纪沧海的声音,小白挥手拽开门缝,纪沧海先把脑袋探了进来。 「你啥时候回来的?」 「刚进屋,咋啦?」 纪沧海身子也挤了进来,把房门反锁,神秘兮兮地说凑上前。 「我跟你说个事,你别让牙叔知道。」 「这么神秘?」 纪沧海把手机拿了出来,我低头一看,是个身穿藏红色僧袍的人。 「这是?」 纪沧海清清嗓子:「我前一阵,联系了不少在南洋的关系,终于找到一个愿意来漠南的阿赞。」 「嗯?」 我接过来手机瞧了瞧:「你以前,好像没跟我提起过吧?」 纪沧海干笑几声:「咱们从陈昌明那拿来不少东西,我总感觉有大用。」 「现在就好比你拿着一堆零件,想要造一个大炮,没用懂技术的人,这些零件就是废铁。」 听到这,我这心里莫名暖了一下。 他这人闷声寡语,不善邀功,只会在背后默默付出。 我长呼一口气:「行啊,兄弟。」 「你算是帮了大忙。」 顿了顿,我又问道:「这人什么时候能到?」 「估计下个星期吧。」纪沧海犹豫了一下,脸上有些许难色。 「还有就是费用问题,你看……」 我挥手一笑:「好说,多少钱?」 纪沧海伸出个手,比划个六。 「六千?」 见纪沧海摇头,我又追问一句:「六万?」 「是六位数。」 小白扒拉着手指,惊呼一声:「卧槽,十万!」 「只少不多。」 啧,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我手里的钱被我折腾的所剩无几,根本拿不出这么多,可这事又不能不做。 「他奶奶的。」 我用力搓了搓脸,忍不住嘟囔道:「没事,这事交给我。」 「对了。」 我转头看着小白:「你最近多去他摊子上看看,但是不要有任何动作。」 「他刚在我这吃了亏,现在出了事,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咱们。」 转头,我掏出手机,给燕子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我只说了一样东西——头套。 燕子的动作很快,几个小时以后,头套已经送到我手中。 我看着这个中年秃顶男的头套,泛起阵阵苦笑。 我特意找了一身老气横秋的中山装,把头套扣在脑袋上。 我和小白一明一暗,定然会发现其中蹊跷。 黄袍道士既然敢把摊子支在我眼皮底下,肯定是有所防备。 我只能兜了个圈子,七拐八折的迂回过来。 黄袍道士的摊子,虽算不上人满为患,倒也是热闹非凡。 我离他很近,最多不过两米远,可有着一身装扮在,我根本不担心被识破。 确实,如小白所说。 围在摊子附近的,并不是算卦的,而是什么求财之类的。 要说求财,大体上分为两种。 最好的是改变风水,但见效最慢。稍次之的是聚财符,最忌讳的则是供奉民间野财神。 包括,一些乡间地头常见的五显神。 五显神也分黑白,黑五显神是妥妥的邪路子,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 我身边站着一个约摸着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一脸恭敬地点头哈腰,嘴上说着求财。 黄袍道士淡然一笑,把手指向旁边的一方红布。 「磕头,再留下你一缕额头发。」 那汉子照着他的话去做,等起身的时候,黄袍道士把手指向不远处彩票店。 「去买彩票吧,保你中奖。」 第400章 邪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那汉子抬头看着他,嘴角抽动几下:「就、就买彩票?」 「对,买了就会有结果。」 「只要我能中奖,一定回报您!」 黄袍道士很淡定,甚至语调都没什么变化:「这钱,我花不到的。」 可这话在我耳朵里,却像是一声炸雷。 就算供邪财神,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大庭广众之下,我相信他不是吹牛逼,所以,答案就在这块红布下面。 然而,无数次的经验告诉我,一次两次,并不能代表什么。 这事,还得再瞧瞧。 转天,纪沧海坐在床上优哉游哉地看着电视。 我在一旁收拾着法器,一则新闻忽然传到我耳朵里。 「漠南县惊现百万大奖,中奖者领奖途中横遭意外。」 我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电视。 画面里,是车祸现场,一个中年男子横躺在血泊之中,不知是死是活。 我定睛一看,这人不就是昨天在黄袍道士那里求财的人么? 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黄袍道士说的,真的应验了! 我脑子里浮现起黄袍道士说的每一句话,特别是那一句:这钱我花不到。 他在最开始的时候,似乎就算到了这人的结局。 不过,我基本上摸清了他的手段。 人这一辈子赚的钱,吃的饭,打出生就注定了。 没有人可以跳出命格,所谓的意外之财,其实也是命中注定。 如果真的想通过某些术法,突然暴增自己的财运,那就是用今后的气数,换今天的钱。 提前把气数耗尽,剩下的只有死路。 显然,黄袍道士用的就是这种手段! 我前后一琢磨,忽然计上心头。 我出去买了点鱼线和鱼钩,将其悄悄地藏在怀里。 纪沧海狐疑地看着我:「好端端的,要这东西干嘛?」 我闷头把鱼线和鱼钩穿好,嘟囔道:「他不是在这和我挑衅么?」 「那我就让他好好长个教训。」 我用力扯了扯,绑的挺结实:「你扯着后面。」 「那你……」 我对着他晃晃鱼钩:「擎好吧。」 我装作看热闹的样子,把鱼钩藏在袖口里,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我现在这副打扮也不会引起注意。 趁着黄袍道士和周遭人正聊的火热,我趁机把鱼钩挂在红布上。 转头,我和纪沧海悄悄退到胡同里,我单手用力一扯,红布登时脱落。 就在红布飞起来的瞬间,周围迅速冒出一片到抽凉气。 而在这一瞬间,我感觉时间都静止了,连我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那红布下面,是一个面色干净,栩栩如生的人。 这人,是我妈! 当初,陈昌明把我妈炼成了能招财的阴童子,而后大摇大摆的消失。 那时候我也没本事,打不过,也追不上,只能看他嚣张跋扈。 没想到,如今在闹市街头,又一次见到了她。 恍惚过后,我只觉得心如刀绞,我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碎成了渣子。 那可是我的母亲,死后被人剁了脑袋,又被人炼成这副模样! 天底下没有人能受得了这个场面! 纪沧海轻晃我几下:「你没事吧?」 我甚至不知如何发声,只能木讷地摇摇头。 纪沧海看着我妈的肉身,咬牙道:「妈的!又特么是南洋邪术!」 「大庭广众,让一群人拜尸体,我看他怎么收场!」 而黄袍道士眼中闪过短瞬间的惊骇,可随即又浮现出镇定。 「哈哈哈哈!」 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朗声笑道:「诸位,你们的福缘到了!」 第401章 又见阴童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话音未落,他先俯身大拜。 而围观的人已经开始渐渐后退,没当场跑掉,已经算是给他莫大的面子。 黄袍道士似乎失明了一般,根本不在乎周围的变化。 三叩九拜,五体投地,一个都不差。 终于,等他站起身子,他转身对着人群微微稽首。 「善男信女,莫要着相。」 黄袍道士一闪开,露出阴童子:「各位以为是死人骸骨,殊不知,圣僧坐化,可永垂不朽。」 「你们所见,是真正的肉身菩萨!」 「九华山,地藏王菩萨扔在坐化在缸中!」 「妙吉祥尊者还在五台山!」 …… 黄袍道士说得慷慨激昂,眉宇中全是骄傲,那样子堪比某些政要的就职演讲。 而那些围观的人也渐渐被他说动,当有人俯身开始拜的时候,后面的人便开始跟上。 这一幕看得我怒吼中烧,我只觉得牙根一痛,随即啐了啐。 半颗后槽牙赫然出现在我手上。 纪沧海惊骇道:「牙都咬碎了?」 「回去!」 或许,陈昌明的人,都继承了他那张嘴。 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 我第一步还没迈出去,只觉得天旋地转,随即眼前一黑,再也没了意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茶馆二楼。 所有人都围在我身边,当我睁眼的一瞬间,我明显听见他们长出一口气。 牙叔看着旁边的老者,急促道:「人醒了,应该就没事吧?」 老头收起药箱子,点点头:「急火攻心,并无大碍。」 「只是,病人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最近万万不能再动肝火,这五脏可扛不住啊!」 「咔哒。」 老者把箱子收好,斜跨在肩上:「按照我的方子吃药,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送走老者,牙叔进屋把窗户打开,微微湿润的空气涌进屋里。 「这么大火气?」 牙叔背着手,望着窗外,轻声问了一句。 我咬咬牙,选择了回避:「兴许就是最近太累了吧,睡一觉就好了,没什么。」 「人就是个水桶,一个劲儿往里灌水,早晚会炸开。」 牙叔把目光收回,侧身扭头看着我:「我的意思是,人需要宣泄。」 我的所有伪装,在这一瞬间被牙叔看破。 可我心里的愧疚让我没办法开口。 身为人子,看着自己母亲罹难;身为道士,眼睁睁看着阴童子横行于世。 无论从哪个身份触及这件事,我都是不够格的。 「是啊。」 陈嘉颜悠悠地叹了口气:「你自己说的,咱们既然搅合到一起,那就谁都别怕死,也别怕麻烦。」 「你不应该忘了你的初衷。」 陈嘉颜的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指:「大家凑在一起,就是为了在这个不太完美的世界里,能互相取暖。」 「我知道。」 一直没出声的纪沧海,突然开口:「如果我没说错,是因为那个塑像吧?」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含泪点头:「嗯,那是我妈。」 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心里很复杂,有悲伤,也有内疚。 复杂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我只知道,我说一句话,就得落下几行泪,等我把事说完,被单已经能拧出水。 周围没有人在说话,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脚尖。 最终,是牙叔打破了这份压抑。 「让你亲手掀开自己的伤疤,难为你了。」 纪沧海缓缓站起身:「我这人习惯用拳头说话,也奉行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 「我现在就去做了他!」 牙叔空压几下手,示意纪沧海先坐下。 「孩子。」 牙叔坐在我身边,劝慰道:「我知道你很难,可这件事,你还是要直接面对。」 「这件事究竟如何,你说了算。」 牙叔把权利交给我,可我并没有觉得轻松,也没有觉得压力。 有的只是迷茫和无力。 第402章 抉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准确的说,我现在大脑处于宕机状态,连脑干都在发麻,我能做出什么决定? 半晌儿,牙叔重重一叹气:「罢了。」 「让你在这时候做决定,确实有违人道!」 牙叔对着纪沧海呶呶嘴:「去,办了他!」 纪沧海从兜里掏出半根麻绳,甩着大步走了出去。 牙叔这个决定,让我倍觉震撼。 「干嘛用这个眼神看我?」他眉头一挑:「嫌我替你做决定了?」 「不不不。」 我缓了缓神,连声否认道:「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你这人向来主和崇谋,很少果断下手。」 牙叔摇头分析道:「你就没想过,陈昌明为什么要在你眼皮子底下走这一步棋?」 这话像三九天的凉水,触动我麻木的神经上。 「您的意思是,陈昌明想借着这个机会压垮我?」 「肯定是啊。」 牙叔我一脸认真地分析着:「关心则乱。他钻的就是你这个空子。」 「他已经料到,你对这件事会很关心,所以才和你打心理战。」 说罢,他对着窗外呶呶嘴:「纪沧海明面开打,就是彻底消除你心里的压力。」 顿了顿,他轻拍着我手背:「这就是我之前告诉你的,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的弱点。」 牙叔用几句话,道破陈昌明的阴谋,也做出了相应的判断。 可我总觉得心里不安生。 许久,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归根到底,问题在我身上。」 「如果我心理素质足够强悍,陈昌明就拿我没办法。」 「嗯……」牙叔低吟片刻:「这话,对也不对。」 「确实,你需要直面这件事,不过,有几个人能对这种事无动于衷?」 哎。 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纪沧海,盼着他一击成功。 望着窗外,我想了很久。 半晌儿,我终于做出决定,一翻身下了地。 「叔儿。」 我撅着腰,把鞋提好:「我去找纪沧海,我得逼着自己走出这一步。」 「你会很痛苦。」 我忽然有些释怀:「我这辈子还长着呢,比这痛苦的事多了去了。」 「总不能,每次都要你们替我出头吧?」 牙叔盯着我,很平静地说出一句:「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这样。」 「所有人都教你如何奔跑,可没有人教你在受伤的时候,如何处理伤口。」 「兴许,哭着跑,才是最好的办法吧。」 说着,我已经拨通纪沧海的电话:「动手了么?」 「没呢,我等着他收摊呢。」 「我现在去。」 纪沧海躲在摊不远处的胡同里,这是黄袍道士的必经之路,而胡同又稍显僻静,是个下手的好地方。 终于,黄袍道士起身,把所有东西扛在身上。 包括,阴童子。 我给纪沧海递了个眼神:「我打头阵,你殿后。」 当黄袍道士路过胡同口的时候,我从柱子后面猛然窜出,一记手刀砍在他脖子上。 不过,他反应速度并不慢,这一下只是砸中他肩膀。 「你……」 他指着我鼻尖就要喊,我一把捂住他嘴,反手把他拖进胡同。 几下之内,我已经摸清楚他的本事。 从他虚浮的下盘就能看出来,他其实没什么拳脚功夫。 不用纪沧海出手,他已经被我打到墙角里。 我甩了甩手腕,咬牙道:「我今天先要你一条腿,回去告诉陈昌明,爷爷我愿意跟他玩!」 「咔哒。」 黄袍道士的手上忽然发出微弱的一声,可什么都没变。 「你特么给我站起来!」 我伸手一拽,这才发现,他用一个类似呼啦圈的东西,把阴童子固定在自己身上。 他腰上的圆环带着滑轨,只要他一动,阴童子就会随着他动。 这黄袍道士特别鸡贼,始终躲在阴童子后面,我想抓他,一定会打到我母亲的肉身。 虽然他躲在墙角里,可我和纪沧海,愣是拿他没办法。 我逼着自己走出这一步,想着自己也可以不管不顾。 第403章 有恃无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可我终究是人,我没那么铁石心肠,拳头撞在我妈脸上一瞬间,我本能地收回力气。 我终于体会到牙叔说的那种痛苦了。 这是一种无可奈何与无能为力的交织,始终困扰在我心头。 黄袍道士一脸吃准我的表情:「想弄我,先毁了你妈!」 「你是不是觉得,你有恃无恐?」 我把目光看向纪沧海:「我下不去手,他还下不去么?」 然而,纪沧海却愣在原地,根本不动。 我给他使了好几个眼色,可他始终摇头,不肯挪动半分。 「小子!」 纪沧海的无动于衷,似乎给黄袍道士不少勇气,以至于他毫顾及地站了起来。 「你很聪明,但是我告诉你,比你聪明的人比比皆是。」 「起码,在今天你动不了我!」 我恨不得扑上去活嚼了他,可还是稳住脚步。 「急什么?来日方长啊!朋友!」 此刻,最后一丝恐惧也从他脸上消失:「从你最开始接招,你就已经输了。」 「你该不会真觉得,你比我强吧?」 我凝神看着他,并没有出声,脑子里在飞速旋转。 我的沉默,换来的是他更多的骄傲:「我让你赢,就是要把你放在胜利者的位置上。」 「只有我是弱者,才能赚来更多的同情心和眼泪!」 黄袍道士的眉宇中渐渐绽放得意:「你以为你赢了,其实你从最开始就输了!」 我登时心头一凛,我从未想过这竟是一场如此庞大的局! 千防万防,怎么没想到在这事上栽了跟头! 「所以,你是觉得,只要你出事了,所有人都会怀疑我,对么?」 黄袍道士一撇嘴:「你知道的太晚了。」 「你旁边这位,是个泰拳手,也是个躁郁症患者。」 我不禁眯起眼睛:「你把我们查的很彻底啊!」 他凑在我耳边,十分挑衅地耳语着:「我还知道,如何让你的好兄弟失控!」 「还用我身边的人威胁我?」 我想都没想,一道摆拳直接砸在他脸上:「***!给我死!」 这一拳,我用了浑身的力气。 然而,他身子一闪,直接躲在后面。 一拳之下,我妈的鼻子被我砸成了斜角。 我只觉天旋地转,险些又一次晕过去。 这王八蛋就在我眼前,我特么怎么也动不了他。 纪沧海从身后扶住我:「你现在不能生气!」 「纪沧海!」 我现在就像发疯的野驴,死命地挣扎着:「你揍他!***打死他!」 然而,他还在摇头。 黄袍道士呵呵一笑:「机会给你们了,你们不中用,不能怪贫道啊。」 「贫道宽宏大量,这次先放过你们。」 他单手握成圆筒,比划出一个摄像的动作:「下一次,漠南的人都会知道,小神仙是如此狭隘的人!」 说罢,他又冲我微微一稽首:「无量天尊,气大伤身。」 纪沧海在背后始终拦着我,我只能看着黄袍道士越走越远。 直到他彻底消失,纪沧海才松开我。 我已经到了丧失理智的地步,跳脚嘶吼着:「你为什么不动手?」 「我下不去手,你也不行吗?」 纪沧海缓缓摇头:「你冷静点。」 「我特么怎么冷静?」 纪沧海的语调中,没有任何波澜:「刚才,我想我妈了。」 「我小时候,我妈去市场卖菜,因为抢一个摊位,被四个人围着揍。」 纪沧海眼圈微微泛红,低头蹭蹭鼻子:「我学泰拳,和这件事有很大关系。」 「从那时候,我就发誓,以后谁都不能欺负我妈。」 顿了顿,他在怀里摸出皱巴的烟盒,哆哆嗦嗦地塞进嘴里。 这一口,他几乎抽掉一半。 「虽然那只是一具尸体,可她毕竟是你母亲的样子,我一拳打上去,你这辈子都不会安生。」 「啪」 第二口烟雾吐出,他手上只剩下一个烟蒂:「看着自己母亲挨揍,这个画面能刻在骨髓里。」 「我宁愿先放过他,也不想你这辈子都解不开这个心结。」 第404章 施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望着黄袍道士嚣张的背影,我只觉得头痛欲裂。 「那也不能就让他一直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吧?」 纪沧海摇摇头:「怎么对付他,那是脑力活儿,得你和牙叔考虑。」 「要问,你回去问他吧。」 我也只能暗骂上几句脏话,转头先回了茶馆。 兴许,在这一段时间里,我必须以这种和平的方式和他相处。 除非,我找到新的办法,打破他给我的威胁。 牙叔一早就在一楼等着,等我俩回去,牙叔嘴唇微微一颤,但并没有说什么。 「饭做好了,快吃吧。」 他根本没问我这事,只是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牙叔向来食不言,寝不语。 这一次,他罕见地打破了规矩,在碗筷的碰撞声中夹杂一句。 「人生不如意,十有七八。」 我端着饭碗,微微一怔,猛扒了几口饭:「这事不怪别人,怪我自己。」 「如果我真能狠下心,那黄袍道士肯定不会威胁到我。」 牙叔用手帕擦擦嘴:「是个好事。」 「好事?」 「这证明你还有人味儿,不是好事么?」 对此,我也只能苦笑几声。 「人活的越久,就越不像人。希望你能永远保持本性。」 顿了顿,牙叔抬头面向门外:「我觉得,眼下的情况倒不算太糟糕。」 「你和他,是势均力敌,甚至你要压过他一头。」 我轻轻放下饭碗,忽然愁从心头起:「可优势不会永远存在。」 「先放一放吧,过一阵子,我们再谈。」 事实上,牙叔做事很利落,能今天做的事儿,绝对不会拖到明天。 我能理解,他是在保护我。 也罢,那就好好休息吧! 转天,我正常出门摆摊,黄袍道士来的比我还要早一些。 我俩的摊子中间不过区区几十米,只要我愿意,我能很清楚听见他们的说话声。 我尽量不去想他,也不看他身旁的红布。 他把摊子放的这么近,不就是为了恶心我么? 老子今天还真不吃这一套! 就在我快要收摊的时候,一个略微耳熟的口音,顺着我耳朵钻了进来。 我歪头一看,是小二! 二爷推着轮椅,停在黄袍道士的摊子前,小二一回头,正好和我的目光对上。 我连忙扭过头,不再看他一眼,可耳朵却竖成了天线。 小二到了这,只是在表达一件事——想把腿治好。 黄袍道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单手捂着嘴,把声音降低了很多。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东西收了起来。 只是有些惋惜罢了,二爷也算是混了一辈子江湖,到头来要求助于歪门邪道。 这名声啊,全都毁了! 太平日子过了几天,我照常在这算卦,黄袍道士也挺安分。 然而,几天以后,一阵敲锣打鼓声,打破了往日的寂静。 街角,一队人马正匆匆赶来,打鼓的闷响和唢呐的洪亮响彻马路,连汽车的鸣笛都被压下去几分。 我定睛一看,走在最前面的人,竟是小二! 没错,他是走过来的! 他坐轮椅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短短几天的时间,竟然恢复正常? 今天就是华佗再世,也未必有这么大本事吧? 我回头一瞥,围在我摊子上的主顾,也被锣鼓队的热闹吸引。 这一瞬间,我忽然察觉不妙。 我赶紧稳住心神,继续算着眼前的卦。 然而,锣鼓声越老越大,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吸引这么多人的注意力。 「咚咚咚!」 随着几声密集的鼓点,鼓乐戛然而止。 小二一手拿着扩音喇叭,满脸的得意:「我坐轮椅将近半年,蒙先生所赐,我这腿已恢复如初!」 「今天,特地给先生敬上一副牌匾!」 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人抬出一副硕大的牌匾,红布一扯,三个大字登时出现。 「大神仙!」 此时,小二已把目光对准我,嘴角掩不住笑意。 他妈的! 这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 可我摊子上围了不少人,我不能像个泼妇一样骂街。 我本想视而不见,没想到小二主动发起进攻。 「真是巧啊,原来小神仙也在这呢!」 第405章 拜关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强挤出个笑意:「确实挺巧。」 我心里都骂翻天了,巧?真特么巧啊! 小二有些夸张地活动着四肢:「你让我坐上轮椅,他让我离开轮椅。」 「同为神仙,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哎呦?针对性挺强啊! 我稳住心神,淡然一笑:「是啊,你爹颠倒是非,你绑架女人,同样是人,你们爷俩咋这么***呢?」 小二眉头一横:「你少在那满嘴喷粪!我……」 「要听录音么?」 我轻轻抛出一句话,让小二彻底闭上了嘴。 刚才还有点喜色的脸上,此刻由晴转阴,嘴角抽动几下,但终究没说出来什么。 我就这么大剌剌地翘着二郎腿,不紧不慢地应付着。 「你现在还能活着,就应该庆幸,别在这捡便宜卖乖。」 围观的人把脖子伸成鸭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俩。 毕竟,我俩说得事,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足够刺激。 我对着这群人呶呶嘴:「真把你们爷俩干的破事丢出来,我怕你们在漠南没法混。」 「给自己留点脸吧。」 我没把话说透,一来是留个杀手锏,二来,我希望他自重。 大庭广众之下,把脸皮撕破,谁都不好看! 小二登时面色涨红,眼睛里恨不得喷出火星子,抬手朝着后面狠狠一挥。 「奏乐!」 不算宽敞的小路又一次陷入喧嚣,那样子仿佛哪家大员娶亲。 黄袍道士两手抱着拳,脸上堆着笑,自始至终都没看过我一眼。 这样最好,你们继续热闹,我上一边凉快去。 路长着呢! 这事我也没放在心上,日子照常过。 然而,几天以后,牙叔神神秘秘地把喊道房间,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方红色帖子。 我低头一看,上书三个烫金大字:拜门关。 我狐疑地接过帖子:「有人要拜您山门?」 「第一,拜的是家门,第二,拜的不是我,是常春会。」 拜山门,指得是外地的朋友,来此地办事,先见一下当地有声望的老前辈。 而拜家门,指的是要纳入门下,往后成了一家人。 「嗯?」 我把帖子放在桌上,低声道:「这玩意不应该是主事人来送么?王巨还没醒呢,谁有这么大权利?」 望着牙叔一脸的讳莫如深,我立马反应过来了:「是二爷?」 「嗯。」 牙叔轻声点头:「二爷托人把帖子送来,要把和你斗法的黄袍道士纳入常春会!」 一听这话,我蹭一下站了起来。 「绝对不行!那黄袍道士是什么人,不清楚么?」 牙叔一吧唧嘴:「急啥?先坐下。」 「这事呢,我已经找人打听了,直白点的说,很不乐观。」 牙叔一脸正色地分析道:「我在常春会的时候,尚能从侧面压制二爷,可如今他已经到了一家独大的地步。」 「现在二爷做保,亲自举荐那黄袍道士入会。」 我立马反应过来,狠狠一拍大腿:「一定是因为黄袍道士把小二的腿治好了!」 「都不重要了。」 牙叔淡然一摆手:「这就是我当初最担心的事,二爷的辈分在这,他绝对有一呼百应的能力。」 我用力抓抓头,只觉得心中似火烧。 「不行!黄袍道士就是陈昌明的人,他要是进了常春会,那就彻底完蛋了!」 牙叔一手捋着长须:「是啊,虽说常春会半死不活,可还算是一方净土。」 「所以,你现在必须想办法,打破二爷的机会,把那邪道挡在门外!」 此时,我忽然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起初,我只是散兵游勇,和陈昌明斗个死去活来。 而后,我认识了纪沧海和陈嘉颜,我们这不成规模的小团伙,也能做出一些不大不小的事。 一直到了现在,我需要抗横一个老牌帮派,这件事的难度,可想而知。 第406章 办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拍拍我肩膀,劝慰道:「别担心,这事还没到绝路,咱们还能翻盘。」 说完,他往前挪了几步:「你还记得第一次去常春会的样子吗?」 「记得!」 说起这事,我可谓是记忆犹新:「我刚进门,王巨就给我下马威,前前后后给我难堪。」 「对!这就是常春会的规矩,所有进门的人,都要走上这一遭。」 顿了顿,牙叔微叹一口气:「王巨那时候对你有敌意,做法有些偏激,但一切还在情理之中。」 听到这,我突然明白了:「所以,我可以用同样的办法,去应付他?」 「差不多,但你不是王巨,你不能那么出格。」 这一次,牙叔没选择散养,而是直接给我值了一条明路。 「无论是谁举荐做保,都要举手表决,我们只能在票数上压他一头。」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您自己也说了,二爷在常春会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能站在咱们这面的人,怕不是脑子生锈了?」 「笨!」 牙叔不轻不重地敲着我脑门:「你可以把自己的人往里送啊!」 「我的人?」 「谁?」我一脸懵逼地看着牙叔:「陈嘉颜还纪沧海?」 牙叔兀自点点头:「这就是最难的地方。」 「你手下的人远远不足以抗衡二爷,你现在必须培养新人,全都输送到常春会。」 牙叔重重一拍桌子:「等到了拜门那天,靠你的人,反制打压!」 这确实是个办法,起码理论上可行。 「我有多长时间?」 「少则十天,多则半个月。」 我强忍着震惊,没让自己叫出声:「半个月培养出一批人?养猪也没这个速度吧!」 「事虽难,行则将至。」 牙叔抖着扇子,不紧不慢道:「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如果你没把人送到,拜家门就变成了过场,这事是什么后果,你不会不知道。」 事情已经摆明,路也摆在眼前。 理论上来说,其实我有两条路,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就采取行动。 可实际上,我没得选,我只能选择后者。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先给我三天时间,我给你拿出结果!」 说罢,我已经拉开门,准备要走。 「我和我的老伙计,一直会站在你身后,你放开手干吧!」 我顿下脚步,又大步拉开门,迈步走了出去。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牙叔和他的老伙计以身犯险。 下了楼,我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连同燕子都被我喊过来。 眼下,这就是我全部的核心力量。 常春会的事,我一五一十的倒了出来,我的目的也很简单,我需要人。 纪沧海和陈嘉颜自然是双手支持,燕子作为我的门客,也没什么非议。 陈嘉颜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句:「凭我们,能帮上什么?」 多亏我之前走过江湖,还算清楚点门道。 常春会属于杂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要。 依附这种大帮会,腰杆子自然硬,逢人报号,也能赢三分薄面。 而弊端也很明显——每一笔生意,都要给帮会交一笔‘彩钱",具体比例不等。 我们兄弟几个,各个都有真本事,想进去并不难。 我抬头看向纪沧海:「想学会泰拳,需要多久?」 「三年入门,十年成神。」 我一咂摸牙花子:「没有三年,只有三天。」 「三天的时间,你要笼络出一批人,六天的时间,你得让他们成才。」 纪沧海恨不得把头皮挠开花:「这不扯淡吗?」 「这东西本就不能急于求成。」 纪沧海缓缓放下手:「好,就算我能培养出来,从哪弄这么多人?」 第407章 各显神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低头一直盘算着对策,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你去设个擂台。」 转头,我看着柜台上的伙计:「三儿,账上有多少钱?」 这伙计虽说跟我关系还不错,可在如今也面露难色。 「这、这我不能说啊。」 牙叔的声音从楼上慢悠悠地飘出来:「都给他,一分不留。」 看来,牙叔已经豁出去身家性命了! 小三儿低头看看账本:「还有九万多。」 「够了!」 我抬头冲着二楼喊着:「借点钱用用啊,叔儿。」 「不够再找我要。」 纪沧海啧啧称叹:「老爷子跟水泥墙似的,啥时候都让人有安全感。」 「燕子,给纪沧海做个头套,越夸张越好。」 「马上办!」 我把声音压低不少:「明天开始,你就去街口摆擂台,只要打赢你,就能拿走一万块钱。」 「拿不走,就给你当徒弟。」 我仔细算了算:「第一天一万,第二天三万,以此类推。钱越多,保不齐就把一些民间高手炸出来。」 「只要把人找出我来,肯定有办法速成。」 纪沧海缓缓摇头:「我学泰拳十多年了,就没听过速成的办法。」 「哎呀,这不是有我吗?我有办法。」 转头,我又看向陈嘉颜:「鲁班术……」 陈嘉颜瘪嘴一笑:「你不是指望着鲁班术也能速成吧?」 我挠头叹了口气,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功夫也好,手艺也罢,如果能在短时间之内学会,那就失去了它本来的价值。 「速成肯定是不行了。」 陈嘉颜眼中泛起一阵光:「这样吧,我能搞出来一点障眼法。」 「有的东西看着特别厉害,但其中没什么技术含量,唬住外行不成问题。」 这倒是个办法。 我低头想了想:「纪沧海摆擂台,一定会闹出很大动静。你们不能再大张旗鼓了。」 「有了!」 我一拍脑门:「你们伪装成马戏团!」 「剩下就是燕子。」 我轻叹一口气:「你的本事,更不是轻而易举能学到的。」 「这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我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想?」 「简单,我去把常春会偷干净,到时候由不得他们了!」 燕子的话,让我陷入沉思。 这件事,或许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不用那么复杂,你偷一样东西就能让二爷陷入死局。」 「什么?」 「偷人。」 陈嘉颜用脚踢了踢我:「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赶紧捂上嘴,脸上陪着笑:「口误。我的意思是,你去把王巨偷来。」 「这一个大活人……」 我摆摆手,打消了燕子的疑虑:「王巨是常春会的会长,但现在是个植物人。」 「只要你把他带回来,咱们的赢面就大!」 燕子兀自点点头:「倒是不难,我今晚去踩点,明天动手。」 「好。」 所有人被我拆分成三队,综合看来,陈嘉颜和小白这一队的能力稍弱。 我把自己也编入他俩的队伍,等着燕子把头套准备好,大家就各自行动。 次日,燕子把头套送到我们手上。 我们几人的还好,纪沧海的头套居然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那脸上的褶皱又密又细,堪比牛毛! 「得。」我轻笑几声:「做戏做全套。」 很快,我把买来的花布衫给纪沧海套上,顺便把拐棍塞进他手里。 从外貌上看,他至少七十岁往上。 小白在一旁捂着肚子,嘻嘻哈哈笑个不停:「这不是夸张,是离谱!纪大娘!」 「哈哈哈哈……」 纪沧海的拐棍在小白屁股上轻轻一抽:「我用拐棍给你剔剔牙啊?」 我笑着把准备好的现金塞在纪沧海兜里:「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大家各自准备起来,而我也要做更重要的事了! 第408章 小公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第408章 擂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所有的计划都开始运行,我前后琢磨了一下,还是把小白临时抽调给纪沧海。 陈嘉颜是手艺活儿,有技术就行,但纪沧海更像是搭台唱戏,得有个戏搭子。 余下的事,就是琢磨我自己了。 越小的地方,从事算卦行当的人越多,漠南也不是例外。 据我所知,漠南县大大小小的先生加起来,至少有几十位。 当然,其中也是鱼龙混杂。 我托牙叔找了一些牢靠的关系,悄悄的放出风声:小神仙要收徒弟。 人的名,树的影。 我现在的名声已经闯出去了,靠着‘小神仙"三个字,招收点门徒并不难。 安排妥当以后,我匆匆赶到和纪沧海约定好的街头。 这街头四面都是商业街,可谓是市中心里的中心。 离着老远,就能看见竖起的大牌匾,上面是提前拟好的生死状。 路过的人无不驻足侧目,我也装成看热闹的一员,慢悠悠地走上前。 「哎呦,打赢他就能拿一万块钱!」 「别拿不到钱,再把命搭进去!」 见俩人在这聊的热火朝天,我探头开启了自来熟模式。 「一万块钱,还真不少呢!」 旁边的大哥瞥了我一眼:「咱这小县城,一个月工资才3000块钱!一场擂台,能赢三个月工资?」 「到底是馅饼多,还是傻子多?」 我暗自笑了起来,我要的就是这效果。 一万块钱,对于漠南这个城市而言,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咣!」 小白带着猪八戒面具,手里拎着一面铜锣,把人群的目光吸引过去。 「今日,我们在此设下擂台!」 …… 小白巴拉巴拉地说了很多,直到他说完,周围没有一个挪动脚步的。 「请擂主!」 小白抻脖子喊了一句,手上的铜锣又一次炸响。 纪沧海穿着花布衫,脚下踩着青蓝布鞋,头上带着苍老的头套,一步三晃地上了擂台。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哈哈哈哈哈!」 不知是谁先笑出声,像是炸弹的引信,瞬间点燃全场。 「比我奶岁数都大,还打擂台?别死台上!」 说话的是一个小黄毛,正一脸戏谑地和同伴调侃着。 劣质的皮夹克在他身上散发着贼光,浑身上下挂着奇奇怪怪的铁链子,那一脑袋黄毛,堪比金丝猫。 搭眼一看就知道,这估计不是个乖宝宝。 得。 辛苦海哥给他们上一课吧。 我往前凑了凑,挤到小黄毛身边,故意把声音放大。 「是骡子是马,得出来溜溜啊。」 小黄毛重重推了我一把:「你说啥呢?」 「马路是你家的?不让说话啊?」我掸了掸肩膀:「你要真有能耐,你上去跟他比划比划。」 说完,我又故意给他个白眼:「穷横!」 小黄毛冷笑几声:「我怕打死她!」 「反正有生死状,死了也不用你负责。」 我故意白了他一眼:「擂台不敢上,就会在这穷横?」 「哎卧槽!」 小黄毛把皮夹克重重摔在地上,露出两扇如搓衣板似的肋骨。 「我就不信邪了!」 第一个挑擂台的人站了出来,吸引了全场目光。 纪沧海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挪着小脚站到黄毛面前。 小黄毛像模像样地晃晃手腕,又甩甩脖子:「老太太,你……」 「嘭!」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倒飞回擂台下,砸的人群四下奔散。 我甚至没看见纪沧海是如何出手的,只是感觉他身子动了一下。 果然,职业泰拳手,还真不是吃素的。 纪沧海像个没事人似的,又回到擂台中间,安安静静地坐着。 起初的嘲讽已经变成了震惊,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这个白发苍苍的大娘,为何有如此利落的功夫。 小黄毛躺在地上,一脸的不服,吆喝着自己的同伴就往上冲。 第409章 向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淡定地坐在这,面对气势汹汹的五个人,连屁股都没抬一下。 一根烟的功夫不到,这五个人又一次回到最初的。 我斜眼一瞥,便知道纪沧海并下死手,这几个人也只是皮外伤罢了。 小白敲着锣,兴奋地嗷嗷叫,我环顾着四周,众人脸色各异,有兴奋,也有恐惧。 不过,好像有几个人,正有摩拳擦掌之意。 得。 我的目的达到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 现在的纪沧海,俨然成了神秘人物,没人知道他真实身份是什么。 那些潜藏在民间的高手,自然会主动跳出来,来看看纪沧海的深浅。 而这些人,就是我的目标。 至于那些杂七杂八的小混混,无非是开胃菜罢了。 由东到西,我倒了两趟公交,又赶到陈嘉颜耍马戏团的位置。 我掐准了日子,把耍马戏的地方定在了农贸市场。 今天每周的大集,十里八村的人都聚在这。 所谓的马戏团,也只是我披上一个安全的外衣。 我们这地方实在太小了,信息传递的速度超乎想象,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变成满城风雨。 现在的漠南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各种势力交织在一起。 我在运作,二爷和陈昌明也不会闲着。 假如出了某些变故,导致事情超出掌控范围,没人会怀疑一个马戏团。 陈嘉颜带着头套,扮成中年男人的样子,由于声音不能改变,她直接装成聋哑人。 所有的沟通,全部由粉笔和木板完成。 陈嘉颜的手很巧,一夜之间做出了不少惹人眼球的东西。 「扑啦啦」 几只木鸟突然振翅而起,吸引着人群的注意。 陈嘉颜的手不断变化,天上的木鸟便随着她的方向而变。 这一手惊得人群连连叫好,而带着头套的陈嘉颜也只是露出憨笑。 按之前陈嘉颜和我说的,这些东西是鲁班术里最低级的玩应儿,专门哄小孩用的。 可就是这些小儿科的东西,依然是大多数人没见过的。 此时,已有人准备出钱准备购买。 陈嘉颜连忙摆手,急忙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不为卖货,只为传艺。」 我正在这看的热闹,电话却从兜里响了起来。 是牙叔。 接起电话,牙叔低沉的声音传来:「回茶馆,从后门进。」 这一句话,堪比泰山压顶。 现在所有人都在外面,连战斗力最强的纪沧海也不在身边,该不是又出事了吧? 我不敢犹豫,拦上出租车,直奔茶馆。 茶馆的后门在胡同里,我四下看看,确定安全以后才翻身进去。 见到牙叔,我紧张兮兮地问了一句:「出啥事了?」 牙叔对着门口呶呶嘴:「看。」 门外车水马龙,和平日无异,不过,对面好像新开了一家烧饼店。 转过头,我看着牙叔,有些发蒙地摇摇头。 牙叔用扇子戳着桌面:「别忘了,这是茶馆。」 「你是见过饿肚子来听书的,还是饿肚子来喝茶的?」 我立马反应过来,问题出在烧饼店! 他把店开在这里,哪有人会买? 「这人,应该是个眼线吧?」 牙叔轻轻点头道:「眼下时局动荡,估计是二爷怕你搞小动作,所以才派人盯着着你。」 「怕我搞动作,还把帖子送到你手里?」 牙叔淡然一笑:「欲盖弥彰罢了。」 「找你回来,有两件事,先说第一个。」 牙叔看着对面的烧饼店:「如果你现在有什么异常,或者长时间不露面,那一定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我点点头,接茬道:「放心,我不但让他们放松,还会让他们骄傲。」 「这事不急,别太刻意。」 他举起手上的茶碗,轻呷了一口:「第二个事儿,你需要的人,我给你找到了。」 「好消息呢,是他们听说是你要收门徒,都想跟着你干。」 我眉头一挑:「听这意思,还有坏消息?」 第410章 喜忧搀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坏消息是,他们像个大杂烩,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咽了咽口水,尽量稳住心神。 「行,我有数!」 牙叔盯着门外:「我先找到的先生,一共20人。」 「可现在门外多了个看门的狗,想见到这20人,可不算容易啊。」 确实。 烧饼店和我们距离不过十几米,这么多人同时进来,一定会被发现。 我看看墙上的挂钟,突然有了主意。 「叔儿,不如乱上加乱?」 「什么意思?」 我凑在牙叔耳边,低声道:「让他们趁着你说书的时候来。」 「你亲自发门票,所有的先生靠在右面坐,用书客当掩护,定然平安!」 牙叔单手捋着胡子,赞许道:「有点意思。」 「不过,这么多人,你又该如何和他们交流?」 我低头想了片刻,开口笑道:「我自有办法。」 下午。 牙叔亲自站门迎客,上门客人无不调侃。 「真稀奇嘿!陈先生干书童的活儿!」 这话说得我臊得慌,只能站的远一点。 按规矩,学徒跟师傅在一起,师傅负责说书,学徒负责收钱卖票。 师傅亲自下场,确实有点不合适。 当所有门票都发出去以后,牙叔路过我身边的时候,用手背撞了我一下。 这是我俩约定的暗号,意味着一切顺利。 我顺势退到后身,从后堂掏出半截烧火棍,在地上画出半道阴阳鱼。 这种画法,名为残鱼,是定阴气用的一种手段。 老话说,哪块的黄土不埋人。 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谁家脚下的土地都是经过千百年的洗礼。 真想较真,拿镐头挖一挖,保不齐就能挖出半截没主儿的骨头。 可后辈人终究还是要起地基,该新房,这就用到了残鱼。 如果残鱼在地上渐渐变成灰白色,就说明这地方不适合做阳宅,反之则不然。 一些开发商在开工之前,找算命先生看的风水,就包括这一项。 当然,牙叔的茶馆已经建立好多年,人气旺盛的很。 这残鱼只会带来点阴气,并不会真的搞出什么事。 余下的事,那就慢慢等吧! 一直到牙叔二度拍响醒木,今天的书算是说完了。 而我在后堂,心已跌入谷底。 见人群散去,我这才探出头,牙叔回头似是瞥了我一眼。 「人都来了,怎么不见你出来?」 看着一点点西陲的太阳,我现在只剩下苦笑了。 「不用出来,我已经试出来了。」 「嗯?怎么说?」 我收起笑意,脸上只剩下苦:「他们连最基本的阴气都感知不到。」 「啪!」 我两手一拍,又摊开在牙叔面前:「你说,这算哪门子道士?」 显然,我这是第一天就出师不利,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纪沧海和陈嘉颜身上。 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特意给他俩发个短信,嘱咐他俩从后门回来。 终于到了晚上,纪沧海和陈嘉颜陆陆续续赶了回来。 我抬头看看门外:「小白呢?」 「我在这!」 小白拖着两个硕大的背包,有气无力地从后门钻了进来。 刚进门,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地鬼叫起来:「死人啦!死人啦!要累死人了。」 纪沧海把桌上的瓜子丢了过去:「再嚷嚷,你现在就变死人。」 看着他们一身疲惫,我把所有话都咽下去了,只是挤出来一句。 「我让三儿弄点饭,吃完抓紧睡觉。」 纪沧海半趴在桌上喊了一句:「你那情况咋样啊?」 我顿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没想到他能主动问这事。 「我、我这……」 我笑着摇摇头:「就那样吧。」 「哎。」 陈嘉颜也是长叹一口气:「我这倒是收了几个人,可完全就是为了凑热闹。」 「我也没好到哪去。」 纪沧海叼着烟,咕哝道:「一个个弱的跟鸡崽子似的,别说进常春会了,一般的武馆都进不去!」 显然,出师不利的,不止是我自己。 第411章 内忧外患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望着墙上的挂钟,我开始默默祈祷:时间慢点过吧。 我钻到后堂,把热了又热的饭菜端上桌。 首战的挫败让我们陷入消极的沉默,我很清楚,这个局面必须尽快打破,否则我们必将陷入更大的窘境。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了第四天,这种局面还在持续。 距离约定的日子还有六天,我比他们更着急! 几人回来以后,我立马挤出个笑容,佯装嗔怪道:「都丧着脸干啥?」 「你当这是去市场买白菜呢?肯定是要经过一番波折,这才过了几天?慢慢来。」 我尝试着稳住军心,可纪沧海却罕见的摇头反对。 「不对。」他又用力摇摇头:「会不会是,我们的方法错了?」 我心头一沉,最担心的事来了! 我三两步走了回来,轻声道:「为什么会觉得错了?」 纪沧海踩灭烟蒂,吐出最后一口浓烟:「你也是学武的,吃人场的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所谓吃人场,其实是武学里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如果是外来人摆下擂台,当地的练武的一定要出面,甭管输赢,气势不能倒。 假如不出来,就证明当地都是怂包,以后这外来户,就可以在此称王称霸了! 再往后,当地的百姓也只剩下遭殃的份儿,故而得名「吃人场」。 当年霍大师在街头和洋人打擂,就有些吃人场的味道。 纪沧海靠在柱子上,惋惜中带点失望:「我今天打了一整天,连三招都没用上。」 我立马反应过来:「你现在怀疑,漠南根本就没有高手?」 「对!」 纪沧海单手拍着自己的脸:「这是脸面问题,怎么可能都装死呢?」 我不禁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联想起之前发生的很多事。 「我觉得,这事可以等等看。」 「原因呢?」 我坐在纪沧海对面,单手扣着桌子:「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连常春会都要烂透了,你还指望着谁有侠肝义胆?」 「老余死之前,和牙叔吵了一架,他说现在什么都是高科技了,不需要老传统了。」 我一咂摸牙花子:「所以,侠肝义胆也自然会被抛弃。」 「要不……」 纪沧海眼中闪过一抹光:「我下点猛药儿?」 「怎么说?」 「他们不是不出来么?那我就上街欺负老百姓,我就不信了!」 看着他眼中的点点凶光,我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压力和焦灼之下,把纪沧海本就极端的性子逼了出来,所以才能说出如此凶狠之言。 我赶紧拦住他:「不行!别管啥样,欺负老百姓的事,咱不能干!」 「那是让人家戳脊梁骨,骂祖宗八代的!」 纪沧海丝毫不退让:「你看看还有几天了,现在还有办法么?」 他斜着身子,大喇喇地靠在墙上:「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想成事,就得舍小保大么?」 他的话,问得我哑口无言,转瞬间又恢复了清明。 「咱们做这些,是为了保护老百姓,你现在去欺负他们,这不自相矛盾么?」 纪沧海这人本来就不太擅长说话,在我的反驳之下,他像个泄气的皮球,不再说话。 不过,我心里并没有那么踏实。 纪沧海这人很犟,只要认准的事,一定会闷头走到黑。 如果我们迟迟看不到结果,这对我们内部而言,绝对是一个致命打击。 想打破这种僵局,唯有胜利。 可话说得轻巧,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使劲,也没看见什么成效。 凭我一己之力,又如何能抢来一场胜利? 此时,我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我不但要面对陈昌明、二爷等人的攻击,还要稳住团队内部。 这个滋味,可真够糟心的! 第412章 灵光一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一夜过的备受煎熬,所有的事像是一团解不开的乱麻,一股脑地砸在我身上。 转天起床,我缓缓撕下一篇日历,心中也为之一颤。 又少了一天。 我用力搓搓脸,忽然响起纪沧海的口头禅。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妈的! 突然,我脑袋里闪过一道光,我好像看见了某些转机! 我匆匆穿上衣服,下楼和牙叔打了个招呼,起身直奔狮头沟。 没错,狮头沟的灵感观,能帮我大忙! 灵感观依然香火鼎盛,而门梁上,还大喇喇地贴着转让告示。 我抬头盯着灵感观的牌子,心中愈发笃定,就是你了! 进了门,知客师傅像模像样的鞠了一躬,我没跟他客气,直言道。 「你们管事的大掌门在么?」 知客师傅眉头一皱:「哦?敢问施主缘何见掌门师傅?」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着门口的转让告示呶呶嘴:「我是来谈正事的,咱就别扯这些酸嗑了。」 「早说啊!」知客连忙站起身子:「跟我来吧!」 越往里走,我越觉得心寒。 灵感观的建造方法,完全颠覆了道观应该有的样子。 这道观定然是前宽后窄,三清正殿的位置要在正中间,左右偏殿呈直线位列。 只有在院子的最窄的房间,是留给道士睡觉用的。 可灵感观倒好,本应是供奉护法的偏殿,被修成了园林。 路旁假山木桥,流水哗哗,漆成朱红色的四角方亭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最夸张的是,在道观的侧面,居然还有观光缆车! 这不像是道观,更像是富豪的私人庄园。 转了几个弯,知客在一座青灰色的庭院前顿住脚步。 我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院中院? 之前我还纳闷,这灵感观为何如此狭小憋屈,现在一看,全明白了。 把该建成大殿的地方,都建成私人府邸了! 知客对着我微微一稽首:「施主在此等候,等待里面叫号即可。」 我前面站了七个人,各个探头往里瞧,偶尔还攀谈几句。 我低头用脚尖捻着碎石子,实则听着他们的对话。 不难听出来,这些人都是来竞拍道观的。 而且,看这样子,应该都做好了一掷千金的准备。 我身后还在有人陆陆续续的站过来,这些人不是西装革履,就是一脸富贵相。 只有我一身寒酸地挤在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终于,轮到了我了。 进去之前,门口的道童板着一张脸,冷声道:「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从现在开始算。」 嘿! 这阵仗真够大的! 我抬腿迈过进阶腿弯的门槛,大步朝里走去。 路过一片山水园林,我终于见到了正主。 这人体型微胖,身穿雪白道袍,一头乌黑发被绾成工整的道髻。 「也是来谈生意的?」 和我说话的时候,他根本没回头,手上的水壶依旧缓缓灌溉着花草。 不等我说话,他又甩出来一句:「低于三百万,你就别张嘴了,我懒得听。」 好家伙,真够光明正大的! 买卖道观这种事,竟他的说的如此大方! 我盯着他的背影,徐徐问道:「多少钱,你才能谈?」 「废话真多,不谈就走!」 「小神仙的名号,你觉得值多少钱?」 我淡淡地问了一句,他立马僵住身子,随即扭头看着我,肥嘟嘟的脸颊,把眼睛夹成一条缝。 这一瞬间,我有点懵逼,我不确定他是睁眼还是闭眼。 「小神仙?」 掌门把浇花的水壶扔在竹架子上,嗤笑几声:「你就是漠南的小神仙?」 「正是。」 掌门用食指抠着耳朵:「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你这名字值多少钱?」 「哈哈哈!」他朝着地上狠啐一口,又用脚碾了碾:「没我一口痰值钱呢!」 我登时面色一红,只觉得心火烧的两腮发烧。 他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第413章 各取所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承认,你小神仙的名气如日中天!」 掌门的脸上露出丝丝匪气,不屑中掺杂了些许威胁。 「可你也不出去问问,我灵感观需要用你的名字当旗么?用三个破字,就想空手套白狼?」 我凝神盯着他,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 这些日子见的人,各个对我恭敬无比,没想到在这碰上个不买账的硬茬子。 半晌儿,掌门又催促我一句:「还不滚?等我管饭呢?」 我稳住心神,淡然一笑:「没指望你管饭,我是跟你一起做饭的。」 此话一出,掌门终于停下手上动作,第一次正眼看着我。 「你想入伙?」 「聪明人。」我点点头:「我喜欢和你这种人打交道。」 掌门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想把道观转让出去,就是不想操心了。」 「我拿着钱出去安度晚年,不比现在痛快?谁跟你合伙?」 「还是那句话,有钱就谈,没钱就滚蛋!」 他的态度很坚决,一连串的话像风干一年的馒头,噎得我半天没说出话。 然而,我并没有挪动脚步。 大丈夫能屈能伸,受点冷言冷语不算什么。 我看看腕山的手表:「我还有五分钟。」 「你自便。」 我迅速把信息重组,在一团乱麻中捋出一条头绪。 「三分钟。」 掌门淡然地催促了一句,我额头上的汗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人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来了,你就能兼得!」 他抬头扫了我一眼:「怎么兼得?」 「倒也不难,你退居幕后,我顶替你的位置,所有的琐碎由我来处理,真正的主人还是你。」 掌门慢慢放下水壶,用手指着我:「你的意思是,你一分钱不出,顶替我的位置?」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咬牙点头。 「对,没错!」 他噗嗤一声就笑了:「门口的人排号等着给我抬高价钱,你一分不想给,还想要我的位置?」 在这一瞬间,我已经做好挨揍的准备了。 我看看腕表,还有两分钟。 我顶着巨大的心里压力,把话再挑明一些:「我让你赚的是长久的钱,而不是一锤子买卖。」 「这件事一旦做成了,不但能成全你,还能福泽你三个儿子,还有两个媳妇。」 此时,身后的道童疾步走来,说话间依旧是面无表情。 「时间到。」 不等我说话,掌门伸出厚厚的手掌,打断了道童,随即又眯眼端详着我。 半晌儿,他轻轻一挥手:「今天不谈了,让外面的人先回去吧。」 随着他这话的出现,我心尖上的石头微微一松。 总算没白忙活。 道童出了门,院子里又只剩下我俩。 掌门终于放下水壶,兀自在前面带路:「不渴么?进来喝点茶吧。」 顾不得欣喜,我三两步追了上去。 一进门,掌门靠在棕色的太师椅上:「你真的会卜卦?」 这话问得我一愣:「这话说的,这是基本功啊!」 掌门咧嘴笑了笑:「我以为你也是坑蒙拐骗的神棍呢!」 我不禁有些发怔。 他们遇见的骗子多了,冷不丁冒出一个有真本事的,还觉得怪稀罕的呢。 掌门朝我这面挪了挪,低声道:「我看你算的挺准,你帮我再起一卦呗?」 「你认真的?」 他立马一脸严肃:「这事哪有闹的?」 堂堂一介掌门,要让算命先生看卦,这事要是让祖师爷看见,不得把鼻子气歪了? 也罢,我们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我抬头朝他眉心望去,低声道:「在我之前,应该有人给你算过。」 「是这人告诉你,你要离开道观,对么?」 掌门狠狠一拍桌子,又把声音压低:「是啊!那是个高僧,我……」 我摆摆手,打断道:「确实,你在狮头沟的气数已经尽了,再待下去只剩下倒霉的份儿了。」 「真绝了!那高僧也是这么说的。」 「你再看看,帮我指条明路啊!」 此时的掌门,全然没了初初见面的仙风道骨,和田间地头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他的急迫,意味着天平正在朝我一点点倾斜…… 第414章 与虎谋皮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及时闭上嘴,淡然道:「卦不能算透,明天再说吧。」 不等他说话,我立马转过话头:「我刚才说的事,你考虑考虑?」 「啧。」 掌门抖抖雪白的衣服,脸上恢复了从容,一种娴熟的从容。 这个表情,好像只有商人才有。 「今天你能坐在我屋里,就说明你不是傻子。」 他歪头看着我,言语中藏着锋芒:「如果我是实际操控人,那你在前面就要受到很多风浪啊!」 「大大小小的屎盆子,都能甩在你身上。这一点,你不会不清楚。」 我没犹豫,利落地点点头:「我当然知道。」 「在商言商,你肯定不会白白出力。」 掌门斜眼瞥了我一眼:「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一瞬间,我在他身上忽然看见了王巨的影子。 那种属于商人的精明和算计,在他脸上渐渐浮现。 「既然把话挑明了,那我就直说吧。」 我把手指向门外:「我需要借你的人用用。」 「多少人?」 「所有人。」 掌门登时抚掌大笑:「你这人可真有意思,赚钱的是道观,又不是那群道士。」 「那是我的事儿,不用您费心。」 「另外……」我犹豫了一下,索性亮出底牌:「你的人给我,我保证分毫不差的还给你,中间赚的所有钱,我一概不要。」 「有钱赚?」掌门半眯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行倒是行。」 「不过,这道士也是道观的一部分,你怎么跟我保证?万一死了伤了,谁能负责?」 果然,商人的习性永远不会改变。 「我没什么能保证的。」我两手一摊:「一穷二白,浑身家当都在这,您看哪快值钱?」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相信!」 掌门登时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很简单,因为我有所图,如果我言而无信,不仅是毁了你,也是毁了我自己。」 半晌儿,掌门悠悠地憋出一句话:「好一个巧嘴灵舌,说得真好啊!」 「你要的人,我给你。」 我眼睛登时一亮,没想到他这痛快就答应了。 「你把看门的道童给我留下,剩下的你全都带走。」 我折腾了一大通,等的就是这句话! 然而,突如其来的改变我只会让心生警惕。 「没有别的条件?」 「没有啊。」 掌门大喇喇地靠在椅子上:「我觉得,挺划算的。」 他前后的态度反差太明显了,让我忍不住问道:「您这笔账是怎么算的?」 「人啊,生来就分三六九等,我是上等人,他们是下等人。」 「下等人存在的意义,是帮助上等人过的更好,无非是几条人命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单手转着茶盏,眼睛盯着澄黄色的茶水:「用他们探探你的水平,这不划算么?」 他厚厚的手掌拍在我肩头,嘴角挂着说不明的笑意。 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发现我错了。 能用人命做探路石的人,定然不是善茬子,我这可谓是与虎谋皮! 不过,这事也只能这么干了! 我稳了稳心神:「这人,我什么时候能带走?」 「随时。」 「那就现在!」 掌门把人召集到自己院子里,把事儿前后一交代,几十个人齐刷刷点头。 临出门的时候,他又在背后轻声说了一句:「我倒是很期待,你究竟是哪一等人?」 掌门给我的人,一共37个,几乎是老少参半。 特比是有几个胡子花白的老者,那岁数看着比牙叔都大。 我很清楚,这是一群散兵游勇,如不加以训练,很难在关键时刻起到作用。 第415章 双喜临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出了门,我先给燕子打个电话,让她帮我准备一间空屋子。 二爷的眼线已经扎到我眼皮子下面了,漠南的所有街道都给我一种危机感。 三十多个人,被我分成四队,以此进到之前青衣帮的驻地。 而如今,这片地方有了新的名字:兴隆货站。 之前,青衣帮在这就是用货站做伪装,如今燕子也捡起老本行。 这地方人多眼杂,最适合藏身不过了。 很快,我把这群人凑在空荡荡地仓库里,像幼儿园开班会似的。 而我,就是老师。 我们面对面坐着,我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依次扫过。 「各位,我在漠南的名号,你们应该略有耳闻吧?」 旁边一黑脸汉立马接茬:「听掌门说了,小神仙嘛!终于能对上号了!」 「好。」 我两手轻拍下大腿,始终瘪着的嘴角缓缓松开。 「既然认识我,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们这段时间先跟着我混。」 我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心软,没能把他们被当成货物的事说出来。 「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我现在需要你们一个态度,愿不愿意跟我走?」 人群里蹦出阵阵笑声,顺便夹带着一句话:「在哪打工不都一样?」 「给开支就成!」 看见他们这个态度,我本应该欣喜,可也忍不住悲哀。 当一个人的生命中只剩下金钱铜臭,甚至不在乎自己被卖到谁家,他的人生该是怎样的荒芜? 不过,眼下也由不得我矫情。 「既然你们说是打工,那我就是老板,我得看看你们的本事。」 「排好队,一个个来。」 此时,我似乎由一个幼儿园老师,变成了面试官。 我抬头扫视着第一个人:「给我看看面相吧。」 这人倒也是答的痛快:「父有母单不全,命中有财,但不长久,常有小人作梗。」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禁有些惊讶。 不错啊,这技术可以啊! 就这一句话,我已经摸出他的水平。 他这一手,名为‘捋根儿"。 我只是让他看面相,他就从我父母说起,这么做的好处是范围广,更容易找到漏洞。 弊端也很明显,稍微不慎,立马露怯被发现。 而且,他说得话很有技术含量,不同的断句,就能说出两个截然相反的意思。 起初我还有些震惊,可转瞬间也释怀了。 你灵感观本就是骗子窝,出来他们这种高手,也不是什么例外。 连续三十余人,很快全部通过测试。 从根上起,我就没想着他们有啥真本事,但是,最起码得会说点模棱两可的囫囵话,说得让人心甘情愿的掏钱。 他们这点把戏,经不住内行人打量,但是糊弄外行是绰绰有余。 据我所知,常春会只有两人是江相派,一是我,二是已去世的孙麒麟。 隔行如隔山,我根本不担心剩下的人会识破。 天色稍晚一些的时候,我把牙叔请了过来。 一见面,我赶紧把事汇报一遍,听得牙叔连连点头,喜色肉眼可见。 「那您看,这些人什么时候进去?」 「当然越快越好。」 我难免有些担心:「在这个节骨眼,这么多人同时进到常春会,不会有人怀疑吗?」 牙叔满不在乎地分析道:「王巨倒下以后,常春会早就吃紧了,现在能给他们赚钱的,都是好宝贝!」 「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找不同的人举荐,也会自荐,总之是化整为零,把这些人分散开。」 牙叔不会托大,能说出这话,就说明他心中有谱。 「那成,剩下的拜托您了!」 这些人被我暂时安顿在兴隆货站,等着牙叔的安排。 当天晚上,我和牙叔大摇大摆地回到茶馆,丝毫不顾及周围可能存在的眼线。 这是我俩故意使的迷魂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根本摸不清楚。 进了茶馆,纪沧海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估计这几天给他也累够呛。 「你回来了。」 即便我努力把脚步放到最轻,可还是把纪沧海惊醒。 我转头望着他:「上楼睡吧,别着凉了。」 「没事。」 纪沧海高高的抻个懒腰:「我找到人了。」 「这几个人虽然不算太强,但绝对是行家!」 好家伙,今天这是双响炮啊! 第416章 矬子里拔大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带来的消息,让我不由地为之一振:「人呢?带我见见。」 纪沧海摁住我胳膊,轻声道:「你也别太兴奋。」 「我只能说,这几个人算是矬子里拔出来的大个!」 啧。 这话确实有点像冷水,泼的有些泄气。 这矬子里拔出来的大个子,到底是个什么水平,这一切还是未知。 「你先带我见见再说。」 纪沧海轻拍几下桌子,后堂探出几个人影。 「来来来,这才是真正的老板。」 我上下端详着这几个人,都是约摸着30岁出头的年纪,发型也是齐刷刷的小平头。 再看他们身形,基本都是肩宽腿长,身子呈倒三角。 瞧这模样,有点练家子的模样。 我脚下顿住,两手一前一后拉开架子:「过过招吧。」 「不用过了。」 纪沧海连忙摁住我胳膊,耳语道:「我好不容易找到这几个人,你别给我伤了!」 「那到底什么水平啊?」 纪沧海犹豫了一下:「大概能接下我全力的五招吧。」 我兀自点点头,心里差不多有数了。 水平不算差,但是也没强到哪去。 「我现在再给你们一个机会,确定要跟我混?」 「俺们想跟他学功夫。」 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站了出来,怯生生地指着纪沧海。 我淡然一笑:「这个好说。」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把话跟你们讲清楚,我这人容不下叛徒。」 那小伙子又站了出来:「能学到真功夫,恁就是俺爷爷在世!」 这股爽快劲儿,让我不由地对他产生些许好感。 「叫什么啊?」 「刘旺!」 我回头看看纪沧海,轻声道:「有点意思。」 「得,说点正事吧。」 我把话题扯了回来:「会轻功吗?」 刘旺一脸诧异地看着我:「这世界上,真有轻功啊?」 好家伙,他不会是自学成才吧? 「看好了!」 话音未落,我脚掌旋地,腰间和胯骨同时发力,一股子下沉力渗到脚掌,随着我这么一旋,身子已腾空而起。 我站在二楼的房梁上,笑道:「信了么?」 「哎呦,真棒哎!」 我身子一晃,安稳落地:「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保证你们也能飞檐走壁。」 三个小伙子齐声欢呼,只有纪沧海眉头紧皱,他轻扯着我衣袖,低声道。 「三天?你那功夫三年也学不会啊!你别一激动就瞎许愿!」 我笑了笑,没吭声,转头看着牙叔:「上次用的罗汉鞋还有吗?」 「有,在后面自己拿。」 我前后看了看:「小白呢?」 「哎。」纪沧海长叹口气:「这几天可给那小兔崽子累惨了,嗓子都喊哑了。」 别看他俩平时吵吵闹闹,其实纪沧海还是挺心疼他的。 挺好,这不就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吗? 「嗯?」纪沧海忽然抬头看着我:「你怎么想起来问他了?」 「没事,我就是想找他打几件铁器。」 我话还没说完,纪沧海洪亮而有力的嗓音登时爆开:「小白!小白!」 「别他娘的睡了!」 …… 几分钟以后,小白哭丧个脸,揉着眼睛咕哝道:「你是周扒皮啊?让不让人睡觉?」 纪沧海脸上陪着笑脸:「乖,你干点活,我给你开双倍工资。」 「真的啊?」 小白虽然脸上还有困倦,但语气已有了精神。 我狐疑地看着纪沧海:「你还给他开支?」 「是啊,茶馆给我的工资,我又没地方花,他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就给他了,多买点吃的也是好的。」 纪沧海罕见地露出个和蔼:「当哄孩子玩呗。」 小白蹦蹦跳跳到了我面前:「真给双倍啊?」 回应他的,是纪沧海无情的大脚。 第417章 磨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小白揉着屁股,噘着嘴:「说吧,让***啥?」 「打一身盔甲,不用太沉,一身衣服100斤就行。」 小白脸上的困倦登时一扫而光:「100斤?你给鲁智深穿,也用不了这么沉啊!」 纪沧海揉着他脑袋,笑道:「去去去,哪那么多废话。」 小白瘪瘪嘴:「那我现在回铁匠铺?」 「我一个人也干不完啊。」 我回头从凳子上拿来衣服:「走吧,一起。」 人说世间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 今天我算是彻底开了眼,犹豫我和纪沧海不懂技术,只能抡大锤,而小白则用小锤子指路。 小锤落下的方向,就是大锤要砸的地方。 小白似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一晚上的时间,训斥纪沧海的声音就没停过。 加班加点干了一宿,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三套百斤重的盔甲才算做出来。 小白累的喘气声都没了:「双倍工资可不行,得三倍。」 纪沧海早已传来响亮的鼾声,我也没好到哪去,身上的骨头跟散架了似的。 「他妈的。」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什么人间疾苦啊!」 三件盔甲已经接近半吨,我根本弄不回去,还是求助的燕子,帮我用卡车带到茶馆。 纪沧海和小白钻进屋里睡觉,我强打着精神,把刘旺三兄弟喊来。 没别的,就一件事,把这铠甲穿上。 这哥仨瞪着眼看着我:「您没闹吧?」 「这话说的,我们仨人像驴似的干了一宿的活,是为了跟你闹?」 刘旺似乎也察觉不对,连声解释道:「您看,我才多重?这衣服就100斤,不扯淡吗?」 「放心,穿上死不了。」 无奈之下,这哥仨只能把衣服套在身上。 金属物件,本来就不服帖,穿在身上四角支棱,再加上重量夸张,让人根本迈不开脚步。 见他们仨把衣服穿好了,我从后堂拿出几个大暖瓶,只不过,这里面被我换成了凉水。 「我在这掐着时间,一炷香的功夫,把瓶子里的水喝完。」 刘旺一脸苦涩:「老板,您别祸害我们了。」 我无奈地看着他:「你应该感谢我,我对你们已经很客气了。」 「喝吧,喝不完就别想学功夫了。」 实际上,哪个学徒都不容易。 我当年入门拜师的时候,正是数九寒冬,我师父就给我穿了这么一件铁衣服,让我在外面站了三个时辰! 按他老人家的话说,连这点苦都扛不住,趁早回家奶孩子吧! 如今看着刘旺三个兄弟,我难免会想到自己的当初。 时间真快啊,当初啥也不懂的小子,如今也能教人了。 这三兄弟倒也算爽快,仰着脖子咚咚就开始灌。 喝水喝多了,这嘴里自然觉得寡淡。 我看着差不多了,从后堂里拿出几盘炸好的花生豆:「光喝水撑得慌。」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暖瓶空了,桌子上的花生豆也光了。 一时间,满桌上只剩下打嗝的声音。 刘旺看着我,一打嗝好悬吐出来:「老板,你是磨炼我们意志,是吧?」 我瘪嘴笑了笑,没出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刘旺嘴角嗷一声惨叫:「肚子疼!」 肚子疼?那是应该的! 先喝了那么多凉水,再吃点花生,那肚子里都得产生沼气! 三兄弟一个个都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可奈何身上的衣服太重,每走上一步,都要费上很大力气。 而厕所要穿过后门才能到达,距离超过百米! 「你们啊,一定要记住现在的感觉,千万别让这泡稀屎喷出来!」 第418章 人走茶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手段看似不上台面,实则是北派道士的精髓。 想身轻如燕,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稳扎稳打,可这至少需要打几年的光景。 我现在给他们用的这一招,其实是纵云梯的基本功,通过超高负重,把肌肉压缩到极致。 有朝一日,肌肉上的压力被解开,这人自然能一蹦三尺高。 不过,光有弹跳力是远远不够的。 别小看这跑肚拉稀,这里面有大讲究! 一来,它能让这哥仨更频繁的活动身子,加速肌肉压缩。 二来,对于没修过气功的人,窜稀可以说是入门老师。 人在闹肚子的时候,会本能地调动身上的力气,把所有的力量往回压。 其实,这个运气的方式和吐纳很像,只不过缺少了精巧步骤。 对于他们而言,现在只要能掌握最基本的运气方式,加上肌肉在压缩之后的爆发。 飞檐走壁也好,蜻蜓点水也罢,完全都不在话下。 当然,弊端也很明显——不会长久,最多半个小时。 这哥仨满脸痛苦地挪着脚步,一声声惨嚎,听得我想笑又心酸。 师傅固然不易,徒弟也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啊! 刘旺三兄弟被我折磨的不轻,到了晚上的时候,仨人已经彻底躺在地上了。 不舍归不舍,但我怎么能让他们如此安逸? 见他们睡的正香,我取来几块烧红的木炭,轻轻放在他们的盔甲上。 「嗷!」 几声怪叫接连响起,三兄弟看着红彤彤的火炭,话都说不利索了。 「老板,老板,你别闹啊!」 我蹲在他们旁边,笑盈盈地望着他们:「别怕,这是空心炭,导热慢的很。」 「你们大概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如果没有水,恐怕就会被蒸熟咯。」 「妈呀!」 刘旺几兄弟哭爹喊娘地往前爬,路上惨叫声不断,一直到了后堂,叫声才渐渐熄灭。 我心里自然是有分寸的,并不会伤及他们半分。 这种近乎变态的折磨,接连持续三天,这哥仨被我折磨的不成样子。 当然,这期间我也没亏待他们,一个个把牛肉当大米饭吃,身体不会出问题。 第四天的时候,牙叔也带来了好消息。 之前那37个人,已经通过各个渠道送进常春会,而且,进去的很顺利。 这么说,一切和牙叔想的都是一样的——他们眼里只有钱。 我不禁有些唏嘘,当初王巨在位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是个贪财之人,如今看看,二爷才更没底线! 不过,人送进去了,这就是好消息。 与此同时,燕子也给我发了条短信。 「肉进锅,可起火。」 这是一句黑话,意思是货物拿到了,随时可以处置。 而这个货,就是我让她去偷的王巨。 保险起见,我让她在货站等我,我和纪沧海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兴隆货站人来人往,我逆行穿过人流,直奔中间的正房。 「吱嘎。」 我把门推开个缝,燕子冲着我摆摆手,刚往里走了几步,一股子腐臭味登时传进我鼻腔。 没管其他,我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人呢?」 「这。」 燕子从桌子下面扯出一个黑色的布袋,一面掀开,她一面解释着。 「常春会的人把他藏的太深了,我蹲了好几天才找到。」 此时,黑袋子已经被掀开,半张草席子出现在我面前。 我用力闻了闻,那股近乎臭鱼的味道又浓烈了几分。 我好像知道,这股味道的来源了。 当草席被彻底打开,我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王巨确实身材矮小,甚至被称为侏儒也不为过,可他身子其实很壮,该有的肌肉一块不少。 可如今,躺在草席里的王巨,瘦的肋骨外翻,胯骨上的缝隙也一清二楚。 而恶臭的来源,就在于他腿上和后背的褥疮。 一个个疮口有拇指粗细,层层骨肉就这么暴漏在外面。 我低头一看,他两腿中间的短裤,已经看不出颜色了,尚未干涸的污秽在滴滴落下。 虽说我和王巨认识时间并不久,之前对他也有误会,可他的为人绝对没的说。 我不禁悲从心头起,真是人走茶凉! 若是王巨尚有一分清醒,哪个敢如此对待? 第419章 人心涣散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先去找个医生吧。」 我承认,把王巨偷过来,我是有自己的私心。 可我的良知尚在,我不能沦为畜生。 燕子迟疑一下:「人丢了一天了,他们肯定漫山遍野的找,现在去找医生,不太靠谱吧。」 她的担心有道理,我犹豫片刻,只好麻烦牙叔。 他找来的人,一定靠谱。 约摸着半个小时,房门被敲响。 我拉开门一看,是之前给王巨看病的大夫,老孙。 老孙个子不高,常年带着一定瓜皮帽,山羊胡子几乎到了胸口。 而且他年纪不小,连牙叔也要尊称一声老大哥。 这么匆忙给他请过来,我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 我赶紧闪开身子,让出一条路。 「麻烦孙叔儿了。」 老孙一脸和蔼:「不碍事,不碍事。」 老孙专心致志地收拾着,我们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整个过程约摸着半个小时,老孙便站起身子。 怀里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心意,不多不少,正好两千块。 这钱虽然不多,可对一次出诊来讲,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老孙笑呵呵地借过钱,当着我面查了起来,一边查,他还一边嘟囔。 「一张、两张……」 虽说当面点清,无可厚非,可他这个状态,还是让我有点不舒服。 「二十张。」 老孙把钱塞进我怀里,只是笑着看向我。 我赶紧把钱怼回去:「您必须得收下!」 「不不不。」老孙还是一脸和蔼:「我的意思是,太少了。」 这句话绝对不在我意料之中。 我看着手上的红票子,有些发怔:「那您说个数。」 「孩子啊,我也不瞒着你。」 老孙淡定地望着我:「常春会变成这样,我实在是不想待了。」 「我已经这个岁数了,也没精力去改变谁了,你多赏点,我也不准备回去了。」 说完,他对着王巨呶呶嘴:「我在他伤口下面埋了百日溃,没有解药,就擎等着烂掉吧。」 纪沧海作势就要往上冲:「老梆子!你他么耍阴招!」 我赶紧拦住纪沧海,抬头看着老孙:「你这么干,就没想过牙叔么?」 「我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想谁?」 老孙苦笑几声:「就当我这辈子欠大牙个人情!」 我转头看着纪沧海:「身上有多少钱?」 「喏。」 纪沧海掏出一把零钱,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就这些。」 我又看看燕子,不等我说话,燕子已从后屋掏出个钱袋。 「嘭!」 燕子把一金色之物拍在桌面上:「半金半铜,你能卖点钱。」 我对着老孙点点头:「你也看见了,我们也算倾其所有了。」 「人,你救还是不救。」 老孙瘪着嘴,点点头:「好,好好。」 很快,老孙重新解开王巨的伤口,处置一番后,他把零钱和金条都塞进兜里。 「谢谢了。」 老孙迈着苍老的步子,慢慢挪出了屋子。 纪沧海眉头一皱:「你就这么让他敲诈?」 「不不。」 我看着老孙渐渐消失的背影:「他不是坏,他只是想活着。」 「蝼蚁尚且贪生,他想活着又有什么错呢?」 老孙的背影渐渐淡出我的视线,我也收回了目光。 他是常春会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可在此刻却能代表常春会。 老孙不会是个例,即便我今天用武力压住他,可还会有无数个老孙。 我忽然想起老孙刚才说得话:想治病,得治根。 王巨算是暂时得了个体面,这也是我在眼下唯一能做的。 望着换洗干净的王巨,纪沧海挠挠头皮:「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干?」 简单分析一下眼前的局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的相信那句话。 富贵险中求。 「现在常春会还没动静,咱们得替他们着急。」 我对着王巨呶呶嘴:「今晚就把风放出去,就说重金寻找王巨。」 燕子眉头微微皱起:「你这不是贼喊捉贼么?」 「没事,让他们大胆的找。」 纪沧海也出手阻拦:「你可别忘了,老孙知道王巨在你这。」 「现在正是人心动荡的时候,你觉得……」 他略带些许迟疑:「老孙在这你没搞到钱,很可能一张嘴,吃两家啊。」 我呵呵一笑:「你是担心老孙回去找二爷要钱?」 第420章 再加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用力伸了个懒腰:「无所谓啊,无论他们怎么选,其实都是输。」 「这话怎么说?」 我扒拉着手指,分析道:「二爷现在一门心思扑在黄袍道士身上,他未必有精力管王巨。」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找来了,不还有你么?」 我看着四敞大开的门,心中颇为踏实:「来一个,你扣一个!把他们势力分散一下,不也是个好事?」 纪沧海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是用王巨当诱饵,把这群人勾引过来,再挨个击破!」 说到这,我也难免有些得意:「这只是其一,我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我现在给牙叔打电话,让他悄悄的把风放出去。」 牙叔在这件事上,几乎到了完全不过问的地步,非常痛快的答应了。 挂了电话,我忽然意识到,我需要培养自己的暗草。 牙叔的老伙计们,各个都是年过百半之人,年纪最小的,也将近五十岁。 假如有一天他们失去了威信力,甚至离开人世,那对我来说,定是断臂之痛! 想不被人牵着鼻子走,把主动权捏在自己手里,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当天晚上,我和纪沧海就住在货站,燕子换了身黑衣服,对着外面呶呶嘴。 「我去外面盯着,你俩在屋里吧。」 我赶紧从床上站起来:「哪能让你一个女孩守夜?我跟你一起去!」 燕子轻笑几声:「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会的东西,你不会。」 说着,她已经把拉上:「好好歇着吧。」 纪沧海歪头看了我一眼:「别看了,睡觉吧。」 「你现在需要清醒的脑子,拳脚体力的事,交给***。」 第二天早上,阵阵匆忙的脚步声响起,我猛然睁开眼,发现燕子已经在我面前。 所有的困倦立马散去,我凝神盯着她,试探着问道:「出事了?」 「咱们应该是被人盯上了。」 我心头一惊,难不成,纪沧海担心的事发生了? 「怎么说?」 「从昨晚开始,一直到早上,门外的人接连不断,肯定不对劲。」 「你太紧张了吧?」我揉揉眼睛,笑着反问道:「你这是货站,本来就人来人往。」 纪沧海也随声附和道:「是啊,人多也不能直接说明什么吧?」 然而,燕子微微摇着头:「心里有事的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她半抬起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别忘了,我的老本行。」 的确。 之前阿桂也和我说过,老荣的眼光要比手艺更毒,否则偷不到正主,白忙活一场。 从某种角度上,老荣比算卦先生更会断人识相。 纪沧海的目光在我俩的身上不断游离:「会不会,真的是老孙?」 「要不,先把王巨转移呢?」 我犹豫了一下:「不急。」 我抬头看着纪沧海:「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们被发现了,别自乱阵脚。」 「燕子。」 我轻唤了一声:「货站接着营业,让车密集一点。」 「马上安排。」 燕子丢下一句话,转头跑了出去。 很快,大大小小的车陆续出现,三轮车接连不断,两个中型货车呈八字形,车头相对,几乎把门口彻底堵死。 如此一看,路过的人休想再往里看上一眼。 一切安排妥当,我忽然觉得有些心安。 「二海。」 我随手拿起外套,扭头道:「你在这看着他吧,我回去看看。」 从货站出来,我一抬头正好看见电线杆子上贴着的寻人启事。 要寻找的人,正是王巨。 我忍不住笑了笑,等着吧,二爷。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第421章 散杆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从货站到茶馆,并不算远,可这一路上,我已经数不清看到了多少寻人启事。 见到牙叔我才知道,大部分告示都是牙叔雇人连夜贴上去的。 也就是说,常春会的人是后知后觉,现在不一定乱成什么样子了。 一切都在我计划之中,我可以继续施压了! 临出门的时候,刘旺几兄弟从背后喊住了我。 我仔细一看,这三个小伙子眼睛里都含着泪花。 「老、老板。」刘旺穿着厚厚的铁皮衣,十分艰难朝我挪了过来:「啥时候是个头啊。」 我侧头看看墙上的日历:「一切顺利的话,明天你们就解脱了。」 「真的吗?」 「骗你干啥?」 我刚说完,这仨人齐刷刷的放声大哭,那模样好似受了多大委屈。 我是从这时候熬过来的,我知道是啥滋味。 「你们……」 话到嘴边,我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问了出来:「你们家里条件咋样?」 刘旺苦笑几声:「家里最值钱是两只羊,我……」 我一摆手,打断他:「那就踏踏实实学本事吧,走了。」 富学文,穷学武,自古以来就是这样。 文化人是脑力工作,得吃的好,补营养。 学武则不然,饿急眼了吞俩馒头,再睡一觉,站起来一样学功夫。 他们家但凡条件宽裕点,我都放他们走。 既然能遇见,那就是缘分,在我能力范围内,我愿意拉扯他们一把。 出了门,我直奔劳务市场。 这地方看着比较乱,横七竖八的自行车随意停在路上,只给中间留出一条很狭窄的过路。 穿着工服的工人仨一帮,俩一伙地聚堆侃大山,眼神时不时从过路人的身上划过。 到了路中央,我顿住脚步,四下看看,高喊一声:「能干活的出来。」 「嗡!」 几乎是瞬间,工人们瞬间涌了上来,一个个高举着胸前的牌子。 「我能干水暖!」 「我便宜!」 …… 我被几十个人挤得脑子发胀,我赶紧往后退几步:「等会!让我说句话。」 趁着短暂的空隙,我指着的他们胸口的牌子:「把你们干活的工具都扔一边,全都跟我走。」 「不用你们出力,一人一百块钱!」 此话一出,工人群中爆出阵阵欢呼,锄头电钻之类的工具,立马被放在墙边。 这种活对于他们而言,无异于是捡便宜一样。 我赶紧把声音摁住:「没别的要求,你们跟着我就成,一句话都别说。」 「说话,就没钱拿了。」 这群人也很可爱,紧抿着嘴,很努力地点头。 「走。」 我浩浩荡荡地带着几十人,转头直奔常春会的据点,那个丧葬铺子。 自从王巨出了事,这是我第一次回到这。 看着有些熟悉的牌匾,我脑子里只有四个字:物是人非。 进门之前,我对着身后的工人低声吩咐道:「你们就站在这,所有人看屋里,不许说话,也不许走。」 「吱嘎。」 久违的大门被推开,我抬头一看,坐在里面的人,已经换成了小二。 「哎呦。」 小二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睛跳了我一眼,不屑道:「稀客啊!」 「你们谁死了,过来买点烧纸?」 他把手上的瓜子皮抖落掉,指着墙角:「随便选,给你打折。」 「要是你死,我给你免单!」 我回头把门摔上,嗤笑道:「腿不瘸了,嘴皮子也利索了。」 「我不是跟你打嘴仗的,把你爹喊出来。」 小二重重一拍桌子,怒喝道:「我爹也是你能见的?」 「咋的?你是能管事,还是能当家?」 我往前猛跨几步,也拍在柜台上:「今天见不到你爹,别怪我让你们爷俩身败名裂!」 我故意趴在柜台上,凑在小二身边:「当然,你可以不信,试试就知道了。」 第422章 狐假虎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屋里传来一声嗔怒:「咱们是做生意,来者是客,叫唤什么?」 话音随着脚步声渐渐接近,我抬头一看,二爷那张苍老的脸,已经出现在我面前。 我忍不住干笑几声:「还行,小的不懂事,老的懂事也行。」 二爷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说得很清楚,我们是做生意,买东西随时欢迎。」 他抬手指着我身后:「不买东西,门在这。」 「撵我走?」 我回头看看门,又瘪瘪嘴:「你还真没这权利。」 「我今天来呢,就问你一句话,王巨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小二和二爷对视了一番,爷俩突然爆发出大笑。 我趴在柜台上,静静地看着他俩的猖狂。 「啪!」 我突然伸出的手,一巴掌呼在小二的脸上。 这一下,我几乎是用上全力,小二连人带凳子一起翻了过去。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小二的眼睛比脸颊还要红。 「***敢打我?」 「是啊,怎么了?」我对着二爷呶呶嘴:「笑啊,接着笑啊。」 此时,我已经从柜台外面绕了进来,一手抓着小二的衣服。 「一个植物人,你们能把他丢了,你们爷俩还有脸笑?」 小二面色涨红,抬拳要还手,我斜眼一瞪,拳头又停在半空中。 人就是这样,打服了一次,这辈子都怂。 二爷抱着膀子,脸上淡定的不正常,就像挨揍的不是他儿子一样。 「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呢?」 「又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缓缓松开小二的衣领,扭头看着他:「今天,我是个闯江湖的老海。」 「另外,我劝你看看门口。」 顺着窗户缝看去,黑压压的几十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屋里。 这群人本来就是靠着力气吃饭的,一个个面色黝黑,膀大腰圆,这么往屋里一瞧,我自己都觉得胆寒三分。 今天我既然敢上门,我自然是做好的充分的准备。 包括这一嘴巴子,小二必须挨,否则我镇不住他们。 我用下巴指了指门外:「常春会在漠南,算是一面大旗,王巨在这,大家也算相安无事。」 「门口的人呢,都是散杆子,今天都是来等说法的。」 「吓唬我?」二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散杆子,又凭什么来管我常春会的事?」 我哈哈一笑,嘲讽道:「一把岁数,怎么这点事都看不明白?」 「王巨在的时候,大家是平衡的,谁都能吃上饭,现在王巨没了,他们的饭碗兴许就保不住了。」 「嘭!」 我猛地往桌子上一拍:「咋的?还不让人家护着饭碗了?」 小二刚要张嘴反驳,我赶紧先发制人:「你们现在干的事,可谓叫人人可诛了!」 二爷摇头笑道:「没把人看好,是我的错,可也到不了人人可诛吧?」 「一个植物人,自己长腿跑了?」 「到底是丢了,还是被你杀了,你自己心里有数!」 这话彻底激怒了二爷,他指着我鼻尖大骂道:「少在这满嘴喷粪!我好端端是杀他干什么?」 「因为你想上位啊!这群散杆子也想看看,到底谁能执掌常春会!」 闻言,二爷脸色陡变,脸上青红不定,连喘气声也大了三分。 所谓的散杆子,就是指单独闯江湖的这些人,比如死去的鲁班门掌门,余大奎。 这些人从事的行业五花八门,可有一点是相通的是,他们不屑于依附某些组织。 而且,这一类人往往本事都不低,而且清高又高傲。 真给他们惹急了,也是一桩麻烦事。 实际上,我并不知道这群人是否存在,可以说是在狐假虎威。 所以也只能去人才市场雇一些工人临时顶凑。 不过,从二爷的表情上,我能看出来,我差不多是猜对了。 第423章 暗度陈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哎哎哎。」 我先一步打破沉默:「给句痛快话,到底能不能解决?」 「会长丢了,你二爷作为当家人,选择了坐视不理,啧啧。」 「到底是冷血,还是有阴谋,这就不好说咯!」 见他不出声,我又补了一句:「那就把实话告诉门口的人咯,是你二爷想上位!」 正当我要转身的时候,二爷忽然开口:「行!我代表常春会,出悬赏令!」 「只要能找到王会长,多大代价我都愿意!」 我呵呵一笑:「你随便。」 「小子!我告诉你,我这么做,不是怕你,而是告诉你,我问心无愧!」 我没再出声,转身径直出了门。 书里说,从来不是皇上统治天下,是天下人愿意给皇上统治的机会。 二爷以为自己势力大,就可以为所欲为。 殊不知,势力越大,越害怕民意上的愤怒,他今天对抗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人。 恭喜二爷,彻底钻进圈套里,他现在没反应过来,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咯。 第二天的时候,我想着给纪沧海送点吃的,顺便看看王巨的情况。 还没走上几步,我真看见了新的告示。 关于王巨的悬赏令,已经赫然出现在电线杆子上。 悬赏令写的比较大气:提供线索,高价报酬! 我扫了几眼,便转身离开。 到了货站,刚看到纪沧海,他就把一张纸拍在我面前。 「你看,常春会的动静越来越大了。」 我定睛一看,正是新的悬赏令。 我淡然一笑:「我知道啊,是我逼他这么干的。」 「这不是找麻烦吗?」 纪沧海抖着手上的悬赏令:「肯定有人为了钱来找人。」 「别急,我有分寸。」 我把熟食交给纪沧海,转头看看:「燕子呢?」 「我在这。」 燕子的声音从后屋传出,随即大步走了出来。 我挠挠头皮:「还得辛苦你一趟。」 「嗨!」燕子笑了笑:「吃你家的饭,端你家的碗,尽管吩咐就好。」 我伸手把兜里的钱都拿了出来:「你把这些钱换成金条,塞到常春会的牌匾上。」 「嗯?」 燕子狐疑地拿过钱,前后点了点:「这钱换不了几克金子。」 我只能苦笑几声:「是啊,没办法,手头紧。」 「等我一下。」 燕子转身进了屋,片刻后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出来。 「给你。」 我疑惑地接过袋子:「这是?」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有些许预感,但是不太确定,当我打开袋子时,工整的账本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一面看着,燕子在旁边说道:「本来想过一阵子凑个整数再给你的。」 我仔细一看,上面竟有20万左右。 「哪来的钱?」 燕子淡然一笑:「这么大的货站摆在这,当然有盈利了。」 「好家伙。」我忍不住赞叹道:「你还懂做生意?」 「我当然不懂啦。」 燕子迟疑了一下:「其实,我还有个搭档,准确的说,每一个老荣,都有固定的搭子。」 「我们得来的钱,需要往外洗,否则不敢出手。」 我前后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匪盗之类的行当,都会有一个账房先生,他们存在的价值,就是把钱变干净。 「嗯……」燕子低吟片刻:「这事你别介意,账房不见光,这是规矩。」 我摆摆手,笑道:「不碍事。」 仔细一想,完全能理解,这账房先生基本都是书生,真要是被人抓住,真挨不住拷问,很容易把队友卖出去。 这也算是自保的一种办法吧。 燕子也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分纠缠,转而说道:「这货站还算赚钱,但是压得资金比较大。」 「账面上是20万,刨去其他费用,能用的也就十万左右。」 别说十万,就算是一万块,对我来说都是天大的帮助。 「得了。」 我松了一大口气:「十万块钱,加上我的钱,全部变成金条。」 「马上去办!」 燕子做事很利落,而且从来不多问。 估计,这也是她多年雇贼养成的规矩吧。 第424章 脱胎换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燕子走了以后,纪沧海凑了过来,看着账本不断我咋舌。 「看不出来啊,她还真是个宝贝。」 我把账本重新装了回去,笑道:「当初我选择把她收入门下是正确的。」 「当初,你也不知道燕子有这种本事吧?」 「一个女孩子,能做到一代神偷的位置,定然是经过无数风浪,还有常人不能忍受之苦。」 我把账本轻轻放在桌面上,深吸一口气:「她心性稳,耐性足,韧性高,自然能成大事。」 「你等着瞧吧,燕子一定还会给咱们更大的惊喜。」 纪沧海干笑几声:「确实,这种手艺人,肯定比我这种只会出蛮力的人更有用。」 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回头看了他半天。 「二海。」 「嗯?」 我轻轻搂住纪沧海的脖子:「她是门徒,和我走到一起是因为利益。」 我用手戳了戳他胸口,又指了指自己:「咱俩是从风浪里闯过来的,咱俩走到一起,是因为感情。」 「这点事,我还是能分清的。」 纪沧海微微一怔,咧嘴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临近傍晚的时候,燕子把一块大金条拿在我面前,我放在手里掂了掂,着实不轻巧。 「常春会的牌匾,在丧葬铺子的暗门里,这次恐怕有些难度。」 燕子拿着金条,低头想了想:「不碍事,我现在去蹲点。」 她走了以后,纪沧海叹息道:「又是赔本买卖。」 「嗯?」我狐疑地看着他,随即笑了起来:「赔不了,还能大赚一笔。」 纪沧海嗤笑几声:「我永远也看不懂你要干什么。」 我看看墙上的日历:「过了明天,就是黄袍道士拜门的日子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茶馆。」 这几天下来,我像个陀螺一样飞速旋转,忙得我头晕眼花。 茶馆里,刘旺三兄弟还在等我。 见我回来,仨人像是见到了亲人似的,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我扫视了他们一圈:「脱了吧。」 三兄弟顿时的痛哭流涕,用力地把铁皮衣服甩在地上。 看着仨人齐刷刷地喘粗气,我忽然笑了起来。 我指着二楼的房梁:「你们现在也能上去,信么?」 这仨人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怎么都不肯信。 「还记得闹肚子时候的样子么?」 刘旺顿时面色通红:「记、记得!」 「憋住劲,腰往下沉,屁股往后坐。」 我一面做着示范,一面喊着口号:「跳!」 「嗖嗖嗖!」 刘旺三兄弟身子一晃,径直窜到二楼的房梁上。 「哎呀!老板!」 刘旺惊呼道:「你真神了啊!」 ***笑几声:「下来吧。」 这玩意没什么神奇的,他们连着穿着几天铁皮衣服,现在冷不丁脱下去,自然是身轻如燕。 加上学会了粗浅的练气法,如今一跃三尺,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从后堂拿出几根拖布,把拖布头撅折,扔给了三兄弟。 「今晚你们就要进常春会,免不得试试你们功夫。」 刘旺愣了半天,没敢接棍子:「我们肯定不行啊!」 「我说行,你们肯定行。」 说着,我把棍子竖着提了起来:「记住了,只要我棍子打上来,你们就想象自己拉稀。」 「来了!」 我把棍子横着扫开,刘旺瞬间跳了起来,这一跳几乎越过了我的头顶。 赶在他落下之下,我又高喊一声:「劈我!」 「嘭!」 两个棍子落在一起,震得我虎口发麻。 我抖抖手,把棍子扔在一旁,转头冲着楼上喊了一句。 「牙叔,今晚还得送几个人进去。」 他淡定的从楼上回应一句:「知道了。」 第425章 好戏开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旺紧张兮兮地凑到我身边:「老板,我一共就会这一招,能行吗?」 「放心。」 我叫刘旺几个兄弟去,定然不是去送死。 我叫他这一招,叫泼皮棍。 除非对方是绝顶的高手,否则靠着这一招,基本能应付各个局面。 显然,常春会并没有这种高手。 另外,习武之人都知道,锤棍之将,不可力敌。 单从气势上,也能唬住常春会那几个人。 在将信将疑中,刘旺三兄弟被牙叔带走,靠着自己的关系,把这三人送了进去。 到了现在,基本上算是尘埃落定。 我看看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终于,到了拜门的日子。 牙叔罕见的换掉藏蓝色的长衫,而是穿上一件我从未见过的刺绣白衣,配上一双简单的千层底布鞋,整个人显得十分矍铄。 用过早饭,牙叔把筷子轻轻放在桌面上:「所有人,跟我走。」 出门的时候,我给纪沧海打了个电话,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消息。 保险起见,连同陈嘉颜和小白,一起都跟在牙叔左右。 丧葬铺子前,已被清水洗过,门框上各贴了一朵红花,而地上已经布满鲜红的鞭炮纸。 淡淡的硫磺味在空中飘散不去,小白用脚踢着炮纸,一脸的兴奋。 我无奈地喊了他一句:「大哥,咱是来办正事的。」 「噢噢噢,来了来了。」 我紧走几步,先一步拉开门,牙叔跨着大步,三两步迈了进去。 站在铺子里的人,已经换了生面孔。 牙叔单手把请帖递上去,那年轻人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恭敬地对牙叔点头。 暗门里,已座无虚席,人头攒动。 和我刚来的时候一样,大家各自饮茶聊天,也有几个汉子早上就抱着酒瓶子,醉醺醺的胡吹海侃。 说实话,我挺喜欢这种江湖气,只不过,常春会的江湖气,已经带着丝丝腐朽。 两侧的人不断给牙叔打招呼,他也只是点头回应,只顾着大步朝前走着。 到了第一排的位置,旁边的人给牙叔拉开椅子,随即用手掌挡住我。 牙叔整理下衣衫,淡然道:「这是我的人。」 说罢,他亲自拉开旁边的椅子,给我们使了个眼神。 「都坐。」 第一排的位置本就没几个,我们四个人往这一座,基本占据了一半的位置。 有牙叔在这,旁边的几个人只剩下敢怒不敢言的份儿。 很快,二爷带着小二步履匆匆的赶了过来。 一见面,小二直接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贱屁股,也能坐这黄花梨的凳子?」 我压根没回头,目视前方回应一句:「你要是挨揍没够,我不介意在这满足你。」 小二把嘴凑在我耳边:「我就不信,你在这还敢动我。」 「嘭!」 只听一声闷响,小二嗷的一声蹦了起来,一股硫磺味顺势弥漫开。 我扭头一看,一下乐了。 小二整个裤子已经开花了,此刻正捂着屁股,在这嗷嗷叫。 我回头一看,小白正瘪着嘴,脸上坏笑差点给他憋死。 再看看他手里的打火机,我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货刚才就蹲在地上踢炮纸,估计是把没烧完的鞭炮捡了回来。 一时间,我只觉得哭笑不得。 所有人的目光早就被闷响吸引,小二的牛仔裤已经被炸成比基尼,捂着前面,就露着后面。 至于台上的二爷,那脸早就黑成了炭,连嘴角都在颤抖。 此时,那几个喝酒的汉子站了起来,粗犷的嗓音响彻屋里。 「小二!你昨晚吃巴豆了?屁劲儿挺大啊!」 「哈哈哈哈哈……」 在满堂哄笑声中,小二捂着屁股落荒而逃。 我回头看看小白,暗暗竖起个大拇指。 第426章 最后一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肃静!」 二爷站在台上猛然一喝,台下顿时没了声响。 这满腔怒火,看来是要撒在当场了。 他站在台上,像模像样地念叨着,什么为了常春会的发展,为了兄弟团结。 这些冠冕堂皇的屁话,听的我差点睡着。 终于,到了最重要的环节,投票。 黄袍道士从最后走到台前,脸上堆着笑,做了个四方揖。 「感谢诸位同仁抬爱,贫道愿与诸位结为同盟,还望不弃。」 「不错,此人医术高超,医好了犬子的腿疾,这正是我们需要的!」 …… 俩人像说相声似的,配合的那叫一个完美,而黄袍道士在二爷的嘴里,几乎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我掏出手机,给纪沧海发了个短信。 「把王巨用布包好,现在来常春会。」 把手机收好,我又抬头看看四周,有不少我熟悉的面孔。 这些人都是牙叔通过各种渠道送进来的。 一会,就看他们了。 很快,开始了举手表决,好在我之前有交代,什么时候我举手了,他们才能举手。 「愿意让智令道长加入的,可举手表态。」 智令,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道号。 台下的人几乎没犹豫,瞬间把手举了起来。 我突然觉得阵阵胆寒,如果没有牙叔前期的消息和布局,今天定然是一边倒的场面。 我回头一看,没举手的,都是我的人。 在这一瞬间,他们就是我的底气。 二爷看着台下的人,目不转睛地查着,随着数量的变化,他的脸色也没那么好看了。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赞同票,55人。」 「不、不赞同的,举手。」 我回头瞥了一眼,立马把手举了起来。 我身后的人,像雨后的春笋一样,把手也举了起来。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反对票,也是55人。 我回头看看牙叔,他只是摁住我的手,没出声。 此时,台下以没人说话,连二爷也没了动静。 我想过一万种可能性,唯独没想过平局,这个局面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突然,我身后的暗门突然传出一身巨响。 我循声望去,纪沧海叼着烟,一手扛着麻袋,大喇喇地出现在门口。 二爷眉头一皱,抬手指着门口喊道:「常春会岂是你能闯的!」 「黑棍呢!给我打出去!」 牙叔淡然地站起身子:「二爷,何必这么大火气?」 「那是我的人,无非是迟到了而已。」 二爷把目光转向牙叔,笑道:「老牙,今天你还能坐在前排,你应该知足了。」 牙叔抖了抖白衫:「您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不尊重王会长了?」 「这个位子,是他给我的,您不会是想夺走吧?」 见二爷语塞,牙叔又是乘胜追击:「没关系,二爷。您要是打算收走,我去旁边站着也好。」 「毕竟,您现在是常春会的当家人。」 二爷手里的稿子重重往下一摔:「休要含血喷人!」 「您先别吵,这投票还没个结果呢。」 台上的二爷,眼中似乎要喷出火,可嘴角又憋出个笑意:「我算是看出来了。」 「门口的人,是你提前安排的吧?」 「你算好了今天是平局,所以在门外提前安插个眼线,对么?」 我赶紧站起来了,拍手称赞:「不愧是二爷!分析的太对了!」 顿了顿,我话锋一转:「不如,让他在旁听席如何?」 「好啊!」 「别想耍阴招!」二爷的阴笑变成了得意:「他这一票可不算数!」 纪沧海扛着麻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像个门神似的站在我身边。 我翘着二郎腿,淡然道:「纪沧海这一票,肯定不能算数。」 「不过,有个人的票,肯定算数。」 二爷黑着脸,摆手道:「绝对不可能!投票讲究的就是公平,哪有半路往里添票的道理?」 「真的么?」 我回头扯开麻袋上的黑布,昏睡的王巨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一手指着王巨,一手指着二爷:「王会长的票,能不能算!」 第427章 压垮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随着王巨的出现,周遭顿时一片唏嘘。 即便二爷竭力在压制台下的声音,可还是控制不住他们的议论纷纷。 「好啊,小子!是你绑架了王会长!」 我直接跳到台上,伸手夺过另一支麦克风:「别仗着你岁数大,就在这满嘴喷粪!」 「王会长是我救回来的!」 我把手指向台下:「王会长丢了三天,常春会这么多人,为什么没找到王巨的下落?」 面对我的质问,二爷显得有些慌张:「漠南这么多地方,怎么找的过来?」 「放屁!」 麦克风炸出阵阵喷麦声,我凑在二爷耳边,厉喝道:「漠南有几只耗子,你们都查的一清二楚。」 「你现在跟我说,漠南太大?」 「到底是找不到,还是你不让找?」 二爷一手扶着台子,身上颤抖的不行,一看这架势,我都怕给他气死。 我相信,大多数人只是他的工具,并不知道他的阴谋。 现在这种场合,给他扣这么个帽子,只怕是公厕里扔石头——激起民愤。 我立马收住口风,转而换了个话题,别让人觉得我咄咄逼人。 二爷悲愤欲绝地指着我:「悬赏令我已经发出去了,怎么就成了我不让找?」 嘿!老东西,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行!」 我重重一点头:「王巨我给你找到了,你是不是得有个表示?」 「人嘴两张皮,话是最不可信的,你说你想找,得拿出点态度吧?」 「讹人,是吧?」二爷也铆足了劲儿:「好!你说个数,我给你!我今天非得置口气!」 我把麦克风凑在嘴边,一字一顿道:「两千万。」 「***穷疯了吧?」 二爷往后退了几步:「你、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别,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是觉得王会长不值这个价?」 「呸!」 长期以来的弱势,把他彻底压到崩溃的边缘,甚至不过形象的在台上啐了我一口。 「你这摆明了就是耍阴招!我没钱!」 我擦擦脸上的唾沫:「话得一句句说,你说我耍阴招,是吧?」 「来,你先拿出证据,要不你就是栽赃!」 我就这么和他静静地凝视,我丝毫不怕他能找出破绽。 我知道他在我眼皮子下安插了眼线,所以我故意东西奔走,毫无章法可言。 整件事早就被我变成了一团乱麻,如今台下的压力已经顶到台上。 我就不信,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找到什么头绪。 「不对,不对。」 二爷捂着头,像驴拉磨似的踱着步:「你肯定耍诈!」 「说我耍诈,又没证据,您是准备诬陷我,还是在欲盖弥彰?」 「偌大的常春会,怎么可能没钱?」 我几乎贴在二爷鼻尖上,轻声甩出一句话:「你敢不敢让我找找?」 「你这是私闯民宅!」 「你心虚!」 「笑话!」 二爷坦然地张开两臂:「身正不怕影子斜吗,你大胆的找!」 「如果你找不到,你……」 他又把手指向牙叔:「你们爷俩得在这台上,给我磕头认错!彻底退出常春会!」 二爷满脸坦然与得意,丝毫不见畏惧。 仿佛,我才是小丑。 「行啊,那就这么定了!」 在众人的目光下,我弯腰四处翻找起来。 我并没有一开始就把注意力放在牌匾后面,而是以地毯式的搜索,从前到后的找。 等到了最后一排,我已经是满头大汗。 汗水的滴滴落下,让我看起来有些狼狈,而这也让二爷更加肆无忌惮。 「找不到啊?那就乖乖磕头认错吧!」 我没吭声,四下看看,纵深一跃,单手挂住牌匾,狠狠往下一扯。 「你敢拆我匾!」 随着大匾的坠落,二爷的厉喝在响彻我屋内。 而那块被我提前准备好的金条,赫然出现在一片灰尘之中。 我弯下腰,抖了抖手上的灰,随即把金条高举过头顶。 「你口口声声说没钱,我问你,这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金条上,众人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疑惑。 这些人常年跑江湖,对于金银之物熟悉的很,真金的光远比黄铜刺眼的多。 这是真是假,自不必多说! 第428章 无处可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二爷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从台上跑下来,直接冲在我面前,作势就要把金子抢走。 我身子往后一闪,往后又退了几步:「干啥?想销毁证据?」 「这不是我的!」 二爷跳着脚,吐沫星子横飞地喊着:「又是你陷害我!」 我单手摩挲着金条,笑道:「一把年纪了,别这么激动,对心脏不好。」 此时,我已用尽浑身力气的喊着:「你口口声声说没钱,却在你牌匾里找到了金条?」 「你明明有能力救王巨,偏偏又不救!」 「之前,我来这找你的时候,你就支支吾吾,到现在你还在遮掩!」 我现在剥光了二爷最后的衣服,所有的罪名都砸在他身上。 「噗!」 一口老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随即身子一软,重重地躺在地上。 人群中爆出阵阵惊呼,却无一人上前,几个脚步踟蹰的汉子,也被同伴拽了回去。 他明知道是我设下的局,但又找不到证据,急火攻心之下,这个状态倒也不算稀奇。 在这一瞬间,其实我有些心软。 可转念一想,今天我要是心软了,陈昌明的人就会光明正大进到常春会。 一旦这个事落成了,相当于一颗原子弹在漠南爆炸。 影响波及的,不止是我们。 我一咬牙,这事还得接着干! 转头,我从包里拽出几根清香,点燃后放在二爷鼻底。 这东西比凉水来的更快。 二爷悠悠地醒来,看见我的一瞬间,像见了鬼一样,嘴里死命喊叫着。 我把香头掐灭,笑道:「装死可不行,今天得把事说清楚!」 说罢,我一手拖着他,急匆匆地往台上走。 就在这时,我后背炸开一声厉喝:「你松开我爹!」 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小二。 我随口喊了一句:「二海!」 纪沧海犹如天神下凡,跳上桌子,几个跨步冲到我身后,只听一声闷响,小二便没了声音。 二爷像是被公开处刑一样,面对众人的各异的目光,有气无力地坐在台上。 我抄起麦克风放在嘴边:「那黄袍道士究竟是什么人,你比我知道。」 「他是你亲自举荐来的,而你又揣着钱,不去救人,你敢说你没有阴谋?」 二爷摇摇头,胡子上的口水粘液随着他晃动:「没有,是你在我冤枉我。」 眼下这样,我和他打嘴仗没有意义。 我需要一个能彻底摁死他的东西。 「好,就算你没有阴谋,是我冤枉你了。」 我把手指向台下:「常春会人多势众,不敢说富可敌国,但也算是豪门富户。」 「你为什么拿不出钱呢?钱,到底去了哪?」 二爷黑黢黢的脸,唰一下变白了,放在双膝上的两手紧紧攥在一起,而身子下面的黄梨木椅,似乎也变成了电椅。 我知道,我踩住他尾巴了。 「把接手以后的账目,拿出来给大家瞧瞧,这不过分吧?」 说完,我对着台下的人一抱拳:「诸位,咱们都是穷苦出身,别说我管闲事,实在是这事有问题。」 先前的证据,已经被他们看在眼里。 我这几句话,仿佛热锅里进了咸盐,台下顿时躁动不安。 「我们月月给帮会交的钱,都是血汗钱!确实应该看看!」 「是啊,哪个钢镚不是刀尖上舔血赚来的?」 …… 终于,有人带头冲到了台上,那高贵的梨花木椅子被掀翻在地,二爷也被埋没在人群里。 一时间,质问声,怒骂声,还有拳拳到肉的闷响在台上响个不停。 纪沧海就站在我对面的桌子上,两手叉着腰,对着我往门口的方向呶呶嘴。 我定睛一看,黄袍道士已经脚底板抹油,准备开溜了。 他妈的,平时我有有所忌惮,这一次我能让你跑了? 第429章 破解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没出声,只是迈步往前走,纪沧海特别有默契的跳了出去。 一击凌空窝心脚,正中黄袍道士胸口。 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他胸骨已经有了微微塌陷之意,整个人就这么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说实话,我没有杀人的胆子。 不过,我可以让他这辈子都很痛苦。 我随手把衣服脱下,扔在水盆里沾满水,随即扣在黄袍道士的脑袋上。 「二海,衣服给我!」 我把纪沧海的衣服裹在他身上,抬手打出整整一套,共六十八招的游龙掌。 掌掌避开要害,但掌掌都在筋脉。 再加上他现在呼吸困难,气脉阻塞,他这辈子都得落下咳嗽的毛病! 除了经脉,他脊椎上每一块关节,我都没放过。 从今天起,以后逢阴天下雨,他连床都起不来! 黄袍道士在不断求饶,甚至连爷爷都喊出来了。 「王八蛋!」 我一把扯开他头上的衣服,瞄着鼻子砸出一拳:「从你最坏事的那天开始,你就应该做好准备!」 二爷在台上挨揍,黄袍道士在台下挨揍。 二爷亲手安排的拜门,变成自己单方面的挨揍。 此时,牙叔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好了,好了。」 「自己人窝里横,像什么样子?」 牙叔穿着一身白衫,徐徐站在台上。 他手上看似轻飘飘的,可只是几个须臾,那些铁塔似的汉子,踉跄着从台上退了下去。 我知道这老爷子不简单,却没想到他连翻云手都会。 翻云手乃是在太极中塔尖的功夫,和所有功夫不同的是,这招靠的是手指发力。 想练成,着实需要一番苦功夫。 牙叔把台上清理干净,伸手把鼻青脸肿的二爷拽了起来。 他随即又转过身,习惯性地抖着扇子,淡然道:「干什么?想造反?」 「二爷今天就是犯了滔天大错,辈分也在这摆着!纲常伦理让你们吃了?」 在整个常春会,除了二爷,牙叔的辈分算是顶天了。 如今站在这,也算是撑住了场面。 「我们一心一意给帮派赚钱,凭什么就这么被吞了?」 说话的是一个瘦高的汉子,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可手里的橡胶棍子却带着几分戾气。 此起彼伏的骂声不断,场面乱的像个菜市场。 「让他滚出常春会!」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场面骤然安静下来。 片刻后,所有的嘈杂都变成了统一的口号,一个个高喊着让二爷滚出常春会。 我在一旁看着,心中只剩下激动。 如果不是二爷心怀鬼胎,何至于到这个地步? 老天有眼啊,他滚出常春会了,那就天下太平了。 我甚至,想好了下一步计划。 「不要这么急躁。」 牙叔耐心地安抚着:「好好好,我老头子替二爷先给大家赔个不是。」 「这逐出常春会,确实有点过了,念在二爷给帮会出过力,加上年事已高,不要斩断他的活路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个小手绢,从里面拿出一些钱。 「王巨在的时候,他养着这些老人,让二爷也去养老院吧,钱我出了。」 台下虽还有些不满,但声音明显减弱了很多。 啧。 纪沧海说看不懂我,可我也看不懂牙叔。 现在明明是除掉他的最好时机,为何又偏偏出来讲情? 放虎归山的道理,他不会不懂。 见众人不出声,牙叔又清清嗓子:「那我就擅作主张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牙叔轻描淡写地给这件事画了个句号,刚要从台上走下来,又顿住脚步。 「哎呦,今天来,是办正事的。」 他轻轻拍着脑门:「还没投票呢,是吧?」 「还投他奶奶个逼!他举荐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我回头一看,那黄袍道士已经没了踪影。 第430章 条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捋着胡子,叹了口气:「还是要尊崇民意的,那就这样吧。」 随着这句话的出现,所有的危机都烟消云散。 路过我身边的时候,牙叔给我使了个眼神。 我们几人迅速跟上,随着他出了门。 路上,我忍不住问道:「您为什么要给他个喘息的机会?」 「您就不怕死灰复燃?」 牙叔脚下生风,回应道:「狗急了不光跳墙,还能咬人,他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能再逼他了。」 他这么说,我更不理解了:「他都这样了,也没翻身的资本了吧?」 牙叔忽然顿住脚步,转头认真地看着我。 「他抱着你***,你怕不怕?」 这话一说出来,我顿时觉得后背冒凉风。 这个想法,是我从来没想过的。 牙叔轻笑了几声:「相比于彻底毁了他,让你踩着他肩膀,往上再走一步,岂不快哉?」 「啪!」 牙叔的扇子轻轻戳中我胸口,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 「最近不要乱跑,你的好事要来了。」 不等我接着问,牙叔已经甩着大步走了出去。 阻止了黄袍道士加入常春会,无异于保全了根基。 忙活这么大一通,也算是值了。 不过,我丝毫不敢停歇。 灵感观的事,还没办完呢! 我把借来的人集合到一起,好在无人伤亡,我也能跟掌门交代。 燕子用货车把我们送回灵感观。 这一次,知客师傅没有再拦着我,任由我进入掌门的宅邸。 掌门坐在堂中央,单手念着珠子,一脸淡定地看着我。 「呦,这是凯旋而归,还是来赔钱的?」 我信步走到他身边,一屁股坐定:「分毫无伤,悉数奉还。」 「我走的时候,你问我是哪一等人,现在有答案么?」 掌门嗤笑几声,摇摇头:「如果你连他们都保护不好,那你真对不起小神仙的名号。」 「还坐下了?」他上下打量着我:「看你这意思,还有事?」 他这话问的我一愣,这不废话吗? 「上次的事儿,你觉得如何?」 掌门抖着二郎腿:「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 「就这么一件破事,就能证明你的本事?就想坐在我这个位置上?」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低声道:「那你的意思是?」 他歪着身子,凑在我身边:「我呢,是为了钱,想坐在这个位置上。」 掌门做了个查钱的动作,对我神秘一笑。 我点点头,什么都明白了:「你不是要钱,你是想看着我给你赚钱。」 「对,就是这意思!」 「所以,你想让我变成你赚钱的机器?」 他把手一摊,脸上还挂着和煦,可那分明是一脸吃定我的意思。 「我呢,也打听了一下。你现在全部家当,只有一个破摊子,你来我这横插一脚,不就是想找个靠山么?」 不愧是老狐狸,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查个底儿掉。 的确,我现在需要一个根基足够大的树。 最近发生的所有事,都在说明一个问题——漠南会越来越乱。 茶馆也好,我的摊子也罢,完全抵御不了这么强的风浪。 被他知道了我的想法,这无异于给他一个吃定我的机会。 掌门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顺手撕下来一张,轻轻拍在我面前。 「把钱拿回来,再和我谈条件。」 我拿过纸条,发现上面只有一串电话号。 稍微犹豫了一下,我便把纸条塞进兜里,算是答应下来。 不过,我心里明镜似的,就算我把这事办成了,他还会给我出难题。 既然他打听到我的底细,那就应该知道我有什么本事。 他所谓的试探,不过是另一种意义的白嫖。 商人,永远是这副嘴脸。 第431章 来香饭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不过,无所谓,想想韩信的胯下之辱,我被他当成工具白嫖,又算得了什么? 从灵感观出来,我低头看看手机号,想都没想,直接拨了过去。 对面传来一个女声:「找谁啊?」 「我、我……」 我犹豫了一下:「我是灵感观的道士,掌门让我联系你。」 「好好好,我把实际上,我并不知道掌门让我取的钱是什么,可被牵着鼻子走,似乎成了我的唯一选择。 普尔街,84号。 这是她给我的此时正是晌午,早就吃饭的时间,可这地方却门可罗雀。 撩开门帘,我轻唤一声:「有人么?」 「稍等,马上!」 厨房里传来一声应和,便再也没了声响。 我先一步找个位子坐下,一抬头,看见一群高中生熙熙攘攘的往外走。 而在学校旁边,还有个医院。 我随手翻开桌上的菜单,上面的标价无疑在证明,这是一家特别便宜的馆子。 按理说,把饭店开在这个位置,应该不缺客源啊。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一个穿着围裙的胖女人坐到我对面。 「您也是灵感观的师傅吧?」 我放下菜单,狐疑地问了一句:「也?」 「对啊,之前已经有师傅来过了。」 她蹭了蹭手上的油,脸上有些僵硬:「就是之前没解决,掌门答应我,一定会再派人来。」 好家伙。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了。 掌门不是把我当成赚钱的机器了,这是屁股没擦干净,拿我顶包呢! 我藏起所有情绪,笑道:「没问题,你尽管说,我肯定不会白来。」 「这样吧,您先吃饭吧。」 胖女人忽然站起身子,说了句十分不想干的话。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别别别,不用忙活,***完活就走。」 可她根本不管我,而是对着厨房喊了一句:「来香,炒几个菜!」 不一会儿,一个干瘦的小老头,从厨房乐颠颠地跑了出来。 一荤一素两个菜放在我面前,老头哈着腰,对我打了个招呼。 「您吃着,不够我再去炒。」 我看看对面的胖女人,一脑袋懵:「他叫来香?」 「来香是我,我姓张,张来香。」 「快。」她把菜盘子推到我面前:「快吃吧。」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忽然觉得,她好像不太想让我往下问。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的一瞬间,是理智告诉我,千万不能吐。 我要是吐出来,那和骂厨师没什么两样。 这菜咸得发苦,我甚至觉得自己舌头尖都麻了。 再吃几口,我今天非得脑血栓不可,我又不想伤了他们的面子。 「我不太饿,张姨。」 我生怕他再让我,便赶紧把筷子放好,问道:「咱聊聊正事吧。」 张来香搓搓手,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饭馆的生意……」 听到这,我什么都明白了。 我心中不禁升起些许复杂:「要不,您试试换个厨子呢?」 世人对玄学最大的误解,就是认为其无所不能。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何必要这么麻烦? 「不不不。」 张来香连忙摆手,往我跟前凑了凑:「你晚上再来吃顿饭,到时候咱们再说。」 看她这模样,不像 是开玩笑。 可任由我怎么问,她也不多说一句,就好像故意卖关子一样。 得,我也不问了,回去多喝点水才是正事。 我掐着时间,晚上饭点的时候,我准时到了饭馆。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刚进门,饭店里已是人满为患,杯盘的碰撞声响个不停。 我想进去,却发现居然要排队。 我抬头看看,这也没走错啊。 来香从拥挤的过道中走了出来,一把抓住我胳膊。 「师傅里面请。」 即便屋里挤的不像话,可来香还是给我腾出一张桌子,也不管别的,四道菜直接摆在我面前。 「老板!」 「来了!」 来香匆忙应付着远处的吆喝,又对我挤眉弄眼:「你先吃,一会我再过来。」 我将信将疑地夹起一口气菜,放在嘴里的瞬间,瞬间勾起我无尽食欲。 我甚至听见自己肚子咕咕叫。 第二口,第三口…… 筷子像是安装了马达一样,不停地把菜递进我嘴里。 当四盘菜变成空盘子的时候,我还没觉得饱。 我脑子一怔,心想,莫不是真换厨子了? 第432章 厨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深夜。 所有的客人都被送走,来香把狼藉的碗筷收拾干净,重新坐到我对面。 「晚上的菜,你吃着咋样?」 这个问题听着平常,实则古怪的很。 我凝神看着她,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是怀疑饭店,还是怀疑菜?」 此时,那个干瘦的老头从后厨走了出来,来香赶紧闭上嘴。 老头不紧不慢地上了二楼,来香才重新开口。 「我怀疑,我家爷们。」 她用指尖点着桌面:「他中午做的菜,狗都不吃。晚上做的菜,狗吃完,甚至还有人去捡。」 这话听着夸张,可晚上的饭菜的确属于上乘。 我俩正在这说着,后厨的帘子忽然被撩开。 张来香突然闭上了嘴,对着我一顿挤眉弄眼,我也立马刹住了声。 干瘦的老头猫着腰,趿拉着拖鞋,一步步走了出来。 而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我身上。 张来香缓缓站了起来,僵硬地笑道:「要不,你过来坐会?」 他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转头上了二楼。 干瘦老头的眼神有些木讷,又掺杂着些许阴仄,那种目光更像是某种动物。 这种路边的门市房,大多数是下面做生意,楼上能住人。 油叽叽的楼梯在他脚下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留给我们的只有一个背影。 张来香凑在我身边,对着楼上使了个眼神:「看见了吧?天天晚上都这样。」 「天天?」 「嗯……」张来香低沉片刻:「也不是,大概是从半个月之前开始的?」 我兀自点点头:「方便带我去后厨看看么?」 「当然。」 张来香先一步站了起来,在前面带路。 厨房并不算太大,约摸着只有几平米,锅具随意地堆砌在煤气灶上,我伸手一摸,上面竟隐隐有些浮灰。 好歹是个正常营业的饭馆,锅具落灰,有点说不过去吧? 正当我开口想问的时候,忽然觉得脚下黏唧唧的。 我低头一看,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已被油污浸染。 我刚想蹲下身子仔细看看,忽然觉得背后一阵邪风。 长期以来养成的本能,让我以最快的速度调转身形。 就在这一瞬间,干瘦老头的鼻尖已经顶在我脸上。 饶是我见了不少妖魔鬼怪,此刻也忍不住心跳加速。 他个子和我差不多高,身上瘦的好似竹竿,褐色的皮肤中夹杂着芝麻似的老年斑。 「你们在这干什么?」 他说话的速度很慢,听起来像个上年纪的大妈。 张来香连忙上前,一把挡在他面前,不等她说话,已经被老头推到一旁。 「唰!」 电光火石间,他从腰后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刀刃直挺挺地冲着我。 我并不担心眼前这个干瘦的老头会伤到我,让我震惊的是,他手上少了三个手指。 从拇指到中指,齐刷刷地斩断,红白相交的肉茬外翻,甚至连白色的筋膜都一眼可见。 他完全是靠着两根手指,就撑起一把菜刀的重量。 我低头看看我手上的麒麟符,并没有什么变化。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立马先示弱,两手高举,脸上挤出个笑意。 「别这么紧张,我就是随便看看。」 说着,我尝试着摁下他手上的菜刀,转头立马往外走。 情况不明朗,贸然动手不是个好选择。 我有些灰溜溜的离开,再回头一看,干瘦老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这一晚上,算是大概摸清楚他的底细,好在没爆发什么冲突,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转头晚上,我换了身衣服,带上棒球帽,也没和张来香打招呼,装作食客,混迹在人群之中。 饭店火爆依旧,我埋头吃着饭,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人。 这些人只顾着往嘴里送菜,似乎也没什么异常。 而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第433章 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中午和晚上,完全就是两个味道,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感觉出来。 我旁边是几个微醺的大汉,正高举着酒杯开怀笑谈。 我前后瞄了瞄,就是他们了。 我端着桌上的菜坐在他们旁边的空位上,我的出现,瞬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三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甚至忘了咀嚼吊在嘴边的半截菜叶。 我嘿嘿一笑:「人实在太多了,我就自己一个人,跟几位哥哥拼个桌。」 「这饭钱算我的,当交个朋友了!」 一个体型壮硕的汉子,特别豪爽地一挥手:「见外了不是?遇上就是缘分!」 北方人的骨子里就是热情好客,对于陌生人也不会有什么防备之心。 酒精的催化让人变得不清醒,可也拉进了人和人之间的距离。 坐在这,我不喝点酒,着实有点不合时宜。 我往嘴里塞了口菜,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说,这地方也真奇怪啊。」 「中午和晚上,不是一个厨师吧?」 那大汉一愣,筷子停滞在花生米上,眼神中有些迷离。 「中午,这地方也不开门啊。」 此话一出,我顿时浑身一震,我连声追问道。 「昨天,好像营业了吧?」 大汉哈哈一笑:「净扯淡!我就在楼上住,他家中午烟囱都不冒烟!」 那,我昨天看见的是什么?吃进嘴里的饭菜,又是什么? 想到这,我不由地把目光看向忙碌的张来香。 「来来来,喝酒!」 我愣神的功夫,壮汉已经举起杯,一仰脖,嘴里发出嘶哈的声音。 我坐在这不喝酒,那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刚把酒杯放在嘴边,忽然问道一股异味,味道不大,但是很清晰。 甭管是什么类型的白酒,酒精的味道很冲,一般杂味是闻不出来的。 我仔细嗅了嗅,是腥味。 不是鱼肉腥,是土腥味。 对面的大汉一拍桌子:「兄弟讲究!喝酒先闻香!」 这一嗓子给我吓够呛,我只能干笑几声,以此掩盖心中的不安。 长期以来的经验告诉我,邪祟魍魉未必比人厉害,而是它们更狡猾。 任何一个疑点,都有可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我把酒杯轻轻放下,试探着问道:「这酒,一直这么香?」 大汉把花生米嚼的嘎嘣作响:「以前跟泔水似的,又酸又苦。」 「老板说,这酒是他亲自酿的,确实好喝不少。」 先是看不见饭店,再是喝了老板亲自酿的酒。 我没继续往下问,一咬牙,扬起脖子直接干了杯中的白酒。 白酒下肚的一瞬间,我只觉得浑身汗毛立马张开,随即打了个寒颤。 白酒千万,有的冲,有的柔,可没有一种白酒,喝完能让人发冷。 妈的,不对劲。 我赶紧站起身子:「几位哥哥,家里有点急事,不能陪各位了。」 说着,我从兜里把钱掏出来:「先走了。」 我刚准备出门的时候,干瘦老头从后厨钻了出来。 我把帽檐压低一些,歪头一看,我差点叫出声。 他的手指竟然完好如此! 绝对不可能! 我能确定,这老头绝对是人,也能确定他手指的伤。 此时,阵阵眩晕感从天灵盖怼到脚后跟。 我只觉得脚步发虚,脑子变沉。 先走! 出了门,我踉踉跄跄打上车,当我手搭在车门的时候,我转身瞥了眼身后。 身后的酒馆竟然消失了! 「走不走啊?」 出租车师傅不耐烦地催促了我一句,我赶紧钻到车里。 我刚上车,司机先嘟囔一句:「得加钱啊。」 「我也没说去哪啊!」 「去哪也加钱。」司机一脚刹车踩下:「不加钱,现在就下去。」 我看看黑黢黢的路边,再想打车恐怕有些难了。 「加加加。」我重重地靠在座椅上:「你得给我个理由啊。」 司机重新踩下油门,嘴角丢出一句:「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第434章 瘴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话立马引起我的注意,我追着问道:「这地方,有啥说法?」 「不是当地人吧?」司机横眼瞥了我一眼:「不知道就别问了。」 这话只能更勾起我的好奇心。 我刚要说话,司机把空调温度升高一些,自言自语道。 「大晚上的,可别问了。」 「我加钱,你告诉我。」 「加啥都不行!」 司机的嘴像是被焊死了一样,死也不肯透露半个字。 到了茶馆,我脚下已经软成烂泥,我想敲门,整个人先一脑袋扎了进去。 纪沧海正在屋里收拾桌椅,见我扑进来,扯脖子先喊了起来。 「牙叔!」 很快,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牙叔把我搂在怀里的一瞬间,立马把手伸进我怀里。 几乎是一瞬间,牙叔嘴里蹦出一句话。 「这小子碰上瘴气了!」 「出去买块带毛的生猪肉。」 小白急得直跳脚:「这大半夜的,去哪弄啊?」 「我去!我就是抢,也给你抢回来!」 纪沧海只丢下这一句话,便大步走了出去。 他刚把手搭在门上,门先一步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我靠着所剩不多的意识,瞧清眼前的人。 是刘海刚。 而刘海刚的肩上,正好扛着一块带血的生猪肉。 纪沧海扭头看看我,脸上有些发蒙。 刘海刚甩着大步,冲到我面前,肩上的生猪肉被重重摔在桌子上。 「我家老仙,让我速来救人!」 这山高的汉子气喘吁吁看着我:「我没来晚吧?」 不等我说话,牙叔先应声道:「谢谢老仙了,这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二海,你让他倒挂在你身上。」 说完,牙叔已经先一步蹲在地上,把猪肉塞进我嘴里,油腻的腥臭味瞬间怼进我鼻腔。 不等我挣扎,牙叔先一步抄起打火机,猪毛在猪皮上发滋啦的声音。 「哇!」 不知是臭味还是其他,胃里的液体疯狂涌动,我脑子一片空白,一口气全吐了出来。 液体碰上地面,登时炸起一片烟雾。 而牙叔手上的猪肉,也变成了黑灰色。 「得了。」 牙叔掏出手帕,擦擦手上的液体:「问题不大,睡一觉就好了。」 当纪沧海把我放下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天旋地转。 半晌儿,我扶着纪沧海的肩膀坐了起来。 「叔儿,你这是啥本事啊?」 「我也不知道。」牙叔淡然一笑:「早些年,走南闯北,见得多了,自然就学会了。」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牙叔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甚至都没多问一句,转身先上了楼。 我抬头看看刘海刚,挤出个笑容:「谢谢啊,兄弟。」 刘海刚露出一脸憨笑:「别谢我,是老仙让的。」 「没啥事,那我就先走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帮我,按理说,我应该心怀感激。 可在我心里,更多的是怀疑和不安。 只要我出事,他家老仙立马知道,而时机也恰到好处。 这种感觉,更像是我头上装了一个监视器,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 我之前也见过他家老仙,可所有的问题只有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时机未到。 不知所谓的时机,到底是什么,但我知道,这个感觉让我深深的不安。 「走吧。」纪沧海把我胳膊架在他脖子上:「咱俩也回去睡觉。」 转天,我下楼看见牙叔,趁着他现在不忙,直接坐在他身边。 「叔儿,普尔街,这地方有什么说法?」 牙叔眉头一皱:「我小时候,那地方是一片荒地,再后来就改成棚户区了。」 「你怎么突然问到这地方了?」 我前后一琢磨,反问道:「荒地之前,是什么?」 牙叔噗嗤一笑:「那时候还没有我呢,我怎么知道?」 啧。 牙叔是漠南当地人,说他是个活地图,也不算夸张。 「哎?」 牙叔忽然说道:「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第435章 线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立马来了精神:「快说说。」 「漠南以前是军事重地,清早期的时候,有个元帅府就在漠南。」 牙叔歪头想了想:「好像,就在普尔街那一片。」 元帅府? 听起来和来香饭店也不搭边啊。 「你昨晚也是在普尔街吃的亏?」 「嗯。」 「要是这样……」扇子在牙叔手里啪啪作响:「我跟你说说吧。」 牙叔从一叠书下面抽出一本用棉线订装的本子。 本子整体已经发黄,看起来应该有些年份。 「这是?」 牙叔抚摸着本皮:「这是漠南最古老的县志,连图书馆都没有!」 说着,他已经把本子翻开:「别急,我给你找找。」 他翻书的动作很小心,翻找的也很慢。 等了好一会儿,牙叔把书放在桌子上:「找到了。」 我立马把头凑了过去,顺着牙叔手指的方向看去。 自己虽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分辨出来。 县志上说,清朝的时候普尔街上确实有一座帅府,好像还是个铁帽子王。 这铁帽子王都是世袭的,家中祖辈都是***重臣,自然是积累了无数财宝。 而所有的富贵,都在一场大火中消散。 而这场大火的元凶,正是府上的丫鬟,这丫鬟的下场也很惨,在菜市口被当街凌迟。 关于普尔街的记载,到这就画上了句号。 至于和厨房有关系的事,一件都没有。 我把书合上,轻声问道:「这县志,绝对准确吗?」 牙叔沉思片刻:「这些书都是历朝历代的官制,有严格的审查批复。」 「所以,能信?」 「错,不能信。」 牙叔抖着扇子,笑道:「没听过那句话么?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丫头。」 「这官方出来的东西,还真未必有民间野史来的真实。」 他抬手拿起茶碗,轻嘬一口:「所以啊,你刚才问我的时候,我压根没想到。」 「你们以为的正史,在我看来,更像是无稽之谈。」 这是我目前接触到,唯一关于普尔街的信息。 我咂摸着牙花子,陷入了淡淡的纠结:「别的事兴许是假的,但这种事应该不会空穴来风。」 「没关系,尊崇你本心。」 对于这种事,牙叔从不对我过多干预,甚至不会给我什么建议。 「你别太逞能,休息几天吧,我去锻炼了。」 牙叔把书递给我的时候,我手上一滑,书从我手中滑落。 「哎呀!」 牙叔心疼的把书捡了起来,半截扉页从中抖落了出来。 我接手一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地图。 「这是漠南的地图?」 牙叔拍拍上面的浮灰,点点头:「漠南几百年的变迁,都在这上面了。」 牙叔换上干净的练功服,在一盘兀自打着太极拳。 我把县志铺在桌子上,一点点看了起来。 的确。 在如今普尔街的位置,是一块面积不小的宅邸。 按照地图上的比例尺来看,这宅子的面积,至少有大几百平。 根据县志记载,这帅府是被人故意纵火烧毁,而最后也只抓到了一个纵火犯。 可如今再看看这地图,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牙叔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看出门道了?」 我指着地图,分析道:「能烧毁宅子的火,绝对小不了。而帅府定然是门禁森严,一旦发现起火点,肯定会第一时间扑灭。」 「所以,根本不至于把这么大宅子烧光!」 牙叔点点头:「你是觉得,当年放火的,不止是一个人,对么?」 「对!」 牙叔斜眼撇了我一眼,接茬分析道:「所以是当年的亡魂现在还不太平?」 「对,我……」 「不用解释。」牙叔挺着腰背:「你觉得有意义,那就去做。」 我把县志收好,像宝贝似的贴身放在身上:「如果用世俗的眼光判断,非但没有意义,反而像个***。」 「不过,公平和正义,本来就不应该用世俗来衡量。」 牙叔抿了口茶:「那就祝你成功?」 第436章 唱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否正确,可但凡有一个机会,都不应该放弃。 这对我来说,只是一场法事,可对于他们,兴许是一个长达百年的期盼。 简单洗漱一番,我从茶馆钻了出来,转头钻进隔壁的戏园子。 按江湖规矩,唱戏和说书,同属「文闯」。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算是我一脉同源,加上我们离得比较近,平日关系处的也不错,见到班主并不是什么难事。 班主姓孙,圆脸方口,眯眼浓眉,由于常年迎来送往,以至于看起来始终驼背。 「啊呦!小神仙!」 「不敢当,不敢当。」我赶紧拱手抱拳:「后生拜见孙班主。」 孙班主操着一口奇怪的方言,听起来有点像陕北话,但又不尽相似。 用他自己的话说,早年间去的地方太多了,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 「来来来。」 孙班主热情地抓着我胳膊,给我摁到主座旁边。 「二伢子!泡茶!」 转头,孙班主又笑脸相迎地看着我:「恁今儿怎有时间?登俺们这秽乱场子。」 自古以来,说书的先生地位最高,而戏子则稍次之,说起话来自然也谦逊几分。 我赶紧欠身回敬:「您这么说就是折煞我咯,今天上门,实在是有事相求。」 「我想在漠南搭台唱一出戏,还得请您老出马啊。」 孙班主笑眯眯地看着我:「早起就眼皮跳,果然是财神爷登门!」 不愧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一开口就讨人喜。 「不知是牙叔过寿,还是小神仙大喜啊?」 我摆摆手,笑道:「都不是,是搭过路戏。」 「啊呦!」孙班主一挑大拇哥:「小神仙仁义!」 所谓过路戏,其实就是路边搭个台子,过路的人随便看。 「那小神仙可有中意的戏?」 「帝君杀鬼。」 此话一出,孙班主的笑意僵在脸上。 「这……」他眼睛迅速眨了眨:「怎么挑这么一出戏?」 我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纯属好这一口。」 「孙班主为难?」 「不不不。」他连忙摆手,愣了一下又点点头:「这戏也只有在破台的时候唱。」 孙班主搓着两只胖手:「演员不好找啊。」 确实。 这一出戏,其实并不难,一共就俩演员,一个演关公,一个演小鬼。 小鬼围着台子转一圈,关公从侧面堵住,基本就算唱完了。 干这行的都有忌讳,谁都不愿意演这小鬼,演完以后,基本都得来场大病。 我把钱从兜里掏出来:「要不,我加点钱呢?」 「辛苦孙班主费费心。」 他低头看看钱,点点头:「那成!您定个时候。」 「今晚?」 孙班主犹豫了一下,一把将钱抄进掌心:「得,那就今晚!」 「普尔街,84号,我等您。」 「您擎好!」 晚上。 我早早到了来香饭店门口,约摸着晚上七点的时候,孙班主的货车从胡同缓缓开进。 我赶紧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隔着老远冲他摆手,指挥着把车停好。 孙班主从车上跳了下来,组织着人手搭起四方戏台。 「孙班主。」我几步走上前,低声道:「这戏台子,摆东西向。」 一听这话,他脸上顿时皱成苦瓜:「兄弟啊,你这是难为我啊。」 「我能找到演员,已经是求爷爷告奶奶了,你还让我搭个白虎台?」 正常的戏台是南北朝向,视为上吉;而白虎台,可谓是凶上加凶。 这东西说来也怪,只要搭个白虎台,轻则口舌之争,重则见血杀生。 我凑在孙班主耳边,轻声道:「您别怕,我这不在这么?」 孙班主眼珠子转了转,轻叹口气:「我去试试吧,你得做好加钱的准备。」 「得嘞。」 这事也确实难为他了,别看他是班主,可演员才是他祖宗,说起话来自然客气三分。 第437章 白虎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好一通点头哈腰之后,孙班主回头冲着我做了个OK的手势。 搭戏台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约摸着一个小时,戏台子完工,演员也扮上了妆。 「铛铛铛!」 铜锣一响,大镲小鼓紧随其后。 「咚!」 一声定场鼓悍然响起,随即锣声如疾风骤雨,绿袍红脸的关公,手持一把双刃宝剑登场。 极其刚烈的身段配上那凌厉的眼神,登时赢得满堂喝彩。 几句唱词咿咿呀呀的从他口中脱出,一个身穿白袍的吊死鬼从舞台侧面钻了出来。 关公宝剑高指,厉声唱喝:「哪里跑!」 随着大小乐器声,吊死鬼一蹦一跳的往前跑,关公就在后面追。 跑完第一圈,关公的宝剑要飞出去。 这个是和考验功夫的,这一剑,必须扎住小鬼的鞋跟,让小鬼光着一只脚。 「锵锵锵……」 一人一鬼就在台上跑了起来。 而我在台下,并没有看他们的表演,而是把目光放在四周。 一切,好像都风平浪静。 「仓啷啷!」 就在这时,插在台上的关刀忽然开始抖动。 台上的这把刀,并不是寻常唱戏的道具,而是实打实的铁器。 不但如此,这把刀是经历无数次开台,斩了无数个乌鸡头,煞气重的很。 刀刃如今这么晃动,定然不是好事。 「咿咿呀呀。」 此时,后台上走出一个身穿粉色罗裙的女人,单手遮着面,靠着小碎步挪到前台。 不等我说话,孙班主先拍案震怒:「胡闹!哪来的花旦!」 这不是人,就是我今晚要等的冤魂! 「闪开!」 我一把推开孙班主,三两步冲到台上,一把抄起关刀,反手一劈,正中其肩膀。 此时,我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冷风,而我的耳边也响起一个极其缥缈的声音。 「你砍的,是活人。」 我只觉得脑袋上过了一阵电流,再睁眼一看,躺在我刀下的是,正是那扮演吊死鬼的演员。 鲜血从他肩膀汩汩涌出,很快在地上形成一滩红色的积液。 「啊呀!」 孙班主跺脚一喊,连滚带爬地窜到台上,抱着地上的演员久久不撒手。 周围看戏的人顿时做鸟兽散,这种闹出人命的热闹,可没那么好看。 「万幸啊!小子!」孙班主扭头看着我,悲愤道:「再偏上一寸,你就是杀人犯了!」 我浑身一抖,手上的关刀直接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抖。 此时,冷汗已经从我后背冒了出来。 我后怕的,不止是差点成了杀人犯,而是这厉鬼的能力。 方才,台下聚了至少十几个人,其中不乏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而我本身就是道士,正气和阳气足得很,她能在这种情况下给我们遮了眼,这不是一般的凶! 「孙班主。」 我扭头喊了一声:「换人,接着演!」 「还演?」孙班主的脸上,除了震惊还有些许不满:「白虎台铁定要出事!你还想继续?」 我伸出手,对他比划个三:「医药费我出,另外给你三倍工钱!」 孙班主搂着怀里的演员:「兄弟!哥哥对不起你了!」 转头,他又对着自己门下的演员大喊一声:「谁能唱,赶紧站出来!两倍戏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适合各行各业。 他嘴里的话还没落地,已经有人跳了出来:「我来!」 敲锣打鼓,一切从头开始,人很快又聚集了过来。 我就不信了,这么一群大活人,还压不住你! 台下的人越聚越多,甚至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 两个演员在台上追来赶去,追的正猛烈的时候,那红脸关公脚下一顿,抬手飞出宝剑。 而这一剑,竟是冲着我扎过来的! 好在我神经一直紧绷,早就做好应对突变的准备。 我迎面飞起一脚,把飞剑踢歪一些,随即单手抓住剑柄。 真真是胆大包天,连关公的身都敢上! 第438章 群诡看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抬腿迈步就要往前冲,哪知脚下突然传来一股拖拽之力。 我低头一看,一个身穿戏服的女鬼,两手死死地抓着我脚。 「嘿!」 我两手抱着剑柄,狠狠往下一刺。 宝剑被折成弧形,我脚下的拖拽立马消失,登我抬头一看,那女人已站在我面前。 我用余光朝着后面一扫,魂儿差点飞了出来。 我身后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鬼。 这鬼有老有少,男人梳着鼠尾金钱辫,女人带着黑发箍,足上缠着小脚。 一个个脸色煞白,静默无声,好似完全静止。 我猛然明白,为何这女鬼敢上了关公的身。 看戏的,都是鬼。 而我,就站在群鬼之中。 除非我是大罗金仙,否则我身上的阳气,根本压不住他们。 而我手上的麒麟符,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到了现在才有反应。 给你们脸,你们不知道接着,休怪我起杀心! 我抬手扬起麒麟符,怒喝一声:「着!」 粉衣女鬼立马消散,只在我眼前留下一道魅影和一股子浓烈的胭脂味。 而她消失的方向,正是来香饭店。 她消失了,而我身后群鬼还留在这,一脸木讷地看着我。 突然,有个带着瓜皮帽,下颚留着半尺长胡子的老鬼把手指向台上。 「唱戏,听。」 他说话的声音很慢,也很硬,听起来像机器人。 这鬼还想看戏? 见我没反应,老鬼面无表情地把两手放在脖子上。 只是这么以轻轻一拽,人头已经出现在他手上。 那青灰色的手,托着自己的脑袋,几乎要怼到我脸上。 掉落的人头依然在重复着那句话:「唱戏,看。」 这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但凡今天不满足他们,被扭断脑袋的,兴许就是我们其中之一。 虽说我包里藏着不少法器,可眼下敌众我寡,若是我求个自保,那便不难。 可孙班主距离我至少有十几米,我的速度肯定比不过身后的鬼。 想护佑他们周全,只能先稳住局面。 孙班主已经缩在台下,只露出半个脑袋,面带怯意地瞧着我身后。 「孙班主。」 我低声喊了一句:「照他说的做,先让人唱起来。」 孙班主说话都带着哭腔:「唱什么啊?」 现在能扮上钟馗,或者是包公是最好的,可万一把这群恶鬼激怒了,我们恐怕会死的很惨。 我极力调动着脑子里的记忆,突然想到一出戏。 「闻仁驱邪!就唱这个!」 这闻仁的扮相,其实是个书生,可到了最后,他拿着天官大印有一段唱词。 「闻仁系正人君子,文曲星下凡,吾等邪不胜正,安能不退避耶!」 等着这一句话出来,我接着他手里的大印,兴许能镇住这些恶鬼。 孙班主也算是见多识广,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虽然慌乱,但是脑子不短路。 他从台下爬了出来,手忙脚乱的指挥着手下的人。 上妆的上妆,换衣的换衣。 然而,孙班主手下的人,远不及他心理素质,前面已经唱的差不多了。 可唱到一半,嘴唇一顿,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当我看见他满脸不安时,顿时心头一沉。 完了。 他忘词了,也忘了天官印了。 我现在就等着他手里的天官印,没有这个,***喊也没用啊! 「哐哐哐……」 就在这时,阵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 这声音很整齐,也很空旷。 我回头一看,一队队身穿重甲的士兵,已经出现在我身后。 我粗略一扫,百人不止。 这一个个手持冲天长矛,腰上横着佩刀,一身乌黑铁甲散发着淡淡的乌光。 而在头盔之下,并没有脑袋,就像是被空气撑起的衣服。 坏了! 我心中暗叫不好,怎么把这群祖宗喊出来了? 这地方以前是大帅府,自然是有重兵,有走卒。 这群人生前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而后又枉死在火海中。 这绝对是个***烦。 如今我们已被层层包围,除了放手一搏,没有别的选择。 逐个击破,肯定是行不通了。 我脑子飞速旋转,当目光落到白虎台的瞬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中浮现。 能不能杀出去,就靠这白虎台了! 第439章 请煞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抬头低声问道:「你们谁属羊?」 孙班主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我、我……」 「一会我让你跪下,你就跪,千万别乱。」 趁着他们不注意,我跃起步子,直接跳到台上,捡起横在地上的关刀,朝着台口狠狠一劈。 「在天为星,落地为煞!请白虎星君!」 「冲主跪下!」 孙班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本就被我劈了一刀的台子,登时又塌陷几分。 「哗啦」 我轻抖了几下刀刃,挑飞孙班主头上一片头发,随即一把推开孙班主。 「躲后面!」 今年属羊的对冲白虎,如今相当于把这天大的煞星清下凡间。 而头发是人之精气,这头发被削落,等于煞星从他身上脱开。 「万法无极,星君现身!」 我把头发含在嘴里,两手抱着关刀,纵深一跃,杀入群鬼当中。 有了煞气在身,别说是几个恶鬼,今天就是千年的僵尸来了,看我也得抖三抖! 那鬼兵也不是样子货,眼前我手上的长刀已砸出,抬臂先挡,再一拳轰在我面门。 「着!」 随着我口中的怒喝,关刀在我手中画出个弧形,一刀甩出,站在最前端的鬼兵已断臂少腿,成了残废。 这一刀下去,还真有效果。 起码,这群鬼兵已有了后退的迹象。 他们退一步,我往前追一步,关刀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咚!」 此时,我身后的白虎台彻底塌陷,尘埃中裹挟着极其浓烈的煞气。 这白虎星的对冲煞爆开的一瞬间,我觉得后背上压了座泰山,眼前的鬼兵立马消散无踪。 我扭头看着孙班主,两手一抱拳:「关刀借我一用,您先回。」 「明日,我带着我礼金和关刀上门道歉!」 转头,我的目光已经落在来香饭店的牌匾上。 不管你是谁,今晚得来个了断。 当我拉开门的一瞬间,嘈杂的声音从屋里溢了出来,伴随着杂乱,一股淡淡的冷气吹过我的脸。 这绝对不是阴气,可也不正常。 此时夏日未过,而屋里坐着的人,基本都是中年男人。 不说屋里热成蒸笼,可怎么也不应该冒冷气。 张来香在人堆里忙的不亦乐乎,我斜眼一瞥,墙角的桌子还有个空位。 我一闪身,直接坐了上去。 对面这个略带秃顶的男人,正滋溜着白酒,抬头瞥了我一眼。 「你谁啊?」 我讪笑几声:「来晚了,排号,借你凳子坐一会。」 「排号?」他把酒杯轻轻往桌子上一放,嗤笑道:「今晚这菜,没法吃。」 「要不心疼粮食,我早就扔了。」 这话引起我丝丝警觉,故意反问道:「换厨师了?」 「草。」 他骂了句脏话,从筷子笼里扔给我一双一次性筷子:「不嫌弃,你就尝尝。」 我夹起一口青菜,往嘴里一放。 哎呦,要吃死人了。 ***咳几声,清清嗓子,脑子里迅速重组着碎片。 刚才,我们在外面打起来的时候,我眼看着粉衣女鬼钻进了饭店。 而晚上的菜又一反常态的难吃。 厨房! 想到这,我把卫衣帽子扣在头上,低着头,闪着身,不紧不慢地朝着后厨走出。 卫生间几乎紧挨着后厨,此时卫生间门口排起的长队,恰好成了我的保护伞。 我假装排队上厕所,趁着张来香转头的功夫,撩开后厨的帘子,闪身钻了进去。 掀开帘子的瞬间,那股熟悉的胭脂味又一次浮现出来。 干瘦老头面冲着锅,背对着我,两手在身前哆哆嗦嗦的,不知在弄些什么。 我贴着墙根,慢慢挪动着脚步,换了个方位,才把他身前显露出来。 那粉色女鬼正缩在她胸前,把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削进锅里。 沸腾的水不断滚着大泡,白花花的肉片像刀削面在滚中翻腾。 干瘦老头的脸上挂满了兴奋,一刀斩断自己的手指,也随着肉片滚到锅里。 我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外面的人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一人一鬼非常投入,完全没发现我的存在。 突然,我想到县志上写的一件事。 当初,纵火犯被抓住以后,是被拉到了菜市口凌迟。 再看看锅里一片片的肉,我好像明白了…… 第440章 钉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暗自抬起掌心,却发现往常所向披靡的麒麟符,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没时间去想其中缘由,转而从包里掏出辟邪符。 这些符咒的威力,远不及麒麟符好用,可眼下也没其他选择了。 我往前一冲,眼看着符咒要贴在老头身上,哪知眼前突然一变。 老头和女鬼消失不见,那口沸腾的大锅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而我脚下的力道已经收不住了,我几乎是以平拍的姿势往锅里冲。 就在这时,我脚下一滑,整个人侧着甩了出去。 也就是这么一个趔趄,才让我捡回一条命,没一脑袋扎进锅里。 我趴在地上回头一看,那粉衣女鬼正捂嘴咯咯笑着。 「又是个憨道士。」 袅袅热气从锅里翻腾到天棚,一股水焯肉特有的腥味渐渐弥漫开。 隔着热气,我有些看不清他们的脸。 「无非是又添了盘菜,道士的肉,可真真是好吃的很!」 门帘挑开,说话的正是张来香。 此刻的张来香,已经没了先前的淳朴,那张黝黑憨厚的脸上,带着丝丝阴毒。 干瘦老头歪嘴一笑,从灶台上抄起一块磨刀石,菜刀在上面唰唰作响。 我低头扫向他手上的菜刀,瞬间明白了。 那菜刀上不是铁锈,而是人血! 两人一鬼,以掎角之势把我顶在墙角,嚯嚯的磨刀声更是让我慌张几分。 此时,我突然想到张来香说的话:之前来的道士,都没什么作用。 不光是没用,反而是成了盘中餐! 也是到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之前的道士失踪,灵感观的掌门不会不知道。 他明知道是这种结果,还想让我来。 他不是把我当成赚钱的工具了,他是想让我死! 我前后想想,我也没惹他啊,为何要下此毒手? 算了,不想了。 眼下,我该怎么逃出生天,才是我最该焦虑的事。 就目前的局面来看,那女鬼才是最难缠的,而且,按照县志的记载,她在这盘踞了至少百年。 这绝对是个难缠的老厉鬼,靠着术法和她缠斗,我不划算。 我歪头瞥了一眼,把目光看向锅里的肉片,再加上嚯嚯的磨刀声,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我不用符,也不用咒,几句话就能钉死她! 天底下的鬼,有个相同的弱点——是什么东西把她丢了命,她到了下辈子也害怕。 有得人天生怕水,有得人始终恐高,原因就在这。 我一甩袖子,口中猛然高喝:「叫声女子你别怪!一掌拍断你经脉!」 以前凌迟剐人的刽子手,在动刑之前,会一掌拍在犯人心脏往左一寸的位置。 这一掌极其讲究,为的是让经脉阻塞,气血不流通。 如此一来,犯人在第一刀的时候不会感觉到疼,也就不会被吓死。 此时,我从兜里摸出一枚硬币,直接丢在她脚下。 「哐啷啷……」 钢镚晃了几下,慢慢停了下来。 她头上的钗头凤冠像风中的树叶一般,嘁哩喀喳地摇晃着。 这第一刀要割下犯人的单乳,大小似铜钱,这一刀故而唤做金钱肉。 没错,我就是要让她想起来当初受刑的恐惧! 不用道法,老子一样让你崩溃! 我此话一出,那粉衣女鬼身子明显一软,身上的长纱裙挂在柴禾上,呲啦一声裂开个口子。 可她到底是百年的老鬼,不是那么容易吓住的。 没关系,小爷好歹是个走江湖的人,三教九流什么都懂点。 这后面的词,我慢慢给你念! 第441章 同归于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西南大路不好走,双风替你打走狗!」 粉衣女鬼本就面色冷白,此话一出,面色立马白转黑,甚至躲在了张来香身后。 双风指的是刽子手里的刀,两把刀一长一短,长刀扎下,短刀画圆,须臾间就能带走一片肉。 「嚯嚯嚯……」 干瘦老头像个机器人一样,始终低头磨着刀。 此刻,我特别感谢他,谢谢他让女鬼身临其境,回想起百年的那场酷刑。 「刀落!」 这两个字犹如天降泰山,直挺挺地拍了下来。 粉衣女鬼再也支撑不住,冲着我左面奔了过来。 想跑? 方才,我念着上路词,一步步朝前走,手早就伸进咸盐罐子中。 此刻见她想跑,我一把粗盐直接扬在她脸上。 咸盐本就有克制邪祟之效,可对于眼前的女鬼,咸盐的威力属于原地翻倍。 凌迟是个技术活,割完最后一刀,得保证人还活着。 而这时候犯人也就剩下个骨头架子,但是人不会死。 身上唯一能活动的肉,就是两个眼球,这时候就是往身上撒上一把粗盐,彻底了却罪恶的一声。 这一手,叫剐魂。 这女鬼嗷的一声怪叫,立马调转方向,***脆举起盐罐子,朝着她狠狠一砸。 然而,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我回头横眼一扫,转头一脚踢在瘦老头的下巴。 一脚踢飞两米多,这老头并没有昏迷,而是又一次匍匐过来,依旧十分执着地磨着刀。 当我看向张来香的时候,她立马两手高举过头,口中高声求饶。 「英雄!你是真英雄!你放了我!别跟我一般见识!」 她至少有五十岁左右,此刻趴在我脚上求饶的样子,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脚上一使劲,张来香登时跌坐在地上,我一把抓住她衣领,怒声问道。 「从头到尾,都是你在给我设局,是么?」 张来香的眼泪堪比六月的雨,简直是说来就来。 她一把的鼻涕一把泪的哭嚎着:「我是被人蛊惑啊,我冤啊。」 天底下的恶人,只有被抓的时候才会喊冤。 「别特么嚎了!」 本来我就在这急得火上房,她在这跟哭丧似的,弄得我着实心焦。 我斜着用小臂把她摁在墙上,咬牙道:「告诉我,那女鬼藏身的地方。」 「我说了,你能绕了我?」 「我能打鬼,也能打人!你别跟我讲条件!」 此时,一股尿骚味冲进我鼻腔,我低头一看,她居然尿了出来。 而她的身子更像是泥鳅钻进了秤砣,身子不住地往下滑。 估计张来香也是被我吓破胆了,她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向旁边的柱子。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选择了相信。 几句话就能被吓尿裤子的人,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张来香指向的这根柱子,直通在房梁上,若是真拆下来,恐怕会落个房倒屋塌的局面。 没关系,这点事还难不住我。 我把背包里所有符咒都掏了出来,半尺长的香被我磨成粉,所有的东西绕着柱子摆好。 转头,我从灶子里取出半截正在燃烧的柴禾,把这一堆东西点了起来。 我把火势控制的很好,确保只有烟,没有明火。 这符咒火中,掺杂着朱砂和雄黄,单拿出来都是震邪的好东西。 更别提现在放在一起烧! 我拿着最后一张符咒,默念道:你冥顽不灵在先,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啪!」 符咒被我贴在柱子上的瞬间,整个柱子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晃动。 它的晃动,带着半个房顶都在颤。 显然,那女鬼被我封在柱子里,正在死命反抗。 第442章 又一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咔嚓!」 柱子上炸开一块裂痕,眼看着随时能倒塌,我赶紧绕着柱子踏起天罡步。 然而,她的戾气比我想的还要足,须臾间,整个柱子爆出一声闷响。 这鬼也真够恶毒的,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还想拉着我们同归于尽! 留不得你了! 「奉请巨灵官,奉请邓伯公……」 我一手掐着手决,口中急速念诵着:「荡涤人间,罪孽消散!」 「破!」 符咒像是炸弹,轰的一声把柱子炸个对穿。 「吱嘎。」 柱子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声音,半个房顶已有了倾斜迹象。 妈的。 你不是想跟我同归于尽么?你看看咱俩谁下手更狠! 我转头想跑,又拽起地上的张来香。 这事没说明白之前,她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她不是欠我,是欠这个世道一个说法! 「咚!」 我俩前脚刚跑出来,厨房已彻底坍塌。 不幸中的万幸,这房子是分体结构,前后屋各是独立房梁,后面的坍塌,并没有影响到前面。 坐在外面的食客,一个个蜂拥而出,嘴里高喊着地震了。 张来香一屁股跌坐到地上,蹬腿拍地的哭嚎着。 「俺的饭店啊!全都毁了!」 …… 看着她哭天抢地这一出,我只是想起一句话。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今,那粉衣女鬼已彻底消散,剩下一个张来香对我构不成威胁。 我抖抖身上的土,低声问道:「说说你的事吧。」 张来香拍腿哭嚎着:「都这样了,我还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跟那女鬼合伙害人?」 张连香一愣,哭声戛然而止,随即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哎呀!报警吧!道士把我家拆了!」 …… 无尽的哭嚎以后,是让人反胃又无语的撒泼。 她但凡能光明正大的承认,我都敬她三分骨气。 索性,我走到大门口,直接把卷帘门拽了下来。 「得,你慢慢哭。」 我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反正你这有吃有喝,你哭一年,我陪你一年。」 收拾无赖的最好办法,就是比她还无赖。 稍微有一点退让,她都能变本加厉。 我往背后一摸,忽然发现我背包不见了。 坏了,刚才跑的太匆忙,忘了拿。 反正大门已经锁死,钥匙在我身上,我根本不怕她跑。 转头,我重新钻进厨房。 狭小的厨房已经变成了废墟,两个硕大的房梁横在屋里,锅碗瓢盆散了一地。 滑唧唧的豆油让瓷砖变成了冰面,我每走一步都要很小心。 在一片凌乱之中,我把背拽了起来。 这一拽不要紧,又发生了第二次小规模坍塌。 此时,先前是柱子的位置,已经彻底变成了大坑。 我隐约看见,那坑里好像有个什么物件。 等我走近一瞧,心中为之一振。 坑里面埋着的,竟是一骨灰坛子。 八成,这就是那粉衣女鬼的骸骨! 这玩意留着也是晦气,不如一把火烧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骨灰坛拿了起来,却发现上面画着一条震符。 这震符有点像是压住孙悟空的五指山,未必能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是绝对能压着里面的东西出不来。 我后背背着背包,胸前抱着坛子,刚要往外走,突然脚下一滑。 「哐当!」 坛子顿时四分五裂,尘封的骨灰登时满天飞,而贴在坛子上的封条也飞了出来。 好在那粉衣女鬼已经消散,基本没什么危险了。 出于道德,我还是把这一摊骨灰收了起来。 我蹲在地上捡着碎片,眼前突然出现一双三寸金莲鞋。 卧槽! 一时间,连我头皮都在往外渗凉气,这怎么还有一个? 第443章 百年冤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顺着三寸金莲往上看,果然又是个女鬼! 这女鬼半张脸都是烧伤的疤,左面眼球完全封死在疤痕之中,因为伤疤的存在,让她的嘴唇看起来特别像兔子。 和寻常女鬼不同的是,她并非披头散发,而是只垂下右面的头发。 至于左面,是个比和尚还标准的光头。 我赶紧站起身子,满脸警惕地看着她,而手也慢慢摸向身后的背包。 「谢谢你。」 她这一句话,让我立马停了下来,刚刚摸到大印的手没有再往下探。 女鬼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纱,腰上系着缎子面的丝衿,仔细一看,还能看见上面的暗纹。 这一身打扮,放在古代绝对是大户人家的装扮。 我好像猜到她的身份了。 「你是帅府的主人?」 女鬼嘴角露出一抹凄苦:「时过境迁了,哪还有什么帅府?」 「我无非是驻留此地的孤魂罢了。」 只是这一句话,就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讲道理的鬼,可真不多见啊。 我愣神的功夫,女鬼又开口了:「谢谢英雄,给小女子重见天日的机会。」 「嗯?」 我狐疑地看她,又想起坛子里的纸条。 「你的意思是,之前有人把你封住了?」 「正是。」 女鬼端着两手,放在的小腹上,娓娓道:「我本是帅府千金,误被管家杀害,为了毁尸灭迹,又给我剃了头。」 「他担心事情败漏,就联合自己姘头,也就是我的贴身丫鬟,放了一场大火。」 女鬼缓缓转过身,看着坍塌的厨房,喃喃道:「百年前,这是我的卧房。」 「哎。」 她也不管我是否要听,只顾着自己说。 也罢,憋了几百年的话,总要说出来,我就当个合格的听众吧。 「后来……」女鬼咬着嘴唇:「后来,火势控制不住了,整个帅府成了一片火海,上下一百多口人,全都死在了这。」 她说话的语气始终很平静,偶尔能看出些许悲伤,但听不见任何怨气。 等她说完,我心里升起淡淡地疑惑:「那把你封印在坛子里的,是……」 「是管家。」 女鬼凄然一笑:「那管家本是我远方的亲戚,趁着我入睡,想侵犯我。一失手把我掐死了。」 「后来,上面的人追查下来,也只是找到了我的丫鬟。」 「那个穿粉衣服的?」 女鬼一怔,遍布疤痕地脸上露出十分复杂地表情:「她还在这?」 「她,还好吗?」 这话听的我一脑袋懵逼,缓缓点点头:「都已不是人身了,还谈什么好不好?」 「再说了,不就是她把你害了吗?」 「是又如何?」女鬼半垂着头,语气明显软了几分:「她也得到了惩罚,还有什么值得记恨的?」 「再说了,就算她不害我,我也会化成一捧尘埃,早晚都要离开。」 听到这,我只觉得心尖一颤。 先是被害,而后被镇压几百年,她这一生可谓是命运多舛。 可她身上非但没有戾气,反而极其温和。 我经历过太多欺骗,还保留了最后一丝警惕,她说话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她一下。 这女鬼的身上,并没有黑红之气。 这就说明,无论是生前还是身后,她都未伤过一人。 这是真正的好人啊! 不知为何,我 忽然有点想哭。 「嗯……」我低吟片刻:「你上一世为好人,应该有好报。」 「相遇一场,我得给你送走。」 女鬼笑着摇摇头:「没必要的。」 「一路顺风吧。」 这是我对她唯一的祝福,希望她下辈子的甜,能补了这一世的苦。 转头,我原地摆下法坛,先表城隍,再呈三清。 我按照道教最高的规格,在一片废墟中送她上路。 随着我手上的表纸燃尽,法事算是画上个句号。 然而,我一抬头,那女鬼还在这。 我愣了,她笑了。 「我都说了,您这是白费力。」 自从我下山以来,就没见过送不走的鬼。 「你知道原因?」 女鬼淡然点点头:「这地方被改成了厨房,终日杀生砍肉,我身上早就被污血沾满了。」 「地府的门,我是的进不去的。」 这话倒是不假,之前也有类似的事,只不过比较罕见。 没想到,这事让我碰上了。 一时间,我也觉得有些棘手,我刚把她放出来,也不可能把她重新封印起来。 可如果不这么干,只能让她在人间漂泊。 而这个选择,无异于是让她干受罪。 「英雄。」 女鬼轻声开口道:「要不,我跟您走吧。」 「跟我走?」我狐疑地看向她:「我是道士啊,你……」 她的眼中明显黯淡一些:「也对,人鬼怎么能同路呢。」 第444章 添丁进口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女鬼脸上的失落,让我不由地浑身一颤。 「不不不。」我连声否认道:「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在我身边,我很容易伤了你。」 女鬼淡然点点头:「这个无需担心,给我一方瓷罐,便可解决。」 一时间,我有些语塞。 她的这个提议,是我从来没想过的。 虽说道士不该有分别心,可身边始终跟着一个鬼,怎么想都别扭。 「我跟着您,也不会吃白饭,我会做很多的!」 「而且,我也不会给您添麻烦。」 …… 女鬼吧啦吧啦说了很多,我看着她极力推销自己的样子,忽然有些心软。 她在人世已遭了太多罪,如今还能保持纯善本性,已是天大的难得。 好不容易有机会重见天日,肯定不想再重新被封印。 我前后想了很多,随即重重点点头:「好,你跟我走。」 「往后有我一口吃的,指定不能让你饿着。」 女鬼立马蹲一个万福金安礼:「谢过英雄。」 我赶紧摇头摆手:「你可别这么叫我,我担不起英雄这俩字。」 「那,侠士?」 哎呦,这些颇为蹩脚的称呼,听得我十分别扭。 也难怪,她生活的那个年代,普通话还没普及呢。 我清清嗓子,认真中带着些许无奈:「我叫陈琦,你叫我大名就行。」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她直接跪了下来。 「万万不敢直呼尊上名讳!」 我也只能苦笑几声:「你随便吧,啥都行。」 「你在这等我一下吧,我还有事没办完。」 转头,我看向缩成一团的张来香:「咋的?还打算继续耍泼啊?」 张来香两指捏在鼻子上,狠狠甩出一串鼻涕,又在裤子上蹭了蹭。 「我说完,你得让我走。」 一听这话,我也没心思难为她了。 我只是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能给她吓成这样。 「赶紧吧。」 我这么一催促,张来香徐徐开口。 按她所说,她老公,也就是那个干瘦的老头,做饭手艺还算不错。 后来把饭馆搬到这,她老公就像失忆了一样,所有的手艺全都忘了,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 直到有一天,他老公做出一道奇香无比的红烧肉。 就是这一道菜,让他们这小饭馆起死回生。 后来,她发现干瘦老头越来越怪,到了后来,已经有点神经质的征兆。 张来香好一顿打听,这才知道,让菜变好吃的秘密,就是和粉衣女鬼的交易。 这女鬼说,只要让她吃够九个道士,她就能保佑张来香生意兴隆。 这两口子自然是鬼迷心窍,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应下来了。 而灵感观,自然成了他俩下手的对象。 她前后说了有半个小时,我听完以后直想骂人。 与此同时,我也心安不少。 只要她后面没有什么阴谋,这事就算是画上句号了。 「往小了说,你害的是灵感观的人;往大了说,那都是三清门下的弟子。」 「这事,你得有个交代。」 实际上,灵感观那些人,都是假道士。 可在我眼里,只要在三清像前面磕过头的,都算是门徒。 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回头看向女鬼,刚要喊她,话又顶在嗓子眼。 「那个,我怎么称呼你啊?」 女鬼两眼失神地看着身后,我这么一喊才缓过神。 「嗯……」她低吟片刻,忽然笑了起来:「您给我取个新名字吧。」 「生前的所有都是过去了,我想重新开始。」 若是人人都能有如此豁达,这世道何至于乱成一团? 我低头想了想:「就叫初一吧。」 「初一,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好!那就初一!」 第445章 半路出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个新名字,似乎让初一高兴不少。 我肩上扛着背包,一手抓着张来香:「走。」 初一迅速飘到我身边,一抬手把我背包扛在肩上。 「这种小事,让我来就好。」 我有些错愕地看着她,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敬意。 她是真看得开,生前好歹是个帅府千金,如今给人打杂也无所谓。 出了门,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车,初一惊呼一声。 「那路上是为何物?」 啧。 我只能靠着自己粗浅的学识,让她大概知道这东西的作用。 初一听完,点头赞叹一句:「真是好物!」 「不过,这四个轮子,定然跑不过我,你且到我背上。」 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这不行!」 看着她一脸的真诚,我换上稍微严肃的口气:「从我觉得带你走的时候,我就没打算把你当奴隶。」 「无论是人是鬼,都应该有独立的人格,不是么?」 初一坚定地摇摇头:「我爹娘生养我,给了我一条命。你让我重见天日,恩比爹娘!」 「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 短时间之内,我没办法改变她的想法。 慢慢来吧。 上了车,我并没有去灵感观,一是时间已晚,二来,我想回去换一身干净衣服。 晚上的时候,基本没什么人喝茶,屋里倒是清净。 我刚抬腿进门,牙叔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出去。」 我狐疑地看着他,立马反应过来,小步凑上前。 「您看见了?」 牙叔一歪头:「你跟一个瞎子说看见了,合适么?」 我嘿嘿一笑:「别闹了,你闭眼睛,比我睁眼睛都准。」 牙叔眉毛挑了挑:「哪来的?」 「普尔街,大帅府。」 我把这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牙叔只是嘱咐了一句:「你别伤了她,也别让她伤了你。」 我俩正说这话,纪沧海从楼上飞速跑了下来。 「正好你回来了,我还想去找你呢。」 他这种匆忙,让我不由地心头一紧:「咋啦?」 「你记得那个阿赞吧?就是我找来帮忙那个。」 我立马想起来了,赶紧问道:「人到了?」 「没有。」纪沧海一脸的凝重:「半路出事了。」 这是我扳倒陈昌明的关键,万万不敢出闪失的! 这时,纪沧海已经把手机举到我面前。 对话框里只写了寥寥几字:有人把我认出来了,我被堵在一片树林里,速救。 我把下面的图片点开放大,是一张树林子的照片。 我把手机还给纪沧海:「人能联系到吗?」 「关机了。」 我咂摸着牙花子,脑子里想着对策:「他本身就是外地人,根本说不清位置。」 「单是凭一片树林,就把这人找出来,有点麻烦啊。」 「应该是在郊区,就是你上次被摩托车追杀的地方那个。」 纪沧海把照片放大一些:「你看,这是上次抛石头砸出的大坑。」 我定睛一看,他还真是粗中有细,还真是那个地方! 我端起桌上的茶碗,狠狠灌了一口水:「走!」 「要不,准备一下?」 我单手抄起外套:「这种事,适当可以当个莽夫。」 转头,我看着初一:「你也跟我一起去。」 初一兴奋地点点头:「遵命。」 实际上,我带她去,并没指望着她做什么,而是要带她长见识。 起码,要熟悉现在这个社会的规则。 既然她跟我走了,那我就要对她负责。 纪沧海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你跟谁说话呢?」 这时我才想起来,他是看不见初一的。 我冲着初一呶呶嘴:「这都是咱们自己兄弟,你现个身?」 第446章 中计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初一看看纪沧海,眉头微微一皱:「我还是换个样子吧,容易吓到人。」 「簌。」 她一抬手,一张姣好的面庞,取代了之前的狰狞。 这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再加上冷白色的皮肤,扔在街上,绝对吸睛。 「那我,出来了?」 见我点头,初一立马现身,半透明的身体变成了实体。 纪沧海妈呀一声鬼叫,瞬间窜到牙叔背后。 「我的妈!」 纪沧海咽了咽口水:「这、这……」 我忍不住哈哈一笑:「你胆子不挺大么?」 「凭空出现个人,你不怕啊?」 我笑着招招手:「这是初一,以后就跟咱们一起了。」 纪沧海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把手伸在初一面前。 「纪沧海,叫我二海就行,以前是打拳的,现在是打杂的。」 「噗通。」 初一直接跪下了:「参见纪大人。」 纪沧海的手擎在半空,面露尴尬地朝我挤眉弄眼。 我在一旁看的直拍脑门,初一哪懂什么握手礼? 我赶紧把初一扶了起来:「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见到谁都不用跪。」 「包括他。」我把手指向牙叔:「这是我师父,也是咱们的领头羊,除了逢年过节,其他也不必磕头拜礼。」 「我可受不起!」坐在台上的牙叔连忙摆手:「按岁数,她都算是我祖奶奶了!」 初一面露羞怯地看着我,只是不住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出门奔郊区,初一坐在副驾驶,我和纪沧海在背后商量着对策。 司机一个劲儿叨咕:哪来这么大的凉风呢? 郊区这种地方,白天都没什么人来,更别提晚上了,连虫鸣都比城里弱了几分。 林子里黑黢黢一片,能听见的只有我俩唰唰的脚步声。 我俩选了个地势比较高的位置,缩在大树后面。 纪沧海不住打量着四周:「你说,会不会他已经被抓走了?」 「就算是,也得知道是谁干的。」 说完,我又改了口风:「不用想,肯定是陈昌明那一伙人。」 「这人生地不熟的,能认出他的,也只有陈昌明请来的阿赞。」 纪沧海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咱先按照片上的位置找吧。」 「也行。」 我俩刚要挪动脚步,漂在半空中的初一开口道:「要不,让我去吧。」 这确实是个好选择,可她刚见识这个世界几个小时? 「现在这世界的规则,和你那个时候是不一样的,你别急。」 我犹豫了一下,又补上一句:「另外,没有我的话,你万万不要擅自行动。」 「那我给你们放哨!」 最开始的时候,初一就像是推销员,极力推销着自己,如今也不甘落后。 当我们找到大石坑以后,又仔细对比照片。 我要找到他拍摄的位置,即便是找不到人,兴许也能找到一些线索。 纪沧海抬手一指:「应该是那一片树。」 正当我俩要迈步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呼啸。 「嘭!」 只是眨眼睛,一面铸铁笼子已经把我和纪沧海包裹在其中。 纪沧海一脚踢在铁笼子上:「中计了!」 我扒开土看了看,只觉得一阵头疼。 「是莲花笼。」 通常来说,笼子的底部是开口的,而莲花笼则不然,这东西的底部是开放的。 笼柱下面有类似莲花瓣的扣锁,落地的瞬间,立马生根,故而得名莲花锁。 最要命的是,这笼子又矮又窄。 我连身子都站不起来,想坐下也很难,只能以这种近乎半蹲的姿势站着。 纪沧海很吃力地挤出一句:「咱俩得往下蹲一点。」 再往下蹲一寸,这个半蹲的姿势就变成扎马步了。 一旦变成马步,我俩的发力点就在腰胯和大腿,相对来说容易一点。 这种半蹲姿势,靠的是膝盖发力,时间久了,膝盖容易报废。 然而,这笼子实在窄的可怜,我俩屁股顶屁股,想挪动一下都是奢望。 「唰!」 一股强烈的灯光,突然出现在我们不远处。 这一瞬间,我眼中陷入无尽黑暗。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陈琦啊,陈琦,你怎么能蠢到这个地步?」 妈的,陈昌明! 第447章 救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脚步声渐渐接近,灯光又突然关闭,短暂的黑暗消散,我渐渐能看清了周围。 陈昌明这个老王八蛋,带着十几个人,正在笼子外面耀武扬威。 「智令啊。」 陈昌明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轻声喊了一句。 我这才注意到,站在他身边的,正是那黄袍道士! 果然,纵虎归山,是要付出千百倍代价的。 上次我和纪沧海狠揍他一顿,今天他断然不会放过我。 陈昌明对着黄袍道士竖起大拇指:「这笼子做的正正好好。」 黄袍道士得意一笑:「这笼子是给他俩量身定制的。」 「哗啦。」 黄袍道士手上一抖,掏出一个文件夹,阴仄仄地笑了起来。 「纪沧海,泰拳手。」 他低头看着文件夹:「失手在台上打死了自己最好的兄弟,没错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了不妙。 这是纪沧海藏在心底的伤,根本不能触碰! 「你在台上犯病,所以才杀了人,对吧?」 纪沧海一拳砸在铁笼子上:「***闭嘴闭上!」 「这刚哪到哪,别急啊。」 他又把手上的病例翻了一下,一字一顿道:「你不但是躁郁症患者,还是战后创伤综合征,对么?」 「滚啊,滚!」 我回头一看,纪沧海已是双眼血红。 我尽可能在狭小的空间里抓住他袖子,轻声呼唤着:「二海,二海……」 「你最怕的,是这个。」 话还没说完,黄袍道士手上已出现一个八角铃铛。 「叮叮叮……」 之前我去过八角笼,这声音就是笼内开打的信号! 纪沧海抡起来拳头,把笼子砸的嗡嗡作响。 完了,纪沧海彻底犯病了! 我拿出吃奶的劲儿,把身子尽可能往后缩,又铆足劲保住纪沧海的后腰。 「嘭!」 纪沧海头也没回,一肘顶在我上唇,一瞬间,我只觉得脑子被铁锤砸了一样。 陈昌明在笼子外面笑得直拍手:「真好玩啊,真好玩!」 「被自己人打死,你应该挺知足吧?」 这次我学聪明了,搂住纪沧海腰的一瞬间,把脑袋往下埋。 照这么打下去,纪沧海要么双手骨折,要么气血逆反,原地暴毙。 此时,除了愤怒,我更多的是心疼。 关于纪沧海犯病这件事,我始终没有找到规律,我只知道尽可能的保护他。 没想到,这么深的秘密,都被他们发现了。 就在这时,一股子极强的压迫力从我身后传来,平地刮起的阴风,在半空中形成了旋涡。 只闻空中一声叱喝:「休伤吾主!」 还不等我反应,风中甩出一几尺长的粉绸子,瞬间裹住陈昌明的双腿。 「唰唰……」 旋风狠颤几下,绸子由低升高,而陈昌明已经被卷到风中,直接倒挂在树上。 这老王八蛋反应也算快,两腿一蹬,一条腿已脱开绸子,以倒挂金钩的姿势悬在树上。 「呲啦!」 陈昌明胸口掏出半尺长的刀,一刀断了绸子,一个跟斗翻下来,整个人安稳落地。 「簌!」 初一从风中显出身形,直接挡在我面前。 「吾主莫怕,我在!」 不知为何,初一的出现让我莫名的感动。 我和她刚刚认识不过几个小时,而她也明知陈昌明的身上有法器。 可她还是冲了出来。 陈昌明单手持着刀,讥笑道:「你天天说自己多么正义,不也养小鬼么?」 我朝着外面狠狠啐了一口:「去***!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啊?」 初一没回头,而是把手搭在笼子上。 「嗡……」 笼子上传来一声微弱的震动,笼子中间像是被切割了一样,齐刷刷地从中间打开。 这一瞬间,我只觉得天都亮了。 「嘿!」 我第一口气还没喘出来,纪沧海瞪着两只牛眼,脚下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在陈昌明的人堆里。 不犯病的纪沧海已经如同活阎王,如今躁郁症被激了出来,整个人好似杀神! 第448章 交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啊!」 纪沧海一手扣住陈昌明的嗓子,两脚飞速往前跑,湿软的地面被他刨出两道深沟。 陈昌明虽说也有些功夫,可在纪沧海面前,战斗力和幼儿园的孩子差不多。 「嘭!」 只听一声闷响,陈昌明的后背紧紧撞在身后的树上。 「嘿!」 纪沧海狠狠一甩手,陈昌明已软踏踏的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突然,他一转头,血红的眼睛瞪向身后的小喽啰。 只是这一眼,那人群如倒了树的猢狲,顿时蜂拥而逃。 黄袍道士口中连连惊呼,身子一软,整个人跌进泥地之中,手脚并用地往后退着。 「嘿呀!」 蛮牛似的纪沧海再度发力,两手抓在黄袍道士的胸口,像举重似的,直接把人举到空中。 眨眼间,黄袍道士已被甩了的出去。 纪沧海纵深一跃,赶在黄袍道士落地前,斜出去一脚,正中其腰椎。 夜很静,骨头断裂的声很脆。 黄袍道士落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无骨之蛆,在地上吃力地爬着。 刚才的不可一世,被纪沧海的拳头彻底杂碎。 地上,只留下陈昌明和黄袍道士两个人。 我试探着喊了一句:「二海?」 「啊?」 他有些木讷地转过头,眼中的血红稍退下去一些,可他血淋淋的两个拳头,还是让我不寒而栗。 「我……」 纪沧海嘴唇翕动几下,又慢慢蹲下身子,把脑袋埋在胸口之中。 就在这时,平躺在地上的陈昌明,贴着地面开始飞速移动。 那速度特别快,最起码和摩托车的速度有一拼。 此时,初一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是小鬼。」 我之前已经见识过他这个手段,再看起来也没什么稀奇。 只不过,我有些疑惑,初一竟能看见这东西? 「不对,看着又不太像。」 初一自言自语地又否认了自己,我刚想追问,忽然把目光落在黄袍道士身上。 「小神仙!你放过我一次,行吗?」 一面说,他一面又往我这爬,嘴里哀求不断:「我瞎了,我不该跟你作对。」 我冷眼看着这个让人作呕的道士,他实在对不起身上的道袍。 我一咂摸牙花子,把手指向纪沧海:「你问问他,他能放过你么?」 纪沧海一怔,露出一抹无奈:「随便吧,无所谓了。」 这时我才明白,他不是无奈,是一种放弃。 「他无所谓,我有所谓。」 我一步步走到黄袍道士眼前,抬脚又狠狠跺下:「你欺负一个病人,你知道自己多缺德么?」 「他能放过你,我不能!」 黄袍道士的脸,深埋在泥土之中,四肢像是濒死的鱼,使劲的翻腾着。 我脚下一用力,对他的厌恶更深了几分。 哪怕他用刀把纪沧海捅了,我也不会这么生气,可他用纪沧海的病来折磨他。 简直是损到家了! 突然,我脚下传来一股掀力,我往后踉跄了几下,再抬头的时候,黄袍道士已经露出了头。 「我知道你要的人在哪,我告诉你,能不能换我一条命?」 泥土从他鼻腔里喷出来,又落到他嘴唇上,可他根本不在乎,瞪着眼睛只顾着和我讲条件。 我狐疑地看着他:「我能信你么?」 「我已经这样了,也跑不了啊!」 我前后想了想,点点头:「换你条命,是吧?」 「是!」 「能换。」 我几乎没什么犹豫,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黄袍道士登时面露喜色:「那咱们都别反悔。」 我一面往前走,一面点头:「当然。」 「不过……」 我脚一发力,踩住他手腕子:「能换你一条命,但是你得有个交代。」 「咔嚓!」 黄袍道士的手腕子,在我脚下变得软踏踏的。 震天的惨嚎顿时响彻四周,我除了觉得有些刺耳,并未觉得哪里不妥。 第449章 阿赞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的确。 这个人现在对我很重要,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对纪沧海的伤害能一笔勾销。 我斜眼瞧着他:「能站起来吗?」 「我……」黄袍道士咬着牙:「能不能给我个拐杖?」 「好说。」 我从旁边捡起一个略微粗壮的树枝,一手把他搀了起来,一手把树枝交给他。 「能走么?」 黄袍道士往前挪了几步,我在后面一看,只觉得阵阵心惊。 他脊椎几乎成了S形,整个人几乎是斜着肩膀往前走。 暴怒时的纪沧海,简直太可怕了。 转头,我看着纪沧海和初一:「走吧,争取晚上把事办完。」 黄袍道士越走越慢,我歪头一看,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噼里啪啦地往下落。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心中暗骂一句,权当是为我自己了。 我几步走到他前面,先一步蹲了下来:「上来吧,我背着你。」 黄袍道士明显一愣:「我、我能走。」 「再磨叽天都亮了!赶紧上来吧。」 他很吃力地匍在我后背,在后面指着路。 一面走,我自己也开始琢磨,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算了,想不明白。 穿过树林,好一通拐弯抹角之后,我们在一片西瓜地前面停了下来。 「就在这个瓜棚子里。」 不等我说话,纪沧海已经掀开帘子,探头看了看。 半晌儿,他探出头,低声道:「人昏迷了。」 「解药在这。」 黄袍道士很主动地掏出个瓷瓶:「闻一闻就好了。」 果然,在药的作用下,里面的人很快传来声音。 纪沧海明显露出些许喜色,赶紧把人背了出来。 阿赞本人比照片更瘦,僧袍披在他身上,有点像大号麻袋,风一吹都能看见他的肋骨。 纪沧海和他用南洋话叽里咕噜地交流着,我听不懂,更插不上话。 不过,从他们的语调和神色中,不难看出他们彼此的兴奋。 半晌儿,纪沧海转头走到我身边,充当起翻译。 「阿赞说,愿意帮咱们,哪怕不要钱都行。」 「嗯?」 我的目光在纪沧海和阿赞身上游离,心中难免升起疑惑:「之前不是说,至少六位数吗?」 纪沧海叹了口气,可眉宇中又有些兴奋,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怪异。 「他说,这里的阿赞太可怕了,简直是败类,他愿意和我们并肩作战。」 这话一下说道我心坎里,能明辨是非的人,自然胸中有道义。 即便有一天所有利益都消失,可人心不会散。 这就叫君子之道。 我低头凑在纪沧海身边:「他说话我也听不懂,就得辛苦你在中间传话了。」 「小意思。」 我看看时间,又看看身后的几人:「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摆接风宴吧。」 「今晚先给阿赞师傅找个宾馆,我抓紧给他找个落脚的地方。」 把人救出来以后,我们把阿赞送到宾馆,转头又奔着茶馆走。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我从后视镜打量着黄袍道士。 「自己挑个地方下车,没时间送你。」 「那、那就去医院吧!」 好一通折腾以后,到茶馆已经是后半夜了。 见纪沧海想上楼睡觉,我在他背后低声喊了一句。 「二海,下来说几句话。」 他从楼梯上折返下来,径直坐到我对面,笑道:「怎么啦?」 「装,接着装。」我斜眼瞥了一眼:「就咱俩了,还装?」 我把手上的茶碗放下,两手搓搓脸:「不管咋样,我还是要跟你说句对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今天不至于受这种委屈。」 纪沧海从兜里摸出皱巴的烟卷,放在嘴里吧嗒吧嗒地抽着。 「说这话,你就是见外了。」 看着他一脸不在乎,我犹豫一下,又鼓足勇气。 「我想问问,你的事儿。」 纪沧海吐出一口浓厚的烟圈笑道:「干啥这么绕弯子?你想问的,是我的病吧。」 被人拆穿,我也觉得有尴尬,只能点点头。 第450章 往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很大方,也没瞒着:「在那次事儿之前,我就有躁郁症,但是那时候一直吃药,治疗效果也算不错。」 「最后那场比赛……」 说到一半,他突然说不下去了,随即又调整一下:「就是我打死人那场。」 「为了过赛前体检,我提前一星期就把药停了,然后就出事了。」 「呸。」 他用力吐吐烟渣子:「那个黄袍道士说得对,我确实是战后创伤综合征。」 「就像是之前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听见放炮都会卧倒,我也一样。」 我接茬试探着问道:「你害怕的是,八角铃。」 「对,只要八角铃响起来,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我不是大夫,对于这种事,我只能算是有心无力。 突然,我想到一件事:「你刚才说,吃药可以控制,是么?」 「啊。」 纪沧海有些木讷地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其、其实也没啥用。」 他这人一撒谎就磕巴,无一例外。 「咱俩可是相依为命的人,骗我之前,你得想好了。」 纪沧海眼神一顿,随即又低下头:「这有啥骗你的。」 「这病不是绝症,吃药就能控制,对吧?」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轻轻用脚踩灭:「控制又能怎么样?还不是……」 「纪沧海!」 不等他说完,我这火已经上来了:「你明知道吃药有用,还把药停了?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 我很少直呼他大名,这一嗓子确实给他弄愣住了。 片刻,他反应过来,苦笑道:「你知道那药多少钱一瓶?我连个正经收入都没有,我指啥吃药?」 「那你还把茶馆的工资给小白?」 纪沧海又点燃一根烟卷,长呼一口气:「我这辈子已经这样了,不如让那小崽子活的舒服点。」 「也算我这辈子行善积德了。」 「滚犊子!」 心疼掺着愤怒,让我不由地拍响桌面:「就算那药一万块钱一瓶,我也得让你吃!」 「纯属浪费!」 「我特么连身边的人都帮不了,我还匡扶正义?匡扶个锤子!」 纪沧海还要说什么,而我已经起身上了楼。 直到这时候,我才理解牙叔,为什么我当初买房子以后,他会那么愤怒。 他早就知道,生活本就充满不确定性,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出来点突***况。 躺在床上,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钱。 纪沧海的病,我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治。 不知不觉,我昏沉睡去。 梦里,那个许久不见的白衣人又一次出现。 他还是坐在那片树林里,淡定地抚着琴,只是言语中多了几分不悦。 「这么久过去了,我让你找那大蟒,为何迟迟不见结果?」 没有过多的客套,开场便是这种极具压迫力的质问。 我站在不远处的石头后面,轻声辩解:「你应该知道,我最近很忙,也就耽搁些日子。」 「嗡!」 琴弦发出极其暴躁的音律,白衣人直接站了起来。 「忙?那是你的事儿!」 「大蟒的事,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不该给个善终吗?」 我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和他说话的时候自然就矮了三分,如今他如此质问我,更让我觉得心惊胆战。 「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再拿不出结果,休怪我翻脸!」 我猛然睁开眼,窗外还是黑漆漆一片。 被人捏住小辫子的感觉真不好受,可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算了,睡觉。 转天起床,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去麒麟山看看。 这种事肯定是的拖不过去的,早点解决,我也还个清净。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去一趟灵感观。 第451章 卸磨杀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出门之前,我特意去厨房揣了一把剔骨尖刀和一块新鲜五花肉。 这五花肉揣在胸口,油腻腻的着实让人不舒服。 我刚准备出门,却被牙叔从后面叫住。 「最近别乱跑了。」 我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又转头看着他:「您有事?」 「你最近好事将近,别让我找不到你。」 「另外……」牙叔沉吟片刻:「之前我就感觉漠南要出大事,最近这个感觉特别强烈。」 「你要注意安全。」 我回头瞧着牙叔一笑:「放心吧,我有数。」 在茶馆的这几天,张来香吃得好,喝得好,现在看见我,倒也没那么惊恐。 可当她知道要去灵感观的时候,身子又立马如筛糠。 对此,我也只是手上加大几分力气。 现在知道怕了?早寻思啥呢? 灵感观内,香火依旧鼎盛,门口的香客络绎不绝。 我和知客师傅也算半个熟人了,见我进来,也没阻拦。 只是看到我手上的张来香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差异。 绕过后院,我在宅邸之中见到了掌门。 他还是那么气定神闲的浇着花,那满脸的淡泊让人很难和女干商联系在一起。 见我进来,他瞥了我一眼,刚准备继续浇花,又挺直腰背,重新站了起来。 而他的眼中,也多了几分认真。 「这是谁?」 我把张来香往前一推:「元凶。」 「什么意思?」 「你之前派出去的道士,都被她害了,这就是凶手。」 「然后呢?」 他这种冷静,让我觉得脑子发蒙:「什么然后呢?」 「凶手在这,你该处理就处理啊。」 掌门噗嗤一声就笑了:「我处理什么?打她一顿?还是直接干掉她?」 「打伤了要赔钱,打死了要偿命,我怎么算都亏啊。」 好家伙,原来还能这么算账。 水涓涓地浇在嫩绿的枝叶上,掌门的话也飘了出来:「一些下等人而已,何必斤斤计较。」 一时间,我也有些语塞。 我突然觉得自己都多余和他说这些话。 他压根就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主儿,我和他讲善恶有报,这不是对牛弹琴吗? 见我不语,他又瞥了我一眼,朝着外面一摆手,不耐烦道。 「从哪来的,回哪去,别在我这碍眼!」 「听你这意思,这事就这么算了?」 掌门连忙摆手:「当然不能了。」 「钱呢?」 我立马把手指向张来香:「凶手在这,你找她要啊!」 掌门呵呵一笑:「这事,是我让你去办的,我只问你。」 一听这话,我也开始耍无赖了:「没钱!」 「啧啧。」 他一撇嘴,语气中多了些许嘲讽:「你也不是什么上等人。」 「你跟她一起滚吧。」 之前,我和王巨打交道的时候,我始终觉得王巨是个女干商。 可和灵感观的掌门一比,他简直是活菩萨啊! 「行,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玩卸磨杀驴呢?」 他把水壶重重放在台子上:「听你这意思,不服气?」 「我给你机会了,你自己能力不行,还想跟我这空手套白狼?」 我哈哈一笑,信步走上前:「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扯淡呢?」 「你是怕我抢你位置,所以故意给我挖个坑,我要是死了,你落个清净。」 「我要是没死,你就跟我耍无赖,是吧?」 掌门缓缓点着头,语气中满是嘲讽:「别说,你还真有点脑袋。」 「可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我什么都没说,把尖刀从腰后摸了出来,直接扎在花架子上。 掌门口中一声惊呼,紧忙走上前:「哎呦呦,别给我扎坏了!」 「这宝贝金贵的很呢!」 顿了顿,他又看向我,淡定中掺杂着些许无辜:「你拿着刀干什么?」 「兄弟,都什么年代了,你拿把破刀吓唬谁啊?」 「来来来。」他把脖子凑在我跟前:「我让你扎,你敢么?」 我嗖的一下拔出刀,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当然不敢了。」 「噗!」 我调转刀头,直接插在我胸口上。 当然,胸口上有那一块五花肉挡着,并没有真扎到我自己。 我对着他挑了挑下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眼中的玩味已经消失。 第452章 谈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把手放下,任由匕首直挺挺地插在我胸口:「我今天来呢,就是找你要句痛快话。」 「不着急,但是你得给我。」 说完,我直接把旁边的乘凉椅拽了过来,大喇喇地坐在他跟前。 我从来的时候就料到这个局面了。 虽然我不了解他的过去,可一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主儿,断然不会是善茬子。 别说是讲道理,就算我带着纪沧海揍他一顿,也是无济于事。 可天底下的事,都讲究个相生相克。 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今天这刀子,我敢插在自己身上,也不怕插在他身上。 「兄弟,你这样就没必要了,你……」 我一摆手,打断他:「我觉得挺有必要,你可以利用我,但是不能拿我当***耍。」 「看你这样,也是血里闯过来的。」 我把手放在匕首上,笑道:「只要我一拔刀,我肯定走不出这个门了。」 「这院子里只有咱俩,到时候你可说不清啊!」 掌门脸上虽有惧意,但还算保持镇定,只是轻飘飘地丢出一句。 「死了那是你的事儿,跟我有啥关系?」 果然是见过风浪的人,不像刚出道的雏儿,几句话就能唬住。 不过,无所谓。 我还有杀手锏! 「那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在漠南的气数尽了,留给你的,只有倒霉了。」 我目不转睛地和他对视,心中没有丝毫慌张。 这一刻,他在我心里不是什么掌门,而是一个商人。 据我过往的经验来看,越是富商,越注重风水气运。 因为,他们害怕失去。 之前,除了我,还有一个高僧和他说过同样的话。 我就不信,他还能稳坐钓鱼台。 我翘着腿,面带笑意地看着他:「来之前,我已经告诉我身边的人了,我在中午之前没回去,就直接报警了。」 掌门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手足无措道:「兄弟,这事咱能不能好好说。」 「我一直都好好说呢!」 掌门使劲咳嗽了几声,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 「这样吧,咱俩进屋。」 「就在这!」 他已经开始示弱了,我当然要乘势而上,任何一个细节都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样,我给你拿钱,行不?」 「对!」他用力一拍脑门:「多少钱,你说个数,我给你钱!」 我呵呵一笑:「要了你的钱,那我岂不是敲诈了?」 「我只要你答应我的东西。」 掌门虽然满脸淡定的,可不自觉抽搐的鼻翼,已经暴漏了他内心的不安。 「这样吧。」 我换了个话头:「我也不要你的位置了,给我个副职,咋样?」 他在我眼里,就像一根皮筋,拉的太紧,就会断掉。 不如趁着现在主动权还在我手里,我给他个退而其次的选择。 就当是给他一个台阶。 掌门的眼珠子叽里咕噜转着:「副职?你想要什么?」 「简单。」我把门槛再降一层:「给个名誉掌门吧。」 这名誉掌门,基本没什么实权,更不会参加平日的经营管理。 无非是在墙上给我多贴了一张照片的事。 难么?不难。但是对我很重要。 掌门的眼珠子越转越快,似乎在不断权衡着眼前的利弊。 「就这么简单?」 「对啊。」我两手一摊,丝毫不怕交出实底:「我就是要一颗大树而已,没那么复杂。」 「那行!」 他几乎是没任何犹豫,一口答应下来,眉梢中甚至还能些许喜色。 「我呢,也不会白吃白拿,你们处理不了的事,尽管找我。」 说着,我把手递到他面前:「合作愉快。」 「嗯。」 他有些僵硬地点点头:「愉快。」 第453章 迷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在离开之前,我找掌门要了一样东西——香灰。 这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掌门也没多过问,让我自己去三清殿去取。 我把半碗的香灰压成了圆饼形的吊坠,又用桐油和火漆封好。 到了没太阳的地方,我轻声喊了一句:「初一。」 「我在这。」 初一簌的出现,见面先拜一礼。 我拿着做好圆饼晃了晃:「你暂时在这落脚吧。」 「那岂不是要日夜待在你身上,不太好吧?」 我笑着摆摆手:「没事,你伤不到我。」 「我知道你有些道行,不太怕阳光,但是这样总归是安全点。」 初一又施一礼:「谢过尊主。」 出了门,我先给小白打个电话。 把我之前的幌子撤了,重新做一个,要特别标注上灵感观名誉掌门的头衔。 这个东西,是我给陈昌明看的。 话是拦路虎,衣服是瘆人的毛,有这个东西挂在外面,他就会忌惮我三分。 有时候,虚张声势还是有必要的。 张来香被我放了回去,纪沧海陪着阿赞翻译书籍,而我则准备动身去麒麟山看看。 一想到这事,我就脑袋疼。 偌大的山里,我怎么知道那大蟒究竟深藏何处? 到了山脚,我长叹一口气,跨着大步上了山。 从中午一直走到下午,我走的腿都要断了,眼看着天都要黑了,我也不敢多做停留。 今天本就有些阴天,加上山中树林密集,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天色已变成了墨灰色。 低压让空气变得粘稠几分,黏唧唧的粘在身上,像被淋了一身蜂蜜。 看看翻滚的乌云,我心知这一场大雨已是不可避免。 天色愈发沉闷,我走了至少半个小时,忽然觉得不对劲。 我不是第一次来麒麟山,从山头到山脚,也就20分钟的脚程。 按理说,早就应该走出来了。 我前后看看,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尝试着辨别方向,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周遭不见阳光,远近的树木完全一样。 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罗盘之上,然而当我掏出罗盘的时候,一股子冷汗立马从额头上涌了出来。 我手上的罗盘,转的像个失控的陀螺。 外圈的天地两针,呈顺时针方向飞旋,内圈的人针则是逆时针旋转。 磁场有问题! 「轰隆!」 一声滚雷在天边炸响,青白色闪电斜着劈过我头顶。 此时,初一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我怕雷,先躲起来了。」 我没吭声,只顾着稳住心神,低头看着罗盘,虽然它还在飞速旋转,可我心里却踏实几分。 稍微有点经验的道士都知道,磁场紊乱,罗盘失灵,并不一定是邪祟搞事情。 遇见气候突变,磁场也会有相应的改变。 所以人常说的黄道吉日,一定是风和日丽的气候。 「咔嚓,咔嚓……」 就在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 我身上冷汗一炸,顿时想起之前的事,这山里有熊! 晚上在山里迷路,已经是要命的事儿,加上暴雨将至,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要是再碰上个野兽,那可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我不敢有大动作,脚下虽已经做好随时要跑的准备,可还是慢慢的回过头。 我身后并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一个驼背老头。 这老头穿着淡灰色的布褂,露出的两臂上,隆着几块明显的肌肉。 现在这个节骨眼,身后突然冒出个人,远比野兽还可怕。 「小伙子。」 老头一手扶着树干,又往前迈了几步:「你也迷路了?」 他一抬脸,我才看清,这老头是个刀条脸,颧骨像两个刀片似的凸起,两腮上没有一点肉。 两腮无肉不可交,龟背蛇腰心如刀。 这人天生就长了一副阴损相,让我不得不设防。 第454章 结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把罗盘收了起来,轻声道:「没迷路啊,我是压根没打算下山。」 老头咯咯一笑:「你别怕,我是个采蘑菇的。」 我歪头一看,他背上确实背着一个竹篓子,里面的蘑菇已经冒出了尖。 「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应该不是山客吧?」 这种东西是没办法隐藏的,常年在山中奔走的人,从皮肤上就能看出来。 只能说这老头眼神挺好使,我现在强瞒着也没意义,刚想回答,又赶紧改口。 「啥是山客?」 老头哈哈大笑道:「你这孩伢子,应该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吧,偷偷跑出来玩了?」 他抖了抖身上的背篓:「俺们这些靠山吃饭的人,就是山客咯。」 老头扶着树,抬头看着天:「看这样,今晚是不好过咯,你年轻有力,我有经验。」 「不如,咱俩搭个伙,一起熬过今晚?」 我仔细看了看,这老头的确不是什么鬼魅所化,我对他的警惕自然小了几分。 「怎么个搭伙?」 老头用手杖指着远处的山:「那面有个地方能躲雨,我身子骨不好,你帮我背着篓子,我带你去。」 我顿时又升起警觉:「现在为什么不能下山?」 「傻小子。」老头指了指天:「照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雨就得砸下来。」 「到时候,咱爷俩就被困在半山腰,想躲雨都没地方!」 我前后一琢磨,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还在山顶?」 「不然还能在哪?」 那我刚才转悠了半天,都是在原地打转? 我狐疑地看着他,再想想现在的处境,决定暂时相信他。 一来,这老头除了长相有些狡诈,并无其他诡异;二来,我确实没有在山中的经验。 眼看着雨就要拍下来了,这时候在山里乱跑,确实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年轻力壮,还能怕了他不成? 最关键的是,我胸口的初一,给了我不少底气。 「那成,我帮你背着。」 老头缓缓蹲下身子,把背篓放到地上:「那就辛苦你了。」 我把背篓挂在身上,跟在他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侧面走。 山上有一种荧光草,在晚上能发出淡绿色的光,这种草的种子,可以分泌出红色的汁液。 在晚上的时候,这种草就显得格外亮眼,我一面往前走,一面拽着其中的果实。 看到稍微粗一点的树,我就在上面摁出一些汁水,当成是回来时的记号。 万一还再山里兜圈子,我也能我找到个出路。 还没走上几步,倾盆大雨突然砸了下来。 密集的雨点在我眼前串成了水帘洞,急速下降的能见度,让我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老头。 突然,一根木棍伸到的眼前,老头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抓紧!别滑下去!」 他的声音十分洪亮,即便是在密集的雨声里,也丝毫不逊色:「把篓子挂在胸前!」 这一瞬间,我有点感动,也有点愧疚。 我不该把每个人都当成坏人。 兴许是因为常年跑山的原因,老头虽然看着瘦,可两臂上的力气着实不小。 本就是上坡路,可他抓着我丝毫不费力,甚至他胳膊的力气,让我连打滑的机会都没有。 雨越下越大,路越来越陡。 老头突然站住,大声喊道:「不能再走了,得先找个地方!」 「跟我走!」 不等我说话,老头又一次迈开脚步,七拐八拐之后,又顿住脚步。 我眯着眼,努力看清眼前的位置。 这地方是一处偏山,灰色的石头高耸在外,植被覆盖少的可怜。 而老头手指的地方,就是几块巨石挤出来的三角形空间。 「走吧!」 我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这能安全吗?」 「放心!」 我随着他矮身钻了进去,却发现洞内是另一番景象。 第455章 狼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刚进来的时候,我几乎是蹲着进来的,可越往里走,我身子站的越直。 这洞口不但高,而且还很大。 最关键的是,里面竟然不漏雨! 我把篓子放在地上,狠狠一抹脸上的水,感叹道:「这里面跟晴天似的,真神了!」 老头把布衫脱了下来,用力拧着衣服上水:「咱们其实已经进到山心了。」 「山心?那不是山的内部么?」 「对啊!」他使劲抖了抖衣服,得意道:「要不说你没经验?真下了山,你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说着,他已经从洞口附近拢了些积年的枯草和干柴,又从兜里摸出两块不规则燧石。 「咔、咔、咔…」 燧石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一股橙黄色的火焰突然出现。 暖色的火光映着他黝黑的脸,老头特别享受的吸了口气,又对着我招招手。 「别愣着了,赶紧把衣服脱了,山里的雨寒气重,别发烧了。」 洞口前面架起两根树枝,我俩的衣服架在火上烤着。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火光可以如此温暖。 「饿了吧?」 老头蹲在火边,搓着手,歪头问了我一句。 刚才一路狂奔,倒也不知饥寒,如今精神不再紧绷,的确是又困又饿。 他呵呵一笑,转头从背篓里掏出一把各异的蘑菇。 被穿在树枝上的蘑菇,在火上冒着香气,但是这滋滋的炙烤声,就足够让人神魂颠倒。 「喏。」 老头很客气的把烤好的蘑菇递在我面前。 我狠狠咽了几下口水:「我吃蘑菇过敏。」 「真是稀奇,还有吃蘑菇过敏的。」 他瞥了我一眼,随即把蘑菇拿到自己嘴边,狠狠撸上一大口,一脸满足的咀嚼着。 我在旁边都快馋死了,可我不能吃。 最开始,我师傅就告诉我,出门在外,要戒二心。 所谓二心,便是好奇心和贪心。 对和自己没关系的事儿,尽量少打听,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灾祸。 陌生人给的东西,也不要吃,别因为贪图口欲,最后葬送了小命。 这两句话,我时刻挂在心尖,不敢有丝毫松懈。 老头一口接着一口,吃的那叫一个香。 索性,我眼不见,心不烦,从地上拢了些枯草,权当是床垫,直接躺了上去。 半睡半醒间,忽然有什么东西摇晃我。 我睁眼一看,正是采蘑菇的老头。 「别睡了,来东西了。」 一听这话,我立马精神,赶紧贴着墙边站起来。 「嗷……」 阵阵狼啸声在洞口附近响起,我只觉得自己的汗毛如夏天的草,蹭的一下竖了起来。 「是、是狼?」 「对。」 「贼娘的!」老头怒骂一句,把我衣服丢了过来:「这雨水太大,山里的动物都不出来,它们没东西吃。」 他胡乱地穿上衣服,怒斥一声:「这群畜生肯定是让蘑菇的香味引过来的。」 屋漏偏早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外面的雨还在下,本来就被困在山里,大晚上又要被狼撵。 这都什么事啊! 「走走走。」 老头自己背上竹篓,不耐烦地催促着。 我看看地上的火,犹豫道:「不是说狼怕火么?咱俩在这,会不会更安全点?」 「你听外面的声!」 我支棱着耳朵,仔细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端倪。 「是三长一短吧?」 老头这么一问,我才感觉出来:「这,有啥说法啊?」 「这是狼哨,说明来的不止是狼。」 这话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还有啥?」 「狈。」 这东西我倒是听过,狼善于作战,而狈则是先天残疾,跑的特别慢,但是脑子好用。 所谓狼狈为女干,说得就是它俩。 老头把头探出洞口,低声道:「一会往上坡跑。」 我顿时叫苦不迭,在这么湿泞的山地里,要往上坡跑,不摔死都算祖上积德。 「朝山下跑不行吗?」 「狼的前肢短,跑上坡吃力,你要是往下面跑,它一步能飞出去三米多,你能跑的过?」 此时,油绿的眼睛已经到了我跟前,我粗略一看,至少十几对。 妈的,这是碰上狼群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初一。 这洞口里没有雷,她也不会害怕,只要她出现,一万头狼又能如何? 我朝着胸口一摸,心头猛然一沉。 坠子丢了! 第456章 恍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瞅啥呢?」老头回头低吼一声:「跑啊!」 我一愣神的功夫,老头已经窜了出去。 先跑吧! 我从地上捡起尚未燃尽的火把,朝着狼群狠狠一丢,转头奔着上坡跑。 老头确实没骗我。 这泥地湿滑,我跑起来吃力,可狼明显更费劲,我时不时往后丢几块石头,倒也算有惊无险。 到了稍高一些的位置,狼群已经被我甩出去一些距离。 我心里全是初一的事,根本不想在这停留。 我刚想绕路去找,却发现自己脚步发软,身上也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求求老天爷行行好吧。 我可以倒霉,但是别让倒霉事全都堆在一起。 老头凑到我身边,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我单手扶着额头,嘟囔道:「应该是受风寒了。」 除了这个解释,我也想不到其他了。 老头叹息一句:「淋了场大雨,肚子里也没东西,能不生病?」 我踉跄了几下,意识已经有些不太清醒:「我东西丢了,得去找东西。」 「你走吧,不用管我。」 我只知道自己往前走,老头好像说了什么,但是我根本没听清。 走着走着,我忽然觉得天光大作,雨不下了,太阳也出来了。 「走吧,马上下山了。」 老头的声音又一次在我背后响起,我心里有点吃不准。 「咱俩不是分开了吗?」 老头抖了抖身上的竹篓:「没有啊,你是烧糊涂了吧?」 「昨天在山头的时候,你发了一场高烧,你应该是还没缓过来。」 我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可这个记忆,有点不太清晰。 「不对,不对。」 我捂着脑袋,连声摆手:「我东西丢了,我得去找东西。」 「不是丢了,是落在我这了。」 老头伸出手,圆形吊坠正出现在他掌心中:「是这个吧?」 「你昨天躺我腿上了,掉在我身上了。」 我只觉得有些头疼:「谢谢啊。」 「你走错了。」老头拽了我胳膊一下:「下山的路在这面。」 他在前面领着路,我在后面跟着。 终于,到了山脚下,老头指着眼前的饭馆:「喝完热汤再走吧。」 我不确定山脚下是否有饭馆,可我确实挺冷,需要点热乎东西暖暖身子。 恍惚间,我已经进到屋里。 刚一坐定,老头招呼着身后的老板,我想趴在桌子上歇会,顺着胳膊往下一扫。 突然发现这老头居然是光着脚! 最关键的是,他脚上干干净净,别说伤口,连个泥点子都没有! 饶是我现在迷迷糊糊,可基本意识还在。 山路崎岖,多是碎石,赤脚在上面走上几步,定然鲜血淋漓。 瞬间,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老头不对劲。 随着这个想法的出现,我脑子突然像地震了一样,疼得我直想喊娘。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故意控制我,不我继续往下想。 就在这时,两碗热腾腾的馄饨上了桌,老头把馄饨推到我面前。 「吃完就热乎了。」 我吃力的抬起头,随眼一瞥,这老头的手上竟满是白毛。 刹那间,心中惊恐战胜了头上的剧痛。 我抄起馄饨碗,对着老头狠狠一泼,起身抬腿就跑。 他应该不是鬼,否则我手上的麒麟符会有反应,可他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 我瞄着大门往外闯,本应该一脚卖出去,不曾想直接被弹了回来。 巨大的反弹力撞得我两眼一黑,窒息感随即翻涌而来。 「嘶!」 我止不住到抽凉气,一睁眼却发现眼前的景物已变了样。 没有朝日郎朗,也没有馄饨馆。 有的只是阴冷的地面,和一股受潮以后的霉味。 我抬头看看,周遭石壁嶙峋,空气阴冷潮湿,整个空间只有我一个人。 这是哪? 这个问题不断在我心头萦绕,一时间,我更加恍惚。 第457章 坛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记得,我应该是在山上,带着初一的坠子丢了,我想去下山去找。 走了一会天就亮了,再一想,我应该是从什么馄饨馆过来的。 有点像做梦,又有点像幻觉,最可怕的是,我总感觉中间丢了一段记忆。 胸口的疼痛还在,这意味着刚才不是错觉。 我起身轻声咳了几声,嗡嗡的回音听得我心头直颤。 「呼」 黑漆漆的空间突然明亮起来,墙壁上的火把自己燃了起来。 我抬头一看,距离我不远的位置上,摆着一块桌面大的石头。 再仔细瞧瞧,好像有个坛子正摆在其中。 我信步走上前,定睛一看,坛子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陈琦亲启。」 这坛子不大,约摸着只有酒坛子大小,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不得而知。 开,还是不开? 几次我差点扯下封条,可又把手放下。 有时候需要冲动,有时候需要冷静。 在这地方能有我的名字,就说明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其中的东西更值得深思。 半晌儿,我决定先看看。 如果能找到出路,或者其他线索,我坚决不碰这个坛子。 我沿着石壁缓缓前进,忽然发现一件十分悲哀又不可置信的事。 整个石洞严丝合缝,最宽的地方也只能塞下一个手指。 而我手头又没有任何工具,想逃出去,无异于天方夜谭。 我又一次把目光看向身后的坛子。 眼前的路愈发清晰,要么徒手开凿石壁,要么被生生饿死。 或者,打开坛子。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心正在渗汗。 我心一横,去他奶奶的! 干了! 我几个大步走上前,小心地捏住封条的一脚,身子不住地往后缩。 上一次出现这个姿势,应该过年点鞭炮的时候。 「呲啦!」 封条被揭开,我立马往后跳了几步。 出乎我意料的是,坛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哪怕这时候跳出来个鬼,也比这么一直死寂着好。 见半天没动静,我又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 坛子内部黑黢黢的,只有一小节白色发亮的东西。 已经到这步了,横竖都是个干,我直接把手伸了进去。 「呲啦!」 不知是什么东西,在我手上狠狠划了了一下。 顾不得其他,我先把那白亮的物件掏了出来。 这东西是一截骨头,而且,应该是某一种脊骨。 「滴答。」 我掌心上的鲜血落了下去,正落在脊骨之上。 让我吃惊的是,那血液落在脊骨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没错,血被骨头吸收了!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当我把这骨头放在眼前,心头突然咯噔一下。 这骨头,有点像蛇骨啊! 「轰隆隆……」 就在这时,我只觉得地面一阵晃动,数不清的石块急速往下砸。 「咔!」 我正找地方四处躲藏,头上的石洞突然开裂,郎朗星空正出现在我头顶。 「咔嚓,咔嚓……」 裂缝声不绝于耳,周围的石壁渐渐全都裂开。 这一看,倒是有点像鸡蛋壳。 没了石壁的庇护,狂风瞬间刮了进来。 这风,不对劲! 我再抬头一看,一道蛇形巨影,正扶摇而上,穿过云层。 硕大的圆月映在它身上,竟有些蛟龙之神态。 我心头一颤,瞬间全明白了! 我造大孽了! 这得道的蛟龙,应该就是大蟒! 「簌!」 清风拂面,一道白影忽然出现在我眼前。 这人,正是那白衣人! 白衣人头上挽着公子髻,身背琴,手拿箫,整个人往这一站,只觉得像个世外高人。 一时间,我脑子乱的不行。 白衣人爽朗一笑:「又见面了。」 「这一次,不是在梦里。」 到了这节骨眼,我也不想废话了,直言道:「你到底是谁?」 他淡然一笑,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你问的是哪个?」 「采蘑菇的老头是我。」 他把嘴角凑到我耳边:「你亲手点化我,现在又不认识了?」 第458章 天大的笑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话一出来,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你就是那大蟒?」 「不不不。」他连忙摆手:「你现在应该叫我上仙。」 他那满脸的洋洋得意,更让我觉得自己像个被玩弄的小丑。 「你最好别用那个眼神看我。」白衣人冷哼一声:「我的名字现在可是在仙籍之中。」 「我可以治你个亵渎之罪!」 「给我跪下!」 白衣人微微抬起下巴,满脸的不可一世。 他说的对。 如今他已是羽化成仙,妥妥的位列仙班。 要说在人间尚且能压住他的,也只有八宝金光洞里的几位。 「亵渎?」我几乎是从牙根里挤出一句:「老子偏偏不跪!」 「你这种作恶之物,得了道,也盖不住你身体里的恶臭!」 随着我这句话的出现,方才已经放晴的天空,又一次滚着响雷。 我歪头看着他,心里明镜似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是我想要个说法。 「你从一开始到我梦里,就是为了让今天掀开这个坛子么?」 白衣人撇嘴摇头道:「你比我想的要笨很多。」 「想我这一生,吃了无数精怪。」 他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得意:「想得道升天,基本不可能了。」 「我需要用人血盖住我身上的味道。」 「这人为什么一定是我?」 「因为你善良。」 这话让我脑子一顿,话顶到嗓子眼,愣是说不出来。 「因为我善良,所以就活该倒霉?」 白衣人重重一点头:「你这人虽然傻了点,但是这辈子没做过坏事。」 「其实,坛子里的那半截骨头,是我毕生修为。」 说到这,他自己先忍不住大笑起来:「你刚才哪怕一把火烧了,我都没机会升天啊!」 「可惜,你太蠢,看不出来。」 人不怕做错事,但是怕后悔。 这话无异于是在诛我心。 可转念一想,从我拿出骨头,到滴血入骨,前后不超过一分钟。 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拿火烧了。 这么一想,我心里还能好受点。 白衣人单手重重拍在我肩上:「谢谢你啊!」 我狠狠抖掉他的手,冷笑道:「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觉得特别爽,是吧?」 「嗯……」 对于这个问题,他很认真地回应一句:「没办法,我坏事干绝了,平时不敢露面,只能麻烦你咯。」 我实在想不到,世间上竟然有人能如此大言不惭! 「你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白衣人两手一摊:「我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你随便骂。」 「你也不用这么愤怒,如果当初你让我在你身后躲躲雷,又何至于到今天这地步?」 白衣人像家长数落孩子一样,开始了滔滔不绝。 「如果你非要怪,就怪自己见多识广吧。」 他一面摇头叹息,一面嘟囔道:「你的本事,撑不起来你的见识,活该倒霉啊!」 闷雷声响彻不觉,一道炸雷突然劈了下来。 老天爷还是有眼,这种东西即便得了道,该遭雷劈也不耽误! 这法雷的威力我见过,沾上一点都能死。 我脚下一发力,跳出去几米远,而雷声正好落了下来。 白衣人轻飘飘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祝你开心。」 雷声炸起,惊起阵阵灰尘。 第一声闷雷刚过,我定睛一看,那雷落下定位置,竟是我刚才站的地方。 「咚咚咚!」 天好像被劈漏了一样,我这辈子第一次看见连成串的闪电。 我也不管现在所处何处,只知道夺路而逃。 如果刚才是我看错了,可现在这一道道雷撵着我脚后跟劈! 我特么遭天谴了! 我在前面跑,后面一路火花带闪电。 几声雷击过后,我耳朵里像放炮了似的,只剩下轰鸣。 现在只有一个东西能救我——神像。 第459章 雷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从这跑到灵感观,至少要翻两个山头,就算没被雷劈死,我也累死了! 我掏出手机给纪沧海打了个电话。 「我背包里有三清像,你拿着放到茶馆门前!放完赶紧走!」 纪沧海似乎说了什么,可我根本听不清。 索性,我直接挂了电话。 仗着我早些年学武,腿脚耐力还算比较足,一时半刻倒也没伤了我。 不过,这雷似乎是铁了心要劈死我,一路火花带闪电地紧追不放。 好不容易跑到茶馆,我肺子里像着火一样。 隔着老远,我已经看清三清像的轮廓。 我忍不住心头一喜,先保住狗命再说! 然而,就在我弯腰拿起神像的瞬间,小腿突然抽筋。 就是这么眨眼的功夫,我只觉得后背一阵酥麻,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我好像陷入了一个很奇怪的空间。 周围黑如墨汁,我把手指头放在眼前,也什么都看不见。 我不是死了吧? 此时,远处突然亮起阵阵七彩霞光,鼓乐声由远及近,天边好似千军万马,一声声砸在我心头。 随着霞光的逼近,黑暗渐渐消散。 须臾间,如墨般的漆黑,被照的灯火通明。 我这心头,隐隐觉得不安。 「簌。」 几团祥云落在我眼前,只是这么一错神,我赶紧把头低下。 「陈琦。」 我不敢抬头看眼前的人,只顾着磕头回应:「弟子在。」 没错。 来的不是人,而是某一位正神。 什么都能骗人,可他背后祥瑞之光是没办法伪造的。 「你可知自己犯下何罪?」 声音很空旷,也很缥缈,传到我耳朵里,成了不怒自威的压迫。 而他口中的询问,更像是一种审判,我匍匐在地上,硬生生挤出两个字。 「不知。」 「你将那作恶蟒蛇点化,使其混入仙班,如今难以除掉仙籍,你该当何罪?」 我知道这事会是***烦,可没想到,找上门的速度会这么快。 而且,还来了个正神。 「对这件事,你没有解释么?」 他嘴里又蹦出一句极有压迫力的质问。 我前后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张口,心里突然泛起阵阵无力感。 那大蟒的话还在我耳边回荡:谁让你是好人? 原来善良是一种错,以至于连天上的正神都来兴师问罪。 我真的错了么? 就是这么一瞬间,我突然想放弃:「没有解释,任凭处置。」 这话说出来,我心里好像得到解脱一样。 我在人间的事,他们不会不知道,我的解释也是苍白无力。 我只是个小鱼小虾,对抗一个陈昌明已是耗费浑身解数,更遑论对抗天道! 「既然如此,那便按律执行。」 「收回你手上道箓,从前往后,你再不是道身!」 一道金光从我怀中闪过我,我定睛一看,那方形的小本子,正是我的道箓。 我对这一切都挺麻木,甚至对于失去道士的身份,我也没什么难过。 唯独看见道箓离去,我突然觉得阵阵心痛。 这个小本子,代表着我的过去,代表着我经历的一切苦难,也代表着我曾经的满腔热血。 它被拿走了,我的魂也不在了。 不知何时,那正神已经消失不见,我在黑暗中也渐渐失去意识。 等我再睁眼,我已经回到自己的床上。 纪沧海靠着墙上睡的正香,我想起床活动活动,身上的关节发出咯吱的牙酸声。 纪沧海的鼾声顿时停住,口中惊呼道:「我的个祖宗,你可算醒了!」 「牙叔,牙叔!」 他像个兴奋的公鸡,朝着楼下使劲喊着。 我抬头看看时间,现在正是牙叔说书的时候。 「哎哎哎,先别喊了。」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我睡了多久?」 纪沧海刚要说话,牙叔已经推门而。 向来沉稳的他,此刻也有些许慌张。 第460章 选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匆匆赶了上来,冲着纪沧海呶呶嘴:「照顾好他,我一会再上来。」 「你睡了四天。」 纪沧海把门关好,回头叹了口气:「牙叔找的大夫说,你是被雷劈了?」 这事肯定瞒不过去了,我点点头,直接承认了。 「不幸中的万幸啊。」 纪沧海自顾自地坐在我床边,感叹道:「让雷劈了,还能毫发无损。」 「好人有好报啊。」 他一说这话,我差点吐出来。 好人有好报?未必啊! 我不想说太多,免得他们图则担心,只是问了一句:「这几天没出什么事吧?」 「大事倒是没有。」纪沧海眼中有些许飘忽:「就是牙叔的状态不太好。」 「牙叔?」 我不禁抬高声调,心头微微往下一沉。 如纪沧海所言,牙叔像一堵厚厚的水泥墙,他能给我们的安全感,是他人无可替代的。 他的状态出现问题,断然是牵扯所有人的心。 「你说的状态不好,指的是……」 「焦虑?」纪沧海摇摇头,又自己否认道:「更像是一种不安吧。」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在我出门的时候,牙叔就说过,漠南可能要出事了。 他说的事儿,会不会就是那大蟒成仙。 正说着,牙叔匆匆推开门,几步站到我面前。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我把手举得高高的:「除了胳膊有点麻,没啥事。」 「那就好,那就好。」 牙叔单手捋着长髯:「前几天,你去了哪?」 我不想说太多,赶紧扯了个谎:「出去遛弯来着。」 「遛弯还能让雷追着劈?」 顿了顿,他语气稍缓和一些:「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 「我之前跟你说过,你好事要到了,还记得吧?」 看着牙叔的眼神,我心中的结郁稍稍退下去一些:「您指的是?」 「常春会现在群龙无首,已准备选出代理会长。」 我犹豫了一下,反问道的:「您不是想让我去吧?」 「你的呼声可是的挺高的,不试试?」 这个想法让我狠狠心动一下,不过,常春会是靠本事吃饭的地方,这事应该没那么简单。 「这代理会长,总不是大家随便一举手就能通过吧?」 「哗啦。」 牙叔把扇子合上,满脸严肃道:「当然不是。」 「想坐上会长的位置,先要过水火关,再铺通天道,最后才是举手投票。」 他的话让我心有微微一沉,随即反问道:「您详细说说?」 「常春会有一部藏宝册,上面记载的是世间罕见之宝,你随便挑两样,把东西取回来。」 我不禁苦笑几声:「世间罕见的宝贝?那都是藏在虎穴龙潭吧?」 「那是自然。」牙叔点头道:「当初王巨上任的时候,也是九死一生才跑回来。」 听到这,我几乎彻底放弃了。 就算我没出事,去这种地方,也不是底气十足。 如今连道士都不是了,更是想都别想。 「嗯?」牙叔面带狐疑地看着我:「怎么不说话?」 我硬挤出个笑容,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我就不去了,志不在此。」 「不对啊!」纪沧海嚯地站了起来:「你不是一直说,你一定要让常春会风清气正么?」 「你想啊,你要是当上老大了,大家肯定都规规矩矩的!」 我闷着头,只顾着摆手。 纪沧海还要说话,牙叔先摁住他胳膊:「算了,反正还有时间,不急着给我答案,你慢慢考虑。」 「你休息吧,我俩走了。」 门关上了,屋里只剩下我自己。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只觉心中五味杂陈。 之前,我也心心念念的想在常春会混一把椅子,如今机会来了,我却只能望洋兴叹。 我终于理解,为什么有人如此热衷于算卦。 有的问题,只能归结给命运,除此以外,再无他法。 第461章 一干二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次日,我起的有些晚,以至于牙叔亲自喊我起床。 人就是这样,心里没盼头,脸上就没精神。 吃过饭,牙叔淡定地看着我:「最近找你求卦的人可不少。」 「可别让人家白白晒太阳啊。」 我顺着门缝一瞧,心头咯噔一下。 牙叔没骗我,卦摊子前面,确实聚集了不少人。 让我心惊的是,我可能没办法给他们结果了。 更让我感到的心疼的,是我以后就要告别这个位置了。 啧。 我盯着门口看了许久,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微弱的力量。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需要我。 半晌儿,我摁着膝盖,缓缓站了起来,从墙上拽下褡裢。 「我去看看。」 排在头一号的是一个中年大姐,算的是今年的运势。 这东西并不难,不夸张的说,只要手头有一本周易,自己都能琢磨出来。 当我习惯性把目光落在她脸上的时候,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我把相学忘的一干二净! 这个感觉很奇怪,我明明知道应该如何占卜,可偏偏想不起来。 完了。 收走的不仅仅是我的道箓,还有我一身本事。 如果一个道士连最基本的算卦都不会了,那就把道袍脱了,找个厂子上班吧。 眼前的大姐,正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盯着她的脸,迟迟说不出话。 微风吹过,崭新的幌子正随风飘动,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大字。 「漠南小神仙,灵感观名誉掌门。」 我曾经视为荣誉的几个字,如今看起来那么刺眼。 周围人的目光,像掺了辣椒面一样,照在我脸上,只觉得脸皮都疼。 要么,我现在鬼扯几句,哄她开心,顺便把钱赚了。 亦或者,我直接承认自己水平不行,彻底砸了小神仙的牌子。 不行。 我一直告诉自己,我不能变成骗子! 正当我要开口的时候,牙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这么多人啊。」 牙叔单手持着扇子,一步步走下台阶:「太阳这么大,别叫大家干等着。」 纪沧海一手抱着椅子,一手搬着桌子,信步走了出来。 牙叔淡然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着。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终于有人问了出来。 「老先生不是说书的吗?还会算卦呢?」 牙叔淡然一笑:「你只是看见我说书罢了。」 「小神仙是我亲手教出来的,你觉得我会不会起卦?」 这一句话瞬间缓解我所有压力。 那些围在我面前的人,纷纷转投牙叔。 牙叔也不含糊,只是让他们排好队,一个接着一个的瞧。 临近中午的时候,牙叔起身伸了伸胳膊我,感叹一声。 「老来不逞筋骨能,跟年轻小伙子比不了咯。」 这面说完,他人已经进了屋。 他似乎刻意躲着我,不给我问话的机会。 实际上,我早就知道牙叔不是那么简单,对于他卜卦之事,也没感到太多惊讶。 吃饭的时候,牙叔轻声道:「吃完饭,来我房间。」 「嗯,好。」 我随着牙叔进了屋,他把外褂轻轻脱下,嘴上问道:「不会算卦了?」 按他的性格,我以为他会兜个圈子,没想到如此单刀直入。 也是在这时候,我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清楚,昨天只是没拆穿我。 如此看来,我瞒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对,您说的对!不但不会算卦了,我现在连道士都不是了。」 牙叔屁股下面像安了弹簧,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不是道士了?」 一向沉稳的牙叔,如今也是这个反应。 我看着他难看的脸色,我一五一十的把事都说了出来。 等我说完,牙叔的脸色已经黑成一片,嘴角也撇成八字形,眉头上的疙瘩拧的像个死结。 我认识他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看他面色如此难看。 第462章 接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半晌儿,牙叔垂头挤出一句:「之前我找人看了,已经知道那不是普通的雷击。」 「你不敢应下常春会的事,也是因为这个吧?」 「嗯。」 我明显听见牙叔深吸一口气:「别的我就不问了,就一句话。」 「常春会的事,你要不要继续?」 我有些错愕地看着牙叔:「您就不问问为什么会这样?」 「没必要啊。」 牙叔的脸色渐渐平静:「相信你的人,不用你解释;不相信你的人,你把心掏出来,他都嫌你脏。」 「你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相信错的不是你。」 「您得给我解个惑。」 我心中也没什么波澜,很坦然地问了一句:「好人,到底有没有好报?」 「只需诚于心,无需诚于人。这个答案重要么?」 「重要!解不开这个疙瘩,我浑身难受!」 牙叔的喘息声微微变粗:「结局尚未清晰,一切都应该是新的开始。」 「我既希望,也不希望你接受这种不公平。」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阵阵吵闹,我歪头一看,茶馆的门口已被人站满。 茶馆门前这条路,本来就是熙熙攘攘,此刻被人围住,更是平添几分嘈杂。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我去看看,您等我一下。」 门外连哭带嚎的站着六个人,男人哭的抽抽搭搭,女人直接瘫在地上。 看着她两手捶地地样子,我这心里开始有些吃不准。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我身上。 「小神仙,小神仙来了!」 嚎叫变成了惊呼,一群人瞬间把我围住。 「小神仙,帮我看看我儿子吧,不知是中了哪门子邪,天天喊着屋里有人。」 这时我才注意到,人群中藏着一个瘦小的男孩。 这孩子长得白白净净,五官也算清秀,兴许是因为和大人站在一起,显得这孩子格外瘦小。 当我和这孩子对视的一瞬间,我才察觉些许门道。 这孩子的眼神直勾勾的,没有任何神态,就像是两个人造眼球。 女人微微一矮身子,把孩子拽到我面前:「你快给看看吧,大师。」 「之前我们找了好多师傅,不但治不好,反而又加重不少。」 放在以前,这对我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我也只能说声抱歉。 这时,纪沧海从我身后走了上来,一面擦着手,眼睛看着吵闹的人群。 半晌儿,他凑在我耳边道:「这小孩不像是中邪。」 我狐疑地看着他,低声道:「你什么时候也懂这个了?」 「不是。」他把声音压的很低,对着我耳边吹气:「我以前治病的时候,经常能遇到类似的患者。」 「这更像是抑郁症的之类病。」 病分虚实,照他这么说,这孩子得的是实病。 我清清嗓子:「你们也别瞎折了,先去医院看看。」 我上下看看他们的衣服,不像是什么富裕人家,便又嘱咐道。 「少信那些江湖术士,别最后把家底折腾空了,病还耽误了。」 说完,我本能地朝着左手边瞥了一眼,那是黄袍道士摆摊的位置。 我这么一歪头,正好和他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黄袍道士立马转过头,把目光和我错开。 「我刚才说的话,你们一定要信。」 我能做的不多了,不让他们白白受骗,是我最后的努力。 进了屋,我满心坦然地坐回到椅子上。 「打发走了。」 兴许是紧张,以至于我觉得格外口渴,端起茶碗就往嘴里灌。 「您刚才说啥来着?」我把茶碗重重放下:「希望我接受啥?」 「希望你接受不公平。」 第463章 一干二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半晌儿,牙叔垂头挤出一句:“之前我找人看了,已经知道那不是普通的雷击。” “你不敢应下常春会的事,也是因为这个吧?” “嗯。” 我明显听见牙叔深吸一口气:“别...... 不过目前才是开始,打起来还算稳定,黑武和凌霄二人慢慢配合得当将BOSS拉得妥妥的,一众人只需或稳定或加大力度的进行攻击就好,所以都是各自全心放在攻击技能上,并未跑来跑去躲攻击。 “行咧。”樱桃露出个欢扬的笑。三姐真是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只要能诓吕大石把欠条再拿出来看看,依她这个现代人的眼光,定能瞧出问题来。 悟空说完,便转身离去了。一夜未眠,他在想着,等到天明的时候,还能剩下多少兄弟呢? “说什么呢,如今,大家也都过的不容易,无非就是想过的好点呗。”听到张羽的话,张母开口训话了。 观音心中自喜,玉帝经过她这一番游说,也同意了取经队伍可以吸收更多的人加入。 不过仙门派的复活技能一次只能对单个目标施放,像现在秦老爷这样,吹一首曲子便能让这么多人全都死而复生重新长出身体,还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也许是这些请求真的起了作用,就在人们焦急的等待的第三天,外出的那些人们终于归来了。 他的笑容如酒般醉人。她从未见他如此笑过,就好像属于煜王的冷厉尽褪,只留个温润如玉深情似海的男子。 秦霸先被杀之后,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是被一个四品圣王的修士灭杀的。 不知道明天又会遇到什么样的妖兽,要是多来几只六级妖兽,他们估计也承受不住。 样子颇有老板娘的架势,时不时还会驻足脚步看向电脑屏幕问两句。 花昭想一想,自己和这样的男人,还要相处二十多天,她甚至想去死。 “别怕。我很好说话。”李平安提着手枪坐在了茶几上,静静的看着对方。 看着高楼下密密麻麻的丧尸,他突然感觉这丧尸潮竟格外的…顺眼。 丁欢心里大怒,麻蛋的,等你爷将来实力上来了,先将这个夺舍宗门踩平了。 因为那个“青少年活动”基地里面,并没有像高中大学那样的单独寝室。 匿名5556用户:楼上的别瞎说,宿主死亡直播间会自动关闭,我之前看的一个宿主就是这样。 “但是我们在怪物嘴里不是没有遭受一点伤害,我们受了很重的伤,出来就差点死了。”熊杰说着伸出自己的手,皮肤表面是新生血肉的痕迹。 陆嘉凝越听越生气,苏悦然说的挺好,说不喜欢沈君泽,既然不喜欢沈君泽,为什么答应和她见面?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从梦境之城那边带回来的粮食,只要吃上一口就能实力暴涨,灵魂变强,与他们认知当中的粮食完全不同。 “就是,这野山沟子里能有啥高手?穆王陵凶险吧?咱三个不也是走了个来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那么多呢!”那咻也附和道。 “那么请你们后腿,我要开始!”奎托斯慢慢凝聚身体中的能量,一团团烈焰从他的身体中腾腾升起。瞬间,整个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燃烧了起来,周围一片燥热,旁边的人立刻就汗水直流。 第464章 净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愣了一下,随即擦擦嘴角的水珠,干笑几声:「因为人斗不过天,对吧?」 「你错了。」牙叔缓缓摇头道:「活到我这个岁数你就明白了,不公平才是人生常态。」 「有人坐轿骑马,有人跛脚乞讨,你说,哪个是公平?」 这个看穿世间的老人,在最关键的时候,给我推上一针强心剂。 虽然我一万个不愿意接受,可必须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我不能做到他那种云淡风轻,但是,人应该有自救的能力。 牙叔把手指向门外:「你看,现在他们遇见了难处,都会登你的门。」 「你是他们的最终答案啊!」 这话犹如山重,我哪配得上这句话? 「哗哗……」 他一下下扇着凉风,把我心中的燥热也吹走几分。 「顺境中每个人都很积极,逆境中才能看见初心。如果你铁了心放弃,刚才完全可以把人赶走。」 说到这,他自己先笑了。 「别管你嘴上怎么说,你的初心,并未改变。」 牙叔话锋一转,从怀里掏出一个四方小盒子。 「这个还给你。」 「还给我?」我狐疑地盯着牙:「这也不是我的啊。」 他把盒子往前推了推:「这是你带回来的女鬼。」 「嗯?」 我摸***前的圆形吊坠:「那这个……」 「你被雷劈的那个晚上,是纪沧海把你扛回来的,你带回来的女鬼始终跟在你身后。」 「她说,不敢靠近你。」 我呆呆地看着盒子,心中泛起阵阵疑惑。 不应该啊,初一好歹是个百年道行的女鬼,我真想伤她,着实需要一番功夫。 好端端的,她怎么开始怕我? 「尊上。」 我正在这纳闷,初一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她离我远远的站着,眼中多了几分怯意。 我赶紧冲她摆手:「现在是正午,这个时间的阳光你扛不住!」 「不不。」初一使劲摇着头:「我在这就好。」 我不禁开始怀疑,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她宁愿挨着阳光,也不想靠近我半分。 「你身上有一股力量,你们感觉不到,但是我能。」 我赶紧追问道:「是阳气?还是正气?」 「都不是。」 初一凝眉摇头,死死地盯着我:「像一团火,我稍微靠近一点,烧得我浑身疼。」 我从来没听过这种状态,只能把询问的目光看向牙叔。 然而,他也是一脸的无奈:「从未听说过。」 这老爷子见多识广,如今他也给出这样的结论,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且等我几天,我有一老友,兴许能看懂其中门路。」 还不等我回应,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扭头一看,登门的是一对年轻男女。 一进门,他俩齐刷刷地深鞠一躬,略带硬挺的冲锋衣,在他俩的腋下哗哗作响。 几个大步,俩人已走到牙叔的案子下。 「拜见小神仙。」 牙叔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又把手指向我:「他才是真正的小神仙啊!我就是个说书的!」 他俩立马把目光转向我,目光中明显带着迟疑。 只是瞬间,我立马明白了。 我现在这个岁数,嘴唇上最多就是点胡茬,更像是毛头小子。 和牙叔在一起,他身上的沉稳更是让我矮了三分。 「你们聊吧,我可不在这碍事咯。」 牙叔从案子上绕了下来,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半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人家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能这么信你,你可千万别辜负啊。」 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我觉得,是时候放下了。 我指了指下面的椅子,先一步坐到主位上:「二位坐吧。」 「小神仙,我们……」 见我摆手,他们把话顿住,不解地看着我。 「叫我陈琦就行,别喊小神仙了。」 男人一怔,赶紧从怀里掏出名片,两手恭敬地递到我面前。 我低头一看,这男人叫梁海,名字后面是个挺长的后缀,我也没仔细看。 我把名片放好,抬头扫视着两个人:「您二位找我?」 「想请您净宅。」 一听这话,我心里有点打退堂鼓,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差事! 第465章 老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普通的净宅,自己在家就能做。 操作起来也不难,无非是把五谷放在各个房间的死角,再用烈性白酒封住门边和窗缝,基本就算完活。 如果是平房,就赶在惊蛰之后,把房盖拆了,让春雷震一震。 能需要道士专门净宅的,这宅子基本就很麻烦了。 我抬头看着俩人,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这宅子,是凶宅?」 「不是。」梁海轻声回应道:「是我家老宅。」 他目光一转,看向身旁的女人,眼中藏着满满的爱意。 「我俩不想在大城市拼了,想回老家过点清净日子,所以想搬进老宅去住。」 难怪,连我长什么都不知道。 这事听起来也不复杂,如果我还有道法傍身,一天就能办完。 可如今,我也不敢保证。 转念一想,没了臭鸡蛋,还做不成槽子糕了? 失了道法,我还有一些民间方术,虽然不如道法那么好用,可也聊胜于无! 这事,我应下了! 我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了出来:「给我个见我同意了,梁海顿时眉开眼笑,抬手指着外面的路。 「离这不远,就在明华街上,一眼就能看见一个红盖大宅子。」 我兀自点点头,明华街和我隔着两道街,倒是省去了车马劳顿。 「你们留下个手机号,办好以后,我联系你们。」 梁海指着桌上的名片,笑道:「那上面有。」 「好好好。」 把梁海夫妇送走以后,我低头看着名片。 这梁海,还是个房产集团的总经理。 啧啧。 年纪轻轻就退休了,着实让人羡慕啊。 此时,牙叔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天下的事,都有解决办法,心不死,事就能成。」 我顺着声音一看,这老爷子正趴在二楼的栏杆上,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我不自觉笑了笑,没说什么。 转头,我冲着后堂喊了一声:「小白。」 「在这,在这。」 小白忙不迭地从后厨跑了过来:「啥事,大哥。」 「帮个忙。」 我四下看看,把目光落在西南角:「帮我做个神龛,再弄个牌位。」 「大哥,你不当道士了,又信啥了?」 我有些无语地回头瞥了他一眼:「我还能信啥?信命!」 「牌位上就行,初一灵牌。」 「嘿嘿。」小白呲牙一笑:「要什么木?」 「别,正常的木头就行!」 一看他这模样,我就知道他的匠心又控制不住了。 如今初一不敢跟着我,我只想给他一个安稳的落脚点,小白可千万别乱搞花样。 「放心,下午就能办好。」 小白连蹦带跳地跑了出去,初一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 「尊上这是为何?」 初一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和疑惑,对此我也只能笑笑。 「你呢,现在不敢靠近我,我得给你找个归宿,总是在人间飘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初一默默叹了口气,眼皮一垂:「可是,我想跟着你。」 「我给你立下了牌位,你就能在这吃香火了。」 我回头扫了她一眼,安慰道:「虽然你现在不能投胎,可万一有机缘,以后给城隍爷做个跑腿的童女,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初一缓缓抬起头,随即露出个苦笑。 「只怕是枉费尊上一片苦心。」 她低头看着自己,叹息道:「我已是腐朽糟烂之身,哪敢奢求这种机缘?」 「好啦。」我出言打断她:「路还长,慢慢来。」 转头,我习惯性地从墙上取下褡裢:「我要出去干活了。」 第466章 不能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当我把褡裢拿到手,忽然怔住,又把褡裢中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这里面装的是天官印和符咒,现在它们对我而言,已经是拖累。 转头,我在屋里装上红绳一类的东西。 这都是民间方术所之物,估计今晚肯定会用得上。 和牙叔打了个招呼,我便匆匆出了门。 这地方离我挺近,走路也就十几分钟。 明华街属于典型的老城区,路旁两侧林立的是高矮不一的自建楼。 狭长的路口是个略带嘈杂的市场,卖鱼卖菜的贩子不住地吆喝着,电动车和行人不断蹭肩而过。 这地方少了几分繁华,但多了些许烟火。 以前我基本不会来着,如今看看,倒是觉得心情舒畅。 的确,如梁海所说,我刚到明华街的街头,就能看见一个硕大的红色房盖。 这宅子,可不小啊! 我侧身在人群中不断穿梭,绕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红色大宅彻底出现在我眼前。 我凝神看了好一会儿,再回头看看明华路的另一端,忽然觉得有些怪异。 刚才我路过的位置,可谓是人声鼎沸,商贩之间的摊位紧紧挨在一起,连容身的空隙都没有。 而在宅子附近,大片的空白地露在外面,却无一人上前。 明明是一条街,可两端的景色却大相径庭。 看来,这宅子应该算是名声在外了。 离我不远的位置,有个水果摊,我信步走上前,拿起几个苹果放在称上。 摊主满脸堆着笑意:「九块六,您给九块就成。」 「打听个事,兄弟。」我一面给钱,一面问道:「这宅子,以前住的是什么人啊?」 上一秒的小贩还满脸笑意,可听见我这句话,面色顿时一变。 「你还买不买?」 他变脸的速度着实有点快,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苹果重新放回摊子里。 而我刚刚给他的钱,也被扔了回来。 「去去去,不卖了!」 好家伙,不就是问句话么?至于这样吗? 我有些不悦地把钱收了起来,转身的时候还听见他咕哝着。 「***晦气!」 再往后,他说的话就听不清了。 不过,这就更让我好奇了,究竟是怎样的宅子,让人提都不敢提。 我又尝试着问了几个人,结果基本差不多。 态度好一点的,只是把我赶走,旁边卖肉的大哥,差点拿刀劈了我。 我把褡裢挂好,转头走向宅子。 这大门约摸着有五米高,三米宽,几乎接近正方形,远远看去,更像是一个‘口"字。 这叫四方进宝门,主正财。 而两侧朱红色的柱子,要比房檐还高上一节,此意为「出人头地」,乃是福泽后代之局。 显然,整个宅子的格局,都是被风水先生精心调教过的。 如此看来,这里曾经的主人,应该是不止是有钱人那么简单。 宅子门并没有锁,我稍稍一发力,半扇门已经被推开。 进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屏风。 只不过,屏风上画的恶鹰捉兔,而周遭的杂草已经到了半人高。 这种荒凉中透出的逼仄,让人着实有些不舒服。 按正常的风水,家里挂的画,大多以山水为主,断然不会出现猛禽凶兽。 饶过屏风,眼前是个接近四合院的布局,正房坐北朝南,两侧厢房互相对应。 我掂了掂身上的褡裢,抬步往里走。 我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卧室,而是瞄准厨房。 厨房还保持着最原始的样子,泥巴垒城的灶台早已开裂。 七零八落的柴禾散了满地,枯枝被我踩的咯吱作响。 我从包里掏出些许引火之物,准备先起一把火。 然而,就在我手触碰锅盖的瞬间,我竟然感觉到一股温热! 我以为自己感觉错了,又一次把手贴了上去。 我确定,这灶台是热乎的! 我顿时觉得凉风四起,这宅子里还有人! 第467章 米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赶紧给梁海打了个电话,然而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他在电话里信誓旦旦的保证,从头到尾只找了我一个人。 那宅子的人,会是谁? 梁海还在电话里安慰我:「保不齐是流浪汉钻进去了,你也别害怕。」 我只是简单应付几声,就把电话挂了。 然而,梁海的说法并不能说服我。 外面的人甚至不想听到这个宅子,怎么可能会有人钻进来? 况且,现在又不是数九寒冬,流浪汉去哪能住,何必来这冒险? 眼下找不到人,我只能谨慎一些。 很快,锅灶在柴火下开始冒气热气。 我把提前准备好的五谷放进锅里,随即低头掐算着时间。 此为还阳饭,需把握火候,使其介于生熟之间,或早或晚都不行。 时候一到,我把饭端到主卧。 卧室里没什么家具,唯一一张罗汉床,也早就脱漆落灰。 我把蜘蛛网扫开,用米饭在床上捏出一个人形。 这种老宅子很多年不主人了,就算没什么邪祟,其中的阴秽气,也是一般人扛不住的。 我现在已经没了感知阴气的本事,只能按照这种民间的老办法来做。 忙活完这一切,基本到了晚上。 这宅子本来就阴森森的,在橙黄色余晖中,更是给人一种荒凉感。 我坐在门口,打量着四周,从我进来,除了温热的锅灶,并没有其他诡异之处。 如果是这样,那今晚基本也会平安。 这种空置多年的宅子,其中的阴阳平衡,已是自成一体。 换句话说,如果不太平,下午就该出事了,完全不用等到晚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风也增剧几分。 半人高的荒草,在夜色中像极了无主游魂,随着风哗哗作响。 老宅子没有电,唯一照明的东西就是半截蜡烛。 我包里的强光手电,不到万不得的时候,我是不会拿出来的。 先用蜡烛凑合着吧。 今晚的风格外大,天气预报说,最近半个月都是强降雨。 我在院子里过夜的想法,也被打破,只能先回到屋里躲躲。 时针指向凌晨,我实在熬不住了,两个眼皮像粘了胶水,一个劲儿地往一起黏。 半睡半醒,我隐约听见门外嘈杂不断。 我睁眼一瞧,院子里竟灯火通明,数不清的人影层层叠叠地映在窗户上。 卧槽! 不是吧? 我缓缓站起身子,贴到门缝上一听,院子里南腔北调,什么方言都有。 我努力分辨着,能听出些许门路。 门外,好像正在娶亲。 而且,听着意思,我现在所处的房间,就是新人的新房! 那他们一会岂不是要进来了? 一时间,我急得火上房。 如果小爷道士的身份没丢,一场救苦经,让你们一了百了! 我把兜里的红绳掏出来,沿着窗户缝穿过去,把整个房间包裹起来。 这红绳并非寻常之物,而是从婴儿穿的红肚兜上拆出来的。 有这东西在,他们一时半刻是闯不进来的。 我刚把红线穿好,门外的吹打声已经响了起来。 欢快的唢呐,一步步朝我逼近。 此时,我已经把牛耳尖刀掏了出来。 这是我专门从屠宰场买的,死在这刀下的大牲口不计其数。 以前我是靠着道法吃饭,如今只能手持利刃,以命相搏了。 眼看着迎亲队伍越走越近,我鼻尖下的红绳,簌的一下崩开。 红绳的突然断裂,几乎打断我所有计划。 门外恶鬼众多,若是一股脑冲进来,我几乎没什么招架的能力。 我回头捡起半截红绳,仔细一瞧,立马扔下红绳,把刀举了起来。 这绳子的断茬非常齐,明显不是自然撕裂,而是有人用利器割断的! 我低头一看,距离我身后不远处,有一块湿漉漉的印记。 这印记不大,约摸着只有馒头大小。 我顺着印记往前一看,一块,两块…… 看这印记的位置,有点像脚印,可完全不是脚掌的形状! 我沿着湿漉漉的印记往前走,一直到了罗汉床上。 床上,是我用五谷捏出来的米人。 第468章 虚惊一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捏米人的时候,我就是为了保持粘性,所以才弄的湿润一些。 现在看看地上的印记,我突然反应过来。 这东西被上身了! 我扬手抬刀,匕首猛然扎进去,正中米人心脏。 「簌!」 我这一刀铆足了劲儿,几乎连床板都扎透了。 米人中迸出一股极具压迫力的力量,等我再一抬头,一个半透明的鬼,已出现在我面前。 我凝神一看,只觉得心底生寒。 这鬼看不出男女,浑身上下都是窟窿,连正中间的眉心,也是一个不规则的洞。 看起来,好像生前遭了三刀六洞一般。 「又来一个,正好作伴!」 那恶鬼口中一声呼啸,以俯冲之姿奔着我冲了过来。 以前我遇见的恶鬼,总会忌惮我三分,哪怕是要拼命,也不会这么直接。 如今没了三清护体,这恶鬼明显是把我当成鱼肉了! 眨眼睛,他已经冲到我面前。 我身子一侧,刚抬手要打,我还没来得及动手,这鬼在我面前已经化成了渣子。 就算我现在不是道士,可我还是能分辨出,什么是烟消云散。 我浑身一怔,这什么情况? 我也没碰他啊! 我愣了好一会,才算缓过神。 此时,外面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门前,甚至于我不用特意听,就能分辨出他们说的是什么。 我回头抄起尖刀,不等他们进门,我先冲了出去。 就在我拉开门的一瞬间,门外顿时鸦雀无声,别说什么迎亲队伍,连风都没有。 刚才的嘈杂显得有些迷幻,我甚至怀疑是错觉。 可耳朵里还在回荡的百鸟朝凤,无疑在证明这件事是真实的。 我静静看着院子里的枯草,脑中浮现出另一种猜测。 我现在没了阴阳眼,很有可能他们还在院子里,只是我看不见罢了。 眼下这情况,我几乎彻底陷入被动,他们不主动发起进攻,我就很难发现他们。 我前后想了想,直接把门关上。 能把被动变成主动,也是一种本事。 反正我现在也没办法,那就干脆什么都不做,以不变应万变! 进了屋,我把米人收拾好,直接躺在床上。 也不管这是什么被褥,我一并盖在身上,牛耳尖刀被我塞在枕头下面。 妈的,活着干,死了算!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门外又传来阵阵脚步声,我暗骂一句,转头拿起刀,直接躲在门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影也出现在玻璃上。 我抬脚破门而出,窜出去的瞬间,手上的刀已经准备落下。 然而,回应我的是一道极其老辣的拳力。 这一拳砸在我肩膀上,我半个身子像导电似的,顿时酸麻无比。 这人,八成就是藏在院子里的那一个! 我返身一刀,奔着人影的脖颈刺了过去,那人极其灵活的一闪,一道颇为凌厉的鞭腿已斜着上踢上。 这下逼得我只能转攻为守,先护住我脑袋,却不想这人直接欺身而上。 「别动!」 当我双手被反剪到身后,纪沧海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我浑身一激灵,赶紧吼道:「是我!」 「啊?」 纪沧海明显一愣,使劲往前凑了凑。 当我们互相看清彼此的时候,一起笑了起来。 纪沧海把门关好,嗔怪道:「下手还挺狠,想要我命啊?」 我甩甩发酸的手腕,咕哝道:「谁让你大晚上跑过来的?」 「这不是担心你嘛。」 纪沧海嘿嘿一笑:「过来跟你作伴。」 也好,有这么一尊凶神在旁边,倒也是彼此有个照应。 「是你的女鬼让我来的。」 「初一?」 纪沧海点点头:「她说这宅子里煞气冲天,想过来帮你,但是不敢靠近你身边。」 「还托我给你带句话。」 「她说,要你小心死角胡同。」 我凝神看着四周,不知此话是何意,但初一在这时候说的话,肯定不是废话。 长期以来的睡眠不足和精神的高度紧张,让我落下头疼的毛病。 我揉着太阳穴,嘟囔道:「别想那么多了,睡觉吧。」 「睡这个床,没问题吧?」 纪沧海鼻腔里喷出一声不屑:「在殡仪馆的时候,我连停尸床都睡,还怕这个?」 「你睡里面。」 纪沧海已经把鞋脱了下去,顺势推了我一下:「我给你当保安,权当是赔罪了。」 第469章 请假公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第469章 拼图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躺在床上,我其实也没了睡意。 反倒是纪沧海,沾枕头就睡,没过几分钟,已经开始说梦话了。 深更半夜,一座不知荒废多少年的古宅,旁边有个人在这含含糊糊的嘟囔着。 换谁来,谁都觉得瘆得慌。 我轻轻推了纪沧海几下:「大哥,求你别嘟囔了。」 纪沧海猛地一回头:「你没睡着啊?」 「你在我耳边嘟嘟囔囔,我特么睡不着啊!」 纪沧海眉头一紧,直接坐了起来:「不是你说梦话吗?」 「我没有啊!」 别看纪沧海平时敢打敢闯,这一瞬间,他清楚的看见他额尖开始冒汗。 也就是说,现在有个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正趴在我俩耳边。 纪沧海喉结微微滑动几下:「这地方,可不兴开玩笑啊。」 「没事。」 我安慰着他,也安慰着我自己:「啥事都没有,睡觉。」 我俩都心知肚明,但是都没再提这茬。 而那个声音也始终萦绕在我耳边,到了天亮,这声音才渐渐消失。 这一夜,过得可谓十分煎熬,就好像耳边一直被蚊子轰炸。 等蚊子一消失,我只觉得世界都清净了,困意也自然卷了上来。 「卧槽!」 我是被纪沧海的鬼叫吓醒的,我睁开眼只有一个想法。 下辈子我宁愿当一头猪,也不想当道士了。 我只是想好好睡个觉,比发家致富都难。 纪沧海瞪着两只牛眼,惊恐道:「你、你……」 我一看他这幅模样,也惊地说不出话。 我抓着他就往外跑,等我俩出现在镜子面前,彼此都沉默了。 我俩的头,都被人剃成了阴阳头。 前面基本成了地中海,后脑的位置基本没动。 镜子里我俩,滑稽中带着些许丑陋。 而在纪沧海的脑门上,还被人用墨蓝色的笔写了一个字:一。 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虽说现在不是封建社会,可头发依然是很私密的东西。 在我俩丝毫没有反应的情况下,把头发给我俩剃了。 这不是挑衅,而是羞辱。 「妈的。」 纪沧海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在我脑袋上写字,这是拿我当死刑犯了?」 也难怪他这么生气。 在古代,流放的犯人会在颧骨或脸颊上刻上字,此为黥刑。 而死囚犯的字,会刻在脑门正中央,以此验明正身。 「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我悠悠感叹一声:「今非昔比了,谁都敢在我头上动土。」 「你等着!」 纪沧海怒喝一声,转身大步跑了出去,没过一会,他带着一柄长头锤子跑了回来。 「你这是干啥?」 「干啥?」纪沧海眼睛一瞪:「管他什么孤魂野鬼,老子非砸了他!」 我这毕竟是受人之托,目的是帮人净宅,又不是拆迁。 好说歹说,他才勉强答应给我面子,暂时放过这个宅子。 冷静下来,我仔细一想,万事万物肯定都有源头。 我俩如今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大概率是和昨晚那个声音有关系。 「走,帮我个忙。」 反正都是净宅,把桌椅板凳搬出来晒晒太阳,也未尝不可。 很快,罗汉床和一些家具细软都被我俩抬到院子里。 卧室成了一个硕大的空地,只剩下青白色的水泥砖暴露在空气中。 我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趁着阳光最足的时候,在屋里点上一把火。 别的不管,先把阳气供足了再说。 就在我准备电话的时候,我身后的纪沧海忽然发出一声感叹。 「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拿地砖在这玩拼图。」 「拼图?」 我扭头看着纪沧海,把手上的柴禾扔掉,转头看着地面。 第470章 名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和现代工艺相比,以前的装修技术相对落后,即便是大户人家,也搞不出多种颜色的地砖。 好端端的出现一块拼图,着实有点说不通。 我顺着纪沧海的目光看去,地上果真是一块黑白两色的拼图。 整个拼图呈四方形,单数的位置为黑色,而双数是白色。 粗略一看,有点像数独游戏。 可仔细看一会,我立马察觉不对。 阴阳黑白,四面棱角,这不是拼图,是镇物! 我回头看看,门外的墙边上戳着一把已经生锈的长头锤。 我抄起锤子奔着地面一通猛砸,出乎我意料的是,这看似结实的汉白玉,其实脆弱的很。 几下之内,地面上的窟窿已经显现出来。 我拿着强光手电筒往里晃了晃,立马果然有东西! 我前后一琢磨,眼下阳光正好,应该可以保证安全。 我小心翼翼地把土坑里的盒子刨了出来,轻轻吹去上面的尘土。 尘土飞去,露出一张几近风化的纸。 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加上毛笔书写,以至于分辨起来极其困难。 纪沧海凑过来一瞧:「写的是啥啊?跟鬼画符似的。」 我抱着盒子仔细辨认一下,看清楚上面的三个大字。 「收录册。」 我指着字,看着纪沧海问了一句:「你看看,写的是不是收录册?」 纪沧海咧嘴一笑:「我一个文盲,哪懂这东西?」 我从来没听过这种东西,处于好奇心,我想把这个盒子打开。 然而,下面挂的铁锁,让我再度陷入困境。 「交给我!」纪沧海得意一笑「我能开!」 「你啥时候还会这手艺了?」 「擎好吧你!」 只见纪沧海单手抄起锤子,照铁锁狠狠砸了下去。 别说铁锁,连盒子都碎成了渣子! 他随手一甩,把锤子丢了出去,又拍了拍手上的灰。 「搞定!」 「你……」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竖起大拇指:「你这开锁方式挺棒的。」 而我在心里已经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纪沧海离小白远一点。 小白的疯疯癫癫,已经蔓延到他身上了。 盒子被毁,立马的东西赫然出现。 纪沧海挠着头皮,咕哝道:「这不是你用的法器么?」 看着从盒子里掉出来的天官印,我心中也开始咬不准了。 那地砖上黑白阴阳全占了,而且还有最后的落款,明显就是个镇物。 可这又说不通,也不能是用镇物封住一个天官印吧? 总不能是俩道士打起来了吧? 「还有本书。」 纪沧海一弯腰,从一团灰尘中把一本册子捡了起来。 我翻开一看,里面全是慢慢的人名,后面还写着银两。 这玩意,我压根没见过啊。 「找牙叔吧。」 我掏出手机,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里,我尽可能地把这东西描述精准,等我说完,牙叔明显一顿。 「怎么还能见到这玩意?」 他自言自语地咕哝着,我赶紧追问一句:「这东西,有什么说道?」 「你把册子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有没有红手印?」 我按牙叔的意思,把书翻到最后,全被他手中了。 「叔儿,这到底是啥玩意?」 「那是名册。」牙叔的语气又加重几分:「是殉葬以后留下的。」 卧槽! 照这么说,我们脚下岂不是万人坑? 电话那头,再度传来牙叔的声音。 据他所说,这册子上的人名,都是战俘,按说死了也没人管。 可在到处都在打仗的年代,趁机***的人不计其数。 等战争一过,某些贪官就开始蠢蠢欲动,把失踪士兵的名字,按在战俘身上。 如此一来,就能在国家忽悠出来大笔的钱财。 等通知家属来认领尸体的时候,随便找一具看不出模样的尸体糊弄过去,再象征性地给点路费。 这事基本就算糊弄过去了,而白花花的银子,也就重新流入某些人的兜里。 我和纪沧海听完,同时陷入沉默。 第471章 迎亲队伍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短暂的沉默后,牙叔轻声道:「今天不比从前,如果你觉得不太踏实,就先回来吧。」 「急流勇退,也是智慧,并不丢人。」 他说得很隐晦,可我也听懂了什么意思。 我承认,以我现在的能力面对一个万人坑,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可这事我已经应下来了,半路退出去,这有点不负责了。 短暂的纠结过后,我对着电话回应一句:「让我再试试吧。」 「嗯。」 他没再多问,回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纪沧海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劝慰道:「天塌了,我跟你一起扛。」 我哈哈一笑,只觉得心中满是欣慰。 「好在找到问题的根源了,先把地面抛开吧。」 说干就干,我俩用了差不多一上午的时间,把地面刨出个大坑。 这一挖,至少挖了两米深。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坑里只有泥土,并不是我想的那种骸骨遍地。 过了中午,我俩已经被累的半死。 「不行了。」纪沧海摆着手:「不能挖了,再挖水就出来了。」 「这……」我也有点犹豫:「这种战俘殉葬坑,不会挖的太深,浅浅的埋上一层,不让尸臭蔓延,基本就可以了。」 烈日下,我俩拎着锄头面面相觑。 此时,荒凉的老宅,已经被我俩弄成了拆迁现场。 弄成这个样子,如果还解决不了问题,那我真的没办法和梁海交代了。 「今晚咱俩还在这睡,我还不信了!」 入夜。 半截蜡烛已经所剩无几,清冷的月辉撒在脱漆的罗汉床上,窗外的野草唰唰作响。 纪沧海侧躺在我身边,鼾声微微响起。 我仔细分辨了一会,昨天的那个声音,在今晚并没有出现。 有他在我身边,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睡到半夜,我一翻身,只觉得扑了个空,入手的只有凉意。 我睁眼一看,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我把手伸进被子里,传来的只有冰冷,一点温度都没有。 这就意味着,他并不是起夜,而是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大晚上的,他还能去哪? 我从枕头下面摸出刀,试探着喊了几句:「二海?」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很多倍,可回应我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我赶紧穿鞋下地,而门外的百鸟朝凤,在这一瞬间又一次响起。 又是昨晚的迎亲队伍? 我顺着门缝往外一看,果然和昨天晚上一样,甚至比昨晚跟热闹。 院子里的杂草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桌椅板凳。 大门口的位置,坐着一个带着瓜皮帽的先生,此刻正提着毛笔,一面收着礼,一面写着账。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只不过,来往的宾客,各个都是骷髅。 花花绿绿的寿衣,在骷髅空荡的骨骼上不住摇摆,离远一看,像是一张张巨型糖纸。 纪沧海的离开,八成是和院子里这些东西有关。 我刚想拉开门,忽然又顿住,昨天晚上,我开门的一瞬间,它们立马消失。 我立马联想到初一的话。 她说,我身上好像有一把火,以至于她很怕。 院子里的这群鬼,会不会也是因为怕我? 这其中缘由,不得而知,不过,盲猜应该和雷击有点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倒是个喜忧参半的事。 喜的是,恶鬼无法近我身,更不可能伤害我。 让我发愁的,是根本没办法抓住他们。 我总不能像个镇宅的神兽似的,蹲在这院子里不出来吧? 一个被除掉道籍的人,还能让恶鬼如此畏惧,这种事,简直是闻所闻问,见所未见。 一时间,我也没了主意。 不过,纪沧海的去向还是谜团,留给我考虑的时间并不多。 只是稍稍一顿,我便轻轻把门推出个缝隙,尽量不弄出声音,慢慢钻了出去。 第472章 新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兴许是因为我动作慢的原因,这一招果然奏效。 我贴着墙边慢慢挪到墙角,整个人都缩在阴影之中,而院子里的热闹并未间断。 似乎,没人注意我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吹打声越发清晰明快,一顶血红的轿子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 四个轿夫浑身惨白,左右脸颊上蹭着一抹生硬而诡异的高原红。 知觉告诉我,这轿子里藏着的,应该就是破局的关键。 随着轿子的出现,院子里的吹打戛然而止。 方才欢快的百鸟朝凤陡变,一声凄厉的唢呐似乎要给人生生撕开! 骷髅宾客把空洞的眼神对准四个苍白的轿夫,夜风滑过,轿帘掀起一角。 「谁家有女初长成,谁家添丁又丧子。」 …… 带着浓厚吴越腔的唱词,从轿子里缓缓传来,凄凉悲婉的调子,随着微风飘远。 轿子里的东西迟迟不现身,我也只能干着急。 万一惊动他们,那我岂不是又扑了个空? 「请新人!」 从轿夫身后走出来一矮墩墩的纸人,脚下扭着猫步,手上挥着手绢。 脸上的喜色,堆砌在那种僵硬的脸上,更是平添几分诡异。 轿子被微微压了下去,老妈子掀开轿帘。 我定睛一看,魂差点飞了出来。 轿子里坐着的,正是纪沧海! 然而,此刻的纪沧海已彻底变了模样。 描细眉,涂红唇,那身干练的运动服被换成了红色的喜袍。 而他头上的凤冠随着他的脚步哗哗作响,只不过,胳膊上偏偏缠了块白色的孝布。 「新人落地,百无禁忌!」 老妈子又喊了一声,纪沧海奔着我这个方向缓缓走了上来。 宾客的目光,随着纪沧海移动,眼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骷髅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 然而,这一次,它们没有任何变化。 似乎我的出现,是理所应当。 我这么一错神的功夫,纪沧海已到了我面前,老妈子抓着他的手,把我俩的手放在了一起。 也是这时候我才看见,我的身上,不知何时已被穿上了寿衣! 「新人入洞房!」 老妈子嘴角挑起个笑意,看得我浑身不寒而栗。 以前我遇见的那些魍魉精怪,要么是图钱,要么是纯粹的报复作恶。 现在倒好,是想让我跟纪沧海结婚! 纪沧海的眼神很空洞,但是力气比以前还要大,我用尽浑身的力气往后蹲,以此抗衡一番。 然而,我居然被纪沧海一只手拎了起来! 他力气确实不小,可完全到不了这个地步! 我一面抗衡着这股力量,一面想对策,等我抬头一看,眼前的宅子已变成一口硕大的棺材! 再看看挖好的土坑,我什么都明白了。 一会我俩要是进了棺材,肯定要被这一群恶鬼埋了。 到了那时候,真是求生无门! 现在想破局,只有先从纪沧海手里挣开。 可被鬼迷的人,哪还有什么理智。 须臾间,我已经被拖到了棺材前,周围的红灯笼,也变成了送葬的引魂幡。 我眼睛一瞥,忽然看见贩子下面的招魂铃。 这东西有两个作用,一是到坟前哭丧用的,另一个,则是为了给路人报信。 离老远就知道有出殡的队伍,赶紧闪开,别犯了冲撞。 也正是因为如此,招魂铃的声音就格外的大。 我脑子里想出这招,其实有点损,可如果不这么干,我俩都得被活埋! 想到这,我再往下沉了一下,勉强刹住身形。 趁着这个空挡,我用力的往前一甩,单手抓住铃铛,狠狠往下一扯。 「叮当……」 招魂铃在我手里不住作响,我把铃铛放在纪沧海耳边,想通过这种方式把他唤醒。 其实,这就是民间最常用的喊魂的方式。 孩子不满12岁,命格不全,魂魄根基也不牢固,稍微有点惊吓,就容易震丢几魂。 而最好用的办法,莫过于孩子的母亲,拿着孩子平时喜欢的玩具,在田间地头不断呼喊乳名。 就是通过这种最隐秘而强烈的呼唤,让丢失的魂魄清醒过来。 显然,纪沧海现在就属于混沌状态。 铃铛声越来越大,而纪沧海一点反应都没有。 直到我一只脚踏进棺材,手上的力道突然松了下来。 我歪头一看,纪沧海已竖起眉毛,空洞的眼神中,迸出丝丝怒火。 这招虽然损了一点,但真好用! 第473章 轿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眼神的变化,让我不由地兴奋起来。 我一把抓住他胳膊,使劲晃了晃:「二海,二海!」 「嘭!」 回应我的,是猝不及防的一拳。 我捂着哗哗淌血的鼻子,嘴上倒抽着凉气,心里忍不住骂娘。 有危险的时候,纪沧海就是我最大的安全保障,没危险的时候,纪沧海就是危险! 「啊呀!」 纪沧海红着眼,抬手奔着我就砸了过来。 我俩之间不过几寸的距离,我躲不开,也不想躲,甚至主动把脸贴上去,等着挨他一拳。 他这种发疯,在我眼里是更多的心疼。 虽说眼下也是无奈之举,可毕竟是我亲手揭开他的伤疤。 我挨顿揍,也算是合情合理。 纪沧海的拳头很快,我甚至还没眨眼,拳头带来的风已经刮在我脸上。 然而,拳头并没有落下来,可我额尖的汗已经掉了下来。 拳头停在我鼻梁前,纪沧海微微一歪头,目光有些发怔地打量着我。 那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玩具。 「二海。」 我轻声一呼唤,纪沧海像是憋尿一样哆嗦几下。 此时,他的眼神里已经多了些许清明。 「嘿!」 纪沧海口中一声怒喝,转头如野兽一般嘶吼。 就是这一嗓子,愣是震地周围的恶鬼不敢动弹。 都说人怕鬼三分,鬼惧人七分。 可真碰上纪沧海这样的,鬼怕他九分! 从某种角度上说,他身上的气息和古战场的老兵卒很像。 那是一种悍气和杀气交织的产物,别说是鬼,就算是人,也会畏惧三分。 此时,我除了兴奋,还有丝丝感动。 在紧要关头,失了心智的纪沧海还是把认出来了,并没有伤害我。 这说明,我在他心里的位置很重。 没时间在这感叹,我从腰后摸出宰牛刀,奔着身边的老妈子就冲了过去。 刀刃在月下闪烁着寒芒,半尺长的冷刃直恶鬼鼻尖。 然而,我还没碰上她,这恶鬼登时原地起火。 须臾间,烧得连个渣子都不剩了。 一时间,我有些懵逼。 到底是我的本事,还是这刀的威力? 我斜眼一瞥,刚才扶着我和纪沧海的老妈子,正藏在一群骷髅中央,朝着我怪兮兮的笑着。 我联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再看看她脸上的怪笑,什么都明白了! 擒贼先擒王,她才是幕后主使! 我脚下铆足了劲儿,奔着老妈子窜了出去。 然而,这老东西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见我窜了过来,并不反击,只是闪到了纪沧海身后。 如果是拳脚,我倒也不太在意,可我手里拿的是实打实的刀。 万一手一抖,海哥岂不是交代在这了? 这看似是个猫抓老鼠的游戏,实际上,是老鼠耍猫。 好在从前的功夫底子还在,我脚步一顿,如芭蕾舞演员一样脚尖点地,两脚随即交叉起来。 这一招,名为迷魂步。 由于两***叉的原因,对方很难看出我真实步伐。 我看似往左突围,实际上身子已经开始偏右。 就是靠着这种看似凌乱的步伐,我把老妈子绕的眼花缭乱。 趁其不备,我一刀扎了上去。 这常年宰牛的刀,果然不是善茬,刀尖刚一扎上,那老妈子的身体迅速变成虚影。 「死吧!」 我把刀子狠狠往后一抽,心中长呼一口气。 一般来说,这种群鬼闹事,肯定有个领头的,如今老大已经魂飞魄散,剩下的小喽啰自然好办很多。 正当我松了口气,那顶血红的大轿子原地飞起,奔着我俩就扣了上来。 我和纪沧海一左一右往侧面闪,轿子稳稳砸在地上。 还不等我俩反应,轿子里好像起了旋涡,一股极强的吸引力硬生生把周围的骷髅全都吸了进去。 我和纪沧海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轿子,好端端的反水了? 第474章 另一个世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卧槽!」 纪沧海口中惊呼一声,身子再度反转,那轿子像一匹失控的野马,横冲直撞奔着我冲了上来。 他的反应速度比我要快,我还没来得及躲,纪沧海已经冲了出去。 那轿子看着个头不小,其实连轿杠都是纸做的,估计也就十几斤的样子。 然而,当纪沧海和轿子相撞纸时,飞出去的居然是纪沧海! 这个结果,让我有点吃惊。 虽说纪沧海不是道士,也不懂术法,可他现在满身热血,可谓是悍气爆棚,一般恶鬼见了他也得避让三分。 「啊!」 纪沧海一手捂着胳膊,口中闷吭几声,我定睛一看,他手腕已有些微微变形。 我突然想到牙叔说的那句话,赶紧把他拽了起来。 「别逞能。」 转头,我看着那血红的轿子,低声道:「让我来。」 可纪沧海的犟驴脾气,哪能甘心自己吃瘪? 眼见他还要站起来,我赶紧摁住他:「术业有专攻,不丢人。」 此时,周围的骷髅已经被轿子吸的一干二净。 整个院子里,除了我和纪沧海两个活人,剩下的就是这一顶轿子。 被一个这么东西欺负,我这心里也升起一股无名火。 我身子虚晃几下,随即把匕首当成飞镖,直挺挺地扎了出去。 我担心有诈,只能用这种方式掩护自己。 这匕首毫不意外地扎进轿子里,其丝滑程度不亚于铁丝提豆腐。 我也趁着这个机会冲到轿子前,本来我还能稳住身形,可突然我迸出的吸引力,让我整个人顿时变成落叶,一脑袋直接扎了进去。 不过,这也是好事。 从古至今,就没听说轿子能成精,这其中断然是有东西在操控! 能趁着这机会一探究竟,倒也是个好事。 我刚钻进来,只是一抬头,顿时觉得从毛孔里钻风。 轿子里,挂的是密密麻麻的眼球,粗略一数,至少有上百双! 眼球颜色各异,褐色和墨黑色的掺杂在一起,世界瞬间陷入安静。 这些不知主的眼球,透露着相同的愤恨。 那是一种让人浑身颤栗的怨毒。 我本能地往后退了退,只觉得身后一阵响动。 我转头一看,一串串血红色的眼球,被编成了麦穗形,就这么在我面前微微摇摆。 也是在这时候,我才看出来,这轿子不是红色。 我在外面看见的红色,其实是眼球后面的血管! 当我明白的一瞬间,两腿不由地开始发颤。 「哎?」 就在这时,我身后突然有人喊了我一句,我本能地一回头,看见的却是一双眼球。 瞬间,我觉得眼眶凉了一下,就像是有人把冰块塞在我眼球上一样。 等我再睁眼睛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全都变了! 豪门大宅全都变了,入眼的是满目疮痍,而我面前,则是一个硕大的土坑。 我想往前走,却发现寸步难行,好像有一股神秘力量控制着我。 「哗啦,哗啦……」 此时,我身后走来一大队重甲兵,一个个手持长矛,走路铿锵有力,好不威风! 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一队身穿布衣的男人。 和那些威武士兵不同的是,他们浑身脏兮兮的,而手上还被绳子紧紧束缚着。 很明显,这是败军俘虏。 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我现在看见的,是很多年以前的场景,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当初的殉葬! 有人想让我故意看见这些! 两支队伍朝我越走越近,那一支败军更像是待宰的牲口,任由身后的***打脚踢。 但凡走的慢一点,几尺长的鞭子就抡了上来。 到了我面前,他们竟从我身体直接穿了过去。 在这个世界,我更像是一个透明的鬼,没人能看见我。 也是在这时候我才发现,队伍中不仅仅是壮年男人,还有不少老幼妇孺。 相同的是,这里面每个人都面带凄苦,低声啜泣不绝于耳。 而最显眼的,莫过于一面容姣好,身穿红袍的女人。 我再看看那衣服上的图案,绣的分明是龙凤呈祥! 这是,结婚穿的秀禾! 第475章 答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大队的人马在我面前走了过去,准确的说,是走了深坑里。 此时,连贯而清脆的马蹄声在我背后响起。 我循声望去,一身穿白袍的甲兵,正催着跨下棕红马急速飞奔。 在这个世界里,我的视觉和听觉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灵敏。 那白袍兵距离我有几十米的距离,可我还是听清楚他嘴里说的那句话。 「挖掉眼睛再埋,我不希望他们记住我。」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那白袍兵似乎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可就是这一句话,让人间变成修罗场。 重甲兵纷纷掏出腰见匕首,也不管男女老少,随手抓来一个,掏刀就插。 一插再一转,最后用刀尖往外勾,那动作娴熟的让人脊背发凉。 一时间,哀嚎遍野,血染大地。 几个刚被挖掉眼球的人死命打滚,却又不小心把跟随自己一生的眼球压爆。 破碎的眼球带着不甘被丢进黄土,重甲兵面带嫌弃的狠啐一口。 在这一瞬间,我甚至忘了他们是人。 如果屠宰场已经是大部分人承受的极限,那眼前的每一秒,都是需用一生抚慰的噩梦。 七零八落的眼球堆成一小撮,没了眼的人被踢进土坑。 而我也开始微微颤抖。 人类对于同类,有着天生的同情,这无关种族与身份。 我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因为愤怒而颤抖,还是因为恐惧而不甘。 我动不了,只能竭尽全力的嘶吼,试图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就在这时,一个面如重枣,身穿盔甲的中年人,出现在我面前。 「我把眼睛借给你,你要好好看。」 说完,他和我并排而站,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斜眼往下一看,他腰上的腰牌上,刻着明晃晃的大字。 「天海候。」 这应该是他的官名。 能封侯的人,都不是小官。 我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惨剧:「您以前也是一朝王侯,可尘土已落,不该留在这。」 天海候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我只是想再看看。」 「所以,您想让我也看看?」 他不轻不重地点点头:「这么多年,我和很多人一起看过,可我都不满意,所以他们都留在这和我作伴。」 这话里明显带着威胁,可我也不知如何能让他满意。 「你以为,我很喜欢看么?」 天海候颇有威仪地背着手,言语中不带任何声调:「每看一次,我都是重新掀开自己的伤疤。」 说到这,我已经大概我猜到了。 「你心有不甘,又能如何?回不去了,也改变不了。」 天海候没继续和我纠缠,而是抬手指向远处的红衣女人。 「我新婚当天,城破了,家也毁了。我没来得及挑开她的盖头,她眼睛已被人挑了。」 「我的婚事,成了白事。在这看看她,也挺好的。」 天海候很平静,像是说一件和自己不想干的事情。 而这也解释了之前的怪异——纪沧海穿上秀禾,胳膊上又挂着孝布。 其实,这就是天海候用自己的方式在怀念。 或许这对于他来说,是至死不渝的浪漫,可对普通人来讲,无疑是个梦魇。 最后一锹泥路落下,微弱呼救也随着黄土彻底埋葬在泥土中。 平时手上割个口子,都能疼上半天,连个眼球被挖出来,这该是何等的痛苦? 身穿铁甲的士兵高举手上的兵器,似野兽一样兴奋的欢呼。 此时,画面开始扭曲,我眼前像是万花筒一样旋转。 我只觉得眼前一白,等睁开眼的时候,已回到院子中。 眼前,那顶血红的轿子还摆在原地,而我已经出来。 我直愣愣地看着四周,脑子微微发怔,一切都像是做梦。 纪沧海几个大步走了过来,单手拍了我一下,吓得我一激灵。 「刚才,你进去了,从轿子里走出来一个人。」 他微微一皱眉,明显犹豫了一下:「应该不是人。」 「长什么样?」 「大高个,红黑脸,挺魁梧的。」 我立马对上号了,这人就是我在那个世界见到的天海候! 「他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什么?」 第476章 生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从怀里掏出一块皱巴的卫生纸:「我怕记不住,都写在上面了。」 「他说……」纪沧海仔细分辨着自己的字:「他们死了以后,连名字都改了,在这只是等一句话。」 「什么话?」 「他们,冤不冤?」 答案已经到了我嘴边,可我又咽下去了。 宁做盛世狗,不当乱世人。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谁对谁错,实在不好评价。 「他还说了,他看见了你的阻拦,这就是你的答案,所以他们心愿已了。」 我立马追问一句:「那他们就走了?」 「嗯。」 我和他的沟通,只有寥寥几句,我不知是哪一句话让他有了动容,从而如此迅速的离开。 不过,这世间确实少了一个心怀怨愤的鬼。 纪沧海瘪瘪嘴:「我还以为会是一场恶战呢。」 我长叹口气:「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并非所有恶鬼都是杀人放火之徒,反而有很多只是为了得一个答案。 前有初一,后有天海候,其实骨子里都是的一样的。 「咱俩这事也办完了,今晚能回去睡个好觉吧?」 我扯了扯纪沧海的衣服:「先收拾一下吧,这么回去不得给牙叔吓出病?」 他用眼睛瞥了我一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低头看看,又和他相视一笑。 第二天,我俩把衣服换好,像模像样的回到茶馆。 牙叔罕见的出了,只有小白和柜台活计在这忙前忙后。 我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喘了口气,给梁海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梁海自然是千恩万谢,至于院子里被挖出的坑,我也如实说了出来。 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说了一句要当面道谢,便匆匆挂断电话。 梁海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已经和他爱人到了茶馆。 到底是个常年混迹商场的人,字里行间都是恭维,可又不让人生厌。 好一顿寒暄之后,梁海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转而换上一副严肃。 「陈老板,有件事,我想跟你聊聊。」 可能我久处底层,老板这个词对我来说实在太大,听着也太别扭了。 我赶紧摆手:「你长我几岁,叫我名字就好。」 「不,我现在要跟你谈的事儿,你以老板的身份来听比较合适。」 我眉头一挑,似乎明白些什么。 可我并未明说,而是干笑几声:「我就是个穷算卦的,实在是担不起这两个字。」 「你可不是穷算卦的。」他朝我挑起个大拇指:「你是有真本事的。」 「我呢,确实想提前退休。」 梁海满脸笑意地朝着我搓搓手指:「没办法,手痒,还是想干点什么。」 「我手里有个好项目,想和陈老板合作。」 见我点头,他又说道:「我手里有一些便宜,但是不太好卖的房子。」 「只要稍加改造,肯定是翻倍赚钱。」 便宜还不好卖? 那肯定是房子本身有问题啊! 「梁先生说的,应该是凶宅吧?」 梁海一怔,随即哈哈笑了起来:「陈老板是聪明人。」 「只不过,这种房子不叫凶宅,叫福地。」 看他这模样,还挺老练,根本不像临时起意,更像是有备而来。 我兀自点点头,反问道:「按照梁先生的意思,我该怎么做?」 「简单,做一场法事,把屋子弄干净,咱俩五五分账。」 「没了?」 「没了!」 长期以来的吃亏经验告诉我,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王巨以前做过类似的生意,我对其中利益也有些许了解。 这种生意,少说也要赚几万块,好端端地就让我赚了? 第477章 高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漠南只是个人均收入几千块的小县城,梁海说的这种生意无异于是暴利! 这种巨大的反差,很难不让我警惕。 「漠南也算是卧虎藏龙。」***笑几声,问道:「你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呢?」 「你就不怕,小神仙只是个虚名?」 梁海笑着摇摇头:「确实,你靠着蒙人也能得个名号。」 「可你的另一个身份,不是灵感观的名誉掌门么?」 他把目光看向门外的幌子:「名誉掌门,可是用真本事换来的!」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确实,这身份不是我蒙来的。 嗯…… 是连唬带吓抢来的吧。 他这个理由,基本上能把我说服。 大大小小的商人我也见了一些,他们需要的是能给他赚钱的人,至于其他,全都往后站。 说到底,他是相中了我这一身本事。 我前后想了想,如果只是净宅,倒是可以试试。 现在我们的队伍越来越大,人吃马嚼,处处都是用银子堆。 燕子的货站确实能赚钱,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动那份钱。 半晌儿,我清清嗓子,重新开口:「倒是可以试试。」 「好啊!」 「太好了!」梁海两手重重一拍:「有了陈老板,定然是如虎添翼!」 「这样,我现在回去准备,所有的资料用手机发送给你!」 对于这个结果,梁海并没有特别兴奋,而是非常有条理的说着一些小问题。 喜怒不形于色,这个人不好对付。 梁海率先站了起来,把手和我重重握在一起:「那我们就先回了。」 我和纪沧海一直把这夫妻送到门口,见他们上了车,我俩才重新进了屋。 我屁股还没坐稳,纪沧海在我背后先问了一句。 「你答应的是不是太快了?」 我歪头一看,笑道:「这买卖也不伤天害理,完全是凭本事赚钱,有啥不行的?」 「我的意思是,下一次,咱俩未必这么好运了。」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梁海家老宅的事,算是我侥幸,甚至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往后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正巧,几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一手啃着包子,脚下生风一般在门口匆匆走过。 「你看。」 我对着门外呶呶嘴:「他们也很辛苦啊。」 「这世界但凡和钱沾边的,就没有一件容易的,无非是付出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正说着话,牙叔已回到茶馆。 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略微驼背的老头。 这老头头戴前进帽,身穿粗麻短袖,两只绿胶鞋上泥点斑驳。 进了门,我赶紧打了个招呼。 牙叔点点头,对着身后说道:「这是霍师傅。」 我忽然想起牙叔前几天说的话,他说他要找一个能帮我解决问题的高人。 该不会就是这个老头吧。 「倒点水,先歇歇再说。」 牙叔一回头的功夫,霍师傅已经蹲在了墙角,咧嘴憨笑了几声,露出缺一半的门牙。 「恁坐,甭管我,乡下人蹲着舒服。」 对此,牙叔也只是无奈的一笑。 纪沧海从桌上端起茶壶,转身要进后堂,又被霍师傅喊住。 「用这个。」 他从腋下的布包里掏出一个掉瓷的搪瓷缸,对着纪沧海晃了几下。 「要井水,拔凉儿的。」 牙叔给了个眼神,纪沧海这才把搪瓷缸接了过去。 霍师傅给人的感觉,就像个淳朴的农民,完全看不出其他。 然而,能被牙叔看中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兴许,这就是真人不露相吧。 第478章 解谜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把满满的凉水递到霍师傅面前,霍师傅特别客气地站起身,嘴上不住地道谢。 牙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略带嗔怪地说了一句:「这么大岁数了,少喝凉的。」 「读书人就是死心眼。」 霍师傅恋恋不舍地放下茶缸,洋洋得意道:「就是这么大岁数了,我还能活几天?咱喜欢啥,就喝啥!」 好家伙,这老头绝对不一般。 当初我们跟二爷闹成那样,二爷也只是半隐晦的发作。 可霍师傅张嘴就敢说牙叔是死心眼,而牙叔还挺乐呵。 「老霍啊,你别在那蹲着了,上楼歇会,晚上咱俩好好吃个饭。」 「现在就弄吧。」老霍一撇嘴:「耽搁几天,田里的苗都要晒死了!」 「那,咱们上楼?」 「走走走。」 老霍比牙叔还着急,几个大健步上了楼。 进了门,老霍搓搓黝黑的手掌,顺手点起旱烟。 「把衣服都脱了。」 「都脱啊?」 老霍半闭着眼,点点头:「裤衩袜子都不要。」 虽然都是男性,可在陌生人面前赤裸身子,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牙叔不轻不重地推了我一下,我只能在众人面前把自己剥光。 当我赤条条躺在床上时,霍师傅从上衣兜里掏出半截木片,那大小有点像冰砖棍。 「别动了啊。」 霍师傅一手拿着烟袋,一手拿着木片在我脑门滑动。 而后,从脑门到嗓子眼,一路下行,一直到了我小腹的位置。 「嗯?」 他手上一顿,抽到嘴里的烟还没吐出来,疑惑已经占据他的脸。 牙叔赶紧往前凑了几步:「怎么了?」 「这孩子不对劲。」 说着,他把手上的棍在我小腹上轻轻一戳,随后把手放在我脑门上。 「老牙,你自己摸。」 牙叔把手放在我脑门的瞬间,飞速把手抽了回去。 「这么烫!发烧了?」 然而,我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比平时还凉快几分。 「问题找到了。」 「老牙。」霍师傅低声吩咐道:「找个体温计。」 「我去。」 纪沧海飞一样跑了出去,片刻后带着体温计窜进屋里。 体温计夹在我腋下,三五分钟后,霍师傅又将其取出来。 「看。」 霍师傅把体温计递到纪沧海面前。 「三十三度?」 听闻纪沧海惊呼,牙叔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这么低?怕是要出大事。」 「不急,接着看。」 当他第二次把体温计拿出来的时候,刻度上显示,我的体温已下降到三十度。 稍微有点常识的都知道,体温一旦到了这个地步,不死也得休克。 可我现在活蹦乱跳,没有一点不适。 「会不会是温度计出问题了?」 霍师傅淡定地甩甩手:「出问题的不是体温计。」 他两手扣在一起,比划成一个圆形。 「比如说,人的丹田位置是一个鹌鹑蛋,那他的丹田已经有鸡蛋大小。」 他又把两手分开:「而且,他的丹田被分割成了两部分。」 「这其中的气一部分是自己的,另一部分,是外来的。」 霍师傅把手背搭在我脑门上,低声道:「他额头的温度越来越高,体温却在下降。」 「这就是另一股丹田气在消耗他的低温,以此维持身体平衡。」 「所以,那一部分外来的气,一定是极阳之气!」 这话我听的懵懵懂懂,便轻声问了一句:「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没有?」 霍师傅咧嘴一笑,朝着我下面瞄了一眼:「过了子时,你这小兄弟就不安分,一直能持续到第二天,是么?」 这话说得我满脸羞红,只能闷吭一声。 「这不就是迹象么?」 第479章 试试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转头,他看向牙叔:「只能说,这股气在他身体里还算服帖,一时半会倒没折腾他。」 「这……」纪沧海看看我,低声问道:「这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当然有了。」霍师傅用小棍戳了戳我肚皮:「这阳气越是遇见阴气,反应就越强烈。」 听他这意思,我身体里这股莫名的气,好像个定时炸弹。 哪天它不顺心了,不得往死折腾? 顿了顿,霍师傅又转头看向我:「你的丹田比常人大了不止一倍。」 「而且,已经压住你的阴交穴了,你本就是男生,如今阳气太盛,你可千万别动真火。」 牙叔沉吟片刻,追问道:「前几天,他被雷劈了一下,会不会有关系?」 霍师傅歪头一笑:「你想从哪个角度解释呢?」 「从科学角度上说,雷击确实会改变人身体某些磁场,有的会持续一阵子,有的则是一辈子。」 「你去网上看看,这种事一大把。」 霍师傅犹豫一下:「不过,他身上的问题,用科学解释不了。」 「是啊。」牙叔接茬应声一句:「科学的尽头,还是玄学。」 「谁来着?」他单手扶着额头,喃喃道:「我想想!」 突然,霍师傅一拍大腿:「陶景弘,这人你们听过吧?」 陶先生生于南北朝,被称为山中宰相,相传是上山便是神,下山能治世。 如此响当当的人物,岂能不知? 「陶景弘之前就被雷劈过!」 霍师傅神秘兮兮地把声音放低:「据说,他在山中打坐,无缘无故就让雷劈了。」 「结果,当天晚上就写出整套的神仙谱。」 陶先生是否遭遇雷劈,这个不好说。 但我们目前能接触到的所有神像名号和相貌,确实是他一手书写。 换句话说,没有陶先生,就不存在后期的道教。 牙叔低头看着我:「可这小子被雷劈了以后,也没什么奇怪之处啊。」 「不对!」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牙叔等人立马把目光对准我。 「前几天,我和纪沧海去净宅,我还没碰上那恶鬼,它就先魂飞魄散了!」 「而且,初一也说过,我身上多了一种奇怪的火!」 霍先生狠狠一磕烟袋杆:「全都对上了!」 「要是这么说,你这徒弟福缘可不浅啊!」 牙叔单手捋着胡子,语气中并没有那么兴奋,反而充满了担心。 「这东西虚无缥缈,总觉得不是那么靠谱。」 霍师傅也点头附和:「要想确认,也只能试了。」 「试试?」牙叔有点吃不准:「那还是会有危险啊。」 我现在躺在床上,只觉得自己像个身患绝症的病人,被人围观着研究。 「行,试试吧。」 不用牙叔说话,我先应了下来。 我宁愿冒险要一个确定答案,也不想在这提心吊胆。 牙叔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喃喃道:「要想试,就应该去阴气重的地方吧?」 「对。」 霍师傅给出肯定答案:「阴气越重,他反应越大。」 我转头把衣服穿好,对着霍师傅深鞠一躬:「谢谢您指点迷津。」 「哈哈哈。」 他咧爽朗一笑:「让你师傅把雇人灌田的钱给我报了就好。」 我身上的谜团,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结论。 剩下的,就慢慢试吧。 牙叔送走霍师傅,又折返回来,我前后一打听,才知道霍师傅究竟是谁。 这霍师傅被称为霍扒皮,倒不是这人有多凶残。 而是他曾经为了救人,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剥开人半张皮,把潜入骨缝的毒针拽了出来。 这一件事,就让他在江湖上名声大噪。 后来,据他自己说,人身体上所有的经脉都在他脑子里。 而他给我看病的小木棍,就是他行医问诊唯一的工具。 后来因为很多事,导致霍师傅选择归隐。 这一次,是牙叔亲自出马,到隔壁县城亲自把人接回来。 我不禁有些唏嘘,这江湖上的能人,简直多如牛毛。 第480章 赌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谁能想到一脸憨厚的老头,竟然能有如此功力。 与此同时,我也在感慨。 要说我命好,可偏偏处处倒霉,甚至还遭了雷劈。 可要说我倒霉,身边又有这么多人帮衬。 也罢。 人这一辈子本来就是一场没有目的的出发,走到哪一步,其实都定数。 正说着话,我手机的提示音传了过来。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电子邮件。 上面是一些房子下面还附上一句话:请陈老板查收。 邮件的落款,是梁海。 他这速度很快,看得出来,他对金钱的渴望程度,比我想的还要高。 正好,我不是想试试自己的身体么?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当然要干了。 我把这事和牙叔前后一说,牙叔只是很平静的点点头。 我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漠南这么小的地方,咋能有这么多的凶宅呢?」 牙叔感叹一声:「别看这地方小,可咱们地处边陲,历朝历代都是军事重地。」 也对,在这么个地方,想没有故事都难。 我前后看了看,选了一个离茶馆比较近的——金府名苑。 等到了地方我才知道,这地方并不像名字那么霸气,而是一个棚户区改造。 小区的内部设施更是惨不忍睹,几棵枯瘦的柳树,算是整个小区的绿化。 一群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蹲在惨兮兮的树荫下聊闲天。 我刚一进门,就发现他们的目光已经聚焦在我身上。 我故意不和他们对视,而是看向侧面,楼牌号斜吊在土黄色的外墙上。 我要去的四号楼,离这并不远。 这种老人居多的小区,往往都比较安全,大爷大妈的警惕性也高的很。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这身衣服还算是正常,便也没多想,迈着大步走了上去。 到了树荫下,我先挤出个笑意:「大妈,跟您打听个位置。」 「四号楼,三单元,怎么走?」 大妈是个挺富态的老人,笑起来带着一股子慈祥,但眼神中的警惕是藏不住的。 「小伙子是串门还是找亲戚啊?」 「找亲戚。」 「亲戚姓啥啊?」 …… 大妈的盘问像人口调查,就差问我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绕了好大一会,我实在受不了了,直接转进正题。 「大妈,三单元201,住的是什么人啊?」 本来大妈的警惕已经退下去了,可随着我这一句话,大妈又一次泛起警觉。 「走亲戚就走亲戚,问这作甚哩?」 我赶紧扯了个谎:「这户人家,欠我们钱。」 大妈抓了把瓜子,咔嚓咔嚓地嗑了起来:「人死账消,你要的东西,恐怕找不到咯。」 「啊?」 我故作满脸震惊,追问道:「人死了?」 「不光死了,死的还很诡异呢!」 这就是我想听的东西! 我赶紧往前凑了凑,等着大妈的下文。 我的好奇,成功引起大妈的的倾诉欲,把这户赵姓人家的事娓娓道来。 大妈说,男主人叫赵大兴,是个出了名的赌棍,身上的饥荒已经没数了。 话说大概是四年前,十几个账主子呜呜泱泱地闯进赵大兴的家里,一路上见人就打,见物就砸。 这群人在他家整整闹了一天,可到了晚上,保安想上去看看,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在那之后,就有人说,一到晚上,这屋里就有麻将声。 大妈越说越兴奋,眉飞色舞地喷着唾沫,我听了一会,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我之所以故意接近她,就是要知道这户人家之前发生了什么。 可如果我单刀直入的问,除了增加他们的警惕,什么作用都没有。 然而,这些东西还是要辩证着听。 人都有添油加醋的本能,兴许问题没多大,可被人一传,就变得特别邪乎。 拿到了基本信息,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这小区不算大,我按照楼牌的提示,很快找到了三单元。 上了楼,我按照梁海的意思,掀开门口的地毯,把钥匙拿了出来。 一面把钥匙***锁孔,我刚要摁下门把手,却发现上面有清晰的手印。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赵大兴家里的已经很多年没人住了,应该没人会回来啊。 「咔哒」 此时,门锁应声而开。 第481章 诱饵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把门拉开个缝隙,一股积年累月的霉味呛得我连连咳嗽。 让我吃惊的是,赵大兴的家里,居然是个二层复式楼。 屋里随处可见的是土黄色的木质家具,我走近一瞧,各类家具上布满大小不一的龟裂。 只有实木在北方才会出现开裂的迹象。 这满屋子家具虽然过时,可依然能看出其造价不菲。 这赵大兴怪有意思的,在一个棚户区弄这么大阵仗? 我回头把门关好,四下转悠起来。 客厅和卧室倒是没什么异样,而在一楼的餐厅,还摆放着碗筷。 其中的食物早已腐烂的不成样子,不过,也在侧面印证楼下大妈说得话。 他们消失的的确很突然,否则桌上不会有碗筷出现。 粗略看去,这房子至少在200平米左右。 这么大的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一旦有问题,我很容易腹背受敌。 如果放在从前,我可能会在几个方位贴上子母符,彼此之间还有个照应。 然而,现在我也只有一个办法——拿自己当诱饵。 这个想法的出现,给我自己逗笑了。 好歹曾经是个道士,如今却要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二楼的主卧视野很好,几乎能看到大半个房子。 我也没多想,抖掉床上的浮灰,大喇喇的躺了上去。 我深吸一口气,只盼着自己身体里的神秘力量真的有用吧。 千万别给自己小命扔在这。 一直到了晚上,困劲儿渐渐涌了上来。 正好,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阵阵窸窣的脚步声突然传进我耳朵。 夜里很静,几乎瞬间能分辨出来声音的位置。 是楼下。 「哗啦!」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了,稀里哗啦的清脆声从楼下传了出来。 我脑子里的神经立马绷紧。 麻将! 看来,那些传闻未必是假的。 我小心翼翼地趴在窗边,顺着窗户缝往下一看。 客厅的中间,直挺挺地坐着一个人。 外面阴天,楼下又没有开灯,我只能摸模模糊糊看见背影。 「哗啦,哗啦……」 这人像打太极似的,把桌上的麻将弄得哗哗作响。 「叮叮叮……」 此时,我身后的风铃忽然响动起来。 一个略带缥缈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 「来都来了,不玩一会么?」 说话的,就是这楼下的人。 八成,这就是正主,赵大兴! 我心一横,也好,省得我在楼上担惊受怕。 「啪啪啪……」 我一步步走下了楼,径直坐在他对面。 此时,我才看清,他身上穿了一件极长的斗篷,上面盖住头,下面遮住脚。 我和他只是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可愣是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 我故作淡定地问了一句:「就两个人,怎么玩?」 「搭积木,会么?」 黑衣人拿起一枚麻将牌,轻轻扣在桌上。 「顺着这个往上搭,谁倒了,谁就输。」 我凝神看了他一眼,心知这是的一场豪赌。 输了,恐怕就得交代在这了。 「哒哒哒……」 客厅的没有任何光线,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墨蓝色之中,屋子里只剩下麻将碰撞的声音。 他速度很快,没几分钟的时间,他面前的麻将已经遮住他半张脸。 「你还真敢玩,就不怕么?」 「怕?」 我拿起麻将轻轻往上一放,桌上的麻将瞬间倒塌。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桌布飞速往后抽,黑衣人掀起桌布,朝着我狠狠一扬。 实心麻将像雹子似的砸在我头上,而硕大的桌布兜头而下。 我几乎没什么反应时间,已经被桌布彻底包裹住。 我一抬手,猛然扯下桌布,一张单手已经狠狠拍在我脑门上。 「嘭!」 这一掌的力气十分沉闷,震得我连连后退。 与此同时,对面响起一声厉喝:「着!」 我使劲甩甩脑袋,一张黄色的符咒在眼前飘飘落下。 符咒? 鬼想用符咒镇住道士? 他妈的,跟我闹着玩呢? 第482章 破裂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刹那间,黑衣人似熊扑一样朝我奔了上来。 刚才过于仓促,可现在我有充分的准备时间。 眼见他杀到面前,我身子一侧,一道下鞭腿踢了出去,正中其腿弯。 一股极其扎实的反弹感从我脚背传来,我心中为之一振。 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哈!」 黑衣人瘸着腿,照着我面门轰出一拳,我靠着左臂抗住一击,身子迅速弓下去,瞄准他胸口就是一阵狂轰乱炸。 「咚!」 黑衣人被我砸到墙角,身子一软,直接瘫了下去。 我三两步走上前,一把扯开他硕大的斗篷。 当我看清斗篷下面这张脸的时候,我俩同时愣住了。 「刘海刚?」 没错,这人就是灰家老仙的弟马。 刘海刚一手捂着胸口,因为疼痛而挤在一起的五官中,迸出丝丝不解。 「你怎么在这?」 他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 我把手递到他面前,想把他拽起来,嘴上还陪着不是。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纯粹是误会。」 合着他刚才是我把当成鬼了! 他瞥了一眼,并没有把手伸过来,而是自己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估计,这是嫌我刚才出手重了吧? 气氛微微有点尴尬,我从怀里掏出根烟,递给刘海刚。 「在这碰上你,也算是我运气好,咱哥俩还抓不住一个鬼?」 他刚要把烟接过去,立马顿住手,随即缓缓地收了回去。 「你可能误会了。」 刘海刚把身子也彻底转了过去:「我是来办事赚钱的,没必要跟你合伙。」 他态度很冷漠,冷漠的像是陌生人。 这着实出乎我意料。 在我眼里,刘海刚一直是个挺憨厚老实的汉子,对我不仅是客气,说是恭敬也不过分。 这种突然间的冷漠,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如果是这样,我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不过,这其中缘由,我还是要弄懂的。 「没事,那我就不跟你添乱了。」 我脸上堆出个笑意,试探着问道:「把你请来的,也是梁老板?」 「梁?」 刘海刚还算给我个面子,冷声道:「姓孙,孙老板。」 刚才,我以为是梁海对我不放心,所以才多请了几个人。 如今一看,是多了一个姓孙的老板。 这意味着,做他们这笔生意的,远远不止梁海一个人。 「行,你歇着吧,刘哥。」 我起身拍拍屁股,准备上楼:「咱俩就互不打扰了。」 「这地方,是我的。」 我第一只脚刚买上楼梯,刘海刚冷冰冰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 我不由地皱皱眉头,反问一句:「这话不对吧?」 「你干活,我也干活,怎么就是你的呢?」 刘海刚固执地摇摇头:「一山不容二虎。」 我也有点压不住火儿了,直接问道:「你是因为钱,打算彻底跟我翻脸么?」 「还是你忘了你家老仙的话?」 「嘁。」 我从想到,一个淳朴汉子的脸上,也能露出鄙夷之色。 他极其不屑地扬起下巴:「之前的话,已经不作数了。」 「我家老仙说了,你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这话说得我又惊又懵。 我和他家老仙,从头到尾也没什么利益瓜葛。 最开始,是他没头没脑地非在街上给我磕头,到后来才算认识。 如今又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我如何能想明白? 看着架势,灰家老仙和刘海刚,铁定是要和我撕破脸了。 没事,虱子多了不愁咬,看我不顺眼的人太多了,我不差他们一家。 「既然到这份儿上了,那就把话挑明吧,死也让我死的明白。」 刘海刚上下打量着我:「行,那我就告诉你一句。」 「老仙说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从今往后,再也不用看你脸色了。」 第483章 真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话说得就冤枉人。 我哪次看他不是毕恭毕敬,怎么也谈不到给他脸色吧? 算了,这个不重要。 「你说的任务是什么?」 「你护送蟒仙得道,蟒仙就能帮助我们灰家,这就是你的任务。」 一听这话,我差点气出脑淤血。 又是那条蛇! 可这件事里,还有一个不能解释的谜团。 「那你们当初一直帮我,又是为何?」 刘海刚冷笑一声:「你问的有点多了。」 「最后一个,再也不问了。」 刘海刚一摊手:「当然是为了保你活着,你死了,后面的事谁来干?」 这理由真特么清新脱俗。 合着不让我死,是因为我还有点用处。 我轻轻点点头,把刘海刚这张脸记在眼里。 「行,从头到尾,你们都是穿一条裤子,就我一个傻子,是吧?」 「我既然敢告诉你,就不怕你报复,你只是一个没了道籍的道士。」 我没再回应他,直接转身上了楼。 冤有头,债有主。 你们联手把我祸害成这样,我不还回去,我都对不起我自己! 上了二楼,我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 脑子里装的都是刘海刚的话,我怎么也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我竟成了人的一把刀。 最关键的是,我成全的,居然是我最厌恶的邪修。 没过多久,楼下的麻将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晚上本来我就很安静,这麻将声显得格外刺耳。 再加上我脑子里一直乱糟糟的,此刻的火气腾腾往上窜。 我再度翻身下床,拉开门冲着下面就开骂。 「刘海刚,你别特么在这恶心人!」 然而,麻将声并未因为我的愤怒而终止,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地哗啦作响。 我三两个大步直接窜了下去,奔着桌前的人影就拍了过去。 妈的。 我一时半刻拿你家老仙没辙,我还不能打你一顿了? 「嘭!」 这一下我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肩膀上,随即抬手往上提。 可任凭我怎么努力,刘海刚愣是纹丝不动。 那样子,好像屁股焊在凳子上一样。 的确,刘海刚壮的像个熊,可不至于坐的这么安稳。 突然,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我。 我猛然一抬头,对面还坐着一个特别模糊的身影。 这影子,就像是用烟雾组成的,只有个轮廓,根本看不清五官。 此时我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才是正主,赵大兴! 「吱嘎。」 我愣神的瞬间,我身后的靠椅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我腿弯一软,直接坐了下去。 「呵呵呵。」 发出笑声的是刘海刚,他的声音很闷,笑起来好像整个身体都在共振。 我斜眼一看,他嘴角已经被针线缝上,暗红色地血液把白棉线染成了斑驳。 等我再低头一看,刘海刚的两只脚下放着两个高脚杯,酒杯里血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我算是开了眼了。 以前都是道士用这种东西克制邪祟,万万没想到,有一天邪祟也能反制道士。 「坐下了,你就不要想着起来了。」 赵大兴的语气很平静,而我明显感觉到脚下产生一股抬力。 我再低头一看,两杯污血也出现在我脚下。 我回头一瞥,刘海刚脸上的肥肉都在打颤,汗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这下,我算是看明白了。 难怪他家老仙不肯现身帮忙,合着是因为这两杯血。 天底下但凡带术法的东西,没一个不怕这玩意的。 刘海刚本就长得人高马大,现在把两只大脚放在单薄的高脚杯上,犹如踩着高跷。 只要他稍微一打晃,这血就得泼在他身上。 到了那时候,轻则老仙离他而去,重则连老仙一起报废。 这两杯血,把他克的死死的。 第484章 刻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赵大兴可谓是杀人诛心,逼得刘海刚一面要扛着脚下的折磨,还要忍受内心的煎熬。 然而,这点事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想当年,我练千斤坠的时候,师傅要我脚下挂着秤砣,坐在凳子上,脚下悬空三个时辰。 现在这点事,自然不成问题。 坐在我旁边的人影,丝毫不带情绪地丢出一句话:「除非,你赢了我。」 赌棍终究是赌棍,到了这个节骨眼,想的还是牌桌上输赢。 我抬眼扫着对面的人影,低声问了一句:「赵大兴?」 可他并没有回应我,只是淡淡丢出三个字:「三缺一。」 「没关系,我自己抓两副牌。」 我算是开了眼,原来麻将还能这么玩。 「抓牌吧。」 话音未落,他先自顾自地摸了起来。 刘海刚的动作很僵硬,两个胳膊像是木头,只能前后移动。 「别看了。」 我能感觉到,赵大兴那模糊的身影似乎在看我,而他嘴里甩出的威胁,更是印证这件事。 「不要想着耍花招,你俩动不了,从现在开始,只能听我的。」 「除非,在天亮之间你能赢了我。」 我没再吭声,而是抬手摸起了麻将。 这麻将拿到手里的一瞬间,我就觉得不对劲。 有点温热,不像是塑料那种冰凉。 这个感觉,我有点熟悉。 是骨头! 之前,我偷过一柄邪道的拂尘,那拂尘柄上的触感,和现在一模一样! 我凑近往前看了看,这四四方方的麻将上,遍布着大小不一的蜂窝眼。 很明显,这就是骨头的横截面! 赵大兴并不是吓唬我,我这身子真的移动不了,甚至连胳膊打弯都要花费一些力气。 麻将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到了我要出牌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我定睛一看,那麻江在赵大兴手里断裂成了两截。 「少了一张牌,这可怎么玩?」 不等我说话,赵大兴手上一抖,刘海刚的手像被吸住了一样,死死地摁在桌上。 「呲。」 赵大兴从腰后摸出一把缝衣服用的改锥,顺着刘海刚指甲缝直接插了进去。 「呜呜呜。」 刘海刚嘴里闷叫着,脚下的高脚杯也在剧烈晃动。 照这么下去,下一秒这血就得泼出来。 赵大兴手上微微一挑,一块完整的指甲以抛物线的姿态飞向半空。 他手上的改锥,像是出洞灵蛇一般,顺着指甲盖就开始往里扎。 只是片刻间,刘海刚白花花的指骨已经暴漏在空气中,手上的皮肤像香蕉一样,呈八字形散开。 而刘海刚已经昏厥,半点声音都没有。 「嘭!」 赵大兴锥尖狠狠往下一插,刘海刚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被缝合的嘴也在剧痛之下被挣开,两唇上挂着带血的线头,随着他不断颤抖。 「求你了。」 刘海刚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也疼出了哀嚎连连。 「我劝你别乱挣扎。」赵大兴又闷头在指骨上刻画着:「刻歪了,那就再拿一根。」 咯咯吱吱的声音响个不停,但是听这个声音,就足够让人手心发软。 可在想想刘海刚的嘴脸,还有他们沆瀣一气的样子,我心头的愤恨实在难平。 片刻,我实在忍不住了,低声道:「要杀就杀,要打就打!你在人间如此做恶,就不怕酆都城的油锅?」 「别急。」 赵大兴慢调斯文地咕哝一句:「他完事了,就是你。」 「呼呼。」 骨头磨出的粉末,被赵大兴吹散在空中:「你们不是喜欢抓我么?」 「接着抓啊!」 他就像个颇有耐心的老匠人,耐心地雕刻自己作品,嘴上也不闲着。 「我活着的时候,要债的抓我;我死了以后,你们这些道士抓我。」 「咔。」 赵大兴手上一用力,刘海刚半截手指骨已经掉了下来。 指骨上,刻的正是麻将里的二条。 第485章 动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歪头看着赵大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有什么不甘心的?」 「死了以后,在人间作恶,不该抓你么?」 赵大兴把指骨丢进麻将堆里,往我跟前凑了凑。 「要债的是高利贷,我把钱都还完了,还找我要?要得我妻离子散,他们是对的?」 「我死了以后,只在自己的房子里呆着,别说不伤天害理,半步我都没出去!我错了?」 这两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甚至忘了怎么反驳。 「还有你们。」 赵大兴单手把玩着刘海刚的指骨:「还有你们一个个的,不也是为了赚钱么?」 「但凡有一个人能给我念念经,我早就走了!」 赵大兴的怨恨,不仅仅来源于生前,还有他死后经历的事。 这话一下戳到我心窝,我不禁一怔。 今天我到这,不也是为了钱么? 兴许是理亏,我说话的语气也矮了三分:「我现在没有超度你的能力,但是我可以找人……」 「不用!」 赵大兴很粗暴地打断我:「我觉得现在挺好,你们来一个,我抓一个。」 「你就没想过,万一碰上个道行深的,你斗不过了,你该怎么办?」 「那就解脱咯。」 赵大兴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同归于尽呗,能咋的?」 无论是人还是鬼,只要不怕死,那就是最可怕的。 「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们不出现,现在感觉苗头不好,又来假惺惺。」 赵大兴噗嗤一声就笑了:「别看我是个烂赌鬼,但我真觉得你们恶心。」 被一个赌鬼教训了一通,我没觉得生气,只是有些汗颜。 我相信他说的是说实话,究竟是谁把一个本性还算善良的亡魂,逼成十恶不赦的鬼,没办法下结论。 半晌儿,我轻声回应道:「人也好,鬼也罢。不可能永远活在仇恨里。」 「该放下,就该放下了。」 「放下什么?」 赵大兴几乎是在质问我:「收债的把我所有东西都拿走了,我守着自己的房子也是错?」 「嘭!」 他手上的锥子又一次抄了起来,再一次把刘海刚的指甲挑翻。 虽说刘海刚之前干的事挺***,可我们毕竟同类。 我们骨子里铭刻的基因,注定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 「你不可以再伤害任何人了!」 赵大兴梗着脖子:「我偏偏要伤害!」 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像极了青春期的叛逆少年。 我知道,我现在怎么说,也是无济于事了。 「你想好了?」 「想好了!」 几乎是在他话说出来的一瞬间,我已经弯腰把脚下的高脚杯拿了出来。 我从头到尾,脚就没踩上去! 我抄着粘稠的血液,奔着赵大兴就泼了过去。 可他本就是一团虚无,速度比我快很多,血还没泼出来,赵大兴已经闪到我身后。 看这样子,是要从背后发动攻击,我手一抖,几滴血立马撒在我手上。 此时,我突然觉得小腹阵阵灼痛,就像有人把火炭塞进我肚皮一样。 顾不得疼痛,我反手就是一掌。 长久以来的近身肉搏,让我形成了肌肉记忆,以至于这一掌几乎没用什么思考。 兴许是我俩实在太近了,这盲打出去的一掌,竟直接拍在赵大兴喉结上。 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我掌中一发力,直接卡住他脖子。 只是这一瞬间,一股子热气顺着我小腹窜到我手上。 「簌」 一阵风吹过,放在还张牙舞爪的赵大兴,此刻如同时间定格,就这么在我手上飘散。 天下万鬼,怨鬼为首。 天底下最难缠的鬼,莫过于心有不甘的怨鬼,它们的战斗力都不会太弱。 而且,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这里是他家。 从某些角度上说,人和鬼是一样的,在自己的地盘,就有安全感。 鬼也如此,在自己的气场里,战斗力只会更为凶厉。 可就是这么一个穷凶极恶的鬼,在我手中竟烟消云散。 第486章 威力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好半天,我才从震惊中缓过来。 缓过神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疼,不是肚子,是胳膊。 我撸起袖子一看,胳膊上的血管全都暴了起来,一根根像是蜿蜒的树根,从大臂一直盘到手腕。 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中大概有了分寸。 「那个……」刘海刚怯生生地喊了我一句:「谢谢啊。」 我斜眼扫了他一眼:「不客气,把你家刘海刚微微一怔:「就在月明楼旁边的市场,大刘肉铺。」 「行,明天见。」 事儿办完了,我也不想在久留,拿起自己的背包就往外走。 我强装着镇定,其实胳膊上的疼痛差点让我喊出来。 等我到了茶馆,第一件事就是往后院跑。 小白和纪沧海正在前面收拾着桌椅,一见我跑进来,这俩人也跟了进来。 「咋啦?」 纪沧海边跑边喊:「火燎屁股了啊?」 「水水水。」 纪沧海直接把水缸抱在我面前,我什么都顾不得,把整个胳膊都塞进水缸里。 「呲啦。」 一股白雾升起,疼痛感立马退了下去,我整个人也虚脱了。 小白在一旁张大了嘴:「不当道士,你卖烧烤去了?」 「还把自己烤了?」 纪沧海一抬手,小白连忙呲牙:「别动手,我自己滚。」 此时,牙叔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大晚上蒸包子了?」 我低头一看,所有的水已经化成了水蒸气,只是这么几分钟,比人还粗的水缸已经见底了,而屋里也早就被水蒸气包裹。 整个茶馆,堪比冬天的大澡堂子。 「什么情况?」 一向见多识广的牙叔,此刻也变了声调。 胳膊上的疼痛已经消失一些,我连忙站起身子,原原本本地把事说了一遍。 我说得很慢,也说得很细。 作为当事人,我也想弄清楚其中的缘由。 牙叔捋着长须,静静地听着,好半天过去,牙叔才开口。 「问题,应该不是在什么阴气上。」 「那是?」 「血。」 牙叔很笃定地给出答案,随即分析道:「如果是阴气,那你从见到赵大兴的时候就应该有反应。」 「可你真正的反应,是在血滴在你身上。」 我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只不过,那时候太乱了,我根本没精力去分辨这些。 「所以,你要不要再试试?」 牙叔颇为严肃地问了我一句,我愣了一下,又赶紧点头。 「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就不怕了!」 「好。」 牙叔从厨房里抄起菜刀,对着自己手指轻轻一划,随即把血沾在我胳膊上。 瞬间,那股灼烧又回来了。 只不过,这次来的更猛烈,我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几瓢凉水泼了下来,可我胳膊上疼痛根本不减。 纪沧海反应特别快,两手拦腰把我抱了起来,直接塞进井里。 我只觉得周遭一阵冰冷,随即听到牙叔在上面骂骂咧咧。 好在人多,我又被七手八脚地拽了出来。 这一晚上过的,可谓是水火煎熬。 不过,好在把这事弄出个缘由,不至于再想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我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并没有让牙叔慌乱,反而是很镇定地帮我分析着。 事实证明,我身上这本事,不能用的太频繁,否则容易出大问题。 这一次是牙叔和纪沧海都在这,可以后就剩下我自己了。 转天,我匆匆地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初一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尊上,你是要去那家肉铺?」 我回头一看,初一缩在阴影里,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不禁有些狐疑:「你怎么知道?」 「其实,我昨晚一直都在,只不过,我不敢离你太近,更没办法出现。」 她又追问一句:「你去那肉铺,是有很重要的事吧?」 「我跟你走,你用得上我。」 第487章 你好,抄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初一像是能掐会算一样,把我心中的想法都算透了。 也好。 万一我在那面出点什么事,也得有个回来通风报信的。 按照刘海刚给我的地址,我很快到了他的肉铺。 现在正是早上,新鲜的猪肉大喇喇地铺在案子上,散着红润的光泽。 ...... 弄雪的脸色浮现出做坏事被人抓包的心虚神色,一双眸子滴溜溜地左右转动着。 之前场控一直把视角放在公孙瓒身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公孙瓒身上有着三千不到的金钱。而绕几个圈子后,公孙瓒身上的钱不见了,清魂瓶也不见了,反而多了一个净化。这可不是副本,随处有爆装备的木桶。 时仪听得出来,这人是认识风断的,甚至,极有可能,还是他的亲人,但……关于风断的事情,他也只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从静童那里听说过。 如果是寻常超人系果实能力者,恐怕只能老实的落向海里等待着死亡来临,可西蒙对于月步的掌握绝对是现今世界最强的人,因为在这两年里西蒙无限制的使用月步。 昔日的司马家,是蓝家的家臣,得司马家的施恩,才学会了御下之道,才得了机会,以百姓性命相逼,取而代之,建立了莫国。 听听他那是什么语气,自己做了恶毒事,竟然还一脸怪罪她的表情。 “不放水的话,这比赛二十分钟不到就打完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刘峰好笑的说道。 “那你没把夏佳怎么样吧,你可不能欺负她。”蒋雪的话让刘峰是一脑门黑线。 原本以为PX-3的整个脑袋会报废,没想到看上去跟没事一样,当即战桃丸内心的震骇缓缓消失,转而嘲笑般看着西蒙。 “这……这怎么好意思?”隔着与碧尔丝菲的这层关系,赵炎总感觉有些别扭,而且他也不希望碧尔丝菲的姐姐,继续在这里干这种事情。 果然,这个吼叫声不断,看来行来的恶魔不少,这是打算一举把落叶城一锅端。 夜的较量,蔺仲蘅用更为强大的烟火,击碎了【虎鲸骨架】,无意给了全世界众志成城对抗恐怖分子的信心。 罗维在床上缩成了一团,龙玄的声音听在他耳里,剌耳无比,只让他觉得心口的疼痛更加难忍。 其实凌梓寒本来是打算拿给她的,不过柯以瑶也是习惯让佣人把水果给端进去的。凌梓寒反应迅敏,所以他跨步走进柯以瑶的房间。 君离渊他们的飞船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往上看来,他们看到这一艘古朴的飞船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因为这么古老的款式已经不多见了,心里正嘲讽着是谁用这么破的飞船出行? 镜岚仙主闻言,身上立刻爆发出一阵强横的气息,但又马上缩了缩脖子,似乎嗅到了须弥大陆天地之间毁灭性力量的味道,他还未施展秘术自封气息,不能释放仙道力量。 “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现在没有任何关系,收拾上东西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们!”安墨熙站直身体,瞪着他。 金毛只好乖乖的从青桑头上下来,一脸委屈的慢慢走来,声影还带着一股悲凉的气息,好似一个壮士一去不复返。 轰隆隆——,顿时,伴随着剑飞扬的一声狂啸。天空之间,一道星柱垂荡而下,注入剑飞扬的体内,而剑飞扬的双眸,则是愈发的神采飞扬起来。 第488章 奋不顾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即便我用最快的脚步冲进去,可还是晚了。 屋里确实是刘海刚的堂子,整个堂口长约三米,神龛雕梁画栋,甚至能看见我金龙上的龙鳞。 其做工精细程度,根本不像是这么一个卖肉糙汉所为。 然而,宽敞的堂子上,如今只剩下碎掉的瓷片。 金花教主的脑袋被随意地丢在地上,身子更是碎的不成样子。 被撕毁的红纸上,依稀能看见几个大字:灰老娘之神位。 初一淡定地垂手而立,冲我轻轻一笑:「事已毕,尊上放心。」 「对对对,你不让我说文言文。」初一连忙改口:「应该是,全都搞定了。」 我登时觉得热血上头,甚至觉得有些站不稳。 「你、你不该这么干啊!」 初一无所谓地摊开手:「可是我都干了,又能如何?」 此时,我是又气又心疼。 「啊!」 我身后的刘海刚两手揪着自己头发,半蹲着身子,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着实吓了我一跳。 「你们这是作孽啊!」 他半蹲的身子,缓缓趴在地上,一片片捡起碎片,试图拼凑成完成的神像。 可那瓷器被摔的太厉害,差不多成了齑粉,又岂是能修补的? 我暂且把初一的是事放在一旁,全心盯着哭成泪人的刘海刚。 此时,我对他也没什么怜悯。 「从你们预谋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 压制我许久的火气,终于有了能爆发的地方:「你们拿我当枪,回头还想让我对你们仁慈?」 「今天只是开始,往后还会继续。」 现在,算是我对他们正式宣战! 我歪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化工桶,那里装的是新鲜的猪血。 「刘海刚。」 我盯着猪血,低声道:「我这人向来不喜欢砸人饭碗,只要我想,我现在就能毁了你。」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我已迈着步子,从猪肉铺离开。 进了茶馆,牙叔挑眉问道:「大早上就没人影了?」 我只是轻声点点头,便急匆匆地上了楼。 把门关上的瞬间,我低声呼唤一句:「初一。」 「我在。」 随着话音的出现,初一已经在墙角现出身形。 我一把火顿时顶上脑门,毫不客气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初一垂手而立,目光中满是平静:「这不就是你想做的么?」 「那也不应该你动手!这事的报应,你承担不起!」 她微微一撇嘴,似笑非笑道:「我承担不起,你也承担不起。」 自从我俩认识以后,她几乎不会反驳,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如今她这几句反问,着实给我气得不轻。 「你诚心的,是不?」 初一又是淡然一笑:「帮你,倒是诚心的。」 我感觉,我面对是一个女版的小白。 小白气人的时候,像个直愣愣的砖头,可初一就像是一把软刀子。 如果不是怕伤了她,我现在已经冲到她面前了。 「尊上不要这么生气。」 初一的眼皮微微垂下:「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再惨又能如何?」 「呵。」她自顾自地冷哼一声:「尽管报复吧,我不怕。」 「可是,你不一样啊,你是活生生的人,你还有更好的日子要过!」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的反驳已经喷了出来:「你就没想过,值不值得?」 「我是人,这些弟马不敢拿我怎么样!」 初一缓缓抬起头,两眼直视着我:「怎么不值得呢?」 「是你把我从黑暗中解脱,你给了我新的生命,难为你的人,我不能让他痛快!」 这一瞬间,我忽然感觉一种熟悉。 这种奋不顾身,我在纪沧海身上见过。 「死去是我的命,重见天日也是我的命,往后是什么样子,也是我的命。」 「若是没事,奴下先行告退。」 簌的一声,初一再也不见了。 我只能默默叹口气,现在只能想办法保护好初一。 难得有一天消停日子,我几乎是整整躺了一天。 晚上的时候,我们正围在一起吃饭,茶馆的卷帘门也放下来一半。 眼看着茶馆要打烊,门外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还开门吗?」 我们循声望去,只看见一个老妇人,顺着卷帘门的下面,把脑袋探了进来。 这老太太穿的很破,身上只披着一件缝着补丁的麻袋,权当是遮羞布。 牙叔轻轻放下碗筷:「进来吧。」 「谢谢,谢谢。」 老太太嘴里不住道谢,身子已经彻底钻了进来。 第489章 吃饺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太太钻进来的时候,我才看见她整个后背已经弯成了拱桥,两只脚像螃蟹一样张开。 骨骼能变成这样,基本都是重体力活导致。 如此一看,这也是个苦命人。 小白单手捂着鼻子,低头嘟囔一句:「哥,这味儿也太大了吧。」 我不动声色地拍拍他腿,让他别出声。 对于这种落魄之人,能帮则帮,帮不了也别嫌弃,这是尊重问题。 「能给口饭吃吗?」 老太太的要求很简单,正好我们也在吃饭,我刚想说话,但还是闭嘴看先牙叔。 长辈在这,没我说话的份儿。 「正好,家常便饭,一起吃。」 牙叔很大方的发出邀请,老太太连忙摆手:「我身上味道大,在这就挺好。」 说着,老太太自己主动蹲到墙根,用力地拽了拽自己的破麻袋。 牙叔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进到后堂,拿出一双新的碗筷,又亲自装满饭菜,递到了老太太面前。 「吃吧,老姐姐。」 老太太看着冒热气的饭,用力摇摇头:「想吃饺子。」 牙叔的手就这么怔在半空中,我也愣了。 要饭的不能嫌饭馊,这老太太倒好,进门直接点菜。 「好。」 牙叔很有耐心地把碗筷放了回去,对着伙计轻唤一声。 「三儿啊,去门口买点吧。」 「我想吃现包的。」 老太太简直是惊为天人,居然能说出这么一句。 纪沧海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牙叔立马回头给他摁了下去。 「按她说的办。」 牙叔对着三儿呶呶嘴:「后厨应该还有肉馅,包点吧。」 三儿一脸不情愿地点点头,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老太太只是嘿嘿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回头把声音压得很低:「这么无理的要求,您还能同意?」 「好吃的东西那么多,怎么偏偏想吃饺子?」牙叔用下巴指了指老太太:「大概是流落异乡,想家了吧。」 「人一旦老了,其实挺可怜,身体也不行了,又没有子女,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我歪头看了一眼牙叔,他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门口的老妇人,眉宇中藏着说不出的情绪。 我忽然觉得,牙叔说得是她,也是他自己。 三儿的动作很麻利,约摸着也就半个小时,热腾腾的饺子就已经端了上来。 牙叔对着老太太点点头:「老嫂子,你慢慢吃,吃饱了就在这睡。」 「我就不陪你了。」 对于这盘饺子,三儿的脸上有着明显不满。 也难怪,大半夜包饺子,谁能愿意? 「咔!」 他重重摁下墙壁开关,大半个茶馆登时陷入黑暗,只留下前堂一盏昏黄的小灯。 「浪费电。」 三儿不耐烦地丢出一句,便转身上了楼。 看着哈欠连天的小白,我冲他呶呶嘴:「你也睡觉去吧。」 等他上了楼,一楼的只剩下我和纪沧海,还有大快朵颐的老太太。 这老太太差不多是把盘子搂在怀里,另一只枯瘦的手弯成了钩子状,嘴紧贴在盘口上,手上急速滑动。 那饺子明明很烫,可在她丝毫不受影响。 更为诡异的是,她吃东西几乎不用嚼,元宝大的饺子到了嘴里,囫囵个吞了下去。 纪沧海压低的声音问了一句:「这得饿了多长时间?」 我仔细盯着老太太,转头回应一句:「不对劲。」 「怎么说?」 「人长时间不吃饭,嗓子眼会发干,喝粥都得呛着,不可能整吞这么大的饺子。」 第490章 找上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俩正在这窃窃私语,身后的老太太忽然开口:「再给我一盘。」 老太太的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甚至连笑意都带了几分谄媚。 一看到这个目光,即便我不耐烦,也说不出什么。 好在包的饺子足够多,正正好好盛了两盘。 然而,满满登登的饺子,也没能顶住老太太的风卷残云。 这么大年纪,可受不了这么暴饮暴食啊! 我看着三个大盘子,有些震惊地问了一句:「您不是还没吃饱吧?」 「饱了,饱了。」 这一句话,我算是放下心了。 可她下一句话,差点把我下巴惊掉。 「你俩给我打包点,我给我儿子吃。」 那语气十分自然,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纪沧海终于忍不住了,语气中全然没了客气的:「你一把年纪,别在这倚老卖老啊!」 「咋啦?」 老太太眼睛一横:「我吃你点饺子咋啦?」 别说是纪沧海,我也有点忍不住了,可我还是得摁住他。 「千万不能动手,她要是铁了心放讹,损失的就不是这点饺子。」 我一个劲儿地拍着他肩膀,生怕他翻脸:「万一明天在茶馆面前撒泼,咱生意也不用干了。」 这一句话,算是让纪沧海冷静下来。 我使劲拽了拽他:「估计三儿已经睡了,咱俩包吧。」 就这样,我把耷脸的纪沧海拽到后厨,一声不响地包了起来。 「我算是知道了。」 纪沧海擀着皮,嘴上咕哝一句。 「知道什么了?」 「以前就有人说,宁愿把饭扔了,也不给这些要饭的。」 我捏着饺子皮,干笑几声:「是怕被缠上,对吧?」 「算了,赶紧……」 说这话,我回头一看,手上一抖,饺子啪叽落在地上。 「咋啦?」 纪沧海一转头,也愣在了当场。 刚才,三儿把屋里大部分灯都关了,只剩正堂一张小灯。 灯光下,一条尾巴的影子,正来回摆动。 这尾巴极长,几乎占据了整扇窗户! 这老太太,不是人! 我把围裙一扯,凑在窗根下,掀开个缝隙往外看,登时浑身冒凉风。 刚才的老太太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肥猪大小的老鼠! 纪沧海回头从刀架上抽出菜刀,低声道:「这耗子是成精了吧?」 「是五仙之一的灰家。」我狠狠吞了几下口水,试图稳住心神:「来寻仇的。」 「寻仇?跟谁?」 「跟我。」 我两眼紧盯着窗外:「上午的时候,我和初一给她堂子砸了。」 纪沧海这个门外汉一脸懵逼地看着我:「堂子是啥?」 「你可以理解成,是她修行的道场。」 「卧槽!」 「你小点声!」 他捂着嘴,凑在我身边:「你不是相当于给人家老窝砸了?」 「差不多是这意思。」 「那不能打。」纪沧海掂了掂手上的菜刀,罕见的露出担忧:「能谈吗?」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可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 对此,我也只能苦笑几声:「东北五仙,各有千秋,习性也是各异。」 「这灰家的习性之一,就是记仇,你伤他一次,他能纠缠你三代人。」 「操。」 「这不无赖么?」纪沧海怒骂一句:「那就干!」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问道:「猫呢?」 「猫?金丝猫啊?」 纪沧海两手一摊:「那东西来无影,去无踪,谁知道它去哪了?」 「我最后一次见到它,应该是上个星期吧?」 也对,它本就是山里的东西,秉性脾气不似家中宠物。 我脑子一转,忽然笑了起来:「接着包饺子。」 「还包?」 此时,我已经从橱柜里拿出辣椒面,还有半袋子糯米面。 「我请她好好吃一顿!」 第491章 闯老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手上没拿稳,辣椒面喷出来一股粉末,给我俩呛的鼻涕眼泪一起下。 牙叔口味也太重了吧,买这么辣的辣椒? 糯米面被我和元宵大小的球,辣椒面被我包裹在其中,最后用饺子皮裹上。 很快,一盘被改良后的饺子,热气腾腾的出了锅。 「人家是老仙,你用这玩意对付她?」纪沧海端着饺子,眼中露出一抹复杂:「能行吗?」 我蹭蹭尚未干涸的眼泪:「指定行。」 当我俩掀开帘子的时候,那大老鼠已经不见了,那老太太依旧安稳地坐在那。 我藏起所有情绪,挤出个笑意:「大娘,煮好了。」 老太太也很淡定,缓缓地站起身子,把饺子接了过去:「谢谢啊。」 此时,我已经做好她随时发难的准备,而纪沧海的手,也一直握在腰后的菜刀柄。 然而,一切风平浪静,老太太就这么转身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纪沧海也把手松开:「这么就走了?」 我也纳闷呢,难不成,她不是寻仇的? 纪沧海又自嘲几声:「看在饺子的份儿上,放过咱们了?」 我默默的叹息一句:希望别再出事了。 而我也不由地看向身后,那是供奉初一牌位的地方。 就这么一看,我立马窜了出去:「快追!」 「卧槽!」 纪沧海惊呼一声:「牌位丢了!」 好在我防了一手,一直看着老太太消失的方向。 现在追出去,倒也是能看清楚个大概。 初一的牌位,肯定被她拿走了! 果然,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 夜色下,我俩沿着石板路在后面狂追,几分钟后,纪沧海突然拽住我。 「不对劲!别追了!」 「咋啦?」 纪沧海一手拎着菜刀,回头看着来时的路。 「这是大直道,两侧连岔口都没有,咱俩的速度肯定比她快,不可能在咱俩眼皮子下面消失。」 一时间,我也没了主意。 这么多街道,我根本不知她的藏身地,单凭着我俩的脚底板,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 最关键的是,初一在她手里,多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 「趿拉,趿拉……」 我俩正在这想办法,前面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凭着微弱的月光,依稀能分辨出那破旧不堪的麻袋! 是她! 纪沧海揉揉眼睛:「是我眼花了?」 「不是。」 我很笃定地回应道:「她是在故意引诱咱俩。」 今晚天气不错,能见度也高,绝对不存在眼花的问题。 「跟上。」 说完,我已经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甭管眼前是龙潭还是虎穴,今天都要走上一遭。 我不可能把初一扔下不管! 老太太始终和我俩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我加速,她也加速。 约摸着走了四十分钟,几乎已经到了近郊。 周围已经没什么人家了,处处都是矮趴趴的草棚子,脚下的泥泞带着一股尿骚味。 我仔细一闻,这味道,就是老太太身上的味道! 「咱们闯到她老巢了。」 「一个钻地的耗子,还能怕了?」纪沧海倒是一脸无所谓:「反正都到这了,那就打呗。」 「吱嘎。」 老太太推开一扇草棚子,径直走了进去。 我俩对了个眼神,大步追上前。 门一推开,老太太像个雕塑一样站在正中央,两只眼睛射出阴仄。 已经到了这步,没必要兜圈子了。 「我的东西呢?」 老太太桀桀地笑了起来:「我孩子的命呢?」 「扫了我堂子,伤了我子孙,这笔账怎么算?」 随着老太太的话,阴影中陆陆续续走出十几个女人。 这一个个都是古装打扮,上身穿衣,下身挂裳,外面罩着颜色各异的披纱。 老太太把饺子放在地上,目光依旧停留在我身上。 「吃吧,吃了人间的五谷,你们就能补了道行。」 第492章 交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她为什么偏偏要吃饺子。 天地不同路,人鬼是殊途。 这些被毛戴角之物,可以享受供奉,但是不能吃人间的五谷。 只要吃上一口,就立马有了灵智! 而饺子皮本就是五谷之一,最关键的是,饺子馅里还藏着人间五味! 在以前的农村,如果发现家里的鸡狗开始吃盐,那就必杀无疑。 这就是要成精的征兆! 「吧唧。」 一声咀嚼打断了我的思考,我抬眼一看,十几个人已经蹲在地上,往嘴里塞着饺子。 此时,饺子已经顺着她们的嗓子眼滑落。 只听一声极其尖锐的惨叫,那十几人已两手捂着嗓子眼,死命地在地上打滚挣扎。 那模样,分明就是中了剧毒! 我不禁冷笑起来:「吃吧!你们不是想吃五谷得道么?」 「我今天成全你们!」 辣椒就是老鼠的克星,而糯米又是黏食,细嚼慢咽都糊嗓子,这么大口吞咽,只会让其挂在嗓子上。 这些包裹着辣椒的黏团子,在他们嗓子里上下难行,只会让他们持续受折磨。 「你敢给我下毒?」 老太太立马呲出两根尖牙,脸上的褶皱瞬间挤到一起,。看这样子,恨不得生吞了我。 我让她气的有点想笑:「你们这群畜生,真够不讲理了。」 「你都能打上门,我还不能反击了?」 「好好好!」 老太太连说三个好,身上破烂不堪麻袋突然张开。 「你以为,我就这点手段?」 话音未落,数不清的老鼠顺着她领口和袖子往外钻。 刹那间,老鼠几乎将她淹没,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一时间,地上,墙上,只有是空白的地方,全都成了它们的领地。 如潮水一般的老鼠把我俩包围,我俩只能不断往后退。 而这些老鼠,和我在山中见到的一样,眼睛全都是血红色。 果然是穿一条裤子! 那大蟒是吃人作恶的邪修,这老鼠也同样如此。 老话说的蛇鼠一窝,说得真对啊! 我猛吞着口水,低声道:「情况不算太糟。」 「她怕天谴,一定不敢和咱们用术法。」 「还用术法?」纪沧海只剩下一抹苦笑:「就这些玩意,都能把咱俩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即便纪沧海勇猛无双,可在这些毛茸茸的东西面前,也面露不安。 而我,也处在束手无策的境地。 纪沧海后退的脚步忽然顿住,反而向前几步,身子半挡在我面前。 「先往后撤吧,别初一没救出来,咱俩也回不去了。」 我回头一暼,大门距离我们还有几米的位置。 只要能跑出去,问题应该不大。 我俩一步步往后退,老太太身上的老鼠像无穷的泉水,始终向外喷涌。 而她,也并未朝我追来。 可越是这样,我越是惴惴不安,天知道这老婆子卖的是什么药。 约摸着到了门口的位置,我俩用力往后一退,可大门居然不见了! 看着纪沧海的一脸匪夷所思:「方向没错啊,这啥时候除了一堵墙?」 他话还没说完,周围忽然发出窸窣响动。 「哗啦。」 我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下压力,好似千斤之物砸在我身上,我俩齐刷刷一个大马趴,脸朝地拍在地面上。 瞬间,后背上万马奔腾,毛茸茸的身体在我后背迅速划过。 我立马反应过来,刚才我们撞到的那堵墙,是老鼠堆砌出来的! 准确说,这是一座鼠山! 蚂蚁多了,咬死大象。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被老鼠踩的翻不起身。 我在地上用尽浑身解数,任凭我如何发力,也没能从地上站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更不好的苗头,让我浑身发抖。 我俩穿的都是短袖,***在外的皮肤已经成了老鼠的目标。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们在试探着啃噬。 尖锐的牙齿微微刺痛我的皮肤,毛茸茸的爪子随着跟上。 「操!」 情急之中,我怒骂一声,腰上一发力,甩掉几只巴掌大的老鼠。 可真当我翻过身的时候,我又后悔了。 刚才我用后背冲着老鼠,它们最多往我衣服里钻,如今我正面冲着它们,这群畜生像出膛的炮弹, 一个个瞄着我嘴里飞…… 第493章 救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炮弹似的老鼠几乎要把我淹没,可情况也不算太糟。 只要把牙关咬紧,那些硕大的老鼠就拿我没办法。 而我也能趁机反抗,暂时倒能落个自保。 纪沧海也如法炮制,从地上挣了起来,手上的菜刀呼呼生风。 眼看着我们夺回来一些优势,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些老鼠居然摆出整齐的队形! 半寸长的老鼠崽趴在大老鼠身上,这大老鼠身子一弓,把自己变成发射器。 那毛都没长出来的鼠崽,像个精准打击的炮弹,直接插在我鼻子眼里。 滑唧唧的感觉顿时占据我鼻腔,我狠狠一扯,却不想拽出鼠崽的下半身。 上半身,留在我鼻子里了! 我身子一弯,差点吐了出来。 虽说这些只是普通的老鼠,可在老太太的指挥下,战斗力明显高了不少。 老太太阴仄的笑声再度响起:「从你砸我堂子的时候,你就该想到这个下场。」 「这是你说的,今天我还给你。」 她踩着老鼠一步步朝我走来,那些来不及躲闪的老鼠,在她脚下吱吱作响。 「噗噗噗……」 响动接连不断,老鼠的肚子搞搞隆起,类似肠子一类的东西从***喷了出来。 此时,她已到了我面前。 「我给你俩一个选择,算是我仁至义尽。」 那双狭长的眼睛在我俩身上不住移动:「我让你俩抓阄,活下来那个,回去报信吧。」 纪沧海眼珠子瞪的溜圆:「你说话算数不?」 「当然,我还不至于跟你们这种臭虫撒谎。」 呵! 这世道真是变了,先是道士被鬼欺负,再被老鼠说成臭虫。 「行,那不用抓阄了。」 纪沧海由半躺变坐:「我死,你放他走。」 我使劲扯了他一下:「死个屁!都得活着!」 「都得活着?」我这话换来的是老太太无尽的嘲笑:「风大,别闪了舌头。」 「嗷呜!」 此时,一声熟悉而久违的猫叫在我头顶响起。 我抬头一看,正是那金丝猫! 这金丝猫傲立在房檐之上,口中发出阵阵低呜。 这小家伙虽然依然威风凛凛,可身上的毛发已失去了光泽,浑身上下没有干净的地方。 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它到底去了哪。 我赶紧起身挥手:「我知道你能听懂!赶紧走,别下来!」 如果只是单纯的鼠群,我根本不担心,可现在面对是一个身上带着道行的地仙。 它固然不是凡物,可力量终究悬殊。 「嗷呜!」 金丝猫的声音又高了一些,我以为这是某种回应,没想到是一种信号。 无数的猫从四面八方飞来,矫健的影子如夜空中的流星,一只只精准地落在院子里。 一场由猫化成的流星雨不断落下,整个过程至少持续了十几分钟。 猫的数量已经到了无法计算的地步,刚才还呜呜泱泱的老鼠群,现在已经彻底被猫群覆盖。 我呆呆地看着天空,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如此壮观奇景。 一时间,院子里厮杀不止。 猫鼠本就是天敌,在如此大规模的群架下,更是分外眼红。 这猫的品种各异,战斗力最强的当属黄色花狸猫,爪子摁住老鼠的瞬间,嘴已经含老鼠头。 一咬一拽,那老鼠便彻底凉透。 让我苦笑不得是的,猫群里也有一些宠物猫。 其他猫都是靠着灵活,在鼠群中不断冲杀。 只有那几只圆滚滚的加菲猫,以泰山压顶之姿,靠着自身体重,硬生生把老鼠坐死。 就在这时,始终站在房梁的金丝猫终于动了。 只见一道黄色影子在我头上划过,奔着老太太就抓了上去。 金丝猫的打法和从前一样,只要得手,立马就跑,再寻找继续发动进攻。 不出几个回合,那老太太已被挠的满脸土豆丝。 而她又不敢动用任何术法,只能用最纯粹的肉搏。 可金丝猫似乎没打算放过她,原地窜了起来,一爪子扣进老太太的眼眶里。 第494章 昏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嗖!」 金丝猫甩甩爪子,半截带着血的眼球立马飞了出来。 一声极其凄厉的怒喝听得我心头发颤,老太太脚下一蹬,也不管自己的猢子猢狲,翻上墙头直接跑路。 金丝猫也没再追,而是投入到身后的战斗中。 没用多久,满院子里已被老鼠的尸体填满,密密麻麻的猫,动作统一地舔着爪子。 金丝猫像个得意的王者,尾巴竖成旗杆,在院子里踱着步,嘴里不住叫着。 「喵喵喵……」 这模样,分明像是训话。 那些猫也很有灵性,一个个顺着墙头飞了出去。 我正想夸它几句,没想到这小家伙身子像定格了一样,随即轰然倒下。 卧槽! 我脑子一阵轰鸣,三两步冲上去。 金丝猫四肢直挺挺的,脖子也有点僵硬,任我怎么摇晃也没反应。 我立马想到小时候,那些吃了老鼠药的死猫。 它们也是四肢僵硬,和金丝猫是一个状态。 「你在这找东西!」 纪沧海一把将金丝猫夺在怀里,高呼一声:「我腿脚快,先回去找大夫!」 这是我第二次渴望一辆车,这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满足,而是关于生命的去留。 纪沧海飞奔而去,我留在院子里找着初一的牌位。 我几乎是匍匐在地上,仔细分辨着每一寸土地,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我很确定,牌位并不在这。 先是金丝猫出了问题,现在初一又找不到了。 一股无名火顺着我心尖,蹭蹭的往上窜。 而这些事的起因,全部是灰家老仙。 算了,先往回跑吧,两头总要顾全一头吧? 来时用了40分钟的路,跑回去不到二十分钟,而纪沧海的速度更是惊人,早就把我甩得远远的。 等我到了茶馆,兽医已经到了。 金丝猫就这么无声地躺在桌上,大夫在一旁反复检查着。 此时,我已经暗自发誓,如果这个小家伙魂归酆都,我也会马上离开。 靠近我的人,似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离开才是我唯一的选择。 当然,这也不是临时起意,可以叫蓄谋已久。 只不过,是这个小家伙加快了计划的进行而已。 在麒麟山的时候,如海真人说过,因为当初的殃气,我在一年后就会变成扫把星。 我从来没忘记这事,可是我谁都没提。 这世界上究竟是否有解除霉运的办法,这很难确定。 如果我真的把所有精力投入到这件事上,很有可能最后就是竹篮打水。 与其这样,莫不如在这段时间赚点钱,让这几个人以后都能有个安稳的落脚点。 真到了那天,我悄悄离开就好。 既对得起我们这份相遇,也没给任何人添麻烦。 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此时,兽医已经摘下耳上的听诊器:「这猫是谁养的?」 所有人一起回头,齐刷刷地看向我。 毫无疑问,我才是真正的主人。 我赶紧往前走了几步,不等说话,医生已经对着我劈头盖脸一通喷。 「既然养了,你就得好好对它。」 「它肚子里连胃液都消化光了,最起码有一个星期没吃东西了!」 我心头猛然一惊,甚至忘记了正在接受批评。 「二海。」 我回头看向他:「你最后见它的时候,是一个星期前?」 「对!」 这么说,这小家伙从消失以后,就没吃过东西! 不应该啊,山里的动物激灵的很,随随便便都能搞到食物。 医生不满地盯着我:「我在跟你说话,你干嘛呢?」 甭管什么医生,身上自带一股严谨,我赶紧回来接着挨骂。 「你看这爪子。」 医生抓起猫爪,递在我面前:「肉垫都要磨光了!你得想想它走了多少路!」 「哎?」 医生语气陡然一变,警惕道:「该不是你把这猫丢掉了吧?」 我连忙摆手:「没有,绝对没有。」 医生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咕哝一句:「最烦你们这种丢猫弃狗的人,养不起就别养!」 牙叔结了账,医生留下几瓶药,转头出了门。 第495章 未卜先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也难怪医生如此愤怒,现在的金丝猫,也只剩下一口气。 我看着这小家伙,心中五味杂陈。 半晌儿,我脑子里突然浮出一个想法。 「哎?」 我扭头看着纪沧海:「它这么多天没吃饭,又走了这么远的路,今天还带回来这么多猫。」 「你是觉得,它去搬救兵了?」 长久以来的默契,让我俩几乎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接茬分析道:「今晚来的猫,少说也得上千只,一个小县城,哪能出来这么多猫?」 「而且,有很多都宠物猫,明显是有钱人养的。」 纪沧海拧着眉,点点头:「那要照这么说,它岂不是能未卜先知?」 「它在半个月之前,就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所以跑了很多的地方,才凑齐这么多猫。」 此话一出,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一只猫能有如此能力,听起来确实玄之又玄。 可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半晌儿,牙叔缓缓开口:「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嗯?您见过?」 「没见过。」 牙叔干脆的回答,让我有些语塞:「这话怎么说?」 「有得东西不用见。」牙叔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书本给不了你的,要靠自己思考。」 「在生物的进化过程里,人类学会了生活,但生存本领也在降低。」 他沉吟一声:「所有动物里,只有人有起床气。」 「在其他动物看来,在睡梦中被敌人惊醒是再正常不过的,而人已经丧失了这种警觉。」 我琢磨了一会,反问道:「您是说,动物会比人更机敏?」 「是这意思。」 牙叔捋着长须,淡笑道:「人类最大的愚蠢,就是觉得自己比其他动物高级。」 「行了,你们在这熬鹰吧,我岁数大了,跟你们熬不起。」 牙叔上了楼,纪沧海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个牌位……」 我心头立马咯噔一沉,这是我现在最不愿意提起的事。 见我摇头,纪沧海的语气柔和很多:「前几天来的先生不是说了嘛,你千万不能动真火。」 「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垮了,我们咋办?」 他很懂我,立马看透我的想法。 我使劲挠着头皮,仔细分析着眼前的局面。 半晌儿,我很用力地挤出一句:「我觉得,初一暂时是安全的。」 「怎么说?」 我重重地靠在椅子上,这种后背有支撑的感觉,能给我不少安全感,脑子也清醒不少。 「真正和灰家老仙作对的人是我,砸堂子也是我的主意,初一对她来说,只是扳倒我的筹码。」 纪沧海低头想了想:「你觉得,那老东西还会来找你?」 「会,但是不能等他上门。」 我脑子愈发清醒,把这事也想明白了:「如果等着他上门,那就是无尽的被动。」 「可你想主动出击,你连人都找不到啊!」 的确,纪沧海说得是摆在面前的事实。 她身上有道行,而我们只是个普通人。 如果不是天谴在限制她,她挥挥手,我俩都死透了。 从根本上来说,这种对抗就是不公平的。 我用力搓搓脸:「找不到,就逼着她出来。」 转天,我喊上纪沧海,又一次去了刘海刚的肉铺。 肉铺里依旧人来人往,只不过,刘海刚的脸上多了几分愁云,旁边的人喊了他好几声,他才缓过神。 一进门,我大喇喇地坐在凳子上,笑道:「刘老板忙着呢?」 「啊。」 他明显抖了抖,尖刀瞬间划破手指。 我呵呵一笑:「小心点啊,别心不在焉。」 他嘬嘬手指的血,对着买肉的顾客挥挥手:「不卖了,今天收摊了。」 第496章 礼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面对这些顾客的不满,刘海刚也没回应什么。 等人群散尽,他才开口:「堂子也让你砸了,气也出了,你还找***什么?」 「气出了?」 我回头看着纪沧海,笑道:「他说我气出了。」 「哈哈哈。」 纪沧海毫不遮掩地笑了起来:「这气可消不了。」 「是啊。」我看着刘海刚,接茬道:「你家老仙拿走了我很重要的东西,你说我怎么消气?」 刘海刚面色一顿:「那你找我也没用啊,我还能命令老仙啊?」 我不打算继续兜圈子了,直言道:「我知道,你这个堂口在漠南是个总兵。」 「下设了至少几十个堂口,对吧?」 我故意把语调放慢些:「你听着,我要全部名单和位置。」 他瞪着两个滚圆的眼睛:「让我出卖自己人?你想什么呢?」 「昨天,你家老仙让我和兄弟之间做抉择,你们不是很喜欢这么做么?」 我笑盈盈地把手摊开:「我最爱干的事,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今天,我也让你选选。」 「你……」 刘海刚气的不轻,索性把头扭到一旁:「你想都别想!」 「还挺有骨气呢。」 我缓缓站起身子,长呼一口气:「你不给,我就天天砸你堂口。」 「不光砸堂口,连你摊子都掀了,你信么?」 刘海刚猛然把头转过来,低声怒喝:「你这么干,和流氓有什么区别?」 「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流氓!咋啦?」 这种无赖的态度,给他气得面色通红,浑身的肥肉齐刷刷地乱颤。 我不禁笑出声:「原来你们也会吃瘪啊?」 「我以为,你们能一直高高在上,玩弄别人呢!」 顿了顿,我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能不能给?」 「不给!」 「二海,砸!」 初一尚且下落不明,我没耐心跟他讲道理。 既然没办法感化,那就火化吧! 刘海刚抄起旁边的剁骨刀,立马横在摊子前。 纪沧海一手摁着我肩膀,身子立马腾空,先后飞出两脚。 一脚把刀踢飞,一脚踢在他肥硕的脸上。 虽说刘海刚有些力气,可面对纪沧海这种职业选手,弱得没法看。 我负责把卷帘门拉下,免得徒增事端。 纪沧海是个拆迁小能手,不靠任何工具,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给肉铺彻底装修一番。 说实话,看见刘海刚被揍的这个惨样,我也觉得挺可怜。 可初一就该死么?我就活该被弄成这样吗? 如果非要我自己评价,我只能说一句,善恶到头终有报。 眼看着屋里不剩什么了,再拆下去也只能砸墙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了。」 我蹭蹭上手的油脂:「您先忙着,我们明天再来。」 出了门,我犹豫一下,给燕子打了个电话。 从现在开始,让她派人轮流来这买肉,别的都是其次,我主要是担心刘海刚连夜跑路。 纪沧海整理好衣服,笑道:「咱们现在干的事,和电影里一模一样。」 「是啊。」 我长叹一声:「把好人都逼疯了。」 刚进茶馆,我刚想去找牙叔商量个对策,一抬头立马把话咽了下去。 我微微一怔,笑道:「梁先生来了。」 「是来感谢陈老板啊!」 梁海夫妇齐刷刷站了起来,笑脸相迎地看着我:「没有陈老板帮忙,我们夫妻恐怕是要饿死咯。」 我几个大步迎上去,拱手道:「梁先生抬举。」 这几次接触下来,不难看出,梁海是个久经商场的老家伙。 虽然他之前也是舌尖抹蜜,可今天言过其实的夸赞实在有点反常。 我不由地心生戒备,总觉得他还有别的事。 「陈老板,这个是送给您的。」 梁海刚说完,他妻子已经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双手捧着,送到我面前。 这盒子里面拉着一层薄绒,外面裱着金线,放在手里沉甸甸的。 不说里面的东西,单说这个盒子就价值不菲。 我并没有直接打开,而是狐疑地问了一句:「这是?」 「一份薄礼,您过目。」 梁海扶了扶无框眼镜,眼睛露出淡淡的笑意,似乎只等着我翻开盒子。 第497章 会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咔哒。」 精致的锁扣被我摁下,盒子的上半层,带着明显的阻尼感渐渐打开。 我低头一看,盒子中间摆着的,赫然是一张聘请函。 「特聘请陈琦先生出任道教理事会会长。」 我本能地开始警惕,可又挤出一个笑意:「梁先生真是抬举我了!」 「不过,我在漠南待了这么久,也没听过这个组织。」 我话锋一转,继续问道:「这道教理事会,是哪一方帮派啊?」 梁海哈哈一笑:「您当然没听过,这是刚刚建立起来的。」 他挑眉扫了我一眼,一字一顿道:「是我建的。」 我顿时心头一惊,有点摸不清梁海的路数。 「惭愧啊。」梁海爽朗一笑:「我这么做,其实是有私心的。」 索性,我坐到他身边,尽量不让他看出我的惊讶。 「梁先生,细说说?」 梁海微微点头道:「我在外面打拼这么多年,形形***的人都见过。」 他自顾自地扒拉着手指:「利欲熏心的,好色无度的……」 梁海像是数家常似的,到了最后,他自己都不耐烦了,用力摆摆手。 「哎呀,数不过来。」 顿了顿,他语气又平静些:「说到底,都是这烂了。」 我看着他手指的方向,正是自己的心窝。 「这烂了,脑子就不好使了。」 说罢,他整理下衣领,长呼一口气:「我觉得,想过的好,就需要宗教指引。」 我心头猛然一紧,好似遇见了知音。 这不就我长久以来的想法么? 他胳膊拄着桌面,斜身往我身边靠了靠:「你相信因果不?」 「相信啊!」 梁海淡然一笑:「所以,你成不了坏人。」 「因为你害怕报应。」 抛去别的不说,梁海这人活的很明白,或者叫,很清醒。 我兀自点点头,轻声道:「所以,梁先生的意思是,想弘扬道法?」 「就是这意思!」 梁海脸上忽然跃出几分激动:「如果每个人都把功名利禄看淡,这社会不就好起来了么?」 我必须承认,他的话全都说到我心坎里。 可该有的警惕,还是要保留几分。 我陪着他笑了几声,又半开玩笑地问道:「真要是那样,你这做老板的,还怎么赚钱?」 没错,我不相信他这套说辞。 赚钱是商人的天性,让一个商人放下利益,无异于逼一个大活人放弃吃喝拉撒。 梁海眼角微微一抽,两只手不安地搓动起来。 「陈先生既然问到这了,那我就直说了吧。」 他单手扶着眼镜,平静道:「我赚的这些钱,不全是干净钱。」 「老天爷能让我赚这些钱,是偏爱。我想弥补点什么。」 梁海瞄了他媳妇一眼,又补了一句:「你出去等我吧。」 他媳妇离开后,他陆陆续续说了很多,大部分都是他这些年的经历。 到了后来,已经到了声泪俱下的地步。 「不好意思,梁先生。」我赶紧开口打断:「实在是无心打探隐私。」 「别说不好意思。」梁海用手背摸着眼泪:「我得谢谢你!」 「这些事实在不上台面,我甚至不敢告诉我的妻子。」 「你最亲密的人都不敢说,还敢告诉我?」 哪知梁海重重一点头:「你信报应,有底线,不会到处和人乱嚼舌根。」 这话也有道理。 梁海的动机,我基本算摸清楚了。 其实就是想找个地方,把心里的债还一还。 与其说他是想做好事,倒不如说是为了让自己的后半生好过点。 从这个角度上说,我愿意相信他。 我又把话题扯回正轨:「既然如此,梁先生为什么又要我做会长?」 「这个位置,可不低啊。」 梁海带着眼泪笑了笑:「我除了有钱,什么都不懂。」 「就当我聘请你,按月开工资,咋样?」 而我始终没有表态,而是陷入了深思。 第498章 打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从来不相信天上能掉馅饼,三番五次的好事,都落在我头上,我难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工资可以谈的!」 见我不说话,梁海又补了一句。 我只是笑笑,还是没吭声。 我从头到尾想了一下,确定没遗漏任何细节。 梁海,说得应该是真话。 「好。」 我轻呼一口气:「梁先生给我脸,我得接着,这差事我应下了!」 梁海兴奋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太好了,那我抓紧筹备,你等我消息!」 此刻的梁海,兴奋地像个孩子,乐颠颠地跑了出去。 我不知他所谓的筹备是什么,但能感觉出来,应该是个大动作。 梁海夫妇走了以后,我扭头看着身后的牙叔。 「叔儿,你咋一直不说话?」 牙叔优哉悠哉地喝着茶:「你处理的挺圆满,我还说什么?」 「我还是想听听你的建议。」 牙叔放下茶杯,微微一吧唧嘴:「我觉得挺好,姓梁的给你出钱,你出本事,何乐不为?」 「您就不担心有诈?」 「傻小子。」牙叔瘪嘴一笑:「这世界上兴许会有很多坏人,但也会有好人。」 「因噎废食,不可取。」 他在胸前静静抖着扇子:「莫说他是个好人,即便他心怀叵测又如何?你要明白,真正的强者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也罢,那就骑驴看唱本吧! 转头,我和纪沧海早早去刘海刚的肉铺,只要初一没找到,我就让他们永无安宁。 然而,当我看见紧锁的卷帘门时,心头猛然一紧。 「是陈先生吧?」 此时,我身后走上来一个小伙子,冲着我问了一句。 「你是?」 「兴隆货站的伙计。」 我缓缓点头,又问道:「燕子让你来的?」 「对,从我早上来,这里就大门紧锁,我一直在这等您。」 我看看肉铺的大门,兀自点点头:「昨天晚上还开门?」 小伙子犹豫了一下:「凌晨的时候,我还看见他们在卸猪肉。」 也就是说,刘海刚并没有跑路。 那现在紧锁大门,唱的又是哪一出? 他把手机递在我面前:「您看,我还特意录了视频。」 画面上,是一辆蓝色的卡车,刘海刚肩上扛着带血的生猪肉,从车上进了屋。 这车尾正对着肉铺门口,以至于只能看见一个略微模糊的影子。 等到画面停止的时候,我忽然笑了起来。 「二海,咱俩打个赌。」 纪沧海一脸懵逼地看着我:「赌什么?」 「我今天就能找到初一,你信么?」 他拿着手机,又重新看了一遍视频:「这也看不出什么啊?」 「兄弟。」我回头看着小伙子:「帮忙找个切割锯。」 「好嘞!」 纪沧海更懵了,试探道:「你不会要破门吧?」 「不然咋进去?」 他看看铁门,又看看我:「大哥,那玩意动静太大了,你就不怕出麻烦?」 「放心,麻烦都在屋里呢。」 小伙子的动作很快,没用多久,就带着切割锯跑了回来。 切割锯在卷帘门上呲着火星子,嗡嗡地震动,震得我手脚发麻。 「哐当。」 半个铁门已经掉了下来,只要再一用力,整个门就会被破开。 「你俩往后退。」 我轻声嘟囔了一声,自己也躲在墙根,单手抓着裂开的铁门。 「哗啦!」 我铆足了劲儿,狠狠往下一扯,卷帘门立马彻底脱落。 随着大门的脱落,一股鲜红的液体兜头而下。 是猪血! 纪沧海缩在我身后,惊呼道:「你也能未卜先知了?」 「别急,还没完呢!」 鲜红的猪血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泼,如果我没防备,此刻我已经被泼的不成人样。 纪沧海一个劲儿地追问:「你是咋识破的啊?」 第499章 弃车保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注意视频里的卡车了吗?」 我仔细回忆着刚才的画面:「这肉铺才多大?至于用那么大的车送猪肉?」 「而且,车尾对着门口,明显是不想被人看见。」 「所以,刘海刚早上送的根本不是猪肉,而是人!」 终于,猪血停了下来,整个马路上都是浓浓的血腥味。 眼看着屋里的进攻差不多了,我也探出了头。 屋里站了至少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或老或少,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愤恨。 我抖抖身上的土,哈哈一笑:「刘哥真是费心了,弄这么大阵仗等我们。」 「托您几位的福,我们哥俩没啥事。」 刘海刚站在人群最中央,脸色黑的好似煤块。 我横眼扫了一圈,语气陡然下降几分:「你不会以为,这点人就能拦住我吧?」 这么多帮手在场,也给刘海刚不少底气,单手指着我的鼻尖威胁着。 「今天你动一下,保证你俩横着出去!」 显然,今天他是做好了准备。 实际上,我并不想把矛盾扩大,这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眼看着要开打,我赶紧抬手拦住他们:「不再想想了?」 「你怕了?」 说话的不是刘海刚,而是一个年纪不大的毛头小子。 我不禁笑了笑:「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二海。」我低声喊了一句:「你左我右!」 话音未落,纪沧海像利箭似的冲了出去,我脚下一蹬,也紧随其后。 打架这种事,并不是人多一定力量大。 相反,如果是一群门外汉,只靠着抡王八拳,只会帮倒忙。 就像现在,即便我俩人数不占优势,可纪沧海是个职业拳手,我再不济也练过几年功夫。 这不是打架,更像是单方面的施暴。 几分钟过后,屋里已经没人能站起来了。 纪沧海甩甩手腕,满脸地不屑:「就这样还帮人撑场子呢?」 「收拾收拾,回家睡觉吧。」 看着横七竖八的一群人,我不禁感叹一声。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能解决无赖。 我随手扯了把椅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你们也不用装,我知道你们是干啥的。」 「本来呢,我还打算一个一个去找,你们倒好,主动送上门。」 我把目光看向刘海刚:「刘哥这是打算让我给你们团灭啊?」 「你们呢,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带着我去你们堂口,二呢,是我现在就毁了你们道行。」 刘海刚脖子上的青筋全暴了起来:「你就非得赶尽杀绝吗?」 我缓缓点头,回应道:「是。」 「你千万别觉得是我毁了他们,你才是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你把他们找来,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吧?」 矛盾的转移让刘海刚变成众矢之的,我能明显感觉周围人目光的变化。 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可矛头的方向却对准了我。 「你不用在这挑拨离间,老刘早就把事告诉我们了,今天能到这的,没一个是怕事儿的!」 这一句话也得到了周遭的呼应,那一个个的架势,好像视死如归。 这个态度倒是在我意料之外。 没想到,他们还挺团结。 离间计不成,那就得换个办法。 我四下看了看,干笑几声:「刘哥是总兵,手下的堂口不止这些。」 「你们不怕事,肯定有害怕的,没关系,那我就一点点找。」 回应我的,只有沉默。 半晌儿,刘海刚缓缓站了出来,扭头看着身后。 「兄弟们,咱们躲不过去了,这事是我一个人惹下的,我自己扛,你们走吧。」 显然,刘海刚已经顶不住压力了。 妥协,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然而他找来的其他弟马,无一人退缩,甚至开始群情激奋。 刘海刚红着眼圈,两手微微颤抖:「在这么闹下去,所有堂口都保不住了。」 「这事算我对不起你们!」 他越是这么说,其他人就越激动,要不是他宽硕的身子横在我面前,恐怕我已经被撕了。 第500章 扫场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跺跺脚,用声音打断他:「要么,你们现在把自己堂子贡献出来,要么等挨个找。」 刚才那愣头小子又蹦出来了,大骂道:「咱们这么多人在一起,还能怕了他?」 「别动!」 刘海刚一把摁住他,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他就是个无赖!你斗不过!」 啧啧,我这辈子还担得起这个称呼呢? 争了好半天,现场越来越乱。 「诸位都歇歇吧。」 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现场的嘈杂被稍微压下去一些。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约摸着五十岁上下,圆脸蒜头鼻,看着还有点福相。 「现在是弃车保帅的时候,嘴上逞能没有意义。」 我赶紧挑起拇指:「大哥是个明白人。」 老头根本不在乎我的嘲讽,而是缓缓转过身:「你不是想砸了我堂子么?」 「我把看他们刚才的架势,分明是要和我死战一场,我确实没想到,他们能这么痛快。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纪沧海这尊恶神戳在这,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弃车保帅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也没客气,把提前准备好的本子丢在刘海刚面前。 「写吧,写完我就走了。」 刘海刚长叹一声,默默地拿出纸笔,在本子上唰唰写了起来。 而后,他又把本子传到后面的人手上。 很快,小本子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我拿着本子掂了掂,笑道:「行,咱们之间的事,到这就算画句号了。」 临出门的时候,我又扫了一眼刘海刚,随即指着门口的猪血。 「这一桶都卖给我。」 刘海刚低眉垂眼,十分无力地摆摆手:「算了,你拿走吧。」 「别,我不想占你便宜。」 说完,我从兜里掏出一张红票子,重重拍在猪肉案子上。 出了门,我先给牙叔打个电话:茶馆的生意,暂时停几天,除了自己人,一律不要接待。 以灰家人的秉性,断然会发动报复。 正面交锋,并不划算,暂避锋芒是上上策。 我俩从路边买了两把斧子,按照本子上的这些堂口大部分是在自己家里,进到第一家的时候,屋里并没有人。 我看看楼道里也没有动静,便先一步脱下裤子:「来,尿尿。」 「啊?」 纪沧海满脸不解地看着我,但也把裤子解开,把尿呲在猪血捅里。 「开干!」 我把裤腰带系好的瞬间,纪沧海的斧子已经砸了上去。 这种老旧的铁皮门,根本扛不住斧子的破坏力。 几分钟之后,半截门锁已经耷拉下来。 「嘭!」 纪沧海如悍匪一般,一脚破开大门。 实际上,在没有老仙加持的情况下,这些堂子里供奉的只是泥塑之相。 从白瓷塑像到齑粉,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临出门的时候,我用刷子蘸着猪血,把所有的门窗缝隙都刷了一遍。 纪沧海单手捏着鼻尖,问道:「这又是干啥?」 「堂口被砸,他家老仙肯定会回来,但是有这东西封门,他只能干着急。」 我不禁笑了起来:「老仙如果迟迟不能归位,那他们在人间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地仙,就变成孤魂野鬼咯。」 纪沧海不懂其中的门道,但我自己心知肚明。 我这种做法,其实就是在断他们后路。 地仙想真正踏进仙班,那就要广积功德,可他们又不能直接干预人间的事。 所以,他们需要通过各种方式找弟马。 所有的事情,以弟马的名义去办,这样既积了功德,又无需冒犯规则。 而堂口的本质,其实就是他们在人间的驻足点。 失去了堂口,也就意味着,他们无处安身,自然也就没办法积累功德。 换句话说,这种做法,会让他们直接废了道行。 既然撕破脸,那就彻底点! 第501章 家没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就这样,我俩一上午的时间,扫了十几个堂口。 到了最后一家,开门的是个老头,一脸和蔼地看着我。 「你找谁啊?」 我低头一看,一个梳着西瓜头的小男孩,踉踉跄跄地抓着老头的手。 我神色一怔,随即把斧子藏在腰后,随即干笑几声。 「啊,走错了。」 说完,我拽着纪沧海,转身就要下楼。 到了楼下,我把斧子丢进垃圾箱:「走吧,回去。」 「那刚才这家?」 我长呼一口气:「一老一小,别给吓坏了,就这样吧。」 我仔细查了查,一共17家堂口,只有一家幸免于难。 等我到了茶馆,这里面热闹依旧,喝茶聊天的人比比皆是。 牙叔面带笑意地坐在堂上,面带笑意地看着台下的人来人往。 我几步走上前,低声道:「叔儿,这茶馆……」 「这生意不能停。」牙叔稍微坐直一些:「倒不是为了赚钱。」 「这些老街坊已经习惯了,我要是关门了,他们该不习惯了。」 在牙叔心里,这些老交情,才是他最看重的东西。 可今时不同往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了实情。 「我把灰家老仙的堂口砸了。」 「砸了很多。」 牙叔只是微微点头:「我知道啊。」 「啊?」 他拍拍我肩膀,从身后拽出来一把椅子:「坐下,慢慢说。」 「你脚下是什么地方?」 牙叔突然冒出一句话,问得我一怔:「茶馆啊。」 「对喝茶的人来说,是茶馆,对我来说,是工作单位,对你……」 他用扇子戳着桌面:「对你来说,这地方是情报站。」 「只要我坐在这,外面的事,我都能尽收眼底。」 这倒是不假。 不管是喝茶的,还是下棋的,哪怕是坐在门口晒太阳的,都是牙叔的老相识。 这漠南县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互相都能通个气。 「现在确实是特殊时期,您……」 牙叔不紧不慢地摆摆手:「越是动荡,越要耳聪目明,这茶馆就是你的耳朵。」 「不要慌,我还在这呢。」 这老爷子的字典里,好像就没有着急二字。 他现在明知道是什么情况,可还能稳坐钓鱼台。 兴许,是他是有什么准备吧? 这一下午,我愣是没敢乱跑,像个门神似的站在牙叔后面。 这么多人聚在这,万一灰家老仙搞事情,怕是要出大事。 然而,这一天过得简直是风平浪静,完全没有异常。 以灰家人的性格,定然是睚眦必报,不会给我们太长时间。 眼见太阳西陲,我这心里越来越没底儿。 这种忐忑,一直到晚上关门的时候才算结束。 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但谁都没明说,吃完饭以后,大家都各自回了房间。 就连小白也不再叽叽喳喳,也乖乖的熄了灯。 金丝猫至今还未苏醒,这就更让我提心吊胆。 临睡觉之前,我在放在周围拉上红线,上面又挂着响铃。 做完这一切,我忐忑的才上了床。 第二天早上,半睡半醒间,我只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周围也有点吵闹。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入眼的不是天花板,而是蓝天白云。 一阵微风吹过,我浑身猛然激灵几下。 我四下看去,茶馆四周的墙面已经消失不见,整个楼体只剩下几根木质房梁。 抬头能看见蓝天,低头能看见一楼,就连我们脚下的水泥板也消失不见。 一张床像走钢丝似的,颤颤巍巍地横在木梁上,稍微有些晃动,我立马能摔到二楼。 人都说家徒四壁,我们现在连墙都没有! 现在真可谓是头无遮风瓦,脚无立锥地。 我再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背心烂成了抹布,连裤衩也没能幸免于难。 衣服上的破洞带着明显的啃噬痕迹,不用想,肯定是这群老鼠干的! 第502章 应对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楼下的人已经被围满了,一个个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回头一看,纪沧海和小白同样是一脸懵逼,最让我心疼的是牙叔。 如果只是我们几个年轻人,倒也无所谓,可他都这么一把年纪了。 如今见他衣衫褴褛地半坐在床上,我这心里挺不是滋味。 灰家人这套行事手段,还真对得起他们的身份。 正面打不过,就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损到家了! 「先下床吧。」 打破沉默的,是牙叔。 我回头一看,牙叔穿着短裤短袖,极其利落地下了地,单脚踏着房梁,纵身一跃,从二楼稳稳地落下。 「卧槽,老爷子还有这本事?」 小白还真是心大,眼下这节骨眼,还有心思关心这事呢? 也罢,总不能这么一直晾在半空。 「二海。」 我对着小白呶呶嘴:「你带着他下去。」 我像踩高跷似的,小心翼翼地下地,随即翻身落地。 即便我再小心翼翼,可楼上的床依然像炮弹似的往一楼砸。 围观的人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可还是伸脖子观望。 牙叔像没事人似的,对着屋里喊了一声。 「三儿,早上吃粥。」 「嘭!」 纪沧海抱着小白从二楼跳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此刻,我们像是在一个透明的笼子,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被人观察。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们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而外面的窃窃私语也传到我耳朵里。 「这小神仙也变成了小叫花子。」 「可不,陈大牙不说书了,改当丐帮帮主。」 …… 围观的人越说越过分,声音也越来越大。 起初我还刻意避开,在如此狼狈之下和他们起冲突,只会显得我更像小丑。 我无所谓,可牙叔在漠南也算是一世清名,他丢不起这人。 可人就是这样,越是不回应,越觉得好欺负。 我刚要发作,纪沧海已经冲了出去。 「笑你妈呢笑?」 纪沧海光着上身,疤痕和肌肉同时暴漏在阳光中,特别是两条似牛腱子的腿,在阳光下闪着油光。 他这么一嗓子喊出去,周围倒是清净一些。 「你们再看,我海哥给你们眼珠子扣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小白居然也冲了出去。 他和纪沧海一坐一右,把门口挡死,可依然抵不住外面人的目光。 「喊什么啊?」牙叔淡定地坐在堂上,略带嗔怪道:「都是老街坊,看看怎么了?」 「许咱们出丑,就许别人看热闹。」 纪沧海缓缓松开拳头,忿忿地瞪了一眼人群,转身走了进来。 「吃饭。」 牙叔自己盛了一碗白粥,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对外面的人视而不见。 没过多一会,外面的人开始陆陆续续散开。 估计,也是觉得无聊吧。 「吃饱了。」 牙叔把碗筷轻轻放下筷子,低声道:「人这一辈子,无非是笑笑别人,再被别人笑笑。」 「想看咱们热闹的人很多,你拳头再硬,也不可能挨个揍。」 纪沧海面色一红,连连点头称是。 「漠视才是最好的选择。」 话是这么说,可又有几人能在这种环境下临危不乱?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人把墙砌好,总不能一直这么露天过日子吧? 可我现在这身衣服,完全就是破抹布,穿这东西出去,不被人笑话死? 转念一想,算了。 活成什么样是我自己的事儿,管他们呢? 我刚要出门,一个熟悉的人影先闯了进来。 是梁海。 第503章 高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现在连大门都没有,也省去了遮盖,梁海一眼看到我们的窘境,先是一怔,随即又抬头看看门匾。 我苦笑一声:「别看了,你没走错。」 梁海赶紧走了进来,边走边嘟囔:「这茶馆是……」 他这么一问,我们所有人面色一沉,梁海顿时哈哈一笑。 「给你道喜啊,陈老板。」 「人马基本凑齐了,要不您跟我走一趟?」 梁海很直接,多一句闲话都没问,而是直奔主题。 几次见面下来,他怎么也要和我寒暄几分钟。 显然,今天他是不想过问太多,免得我们尴尬。 「那个……」我清清嗓子:「要不,改日吧。」 我有些无奈地指着周围:「您也看见了,这屋里……」 「是装修,对吧?」 梁海立马结果话茬儿,略带兴奋道:「我有几个老朋友,就是包工头,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把人给你喊来!」 知短不揭短,梁海的人品绝对是上乘。 相比于周围这些老街坊的出口讽刺,梁海这个和我认识没多久的人,反而送来了最及时的帮助。 我只觉心头和眼眶同时一热,感激道:「那就麻烦梁先生了。」 「工钱物料,我们一并付起。」 「牙叔!」 此时,缩在柜台里的三儿喊了一声,随即又大步跑来,附在牙叔耳边吹着风。 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想听清并不难。 三儿说,账上的钱,全都没了。 对于这个结果,我只是觉得心惊,但是并不觉得意外。 毕竟,老鼠的本性,不就是偷么? 「有啥麻烦的?」梁海赶紧出口打断:「我还得谢谢你们呢!」 梁海一脸忧愁道:「我这个发小,也是第一次当包工头,手艺未必多精,你们能给他个练手的机会,这已经很难得了。」 「这样吧。」他拍了拍脑门:「我当个中间人,如果工程质量不行,一分钱不要,行不?」 我哪还敢说不行,只剩下点头的份儿。 顿了顿,梁海脸上堆着笑:「陈老板先收拾一下,我在车里等您。」 说完,他转身已消失在人群中。 我看着自己这身衣服,止不住自嘲起来。 收拾,还有啥可收拾的? 当我要出门的时候,牙叔忽然在背后喊住了我。 「你一定多长个心眼。」 我略带不解地看着牙叔:「这话怎么说?」 「帮了你的忙,反过头又对你感恩戴德,从里到外都让你舒服,梁海是个高人。」 牙叔称赞过一些人的手艺,但是从来夸过谁是高人。 梁海是第一个。 老爷子这辈子见多识广,多长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我本想让纪沧海留在茶馆,也算是多了几分保障。 可拗不过牙叔,只能让他和我同行。 我俩穿的像个叫花子似的,在人群非议的目光中穿了出去。 离着老远,就看见一辆白车停在街口。 我不禁感叹一声:「梁海这么大个老板,怎么还坐面包车啊?」 「大哥。」纪沧海把声音压得很低:「那叫商务车。」 我老脸一红,没再吭声。 他以前也算是风云人物,见得世面自然比我这乡下孩子更多。 还没到跟前,车后面的电动门徐徐滑开,面含笑意的梁海探出头。 「上车吧。」 车子缓缓开动,梁海从车后座上拿出两套西服。 「两位老板先换个衣服吧。」 我犹豫了一下,两手局促的无处安放。 「陈老板别多想,这是咱们的统一服装,第一次见面,还是换上比较好。」 ***笑几声,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道士穿西服,不太合适吧?」 「一看陈老板就是朴素之人。」 梁海挑着拇指夸赞一句,又转过话锋:「咱们现在还属于羽翼未丰的阶段,大肆穿着道袍,难免有些张扬。」 我也不知这话是真还是假,不过,这话确实让我舒服不少。 起码,不会感觉被施舍。 第504章 出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车子一直到市中心,才缓缓停了下来。 我顺着窗外看去,狐疑道:「九日广场?」 「对,就在这。」 梁海很痛快的回答,让我有不由地开始怀疑。 这种协会,不说建在绿水青山上,好歹也应该找个安静之处。 建在闹市区,我总觉得有点不合时宜。 「到了,下车吧。」 车门缓缓拉开,梁海先一步下了车。 我抬头一看,我面前是一座宫殿样式的饭店,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游龙馆。」 话到嘴边,让我咽了下去,我偷偷拽了纪沧海一下。 「这怎么还来海洋馆了?」 「这是饭店。」纪沧海一脸无奈地看着我:「漠南最大的饭店。」 事实证明,人还是要多长见识。 起码,关键的时候不露怯。 纪沧海本就是常年练拳之人,身材好的没话说,极其合身的西服,配上利落的短发,走在路上吸引不少异性的目光。 反观我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穿西服,走路都别扭几分。 这也不能怪我,我以前就是个殡仪馆的工人,哪个背尸工天天西装笔挺的上班? 这饭店挑高至少在五米开外,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画。 虽然我看不懂,但能感觉一股莫名的贵气。 锃亮的地砖,映照着我的窘迫,我甚至不敢低头看影子。 从进了门,我就觉得处处不自在,好像到处都有人盯着我一样。 这就印证了之前那句老话——不是一个圈子,千万别硬融。 即便进了这个圈子,也是格格不入。 刚进门,就有服务员迎面走上来,很熟络地和梁海攀谈起来。 而我在这一瞬间,忽然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这不像宗教的会议,更像是某种商务交际。 可已经到这了,我又不可能中途退出,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 起初我以为梁海只是定了个包间,没想到,他预定了整个会场。 这会场里约摸着有大几十人,各个西装笔挺。 与其说他们是道士,倒不如说是商务精英。 随着梁海的进门,所有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纷纷点头致意。 梁海颇有领袖风范地挥动双手,又赶紧闪开一条路,让我走到中间。 我脚下踩的是半寸厚的丝绒地毯,享受的是周围带着敬意的目光。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精致的西服下,藏着的是我破烂不堪的背心裤衩。 随着梁海昂首阔步的走上台,台下渐渐没了声响。 他从容地拿起麦克风,说起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我也只能强装着笑,尽量用眼神附和。 等梁海慷慨激昂的发言结束,他突然把手指向我。 「今天,咱们的会长,也到了现场!」 掌声雷动,我有些僵硬地站起身,缓缓走到台上。 这是我第一次穿着西服,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 我能明显看见,自己的裤腿都在颤悠,嗓子眼也莫名的发紧。 梁海用手指戳了戳我,我才缓过神来。 我清清嗓子,把脑子里的思路重新捋顺一遍。 「先谢谢各位兄弟抬举吧,我这人水平有限,能力一般,你们给我送到这个位置上,我得对得起你们。」 …… 我在台上林林总总说了很多,也很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直到我说完,我才猛然惊醒。 原来,我站在这个位置的时候,也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等我从台上下来,周遭人迅速围拢上来,七嘴八舌地把我推到主座。 这一桌上一共坐了五个人,除梁海以外,还有四个生脸。 梁海依次介绍道,长须白面的老头,是易安掌门。 黑圆脸的汉子从南面来,道号愿来。 这俩位对我倒也算客气,左一个陈老板,右一个陈会长,我也只能笑脸回应。 「不知道有多大本事,能担得起这个名号,牛皮吹大了,可收不回来啊!」 这个十分不和谐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笑容同时僵在脸上。 说话的,是坐在角落的年轻人。 这男生生了一双特别勾人的丹凤眼,一副金丝边眼镜架在挺直的鼻梁上,白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映出冷光。 纪沧海缓缓站起身,单手摸索着满是青茬的短发,用关节重重敲着桌子。 「怎么说话呢?」 他这个暴脾气,可不管是什么场合,更不会畏惧对面是什么人。 我有理由相信,如果这个小白脸再出言不逊,纪沧海碗口大的拳头,立马能招呼上去。 纪沧海斜眼瞪了他一眼,又缓缓坐了下去,咕哝一句:「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 他这一句话,还真提醒我了! 第505章 风头无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冷眼一看,还不觉得什么,可仔细一瞧,我就发现这男生满脸都透着一股媚气。 可字里行间却铿锵有力,特别是他刚才用眼皮夹了我一眼。 轻蔑与威胁,同时从那双狭长的眼睛肿渗出来。 这男生女相,必有贵样! 只是这一眼,我心里大概有数了,这人应该不是善茬子。 这个场合不适合徒增事端,另外,我也不想多树敌,便只是一笑而过,继续和梁海说着话。 这男生也没再说什么,而是伸出筷子在凉菜了扒拉起来。 「啪!」 一双筷子从远处飞来,正好砸在我头上,随即又落在盘碗中。 清脆的声音让我们这一桌顿时没了声音,渐渐的,旁边的把目光也投向我。 那男生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微微一笑:「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和人说话的时候,要专心致志吗?」 「还是,你没有妈妈?」 我蹭蹭额头上的菜汁,忽然笑了,但我并没有发作。 在来的时候,我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心里准备。 作为一个空降的会长,肯定会有人不服,我想到了冷言冷语,也想到了嗤之以鼻。 可我唯独没想到,居然会上来就骂妈。 确实有点明目张胆了。 我歪头看看纪沧海,这次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把半截麻绳从兜里掏了出来。 只要麻绳出现,肯定有人要倒霉。 我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交给我。」 我笑着看着梁海:「梁先生,不知这位是?」 「张云亨。」 不等梁海说话,他自己先自报家门。 我重重点点头,刚想说话,又看见他脸上的笑意。 「我姓张,张玉皇也姓张。」 张云亨缓缓站起,一字一句道:「家祖,张道陵。」 一面说着,他已经把外套扣子解开,露出里面绣着五爪金龙的缎面内袍。 此时,场上也已鸦雀无声。 我还纳闷,他怎么敢如此肆无忌惮,合着腰杆子这么硬啊! 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三六九。 他说家祖张道陵,这代表他的师门,是张道陵老神仙的嫡传,所学术法也是最正统的。 凡是玄门,都讲究个根红苗正。 若是论血脉纯正,张家老祖的后人,绝对是占据前三的位置。 此时,张云亨再度咄咄逼人:「你身为会长,不知学从哪家,师为何人?」 我师傅? 他老人家最开始是摆摊算卦的,后来赚了点钱,一点点建个小道观。 在这个场合论师门,我一点优势都没有。 我斜眼一瞥,反问道:「师承重要,还是本事重要?」 张云亨嘴角一歪,冷笑几声:「你怕不是个野狐禅?羞于说出口?」 啧。 先是拿我妈说事,再骂我没师傅,有点过分了。 我歪头一挑眉:「你觉得,你师傅厉害,还是张玉皇厉害?」 张云亨颇为恭敬的一拱手:「自然是玉皇。」 我长长的哦了一声,又重重点头:「那你看过西游记吧?」 「张玉皇得道之日,鸡犬也升天。」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升天的鸡犬,一个吃米,一个舔面。」 我微微一笑:「跟在张玉皇身边的鸡犬,也不过如此。」 「既然你师傅不敢与张玉皇比肩,那你和你的师兄弟,恐怕连那鸡犬都不如吧?」 此话一出,周遭顿时哄笑。 毫不避讳的笑声,把张云亨刺激的面红耳赤:「辱我师门,你找死!」 「哎哎哎。」 梁海赶紧上来打圆场,而他最先拦住的,竟然是我。 挑衅找茬的明明是他,这偏心的也太明显了吧? 张云亨咬着牙,单手指着我:「你不是说比能耐么?」 「小鬼都趴在你脚边了,一点察觉都没有?」 我浑身一怔,本能地把脚收了回来。 第506章 嚣张跋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再低头一看,果然,两个婴儿模样的小鬼,正伏在我脚边上咯咯咯的怪笑。 我斜眼一瞥,周围所有人脸上的笑意全部凝固。 显然,张云亨是故意让所有人都看见。 大庭广众之下,敢把小鬼放出来,真是明目张胆啊! 张云亨一脸玩味地看着我:「连小鬼都敢欺负你,你这会长,做的可真风光!」 我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对于这种三番五次的侮辱,怎么可能忍得住? 可理智告诉我,忍不住,也得忍。 以我身体里现在的力量,只要我用鲜血一刺激,我脚下这两个小鬼立马魂飞魄散。 兴许,我能通过这个办法,能获得一片赞誉。 不过,一旦我这么干了,完全是违背我的本心。 另外,也容易被人扣个凶残的帽子。 我淡然一笑:「不是他能欺负我,是我愿意让他亲近。」 「我们之间无冤无仇,又何必伤他们性命呢?」 张云亨两手一摊:「好啊,你这么善良,那你超度他们,好不好?」 现在这局面,可谓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接一套。 我也必须承认,他这一下算是打在我死穴上了。 我现在能混个自保已是不错,还能超度他们? 可照这个局面发展下去,我只会越来越被动。 半晌儿,张云亨缓缓站了起来:「你要本事没本事,要师承没师承,凭什么你做这个会长?」 「这个位置上的人,应该是我!」 我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从头到尾都像疯狗似的。 在我上任这一天,选择直接抢位置,风头无两啊! 我呵呵一笑,抬手指着门外:「这里没有你位置,出去吧。」 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解决搞出问题的人。 放在以前,我没这个底气。 可我现在手里捏着尚方宝剑,必要的时候,也该见见血! 「陈会长容不下比你强的人啊?」 「你错了。」我收起脸上的笑意:「是你这人太喜欢出风头,早晚会惹***烦。」 转头,我看着梁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我和纪沧海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到了门口,纪沧海低声问了我一句:「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 看着他欲言又止,我笑着接茬道:「有点落荒而逃?」 见他点头,我不禁回头瞥了一眼身后:「梁海是商人,也是聪明人。」 「他把这么一个馅饼丢在我头上,就是因为我有价值。」 「另外,今天的局子,是他组的。现在有人光明正大的搅局,脸上害臊的该是他。」 一面说着,我一面脱下西服和衬衫,如果不是在马路上,我甚至想脱了裤子。 「放心吧,今天的结局,有人替我写。」 没了衣服的束缚,我只觉得浑身轻松,正要往前走,身后突然传来几声呼喊。 「陈老板,陈老板!」 我回头一看,是梁海追了出来。 嗯? 他这时候不应该在里面稳定局面么? 狐疑间,梁海已经跑到我眼前:「您别生气,陈老板。」 「不不不,会长。」 梁海有些惶恐地改了称呼,歉意和笑意一起浮现在他脸上。 我故作轻松一笑:「说这话就见外了,谈不上生气。」 「这个……」 梁海有些为难地看看我,又打量下纪沧海:「换个地方说话?」 他目光看向的,是我们来时坐的商务车。 「也好。」 梁海先一步替我打开车门,要抬腿上车之前,先把司机赶了下去。 再看向我的时候,又犹豫了一下:「就咱俩,没外人。」 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说得是纪沧海。 纪沧海没说什么,兀自朝前走了几步。 我点点头头,一把拽住纪沧海胳膊,硬是给拽了回来。 随机,我对梁海笑了笑:「他也不是外人。」 兴许这个举动会引得梁海不爽,可谁也不能把纪沧海划到外人的界限里。 见我坚持,梁海也不再说什么。 到了车上,梁海身子前探,两手微微搓动着:「陈会长,有个不情之请。」 「张云亨,你不能赶他走。」 第507章 送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出来宽慰我几句,没想到他竟是出来讲情的。 我也挤出一脸为难:「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看我上任第一天,总不好言而无信吧?」 「不敢说将令如山,好歹也得驷马难追吧?」 「是是是。」 梁海笑着接茬道:「我都知道。」 「不过,哥哥我确实有难处。」 他对着窗外呶呶嘴:「我和张云亨的父亲是老朋友了,这次是他父亲让我带他历练历练。」 「出言不逊,我替他给你道歉了。」 说着,梁海就要站起身,作势就要给我鞠躬。 我赶紧给他拦了下来:「这可使不得。」 原来,这小子还是个二世祖! 而梁海能如此恭敬,其实是在堵我的嘴。 人家又是鞠躬,又是道歉,我还在这高高在上,那就是我的不对了。 难怪牙叔说他是个高人,如今一看,确实不简单。 不过,我也想试试梁海的底线:「您都出面了,这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可这话都说出去了,也没办法往回收啊。」 梁海一拍大腿:「这事交给我,保证让这事圆满,咋样?」 我顺势追问一句:「那以后呢?」 「以后……」梁海微微一怔:「以后肯定不让他这么搅合了!」 这种不咸不淡的话,是答复,也是梁海的底线。 与其说这是一个保证,倒不如说是一句放纵。 任由一个纨绔子弟,在一个帮派里胡搅蛮缠,往后的日子肯定不会消停。 「行,那这事到这就画句号了。」 梁海重重一点头,随即把窗户放了下来,把司机喊了上来。 「陈会长,以后我这个司机就给你了,你出门一定要喊他。」 即便我百般推辞,可还是拗不过梁海的热情。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得了个不要钱的司机。 坐在车上,我也在想,梁海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临时起意? 那么多东西不送,偏偏送我个司机。 我得承认,我现在的确很需要一个随时能听我调遣的车。 上次,金丝猫昏了过去,是纪沧海一路狂奔跑回来的。 这种事,我再也不想发生了。 司机很尽职,一直把我俩送到茶馆门口。 茶馆门口停放着几辆大型工程车,轮着铁锹的工人和着砂浆水泥,远处码砖的工人也是热火朝天。 短短一上午的时间,被损毁殆尽的茶馆,已有了新生的迹象。 这还真是,朋友多了路好走。 若是没有梁海,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看见茶馆重生。 我刚一下车,就看见牙叔坐在门口晒太阳,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侧目。 我半玩笑地打趣道:「今天心情这么好啊?还出来晒晒太阳。」 「重新装修一下还不好?」牙叔瘪嘴一笑:「你那还算顺利?」 「挺顺利,就是瓜子吃多了,嗑出个臭虫。」 牙叔冲着阳光吐了口气:「刚才来人送信了。」 「这个给你的。」 我接过纸条一看,顿时怔在当场。 纸条上,写个几个大字:今晚郊区白桦林,一个人来取牌位。 不用说,这肯定是灰家人。 「是谁送来的?」 「不知道。」牙叔淡定地甩出一句:「我出来的时候,纸条就在门槛上。」 纪沧海狐疑地把纸条接过去看了看,咬牙道:「这摆明了是给你下套啊!」 「肯定没憋好屁。」 他眉头一挑:「你打算咋办?」 「咋办?」我用力搓搓脸:「刀山火海也得去。」 纪沧海把纸条撕的粉碎,怒不可遏道:「去了就是送死!」 牙叔不紧不慢地插了一句:「放心吧,他能处理好。」 一听这话,我心头一震,连声追问道:「您是有办法吗?」 「没有啊。」 老爷子回答的特别干脆,甚至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 「那您还这么笃定?」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看人,从来不会错。」 「你现在已经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了,我为什么要干预?」 牙叔说得信心满满,可我自己心里根本没谱。 我何尝不知道,灰家人已经布好了套子,就等着我往里钻呢。 第508章 孤身赴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情况好一点,就是九死一生,稍微出点差池,白桦林就是我的坟地。 最要命是,还让我一个人去。 有帮手的时候,尚且捉襟见肘,如今单打独斗,简直不敢想。 我前后想了很多办法,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如果我没失去道士的身份,五仙见我也要退让三分。 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的上面可是三清大帝。 今时不同往日,没了身份的庇护,也失去了念咒布阵的能力。 这一仗,不好打。 思来想去,我把小白喊了过来,我需要一个巨型的呲水枪。 我把思路前后一说,小白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大哥,这事你听我的,我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不说这话还好,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一下没底儿了。 「你是我哥,行不?」 我几乎是半恳求着:「我咋说,你咋办,千万别创新。」 「这不是创新。」他白了我一眼,瘪瘪嘴:「我们不跟你去,但是可以在外面帮你啊。」 这话听起来还算有谱,我连忙问道:「你想怎么弄?」 「等我!」 每次让他做点物件,他都乐得不行,这次也不例外。 下午的时候,小白把我喊道后院,在一堆锯末碎屑当中,停着一辆木头做的独轮车。 不等我说话,他自己先兴冲冲地介绍起来:「这车里能装三十斤的水,而且不用人力驱动。」 说着,他把独轮车下面的盖板掀开,露出一个类似风车的装置。 「你看。」 小白把手摁在车上的滚筒上,里面的水哗哗地往下淌。 有了水流的助力,车子开始缓缓前进。 「咱这鲁班术,是不是也还行?」 提前鲁班术,我忽然想起了陈嘉颜。 已经很久没看见她了,倒是有几分想念。 不过,眼下这个情况并不乐观,还是别打扰她的清净日子了。 小白满脸得意地呲着牙:「想当初,诸葛先生的木流牛马也是这个原理,我这是继承先贤之志!」 他又指着木桶上的孔洞:「你把东西顺着这灌进去,就是你想要的效果。」 「辣椒买回来了吗?」 「辣椒多没劲!」小白嘴角挑起一股贱笑:「看看这个!」 我定睛一看,他手上提着一个白色化工桶,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重辣五号。」 我狐疑地把东西接了过来:「这是啥玩意?」 「土老帽了吧?」 小白神秘兮兮地凑在我耳边:「这叫工业辣椒,比魔鬼椒还要恐怖。」 确实,我真有点土老帽。 这些玩意我根本没见过。 小白这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又掏出手机给燕子打了个电话。 兴隆货站的规模不算小,各类伙计加起来,有大几十人。 我把人全部借了过来,又把路线告诉她,每间隔500米,就留下一个人。 如此一来,我相当于有了一条灵活的运输线。 一旦我拿到初一的牌位,我可以用最快的时间把她送出来,我再留下和这群耗子斗。 晚上。 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抓起外套准备往外走,纪沧海几个大步冲到我面前。 「这个穿上。」 纪沧海满脸担忧地给我穿上一个极重的马甲。 「这是铅块?」 「火药。」 纪沧海拍了拍我腰下:「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把里面的拉环拽开,能帮你炸开一条路。」 见我满脸惊骇,他笑着安慰几句:「别怕,就是炮仗里的火药。」 说着,他又递给我一个包袱。 上面挂了几把长短刀,刀刃闪烁着寒芒,一看就是精钢锻造。 「去吧,等你回来。」 他用力拍拍我肩膀,再没说一句话,转头上了楼。 这一刻,我忽然理解了那句话——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第509章 不费工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在前面走,独轮车在后面咔哒咔哒地跟着,里面灌满的重辣五号,这是我今晚最大的底气。 到白桦林的时候,正好是零点,也是我们约定的时间。 密集而硕大叶子把星光挡在外面,白色的树皮变成了死灰色,每一步落下,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而我的手早已经放在木桶上,时刻提防着。 「咔哒。」 就在这时,我脚下发出阵阵响动,我连忙低头往地上看。 只是这一眼,让我心头顿时一喜,可随即又心生警惕。 这地上放着的,正是初一的牌位! 一时间,我简直不敢相信,我都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得来? 理智告诉我,这事百分百有诈! 我缓缓往后退了几步,从旁边捡来个树枝,用力戳了戳牌位。 一切都很正常,也没触发什么机关。 试探好一会儿,我才慢慢把牌位捡了起来。 拿到牌位的瞬间,我立马翻了过去。 背面的左下角,有一处方形的印记,这印记中刻的是活灵活现的海贼王。 所有的匠人都有自己的印记章,只要是自己作品,一定会将其盖上,万一以后有问题,方便辨别。 其他手艺人刻的都是神兽或者字迹,只有小白这个奇葩,会刻一个海贼王。 这也恰恰证明,这牌位并没有被掉包。 「东西还给你,是我的诚意。」 空荡的树林中,忽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这声音很空旷,听着好像在天边。 「我只有一个要求,明天晚上去路口,给我死去的子孙万代上一柱高香!」 我没想到灰家人会主动出现,更没想到只提出如此卑微的请求。 我攥着牌位,仰天问了一句:「只是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灰家老仙的声音接连传来:「和你斗下去,咱们都得两败俱伤,你几十年以后就是一捧黄土,我们还要修行很久,我犯不上和你不死不休!」 听到这,我不禁笑了起来。 都说光脚不怕穿鞋的,我浑身上下就这百十来斤,而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和我硬碰硬,他们确实不划算。 既然是这样,我也得识抬举,两手抱拳,高喊一声:「那就谢过灰家老仙。」 「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远处的声音,再也没有传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着手里的牌位,我也只能干笑几声。 我转身往后走,又通知燕子一声,可以把人撤了,一切平安。 等我到了茶馆,却发现牙叔带着纪沧海和小白在一楼直挺挺地坐着。 见我进门,小白立马兴奋起来:「大哥没死!」 纪沧海瞄着他后脑勺,狠狠一巴掌:「鬼叫什么玩意?」 下一秒,他已经冲到我身边,狠狠抱住我:「平安回来就好。」 「怎么这么快?」 牙叔稳坐钓鱼台,轻声问了一句。 「是我高估了他们,灰家人并没有为难我,很痛快就把东西还给我了。」 牙叔眉头一挑:「你信了?」 ***笑几声:「算是交易吧,明天晚上,我去路口给他们烧香。」 而后,我把灰家老仙的话,原封不动地和牙叔说了一遍。 他听完以后,不住地点头,言语中带着笑意:「你这愣小子,是给他们打怕了。」 「让你去上柱香,其实就是要你个态度。」 想想我之前干的事,忽然觉得五味杂陈:「叔儿,我之前干的事,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少完人。」 牙叔还是那副不紧不慢:「每个人的内心都有阴暗的一面,你的迹是对的,心也是正的。」 「况且,你只是想扞卫自己的权利,又有什么错呢?」 我兀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把牌位拿了起来,轻声喊了几声初一的名字。 可回应我的只有无尽的沉寂,初一并没有像之前出现。 我如惊弓之鸟一般,立马坐不住了。 第510章 昏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叔儿。」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初一为什么没反应啊?」 「会不会……」 可我脑袋里另一个声音在不断拉扯我——不会,绝对不会。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牙叔轻轻拍了我几下:「他们不敢。」 「他们想得道成仙,就要在人间多积德,这也是灰家人主动退让的原因之一。」 他用关节敲击着桌面,嗤笑道:「莫说灭杀一个亡魂,就算杀只牛羊,他们也要心惊好几天。」 这事我当然知道,可如今初一不给我任何回馈,我还是坐不住。 「人生病了,也要萎靡几天,鬼也是如此。」 说完,牙叔起身就要上楼。 我看着初一的牌位,用力抿着嘴,随即把初一的牌位放回原处。 的确。 从某种角度上说,人和鬼是一样的。 既然虚弱,那就多吃点饭。 这一晚上,初一牌位前的香火,自始至终都在燃着。 一直到天亮,我已经被烟熏的头昏脑涨,整个茶馆的能见度不过几米。 牙叔一边下着楼梯,一面咕哝着:「你这是要成仙啊?」 「去去去!」他几步走到我身边,单手拽着我衣领,重重往上一提:「找点事干,别坐在发呆。」 到了晚上,我坐在凳子上心生不宁。 突然,我好像听见初一的声音:「我在这。」 我猛然站起身子,四下看看,却不见初一的踪影。 我一把抓住正在擦桌子的纪沧海:「你听见了吗?」 「听见啥?」 纪沧海停下手上的动作,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一字一顿道:「初一的声音。」 纪沧海侧着头,凝神仔细听了听:「好像,听见了。」 「但是含含糊糊的,我听不太清。」 初一回来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虽说我俩认识时间并不长,可初一在我心里的位置很特殊。 她在黑暗中沉寂了百年,重见天日之时,把我当成唯一的依靠。 没能保护好她,会是我最大的遗憾。 兴许,真像是牙叔说的那样,她只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我兴致满满地带几柱高香,到了门前的十字路口。 几根高香燃起,香气缓缓飘到我鼻孔。 这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 当这一些都画上了句号,意味着解决了所有麻烦。 而我也能专心对付外来的邪教,不至于担心腹背受敌。 长久以来的阴霾,终于一扫而光,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回去的脚步轻快不少。 然而,等我到了茶馆,屋里只剩下小白一个人。 再看看他脸上的泪花,我心头立马一沉:「别哭,咋啦?」 「老爷子突然昏倒了,海哥送他去医院了,让我留在这等你。」 生活似乎很不愿意放过我,每当我看见一点希望的时候,更大的暴击立马砸了过来。 「你留在这看店!」 说完这句话,我已经跑了出去。 到了医院门口,我离老远就看见梁海的商务车,司机正在一旁垂手等候。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司机先迈步上前:「陈会长,纪先生已经到楼上了。」 顾不得说感谢的话,我已经窜了出去。 走廊里,纪沧海一个人坐在蓝色的塑料椅上,我甩了甩脑袋上的汗水,轻唤了一声。 「二海。」 纪沧海有些发怔地站了起来,几个大步走了上来。 「牙叔呢?」 他把手朝着屋里一指:「大夫检查呢。」 屋里挡的严严实实的,我什么都看不见,这更让我多了几分心焦。 「你跟我说说,咋回事啊?」 纪沧海悠悠地叹了口气:「你刚走没多久,牙叔突然摔倒了,我扶起来一看,人已经昏迷了。」 牙叔平时不抽烟,不喝酒,冬夏无误的锻炼身体。 认识他这么久了,别说生病,连吃药都没见过。 如今突然晕倒,大概率是急火攻心。 第511章 半身不遂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谁是家属?」 说话间,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我赶紧站了出来:「我是!」 「什么家属?」 「儿子!」 医生点点头,把一叠文件递在我面前:「签字吧,准备手术。」 「大夫,我爹是什么病啊?」 「初步诊断,脑梗死。」 作为一个医学文盲,我对这些病难免有些发蒙。 「你也别太着急。」大夫把笔插回衣兜里:「人上年纪了,或多或少都有点老年病。」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低头检查着签字:「现在准备手术,你哪都不能去,保证我随时能找到你。」 「好好好。」 「哒。」 手术室的红灯亮了起来,我这心也算踏实了。 缓过神来,我才想起来:「梁海的司机怎么在这?你找的?」 「我背着牙叔往外跑,根本拦不到车,我这腿再快,也快不过轮子。」 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尴尬:「我也不想平白无故欠人情,我这实在没办法了。」 「啥也别说了,兄弟。」 我拍拍他大腿:「多亏有你,要不就出大事了。」 纪沧海咧嘴一笑:「说这话就见外了。」 「牙叔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爹。」 正说着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我回头一看,一身西服的梁海,带着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 「陈会长。」 不等我说话,他先开口,随即一把握住我的手:「老爷子怎么样啊?」 他脸上的紧张不像是装的,可他跟牙叔也只有几面之缘,应该不至于如此担心吧? 我满脸感激地握住他手:「已经开始手术了,问题应该不大。」 「出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 梁海嗔怪了一句,随即往左面挪了挪,把身后的人闪了出来。 「这个是张院长,也是我的好朋友,你家老爷子的事,张院长亲自负责。」 转头,他又冲着张院长介绍道:「这是陈会长,屋里躺的是他老爹。」 「你们有规定,我也不想你为难,但是希望你在合法的范围内,多给点照顾。」 张院长看着年纪不小,头发已经花白,笑起来很是慈祥。 「梁总放心,我在这,你们尽管放心。」 梁海笑着点点头:「那我就踏实了。」 「我外面还有点事,明天再来看老爷子。」 我看看时间,牙叔从入院到现在,一共才40分钟。 梁海应该是从他司机嘴里知道的消息,也就是说,他基本是刚知道这事。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把医院最大的院长喊来,这得是多大的本事? 他从出现到离开,不过区区几分钟,可这几分钟带来的东西,却是普通人竭尽全力都难求的东西! 「哒。」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下来,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等我说话,张院长先走上前,板着脸询问情况。 很快,张院长走了回来,眼神有些飘忽,随即又镇定下来。 「人救回来了,但是吧,很有可能落下半身不遂的毛病。」 一听这话,我整个人都软了,甚至话都说不出来。 张院长赶紧安抚着我:「别担心,明天我开会诊,一定保老爷子平安!」 在这个节骨眼下,他的话就是定心丸。 对于这个,我也只能点头感激。 「老爷子转移到高级病房了,你们也跟着去休息吧。」 说完,他冲着身后的医生挥挥手:「你亲自盯着,不能出任何问题。」 医生看看我,又看看院长,一个劲的点头。 我只能默默叹息一句:有钱真好。 或者说,是钱能带来的东西真好。 所谓的高级病房,确实很高级,房间约摸着有50平左右,空调冰箱一应俱全,连卫生间都是两个。 这高级的已经不像是病房了。 第512章 噩耗不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被安顿好以后,纪沧海拍拍我:「你先在这盯着吧,我回去一趟。」 我看看窗外,一咂摸牙花子:「太晚了,先别回去了。」 纪沧海咧嘴一笑:「小白那兔崽子,胆子比兔子大不了多少,咱们都不在,晚上不得尿裤子啊?」 「那,行吧。」 纪沧海一面穿着衣服,一面问了一句。 「明天早上想吃点啥?我一起给你带回来。」 我现在哪还有心情吃饭,只是随口回应道:「随便吧,都行。」 「这个给你。」 纪沧海从兜里扔出半盒烟:「有时候,这玩意也是好东西。」 我顺着窗户看去,纪沧海上了梁海的车。 抛去别的不论,今天我欠了梁海天大的人情。 现在牙叔是半身不遂,如果再晚一点,兴许命都保不住。 这份恩情,足够我以命偿还! 必须承认,在任何地方,有熟人都容易办事。 值班医生几乎是每隔两个小时来一次,倒是不打扰牙叔休息,只是询问下情况,顺便检查下指标。 就这么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我身上是又困又乏。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可纪沧海还是没露面。 不对啊,纪沧海的睡眠特别浅,平时起床最晚不超过6点,出了这么大事,他更不会睡懒觉啊。 我赶紧把电话给小白打了过去,响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才传来小白慵懒的声音。 「你个兔崽子,是不是还睡懒觉呢?」 困意也掩盖不住小白的贱兮兮:「没有,没有。早起来了。」 我没心情跟他打嘴仗,直言问道:「你海哥呢?」 「海哥?」 小白收起笑声:「他不是在医院吗?」 「他没回去?」我不安地问了一句:「还是你没看见他?」 小白委屈巴巴地咕哝道:「我一宿都没咋睡,他回来我肯定知道啊。」 一听这话,我直接蒙了,挂断电话,又给纪沧海打了过去。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关机的提示音。 不用想,纪沧海肯定出事了。 可问题是,昨天纪沧海是坐梁海的车离开,从头到尾都不可能有人外人出现。 总不至于是司机有问题吧? 我转头准备要出门,刚一开门,医生正好进了屋。 「大夫,我有个很急的事,老爷子先拜托你了。」 他一抬手,用胳膊挡住我的去路:「我也有事找你。」 「昨天晚上和你一起来的人,短头发,大眼睛。」 医生一面比划着,一面说着:「个子跟你差不多。」 这说的不就是纪沧海吗? 「是啊。」 我心里有一个种不太好的预感,低声道:「你见过他?」 「他昨天走的时候,是不是坐着白色的商务车?」 他没直接回答我,而是在不断确认。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昨晚出车祸了,早上才被人发现,你跟我来看看吧。」 一时间,我只觉得五雷轰顶。 不到几个小时里,先是牙叔半身不遂,再是纪沧海遭遇车祸。 「走吧。」 医生把门拉开个缝隙,我缓过神来,迈动有些木讷的双腿。 电梯下到二楼,医生在前面急匆匆的带路。 我俩刚到急诊室门口,门先自己打开了,推车上盖着一块硕大的白布。 而在白布之下,分明是个人形的轮廓! 我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如果不是医生扶住我,我已经瘫在地上。 「碎玻璃把颈动脉划破了,失血量太多。」 推车的护士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言语中满是惋惜。 我像是忽然得了严重的帕金森,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抖,明明只是想掀开白布,却好像要翻开泰山一样。 「哗!」 终于,白布被我掀开,里面的尸体露了出来。 只是这一眼,我膝盖立马软了下来。 第513章 亲自调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躺在床上的,并不是纪沧海,而是梁海的司机。 医生皱皱眉,询问道:「这个也是你朋友吧?」 我轻轻点点头,没承认,也没否认。 我们只见过两次,算不上朋友,但牙叔的命实打实是他救的。 本来我还想着,等事情结束了一定要登门谢谢他。 没想到只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已是人鬼殊途。 医生对着护士呶呶嘴:「另一个呢?」 「另一个保住了命,但身上多处骨折,状况也不是太好。」 我哆嗦着嘴唇,带着哀求道:「能让我看看吗?」 「无菌病房,您暂时不能看。」 「那把帘子拉开,我站在这看一眼,行吗?」 在医生的眼神下,护士转身进了屋,拉开淡蓝色的窗帘。 病床上的纪沧海,浑身上下插满管子,脑袋上被缠的像个木乃伊。 医生在一旁劝慰道:「别担心,有我们呢。」 我也不知结果到底如何,可在现在,我只能选择相信医生。 我一个劲儿的劝自己,现在着急上火也没用,当务之急是善后。 终于,我把脑袋里的乱麻捋顺开,重新审度起这些事。 牙叔和纪沧海相继出事,巧合有点不能让人相信。 我狐疑地看着医生:「我爹真是脑梗死?」 医生一怔,随即笑道:「你担心我误诊?」 「不不不,我连忙摆手。」 「我的意思是……」 医生笑着点点头:「跟我来吧。」 进了他办公室,他从桌上拿起一叠厚厚的文件,一面翻阅,一面喃喃自语。 「我理解你们这些做家属的。」 「你看。」 他拿出一副诊断报告,说了好大一通我听不懂的医学术语。 「不不不。」我连忙摆手:「不是怀疑你的医术,我就问你一句话。」 「能不能确定,他是自然发病,没有其他因素?」 「能!」他就差拍胸脯和我保证了:「如果是误诊,我给你家老爷子偿命!」 有他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又求他帮忙,找到了120的出诊记录,最终找到纪沧海出事的路口。 实际上,我完全可以找官方介入,这是省时又省力的办法。 我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我不能参与调查。 这件事的背后究竟是巧合,还是其他,现在没办法下结论。 先靠着我自己查,还算是比较稳妥的办法。 按照医生给我的这是一个贯通四个方向的窄路口,两侧都是农田,周围几乎没什么人家。 地上的刹车印,像一条黑龙,以S形在地上蜿蜒,一直到了路旁。 几颗一人粗的柳树,已经被拦腰撞断,即便是没看到现场,也能感觉到当时的撞击力度。 这地方没有目击者,也没办法还原当时的情况。 我四下看看,忽然把目光看向背后的小房子。 这房子很破,看起来像是八十年代的产物,地上戳了一个木板,歪歪扭扭地写着食杂店三个字。 我凝神想了想,奔着食杂店走了过去。 到了食杂店门口,我并没有进去,而是假装路过,顺便往里瞥了一眼。 屋里很暗,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里面,估计这就是老板。 我顺着小路往后拐,抬头一看,忽然笑了。 这事有突破口了! 这食杂店显然是有些年头了,这地方如此偏僻,肯定会有一定的安保措施。 这个措施,就是我头顶的监控。 更让我激动的是,监控的方向正好是对着路口。 不过,我并没有贸然进去。 我一没有合理的身份,二来非亲非故,老板肯定不会给我看监控。 各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这是人性之一,谁也不愿意因为不想干的事平添麻烦。 我抬头看了看,头上的监控正闪烁着呼吸灯,我仔细辨别一会,抬手拔下几根线束。 做完这一些,我就缩在墙根里,静静地掐算着时间。 约摸着半个小时左右,我慢慢站了起来,迈步直接进了食杂店。 第514章 还原现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板是个发福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斜靠在椅子上,单手刷着手机,嘴上嗑着瓜子。 「买啥自己拿。」 说话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你家监控坏了,我是修监控的。」 老板的目光终于舍得从手机上离开,用手背抹去嘴角的瓜子残渣。 「你咋知道的?」 好家伙,我还真是高估他了。 我像模像样地掏出手机,用力敲敲屏幕:「监控系统是联网的,服务器报警了,公司让我来看看。」 老板嗤笑几声,趿拉着拖鞋,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我自己家的东西,你比我还清楚?」 监控显示器就在柜台旁边,他撅着屁股敲了敲键盘,惊呼一声。 「哎呦,这科技还真发达啊!」 「快来,快来,你快给我瞅瞅。」 说话间,那只沾着瓜子皮的手掌已经握住我胳膊,生怕我跑了似的。 人就是这样,只关心对自己有利的事。 虽然监控就在老板眼皮下面,好在这老板心大,又继续回去刷手机了。 我装模作样的鼓捣一会,开始调取昨天的监控。 对于大概的时间,我心里还算有数。 我正在这专心致志地找着,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狐疑。 「你在这看啥呢?」 我回头一看,正好撞见老板的目光。 虽然我没偷没抢,可现在这个行径,确实不上台面。 被人家发现了,难免有些心惊。 ***笑几声,试图掩盖不安:「我得确定是什么时候失灵的。」 「哦。」 老板长长地哦了一声,又问道:「你脑门子咋这么多汗?」 「是吗?」我故作淡定地擦擦汗:「天太热了。」 他转身从货架上拿出一瓶可乐,重重放在我旁边。 「喝水!」 感谢老天爷,让我碰上这么一个心大但善良的老板。 很快,画面中出现那辆白色的商务车。 车子行驶的速度很快,我必须用负二倍的速度才能看清。 发生车祸的地方是在入弯的时候,车子明显弹跳一下,随即开始在路上摇摆画龙,最终一脑袋扎在柳树上。 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而车祸的发生更是在刹那。 刚才车子的弹跳,让我心中升起疑惑。 我怀疑,这不是正常的车祸。 而这个想法也直接把我心中的怀疑放大无数倍——纪沧海和牙叔接连出事,不会是巧合。 我回头瞥了一眼老板,他根本没注意我。 视频被我放大一些,我终于看见导致车祸的罪魁祸首了。 那是一块山状的尖石,疾驰的车轮狠狠压上,导致车子弹了起来。 根据视频中的画面显示,这石头并不是突然出现。 我又把视频往前倒,一直到前天中午,才看见这石头从一辆残土车上落下。 我掐算了下时间,这不对啊。 前天,一切还都相安无事。 能明显看出来,这块石头的掉落很随机,绝对不是被人故意摆上去的。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漠南来了高手,能改变人生老病死的高手。 这个想法在我脑海里只是停留了几秒,又立马被否认。 能拥有这种本事的人,非是神仙不可!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如此高人,人家也不会和我这种小虾米过不去。 按照我现在掌握的东西来看,也只能用巧合来解释。 我关掉监控,清清嗓子:「应该是外面的线路出问题了,我去看一下。」 当我把线束接回去的时候,屋里传来老板的呼喊。 「好了,好了!」 路过门口的时候,我没再进屋,只是站在门口说了一句。 「谢谢啊,大哥。」 就这样,我在老板的困顿的眼神中缓缓离开。 站在路口,我犹豫了好一会儿。 算了,还是先回茶馆善后吧。 茶馆基本已恢复如初,小白一手拖着一个茶盘,灵巧地在人群中穿梭。 三儿的算盘噼啪作响,几乎要连成一片。 我站在门口看了一会,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515章 都变味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来往喝茶的人并不少,否则小白也不会这么忙。 明明很热闹,可气氛又很冷清。 半晌儿,我才明白,喝茶的人没少,只是没了牙叔,大家只是三两个人凑在一起聊天。 牙叔在的时候,整个一楼热闹的像一家人。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灵魂吧。 飞奔的小白看见我,还不忘呲牙跟我打着招呼:「你回来啦,大哥。」 「添点水!」 不远处响起一声高亢的喊叫,小白朝着我眨眨眼:「等我,马上就来。」 很快,小白朝我跑了过来,脸上没了笑意,而是满脸沮丧。 「海哥呢,找到了吗?」 小白的情绪陡变,让我有些震惊,我从没在他脸上看见如此沮丧。 「那个,你海哥有点事,过几天就回来了。」 纪沧海和小白在一起的时间比我更长,他们哥俩之间的感情自不必多说。 小白还是个孩子,我不想让他心里背着包袱,也只能先撒个谎。 好在他对我挺信任,也没再问纪沧海的事。 「哥,你帮我盯一下。」 说着,他已经把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递在我手里。 我拿着围裙,笑道:「你别乱跑,小心你海哥回来捶你。」 「没事,我去看看牙叔就回来。」 「你……」 小白整理着衣服,一脸天真地看着我:「怎么啦?」 本来我不想让他去,可以小白的性格,非得问出个原因不可。 反正纪沧海和牙叔也不在一个楼层,应该没事。 我把围裙系在身上,拍拍他脑袋:「注意安全。」 小白走了以后,我接替他的活儿,跑前跑后忙个不停。 正当我忙的不可开交时,一声响亮的破碎声响起,随即是极其不满地嘟囔。 「这特么是什么破茶?喂牲口呢?」 我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一个约摸五十岁上下的老头,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我放下手上的托盘,转头走了过去。 「孙大爷?」 我试探着喊了一了一句,对面一抬头:「小神仙?」 听名三分缘,见面七分亲。 这孙大爷也是老主顾了,现在看见我,态度倒也没太恶劣。 「咋这么大的火气呢?孙大爷。」 孙大爷重重一跺脚:「你自己尝尝吧!」 我没吭声,而是弯腰把手伸向他鞋底,抠出半寸长的碎片。 他往后挪了挪,不解地看着我。 我呵呵一笑:「你这布鞋底子薄,别扎了脚。」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 孙大爷脸色一红,又瘪瘪嘴,语气弱了几分:「这茶水味儿不对。」 我将信将疑地把茶水端了起来,放在嘴里轻轻一抿。 说实话,不怪他跟我急。 虽然我不懂茶,也喝不出子丑寅卯,带最起码的味觉还是有的。 这茶汤像变质的面条一样,不但酸,还有一股粘稠感。 老孙头似乎找回些底气,朝着我呶呶嘴:「咋样,啥味?」 虽然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可我知道,牙叔不在,茶馆的招牌不能砸。 「我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喝不出门道。」 我嘿嘿一笑:「但是今天惹你不高兴了,今天它就是王母娘娘的琼浆玉液,它也是错的!」 「今儿免单,我请客。」 「随你师傅了,长了个好嘴!」 老孙头瘪瘪嘴,从兜里摸出两张红票子:「一张是茶水钱,一张是赔你杯子钱。」 说完,他一甩袖子,直接出了门。 而周围的茶客也纷纷效仿,各个都掏钱,交完钱转身就走,多一句话都没有。 显然,他们已经忍了很久了,只是碍于面子,并没有戳破。 现在有人站了出来,自然是纷纷模仿。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茶馆里只剩下我和三儿。 三儿靠在柜台上,两手把毛巾拧成麻花,一脸不解地看着窗外。 「这是咋了呢?」 我没出声,转头拿个新杯子,把桌上所有的茶水都尝了一遍。 喝完最后一杯,我转头直奔卫生间。 拿这玩意喂牲口,牲口都得骂人。 第516章 接二连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三儿啊。」 我一面擦着嘴,满心忧愁地问了一句:「这是哪出问题了?」 他像个雕塑一样,两眼放空地看着门外:「不知道。」 一听这话,我更犯愁了:「你是行家,你别不知道啊。」 「茶叶是从老商家进的,水也我去山上打的山泉水,一切都和平常一样。」 我用力扯了扯头发,一咂摸嘴:「不行,咱得想个办法。」 「我也不瞒着你,牙叔的状态不算好,如果他回来看见招牌砸了……」 我已经预见了未来,后面的话,我也说不出口。 三儿把肩上的毛巾重重摔在桌子上:「闹鬼了!妈的!」 看得出来,他现在也没了主意。 我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关门吧。」 「嗯?」 他满脸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歇业吗?」 「嗯,歇业。」 「如果不能解决问题,及时止损就是最好的选择。」 「不行。」三儿非常果断的摇摇头:「你不知道这茶馆对牙叔的意义,不能就这么关门!」 我从柜台里取出一张红纸,嘴上回应道:「你错了,我就是知道对他的意义,所以我只能这样。」 他错愕地盯着我半天,终于不再争辩,转身默默进了后堂。 茶馆的门上贴上一张醒目的红纸,上书几个大字:暂停营业。 过往的老街坊纷纷侧目,我也只能视而不见。 大门还是照常打开,只是窗户上木闸板不再取下。 这是生意人的一种暗号——只歇业,不关门。 晚上吃饭的时候,本应热热闹闹的饭桌,只剩下我俩。 冒着热气的米饭被我塞进嘴里,只是这一口,我不由地皱皱眉头。 「三儿,饭臭了?」 他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口,立马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又突然站起,两手狠狠掀翻桌子。 饭菜和碗筷一起翻飞,屋里叮当作响。 「茶馆出问题,做个饭也特么不顺心!」 …… 他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在原地跳脚骂娘。 我什么都没说,默默转身拿出笤帚,一点点打扫着狼藉。 三儿一转身,从屋里扛着一袋大米,重重扔在桌子上。 「你自己看,这是我新买的大米!」 他又吧啦吧啦说了很多,我只是专心扫着地上的残渣,没回应。 无论是茶馆还是做饭,都是他亲力亲为,闹到这个地步,他比谁都难受。 该发疯就发疯吧,总不能把好好的人逼疯吧? 等他骂够了,一屁股坐在汤汁上,也不管脏不脏,扯开嗓门就哭。 昏暗的钨丝灯泡洒下朦胧的黄光,让本就冷清的屋子更加孤寂。 我把纸巾放在他手边,转头走向门口。 眼看着要入秋了,绵绵的阴雨不紧不慢地落在人身上,黏唧唧的让人心烦。 可冷风穿过我的身体,我又骤然清醒几分。 虽然我和医生确认过,也亲眼看到了监控,以我掌握的事实来看,只能用巧合或者倒霉来解释。 可莫名变味的茶水,和无缘无故变馊,这又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是三儿想砸自己饭碗吧? 迎着初秋的寒风,我又一次想起那些算卦的人。 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只能把身家性命全部抵在神明手中。 「对不起啊。」 三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低头咕哝一句:「我是真的没辙了。」 我呵呵一笑:「什么都不用说,睡觉吧。」 「问题之所以存在,都只有一个意义。」 三儿直愣愣地看着我:「什么?」 「被解决。」我用力拍拍他肩膀:「问题就是用来解决的,我应该是想到办法了。」 一听这话,他顿时眉开眼笑:「那可太好了!」 我看看墙上的挂钟,低声道:「休息一会吧,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517章 诡市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三儿乐颠颠的上了楼,我又给小白打了个电话。 得知在医院一切安好以后,我这颗心暂时落了下来。 当时针指向凌晨两点,我从凳子上抓起外套,三儿也准时下了楼。 看着他一脸发蒙,我又嘱咐几句:「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什么,你就干什么。」 「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市场分两种,一种是普通的集市,一种叫鬼市。 所谓鬼市,并不会闹鬼,而是因为开门的时间在后半,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名字。 起初,鬼市的老板,基本都是落魄的王爷贝勒。 这群人手里掌握的都是宫廷之物,随便拿出来一个,都够普通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光天化日的往外卖,难免被人说成败坏祖产。 把时间选在半夜,就是因为黑咕隆咚的,谁也看不清谁。 随着时间的发展,鬼市开始变得鱼龙混杂,真的假的掺在一起,加上视线不好,很容易吃亏上当。 当然,我要找的并不是这种普通的摊贩,而是一种名为安家客的职业。 漠南的鬼市在城西,凌晨四点之前是鬼市,四点之后恢复成普通的菜市场。 我到地方的时候,正是鬼市开门的时候。 所有摊主面前一水的漆黑,鬼市唯一的灯光就是买家手上的手电。 星星点点的灯光在黑夜中打成光晕,这难免会让人分不清是否还在人间。 几乎每个摊子前面都占了不少主顾,一个个闷头研究着手上的物件。 我像是探照灯一样,仔细搜索着周围的每一个摊主。 当我把目光扫到墙角时,顿时踏实一些。 墙角蹲着一个带着瓜皮帽的人,脸上还罩着面罩,根本看不出男女。 而在他面前,也只是摆着一块空白的纸壳子,什么商品都没有,看起来就像在售卖空气。 我三两步走上前,缓缓蹲到他面前。 摊主整个脸上,只露着一双眼睛,其余位置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看热闹,去别的地方。」 我什么都没说,他不但不热情,反而下了逐客令。 我斜眼瞥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买主?」 「嘁。」 他鼻腔里喷出一声不屑,不再理我。 我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因为我只穿了一件衣服?」 此话一出,他立马把目光拽了回来,重新打量着我,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 我笑着一摊手:「我只是不想穿两件而已。」 来鬼市这种地方,一定要穿两件衣服,入市的时候全都穿上,离开的时候脱掉外面这一件。 买主前脚带着东西离开,没多一会就被抢劫,这种事时有发生,这种办法可以免于被人盯梢。 摊主眯了眯眼:「你胆子还不小!」 「彼此彼此,敢卖那种东西,你胆子也挺大。」 他低头摆弄着地上的纸壳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买东西的人。」 在这种地方,没人会把话说破,互相探路,点到为止。 「嗖。」 他猛地把袖子伸到我面前,而手则缩在袖子里。 鬼市的生意,就是从这开始的。 我把手伸进他袖管,在他手上写了个「吉」字。 摊主犹豫了一下,在袖子里掐了我拇指一下。 我抓住他小拇指第二个关节,轻轻捏了捏,两眼始终盯着他。 他先一步把手抽了回去,转身把纸壳子夹在腋下,先一步走了出去。 三儿一脸费解地看着我,明显是想说话,但只是用眼神询问,什么都没说。 第518章 驱狼吞虎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摊主在前面带着路,绕过鬼市的尾巴,旁边有一座二层土楼。 这楼体已年久失修,墙皮像是得了皮肤病,斑斑点点地贴在墙面上,而房顶上的绿色琉璃瓦偏偏在月辉下散着青光。 整个房子看起来非常不合理,但看着还觉得挺协调。 摊主不紧不慢地上楼梯,一脚踩下去,整个楼都在晃。 我低头扫了一眼,本能地握紧扶栏,脚下也小心几分。 这所谓的楼梯就是歪歪扭扭拼了几块木板,楼梯的尽头正好是墙面。 不难看出,这东西应该是后期自己改造的产物。 「吱嘎。」 摊主拉开铁皮门,随后摁开墙上的开关,虽说只是暗黄色,可我还是觉得有些刺眼。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 他把手指向屋里,半个房间几乎都被堆满,只不过上面蒙着一层白布,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我狐疑地看着他:「那我自己看看?」 「随便。」 对于这些东西,摊主似乎不太在乎,很随口地丢出一句,便靠在门框上抽烟。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饭盒和烟头,可地上的空啤酒罐实在太多,随着我脚下的风,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哗啦。」 我抓起白布角,轻轻往下一扯,浮灰登时被抖的漫天横飞,呛的我不住咳嗽。 等到浮灰散尽,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从一人高的柜子,到掌心大小的胭脂盒,在这里都能找到。 这特么简直是个垃圾堆里的博物馆啊! 虽然我对这些东西也是一知半解,可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现代的仿造技术已经很厉害了,但再高深的技术,仿造的只有形,其中的神态是没办法复制的。 就像我手边这柄团扇,上面绣的是画眉鸟,每一根羽毛都有层次感,一看就是好东西。 我歪头看看身后正在抽烟的摊主,随即站直身子,抖掉手上的灰。 「老哥。」我也从兜里摸出根烟,放在嘴里重重抽了一口。 「我不想坏规矩,但是你得给我个保证。」 他斜眼瞥了我一眼:「保证啥?」 「土里出来的东西,我不要。」 我半开玩笑地笑了几声:「别到时候给扣个销赃的帽子,我可不想惹麻烦。」 「你问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坏了规矩。」 我低头看看烟蒂,如果我没记错,这个牌子的烟,应该是三块钱一盒。 见此,我忽然笑了,无所谓地摊开手:「那你可以不卖。」 的确,鬼市里有个约定俗成的规则,买主千万别嘴贱,东西的来处不能问。 可这些东西实在让我不安心,万一这家伙是盗墓贼,我岂不是莫名其妙成了同伙? 半晌儿,摊主干笑几声:「得,你牛逼。」 「明说吧,我家祖上是正经的皇亲国戚,这些东西都是从南方运过来的。」 「别看我这破,好东西多了去了。」 说着,他钻进床下,掏出个散发着异味的痰盂:「这玩意以前都是格格用的。」 我凝神盯着他,忽然想起来时见到的琉璃瓦。 这么一想,能解释通。 这东西就是我想要的! 最近发生的所有事,看似是巧合,实际暗藏隐情,可我偏偏找不到原因。 以正常的方式净宅,作用几乎微乎其微,所以我只能挑一些老物件。 最好是,又凶又老。 我自己很清楚,这种驱狼吞虎的办法,其实是在玩火。 可风险越大,回报就越高,这事不算亏。 很快,我在一堆物件里,选中了一个半人高的化妆台,台子正中间是一面铜镜,耳镜下面的抽屉上,有明显的使用划痕。 很明显,这一看就是主人生前喜爱之物。 第519章 碎裂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就当我要离开的时候,我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铁器特有的金属响动震得我脚尖微微发麻。 我低头一看,是半截镰刀状的东西,只不过要比镰刀长不少。 这东西叫戈,是最古老的冷兵器之一。 通常来说,在古战场的时候,戈士一定是冲在最前面开路的。 我将其拿起来,轻轻扣了几下上面的铁锈。 只是轻轻扣了几下,我就知道找到了宝贝。 这种上年代的东西,因为空气的氧化和湿气的侵蚀,生出的锈迹呈片状。 而戈上的铁锈,完全扣不动。 这就说明,这不是锈迹,而是血液! 这是实打实见过血的好玩意! 我前后拿着两个物件,和老板好一通讨价还价,最后给他磨叽的实在不耐烦了,也只能把价格放低。 我俩抬着硕大的梳妆台,一直到了茶馆,三儿才长长出了口气。 「我的妈的,演了一晚上哑巴,终于能说话了。」 说着,他转身从屋里拿出一块抹布,我赶紧给他拦了下来。 「别擦,千万别擦!」 他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把抹布放下。 「你今天在那比比划划的,跟老板说的是什么啊?」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你说的,应该是我把手伸进袖子里吧?」 「对对对!」 其实,那是最古老的交易方式。 买卖双方把手伸进袖子里,我在他手上写个「吉」,代表着我要买大凶之物。 之所以这么写,其实就是为了讨个吉利。 而他捏我拇指关节,表示一口价;我捏在他小拇指,则代表我会砍价,但不会太多。 这种交易方式最大的好处是保护买卖双方的利益,不会被旁人听去。 我一面解释着,一面把镜子摆放好。 按常理来说,没人会把镜子正对着大门,可我偏偏反其道行之。 而那半截铁戈,被我正好悬在了房梁的正中央。 这叫头顶悬梁,家破人亡。 做完这一切,我看看时间,距离天亮还有点时间。 趁这个时间,我让他抓紧时间补觉。 而我则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镜子对面。 这镜子是典型的水磨黄铜镜,人照在里面,显得扭曲变形。 我看着镜子中模糊的自己,只等着正主出来,来一场驱狼吞虎。 可人的意志终究是扛不住乏累,稍微一个不注意,我这俩眼皮就粘在一起。 「咔嚓!」 突然,我面前爆出阵阵碎裂之音,一瞬间,我好像打了鸡血,猛然睁开双眼。 镜面四分五裂地散在地上,土黄色的铜镜像是万花筒,折射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镜子乃是黄铜,而非玻璃,不可能好端端的炸开! 「哒哒哒……」 我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阵阵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使劲咽了咽口水,脑补出无数个的画面。 兴许,镜子里的正主,现盯着我的后脑勺。 我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可身后什么都没有,而声音已经在一瞬间消失。 除了破碎的镜子,好像一切都没变化。 我纳闷着慢慢转过身子,只觉眼前一阵虚无,再抬头一看,一张硕大的白脸,几乎顶在我鼻尖上。 这脸面白如纸,又肥又大,腮帮子的肉不住的颤抖。 深凹下去的眼窝,看起来像个大枣,如弹珠似的眼珠叽里咕噜地转着。 妈的,差点吓死我! 可人怕鬼三分,鬼惧人七分。 我故意往前探着脖子,咬牙道:「别吓唬我,没用。」 「我敢把你带回家,就不怕你翻天!」 白脸开始一点点往后退,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嗯? 什么情况? 按理说,他要么和我动手,要么去抓屋里的东西。 这么没头没脑的出现,又毫无征兆的消失,着实有点让我发蒙。 总不能只是为了吓唬我吧? 第520章 高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直到了天亮,整个屋里静悄悄的,再也没什么事发生。 即便是暂时歇业,我也照常打扫房间,无论如何,人还是要有点精气神。 就在我侍弄桌椅板凳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个声音。 「还营业不?」 我回头一看,门外半蹲着一个中年人,两眼不住地朝屋里打量。 「门口有字,歇业了。」 「那我能进来歇歇脚不?」 我本以为能把他打发走,没想到他还在追问。 我犹豫了一下,算了。 「进来吧。」 这男人头上罩着硕大的蛤蟆镜,矮墩墩的身体似乎不堪重负,喘气声特别大的刺耳。 再看看他满脸的蜡黄,看起来像是大病之人。 反正就是过路歇脚,我也没多说话,转头冲着楼上喊了一句。 「三儿,我去趟医院,你自己在这盯着吧。」 楼上传来他响亮的回答:「等我上完厕所就下去!」 当我转身要走的时候,身后的中年人在我背后开始自言自语。 「你让我有个歇脚的地方,我就能保你全家太平。」 一听这话,我顿时笑了。 这种话,都是神棍的口头禅,先拿话震住我,再一步步布陷阱。 我一面系着扣子,一面问道:「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倒是有一副好眼力!」 我笑了笑,暗自腹诽道:这不废话么?漠南哪个不知道小神仙的名号。 也只有外地人,才能想着到我这蒙钱。 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又丢出一句:「这东西,不该挂在这。」 看他的目光,他说得正是挂在墙上的铁戈。 一眼能看出摆件有问题的,这人应该有点能耐。 这么一说,我也来了兴致,反问道:「那你说说,我这东西该放在哪?」 「放在哪也没用。」 一面说着话,他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一直咳到眼圈通红才算停了下来。 等他咳嗽完,又不紧不慢地从皮夹克里掏出一枚黑色物件,放在鼻子下面狠吸几下,气息才匀了一些。 「这些年泄露天机太多,报应来咯。」 不说这话还好,他越是这么说,我越觉得他像个骗子。 半晌儿,他四下打量着屋子:「你屋里供奉神位了吧?」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那你可说错了。」 「错不了,我离着老远就看见你这屋子冒着紫气,这说明你供奉的是本尊神!」 他是越说越离谱,本尊神是随便就能见到的么? 以前总能听说某个寺庙特别灵,简直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这种寺庙中供奉的就是本尊神,因为有舍利之类的神物加持,愿力自然要大上许多。 此时,他已经把手抬起来,把手指向初一的灵位:「就是它。」 我实在忍不住了:「那你说说,我这供奉的是什么神啊?」 「张桂芳。」 我一把拽起他衣服:「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张桂芳这个名字,兴许有点陌生,可他另一个名字,可谓是威震天下。 大名鼎鼎丧门星君就是他! 好端端的把初一说成是丧门星,我拳头没砸过去,已经算是客气。 被我抓在手里,他也不反抗,任由我直挺挺我地坐着,嘴上还在念叨。 「今天是火亡日,东南角要起火。」 这话说出完,三儿 已经从楼上飞奔下来,我一看这模样,顿时感觉不妙。 「如果你还不松开我,可就彻底来不及咯。」 说着,他已把眼上的墨镜摘了下来:「你看看我是干嘛的!」 我抬头一看,这人竟是双瞳! 褐色的瞳孔外面,还有一圈明显的绿瞳,这是望气师! 有人以武入道,有人以卦入道,眼前的望气师则是以气入道。 在如今能见到的道士里,望气师的罕见程度不亚于大熊猫。 一来是望气师比较特殊,其他道士可以替人诵经念咒,消灾解惑,可望气师的本事,注定他看阴阳宅,一般赚不到大钱。 二来对天赋要求极高,很有可能学一辈子,到死也是个穷命。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没人愿意干。 一来二去,望气师几乎成了濒危职业。 我连忙后退几步,拜下一通天扯地的大礼:「晚辈无力!冒犯真神!」 「哎呀,哎呀。」 他不在乎地摆摆手:「不知者不怪嘛。」 我又连声问道:「敢问老神仙名讳。」 「好说,黄本贵。」 我身子再往下沉了沉:「晚辈拜见黄老先生。」 「五湖四海是兄弟,天涯海角不客套,快起来吧。」 黄本贵重新带好墨镜,调侃道:「怎么?现在信我了?」 我顿时满脸羞红,哪还敢把他当成江湖骗子? 可我心里还是没想明白,开口问道:「老先生可是专程来帮我的?」 黄本贵沉吟一声:「是,也不是。」 第521章 交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面对我的疑惑,黄本贵很耐心地解释起来。 「我确实是从这路过,想找个地方歇歇脚,正巧看见你家房子冒紫烟,就进来看看。」 他身体似乎很不好,每说一句话,就要喘上好一会儿。 我犹豫了一下,低声对着三儿说道:「你先去医院吧,把小白替下来,让他回来歇着。」 三儿走了以后,屋里就剩下我俩了。 黄本贵对着牌位呶呶嘴:「你怎么还供个丧门神?」 「看你这样,也不像门外汉啊。」 我脑子阵阵发蒙,好半天才缓过神:「老先生,我不太明白。」 「这个牌位,供奉的是我家亡人,这……」 黄本贵兀自点点头,又满脸地狐疑:「如果不是你主动供奉,他不会出现在这。」 「正神,不会抢夺香火,更不会占据神位。」 主动供奉? 也就是说,这东西是我主动请进来的? 我能明显感觉到,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在一点点爆开。 我上当了! 灰家人当初把初一的排位还给我,但其实已经来了一场移花接木。 让我的震惊的是,他们居然敢把正神送到我这! 千防万防,还是出了问题! 可转念一想,也不太对。 那天晚上,不但我听见了初一的声音,纪沧海也听见了,总不会两个人一起出幻觉吧? 可纪沧海还在昏迷当中,也没办法核实这件事。 我长叹一口气,讲出实情:「老先生,不瞒你说,我以前也是道士。」 「后来被人设计陷害了,现在连道籍都没有了,您给我指条明路。」 黄本贵静静地听着,一直等我说完,才开口回应。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话你听过吧?」 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道观庙宇也好,善男信女也罢,只要把神像请进家,没有再往外送的道理。 如果非要作死,把神像随处丢弃,甚至是损毁,那在地府上定然会添上一笔。 这一笔,名为辱神骂道。 但凡背上这个罪过,现世报很快就来,轻则家破人亡,重则绝户无根。 一想到这些,我后背嗖嗖冒凉风。 我不怕绝户,但是我怕家破人亡。 我身边再没有其他能人,黄本贵是我唯一的稻草。 可他给我的回应只有一句:「能看病的人,未必都能治病。」 「我来提醒你,是不想看你们出现人伤,其余的问题,我也管不了。」 黄本贵对我流露出的同情,把我心里的委屈放大了无数倍。 堵在心窝的闸门毫无征兆的失守,委屈犹如滔滔洪水泄了出来。 也不管黄本贵是否在听,我把这些年一桩桩,一件件都拎了出来。 有的事就像脸上的伤疤,平时不去照镜子,也就自然的忽略了。 可有一天无意中路过镜子,只是抬眼一暼,过往的一切全都在翻江倒海,搅和的人坐卧不安。 等我说完了,我才发现鼻涕和眼泪已经甩到了衣领上。 黄本贵颇为吃惊地看着我:「你怎么敢把这么私密的事告诉我?」 他愣了,我也愣了。 是啊,我对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一点防备都没有? 我怔怔地看着自己,像不认识一般。 自打出了这些事,我没和人抱怨过,更没哭过。 如今面对黄本贵这个陌生人,我可以放下所有担子,不用再担心会给谁增加麻烦。 想必,当初的梁海和我哭诉,也是这种心态吧? 只是委屈了黄本贵,无缘无故要给我当宣泄的垃圾桶。 片刻,黄本贵忽然问道:「今天是周几?」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应了一声:「周四。」 「哦。」 他长长的哦了一声,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你刚才说,你曾经被殃气冲过?」 「是。」 黄本贵搓着下巴上的胡茬,咕哝道:「时间应该还够。」 「什么时间?」 他回过神,摆摆手:「没啥。」 「这样吧。」他话锋一转:「咱俩做个交易吧。」 第522章 代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被他这几句话弄得直晕,反问道:「您指的是?」 「我有办法帮你脱离现在的困境,但是,你得给我送终。」 顿了顿,他特意补上一句:「要披麻戴孝,还要给我摔丧盆子。」 「往后逢年过节得给扫墓,不能让我坟头太脏。」 …… 黄本贵自言自语地提了很多要求,我在旁边听的一脸懵逼。 姑且不说这事的真假,问题是,谁会用这种东西和人当成交换条件? 半晌儿,我试探着开口:「老先生,我能问问原因么?」 黄本贵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轻轻拍在我面前,又对我呶呶嘴。 显然,这是让我打开看看。 我将信将疑地翻开纸,入眼三个大字:诊断书。 最为刺眼的是下面的诊断结果,肝癌。 难怪他脸色如此难看,合着已是病入膏肓之人。 「我还有三两天的时间,今天咱爷俩见面了,也是缘分一场。」 「我帮你个忙,你给我送个丧,行不?」 黄本贵又一次问道,但我并没有直接回应。 据我所知,肝癌这种病特别凶猛,即便一时半会还没去世,可人一定很痛苦。 连走路都成问题的人,怎么可能有心思帮人擦屁股? 我把诊断书还给他,又问道:「听老先生这意思,您已经知道自己的寿辰了?」 「那是自然。」 黄本贵脸上居然出现一抹骄傲:「我这辈子只会望气之术,我身上的气是什么样,我心中自然有数。」 「小子,你也别在这探我话,我明告诉你,病是真的,但是我没吃药,也没接受治疗。」 蝼蚁尚且偷生,再想死的人,到临终的时候也会求生。 这是人性,谁都更改不了。 显然,如果按照黄本贵的说法,他这是在违背人性。 我清清嗓子,劝慰道:「你我虽然都是玄门中人,但有的时候,还是应该相信医学。」 「能活着,就别放弃。」 我瘪着嘴,说了一句不知在安慰谁的话:「下辈子能不能当然还是两说,该珍惜,还是要珍惜。」 「哈哈哈哈哈。」 我的安慰引得黄本贵开怀大笑:「你这小伙子,说话还挺透彻。」 黄本贵抬手掐算着时间:「距离中秋越来越近了,我想再走一遍玄月***。」 「你说得对,趁着还活着,去珍惜,去享受。」 「我这辈子无儿无女,也无牵无挂,只有玄月***是我的心头好。」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玄月***马上就要到了。 这是道教内部的一种***,从不对外部开放。 说是一种***,倒不如说是一种仪式。 在玄月***开始前的一个月,天南海北的道士就要动身,一路徒步而行,路过各地时讨要衣食。 等到中秋节当天,会在某一个地方停下来,焚毁讨要来的物件,为善男信女祈福诵经。 由于玄月***没有固定的路线,出发时间也不同,这就导致最近会有很多高人路过漠南。 而且,能参加这种法师的,十有八九是正派之人。 那些指望蒙人而发家致富的神棍,不会愿意吃这种苦。 这对我来说,兴许是个机会。 黄本贵又是哈哈一笑:「如果不是时间太少,我还真想和你这小伙子交给朋友!」 他爽朗的笑声,让人没办法把他和一个大限将至的人联系到一起。 「好啦,本来时间就不多,我说的事,你考虑一下吧。」 「但是吧,这事也是有代价的。」 黄本贵的笑意渐渐褪去,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等着我的下文。 我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低声问了一句:「这个代价……」 「你之前被殃气冲过,现在又被丧门神盯上,这两个坏事凑在一起,就是好事。」 「你只要成了丧门星的童子,那殃气自然不敢拿你如何,这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我看他的表情,明显是话没说完,我也只能先点点头。 黄本贵摘下墨镜,双瞳之眼死死盯着我的:「代价就是,你要离开人群,越是亲近的人,越要远离。」 「靠近你的每一个人,都要倒大霉。」 第523章 好消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听这话,我登时坐不住了:「之前我撞了殃气,还说有一年的时间来改变。」 「如果是这样,非但结局没改变,反而提前了!」 黄本贵淡然点点头:「没错,是这意思。」 「可你再想想,如果你不这么做,等待你的是什么?」 「是你所在的地方都会倒霉,一年以后,该找上门的,你一样躲不过去!」 黄本贵很认真地帮我分析着:「可你要是成了丧门神的童子,你本身不会走霉运,也拯救了身边你的人。」 事情确实如他分析,残酷的事实就这么摆在眼前。 一旦走上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出于本能,我还是对黄本贵产生了微微的怀疑。 之前坑我的那些人,曾经也是以一副善人的面孔出现,最后又把刀子扎在我身上最疼的地方。 要说一点都不怀疑,那我肯定是智力有问题。 可回过头一想,黄本贵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一旦错过,也是一条绝路。 毕竟,在现在这个节骨眼,想找到一个有本事的望气师,可谓是难上加难。 思来想去,我有了决定。 「可以。」 即便是做了很多心里建设,可真到说出口的时候,还是有些迟疑。 我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我要放弃现在的一切,包括事情和人。 「老先生,剩下的一切,就拜托您了。」 绝境之下,我把身家性命全部托付给他。 当然,我也做好了准备,如果他也是来坑我的,不好意思,那咱们就同归于尽。 黄本贵缓缓站起身子:「我希望你答应我的事,也能如期兑现。」 「稍微晚点的时候,我来找你。」 到了门口,他又转头嘱咐我一句:「过了今晚,你就是妥妥的丧门星了。」 「有什么想做的事,想见的人,就抓紧去吧。」 即便我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可这两句话还是直接扎在我泪窝上。 就在他刚才说话的时候,有那么几秒钟,我希望他在骗我。 我希望,在忙乎一顿以后,什么都改变不了,我还能继续留在这。 黄本贵走了以后,我把茶馆的门锁上,转头进了医院。 此时此刻,我最挂念的人,都躺在病床上,我希望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他们。 我刚踏进医院的门,迎面忽然有人喊我一句。 「哎呦,陈会长。」 我抬头一看,是张院长。 我现在脑子几乎处于短路状态,想说点什么,但说不出来。 「这几天照顾老爷子的,是你弟弟吧?」 我微微一怔,转而明白了:「您说的是小白吧?」 「那孩子毛手毛脚,给您添麻烦了吧?」 哪知张院长一个劲儿的摆手:「没有,没有,这孩子特别懂事。」 「哎?」 他带着兴奋问了一句:「你还不知道吧?」 「你家老爷子现在能说话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下地走路了。」 这个消息顿时扫除我心头所有结郁,我只顾着鞠躬感谢,转头就奔着病房跑。 到了病房门口,我刚要推门进,无意中顺着门缝一瞧,小白正给牙叔擦着身子。 能明显看出来,他这一举一动,十分小心,而他的碎嘴子也成了优点,好歹能给老爷子解解闷。 这副模样,和上蹦下跳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我缓缓推门进去,小白和牙叔齐刷刷点头。 「呀,你来啦!」 一见到我,小白把毛巾丢进水盆,连蹦带跳地朝我窜了过来。 我抱着小白,用力捏着他脸蛋:「累够呛吧?」 小白十分潇洒的一甩头:「都特么不叫事!」 「说脏话,你海哥肯定得踹你。」 第524章 嘱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转头,我看着病床上的牙叔,笑道:「你这老爷子真能吓唬人,说晕倒就晕倒。」 「那不也没吓住你?」 牙叔确实能说话了,但口齿很不清晰,我几乎得反应一会,才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自从他生病,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病床上的他,状态明显不如从前,本来就干瘦的脸,现在更是没有多少肉。 「你好好养病,家里有我呢。」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说出的安慰,即便我自己也知道有点苍白。 牙叔泛黄的脸上,挤出一个很僵硬的笑意:「有你,我放心。」 一说话,口水从他嘴角淌了出来。 我忍不住泛起阵阵心酸,他靠嘴吃了一辈子饭,如果后半辈子永远这样,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从床头拿起毛巾,把他下颚擦干净:「梁海托了不少关系,院长亲自操刀,放心吧。」 他很吃力地挤出一句话:「二海呢?怎么一直没见到他?」 我心头一沉,又扯了个谎:「他有点急事,出门了。」 「你凑近点,我跟你说几句话。」 我赶紧蹲在床边,把耳朵贴在他嘴上。 「常春会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说话的声音全都是气音,吹在耳朵上痒痒的,可我完全没心思笑出来。 即便是已经躺在病床上,可他还是不忘了我们这些人的琐事。 看看牙叔的面庞,我忽然下定决心。 估计,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面了,骗也好,瞒也好,先宽宽心吧。 「这事我应下了。」 现在他的身体尚未康复,咬肌僵硬的像块石头,咧嘴一笑,看起来又像哭。 「你……想明白了?」 「嗯,明白了。」 牙叔干枯的眼睛里,好像忽然有了光芒,即便说话很费力,但我依然能听到其中的骄傲。 「我有能力给你扶上马,就有本事再送你一程。」 安全感又一次从他身体里爆发出来,可这一次,我不能再被保护了。 我从不怀疑他的话,但现在也只顾着敷衍。 「选会长的日子,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嗯……」他猛捯了几口气,虚弱地嘱咐道:「这段时间,你要好好修养。」 我赶紧把口水接住,安抚道:「我都知道,您就别操心了。」 牙叔很努力的把手搭在我掌心里,嘴角全是笑意,可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您,歇着吧,我先回茶馆。」 不等他回话,我已经出了门。 本来,我以为最后一面会有很多话说,可真到见面的时候,所有的话一起堵在嗓子眼。 我像个复读机一样,只会说让他保证身体。 想说话的太多,能说的话太少。 到了门口,我又对小白招招手,等他出来,我把他拽到走廊的另一端。 「钱还够不够?」 这是我眼下最关心的事,只要钱够用,大部分麻烦都能被解决。 小白从兜里摸出不少零钱:「还有这么多。」 「但是,住院费不用愁的。」 我眉头微微一皱:「梁海交钱了?」 「对,梁先生来过。」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两张票据:「你看,一份是牙叔的,一份……」 话没说完,他已经哭了出来。 我从最开始就应该想到,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现在梁海把住院费交了,小白更是直接看到了一切。 「没事,哥。」 我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小白先自己抽抽鼻涕:「我能照顾好他们,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他虽然在哭,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反而带着一种成年人的冷静。 小白似乎在一夜之间成熟,可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永远没心没肺,而不是咬牙承担某些责任。 我习惯性地揉着他脑袋:「你不用想太多,一切都有我。」 「梁海的钱,你不用担心,那是我让他送来的。」 我抬头看着病房雪白的门:「牙叔和你海哥,就拜托你了,我晚点再过来。」 我像一只迷路的老鼠,从医院里逃窜出来。 我明知道他们现在全部把我当成依靠,可我偏偏要离开。 这是一种能把人折磨疯的愧疚。 一路跑,我一路默默念着:原谅我,原谅我…… 第525章 不合时宜的捷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等我跑到茶馆,肺子已经像火烧一样,我刚准备掏钥匙,一个人影忽然挡在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是纪沧海从南洋请来的阿赞。 从他来了以后,始终是纪沧海和他联系,他突然的出现,让我有点发蒙。 「陈先生。」 阿赞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我赶紧双手合十,半鞠个躬。 「您吩咐的那些书,基本翻译出来了。」 我脑子一怔,知道他为何来这。 扪心自问,我恨陈昌明么? 恨到骨子里了! 可相比于报复他,我现在只想把身边的人照顾好,至于陈昌明,我已经没精力管他如何。 可毕竟是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我还是问了一句:「看出门道了?」 阿赞点点头:「你要是不忙,现在去我的住处。」 「那,走吧。」 路上,我才知道,纪沧海就在旁边给阿赞租了个房子,平时见面也方便。 等我到了出租屋,顿时心生愧疚,阿赞的房间不但又破又小,房顶还漏雨。 一套桌椅,一张床,还有几套碗筷,就是他全部家当。 兴许,这才是真正的出家人吧。 阿赞的普通话很生硬,甚至每个词都不能连成完整的句子,没有纪沧海,我只能连猜带听。 「这里。」 他拿起一本红皮的书,在我面前晃了晃:「这本书的内容,我大概知道了。」 阿赞翻着书,嘴上不停叨咕着,我竖着耳朵仔细分辨了好一会,才算是彻底听明白。 他说,这本书叫《阿古经》,是黑阿赞的传世宝物,只是很多年前被人偷走,以至于让这本书成了神话。 而阿古经涵盖的内容很多,从养鬼到改运一样包含。 其中最多的,还是招财术。 「活人被称为炼物。」 阿赞指着其中一页,用蹩脚的普通话翻译着:「如果把炼物变成畜生,那么能拥有炼物的气运。」 这话说的我一头雾水,只能勉强听懂一些。 「人能变成动物?」 阿赞翻书的手停了下来,很认真地点点头:「可以。」 把人变成动物这种事,连童话故事都不敢这么写! 南洋的邪术,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 我藏起心中的震惊,继续问道:「炼化完以后,就能把活人的气运转移到别人身上?」 「对的。」 见我不再提问,阿赞继续翻译起来。 他指着其中的一段:「这里写了,把刚出生的孩子和毒物一起养,可以让灵魂永垂于世。」 「捕捉他人运势,增长饲主气运。」 ………… 阿赞说了很多,几乎每一种术法都让我倒抽一口凉气。 陈昌明这种歹毒之人,拿到了这本书,无异于给恶虎插上两个翅膀。 想想都觉得后怕! 「如果这书还在那王八蛋手里,现在的漠南不一定是什么德行了。」 阿赞点头应和道:「是的,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话刚说完,我突然愣住了:「您说,这还是一本宝贝?」 阿赞点点头:「对的。」 「不对。」 我心头渐渐沉了下去,随即否认道:「陈昌明知道这书在我手里,而且还找我要过。」 「可再后来,他始终没跟我提过这个事。」 阿赞的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你觉得,这书对他不重要了?」 「嗯……」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这段日子,我和他打交道不是三两次,他再也没找我要过。」 「我怀疑,他已经把其中的东西学会了!」 如果真是这样,这对所有人来讲,都是个超级***烦。 「不会的。」 阿赞把书合上,轻声道:「这书中涵盖的学问,至少几千种,没有人可以全部学会。」 「如果这本书的主人,放弃了寻找,一定是因为害怕。」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怕的是?」 「据我知道,不少人现在还在找这本书,甚至还有高价的悬赏令。」 他伸出一个巴掌,放在我面前:「在南洋,这本书至少值这个数。」 「五十万?」 「五条人命。」 第526章 秘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卧槽! 我猛抽了一口凉气:「人命都成了货币了?」 「没办法,这本书的魔力太大了。」 如此歹毒的术法,让我不由地心生不安,可转念想想自己的情况,还是算了吧。 满身虱子的人,没资格给别人挠痒痒。 「小黑龙王刚刚上位,如果你把这本书交给他,他可以帮你干掉五个人。」 我赶紧反问一句:「是之前黑龙王的孩子?」 「你知道他?」阿赞狐疑地的看着我:「他在漠南被人打死了,凶手到现在也没找到。」 哎。 他不知道的是,打死黑龙王的凶手,正在他对面坐着。 阿赞的话,让隐隐有些不安。 现在黑龙王的继任者已经上位,他一定会追查他爹的死因。 这事一旦找到陈昌明,他肯定会把我供出去。 到了那时候,那就是腹背受敌。 阿赞拍了拍我的胳膊:「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托人帮你引荐。」 「让小黑龙王除掉你的敌人。」 利用他人之手,除掉陈昌明,这不失为一条好计谋。 可仔细一想,这事风险太大了。 如果小黑龙王出手,那势必会和陈昌明正面接触,而陈昌明又一定会出手指证。 照这么发展下去,我岂不是等于把自己送进虎口? 不过,阿赞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我完全可以把这本书当成跳板,从侧面牵制陈昌明。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 我缓缓站起身子,很恭敬地给阿赞鞠了一躬:「师傅辛苦。」 「您客气,如果可以,我愿意出一份力。」 说完,他把手头的书合上:「这书,您先拿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 破译了这本书,阿赞显得很是兴奋,对此我也只能笑笑。 从阿赞的出租屋出来,我转身进了茶馆,进门直奔二楼。 我从床下掏出我久违的背包,抖掉上面的浮灰后,又把背包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拿了出来。 满地的符咒中,放着那一枚久违的天官印。 我拿着大印看了又看,瞧了又瞧,从来没觉得它这么好看。 这些不是说话的物件,对我来说不是工具,而是陪着我出生入死的战友。 如果没有他们,我可能早就死透了。 哎。 失神半晌儿,我把这些东西重新装了回去,扛着背包出了门。 距离茶馆不远的位置,就是刘掌柜的古董店。 到了门口,我看着硕大的招牌上写着:收售古董古玩,典当抵押。 我掂了掂背包,信步走了进去。 店里没什么客人,只有刘掌柜自己,这倒也是也好,省去了口舌是非。 「刘掌柜。」 我敲敲门,轻喊一声。 刘掌柜一扭头,连忙把手上的逗鸟棒放下,满脸的喜笑颜开。 「是小神仙啊,快进来坐。」 一面说着话,刘掌柜就把我往里面请。 我没坐下,只是把背包放在椅子上:「您这收东西吧?」 「收啊,当然收了!」 忽然,他脸上的笑意僵在脸上,试探着问道:「你要卖东西?」 刘掌柜的表情让我脸上有些发烧,也只能以干笑应对。 无论什么时候,也不管是什么理由,变卖家产总是显得有些狼狈。 「哗」 我没再搭话,而是把背包抖落开:「您看一下吧,全在这了。」 他立马从桌上拿起白手套,伸手先掏出天官印,前后仔细的端详起来。 一面看着,他一面问了起来:「这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东西,你知道吗?」 我微微一怔:「我之前的师傅说,是花大价钱买的,具体是什么时候,不知道。」 「嗯。」 刘掌柜把天官印重新放回桌上:「我做生意童叟无欺,也不骗你,这就是个现代工艺品。」 「大概……」我心里也没底儿,但还是问了出来:「大概能卖多少钱?」 刘掌柜笑着摆摆手:「这不属于古玩,我也不收。」 「那典当呢?」 他缓缓坐到桌子前,反问道:「遇上什么难事了?」 第527章 变卖家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如果真是急用钱,你从我这先取一点吧,我和你师傅也算老相识了,就不要利息了。」 平心而论,一个商人能主动放弃利益,这是天大的仗义。 我连忙摇头道:「心领了,但还是卖了吧。」 刘掌柜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攒钱犹如针挑土花钱犹如水推沙。」 「一旦开了变卖家当的口子,你可就收不住了!」 我兀自点点头,又长呼一口气:「您别劝我了,我都想明白了。」 「好。」 刘掌柜从柜台里拿出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上次,你让我赚了十万块钱,我一把年纪了,也不能钻钱眼里。」 随着最后一声算盘停下,他指了指天官印:「一千块。」 和我出生入死的战友,只值区区一千块钱。 牙叔和纪沧海何时能出院还是未知,往后的日子全靠小白一个人撑着。 哪怕是吃糠咽菜,也是需要钱的。 我几乎是带着哀求问了一句:「还能给再加点吗?」 「你这就是让我为难了。」刘掌柜轻叹口气:「这已经是顶天的价儿了,要不你再出去问问?」 本能之下,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一千……就一千吧。」 几秒钟的时间内,我把生死不渝的战友出卖。 而后,刘掌柜挨个清点着背包里的东西,乱七八糟加起来,一共五千块钱。 看着账上的数字,我有些哭笑不得。 五千块钱,简直是杯水车薪。 「哎?」 刘掌柜把手从包里拿出来,带出来一个红色的纸包:「这是什么?」 「这个不卖!」 我几乎是劈手抢了过来,没给刘掌柜半点余地。 刘掌柜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不好意思啊。」 我师傅还没死的时候,就知道我师叔看不惯我,他也知道,他仙逝之时,就是我被驱逐之日。 在他还能动弹的时候,他亲自带着我到了三清殿,顺着三清像下面往下刨,取出这一枚山鬼币。 道观在奠基的时候,会有填坛的环节,善男信女会把最值钱的东西扔进地基坑,此为大功德。 而在这些宝贝之中,还要有一些上年代的镇物,当成是道观的根基。 当时把坑刨开的时候,立马有不少金银瓷器,可实在是不好拿,最后选了这枚山鬼币。 据我师傅说,这山鬼币是龙虎山真人云游,正路过漠南,顺手做了份功德。 这东西具体是哪年的,不得而知。 但我师傅说,整个道观加起来,未必有这一个币值钱。 我看着眼前的纸包,思绪回到了从前。 而刘掌柜已经把钱查好,整齐地放在我面前。 就在我手碰到钱的瞬间,我忽然想起师傅说的话。 「人这一辈子难免磕磕绊绊,谁都有过去不的坎儿,如果它能救你于水火,那便是价值所归。」 师傅走了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想起这句话。 我像是得了耳疾,整个耳朵里回荡的都是这个声音。 我现在不就是在水深火热中煎熬么? 可如果我真要卖了,兴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我像个木头人一样,在原地踟蹰了好久,牙根让我咬的鲜血淋漓。 「刘掌柜。」 我用尽浑身力气才挤出一句话:「您给做个价吧。」 东西是死的,可牙叔和纪沧海还要活,我这不算败家! 他倒是很乐意地接过纸包,用放大镜仔仔细细检查起来。 时间如同凝固了一样,他迟迟没给出答复。 我实在忍不住了,催促道:「这个,值钱吗?」 刘掌柜咂摸着嘴:「好东西,这是好东西。」 「唐朝的时候,唐王李世民大兴道教,这山鬼币就是那时的产物!」 「这后面的印记,便是贞观年间的记号!」 刘掌柜把山鬼币反转过来,他手指的地方确实有一坨小字。 我根本看不清写的是什么,不过,这也不重要,只要他认识就行。 刘掌柜的断代犹如久旱之甘露,我连忙追问道:「这个,您能出多少?」 刘掌柜摩挲着下巴,沉吟片刻:「给你个顶天的价,十二万。」 第528章 来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能卖的话,现在就查钱。」 我恨不得原地蹦起来,无论如何,这比五千块钱好太多了。 「卖卖卖!」 我不断的催促,生怕刘掌柜下一秒反悔。 这一瞬间,我忘了变卖师傅遗物的事,满脑子都是兴奋。 很快,一叠被牛皮纸袋包好的百元大钞放在我面前。 我拿起来掂了掂,只觉得分外沉重。 刘掌柜淡然一笑:「钱货两清。」 兴奋劲儿过了,我有些木讷地点点头:「两清,两清。」 在我出门的瞬间,我本能地顿住脚步。 「刘掌柜,能再让我看一眼东西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钱到手,货进仓,没有再看的道理。」 哎。 这一眼,就是永别。 我怀里揣着钱,出门打车,直奔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我给小白打了个电话,见面的时候,我把所有钱都塞进他怀里。 「哇哇哇。」 小白抱着钱,两眼泛着光:「还得是你啊,大哥!」 「你从哪弄这么多钱?」 我没回答,只是把他拽到了角落:「这里面一共是十二万,你一定不能乱花。」 「梁海的钱,我会给他,这些钱是你们的生活费。」 小白的笑意忽然僵硬在脸上:「哥,你咋这么严肃?」 「别打岔!」 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候,我这语气难免有些强硬。 「牙叔和纪沧海现在需要补身子,你也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以省钱,但是不能从牙缝里扣,懂不?」 小白两手死死地搂着钱,有点发蒙地点点头。 我前后想了想,应该没什么遗漏,转身就要走。 「哥。」 小白在背后喊住我,我回头看见的是他泛红的眼圈。 这一瞬间,我只剩下心软。 他抱着钱,大步朝我跑了过来:「哥,你是不是出事了?这钱是不是有问题?」 我笑着拍了拍他脑袋:「想啥呢?」 「你哥还能干违法的事啊?」 小白噘着嘴,像撒娇,也像祈求:「你千千万万不能再出事了,我只有你了!」 我是打碎了牙,混着血,掺着泪,一股脑地往肚子里咽。 我做了那么多,千万不能在这时候崩掉。 「答应你,不出事。」 我一抬手,把他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后背:「咱们都好好的,熬过去,天就亮了。」 「走啦。」 我又轻轻推开他,笑着摆摆手:「再见。」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掏出手机犹豫半天,到底要不要和陈嘉颜告别。 思来想去,还是算了吧。 或许她现在过的依然不好,但好歹还算安稳,就别去搅合她的日子了。 稍微犹豫了一下,我把手机卡拽了出来,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箱。 既然决定分开,那就彻底一点吧。 该安顿的事,基本都完事了,现在就等着黄本贵上门了。 我在屋里静静地看着,每一个桌椅板凳都显得那么可爱。 一直到了晚上,黄本贵才出现。 只是过了短短一天,他脸上的蜡黄又重了几分。 现在所有人都在医院,不会有人来打扰我,大门自然被我锁死。 「你想好了吗?」 黄本贵一手捂着嘴,一边咳嗽,一遍问着。 我端了端身子,心如止水:「准备好了,来吧。」 第529章 交易开始 交易开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个给你。」黄本贵从怀里掏出个布袋:「这里面是我身份证和户口本。」 「给我办死亡证明时候,你能用得上。」 这话在他嘴里显得风轻云淡,就像是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想想这也是个奇怪的交易,我求他把我变成丧门神,他求我准备他的身后事。 可天底下的事就是这么神奇,听起来很诡异,可偏偏又很合理。 「你去找个大盆,把这个泡在里面。」 黄本贵朝我丢过来一个塑料袋,立马装的是艾叶和薄荷。 我苦笑一声:「这事我门儿清,你歇会吧,准备好了,我出来喊你。」 所有术法开始之前,必然是沐浴更衣,焚香净身。 这两种草就是洗澡用的。 很快,我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换上一套干净衣服,朝着月光徐徐跪了下去。 黄本贵单手持着毛笔,利落的在黄表纸上写下密密麻麻的字。 起初,我还有点怀疑他,可现在已经是完全信服。 他写的这东西,名为表书。 内容不算复杂,难写的是其中的字。 这字颇为讲究,每一个字中要含着一道符,每道符上必须有符胆,而且只能一笔写下。 一共108个字,对应108星君,等最后写完,108个字要连成一个完整的表字符。 寻常道士,能保证一笔画出符,已经算是本事不错了。 而黄本贵书写连贯,从未间断,笔走龙蛇间能看出其扎实的功底。 之所以说望气师是个吃天赋的职业,原因也就在这,这套功夫远不是靠着吃苦就能练就的。 很快,一张完整的表书在他的咳嗽声中完成。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你现在还能后悔。」 「一会,你可真没有回头路了。」 对此,我也只能苦笑几声,就像我现在还能回头似的。 见我点头不语,黄本贵也不再问了,燃起清香,口中念念有词。 摆在桌上的黄表纸无风自燃,三根清香像是摆在抽风机下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到下面。 黄本贵开始剧烈咳嗽,一声声都带着血丝。 半晌儿,他才缓过气息:「星君愿意收弟子,但是要看你八字硬不硬。」 规矩我懂,我也清楚该怎么做。 事实上,并不是位列仙班就万事大吉,正神同样需要积累功德。 每年小年的时候,是七十二功曹轮值的时间。 而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则是星宿开始轮值。 正是因为这样,道教的绝大多数***,都在这时候举办。 正神需要功德,则是因为要登上三十三重天,所以正派神仙,从来不会因为供奉的问题大发脾气。 那些所谓的祭祀河神之类的,多半是骗吃骗喝的山野精怪。 话说回来,能给正神当弟子,这定然是大功德一件。 不过,这一来考验八字,二来考验本事,一般人真扛不住。 「想好了,那就开始吧。」 我从桌上拿起剪子,剪下一缕额前发,又用自己的指尖血将其混合。 「郎朗卢月,昭昭天日,天光开,幽冥现……」 黄本贵一声声诵读着,我一下下开始对着自己的头发磕着头。 他还没念诵完,我突然觉得额头一凉,再抬头一看,被血混合的头发,像立正一样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此时,我说不清到底是悲还是喜。 这意味着丧门星君认下了我,从此以后,我身体的一半,就归他了。 当然,我也会得到一些好处。 整个仪式并不复杂,我抬头看看时间,也不过刚过40分钟。 「行啦。」 黄本贵蜡黄的脸上露出一抹满足:「你的事,我办完了。希望你也别食言。」 「放心,言出必行。」 第530章 急死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兀自点点头:「我出去转转,明天见。」 看看窗外黑黢黢的天,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我愣神的功夫,黄本贵已经出了门。 我凝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缓缓站起,转身上了楼。 睡吧,反正也只有这一夜了。 转天,我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黄本贵。 兴许是我睡的太沉了,根本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一面下了楼,一面说道:「我去买饭,你在这等我。」 可他还是保持那个姿势,压根没动地方。 此时我已近到了他身后,斜眼一瞥,却看见黄本贵的腰部和椅子中,卡着一根小棍。 我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赶紧拍拍他。 这一拍不要紧,黄本贵直接平拍在桌子上。 等我把他扶起来的时候,他四肢明显有了僵硬,看样子,离开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能把自己的寿辰算的如此精准,黄本贵确实是个高人。 既然咱答应人家了,那就一点都不能差,现在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可停尸的地点,确实给我难住了。 我唯一的落脚点就是茶馆,但这个地方肯定是不行。 越是年纪大的人,越忌讳把自己的房子当成灵棚。 我从楼上扯下一张床单,将其盖在黄本贵身上,免得阳光伤了他。 即便是有白布遮身,可还是能看出人形的轮廓。 此时正是早上,正是人最多的时候,无论是上学的学生,还是身穿笔挺的上班族,无不对我指指点点。 我在人群中逆行穿梭,不知要去哪,只知道要离开。 还没走出街口,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陈会长!」 我心头一震,坏了! 我故作镇定地转过头,果然是梁海。 我现在这个样,什么都不怕,唯独怕被人认出来。 此时,梁海已经大步朝我走了过来,见面先笑道:「大早上要去哪啊?」 我脑子一懵,赶紧扯了个谎:「从库房里收拾点破烂,卖个废品。」 「嗨!」 梁海嘴角一挑,语重心长道:「你现在是会长,你有那么多门徒,这种体力活还需要自己干?」 「我给你找几个人,现在去帮你收拾。」 眼看着他把电话掏了出来,我赶紧拦住他:「不用不用,全都干完了。」 「哦。」 梁海用力点点头:「那你现在不忙了?」 「我……」 我话没说出来,就被梁海打断:「吃饭了么?一起吃点呗。」 梁海大早上来找我,肯定是有事,可我身上还背着个死尸,今天气温又高的离谱。 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凉快地方,味道很快就会散出来。 我知道梁海是个人精,我稍微有一点不对劲,立马能被他察觉。 我四下看看,故作嫌弃道:「这地方都是苍蝇摊子,你这大老板,哪能吃得惯?」 「哎,你可错咯。」 梁海满不在乎地笑道:「别说我这样的小商人,首富也得吃人间烟火啊。」 「走吧,别客气了,我请客。」 他根本不给我反驳的机会,拽着我就往旁边走。 路旁,拉面摊被热气笼罩,铁锅中的面条如游龙般翻滚,褐色的酱牛肉正切地码放在一旁。 「老板,两个大碗面!」 梁海丝毫不顾及油腻腻的桌椅,很自然地拿起一次性筷子。 「我跟你说,趁着面条刚出锅,浇上辣椒和胡椒粉,再来上两块牛腱子肉!」 面条还没上来,他已经开始咽口水:「能吃上这一口,给个皇上都不换。」 很快,泛黄的海碗盛着面条,被老板端了上来。 此时,老板一歪头,满脸堆笑地看着我:「是小神仙呀!」 我也只能干笑几声,点头回应。 梁海顾不得眼镜上的热气,也不在乎汤汁甩在衬衣领上,只顾着闷头吃。 我现在哪还有心思管什么面条,身后的黄本贵几乎要把我脑袋里的神经扯断。 本来天气就热,旁边还架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即便不会迅速腐烂,可味道也是不可避免的。 「你吃啊。」 半晌儿,他抬起头,狐疑地催促了一句。 第531章 言外之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只能把黄本贵放在我旁边的凳子上,想着赶紧的吃几口,找了理由溜掉。 「陈会长,我还真想起来个事。」 梁海缓缓放下筷子,轻声道:「那些宅子,处理的怎么样了?」 他突然扯到这个话题,让我有些心虚。 最近琐碎缠身,我也只处理了一家。 ***笑几声,低声道:「放心,很快就能搞定。」 他随手拽出几张餐巾纸,大喇喇地擦着嘴:「你别误会,我不是催你。」 「只是……」 梁海重重叹了口气:「要是说起来,这事也怪我。」 「张云亨,你还记得吧?」 「那个二世祖?」 梁海轻轻点头:「就是他。」 「年轻气盛,想干出点事业,知道我做这种生意,前一阵子天天找我要宅子。」 我没出声,静静地听他说。 他倒是也不瞒着,像竹筒倒豆子似的:「他那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 「我就跟他说,宅子已经被你处理好了。」 虽说我现在准备跑路,可这事毕竟因我而起,我还是问了一句。 「这小子现在啥意思?」 梁海瘪瘪嘴:「这种二世祖,没什么大本事,就是银子多。」 「只要他愿意,很快就能找到这些宅子,到时候,我可就难办了。」 我算是挺明白了,梁海现在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旦张云亨知道梁海在骗他,肯定又摆出二世祖的那一套。 本质上来说,梁海好不好做,其实是取决于我。 我现在这个情况,也不敢贸然保证什么,只能扯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放心吧,交给我。」 梁海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又低头嗦着面。 半晌儿,他缓缓抬起头,两手端着眼镜腿,眯眼吹着上面的灰。 「老爷子在医院咋样?」 「我还真得谢谢你啊,老爷子恢复的还挺好。」 他把眼镜重新带好,嘴角微微一瞥,像笑,又不太像。 「别谢我,得谢你自己。」 我狐疑地看着他:「这话怎么说?」 他兀自搓着下巴,似乎在回忆什么:「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看见一对父子在门口乞讨。」 「我问了一下,不是什么大病,几万块钱就能治好。我兜里的零钱就够他看病。」 「所以,你帮他们了?」 这话引得梁海哈哈大笑:「我一不是慈善机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为什么要帮?」 他在桌上不轻不重地扣着手指:「你这当儿子的有本事,当爹的自然享福,对吧?」 这是一些很平常的关切,也是一些路见的琐事,一切都很平常。 可我分明嗅到一股胁迫的味道。 「哦,对了。」 梁海不紧不慢放下筷子,和煦地笑了起来:「我跟医院打完招呼了,费用从我卡上走,你不用操心。」 我赶紧接茬:「我领情了,但是一定要给你写欠条,这是原则问题。」 梁海哈哈一笑:「那你就是打我脸。」 「你写了也没用,反正我都会撕。」 梁海确实很有钱,可他不是傻子。 如果说帮我垫付医药费,完全是出于同情或者道义,那在我提出还钱的时候,他不应该拒绝。 从哪个角度上说,他这个反应都是不对劲的。 他大半辈子都在经商,回报率早就 刻在他骨子里了。 如果他不要钱,那就是另有所图。 当初在医院,我从小白嘴里知道,他私自交了医疗费,我就感觉不太对。 他明明可以联系到我,为什么偏偏把我绕过去了? 答案只有一个——他怕我拒绝这笔钱。 我仔细想想,他突然提到这件事,应该是因为我刚才模棱两可的态度。 如果是这样,梁海就小看我了。 如果能救牙叔的命,别说被胁迫,别说被胁迫,给他当牛做马又如何。 我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对着梁海大到苦水:「老爷子的事,也给我愁的不行。」 「等忙完这阵子,得抓紧把正事办了,缺钱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梁海哈哈一笑:「不急,不急,老爷子重要。」 「我吃饱了,你呢?」 谢天谢地,终于结束了。 我也随着他笑了起来,半开玩笑道:「我又欠了梁先生一顿早饭的情。」 「哎呀,叫什么先生,叫哥。」 「好嘞,梁哥。」 就当我俩要起身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手边微微一动。 我用余光一看,整个人差点蹦了起来。 第532章 对不住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隔壁桌的小孩,伸手把黄本贵身上的白布扯了下来。 这小崽子一手指着黄本贵,奶声奶气地冲他妈说了一句:「你看,这个爷爷在捉迷藏。」 然而,那年轻女人已面无血色,直勾勾地看着黄本贵。 「啊!」 终于,一声尖锐的嚎叫从她嗓子眼里迸发出来:「死人啊!」 让她这么一喊,我魂都要飞出来了。 光天化日之下,我背着死人到处跑,被人抓住了,我可是百口莫辩。 知道这个秘密交易的,只有已经死去的黄本贵。 连个给我作证的人都没有! 此时,食客放下了筷子,路人停下脚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着我。 「小、小神仙,你……」 面摊老板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我立马浑身一震。 千错万错,你错在认出了我! 我扭头看向他,单脚踩在桌子上,一记手刀敲在他左下颚上。 这地方连着脑神经,只要控制好力道,不会致死,但是会短暂的失忆。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把这事泄露出去! 随着面谈人群顿时乱作一团,跑的跑,散的散,狭小的街口登时乱成马蜂窝。 我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认出我的人,都得躺着。 此刻,我像是疯牛,把所有东西都抛在脑后,在嘈杂的人群中紧追不舍。 起初,我还刻意分辨是谁认出了我,可动静越闹越大,几乎谁都认出了我。 那就,抱歉了。 一路上,我逢人便动手,但只用了一成力气,确保不会伤了他们。 可即便是这样,这群没练过武的普通人也没办法反抗。 让我头疼的是,这条街是个漏斗形,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漏斗的最上端。 照这么跑下去,几分钟之后,他们就上了主路,那就彻底完蛋了。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几辆黑色奔驰轿车由南向北缓缓开来,正好停在路口。 想吃冰块,下了雹子! 老天爷帮忙! 趁着人群乱成一团,我又一次扑上去,几分钟之后,整条街已经没人能站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对普通人出手,而且,这里面有不少都是老街坊。 整条街静的让人心慌,我往后退了几步,膝盖一软,冲着他们磕了三个响头。 站起身,我又把目光看向奔驰车。 车里没人下来,也没有声音,好像无人驾驶一样。 过了好一会,车后门走下一年轻人,主动把副驾驶车门拉开。 车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的人,竟是梁海! 一时间,我有点发蒙,看看身后,又看看他。 「别惊讶,是我。」梁海淡然一笑:「刚才看你在忙,就先回车上了。」 「倒不是我非要摆谱,就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出门不带上几个人手,我心里不踏实。」 他自己也承认,有得钱赚的不干净,兴许是怕被人寻仇。 出门多带点人手,倒也能理解。 不过,我的关注点并不在这。 我也不想装了,索性摊牌:「你为什么要帮我?」 梁海扶了扶眼睛:「因为我相信你。」 「先前我就说过,你这个人信报应,有底线,当不了坏人。」 他把目光看向我的身后:「坏人未必伤人,伤人的也未必是坏人,我相信你是事出有因。」 「谢谢。」 这是我唯一能说出的两个字,虽然不带情感,但确实是真心实意。 「我希望,你不会出卖我。」 「那是自然。」梁海往前站了站:「所以,你应该把我也弄晕。」 「不光是我,还有他们。」 梁海把手指向身后的几辆车,脸上满是坦然。 我缓缓摇头道:「我伤人,只是为了他们闭嘴,你不会出卖我,我也就没必要对你下手。」 「那就等于你告诉所有人,咱俩是同伙,你我都不会好过。」 在我要动手的时候,梁海又喊住了我。 「会开车么?」 虱子多了不愁痒,饥荒多了不愁还。 我欠他的人情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个一个。 想到这,我很痛快的把车钥匙拿了过来:「谢了。」 第533章 逃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梁海的话也在理,我没犹豫,抬手如法炮制。 等他们全都躺下,我才发现,我自己的中指已经变形,估计是骨折。 顾不上手指的疼痛,我转头奔向面摊,重新把黄本贵背在身上。 这丧门星君的弟子,还真不是吹的。 入门的第一天,我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也算是对得起他老人家的名号了。 路上的时候,我从路边捡了几根树杈,随意的把手指固定好,充当个临时夹板。 大路我不敢走,只能从小道绕,一直从东面出了城,才算是暂时安全。 车子一路向东,如果我没记错,那面是一片废弃工厂。 据说这工厂应该是要拆迁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拆到一半就停了工。 如今这地方已荒无人烟,连鸟都不往这飞,对于我这种无处落脚的人来说,最好不过。 我前后看了看,所有房子都拆的七零八落,只有最左面的楼还算完整。 起码,还有个房盖。 等我进来才知道,这一共上下三层,情况比我想的还要差。 虽然有个能遮风的屋顶,可四周根本没有窗户,哪怕是很小的微风,也成了刺骨的穿堂风。 至于地面更是惨不忍睹,光秃秃的水泥地上,除了残砖碎瓦,就是厚厚的灰。 算了,我现在像个逃犯,能有个容身之处就不错了,就别挑三拣四了。 我在地上收拾出一片空地,按照最传统的方式把黄本贵摆好,权当是停尸。 终于能喘口气,可一个很要命的问题随之而来——食物。 靠着挨饿,我坚持不了太久。 啧,还是出去。 我把所有钱都拿了出来,零零散散加起来,不到3000块。 我粗略算了算,一个骨灰盒,怎么着也得2000块钱,留给我能活动的,只有几百块。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趁着夜色跑了出来,发动汽车,回到城里。 在车上的时候,我发现了几副口罩,这简直是天助我也。 口罩乎在脸上的瞬间,一股口水特有的酸味立马弥漫开来。 妈的,倒是注意点口腔卫生啊。 进到市里,我特意找了几个比较偏僻的商店,身上的钱几乎都被我换成了面包和咸菜。 就在我闷头上车要返程的时候,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 撞我的是个年轻人,长得白白净净,一手提着水桶,特别客气地和我道歉。 我也没说什么,转身准备上车。 就在我拉开门的瞬间,随处一瞥,只见这年轻人一手拿着刷子,一手拿着纸。 我俩离得有点远,加上风吹的纸微微晃动,我好像看见点什么东西,但是不真切。 我定睛一看了一会,赶紧走近一些。 电线杆子上,赫然贴着四个大字:寻人启事。 再往下的字开始变小,我认真往下看了起来。 大概意思是说,黄本贵是个离家出走的肝癌患者,虽然神志清醒,但一直联系不到人。 最要命的是,黄家人接到消息,说是在漠南发现了他。 再往下,就是我背着黄本贵的照片,图面有点模糊,看样子像从监控里截出来的。 不过,视频拍到我正脸了,只要稍加辨认,肯定能认出来。 一看到这,我后背嗖嗖冒凉风。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俩,现在他死了,连个给我作证的人都没有。 此时,那年轻人一回头,把目光看向我,吓得我浑身一激灵,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大哥,你帮我拿下桶呗。」 如果我现在掉头就跑,一定会引起怀疑,逼得我必须装作淡定。 我一面看他贴着启事,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家里老人走丢了?」 他嘴角挤出一丝苦笑:「可不,他本来就有病,还到处跑。」 如果我没记错,黄本贵亲口跟我说过,他无儿无女,也无牵无挂。 第534章 认出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随着他叹了口气:「当儿女的也不容易啊。」 「啊。」他怔了一下:「是我叔叔。」 我兀自点点头,这就对上了。 正好,我趁着我这个机会,探探口风:「靠着这种贴告示,猴年马月能找到啊?」 「哎。」 他轻轻叹了口气,两手仔细地把告示铺平:「应该会很快吧,听说他前一阵子和漠南的神棍混在一起。」 「喏,你看。」他把手指向我的照片:「就是这个。」 「据说这神棍还挺出名,大概位置我也找到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注意我脸上的表情。 此时,他已经回过头,把手伸到我面前:「谢谢大哥啊,还给我吧。」 我微微一怔,把手上的浆糊桶递到他面前。 就在我俩手即将交接的时候,他轻轻一歪头,眼睛也眯了起来。 「我看你怎么有点眼熟?」 我赶紧把手撤了回来,故作轻松地笑道:「有吗?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就在这时,他已经转头看向电线杆的告示。 他转头的一瞬间,我就知道完蛋了。 我撒丫子就往车上跑,拉开车门直接跳了上去。 多亏我长个心眼,刚才只是把车停住,并没有熄火。 在我放开手刹的一瞬间,油门几乎被我轰到底,车子带着尖锐的呼啸窜了出去。 我紧闭着嘴唇,生怕心脏顺着嗓子眼窜出来。 之前四下逃窜的日子也不少,这是我第一次因为心虚而慌不择路。 车子开出去好一会儿,我实在忍不住了,一脚刹车踩下。 随着车身的微微摇晃,我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黄本贵确实没骗我,但他没把话说完,更没说会有人找他。 如果知道是今天这个局面,我一定让他留下个字据。 可世上没有假设,想那些已经没意义了。 无人的街道,让我渐渐平静下来。 老话说的真对,有得必有失。 小神仙这个名号让我收获了不少拥趸,可到出事的时候,这个名字也成了找到我的线索。 而且,听黄本贵侄子的话,他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下一步一定是去茶馆。 牙叔尚未痊愈,纪沧海还在昏迷,唯一一个能扛事儿的人,只有小白。 显然,小白稚嫩的肩膀,很难扛起这摊子烂事。 我这么一走了之,无异于是把他们推下火海。 黄本贵的事,必须在我这解决,不能波及到茶馆。 思来想去,我脑子里迸出一个很激进,也很冒险的办法。 距离黄本贵的死亡时间,尚不足24小时,尸体或许有些腐烂,但一定可以做尸检。 只要能证明黄本贵是病发而亡,那所有的事都迎刃而解了。 或许,这是目前唯一扭转局面的方式。 想到这,我猛打方向盘,原地掉头,顺着原路狂奔。 等我到了商店门前,已空无一人。 我只觉得嗓子眼中一阵干燥,痒的我心慌。 我刚想出个对策,就把路给我堵死了? 老天爷可别这么玩我啊! 我赶紧冲进商店,老板也只是给我指了一个大概方向。 我沿路追了很久,一直到油箱闪烁红灯,可根本没见到这人的影子。 我看看油表,不敢再追了,转头奔向旁边的加油站。 车子停好,我摸摸兜,还有不到200块钱。 我犹豫了一下,把车窗放下:「加50块钱的。」 加油工看看我,又看看车,撇撇嘴:「这么好的车,加五十块钱。」 等我到了厂房,已经是深夜。 楼里没有灯,我一路摸黑上了三楼,夜晚的窜堂风呼啸而过,把黄本贵的尸体吹的哗哗作响。 我知道,我现在需要充分的休息,否则一定崩溃。 楼里没有能避风的地方,我只能对着黄本贵的尸体,默默道个歉。 就这样,我把尸体当成被子,在废楼里度过第一个晚上。 虽说味道挺大,可毕竟能挡风。 几乎是天亮的时候我才睡着,睡了没多一会,又被身上的尸体压醒。 第535章 买单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本来最近肝火就大,本以为能好好睡个觉,现在也泡汤了。 我坐在地上越想越气,甚至有了咬人的冲动。 发火是本能,把火压下去是本事。 愤怒只会让人迷失双眼,我需要冷静。 从某种角度上说,现在这个情况对我来说,是最好不过。 之前我有各种各样的顾及,做起事来难免畏手畏脚。 现在好了,我孤家寡人一个,可以彻底放开手脚了。 闹到这个地步,错的不是我,是时候买单了! 不过,在这之前,我决定来一场破罐子破摔。 反正小爷已经这个德行了,不在乎再往身上扣个黑锅! 我找出几件衣服,撕成布条,又生起火堆,把木棍烧黑。 我深吸一口气,在布条上写下几个字:陈大牙,我与你这老匹夫不共戴天! 落款的位置,我特意把陈琦两个字写的很大。 黄本贵的侄子找不到我,一定会到茶馆去闹。 保护牙叔的最好办法,就是让我和他势不两立。 我要昭告天下,从此以后,我和他就是生死仇人。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把牙叔洗脱出来。 车子被我开到茶馆门前,昨天的寂静已经消失,往日的喧嚣渐渐回来。 茶馆门前的路本就不是主街,几乎很少有车会开进来。 而梁海的奔驰又大又长,在这狭小的街道显得格外扎眼。 我故意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光明正大的吸引目光。 眼见时候差不多了,我不紧不慢地从车里钻了下来,又故意绕道后备箱,把写好的字拿了出来。 条幅就这么被我大喇喇的挂在车上,那些被车吸引的人,渐渐把目光转移到条幅上。 我像个英雄一样,享受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不知牙叔看到这几个字,会作何感想。 嗯…… 我希望他相信,彻底对我死心,也别去找我,就是对彼此最大的保护。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我知道,我该走了。 梁海的车也被我扔掉,反正我也没钱加油,这玩意对我也是负担。 出了道口,路边有几个卖泥人和面具的摊子。 我四下看看,拿起个孙悟空的面具,心中忽而感慨。 想当年十万天兵天将都打不服的孙猴子,一路历经磨难,终究成了斗战胜佛。 初心不改,大圣永存,就它了! 我拿着面具对着老板晃了晃:「多少钱?」 「30。」 「卧槽。」我满心惊讶地看着老板:「你咋不去抢?」 老板狠狠翻了个白眼:「不买就放下!」 「算了,算了。」 我一面嘟囔着,一面不情愿地把钱掏出来了:「情怀无价。」 拿着面具,我默默腹诽道:没有钱,连初心都守护不住。 我把面具罩在脸上,引得不少人侧目。 无所谓,我需要的是安全,被人当成猴儿又能如何? 一路上,我加快脚步,直奔刘海刚的肉铺。 冤有头,债有主。 一来,初一的牌位还没给我,二来,把我当猴耍,这笔账也该算了。 刘海刚的肉铺热闹依旧,被毁掉的门脸已经被重新装修。 我刚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落在我身上,切肉的手也停了下来。 也难怪,大白天蹦出个孙悟空,谁看了都觉得是精神病。 「买肉?」 刘海刚狐疑地问了我一句。 我把下颚使劲往里收,嗓子眼含着些许口水:「我想跟你打个赌。」 用这种方式说话,能让声音变得苍老而沙哑。 以前说的变声术,用得就是这种原理。 第536章 霉运不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草。」 刘海刚笑骂一句:「哪来的疯子?」 「三天之内,你霉运不断,信不?」 「滚滚滚!」 刘海刚从后面绕了出来,连推带搡地摇把我往外推。 我一条腿刚出门槛,刘海刚突然身子一矮,口中痛呼一声。 我俩一齐低头看向他脚下,我笑了,可惜他看不见。 刘海刚的脚踝几乎窝成九十度,看这样子,明显是骨折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平静道:「平地崴脚,还不算倒霉?」 「放心,这是你的开胃菜,一切都刚开始。」 说完,我自己主动从退了出去。 我现在是丧门星君的弟子,靠近我的人,一律没有好下场。 你还敢推我?真是不知道倒霉俩字咋写! 我没走远,就坐在肉铺对面,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刘海刚出去了一会,再回来的时候,脚上已经打了石膏,腋下也得多了一个单拐。 而他也发现了我没走远,故意把菜刀拿到门口磨。 嚯嚯的磨刀声充满了威胁,而他溜圆的眼睛,也时不时地瞪我一眼。 「咚!」 刘海刚正磨着刀,身子突然一晃,一个狗呛屎直接拍了出去。 我亲眼看见他嘴里吐出半截门牙,而磨好的刀也飞了出去,正好砍在过路人的脚面上。 其实也没伤到,只是把过路人的鞋底划个口子。 不过,就是这一个口子,愣是讹了刘海刚一千块钱。 这面刚陪完钱,几个大妈拎着肉就找上门。 大妈当着刘海刚的面,从肉里面拽出几只圆滚滚的活蛆。 一天之内,刘海刚除了赔钱就是在陪笑脸。 晚上,眼看着他要关门,我拍拍屁股上的灰,迈着四方步到了刘海刚身边。 他像见了鬼似的,往后窜了好几步。 我笑着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别紧张。」 刘海刚肩膀一晃,把我手抖掉的同时,腋下的单拐也甩了出去,又摔了个漂亮的狗啃屎。 我只能默默叹息一声:不开眼的玩意儿。 我低头捡起拐杖,塞到他腋下:「哎?你爹还在吗?」 「不在了,咋啦?」 一开口,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警惕。 我一咂摸嘴,摇头叹息道:「那可真难为你了,你爹都没了,还得到处装儿子。」 刘海刚还要动手,我故意把脖子伸了过去。 「敢打么?」 他扬起的手,猛然收在半空中。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我就知道,他输了。 「怕了?」 我故意笑了几声:「我知道你家里有老仙,但是你家老仙也保不住你了。」 随着这句话的出现,刘海刚脸上突变,半晌也没说出话。 现在我带着面具,嗓音又彻底变了,就算我俩只有半米的距离,他也没办法认出我。 「明告诉你,你家老仙干的坏事太多了,她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 刘海刚眉头拧成个疙瘩:「你到底是谁?」 「救你的人。」 我又化身活菩萨,满口的怜悯:「我知道你是被人蛊惑,所以才来点化你。」 「如果你是主谋,谁都救不了你。」 他刚要说话,我先开口抢断:「如果我是你,我更关心下一步该如何。」 事实摆在眼前,假的也是真的,由不得他不信! 刘 海刚很小心地试探着:「那,你什么意思?」 「拿钱消灾。」我一字一顿地又挤出一句:「另外,把不属于你们的东西还回来。」 刘海刚我忙不迭地喊道:「我选拿钱消灾!」 「呵。」我忍不住冷笑几声:「我什么时候说这是选择题了?」 屋里再度陷入沉默,谁也没有再说话。 「怎么证明你说的话?」 我哈哈一笑:「今天的教训,你是没吃够啊。」 「一天赔进去的钱,顶上你一个星期收入了吧?」 我抬头打量着肉铺:「照这么下去,明年你连裤衩子都穿不上了。」 「算了,冥顽不灵,走了。」 我在我要转身的时候,他又突然在背后喊住我:「你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顿时怒从心头起,可还是装作淡定:「你们靠着坑蒙拐骗,拿了什么东西,自己不清楚么?」 「明天晚上这个时候,我看不到东西,就没人能救得了你。」 话刚说完,我已经迈步走了出来。 在我看来,刘海刚现在已经是我钩子上的鱼,只不过要在水里拖一拖。 等他精疲力尽了,我再把他拽上来。 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晚一定会见灰家老仙,想找个解决办法。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他背后是个被毛戴角的东西,而我现在背靠丧门星君。 他老人家不但是正神,更是七十二功曹之一。 若是真论靠山,那未得道的畜生,已是低到尘埃当中! 第537章 暗中帮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出了门,我先去丧葬铺子买了副骨灰盒。 死人的钱,比活人的钱更好赚,买完骨灰盒,我连个馒头钱都拿不出来。 转天,我又到了肉铺,出乎我意料的是,刘海刚比我到的还早。 看热闹的人把门前围成一个圈,一个个探头往里看。 肉铺的玻璃,悉数被砸成碎片,刘海刚的手里还抓着一个身着破烂的叫花子。 我在旁边前后一听,这才听明白。 昨天晚上,这叫花子不但把肉铺砸了,还把里面的钱全拿了出来。 这钱虽然没花,但被撕成了碎片,满地铺的花花绿绿。 最气人的是,还在肉案子上拉了几泡屎。 过路人认出了那个叫花子,那是一个十几年的老疯子,没人知道是从哪来,更找不到家人。 就算把人抓住也没用,压根没人赔偿他损失。 刘海刚气的直跳脚,嘴里的脏话就没重过样,眼见他抬手要打,我使劲咳嗽几声。 「他是精神病,把你铺子砸了,你也没辙。可你要是打他,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劝慰道:「你可是个神志清醒的正常人。」 闻言,刘海刚高举的手愤愤地放下,朝着叫花子又嘶吼几声。 那是他唯一能表达愤怒的方式。 刘海刚的认输,给这场热闹仓促的画上句号,围观之人无不叹息,各个脸上写着扫兴。 等肉铺开了门,屋里的臭味差点让我吐出来,我只能强装着淡定。 「昨晚,见你家老仙了吧?」 本来他还撅腚猫腰地收拾着屋里的狼藉,一听这话,立马顿下手上的动作。 一看这样,我立马接茬说道:「你家老仙说,让你别信我,对吧?」 他把手上的笤帚扔下,几个大步冲到我面前,作势要掀开我面具。 「我让你看,你敢看么?」 我脚下根本没动弹,只是静静地问了一句。 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我什么都能说准。 这就是江湖上最难防的手段——敲响铃。 这响铃就是指的被受害者,我用几句话就能让他大呼小叫,所以才得了这么一个名字。 如果是面对别人,我可能不忍心。 敲响铃是纯纯的诈骗,这可是天打雷劈的丧良心。 可对于他和灰家人,我非但不会内疚,反而还觉得力道不够猛。 片刻后,刘海刚满脸颓败的坐在椅子上:「我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信你。」 「愚不可及!」 我立马提高声调,嗓子眼里的浑浊变成了尖啸:「如果你家老仙真的有办法,你今天岂会继续走霉运?」 「他帮不了你,又不想失去你这个马前卒!」 他猛然抬起头,脸上已经没了血色,翕动着嘴唇,半天没说话。 我趁机再补上一句火候:「如果你还是不信,那就提前准备棺材吧。」 突发事件未必很难搞,但是一定很糟心,而突发的倒霉,更是让人猝不及防。 每时每刻担心下一秒会不会遭殃,这种心理折磨,比凌迟还难受。 刘海刚缓缓抬起头,两片厚唇死死的抿在一起。 「你真的能帮我?」 话刚说完,他脸上的汗已经冒了出来。 背叛信仰,这需要莫大的勇气。 当初我遭的罪,今天也让你尝尝滋味! 「能。」 我很有信心地点点头:「按我说的办,把钱和东西都给我。」 「你要多少钱?」 每一句话似乎都在抽干他的力气,本就是寥寥几字,可他已是气喘吁吁。 我呵呵一笑:「让我开价?这有点像诈骗吧。」 「有多大心意,就能办多大的事。」 他起身掏出手机,打开短信对我晃了晃:「能动的钱,都在这。」 我定睛看了看,不算少,好歹有两万块钱。 「行。」 见我点头,他忙不迭地往前凑了凑:「我现在就给你转账。」 我淡定地甩出一句:「要现金。」 「好好好,我这就去取。」 他脸上围裙都没来得及摘,步履匆匆地跑了出去。 第538章 无人知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不一会,他带着一个黑塑料袋回来,一把塞进我怀里。 「你看看。」 「不用。」我直接把塑料袋装进怀里:「东西呢?」 「这个……」刘海刚有些为难地看着我:「你能不能等等我?」 「等多久?」 「两天。」 「不行,今晚。」 夜长梦多,时间拖得太久,我担心他反应过来,自然就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行!」他咬牙跺脚地点点头:「就今晚!」 我什么都没说,转头出门,直奔市场。 小白和我太熟悉了,即便我带着面具,也可能被发现。 在集市上,我买了二斤绿豆,用口袋装好,垫在肩膀的位置,再把剩下的绿豆绑在腰后。 我回头看看路边的玻璃,立马的人影耸肩驼背,看起来年龄至少在五十岁以上。 路上的时候,我把面具摘了下去,换成了口罩和鸭舌帽。 上了公交车,还有几个年轻人主动给我让座。 到了医院,我不紧不慢地往里走,电梯门一打开,里面正是张院长。 见他没反应,我故意上前搭话,他根本没认出我。 伪装之下的我,不禁觉得轻松。 从现在开始,陈琦死了,世界上又多了一个无人知晓的老人。 走廊里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当我在走廊的另一端的时候,就看见端着水盆的小白。 几天不见,这孩子脸色明显不好,人也瘦了一大圈。 之前还挺合身的衣服,现在也像麻袋似的挂在身上。 眼看着他进了厕所,我在后面慢慢跟了上去,趁他不注意,一记手刀砍在他脖子上。 小白软绵绵地躺在我怀里,我趁机把钱塞进他怀里,又从他兜里拿出手机,打上几个字。 「钱是给你的,不用害怕。」 做完这一切,我低头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三分钟。 从医院出来,我忽然觉得这是个好事。 我既不用畏手畏脚,又能在暗中帮助他们,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我脚步不敢停,抱着骨灰盒回到废楼之中。 即便屋里穿堂风不断,可楼里还是有了明显的尸臭味。 我看着黄本贵变形的脸,默默叹了口气。 「你这老头不讲究,现在你家里人找过来,我百口莫辩。」 「今天我一把火把你烧了,也就是等于烧断了自己的后路,往后可就死无对证啦。」 「算算也是对不起你,你人都没了,我还拿你当被褥。」 …… 我对着黄本贵的尸体,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他能否听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吐不快。 以我现在的情况,就不要想着去殡仪馆了,焚化地点就选择了废楼的后院。 焚化尸体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即便焚化炉能达到两千度的高温,加上煤油的喷射,也要烧上十几分钟。 而我只能在地上挖个坑,靠着柴禾的温度慢慢烧。 尸体渐渐隐在火焰之中,直到这时我才恍然大悟,从现在开始,真的只剩下我自己了。 唯一和我作伴的尸体,也彻底消失了。 这一场焚化从上午一直烧到晚上,我把零零散散骨灰填进骨灰盒,再选一个风水还算不错的位置安葬。 我和黄本贵的缘分,到这应该算是彻底结束了。 不过,我的新人生,才刚刚开始。 虽然我现在不在身边,可医院里躺着的人,却是我最深刻的挂念。 我的脑子里,一直被两个想法充斥着:复仇,搞钱。 而现在搞钱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梁海。 他手上的凶宅生意,既能赚钱,还能给自己积点德,简直是两全其美啊。 手机卡虽然被我扔了,可手机还在,转天我到了电话亭,按照手机上的电话号拨了过去。 电话里,我只是说是受人之托,提出和他见面,地点让他选。 晌午时分,我在咖啡馆里见到了他。 梁海面无表情地坐在我对面,冷声问道:「你是谁?」 第539章 欺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扯着浑浊不堪的嗓子,回应道:「陈琦让我来的。」 梁海眉头微微一皱:「他人呢?」 「走了。」我又补上一句:「已经离开漠南了。」 「那你是他……」 我不紧不慢地接茬道:「他师傅。」 「他之前答应你的事,全部由我来做。」 梁海明显起疑了,两手抱着肩膀,上下打量着我:「你今年多大了?」 「放心,身子骨硬的很,死不了。」 我嘴上敷衍着,心里忍不住腹诽:一个人饰俩角儿,稍有不慎就漏嘴,骗子也不好当啊! 我凝神盯着他,低声道:「初次见面,你难免对我有怀疑,我能理解。」 「陈琦把梁海扶了扶眼镜,露出一抹笑意:「好啊,期待你的捷报。」 我兀自点点头,又问道:「听说,你们还有个什么协会?」 梁海嘴角顿了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是个商人,说什么信守承诺都是扯淡,让他相信我的最好办法,就是变成和他相同的人。 我清清嗓子,毫不避讳道:「我出来干活,自然也是为了钱。」 「万一干完活,你跑路了,我去哪找你?」 我故意装出憨憨的样子,引得梁海哈哈大笑:「看来陈琦没把话跟你说完,我梁海不是赖账的人。」 我依然摇摇头:「天底下最不可信的就是人嘴。」 短暂的沉默后,梁海半笑着从兜里掏出纸笔,唰唰地写了起来。 当他把纸条递给我的时候,又摁住我的手:「我喜欢你这个性格,希望合作愉快。」 我低头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我自己几乎脱胎换骨,可唯独把手忘了。 虽说我这手算不上白皙,但和老年人的手还是有区别。 我不紧不慢地把手缩了回来,低声道:「愉快。」 「那我就先走了。」梁海已经把包夹在腋下:「有事随时联系。」 透过落地窗,我看着梁海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似乎好像看出什么了。 算了,不管了。 只要能暂时保证收入,一切都好办。 眼看着他走远,我在前台借了个电话,给刘海刚打了过去。 「我要的东西,拿到了么?」 刘海刚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语调都开始颤抖:「我还想找你呢,你快来。」 一听这话,我就觉得有眉目,但并没有露出震惊,只是把电话挂了。 肉铺。 刘海刚两眼失神地坐在凳子上,任凭苍蝇落在肉上,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敲敲门,弄出点声音,刘海刚猛然一抬头,惊呼一声。 「可算来了!」 说罢,他整个人已经从摊子后面饶了出来,一把抓住我胳膊。 我冷眼瞥了一眼,胳膊微微一晃,直言道:「东西呢?」 「在、在这。」 他颤颤巍巍地从兜里摸出个小瓷瓶,很仓促的塞到我手里。 上次,我已经上了一次当,这次自然是有了防备。 我把瓷瓶放在眼前打量一圈:「你没骗我?」 刘海刚顿时面露苦笑:「你真没必要怀疑我。」 「我也不骗你,这是我用了好多办法,硬生生骗出来的。」 这话更加让我生疑,反问道:「你把你家老仙骗了?」 「嗯。」 「你不怕报复?」 「怕啊,怎么能不怕呢。」刘海刚长呼一口气:「可我也得活着啊,对吧?」 「如果我都没办法生存了,又谈何供养仙家?老仙不管我,肯定有他的理由。」 他咬咬牙,一跺脚:「希望她能理解我吧。」 刘海刚坐在椅子上,像自言自语,又像是等我回应。 到了这个地步,刘海刚还能为自己家老仙考虑,足以看出了其忠诚。 忠实的信徒离经叛道,一定有难言之痛。 可高高在上的神明,不会因此而跌下神坛。 因为,毁灭才是棋子最好的归宿。 第540章 不能相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显然,刘海刚就是那枚棋子。 「你等我一下。」 从肉铺拐出来,我钻进没人的胡同,拔掉瓶口的塞子,轻声喊了几句。 「初一,初一……」 「我在这。」 久违的声音在我背后出现,我猛然一回头,初一正完好无损的站在我背后。 「尊上。」 她这一声呼唤,让我彻底热血上头,可理智告诉我,身份不同,注意态度。 我赶紧把食指放在嘴上:「小点声。」 「你、你没事吧?」 她坦然一笑:「没什么事,无非就是被重新封印了。」 「那灰家人,没对你做什么?」 初一在我面前转了个圈:「没有啊,你看我这不挺好的吗?」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只能点点头:「茶馆你不能去了,先找个地方躲躲吧。」 「躲?」 「躲到哪?」初一不解地问了一句:「我不应该和你一起走吗?」 我有些无力地摇摇头:「咱们现在不是一路人了,你不能再跟着我了。」 见她还要说什么,我赶紧先行开口:「我要回去了,别再问了。」 转身我钻进肉铺,看着面无血色的刘海刚:「验完了,你确实没骗我。」 「那、那我需要怎么做?」 我愣了一下:「什么怎么做?」 「就是我现在面临这些事?」 一听这话,我差点笑出声,只要我这个丧门星离开了,所有事都迎刃而解了。 我故意冷着声:「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儿。」 该拿的东西,我都拿到了,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结局还算圆满。 就在我要出门的时候,刘海刚在背后忽然喊住了我。 「你,能不能带我走?」 我脚下一顿,随即回头看着他,不解道:「为什么?」 「我想了一下,万一老仙不愿意放过我,我只有死路一条,我还不想死。」 刘海刚眼眶微微泛红,手指也在微微颤动。 他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可当惊恐和委屈同时出现在脸上的时候,也露出孩童一样的不安。 也正是这副表情,让我怒从心头起,脑袋一片空白,抬脚直接踢在他脸上。 这一脚踢的他半天没缓过神,只顾着擦在脸上的血。 我现在恨不得吃了他,咬牙道:「你特么被自家老仙抛弃了,还想找一条活路。」 「你们之前干的龌龊之事,给别人造成的伤害,又怎么弥补?」 「你怎么不想着给人找一条活路?」 我突然的暴怒让刘海刚满脸发怔,我也渐渐平息下来。 我一个劲儿的劝自己:不能再打了,再打容易露馅。 拳头虽然停了下来,可我终究是愤恨难平。 「操!」 我愤愤甩出一句,大步走了出去。 刚出门,我忽然听见身后几声喵喵叫。 我回头一看,金丝猫正乖乖地坐在台阶上,冲我伸出粉粉的小舌头。 虽然它身材已和中型犬差不多大,小时候的呆萌渐渐褪去,转而是一种虎头虎脑的可爱。 只是这一眼,这小家伙扫掉我心里所有愤怒。 本能之下,我差点把它抱起来,可我又立马踢了他一脚。 「哪来的死猫。」 我不悦地怒骂一声,再用余光的我暼向身后,刘海刚的目光正停留在我身上。 他知道金丝猫是我的,一旦我俩相认,无异于自暴身份。 「喵喵。」 被我骂了一句的金丝猫,只是歪头看着我,又叫了几声。 刘海刚就在后面看着,我但凡有一点心软,兴许都能被察觉。 我扬起一脚,踢在猫身上,转头飞奔逃跑。 这一脚看起很重,实际上很轻,几乎就是用脚背碰了它一下,可愧疚与自责,让我根本没勇气看它。 一路跑,我一会往后看,还好,这小家伙没跟上来。 终于到了废楼,我靠在水泥墙上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 这一瞬间,我只有一个想法。 妈的,明天得去买个自行车,靠着两条腿,我早晚得给自己累死。 「你为什么躲在这?」 身后突然冒出个声音,吓得我浑身一抖。 第541章 缓兵之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等我回头看见初一的时候,心里才平复一些:「你咋跟过来了?」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来?」 我四下看看,狐疑道:「你家?」 「是啊,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我一怔,随即苦笑着摆手:「算了吧,我已经不是我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你。」 我故意瞪起眼睛:「你又来?」 「明知道我说不过你,每次都拿话噎我?」 初一微微一笑:「尊上抬爱。」 「去去去。」我不耐烦地挥挥手:「别在这抬杠,赶紧走。」 「走可以,但是你得给我理由。」 老早之前我就发现,她比纪沧海和小白都难缠。 毕竟她生前也是豪门富户的闺秀,眼界和学识肯定比我们要高,连抬杠的本事都要强三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妥协。 「我告诉你,你就走?」 「嗯,你先说。」 对于她,我没什么可隐瞒的,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初一静静地听完,反问一句:「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我不禁把声调提高不少:「你少跟我在这装傻。」 初一往前走了几步,被我赶紧制止:「你不是怕我么?离我远点!」 「是,我怕你。」初一的脚步不停:「但我更怕你离开。」 「尊上。」 初一的神色开始严肃起来:「我听明白了,如果不是我被掳走,也就不存在丧门星君入门,后面的事也就都不会发生了。」 「我只问你一句。」她一字一句道:「你这么做,值不值?」 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 如今的我,打过手无寸铁的老街坊,又用江湖骗术蒙了刘海刚两万块钱。 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和初心背道而驰。 「我去了一趟地狱,是要把你救出来,所以我只能成恶鬼。」 死一样的沉寂了几秒,我再度轻声开口:「你没必要问我是否值得,我只能告诉你,人的一生终究需要使命。」 「说得好!」初一用力点点头。 「可我相信,即便是身陷囹圄的死刑犯,他小时候的梦想,一定不是做个坏人。」 我能感觉到她眼光中的锐利,这是一种堪比刀尖的凝视。 「那你的初心呢?」 我忽然感觉到一种审判。 如果我的初心是成为一心向善的大道士,那如今我已经不可救赎。 牙叔之前说过,天底下的恶人,在做坏事之前,一定会给自己找个特别体面的理由。 倒不是为了树立人设,主要是能直视自己。 此时,我对之前的所作所为,没了判断,也不知如何定性。 半晌儿,我缓过神,轻声道:「我是说不过你的,你也不用劝我。」 「我压根没打算劝你。」 初一很认真地回应道:「我是想告诉你,无论你身在地狱或是天堂,我都是可以依靠的臂膀。」 「你可以不记得年少的梦想,没关系,我替你守护。」 我眼圈一红,差点哭了出来。 眼下我已众叛亲离,如今能听到这么一句话,我只觉得心头轰然一震。 「这样吧,你有你的理由,我不阻拦你。」 「嗯……」我犹豫了一下:「你给我当眼线吧,起码,我需要绝对的安全。」 初一淡然一笑:「定不负信任。」 实际上,这只是我的缓兵之计。 越是把我放在心上的人,我越应该保护起来,而不是让她们和我颠沛流离。 就在这时,一个灵巧的身影顺着窗外跳了进来。 比我更惊慌的,是初一。 第542章 两个祖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初一身形晃了晃,瞬间漂浮在半空中,惊恐地看着脚下。 我定睛一看,竟是那金丝猫追了过来。 我顿时一个脑袋八个大,一个祖宗没送走,又来一个? 金丝猫悠闲的迈着步子,自顾自地缩在墙角。 它的到来,似乎只是想找一个能睡觉的地方。 我跟初一尚且能讲讲理,跟它什么都说不了。 我再抬头看看初一,狐疑道:「你这是咋啦?」 「这猫,是你养的?」 「嗯……」我犹豫了一下:「算是吧。」 「你知道它是从哪来吗?」 我有些懵逼地看着她:「麒麟山啊,咋啦?」 「你怕它?」 初一往里面缩了缩身子:「它应该不是猫,你最好还是找人看看。」 老早之前,我就发现它不寻常。 可初一的话还是让我毛孔倒竖,它不是猫,又是什么? 「尊上有事再唤我,我先走一步。」 话刚说完,初一已经消失不见。 而金丝猫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我和初一说话的这几秒钟,它居然开始打鼾了。 我不禁开始重新打量着它,这小家伙到底是什么呢?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它的身世不算太重要,让我犯愁的是,如何把它摆脱。 这小家伙的个头要比家猫要大,走到哪都有人注意。 而且,我有一只金丝猫的事,在漠南算不上秘密。 如果它这么跟着我,无异于把我的身份公之于众。 到了那时候,无论我怎么乔装掩盖,也是无济于事。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把它弄醒。 小家伙伸了个慵懒的懒腰,伸出肉乎乎的爪子放在我掌心中。 有点像撒娇,也有点像讨好。 「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 「如果你打算一直跟着我,你会给我惹麻烦的,你知道吗?」 哪知这小家伙眼皮一翻,又睡了过去。 嘿! 长这么大,第一次让个猫蔑视了一把! 看这样子,谈判肯定是不行了。 我前后想想,如果这小家伙跟着我,兴许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奇效。 倒不如,把它也伪装一下。 转天,我去颜料市场买了各色的染料,安全起见,买的全都是最顶级的颜料。 几个瓶瓶罐罐,愣是花了我的一千多块。 到了没人的地方,我把它抱在怀里,轻声嘟囔着:「你跟着我,那我只能委屈你咯。」 本来我打算给它画成黑白相间的条纹猫,可碍于我实在没有绘画天赋,忙活了半天,白色的条纹歪歪扭扭地趴在它身上,远远一看,好像什么虫子。 金丝猫翻起眼皮,白了我一眼:「喵!」 虽然我俩不是一个物种,可在这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它的不满。 确实,画成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假的。 「好好好。」 我一面安抚着它,又把它搂在怀里:「我给你改一下。」 我这水平实在有限,画成黑猫是最省力气的,我抄起半尺宽的板刷,从头到尾,一点没差。 好在这小家伙还算老实,不挣扎,也不乱动。 几分钟之后,一只乌漆麻黑的大猫,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风从它脊背上滑过,毛发极其丝滑的左右摇摆。 我不禁感叹一声,真没有白花的钱,虽然这染料贵了点,可换来的却是它如缎面的皮毛。 离远一看,竟有点像申公豹胯下的乌皮白额虎! 它站在地上四下看看,嘴里又呜呜的叫着。 好像,有点不满意…… 我摸摸它脑袋,笑道:「等我东山再起,再把你换回来。」 就这样,我带着孙悟空的面具,它披着一身锃光瓦亮的黑皮,不紧不慢地拐到正路上。 到了人员密集的地方,我渐渐开始为画猫这件事后悔。 这家伙长得本来就大,之前是黄色条纹,倒不觉得什么。 可现在亮黑色的皮毛,配上油绿的眼睛,所到之处,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第543章 暴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而我的背后也响起了窃窃私语:「这么大人带个面具,是精神病吧?」 「他牵的是豹子吗?」 …… 也不怪他们好奇,猫科动物走路都差不多,再加上异于常态的体型,难免遭人非议。 对此,我也只能加快脚步,想着尽快脱离人群。 眼看着马上要拐进胡同,我身旁突然响起一阵极其凄厉的嚎叫。 我回头一看,金丝猫不知何时冲了过去,此刻正趴在一个女人身上。 我从侧面一看,它爪上的钩子全都伸了出来,呲出来的尖牙在阳光下反着冷白色光。 卧槽! 这一爪子下去,不得闹出人命啊! 我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拦腰把他抱住,给它身下的女人一个喘息的机会。 即便我用最快的速度阻止这场惨剧,可女人已吓得如筛糠一般,身下也泄了一滩液体。 最让人心惊的是,她颧骨上还是留下一条半尺长的口子。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周围的人迅速围拢成圆。 「报警啊,不能让他走了!」 「这明显是个精神病,让大夫先来吧!」 …… 一时间,议论声不断,每个人都在按照自己的意愿出主意。 此时,人群中跑出来一个斯斯文文的男生,目光落在女人的瞬间,又抬头看向我。 「啊!」 他朝着我扑来的样子,比我看起来更像是疯子。 我看看他瘦如竹竿的胳膊,默默叹息一声,任由他的杂乱无章的拳头砸在我身上。 只要我愿意,我现在就能跑。 而且,我能保证他们抓不住我。 可惹了麻烦就跑,这不是君子所为。 这男人比我矮了半头,我看他的时候只能垂下眼皮:「你打死我也没用,该赔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咋的?」 男人气喘吁吁地往后退了几步,抬手指着我鼻尖:「有钱了不起啊?」 「有钱就能草菅人命啊!」 我只觉得脑仁发胀,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激奋的群情再度被点燃,几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成了为富不仁之人。 关键是,我穷的快卖血了,哪是什么有钱人? 男人的拳头在我身上抡开了花,可身体差距在这摆着,他根本打不疼我。 半晌儿,他突然把目光看向金丝猫,满脸狰狞地对着它脖子掐了过去。 妈的,动我行,动它不行! 我身子往前一挺,肩膀头正好撞在他心窝。 我只是想挡住他,万万没想到,他那瘦弱的身体不堪一击,整个人倒着飞了出去。 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那男人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疯子打人啦!」 「让开,让开!」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爆出几声高喝,人群像是潮水一般分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疾步走了进来。 我定睛一看,大褂的衣兜上,清晰地写着几个红字:安定医院。 「小伙子。」 医生中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长得白白净净,笑起来满面春风门,有点像邻居大叔的感觉。 「有话慢慢说,别激动。」 他试图安抚我情绪的样子,让我哭笑不得:「大哥,真的是误会。」 「我没激动,也没想伤人。」 「是是是。」 医生像哄孩子似的,一个劲儿点头,认同我的观点:「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换个地方呢?」 换地方?是直接把我带到医院吧? 我淡定地摇摇头:「我要等警察来。」 虽然我是过错方,可在这个节骨眼,我除了警察,谁都不能信。 医生脸上的和煦不改:「警察马上到,你别急。」 「天热容易上火,喝点水吧。」 他一挥手,身边的人赶紧递上来一瓶水。 医生故意把水放在我眼前,瓶盖发出咔哒一声:「刚开封的,放心吧。」 我没接过水,很沉着地回应一声:「我不是精神病。」 「谁说你是精神病了?」 他把水缓缓放在我脚下:「别那么强的戒备心。」 第544章 精神病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紧盯着脚下,生怕他搞什么小动作。 他手刚缩回去,我突然觉得眼前冲来一阵疾风。 等我抬头的时候,一柄防爆钢叉已经冲向我的喉咙。 我刚要躲开,脚下突然飞起一道黑色利箭,直奔拿着钢叉的医生。 「呲啦!」 金丝猫一爪子划出,医生身上的防护服顿时被扯开个口子,包着钢板的棉花,顿时四处横飞。 「别动!」 我扯脖子喊了一声,不想再让它继续伤人。 它很乖,立马放弃了所有进攻,也就是在这时候,钢叉彻底顶住我喉咙。 钢叉约摸着有两米长,最前面是个半弧形,虽然不会伤我,但能让我动弹不得。 此时,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一个人,猫着腰冲到我眼前。 我没看清这人长什么样,但是看见她手上明晃晃的针头了! 「嘿!」 即便我上身不能动弹,可胳膊还是自由的,在针头扎进我身体的一瞬间,我死死攥住她手腕。 我低头一看,拿着针管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而她胸口上的铭牌写着四个字:实习护士。 一看这样,我更下不去手。 刚刚踏进社会的小姑娘,撑死也就20岁左右,哪见过这阵仗? 小姑娘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手腕带着针管一个劲儿乱晃。 我很费力地把钢叉推开个缝隙,让自己有个喘气的机会。 「我不反抗,也不伤你,你别扎我,行不?」 小女孩很用力抿着嘴唇,用力点点头。 我又推了推钢叉,吃力地挤出一句:「你先退回去。」 见她信守承诺,我也不再反抗,直接把手举了起来。 当我被一群大夫摁住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想一块死去的猪肉,没有生命,也没有尊严。 和我一起被送上车的,还有金丝猫。 这货旁若无人的舔着爪子,时不时还冲我吐吐舌头。 明明惹下泼天大祸,又一脸无辜的卖萌。 一时间,我也哭笑不得。 医院的车是面包车改装的,和我俩一起坐在后面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医生。 我摸着金丝猫的脑袋,忍不住叹息一声:「以后不能这么冲动了,没有我的话,不能出手伤人。」 「挺严重。」 我抬头一看,对面两个医生在窃窃私语:「这个症状,有点像臆想症。」 对于这俩医生,我也是无语。 我冷声回怼了一句:「说几句话,就是臆想症了?」 「那我现在拿把菜刀,你还拿我当杀人犯呗?」 女医生兀自点点头,一面说着,一面在记录板上写着:「行为暴躁,有暴力倾向。」 我只能对她竖起个大拇指:「你真特么专业。」 男医生把目光看向旁边的金丝猫:「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善类,先麻醉吧。」 「路上出事,咱俩谁都担不起。」 这俩人一拍即合,从硕大的药箱里翻找出几个玻璃管。 「呲。」 针头呲出点药液,女医生吩咐一句:「你去摁着它。」 我冷眼看了她一眼:「我劝你把这个想法打消。」 「嘁。」 男医生嘴角露出丝丝不屑:「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别的事不用你操心,趁着你清醒,抓紧联系你家人。」 说话间,女医生已经把金丝猫抓在手里。 小家伙很乖,没反抗,而是把满是温情的目光看向我。 果然,它能听懂话。 它在等我命令! 我伸手打掉女医生的手,冷声道:「这就是我的家人,不用联系。」 「你是指望一个畜生给你签字,还是让它给你出医疗费?」 「啪!」 我反手一个嘴巴子,斜着飞到她脸上:「你叫它畜生?我很讨厌这个称呼啊!」 女医生背靠在铁丝网上,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眼看着他男医生抄起针管,奔着我就扎了过来。 我也没客气,劈手夺过针管的瞬间,一脚已经踢在他胸口。 趁着这机会,我用力往前一扑,给我们准备的针管,不偏不倚扎在他腿上。 这药劲儿特别快,短短几秒钟,男医生已经昏睡过去。 估计,这应该是镇定剂一类的药。 当我把目光看向女医生的时候,她两只手几乎要摆成电风扇。 「别、别扎我!」 我嗤笑一声,把针管扔到一旁,再也没出声。 约摸着四十分钟以后,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隔着铁丝网编成的窗户,我能看见四个鲜红大字:安定医院。 第545章 说不明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精神病院的车是特制的,门锁需要内外两把钥匙,门外已经有医生走上来。 可缩在墙角的女医生迟迟没敢动弹,我用脚踢了她几下:「过来开门啊。」 她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从怀里摸出钥匙。 在钥匙***锁眼的瞬间,我整理好衣服,准备下车:「希望你不会乱说话。」 见她回头看我,我把目光落在了男医生身上。 她没吭声,只是手忙脚乱地开着锁。 「咔哒。」 锁被打开的一瞬间,女医生几乎是滚着出去的,外面的医生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着车里的景象。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秃顶大夫,抬手指着我:「王主任,这……」 「那个……」 女医生慌张地拢了拢耳后碎发,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 「孙大夫刚才想给病人打安定针,但是路面太颠,一个没拿稳,就扎自己腿上了。」 我暗自点点头,在心里给她发了一朵小红花:「说的挺好。」 「噗嗤。」 严肃的人群里,发出一声不太合适的笑声。 我循声望去,笑声是从一个年轻人嘴里发出来的。 这男生的年纪和小白相仿,此刻正憋的满脸通红。 「你笑什么?」 王主任满脸不悦,厉声质问。 可这一声质问,让他男生彻底憋不住了:「抓病人还给自己打上安定针,这辈子头一次见。」 「哈哈哈哈哈哈!」 这事确实挺滑稽,我自己也差点没忍住。 稳住心神,我缓缓从车里走了下来,四下看看,轻声问道。 「你们谁是管事的?」 「我。」秃顶医生站了出来:「有事你跟我说。」 我斜眼看看他胸牌:「张院长?」 「是我。」 我兀自点点头:「换个地方说话吧。」 说完,我带着金丝猫大步走在前面。 而身后又一次传来低语:「这人是把精神病院当自己家了?」 我在前面走了一会,一左一右快速窜出来两个医生,夹着我往前走。 我也只是笑笑,没出声。 到了主楼前面,我歪头看着他俩:「怎么走?」 「您跟我走,诊疗室。」 诊疗室在一楼的最里面,和普通医院不同的是,整个屋里都被隔音棉包覆。 屋里的装修也是以暖色为主,甚至在沙发上还有几个小玩偶。 估计,这是为了让病人放松吧。 我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回头看着张院长:「你过来。」 「你们都出去。」 我的指手画脚,让张院长脸色微微变黑,但还是坐到我面前。 张院长的开场白很客气:「有什么诉求,你可以和我讲,能满足的,我都满足。」 「满足不了呢?」 院长面色一顿,我嗤笑起来:「让他们出去。」 「或许,你可以……」 「算了,直说吧。」 我没让他把话说完,直接开口:「我不是精神病,让我走。」 张院长顿时面露难色,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句:「到这的人,都这么说。」 「就像,喝多的人,从来不会承认喝多一样,你懂吧?」 「我不懂。」 我抱着肩膀,一脸的无语:「你们这的医生,是花钱买的假证吧?」 「我说一句话,就给我定性成臆想症,还说我有暴力倾向,能不能专业点啊?」 「这个……」张院长面色一黑:「我会问清楚,给你个交代。」 「交代个屁!」 我指着他身后的人,越说越气:「别说是病人了,就算没病的,到你这待几天,也特么精神不正常了!」 「连个检查都不做,定性全靠一张嘴,你们不是草菅人命么?」 张院长清清嗓子:「我们还是说说你病情吧。」 「我说实话,你别介意。」他煞有介事地分析起来:「你这个状况,应该是精神分裂,你的体内有两个人。」 「现在你是清醒的,等病发的时候,另一个人格会主导你的思想。」 …… 他吧啦吧啦说了很多,我只有一句话应对:「我不是精神病。」 第546章 入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俩像是死抬杠一样,反反复复在这几句话磨叽,最后他实在没辙了。 「要做检查也行,你得交钱啊!」 我一时间也有点语塞,不知如何应对。 我不能把医院当成慈善机构,花钱是理所应当的,但问题是,我特么没钱啊! 半晌儿,我憋出一句话:「能赊账不?」 「噗嗤。」 那个年轻人又没忍住:「到这赊账,牛逼。」 张院长叹了口气:「赊账肯定是不行了,但是我们有免费治疗的政策。」 「他,不是精神病。」 人群里忽然响起一个女声,我回头一看,正是刚才要给我打针的女孩。 过了这么长时间,还能看出她泛红的眼圈。 张院长狐疑地盯着她:「你是我们的医院的?」 「是,精神二科实习生,我叫……」 张院长不耐烦地挥挥手:「一个实习生,好好***的活儿,这轮不到你插嘴。」 「不是!」 面对张院长的驱赶,女孩还在据理力争:「他思维逻辑很清晰,更没有丧失理智!」 「那些安定类的药一旦给他用上,后遗症一定特别强烈,口吃、肥胖都有可能!」 张院长斜眼看了她一眼:「你这些东西是从哪学的?」 「课堂上!」 「你知道就好!」张院长单手指着地面,怒喝道:「这里是医院,不是课堂!」 「别拿你书本上的理论,在我这衡量实际情况!」 张院长抬腿就要走,又扭头走了回来:「你要是再多说一句,马上滚蛋!」 在这种地方,这女孩像是一股清流。 起码,还有是非观。 眼见她到了失去工作的地步,我一咬牙:「行,我有病!」 医学生要比其他学生读书念头更多,外面的世界不好混,一个女孩子能找到份工作不容易。 特别是一个没经验的实习生,从这离开,基本上等于失业。 谁都不容易,何必毁了人家? 张院长有些诧异地看着我,随即又恢复平静:「那就接受治疗吧。」 他又把手指向金丝猫:「这是个什么玩意?」 王主任赶紧上前拦住他,低声道:「别这么说,他容易犯病。」 张院长神色一转,笑着点点头:「养宠物好啊,能缓解焦躁。」 「王主任,你去给分个病房吧。」 医生渐渐散去,只有那女孩还站在原地。 「你明明没病。」 女孩噗簌着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我:「你为什么要承认?」 我看向她的胸牌:「梅雪?」 「叫我小梅就好。」 我兀自点点头:「小梅医生,我是病人,你负责把我治好,其余的不要多说。」 说话间,王主任已经带着两个身强体壮的医生走了进来。 我眼见俩人要把我架起来,我先一步走了出去:「不用动手,我自己会走。」 临出门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到小梅眼中的疑惑。 病房分布在不同楼层,而我则被分在了顶楼。 整个走廊散发着一股怪异的味道,仔细闻闻,那老旧的霉味和排泄物交织的产物。 墙角上长着像蘑菇似的青白相间的霉菌,地砖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不知是哪个病房发出阵阵杀猪一般的惨嚎,听的人不寒而栗。 人高马大的医生眉头拧成疙瘩,重重地推了我一下:「走啊!」 这楼是个厢房,阳光本就不算充足,他站在雾蒙蒙的阳光下,好似个凶神。 很难想象,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在这个地方会面临什么。 到了病房我才知道,按照规定,我没有任何监护人或者亲属,也拿不出钱,只能被划分到流浪汉的阵营里。 我只能默默叹息一声,恭喜自己喜提人生新身份。 我看着病房里的六个人,不禁有些发怔,有人原地翻跟斗,有人说外星人要抓他。 总之,形色各异,千奇百怪。 「换上!」 屠夫似的医生把一坨条形的病号服放塞进我怀里,又指了指墙角的床。 「你的编号是6!」 怀里的衣服散发着酸菜发酵的气味,拿在手里已是折磨,更别提穿在身上了。 我看着黑黢黢的床单,叹了口气,随即躺了上去。 在长久以来的颠沛流离中,我学会了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第547章 配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仔细想想,其实一共有三次逃跑的机会,但是我的逃跑,一定会有人承担恶果。 受伤的女人找不到赔偿人,让病人逃跑的医生也会受处罚,替我说话的小梅,兴许直接失业。 可我依然觉得值得,毕竟,心里的折磨,远比深陷泥潭更遭罪。 「嘭!」 一声闷响,病房门被大力撞开,王主任拖拽着小梅,大步走到我病床前。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王主任已经把手指向我,冲着小梅大声呵斥着。 「你不是说他没病吗?你不是觉得自己念了几年书,什么都懂了么?」 「这个病人,交给你!希望你能用自己的渊博,让病人顺利出院!」 王主任把病床拍的砰砰作响,那语气恨不得要把人吃了。 小梅只顾着点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句。 「哎哎哎。」我靠在床头笑道:「看不出来啊,你脾气挺大啊?」 王主任神色一顿,脸上露出一抹肉眼可见的尴尬,又狠狠瞪了小梅一眼,这才算离开。 小梅怯生生地站在我旁边,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被扯出褶皱的大褂。 我拍拍金丝猫肥硕的屁股:「往边上挪挪。」 被拍醒的金丝猫明显有点不乐意,喵喵叫了几声,我这才能坐起来。 「领导说你了?」 小梅低头闷吭一声,算是回应。 夕阳把她的身影拉的老长,我忽然陷入了沉思。 从我踏进这地方起,我更觉得医生像精神病,一个个说话不用依据,完全凭着拍脑门子。 而小梅不一样,她很清醒。 从某种角度上说,她不该出现在这个环境里。 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把手慢慢递到她面前:「剩下的,要仰仗你了。」 小梅咬着嘴唇,用力摇摇头:「如果我把针扎在一个正常人身上,这是对我职业的侮辱。」 「这些药对真正的病患还好,可如果对没病人的人,会毁了他一辈子。」 我兀自点点头,又提出一个建议:「或者你借我点钱,我去做检查。」 「这样既对得起你职业,我也不用遭罪。」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也没底儿。 不过是一面之缘,我就张嘴找人借钱,实在是有些唐突。 哪怕她现在掉头就走,也算是情理之中,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点头了。 我一度以为我看错了,又追问道:「你同意了?」 她很笃定的点点头:「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说着,她把手机掏了出来,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你等我一下,我晚上再来找你。」 「好。」 「对了。」 小梅从医用推车上拿出一个针管,在我胳膊上扎出个针眼,又把里面的药推进垃圾桶。 「从现在开始,你就假装睡觉。」 我用力点点头,感激道:「我都懂,别人问我,我就说打过针了。」 「不行。」 小梅用力摇摇头:「打完这种针,人会短暂的神志不清,你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装傻,会吧?」 我立马嘴歪眼斜地看着她:「阿巴阿巴?」 小梅抿嘴一笑,转头从病房走了出去。 她走了以后,我按照她交代的意思睡觉,我刚闭上眼睛,忽然觉得有人拍我。 我睁眼一看,是刚才在屋里翻跟斗的男人。 这男人约摸着有五十几岁,圆脸蒜头鼻,一张嘴窜出来一股韭菜味。 「你是孙悟空?」 这不着边际的话,让我哭笑不得,可这是精神病院,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我随口回应一句:「不是。」 说完,我已转过身子,不再看他。 「呸!」他狠狠啐了我一口:「你这妖精!敢冒充我齐天大圣!」 小梅跟我说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我怕把动静闹大,也不想和他争辩,可他一直想拽我脸上的面具,弄得我烦躁不堪。 我实在受不了了,索性站了起来:「你是孙悟空,是吧?」 「对!」 见他信誓旦旦,我抬起一记手刀,直接劈在他脖子上。 讲不通道理的时候,拳头就是最好的法则。 第548章 负担不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面刚把他放倒,走廊里的脚步渐渐响了起来。 我竖起耳朵一听,这脚步声明显不是一个人。 我赶紧把孙悟空放在床上,自己也重新躺好。 我眯起眼睛一瞧,进屋的一共是四个医生,挨个检查着病床上的人。 我隐隐约约听见一句:「这小子今天睡得挺熟啊。」 我捏着自己大腿根,强忍着不笑出来。 这大夫到底专不专业啊? 昏迷和睡觉都分不清? 终于到了我这,我被人强行弄醒。 「感觉如何啊?」 我想起小梅的话,一个劲儿的装傻充愣,好歹算是应付过去。 临近傍晚的时候,小梅推着车走了进来。 进门什么都没说,而是丢给我一个尿不湿还有一块巧克力。 我狐疑地看着两样不想干的东西,问道:「这是?」 「用体温把巧克力融化,抹在尿布湿上。」 她把声音压得很低,眼睛也没看我:「按时间上看,你现在应该大小便失禁。」 「门口有监控,我一会带着你去洗漱室。」 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并不简单。 按照她的意思,我把尿布湿挂在腿中间,一步步走向洗漱室。 进了门,她从兜里掏出一大叠钱,连忙塞进我手里。 「明天你用这个钱去做检查,但是不能说是我给的钱,医院不允许和病人有经济往来。」 这些钱零零散散,但明显是被特意整理过。 我拿着钱,只能说一句感谢。 小梅只是拢了拢耳后的头发,半低着头:「上学的时候,老师就跟我说,医者父母心。」 「不能光有本事,没有德行。你不用说谢,我只是在检验老师的话。」 我攥着手上的钱,只觉得犹有千斤重。 这是一个初出社会的女孩,即将掀开社会的面纱,这初初见面的第一眼,定然让她印象深刻。 兴许,我们这是相互救赎吧。 转天我拿着小梅的钱,找到王主任以后,提出要做检查。 她没关心我钱从何来,只是找人把我送到了诊室。 我昨晚查了一下,小梅给我的钱,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千块钱。 做检查的时候,我还在盘算,我不开药也不打针,这个钱肯定是够了。 然而,当开出第一张票据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什么检查,做一次要3000块钱? 我狐疑地问向旁边的护士,只得到一句冷冷的回应。 「就这行情,嫌贵别做。」 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本以为三千块钱能破财免灾,可结果出来以后,我又被带到了另一个诊室。 三番五次下来,我借来的钱已经没了。 眼见护士还要带我走,我赶紧喊住他:「我一共要做多少检查?」 她看看单子,轻描淡写的一句:「11项。」 我一琢磨,刚做了四项,这特么得多少钱? 「还有7项要做?」 护士点点头:「有问题么?」 「我、我能不做了吗?」 「可以,那就回去接着治疗。」 只是这一句话,又给我打回万丈深渊。 眼下就是两条路,要么被当成精神病,要么继续拿钱。 我前后犹豫了一下:「让我再想想吧。」 第549章 黑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回到病房还没多大一会,小梅就走了进来。 「检查的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下,把实情说了出来。 小梅眼皮微微一垂,咕哝一声:「还要多少钱呢?」 「我自己想想办法吧。」我低吟一声:「只要我能出去,钱一定能马上还给你。」 小梅叹了口气:「我也去想办法,先能出去再说吧。」 我兀自点点头:「我去个厕所。」 「得我跟你一起去。」 小梅紧跟在我后面:「按规定,我是你责任医生,必须保证你安全。」 马上到卫生间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墙角里有人说话。 我侧耳一听,声音有点熟悉。 我只是很随意地往里面一看,看见的是几个医生的背影。 其中有一个,就是带着我做检查的护士。 走廊本来就很空旷,加上我俩离的不算远,轻而易举就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前后一听,我差点蹦出来骂娘。 这几个人躲在这,居然是分钱! 而他们嘴里的傻子,说的应该就是我!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多疑,可我看见他们手里的钱,立马确定了。 那就是小梅给我的零散票子! 我算是看明白了,今天那些检查,我原本是不用做的,可这群人黑了心,真把我当傻子骗! 这是在给这个救死扶伤的行业抹黑! 「快走啊,头上有监控。」 小梅在背后催促了我一句,我才缓过神。 上厕所的时候,我几乎是咬着牙,等我从卫生间出来,冲着小梅轻声说了一句。 「咱俩都不用想办法了,这病不看了。」 小梅眉头微微皱起,不解道:「再筹钱就好了呀,干嘛要放弃?」 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小梅眼眶一下就红了。 「那是我找同学借来的钱,她们怎么能这样啊!」 我咬咬牙,安抚道:「别急,肯定还有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 小梅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你千万不能想着逃跑,现在信息特别发达,只要你从这逃出去了,立马会被列为危险分子。」 「不是说医者父母心嘛,为什么是这样呀!」 她的碎碎念听起来更像是疑惑和不解。 这个社会的第一眼,并没有给这个单纯女孩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凝神想了想,劝慰道:「这个世界并不是窥一斑而见全豹,你只是见到一群不好的人,不代表这个世界是坏的。」 正说着话,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忽然响了起来。 我贴在墙边一看,正是刚才分赃的那几个医生。 而且,其中有两个人正奔卫生间走来! 我一手抓着小梅,一手拉开蹲位的门,带着她躲了进去。 精神病院的厕所隔间,要比其他医院更小,人只要蹲下,脑袋基本就定在门上。 而墙上包覆的都是软性材质,防的是病人在厕所里自残。 在这个狭小的环境里,我俩面对面站着,几乎是紧贴在一起。 我甚至能感觉到,我的鼻息喷在她额头,又淡淡地反弹回来。 这个姿势,终究是不太礼貌。 「要不……」 本来我想让她转过去,可要她背对着我,身体某个位置不可避免的摩擦,实在有些下作。 我倒是无所谓,可人家是个学生啊! 「这样,我转过去用后后背冲着你。」 就在我俩要转身的时候,左上方突然传出了嘿嘿嘿的笑声。 「你俩在这亲嘴儿呢!」 我抬头一看,是个满头花白的老头,此刻正趴在隔板上方,一脸猥琐的笑着。 冷不丁窜出来个人,小梅被吓得不轻,我手比她嘴快,先一步堵了上去。 这时,我右面的隔间里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几个呼吸的时间,猥琐老头使劲一晃,嘴里惊呼一声,从隔板上掉了下去。 老头的惊呼和医生的呵斥交织一起,小梅脸色愈发苍白,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现在也没了神。 「砰砰砰!」 门板突然被人拍响:「有人吗?」 就这一句话,小梅身子直接软在我怀里。 第550章 苍白的解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使劲甩甩袖子,让袖子把手遮住,如此一来,没有揩油之嫌。 我本以为不出声就没事了,哪知外面的猥琐老头又鬼叫起来。 「有人!有人!他俩亲嘴呢!一会就脱衣服了!」 妈的,我想现在就冲出去撕了他! 突然,密集的敲门声戛然而止。 「嘭!」 每一次闷响,都让门板剧烈摇晃。 外面的人,准备破门了! 终于,单薄的木门抗不住外面的力道,一声闷响随着破碎的木渣响起。 被踹成两截的门板直接拍在我脑门上。 此时,小梅正趴在我怀里,而碍于空间狭小,我只能把手搭在她后背上。 灰尘散去,我和外面的医生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先说话。 完蛋,黄泥掉裤裆上了,不是屎,也是屎。 四个医生把卫生间门后堵死,猥琐老头又蹦出来了。 「嘿嘿嘿!你看,我说亲嘴吧?」 「小梅!」 为首的男医生厉喝一声:「你来医院是为了学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你这么做,不但自毁前程,更对不起父母对你的培养!」 说话这位,也是刚才参与分钱的其中一个,如果我没记错,他分的应该是最多的。 如今义正言辞的样子,看起来可真是清高呢! 小梅缓缓摇着头,带着哭腔道:「院长,您怎么能信一个疯子的话?」 「你这是什么态度?」 院长又把嗓门抬高不少:「他们是病人,你为什么要说他是疯子?」 好家伙,这么正义? 我咋感觉你们把病人当成提款机了呢? 当然,这话我不能说,毕竟还在人家的屋檐下。 小梅的眼眶又红了:「患有精神类疾病的患者,言语和肢体都不能作为参考凭证。」 「我的病人需要上厕所,我在这等着,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院长冷笑一声:「你给我上课呢?」 「你们现在是被捉女干在床!还用旁人说话?」 他怒气冲冲地指着自己的眼睛:「再说了,你是责任医生,带他到门口就行了!有护工帮他处理!」 「我这眼睛是喘气的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 这话越说越难听,怎么就成捉女干在床了呢? 小梅不懂人言可畏,但我知道啊! 她现在在这据理力争没有任何意义,一旦传出去,不但丢工作,名声也毁了。 我看看旁边的猥琐老头,突然有了办法。 我无声地抓住小梅的手指,用力扣了扣。 眼下没时间交流,她能不能明白,全靠天意了! 做完这一些,我立马把衣服脱了下来,嘴角怪叫着扑在院长身上,也不管恶不恶心,先亲个嘴再说! 不是说我疯吗?我特么今天就疯给你看! 院长被我咬的嗷嗷直叫,我趁机扯开他衬衣,又把自己裤子脱了下来。 旁边几人立马冲上来,靠蛮力把我硬生生拽开。 站起来的一瞬间,我迅速把自己脱个精光,一手拖着院长,在走廊里疯跑起来。 各个病房里的人都探出头,嘴里发出野兽一样的欢呼。 保安队从走廊另一端冲了上来,两根电棍齐刷刷顶在我肋下,一阵电流通过,我只觉得眼皮一黑。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穿好衣服,躺在病床上。 连同小梅在内的几个医生,像看猴儿似的打量着我。 我想活动活动,却发现手脚都已经被固定在床上。 院长指着我,转头问向小梅:「今天的事,到底是你自愿的,还是他发疯胁迫的?」 小梅看看我,又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院长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如果是胁迫,那必须上升救治等级,把他列到危险病人里!」 「现在不是你个人的问题,而是医院的安全问题!」 眼见着如此上纲上线,我嘿嘿一笑:「你跟你媳妇晚上不睡觉?」 「你能睡觉,我也能跟媳妇睡觉。」 「哪个是你媳妇?」 「我看上的,就是我媳妇!」 我这种无赖似的话,引得院长一阵抓耳挠腮:「什么混账话?」 「刚才应该是我身体里另一个人格出来了,这是您给的诊断结果。」 我故意呲牙笑了笑:「现在,我很清醒。」 院长咬着牙,狠狠一跺脚:「加大药量!」 第551章 疯道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见所有人都走了,小梅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你这么干太傻了,万一把你当成危险病人,你就彻底完了!」 我冲着手上的束缚呶呶嘴:「能给我松松吗?」 终于,我手腕上的压力少了一些,我也长呼一口气。 「你的人生刚刚开始,不应该毁掉,以后你逢人就说,是我起了歹心,明白不?」 小梅瘪瘪嘴,声音变得很低:「谢谢你。」 「你也回去休息吧,别在我这耗着了。」 折腾了一下午,我也得觉得乏累,好不容易睡一会,又被走廊里的喊叫吵醒。 我想骂街,忽然觉得不对。 走廊里的传来的声音,声音很陌生,可他念叨的话,我很熟悉。 晚上的时候,我们这屋里的病人几乎都吃了安眠药,我下床也不会引人注意。 我趴在走廊一看,好家伙,精神病院比马戏团都热闹。 走廊里,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一手持着桃木剑,一手拎着符咒,在走廊里念着经。 我说咋这么耳熟,这人念的是救苦经啊! 我在不远处看着,心中还有点感叹,别看这人口齿不清,脚步也飘忽,可天罡步的位置丝毫不差。 估计,这人应该有点道缘。 此时,医生带着保安从走廊的另一头赶上来,三两把人控制起来。 我赶紧缩在墙头的阴影里,暗中打量着一切。 那道士扯着脖子大喊道:「这医院有鬼!我不是精神病!」 「在这么下去,我们都得死!」 …… 即便是被人摁在地上,他也没放弃,依然大喊大叫。 说实话,我有点理解那些医生了。 就这幅状态,任谁见了,都觉得有点问题。 可任他如何喊叫,回应他的只有半尺长的针头。 「呲!」 夜晚很静,我能清楚的听见针头扎破肉皮的声音,医生拇指微微一推,发黄的药液悉数进到他身体。 眨眼间,这人已经没了动静。 估计又是安定剂一类的药。 这道士被医生拽着脚踝,像一块人形拖布,在地上拖出一道浅浅的痕迹,不知被带到了哪里。 我们这一层楼,住的都是没家、没人、没钱的三无流浪汉。 能吃饱饭已经不错了,尊严这种奢侈品,想都不要想。 他们走了以后,我正好想去厕所,见四下无人,我贴着墙边迅速往厕所走。 等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地上散落的符咒,出于本能,我不经意地扫了一眼。 可这样一眼,我突然觉得不对劲。 地上画的符,是一张退煞符,符头、符脚都很完整,最关键的是,这符有符胆。 所谓符头,写的是敕令二字;符脚写的是奉请某某天尊,或者急急如律令。 可决定一张符咒到底好不好用的,全看符胆。 这张符咒的符胆,用的是‘罡十书",也就是把甲乙丙丁等十个天干摞在一起,组成一个特殊符号。 这种写法最大的难度就是,十个字摞在一起,不但一笔成,还要清晰。 能用毛笔写出这种东西的人,最起码也要几十年年的硬功夫。 我当道士也有十几年的光景,之前写符胆的时候,也只是用「井」字或者「罡」字做胆。 如今看到如此高深的道法,难免心生敬畏。 可转念一想,不对劲。 一个疯子的身上,为什么会有如此高深的东西? 偷的? 这个想法立马被我打消,能写出这个东西的人,绝对不可能被贼得手。 而我又联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他说,楼里有鬼。 如果放在之前,我可能也有心无力,只能说一句爱莫能助。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上有丧门星君庇护,下有雷劈阳气做靠山。 老子横行于世,哪个恶鬼敢特么动我一下? 既然撞见了,那就做个顺水人情,权当积德了! 第552章 谣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那种久违的热血,又一次回到我心头。 回到床上,我前后一琢磨,这事还得刨根问底。 想到这,我把手摁向床边的红铃,滴滴的警报声登时响个不停。 几分钟的时间,穿着白大褂的小梅已经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了?」 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我也有些愧疚:「不好意思啊,大半夜给你吵醒了。」 「没事没事,出啥事了?」 我往前凑了凑,低声问道:「刚才在走廊里有个人犯病了,被几个医生拖走了,这种情况,会把人放在哪?」 「高危监护室,怎么啦?」 我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们医院,有没有闹鬼之类的传说?」 其实,无论是在医院还是学校,都会有一些怪神乱力之说,听起来也不算什么。 可就是这一句平平常常的话,让小梅大惊失色:「你别乱说。」 「从我到医院实习的时候,就听实习老师讲,不信谣,也不能传谣。」 我狐疑地问道:「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没了,就这一个。」 不信谣倒是对的,那些空穴来风的东西,很容易造成出其不意的伤害。 对于那些道听途说,的确应该谨慎点。 不过,问题是,一个刚进入医院实习的人,更应该嘱咐的是医术上的东西,为什么偏偏嘱咐这事? 我犹豫了一下:「我不想牵连你太多,你告诉我监护室在哪。」 「你要干什么?」 我挠挠后脑勺,有点不知怎么解释。 「兴许,你们医院确实有啥问题,但是我现在没有证据,现在只能叫猜测。」 「之前你帮我,我谢谢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参与了。」 我这些肺腑之言,换来的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我让她问愣了:「总不能让你丢工作吧?」 「你在寻找真相,对吗?」 我呵呵一笑:「说的太高大上了,无非是撞见了,就想看看。」 「这件事,和你有利益关系么?」 小梅很冷静的提问,问得我有些疑惑:「没啥利益啊,我……」 「那就算我一个。」 黑夜中,我依然能看见她眼中坚定的光。 「你是个患者。」 小梅立马纠正道:「不,你是个被误解的患者,你都愿意参与进来,我作为工作人员,没有理由退缩。」 以前总听人说,少年的样子应当是一尘不染的心怀热忱。 小梅的出现,证实了这件事的存在。 「每个人都有探寻真相的权利,不是么?」 见我迟迟不语,她又一次发问。 我深吸一口,点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 小梅顿时笑了起来:「那些器材和药品,你都不会用,我能帮上忙!」 这个决定让我俩彻底变成了战友。 就当我俩要走的时候,一个新的问题摆在我俩面前。 无论我俩怎么走,也躲不开头顶的监控。 按小梅所说,监控的的另一端,有专人在监控,每两个小时换一次岗。 而病房的窗户也被焊死,想大摇大摆从这个位置上楼,基本不可能实现。 我前后琢磨了一下,问道:「监控室在哪个地方?」 小梅把手指向楼上:「病房的上面。」 「下次换岗是在什么时候?」 她看看手表,又看看我:「应该正在换岗。」 这就意味着,一旦错过,我还要等两个小时。 眼下这个情况,多一秒钟都有可能出变故,两个小时,我等不起。 这个病房是在走廊最里面,距离走廊出口约摸着有50米的距离。 按照一个成年人的步速,50米至少需要一分钟。 时间来得及! 「我先跑出去,楼上卫生间集合!」 第553章 印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盘算过了,只要在一分钟的时间里,逃过两个监控,上面的人就不会发现我。 有些冒险,但是值得一试。 到了走廊,我先后躲进两个死角,抓住机会直接窜到楼梯上。 在楼梯的拐角的位置,我已经把鞋了脱了下来,光脚走路,更不容易发出声响。 我和小梅前后脚到了卫生间,我隐约觉得有点不踏实,便把小梅的白大褂穿在我身上。 虽说有点不合身,可毕竟还能当个护身符。 监控室里面确实有两个人,可看看空荡荡的白酒瓶,再听听有些发硬的舌头,我顿时踏实下来。 到了卫生间,我把小梅喊了出来。 按小梅所说,楼上的冰饭不算多,但里面住的各个都是高风险病人。 别说打人,拿刀扎医生的事儿也时有发生。 她带着我走到监护室门前,把门打开个缝隙,转身先钻了进去。 监护室里,躺着的就是刚才的道士。 「就是他。」 小梅对着门口呶呶嘴:「你帮我放哨。」 此时,她已经拿出一系列检查设备,对着床上的道士检查起来。 我满心紧张地盯着她:「能想办法让他说话吗?」 「打了抑制神经的药,一时半刻很难醒过来。」 「除非……」小梅皱着眉:「除非通过外界刺激他。」 「比如,他最爱的人,在旁边喊他。」 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他家人。 「我好像有办法了。」 我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这个医院,有鬼。」 只是这轻飘飘的一句,他眼皮忽然有了反应,指尖也开始微微颤抖。 我转头看向小梅:「这算不算起作用了?」 「算!」 小梅用力点点头:「但是力度不够。」 我又凑在他耳边,轻声念诵道:「奉请玉清元始天尊,奉请上清灵宝天尊,奉请……」 我最后一句还没说完,他两只眼睛猛然睁开。 这个状态更加笃定我的想法,这人绝对是个正牌道士! 这就意味着,他的话完全可信! 「啊,啊……」 他睁开眼的同时,唾液从嘴角缓缓淌出,瞳孔大的吓人。 「这个状态不对。」小梅立马从旁边冲了过来:「不能再刺激了。」 小梅两手摁在他胸口上,急促道:「呼吸急促,瞳孔放大,心脏要超负荷了!」 饶是我不懂医,可我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要不要抢救?」 小梅慌张的掏出听诊器:「别慌,我看看再说。」 片刻后,她把听诊器收了起来,轻叹口气:「没什么大事,但是不能再刺激了。」 差点搭进去一条人命,我这心脏也怦怦乱跳。 「这……」我实在是不理解:「这东西刺激这么大吗?」 「嗯……」小梅沉吟一声:「怎么跟你解释呢。」 她一拍脑门,低声道:「这么说吧,他有话说,但是说不出来。」 「加上之前的药物反应,才让他是这种状况。」 我又陷入了犹豫,左右权衡一番,又问道:「那是不是过几个小时,他就好了?」 「他这个状态,明显是药物过量,不是后遗症。」 「你确定?」 小梅迟疑一下,又重重点头:「按正常情况,他现在即便没有恢复语言能力,但是能发出声音。」 「一定是过量了。」 我凝神想了想,又问道:「你们这医院,建立多少年了?」 「院史一共28年。」 小梅很干脆的回答出来,又补了一句:「实习手册上就有。」 「有什么问题吗?」 这医院确实黑心,准确的说,是某个医生心术不正。 这医院建了28年,一定是正规单位,否则早就被家属告死了。 而镇定类的药物又极其敏感,这些正牌医生不会马虎到用错剂量。 所以,结论只有一个——有人想让这个道士永远闭嘴! 第554章 处理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俩正说这话,走廊里忽然传来声音。 「我怎么感觉上来人了?」 一个稍尖的女生回应道:「你别那么疑神疑鬼。」 「那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能留了。」 「处理掉,不会有麻烦?」 「死了以后直接送给医学院做解刨,反正是个流浪汉,没人管。」 …… 晚上的走廊很静,不需要费力就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小梅颤抖着双手,紧紧握着我胳膊:「他、他们,是要杀人吗?」 这种事对于一个刚出校门的女孩来说,过于魔幻,也过于遥远。 我用袖子把手包住,又攥住她的手:「放心,他们不敢。」 说话间,脚步声和说话声离我们越来越近。 短短一天的时间,这是我俩第二次被堵住。 我猛然醒悟过来,靠近我的人都会倒霉,而小梅就是这个倒霉对象。 我又和她在一起,自然也要受牵连。 这特么不是无解的死循环吗? 算了算了,现在不是骂大街的时候。 「咱们又要被抓住了吗?」 小梅哆嗦着问了我一句,眼中藏着满满的畏惧。 显然,上次在卫生间的事,给她留下不小的阴影。 我四下看看,这屋里最大的物件,就是半人高的医疗柜,根本不可能藏住两个大活人。 有那么几秒,我陷入了沉思。 要不,正面硬刚一下? 想想还是作罢,外面的人明显是没把人命当回事,兴许是个亡命徒。 我没必要带着一个女孩冒险,万一出了闪失,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忽然想起来阿桂教我的办法,随手掀开床下的布。 「钻进去。」 「啊?」小梅狐疑地看着我:「这也藏不下啊。」 「看我的。」 我先一步钻进去,后背紧贴在床下,靠着四肢的力量把自己撑了起来。 小梅也如法炮制,学着我的样子钻进来。 可她毕竟是个女孩,身上的力气有限,眼看着她掌心一下下打滑,我只能腾出一只手,帮她分担一些负担。 想想时间过的真快,上一次还是阿桂教我,如今也落到我教别人了。 「吱嘎。」 房门响了起来,我从床下看去,只能看见两双鞋。 男声又一次响了起来:「抓紧吧,夜长梦多。」 小梅额头上的汗,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也不知是紧张,还是身体负担过重。 我只觉得头上传来一阵推力,带轮子的床被缓缓拉动。 走了一会,头上又一次传来那个男声:「咋这么沉呢?」 「兴许是已经死了吧,人死了不就变沉了?」 说这话的人,是那个女人。 这句话让我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万事万物都讲究个依据,她倒好,判断全凭自己的想法。 这种人就算做坏人,也坏不到哪去。 毕竟,智商是个硬门槛。 「呀!」 小梅手上一滑,连带着我身子一起往下栽。 如果不是我反应快,现在已经从床底掉下来。 即便是我抓住她手腕,可她脚已经落了地面。 「哎?」 男医生突然顿住脚步:「不对劲。」 完蛋了。 一瞬间,我心脏差点从嘴里蹦出来。 一直能伪装到现在,完全靠着那个神经大条的女人,可现在只要他一弯腰,我俩就一定暴漏。 眼看着男医生的膝盖渐渐弯曲,几秒钟以后,就是我们的四目相对。 我脚下猛然一蹬,从床下弹射出来。 「嘿嘿嘿!」 我平躺在地上,像个长虱子的猴子,浑身上下一起扭动着,嘴里发出尖锐的笑声。 那穿着黑丝高跟鞋的女医生,口中发出一声鬼叫,身子直接软了下去。 男医生虽没昏过去,可也是满脸煞白,伸出哆嗦的手指:「你、你在这干嘛?」 「捉迷藏呀!」 我一个咕噜站起来,单臂搭在他脖子上:「你找我了,你赢了。」 「该我抓你了!」 他使劲一挣,从我腋下钻了出去,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捉你妈!」 我不气不恼,嘿嘿一笑:「你妈也捉迷藏啊?」 「妈的,***!」 我的出现,气的他连挠头带跺脚,又俯下身子把手搭在女医生的人中上。 第555章 管闲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女医生悠悠醒来,看见我的第一眼,连忙把身子往后退。 「没事,这***犯病了。」 男医生狠狠瞪了我一眼,又怒喝一声:「拖回去,打安定!加剂量!」 「马上把他责任医生喊来!人跑出来都不知道?」 完蛋。 第一,我没想过他可能会找小梅,第二,我不想被扎安定针,更不想留下后遗症。 转念一想,反正我现在是个疯子,也没什么可怕的。 我单手拎起女医生,直接摁在床上,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推着车已经跑了出去。 我一面跑,一面口中高喊,又把病房两侧的门踹开。 上楼的时候,小梅就说过,这楼上住的是更危险的病人,犯病的时候连自己都打。 我的喊叫渐渐有了回应,最开始的时候,病人只是和我一起鬼哭狼嚎。 几分钟之后,已经有人冲到了走廊,有人欢呼雀跃,有人怒骂不断,更有甚者,抄起墙角的灭火器,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砸。 我站在电梯面前一看,忽然发现几个行为怪异的病人。 他们不是单纯的疯,而是两眼无神的发楞,在我印象里,只有被脏东西迷住的人,才会是这种精神状态。 此时,保安从走廊的另一端冲了上来,我不敢再耽搁,撒腿进了电梯。 电梯到了地下室,我把女医生直接丢了出去:「到你抓我咯。」 我迅速摁下电梯,一路疯跑回到病房。 此时,小梅从床下钻了出来,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 「千万不能让他们给你打针!」 我用力点点头:「我回病房,你回宿舍!千万别慌,你要把自己摘出去!」 兵分两路,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小梅单手扶着膝盖,吃力地站了起来:「你回去等我。」 我刚躺在床上,小梅也冲了进来:「躺好。」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亮出锃亮的针头,我立马愣住了。 「这是?」 她什么都没说,把药液又推进垃圾桶里。 药液刚进垃圾桶,一男一女两个医生已经赶到。 小梅十分慌忙的站了起来,对着两个医生不断鞠躬作揖。 「我刚才打盹了,让他跑出去了,我道歉!」 男医生的牙齿咯吱作响:「等着明天受处分吧!」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赶紧给他打针!」 「已经打过了。」 「那就加大剂量!」 小梅把手上的针管拿出来晃了晃:「已经最大了,再打该死人了。」 「操!」 男医生狠狠挠着头皮,把手指向我:「别再让他跑了!」 等他们走了以后,我俩相视一笑,长长松了口气。 我笑着挤出一句:「总算是有惊无险。」 「我、我先回去了。」 小梅踉跄着身子站起来,走一步,身上能晃三下。 真是难为这姑娘了,刚从学校的门出来,遇见了这么一群牛鬼蛇神。 转天早上,小梅到了我病房,面含复杂地从怀里掏出几张纸。 「这是?」 我狐疑地看着小梅,又看向那几张纸:「嗯?出院证明?」 我心心念念盼望的东西,终于到了我手里,可我除了懵逼,更多的是怀疑。 「我能出院了?」 小梅用力点点头:「刚刚通知我,你在上面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如果我不签呢?」 她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你现在有机会离开,为什么不签?」 「我能保证,昨天没人发现我们,监控的死角也都躲过去了,可今早就让我出院,你不觉得稀奇么?」 小梅泛起阵阵苦笑:「我也觉得古怪,可你毕竟是无辜的,没必要继续留在这管闲事。」 「管闲事,管闲事……」 我不断念叨着这三个字,又反问道:「你觉得这是闲事么?」 「对你来说,当然是了!」 我把手上的确认书撕的粉碎,扔进旁边垃圾桶。 「雪崩了,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今天我看见他们作恶,选择默不做声,这无异于是帮凶。」 小梅眼睛迅速眨了眨,又吞几下口水:「除了你,没有人会这么想,你……」 「做人为什么要雷同?」 不等她说完,我已开始反驳:「别人怎么想,我管不了,我就是要这么干!」 「还有,我跟你说,这根本不是管闲事!」 第556章 新病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她无声地盯了我好一会儿,轻声道:「我该怎么理解?」 「简单。」我把衣服穿好,索性下了地:「今天我看见有人行凶,我没去制止,如果明天被害的人是我呢?」 「旁人也会觉得这是闲事,自然而然的选择漠视。」 「你有没有想过,被害的人,他多渴望有人能帮他一下?」 我一连串的话,像是沉重的石头,让这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半晌儿,小梅缓缓抬起头:「可是,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又能改变多少?」 「认识你只有短短的几天,但是几乎颠覆了我之前20年的世界观。」 她咬着嘴角,轻吐一口气:「兴许,这也只是冰上一角,以后还会继续刷新我三观。」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做一件,有做一件的意义,不用考虑未来如何!」 小梅看着被撕碎的纸片:「那,你真打算留在这?」 「我这几天也查了一点资料,只要我不签字,他们不敢让我出院。」 「除非,他们想吃官司。」 小梅迟疑一下:「那我就说你又犯病了。」 这个理由听起来,确实有几分拙劣,可这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看,他们现在似乎已经盯上我了。 而这也就恰恰说明一件事,这个医院不是看见的那么简单。 从现在开始,我的一切计划和动作,都要以稳重为先。 可那个昏迷的道士,依然是我惦记的事,他一定知道什么隐情,只是说不出来。 我忽然特别想念牙叔,以他老人家的智谋,这事断然不会如此。 我硬生生地在床上躺了一天,而小梅自始至终也没露面。 也好,我俩减少接触我,对谁都是保护。 让我纳闷的是,其他医生也没来找我,这种宁静让我隐隐觉得不安。 到了晚上,医生陆续走了进来,我赶紧闭眼睛装睡。 他们陆陆续续都瓶子里取出安眠药,依次塞到病人嘴里。 当然,我也没能幸免于难,发苦的白药片在我嘴里渐渐融化,我强忍着苦涩,把我药片压在舌头下面。 约摸着三五分钟过后,医生又齐刷刷的离开,眼见他们走远,我狠狠啐了几口。 转头,我把暖瓶里的热水倒进水盆里,用衣服将其浸湿,随即将其绑在窗外的铁栏杆上。 靠着这个办法,我从楼里钻到楼上。 监护室的门并没有关,我靠在门板上一听,里面很安静。 「吱嘎。」 我把门推开个缝隙,朝着里面探头一看,房间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我登时心头一凉,唯一知道消息的人,已经被转移了。 昨天他们是半夜的时候才动手,而今天刚刚天黑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医院背后的人,一定是有所察觉。 这个想法的出现,让我不寒而栗,我不敢在这多做停留,顺着窗户翻回楼下。 我刚躺下没一会,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医院就是这样,晚上很难睡个囫囵觉,被吵醒是常事。 我赶紧闭上眼睛,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听这意思,他们好像病房又新添个病人。 等人走光了以后,我歪头一看,只是觉得背影有点熟悉,但由于屋里没开灯,只能看出个轮廓。 等走上前一看,魂儿差点飞出来! 这个新病人,竟然是小梅! 这不是开国际玩笑么?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今天就成了精神病? 我又往前凑了凑,我这才发现,她眼睛并没有闭上,而是瞪的溜圆。 她死鱼一样的眼睛,让我倍觉心惊。 又是这个眼神? 干了这么多年道士,别的没见过,这个眼神我太熟悉了。 这种眼神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被脏东西迷了,要么是被窜窍了。 相比之下,后者更为恐怖…… 第557章 斗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昨天在楼上的时候,我也看见几个病人是这种状态,我一开始只是以为眼花。 可小梅这个状态无疑在证明,我看的没错。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把一个无辜之人害成这样,又故意放在我病床旁边,这是什么意思? 是下马威! 在老子眼皮子地下搞事情,作死啊! 道法我肯定用不了了,但是没关系,我还有民间土方子。 小梅现在还穿着白色大褂,铭牌还挂在胸口,我将其缓缓取出,靠着上面的别针,先把她十个手指扎破。 十根手指代表天干,每一个天干对应着丹田之中的藏精穴,用鲜血将其封住,可保阳气不外泄。 转头,我从抽屉里掏出医院发的筷子,一左一右夹住小梅中指,两手像是拧麻花似的,狠狠往外一拽。 单薄的一次性筷子,在此刻特别有韧性,无论我怎么用力,都不能将其掰断。 这是她身体里的东西跟我较劲呢! 妈的!今天让你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我顺手蘸了一下小梅的指尖血,涂抹在自己的小臂上。 只是这一下,那股久违的力量重新回到我胳膊上,我能明显感觉左半边的身子渐渐发热。 我再低头一看,小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起来一圈。 「给我滚出来!」 随着我一声怒吼,手上的筷子应声而断,一道灰色的影子从小梅眼眶中钻了出来。 「呲!」 这家伙个头不大,约摸着只有几尺长,虽然身材像孩子,可实打实长了一张老人脸。 它落地的一瞬间,对着我呲起尖牙,嘴角发出阵阵威胁。 我一抬手,掐住他脖子的一瞬间,脚下猛然催动,顺势把他定在墙上。 恶鬼在我手上不能动弹分毫,这全都仰仗我身上几乎变态的阳气。 「你不是挺牛逼么?接着跟我较劲啊!」 然而,回应我的,只有嘶嘶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慢撒气的气球。 我手上力道不减,低喝道:「别装,我知道你能听懂。」 「谁让你这么干的?」 可它似乎只会发出这一种声音,根本不接茬。 我兀自点点头,抬手掰开他嘴:「我特么问你话呢!」 就在我掀开它嘴巴的瞬间,却发现他口腔空空如也。 不是它不想说话,而是说不出来。 随着事情的发展,愈发可以确定,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唰!」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金丝猫突然暴起,一口咬在恶鬼头顶。 我还没反应过来,它已经把恶鬼啃的剩了一半。 我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恶鬼最后一块脚趾骨,也消失在金丝猫的嘴里。 一切来的都太突然,我只觉得脑子有点短路。 这…… 这是把恶鬼当饭吃了? 这一幕强烈刺激着我的脑神经,经历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之后,我第一次觉得现在是做梦。 我突然明白,初一为何会如此惧怕金丝猫。 万万没想到,它居然是以亡魂为食! 金丝猫如此冲动,让我几近爆炸,压低声音怒吼道:「你为什么要吃它?」 「喵喵喵。」 它并没有回应我,而是迈着慵懒的步伐,又跳到床上。 我满心复杂的看着它,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 我虽不是名门出身,可从小参悟的是三清正法。 无论如何,我不能接受这种吃亡魂的行为。 可另一个声音又在告诉我,这小家伙不会是什么凶恶之物,否则不会次次救我。 「吱嘎。」 这时,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的阴影里。 「叔叔,你能帮我拼图吗?」 说话的是一个小女孩,穿着一身红裙子,从她开门的一瞬间,我已经感到刺骨的凉意。 「嗷呜!」 方才还闭眼的金丝猫,此刻也站了起来,后背高高隆起,似乎随时准备进攻。 「嘘!」 我冲着金丝猫瞪了瞪眼,它这才缓缓松开后背。 大晚上找我拼图,想骗我也得找个像样的借口吧? 也罢,我就看看你们还有什么幺蛾子! 我淡然一笑:「好啊。」 第558章 偷偷摸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红裙女孩在前面缓缓走着,我在背后小步跟随,金丝猫也从背后跳了下来,小步跟在我旁边。 我一弯腰,把它抱在怀里,生怕它再搞出事情。 眼下每一个线索都很重要,好不容易碰上一个送上门的舌头,万万不能出了差池。 从楼上到一楼,女孩一直没回头,直到在停车场,女孩顿住脚步。 整个停车场黑漆漆一片,写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牌,在墙边闪烁着绿光。 一排排大小不一的车,像是迎宾一样整齐的排放好。 「叔叔,你帮帮我。」 小女孩转过头,满脸祈求地看着我。 「说吧,怎么帮?」 「滴滴。」 她刚要说话,我身旁的汽车灯闪了两下。 有人来了! 小女孩的反应比我要快,我一抬头,她已经消失不见。 很快,从墙角走出来两个人,吃力地抬着什么东西。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一男一女两个医生吗? 金丝猫趴在地上,歪头看看我,并没有轻举妄动。 八成,他们抬的就是那个道士。 这么晚了,把人往车上抬,肯定要送出去。 而他们要去的地方,又或者要见的人,就是整件事的答案。 我咽了咽口水,仔细分析着眼前的局面。 这轿车并不大,能装下这么大物件的,只有后备箱。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指甲大的碎石块,悄悄塞进后备箱的缝隙,转头抱着金丝猫藏在隔壁车的后面。 如果所料,透过轮毂的缝隙,能看见他俩把人塞进了后备箱。 「走吧,抓紧处理掉。」 男医生先一步拉开车门,旁边的女人也钻了进去。 趁着车子发动的时候,我贴着地皮,猛然窜出。 当我手指扣动后备箱的时候,我暗自笑了起来。 后备箱里有两根阻尼杆,我在缝隙里藏石头,就是借助阻尼的力量形成假象。 他以为后备箱关上了,实际上,只要在外面轻轻一扣,还是能打开。 幽静的停车场像个扩音器,把发动机的轰鸣声放大很多倍,这也很好的盖住我发出的声响。 车子慢慢开了起来,一切都是有惊无险。 上了车,我回头扯开白布,里面确实是那个道士。 我把手指放在他鼻子下面,能感觉到微微的喘息。 这人还活着! 眼下,一道选择题摆在我面前。 要么选择带着道士跳车,想办法救他一命;要么,把道士当成诱饵,看看这群人到底要去哪? 片刻间,我已有了决定。 人命大于一切,停止跟踪,救人! 车速不算慢,现在跳下去,估计他也得被摔个半死。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随即便是猛烈的撞击声。 我在后备箱里被甩的到处乱撞,巨大的惯性撞的我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耳鸣了好一阵,我才听见外面的吵闹。 「你特么咋开的车?」 「方向盘上放块肉,狗开的都比你好!」 …… 对方的骂声像是滔滔洪水,喷的男医生连连道歉。 此时,我也不知是哭还是笑。 靠近我的每个人,真的会倒霉,无一例外。 可这恰恰给我创造出了机会,真真是命运弄人啊! 趁着这个机会,我狠狠踹向后备箱盖,想趁这个机会离开。 或许是因为撞击的问题,后备箱盖子居然打不开了! 我仔细看看,靠着蛮力应该能破开,但问题是,空间太小,我根本发不出力。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金丝猫从后备箱跃到后排,随着一声窗户的碎裂声,它已顺着碎窗户钻了出去。 几秒钟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顺着后备箱底部的缝隙伸了进来。 我把手搭在上面,轻轻一发力,顿时重见天日。 猫虽有伸缩之功,可把爪子塞进这么狭小的缝隙,还是不太可思议。 但这货本就不是寻常之物,这事放在它身上也不算稀奇。 第559章 救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一手抱着道士,顺着后备箱滚了下来,再歪头一看,男医生和车主吵的越来越激烈。 从车里逃出来以后我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身处何地。 屋漏偏逢连夜雨,手机显示电量低,闪烁了几下彻底关机。 周围除了几盏光秃秃的路灯,剩下就是笔直的马路。 这半夜三更的,该去哪藏身? 「喵喵喵。」 金丝猫朝我叫了几声,它现在本来就是大黑猫,再加上晚上没有灯光,如果不是它绿油油的两只眼睛,我根本看不清它在哪。 这种叫声,不是我第一次听,之前它要带路的时候,也是这么温柔的叫。 「跟你走?」 「喵。」 我背着道士,随着金丝猫走在前面,越往前走,灯光越暗,十几分钟以后,连路灯都消失了。 此时,我抬头一看,不远处正冒着星星点点的绿色灯火。 鬼火? 我顿时心生疑惑,大晚上带我来坟茔地?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金丝猫脚下一动,再也看不见踪影。 我也没去追,而是四下看看,找了棵比较大的树,背靠着树干,狠喘几口粗气。 这小家伙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但它离开一定有什么原因。 约摸着几分钟以后,金丝猫从我身后的树干落下,直接跳在我怀里。 这货最少也有二十几斤,跳在我腿上,砸的我膝盖发麻。 我单手抱着它,定睛一看,它嘴里衔着几根绿草。 我缓缓地把草取下,仔细辨别一下,有几株薄荷,剩下的根本不认识。 我疑惑了好一会儿,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没办法,谁让语言不通呢,交流只能靠猜。 就在这时,它从我怀里跳了出去,屁股冲着我,拉出几颗圆滚滚的屎球。 嗯? 我看看猫屎,再看看手里的草,好像明白了。 「你是让他吃药?」 「喵。」 只有我说对了,它才会这么回应! 「连、连猫屎一起吃?」 「喵。」 猫的粪便确实能入药,但一般都是晾干以后做药引子,谁会把猫屎直接塞进人嘴里? 我前后犹豫一下,还是决定相信它。 靠着石块把这些草药碾碎,我又捡起热腾腾的猫屎,连着草药一起喂进道士嘴里。 药刚进到他嘴里,喉咙开始缓缓滑动,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没想到这药如此好用。 道士的反应越来越明显,喉咙吞动几下以后,猛然一张嘴,红绿相见的液体吐了一地。 「喵喵喵。」 金丝猫洋洋得意地翘起尾巴,慢悠悠地趴在我腿上。 道士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试探着拍拍他后背。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呼。」 他缓缓转过身,也不管脏不脏,直接躺在那滩液体当中。 也罢,到了这个份上,谁还能管这些? 「我记得你。」 他平躺在地上,摆成个大字型,两眼始终盯着树梢。 「那天晚上,我看见你躲在墙角里。」 一听这话,我顿时来了精神,这就不用费口舌了! 我把他缓缓扶了起来,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会画符?」 「好歹是龙虎山的道士,咋能不会画符?」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不由震惊:「你是龙虎山的人?」 「啊,之前是。」他缓缓站起身:「后来还俗了,算是前道士吧。」 难怪啊,我看那符咒如此高明,合着是最正统的传人! 目测他年纪比我大,即便是还俗了,我也应该尊敬。 「师兄。」 他惨白的脸上挤出一抹苦笑:「不在道门,不配其称,叫我陈雷就行。」 「你也是道士吧?」 陈雷的反问,让我微微一怔:「和你一样,前道士。」 「你也还俗了?」 「嗯。」 我身上的事解释起来太麻烦,不如就这么承认。 陈雷歪头看着我:「你也是为了医院的事来的?」 「我……」 我挠挠头,低声道:「只能说碰上了,就想着顺手办了。」 陈雷兀自点点头:「那你还是走吧。」 「为什么?」 第560章 重要线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吃力地坐起来,长叹一口气:「我是为了我媳妇来的。」 陈雷有气无力地靠在床上,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 他说,他妻子是安定医院的护士,大概在这工作了一年,就开始变得神神叨叨。 起初只是以为是工作压力大,毕竟每天面对是一群奇奇怪怪的人,精神压力大也算正常。 有那么一段时间,陈雷就带着妻子到处旅游,状态确实有不少改变。 本来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可突然有一天,他接到医院的电话。 电话里只通知他一件事——要他来办住院手续。 等他赶到医院,他妻子已经被打了安定针,只能暂时签字。 从那以后,他就不断调查,后来也被当成精神病抓了起来。 陈雷说了很多,连同很多杂乱的细节都讲了出来。 而他也听到一个细节,他妻子也变成了死鱼眼,和小梅的症状一模一样。 等他说完,汗水已经把他后背打湿,气息也越来越弱。 估计,这就是小梅说的后遗症吧。 眼看他状态不对,我赶紧拦住他:「你先别说话了,剩下的交给我。」 陈雷歪头挑了我一眼:「算了吧,要是没什么事,你就抓紧离开吧。」 「我是为了我媳妇,已经卷了进来,就没打算活着,你好端端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呵呵一笑:「听你这意思,是打算不死不休了?」 「当然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事就不算完!」 我和陈雷不算熟悉,但他这几句话,像个汉子说的。 「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剩下的我来办。」 陈雷很倔强地摇着头:「那就咱俩一起!」 「你现在站起来,只要能跑上五十米,咱们就一起去,行不?」 这不是嘲讽,是事实。 半晌儿,陈雷憋出一句话:「我能信你么?」 我让他直愣愣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怀疑一个人,不应该是在心里盘算吗? 哪有这么直接问出来的? 「你觉得,我大半夜把你救出来,再把你弄醒,是为了骗你?」 事实胜于雄辩,只是这一句话,陈雷便没了回应。 我能理解他。 好端端被一个陌生人救出来,又主动上前帮忙,关键是什么都不图,是个正常人都要怀疑。 这也是最可悲地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正在慢慢消失。 一旦信任彻底消失,那么世上所有善良都将消散。 陈雷靠在树上,狠狠搓了搓脸:「据我现在查到的东西,有两个关键线索。」 「第一,我能确定,这家医院背后的人,并不在医院之中。」 他抬头看看我,一字一顿道:「还有,这个医院里有高人。」 「是那个姓张的院长?」 陈雷摇摇头:「不确定,但是我见到了镇魂符。」 我心头微微一震:「黑镇魂?」 「对!」 镇魂符有两种,黄色的可以化成符水,配上草药确实可以安神。 至于这黑色的,一般是为了镇住某些凶厉之物。 在这个医院里会出现这东西,镇的到底是什么? 「我现在要回医院,你自寻去处吧,我确实没地方安排你。」 陈雷抿着嘴,用力点点头:「先谢谢你了。」 回到医院,我顺着排水管爬到三楼,翻身进了病房。 我先凑到小梅床前,轻轻拍了她几下。 见她悠悠醒来,我微微松了口气:「你看看,还认识我吧?」 小梅捂着额头,兀自点点头:「认得?」 「你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对吧?而且浑身酸疼。」 「你怎么知道?」 我笑了笑,没敢说出实话,怕吓到她。 谁被窜窍都这样,我只是在侧面印证一下罢了。 事情越闹越大,我只能把嘴贴在她耳边:「你现在也是病人了。」 「啊?」 我赶紧捂住她嘴:「别喊!」 说着,我把手指向床头的铭牌,上面清楚的写着小梅的名字和编号。 她脸上的震惊渐渐变化的不解,瓮声瓮气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了?」 「事情太杂,说不清。总之,你是被人害了。」 第561章 无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小梅两眼有些放空,喃喃道:「被人害了,谁会害我?」 「不行!我不能被当成病人!」她突然死死抓着我胳膊:「那样的话,就没人作假了!药会真的打进你身体!」 我谢谢她在这时候,还能想着我。 「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我把她住进病房的时间告诉她,前后一推测,距离下一次打针,应该还有半个小时。 小梅说的对,现在换了个医生,一定会实打实把药推进我俩身体。 到了那时候,连哭都找不着调。 我俩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全在这半个小时之内。 「你现在不要慌。」我抓着她手腕,低声道「你能不能算出来,你的责任医生是谁?」 「我、我算不出来。」 「不对,你能!」我尽量平复她的慌张,帮她分析道:「医院的排班肯定有规律,你仔细想!」 小梅半张着嘴,眼神有些发楞,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秒针在一点点走动,本就紧张的时间更加紧迫。 我甚至在心里盘算出第二条计划。 「给我找个纸笔。」 好半天,小梅才开口,我立马来了精神,赶紧把挂在床脚的病例本取了下来。 小梅在上面写写画画,直到几乎把纸画满,才悠悠开口。 「我算出来的,应该是周丽梅。」 其他我不管,我只问了一句:「能确定吗?」 小梅低头看看纸,抬头的时候已经带了哭腔:「应该是她。」 「好。」 我低头看向手表,还有12分钟。 「档案室在哪?」 「监控室旁边。」 我上下摸摸兜,低声道:「你有口香糖吗?」 「我……」 小梅的衣服并没有换,在裤兜里摸了一会,掏出一片已经融化变形的口香糖。 我顺手拿起写字的铅笔,顺着窗户翻滚到楼上。 两个酒蒙子依然在监控室里侃大山,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潜了进来。 我一抬头,正好看见写有档案室的门牌。 档案室的大门很沉,有点像消防走廊的门,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单手轻轻拧动把手。 这是陈嘉颜之前教我的办法,门锁响几声,就意味着有几道锁。 这锁不多不少,整整四道。 我削出不少铅末,顺着锁眼灌了进去,铅末有润滑的作用,能让几个互相连接的锁芯打滑。 随即我又把包着锡纸的曲别针插了进去。 这一招是和阿桂学的,锡纸能把开锁的声音降到最低,只要听到类似秒针的哒哒声,那就是碰都了锁芯。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能清楚的听到隔壁两个酒蒙子的胡吹海侃。 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别说是我,就算是阿桂那样的老手,恐怕也要抖三抖吧? 就在这时,我清晰地听见隔壁传来一声:「等我,我去撒泡尿。」 一瞬间,我魂差点飞出来。 「哒。」 只是这一声,我感觉是天籁之音,手上一用力,直接推门而入。 我没敢开灯,只能靠着手机微弱的灯光,终于在一面铁皮柜子里,找到这叫周丽梅的档案。 我匆匆看了一眼,把其中内容迅速记到脑子里,转头下了楼。 我刚钻进病房,就看见医生推着医疗车,徐徐朝着病房走了进来。 进了屋,我直接缩在门后面,只等着她进来。 车轮和地面发出的轰轰声由远及近,等她走到小梅的病床前,我先一步冲了出来。 她刚要喊,我已经捂住她嘴巴,手上的铅笔也顶在她脖子上。 「周丽梅?」 这医生已经吓得不敢动了,哆嗦着点点头:「你要钱还是要什么?」 「我给你钱,你现在走,我保证不喊。」 周丽梅比我想的心理素质更强,在这个时候还能冷静地和我讲条件。 不过,无所谓了。 我把铅笔往前顶了顶:「你家一共四口,丈夫在外地做生意,两个孩子上初中,对么?」 「你、你到底是谁?」 第562章 换条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如数家珍的把周丽梅家里的情况说出来,彻底让她慌了神。 「从现在开始,把药液都推进垃圾桶,不许给小梅打,明白么?」 「明白!」 我凑在她耳后,把声音压低:「另外,我要你出一份小梅的出院报告,你要证明她没有病。」 「我……我也答应你。」 我缓缓松开胳膊,低声道:「希望你能管好自己的嘴。」 「乱说话,可是要出人命的。」 周丽梅很听话,把药液一并推到垃圾桶里,从头到尾没敢转身,直挺挺地推着车离开。 她走了以后,我坐在床上长呼口气。 「你……」小梅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解地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刚才那个样子,跟电视剧里的劫匪似的,我……」 看着她略带不安的样子,我忽然笑了:「所以你觉得我现在是坏人?」 小梅没回应,而是反问一句:「如果明天她不能把出院证明拿来,你真的会胁迫她家人吗?」 「当然不会。」我两手一摊:「周丽梅本来就是无辜的,她家人更无辜。」 我轻轻拍拍床:「把心放肚子里吧,只是形势所迫,我不害人。」 正当我躺床上准备瞬间的时候,小梅又一次喊住我。 「你能把面具摘下来吗?」 我愣了一下,把手放在面具上,忽然觉得已经习惯它的存在。 我现在仅有的安全感,全部来源于面具。 如今想摘下我的面具,无异于让我赤身***地跑到马路上。 这个想法让我隐隐觉得不安,便冷冷地回一句:「不能。」 说完,我一扭头睡了过去。 周丽梅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要快,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小梅的出院证明就已经拿到手。 果然,每个人都有软肋,昨天我冒死撬开档案室,如今看看是值得的。 小梅因此获得自由身,而我也不用担心被真的打上安定针。 连续两天,我的计划都被打破,今天晚上,我准备换一种打法。 下午的时候,我摁响床头的铃铛,小梅一面接着电话,一面对我摆摆手,示意我别说话。 等她挂断电话以后,面色变得极其凝重。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嗯……」她皱着眉,两手摆弄着衣角:「我这几天可能得先离开一阵子。」 「会有别的医生接替我,你……」 听到这,我就明白了,她是在担心我。 「没关系,兵来将挡。」 小梅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嗯?怎么说?」 她坐在我床边,两眼看着窗外:「刚才是学校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回去一趟。」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我没念过几年书,不太懂。」 小梅对我也不设防,认真地分析起来:「我的实习期是到明年,在这期间学校不会莫名让学生返校。」 「兴许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呗?你放心走吧。」 「那为什么只让我一个人回去?还要我跟别人不要讲?」 小梅的反问,立马让我哑口无言。 当问题只针对某一个人的时候,这就应该引起注意了。 可我不愿意活成疑心病患者,或者说,我更愿意把事情往好了想。 「会不会是要单独给你发补助什么的?」 「想什么呢?」小梅瘪嘴一笑:「分到这个医院的都是中等生,奖学金和助学金都轮不到我。」 话说到这份上,即便我不想疑心,也由不得我了。 先是我和小梅搞出这些事情,然后她又被莫名被喊了回去。 显然,这些事连在一起,并不能用巧合解释。 我兀自想了想,问道:「听你这意思,你们学校一直都在给这个医院送学生?」 「对,但不是强迫,是自愿。」 第563章 谁是猎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小梅脸色微微泛红:「自愿到这个医院学习的,可以返还一半的学费。」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但这没什么尴尬的,凭自己本事赚的钱,不丢人。 我清清嗓子:「我个人建议,你暂时不要回去。」 「嗯,早上我爸也给我打个电话,说这几天总做噩梦,让我不要乱跑。」 作为玄门中人,我还是很相信直觉的。 特别是亲人之间,在冥冥之中会有感应,也就是人们说的第六感。 小梅顿时面露难色:「可我要是不回去,学校怕是要找我家长。」 果然,别管多大的学生,找家长这三个字,永远是学生头上的紧箍咒。 「除了这个呢?会不会影响你毕业?」 「不会的,我成绩都合格,到时候再找老师写个实习证明就可以了。」 我立马给出建议:「那就别回去了。」 「如果学校真的有急事,一定会在电话里跟你说。」 小梅一咬牙:「那我听你的!」 我撇嘴一笑:「说个正事吧。」 「今天晚上,我要换一种办法,可能要出去几个小时,你帮我放风。」 小梅用力点点头:「在我权利范围内,这个好办。」 「还有,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医生,一般几点下班?」 「你说的是,在监护室遇见的那个?」 「对。」 「五点半。」 此时,外面有人呼喊小梅的名字,我俩对了个眼神,她转头出了门。 我躺在床上兀自盘算着,昨晚我坏了他们的好事,近几天还会有联系。 顺藤摸瓜是最稳妥的办法。 到了五点左右,小梅用推车把我送我到停车场,我四下看看,在角落里看见男医生的车。 本来我以为昨晚的车祸挺严重,现在看看,只是简单的刮擦,连车灯都没坏。 我靠着几个曲别针撬开后备箱,顺势钻了进去。 小梅给的情报很准确,5点30分的时候,车子滴滴叫了几声。 很快,车门响动的声出现,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之后,车子缓缓开动。 约摸着四十分钟以后,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后备箱里黑黢黢的,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样子。 正当我想对策的时候,后备箱咔哒一声,微微翘了起来。 要开后备箱! 「吱嘎」 后备箱缓缓开启,男医生面带笑意地看着我:「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满脸都是从容和淡定,对于出现在后备箱的我,完全没感到惊讶。 那样子,仿佛一切都是情理之中。 「你给我出来吧你!」 说话间,他已经抓住我衣领,单手往上一拽,硬是把我拖了出来。 下了车我才知道,我还在停车场里,车子一直在兜圈子! 几辆车成圆弧形把我包在中间,每一辆车都开车远光灯,刺的我双眼发黑。 如此看来,是在我上车之前,他就有所察觉! 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我脑子开始急速旋转。 整个计划算得上是天衣无缝,不应该被发现啊。 唯一可能出现纰漏的是小梅! 我低头看看时间,前后也才过去十分钟,即便是小梅出了问题,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发现。 从时间上说,对不上。 此时,我有点适应了周围的强光,我眯眼一瞧,停车场里,除了男医生还有几个影子。 看样子,今天是叫帮手了! 我把遮挡眼睛的手缓缓放下,嗤笑道:「不愿意装了?准备揭锅了?」 「你不好奇,我们是如何抓到你的么?」 「不好奇。」 男医生笑的前仰后合:「你不是不好奇,是你不敢听。」 他猛然抓起我衣领,一字一句道:「我告诉你,你最信任的队友,出卖了你!」 小梅? 第564章 身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有那么几秒钟,我脑子好像短路一样。 被人在后面捅刀子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半晌儿,我缓过神,强迫的自己平静下来:「我不信。」 「能骗过监控,也能躲过我们的视线,甚至还能溜进我的车里。」 男医生一咂摸嘴:「聪明啊,真的很聪明!」 他蹲在我面前,笑嘻嘻地看着我:「别在这骗自己了,你的计划,只有小梅知道,不是么?」 我脑子里像是放电影一样,迅速闪过小梅每一个镜头。 从帮我凑钱,到和我一起想办法,她字字句句都是真切。 那种赤诚,不是靠演技能装出来的。 「你想杀人诛心,是吧?」我渐渐笑了起来:「先摧毁我的心理防线,再套出我嘴里的话。」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 男医生冲着后面一挥手:「让她出来!」 灯光中,渐渐走出一个身影,我仔细看了看,真的是小梅。 我再定睛一瞧,她身上没有绳子,也没人胁迫她。 她以这种姿态出场,让我心里凉了半截。 「小、小梅。」 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我们有相同的理想。 不夸张的说,这是我唯一的战友,我以为能把后背交给她,如今面对起来,竟不知如何开口。 小梅缓缓朝着我靠近,冷声道:「你的脏嘴,不配喊我。」 我呵呵一笑,原来翻脸只是在瞬间。 「你以为我要帮你?你能给我什么?」 「我需要一份工作,只要我讲出实话,我就可以永远的留在这,从此衣食无忧。」 她的这副嘴脸,让我忍不住质问道:「所以你是被收买了,对么?」 「价值交换罢了。」 她朝着我越走越近,语气也越来越冷。 直到在我几步之遥的位置才停下,她忽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没发现自己丢东西了?」 小梅兀自摇着头,嘴里啧啧道:「再耽搁一会,你的猫恐怕要成火锅咯。」 「我劝你呢,还是乖乖投降吧,我们也不用费力了。」 「操!」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拳迎面砸在小梅脸上。 然而,她非但没避开,反而主动迎上来,用肩膀硬生生接了我一拳。 此时她的嘴正好凑在我耳边:「猫被藏在……」 她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人把她拽开。 就在我愣神的瞬间,一个棒球棍已经劈头砸了下来。 我连忙一闪身,棍子擦着我头皮飞了出去。 小梅擦着鼻子上的血,仰天长笑:「你打吧,尽管打,这是你无能的发泄!」 「我告诉你,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千万别怀疑!你这个垃圾!」 我登时浑身一怔,狐疑地看向小梅。 小梅这几句话说的都很正常,可最后这句话,似乎另有含义。 她在提醒我,她没叛变? 可明明没人威胁她,而且已经走到我面前,完全有机会说实话。 甚至她只要躲在我身后,我就有办法保护她。 短短几分钟,小梅的身份反复无常。 短暂的恍惚过后,我还是决定相信她。 我刚才的一拳,让局面彻底失控,十几个影子从不同角度冲了上来。 就在此时,周围的车灯迅速熄灭,本来我已经适应了强光,现在关了灯,我立马变成瞎子。 「嘭!」 一道撼力从我肩上传来,凭感觉,应该是被某种钝器砸了。 我连人都没看清,半个身子已经开始发麻。 周遭环境嘈杂,眼前一片黑暗,我能依靠的只有触觉。 停车场的轮廓在我脑子里,再往后退几步是墙角。 如果我没记错,那里应该有能救命的东西! 这办法靠谱! 我两手抱着头,凭着记忆里的方向一顿横冲直撞。 钝器叮叮当当地砸在我手指,指骨噼啪作响,如果不是我抱着头,现在骨折的就不是手了! 显然,这群人今天就是奔着弄死我来的! 突然,我身后有人暴喊一声:「他要跑!」 废话!不跑等着被你打死? 第565章 冤家碰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落在我身上的棍子,并没有妨碍我脚下的速度,现在停下只有死路一条。 「咚!」 一声闷响,我的额头撞在一块坚硬物体上,我伸手一摸,粗糙的颗粒感让我为之一振! 这一下撞的我脑子直晕,好在视线恢复了一些,几个模糊的红色影子出现在我视线里。 这就是能救我命的东西! 我回头抄起灭火器,一手抱稳瓶子,一手拔开铁拴。 在我回头的一瞬间,身后的人已经杀到眼前。 「呲!」 漫天白雾撒开,冲在最前面的人从头到尾变成了白色。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这群人,如今被生生逼停脚步,一个个自顾着擦着眼睛的粉末。 刚才我看不清的时候,你们在后面紧追不舍。 现在老子恢复视力了! 我单手拎着灭火器,慢慢朝前走,手起刀落,一下一个,各个敲在脑门上。 这一下砸下去,不至于死人,但这辈子都得留下头疼的毛病。 以后阴天下雨的时候,记得带好帽子吧! 我在这敲的正欢,屋里忽然发出剧烈的轰鸣,那声音像极了工地的打夯机。 我低头一看,面也开始隐隐有些颤动! 地震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黑暗中杀了出来,等我反应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我面前。 「嘿!」 这人没有多余的废话,落地先飞出一道阴阳脚,上踢胸口,下踢裤裆! 我顿时手腕一紧,把手上的灭火器当成板砖迎面丢了出去。 「嘭!」 飞出的灭火器让他进攻路线微微发生偏移,一脚踢在我身边的水泥墙上。 「轰……」 水泥墙微微一颤,砖缝微微开裂,半面水泥墙在我面前就这么缓缓塌了下去。 一时间,我整个人都傻了。 就算是用车撞,也未必一次就能撞塌吧? 「哎呦,还是个孙悟空?」 他朝我甩了甩袖子,怒喝道:「那我特么今天就是如来佛!」 「我看看你怎么逃?」他一把拽住我衣领,在我耳朵咆哮:「怎么逃?啊!?」 我抬头一看,立马愣在当场。 真是冤家路窄啊! 眼前这人,身高在一米九开外,光头圆脸,铜铃眼,蒲扇耳,星星点点的麻子不均匀的分布在脸上,而那一身雪白的西服让他的彪悍中掺杂了侵略性。 这是陈昌明麾下悍将,张撼山! 相比于震惊,我更多的是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或者说,医院的事,和陈昌明有直接关系? 既然见面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我身子狠狠一转,从他手中挣扎开,后脚踢在脚上的瞬间,借着反弹力扑在他脸上。 我前后刚掐住他脖子,又心底一沉。 他实在太壮了,以至于我两手根本无法合拢,更别提掐死他。 张撼山硕大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两手以角力的姿势卡住我腋下。 酸麻胀痛同时涌在我上半身,也几乎抽干我所有力气。 我咬着牙根,拼命踢向他膝盖,可张撼山根本不躲,只是满脸挂着狞笑。 「使劲,再使点劲!我看看孙猴子有多大能耐!」 他足足比我高了一头,身子也有我两个宽,我在他手里像个小学生。 张撼山手上一抖,横着我把甩了出去。 后背撞在水泥墙的瞬间,我觉得太都塌了。 正当我起身准备反攻的时候,张撼山已经跟了上来,像捡垃圾一样把拎了起来。 碗口大的拳头照着我肚子一顿猛砸,嘴上的嘲讽也不间断。 「来啊!你不是会用灭火器么?」 「耍横啊!来啊!」 …… 一拳拳砸在我身上,连带着我背后的水泥墙都在颤抖。 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扯淡。 即便我有功夫傍身,可现在完全没有施展的余地。 以前我还在纳闷,纪沧海那种高手,在十几个回合下,为啥在张撼山身上讨不到丁点便宜? 现在算是明白了,能和这种变态打个平手,已经算赢了。 第566章 先保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片刻的时间,我的鼻子和嘴都流出了热腾腾的液体,而脑子也开始昏昏沉沉。 想必,这就是被打死之前的前兆吧? 这辈子真的就要窝窝囊囊的死掉了? 妈的,我不甘心啊! 突然,我脑海中闪过一声音:「老子是丧门星君的弟子!」 是啊。 我猛然清醒几分,你特么敢打我,不怕霉运缠身? 现在反击不是我的目的,先保命! 一股子热血顺着冲上脑门,我张嘴狠狠一啐,血液和唾液的混合物正好喷在他鼻头上。 「打我啊!老子是丧门星君的弟子!」 「活腻歪了!」 张撼山立马松开,身子后退几步,对着两边的人挥挥手。 「你们给我摁着他!我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肠子是怎么从嘴里冒出来的!」 此话一出,旁边立马蹦出来几个灰头土脸的走狗,一人拽一条胳膊,硬是把我钉在这。 「嘿呀!」 张撼山口中一声怒喝,肥硕的身子高高跃起,飞出一脚奔向我肚子。 我已调动好浑身力气,准备挨上这一下,可他落地的瞬间,身子猛然一颤。 「呲啦!」 这个如狗熊一般的壮汉,愣是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出大劈叉! 我再看看旁边叽里咕噜转的灭火器,立马笑了出来了。 他是落地的时候踩到钢瓶,这才出现大劈叉。 张撼山两腿猛然缩起,如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兴许是他练摔跤的缘故,这么大年纪,身子还能保持如此韧性。 这个姿势确实挺帅,可下一秒,张撼山的身子弯成虾米,嘴里哀嚎着揉着大腿根。 「疼疼疼!」 转眼间,张撼山以金鸡独立的姿势在原地跳脚,嘴里不住惊呼。 一看这模样我就知道,这是抽筋了。 一时间,我一面喘着粗气,一面看着他的丑态百出。 如果是外伤,靠着身体素质能抗住,可抽筋是肌肉痉挛,来个活金刚也扛不住! 几个小马仔立马走到他身边,主动架起张撼山,试图让他站直。 小马仔还算有经验,只要能脚能接触地面,抽筋会有很大的改善。 然而,他们忽略了张撼山的体重。 两个瘦如麻杆的马仔,刚把张撼山扶起,俩人一起被压趴下。 更惨的是,是张撼山先拍在地面,两个马仔一左一右压住在他胳膊上。 我随手捡起空荡荡的灭火器瓶子,一瘸一拐走了上去。 直到停在张撼山面前,我低头轻声喊了起来。 「哎哎哎!」 张撼山刚一抬头,不等说话,我手上的钢瓶已经砸了上去。 他两眼一翻,立马没了声息。 只是这一下,也几乎耗尽了我仅剩的力气,我身子一软,趴在张撼山对面。 看着他昏死的样子,我止不住开怀大笑。 说来张撼山也是一届高手,最后居然折戟在抽筋上。 话说回来,你能打又怎么样?老子抗揍,所以老子能笑道最后! 此时,两个马仔缓缓站了起来,可我已经没劲儿了。 「张撼山已经倒了,你们没必要卖命了,现在走,我当咱们没见过。」 两个马仔互相对视一番,转头就跑。 我长呼一口气:「恶人自有天收啊!」 和他们一起走的,还有那个男医生。 别人想走可以,他不行! 我看看手边的钢瓶,铆足了劲儿,朝着前面狠狠一丢,正好砸在他后脑上。 我早就力竭了,这一下也只是把他砸倒,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他扭头惊恐的看着我,手脚并用的往前爬,我我站起身子,踉跄着身子,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 我唯一能做出的攻击,就是踩住他的手掌。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点吧?」 医生使劲把手往外抽:「你还年轻,千万别冲动。」 「我给你无冤无仇,你不至于!」 我用脚尖碾着他掌心,咬牙问道:「给我上思想品德课呢?」 「老子这辈子都不会伤天害理,但是,我真的很讨厌你们这些臭虫!」 要让我杀了他,我也没那种狠心,可必须拿出点真东西,否则很难吓住他。 第567章 交代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四下看看,把自己的腰带抽下来,反手给他绑在水泥柱子上。 「你车钥匙呢?」 「在、在车上。」 我抬头看向他的车,大步走了过去,掉头开到他正对面。 「啪。」 我顺手从他车里掏出盒烟,放在嘴里抽了几口,尼古丁的吸入,让我身上的疼痛减轻不少。 几口以后,我甩甩手,把烟蒂丢了下去:「刚加的油?」 「对,你要是想走,绝对够你跑出漠南,我绝对不会声张!」 我靠在车上哈哈一笑:「听你这意思,是打算放过我?」 「互相都求个平安,不好吗?」 我竖起大拇指,微微闭起双眼:「车前轮距离你还有三米。」 「我最多踩三下油门,你就成渣子了。油箱里的汽油,应该够把你火化的。」 我慢慢把手放下,低声道:「你喜欢几分熟,我可以满足你。」 「别啊,求你。」 看着他一脸的哀求,我突然想笑:「你要是个大女干大恶之人,也就罢了。」 「你这个怂样子还要出来做坏人,真给恶人抹黑!」 说完,我上了车,把发动机打着,脚也踩在油门上,透过挡风玻璃看着他。 「你们医院,到底在干什么?」 见他两眼发怔,我挂上空挡,狠踩下油门,发动机的嘶鸣顿时响彻停车场。 医生缓过神,连忙喊道:「校长每年会给我送学生来实习,还会按人头给钱,到时候我再把人送回去!」 「没了?」 「没了!」 我挂好档,轻踩油门,车子超前缓缓驶进:「你不老实。」 「小梅还有陈雷的妻子,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 「因为吃了药!」 我轻踩下刹车,低声道:「什么药?」 医生顿时面露难色:「这我还真不知道,药是校长给我的。」 「他说,发现不老实的,就把药喂进去。」 这么说来,他所谓的校长,才是幕后的黑手? 「药在哪?」 他从脏兮兮的褂子里摸出一个瓶子:「这、这个,剩下的都在这了。」 我结过瓶子一看,里面还有几颗褐色药丸。 看这样子,不像是化学药剂,而是像炼出来的丹药。 正好,陈雷是龙虎山下来的,龙虎山最出名的是符咒,可真正让龙虎山立足的,是丹药。 我回头把手指向张撼山:「你为什么和他认识?」 「他是我的接头人。」 一听这话,我登时浑身一紧。 张撼山是陈昌明的走狗,他既然是接头人,那背后的黑手一定是陈昌明! 不过,这事听起来有点扯淡。 陈昌明连小学都没念完,最高水平也就是把拼音字母能认全。 即便他骗术再高超,也只是个江湖骗子,校长这俩字,注定跟他没什么缘分。 该问的,我都知道了,留着他也没什么用了。 我从驾驶室里钻了出来,俯身把他手上的束缚解开。 「谢谢你的坦诚,上车吧。」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再三确认道:「我能走了?」 我没出声,而是把他扶到车上。 他刚坐到驾驶位上,我用安全带在他胸口套了个死疙瘩,再用腰带把他的脚掌和油门连在一起。 「你要干啥啊?」 剧烈的惊恐之下,让他嗓子变了公鸭嗓。 我拍拍手上的灰,叹息一声:「你干的那些破事,总要有个说法吧?」 说话间,已经把手刹放下,车子嗖一下钻了出去。 眨眼睛的功夫,车头狠狠撞在墙上,机盖也冒起白烟。 此时,停车场里的警报响了起来,我回头看着张撼山,把他暂时藏在地下室的电梯井。 小恶小罚,大恶大惩。 车的速度虽然很快,但距离比较短,撞击力不会致死,但骨折住院肯定是免不了。 再加上医院就在楼上,保他一条命倒是不难。 我一回头,小梅还在地上趴着,我把她翻过来,又探了探鼻息。 万幸,应该是刚才打斗的时候伤到她了,这才导致的昏迷。 第568章 脱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很快,小梅在我怀里悠悠苏醒,除了头晕,没什么大问题。 「我的猫在哪?」 「四楼,储藏室!」 我只是嘱咐了一句,让她快点离开,便转头飞速上了楼。 按照门牌,我找到了储藏室,金丝猫横卧在大门口,我把它抱在怀里的瞬间,还能感觉到它强烈的心跳。 妈的,这群王八蛋,和一只猫也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我低头摸摸它爪子,却发现它爪钩中藏着不少肉丝。 啧,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留下的。 我抱着金丝猫火速奔往停车场,刚到楼下就看见小梅还站在原地。 我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还在这?」 「这还有个人,我得替你看着。」 我心头一热,可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只能长话短说。 这个地方,我不能再呆了,而她必须留在这,但是千万不能回学校。 小梅也被刚才这阵仗吓得不轻,一个劲儿点头。 而我现在还需要小梅帮我个大忙——去帮我搞一个担架车和白大褂。 我需要把张撼山带出去,他对我还有大用。 一个推车对小梅来说不算难事,等车子一到,我俩手忙脚乱地的张撼山抬上去,转头奔着外面就跑。 我刚要走,小梅在后面追了上来:「我跟你一起去。」 「人多目标大,你就别跟着胡闹了。」 「不,你想出去,必须有我跟着。」小梅坚定地摇摇头:「医院规定,推送病人,现场必须两人或以上。」 「如果你自己推着车,一定会被人注意。」 在这时候,我必须夸她一句,在经历这么大风浪之后,还能保持镇定。 这对于一个女孩来说,确实有点难得。 小梅告诉我另一条路,顺着小路出门,朝左一拐,就能看见出口。 这条小路无异于成了我们现在逃出生天的依靠。 从侧面出来,是一个蜿蜒的小路,医院的正大门就在斜前方。 我刚往前走了几步,又猛然顿下脚步:「你看看前面那人,写的是什么?」 小梅顺着我手指尖看去,喃喃道:「打人者偿命。」 「有问题?」 我再三确认以后,狠吞了几下口水:「这人,是来堵我的。」 没错,这人就是当初被金丝猫抓伤的人,现在一男一女两夫妇,正坐在门口拉着横幅。 我确实是有心给人家赔礼道歉,也愿意承担赔偿。 可问题是,我现在带着张撼山,经不起任何纠缠。 这错,我一定会认,但绝对不是现在。 「带我走侧门。」 小梅拽着床边,低声道:「没有侧门,只有这一个。」 「啊?」我略带不解地望着她:「不应该啊,哪个医院只有一扇门?」 「没办法,这医院特殊,大门多了,容易出问题。」 我默默叹了口气,把目光看向旁边的围墙。 还不等我说话,小梅先开口道:「别想了,出不去。」 「那围墙正好三米高,上面还有30公分的洋钉子,钉子上面还拦了一层铁丝电网。」 「你咋知道这么清楚?」 小梅朝着围墙一撇嘴:「来实习的时候,这是必须背下来的。」 一时间,我急得想转圈。 这精神病院又不是监狱,不至于这样啊。 「那岂不是被困死了?」 小梅咬着嘴角,扯了扯自己的白大褂:「别忘了,你现在是医生。」 即便我已经把帽子和口罩都带上了,可我脸上的面具像个标志性建筑,我难免有些不安。 「你帮我去左面牵制他们,我从左面走。」 小梅兀自点点头:「但是这么大的人,你要把他藏到哪?」 「放心吧,我找好地方了。」 我刚要抬腿往前走,小梅在背后喊住我:「咱俩,是不是不会再见了?」 「嗯?」 我扭头看着她,笑道:「当然不是了,我还欠你钱呢。」 小梅兀自点点头,两眼有些失神:「那我等你回来。」 「好。」 快到门口的时候,我和小梅兵分两路,她用后背挡住这夫妻俩的视线,替我卡出一个视野盲区。 趁着这个机会,我迅速拐出大门。 若是在医院,我这一身打扮再正常不过了,可真上到马路上,难免引人注意。 况且,我还背着一个比猪还沉的张撼山。 在这种情况下,我想招摇过市,基本不可能,估计几分钟以后就会被人拦截盘问…… 第569章 有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到了没人的小巷子,我把白大褂丢进垃圾桶,把自己的衣服在地上蹭了蹭。 此时我已经穿的像个乞丐,身上到处都是灰尘。 面具我不想摘,只能选择把背心扯烂,当成头巾包在脸上。 我歪头一看,旁边的垃圾箱上,耷拉着一截脏兮兮的麻袋。 虽说上面沾了不少汤汤水水,可毕竟能救命。 几分钟之后,我拖着麻袋,从巷子里走出来。 可张撼山的身材实在是太魁梧了,我几乎是把他塞成一个团,才勉强把他包住。 我拖着这么个东西在路上走,一旦被人盘问,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看着人来人往的马路,我脑子里飞速盘算。 出租车和公交车肯定不安全,还得想办法。 我歪头一看,正看见路边的三轮车,几个司机凑在一起,坐在车后斗里抽烟打牌。 得,就是你了。 在漠南这种县城,三轮车处处可见,能拉人,也能装货。 这种三轮车数量大,跑在路上也不会引人注意。 最关键的是,这种车没什么正规手续,也没号牌,即便是被他们发现了异常,也不敢举报。 和司机谈好价了,我把麻袋丢进去,落地的一瞬间,张撼山的体重差点让三轮车撅过去。 司机拧着油门,回头看了我一眼的:「兄弟,你上前面坐着吧,要不容易翻车。」 我看了眼麻袋,有点不放心地坐到司机旁边。 三轮车没有棚,发动机的噪音和风噪交织在一起,吹的我耳朵疼。 司机很健谈,东拉西扯的聊着,可我注意力全在麻袋上,只能随意敷衍几句。 出了市区,路边开始变得颠簸,我不经意地回头一看,麻袋居然动了! 张撼山醒了! 他要是醒了,事情暴漏不说,我和司机俩人也难活! 司机还在吧啦吧啦说个不停,丝毫没注意身后的变化。 可我又不能和司机把话挑明,简直是里外难受! 眼见麻袋里的动作越来越大,我眼睛微微眯起,看向我面前的车闸。 这种三轮车有两个车闸,一个是在脚下,另一个像自行车似的,在车把前方。 问题是,司机的手一直摁在车把上,我完全没机会啊。 我摸摸兜,从医生车里拿出的烟还在,便赶紧掏了出来。 「抽烟,大哥。」 司机咧嘴一笑,眼见他把烟叼着嘴里,我赶紧问道。 「你有火吗?」 就这一句话,司机立马松开左手,一手扶车把,一手伸进衣服兜里。 我趁着这机会,一把摁死左面车闸。 剧烈的惯性让车子开始画龙,身后的麻袋在车厢里乱撞。 司机赶紧把手拿回来,刚想救车,车子已经刹停。 「咚!」 车子猛刹住的力道,让麻袋直接飞了出去。 我等的就是这时候! 「哎呀!」 我故作心疼的大喊几声,赶紧从车上跳了下来。 乡村土道上,最不缺的就是砖头瓦砾,我假装扶起麻袋的时候,手上已经攥着一块砖头。 此时,司机也冲了下来:「我给你搭把手!」 「不用。」 我用自己的身体把他和麻袋分开,随手将麻袋拽了起来:「你上去帮我开门。」 司机刚一转身,我手上的砖块已经砸在麻袋上。 几下之内,麻袋里再也没了动静。 一路有惊无险,在距离废楼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我让司机停下来。 剩下的路,我靠着腿走。 到了废楼,我终于松了口气。 总说好人难当,坏人也不好干啊! 到处都是眼睛,稍微有点差池就能翻车。 歇了一会,我把麻袋打开,张撼山满是鲜血的脑袋露了出来。 对于这种人,我实在提不起同情心,先找几根麻绳,把他手脚绑好,又抬手送他几个嘴巴子。 张撼山睁眼的瞬间,嘴角挑起一抹嘲讽:「长本事了,学会绑票了?」 「想干啥?弄死我?」 啧。 一张嘴就是一股老油条味儿。 我呵呵一笑,起身从他兜里摸出手机,直接放在我怀里。 「你是准备自己说,还是等我请你说呢?」 张撼山哈哈一笑:「你想多了,别想在我嘴里套出一句话!」 「真是个忠心的好狗啊!」 我从地上捡起砖头,毫无怜悯地砸在他脸上。 第570章 砌墙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砖下去,落下四颗牙。 放在以前,我可能会手软,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我越来越明白,正义永存的唯一途径,是让邪恶变成齑粉。 杀了他一个,保护的是无数普通人。 我杀的值,他死的也值,这就叫宿命! 张撼山两个牛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吐沫混着血沫子喷了我一脸。 「***崽子,有本事就弄死我啊!」 我把砖头随手一丢,哈哈一笑:「我弄死你干嘛?」 「我会好好留着你,你还有用。」 这楼本来就是拆迁一半而停工的,现场有不少残留的水泥。 我把水泥扛到楼上,当着张撼山的面搅拌着。 「你实在太凶了,我打不过你,把你放在这,我又不放心。」 说话间,我已经把水泥抹在他两只脚上,腿上也贴了几块红砖。 刚才还无比嚣张的张撼山,嗓音突然变了:「你要干什么?」 「把你砌在这啊。」我专心致志地抹着水泥:「我又打不过你,也拦不住你。」 「但是水泥能啊。」 张撼山喘着粗气,魁梧的身子一个劲儿挣扎,奈何已经被我捆成粽子,根本无力挣脱。 「你这么壮的身材,不当水泥墙真是可惜了。」 「当然,你也别怕,石灰不会立马烧烂皮肤,估计怎么也能坚持个把月。」 …… 也不管他听不听,我啰啰嗦嗦说了很多。 人兴许不怕死,但是一定害怕知道自己的死期。 这个过程是一种无声的折磨,我就是要让他在恐惧中慢慢崩溃。 临走的时候,我又搜了他的身,把身份证和钱包都拿了出来。 我看着手里一叠红票子,心想,怪不得他这么忠心耿耿,钱给的真不少啊! 当我把目光看向他身份证的时候,忽然闪过一个主意。 我没吭声,把东西收好转头下了楼。 到了医院,我没直接去找小梅,而是到了停车场。 停车场里还在善后,被撞碎的轿车被板车拉走。 听旁边几个大夫的议论,说是车子没控制好速度,自己撞在墙上的。 那医生没乱说话,那我们就是安全的。 坐电梯的时候,我正好遇见了小梅,见到我的瞬间,她显得有点兴奋,也有点惊讶。 「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是啊,还有正事要办呢。」 小梅微微一皱眉:「钱不着急的。」 「不是钱,是陪你回学校。」 她立马雀跃起来,可又面带丝丝不解:「你不是说不去吗?」 「之前是担心你危险,现在不一样了,我在身边。」 不知是不是我眼花,我竟在她脸上看见一抹红晕,而她的声音也小了不少。 「那,谢谢啊。」 我笑着摆摆手:「你先去帮我搞个出院证明吧。」 「好说。」 小梅作为我的责任医生,只要她说没问题,一切都好办。 当新的出院证明回到我手上的时候,我只觉得长呼一口气。 终于摆脱精神病人的身份了! 等所有手续办好了,小梅也换上便装,背着双肩包,梳着利落的马尾。 我不禁感叹一声:青春真好。 临出门的时候,小梅交给我一个半透明的磨砂面罩。 「你把这个换上吧,要不太奇怪了。」 「也好。」 这面罩虽然是磨砂,可视线要好很多。 我在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忽然升起一个疑问——到底哪个是我自己? 「好了吗?」 小梅的声音在外面传来,我赶紧走了出去。 公交车摇摇晃晃,小梅忽然问了我一句:「万一老师问我,我怎么说啊?」 「说什么?」 「就,你是谁啊?」 我尬笑几声:「就说是你哥哥吧。」 「好吧。」 她低下头,不再言语。 第571章 功力上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小梅的学校是漠南唯一一家医学院,虽然学校不出名,但学生还是很多。 她低头看看手机:「现在老师应该在休息,等等吧。」 正是中午十分,我俩在这干巴的晒太阳,看起来确实有点傻。 我扭头看向旁边的冰激凌摊:「坐会吧。」 我对甜食没什么兴趣,倒是小梅吃的很开心。 吃了还没多一会儿,旁边忽然传来几个声音:「呀,这不是小梅么?」 我斜眼一看,是几个和小梅年纪差不多的女孩,还有几个染着五颜六色的男生。 我慢慢抬起头,随口问道:「同学啊?」 「嗯。」 小梅脸上明显一怔,随即把勺子放下:「咱俩走吧,老师快上班了。」 这个年纪正是喜怒形于色的时候,一看这样,我就知道不对劲。 正说着话,那几个学生已经走了过来,大喇喇地坐在我们旁边。 我用余光能感觉到,她们的目光时不时地朝我这瞟着。 「前几天还借钱救命呢,现在还有钱吃冰激凌。」 她们说话声不算大,但是好不掩盖笑声。 对面的小黄毛接茬道:「还不是怪你,如果你把助学金让让给人家,还至于借钱?」 那股子阴阳怪气,我隔着半米都能闻到。 此时的小梅,已经把头埋了下去,手上捏着木头勺,一句话都没说。 我敲敲桌子低声问道:「助学金,应该是给条件不好的学生吧?」 小梅刚点点头,隔壁桌刺耳的声音又传来了。 「助学金都不知道,土包子啊!」 我没出声,又问道:「这个钱,本来应该是你的?」 「嗯。」 「你别总点头,是不是被抢走了?」 小梅像是鼓足勇气一样:「是!」 我缓缓转过头,看向他的一瞬间,这小黄毛笑的更夸张了。 「小梅,你对象挺会玩啊,还splay呢?」 说话间,小黄毛拉着对面女生的手,坐到旁边。 「宝贝,你说他扮演的是无脸人吗?」 「应该是没脸人吧!」 小梅的脸恨不得埋到桌子里,我也把头转过去,不再看他。 倒不是我怕看,这是小梅的学校,我不想把事闹大。 我本以为他们会就此收手,哪知更过分的话又来了。 「前几天借钱,估计不是救命,是给小男朋友买面具吧?」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你们是福尔摩斯么?」 小黄毛嗷的一声从凳子上蹦起来:「我是柯南!」 「真相只有一个!一个土包子被一个穷逼包养了!」 前几天的钱,是小梅为了救我才去借的。 前面的几句话,我可以当他们口无遮拦,那么现在就是在踩我底线。 这群刚出校门的学生,好像永远不知天高地厚。 我这么刚站起身,小黄毛已经把脸凑了过来:「怎样啊?要打架吗?」 「老子念了三年体校,你动我?」 这小子实在太逗了,我上下扫了他一眼:「体校,你好棒哦。」 「嘭!」 我毫无征兆地砸出去一拳,打的他连连后退。 小梅突然起身,一把抓住我胳膊,使劲的摇头。 我缓缓把她手推开,抄起地上的凳子丢了过去:「体校教你挨揍了么?」 小黄毛这愣头青还这不怕事,捡起凳子就往上冲。 我突然想起了张撼山。 他可比小黄毛强百倍,不也顶不住倒霉么? 「嘭!」 塑料凳子在我脑袋上开了花,我甩甩脑袋,淡定地看着他。 「你要倒霉了,你信么?」 见我不躲,小黄毛的威风又来了:「你看咱俩今天谁倒霉!」 他扬起的拳头还没砸下,身后一声厉喝突然响起。 「张伟!你是不是又偷家里钱了!」 我循声一看,一个中年男人拎着皮带,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小黄毛脸都吓白了:「爸、爸……」 「叫你妈个头!」 回应他的,是他爹手里的裤腰带。 第572章 摇身一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看得出来,他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大庭广众之下,先把裤腰带抽折,再把皮鞋踢露。 至于那小黄毛,已经被打成泥猴子,浑身上下都是土。 等他爹打够了,单手提着小黄毛,怒气冲冲的往外走。 保安在旁边看着,愣是不敢出声。 我也愣了,只是一句话,真让小黄毛找遭倒霉了? 丧门星君的功力又提升了? 照这么看,以后也不用念咒了,就这一句话堪比千军万马。 旁边这几个女生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目瞪口呆的送小黄毛离开。 「姐妹儿,你这男朋友也不行啊,连老头子都打不过?」 「你能揍你爹啊?」 显然,男朋友被当众打成这德行,让这女生很没面子,起身就要走。 我用力敲响桌面,轻声道:「我让你走了么?」 见她转头,我冲她呶呶嘴:「你叫啥?」 「你要干什么?」 我懒得和她废话,转头看向小梅:「她叫啥?」 她很小声地回应我一句:「薇薇。」 「行,我记住你了。」我淡然一笑:「你走吧。」 薇薇脚下踟蹰片刻,犹犹豫豫地憋出一句:「是张伟打的你,你别讹我。」 这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我不讹你,但是你得把助学金拿来。」 小梅在下面一直踩我脚,我没理会,依旧把目光放在薇薇身上。 「当然,你也可以不给,我每天都会来找你,只要见了我,你必倒霉。」 她一脸不屑地上下打量着我:「吹牛逼吧,我咋不信呢?」 「咔哒。」 她话还没说完,挂在脖子上的手机突然坠落,拿起来一看,屏幕已经碎了。 我一歪头:「信了么?」 薇薇拿着碎裂的手机,一下没了主意。 我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地催促道:「你先走吧,不急。」 「小梅。」 薇薇从兜里掏出银行卡,哆哆嗦嗦地放在桌上:「助学金我花了一点,大部分都在这。」 「这事算我错了,别……别计较,行吗?」 我把银行卡丢进她怀里:「那就去取钱,要现金。」 很快,薇薇我带着钱飞速跑了回来,像是见瘟神一样,把钱放在桌子上的一角。 「你们看看。」 小梅看看钱,又看看我,我什么都没说,拿起钱直接塞进她背包里。 起身的时候,我又看向这个几个女生:「你们最好别想着报复,否则我天天缠着你。」 别看这群学生咋咋呼呼的,但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经吓唬。 我之前面对的都是梁海那种老狐狸,现在对付一群学生,自然是游刃有余。 去教学楼的路上,小梅忽然问道:「你真的能让她们倒霉啊?」 「啊。」我愣了一下,笑道:「蒙的,随口一说。」 「对了。」我赶紧把话题引开:「你不是说,学生们都去实习了?她们为啥还在学校。」 小梅叹了口气:「人家成绩好,分配的实习单位也好,不用那么早去报道。」 成绩好?怕是因为家境好吧。 不过,我在外面见到了太多不公平,听到这种事,也不像之前那么义愤填膺。 可能,见多了,人真的会麻木吧。 小梅带着我到了二楼,我抬头一看,赫然写着校长室三个大字。 我这一心立马提到嗓子眼 ,这个学校的校长,会不会是陈昌明? 「咚咚咚。」 小梅敲响房门,得到允许后,她下一步走了进去。 我进门一看,只觉得这人有点熟悉,再仔细瞧瞧,真特么是陈昌明! 这老王八蛋穿着藏蓝色的西装,鼻梁上架了一副无框眼镜,头发梳的像被牛犊子舔了似的。 万万没想到啊,这江湖骗子摇身一变,成了校长! 「呀,是小梅啊。」 陈昌明点点头,示意小梅坐到沙发上。 此时,他抬头看向我:「这位是?」 小梅抢先回应道:「我哥,亲哥。」 「哦哦哦,那快坐。」 我和小梅并排坐在沙发上,陈昌明两手交叉在宽大的办公桌上。 「你哥哥……」 我赶紧尖起嗓子:「毁容了,是烫伤。」 看这样子,暂时没引起他察觉,我也选择默不作声。 「小梅啊,听说你在医院表现还不错,能独立看护病人了?」 陈昌明的慈眉善目,带着一股和煦,特比是那双藏满温柔的眼睛,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可他骨子里是什么东西,只有我最清楚。 小梅立马站了起来,诚惶诚恐道:「都是老师们愿意给机会。」 「坐坐坐。」 陈昌明笑着摆摆手,清清嗓子:「学校呢,现在正在选拔一批人才,要到外地医院做交流。」 「这医院是三甲级,如果表现好,可以留下工作。」 小梅又一次窜了起来:「呀!」 「谢谢校长!」 兴许是被喜悦冲昏了头,小梅好像根本没怀疑,只顾着给陈昌明拜了一个通天扯地的大礼…… 第573章 协议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昌明眉头一挑,笑着试探道:「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同意!当然同意!」 「好,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有些话要提前说。」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次交流学习的名额有限,你必须要签保证书。」 「在出发以后,不能和任何人有联系,包括你的父母。」 这句话的出现,让小梅潮红色的脸颊微微退去一些:「这个时间,要多久?」 陈昌明单手转着笔,轻声道:「兴许个把月,也兴许小半年,这个是院方决定的。」 「没关系,你自己决定,如果接受不了,也没关系。」 「我能!」 面对陈昌明的劝阻,小梅忙不迭的保证:「我可以的!」 「好好好。」 陈昌明满意地点点头:「那你就不要乱跑了,就住在学校吧。」 小梅顿时面露难色:「可是住宿费已经到期了。」 「嗨!」陈昌明十分大气的摆摆手:「你是学校的骄傲,我给你免了。」 「对对对。」 他一拍脑门:「还有你哥,应该也没地方住吧?」 「反正空闲的寝室也不少,随便住。」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陈昌明没憋好屁。 他是个妥妥的铁公鸡,能让他主动出血,只有一个原因——他要赚取更大的利益。 「大热的天,你们也回去歇着吧。」 陈昌明抄起桌上的座机,说了几句后,对着小梅说道:「去找刘老师吧,他帮你们安排住宿。」 男女寝室两个楼相连,即便我现在有一万句话想和小梅说,但现在必须忍住。 临分别的时候,我喊住小梅:「你有镜子吗?」 「啊。」 小梅一怔,随即从肩上拿下背包,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镜子:「就这种。」 我打开一看,这镜子是上下两层,我随手掰下来一块,将其揣进兜里。 「谢了。」 进到寝室楼的时候,我不由地开始警惕起来。 每个寝室门上都挂着一条拇指粗的链子锁,青蓝色的铁皮门上还有明显的凹痕。 到了三楼,我看看手上的钥匙牌,313室。 就是这了。 寝室里的学生早就搬空了,只留下满地垃圾和空荡荡的床板。 不过,对我这个到处逃亡的人,这已经算是天堂了。 我看看外面的阳光,把镜子从兜里掏出来,放在窗台上不断晃动着。 好一会儿过去,女寝的四楼也传来回应,拳头大的光斑射在我身后的墙面上。 是小梅给我的回应! 我探头往外一看,锁定了小梅的房间。 我俩虽然不在同一栋楼,但在一个楼层,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合适的工具,完全可以平移过去。天色渐晚,我准备出去探探情况。 学生已经放假,只有我住的房间有电,连走廊都是一片朦胧的灰暗。 仅存的夕阳是最后的光明,透过破烂的塑钢窗,在阴沉的走廊里斜长的影子。 我前脚刚出门,后脚还没迈出来,一抬头吓得我一哆嗦。 把我送到寝室的刘老师,藏在我阴影之下,半个身子躲在墙垛子后面。 夕阳把他半边脸映成橘红色,豆大的三角眼闪烁着阴仄的光芒。 见我出来,他赶紧迎了上来:「马上要关门了,这是要去哪啊?」 那热情的样子好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我有理由怀疑,其实他一直在监视我,只是没想到我能出来。 我稳住心神,挠挠头:「出来找个拖布,屋里的味儿实在有点大。」 「可不。」刘老师连忙应和:「这群臭小子不爱洗脚,卫生间在这。」 他把手指向旁边:「你去那取吧。」 卫生间里放着不少笤帚和拖布,我随手拽了几个往回走。 刘老师一直在门口等着我,见我回来先开口搭话。 「学生都不在,封校比较早,没啥事就别出去了。」 第574章 监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赶紧点头,叹息一声:「不怕你笑话,我这打小就怕黑。」 「要是方便的话,你能不能跟我一起住啊?」 面对我主动发出的邀请,刘老师一个劲儿摆手:「不了不了,我得回家。」 我只能再叹口气,以此表示我的遗憾。 「那你能不能多给我这屋上几把锁?我这心里也安生。」 他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这没问题!」 「麻烦了。」 刘老师刚出门,外面上锁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我把窗帘掀开个缝隙,眼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我这踏实下来。 让他多少几道锁,是我故意让他放松警惕。 至于我拿到的拖布,也根本不是为了打扫卫生。 我不确定楼里还有没有其他眼线,便给小梅发了个短信。 「把窗户打开。」 转身我把窗帘扯下一点,把拖布杆连在一起。 我在脑海中盘算一番,男女寝室楼紧挨着,我和小梅又同一个楼层,中间一共隔了五个窗户。 五根拖布杆加起来,差不多有7米左右的样子,应该够用。 晚上有些风,我颤颤巍巍地把木杆子搭在小梅的窗台,首尾用布条连接在暖气片上。 如此一来,能保证基本稳定。 我铆足一口劲儿,顺着窗台飞出去,一脚踩在杆子上。 眼看着身子摇晃,我赶紧再踏出一步,拿出看家的轻功顺着杆子跑了过去。 等落地的瞬间,我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打透。 这轻功并不像电影里那样神乎其神。 本质上来说,人逃不过地心引力,只是通过丹田,在某一瞬间把身体里的空气逼出去,以此达到减轻质量的目的。 而每一脚踩下,必须是在身体变轻的时候,否则必然摔个半身不遂。 我之所以害怕,也是因为功夫不到家,好几次脚滑,差点掉下去。 「你、你这也太冒险了。」 我擦擦嘴角,猛喘几口气,把声音压的很低。 「外面锁门了吗?」 「锁了。」 我看看床上的被褥,低声道:「有水吗?」 「我、我刚洗完脚。」 我看看还在冒热气的水盆,也顾不上其他,扬起水盆就往被褥上泼。 直到被子彻底湿透,我先一步钻了进去,用屁股顶起一片空间。 「进来!」 小梅在外面一脸懵逼地看着我,迟疑片刻,矮身钻了进来。 「你这是要干嘛啊?」 「被子加水,能隔音。」 我把手电打开,给被窝里照出来一点光亮:「长话多说,咱们应该被监视了。」 「监视?」小梅满脸的吃惊:「谁这么变态?」 「你觉得是谁?」 小梅半张着嘴,试探着问道:「是、是校长?」 「嗯。」 我咽了咽口水:「我之所以没给你打电话,就是怕有人在隔壁偷听,所以我才冒险来这。」 「那你可以给我发信息啊!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有好多东西是打字说不清,还有,一旦不小心,很容易被人抓到证据。」 小梅紧紧攥着手机:「我的手机一直在我这,怎么会被人发现?」 「我问你,明天突然有人找你借手机,你借不借?」 「你怎么保证安全?」 这不是我危言耸听,而是我了解陈昌明的手段。 他总是喜欢在出其不意的地方挖坑,关于这一点,我已经吃太多亏了。 小梅顿时面露狐疑:「我怎么感觉你紧张过头了呢?」 「是你还没过兴奋劲!」 我毫不客气地给小梅破了一盆冷水:「是你自己告诉我,有很多比你更优秀的学生,为什么偏偏选你?」 「他说是因为你独立救治病人,你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小梅有些错愕地看着我:「不会吧?他好端端的骗***嘛啊?」 「因为医院的事?」 面对她的质疑,我也只能无奈一笑。 小梅还是过于单纯,只相信自己能看见的东西。 事实上,真正决定事情走向的,往往是那些潜在的脉络。 我耐下性子,认真分析道:「你想啊,如果只是单纯的交流学习,有必要让你和家人断联系么?」 「就算是监狱,也有固定的探监日期吧?」 半晌儿,小梅还是摇摇头:「可他没理由骗我。」 这下,轮到我错愕了。 「事实已经这么明显了,你为什么还不信?」 第575章 真真假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小梅咬着嘴唇,低声道:「如果我能找一个好的工作单位,我的后半生都会改变。」 「我选择去安定医院实习,是因为助学金被人占了,只有去那学习才能拿到钱。」 「毕业以后,我还有助学贷款要还,你不知道这个契机对我多重要。」 小梅趴在被窝里,啪嗒啪嗒掉着眼泪,我在一旁看的也心酸不已。 「是啊,穷人想翻身,太难了。」 她用力点点头:「所以我才说,这个机会对我特别难得,但凡有一点机会,我都不能放弃!」 「再说了,之前也有学姐去外地交流,发展的可好了!」 小梅的态度让我有些动摇,我深知穷苦人家改变命运的难度,更害怕毁了别人前程。 可理智告诉我,小梅现在很冲动,她的话也不能信。 没人比我的更了解陈昌明,他在暗地里的勾当,我一清二楚。 恶人放下屠刀,确实可能立地成佛,但陈昌明不能。 他放下刀以后,还是陈昌明。 不要相信一个抛妻弃子的人会有良知觉醒,那种概率低于出门捡五百万。 可小梅现在正在兴头上,无论我怎么摆事实,讲道理,她根本听不进去。 与其这样,不如让她亲眼目睹。 「你刚才说,你们之前有学姐,有去学习交流的?」 「对啊!」 我点点头:「能不能联系到?」 「当然能了!」 小梅眼中闪过一抹光:「一楼的展板上,有她们的照片和联系方式!」 我顿时心生疑惑,这什么路数? 如果是假的,陈昌明肯定不会如此大张旗鼓。 敢把东西放在面上,难不成是我多疑了? 「今晚你睡在床下,无论谁进来,都不要出声。」 小梅倒抽一口凉气:「谁会来?」 「我是说,万一。」 说完,我把被子掀开,先一步钻出去。 刘老师虽然走了,可天知道陈昌明会把眼线放在哪。 回去,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等我回到寝室,怀里突然嗡嗡作响,我把手机拿出来一看,不是我的。 是张撼山的手机! 我定睛一看,是陈昌明发来的短信:「尽快搞定,马上回来。」 他现在还不知道张撼山已经被我绑起来,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来一个暗度陈仓。 转天早上,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我听的清清楚楚,但没起床。 「吱嘎。」 门缝一拉开,凉风和刘老师的声音一起传了过来。 「兄弟,锁打开了,哈。」 我侧躺在床板上,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等他走了,我才坐起来。 开锁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完全没必要特意通知。 他八成是来试探口风的吧? 白天的时候,我故意到楼下等着小梅,如果我俩故意疏远,肯定会引人注意。 我故意让她挽着我胳膊,真的好似亲兄妹。 小梅指着一楼挂着的展板,介绍道:「你看,这就是之前送去交流的学姐。」 我仔细查了查,大概有十几个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已经坐到了副主任的位置,粗略一看,确实是年少有为。 我从兜里摸出根烟,假装背风点烟,顺势回头看了一圈。 见四下无人,我才敢开口:「你没觉得有问题么?」 「没问题啊。」 「虽然我不懂医,但是我还有点常识,副主任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爬的吧?」 小梅用力点点头:「是啊,这不才证明他们优秀吗?」 我让她单纯的脑回路弄的哑口无言。 真踏进社会的时候,优秀固然重要,但是有一大票更优秀,家庭更优越的人在排号。 这么高的位置,岂是一个优秀就能做到的? 「得。」 我抬手指向照片下面:「那不是有手机号吗?你现在联系。」 「嘁。」 小梅似乎一定要和我置这口气,梗着脖子掏出手机:「打就打。」 电话拨了过去,小梅很骄傲的自我介绍,对面也很热情的回应。 从老家谈到老师,那阵仗堪比大型认亲现场。 可我的注意力全都展板上。 我在也掏出手机,搜索展板上的几个字:镇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这种信息都是透明的,很容易就能拿到电话。 第576章 查无此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拨通前台接待的座机,电话那头传来很客气的询问。 我看看展板上的名字,改了一口方言。 「是张主任的亲戚,她妈让我给她带点特产,但是我找不到你们医院,也没张主任手机号,能不能帮我找一下?」 此时,小梅已经挂断电话,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我也把扩音打开,放在她面前。 电话那头,又一次传来询问:「你找的是哪个张主任?」 「张招娣。」 「不好意思,没有这个人,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特意看看墙上的名字,我确定,是张招娣三个字。 我看看小梅,又冲着电话说道:「您能确定吗?」 「当然,系统不会出错。」 对面的笃定,让我微微一笑:「麻烦了。」 挂断电话,我两手一摊:「这次看明白了?」 「你这个叫张招娣的学姐,压根不在这个医院,也不是什么副主任。」 事实摆在这,由不得她不信。 小梅一脸震惊地看着我:「那我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话一说完,她自己也愣住了。 是啊,接电话的人,到底是谁呢? 此时,陈昌明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了过来:「在这遛弯呢?」 我回头一看,这老王八穿的人模狗样的,一脸和煦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赶紧捏捏小梅的手,她这才慌忙微鞠一躬:「校长好。」 「好好好。」 陈昌明颇为大气的挥挥手,笑道:「不用羡慕,以后你的照片也会挂在这里。」 连我都看出小梅脸上的僵硬,更别提陈昌明了。 我赶紧接住话茬,装出满脸的感激:「那可真得谢谢校长的栽培。」 「我代表全家谢谢你啊!」 陈昌明扶了扶眼镜,感叹道:「能给国家培养栋梁,给社会输送人才,我也很高兴。」 「我时常来看看这些学生,是她们让我记住自己的使命。」 好家伙,如果不是我知道你是什么货,我还真被你的胸怀感动了! 他满脸激动地看着照片,如数家珍似的说着每一个学生的故事。 约摸着半个小时以后,他终于闭上嘴,抬手看看表:「哎呀,一到这里,就容易忘时间。」 「我得去开会了,你们慢慢看。」 望着陈昌明的背影,我淡然一笑:「你的好校长,看起来可真伟大啊。」 「愣是把无中生有变成真情实意,让人感动啊!」 小梅什么都没说,对照着墙上的展板搜索起来。 每个医院都给出统一答复:查无此人。 小梅哇一下哭了出来,吓得我赶紧捂住她嘴:「别在这哭啊,姑奶奶!」 她把手狠狠甩开,满脸都是委屈:「我心心念念以为自己能翻身了,干嘛要骗我啊!」 我和小梅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我担心的是陈昌明的动机,而她关系的是自己的前程。 当然,这也无可厚非。 我是个典型的三无人员,可小梅不一样,她不关心自己的前途,又能关心什么呢? 从地狱到天堂,是一个极其漫长的煎熬,可从天堂被打回地狱,只是一刹那。 半晌儿,小梅抽抽搭搭地止住眼泪:「那校长到底想干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讲出实话:「想要咱俩命。」 「啊!」 小梅的啜泣瞬间变成了惊恐:「你别逗我。」 「我什么也没干,为什么要灭口啊?」 话都说到这了,我也不打算瞒着了:「因为咱俩知道的太多了。」 「说起来,这事也是怪我,是我把你带进这个泥潭。」 第577章 传闻中的密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沉默半天,小梅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你是说,医院那些事?」 「是。」 「你的意思是,医院和学校是有勾结的。」 我长呼一口气,谢天谢地,她终于想明白了。 见我点头,小梅把手从我胳膊上拿了下来。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得不说,她在清醒的时候,思维还是很敏捷的。 「嗯……」我低吟一声:「从最开始,咱俩的关注点就是不同的,所以并不是要隐瞒。」 小梅把脸上的泪痕擦干,悲伤被一种淡淡的坚定所取代。 「没关系,如果不能得一个好工作,能做个好人也是不错的。」 说着说着,她笑了起来:「我这辈子肯定是没机会名垂千古啦,但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给这个世界做点什么。」 「万一以后我有子孙后代,我也可以有个吹牛的资本,对吧?」 这话听起来像玩笑话,但还是让我为之一振。 我在一个女生身上,见到了一种侠气。 「好。」 小梅抬起手,和我重重击上一掌:「祝我们旗开得胜。」 看着小梅的兴奋,我不禁陷入深思。 我希望她能永远能有这种侠义,又不想她如此嫉恶如仇。 她没有保全性命的本事,这种侠义无异于会引来杀身之祸。 「你说,这些人会去了哪?」 小梅轻声念叨一句,让我缓过神。 我心知肚明,这些人大概率出了什么事,但我没直说。 「哎?」 小梅眼中冒出一抹光亮:「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 她警惕地看看看四周,低声道:「据说,我们学校有个密室,有人说里面藏的都是死人。」 乍一听,这话还勾起我一点兴趣,可仔细一听,又有些黯然无味。 小梅晃了晃我胳膊:「你笑什么呢?」 「你是个医生啊,大姐。」我实在忍不住了,笑声更大一些:「在屋子里藏死人,那味道隔着八百米就能味道。」 「那你也别忘了,我们这是医学院,有一种东西叫福尔马林。」 我让她说的一愣,虽然我没见过这东西,但也知道这玩意是干什么的。 转念一想,我又觉得不对:「福尔马林不是有味道么?」 「外行了吧?」小梅笑着白了我一眼:「只要我们愿意,有一个万个办法盖住这股味道。」 对于这件事的猜测,小梅显得很坚定。 我仔细想了想,小梅在这生活了好几年,她肯定比我更了解学校内部。 她坚持一定有坚持的理由,反正路也不远,那就不如去看看。 想到这,我再度开口:「那就去看看吧。」 「去哪?」 「你说的密室啊。」 小梅顿时露出微微窘迫:「我不知道在哪啊。」 我俩四目相对,骤然沉默下来。 一时间,我有点哭笑不得:「说了半天,合着是白说啊。」 我笑着摆摆手:「这下省事了,连具体地点都不知道,八成也是被杜撰出来的。」 小梅把手指甲咬的咔哒作响,凝眉摇头道:「我听之前的学姐说过大概位置。」 「就在这。」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正中间的教学楼。 「你确定?」 「确定啊!」小梅放下手,争辩道:「这绝对不是杜撰出来的!」 好家伙,她这反射弧够长啊,刚想起这事。 小梅神秘兮兮地凑在我耳边:「你想啊,这是密室,肯定要藏的比较深,如果人人都知道了,还叫什么密室?」 「而且,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密室就藏在教学楼里!」 「为啥?」 「因为大隐隐于市啊!」 她这种逆向思维,颇有剑走偏锋的味道。 第578章 祸水东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转头看着蓝白色的楼体,这楼上下加起来五层,找起来应该不算费劲。 「走吧。」 我没再说什么,先一步走出去。 拐弯的时候,我正好和刘老师撞了个满怀,他怀里抱的一摞文件瞬间满天飞。 「哎呀!不好意思啊,老师。」 小梅立马蹲下身子整理着散落的文件,嘴上连连道歉。 刘老师捋着头上为数不多的头发,擦着额头上的汗。 文件整理好以后,又互相客套几句才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墙角,隐隐觉得不对劲。 「走啊,你看什么呢?」 小梅催促一句,抬腿要走,被我喊了回来:「你鞋带开了。」 「啊?」 小梅抬头看向我,满脸的狐疑:「没开……」 我一个劲儿挤眉弄眼,小梅立马反应过来,踩住地上遗落的文件。 在她蹲下身子的同时,我已经退到刚才撞在一起的位置。 墙角并不是直角,而是一个圆弧形,严格来说,并不存在视觉盲区。 而且,没人会紧贴着墙边走路,无论如何,我俩不可能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 刘老师的出现,更像是有预谋的跟踪。 当然,这也在我意料之中。 让我不解的是,他完全可以在暗中跟踪,为什么要主动出现? 我大步迈到小梅身边,低声道:「这文件上写的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 小梅把纸递在我面前,我凑近一看,上面完全是一些胡乱写画的玩意,边角还有缺失。 显然,这就是一张废纸。 我很清楚的记得,刘老师怀里抱着的废纸十分工整。 如此看来,更是不可理喻。 虽然刘老师怪异的行为暂时无法解释,但有一点基本能确定了——他无时无刻都在我身边。 我当然不能任由你监控着我,否则我还拿什么和你斗? 可现在陈昌明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优势。 我不怕掀桌子开干,但我不想浪费优势。 我和小梅并肩前行,我低声问了一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看不出外伤的情况下,陷入昏迷?」 「有啊,乙醚。」 「能不能搞到?」 小梅缓缓摇头道,脸上露出些许难色:「这属于管制类药品,没有正规手续,谁也别想拿到。」 「而且,一旦控制不好剂量,容易造成短暂失忆。」 「太好了,要的就是这个。」 虽然她满脸疑惑,但还是在前方带路,直到在教学楼的二楼,才停下脚步。 「药全部放在这。」 我抬头一看,头顶上写着三个大字:贮藏室。 我从兜里摸出上次用的曲别针,一面检查锁孔,一面问道。 「这一层有几个出口?」 「就一个楼梯口。」 此时,我已经把曲别针插了进去:「你就在楼梯口附近溜达,有人来了,你跺跺脚,但是不要喊。」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次开锁明显快了很多,加上贮藏室的门锁比较简单,只是三两分钟,门锁已经打开。 我虽然不认识药,但好歹认识字。 乙醚被存放在玻璃瓶里,我随手拿出几个,再从旁边拿上几卷纱布。 刚要出门,就听见门外传来喊声。 「呀,这么巧啊,刘老师。」 小梅的声音格外的大,明显是说给我听的。 我忍不住撇嘴一笑,把半瓶子乙醚撒在纱布上。 我知道这东西挥发的很快,便加快脚步。 等我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刘老师和小梅在走廊尽头聊天。 我把手背在后面,嘴上笑呵呵地打着招呼:「刘老师也在啊!」 「是啊,我……」 此时,我已经走到他面前,不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带有乙醚的纱布已经先摁上去了。 几乎就是眨眼的时间,他身子一软,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小梅看看我,又看看刘老师,惊骇道:「这……」 「跟我来。」 说话间,我已经把刘老师拖进贮藏室。 我一面解开他的衣服,一面吩咐道:「把屋里值钱的药都拿来,越贵越好!」 第579章 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很快,小梅把几支没有标识的药管放在我面前:「这三支加起来,比这一屋子药都值钱。」 几支药被我塞进刘老师怀里,转头冲着小梅呶呶嘴。 「走。」 出去以后,我故意把门大敞四开,转头和小梅阔步离开。 到了拐角,小梅死死的抓住我衣袖:「咱们把贮藏室的门撬开,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会出事的!」 「你错了。」我纠正道:「是刘老师打开的门。」 「不但打开了门,还想把最贵的药偷走,只不过不小心打翻了乙醚,把自己弄晕了。」 小梅面含复杂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跟踪咱们的人就是刘老师?」 「废话嘛,这还用想?」 她凝神想了好一会儿:「能被校长派来的人,一定是他相信的人,咱这么干,校长能信么?」 对此,我还是有自信的:「相信我,不会有问题的。」 陈昌明鸡贼的像个猴儿,这种小伎俩当然瞒不过他。 即便他们关系不一般,他不会立马和刘老师闹翻,也一定会在心里留下裂缝。 我要做的,就是在内部瓦解陈昌明的势力。 眼下,就是最关键的事——寻找所谓的密室。 小梅非常熟稔地背诵出楼里每一处布局,我迅速在脑海里分析。 我刚有点思绪,小梅忽然停下了,随即揉着眼睛。 「等下,我眼睛疼。」 起初我也没当个事,还在自己分析着,可小梅揉眼睛的速度越老越快。 几分钟的时间,她揉眼睛的手已经像马达一样,速度快的吓人。 眼睛本来就是挺娇贵的器官,根本经不起这个力道。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眼睛有点疼,好像迷眼睛了。」 说话间,她把手放了下来,我抬头扫了一眼,身上的鸡皮疙瘩嗖一下就冒了出来。 小梅的两个瞳孔中央,竟然耷拉着半截黑色蜈蚣! 那蜈蚣通体黝黑,细如发丝的爪子,带着如月一般的弯钩,芝麻大的脑袋不断向外挣扎。 这蜈蚣特别有灵性,小梅一揉眼睛,它立马缩进瞳孔,等她放下手再爬出来。 我咽了咽口水,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紧张。 「你有没有觉得其他地方不舒服?」 「没有啊,就是眼睛疼。」 就这一句话,基本可以定性了,小梅中蛊了! 如果是普通虫子爬进人身体里,眼睛肯定疼的要死,不会是这种细微的感觉。 而小梅现在说自己并没有其他症状,这绝对不是好事。 据我所知,蛊术从了有黑白、生熟苗之分,在术法上大概能分为两种。 一种是痛苦不堪,疼痛难忍,但这种蛊术一般不致命,顶天算是教训。 另一种则是没什么感觉,但暴毙只在一瞬间。 显然,小梅现在是后者。 小梅揉眼催促我一句:「咱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面临什么,还想着找密室的事。 我清清嗓子,故作轻松道:「好饭不怕晚,急什么?」 「我累了,在这歇会吧。」 她扭头看着我,不解地问道:「你不是很着急吗?」 小梅一甩头,两只眼睛里的蜈蚣就来回甩动,看得人不寒而栗。 见我一再坚持,小梅也坐在台阶上,默默无声地揉着眼睛。 「咯吱,咯吱……」 一时间,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眼球揉挤的声音。 我开始一点点回想,小梅是什么时候被种下的蛊? 只有确定时间,我才有可能找到下蛊的人。 我俩一直在一起,如果是陈昌明的人做的手脚,我不会幸免于难。 突然,一个让我更脊背发凉的想法从我脑中闪过。 该不会,我眼睛里也甩着半截蜈蚣吧? 我慢慢从兜里掏出手机,趁着小梅不注意,赶紧偷瞄一眼。 万幸,我眼睛里还算干净。 我刚要放下手机,又发现不对,我这瞳孔中间,有一个芝麻大小的白点。 深棕色的瞳孔上,确实出现一抹白色! 再三确认以后,我确定,我也中招了。 第580章 含含糊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需要确定谁才是下蛊人! 整个学校里,我接触最多的就是陈昌明和刘老师。 下蛊的人,就在他俩之中。 这看似是个50%的概率,实则不然。 我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找错了,势必打草惊蛇,到了那时候,真正的下蛊人远走高飞,留给我们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种蛊需要媒介,兴许是活物,也兴许是死物。 据说,真正高明的蛊师,握手的时间就能完成下蛊。 从进学校开始,我们接触了很多东西,从我用的笤帚,到睡觉的床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啧,照这么分析下去,到明天早上也没结果。 「哎?」小梅忽然递给我几张纸巾:「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我伸手摸摸脑门才知道,我现在跟洗头似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我一面擦着汗,盘算着新对策。 我俩是一起中蛊的,那就说明,我俩接触了同一样东西。 我突然想到刚才遇见的刘老师。 他明明抱着一叠废纸,可偏偏又打理的如此工整。 最关键的是,如果他是在暗中跟踪我们,完全没必要暴漏,为什么偏偏选择和我们撞个满怀? 准确的说,为什么要让纸张撞在我们身上? 下蛊需要媒介,纸张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从最开始就不是跟踪,是要下蛊! 对于蛊术,我连门外汉都算不上,最多算是有所耳闻。 而我知道的这些东西,还有一部分是道听途说,根本无从考证真假。 不过,也有一些是正统的东西。 相传,最开始的时候,蛊师充当的是医生的角色,而蛊术存在的意义也是救人。 只不过在后期的发展中,分化出了黑衣和白衣两派。 一黑一白两个门派,黑衣以阴狠毒辣着称,白衣以悬壶济世为己任。 我们碰上的,八成就是黑衣蛊师。 不过,道法万千,本源归一。 两派用的手段都差不多,能害人的蛊师,自然也懂救命的法子。 「小梅。」 心中有了盘算,让我说话都硬气几分:「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你要干嘛啊?」 我淡然一笑:「办点事,你就别管了。」 我没敢跟她讲实话,完全是怕吓到她。 但凡是个正常人,看见自己眼球里爬出两条蜈蚣,肯定要被吓疯。 我径直走进贮藏室,拍了拍刘老师,兴许是剂量太大,导致他现在还和死猪一样。 我上下摸摸他衣服兜,但只翻出来一部手机和几把钥匙。 对于我这个外行来说,我对蛊术没有充足的掌控力,哪怕是一点点的差池,都足够乱了阵脚。 虽然我刚才分析了一大通,可现在根本找不到解蛊的东西,这难免让我产生些许怀疑。 我随手拿起刘老师的手机,想着看看其中的内容,兴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刘老师用的不是智能机,而是很老旧的彩屏手机。 我随手点进收件箱,里面被删除的很干净,只有一条未读。 我有些激动地点开,发件人的位置上跳出三个字:陈校长。 下面的文字很简短,也很隐晦,只有寥寥几个字。 「办妥联系我。」 从这几个字里,完全看不到有用的信息。 所谓的办妥,指的是给我俩下蛊,还是另有所指? 我紧紧攥着手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赌一把。 「基本搞定,暂未察觉,下一步怎么办?」 我以刘老师的身份,十分含糊地回复了一条信息。 种模棱两可的话,只要说的足够多,同样能让事情清晰。 陈昌明的回复很快,几分钟的时间,新的回复已经来了。 「按计划,速撤。」 第581章 敌明我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看着短信,心中大概有了分寸,这是准备跑路啊? 「叮。」 又一条信息进到手机,上面只有一句话:提防小梅身边的男人,千万不要露马脚。 话说到这,已经算是拨云见日了。 信息中说的‘他俩"指的自然是我和小梅,而陈昌明很担心刘老师被抓,特意发了第二条信息。 这就意味着,能解蛊的东西,还是在刘老师身上。 刚才我还有点纳闷,为什么刘老师已经得手了,还要跟着我俩。 现在一看,全都明白了。 他是在确认,自己下的蛊是否成功,从而给陈昌明答复。 这个信息对于我们目前的状况,无异于是喜讯。 可问题是,我该怎么弄出来解药? 严刑逼供? 这是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办法,可陈昌明给人洗脑的能力太强了。 张撼山堂堂一介高手,不也心甘情愿被陈昌明当成人肉板凳? 万一刘老师也是他的死忠,来上一场宁死不从,恐怕我们就要同归于尽了。 不行,不能等了。 在他身上找不到答案,那就去他寝室找! 我用身子把刘老师绑在我腰上,靠着我俩的力量带动他,从旁边看就像是我俩并肩而行。 出了门,我看向坐在台阶上的小梅:「去刘老师的寝室。」 「这……」 小梅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咱不去找密室啦?」 「嗯,不急。」 刘老师的寝室在男寝的一楼,按小梅所说,刘老师到现在也没成家,这个寝室是学校特批给他的。 推开门一看,屋里的生活气息确实很浓,从柴米油盐到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想不到,刘老师还挺爱干净啊。」 推开门的瞬间,小梅赞叹一声。 没错,屋里确实很干净。 床单被罩都是雪白色,就连地砖上的缝隙都是灰白色,完全看不到污垢。 「没觉得不对劲么?」 我轻声问了一句,随即朝着窗户走去。 小梅在背后反问道:「你觉得不像单身汉住的地方?」 我摇摇头,没出声。 寝室的窗户大敞四开,而距离窗户十几公分的位置,就是学校的灌木墙。 这种用灌木搭建的围墙并不高,约摸着到我腰间。 外面是树丛,屋里没有纱窗,也没有蚊香,为什么屋里没有飞虫? 即便屋主爱干净,可夏虫的侵扰也不能避免,这是基本的生活常识。 这不但证明刘老师的身份,也证明一件事——刘老师养的蛊,就在屋里。 随着范围的缩小,我俩解蛊的概率又增加了不少。 我靠在墙边,低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要接触屋里任何东西。」 可寝室被我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一无所获。 「我有点头疼。」 正当我犯愁的时候,小梅在背后嘟囔一句。 我回头一看,小梅眼中的蜈蚣已经爬出了大半! 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小梅已经有了新的症状,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她又嘟囔一句,朝着墙角走了出去。 我定睛一看,顿时觉得不妙,墙上挂着一面镜子,她八成是要照镜子! 情急之中,我飞起一脚,在她走到镜子前,把镜子踢成碎片。 小梅微微一怔:「我就照照镜子,你这是干嘛?」 我故作轻松地甩甩袖子:「没事,我看见个黑影。」 「可能是我也眼花了吧?」 小梅歪头看了看我:「你眼睛里,是什么?」 我心头一惊,从地上捡起个镜子碎片。 果然,我眼睛里的白点也变大了。 「没事,没事。」 我强装着镇定,把碎片丢在一旁。 这碎片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陈老师的手腕上,锋利的边缘瞬间划开他皮肤。 然而,他腕子上淌出来的并不是鲜红的血,而是土黄色的液体! 我怔怔看了好一会儿,立马明白了。 真正解蛊的东西,其实一直在刘老师身上! 第582章 自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之前,纪沧海从漠南请来的阿赞找过我,其中谈起过关于蛊术的问题。 蛊要经过三个阶段才能成型,这最后一个阶段,就是让蛊虫进入到饲主身体里。 而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能在短时间内迅速下蛊。 一旦蛊虫进到身体,就会出现各类反应,有的小便奶白,有的血液变黄。 更有甚者,嘴歪眼斜,堪比毁容。 我立马扯开刘老师的衣服,静脉的位置上,果然有一块蜘蛛形的伤疤。 这伤疤层层叠叠,一看就是经常被划开。 这就是蛊虫进入身体的大门! 这块蜘蛛疤,让我开始重新审视刘老师,准确的说,是刘蛊师。 起初我只是以为他是个小蛊师,跟在陈昌明身边只是为了吃口饭。 如今看看,并不是这样。 以体养蛊风险极高。 一旦蛊虫不安分,饲主当场暴毙,这个过程不会超过一分钟。 我四下看看,又看向小梅:「会做手术么?」 「会……」小梅显得有点犹豫:「但是没实操过。」 「用菜刀能做么?」 小梅立马瞪大眼睛:「你开什么玩笑?」 我犹豫了一下:「算了,你帮我止血。」 她陡然提高点声调:「你会做?」 「不会。」我顺手撕开刘老师的衣服:「在农村的时候杀过鸡,应该差不多。」 「别问了,准备止血。」 说话间,我已经拿起屋里的菜刀,这是唯一大概工具。 「呲。」 一刀下去,静脉上的血像抽水泵似的,呲呲往外窜。 我沿着皮肤往上划,一边划,我一面把手伸进他肌肉组织里。 「你、你这是要解刨吗?」 小梅从外面拿着止血钳,两手哆嗦的像触电,膝盖一软跪在门口。 准确的说,我这更像是剥皮。 说实话,我心里也哆嗦,但没办法,我划开的不是静脉,而是我俩的生路。 果然,随着静脉的打开,一条肉乎乎的虫子在肌肉里爬了出来。 这东西通体雪白,有点像蝉,即便藏在人身体里,也没被血液沾染。 我剃头扫了一眼小梅:「别愣着了,止血。」 「好好好。」 她手忙脚乱的把伤口处理好,两眼发怔地站了起来。 屋里已经像凶杀现场,黄色的血流的遍地都是。 我把自己的手划开,又把白蝉放到伤口上。 这个办法是我听人说的,不确定是否真的有用。 不过,聊胜于无,到了这一步,处处谨慎没有意义,反而应该放手一搏! 白蝉在我腕子上吸了一会儿,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大。 估计,这是帮我拔蛊呢? 转头,我又把小梅的腕子划开,白蝉和刚才的样子一样吮吸。 趁着这个时间,我把屋里的血迹打扫一番。 我刚抄起拖布,身后突然传来小梅的惊呼:「哎哎哎!这要干嘛啊?」 我回头一看,刚才还很平静的白蝉,现在正撅着屁股往小梅胳膊里钻。 「啊啊啊!」 小梅吓得原地乱蹦,使劲甩着手:「它进来了!」 也不怪她害怕,谁也没办法接受虫子钻到自己血肉之中啊! 眨眼间,白蝉已没了影子,而小梅胳膊的皮肤下,已出现明显的鼓包。 白蝉正顺着她胳膊往里进! 「怎么办啊?」 小梅单手捂着胳膊,嘴里带着哭腔。 「别怕别怕。」我一个劲儿的安抚小梅:「我能帮你取出来。」 说话间,往下一看,那白蝉去的方向,正是小梅的左胸口! 「摁住她!」 我一手拍在小梅肩膀,先封住她身上的气脉,也顾不得什么授受不亲了,抬手摁向她胸口。 我这速度不慢,可白蝉比我还快。 在我摁向她胸口的时候,白蝉已经彻底消失。 完了! 那是心脏的位置! 我俩齐刷刷低头看向她胸口,俩人都愣住了。 我猛地把手抽了回来,但小梅根本没在意,直愣愣地抬起头。 「进、进我身体里了?」 从她的表情不难看出她的震惊。 第583章 钥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使劲往下吞口水,试图压住心中的不安。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更不知如何处理。 小梅有些僵硬地抬起头:「现在咋办?」 等她抬头的时候,我才看清,她眼中的蜈蚣已经消失。 这让我微微松了口气,起码她暂时安全一些。 「你别着急,我给你个说着,我从地上捡起一张纸,把阿赞的虽然阿赞非我族类,可能感觉到他对正义的执着,眼下这个情况,找他是最合适的。 我把纸条交给小梅,不放心地嘱咐道:「不能说是我给你的「那、那这人要是问我,我怎么说啊?」 我使劲挠挠头皮,胡扯了一句:「就说家里有亲戚在南洋。」 「总之,千万不能提到我。」 「那我什么时候去?」 「这种事不要拖,就现在!」 小梅迟疑了一下:「那你自己可以吗?」 「放心吧。」 生死面前,自然能拎得清轻重,小梅转身飞一样的离开。 也好,剩下的,交给我吧。 寝室被我处理的很干净,完全看不出血迹,除了破碎的镜子,所有东西都保持完好。 做完这一切,刘老师被我带回了贮藏室。 这个黑锅,他还是要继续背。 保险起见,在临走的时候,我把从他的东西全都还了回去。 不过,当我摸到他钥匙串的瞬间,忽然又停了下来。 这上面挂了几把钥匙,长得明显不一样。 这三把钥匙通体乌黑,呈六角十字花状,最奇怪的是,在钥匙的前端,还有一块方形凸起。 有点像传统的诸葛锁,但又多了点现代元素,看起来特别别扭。 我再抬头看看,整个寝室楼的铁皮门已经很老旧,而锁眼也是最常见的扁口。 这几把钥匙,显然另有他用。 那传闻中的密室,是否和这几把钥匙有关系?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几把奇怪的钥匙,被我收了起来。 我开始在楼里仔细检查起来,每一扇门,每一个柜子我都没放过。 然而,锁眼根本对不上。 也罢,寝室楼找不到,那就去教学楼。 到了一楼,我钻进紧挨着大门的教室,这应该是个微机房,屋里齐刷刷的摆放着几十台电脑。 我从后面一直走到讲台,还是一无所获。 我站在讲台上,急的想转圈。 就在这时,我随处一瞥,忽然看见黑板上有一块指尖大小的锁眼。 这学校虽然不太出名,但教具还是挺先进的,黑板上下两层,能来回移动。 门窗我都检查了,但黑板上的锁眼,我还真没看。 处于安心,我把钥匙对准锁眼,往里轻轻一插。 钥匙上明显传来抖动,***去了! 我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站起来了,真是老天饿不死瞎家雀! 我手上一用力,锁头应声而开,黑板带着身后的白墙,从中间缓缓分开。 这个传闻中的密室,是真的! 陈昌明真够鸡贼的,居然把暗室隐藏在黑板后面! 如果不是用这种地毯式的搜索,我到死也猜不到! 墙面缓缓打开,更让我吃惊的是,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平层,下面还有地下室! 我钻进密室,顺着水泥台阶下到地下室。 下面的空间黑漆漆的一片,借着手机的光亮,能看见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 只不过,上面蒙着一层白色的纱布,看得并不真切。 台阶上的砂砾在我脚下发出咯咯吱吱的声响,我小心的迈开步子,一点点接近。 我轻轻掀开白布的一角,手机也贴了上去。 瓶子里一张变形的脸,让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手上一抖,整张白布全部掀起。 这瓶子里,泡的竟是一个完整的人! 第584章 标本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里面的液体,大概就是小梅说的福尔马林,玻璃瓶像一个大号的放大镜,让里面的尸体看着格外扭曲。 我把所有白布都掀开,无一例外,十几个瓶子里面装的都是死尸! 黑黢黢的地下室没有一点光亮,我靠着微弱的手电光和这些死尸遥遥对望。 一具具尸体在福尔马林中或是瞠目,或是张嘴,各个狰狞骇人。 灰白而肿胀的皮肤上,挤出如沟壑般的肉褶,蒲扇大的双手紧贴在瓶壁上。 特别是他们嘴角尚未破掉的气泡,好像还在呼吸一般。 作为一个资深背尸工,我见过形形***的尸体。 就连车祸被碾成碎肉的尸体,我也亲手处理过。 可没有一次让我如此恐惧。 实际上,自然死亡的尸体大部分不会特别狰狞。 那些形色骇人的尸体,或是因为疾病折磨,也或是因为凶杀。 单从形态上,并不能区分。 但是,所有的尸体嘴角都有大小不一的气泡,这意味着,他们在被塞进瓶子之前,还在呼吸。 把活人当成标本,陈昌明这个祸国殃民的玩意,不死上八次,简直难以平民愤。 此时,我注意到瓶子最下面的标签,上面的字迹已有些泛黄,但还是能辨认出来的。 上面只写了三个字:张招娣。 我登时心头一惊,这不是挂在展板上的人名吗? 原来,这些所谓的优秀学生,已经在这里变成了标本! 这可是十几条人命啊! 我实在没办法想象,他们看着自己被福尔马林浸泡时,到底有多痛苦。 这事太大了,已经超出我的掌控范围。 我恨不得陈昌明马上就死,但我必须保持冷静,甚至要让自己麻木。 情绪上头,只会打几个响亮的嘴炮,并不能解决什么。 只有让自己麻木,才能更好的看清本质。 我摸出根软踏踏的烟,放在嘴里抽了起来。 烟头在黑暗中扑簌扇动,干燥的烟草在空气中嘶嘶作响。 等烟蒂烫到我的手,我才缓过神。 我不再去想他们的痛苦,而是把他们当成动物,甚至是草芥。 终于,我平静下来。 陈昌明动用这么大手笔杀人,一定是要做更大的事。 他这个人很谨慎,这么大的事,一定有相关记录。 我很确定,因为我叫了他好几年爹,没人比我了解他。 烟头在我脚下被碾灭,我开始在地下室搜寻起来。 瓶子的对面,是一排排货架子,上面还整齐的摆放着几个箱子。 我拿出钥匙试了试,还真打开了。 箱子里面是一叠叠整齐的文件,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学生档案。 而我在这里面,又看见了张招娣的名字! 我对照着瓶子上的标签仔细看了看,每一个人都能对上。 档案写都很详细,从家庭住址到父母职业,写的一应俱全。 一直到最下面的一栏,我看见他们父母的手机号。 我攥着手机想了好半天,还是决定把档案带走。 不为别的,父母生养一场,孩子在外面遭了难,父母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把现场整理好,尽量还原成最开始的样子。 等我从地下室出来,已经是日落时分。 我低着头往学校门口走,刚拐到小路上,抬头就看见陈昌明。 他穿着藏蓝色的西服,正和我面对面的走了过来。 这路只有一条,我简直是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上。 陈昌明先喊了一句:「怎么就你自己啊?小梅呢?」 我半低着头,干笑几声:「我寻思出来遛遛弯,但学校太大了,走丢了。」 他哈哈一笑:「那正好,咱俩一起走。」 妈的,我本想找个借口离开,没想到他顺杆往上爬! 我怀里还揣着一大叠档案呢! 陈昌明主动从怀里掏出根烟,递在我面前。 我连忙摆手:「不会,不会。」 陈昌明脸上堆着笑:「身上烟味那么大,还说不会?」 他这人就是这样,谨小慎微,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越是这样,我越要淡定。 和老狐狸斗法,比的不仅仅是本事,还有心理素质。 第585章 揭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趁着他给我点烟的机会,我把怀里的文件往腋下窜了窜。 「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我心头猛然一震,笑着反问道:「您咋看出来的?」 「咱们这地方,人员比较复杂,漠南人说话掺杂一些辽东方言。」 陈昌明确实是个十恶不赦的王八蛋,可从某种角度说,他能从骗子变成一介校长,和他的心细是离不开的。 我兀自点点头,笑道:「确实不是本地人,隔壁县的。」 「巧了,我也是。」 陈昌明单手夹着烟,指了指我:「我认识个人,身材跟你特别像。」 「嗯……」他隔空比划几下:「个子也差不多。」 他一个劲儿和我我搭话,我只能在脚上加快速度,争取快点离开。 毕竟,我怀里的文件很厚,而档案封皮又有点滑,我能明显感觉到,腋下的档案袋在不断往下滑。 走了几步,他又问道:「你这脸是烧伤?」 我微微一怔,刚想点头,又立马摇头:「是烫伤。」 「哦,对对对。」他一脸的恍然大悟:「你之前说过,我忘了。」 「方便的话,你能把面具摘了么?」 陈昌明突然单刀直入,让我立马顿下脚步。 他一脸严肃的望着我:「你别多想,我是从医的,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帮助更多人。」 眼看着要到了岔口,我有加快点速度。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我俩又假惺惺地客套几句,这才从他身边脱身。 而档案袋此时也滑落到了腰间,再多待一分钟,我立马露馅。 不过,我现在依稀能感觉到,陈昌明这种有意无意的试探,恰恰说明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学校门口有不少能办电话卡的小店,我随便找了一家,办了一张新卡。 等我到了没人的拐角处,开始按照档案上的电话播了过去。 第一个电话,打的就是张招娣的父母。 接电话的是一个很苍老的女人,声音听着有气无力。 我单刀直入地问道:「是张招娣的家人么?」 「你是哪位啊?」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 话到嘴边,我有点说不出口。 要亲口告诉一个老人,她的孩子已经惨死,这是极其残忍的一件事。 我实在不忍心,换了个稍微柔软的方式:「张招娣已经很久没联系你了吧?」 「昨天才刚刚通过电话啊。」 这个回答让我瞬间觉得头大,陈昌明收尾工作做的真好,连人家父母都给蒙了。 只有我心知肚明,那都是陈昌明的精心策划。 「那问你,她有多久没回家了?」 「哎呦,有一年多了,孩子工作忙,听说在大医院干的可好哩!」 言语之中,不难听出她对张招娣的骄傲。 很遗憾,我要把这份骄傲摧毁了。 「我明告诉你吧,你女儿出事了,给你打电话的张招娣一直是假的。」 「胡说八道!」 电话那头的老妇人突然开始暴怒,夹杂着方言的怒骂如滔滔洪水。 我把话筒拿的远远的,耐心的等她骂完。 天底下最难的事,就是和不讲理的人讲理。 趁着她歇气的功夫,我赶紧插一嘴:「咱俩素不相识,我没必要拿这事骗你。」 「我把「骗子,你特么就是骗子!」 无奈之下,我只能甩出我的杀手锏:「给我银行卡账号,我给你打路费。」 听到这,对方才停止谩骂,半晌儿才念出一段卡号。 好在当初从张撼山身上搜出点钱,我存到银行,直接打了过去。 当我再一次拨通电话,只说了一句:「没见过哪个骗子先给你打钱吧?」 靠着这个办法,我挨了一卡车的骂,但也说服了所有家长。 而我也又一次成了穷光蛋。 我和他们约定的时间,是明天中午,地点则是学校大门口。 我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彻底揭穿陈昌明的面目! 第586章 转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做完这一切,我在旁边的五金商店买了把铁锨,将其藏在树林中。 我刚要回去,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是小梅。 「这么快就搞定了?」 小梅气喘吁吁地摇摇头:「我见到南洋僧人了,他不管我。」 「嗯?」 我顿时心生疑惑,阿赞心地很善良,不应该见死不救啊。 「他怎么说的?」 「就说让我另寻高明,没说别的。」 我看看时间,低声道:「你跟陈昌明请个假。」 「谁?」小梅疑惑地看着我:「陈昌明是谁?」 「你们校长啊。」 「他是叫陈诚么?」 狡兔三窟,这老东西有三个名字。 「那就是我记错了。」我摆摆手:「赶紧打电话吧。」 现在正是风口浪尖,我俩同时离开,难免引起怀疑。 等小梅挂断电话,又冲我点点头:「可以了。」 从学校门口拦下出租车,直奔阿赞的出租房。 「咚咚咚。」 「进来。」 阿赞依旧地匍匐在桌面上,单手持着笔,唰唰地写着什么。 我静静地在门口等到他回头,才缓缓稽首。 阿赞的目光落在小梅身上,扯着蹩脚的普通话:「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抢在小梅前,挤着嗓子回应道:「是纪沧海让我来的。」 纪沧海既然能让他远渡重洋,那肯定有不菲的交情,今天我把纪沧海搬出来,他怎么也要卖我三分薄面。 果然,听到这话,阿赞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是谁?」 ***笑几声:「我是二海的兄弟,一奶同胞的那种。」 阿赞上下打量着我,锐利的眼光似乎想看透我的面具。 「我和二海我确认一下,你稍等。」 我登时心头一紧,一旦联系上纪沧海,那我肯定要暴漏! 转念一想,又轻松下来:「不用联系了,我刚从医院回来。」 「我这次回来,就是因为他出车祸。」 听到这,阿赞不再追问,而是把手指向小梅:「这是你什么人?」 到了现在,我必须把关系变得更亲密,便脱口而出:「妻子。」 「那,你过来。」 阿赞往旁边靠了靠:「我和你讲几句话。」 我朝着小梅摆摆手,等屋里只剩下我俩以后,阿赞才缓缓开口。 「看在阿海的面子,我问你几句话,你要实话实说。」 「好。」 他蹭了蹭鼻头:「你们,是不是害人了?」 「这话从何说起?」 阿赞用下巴指了指门口:「她体内的蛊,明显不是她养的。」 我没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讲了出来。 我也特别强调了,我们是受害者,只是为了救命,误打误撞弄成这个样子。 或许是纪沧海的原因,阿赞并没有怀疑,解释道:「刚才是我误会了,所以才让那女孩先回去。」 「现在有两条路,要么我给你取出来,要么就留在身体里。」 我看看门外,叹了口气,没和小梅商量:「她就是个普通人,还是取出来吧。」 「好。」 阿赞比我之前见的任何人都要爽快,没有多余的废话,把小梅喊了进来。 小梅一脸懵逼地站在门口,阿赞从自己的褡裢中取出几根银针。 「来吧。」 阿赞脸上不见丝毫波动,看起来就是在做一件特别平常的事。 可当他摆手搭在小梅脉上的时候,脸色突然凝重。 我立马心头一紧,但不敢打扰他。 半晌儿,他再度开口:「对不起。」 「好端端的……」我压着心中的不安:「有什么对不起的?」 阿赞默默叹了口气:「如果是刚才取出来,还算是来得及。」 「现在耽误些时间,蛊虫已经藏进她督脉之中,哪怕是华佗在世,也是束手无策。」 这督脉号称阳脉之海,一旦破开,人必死无疑。 第587章 无解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小梅不安地攥着我手腕:「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没吭声,而是看向阿赞:「以您看,现在……」 「只能让蛊虫留在身体里,别无他法。」 阿赞揉揉太阳穴,安慰道:「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话意味着,这件事是有转机的! 「此话怎讲?」 阿赞沉头思忖片刻:「蛊虫有四个形态,每个形态需要13年,每变化一次,蛊虫的颜色会变浅。」 我突然想到,那白蝉已几近透明! 「您的意思是,那白蝉已经很多年了?」 「白蝉?」阿赞一怔,又恢复淡定:「它叫雪海疑,是白衣宗之物。」 「至于年头嘛,最少也要52年。」 这么说,雪海疑已经经历了四次蜕变? 不过,相比于年份,跟让我震惊的是它的来路。 「白衣宗,不是救人的么?」 阿赞笑着点点头:「有可能是半路被人截胡,这种事不稀奇。」 「不是说,蛊虫会认主么?一旦离开原来的主人,立马会反噬。」 「嗯……」阿赞点点头:「这话你问到点子上了。」 「如果懂得驯蛊之术,并不会出现反噬。」 不等我说话,他又补上一句:「刚才,我说这事塞翁失马,就是因为这个。」 「雪海疑本就是救人之物,若是能彻底驯服它,有机会成为一代大蛊师。」 我回头看看小梅:「你能听懂吗?」 「我、我差不多明白了。」 小梅眼珠叽里咕噜地转着:「我身体里的小虫子,可以帮我救人,对吗?」 「基本正确。」 「那我会死吗?」 阿赞接茬道:「当然不会,反而能延年益寿。」 「那我还挺乐意干!」 小梅这个反应,着实出乎我意料。 一个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事的大学生,在这些事面前居然会露出兴奋。 我试探着问道:「你不害怕?」 「不是救人吗?」小梅脸上写满了无所谓:「我本来也是医生。」 她忽然垂下眼眉,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安定医院的那些大夫,和老师说的并不一样。」 「大夫应该有一颗济世救人的人,不是一门心思都扑在钱上,这是对职业的亵渎。」 看着小梅,我好像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很多年前,我也眼中不揉沙子,我很偏执的认为,这个世界必须是好,也只能是好的。 我用了很多年来证明正义的存在,但我也走了一脚的血泡。 甚至于,我今天像个丧家犬,只能割舍亲情和友情。 我用手指扣响桌子:「这条路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也不是你凭着一股热血就能坚持住。」 「而且,蛊婆的这个身份,可能会让你遭受很多非议。」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咯。」小梅摊开手:「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 阿赞清清嗓子:「你爱人很深明大义。」 「她说的也是实话,我可以教你驯蛊之法,剩下的交给时间。」 小梅把目光对准我,喃喃道:「爱人?」 得亏我脸上有面具,要不可太尴尬了。 我拽了下小梅的手,两手一抱拳:「先谢过师傅了。」 「好说,好说。」 阿赞随手写下一套药方子:「这都是常见的药物,煎成水汤,自然服用就好。」 「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吃任何带腥味的东西。」 小梅依旧满脸兴奋:「正好,不吃肉还省钱呢。」 阿赞随手翻起日历:「14号的时候,你过来找我。」 「好!」 阿赞把我俩从房间里送了出来,小梅脸上的兴奋丝毫不减。 她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了我很多东西,我也只能半敷衍着回答。 哎,这傻姑娘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到了学校,我凑在她耳边,轻声道:「今晚好好休息,无论听到什么,千万不要出来。」 「我没问题的,我可以帮上你!」 「消停待着吧。」 说话间,我俩已分道扬镳。 第588章 警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老师估计还没醒,晚上的时候并没有人来锁门。 可以我对陈昌明的了解,刘老师只是他计划中的一个棋子,没了刘老师,还会有人盯着我。 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顺着楼梯上了楼,把之前准备好的磷粉掏出来。 寝室楼的天台,是掌控全校的电表箱。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把所有电源都切断,只留下通往行政楼的电路。 那里,是陈昌明的办公室。 白磷粉被我依次撒进电表箱里,反复丈量了一会,我在距离电表大概两米的位置生起火堆。 做完这一切,我悄悄溜到三号教学楼。 白磷粉的燃点特别低,一旦过了40度就能自燃。 一旦磷粉烧起来,电表箱势必短路起火。 电火之所以凶猛,就是因为这火是顺着墙里的电路跑,一旦起火,立马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而我把其他电路断开,也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 万一火势太大,那就变成纵火了,得不偿失。 本就是学生放假的日子,到了晚上,空荡荡的楼里更是安静的可怕。 在黑暗的保护下,我拐弯进到教室,再度开启黑板后面的密室。 十几个一人高的玻璃瓶,被我依次运送到树林里。 我从一堆枯草里面掏出准备好的铁锨,原地挖了个大坑,所有瓶子都被我埋了进去。 就在我埋土填坑的时候,不远处突然爆发出火光。 我定睛一看,正是陈昌明所在的行政楼。 电火像极了烟花,犹如游龙一般,在各个楼层爆开。 虽然我已经尽可能的在控制火势,可还是不可避免的牵连旁边的建筑。 我手上不敢停,加快动作把坑填好,又再上面堆上一些枯草。 做完这一切,我掉头就往寝室跑。 等我到了楼下,刚要拐弯,就看见楼下有几个人影。 这几个人已经把梯子搭好,看这样子,应该是想从窗户进去。 看到这,我难免有些后怕,真让我猜中了。 除了刘老师,还有其他眼线,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动作。 从他们的动作上也能看出来,陈昌明确实早就怀疑我了。 不然,为什么在起火的时候,还会想到来查我? 眼下,大门和窗户已经进不去了。 我歪头一看,撒腿跑向楼后。 寝室楼的后面,除了比楼还高的杨树,还有几个大型垃圾箱。 也不顾不得其他,我单脚一点地,纵身跃起的同时,两臂死死抓住排水管。 几下之内,我已经顺着管道到了寝室。 进来的一瞬间,我已经开始脱衣服,什么都不管,躺在床上就开始睡。 这一觉我睡的特别实,楼下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刚睡着没一会儿,门外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我揉揉眼睛,起身打开门,毫不意外地看着门外的陈昌明和一脸懵逼的刘老师。 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问道:「陈校长晚上不睡觉啊?」 陈昌明穿着一身运动服,脸上堆着笑意:「你刚才在屋里,没听见什么声音吧?」 我故作懵逼地回应道:「没有啊,我啥也没听见啊。」 陈昌明朝屋里看了看:「这楼里可能进了贼,还把学校烧了。」 「方便让我们进去查查么?」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我两手一摊:「当然可以了。」 刘老师始终站在门口,两手扶着额头,看样子应该是乙醚的后劲儿还没过。 几个人在我屋里翻了起来,陈昌明突然问了一句。 「你睡觉也不摘面具吗?」 我愣了一下,本能地摸了摸面具,干笑道:「习惯了。」 他长长的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此时身后的人也走了上来,低声道:「屋里没人,很安全。」 陈昌明的眼神陡然变得犀利:「好好查!真出了问题,你负责么?」 手下没能找出证据,明显让他有些失望,以至于开始愤怒。 我憋着劲儿想抓陈昌明现行,他何尝不是想抓住我手腕子? 第589章 好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不等人搭话,陈昌明已经进了屋。 能感觉到,他恨不得下一秒就把我摁在当场。 几秒钟的时间,陈昌明突然笑了,随即扭头看着我,又看看我脚上的鞋。 「我能看看你的鞋底么?」 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我心头微微一震,随即把鞋脱了下来,一脚踢在他面前。 陈昌明丝毫不嫌弃,拿起鞋底看了一眼,又把手放在窗台上摸了摸。 「你鞋底的泥土,和窗台上的一样啊。」 坏了。 这是我今天去树林挖坑时候带回来的! 我猛然想起来,前几天刚下了一场雨,树林里的地特别泥泞。 陈昌明已经把矛头指向我,或者说,已经认定是我。 只要我拿不出满意的答复,我今晚必死。 另一方面,我很清楚,无论如何必须撑过今晚,否则便是前功尽弃。 「嗯?」陈昌明对我晃了晃鞋底:「怎么不说话了?」 我脑子里飞速旋转,突然笑了起来:「你怀疑放火的人是我?」 「不不不。」陈昌明连忙摆手:「我只是很好奇,窗台上为什么会有泥土?」 「好端端的,你总不至于站在窗台上吧?」 我一拍脑门,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咱们今天在学校里遇见了,对吧?」 陈昌明点点头:「确实,我记得。」 「咱俩在哪见到的?」 「寝室楼左侧的小路。」 我两手重重一拍:「我谢谢您还能想起来,要不今天就冤死我了。」 「小路上两侧种的都是花花草草,地面更是泥泞的很,我没说错吧?」 见他点头,我继续说道:「咱俩分开以后,我没看清,踩到水坑里,回来我就把鞋晾在窗台上了。」 「这有问题么?」 「您什么都记得,我就能自证清白了吧?您就是我最好的证人啊!」 趁着陈昌明语塞,我连珠炮似的往外甩了几句话,立马把自己变成受害者的角色。 即便他一万个想弄死我的想法,可外面一堆人看着呢。 他总不能拉完屎再往回抽吧? 陈昌明面色明显一顿,尬笑着把鞋放在地上:「你别多想,我只是担心在校人员的安全罢了。」 「好好好,都散了吧。」 陈昌明率先走了出去,我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关上了门。 我从窗户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明镜似的,我和他的战争,已经彻底挑明了。 转头早上,从七点左右就陆陆续续有人给我打电话,无一例外,都是我联系好的家长。 即便他们昨天在电话里说着不信,可毕竟是关乎生死的事,一个个比谁到的都早。 而我在电话里也只是告诉他们,稍安勿躁,慢慢等。 约摸着十点左右,我仔细查着来电记录,一共十多个家长,人到的差不多了。 那么,好戏开始了。 我一面往下走,一面给小梅打电话,顺便给她安排一个活儿。 我要她的目光,时时刻刻都落在陈昌明的身上。 等我到了楼下才知道,陈昌明带领着一群老师,早就站在大门外。 确实,这是大学,又不是幼儿园,现在又不是开学的时间,冷不丁冒出这么多家长,足够惹人眼。 隔着老远我就听见这群家长的争论,陈昌明不住地和他们搭话,可家长也是不买账。 我和小梅慢悠悠地走了过去,拨开人群,笑着问道。 「干嘛呢?这么热闹?」 旁边有人搭茬道:「这群人是家长,非要来这找自己家孩子。」 「那些学生都毕业好几年了,早就参加工作了,这不神经病么?」 站在家长中央的陈昌明猛然瞪起双眼:「谁精神病?你怎么说话呢?」 旁边的人立马闭嘴,而陈昌明又堆起笑意:「你们有事跟我说,我是校长。」 「给我们打电话的不是你,我们不找你!」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挤着嗓子说道:「他们找的是我。」 一瞬间,气氛完全凝重下来。 我眼睁睁看着陈昌明的脸色由白转红,再从红色变白。 如果不是人多,恐怕他当场就能扎上我几刀。 第590章 僵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从人群中彻底挤了出来,看着眼前的家长,从他们白发和脸上的皱纹不难看出年纪。 我深吸一口气,挤着嗓子,尽量抬高声调:「电话是我打的。」 「你们在这等我,我给你们看个东西。」 说完,我独身走进树林,把藏好的玻璃罐子悉数搬到他们面前。 「哗啦。」 我猛然抖掉手上的白布,立马骇人的尸体瞬间暴漏在阳光下。 「你们以为自己的孩子已经毕业了?」 我顺手把怀里的档案掏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们已经被人害了,凶手就在现场!」 我故意把瓶子上的标签拍的砰砰作响,而这也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沉默片刻后,人群中爆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更有甚至直接晕了过去。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自始至终都没说话。 我知道这很残忍,绝对不是靠着三两句话就能安慰好的。 而此时,路人也纷纷涌了上来,对着瓶中的尸体指指点点。 陈昌明立马跳了出来,高声喊道:「大家别怕,这是我们学校举办的医学展览。」 「这些尸体都是有合法手续的,不要惊慌。」 他确实很老道,在这个时候用几句话就能化解周围的舆论。 安抚完路人,他又钻进家长中,大声喊道:「不要相信道听途说,你给你们的孩子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再说了,尸体就在这,自己的孩子还不认识么?你们倒是分辨一下啊!」 不得不说,陈昌明校长的这个身份还是有点用的。 他这么一说,有人已暂停了哭声,把目光看向玻璃瓶子。 我在一旁急的直想捂脑门,人在福尔马林里泡了那么久,已经开始膨胀变形,亲妈也未必能认得啊。 陈昌明又趁热打铁,把目光瞪向我:「我不知道给你们打电话的人适合居心,但事实胜于雄辩。」 「我这是学校,又不是杀人越货的土匪窝子,你们能不能长点脑子?」 此时已经有人开始给子女打电话,一个个故意开着扩音。 一时间,每个家长都在上演着母子相认的戏码。 这群不明事理的人,只是通过声音就确定了孩子。 陈昌明愈发得意,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身上,咬牙道:「往我身上泼脏水这事,没完!」 顾不得其他,我扯着脖子喊道:「别光听声啊!发视频看看!」 「看不到真人,什么都能是假的!」 「瞎说!」 我身旁一身穿花布衫的老妇人狠狠啐了我一口:「我女儿在保密单位上班,是你随便能看的么?」 不知陈昌明之前到底用了怎样的手段,能把人洗脑成这个样子。 我和陈昌明各执一词,人群像是被打翻的蚂蚁窝,叽叽喳喳的吵闹不停。 忽然,我觉得身后传来一阵拖拽感,我回头一看,是小梅。 小梅凑在我耳边,低声道:「你看左面的那个人。」 我扭头一看,在左面的树下,站着一个老头,身穿白色太极服,手上拄着一根油光锃亮的拐棍。 这老头虽然满头白发,但梳成板板正正的三七分,甚至还打了发蜡。 我再往后一看,他身后还站着两个穿西服的年轻人。 不用刻意观察,就能看见年轻人隆起的二头肌。 这老头,不像是普通人。 所有人都在吵闹,他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视频,只是静静的看着。 似乎,他是个局外人。 然而,我仔细一看,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泪花! 我赶紧走上去,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老先生。」 「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老头并没有看我,只是微微点头:「你好。」 这种淡定已经近乎于冷漠,如果不是他眼圈泛红,我真的会以为他是个看热闹的。 第591章 想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突然,他抬起拐棍把我推到一旁,三两步走到其中一个瓶子面前。 他缓缓蹲在瓶子前,把脸贴在瓶壁上,似乎想钻进去一探究竟。 「这不是我孩子!」老头轻声念叨了一句,随即仰天大喊:「这不是我孩子!」 我离他至少十几米,可我清楚的看见他脖子上爆开的青筋。 人群渐渐不在吵闹,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身后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围了上来,把老头夹在中间。 陈昌明大步迎上去,脸上略带蛮横:「老爷子,我跟你说了,你打个电话以后再说。」 「哼!」 老头抡起拐棍,直接杂碎玻璃瓶,尸体软踏踏地扑在地上。 一股类似汽油的刺鼻味道登时弥漫出来,那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周遭人像是踩了地雷一样,嘴里凄厉的喊叫,脚下不住往后退。 老头毫不顾忌地把孩子搂在怀里,指着小腿上的胎记:「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名字可以造假,身份也可以造假,这胎记怎么说?」 这老头确实很敏锐,在别人都在哭喊的时候,他没选择相信任何人,而是在默默观察。 事实证明,冷静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老头的话像是掉进汽油堆里的火星子,之前还深信不疑的人,现在也抄起砖头。 刚刚安静的现场,又一次变成开水锅。 我抬头一看,陈昌明正在以极慢的速度后退,在不经意间已脱出大半个人群。 我猛然地抬手一指,大喝一声:「他要跑!」 本来陈昌明动作还很慢,我这一嗓子直接把他变成惊弓之鸟,转身飞一样的离开。 这群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既追不上他,也打不过他。 我撒开腿就往前撵,两道黑影从我身后也传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是那老头带的两个保镖。 两个小伙子腿脚很麻利,单手撑在数米高的铁门上,和我前后脚跃了过去。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陈昌明会功夫,只不过这些日子没见,他好像又强了一些。 我们仨人在后面追,眼看着越来越近,陈昌明突然急刹车。 只见他一脚踢在柱子上,靠着反弹力朝着反方向跑。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我们的距离又被拉开。 「我在后面追,你俩包夹!」 现在这时候,也不用管认不认识,能一起战斗的就是兄弟。 这俩人也不含糊,一左一右以半弧形朝陈昌明围拢上去。 陈昌明一闪身,钻进行政楼。 他要从办公室跑! 眼见他在里面把楼门锁死,隔着几十米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助跑。 「嘭!」 我这辈子都没用过这么大力气,飞出去的一脚把铝合金门直接踹成对折,碎玻璃像下雨似的撒了我一头。 我甩甩脑袋,顺势用肩膀一顶,整扇门都已经脱落。 只要我能摁住他,就能结束他罪恶的一生。 按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吃一碗枪子都不多! 等我进来,只看见陈昌明钻进办公室的背影。 我们仨人刚追进屋里,只听头顶一阵轰鸣,我最后的意识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醒了过来。 我只觉得身上疼的发麻,再扭头一看,我身上压着半根的混凝土房梁。 这一下没给我砸死,也真是我命大。 这时我才发现,陈昌明的办公室几乎塌了一半,所有的残砖碎瓦都拍在我们仨人身上。 当我们费力的站起身子,低头一看,却发现在桌子下面,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黑洞。 不用说,这就是陈昌明逃跑的通道! 如此看来,陈昌明早就算计到东窗事发,早早的就准备好跑路的通道。 不管这条路通道哪,我一定要追! 我顺着洞口跳了下去,落地的一瞬间,只觉得脚下一阵晃动。 我连忙蹦了起来,靠着两臂撑在墙面上。 我再低头一看,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下面,是翻板梅花阵。 第592章 对错难评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所谓翻板梅花阵,是一个活动的板子,稍微吃一点外力就会翻转。 而下面藏的是倒竖的尖刀,一个不小心,结局便是肠穿肚烂。 我猛提一口气,朝着前面窜出去,算是从虎口里捡条命。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落地的瞬间,我明显感觉踩到一处硬物。 「轰……」 头顶的洞立马开始摇晃,碎石噼里啪啦地的往下掉。 不好!二次坍塌! 此时,我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喊叫:「上来!」 我抬头一看,正是那两个保镖。 我把手伸出去,让他能拽住我,两面一起发力,算是把我带了出去。 几个呼吸间,洞口已经被彻底封死。 唯一能抓住陈昌明的路,已经不复存在。 这就是陈昌明的可怕之处。 有人惯用计谋,有人善用手段,陈昌明是个另类,他算计的是人性。 他在很早之前就开始谋划自己的后路,在这时候,他就断定会有人穷追不舍,所以才布下如此机关。 我靠在墙边喘了几口粗气,忽然有些挫败感。 「走吧,我家老爷子想见见你。」 正当我在这犯愁的时候,旁边的保镖忽然开口。 刚从虎口脱险,还能如此冷静的传达命令,这是典型的职业保镖。 而他背后的老爷子,更是深不可测。 我起身拍拍身上的灰,随着他们走了出去。 门口的人还在闹闹吵吵,老头两手扶着拐棍,独自站在树荫下。 见我们走了过来,他根本没正眼看我们。 把我叫过来又不说话,这是什么路数? 「您……」 我刚准备开口,一个嘴巴子猝不及防地打在我脸上。 这一巴掌给我抽的脑子发蒙,心里的火气也滕然升了起来。 打人还不打脸呢! 「咱俩无冤无仇,大庭广众之下给我个嘴巴子,几个意思?」 「啪!」 回应我的又是一个嘴巴子。 我伸手摸摸脸上的面具,已经有了开裂的迹象。 终于,他把目光对准我:「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 我咬牙笑了起来:「你最好说出个原因。」 「你不该给我打电话,更不该让我知道真相。」 他淡淡地甩出一句话,让我忽略了心中的火气,只剩下震惊。 「你作为父母,不该知道真相么?」 老头半眯着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英雄啊?」 「我已经这个岁数了,知道了又能如何?再生一个孩子?」 我毫不客气地反击道:「我知道接受现实很残酷,可你生养她一场,就该对她负责!」 「我说的负责,包括让她入土为安,这不也是做父母的责任吗?」 老头狠狠一戳拐棍:「荒唐!」 他把手指向地上尸体:「如果你没捅破这层窗户纸,逢年过节还有人给我打个电话。」 「最起码还有人叫我一声爹!」 「我现在已经70多了,老伴早就死了,孩子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何尝不知道要一个真相?」 说话间,他眼圈又红了:「我宁愿不要这个真相,也不想毁了这一场梦。」 「哪怕是假的也好啊!」 直到这时候,我才明白他为什么给我一个嘴巴子。 我亲手揭开了真相,确实给他们一个公道,但也确实摧毁了他们的生活。 「该打的,我打完了。」 老头对着保镖挥挥手,小伙子立马掉头往回跑,片刻后带着牛皮纸袋子跑了回来。 老头接过来,放在手里掂了掂,直接丢在我怀里:「打完了,这是该赏你的。」 我掀开牛皮纸袋一看,里面放着两捆绑好的红票子。 我斜眼挑了他一眼:「你是觉得一个嘴巴子值一万块钱?还是觉得我是为了钱才做这些?」 「都不是。」老头抖了抖拐棍:「我的车票钱,你是你给的么?两不相欠罢了。」 「用不了这些。」 「那你就扔了。」 老头丢下一句话,转头就要走。 我立马在背后喊住他:「学校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老头一侧身:「我凭什么告诉你?」 第593章 黏上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面对老头有些蛮霸的反问,我也把嗓门提高:「凶手逍遥法外,你不想报仇么?」 老头噗嗤一声就笑了:「我有我的办法,用不着你操心。」 我也笑了:「你过于自信了,连人你都找不到。」 「他用的是假身份,所有东西都是假的,但是,我知道他的一切。」 他眼中放出一抹锐利,上下打量着我:「然后呢?」 「不考虑合作么?」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能给你想要的。」 老头笑着摇摇头:「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我永远不会和你这种人说话。」 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老头面前。 他只是留下个背影,便扬长而去。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可字里行间能感觉到他不俗的自信。 或许,他说的对。 同样的一件事,他有更高明,也更体面的解决方式,没必要和我这种人纠缠。 我回头看看还在声嘶力竭的家长,默默叹了口气。 小梅几个大步跑在我面前:「剩下的事,怎么收尾?」 「收尾?」我收回目光,抬头看向远方:「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事啦。」 「你……」小梅迟疑了一下:「那你要走了吗?」 我轻轻点点头:「走啦。」 「那你要去哪?」 望着小梅噗簌的眼睛,我愣住了。 是啊,我去哪呢? 半晌儿,我轻声回应道:「我自然有去处,你就别担心了。」 「要一起吗?」 小梅脸色突然涨红,似乎憋足了劲儿才挤出这么一句。 我有些错愕地看着小梅:「你还要实习啊,还有工作。」 「你觉得……」她扭头看向学校:「你说的东西,还存在么?」 此时我才明白,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校长已经跑路,这些尚未毕业的学生,也成了没妈的孩儿。 我又联想起刚才那老头说的话,我确实伤害了其他人的利益。 会有很多人因为我的决定而受伤,而我背上骂名也不稀奇。 小梅的声音把我从错愕中唤醒:「要我说啊,反正我现在也能救人,去哪还不一样?」 「要不,咱俩搭个伴吧。」 面对小梅的邀请,我只能连忙摇头摆手:「跟着我,你会倒霉的。」 「我不怕啊。」 她干净利落的回答,更是让我一怔,随即反驳道:「我说的倒霉,不是那个倒霉,你懂吗?」 「就是,你会时时刻刻的倒霉。」 小梅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还能有哪种倒霉?」 我急得直挠头皮,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 「算了算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我走了。」 解释不通,那就保持沉默。 哪知她三两步追上来:「那我就跟着你。」 小梅一梗脖子:「你到哪,我到哪!」 我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女生居然能光明正大的耍无赖! 我实在不能理解她的选择,也不打算和她纠缠,转身就走。 小梅还真是说到做到,就这么跟在我后面。 行! 我也跟她铆上劲儿了,从这到废弃土楼,至少十几里地。 我这人脚板子大,打娘胎出来就不怕走路,我就不信你一个细皮嫩肉的女生能抗住! 我迈着大步吭哧吭哧的走,小梅在后面步步紧跟。 约摸着走了一个小时,我已经汗流浃背,回头一看,她还在跟着我。 这一条路几乎走了一下午,眼看着要到地方了,她还在我身后。 我忍不住回头看着她:「你还真打算一直跟着我啊?」 小梅靠在路边的杨树上,喘着粗气,笑道:「我、我还以为你累成哑巴了。」 「我说了,你去哪,我去哪?」 再往前就是我的藏身处了,我不可能暴漏。 况且,我不让她跟着我,完全是为了她好。 说话间,小梅嘴里惨嚎一声:「妈呀!」 眨眼间,她已经没了影子。 第594章 软刀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三两个大步跑过去,定睛一看,小梅已经掉在路边的排水沟里。 「我说了,跟着我,你会倒霉的。」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别再跟着我了!」 小梅趴在水沟里,我并没有出手施救,而是转身离开。 我也于心不忍,可我必须这么干,否则便是害人害己。 我刚转头走了一会,身后又响起脚步声。 小梅的膝盖已经破了,汩汩的鲜血把小腿染成红色,身上还沾着泥巴,汗水如同胶水,把她身上的短袖紧紧地贴在身上。 她一瘸一拐地朝着我走来,眼中全是坚定。 我实在忍不住了,这返到她身边,一手搀住她。 「你这么做,是为了啥啊?」 小梅单臂挂在我脖子上,笑的特别开心:「原来你这心,不是石头做的啊?」 「这不还是没忍住嘛。」 到了这时候还有心思拿我开涮,这姑娘心够大的! 我低头看看她膝盖,轻叹一声:「我就不明白了,你跟着我有啥好的。」 「因为你这人不一样。」 小梅很努力地朝前迈着步:「一会正义感爆棚,一会满肚子坏水,比那些人有趣。」 「那些人……」我迟疑了一下:「指的是谁?」 小梅停下脚步,扒拉着手指:「像唯利是图呀,还有仗势欺人呀。」 「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娘炮,一个个不男不女的,看着就叫人烦。」 我不禁低头看看自己,外套褪色,牛仔裤也被洗到变形,至于脚上的白板鞋,也是好几年前的款式。 「你确定,我这种人更能上台面?」 「喏。」小梅把胳膊伸到我面前,洋洋得意道:「我不比你寒酸?」 顿了顿,她收起脸上的嬉笑:「穷也好,破也罢,那都是皮囊。」 「跟着你,我能走正路。我没能力改变那些乌七八糟,不同流合污,是我唯一能做的。」 话能骗人,可她腿上的伤,还有眼神中的坚定不能骗人。 可我实在不想再连累谁了。 「你自便吧,反正,你不要试图真正靠近我。」 说完,我转身就走,多一分钟都没停留。 到了废楼前,我靠余光瞥了一眼,她还在后面。 我不禁笑了笑,我在这过的像个流浪汉似的,风餐露宿自不必多说。 一个刚出大学的女生,在这又能坚持多久? 就在我上到三楼的时候,小梅在二楼的楼梯上忽然喊住我。 「师傅,我在二楼,有事你喊我?」 师傅? 这个称呼实在是有点陌生啊,但确实让我心头一热。 可我不能给她任何希望,便转头冷冷地说了一句:「别乱叫,这没你师傅。」 说完,我已经到了楼上。 「咔哒。」 我把手电筒打开,正好对准张撼山的脸。 我信步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他腿上的水泥:「还能坚持?」 几日不见,张撼山脸上胡子已如密草,脸上也多了几分憔悴。 「***!你敢不敢把我放开?我他妈***!」 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样子,我两手一摊:「当然不敢啊!你都说要***我了,我还把你放开?我***啊?」 转头我生起火,烧上一壶热水,等到水开了,泡上一碗热腾腾的泡面。 我在他旁边吃的酣畅淋漓,等到剩下半碗的时候,我才抬起头。 「饿了?」 我把泡面递在他面前:「吃点?」 民以食为天,铁打的汉子也离不开二两白面。 这家伙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要是现在还能抗住,那他就是神仙。 果然,一介顶天的高手,最终没能顶住泡面的诱惑。 也是在今晚我才知道,原来面条可以吞着吃。 「吃吧,多吃点。」 我从包里又掏出一根火腿肠:「我呢,和陈昌明是不共戴天的仇,你最多是个牺牲品,我不想难为你。」 「你也看见了,我这没啥吃的,你就先将就一下吧。」 他把火腿肠接过去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的软刀子奏效了。 张撼山吃饭的气势,堪比落单的瞎眼独狼,满眼只剩下疯癫。 我趁机补了一句:「把自己饿死了,陈昌明也不会心疼你。」 张撼山猛地一抬头,狠狠啐了一口,立马把火腿肠丢出去几米远。 「放***屁!」 张撼山确实是头恶狼,不是普通的哈巴狗,靠小恩小惠很难打动。 第595章 执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悠悠地叹了口气:「你被困在这么久了,见到陈昌明的影子了?」 「他有多大能耐,你比我清楚。漠南芝麻大个地方,他想找一个人,很难么?」 话说到一半,我已经起身离开。 陈昌明洗脑的本事实在太厉害了,张撼山不会相信自己被抛弃,剩下的靠自己脑补吧。 我没再管他,而是把被褥收拾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我满脑子盘旋的,都是楼下的小梅。 挣扎半天,我还是坐了起来,重新烧上热水,把面泡好以后,又把被褥扛在肩上。 每一步我都在犹豫,可最终还是良知占据了上风。 我想到了黑黢黢的废楼,想到了小梅腿上的伤,也想到了她一天没吃饭。 所有细节都在把我往楼下推,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二楼。 靠着手电筒,我看见缩在墙角里的小梅。 她蜷着腿,背后墙角,把外套当成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碎砖在我脚下咔嚓作响,我先把泡面递过去,柔声道:「吃点吧。」 小梅抬头看了我一眼,咬咬嘴唇:「谢谢。」 趁着这个机会,我把被褥放在她身边:「新买的被子,没用过。」 我歪头一看,正好看见她腿上两寸长的伤疤。 兴许是伤疤太大,导致伤口并没有愈合。 我只能撕开自己的短袖,尽可能的把她腿上的伤包扎好。 小梅嘴里叼着半截泡面,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什么都没说,转头上了楼。 我刚躺下,初一忽然出现在我头上:「尊上。」 我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还在这?」 「你不是让我给你站岗放哨吗?我当然不能走了。」 我只觉得心头一暖,可也有些无力。 初一从头顶缓缓飘落:「前几天确实有几个小鬼在附近徘徊,但是被我赶走了。」 起初我还有点震惊,转念一想,也算正常。 这荒郊野岭的,肯定有脏东西出没。 我抬头看看初一,心中忽然想到一件事。 「哎?你帮我个忙呗。」 初一赶紧上前几步:「您吩咐。」 「楼下有个小女孩,你帮我吓唬走呗。」 初一兀自点点头:「我看见她了,她好像对你还不错。」 我泛起阵阵苦笑,叹息道:「就是因为她是好人,我才不想跟她纠缠。」 初一没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话茬:「你打算让我怎么吓?」 「直接点,越直接越好!不用旁敲侧击,直接站在她面前!」 初一狡黠一笑:「交给我。」 「对了,吓唬归吓唬,你别伤她。」 「放心。」 说完,初一已经没了踪影。 不远处的张撼山忽然阴仄仄地笑了起来:「听你这意思,楼下的人,对你很重要啊?」 我顺手抓了把水泥,直接扬在他脸上:「威胁我?」 张撼山狠狠一甩头,水泥被他甩掉一些,灰蒙蒙的脸上,只剩下锃亮的眼白。 「我还以为你刀枪不入呢!没想到也有在乎的东西啊!」 他脸上的狞笑,让我觉得深深的不安。 我随手抓来一把水泥,在他面前缓缓洒下:「你知道么,这东西能让你失明,也能让你变成哑巴。」 「如果你真的求死,我不介意把这块荒地变成你一个人的坟墓。」 此时,楼下突然传来一身惨嚎。 听声音,是小梅。 下一秒,凌乱的脚步声陡然响起,于此同时还有小梅的喊叫。 「师傅,救命啊!」 我知道初一不会伤她,索性把耳朵堵上。 让我没想到的是,小梅居然跑了上来,一见面先抓住我衣服,又立马躲在我身后。 「救我啊,有鬼啊!」 我笑呵呵地看着她:「害怕了?」 「啊!她来了!」 我朝前一看,一道白影从楼梯上飘了上来。 我定睛仔细瞧了瞧,初一变化了一番模样,披头散发不说,半张脸的皮都被扯了下去。 膝盖像面条一样耷拉在膝盖下方,每走一步,都发出拖拉声。 她那两只无神的双眼,更是没离开我。 别说,就这副扮相,换谁看了都心里发毛。 我装作一脸惊恐,赶紧把小梅推出去了:「快快快,你身体里不是有蛊吗?你快收了她!」 小梅急的带着哭腔:「我不会啊!」 第596章 小意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要不这样,你在这顶一会,我出去找救兵呢?」 小梅的指甲深深扣紧我掌心里,一个劲儿跳脚:「不行啊,师傅!我害怕!」 我忍住没笑出声。 终于知道怕了,我看你还敢不敢纠缠我! 说话间,初一已经走到我面前。 我对着小梅呶呶嘴,示意她再发把力。 让我没想到的是,初一突然抬起手,两手卡在小梅脖子上。 我登时心头一震,我刚才可特意嘱咐她了,万万不能伤人。 但我还是按兵不动,估计这是初一只是做做样子。 可几秒钟以后,我突然发现,小梅已经有翻白眼的趋势了。 不对啊,这是要把人掐死了! 情急之中,我猛地把小梅往后拽,怒喝一声:「你疯了吧?」 然而,就在这时,我在楼梯口看见了初一。 什么情况? 我脑子一懵,随即听到初一的声音:「尊上闪开!」 话音未落,初一已和那女鬼缠斗在一起。 这时候我才明白,刚才是碰见真恶鬼了! 果然,靠近我的每一个人都会倒霉。 一般人想见鬼都难,小梅跟着我的第一天,我就碰上这么个主儿。 这女鬼可能是被恶狗成精了,奔着初一张嘴就咬。 从初一的变化的身形中不难看出,对面的的女鬼还是有点道行的。 起码,初一没占到便宜。 「先别打了!」 我怒喝一声,初一立马把打出去的掌收了回来。 我往前走了几步,把小梅挡在身后,和初一并排而战。 我抬手指向对面的女鬼,淡定地丢出一句:「是谈还是打?」 「你划个道,我接着。」 时至今日,什么都变了,但我的原则还在——能不杀,就不杀。 然而,这女鬼还是欺身扑了上来。 那就别怪我咯。 我随手咬破自己的指尖,朝着胳膊抹了抹。 可之前的那种灼热并没有出现。 卧槽? 装逼失败? 情急之中,我把小梅的指尖拽到我嘴边,狠狠一咬,顿时血流如注。 当我胳膊沾上小梅的血液时,立马有了反应。 我低头一看,胳膊已经变粗,那股让我安心的肿胀感重新回来了! 我抬腿就跑,绕过初一,抬手直接扣在女鬼脖子上。 「给你脸,你不要!那就死!」 瞬间,那女鬼在我面前化成一道烟雾,随着夜风飘向远方。 胳膊虽然还在肿胀,但我已经习惯了,只是甩甩手,重新看向身后的小梅。 小梅颤颤巍巍地指着初一:「你面前还有一个。」 我咧嘴一笑,把自己闪了出去,让小梅和初一面对面。 「你不是要跟我混吗?不会连这一关都过不去吧?」 小梅虽然眼中满是畏惧,可并没有逃跑,而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你凶什么凶?」她单手指着初一,怒吼道:「没看见是我师傅在这吗?刚才那么凶的东西都让他打跑了!」 转头她又抱着我:「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好家伙,她还挺聪明。 先拿我出去堵抢眼,再给我来上一手道德绑架。 我原以为她会被吓个半死,甚至落荒而逃,没想到还反将我一军。 初一一脸无奈地看着我,我给她甩了个眼神,初一立马飞了出去。 「我的妈呀!」 小梅把我当成柱子,围着我开始转圈,初一像猫抓耗子似的在后面追。 第597章 恐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碍于我的存在,初一明显收了力气,这也就给小梅一个喘息的机会。 好半天过去,小梅呼哧带喘地抓着我胳膊:「师傅,她怕你。」 「你快收了她!」 「尊上。」初一缓缓停了下来,低声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我不轻不重地拍拍脑门,长叹一口气。 「对对对。」小梅忙不迭点头:「咱无冤无仇的,算了……吧。」 小梅突然抬起头:「尊上?什么意思?」 「你们认识?」 看着小梅这副错愕,我想笑,又觉得有点头疼。 初一几步走到我面前:「尊上,借一步说话。」 到了墙角,初一凑在我耳边:「我倒是觉得这姑娘有几分伶俐。」 「遇事临危不乱,在短时间内能找到最有利的办法,有点意思。」 初一生前是豪门富户的千金,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见过。 如今她能给出这种评价,确实不容易。 初一又把声音压低一些:「我倒是觉得,你把她留在身边是个好事。」 「单丝不成线,独木难成林。古往今来,哪个不需要兄弟帮衬?你总不能一直都孤立无援吧?」 她说的对,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呢。 可我的良知,让我没办法点头。 我拍拍脑门:「让我想想吧。」 「那我接着去站岗。」 虽然初一不会觉得疲惫,可让她做保安,我总觉得不对劲。 我清清嗓子,从后面喊住她:「算了吧,你也歇歇。」 「不是。」初一满脸的凝重:「记得么,我刚才跟你说过,前几天来个一些小鬼。」 「记得啊。」 初一点点头:「刚才那个女鬼的气息,和那些小鬼很像,我不太踏实。」 我丝毫不怀疑她的判断,可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初一从窗口消失,我转头看着怯生生的小梅,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 半晌儿,还是她打破沉默:「你别这么看我啊。」 我甩甩有些发胀的胳膊,反问道:「你怎么确定我能救你?」 「我、我不确定。」 小梅像个犯错的孩子,声音低了不少:「你能给我送被子,送吃的,你肯定不会抛弃我,至少在这里不会!」 「在这楼里,我能依靠的只有你,除了找你,我没别的办法。」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里也不落忍。 小梅可怜兮兮地抓着我胳膊:「你就带上我吧,我又不给你添麻烦。」 我两眼盯着她,忽然陷入了沉默。 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孩,临危不乱,脑子清醒,最关键的是,在经历如此惊吓后,还能保持初心。 而且她身上还藏着一个能救人的蛊。 只要我能给她正确引导,这兴许以后也是一个能匡扶天下的人。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点头:「跟着我,倒是可以。」 「但是说好了,约法三章。」 小梅似乎忘记了之前惊恐,开始跳脚欢呼:「没问题啊!我可以的!」 「第一,不要叫我师傅,这会让你死的很惨;第二,离我至少五百米,否则你死的会更惨。」 我深吸一口气:「最后,不要问我在干什么。」 小梅不住的点头,多一句话都没问题。 看她这模样,别说我现在提出三个条件,三百个条件,她一样不含糊。 我斜眼瞥了她一眼:「没啥事就下楼睡觉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不太好看。」 她刚要下楼,身边的张撼山突然笑了起来。 「哎呦,是你徒弟啊?」 那猖獗的笑声在屋里回荡不止,嘴角把脸上的麻子挤到了一起。 「小妹妹,我可记住你了,以后看见哥哥要小心啊。」 张撼山伸出舌头,舔着嘴唇:「哥哥可不懂怜香惜玉啊。」 我丝毫不怀疑这个怪胎的话,他绝对能干出某些有违人伦的事。 「小梅。」 我开口喊住她:「人家拜师,师傅都得送徒弟点什么,但你师傅穷,送不了什么。」 「那就送你一份安全吧。」 第598章 变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从地上抓起一把石灰,靠着蛮力扒开张撼山的眼皮,一把石灰全部撒了进去。 「啊!」 张撼山的狂笑变成惨叫,两手使劲扒着眼睛,壮硕的身子像疯了一样开始挥舞。 可碍于水泥的封印,以至于他只能在原地挣扎,完全动弹不了。 「咔哒。」 一声轻微的碎裂闯入我耳膜,我隐隐约约好像看见,张撼山脚下的水泥似乎裂了缝。 「咔哒!」 第二声明显清脆许多,而我也看清了,这不是错觉! 就在我愣神的一瞬间,水泥突然横飞,碎裂的渣子崩了我一身。 「***崽子!你爷爷出来了!」 如卡车一般的张撼山,突然怒爆出怒吼,等我看清他的时候,他已经冲到我面前。 只是这一下,我整个人被撞出去数米远,若不是有窗台挡着,我现在已经顺着三楼掉下去了。 他像个大猩猩一样站在原地,扯着脖子怒吼着。 「***崽子,跟我斗,你特么还嫩了点!我得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这把石灰,我还真出不来!」 此时我才明白他真正的意图! 张撼山刚才就看出来了,小梅对我很重要,如果他开口威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就是借着我给他的疼痛,激发自己的潜在力量,逼着自己从水泥中挣脱! 旁的不论,单说这一份气势,已经足够让人胆寒。 若是放在古代,他张撼山必是一员名垂青史的猛将!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怒骂一声:「真特么是个变态!」 我顺手从兜里掏出手电,屋里立马被点亮。 就在我摁开的一瞬间,张撼山又一次冲了过来。 刚才被撞了一下,我骨头像是断开了一般,如今动作难免有些迟缓。 我很努力的在闪躲,可还是没他拽住。 张撼山单臂狠狠一挥,我整个人立马撞在柱子上,手电筒也从我手上飞了出去。 「啊!」 挣脱束缚的张撼山气势不减,依旧在原地怒吼:「***崽子,和爷爷打一架啊!」 我顿时有点疑惑,我和他的距离不过三两米,即便楼里的视线很差,可毕竟还有月光。 我忽然想起来,他现在处于半盲的状态! 即便他是个超级变态的变态,可石灰落在眼睛里,大罗金仙也扛不住。 正面打,我没有任何胜算,保险起见,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头,朝着反方向扔去。 张撼山立马调转身子,奔着石头的方向狂奔。 我趁机捡起手电筒,朝着他晃了几下,他又朝着灯光折返回来。 如此看来,我的的猜测是对的,他现在只能凭着声音和光线确定方位。 眼见他要扑上来,我拿着手电筒赶紧往后退,一直把他引到窗户根。 我咽了咽口水,只要他再往前一步,他就能顺着窗户掉下去。 到了那时候,他就是坠楼身亡,死了也和我没关系! 此时,一阵微风突然吹了过来。 张撼山前进的脚步明显一怔,随即缓缓抬起手,似乎在感受风的存在。 坏了!他发现了! 我脚下狠狠往前一踢,碎石头发出噼啪的撞击声。 趁着他转头的一瞬间,我抄起地上的板砖,对着他后脑勺狠狠一砸。 结结实实的板砖在他脑袋上碎成两截,我铆足劲儿的一击,也只是让他摇摇晃晃。 天知道这家伙是吃什么长大,不但能打,还这么抗打! 张撼山猛然一回头,比我小腿还粗的双臂死死抓住我。 「哈!」 张撼山狞笑着舔舔嘴唇:「让我抓到你咯,那你只能死啦。」 说罢,他脚下奋力蹬地,推得我连连后退。 「咔!」 我只觉得后腰和窗台来个亲密接触,巨大的体重几乎要把我压折。 我整个上半身全部探出窗外,照这么下去,坠楼的就是我! 突然,张撼山手上一松,两手捂着裤裆,嘴里惨嚎一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张撼山像个炮弹似的,直接从屋里弹射出去。 「嘭!」 这一声闷响震的我心头发慌,我用手电往下一看,张撼山已经落在沙堆里。 第599章 善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再一回头,小梅瞪着眼,喘着粗气,直愣愣地看着窗外。 而她手里,还拿着一柄生锈的铁锤。 我瞬间明白,张撼山的坠落,和小梅有直接关系! 「你打他哪了?」 我这么一问,小梅才反应过来:「裤、裤裆。」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铁锤砸裤裆,绝对是最致命的酷刑,没有之一! 「我、我是不是杀人了?」 小梅把目光看向我的时候,眼中惊恐未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捏住她的手,试图用体温让她镇定下来。 「是他脚滑,自己摔下去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真的吗?」 我用力攥了攥:「我给你作证。」 转头我从地上捡起来一瓶水,递在小梅手里,她颤颤巍巍的喝了几口,随即又开始猛灌。 一瓶水见了底,小梅的眼神也恢复了一些。 我想劝她,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笑声:「你跟着我,几乎每时每刻都要过这种生活。」 对于这个问题,小梅第一次陷入了沉默。 看着她低头垂目的样子,我心里松了口气,如果因为这件事能让她幡然醒悟,那就放她走吧。 之前我说的话,还有我的想法,全当成放屁吧。 半晌儿,她缓缓抬起头:「你能摘下面具吗?」 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让我有了点兴趣:「这是你第二次提出这个要求。」 「如果你的理由让我满意,我可以让你看。」 「我想看看面具背后的人,到底是神仙还是恶鬼。」 我笑了笑,摇头道:「只要没伤害你,我就是最善良的神仙。」 「很遗憾,你这个理由,并不能让我满意。」 小梅再度陷入沉默,而我又一次开口:「其实,你想问的是,刚才我为什么会下此毒手吧?」 「嗯……」小梅犹豫一下,点点头:「石灰对眼睛造成的伤害,是终身不可逆转的,你还应该知道吧?」 我顿时笑了起来:「如果不知道,我也不会用石灰啊。」 「你觉得,我太凶残了?」 「不是吗?」小梅瞪着滴溜溜的眼睛,满含不解地看着我:「之前发生的所有,都是你被逼到了绝境,你只能这么做。」 「可是,你今天明明有其他办法?」 我兀自点点头,反问道:「你还认我这个师傅吗?」 「我……」小梅用力点点头:「当然认。」 「那你就跪下!」 我心中满是坦荡,丝毫没有愧疚:「第一,你不知全貌就随意点评,这是昏头!」 「第二,你只见了他可怜,没见到他害人,你在这乱发善心,这叫愚蠢!」 「最后,我要告诉你,今天我不这么干,咱俩都得死!」 小梅跪在地上,听的一愣一愣的。 此时初一也飘了回来,横在我和小梅面前,劝慰道:「她哪懂那些啊,干嘛就让人跪着啊。」 「你之前不是说了嘛,现在这个社会,不兴动不动就跪下。」 我冷眼扫了眼初一:「你也跟着犯糊涂?」 「她现在不分青红皂白,跟谁都同情心泛滥,以后吃亏的地方多了去了!」 转头,我又看向小梅:「我认字少,跟师傅学本事的时候,连经文的字都认不全。」 「我师父就拿着藤条在旁边盯着,念错一个字,就是一棍子,到现在我念经比谁都溜。」 小梅的膝盖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又开始渗血,我实在不忍心看,便转过身。 「有的错误,只有在惩罚中才能明白。」 棍打体罚,或许不最好的教徒手段,但我是从这种方法里走出来的,我确定它是有用的。 说完,我已转身下了楼。 然而,等我到了楼下,立马傻眼了。 沙堆上只留下一个硕大的深坑,而张撼山已不见了踪影。 我本想趁着夜色把张撼山处理掉,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又抬头看看楼上。 第600章 是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整整三层楼,至少也要十多米,从这么高的位置上掉下来,居然还能站起来逃跑,这是人类能做到的? 比起张撼山变态般的身体素质,更让我惶恐的是放虎归山。 他已经知道我身处何地,也知道我要干什么。 我抬头喊了一声:「初一!」 「我在!」 眨眼睛,初一已经落在我面前。 「张撼山跑了,你想办法找。」 我环顾着四周,冷静地分析道:「他眼睛看不见,腿被水泥包裹了这么多天,上面全是烧伤。」 「他走不远,你现在就去!」 见初一要走,我又在后面喊道:「你不要伤他,回头告诉我!」 在这个时候,初一的确比我有用,我不想让她背上因果,只想着先找到人。 我匆匆上了楼,看见小梅还在原地跪着,顿时心生不忍。 「别跪着了,睡觉吧。」 小梅没动弹,抬头看着我:「那人是不是死了?」 ***笑几声:「我倒是希望他死。」 「放心吧,没死成,跑了。」 小梅明显松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我躺在地上,瞥了她一眼:「你别生气,也别怪我。」 「你在我这受委屈,总比在外面吃亏要强。」 说话间,一阵微风吹过,我定睛一看,是初一。 一见她自己回来的,我登时心头一紧。 我怕她背上因果,所以不敢让她贸然动手,现在看看,她好像没听我话。 「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初一点点头,轻声道:「我没找到。」 「嗯?」我立马坐了起来:「四面八方全看了?」 「一草一木都没落下。」她很笃定地看着我:「我至少搜了方圆五公里,但根本没发现。」 我丝毫不怀疑初一的本事,可这很明显说不通。 张撼山身受重伤,眼神也出现问题,在这种荒地之下,他不可能走出去太远。 如果是我去搜查,没准他能躲过我的视线,可初一是鬼啊,行走出入任何地方,完全没什么障碍。 这不应该啊。 「但是……」初一把手指向东南方:「他应该是从这个方向离开的,他最后的脚印是在稻田里,然后突然就没了。」 我仔细听了听,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凭空消失了?」 「不排除有人把他救走。」 啧。 这个回答听起来很诡异,但实际很合理。 毕竟,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他很难从这离开。 所以,究竟是谁把他带走的? 未必是陈昌明,那老东西已经是自身难保了,不会有精力管别人的。 就在这时,小梅忽然开口:「师傅,我们是不是得转移了?」 「已经暴漏了,这肯定不安全了。」 我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 小梅说的对,现在的确不安全了,可我又能去哪呢? 半晌儿,我缓缓丢出一句:「是要搬家了。」 「就搬到隔壁的楼。」 小梅顺着窗户看出去:「这么近?能安全吗?」 我淡然一笑:「灯下面是最黑的,那只是看着危险。」 好在我们也没什么家当,连夜转移到隔壁的废楼。 这一栋废楼,连个房顶都没有,我们只能藏在二楼,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比较欣喜的是,这楼里还有几个铁架子床,虽然上面的行李已看不出颜色,可毕竟能取暖。 而小梅比我更兴奋的欢呼着,我回头一看,墙角上的柜子里,堆着一些锅碗瓢盆。 她自告奋勇地站出来:「我会做饭!以后就能吃上热乎饭了!」 第601章 探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等我们收拾妥当,天已经亮了。 太阳从淡黄渐渐变成暖橘色,凌晨的寒冷渐渐消失,被风吹麻的四肢渐渐开始回暖。 连我都冻成这样,小梅一个女生怎么熬得住啊? 我看看房顶,心里忽然有了想法。 「小梅。」 我清清嗓子,回头喊道:「跟我出去一趟。」 小梅一边走,一面处理着眼屎,几步走到我身边。 此时我才意识到,带上一个徒弟,特别是一个女徒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 旁的不说,最起码的生活问题是要解决的。 想办法挖口井吧。 这些东西只是在我心里,并未说出口。 小梅的走路速度明显赶不上我,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跟着我。 正好,当锻炼身体了。 一边走,我一边分配任务:「你先去一趟安定医院,去帮我找两个人。」 「谁?」 「一个叫陈雷,他妻子以前是医院的护士,你应该能打听出来。」 我把脚步放慢一些:「还有,上次被我打伤的两口子。」 「那我见到了,要说什么啊?」 「一句话,告诉他们,我没跑,该兑现的承诺,一个都不会落。」 小梅从包里掏出便签,仔细的记录着,嘴上还叨咕着:「一个都不少。」 等她把便签塞回口袋的时候,又开口问道:「那你要去干嘛啊,师傅?」 「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和小梅分别以后,我从怀里掏出张撼山的身份证。 我仔细看了看张撼山住在一片老城区,去他家的路上,汽车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各色的摩托。 随着公交的行进,土灰色的小楼,楼层不高,也就三五层。 路边的绿植不是什么树木,而是大葱、韭菜一类的蔬菜。 粗略一看,满满的田园气息。 大部分地面还是沙土路,只有到了主街才能看见柏油路。 我按照「你找谁?」 「是张撼山家么?」 那小伙子面露迟疑:「张撼山?是那个高高胖胖的大哥?」 「这房子以前是他家的,后来他搬走了。」 我瞬间有些失望,可他又把手指向楼下:「你出门往左拐,能看见一个贼气派的大平房,他们现在在那住。」 一听这话,我顿时来了精神,匆忙道了谢,几个大步下了楼。 路过水果摊的时候,我买了几样水果,走了几步,果然看见一座颇为气派的大院子。 院子上虽然没有雕梁画栋,但朱漆大门油光锃亮,一左一右两个狮子,看起来颇有气势。 这要是往前倒几十年,这肯定是个地主老财的宅邸。 啧。 这就有点不理解了,若是张撼山家底殷实,何至于陪着陈昌明卖命? 仔细想想,倒也释然了,那本就是个变态,一般人肯定理解不了。 「咚咚咚。」 我轻轻敲响门,大门拉开个缝隙,里面走出一带着太阳帽的老太太。 只是扫了一眼,我就知道,我找对人了。 像!长得实在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您是张撼山的母亲?」 老太太把帽檐往上抬了抬,满脸和煦地笑道:「你是虎子的朋友?」 虎子? 八成是张撼山的小名吧? 我赶紧笑几声,顺手把水果递上去:「是啊,他好久没回来了吧?」 「可不!」张撼山的母亲笑盈盈地接过去:「他工作忙,不经常回来。」 「快快快,进屋说。」 老太太很和蔼,对我也没设防,直接把院门打开,给我放了进去。 这院子里颇为宽敞,里面还停了一辆奔驰越野车,四四方方像个盒子,倒是和张撼山的身材挺般配。 据我所知,这车确实价格不菲。 老太太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步步紧跟,一直进到客厅。 进到客厅,最显眼的不是什么家具,而是正对着窗户的照片墙。 更让我吃惊的是,这些照片里,全都是和陈昌明的合照,连他母亲的照片都没有。 第602章 卖肉的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老太太已经从后面走了上来,单手送过来一个带水渍的桃子。 「你尝尝,刚从井里拿出来的。」 虽然这老太太看起来人畜无害,可多年走江湖的经验告诉我,千万别嘴馋。 我只是接过桃子,轻笑几声。 「这上面的人,你应该也认识吧?」她也顺着我的目光扫了上去:「这是虎子的老板,要是没有他,我们可住不上这么大的院子。」 「你看那奔驰车了吧?从外国进口来的!那都是老板送的!」 …… 老太太说了很多,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对陈昌明的感恩戴德。 我静静的听完,心中愈发震惊。 难怪张撼山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合着陈昌明是养活了他一家老小啊! 这份恩德,放在哪都不是小事。 正当我要转身的时候,我随意一扫,忽然发现墙角有一个很奇怪的照片。 照片上,是张撼山和一个女孩的合影,只不过,女孩的脸被铅笔划了几道。 显然,这是有人故意画上去的。 我笑着问道:「大妈,这女孩是什么人?」 老太太慈祥的脸,毫无征兆地黑了下来:「卖肉的!死卖肉的!」 一看她这表情,我立马了然。 她说的卖肉的,可不是市场的摊贩,而是做皮肉生意的。 陡然转变的态度,更是印证我的猜测。 这个女孩,应该和张撼山有点特殊关系。 我本来的计划是搞定张撼山的母亲,再想办法把张撼山搞定。 正当我准备往下套关系的时候,手机突然在我手机里发出震动。 我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 我将信将疑的把手机放在嘴边,电话里安静了几秒,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兄弟,有兴趣出来坐坐么?」 这声音我到死不忘,是陈昌明! 可我这个手机号是新办的,知道这个手机号的人,只有小梅! 我登时心头一紧,反问道:「小梅呢?」 陈昌明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果然是个聪明人,我喜欢你。」 「见一面吧,或许,我们不用成为敌人。」 我深知陈昌明是什么人,小梅现在的处境兴许并不乐观。 这哪是邀请,分明是威胁! 我抬头看看老太太,一咬牙:「行!告诉我「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 陈昌明的电话,彻底打乱了我所有计划。 也罢,反正张撼山的母亲又不会搬家,大不了明天再来。 我先去会会他! 挂断电话,我和老太太寒暄几句,便转身出了门。 按照陈昌明给我发的位置,我匆匆赶了过去。 等到地方我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约我见面的咖啡馆。 这老王八蛋心性真够稳的,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摆谱玩优雅? 「吱嘎。」 门童先一步拉开门,我一抬头抬头正好看见坐在窗边的陈昌明。 出乎我意料的是,小梅就坐在他对面,看起来相安无事。 我几个大步走上去,单手拽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陈昌明穿着黑色运动服,头上带着棒球帽,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你来了。」 他端起咖啡轻嘬了一口,语气中满是平静。 我抱着肩膀,缓缓靠在椅背上:「让我来,不会只请我喝咖啡吧?」 「当然不是了。」 陈昌明把手从桌下掏出一个袋子:「除了咖啡,还有酒。」 「这就有两种喝法,不知道你想怎么喝。」 看他这模样,我就知道他没憋好屁。 我用下巴指了指袋子:「这酒怎么喝?」 「如果你愿意和我交朋友,今晚就是庆功酒。」 「如果我不呢?」 陈昌明不紧不慢地搅动咖啡:「那就是上路之前的送别酒。」 「不光是你,连同你身边的小梅,还有这里所有人,都能一起上路。」 他这人没什么下限,说得出,肯定能做得到。 第603章 拉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只不过,我很好奇,光天化日之下,他通过什么手段能做到这一点。 陈昌明用关节敲了敲桌子,问道:「你不信?」 「你看看这。」 我顺着他手指看向天棚,棚顶的墙角趴着一个指甲盖大的蜘蛛。 蜘蛛的屁股画着金黄色的纹路,花纹勾勒出一张惟妙惟肖的女人脸,甚至连头发丝都能看清楚。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遇见,我甚至会觉得是人为画上去的。 「这叫寡妇蛛,一辈子只吃两种食物,一种是自己的卵,另一种,是心脏。」 他把攥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一定要鲜活跳动的心脏。」 陈昌明把嘴凑在我耳边:「这小家伙嘴刁钻的很,只吃心脏刺身,而且要吃活的。」 一想到要让这么多人陪葬,我不禁心底发凉。 可我也在安慰自己,没关系,我脸上有面具,他看不透我。 只要我声音别出现问题,陈昌明拿我没任何办法。 「说吧,怎么跟你做朋友。」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半趴在桌子上:「我跟你讲实话,你坏了我的大事。」 「只要在等上个把月,漠南就是我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 「如果你跟我一起,我保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如何?」 我知道陈昌明的手笔不会小,但是,我没想到会是这么大。 半晌儿,我突然笑了起来:「你不觉得在吹牛逼么?」 「一草一木都是你的,凭什么?」 「凭我的药。」 陈昌明指了指头上的寡妇蛛:「它就是我的药引子,再加上其他东西,这药就能让人丧失心智。」 「只要他们对言听计从了,什么商场啊,酒店啊,全都是我的!」 陈昌明越说越激动,几乎把脸凑到我面前,狞笑道:「你说,这一草一木,是不是咱们的?」 这一番话说得我云里雾里,但我大概能听明白。 所谓的药,应该是某一种蛊。 我翘起二郎腿,抱着肩膀:「听起来,你要干的事很大啊?」 「那是当然,这辈子不敢成点大事,岂不是白白生了男儿身?」 我笑着摇摇头:「我不信。」 「为什么?」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你不会告诉我。」 我用手指指他,又指指我:「咱俩现在还不是同一个阵营的。」 「哈哈哈。」 这次轮到陈昌明笑了:「刘备请诸葛亮而三顾茅庐,看起来像是诚意,其实是个态度。」 「我把事情告诉你,也是我的态度。」 他又重点强调一句:「是坦诚相待的态度。」 「还有小梅。」 他把目光看向小梅:「你可以问问她,我没动她一分一毫,这也是我的态度。」 小梅转过头,对着我用力点点头。 沉默片刻,我换了话题:「你做的这件事,一般人连想都不敢想,你既然敢做,就说明你有充足的底气。」 「你的底气来源于你自己的能力,还有资源。」 我歪头扫了他一眼:「你的资源,包括你手下的能人。」 「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合作?」 陈昌明重重一拍桌子:「这就是原因啊!」 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陈昌明又把脸凑了过来。 「你能把这件事分析的如此透彻,说明你脑子很灵。之前在我眼皮下面搞事情,说明你胆大,关键是,你还把事干成了,说明你心细。」 他不轻不重地搅动着咖啡,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胆大心细,思维敏捷,你这种人才,我为什么不招拢呢?」 之前,我从来不把谁的夸赞放在心里,毕竟里面有太多水分。 不过,被自己的死对头夸赞,这件事还是让我微微有些得意。 我们是刀尖碰过刀尖的,互相知道对方的本事。 可我清楚,得意几分钟就行了,别没完没了。 天底下死的最惨的人,活着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眼前的局面,让我开始重新衡量利弊。 第604章 投名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么久过去,陈昌明在背后做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以至于每次出击,都是空手而归。 如今有个主动接近他的机会,我没理由放弃。 「如果我跟你走,你能给我什么?」 「你要什么?」 我几乎没犹豫,脱口而出:「我要钱。」 「给你。」陈昌明很淡定地问道:「说个数。」 我伸出个巴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陈昌明一挑眉:「五十万?」 「五万。」 他明显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是五百万。」 「十万吧。」陈昌明自己往上涨价:「五万块钱,对不起你这价格。」 我摆摆手:「不,我只要五万。」 「嗯……」陈昌明犹豫一下:「我能听听原因么?」 我哈哈一笑:「做人不能太贪心,这十万块钱,搞不好就是买我命的钱,不划算。」 「好,就五万。」 陈昌明拉开手包,从里面掏出五捆百元大钞:「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一点没客气,抬手就要拿钱。 我可以清高,但绝对不是现在。 如果我什么都不要,陈昌明百分百提防我。 他说了,做人做事要有态度,那我就给他个软肋。 我刚把手搭在钱上,陈昌明却又摁住,从包里掏出一方牛皮纸包。 「兄弟,想拿钱,得先进门啊。」 说罢,他把那牛皮纸包放在钱的最上面。 我狐疑地看着他:「这是?」 「这是寡妇蛛的卵,只要在每年的重阳节都吃上一次,保证你活到九十九。」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过,只要断了一次,等待你的就是肠穿肚烂。」 显然,这是要我纳了投名状。 陈昌明看着我,我看着纸包。 只要我吃了,从此以后就是自己人,若是不吃,一切前功尽弃。 妈的,人死屌朝上,不死万万年! 我三两下翻开纸包,白色的颗粒凑成了一小堆。 我想都没想,扬脖直接吞了下去。 口腔里只充斥着莫名的腥臭,我强压着恶心,才慢慢抬起头。 陈昌明像是看一场大戏一样,兀自鼓起掌:「好啊,真好。」 「从今天开始,你我就是异性兄弟!」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莫名的想笑。 如果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怕不是要被气死吧? 陈昌明拍了拍桌上的酒瓶:「那咱们换个地方,一醉方休?」 「不了,不了。」 我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需要让它保持清醒,这可是我跟你吃饭的家伙。」 陈昌明满意地点点头:「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一摆手,喊来服务生,把两瓶酒递了过去。 「拿着吧,当小费了。」 转头,他又淡定地看着我:「尊重你,不喝。」 陈昌明的财大气粗,确实很容易笼络人心,而他又深谙细微处见真章的道理,做事确实很体面。 我愣神的功夫,陈昌明已经拿起手包:「我结完账了,你们在这坐着吧,我先走。」 「有事电话联系。」 他留下一句话,便匆匆出了门。 一直到陈昌明彻底离开我的视线,小梅才缓缓开口。 「师傅,咱们以后真的要和他混?」 我擦擦额头的汗珠,摇头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罢了。」 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又满脸担忧:「可你刚才吃了那东西,以后你只能听他调遣了。」 虽然我心里确实有点压力,但还是一脸轻松:「这是唯一让他相信我的办法,错过这一次,他这辈子都不会信我。」 「师傅,你之前和他就认识吧?」 对于这件事,我不想说太多,即便她开始怀疑,我也摇头否认。 「不认识。」 我把陈昌明给的钱分成两份,一份给了小梅,一份我自己留下。 过日子总是离不开柴米油盐,这些就当生活费了。 剩下的钱,我还是准备给牙叔他们送过去。 离开咖啡馆,小梅边走边问:「他说的统治漠南,是真的吗?」 「是。」 我几乎没犹豫,马上点头承认。 不为别的,我相信陈昌明的野心和决心,还有他的本事。 第605章 伴虎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的计划和盘算,让小梅面露担忧:「你和这种人在一起,这不是与虎作伴么?」 「嗯,孺子可教。」我满意地点点头:「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他不但是虎,还是能耐特别大的恶虎。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应该有人打虎。」 「反正都要有人去做,为什么不是我们呢?」 小梅脸上的担忧少了一些,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如果你死了,谁来打老虎?」 我呵呵一笑:「放心吧,死不了。」 沉默半晌儿,小梅再度开口:「你觉得,陈诚……」 「不对,是陈昌明。」她马上纠正道:「陈昌明跟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回头看看她,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收下小梅是一件很正确的事。 她看问题的目光很刁钻,总是能在一堆乱麻里,找到那根关键的线头。 眼下,我已经取得陈昌明的初步信任,但他不是傻子,不会立马把我当成自己人看待。 我必须成为他真正的心腹,才能知道更多秘密。 可以我从之前和他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张撼山只是其中之一,还有那个用人骨拂尘的道士,就连平平无奇的刘老师,也是深藏绝技的蛊师。 而这只是我看见的,还有很多是我不知道的。 相当这,我心里有了主意:「你觉得他今天把我收入麾下,真的是帮他做事?」 「不然呢?」 不谙世事的小梅露出微微狐疑:「他花了这么多钱,总不能打水漂啊?」 「当然不会打水漂。」 我看着远方,长呼一口气:「他是为了让我不找麻烦。」 「说白了,帮他做事是次要的,别给他拆台才是关键,他花钱是为了买太平。」 小梅立马接茬:「照你这么说,你完全没机会触碰最核心的东西。」 我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想接触最重要的东西,那就先让自己成为最重要的人。」 「你……要怎么做?」 小梅的确很聪明,但在经验方面明显不够。 我把手放在脖子上,轻轻一滑:「干掉他身边的能人,我的位置就凸显出来了。」 小梅错愕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大拇指:「绝。」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啊?」 我把手微微抬起,指向不远处的月明楼:「去这。」 「不是吧?师傅!」小梅瞪着眼睛问:「你喜欢这口?」 我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要不要我给你拿个喇叭?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小梅立马捂上嘴,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四周。 「走走走。」 我催促了一句,大步走在前面。 张撼山的母亲说,和张撼山一起拍照的女孩,是个做皮肉生意的姑娘。 月明楼可谓是这个行业的龙头,而桃子更是在这个行业里只手遮天。 想找到这个姑娘,桃子是最快的选择。 不过,桃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子,想应付她,着实需要一番功夫。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了进来。 自从上一次出完事,我再也没见过桃子,也不曾踏进了一步。 月明楼的装修几乎没变,只不过当初摆在门口的关公,被换成了硕大的鱼缸。 前台的接待并没有我怪异的装扮而轻视,十分热情地走到我身边,点头哈腰一个不少。 我没时间废话,索性单刀直入:「把桃子喊出来。」 女招待明显一愣,脸上付出一抹为难:「这……」 「您有预约?」 我轻笑几声,桃子的谱还是那么大。 我重重靠在椅背上,轻声道:「就说陈琦的朋友来送信。」 此时,我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男声:「快去快去,大姐在房间。」 我回头一看,立马乐了。 说话这人,正是当初带我的黄经理。 正好,黄经理知道我和桃子的关系,听到陈琦这两个字,自然什么都明白。 黄经理几步走了过来,恭敬道:「劳驾您跟我到休息室?」 「也好。」 第606章 非得逼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休息室的门上明晃晃的写着VIP三个大字,黄经理推开厚重的对开门,但并未进去。 「您二位稍等,桃子姐马上到。」 我俩屁股刚坐稳,果盘已经端上来了,各色的饮料像是展览一样摆在推车上。 服务员明显是被特殊训练过的,东西送进来以后,一句废话都没有,倒退着回到门口,才转身离开。 「我去!」小梅坐在沙发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么大阵仗?」 她这副样子,和我刚到漠南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我随手拿起个苹果,放在嘴里啃了一大口:「桃子是月明楼的大姐,排场肯定小不了。」 「那个陈琦,是你什么人啊?」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回应道:「朋友,一个挺好的朋友。」 小梅还在啧啧称奇:「你这个朋友也不是一般人。」 说话间,房门已经被推开。 许久不见的桃子,穿着一身红旗袍,顶着一头精致的波浪卷发,抱着肩膀出现在我面前。 她就像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人,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没有丝毫变化。 「是你找我?」 桃子挑起下颚,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靠在舒服的沙发上,轻轻点头道:「陈琦让我来的。」 高跟鞋咔哒咔哒作响,桃子扭着水蛇腰到了我面前,眼皮微微下垂,不屑于高傲同时出现在她的杏花眼。 「陈琦?」桃子嗤笑几声:「那小畜生还没死啊?」 面具后的我,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可又不好说什么。 「说吧,他找***嘛?」 「让你帮忙找人。」 桃子轻轻扫了我一眼:「不帮。」 我知道她难缠,但是没想到她能如此痛快的拒绝我。 我慢慢立起身子,问道:「为什么?」 「只是单凭你几句话,我就能信你?」 桃子从身后扯来一把椅子,慢悠悠地翘起二郎腿,丝毫不在意高叉旗袍下的走光。 她又往前凑了凑:「上姑奶奶这来敲响儿,你眼睛长脚心上了?」 桃子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你下一句肯定会说,陈琦在外地出事了,现在需要钱救命,托你过来送信,顺便取钱,对吧?」 「俗不俗啊?」桃子甩了个白眼:「都是哪辈子的套路了,还跟姑奶奶用?」 好家伙,合着她是拿我当骗子了? 桃子说的这种,叫晃头响。 这玩意是以前骗子们惯用的手段,从别出旁敲侧击到一些消息,仗着通讯不发达,到人家家里连蒙带骗。 通常情况下,一次能骗出个把月的生活费。 可现在通讯太发达了,曾经防不胜防的骗术,如今已上不了台面。 「嘿!」 桃子狠狠一拍桌子,怒喝道:「我跟你说话呢!」 「我给你三秒钟,你不走,我送你走。」 「三。」不等我说话,桃子已经开始倒数:「二。」 「一!」 她扭头朝着门外厉声喝道:「站岗的都是吃屎的?」 「呼啦。」 不愧是地头蛇,一嗓子下去,至少涌进来十几人。 虽是光天化日,可他们毫无顾忌的把开山刀拎在手上。 灯光一晃,能明显看见刀锋的寒芒。 显然,这不是样子货。 桃子的举动看似十分极端,但我能理解。 出入月明楼的人,可谓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她一个女人家能撑起这么大的买卖,靠的就是三分警惕,六分胆气,还有一分见风使舵。 小梅抓着我胳膊,怯生生地藏在我身后,只是露出惊恐的眼睛。 桃子抬指拂了下耳鬓碎发,嵌绒的团扇缓缓指向我,下颌微微翘起,口中呵气如兰。 「砍了。」 那轻描淡写的样子,仿若杀鸡。 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打架! 「等会!」 我把小梅挡在身后,凝神看着桃子:「你让他们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出去?」桃子皮笑容不笑地看着我:「还想耍花招?」 我咽了咽口水,低声道:「我这是为了保全你面子,你别不识抬举!」 「哎呦,在我这一亩三分地,让我是抬举?」 桃子淡定地把扇子别在腰后,随手拿来一把开山刀。 冰冷的刀刃贴在我脖子上,桃子一歪头:「说,我听听。」 行!这是你逼我的!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不就是想睡陈琦么?」 第607章 关键的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话一出,我手上的刀刃明显晃了几下。 我心都到了嗓子眼,这姑奶奶的手可千万别抖,我容易英年早逝。 不过,她这个状态,恰恰证明我说对了。 我尽量保持淡定:「能证明了么?」 桃子猛然一回头,把手上的刀扔了出去:「还特么看?看看看!滚!」 大姐就是大姐,一群精壮汉子,愣是让她吓的屁都不敢放,转头就跑。 桃子从胸口里摸出一盒女士烟,放在嘴里点上。 「陈琦在哪?」 桃子的话随着浓烟吐了出来。 这意味着,主动权到了我手里。 「江湖道义,不卖兄弟。」我摇摇头:「他不吩咐,我不能说。」 蓝灰色的烟雾让桃子的脸变得不清晰,她轻轻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的脚微微抖着。 半晌儿,她像是下了好大决心:「行,我不问了,需要***什么?」 「这个。」 我把手机拿了出来,放在她面前:「这个女孩,能不能找到?」 桃子忽然就笑了:「陈琦可真逗啊,之前玩失踪,现在找个了陌生人回来,找我打听一个女人?」 「真特么逗!」 不是我多想,这醋味实实在在的扑鼻子。 我把手机往前推了推:「别多想,只是普通的江湖事罢了。」 「陈琦,特意交代我。」我把字咬的很重:「他说,只有你能救他,找到这姑娘,他就能活。」 说到这,桃子的目光终于落在手机上。 她捏着手指把照片反复放大,仔细辨认一番。 「人在我这。」 论别的事,恐怕不成,可若是姑娘的事,找桃子准没错! 我就知道,我拜对庙了! 我忍不住兴奋:「那就麻烦引荐一下。」 桃子没说话,而是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的个喘气的!」 话音未落,一个纹龙画虎的光头大汉走了进来,恭敬地站在桃子身边。 「去把67号喊过来。」 大汉连忙拿起对讲机,对着前台喊了几句。 片刻,他又把对讲机放下,一脸为难道:「67号还在上钟,还有40分钟……」 「你是死的么?」 桃子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凝眉把话打断。 壮汉一脸为难地看着桃子:「客、客人还在,这……」 「天王老子也不行!」 桃子放下二郎腿,高跟鞋在瓷砖上发出有力的碰撞,两条眉毛几乎全部竖了起来。 「谁也没有我现在的事重要!」 那壮汉连搭茬都不敢,灰溜溜地从门口钻了出去。 约摸着几分钟之后,那壮汉提着一男一女走了回来。 「大姐,都在这了!」 这俩人连衣服都没穿好,女生还能好一点,虽然穿的比较暴露,但好歹算是衣能蔽体。 那个男人就比较惨了,白花花的身子上,只是裹了个浴袍。 桃子眼睛又瞪了起来:「你特么是傻了吗?」 「你把客人带到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作势就要理论,桃子一拳打在壮汉胃上:「给客人道歉!」 「对不起!」 壮汉脸色通红,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转头,桃子又冲着男人点头哈腰,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金色名片。 「一张金色卡,能抵万两金,孙老板一年的费用,我包了。」 那男人顿时眉开眼笑,裹着浴袍乐颠颠的跑了。 我从侧面能看见,那张金色的卡片,其实就是桃子的名片。 同样是一张纸,擦屁股都嫌硬,可从桃子手里送出去,那分量堪比免死金牌。 第608章 上套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转头,桃子掏出根烟,递给了壮汉。 「对不住了,姐给你道歉。」 那语气仿佛就是个邻家姐姐,哪还有半分凶狠。 桃子亲手给他点上烟,对着外面呶呶嘴:「去账上支点钱,给你三天假,当姐给你赔不是了。」 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这本不是什么高明手段。 可桃子能放下土霸王的身段,把这老旧的套路玩的炉火纯青,这就有点难得了。 等一切都尘埃落地,桃子扭头看着我:「人带来了。」 「你……」我犹豫了一下:「你能出去么?我单独问她一些东西。」 「不能。」 桃子很干脆的拒绝了我:「我要保证她的安全。」 「好。」 眼前这姑娘很瘦小,脸上画着妖艳的浓妆,粗略一看,和照片上判若两人。 能找到她,属实来之不易。 我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怎么称呼?」 「67号。」 「我问的是名字。」 女孩垂着眉,扫了一眼桃子,小声道:「陈薇。」 「好,陈薇。」 爹妈给的是名字,不是数字,这是她应得的尊重。 「张撼山,认识么?」 听到这名字,陈薇的眼妆很浓,睫毛几乎把眼睛全部遮住。 我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是我看见她眨眼的速度明显变快。 然而,等待我的,是她的矢口否认:「不认得。」 这个微小的细节,无异于在告诉表明她说谎。 当然,我也知道,如果一个人诚心不开口,严刑逼供也未必好用。 特别是,当她想守护某些秘密的时候。 我没和她过多争辩,只是缓缓站起身,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瞧我这眼神,报丧还能找错人,打扰了。」 说完,我给小梅使了个眼神,转身就要走。 一步,两步,三步…… 在我离开房间的瞬间,身后突然响起了呼喊:「等下!」 我把手搭在门把手,扭头一看:「有事?」 「你……」陈薇的睫毛颤抖的很快:「你刚才说,他死了?」 「没死,但也挺不了多久了。」 见我还要走,小梅在后面扯住我:「我认识!」 「哦?你确定?」 我上下打量着她:「我这次来,张撼山托我办三件事,一是报丧的,二是要钱。」 「最重要的是,他让我带那个女孩去见他。」 陈薇眼睛看着脚尖,用力点点头:「我确定,是我。」 桃子忽然走到我身边,上下扫了我几眼:「你不是为了陈琦的事来的么?」 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陈薇身上,嘴上回应桃子:「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知道我不是骗子就行。」 陈薇咬着嘴唇,低声问道:「张撼山,现在在哪?」 「不在漠南。」 我踌躇了很久,把声音压低:「所以,你们是什么关系?」 陈薇抬头看着我,语气中多了几分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故作一脸高深,声调提高不少:「要证明。」 「这是一个人弥留之际的愿望,我不敢唐突,必须验明正身。」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她和张撼山关系,才是我破局的关键。 一旦张撼山垮台,陈昌明身边势必无人可用,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走到陈昌明的核心内部。 陈薇看似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实际上,她才是这场多米诺骨牌的核心。 陈薇错愕的半晌儿,怯生生地挤出一句话:「我是他未婚妻!」 陈薇终于说出了我最想要的答案! 话音未落,她已哭成泪人。 我稳住心神,抬头看着桃子:「你刚才也听见了,她要去见未婚夫最后一面,这……」 「去吧。」 桃子坐在椅子上,淡定地抽着烟:「我没那么不近人情。」 「但是,丑话说前头。」桃子掸了掸烟灰:「我给你一天假,超期没回来,按旷工算。」 都到了这节骨眼,陈薇根本没讲条件,只是丢下一句。 「等等我,我马上来。」 第609章 婚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从陈薇离开再到回来,前后不过五分钟。 等她再度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脸上的浓妆已经不见了,暴漏而妖艳的牛仔热裤也变成了白色连衣裙,或许是因为匆忙,她脚上还穿着一次性拖鞋。 有些残留的眼影藏在眼角深处,可她只顾着催促:「咱们走吧。」 小梅和陈薇一左一右的跟着我,走了一会儿,陈薇忽然开口。 「你们能等我一下么?」 我顺着她目光看去,旁边是一家婚纱店。 陈薇的眼神有些木讷,可又闪烁着一点光亮,风一样的朝着婚纱店跑了进去。 我担心出什么问题,便让小梅进去跟着。 在门口等了一会,小梅先走了出来,我刚要说话,陈薇已经闯进我的视线。 瘦小的陈薇穿着一身极其蓬松的婚纱,银白相交的头冠,压着随风摆动的头纱。 她很小心的探出头,靠着两手微微提起裙摆,露出白色的一次性拖鞋。 早上刚刚下过雨,软塌塌的鞋底早已被泡烂,鞋面有气无力地趴在脚背上。 然而,她似乎什么都不在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脚下的台阶。 她走的很慢,短短几个台阶,她至少走了五分钟。 等陈薇走到我面前,用手背把汗水和头发分开:「应该还来得及。」 没有车队,没有祝贺,只有一个穿着一次性拖鞋的新娘。 路人的目光像钢针似的,一根根扎向我们。 「你……」话到嘴边,我有些犹豫:「你是想在弥留之际,遂了他心愿?」 陈薇提着裙摆,脚下速度不减:「我身子早就脏了,但婚纱是白的,也是新的。」 「我不能让他在离开的时候,看见的还是我的肮脏,这是他的体面,也是我的体面。」 此时,她又把目光看向旁边卖零食玩具的小摊儿,沉寂了几秒,她又急匆匆地跑到摊子前。 陈薇好像买了什么东西,但我看得不真切。 等我赶到的时候,她拿着碳素笔,哆哆嗦嗦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碳素笔尖很干涩,出水十分不顺畅,怒骂从她嘴里喷出,头冠在头上剧烈颤抖。 她越骂越难听,但还是腾出一只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头饰。 我凑近一看,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是的心酸。 陈薇买了两个酷似结婚证的小本子,那其实就是给学生的玩具,可她还是一笔一划的写上字。 阳光从厚厚的云层射出,万彩千条般落在人间,恰好有一缕投在陈薇的手上。 「张撼山」,「陈薇」。 两个略带歪扭的名字,并排立在昏黄色的阳光下。 我看见一滴硕大的泪珠砸下。 刚写完,她转身接着跑,老板在后面追喊道:「没给钱呢!」 陈薇一边跑,一把朝着我脚下丢出个物件。 我定睛一看,那是她手上带的金手链。 或许,在现在这个节骨眼,没什么比张撼山更重要,没什么比她手里的结婚证更重要。 哪怕,只是个糊弄孩子的玩具。 望着她的背影,我冲着小梅呶呶嘴:「让她回来吧,别跑了。」 在这一瞬间,我改了主意,把之前的计划彻底推翻。 小梅闻声冲了出去,几分钟之后,搀扶着陈薇走了回来。 她满脸不安地看着我,张口第一句话:「你千万不能反悔!」 「我不反悔。」 我随手从路边拦下出租车,先一步坐在副驾驶。 「就近找个饭店。」 车子停下,我带头匆匆钻了进去,特意找服务员要了个包厢。 四个热菜上了桌,服务员把门缓缓关上。 小梅的目光从我身上扫到陈薇,而陈薇两眼发呆地看着眼前的筷子。 屋里顿时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我故意跺跺脚,给屋里弄出点声响,随即我又把目光看向陈薇。 「其实,张撼山什么事都没有。」 陈薇猛打了个寒颤,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骗我?」 「不算骗吧。」 第610章 月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单手把玩着筷子,轻声回应着:「他确实受了伤,但不至于死。」 「伤哪里了?」 「眼睛。」 「带我去!」 关于张撼山的事,陈薇不愿意错过分毫,但我并没有回应,而是岔开话题。 「你们感情很好?」 当我提到这件事的时候,陈薇又陷入了沉默。 我淡然一笑:「你不说话也没关系,你已经回答我了。」 陈薇从情绪中走了出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你不是他朋友。」 我立马点头,坦然道:「但也不是仇人。」 「你完全不用担心我是坏人,如果我想把你绑走,何必在人多的地方抛头露面?」 我摆明身份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底牌亮出去。 这也算是我的诚意。 她看着我,我也盯着她,一句一顿地分析道:「你说,你不想让他看见你是肮脏的,所以穿上了这身婚纱。」 「这意味着,张撼山知道你在做什么行当。」 我起身绕在陈薇身后,两手摁住她椅背,又说道:「我说张撼山出事了,你没有任何怀疑。」 陈薇终于坐不住了,一拍桌子转身站了起来:「是!我就是很担心他!怎么了?」 愤怒只会让人失去理智,从她拍桌子的一瞬间,就意味着她开始走下坡路。 她的鼻尖几乎贴在我鼻子上,我能感觉到她鼻腔里喷出粗壮的热气。 ***笑几声,摇头道:「你错了,我说不是你们的爱情。」 「而是你们很久都没联系了。」 「你们感情这么好,为什么连他基本状况都不知道呢?」 我用下巴指了指小梅:「你说个答案。」 小梅眼珠子一转:「要么是单相思,要么是有特殊原因,平时不能联系。」 「对!」 这就是答案! 我往前迈了一步,两个鼻尖彻底顶在一起:「所以,你也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 「虽然你们什么都没说,但是我都知道了,很抱歉。」 我叹了口气,揭开这层关系的真实面目:「你们是苦命鸳鸯。」 「啪!」 一块白瓷盘子,毫无征兆地在我头上炸开。 勇将无弱兵,陈薇的性子和桃子一模一样,一言不合,抬手就打。 小梅立马冲了过来,怒吼道:「你是个疯子吗?」 我抬手把她拦住,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流。 「你不用对我这么大敌意,我不是你的敌人,反而是朋友。」 陈薇像是要吃了我一样,纤细的嗓子眼里爆出几乎让我耳鸣的嘶吼:「老娘就苦命鸳鸯了,怎么了?」 「别觉得我是个卖肉的,你就高我一等!」 她越骂越凶,回手抓起茶壶,滚开的茶水立马飞溅。 「我还告诉你,你们这些男人,上了床都一个操行!」 我抖了抖手上的尚且温热的茶水,挑眉看了她一眼:「跟我玩泼妇骂街?」 「张撼山见过你这个样子么?」 一听这话,陈薇立马没了动静,所有脾气在一瞬间全部消失。 我接过小梅递过来的手帕,一脸认真地看着陈薇:「你也听好,从头到尾都没有歧视你。」 「在月明楼的时候,我没叫你编号,是因为我没带有色眼镜。」 说完,我重新拉开椅子,用力敲响桌子:「这桌子是圆的,没有主次。」 「你和我,是平等的。」 陈薇怒气不减,依然对我满是敌意:「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你休想利用我一分一毫!」 「让我帮你对付张撼山?***做梦!」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是有妄想症么?」 「我什么时候说要害他了?」 我扯了扯衣领,恢复些正色:「我能成全你们。」 这话声音不大,但是让陈薇立马闭嘴。 从她微张的嘴,不难看出她的震惊,半晌儿她才开口。 「你说的成全,指的是?」 「帮你们结婚。」 第611章 大冤种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薇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转瞬间又黯淡下去,留给我的只有一声冷笑。 「拿我当傻子玩呢?」 她上下打量着我:「你是月老啊?我还用你成全?」 「我不是月老。」我从怀里掏出银行卡,轻轻拍在桌子上:「但我是财神爷。」 我的目光重新落在陈薇身上:「你们如此相爱,为什么不结婚?」 陈薇刚要说话,我赶紧把食指放在她嘴唇前:「别说,让我告诉你答案。」 「因为你们缺钱,而且缺很多。」 陈薇脸色顿时变了:「你听谁说的?」 我笑了笑,没回应,而是反问道:「你只需要回答我,要不要我的成全?」 说完,我便不再说话。 这话不是我瞎蒙的,而是我想到了一些事。 第一次见张撼山的时候,他因为救驾来迟,被陈昌明骂的狗血淋头。 再见面的时候,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成板凳,任由陈昌明坐在上面。 之前我一直不理解,他功夫这么好,随便找个武馆都能赚不少钱。 为什么偏偏要出卖尊严,去给陈昌明卖命? 等我见到他母亲的时候,我就全都明白了。 陈昌明很善于拿捏人性,他知道张撼山很缺钱,所以才拿出大把的银子,以此养住张撼山。 所有的线索在此刻连成线,这一根线,就是击垮陈薇的最终一击! 沉默了很久,陈薇终于开口:「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只需要回答,要不要我帮你。」 陈薇缓缓抬起头:「结完婚以后,我们可以离开漠南么?」 「你们去火星都行。」 「好!」 陈薇重重一点头:「我要。」 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成交。」 陈薇担心的是,我会因为这笔钱搞事情,可我要的,就是让张撼山走的远远的。 听我说成交,她明显愣住了。 「我还没说多少钱,你……」 「多少都行。」 「那……」陈薇的声音小了不少:「一百万?」 放在以前,我把肾卖了,我也凑不齐这个钱。 可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可有个移动的提款机。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低声道:「等我一下。」 出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陈昌明打了个电话。 刚一拨通,陈昌明的笑声先传了过来:「是面具先生啊?」 嗯,这个名字,我挺喜欢。 我并没有直接进入正题,而是不大不小兜了个圈子。 这老家伙抠的要死,那几个铜板,恨不得都串自己肋骨上。 我现在要的是一百万,不是一百块,他脑子又没病,怎么可能给我? 客气了几句,我叹了口气:「给您打电话,也确实不好意思。」 「家里突然出点事,需要点钱。」 顿了顿,我赶紧补上一句:「您放心,我打欠条,算我借的。」 陈昌明倒是爽快:「哎呀,谁都有碰上困难的时候,要多少啊?」 「不多,一百二十万。」 如我所料,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但我并没有慌,赶忙换了话茬:「我知道这不是小数,您别为难,我出去干点私活也行。」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出去搞点事情。 陈昌明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老子吃准你了! 半天过去,陈昌明才开口:「一百二十万,确实不少,我现在给你拿一百万,你看咋样?」 啧。 也不知道他这些年在干什么,赚钱竟如此容易,拿出上百万竟然只是几秒钟的事。 如果我不要,这简直是造孽啊! 与此同时,我也学他这份豁达,平时抠的要死,可真想干某些事的时候,真舍得拿钱啊! 师夷长技以制夷,向对手学习,没什么可耻的。 我没表露出太多欣喜,只是很诚恳地说了句谢谢。 「一会把卡号给我吧。」 等陈昌明挂断电话,我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是他亲手出的钱,送走了自己最得意的悍将,不知会不会气出脑淤血? 第612章 各取所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转头,我淡定的回到包厢。 进门坐定,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陈薇:「钱一会就到账,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 「我必须看着你们完婚!」 陈薇嚯的站了起来:「这钱,你真给我?」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耽误这么长时间,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 陈薇重重一点头:「好!只要你钱到位,什么都好办!」 「叮。」 我低头一看,是银行短信,上面赫然写着到账一百万。 我反复查了好几遍,甚至比陈薇还要兴奋。 「你现在联系张撼山吧,我去替你筹备婚礼,场地,酒席,我全部给你搞定,剩下的钱,我一分不要,如何?」 「一言为定!」 陈薇从桌山拿起挎包,甩出一张名片:「随时联系。」 「等会。」 我把写着美女特服的名片收了起来,低声道:「规矩不用我教你,如果张撼山问起来,你怎么说?」 陈薇露出一个特别职业的微笑:「我自己攒够了钱。」 「行,挺懂事。」 陈薇走了以后,我赶紧拿起筷子。 饿了将近一天,看着一桌子菜不能吃,这简直是折磨。 我在这吃的大快朵颐,小梅坐到我旁边,低声道:「师傅,你是不是又憋什么坏屁呢?」 我一咂摸牙花子:「你不饿啊?吃饭!」 小梅把筷子擎在半空:「我让你弄的云里雾里的,你快跟我说说,是不是有人要遭殃了?」 「是啊。」 「张撼山?」 我瞥了她一眼:「为什么是张撼山?」 「你……」小梅犹豫一下:「你费了这么大力气,又是给钱,又答应找饭店,你就是想顺着陈薇找到张撼山吗?」 「啧。」 我把筷子轻轻放下,笑道:「你想多了,我就是单纯的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小梅一撇嘴,咕哝道:「你就骗人吧。」 其实,这话半真半假。 最开始,我确实是想通过陈薇挖出来张撼山。 可我后来看见她仓促买好的婚纱,还有让人哭笑不得的结婚证,这个念头就被我彻底打消了。 说到底,连张撼山都算是牺牲品,更别提陈薇了。 我不想因为我和陈昌明的事儿,把无辜的人搅进来。 张撼山的与陈薇的幸福,这与我无关,但我不愿意棒打鸳鸯。 能把我的目的达成,又做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我抬头扫了眼小梅:「赶紧吃饭吧,还有正事没办呢。」 「师傅师傅,你找谁要了一百万啊?」 「怨种。」 转头,我又看向她:「对了,我让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吗?」 小梅连忙放下筷子,从包里掏出便签:「陈雷和那对夫妻的手机号,我都拿到了。」 「给你。」 她把便签撕下,递到我手里:「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忙,我把他们的情绪先稳定住了,那对夫妻也愿意回家等着。」 我笑着把便签收起来:「干得挺好。」 小梅身上的机灵劲儿,和小白有点像,但又不尽相同。 她比小白少了几分伶俐,但又多了几分长远目光。 他俩一比,算是各有千秋吧。 小梅又往我身边凑了凑:「师傅,你今天说的话,都是蒙的吗?」 「嗯?哪句?」 她立马放下筷子,低声道:「你怎么确定,他俩是因为钱呢?」 「万一是父母反对,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呢?」 我一面往嘴里扒着菜,含糊地回应道:「你是觉得陈薇是好孩子,还是张撼山是乖宝宝?」 「以他俩的性格,如果真是因为父母的原因,那早就私奔了,所以只能是因为钱。」 「你以为,一百万是陈薇要的?我估计啊,是要拿钱过父母这一关。」 小梅所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爱情也是明码标价的,对吧?」 「你错了,爱情无价,但丈母娘有价。」 第613章 现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吃完饭,我和小梅找了个还算不错的饭店,直接把日子定了下来。 小梅不放心地问道:「你不用和陈薇商量一下吗?」 对此,我只是笑了笑。 没什么可商量的,陈薇的着急都已经写在脸上了,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婚礼办了。 做完这一切,我给陈薇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日子就定在后天。 如我所料,陈薇根本没反驳,甚至忘记了曾经的敌对,满嘴只剩下感谢。 我和小梅也没闲着,婚礼筹备的所有事全部由我处理,而小梅则去联系我化妆师之类的团队。 到了第二天晚上,所有的事宜都已敲定,只等着明天的婚礼。 我也算是当了个一把月老,那就不如好人做到底。 趁着天还没黑,我和小梅到了二手车市场。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市场,小梅有些震惊:「剩下的钱,不是要给陈薇吗?」 「对啊,就是给她买车啊。」 没错,我确实给他俩买了一辆二手车,付款则选择贷款,至于手机号一类的个人信息,用的全是我自己的。 小梅一脸懵逼地看着车:「师傅,你这又是什么套路?」 我哈哈一笑:「保险的套路。」 「这车是贷款买的,里面自然有GPS,我可以通过银行查到这个车的实时位置。」 小梅立马把拇指竖起来,赞叹道:「还是你鸡贼啊。」 我…… 「你是哪年出生的?」 小梅一愣:「2000年啊。」 啧。 00后难对付,这玩意还真不是谣传。 「哎?师傅,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安一个定位啊,这样岂不是能实时查看了?」 我略带无语地白了她一眼:「银行放定位,是合法。我自己安一个,那就是铁窗泪。」 转天,大喜的日子。 陈薇和张撼山到的很早,穿着白西服的张撼山,更显得人高马大,而蓬松的婚纱则把陈薇衬托的很小。 我站在角落里,看着这对新人,倒是觉得特别般配。 我在饭店预备了二十桌酒席,但根本没什么人来,零零散散加起来,连一桌都坐不满。 张撼山和陈薇坐在最前面,安安静静地抱在一起。 整个气氛很尴尬,也很诡异。 我和张撼山明明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可现在却成了帮他忙东忙西的婆家人。 不知他看见我,究竟是感恩戴德,还是拔刀相向。 我愣神的功夫,身后突然响起嘈杂的脚步声,莺莺燕燕的姑娘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而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桃子。 桃子穿着一身正红色的旗袍,斜披着大波浪卷发,右手横架在胸前的丰腴下,左手夹着细支香烟。 「咔哒,咔哒……」 旗袍在桃子的扭动下,拧出细微的褶皱,她把烟叼在嘴里,随手从包里掏出一摞红票子。 「月明楼的人结婚,排场不能小了!」 一口浓烟从桃子嘴里喷了出来,她扭头魅笑几声:「今儿的份子钱,谁都不能少咯!」 这一句话掷地有声,身后的莺莺燕燕立马加速脚步,数不清的红票子叠成砖,像下雨似的叮叮当当往下砸。 此时,张撼山和陈薇也迎了上来,隔着老远,我都能看见陈薇泛红的眼圈。 桃子三两步迎了上去,一把搂住陈薇:「恭喜妹妹啊!」 她松开陈薇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张撼山,一双杏花眼上下打量着他。 「怪不得让我妹妹神魂颠倒,妹夫确实是一表人才啊!」 或许是激动,也或许是感激,那个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张撼山,脸上竟泛起了红晕。 桃子回头指了指身后的姑娘:「今儿过来呢,一是给你们道喜,祝你们百年好合。」 「二来呢,带你认识认识娘家人。」 桃子把手搭在陈薇的肩上,斜眼看着张撼山:「我妹妹掉一个泪珠子,你得拿眼珠子还,听懂了?」 「你只有两个眼珠子,我妹妹啊,也只能掉两个泪珠子。」 月明楼的人到来,让这场婚礼看起来正常了一些。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台上的仪式结束后,张撼山和陈薇挨桌敬酒。 我给小梅使了个眼神:「咱也讨一杯喜酒喝。」 第614章 不该出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小梅抓着我衣襟,不安的眼神不住地往张撼山身上瞟。 我拍拍她手背,笑道:「把心放肚子里吧,今天再凶的狼,也得乖乖吃素。」 我俩故意找了一张人多的桌子,认不认识无所谓,反正来者是客。 很快,张撼山端着酒杯到了我们面前。 我斜眼一瞥,他走路已经开始打晃,舌头也有点发硬。 没想到啊,从三楼掉下去都摔不死的张撼山,酒量居然这么差。 此时,他手上的酒杯已经端到我面前,就在我俩对视的一瞬间,他立马愣了。 张撼山脸上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片刻后,已满脸煞白。 「嘭!」 他把酒杯重重摔在桌上,单手指着我:「***!你最好今天别闹事!」 我哈哈一笑,斜着身子凑到他身边:「你看看咱俩谁更像闹事的?」 张撼山整个人都在冒火,滚圆的眼珠子恨不得瞪死我。 「新婚快乐。」 我把酒杯举到他眼前,很真挚地道了声祝福。 陈薇赶紧上来打圆场,端起手上的酒盅,仰头先干了。 我端着酒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现在结婚了,有家有室了,不能再到处拼命了。」 「你的命,不再属于陈昌明。」 我用下巴指了指陈薇:「而是属于她。」 陈薇一脸幸福地挽着张撼山的胳膊,张撼山脸上像是开了染坊一样,青红交替,那叫一个多姿多彩。这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他肯定能听出来。 兴许,他已经看出我的意图,但不重要了。 人最怕有软肋,他们都对这场婚礼期待已久,否则不会按照我意思,就这么仓促的把婚结了。 陈薇现在是他的羁绊,张撼山没有资本再放手一搏了。 我俩就这么无声的对视了好一会儿,他拿起酒盅一饮而尽:「谢了。」 说完,他又换上满脸笑意,继续到旁边敬酒。 我坐下来的瞬间,立马抄起筷子:「吃饭啊,看啥呢?」 小梅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我:「师傅,你就这么喜欢吃饭吗?」 「废话,你不饿啊。」 她紧贴着我胳膊,小声道:「我看张撼山那个眼神,恨不得要吃了你。」 小梅回头看看,把声音压的更低:「事都办完了,要不先走吧。」 张撼山当初的举动,给小梅留下不小的阴影,以至于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心生退意。 场合不太方便,容不得我说太多,只丢出一句:「吃你的饭,我心里有数。」 我在这吃的我大快朵颐,一个十分不和谐声音响了起来。 「结婚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通知一声呢?」 我用脚趾盖都能听出来,陈昌明到了! 我回头一看,一身黑西服的陈昌明,大喇喇地站在门口。 张撼山像是石化了一样,放在嘴边的酒也忘了喝,没笑出来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他和陈昌明距离有几米远,俩人好似相面,谁也没开口。 看这样,张撼山结婚的事,压根没告诉陈昌明啊。 一切都和我想的一样! 张撼山确实想远走高飞,不想和陈昌明继续纠缠,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打破僵局的是陈薇,她匆忙放下酒杯,三两步迎上去。 「先别说那么多了,您入座。」 可陈昌明压根没动弹,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张撼山,又重复刚才的问题。 「结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说呢?」 说话间,他迎着张撼山走了上去,笑道:「我这当哥哥的,应该给你道喜啊。」 道喜是假,兴师问罪才是真吧! 张撼山半低着头,脚下踌躇几番:「换个地方说话吧。」 第615章 一笔勾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哦?」 陈昌明四下看看,脸上笑容不减:「这话,不方便在这说吗?」 他语气温柔的可怕,听起来像是询问,可分明藏着威逼的味道。 张撼山的脸色愈发沉重,点点头,但没吭声。 陈昌明随手拽来一把椅子,大喇喇地坐在这。 「结婚又不是嫖娼,怎么就不好说呢?」 我有理由怀疑,陈昌明把屎当成了大米饭吃了,嘴臭到一定境界了! 陈昌明环顾着四周,一脸震惊的站了起来:「哎呦,哎呦。」 他拍了几下脸,满脸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啊,口误。没看见这么多月明楼的人。」 「但是你们放心,我绝对没有职业歧视,无意中伤!」 陈昌明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笑容,那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下,喷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挑衅。 桃子的声音立马从不远处传来:「眼睛这么瞎?不如挖了吧。」 陈昌明没和桃子纠缠,而是挠头看着张撼山,笑容里掺杂几分疑惑:「哎?这么多月明楼的人来捧场。」 「那这弟妹……」 他把目光看向陈薇,像打量什么物件似的:「我看你这么眼熟呢?」 「67号?」陈昌明一拍脑门:「对!我想起来了,我点过你!」 好家伙,真特么敢说。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摆明了让人难堪啊!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止不住犯嘀咕,陈昌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阔绰的时候,恨不得把家底掏出来送人,可在某些时候,心眼还比不上米粒儿。 从我这个角度上看,正好能瞧见张撼山握紧的拳头。 只是这一眼,我就知道要出事。 陈昌明逼逼叨叨这么多,无非是不想放张撼山离开。 现在只要张撼山一动手,那就等于钻进套子。 「大哥,你这话说的有点过了。」 张撼山半低着头,碗口大的拳头死死攥着,咬牙从嘴里丢出一句。 陈昌明抱着肩膀:「看你这意思,你要跟我动手?」 「我……」 多年的压迫让张撼山在骨子里形成了记忆,他犹豫了一下:「不敢。」 陈昌明兀自点点头:「你还知道不敢?」 「那你怎么敢背叛我呢?」 他和张撼山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大人哄小孩,有点责备,但更多的是宠溺。 「背叛?」张撼山缓缓抬起头,眉头拧成个疙瘩:「我让人用水泥把腿封住,又让人把石灰灌进我眼睛里,我一个字都没说,你说我背叛?」 陈昌明一歪头:「我看你这眼睛也没什么事啊?」 「我那是碰上高人了,帮我治了腿,又治好眼睛!」 「别编了!石灰杀眼睛,是不可逆的。」陈昌明一脸不屑,嗤笑道:「我说你之前为什么失联,原来是筹备结婚的事啊。」 「说来说去,你还不信我?」 陈昌明用力跺跺脚:「事实摆在这,你让我相信什么啊?」 陈昌明不信,但是我信了张撼山。 那天初一去找过他,走了那么远,也没能找到张撼山的影子。 在那时候我们就推断,兴许是有人把他救了。 如今看看,还真是这样。 不过,我很好奇,是什么人会大半夜出现在一片废楼之中? 此时,张撼山再度开口:「好,就算是骗你,可我去追求自己的生活,这有问题吗?」 陈昌明陡然提高嗓门:「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凭什么追求自己的生活?」 「你拿了我的钱!拿了我的心血!也拿了我的信任!你凭什么拍拍屁股就走?」 「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张撼山忽然就笑了:「你知道吗,你这种极具侵略性的占有欲,太让我觉得窒息了。」 「你说对,你给了我很多。」 张撼山歪头看着陈昌明:「我把这些东西还给你,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好啊,你特么给我!全都还给我!」 面对悍将的出走,陈昌明再也绷不住了,渐渐歇斯底里。 第616章 嘴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张撼山顺手从桌上拿起个啤酒瓶,咔嚓一声磕成碎片。 「你看好了!」 张撼山把陈薇推到桃子的身边,拿着碎裂的啤酒瓶,对着自己手指扎了进去。 啤酒瓶子断茬的锋利,不亚于刚开刃的刀。 这一下,几乎要把他半根手指切下来,张撼山也真是条汉子,愣是眉头都不皱。 「够了吗?」 第二根,第三根…… 眨眼间,张撼山的十根手指全都有气无力的耷拉下来,估计是筋被扎透了。 然而,这一切只是换来陈昌明面无表情的摇头。 「好。」 张撼山当中脱掉鞋袜,露出满是伤疤的小腿,锋利的啤酒瓶子立马刺透跟腱! 能活挑了自己脚筋,真是个狠人! 面无表情的陈昌明,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你要当个瘸子么?」 张撼山半个身子像个血葫芦,但语气中全是坚定:「让我跟她走,我后半辈子坐轮椅都行!」 「哎,算了吧。」 陈昌明忽然垂目叹息:「我对你掏心掏肺,也比不上一个***。」 「这个,你拿着吧。」 他从手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包:「往后过日子,你需要钱。」 「哥以后就不联系你了。」陈昌明歪头笑了笑:「再见,再也别见。」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陈昌明的后背明显驼了一些。 方才的嚣张跋扈与咄咄逼人,在这一瞬间,全部化为落寞。 「为什么?」 张撼山单手扶着桌面,并没有去拿上面的钱,只是很冷静地问了一句。 陈昌明转过头,狐疑道:「什么为什么?」 张撼山眼中渐渐平静:「你在可怜我?」 他刚要搭话,又被张撼山先开口打断:「最后一句话了,说句实话吧。」 陈昌明仰头看着天花板,沉默了几秒,又把目光放在张撼山身上。 「实话就是,你现在废了,也不会投奔别人的阵营,你对我没威胁了,也没有价值了。」 这话听着真真是扎心啊。 一个人究竟要冷漠到什么程度,才会如此淡定的说出这句话。 眼见陈昌明要走,一个娇咤的声音再度响起:「我说让你走了么?」 我循声望去,说话是桃子旁边的姑娘。 陈昌明上下打量着姑娘:「你是?」 不等姑娘说话,桃子先站了起来:「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刚才一口一个***,叫的挺痛快啊。」 说话间,桃子已经到了陈昌明眼前。 陈昌明不屑地笑了笑:「嘴长在我身上,我讲实话总不是错的吧?」 「啪!」 回应他的是桃子的巴掌。 桃子看着自己的手:「手长在我身上,打你总不是错的吧?」 刚刚经历背叛,如今这一嘴巴子砸下去,陈昌明鼻子差点气歪。 其实,在这一瞬间,我是有点担心桃子的。 陈昌明这人没什么原则,而且还会功夫,万一把一肚子邪火撒在桃子身上,这就麻烦了。 我还在这为桃子担心,她一回手,从包里掏出个什么玩意。 下一秒,一股子白雾伴着浓烈的辣椒味儿,从那瓶子中喷了出来。 好家伙,今天还真够精彩的,防狼喷雾都用上了? 陈昌明确实会一些诡谲的术法,可说到底,他还是个肉体凡胎,怎么也扛不住这玩意。 这种防狼喷雾用的工业辣椒水,喷在皮肤上,在几秒钟之内就能将皮肤灼伤。 而我亲眼看见,那些白色喷雾全部冲进陈昌明嘴里! 月明楼的人特别团结,一看大姐冲在最前面,哪个都不甘示弱。 一时间,五光十色的喷雾交织在一起,好像彩虹落入凡间,而陈昌明早已在人群中没了踪影。 正好,张撼山和陈薇的婚礼没什么灯光秀,这就算陈昌明贡献个节目吧。 如雾的***渐渐散去,陈昌明从人群中缓缓爬了起来。 我定睛一看,差点乐出声! 第617章 互不相欠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老王八身上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身上到处都是燎泡。 「催泪喷雾,胡椒素喷雾……」 小梅蹲在地上,扒拉着五花八门的空罐子,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师傅,这玩意这么好用,你能不能给我买几个?」 「不能。」我轻声回应道:「这玩意防君子不防小人。万一对方把这东西抢走,到时候挨喷的是你。」 此时,屋里已经呛的睁不开眼,但我依然能听见桃子的声音。 「你妈没教你说话,今天姑奶奶就教你,以后嘴别这么贱!」 陈昌明的脸肿的像个猪头,想骂人都张不开嘴,只能从人群中仓惶逃离。 我忽然想起桃子之前的外号——俏阎罗。 这场草草举办的婚礼,最终也算热热闹闹的完成。 人群渐渐散去,张撼山拖着受伤的身子,笑脸相迎的送走每一个客人。 我和小梅始终坐在桌子上,一直等到人群散去。 直到屋里只剩下我们四人,张撼山才缓缓转过头。 我抬头扫了他一眼,轻声道:「大喜的日子,就不打扰你了。」 「这个给你。」 我把提前准备好的车钥匙放在张撼山面前:「一点小心意。」 张撼山低头看看车钥匙,莫名的笑了起来:「我和薇薇结婚的钱,是你出的吧?」 「是又如何。」 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我比谁都坦然。 张撼山拿着车钥匙,在手上把玩着:「我知道,你其实在利用我。」 「嗯,然后呢?」 他深吸一口气:「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但你让我俩顺利完婚,我感激。」 「刚才陈昌明在这的时候,如果我把你咬出来,你躲在墙角也没用。」 的确。 如果张撼山当场把我指出来,我一定会暴露,所有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我从桌上拿起酒杯,隔空晃了晃:「一报还一报,咱俩互不相欠了。」 他一仰脖,把酒先喝了下去:「好,那就互不相欠。」 对他或者对我而言,兵不血刃的结局是最圆满的。 事儿办完了,我也该走了。 在我离开的时候,张撼山又一次喊住我:「陈昌明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忽然有一种冰释前嫌的感觉:「所以,你是在帮我?」 「随便你怎么理解吧。」张撼山也笑了起来:「替我给那个叫纪沧海的传个话,他是个好汉。」 我没再说什么,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师傅,那我们现在去干嘛?」 我突然觉得特别轻松,长呼一口气:「去忙活点咱们自己的事儿。」 「比如……」 我搓搓有些发乱的头发:「再搞点钱,把咱们的废楼装修一下。」 「那地方,还用得着装修啊?」 我冲着树荫下的车呶呶嘴:「你觉得这车咋样?」 小梅瘪瘪嘴:「保险杠都掉了,车漆也爆皮了,不咋样。」 「这就告诉我们,无论过的多惨,也要继续加油啊!」 「那陈昌明的事儿,就放在这了?」 我忽然想起牙叔之前和我说的话:「饭要一口口吃,不要急。」 「我现在能暂且搁置,但陈昌明不能,等着猎物上门吧。」 小梅像是十万个为什么,又追问道:「那你能去哪搞钱啊?」 「总不能还让陈昌明给你出吧?你能把他当怨种,但别拿他当傻子啊。」 我微微一笑:「我自然有办法。」 说着,我把陈雷的电话号找了出来,对照着电话号拨了过去。 我和陈雷只有一面之缘,但他听出我声音的瞬间,立马把我认了出来。 电话里,我把所有事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而他之前也有所耳闻。 当然,报信只是我其中一个目的,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他能帮我。 虽说他已经还俗,可师门毕竟是龙虎山,丹药和符箓那是一等一的强。 我很希望从他嘴里了解一些内容。 比如,陈昌明提到能控制人的药,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遗憾的是,陈雷对于这种药,也是一头雾水,连听都没听过。 第618章 骗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不过,在这件事上,他还是愿意帮忙的,但电话里没说太多,而是让我在原地等着。 我给他发了个位置,约摸着十几分钟,陈雷匆匆赶了过来。 一见面,自然是满口道谢的客套。 我给他使了个眼神,钻到旁边没人的巷子,忙不迭的又把陈昌明的事儿说了一遍。 陈雷一个劲儿的安抚我:「你千万别着急。」 「我把这个给你,但是得麻烦你亲自跑一趟龙虎山。」 我低头一看,陈雷手上拿的是一块椭圆形的令牌,正中间铸着昂首麒麟,周围画着各色纹路。 「急求令?」 陈雷有些震惊,反问道:「你认识?」 说到底,我是个跑江湖的出身,这东西对我来说,算不上稀奇。 稍微大点的门派,都会给门下弟子发一块这个东西。 甭管天南地北,只要遇到危险了,可回去找援兵。 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庇护,二来,是为了不让门下弟子乱说话。 这下山的弟子,万一在路上碰上一些敌对势力,可以回去求援,不至于立马缴械投降,最后出卖门宗。 见我犹豫,陈雷把牌子直接塞到我手里:「只要曾经是龙虎山的人,哪怕是还俗了,也能回去求救。」 我拿着牌子瞧了一会儿,又递到他手里。 「我不能要。」 陈雷对于我的拒绝,满心的疑惑:「为什么?」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没想着去龙虎山求救?」 陈雷面色一顿,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缓缓低下头。 「她是我妻子,我是她丈夫,这种事理应我自己解决。如果连妻子都要靠别人的力量去救,那我也太窝囊了。」 就冲他这一句话,我敬他是条汉子。 但我还是摇摇头:「都是跑江湖的,我懂行。」 「每个人只有一个牌子,一辈子也只能用一次,不是么?」 这相当于给我搭了一条龙虎山的人脉,我要是不心动,那是我脑子有病。 可理智告诉我,这不行。 一块牌子,让我俩僵持不下,我只能丢出一句。 「还是那句话,我解决问题的办法比你更多,这东西你留着,以后兴许能保命。」 这事虽然没得到什么答案,但还有个大事,他一定能帮我。 「你们龙虎山有个二世祖,叫张云亨的,你认识吧?」 陈雷眉头一皱:「这人多大岁数?」 「大概,不到30岁?」 「那不可能。」 陈雷十分果断地摆摆手:「龙虎山的大掌门是驰安师傅,老爷子今年90多岁了,他儿子今年快60岁了。」 这下,我更懵逼了:「那会不会是其他分院掌门的孩子?」 「这就更扯了,龙虎山下设八个院,各个院下有12个门房,所有主事人都没孩子。」 陈雷是龙虎山上下来的,我俩又是同一个战线,他的话不会有假。 我本来是想着从他嘴里打听一些关于张云亨的事,免得总让他给我当绊脚石。 如今看看,我似乎发现一个更大的秘密。 张云亨的身份,可是梁海给我介绍的,而且从言行举止里能看出来,梁海对于张云亨是有忌惮的。 这件事,属实是出乎我意料了。 此时,陈雷再度开口:「我在龙虎山上还有些师兄,我帮你问问吧。」 「毕竟我已经离开这么久了,兴许有什么变化呢。」 我犹豫了一下:「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陈雷呲牙一笑:「你帮我一次,我帮你十次。」 和陈雷分别以后,我开始陷入了短暂的疑惑,但没耗费太多精力。 张云亨只是个癞蛤蟆,除了恶心一点,也不会影响我其他。 我摸摸兜里的钱,还是决定先把钱给牙叔他们送过去。 然而,等我和小梅赶到医院,才发现牙叔几人早已出院。 不好,好消息是,牙叔和纪沧海全部脱离生命危险,剩下就是静养。 这我个消息让我精神为止一震,便赶紧往茶馆的方向折返。 第619章 荒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师傅,师傅,你等等我。」 小梅在后面几乎是飞奔,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脚步实在太快了。 她气喘吁吁的跑到我身边,问道:「你刚才打听的人,到底是谁啊?怎么把你急成这样?」 只是这一句话,立马让我心生不安。 「你跟我那天开始,你答应我什么了?」 小梅微微一怔,随即又小声咕哝道:「不该问的,我不问。」 「记得就好。」 倒不是我不相信小梅,而是骨子里对他们的保护欲,自始至终都存在。 我们之前已经经历了太多灾难,我讨厌有人了解他们。 哪怕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徒弟,也不能摸这道红线,一丝一毫都不行! 终于到了茶馆,我抬头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往日喧嚣热闹的茶馆,已是门可罗雀,就连窗户上的闸板都没放下。 虽说大门敞开,可是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一股破败。 站在门口,我往里一瞧,牙叔还是穿着那套万年不变的蓝褂子,腰板挺直的坐在原来的位置。 只不过,他本就消瘦的脸上,又少了二两肉。 牙叔虽然还穿着利落,腰板挺直,可精神头已经不在了。 如今的他,看起来和普通的退休老头没什么区别。 我只觉鼻头一酸,正了正面具,提步往里走。 我屁股还没坐稳,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上传了过来:「不营业。」 楼上说话的,正是纪沧海。 纪沧海的腋下多了一副双拐,脸上多了几道新疤,唯一没变化的是他那双淡如平湖的眼睛。 当然,如果他发起疯,恐怕比之前还要命。 「哎。」不等我说话,牙叔先开口了:「来者是客,做生意哪能撵客人?」 牙叔对我微微扬起下巴:「进来吧,歇歇脚也是好的。」 他之前对街坊四邻,就是这种态度,时过境迁,我现在也享受到了客人的待遇。 「咚,咚……」 拐杖和地面发出有节奏的撞击声,纪沧海拖着缓慢的身子,从楼上一步步挪了下来。 我仔细大量着周围的一切,空荡荡的柜台里,并没有三儿和小白的身影。 唯一的服务员就是纪沧海。 「没茶,只有水。」 他站在牙叔面前,像跟我说话,也像通知牙叔。 我赶紧摆手:「给两碗井水就成。」 我和牙叔就这么面对面坐着,他像个上个年纪的老树根,不会说话,也没有表情。 纪沧海去了很久才回来,双拐让他变得十分笨拙,他一手端着托盘,用嘴咬着托盘的边缘。 托盘不住打晃,落在我面前的时候,发出浑厚的闷响。 瓷碗滴溜溜的晃了几下,井水撒了一桌子。 「二海。」牙叔的语气明显带着不高兴:「你干嘛呢?」 纪沧海冷着一张脸,语气中没有任何声调:「我是个残废,能端过来就不错了,能别挑么?」 这冰冷的语气好似三九天掉进冰窟窿里,而牙叔好像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纪沧海的前半生都是在运动里度过,如今让他被双拐牵绊,心里肯定难受。 我赶紧站起来打圆场:「能给一碗水,已经是给我面子了,谢谢两位了。」 牙叔像从前一样哈哈的笑了起来:「倒是我们该谢谢你。」 「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了,你是茶馆第一个客人。」 他笑起来没什么变化,可仔细一瞧,还是能看出来。 牙叔左面的脸,明显僵硬,笑的时候右面的嘴角和眼睛,完全不动。 他坐在堂上,特别像一个皮影戏里的纸人,一举一动都藏着僵硬。 我四下看看,把目光放在牙叔头上的匾上:「您这是个说书馆啊?」 「怎么不见说书先生呢?」 没错,我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否则没办法知道现状。 第620章 难倒英雄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抬起一支拐杖,朝着地面重重戳了几下:「喝完了么?喝完就走。」 我不禁暗自笑了起来:这家伙和以前一样,还是眼力不容沙子。 牙叔轻轻靠在椅背上:「无妨,那都是过去事了。」 「我……」 牙叔刚要继续往下说,但又马上闭上嘴,从怀里掏出手帕,吃力地在嘴角上沾了沾。 对于一个说书先生而言,嘴比命都要值钱,如今让他不能继续说话,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妈的。」纪沧海愤愤地骂了一句:「小白这个王八羔子,多长时间,还没回来。」 「***让人操心!」 「孩子嘛。」牙叔缓缓放下手绢,劝慰道:「你像他那么大的时候,比他还贪玩吧?」 纪沧海眼珠子一瞪:「那也得分时候吧?家里两人等米下锅呢!」 「你就喊吧。」牙叔嗤笑几声:「越喊越饿,你看我,我就不饿。」 话说到这,我已经不用再问了。 牙叔作为茶馆的顶梁柱,现在没了说书的本事,茶馆的生意自然一落千丈。 一旦收入中断,兴许他们连下一顿饭都没着落。 现在唯一能挑大梁的,也只有小白。 但牙叔说的对,他毕竟是个孩子,能解决的事,终究是有限的。 趁着牙叔和纪沧海说话,我把两万块钱塞进椅垫下面。 这一切,没人知道,连坐在我身边的小梅也不曾发现。 我清清嗓子,缓缓站起身,又从兜里掏出两块零钱:「水钱放在这了。」 以前人总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现在看看,这话说的还是太保守了。 牙叔满腹经纶,大大小小的文化横贯千古。 论功夫,纪沧海之前曾经是红极一时的职业泰拳手,家里的奖牌比家具都多。 这二人一文一武,哪个不是堂堂正正的好汉? 可如今却因为买菜的人没回来,只能瞪着眼睛饿肚子。 这副惨状是我从前没想到的,在我出门的瞬间,我已经有了决定。 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我要搞钱,要大量的搞钱! 刚从茶馆出来没一会儿,街边不远处传来热闹的喊叫。 我抬头一看,路口附近聚集了好多人,一个个围成圈,脖子伸的老长,目不转睛地看着圈子的中心。 这种街边的把式,我早就看够了,也没心思看热闹。 我离人群越来越近,声音渐渐变了调。 这好像不是耍把式,好像是干仗。 就当我和人群擦肩而过的时候,吵闹声越来越大,我随处往旁边一瞥,立马顿住脚步。 三个成年人围着小白,拳脚像不要钱似的往下砸,小白只能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小白本来就是个孩子,心智和身子骨都不成熟,在三个成年人面前,根本无力应对。 关键是,旁边围着一群人,愣是没人管。 「哎哎哎。」 我顺着人群钻了进去,抬手拦住还要落下去的拳头。 我扣住他手腕子的瞬间,明显感觉一股狠劲儿。 只是这一下,彻底把我心底的火气勾了起来。 一个成年人当街欺负小孩,这已经够不要脸了,关键还下死手。 我面前这壮汉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护心毛从麻布坎肩钻了出来,一双巴掌生的如蒲扇大小。 壮汉横眼瞪着我:「管闲事管到我这了?」 我斜眼一看,旁边的摊子上,放着几个筛盅。 我没吭声,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把手抽了回来,不轻不重地晃了他一下。 「这么多人看着,你欺负个小孩?」 壮汉满脸不屑,抱着肩膀,眼睛像X光似的,在我身上来回扫动。 「哥们儿,懂不懂规矩啊?入了局,没有大人小孩,今天就是我爹,输了也得给钱!」 第621章 小伎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歪头一看,他身后的摆着一块木板,上面放着两个筛盅,几个方形骰子随意的散落在一旁。 看到这,我立马明白了。 这伙人,也是跑江湖的,行内人称他们为「挂。」 本质来说,胸口碎大石,嗓子顶金枪,这都算是挂的一类。 不过,这些属于吃手艺饭,并不伤天害理。 可我眼前这一种,则被成为蜂蜇挂,让他们盯上,就像个被蜜蜂蜇了,非得疼上十天半个月。 小白拍拍灰站了起来,狠狠一抹脸上的黑灰,指着他们就开骂。 「你们他妈的骗人,纯骗子!」 络腮胡子立马不乐意了:「***崽子,你再胡咧咧,我撕了你!」 「得得得。」 我把小白推到我身后,又顺势往前走了几步,凑在壮汉耳边。 「人不亲,艺亲,艺不亲,刀把子亲!」 我顺势斜着挑起个大拇指:「兄弟什么道?」 络腮胡子咯咯的怪笑起来:「黄泉道。」 妈的,给脸不要脸? 一般来说,跑江湖的都不会把事做绝。 之前我们也遇见过这种事,互相道个号,报个蔓,以后路上多个朋友。 可他跟我说黄泉道,这是在告诉我,死路,不讲情面。 我斜眼看着他,又看看身后的筛盅:「那你说,这事怎么了?」 「把输的钱给我,没别的。」 「多少钱?」 他把手指向小白,一笔笔算着:「这小子一共玩了5次,每次1000块钱。」 「你特么咋不去抢劫呢?」 壮汉斜眼看着我,狞笑道:「这话就错了,他要是赢了,我十倍给他啊!」 我回头看着小白,挤着嗓子问道:「是这样吗?」 小白脸上的愤怒赛过委屈:「他们玩赖!」 老话说的好,十赌九输,剩下那一把,是有人想让你赢。 这其中的路数,我自然是清楚。 我摆摆手,轻声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冲络腮胡子呶呶嘴:「我跟你玩,敢不敢?」 「谁都行。」他冲着捻着手指:「只要有钱,谁都能玩。」 我不禁腹诽几句:老子要是有钱,直接拍出来不好吗?何必跟你在这费时间。 我回头看看小梅的挎包,顺手拿了过来,回头看着的络腮胡子。 「旁边就是银行,等我取钱。」 小梅作势要把手往怀里踹:「你不用取,我这……」 我一个劲儿给小梅使眼色,她这才明白。 「你怕不是要跑吧?」 我不禁嗤笑几声,把小梅往前一推:「人押你这。」 小梅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你……」 我没吭声,转头顺着人群钻了出去。 刚才我已经把所有钱都给牙叔了,小梅身上还有三万块钱,理论上是可以镇住他们的。 不过,这种局子一般都有黑棍在附近。 能骗则骗,骗不了就变成明抢,在这地方把真金白银往外露,那是自找麻烦。 我随便找了个小商店,买了几卷卫生纸,再用矿泉水把纸打湿,最后塞进包里。 做完这一切,我把背包斜着挎在身上,大摇大摆走了回去。 「嘭!」 湿卫生纸在包里变得特别沉,往桌子上一摔,发出特别明显的闷响。 络腮胡子瞥了我一眼:「呦?挺有货啊。」 「别废话,玩不玩?」 他用下巴指了指背包:「掏出来瞧瞧呗?」 我不禁哈哈大笑:「你是觉得我智力有问题么?这么多人,我把钱往外拿?」 「你是准备明抢么?」 这话听起来像开玩笑,但只有我和络腮胡子明白。 「得,那就玩。」 我回头看看小梅,低声道:「把你耳钉借我用用。」 此时,他把两个骰盅推到我面前:「你先选。」 我看都没看,随便拿来一个,反正拿哪个都是输。 络腮胡子一脸兴奋地拿着骰子:「我跟你说说规则,这……」 「不用那么麻烦,比大小,一局定胜负,咋样?」 络腮胡子明显一愣:「你没开玩笑?」 我怕背包拍的砰砰作响:「一言为定。」 第622章 掀你摊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来!」 那络腮胡子笑的露出了后槽牙,手上的骰子晃的哗哗作响。 我的注意力并不在骰盅,而是他的两只手。 他是两只手捧着骰子摇,但左右袖子的震幅明显不一样,右面的摆幅明显更大。 眼见他手要往桌子上摔,我赶紧喊了一声:「等会,我想尿尿。」 这一下晃的他满脸不高兴,我也不管那么多,转头钻进墙角。 我不紧不慢地往回走,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把小梅的耳钉扎在他右面的袖子上。 我***去的很浅,平时碰不到,但只要大幅度晃动,一定会挨上。 「继续吧。」 我大喇喇地坐在石头上,笑道:「你这得重新摇吧?」 「谁知道你动没动手脚?」 说话的时候,我把手已经搭在骰盅上,仔细瞧瞧里面的点数,又微微晃动几下,把所有小数都变成6点。 「行行行。」 他一脸不耐烦,但还是拿起了骰盅。 「哗啦,哗啦……」 他刚摇了没几下,嘴里突然哎呦一声,骰盅像是烫手一样,被他落在桌面。 那耳钉和针差不多,连皮肉都扎不破,但冷不丁碰一下,确实会又疼又惊。 我趁机大喊一声:「开!」 我掀起眼前的骰盅,里面点数几乎没变,一共五颗骰子,四个六点,一个五点。 反观络腮胡子,最大的点数是4。 我顺势把手摊开:「刚才咋说的?你输了,十倍,是吧?」 「一次一千,那就是一万块钱,我没算错吧?」 络腮胡子两眼看着我,眼里直冒火:「***耍诈!」 「你等会,你输了就是我耍诈?讲理吗?」 说完,我起身绕开桌子,凑在他耳边:「要说玩这些东西,我是你祖宗。」 「你现在我把钱给我,最多算个时运不济,但万一背上个骗子的名声,你财路可断咯。」 这两句话一出来,给他气的直喘粗气,两只牛眼恨不得钉死我。 憋了好半天,他狠狠扯了一把胡子,怒气冲冲地从腰包里掏出一堆零散票子。 「就这些!爱要不要!」 我知道他是耍无赖,但我也没再逼他。 把***到跳墙,那未必是为了逃跑了,还是留一线吧。 转头,我看向小白:「喏,都是你的。」 小白一面抹着眼泪,一面把钱收了起来:「谢谢大哥!」 我暗自笑了起来,心想,你肯定要感谢我啊!纪沧海要是知道你把钱赌输了,大鞭腿不得伺候你一宿? 我低头捡起背包,冲着小梅挥挥手:「走了。」 走出去几步远,我又停下脚步,冲着身后大喊道:「你们可以看看他袖子!」 说完,我抓着小梅加快脚步,几个闪身钻进人群里。 我俩刚喘口气,小梅先冲我竖起个大拇指:「我、我就说,跟着你没错。」 「你怎么在哪都能弄到钱呢?」 小梅的怀疑与感叹,不禁让我心头暗爽,但还是强装淡定。 「没啥稀奇的,见识的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这种骗局到现在依然存在,只是形式不同,最常见的是路边下围棋的,或者这种玩骰子的。 这种手段的核心,其实就是一块磁铁。 骰子大点数的那一面是金属所铸,隔着老远就能被袖口里的磁铁吸着走。 刚才那络腮胡子看似摇骰子,其实无论他怎么摇,在停下的瞬间,金属的那一面会被磁铁吸起来,等到开盅的时候,自然全是大点数。 小梅听的两眼直放光,而她这副样子,和我刚学艺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一趟也不算白折腾,好歹又给牙叔他们支援一些钱财。 我俩正准备往前走,我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掏出来一看,是陈昌明。 第623章 大活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立马停住脚步,把手机凑在嘴边:「喂?」 「哎呀,我的面具先生啊,我得求你帮大忙咯。」 他的话和笑声一起传了出来,但我隐约感觉到一种威胁。 前几天我刚拿了他一百万,现在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我还是保持淡定,笑道:「说这话不就客气了?尽管说!」 「有个很难以启齿的事,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电话里的陈昌明有些犹豫:「我亲手培养出来的人,背叛了我。」 「这个人,不能留。」 「您指的是……」 「张撼山。」 这话让我心头一震,前一天陈昌明还和张撼山和解,为什么在一夜之前又发生变故? 此时,陈昌明的声音又一次从电话里传出来:「如果为难的话,那就算了吧。」 「不为难!」 我赶紧表忠心:「陈先生不嫌弃,给我饭碗又给我机会,我当然愿意鞍前马后!」 陈昌明的马屁比我还离谱:「能被你这种人才认可,这也是我的荣幸啊。」 「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帮我搞定。」 这话模棱两可的,我又追问道:「您说的搞定,指的是……」 陈昌明在那头哈哈大笑:「你不要装糊涂嘛,干嘛一定要我亲口说出来?」 鸡贼啊,真鸡贼! 他不承认这件事,应该是怕我录音,假如我失手了,这些话会把他让他万劫不复。 挂断电话以后,小梅一脸凝重地看着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没事,不重要。」 「那你真的要替他……」 「帮他杀人?」 我替小梅说出后面的话,小梅也只顾着点头。 我前后琢磨了一下,把问题丢给她:「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小梅紧咬着嘴唇,使劲摇头:「不知道。」 「但是,杀人肯定是不对的。」 「那如果非杀不可呢?」 面对我的咄咄逼问,小梅脸上的惊恐愈发明显:「不行,肯定不行。」 对于她来说,生死都过于遥远。 她这么多年接受的教育,都是把人救活,杀人确实在违背她的职业道德。 我掏出手机,看看日历:「阿赞是不是要你这几天去找他?」 「是后天。」 「也别后天了,你现在就去。」 我把手机收了起来,长呼一口气:「正好,有的画面不适合你看。」 「师傅。」小梅习惯性地抓住我衣角:「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但是杀人真的不对。」 「非正义的手段扞卫的正义,真的是正义吗?」 本来我都要走了,小梅这一句话,让我不由侧目。 凝神看了她一会,我只留下四个字:「注意安全。」 小梅离开以后,我掏出手机看了眼,陈昌明已经把张撼山的位置发了过来。 张撼山确实走了,但是没走太远,就在隔壁的漠东县。 没有太多犹豫,我转头走向客车站,搭最后一班县级班车。 坐在车上我也在想,我到底该以什么的身份面对张撼山? 我帮他结婚的真实目的,就是靠着爱情的力量压制他对陈昌明的忠心。 这样就相当于断了陈昌明的一只胳膊。 如今他已经从这件事里脱离出来,我没有理由再把他当成敌人。 算了,先见面再说吧。 两个县城的距离并不远,约摸着一个小时,车已经停了下来。 等我到漠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我冷不丁一回头,突然看见身后有个人。 起初我还没在意,可我一转身,忽然有点印象。 刚才在摊子的时候,他好像就在小梅旁边,我都到了漠东,还在我身后? 而在我回头的一瞬间,明显看到他脚下一顿。 我什么都没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朝前走。 按 第624章 再见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平房看着有些年头,大门上的黑色油漆已经脱落,但鲜红的门神看起来特别新。 站在院子外面,我已经能看见烟囱冒出的炊烟,风一吹还能闻到菜的味道。 挺好,正好没地儿吃饭呢。 「咚咚咚。」 我刚敲了几下,屋里忽然传出一个女声:「又没带钥匙啊?」 房门一打开,我和陈薇四目相对的瞬间,她脸上的笑意立马僵住。 此时的陈薇脸上没了浓妆,只擦了很淡的口红,火辣性感的牛仔热裤也变成很简单的麻布裤子,上身穿了个没有图案的白短袖,一块褐色的围裙挂在胸前。 爱情的力量果然很强大,短短几天,愣是把一个媚意透骨的姑娘,变成一个简单的家庭主妇。 我冲她呶呶嘴,笑道:「我大老远过来的,不请我进屋坐坐?」 陈薇把擎在半空中的炒菜铲子缓缓放下:「进、进来吧。」 我四下看看,问道:「张撼山呢?」 「还、还没回来。」 屋里面积不大,陈设也很简单,布艺沙发旁的几个高低柜,几乎就是客厅的全部家具。 我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坐,仔细闻了闻:「哎?菜糊了吧?」 陈薇这才反应过来,一手抄着铲子,飞速奔向厨房。 等了好一会儿,大门传来开锁声,我抬头一看,张撼山扛着几个麻袋,穿着白色大背心,兴冲冲的往里走。 「薇薇!」 张撼山闷头往里走,丝毫没注意到我:「我给你买爱吃的地瓜啦!」 「哗啦。」 一切的兴奋止步于张撼山掀开门帘的瞬间,他猛的一抬头,震惊瞬间化成愤怒。 「薇薇!」 「我在这!」 眼前陈薇从厨房跑出来,张撼山的语气才松了一些,但还是充满警惕。 「你来这干什么?」 我顺手把腰后的匕首掏了出来,轻轻放在桌子上:「杀你。」 说完,我抄起桌上的杯子,顺着院墙丢了出去:「张撼山,你给我死!」 张撼山把陈薇藏在身后,懵逼中带着警惕:「你要干什么?」 我把食指放在嘴唇上,低声道:「有人跟着我,闹出点动静。」 张撼山虽然懵逼,但还是很配合,把屋里弄的叮当作响。 闹了好一会儿,我才停了下来。 我斜眼看了眼张撼山:「我怀疑是陈昌明的人。」 「不用怀疑,一定是。」 张撼山坐在我对面的藤椅,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比你更了解他。」 「怎么说?」 张撼山忽然就笑了:「他这人谨慎又敏感,手底下养了一群人,专门跟梢望风的。」 「之前我在外面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我光是听着,就觉得有些窒息。 这就是在人身上装摄像头吗? 我稳了稳心神,直接进入正题:「直说吧,陈昌明让我做掉你。」 张撼山只是愣了几秒钟,随即淡定的点点头:「不意外,像他行事风格。」 「只要他得不到的东西,一定会毁了。」 说完,他抬起头,目光看向我手边的匕首:「要动手吗?」 「我打不过你。」 我很坦然的承认了这件事,顺便反问一句:「如果我真的打算动手,我又何必在这大摇大摆?」 张撼山轻笑几声,缓缓站起身子:「等我一下。」 片刻后,张撼山从厨房里端出几盘菜,工整的摆放在我面前。 没有什么花样,都是一些家常便饭。 此时,张撼山把筷子已经递到我面前:「来都来了,别饿着肚子回去。」 我犹豫了一下,接过筷子,又看看张撼山:「我该怎么理解这顿饭?」 「怎么理解都行,你要是准备杀了我,就是我的上路饭;如果不杀,那就是简单的晚饭。」 我狐疑地打量着他:「你不打算还手?」 「嘭!」 他把壮硕的小臂平放在桌子上:「你往腕子上扎,一刀下去,我必死。」 第625章 视死如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如此坦然的态度,让我有点猝不及防:「为什么?」 张撼山单手夹着菜,面不改色道:「我给陈昌明当狗,就是为了能快点赚到彩礼钱。」 「现在我和陈薇结婚了,目的已经达到,生和死已经不重要了。」 当初凶悍无比的张撼山,现在成了任人宰割的普通人。 不知陈昌明看到这一幕,会是作何感想? 我不禁有些好奇:「你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不应该珍惜么?短短几天就被打破,不觉得可惜?」 张撼山笑着摇摇头:「老天爷能给我这段姻缘,已经是成全了,我不能太贪心。」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早晚都要下地狱。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他笑了,笑的很轻松,但眉宇之间依然能看见一抹苦涩。 他的坦然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没想到会是如此轻松的答案。 张撼山闷头吃着饭,好像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我盯着他好一会儿:「我说不杀你,就一定不杀你。」 「但是,你得让我和陈昌明又个交代。」 「嗯,好。」 我又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你觉得,什么样的交代能让陈昌明满意?」 他拍拍自己壮硕的脑袋:「把这玩意提过去,他肯定信。」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他:「除了这个呢?」 「没了。」张撼山悠悠放下筷子:「看样子,你很想帮我啊?」 「不行吗?」 「我信你?」 张撼山的语气陡然变冷:「之前你帮我,是为了利用我,现在你有立大功的机会,就白白不要了?」 「你当我是傻子?」 我顿时有些哑口无言,这一片真心,怎么还让人生疑了? 说着,他已经抬起头,嘴也停止了咀嚼:「刚才我一直听你说,就是想看你能说出什么。」 「之前我对你干的那些事,你是都放下了,还是全都忘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干掉我,你会放过我?」 好家伙,合着我捧着真心,换来的是怀疑? 也好,那我就单刀直入:「难道我不能放下么?是不是非要抱着仇恨过一辈子?」 张撼山哈哈一笑:「那你可真大度!」 「你已经知道我家的位置了,我不可能让你走。」 此时,他已经把手伸到凳子下面,轻轻一扯,一把锋利的斧子已经出现在他手里。 「你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今天就不是你杀我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从进门以后,就被张撼山的表象迷惑了。 我以为他一心都会在家庭上,没想到还是这么警惕。 看来,这退休的老虎,也还是老虎。 我盯着他手上明晃晃的斧子,轻声道:「你太自作多情了,我不是帮你,是帮我自己。」 「第一,我不想手上沾满鲜血,第二……」 我故意拉个长音:「给陈昌明当狗的滋味,不太好受。」 「没了?」 「没了。」 我很坦然地摊开手:「实话总是不如谎话好听,你信就信,不信我也没办法。」 说完,我主动把刀子踢到地上:「我打不过你,随便吧。」 张撼山像不认识我似的,从头到脚的打量。 半晌儿,他把斧子缓缓放下,自嘲道:「确实,给他当狗的滋味挺难受。」 「所以……」我看看斧子,又看看他:「能信了?」 「当啷。」 他把斧子扔在地上:「咱俩想的一样,你说的应该是实话。」 一时间,我有些哭笑不得。 要说张撼山聪明,那确实聪明,几句话之内能找出关键问题。 可要说他憨,也确实有一点,只要能说到他心坎里,这就是真话。 我仔细琢磨了半天,忽然发现,他不是傻。 这种人属于典型的实心眼,直来直去,倒也挺好。 第626章 界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张撼山放下斧子的时候,我忽然有些兴奋。 敌我身份的界限算是划清了,起码在这一刻是清楚的。 张撼山用斧子柄蹭着头皮:「你有啥想法?」 「简单,把你弄成假死,我回去交差。」 他噗嗤一声就笑了:「是你幼稚,还是他幼稚?」 「他不看到尸体,是不会相信的。」 我四下打量一圈:「如果我放一把火,把这房子烧光,你葬身火海,烧的认不出来,是不是听起来就很合理?」 「烧我房子?」 我很认真地点点头:「必须让陈昌明确定你死了,否则你永远不会有好日子过。」 「丢房子和丢命,怎么选择,不用我教你吧。」 张撼山一扭头,把目光看向陈薇:「薇薇……」 「我都你听你。」 不等张撼山说完,陈薇直接点头了。 张撼山看着门口,挠挠头:「门口的尾巴怎么办?」 「更简单了。」 我看向院子里的柴禾垛:「你把木头弄湿,再点上火,等浓烟起来的时候,门外的尾巴肯定会跳进院子里。」 「他们一进来,你就给他们拍晕,然后你俩顺着后面跑。」 张撼山歪头想了想:「那你怎么脱身?」 「我要走了,这事不就露馅了?」 我回头看看厨房:「那里有水缸吧?」 「有。」 我一拍大腿,直接站了起来:「那你就什么都不用管,听我的。」 院子里很快升起一堆火,潮湿的柴禾发出极其浓烈的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院子里已经被浓烟笼罩。 浓烟阻断了视线,但是阻挡不了听觉。 先是院子大门被打开,随后四面的墙角都发出微微的响动。 门口的尾巴,有点坐不住了! 早已埋伏好的张撼山,如下山猛虎一般,随着拳头砸肉的闷响,几个人影像秋后的稻子,摇摇晃晃躺了下去。 此时的火势已经蔓延到屋里,织布的窗帘和木质桌椅,都是极其易燃的物质。 眨眼睛,整个院子已经变成了火海。 我靠着一块湿毛巾捂住口鼻:「你俩赶紧走!」 张撼山脚下明显犹豫了一下,但回头看向陈薇的时候,满脸又充满坚定。 他一把背起陈薇,脚下呼呼生风,顺着围墙直接翻了出去。 我回头一看赶紧往厨房跑,纵深一跃,直接跳进水缸。 相比于火势,腾腾升起的灰烟才更要命,这水缸就是我保命的东西。 好在我之前在院子周围布置了一些防火装置,火苗虽然在升高,但并没有殃及周围。 直到第二天天亮,最后一丝火苗才渐渐熄灭。 我赶紧从水里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掀开地上的残垣。 昨晚被张撼山拍晕的几个人,毫无声息地躺在废墟之中,好在他们是平趴在地上,吸入的烟气能少一点。 我没喊醒他们,而是找了个离火堆近一点的地方躺了下去。 本来我就在水里泡了一夜,身上冷的要死,现在好不容易暖和一点,困意自然卷了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阵阵推力从我手边传来。 我迷迷糊糊睁眼一看,几个蓬头垢面的人,把我围拢在中间,各个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卧槽!」我故作惊慌的坐了起来,随即捂着头:「哎呀,头疼。」 半晌儿,我抬头看向他们:「你们谁啊?」 「老哥,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 说话的是一个平头小青年,满脸黑灰好似包公。 我斜眼扫了他一眼:「你咋认识我?」 「谁不知道您是陈老板新招来的大将,我姓孙,道上的朋友给面子,叫我声二哥。」 他又马上换上一副嬉皮笑脸:「你叫我孙二就行。」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不禁有些感慨。 陈昌明那么精明,怎么能找这么一群小地痞当眼线? 我本来还准备一出好戏,现在也不用唱了,人家自己全都招了。 也好,我省事了。 孙二脸上笑意带着十分浓烈的谄媚,再加上他刚才的几句话,很容易判断他的想法。 他现在是把我当成个大人物,想接着这个机会往上爬。 第627章 装傻充愣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一面揉着脑袋,一面问道:「你们是陈老板派来的?」 「是……」 旁边刚有人搭话,孙二不轻不重地怼了他一下,又冲我陪着笑脸。 「陈老板担心你的安全,特意让我们在保护你。」 我上下扫了他一眼:「为啥不直接站出来,非要在暗处?」 「哎呀,这不是怕耽误您发挥嘛。」孙二还是一脸谄媚:「万一您立了大功,那我们岂不是抢风头?」 啧。 这小子油嘴滑舌,但确实有几分机灵劲。 我拍拍身上的灰,嘟囔道:「事办完了,走吧。」 孙二一把拦住我:「哥,您是不是忘了点啥?」 「什么?」 「张撼山的尸体。」 我立马竖起眉毛,指着脚下的废墟:「没看见昨晚的火?」 「这么大一场火烧起来,就算变形金刚也得烧化了!我去哪找尸体?」 孙二连忙摆手:「哥,我不是为难你,是咱没办法交差啊。」 狐假虎威这种手段确实不上台面,但很多的时候都能发挥奇效。 他们现在拿我当大哥,我不能拿自己当小弟啊。 我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我问你,昨晚这场大火,你看没看见?」 「看见了啊。」 「那你跟我说说,怎么个没办法交代?」 孙二捂着后脑勺,低声道:「陈老板的原则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 「你特么拿陈昌明压我?」 我自己心知肚明,我这就是光明正大的偷换概念,里里外外都在耍无赖。 「这么一场大火,张撼山早特么烧成炭了!你特么去哪找?」 说完,我主动闪出一条路:「来,你去找,我看着。」 见他一脸为难,我知道火候烧的差不多了,又改了一副嘴脸。 「兄弟啊,不是当哥哥的挑毛病,我给你分析分析,你听听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我把嘴凑在他耳边:「找不到张撼山的尸体,你有没有责任?」 只是这一句话,让孙二脸色突变。 我立马加了把劲儿:「你是来保护我的啊,我差点死在火海不说,张撼山最后落个下落不明。你觉得,以陈老板的办事风格,会怎么对你?」 眼见孙二脸色越来越白,我索性搂着他脖子:「我是什么人,你也听说了,陈昌明不会干掉我,那你说,这一肚子邪火往哪撒?」 瞧孙二说话办事的模样,肯定是个老油子,我把话说的这么透彻,他不会听不懂。 面色煞白的孙二立马转过:「可带不回去东西,还是……」 我哈哈一笑,用力拍拍他肩膀:「哥们儿,人被烧的太久,会碳化的。」 「烧的连模样都看不出来了,你总不能带一块烧焦的木头回去复命吧?」 他现在已经被我吓得说不出话,我赶紧给他补上一针强心剂。 「说到底,这件事我是主要责任人,假如张撼山没死,以后扛雷的也是我,跟你们有啥关系?但是,监管不力,这和你关系就大了!」 孙二哆哆嗦嗦地看着我:「那我,就照你说的办,问起来就说被烧成一坨了。」 我笑着拍拍他肩膀:「孙二,是吧?挺有悟性。」 好在我这些年见的牛鬼蛇神多,编瞎话的能力也与日俱增。 几句话之内,把这些难缠的麻烦全部搞定。 可仔细想想,也觉得脊背发凉,如果我昨天没发现他们的存在,那今天就是另一个结局。 不过,这也给我提个醒。 如果以后想一直在陈昌明身边做事,要和这些小马仔的关系处理好。 他们更像是宫里的太监,未必能帮我多大的忙,但是在关键时刻,他们的一句话,顶过我十句。 这个孙二,是个可培养对象。 事情的利弊已经摆在眼前,孙二张罗着返程,但被我执意拦下。 这些当马仔的,平时没人会尊重他们,这相当于给我个机会。 第628章 神秘队伍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熬了整整一宿,肯定是饥肠辘辘,天大的恩情,都抵不上一饭之恩。 孙二吵着要二斤压惊酒,三五个人凑在一起,大早上愣是喝的醉醺醺的。 结账的时候,我看看账单,我兜里的钱是够的,但我偏偏说没钱。 孙二也挺仗义,带着几个人从兜里凑钱,愣是凑齐了一顿饭。 如此一来,我们便成了同甘共苦的好好兄弟。 而我也是市井出身,一顿饭下来,和他们的关系明显亲近许多。 等我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孙二几个人走路都在打晃,我故意和他们保持点距离,走在人群最后。 我刚走没几步,一把大手突然抓住我的脖子,顺势把我往后拖。 我一直到了墙角的胡同,那只手才松开。 我回头一看,张撼山带着草帽,直挺挺地出现在我面前。 「卧槽!你疯了?」 他的突然出现让我不禁提高声调,又立马把声音压低:「你现在是死人,还敢抛头露面?」 张撼山皱着眉,低声道:「我得来看看你,万一你没跑出来,我得给你收尸。」 这话说的我心头一暖,但又赶紧催促道:「我这不好好的吗?你赶紧走吧!」 「这个给你。」 张撼山从大短裤里掏出一块方形玉佩,交到我手里:「我张撼山的命是你的,你什么时候想取走,尽管来找我。」 「我在漠南有一支陈昌明不知道的队伍,你拿着这块玉,就能调动他们。」 张撼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出来,只为了看看我的死活,这已经让我受宠若惊。 如今突然拿出这么块玉佩,更是让我满心震惊。 不过,相比于震惊,我更多的是好奇:「你准备了这么多人,之前就想反陈昌明?」 他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不是,他这人实在太狭隘了,我是单纯的为了自保。」 没想到,陈昌明下面的势力,竟如此杂乱。 「那你把这些人给我,你……」 张撼山摆摆手:「我以后也用不上了,你带着他们,兴许有用。」 我犹豫了一下:「我怎么能找到他们?」 「镇海酒吧,去找姓王的酒保。」 我把玉佩收了起来,微微一鞠躬:「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 我看看胡同口,隐约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便没再废话,转头就往外跑。 果然,刚出胡同口,孙二摇摇晃晃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我面前。 我立马铆劲儿加速,和他狠狠撞在一起。 我还没爬起来,孙二已经开始骂骂咧咧:「***瞎了,我……」 等他看清我的时候,又马上换了副表情:「哎呀,没撞疼你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把我搀起来:「看你没跟上来,我寻思回来找找你,跑的太快了。」 我拍拍身上的灰:「没事,我撒泡尿。」 「走吧。」 离开胡同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张撼山还站在原地,用目光送我离开。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 我让孙二先行离开,而我则等下一班车。 做人可以不计得失,但还是要考虑利弊,这一趟走下来,与张撼山化敌为友,就是最大的收益。 虽然差点被烤成乳猪,可拿到了张撼山的一支隐藏力量,怎么算都不亏。 现在还差最关键的一步——能不能瞒过陈昌明的眼睛。 只要他相信我是他忠心的走狗,那这事就算血赚! 客车摇摇晃晃,等我缓过神来,已经进到漠南。 这么大的事,自然不能在电话里说,我索性找陈昌明要了他给我的等我按照楼牌号找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陈昌明住的居然是个别墅! 老王八蛋,当年抛妻弃子,媳妇死了都不拿钱,自己在外面住别墅? 我特么不给你坑的倾家荡产,都对不起我死去的妈! 第629章 报告,我请个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第629章 房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门铃响了几声,金属质地的对开门轻轻打开个缝隙,陈昌明满脸堆笑地闪开身子。 「快进来。」 进门我抬头一看,忽然觉得有点怪异。 屋里的陈设布局,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以为里面会是富丽堂皇,到处都是金光闪闪。 但事实上,屋里一共上下三层,但没有任何装饰,只是最简单的白墙。 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每一层楼都有十几个房间,而且房间的距离都很近。 粗略一看,看起来更像火车站旁边的小旅店。 陈昌明笑呵呵的在前面带路,我只顾着抬头看着。 陈昌明随手一指:「坐吧。」 好家伙,这么大个别墅,连沙发都没有,唯一能坐的东西,是几把已经缺角了的塑料椅子。 在最好的地段买了别墅,可这么好的别墅,里面偏偏像贫民窟似的。 难不成,陈昌明没钱了? 那也不对,前几天我讹了他一百万,他一点没含糊,十几分钟就把钱打过来了。 「这房子有些简陋,你别介意。」 陈昌明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直接把话挑明。 我趁着这机会赶紧拍马屁:「做大事的人嘛,哪个会注意吃喝拉撒这种小事?」 陈昌明笑盈盈地问开口:「这次,还算顺利?」 我把手放在脖子上,轻轻一划:「死透了。」 「那……」 陈昌明看着我的空空的两手,笑意退下去一些。 我长呼一口气,把胳膊递在他面前:「您闻闻。」 他使劲抽了抽鼻子,反问道:「这么大焦糊味儿?」 「嗯,我把张撼山的房子烧了。」 陈昌明眼睛微微眯起,又反问道:「那他,人呢?」 「烧成碳了,连杀人带火化,我这是一条龙服务。」 陈昌明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不太对吧?」 我笑着反问道:「那我倒是要问问您,没见到尸体,应该怎么算?」 「你让我难办咯!」他摇着头,无声地叹息着:「只能算暂时失踪。」 我猛地一拍大腿:「那就对了!」 陈昌明让我吓得一愣,瞪眼睛看了我几秒钟:「怎么就对了呢?」 我拽着凳子往前凑了凑:「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这么一问,陈昌明更懵了,我赶紧扒拉着手指头:「张撼山是前天结的婚,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昌明愣了一下:「回门的日子?」 「那不就得了!」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笑着摇摇头:「算了吧,她娶了个***,哪来的娘家?」 「你可别忘了,他结婚的时候,月明楼的人都去了!」 我扒拉着手指,迅速分析着利弊:「那月明楼就是陈薇的娘家,否则那群人干嘛要参加婚礼?」 「今天陈薇如果没回去,月明楼的人肯定会去找,到时候看到两具尸体,肯定会查到你头上啊!」 我几乎是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你和张撼山的矛盾,所有人都看见了。」 陈昌明半闭着眼,十分轻蔑的撇撇嘴:「一群臭娘们儿,知道了又能如何?」 「陈先生,我可提醒你一句,癞蛤蟆扑脚面子上,不咬人,但是真恶心人啊。」 他缓缓睁开眼,偏头看着我:「这么说,你是为我着想了?」 「嗯……」我点点头:「为了你,也为了我。」 「怎么说。」 我把手指在我俩面前滑动着:「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出事了,我也跑不了。」 「所以啊,我一把火把现场烧了,谁知道是失火,还是纵火?」 「不错,真不错。」 陈昌明没再继续问我,而是夸赞了几句。 但我知道,以他的为人,断然不会相信。 无所谓,反正我布好局了,陈昌明不会在孙二嘴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来有声,去有音,所有东西都汇报完了,那我先走了。」 好巧不巧,正当我要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觉得兜里空了一下。 「哐当。」 我刚反应过来,一声清脆的响动已经落地。 张撼山给我的玉佩掉了! 第630章 玉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嗯?」 陈昌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疑惑:「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我只觉得后背冒起一阵凉风,随即浑身燥热,后背的白毛汗噌一下站了起来。 这不是张撼山的传家宝吗?陈昌明为什么会认识? 那,这块玉背后的秘密,他会不会也知道? 此时,他已经抬起头,把目光看向我:「你从哪弄来的?」 我强装着淡定,讪笑几声:「说出来,您别笑话。」 「昨天我不太放心,看他死了又搜了一下,在他身上摸出了这个。」 我看着玉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看这模样,应该能卖点钱,确实是见财起意了。」 陈昌明把玉佩在手里掂了掂:「之前我给你钱,你说不要,现在又贪财了?」 显然,这个理由有点让陈昌明起疑。 我搓搓手,干笑几声:「以前倒还好,现在不一样了,我这不还欠你钱吗?」 「哎呀,都是穷苦出身。」 他握着我的手,一脸的感同身受:「一分钱都能把人憋死。」 「这样吧,我给你点钱,这块玉卖给我吧。」 我怎么也没想到,陈昌明居然能说出这句话。 把玉给他,那我还怎么调用张撼山的人? 我吞了吞口水:「这不好吧?」 「这是他的贴身之物,我见他带过,你能拿到它,说明张撼山已经不在了。」 不等我说话,陈昌明转过身,把玉放在桌上的锦盒之中:「我和张撼山认识一场,我不想让他活着是真的,但怀念他,也是真的。」 说着,他掏出手机,噼里啪啦一顿操作以后,又冲我呶呶嘴。 「你看一下,钱打过去了,还是那个卡号。」 我低头一看,不多不少,正好一万块钱。 陈昌明的这一手,彻底打乱了我所有计划。 和陈昌明客套了几句,我便先一步离开。 出门的时候,我狠狠的看了一眼那个锦盒,这里面的东西,我必须拿回来! 出了门,我想着先给小梅打个电话,但电话里始终是忙音。 犹豫了一下,我把电话挂断,随即给她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我已经回到漠南。 从陈昌明家里离开以后,我始终在附近打转,目光和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陈昌明家里。 天底下最厉害的贼,在动手之前也会很认真的蹲点。 毕竟,这种行当,没有失手的余地。 一直到太阳落山,别墅的门第一次打开,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陈昌明。 眼下我没有帮手,不能确定陈昌明要去哪,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我知道这样很冒险,但我除了加快速度,别无他法。 我现在开锁的技术比以前强了很多,虽说到不了炉火纯青,可给我点时间,一般锁也难不住我。 本来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我溜到别墅门前一看才发现,门居然没锁! 我用手轻轻一勾,门缝便又扩大不少。 一个正常人离开房子,肯定要锁门,要么屋里还有别人,要么陈昌明马上会回来。 妈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干了! 虽然我现在满脑子热血,但动作却十分轻,生怕弄出一丁点动静。 屋里和白天一样,什么变化都没有,甚至连声音也一并消失。 极致的安静下,我甚至听见了自己的耳鸣。 我看着不远处的锦盒,提起一口气,几乎是以蜻蜓点水的姿态跃了起来。 陈昌明的豪宅,在我看来更像是一座充满诡谲的古墓。 天知道会从哪窜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暗器! 第631章 得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兴许是我多虑,也兴许是我运气好,落地的时候没触发什么机关。 锦盒近在咫尺,但我有点打怵。 以陈昌明的性格,不会把贵重的物品放在明面上,他既然敢当着我面放,那就说明他有充分的准备。 我一面检查着盒子四周,一面竖起耳朵听着门外,而眼睛也瞄准对面的窗户,脚下也做好准备。 一旦有突发事件,我的听觉神经会以最快速度调动肌肉。 几分钟的时间,我把盒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我很笃定,这盒子上没有任何暗线一类的触发线,也就是说,不存在任何机关。 想到这,我铆足一口气,抬手掀开盒子盖。 果然,张撼山给我的玉佩就在其中。 我刚要伸手拿,锦盒的合页突然发出清脆的弹跳声。 随着一声弹跳,一个玩具小人猛然从盒子后面窜了出来。 「咯咯咯……」 半尺长的橡胶小人拿着玩具菜刀,狠狠砍在荷叶上。 我能明显看见一根透明鱼线从我眼前飞了出去。 「吱嘎,吱嘎……」 几个呼吸的时间,开门声接连响起。 我抬头一看,楼上所有房门全部打开。 空荡荡的别墅没有任何声音,不见人影的门口,传来一股极其明显的压迫感。 几乎是瞬间,紧绷已久的神经猛然发出信号,催动我浑身肌肉往前跑。 「簌!」 好似一阵风顺着我头顶吹过,我再一抬头,几个黑衣人齐刷刷站在我面前。 这几个人不会凭空出现,这么近的距离,我愣是没听到脚步声。 好霸道的轻功! 此时我也明白,陈昌明的别墅里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房间。 他的爪牙全都豢养在这! 「呵!」 为首的黑衣人像是咳痰一样,嗓子眼里发出略带古怪的声音,剩下的三人嘴里怪叫着冲了过来。 我抬手刚要挡,却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四个人的眼睛紧闭,上面还有蜘蛛网状的疤痕。 他们是瞎子! 犹豫间,一道带着破风声的掌心已逼近我面门,我侧身的一瞬间,两臂瞄着他肋下***去。 我用这种舍身的招数应对这种大开大合的攻击,本来就是冒险。 我从他腋下穿过去的一瞬间,那掌心也拍在我胸口上。 这一掌,打的我气血翻涌。 我猛然往上一提,顺势踢出一脚,等我俩分开的瞬间,黑衣人的两臂已无力的垂下。 此招名为老猿挂印,看似简单,实则号称近战之王! 论拳脚功夫,他们未必占便宜! 此时我也转换了战术,反正他们是瞎子,并不会认出我。 那我就没必要和他们纠缠了,万一一会陈昌明赶回来,那岂不是更麻烦? 想到这,我回头踩着桌子,借着弹跳力直接挂在横梁上。 这几个人无论是轻功还是听觉,绝对是一等一的存在,我刚挂上去的瞬间,他们也追了上来。 然而,兵不厌诈的道理,他们并不懂。 他们追上来的瞬间,我整个身子已经荡了出去。 面前是一扇半开的窗户,我靠着腰间带动的力量狠狠撞了出去。 好在是一楼,倒是没摔坏,可现代的塑钢窗可不像以前的木窗户,这一下也撞的我浑身生疼。 顾不得太多,我抬腿越过围墙,借着茂密的灌木丛离开。 别墅的后面是一片树林,加上夜色浓厚,对我来说是绝好的藏身地。 然而,我刚落脚喘了口气,微弱的窸窣声传进我耳朵。 这声音很密,而现在又没有风。 不是风吹树叶的声音! 我仔细听了一会儿,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是这一眼,我顿时觉得不好。 那几个黑衣人追了过来! 这四个人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几人背靠背,以圆形朝前移动。 第632章 人性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不知是凑巧,还是我已经被发现了,他们挪动的方向就是我藏身的大树。 眼下,我要么就在树上继续呆着,要么掉头就跑。 继续在这藏着,肯定是相对安全一些,但这几个人不是等闲之辈,保不齐会出什么岔子。 我四下看看,腰上铆足一股劲儿,像是长臂猿一样抓着树枝,狠狠朝着前面悠了出去。 夜晚很安静,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被放大很多倍。 随着我的移动,我脚下的窸窣声也调转方向。 我低头一看,四个黑衣人在下面紧追不舍。 在如此复杂的路况里,还能如此快速分清路况,实在是让人咂舌。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只知道我大概的方向,并没有顺着树干爬上来。 这树林是后期人工种植的,面积并不大,在几次闪转腾挪以后,树林已经到了尽头。 我回头一看,黑衣人和我最多有几十米的距离。 按这个速度来看,抓住我只是分分钟的事。 而我眼前则是黑黢黢一片,别说路灯,连路都看不见。 短暂的犹豫过后,我还是一脑袋扎了出去。 即便前路未知,兴许危险遍布,可也兴许藏着一线生机。 我跳出的一瞬间,至少有几秒钟处于滞空状态,直到尾椎上传来一声闷响,身体的控制权才重新回到我手里。 这一震,震的我脑瓜仁都发麻。 此时,阵阵锐痛从我脚掌传来,我坐在地上,把脚拽到我面前,忍不住想骂娘。 谁特么这么没素质,这半尺长的水泥钉到处扔! 我咬着牙,一鼓作气把钉子拽了出来,随手丢在一旁。 此时我才看清,我脚下这一片是施工现场,硕大的排水管子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地上,入眼的都是狼藉。 让我有些后怕的是,距离我大概几步的位置,是一道更深的沟,万一摔进去,八成得骨折。 突然,我脑袋闪过一个想法。 如果顺利,在这个地方,我就能彻底摆脱他们! 顾不上脚上的疼,我赶紧站了起来,顺势贴在墙边。 果不其然,这四个阴影好似乌黑的流星,顺着我头顶划过。 「砰砰砰!」 几声闷响过后,这四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啧。 功夫太好,也未必是好事,这四个人明显是用力过猛,无一例外,全都扎进沟里。 等我走进一瞧,不禁开始咋舌。 他们都是脑袋先着的地,特别是第一个黑衣人,半个脑瓜子都扎进土坑里了。 这模样,可比我惨多了。 有时候想想,给丧门星君当弟子也挺好。 这不,霉运就来了。 没时间让我庆幸,我从地上捡起砖头,噼里啪啦的往坑里砸。 直到他们彻底没了动静,我才停下砖头炮弹。 这几个人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只要我捱过今晚,那就平安无事。 要是陈昌明问起来,我就耍无赖。 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毕竟,他很担心我在外面给他拆台。 我脚下还在流血,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反正危机暂时解除,那就慢点走吧。 县城的深夜特别寂静,没有霓虹闪烁,也没有灯红酒绿,连路灯也不剩几盏。 即便我脚下是市中心,可依然摆脱不了安静。 我拖着脚,一步步往前走,我不经意的回头一暼,忽然觉得背后有人。 妈的,那四个人居然又追来了? 最诡异的是,这四个人不再是站立而行,而是四肢着地,几乎匍匐在地面上,脑袋不住往前探。 那模样,分明是人形的狗! 我突然明白了,这是在闻我的味道呢! 不对啊,人的鼻子在自然进化中以后改了构造,即便通过后天训练,也不可能靠着闻味儿搜寻。 忽然,我脚下一疼。 鲜血淋漓的脚底板,解答了这个问题。 他们不是在闻我的味道,而是血液的味道! 此时,他们突然停住了。 在他抬起头的瞬间,我们的目光毫无征兆的怼在一起。 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字:跑! 刚才有个树林子做障碍物,我还有躲闪的地方,可现在是空旷的大广场,我想躲也没地方啊! 甩掉跟踪的最好办法,就是往人多的地方钻。 人多,人多…… 酒吧一条街肯定是最热闹的地方! 第633章 庇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想到这,我也不管疼不疼了,从主路钻进胡同,以S形在狭小的巷子里穿梭。 阵阵喧嚣渐渐响起,刺耳的音乐从远处的灯火中传了出来。 不愧是酒吧一条街,酒吧一家挨一家,各路音乐交织在一起,热闹有些让人烦躁。 三五成群的小年轻,蹲在马路上瞧着姑娘的大白腿,醉醺醺的红男绿女打着晃朝前踉跄。 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绝好的屏障。 有了人群做阻碍,我和那四个黑衣人的距离明显拉开许多,我一抬头,镇海酒吧的牌子正好在我头顶。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这酒吧里肯定特别乱,只要我钻到这,就算是哮天犬来了,也闻不到我的气味! 然而,当我开门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傻了。 这确实是个酒吧,但里面没有嘈杂的音乐,也没有扭动腰肢的男男女女,只有一桌客人慢悠悠地喝着啤酒。 悠扬的萨克斯传来,让这安静的不像是酒吧。 穿着黑白制服的酒保,歪头看着我,手上的抹布也从杯子上离开。 桌上的客人也把目光对准我,我讪笑几声,有些尴尬的关上门。 我几步走到前台,拽来半人高的吧椅,两手搭在柜台上。 见我坐了过来,酒吧继续低头擦杯,嘴上问了一句:「喝什么?」 「我、我找人。」 说话的时候,我眼神不住往外瞟,生怕那四个人追上来。 酒保手上的动作不停,轻声道:「这没你要找的人。」 嘿! 「我还没说找谁呢?」 他把抹布叠的四四方方,看看我,又看看门口:「想喝酒,随时欢迎。现在这躲灾,那就大可不必了。」 「走吧,万一一会打起来,打坏的东西还要算在你头上。」 我没再继续纠缠,而是把声音放的很低:「你们这,哪个酒保姓王?」 酒吧怔了一下,点点头:「整个屋里就我姓王。」 「好。」 我从怀里把来之不易的玉佩掏了出来:「这东西,你认识么?」 他抬头的一瞬间,目光明显有变化,他想伸手拿过玉佩,但我立马把手抽了回来。 我紧攥着玉佩,又问了一遍:「认识?」 不等酒保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个男声:「什么认识不认识的,给我瞧瞧。」 说话这人正是刚才喝啤酒那桌客人,这汉子长得五大三粗,棕黄色的皮夹克让他撑得像个要起飞的公鸡。 说话间,他已经到了眼前,一屁股坐在我身边。 我俩同样是坐着,他比我高了至少一头,灯光落下,他的阴影正好罩在我身上。 「小子,我看看。」 他一抬手,手心冲上伸到我面前。 这人虽然也像个糙汉子,但身上没有汗馊味,而是散发着一股木质香气。 我摇摇头,直接把玉佩放回兜里:「谁姓王,我给谁看。」 那男人哈哈一笑:「小伙子,做人别这么死性,我不点头,你给谁看都白扯。」 酒保扫了我一眼,又低头继续擦杯:「他没骗你。」 现在是我在求人办事,话语权不在我这。 我回头看看,大门距离我最多不超过十米,如果突然发生变故,我有信心在几秒钟的时间冲出去。 索性,我又把玉佩掏出来,放在我手心里:「就这么看。」 那男人从桌上拿起根雪茄,喷枪射出的火焰嘶嘶作响。 「呼。」 他斜眼瞧着玉佩,吐出一口浓厚的眼圈,雪茄特有的香气渐渐散开。 我不停地看着门外,他倒是一点不着急。 「换个地方说话。」 说完,他一手拿起啤酒杯,一手夹着雪茄,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到了这时候,我心里才算踏实下来。 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看起来像是贵宾室,每一个屋子都有隐私玻璃隔开,他一推门,先走了进去。 我刚进屋,两道闷棍毫无征兆的拍了下来。 我刚要反击,迎面兜过来一道麻袋,在我陷入黑暗的一瞬间,一道道清晰的打击已经砸在我身上…… 第634章 有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从套麻袋带开打,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就算我有天大的能耐,我现在也是黔驴技穷。 约摸着几分钟过去,拳脚渐渐停了下来。 「簌」 有人把麻袋掀开,我只觉得灯光有些刺眼。 也不知是被揍的,还是灯光强烈,我适应了好久,才看清楚周围的人。 我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并不是害怕,而是怀疑。 玉佩是张撼山给我的,地方也是他亲口说的,这怎么话还没说两句就开打呢? 难不成,他骗我? 这也不应该啊,他冒死见我一面,就是为了糊弄我? 再想想他当时的语气和状态,那分明是要归隐山田,不可能再管这些破事。 他坑我的概率,不是很大。 我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传来了阵阵嗤笑:「该不是打傻了吧?」 「无所谓啊,大不了漠南再多个流浪汉呗。」 「干点正事吧。」 抽雪茄的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手上的啤酒一饮而尽:「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张,镇海酒吧的老板。」 我脑子反应了一会,反问道:「你叫张镇海?」 「哎呦,情报工作做的很好嘛。」 张镇海垂目看着我,冷声道:「知道我是谁,你还敢来?」 撼山,镇海…… 我没回应什么,而是反问一句:「张撼山是你什么人?」 「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张镇海的脸上挂着丝丝玩弄:「今天你要不把这玉佩说明白,我保证明天你会成为失踪人口。」 听到这,我才算明白。 张撼山确实没坑我,但是现在出误会了。 我擦擦嘴角的血,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这块玉,是张撼山亲手交给我的,也是他告诉我,让我来找你们。」 「时间是今天早上,地点是漠东,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张镇海点点头:「说的很详细。」 「可惜,我不信。」 他十分坦然,回答的也特别干脆。 一时间,我有点无语:「跟你说的是实话,咋就不信呢?」 「张撼山已经失踪好久了,今天你拿着他的贴身玉佩找我。」 他不轻不重地拍拍我脸:「你说,我应该怎么想呢?」 我头皮一麻,声调也止不住提高:「照你这么说,是我把他害了?」 「除了这个,还有第二个解释吗?」 我把手指向周围的马仔:「这些人加起来,也顶不上一个张撼山,你们都能把我打成这德行,你觉得我能打过张撼山?」 张镇海忽然就笑了:「别装了,你懂功夫,而且道行不浅。」 「从你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走路的时候肩胯同齐,这说明你受过某种体能训练。」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脚上:「而你走路的时候,后脚习惯性的往里撇,这是典型的防御姿势。」 「这就说明,你是个练武的行家。」 张镇海和张撼山应该是有某种关系,但他比张撼山更细致入微。 我从进门再到吧台,也就是十几步的距离,这么短的距离,能分辨的这么细致,不单单是眼尖的问题,更是经验老道。 话说到这,我也无话可说:「听你这意思,我今天怎么解释也没用呗?」 张镇海歪头想了想,重重点头:「还真是。」 「卧槽,你不讲理啊!」 争吵间,楼下突然传出吵闹声,我顺着玻璃墙往下一看,那四个黑衣人真找过来了! 虽然他们已不像动物一样四肢着地,可他们的夜行衣也足够惹眼。 这四个人里,有一个驼背,还有一个栽歪肩,刚才又掉进坑里,弄的满身黄泥。 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是瞎眼,看起来既滑稽,又诡异。 第635章 自证清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玻璃墙实在太厚,楼下的声音听着有点发闷,但从酒保的表情能看出来,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之前这几个人,对我来说是索命鬼,不过,现在他们变成了我的救星。 我立马提高声调:「我能证明自己说的话!」 「嗯?」 张镇海把目光收回来,狐疑地看着我。 我赶紧把手指向楼下:「这几个人就是来抓我的。」 「抓我的原因,就是我拿了那块玉佩!」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我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所有事都说出来了。 从他结婚,一直到我去杀他,陈昌明每一道命令我都没落。 张镇海听完以后,搓搓带着胡茬的下巴:「好像没什么漏洞,听起来倒像是真的。」 他妈的废话!就是真的! 他一脸玩味地打量着我:「那你现在什么意思呢?」 「简单,你跟着他们,就能找到他们的老窝,也能找到那个叫陈昌明的人。」 张镇海微微仰起头,单手把玩着水晶杯:「你不会是想借刀杀人吧?」 「我命在你手里捏着,我敢骗你?」 这话不是恭维,而是实话。 我刚才注意到他们手里的铁器,没有带刃的东西,一水儿的钝器。 那些拿刀乱喊的,基本都是虚张声势之辈,真正的打手,用的都是钝器。 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洗脱干系。 钝器打人不留伤,只有手下留分寸,这人当场死不了,回去躺个三两天才一命呜呼。 与其说是我害怕,不如说是避其锋芒。 跟这么一群亡命徒较劲,实在是犯不上。 张镇海的眼珠横着转,明显是在分析真假,半晌儿才缓缓开口。 「你们看好他,我带着人走一趟。」 见他要走,我立马阻止:「不行!」 张镇海似乎已经没了耐性,眼珠子猛然瞪起::「你这人到底要怎么样?」 和这种人打交道,千万别试图展示友善的一面,否则等待我的就是变本加厉。 他嗓门大,我比他还大:「你要是想送死,现在就去!老子不拦你!」 「你根本不了解陈昌明是什么人,你带着一堆人冲过去,觉得自己很威风?」 「操。」 张镇海狠狠啐了一口:「什么人?什么人我也得干他!」 「他不是人,是魔鬼。」 张镇海晃动着肩膀,胳膊上的二头肌把皮夹克撑的咯吱作响,随即嘴角微微一挑,轻蔑中带着狂傲。 「那老子今天就是活钟馗,专挑恶鬼杀!」 我几个大步冲到他眼前:「我告诉你,陈昌明把结发夫妻做成招财童子,拿活人做标本,这些事加起来,哪个不是惨绝人寰?」 「这是一个很客观的评价,没有添油加醋!」 张镇海抬手猛然推在我肩膀上:「你算鸡毛啊?你在这跟我喊啥?」 「再说了,我的人凭什么听你使唤?」 我甩甩发麻的胳膊,丝毫不退让:「你错了,你们都是张撼山留给我的人,我不允许!」 「如果我真的要借刀杀人,我巴不得你带人去呢,何必拦着你?」 此话一出,张镇海明显愣住了。 的确。 我现在是以阶下囚的身份出现在这,这种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听起来确实像个笑话。 片刻后,张镇海忽然开口:「照你的意思,怎么办?」 他突然反转的态度,让我有些错愕,几秒钟后,我也释然了。 「还行,能分得清黑白是非,还算有点脑袋。」 他有人,我有脑袋,最关键的是,我了解陈昌明,只要他信我,什么都好办。 我前后想了想,分析道:「我今天进去摸了一圈,这屋里至少有三十几人。」 「现在能确定的是,那屋里各个都是懂术法的人,不是你手下这些人能应付的。」 对此,张镇海满脸的不屑:「鬼神那一套啊?这世界上真有鬼么?你喊出来给我看看?」 如果初一在这,我一定刷刷他三观。 第636章 打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可现在不是较劲的时候,我故意将他一军:「你可以不信,那你现在就去。」 顿了顿,我又问道:「你跟我说说,你手下有多少人?」 「大几十人吧。」 我揉揉太阳穴,脑袋里有了主意:「把你的人分成两份,最弱的分成一组,最能打的分成一组。」 对于我这个提议,张镇海明显有点怀疑:「你想干嘛?」 我不禁嗤笑几声:「一面佯攻,一面主攻,牵着脑袋打屁股。」 「你懂兵法?」 「这是农村打土狗的办法。」 从张镇海问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阶下囚的身份在慢慢离我而去。 我一转身,催促道:「还愣着干啥呢?」 张镇海收起脸上的错愕,狠搓了几下巴:「马三儿!带兄弟们上后院!」 这个叫马三儿的马仔,生了一张瘦猴子脸,一道刀疤从眉头顺到鼻翼,恨不得把恶人俩字写脸上。 听到张镇海的话,连忙点头哈腰。 此时他已经走到我身边,宽硕的我身板子把我挤在墙角,单手搂住我肩膀。 「小子,你最好能证明你说的话。」 他的身材和张撼山几乎一样,肩膀甚至比张撼山还要宽上几分,我在他怀里,比鸡崽大不了多少。 张镇海像是防贼一样,连下楼梯的时候也是走在我侧面。 到了后院,张镇海才送开我肩膀,对着黑压压的人呶呶嘴。 「都按你说的办了,然后呢?」 我正在这想着对策,院子外面忽然传来类似警笛的叫声。 迟迟没放松的神经让我立马进入战斗状态,我扭头赶紧问道:「这是什么车?」 马三儿瞥了我一眼,桀桀地笑了起来:「咋的,抽粪车也归你管啊?」 我凝神想了想,几个的健步爬上围墙,我还没趴稳,只觉一阵疾风顺着我后背刮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顿时哭笑不得:「你寻思我要跑啊?」 张镇海单臂挂在墙沿上,闷哼一声,随即问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我从兜里摸出根烟,趴在墙头上抽了起来:「活捉陈昌明,自证清白。」 说着,我把手指抽粪车:「你把这玩意给我搞过来。」 张镇海瞪眼睛的样子,和张撼山简直一模一样,活脱脱的疯牛。 「***使唤谁呢?」 有时候,蹬鼻子上脸未必是坏事。 比如,现在。 我能感觉出来,我在张镇海心里的地位在慢慢改变。 现在这节骨眼,容不得半分软弱。 「张镇海,是吧?」我冲着他脸吐了个圈:「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没权利把我当成犯人。」 「我提醒你一句,牌子在我手里,你还有你身后的人,都是我的!」 张镇海嘴角明显一瞥,露出一丝狰狞:「有点意思啊!」 「就按你说的办,不就是抽粪车么,给你弄来!」 「马三儿!你……」 「等会,我没说完呢。」 张镇海话刚说一半,我立马喊着他,随手扯开桌上的酒水单,很快写满了小半篇。 「上面写的,我都要。」 张镇海接过来一瞧,咧嘴笑了笑,说话的时候明显咬着牙:「都给他!一样不差!」 即便他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那上面写的东西不算稀奇,但在晚上绝对不好弄。 甚至于,他骂我一顿才是应该的。 马三儿把纸条接了过去,一边挠头一边骂,但还是转头照办。 我仔细琢磨一番,对张镇海的看法有了略微改变。 不排除他有看热闹的心理,但他毕竟相信我了,也愿意随着我折腾。 这就意味着,这个人不是我想的那么不堪,最起码不是糊涂到家的一言堂。 第637章 借刀杀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短短半个小时,我要的石灰和大铁锅已经就位。 张镇海现在完全是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说吧,下面你要咋办?」 「抄老家!」 借刀杀人这种手段,无异于火中取栗,稍有不慎就被两面追杀。 最开始的时候,我真没有这种想法,是张镇海自己提醒了我。 反正也要自证清白,何不一举两得? 楼下的兄弟四人也不再争执,而是换了战术,像四个刚出土的镇墓兽似的,并排坐在酒吧门前。 看样子,应该是准备在草里蹲我一波。 那你们就慢慢蹲吧,我要偷家了! 我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无奈之下,只能把平时装啤酒的货车开了出来。 我被塞进张镇海的车里,他一面当着司机,一面兼顾着眼线,生怕我跑了似的。 至于那两辆抽粪车,更是大喇喇的跟在我们身后。 硕大的车轮在路面上滚滚前进,发动机轰鸣不止。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家里已经闹翻天了,那群瞎兵没办法描述凶手,陈昌明那老东西已是自顾不暇,哪还会有时间管这些? 距离别墅还有大几百米的时候,我让张镇海停了车。 方才还轰鸣作响的车霎时间全部偃兵息鼓,连车灯也灭了去。 夜色是最好的伪装衣,透过挡风玻璃,我能看见别墅里的诡谲的灯光。 整个别墅只有一楼灯火通明,其余楼层像是没人住似的。 「就是这呗?」 张镇海单手扶着方向盘,朝着窗外呶呶嘴:「你不觉得自己是神经质吗?」 「嗯?这话怎么说的?」 张镇海嗤笑几声:「我手下大几十人,论认字,他们加起来认不全一本三字经。」 「可要是论打架,李逵再世也得丢几颗后槽牙!」 我单闭着一只眼,缓缓抬起大拇指,瞄着远方:「张撼山在他手里都翻车了,你觉得这是一般人?」 「听我的,没错。」 此时,我心中已计算出距离:「从现在开始,你把指挥权交给我。」 我回头一看,张镇海一脸错愕地看着我。 我把声调又提高不少:「外行指挥内行,只能是悲剧。」 「哈哈哈。」 张镇海狠狠搓搓鼻子尖:「狂!***狂!」 说着,他已经拿出电话,咬牙交代着:「你们全都听这小子指挥!」 我推开车门的瞬间,马三儿已经站在车旁。 我能明显看出来他脸上的不高兴,可他还是冲我微鞠一躬:「你吩咐,我叫兄弟们干活。」 「抽出来几个人,上后门堵着,拿出你们给我套麻袋的劲儿。」 「剩下的人,把粪倒进锅里,先煮开,再抽回去。」 …… 我把人员划分的很详细,马三儿的独眼直愣愣的看着我:「煮开了?」 「先不说行不行,距离这么近,生火对面会看不见?」 「我让你买石灰是干啥的?」 他说的这件事,我早就想到了,谁能明火执仗的搞偷袭? 说完,我率先跑到抽粪车上,把抽粪管子扯到锅边,冲着司机比划个手势。 「噗。」 只听一声闷响,半稀不干的液体汩汩涌到锅里,半凝固的物体在锅沿打了个圈,稳稳沉入锅底。 积年累月的恶臭肆无忌惮的冲进我鼻腔,翻江倒海的胃不受控制的抽动着,连同五脏六腑都跟着闹腾。 马三儿这才反应过来,对着手下人挥挥手:「别特么干戳着了!」 有了他的带动,手下的人动作明显快了很多。 一锅陈年老屎泛起粘稠的气泡,噗的一声又爆开,溅出的液体落在衣服上,瞬间烧出一个大洞。 我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赶紧撬敲开司机的窗户:「准备往回抽。」 司机一脸为难地看着我:「这温度太高了,不太行吧?」 「所以啊,需要老哥帮帮忙。」 我指着前面的窗户:「只要你动作够快,把压力阀开到最大,用最大的劲儿呲出去!」 「嗯……」 司机擦擦脸上的汗,随即用力点点头:「行,那我试试!」 第638章 陈年老屎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我把提前的准备好的石头扛了出来。 这石头是我让他们特意去火车道的旁捡的,这种石头边角都很锋利,只要运用得当,绝对是大杀器! 整整两麻袋,被我悉数倒了进去。 我猛然提高嗓门,冲着马三儿挥挥手:「带着人往后躲!」 眼见人都散开,我猛然抬高嗓门:「开闸!」 话音未落,那抽粪管子如长龙一般扭动,烧开的粪水被重新抽了回去。 插在储藏罐尾处的喷枪发出一长串气泡音,下一秒,一道黄龙呈扇面喷出。 巨大的喷射力把石头的威力放大无数倍,各个楼层的玻璃稀里哗啦的碎成渣子。 裹着石灰的粪水犹入无人之境,无差别打击的钻进每一个房间。 雨露均沾,一个都不差! 短暂的沉寂过后,各个楼层开始亮起灯,接连不断的喊叫也开始响起。 我赶紧拍拍驾驶室的窗户:「先停一停!」 一直没说话的张镇海忽然问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你不懂?」 「指挥权在我这,你别干预。」 「你现在是错的!」 我回头瞥了他一眼,笑着问道:「书上说的东西是对的,但未必实用。」 「想抓蛇虫鼠蚁,不会一股脑的把办法全用了。」 张镇海倒是理直气壮:「可你亲口承认了,这人不是一般人,现在又把他当鼠蚁看待,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对此,我也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你不是在农村长大的吧?」 「跟出身有关系吗?」 我很认真地看着他:「从你的衣着到言谈举止,我能感觉到一些东西。即便你没接受过高等教育,你也在原生家庭中耳濡目染。」 「我要告诉你的是,你面对的是一个极其狡诈的魔鬼,你在这生搬硬套书上的东西,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说话间,楼里已经有了些许嘈杂。 我侧耳听了听,来了! 「再开闸!」 我话还没说完,屋里的人已经跑了出来,与此同时,粪车的闸也被打开。 刚才他们在屋里,好歹还有个遮挡,现在完全是开阔地,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一股黄汤子喷出去,从头到脚,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隔着大几百米,我都能听见他们震耳欲聋的惨叫。 没办法,他们既然选择和陈昌明同流合污,报应临头的时候就得认栽。 我给他们准备的这份大礼,最关键的就是几样东西的相互配合。 石子既能破窗,也能伤人,而其中的石灰粉会让人皮肤瞬间烧伤,这种烧伤不会仅仅停留在表层,而是一种近乎穿透的烧伤。 如果石头和石灰都是先遣部队,那粪便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这玩意本来就全是细菌,被石灰发酵以后,杀伤力不言而喻。 这粪便一旦进入到伤口里,救治及时的话,在医院躺几天就好了。 但凡晚了一点,轻则截肢,重则丧命。 在任何年代,感染都是一件足够要命的事。 从司机面前的仪表上能看到,粪车的吸纳量是三吨,现在刚刚喷出三分之一。 我慢悠悠地靠在车门上,对着前面呶呶嘴:「别停,打光了算。」 此时,张镇海又开口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你为什么只堵住前后,左右两侧不会漏掉?」 「不会。」 这点考虑都没有,我还指挥个屁? 我们所处的位置比较宽阔,即便出现四下逃窜的场面,我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分散出去。 而从别墅里跑出来的人,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测。 陈昌明的爪牙绝对不是寻常之辈,可在这种攻势下也变成了无头苍蝇,齐刷刷地朝着树林狂奔。 无论如何训练,人在骨子里的避险意识不会消失。 面对危险时,人性会发出错误的信号——只要离开危险地,就等于远离危险。 然而,顾头不顾腚,只会让人在泥潭里越陷越深。 当然,这一切我还是要感谢陈昌明。 是他教会我如何拿捏人性。 第639章 印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们越跑越近,近到我已经能看清他们的脸。 就是在这时候,跑在最前面的人突然转身掉头。 离我们越近,压力越大,他们应该是反应过来了。 这一次,不用我说话,张镇海直接下了命令。 「能抓就抓,抓不住往死里打!」 张镇海单手攥着拳头,凝眉瞪眼,满脸怒气,加之其高大的身材,看起来颇有些武将风范。 他猛的一回头,狐疑地看着我:「你那是什么眼神?」 「嗯?这么明显吗?」 我确实像看傻子似的看他,除了无语,还想骂街。 前面的偷袭那么成功,现在扯着脖子喊? 这不明摆着给对面机会吗? 在张镇海的帮助下,陈昌明的爪牙彻底反应过来,转头开始组织反攻。 即便他们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但组织反扑的速度很快。 我在远处瞧着,只觉有些震撼。 他们像是大雁一样,摆出人字形,打头的跑在最前面,两侧有人护应,身后的人则是以倒退的方式往前跑。 好家伙,不简单啊。 这是兵法中的雁形阵,在突围的时候能保证收尾交互,最大程度保证更多的人脱险。 这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就怕流氓有文化。 一群懂兵法和阵法的打手,还真有点难搞。 回头再看看张镇海的人,他们手上的兵器平平无奇,甚至普通的有些过分。 几把镰刀算是长刃,其余的都是锤棍,可他们每个人的功夫都想让我拍手叫绝。 有人脚踩墙头,一步飞出几十米,手上的板砖像是安了雷达的导弹,在人窜起来的瞬间,板砖也飞了出去。 旁的不用,但是这一块砖头,已经足够搅乱对面的阵型。 月光反射下来,那板砖竟反射出一抹银白色的光。 我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是盖楼有的红砖,而是金属所制! 这么大个铁疙瘩,少说也有几十斤吧? 隔着这么远,能精准无误的把这玩意扔在人脑门上,这手腕得多稳? 正当我一错神的功夫,我身后的人也跑了出去。 只不过,他是贴地而行,而手上的榔头专砸人腿骨。 张镇海带来三十多个人,别人都没动,就靠着这两个兄弟,硬生生把陈昌明的人挡住。 此时,张镇海用手肘怼了我几下,问道:「咋样?还能拿出手吧?要不你再给训练训练?」 他就差把得意俩字写脸上了,这分明是在讽刺我。 他笑着把声音提高不少:「武松能打虎,我兄弟能打武松,跟你讲了,你又不信,你看……」 我顺手把玉佩从兜里掏了出来,放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刚才说,谁的兄弟?」 这一句户,立马让他闭上嘴,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 张镇海清清嗓子:「对面的菜鸡已经趴了,然后呢?」 「问问堵后面的兄弟,抓没抓到一个大高个。」 他对着电话讲了几句,又把手机放下:「没有。」 我冲着前面一呶嘴:「那他肯定藏在这,去找吧。」 张镇海眉头一挑:「你跟我一起去?」 我轻笑几声,直接把话挑明:「腿长在我身上,我要想跑,刚才就跑了,没必要这么盯着我。」 我顺势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是什么人,你慢慢就知道了,现在你只需要听我的。」 他微微一偏头:「你要干什么?」 我从手机里找出陈昌明的一寸照,这照片是我当初在学校时候偷拍的,如今有了大用场。 我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就是这个人。」 张镇海把手机接了过去,上下打量着:「那你又怎么证明清白呢?」 「你就跟他说一句话。」 「什么?」 「你就说,张撼山说过,有一天他死了,就是你干的。」 张镇海眉头一皱,眼珠子转了几下:「原封不动的说?」 「对!你也不是雏儿了,你看看他听完以后什么表情,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第640章 自导自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张镇海没再怀疑,回头看看马三儿,俩人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神。 索性,我把头转过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张镇海按照我的话,三两步走到人堆里,拿着手机挨个对照着。 很快,一个高高大大人影被张镇海拖了出来。 我看不清这人的脸,但从身材上能判断,这人就是陈昌明。 我躲在车后面,静静的看着一切。 当我看到张镇海举起拳头时候,我就知道,这事基本已经成了。 我随手从兜里摸出根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事实证明,风险和机会是孪生兄弟,敢冒多大的险,就能成多大的事。 假如我在酒吧的时候心生怯意,那就没有我现在的坐收渔翁之利。 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冲着马三儿呶呶嘴:「给他打个电话。」 马三儿现在只剩下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我和张镇海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 他乖乖拿出手机,给不远处的张镇海打了过去,我一招手,把手机要了过来。 「拿着电话离远点。」 我看着张镇海从人堆里走出来,又低声道:「别再和他纠缠,这老小子懂邪术。」 「真的假的?」 「别特么不信邪!一会我冲过去救人,你假装打不过,然后就撤!」 「为啥啊?」 张镇海还在问,我随手直接挂断电话。 我绕到陈昌明后面,约摸着还有几百米的距离,我脚下发力,开始冲刺。 「嘿!」 隔着老远,我这一脚已经飞了起来,直奔张镇海要害。 此时,我像是一条忠心护主的狗,招招直奔张镇海要害。 他抬手反击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在收着力气,两面我佯装打了几下,张镇海掉头就跑。 远处的车灯突然亮起,轿车和货车齐刷刷掉头,奔着后面就跑。 我没再去追,而是回头把陈昌明搀了起来。 「陈老板!是我!」 我把他拽到我怀里的瞬间才看清,陈昌明的身上已被大面积烧伤,特别是左面的颧骨,骨头已经外翻出来了。 脸上的污秽像一张土黄色的面膜,风一吹,把边角微微掀起。 看这样,陈年老屎不仅是留在他脸上,也留在他嘴里。 如果我妈还活着,应该会很满意吧? 腰间的匕首硌的我有些发痛,短短几秒钟,我想到了我妈,想到了我这些年吃的苦。 鬼使神差间,我已把手搭在匕首上。 陈昌明在我手里,匕首在我腰后,只要我愿意,三秒钟之内,我保证陈昌明断喉气绝。 但理智告诉我,这不行。 往小了说,陈昌明藏着很多秘密,往大了说,这些秘密可能牵动着整个漠南。 陈昌明是骗子,但他不乱吹牛逼,我有理由相信他的野心。 我刚把匕首松开,歪在我臂弯的陈昌明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 好家伙,都是快死的人了,还有心思管这个? 「我会解释清楚,但不是现在,你最该去的是医院。」 「为什么去医院?」 陈昌明的反问让我哑口无言:「你现在都伤成这样了,不去医院,那不是等死吗?」 「去了医院才是找死。」 他吃力的从我怀里挣脱出来:「我有个事想不明白,你帮我想想呗。」 「你说。」 陈昌明歪头看着身后的别墅:「我怎么也没想明白,我这地方是如何被发现的。」 我兀自点点头,低声道:「没有不透风的墙,再隐秘的地方,也有可能被发现。」 「有道理。」 满脸烧伤的陈昌明咧嘴笑了起来:「可是,我养的人非瞎即哑,他们看不见,也说不出。」 「他们,似乎不具备泄露秘密的条件啊。」 我歪头盯着他,隐约觉得他剑有所指。 第641章 真真假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抬头看看陈昌明,心中已开始盘算对策。 他又问道:「还有,张撼山是事,只有你我知道,这又是怎么泄露的呢?」 张镇海的说辞是我教的,我只要咬死不知道,陈昌明拿我就没办法。 我不准备正面回应,而是从侧面出击:「你亲眼看见了张撼山的贴身之物,如果他没死,我怎么会拿到这东西?」 「秦桧还有仨朋友呢,张撼山活了几十年,有几个兄弟不算稀奇,有人替他报仇,也不算稀奇。」 「报仇?」陈昌明忽然就笑了:「你是后赶到的,之前的事你完全不知道。」 「我只是说了张撼山的事被泄露了,可从来没提过有人给他报仇啊!你知道的,好像比我还多!」 话说到这,我脑子嗡的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陈昌明在无形之中给我挖了个坑,用话引着我,看着我一步步往里钻。 虽说这一切都是我亲手干的,可被当场质问之时,身上的冷汗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我不动神色的掐着自己大腿根,靠着疼痛让自己冷静。 我扯着有些僵硬的嘴角,强笑着:「我是后赶来的,但我不是瞎子。」 「刚才树林里藏着那么多车,而且位置还很隐蔽,这说明是早就踩好点了。」 我仔细观察着陈昌明的眼神,不敢错过一丝一毫:「很有可能是张撼山离开漠南之前留了交代。」 「他知道你不会放过他,所以把别墅的位置和你的样子一并告诉了旁人。」 反正张撼山在陈昌明的眼里已经是死人,我现在把所有事都推到他头上,这是最好的办法! 「余孽未消啊。」陈昌明用袖子蹭蹭脸上的污秽,挑眉扫了我一眼:「看来,张撼山背着我做了不少事啊。」 趁这个机会,我赶紧表忠心:「要不,我去查查这群人的来历?斩草还是要除根啊!」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 然而,陈昌明只是淡定的摆摆手:「不重要了,都不重要啦。」 「今晚家里进了贼,张撼山玉佩也被偷了,不过,这都无所谓。」 他把目光对准我,一字一顿道:「整个漠南马上就姓陈了,我还在乎这点破玩意?」 我心头微微一震,低声问道:「你说马上?指的是……」 「哈哈哈哈。」 此话引得陈昌明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今晚干什么去了?」 「先前说的药,已经近在眼前!」 听到这,我只觉得五雷轰顶。 我一直以为自己会成为陈昌明的心腹,可事实证明,他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我完全不知道。 他没把我当成心腹,只是把我当成会咬人的狗! 更让我震惊的是,陈昌明之前说的事,马上就要实现了。 漠南这个小县城,马上就要陷入万劫不复。 到了那时候,漠南的目之所及,都被陈昌明掌控。 以他的性格,人命将会如草芥,家家户户的票子都会流入他的口袋。 他会成为漠南的王,在暗中操控一切的王。 这两件事单拎出哪一个,都足够让我震惊,如今两件事摞在一起,更是让我觉得窒息。 我强装着镇定,问道:「那个能控制人的药,已经出来了?」 「当然,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你就等着荣华富贵吧!」 陈昌明回答的很干脆,但也很含糊。 我现在很想知道,他说的最后一步,到底是哪一步? 可我不能多问了,这样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无论如何,我要感谢你。」 陈昌明的话打断了我的愣神,我狐疑地看向他:「感谢我什么?救驾有功?」 他摆摆手,习惯性地咧起嘴角:「这群人上门寻仇,恰好在印证张撼山的死。」 「你确实没骗我,张撼山真的死了!我谢的是你替我除掉心腹大患!」 这脑回路也是够清奇了,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印证之间事情的真伪。 想想也够搞笑的,误打误撞让陈昌明相信了张撼山的死亡。 不过,陈昌明这句话也把自己出卖了——在今天之前,他根本没相信我。 第642章 让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昌明用力拽了我一下,吃力地坐直身体:「在这之前,你还要帮我做件事。」 我斜眼看着他:「你还相信我?」 「兄弟不要见怪。」陈昌明恢复了以往的客气:「我掌握的是世人都羡慕的东西,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谨慎。」 他低吟片刻又开口:「站在山顶的时候,才会觉得风大。」 「算了。」他摆摆手:「不提这个了,说正事吧。」 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我在漠南还有一块绊脚石,你必须干掉他。」 「谁?」 「他叫陈琦,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叫纪沧海的人,那也是个难缠的家伙。」 好家伙,他这是让我自己杀自己啊。 我狐疑地看着他:「这人,在哪?」 「之前是在茶馆,但是这阵子销声匿迹了,你自己去查吧。」 「记下了。」我只是点点头,而是换了个话题:「当务之急,我先去给你找个医生吧。」 「就算你不需要。」我把目光看向旁边的爪牙:「你养活这些人也不容易,他们不该死在这。」 「嗯……」 陈昌明眼中透出警惕:「这医生,靠谱吗?」 「放心,在见你之前,会先过我这一关。」 当天晚上,他带着残兵败将重新回到残破的别墅,我则连夜返回镇海酒吧。 此时已是凌晨4点左右,彻夜热闹的酒吧现在也陷入沉寂。 镇海酒吧也不是例外,门前的霓虹灯已经关掉,只剩下两盏幽暗的小门灯。 「吱嘎。」 我轻推着玻璃门,大门应声而开,我顺着门缝看了看,闪身挤了进去。 我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张镇海的声音从我头上传来:「上来吧。」 这种隐私玻璃,没办法从外面看到里面,我只能判断个大致方位,便抬腿上了楼。 张镇海在楼梯口等着我,见我上来,他把身子闪开一点,留出一条容身的过道。 这一次,包间里没有马仔,也没有乱棍。 我看着沙发上的张镇海:「你是专门在等我?」 「嗯,你今晚会回来。」 我轻笑几声:「这么笃定?」 张镇海翘着二郎腿,大喇喇的靠在垫子上:「你还惦记这些人呢,怎么可能不回来?」 我瞧了他一眼,随即摇头笑道:「在你眼里,我是个争名夺利之徒?」 「随便吧。」 张镇海很自然的摊开手:「一切都和你说的一样,你确实没骗我。」 「张撼山,确实死在陈……」 见他卡壳,我赶紧补上一句:「陈昌明。」 他一拍脑门:「对,陈昌明!就是死在他手里了,是吧?」 这个结果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没有之一。 「既然已经证明了,那就不用我在费口舌了。」 张镇海哈哈一笑:「我不知道你和张撼山到底什么关系,他能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到你手里。」 「算了,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他非常豪气的挥挥手:「人就给你了。」 争名夺利的人我见多了,如今碰上个主动交出权利的,这实属是罕见。 我把怀里的玉佩掏出来,轻轻放在桌上:「你不心疼?」 「我说不心疼,你信么?」 张镇海把脸搓的沙沙作响:「可总不能因为心疼,就背弃承诺吧?」 我前后想了想:「你,好像没承诺我什么吧?」 「谁说是跟你了?」他抖着翘起的脚:「是我对张撼山的承诺。」 「我答应过他,只要我还在,我会好好照顾这些兄弟,也答应过他,见到这块玉佩,等于见到了他。」 他仰头长叹一声:「只是情况特殊,咱俩有些误会。」 「啪!」 他把脚猛然一放,顺势站了起来:「我很正式的给你道个歉。」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汉子,半天没说话。 半晌儿,我把玉佩拾起,将其放在张镇海掌心之中。 「你的人,我一个都不要。」 他像看外星人似的,目光在我和玉佩之间游离。 半晌儿,他才憋出一句:「你认真的?」 第643章 多个朋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朝着玉佩呶呶嘴:「东西都在你手里了,还用问真假?」 他从桌上拿起一个极其精致的金属烟盒,深棕色雪茄被他叼着嘴里,但迟迟没点燃。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抬头看着我:「能给我个原因吗?」 「能。」 我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一字一顿道:「能对死人遵守承诺的人,对活人差不了。」 「交个朋友吧。」 终于,他把已经浸湿的雪茄点燃:「哥们儿,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但是呢,张撼山的交代,你和我都要遵守。」 「还有,你今天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说着说着,他忽然笑了起来:「起初我以为你是凶手,再后来以为你是江湖骗子,到了树林以后,我觉得你是山野村夫。」 短短几个小时,我在他嘴里竟有如此多的身份,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现在你看看,我到底是什么人?」 张镇海止住笑声:「是个聪明人。」 「你也看见了,张撼山留下的这些人,不缺拳脚功夫,但是他们需要一个灵活的脑子。」 他把玉佩重新推到我面前:「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张镇海似乎早就做好了让贤的准备,以至于我在和他谈这件事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 然而,我很清楚,我现在是个外来户,而张镇海才是真正的地头蛇。 今天我拿着玉佩,号令张撼山留下来的队伍,这绝对合情合理。 但问题是,从某种角度上说,我这是去他嘴里抢肉吃。 张镇海嘴上百依百顺,背后随便搞点小动作,就足够我麻烦好一阵子。 我可以不和他交好,但是绝对没必要得罪他。 我两指捏着玉佩,缓缓举到我俩眼前。 「啪!」 我手上微微一松,玉佩登时落地碎成两截。 张镇海一脸心疼的蹲下身子:「哎呀,你这是干啥?」 我把手递在他面前,很郑重的点点头:「咱俩不分你我,兄弟。」 「老话说,日久见人心,但是我觉得吧,真正的同道中人,不一定非要日久,只言片语就够了。」 「况且……」我拾起一块碎片,轻声道:「这人是你们培养起来的,我没理由坐享其成。」 张镇海狠狠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终于明白,张撼山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你了!」 他捏着半块碎片,把手上的雪茄狠狠扔在地上,烟头落在地面的瞬间,溅起一片火星。 「行!就冲你这句话,咱俩以后就是兄弟!」 能得到这么个结局,已经是圆满中的圆满,我这心里也轻松不少。 「既然是兄弟,有几句话,我得提前说。」 我拽了把椅子,面对面坐在他面前:「陈昌明已经知道你们的存在了,但是你放心,我会把祸水引走。」 「平时我不会和你有什么往来,这是对你的保护,你能懂吧?」 张镇海目光有些发直,点点头:「你说的邪术,真的存在?」 「你是无神论?」 「嗯……」张镇海摇摇头的:「也不算,我只是愿意相信亲眼见到的东西。」 谨慎点倒是没错,可要说我随随便便就把这些鬼神请出来,那岂不是亵渎? 我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你可以不信,但还是要敬畏。」 「等下次见面吧,我带个朋友来见你。」 张镇海的脸色有些复杂,微微一点头。 「说个正事吧。」我清清嗓子:「你们这是酒吧,卖不卖那个东西?」 「啥?」张镇海眼睛瞪了起来:「卖啥?卖Yin啊?」 不等我说话,他忙不迭的否认:「我这是出了名的清水吧,从里到外都是素的。」 「你要是想找,我可以帮你问问。」 我只觉老脸一红,摇头的速度比他还快:「谁特么想找了?」 第644章 变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说的是……」 我把手掌放在鼻子下面,狠狠一抽:「这玩意儿。」 「哎***!」张镇海揉着脑门:「你要害死我啊?」 「这玩意是他妈掉脑袋的东西,我碰它干啥?好日子过够了啊?」 我一咂摸牙花子:「你看,反应这么大呢?」 「你……」 眼见他脸红脖子粗,我知道戳到他痛处了,赶紧道歉:「我就是问问,你别激动。」 「那我问你,如果,有人来你这卖那东西,你……」 张镇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在我场子里卖这玩意儿,我保证他下辈子都后悔。」 「听你这意思,你是认识这东西的,对吧?」 「当然。」 我用力点点头:「我猜,最近可能会有人来酒吧一条街散货,你帮我的盯着点。」 张镇海的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你说的货,是……」 「是一种能控制人心神的药,只要吃上一颗,甭管是钱还是物,都得乖乖交出去。」 张镇海面带复杂的看着我:「你自己听听这玩意靠谱吗?」 对于一个的不信鬼神的人而言,讲这些东西确实很难接受。 我前后一琢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有确切的证据来证明,这个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你只需要帮我留意,一旦发现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给我打电话。」 见我这么严肃,张镇海也不好再说什么:「那行,我让手底下的人都留意着点。」 我看看窗外橘黄色太阳,长呼一口气,又是新的一天! 「你赶紧打烊吧,我也先回去了。」 张镇海揉揉通红的眼圈:「那我就不送你了,免得惹麻烦。」 我很确定,如果陈昌明真的开始到处发药,这种地方势必是他最好的选择。 能来这的年轻人,不会是老顽固,对新奇事物不会排斥。 从镇海酒吧出来以后,街边的摊贩已经摆了出来。 我习惯性的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赫然显示三个未接来电。 是小梅。 小梅和阿赞走了好几天,上次没联系上她,我也没敢再打电话。 这次,估计是已大功告成。 我把电话打了过去,里面传来小梅很冷静的声音。 「你在哪,我去找你。」 小梅是个挺活泼的女生,如今一改常态的冷漠,让我有些诧异,也有点不适应。 我只是把我随便找了个早餐摊子,边吃边等小梅的到来。 我闷头吃的正欢,对面突然坐下来一个大妈。 我扫了她一眼:「这有人坐,大娘。」 「是我。」 这两个字让我浑身一惊,立马把汤勺从嘴里抽出来。 我对面这大妈,头上围着一块粉色头巾,只露出中间的五官,脸颊全部被包裹起来。 暴漏在空气的皮肤,简直少的可怜,可我还是能看见一些泛黑的皱纹。 在我的认知里,这些皱纹只属于中年妇女。 我实在没办法把小梅的音容笑貌和眼前这人联系在一起。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哆嗦着问出一句:「小梅?」 「嗯,是我。」 小梅很淡定,眼睛在纱巾里很有灵气的转动着,把眼周的皱纹挤成千层饼。 我不知她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一个女孩在最爱美的年纪失去了满脸的胶原蛋白,这是不能被接受的残忍。 我清清嗓子,把话题岔开:「你也没吃饭吧?」 「嗯。」 我赶紧让老板再上一份,小梅也没说什么,单手掀开挡在嘴边的纱巾角,慢调斯文的喝着豆浆。 这种不正常的淡定,让我如坐针毡,我想问,又不知从何开口。 大半碗豆浆下去,小梅才缓缓开口:「你不想问点什么?」 「嗯……」 我犹豫了一下:「你有你的隐私,我不会打听。如果你愿意说,我保证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你看。」 说话间,她已经把手腕子翻了上来,大拇指与手腕的皮肤下,明显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是蛊?」 第645章 子非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嗯。」小梅很淡定的点点头,十分怜爱抚摸着自己的手腕:「是我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话说到这,基本算是说开了,也就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说说?」 「长话短说吧。」小梅放下筷子,平静道:「因为我身体里的蛊不属于我自己,想彻底把它驯服,有两个办法。」 「一种是终身服用麻婆草,这样蛊就不会有什么变化。」 「所以……」我已经知道了结局:「你选的是第二种。」 「是。」 她看向我的时候,眼中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第二种办法,是让和蛊融为一体。」 「简单来说,就是我先吃掉它的蜕皮,再用我的血喂养她,如此一来,它是我,我是它。」 小梅说的玄乎其玄,听起来像极了胡说八道。 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能说我孤陋寡闻了。 「她的蜕皮是剧毒,吃了会毁容。」小梅嘴角微微上扬:「可我继承了蛊的部分力量!」 事我都听明白了,我也彻底没心思吃东西了:「女孩子这辈子最好的年华就是你这个年纪,你现在把脸毁了,换了所谓了力量,是吗?」 「值得么?」 「子非鱼。」她笑盈盈地看着我:「你又怎么知道鱼之乐?」 小梅立直身体,正色道:「阿赞把我手机没收了,给我一天的时间思考。」 「想明白什么了?」 「什么都没想明白。」她很坦然的看着我:「但是我想起了当初学医的初心,我觉得,人能活下去的原动力,是来自成就感,比起描眉画眼,我更喜欢救死扶伤。」 话说到这,我也有点语塞。 沉默半晌儿,我点点头:「好,尊重你。」 不以自己角度评论别人的选择,这是最大的善良。 小梅像个没事人似的,凑在我耳边,对着我身后的呶呶嘴:「你看身后这老头。」 从岁数上看,我身后的老头至少70岁开外,一个人坐在桌上,面前只有一盘花生豆,一手拿着半杯白酒,颤颤巍巍往嘴里送。 酒杯还没挨到嘴唇,半杯已经撒了出去。 我把目光收回来,轻声道:「你不是想把这酒腻子治好吧?」 「为什么不能?」 我又顺势反问一句:「要多久?」 「十分钟!」 小梅的如此笃定,让我有些怀疑,蛊术确实很神奇,在现代的苗寨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可要说十分钟治好一个酒腻子,这确实有点不现实。 小梅把脸上的纱巾裹了裹,眼中多了一抹光:「要不要赌一把?」 「赌一把!」 她起身拿起手边的小布包,绕过我的桌子,坐到老头那桌。 我没跟过去,只是换了个视线更好的位置。 距离稍微有点远,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我能看出老头脸上皱纹都聚在一起,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几分钟以后,那老头已经把手腕子放在桌上,任由小梅摆弄。 我看看时间,刚刚过去三分钟。 我也来了兴致,想看看小梅所说的继承,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 时间一点点流逝,第九分钟的时候,小梅忽然把目光看向我。 我和她对视几秒钟,便也动身坐到小梅身边。 小梅像是故意要给我表演一样,等我过去才开口:「叔儿,我该说的都说完了。」 「你接着喝吧。」 从我角度看,并没有发现老头有什么不同,哆嗦的手没有任何变化。 老头依然很费力的把酒杯靠在唇边,淡黄色的酒体刚咽下去一点,老头喉咙猛然抽搐几下,随即便是无休无止的呕吐。 我狐疑地看着小梅,低声道:「这不得把人吐死了?」 「放心。」小梅的脸上藏不住得意:「只要他以后不喝酒,保证一口不会吐。」 此时,那老头也站直了腰,擦擦嘴角的残渣不可思议地看着酒杯:「咋这么骚呢?」 小梅笑的前仰后合,似乎忘了脸上的疤痕:「师傅,你输了。」 「好好好,我输了。」 我回头瞥了眼老头,笑道:「愿赌服输,说吧,想要啥?」 「要你以后一直带着我!」小梅的语气愈发坚定:「我的意思是,无论什么情况,都要带上我。」 第646章 给你个惊喜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凝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我保证会带上你,但是,之前的规矩不能坏。」 小梅嘿嘿一笑:「我懂,和你保持距离。」 来我就答应陈昌明去找医生,之前也确实考虑过小梅。 之所以一直没能敲定人选,就是因为我担心她功夫还不到火候。 在这种情况下把她带到陈昌明面前,无异于害了她。 如今小梅展现出的本事,让我把这些疑虑打消。 在早餐摊结了账,我和小梅信步往回走。 我忍不住好奇,轻声道:「那老头突然觉得酒里有骚味,是因为蛊?」 「对,这就是蛊术的神奇之处,中医喜欢找根源,西医由表入里,但蛊术不同。」 她微微皱起眉,低吟一声:「蛊术更像是截断后路,倒逼身体里的东西停止发展。」 听到这,我算摸到一些头脑了。 果然,大道万千,术业不同,哪行都有门道。 「我现在正好缺个医生,你跟我走?」 小梅顿时满脸喜色:「好啊!我巴不得现在大干一场呢!」 年少的热血总是沸腾的,总是希望能有一个能施展拳脚的地方。 事实上,我只能给她泼一盆冷水:「我让你做的,不是救人。」 「是……」 小梅脸色一变,似乎已经知道了:「是,害人?」 「是杀人。」 我知道,这些东西对于小梅过于残忍,可真相永远是不讨喜。 我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看着她:「他们死了,就有更多人能活,你愿意做吗?」 「我、我……」 她咬着嘴唇,挣扎之意肉眼可见:「我愿意!」 她同意了,我也松了口气:「想明白就好。」 「我不是想明白了,是觉得跟着你错不了。」 能被人信任,是莫大的福分,但也堪比泰山的重担。 我看看人来人往的我主街,找了个稍微僻静的地方,轻声问道。 「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短时间不会死,长……」 「有。」 不等我说完,小梅已经明白了,点头道:「对面是什么病?」 「属于烧伤,石灰烧的。」 小梅兀自点点头:「既然是烧伤,那就需要止血祛脓,用药应当内外兼服。」 「你跟我说说具体的需求。」 我有些发蒙地看着她:「这还能提需求呢?」 「当然,比如你需要他三个月无痕暴毙,还是希望他终身瘫痪。」 好家伙,小梅此刻俨然化身毒师,下药像做菜一样简单。 这种醇熟属于一个经过时间打磨的老人身上,而不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女孩。 我挠挠头皮,反问道:「你不是刚大学毕业吗?咋知道这么多呢?」 「都是阿赞教我的,时间比较紧,他没告诉我太多,但只要原理不错,不会出问题的。」 人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现在看看,这还真不是一句虚话。 南洋阿赞会的东西,本土教确实做不到。 我前后想了想:「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们终身瘫痪。」 「死太容易了,也太轻松了,他们活着赎罪才是最大的审判。」 小梅掏出手机看了看:「前面有个中药铺子。」 说完,她又从包里掏出的一叠空白的药方纸,拿起笔在上面草草的写着什么。 我看着鬼画符一样的字,不禁有些纳闷:「这玩意是写给谁看的?」 小梅狡黠一笑:「内行。」 到了中药铺子,小梅指着药柜子:「黄芩、紫草、虎杖各要五钱。」 伙计也没多问,利落的把草药拿了出来。 「蜈蚣两条,雷藤五条,马钱子三钱。」 柜上的伙计突然蹲下手上的动作,狐疑地看着小梅:「有方子吗?」 她很淡定的拿出自己写好的东西:「都是些许止血化瘀的东西。」 直到这时候我才明白,小梅提前准备的不是方子,而是药房的通行证。 药柜伙计用食指抵着方子,看一行字,撑一味药。 直到到了最后一行,伙计忽然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小梅。 「是你写错了,还是我看错了?你要红信石?」 小梅抬高些声调:「怎么说话呢?这是老先生给的方子,难不成错了?」 第647章 小露一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伙计犹豫了半天,把方子推了回来:「你去别处抓吧。」 小梅扯起桌上的纸:「我这是方子吧?」 「是。」 「你这是药铺吧?」 「嗯……是。」 小梅单手叉着腰,直言问道:「我拿着方子,你不给开药,这是什么道理?」 她和伙计的争吵,把坐在后屋的老先生引了出来。 这老先生白发白须,走路四平八稳,应该是当家先生。 「莫要与客吵。」 老中医走上前,把方子接过手:「姑娘啊,你要这红信石是作何用啊?」 小梅微微扬起下巴:「病人创伤感染,体内化脓生蛆卵,普通药物已无法医治,需下一味猛药。」 「可这红信石是剧毒之物啊,这……」 小梅半趴在柜台上,轻声道:「先用硫磺熏制,压制其毒性,再用碱水做药引,保留红信石药性。」 「待到病人服下,再用醋膏敷入创口,内有红信蛆虫,外有醋膏解毒,将蛆卵在体内化为血水,随着体液排除身体,而不会扩大创面,最大程度保护病人,有错吗?」 小梅像连珠炮似的,丝毫不给老先生说话的机会。 虽然我是个外行,不懂的其中道理,但能感觉出,小梅不是在这撞大运,而是实实在在有真本事。 老先生看着药方,沉默片刻又抬起头:「如此果断毒辣的药方,定是大能之人。」 他把药方收起,语气中多了几分恭敬:「敢问姑娘师承何人?」 「不能说。」小梅特别骄傲的仰起头:「这人说出来,你们都认识。」 话是拦路虎,衣服是渗人的毛。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往往最让人打怵。 方才还一脸淡定的老先生立马僵在当场,脸上的恭敬又多了几分。 「如此说来,老朽应该知道您师傅是哪位高人了。」 好家伙,尊称都用上了。 我把头转过去,生怕他们发现我在笑。 哪有什么高人啊,那方子是几分钟之前,小梅自己写的。 就这样,小梅很顺利从老先生手里拿到了这个叫红信石的东西。 出门到了没人的地方,我俩相视看了一眼,俩人都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 小梅靠在墙边,前仰后合的问我:「师傅,咱俩这算不算骗子啊?」 「不是算,就是。」 她吃力的挺直腰,擦擦眼角的眼泪:「那你说,咱们为了做好事而做坏事,有报应吗?」 此话一出,我先是一愣,所有的笑意立马消失。 这是一个很深刻的问题啊。 我正了正神色:「只要是坏事,就有报应,和出发点没关系。」 小梅也不笑了,低头想了想:「那你会怕吗?师傅。」 「我要是怕,早就回家种地了。」 我斜眼看了她一眼:「你怕吗?」 小梅单手扯了扯脸上的纱巾,被毁掉的皮肤露出一角:「我的报应提前来了,我更不怕了。」 能如此坦然面对,这已经是不容易了。 小梅拍拍后背上的灰:「药拿到手了,我随时可以干活。」 「哎?」我又喊住小梅:「那个红信石,是个什么玩意?」 她狡黠一笑,低声道:「提炼砒霜的东西。」 难怪药房伙计像防贼似的,敢情这玩意杀伤力这么强啊。 我擦擦额头的汗:「那就抓紧时间吧。」 我俩一拍即合,当即决定直奔陈昌明的别墅。 在路上的时候,我反复嘱咐了好几遍,见到陈昌明,一定装哑巴。 现在小梅的脸颊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只要不出声,一切都没有问题。 小梅特别不理解这种做法,但没时间让我解释其中缘由。 我心里很清楚,我千万不能营造出拉帮结伙的感觉,这样会给陈昌明造成压迫力。 更会直接影响我在他心里的地位。 毕竟,我现在的首要目的,是要成为他最信任的人。 说话间,我俩已经到了别墅门口。 第648章 治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昨晚的攻击并没有给别墅造成实际性伤害,黄褐色的污秽早已风干,像牛皮癣似的贴在墙上。 而被石子打碎的玻璃好似缺了一块的门牙,虽然有点漏风,但不耽误用。 我疾步走到门前,又缓缓将其推开,一股子腐臭味登时传了过来。 身为医生的小梅也掩住口鼻,虽然没说什么,但能感觉到她的不适。 「陈老板?」 我冲着门缝试探着喊了一句,还没等到他的回应,我先愣住了。 整个一楼整齐的躺着几十个人,每个人身上都绑着纱布,明显是被人处理过的。 越往里走,这味道越窒息,小梅捏着鼻子,有些不悦地咕哝道。 「烧伤以后这么捂着,这不是胡闹吗?从哪找的二半吊子大夫?」 「哈哈哈哈。」 陈昌明爽朗的笑声从不远处响起:「我连二半吊子都算不上啊。」 此时,他从旁边的屋钻了出来,甩甩手上的水:「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不知是从哪里请来的高人啊?」 我赶紧凑到他身边,解释道:「我托人从外地请来的医生,不知道咱们的底细,很安全。」 「嗯。」 陈昌明略带满意的点点头:「怎么称呼啊?」 「姓王,王……」 我正在这胡诌八咧,又被陈昌明笑着打断:「我问的是她。」 「她说不了话,哑巴。」 陈昌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随即笑道:「哑巴好啊,我喜欢哑巴。」 「他们才是真正的秘密终点站啊。」 陈昌明信步走上前:「辛苦您了,酬劳不会短缺,您尽快吩咐。」 小梅七上八下的比划着,陈昌明饶有兴趣的转过头,把目光看向我。 「她不聋?」 妈的,这老王八蛋! 谁也想不到,这件简单的一句询问,也是在挖坑试探! 我赶紧回应道:「大部分人是先聋后哑,但也有例外,我拖人问过,她比较特殊。」 「哦?怎么个特殊?」 我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小声道「她是个药痴,当初想学神农尝百草,不小心给自己毒哑了。」 陈昌明把目光收了回来,言语中有些些许满意:「能为理想放弃一切的人,技术和德行一定是上乘。」 「把我的人交给她,我放心。」 我赶紧给小梅使了个眼色:「还不谢谢陈先生给你这机会。」 陈昌明哈哈一笑,摆摆手:「就不要这些繁文缛节了,你们快忙吧。」 他慢腾腾的伸个懒腰:「昨天一夜没睡,我上去补个觉。」 「您脸上的伤……」 陈昌明摸摸脸:「先给兄弟们看吧,我这个不重要。」 「对了,我让你解决的那几个人,你……」 啧。 这老东西鸡贼的很,压根不给我近距离接近他的机会,这还怎么下毒? 我稳住心神,赶紧应声表忠心:「您放心,马上办。」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不着急。」 陈昌明放下伸直的胳膊,对着地上的人呶呶嘴:「等他们恢复一些,让他们跟你一起去。」 「那几个人各个都是难啃的骨头,你自己的太冒险了。」 他笑眯眯的关切,让我登时心头咯噔一下。 我自己一个人面对,尚且还有转圜余地,现在身边多了几个走狗,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皮子地下。 他这不是关心我,是监视。 我忽然想起张撼山的话——陈昌明不会相信任何人。 此时,小梅在身后拽了我几下,递给我一张纸条:帮我轧药。 第649章 重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走出去几百米以后,我和小梅才齐刷刷松了口气。 「师傅,他让你解决的是什么人啊?」 我不禁有点犯愁:「我师傅,我兄弟。」 小梅猛然瞪大眼睛:「你、你……」 「放心吧,我还没到残害手足的地步。」 小梅把指甲啃的嗒嗒作响:「我刚才听到了,陈昌明让他的人和你一起去,是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可以让他们永不痊愈。」 这听起来确实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遗憾的是,根本行不通。 「那你就会背上庸医的名字,连同我在内,陈昌明都不会再信任了。」 我前后一琢磨,低声道:「陈昌明这一步棋特别高明,可以试试你的水平,也能试探我的忠心。」 「你非但不能往后拖,反而要加快速度。」 在没有成熟的想法前,我不会贸然采取任何行动。 稳住陈昌明,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她脸上明显出现一抹失落:「那,假死?」 「这个套路用过了。陈昌明这次光明正大的盯着我,就是因为起疑了。」 「可你总不能真去吧?」 我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先稳一稳,陈昌明暂时不会催我。」 「你先回废楼吧,我自己待会。」 小梅瞥了我一眼,用力点点头:「那你晚上回来,等你吃饭。」 这一句话瞬间戳到我心坎。 等我吃饭,平平常常的四个字里,藏着暖暖的爱意。 和小梅分开以后,我还是决定去趟茶馆。 我心里很清楚,那茶馆是牙叔的命根子,我把嘴皮子说烂,也不可能有效果。 不如试试反其道而行。 说书的声音不再从茶馆里传出来,茶馆还是一如既往的破败。 想想也是唏嘘,当初和牙叔称兄道弟的老街坊像水蒸气一样消失。 当一个人不能继续提供价值,被抛弃便是理所应当,树倒猢狲散大概就是如此吧。 隔着老远,在门口晒太阳的牙叔已经闯进我视线。 虽然我做好了准备,可在这时候,还是难免心头一颤。 随着脚步的移动,我俩的距离越来越近。 而他,似乎也注意到我了。 终于,我俩仅有几步之遥的时候,牙叔先开口了。 「是来找东西的吧?小伙子。」 本来我没想跟他搭话,只是想在外面看看,没想到他能先说话。 而且,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愣了一下,缓缓问道:「我、我不找东西啊。」 「贵人多忘事哦。」 牙叔费力的抬起手臂,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这不是你落下的吗?」 我定睛一看,这是我上次给牙叔留下的两万块钱。 这么久过去了,他分文没动。 我凝神看着信封,又看看牙叔:「不是我的。」 「不对吧?」牙叔咧嘴笑道:「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只有你一个客人登门,不是你的?」 我脑子里迅速想着对策,隐隐觉得这次相遇会是个契机。 「这钱确实不是我的,是有人托我交给你的。」 想了很久,我终于把这话说出口。 牙叔上下打量着我,自嘲道:「我糟老头子孤苦一辈子,会有人给我送钱?」 「是陈琦,你徒弟。」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牙叔微微一怔,神态明显有了变化,翕动着嘴唇,半天没说话。 他不知道的是,他那个不孝顺的徒弟,正和他面对面,但不能相认。 哪怕是想要说几句话,我也要隔着面具,变化声音。 牙叔捏钱的关节渐渐发白,吃力的把钱丢在我脚下:「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的钱,我不要。」 我万万没想到,牙叔会如此果断的拒绝我。 我低头把钱捡起来:「这毕竟是陈琦一片心意,我看……」 「心意?不辞而别的心意吗?」 牙叔面色很平静,但语气中已经少了几分客气:「我不缺这几块糟烂钱。」 「另外,请你转告他,既然选择不辞而别,那就要知道,这一别便是一辈子。」 第650章 阵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哒哒哒。」 缓慢而有节奏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我抬头一看,是纪沧海。 腋下的拐杖成了他的负担,以至于他步伐特别慢。 隔着几张桌子,他的声音就传过来:「咋啦?叔儿。」 「你等我一会,马上到。」 纪沧海到了门口,上下打量着我:「滚。」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家伙还是这样,不谈青红皂白,身边的人就是唯一的道理。 我把手里的钱直接塞进纪沧海怀里:「陈琦给你们的,我得把事办到了。」 「要是不想要,你扔垃圾桶里也没人管。」 牙叔淡定的点点头:「好,那就扔垃圾桶。」 纪沧海一点没犹豫,一瘸一拐的走到垃圾箱面前,两万块钱就像烫手的山芋,以抛物线的姿态落到一堆垃圾中。 牙叔毫无波澜的注视着一切:「你走吧,以后也不要来了。」 没给我任何机会和反驳的余地,牙叔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知道这老头的脾气,再说下去也毫无意义。 无奈之下,我只能调头离开。 事情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这事暂时放一放吧。 我刚出去一条街,身后突然传来阵阵呼喊。 我回头一看,纪沧海腋下架着双拐,两臂快速移动,快速追到我身边。 「你等一下。」 他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折射出强光,眼仁显得格外的白。 「你认识陈琦?」 隔着面具,我能看见他眼中的光。 刚才一计不成,现在或许可以再尝试一下。 我点点头:「你也认识?」 「他在哪?」 我两手一摊:「无可奉告。」 「为什么?」 我故作神秘的凑在他耳边:「你比刚才那糟老头子强,能看明白事儿。」 「你要是方便,咱俩就换个地方说话。」 「方便!当然方便。」 我把手指向路边的碎茶馆:「就这吧。」 纪沧海虽然架着拐,可他速度比我还快,几步之内已经走到我面前。 我在后面一看,他咯吱窝正在洇洇渗血。 拐杖最上面是用纱布包的,可现在已经变成铁锈色。 显然,这是血液反复打湿落下的印记。 所谓碎茶馆,就是摆在路边的小棚子,卖的茶水也多是茶叶渣子所泡。 主要面对的也是出苦力的工人,除了便宜,什么都没有。 周围的人说话声音特别大,以至于我俩必须坐的特别近,几乎到了肩膀挨肩膀的地步。 纪沧海凑在我身边,仔细闻了闻:「这是不是陈琦的衣服?」 「啊?」 我低头看看有点变形的短袖,苦笑道:「他给我的。」 「别管衣服了,说正事吧。」 纪沧海脾气虽然暴,但粗中有细,继续和他纠缠,我担心会露馅。 他拽着身下的凳子,主动往我身边靠了靠,侧耳听着我的下文。 我眼睛观察着四周,生怕有眼线盯着我:「陈琦是去干大事了,并不是你们想象的不辞而别,否则不会托我来送钱。」 「这一次呢,也是陈琦叫我来的,你听完以后要照办。」 纪沧海眼睛一瞪:「啥事?」 「有人想让你们死,你们必须走。」 纪沧海鼻腔喷出一声冷哼:「既然是陈琦让你来的,那你就就应该知道我是谁。」 「你回去问问他,老子怕过谁?」 「你很能打,是么?」 我毫不客气的把话怼了回去:「咋的,现在咯吱窝下面多了两根拐棍,战斗力更强了呗?」 我拿起粗瓷碗,佯装喝水,实则挡脸:「有人让你们死,也有人想让你们活。」 「你想遂了谁的愿,你自己选。」 纪沧海歪头看着我:「能不能告诉我,这人是谁?」 「不能。」我很干脆的回应道:「我今天来是通知你们,不是跟你们商量。」 「啪。」 粗瓷碗被我重重放下:「你们没得选,必须走。」 纪沧海搓着下巴上的青色胡茬,眼中露出些许迟疑:「这话也是陈琦说的?」 「不然呢?」 「陈琦这个人很讲道理,向来说不出这种蛮霸的话。」 「你叫纪沧海,之前失手打死了自己的兄弟,还是躁郁症患者,最怕的是八角铃。」 我如数家珍似的说出他所有秘密,又偏头看向他:「还要怀疑吗?」 眼见他一脸震惊,我又回归正题:「你说的对,陈琦很喜欢讲道理,可没人跟他讲道理啊。」 我把手指向马路对面的肉摊:「那块被切碎的肉,就是只会讲道理的人。」 「他头半辈子都在当肉,现在他想当剔肉的刀,兴许有一天会成为握着刀的人。」 第651章 内外配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闷头搓着脸,干笑道:「行啊,行!」 「那你更应该知道,茶馆是老爷子的心头肉,我们不可能走。」 我呵呵一笑:「那我给你个理由?」 我故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道:「陈琦为了让你们活,每天都在舔刀尖过日子,你们不走,对不起他。」 话说到这,纪沧海猛然闭嘴,两只粗糙的手反复搓动着。 半晌儿,他憋出一句话:「你……能不能给指条路?」 这个结局和我猜的差不多。 纪沧海这人重情义,但凡与我有关的事,他都会主动退让底线。 之前是,现在也是,毫无变化。 我前后想了想:「我给你找个医生,能让你们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过几天我会带人打上门,你提前准备好。」 「你假装跟我打,差不多就带着那老头子跑。」 我淡淡吐了口气:「那老头不是不讲理的人,看你一个人打不过,不会再计较茶楼了。」 「我听明白了。」纪沧海重重一点头:「从主动放弃,变成必须放弃,既保全性命,又能搞定老爷子,是吧的?」 「是这意思。」 纪沧海重重一点头:「那我知道怎么办了。」 「你回去等消息,晚上我会找人过去,你什么都不要问,也什么都不要说,听话就是了。」 几十分钟的见面,我成功把纪沧海拉拢到我这个阵营。 这一局注定左右为难的棋局,我已经下出了第一步。 剩下的,交给我吧。 和纪沧海分开以后,我给小梅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小梅信誓旦旦的和我保证一定能治好。 我现在丝毫不怀疑她的能力,毕竟这是一个十分钟能治好酒蒙子的大夫,一般人还真比不了。 我刚松口气,电话又响了。 我掏出电话刚要接,但我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长期以来在生死边缘徘徊,以至于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 不敢说能感受任何风吹草动,可周围的异样,我确实会有感觉。 我猛然一回头,身后的人果然在盯着我。 这人是个光头瘦子,大臂还没我小腿粗,但不是孱弱的虚,而是一种精壮。 他看我的眼神直勾勾的,有点像发呆,而在对视的瞬间,他又立马缓过神。 这就意味着,他不是在发呆。 手里的电话铃还在响,我转头把电话接了起来。 张镇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他语速很急,我只是简单回应几声,便把电话挂了。 身后的人,才是我现在的重点关注对象。 我起身走到他身边,从兜里摸出根烟:「借个火,兄弟。」 至少沉默了三五秒,他才把打火机拿出来。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我慢慢坐了下来。 「你太不专业了。」***笑几声,自顾自的抽着烟:「回去得补课了。」 干瘦汉子眉头紧皱,随即又低下头。 我敲敲桌子,把他注意力吸引过来:「哥们儿,你看看旁边,能来这的人,都是耍肩膀头的。」 「你穿的这么干净,鞋上连个泥点子都没有,自己不觉得别扭吗?」 他面色腾的一下红了起来,这就意味着,我说对了。 刚才我和纪沧海的对话,他大概率已经听到了。 知道多了,总要付出点代价。 我笑着搂住他脖子:「你不是哑巴吧?兄弟!」 「都到这份上了,你再装就没意思了。」 我这话刚说完,他起身就要走。 我也没拦他,只是在背后抱着肩膀:「好歹是个站着撒尿的,就这么跑了?」 男人嘛,尊严比命重要。 大庭广众之下,这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他脚下踌躇一番,最终还是没能顶住压力,不情不愿的坐了回来。 第652章 假的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单手搂着他,把他耳朵拽到我嘴边:「我知道你是谁的人,当哥哥的劝你一句,千万别瞎说。」 「我做的事,你看不懂。如果因为你瞎说话,让整件事付诸东流,你有几层皮够扒的?」 说完,我主动闭上嘴。 有时候,不说话远比叨逼叨更有压迫力。 眼下这个节骨眼,能跟踪我的只有陈昌明。 若是我今天和纪沧海的话传到他耳朵里,我肯定死的最快。 可我又不能悄无声息的把他做掉,这样无异于我自己给自己实锤了。 拿话吓住他,是唯一的办法。 这人明显是个雏儿,以为不说话就能躲过一切。 我用力拍拍他肩膀:「言尽于此,别给自己逼上绝路,你和老板交代之前,一定要三思啊。」 做完这一切,我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开。 傍晚的时候,我收到小梅发的信息,她已经出发了。 我这心里算是微微踏实一些,现在只等着纪沧海和牙叔被治好,再唱一出大戏,把危机暂时控制住。 好不容易能喘口气,我赶紧往废楼走。 天气一天天转凉,眼看着要到深秋了,总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 我靠着身上为数不多的钱,买了点装修涂料,准备回去先收拾一番。 我从楼下捡了点沙砖水泥,当起临时泥瓦匠,刚砌起半面墙,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低头一看,是小梅。 嗯? 从她给我发消息到现在,最多也一个小时,加上来回路上的时间,她治病的时间并不多。 这么快就搞定了? 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小梅焦急的声音:「师傅,这俩人不让我进门,还要打我!」 「啊?」 我登时心头一沉:「疯了吧?还想动手?」 「我都自报家门了,说是你让我来的!」 「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我已经被赶出来了,见不到他们啊!」 白天都答应好了,纪沧海又抽哪门子邪风? 难不成,是牙叔已有所察觉? 「你等我,马上到!」 我丢下手头的铲子,顺着二楼直接跳下去,撒开大步就跑。 等我赶到的时候,小梅抱着双膝,正坐在茶馆的台阶上。 我几个大步跑到她跟前,问道:「他们打你了?」 小梅委屈巴巴的摇摇头:「没有,就是把我推出来了。」 「别怕,师傅来了。」 转头,我砸响茶馆的门,几分钟后,对开门被拉出一条缝隙。 开门的正是纪沧海。 我斜眼看看他拐杖,又看看他:「白天说好的事,怎么翻脸就不认人呢?」 纪沧海把目光挪到小梅身上,低声道:「这是你派来的人?」 「不然呢?」 他猛然皱起眉,又把门缝拉大一些,自己先钻了出来。 纪沧海先一步走到墙角,把声音压得很低:「你就派这一个人来的?」 我让他也问的一懵:「是啊,不都说好了吗?」 「不对,白天来了两个人,已经给我们看过病了,还开药了呢。」 我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意。 我很认真的摇摇头:「我只有这一个人,你们被蒙了!」 向来淡定的纪沧海也忍不住惊呼:「完蛋了!」 「咋啦?」 「他给我开的药,我俩已经吃了。」 第653章 进虎口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愁从心头起,我急得直挠头破。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了,有人冒充我,派来个假医生给他俩治病。 最关键的是,还吃了一些来路不明的药。 今天这事,只有我和纪沧海知道,就连小梅也是一知半解。 一定是今天在茶摊子上遇见的那个人! 他一直在后面盯着我,我和纪沧海说的话,全都被他听到了。 分析到这,我基本知道了真相,也愈发胆寒。 这个假医生,是陈昌明派来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要做的事,已经被发现了? 我藏起震惊,转头看向小梅:「你先给看看病,其余的再说。」 小梅闷头从包里掏出药包,先把着牙叔的脉。 我从侧面能清楚的看见,小梅的手腕处有东西在缓缓蠕动。 蛊虫破开小梅的皮肤,十分有灵性的爬到牙叔手臂上。 很快,蛊虫进到牙叔的身体里,没几分钟又爬了出来。 我不禁有些感叹,这玩意治病确实快。 然而,小梅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但没说什么,只是让我纪沧海坐过去。 用蛊虫治病的方式几乎一模一样,当蛊虫从纪沧海身体里爬出来的时候,小梅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这个表情让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踌躇几秒,我还是开口问道:「看出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需要调养。」 小梅把目光看向我:「走吧,师傅。」 我将信将疑的走到门口,她又一次回头:「这几天我还会给你们做调理,别让其他人碰你们了。」 说完,她转身先走了出去,只剩下一脸懵逼的纪沧海。 到了门口,小梅顿住脚步:「师傅,他俩不对劲。」 「嗯?怎么个不对劲?」 小梅把手放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丝丝遗憾:「血管全部堵死了,蛊虫根本进不去。」 「蛊虫入体,是我们唯一的办法,这……」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已经有了答案。 这事相当于是死路一条。 我忽然觉得膝盖发软,直接坐在地上。 我这个丧门星体质,真是让我又爱又恨。 有时候能救我于水火之中,有时候是真坑人啊。 小梅凑在我身边:「要不,我去找阿赞呢?」 我使劲踩了她一脚,又看看身后,生怕被他俩听见。 「不行,千万不能找。」 我之前可是打着纪沧海的名号去找的阿赞,一旦他来了,那就彻底露馅了。 看着尚未熄灭的灯光,我长叹一声:「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呢?好歹我也能问出点细节啊。」 小梅坚定的摇摇头:「不在病人面前讲病情,这是最起码的医德。」 我挠挠头皮:「得了,我出去一趟。」 「你是要去见陈昌明吗?」 我刚要转身,又顿住脚步:「你怎么知道?」 小梅狡黠一笑:「在这个节骨眼,你能找的只有他。」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才是破局的关键,不是吗?」 我现在是打心眼里佩服小梅的判断力。 假以时日,这小丫头一定能成气候。 「你先回去休息吧,别跟着我了。」 小梅立马抓着我衣袖:「我知道你着急救人,但是你想想,你现在去见陈昌明,不等于自己往虎口送吗?」 「嗯……」 我沉吟片刻:「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万一你出事了,那就彻底成死局了。」 我明白他的担心,只是笑了笑:「为师再教你一句话,富贵险中求。」 「走了。」 我没再和小梅纠缠,顺手从路边拦下出租车,直奔陈昌明的别墅。 我很清楚,现在是一盘虚实未定的盲棋。 陈昌明已经得手了,但他迟迟没把话挑明,这不像是他睚眦必报的性格。 这次见面,我确实有送人头的概率,但这条路我必须走。 第654章 借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别墅和之前一样,周围的路灯都是熄灭的状态,唯一的光亮是从一楼客厅里传出来的。 我走上前摁响门铃,片刻后门被拉开,陈昌明出现在门缝后面。 他虽然在笑,但疲倦之色已是肉眼可见。 我赶紧微鞠一躬:「大半夜打扰您,真是抱歉。」 「没事没事,反正我也不困。」 陈昌明很大度的挥挥手,把我放了进去。 刚刚坐稳,陈昌明便开口:「你这么晚找我,肯定是有急事吧?」 「哎。」 「是啊,急事。」我深叹口气:「人命关天的急事。」 我特意把字咬的特别重,用余光观察着他的表情。 然而,我在他脸上只看见了疑惑。 「那就别客气了!只要我能办,一定不含糊!」 我兀自点点头:「您手下兄弟恢复的怎么样啊?」 「哎呀。」陈昌明顿时满脸喜色:「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啊!昨天你请来的大夫真够灵的!」 「昨天还动弹不了,今天已经能下地了,这是神医啊!」 我正是料到他是这个态度,所以才会上门。 小梅和我说过,她用的药很猛,而且带着麻痹作用。 陈昌明所谓的好转,不过是麻药的作用。 我立马起身,满脸的诚惶诚恐:「陈先生给我安身立命的机会,能出点微薄之力,我也算对得起良心。」 「那……」 我狠狠一跺脚:「陈先生能否把手下兄弟借我一用?」 「哦?」他堆笑的脸上登时出现些许疑惑:「大晚上搬救兵,你是碰上麻烦事了?」 不等我说话,他嚯的站了起来:「咱哥俩早就上了一条船,谁欺负你一下,我要他命!」 这就是陈昌明做人的独到之处。 甭管他是不是真心的,但起码在嘴上暖人心。 在他身上我算是明白了,骗子和太极是一个道理。 当他骗到一定境界,那就是没有骗术,没有套路,只有真诚。 可恰恰是最讨喜的真诚,成了最难防的暗箭。 没关系,他在这忽悠我,那我就跟他反向画大饼。 我感激的抓着他的手:「跟了您,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往后鞍前马后,您瞧好儿!」 「只不过啊,今天这是私事,我自己都没脸说。」 「你要是方便,就把人借我,我自己解决。」 此时,我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我要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个变化。 然而,他面色只是稍稍一顿,便挥手笑道:「这有啥都不方便的?你要多少,尽管带走!」 「死了伤了算我的,你能解气就行!」 这个状态,让我有点吃惊。 这一群瞎兵聋将虽然人数不多,可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的主儿。 别的不说,就说前几天追我的那四个黑衣人。 能把嗅觉练到如此地步,这是妥妥的神人啊! 说这群人是他的核心力量也不算过分。 况且,按照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他们死。 可他就是这么坦然的把人交给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 这明显不对劲啊。 如果他已经有所察觉,肯定会防备。 我仔细琢磨一下,还是不死心:「还得借您别墅用用。」 「啊。」他只是微微一愣,立马恢复神色:「行,我上楼穿件衣服,马上就走。」 说完,他真就上了楼。 等他穿好衣服下来,我还没缓过神。 之前在茶馆的时候,没少听牙叔说历史。 按书上说,想起兵造反,一要有人,二要抢地盘。 现在陈昌明把这两样都给我了,看样子,完全没有担心。 他把兜里的钥匙递在我手里:「走的时候锁好门,我还有备用钥匙。」 我本来想着探探他虚实,没想到他给我来了这一通操作。 我现在是懵逼他妈给懵逼开门——懵逼到家了。 他的背影在黑暗中渐渐消失,我不禁开始画魂儿。 这是跟我玩欲擒故纵呢? 可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只要我愿意,一把火下去,他的人和地盘全部消失。 一直快天亮的时候我才离开,这一夜我也没能想出个答案。 第655章 换条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昌明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想找到破局的办法,还得去茶馆。 最起码,我要知道这个医生长什么样,寻仇也得知道找谁啊。 有了昨天的接触,纪沧海对我没了那么大敌意,但也没多热情。 见我进来,也只是微微点头,再没有其他反应。 我还没开口说话,我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略微熟悉的女声。 「小子,你还真难找啊。」 我回头一看,红旗袍,高跟鞋,大波浪,竟是许久不见的桃子! 在这看见她,我倒是有几分诧异。 而且,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是一直在找我。 和桃子进来的一共三个人,除了两个衣着热辣的姑娘,还有个竹竿似的男人。 好家伙! 这特么是昨天跟踪我的人! 看到这,我全明白了。 难怪陈昌明对我一点不设防,合着压根不是他的人,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缓缓转过身,狐疑道:「你找我有事?」 「废话!老娘派人在这蹲你这么久,你当我跟你闹着玩呢?」 我回头看看纪沧海:「你和老头子先进屋,这是我的私事,别连累你们。」 纪沧海也没逞强,单臂架着拐,一手搀起牙叔,朝着楼梯走上去。 此时,屋里只剩下我们五个人。 我扯过来个凳子,大喇喇地坐上去:「找我这么久,看来是有事咯。」 「你从月明楼带走个姑娘,再也没了踪影,我不该找你吗?」 我顿时有些无语:「大姐,讲点理好吗?」 「薇薇和张撼山结婚的时候,你们全都到场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个,讹人啊?」 桃子妩媚一笑:「我说的不是这个。」 「是我帮了你一次,你也应该帮我一次。」 「啪!」 她抬头踩在凳子上,丝毫不顾及旗袍下面的春光:「告诉我,陈琦在哪?」 一听这话,我头都大了:「你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也不输谁,干嘛跟个穷小子过不去呢?」 桃子用团扇轻轻拍着我的脸:「你说这话,姐姐不爱听。」 「我再问你一遍,陈琦在哪?」 索性,我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知道。」 她凑在我耳边,口中呵气如兰:「当真?」 「当真!」 「那这俩人的命,你可救不了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心心念念找的元凶,此刻竟然主动现身。 这对我来讲,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我不怕打架,也不怕谈判,但我最怕的是敌人在暗处。 我猛然抬起头,刚想说话,又马上把话咽了下去。 「这俩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无所谓的一摊手:「救不了就死呗。」 桃子并不知道我来这的目的,我不上套,她就拿我没办法。 听闻此话,桃子扶腰大笑:「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等你吗?」 「我知道,你百分之百会来。」 我瞥了她一眼:「你还真够自信的,我确实会来,但是他们的死活和我没关系。」 「嘴还真够硬的。」 桃子在屋里踱着步,一字一句的分析起来:「如果我没记错,你之前说的是,陈琦马上要死了,是他托你来找人,对吧?」 她突然停在我面前:「照这么说,你们是生死之交咯?」 桃子又一次转身,重新迈步:「既然是生死之间,那他肯定告诉你茶馆的事。」 「你来这,要么是传递消息,要么是打探消息。」 她笑盈盈的看着我:「如果我分析错了,你尽管指出来呦。」 桃子不亏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物,竟能把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彻。 这娘们儿可真不简单啊! 话说到这份上,我继续否认也没意义了。 况且,牙叔和纪沧海的命捏在她手里,妥协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忽然笑了:「那就好好谈吧。」 「你先救人,我会带你去找陈琦。」 桃子很固执的摇摇头:「先见,再救。」 第656章 真热闹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你怕我骗你?」 她歪头微微一笑:「我只有这一个筹码,怎么敢胡闹呢?」 「没关系,你慢慢考虑,我能等,就是不知道屋里的俩人还能坚持多久。」 「他俩要是死了,我看你和陈琦怎么交代?」 这娘们儿算是打我七寸上了,我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牵着鼻子走,但是我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我这一辈子,遇见的对手不是诡谲多变,就是心细如发。 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各个都是难缠的主儿。 我试图从侧面化解危机,便开口道:「你用这种方式去实现自己的目的,有点小人之径吧?」 「我也没说我是君子啊。」 桃子倒是很坦然:「我只是在追求爱情,我有错吗?」 嚯! 这理由还真是清新脱俗。 一面是自己的身份,一面是这二人的性命,我浑身上下都在纠结,就连肠子似乎也在拧劲儿。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又一次响起。 我回头一看,只看见一些影影绰绰的影子,但从杂乱的脚步声中能分辨出来。 这群人的数量,绝对不是少数。 是桃子又叫人了? 然而,她回头看向门外的时候,也是满脸懵。 争执被突如其来的人打断,我俩谁都没说话,直到看清这群人的时候,沉默才被打破。 桃子嘴角微微一抽,露出一个说不明的笑意:「真是冤家路窄啊。」 此时,我已经看清来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陈昌明。 在这个节骨眼,这老王八来这干什么? 片刻,陈昌明已踏进门槛,微微扬起下颚:「呦,这么热闹啊?」 他咯咯咯的怪笑着,自言自语道:「早上我回去的时候,就听说你急匆匆的走了。」 此时他把目光对准我:「兄弟,你说的麻烦,就是这几个***吧?」 「行,正好新账老账一起算。」 说话间,陈昌明已经撸起袖子。 从他进门,我们谁都没说话,他像个精神病似的自言自语。 桃子登时竖起眉毛:「上次的辣椒水没喝够?」 「上次的事姑且不提,这次你难为我兄弟,怎么说?」 桃子猛然看向我,一字一顿的重复着:「你兄弟?」 完蛋,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能清晰的听见桃子牙齿摩擦的声音:「行啊!你们一群人唱戏,拿我当***玩,是吧?」 「你。」他把手指向陈昌明:「记住了,这是漠南,姑奶奶在这一天,你们这群野狗就掀不起风浪!」 陈昌明不气不恼,只是很随意的挥挥手:「揍她。」 没了张撼山,陈昌明手下也不缺能征善战之人,两个瞎眼之人从他面前走了出来,一脸阴仄的盯着桃子。 我低头一看,顿时觉得不妙。 这二***头带茧,一看就是习武多年,桃子怎么可能是对手? 我愣神的功夫,那两个瞎子如饿狼扑羊冲了上去。 桃子身边的两个姑娘明显没有战斗力,那瞎子只是轻轻一掌,这俩姑娘已经倒地不起。 昨天跟踪我的男人,虽然瘦的像麻杆似的,但还是第一时间冲了出来。 只见他左手抄起地上凳子,像扔飞镖似的往前砸。 凳子落在瞎子身上的瞬间,一道窝心脚也追了上去。 这一脚,竟也让那瞎子踉跄几下。 然而,那瘦竹竿的功夫我清晰的看在眼里,他确实懂拳脚,但出招的动作太虚,典型的有架子,没力气。 那瞎子身子像软骨动物,只是踉跄几下,回头又粘在瘦竹竿身上。 他这拳法不像北派功夫气贯长虹,而是一种短频快的快攻…… 第657章 当面反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前面打的热火朝天,小梅拽着我衣袖往后退几步,低声道。 「这人不会属赖皮蛇的吧?怎么粘着人不放呢?」 「嗯?」 我很惊讶小梅这个状态:「人家打架,你还有心思点评?」 「是啊。」她扯了扯脸上的纱巾:「技多不压身,万一以后我也能用到呢。」 嘿! 有点意思。 我这小丫头心性够稳的! 我对着缠斗的二人呶呶嘴:「你觉得谁能赢?」 「肯定是那个瘦子,你看他的拳脚,简直是气贯长虹啊!」 我瘪瘪嘴,凑在她耳边,把手指向二人:「这种大开大合的不可怕,可怕是贴身快打,用的都是寸劲儿,稍微有点疏忽,就得折几根肋骨。」 「算了,以后再跟你说吧。」 和小梅说话的几秒钟,我突然发现瘦竹竿的拳脚开始疲软。 桃子似乎也有所察觉,突然大喊一句:「带他走!别管我!」 这一嗓子绝对不在我意料之内,她明知道陈昌明是寻仇的,还敢让我先走? 她不想活了吧? 无论之前我和桃子发生过多少不愉快,也无论她处于什么目的,但在这一瞬间,她绝对是仗义的。 一码归一码,你对我仗义,我也不能当缩头王八! 那瘦竹竿也真是听话,桃子刚喊完,他马上脱离战斗,顺着缝隙钻到我身边。 我眯眼一瞧,机会来了! 瞎子还在用着之前的套路,贴着瘦竹竿一顿猛快打。 我抬手飞出一掌,直奔瘦竹竿面门,而他正好往我的方向跑,就在掌心要挨到他胸口的时候,我胳膊微微往下压了几寸。 所谓分毫定乾坤便是如此,我往下压了几寸,正好从瘦竹竿腋下穿过。 这招式正是老猿挂印的起手式! 陈昌明就在旁边看着,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反水,这是妥妥的找死。 只能靠着这一招,先把他骗过去。 当手穿过瘦竹竿的腋下,我猛然停住,反手扣住他的腰,把他死死往后我怀里搂。 我俩是面对面的发力,如今两股硬力气撞在一起,撞得我胸口发闷。 重头戏要来了! 我脚下重重一踩,把从上身传来的力量全部压在后腿上。 此时瞎子也跑到我面前,我们仨人就像个汉堡,我和瞎子是面包,瘦竹竿是肉饼。 「嘭!」 我们仨狠狠撞在一起,我化掌为剑指,朝着瞎子肋骨轻轻一戳。 那瞎子像断线的风筝,倒着飞出去至少三五米,等他落地的时候,小腿已经特别诡异的弯了过去。 显然,是骨折了。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趁着陈昌明没反应过来,我赶紧把腰后的匕首掏出来。 匕首塞到瘦竹竿手上的瞬间,我一手抓住小梅,顺势把刀尖顶在小梅脖子上。 无论是陈昌明还是桃子,亦或者拿着刀的瘦竹竿,每个人脸上都是懵逼。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刚才还生死搏命的众人齐刷刷陷入相同的沉默。 只有我,很清醒。 「啊呀!」 我拍腿跳脚大喊:「你千万别伤她,有话好好说!」 陈昌明一把抓住我,冷笑道:「大丈夫岂能被区区小事所困?」 转头,他又看向我,大声呵斥道:「收起你的软骨头!被你的敌人抓住小辫子,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这话是给我听的,但更像给桃子听的。 陈昌明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子,朝着瘦竹竿呶呶嘴:「你要是想宰,那就痛快一点!」 这老王八蛋冷静的出奇,非但不慌张,反而往火上泼油。 我有本事把小梅送到鬼门关,就一定有能力把她救出来。 我赶紧凑到陈昌明耳边:「你手下的人还未痊愈,致伤的药只有她有。天下有的是大夫,但手法秒,还能保守秘密的,这可不常见啊。」 「现在不是被谁抓住辫子的问题,而是你要为自己考虑。」 这就是我把小梅顶上去的原因。 她现在的身份和所做之事,对陈昌明的帮助特别大,甚至是无可替代的地步。 无论陈昌明抽什么羊角风,不会对小梅下手。 而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桃子能安全撤离这里。 只有她安全,牙叔和纪沧海才能活命。 第658章 无所畏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瘦竹竿退也有几分灵性,把手上刀逼的更紧了,咬牙道:「再敢拦我一下,咱今天一起死!」 让我这么一提醒,陈昌明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好半天都没吭声。 互相僵持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一命换一命,你们把这姑娘放了,这事就此翻篇!」 桃子先一步站了出来,很冷静的谈条件:「只要我安全回到月明楼,我保证把人放回去。」 眼看着陈昌明不说话,我立马替他做主:「行!我也跟你们走,大家互相都有个踏实!」 说完,我冲着陈昌明拱拱手:「替您做主,多有冒犯,回头再解释。」 桃子咧嘴一笑:「我看行!」 「之前骗了我一通,现在还敢跟我去月明楼,好胆子!」 我用下巴指了指门口:「那就请吧。」 桃子走在最前面,瘦竹竿挟持着小梅,我则走到最后面。 那辆血红色的越野车停在门口,桃子信步走上前,一把拉开车门,先跳到驾驶室。 一脚油门踩下去,发动机嗡嗡作响,一道红色的影子在闹市区穿梭起来。 车上的气氛很沉闷,眼看着月明楼已出现在视线当中,桃子淡定的拿出手机。 「月明楼停业,所有人在门口等我。」 车子渐渐减速,桃子冷冰冰的甩出一句:「女的放了,男的留下。」 「吱嘎」 车轮和地面发出尖锐的啸叫,车子停稳之时,我已看见月明楼门前的人头攒动。 身穿黑西服,白衬衫的保镖位列两侧,中间站着几十个小地痞,一个个染着五彩斑斓的头发,嘴上叼着烟卷。 看人的目光像是被特殊训练过一样,全都用鼻孔看人。 一看这阵仗,我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桃子瞪眼看着我:「笑什么?瞧不起我?」 我连忙摆手,强憋着笑:「不敢不敢。」 「你自己看看。」 我指着两侧的保镖:「大热天穿成这样,别捂出热痱子。」 「再说了,这一身打扮,是要给谁出殡?」 我把手指向那群小地痞身上:「还有这一群,这是什么玩意儿?」 「桀骜不驯的社会小牛马?」 桃子的脸都绿了,凝眉瞪眼道:「这嘴还真灵巧!」 「姑奶奶非得看看你这牙到底多结实!」 我一咂摸牙花子,劝慰道:「我要是让你这点人就吓住了,那我真是白混了。」 「听话,赶紧把这群有碍观瞻的玩意遣散吧。」 桃子冲着远方一阵咆哮:「你们耳朵丢了?听不着怎么骂你们呢?」 「给我绑了!」 我立马把两手举高:「别费劲,我自己走。」 「大热天的,少活动点吧,中暑了还挺麻烦。」 在他们如刀一般的眼神里,我大摇大摆进了月明楼。 现在整个大厅都没有人,我也没客气,转身就要往楼上走。 「谁让你上去了?!」 我第一个台阶还没踩上去,桃子带着回音的咆哮已经在屋里回荡。 我抠抠耳朵,一脸无语地看着她:「你上辈子是个喇叭吧?」 「想把事说开了,就跟我上楼。」 说完,我也不管她什么反应,径直走了上去。 「***戈壁!」 桃子跺脚骂着大街:「把大门锁死!」 话音未落,踩楼梯的噔噔声已经响起。 到了三楼,我轻车熟路的推开门,一屁股坐在罗汉床上。 桃子在门口冷冷的看着我:「把你的屁股挪开!」 我斜眼瞥了她一眼:「你这屋没监控吧?」 桃子冷冷的笑起来,反问道:「你把我这当什么地方了?」 我自顾自的拿起茶壶,慢悠悠的倒了点水:「你别这么大火气,有事情就慢慢说嘛。」 「我只问你两个问题,只要你认真回答,我保证你能见到陈琦。」 我仰起脖,吧嗒吧嗒嘴里的茶水:「你为什么一定要见陈琦?」 第659章 互相掀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跟你没关系。」 桃子的回答很生硬,似乎从头就没打算和我好好谈。 「如果你是这个态度,我们只能两败俱伤了。」 我只是想拿话敲打敲打她,根本不指望她能被打动,片刻后我又换了话茬。 「我是卖街头艺的,你是开窑子铺的,都是江湖苦命人,你说话作数吧?」 桃子冷眼悄了我一眼:「我是生意人,不讲信用怎么活?」 「好,那现在答应我,无论一会你看到了什么,不要让这个秘密走出这个房间。」 我这么一说,桃子脸上的嬉笑之色才褪去些:「你要干什么?」 「先答应我!」 「好!」桃子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不会往外面泄露一个字。」 我不知道桃子是否会履行承诺,但她现在把刀插在我的软肋上,我没得选。 我把手指轻轻放在面具上,微微一用力,脑后的绳子已经松动。 「啪。」 皮筋绳断开,面具彻底挣脱束缚,我轻轻一摘,面具已经被我拿了下来。 面具拿下来的瞬间,窗外起了风,我只觉得面皮微微发痛。 我这张脸至少有几个月没见过阳光,也没见过风,窗外的微风吹在我脸上,好似针扎一般的刺痛。 僵硬的肌肉带动着颈椎,逼迫我慢慢抬起头:「陈琦就在这。」 「啊!」 那个泰山崩玉面前不改色的桃子,此刻竟跳脚惊呼,单手指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喊!一会把你下面的人喊来了!」 闻言,桃子转身离开推开门,又恢复女霸王的样子:「没我的命令,都在下面呆着!」 门被重新锁好,桃子丰硕的胸口剧烈起伏,两只杏花眼瞪的溜圆。 「你、你……」 脸上的面具摘了,我心里的绳子也松开了,担忧不可避免的从我心头升起,但更多的是坦然。 我懒踏踏的靠在床头上:「没错,就是我。」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犹豫了一下,笑道:「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就知道一件事,包括牙叔都被蒙在鼓里,只有你知道我的身份。」 「所以。」我慢慢站了起来,对她微鞠一躬:「请你一定要保守秘密,否则会死很多人。」 我抬头看着她,轻声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见我?」 桃子把满头波浪卷甩在脑后,从包里拿出皮套,很随意的扎起来。 「我只是想看看你。」 「没了?」 「没了。」 桃子很淡定,眉宇之间不见任何波澜。 我顿时哭笑不得:「你编瞎话,好歹也靠点谱吧?」 「咱俩非亲非故,最多算是有点交情,你说想看我?」 桃子半低着头:「屋里就咱俩,我没必要骗你。」 「你消失的那段日子,我每天都在找你,甚至干了点不上台面的事。」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上台面,你指的是?」 「我、我……」 那个睥睨天下的女人,现在变成了犯错的小女孩:「我把纪沧海的轮椅偷了,还不让人去茶馆喝茶。」 「***的!」 我没忍住,直接骂了出来:「你缺不缺德啊?你偷残疾人的轮椅?还断人财路?」 「是是是,我不该这么干,但我想找你,他们又不告诉我,我只能用这个办法啊。」 我不想在这个事上纠缠,直言道:「你现在跟我说实话,找我到底干什么?」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我不信!」 桃子缓缓抬起头,眼眶已经泛红:「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份,可也只有你,知道我心里的秘密。」 「我很想你。」 第660章 表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上一次她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只当是玩笑,一个标点符号都没信。 可这一次,明显和上一次不同。 我凝神盯着她,轻声道:「我、我斗胆问一句,我能不能理解成你喜欢我?」 「能!」 桃子的笃定让我愈发不安:「我没啥感情经历,但也老大不小了。」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不是吗?」 桃子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来了都觉得心疼。 不过,我没办法相信。 桃子把眉头拧成疙瘩,面带复杂地看着我:「你不该质疑我的感情,你这是侮辱我!」 「别激动,好好说。」 我赶紧安抚她,分析道:「你是这的土霸王,有钱的,长相好的,你什么样没见过?」 「你现在跟我说,喜欢我这个没钱没权也没颜值的人,我能不质疑吗?」 桃子忽然陷入沉默。 「唰唰唰。」 纸巾像下雪一样,从盒子里不断飞到桃子手上。 她在哭,一直在哭,但从头到尾都没有声音,甚至连呼吸的啜泣也没有。 半晌儿,她终于说话了:「我这辈子应该有很多种可能,应该是画家,也或许是音乐家,总之不应该是***。」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打破了沉默。 她终于抬起头:「我从小学习就很好,情窦初开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 「他说要带我走,带我去好大好大的城市。」 桃子看向窗外,讲起毫不相干的往事:「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从哪来的钱,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是个赌徒。」 「他把房子输进去以后,实在没有本钱,就把抵给窑子了。」 「他跟我说,让我等等他,他一会回来接我。」 她顶着红眼圈,深吸一口气:「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是深秋,到处都是卖桃子的。」 「那种桃子水灵灵的,肉多皮薄。」 桃子忽然绽出一抹笑,连比划带说:「用牙轻轻一碰就冒汁,可好吃了!」 桃子站起身,把手指向窗外的树:「我就坐在这树根下面,我等他来接我,等他给买桃子。」 「后来啊……」她嗤笑道:「他没回来,也没吃到桃子。」 我凝神看着她,轻声道:「所以,你就起名叫桃子?」 「对!那时候我就知道,靠谁也不如靠自己!」 听完这些,我有点懵逼地看着她:「这和见我有什么区别?」 桃子缓缓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我:「因为你跟他,实在太像了。」 「我以为我恨死男人了,但我看见你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 这一瞬间,丝毫不怀疑桃子的眼泪。 我不禁干笑几声:「你是把我当成替代品了,是吧?」 「不是!」桃子猛然扑了过来,几乎是半跪在我面前:「你不是替代品,是寄托!」 「你和他像的只是五官,我更喜欢你行事做派!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终于清楚了。 我用力搓搓脸:「我都听明白了,我也信了,但是真的不合适。」 「你嫌弃我?」 桃子眉毛微微竖起:「你嫌我脏,是吧?」 我连忙摆手,正色道:「我虽然不是道士了,但我还是坚信众生平等,谁也不比谁矮半截。」 「那你就跟我在一起!」 她立马把手指向楼下:「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月明楼马上就姓陈!」 平心而论,桃子明眸皓齿,肤色白皙,眼神里藏着美酒,酒窝里躺着钩子,一颦一笑都能让男人酥了骨头。 至于身段更是没得说,凹凸有致的身材不是青涩少女能比拟的。 而她所拥有的财力与地位,那更不用多说,不敢说富可敌国,但在漠南这地界,还是相当有影响力的。 可以说,她的存在,给无数男人提供了梦想。 可她如今主动投怀送抱,我也只能淡然挥手。 不是清高,是压根就不能。 第661章 计划有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林林总总说的很多往事,我盯着她看了很久,不知如何开口。 半晌儿,我还是决定坦诚相待:「我不想骗你,更不想利用你的感情做点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对你来说,不行。对我来说,很行!」 桃子很坦然的看着我:「你有权利拒绝,我也有权利喜欢你,这个不冲突。」 这话听起来颇为无赖,可仔细想想,还有点道理。 「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些,你先把牙叔和纪沧海救了。」 桃子一撇嘴:「你心里只有他俩。」 「刚才就安排人去办了,把心放肚子里吧。」 我从床上把面具拿起来,重新扣在脸上:「你想要的,我想要的,大家都拿到手了,那就不耽误了。」 我三两步走到桃子面前,轻声道:「还想求你个事。」 「什么?」 「亲我一口。」 桃子脸色唰的变红,声音比蚊子还低:「你都带面具了。」 「脖子。」 我仰起头,又往前凑了凑:「使点劲。」 「啵。」 虽然我极力在保持理智,可在这一瞬间,我还是觉得头皮发麻,脚底变软。 她的嘴唇,真软。 「好啦。」 桃子怯生生的往后退了几步,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摸了摸吻痕。 「谢了。」 拉开门,桃子的马仔还在楼下站着,我抖了抖衣服,在一群人迷茫的眼神中走了出去。 出门的第一时间,我赶紧给小梅打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陈昌明的声音。 「哎呀,你终于出来了,我可等了你好久啊。」 我稳住心神,反问道:「你在哪呢?」 「你正对面有一家饭店,二楼203。」 跨过马路,我几个大步走上前,直接上了二楼包间。 陈昌明和小梅并排而坐,饭菜早已上桌。 我迟疑片刻,迅速入座,笑道:「不过年也不过节,陈老板这么破费。」 「你是有功之人啊,帮我保住这么一个好医生,当然要犒劳了!」 说话的时候,他把目光看向小梅。 这一个眼神,我就觉得不对劲。 我在月明楼的这段时间,小梅和陈昌明一直在一起。 陈昌明的道行深不可测,而小梅就是个小白板,三两句话就能露怯。 ***笑几声:「还是那句话,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哎?」 陈昌明用下巴指了指月明楼:「这女医生已经被放开了,你为什么还要进去?」 「进去这么久,又干了什么呢?」 这话里藏的刀尖,几乎要顶在我脖子上。 老子当然有准备了! 我用力扬起脖子:「我也个正常男人嘛。」 「哈哈哈哈。」 陈昌明大笑道:「不用多说了,我都懂。」 「我还是很佩服你啊。」他斜眼瞥了我一眼:「在这生死关头,你还有心思想那事儿,不是一般人啊!」 我故意露出憨笑,满脸的无所谓:「怕个球?死之前也得乐呵乐呵!」 「好好好。」 陈昌明一连夸赞几句:「这才是老爷们儿!」 「说个正事吧。」 他话锋一转,低声道:「你今天是去茶馆摸底了,对吧?」 我愣了一下,用力点点头:「摸出个七七八八了。」 「好,那今天就动手吧。」 我没想到陈昌明会突然改变主意,我之前布置的计划立马被打破。 我试图争取个机会:「我觉得,这事还是要稳一点吧,毕竟对面也很难缠。」 「再说了,你手下兄弟伤还没好,这……」 陈昌明脸上没了笑意:「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耽误了时间,你承担不起!」 「你要做的是,帮我扫除路上的一切障碍,其余的不用你操心!」 面对他如此坚定的语气,我知道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 我脑子里不断回响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我要做的是帮他清除障碍。 果然,张撼山说的对,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机器。 我也没再多说什么,笑着站起身:「您放心,今晚搞定。」 第662章 削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的人已经在楼下了,你直接带走吧。」 陈昌明并没有阻止我的突然离开,只是淡淡地丢出一句。 从包间出来,我匆匆对着小梅说了一句:「他们的气脉已经打通了,你先去治病,完事以后给我发信息。」 「好。」 陈昌明给我留下十几个人,各个都是瞎眼之人。 下楼以后,我没吭声,这些人很主动的跟在我后面,过门槛的时候也如履平地,完全没有障碍。 这就说明,即便他们眼睛不好使,可依然有判断周围情况的能力。 我回头看看:「这么多人,哪个是领头的?」 「我。」 人群中走出我一身材瘦小,略带驼背的瞎子,垂手恭敬站在我面前。 「怎么称呼?」 「刘喜。」 我重重拍了拍他肩膀:「身上的伤口好一些了?」 「托您福,基本痊愈,只剩下一点皮外伤。」 我歪头看看,只觉得心生寒意。 他所谓的皮外伤在肩膀头,约摸着巴掌大,从外面能直接看到里面的筋肉,根本没结痂。 「晚上干活利索点,完事以后,吃喝玩乐一条龙!」 此话一出,赢得阵阵欢呼。 这群卖手腕子的人最好打发,他们忍受的一切苦难,都是为了票子和女人。 这面我刚稳住军心,我在手机上打了个几个字。 「他们现在有没有忌口的东西?」 小梅瞥了一眼,立马把手机还给我,转身奔向旁边的小卖铺。 很快,她拎着一兜子饮料回来,又用手机打几个字:「最怕生冷腥辛辣。」 我低头看看挂霜的饮料瓶,暗自对小梅竖起个大拇指。 和聪明人打交道,特别省嘴皮子。 我回头把饮料给了刘喜:「拿去个兄弟们发发,大热天的,都不容易。」 刘喜满脸感激,嘴上不住道谢。 我回头给小梅使了个眼色,让她趁机走。 小梅悄无声息的从离开,我则我带着这十几个人漫无地面的在街上摇晃。 她不是说了吗,这群人现在最怕的是生冷辛辣。 正好,路边的烤鱼店香气正浓,我渐渐放慢脚步,最后再烤鱼店门前站了起来。 椒香麻辣的香气顺着热气钻进我鼻孔,即便气温早已超过30度,可还是压不住肚子里的馋虫。 这群人平时被陈昌明关在别墅里,估计很长时间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了。 就算他们训练有素,可民以食为天,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不可能靠着后天训练压制住。 我时不时用余光瞥一眼他们,直到看见他蠕动的喉结,我才开口。 「刘喜啊。」 「哎!我在!」 刘喜三两步走到我身边:「您吩咐。」 我看看时间,轻声道:「今晚这活不好干,不能让你们饿肚子上战场。」 「反正闲着也没事,你给我个机会,我请兄弟们吃口饭,你看咋样?」 刘喜顿时笑了起来:「这敢情好啊!」 「那就别客气了,咱们屋里请吧!」 十几个人同时涌进烤鱼店,我就一句话——敞开肚皮吃。 我本来还想弄点白酒,但刘喜还是很警觉的,说什么也不肯喝。 显然,他是在规避可能发生的风险。 一群人敞开肚皮大快朵颐,我慢悠悠的点上一根烟,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加麻加辣。 陈昌明啊陈昌明,你永远学不会那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把这些人放在我身边,不就是想盯着我么? 但是你永远想不到,是你亲手毁了他们。 前有小梅提升纪沧海的身体素质,我在后面削弱这群人的战斗力。 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便是如此。 能做的,我都做了,如果老天爷还是不开眼,那就是命该如此。 这群饿狼比我想的还恐怖,十个人,整整吃了十五条烤鱼。 结账的时候我都快哭了,这他妈是给我钱包雪上加霜啊。 终于,我等到小梅的信息:全部搞定。 此时,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我擦擦嘴,率先站起来:「吃饱了,该干活了!」 去茶馆的路上,他们越走越慢,我回头一看,这一个个像猴儿似的抓耳挠腮。 严重一点的,伤口已经重新化脓。 第663章 请君入瓮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故意问了一句:「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 刘喜把手从肩膀上挪开,讪笑道:「应该是我该洗澡了。」 一直到了茶馆,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刘喜:「兄弟,今晚没别的事,他们不死,咱们都活不了。」 刘喜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您擎好!」 「嘭!」 我率先踢开茶馆的大门,尖着嗓子怒喝一声:「屋里的都他妈出来领死!」 「嗖!」 一阵清风划过,纪沧海稳稳的落在我面前。 看他恢复到这个程度,我是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刘喜!」我猛然提高嗓门:「就拿这个不怕死的开刀!」 刘喜袖子一甩,两手的手指上赫然出现一副拳刺,这玩意号称近战之王,挨上一下必然是重伤! 眼见他冲了上来,我赶紧往后退。 没人比我更清楚纪沧海的功夫,我可不想当沙包。 纪沧海凌空跃起,以跪姿朝下落,一双铁膝以泰山压顶之势砸向刘喜面门。 那刘喜也十分灵巧,眼看着纪沧海杀到面前,身子立马前趴,硬是靠着这种险招躲开一击。 一击不中,纪沧海翻身抽出一道高鞭腿,这一脚,正好抽在刘喜尚未痊愈的伤疤上。 啧,我眼睁睁看着伤疤里呲出一股红黄相间的脓液。 瞬间,堪比杀猪的惨嚎响了起来。 纪沧海脚下猛蹬,闪电般踢出两脚,眼看着刘喜身子往后倒,纪沧海又是飞扑,单臂锁住刘喜脖子,猛地往下一压。 这一招,我见纪沧海在擂台上用过,名为断头台! 刘喜陷入昏迷的瞬间,身后的那群瞎眼兄弟立马坐不住,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他们一面往前冲,一面在身上挠着,估计是食物的反应起来了。 这些人的拳法完全一样,全是靠着近身短打,像泥鳅一样缠着纪沧海。 那些带着拳刺的拳头,几乎每一下都是瞄着他眼睛打,可他压根不避,直接选择正面迎战。 纪沧海没什么花架子,但拳拳不空,但凡挨上他一拳的人,就没有能站起来的。 他像一条灵活的游龙,在人群中不断变化身形,从屋里一直杀到门口。 等他走过这一遭,地上已无人能站起,甚至连呻吟声都没有。 纪沧海甩甩胳膊,嗤笑道:「一群垃圾。」 这一场战斗前后加起来,也不到十分钟,高手过招向来如此,招招都是杀招,不会拖泥带水。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低声道:「你是不是忘了点啥?」 「嗯?」 纪沧海一脸桀骜地看着我:「忘什么了?」 「大哥,不是说好了吗,你要假装打不过,带着老爷子离开这!」 他明显一愣,随即我笑道:「我基本恢复了全盛的状态,再来十个也不够我打的。」 我让他气的直跺脚:「***的!」 是人就有弱点,纪沧海也不例外,一旦他打开心了,那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此时,屏风后面响起一个声音:「你必须走。」 我回头一看,是小梅。 小梅淡定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我给你用了顶药,在短时间之内你会觉得精力无限,几个小时以后,你会出现力竭,如果不及时睡觉,等待你的就是气血紊乱,最轻也是脑中风。」 纪沧海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拳头:「你没骗我?」 小梅眨眨眼,平静的有些冷漠:「提醒你,只是出于医德,你死不死和我没什么关系,没必要骗你。」 我赶紧接茬道:「如果你执意不走,万一对面再派人杀来,茶馆你保不住,自己的命也保不住。」 短暂的犹豫过后,纪沧海点点头:「好,就听你的。」 「嗯……」他沉吟片刻:「这个药还能坚持多久?」 小梅看看时间,笃定道:「你最多还有三个小时。」 第664章 反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去收拾东西,你们走吧。」 纪沧海刚上了楼梯,又回头看向我:「杀我的是谁,在哪?」 「你要干什么?」 他嘴角抽了几下,露出一抹苦笑:「我只有三个小时的逃命时间,我最起码得知道这人在哪,我才能避开啊。」 「总不能让我带着老爷子奔着虎口去吧。」 想想这话也有道理,我算了算时间:「你们顺着南面的大路走,别去市中心。」 「具体点?」 我深吸一口气:「远离市中心的别墅群,要杀你的人,就在那。」 「谢了。」 说完,纪沧海转身上了楼。 很快,他和牙叔一前一后走下楼,我立马拦在他面前。 「把我打晕,一定要留下淤伤!」 纪沧海瘪瘪嘴:「对不住了,兄弟。」 「嘭!」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没了意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我揉揉晕乎乎的脑子,无奈的骂了几句。 纪沧海下手真狠啊,凭感觉,我现在最起码是个脑震荡。 我开始试图呼唤地上的人,好在纪沧海没下死手,都给这些人留口气。 受伤最严重的是刘喜,苏醒以后失去了语言能力。 这个结局彻底调转,陈昌明的人始终跟着我,他们在监控我的同时,也给我做了证。 现在不是我故意放走纪沧海,而是我们实在打不过。 真要追究下来,最多是个办事不力,不会牵扯其他。 眼下这个局面,我必须通知陈昌明。 然而,电话迟迟没人接听,到了后来,电话直接关机了。 嗯? 不应该啊。 按陈昌明的话说,茶馆里的人是他的一生之敌,他明知道今晚有大动作,肯定会打起精神,等着我的消息。 无论如何,都不会不接电话。 我攥着电话不知如何是好时,手机突然响起。 我以为是陈昌明,但我低头看看,是张镇海。 我凝神看了看,三两步从屋里冲了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忙不迭接起电话。 张镇海略带焦急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 「兄弟,让你猜中了!真有人上我散货!」 一听这话,我立马来了精神:「你先稳住,不要动!我马上过去!」 我刚准备要走,突然听到一阵脚步拖沓声。 我循声看去,不远处的胡同口,出现一个身影,身上好像还扛着麻袋。 深夜起了雾,月光让人影变得更加朦胧,只留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我隐隐觉得不大对劲,便赶紧先躲进阴影当中。 「趿拉,趿拉……」 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等走近一瞧,我只觉目瞪口呆。 来的不是别人,是纪沧海! 而他身上扛的也不是什么麻袋,而是陈昌明! 一时间,我好像不会呼吸了。 纪沧海刚才打听陈昌明的位置,并不是为了躲避,反而是要去寻仇! 最关键的是,这事还真让他干成功了! 今天这件事换做别人,估计早就跑没影了,哪还有胆子主动迎敌? 本事姑且不论,单说这一份胆气,丝毫不输那七进七出的赵子龙! 我信步走到茶馆的侧面,,正好看见纪沧海手上的铁锁。 陈昌明让他绑成粽子,脑袋上豁开手掌长的口子,鲜血汩汩的往外渗。 最扎眼的是陈昌明的两只手,几乎蜷缩成鸡爪子。 搭眼一看就知道,这是重力所创。 纪沧海在一旁鼓捣着纱布,我以为是他要自己处理伤口,没想到先把第一层裹到陈昌明头上。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第二层纱布已经准备好了。 不过,这一层纱布上面多了一把白花花的咸盐,还有油汪汪的辣椒油。 纪沧海一脸淡定的把纱布蒙在他伤口上,陈昌明虽未苏醒,但浑身上下已经开始抖动抽搐。 纱布的包裹并没停下,纪沧海抬手一拳,又砸在陈昌明鼻梁子上。 啧,真可怜,鼻梁骨也折了。 第665章 夜长梦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只能说陈昌明坏事做绝了,碰上了纪沧海这个要命的主儿。 见纱布包裹的差不多了,我使劲跺跺脚,吸引了纪沧海的目光。 他一抬头,满脸都是狐疑,我朝着他摆摆手,旋即又退回到阴影里。 纪沧海追了出来,我一把抓住他,不等我说话,他先开口。 「你怎么还在这?」 月光笼在他脸上,照出他脸上的伤。 纪沧海浑身布满了一寸长的口子,就连眉毛都少了一半。 「你碰上暗器了?」 「小意思。」纪沧海淡然一笑:「跟小孩玩具似的。」 「对了,这人就是要杀我的人吧?」 除了敬佩,我也有点好奇:「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物业有业主的档案,我从后门溜进去的。」 他越说越得意:「那么厚的一叠档案,我就是认识他一个,还能有是别人?」 不得不说,纪沧海的智商是在线的。 我长叹口气:「你这么干太冒险了,你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万一出了差池,你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此话引得纪沧海哈哈大笑:「老天爷眷顾我啊,还给留了三个小时。」 「如果我跑了,他还会继续追杀我,为什么不趁着自己身体最巅峰的时候干一票?」 「败了也是个死,搏一搏兴许就能活。」 他把目光看向屋里,得意道:「事实证明,我赢了。」 我立马追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他呶呶嘴:「我已经在他身上绑好水泥块了,你猜猜我要干什么?」 这个结果很惊喜,但现实摆在我们面前,有时候确实身不由己。 短暂的纠结过后我还是说出那句话:「你不能动他。」 纪沧海上下打量着我:「你到底跟谁一伙的?」 「当然是跟你。」 「那为什么不能动?」 我把手指向屋里,低声道:「这老东西捏着漠南所有人的命,他死了不重要,关键是那些秘密也永远封存了。我连救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且,我很负责的告诉你,我已经收到确切的消息,他做出来的那批药,已经到了市面。根源没挖出来之前,他必须活着。」 然而,我的苦口婆心只换来纪沧海的摇头:「已经造成的结果,不可能再挽回了,只有干掉他,才能永绝后患。」 我了解他的脾气,他认准的事,老牛也拽不回来。 「这样,咱各退一步,他早晚都要死,你留他几天,给我点时间。」 纪沧海犹豫片刻:「几天?」 「五天。」 「夜长梦多,最长两天。」 我一咬牙:「行,那就两天!」 纪沧海摸出根烟,自顾自的抽起来,笑骂道:「又便宜他两天。」 「也好,让他这么痛快的死了,太轻松了。」 他吐出一口极其浓厚的烟圈:「对了,告诉陈琦,他的仇还有他母亲的仇,我一起报了,让他回家吧。」 我只觉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狠狠一震。 我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纪沧海想的居然是帮我报仇,而且,连我妈的事他也记得。 纪沧海呶呶嘴:「我以前在南洋生活过,南洋有三大酷刑,给你开开眼?」 「你……」 我犹豫了一下:「你轻点折腾,别给弄死了。」 「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抗生素和大补汤,我会一直让他活着。」 好家伙,这是准备给陈昌明来个一条龙服务啊。 纪沧海暂时控制住陈昌明,这算是利弊共存,如果我不能在两天之内找到根源,纪沧海绝对不会让他活。 到了那时候,唯一能解锁的钥匙也一起消失。 从茶馆拐出来,我直奔镇海酒吧。 酒吧一条街像个永不知疲惫的少年,每一天的深夜都如此喧嚣,红男绿女互相搀扶,摇摇晃晃走到马路尽头。 我绕过地上几滩无主的呕吐物,急匆匆的钻进酒吧。 我前脚刚迈进来,迟疑片刻,又看看旁边的牌子。 没错啊,是镇海酒吧。 第666章 散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而我之前来的几次,这酒吧里也是冷冷清清,杯子碰撞的声音偶尔伴随着清冷的萨克斯悠悠飘荡,压根也不会有什么喧嚣。 张镇海自己也承认,他们这是清吧,摇头晃脑的年轻人不会来。 可今天几乎已经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满屋的烟雾像是仙境。 我好不容易从人群挤进去,踩着烟雾中朦胧的楼梯上了楼。 张镇海远远的在楼梯口等我,一见面先笑了起来。 「从你进门我就喊你,你没听见啊。」 我看着楼下秘密集的人群,苦笑道:「我倒是想听见。」 进了包厢,好像进到另一个世界,耳边顿时清静下来。 我揉揉耳朵,问道:「这么多人,是因为那个药?」 「聪明!」 张镇海一拍大腿:「今天我就发现,有好几个小子,鬼鬼祟祟的发药片。」 「后来更不得了,屋里的客人把亲戚朋友都喊来了,这屋里的人就多了。」 我兀自点点头:「发了有多久了?」 「估计也就两个小时吧。」 我靠在软乎乎的沙发上,脑子里想着对策。 「你没打草惊蛇吧?」 张镇海连忙摇头:「没有,你不是让我静观其变嘛。」 「那就行,让你的人去买点药吧。」 他面露迟疑的想了想:「不行,这群药贩子认识场子里的打手,搞不好他们就得跑。」 「那就偷。」我看着幽暗的灯光,轻声道:「看看谁买药了,去偷点。」 「行,我去办。」 马三儿在一旁闻声而动,带着几个马仔下了楼。 我和张镇海并排而坐,目不转睛的看着楼下,等着马三儿的捷报。 「哎?」 张镇海两手抱拳,顶在下巴上:「你当初是怎么确定,他们会到我这场子里散货?」 「蒙的?」 我呵呵一笑:「我能蒙那么准?」 「如果问题想不通,就把自己当成敌人,你想啊,如果你去散货,你总不能光明正大的干吧?」 「能来你们这地方的人,各个都有猎奇心,肯定是最好选择。」 张镇海歪头看了我一眼:「张撼山当初把牌子交给你是对的。」 说话间,马三儿已经回来了。 他几步走到我面前,从包里掏出个白色药瓶。 我拧开一看,里面是几粒褐色的药丸,个头不大,也就黄豆大小。 我把药丸凑在鼻尖,使劲闻了闻:「确定是这个吧?」 「确定,他们刚买的就让我顺了过来,不会掉包。」 我掐算下时间,心中已有了分寸。 陈昌明既然想让这个药在市面上流通,肯定不会只是一个酒吧散货。 不出意外,整个酒吧一条街,每一家酒吧都有这个药丸的存在。 这地方如此繁华,遭殃的数千人不止。 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漠南很快会彻底落入陈昌明手里。 张镇海试探着问道:「要不,我直接把散货的那几个黄毛抓了,一问不就知道了?」 「不能抓。」 我扭头看着他,低声道:「万一不肯说,或者撒了谎,你怎么办?」 「我……」 眼见张镇海有点语塞,我直接甩出答案:「先让他们继续散,最后看他们去哪。」 张镇海瞪着眼:「那这段时间里,肯定还有有人遭殃啊。」 我轻轻点点头:「打仗没有不流血的,总要有人牺牲。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保所有人都平安?」 「那就等等吧。」 凌晨的时候,各个酒吧开始打烊,窗外的霓虹渐渐熄灭。 张镇海凑在我耳边:「那几个人要走了。」 「跟上。」 所有的困意立马消失,我从凳子上抓起外套,几个大步冲了出去。 张镇海留守后方,马三儿带着几个马仔和我下了楼。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四个散货的小黄毛,出门骑上摩托,朝着不同的方向跑。 马三儿气的直挠头:「操!这他妈咋追!」 他们骑的是赛道摩托,一般汽车还真追不上。 「马三儿。」 我扭头喊了一句:「你们有没有摩托?」 「有!可那就是买菜用的小踏板!你追不上!」 「赶紧把车推过来,分两头追,咱俩各管一头!」 第667章 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马三儿挠挠头:「摩托的声本来就大,你在后面大张旗鼓的追,肯定会被发现啊!」 「别磨叽了!」 眼看着那几个人快跑出我的视线,我按不住心里的火儿,陡然提高嗓门。 马三儿也不再和我争辩,转头让人把摩托车打着。 很快,我们同样兵分四路,在后面紧追不舍。 马仔骑着车,我坐在后座,一路风驰电掣。 这种小踏板摩托平时就是代步用,和赛道摩托根本比不了。 此时,散货的小黄毛已经只剩下一个背影,照这么跟下去,这人肯定要跟丢。 我趴在马仔的背后,高声喊着:「停车,我开!」 「吱嘎!」 摩托车猛然一抖,我差点被甩出去。 我翻身下车,从车下面找到刹车线,铆足劲狠狠一扯,连接刹车盘的线路彻底断开。 小马仔脸都绿了:「你、你这是要干啥?」 「你别跟着我了,我自己去!」 说完,我已经跨上车座,手上猛拧油门。 两个车确实有差距,而且还不小,但现在路面湿滑,前面的小黄毛肯定不敢骑太快,这就是我的机会。 他是用车跑路,我是拿命追,他赢不了! 车上少了一个人,又挣脱刹车线的束缚,小踏板从骡子变成了疯马。 此时的迈速表的指针已经到了表底,地面的是湿滑让轮子持续打滑,稍有不慎,当场车毁人亡。 让我的心急的是,这条路是外环,全是直行道,我根本没有追上他的机会。 狂奔了十几分钟后,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几字形的急弯,小黄毛的车尾灯闪烁几下,明显是在刹车。 他减速,我加速!妈的,机会来了! 眼看着我到了第一个弯道,高速行驶下,踏板摩托已经从打滑变成抖动。 「操!」 我咬牙怒骂一声,身子狠狠往右面一偏,整个车子瞬间失控,连人带车一起飞了出去。 踏板摩托像一把飞刀,斜着从后面甩向前面的赛道摩托。 「咣!」 一声巨响过后,那小黄毛从车上以抛物线的姿态飞出山道,身下的摩托在地上一路火花带闪电。 我不受控制的往前飞,沿路我试图抓住点凸起的藤蔓,但一切都是徒劳,连树根都被扯断半截。 眼看着我也要滑出山道,我尽量扭转身子,硬生生撞在地上的摩托。 这一下撞得我七荤八素,感觉脑浆子都在晃。 没办法,舍车保帅是我唯一的选择。 这摩托车好歹大几百斤,硬生生把我截停。 耳朵里持续耳鸣让我有点发蒙,有那么几秒钟,我好像和外界隔绝,什么都听不见。 缓了好半天,我才恢复行动能力。 而此时,我身上所有衣服,已经变成了布条,就连裤衩都磨出个窟窿。 身上的表皮没一处是好的,处处都是污血和泥土。 我踉跄着站起身子,伸头往下一看,好在山道有护栏,那小黄毛被护栏挡住。 我倒是不怕他死,主要是要他那身衣服。 我踉跄着滑下山道,把那身骑手服扒了下来,再把头盔扣在脑袋上。 马三儿担心的事,我早就想到了。 本来就是晚上,路上没什么人,我在后面大张旗鼓的追,肯定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可我换上他们自己人衣服,那就不一样了。 最关键的是,摩托车的头盔黑乎乎的,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门道。 换好衣服,我给马三儿打了个电话,我让他把现在的位置发给我,顺便交代一句话。 无论如何,不能把人跟丢了。 这赛道摩托确实不一样,轻轻松松开到180迈。 第668章 狸猫换太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十几分钟以后,马三儿的小踏板已经出现在我眼前。 我掀开头盔面罩,大喊道:「人呢?」 马三儿懵逼中带点震惊,指着前面大喊道:「他往左面的岔口拐了!」 「啪!」 我单手把面罩扫下来,压低身子猛拧油门,摩托再度加速。 很快,另一个散货的小黄毛出现在我面前,他回头一看,明显愣了一下。 我没出声,用手朝前比划着。 他愣了一会,也开始加速,我则故意把速度放慢,和他保持固定的距离。 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连续拐了几个急弯,车子才缓缓停下。 小黄毛先一步下了车,一把掀开眼前的面罩:「你怎么跟我来了?」 「嗯,那面修路。」 我把声音压得很低,加上头盔的存在,让我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又闷又沉。 他也没怀疑,在前面兀自带着路。 我四下看看,这地方基本是城乡接合部了。 周围的平房各个都写着「拆」,一大片房子里,没有任何灯光。 我突然庆幸自己这个决定是对的。 如果靠着大海捞针,恐怕这辈子都找不到这地方。 小黄毛兀自在前面走,一直打开房门,他才回头。 「哎?你今天送出去多少啊?」 我只顾着观察着四周,随口应付道:「全没了。」 「哎呀!」 小黄毛乐呵呵一回头:「太好了!我再给你拿点,这个月的提成就稳了!」 哎呦。 陈昌明还真是个人才,从生产制作到销售,一条龙啊!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从床下拽出来一个整理箱,撅着屁股咕哝着:「再给你拿五斤吧,到时候提成多给你分点。」 他捧着一大袋子药,回头看向我,疑惑道:「你怎么还不摘头盔?」 我呵呵一笑,单手把头盔扯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摘了,满意吗?」 「卧槽!***谁啊?」 说话间,他已经把手摸向身后。 我抬手抡起头盔,直接砸在他太阳穴上:「咋的?要掏家伙?」 小黄毛捂着脑袋,狠狠瞪着我:「劫财劫到我头上了?***……」 「嘭!」 头盔又和他来了个亲密接触:「我他妈怎么的?」 「说啊!」 下颚带让头盔变成流星锤,只是这一下,便给小黄毛一个安稳的睡眠。 我把那些褐色的药丸拿了起来,仔细闻了闻。 从气味上判断,这玩意和我在镇海酒吧见到的是同一种东西。 我随手给马三儿打个电话:「你找个超市,买点猴***。」 「那不是小孩吃的零食吗?」 「对,就要这个。」 我看看箱子里的数量:「先买几十箱吧,我给你发大晚上去买这东西,确实有点难为人。 但马三儿这群人路子广,对他们来说,应该不算难事。 马三儿的动作很快,约摸着半个小时,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 最夸张的是,后面居然还跟着货车! 他拍拍手上的灰,四下看看,嘟囔道:「这地方还***难找!」 「喏。」 他冲着身后呶呶嘴:「我把小食品批发城都搬空了,里面就是你要的东西。」 我立马挑起大拇指:「牛逼。」 「你要这玩意干啥?」 「瞧好吧你。」 按照我的意思,先把瓶子里的药丸倒出来,再把猴***替换进去。 如此一来,陈昌明苦心孤诣弄出来的***,就变成了小零食。 此时,马三儿从旁边凑上来:「既然以后找到老窝了,一把火烧了不好吗?何必这么麻烦?」 「狡兔三窟,你听过吗?」 马三儿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他别的地方还有货?」 我呵呵一笑:「是这意思。」 「狡猾的兔子有三个洞口,陈昌明有三十个,他这人生性多疑,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如果不是为了挖出背后的东西,他头七都过完了。」我用脚踢了踢整理箱里的药:「估计这只是冰山一角。」 做完这一切,我冲着马三儿挥挥手,示意他们往后站。 我再次拿起头盔,奔着小黄毛又一阵猛拍。 第669章 短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刚拍了没几下,小黄毛浑身一哆嗦,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我他妈错了,别打了!」 我还真高估他了,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求饶。 我慢悠悠的把头盔放下,冷眼看着他:「会好好说话了?」 我掂了掂手上的头盔:「在我们地盘卖货,还不给我们钱,你懂不懂规矩啊?」 小黄毛错愕的放下手,把脑袋露了出来:「你们是要钱的啊?」 「废话!不他妈要钱还要啥?」 站在我对面的马三儿同样一脸震惊,但又立马附和道:「对!按规矩,你得掏出来20%。」 小黄毛一脸苦涩:「大哥,我们没挣钱,一分钱都没挣!」 这本来就是我的托词,我也不想跟他再废话。 「没钱,是吧?」 我冲着马三儿呶呶嘴:「我看门口的摩托挺值钱,骑走吧。」 「别啊!」 小黄毛一把抓住我胳膊:「盗亦有道,你们这是明抢啊!」 「你说对了,我还真就是明抢!」 我狠狠一甩胳膊:「回去告诉你们老板,下次还不交钱,我拿走的就不是摩托了!」 说完,我转身推开门,带着人先一步离开。 马三儿在身后紧跑两步:「兄弟,你这一招真是高啊!」 对此,我也只能苦笑几声:「都是逼的。」 我停下脚步,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你们权当没看见。」 「我不希望刀尖冲着自己人。」 说完,我给马三儿递了个眼神,先一步走到旁边。 见他凑过来,我把声音压低:「除了张镇海,你是不是也能做主?」 「嗯……」他犹豫一下:「得看什么事。」 我把声音压得更低:「上次的别墅,你还记得吧?」 「记得。」 「那屋里的人,现在就是一群没头的苍蝇,更谈不上有战斗力,你趁着这个机会,抓紧给他们除掉。」 马三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个领头的也不在?」 「放心,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 稍作犹豫,他回头冲着身后的人招招手:「准备干活了,兄弟们!」 小踏板冒着一溜溜黑烟从我眼前渐渐消失。 我本来准备兵分两路,刚要从小平房离开,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几下。 我停下摩托,低头一看,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陈昌明的名字在短信上方出现,我轻轻点进去,对话框里弹出几个字。 「带医生,来茶馆。」 陈昌明既然能给我发短信,就说明他现在脱离危险了。 他跑出来了,就意味着纪沧海和牙叔遭殃了! 想到这,我一刻也不敢耽误,跨上摩托一路飞驰。 回去的路上,我先拐了个弯,把小梅接到车上。 我倒不是想救陈昌明,而是担心牙叔和纪沧海受伤,身旁无人医治。 摩托车在无人的公路上狂奔了几十分钟,终于从城乡接合部回到市里。 茶馆微弱的灯光投在地上,映出朦朦胧胧的影子,整条街没有一点声响,安静的让人心底发慌。 到了茶馆门前,我没贸然进去,而是躲在门柱后面往里看。 陈昌明依然坐在椅子上,身上的铁链子也并未松动,更别提离开。 不过,让我心惊的是,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纪沧海此刻躺在地上,一点声息也没有。 所有疑惑顿时从我心底涌了出来。 事儿已经闹到这份上了,胡乱猜测已经没有意义了,不如乘势而上,来一场快刀斩乱麻。 我装作满脸着急的冲了进去,紧张道:「这是出啥事了?」 「先、先把我松开。」 陈昌明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我这才发现,他头上的伤已有了明显凹陷。 油漆似的血液像瀑布一样从额头淌到胸前,他咧嘴一笑,嘴里吐出一小块黄白色的物体。 我定睛一看,那是一块肉! 我不由的把目光看向地上的纪沧海,杯口大小的血窟窿赫然出现在他腮帮子上。 看到这,我只觉得脑子后面冒凉风。 陈昌明这个变态,硬生生把他脸上的肉啃下来了! 第670章 无间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手忙脚乱的解开陈昌明身上链子,嘴上问道:「他什么时候给你抓来的?」 「呵呵。」 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笑出来:「不重要了,权当是一日游了。」 「这小子以为把我手捆住,我就能任他摆布。」 「哗啦。」 此时,他身上的铁链已全部松开,陈昌明弯腰捡起手机,脸上难掩得意。 「没了手,我还有脚,这不一样能搬来救兵。」 「你是……」我有些费解地看着陈昌明:「你是用脚给我发的信息?」 他吹了吹手机上的灰:「当然。」 「想活下来,就要把自己的身体上任何一个关节都练成兵器。」 陈昌明又指了指自己头上的伤:「他千防万防,怎么也想不到,我不光命硬,头骨也比别人硬。」 「老子这一下撞死他!」 说实话,如果陈昌明能走正路,绝对是个能匡扶济世的大才。 无论是他的智谋还是沉稳,都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可惜,他走了歪路,那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我像个狗腿子似的,紧忙的表忠心:「陈先生放心,他怎么对你,我就怎么对他。」 说完,我先一步拽起纪沧海,恶狠狠地将其摔在椅子上。 我刚从地上捡起铁链子,嘁哩喀喳的给纪沧海绑了起来。 当着陈昌明的面,我不敢有任何可以的举动。 为表忠心,我特意在他面前把铁链子拧成麻花状。 这种东西看起来特别结实,但实际上,只要稍微使点劲,这链子就彻底打开。 我把这一切做完,抡圆了膀子,给纪沧海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看似在替陈昌明出气,实际上是想把他唤醒。 「大可不必。」 陈昌明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回头一看,他正一脸淡定的擦着血。 见我回头,他把手缓缓放下:「松开吧,他还有用。」 这话让我心头一惊,纪沧海被我绑在这,其实没什么危险。 可如果被陈昌明带走,保不齐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现在的局面就变得很复杂。 陈昌明以为我是他的人,而我实际上和纪沧海是一阵战壕,可在陈昌明面前,我又必须表现出百依百顺。 可万一陈昌明要我当面干掉纪沧海,这不就麻烦了? 这是妥妥的现实版无间道! 没办法,我只能按陈昌明的意思,把纪沧海扛在身上。 随即我对小梅使了个眼神:「去给陈先生看看伤。」 「不不不。」 陈昌明连忙摆手:「没什么大事,不用看。」 我顿时有些发蒙:「那你特意让我带上医生,这……」 陈昌明哈哈大笑着,全然不像是身受重伤之人:「是啊,我只是说让你带着,又没说看病。」 得。 他说什么都对,我也懒得跟他打嘴仗。 此时,陈昌明弯腰拍拍膝盖上的灰:「我的药今天已经撒出去了,最多三天,你的好日子就来咯!」 这老王八蛋心心念念惦记的灵丹妙药,早就被我换成了猴***。 我暗自窃喜道:散吧,多散点,猴***酸酸甜甜的,确实挺好吃。 他单手挂在我脖子上:「你们先跟我回家,还有一份大惊喜。」 就这样,我一手扶着陈昌明,一面扛着纪沧海,摇摇晃晃的回了别墅。 「咔哒。」 进了门,陈昌明先摁开墙上的开光,黑黢黢的别墅里立马灯火通明。 他歪头看看我,笑道:「这别墅喜欢吗?」 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敷衍着点点头:「喜欢,当然喜欢。」 「那就送你啦。」 陈昌明叉着腰,感叹道:「这漠南马上就是我的,小小的别墅,当做给你的报酬了。」 好家伙。 市中心的一套别墅,至少在大几百万,如今特别轻松的拱手让人,看来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一面说,他一面在前方带路:「你马上就要成为房主了,总要知道这屋里有多大吧。」 「来吧,我带你参观参观。」 第671章 礼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话说的好,乾坤未定,不可庆功。 显然,陈昌明已经到了得意忘象的阶段。 也好。 既然你想飘飘然,那我不介意多贡献点彩虹屁。 我一面拍着马屁,一面跟在他后面。 转身下了几个楼梯,陈昌明突然定了下来。 此时,一股股发霉的味道已经冲到我鼻腔,而脚下也多了些许湿滑。 脚下的触觉告诉我,我踩的好像是淤泥。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不,把灯打开呢?」 「开灯?你会不会害怕?」 我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还来不及细想,灯光已经从我头顶射了下来。 此时我才看清,我所在的空间,应该是个地下室。 斑驳的水泥墙上长着毛茸茸的霉斑,草帽灯在头上打出柱状灯光。 我能看清的只有眼前窄窄的一条,就连躲在侧面的陈昌明,都开始变得模糊。 此时,陈昌明又开口了:「怕了么?」 「怕?」 我嘴上应和着,脚下轻微挪动几下,把小梅挡在身后:「不就是个地下室,有什么可怕的?」 陈昌明反反复复问的问题,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我已经调动浑身的肌肉,倘若他突然发难,我能第一时间挡住。 陈昌明始终藏在阴影里,声音飘飘忽忽的到了我耳朵。 「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你面具背后的这张脸,到底是什么样?」 压迫感愈发强烈,我回头瞥了一眼,入口就在我不远处。 「还有,你身边的姑娘,我为什么觉得有些熟悉呢?」 话说到这,已经不用猜了。 陈昌明把我带到这,不是起疑,而是已经找到切实的证据了。 「啪嗒,啪嗒……」 脚步声开始向我靠近,陈昌明阴仄仄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其实你一直的做的天衣无缝,但是百密总有一疏。」 「你说她是哑巴,但她根本不会手语,她完全就是乱比划。」 「呼。」 他带着血的脸突然从黑暗中冲出来,直愣愣戳在我面前。 光线实在太暗了,我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子,只能看见一张阴险的血脸。 我稳住心神,总觉得还有余地。 兴许他只是诈我呢? 我笑着清清嗓子:「我杀张撼山的时候,他就和我讲过,你这个人多疑狡诈,如今一看,所言不虚。」 「你一个不懂手语的人,怎么能说她是瞎比划呢?您就算的想扣帽子,也找个像样的理由啊。」 陈昌明抽了抽鼻子,挂着血的鼻涕被他一起抽进鼻腔:「我纠正你两件事。」 「第一,你没有杀张撼山,第二,我懂手语。」 他脸上的阴仄渐渐变成得意,嘴角带着鼻翼一起抽了起来。 「你只知道我手下瞎兵,但你不知道的是,还有哑巴兵和聋子兵。」 他忽然把手搭在我肩膀:「如果我不懂手语,又怎么和他们交流呢?」 千算万算,没想在这翻车了! 眼下情况不明朗,掀桌子对我没什么好处,我顺势调转话茬。 「一个手语,证明不了什么,你怎么断定张撼山没死呢?」 「因为,张撼山在这呀。」 「啪嗒。」 陈昌明再度摁下开关,光亮猛然提升。 灯光亮起的瞬间,我整个人呆在原地。 许久不见的张撼山,此刻被陈昌明吊在房梁上,浑身上下愣是看不见完整的肉。 张撼山的脸已经肿成猪头,缺了牙的嘴里憋出一句:「我没出卖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昌明像个精神病一样,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几分钟之后,他已经开始在腐烂的淤泥里打滚。 「你要笑死我了,你俩怎么这么蠢啊?」 「他确实没出卖你,可他还活着,那还用说什么吗?」陈昌明擦擦眼泪,噗嗤一声又笑道:「让你去杀陈昌明那天,我一共派出去三组人。」 「其中两组人看见张撼山从后院逃走,只有你说张撼山死了。」 他恍然大悟的拍拍脑门:「对了,给你作证的还有他。」 第672章 败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完,他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个什么物件,朝着我一丢。 「咕噜,咕噜……」 等这球形物停下来,我才看见,竟是孙二的人头! 「啊!」 小梅嗷的一声一蹦三尺高,惹的陈昌明更是笑声不断。 「你看,我说了吧,她不是哑巴!」 事已至此,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不如抓紧找一条能逃生的路。 陈昌明终于止住让人生厌的笑声:「再给你看个人吧,应该也是你的老朋友。」 他两眼紧盯着我,单手朝着后面狠狠一扯。 「哗啦」 红蓝相间的油毡布被扯了下来,两根铁丝直通房梁,而在铁丝的另一端还悬着一个人。 陈昌明抚掌大笑:「这人叫张镇海,是吧?」 说话间,他伸出食指,不断戳着张镇海的肋骨。 能看出来,这一下没用什么力气,可对一般人来说,肋骨这地方特别敏感,稍微碰一下都痒的要死。 而最歹毒的当属那根铁丝。 那铁丝又细又尖,吊着张镇海一百多斤的体重,早就深深勒紧肉里。 每一次摇晃,铁丝都会带出一串串血珠。 张镇海如同蝙蝠一样到挂在树上,脸已经憋成绛紫色,照这么下去,他就算不疼死,也要大脑窒息。 陈昌明搓着下巴,一脸玩味道:「真不好意思,把你们一窝端了。」 他用脚踢了踢纪沧海:「你知道我为啥要把他也带进来吗?」 「现在你的所有可调动的人员都在这,我倒是想看看,谁还会来救你。」 「对对对。」 陈昌明在屋里踱着步:「还有那个说书的糟老头子。」 「你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吧。」 他一个人在这唱着独角戏,好似身边有无数观众,满脸皆是陶醉之意。 「啪啪啪。」 他蹲下身子,朝着张镇海脸上猛扇耳光,又扭头看着我。 「生气吗?可是你拿我没办法呦。」 我冷眼看着他:「死也让我死个明白,给句实话吧,我的马脚到底露在哪了?」 没错。 我不相信他能通过一个简单的手语就把这么多人牵出来。 大概率,是我身边有内鬼。 陈昌明瘪瘪嘴,把目光看向纪沧海:「还是要感谢他。」 「今天晚上,他像个疯子似的把我绑到小茶馆,我用群发短信通知了很多人。」 他斜眼看着我:「可是,只有你来救我了。」 「我告诉你,我给其他人的钱财,远比给你的多,他们把给我卖命当成这辈子最大的光荣,为什么偏偏只有你来了?」 「答案只有一个。」 陈昌明凑在我耳边,一字一顿道:「他们都出事了,只有你还平安。」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只有你没事呢?」 他像个变态似的摸着我的脸:「因为你才是始作俑者呀。」 这事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按陈昌明的话说,是他手下的人都出事了? 我确实交代马三儿了,让他今晚趁机抄了陈昌明的老窝。 可他明明还没来啊! 陈昌明说的对,我能调动的力量都在这,那又是谁动了陈昌明的人? 「你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你了。」 陈昌明伸手摸向我的面具:「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对吧,陈琦。」 当陈昌明说出我名字的时候,我还是不由的一颤。 小梅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师傅,你、你是……」 我很干脆的摘下面具,长呼一口气:「没错,我是陈琦。」 陈昌明笑的更加猖狂:「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虽然你是个破鞋生出来的烂货,但你确实学到我几分皮毛。」 「虎父?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冷眼看着他,平静道:「别说咱俩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有,我也不认你。」 「这辈子叫你一声爹,我都觉得是耻辱。」 陈昌明一屁股坐在我对面,从怀里掏出把匕首,在手中不断转动:「你的问题,我都给你答案了。」 「我这人善良,不但给你答案,还给你活路。」 「簌。」 匕首***松软的烂泥地:「只要你能拿到匕首,我就让你们所有人活着离开。」 第673章 变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是个什么货色,我再清楚不过了,他会这么好心? 「如果我不选呢?」 「那更简单,我保证你马上就会成为饲料。」 我看看匕首,再看看陈昌明,冷汗渐渐从我身上渗了出来。 我很清楚,其实我选不选都是死路一条。 但现在做选择的不是我,而是眼前的局面,这个情况逼的我不得不去选。 如果能拿到这匕首,兴许还有机会。 再不济,一命换一命也值得。 他靠在墙角,大喇喇的蜷腿坐在我面前,见我往前移动,也满脸的不在乎。 每走一下,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终于,刀柄距离我已不足一米,我甚至在脑海中盘算好最快的进攻路线。 割喉,扎心脏…… 短短几秒钟,这两个步骤在我脑中演练了无数次。 「嘿!」 我突然加速,几乎是以前扑的姿势拍到匕首上,就在我捡起匕首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耳后冒风。 与此同时,我感觉膝下面好像空了。 「嘭!」 随着一声闷响,锥心的痛让我差点昏死过去。 我回头一看,一道四四方方的笼子从天而降,一道笼子壁正好砸在我膝盖上! 最要命的是,这笼子把小梅和纪沧海扣在里面。 从我膝盖扭曲的程度来看,我基本上也成了残疾。 陈昌明像是看了什么大戏,连蹦带跳的哈哈大笑:「我刚做好的机关,正好没人给我试试,我得谢谢你们啊!」 「都说物尽其用,你们这群垃圾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此时,他把手又摸向身后,从黑暗中摸出一个坛子。 那坛子上面封着红纸,坛身画着我看不清的符。 陈昌明捧着罐子,神神叨叨的咕哝着什么,片刻后,坛子上的红纸像是微开的水,咕噜咕噜的涌动着。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阵阵吟唱。 那吟唱的声音很低,像是用嗓子眼的气泡音发出来的,根本听不懂歌词,但是能感觉到一些韵律。 我回头一看,咕哝声竟是从小梅嘴里传出了的! 见我回头,小梅单手扯了扯嘴角的纱巾,但吟唱不止。 陈昌明的咕哝声戛然而止,又突然提高声调,语速也快了不少。 我虽然不懂,但是能看清个大概,陈昌明应该是通过某种咒语,想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而小梅的吟唱,则是为了抑制。 从某种角度上说,小梅和陈昌明正在斗法! 突然,陈昌明把怀里的坛子重重一放,再抬起头的时候,已是满脸狰狞。 「啪!」 他几个大步冲到我面前,毫无征兆的把脚踩在我后脑上。 这地面本就是淤泥,完全没什么承重能力,他这一脚忽然然我溺死在淤泥当中。 「想不到,你还会控蛊,长本事啊!」 我现在只剩下两个耳朵留在外面,整个人窒息的要死,但他这两句话让我不由的心安。 从头到尾,小梅的身份只是个治病的大夫,陈昌明并没有怀疑她,自然不会为难她。 我正在这暗自窃喜的时候,我脑后的压力突然一松,随即一脚悍力踢在我颧骨上。 「我现在要你变成饲料,你就要乖乖的听话!」 这话说的还真够霸道的。 他想让我死,我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成了罪大恶极。 转头,陈昌明又抱着坛子,嘟嘟囔囔的念了起来。 我回头看向小梅,她已经不敢张嘴了,只是很微弱的摇着头。 我狠狠啐了一口嘴里的咸腥,用嘴型告诉她:「念。」 然而,小梅只是把嘴唇抿的死死的,一个字都不肯说。 我现在腿也废了,嘴里也说不出话,只能捡起地上的匕首,把刀尖对准自己的脖子。 小梅扯着纱巾,两眼直愣愣的看着我。 「念。」 直到我以死相逼,小梅才重新张口。 她阻止陈昌明,死的就是我一个,可如果不阻止,所有人都要死在这。 有了小梅的阻止,坛子里的蛊迟迟出不来。 「***!」 陈昌明怒气冲冲的跺着脚,指着我鼻尖:「***崽子,你***活够了!」 第674章 铃铛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罢,他转身站了起来,在身后的货柜上的翻找着什么。 「当啷……」 一阵十分清脆的响动传到我耳边,我定睛一看,陈昌明的手上已多了一个八角铃。 这是纪沧海最怕的东西! 陈昌明一脸惋惜的看着我:「本来你不用这么痛苦,是你自己选的。」 「铛啷啷,铛啷啷……」 随着铃铛的响动,昏迷的纪沧海有了反应,两根手指开始轻微抽搐。 一时间,我只觉得绝望。 我倒是没事,可小梅和纪沧海在同一个笼子,这家伙要是发起疯,十个小梅也扛不住他揍啊! 半晌儿,陈昌明渐渐失去耐心,咬牙道:「等着!我再给你准备点好东西!」 说完,他一把拽开地下室的门。 地下室的风带着一股特殊的阴冷,贴着地面吹进我鼻腔,八角铃的抖动又大了几分。 说话间,他已经从地下室钻了出去。 片刻后他又带着一个酷似小猪佩奇的玩意走了进来。 是鼓风机! 陈昌明撅腚猫腰的把鼓风机安好,阴冷的微风登时变成扑面寒风。 他肆无忌惮的站在门口,单手指着我:「你……」 话还没说完,陈昌明突然踉跄几下,整个人拍在铁笼子上。 我还没看见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我说找到人呢,合着是在这当缩头王八!」 说话间,我已经看清说话这人,是马三儿!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时间,我心中五味杂陈。 在见陈昌明之前,我特意找过马三儿,告诉他陈昌明现在人力空虚,是下手的好时机。 后面的发生的事,我更是完全没想到。 马三儿现在像是神兵一样出现,简直是我们所有人的救命稻草。 和陈昌明比起来,我这点震惊算不上什么。 这老王八蛋趴在地上,翕动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抓张镇海的时候,马三儿正和我在外面追小黄毛,这么误打误撞躲过一劫。 现在突然出现了几十人,他能不懵逼? 马三儿歪头往里看看,先看见的是我,独眼中渗出丝丝狐疑。 我赶紧把面具拽过来,顺势扔在他脚下。 他恍然大悟的一跺脚:「哎呦卧槽!是你啊!」 等他再一抬头,看见的正是张镇海。 马三儿手里拿着镰刀,呼吸变得又急又快:「救大哥!」 随着马三儿一声怒喝,空中突然飞起一道闪着寒芒的板砖。 「咚!」 这一下本是瞄着陈昌明砸的,哪知这老王八蛋脑袋一缩,竟躲了过去。 这铁笼子本就不是完全密闭,每一根铁柱上都有一块空隙,这板砖不偏不倚,顺着缝隙直接砸在纪沧海的手上。 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果然,老天爷不会让我开心太久,纪沧海胳膊上的肌肉抽动几下,随即悠悠的睁开眼。 鼓风机还在嗡嗡作响,笼子外面的八角铃响个不停。 完蛋了。 纪沧海要是发了疯,小梅就危险了! 电光火石间,几块板砖接连而至,厚重的砖头一落地,溅起半尺高的泥浆。 此时,一道黑影从一团泥浆中杀了出来,这人速度特别快,像个巨型耗子。 当我看见他手上那柄榔头的时候,我才认出他。 「铛!」 我愣神的瞬间,那铁榔头已经砸在陈昌明的膝盖上。 马三儿挥舞着镰刀,作势就要往里冲,我铆足了劲儿喊出来一句。 「千万别进来!里面有陷阱!」 刚才我只是往前挪了几步,就让笼子从天而降。 现在马三儿的人是我们活下去的最后希望,万万不敢冒险。 马三儿前脚猛然刹停,看看张镇海,又看看我:「难不成,你要他一直吊着?」 我知道他现在很着急,可越是这样,越要稳住。 「相信我,兄弟,我……」 倒挂的张镇海此时也吐出极其微弱的一句:「听他的,没错。」 张镇海的地位在这,他的一句话,胜过我长篇大论。 马三儿眼睛一瞥,凌厉的独眼中射出一道光:「也行,那就先废了他!」 第675章 天降神兵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昌明的膝盖挨了一击,变成了和我一样的残疾人,半趴在烂泥之中。 「我死了,你们这么多人给我陪葬,我不亏啊!」 说话间,他竟扶着铁柱站了起来,拖着废腿往前走。 当他走到马三儿面前,眼睛往下一瞥。 「啪!」 陈昌明迅速抓住马三儿手腕子,把镰刀抵在自己的喉结上。 「别手软,动手啊!」 刀在马三儿手里,但主动权被陈昌明捏住。 僵持不下了好一会儿,马三儿把询问的目光看向我。 对此,我只能摇摇头。 「嘭!」 我身后突然发出震天闷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笼子里的纪沧海赤身***,紧攥双拳,通红的眼睛像是随时要喷出血。 「嘭!」 纪沧海驼着背,像一枚炮弹似的砸在笼子壁上。 坚硬的笼子壁和铜褐色的肌肉撞在一起,一声声闷响在地下室里回荡不去。 我看着都觉得心疼,可我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他现在冲着笼子发泄,算是最好的结果,总好过拳头落在小梅身上。 陈昌明一脸无所谓的咄咄逼人,不断踩着的马三儿的底线。 肉体撞笼子十分有节奏的响起,仿佛成了这场无声对抗的背景音乐。 我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马三儿上,生怕他一个冲动把陈昌明剁开。 就在这时,我用余光朝着侧面一瞥,顿时心头一惊。 那笼子壁是由一根根拇指粗的铁棍焊接而成,纪沧海虽然没能彻底把这玩意撞断,但确确实实把铁棍撞弯,形成一个弧形空间。 犯病的纪沧海是个不分敌我的战斗机器,他要是真出来了,那就刺激了。 他慢悠悠的弯下身子,很小心的穿过缝隙,几下之内,整个人已经挣脱笼子。 此时,我心已经提到嗓子眼。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出了笼子第一件事就是脱掉鞋,两脚落地不发出一点声音。 从他的动作能看出来,他瞄准的是陈昌明。 这老王八蛋现在依然在咄咄逼人,就在这时,纪沧海的手已经捏住了陈昌明的手腕子。 从后面看去,陈昌明身子明显一抖,转头的动作也僵硬了几分。 纪沧海笑呵呵地看着陈昌明:「惊喜吗?」 他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却像一枚炸雷扔在我心里,炸的脑子发蒙。 我确定,他是躁郁症患者,最怕的也是的八角铃,那他现在怎么又没事了? 巧合? 不对,我仔细想想纪沧海从头到尾的样子,他和每次犯病都不一样。 这一次,他出奇的平静。 陈昌明的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你、你……」 「你妈个头!」 纪沧海面色陡变,一手抓住陈昌明的手腕子,像拧麻花似的往后狠狠一拧,肩膀顺势往上一送,一道利落的过肩摔把陈昌明扔出去两米开外。 「我在笼子里面就听见你求死了,特意出来成全你,开心吗?」 我试探着喊了一句:「二海。」 纪沧海抖抖手腕,扭头笑道:「好熟悉的称呼啊。」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赶紧安抚道:「咱们是为了救人。」 「我有数。」 纪沧海笑着解开墙上的麻绳,把陈昌明绑在自己胸前。 「老东西,我知道你不想死,你在这叫嚣不就是因为手里有资本吗?」 他抬手指着张撼山和张镇海,又狠狠拍了陈昌明的脑门:「懂我意思吗?」 纵使陈昌明见过些许风浪,可情势的急转直下还是让他面露惊恐。 他知道,我也知道,他的资本从纪沧海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消失了。 陈昌明咽了咽口水:「机关已经启动了,你现在杀了我也没用。」 「哦?」 纪沧海斜眼瞪着他:「我不信。」 第676章 鹿死谁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被纪沧海这头凶兽搂在怀里,陈昌明也不淡定了,连声解释道。 「其他机关是增加重量才能触发,这个机关多了一步!」 他又把语速加快了不少:「我这个是仿照地雷的原地做的,一旦重量压下来,就不能离开。」 「控制机关是一个水银柱,只要稍微有一点偏差,机关就会彻底落下。」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了。 整个地下室,相当于一个巨型陷阱,任何一个进到这里的人,都没办法离开。 「不对!」 我突然喊了一句:「他撒谎!」 「如果真是照你所说,那你怎么离开?」 纪沧海的胳膊又夹紧几分,咬牙笑道:「你有点不老实啊。」 「机关落下,会把地面砸出一个洞口,这个洞口连接着外面。」 虽然许久没见,但我和纪沧海长期以来的默契始终都在。 我给他递了个眼神:「让他先把梁上的人放开。」 「好。」 纪沧海前面带着陈昌明,把张镇海和张撼山先后放了下来。 张撼山躺在地上滚了几下,自嘲道:「没想到,有一天来救我的人,居然能是你。」 纪沧海瘪瘪嘴:「老子也没想到救的人是你。」 张撼山转动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靠在墙边喘着粗气:「有烟吗?」 纪沧海从怀里摸了摸,朝张撼山丢了个烟盒。 「火呢?」 刚被救下来的张撼山好像根本不知道后怕,无休无止的要着东西。 纪沧海眉头一皱,明显有些不悦。 张撼山嘴角叼着烟,脸上挂着说不明的笑意。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张撼山不抽烟! 「二海。」 我轻声喊了一句,冲着纪沧海比划一下:「我也要烟。」 他将信将疑的把烟点着,塞进我嘴里。 我回头看看张撼山:「要不你抽我这个?」 「也行。」 说话间,张撼山已经挪了过来。 就在我给他烟的瞬间,他飞速凑在我耳边:「千万别信陈昌明,这屋里有个蛊,一旦你们把房子弄塌,就会把那玩意放出来。」 果然,张撼山是在暗示什么。 借着这个机会,他又凑在我耳边:「千万别惊动他,陈昌明跑了,咱们都得成饲料。」 我低头看看燃烧的烟头:「那个蛊怕火,对吗?」 「陈昌明腰上有一个葫芦,那里面装的是尸油。」 在场所有人,没人比张撼山更了解陈昌明。 可我这心里止不住画魂儿,低声道:「他随身揣这玩意干啥?」 「你不信我?」 我连忙摆手道:「我肯定信你,关键是吧,那是油脂,碰火就着,想灭火都难。」 他瞥了一眼纪沧海怀里的陈昌明:「那尸油是他平时喂蛊的饲料,所以就随身带着。」 「除了这个,我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原来,陈昌明说的把我们便成饲料,是炼成尸油! 这个想法的出现,让我不由的浑身汗毛倒竖。 我把手上打火机藏在身子下面,转头看着张撼山:「你帮我把身上这玩意挪走。」 闻声,张撼山以大字形平趴在笼子上,两个膀子狠狠一发力,粗壮的铁条竟有变形的迹象。 「嘿!」 一声闷喝在他口中炸开,两个膀子用力往上一扯,笼子真被掀起一条缝隙。 趁着这个机会,我从笼子底钻了出来,算是把命捡了回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张撼山身受重伤,但身上的力气依然大的吓人。 张撼山把小腿粗的胳膊伸到我面前,我笑了笑,把手递过去。 转头,他拍拍纪沧海的胳膊:「兄弟,放开他吧。」 纪沧海一怔,胳膊上微微松了一下。 张撼山抖着手,感叹道:「我跟了你一场,欠你的也还清了。」 「你追杀我一场,这个账也该算算了。」 第677章 一个结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张撼山钵盂大的拳头已经落在陈昌明的脸上。 一拳拳砸的陈昌明满嘴毛冒血,但嘴里的叫嚣从未停歇。 「张撼山啊张撼山,你当真一点情面不讲?你忘了当初是怎么惨兮兮的求我收下你吧?」 然而,陈昌明试图唤醒张撼山的样子,也只换来张撼山的冷漠摇头。 「你正好说反了,我非但没忘,反而记得很清楚。」 张撼山嗤笑几声:「我以为跟了你,就能换一种活法,起码能活的像人。」 陈昌明咬着牙,怒喝道:「我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吗?你不像人吗?」 「我把你的狗窝换成了楼房,连你妈也住上了新瓦房,***永远都不能忘!」 沉默片刻,张撼山点点头:「你说的都对,但是……」 他往前走了几步,和陈昌明脸贴脸的站着:「没遇见你之前,我只是个穷人,认识你之后,我连人都不是了。」 突然,张撼山伸手往前一抹,再伸出手的时候,葫芦已经出现在他手里。 陈昌明面色一顿,惊恐和愤怒同时从他眼中喷了出来。 「今天你是不是要毁了我?」 「噗。」 塞子从葫芦嘴拔了出来,张撼山兀自笑了起来。 「不是我毁了你,是你自取灭亡。」 「白眼狼!」陈昌明朝着张撼山狠啐一口:「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张撼山回头看了我一眼:「还不走?」 他又看看纪沧海,笑道:「你等着我,我出去得跟你好好打一架。」 我脚下并未移动,死死盯着他:「陈薇还在等你。」 「你在担心什么?」张撼山哈哈一笑:「舍生取义?老子才没那么伟大!」 「快走吧,一会见。」 「啪。」 纪沧海两手一抱拳,冲着张撼山拜了个武将礼:「一会好酒好菜。」 说完,纪沧海单手扯着我,根本不给我机会:「走!」 我全盛时期尚且不是纪沧海的对手,更别提现在这样,只能任由纪沧海拖着。 我脚下在移动,但目光从来没离开张撼山。 在我出门的一瞬间,葫芦里的尸油已经浇在他和陈昌明身上。 「卧槽!」 我猛然一挣,从纪沧海手里跑了出来:「他要同归于尽!」 「嘭!」 大铁门被张撼山狠狠一摔,上锁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陈琦!」 门被锁上,张撼山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你之前说过,我早晚要下地狱!」 「老子今天带着陈昌明一起去地狱,也算是值了!」 说话的时候,屋里已经出现了火光,浓烈的黑烟伴随着焦糊味儿也传了出来。 实际上,我和张撼山所谓的交情,大部分是敌对,剩下的一点情感,也谈不上是友情。 可他如今舍命控制住陈昌明的举动,还是让我忍不住红了眼圈。 我扭头看看纪沧海:「你先松开我。」 「你别想着去救人了,救不了的。」 纪沧海眼圈也红彤彤的,但还在保持冷静。 我有些无力的点点头:「我知道怎么做。」 犹豫片刻,纪沧海终于松开我。 地下室的门是实心的铁门,张撼山从里面挂上锁,我根本没能力破门,更没能力救他。 我能做的,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磕个头。 「走吧。」 把这唯一能做的东西做完,我最后看了一眼渐渐燃起的火焰。 很快,火势已经从地下室蔓延到整个一楼。 纪沧海背着我,不断催促道:「这火沾身上灭不掉,快点走!」 几分钟以后,我们所有人都转移到院子里。 纪沧海看看别墅,回头看着马三儿:「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 说完,他撒开两条大长腿,返身跑进火场。 不让我救人,他该不是跑回去了吧? 身子上的残疾让我有心无力,我甚至连阻挡的能力都没有。 没过几分钟,别墅里传来一声惊天闷响,滚滚浓烟散去,别墅的房盖已经崩的四分五裂,漫天碎石像下雨似的往下砸。 完蛋了,纪沧海没出来! 第678章 战后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别墅已经被彻底夷为平地,只剩下空荡荡的房架戳在黑夜之中。 瘸着腿的张镇海走到我身边,劝慰道:「继续呆在这也没意义了。」 「要不,先走吧。」 我忽然有一种扒皮抽骨的感觉,能听见外面的声音,但脑子已经没了反应。 直到脸上传来阵阵拍打,我猛然缓过神。 张镇海又重复着刚才的话:「一会儿保不齐还会有爆炸,走啊!」 「你们走吧。」 我慢悠悠的坐在地上,长叹道:「张撼山把命扔里了,纪沧海也的没出来,这次我不想跑了。」 「我不想总让别人替我死。」 张镇海核桃似的眼睛里淌出滴滴浊泪:「就是因为他们都不在了,你才应该好好活着啊。」 就在这时,坍塌的废墟里发出阵阵响动,但视线实在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 「老子九条命,死不了!」 一个佝偻的黑影站了起来,纪沧海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我一度以为是幻觉,半天才拉开发紧的嗓子眼:「二海?」 此时我已经能看见这个人影朝我这移动,张镇海冲着马三儿一挥手。 「你们都上来。」 马三儿的人形成一个弧形包围圈,把我和张镇海围拢在其中。 那人影朝着我越走越近,他浑身上下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出样子。 我知道,张镇海是担心陈昌明没死透。 「起来!」 那人影狠狠推开马三儿,顺着人群挤了进来。 在他搂住我的瞬间,眼泪已经不受我控制,哗哗的开始往下淌。 别说纪沧海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哪怕是少了什么零件我都愿意。 半晌儿,我使劲推了他一把,看着他乌漆麻黑的脸怒骂一句。 「你个***!」 纪沧海搂着我,放声大笑:「我怕那老王八蛋不死,把厨房的煤气罐子塞到地下室了。」 「我跟你说,陈昌明今天就是变形金刚附体,老子也让他成废铁!」 我无意中往后一瞥,忽然看见张镇海的影子。 我赶紧给纪沧海使了个眼神:「回去再说。」 张撼山与张镇海是表亲,纪沧海把煤气罐送到地下室,确实能让陈昌明碎成渣子。 不过,这也等于抹杀了张撼山活下来的可能性。 虽说事已至此,大家都能理解,可手足亲朋就在身边,在人家面前说着些,实在过于残忍。 「咳咳。」 张镇海清清嗓子,闪身走上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都别乱走了,去我那避一避吧。」 「万一他的党羽余孽还有生还的,把谁抓住就不好了。」 这倒是实话,我兀自点点头:「行,那就先借你的地方躲躲吧。」 我们各个身上都有伤,好在晚上没什么人,我们这一群人走在路上倒也不算稀奇。 到了镇海酒吧,张镇海有气无力的挥挥手:「把大门放下吧,不营业了。」 在张镇海的受益下,众人纷纷上了楼。 张镇海最先进到包间,坐在角落里吧嗒吧嗒抽着雪茄,自始至终都不说话。 气氛压抑的实在让人难受。 半晌儿,我用叹气声打破沉默:「清点下人数吧。」 「都是爹生妈养的,不能死了连个动静都没有。」 我忽然觉得心头有些发沉,使劲搓搓脸,直到手掌和脸都觉得发烫。 「该立碑的立碑,能赔钱的赔钱,赔不了的……」 我不由的把目光看向张镇海:「赔不了的,我当牛做马!」 「呵。」 张镇海忽然笑了,随即把手上的雪茄掐灭:「兄弟,你说话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谁活谁死,都是命里的定数,不用你当牛做马。」 他有些僵硬的抬起头,吐出最后一口浓烟:「相反,我们要感谢你。」 「你……」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要谢我?」 第679章 衣冠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是啊,当然要谢谢你。」 张镇海把身子欠开个缝隙,脱掉厚重的皮夹克:「我是初中毕业,张撼山小学没念完,我前半辈子当地痞,他一直给人当陪练。」 他歪头看了我一眼,笑道:「说的好听是陪练,其实就是人肉沙包。」 「别看我有点钱,还有点小势力,其实我才是社会的最底层。」 他把窗帘拉开,目光看向窗外:「都说环卫工人是底层,可他们给社会的贡献,远比我们这种人更大。」 「我之所以说谢谢你,是因为你给了我俩一条归宿。」 我本以为他来着是要跟我兴师问罪,再不济也得阴阳怪气一通。 万万没想到,他这胸襟和身材一样宽。 对此,我也只能一抱拳:「谢谢。」 「你们之前最大的担心,现在已经葬身火海,这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我犹豫片刻,又重重点点头:「那个爆炸程度,没人能活下来。」 「好。」 张镇海把手递在我面前:「事算是过去了,但咱这个朋友可得一直来往。」 「好!朋友!」 「这位兄弟……」 他把目光看向纪沧海:「怎么称呼?」 纪沧海忙不迭的伸出手:「茶馆跑堂的。」 「跑堂的?」 张镇海明显不信,哈哈笑道:「职业保镖吧?」 「我、我真是个跑堂的。」 我笑着给纪沧海使了个眼神:「自己人,没关系。」 他这才松了口气,把手在身上蹭了蹭,重新伸了出来:「二海,前泰拳手。」 趁着这个机会,我把小梅喊道身边。 「这个是我徒弟,是个蛊医,往后兄弟们有个头疼脑热尽管招呼。」 纪沧海很认真地拱手抱拳:「已经领教过了。」 「嗯?」 我不解地看着纪沧海:「你啥时候知道的?」 「刚才在笼子的时候。」 小梅接过话茬儿,略带得意道:「当时铃铛响的时候,这大哥别的地方没事儿,但脑袋上的青筋全都爆起来了。」 「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但能感觉出来,他肯定不太对,所以就把蛊提前种到他身体里。」 看着小梅的得意,我心里只剩下感激。 张撼山以血肉之躯给这件事画下句号,可凭心说,定下生死乾坤的是纪沧海。 在当时那种情况,陈昌明有恃无恐,马三儿的刀根本不敢往下砍。 是纪沧海在后面控制住陈昌明,最后才能被张撼山得手。 而这一切的功劳,其实是小梅的默默付出。 如果不是小梅抑制住纪沧海的病情,今天定然是另一个局面。 环卫工人已经开始上班,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清清嗓子,打断几人:「都累一宿了,先歇歇吧。」 张镇海挥挥手:「马三儿,安排个房间吧。」 想睡觉是假的,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应该让张镇海一个人待会。 他刚失去个兄弟,我们在这嘻嘻哈哈,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镇海酒吧的后院是三排整齐的瓦房,平时本来就是员工宿舍,我们这一群人住进来,倒也不显得拥挤。 出了这么大的事,谁都睡不踏实,我和纪沧海躺着床上一起烙饼,但谁也没说话。 终于熬到第二天早上,我好不容易眯了一会,阵阵吹吹打打从窗外飘了进来。 纪沧海先坐起来,扭头看着我:「这大早上的干啥呢?」 作为一个在殡仪馆工作多年的人,对于窗外的吹打,我并不陌生。 这是出殡专用唢呐曲,名为哭五更。 我先一步下了床,转头喊醒所有人,把身上带颜色的东西全都扔掉,尽量把衣服弄的干净一点。 做好这一切,我回头看着众人。 只是这一眼,便觉得五味杂陈。 纪沧海的腮帮子被陈昌明咬了一口,虽然被小梅处理过,但依然没有完全结痂,从侧面看过去,像是长了两张嘴。 马三儿本就是独眼,昨晚爆炸崩出不少碎片,在他本就不算英俊的脸上又添了几道红。 至于那些马仔,更是不必多说。 从地下室往外跑的时候,他们是在最后面,受伤最严重的自然是他们。 为了干掉陈昌明,我们付出太多了。 赢了,但是并不值得庆贺。 第680章 红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半晌儿,我轻吐口气:「走吧。」 从瓦房出来,我们横着穿过后门,一抬头,酒吧的大厅已经被改成灵堂。 张撼山的黑白遗照立在中间,过路的穿堂风一吹,屋里的纸人纸钱齐刷刷颤抖。 我凝神看着张撼山的照片,只觉得眼熟。 好半天我才想起来,我确实在他家见过,那是他和陈薇的结婚照。 张镇海与张撼山虽为同辈,但此刻也披麻戴孝,我们这么一群人走进了,他愣是没反应。 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只会烧纸的机器人。 此时,身后走上来几个马仔,两手恭敬的拖着白麻素衣:「陈先生,您……」 我冲着纪沧海呶呶嘴:「都换上。」 从辈分上说,我们磕个头,就算可以了。 可从道义上说,张撼山把命都扔进去了,我们理应如此。 当我们跪到张镇海身边时,他才木讷的转过头。 一夜不见,他那油光锃亮大步背头,竟然变得斑驳。 所谓一夜白头,并不是夸张。 张镇海强笑了几下:「都来了。」 「嗯,都来了。」 他揉揉核桃似的的眼睛:「他最后什么也没留下,我就给他立一个衣冠冢吧,也不准备停尸了。」 「今天就送走吧。」 挚爱亲朋惨死火海,最后连个尸体都没有,往后连个念想都找不到。 世上没有感同身受,天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多难过。 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我顺着人群的缝隙往外一瞧,十几个人肩扛手扶着一口大棺材。 棺材下面还特意垫了半尺高的软垫子,即便如此小心,可在落地的时候,依然发出极大的闷响。 而阳光落在棺材盖上,反射出一丝丝贯穿首尾的金线。 嗬! 这是金丝楠木做的棺材! 放在以前,这玩意是皇上的专属! 这东西一定是要成材的金丝楠一口气完成,中间不会有任何拼接。 张镇海真够下本钱的,这一口棺材,少说也得大几十万。 我们以家属的身份在这客套,迎来送往的招待来宾。 过了好一会儿,我想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冷不丁一回头,结结实实吓了我一跳。 刚才我在这磕头的时候,就已经看见身后有人在布置宴席。 婚丧嫁娶本来也要招待客人,这本没什么稀奇的。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身后的白灵布居然变成了通红的绸子,甚至连桌布都变成了红色。 张撼山算是英年早逝,根本算不上喜丧,不应该用上这种规格! 偌大的酒吧大堂被分成两半,左面哀声遍地,黑烟裹着烧纸味儿冲向房顶;而右面则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气。 我愣了片刻,赶紧站起来,三两步走到张镇海身边。 「兄弟,这么布置,不合规矩啊!」 张镇海拍拍手上的灰,笑道:「你理解错了。」 「这是庆功宴。」 他扭头把目光看向张撼山的遗像:「死者安息,活人还得继续活着。」 「他就在这看着,也能吃上一杯酒。」 对于眼前这个汉子,我忽然生出一股敬意。 按理说,他才是最难过的。 可从昨晚回来,他没埋怨一句,更没有哭天抢地,而是很冷静的指挥着一切。 但他变白的头发,无疑在证明他的难过。 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这才是真英雄! 身后的酒席已经摆放完毕,张镇海朝着马三儿挥挥手:「让你联系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已经到了,在门口等着。」 张镇海大手一挥:「请进来!」 正在我纳闷的时候,门外已经涌进大批人…… 第681章 分道扬镳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一个个或是拿着摄像机,或者把手机架在门口,相同的是,所有摄像头全部对准我们。 这么大的阵仗弄的我实在有点发蒙,而在我发呆的时候,所有人已经落座。 作为东家的张镇海,手拿着酒杯,缓缓站起来。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把陈昌明和我们之前的事,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甚至连那些迷惑人心智的药,也被他全盘托出! 我从来没想过让这件事见光! 张镇海林林总总说了很多,摄像头也渐渐对准我。 情况有点出乎我意料,***脆闭嘴,不说话要比说错话要强。 见我迟迟不语,张镇海又把话茬接过去。 「他是个干事的人,不善言辞,你们就别难为他了。」 他清清嗓子:「借着各位的镜头,我再公布一件事。」 「镇海酒吧马上就要易主了,我们所有人都会离开。我们这一群山野村夫,给这件事画上句号,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说完,他短期酒杯,几步走到张撼山的遗像面前。 「兄弟,咱们都有交代了。」 大大小小的镜头齐刷刷瞄准我,别说吃饭,我光是坐在这就已经很难受了。 约摸着一个小时,这顿略带折磨的饭终于结束了。 众人散去,只剩下我和张镇海。 望着桌上的残羹剩饭,张镇海上下起手在身上摸了好一会。 「还有烟吗?」 我摸了摸身上,笑着摇摇头。 「哎,算了。」 他起身走到张撼山灵位前,随手拿来几根烟卷,丢在我面前。 压抑的气氛持续了太久,我想让气氛缓和一下,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我。 「拿他东西,不怕他晚上来找你啊?」 张镇海嗤笑几声:「我倒是想让他来见见我。」 我愣了一下,赶紧换话茬:「你刚才说,这酒吧要易主了?」 「嗯,易主了。」 「我能问问为啥吗?」 张镇海斜叼着烟卷:「我身上的现金不多,不够买棺材的。」 「所以你是拿酒吧换了一个棺材?」 「还有一个坟冢。」 他笑着补充一句,又看向张撼山的遗像:「他身材宽,睡不惯小墓地,我给他单独建了一个。」 我狠狠抽了口烟,问道:「刚才那些拿着摄像机的,是记者?」 「哈哈哈。」 他爽朗一笑:「我哪有那么大本事?都是一些平台主播。」 当他抬头看向我的时候,脸上已没了笑意:「你是个英雄,不该掩于尘埃,我知道你不求回报,但好歹也要让他们知道,到底是谁在帮他们撑起一片天。」 说实话,他说的这些东西,我从来没想过。 我本来就和陈昌明有仇,就算没有这些事,我该杀他也不耽误。 如今做的这些,最多算我顺水推舟,如今大张旗鼓的包揽荣耀,实在是受之有愧。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 「那……」 我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那你准备去哪?」 「我还有个武馆,平时教教小朋友,也挺好。」 听到这,我心里算是踏实一点。 好歹他们不至于沦落街头。 张镇海冲着我呶呶嘴:「你呢,以后啥打算?」 问到这,我突然有些语塞。 我忽然发现,这么多年以来,我始终活在仇恨之中。 从某种角度上说,陈昌明竟是我人生唯一的依赖和目标。 这个想法的出现,让我有点想笑,支撑我走到现在的,居然是自己的仇人。 如今陈昌明气数已尽,那我又该何去何从? 第682章 赶出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想了好久,也算是有了答案:「大概,会做个普通人吧。」 张镇海低头笑了笑:「当普通人好啊,吃的普通,住的普通。」 他把手指向胸口:「这也可以变得很普通。」 我也随之感叹道:「是啊,总要好过脑袋挂在裤腰带。」 「山高路远。」他把手递在我面前:「江湖再见。」 我用力握住他的手:「江湖再见。」 宴席散去,我带着纪沧海和小梅往茶馆走,和张镇海彻底分道扬镳。 小梅凑在我身边,不解地问道:「那个叫张镇海的大哥,看起来不错啊,你干嘛不拉拢过来?」 对此,我也只能笑笑。 江湖一杯酒,爱恨随风走。 我们不是一路人,只是因为某件事,才被命运扭到了一起。 现在事情结束了,分路而行是最好的结局。 纪沧海兴冲冲的跑到我身边,低声道:「你现在可以回来了,是吧?」 「我都明白了,你当初离开,完全是迫不得已,你是不想连累我们……」 他兴冲冲的说了很多,我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开口。 「我不回去。」 纪沧海的话猛然收住,再抬起头的时候,已是满脸惊愕。 「事儿都结束了,你还不回去?」 「先走吧,到茶馆再说。」 茶馆。 牙叔依旧坐在茶馆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从他面前路过,可他像一根风化的老树根,静静的一言不发。 远远一看,他好像不属于这个繁华世界。 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脚步愈发沉重。 相见本该欢喜,但我知道,这次见面,不仅仅是欢喜。 纪沧海似乎看出了什么,几个大步先跑了过去,凑在牙叔耳边说着什么。 片刻过后,牙叔突然转头看着我。 不知为何,我竟浑身一抖。 踌躇一会儿,我开始加快脚步,而牙叔也起身走进屋里。 在我们进门的一瞬间,纪沧海直接把门关上。 我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师傅,我回来了。」 「嗯。」 牙叔的回答很平静,甚至是冷淡,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惊喜。 我不由的把目光看向纪沧海,他很有默契的接茬道。 「叔儿,之前咱们都误会他了,他不是不辞而别!」 纪沧海顺势把***的所有事儿都讲出来了,牙叔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纪沧海说完,他才开口:「知道了。」 这三个字,就是他给出的所有答案。 纪沧海和我对视一眼,看他那表情,比我还懵逼。 「叔儿,我……」 牙叔突然开口打断:「我已经说知道了,还要我重复?」 「你可以走了。」 刚才还有点机会,现在牙叔的逐客令直接拍下来了。 我立马起身,急促道:「师傅,我就算不是英雄,可也好歹干出来一点造福百姓的事吧?」 「你这怎么张口就撵人呢?」 「你刚才叫我什么?」 「师傅啊。」 「以后不用叫了,你对不起这俩字。」 这不是给我驱逐门外,是彻底和我断绝关系了。 「您得给我个理由啊!」 「没有。」 牙叔冲着纪沧海点点头:「送客。」 得!这下好了,我都成客人了。 纪沧海挤眉弄眼的给我使眼神,我也心领神会,随着他先出了门。 刚出门我就忍不住了:「这老头唱的是哪一出啊?」 「哎,别提了。」 纪沧海回头把门关好:「自从你走了,老爷子的脾气就特别怪。」 「以前爱吃的菜都不吃了!」 顿了顿,他又问我:「你记得不,他桌子上以前放着一摞书。」 「记得啊。」 他一抬手,无奈道:「全烧了。」 「谁干的?」 「他自己啊!」 如果说茶楼是他命根子,那摞书就是他的心尖尖。 之前我在这的时候,哪怕是先翻一翻,都得提前给他说一声,否则必然是一顿臭骂。 现在倒好,他自己把这些书烧了。 如此看来,这老爷子的脾气秉性彻底变了。 第683章 窘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兀自低头分析起来:「我觉得吧,他脾气的变化,跟你离开肯定有关系。」 「但是我又没什么证据,这……」 我苦笑着接茬道:「这就有点难办,是吧?」 我看着紧闭的大门,叹口气:「你们都是大病初愈,我就别进去添堵了。」 「我现在也不用躲躲藏藏了,你们有事随时喊我吧。」 其实这也算遂了我的愿。 如果我太靠近他们,他们肯定又要倒霉。 只不过,这种离开方式让我有点难受。 茶馆的现状我知道,早前的热闹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一抹苍凉。 「你们现在靠啥生活呢?」 纪沧海明显一愣,随即笑着拍拍我肩膀:「放心吧,我们这日子比你想的好。」 说着,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子:「再不济,我还有把子力气!」 说话间,我忽然看见纪沧海背后走来个熟悉的人影。 我歪头轻声喊了一句:「小白?」 方才还一蹦一跳的小白猛然抬起头,怔了好一会儿,突然加速飞奔。 「大哥!」 几个呼吸间,他已经跳到我身上,激动的哇哇乱叫。 要不是纪沧海把他拖下来,估计他能在我身上待一天。 「我都想死你了。」 小白单手摸着眼泪:「有时候我就寻思,你要是死外面了,一定要托梦给我,我给你收尸!」 刚才我还觉得他挺可爱的,现在咋突然想弄死他呢? 纪沧海在后面拽了他衣领,咬牙道:「你这么说话,早晚被人打死。」 转头,他看着小白:「今天下班这么早?」 「是啊,干完活就回来了。」 转头,纪沧海面带歉意的看着我:「我们这阵子身体不好,也没办法赚钱,小白就先出去工作了。」 我忽然觉得脸上有点湿润,一面摸着脸,一面问道。 「在哪上班啊?」 「他以前不是学过茶艺嘛,找了个茶馆,不累。」 此时我才发现,脸上的湿润是一抹淡红色的血迹。 我突然想起,刚才小白扑在我身上的时候,狠狠抱着我的脸。 我弯下腰,拽起小白的手,入眼的瞬间,我看见的是一条条血印子。 纪沧海也愣了:「你又跟人打架了?」 小白很用力的把手抽回去,倔强的咕哝道:「我没有!」 纪沧海还要问,被我先一步打断:「你仔细看看,那上面还有老茧,不是打架的伤。」 「说吧。」 我用下巴指了指小白:「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小白像个被审讯的犯人,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趁我俩不注意,他撒腿就要跑。 纪沧海的反应比他快太多了,伸手一扯,小白的外套立马脱落。 在他外套之下,露出的是一套不太合身的迷彩服。 上面的灰尘还有他手上的伤,无疑在证明一件事。 「你去工地搬砖了?」 到了这地步,小白无奈的点点头:「嗯,钢筋工。」 一听这话,我火蹭蹭往上窜,扭头看着纪沧海。 「他这么瘦,你让他当钢筋工?你咋想的?」 纪沧海也是急的直跳脚:「我不知道啊!」 「你俩别见面就吵。」 小白半低着头,咕哝道:「他们谁都不知道。」 「端茶送水,一个月才两千块钱,在工地能赚五千多,肯定选钱多的啊。」 小白笑嘻嘻的抬起头:「你不要歧视这个行业嘛,我们也很伟大的嘛。」 「我压根就没歧视谁!你现在身体还在发育,受不了重体力活!」 我平复了好一会儿,冲着纪沧海叹口气:「对不起啊,兄弟。」 「这样吧,你们不要声张,我这几天给你们送点钱。」 纪沧海眉头一皱:「你已经很难了,就别……」 「放心。」 我用手指向自己的太阳穴:「我有的是赚钱路子,你们等着吧。」 第684章 交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对了,千万别和牙叔说。」 我扭头瞥了他最后一眼,什么都没说,带着小梅快步离开。 「那个,是祖师爷?」 走了很久,小梅忽然开口。 我怔了一下,点点头:「嗯,本来今天应该带你认祖归宗的。」 我不禁露出一抹苦笑:「现在看看,祖宗连我都不认了。」 「没关系,祖宗不认我,我得认他。」 小梅有些得意地看着我:「认祖宗的事,我帮不上你,但是吧,我能帮你赚钱。」 「嗯?怎么说?」 她拍拍腰上的布袋:「别忘了,我现在是医生。」 「你给我寻摸地儿,我在路边摆摊也能赚钱啊。」 这确实是个主意,但我还是于心不忍。 「你拿着这么好的手艺去摆地摊,有点浪费吧?」 小梅白了我一眼,很认真的说道:「越是手艺高,越应该帮更多的人。」 「老天爷给我这个饭碗,不是让我敛财暴富的!」 我赶紧认错:「我肤浅,我格局小了,行不?」 「哼!」 小梅白了我一眼:「那你还不去给我弄个三轮车?」 「等我再办个事,三轮车马上落实到位。」 拐了几个弯,月明楼的牌子已经出现在我面前。 小梅有些狐疑:「你又来这?」 我有点无语的白了她一眼:「是办正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说话间,我已经推开月明楼的门,那群莺莺燕燕的姑娘不像从前那样往上冲,只是楞楞的看着我。 我也没废话,直言道:「桃子呢?」 黄经理扭着一身肥肉,忙不迭地跑出来:「哎呦,我的亲兄弟,好长时间不见咯!」 我嗤笑几声:「前阵子刚见过,那次我是带面具来的。」 黄经理的笑立马凝固在脸上:「那个,也是你?」 「嗯,如假包换。」 他立马又恢复正色,感叹道:「你这一天可真够神秘的。」 「那个,桃子姐还在楼上,我现在去叫。」 他刚要转身,桃子的声音从头上飘飘忽忽传来:「不用了。」 黄经理仰头看着楼上:「您……」 桃子两眼盯着我,踩着楼梯往下走:「你来了,不用看,更不用问,心里就有感应。」 高跟鞋与地砖的清脆声越来越近,直到在我面前停下。 「爱人的味道,能飘千里。」 我有点无语的看着她:「大姐,我找你有正事。」 「你是打算在这说,还是换个地方?」 桃子把手轻轻搭在我肩上:「你未娶,我没嫁,干嘛偷偷摸摸的?」 「啪。」 让我没想到的是,小梅居然站了出来,轻轻一甩手背,把桃子的手扇掉。 「有话就说话,别动手。」 她比桃子矮了半头,但气势丝毫不输。 桃子垂眉往下一看,笑道:「小丫头,脾气还挺冲。」 小梅的身高最多到我腋下,可在这时候,像极了保护神,把我挡在她身后。 「你就在这说,别动。」 桃子也没再理她,而是抬头看向我:「说你的正事吧。」 我清清嗓子,但话到嘴边,又把声音压低:「你之前让人不去牙叔的茶馆,是吧?」 「差不多得了,把人撤了吧。」 桃子抱着肩膀,笑吟吟地看着我:「我该怎么理解你这话?」 「我们是什么关系啊?凭什么要答应你的要求呢?」 这种颇为无赖的言辞,立马把我火儿拱起来了:「你现在是断人活路了,人家已经吃不上饭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桃子脸上笑意不减:「你是我的谁啊?我凭什么要卖你人情?」 「得,那就不谈人情。」 桃子重重一拍手:「那正好!我是生意人,咱们就谈生意。」 「行行行,你爱咋整咋整,把人撤了就行。」 她围着我打量了好一会儿:「你让我撤人,这是你的诉求,那我也有条件。」 「赶紧说。」 桃子把毛茸茸的团扇抵在我下巴上:「亲我一口。」 「我保证你家茶楼生意红火,如何?」 我凝神看着她,心里都骂翻天了。 小梅干脆的声音从我俩中间传来:「同样是女人,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缺男人啊?」 我赶紧拽了小梅一下,低声呵斥:「闭嘴!」 吵架也好,打架也罢,别掀人家短处,失去这一层底线,人和牲口就没区别了。 哪知小梅根本不在乎,依旧仰着脖子:「我偏不闭!她好意思大白天犯贱,我还不好意思说?」 我回头一撇,黄经理已经带着几个保安围上来了。 虽然他们离的很远,可带着威胁的目光,已经毫不顾忌的放了出来。 桃子摆摆手,笑道:「让她说,等她说完,我再撕烂她的嘴。」 我赶紧把小梅拽到身后,低声道:「我徒弟不懂事,我给你道歉。」 「哎呦,是你徒弟啊?」 桃子狠狠白了小梅一眼:「我说咋这么肆无忌惮呢!」 「算了,没准以后你得叫我一声师娘,不跟你计较了。」 转头,她又看向我,笑盈盈的杏花眼中全是挑衅:「亲不亲?」 「我要不呢?」 「那就饿死呗。」 随之而来的,还有桃子的大白眼…… 第685章 女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金碧辉煌的月明楼里,我和桃子久久僵持不下。 桃子往下瞥了一眼,捂嘴笑道:「拳头攥的这么紧?要打我?」 「没关系,我跟你保证,月明楼从上到下,绝对没人的反抗!」 桃子把嘴凑在我耳边:「不过啊,你就是把我们上下几百口全杀了,我也不撤人!」 我恨不得把压根咬碎了:「耍无赖?」 「你还真说对了!」 我忽然觉得背后有人拉我,我回头一看,小梅把手腕子朝上,又冲着上面呶呶嘴。 当我看见在她皮下蠕动的蛊虫,我什么都明白了。 小梅还是小瞧她了。 我和桃子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我早就摸清楚她破釜沉舟的行事作风。 但凡桃子能被人吓住,今天就不可能把月明楼做的这么大! 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无数想法。 打她?不行,那太丑陋了。 商量?肯定行不通,她就是个女土匪,能跟我讲道理? 算了,我不可能跟看茶楼的生意始终萎靡。 我眼睛闭,直接贴了上去,本来我是瞄着脖子亲的,但这娘们儿耍诈,把嘴直接凑过来了! 更要命的是,她居然还伸舌头! 作为男人,这一刻爽爆了。 可作为人,我只觉得羞耻。 我羞耻于只能靠这种方式,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县城混口饭吃。 当两片嘴唇贴在一起的时候,我忽然明白,普通人注定不会有太大梦想,能吃饱就不错了。 周围登时响起惊呼,与此同时,还掺杂着到抽凉气之音。 等我睁开眼才看见,在大庭广众之下,桃子居然把外衣脱了。 天气还没彻底转冷,穿的衣服本来就不多,外套下面只剩下一件薄如蝉翼的蕾丝背心,那其中的包裹,看的一清二楚! 而在我手上,竟莫名多了一根红绳。 「哎!」 我猛然往后退几步:「***的……」 「我们现在已有夫妻之实了,你该不会不认账吧?」 「桃子!」 我已经气的不受控制了:「这么多人看着,你给我挖坑?」 「瞧你说的,这么多人瞅着,你不也亲我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我,我只觉得脸烧的发烫,后背的汗也淌了出来。 桃子洋洋得意地往前走了几步:「再说了,你把这绳子都拿在手里了,你不是想赖账吧?」 红绳上的铃铛,在风中叮当作响。 我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只觉得这红绳好像烧透的火炭,烫的我手掌都疼。 桃子瞥了一眼地下的绳子:「这叫贞洁绳,你应该认识吧?」 废话,我就是因为认识,才觉得烫手! 每个行当都有规矩,做皮肉生意的也不例外。 姑娘在入行之前,老鸨子会在姑娘的肚皮上系上一根红绳,这意味着她并非赤身,身上还有一根红线,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这个成语,就是从这来的。 若是有人愿意给姑娘赎身,便把红绳摘了,带着赎身钱去找老鸨子。 这一根看着弱不禁风的绳子,挂着的是姑娘后半辈子的托付。 桃子的声音又一次传到我耳朵里:「别光看着啊,捡起来啊!」 我现在才是真正的骑虎难下。 捡或者不捡,都是错。 「我……」 桃子抱着肩膀,微微扬起下巴:「解了绳子,你又不认账,况且,你亲了我,又解开我衣服,你这是人人得以诛之的负心汉!」 「前几天,你在漠南的英雄事迹现在是广为流传,你不希望自己马上就跌落神坛吧?」 妈的。 桃子算是插到我七寸了,名声是我现在唯一的资本,我要赚的所有钱,都离不开这玩意! 这不是虚荣,是现实…… 第686章 成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所有的利弊在我脑海中飞速闪过,我想了很多,但遗憾的是,我根本没有破局的能力。 在没有主导能力的时候,千万不要试图掌握主动权,这只会加速我的死亡。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把主动权交给桃子。 「这么多人看着,咱俩谁都别说瞎话,我很负责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起码现在不喜欢。」 桃子轻挥着扇子:「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愿意。」 「师傅!」 被我拽到身后的小梅又压不住火儿了,冲出来怒吼道。 「你是个英雄,怎么可以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 我回头扫了她一眼,只是重复着那句话:「你先闭嘴。」 她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复杂程度,现在贸然说话,只会让我更难堪。 我给桃子使了个眼神:「咱俩去外面说。」 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桃子跟在我后面,亦步亦趋的出了门。 我刚把门关上,桃子略带调戏的靠在我肩上:「怎么了?害羞?」 此时我心里的火气已经压下去不少了,直言道:「你在漠南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犹豫了一会儿,我很冷静的分析道:「咱俩在一起的方式,实在不上台面。」 桃子整理下衣领:「人分成本我,自我和超我,本我告诉我,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就能看见超我。」 「自我不过是一副任人摆布的皮囊罢了。」 「另外……」她扭头看向我,满脸严肃:「老娘不听任何人摆布。」 这一番话云里雾里的话,听的我震惊连连。 我试着反问道:「你懂哲学?」 桃子淡然一笑:「不懂,无非是杂七杂八的书看的多了些。」 看着她玲珑曼妙的身姿,我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漠南烟花柳巷的掌舵人是她,在三清面前恭敬礼神的也是她,张口便是深奥哲学的,依然是她。 我很慎重的想了想:「我不跟你谈感情,只谈生意。」 「怎么说?」 「咱俩正大光明在一起,但没有任何实质性关系,只是各取所需,互相都落个体面,你看咋样?」 桃子单手托着下颚:「你是给自己留退路吗?还是怕人指指点点?」 我摇摇头,轻叹口气:「我一个糙汉子倒是无所谓,可你毕竟是个女孩儿。」 「嗯……我不希望有人用那些不好的词形容你。」 「不好的词?」桃子直接把话挑明:「***?***?」 见我不语,桃子往前凑了凑:「你真拿我当女孩看?」 「我讨厌有色眼镜,更讨厌歧视。」我缓缓抬起头,一字一顿道:「哪怕你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你也是女孩。」 桃子把小拇指伸到我面前:「有你这句话,我这辈子不亏。」 我无奈的笑了笑,把小拇指也伸了过去:「那就说定了。」 话已经说开了,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马上恢复茶馆的生意吧」 桃子三两步走到我身边,挎着我的胳膊:「那是自然,都是咱自己家的生意。」 冷不丁被她挎住,我还是有点不适应。 而桃子已经挥手推开门。 在大堂围观的人,至少有几十人,如今我俩以这种形象出现,惊的场内鸦雀无声。 桃子毫不在意的站在台阶上,脸上全然没有嬉笑。 「你们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在月明楼是第二。」 她把手指向我,陡然抬高声调:「他是第一!」 大几十人凑在一起,愣是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更别提有人回应。 「你们都聋了?」 这一嗓子才让这群人反应过来,有人道喜,有人鼓掌,但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们脸上的笑容,实在是太僵硬了。 与其说是祝贺,更像是必备的商务社交。 第687章 粘上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话间,从人群后面挤出来一个秃顶男,油叽叽的肚子像身怀六甲一般。 他扑到桃子面前的瞬间,一阵浓烈的酒精味先扑了过来。 「桃子啊!桃子!你怎么就嫁人了呢?」 说话的时候,他醉醺醺的眼神不断撇着我:「就这么一个穷屌丝,你看上他什么了?」 「啪!」 他一把抓住桃子的手,作势就要往自己脸上贴。 桃子倒是不急不恼,扭头看着我:「你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女人被调戏?」 我俩确实是在演戏,可在这节骨眼,我必须站出来保护她。 「哥们儿。」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摁住他蠢蠢欲动的手腕子,自然也发了点暗劲儿。 「再不撒手,你这手可保不住了!」 黄经理带着保安从后面冲了上来,像杀猪似的把这秃顶男抓走。 我歪头看向桃子:「还满意?」 桃子瘪嘴嗔笑道:「你能替我出一次头,值了。」 「老黄,你们也别愣着了,赶紧出去置办点干净被褥,今晚……」 一听这话,我连忙拦着:「别,我不能留在这。」 「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无奈之下,我只能讲出实情:「我现在这个状态,和以前不太一样。」 「如果你不想倒霉,你就离我远点。」 桃子上下打量着我:「在漠南,谁能让我倒霉?」 「算了,不难为你了。」 我刚送过口气,桃子又招手把老黄喊了过来。 「这几天辛苦你了,上上下下都盯着点。」 黄经理一脸懵逼:「您要出门?」 桃子不轻不重的拍了他一下:「***有没有点眼力见儿?」 黄经理瞅瞅我,立马嘿嘿一笑:「明白,完全明白!」 突然,桃子又挎住我:「走吧。」 「干啥去?」 桃子略带妩媚的扫了我一眼:「你不想在我这呆着,那我就跟你走咯。」 我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奶奶,算我求你了,我还有正事要办呢,你消停呆着吧。」 她故意往我耳边吹着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哪,我去哪。」 「这么多人看着呢,别让我下不来台。」 这话算是戳在我软肋上了。 抛去别的不说,桃子好歹是月明楼的一家之主,今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扫了她面子。 确实让她也有点难堪。 「那,走吧。」 我很艰难的说出这句话,说完我就后悔了。 我他妈这辈子,早晚死在心软上! 桃子倒是乐颠颠的,从包里掏出车钥匙,冲着我挥挥手。 「我去开车,你快点啊。」 我转头看向小梅,她也扭头看了我一眼,随即狠狠转过头。 这个反应,比我想的还要大。 我三两步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有啥话回去再说吧。」 「回去?」 小梅噘着嘴,狠狠甩开我的手:「还有我地方吗?我回哪去?」 啧。 我也只能学着桃子,凑在她耳边:「这么多人呢,给个面子。」 小梅瞪了我一眼,气哼哼的从我身边走了出去。 桃子艳红色的越野车横着停在门口,我在后面追上小梅。 追到门口,我大喊一句:「上车吧。」 然而,她回应我的还是个大白眼,脚下也没停,从旁边拦了个出租车,径直钻了进去。 一看这样,我也只能上车了。 我刚拉开车门,桃子几乎是半趴在我身上,从我耳边拽来安全带。 我无意中低头一看,赶紧把头转过去。 我的妈呀,真白啊,真罪恶啊。 「咱们去哪?」 我现在担心是小梅,不知道这丫头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大反应。 我抬手指着前面:「跟着这出租车吧。」 两辆车保持一定距离,一前一后行驶着,直到到了废楼才停下来。 透过车窗,桃子好奇的打量着窗外的废楼,再扭过头的时候,嘴角浮现一抹狡黠。 「你喜欢这口儿?」 我无奈的把手搭在脑门上:「我只是住在这,就这么简单。」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骚?」 我一手摁开安全带:「你嘴里少一点虎狼之词,就算你法外开恩了。」 第688章 斗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身一跃,从车上跳了下来。 可这到处都是残砖废土,和城里的铺装路面根本比不了。 她刚跳下来,立马响起一声痛呼:「哎呀,疼。」 我只能默默叹了口气:离我太近了,果然没好处。 桃子委屈巴巴的瘫坐在地上:「我不是装的。」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装的,那骨裂声装不了。 「你能背我吗?」 我还能说啥? 这地方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我也不能把她扔这啊。 只能蹲下身子,任由她爬上来。 我背着她吭哧吭哧走到三楼,小梅比我们速度快,像个门神似的守在门口。 「师傅,这是你和我的家,破是破了点,可不脏,也不是谁都能来的。」 她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像是驱赶某种流浪动物。 我一手把这楼体,抬头看向她:「医者父母心啊,大姐!我身上背的是伤员啊。」 小梅瞪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闪开一条路。 楼上唯一平坦的地方,就是我睡觉的地儿。 桃子被我安顿好,我扭头喊了一身:「小梅,过来给她看看伤。」 「你是个大夫,别让情绪盖住你职业底线。」 我知道她肯定不会管,只能用话刺激她。 小梅不情不愿的走过来,把腰间的布包狠狠一摔,一声不吭的处理着伤口。 伤口处理完,小梅抖开剩下的纱布,在地上拉开一条线。 「这是三八线,咱们互不干扰。」 丢下这一句话,小梅便转身离开,在墙根拿红砖垒砌个灶台,蹲在地上把火起来了。 桃子斜靠在床垫上,嗤笑道:「小妹妹还挺有个性。」 铲子和铁锅的碰撞声不停,菜香味很快传了过来。 让她这么一折腾,破破烂烂的房子里,竟有了不少烟火气。 小梅一手擦着汗,一手端着碗筷,把饭菜放在了三八线上。 她横着眼睛瞥了我一眼:「吃吧。」 桃子用力抽抽鼻子,赞叹道:「小姑娘手艺还挺好。」 接过饭菜,我回头看看桃子:「这没什么碗筷,你先吃吧。」 刚刚转身的小梅,突然转了过来,三两步冲到我面前,夺过盘子狠狠一摔。 「你也别吃了!」 我抖了抖溅在身上的汤汁,错愕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吃饭摔饭碗?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小梅登时愣在原地,憋了半天才咕哝出一句:「对不起,师傅。」 我让她气的不轻,但还在压着火气:「你要是碰上我第一个师傅,你特么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桃子从兜里掏出手帕,拭掉我脸上的汤汁:「算了,她年纪小,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小梅刚偃兵息鼓,一听桃子的话,立马又变成战斗公鸡。 「你少在这装好人,用你帮我说话?」 桃子甩甩手帕,淡定道:「我是你师娘。」 「呸!」小梅恶狠狠的啐了一口:「你俩又没结婚,你给谁当师娘?」 桃子无声的笑了笑:「算了,我叫老黄送点生活用品吧,别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心情。」 小梅把头狠狠一歪:「脏钱买脏货!」 这话越说越歪,我赶紧把话题岔开。 「都消停点吧,我要出去办点事,你俩都别搞事情。」 桃子什么也没说,把车钥匙丢给我:「有驾驶证吧?」 我凝神想了想,靠着两条腿,确实耽误时间。 我顺势接过车钥匙:「谢了。」 这次出门,我特意没喊小梅。 桃子的突然到来,让她变得特别暴躁,可我和桃子这种互惠互利的关系还要持续很久。 我不可能一直在两个女人之间当和事佬,这种事还是要让他们自己磨合。 坐进桃子的车里,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拨通梁海的电话。 我现在没有别的能耐,处理凶宅是唯一赚钱的路数。 但这个电话打过去,其实我有点心虚。 然而,电话拨通以后,电话那头的梁海免得不得一阵阴阳怪气。 我知道他是在对我之前放鸽子的事耿耿于怀。 我也只能厚着脸皮赔笑脸,没办法,谁让我还得指望他吃饭? 我和陈昌明这一仗,确实把自己的名号再度打响。 但事实是,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没有人可以持续站在风口浪尖。 等热度褪去,我还是那个不干活就会饿死的普通人。 第689章 大买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磨叽了好一会儿,梁海才答应我见一面。 这地方,就选在了最热闹的九日广场。 越往市区走,人就越多,车子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路人纷纷避让的同时,也对我指指点点。 我只当是这车的颜色太扎眼,也没想别的。 我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梁海的身影才出现。 我赶紧大步迎上去,梁海看看我,又看看车。 「哎呦,我说怎么没动静了,合着陈老板是发大财了。」 这种冷嘲热讽,我早已做好准备,干笑几声:「借的车,一会就还回去。」 梁海一抬手,用手包指着车:「别逗了,你知道这车多少钱么?能随便往外借?」 我过往的二十多年,始终挣扎在温饱线上,车和房对我来说,实在太遥远。 对车的认知,仅仅停留在高矮大小上。 如今被梁海一问,我难免发楞。 梁海哈哈一笑:「这个三叉星徽标你总认识吧?」 他把前机盖拍的砰砰作响:「这玩意叫大G,没几百万下不来。」 我的妈。 这话着实惊着我了,几百万? 我要是知道这车多少钱,我他妈肯定不敢开。 他目光往下一瞥,语调微微升高:「哎?月明楼的车?」 「真是你借的?」 「真的!」 梁海扶了扶眼镜:「你跟月明楼的老板,是什么关系?」 他疑惑,我也纳闷儿,他怎么认识桃子的车? 我犹豫了一下,没正面回答:「咱先说正事吧。」 「也行,上车说吧。」 「咱不说说去茶楼坐坐……」 梁海摆摆手:「没事,在哪都一样。」 这个陡然转变的态度,让我觉得有些诧异。 我猜,大概率是和桃子有关系吧。 在车上的时候,梁海笑呵呵的和我扯着家长里短,那态度简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至于从前的活儿的,不但全部给我,而且再给我几个大活儿。 我愈发相信,他的态度一定和桃子有关系。 终于,他从手包里掏出一摞档案。 「现在确实有个棘手的麻烦事儿,外地来的老板想在漠南盖楼,但是一直盖不起来。」 梁海轻叹口气:「之前有人接过这活儿,但全都干垮了,去的所有人都像失踪了似的,我现在没人可用。」 「你要是有想法,你试试?」 我看看牛皮纸袋,笑道:「价格怎么说?」 「照以前的价格翻一倍吧,五万块钱左右吧。」 这价格不算高,但对我来说已经够用了。 我直接把纸袋拿了过来:「我接了。」 梁海怔着手,重重叹了口气:「你现在有这么大名号,还愿意借我这种小活儿,我梁海谢谢你。」 好家伙,商人就是商人。 没有利益的时候,鼻子孔朝上看,能给他赚钱的时候,笑的那叫一个和蔼可亲。 这样也好,大家各自赚钱,不掺杂其他感情,日后算起帐也不麻烦。 梁海走了以后,我坐在车里翻开档案袋。 这里面标注的地方,是城南的旧市场。 不得不说,他情报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从晚清一直到现在,在旧市场发生过的重大事件都有记载。 不过,仔细看看,我不由的感觉失望。 这里面看似记载的很全面,实际上更像是流水账,其中有用的东西寥寥无几。 在我认真翻阅了好几遍后,终于在一排蝇头小字中找到一段相对有用的东西。 原文写的是,旧市场称为称为小菜市口。 这几个字看着平平无奇,但我感觉,破局的钥匙就藏在其中。 能被称为菜市口的地方,一定同时担负两个责任。 一是卖菜,二是砍头。 可这段文字上面连个出处都没标,是真是假尚未可知。 我重新系好安全带,掉头直奔旧市场。 第690章 禁止入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地方已经没什么人住了,水泥墙衣的民房被拆的七零八落,要么没了房盖,要么少了半面墙。 远远一看,还能看见屋里的家具摆放。 大大小小的挖掘机随意的停放在路上,不远处的塔吊在风中微微摇摆,在它旁边还有一座盖到一半的楼。 看得出来,这工地不是个小项目。可偌大工地,愣是看不见一个人。 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尽量迈开***在外的钢筋。 我刚了三分之一,忽然觉得身旁有东西。 我扭头一看,是一张红色的铁网,在铁网后面是一排排尚未拆迁的房子。 别的房子都已被拆的七七八八,这里面的房子连个毛都没动,甚至门前还有晾晒的衣服。 透过铁网上的菱形格,能看见胡同另一端相同的铁网。 起初我并未在意,兴许是故意划分出去的地方。 我刚要往前走,忽然看见挂在铁网最上方的警示标:严禁入内。 嗯? 本来我还没觉得奇怪,可这四个大字,立马引起我的警觉。 两面都用铁网封死,还不让人进去,这不是活脱脱的监狱吗? 如果里面有人住,肯定早就暴乱了,还能任由施工方这么胡闹? 我四下看看,单手勾住铁网的最上端,腰上一发力,直接跳了进去。 阳光明媚,微风正好。 偌大的杨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两排整齐的小院子面对面而立,阳光从镜子上又反射到地面,一切都是那么安宁。 「呼。」 一阵微风从我耳后袭来,我回头一看,是晾衣杆的衣服被吹落。 落下的是个女人的肚兜,看起来颇有些年头。 我从头走到尾,没有任何怪异的地方,甚至没感觉一点阴森。 看着无人的工地,我渐渐陷入沉思。 问渠哪得清如许,绝知此事要躬行。 几番试探,我确定这些房子都是空无一人。 我特意选了个中间的位置,方便观测首尾。 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做起来也算是驾轻就熟。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香气闯入我鼻腔,这味道苦中带甜,明显是中药味儿。 只不过,里面并没有什么设施,地上的灰尘也在证明,这是一个很久没人出现的房子。 日落来的很快,入秋的晚上有点凉,我裹紧衣服贴在墙根。 今天的气温下降的特别快,太阳刚刚消失,我已经冻的直哆嗦。 那个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我耳边吹气儿。 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肩头一暖。 突如其来的暖意,简直比寒冷还要可怕,我猛然一回头,却发现肩头披着的是一件女人的肚兜! 这肚兜分明就是白天落在我脚下的那件! 「砰砰砰……」 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声有节奏的敲击。 随之而来的还有高声喝叫:「天干物燥,燃上火烛!二更天。」 卧槽?什么情况? 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来的梆子更夫? 就算是还有这种古早产物,可他说的词也有问题。 小心火烛在他嘴里变成了点燃火烛。 顾不得地上的红肚兜,我赶紧趴在玻璃上往外看。 狭小的巷道已经变成墨蓝色,浅灰色的雾气在空中织出一道道纹理。 我趴在窗户上,努力的朝着外面看,薄雾中确实有一个越走越远的身影。 梆子声就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空无一人的工地上,忽然出现一个敲梆子的老头,用脚趾盖想,也是有问题啊! 正当我准备出门的时候,玻璃上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我抬头一看,一张脸冷不丁的贴在玻璃上,鱼泡似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玻璃上,忽然起了霜。 「啪、啪」 连声利落的敲击声再度响起,头戴瓜皮帽的老头把手举在耳边,和脸一起贴在玻璃上。 「二更不走,三更难留。」 他死死的看了我一会,紫褐色的嘴唇轻轻挑动,丢出一句云里雾里的话。 不过,能听出来,他是想让我离开。 第691章 十二家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正当我要开口,他又像雾气一样消失。 「簌。」 我还没喘上几口匀称气儿,窗外突然冒出点光亮。 我抬头一看,门口的灯笼自己亮了起来。 「草药堂。」 白色灯笼的亮起,让我看清楚上面的字。 难怪这么大的草药味,合着是个中药铺子。 「开药吗?」 这面灯笼刚刚亮起,我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极其沙哑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是个穿着蓝白布衫的老太太。 刚才还空无一物的房间突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个通顶的药柜直挺挺的摆在墙边。 一个穿着布衣的小男孩,正在药王爷神像下面滚动着轧药刀。 老太太捏着食指和大拇指,拎起一杆金色药秤。 「人命本无价,落此成鱼肉,落花纷纷起,谁家哭新坟。」 老太太驼着背,把秤盘放在柜台上:「让我称一称,你这身骨头能卖几个铜板?」 我嗤笑几声,把手伸了过去:「我放在这,你敢碰么?」 「老婆子称了几千人的骨头,还没见哪根硬骨头是我称不动的。」 说话间,她那比水泥地还粗糙的手,已经抓向我的手腕。 一面摸,她一面嘟囔:「让我这老婆子看看。」 「你……」 老太太慢调斯文的语气突然收住,眯成缝的眼睛也睁开了。 「你是活人!」 「我也没说是死人啊。」 她立马把手抽了回去:「罪过罪过,差点惹大祸。」 「小伙子,听老婆子一句劝,你赶紧走,再晚一点你就走不了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老太太还挺明事理。 非但没难为我,还主动给我条生路。 我和她一人一鬼,在这一瞬间好像打破了所有界限,谁都不怀敌意。 虽说我每天都在和人打交道,可这种陌生人的善意却是鲜有。 她如此好言相对,我也没露出身份,而是继续追问道:「刚才那个人说什么,二更不走,三更难留,是啥意思?」 老太太一挥手,带起一阵微风,随即摆摆手。 「那意思是,在二更天走不出去,你这命就很难留到三更了!赶紧走!」 门被打开我才看见,路旁的各个门都打开了,每家每户挂着统一的白灯笼。 至于上面的名字,算是包罗万象。 从铁匠铺到裁缝铺,简直一应俱全,粗略一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民巷。 我回头看着老太太,问道:「大娘,多问一句,路就在这,我为啥走不出去?」 她重重一叹气,随即摇头道:「你这后生,胆子怪大哩!」 「换个人到了这,不死也吓丢半条命,你这咋还有心思问东问西啊!」 我搓搓有些冻僵的手:「你要是知道我是干啥的,就不会这么担心了。」 「道士?和尚?」 对于我的身份,老太太似乎并不好奇,更谈不上惊讶。 她一脸的语重心长:「除非你是神仙下凡。」 「呵呵。」 老太太后面的话变成了笑声。 她挪着碎步从柜台里走出来,一直站到我身边,才把手指向门外。 「这地方叫十二家店,从我这开始数,一直到最后,共有12家铺子。」 老太太的语气中全是担忧:「我这是称骨的,往前走还有裁缝铺,你可知道那是干什么的?」 「裁缝铺……」 我犹豫间,老太太已经说出答案:「那是给鬼缝脑袋的!」 「这一家。」 我顺着她手指看过去:「杀鱼铺?」 「这是干啥的?」 老太太往前凑了几步,耳语道:「见过活剐吗?」 「这人啊,被活剐了以后,身上的肉跟鱼鳞似的,杀鱼铺的人啊,就把人身上的肉一点点穿起来。」 活剐不是什么稀罕事,可让她形容的这么生动,我难免觉得毛骨悚然。 见她还要往外推我,我赶紧喊停:「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现在这片楼盖不起来,是不是也因为你们?」 老太太瘪瘪嘴:「如果你家被占了,你能乐意?」 第692章 三更已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听到这,我就不用再往下问了。 能感觉出来,我一提到地盘的问题,老太太的态度立马有些变化。 我低头看看晚上的手表,现在已经是10点50分,距离二更过去还有十分钟。 管他是龙潭还是虎穴,老子已经到了,哪有往后退的道理? 我冲着老太太一拱手:「谢啦。」 「如果你在路上遇见黄色风沙,你就说称骨婆让你过去的。」 随着老太太最后一句话,门被彻底关上。 顶着墨蓝的夜色,我挥手扇开淡淡的雾气,一步步往前走。 在风中不断摇晃的灯笼,让夜晚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嚯嚯嚯……」 眼前着红色铁丝网已经在眼前,雾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声磨刀声。 我本能的停下脚步,再抬头看看眼前的铁丝网,约摸着一分钟之内,我就能彻底离开这。 放在以前,我这会儿已经吓破胆子了。 但现在不同了,老子是让雷劈过的人,身上的罡气哪个不怕? 「半夜磨刀,是杀人还是杀鬼?」 我这么一嗓子喊出去,对面还真有回应:「常青杀人也杀鬼。」 我正对面的雾气中,突然淡出一个影子。 从轮廓上看,这鬼膀大腰圆,手上明显拎着什么东西。 几个呼吸间,他已经出现在我面前。 高,***高。 他身高至少在两米开外,上身赤裸,腰上系着鲜红的绸带子,手上拿的正是鬼头大刀。 他身上散发出去的气质和称骨婆截然相反,随着他脚步的移动,压迫力也渐渐传来。 「你叫常青?」 他顺势把鬼头刀扛在肩膀上:「在下张二屠。」 突然,他反手把鬼头大刀递给我:「它叫常青。」 我看着递过来的刀把,久久没说话。 这地方的鬼,一个比一个友善。 称骨婆主动把我放走,眼前这家伙又主动把刀递给我。 我斜眼看着刀刃:「这什么意思?」 「你检查检查,看看还满意吗?」 我忍不住笑了笑:「你磨你的刀,跟我有啥关系?」 「当然跟你有关系了。」 张二屠慢慢弯下腰,从俯视变成了平视,一字一顿道:「这刀是落在你脖子上的,万一你不满意,那是要坏了我手艺的!」 刚才那种憨厚瞬间消失,转而换上了一种淡淡的阴仄。 「如果我偏不看呢?」 张二屠回手从腰间摘下两把短刃,在我眼前摩的嚯嚯作响。 「那我就挖下你的眼睛,帮你看!」 我嗤笑几声,顺手接过刀:「跟我玩横的,是吧?」 「草!」 我接过刀的一顺滑,照着他天灵盖劈上去。 我让你个王八犊子在这阴阳怪气的吓唬我! 这刀在挥动的一瞬间,好似有万斤之重,即便我铆足了劲儿,可也只是堪堪把刀拎起来,甚至给自己晃了个趔趄。 张二屠劈手把刀夺了过去,冷笑道:「只有我杀人,还没人能杀我!」 「天干物燥,三更已到!」 说话间,打更的梆子声又一次响起。 张二屠抬手解开腰上的红丝绸,手上一翻花,把我捆了个结结实实。 「时辰到了,上路吧!」 在他手里,我现在没有任何我能反抗的余地,像个鸡崽子似的被他往前拖。 有点慌,但我还算平静。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群恶鬼,到底能干出个什么事。 「哗啦啦……」 随着我被他捆起来,两侧的房子纷纷开了门,有人敲鼓,有人打锣。 数不清的男男女女同时涌上街道,大部分都是脑后扎着鼠尾金钱辫,身穿黑色暗纹长袍。 准确的说,那是寿衣。 在嘈杂的人群里,有几个穿着现代衣服的人混在其中。 最扎眼的,当属一身道袍的中年人…… 第693章 刑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看着眼前呜呜泱泱的人群,我立马明白了。 这就是梁海说的失踪人口。 他们不是失踪了,是死了以后被扣在这了! 直到我看见身穿黄袍的道士,那些不安的情绪才开始变得强烈。 能穿这身衣服的,最少是八大经师中的某一位。 通俗的讲,这人至少在道门修行了几十年,经文法咒熟悉到骨子里,否则根本通不过测试。 这么强的一个人,如今在这也成了无主孤魂。 看来,这群家伙比我想的还要危险。 此时,我已经被拖到了一处高台,这地方四四方方,像个擂台。 我一抬头,正对着擂台的地儿,摆着几张桌子,只是上面挡了一层红布,里面的东西看不真切。 好家伙,这该不是刑场吧? 夜色正浓,薄雾弥漫。 红绸子把我捆成粽子,又被人摁在刑场。 张二屠大喇喇的坐在旁边的木墩子上,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拿着鬼头刀。 「嘭!」 就在这时,另一个身影突然跪在我身边。 我歪头一看,这人年纪不大,估计也就二十岁上下,身上穿着青灰色道袍。 从衣着上看,这人身份等级要低不少。 他跪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大鼻涕淌到嘴边也不知道往回抽,那叫一个惨啊。 我歪头看着他,轻声道:「哎哎哎,哥们儿。」 我喊了好几声,他才把头转过来。 我用眼神指了指旁边的张二屠:「你也是被他抓来的啊?」 他顺着我眼神看去,浑身像导电了一样:「妈呀!」 一声惨嚎过后,他已经趴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哎。 我就多余问他。 我四下看看,台下围观的人很多,但是刑场上只有一个张二屠。 情况好像也那么差。 我跪在地上,像螃蟹似的往他身边挪挪:「你先别哭,没准咱俩死不了。」 「还死不了啊?快他妈死透了!」 「我当年入了道门,是想斩妖除魔,谁他妈能想到让鬼斩了?」 …… 这小子嘴也挺碎,也不管我接不接茬,自己叨叨了好长时间。 趁着张二屠不注意,我又撞了他一下:「你嚎啥啊?你现在就是哭死,他该杀你也不耽误啊!」 这话多多少少起了点作用,起码让他把鼻涕抽回去了。 我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们来这多久了?」 「三天,过了今天就是第四天!」 「嗯?不是说活不过三更天吗?」 「我哪知道啊?多活一天还不好?」 眼看他情绪又变得激动,我赶紧打住:「那你跟我说说,你们在这都查出什么了?」 「这就是一群恶鬼,占着底盘不走,鬼里面的土匪!」 这话说的太含糊,根本没有有用的东西。 「铛!」 突然,悬在刑场上的铜锣被敲响。 我虽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 我不禁加快语速:「只要你听我的,你就能活。」 「咋弄?」 「一会你想办法给你身上弄出点血,蹭在我身上,我就能让你活。」 这确实是我的杀手锏,只要碰上别人的血,我立马能调动身上的罡气。 然而,对于我这个很靠谱的建议,他只是不屑的笑了笑。 「舌尖血?太小儿科了吧?我师父摆下驱魔阵,号令三十六星君,不一样也被杀了?」 他仰天长叹口气:「这辈子就这样了,下辈子重开吧。」 「你也别有心理负担。」他突然开始安慰我:「你连个道袍都没有,估计还是外门弟子吧?」 好家伙。 我万万没没想到啊,他居然反过头开始怜悯我了。 「你是觉得,我、我啥也不会?」 小道士瘪瘪嘴:「你能想着用舌尖血辟邪,你这道行也太浅了。」 我连忙点头:「对对对,我确实挺浅。」 「那你要不要赌一把?万一我走狗屎运呢?」 第694章 靠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对于他这种刚入门的小道士,没办法想象我经历过什么,根不会相信我身上的东西。 夏虫不可语冰,蟪蛄不知春秋。 我现在跟他说什么,他都会觉得我在吹牛逼。 不如先糊弄糊弄吧。 小道士脸上又多了几分怜悯:「你这人到死怎么还挣扎呢??」 「废话!猪挨了一刀都知道跑,你不如猪啊?」 半晌儿,他才犹犹豫豫的问了一句:「那我怎么才能把血给你啊?」 「舌尖血,赶紧的!」 「我舌头都咬烂了。」 他冲我伸出舌头,含含糊糊说道:「这几天天天咬舌头,里面全是脓水。」 嗬。 别人抓鬼费符,他抓鬼费舌头。 我凝神想了想:「一会砍你的时候,你往前扑,避开脖子,让刀砍在别的地方。」 「大哥!」 小道士咬牙看着我:「明明是砍头,你非要给我变成凌迟?」 「铛铛铛!」 又是三声锣响,张二屠已放下酒坛,朝着我走了过来。 显然,这是要行刑了! 我也没耐心了,直言道:「想活就信我!」 此时,台上的红布后面,传来了一个极其威严的声音。 「时辰到,开刀见红!」 这做派特别像古代的清官大老爷,但也太不分黑白了吧? 要砍我,好歹给我个罪名啊! 我很坚定的看向小道士,心里默默祈祷。 现在这个节骨眼,他可千万别害怕。 一旦怂了,那就必死无疑了。 「开啊!刀!」 张二屠此时已经把刀举过头顶,小道士的裤子已经全湿了。 眼看着刀要落下,我立马扯脖子大喊。 「跑啊!」 小道士像个泥鳅似的,猛然往前一窜,又重重趴在地上。 「簌!」 大刀划过,正好落在他屁股上,一股鲜血呲了我满身。 我就地一滚,让血液蹭在我左臂上。 久违的胀痛又来了! 我能明显感觉体内开始变得躁动,两手微微一挣,捆在身上的红绸子已经裂开。 「嘿!」 小道士反抗,让张二屠彻底黑了脸,一手拎过小道士,举刀还要砍。 此时,我已经站了起来。 「哥们儿,还砍啊?」 说话间,我已经抬手拦住他手腕子。 张二屠像看怪物似的,想挣开我的手,我稍稍一用力,他半条胳膊已经开始起火。 「***不开眼啊!」 刚才还犹如万斤之中的鬼头大刀,在此刻已轻如鹅毛。 我随手一丢,大刀登时飞出去,直挺挺的插在刑场的擂台上。 张二屠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看看自己的两手空空,嘴里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喝。 本来他就比我高出几个脑袋,现在像充气娃娃似的,肉眼可见的在变大。 眨眼间,他这体型堪比汽车,单是一直手,已经和我差不多大了。 此时,极其冷冽的阴气从四面八方涌起,连呼吸都带着哈气。 好霸道的杀气! 小道士趴在地上使劲扭转身子,哀嚎中带着阵阵怒骂。 「***害人不浅啊,还不如给我脑袋来一刀,好歹来个痛快!」 我没吭声,只是缓缓抬起头。 然而,等我抬起头看见的,却是他圆润的肚脐眼。 「夺吾刀,犹如伤吾性命!」 那嗓门比他身材都吓人,这么空旷的场地,愣是让他喊出了回声。 我单手捂着耳朵,侧身拍出一掌。 不偏不倚,正好拍在他肚脐上。 「嘭!」 我身上的罡气和他的杀气撞在一起,巨大的震动带着我连连后退。 这一掌几乎毫无悬念。 张二屠瞬间被打回原型,整个人恢复成正常大小,和小道士并排躺在地上。 我甩甩发麻的胳膊,垂目看着张二屠:「有话不会好好说,非得动手,是吧?」 「你是不是真拿我当畜生了?从下面拖上来,说杀就杀?」 「***就是杀猪,也得赶在过年吧?」 此时,堂上突然传来一声极其不满的震怒。 「无视法堂,当诛!」 「啪!」 他还像模像样的丢出一道令牌,正落在我脚下。 第695章 挺狂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嘿! 我把目光从张二屠身上挪到眼前:「还没说你,你着急了?」 「又是法场,又是令牌,你真当自己当县太爷了?」 我刚要往前走,小道士突然站起来:「见好就收吧!趁现在赶紧跑啊!」 「跑?」 我斜眼挑了他一眼:「你被吓傻了吧?」 「你瞅瞅下面呜呜泱泱的鬼,你跑的出去?」 「那、那咋整啊?」他已经被吓得没了主意:「你总不是要……」 话没说完,小道士把目光看向台上,淡淡的惊恐从他眼中渗了出来。 我淡然一笑,三两步冲到台上,单手挑开帘子,堂上果然坐着一老叟。 这老叟头戴顶戴花翎,脖子上还挂着朝珠。 不过,诡异的是,他没穿官服,而是穿着一件红色肚兜。 本来这老头就又黑又瘦,穿个如此鲜艳的红肚兜,简直是诡异中带点滑稽。 又是这玩意? 从我到这,这红布兜就落在地上,后来又无缘无故落在我肩头。 现在看看穿在他身上,我好像明白了。 「啪!」 他颇有气势的摔响惊堂木:「大胆犯人!竟敢冲撞法堂?」 「左右兵卒!」 「在!」 县太爷一嗓子喊出来,位列两侧的护卫立马上前一步。 「呛朗朗……」 腰刀齐刷刷出鞘,刀尖凑在一起活像个刺猬。 我回头瞅瞅,嗤笑道:「我这辈子被人用刀顶脖子的次数,比吃的饭还多。」 「你拿这玩意吓唬我?」 我单手一拽,彻底掀翻他面的案子,单手抓着他肩膀,狠狠往后一拉。 这县太爷三两个轱辘,连滚带爬的站起来。 跪了那么久,我腿早就麻了,我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 「你……」 这老鬼一手指着我,话都说不出来。 「嗖嗖嗖!」 几道破风声响起,十几把刀同时冲着我心窝扎过来。 「啪!」 我猛提一口气,腰胯同时发力,从凳子上立马弹射起来。 凌空的瞬间,刀尖正好落在我身下。 我抬腿往下一踩,脚掌正好压住刀尖,抬手一掌,那恶鬼立马化成一股青色烟雾。 这一手,更像是定身术。 那些伸过来的刀尖齐刷刷的停住。 我飞起一脚,让这些刀尖换了个方向。 好不容易有个座位,别给我砍烂了。 在他们的目瞪口呆中,我慢悠悠地靠在太师椅上。 「现在能分清大小王了么?」 那县太爷直愣愣的看着我,又很庄重的扶了扶顶戴花翎。 「尔等逆贼,胆大包天,吾……」 「得得得,快闭嘴吧。」 我放下二郎腿,往前探了探:「我一直留着手呢,就别蹬鼻子上脸了。」 再看看旁边的护卫,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你们,死了咋也有上百年了吧?不好好投胎去,在这摆什么谱啊?」 「大清都亡了,老爷子!」 老头抖了抖身上的红肚兜,厉声喝道:「我们未曾伤过一人,尔等为何苦苦相逼?」 「先不说你还不害人,我现在通知你第一件事,这地方是活人住的,现在有人要盖房子,你们得腾地儿,知道不?」 老头儿单手竖成剑指,指着我鼻尖:「笑话!老夫案堂在此处设立百年,岂能因为一句话就撤离?」 「天底下就是你这种蛮霸之人太多,老夫才设下此堂!」 我让他说了一愣一愣的,立马反问道:「照你这意思,我才是土匪?」 「哼!」 老头一甩红肚兜,鼻腔里喷出一声冷哼。 答案已经不用再问了。 第696章 正气凛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们走不走?」 我从台上站起来,慢悠悠的往下走:「你要是走呢,咱就好说好商量。」 「要是不走,那不好意思,你们只能消失。」 老头回头瞥了我一眼:「看你这言谈举止,想必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我有个问题想跟阁下请教!」 他侧着脸,冲着我重重一拱手:「还望不吝赐教!」 「我且问你,好人是否一定有好报?」 「那是自然。」 对于这个我问题,我几乎没什么犹豫。 兴许眼前吃点亏,但老天爷早晚会把吃过的亏,从另一个地方给找回来。 老头嘴角一挑,又是一声冷笑:「一派胡言!」 「老夫生前乃是连中大三元的状元!为官数十载,不曾鱼肉百姓!为何偏偏给我穿了这么个东西?」 他把红肚兜抖的哗哗作响,嘴角的两撇白胡子随之而颤。 他问我为啥穿红肚兜,我上哪知道去? 老头眼睛微微眯起:「就是因为那皇亲国戚在我辖抚犯了案,老夫一刀斩了他,平的是民愤!」 「我再问你,我是不是错了?」 这…… 「当然没错。」 老头扶着顶戴花翎,厉声道:「算你这后生不算眼瞎!」 「但是,我不但被满门抄斩,死之前还给我穿了一件女人的布兜!」 「他们羞辱我啊!羞辱!」 「我一生清白,尽毁于此!谁来负责?」 这一声声质问,让我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老鬼。 如此看来,他真是心有不甘,所以才在这久久徘徊。 半晌儿,我再度开口:「历朝历代,没有绝对公平。」 「况且,你生活的年代,本就动荡不堪,发生这种事……」 不等我说完,老头立马反问道:「所以发生这种事是对的?」 「是不是因为世道乱,就一定要让黑白混淆!」 相比于官威,这老头身上文人的气息更重。 那是一种宁折不弯的气。 不知为何,我竟被他逼问的有些语塞。 刚才明明是我占据上风啊! 半晌儿,我终于找到话茬:「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害你的人早就去地府报道了,你在这还有意义么?」 当这句话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我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只不过,身份和角色的不同,让我没办法站在同一个阵营。 老头儿的嗓门一声高过一声:「当然有意义!」 「整个漠南,但凡死去的亡魂,都会被我一一过堂!好人我们送他走,恶人就先过我一道衙!」 这话让我浑身一紧,赶忙问道:「这是地府该干的事儿啊!你这是私设刑堂,要出***烦的!」 「麻烦?老夫若是怕麻烦,当年就不会斩了那畜生!」 这老头昂首挺胸而立,虽身穿滑稽,可那种正气依然扑面而来。 刚才我确实怀疑过他的话,但在这一刻我相信了。 这种正气,不是靠着巧言令色能装出来的。 对于这种人,我是打心眼里佩服。 活着是好人,死了是好鬼,可能方式有点不合适,但初心没错。 我三两步下了台,两手抱拳,恭敬道:「老爷子,听我句劝,恶人到了地府,自然有人处理,你这么干确实不合规矩。」 哪知老头横着眼珠瞥了我一眼:「你相信地府么?」 「我……我相信啊!」 「老夫不信!活着的时候都官官相护,到了那地方,还不是当成自己后花园!」 显然,生前的创伤始终没能磨灭。 以至于他对地府也产生了怀疑。 门外的亡魂呜呜泱泱的聚集在这,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抬手指向他们,又劝了一句:「你就没想过,万一有人追查下来,你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小子!你甭劝我,我不听你那一套!」 论岁数,论阅历,他都在我之上。 况且,人家做官的时候,连皇亲国戚都敢杀,岂是我三两句话就能说服的? 一时间,我也陷入两难。 第697章 放一放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两难之下,我又问声道:「坏人都要过你这一关,是吧?」 「那是自然。」 「可有证明?」 老头脸上的不屑变成了得意:「师爷。」 嗬! 这装备配套的够齐全的,连师爷都有。 此时,从后面走出一面白须长的男子,两手托着类似账本的东西,恭敬的放在我面前。 我随手拿起来一看,这上面记载之详细,不亚于正规地府的生死簿。 上面清晰的记录着每个人的生辰死时,连同活着时犯下的错都有一并记载。 唯一显得粗糙的地方,是只记录了一个人犯过的大错,不会像地府似的,连偷一根针都有记载。 粗略翻阅几篇以后,我把东西还给的师爷。 随即看向县太爷:「你是怎么知道这人是好还是坏?」 「地府有孽镜台,你不会也有吧?」 「哈。」 县太爷抖了抖红肚兜,不无骄傲的指着自己的眼睛:「我这双眼睛,生前审人,死后问鬼。虽无孽镜台,可也能做到明察秋毫。」 我顿时来了兴趣:「那你看看我,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实际上,我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胡说八道。 只要他能说对七八分,就说明他没撒谎。 县太爷上下瞅瞅我:「你?」 「杀过人,还不止一个。」 虽说我面对是的鬼,可这些最隐私的东西被人翻了出来,我难免觉得有些心慌。 确实,我这双手杀过几个败类。 县太爷拍拍我肩膀:「手上沾血的人,眼神是不一样的,而且身上有一股味。犬的鼻子最灵敏,不信你明天去狗场走一圈,看看狗怕不怕你。」 「所以,我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人。」 县太爷几乎没迟疑,答案脱口而出。 「杀人还是好人?」 他转头捋顺着山羊胡:「有人杀人为私,有人沾血为万民。」 「别在问我为什么了,如果你是个自私之徒,今天你就不会出现在这,更不会和我说这些。」 说着,他把目光看向我的手:「张二屠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御用刽子手,杀的都是大女干大佞之辈,他身上的戾气已经够重了,你能压他一头,足以证明你的能耐。」 「身怀宝刀而不伤人,你不会是个坏人。」 县太爷这一番话,绝对不是恭维。 因为,他说的就是我始终坚持的信念——能谈绝不打。 我刚才在有一瞬间甚至在祈祷,我祈祷他是个骗子。 这样我就可以放开手脚,毫无负担的干掉他们。 可他偏偏说的是实话。 我凝神盯着他,半天没吭声。 跨越百年,正气丝毫不减,这种好官无异于是守护人。 只不过,他存在于另一个世界。 从身份的角度上,只有我死或者他死,但从人的角度上,应该有第三种答案。 「咱不绕弯子了。」 我清清嗓子,回到正题:「如果这盖房子,你们能不能别搞事情。」 「我的意思是,井水不犯河水。」 县太爷瞥了我一眼:「你这是让步?」 「可以这么理解。」 「所以你也承认,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嗯……是!」 他往前走了几步,凑到我眼前:「既然是这样,我为什么要让步呢?」 「天底下哪有白给黑让路的道理?」 话说到这,已经不用往下说了。 现在他还能跟我好声好气的说话,再谈下去,估计就是动手了。 我抬头重新看向他:「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办法。」 县太爷一言不发的盯着我,好半天才开口:「你不打算动手么?」 「你们又不是恶鬼,我动什么手啊?」 「那你这不也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我怔了下,随即有些苦涩:「无所谓了,我这辈子遇见的麻烦够多了。」 我低头看看时间:「鸡要叫了,你们走吧。」 转头,我冲着县太爷一拱手,笑道:「希望下次见面,就不用这么刀兵相见了。」 说罢,我抬腿朝着外面走,再回头的时候,所有亡魂原地消失。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容易把刚刚的一切当成幻境。 「大师,大师!」 我在前面走,身后突然传来喊叫声。 第698章 就离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侧目一瞧,是刚才的小道士。 他气喘吁吁的跑到我身旁,脸上带着些许尴尬:「那个,不好意思啊,大师。」 「我、我眼拙,没看出您是真神!我给你磕个头!」 说话间,他俯身就要拜。 我赶紧伸手拦住,轻声道:「没有你,我也活不了,互相帮忙吧。」 朱红色的铁网近在咫尺,借着助跑的冲劲儿,我稍稍一用力,整个人翻了出去。 等我再一回头,却看见小道士在铁网后面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突然想起来,他屁股挨了一刀,现在根本爬不出来。 我只能再次折返回去,先把他推出去,又重新跳出来。 就在我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在后面喊了一声。 「你是不是叫陈琦?」 我狐疑地看向他,在脑海中搜索一圈以后,我确定不认识他。 「你认识我?」 小道士一手捂着屁股,瘸腿追了上来,兴奋道:「在漠南吃阴阳饭这帮人,哪个敢说不认识你?」 「前几天的直播我们都看了!你也太牛逼了吧!」 难怪。 张镇海之前找了一帮什么主播,把这些事全都抖落出来。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认识我这张脸也不稀奇。 「大师,大师!」 见我要走,他又追上来了:「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啥事?」 小道士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我给你当副手呗。」 我把两手摊开,笑道:「你觉得我需要吗?」 「我知道你能耐大,但你总需要个给你端茶送水的人吧?」 我开始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小道士。 这小子长得白白净净,颇有书生味道,特别是两道剑眉,看起来特别有神。 就这副模样,完全和女干诈这俩字不搭边。 可无事献殷勤,非女干即盗。 见我半天不说话,他又开口:「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赚点钱。」 小道士嘿嘿一笑:「您发善心,手指缝漏一漏就够我吃了。」 缺钱? 可他身上的道袍看起来特别新,连个补丁都没有,特别是脚上的黑白登云履,上面还绣着金丝边。 怎么看也不是缺钱的主儿。 「你是哪个道观的?」 「哎呀,是个特小的观,您听都没听过。」 他这个态度更是让我起疑,连家门都不敢说,似乎在掩盖什么。 「算了,我自己能干,你走吧。」 我一点没犹豫,直接把他打发走。 我现在只想安安心心赚钱,不想惹出任何不想干的麻烦。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理解陈昌明为什么会如此敏感又多疑。 小的苗头不扼杀,等惹出***烦的时候,会更加棘手。 秉承着宁错勿放的原则,这种事我还是敬而远之吧。 从工地走了出来,我直接上了车。 小道士在后面紧追不舍:「我要的不多,你哪怕分我几百块钱也行啊!」 我刚踩下油门,他突然冲过来直接张开双臂,横在车头前面。 车窗放下的瞬间,我已经压不住火儿了:「你要死啊?」 小道士并没有因为我的怒骂而不悦,反而还是嬉皮笑脸,直接贴了上来。 「你不是问我道观吗?我带你去,行不?」 「你先看看,看完再说!」 他说话像连珠炮似的,两道眉毛竖的老高。 想想他的紧追不舍,再看看他这副急促,我忽然有点无奈。 「行,上车吧。」 小道士坐在副驾驶,两手不断的摩挲,赞叹道:「真好啊,有钱真好啊。」 「等我有钱了,我也买一辆!」 透过后视镜,我瞥了他一眼:「修道之人,不应该清心寡欲吗?」 没错,他的言行举止,在我眼里根本不是道士。 可我不想被他无休无止的缠着,索性去看看。 车子发动,我轻踩着油门,问道:「怎么走?」 「玛丽苏教堂。」 这几个字吓得我直接踩下刹车。 我实在压不住心里的震惊:「你不是要带我去道观?」 第699章 副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是啊,我这……」 他刚要往下说,自己又摆摆手:「哎呀,你先开,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我知道这件事本身就很离谱,但我没想到能离谱到这个程度。 按照地图的规划,一座圆顶高尖的建筑出现在我实现。 阵阵唱诵声已经传到耳边,我歪头一看,穿着黑色长袍的神父正带着信徒做祷告。 我刚要停车,又被小道士我拦住。 「不是这!」 玛丽苏教堂几个大字明晃晃的挂在这,没走错啊。 他伸手指着旁边的小路:「从这进去。」 算了算了,忍住。 按照他的意思,我顺着小路拐进去,直到面前出现一座白房子,小道士才让我停车。 我四下看看,这应该是教堂的后院。 后院里除了两个带盖的垃圾箱,剩下也只有这一个小破房子。 小道士第一次收起嬉皮笑脸,两只手抱在一起抠来抠去。 「那个……」 他半低着头,清清嗓子:「就,前面这屋。」 我愈发震惊,反问道:「这是道观?」 「嗯。」 眨眼间,他的声音已低若蚊鸣,前方带路,先一步走出去。 随着脚步的挪动,我渐渐看清门边上斜戳着的牌子。 「祈缘观?」 字迹有点模糊,上面又落了不少灰,以至于看起来特别费力。 小道士顿下脚步,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吱嘎。」 破房子的门被拽开,小道士先一步走上去,对着里面恭敬一稽首。 「师祖,我回来了,还带了客人。」 「寒舍不待客,无菜不宴席。你这孩子啊……」 话没说完,屋里传来一阵有气无力的咳嗽。 小道士合十的手并没有放下,转头看看我,抿嘴点点头。 我三两步迈上台阶,入眼的是一副泛黄的三清像。 侧面的草席藏在半个阴影之中,半躺的老叟撑起枯瘦的小臂,十分吃力的坐起来。 从躺到坐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气喘吁吁。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把两手搭在一起,掐了个子午七星决。 「施主见笑,贫道感染风寒,不便下地。」 我万万没想到,面对的会是这种场景。 我同样抱拳回礼:「前辈客气,北派传人陈琦给您拜礼。」 「哦?」 老头儿浑浊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你是北派的人?」 「嗯……」 我犹豫了一下,这个身份实在不好解释,便点点头。 老头儿作势要站起来,嘴上不忘吩咐:「小安啊,再、再去教堂借个凳子吧。」 小道士连忙拱手作揖:「您先休息,我出去搬凳子。」 一转身,他给我使了个眼神,我立马心领神会。 关上门,他这才开口:「该看的,你都看到了。」 「我们没钱租场地,就把道观搬到这,这房子的租金要便宜很多。」 「不过,这的租金也快到期了,再搬家,我们也不知道去哪了。」 这个场景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如今听到这一番话,我难免有些震惊。 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要穷死了,现在看看,我对贫穷二字还是没有正确认知。 「我知道自己很像个乞丐。」小安挠挠头,有点尴尬:「如果不是没办法了,我也不会把你带过来。」 「把祖宗的基业干成这副模样,我自己都觉得窝囊。」 想想刚进门看见的那副三清像,我确实觉得心酸。 相比于心酸,更多的是无奈和唏嘘。 有的道观富得流油,有的穷到无处安放三清。 拜的是相同的神,这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见我不语,小安又一次祈求道:「实在不行,算你借我点钱,行不?」 我摆摆手,心中已下了决心:「一共五万,一人一半。」 「五万?」 小安陡然提高语调:「为啥给我的价格是一万块钱?」 他这么一问,我也愣了。 转念一想,也算合理,梁海毕竟是个商人,看人下菜碟也能理解。 第700章 夹板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没把话说破,借着这话鼓励他一句:「因为我能耐大,我值五万的价。」 「想挣大钱,你得先练练自己的本事。」 小安使劲点点头:「你不用给我分一半,我不是要饭的,你看看我的本事再给钱!」 我轻笑几声,这小子还挺有骨气。 「上车吧。」 刚坐到车上,我想着给梁海打个电话。 我拿出手机一看,好家伙,5个未接电话,全部是梁海。 等我把电话打过去,梁海急促的质问立马传了过来。 我没说时候,只是含含糊糊的应付几句。 能听出来梁海对于这个答案很不满意,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棒。 甚至还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再给我最后一天时间,搞不定立马换人。 按他的话说,工地停一天,就是大几万的损失,背后的老板已经没耐心了。 对于这副嘴脸,我一点也不以意外。 商人嘛,利益为主,我不能带来利益,那我自然就是垃圾咯。 当然,我也有一套应对之策。 我希望能见到工地老板,当面和他谈谈,但被梁海很生硬的回绝了。 至于理由也很简单——人家不方便露面。 我什么都没说,默默把电话挂断。 我这电话的声音很大,小安坐在副驾驶上,听的一清二楚。 半晌儿,他才轻声开口:「连你这种人,也要受制于人?」 「我?」我低头看看自己:「我也俩肩膀抗一个脑袋,有啥不一样的?」 「你是英雄啊!你那么强,他还敢这么跟你说话?」 一听这话,我立马有点想笑:「可拉倒吧,我咋啦?出门吃饭能不给钱?我伺候不好人家,不一样挨喷?」 「都是老百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小安凝神想了好一会儿,分析道:「让那群老鬼搬家,他们不愿意。」 「这面的工地老板又在催你,你这是受夹板气啊!」 我咂摸咂摸牙花子,看着窗外的纷扰:「说到底,是我给他们的好处不够。」 「走吧,我有办法。」 我很清楚,梁海只是中间人,他并不能代替背后的人拿主意。 今天,我要见正主。 我把车重新打着,朝着工地的方向开去,当施工的牌子出现在我视线里,我缓缓踩下刹车。 转头,我看向小安:「你恐高吗?」 「我……有点。」 随即他又重重点头:「没事,我可以!」 「行。」 「跟我走。」 小安一脸懵逼跟我下了车,一直到了塔吊下面,我下顿下脚步。 「爬上去。」 小安顺着我指尖仰头看去,单手撑起凉棚:「这、这太高了吧?」 我把挂在塔吊底部的作业绳拽了过来:「放心,有安全锁,不会摔下来。」 小安看着小臂粗的锁头,咽了咽口水:「这玩意……应该结实,哈。」 能看出来,他确实有点害怕,但也没含糊。 橙黄色的安全带被他从头套入,狠狠勒在腰间。 「上去吧。」 小安哆哆嗦嗦的趴在上面,每上一步,都小心翼翼的把锁挂上。 即便是成手塔吊师傅,想从下面登顶,至少需要半个小时。 等小安爬到顶端,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 这段时间我也没闲着,把整个工地走了一圈,终于找到施工标牌。 这上面详细的记载着施工单位,还有紧急联系电话。 第701章 钓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照着施工牌上的电话拨了过去,对面传来一个极其慵懒的声音。 「谁啊?」 「有人站在你们工地的塔吊上,现在准备往下跳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对面突然传来鬼叫。 「经理啊!出事啦!有人要跳楼啊!」 隔着电话,我都能清对面的嘈杂。 很快,一个相对冷静的男声从电话里传来:「我是值班领导,我们现在往工地去,你跟我说说现场情况。」 「我就个过路的,看见他的时候已经爬到半截腰了,他让你们***过来。」 我话刚说完,对面立马挂断电话。 我从兜里摸出手机,给小安打个电话:「那条安全带太扎眼了,摘下来。」 电话那头的小安,说话好似导电:「我、我不敢啊。」 「今天没风,你只要踩稳了,出不了事。」 磨叽了好一会儿,小安终于同意把安全带摘下来。 等了没几分钟,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轰隆而至。 我扭头一看,好家伙,呜呜泱泱来了至少七、八辆车。 「啪!」 开在最前面的越野车还不等刹停,已经有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跑在最前面的是个大光头,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链子,挂着金色亮片的衣服在阳光下反着贼光。 他一把扯下墨镜,抬头看着塔吊,扯脖子嗷嗷叫着:「老刘!老刘!」 从他身后立马走出个穿西服,带白盔的男人:「我在这!程老板!」 「带上安全帽,危险。」 「危险个屁!」 程老板不耐烦的把安全帽扔到一旁:「还他妈有心思戴帽子?他真跳下来,你脑袋都没了!」 老刘缩了缩脖子,垂眉低眼的连声附和:「是是是,您放心,我……」 「你不用跟我耍花***子!平时你们吃点拿点,我就当丢了,现在不是小打小闹。」 程老板伸出短粗胖的手指,指向塔吊:「十分钟,我要他下来。」 「没开工就死人,你想让楼盘烂我手里?」 我在旁边静静听着,随即慢慢转过去,权当是局外人。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真不是瞎说的。 老刘让程老板好一通威胁,转头又和几个穿着迷彩服的人跳脚发火。 能听出来,穿迷彩服的几个人是包工头,专门负责工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的研究好半天,谁也不知道塔吊上面的人是谁带来的工人。 我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把烟头碾灭,慢悠悠的走过去。 「程老板?」 众人随着我的喊声,慢悠悠的转过头。 程老板更是用鼻孔看着我:「你谁啊?」 「替你解决麻烦的人。」 老刘瞪着眼睛,从人群的缝隙挤了出来,从皮包里掏出一叠钱。 「是你打的电话吧?拿钱赶紧滚,把嘴管严实点!」 我掂了掂手上的钱,歪头看着程老板:「认识梁海么?」 此话一出,程老板脸色立马变了。 「他让你来的?」 「准确的说,是我让你来的,跟梁海没关系。」 他又抬头看看塔吊上的人:「你有办法让他下来?」 我没说话,从兜里掏出手机:「把安全绳挂身上,下来吧。」 此话一出,程老板鼻孔都放大了:「***故意的?」 「哎呀,火气别这么大。」 「换个地方说话?」 程老板咬咬牙,恶狠狠的挥挥手:「都给我上大门口看着去!」 看得出来,这群人除了当工人,也是个称职的保安。 周围人散去,程老板用鼻孔指了指我:「划个道吧,几个意思?」 我哈哈一笑:「我都说了,我能替你解决麻烦。」 「现在就咱俩,都别绕圈子了。」 我冲着荒凉的工地呶呶嘴:「这里面的事,我基本摸清楚了。」 「哦?」 程老板立马压低嗓门:「你说说门道。」 第702章 住一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大概百十年之前,这地方是个刑场,怨气大的很,你要是非要在这盖楼,恐怕很难收场啊。」 他斜眼瞪了我一眼,又沉默半天,不知在合计什么东西。 半晌儿,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听出来了,你没辙了?把我钓出来,是为了坦白?」 「我是为你考虑,不想你死的太难看。」 这话让程老板仰天大笑,好像听了什么笑话一样。 「天底下最虚伪的就是这句话,你替我考虑?非亲非故的,你这么好心?」 果然。 能经商的人,没一个好对付的。 索性,我直接摊牌:「如果你一意孤行,等待你的就是人财两空。」 他搓着下巴,笑呵呵的问着我:「所以,你是要我放弃?」 「是。」 「你脑子进尿了吧?」他突然收起笑意,厉喝道:「你知不知道我废了多大劲儿才接下这个项目?你说放弃就放弃?」 「***搞清楚状况!」程老板抬手用皮包抽了我几下:「我是找你办事的,不是让你装和事佬的!」 让如此执拗的态度,让立马放弃和他继续讲道理,直接开始挑衅。 「你不信,是吧?今晚敢不敢在这过夜?」 而挑衅换来的也只是他的轻蔑:「你真不知道我程黑子年轻时候是干啥的!」 「行,希望你到晚上还能这么自信。」 我俩像是立下某种赌约一样,谁也不肯让谁。 既然你不信,那我只能让你开开眼咯。 程黑子转身拉开车门:「晚上我会过来找你。」 只留下这一句话,车子已窜了出去。 小安怯生生的钻了出来:「咋感觉这人虎了吧唧的?」 「无所谓,等晚上吧。」 「那个,我也得回去一趟。」 小安又一次面露尴尬:「我师爷还不知道我师父死了,没人给他送饭。」 我立马从兜里掏出几张红票子,塞进他兜里。 「算我借你的。」 小安面露感激的点点头:「谢谢!我一定还!」 晚上。 小安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他刚回来没一会儿,不远处随之亮起了两道车灯。 等灰尘散去,庞大的越野车车身已横着出现在我面前。 然而,车门一开,下车的并不是程黑子,而是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 「啪」 又是车门发出一声闷响,锃光瓦亮的大光头露了出来。 「先生,这面请。」 面对程老板的恭敬,那老道士依旧紧闭双眼,轻轻点点头。 「你在前方带路就好,贫道眼瞎心明,不碍事。」 我不禁心生警惕,低声道:「一女不许两家郎,程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 他夹着手包,大步朝前走着:「你能耐不行,还不让我找别人了?」 「弱肉强食啊!懂不懂?」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今晚是憋着劲给我难堪呢。 往前走的时候,我不禁回头看向这老道。 红道袍,绣金纹,及胸的山羊胡子随风摇摆,锃亮的念珠在他手上噼啪作响。 一面走,程黑子还不忘拍马屁:「先生真是高人,走路都没声!」 他不说,我还没发现。 我仔细一听,确实,在这么安静的地方,真听不到脚落地的声音。 我虽然没出声,但还是在心里忍不住赞叹。 好生纯属的功夫! 这整个人戳在这,一举一动都在证明世外高人这四个字怎么写。 我没出声,主动给高人让了条路,带着小安走在他俩身后。 朱红色的铁丝网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 碍于小安的伤势,我只能把他背在身上,离着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就开始助跑。 虽然身上多了一份重量,好在助跑时间足够长,我没觉得多费力就跃了起来。 我这面刚落地,突然发现程老板和老道士并没有过来。 我和小安对视一眼,他也是一脸懵逼。 第703章 高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隔了好一会儿,程老板像便秘似的憋出一句:「那个,你俩看看有没有梯子?」 有那么几秒钟,我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老道士走路能静音,说明他轻功已经到了一定水准。 就算拽个胖子,翻个铁栅栏不也是轻轻松松? 算了,人家是老板。 我四下看看,墙角确实还这有半截木梯子。 我顺着上面扔出去,这才让程老板艰难的翻过来。 更让我吃惊的是,老道士居然也爬上梯子了! 好家伙,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程老板用力咳嗽几声:「把你吃惊的眼神收一收。」 「咱们都是翻围墙过来的,大师是给咱们留面子呢!」 他这面话刚说完,梯子突然传来一声断裂。 瞬间,梯子从中间拦腰塌掉,那老道士还没完全翻过来。 我明显看他身子一晃,重重朝着程老板拍下来。 要不是我躲的及时,我也得挨砸。 看看栅栏,我又看看他,只觉得哭笑不得。 这高人还真善解人意,为了保全我们的面子,特意摔个大马趴。 我赶紧伸手先拽起来老道士,程老板这才有机会钻出来。 晚上很黑,程老板的脸比夜色还黑。 即便他还在很努力的给老道士开脱,可我心里已有了定论。 这人,八成是个二半吊子。 围栏最多两米多高,就算不懂功夫的人,也不至于摔的这么惨。 尴尬的气氛愈发凝重,程黑子率先开口。 「你说让我们在这过夜,那就过吧。」 我淡然一笑,把手指向前方:「不急,咱们去那住。」 没错,我带他们去的,就是称骨婆所在的药铺。 今晚有些阴天,最后的月光也被浓厚的云层挡在后面,目之所及都是朦胧发灰的月光。 起初程老板还大摇大摆走在前面,随着阵阵微风吹过,他开放慢脚步。 等到了药铺门前的时候,他已经藏在队伍的最后面。 我非常熟练的拉开门:「请吧。」 老道士倒是不怕,昂首挺胸的往里走,程老板也梗了梗脖子,大步走了进去。 我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第二次来这,我算是轻车熟路,先找了墙角,又定好闹钟。 「自己找地方啊,我先睡了。」 小安坐在我身边,使劲推了我几下,低声道:「你还真睡啊?」 「废话,熬夜容易猝死。」 约摸着两个小时过去,闹钟铃响了起来。 我刚手刚举起来,懒腰还没伸完,熟悉的梆子声又传了过来。 小安半个身子藏在我身后,两眼凝视着窗外。 程黑子同样缩在墙角:「这、这是什么声啊?」 我回头瞥了一眼:「开胃菜的声,怕了?」 他狠狠朝着地下啐了一口:「笑话!老子会怕?」 「天干物燥,点燃火烛。」 梆子声刚刚结束,那声高亢的报时立马传了进来。 重头戏来咯! 「簌簌。」 灯笼和昨晚一样,刷刷的亮了起来。 程黑子使劲推了推一直打坐的老道士:「先生,先生。」 摇了好几下,老道士才猛然睁开眼。 「咳咳。」 他使劲咳嗽几声:「方才贫道夜游太虚,请下三道神符,可保佑你我二人无虞。」 小安凑在我耳边轻声咕哝道:「大师,你看他眼睛里是不是有红血丝?」 我定睛一看,还真是! 我第一次看见打坐打出红血丝的。 这老爷子是没睡醒吧? 就在这时,称骨婆的声音在后面传来了出来。 「又来了几个,让我看看今天有多少骨头。」 程黑子妈呀一声鬼叫,扭头盯着称骨婆。 也不知道他是傻还是楞,指着称骨婆就开骂:「你个老梆菜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 称骨婆半笑着拿起秤杆子:「老婆子来的时候,慈禧娘娘还没入宫。」 「倒是你这后生的嘴,真真是又臭又硬,不知道你这骨头,是不是也这么硬?」 第704章 古今相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称骨婆朝着后面轻唤一声:「阿童。」 「轧药刀,今天先别轧药了。」 说话间,程老板纹龙画虎的胳膊已经被称骨婆捏住。 我赶紧上前,靠着身子把程老板挡在身后。 我带来他,是为了吓唬他,不是真要他命。 称骨婆看向我的瞬间,浑浊的眼神中有了些许异样。 万幸,她认出我了。 我赶紧假装不认识:「深夜叨扰,婆婆勿怪,我们这就走。」 一面说着,我一面给程老板使眼色。 好在称骨婆没难为我,任凭我们离开。 出了门,程老板抚着胸口,长呼一口气:「他妈的,老子……」 「程老板。」 不等他骂完,我先开口:「出门在外,积点口德吧。」 昨天我和称骨婆客客气气,她对我也友善。 今天程老板来了就满嘴喷粪,不自找不痛快么? 老道士还是半闭着眼:「莫怕,有贫道在场,这群妖魔鬼怪不敢如何。」 刚才不见他出手,现在又开始装逼。 我立马顿下脚步,直愣愣地看着老道士:「先生,你身后是什么?」 「啊?」 他腰上像装了电动马达似的,嗷的一下转了过去。 其实后面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想给他点教训。 我扯了下小安:「走。」 不出所料,一切和昨天一样,张二屠从薄雾中走来,同样把刀递给程老板。 说的话都是相同的,可程老板这人确实是个楞种,单手扯掉衣服,露出满背纹身,上去就要和张二屠肉搏。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我就在想。 要不,让这***死了吧。 他还是没认清现状啊! 平时他在外面称王称霸,可到了这,所有人都卑微的都是尘埃,容不得半点放肆。 最要命的是那个老道士,手上的忙是一点不帮,嘴上的忙一个没落。 他在后面加油,程老板在前面冲锋。 好一对卧龙凤雏。 不出所料,他俩被张二屠绑了个结实。 轮到我的时候,张二屠脚步明显慢了,我主动把手伸到他面前。 「我们是一伙的,别客气。」 张二屠狠狠瞪了我一眼:「你自己走!」 好家伙,没想到我这待遇还提升了。 就这样,我们几人又一次被押赴刑场。 此时的程老板已经没了嚣张气焰,哭丧着脸看着老道士。 一直到了刑场,程老板被摁在台子上,我奔着帘子后面就走。 半天,他从后面鬼哭狼嚎的喊着:「你要干啥去啊!你别给我扔着啊!」 「还能干啥?救你狗命!」 妈的,现在知道怕了? 刚才六亲不认的架势呢? 掀开帘子,我一拱手:「见过老太爷。」 县太爷缓缓站了起来:「你……」 「你还敢再来?」 我慢悠悠的放下手,笑道:「答应的事,哪能食言?」 「再说了,你也不是什么恶鬼,我怕你干啥?」 「好啊!」 县太爷捋着胡子:「你这后生,有胆有义,好啊!」 「您就别抬举了,咱办正事吧。」 我把手指向门外:「我带了几个人来,你带几个人去吓唬吓唬,别给真伤着。」 县太爷两眼望着门外,单手捋着胡 子:「这是意欲何为?」 我往前凑了凑,低声道:「我也不瞒你,我给你带来的,就是要抢你们地盘的人。」 「这人确实有点楞,但不是啥恶人。」 县太爷轻点几下头,随即摇摇头:「我乃一介清官,岂可鱼肉乡里,又怎能欺辱百姓?」 「为了一己私欲,而做出此等下作之事,我与那些走狗有何区别?」 卧槽。 文人这股子酸腐气,有时候真让人头大。 明明只需要变通一下,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况且,这又不触犯底线,何必这么死板? 硬的不行,我还得来软的:「这样,我也不用你吓唬了。我带着人大老远来的,你出去看一眼,这总行吧?」 「嗯……」 短暂的犹豫过后,县太爷把手从胡子上拿下来,大步走了出去。 刑场上,张二屠站在程老板身后,肩上的鬼头大刀闪着寒芒。 我在后面紧走几步,站在县太爷和程老板中间。 「人都到齐了,我介绍一下。」 我冲着县太爷一拱手:「百十年前,老爷子是这的父母官。」 再回头看向程老板,我继续介绍道:「这是程老板,现在这块土地的主人。」 「凑在一起了,就把话说开吧。」 起初,程黑子满脸的不服,晃着膀子要打十个。 可在这种阵仗前,他就像个没有生命的雕塑,连个喘气声都没有。 如果不是他一直在筛糠,和死人真没什么区别了。 「看这意思,是想谈谈?」 说话的不是程老板,而是跪在他身边的老道士。 在这时候,老道士颇有几分冷静,半抬起头,不紧不慢的讲条件。 「既然要谈,那就讲究个公平,你们站着,我们跪着,这合适么?」 县太爷兀自点点头:「言之有理。」 「先松绑!」 第705章 恩将仇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闻言。 张二屠放下手上的大刀,三两下卸下他俩身上的红绸子。 对于给他俩放开,我也没什么担心的。 程老板只是个愣头青,老道士大概率是个江湖骗子。 老道士先一步站起来,根本没看程老板,只是闷头往前走。 就在他出现在县太爷面前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他手一直藏在腰后。 「你就是正主儿,是吧?」 县太爷捋着胡子:「老夫,正……」 「你给我死!」 话音未落,老道士已从腰后拽出一个皮质酒囊,纷飞的液体从天落下。 这老东西有诈! 几乎是在他出手的瞬间,我整个人已窜了出去。 赶在液体落下之前,一道窝心脚正落在他胸口。 带着丝丝腥臭的液体散了我一身,这味道我太熟悉了。 是血! 行啊,藏得够深的! 最开始我还觉得他是个高人,后来的种种细节告诉我,他就是个二半吊子。 万万没想到,杀手锏藏在他身上。 污血破邪,这不是什么高明手段,但对于邪祟而言,确实能致命。 张二屠身形再度暴涨,一耳刮子轮出去,程老板飞出去老远,也不知是死是活。 老道士很快坐起来,始终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眼中喷出丝丝怒意:「你想想你的身份!你这是临阵倒戈!」 「放***屁!我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才知道要干什么。」 「不分青红皂白,拿着狗血就泼,这就是你的德行?」 说话间,我已经用脚把地上的酒囊勾了过来,生怕这老东西又搞幺蛾子。 「对于鬼神毫无敬畏,你是跟师娘学的本事么?」 突然,我觉得腰上一紧,我回头一看,抱住我的,竟然是小安。 我立马觉得不对劲,厉喝一声:「你疯了吧?松开!」 小安并不理会,抬头冲着老道士高喊:「我牵制住他,你拿血泼他!」 他妈的,临阵倒戈的不是我! 我使劲往外挣,低头却看见小安像是戴手铐一样,把用皮带把自己的两只手捆在一起,最后套在我腰上。 如此一来,他就把自己变成一根绳子! 就算我身上有些力气,也不可能把一个大活人生生扯断。 小安脚下使出一招金蛇盘,两只脚一上一下的锁住我小腿,只是这么一晃悠,我俩齐刷刷倒地。 即便是这样,小安还是不松手。 「大师,我求你了!我需要钱!我们得活命啊!」 此时,老道士已经捡起地上的酒囊,斜刺着朝县太爷跑了过来。 我铆足浑身的劲儿,带着小安横着滚了出去。 小安能把自己变成绳子,我就能把自己变成绊脚石。 这一下撞得老道士差点滚下台,但他手里的鲜血已经撒了出来。 张二屠手上的大刀横着切下,一刀劈在老道士后背上。 一时间,污血和人血满天飞。 即便张二屠身形足够大,可那县太爷也没能幸免于难,星星点点的污血落在身上,肉眼可见的冒气黑烟。 「簌。」 几个呼吸间,张二屠硕大的身子已彻底消失。 连个渣子都没剩下。 此时,我觉得腰上的力气少了一些。 我低头一看,小安的手已经从我身上离开。 他一骨碌站起来,嘭的一声跪在我面前,话也不说,只知道磕头。 我冷眼看了他好一会,问道:「只是因为钱么?」 「是。」 「你走吧。」 我没难为他,一摆手再也不看他。 第706章 夙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的老道士还趴在刑场上,刀口从他后脖子,一直延伸到尾椎。 伤口上散发着丝丝黑气,这是还没钻进去的阴气。 他吃力的往前爬了几步,有气无力的挤出几个字:「救救我。」 刀只是划开他的皮肉,没伤及到要害,如果这时候有把糯米,他能把命捡回来。 我冷眼瞪了他好一会儿,自始至终都没动。 直到他彻底没了气息,我才收回眼神。 我吃饱撑的,才会想着救他? 这种毫无德行的道士,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转头,我抖抖身上的血,看向气若游丝的县太爷。 除了难过,更多的是无奈:「你跟他讲规矩,他拿你当傻子。」 这老头两眼失神的看着天空:「民打官,翻天了!没有王法了!」 我使劲搓搓脸,长叹道:「可能是天命如此吧,我注定救不了你。」 「是啊,审判了百年亡魂,今天也该我去地府走一遭了。」 转头,他看向我,挤出一个特别难看的笑容。 「你是个好人。我有个夙愿,你、你能不能帮帮忙?」 这时候,他说话已经很吃力了,我必须紧贴上去,才能听见他说话。 「我散了就散了,但是我这群老伙计,跟了我有几百年了,我求你给他们个归宿。」 我一点没犹豫:「这事我应下了。」 「不要让我这个堂子消失。」 这是他留在人间最后的声音,这一句话说完,他已彻底消失。 「操!」 他的离开让我彻底爆炸,三两下把地面踹出个大窟窿。 平心而论,县太爷确实有点迂腐,可在当今世上,还想找出一个如此刚正不阿之人,实在是难于上青天。 本来我想把这块净土保住,以此对抗乌烟瘴气的尘世。 兴许连唬带吓这种手段确实卑劣,可实实在在能叫人心向善。 现在倒好,我苦心经营的一切全部化成乌有。 而这件事的元凶,就是小安。 就是这个我还觉得挺可怜的人,亲手毁了一切! 我一抬头才发现,堂上的人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三两步走上去,轻声道:「我答应老太爷了,让……」 我想送他们轮回,可他的夙愿是这个正气之地能长存。 骗鬼,特别是骗一个忠义百年的鬼,我做不到。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组织语言:「我会我保护好你们的家。」 「我先走一步,明天我还来,你们也散了吧。」 「是!」 这群衙役齐刷刷跪下,喊出的号子震天响。 本来我就是临危受命,如今看见这群人的状态,我非但不觉得兴奋,更多的是不安。 我自问能力一般,水平有限,能否给他们一个安顿,这都是未知。 亡魂散去的瞬间,一切又恢复到寂静。 转过头,我跳下台子,路过小安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喊住我。 「大师,你原谅我。」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还在这不走?」 「我、我……」 见他一脸尴尬,我突然明白了,笑道:「我答应你的钱还没给呢,是吧?」 我斜眼瞥了他一眼:「想要钱,就把嘴管好了。」 张二屠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我找了好半天,愣是没看见程老板的影子。 找了很久,我终于在一堆枯草里看见程老板撅着的屁股。 我轻轻扇着他脸,好不容易才把他喊醒。 他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瞪眼看着我:「卧槽!」 看他一个劲儿的往后缩,我赶紧安慰道:「别怕,都过去了。」 「那……」 他举目四望看了好一会儿:「先生呢?」 「还先生呢?」 我撇撇嘴:「你挺大个老板,眼睛有点瞎啊。」 「你见过哪个高人翻墙头还得靠梯子?」 第707章 蹬鼻子上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程老板有些尴尬的清清嗓子,没敢接茬。 「那,他人呢?」 「死了,死透了。」 程老板眼睛瞪的溜圆:「啊?就这么死了啊?」 「完了,完了。」 他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楼还没盖起来,先死个人!这还卖个屁啊!」 到了现在这节骨眼,他想的依然是钱。 可能这就是无可救药吧。 半晌儿,他才抬起头,恍然大悟道:「那你怎么没事呢?」 我轻笑几声:「你以为,梁海为什么会把这个烂摊子交给我?」 「好好好。」 「那这件事……」 看他欲言又止,我直接接茬:「都搞定了,再给我一天时间,我在这摆个法坛。」 「往后你就安心挣钱吧。」 一听这话,程老板的脸顿时笑成一朵菊花:「好好好!」 「你是爽快人,我也不磨叽,咱俩钱货两清,你看看门。」 说话间,他从手包里拽出一张银行卡,不由分说的塞进我手里。 「密码写在卡后面,收好。」 我看看卡,又看看他:「梁海是中间人,这么把他跳过去,不太好吧?」 「嗨!」 程老板无所谓的摆摆手:「你管那些呢?」 「钱揣你兜里,这不比什么都强?」 我也没再推辞,而是把钱装进兜里。 汗水还没从程老板的额头上褪去,可他似乎已经忘了刚才的恐惧,踉跄着站起身体,朝我搓搓手。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临走前,他把食指放在两唇中间:「记得把嘴管好。」 我也没说什么,转头也上了车。 我在地图上看了找到最近的银行,带着小安一路疾驰。 自从我知道桃子这车的价格以后,我开起来都小心翼翼。 可现在我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油门恨不得踩进油箱里。 内心的声音告诉我,我不想和身边这个人坐在一个空间里。 到了银行,我把密码输了进去,余额的位置清晰的显示10万元。 啧。 所谓无女干不商,还真是如此。 我们在前面冲锋陷阵,拿命换了五万块钱,他在背后拉拉关系动动嘴,拿的是相同的钱。 不过想想也释然了,脑子确实比拳头更容易赚钱。 按照先前的约定,我从账户里取出来两万五千块钱,直接塞到小安怀里。 「拿钱走吧。」 钱塞到他手里,我转身就要走。 「噗通。」 我转身的一瞬间,小安又一次跪在我身后。 「大师,你能不能带上我?」 我立马停下脚步,推开的门也被我重新拽上。 「你说什么?」 小安跪着朝着挪:「我、我需要钱,你……」 我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抬手一拳砸在他鼻梁上。 一拳,两拳…… 直到我气喘吁吁,我才停下来。 而小安的脸上已是血肉模糊,想说话,但嗓子眼里只剩下嘶嘶哈哈的抽风声。 我甩了甩衣服,指着鼻尖怒骂道:「我到现在依然给你钱,是念在你我都是道士,冲着三清的面子!」 「我揍你,也是冲三清,道法之下,不该有你这种见财忘义之人!」 小安吃力的爬起来,拽着我脚踝,哀求道:「你看见我们的情况,确实是缺钱啊!」 「你是大师,动动手指就有几万块钱进账,你有清高的资本,我没有啊!」 「你当我挣的是钱吗?是我们一老一少的性命!」 他说的很对,也很有理。 所以我照着他下巴又抽出一道鞭腿。 「别拿穷当挡箭牌,老子也穷过!穷的时候坚持道义,你穷一阵子,扔了道义,你特么穷一辈子!」 这是我送给他最后一句话。 好自为之吧。 一面走,我一面想,还真新鲜,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羡慕我有钱。 钱是人的胆,一旦有了钱,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 出了门,我在路边摊买了几百块钱的烧烤,结账的时候不由的挺了挺胸口。 甭管别人咋看我,但这一刻我就是挺骄傲! 第708章 杠上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等我到了废楼,看着楼上的灯火通明,我不禁有些震惊。 即便是晚上,我也能看清,废楼的外墙明显被翻新过。 从前漏风的缺口也被重新填补上。 虽然小梅动手能力很强,但这种在户外施工的泥瓦活儿,不是她能干的。 不用想,肯定是桃子又发动钞能力了。 顺着楼梯上到三楼,我彻底惊呆了。 整个屋子虽然还很乱,但实实在在砌起了一堵兼并墙,给空荡的平层划分出几个独立空间。 最让我震惊的是并不是墙,而是桃子。 桃子身上的旗袍已变成了深蓝色的工作服,头上还顶着宽大的草帽。 见我回来,桃子一脸兴奋的扔掉手上的铲子。 「哇!你回来啦!」 一面跑,她一面蹭着脸上的灰,不蹭还好,蹭完堪比鬼画符。 桃子紧紧抱着我,又兴奋的松开:「你看,还满意不?」 「这不是你雇人弄的?」 桃子撇撇嘴,斜眼看了一眼小梅:「别觉得我是金丝雀,姑奶奶能做生意,也能出苦力!」 哎。 这两个女人算是杠上了。 「得了,吃点饭吧。」 桃子两眼放光的看着我手上的烧烤,劈手夺了过来,不顾形象,更不顾卫生的撸着肉串。 「哎?你没买啤酒啊?」 她嘴里嚼着肉,还不忘问我一句。 我有点无语的看着她:「没喝酒的习惯。」 「嘁。」 桃子白了我一眼,转头从地上垒砌几块砖头,上面摆上块木板。 看得出来,这应该是桌子。 我抬头看着小梅,喊道:「你也别忙活了,吃饭。」 「我不饿。」 我立马把嗓门提高,开始了道德绑架:「你师傅出去拼死拼活,回来想跟你吃顿饭还得看你摆谱?」 这一招我屡试不爽,片刻后,小梅不情不愿的噘着嘴走了出来。 桃子往旁边闪了闪,腾出个地方,又闷头吃了一会儿。 吃饭也堵不上桃子的嘴,她用肘尖撞了我几下:「在远古的时候,女人就负责收拾山洞,男人负责从外面打猎。」 「你看,我这不就是在家里弄窝,你去找食儿?」 说实话,我在这一瞬间心里确实微微一颤。 可我看看一言不发的小梅,也没敢应和,生怕这个炸药包又爆炸。 桃子把烧烤挪到小梅面前:「多少吃点吧。」 「两天没吃饭,你扛不住的。」 她故意吧唧吧唧嘴:「你不吃饱,你拿什么跟我继续战斗?」 我狐疑地看着小梅:「两天没吃饭了?」 「嗯。」 我这才想起来,走的时候有点着急,忘了给小梅留生活费。 我回头看向桃子,刚想说话,她抢在我前面开口。 「你别看我啊,我也没钱吃饭。」 我上下打量着她:「你随便卖个首饰都能换顿饭?你能没钱?」 「我说了,我全靠自己,一切从头再来。」 看她这架势,我估计她八成说的是真话。 脸上的粉底变成了水泥石灰,手上的金银钻戒也变成了水泥铲子。 不容易啊。 兴许是顶不住烧烤的香气,小梅也渐渐动了起来。 一顿无声无息的饭,在夜晚急匆匆的结束。 到了睡觉的时候,才是难受的开始。 屋里现在多了个桃子,我只能把被褥让给她。 可外面已经下了几场秋雨,凉气从地面往上翻腾。 按现在这个温度,要是在地上睡一觉,第二天准保起不来床。 无奈之下,桃子把被子分给我一个,我铺在身下当褥子。 接连几天的奔命,早就把我精力榨干,如今有个软乎乎的被子,立马勾起所有困倦。 等第二天我睁眼睛的时候,才发发自己桃子居然睡在身边! 卧槽! 这狗血的剧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和电视剧里人一样,非常恶俗的看看衣服。 妈的,万幸。 我也没敢声张,起身准备去趟茶馆,桃子在背后突然喊住我。 「你等我一会儿,我回一趟月明楼。」 对于我俩睡在一个被窝这件事,桃子似乎根本不知道,甚至多一句话都没问。 身边的转变让我俩之间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 这本就是桃子的车,可她现在把副驾驶座椅放倒,懒洋洋的躺在上面。 车子开了一会儿,桃子忽然开口。 「小梅那丫头,是个挺好个人,你跟她说话别那么凶。」 我一面看着路,一面问道:「她明显是在针对你,你还替她说好话?」 「那丫头喜欢你。」 桃子不轻不重的说出一句话,惊的我差点让我握不住方向盘。 第709章 骂大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回头看了桃子一眼:「你别在那胡说八道,小梅刚毕业。」 「别的我都收外行,男女这点事,没人比我看的透。」 顿了顿,她咂摸咂摸嘴:「怎么说呢?我感觉她对你的感情很怪异。」 「你没发现么,只要我多跟你说一句话,她立马炸毛。」 她从副驾驶上坐直身子,很认真的说道:「她好像担心你随时离开,就是那种很警惕,你懂吗?」 确实。 桃子见识了无数男女爱情,可在小梅身上,我觉得她看走眼了。 或者说,完全是无稽之谈。 我先把桃子送到月明楼,连同把车也放在这。 这车实在过于耀眼,万一被牙叔发现了,这就不好办了。 到了茶馆门口,我把纪沧海喊到旁边的胡同里。 我小心翼翼的把钱塞到他怀里:「别让小白做苦力了,这些够你们维持一阵子。」 纪沧海看看信封,叹息道:「这是多少钱啊?」 「不多,就两万。」 他看看四周,搓搓鼻尖,低声道:「正好我还想跟你商量个事。」 「张镇海找我了。」 「嗯?他不是在武馆当教练吗?」 纪沧海略带得意道:「他想请我去,他想弄个职业队,以后出去打比赛赚钱。」 我立马乐了:「这是你老本行啊!」 「我这不想着跟你商量一下嘛。」 我连忙摆手:「兄弟,你只为自己活,不用什么事都和我商量。」 「想干,就大胆去吧!」 陈昌明已经死了,没人再对我们虎视眈眈了。 纪沧海这一身好本事,确实不应该被困在茶楼里。 我俩正在这说这话,拐角处突然传来阵阵吵闹。 我侧耳一听,字字都是辱骂。 纪沧海也竖起耳朵,警惕道:「我怎么好像听见你名字了?」 「嗯?」 我俩互相对了个眼神,疾步从胡同里钻了出来。 刚一出门,我登时浑身一紧。 至少几十人聚集在茶馆门口,有男有女,基本都是年轻人。 怒骂声一浪高过一浪,好像要平推了茶楼。 纪沧海说的没错,骂的真是我。 他抱着膀子咯咯地笑道:「看这架势,这是找你拼命来了?」 「你是挖人家祖坟了,还是抢谁媳妇了?」 「滚蛋。」 我笑骂一声,再一抬头,突然发现这群人已经破开茶馆的大门,一窝蜂涌了进去。 「卧槽!」 纪沧海反应速度比我快,眨眼间已经跑出去几米。 等我俩冲进去的时候,只有牙叔正坐在堂内,淡定的看着怒火中烧的众人。 台下听书的人更是目瞪口呆,直愣愣的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桃子确实没骗我,茶馆往日的生意确实恢复了。 「干他妈啥呢?」 纪沧海一嗓子像炸雷似的,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簌簌……」 在回头的一瞬间,他们已经把手伸向腰后。 大张旗鼓的私闯民宅也就算了。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敢肆无忌惮的揣着凶器。 我刚要往前上,纪沧海一巴掌挡在我胸前,从裤兜里掏出半截麻绳。 转头,他笑着看向我:「五分钟,赌一顿饭。」 我只能默默叹息一句,有人要倒霉咯。 纪沧海一人对峙几十人,但气势丝毫不输。 片刻后,已经有人开始互相推搡,火药味愈发浓烈。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牙叔突然开口。 「干嘛呢?」 轻轻的语调把火药味暂时压下去,牙叔不紧不慢的摇晃着扇子。 「你们要找的人也不在我这,来这闹什么?」 「嘿!你个老不死的!」 人群里突然蹦出个黄毛,一面往台上走,一面指着牙叔鼻尖。 「谁不知道陈琦是你徒弟?」 「哗啦。」 牙叔扬起手上的茶杯,半碗热茶泼了他一脸。 「陈琦和我没关系,滚。」 第710章 一群疯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很淡定的把茶碗放下,轻声道:「二海,送客。」 刚才我就觉得那小黄毛眼熟,现在我突然想起来了。 这小黄毛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替陈昌明到处散货的马仔! 相比于这些人的手上的凶器,牙叔的话更让我心寒。 在他的世界,我早就是外人了。 也罢。 我往前走了几步,抬高嗓门:「冤有头债有主,有事跟我说!」 小黄毛猛甩了头上的水,抬头指着我:「这个就是陈琦!弄他!」 须臾间,十几把形色各异的武器已顶在我身体各处。 看这样,我但凡说错一句话,今天能给我来个三刀六洞! 我歪头看着小黄毛,抬手就是个大耳刮子:「咋的?忘了挨揍的时候了?」 「大早上堵门口骂街,你长本事了?」 小黄毛让我扇的直转圈,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已带着凶厉。 「我要东西!」 他这话给我说蒙了。 我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拿他什么东西了。 「装傻,是不?」 小黄毛捂着脸,怒吼:「药呢?」 「你把我们的药都拿哪去了?」 药? 我这才想起来,当初我把他们炼制的邪药都换走了,现在是上门找后账了? 我两手一摊:「早就顺着下水道冲走了,你找我也没用啊。」 「不可能!药肯定还在你手里!」 我顿时有些无语:「你咋这么确定呢?」 「你们也是卖药的,你看我在你场子卖货,所以才半路给我截胡了!你肯定憋着卖高价呢!」 好家伙,我算是对上号了。 之前我为了不引起他们的警惕,确实用过这种说辞。 万万没想到,这成了他们今天打上门的理由。 一时间,我也有点无语。 就在这时,小黄毛的身后踉跄着扑到脚下。 「我求你了,你就拿出来吧!多少钱都行!」 说话的时候,鼻涕眼泪齐刷刷从她脸上落下。 我仔细一看,这姑娘长得倒是挺好看,只不过满脸都是病态的憔悴之色。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陈昌明活着的时候说过,用这种药能控制所有人。 如今一看,这群心怀猎奇的人,已经产生了严重的依赖。 我微微往后一撤:「我说的很清楚,没有。」 「啊!」 我脚下的姑娘猛然扑起,一把摁在我肩膀上。 她这么一扑,像是发起进攻的号角,现场登时乱做一团。 五花八门的锐器朝着我和纪沧海挥舞,更有甚者已抡起地上的桌椅板凳。 这他妈的是活土匪啊! 如果只是我俩尚且还好,但问题是,屋里坐了很多喝茶的老街坊。 抛去别的不论,这些老街坊要是在茶馆出了事,我们仨得把裤衩子赔进去。 「二海!揍他!」 在我冲上去的迎战的瞬间,口中高喝一声,纪沧海立马开动。 「嘭!」 一把长条椅朝着我兜头而来,我身子往后撤开的瞬间,拳头已迎了上去。 一拳下去,长条椅立马折成两截。 我手上力气不减,再往前顶出一道刺拳,拿凳子的人像面条似的,立马软了下来。 我俩兵分两路,他负责解决这些麻烦,我负责把这些老街坊保护好。 人一旦有了顾及,百分百会吃亏。 其实这群人现在身子骨孱弱的很,按照我俩的功夫,一拳一个不是问题。 这群活土匪似乎也发现了我们的弱点,不和纪沧海正面迎战,专挑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下手。 即便他们现在很虚弱,可毕竟手里有武器。 我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老街坊保护在身后,可还是阻挡不了他们的进攻。 「呲!」 在我挨了几拳之后,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虚弱的惨嚎。 我回头一看,小黄毛手上的刀,不偏不倚插在大爷屁股上。 小黄毛满脸狞笑着拧动刀把,哀嚎声似乎让他更加兴奋,以至于开始仰天大笑。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但我没办法阻止。 只要我现在走开,所有人都要遭殃。 第711章 救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二海!接我!」 纪沧海在人群里打的打的不亦乐乎,听我这么一喊,立马飞身赶来。 「操!」 随着纪沧海飞起的鞭腿,小黄毛一口血喷出来,再也没了声响。 我和纪沧海背对背而站,如同斗兽一样保持警惕。 眼下的情况对我们没什么好处,短暂的犹豫过后,我又迅速分工。 「我带着这人街坊先撤,你在后面断后。」 纪沧海微微弯起腰,擦擦额头的汗:「要往哪跑?」 「不知道,总之要先出去,这群老头金贵的很,伤了一个,牙叔都是罪人。」 「好。」 话音刚落,纪沧海脚下猛蹬,再度抡起拳头。 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我转头也杀出一条路,把所有人往外转移。 眼看着人都出来了,我朝着立马大喊道:「二海!撤!」 「你先走,牙叔还没出来!」 就这样,我带着一群大爷大妈在喧嚣的马路上飞奔,身后的活土匪穷追不舍。 上了岁数的人,腿脚都不太灵便。 情况好点的,把拐棍甩的飞快,稍微差一点的,就是坐着轮椅逃命。 我只能从前面挪到后面,尽量替他们阻挡一些。 两侧的路人纷纷驻足围观,瞪大眼睛看着这百年难遇的奇观。 我扯嗓子向两边的人求助:「帮帮我忙!拦着后面的人!」 然而,回应我的只有高举起来的手机,没一个人出来帮忙。 人心不古啊! 哪怕他们从路边捡块石头,都能阻止身后人的脚步。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愣是没人愿意做。 来不及哀叹,我只顾着低头狂奔。 就在这时,拐角处渐渐出现一抹熟悉的鲜红。 是桃子的越野车!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把她当成救星。 然而,等我跑到跟前,心头又猛然一沉。 车在这,但桃子并没有出现。 他奶奶的,白高兴一场! 我带着他们在小路里钻来钻去,一抬头才发现,已经到了月明楼的附近。 不行,我不能继续跑了。 再跑下去,后面就是死胡同。 犹豫间,那熟悉的声音又一次钻进我耳朵。 「你怎么来了?这么快就想我啦?」 我一抬头,正是一脸调侃的桃子。 还不等我说话,桃子已经抬起头,把目光看向前方。 「哎呦?热闹啊!」 我一拍脑门,急促道:「别看热闹了,赶紧给指条路,避开死胡同那种!」 桃子抱着肩膀,淡定的把手指向身后:「喏,去吧。」 「去月明楼啊?」 桃子嗤笑道:「不然呢?」 「你这是做生意的地方啊,这么多人一闹腾,客人不得吓死?」 她倒是一脸的无所谓:「胆子小的不会来我这,放心吧,吓不死。」 说完,她冲着屋里喊了一声:「老黄!」 黄经理扭着肥硕的身子,三步并作两步从台阶跑了下来。 「大姐!」 桃子抬手用团扇指着前方:「看见了么?」 黄经理肉嘟嘟的脸猛然一抽,随即眯起眼:「我懂,马上去办。」 「不急。」 桃子喊住老黄,又冲着我挑挑下巴:「你该干点什么?」 「啊?」 我现在像火燎腚似的,根本没反应过来。 桃子俯身往前凑了凑:「别忘了,咱俩可是交易关系,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付报酬的,不是吗?」 「我……」 我抬头看看眼前的路,再往前走就是死胡同了。 身后那群拎着利器的疯子已经追到我眼前,桃子居然在这搞事情! 我咽了咽口水,低声道:「看在这群大爷大妈的份儿上,你先帮帮忙,行吗?」 「咱俩的事过后再说。」 桃子撇撇嘴,嗤笑道:「来窑子窝还想赊账,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呢?」 妈的。 我突然觉得,桃子比我身后的那群人,更像是土匪! 我咬着牙根挤出一句:「行!说吧,要啥?」 桃子魅笑几声,又张开怀抱:「还不懂吗?」 第712章 非得踢钢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就像个被迫接客的女人,不情不愿的走到她怀里。 「啵。」 桃子柔软的嘴唇在我脸上轻轻划过,又把头埋在我耳旁。 「老黄啊。」 桃子慢悠悠的抬起头,吩咐道:「可以动手了。」 「您擎好!」 他一转身进了屋,桃子一手挽着我胳膊,扭着丰腴的屁股,冷着脸朝前迎过去。 「瞎了你们狗眼!敢追杀我男人?」 狭小的胡同里,桃子只身上前,一句话丢出来,挡住了几十个手持利器的土匪。 桃子不紧不慢的扇着风,轻声道:「三个数,你们不走,后果自负。」 「三。」 「二。」 最后一个数还没查出口,对面的人群突然窃窃私语。 「她好像是月明楼的老板娘。」 「这娘们儿出了名的不好惹,要不算了吧。」 …… 桃子的出现,彻底把这群人震住。 刚才纪沧海是以一敌百的威风,而如今桃子的出现,彻底诠释了什么叫睥睨天下的霸气。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们还真让猪油蒙了心。 「管她什么老板,今天就是老板他妈来了,我也得把东西拿到!」 「弄她!」 桃子鼻腔里喷出一声冷哼:「老黄,你睡着啦?」 「您别急,我这不来了么?」 老黄带着人,从胡同的另一端钻了出来。 我抬头一看,他身后站的清一水的中年人,手上并没有兵器,而是各个扛着一床棉被。 桃子从地上捡起个石头,啪的一声砸在监控上。 「老黄,摄像头坏了,你可注意点啊。」 桃子极其妩媚一笑,笑盈盈的挎在我胳膊上。 黄经理人还没到,漫天被子已经飞了出来。 花花绿绿的被子同时扬起,在这狭小的胡同中竟有遮天蔽日之意。 这群打手明显专业很多,被子蒙上去的瞬间,打手已经原地蹦起,朝着下面狠狠一跺,连人带被一起踩到地上。 这不是打架,是单方面的屠戮。 这场施暴约摸着持续了十几分钟,黄经理气喘吁吁的站直身子。 「行、行了。」 他把西服狠狠丢在地上,又扯了扯领带,怒骂一句。 「操,***热!」 桃子略带玩味的看着老黄:「你这身体素质明显下降啊!」 老黄嘿嘿一笑:「还行,还行。」 她又冲着地上的人呶呶嘴:「把这些垃圾丢进垃圾箱,别在这碍眼。」 说完,她挎着我就要转身。 桃子的出现给这场危机画上句号,这群老街坊也没受太严重的伤。 这也算是给给牙叔一个交代。 我扭头看看桃子,轻声道:「你等等我,我一会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 我担心路上不太平,主动承担起安保的职责。 桃子在一旁默默无声的陪着我,往回走的时候,正好看见纪沧海迎面赶来。 一见面,他明显有些诧异:「都解决了?」 我点点头,反问道:「牙叔呢?」 「他……」 纪沧海面露难色:「他死活不走。」 哎。 这老头的脾气越来越倔了。 纪沧海凑在我耳边:「你忙你的吧,把这些人交给我吧。」 我脑子有点恍惚,点点头:「你多留心吧。」 「放心。」 纪沧海倒是没有丝毫紧张,拍着胸脯子保证道。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老爷子和茶楼都不会有差池。」 我摇摇头,赶紧纠正道:「我知道你很能打,但是今天差点出大事。」 我往他身边凑了凑,分析道:「咱要想过的好,就得让茶馆有生意,但这些腿脚不方便的老街坊,就成了咱们的软肋。」 纪沧海也感叹一句:「是啊,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咱俩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第713章 无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带着这群人走了以后,桃子拍拍我。 「我怎么觉得你心神不宁的呢?」 我缓过神,叹了口气:「今天的事只是个开头。」 「怕什么?」 桃子撇嘴一笑:「把月明楼的人调过去,24小时站岗,就那么几个小垃圾,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打住,心意领了。」 我赶紧把桃子这个想法压了回去。 她一瞪眼,语调高了一些:「咋啦?你也瞧不起我啊?」 「你想想,月明楼的打手都是纹龙画虎的大哥,这几个人往门口一戳,谁还敢进?」 事是越说越愁,我深吸一口气,反问道:「就算行得通,你的人能坚持多久?」 「月明楼的生意不要了?」 「我再雇人呗。」 「雇人不要钱啊?」 我俩像连珠炮似的打着嘴仗,在这一刻,我确实有点想笑。 桃子,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 她被我噎的半天说不出话,好半天才挤出一句。 「那你上哪找免费的劳动力啊?你就是雇保安,也要花钱吧?」 啧。 确实。 如果想雇几个能24小时站岗,而且身手还不错的人,这绝对是一笔我承担不起的开支。 「这事我慢慢合计,不急。」 说话间,我拿起电话给梁海打了过去。 在电话里,我原原本本的把程老板给我钱的事抖落出来。 我也很清楚的告诉他,我只要属于自己的那份,多一分我都不会要。 电话那头的梁海笑的十分开心,一个劲儿说我仗义。 我只是笑笑,没承认,但也没反驳。 不是我多清高,而是我知道,这笔钱很烫手。 只要我还想继续依靠梁海吃饭,那就必须老老实实把钱交出去。 而我这个举动,也换来相应的好处——给我一个更高价的活儿。 只不过,这个活儿是和别人一起干。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 实际上,和陌生人搭伙干活,这是江湖上的大忌。 干活的时候还是朋友,分开的时候已经有人成了失踪人口。 因财丧命的例子不胜枚举,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梁海这次确实给了大价钱,我要是不去,都对不起我自己。 桃子身上像粘了胶水似的,紧贴在我身上。 「这回没事了吧,抓紧走吧,我还回去砌墙呢。」 我回头看看月明楼:「这么大的买卖,你不要了?」 「嘁。」 桃子淡然一笑:「我赚钱又不是为了钱。」 「嗯?」我狐疑地盯着她:「这话怎么说的?」 「我挣钱是为了安全感。」桃子晃了晃我胳膊:「现在我已经有安全感了,就没必要再挣钱了。」 我听懂了,但没完全懂。 桃子的话,总是说的云里雾里。 算了,我也懒得猜了。 她这人的行事做派,本来就很难揣测。 桃子拉着我去装修市场买了好多涂料,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俨然把那个废弃的房子当成了自己家。 我作为她的合作伙伴,也只能随着她来。 好不容易把这些事都办妥了,纪沧海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我现在谁都不怕,就怕他的电话。 我有些心惊的接起电话,但听到纪沧海还算平静的语调,我这心里还松了口气。 「有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找你,叫……」 纪沧海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哎?你叫啥来着。」 「啊,对,小安。」 嗯? 疑惑和警惕在我心里同时升了起来:「让他走。」 「不行啊!他说见不到你,他就死在茶馆!」 「操!耍无赖?」 桃子毫无征兆的抢过电话,放在嘴边冷声道:「等着,我们马上过去。」 说完,她挂断电话,又塞进我怀里。 「你这……」 桃子淡然一笑:「无赖是甩不掉的。」 「只有……」 她把手放在脖子上,横着轻轻一划,看的我不寒而栗。 第714章 有点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路上的时候,桃子在副驾驶上换了一双运动鞋,漫不经心的说道。 「一会让我来。」 我紧盯着车前的人流,笑道:「跟你没关系的事,没必要把你顶在前面。」 「再说了,我是个男人,怎么好意思让女人替我出头?」 桃子掀开副驾驶的化妆镜,淡定的补着妆:「你信三清,虔诚了半辈子,这种脏事就别碰了。」 无论她处于什么目的,或是处于什么角色说出这句话,我都发自内心的感谢她。 可我也有疑惑:「你不是也信三清吗?」 「信,咱们拜的是一样的神,但学的东西不一样。」 「怎么说?」 桃子收起粉饼,歪头一笑:「你的三清告诉你做个好人,我的三清教我杀人。」 说话间,茶馆已经出现在我视线里。 「下车。」 桃子突然说了一句,自己先从副驾驶的位置走下来。 我愣神的功夫,她已经绕到主驾驶,催促道:「下来啊!」 我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脸懵逼的被拽了下来。 桃子上了车,也没多废话,一脚油门踩下去,发动机登时爆出粗犷的咆哮。 「嗡……」 下一秒,硕大的车身如离弦之箭朝着茶馆方向冲去。 「吱嘎!」 隔着老远,我都能听见尖锐的刹车声。 卧槽! 这娘们儿想干啥? 我几个健步跑过去,只觉得泛起阵阵后怕。 伤口没愈合的小安直愣愣的跪在地上,车灯几乎彻底贴在他脸上。 桃子真是艺高人胆大,但凡刹车晚踩一秒,后果不敢想。 小安满脸煞白,也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反应速度慢,硬生生是一步不走。 「嗡嗡嗡……」 桃子并没有下车,而是不断原地轰着油门,排气管里不断冒出青灰色的尾气,硕大的车身微微颤动。 小安突然浑身一抖,像是刚缓过神,一把抓住我膝盖。 「大师!大师!」 不知为何,他今天的力气极大,两只手环抱着我膝盖,逼的我往前趔趄好几下。 此时,我也被他拽到车前,我扭头一看,正好和桃子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发动机的咆哮立马灭了下去,桃子一甩手,从车上跳了下来。 「哎哎哎。」 桃子横着挡在中间,把小安往后推了推:「干啥呢?大白天讹人啊!」 跪在地上的小安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大师,我求你……」 「打住。」我看看围观的人,又看看小安:「别叫我大师,弄的我像个骗子似的。」 小安咽了咽口水:「那、那师傅,叫师傅总行吧?」 嘿。 几天没见,这小子倒是学会顺杆爬了。 「师傅,我知道你瞧不上我,但我还是厚着脸皮来了,你就带上我吧!」 我呵呵一笑:「死了这条心吧。」 「我的身边,没有你位置。」 小安的大鼻涕已经蹭在我裤腿上,嘴里嘟嘟囔囔的嚎叫着。 桃子给我使了个眼神,从包里掏出纸巾,俯身递在小安面前。 嚯! 这俏阎王发善心了? 小安刚把纸接过去,桃子突然挥手给他个耳光。 这一巴掌,给小安打傻了,给我也打傻了。 桃子捂着胸口,跳脚厉声喊道:「你往哪摸呢?」 「这么多眼睛看着,你特么摸我胸?」 小安拿着纸,怔在原地:「没有啊!我没有!」 「那就报警啊!」 桃子满脸无所谓:「警察来了,什么都能说明白了!」 「别啊,千万别啊!」 小安把哭嚎的对象从我换成了桃子:「我家里还有师傅等着我送饭呢!」 桃子冷脸嗤笑道:「俗不俗啊?你怎么不说上有八十老母呢?」 显然,桃子并不相信这番说辞。 可我知道,其实小安说的是实话。 见桃子不信,小安的哭声像是安了扩音器,坐在地上把地上的尘土蹬的老高。 撕心裂肺的哭嚎让小安的皮肤变成枣红色,脖子上的青筋也炸了起来。 他陡然加剧的哭声,像一条钩子,钩的路人纷纷驻足。 说实话,在这一瞬间我心软了。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像乞丐一样跪在人家门前? 第715章 只慈不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可小安实在是心术不正,又帮不了我什么忙,帮他纳入门下这件事,并不划算。 桃子给我使了个眼神,先一步走到车后。 她把声音压的很低:「这就是你说的无赖啊?」 「是啊,他始终粘着我,这不就是无赖嘛?」 桃子给我个大白眼:「说不过就哭,还不如我们村儿的泼妇呢!」 她这话里话外带着些许不屑:「就这点道行,可别给无赖丢人了。」 「你跟我说说,他为啥一直粘着你啊?」 我原封不动的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和桃子学了一遍。 事情刚说完,我自己先愣了。 我对桃子的防备,好像在不自觉减少。 放在以前,我是不可能把自己事告诉她的。 桃子倒是没什么异样,凝神想了想:「你可以试着把他留下。」 「别闹了,当时因为钱,把我所有计划全都打翻了,以后不一定捅什么娄子呢!」 她噗嗤一声就笑了,单手指着自己太阳穴:「你可以用商人的思维想想。」 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用什么思维想,这人我也不能要。」 「你不是正好缺免费保安吗?」 看着桃子略带脚下的目光,我好像明白了。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让他给我当保安?」 「别闹了,就这小身板子,能保护自己就不错了?」 桃子神秘兮兮的摇摇头,随即笑道:「姐姐有个办法,你听不听?」 「包你稳赚不赔。」 人都有贪心,我也不是神仙。 稳赚不赔这四个字,实实在在戳在我心坎上。 鬼使神差之下,我连忙点头。 桃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微微闭起双眼。 「大姐,我身后就是茶馆,路上还这么多人呢,咱俩抱在一起啃,不太好吧?」 桃子睁开眼,狠狠瞪了我一下:「你能不能别把这么浪漫的事儿,说的这么恶心?」 「赶紧的,就现在。」 我在心里已经骂翻了,可从最开始是我决定了这段交易关系的存在。 现在这节骨眼,打碎了牙得往肚子里咽! 桃子的私欲在一起被满足,她一睁眼,露出一抹似笑非笑。 「你别每次都弄的跟上刑似的。咋的,跟我亲嘴儿,还委屈你了呗?」 我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报酬给完了,您该说话了吧?」 桃子笑盈盈地看着我:「这事不难,只是你陷到死胡同里了。」 「他今天来找你,不就是因为缺钱么?他缺什么,你给什么就得了呗!」 她神秘兮兮的凑在我耳边,朝着我吹气:「你给他几天时间,让他给你招人。」 「他招多少人,你就教他多少本事。」 我仔细一想:「那人吃马嚼也是钱啊!」 「谁招来的人,谁负责。」 桃子不轻不重地推了我一下:「别磨叽了,赶紧去。」 半推半就间,我被桃子重新推到小安面前。 我清清嗓子,按桃子的话说了一遍,小安立马收住哭声,如捣蒜一般点头。 桃子在一旁接茬补充道:「你招来多少人,他就教你几样本事。」 「能学到多少,完全靠你自己了。」 实际上,这个要求听起来挺过分。 那一个个是大活人,又不是道边的野草,哪能说找就找? 我看着小安百依百顺的样子,突然有些心软。 我咬咬牙,把他拽了起来,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明告诉你,我就是在利用你。」 「你想好了再答应。」 桃子狠狠撞了我一下,使劲给我个白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是不是有病?你在这装什么好人?」 小安苦笑一声:「没关系,我现在巴不得有人利用我。」 桃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看的都比你明白!」 小安狠狠抽了几下鼻子,笑道:「那我现在就去,明天我再来!」 他一溜烟的跑了,围观的人也散了。 上了车,桃子还是绷着脸。 半晌儿,她怒气冲冲的瞧着我:「你是活菩萨啊?哪那么多慈悲心?」 我早就知道自己心软的毛病,她这么一数落,我更觉得羞愧难当。 可我还是回了一句:「可我就是觉得那是个不平等的协议。」 「操。」 桃子笑着骂了一句:「你仔细看看他是什么状态!沦落到这个地步,有人愿意利用他,那是他的福分!」 「今天你不利用他,他明天得饿死,你信不?」 第716章 名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短短几句话,却对我三观产生了不小的震动。 这话不太好听,但是很真实。 见我不语,桃子的语气松了些:「这世界的黑白不是靠你几句话就能划分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桃子脸上回复点笑意:「出于你正牌女友的身份,我也提醒你一句,别有一天死在心软上。」 说罢,她已踩下油门。 眼看着接近路口,发动机再度爆出猛烈咆哮。 在这种县城,桃子的车已经属于稀罕物了,走在哪都是吸睛力气。 现在在这个地方,她突然轰响油门,更是让所有人驻足围观。 我立马坐不住了:「大姐,这是人行道。」 然而,桃子只是两手稳住方向盘,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绿灯闪了几下,红灯亮起的瞬间,桃子猛然踩下油门。 「嘭!」 电光火石间,一声剧烈的闷响传遍车身,挡风玻璃上出现一道斜斜的裂纹。 而不远处躺着的人,正是从车头上反弹出去的。 「***疯了!」 我一把解开安全带,拉开门直接跳下去。 在路口等候的行人中,突然窜出来一老一少,一把摁住地上的男人。 三两下之内,从他怀里翻出一个女士挎包。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俩人已经冲到我面前,对我好一顿感恩戴德。 我一愣一愣的听完才知道,桃子撞的人是个贼。 我一回头,桃子两指夹着细支烟,靠在车门上吞云吐雾。 见我回头,她嗤笑几声,把半截烟仍在地上,转身上了车。 一时间,我心里也五味杂陈。 车子绕过人群,桃子一脸淡定的看着路:「我想告诉你的是,好与坏不能用眼睛看。」 「你怎么就知道有贼?就……这么巧?」 「亏你还有驾驶证。」桃子瘪瘪嘴:「开车肯定看的是远处移动的物体,那个贼在前面跑,一老一少在后面追,能是什么好事?」 「另外,不是巧合。」 她一脸正色地看着我:「每件事都是这样,只是这件事的冲击力更明显罢了。」 我忽然有点语塞。 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让眼前这个女人震惊,所有事情似乎都在她意料之中。 所谓人间清醒,大概就是这样吧。 一面往前走,一张小卡片突然从中控台上掉了出来。 桃子瞥了一眼,随即拿在眼前。 「这谁啊?」 她看了一眼,又把卡片扔到我面前:「你认识么?」 我接过来一看,脑子也有点发蒙。 这是梁海的名片。 「这人,算是我老板吧。」 「你老板?」 「嗯,我现在能赚钱,完全是靠他。」 桃子兀自点点头:「他的名片怎么会在我车上?」 我前后翻动着名片,心里已有了答案。 「前几天,我俩约好在茶馆见面,但是他看见你的车以后,直接上来了。」 「估计就是那时候……」 话还没说完,我突然看见后面的字。 桃子歪头看看我:「怎么了?」 「嗯……」 我看着上面的字,狐疑道:「梁海想见你?」 「见我?」桃子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老娘就那么好见的?」 第717章 准备出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原原本本把梁海的身份说了出来,桃子听完以后倒是没了嬉笑。 半晌儿,她忽然开口:「他是要和我做生意。」 「这么笃定?」 桃子抬手扫了扫刘海:「两个生意人凑在一起,还能谈什么?谈情说爱么?」 「但他是个***。」 桃子突然给出一个评价,听的我有点发蒙。 她笑呵呵的补充道:「他悄悄的把名片塞进我车里,故意把你避开。作为商人,他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很聪明。」 「可他想不到咱俩什么关系,这么干简直蠢到家了。」 对于做生意的事,我属于一窍不通。 但梁海的所作所为,我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他干的事都挺邪门,我劝你慎重点。」 桃子倒是一脸无所谓:「富贵险中求,他想见我,那我就给他个机会。」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废楼。 如今的废楼已经有了点家的模样,地上的垃圾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见我俩回来,小梅扔掉手上的笤帚一言不发的回到墙角。 桃子无奈的笑了笑,随即从墙上取下蓝灰色的工作服。 「帮我和水泥。」 她还真有一股能屈能伸的劲儿,刚才百万豪车下来,转头就变成泥瓦匠。 能如此轻松的转换角色,她这心性真不是一般的稳。 我也换上工作服,一起加入泥瓦匠的行列。 小梅从墙角走了出来,在身上掏出个纸条。 「大姐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桃子蹲在地上挖着水泥,嘴里还不忘调侃道:「大姐姐?你行啊,陈琦。还玩金屋藏娇?」 我白了她一眼,伸手接过纸条。 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周围的怨鬼越来越多,我和金丝猫在一起,勿念。 捏着纸条,我陷入深思。 之前她就和我说过,附近总有亡魂出没,我压根没当回事。 这种常年废弃楼,早就没了人气,吸引点脏东西过来,根本不稀奇。 可现在初一的意思是,应该是要出大事情了。 桃子起身看看我,狐疑道:「有事?」 在没有定论之前,我不想弄的人心惶惶,只是随口编了个理由,暂时搪塞过去。 梁海的电话迟迟没来,之后的几天,我们仨人的精力全都投入到废楼重建中。 我有意让小梅和桃子配合,她俩一个和泥,一个砌墙,而我自己渐渐疏远。 她俩身上都有自己的本事,持续的内斗只会自我消耗。 把她们拧成一股绳才是王道。 梁海的电话姗姗来迟,直到第四天的时候,我才收到消息。 他在电话里只交代一句:今天中午十二点,九日广场见。 此时屋里的墙已经砌的七七八八,我挂断电话,立马脱下工作服。 「小梅。」 我轻声喊了一句,冲她使了个眼神:「跟我走。」 小梅露出久违的笑脸:「我去换衣服。」 「当啷。」 桃子把手上水泥砌刀扔在地上:「什么意思?」 「你俩出去,就把自己扔家里呗?」 我赶紧堆着笑脸,解释道:「论做生意,没人能跟你比,但这种事,你真的不擅长。」 桃子一把脱下衣服:「我刚出生的时候,也不会做买卖,不都是后学的?」 「你以为我跟你在这胡搅蛮缠?」 桃子嗤笑道:「梁海不是想见我么,那我就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这么一说,我忽然有些犹豫。 前后想了想,我还是选择同意:「丑话说前面,你跟我走可以,但一切必须听我的。」 「你要是乱来,咱们容易送命。」 「你当我和是小丫头一样啊?我能分清楚轻重!」 桃子刚说完,小梅也换好衣服,无声的走到我身边。 「能分轻重不重要,重要的是,别拖累别人。」 小梅显然是听见了,丢出一句夹枪带棒的话。 转头,她拍拍自己的腰包:「我准备好了。」 桃子愣了一下:「你俩先去,我一会去找你们。」 说完,她一溜烟的先跑开了。 第718章 杀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回头看看小梅:「桃子不是坏人,你对她敌意别这么大。」 「所以,你也觉得是我有问题?」 桃子不在场,小梅直接把话说破:「师傅,无论如何,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女人和你在一起!」 「好好好,这事放一放。」 我收起嬉笑,认真道:「无论你多瞧不上她,从我们出发这一刻,我们是一个团体,谁也别干窝里反的事。」 「无论是你还是她,有本事冲外面使,别跟自己人耍横。」 见小梅不出声,我也不再往下说,转头先一步下了楼。 九日广场人来人往,我俩还没到广场中心,已看见聚集的人群。 此时梁海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看见你了,往人多的地方走。」 我俩从人群中穿过,一辆硕大的卡车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这卡车属于典型的前四后八,单是一个车头,高度就在两米开外,整个车的长度加起来,至少在十米左右。 我不禁有些震惊,这次的事到底有多大,以至于用上这么个大家伙? 更让我好奇的是,这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此时梁海已经看见我,满脸堆笑朝我走过来。 没等我开口,梁海先把手指向身后的汉子:「这个是卡车师傅,老孙。」 老孙憨笑着把手伸到我面前,黝黑的皮肤上挤出些许沟壑。 想必,这就是同行人之一吧。 我故意使了点暗劲儿,想看看这老孙到底是什么人。 从力道的反馈上看,他用的是蛮劲儿,不像懂功夫的样子。 随即,梁海又挨个介绍着身后的几人。 「阿辰,天生双瞳,肉眼能见阴阳。」 这个叫阿辰的年轻人,头上带着黑色棒球帽,穿着一身白色登山服。 最显眼的是他背后的包裹,从形状上看,好像是某种武器。 在梁海介绍他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抬,只是嗯了一声,全当是他的回答。 「这位是王大力。」 梁海对于阿辰的冷漠很是淡定,有回头拍拍身旁的汉子。 「你们路上的安全,全靠大力了。」 王大力立马拱手抱拳,我定睛一看,他拳峰上已布满老茧。 看样子,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九日广场本来就是市中心,现在又正是晌午十分,凑在这看热闹的人数不胜数。 可梁海似乎根本不在乎,自顾自的说了很多。 梁海四下看看:「人都到齐了,咱准备出发!」 我赶紧摆手:「我还有人没来,稍等一下!」 梁海愣了一下,又把我拽到一旁,低声道:「你带来的人,你自己分钱。」 我有些无语的点点头:「放心,我只吃自己的那份。」 「好。」 一转头,梁海又熟络的换上笑脸。 「阿辰!把东西拿出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阿辰居然从车厢里取出一挂鞭炮。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中,鲜红的鞭炮纸散落的漫天都是。 更让我震掉下巴的是,阿辰居然又从车里拽出一只活鸡。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锋利的匕首已经划破鸡脖子。 一腔子热血像喷泉似的往外呲,围观的人吓得连连后退。 阿辰倒提着芦花鸡,绕着车走了一大圈。 直到鸡血被彻底放干,他才用力抖了抖,将其挂在后视镜上。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操作,但直觉告诉我,这一趟活绝对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来啦!」 此时,桃子从身后跑了出来,气喘吁吁的看着我。 「我、我准备好了。」 我低头一看,她手上拎着一个黝黑锃亮的拐棍,正上方挂着一串铜钱。 我仔细一看,反问道:「五帝钱?」 「哇,你认识啊?」 我忍不住笑了笑:「我要连这个都不认识,那我不如死了。」 第719章 同行之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一脸兴奋的看着我:「上次出了事,这是我特意从高僧手里请的。」 啧。 话到嘴边,我没出来。 也没见哪个高僧手里拄着拐棍啊! 况且,拐棍上面的五帝钱,字迹清晰的很,差不多是0磨损状态。 那五帝钱存世至少几百年,即便无人使用,空气中的自然氧化也会使其面目全非。 梁海给我递了个眼神,问道:「这是你的人?」 「对,人齐了。」 「那就走吧。」 梁海看了眼桃子,淡定中掺杂些许冷漠。 显然,他只是认识桃子的车,并不是认识本尊! 这种大型卡车的内部特别宽敞,特别是后排,甚至能躺下两个成年人。 加上开车的孙师傅,我们几个人,坐在车里并不拥挤。 阿辰先一步拉副驾驶的门,无声的跳了上去。 所有人都上了车,梁海忽然喊住我。 「兄弟,老孙知道路线,把车送过去,你们回来就行。」 这就是我想问他的东西:「这一趟主要干什么啊?」 「送车啊。」 「然后呢?」 「没了啊!」 梁海这个答案属实惊到我了。 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就是为了送车? 这么简单的事,偏偏给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价。 这钱绝对不是那么好赚。 车子缓缓驶离闹市区,阿辰的目光始终看着挂在窗外的死鸡。 卡车行驶的速度很慢,负责安全的王大力最先打起呼噜。 桃子和小梅也别闭上眼睛,我忍了好一会儿,实在控制不住困意,两眼一闭也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耳边忽然传来老孙的声音。 「都醒醒,别睡了。」 我揉揉惺忪的眼睛,才发现外面已下起了暴雨。 这雨下的特别大,明明才下午三点,可天色已经漆黑一片。 阿辰浑身一激灵,不顾窗外的风雨,直接把车窗方下来。 「快走!不能停。」 老孙不轻不重的拍拍方向盘,随手点起一根烟。 「别闹了,马上要进乡道,前面都是连续窄弯儿,路都看不清,你告诉我怎么过?」 阿辰随手掏出手机,指着上面的地图:「距离乡道还有三十公里呢!你再往前开一开,总之不能停在这。」 老孙揉揉眼睛,又回头看着我:「梁老板说了,路上拿不准的事都问你。」 他和阿辰争执不休,现在突然把问题扔给我,我也一脑袋懵逼。 我随手放下后视镜,单手遮着风雨:「鸡掉了?」 「嗯,刚掉的,已经有东西盯上咱们了。」 我现在没有肉眼见鬼的本事,但他有。 我们现在在一辆车上,出了事谁也跑不了。 从这个角度上说,我愿意相信阿辰的话。 「孙师傅,按阿辰说的办吧。」 老孙搓搓脸,把烟头掐灭:「得,那就走。」 「反正出事别赖我就行。」 老孙明显有点赌气,但还是拉起手刹,顺便把语音导航打开。 雨越下越大,甚至连雨刮器也不起作用。 「前方五百米左拐。」 「请保持直行。」 …… 导航里不断传出女声机械的播报声。 阿辰坐的笔直,不再像之前那样窝在车里,眼睛始终瞄着窗外。 车子走都的很慢,但还算平稳。 「前方三百米为道路出口,请小心驾驶。」 播报声刚落,车头突然打斜,我们几个坐在后排,瞬间被惯性甩到一起。 卡车的车身本来就很长,如今突然打滑,拽的前面车头不住晃悠。 第720章 旧新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咣!」 一声巨响从我们脚下传来,有事一阵狠狠的震动,车子这才算停下来。 老孙攥着方向盘的手,已经变成青白色,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我一手抓着小梅,一手拽着桃子,心有余悸的问道。 「是、是出车祸了?」 老孙话还没说出口,汗珠子先砸了下来:「掉悬崖了。」 「啊?」 我刚要起身,老孙突然一声厉喝:「别动!」 「现在车头在悬崖外面,全靠后挂拽着,咱现在就是个跷跷板,稍微不对劲,咱就彻底掉下去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车里的气氛几乎凝结成冰,谁也没敢先说话。 阿辰仰天看着车顶:「果然啊,今年注定要出事。」 这话立马引起我的注意。 听这意思,阿辰知道的事不少啊! 老孙瞪着眼朝着阿辰怒喝道:「我说不能走,你非要走!***还有脸说!」 他越说越激动,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 只是这一下,又让车头微微前倾。 「滋滋滋……」 导航里又传来嘶嘶啦啦的声音。 「据悉,9月18日在磨盘岭发生特大交通事故,一辆满载货车刹车失灵……」 我眼看着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爆开,后脑勺随之一麻。 「磨盘岭,不就是咱们脚下这条路吗?」 我掏出手机一看:「今天才16号啊,这怎么出的是18号的新闻?」 阿辰挠挠头,轻声道:「她说的是1996年的9月18号。」 这话无疑是一个炸雷,把车内沉闷的气氛炸开。 瞬间,我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 桃子的手指甲扣进我肉里,微弱的疼痛让我重新清醒。 我扭头一看,素来波澜不惊的桃子,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我狂咽了几口吐沫,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辰扫了我一眼:「能活着从这离开,你再问这些吧。」 说完,他彻底转过头:「我从车里出去,你在车里面守着。」 老孙再度阻止道:「你现在下车,我们都得给你陪葬!」 「这是我押车的第四年,比你明白。」 说完,阿辰把车窗放下,右手搭在左肩上,微微一用力,左臂已无力的垂了下来。 桃子攥着我的手,低声问道:「这、这是缩骨功?」 小梅干笑几声,不屑道:「这叫习惯性脱臼,还缩骨功呢。」 我现在没心思当听她俩打嘴仗,两眼只顾着看向阿辰。 在他离开的瞬间,一道八卦镜从天而降,正贴在前挡风上。 与此同时,阿辰的声音再度传来。 「不要看后视镜,按我这个镜子来。」 顺着后视镜,我能看清趴在车顶的阿辰,他就像个软体动物,身体紧贴在车顶,靠着一根红线控制着八卦镜。 我定睛一看,心头随着车身一起颤动。 同样是镜子,卡车的后视镜显示后面一马平川,而在八卦镜里,则能看到几块半人高的巨石。 本来车头就戳在外面,若是后面再撞一下,我们必然坠落山崖。 老孙哆哆嗦嗦的拧动钥匙,发动机的重新启动带着车身不住打晃。 「咔哒。」 档杆微微一颤,卡车开始缓缓后移。 必须承认的是,老孙的驾驶技术真没的说,开着这么长的车,愣是有惊无险的穿过石头。 当车头重新回到地面的时候,我明显听见小梅和桃子齐刷刷出了口气。 老孙一把我拉开车门,连滚带爬的钻了出去。 我们仨也随着他跳了下去。 外面的暴雨还在继续,老孙蹲在地上,用地上的积水洗着脸。 半晌儿,他扶着车门站起来,抬头看看我们。 「我能不能不干了?」 现在才刚刚出发,唯一一个能开卡车的人要退出,这绝对是个噩耗。 阿辰从车顶跳下来,冷声道:「你当着是你家热炕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那份钱不要了,行吗?」 老孙抓着我胳膊:「你回去跟梁老板说说,把我的钱都给你们。」 起初,我以为老孙也有些本事,如今一看,他只是个普通司机。 说实话,逼着一个普通人做这些,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可我还是摇摇头:「从出发的时候,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贼,你现在走了,我们怎么办?」 第721章 白米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都说给你钱了,还要怎么样啊?」 眼见老孙已经带着哭腔,阿辰三两步走到我身边。 「仓啷!」 他单手往后面一拽,一把武士刀已出现在他手上。 「有我在,我保证把你安全带回去。」 阿辰的武士刀朝前一送,横架在老孙脖子上:「如果你有外心,我一定给你选个好看的骨灰坛。」 阿辰看看身后的悬崖:「磨盘岭本来就是事故高发地,你死在这很合理吧?」 随着阿辰这一句话,老孙再也不敢言语。 半天,他咬着嘴唇,一手拉开车门:「走!」 本来刚才就够惊险了,现在这么一闹,让这群临时组建的队伍隐隐有了分崩离析的状态。 阿辰面无表情的回到副驾驶,收回刀鞘的武士刀被他搂在怀里。 车子终于回到正轨,我坐在后面拍拍阿辰。 「兄弟,咱都是一条船上的贼,你跟我说说这到底咋回事?」 阿辰把怀里的刀搂的更紧了,低声道:「知道多了,没什么好处。」 「梁海确实让你当领头羊,但你只是个打边鼓的,把自己的定位看明白,能让你多活一阵。」 桃子忽然笑了起来:「外面这么大风,真不怕闪了舌头。」 我赶紧抓紧桃子的手,摇摇头,让她先别说话。 现在人心本就不齐,万一一会再碰上什么事,被人背后捅刀子就不好了。 况且,阿辰确实有点本事,没必要闹这么僵。 车子越来越稳,老孙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 稀稀拉拉的村庄渐渐出现在我们视线中,老孙渐渐放慢车速。 我看看地图,轻声道:「停车,进村子。」 老孙也没多说话,开着车就往村里拐。 一直到了村口,我才让老孙把车停下。 阿辰狐疑地看着我:「不进去?」 「对啊。」 「那咱们住在哪啊?」 我看看星星点点的灯火,轻声道:「咱们本来就是外地人,这么多人同时进村子,太扎眼了。」 短暂的沉默后,阿辰干笑几声:「行,你是梁海选的人,我不跟你犟。」 「谁提议,谁负责。」 阿辰把责任划分的挺干净,我也没出声,先一步下了车:「桃子跟我走。」 我低头看看手机,信号还不算太差:「你们在原地等我。」 桃子换上平底鞋,快步跟在我身后。 我轻声嘱咐道:「咱俩去探探风,最好能找留宿的人家。」 现在这个时间,太阳还没落山,按理说正是从地里往回走的时候,可村子里愣是一个人都看不见。 桃子叉着腰,四下看看,咕哝道:「这村子该不会没人住吧?」 我用力抽抽鼻子:「有饭菜味,肯定有人。」 我左右看看,把手只指向东面:「去看看。」 这户人家的门口明显干净不少,而且地上还晾着咸菜,不可能没人。 在我俩敲了很久之后,里面终于有了脚步声。 我趴在门板上仔细听了下,脚步声确实是往门口挪动。 「吱嘎。」 门被拉开一个小缝隙,一碗白米饭被送了出来。 下一秒,大门又被狠狠关上,里面甚至传来反锁的声音。 我和桃子面面相觑,一个比一个懵逼。 我蹲下身子,摸摸米饭,上面还冒着热气。 这是把我当成乞丐了? 桃子还要敲门,但被我拦住了:「不对劲,换一家再试试。」 第二家,第三家…… 每一户人家都是如此,我俩敲了五家门,得到了五碗白米饭,可连一句话都没听到。 桃子搓着下巴颏:「这好像什么仪式。」 第722章 扎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抬头看看天边,火烧云渐渐被乌云取代,远处的天边朦上一层灰。 「先回车里,这地方不能呆。」 等我们回到村口,老孙靠在车门上抽烟,王大力蹲在地上摆弄着石头。 一见面,老孙迫不及待的问道:「咋样?有没有地方住?」 「嗯……」 我犹豫一下:「距离下一个落脚的地方有多远?」 老孙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大概还有80公里,如果从乡道走,估计得大半宿。」 不行。 乡道路况复杂,加上老孙已经开了一下午,精神肯定疲惫,万一出事,连救援都找不到。 思来想去,我只能做出很无奈的选择。 「今晚就在村口过夜吧。」 说完,我把副驾驶车门拉开,冲着阿辰问道:「你有没有意见?」 「车上两个姑娘都不怕,我怕什么?」 老孙走到车厢里,从里面取出一大卷帐篷:「不能住车里,后半夜得冻死。」 「既然咱们有领头的,那就听话照做,谁也别起幺蛾子。」 这话显然是说给阿辰听的。 为了防止晚上下雨,扎帐篷的地方,选择地势高一些的半山坡。 茂密的树林成了天然屏障,顺便还能挡挡风,唯一的问题就是蚊虫太多。 相比之下,老孙还是很有户外经验,从车里扯出一把干艾草,在帐篷附近点燃。 艾草的香气袅袅升起,硕大的蚊子确实少了很多。 在帐篷外,我把人员分成几组。 「老孙和阿辰一组,我和大力一组,两个女生睡在一个帐篷。」 阿辰靠在树边,嘴里叼着半截草:「给我换个人。」 小梅也随声附和起来:「我也不想跟她一个帐篷!」 我回头扫了他们一眼,故意看向小梅:「你要是有意见,就自己找地方住。」 我又把目光挪在阿辰身上,慢悠悠的补了一句:「别在这矫情!」 阿辰抬头看着我,笑道:「拿鸡毛当令箭?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装逼的嫌疑么?」 「你啊,就是活的太自私了。」 老孙抽着烟,眯眼看着阿辰:「你甭觉得手里又把刀,这些人就怕你。旁的不说,你自己在这活不过一个晚上,信不?」 「小子,我比你大个十几岁,当哥哥的劝你一句,众人拾柴火焰高,你……」 「得得得,你可别在这跟我上政治课。」 阿辰明显不相信,颇为自信道:「没你们这些拖累,我走的更轻便!」 「一个榆木脑袋,一个装逼犯,俩人穿一条裤子,在这秀什么优越感?」 老孙狠狠碾灭烟头,一个劲儿的怪笑:「你最好明天早上还能这么硬气。」 短暂的争吵之后,大家各自回了帐篷。 头半夜老孙和阿辰值班,他俩各把一头,谁也不出声。 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老孙在后半夜把我喊醒。 我刚要起身离开帐篷,老孙先拽住我:「这个给你。」 我低头看看,是个还算精致的香囊。 「这是?」 老孙嘿嘿一笑,低声道:「咱这脚底下都是烂泥,身后还有河,半夜肯定起瘴气。」 「你把这个扣在鼻子上,保证你第二天神清气爽。」 在这时候我才明白,梁海挑选的这些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老孙的长处不只是驾驶技术,还有丰富的野外经验。 感激之余,我又问道:「每个人都有吗?」 「我在姑娘的帐篷外面挂了两个,大力也有。」 听到,我顿时明白了,只有阿辰没有。 放在以前,我兴许还能提阿辰讲讲请,但放在今天不会了。 这种人不给他点教训,他不会对旁人产生敬畏。 我把香囊收在手里,赶紧站起身:「谢了。」 山里的风很凉,微微一吹,带走我所有困意。 我靠在帐篷上望着山下,突然发现村子里亮起一簇簇的光亮。 那不是灯光,是烧纸的火光! 第723章 探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看看时间,距离半夜十二点,还有十分钟。 哪会有人在这个时间烧纸? 此时,我身后的帐篷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我回头一看,是小梅。 我狐疑地看着她:「你干什么去?」 「我、我起夜,去厕所。」 我四下看看,周围的树都连在一起了,深一脚浅一脚的,根本看不清路。 我犹豫了一下:「我陪你去,我什么都不看。」 「你个大男人陪什么?」 桃子也弯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我陪她吧,方便些。」 小梅一扭头,低声挤出一句:「谢谢。」 我随手把手电丢给桃子:「注意安全。」 眼见她俩钻进树林,我也竖起耳朵。 并非我变态,是实在不放心。 她俩刚钻进去没一会儿,树林的脚步声突然变得密集。 我回头一看,桃子已经跑了出来。 我登时心头一紧:「咋啦?」 「小梅不见了!」 「卧槽!」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我三两步迎上去,桃子一把抓住我:「我就和她面对面,就一眨眼,她就消失了!」 「没事,没事。」 我一面安抚她,一面和她钻进树林。 她指着一处略显平坦的坑,焦急道:「就在这。」 桃子像个探照灯,回头四处看:「我……」 「啊!」 剩的话还没说出口,桃子突然嘴里发出一声惨叫。 我猛然一回头,茂密的树叶中,赫然长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头。 「咣!」 冷灰色的闪电在山间划过,把那女人的脸照的雪亮煞白。 我和她只有短短几寸的距离,那人头咧嘴一笑,嘴角直接咧到后脑勺,脸颊的碎肉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啪。」 人头从树叶上掉下,叽里咕噜的滚到我脚下。 「我去***!」 我飞起一脚,像踢球似的把这脑袋踢飞。 「吓人吓到你爷爷头上了?」 「簌。」 一阵破风声从我头上闪过,我搂着桃子往后一闪,闪着寒芒的武士刀正插在我眼前。 我猛然一回头,阿辰正抱着肩膀站在身后。 与此同时,小梅的声音也从我身后传来:「师、师傅。」 「你们在干嘛?」 本能之下,我立马回头,看见的是依然蹲在地上的小梅! 一时间,我愣在原地。 「你去哪了?」 小梅一脸尴尬地看着我:「你能让我先站起来吗?」 惊吓大过了廉耻,我缓过神的瞬间,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阿辰淡定的丢出一句:「是鬼遮眼,把你们看不见,不怪你们。」 等我走出来的时候,才看见阿辰眼中闪烁的光。 虽说我早就知道他是天生双瞳,可如今一看,还是不由的震惊。 他这双眼睛,最外面的一圈是铁锈色,而中间的瞳孔则是深蓝。 有点像鳄鱼,也有点像猫。 我有些复杂地看着阿辰:「谢谢啊。」 「不客气。」 他冷冷的回了一句,从我身边微微一侧,淡定的把刀拔了起来。 看着他的背影,我忍不住问道:「咱们至少要在山里过一夜,还有两天的路要赶,这么下去也不行啊。」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我避免这种情况?」 「除非你也长了双瞳。」 刀被收了回去,他扭头看着我:「让一让。」 我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或许,我们不用这么强的敌意。」 阿辰依旧冷冰冰的回怼:「没时间跟你当敌人。」 「我知道她一直都在,如果你有办法让我看见她,我保证一击毙命。」 「你?」他上下扫了我几下:「算了吧,我没时间救你。」 阿辰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帐篷。 我凝神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帐篷里再没了声音。 桃子走到我身边,狐疑道:「你在这看什么呢?」 半晌儿,我长呼一口气:「你们在这等我,我要进去村子看看。」 第724章 诈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始终挎着我胳膊,听我这么一说,手上的力气明显增加不少。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要不,我也跟你去吧。」 我冲着阿辰的帐篷呶呶嘴:「有他在。」 「你还真敢把这些人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他?」 「好人出在嘴上,好马出在腿上,他是个好人,但是毁在嘴上了。」 仔细想想阿辰的一举一动,他这人的性格确实有点怪异,但人品没问题。 刚才那种情况,即便他不出手相救,也没人能挑出他毛病。 最重要的是,我们在路上还发生了小摩擦。 能在生死是非面前放下个人恩怨,这人差不了。 村里燃起的火焰还未熄灭,我和桃子简单嘱咐几句,便顺着坡道滑了下去。 不知名的大树影影绰绰的站在路边,手电被我留在营地,唯一能照亮的东西就是惨淡的月光。 宽大的树叶从我肩头划过,衣服和叶子发出轻微的摩擦。 我突然觉得脊背发凉,我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这个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是有一双眼睛,始终在盯着我。 刚进到村子,一股熟悉的烧纸味已扑进我鼻腔。 烧纸味很冲,已经到了辣眼睛的地步。 我把手举过头顶,能明显感觉到风的存在。 在这么空旷的地方烧纸,还能有如此强烈的味道,这是烧了多少? 随着我不不断往里走,抬头一看,只觉得丝丝诡异。 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挂着白幡,正对着门口的位置摆着我花花绿绿的纸人。 稍微燃尽的金元宝和冥币发出嘶嘶啦啦的燃烧声。 风一吹,灰烬在风中画起圈。 联想起那些怪异大步白米饭,再看看现在整个村子里飘荡的白幡,一个不寒而栗的想法,瞬间从我心底涌出。 仔细想想,好像我从进到村子,就没见过人! 那些米饭给我营造出了错觉,以至于我一直以为是人把饭递给了我! 有没有可能,这个村子里,早就没有活人了? 活人去哪了,又是谁在门口烧纸? 我抬头扫了一眼院墙,答案或许在这。 我铆足一口气,单手挂住墙檐,直接翻到墙里。 落进院子的瞬间,我故意弄出点响声,但没有任何回应。 人可能睡觉的比较沉,但农村家家户户都养狗,无论如何,狗不会销声匿迹。 院子里和普通的农村院子没什么区别,正对着院子门的是一个稻草垛,两间大瓦房面对面而立。 到了窗根下,我轻轻拉开老旧的木质窗套,顺着缝隙往里一瞧,顿时头皮发麻。 真让我猜中了! 屋里的大炕上,赫然放着两口漆黑的大棺材! 我绕过窗户,我轻轻一拽,房门应声而开。 进了门,我抽抽鼻子,我很确定,饭菜味还没消散。 直到这时,我忽然意识到,事情在一点点变复杂。 既然屋里的人死了,那之前给我递饭的人又是谁? 棺材并没有盖上,我小心翼翼的把头往前伸,入眼的是一男一女。 男人穿着褐色中山装,女人套着八步登天裙。 这是出殡用的装老衣服! 正在我愣神的瞬间,棺材里突然有个什么玩意站起来了,一股白色粉末泼在我脸上。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我如同盲人一般陷入黑暗,随即而来的便是无尽的灼烧感。 这感觉,就好像沐浴露进了眼睛,怎么也洗不掉。 「嗖嗖。」 两道破风声在我耳边响起,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到两股风从我耳边滑落。 难不成,是阿辰来了? 我使劲着身上的粉末,好不容易让眼睛睁开条缝。 再往下一看,我看见的是两个空荡荡的棺材! 死去的尸体能突然消失,只有一个情况——诈尸。 理论上说,如果这个人刚咽气不久,身上的阳气还未散尽,活人尽量不要靠近。 这也就是在殡仪馆里停尸的时候,丧盆要设在一米开外的原因。 若是简单的亡魂邪祟,那还好处理。 可如果诈尸,那就太难抓了。 不过,我并不是那么担心。 第725章 是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人死以后身体会变僵,即便诈尸,最多算是能跑,可很难跳跃障碍。 这院墙至少有三米,他们根本不可能翻出去。 所以,这两个诈尸的主儿,还藏在院子里! 我慢慢转过头,警惕的走到院子里,就这么不经意的一侧眼,我好像看见稻草垛里有什么的东西在动。 我再次伸出手,重新感知一下。 我确定,风停了。 这就意味着,稻草的颤动不是风吹的。 「咕咕咕。」 旁边的鸡舍忽然发出声音,一只雪白的大公鸡在笼子里反复踱步,鸡喙中发出不安的咕叫。 稻草垛的抖动越来越强烈,我从旁边抄起搂草的叉子,一把将稻草扫开。 一切好像都是我的错觉,稻草堆里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一次涌了上来。 我再一回头,身后是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手上还提着一个球形物体。 看起来像块石头。 「铛铛铛。」 他拿着石头砸向窗户,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看这身材,确实很像阿辰,刚才我又听见破风声,没准就是他的武士刀。 难不成,他刚才出去追诈尸的那两位,现在又回来找我了? 这个想法确实能说服我自己,但现在这种情况,一切只能相信事实。 我没出声,而是藏在草垛里,掏出手机给阿辰打了过去。 在车上的时候,我们就互相存了电话号,本来只是习惯性的存上,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嘟嘟嘟……」 电话那头响了几声,随即传来阿辰不耐烦的声音。 「有病啊?大晚上不让人睡觉?」 一听这话,我心头一沉:「你在哪呢?」 「在哪?我他妈在地球上呢!」 不等我说话,阿辰已经摁断电话。 阿辰的嘴一如既往的臭,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正在敲窗户的人,到底是谁? 我慢慢从草垛里探出头,就在我探出头的瞬间,又赶紧缩了回去。 兴许是刚才打电话发出的声音,引得那人开始朝我这走。 我捏着手里的搂草叉子,迅速盘算着对策。 等我再探头往外看的时候,那人又消失了! 忽然,我耳边飘起一股凉气:「你是在找我吗?」 瞬间,我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和肌肉同时凝固,就连转头这样微小的动作,也显得有些吃力。 我慢慢回过头,看见的确实一具无头尸。 无头尸的脖子上挂着长短不齐的碎肉,一绺绺,像极了三月的柳树。 「我在这呢。」 那声音再度想起。 我循声看去,发出声音并不是无头尸,而是他手里拎的人头! 「把你的脖子给我吧,借我用用,好吗?」 说话间,人头已经扑在肚子上,如蛆虫一般,从下往上的朝我身上蠕动。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无头尸还不止一个。 至少十几个漂浮的影子,渐渐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这其中有的缺手断脚,有的面目全非。 我无意中一抬手,忽然发现,我的领口上结了一层薄霜。 就是这时候,我已经明白,我必须撤了。 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探明情况,为了行动便利,我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 可照现在这个情况,我现在想冲出去都是难事。 「咕咕咕……」 鸡舍里的公鸡愈发不安,我看看时间,现在距离天亮还早着呢。 要么我现在把鸡弄死,靠着鸡血搏一搏。 但问题是,一只鸡才有多少血,一旦放干了,我还没跑出去,这就麻烦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消息。 这种恶鬼我见多了,他们不是单纯的害人,而是想要一具完整的身体。 所以,他们一时半刻不会害我,但并不意味会放过我。 雄鸡辨阴阳,一啼见分晓。 公鸡有三个眼睑,代表上下乾坤。 只要见到清晨的第一缕光的时候,两个眼睑会迅速分开,犹如盘古开天地,驱除人间邪祟。 第726章 闷棍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一面和这群恶鬼对峙,一面掏出手机,悄悄打开手电筒。 趁着他们不注意,我身形一晃,猛然把手电筒放在鸡眼下。 「喔喔喔!」 光亮射在它脸上的瞬间,鸡叫声立马响起。 更让我惊喜的是,片刻间,鸡叫声已经连成一片。 此起彼伏的鸡鸣之音,迅速占领整个村子。 天下万物,都讲究个相生相克,公鸡打鸣不算稀奇,但实打实是这些脏东西的克星! 我顺势踹开鸡舍,大公鸡两个翅膀一忽闪,立马从笼子飞到地面。 等我再回头一看,刚才还咋咋呼呼要我脑袋的恶鬼,全然消失不见。 地上的公鸡咕咕的叫了几声,又歪头四下看看,似乎对刚才的光亮有些疑惑。 我踉跄着站起身,狠狠喘了几口气。 这群恶鬼不除,以后必成大祸。 君子报仇,明晚再见! 我起身刚要离开,突然觉得脑后传来一阵撞击。 画面似乎定格在某一瞬间,最后的一刻,我看见的是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等我再睁眼,已是天光大作。 我眯眼看了看,这地方应该是个仓库或者柴房之类的地方。 醒来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浑身酸麻。 我低头一看,却发现身上已经被拇指粗的麻绳捆住。 绳子是按三紧一松的绑法来的,所有关节的位置用都是死扣,腹部和大腿用的是活扣。 这么绑未必是最紧的,但一定痛苦指数最高的。 毕竟,越挣扎,关节就越疼。 我正想办法脱困,柴房的门忽然被推开。 两个头戴草帽,身穿绿色劳保服的人出现在门口。 我努力让后背贴在墙上,忍着不适问道:「兄弟是哪条道上的啊?」 这俩人像哑巴似的,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昨晚一夜没回去,留在营地的人肯定急疯了,我现在只想摸清对面的路数,抓紧从这离开。 索性,我把话直接挑明:「咱没怨没仇的,指定是图财,是吧?」 「来,你给我松开,我给你钱。」 穿劳保服的刀条脸往前走了几步,一抬手把头上的草帽摘了下来。 「啪。」 草帽飞到我怀里,刀条脸终于开口了:「带上。」 「带上?」 我狐疑的看着他,不由的腹诽道:现在的绑匪都这么有奉献精神? ***笑几声:「帽子就不带了,要啥您说话,都挺忙的。」 「呵!油嘴滑舌。」 刀条脸蹲在我身边,耷拉着黝黑的脸:「你们来了几个人?」 我登时心头一紧,好端端的问这个干什么? 装傻是我老本行啊! 「误会了吧?大哥。」我故作懵逼地看着他:「就我自己,我是迷路了,半夜想进来找口吃的。」 刀条脸咯咯咯的怪笑着,把手伸进兜里。 「是你手机吧?」 卧槽? 他看着我手机屏,慢悠悠地说道:「从昨天半夜到现在,你一共收到了22个未接,还有十几条短信。」 我愣了一下,顺着话茬赶紧点头:「是啊!我走丢了,家里人肯定着急啊!」 「说的好。」刀条脸一咂摸嘴,点头道:「能理解。」 索性,他直接坐在我身边,不紧不慢的拿起我手机,摁在解锁的位置。 「咔哒。」 屏幕应声而开,他把手机放在眼前:「你在哪,我们去找你。」 「阿辰去找你了,大力和小梅在营地等你。」 「速回信。」 …… 刀条脸一条条的念,我佯装镇定,假装无所谓,甚至还有点不耐烦。 「你讲了这么多,到底要干嘛啊?」 「我都说了,我……」 刀条脸把手机丢在地上,笑道:「你这鞋底蛮干净,不像是走太远的路。」 「说吧,你们营地在哪?」 我也不甘示弱,反问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说,是吧?」 刀条脸转身给圆脸使了个眼神:「拿着家伙事儿,去接客人。」 他当着我面,以我的口吻给桃子回了条信息:村口第一个红门,我把门打开,有重大线索。 「簌。」 他粗糙的手指轻轻一点,信息已经变成发送状态。 第727章 一窝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忽然觉得眼前这帮人不太对劲。 从衣着上看,完全是农民打扮,可无论心思缜密,还是头脑灵活,都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大哥,死也得做个明白鬼,你得跟我说说,抓我们是因为啥?」 刀条脸呵呵一笑:「你知道么,昨晚因为你,差点让这个村子没了。」 「祸是你们闯的,不该抓你们么?」 「等会。」 我立马打断他,狐疑道:「我们闯啥祸了?」 「等着吧,等你的小朋友都到齐了,你什么都知道了。」 说完,他从腰后掏出块手帕,不由分说地塞进往嘴里。 浓烈的汗馊味让我差点吐出来,他压根没给我挣扎的机会,直接把拖到窗户前。 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四敞大开的门。 刀条脸死死的摁住我肩膀,咬牙道:「我陪你在这看着,你承认的越早,你的小朋友就能少遭点罪。」 妈的,这人脑子有病吧。 一面把我嘴堵上了,还让我承认? 此时,那圆脸胖子手上抄着一把铁锨,躲在大门后面,如同猫抓老鼠似的,等着猎物上门。 很快,几个人影出现在我视线中。 打头的是阿辰,桃子和小梅跟在身后,王大力则在队伍的尾端。 一看这样,我立马坐不住了。 刚要起来,可奈何刀条脸死死的摁着我,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阿辰先一步踏进院子,但刀条脸没马上动手,等桃子踏进了的瞬间,一把铁锨横着抡了上去。 只是这一下,阿辰和桃子双双倒地。 圆脸的动作特别灵活,这面刚打完,转身跳上墙头,一翻身直接跳了出去。 「闪开!」 负责殿后的王大力一把推开小梅,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嘭!」 这一次,铁锨从王大力的脑后袭来,王大力和小梅也被双双放倒。 看到这,我顿感无力。 这下好了,我们算是被一窝端了。 很快,圆脸一手拽着一个,把他们四个也带到仓房。 我们五个人一凑齐,捆绑的方式也变了。 刀条脸很熟练的把我们捆在一根绳子上,前端和的后端各坠了一块西瓜大的实心铁球。 这么个重物压在身上,我们想保持平衡都很难,更别提逃跑。 刀条脸盯着我们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留给我们的只有离开的背影,还有一声利落的上锁声。 现在我们几个人被拴在一起,四个人还陷入昏迷,只剩下我一个能活动的。 透过脏兮兮的玻璃,能看清大量的人闯进院子里。 阳光落下,人影叠在一起,从影子上看,窗外至少十几人。 不用说,这肯定是来盯着我们的。 「哎呀卧槽。」 约摸着一个小时左右,王大力最先醒来,后脑勺紧贴着墙面,嘴里微微呻吟。 「真几把疼啊。」 半晌儿,他扭头看着我:「咋回事啊?」 「我要说我不知道,你信么?」 我俩说话的时候,绳子的另一头又传来几下抖动,阿辰的声音随之飘了过来。 「他当然不知道。」 阿辰挣了挣绳子,眼见没有任何效果,他又歪头看着我。 「我都说了,我没时间救你,你非要装大半蒜。」 鄙夷之意,已是溢于言表。 我也是一肚子委屈,谁他妈知道后面还有人偷袭我? 一向少言寡语的王大力耐心的当起和事佬:「吵也解决不了问题,先想找跑出去吧。」 「跑?」 阿辰十分吃力把铁球拽起来:「你告诉我,怎么跑?」 「你跑一个我看看!」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阿辰:「我承认,是我连累你们了,但现在也不是到绝境了。」 「咋?你有办法?」 第728章 败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看着每个人的脸:「现在孙师傅还在外面,如果……」 「你指望一个车把式救人?」阿辰呵呵的笑道:「没把他叫来,就是觉得他不适合。」 说完,他低头不再说话,只顾着喘粗气。 半晌儿,阿辰长呼一口气:「这绳子得顺着使劲,不能拧着。」 「兴许,能打开。」 既然有一丝机会,那就谁都别放弃。 桃子和小梅两个女生暂时还没苏醒,只能靠着我们三个男人使劲。 我们像划船似的一前一后使着劲儿,当频率统一以后,确实把绳子挣开个缝隙! 照这么下去,再有个十几分钟,关节上的死结应该能被拽开。 只要我们跑出来一个,剩下的人都能出来。 我们在这使着劲,一个人影匆匆从窗外滑过。 阿辰一抬头,也注意到了人影,低喝道:「停。」 话音刚落,门已应声而开。 是刀条脸。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他,气氛登时凝固到了极点。 他愣了一下,随即三步并作两步朝我们走了过来,从怀里丢出几个馒头。 「吃。」 馒头一落地,立马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辰用脚踢了踢馒头:「你这是馒头还是石头?」 刀条脸一脚踢在阿辰下巴上:「你别急,你晚上就是想吃满汉全席,我也给你弄来。」 「草。」 阿辰一歪头,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虎落平阳啊!」 刀条脸歪头一看,把滚远的馒头捡了回来,慢悠悠的蹲在阿辰面前,一手掐着他下巴,一手把馒头硬塞进去。 「敢浪费粮食,我特么打死你!」 就在他要起身的时候,浑身突然一怔,狞笑道:「呦,这绳子都给挣松了?」 一时间,我只想骂娘。 如果不是阿辰嘴贱,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刀条脸笑起身又从墙上取下一条更粗的麻绳:「你们啊,不懂事。」 说话间,他已经扯开我们的衣服,四肢全部***出来,就连桃子和小梅也没能幸免于难。 这次,绳子直接捆在皮肉之上,力道也比之前更紧了一些。 刀条脸我拍拍手上的灰:「你们接着挣,不把你们骨头磨穿,算我白活!」 在这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只要人家一个不高兴,分分钟就成肉粽子。 阿辰默默叹口气:「***的……」 刚刚振作的士气,再度陷入低迷,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自从刀条脸出去以后,再也没人来过,我们似乎已经成了死人,根本没人过问。 不得以,我们只能放弃挣扎。 而现在唯一能让我寄托希望的,也只有孙师傅。 一直到了深夜,刀条脸又一次出现。 这一次,他带来的不是又酸又硬的馒头,而是整整八个大菜,连红烧肉都是按盆装。 「小子,不是嫌馒头不好吃吗?」 「这些,都是你的。」 说完,他朝着后面狠狠一拽,我所有人一起平拍在地上。 这个姿势,和狗吃食没什么区别。 「吃吧,吃完换衣服。」 他就像个保姆,好像只负责我们的衣食住行。 刀条脸转身离开,一直没苏醒的小梅忽然发出阵阵低吟。 「师傅,疼。」 我冲着他们呶呶嘴:「往后翻。」 终于,我们回归到正常的坐姿,小梅把头靠在我肩上,像喝多了一样梦呓。 「这是哪啊?师傅。」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后面的话立马咽了下去。 「这……」 我苦笑着安慰道:「别挣扎了,没用。」 这本就是心照不宣的答案,可当我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听见了几声叹气。 半晌儿,小梅突然冒出一句:「我好像能打开。」 此话一出,所有把目光都对准她。 我们一群男人都束手无策的东西,她一个小女生能掀起什么风浪? 我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这事……你别开玩笑。」 说完,我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你现在拴着的是所有人的希望,别乱说话。」 小梅固执的摇摇头:「我没有,我真的可以。」 阿辰在一旁附和道:「那、那就试试吧。」 自从白天因为嘴贱而被刀条脸识破以后,阿辰再也没说话。 现在一开口,脸上立马布满红晕。 第729章 请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第729章 绝处逢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小梅半低着头,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东西。 随着她语调的高低变化,她手腕上忽然有了变化。 片刻后,那只蛊虫已爬了出来,顺着她手腕,落到了麻绳上。 我好想知道她要干嘛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虫子,发出的噬咬声竟比老鼠还要大。 持续不断的噬咬声让我愈发不安,我不住朝着外面张望,生怕又引起什么事端。 「砰砰砰!」 果然,窗外已经有人趴在窗户上,不住敲打玻璃,恐吓与威胁也随之而来。 「他妈的老实点!」 另一个声音在外面搭茬:「慌个鸡毛?那绳子比你手指头都粗!」 我不禁暗自窃喜,骄兵必败,果然没错。 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往往是看起来最万无一失的东西。 蛊虫的动作很快,几分钟的时间,绳子已经被咬出一个缺口。 我给小梅递了个眼色:「别啃了。」 阿辰不解地问了一句:「马上要开了,为什么啊?」 「被人稀里糊涂的绑在这,你甘心么?」 此话一出,阿辰不再吭声。 按目前绳子断裂的程度看,稍微使点劲,我们立马能逃出生天。 我扭头看着众人,低声道:「趁着这个时间,赶紧活动活动身体。」 王大力贴墙扭动着筋骨,低声道:「我们都还好,你看看这姑娘吧,到现在还没醒,不是什么好事。」 我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小梅。」 让我比较意外的是,小梅这次并没有推三阻四,很利落的靠近桃子。 手脚的束缚带来诸多不便,小梅很艰难的把手搭在桃子的腕上。 十几分钟后,小梅轻叹一声:「后脑有撞击,应该是淤血堵住了。」 「交给我。」 在小梅的一番操作下,蛊虫顺利进入桃子身体。 从外面就能看见蛊虫在皮肉下方蠕动。 王大力惊叹道:「这虫子进到人身体里,还能活吗?」 「嘘。」 我用下巴指了指小梅:「别惊着她。」 说话间,蛊虫已经钻了出来。 这时候的蛊虫已不像刚才那般雪白,而是一种堪比油漆的血红。 估计,这就是小梅说的血块吧。 桃子低吟几声,缓缓睁开眼。 王大力眼睛都瞪圆了:「神了,真神了!」 小梅迅速把蛊虫收了回来,脸上白一阵,红一阵。 这个状态明显不对劲。 「你怎么啦?」 小梅的声音很低:「没、没事。」 「赶紧说,别卖关子。」 让我催了一句,小梅的脸更红了:「她怀孕了。」 她声音不大,但屋里实在太安静了。 桃子单手捂着脑门,立马坐了起来:「你别特么胡说八道!老娘八百年没碰过男人了!跟谁怀孕去?」 此时,小梅把目光对准了我。 如果不是绳子束缚着我,我一定对天发誓。 「不是我,别看我!」 沉重的气氛变得尴尬,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小梅十分冷淡的打破这股尴尬:「算了,那是你们自己的事,跟我没关系。」 她倒是挺平静,我特么不平静了! 那天晚上,我确实和桃子滚到一个被窝了。 但是我发誓,我根本没碰她! 「吱嘎。」 房门突然被推开,刀条脸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这群人压根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从地上把我们拽起来,连推带搡的往外带。 我前脚刚出院子门,小梅嗷的一声叫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景象,别说是她,我这心里也抖上三抖。 门口的土路已经被男男女女站满,无论老少,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各色寿衣。 一时间,我竟不能分辨和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走!」 刀条脸很不客气的推了我一把:「赶紧走。」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们一群人被推到了打谷场,这群穿着寿衣的人像铁桶似的把我们围了起来。 谷场上,刀条脸像个了不起的大英雄,朝着下方狠狠一挥手。 第730章 慌张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乡亲们!老话说的好,一报还一报!昨天这伙人差点害死咱们,今天就得让他们给咱偿命!」 到了这时候我才知道,这些穿寿衣的,其实都是活人。 而我那天晚上在棺材里看见的人,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刀条脸的话赢得台下掌声不断,甚至夹杂阵阵叫好。 「走!都回家!」 他这一句话,让我觉得他是个精神病。 把我们生生捆了一天,到了晚上给我们带到谷场,然后他们回家了? 这特么不是精神病又是什么? 我废了这么大劲,不就是想知道为啥被绑吗? 到现在甩出一个回家,我特么当然不干了。 我给王大力使了个眼神,两手率先发力。 「啪!」 王大力和阿辰同时发力,绳子立马被挣开。 还不得我说话,阿辰三步并做两步冲了上去,一把摁住刀条脸,抬手就是一拳。 「我刀呢?」 这家伙真是个奇葩,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他想的居然是自己的刀。 至少有那么几秒钟,刀条脸像石化了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 「卧槽!来人啊!」 他反应过来的瞬间,立马扯脖子高喊。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场的还有一个叫王大力的人。 王大力身子一矮,先一步冲到人群里,肩膀一顶,三五个人立马倒飞出去。 我这一身功夫,应该是某种摔跤。 看着不发什么力,但招招让人倒地。 我和阿辰几乎没动手,单凭王大力一个人,轻轻松松把这些人放倒。 现在的情况完全倒转,刚才绑我的绳子现在已经捆在刀条脸身上。 王大力像押犯人似的,压着他两个胳膊往前走。 地上的人现在也只剩下瞪眼看着的份儿,根本没办法阻拦。 我拍拍王大力肩膀:「不用走了,这人多,就在这说。」 说完,我单手挑起刀条脸的下巴:「如果我们想跑,下午的时候就走了,等到现在,就是为了要个答案。」 「他们。」我朝着地上的人呶呶嘴:「为什么要穿寿衣?」 「因、因为,要保命!」 刀条脸很不情愿,但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满心狐疑的追问道:「谁要杀你们?穿寿衣又怎么保命?」 「我不能说!」 当我问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刀条脸像疯牛一样往外挣扎,好在有王大力在,倒也没让他挣脱。 我半蹲着身子,和他的眼睛保持平视。 「放开!放开!别逼我!」 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眼中藏着深深的恐惧。 不是他不想说,是不敢说。 索性,我直接亮明身份:「你也看见了,我们这群人不是草包。」 「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我保你平安。」 刀条脸狠狠甩着头:「开玩笑!那不是拳脚能对付的东西!」 「呼。」 忽然起了风。 这风不算大,更提不到多冷,但刀条脸的胳膊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能不能让我们先回家?」 我犹豫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各回各家,我跟你走。」 众人散去,刀条脸在前面带路,一直到了一座二节土楼前才停住脚步。 刀条脸背靠着大门,两手抱拳哀求道:「我爹妈岁数大了,你们咋对我都行,求你们别吓他们。」 「放心。」 我立马给他塞上一个定心丸:「家属在,不逞凶,这点基本道义我还是有的。」 「咔哒。」 黑漆漆的院门被推开,刀条脸蹑手蹑脚的走进屋里。 刚拉开堂屋的门,还没来得及开灯,一只拖鞋朝着我们就飞了过来。 「小兔崽子!现在才回来!不要命了?」 这声音沉厚有力,压得刀条脸不住的赔笑脸:「这不还来得及嘛。」 第731章 借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嗯?」 随着屋里人发出的质疑,昏暗的灯泡也被点亮。 炕上坐着一男一女,看样子是夫妻。 而他们的身上,也同样穿着寿衣。 老太太嘬着旱烟袋:「我听说,你闹了一群人去打谷场了?干甚去了?」 刀条脸嘿嘿一笑:「从城里来了几个朋友,带他们走走。」 他并没有把我们的身份说出来,而是找了个搪塞的理由。 「这不胡闹吗!赶紧进来!」 刀条脸小心翼翼的转过头,挤出个僵硬的笑脸:「那啥,上炕吧。」 我给阿辰几人递了个眼神,脱鞋上了热炕头。 「二狗啊。」 老太太把烟袋磕的啪啪作响:「柜子里还有几套衣服,拿出来给你朋友换上。」 刀条脸麻溜下地,拽出来几件装老衣服。 看着上面褐色的铜钱花纹,我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老太太耐心安抚道:「小伙子,别介意,捱过今晚就好了。」 我斜眼看看刀条脸:「二狗,是吧?」 「对,村里人都这么喊我。」 我兀自点点头,往老太太身边挪了挪:「我们是二狗的朋友,但不止是朋友。」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你们村儿的事来的。」 老太太裹了裹袖子,和老头对视一眼,又重新看向我。 「别闹了,孩子。」 她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二狗如临大敌,一把摁灭开关,屋里立马陷入黑暗。 「嘘!」 二狗把手指放在嘴上,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细密的汗珠顺着他脑门往外渗。 「村长啊!村长!」 砸门声和叫喊同时响起,我回头看看二狗:「你是村长啊?」 二狗没吭声,而是看向他爹:「听这声,像栓子。」 他爹朝门外瞥了一眼,用力抿着的嘴角带着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看起来像个风干的包子。 「今天是谁也不能开门!」 门外的叫声越来越大:「你开下门,叔儿,我妈犯病了!借点药!」 黑黢黢的屋里只有烟袋锅忽明忽暗,二狗把头皮挠的咔咔作响。 「借药就是救命啊,爹!栓子娘得的是哮喘,要是没药,这人一会就得咽气!」 老头摩挲着两只粗糙的手掌:「那也不敢开门啊。」 老太太一瘪嘴:「咱都这个岁数了,还怕死啊?栓子娘才40多岁,死了可惜了。」 「再说了,栓子已经到家门口了,因为你不开门,最后让他娘没了,往后咱在村子里还咋待?」 她抬起短粗的手指,用力戳在老头身上:「你可是村长,那戳脊梁骨的滋味不好受啊!」 「哎。」 老头仰天长叹一声,旋即对着二狗呶呶嘴:「把药给他,抓紧回来,一刻别都留!」 「好嘞!」 在父母面前,二狗全然没了之前的凶厉,只剩下满脸顺从。 我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阿辰,咱俩陪他去。」 有了我俩作伴,二狗脸上的惊恐退下去一些。 世上的事有时候就这么奇怪,一个小时之前,我们还被五花大绑,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居然站在同一个战壕里。 到了门口,二狗看看我,又凑在门边,试探着喊道。 「那个,栓子啊,我把药扔出去,你接着点啊。」 「好好好。」 门外的栓子终于停止让人心慌的敲门。 二狗猛然一开门,那药好像滚烫的火炭,一抬手直接塞了出去。 栓子年纪不大,圆脸平头,上身穿着校服,腿上则套了一条看不出的颜色的劳保裤。 「谢谢啊!」 栓子一脸憨笑的站在门口,冲着二狗又是磕头,又是作揖。 临走的时候,他还从兜里掏出块糖:「喏,这次的。」 二狗苦笑几声,把糖装进兜里,笑着把门关上。 「他妈的,虚惊。」 随着他这一句话,警报似乎彻底解除。 我们之间的气氛也不再那么凝重。 第732章 突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二狗把糖纸搓的哗哗作响,叹了口气:「栓子家太穷了,每次跟街坊借东西,都给人家一块糖,权当是借据。」 阿辰嗤笑几声:「这东西也没有法律效益,万一人家不认账了,你们不得哭死?」 「操。」二狗随手把糖塞进嘴里,言语中藏着淡淡的鄙夷:「这是栓子最值钱的东西。」 我们正要往回走,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一声,好似定身咒,敲的我们仨人齐刷刷站在原地。 刚刚放松下来的气氛,瞬间再度拉高。 二狗扯了扯衣领,扭头问道:「谁、谁啊?」 「还是我,二狗哥!」 「我娘不是哮喘犯了,是疟疾!」 二狗满脸复杂地看着大门,凝神犹豫了很久。 「操!」 他猛地一跺脚:「最后一回,别特么来敲门了!」 说完,二狗大步流星的回到房间,单手拽着药箱子,怒气冲冲的拽开门。 「都给你!」 栓子半低着头,抬眼看着二狗:「谢谢。」 这一声谢谢完全没有感情,直愣愣的让人十分不舒服。 二狗愣了一下,作势就要关门:「走走走,赶紧走。」 栓子那张充满稚气的脸突然露出一抹笑:「你们为什么没死?」 话音未落,栓子已两脚离地,飘忽忽的朝着大门里面闯。 二狗口中爆出一声极其凄厉的喊叫:「跑啊!娘!」 「咔!」 栓子两手猛然一扣,两手稳稳的掐住二狗脖子:「见死不救,你们也得死!」 方才还一脸憨态的栓子,此刻面目狰狞,两只眼睛鼓的活像个蛤蟆,七窍之中,无不流血! 我铆足劲给了栓子一脚,可这一脚好像踢在钢板上,疼的我龇牙咧嘴。 巨大的反弹力让我练练后退,稳住身形的同时,我扭头瞅着阿辰:「***动手啊!」 「我所有法器都没了!刀也让他拿走了!」 阿辰口中的他,说的自然是二狗。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抢走的不是阿辰的刀,而是在此刻能救自己命的东西! 我想都没想,一把抓过阿辰的手指,放在嘴里玩命的咬。 「救、救我啊!」 「哎呀呀!疼!」 二狗在栓子手里不断挣扎,阿辰被我咬的跳脚痛叫。 突然,我嘴里炸开一抹咸腥,我狠狠一啐,混着血的唾液直接喷到我手上。 这种熟悉的膨胀感,给了我无尽的底气。 我扬起左臂,朝着眼前的栓子狠狠一扇:「给我滚!」 这雷击的天罡气,还真不是吹牛逼的。 刚才还硬如钢板的栓子,此刻软的还不及一块豆腐。 这一巴掌,愣是把他从门里扇到门外。 二狗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脖子上两个清晰的手印还清晰可见。 我朝着阿辰呶呶嘴:「给那孩子带到屋里。」 二狗和栓子被我俩放在厨房,阿辰给我打下手。 三色生米配粗盐,再掺上一捧门槛土,全部搅合在一起以后,用白酒搅拌开。 以前老道士到处兜售的无尘丸,就是这东西。 看着我这番操作,阿辰眼睛都瞪大了:「你这是要做生腌?」 「别贫!赶紧帮忙。」 平躺以后,无尘丸塞进他们口鼻,这就算大功告成了。 我在旁边洗着手,阿辰在旁边低声问了一句:「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 ?」 我一面擦手,笑道:「千两黄金不卖道,别瞎打听。」 「我只是好奇,你总不会是一拳超人吧?」 我一转身,把毛巾挂好:「你怎么理解都行,别好奇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做法的时候为什么用人血?」 好家伙,他的关注点够稀奇的! 我走到他身边,轻声道:「血液只是一种媒介。」 「那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 我两眼直视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怀疑,你的路数不正!」 我顿时有些无语:「你脑子没病吧?」 「让开,我要睡觉了。」 阿辰在背后盯着我,低声道:「你最好别是什么邪修,我和我的刀都不答应。」 我忍不住回头怼了一句:「你先把刀找到,再问刀答不答应吧。」 推开卧室的门,二狗的母亲趴在地上。 我愣了一下,赶紧把她扶了起来,直到这时候,我才看清,她母亲膝盖以下空荡荡的。 坐在炕上的老头似乎看出了我的震惊:「前几年出了点意外,腿没了。」 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老太太重新抱到炕上。 第733章 实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头往墙角里缩了缩,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我。 「刚才,你都看见了?」 「不光看见了,还替你们解决掉了。」 此话一出,老头瞬间不淡定,压了一晚上的嗓音突然提高。 「伢子!你可别乱说!之前来了不少和尚老道,哪个也不敢说解决了。」 阿辰靠在墙根,冷声道:「如果没有我们,你现在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反而让他更起劲儿了。 「咋啦?还不让说实话啊?」 老头让阿辰怼的一言不发,我们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再说话。 我清清嗓子,打破沉默:「看在我们帮忙的份儿上,告诉我真相吧。」 半晌儿,老头忽然开口:「大概20多年前吧,有几个浑身是血的人跑到村里求救。」 「但是……」 他话锋一转,满脸通红,像便秘似的:「但是我们没管。」 「后来,这几个人就死在村口了。」 这话一说出来,老头的脸色愈发阴沉:「等他们死了以后,村里就开始的家禽莫名死亡。」 「一开始我们都觉得是山里的动物进村了,直到后来死了人,我们在现场看见一句话。」 我浑身一怔,脱口而出道:「写的是,见死不救,该死?」 老头也是一激灵:「你看见了?」 「是我听见了。」 老头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深凹下的眼睛瞬间失神。 「只要这句话出现,村子里一定会死人!」 估计这老头也是被之前的事下破了胆,才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 我拍拍自己胸口:「你看看,这不好好活着吗?」 「要死人的话,不应该是我最先死吗?」 老头翕动几下嘴唇:「照你这么说,这个噩梦结束了?」 「不然呢?也没有其他答案了吧?」 他笑了,但是笑的很勉强。 「我记得,你们之前说过,捱过今天就好了,是吧?」 「嗯……是。」 我点点头,没在和他争辩:「今晚咱们就在一个炕上,我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过来?」 我知道老头心里不踏实,可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样,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好在这火炕足够大,睡三五个人根本不成问题。 为了确保安全,我和阿辰做分界线,炕头是二狗和栓子,炕尾则是老两口,桃子和小梅睡到隔壁房间。 在老头将信将疑的眼神中,我裹着衣服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点凉,身上还有点重物压着。 我猛然一睁眼,一只手正压在我胸口,我回头一看,虚惊一场。 是栓子。 栓子紧闭双眼,口鼻中鼾声响动,呼吸均匀有力,明显是睡熟的样子。 我轻手轻脚的把他手放了回去,翻身准备接着睡。 我这身子刚翻一半,鼻尖上登时传来一股凉意。 我身子猛然一颤,本能往后缩了缩。 黝黑干瘦的二狗,像个老太监一样露出阴仄仄的笑,鼻尖紧贴在我鼻梁上。 那张不算太大嘴,愣是咧成元宝形。 妈的! 我登时浑身一激灵,一咕噜直接爬了起来。 我刚要动手,阿辰已经醒了,从我侧面一跃而起,如老鹰抓兔子一般,两手紧紧卡在二狗脖子上。 「嘿!」 阿辰小臂上的肌肉猛然胀起,可侧躺的二狗愣是纹丝不动。 「嘭!」 电光火石间,二狗脖子朝上一甩,阿辰倒着从我头顶飞了出去。 我完全没看出来二狗用力,可阿辰已经撞碎玻璃,顺着窗户飞到院墙里。 一直在门外的站岗的大力几个大步冲了进来,眼看他要动手,我扯脖子大喊一句。 「别动手!你打不过他!」 此时,二狗的父母也醒了,老两扣一脸惊恐的缩在墙角,根本不敢动。 我歪头一暼,地上有几滴鲜血,应该是碎玻璃把阿辰身上划伤了。 我侧身赶紧躲,使出一招鹞子翻身,用最快的速度把血沾在自己身上。 当膨胀感袭来的时候,我已抬起左手,准备送他一场灰飞烟灭。 第734章 鸡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然而,就在我抡圆膀子的时候,二狗突然两眼一翻,身子软了下来。 王大力眼睛都直了:「这什么情况?」 此时,阿辰单手扶着墙,踉跄着站了起来,有气无力的指着我身后。 「小心。」 我猛然一回头,二狗的父亲的瞳孔已看不见一点黑眼仁,白花花的像个重度白内障患者。 「操!」 我怒骂一声,抬手就打,这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老头脸上。 这一巴掌,我也是铆足了劲儿,几颗带血的牙顺势飞了出来。 「啪。」 老头软趴趴的躺在地上,根本没多余的挣扎。 我愣了一会,一个想法瞬间惊的我冷汗直冒。 这恶鬼现在是在不同人身上来回窜,但从不和我正面迎战。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冲着这些普通人出手。 眼下的结果就很极端,要么我被附体的恶鬼打死,要么我亲手打死这些人。 阿辰的瞳孔散出淡淡的蓝光,低声道:「她在你头上。」 「好像是要奔你去。」 我登时精神一震:「你确定吗?」 「确定。」 现在的阿辰也没了嬉笑,满脸都是严肃。 按照眼前这个局面来看,我并不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二狗的母亲年纪大,还是个残疾,上她的身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选择我? 我仔细看看,这恶鬼下手的对象都有个共同特点——没穿寿衣。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老人上了年纪之后,家里会备上一口大棺材,在关键时候能躲开一些灾凶。 条件稍微差一点的,也会准备一套寿衣。 所以,这寿衣相当于一种防护服。 此时,阿辰再度开口:「她动了,手已经到你头顶了。」 我把声音压得很低:「听我的,你把寿衣穿上。」 「为什么?」 「穿上以后,她看不见你,你现在是我的眼睛,你不能出事!」 阿辰迟疑片刻,用脚尖勾起地上的寿衣,草草的裹在身上。 「那你怎么办?」 「我查三个数,就开始跑了,你要保证实时告诉我她的位置。」 「好。」 「三,二……」 最后一个数字喷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窜了出去。 阿辰声音随之响起:「在你背后!马上要碰到你肩膀!」 我立马刹停脚步,反手就是一拳。 在我看来,这和打空气没什么区别,可在阿辰看来,肯定不是这样。 「打到了吗?」 「没有!在你身后,往左面闪!」 我按照阿辰的指示躲避的瞬间,一股贼风从我脸上划过。 「右面,打!」 阿辰和我还算有些默契,他在后面不断给我发出信号,我在前面不断变化姿势。 「打到了!」 这种无形的交锋至少持续了十几分钟,当阿辰喊出这一句的时候,我恨不得蹦起来。 我赶紧问道:「不是跑了吧?」 「散了,灰飞烟灭了。」 阿辰用力揉揉眼睛,又四下看看:「今晚别睡了,不安全。」 「今天白天看见的,是个男鬼,晚上是女鬼。」 我瞬间反应过来,接茬道:「所以,不是白天的没除掉,是晚上又来了鬼?」 「是这意思!」 刚刚胜利的喜悦瞬间被冲散,我重重叹了口气。 「一两天不睡觉还能顶住,时间久了,咱们肯定崩溃。」 阿辰把脖子晃的咔咔作响:「可也没什么好办法啊。」 「让我想想,反正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 转天醒来,谁也没再提昨晚发生的事。 这种心照不宣的隐藏最大的好处,是让所有人都能挤出个笑脸。 我把所有人都转移到院子里,今天没别的事,什么时候把太阳晒落山了,这事什么时候算完。 这事不提归不提,但还是要解决。 我看着一脸阴沉的老头,试探着问道:「这种事儿,往年一般持续几天?」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开始撵我:「要不,你走吧。」 我狐疑地看了他半天:「您没糊涂吧?」 第735章 上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按照往常,过了昨天,就是天下太平,可你看看现在这事闹的,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安宁?」 他搓搓手,语重心长的补了一句:「我是村长,我得为他们负责。」 「您等会,我好像从头到尾都没说要坑人吧?我一不要你钱,二不要你物,我们现在留在这,纯属是帮忙。」 「义务奉献,这四个字您懂吧?」 老头干笑几声:「我又不是傻子。」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好心办了坏事,本来结束的事,现在弄好的更加人心惶惶,你让我怎么交代?」 「我……」 我刚要说话,让他一摆手打断:「心意我领了,好聚好散,你们走吧。」 阿辰在墙角里淡淡的丢出一句:「我们能解决。」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老头的情绪突然失控,被隐藏的情绪在这时候全部崩塌:「昨天你们还信誓旦旦告诉我,所有事全都解决了!」 「你推开门看看,现在是大白天,家家户户大门紧锁!」 临了,他又给我们扣了个大帽子:「马上到秋收的时候了,照这么闹下去,苗子都得烂地里,今年怎么过冬?」 老头像个失控的机关枪,怼的我哑口无言。 半晌儿,我再度开口:「我答应你,我们马上走,但是你还要告诉我一件事。」 「当初在村子里死的那几个人,都埋在哪了?」 老头抽抽鼻子,摇头笑道:「那时候我们也没钱,几个异乡客,拿个草席子给裹起来了,拉到后山上了。」 后山,后山…… 我回头搜索着后山的位置,老头起身就要走:「咋的?还不死心呢?」 我回头看看他,没接茬,而是反问一句:「看这样,你要进屋了?」 「不然呢?」 我故意把叹气声弄的很大:「可惜啊!」 「什么可惜?」 我一把拽开大门,指着远方的麦田:「这么好的稻谷都要熟了,也没人理睬,这不可惜么?」 老头给我翻了个大白眼:「还有脸说!」 「村长都缩在家里,谁还敢出门?」 他立马顿下脚步,扭头看着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我一脸无所谓的摊开手:「凡事都需要榜样。」 老头三两步走到我面前:「你的意思是,我先走出去,给他们做样子?」 我哈哈一笑:「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 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只是提醒你,合格的村长,是要让村民能吃饱饭,不是在你的领导下变成难民。」 「往后被人骂成胆小鬼,这就不好看了,是吧?」 一听这话,村长脸色面色突变。 我知道,我戳到他软肋了。 之前老太太和他说过,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不好受,这里说明他很爱惜羽毛。 不谈生死利益,只说他功过是非,这足够压垮他。 憋了好一会儿,老头狠狠一跺脚:「我年轻的时候在山上让熊扑了,不他妈一样活下来了?」 他一抬手,把头上的帽子扯下来,朝着地上狠狠一摔。 「胆小鬼这个帽子,跟老子没关系!」 我不禁回头看了眼阿辰,冲他挑挑眉,可阿辰并没有太高兴。 老头一转身进了屋,阿辰这才开口:「你是要去坟地看看,直接把根刨了,是吧?」 我立马挑起个大拇指:「懂行。」 「这老头最多就是当个向导,直接看地图不好吗?何必多了个累赘?」 说话间,他从手机上找出地图,冲着我使劲晃了晃。 我看都没看,把他手机摁了下去:「地图确实能把路线标记出来,但山里的情况特别复杂。」 「别的不说,从外面看,沼泽和平地没什么区别,你能分出来?还是地图上给你标注了?」 「另外……」我朝屋里暼了一眼:「这老头是个保护伞,有他在,不会有人为难我们。」 第736章 暴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两句话让阿辰彻底把嘴闭上,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 此时,老头已经穿戴好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 阿辰拍拍我,把手指向天空:「你这事,八成是干不了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往上一看,厚厚的乌云正好叠在我们头上。 「要下雨?」 阿辰用力抽抽鼻子:「气压低,湿度大,这雨不小啊。」 我回头看看老头:「借你家门闩用用。」 他站在原地没吭声,估计还在因为胆小鬼三个字和我置气吧。 临出门的时候,老头从墙上拽下几个斗笠,一言不发的甩给我们。 安全起见,我把小梅和王大力也带上了。 他俩看着像个没存在感的小透明,实际上,他俩才承担着大部分维护安全的责任。 桃子不依不饶的也跟在身后,我也拗不过她,只好一起出发。 路上的时候,我一直尝试和老孙联系,但电话始终打不通。 无奈之下,我只好收起手机,冲着阿辰一呶嘴:「用卫星通讯试试。」 在九日广场出发的时候,梁海给我们准备了一个大包裹,立马装着各种应急装备。 这卫星电话就是其中一项。 只是碍于其尺寸太大,加上路上信号也不错,这东西一直在包里吃灰。 现在看看,确实有备无患。 然而,卫星电话在这时候也失去了作用,无论如何呼叫,都没有声音。 我这心瞬间吊了起来:「老孙该不会出事了吧?」 阿辰一脸不屑:「能出啥事?他昨晚还给我打电话,问我吃的放在哪了。」 「要说出事,没准是带着吃的,自己先跑路了!」 算了算了,先走吧。 天气愈发阴沉,上山的路也开始变得难走,潮湿的空气让整个山间弥漫着一股潮湿。 我蹭蹭脖子上雾气,只觉得阵阵黏腻。 「还要走多久啊?」 老头走在最前面,根本没停下,只是冷冷的丢出一句:「就在前面的山坳。」 所谓,望山跑死马。 他说的前面,让我们足足走了一个小时。 马上到山顶的时候,周遭突然狂风大作,厚厚的积雨云像是电影快进,从眼前匆匆划过。 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我一手压着斗笠,从背包里掏出登山索。 「一个接一个,女生走中间。」 橙黄色的锁链把我们所有人连在一起,这样确实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可凡事都有双面性。 所谓的山坳,是两座山中间夹出的一片低洼。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经过很长一段的下山路。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不是瞎说的。 一旦有人滑落,立马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可如果松开绳子,大家各自为营,迷路的风险会大大增加。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用最开始的方案。 只不过,我把手上的门闩当成稳定器,每走一步,就往地上插一下。 头顶电闪雷鸣,风雨愈发猖獗。 突然,我身上的登山索猛然往后一拽,我赶紧刹住脚步,回头大喊道。 「谁摔了?」 「我。」 阿辰到坐在泥地上,单手捂着小腿:「是兽夹子。」 我折返回去一看,阿辰的小腿已经被夹穿,四个小拇指粗的血窟窿咕咕往外渗血。 「小梅!」 小梅一手解开自己腰上的束缚,大步流星跑了过来。 「我需要个能避雨的地方,要不肯定会感染。」 第737章 防不胜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荒山野岭的,连个像样的草棚子都没有。 我顺手把头上的蓑笠摘下来:「男的把帽子都摘了!」 大是大非面前,没人起刺儿,四五顶蓑笠放在一起,给阿辰的小腿搭起个小棚子。 小梅手脚很麻利,从消毒到包扎,前后不到十分钟。 但兽夹子造成的撕裂伤,让阿辰根本没办法继续行走。 几次挣扎以后,阿辰还是不能站起来。 王大力撸起袖子:「没事,我背他。」 看着垂头丧气的阿辰,我一把拦着王大力:「不行。」 「啊?」 所有人都把目光对准我,满脸的匪夷所思。 我以为是风雨声太大,导致他们没听清,便提高点嗓门:「我说我不用背,让他……」 王大力狠狠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这么大的雨,他腿上还有伤,给他扔山里,这不是等死吗?」 他说的这个情况,我自然是想到了。 我只能耐心的解释道:「他现在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想让他站起来至少需要两个人。」 「你告诉我,哪两个人背他?」 他看看桃子,又看看小梅,最终看向老头,语言中有些失落。 「得咱俩背他。」 我两手一拍,再补一句:「你回头看看,咱们这队伍没几个人,阿辰倒下了,你和我就是主要战斗力。」 雨水在我眼前连成水帘洞,我使劲甩甩头,质问道:「如果现在有危险,你告诉我,谁来保护他们?」 抛弃战友,并非我本意。 可现在这个节骨眼,我只能做出很功利的选择。 毕竟,我身上扛的是好几个人的安危。 阿辰背靠着大树,轻笑道:「没关系,你们去吧。」 对此,我也只能给他深鞠一躬:「对不住了,兄弟。」 我四下看看,矮下身子把阿辰扛在肩膀,转身扛到旁边的巨石旁。 这地方未必能避雨,但是绝对挡风,总会好过一些。 安顿好阿辰以后,我回头吐出一个字:「走。」 重新绑好登山索以后,桃子凑在我身边:「你不是说阿辰是你的眼睛吗?」 「现在他不在这,你会不会被动啊?」 我看看手腕上的时间:「只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去,问题不大。」 「你是对的。」桃子挎着我胳膊,凑在我耳边:「感情用事,只会让自己掉进深渊,别太自责。」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能听到这一句话宽慰,心里也能宽敞点。 老头继续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我突然的想到一件事。 「不对。」 所有人立马停住脚步,面露狐疑的看着我。 「咱上山的时候就说了,老村长有经验,所以咱们顺着他的脚印走。」 我不禁回头看向身后:「阿辰一直在队伍的尾端殿后,咱们都没踩到夹子,为什么他不会踩到?」 一时间,气压好像又低了不少。 王大力抖抖腰上的绳子:「你怎么想?」 「回去看看!我可以暂时放下他,但我不可能彻底抛弃!」 王大力也是个血性十足的汉子,一听这话,掉头往外跑。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把手指向巨石:「你去看阿辰,我去刚才的路。」 然而,雨水早就把刚才的脚印淹没,现在看见的,只有满地泥泞。 「趴下看。」 老村长的话不轻不重的从后面传来,我回头一看,他抱着肩膀,根本没用正眼看我。 我按照他的办法,把身体趴低,果然看见轻微的低洼。 此时,他在后面又懒洋洋的开腔:「差不多了,就是这。」 一模一样的土地让我有些发蒙:「你咋知道?」 「就这样还进山?***是老天爷给你造化了。」 老头白了我一眼,转头不再说话。 第738章 王八盖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低头一看了,他还真没骗我,地上确实有一块阿辰牛仔裤的的碎片。 老头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给了一个意见:「别看了,这根本没兽夹子。」 「你这怎么知道的?」 他指着泥泞的地面:「兽夹后面是连着铁链的,铁链子要埋在地里,你看这地上哪有一点痕迹?」 就在这时,王大力突然从远处跑来:「阿辰还在那,很安全!」 这个答案无疑是一个定心丸,我虽然知道这事里有蹊跷,但阿辰现在平安无事,就是我想要的一切。 「哎。」 我望着密密麻麻的丛林,莫名升起一阵恐惧。 这些没有生命的树,在此刻好像吃人的怪物,即便它们无声无息,可依然让人心慌不已。 没有过多犹豫,我率先带头转身。 踉踉跄跄跑了好一阵,我们终于到了山坳之中。 老村长指着我山坳的尽头:「就是那。」 「卧槽。」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先吸一口冷气:「你没记错?」 「当年是我带着人埋的,哪会错?」 山坳本就狭长,属低洼地带,可偏偏在低洼地上起了个山包。 这玩意在风水学里,叫金龟望海。 若是建成阳宅,则是福泽后代的风水宝地,不出三代,必出大富之人。 可若是建成阴宅,很抱歉,这便成了王八盖帽,是正儿八经的凶宅。 我回头看看大力:「铁锹带了吗?」 「这呢!」 我朝着眼前一呶嘴:「挖了。」 「你这办法,之前就有人用过。」 老村长依旧一脸轻蔑:「之前我可请来的可是北海寺的老方丈,我就不信,你比那老和尚的本事还要大。」 我也没反驳,只是反问一句:「他来的时候,应该是晴空万里吧?」 「呵。」他轻笑几声:「大太阳顶天的时候,那老方丈不也落荒而逃。」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上的门闩攥紧:「谁说抓鬼一定要白天?」 对于老村长的不屑,我倒是能理解。 既然这样,那就做出来给他看看咯。 王大力跟我身后,到了王八盖帽的地儿就开始抡铁锹。 当初他们本来就是用黄泥掺着黑土垒砌的坟,再加上现在雨水颇大,王大力抡圆了膀子往下一铲,坟包已经见了底儿。 黄绿相间的浑浊液体顺着缝隙汩汩往外渗,又随着雨水飘走。 即便是这样,王大力还是没忍住,转头哇哇的吐。 约摸一丈宽的小坟包里,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臭味,像三天没刷牙,嘴里的烂牙花子味儿。 只不过,这味道被放大了无数倍。 我看着七零八落的骨头,已经分辨不出主人,两小三大的头骨,能证明其中的数量。 我转头看向老村长:「叔儿,当时来村子求救的,一共是五个人吧?」 得到他肯定回答以后,我心里就有谱了。 我往后退了几步,双膝重重落下,话没说,先磕三个响头。 「我想超度你们,但现在无力回天了,职责所在,诸位莫怪!」 说完,我一抬手把门闩插在坟包最上方。 平房用的门闩,相当于一把大号安全锁,用的都是手腕子粗的铸铁,长度能到我大腿根。 我回头给王大力一个眼神:「往后撤。」 他一转头,一手捂着胃口,一手擦着泛红的眼圈。 「这就完事了?」 「最多半个小时,一切都结束。」 说完,我带着王大力和村长,迅速退到最低洼的地方。 现在整个山里都是深灰色,在不远处有一块厚厚的黑云正在自西向东挪进,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这云彩不但颜色更深,而且看起也更厚。 这不是积雨云,是雷云。 我等的就是它! 第739章 现世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果不其然,不出几分钟,轰隆隆的闷雷像猛兽的低吟咆哮,压抑而摄人心魄的向地面袭来。 此时,雨水不停,风声不止。 我不是神仙,这一切只是我的预判,我什么都干预不了。 我仰头看着雷云,心中默默祈祷。 风别再吹了,再吹雷云就走了。 「咔嚓!」 一道紫色闪电斜刺开天空,转眼间天上的闪电像雨后春笋似的,周遭的阴云都被炸开,空中只剩下闪亮。 「嘭!」 突然,冷清色的蛛网闪电在风中炸开,分裂出来枝杈把地面炸的泥土飞扬! 这一声,好似耳边响了二踢脚,震得脑袋嗡嗡作响。 老村长更是一屁股坐在淤泥里,一脸痛苦的捂着耳朵。 飞落在空中的泥土散去,我定睛一看,顿时喜上心头。 那座凶坟被夷为平地,地上只剩下空荡荡大坑,就连那手腕子粗的门闩都被劈成渣子。 「操!」 我兴奋的直跳脚,终于给这件事画了个句号。 我转头看向老村长,掩盖不住兴奋:「叔儿,这回我把他跟都刨了!它们就算是个铁罗汉,也掀不起半点风浪了!」 然而,老村长只顾捂着耳朵,话都说不出半分。 我心中的兴奋立马被不安代替,赶紧蹲在他身边:「叔儿?你咋啦?」 他只是木讷的看着我,直愣愣的摇头。 王大力甩甩头:「该不是那么被雷震聋了吧?」 我仔细想想,不应该啊。 这雷声虽然大,但我和王大力都没事,难不成是因为他年纪大了? 我赶紧冲着小梅喊了一句:「妹子,过来帮忙。」 小梅三两步走上来,一手把住老村长的肩膀,掏出医用手电朝耳洞里看着。 半晌儿,小梅把手电放下:「我这设备不够,但是能看出来,他耳膜是被撕裂的。」 「是穿孔?」 小梅摇摇头,反驳道:「穿孔是被外力瞬间击穿,他这明显不是。」 「更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撕开,但结果都是一样的,肯定失聪了。」 我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让他去大医院看看吧。」 此时,老村长用手拍了拍我,随即脱下鞋,用鞋底抹出一块平地,伸出短粗的手指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我刚才听见一群人在我耳边喊。」 王大力眉头一皱:「我咋没听见?」 看着他写的这几个字,忽然明白了。 「算了,大医院他也别去了,没必要浪费钱。」 小梅不解地看着我:「为啥?」 「他说的喊,是那几个怨死鬼时候最后的声音。」 我不觉的叹了口气:「怨死鬼之所以恐怖,不是它们有多难缠,而是它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搞死仇人。」 「哪怕是死之前,也要给人一点报复。」 我把地上的字抹掉,重新写上一行:「善恶到头终有报,你错在见死不救,更错在把它们埋在这。」 老村长直愣愣的看了好一会,两眼失神的站起身子,转身奔着山下就走。 回去的路上,我去把阿辰背上。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阿辰的腿上根本没有伤! 别说是我们,连阿辰自己都惊讶,按他所说,刚才无论是痛感,还是视觉,都是那么真实。 我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所有人齐刷刷把目光看向我,而我只顾着后怕,没有半点庆幸。 我清清嗓子,低声道:「这就是阿辰说的鬼遮眼。」 「不可能。」阿辰立马否认:「这双眼睛是我吃饭的饭碗,我还能看不到?」 「如果是偷袭呢?」我又加重些语气:「那种毫无征兆的偷袭。」 一时间,阿辰倒也不再说话。 第740章 车没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继续分析道:「那群怨鬼已经有了很高的灵智,它知道阿辰是他们的克星,所以才在半路伏击,让阿辰不能和我们走。」 「那也说不通啊。」 阿辰一脸狐疑的再度开口:「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为什么不把咱们都困住,还偏偏要放你们过去?」 「这就是可怕之处。」 我看着远处的山坳,一字一顿道:「它想让我们死在这。」 「算了,先回去再说吧。」 回去的时候,雨基本停了。 我们还是沿着老村长的脚步,一点点下了山。 本以为这件事已经画上句号,可当二狗发现他父亲失聪时,立马翻了脸。 说什么都要我们负责,再不济也得赔点医疗费。 他的理由也很简单——如果不是我们非得带着他上山,现在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好在老村长不算太糊涂,说出了我在地上写的那句话。 「善恶到头终有报,别胡闹了。」 也就是这么一句话,才让我们能顺利脱身。 然而,当阿辰找二狗要自己的包裹时,二狗一脸的不情愿,但拗不过他爹,还是把东西还了回来。 出了门,阿辰一面背着刀,一面愤愤不平:「拿了人家东西不想还,还想敲咱们一笔,这都什么人品啊?」 「真不知道你图什么,非要帮这种人!」 对此,我确实有点无奈,可我早就习惯了。 「就是因为这种人太多了,才需要宗教指引,不是么?」 「帮他只是捎带手的事儿,我想做的是证明。」 阿辰不解地看着我:「证明什么?」 「证明上善若水。」 无声的走了一会,我回头看着阿辰:「老孙联系上了吗?」 「还没。」 说话间,阿辰又拿出卫星电话,但还是一无所获。 老孙没联系上,但等来了梁海的电话。 准确的说,是等到了梁海的愤怒。 电话里,他句句都是不满:「明天要是到不了,我名声就臭了!到时候别说是我,你们一个个的饭碗都要砸了!」 电话声很大,所有人都听到了梁海的咆哮。 我费劲巴力的刚从鬼门关走回来,现在让人劈头盖脸一顿骂,我这心里当然不好受。 当然,把碎牙往肚子里咽,这是成年人的必备技能。 不满归不满,该有笑脸我一个没少,谁让我得靠着人家吃饭? 挂断电话,阿辰不轻不重的甩出一句:「不拖累别人,是最好的教养。」 我斜眼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阿辰真是让我又爱又恨,你说他坏吧,他确实挺有正义感的。 可他确实很喜欢给人添堵,特别是某些关键时刻。 我不想出声,完全是不想瓦解所剩不多的凝聚力。 可桃子这个暴脾气,根本压不住火儿了,张嘴就开怼:「你是吃八卦图了吗?这么会阴阳?」 「是事实,好吧?」 阿辰毫不客气的反驳道:「没听见梁海怎么说的?我们在村里耽搁的这几天,一毛钱不挣,还生一肚子气,现在还要把饭碗砸了。」 「你告诉我,这事合理吗?」 「钱?」桃子撇嘴一笑:「给我两样东西,一是数字,二是卡号。」 阿辰狐疑地看着桃子:「你施舍我?」 「我是想告诉你,在这个地球上,你跟我谈什么,我都没资本,唯独谈钱,我是你奶奶!」 对此,阿辰只是轻蔑一笑:「市侩!」 我扯了扯桃子,示意她别再出生,万一阿辰真的拿钱走人,这力量又少了几分。 七拐八拐,我们重新来到营地。 营地一切完好如初,地上也没什么打斗的痕迹。 我试探着喊了几句:「孙师傅?」 然而,并没有任何回应。 阿辰抱着刀,嗤笑道:「我说什么了?那就是个胆小鬼!早没影了!」 短短几天的接触,我对老孙有个初步的评判。 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 「如果他要走了,车肯定会开走,要不在这荒郊野岭的,他怎么回去?」 说话间,我开始往山脚跑。 当初我和老孙,把车就藏在这个位置,生怕晚上有人过来偷油。 然而,车确实不见了。 这对我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 第741章 表决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阿辰也随着我的脚步赶了过来,一看空落落的地面,立马笑了起来。 「我说啥了?亏你当初还指望着他来救咱们,你可真敢想啊!」 这话说的我满脸臊红,虽然我挺相信老孙,可事实摆在眼前,我怎么争论也无济于事。 此时,桃子和王大力也赶了过来,看着眼前的空荡,齐刷刷开始发呆。 阿辰不紧不慢的靠在树上,从地上捡起的树叶被他揪的稀碎。 「已经这样了,得有人拿主意,也得有人负责。」 王大力挠挠头:「要不给梁老板打个电话呢?」 「嘁。」 阿辰不屑的嗤笑道:「你没事吧?给梁海打电话说什么?说车丢了?」 大力连忙点头:「他家大业大,不会在意一个车吧?」 「你可真够憨的!」 阿辰毫不客气的嘲笑着大力:「这辆货车就是咱们要送的货,你现在告诉他货丢了?」 「那就找车。」 我扭头直视着阿辰:「你不用在这阴阳怪气,也不用提谁负责任,事是我挑起来的,我肯定负责到底。」 此话一出,阿辰立马把嘴闭上。 我四下看看,轻声道:「还是那句话,咱们是一个团体。」 「现在举手表决吧,愿意跟我找车的,举个手吧。」 桃子立马举手:「找啥我都跟他去。」 大力有些为难的挠挠头,稍作迟疑:「也没什么好办法了,算我一个吧。」 看着二人,我轻轻点头:「我能代表小梅那一票,现在是四票。」 靠在树干上的阿辰咯咯几声怪笑:「行,我少数服从多数。」 「不过,我有个问题啊。」 阿辰眉头一挑,把语气放的很慢:「你连他离开的方向都不知道,你告诉我怎么找?」 「梁海的话你没忘吧?再有一天时间,车送不到,咱们一起玩完。」 此时,站在我身后的王大力忽然开口:「我算是看出来了,从最开始你就是在这看热闹,对吧?」 「所有的问题你都预料到了,但你非要现在才说,把我们当小丑很好玩?」 阿辰缓缓站起身,一字一顿道:「不是当,你们就是!」 「操!」 大力毫无征兆的扬起拳头,一拳砸在阿辰脸上:「我忍你好几天了!」 「簌!」 阿辰的刀立马出鞘,直戳在大力胸口:「要打架,是么?」 说完,他刀尖还真就往里扎了扎。 「嘭!」 我飞起一刀窝心脚,正中阿辰胸口,闪着寒芒的武士刀应声落地。 我一脚把刀踢飞,指着鼻尖就开骂:「平常打打嘴仗就算了,***今天把刀指向自己人,你这是自己找揍!」 阿辰半躺在地上,擦擦嘴角渗出的鲜血:「看这样,是要两个打我一个呗?」 回应他的,是我按捺多时的拳头。 阿辰有点拳脚功夫,但一板一眼太过拘束,这一看就是在什么拳馆里学的本事,吓唬外行足够用了。 遗憾的是,我这一身功夫,学的是正统道家拳掌,后期又和各路流氓地痞交手。 论实战,他这点功夫,还真不够看。 当然,我也没下死手,简单教育教育就够了。 阿辰被我打的面无表情,两眼看着石头发呆,不知在想着什么东西。 半晌儿,他猛然一扭头:「咱俩分头去找车,明天中午之前回到这,谁想找到算谁赢!」 我甩甩发酸的手腕子,笑道:「听你这意思,是想跟我赌一把?」 「敢不敢?」 我哈哈一笑:「赌注呢?」 「我赢了,你让我揍你一顿,你不许还手!」 阿辰咬着牙,一跺脚:「你要是赢了,往后我对你马首是瞻!」 「成交!」 阿辰明显是在和赌气,但我还是应了下来。 我回头看看身后的人:「大力跟着你,我带着两个姑娘走,咱们求个公平。」 「用不着!」 阿辰用刀戳着地,身子一晃,原地站了起来:「缺了臭鸡蛋,还做不成槽子糕了?」 说完,他紧了紧肩上的背包,一手抱着武士刀,转身下了山坡。 王大力盯着他的背影:「这小子明显是跟咱们赌气呢!」 我呵呵一笑:「这样才好呢。」 第742章 狗屎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好?」王大力明显有点发蒙:「老孙先消失了,这小子也走了,就剩咱们几个了。」 「只有这样,他才能全力以赴去找到这辆要命的车,而不是像旁观者一样看热闹。」 王大力搓搓脸:「仔细想想,这小子说的有点到道理,去哪找啊?」 说实话,我没想好。 我转头冲着帐篷呶呶嘴:「先回去吧。」 到了营地,我把帐篷拉门掀开,大喇喇的躺了进去。 桃子也顺势钻了进来,直接躺在我身边。 她这么一趟,我立马想起小梅的话——桃子怀孕了。 我自问见了不少恶鬼,可这些恶鬼加起来,也不及这一句话恐怖。 我一激灵坐了起来,顺势缩在角落里:「卧槽,你干啥?」 桃子枕着胳膊,一翻身侧对着我:「你怕什么?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我猛吞几下口水:「大白天的,你别在这瞎闹。再说了,我可没求你什么,你别找我要报酬。」 这话逗的桃子哈哈大笑:「你脑子有病啊?」 「我是想问你,你心里有没有主意?」 眼见她一脸正色,我也放松一些:「没主意,所以我准备等。」 桃子扫了眼时间:「距离你俩约定的时间,还有23个小时,即便你不吃不睡,在这个时间里想找到一个不知去处的车,也不是容易的事。」 我承认桃子说的是对的,可我还是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如果没有目的,那就休养生息,好歹赚个清醒的大脑,总好过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桃子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你倒是能坐住钓鱼台。」 ***笑几声,重新躺了下来:「我还能睡在钓鱼台呢。」 没错,我需要休息。 后背一挨上软乎乎的气垫床,困劲立马上来了。 约摸着一个小时以后,我突然惊醒。 我好像知道怎么去找这辆车了! 我急忙推醒桃子,朝着外面大喊一声:「小梅,跟我走!」 桃子睁开朦胧的睡眼,一脸懵逼的看着我:「干啥去啊?」 「我知道车在哪了!」 一听这话,桃子立马来了精神,抓起外套跟着我钻了出来。 随着我这一嗓子,小梅和王大力同时钻了出来。 我冲着王大力喊道:「带上点工具,咱们可能得穿山路。」 我随手在腰上挂上一把登山斧,既能开路,又能防身。 我们一行四人刚从村路上跳下去,刚准备横着穿树林,我突然感觉地面微微颤动。 颤动的频率不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朝我们靠近。 所有人同时顿住脚步,一个个侧目朝我右面看去。 「好像是车。」王大力率先开口,又补充道:「我家附近在施工,每天晚上跑的残土车就是这个声。」 嗯? 这村子里不见任何一户人家动土,哪用上这种东西? 愣神的功夫,红色的车头已经从弯道拐进来,正好闯进我视线。 是卡车! 王大力眯起眼睛:「哎?这不就是那辆卡车吗?」 「卧槽?」 惊讶之余,我赶紧掏出梁海之前留给我的信息,车牌号一模一样! 这什么情况?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所有人都一脸懵逼。 眼看车离我们越来越近,而我也看清驾驶室里的人。 那人正是老孙! 好家伙,我还真是走了狗屎运,本来我只是想在这睡一会儿,没想到这车自己回来了! 阿辰如果知道了,鼻子不得气歪了? 「吱嘎。」 卡车猛然一刹,轮下卷起滚滚黄烟,硕大的车头前后颤了颤。 我们和老孙就这么面面相觑,但谁也没开口。 片刻间,我所有的兴奋都被不安替代。 老孙这个反应明显不对。 我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手已经摸到腰后的斧子上。 「大力。」我轻声喊了一句,冲他晃了晃斧子。 他立马反应过来,一弯腰把裤腿上的匕首拽了出来。 第743章 见到了什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开门,你在下面守着。」 说完,我缓步走上前,轻轻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安全起见,我用脚我踩住我车门,万一突变,我有机会能跑。 我故作轻松了问了一句:「你干啥去了,打电话也不接?」 老孙只是两眼发直的看着前方,身上突然一颤:「你别上来!」 这个状态让我愈发不安,手上的斧子也攥了更紧些。 我低头看看,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全是黑色的泥巴。 从颜色上看,这些泥土很湿润,像是从哪刚刨完地。 老孙像见鬼了似的:「你看这车上还有谁?」 这话问的我浑身不寒而栗,回头看看空荡荡的后排:「什么也没有啊,你碰上啥了?」 老孙重重靠在椅背上,长呼一口气:「没有就好。」 「你又遇见你……」 「别说!」 老孙两手狠狠***头发里,半低着头:「别说了!咱们抓紧走,我想回家。」 他这个状态仿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也不敢再多问。 我只能开口安抚:「阿辰马上回来,你先下车,一会就出发。」 老孙无力的拽开主驾驶车门,身子一软,半栽半跳的下了车。 王大力率先走上前,一手扶住老孙,不断把询问的眼神递给我。 我指着不远处的营地,示意他们先走。 我在后面给阿辰打了个电话,没别的废话,只是告诉他车已经回来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老孙的状态。 从根本上说,他就是个普通人,经不起鬼神的吓唬。 一旦精神失常,后果不堪设想。 等阿辰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当天看见卡车的时候,整个人惊的嘴都合不上。 我很自然的吹了个牛逼,一口咬死车是我找回来的,免得阿辰再起刺儿。 桃子等人也齐刷刷站在我这面,一起替我把这个牛逼吹好。 阿辰也不再往下问了,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往后你说啥是啥。」 本来我想着连夜动身,可老李帐篷里传来的鼾声让我有点不忍心。 人在经历重度惊吓之后,会有不同程度的后遗症,最常见的就是嗜睡。 如果在这时候强行打断,百分百会留下病根。 因为这一趟活儿,让人家后半辈子都痛苦,这有点得不偿失。 现在阿辰把尾巴放下去了,我再说什么也没人反驳。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被人晃醒,我睁眼一看,是王大力。 「嘘。」 见我醒来,王大力一把捂住我嘴,随即又凑到我耳边。 「你听外面。」 我竖起耳朵一听,帐篷外面好像有些窃窃私语之音。 我俩对了个眼神,我起身先挪到帐篷边,顺着缝隙往外一瞧。 月光下,孙师傅半匍匐在地上,两手像犬类动物似的,在地上刨出个不大不小的坑,嘴里还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这不禁让我联想起白天在他手上看见的淤泥。 王大力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回头看向我:「咋办?」 「出去看看。」 他先一步拉开帐篷门,闪身挤了出去。 老孙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着大力,嘴角咧成月牙形。 「一个。」 说完,他浑身僵硬的转过身子,奔着山脚走去。 「追!」 老孙的速度很快,我在后面以小跑的速度追,可始终和他还有一段距离。 此时,我身后也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我回头一看,帐篷里所有人都追了出来。 就在这时,老孙已经钻到了卡车驾驶室,车前的两道强光突然打开,射的我眼前发黑。 短暂的失明让我脚下没了重心,身子往后一栽,整个人平躺在地上。 「簌!」 就在我倒地的瞬间,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陡然响起。 卡车硕大的影子,瞬间闯进我所剩无几的视线。 退无可退之下,我还没来得及抱紧脑袋,卡车已从我身上呼啸而过。 「嘭!」 几乎是刹那间,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炸开。 第744章 崩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时间,我脑门上汗像下雨似的,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这不是我第一次闯鬼门关,但确实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死亡。 刚才但凡有点小偏差,我现在已经成了肉泥。 我转身半跪在地上,但身体的剧烈颤抖让我根本没办法直立行走。 好半天过去,我终于铆上一口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当我视线恢复的瞬间,我又如同从大雨中走到寒冬,刚刚炸出来的白毛汗瞬间凝结成冰。 卡车尚未熄火,人群散成两边,地上散落两只橙黄色的登山鞋。 这双鞋的主人,是王大力。 桃子最先反应过来,跑过来先抓住我胳膊,这才让我有了挪动身体的机会。 等我跑过去一看,王大力被撞飞至少十几米,而他落下的地方,正是刚才老孙挖出来的坑。 一时间,我脑子有点发怔。 我忽然想起老孙刚才说的话,他说,一个。 再看看现在的情况,这个坑分明是给王大力挖的! 老孙不是在查数,是在点名。 点到谁,谁就会死。 「***戈壁!」 阿辰莫名的开始暴躁,三两下爬上卡车,一把拽开车门,单手把老孙拖了下来。 「嘭!」 老孙就像一块毫无声息的死猪肉,平拍着落在地面。 阿辰也不管他死活,奔着他就是一通拳打脚踢:「***要发疯别害人啊!」 可老孙一点反应都没有,别说反抗,甚至动都不动。 我赶紧先抱住发疯的阿辰,转头看向小梅。 「你去看看老孙。」 小梅蹲下的瞬间,又重新站了起来:「死了。」 「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小梅,在我怀里的阿辰也不再挣扎。 小梅一手扯开老孙的衣服,大大小小褐色斑点不均匀的分布在身上。 「这是尸斑。」小梅很笃定的解释道:「他死了至少超过三天了。」 一想到白天还跟他聊天,我只觉得阵阵头皮发麻。 路还没走上一半,已经死了两个人。 后面的路是什么情况,一切都是未知。 「簌。」 突然,刚刚熄灭的车灯再次点亮,这次我适应了一些强光,勉强能看清驾驶室里的情况。 司机的位置上,坐的不是老孙,而是换成了王大力! 「他妈的,这是来抓替身了!」 阿辰随手甩掉手里的刀,转头奔向大货车的尾端,嘁哩喀喳的掏出一堆东西。 我还没反应过来,阿辰已经把胶皮管子插在油箱里。 他两腮猛地往下一瘪,深黄色的汽油开始往上抽,抽出来的汽油被他悉数装进旁边的化工桶。 等化工桶被装满,他又像疯了似的把汽油到处泼。 我一把摁住他,厉声吼道:「这是在山里!你一把火烧出去,惹的是泼天大祸!」 「你给我滚!」 阿辰狠狠推在我胸口,拇指已经摁在打火机上:「我他妈忍了四年了!我受够了!」 「每年都要死人,每年我都是眼睁睁看着!」 「老子今天一把火烧了它,咱永绝后患!」 …… 阿辰越骂越激动,鼻涕眼泪一把下。 突然,他手一抖。 打火机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如蚯蚓般的火苗轻轻一条,瞬间带着火龙拔地而起。 刺鼻的汽油味登时在我鼻腔炸开,我翻身一脚蹬飞桃子,再横着膀子把小梅抡远,转头逆行冲向火海。 滔天大火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阿辰已彻底被火焰包围。 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把阿辰从火里拽出来,可汽油这东西粘在身上就甩不掉。 第745章 豁出去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最近的水源在我们身后,我只能拽着他在泥沙地上拖行。 眼看他身上的火灭下去一些,我又看向卡车。 这卡车现在只有后挂的位置烧着,车头暂无大碍。 可这火势越烧越大,照这么下去,这片山肯定完了。 到了那时候,等待我们的只有牢底坐穿。 我想都没想,抓着门把手,直接跳到驾驶位,踩下油门就往前窜。 当初安营扎寨的时候,我看中的就是身后这条河,如今这也成了我们救命的水源。 屁股带火的卡车像游龙一样,一路不知撞翻多少树木,挡风玻璃的碎片噼里啪啦的往我脸上划。 终于,树林消失,宽广的河域出现在我面前。 我脚下一发力,油门已踩到地,卡车前轮瞬间腾空,后挂的下坠力带着车头往下坠。 冰冷的河水睡瞬间淹没驾驶舱,水压成了压垮挡风玻璃最后的稻草。 我一个不注意,冰冷的河水瞬间灌进嘴里,呛的我肺管子直疼。 我想往外跑,却发现安全带不知道何时已挂在我身上。 他妈的,刚才那种情况,我哪有闲心系安全带? 这是有人想拿我当替身啊! 我猛然一抬头,隔着车门看见的是竟是老孙和王大力两张苍白的脸。 他俩就这么漂浮在水中,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猛扯了几下安全带,手上传来的触觉让觉得不对。 我低头一看,这哪是安全带? 这他妈是一缕头发! 氧气在我体内迅速消耗,我这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手脚也开始变得发软。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水面上缓缓漂浮而下,一直到了我眼前。 我定睛一看,是阿辰那把武士刀。 也不知是水流的作用,还是这刀本身就有灵性,竟顺着破碎的窗户直接飘到我眼前。 我一把抓起刀柄,顺势往后一抽,刀刃瞬间破开我身上的头发。 只是这一下,便给了我逃出生天的机会。 挣脱束缚的瞬间,我手脚并用的往上游,当新鲜空气重新冲进我身体的瞬间,我只觉得大脑里像过电似的。 桃子和小梅一脸焦急的站在岸边,见我露头,二人抄起地上的树枝,硬生生给我拽到岸上。 顾不得其他,我连声问道:「阿辰呢?」 没人说话,但桃子的眼神给了我方向,我回头我一看,阿辰就趴在我脚边。 只是他浑身上下已经被烧成黑炭,几乎和岸边的泥地融为一体,以至于这么近的距离,我愣是没看见他。 阿辰一咧嘴,脸上的黑炭噼里啪啦往下落,脸上鲜红的骨肉裂开一条条缝子。 一看这样,我就知道他已是活不成了。 「兄弟。」 阿辰的声音变得十分缥缈,眼看着是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 他明显是有什么话像说,但在话说出来之前,他已经闭上了眼。 看着我怀里的阿辰,我顿时哀从心头起。 短短几天,三条鲜活的生命先后离开。 如今只剩下我和小梅和桃子。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小梅在一旁轻声道:「先把人埋了吧,总不能一直这么裸在外面。」 桃子随着她悠悠的叹了口气:「阿辰只是嘴损了一点,但确实是个好人。」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刀丢到水里。」 攥着这把武士刀,我这心里五味杂陈。 我这条命,是阿辰替我捞回来的,我这辈子都欠他的。 小梅没再吭声,而是自顾自的开始挖出几个坑。 这也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先把他们仨人先入土,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再把他们接回家。 我们正在这卖力的挖开土地,又是一抹强光突然袭来。 我回头一看,那卡车竟然又出现在我们身后。 愣了片刻,一股子邪火瞬间从我胸口炸开。 我顺手把手上的铁锹插在地上,转头捡起地上的武士刀。 「你俩就在这等着,我自己去。」 第746章 群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三番五次的骑在我脖子上拉屎,现在死了三个人,还敢来挑衅。 今天你就是阎王爷,我也得薅你一把胡子! 卡在安安稳稳停在那,我直接上到驾驶位。 「嗡……」 在我上去的瞬间,顺势自动点火,随即又慢慢扭动方向盘。 转瞬间,车子毫无征兆的开始加速,我低头一看,一手惨白的手正死死摁住油门。 够嚣张啊! 之前是在暗中作祟,现在到好,直接跟我明着干! 行,我看看你这点雕虫小技能玩到什么时候! 一滴滴鲜红而粘稠的液体从天而降,起初只是星星点点,几分钟后挡风玻璃开始出现一些固体物。 我定睛一看,是各种各样的碎肉! 「簌。」 窗外一阵风吹过,玻璃上的碎肉凑在一起,聚成一张硕大的人脸。 这一张大脸好似白板,没有五官,乌黑的长发在风中像八爪鱼似的张开。 远处的断崖已经出现在我视线中,这王八蛋是想让我跟它作伴! 我横着把刀抽出来,照着摁油门的手狠狠扎下去。 也不知阿辰平时是怎么保养的,这刀特别锋利,扎下去的瞬间,隐隐有些筷子扎豆腐的酣畅之意。 「吱嘎!」 在我夺回控制权的瞬间,猛然踩下刹车,经过几分钟的高速摩擦,车子终于缓缓停下。 硕大的白脸立马撞碎玻璃,直挺挺的往我脸上扑。 我攥紧刀把往前狠狠一戳,正中那我白脸眉心。 就在刀扎进去的瞬间,那白脸在我眼前四分五裂,落在地面上成了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恶鬼。 粗略一看,至少十几个。 我说怎么打不完也杀不尽呢,合着是团伙作案啊! 既然现了真身,那就生死有命! 阿辰的刀猛然一颤,刀身发出阵阵蜂鸣,我身子一侧,劈刀往前冲。 这武士刀刀身本就很长,一劈一扫,恶鬼已褪去大半。 我在恶鬼堆里杀的正痛快,它们似乎也察觉不对,开始有意识的改变战术。 眼前的恶鬼如移花接木一般,在我眼前飞速旋转。 一时间,我好像陷入了万花筒。 此时我能明显感觉到,手上已有些脱力的迹象,武士刀修长的刀身本是优势,可在这一瞬间又变成了负担。 眼看我出刀的速度越来越跟不上,这群王八蛋突然收住身形。 「呜!」 一声几乎撕裂耳膜的吼叫在我耳边响起,时间好像定格一般。 冰冷的怨气顺着我的五官七窍猛攻,短短几秒钟,我这手指尖像是刚从冰水里拿出来一样。 冷,刺骨的冷。 「哐当。」 武士刀再也不受我控制,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直到这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这群恶鬼会如此难缠。 此时,地面上渐渐出现几个血红的大字:见死不救者,死。 「这是对你们这群无知鼠辈的审判。」 我头上忽然传来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我顺着声音一看。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身材极其高大的女人。 她并不是那种长得特别凶厉的恶鬼,反倒是眉宇之间带着一股眉清目秀。 「谁审判谁还不一定!」 我猛然一回头,是桃子和小梅。 桃子手里挥舞着那根老拐棍,像扔标枪似的斜斜刺过来。 「唵嘛尼叭咪吽!」 桃子念的是佛教的六字真言! 随着这六个字的出现,拐棍上的五帝钱哗啦啦作响,那巨人般的恶鬼愣是被震退好几步。 小梅跑到我身边,从兜里摸出手术刀,利落的划开自己的手掌,热血直接贴在我左臂上。 「嘿!」 瞬间,我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抬手扬起一掌,正落在女鬼脸上。 桃子捡起地上的拐棍,像打落水狗一样,对着女鬼的脑袋就是一通猛砸。 第747章 噩梦结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有了桃子的帮忙,这女鬼明显落了下风,不出几下,已被我俩逼到绝路。 此时,我也杀疯了眼,一掌先拍在她脑门上,反手从桃子手中夺来拐杖,五帝钱像一道鞭子,带着破风声抽在恶鬼面门上。 「给我死!」 我铆足了劲儿,调着浑身力气拍出一掌,正中在女鬼心脏。 「呲啦。」 与以往的恶鬼不同,她身上炸出一股子黑水,落在身上像墨水一样,根本甩不掉。 黑水散尽,那恶鬼已经不见了踪影。 桃子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她应该是死了吧?」 我使劲搓搓脸:「你和小梅先走,我自己去送车。」 桃子一把抓住我胳膊:「这应该不是车吧?」 「无所谓了,它是什么,我今天也得给它送走。再这么下去,我肯定折磨疯了。」 人在鬼神面前,弱的简直不值一提。 从头到尾,我们都是被动方,即便是刚才的主动出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夜长梦多,没时间继续等了。 把桃子和小梅打发走了以后,我转身上了卡车。 车上还有老孙留下的纸质地图,现在这个节骨眼,它比所有东西都靠谱。 我粗略一看,距离目的地还有不到200公里。 这么大的车身让我有点犯愁,索性直接走小路,人少车也少,相对安全不少。 车子轰然驶动,一路上倒也算太平,一直到天亮也没什么怪事。 到了第二天中午,我在郊区里一通七拐八拐,终于看见梁海说的那颗大槐树。 我想起临走时候他跟我的嘱托,但我隐隐觉得不对劲,又用电话和他确认一番。 他很笃定的告诉我,用车厢里的红麻绳,把卡车绑在树上就好。 我也没多问,照着他说的做好一切,转头买了最近的火车票。 等我回到漠南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 我刚下火车,就看见桃子和小梅站在人群里。 桃子一脸激动的抓着我:「先去吃饭,再写个澡,褪褪身上的晦气。」 「不急,我要见梁海。」 桃子一脸不解:「你不困吗?」 「要是看不见他,我这辈子都睡不着。」 短暂犹豫过后,桃子直接拉开车门:「正好,他不是想见我么?」 坐在车里,我给梁海打了个电话。 他知道我回来了,还显得挺高兴,全然没有之前的愤怒,寒暄客气一番以后,他直接给我发了个位置。 梁海给的位置是个不错的饭店,他到的比我们还要早。 至少几十平的包间里,只有梁海一人。 金色的暖光落下,罩在棕红色的圆桌上,柔软如棉的地毯夹杂着道道金丝。 见我们进来,梁海立马从椅子上弹起,三两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攥住我的手。 「辛苦啊,兄弟!」 「坐坐坐。」 …… 梁海热情的招呼我们仨人坐下,片刻又反应过来:「哎?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我淡然一笑,朝着后面一挥手:「都在这啊,你没看见吗?」 梁海明显怔了一下,四下看看,又哈哈大笑:「别在开玩笑,哪有人啊。」 说着,他主动拎起茶壶,挨个斟上茶。 「那是你看不见。」我单手玩着眼前的茶杯盖:「是他们让我来找你的。」 此时,梁海脸上也没了笑意:「这话从哪说?」 「阿辰,老孙,王大力都死了,只有我们仨回来了。」 当梁海听到这几人的死讯时,眼睛立马眯成一条缝,一屁股重重坐在椅子上。 让我不解的是,他居然什么都没问,而是自顾自的掏出手机。 我不轻不重的拍拍桌子:「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等我一下,马上算完。」 我这次来,本来就是要个答案,他这种态度更是把我心里的不满放大。 「还有什么是比人命更重要的?」 「有。」他把手机调转过来,屏幕正对着我:「我得算算得赔多少钱啊!」 第748章 谁后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盯着屏幕愣了好一会儿,一巴掌扇飞他手机:「你还有没有人性啊?到了这时候,你算计的还是钱?」 梁海讪笑着抖抖手,不急不恼的把手机捡起来:「激动什么啊?」 「那你说,我不算钱,还能算什么?」 「人都死了,什么都是虚的,只有钱是真的。」 我忍不住阵阵发笑:「那我倒是要看看,你准备赔他们多少钱?」 「他们?」 梁海吹吹手机上的灰:「你搞错了吧?是我找东家要钱!总不能让他们白死吧?」 桃子偷偷捏了我手掌几下,笑着开口道:「活着是你的印钞机,死了是给你当提款机,梁老板好算计啊。」 「这位是?」 梁海上下打量着桃子,狐疑地问道。 「他女朋友,有问题吗?」 桃子并没有亮明身份,只是扯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头衔。 梁海嘴角挑起一抹轻蔑:「我们之间说话,就不要让家属参与了。」 「你说呢?」他把目光看向我:「陈先生。」 桃子呵呵一笑,抱着肩膀不再说话。 我单手转着茶碗,冷声道:「当然,但是你得把我心里的问题解开。」 「但说无妨!」 「这辆车,到底是什么情况?」 梁海面色一顿:「不能出卖东家,这个无可奉告。」 「行,不难为你。」我换了个话茬,继续问道:「这车每年都要重新跑一次,每年都会死人,是吗?」 「是。」 梁海刚点完头,又马上解释:「干这一行的,肯定都知道危险程度,这无可厚非。」 此时,蹭蹭的火气已经顶到我后槽牙了,是最后的理智压着我,才没让巴掌落在他脸上。 「你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事,所有前兆你都知道,可你偏偏不说,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梁海单手搓着下巴:「我算是听出来了,你这次来,是兴师问罪的?」 「我只是要个交代。」 「如果是这样。」梁海顺势一摊手:「那我没什么给你的。」 说话间,他把手指伸进茶水里,在桌子上画出一道水渍。 「你是干活的,你要做的是把活做漂亮。」 「我呢,负责给你活儿,如果你不想干,你可以直说。」 他把手指向刚刚画好的水渍:「知道这条线是什么吗?」 「这个叫规矩,你不能越!」 我缓缓站起身,笑道:「听你这意思,是我连问都不能问,有一天死在外面,也只能怪我命薄。」 「是这意思。」 「所以,阿辰,老孙,王大力全都白死了。」 「跟你没关系。」 我甩甩手腕子,心中忽然轻松不少:「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给我一个揍你的理由!」 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抡起凳子在他我脑袋上开个花。 他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不说,哪怕他之前提前一点点,他们都不用客死他乡。 我始终告诉自己,还是要靠他吃饭,别把事情弄的太僵。 最过分的是他的态度,完全是草菅人命的嚣张。 老子今天认可砸了这个饭碗,也得的灭灭你这嚣张的气焰! 论老谋深算,十个我也未必能斗过梁海,但要是论拳头,我能让他哭着回家。 梁海让我打的鼻青脸肿,两手捂着头,缩在墙角不敢出来。 我抖了抖发皱的衣袖:「我打你一次,你特么记一辈子!」 梁海一手挡着拳头,后背贴着墙面站了起来。 「你这么干,千万别后悔!」 「咳。」 我抽出口老痰,正中他眉心:「不就是几个糟钱么?你爷爷我不陪你玩了!」 说完,我给桃子使了个眼神:「走。」 「不急。」 桃子走到我身边,斜眼看着梁海:「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桃子,是他女朋友,也是月明楼的老板。」 一听这话,梁海浑身像过电似的,捂脸的手半擎在空中,眼珠子恨不得贴在桃子身上。 第749章 杀威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梁海颇为狼狈的从后面追上来,两臂横着打开的瞬间,人已经蹦到我俩面前。 「你、你就是桃子?」 桃子上下打量他几眼:「把你的狗嘴闭上,我的名也是你能叫的?」 「哎呦!」梁海假模假样的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大水冲了龙王庙呦!」 「别。」 桃子拽着我,顺势往后退了几步:「我跟你可不是一家人。」 顿了顿,她又笑盈盈补了一句:「别想太多,我只是告诉你,你这人品垃圾了,我不会跟你有任何交际。」 说完,她又拽了我几下:「回家。」 桃子所说的家,自然是那栋小破楼。 环境虽破,但她似乎早就习惯了,压根听不见半分抱怨。 转天起床,我们接着干起泥瓦匠,再不把房子修好,秋冬可要挨冻了。 和水泥的时候,桃子的电话嗡嗡响起,她接起来咕哝几句,便把电话挂了。 「这梁海还真有意思。」 桃子笑呵呵的放下水泥铲子:「老黄说,他拎着东西在月明楼门口站了一宿,怎么也不走。」 「你说现在这人,怎么都学会耍无赖了?」 一说这话,我立马想起了小安。 他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嚷着帮我找帮手,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样了。 桃子撞了我几下:「这事,你怎么想?」 我这才缓过神,甩甩手上的泥浆:「我?我肯定不伺候他了。」 「我倒是觉得,你可以继续跟他合作。」 桃子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我有点不解:「你昨天不是说……」 「昨天还是你求他,今天是他求你,地位不一样了。」 「既能赚钱,又能当大爷,何乐不为?」 ***笑几声,继续鼓捣手上的活儿,索性把话挑明:「当大爷?那不也是看在你面子?」 「我面子可没那么大。」 桃子伸出手,认真道:「这拳头只有先收回来,再打出去,这才算有力气。」 「昨天的杀威棒已经打出去了,今天给他个台阶。」 桃子笑嘻嘻的挽着我:「我确实是擅作主张了,你不会生气吧?」 「嗯?你同意见他了?」 桃子轻轻点头,脸上一直堆着笑脸:「我让他拎着东西从月明楼走过来!好好挫挫他的锐气!」 她有她的想法,兴许她也不愿意放过赚钱的机会吧。 约摸着两个小时左右,窗外突然传来阵阵呼喊。 「桃子姐!桃子姐!」 我顺着窗户往外一看,梁海穿着笔挺的西装,手上拎着大包小裹。 只不过,那板板正正的油头已经变成鸡窝,汗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啧啧。」 桃子也探出头,瘪着嘴调侃道:「他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桃子姐,梁海来拜门了!」 他仰着脖子朝着楼上喊,桃子只是白了他一眼,瘪嘴微微一笑。 「既然这么有诚意,那就多喊一会儿吧。」 炎夏已过,现在正是秋老虎的季节,梁海穿了一整套的西服,还扎着领带,光是看着就热。 约摸着半个小时以后,桃子重新探出头:「别在那鬼嚎了!烦死了!」 梁海如蒙大赦一般,拎着东西乐颠颠就往楼上走。 我和桃子坐在的垒好的砖块上,和梁海四目相对。 他两只手都拎满了包裹,站在楼梯口有些踌躇几步,有些局促地看着我俩。 桃子翘着二郎腿,率先发话:「来都来了,别端着了。」 「哎哎哎,好嘞!」 此刻的梁海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嚣张,只顾着连声点头。 桃子四下看看,半笑道:「我这房子破的很,就不请梁老板坐下了。」 梁海连忙恭敬道:「是是是,站着挺好。」 「站着?」 桃子晃晃脖子:「最近颈椎不太好呢。」 「那、那我蹲下。」 梁海扯了扯自己的裤腿,还真就像上厕所似的蹲了下来。 第750章 拿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倒是一脸淡定,斜眼冲着梁海手上的东西瞥了一眼:「梁老板说拜山门,不知带了什么好东西?」 梁海立马来了精神,刚要站起身,又重新蹲了下去,挪着小碎步把红布掀开。 「知道桃子姐信仰三清,特送上一尊金像,您笑纳。」 桃子哈哈一笑:「出手够阔的,你这是吓唬我呢?」 「哎呀,您言重了。哪个不开眼的敢跟您比财力啊,实在是我这外来户的一点心意。」 她踱着碎步走上前,上下打量着半人高的金像:「是个好东西啊。」 「可惜啊!我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神仙。」 连我都听明白了,桃子这就是在拒绝。 「桃子姐说的在理。」梁海也随之笑了起来:「只有有钱人才会说钱没用。」 「庙大的人,自然也不会到处炫耀自己。」 桃子眉头微微一挑,随即不轻不重的甩出一句:「有点意思。」 梁海立马顺杆往上爬:「桃子姐谬赞。」 「行,东西送来了,你走吧。」 桃子毫无征兆的下了逐客令,别说梁海,连我也蒙了。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蹲在地上的梁海局促的搓搓手:「外面三十多度,我走了两个多小时。」 「你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索性把鞋脱下来:「鞋底都露了。」 「您就看我这双鞋底,让我说几句话,行吗?」 桃子从兜里摸出根烟,放在嘴里并未点燃:「呦?这么说,我还委屈你了?」 「不敢不敢。」 梁海像个蛤蟆似的,艰难的挪着碎步,一手摁开打火机,一手挡着风,毕恭毕敬的递到桃子嘴边。 「呼。」 桃子斜眼瞥了他一眼,轻吐一口气,跳跃的火苗瞬间消失。 「咔。」 她从自己从兜里摸出打火机,,不紧不慢的把烟点燃。 蓝灰色的烟雾喷在梁海脸上,桃子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你抽烟吗?」 梁海被呛的连连咳嗽,费力的摇摇头。 桃子单手把玩着打火机,似笑非笑道:「打火机和命运一样,一旦被人攥住,抽烟可就不自由了。」 「到了那时候,憋的你肺子像火烧似的,你说得多难受啊?」 梁海低头想了半天:「如果,这打火机就是您的呢?」 桃子轻咳几声:「我这不是破烂市场,那也得看看是什么质量。」 「算了,看你这么心诚,我就直接给你个答案吧。」 「好好好。」 桃子把手臂伸的很直,指尖一抖,烟灰悉数落在梁海打绺的头发上。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让你来么?」 「因为他。」 桃子突然把手指向我,一句一顿道:「你好大的本事啊,让他那么难堪。」 梁海浑身一抖,抬头看向我的瞬间,眼神里写满了震惊。 他知道我和月明楼有关系,但具体到了哪一步,他并不清楚。 「姐,我错了姐!我不长眼啊我!」 桃子无所谓的摆摆手:「你跟我讲这些没有意义。」 「他现在才是月明楼最大的老板,他要是不高兴,怎么都没用。」 梁海转头冲着我一顿作揖:「我的亲弟弟啊!你怎么早不说呢?」 「哥哥给你赔礼了,行不?」 桃子说的对,梁海这人还真是能屈能伸,昨天还出口威胁我,今天立马成了乖宝宝。 不过,这也恰恰说明这个人的可怕之处。 我只是笑了笑,把他的手轻轻拿下:「咱俩不是一路人,往后也没什么交集了。」 一面说着,我一面观察着桃子的神色。 她在现在这个节骨眼,把梁海这个皮球踢到我脚下,绝对不是为了让我装大哥。 梁海凑在我身边,低声道:「我知道你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但当哥哥的不能亏待你,我再给你个大活,怎么样?」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你明知道我不缺钱,还想让我给你卖命?你咋想的?」 第751章 换个位置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梁海神秘兮兮的凑在我身边:「你现在确实不缺钱,但是你缺的是往上走的资源。」 说完,他看了眼桃子:「我这话可能有失偏颇,说错了,您二位就当我放屁。」 「你们二位现在看见的三教九流,那都是人傻钱多的虾米。」 我忽然来了点兴致:「那你说说,什么才是大鱼?」 「大鱼都是群居,钓出来一个,得连起来一串,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咱们一直有钱赚。」 果然。 梁海费了这么大力气来,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我顺势往下问道:「这鱼现在藏在哪呢?」 梁海立马收住口风:「这个嘛,暂时不能讲。」 欲擒故纵? 「那你藏着吧,我不听了。」 果然,在梁海又开始碎嘴子模式,央求了一会儿以后,桃子冲我微微一点头。 「同是生意人,梁老板能说出这些,已算是天大的诚意了。」 「不过……」桃子话锋一转:「有些事,我们得重新谈谈了。」 梁海眉头微微一皱:「您指的是……」 「我男人给你卖命挣钱,这钱是怎么分账啊?」 「一直是五五分账。」 我一咂摸牙花子:「给你个机会,你重新说。」 梁海面色一红:「其实是二八。」 桃子抚手而笑:「这算盘打的真响啊!黄世仁看见你都得叫大哥。」 「我看这个比例挺好,不用换。」 桃子掐灭手上的烟,手指在我俩面前一晃:「你俩调换个位置就行。」 「从现在开始,陈琦拿八,你拿二,没问题吧?」 好家伙,她是不张嘴则以,一张嘴直接要了梁海的命。 梁海半低着头,至少有那么几秒,我连他呼吸声都听不见。 半晌儿,他一咬牙:「行!桃子姐都说话了,就这么定了!」 桃子连忙摆手:「别着急谢我,没说完呢。」 「我桃子在漠南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男人给你打工,你觉得有面子吗?」 梁海一拍大腿:「那是蓬荜生辉!」 「你这面子有了,可我没面子啊。」 桃子带着丝丝玩味打量着他:「再加一成,算是我桃子的面子钱。」 「我……」 话到嘴边,梁海又咽了下去,所有的不甘都变成了点头。 桃子缓缓站起身:「这事算是谈妥了,梁老板先回吧。」 「下次见面,把该带好的带上,礼物就大可不必了。」 此时的梁海满脸只剩下颓败,金丝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已是黯淡无光。 听闻此话,他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好,二位留步。」 梁海就这么被桃子打发走了,在走的时候甚至什么都没说。 这不禁让我有些不解:「就这么走了?」 「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要做什么。」 我清清嗓子,略带窘迫道:「我看不懂你们这些商人打哑谜。」 「以后你们就是九一分账,他是回去准备合同了,没有合同保障,我是不可能点头的。」 一说这事,我都替桃子犯愁:「你张嘴就要这么多,不怕他狗急跳墙?」 「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此刻的桃子又变成了那个熟谙商道的老板,淡定的分析道。 「他被我羞辱成这个德行,还能放下下脸求我,这说明他想做的事,只有我能帮他。」 「这种人不会为了尊严出卖钱的,放心吧。」 我前后琢磨了一番:「如果是这样,那他找你干的事肯定不小。」 桃子一摊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是要上同一艘船吗?」 她笑眯眯的打量着我:「从头到尾,我好像都没承诺他什么吧?现在是他一厢情愿。」 「直说吧,我就是玩他呢。」 「你也别觉得我心黑。」桃子翘起二郎腿:「我就是要给他长个记性,有的人,他这辈子都不能碰。」 第752章 言而有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转天,梁海重新出现在废楼。 这次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份提前拟好的合同,上面清晰的写着利益分配,桃子从头看到尾,对这合同还算满意。 「那就这样吧。」 梁海呲着雪白的牙,凑在我身边:「这几天还有个大活儿,你提前准备准备。」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把态度拿出来了,我也得让他有台阶。 「那就多谢梁老板赏饭吃了。」 「咱们都是跟着桃子姐吃饭的。」 说话的时候,他目光暼到桃子身上,但桃子只是闭眼揉着太阳穴。 我当然知道桃子是什么意思,便凑在梁海耳边:「她这阵身子不舒服,脾气暴躁的很。」 「我懂,我懂。」梁海谄笑道:「我改日再来拜访。」 梁海走了以后,桃子缓缓睁开眼,随手把合同撕的粉碎。 「卧槽,你这……」 桃子抖抖身上的纸片:「别指望用几张破纸就能让他乖乖听话,我要的是他卑躬屈膝的态度。」 看着地上的碎纸屑,我也只能苦笑几声。 对她,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车钥匙给我,我要回趟茶馆。」 「包里,自己拿。」 当我翻开桃子的背包时,手上突然一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她好像没了之前的抗拒,一切都变得那么自然。 还没到的茶馆的时候,经看见茶馆门前站了不少平头小青年。 这其中有不少人手上拿着短棒之类的兵器,像保安似的站在门口。 「吱嘎。」 车子停下的瞬间,小安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我胳膊:「师傅,你可算回来了!」 小安像模像样冲着那些人呶呶嘴:「叫师傅!」 「师傅!」 好家伙,他们这一嗓子喊的我直接停下脚步。 我狐疑地打量着他们:「这都是你弄来的人?」 「是啊!」小安颇为骄傲的挺起胸脯:「不多不少,正好20人!」 「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吧,师傅?」 小安得意洋洋的和我炫耀着功绩,我现在所有注意力都在这群人身上。 到了第一个年轻人面前,我突然扫出一脚,正踢在他腿弯。 我用了一半的力气,也只是让他轻微晃了晃。 可以啊,下盘够稳的! 这几个人都被我用功夫试了一遍,各个身体强硬,下盘坚稳。 我不禁有些震惊,转头看向小安:「这是你花钱请的?」 「瞧你说的,我哪有钱啊?」 小安紧紧抓着我胳膊,生怕我跑了似的:「这回你可以带上我了吧?」 「行,过一阵子还有活儿,到时候你跟我走。」 一听这话,小安立马手舞足蹈,但我心里的石头还没落地。 我找了个稍偏点的位置,给纪沧海打了个电话。 他现在和张镇海一起办武馆,每天教教功夫,闲下来以后还能回茶馆帮忙,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归宿。 电话那头有些杂乱,纪沧海找个安静地方,才给我说话的机会。 他知道茶馆门口多了不少保安,也知道是我有意安排的,所以也就没过问。 不过,真金还需火来试。 小安有过前科,谁也不知道他会为了钱做出什么事。 我让纪沧海从武馆里带几个人出来,把脸挡好,准备来一出自导自演。 纪沧海倒是有些担心,他现在带的这群人,各个都是职业擂台上下来的。 虽然不一定有多大名气,可要说打几个普通人,那简直就是手到擒来,万一打坏了,定然又是一场麻烦。 这恰恰是我要东西,如果挡不住这些如狼似虎的职业队,那就别学人家出来做安保。 几十分钟以后,街头的另一边出现十几个统一打扮的年轻人,各个脸上带着口罩,步履匆匆的朝着茶馆走来。 随着这群人朝我移动,我只觉得好像是一群铁塔在朝靠近…… 第753章 梁海的诚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哈呀!」 人还没到,离着老远就听见蒙面人的喊叫。 街边人纷纷退让,我也随着人群躲到一旁,顺便找了个位置好的观景台。 小安这伙人明显愣了一会儿,可又迅速做出反应,按照前奇后偶摆成三角阵。 眼看着武馆的人已经冲到眼前,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 「啊!」 武馆的人脚下毫无滞涩,奔着三角阵就冲了过去。 「迎!」 三角阵内突然发出一声爆喝,阵型立马收紧,20个人齐刷刷的往前顶,愣是把武馆的人顶了出去。 嘿,有点意思啊。 纪沧海之前和我说过,张镇海把他请过去,是要组织一个职业队。 能进到这个范围选手,个顶个是高手,可就是这群擂台高手,硬是冲不破眼前这群相貌平平的普通人。 「散!」 三角阵再度变化,所有人拉开一尺左右的距离,又齐刷刷从腰后摸出短棍。 「击!」 队伍中不断有人发号施令,这一嗓子喊出去,我耳边瞬间全是破风声。 我在一旁看的很仔细,他们没什么花架子,用的无非是扫、挑、砸这种基本功。 这甚至不能称之为某种功夫,最多算是练功的一种手段。 然而,就是这不起眼的东西,打的武馆连连败退。 我在旁边瞬间来了兴致,看的也更加入神。 我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群人的功夫很奇怪,不打要害,专打关节。 几分钟之后,武馆的人已悉数躺下,入耳的也只有阵阵呻吟。 啧。 挖到宝了! 如果有这么一群人助阵,那茶馆的安全程度上升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眼看着考试要结束了,我立马把嗓门抬高:「小安,小安!」 「我在这!」 小安也拎着一根半人高的棍子,作势还要往上冲。 我赶紧给他摁住,笑道:「你上去能帮什么忙?跟我办正事去。」 就这样,我才把怒气冲冲的小安摁住。 上了车,小安还是一脸兴奋,一个劲儿的问东问西。 说话间,梁海的电话打了过来。 桃子给他吃了一顿杀威棒,对我的态度明显客气许多。 「陈老板,东家的电话我给您发过去了,您直接联系就成。」 这诚心可真够足的,把东家电话直接给我了。 我找了个地方把车挺好,转头给东家打了个电话。 挺巧的是,这东家也就在这附近。 按照他的指示,我从车上下来,到对面的饭店等她。 我屁股还没坐热乎,一阵香风先刮进我鼻孔,我抬头再一看,一个约摸着20岁上下的小姑娘,已经坐到我对面。 小安眼神都直了,我赶紧踢他几下,别一会让人当流氓了。 也难怪,白衬衫,黑***,玲珑的身材被包臀裙放大无数倍,这谁顶得住啊? 「这有人。」 女孩甩了甩齐肩短发,冷声道「那个人就是我。」 我愣了一下,先把手伸到她面前:「陈琦,梁海的朋友。」 「夏敏。」 简单寒暄几句,她进入正题:「简单说吧,我需要你一直跟在我身边。」 好家伙,这还真是天道好轮回。 我刚给茶馆找了一群保镖,现在又给人当保镖。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是觉得有人想害你?」 「那倒没有,主要是我做的工作有点危险。」 我眉头一挑,反问道:「具体点?」 「主播。」 我不禁笑了笑:「这行有什么危险的?」 「我跟那些花瓶可不一样,我是灵异主播。」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不好。 「你该不是到处去找凶宅那种吧?」 夏敏翻了个不大不小的白眼:「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晚上跟我走就是了。」 我苦笑着点点头,果然,掏钱的是爷爷。 说话间,我手机上来了条短信,梁海已经把这次的钱先转过来了。 看着短信上六位数的余额,我只觉得一切的都是值得的。 第754章 坟头直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晚上。 我按照和夏敏的约定,到了她指定的地方。 等我把车停稳,抬头看向眼前,惨白的拱门上写着三个大字:安宁坡。 这他妈是公墓! 公墓的牌匾已经脱漆,边边角角更是模糊成一片,爬山虎之类的藤蔓植物紧紧缠绕,两侧树叶投下密不透风的影子。 透过拱门,能看见的只有黑漆漆一片。 看这样子,这公墓应该是废弃了。 很快,一身运动装的夏敏从我背后出现,我歪头一看,她身上的装备,根本不比专业的记者差。 我清清嗓子,问道:「你不是要从这拱门穿过去吧?」 夏敏白了我一眼:「害怕就回去,细狗。」 说完,她把背包带往上拽了拽,先一步走在我前面。 我每踩下去一脚,都能感觉到一股明显的松软,随之而来的便是积年累月的腐烂气味儿。 不管夏敏怎么说,我毕竟是拿人家钱了,该承担的责任我还是要扛起来。 穿过拱门,入眼的是一片极为广袤的破败山林,大大小小的土包连成片,偶尔还能看见斜插在坟头的墓碑。 「啊!」 小梅突然爆出一声鬼叫,转头像考拉一样挂在我身上。 我也让她吓了一跳,连忙用手电往下照。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灵异主播还怕蛇?」 夏敏大口喘着粗气,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是灵异主播,又不是动物主播!」 「赶紧弄走啊!」 我顺手从腰后掏出登山斧,把蛇挑飞老远,夏敏这才从我身上下来。 夏敏惊魂未定,不过这也给我提了个醒。 这片公墓应该废弃有一段时间了,否则不会出现胳膊粗的蛇。 这种地方,恐怕由不得她胡来。 有了这次教训,夏敏也不敢走在我前面了,而是紧紧跟在我身后。 在坟地了绕了一会,我俩已经到了坟地中央。 「就这吧。」 说完,夏敏已顿下脚步,蹲下身子把背包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我回头一看,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坐人家脑袋上了。」 「啊?」 夏敏像烫屁股似的,匆忙站起,回头一看又有些不悦。 「不就是个坟头么?叫唤什么啊?」 说完,她也不再看我,而是把一系列的设备支好。 我一开始以为这是***活的地方,没想到是她直播的背景墙。 坟头直播,真牛逼。 片刻后,夏敏清清嗓子,一改刚才的蛮横,冲着手机叫着哥哥,那叫一个甜。 而后,她又煞有介事的介绍起身后的坟地。 也不知她是从哪看的,说这是什么百年第一凶坟,死在这的人不计其数。 说到后来,我都听不下去了。 半晌儿,夏敏回头看着我,压低声音道:「你也进我直播间。」 「我就在你身边,进直播间干啥?」 我这么一问,她脸上倒是出现些许窘迫,但还是保持强硬。 「卖货的还得有个帮衬呢,你进来撑撑人气。」 我立马明白了,笑道:「当托,是吧?」 「你管当啥呢?我是老板!」 「得得得,我进。」 我实在是不想跟她在坟头吵架,便照着她的意思进到直播间。 兴许这招确实有点用,直播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夏敏突然盯着屏幕,喃喃道:「用筷子敲碗底,敲一下,送一个礼物。」 「大哥!就冲你这么性情,老妹儿干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夏敏已经站起身,从包里掏出个发黄的瓷碗。 我一把摁住她手:「你挣钱不要命了?」 夏敏不悦的挣了几下,低声道:「你是保护我安全的,跟你没关系的事儿少管!」 很快,夏敏按照屏幕上的文字,把东西准备好。 她一手拿着绑着红绳的筷子,一面把瓷碗倒扣过来。 「铛,铛、铛……」 夏敏像模像样的敲着,还有说有笑的和对面聊着天。 第755章 作死小能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她现在用的这种办法,是最传统的唤鬼法,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是用在死去的亲人身上。 不能说百试百灵,但准头还是挺高的。 夏敏现在在这片废弃的墓地敲碗,绝对是个风险性很高的事。 我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但好在还算平静。 突然,夏敏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两眼紧盯着屏幕。 「你身后有人。」她喃喃念了一句,眼睛立马瞪大。 我赶紧回头看,可后面只是空荡荡的坟地,什么都没有。 我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一切正常。 就在这时,我无意中一低头,目光扫过屏幕。 只是这一眼,让我立马把夏敏扯了过来。 我身后确实什么都没有,可在屏幕上,确实能看清两个模模糊糊的白影。 夏敏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刚才的嘻嘻哈哈瞬间荡然无存。 我咬着牙根,一字一顿道:「你捅娄子了!」 然而,屏幕那面的鼓动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兴奋。 各式各样的虚拟礼物在屏幕上一闪而过,夏敏惊慌的眼神中重新透露出兴奋。 「铛铛铛……」 夏敏又一次抄起筷子,而屏幕上的要求也变得更加变态。 起初只是用筷子敲,现在必须蘸着自己的牙根血。 此时,我也感觉到周围的气温在明显降低,可直播间里气氛却沸腾到顶点。 「唰」 阿辰留给我的刀此刻派上了用场,我把武士刀横抽出来,顺势插在身后泥地上。 我再定睛一看,屏幕上的白影已然消失。 如果阿辰还在,我一定问问这把刀的来历,简直是驱邪不二的法宝! 夏敏入迷一般盯着屏幕,又回头看看,低声道:「没了?」 我冲着她身后的武士刀呶呶嘴:「它的功劳。」 「啪。」 夏敏摁下屏幕中间的暂停,转头看向我的时候,脸上已有了明显不悦。 「我觉得,是时候跟你强调一下了。」 她冷着脸,清清嗓子:「游客就喜欢看这个,你把这玩意弄没了,他们就不兴奋了!还给我刷个屁礼物?」 「你这就是不讲理了,是你让我保护安全的!」 夏敏用力点点头:「是啊,但是我没让你瞎插手啊!」 她这副作死的模样,让我忍不住阵阵无语:「妹妹,我真心劝你一句,拿鬼神挣来的钱,你花的时候会烫手。」 哪知她还是梗着脖子:「就算有报应,也是落在我身上。」 临了,她还给我一个大白眼:「皇上不急太监急。」 「行,这话是你说的,千万别后悔。」 当她用这个态度面对我的时候,我已经决定要给她点教训了。 夏敏冷哼一声,重新打开直播,又开始哥哥长,哥哥短。 敲碗声还在继续,我也没再问,索性抱着刀闭目养神。 听着听着,我忽然感觉这敲击声明显变得杂乱,等我再一抬头,夏敏的手上竟然又多了个碗。 难怪会出现类似马蹄音的动静,合着开始双管齐下了。 估计,这礼物也是双管齐下了吧? 突然,所有的嘈杂瞬间停止,我猛地一睁眼,看见的是夏敏近乎石化的背影。 筷子还在她手上,可她根本没了动静。 我单手攥着刀,单手拍在她后背上:「哎哎哎。」 「咳!」 夏敏嗓子眼里挤出一个类似咳痰的干呕,脑袋原地旋转360度,后脑勺立马变成脸,齐肩短发像被电击的八爪鱼,直愣愣的飞在风中。 而她的眉心中,竖着一条黑色印记,连同嘴唇也变成乌黑色。 「你把我喊上来干什么?」 夏敏一开口,是个极其干瘪的声音,甚至分辨不出男女。 我斜眼看看,屏幕上已经彻底沸腾,飞速的弹幕甚至来不及停留,就已经被下一条冲走。 而夏敏想要的礼物,也如洪水决堤一般,持续飞个不停。 我两手一搭,低声道:「孩子不懂事,叨扰您安生,晚辈给您拜礼。」 「您现在离开,稍后童男童女悉数奉上,权当是晚辈赔罪。」 第756章 一刀当关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呵。」 夏敏身体里这主儿显然是不买账:「招手即来,挥手便走,这世间哪有这种便宜事?」 这事确实是我们理亏,但我不能让她在夏敏身体里停留太久。 「唰。」 武士刀再次被我抽出来,我两手依旧抱拳:「谈不拢,那咱只能换种方式了。」 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冷青色的光,就在这一瞬间,夏敏身体突然软了下来。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 有这把刀在这,就不怕它们掀起什么风浪。 我赶紧把她扶起,好在上身的时间短,夏敏并没有丧失意识。 我拍拍她下颚:「认识我吗?」 「认识。」 夏敏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好在还能正常沟通。 短暂的休息过后,她扶着我胳膊重新坐到手机前,而第一件事就是翻看着手机上的弹幕。 一面翻,她又冲着屏幕说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女人,一直朝我身体走。」 「我发誓,刚才真的不是装的。」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对刚才的事完全不放在心上,依然冲着手机嘟嘟囔囔。 我清清嗓子,低声道:「你带没带元宝?」 「有啊,连扎好的纸人纸马我都有。」 我一开始还以为她吹牛逼,可当她真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我瞬间觉得无语。 一般的纸活儿铺子,都未必有她准备的齐全。 我单手摆弄着金元宝,轻声道:「刚才出什么事了,你自己也清楚。」 「给它们烧点纸钱吧,算是赔罪了。」 说完,我冲着手机呶呶嘴:「这群看官老爷,估计能很乐意看吧。」 果然,一听这话,夏敏也不再争辩,而是像模像样的拿出金元宝和天地通宝。 「簌。」 纸人纸马瞬间被火点燃,夏敏对着手机介绍着。 「那东西刚才来了,我和她好好谈了一下,她走了以后,我给她烧几个子儿。」 「哎呀,有钱能使鬼推磨嘛,这种东西最好答对了。」 …… 此刻的夏敏,看着比我还专业,那些恶鬼在她的嘴里也成了小朋友般的存在。 「呼。」 突然,平地起了股阴风。 我身后什么都没有,又赶紧把目光看向手机屏。 从某种意义上说,手机屏和镜子的原理是一样的——能看见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东西。 也就是说,镜子里反射出的画面,其实是另一个世界。 这些亡魂自然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产物,能看见也不算稀奇。 果然,直播间的热度又一次爆炸。 每个人都看见连成排的人影,一个个有序的排好队,好似到了酆都城报道。 元宝和纸人越烧越旺,我瞬间反应过来,不能再烧了。 想到这,我脱下衣服朝着地面狠狠一顿拍打,激的黑灰漫天飞。 小敏扇着眼前的烧纸灰,被呛的咳嗽不止:「你干嘛啊?呛死人了!」 我现在哪还有心思跟她解释,只顾着抱拳鞠躬。 「今日出门仓促,未准备太多银钱,今日还请作罢,明日定当奉还。」 夏敏眼睛瞪的滚圆,惊恐道:「什么意思?来了很多?」 不用我说话,这些影影绰绰的身影已主动现身。 只不过,他们整个身上都像是蒙了一层塑料布,看起来模模糊糊,只能看出一个粗略的轮廓。 夏敏扭头看着屏幕,惊恐瞬间变成兴奋:「兄弟们!你们要的东西来了!冲啊!」 真特么是死孩子掉井,彻底没救了! 我知道他们没有害人的心,便只是把刀抽出来,并没有往前砍。 「诸位,言尽于此,别太过分。」 说话间,我把刀已经插在地上:「要钱的一会跟我走。」 这话也算是给他们个台阶,互相都别为难。 片刻后,这群亡魂的声影再度模糊,转瞬间消失不见…… 第757章 霸王条款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夏敏瘪嘴一笑:「跟我喊什么?你去问梁海啊。」 「我是付过钱的,在这个期间,我就是你主子!」 难怪她对我如此蛮横,合着是有这玩意护体啊。 「啪!」 不等我接着往下看,她一把将合同扯走,重新收到包里。 我半仰着头,深吸几口气,问道:「你说的这个期间,值得多久?」 这话引得夏敏连连白眼:「你这货还是挺值钱的,一个月十万,一共三个月。」 他妈的,要是照这个算法,我得赔她300万? 我特么长这么大连300万粒米都没见过,去哪弄这么多钱? 夏敏甩甩头发,微微抬起下颚:「你没得选。」 我随手掏出电话,给梁海打了过去。 在他嘴里,也确实印证了这件事。 梁海很清楚我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他这话里话外也带着威胁。 「陈老板啊,真是不好意思,按说赔钱也是我给她,但我的损失,得你来补啊。」 「咱们在商言商,都是没办法的事。」 …… 莫名其妙被人卖了,反过头挨了他一顿软刀子,忍不住冲着电话一顿狂喷。 兴许是为了示好,他也给我提出个新的建议——找桃子借钱。 这条路根本行不通,不管桃子同不同意,我可不愿意。 我出来干活是为了赚钱,又不是做慈善,苦心巴力的干了这么久,最后背一屁股债? 这不开国际玩笑么? 「行,一共三十万,是吧?」 我一咬牙,一跺脚:「我他么奉陪到底!」 夏敏也不再吭声,转头从背包里掏出个塑料袋,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俩馒头。 我寻思她要给谁上供呢,没想到她拿着馒头就往嘴里塞。 「你这是,晚饭?」 夏敏白了我一眼:「夜宵,不行啊?」 得,我就多余问。 很快,两个馒头被她悉数塞进肚子,她一抬手拽起背包:「接着走。」 「还去哪啊?」 夏敏拍拍身上的灰:「后半场还没开始呢。」 重新出发的时候,夏敏很聪明的躲在我身后,保险起见,我把手电筒开到最亮。 按照她的计划,是从山坡上下去,看看下面有没有什么更刺激的玩应儿。 可还走了没一会儿,我身后突然冒出一个极其豁亮的声音。 「谁在那啊?」 这深更半夜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嗓子,吓得我也浑身一抖。 我回头看看,身后根本没人。 不在镜头下的夏敏,明显是有些慌张的,她半个身子都藏在我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 「是、是谁说话啊?」 趁着这个机会,我也想给她个教训:「哎呦,你也知道害怕啊?」 「嗖嗖嗖……」 不等夏敏出声,阵阵树叶摩擦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听起来杂乱无章,我侧耳听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 这是有人在迅速朝我们靠近! 准确的说,未必是人。 「跑!」 话音未落,我已经拽着夏敏的手往下坡冲,身后的杂乱始终没断。 而且,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在不断缩短。 距离我们不远处,是个比较高耸的土包,我单手搂住夏敏的腰,像跳高似的高高跃起,扑通一声落在土包后面。 夏敏龇牙咧嘴的喊疼,我赶紧堵住她嘴,生怕发出半点声音。 「刚才说话的,是人吗?」 我深吸几口气,趴在地上看着前方:「不好说。」 「会不会是你太多疑了?万一是晚上巡逻的呢?」 我颇为无语的瞪了她一眼:「这墓地不知道废弃多少年了,哪来的巡逻?」 「再说了,刚才的脚步,明显不是人能发出来的。」 第758章 洋娃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夏敏顿时来了兴趣:「怎么说?」 「人无论跑的多快,两条腿一定是协调的,发出的声音也肯定是有节奏的,不会乱成一锅粥。」 我俩正说着话,我猛然发现眼前的能见度变低了。 我扭头看着夏敏,低声道:「这周围有河?」 「河?」她凝神想了想:「也就一条排水沟,连着上游的工场。」 一条排水渠能有多少水? 照这么说,眼前升起来的白气,未必是雾气。 此时,夏敏又一次把手机掏了出来,我这心里所有火气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 我一抬手直接打飞她手机:「***有病吧?还想着直播?」 「你凶什么凶?」 我没再吭声,回头把背包翻开。 好在我准备还算充足,出门的时候带了指南针。 我轻轻闭上眼,脑子里迅速浮现公墓的各个位置,再算上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出口应该就在我正南方。 转头我看向夏敏:「我现在很严肃的告诉你,我们可能有***烦了。」 我不住打量着四周,深吸一口气:「想顺利从这走出去,必须听我的话。」 夏敏忽闪着大眼睛,把语气放的很缓:「你认真的吗?」 「我是有多无聊,拿这种事逗你?」 她也不再争辩,只是无声的点点头。 我冲着旁边呶呶嘴:「走我旁边。」 我俩拉开一字型,朝着正南方缓缓移动,手上的武士刀给了我极大的安全感,步子也轻快不少。 走了大概有十分钟,还是没看见入口,我不禁有些狐疑。 「这墓地一共也没多大吧?」 「嗯,按理说应该到了。」 我默默叹了口气,心想千万别遇到鬼打墙之类的玩意。 「噗!」 突然,夏敏脚下一滑,拽的我跟着趔趄,差点脸先着地。 「拽我上去。」 夏敏很艰难的低吼一句,我立马铆足力气。 她看起来也就百十来斤,怎么能沉到这个程度? 等给她拽上来的瞬间,我忽然听见潺潺流水。 我趴在地上探头一瞧,长着绿色漂浮物的水沟,正缓缓从我眼前流过。 夏敏也凑过来,两手死死攥着泥土:「咱们走错了?」 我低头看看指南针,方向并没有问题。 「还真是鬼打墙。」 此时雾气越来越重,能见度又降了几分,我想看清夏敏的脸,都要往前凑一凑。 「抓着我。」 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我抓住她手掌的瞬间,开始闭上眼。 鬼打墙的重点不在「鬼」,而是在墙。 理论上来说,童子尿之类的正阳之物,确实能破掉鬼打墙,但前提必须找到墙的根源。 如果盲目的用童子尿辟邪,那很遗憾,把前列腺尿出去,也不一定能逃出生天。 我时不时睁开眼看看路,万一再掉沟里,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此时周围已没了任何声音,如果不是刻意去听,连我俩的脚步也会被忽略。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手指上传来阵阵凉气。 起初我以为是雾气所致,但这种凉有点像冰水,是那种带动骨头缝都疼的凉。 我赶紧睁眼回头,但雾气像一道屏障,让我只能看清楚雾气那一头的影子。 「夏敏?」 我试探着喊了一句,但并没有回应。 这个不太对劲的苗头,让我瞬间把手摁在刀柄上。 我手上猛的一用力,顺势把夏敏拽过来,然而等她扑到我身上的瞬间,我立马往后躲。 刚才出发的时候,我手上拽的分明是夏敏。 可不知什么时候,夏敏竟被换成了布娃娃。 第759章 生日快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娃娃特常见,就是超市卖的叼奶嘴的洋娃娃,湛蓝的塑料眼珠叽里咕噜的转。 我像射门似的,立马飞出一脚,正中她胸口。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这洋娃娃身上还带着某种电子开关,挨上我这一脚,立马开始唱歌。 滋滋啦啦的电流声掺着刺耳的歌声萦绕不断,搅合的我实在心烦。 「唰!」 我抬手甩出一刀,正好劈在洋娃娃脖子上。 「咕噜咕噜。」 断裂的洋娃娃头滚了几下,正落在我脚边。 断茬处除流淌出来的不是棉絮,而是咕咕的鲜血。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刀尖顺着娃娃头插下去,直接来个串糖葫芦。 相比于眼前这个洋娃娃,我更担心的是夏敏的安全。 这娘们纯纯是个作死小能手,谁知道她会干出什么惊为天人的事? 然而,电话拨通了以后,始终是忙音状态。 一想到这,我立马想到,她身上有三个手机,两个是用来直播的。 对,就是直播! 夏敏现在和我走散了,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打开直播,以此满足这群人的猎奇心理。 好在手机上还有信号,我匆忙进到直播间,果然看见她在直播。 我仔细看了下,她直播间今天还真是人气爆棚,围观的人居然有十几万。 屏幕上横飞的弹幕更是无数,也有不少人劝她赶紧走。 可夏敏依旧是满脸狂热,和这群看官老爷有说有笑。 当我把对话框里的文字发出去时,顿时感到阵阵绝望。 五颜六色的弹幕,瞬间把我这可怜兮兮的小白字淹没。 我手机在下面随意扒拉几下,花花绿绿的礼物栏闯进我眼前。 妈的,人命关天,认了! 我从头看到尾,大游轮应该是价最高的。 啧,999块。 充值好以后,我轻轻一点,一艘硕大的游轮立马出现在屏幕上。 夏敏兴奋的尖叫也随之而来:「谢谢老板!」 我捂着胸口,默默叹息一句:别谢,一会给老板报销了就行。 礼物刷完了,我这字也变得样子。 我趁机打出一句:给你的同伴打个电话。 小梅凑在屏幕上看了看,咕哝道:「我同伴?」 「他就在我身后啊。」 说话间,她把镜头往后一转,立马对准身后。 这一看,我立马坐不住了。 小梅的身后,好像放着一面镜子,瞬间映出我的倒影。 突然,我浑身炸起一身白毛汗。 这不是镜子,是她背后坐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只不过,稍作分辨,还是能看到其中的差距。 她身后这人,眼珠子明显木讷许多,看起来就不像是活人。 突然,我看到下面连麦两个字。 我想都没想,直接点了进去。 「老板,老板。」 夏敏兴奋的和我打着招呼,我只顾着着急:「别特么老板了!是我!」 她瞪眼看着屏幕:「你、你……」 「别回头,也别喊。」我尽量把声音压低:「告诉我,你身边有什么?」 夏敏转头四下看看,脸上带着丝丝懵逼:「全都是雾啊。」 此时,屏幕下方开始出现一声声质疑。 「故弄玄虚吧?」 「是啊,你看后面的人,像个木偶似的。」 …… 面对这些质疑,夏敏不住的解释,可这只会激起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 下方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我顿时心头一沉。 「你把后面的人摁在地上,我给刷十个大游轮!」 「千万别!」 我赶紧开口制止,生怕她让钱冲昏了头。 然而,我这一介凡人,终究是没能战胜人的贪欲。 夏敏还是把身后的人拽了过来,两手咔哒一摁。 画面突然布满马赛克,滋滋啦啦抖了几下以后,画面突然变成正常。 夏敏手上拽着好似半截肠子的玩意,直勾勾的看着屏幕。 「等着,我这就去找你。」 第760章 躲猫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是夏敏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屏幕上只剩下一片漆黑,只留下一句话。 「主播暂时离开。」 「操!」 老话说的好,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我不免把所有过错都归结到这群看热闹的人身上。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怪不得别人。 毕竟是夏***动作死在先。 眼下这到处都是雾蒙蒙的,我甚至连位置都没办法确定,又去哪找这么个大活人? 犹豫间,我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微风吹过。 我回头一看,夏敏已随着这阵风出现在我身后。 「听说你在找我?」 夏敏半低着头,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 微风吹动夏敏的裙摆,她又缓缓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来了,你怎么又不出声了?」 「这没别人,别在这装神弄鬼了,赶紧从这姑娘身体里出来,你想要啥,咱们慢慢谈。」 说话间,我把武士刀已经抽了出来,径直架在夏敏脖子上。 「拎把破刀吓唬谁呢?」她身体里这主儿非但不买账,反而一脸的有恃无恐:「我就不信,你还敢拿刀砍了她。」 显然,这鬼也是有点见识的,不是靠我三两句话都能摆平。 「我在这也困了好久了,你陪我玩捉迷藏吧?你赢了,这姑娘你带走,我赢了,她往后就跟我作伴了。」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选择。 我用力点点头:「怎么个玩法?」 「明天天亮之前,你能找到我,算你赢。」 我找她? 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她是鬼,我是人,我就算四肢并用,我也不可能追上她。 我立马摇头:「不如玩个刺激点的。」 「哦?怎么个刺激?」 我把手伸向腰后,把钥匙扣藏在手心中。 我刚往前迈第一步,身子突然失衡,瞬间扑在夏敏身上。 那女鬼斜眼看着我,直愣愣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赶紧站直身子,笑道:「换你抓我。」 「如果你能抓住,我俩都留在这跟你作伴,你看咋样?」 「哎呦,有意思。」 那女鬼嘴角扯起一股轻蔑:「游戏开始。」 我回头瞥她一眼,撒丫子就跑。 然而,这些只是装装样子,我巴不得她快点来追我。 我刚才是故意假装摔倒,接着这个机会,把钥匙扣挂在夏敏的背包上。 她背包后面挂了一个金属装饰,我这钥匙扣也是金属的,只有她跑起来,身上必然叮当乱响。 这个女鬼的速度确实很快,防御起来也颇为困难。 可她只要动了,我就能有所察觉。 我不确定这鬼说话到底算不算数,但是我知道,知道我能捱到天亮,我和夏敏就能活着。 至于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无非是一种牵制罢了。 一面往前跑,我一面脱衣服,到了最后,浑身上下只剩条裤衩。 我看准时机,纵身跃到泥坑中,靠着软烂的淤泥把自己包裹住。 烂泥坑里的腐烂味儿,熏的我胃里翻江倒海。 没办法,这玩意能保命。 《葬经》有云,人死七日,七窍全开,听闻皆敏,唯瞳渐灭。 说的是人死之后,七窍彻底被打通,听觉和嗅觉会变得格外灵敏,唯独视觉会剧烈退化。 鬼抓人靠的更多是气味儿,只要我把自己身上的味 道盖住,这鬼想抓住我就很难了。 跑了一会儿,一个几人粗的大树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几个闪身钻过去,直接躲在树后。 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能狗一秒是一秒,绝对不多浪费一分体力。 此时,浓厚的雾气中传来微弱的撞击音,频率不快,声音也不大,但很持续。 这就说明,那女鬼现在在四处找我。 臭烘烘的烂泥给了我极大的安全感,我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不敢错过一分一毫。 突然,撞击声明显变快,而且,听声音还是往我这面移动。 妈的! 我纵身一跳,两手抱住树,手脚并用的往上挪。 可这树至少有几个成年人粗,我张开两臂也很难用上力。 「当啷,当啷……」 声音越来越近,而我刚刚爬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等我回头一看,夏敏像猩猩一样佝偻着腰,喘着粗气看向四周。 现在只要她一抬头,立马能看见我,我只能像蜗牛似的往上蠕动,尽量和她拉开距离。 更让我难受的是,她居然停在这了,看这样子是不想走了? 「啪嗒,啪嗒……」 她又一次把脚步放慢,看似四下巡视。 然而,我手上全都是烂泥,现在已经不住打滑,湿软的烂泥滴滴答答往下落。 一时间,我叫苦不迭。 这个姿势已经很难受了,还要尽量控制烂泥落下的方向。 千千万万别落在她身上。 万幸,她在下面停留片刻,又朝着前方走去。 我长呼一口气,手上力气微微往下一松,整个人慢慢滑落。 等我平稳着陆的时候,小腿的肌肉已经开始抽筋。 我赶紧蹲下身子,使劲揉着小腿,我无意中抬眼一扫,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鞋? 我顺着鞋尖往上一看,夏敏半个身子藏在树后,只露出一张阴仄仄的脸。 「我找到你了。」 第761章 软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妈的,这玩意智商还挺高! 我缓过神的瞬间,转身就跑。 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在我身后响个不停,我回头一看,我俩之间的距离,最多不过十几米。 我立马改变我策略,从直线改成S形路线。 一面跑,我一面往身上补着黑泥,只要臭泥一直在,我就算有所依仗。 慌张之余,一个半人高的土包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一点没犹豫,低头就往里跑。 当泥土的厚重感传到我后背的瞬间,我这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我赶紧转身趴在坟包上,四下看看,夏敏的身影已彻底消失。 此时我才注意到,这坟包明显比两侧的更高一些。 我左右看看,忽然觉得不对劲。 两侧坟头上,只是插着一块打斜的木牌,上面用红笔写着繁体字。 虽然我看不懂,但大概能猜到写的是生卒年月之类的信息。 看着眼前的石碑,我一咬牙,悄悄绕到墓碑前。 我上下一看,这明显是一块现代的墓碑,墓主人叫张心悦,按墓碑的年纪上看,去世的时候应该才23岁。 哎? 我这眼神刚要挪走,脑子里突然反应过来。 阴历8月14,那不就是今天吗? 我瞬间联想起刚才看见的洋娃娃,那娃娃唱的正是生日快乐歌。 而那女鬼追到这,又突停下脚步。 此时,所有的零散信息在我脑中串成线。 我有理由怀疑,夏敏身上的女鬼,就是这墓中的张心悦。 而她之所以不继续追了,就是怕我伤到她尸骨,所以才不再往里追我。 但她没想到的是,世界上有个词叫误打误撞。 随着这个想法的出现,我心里愈发开始轻松。 可我不敢大张旗鼓,而是从地上捡来趁手的瓦砾,一点点挖开坟包。 这种废弃的坟墓,早就处于年久失修的状态,周遭全是不知名的野草,随手挖几下,坟包就露出个大坑。 说实话,挖坟掘墓这种事,确实挺缺德。 可人被逼到份上,我现在不这么干,就没有制服她的资本。 洞口被我扩大不小,已经能容下我进去。 阴森森的寒气夹杂着泥土的腐烂味,一齐从洞口里扑出来。 我不住抬头看着四周,生怕那女鬼从白雾中突然杀出。 兴许是做贼心虚,也兴许是紧张,我这手心里竟开始渐渐渗出汗水。 「呼。」 我稳住心神,朝里面扔了几块石头,坟坑里传来明显的闷响。 这里面应该是个棺材。 这种英年早逝的主儿,要么选择寄存在殡仪馆,要么选择土葬,基本不会火化。 这也就意味着,我能拿到她的尸骨。 折腾了好一会儿,漆黑的棺材终于被我拖了出来。 棺材四周钉着子孙钉,这倒是难不倒我,一把登山斧全部搞定。 一共四颗钉子,我已经砸开三个,眼看着棺材板要掀开,急促的金属撞击音突然响起。 我立马躲在棺材后面,抬头看着如白练一般的雾气。 「你敢碰那棺材?!」 夏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白雾中,两条眉毛呈90度竖起,眼睛瞪的滚圆。 一看她这个状态,我这颗心彻底落地了。 「嘭!」 我把斧子狠狠插在棺材上:「我不光敢碰,我还把这玩意劈成柴禾呢!」 「那她就得死!」 夏敏体内的主儿愈发暴躁,已经把手放在自己脖子上。 看这架势,一会她要给我表演一个自己杀自己。 我拽起斧子又狠劈了几下:「要同归于尽么?张心悦。」 随着这个名字的出现,她擎在半空的手明显有些滞涩。 趁着这个机会,我手上猛然发力,在碎裂的棺材板中拽出最后一颗子孙钉。 「嘭!」 棺材板子被我一脚踢飞,我顺势跳进棺材里。 「张心悦,你不是想同归于尽吗?今天我给你这个机会。」 说话间,我已把裤腰带解开:「让你追了这么长时间,连个尿尿的时间都没有。」 「我也不怕告诉你,老子还是童子身,我这一泼尿下去,你可没后悔的机会!」 第762章 打道回府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别管再凶再恶的鬼,就没有不怕这一招的。 它们之所以留念人间,就是因为有所惦念,现在我把她最大的执念毁了,这对她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一听这话,张心悦顿时面露哀求:「别、千万别!你这是让我不能轮回啊。」 「我看你也没想轮回啊!」 「我走,我走还不行么?」 我看看时间,距离日出至少还有一个小时。 「你现在从她身体里离开,等太阳出来,我把坟给你埋好。」 「好好好!」 话音未落,夏敏身体一软,张心悦半透明的身体立马漂浮在树林中。 我横眼瞥了她一眼,转头把夏敏扛在身上,直接躺在棺材里。 虽说这味道确实不好闻,但既能挡风,又能保安全,简直一举两得。 雾气渐渐散去,眼看着太阳要升了起来。 夏敏也慢悠悠醒了过来,等她看清周围的瞬间,嗷嗷的从棺材里蹦了出来。 「这他妈是哪啊?」 夏敏看着身下黄色的荣华升天被,瞪眼睛嗷嗷喊。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还能是哪?棺材啊!」 「咱、咱们为啥会在这?」 夏敏揉揉乱蓬蓬的脑袋,两手扒着棺材的外沿,警惕地看着外面。 「拜你所赐,还能为啥?」 突然,贼风吹过。 张心悦像个小朋友似的垂着手,怯生生的凑在棺材旁:「天快亮了。」 我斜眼暼她一眼:「这不还没亮么?急啥?」 「等天亮就来不及了,你先让我回去,行吗?」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这天底下就没有恶鬼。 如果有,只能说没抓她软肋。 我现在以鸠占鹊巢之态霸占了她棺材,她现在哪还敢强硬半分? 夏敏也不管这是不是棺材了,只顾着把脑袋往回缩。 不用我说,她已经知道看见的是什么了。 我斜眼一瞥,张心悦身上已经冒起阵阵黑烟。 看这样子,她也不是什么道行深的老鬼。 我慢悠悠地从棺材里坐起来:「往后咱就井水不犯河水了,这事确实是我们不对,回头给你烧点纸,这事算过去了,行不?」 「行行行。」 说罢,张心悦俯身就拜:「我给您磕头,您是活菩萨啊!」 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她哪还敢说半个不字。 我回头看看夏敏:「咋的?你要一直住在这啊?」 一听这话,夏敏像火烧屁股似的,两手刚翻出去,又掉进大坑里。 「哎呀!疼死我了!」 我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伸手拽她。 她能顺利活到现在,我的任务就算完成,反正是合同关系,我把分内的事做好,就算是万事大吉。 转头,我把张心悦的坟埋好。 我一回头,夏敏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滑动着手机屏。 「大姐,你脑袋里能不能有点别的事?」 我这话就像是延时一样,好半天过去,她才挤出一句。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为她的临时员工,我把这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夏敏听完满脸的震惊:「那你能不能把刚才的女鬼找出来?」 「要找你自己找。」我有些无语的扫了她一眼:「我能把你顺利带出来,已经是老天爷帮忙了,你还敢作死?」 她一手拿着手机,面含复杂的看着我:「我不是要直播,你……」 「得得得,别说直播,你带着她跳霹雳舞都行,但是你自己想招,我是没办法了。」 以前我觉得桃子就够疯的,夏敏的出现,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 这娘们儿疯起来,简直没有底线。 夏敏也不再勉强,只是轻轻嘟囔一句:「头疼,你有办法么?」 「跟我去药店。」 夏敏立马收拾好东西,踉跄着走在前面。 出了殡仪馆我才看见,这看着文文弱弱的姑娘,交通工具竟是一辆公路摩托。 第763章 继续作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到了中药铺,我随手给写了个方子,让夏敏照着这个抓药。 好在现在的药铺都有代煮服务,我俩索性等着汤药煮好。 等药的时候,我把手机掏出放在桌子上:「我知道咱俩有合同在身,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看看今天的日子。」 「8月15?」 我顺手把手机装好,低声道:「知道就好,今晚就别作死了。」 夏敏对我的态度稍微缓和一些:「这不是有你在这么?」 「其实,我刚才看了昨晚的回放,后台也有粉丝留言,我大概知道昨晚出什么事了。」 「然后呢?你想说啥?」 夏敏扣着两只手:「谢谢你啊。」 「你要真想谢我,就把我给你刷游轮的钱给我。」 夏敏怔了怔,立马把手机掏出来,摆弄几下又抬头看着我。 「好了。」 我低头一看:「2000?给多了。」 说着,我就要把钱退回去。 夏敏连忙摁住我手:「别退,万一有下次,你还得救我。」 她现在态度缓和不少,我也不愿意弄的跟阶级敌人似的。 趁着这个热乎劲,我把其中所有利弊都讲了出来。 然而,夏敏好似那吃了秤砣的王八,脑袋摇成拨浪鼓。 「如果我怕危险,就不会走上这条路,你别劝了。」 人都有执念,我也没办法强行干预别人的想法。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8月15,鬼门大开咯。」 「嗯,我都知道。」 我半开玩笑的笑了起来:「这还真是富贵险中求啊。」 夏敏也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半晌儿,我叹了口气:「那你就去买点东西,别再出昨晚那个状况了。」 「你说,我记着。」 「算了,你把药喝完,我跟你一起去吧。」 中药被她一饮而尽,在小伙计不解的眼神中,我把药渣子全部带走。 而后,我俩先后买了朱砂之类的辟邪之物。 即便是有中药帮忙压制,但夏敏的脚步还是漂浮,她以为自己在走直线,其实是歪歪扭扭的画龙。 折腾了将近一天,终于把所有东西都买齐了。 眼看着太阳要落山了,夏敏坐在台阶上,一手捂着肚子:「吃点饭吧,饿了。」 「算我请你的!不扣工资!」 我笑着摆摆手:「我也不能白吃你的。」 「喏,这个给你。」 我把阿辰留给我的八卦镜也掏了出来,顺手递在夏敏眼前。 夏敏有些好奇的打量这个东西:「这是开光的吗?」 「开没开光不知道,我就知道挺有用。」 她两手托着八卦镜,刚要往兜里揣,突然又问了一句。 「哎?这个你不会额外收钱吧?」 「用饭抵了。」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八月十四鬼门开,八月十六鬼门关,正中间的八月十五,这是百鬼夜行之时,根本不会出门。 刚刚下过秋雨,阵阵秋风裹着凉意袭来,泛黄的树叶在地上唰唰作响,秋风顺着衣服的缝隙钻到皮肉里。 那是一种从内往外的凉。 太阳刚落,路灯还没来得及点亮,目之所及都是黑灰色,只有大大小小的积水坑还算明亮。 路上几乎没什么人,从街头一眼能看到街尾。 我俩把衣服裹紧一些,只顾着低头赶路。 走路的时候的已经把手机掏了出来:「咱们去夜市吧。」 「这么冷?」夏敏搓着手:「坐在外面不得冻死啊?」 冷静的街道让我愈发没底儿:「咱们需要找人气的鼎盛的地方。」 「你看这些饭店,几乎没什么人。」 夏敏瘪嘴想了想:「那从前面往右拐。」 还没到路口,浓烈的烧纸味已经先闯进我鼻腔。 十字路口附近,到处都是尚未燃尽的纸堆,烧纸人数之多,不亚于周日的集市。 我抬头看了一眼,低声道:「快点走,不要停。」 我俩闷头只顾着往前走,夏敏在我旁边突然冒出一声惊慌。 「哎呀!不好意思啊!」 我回头一看,夏敏一只脚正好踩在一堆烧纸上。 蹲在一旁的老太太,黑脸盯着夏敏,吓得她赶紧把脚往回缩。 第764章 该来的总会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一把抓住她胳膊,赶紧冲着老太太赔礼:「多有得罪,见怪莫怪。」 说完,我从包里把提前准备好的烧纸放在地上,恭敬的拜了拜。 做完这一切,我拉着她就走。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夏敏从我手中挣脱,咕哝道:「弄的怪吓人的。」 眼见她要回头,我一把摁住她脖子,低声道:「你见过在马路中间烧纸的么?」 我刚把手放开,夏敏突然一回头。 这一眼,算是惹祸了! 秋风簌簌的街道上,老太太依然蹲在马路中央位置烧纸,尚未燃尽的纸灰像地狱的蝴蝶,飘飘荡荡从她花白的头上飞过。 而她枯如树皮的手上忽然多了两张照片。 我和夏敏的照片。 我回头的瞬间,正好和她四目相对。 那张好似烂杏的脸突然笑了,灰白色的牙花子呲了出来,黄褐色的斑点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 夏敏像是被抽了魂一样,直愣愣地看着老太太。 显然,我们是被缠上了。 「别看了,走!」 我一手抓着夏敏,使劲晃了晃,她这才缓过神。 转过头的时候,她还没缓过神,眼神还是直勾勾的。 「她手里拿的,是我照片吗?」 我一面加快脚步,一面咕哝道:「都告诉你别回头了,你非得回头看。」 「那我不是好奇嘛。」 我深吸一口气,不住安慰自己:该来的躲不过,都是天意。 不过,有的事,是我自己心知肚明。 能肉眼见鬼,无非是三种情况,要么是阿辰那种,天生就能看见;要么是这鬼有事相求,故意现身。 但按我的经验看,见到鬼往往是第三种情况——阳气太低,身体孱弱。 这也就是为什么人在临终的时候,会看见各路冤亲债主来接人。 照这么下去,夏敏会先生一场大病,然后就是运势低迷,惨遭横祸也不是不可能。 按理说,她现在这个情况,过了中午就不要出门。 可她偏偏选择这么个作死的行当。 我俩非亲非故,我没本事说动她,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保护她的安全。 到了夜市,她还在不断回头张望,眼神中有一抹难言的色彩。 我不禁有些好奇:「你是怕她跟上来?」 「不是,我是好奇,她到底会不会来。」 我微微一怔,试探道:「我怎么觉得,你还盼着她来?」 「就这吧。」 我把目光看向旁边的烧烤摊,一屁股坐了上去。 倒不是这烧烤有多好吃,主要是这地方人气还挺足,关键是还能挨着炉火。 我刚做上去,塑料凳子微微一颤,凳腿立马开裂。 如果不是我反应快点,现在已经坐在后面的人身上了。 我身后的大哥一脸憨笑的看着我:「小心点。」 很快,老板给换了个新凳子,烧烤也陆陆续续端上桌。 我搓搓手掌,轻声问道:「能喝酒吗?」 「能喝一点。」 我点点头,找老板要了一瓶高度白酒。 夏敏把瓶子放在眼前,惊呼道:「52度?」 「嫌低?」 「我嫌高!太辣了!」 我顺手把瓶子拧开,给她倒了半杯:「我不知道你啥酒量,你自己控制点。」 「老板,给我拿几头蒜!」 夏敏看着桌子的白酒和大蒜 ,惊恐道:「大哥,我好歹是个女生啊。」 「让你吃就吃,给你补阳气用的。」 一听这话,夏敏也不说话了,端起酒杯喝了半杯。 「哈。」 夏敏脸色登时变得通红:「哎?你不喝吗?」 「你见过哪个保安喝酒?」 眼看着白酒下去一大半,夏敏打了个:「不行,不能再喝了。」 此时,酒味和蒜味掺杂在一起,那味儿太上头了。 「走吧,我去结账。」 说完,夏敏起身先去了吧台。 就在我站起身子的瞬间,我无意中回头一瞥,身后的人什么时候变成一桌老头儿了? 在我回头的时候,目光正好和他们撞在一起。 嗯? 刚才我来的时候,凳子不稳,差点摔倒,是我身后的大哥给我接住了。 我和夏敏在这吃饭不超过半个小时,也没见再有客人来。 我只是有点疑惑,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等我把东西收拾好,也不见夏敏回来。 我赶紧拿起背包,三两步走到前台:「大哥,刚才结账的小姑娘呢?」 老板擦擦汗,扭头看着我:「结账?也没人结账啊?」 第765章 掉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听这话,我立马毛了,连说带比划:「个子大概到我肩膀,短头发,长得还秀气。」 老板放下炉子上的烤串,微微皱起眉头:「我想起来了。」 「你从这出去,一直往左面走,应该能追上她。」 来不及道谢,我背着背包就跑,但又被老板抓住了。 「哎?没给钱呢。」 我愣了一下,连忙掏出两张红票子,这钱只多不少。 然而,老板又一次抓住了我。 「兄弟,你跟哥哥闹着玩呢?」 我现在一心想找小敏,哪有心思跟他闹,语调也不禁升高。 「我着急,大哥!别闹了!」 「你着急也得给我能用的钱啊。」 我低头一看,顿时愣在当场。 我手里的钱,不是现在流通的货币,而是大概几十年前用的老版货币。 深蓝色的一百块让我有些不知所措,钱是什么时候被掉包的,我完全没有头绪。 老板一把扯掉围裙:「八月十五出来吃白食?你拿我当鬼糊弄了?」 我自己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更没办法跟他解释。 无奈之下,我只能给桃子打电话,让老黄过来给我送点钱。 可这老板在没见到钱之前,说什么也不肯放我离开。 小敏身上的阳气已经被打压到了极限,晚上又被那个老鬼盯上,现在还不知所踪。 我现在被扣在这,简直是如坐针毡。 几分钟后,街尾响起嗡嗡的炸街声浪,转瞬间,一辆低矮的跑车停在烧烤摊门前。 老黄扭着肥硕的身子,艰难的从车厢里爬出来,几辆面包车随即而至。 看见他的瞬间,我立马觉得来了救星:「我的黄哥啊,你可算来了。」 老黄也乐了:「你倒是提月明楼的名啊,还能不让你走啊?」 一看他这架势,我赶紧给他拦住:「我吃饭不给钱,本来就理亏。别瞎闹了。」 我再看看他后面的一众彪形大汉:「你弄这么多人来干啥啊?」 「桃子姐说你吃烧烤让人扣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 他一脸嘚瑟的冲跑车呶呶嘴:「我刚买的二手车,我正好试试跑的快不快。」 「得了,我去给钱。」 老黄把钱塞给老板的时候,老板又把目光看向我,手上的钱愣是不敢往兜里装。 我拿着钱直接塞进他兜里:「下回还来。」 老黄现在跟我也算是熟人了,一手搭在我肩膀上:「你要去哪?我送你。」 我歪头看看跑车,低声道:「你这玩意是不是跑的挺快的?」 「那是,二手车还花了我50多万呢!」 我轻轻嗓子,有些窘迫的问了一句:「它跟普通车没啥区别吧?」 「那能有啥区别?脚下俩板子,上面一个方向盘。」 我犹豫了一下:「那你把车借我?」 「操,拿着开!」老黄十分豪爽的把车钥匙塞到我兜里:「车没熄火,给油就走。」 说完,他已经转头奔向面包车。 我也没客气,转头上了跑车。 这是我这辈子头一次开这玩意,看着头顶密密麻麻的按钮,我一时间也有点懵逼。 「嗡!」 油门踩下去的瞬间,我身后的发动机爆出猛烈的咆哮。 刚才耽误了不少时间,好在这车绝对够快,两侧的树已经模糊在一起。 我低头看看迈速表,指针已经接近表底了。 正当我在路上狂奔时,一个移动缓慢的身影,出现在我正前方。 从背影上看,是小敏! 当我踩住刹车瞬间,车子开始剧烈抖动,车尾不受控制的打横,方向盘微微一动,整个车子瞬间甩尾。 万幸,停下来了。 我一把拉开车门,立马跳了下去,第一时间摁住小敏。 「哎哎哎,醒醒!」 然而,我在小敏的眼神中,看见了一种熟悉。 殡仪馆里躺着的主儿,各个都是这种木讷! 这就叫怕啥来啥! 好在我白天早有准备,要不今晚又是九死一生。 第766章 定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把包里的雄黄和朱砂拿了出来,两只耳朵用雄黄塞上,眉心和眼皮点上朱砂。 民间这种土方子,有时候确实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雄黄褪秽,朱砂提阳,这是神婆神汉最爱用的办法。 我这朱砂点上去的瞬间,小敏猛然一抖,眼神中重新放出光。 小敏瞪眼看着我:「这是哪啊?」 「你让东西迷住了,先上车再说。」 说完,我一转头拉开跑车的剪刀门:「上来。」 「我、我动不了啊!」 小敏扭头看着我,两条腿不断晃动,可根本走不了。 我蹲下身子抱住她双腿,她这脚下好似生根一般。 「簌。」 此时,对面突然出现一抹强光,汽车鸣笛也在同一时间响起。 小敏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惊慌:「咋办啊?」 我回头看看刺眼的灯光,低吼道:「别怕!把镜子拿出来!」 「在这。」 我一把把镜子抢了过来,正对着车灯。 远光灯被镜子一晃,登时炸出一片冷灰色的光,其刺眼程度,足以让人短暂失明。 汽车越来越近,八卦镜的反射光也越来越大。 最开始只有芝麻大小的光点,转瞬间已如盘子大小。 此时,我这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冷汗也不受控制的往外。 但我相信,我的判断没有问题。 「嗖!」 就在车子要撞向我们的瞬间,它又突然改变轨迹,擦着我俩肩膀窜了出去。 就在这一瞬间,小敏的脚下突然恢复了行动,身子一软,直接躺在我怀里。 妈的,赌对了。 上了车,小敏依然惊魂未定。 小敏拍着起伏不断的胸口:「差点,就差一点。」 我回头把刚才剩下的白酒递给她:「压压惊。」 一口白酒下肚,小敏脸上恢复点血色:「刚才你为啥要拿镜子晃他?你就不怕翻车?」 「翻不了。」 如果不是我开车,我也想闷一口白酒:「刚才你没注意到,那辆车没有影子。」 「所以那就不是一辆正常的车。」 说着,我把车窗放下,单手指着窗外:「你看地上,根本没有刹车印。」 「但凡是个正常人,在那种情况下一定会刹车。」 小敏一手拿着白酒瓶,若有所思道:「照这么说,是有人想要我命?」 「是……昨晚那个东西?」 「不可能。」我很笃定的分析道:「应该是今晚那个烧纸的老太太。」 小敏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丝丝震惊:「我跟她无冤无仇,她这是何必呢?」 「因为你今晚踩到她了。」 「不会吧?这么小心眼?」 对于她这份质疑,我也有点无力:「你不懂它们的狭隘。」 「别说你踩她,哪怕你多看她一眼,她都可能跟你回家。」 这话让小敏倒抽一口凉气,眼神复杂的看着前方,久久没出声。 我不想让气氛这么凝重,半开玩笑道:「咋啦?害怕咱就回去。」 这一次,小敏不像之前那样梗着脖子犟嘴,眉宇中露出一抹复杂。 「我确实有点怕,我怕的是它们始终躲在暗处,我连找都找不到。」 「那当面出现就不怕了?」 「兴许吧。」 小敏这个极其别扭的回答,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搓搓脸,问道:「那现在去哪?」 小敏又闷了一口白酒:「还去昨晚的墓地。」 「得,你是老板,你说啥都对。」 跑车的噪音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小敏和我说话,几乎是要扯脖子喊。 「这是你的车啊?」 我也扯脖子回应一句:「朋友的,借的!」 小敏撇撇嘴,明显不信:「你该不是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吧?」 「你见过哪个富二代出来抓鬼?」 第767章 炸昏了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车子一路轰鸣,一直到了昨天的公墓。 小敏掏出手机,使劲搓搓脸,把情绪调整好以后才重新开启直播。 有了昨晚那场刺激,今天她刚开播,直播间的人数瞬间上升到五位数。 在猎奇心理的驱动下,屏幕那面不断发出各种诡异的要求。 我站在侧面,屏幕那头看不见我,但我能看清楚上面的字。 其中有一个人昵称叫神秘人的人发出一行字:从山坡下去,有一个房子,只要你敢按我说的做,十艘游轮,马上奉上。 说完,屏幕上不断闪烁,下面又附了一行字。 「先送五个,当成定金。」 这一次,小敏并没有被钱冲昏头脑,而是把目光看向我。 我用自己手机打出一行字:问问他,他为什么知道这房子? 很快,对面也给出了回应:「在网上看见的。」 小敏犹豫几秒钟,冲着屏幕大喊道:「马上出发!」 她现在就像个导游,只不过去的地方不是那么靠谱。 屏幕对面的对这栋楼的位置轻车熟路,隔着屏幕给我俩指路。 按照他给的方向,我俩走了不到十分钟,已经看到这座神秘兮兮的小楼。 月色朦胧,用木板搭建的二层小楼在一堆坟包中伫立。 小敏把镜头翻转过去,问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得到对面肯定的回答以后,小敏回头瞥了我一眼,随即迈开脚步。 「咔哒。」 强光手电瞬间刺开黑暗,小楼的入户门已经出现在我俩不远处。 整个房子是用形状各异的模板搭建而成,比棚户区还要破上几分。 我凑近一看,淡淡的灰尘在手电筒前翻滚,门板上被两个更宽的模板左右交叉封死了。 「进不去。」 小敏也把脸凑了过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放在木板上。 「咔。」 兴许是年久失修,这木板竟被一个女孩徒手掰开。 小敏得意一笑:「进去吧。」 没费多大力气,木板就被彻底拆开,阴冷的湿气从屋里传来,黑黢黢的房子里没有任何声响。 我和小敏在门口躲了一会,这么久不见阳光的屋子,搞不好再有点有毒气体。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眼见时候差不多了,我给小敏使了个眼神:「进吧。」 我拎着手电筒跟在她后面,她前脚刚进去,嘴里突然爆出阵阵尖叫。 「有人!」 我挤进去的刹那,也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两个人影就这么站在我们面前,我下意识的把小敏拽到身后,定睛一看,才知是虚惊一场。 「操。」 我轻声骂了一句,甩甩额头的汗:「是镜子,没事。」 小敏这才缓过神,怯生生地伸出头,拍着胸口不悦道:「谁这么有病,在这放什么镜子啊!」 这场不大不小的虚惊,让直播间的气氛再度沸腾。 此时,屏幕上的又开始疯狂闪烁,小敏似乎忘了这是哪,只顾着闷头大喊。 「谢谢老板!」 我斜眼一看,又是五艘轮船。 啧。 有钱人的世界真的看不懂,一艘就是一千块钱,前后已经送出来十个了。 想到这,我突然觉得不对,没经过小敏同意,我直接把直播暂停。 小敏一扭头,不悦道:「你干嘛啊?」 我四下看看,低声道:「这个神秘人,不是你找来的托吧?」 「不是啊。」 「那就有问题。」我压低声音,认真分析道:「他花了一万块钱,就是为了看你进这房子?」 小敏不轻不重的白了我一眼:「人家有钱还不行啊?就爱刺激不行啊?」 顿了顿,她语气稍微缓和些:「我是卖艺的,人家是看客,我卖他买,这不很正常?」 说完,她再度摁下暂停键,继续开始嘻嘻哈哈。 在她开播的瞬间,神秘人又一次发来消息:在镜子面前剪下一捋头发,盯着镜子看三分钟。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礼物轰炸。 第768章 蜡烛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实话,我一个外人看着都心动。 在我的认知里,好像没有哪个行当比小敏的直播更赚钱了。 可越是这样,越应该警惕。 小敏立马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小剪子,对着自己的发梢咔嚓咔嚓几下。 下一秒,神秘人发来的消息,让小敏顿下脚步。 他说,这楼里有白色蜡烛,让小敏对着镜子点燃。 小敏只是利欲熏心,但不是傻子。 这个要求让她眉头微微皱起,当询问为什么知道这些的时候,神秘人给出的答案依然是那句——从网上看的。 我只能再次提醒她:「这明显不对劲。」 「感觉到了。」小敏点点头:「但是我没有退路了。」 她趴在我耳边,低声道:「你不懂这行的规则,我现在要是往后退了,明天就没人看我了。」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说完,她主动把手电接过去我,四下扫视起来。 半晌儿,她把手指向前面:「应该是这。」 我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那是一个一楼和二楼楼梯的夹角,中间用木板封上,变成一个独立的小仓库。 仓库上并没有上锁,小敏轻轻一拽,门已经被打开。 神秘人说的没错,这里面果然有几根乳白色的蜡烛。 我冲小敏呶呶嘴:「你在门口看着,我进去。」 等我把蜡烛拿在手里的瞬间,只有一个感觉。 沉,很沉。 我也算是常年和香烛冥纸打交道的人,蜡烛的分量我还算拿捏的清。 平常的蜡烛大概几两重,而我手里这根的重量,堪比砌墙的转头。 拿到蜡烛以后,我和小敏重新走到镜子前,我刚要点燃,却发现这是一根半截的蜡烛。 我和小敏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有人来过。」 「呲啦」 小敏把火柴划着,烛火瞬间跳跃起来。 她最后看了一眼,便盘腿坐在蜡烛前,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滴答,滴答……」 烛泪滴滴答答落下,阵阵异象随之升起,原本平静的镜子里,像是忽然进了水滴,打起一圈圈涟漪。 那烧纸的老太太,摇摇晃晃出现在镜子里。 我猛然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空荡荡的。 也就是说,这不是镜子里反射出来的画面!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甚至连烧纸发出的滋啦声,我都听的一清二楚。 忽然,小敏缓缓转过头,满脸悲凉的留下两行清泪:「我要走了。」 话还没说完,镜子里像是卷起了风暴。 「卧槽!」 一切都太突然,完全没给我反应的时间。 等我再抬起头,小敏的肉身还在我旁边,我用力晃了晃几下,她好似老僧圆寂一般,盘腿侧躺在地上。 而小敏的魂魄,已经出现在镜子里! 我凝神看着镜中的一切,只叹小敏阴气太重,实实在在惹了不该惹的东西。 镜子里这主儿,叫摄魂婆子。 相传,这摄魂婆子是贪嗔痴Yin四缕邪气组成,Yin为首,贪为心,嗔痴化筋骨。 一般来说,只有长相好看的男子才会遇到这东西。 若是被摄魂婆撞见,便会沦为其男宠,永生永世没有机会离开。 镜子里的她,流着泪冲我挥手,嘴里始终在说着什么,但我什么都听不清。 「唰」 我反手把背上的武士刀拽了出来,一刀砍在镜子上。 这镜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这么锋利的武士刀砍上去,也只是留下一道白色印记。 此时,我忽然看懂了小敏的嘴型。 她一直在重复两个字:快走。 小敏到现在还能说出这两个字,就意味着她并没有失去意识。 我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清,冲着镜子喊出三个字:「别放弃!」 我赶紧从腰后把八卦镜拿了出来,和镜子面对面摆放。 一正震百邪!老子倒是要看看,你能起什么幺蛾子! 反射回来的光瞬间发射回来,我本以为胜券在握,但一声清脆的断裂声让我心生不祥之感。 我低头一看,八卦镜上果然出现一道清晰的裂纹。 第769章 挺会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镜子里烧纸的老太太依然不紧不慢的把纸扔进火盆里,只不过,脸上那股不明所以的笑,似乎又重了几分。 我赶紧把背包我打开,从包里面掏出小敏今天喝剩的药渣子。 这副药里面个顶个都是补阳的好东西,除了常见的东西,还有一罕见之物,名为血余炭。 所谓血余炭,其实就是用女人头发和人的指甲,用童子尿浸过以后,放在枣木炭里烧。 烧完以后,这就是顶好的药引子。 但实际上,这煮过以后的血余炭,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头发本就是人体之精,童子尿则是至阳,它俩凑在一起,已是阳中之极。 枣木炭如同外壳,把两股阳气包裹其中。 今天给我们煮药的小伙计,是个不识货的主儿,否则不会让我们把这东西带走。 毕竟这玩意在神婆神汉中,可是妥妥的抢手货。 此时,几个黑色的煤球已经被我找了出来。 我斜眼瞥了眼镜子,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字:叱。 相传鸿蒙初开,盘古大帝开天辟地,一靠着手上开天斧,二靠着这个字。 一斧开天地,一叱震清浊。 开! 霎时间,小小的板房里无风自摇,其摇晃程度,不亚于五级地震,而我只能扶住墙根,勉强稳住身形。 可屋里晃成这样,地上的白蜡烛纹丝不动。 我盯着稳稳燃烧的烛光,忽然想到一些东西。 蜡烛没点燃之前,一切都安然无事,而且这个蜡烛的重量又异常的高。 我前后想了想,一把将地上的蜡烛拿了起来。 登山斧锋利的斧刃我迅速滑过,蜡烛很快被我削平,这里面果然有点蹊跷。 蜡烛的正中间,藏着两条泥鳅。 这泥鳅头尾方向正好相反,有点阴阳鱼的意思。 交尾泥鳅,Yin祸无休! 我一手拿着蜡烛,一面看着镜子中的老太太。 「一把岁数了,玩的挺花花啊!」 说话间,我已经把两条泥鳅扣出来,烛火猛然晃动几下。 「咔嚓!」 镜子突然碎裂,漫天飞舞的碎玻璃四处横飞,一个灰蒙蒙的身影瞬间从镜子里滚到我面前。 「别拔!」 我低头一看,正是那烧纸老太太。 现在的她哪还有半点嚣张,跪在地下只剩下磕头的份儿。 对此,我也只是冷笑几声。 转头,我把夏敏扶起,鼻息还算有力。 我把包里的秋霜白掏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灌在她嘴里。 说起来,这秋霜白也算是中药里的一味奇葩。 这玩意实际上就是尿壶上挂的尿壶垢,被火碱处理过以后,那味道冲的脑仁疼。 秋霜白刚进她嘴里,夏敏嗷的一声醒了过来。 「哇。」 她像个虾米似的,身子往前一佝,粘稠的液体随着尚未消化完的烧烤,齐刷刷的喷了一墙。 夏敏靠在我身上,虚弱的问了一句:「你给我吃的是啥啊?」 我要是告诉她秋霜白的来处,她非得跟我拼命不可。 眼见她性命无虞,我也该干点正事了。 摄魂婆始终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作揖:「你是有本事的真神,别跟我这野鬼一般见识。」 她不是怕我,她是怕我毁了那根蜡烛。 一旦这蜡烛毁了,她算是彻底完犊子了。 我无声的看着她表演,什么都没说,俯身把刀捡了起来。 「呦?我好大的面子,摄魂婆子都给我磕头了?」 摄魂婆磕下的头还来不及落地,又缓缓抬起头:「什么摄魂婆?」 我轻轻一踢,把蜡烛踢到她面前:「别装了,我不碰你命根子。」 这老太太似乎没想到我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东西还给她,有些发呆的站在原地,半天没说话。 摄魂婆抱着蜡烛,像抱孩子似的,将其护在怀里。 「别高兴那么早,我再送你份礼物。」 说话间,我已经把武士刀抵在脖子上。 摄魂婆猛地一抬头,脸上的喜色已定格在脸上:「我……」 我顺着刀尖看向她脖子,冷声道:「你不觉得现在这个姿势,很适合处决吗?」 第770章 新信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你……」 我实在不想听她磨叽,横着扫出去一刀。 「嗷呜!」 尖锐的鬼啸瞬间刺痛我耳膜,我只觉得聒噪,并无半分怜悯。 夏敏匍匐在地上,但脸上并没有太多痛苦。 她两只耳朵已经被雄黄堵死,这种鬼啸对她产生不了什么伤害。 好半天过去,她才从地上爬起来,她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拿起地上的手机。 我笑着把刀收好:「下辈子去当善财童子吧。」 「啊?什么意思?」 「刚从鬼门关爬出来,最关心的就是钱,不当善财童子,白瞎材料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直播间的人尽收眼底。 夏敏指着屏幕惊呼道:「过十万了!」 「什么十万?」 「直播间人数!」 啧。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还真不在少数。 我凑近一看,弹幕上五花八门。 「耶稣护体,晚上别找我。」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 就在这时,屏幕上再度闪烁。 小敏扭头看着我:「他又发消息了。」 不用说,小敏说的他,指的自然是神秘人。 我凑近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几字:去二楼。 「二楼?」 我咕哝一句,不由的抬起头,看向黑洞洞的天花板。 此时,小敏已站起身,凑在我耳边:「刚才那个老太太,已经死了吗?」 「那你希望她一直跟着你?」 夏敏瘪瘪嘴,半低着头:「嗯。」 无他妈大语! 夏敏重新拿起地上的手机,一手拿起手电筒,冲着二楼照上去。 我仔细查了下,通往二楼,一共13个台阶。 台阶的尽头,则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 我走在最前面探路,伸手一拽,发现铁栅栏已被焊死。 这根本就上不去啊。 小敏在背后拍了拍我,又用眼神暼了眼屏幕。 神秘人又一次发出指令。 他让我俩按照前进三,倒退一的步伐上楼。 这个要求听起来既幼稚,又诡异。 夏敏一手举着手机,脚下已经开始挪动。 当我随着她挪动脚步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精神病。 我和夏敏步调一致,在楼梯上反反复复。 好一会儿过去,我突然觉得眼前好像有什么变化。 等我一抬头,眼前的栏杆已经消失了,代替栅栏的是一条长长的楼梯。 陡然发生的变化,让夏敏立马顿住脚步,瞪着两只杏仁眼:「又是鬼打墙?」 直播间里又一次炸锅。 只不过,这一次大家都在猜测神秘人的身份。 他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始终在操控着一切,所有的推演都在他计算范围内。 而我和小敏则是他操控的玩偶! 前方的楼梯没有一点声响,我凝神盯了好一会儿。 「应该不是鬼打墙。」 我从包里掏出瓶矿泉水,猛灌了几口:「鬼打墙一般不会出现在直线上。」 我转头看向夏敏:「手电筒给我,你走我前面。」 如此一来,夏敏整个人都在我可控制范围,一旦有突***况,前后左右我都能照顾到。 然而,当我抬手把手电筒往前照的时候,夏敏突然顿住脚步。 「你把手电打开啊。」 「我开了啊。」 我俩一起低头看向手电,上面的亮度确实调到最大。 可前面依然黑黢黢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光吞噬掉了。 这手电是户外专用的,亮度至少在1000流明,能见度更是夸张的到了百米。 可就是这么超强手电筒,在这楼梯面前,灯光弱的可怜,只能留下一个盘子大小的灯光。 我回头一看,心底顿时冒出丝丝凉气。 身后的路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相同的楼梯。 上看不到头,往下看不到尾。 凭直觉,我觉得我俩应该是被卡在中间了。 夏敏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紧贴在我胸口:「咱俩还往前走吗?」 第771章 隔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我谢谢你,你还知道什么叫害怕啊?」 她扭头看向我身后:「如果咱俩往后退,能出去吗?」 我仔细想了想:「算了吧,接着往上走吧。」 「那,你怕么?」 她不问,我还不生气,她这么一问,我只想骂娘。 我特么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啊!能不怕么? 话说回来,怕有个锤子用? 她选择的作死主播,我选的陪她作死,现在除了咬牙往前走,还能有啥办法? 「我特么不怕!走!」 我俩的脚步一点点动了起来,这楼梯不仅能吞噬光线,连声音在这也一并消失。 按理说,这么空旷的地方,稍微有点东京,兴许都能产生回音。 然而,我跺脚跺到发麻,发出的声音依然微乎其微。 头顶的楼梯似乎永无休止,不知过了多久,我这腿已经两腿发酸。 夏敏的状况比我还要惨,每走一步,她都要喘上几口粗气。 我低头看看时间,揉着酸胀的腿肚子:「快一个小时了。」 「歇会吧,受不了了。」 这几天下来,这是下夏敏第一次服软。 也不管我什么反应,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说什么也不走了。 直播间里热闹依旧,夏敏强打起精神,扮演着尽职尽责的导游。 歇了一会儿,我看看时间:「接着走吧,总不能一直在这熬着吧?」 这一走,就是三个小时。 时针指向5点,我粗略算了一下,我们竟走了整整半宿! 可眼前的台阶依然一个挨一个,无休无止。 此时我才想起一个更绝望的事。 我们是在室内,两侧完全没有光线,外面的阳光是进不来的。 这也就意味着,靠着阳光褪去黑暗,这条路应该是走不通了。 所谓,屋漏偏遭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我手上的手电忽明忽暗的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了。 如今我们唯一的光源,就是夏敏巴掌大的手机屏。 夏敏把头埋在膝盖里:「哎。」 我顺手把身上的背包摘了下来:「先吃东西吧。」 她缓缓抬起头,单手搓着乱蓬蓬的脑袋:「你还有心思吃东西啊?」 「不然呢?」 我把压缩饼干递到她眼前:「身体和大脑都需要营养,除非你想永远困在这。」 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已经没底儿了。 趁着她吃东西的时间,我把背包里能用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我准备的东西确实不少,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真没什么能用的。 此时,我把目光看向橙黄色的登山绳。 登山绳内部是分成两股,从后面扒开,能看见隐藏在其中的应急钢丝绳。 我顺着尾端往外一抽,这钢丝至少大几十米。 我把手机固定在钢丝上,冲着小敏呶呶嘴:「给我个手机。」 拿到夏敏的手机后,我把我俩的视频通话打开,这样就能实时看见下面的情况。 手机不断下放,而在镜头前渐渐产生一抹光亮。 这光亮很模糊,有点像被放大的灯泡,除了刺眼,什么都看不出来。 夏敏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屏幕上:「出口,会不会在下面?」 看她这表情,明显是心动了。 我使劲搓着下巴,胡茬微微的刺痛感能让我保持清醒。 「不是有光的地方就是路,有可能是更大的陷阱。」 夏敏长叹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我一咂摸牙花子:「清点一下东西吧。」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食物应该够维持两天的,小敏的三个手机,一个个也都亮起了红灯。 唯一的好消息是,我身上还有个太阳能发电板。 我拿着手机给纪沧海拨了过去。 兴许牙叔现在很讨厌我,但以他的性格,断然不会见死不救。 电话通了以后,里面传出的并不是彩铃,而是阵阵呻吟。 那呻吟一浪高过一浪,好似病入膏肓之人,正趴在我耳边哀嚎。 夏敏紧盯着屏幕,不住咽着口水。 「我之前看过一本书,说地狱里面就是这种惨叫。」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她:「你觉得在这个节骨眼说这事合适么?」 第772章 内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夏敏瞥了我一眼,乖乖闭上了嘴。 我俩试了很多电话,但结果都是相同。 「滴滴滴。」 忽然,我手机发出阵阵蜂鸣报警,最后一丝电也消失殆尽。 在手机关机的瞬间,这就等于给我俩判了死刑。 我俩现在就处在这个没人知道的空间,没人发现我们,也没人会提供援助。 半晌儿,夏敏桀然一笑:「我们会死吗?」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算一卦就知道了。」 我找她要来生辰八字,像模像样的看了一会儿。 「放心吧,你这是大难不死的命,我跟你一起借光了。」 我现在哪还有算卦的本事了? 一切都是我在这瞎扯谎罢了。 现在有着一口气撑着,信念就不会倒下。 然而,人在大部分时候都是渺小的,或者说,我们都是被时间推着走的产物。 夏敏的爆发,在几个小时以后终于开始了。 这楼梯的宽度和长度都有限,想坐着,后面没靠背,想躺着更是天方夜谭。 看着夏敏在一旁疯狂爆粗口,我知道,我必须快点想办法了。 否则,压垮我们最后的稻草,很快就要来临。 我揉揉酸麻的腿,并没有安抚她,只是轻声说了一句:「水不多了,你省点吐沫吧。」 她虽然还是瞪着两只眼,但嘴里的愤怒已经压下去了。 我用登山绳把我俩连在一起,便靠在楼梯栏杆上:「保存体力吧。」 没了夏敏的吼叫,楼梯里变得安静的吓人,耳鸣声在我耳持续不断。 也是在这时候我才明白,真正的可怕,从来不是什么鬼怪。 而是那种无力摆脱的虚无,和时刻缠绕在身边的死寂。 半睡半醒间,我突然觉得脖子上多了一层束缚,随即又瞬间拉紧。 我睁眼睛一看,登山绳已经缠在我脖子上。 而绳子的另一端,就在夏敏手上。 我身子猛然一挣,夏敏手上又多了几分力气,绳子又收缩不少。 「嘭!」 我弓起身子,反手就是一拳,正中她面门。 摘掉绳子的瞬间,我忍不住大骂:「***疯了?」 夏敏身子缩成一团,佝着后背小声的啜泣:「我受不了了。」 起初的啜泣渐渐变成怒吼,夏敏扯着脖子仰天大叫:「我要崩溃了!我不想在这了!」 「咋的,把我杀了你就能活?」 夏敏一手抹着眼泪,半低着头,迟迟不语。 我一手揉着脖子,突然看见她眼神中的躲闪。 话能骗人,眼神不能。 她看的方向,分明是地上的手机。 我立马伸手把手机夺了过来,夏敏想阻止,但一切都来不及。 我瞄着手机一看,上面赫然显示神秘人的话:杀了他,你就能活。 我挑眉看了眼夏敏,一甩手把手机丢了出去。 「没想到啊,人心比鬼恐怖多了。」 「我尽心尽力护你周全,你现在因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想杀了我,是么?」 面对我的质问,夏敏陷入了沉默。 「对不起。」 「这三个字算是你给我的交代?」我忍不住阵阵冷笑:「我这条命也太不值钱了吧?」 夏敏捂着脑袋,声泪俱下的摇着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那么有本事,你把我带出去吧,我求你了。」 我重重一抖肩,把她手甩掉:「我看起来很像圣母么?」 「几分钟之前,我差点死你手里,然后我还要把你带出去?」 「***不能逮着老实人往死欺负吧?」 此时的夏敏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想赚钱是真的,但我不想当主播,我也害怕啊!」 「大姐,这时候就别当***立牌坊了,谁挣钱都不容易。」 夏敏死死抓住我衣襟:「其实,我知道那个神秘人!我是故意出现在这!我等的就是他!」 第773章 实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夏敏渐渐停止啜泣,开始一点一滴回忆起来。 她说,她老公当初在业内也算是有名的灵异主播,一年前突然消失,整个人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而在这社交账号里,就有一个昵称叫的神秘人的人,曾经频繁和她老公接触,大大小小的礼物也刷了十几万。 在她综合调查了很久以后,最终把目标锁定到这个神秘人身上。 而她之所以投身到直播行业,为的就是把神秘人引出来。 我静静的听着她说的这一切,一时间也无法评价。 半晌儿,我很费力的挤出来一句:「我是该怪你知情不报呢,还是夸你对爱情忠贞不渝呢?」 「况且,你在直播这个行当里确实赚到了钱,你现在说你是迫于无奈,这有点牵强吧?」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脑海中闪过的都是她直播赚钱的样子。 还有,这几天我俩没少过鬼门关,她哪次不是刚从生死线挣脱,立马抄起手机。 种种贪婪凑在一起,让我没办法相信。 夏敏用手背狠狠蹭掉鼻涕,两手往下一交叉,瞬间把衣服脱了下来。 这突入起来的动作着实吓了我一跳,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已经把身子转过去。 「这就咱们俩人,你别在这瞎闹,赶紧穿上。」 「你睁眼睛,我让你看!」 我顿时泛起的阵阵无语:「我什么时候说要看了?」 夏敏一把抱住我腰,也不知一个瘦成麻杆的女生哪来这么大力气,愣是把我手扒开。 趁我不备,她脚下一扫,我立马身体失衡,在我摔倒的刹那,这娘们直接骑在我身上。 这下好了,想不想看,也得看了。 「你看看我内衣!这都什么样了!」 夏敏十分暴躁的扯着自己胸罩带子,肩膀处摞着至少三层补丁,与其说这是内衣,倒不如说是块抹布。 「但凡经济能宽裕点,我也不至于现在这个德行!我不要脸面吗?」 夏敏说的对,她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歇斯底里的证明,把自己的尊严丢在地上,摔的啪啪作响。 而这一切,只是想证明一些东西。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个不起眼的细节。 昨天晚上,她在坟地里吃饭,吃的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两个干巴巴的馒头。 我一面听见了她的哀求,可又实实在在见证了她的贪婪。 所有的纠结都在化为一声冗长的叹息。 松夏敏已经把我半袖扯到变形:「你可以怪我,我出去以死谢罪都行!但是我求你发发善心!」 半晌儿,我身子一松,点点头:「你的借口,只能用这一次。」 「啊!」夏敏惊喜的抓着我胳膊:「你不生气啦?」 「关于这个神秘人,你知道多少?」 就目前的情况看,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夏敏脸上的兴奋还没退去,被我这么一问,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抹黯淡。 「我试过请人查过他IP顿了顿,她长叹口气:「实际上,我老公的失踪和他有多少关系,我自己都不确定。」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了。 她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努力,其实只是在为一个可能而挣扎。 有点傻,但值得尊重。 夏敏似乎不愿意在这话题上多纠缠,低头百无聊赖的打开手机。 滑动几下屏幕,她瞬间来了精神。 「你快来!」 我赶紧把头凑过去,仔细看着屏幕上的字。 「神秘人开直播了,你快去看。」 半晌儿,我轻声咕哝道:「这话是跟你说的?」 「嗯。」 夏敏一面答应,一面把我手机拿走,搜索房间号,进到神秘人的直播间。 第774章 神秘人的现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当进到直播间以后,我和夏敏都被吓了一跳。 这神秘人还真对得起自己的名字,头上带着一个沾血的狼人头套。 和其他主播不同的是,他一句话不说。 我又一次把目光放在屏幕的最上面。 信号,依然是满格。 这个空间能吸光,也能吸音,按理说是个纯粹的封闭空间。 可为什么还能有信号? 我正在这愣神的功夫,小敏突然拽了我一下:「你看。」 我缓过神,重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这不是那个拱门吗?」 「是啊!」 小敏的手忽然开始抖动:「他就在公墓的门口!」 从画面上看,确实是这样。 神秘人的位置,就是公墓的入口。 此时,镜头在慢慢移动,当镜头里出现二层小楼的时候,镜头又戛然而止。 看着正在直播的画面,夏敏忍不住惊呼。 「他拍的就是困住咱俩的楼!」 一时间,我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从进到直播间,神秘人就一句话没说,只有那个狼人头套始终盯着屏幕。 现在他把镜头对准我们,到底想干什么? 「趿拉,趿拉……」 随着一声声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镜头开始不断前推。 这是冲着我们来了! 我这两只眼睛恨不得长在屏幕上,不敢漏掉任何细节。 我听了一会儿,赶紧把声音调大最大。 我扭头问着夏敏:「这人是个瘸子。」 「你怎么知道?」 「别问,你现在赶紧想,在你的仇人里,有没有瘸子?」 我侧耳听着,又笃定的分析道:「右腿瘸。」 夏敏眉头紧锁,抿嘴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摇头:「没有。」 「你会不会听错了?」 「不可能。」我把听筒拿到夏敏耳边:「这脚步声明显拖沓,而且你仔细看镜头,他每次抬腿,镜头往右晃动的幅度都会更大。」 片刻,夏敏还是摇摇头:「我和我老公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仇人。」 「这人最明显的特征已经出来了,现在就看你了,只要你能对上号,我就有办法。」 在这种关头,把所有问题都抛在一个人身上,确实有些让人难受。 可没办法,这事只能她自己面对。 我拍拍她肩膀,劝慰道:「放松,慢慢想。」 就在这时,夏敏把目光看向屏幕:「怎么这么多人?」 我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右上角的数字已有十好几万。 这个数量已超过夏敏昨晚的直播间人数。 这神秘人自从开播,一声没吭过,更没有夏敏那种哥长哥短,直播间里的人数为什么会如此夸张? 此时,我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我指着屏幕,低声问道:「这里面的人,都是真人吗?」 「会有一部分机器人,但是不多。」 「那,十几万机器人,可能吗?」 夏敏撇嘴一笑:「你想什么呢?绝对不可能。」 「得。」我两手一拍:「新问题已经出来了。」 「你昨晚直播的时候,人数大概是神秘人的三分之一,弹幕已经是满天飞了。」 夏敏还算聪明,立马接茬:「哎?还真是啊!」 「他这十几万人,为什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凝神想了半天,分析道:「十几万人凑在一起,谁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今天……」我把手腕抬起,冲她晃了晃:「八月十六日,关鬼门的日子。」 事情好像在变得清晰。 夏敏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轻声道:「你觉得,他们是事先商量好的。」 「没错,他们实在太有默契了。」 「就像是,在举行一个约定俗成的某种仪式。」 说罢,我又问道:「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听过神秘人这号主播吗?」 「没有,从来没有。」 夏敏肯定的回复,让我愈发笃定。 没准儿真是什么仪式。 这时,屏幕忽然停住,随之而来的是神秘人大口大口的粗气。 喘气声很大,那动静堪比老旧的风箱。 「瘸腿,身体不好。」我再度看向夏敏:「能想起来吗?」 第775章 到底在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然而,回应我的,依然是她的摇头。 歇了一会儿,神秘人再度出发,一伸手,居然拽开了房门。 我和夏敏不约而同发出相同的疑问:「他要进来?」 这个诡谲的举动让我开始摸不到头脑,我和夏敏现在被困在这个隔绝的空间,他进来干什么? 总不能是为了跟我俩一起困在这吧? 神秘人的直播间,俨然成了一个移动的监控。 我能清晰的看见神秘人在一楼不停踱步,好像是在寻找什么。 很快,他蹲下身子,把地上的镜子碎片凑在一起。 镜片有点反光,在镜头下更加失真,勉强能看出是个蛇形。 此时,各种各样的碎片齐刷刷翻涌上来。 我这脑袋像导电了似的,一下下的开始愣神。 信号,直播,仪式…… 突然,一个完成但不成熟的想法在我脑中浮现:「我觉得,咱们根本没被困住。」 「啊?」 对于这个想法,夏敏明显不相信:「咱俩走了至少5个小时,始终没从这楼梯出去,你现在说不是被困住了?」 我用手重重敲敲屏幕:「信号。」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手机有信号,但是联系不到外界。」 「他现在进来了,算是把这个问题解开了。」 夏敏还是一头雾水:「没懂。」 我只能继续解释道:「我们是按照他给的方式进到这个空间,他现在又跟了进来,这说明他是想先把咱俩困住,再过来找咱们。」 「那,他找咱俩干啥?」 「你得去问他啊!」 我俩正在这说话,一把刀从我俩身后的黑暗中刺了出来。 这一刀没有任何征兆,即便我用最快的速度站起来,但大腿根还是一痛。 随着夏敏口中的惊呼,我扭头一看,她腿上也没能幸免。 而划开我俩大腿根的,也不是刀,而是一把类似鱼钩的东西。 我拽着夏敏往后闪了过去,第二次伸出来的钩子瞬间贴着我下巴擦出去。 「别特么愣着了!躲我身后!」 夏敏扭头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我认识这东西。」 「那个钩子?」 「对。」夏敏很笃定的点点头:「我之前在我老公的后备箱见过,我问过他。」 「他说这就是个钓鱼用的。」 我一手捂着腿上渗出的血,低声道:「这个谜团,马上就要解开了。」 这钩子的主人,基本可以断定,就是屏幕那头的神秘人。 理论上来说,他的钩子能伸进来,那我们就能走出去。 可眼前黑黢黢一片,敌暗我明之下,我不敢贸然动手。 我四下看看,却发现手机落在距离我一米左右的位置。 现在这个情况,如果我把手伸过去,保不齐就被钩子拴住。 这种来自未知的恐惧,让我不禁有些不安。 转头,我把自己脚上的鞋脱下来,套在自己手上,如壁虎一般往前走着。 「啪!」 果然,在我爬出去的瞬间,一根硬物直戳在我手掌。 如果不是有鞋底,我这手现在已经被扎个对穿。 这更是在证明,神秘人是通过某种方式,能清楚的观察到我的一举一动。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往后躲也没意义了,我用最快的速度我捡起手机就往后跑。 直播还在继续,屏幕那头黑乎乎的,但依稀能分辨其中细节。 「他就在咱俩身下。」 夏敏扭头看着我,眼含震惊的指着下面:「这里?」 我把手指的在嘴里含了一会儿,蘸着唾液在楼梯上画了几笔。 「你记得吧,楼梯下面有一块独立的空间。」 「放蜡烛的地方?」 「对。」我一面看着屏幕,一面在地上画着:「他大概,就站在我脑袋前面。」 第776章 套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也就是说,我猜的没错,咱俩并没有走到一个独立的空间。」 事情看似清晰了,实际上迷雾又多了几分。 毕竟,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解释不通。 转头,我看着夏敏:「他不知道咱俩也在直播间里,从某种意义上说,咱俩也是藏在暗处。」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咱俩兴许就真死了。」 听我这么说,夏敏也不敢唐突,不住的点头:「那我该怎么做?」 「你去制造噪音,越乱越好,我要干扰他。」 夏敏从包里掏出一堆小物件,叮叮当当的敲了起来。 我们在这个空间里什么都听不见,但在短暂的延迟过后,屏幕里也传出了噪音。 「咔嚓!」 突然,一把长钩子顺着下面扎了出来,夏敏没经过什么系统训练,根本没机会躲开。 转瞬间,她胳膊上又出现一道伤。 这姑娘比我想的更坚强,即便是这样,也没放弃我交给她的活儿。 我扭头轻声喊了一句:「别敲了。」 即便我掐算到了神秘人的大概位置,但我没办法计算他什么时候进攻。 如果夏敏一直敲下去,保不齐夏敏先被捅成筛子。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来吧! 我开始缓缓往前爬行,每一步我都故意拍地面。 而我的目光也全部聚焦在我身下,注意力高度集中所消耗的精力,不亚于重度体力劳动。 还没走上几步,我这四肢已经开始微微打颤。 「咔!」 突然,我期待已久的钩子又一次伸出来。 这次,我非但没躲,反而迎着钩子扑了上去。 之前的几次进攻,我能明显感觉到神秘人的打法。 他是典型的打完就走,绝不恋战。 我把自己扑上去的刹那,钩子正好***我肩胛骨。 疼,撕心裂肺的疼。 这钩子的歹毒之处,我到现在才算领教。 在这钩子尖上面,还有一个反向的钩子,上下两个钩加起来,正好组成一个S形。 这就意味着,当钩子***我身体的瞬间,立马会勾住我的肌肉组织。 也好,钩的牢一点,我出去的概率就大很多。 神秘人明显是感觉到不对劲,手上的力气又加大几分。 接着微弱的手机光,我能看清即将从我身体里钻出来的钩子,身子顺势往前一挺,整个人重重压了上去。 现在我俩是纯纯的拔河,而我的身体,就是那根绳子。 突然,我身子一晃,随即不受控制的往下坠。 等我反应过来,已经从那个虚无空间逃了出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神秘人正好被我压在身下,我趁着这股劲儿,两手左右开弓。 这几拳我恨不得拿出吃奶的劲儿,挂在我身上的钩子一个劲儿乱晃。 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疼痛感会被暂时压下去。 我脑子一热,抬手把自己身上钩子摘下来,反手直接甩进他肚子里。 老子现在不信以德报怨,只信有仇必报! 一面对付着神秘人,我还要照顾楼上的夏敏。 我抬头高喊一句:「顺着窟窿跳下来!」 就是这一句话的功夫,我身上的神秘人腰腹一挺,使出一招兔子蹬鹰,正好踢在我下巴上。 他已经挨了我好几拳了,肚子上又受了重伤,没想到现在还能有力气跑。 好不容易抓到了幕后主使,我有太多东西想问了,哪能就这么把他放走? 一转眼的功夫,神秘人已经跑到门口。 然而,他并不是我想的夺路而逃,而是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又摸出半截蜡烛。 「啪。」 蜡烛点燃以后,被他放在门口,我刚要抬腿去追,眼前忽然一阵恍惚。 我又一次看见那一截深不见底的楼梯。 「呼。」 他开门的瞬间,新鲜空气从外面涌入,我深吸一口气,脑子恢复些许清明。 我不敢多做停留,赶紧跑到门外。 当新鲜空气大口大口喘进我肺里的时候,我才感到肩膀的锐痛…… 第777章 变态还是疯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锐痛传来的瞬间,我立马清醒过来。 等我抬头再看去的时候,只剩下一个个高矮不一的坟包,哪还有神秘人的影子? 他身上有伤,地上肯定有血。 我顺着地面开始往前追,可地面上干干净净,完全没有血迹可循。 直到这时,我忽然意识到,我应该是碰上狠茬子了。 想让地上没有血迹,只有一个办法能做到——不把钩子拔出来。 我记得很清楚,这钩子是***他的腹部,腰腹是人体的核心,跑跳一定会扯动这个位置。 这就意味着,他是顶着钩子在体内的撞击,在这片无人的坟地里狂奔。 能有这股狠劲儿,这人不是变态就是疯子! 人肯定是追不上了,我只能先回到板房。 我刚推门进去,就看见夏敏两眼发呆的在原地踏步。 动作一板一眼,极其僵硬,可脸上的惊恐却活灵活现,甚至连睫毛都在颤抖。 这就说明,她遇见的不是鬼打墙。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想到神秘人刚才的动作。 分明是仓皇逃窜,可他在离开之前依然选择把蜡烛点燃。 而我刚才也确实有那么几秒处于恍惚。 再看看夏敏现在的状态,我顿时明白了。 这蜡烛有问题! 我三两步跑上去,抬脚把蜡烛踩翻,但这火苗像是有生命一样,废了好大力气才将其踩灭。 转头,我像扛麻袋似的把夏敏扛到门外。 这东西说来也怪,几乎是在出门的瞬间,夏敏浑身一抖,在我肩膀上挣扎了几下,瞬间落在地上。 她落地的瞬间,眼神中闪过一片迷茫,随即便是无尽的惊慌。 「我不是在楼梯上吗?怎么?」 我随手扯开自己的衣服,把我布条塞在她手里:「帮个忙。」 夏敏单手接过布条,有些生疏的帮我包扎好伤口。 我咬着牙,轻声道:「问题出在蜡烛上。」 「那根蜡烛里藏着类似***的东西,最开始咱俩进到这屋里,神秘人让咱俩把蜡烛点上,咱俩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中了招。」 「所以咱俩一直以为被困在一个独立的空间,其实我们只是在原地踏步。」 眼看着她把包扎的差不多了,我附身把熄灭的蜡烛捡起。 「我找人看看,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玩意。」 夏敏甩甩手上的血迹:「查这东西,有用么?」 「你不想知道神秘人背后的秘密了?」 「这……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我看着手上半截蜡烛,轻叹口气:「天底下的事都是做了才有可能,你不也一样么?」 夏敏犹豫了一下:「如果可以,天亮的时候你可以陪我去见一个人么?」 「兴许,他能知道点线索。」 一听这话,我立马觉得不对:「那你之前怎么不说?何必兜这么大圈子?」 「没看到那根钩子的时候,我也没想到。」 夏敏两眼紧盯着脚下,似乎在回忆什么:「之前我问过这钩子的来处,我老公说是他朋友给的。」 照这么说,还真有可能。 「行,我跟你去。」 夏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这么快就答应了?」 「反正卖身契在你手里,和你见见朋友,总比陪你作死安全吧?」 她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尴尬:「那个,你这个医疗费,我给你报销。」 我哈哈一笑:「算了吧。」 「大家都不容易,没必要。」 从公墓出去,夏敏骑着摩托带我一路狂奔,先到医院重新处理一下伤口。 把这些都折腾完,已是天光大作。 夏敏看着我像木乃伊似的肩膀,低声道:「反正时间还早,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漠南这个地方,宾馆相对较少,价格自然也高的离谱。 小旅店自然成了我俩的第一选择。 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各个小旅店都是爆满状态。 找了好久,我俩终于在一个偏僻的拐角,找了一个还有空房的旅店。 不过,只剩下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 夏敏只是短暂犹豫了一会,便直接交钱敲定。 这旅店用的是最古老的门锁,连个房卡都没有,看着松松垮垮的门框,我笑着问道。 「这环境看起来不太安全啊,你不害怕啊?」 第778章 失灵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话的时候,夏敏已经把门锁打开:「这不有你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心还挺大。」 「咔哒。」 门锁应声而落,夏敏回头看看我肩膀:「你都这样了,还能对***点什么啊?」 房间的隔音很不好,躺在床上能清晰的听见隔壁房间的声音。 这南腔北调的对话,更是让我心生好奇。 漠南又不是什么旅游城市,哪蹦出来这么多外地人? 我也没多想,半靠在床上假寐。 过了一会儿,夏敏轻轻把我推醒:「你看。」 我眯着眼睛瞧了瞧,她正把手机屏对准我。 我定睛一看,像是什么监控:「这什么玩意?」 夏敏把声音压的很低:「我摩托车上有防盗锁,能实时看到画面。」 「你看这俩人。」 她指着屏幕,笃定道:「他俩在我车前晃悠了至少十几分钟了,明显是有什么目的。」 我仔细看了一会儿,低声道:「别那么紧张。」 「你看这俩人,一看就是学生嘛,对你这种摩托好奇,也很正常嘛。」 正说话的时候,他俩已转身离开,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夏敏这才长舒一口气,把手机无力的丢在一旁,又把脑袋埋进枕头里。 「我感觉精神压力好大啊。」 听着她瓮声瓮气的抱怨,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劝慰道:「越是这个节骨眼,你越得咬牙抗住了。」 「你要是先垮了,你老公可真就回不来了。」 「眯会吧。」 「嗯。」 我担心的不是她开始疑神疑鬼,而是她现在恨不得无时无刻都在盯着监控。 长期以往下去,有个叫被害妄想症的病就在不远处等她了。 休息了几个小时,时间已到了中午。 夏敏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好说歹说,对面才同意见面。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身后有点不舒服。 我猛然回头一看,身后什么都没有,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旁边的门好像轻轻动了几下。 我又看看自己的房间,心想可能是多虑了。 这房子门框已是松松垮垮,关门发出的震动,足够让它颤动。 出了门,夏敏看到安然无恙的摩托,长长松了口气。 上了绕城公路,摩托车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 跑了好一会儿,沉重的车身突然狠狠一颤,随即而来的便是夏敏的尖叫。 「完了!」夏敏扯着脖子惊呼道:「刹车失灵了!」 「卧槽!」 我从侧面探出头,正好看着摩托车的迈速表,指针正好100的位置。 这么快的速度,汽车撞上去也要散架子,更何况是肉包铁的摩托? 「还有不到10公里就进市区了!」夏敏的惊呼一阵高过一阵:「「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啊!」 10公里听着挺远,按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到。 让她这么一催,我心里也开始慌了起来。 必须在进市区之前把这个麻烦解决掉,否则一定会惹大祸! 「要不,摔车吧。」 在我对摩托有些的认知里,摔车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行啊!咱俩都没穿护具!这么摔出去,身体根本扛不住!」 「那也得摔!」 眼看留给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一咬牙,直接扶住夏敏的腰。 「把头盔带好!我和你一起把车身往下压!」 我俩一起往下使劲,愣是在直道上开出压弯的姿态。 即便夏敏已经不继续拧油门,车速依然不减,我看着差不多了,便凑在她耳边大喊。 「我数三个数,你往我怀里倒。」 「好!」 三个数查完,夏敏身上的全部重量瞬间压在我身上,此时的摩托车几乎斜贴在地面上。 第779章 朋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顺着夏敏的劲儿往后躺,随即抓住她另一条腿,斜躺着从地上滑出去。 速度的惯性加上摩托的自重,把我俩甩的像个铅球。 即便我规划的很好,甚至验算出摔倒的方向,但人终究对抗不过这么大的力量。 我和夏敏紧紧抱在一起,硬生生靠着体重对抗着摔车的惯性。 等停下的时候,我俩已经在几十米开外了。 我身上的牛仔裤已经成了拖布条,身上到处都是擦伤,夏敏虽然在我怀里,但情况也没比我好多少。 好在我俩都带了头盔,没伤到要害。 缓了好一会儿,我俩才勉强恢复行走能力。 摩托被拖车拉走,我和夏敏转头上了出租车。 上了车,夏敏才缓过神,喃喃道:「你又救了我一命。」 我甩甩手上的泥土与污血:「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夏敏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让我微微一怔。 我俩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经历的事不算少,我也没瞒着。 「搬尸工,在殡仪馆。」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那可是个好活儿,好好干几年,房子车子都有了。」 我不禁苦笑几声:「你说的那是正式员工,我就是个出苦力的,赚的是肩膀头的钱。」 夏敏狐疑道:「搬尸工还分这么多啊?」 我轻叹口气,没出声。 是啊,一个世人最忌讳的行当,也要分出三六九等。 24小时之内,我俩第二次进到医院,把伤口处理好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我俩急匆匆赶到约定的饭店,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生已经坐在墙边。 「晓宇。」 夏敏先喊了一句,随即步履匆匆的走上前。 这男生并未起身,先是抬头扫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看向夏敏。 「他是谁?」 夏敏赶紧介绍道:「我堂弟,学过武术,我自己一个人住怪害怕的,让他过来陪我。」 晓宇没再多问,而是把运动服的拉锁又往上拽了拽,几乎把下巴全部挡住。 「陈曲的事,我真不知道。」 夏敏叹了口气,把自己拽了出来:「你俩好歹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当嫂子的三番五次找你,就是想要个答案。」 晓宇蜷缩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知道我全都说了,你别说是我嫂子,你就是我妈,我也无话可说了。」 「有一件事,你没说。」 「什么?」 「钩子。」夏敏笃定的问道:「我在陈曲车里见过这个钩子,他说是你给他的。」 晓宇面色一顿,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总不能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这无凭无据啊!」 夏敏也笑了,拿着手机迅速翻动着:「这就是凭证!」 我凑过去一看,她手机里是她和一个男人的照片,看俩人亲密的状态,应该就是夏敏的老公,陈曲。 照片一放大,能看见后面有些虚的人影。 但还是能看清,这人就是眼前的晓宇。 此刻的夏敏犹如侦探附体,一手拿着手机,声调陡然提高。 「那天是陈曲的生日,咱们一起去河边钓鱼,当时我俩在河边照相,你就在后面。」 「啪。」 手机被她重重拍在桌子上:「你看,你当时手里拿着的就是这个钩子!」 不得不说,夏敏的思维还算敏捷。 愣是在一张模糊的照片里找到一份铁证。 晓宇直愣愣的看着照片,又抬头看看夏敏,半天没说话。 半晌儿,晓宇抬起头:「这个钩子,很多人都有。我知道的也只是凤毛麟角。」 「这样吧,明天这个时候,还是在这个位置,我把你想要的都给你。」 第780章 死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夏敏明显松了口气,不住地点头:「嫂子这辈子都感谢你。」 「你也别谢我,东西可以给你,但是,你得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找我。」 夏敏神色一顿,随即又缓缓点头:「好。」 说罢,晓宇起身就要走,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我和陈曲虽不是亲兄弟,但这辈子磕过头,我真心实意跟你说一句,别费劲了。」 她嚯的一声站了起来,警惕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晓宇摇摇头:「我能知道什么,就是觉得……」 「算了,你愿意找,我也不拦着了。」 眼见晓宇要走,夏敏从后面猛然一扑:「你别走!」 这一嗓子隐有情绪失控之意,所有人齐刷刷回头,晓宇连忙扯下帽子。 「你别喊!」 兴许是怕夏敏再有什么过激行为,晓宇连忙坐回原位。 我在一旁无声的看着,总觉得晓宇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夏敏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一字一顿道:「你不要低估了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你不知道她的决心有多强。」 此时的夏敏满眼都是疯癫,我甚至开始紧盯着她的两只手。 以她现在这个状态,她现在拿刀捅了晓宇,这也不算稀奇。 「我问你,陈曲是不是已经没了?」 晓宇一抬头,已是满脸的不耐烦:「我不知道!我只是出于朋友关系劝你一句,你折腾了这么久,也看不见一点希望。」 「陈曲留给你的家底不少,你不如找个好人再嫁了,好好过日子不也……」 「啪。」 回应晓宇的是夏敏毫不留情的耳光。 「那是你哥!」 晓宇一手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小敏,半晌儿才怒骂一句。 「疯子!真特么有病!」 这一次,晓宇没再给她挽留的机会,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饭店。 望着他步履匆匆的身影,夏敏身子一软,顺势趴在我肩头。 须臾间,震天的哭嚎已经在我耳边响起。 起初我还能听见她说什么,到了后来,只剩下嗷嗷的哭声。 我像个木头似的戳在原地,两手擎在半空:「这不还有我吗?」 这话还真起到些作用,眼见她哭声渐渐放缓,我赶紧把她从这带了出去。 今天算是比较我罕见,夏敏并没有喊着继续直播,而是主动要求回到旅店。 在路上的时候,我在中药铺子买了点琥珀粉,缝成小口袋以后,挂在她身上。 这是安神的好东西,她现在太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连续几日的高压,让我这神经也有点绷不住了。 我俩各自躺在床上,没过一会我就听见她微微的鼾声。 困意确实能传染,她这面一睡着,我也扛不住了。 半睡半醒间,我好像听见门外一直有脚步声。 这声音很有节奏,听起来像是在我们门口徘徊。 我凝神听了一会儿,声音又消失了。 这一觉睡的很沉,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 我这面刚睁眼,就看见夏敏坐在床边的背影。 我故意咳嗽几声,怕冷不丁吓她一跳。 夏敏很淡定的转过身,轻声道:「你醒了。」 「嗯。」我用力搓搓脸:「睡得有点沉,没耽误正事吧?」 夏敏脸上突然绽出一抹苦笑:「哪还有什么正事。」 这话听的我心头一沉,赶紧问道:「晓宇不是说,今天还在那家饭店见面么?」 「见不成了。」 「为什么啊?」 「死了。」夏敏又特意强调一句:「他死了。」 一听这话,我瞬间困意全无,直接从床上蹦到她面前。 「死了?怎么就死了呢?」 「是上吊。」夏敏看着窗外,长叹口气:「是他爱人给我打的电话,就在半个小时前。」 我愣了好一会儿,狠狠一拍大腿:「昨天晓宇就像做贼似的,刚见完面就自杀了?哪怕说出意外了,我都不这么别扭!」 「你不觉得蹊跷吗?」 第781章 试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蹊跷?」夏敏低头搓着手指甲:「知道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让死人开口啊。」 我忽然有点想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她猛然一抬头,眼神随即又黯淡下去:「你真有办法?」 我转头从床上拿起外套:「别愣着了,走啊。」 「干啥去?」 「好歹是你小叔子,人都走了,不去看看?」 夏敏这才反应过来,拿着衣服大步流星的追了出去。 然而,就在我出门的瞬间,那个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从我背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门又动了。 一次兴许是巧合,每一次都有这个感觉,那就未必是巧合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我需要切实的证据。 到了一楼,我让夏敏先到门口等我。 转头,我直奔前台,一脸不满的敲着柜台:「你们这到底是个啥地方啊?」 嗑瓜子的老板娘不情愿的翻了个白眼:「你这人咋说话呢?」 「那么大个字你看不见?这叫旅店!」 「哦。」 我故意把声音拉的很长:「我还寻思是Yin窝子呢。」 「哎?你什么意思?」 我故作一脸苦相:「住我们隔壁的人,天天晚上跟杀猪似的,你能不能管管?」 「你哪屋?」 「309啊。」 老板娘赶紧拿起桌下的登记簿,我用身体当掩护,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你等着,我现在去看看,我这可不干那活儿!」 说完,她扭着屁股从柜台里钻了出来,没嗑完的瓜子被她甩进塑料袋。 见老板娘上楼,夏敏开门走了进来,凑在我身边。 「这老板娘不会出卖你吗?万一她告诉那几个人……」 我笑着摆摆手:「做生意的哪个不想和气生财?她在中间传话,导致我们起了冲突,她也得粘一身屎。」 此时,老板娘肥硕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我三两步追上去,贴在墙边偷听着。 虽然我没看见人,但是还是能分辨出一些细节。 从声音上分辨,这屋里应该是两个男人,本地口音。 当我伸头想看的时候,老板娘已经转头往回走。 我没敢多停留,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一楼,转头带着夏敏出了门。 夏敏凑在我身边,神秘兮兮地问道:「看见了?」 「没有。」 一边走,我把手机掏了出来:「但是我拿到了电话号。」 「跟我去趟火车站。」 夏敏不解地看着我:「你要出门?」 到了火车站,我俩坐在火车站前的广场,夏敏单手撑着凉棚,咕哝道。 「晒死我了。」 我把手边的矿泉水递过去:「别急,马上就好。」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个挎着背包的男人坐在我身边:「兄弟,等人吗?」 我斜眼看着他鼓鼓囊囊的挎包:「不等人,等东西。」 他立马笑了,手在包里捣鼓半天,拿出一块手表:「要这个?」 「要卡。」 他愣了一下,瞬间把声音压低:「这个不好弄,最少得五千。」 我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男人的表情明显放松不少:「嗨!吓我一跳。」 「要多少?」 「一张就行。」 「得,200块钱,要现金。」 三两分钟,我俩的交易已经完成,夏敏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 「你来这是为了买电话卡?」 「对啊。」我把新卡揣进怀里:「走吧,可以办正事去了。」 夏敏在后面紧跟着我:「买卡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啊?」 「不记名的电话卡,只能在这找到。」 我四下看看:「你看,这地方鱼龙混杂,谁也不认识谁,完全不用担心暴漏。」 眼见她还要问,我实在不想开启上课模式,只得催促一番。 「马上到中午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在路边,我俩拦下出租车,一路直奔晓宇家。 第782章 非正常死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刚上到三楼,刺耳的哭声在楼道里阵阵回响,我抬头顺着楼梯扶手的缝隙往上看。 「他家在几楼啊。」 「七楼。」 我只能默默叹息一声:又添新坟。 到了门口,几个和晓宇年纪相仿的人站在门口迎来送往。 我冲着墙角的工整的黑布呶呶嘴:「拿两个。」 「这、这不合规矩吧?」 「听我的没错。」 通常来说,只有不出五服的亲戚或者晚辈才带孝布,我和夏敏的身份,确实没必要。 不过,在眼下这个节骨眼,这块孝布能把我们的关系拉进。 到了亡者面前,我俩齐刷刷的跪下磕头,侧面的女人带着孩子磕头回礼。 我这面刚站起来,那女人已经扑在夏敏身上。 饶是我在殡仪馆见惯了这种场面,可阵阵哭嚎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还是不免心惊。 几分钟之后,夏敏也跟着哭了起来。 而我和死者是纯粹的陌生人,最多是觉得可怜,并无半分悲痛。 趁着这个机会,我开始仔细打量晓宇的尸体。 虽然我现在没拿到什么切实的证据,但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晓宇绝非是自杀这么简单。 晓宇现在已经换上了崭新的灰西服,胸前也扎好了领带,除了看起来皮肤白一点,倒是没什么特殊的。 只不过,脖子上的青紫色勒痕特别刺眼,明显是没处理过的。 我顺着脖子往下一看,目光落在他手心上。 他手上,也有同样的淤青。 虽然不像是脖子的勒痕那么工整,但颜色基本一致。 我低头想了半天,心中已有了答案。 转头,我到了门口,给夏敏发了条短信:问问她爱人,晓宇之前有自杀倾向吗? 夏敏的回复很快过来了:没有。 等了一会儿,夏敏从屋里走出来,低声道:「现在还需要干什么?」 「换个地方说话。」 从晓宇家出来,夏敏狠狠喘了几口气:「屋里太压抑了。」 我斜眼看了她一眼:「你跟晓宇很熟?」 「也不算太熟悉,因为我老公嘛,逢年过节都会走动一下,平时偶尔也会一起吃个饭。」 「那你为什么哭的这么惨?」 让我这么一问,夏敏立马愣住了,单手摸摸自己的眼睛:「到了这地方,哭应该很正常吧?」 「因为晓宇没走,他还在那个房间里,是他的怨气逼着你想哭。」 夏敏瞬间张大了嘴:「那他是不是有话说?」 「当然,只不过他现在眼光口光都没开,有话也说不出来。」 「你有办法?」 我回头看看身后,低声道:「晓宇不是正常死亡。」 夏敏明显有点无语:「他是自杀,当然不是正常死亡。」 「我的意思是,是他杀,不是自杀。」 这一句话让夏敏瞬间瞪大眼睛:「你可别胡说啊!如果真是这样,那得赶紧报警啊!」 「第一,我没胡说。」我凑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第二,如果不是人干的,你报警的意义也不大。」 夏敏抓着我,从台阶上跑了下来:「那你跟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手上的淤青,你注意到了么?」 「我……」她犹豫一下:「没太注意。」 我伸出两只手,认真分析道:「如果是自己上吊,肯定是把脖子套在绳子上,两只手下垂。」 「手上为什么会出现淤青?」 夏敏凝神想了想:「很可能是他临死的求生本能,把手塞进绳子里。」 我让她这个解释弄的哭笑不得:「如果他能把手完全塞进绳套里,那他脖子和绳子中间就有空隙了,他就死不了了。」 一时间,夏敏也有点懵逼。 我从兜里摸出根烟,狠狠吸了几口:「在我整个殡仪生涯里,我见过最恐怖的尸体,是一具被虐待致死的女尸。」 「虐待?」 夏敏陡然惊呼,一抬手捂着嘴。 我赶紧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是……S,用力过猛,把女朋友勒死了。」 第783章 分头行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夏敏的脸唰的变红,我赶紧换了话茬:「哎呀,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晓宇手上的淤青和当初那具女尸的勒痕,简直一模一样,连位置都一样!」 「也就是说,晓宇在死之前,也被人捆绑过?」 我用力一点头:「如果是自己上吊,不可能把自己捆起来。」 夏敏有些犹豫,随即又问道:「只是这一眼,你不会看错吧?」 「你可以怀疑我任何能力,但在辨别尸体上,你可以无理由的相信我。」 她抬头看着楼上,喃喃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和晓宇的爱人说一声,死也要死个明白吧。」 「算了吧。」我赶紧把她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打消:「现在说,只会加剧家属的痛苦。」 我忽然想起桃子曾经说的我那句话——别用自己为是的善良伤害别人。 夏敏缓缓收回目光,嗫嚅道:「如果我不找他,他是不是不会死啊?」 我不轻不重的拍拍她肩膀:「人命天定。」 我俩正在这说这话,不远处突然跑出来个小孩,一蹦一跳的到了我面前。 「哥哥,那个叔叔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我顺着他指尖一看,不远处站着一个看不出性别的人。 他把自己裹的实在太严实了,我根本看不出他的样子。 此时,小孩已经把手里的信封递到我手里。 我顺手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A4纸,上面也只是写了几句话。 「别多管闲事,陈琦。」 我的名字被他写的很大,几乎占据了半张纸,颜色也特意用了红色。 威胁我? 我再抬头一看,那人冲我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我笑着把小孩打发走,转头把纸条撕的粉碎。 割喉我能理解,肚子是什么意思? 突然,我什么都明白了。 前几天,我和神秘人交手的时候,就是把钩子***他肚子里! 是神秘人! 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我撒丫子就追。 晓宇家门口是一片市场,到处都是横在路边的小摊,这就给我造成了很大困难。 那神秘人似乎很熟悉这面的地形,七拐八拐以后,已经看不见人影。 我气喘吁吁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能愤愤跺脚。 等我回去的时候,夏敏已经把碎裂的纸片拼凑好。 见我回来,她缓缓站起身子,两眼始终看着地上的纸片。 「要不……」她缓缓抬起头:「咱俩就到这吧。」 说着,她已经从包里掏出合同:「作废了,你走吧。」 这一番突如其来的操作,看的我是一脸懵逼。 「你这什么意思?」 夏敏轻吐口气:「我看见纸条了,我不想牵连你或者你的家庭。」 「那我走了,你怎么办?」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我,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不知道,再说吧。」 我一抬手把合同退回去:「该怎样就怎样。」 「从我最开始入这行,我就有这方面的准备。另外,做人可以爱财,但还是要有点原则的。」 「总不能安全的时候我才出现,遇见危险了就把雇主扔下,这也太不讲究了。」 夏敏还要劝我,被我先开口拦了回去:「吃谁家的饭,就得捧谁家的碗,你不用劝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两手一交叉,合同也被撕的粉碎。 「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没有合同。」 夏敏转头把合同扔进垃圾箱:「就当是朋友吧。」 我心头微微一暖,笑道:「好,朋友。」 她悠悠叹了口气:「那你现在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一咂摸牙花子,抬头看向楼上:「办法肯定是有,就是有点危险。」 「你说说。」 「把尸体偷出来。」 夏敏立马张大嘴,眼看着要喊出来,被我一把先摁住。 「你别一惊一乍的。」 她往后退了几步,脱出我的控制范围:「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这说什么胡话呢?」 「先不说这事儿道不道德,你看那么多亲戚朋友在场,你怎么偷?」 「所以啊,得你帮我。」 第784章 如我所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夏敏眉头微微一皱,又咽了咽口水:「我、我没摸过尸体。」 「你先去问问,他家的规矩是在家停尸,还是去殡仪馆。」 夏敏的答复很快传了回来,因为晓宇属于少亡人,在家停尸更合适。 我兀自点点头:「先回去。」 路上的时候,我把晚上要干的事做了分工。 「你去买点酒菜,十一点左右的时候,你把东西送过来。」 对于这种事,夏敏显然是没什么经验:「这时候送吃的,谁吃的下去?」 「这你就是外行了吧。」 我脑海里迅速闪过自己在殡仪馆工作的日子:「今天晚上肯定有人守灵,晓宇孩子还小,所以守灵的一定是晓宇的朋友。」 「现在守灵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规规矩矩了,无非是换个地方喝酒打牌,顺便给苦主家撑撑人气。」 我仔细想了想:「他们这个年纪,正是爱喝爱玩的岁数,11点又是上困劲的时间。」 夏敏猛然间顿悟:「趁着他们又饿又困,再灌点酒下去,然后你过来偷!」 「是这意思。」 回去的时候,我俩在路边的熟食店买了好几百块钱肉菜,夏敏又斥巨资买了几瓶价格不菲的白酒。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到了旅店,我特意让夏敏走在前面,我则在后面偷偷观察隔壁房间。 不过,这一次隔壁很安静。 进了屋,我故意把电视声放的很大,随即把手机掏了出来。 夏敏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屏幕:「这是你今天偷拍的电话号?」 这次,她终于看懂了,恍然大悟道:「你要用这个新卡钓鱼?」 「嗯,这个卡没有来源,我想拿话诈诈隔壁这俩人。」 夏敏撇撇嘴:「你都不知道对面什么来路,怎么钓鱼啊?」 「你总不能跟他说句你好吧?」 我凝神想了想,笑道:「这是新卡。」 说完,我用短信噼里啪啦的打了一行字:以后用这个号联系。 夏敏满脸担忧地看着已经发送的短信:「我咋觉得不太踏实呢?」 「把心放肚子里吧。」 几分钟之后,我手机发出叮咚的提示音,我拿起来一看,是对面回话了。 不过,只有一个字:好。 夏敏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忽然兴奋起来:「他们是不是上套了?」 「就回了这一个字,代表不了什么。」 我继续拿手机打着字: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 对面绝对是个老油条,说话滴水不漏,看似回复了很多,但实际上没有任何价值。 今天的鱼,不太好搞啊。 我联想起之前的猜测,我觉得神秘人一伙人在密谋什么大事。 「他们很危险,我已经给你叫了增援,三分钟以后你出门来接。」 夏敏喃喃念着我打出的字:「反其道而行,你这招挺缺德啊。」 「这叫计谋!」 然而,对面还是很警惕,只是回复寥寥几字:人手够用,勿念。 妈的,逼我出大招? 「耽误了大事,你负责么?」 夏敏狐疑道:「你说的大事,是什么啊?」 我压低声音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啊。」 这一招果然奏效,几分钟后,隔壁的门有了微弱的喀嚓声。 我随手把腰带解开,随即紧贴在门上。 小旅店的隔音实在太差了,我可以毫不费力的听清楚他们的每一个脚步。 当他们从我我门口路过以后,我缓缓把门拉开条缝隙。 我们之间只有几米的距离,我脚下往后一蹬,一个箭步到了他俩身后。 「砰砰!」 就在他俩回头的瞬间,我左右两拳已砸他俩面颊。 这地方有根神经连着下丘脑,普通人也能很轻松的陷入昏迷,更遑论我这铆足劲的两拳。 我用裤腰带把他俩绑好,从地上一直拖到房间…… 第785章 死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夏敏一脸惊骇地看着我:「你、你还会功夫?」 「这不废话嘛,哪个道士不懂点拳脚?」 这一高一矮两人被我塞进卫生间,这旅店的环境实在太差,也没有花洒之类的东西。 唯一的水源就是为了冲厕所而外接的水龙头。 正好,省得我费事了。 我一脚把他俩踢到水龙头下面,水流开到最大。 最多三秒,这俩人嗷嗷的鬼叫起来。 我往后一座,屁股落在马桶盖上,笑呵呵地看着他俩。 「这么着急,是要干什么去啊?」 瘦高个甩甩脸上的水:「你谁啊你?」 我一拍脑门:「你还真提醒我了。」 我俯身在他俩身上翻了一圈,把他俩房间钥匙丢给夏敏。 「去把他俩的私人物品都拿来。」 很快,夏敏一手拎着一个背包,重重仍在我面前。 我前后翻了翻,把他俩的身份证拿到手里。 「刘保富。」 我看看照片,又看看眼前的瘦高个:「名起的挺憨厚,怎么不干人事儿呢?」 「向阳乡,花旗村,是你家吧?」 刘保富瞬间坐不住了:「***下作!」 「跟你俩这种人,我还跟你讲点道德经啊?」 我把身份证轻轻丢在他面前:「别抗拒,我就几个简单的问题,问完你就走。」 「第一,谁让你跟着我的。」 刘保富阴沉着脸,半天不说话。 我也懒得动手,直接掏出手机:「现在的信息太发达了,什么都能查到。」 说完,我把手机屏幕对着他:「你看,是不是你们村委会的电话?」 「一个村子嘛,大家互相都认识,找到你父母,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刘保富的眼睛蹭蹭冒火,如果他现在手脚自由,肯定要和我拼命。 我又往上添了把火:「让你父母来问,应该比较管用吧?」 这么多年走下来,我见过太多恶霸。 一般来讲,人最不容易被磨灭的就是亲情,张撼山就是个例子。 我就不信捏不住他软肋! 此时,一直所在最里面的小胖子突然开口:「我说!」 不等我回应,刘保富回头狠狠一撞,撞的小胖子鼻血横飞。 「说你妈!你个孬货!」 转头,刘保富恶狠狠的盯着我:「当月色笼罩大地,那是神明的复苏,遍地的尸骨是神圣的阶梯!」 刚说完,他又冲着小胖子撞了上去。 压根没给我反应时间,刘保富身子突然一软,横着栽倒在地上。 我第一个反应,是他可能有心脏病之类的突发病。 可当我把他翻过来的时候,却看见他嘴角流出的鲜血。 只是短短几秒钟,刘保富的脸已经乌黑,那模样就像是被铅笔涂上去一样,甚至还有点反光。 夏敏惊呼一声,哆嗦着拿起手机:「我、我打120。」 「不用了。」 我满心慌乱的把刘保富扔在地上,两手狠狠搓脸:「是砒霜。」 正说着话,那小胖子也重重摔在地上。 「真是开眼界了,没想到在这个年月,还能看见身上藏毒的死士。」 我长呼一口气:「这就说明我之前猜的是对的,能这么干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夏敏直勾勾的看着地上:「完了,死人了。」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场面明显让夏敏乱了阵脚,神经质一样不断重复一样的话。 「能怎么办,报警。」 「我们会被抓的!杀人是死罪!」 我慢慢攥住她的手,试图在这个肮脏而逼仄的卫生间里给她一些安全感。 「总不能当逃犯吧?」 在报警之前,我先给桃子打了个电话。 当她知道出人命以后,在电话那头也慌了起来,甚至有了让我跑路的准备。 我理解桃子对我紧张,可我很清楚,现在我不能躲,必须正面迎战。 我冷静的分析道:「人不是我杀的,我不亏心,你现在唯一要做的是帮我请一个律师。」 桃子一连说了三个好:「律师,最好的律师!」 第786章 入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交代完这一切,我淡定的拨通了110。 出警速度很快,在律师赶来之前,我和夏敏已经被带上警车。 人死了,而且是死在我屋里,这事本就没什么好辩解的。 可我还是把其中原委都讲了出来,确实是因为他们跟踪我,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用这种办法把他俩引诱出来。 由于我有投案自首情节,再加上疑罪从无,在没搜集到完整的证据之前,倒是也没人为难我。 桃子请来的律师很快赶到,听我这么一说,律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半晌儿他才开口:「胜诉的概率很大,但是收集证据链需要些时日,恐怕你要在这待上一段时间。」 「只要把各个监控都调取出来,这不就能证明他们在跟踪我吗?」 然而,律师只是缓缓摇头:「你能走,人家为什么不能走?同样一条路,凭什么就是人家跟踪你?」 话说到这,我也有些语塞。 律师淡定的摆摆手:「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们是一个完整的律师团,有能力服务好客户。」 这话听的我心头一暖,能请来一个律师团,想必桃子也花费不少力气。 我仔细想想,有追问道:「能给个大概时间吗?」 「不好说,最快也要一个星期。」 「不行,我等不了。」 今晚还有大事要做,要是等一个星期,晓宇已经火化了,就算神仙下凡也没招。 律师眉头微微一皱:「你能等多久?」 「今天!最迟不能超过11点。」 律师看看手表,眉宇间愈发凝重:「开什么玩笑,现在已经五点了。」 「我不懂你们的程序,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今晚出不去,产生的后果谁也担不起。」 沉默片刻,我又问道:「取保候审行不行?」 「你这个情况,也不是特别符合。再说了,取保候审最少需要三个工作日。」 每一条路似乎都被堵死,眼前这个人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逼的我只能软硬兼施。 「你刚才说了,会服务好你的客户,我现在只有这个一个诉求,帮帮忙吧。」 律师单手扶了扶金丝边眼镜,低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一个字,我这就去运作,你等我消息。」 我两手合十不住作揖:「感谢感谢。」 律师从来到走,一共也就是个把小时。 由于性别原因,我和夏敏不能在同一个屋子,身上的通讯设备也被没收了。 我躺在长椅上,身后的冰冷根本压不住时间的焦灼。 我在这根本看不到时间,唯一能感受时间流逝的,只有侧面那扇小窗。 律师走的时候并没有跟我承诺什么,我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办成。 每一秒,都好似被架在火上烤。 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一片死寂中突然出现一声门响。 一瞬间,我后背好像生了弹簧,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我吃力的靠在栏杆上,恨不得把脑袋顺着狭小的缝隙钻出去,随着阵阵脚步声响起,声控灯也一点点亮了。 和律师一起的来的,还有连个警察。 律师脸上堆满了疲倦,主动站在警察背后。 「滴滴滴。」 密码输入进来,电子锁应声而开。 我怔了一下,赶紧走了出来。 律师从头到尾都没说话,见我出来,一言不发的在前方带路。 新鲜空气闯进我鼻腔的瞬间,我忍不住多吸几口,律师终于开口。 「忘掉今晚的事儿,什么都不要打听。」 即便他什么都没说,可他脸上的疲倦已是肉眼可见。 我连忙点头,保证道:「规矩我懂,您放心。」 「你的东西。」 他把黑塑料袋递给我,又朝前指了指:「那女孩在正门等你。」 「谢了。」 匆匆道了谢,我拔腿就跑。 现在是十点整,应该还来得及! 第787章 明修栈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刚跑到门口,我就看见路灯下的夏敏,我三两步走过去,笑着安慰道。 「没事了,我害怕。」 夏敏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复杂,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我们不用再回来报道了吧?」 我犹豫片刻,点点头:「暂时不用。」 「走吧。」 在我转身的时候,我还有点纳闷。 以桃子的性格,现在肯定在这等着接我,怎么看不见人呢? 时间紧迫,我也没时间多想,转头直奔晓宇家。 到了门口,我凑在门口仔细听了一会儿,好像确实没什么人了。 推开门,夏敏拎着酒菜走在前面,故作惊讶道:「晓宇的爱人不在这?」 墙角的几个年轻人擎着手上的扑克牌,扭头看着夏敏:「你是?」 「我俩是妯里,晓宇和我爱人是拜把子兄弟。」 随着夏敏的自报家门,几个年轻人脸上立马起身:「我们让嫂子先回去了,这打击太大,连着熬夜怕她受不了。」 我在一旁赶紧接茬:「嫂子?」 「你们是晓宇的弟弟,她老公又和晓宇是兄弟,咱都是亲戚啊!」 拉进关系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利益,一种是身份。 夏敏很懂得见缝插针,顺势把准备好的熟食掀开。 「晓宇突然没了,多亏有你们兄弟几个,我一个女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送点吃的。」 四个年轻人脸上顿时笑了起来:「你这太客气了,姐。」 「吃吧,吃吧。」 「咔哒。」 夏敏笑着把白酒拧开:「喝点吧,都挺累的。」 几人怔了怔,四下看看:「没杯子啊,要不就别喝了。」 我赶紧把纸杯拿出来:「没事,我准备了。」 几口白酒下肚,这几个人脸色明显泛红,陪酒的事交给夏敏,我则以酒精过敏为由,躲的远远的。 一切都和我想的差不多,以前的守灵是孝子贤孙板板正正跪三天,亲生子女要穿最破的衣服,而后再守上三年大孝。 这些老传统已渐渐被抛弃,守灵已变成了社交场合。 我给夏敏使了个眼神,便兀自在屋里转悠起来。 晓宇就躺在这,只有这个几个守灵的小兄弟睡着了,偷尸体也不是什么难事。 最关键的,我还要准备其他几样东西。 我不禁怀念自己当道士的日子。 如果我还是个道士,哪还用当贼偷尸体,写了呈表信,烧给城隍爷,提审一个新死之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今时不同往日啦,我也只剩下怀念了。 晓宇家不算太大,是个典型的两室一厅。 我错略一看,很容易找到主卧。 我回头看看,夏敏俨然化身交际花,和这个几个小伙子聊的正起劲。 「咔。」 主卧并没有上锁,我轻轻拽开个缝隙,一闪身钻了进去。 我进去一抬头,立马傻眼了。 我需要晓宇生前用的枕头,这是喊魂很重要的媒介,没有这玩意,很容易请错人。 可床上的两个枕套完全一样,连花色都没有变化! 显然,这其中有一个是晓宇爱人的。 这要是拿错了,出殡的时候,可就不是晓宇自己了。 这个想法的出现,无异于带来巨大压力。 如何找到我想要的枕头,成了现在最大的拦路虎。 我凝神盯着很久,信步走到床边,期待能找出点端倪。 我身后一摸,床垫有点硬。 我掀起褥子的瞬间,突然有了主意。 入眼的是老式的弹簧床垫,这种床垫有个特点,一旦使用年头长了,弹簧就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坍塌与溃缩。 我缓缓蹲下身子,眼睛和床面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 这么一看,床垫的左面,确实比右面矮了一点。 晓宇的爱人我见过,身高和体重都不及晓宇。 找到了! 我兴冲冲的把枕头藏在怀里,转头从屋里钻了出去。 眼下,还差最关键的一样东西——上吊绳。 这种横死之人,临终前最大的怨念都在要他命的东西上。 按理说,这个东西会随着亡人一起烧掉,也就是说,大概率情况下,这东西还是在这屋里。 客厅里,夏敏和几个男生喝的不亦乐乎,一个个眼神中也有些许迷离。 在我出来的瞬间,夏敏忽然回头,冲我轻轻一点头。 好家伙,她没喝多! 第788章 唤魂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按照我以往的经验,这根绳子应该还在晓宇身上。 夏敏和他们举杯的频率越来越高,不到半个小时,这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愣是被她放倒。 转头,夏敏一脸清醒的看着我:「这几个小子还挺能喝。」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你没事?」 「我天生酒精不过敏,喝酒脸也变红,但根本不上头。」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长这么大,就不知道喝多是什么感觉。」 说完,她又急不可耐的催促道:「别愣着了,抓紧干正事吧。」 我还是有些担心:「你别跟我忙活了,你在这看着,我会在天亮之前回来。」 说话间,我已俯身到了棺材前。 背死人也是有技巧的,纯靠蛮力会让死者关节变形,用的是腰腹的巧劲儿。 当然,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 这是我老本行啊! 那根上吊绳,果然在晓宇腿上绑着。 看来,晓宇家也是找了先生,这绳子绑在腿上,就是怕晚上不消停。 有了夏敏做掩护,我出门还算比较顺利。 我俩刚下到三楼,楼下突然传出了脚步声。 夏敏立马顿住脚步,强烈的惊恐从眼中透出。 我咳嗽几声,又冲着我身后呶呶嘴:「盖着布呢,别怕。」 说话间,脚步声已渐渐接近。 我俩正好在拐角处相遇,这人年纪和差不多,长得浓眉大眼。 见我背着东西,他还很有礼貌的给我让个路。 「呀!夏敏!」 这男人一开口,满脸兴奋地看着她:「你也在这啊。」 夏敏错愕的眼神中明显一怔:「张鹤?」 这男人一拍大腿:「有日子没见了。」 转而他又长叹口气:「晓宇说没就没,我坐了半宿火车才到。」 「是、是啊。」夏敏明变得结结巴巴:「走的太、太突然了。」 我在一旁也听明白了,汗珠子也渐渐渗了出来。 这个叫张鹤的是来奔丧的! 现在死者就在我身上,他上去吊唁谁啊? 夏敏不住把目光往我身上瞟,求救两个字恨不得写在脸上。 人死了以后会变得特别沉,晓宇的尸体在我后背不住打滑,我只能一面控制他的下滑,脑子里一面想着对策。 我清清嗓子,硬挤出个笑:「兄弟,哪有大半夜给亡人磕头的。」 「对对对。」夏敏连声应和:「还是得注意点忌讳。」 张鹤犹豫了一下:「那我上去看看,明天早上再来。」 「看不看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帮忙买点东西,正好我俩拿不过来。」 夏敏的再度开口,拦住张鹤急匆匆的脚步。 「那也好,明天再说吧。」 好说歹说,张鹤终于同意离开。 在楼道门口时,夏敏给我递了个眼神,便和张鹤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我不敢唐突,赶紧抬头看看月亮,好在今晚是个晴天,很容易就找到合适的位置。 一路上,我不断躲开摄像头,一直到了西北角才停下来。 晓宇被我摆在地上,月光正好撒在他身上。 我随手扯开枕套,又从地上抓了一把青草,几下之内,一个粗糙的小人已经出现在我手里。 晓宇的尸体在月光下愈发惨白,尸僵让他的关节开始外凸。 我把小人放在他胸口,再把上吊绳打开,在他身边围了一个圈…… 第789章 魂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切准备就绪,我盘腿坐在晓宇身边,攥起他冰凉的手,轻声念叨着。 「天惊地惊,人惊神惊,猪惊狗惊,六六三十六惊。」 「一转天地动,二转鬼神惊,三转平安乐,四转魂魄转身旁。」 …… 一面念叨,我一面把提前准备的生鸡蛋拿出来。 几声下去,晓宇的尸体开始微微颤动,我手上暗自发力,靠着活人的阳气把他勾出来。 「啊啊啊啊……」 片刻后,微微的颤动已变成猛抖,晓宇像是刚出水的鱼,浑身上下都在剧烈抽搐。 他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我低头一看,我这只手已经被他捏成了青紫色。 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我一把捏住他下巴,准备好的生鸡蛋瞬间塞进去。 「风起,魂来!」 随着我最后一句念出,晓宇整个人直直坐了起来。 因为尸僵的存在,他整个人坐在这,几乎成了90度直角。 我一把抓起简易的布娃娃,口中厉喝:「亡人何名?」 「刘晓宇。」 当他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这件事才算是成功一半。 以前我和师傅在农村跑活儿的时候,经常干这种给人擦屁股的活儿。 一些二半吊子神婆用这种方式请鬼,但是忘了枕头的事,不一定把哪路神仙给请上来了。 这种事才是最难缠的。 我凝神看着他,低声道:「是谁把你害死的?」 「咳!」 晓宇猛地一扭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当月色笼罩大地,那是神明的复苏,遍地的尸骨是神圣的阶梯!」 他嘴里含着鸡蛋,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但仔细分辨还是能听清。 这话说完,我心头猛然一震。 刘保富在死之前,说的就是这句话! 我试探着问道:「什么意思?」 「呵,陈……」 就在我问话的瞬间,晓宇是七窍冒气黑烟,转瞬间,整个脑袋已经被烟雾笼罩。 远远看去,像是一朵黑色的蘑菇云。 眼看着他要把话说出来,又戛然而止,急的我心头火蹭蹭的烧。 「陈什么啊?!」 然而,晓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我不禁抬头看看头上的月亮,这也没有云彩啊。 我把尸体放在这,就是为了能吸收月华,魂魄在身体里能存在的久一点。 这才几分钟,魂魄怎么有了离体的征兆? 就在我愣神的瞬间,晓宇的身体几乎要拧成麻花,胸口和后脑勺同时对准我,整个人以一个特别扭曲的姿势半坐在地上。 我在一具尸体上,愣是看见了痛苦之色! 这不是魂魄离体,是有人在跟我抢夺魂魄! 我三两步冲过去,一把将晓宇搂在我胸口,一手抵住他下巴,一手摁住他天灵盖。 「咔哒。」 我两手一用力,生鸡蛋在他嘴里爆开,黄白相间的鸡蛋液从他嘴里缓缓渗出。 我朝着他后脑勺一掰,鸡蛋液在他嘴边冒出不大不小的泡儿。 所谓,蛋中存阴阳。 蛋类算是阴阳参半的东西,生出来不算活,孵出来才是命。 这种不阴不阳的东西在这个节骨眼是有奇效的。 随着鸡蛋液流入他身体,晓宇的身子不再那么扭曲,我赶紧拿起扎好的娃娃,一把火将其烧了个干净。 布娃娃变成灰烬,晓宇也没了声息。 我擦擦额头上的汗,只觉得身子有点发软。 现在这结果对于我和晓宇来说,都是最好的。 现在是有人在和我抢晓宇的魂魄,如果我强行扣住魂魄,很容易让晓宇这个新死之人魂飞魄散。 他已经够惨了,就别在毁他了。 我把晓宇的尸体侍弄好,将其重新背在身上。 一面走,我一面安慰自己:也不算一无所获,好歹听明白一个字。 这个想法的出现,让我自己都有点想笑。 忙活这么一大圈,就为了听着一个字? 听起来确实有点傻,可也能释然。 世上不如意十有七八,总不可能一直顺风顺水,得不到才是普通人的人生常态。 就像夏敏,她努力了大半年,不也只是为了一个可能吗? 第790章 可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夏敏的白酒挺冲,我把尸体送回去的时候,这几个年轻人已鼾声震天。 把现场处理好以后,我迅速从晓宇家离开。 出了门,我赶紧联系夏敏。 她给我发了个位置,让我现在过去。 到地方一看,我忍不住给夏敏挑起个大拇指。 她带着张鹤去大排档吃烧烤,愣是给他喝的不省人事。 「你这战斗力真猛啊。」 夏敏把最后一口白酒喝了下去:「这么快就完事了?」 「嗯,完事了。」 「问出什么了?」 我抬头一看,夏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明显有些期待。 我咬咬牙,厚着脸皮回应道:「就问出一个字。」 「啊?」 夏敏瞬间有些失望:「什么字啊?」 「陈。」 并非我给自己找台阶,我认真的分析道:「你现在就想一件事,你老公在消失前,身边有没有姓陈的人?」 「姓陈?」 夏敏低头想了一会儿:「我老公是外地的,亲戚离这很远,我俩也没什么朋友,根本就没这么一号人啊。」 我很笃定的摇摇头:「我见到了晓宇,他是被我喊魂喊回来的,说的话百分百是真的。」 「如果你老公和这个姓陈的毫无交集,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些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害晓宇的人和让我老公失踪的人有关系?」 「不是有关系,就是一个人!」 当局者迷,我能理解她现在的糊涂,可这真的是唯一一个可靠的线索。 半晌儿,夏敏突然抬头:「你会喊魂?」 「是啊。」 「那,你能不能把我老公喊回来。」 说话间,夏敏的眼眶突然红了:「哪怕见一面,哪怕给我留一句话,我这辈子也认了。」 「真相是什么,其实不重要了。」 她半低着头,甩甩有些打绺的头发,泪珠子一个挨一个的往下滚,在她鞋面上炸的四分五裂。 「每次出门之前,他都会抱抱我。这次他出远门了,出了再也不会回来的远门,他应该再抱一下的。」 一时间,我这胸口也堵的不行。 我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递在她眼前:「会的。」 夏敏的眼中突然迸出一抹光:「真的吗?」 我用力点点头:「我不敢保证结果,但我会保证全力以赴。」 夏敏往后退了几步,身子一弯,冲我鞠了个90度的躬:「谢谢。」 「那,先回去吧。」 我和夏敏重新找个旅店落脚,躺在床上,我有点睡不着,便拿出手机给桃子发了个信息。 可我一直等到的第二天早上,也不见她回消息。 给她打电话,也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我只能把电话打到老黄那,毕竟他是桃子最信任的人之一。 老黄讳莫如深的告诉我,桃子每逢月中都会闭关几日,谁也不知道她在干嘛。 千万别试着去打扰她,上次有人打扰她闭关,代价是的两条腿。 桃子信道教,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闭关这事,还从来没听她说过。 不过,老黄既然这么嘱咐了,我也别去践踏人家的红线。 夏敏起床后,我俩再次回到晓宇家,好在我昨晚把现场处理的还算干净,今天来吊唁的人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确保先现场没出现纰漏,我便和夏敏匆匆离开。 夏敏说的办法,确实可以试试。 不过,夏敏的老公消失已经一年了,最好的喊魂时间在三天以内,这个成功率几乎是100%。 包括在一些技术高超的生苗蛊医,号称三天内能让人起死回生,也不是胡说八道。 一旦过了三天,成功率直线下降,更别提这种已经消失一年的人。 路上的时候,夏敏有些紧张的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应该准备什么东西啊?」 「嗯,先去你家。」 第791章 夜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能看出来,夏敏家里的条件其实还可以,住的小区也是漠南数一数二的地段。 刚一进门,一股淡淡的香火味儿先传了过来。 我狐疑地看着夏敏:「你家供神了?」 「嗯,神龛在这。」 夏敏把手指向墙角,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身上立马觉得不舒服。 血红色的神龛上前挡着一块漆黑的帘子,黑帘子上还绣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纹路。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到了棺材。 犹豫片刻,我又开口问道:「这神龛为什么蒙着黑布?」 「师傅让这么干的。」 我顿时一愣:「这么说,你还有领路人?」 「我能看看么?」 夏敏抿嘴想了一会儿:「我先去把窗帘拉上。」 她种种行为,加上这个怪异的神龛,让我心里这股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窗帘拉上,大部分阳光被隔绝,屋里霎时变的昏黄。 我三两步走到神龛面前,轻轻掀起一角,入眼的瞬间吓了我一跳。 我并没有看见正神,只是瞥见一只香炉。 一只人手状的香炉。 我顺势往上一掀,整个神龛的真容出现在我面前。 这里面供奉的是一个通体无黑,头如驼峰,手持三尖叉的神抵。 我凝神看了一会,又转头问道:「谁让你供的?」 「就是,一个大师傅。」 我深吸一口气,轻声道:「送走吧,你供奉不起。」 「啊?」夏敏不解地看着我:「为什么啊?」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让我这么一问,夏敏也有点磕巴:「是、是龙神护法。」 夏敏说的对,但是只对一半。 龙天护法确实佛教的八部天龙之一,以骁勇善战着称。 可堂上的这位,明显不是。 「真正的龙天护法额头带朱砂迹,你这个……」 我回头再度看向神龛:「你这个什么都没有。」 夏敏错愕地看着夜叉,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那这是什么神啊?」 「神?」我不禁嗤笑道:「这就是个鬼!」 死一样的沉默过了几秒,夏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神龛不住磕头。 「见怪莫怪,见怪莫怪……」 看她这副虔诚的模样,我顿时有些无奈。 这是中毒太深啊。 对于普济天下的正神,我一万个恭敬。 可对于这种假借神抵名义,大肆吃着人间香火的小鬼,我没有半分容忍。 我斜眼看着夏敏,轻声道:「你以为你供奉的是神,其实就是地府的恶鬼。」 「平日食人精血,啖人骨肉,在人间为非作歹,你确定还要拜么?」 夏敏顿住身形,还没磕在地上的头又缓缓抬起:「你说的,是真的?」 「这玩意又不跟我争香火,我骗你干啥?」 从她迷茫的眼神中,我能感觉到,她现在有点两难。 站在她的角度上,我确实能理解她。 香火鲜花供奉了这么久,现在来个人,突然告诉她拜错了神,确实有点难以接受。 按理说,宗教自由,谁也没权利干预。 可让如此凶恶之物吃烟火,这有悖于天道! 半晌儿,我轻吐口气:「算了,不用送走了,先这样吧。」 「等忙完这事,你把那个什么大师傅请出来吧,我见见他。」 相比于堂上这尊恶鬼,让夏敏供奉的人才更可怕。 搞不好,夏敏家里现在经历的所有事,都和这尊恶鬼有关系。 随着这句话的出现,夏敏像是死刑犯突然被无罪释放,直挺挺的后背瞬间软了下来。 我清清嗓子,回归正题:「我需要几样东西,你去准备一下。」 「你说,我记。」 夏敏从包里掏出本子,像小学生听课似的,仰头看着我。 「一张你老公小时候的照片,一套贴身衣物,小米一把,生猪头一个。」 「还要请一位你老公的血亲到场。」 夏敏狐疑地看着我:「我不行吗?」 「不行,必须要有一脉相承的血缘关系。」 一听这话,她脸上顿时泛起难色:「我老公的父母都不在了,我俩也没孩子。」 「你还能不能想个其他办法?」 第792章 大乌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登时心头一沉,连声解释道:「这不是去市场买菜,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我……」 夏敏开始挠头跺脚:「他老家还有一个哥哥。」 「但是,是精神病,已经在精神病院住了十几年了。」 这个喜忧参半的消息让我有些发蒙。 半晌儿,我还是决定赌一把:「你能保证是亲兄弟吗?」 「能!」 「那就接过来试试吧。」 我兀自在心里盘算,精神病的话确实不太可信,但只要骨血纯正,应该还有一丝机会。 我又问道:「最快什么时候能接回来?」 「倒是不远,但是需要办手续,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三天。」 「行,那就三天,我等你。」 反正她老公已经消失一年了,也不差这几天了。 正说着话,夏敏的电话突然响了。 她接起来说了几句,抬头看着我:「我还得去一趟晓宇家。」 「晓宇的爱人说昨晚梦见我了,有话跟我说。」 本来这是人家朋友的事儿,可这事未免也太巧了吧。 我昨晚试着喊魂,然后晓宇的爱人就梦见他了。 犹豫片刻,我也拿起外套:「我跟你一起去。」 晓宇的爱人半跪在地上,目光无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堆旧衣服。 身边围了一群人,有人劝慰,有人无言叹息,夏敏几个闪身挤到人群中,蹲在晓宇爱人身边。 「你来啦。」 晓宇爱人很勉强挤出个憔悴的笑容,随即缓缓站起身。 「咱俩换个地方说话。」 说完,晓宇爱人四下看看,回头把目光对准我:「这位……」 夏敏赶紧接茬:「是和我一起的。」 「那就对了,一起来吧。」 我好像听出点其他味道。 从客厅到了卧室,晓宇爱人把卧室门锁上,又重重靠在门边。 「我昨晚梦见晓宇了,准确的说,是托梦。」 她抬头看看,又转身从床底找出一个破旧的日记本。 「晓宇说,让我把这个和夏敏同行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这几天下来,确实只有我跟她在一起。 我歪头看了眼夏敏,点点头:「是我。」 此时,我所有注意力都在那个本子上,晓宇在这个节骨眼托梦,这玩意绝对很重要。 晓宇爱人深吸口气:「他说,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这个本子里。」 「但是,他说了,你看看就好,千万不要好奇。」 我将信将疑的把本子拿过来,随手翻了几页,发现上面并没有文字,而是一幅幅的铅笔画。 铅笔这种东西,本来就会褪色,加上晓宇并不高超的技术,让整个画面变得很抽象。 我恨不得把眼珠子贴在上面,仔细分辨着上面的画。 第一幅画的是一个蹲下的人,两只手插在泥地里。 第二幅依然是那个人,只不过手上多了一把钩子,左手则拿着一个心形的东西。 后面的画风越来越诡异,从最开始的一个人,变成一群人围圈跳舞。 我翻了很久,只觉得一头雾水。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把东西交给我,我甚至会觉得这是哪个孩子的简笔画。 半晌儿,我把本子合上,低声道:「晓宇还说什么了?」 「哎。」 问到这,晓宇爱人眼圈又红了:「他说一直有人在喊他,他得走了。」 我登时心头一沉,连忙问道:「你做梦的时间,还记得吗?」 她低头想了想,随即很笃定的回应道:「我醒来的时候是半夜12点35。」 这个时间,就是我在外面喊魂的时间!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我以为是有人在和我抢夺晓宇的魂魄,其实是他在给媳妇托梦。 而晓宇说有人喊他,就是我在喊! 经历这么多事,从来没骂过老天爷,唯独这一次,我太想骂大街了。 折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个靠谱的线索,到头来,是我自己给自己玩了。 哪有这么玩人的? 第793章 绑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夏敏轻扯我衣袖:「你怎么了?」 我猛然缓过神,清清嗓子:「没事,没事。」 「也就是说,晓宇最后只说出了这个本子,是吗?」 「嗯。」 人家刚添新丧,我不适合问太多,赶紧换个话茬。 「晓宇身边有没有一个姓陈的人?」 「陈?」 她把目光看向夏敏:「陈曲?」 夏敏明显有点不高兴,语气中也少了些许和蔼:「你开什么玩笑呢?」 晓宇爱人也意识到这话不对劲,赶紧赔礼道歉。 唉,两个女人命都挺苦。 我见缝插针的换了话头:「我以前是干殡葬的,别的忙我也帮不上,这个事交给我吧。」 晓宇爱人顿时面露感激:「那就太麻烦你了。」 这种事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没用多久,所有事便已尘埃落定。 夏敏买了最近的一趟火车,急匆匆的赶往陈曲的老家。 临走之前,她把钥匙留给我,让我这几天住在她家就好。 现在这件事,就像是解谜。 我需要在一层层迷雾中找到真相。 自打我出来,我就没见过桃子,昨天她动用了那么大的关系,才让我有机会出来。 于情于理,我也应该回去看看她。 然而,等我到了废楼,却发现楼里空空如也,小梅和桃子都不在这。 这地方很偏,她出门一定会开车,可我上楼的时候分明看见她车停在楼下。 就在这时,我电话铃响了起来。 对面传来一个很厚重的男声:「陈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我愣了几秒,赶紧回头看。 就这么一转身,我突然看见地上一个类似摄像机的晚上,红色的呼吸灯有节奏的闪烁着。 这玩应儿,应该是个微型监控。 我紧盯着镜头,低声道:「你是谁?」 「陈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电话那头响起极其猖獗的笑声:「把我肠子都掏出来了,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这话说得我浑身一紧:「你胆子还不小,知道我满世界找你,你还敢露头?」 「是陈夫人给了我底气啊。」 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片刻后突然传来桃子的声音。 「陈琦!你听好了!我跟你睡过一被窝,咱俩就是两口子!」 这招够损的,专门挑我软肋捏。 怒火在我嗓子眼里翻腾,我从兜里掏出根烟,三口直接抽到烟蒂。 烟头被我弹在墙上,迸出一溜火花。 现在放狠话,除了让神秘人更爽,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很淡定的甩出一句。 「祸不及妻儿,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桃子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我特么不用你救,你答应给我守寡就好!你要是敢跟别人睡觉,我活剐了你!」 「呵呵。」神秘人阴仄仄地笑了起来:「陈夫人还是铁娘子。」 「那我就看看,是你娘们儿的骨头硬,还是电锯硬!」 他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响起了电锯的轰鸣。 「哥们儿,你要是想谈,就等我过去,我也不管对面说什么,我先一步挂断电话。 饶是我这心里像火烧似的,可我不能表现出半分。 挂断电话,我立马打给老黄。 老黄一听桃子被绑了,扯着嗓子叫唤起来,我刚把废楼的如我所料,他的目的是我,在没见到我之前,桃子和小梅应该是安全的。 随即,我把电话打给纪沧海。 没有多余的废话,就一句——把你能带来的人都带来。 两个电话,我把两路人马都调了过来,唯独守茶馆的安保队伍没动。 万一被人偷了家,那就得不偿失了。 十几分钟后,跑车的轰鸣声从我脚下传来。 不用想,是老黄到了。 第794章 集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的速度比我想的还快,废楼距离市区至少30公里,这么快的速度赶过来,车是安翅膀了吧? 我顺着窗户往下一看,心里立马有了底气。 打头的是老黄买的二手跑车,身后跟着的汽车五花八门,大大小小加起来不下20台,这其中最多的,当属商务车。 我三两步从楼上跑下去,老黄一见我,也赶紧迎了上来。 「谁他妈干的啊!」 我低头看看老黄手上锃亮的刀:「不用知道是谁,一会下死手。」 老黄从兜里掏出布条,把手紧紧的缠在刀柄上。 这一看就是个打架的老油子。 这么做的好处,就是在打仗的时候武器不会脱落。 「走啊!你还寻思啥呢?」 「再等等,还有人没到。」 老黄气的直咬牙:「在漠南这地界,还有人敢绑她?」 我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他应该是不知道桃子的真实身份。」 老黄把手上的开山刀甩的簌簌作响,脸上的笑意渐渐狰狞,眉毛上的刀疤随之颤抖。 「没关系,他很快就知道了。」 十几分钟后,一辆大巴车缓缓停在废楼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率先跳下来。 我赶紧冲上去,一个熊抱搂住纪沧海,凑在他耳边轻声叹息一声。 「麻烦你了,兄弟。实在没辙了。」 纪沧海笑着给我一拳:「跟我客气个锤子?」 我回头看看大巴车:「你这是带了多少人?」 「不多。」纪沧海嘴上谦虚,但眼神却出卖了他:「按核载人数来的。」 我仔细一看,嗬!不得了! 核载人数49人! 纪沧海手下这群人,各个都是以一挡百的好手,加上老黄带来的职业打手,神秘人今天就是肋下生翅,也休想逃出生天! 我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兄弟,这次的事,跟之前的事儿不一样,这次是为了救人。」 「救谁?」 「桃子。」 纪沧海面色一顿,咕哝道:「怎么是她啊?」 「她救过我,不止一次。」 他立马抬起头,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那啥都别说了,她救过你,我今天指定全须全尾把的带出来。」 这话拍在地上简直是掷地有声,我这心里底气更足了一些。 「老黄!」 我高声喊了一句,用力摆摆手:「出发!」 大巴车已经坐满,我坐在老黄的副驾驶,身后浩浩荡荡跟了几十辆车。 神秘人给我发的位置是在漠南的边缘,从地图上看,那附近是一些秃山。 老黄的跑车确实快,但底盘实在太低了,座椅也硬的恐怖。 没走多一会儿,我这胃里已经翻江倒海,我回头一看,老黄腮帮子的肉直颤悠,脸色也不太好。 到了地方,我们一群人呼呼啦啦的下了车。 我回头一看,身后的人已是密不透风,纪沧海的人穿着统一的白色训练服,老黄的人则穿着工整的黑西装。 我看看眼前的水泥厂房,老旧的白色牌匾上写着几个大字:大华面粉厂。 想不到,这山里还藏着一个这么大到底工厂。 不过,看看窗户根下半人高的杂草,估计这地方已是荒废许久。 转头,我找老黄要了把刀。 「老黄。」 我轻声喊了一句:「我不想让他们死,我要他们的手筋和脚筋。」 「你擎好!」 我一手提着刀,大步走在最前面,一脚踹开铁门。 水泥厂房上下三层,我刚一进门,一个浑厚的声音先传到我耳边。 「陈先生真是大手笔,来了这么多人。」 我抬头一看,带着狼人面具的神秘人,正站在二楼的栏杆旁。 而桃子和小梅,被吊在一楼的横杆上,她俩的脚下,摆着两台电动的台锯。 神秘人趴在栏杆上,冷声道:「都说先礼后兵,我已经劝过你了,仁至义尽了。」 「你非要在这事里掺和,你让我很难办啊。」 第795章 智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不禁把手里的刀攥的更紧一些:「想过后果吗?」 「你不会以为,仗着人多,我就怕你了?」 「嗡!」 随着他手上一动,桃子脚下的电锯嗡嗡响了起来。 「刺激么?」 神秘人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天下的事儿啊,都是一个吊样。」 「做错了,你就要认罚。」 他在楼上兀自踱着步:「可是啊,这事儿又不尽相同。」 「有的错能弥补,有的错,只能自尝恶果。」 说话间,绑在桃子手上的绳子猛然往下一坠。 此时,飞速旋转的电锯片,距离桃子的鞋底最多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神秘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拿腔捏调的摆出一副和蔼:「我这人心善,再给你个机会。」 「只要你答应我,不再这件事里搅和,我保证只要她俩的腿。」 他半个身子都趴在栏杆上,笑嘻嘻的甩着面罩:「只要你乖一点,她俩开的是残疾证。要是不太乖嘛,那你就得去开死亡证明了呢。」 他确实很聪明,把我的死穴捏的死死的。 可他也仅限于小聪明。 我在这跟他打嘴仗,真的是为了过嘴瘾么? 在这个时间里,我已经找到了电表箱。 转头,我看着纪沧海,耳语道:「电闸在你西面,距离你大概30米。」 纪沧海顺着我目光看去:「最快也要6秒,这是我的极限。」 神秘人摁下遥控器只要一秒钟,短短6秒,在现在显得格外漫长。 「来不及,想个办法。」 「你想办法拖延时间,剩下的交给我。」 他在一旁忙活,我则全神贯注的牵制神秘人。 「你把她俩弄死了,我会不惜任何代价报复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后果?」 神秘人顿时仰天长笑,又像烧了屁股的猴子,在二楼的隔板上疯狂跺脚。 「让我爽一次好吗?就一次,求求你了。」 之前我就觉得,这人不是疯子就是变态。 万万没想,他是疯子变态了。 我抬头看看,二楼和三楼各站着十个人,其中有男有女,年龄也高低不一。 只不过,他们脸上都挂着相同的肃穆。 准确的说,更像是一种木讷。 这种表情完全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样子,这也间接的印证我的想法——兴许,这真的是我某个邪教组织。 我再回头一瞥,纪沧海已悄无声息的退到人群的最后面。 我凝神看着神秘人:「放了她俩,我也不再管你们的烂事,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咋样?」 「反正都是做买卖,讲究个和气生财,求和对谁都是好事。」 「求和?」 神秘人把自己大腿拍的砰砰作响:「你做数学题呢?我要不要再给你列个方程式啊?」 他把两臂伸的笔直,活像个十字架:「我看起来很像一个X吗?」 「你特么是X战警,行么?」 就在这时,我突然闻到的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儿。 我用力抽抽鼻子,顺着味道的方向转过身。 是面粉袋子! 打火机还握在纪沧海手里,玻璃丝做成的编织袋随着火苗的移动开始滋滋作响。 这什么操作? 转瞬间,我突然明白了。 面粉看着人畜无害,可这玩意同样能爆炸。 让面粉爆炸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最简单的,就是火焰。 和炸药不同的是,面粉的爆炸不是瞬间点燃,而是像温水煮青蛙似的渐渐升温。 而且,这其中还需要一些技巧。 纪沧海和我对上眼神的瞬间,又冲我点点头。 这就是我俩的默契。 焦糊味不算太大,传到神秘人的鼻子里,估计需要点时间。 我和神秘人不断拉扯,烧焦的味道也越来越大。 此时,纪沧海的嘶吼陡然传来:「趴下!」 第796章 老子不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嘭!」 话音刚落,一把白面撒到空中,持续不断的闷响如惊雷在耳边,震得我脑子嗡嗡作响。 面粉爆炸所带来的冲击波不亚于煤气罐,无论是老黄的打手,还是纪沧海的队员,各个都是铁塔似的壮汉。 可在冲击波面前,我们毫无招架之力,一个个像秋风里的树叶,被高高抛弃,又重重摔下。 当我落地的瞬间,我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珍爱生命,远离海哥。 「簌。」 电光火石间,屋里瞬间陷入黑暗。 停电了! 纪沧海这一手虽有高射炮打蚊子的嫌疑,但确实起了决定性作用。 「救人!」 我从地上我爬起来的瞬间,单手提刀冲了出去。 身后的一众人也纷纷爬了起来,口中叫喊不断。 黑黢黢的厂房里,看不见一个人,只剩下轰隆隆的脚步和喊叫。 凭借着记忆,几步之内我已摸到台锯的位置。 好在捆桃子的不是铁链子,只是最简单的麻绳。 我两脚横跨在锯台上,锯片就在我裤裆下面,正当我用力拽绳子的时候,脚下的电锯突然响了起来。 「你可能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备用电源。」 神秘人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扭头一声厉喝:「二海!」 「轰隆隆……」 回应我的是脚踩楼梯的轰隆声。 我看看绳子,突然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细了。 只有细了,桃子和小梅才容易掉下来。 一面指挥着纪沧海,我一面安抚桃子和小梅:「别怕,我来了。」 狠拽了几下以后,绳子已有了松动的迹象,但我手上已经不敢再发力了。 缺德的人,我没少见。 但要真论阴损毒辣,绝对是这个带着面罩的变态。 小梅和桃子是被绳子以8字形连在一起,绳子中间还有一个轴承。 在我力量相等的情况下,她俩还算平安。 可一旦我把桃子先救下来,绳子立马失衡,小梅会直接落在电锯片上。 高速旋转的电锯让我头皮发麻,人一旦落上去,立马成了饺子馅,绝无生还的可能。 这是逼着我做选择啊! 我再看看绳子,突然有些后悔,如果我刚才没这么大力拉扯,兴许这绳子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我一翻身,从台子上跳下来。 既然解决不了绳子,那就解决电锯。 我拿出吃奶的劲儿,两手抱着电锯就往旁边挪,锯片在我额头前飞速旋转。 我和锯片离的实在太近了,风吹的我有些睁不开眼。 「嘿!」 我铆足一口气儿,腰腹同时发力,可台锯愣是纹丝不动。 这东西确实沉,可我这一膀子力气也不是吃干饭的,即便不能一下挪走,可好歹也应该有点反应。 搬了几下,我突然觉得不对劲。 我趴在一看,顿时有些绝望。 台锯被膨胀螺丝钉死在地上,除非有专业工具,否则根本不可能搬起来。 电源! 对!神秘人说有备用电源,那拔电源肯定没问题吧? 然而,当我顺着电源线摸过去的时候,彻底陷入了绝望。 这地方用的是地插,插座孔在台锯正下方,而中间的缝隙,最多够我伸进去一根手指头。 此时,锯片几乎贴到桃子的脚掌。 你不是让我选么?我怎能遂了你的愿?老子偏偏不选! 一股如同核弹的火气,在我心里翻滚。 我低头看看手里的刀,朝着地下的电源线狠狠劈了下去。 「呲啦。」 金属质地的刀身斩断电源线的瞬间,一溜火花带着闪电。 剧烈的电流从我上手一直冲上大脑,有那么几秒钟,我甚至忘记了我在哪。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已经甩不出去了。 「嘭!」 我后背突然挨了一脚,这一脚算是给我救了。 我侧躺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乱七八糟吐了一地。 「来。」 纪沧海沉厚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还有一双厚重的大手。 第797章 以牙还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电锯已经停止了旋转,桃子和小梅算是彻底脱离危险。 「呲啦。」 我回头扯开自己的短袖,胡乱的在脸上抹了几下。 「刀呢?」 我踉跄着身子,回头看着纪沧海:「她俩交给你了。」 「你干啥去?」 「以牙还牙。」 「你别去!」纪沧海一把拽住我胳膊:「这群人就是疯子!」 「疯?」我抬头看向二楼:「那就看看谁更疯!」 电闸的损坏让屋里彻底朦胧的黑暗,看不清人脸,但是能看清人的影子。 纪沧海的人和老黄的人都属于制服统一,在昏暗的环境下也比较好分辨。 我一路冲刺上到二楼,老黄的打手拿着棒球棍,以且战且退的方式往后退。 嗯? 对面这人不算壮,手里也没什么凶器,而且脑袋上还在咕咕淌血。 显然,他已经是在下风,怎么会逼的职业打手连连后退。 我三两步冲上前,侧着身子加入战斗。 我现在一肚子邪火没地方撒,出刀之时心中毫无怜悯。 锋利的刀刃斜着划过,两根手指应声而落。 哪知我身后的打手突然拽了我一把:「跑!」 跑? 就是我愣神的瞬间,对面这小瘦子嘴里嗷嗷怪叫的往我身上扑。 我虽不明白他为何越战越勇,但本能告诉我,这不是什么好事。 我翻身踹出去一脚,正中他胸口,他身上一抖,立马失去平衡,顺着二楼直接摔了下去。 「噗。」 他坠地的瞬间,好像装了水的塑料袋,整个人摔的血肉模糊。 几秒钟的时间,他身下竟生起滚滚青烟,随之而来的是刺鼻的味道。 呲啦声不绝于耳,四分五裂的碎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散。 他身上有硫酸! 刚才我还纳闷,为什么他能给打手逼的节节败退,现在全解释通了。 这他妈就是一群身上绑着硫酸瓶,压根就不要命的死士! 在我想明白的一瞬间,我突然感到阵阵后怕。 「簌。」 就在这时,又有几个神色狰狞的人朝我冲了过来。 我身子一矮,开山刀在地上画出一个弧形,正中这二人膝盖。 「咚!咚!」 这俩人身子一软,同样翻滚到一楼,我定睛一看,这俩死的不能再死了。 「妈的!别硬拼!往一楼引!」 说话间,我已冲杀到人堆里,手起刀落,逮哪砍哪。 这群人像没头苍蝇似的,立马放弃正在进攻的对象,转头朝着我张牙舞爪的跑过来。 他们身上都捆着硫酸瓶子,但凡挨上一下,我肯定受不了。 好在有这么一群高手在场,我在前面钳制,他们在后面偷袭,这种配合很大程度缓解了我的压力。 不出几分钟,这群邪教徒大部分已摔到一楼,侥幸活下来的,也被砍的看不出模样。 我顺着楼梯往下一看,层层叠叠的尸体落在一起,硫酸在碎肉之间腐蚀,豆腐脑似的膏状物从脑壳里缓缓流淌,在地上汇聚成蜿蜒的积水潭。 九幽之下的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我甩甩手腕,却发现手上的开山刀已有了卷刃的趋势。 「带狼人头套的人呢?没死吧?」 没错,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这么舒服的死。 我感受了什么,他也得感受,这叫报应。 让我没想到的是,神秘人的声音是在我背后响起。 「你还没让我爽,我怎么可能死呢?」 我回头一看,我俩的距离最多不超过五米。 我三两步冲过去,一拳砸在他脸上,抬头一记电炮直轰其面门。 「你很会挑衅嘛!」 他倒是也不反抗,任由我掐住他后颈:「他们身上揣着硫酸,你就不怕我身上也有?」 我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又把手上的力气加大几分。 「硫酸,是吧?」 我回头从地上捡起棒球棍,照着他脚踝狠狠一砸,骨裂声登时在我耳膜里炸开。 「啊啊。」 他侧躺在地上呻吟了几声:「爽爽爽,别停。」 第798章 死变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这么一喊,给我喊愣了。 这是什么变态要求? 「爽,是吧?」 我从地上捡起开山刀,在地上狠狠摩擦几下,故意让刀子变钝。 手筋和脚筋很好辨认,手上稍微一用力,就能让其凸显出来。 我踩住他的手脚,随着我手上的挑起,一股股血箭瞬间飙起来。 没有多余的动作,前后一共四下,神秘人的手脚都被我挑开。 手筋脚筋这种东西处理起来很麻烦,如果接的不及时,断掉的筋会一点点萎缩。 若是耽误的久一点,这人后半辈子只能爬着走。 转头,我从地上捡起一个玻璃瓶。 我晃了晃里面透明液体,冲着神秘人晃了晃:「喜欢爽,是吧?」 「今天我就给你个刺激。」 说完,我拽开瓶塞,硫酸缓缓淌了出来,神秘人的惨叫已经变声,几次疼昏,又几次疼醒。 「然而,他嘴里的话一直没变。」 他最后一次疼醒,整个人已经虚脱了,可还是挤出一句:「爽,真的爽。」 我转头看向老黄的打手,他们齐刷刷往后退了几步。 我愣了一下,随即挥挥手:「哥几个帮帮忙,给他塞到车里。」 「好,好好。」 几个稍微年轻的打手颤颤巍巍走上前,两臂架起奄奄一息的神秘人,顺着楼梯跑了下去。 「咣当。」 玻璃瓶被我扔在地上,滚了几个圈以后,缓缓停了下来。 转头,我一拱手:「谢谢各位兄弟,晚上我准备点薄酒素菜,大家一定到场。」 「陈琦拜谢。」 说完,我又重重鞠了一躬。 这不是恭维,是实话。 如果不是这群人仗义出手,我没底气保证自己一定能走出来,更别提救人了。 这群人久久没出声,还是纪沧海先一步走出来:「不用那么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 老黄也连声附和:「对,都是分内的事。」 「咱先走吧。」 一面说着,老黄走在我身边:「换个地方说话。」 到了一楼,所有人都像绕雷区似的,小心翼翼的绕过不成样子的尸体。 桃子满脸激动的挂在我身上,不等说话,先泣不成声。 小梅始终低着头,一直没说话。 我默默叹了口气:「跟着我担惊受怕,真是难为你们了。」 小梅缓缓抬起头,我这才看见,她脸上已没有任何血色。 桃子冲着老黄呶呶嘴:「给我拿根烟。」 老黄赶紧把烟递过来,桃子在这一口几乎抽根半根。 「你开车送我们回去。」 「得嘞!」 我一转身才看见,老黄最喜欢的跑车基本到了报废的状态,前后保险杠全掉了,连挡风玻璃也碎了一个角。 桃子围着跑车转了几圈,问道:「这还是你那辆车么?」 老黄讪笑着点点头:「是,还是那辆。」 桃子心也挺大,在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思跟老黄逗闷子。 「你也是个人才,开跑车往山里钻?」 老黄满脸心疼的摸着前机盖:「可不,肾结石都给我颠出来了。」 「攒了好几年,不能让你打水漂。」 桃子重重拍了下老黄:「去找阿东再买个新车,挂我账上。」 「哎呀,这……」老黄兴奋的搓着手:「谢谢桃子姐。」 「行了,先走吧。」 桃子回头看了一眼水泥厂,脸上的嬉笑全然不见:「把它从地图上抹掉。」 说完,她先一步上了商务车。 老黄凑在我身边,低声道:「这人怎么办?」 对于这样的变态,我实在不放心,即便他手脚全废,我也不敢掉以轻心。 「还得麻烦你给我弄个铁笼子。」 「妥了。」 不得不说,社会地位在某种意义上说,本身就是特权。 在路上的时候,老黄已经把笼子的事办妥。 老黄只撂下一句——半个小时之内,我要看见笼子。 桃子把椅子放倒,半闭着眼睛:「你变了。」 我扭头一看:「是说我么?」 「不然说谁?」 我愣了一下,又瞬间明白:「你说的,是今天的事吧?」 「嗯,我没想到你能挑了他脚筋,更没想到你还能往他身上泼硫酸。」 第799章 该变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两只手:「我自己也没想到,曾经出苦力的手,如今能挑了别人的脚筋。」 窗外的风景有些熟悉,我忽然想起,刚到漠南的时候,我坐县级班车走过这里。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来漠南,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管饭的工作,抓紧把饥荒还上。 如今屁股下面老旧的客车变成了大几十万的商务车,这双手的使命也变了。 唯独没变的,是窗外春去秋来的一草一木。 我忽然有些感慨:「人总会变的,不是吗?」 这话像是问桃子,也像是拷问自己。 桃子徐徐睁开眼,脸上多了几分认真:「前一阵子,你手还没这么黑。」 「我能听听原因么?」 「两个原因吧,第一,你救过我,这事我理应肝脑涂地。」 我扯了扯发紧的衣领,心里也觉得轻松一些:「另外,我想明白了。只要我不退出这个行当,我和我的家人会一直处在危险之中。」 「你,小梅,还有茶馆中的所有人,都很危险。」 我回头看看在车尾的神秘人:「杀鸡儆猴,他就是这只猴。」 「我要让整个漠南的人都知道,捏我软肋一下,得用后半生做代价。」 我不禁响起从前的种种:「以前我总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所以我尽量不和人起冲突。」 「但是我发现,世界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我的让步,换来的是蹬鼻子上脸。」 桃子嘴角挑起个笑意:「所以你在今天终于爆发了。」 「其实我还是希望自己做个善良的人,可在我家人的安全面前,我没得选。」 桃子忽然攥住我的手:「从我认识你的时候,你的眼睛就出卖了你。」 「你这人心思太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不禁苦笑起来:「你指望一个出苦力的人有多深的城府?」 「好啦。」桃子手上微微一用力:「我们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 她也朝着后面看了看:「我刚才听,你让老黄定了个笼子?你还要拉着他游街啊?」 「那倒不是。」 我脱口而出道:「这人身上藏着很大秘密,得等我雇主回来。」 「要多久能回来?」 「三天。」 桃子凝神盯着神秘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变态的人,夜长梦多,你小心点。」 「他这个状态基本掀不起什么风浪了,等老黄的笼子一到,一切都搞定。」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这事我早就有盘算,开口道:「我会请最好的纹身师,在他脸上纹上几个字。」 「写字?」桃子眼睛登时瞪的溜圆:「写什么?」 「别惹陈琦。」 桃子咽了咽口水:「你比我想象的更凶。」 到了废楼,老黄把我们送到楼上,一看这环境,顿时欲言又止。 「要不,我给你们送点日用品吧。」 桃子摆摆手:「不用,我能自己赚。」 「不是,姐。」老黄清清嗓子:「最起码得有个像样的卧室啊,再不济也得弄个床啊。」 「我说了,不用。」桃子明显有些不耐烦:「笼子什么时候到?」 「马上,马上。」 在老黄连续的电话轰炸下,十几分钟以后,笼子出现在我面前。 我伸手一摸,上面还有余温。 老黄从兜里摸出几张红票子:「加班加点不容易,剩下的当辛苦钱了。」 小伙计连连道谢,老黄淡定一摆手:「行了,走吧。」 桃子在一旁不紧不慢的丢出一句:「你也走。」 说完,她直接挎住我胳膊:「我们要在这过自己的日子了。」 不知为何,我现在一点都不讨厌桃子,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在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 见此,老黄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要下楼。 第800章 凭空消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轻轻挣开桃子的手:「我去送送。」 到了楼下,老黄顿住脚步,随即从钱包掏出一叠钱:「拿着,兄弟。」 「这是什么意思?」 「桃子姐算不上娇生惯养,但绝对是锦衣玉食,这钱你拿着应急。」 能看出来,老黄对桃子的忠心真的是无人可比。 可我也听出来了,他拿着钱是怕我让桃子受苦。 不知为何,我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我的女人凭什么要别人养? 这个想法的出现,吓得我自己连连摇头:「不不不,我手里有钱,你不用担心。」 见此,老黄也不再勉强。 送走老黄,我给夏敏打了个电话。 她一听神秘人被抓住了,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而她此时也在返程的路上,明天早上就能到。 忙活了这么久,事情终于要有了眉目,久违的轻松感让我晚上睡的很沉。 叫醒我的,是桃子的尖叫。 第二天我还没睁眼,一声尖叫直贯耳膜,我只觉得心脏骤然收紧,随即疯狂跳动。 我睁眼一看,有些无奈地看着桃子:「大早上你喊什么啊?」 「你看。」 桃子一脸惊恐的把手指向前方,我顺着她手指看去,惊呼也不受控制的从嗓子眼迸出来。 昨天我亲手把神秘人塞进笼子里,又用铁链子锁前后绕了三道。 可今天早上,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笼子。 我哪还有心思睡觉,起身冲到笼子旁,让我更惊讶的是,锁头如初,根本没被打开过! 我像驴拉磨似的,围着笼子前后检查着,每一处焊点我都没放过。 我确定,这个笼子压根就没被外力打开过。 一瞬间,我好像怀里抱了个冰块,从脚后跟凉到后脑勺。 放虎归山的后果,我再清楚不过,等待我的,只有更猛烈的报复。 当然,如果我的恐惧有十分,神秘人的报复最多占了一成。 更让我不安的是,他身上的本事。 他的手筋和脚筋是我亲手挑断的,硫酸也是我亲手泼的,如果不是小梅用医术帮他续命,他连这口气都没了。 就是这么个苟延残喘的废人,愣是在一座加粗加大的笼子里跑了! 桃子和小梅也傻了。 我赶紧回头看向小梅:「你给他用的是什么药啊?」 「就、就是最普通的消炎药,还有一些外伤药。」 我挠挠头皮,迅速分析道:「桃子联系老黄,月明楼一定要加强人手,这个疯子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我赶紧给纪沧海打电话,同样让他小心点。 我挂电话的瞬间,桃子也正好挂断电话。 「这事儿不能躲,先下手为强。」 我凝神一想:「与其等他上门,不如咱们去找他?」 「对,我可把人全都撒出去,漠南巴掌大的地方,我就不信找不到。」 「就这么定了!」 当天,桃子把月明楼能动弹的人都放在街面上,能确保每一条街道,至少有两个我们的人。 在如此高密度的覆盖下,他不可能逃出我们的视线。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小梅突然开口。 「师傅,是油。」 我回头一看,小梅正蹲在地上,脸几乎贴在笼子上。 我走上前蹲在她身边:「油?什么油?」 小梅把手指放在我鼻子下面,我能看见明显的反光。 一股很浓重的鱼腥味窜进我鼻子里。 「是鱼油?」 小梅摇摇头:「不好说,但绝对是海里的某种东西。」 第801章 油脂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伸手在笼子上面摸了摸,这种不知名的油脂,几乎遍布笼子每一个角落。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甏娃。 很多年前,这种杂技遍地开花,但在今天早已销声匿迹。 消失的原因也很简单——残忍到让人发指。 所谓甏娃,就是在装在罐子里的小孩。 形态上,和瓷瓶女孩有点像,但区别是,瓷瓶女孩是靠外力把人弄成残废,硬生生塞进花瓶里,原理和裹小脚差不多。 相比之下,甏娃要残忍。 它是把小孩身上涂抹上油脂,放在甏里烤,每隔三天需往甏中灌一次油,整个过程大概需要两个月。 等时间一到,这孩子的大部分皮肉,已和甏融为一体。 而甏娃的残忍之处,就是在于其身体不能移动,但手脚完好如初。 只有这样,才能在台上表演出各种节目。 因为我之前一直和师傅在街头卖手艺,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接触,平时聚在一起侃大山的时候,总会聊到这些。 而重点就在于,为了让甏娃肢体更灵活,每天都需要补充油脂,以此起到润滑的作用。 而他们用的油,用的是正在产卵的蜡鱼。 小梅刚才也说了,上面的油脂腥味很大,符合蜡鱼的特性。 这群人真是让我开了眼,先是嘴里藏毒,再是身上绑硫酸瓶子,现在可能用的是消失已久的秘技。 真不知道还会给我什么惊喜。 这个细节无异于让我们更精准的锁定神秘人的动向。 桃子也按照我的意思把范围缩小。 别管是什么异教徒,是活人就要吃饭。 他们这么一群人,人吃马嚼,动一动都是银子。 所以,他们一定需要钱。 桃子的人多留意路边卖艺的这群人,没准就能发现线索。 然而,一天过去,消息传过来,整个漠南都没发现神秘人的踪迹。 这个结果让我们仨齐刷刷陷入沉默。 桃子很笃定的说道:「我刚才问了老黄,月明楼的大几十人都在街上活动,他又雇了一些人,加起来至少有几百人。」 「他……」桃子犹豫一下:「会不会离开漠南?」 我几乎没犹豫,脱口而出道:「不可能,他现在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绝对不会离开。」 我们正在这犯愁,我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我掏出来一看,是夏敏。 兴奋顺着电话传到我耳朵里,夏敏告诉我,她已经回到漠南了。 我昨天已经把抓到神秘人的消息告诉她了,我们都知道抓到神秘人,就意味着解开所有谜题。 而现在等待她的,只有一个空落落的笼子。 这种大喜大悲的落差,让我不知如何跟她解释。 纠结一会,我把废楼的位置发给她,在电话里并没有说太多。 等夏敏到了,有些错愕的打量着四周,但多一句废话都没有,直奔主题的问了起来。 她已经到这了,我肯定是瞒不过去了。 索性,我把这事的原委全都坦白了。 一时间,夏敏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片刻后睫毛微微颤抖几下。 震惊和失望同时在她眼中闪过,转瞬间,她又把头低下。 气氛凝固的让人有些心慌,是夏***动开口。 「你不用自责,不怪你。」 夏敏重新抬起头的时候,眼神已恢复正常:「你已经帮我缩短了时间,如果没有你,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 「起码,在我之前一年的时间里收集到的信息,远不及你这几天帮我提供的多。」 确实,我也承认有一些列外界因素。 可她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愧疚:「你踏踏实实把心放肚子里,答应你的事,我一定让它圆满。」 「相信你。」 我朝着夏敏身后看了看:「你老公的哥哥……」 「我怕路上出什么岔子,把他送回家了。」 第802章 瞧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点点头,试探着问道:「现在情况有些特殊,我想把家人带在身边,你看……」 「那肯定没问题啊!」 夏敏没有丝毫犹豫,一点头应了下来。 桃子负责开车,我坐在副驾驶。 路上的时候,我把今晚的事简单分配一下。 陈曲的哥哥虽然是个精神病人,但这个精神病很关键。 他要成为一个灵媒,负责我和陈曲的沟通,如果半路突然发病,我根本不敢想象后果。 最好的办法是让小梅先给他治病,即便不能痊愈,好歹也让他暂时稳定下来。 对于这件事,夏敏自然是高兴的很。 能顺便把病治了,这对于一个家庭而言,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好在夏敏家足够大,安顿我们几人不成问题。 陈曲的哥哥年纪不大,约摸着40岁上下,长得普普通通,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和精神病三个字似乎根本不搭边。 我之前去过精神病院,那更像是大型杂耍现场。 一个个各显神通,或是疯跑,或是喊叫,什么样都有,可唯独没见过如此安静的病人。 我不禁有些纳闷:「这真的是精神病人么?」 小梅把身后的背包卸下来,低声道:「我们管这种病人叫变色龙。」 「嗯?什么意思?」 她一面往外拿着东西,一面解释道:「他们平常就像变色龙一样,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小透明,可在发病的一瞬间,就像是突然出现的变色龙,狠狠吓你一跳。」 转头,小梅冲着夏敏伸出手:「有病例吗?」 「有有有。」 夏敏忙不迭地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将其递在小梅手里。 「陈直。」小梅翻阅了几页,脸色愈发沉重:「是精神分裂。」 「算是精神疾病里比较难治的一种。」 她把病例还给夏敏,试探着走进陈直。 然而,她屁股还没坐稳,陈曲的哥哥突然翻身卡住小梅的脖子。 「尔等草民,岂可与朕同坐?」 好家伙,他身体里住了个皇上? 我一个健步冲到跟前,朝着陈直腋下猛砸几拳,这才给小梅争取一个喘息的机会。 小梅深吸几口气,又狠狠干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扶着小梅,低声道:「要不,直接武力镇压吧。」 「不行,这种病人最怕刺激,用蛮力容易让他更加暴躁,会加重他的病情。」 医生这个职业,难就难在这,即便知道人身危险,可还是要硬着头皮上。 然而,小梅试了三次,每次都是只要一靠近,陈直立马就发病。 我只能紧贴着小梅站着,这才算保全小梅的安全。 而且,每一次的症状都会更严重。 前两次他只是试图伤害小梅,到了后来,他把屋里的茶几全都掀翻,碎玻璃撒了一地。 没办法,我只能动用一些武力,这才没让这个屋子变成废墟。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所有人都是气喘吁吁。 陈直瞪着两只牛眼,脸色煞白的躺着汗,小梅不断用话让他放松。 等他彻底安定下来,已是月上枝头。 小梅有些虚脱的坐在椅子上,挑眼看着墙上的挂钟:「今晚就到这了。」 「病人必须休息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阻止道:「大姐,这不是过家家,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 「多重要的事,也大不过人命。」 小梅把手指向陈直:「他是个病人,他需要休息,无论你想干什么,也要尊重他。」 「不是,我一直很尊重他啊,这……」 然而,小梅还是很执拗的摇摇头:「如果你尊重他,就不应该让他难受。」 在专业面前,小梅始终是这个态度,病人在她眼里比天还大。 想想她说的也对,不应该因为我的目的,给无辜的病人造成痛苦。 「行,那就听你的。」 我长呼一口气:「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息吧。」 第803章 清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转头,我又看向夏敏:「他要不要吃点饭?」 折腾了这么久,我都有点饿了,更别提一个病人了。 陈直对夏敏的态度还稍微温和一些,夏敏柔声细语的问了好几遍,陈直始终摇头。 半晌儿,夏敏缓缓起身:「他不吃就算了,先休息吧。」 屋里毕竟好几个女孩子,保险起见,我和陈直睡在一个房间。 夏敏给我抱来一床被褥,我在门口打好地铺。 当屋里陷入黑暗,屋里变得极其安静。 床上的陈直已经发出鼾声,我只能叹了口气。 睡吧。 长期以来的习惯,让我的睡眠变得很浅,稍微有一点声音都会惊醒。 到了半夜,我忽然觉得褥子有些许拉扯感。 我猛地一睁眼,看见的是陈直的背影。 他弓着腰,光着脚,每一步都走的很轻。 就在这时,陈直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赶紧闭眼假寐。 可就是这一眼,看得我是心惊胆战。 让我心惊的不是他的眼神,而是感觉。 他给我的感觉很怪,或者说,在这一刻,他完全是个正常人。 他起床蹑手蹑脚,可以理解成本能,可他看我这一眼,分明是在看我醒没醒。 我心中的想法也再度放大——他似乎具备一个正常人的思维! 等他出了门,我赶紧跟了上去。 天知道一个精神病人会在深更半夜做出什么! 让我没想到的是,陈直到了客厅并没有开灯,而是小心翼翼的打开手电筒。 我顺着灯光往前看,他从客厅一直穿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不少吃的。 晚上很安静,可完全听不见他吃饭的声音。 人在吃饭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发出声响,只有非常刻意的控制,才会如此安静。 吃饭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人,完全没必要这么小心。 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我也不敢妄动,便小心翼翼拿出手机,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 他吃的很慢,差不多吃了半个小时还没完事。 我这手机的内存已经开始预警,只能先把摄像关掉。 做完这一切,我赶紧躺会被窝。 约摸着过了十几分钟,一阵微风轻轻吹动被角,一道微弱的光亮迅速从我眼前划过。 虽然我没睁眼,但我能感觉到,陈直就站在我面前。 我手上已做好准备,如果他突然发难,我也好有个应对措施。 半晌儿,床上发出几声轻微的咯吱声音,屋里再也没了声音。 转天起床,陈直还是一脸木讷的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毫无生气。 可我昨晚分明亲眼看见他打开冰箱,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可以隐瞒什么。 我赶紧掏出手机,昨晚的录像在证明,我确实不是在做梦。 我拿买早饭当理由,把小梅喊了出去。 到了没人的地方,我把手机里的录像递到小梅面前。 她很有耐心的从头看到尾,直到画面终止,她才把目光收了回来。 我把手机揣了回去,轻声问道:「精神分裂的病人,能有这么清醒的时候吗?」 小梅摇摇头,迟疑片刻又点点头:「精神病不是常规理解的那样,他们会有清醒的时候。」 「而且,只要用药到位,清醒并不难。」 顿了顿,她又解释道:「无论他多疯,生理需求会一直存在,比如吃喝之类的。」 小梅耐心劝慰道:「兴许是他饿了,恰巧又碰上他清醒,半夜出来找点吃的,也很正常。」 「他蹑手蹑脚的走,不正好在证明他很清醒吗?」 在这方面,小梅是专业的。 她以前实习的医院,就是精神病院,在这方面,自然要比我专业的多。 总说眼见为实,可相比于这个视频,我更愿意相信小梅的分析。 我兀自点点头:「你有没有办法,让他暂时稳定下来。」 「这好办,他身上应该有药。」 第804章 白日探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接近傍晚的时候,小梅果然从陈直的行礼里找出几个小药瓶。 小梅特意换上一身浅色衣服,手里藏着几粒药,像哄孩子似的和陈直聊天。 就这么连哄带劝,算是让他把药吃了下去。 药劲儿上的很快,几分钟以后,陈直已酣然入睡。 小梅长呼一口气:「搞定。」 说完,她低头看看手表:「你大概有三个小时,在这个期间,他基本不会犯病。」 「好。」 转头,我把窗帘拉好,把准备好的东西提前拿出来,陈直也被我摆成平躺。 「小梅。」 我盘腿坐在陈直对面,把手上的高香沾上香油,再插在陈直的手指缝之中。 转头,我拿起提前准备好的刀片,在陈直手上划了一道。 小梅很机灵的把地上的瓷碗端过来,接住滴滴答答流淌鲜血。 很快,鲜血把碗底彻底占据,小梅立马拿出纱布。 我赶紧制止道:「这点血死不了,千万别包!」 小梅悻悻的收回手,我又冲她呶呶嘴:「把长明灯点上,头顶一盏,四肢的各一盏。」 一切准备就绪,我把陈曲童年的照片抱在怀里。 转头,我看着小梅:「艾叶准备好了吗?」 「在这。」 艾叶确实是辟邪的好东西,可过了八月的艾草,那就是招阴的东西。 我拿着艾草在陈直的面门上下扫动,口中念着探阴词。 「乙日子时山神到,少走坟茔少走庙。」 念完一句,我回头看看碗中的鲜血,其中并无波澜,便又接着念。 「丙日申上横死鬼,常人遭上失惊魂。」 碗中,还是没有动静。 …… 一直等我把全套探阴词念完,碗里的血像是一潭死水,根本没动静。 小梅凑在我身边,试探着问道:「师傅,你这念的是什么啊?」 「探阴词,看看这人死没死。」 这是扶乩术中的一种,名为白日探阴。 以前通讯不发达,若是碰上战乱,家中亲人上了战场,多年未还,又不知这人生死,便会请来巫师,用这种方法看看亲人是否还在世。 最关键的是,还能算出这人死在何地,方位在哪。 假如这人没死,他头顶和手边的灯光会熄灭,绝对不是一潭死水。 我们本以为找到开锁的钥匙,没想到走到更深的死胡同。 半晌儿,我重重叹口气,转头看着小梅:「你在这看着,我马上就回。」 说罢,我起身去了夏敏的房间。 夏敏和桃子并排坐在床上,一见我进来,整个人立马从床上弹起来。 「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把这事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夏敏眼中难掩失望:「说到底,现在这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是吧?」 「别这么快下结论。」 即便是这样,但我还是觉得有希望:「问题,或许不在我们身上。」 「那你指的是……」 我低头想了想:「让我再想想吧。」 一次次的打击让夏敏有些气馁,垂头丧气的不说话。 她的状态让我隐约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觉得,我可能遇到一个自下山以来,最棘手的一件事。 我何尝不是心焦难耐,可日子还得过。 一天没水落石出,一天就不算完。 躺在床上,我怎么也想不通,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把矛头指向了陈直。 他昨晚的行为实在是过于诡异,我很难不动摇。 当我和小梅再次谈到这件事的时候,小梅凝神想了很久。 「要是照你这个说法,他根本没疯了。」 我狠狠一拍大腿:「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误诊?」她自言自语的咕哝着,又否定了这一点:「我看过他的病例,省医院的精神科很出名,这么严重的病,不可能误诊。」 「可现在所有事情摆在这,就是讲不通啊。」 小梅微微蹙起眉:「除非复诊,否则没办法证明什么。」 「复诊?」 我不禁冷笑起来:「如果他心里真有鬼,能配合你复诊?」 「那你打算怎么证明?」 我拿出手机在网上查了一下,心里已有了定数。 「跟我走吧,是真是假,晚上就知道了。」 第805章 做扣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整整一白天,我都没提吃饭的事。 除了陈直一脸木讷,所有人都一脸哀怨的看着我。 我何尝不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可还是要咬牙挺着。 眼看着太阳要落下山,我把小梅和桃子拽到一旁。 「小梅现在去买菜。」 她揉着肚子,咕哝道:「我寻思这辈子都吃不上饭了。」 「吃什么啊?」 「什么香,吃什么。」 见小梅满脸狐疑,我又加重解释道:「专挑好吃的买。」 说完,我把钱包塞给她:「去吧,别省着。」 转头,我又看向桃子,踌躇几番,我还是开口。 「有个事,不是很好张口。」 桃子噗嗤一声就笑了:「又不是外人,跟我有啥不好意思的?」 「你能不能从月明楼叫两个人过来?」 「人?」桃子顿时面露狐疑:「老黄啊?」 「不是,是姑娘,穿的暴漏一点。」 「行啊,陈琦。」桃子脸唰一下就变了:「跟我在这装正人君子,让我给你找姑娘?还他妈穿的暴漏点?」 她一把揪住我耳朵,冷笑道:「是***还是水手服啊?」 「哎呀。」 我从她手里挣开,揉着耳朵咕哝道:「你想啥呢?我是办正事,有大用!」 桃子还是有点不信:「真的?」 「废话!你在这戳着,我能干啥?」 她甩给我个大白眼,掏出手机摁了几下:「等着吧。」 很快,敲门声响起。 我拉开门一看,白花花的大腿晃的我有点睁不开眼。 花枝招展的姑娘笑盈盈的看着我,随手扯了扯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桃子姐在这吗?」 「我在这。」 说话间,桃子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笑道:「是春柳啊。」 春柳连忙点头:「黄哥让我过来的。」 「行,进来吧。」 桃子率先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把事办明白,今晚工钱双倍。」 在这一瞬间,桃子似乎又变成月明楼的老板,张口就把利益链接起来。 春柳露出熟稔的笑:「谢谢桃子姐啦。」 「是哪位客人?」 桃子瞬间把目光对准我,春柳刚要往上扑,又立马顿住脚步。 转头,她回头看着桃子,一脸的难色:「姐,这、这是姐夫吧?」 我和桃子的关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桃子一脸玩味的看着春柳:「没关系,伺候好你姐夫。」 我不轻不重的瞪了眼桃子,又看向春柳:「跟我进屋。」 进了屋,我故意把电视声放的很大,又贴在春柳耳边。 「沙发上坐的人,看见了么?」 春柳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你不用跟他发生实质性关系,你就坐在他身边,你懂吧?」 春柳顿时会心一笑:「老本行,哪能不懂呢?」 说话间,她把背心带子又往下扯了几寸:「有时候吃不着才是最香的。」 这种画面对于我这种母胎孤寡的人来讲,简直是香艳到了极点。 我赶紧把头别过去:「你这一身本事冲他使去。」 「好嘞。」 她一转身,带起一股香风,转头出了门。 我随着她身后刚一出去,正好看见大包小裹的小梅。 她一脸懵逼地看着屋里,半天没说出话。 我赶紧把她拽到一旁,低声道:「什么都别问,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没叫陈直。 我故意坐在他对面,这个角度能看见他眼中的每一丝神态。 而月明楼的几个姑娘,分别坐在他左右两侧。 不得不说,这些姑娘对付男人的本事真的很绝,一个个把衣带扯到最低,手背不经意似的蹭过陈直身体。 陈直眼神始终木讷,不见任何反应。 我也不管那些,招呼着几人大快朵颐。 小梅买的基本都是猪爪之类的熟食,那香味自不必多说。 我时不时地瞥向对面的陈直,故意发出吧唧声。 终于,在我几次尝试以后,突然看见陈直的眼珠横着动了几下。 这个眼神,意味着他在观察! 第806章 扛不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顺着他胸口往下一看,嘴里的猪头肉瞬间不香了。 我转头看着夏敏:「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他大概病了有十几年了,是吧?」 「对。」夏敏很笃定的点头:「我听我老公说过,他哥哥23岁的时候就疯了,到现在接近20年了。」 我顺手抓起桌上的烧鸡,大步朝着陈直走了上去。 「喏,饿了吧?」 陈直压根没抬头,只是缓缓摇头。 我哈哈一笑,又把烧鸡往前送了送:「真不吃?」 眼看他还没反应,我手上的烧鸡瞬间变成板砖,一抬手狠砸在他脑袋上。 烧鸡顿时四分五裂,陈直嗷的一声站了起来。 小梅也在我背后大喊:「你干什么啊你?」 我捡起散落的鸡腿,有滋有味的啃着,又开口问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呗?」 「啊!」 陈直像个蛮牛似的朝我冲了过来,我压根没躲,抬腿奔着他膝盖踩下去。 这一脚踩的膝盖骨咯吱作响,陈直身子一歪,直接栽倒在地。 小梅从后面抱住我,怒喝道:「他是病人啊!」 「嗯,他今天要是没病,我非得给他打出来点病。」 我这一脚并没有下死手,陈直很快站了起来,两眼冒火的看着我。 此时,鸡腿已经被我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半截骨头留在外面。 我身子朝前一扑,陈直被我死死摁在沙发上,我手上尖锐的鸡骨头几乎顶在他眼球上。 看着他急速眨眼,我知道,我猜对了。 如果他真是个精神病,在面对我突然袭击的时候,一定是毫无理智的还击。 我之所以没下死手,就是想给他反击的资本。 而他现在急速眨眼,就是一个正常人在面对突发事情的本能反应。 种种迹象表明,他确实不对劲。 陈直像个***的母猴子,一遍蹦一遍喊。 小梅有些紧张的凑了过来:「咱们没有镇定剂,你……」 「陈直。」 我没理小梅,冲着陈直喊了一声:「我都查过了,精神分裂不会影响你下面。」 「但是你吃的药,会直接影响你某一种功能,这么多年过去,你早该成Y了!」 说话间,我已经抓住他裤腰带,冷声笑着:「怎么解释这个呢?」 随着我轻轻扭动手掌,陈直突然面露痛苦,阵阵闷吭也从嘴里传了出来。 「哎呦?」我手上力气又加大几分:「看不出来啊,你还挺能忍!」 没有一个男人能逃过这种手段,我就不信他还能扛得住! 「啊!」 当他被我攥成一团,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开我,鬼叫着在原地蹦了起来。 「我现在攥着的,不只是你这两个球儿,你想好再说话。」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俩身上。 过了好半天,陈直像撒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 当他重新抬起头的瞬间,脸上已没了木讷,反而是出奇的冷静。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咂摸咂摸牙花子:「你那点小伎俩还真不够看。」 夏敏瞪着眼,呼吸声顿时变得急促:「你不是精神病?」 陈曲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是,我一直是装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如此干脆的坦白。 夏敏惊的半天说不出话:「那你这么多年……」 「弟妹啊。」陈曲特别坦然的翘着二郎腿:「你毕竟是个外姓人,老陈家的事,你就别多问了。」 这话噎的夏敏半天没吭声,半晌儿才缓过劲:「对!我是外姓人!」 「那陈直呢?你弟弟总不是外姓人吧?」 「跟我弟弟有什么关系?」 说话间,陈曲已经站起身子:「别送了,也别问了,我走了。」 他突然间的告别,弄得所有人不知所措。 直到他走到门口,夏敏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陈曲的胳膊:「那为什么在路上你不告诉我?」 「你明明有机会坦白!」 陈曲不耐烦的甩甩手:「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第807章 揭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夏敏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咬着牙,愣是不放手,陈直狠狠一挣,袖子应声而裂。 只是这一下,陈曲的短袖瞬间变背心。 「你有病啊?」 陈曲的态度越来越暴躁,推门就想走。 他似乎很着急离开啊。 夏敏看看手上的半截袖子,又看看陈直,警惕道:「你身上的胎记呢?」 「胎记?什么胎记?」 夏敏的嗓门陡然提高:「你少在这装傻充愣!」 一听这话,陈直一把摁开门锁,转头就要跑。 我身子一矮,朝着他腿弯低扫过去,门刚打开,他一个大马趴摔在门槛上。 我俯身揪住他胳膊,反手朝着后面拧,咔吧一声,他这胳膊算是脱臼了。 转头,我把腰带抽出来,三两下给他捆好,反手扔进屋里。 陈直身子不断往后缩,一直到了沙发边缘,才算是停下来。 夏敏一手捂着胸口,气喘吁吁道:「你心里没鬼,跑什么啊?」 我扭头看着夏敏:「你刚才说的胎记,是咋回事?」 「他和陈曲身上各有一块胎记,陈曲身上的是曲线,他身上的是直线!他俩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了,接茬道:「胎记这种东西,能手术,也能用激光。」 「不过,据我所知,哪种方式都会留疤。」 我低头看着陈直的手臂:「你这胳膊,比女人还光滑。」 小梅不解地问道:「你也不是学医的,这事你咋知道的?」 「我和你师爷摆摊的时候,旁边就是点痦子的摊儿。」 我嘴上回应着小梅,慢慢蹲到他面前:「所以,你到底是谁呢?」 「弟妹!」 陈直立马把我话头对准夏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承认,我是装疯!但我是为了保命啊!他、他一个陌生人,凭啥怀疑我?」 夏敏死死扣着自己的手,有些为难地看着我:「这倒是不假。」 「我们也认识好多年了,这张脸不可能认错。」 阳光从陈曲的背后透过来,在他脸上打出一道逆光。 我蹲在他面前,仔细看着这张脸,他嘴角不经意的抽动几下,带动半个面颊的肌肉。 只是这一瞬间,我在他的脸的侧面看见一道很淡的反光。 转头,我看着夏敏:「用冰水泡点花椒。」 「你要这干什么?」 「拿来就是了。」 很快,夏敏端着盆子走了回来,里面是半盆冰块,还有漂浮在水面的花椒。 我把手放进去摸了摸,温度真好。 我四下看看,没什么趁手的东西,只能把自己袜子脱下来。 我把袜子当成抹布,蘸着花椒水一点点涂抹在他脸上,精细程度不亚于女生化妆。 很快,花椒水均匀的分布在他每一寸皮肤,夏敏等人一个个面面相觑。 几分钟之后,陈曲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卷曲。 那形状就像是卷烤鸭的春饼,很薄,薄到透亮。 一片,两片…… 没用多久,陈直的脸上开始噼里啪啦的掉皮,他像个王八似的把头缩起。 可如此单薄的卷曲,受不了半点晃动。 哪怕陈直保持静止,也不能控制脸皮掉落的速度。 三五分钟的时间,眼前的陈直几乎脱胎换骨,从一个中年人,变成一个面带猥琐的年轻人。 「你是谁啊!」 发出惊呼的,正是刚才还很笃定的夏敏。 她反手从桌子拿起水果刀,两手报着刀柄,刀尖直至眼前的男人。 桃子顺手把刀摁了下来:「刀子不是这么用的,别伤了自己。」 而我只顾着盯着眼前这张雀斑脸,随手捡起地上卷曲的玩意,两指一搓,瞬间化成飞沫。 「你们这群人啊,一次次刷新我三观。」 我把飞沫在他眼前吹散,笑道:「糯米妆都用上了,你们队伍里有高人啊。」 雀斑脸眼睛微微眯起:「你也不赖!还知道花椒水!」 「行了,就别在这互吹了,回去告诉你们的化妆师傅,他水平欠点火候,回家跟师傅再学学吧!」 第808章 自产自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顿了顿,我再度开口:「带着狼头面具的人,跟你们是一伙的,没错吧?」 他刚要张口,我先一步打断他:「不用否认,我也不是傻子,你们身上各个都藏着民间绝技,说你们不是一伙的,谁信啊?」 我一把掐住他下颚,转头看着夏敏:「给我拿双筷子。」 筷子被我撅成两段,像两根棍子似的支住雀斑脸的牙堂。 我故意把筷子两头弄的比较尖,上面还带着些许毛刺儿,这玩意戳在嘴里,别提多难受了。 「我知道你们身上都藏药了,但是不重要了。」 雀斑脸的嘴已经张成O字形,我甚至能看见他小嗓子。 我满意地点点头:「兴许你不怕死,但是出于人道主义,我得提醒你一句。」 「你现在只要稍微一用力,舌头和上牙膛都会被扎穿,如果你不想把自己脑袋变成羊肉串,你最好安分一点。」 此时,他的回应也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啊啊声。 转头,我看向小梅:「去熬点巴豆。」 「行了,走吧。」 说完,我转身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夏敏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你不打算问点什么吗?」 「白费劲。」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们这群人,一个个像是厌世似的,问什么也白扯。」 我让他们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久,如今终于拿到主动权,连说话也轻松了几分。 夏敏回头看看屋里,又看看我:「那也不能什么也不说啊。」 「放心,我有办法。」 很快,小梅把一个方向纸包交给我:「你要的东西。」 我掀开一看,里面是一包粉末。 小梅得意一笑:「烘干的巴豆,效果翻倍。」 「牛逼!」 巴豆粉被我塞进雀斑脸的嘴里,顺便给他喝了点自来水。 剩下的,慢慢等着就好了。 巴豆果然是好东西,刚吃下没多久,卧室里就像放炮了似的,阵阵不可描述的味道顺着门缝传了过来。 我扇了扇鼻子,略带尴尬的看着夏敏:「不好意思啊,你这卧室……」 「不碍事。」夏敏虽然皱着眉,但还是笑了笑:「为了真相,一个房子算什么?」 顿了顿,她又不放心地问道:「他会不会也顺着窗户跑了?」 我用下巴指了指屋里:「不用担心,这不是能听见声吗?」 「再说了,吃完巴豆,还能有力气逃跑的,那肯定是神仙下凡了。」 好汉架不住三泡稀,雀斑脸这一泼稀屎,一直拉到晚上。 味道实在太大,以至于我们只能出去吃晚饭。 酒足饭饱,到了最刺激的环节——开门。 里面的场景,我大概能想到。 雀斑脸被我捆住了,肯定没办法脱裤子,拉裤兜子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开门之前我做了好长时间的心里建设,生怕给自己留下终生难以磨灭的阴影。 就在我开门的一瞬间,我差点把胃吐出来。 屋里远比我想的更惨烈,黄色液体从墙角一直蜿蜒到门口。 现在的情况不是他拉裤兜子这么简单了,而是他整个人侧躺在屎里。 然而,他即便已是这个姿势,腰腹还在一点点抽动。 随着他的抽搐,一股黄汤伴随着交响乐从他屁股洇了出来。 最要命的是,他嘴巴被我用筷子撑开了,他现在躺在地上,黄汤不可避免的流进他嘴边。 好家伙,自产自销啊! 第809章 不负苦心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靠在门板,看着一地污秽,一步都不敢往里走:「我都替你难受。」 「现在愿意配合么?」 雀斑脸在地上使劲抽搐,看样子是有话要跟我说。 我绕过地上的黄色液体,把他嘴里的筷子取了出来。 「想说啥?赶紧的。」 雀斑脸咬牙切齿的怒骂道:「***没有下限!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你全家没***!」 嚯! 他比我想象的更有脾气,换做一般人,在这时候早就认怂了。 我把筷子重新塞进他嘴里,毫无顾忌地回应道:「你还真说对了,我这人没啥本事。」 「对付你的手段呢,除了屎尿屁,就是生殖器。另外,你也只配体验我这些手段。」 既然他能扛着,那就好好扛吧。 出了门,我去外面搞了块猪肉。 猪肉在锅里渐渐融化,变成了白花花的猪油,在雀斑脸满满的抗拒下灌了下去。 巴豆闹肚子,猪油润肠。 可能他下辈子都不会便秘。 睡到半夜,卧室里突然传出砰砰的敲门声,我睁眼的瞬间立马笑了起来。 门刚一打开,雀斑脸整个人从屋里栽了出来。 我看着如虾米一般的他,用脚踢了几下:「想明白了?」 「只要让我离开这,什么都行!」 话没说完,他后背狠狠一佝,吐出一股粘稠的黄色液体。 啧。 吐的和拉的一样,难怪扛不住了。 其实,他说的对,我这手段确实不上台面,说卑鄙都算是我夸我。 可实际上,我做的是摧毁他的内心。 人可能不怕死,但是绝对受不了折磨,无论对于的心理还是肉体,都是躲不开的摧残。 如今他在半夜投诚,是情理之中。 我把他拎到卫生间,拿着水管先给他洗个澡。 「你的心愿,我满足了,该干点正事了。」 他赤身***的被我拖到窗户根,深秋的穿堂风,那叫一个透心凉。 我披着毯子坐在他对面:「问答环节。」 「我问,你答。」 「第一个,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 「大、大德光明教。」 「大德?是缺德吧?」我噗嗤一声就笑了:「还光明教?你咋不说光明顶呢?是不是还得六大门派围攻你们啊!」 雀斑脸把自己抱成一团,一脸哀求的看着我:「我哪敢撒谎啊?」 「行,下一个。」 「我之前和你们这群人打过交道,他们说的什么复活,是啥意思?」 雀斑脸哆哆嗦嗦地回应道:「只要真神复活,我们就能得到永生。」 好家伙,这是彻头彻尾的邪教啊! 想想也是唏嘘,这种近乎智障的说法,还真有人信! 「那个带着狼头面具的是什么人?还有,那片墓地里藏着什么?」 雀斑脸已经彻底冻成一团,十分艰难的开口。 按他所说,带着狼头面具的是,是他们的小首领,每个人在一个地区负责采集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不知道。 只要把这些东西收集到,所谓的***就能复活。 而在之前死去的人,灵魂都会得到净化,自己和家人永远脱离肉身之苦。 而狼人用***把我们困住,也是为了收集东西。 至于为什么选择我俩,这个不清楚。 我越往后听,越觉得心惊。 难怪那群人会视死如归,合着是有人给画了一个天大的饼。 照这么下去,他们的教徒都会化身***,一个个憋着劲赴死,那天底下不是乱了套? 如此看来,这事还真得管到底。 不是我非要装大尾巴狼,而是我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退一万步说,如果他们害死的人里,有牙叔,有纪沧海,或者有桃子和小梅,我又该如何? 与其等着被动的报仇,不如主动出击。 现在一看,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第810章 深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把所有震惊都藏在心里,又问道:「陈直在哪?你又为什么冒充他?」 「你能让我穿件衣服吗?」 我随手把自己身上的毯子丢给他,雀斑脸感激涕零的把自己裹住。 「我确实不知道的陈直在哪,当初,上面的人只是告诉我假装他,别的什么都没说。」 「真的?」 他把毯子拽的死死的,猛劲儿点头:「撒谎天打雷劈。」 「那,那个叫陈曲的人,你知道吗?」 见他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我也陷入了沉默。 联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不难推断出来,他应该是个身份不高的小喽啰。 虽然我知道差不多已经把他榨干,但我还是诈他一句。 「不好意思,还是不能放你走。」 「为啥啊?」雀斑脸立马站了起来:「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我不紧不慢的摇着头:「你给我提供的东西,实在换不来自由。」 「老老实实在这呆着吧。」 「你别啊!」 雀斑脸一把抓住我胳膊,站着的身子又缓缓跪下:「求你了,别折磨我了。」 见我迟迟不点头,雀斑脸的手也渐渐松开。 「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但是你必须给我钱。」 他突然提出的条件,让我忍不住想笑:「你要不要看看现在是什么状况?你还找我要钱?」 「告诉你以后,我就不能在这呆着了,也不能回医院,我必须跑路。」 他满眼坚决的看着我:「我需要路费。」 看他这样,不像是虚张声势。 我没含糊,把钱包里所有钱都掏了出来:「你看看够不够,不够我明天再去取。」 「够了!够了!」 兴许在他眼里,我一直是个恶魔,如今突然发了善心,竟让他红了眼眶。 人啊,真是个说不清楚的动物,挨揍挨多了,冷不丁给块糖吃,我就成了好人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钱卷在一起,一字一顿道:「据我所知,他们要的东西,最后两个就是你和夏敏。」 「我得到的消息是,无论他们能不能顺利拿到东西,都会在后天碰头。」 这个消息绝对是有大用的,我立马接茬:「你的意思是,有把他们一网打尽的可能?」 「一网打尽?」 雀斑脸像是听见什么笑话,半仰着头笑了起来:「你期待别被他们抓住就好。」 听他这意思,他们在那天应该是个很盛大的场面。 我又追问一句:「具体地点在哪,你知道吗?」 「不知道。」 雀斑脸很利落的摇摇头:「最终地点,会在开始的前一天知道。」 「啧,还挺谨慎。」 我前后一琢磨,把目光看向他手上的钱:「兄弟,这点钱最多够你出了漠南,到了外面,你可就无依无靠了。」 雀斑脸紧紧攥着手里的钱:「落到这个地步,我还能咋办?」 「后悔了?」 他顿时面露苦涩:「主要是没想到能遇见你,更没想到被你识破。」 他动摇了,我的机会就来了。 我抬手把窗户关了,气温顿时上来不少:「人这一辈子长着呢,谁都会犯错,犯错就有改过的机会。」 「我?」 他把手指向自己,又失神的低下头:「要么被你折磨死,要么被他们打死,能改什么?」 「我给你出个主意?」 雀斑脸不可思议的抬起头:「你说说。」 「我可以多给你点钱,足够你做个小生意,哪怕一天只能赚百十块钱,好歹不用担惊受怕啊。」 一瞬间,雀斑脸的眼珠叽里咕噜的转。 显然,他也在权衡这件事的利弊。 半晌儿,他终于开口:「你能给多少?」 夏敏一共付给我30万,这个钱应付我的生活,简直是绰绰有余。 大是大非面前,容不得小家子气。 我伸出个巴掌,正反一晃:「十万。」 「十万?」 雀斑脸声调陡然提高,惊讶道:「你别晃点我!」 「我先给你一半,咋样?」 我看看时间,又补了一句:「天亮就去取钱。」 「那……」他又陷入了些许犹豫:「你需要我做什么?」 「就一件事,我要他们的最终 第811章 排兵布阵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雀斑脸低头想了半天,一字一顿道:「那你得保证我安全。」 「没问题。」 「你拿什么保证?」 我哈哈一笑,坦白道:「不跟你瞎吹牛逼,我能找来上百个职业打手,信么?」 「那、那行!」 我俩一拍即合,一切等着三天以后。 在这个期间,我也没闲着,让老黄帮忙买一张渔网,上面挂着淬火的三刺钩。 这种钩子类似三棱刺刀,扎在身上不能拔,一旦拔下来,势必划开一个三角形的口子,哪怕医生就在旁边站着,也没办法缝合。 转头晚上,雀斑脸把手机递给我:「明天下午,在九日广场。」 这个消息属实是惊到我了。 我本以为他们会选一个偏僻的地方,没想到挑了个如此热闹的广场。 啧,不好弄。 虽然还没正式交锋,但是不难猜出他们的意图。 这么做的目的,是在故意制造障碍。 如果我想动手,人来人往的人群,就成了他们的资本。 也就是说,这仗现在还没打,我已经输了三分。 我从网上找到九日广场的地图,鸟瞰之下,能把其全貌收入眼中。 因为是市中心,所以这广场四通八达,前后加起来,至少有六条主干道。 也就是说,我只有一次机会,一旦打草惊蛇,他们会从各个方向流窜。 到了那时候,再想抓他们,那肯定不容易了。 桃子凑在我身后,轻声道:「你在研究什么呢?」 我搓着下巴,把手机放在一旁,揉揉酸胀的眼睛。 「我之前的预感没错。」 「你指的是……」 我缓缓睁开眼,轻叹一声:「这可能是我从我下山以后,遇见的最棘手的一件事。」 我想了好一会儿,转头看向她,想说话,但有点难以启齿。 「你能不能再借我点人手?」 桃子白了我一眼:「瞧你这话说的,我的不就是你的?」 说话间,她掏出电话打给老黄,又把电话递到我眼前。 「你直接跟他说吧。」 电话里,我找老黄要了人,也要了车,让他明天早上来楼下接我。 老黄没有半点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桃子拿着我手机我,低头看了半天:「你该不是想用人把路口堵上吧?」 「是这意思。」 她连忙往我身边凑了凑,手指着屏幕:「这几个都是中心路口,你找这么多人,肯定会被疏散。」 我没接茬,而是问了一句:「你上次说,你让老黄去买车,找一个叫阿东的?」 「这个阿东,是卖车的?」 「阿东是个老车贩子了,新车二手车都有,你要买车?」 我转头拿好钱包,冲着桃子一点头:「你陪我去一趟。」 桃子一路驱车,还没到二手车市场,各路车贩子的目光已经盯上了这辆车。 等我俩停下车,车贩子瞬间涌了上来。 桃子不耐烦的挥挥手,把电话掏出放在耳边。 「你人呢?出来接我啊!」 很快,一个约摸着40岁上下的男人,骑着宽大的哈雷摩托赶了过来。 他一出现,所有车贩子不约而同的闪开条路。 摩托停稳,他一路小跑到了桃子面前:「来啦,姐。」 桃子用下巴指了指围拢的众人:「让他们散一散,烦得慌。」 阿东没说话,只是回头扫了一眼,这群人赶紧躲的远远的。 转头,他又一脸恭敬地看着桃子:「大热天的别心烦,去我那坐坐。」 桃子这才露出个笑意:「带路。」 阿东在前面领路,桃子在后面紧紧跟随。 这是漠南最大的二手车市场,目之所及都是各式各样的车,以至于我们只能龟速前行。 那些欲言又止的车贩子手举着收车的牌子,刚要上前,但看见阿东的瞬间,又退了回去。 一看这样,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这阿东是什么来头啊?好像所有人都怕他。」 桃子单手扶着方向盘,笑着回应道:「你眼睛能看见的地方,都是他的。」 说话间,阿东的摩托已经停稳。 第812章 围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阿东一路领路,一直到了他办公室。 门一推开,我更是震惊,这屋子里至少有百十平,屋里陈列是各种瓷瓶和字画。 这不像办公室,更像是老学究的书房。 阿东紧忙从茶海上拿起茶壶:「你坐会,姐。」 桃子四下看看,打趣道:「你现在真是大老板了,办公室弄的这么气派。」 阿东脸上堆着笑:「您可别拿我开玩笑,我能吃上饭,不都是仰仗你啊?」 她一撇嘴,嗔笑道:「你什么都变了,嘴还是那么滑。」 「得了,不跟你闹了,给你介绍个人。」 桃子把手指向我:「我男朋友,未来的老公。」 阿东手上一顿,连忙把茶壶放下,两只手在裤子上狠狠一抹,随即攥住我两只手。 「姐夫!往后我就是你亲弟弟!但凡你能用上我,我第一上!」 我有些窘迫地看着桃子,桃子一把拍在阿东手背上:「别扯你那套了,他不习惯。」 阿东嘿嘿一笑:「你找我什么事啊?姐。」 「不是我,是你姐夫。」 我赶紧把话茬接过来:「我想买车。」 阿东一脸不满地看着桃子:「啥意思啊?姐!到我这买车,骂人呢?」 「姐夫,满院子你去溜达,看好哪个,直接开走。」 「不不不,钱是一定要给的。而且,我买的车,可能跟你想的不太一样,我要事故车。」 阿东看看桃子:「这、这……」 桃子一摆手:「别问我,问他。」 我嘿嘿一笑:「总之,越破越好。」 阿东一拍脑门:「得,你给几分钟。」 很快,阿东的电话响起,他瞄了一眼,把电话挂断,先一步带路。 「车来了。」 到了门口我一看,好家伙,门口停了十几辆破破烂烂的车。 从外形上看,大部分都是上了年份的老车,最惨的那几辆,已完全看不出模样,只能说看着像是车。 阿东十分自豪的看着我:「咋样?够破吧!」 我这心里都乐开了花:「打包,这些我全要了!」 阿东明显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也难怪,估计他做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我这种傻子吧。 阿东挠挠头皮:「这玩意就按废铁卖吧。」 「一共十二辆,你给一万块钱得了。」 卧槽,破车确实不值钱,但不至于便宜到这份上。 「大哥,废铁也不是这价吧?」 阿东爽朗一笑:「就这群破玩意,停在这白白占地方,还得有专人打理,你把这群爹拿走,这是帮我忙呢!」 这世上最厉害的恭维,是让人感觉不到。 阿东能把生意做这么大,不是没有道理。 桃子倒是欣然接受:「谢谢兄弟啦。」 「太客气了,我的姐姐。」阿东脸上堆着笑:「你看这车,我给你送到哪?」 我犹豫了一下,把桃子拽到一旁:「阿东信得过吗?」 「都是最早和我打江山的兄弟,没问题的。」 有她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 「那就这样,兄弟。」 我把地图掏了出来:「把车分开,放在这六个路口。」 阿东凝神看了一会儿:「市中心啊,旁边就是步行街,你把车停这,搞不好就得拖走。」 「哎呀,肯定不让停车。」我凑在阿东耳边继续说道:「但是,如果出交通事故呢?」 此话一出,阿东顿时愣在当场,随即又恢复正色。 「行了,我都懂,不多问。」 我两手合十冲他晃了晃:「麻烦啦。」 第813章 化整为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那个……」阿东犹豫了一下:「没有打听隐私的意思,我觉得,我能帮上你。」 我狐疑地看着他:「这话怎么说?」 阿东给我俩使了个眼神:「回屋说。」 进了阿东的办公室,他也不兜圈子了:「这种事讲究个碰撞力度,撞的太重,人受伤。撞的不重,立马疏散交通。」 他用扇子点着桌子:「如果被疏散了,你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不适用深接触,这几句话就能听出来来,阿东也是个老油子,否则不会把这事分析的这么透彻。 眼看着有这么个轻车熟路的人,我哪能放过,连忙追问道:「照你看,怎么办比较合适?」 「简单,我找几个人去开车,我们天天和车打交道,怎么撞,撞在哪,我们门儿清。」 不等我说话,桃子一脸满意的先开口:「这次我可欠你个大人情了。」 「自家人不客气。」 阿东一手抄起对讲机,最后确认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定了。」 阿东立马拿着对讲机喊人,几分钟的时间,12个司机全部落实。 见我俩要走,阿东又喊住我俩,从桌子下面搬出一个蓝色塑料筐。 我定睛一看,连忙问道:「你还做通讯生意?」 阿东哈哈一笑,把筐里的对讲机拿了出来:「我这破地方太大了,信号也不好,平时我们就用这联系。」 「你带一个,明天靠这个联系。」 谁说好人没好报?我这不就遇见好人了吗? 除了感谢,我说不出什么。 桃子直接把筐搬起:「那就不客气了啊。」 我一脸震惊地看着桃子:「你、你拿一筐啊?」 「对啊,还有老黄呢!」 好家伙,是真不客气啊。 我俩这一趟不光解决了车的问题,顺便把通讯的事也搞定了。 路上的时候,我又给老黄打了个电话,那面的渔网也全部做好。 我瞬间觉得有了底气,一切都这么顺利,这是天顺开局啊! 转天,老黄带着人匆匆赶了过来。 一看他们这身打扮,我瞬间哭笑不得。 这群打手还是穿着同一的黑西服,脸上的墨镜都一样,就这身打扮,谁看了不都得躲开三丈远? 我知道是求人办事,可这也是不得已。 「黄哥,麻烦你让兄弟们换一身衣服。」 「得嘞。」 这一趟也别白跑,我把准备好的对讲机给了老黄。 如此一来,我们相当于互相连成了一张大网,我能同时联系上老黄和阿东。 此时,我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大概地图,人和车都已经备齐了,准备收网! 就在这时,雀斑脸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他说,狼人已经到了。 我不敢有半分耽搁,冲着老黄挥挥手上的对讲机:「我先去,随时联系。」 桃子的车实在太扎眼,刚进市区,我们就换上出租车。 桃子和我走在街头,小梅找到制高点,负责在外围策应,至于雀斑脸,还是让他别露头了。 九日广场热闹依旧,步行街上的小贩喧嚣无比。 即便不是假节日,这地方也是人山人海。 路上的时候,我还在想,现在还有最大的难题——如何分辨。 他既然敢明目张胆,一定有隐藏自己的办法,这个只能靠着一点点观察。 我们刚到主干路的道口,抬头一看,立马傻了眼。 九日广场附近,到处都是带着带着狼人面具的人,一个个手里拿着传单,逢人就递出去一张。 我也接过一张,定睛一看,上面是很普通的宣传广告。 桃子伸手把传单接过去,咕哝道:「游泳馆开业?」 「嗯。」 我看着密集的人群,不由地感叹一声:「他们的智商真的很高,先是把地方选在这么热闹的地方,又在咱们眼皮子下面化整为零。」 桃子挽着我胳膊,也轻叹一声:「这比大海捞针还难。」 「是啊,所以必须保证一击致命。」 第814章 毫无感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我心中已有了盘算。 转头,我看着桃子:「咱俩分开走,离我远点。」 我抬手摘了帽子,顺手再把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我当诱饵。」 本来我还想着偷偷摸摸的,可现在一看,完全没必要。 我掏出对讲机,用袖子做遮挡,低声道:「先别动,等我消息。」 没了伪装的我,就这么大摇大摆走到街上,甚至故意仰起头,生怕没人注意我。 走了一会儿,我突然看见地上滴滴血迹。 我用脚碾了碾,血液在我脚下瞬间模糊。 显然,这是鲜血的血。 可我四下看看,根本没听见人惊呼,更没看见谁受伤。 难不成,是我想多了? 随着我往前走,地上的血迹愈密集,起初的星星点点,变成了杂乱无章。 其凌乱程度,堪比草书甩出的墨汁。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撞了我一下,我身子微微一晃,对方连忙道歉。 我看着两个有说有笑的女孩摆摆手,转头就要走。 就在我们错肩而过的瞬间,我突然看见她后背的血迹。 血迹的位置是在她脊椎位置,按理说,这地方没什么肌肉保护,很容易就能碰到脊骨。 这个位置,哪怕是外力撞一下都很疼。 可她俩的就像没事人似的,一手举着奶茶,还在嘻嘻哈哈。 突然,阳光微微一晃,她俩受伤的位置闪出一道反光。 我赶紧追上去,和她俩保持一定距离。 当我们只剩下一步之遥时,我终于看清她后背的东西。 那是一根针,一根类似推注射液的针,中间好像是空心的。 伤口不算大,倒不至于流血致死,可天知道这里藏着什么猫腻。 而且,最让我不安的是,她们为何都没有感觉。 我瞬间想到一件事——蜡烛。 当初,神秘人就是在屋里点起蜡烛,无声无息的让我和夏敏陷入幻境。 现在一看,八成也是这东西。 可这也说不通,那时候我们是在二层小楼,屋里是密封的,被这些无色无味的气体迷住,尚且解释的通。 但这九日广场完全是露天,就算是有什么致幻气体,也早就被风吹散了。 虽然我暂时没摸到门路,但我知道,现在的九日广场,就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就在这时,我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小伙子。」 我扭头一看,是个坐在马路牙子上的满头白发的老头。 他把手递在我眼前,恳求道:「你拽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我也没多想,两手扶着他肋下,小心翼翼地把他搀起。 老头拄着拐棍,迈着小碎步一点点挪开,我不经意的一瞥,目光正落在马路牙子上。 刚才这老头坐的位置,正铺着一张宣传单,上面有很明显的屁股状的痕迹。 短暂的懵逼过后,我瞬间反应过来,赶紧把宣传单捡起来。 好端端的纸上,根本不可能坐出痕迹。 我手指在宣传单上微微一搓,有极其细微的颗粒感,如果不是特意感知,根本不会有感觉。 印刷宣传单的纸,用的都是特别光滑的铜版纸,绝对不会出现这个感觉。 我再稍微一用力,一股粉末立马出现在我指尖。 这有点像包着糖块的糯米纸,但要更轻薄一些。 又是失传的民间技艺——黍蚀。 简单来说,是通过黍米的发酵,加上牛黄等中药,制作出的一种毒药。 这东西遇水成毒,遇气成药,难防的很! 现在一切都解释通了,这些人之所以没有感觉,完全是因为这些粉末的存在! 这就是***! 此时我才看见,我身边的每个人的后背,几乎都在淌血。 突然,有人狠狠推了我一把:「你特么看啥呢?」 「啊?」 我抬头一看,站在我面前是两个穿着超短裤的女孩,这俩姑娘各个眉头倒竖,好像我们有多大仇似的。 「大白天盯着姑娘大腿,你没见过女人啊?」 第815章 横插一杠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让她这么一喊,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我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那女孩一把抓住我胳膊:「腰弯的这么低,是不是偷拍呢?」 卧槽! 让人家误会成流氓,最多算是丢人,可要是带个偷拍的帽子,这特么是犯法! 我立马后退几步:「你别在这胡说八道啊!你这是污蔑!」 此时,周围的人渐渐围拢上来,嘴里没一句好听的。 好家伙,我算是看明白了。 不是他们不会见义勇为,而是在人数上占据优势的时候,才会贡献出自己的热血。 这不是英雄,这特么是打稳赚不赔的便宜仗! 在这群人之中,掺杂着不少带着面具的狼人,而且,属他们叫唤的声音最大。 而我在这听到最多的声音,就是把我送进局子里。 按理说,萍水相逢,没必要把谁逼到绝路。 他们如今这么激动,肯定是因为认出我了。 只要我被控制起来,他们就再也没有绊脚石了! 本来我怕引起恐慌,可现在必须这样了。 我指着他们的后背,高声喝道:「你们看看后背上插的是什么!」 众人微微一怔,又齐刷刷摸向后背,怒骂也随之而来。 「插个屁!」 这下,轮到我愣了。 他们完全看不见,甚至连触觉一并消失! 这药的致幻能力实在太强了,才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现在没时间和他们纠缠,必须想办法脱身。 我立马掏出手机,赶紧自证清白:「你不是说我偷拍么?把手机拿走!你们自己看!」 他们好像找到盼了很久的发泄口,一把夺过我手机。 几分钟后,这群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个个一言不发,甚至转头就走。 仿佛刚才见义勇为的不是他们。 我没时间和他们磨叽,赶紧拿出对讲机:「能搞一辆洒水车吗?」 阿东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后院有一台,不知道还好不好使。」 「先试试!我等你!」 阿东的声音消失,我继续指挥现场:「小梅,能看见我么?」 「能,很清楚。」 我一面观察着四周,一面问道:「帮我看看,哪我有玩偶店。」 「在你左面。」小梅的声音很笃定:「往左拐,然后直走。」 这就是我把小梅留在外面的原因。 她能始终以鸟瞰的方式观察九日广场,最大程度可以保证我们安全。 到了玩偶店,我连价都没讲,包圆了店里所有玩偶衣服。 等我做完这些,阿东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我正在往回走,车子能喷水。」 「在路口等我。」 回复了阿东,我继续呼唤老黄:「黄哥,找几个兄弟来玩偶店找我。」 「马上到。」 很快,我和老黄的打手碰了面,我把玩偶服挨个发了下去,嘱咐道。 「忘记你们打手的身份,你们现在是游乐场的宣传队。」 几人纷纷点头,领头的又问了一句:「需要我们怎么做?」 「开洒水车,水流开到最大!」 对于这种粉末,水是最好用的。 私自把车开进步行街,这本来就不是的小事,更别提私自动用洒水车。 我自己心里明镜似的,我已经在法律边缘了! 「轰轰轰。」 锈迹斑斑的洒水车撞翻街口的护栏,长驱直入奔向步行街。 我闪到一旁,迅速拿着对讲机:「让穿玩偶服的兄弟出来。」 几分钟的时间,穿着各色卡通人物的打手,纷纷站在洒水车的水箱上,好在车开的不快,他们在车上也只是微微晃动。 我冲着对讲机再度开口:「大点声叫,把今天当成过年。」 就这样,一群穿着玩偶的大手,在洒水车上尖叫挥手。 如此一来,恐慌就被我们变成了某种庆祝。 广场上这么多人,万一引起恐慌,很容易闹出踩踏事件,到了那时候,我可就造了孽了。 第816章 启动外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有了这些玩偶,刚才还仓皇逃窜的人纷纷放慢脚步,回头看着这辆略带滑稽的洒水车。 半人粗的水柱冲天喷起,在空中散成水花有重重落下,倒是给这炎热的秋天增添一丝丝凉意。 万幸,人群并没有发生什么踩踏。 虽然我看不见,但能猜的出,那些能致幻的药粉,此刻已经被水压住。 人群自动分流到两侧,那群带着狼人面具的人,更是躲的远远的。 妈的,机会来了! 我转头奔着洒水车跑过去,一把拽开门,开车的不是阿东,而是老黄。 「黄哥,你下来。」 老黄愣了一下,倒是也没多说,肥硕的身子纵深一跃,稳稳的落到地面。 上了车,我重新挂上档,扭头看着副驾驶的小伙子:「你控制水枪,是吧?」 「是我!」 「行,一会你就瞄着这群带着狼人面罩的呲!」 那话怎么说的,专业的事儿,还得交给专业的人。 老黄的打手各个都是逞凶斗狠的好手,如今把操控按钮放在自己手里,满眼都是狂热。 这要是换成一个老实巴交的主儿,这水枪肯定喷不出去。 眼看着我们之间的距离在缩短,我猛然深踩油门:「呲!」 这小伙子在操控盘上摆弄了几下,咧嘴笑道:「来啦!」 这时我才知道,他刚才是把水柱调成了至少一人粗! 最关键的是,刚才是先把水柱打到天上,落到地上的时候已没有多少冲击力。 可这次不一样了,他是以直喷的方式直接呲了出去。 再加上我们的距离只剩下十几米,完全是怼脸呲! 这玩意可是带着高压泵的,这么近的距离,压根没人能站起来。 就在这时,操控水箱的小伙子突然看向我:「哥,主水箱没水了,我得切副水箱。」 这么关键的时刻,千万别掉链子啊! 我赶紧问道:「需要多久啊?」 「几十秒就能搞定。」 话还没说完,水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弱,看着就像肾虚患者的尿。 就是这么片刻的功夫,他们居然站起来了! 这身体素质还真够牛逼的! 我不禁有些着急,催促道:「好了吗?」 「来了!」 必须承认,小伙子的动作很麻利,可这群人跑的更快,呲水枪愣是没能把他们留下。 而且,他们应该是察觉到我的软肋,站起来的瞬间马上分开,还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跑。 洒水车的战斗力确实很强,可在如此的密集人群下,这车笨重的缺点就暴漏出来了。 眼看着他们越跑越快,我旁边的小伙子有点坐不住了:「完蛋了!追不上!」 我也着急,但我不慌。 启动外围的援兵就好了! 我掏出对讲机,打开公共频道:「人跑了,阿东负责堵截,老黄带人去抓。」 「两个原则,千万别伤路人,另外,他们嘴里有砒霜,给我留个活口。」 说完,我又问道:「小梅,你能看见多少人?」 「人太多,我数不清,东面的路口人最多。」 沉默几秒,小梅再度开口:「东面的人最多,两侧的人有点拉人墙的意思,好像在保护谁。」 我立马踩下油门,掉头就往东面跑。 能被他们如此保护的,定然是个头目。 一个个狼人出现在我视线中,让我没想到的是,夏敏也夹在在人群里。 我放下车窗大喊道:「上车!」 夏敏立马停下脚步,朝着车的方向跑了过来。 此时,此起彼伏的撞击声响起,我立马循声看去,看见的一辆辆撞在一起的车…… 第817章 围堵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阿东说的对,这种中心地段,肯定不会让我们大喇喇的把车停在这。 可如果发生交通事故,那就不一样了。 蜂拥的路人像是河水中的淤泥,这就直接导致路口被堵死。 我立马掏出对讲机:「老黄,你的网呢!」 「来了!」 老黄从洒水车上下去以后,不知从哪抢了个自行车,始终跟在我身后。 「嘭!」 他壮硕的身子从车上跳下来,自行车被他随手丢在一旁,从怀里掏出一个类似炮筒的东西。 「簌!」 那圆形物体爆出淡淡的白烟,破风声呼啸而来,一道黑影从筒管喷出。 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我想抱着老黄的胖脸亲几口。 我只是让他做了个网,可他在我想法上做了改变,愣是做出个发射器。 黑影以抛物线的形状飞向空中,微微一滞又瞬间张开。 电光火石间,大网已经落下,我几个健步冲上去,单臂上举,给这张绝户网留出个缝隙。 「没关系的赶紧走!」 突如其来的大网,让所有人都慌了神,随着我这一句话的出现,他们又纷纷转身。 有几个带着狼人面具的也想跑,让我几个断子绝孙脚踢了回去。 眼看着这些路人都撤了出去,我身子一闪,从网了钻了出去。 这东西之所以叫绝户网,就是因为这网的底部互相连着蛇形钩,这玩意一旦互相纠缠在一起,立马变成九连环,在里面根本没有打开的可能。 直到的确定没有漏网之鱼时,我这悬着的心才放下。 事实证明,对付这种人,确实不能用什么君子之道。 我刚想说话,狼人突然躁动起来,几个人已经把胸前的衣服扯开。 我定睛一看,暗叫不好。 这群人身上,依然绑着硫酸瓶! 就在这时,这群丧心病狂的病态赤身***的撞向的大网。 硫酸应声而破,绝户网固然结实,可根本扛不住硫酸的超强腐蚀。 大网被烧开个口子,那些人也被烧的皮肉外翻,可身后的人依然在前赴后继。 老黄急的直挠头:「要不,我接着呲吧。」 我赶紧给他拦下来:「不行!水碰上硫酸会爆炸!」 「那也不能靠人去拦啊!」 老黄说的对,人海战术也顶不住这些硫酸的攻击。 我紧盯着这群人,扭头冲着老黄:「让兄弟们守在外面,出来一个打一个,千万别手软!」 随着老黄抄起对讲机,所有兄弟都把手摸到身后。 他们身上有硫酸,实在是危险,我给老黄使了个眼色:「给我腾出一片空地。」 须臾间,一片十几米的空地腾了出来。 我脚下猛然一晃,一招达摩指路先放倒一人,后面的兄弟非常有默契的冲上来补刀。 狼人纷纷朝我涌上,我反手一道正鞭拳破其中门,顺势放倒两人。 我必须在前面打头阵,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他们没机会发出自杀式攻击。 没用多久,这些想跑的人已彻底失去战斗能力。 大部分已经被硫酸烫死,侥幸活下来的,也被打的动弹不了。 看着地下的人,我不由的穿着粗气:「真特么难对付。」 我本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哪知在狼人堆里的,突然爬起来一个。 他目标很明确,奔着我直冲而上。 来不及反击,我立马提高嗓门:「都他妈散开!」 我话还没说完,他已使出一招提髋前顶,抱着我的腰疯狂往前撞。 情况实来的太突然,我让他顶出去一段距离后,才猛然跺下右脚。 堪堪稳住身子的瞬间,我左膝一翻,一招前顶膝轰在他面门上,趁他身子踉跄,我竖起肘尖朝他脊椎猛砸。 这种力道的攻击,打的全是要害,职业选手也未必扛得住。 可他依然死不放手,一面挨着打,一面持续往前顶。 第818章 同归于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这种打法,很像空手道里的舍身踢,只要找到机会,瞬间迸发出的力量足够掀翻一头老牛。 我在反击的同时,始终注意他腿下的动作,可他根本没什么变化。 此时我才看出他的进攻意图——他要抱住我! 这也就意味着,他身上是有硫酸的,抱着我是为了同归于尽! 我陡然提高嗓门,朝着身后大喊:「散开!都散开!」 来不及解释其他,我只能牵着他往人少的地方跑。 我心里也有了大概的估算,明显败势下,还能爆发出如此的求生欲,这个大概率就是被我刨开肚子的狼人。 既然如此,那就新账老账一起算! 持续的劈肘让我胳膊开始发酸,可他还没有放手的意思。 也是在这时候我才明白,现在比的根本不是拳脚,更不是心理素质,比的就是一个胆大。 谁胆子大,谁就能活! 眼看着人变少,我瞬间顿住脚步,脚掌与地面的回弹的力量被我瞬间转到腰胯,两手顺着他胳膊往下摸,冲着他腋下使出一道凤眼拳。 趁他胳膊吃痛,我膝盖矮下一寸,脚腕顺势勾在他后脚跟上,一招灵蛇出洞让他瞬间失衡。 「啊!」 我几乎是用上浑身的力气,拿出京跤里的大掼,和他双双倒地。 我侧摔在地上的瞬间,朝着他小腹裹出一脚,算是把我俩彻底分开。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小子挨了这么一通毒打,居然还能站起来跑。 就这种身体素质,绿巨人来了也得叫大哥。 我预判出他逃跑的路线,在他还没到的时候,我的手已经过去。 他身子一滑,我直接把头套拽了下来。 他猛然一回头,我瞬间愣住了。 这张脸,我见过,是在夏敏的婚纱照上见到的。 本能之下,我立马吼了出来:「陈曲!」 没错,他就是夏敏一直在寻找的爱人! 听我这么喊,他撒丫子就跑。 可事到如今,他已是瓮中之鳖,大几十人拉成的人墙,可不是他凭着一股热血就能跑出去的。 老黄从旁边拎起棒球棍,照着他脑袋就是一棍子。 夏敏也从人群中疯跑出来,见到地上的陈曲时,立马发出尖锐的嚎叫。 瞬间,她两眼一翻,重重摔在地上。 这种打击过大,掐人中是最好的办法,几分钟的时间,夏敏被我硬生生掐醒。 她醒来的瞬间,眼中的迷茫瞬间变成惊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跑到陈曲身边。 「噗通。」 夏敏膝盖一软,直接跪到地上,那声音听着都疼。 转头,夏敏满脸哭丧的看着我:「你帮帮忙,让他醒过来,行吗?」 我前后犹豫的一下,还是拿起对讲机:「小梅,撤下来吧。」 小梅从楼顶匆匆跑下,半跪在陈曲身边一顿忙活。 没用多久,陈曲悠悠苏醒,夏敏几乎是以饿狼扑食的姿态冲了上去,整个人哭的不能自已。 半晌儿,夏敏又看向老黄:「你们能不能让他先站起来啊。」 老黄把询问的眼神看向我,我轻轻一点头,老黄立马像拽鸡崽子似的。 「你轻点!」 此刻的夏敏已变得歇斯底里,软趴趴的抓着陈曲的衣角。 等陈曲坐在凳子上,夏敏像个护食的老母鸡,虽是面带哀求,可言语中已多了几分坚定。 「你们能不能先让一让,让我俩单独待一会。」 我缓缓摇头,拒绝了这个看似合理的请求:「现在需要知道真相的,不止是你。」 「你要的答案,我都给你,就给我几分钟,让我说句话!行吗!」 夏敏的情绪很激动,我也只能稍作让步:「五分钟。」 老黄大手一挥:「往后退两米。」 我们这么多人在这,我倒是不担心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 第819章 始料未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在四分钟的时候,夏敏搀扶着陈曲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 她又歪头看了一眼陈曲:「抱一下吧。」 陈曲一言不发的转过头,和夏敏紧紧拥抱在一起,又旁若无人的亲在一起。 即便我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可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我冲着人群挥挥手,先一步转过头。 就在这一瞬间,夏敏突然狠推开陈曲:「跑!别回头!」 突然起来的变动让我们顿时傻眼,我抬腿刚要追,夏敏身子一矮,直接抓住我小腿。 她这么干扰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一个狼狈的大马趴。 我趴在地上提高嗓门:「追啊!」 众人闻声而动,刚追了没几步,突然传来一身闷响。 我抬头一看,马路口停着一辆轿车,陈曲飞出去了至少三米开外。 我歪头看着信号灯上的红色,立马全明白了。 夏敏像疯了似的朝前跑,我们也紧随在后面。 陈曲躺在地上,除了身上有些明显擦伤,身上并没有什么血迹。 「啊!」 刚才跑的太急,夏敏的鞋已经掉了,此刻披头散发的跑了回来,抓住小梅的手,歇斯底里的吼着。 「救救他!我给你磕头!」 眼见夏敏开始磕头,小梅只是淡淡的把手抽了回来。 我顿时有些不解,见死不救,这不是小敏的风格啊。 「你起来吧,救不了。」 小梅抬头看向陈曲:「准备后事吧。」 「他没受什么伤,你给他弄醒!」 小梅默默叹了口气:「不怕出血,就怕不出血。」 救护车闪着红蓝相交的灯光停到人群,受伤的不止是陈曲,还有几个过路人。 医生的人手不够,我只能喊上老黄,七手八脚的把陈曲抬到车上。 小梅说的没错,陈曲已经没了生理特征,连瞳孔都已经扩散,现在的抢救无非是处于人道主义。 我赶紧掏出对讲机,调到阿东的频道:「这车是你安排的吗?」 「不是,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车。」 得到阿东肯定的回复,我这心里才踏实一些。 如果这是阿东安排的,这就是妥妥的蓄意杀人。 警车很快就到了,司机也被控制起来。 我回头看到老黄:「让兄弟们都散了,人太多扎眼。」 老黄和阿东的人纷纷上了车,夏敏被我塞进商务车。 到了车上的时候,夏敏还没缓过神。 我现在看她,简直是又气又恨。 「桃子。」 我轻声喊了一句:「让她醒醒,手别太重。」 桃子轻笑几声,从包里掏出根烟,点燃后放在夏敏眼睛下面。 这招还真好使,夏敏抬起头的瞬间,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一把摁住她肩膀,一字一顿道:「谁都有资格哭,就你没有。」 「那是我老公啊!我怎么就没资格了?」 「他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如果你不自作聪明,他根本死不了!」 「落在你手里,还能有好?」夏敏狠狠蹭了下鼻涕:「你对付雀斑脸的手段,我可是见识到了!」 「你对他还会手软?」 我有些错愕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他背后连着无数人?我想知道真相,有错么?」 夏敏红着眼,又一次歇斯底里:「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那是我老公!」 「我不能眼睁睁看他让你折磨!」 显然,夏敏的思想全部被亲情占据,我跟她说什么都是白扯。 此时,桃子突然开口:「行了,别问了。如果今天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说完,她又凑在我耳边:「不是每个人都和你想的一样,别用自己的思想绑架别人。」 一时间,我想反驳,但又觉得桃子说的有点道理。 「行,这样吧。」 我不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你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我就问你一句,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反正人都没了。」夏敏苦笑几声:「无所谓了,都告诉你吧。」 第820章 结账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夏敏擦擦眼泪,满脸的坦然:「他希望我俩都能永生,当初不辞而别,就是进到大德光明教。」 一句话,解决了所有谜题。 我忽然有点想笑:「忙活了这么久,合着是陪着你们两口子唱戏?」 夏敏并不在乎我的嘲讽,自顾自的说道:「马路对面有一辆皮卡,这车里有你想知道的所有答案。」 这话让我立马来了精神,赶紧抄起对讲机:「老黄,把马路对面的皮卡车扣住。」 「得嘞。」 此时我的情绪已经平复不少:「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没了,也算是知无不尽了。」 我兀自点点头,随即从兜里拿出钱夹:「你看看,这是几张发票。」 「零碎的钱就不算了,把这些报销了吧。」 夏敏有些错愕地看着我,缓缓把发票接到手里:「一万多?」 「嗯。」 我掏出手机,把转账记录递到她面前:「为了买情报,我给雀斑脸转了十万块钱,你看一下。」 她一脸的不可思议:「都要我付?」 我犹豫了一下,心里还是软了几分:「一人一半吧,一共再转给我五万五。」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 免去的那一半,纯粹是我看她可怜,不想难为一个寡妇。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对于这个事儿,我还是很坦然:「之前,我们是朋友。」 「早就不是了,从你擅作主张推开陈曲的瞬间,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夏敏噗嗤一声就笑了:「说到底,你还是在怪我。」 「我怪你并不是因为你推开陈曲,而是因为你压根就不信我。」 说到这,夏敏突然怔住,嘴上不再反驳。 「好,加上你的报酬,一共35万,对吧?」 「15万。」 我掏出手机,仔细看着上面的日期:「干一个天活儿,我赚一天钱。」 「好,银行卡给我。」 夏敏低头操作了一会儿:「钱到账了,你看一下吧。」 我低头看了眼短信,把手机收了起来:「两清了。」 我摁下车上的电动开关,车门缓缓打开,夏敏看懂了我的意思,翻身下车,多一句话都没说。 当车门重新关上,我突然觉得身子骨发软,靠在椅背上再也起不来。 桃子很贴心的帮我把椅背放平:「算是彻底完事了吧?」 「希望吧。」 此时,老黄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兄弟,车找到了,车里什么都没有,后斗打不开。」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我刚要起身,桃子一把抢过对讲机:「你找几个人看着,我们晚会过去。」 还不等老黄回应,桃子已经把对讲机彻底关闭。 我怔怔地看着桃子:「大姐,那车里兴许是要命的东西,耽误不起啊。」 「要命?要谁的命?」桃子把高跟鞋脱掉,赤足放在椅子上:「你再这么拼下去,你的命就没了。」 她慢悠悠的同时点燃两支烟,一支留在嘴里,另一支两指夹着递到我面前。 我无奈的笑了笑,把烟叼在嘴里,狠狠抽了一口。 桃子吐出个烟圈,顺着车窗弹了弹烟灰:「我很理解夏敏,换做是我,我也选自己老公。」 「我们女人就是眼界短,我不知道世界毁灭是什么样。我只知道,我的爱人没了,我的世界就毁灭了。」 转头她笑吟吟的看着我:「就像现在,我管不了谁的死活,只想你平平安安。」 我哈哈一笑,把半截烟丢了出去:「上一个这么关心我的,是牙叔和二海,再往前……」 说实话,我想不起来了。 半晌儿,我清清嗓子,声音莫名的矮了几分,随即又长呼一口气。 「再往前,就是我妈了。」 桃子攥着我的手,柔声道:「都过去了,不想了。」 「对了。」她立马换了话题:「这几趟下来,你也没少赚吧?」 对于桃子,我没什么可隐瞒的,把短信直接亮给她。 第821章 逆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低头看着我手机上的余额,满眼赞许:「22万?不错嘛,这不就是要翻身了?」 「翻身?」 想想这一切,我不禁泛起苦笑:「我没觉得翻身,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还是拿命换钱。」 「以前你拿命只能换几百,现在能换几万,同样是你,这不是一种改变么?」 见我不语,她又问道:「这钱,你打算怎么花?」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这件事,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了答案。 「留着给牙叔养老吧。」 「其实你也没想好吧。」桃子淡然一笑:「你不能总想着挣钱,要知道钱花在哪。」 这话还真说到我软肋了。 赚钱对我来说,并不是真的要买什么,更多的是给我提供一种安全感。 桃子往我身边凑了凑:「不如,我给你个建议?」 「好啊!」 她扒拉着手指算了起来:「现在你一个人,累死累活的赚,无非是区区几万块,可如果你找人干呢?」 「你的意思是,我当老板?」 「对啊!」桃子一脸神秘的笑了笑:「你当月明楼怎么建起来的?」 一听这话,我瞬间想到梁海的那种女干诈,连忙摆手:「不行,***不了这个。」 「你别把做生意想的那么复杂,你可以***老本行啊。」 「搬尸工?」 桃子白了我一眼:「道士!」 「建个道观,可不是几万块钱就能搞定的,咱俩别在这做梦了。」 「这不有我么?」 桃子语重心长的劝慰道:「你现在年轻,尚有拼命的资本。等你老了,你拿什么拼?」 我忽然觉得有点扎心。 富人惜命,可对于穷人而言,拼什么都拼不过,只能拼命硬。 桃子的话字字句句戳在我心坎,我必须重新审视这件事。 顺着桃子的想法,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我需要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 接连几次,都是老黄在帮忙,说到底其实都是看在桃子的面子。 自古以来,也没有始终借兵打仗的道理。 我突然觉得自己心跳急速,桃子的建议,未尝不可。 短暂的犹豫过后,我重重一点头:「听你的。」 「这么快就决定好了?」 面对桃子的诧异,我依然笃定:「我必须谢谢你,你给我指了条明路。」 她倒是一脸淡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别多想。」桃子悠悠的吸了口气:「兴许在你眼里,我们始终是利益关系,不过也不重要了,我认为是一家人就够了。」 桃子看着窗外,嘴上喃喃道:「我逢人便说,你是我未婚夫,都是为了路更好走一些。」 她的突然划清界限,让我措手不及。 我忽然有点想笑:「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咱俩还有利益关系。」 此话一出,桃子也愣住了。 确实,我最开始对桃子的厌烦,早就烟消云散了。 到了现在,若是几天看不见她,还真有点想她。 我想说出来,可话到嘴边,脸已经发烧,逼的我硬生生咽下去。 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我始终惦记那辆皮卡车,桃子实在拗不过我,跟着我一起下了车。 夏敏说的皮卡车,实际上是被改装过的,后斗上加装了加高的盖子,把整个后斗彻底变成密封状态。 老黄带着一群人守在旁边,路过的人几乎是绕道走,直到我俩过去,老黄才闪开条路。 他一抬手,把手上的撬棍递给我:「你试试,根本打不开。」 我接过撬棍,凑在门板上仔细观察,这上面完全没有焊点,按理说不该这么牢固。 我看看周围的人群,低声道:「黄哥,你们先撤吧,我把这车开走。」 老黄看看桃子,又看看我:「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第822章 青带捧佛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黄和阿东带着各自人手离开,我带着桃子先去取自己的车,我则独身把车开往废楼。 路上的时候,我特意买了些工具,顺便请了个切割工。 到了地方,我自己先试了试,刀砍斧剁全用上了,可根本没用。 那后后盖如铁金刚一样,除了留下几道白痕,什么都没留下。 无奈之下,只能把这个重任交给切割师傅。 他忙活了好一阵,一路火花带闪电,同样是无功而返。 切割工一脸震惊地看着我:「这是火焰切割,几厘米厚的钢板都能切开!」 他震惊,我特么也震惊,这后盖是用什么玩意做的?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把切割师傅先送走。 看着密不透风的后斗,我陷入深思。 在刚才那个节骨眼,夏敏完全没必要骗我,很有可能是陈曲告诉了她皮卡车的存在,但是没告诉她如何开启。 眼下着急也没用,只能慢慢想办法。 道观的事也提上日程,余下的时间,我和桃子始终在找合适的地方。 几经周折,最后把位置选在麒麟山的山脚。 我对这地方并不陌生,我刚到漠南的时候,就在这遇见了神神秘秘的如海真人。 他说我们还会再次相见,而且,前几次都是在帮我,最后一次则是取我性命。 一晃这么久过去,一切都还在眼前。 我俩选好的地方,是西南角的一片荒废的破宅子。 虽说荒废已久,可从门外的雕柱上,依然能看出从前的繁华。 我看中这个地方,纯粹是因为背后三座驼峰状的青山,左右两侧各有河水流过,从水流上能分辨出来,这个位置处于上游。 在风水上看,这位置叫青带捧佛。 如果是建阳宅或者阴宅,这是下下之选,可若是修建庙宇,这便是上上佳位。 我俩在山下打听一番才知道,这地方以前还真是座庙,大概是在民国初年建立。 不过,按照附近的村民所说,这庙是有点奇怪的。 几十年前,这庙里的僧人一夜之前全部消失,门前的花草树林全部枯萎,房顶的琉璃瓦齐刷刷的脱漆。 最夸张的是,就连长了十几年的大柳树,也被连根拔起。 时至今日,村民为了躲开这,宁愿多翻两个山头,也不愿意靠近这。 我和桃子听完,互相看看,谁都没说话。 说实话,在荒坟和破庙中间,我宁愿选坟地。 可眼下也没什么好的选择,再说了,咱本身也是吃阴阳饭的,在这节骨眼,总没有往后退的道理。 打探完附近的情况以后,桃子开始动用关系,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这地方的主人。 按房主所说,这土地使用权算是从祖上传下来的。 一听我要把这地方盘下来,那乐的叫一个开心。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土地不能买卖,最多转让土地使用权。 这就相当于,我只是租了个房子,随时面临搬家的风险。 可现在没什么合适的位置,先扎根落脚才是正事。 很快我们约定了见面,租金很快谈拢,这么大的房子,一共才要我五万块钱。 在我心里,这片土地怎么也得花掉我大部分费用,没想到最后只用了个零头。 直到我们把合同签好,我才确定不是做梦。 手续办好,我和桃子坐在车里看着手上的合同,我不禁有些好奇。 「你确定,不是你动用了什么关系,才把价格压的这么低?」 桃子连忙摆手:「这就冤枉人了,是他自己主动降的价格。」 「再说了,他这房子是什么情况,他比你清楚,今天你不租,明天可碰不上别的傻帽了。」 我有些无语的白了她一眼:「对对对,我是最大的傻帽。」 第823章 自己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选址是最大困难,搞定以后就是开疆拓土。 桃子在社会上的人脉特别广,让老黄去联系几个工地老板,各色工程车像不要钱似的,差不多把整个工地占满。 工头找到我,拿出了全套方案。 由于年久失修,下面的地基情况不太好,房子里的四梁八柱也烂的差不多了。 出于安全考虑,不建议翻修,而是推翻重盖。 这个工程比我想象的要大,可还是很值得。 但好在是人手多,设备也充足,工期会大幅缩短,预计一个月就能完工。 对我来说,也是个好事,我能趁着这个机会招兵买马。 不过,这对我来说,也是个不小的难题。 姑且不说是否有人愿意做道士,就算是有,培养一个人的成本太高了。 最关键的是,我现在连道箓都没有了,所学的东西尽数遗忘。 严格来说,我只能算是前道士。 所以,我需要一个能替我主持局面的帮手。 纪沧海是第一人选,可他不懂道士这套玩意儿,有点强人所难。 我想了很多人,但又被我一一否定。 这个人等同第二个我,我只能选择慎重。 这些事全部搞定,我这心里也算是落下块石头。 一切,似乎在慢慢变好。 忙活完这一切,我和桃子上车准备往回走,车子刚开出城区,我不经意地瞥了眼后视镜,冷不丁看见后座的伤的人影。 就算我胆子大,也受不了这种突然袭击啊! 我回头的瞬间,手已经伸到了座椅下面,直到我摸到一块铁物,才觉得心底踏实。 这是我平时藏在桃子车里的电棍,防的就是这种事。 桃子也被吓了一跳,方向盘猛晃几下,车子才重新回到正轨。 「别紧张。」 车后座的人,居然先开口安慰:「你只管往前开。」 桃子扫了眼身后,咯咯地笑着:「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车!该紧张的不是我吧?」 我凝神盯着他,可他把自己包裹的太严实了,同在一辆车里,我愣是看不见他眼睛。 我拍拍桃子的手:「安心开车,没事。」 说完,我把电棍彻底摸出来,顺着扶手中间钻到后排。 他往旁边侧了侧,给我留出地方。 我重重坐在他身边,手上的电棍冒着红蓝相间的火花:「能悄无声息的摸到这辆车里,你也算有点本事。」 「说吧,哪路的朋友。」 他紧了紧衣领:「不图财,也不害命。」 说话间,他把手递在我面前吗,沉声道:「段旭,自己人。」 「自己人?」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位朋友? 我把电棍倒个手,右手和他紧握在一起:「我这人脑子笨,实在想不起来,见谅啊!」 「不碍事。」 他倒是很大度的摆摆手:「前几天在九日广场,我都看见了,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九日广场?陈曲? 我立马把拇指摁在开关上,若是稍有不对,立马电棍招呼! 所有的警惕都被我藏在心里,脸上还是保持笑意。 「那你说说,你看见了什么?」 段旭挺直腰背,把鼻梁上的墨镜又往上推了推:「陈曲出事那天,我是在外围做内应,到了约定的时间迟迟没来,我就去了一趟九日广场。」 「正好看见他出车祸,是你带着人,把陈曲抬到救护车上,我说的没错吧?」 我轻轻嗯了一声,注意力全在电棍上。 他知道的越多,意味着我越危险。 段旭似乎根本不在意我手上的电棍,继续说道:「后来,我就看见你把车开走了,我一路跟着,一直看你把车停到郊区,还用草盖了起来。」 我不禁笑了起来:「我把车盖住,你就觉得我是自己人?」 「如果你不是,你肯定会想办法把车后斗打开,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公诸于世,不是么?」 听着他笃定的分析,我只觉得阵阵后怕…… 第824章 王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那天,我担心车后面有什么变故,便把车开的飞快。 估计他是没撵上我,所以才没看见我撬后斗的样子。 也就是说,帮我把这件事隐藏起来的,其实是时间差。 不过,段旭的话也在侧面印证那车里的东西——如果我把里面东西抖落出来,是不是就把他们彻底毁了? 段旭干笑几声,让我缓过神:「说来惭愧,连续几天,我一直在跟踪你。」 「你找了那么个偏僻的地方,是为了迎接真神的复活吧?」 听到这我才明白,难怪他说是自己人。 他先看见我救陈曲,又看见我把车藏起来,最后又看见我找建道观的地方,他觉得我和他们是一伙的! 段旭的突然出现,意味着那个什么光明教并没有覆灭,反而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我瞬间放弃撕破脸的想法,我不如借坡下驴,来个假戏真做! 我哈哈一笑:「我这阵子要么在郊区,要么在山里,你靠着两只腿跟着我,也是不容易。」 我一把抄起电棍,直接怼在他脖子上,咬牙道:「你以为凭着你这几句话,我就能信你么?」 「你让我暴漏了,我只能让你永远闭嘴。」 段旭两手高举过头顶:「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得相信这个!」 我低头一看,他把手伸进兜里摸了摸:「你看这个。」 我定睛一看,是一块类似腰牌的东西,而上面刻的什么黑乎乎的东西。 我一手接过腰牌,缓缓放下电棍,定睛一看,突然觉得脊背发凉。 驼峰头,长獠牙,手上还有钢叉。 这腰牌上刻的,正是夏敏家中供奉的夜叉! 我愣了好一会儿,段旭再度开口:「不认识我,这个你总该认识吧?」 我有点心虚,但还是强硬的点点头:「当然认识!」 「你把牌子转过去。」 我按照他的话,把牌子调转一下,后面赫然刻着段旭两个字。 行,不算白忙活,又学到一样。 这种前面刻着夜叉,后面写着名字的腰牌,就是他们的信物。 我上下打量着牌子,咬牙冷笑起来:「时局这么动荡,鬼知道你这玩意是真是假!」 段旭立马抢过牌子,指着自己的名字:「这是大主教亲自刻的东西,他是个左撇子,所以横折弯钩都会往右偏,这就是最好的防伪!」 我在心里暗自感谢他,谢谢他又教会我一样。 我把牌子放到眼前,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又点点头:「嗯,还真是。」 我随手把牌子丢给他:「算我错了,给你道歉。」 段旭连忙把牌子收回去:「应该的,警惕点没错。」 等他把牌子收好,又搓搓手:「哥,不是兄弟不信你,按规矩,我也得看看你的牌子。」 我没想到他能反将我一军,短暂的慌乱过后,我重重靠在椅背上。 「你这人还真挺有意思,还没确定我身份的时候,就把所有事都抖落出来,你现在又要看我牌子,不觉得晚吗?」 段旭连忙摆手:「不晚,一点都不晚。」 说话间,他把手指向前方:「这辆大客一直在你面前,你怎么也超不过去。」 他一歪头,用下巴又指了指身后:「从市区出来,这个车也一直跟在你身后。」 「啪。」 他两手不轻不重地拍在一起,语气放的很低:「咱俩一起想个画面。」 段旭指着前面:「如果客车突然刹车,你这车肯定要追尾。」 「这后面的大挂车,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反应不过来,刹不住车应该很合理吧?」 他半靠在座椅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吃过汉堡吗?哥。」 话说到这份儿上,威胁之意已不言而喻。 起初我还纳闷,他怎么敢上来就扔王炸,现在看看,他只是出了几张小牌。 真正的杀手锏,就是这一前一后两辆车! 可我去哪给他弄牌子啊? 第825章 将计就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哪是受人威胁的人? 听到这话,猛然轰响油门,推背感瞬间袭来。 别看她这车又宽又大,可加速真不含糊,迈速表指针瞬间飙到180。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正前方的大客车,居然也猛然提速。 可这客车怎么也不可能跑过桃子的奔驰,眼看我们要超过去,客车居然有打横的趋势。 照这么下去,一场车祸不可避免,逼得桃子只能松开油门。 我从椅背上缓缓离开,抚掌大笑道:「如果我们变成了夹心,你也跑不了的。」 段旭笑的比我还开心:「没关系,我会随着真神复活。」 啧。 这就是这群人的可怕之处。 论功夫,论智商,他们未必有多恐怖,关键是不怕死,甚至是乐意去死。 谁愿意跟这帮精神病硬碰硬? 我重重一拍他肩膀,玩了一出反客为主:「不错啊,兄弟。你是能经受住考验的。」 「那是当然了。」段旭把手递在我眼前:「老哥能不能经受得住啊?」 他的注意力始终在我的牌子上,我只能故意叹了口气。 「兄弟啊,其实你不该找我。」 「为什么?」 我故意把头扭向窗外,生怕他从我眼神中看出端倪:「陈曲把我雪藏了很久,为的就是不暴露。」 「我始终以另一个身份生活,你现在突然来找我,等于毁了他全部心血。」 段旭不解地问了一句:「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我立马转过头,满眼都是坚定:「我是想告诉你,我的身份,不适合随身带着这个牌子。」 段旭嘴角又一次撇起:「没关系,那我们到地方再看。」 显然,今天他不看见这个东西,是不可能放过我的。 桃子在前面突然问道:「我那个牌子被我收起来了。」 我愣了一下,赶紧随着她唱戏:「你给放哪了?」 「应该是在我行李箱里,我找人送一趟吧。」 我扭头看着段旭:「这样可以吗?」 「当然。」 说话间,车子一拐弯,稳稳停在废楼前面,桃子松开安全带:「下车吧。」 客车和大挂车停在路边,远远一看,好像两个巨型监控器。 桃子单手扶着车门,脸上带着些许痛苦:「我脚疼,你能不能扶我?」 我跑到她身边的时候,她顺势靠在我肩头:「我刚才听见那个牌子长什么样了,老黄已经去做了。」 这是天赐好队友啊! 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可你不知道什么材质啊。」 桃子轻笑几声:「黑种透绿,折光温润,一看就是墨玉。」 「这你也懂?」 「嘁。」桃子在我耳边吹了口气:「姐姐丢的首饰,够你开一个玉石店了。」 眼看着要上楼,我立马横在段旭面前:「兄弟,我不瞒你,这是我们的落脚点。」 「我能带你来,是处于绝对的信任,你……」 段旭对着自己嘴一划:「话少多干活,规矩我懂。」 转头,我看向桃子:「老黄什么时候到?」 「我再催一下。」 我朝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 上了楼,段旭安安静静地坐在墙边,时不时地瞥我一眼,似乎想在我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可有桃子的话,加上老黄办事的沉稳,我根本不慌。 很快,楼下响起阵阵的汽车轰鸣,我起身顺着窗户一看,是老黄的车。 随之而来的是桃子不悦的声音:「取个东西都这么慢,还能干点啥?」 她的声音很大,我知道,这是说给段旭听的。 很快,桃子跑上楼,一脸不耐烦地递给我一个方盒子:「大热天的烦死了,看看是不是这个?」 第826章 以假乱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接过来一看,里面正是一块墨黑的夜叉相,翻过去一看,陈琦两个大字赫然刻在上面。 我特意留心看了一下,我名字的横折弯钩,确实都是往右偏。 不得不佩服桃子的心思缜密,只是透过后视镜扫了几眼,再加上我俩寥寥几句对话,就能把东西做的如此精致。 即便是段旭把自己的腰牌拿出来对比,我这一块也看不出我丝毫不对。 我把腰牌交给段旭:「你不是一直要看这个么?」 他拿着牌子前后看了看,刚要还给我,有立马缩了回去。 我心头不由一惊,他该不是看出什么端倪吧? 段旭把牌子翻过去,递在我面前:「老哥,你这个不对劲啊。」 「嗯?」 我故作淡定的凑过去:「哪不对?」 「整个牌子都没什么磨损,看着就像新的。」 废话!这特么就是新的! 我伸手就要把牌子拿回来:「都跟你说了,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天天揣着。」 「嗯,倒也很轻合理。」 段旭往后一缩,我手上扑个空:「你是陈曲的外应,那就是他的直属下级。」 他掂量着手上的牌子,兀自分析道:「他比我高两级,按辈分,你比我高一级。」 我上哪分清什么等级?只能随着他的话点头。 「那就不对了,你的名字应该用丹青话描绘,你这完全不对啊。」 我本以为做出个差不多的牌子就能糊弄过去,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如此多的门道。 我不由地看了眼桃子,她脸上也有些许紧张。 如果在这做掉他,我们立马安全,大不了这房子不要了。 不过,一旦我这么做,就意味着我再也没机会进入到他们内部。 我努力分析段旭刚才话,迅速提取出一段信息。 我一把搭在他肩膀,故作神秘道:「小兄弟,这就是你眼拙了。」 「丹青是哪种颜色,知道么?」 让我这么一问,段旭明显怔了一下:「蓝色?」 「丹是朱红,青是深蓝。」 我摆出一副老师的姿态:「我再免费给你上一课,丹青是从矿物里提取出来的东西,画在纸上,千年不变色。」 我把他手上的牌子拿过来,放在手里搓了搓:「这是什么?」 「玉?」 「滑不滑?」 「滑。」 我两手一拍:「这不就得了?」 「年头长了,丹青的附着力不够,早就随着空气氧化了。」 我这么一通胡说八道,还真给他唬住了。 「是我眼拙。」 半晌儿,他脸红脖子粗的憋出四个字,我心里这才踏实下来。 「没事,时间长了,你什么都知道了。」 我估计,这小子应该入门时间不长,也没什么社会经验,否则不能这么好忽悠。 此时,桃子忽然喊了我一句:「别在那戳着了!过来帮忙!」 桃子的语气十分蛮霸,堪比训儿女。 我冲着段旭讪笑几声:「见笑了,我马上就回。」 桃子的嘟囔声始终不断:「客人来了也不知道帮我忙活忙活!赶紧的!洗菜去!」 说话间,桃子把水流开到最大,哗哗的声音要把我俩的说话声彻底遮住。 这里的水管是我自己外接的,水压超级大,洗菜根本不需要这么多水。 桃子凑到我身边,低声道:「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啊?」 「光明教的人,现在把我当成陈曲的同党了。」 桃子扭头看看身后:「那你打算咋办?」 「先利用一波,完事想个办法撵走。」 她一面淘米,一面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丹青,是真的吗?别回头露馅了。」 「放心吧,我见过做旧画的,除非是提取过几十遍的丹青,否则百分百褪色。」 我俩靠着连忽悠带骗的把段旭蒙了过去,几个热腾腾的菜也炒好了。 第827章 上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其实桃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色香味全都占齐,可偏偏在临出锅的时候,她往里倒了半袋盐。 白花花的咸盐在锅里都快结晶了,我突然觉得头皮发麻。 「大姐,这还咋吃啊?」 桃子回头瞥了眼段旭:「做那么好吃干嘛?让他继续留在这啊?」 说完,她又往菜里倒了半瓶子醋。 菜一上桌,桃子满脸堆着亲切,那模样就像是看见自己亲弟弟。 「真不好意思啊,这就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也没什么吃的,你多担待。」 段旭早已满脸感激,顺手抄起筷子:「不瞒嫂子说,我半个月都没吃上热乎饭了,感激不尽啊!」 当他把第一口菜放进嘴里的时候,我眼睁睁看见他脸色由白转红。 我赶紧扭过头,默默叹息一声:满清十大酷刑又加了一条。 太残忍了。 桃子像个无邪的小孩,嘴角带着些许笑意,满眼都是期待:「好吃吗?」 如果我没听错,段旭应该是从嗓子眼里硬逼出来两个字:「好吃。」 好家伙,丧良心的话让他说绝了。 桃子疯狂给他夹菜,我在一旁敲边鼓:「你嫂子能亲自下厨,那太难得了。」 「我平时都吃不上一口,你可得珍惜啊。」 桌上一共四个菜,我和桃子一唱一和,愣是让他吃了大半盘。 「能给我点水吗?」 段旭一开口,嗓子都被齁哑了。 没说出难吃,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桃子慢悠悠的起身,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水:「刚烧开,慢点喝。」 啧。 这顿堪比受刑的饭,历经40分钟才结束。 桃子嘴角往上一挑,露出一抹得意。 段旭靠在墙边,好半天都没说话,我从兜里摸出根烟,主动凑上前。 他只是无力的摆摆手,我笑了笑,把烟放在自己嘴里。 「呼。」 灰色的烟雾从我嘴里喷了出来,我把手指向窗外:「我一直闹不懂,咱这车是用什么玩意做的?」 「怎么能这么结实呢?」 段旭脸上出现些许震惊,扯着干哑的嗓子反问道:「你不知道?」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你不也说了嘛,少说话,多做事。和我没关系的事儿,我从来不问。」 「不过,好奇心还是有的。」 段旭脸上的震惊变成得意:「老哥啊,你确实来的比我早,但是吧,这事你还真不如我门儿清。」 从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为什么始终是个外围。 他太喜欢显摆了,总是想在某些地方压别人一头,这种心性注定成不了事儿。 对付这种人也简单——捧杀。 我装作一脸求教的样子:「方便的话,你跟我说说?」 段旭挺了挺身子,目光看向窗外:「这你算问对人了,一般人还真不知道。」 「所有人都以为是这个车后斗材质结实,但其实是里面连接着机关。」 「每36道锁为一闸,里面一共4道闸,想让后斗彻底打开,需要凑齐4个真神牌,才……」 说到这,他突然闭上嘴:「后面的,我不能说,你也不能听。」 说话说一半是最讨厌的,我现在这种难受程度,不亚于高原缺氧。 我嘿嘿一笑:「这么隐秘的东西,你是从哪知道的?」 一提这事,他脸上的得意又出来了:「机关是我师傅设计的,我全程参与!怎么能不知道?」 我不由的心头一喜:「你也参与了?」 「是、是啊!」段旭微微拉高点声调:「打下手也是参与啊!」 得,白特么兴奋了。 如果他能知道其中门道,以他的心性,肯定躲不开我挖的坑。 不过,他提到了他师傅。 这兴许是个突破口。 我清清嗓子:「我还有问题,这车到底什么时候能打开?」 这话似乎引起了段旭的怀疑,直言道:「你为什么会打探这些?」 「这些事,和你的关系好像不大吧?」 第828章 等等同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赶紧摆手:「你可别想多了,我是为了安全。」 「现在是秋天,草木还算茂盛,车藏在这倒也算安全。可再过一阵子,天气凉了,树叶全黄了,这车肯定暴漏了!」 我故意叹了口气:「这车又不是小物件,藏在哪都不安全。」 这个合理的解释让段旭面色一松:「这个你不用着急,最多两个月,而且,帮手马上就到。」 「帮手?」 他还有同伙? 我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这人在哪呢?」 「估计三五天吧,现在还在外地活动。」 我瞬间来个股半真半假的火气:「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已经告诉你了,我身份很敏感,你现在招来这么多人,不觉得过分么?」 「哎呀,老哥别激动啊!」 段旭拉着我胳膊,不住的劝着:「来的不是外人,是我师傅。」 「这事儿确实是我擅作主张,但是吧,你也得理解我。」 他搓了搓脸,一脸正色地看着我:「我不想再给人打下手了,也不想做个外围策应,我想成主力。」 「所以你就把暴漏了?」 段旭凑在我身边,脸上的嬉笑全部退去:「陈曲在九日广场被突袭,这件事让我们彻底陷入被动,之前的计划该推翻的推翻,该延迟的延迟。」 他把目光再次看向窗外:「这辆车,就是我翻身的资本!我这是的大功一件!」 「那你为啥非要把你师傅喊来?」 段旭苦笑几声:「我怕半路出了差池,有我师傅在,我心里托底。」 听到这,其实我是有点高兴的,无论如何,我们算是给这个邪教一道重击。 不过,我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 按他所说,既然他师傅能研究出这么厉害的机关锁,在这个光明教里辈分断然不会低。 我这个假线人的身份,对付段旭这样的小虾米绰绰有余,可对付这种老家伙,兴许就没那么容易了。 也就是说,我要在三五天之内,让段旭彻底离开。 段旭扭头看着我:「咱是不是还得继续建庙?」 「咱?」我狐疑低看着他:「我确实还有点正事要干。」 他一拍大腿:「正好,咱一起干!我还能帮上你!」 好家伙,我现在千方百计的想让他滚蛋,他还主动往我身上贴。 我建的是道观,根本不是为了迎接什么狗屁真神,他要是一直在这,早晚会看出端倪。 无奈之下,我只能再度开口:「你在我这,实在不安全。要不,你先找个安稳的落脚点呢?」 「不安全?」段旭显然是不太信:「你不是说,这地方没人知道吗?有啥不安全的?」 一时间,我也有点语塞。 他这是拿我的矛,过来戳我的盾! 如果不能自洽,我立马会引起他的怀疑。 我假装不经意的瞥向外面,客车和货车一直停在路边,如果现在和段旭掀桌子,估计不会太好收场。 想到这,已经有了结果。 我一拍脑门,两手紧紧攥住他手:「我是发自内心感谢你!」 段旭被我突如其来的感谢弄的不知所措:「这话是从何说起?」 「不瞒你说,陈曲死了以后,我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你能不顾自己安危帮忙,我不该谢谢你吗?」 段旭一脸正色的把两手举在脑门前,两手摆成一个三角形:「为了大业。」 「那,下午咱去工地看看?」 段旭立马喜上眉梢:「好啊!开干!」 转头,我把桃子拽到一旁,低声道:「让工地所有工人都撤了,下午我们去一趟。」 「这会耽误工期啊!」 我摆摆手:「不重要,按我说的做。」 下午的时候,我们仨一路驱车直奔麒麟山。 刚到山脚,就能看见一片开垦到一半的土地,等车子停稳,我和段旭先跳了下来。 我指着尚未完工的土地,故作哀愁:「兄弟啊,全靠你了。」 「这、这靠我能干嘛啊?」 看着他一脸懵逼,我又解释道:「地基打一半,我已经没钱了,现在只能靠咱俩了。」 段旭满脸都是震惊:「你是说,靠人力夯地基?」 桃子顺势接茬道:「不光是地基,还有房梁。」 第829章 超乎想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段旭看着一片狼藉的工地直咽口水,呆愣楞的半天没说话。 「干活了。」我重重一拍他肩膀:「为了大业。」 之前所需的原木,已经被起重机堆放好,我俩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原木搬过来。 这玩意动辄就是几百斤,现在靠着两个人力,扛着这个东西简直比登天还难。 从堆放木材的地方,到地基中间是个下坡,我特意让段旭站在前面。 这种下坡路走起来,看似是后面人吃力,实际上,前面的人要不断控制方向,还要抵抗下滑力。 然而,真正要命的,并不是这些重量。 我以前背过各种各样的棺材,肩膀头早就被磨出茧子,木头固然沉,但不至于给我磨的血肉模糊。 我俩还没走几步,我眼看着段旭的裤裆被洇湿。 外部压力太大的时候,人就会失禁。 这么一看,段旭以前也没干过什么体力活。 估计啊,他离开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一下午的时间,我和段旭一共扛了四根木头,到了第五根的时候,他瘫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我慢慢扯开他衣服,黏糊糊的血液粘在衣服上,再稍微一用力,衣服立马带下红白相间的肉皮。 「疼疼疼!」 段旭身子连忙往后扭,不让我碰他一下。 之前我确实忽悠他,可现在还真不是:「如果不撕开,你后背肯定会发炎,肉烂了都是小事,别把命丢了。」 等我把他衣服彻底脱下来,段旭已疼到虚脱。 我抬头看看桃子,故意很大声:「晚上给我兄弟做点饭!」 「别、别了。」段旭很虚弱的摆摆手:「别麻烦嫂子了。」 桃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事,应该做的。」 白天的时间,段旭被木头磨的血肉分家,晚上的时候,又吃了桃子的酷刑。 到了深夜,段旭的脸上已经没血色了。 当然,这只是个开始。 转头,我起的比每天都早,兴冲冲的拉着段旭冲向工地。 他后背的伤根本没愈合,粗糙的树皮在他烂掉的肩膀上反复摩擦,下坡的力道更是给木头增加不少摩擦力。 我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真想劝他一句:要不算了吧。 扛了几根,我在后面听见段旭的嘟囔声:「为了大业,为了大业……」 这就是洗脑带来的力量,即便所有人都觉得很***,可他依然执迷不悟,甚至甘愿奉献。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小子比我想的更有韧性,愣是生扛了一天。 我本以为他很快就会坚持不住,没想到,他这一咬牙,就是半个月。 我天天跟他一起扛木头,我累的都有点直不起来腰,可这小子还是能抗住。 几天以后,桃子一遍给我贴膏药,一边问:「这小子还真有点脾气,你要不要考虑拉拢过来?」 一听这话,我连忙摆手:「他算是中毒已深,很难改变他脑袋里的想法。」 「你以为他能扛到现在靠的是什么?就是心里的信仰!」 「啪。」 桃子重重一拍,把膏药弄的服服帖帖,顺手把衣服放下来。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为我所杀。」 桃子弯腰洗着手,嘴上咕哝道:「等他师傅来了,把该知道的东西全都打听出来,然后一刀一个。」 她扭头朝我笑了笑,又把手甩干:「我觉得后院就挺适合挖坑。」 我俩正在这说着话,段旭栽歪着肩膀,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老哥,我师父联系我了,今天下午到漠南!」 这话让我浑身陡然一紧,到底是等到他师傅了。 如今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我顿时喜笑颜开:「太好了,晚上我做东。」 桃子顺势附和:「就去雁归来吧!」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能行吗?」 「交给我吧。」 第830章 雁归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雁归来是漠南当地最着名的私房菜,楼上楼下只有两桌,每天只招待十人。 后厨更是八大菜系名厨候场,天上飞的除了飞机,四条腿的除了板凳,余下的都不是问题。 去这地方吃饭,并不是饭菜本身的价格,而是要验资。 坊间传闻,能跨进雁归来的门槛,就相当于跻身上流社会。 稍晚一些的时候,我和桃子现行出发。 路上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担心,毕竟那个地方对我来说,实在过于遥远。 桃子一个劲安慰我,要我把心放肚子里。 雁归来是在一处偏僻的巷子口,从箱子进去,能看见一个古香古色的小院子,花草修剪的整整齐齐,簇拥着正中间暖黄色的灯光。 灯光落下,正中牌匾三个草书字:雁归来。 坊间传闻果然没错,雁归来的服务员必须是模特出身,单是一个前台小姐,相貌已碾压大部分明星。 桃子报了身份证号以后,很快出了验资结果,我斜眼一瞥,无意中看到电脑屏上出现一串0。 当前台小姐要我身份证的时候,桃子很自然的挎住我胳膊:「我俩是一家的。」 在我们去包间的路上,三步就有一个服务生,随着我们迈步走上前,两侧服务生纷纷鞠下90度躬。 包间内的奢侈自不必多说,连烟灰缸都是从官窑烧出来的瓷器。 社会地位的不匹配,让我手脚都有些不自在,环境的压迫更是让我说话声音都不敢放大。 我看看时间,低声道:「咱们来的是不是有点早?」 桃子冲着身后的服务生挥挥手:「把内堂打开。」 两扇屏风徐徐拉开,我算是开了眼。 所谓的内堂,更像是一个水疗馆,身材高挑的技师拿着团扇,冲我蹲了个颇具古风的万福金安礼。 桃子笑吟吟地搀着我胳膊:「你也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打死我也没想到,原来饭店还能这么开。 半推半就间,我被桃子摁在按摩床上,技师的手法自带催眠效果,我就这么毫无意识的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五点。 我扑腾一下从床上跳了下去,不安地看着桃子:「段旭和他师傅应该到了吧?」 「嗯,到了有10分钟了,就在楼下。」 我迅速穿好衣服,坐在桃子身边,她只是淡定的抽着烟:「别急,咱俩不去接,他俩上不来。」 「他俩的身价,过不去验资这关,只能在下面等着。」 「那,给咱俩打电话不就好了?」 「呵。」桃子干笑几声:「这地方不允许用手机,会打扰别人的用餐心情。」 「可以找服务员进来找我啊。」 桃子依然摇头,把手指向旁边的按钮:「不好意思,我不摁,谁都不能进来。」 我不禁苦笑几声:「有钱人都这么矫情么?」 桃子很笃定的摇摇头,手指轻轻叩响黄花梨桌面:「不是矫情,这是身份。」 「你可能会觉得,我为什么会如此大费周章的麻烦。」 桃子脸上挂笑看着我:「我就是要用大排场压他俩,不管他们是什么来头,到了我眼皮子下面,把尾巴都收好!」说完,她先一步站了起来:「走吧,下去接客人。」 路上的时候,我开口嘱咐着:「从现在开始,千万不要喊名字。」 「段旭的师傅地位会高一些,保不齐知道我的存在。」 「放心吧,我又不傻。」 到了楼下,桃子立马换上另一幅面孔,一边自责,一边把两位客人迎了上去。 段旭的师傅是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人,四方脸,阔嘴高鼻,算不上多帅,但是自带一股沉稳劲儿。 回去的时候,对面走过来一个驼背老头,我离老远就看见他,主动往旁边闪了一下。 没想到,我俩还是撞在一起。 我一把扶住老头,哪知他顺势往我怀里扑,一看这样,我立马慌了神。 这怕不是要碰瓷吧? 老头凑在我耳边,低声道:「有人要杀我。」 第831章 他要杀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头的手特别凉,摸在我身上的瞬间,冻的我浑身激灵。 我第一个反应,是这老头是个精神病,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我手往后一抽,脚也跟着撤了几步,他又一把抓住我。 「杀我的人,就是他。」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他指的正是段旭的师傅! 我浑身一震,心里忽然有些叫不准。 按段旭所说,他师傅一直在外地活动,这是第一次到漠南,怎么就开始打打杀杀? 此时,老头抓着我胳膊:「一会你去厨房!我后背有伤,你一眼能认出我!」 「只要你能救下我,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话刚说完,这老头已经消失不见。 我看看两侧的服务员,问道:「兄弟,你看没看过刚才过去个老人?」 这小伙子如数家珍的回应道:「今天一共9位客人,最大的年龄49岁,没有老人。」 好家伙,确实是够档次,连每天来的客人都能记住。 我胳膊上还残留着老头留下的冷气,这就证明一切都是真的。 我把这一切都记在心里,转头先进了包间。 这事落在别人身上,兴许就当成个闹剧。 可我吃的是阴阳饭,对于这种事儿没什么质疑。 一般来说,被毛戴角之物都能修行,只要到了火候,哪怕是个蚂蚁都能成精。 刚才我遇见的老头,估计是脱壳离躯,才把消息传出来。 桃子喊来服务员开始点菜,而我全部注意力都在段旭的师傅身上。 桃子自顾自的介绍着:「这是圈定的一部分菜,不知道两位喜好,在这里面选就好。」 他一手捧着菜单,仔细看了半天,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有了些许羞红。 「俺看不懂这菜谱,就点个认识的吧。」 「就……」 他伸出胡萝卜似的手指:「这个一龟六吃吧。」 龟? 刚才老头说,要他命的正是段旭的师傅,而龟又是灵物之一。 我立马明白刚才那老头的身份! 趁着段旭点菜的时间,我凑在桃子耳边说道:「你先应付着,我出去一趟。」 说完,我把门轻拉开个缝隙,闪身钻了出去。 服务生会把每天的客人熟记于心,包括长相、年纪,以便第一时间打招呼。 正是因为这样,我在雁归来来回溜达,也没人多问我一句。 走了好半天,我也没看见厨房的入口。 可我又不能直接了当的问,毕竟这厨房是饭店的重地,外人轻易到不了。 有时候正路走不通,那就剑走偏锋! 我冲着身后的小伙子勾勾手指:「去把你们管事的喊来。」 小伙子几乎是卑躬屈膝:「有事您跟我吩咐就成。」 「跟你说不着,赶紧的!」 在我这种蛮霸的态度下,小伙子也不敢再多言语,转身请来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 我斜眼瞥了她一眼:「管事的?」 「值班经理,陈如。」 我点点头,问道:「你们雁归来,号称把客人顶在脑袋上,有这事儿吗?」 这些我都是从坊间传闻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真伪,如今也只能拿来诈一诈了。 「那是自然,客人为衣食父母,自然要好生招待。」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才踏实一些,气焰也更嚣张几分。 「我这人有个怪毛病,我吃进嘴里的东西,必须我亲眼看着。」 「在家的时候,我家厨子得在我眼巴前做!」 这牛逼吹出来,我自己都心虚。 陈如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先生是想去厨房吧?」 我重重一点头:「就是这意思。」 「不难,您跟我走就是了。」 这事比我想的简单多了,我还以为要费上一番口舌,没想到她如此痛快。 陈如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紧随。 到了走廊的另一端,穿过一道暗门,厨房正出现在我眼前。 这厨房是个明档,在外面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里面的一举一动。 第832章 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很快,小伙计搬来一把摇摇椅,放在厨房正对面,甚至还有切好的水果和滚开的茶水。 「您在这慢慢看,有问题随时喊我。」 陈如走了,但是把小伙计留给我了。 这对他们来说,是服务;对我来说,是枷锁啊! 隔板后面的厨师忙活的热火朝天,我歪头一看,还有一道门。 转头,我看着身边的小伙计:「我想进去看看。」 「不好意思,这个不行。」 小伙计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我们平时会在这里监督厨师,但为了保证安全,不会让任何人接触食材。」 「您也知道,来这的客人非富即贵,出事谁也担待不起。」 这话说的也算合情合理。 我朝他挥挥手,摆出一副大爷的样子:「你出去吧,有需要我会我喊你。」 小伙计走了以后,我趴在透明挡板上看着里面,厨师自顾自的忙活着,似乎根本没发现我的存在。 而我也在厨房的角落看见一个巨大的木质洗衣盆。 厨房出现洗衣盆,看着就觉得奇怪,我微微踮起脚,朝着里面一看。 这里面正是一个大龟! 这龟个头极大,即便是在洗衣盆里,也不能伸展开四肢。 刚才我还纳闷,一龟六吃,也分不出这么多肉啊。 现在一看,还真能! 我定睛一看,它龟壳上竟真的有一道疤! 这下全都对上了! 就在这时,硕大的龟身扑腾几下,脑袋前后伸缩几下,像是特意和我打招呼似的。 墙边上挂着点菜牌,下个菜出锅,就轮到这一龟六吃。 这些修行之物,天生就要比人更难得道,修行了这么多年,只为了满足一个口腹之欲。 无论如何,它不该成为被人塞进嘴里,又排进马桶。 可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那道恶蟒。 当初,他也是利用我的善心,帮着它自己得道升天,最后所有报应都落在我身上。 如今在面临相同的事,我这心里也开始画魂。 如果这大龟也是兴风作浪之恶物,等待我的,估计不是雷劈这么简单了。 一时间,我也陷入了两难。 此时,大龟也被两个厨师抬到案板上。 大龟正面冲着我,绿豆似的眼睛紧盯着我不放。 在这一瞬间,我竟被一个龟看的手足无措。 我赶紧转过头,不再和他对视。 这时,已经有人开始挑逗大龟,等着它把脑袋伸出来,再一刀落下。 反复斗争了好久,我还是敲响玻璃隔断。 人总说,吃一百个豆不嫌腥。 我确实被人害过,但这不是我质疑善良的理由。 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里面的厨师立马投来异样的目光,随即把隔断拉开一些。 我指着大龟,轻声道:「这个我买了。」 厨师很有礼貌的擦擦手:「这个已经被人定了,不能买。」 「定这个菜的人,和我是一起的。」 厨师还是摇摇头:「您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责任是把菜做好,端到你面前。」 反复拉扯了好久,厨师始终不吐口。 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我不买了,你让我凑近看看总行吧?」 「这……」厨师犹豫了一下:「别伸手摸啊。」 看在我是个客人的份上,厨师倒是卖我一个面子。 趁着这个机会,我也试试这大龟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在厨师转头的瞬间,我已经把自己手指弄破。 大龟被抬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故意把血往它鼻子上凑凑。 只要它还没彻底羽化,那动物的本能就在这,若是它之前害过人,必然受不了人血的诱惑。 在这一瞬间,我已经下定了决心。 但凡它碰一下,我转身就走。 当它鼻子碰到血珠的瞬间,立马把头缩了回去。 只是这一个动作,彻底坚定了我救他的决心。 眼看厨师不注意,我直接把手指***大龟嘴里。 「哎呀卧槽!」 我直接原地蹦了起来,嘴里的惨叫不亚于的杀猪…… 第833章 带你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装出来的,不是大龟咬我,是我主动把手戳进它嘴里。 它也知道我在救它,很配合的含住我手指,脑袋顺势缩进壳里。 乌龟这种东西,只要咬住人就不会松口,甚至把乌龟脑袋剁下来也没用。 厨师一看这副状态,立马慌了神:「你别怕!我有办法!」 说完,几个厨师凑在一起,脖子一缩,发出咯嘎的声音。 这是农村的土办法,被王八咬住了,学驴叫确实管用,但需要时间。 我装作一脸痛苦,连忙摆手:「没用,赶紧找个水盆!」 只要能让乌龟进到水里,这它也能松开嘴。 几个厨师大眼瞪小眼,明显是没了主意。 这龟实在太大,洗衣盆勉强能装下它,但根本不可能同时放下乌龟和我的手。 厨师也是急的直跺脚:「上医院吧!」 「行。」 「你先去把你们管事的喊来。」 很快,值班经理陈如飞速赶来,一见我这样,脸色立马白了。 我赶紧摆手制止:「给你请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事跟谁都没关系,是我自己手贱。」 眼看着她的怒火要喷到厨师脸上,我赶紧补上一句:「你们不是把客户放在头顶吗?客户现在就一个要求,你千万别追责,行不?」 陈如面色微微缓和一些,又摆出职业笑意:「您放心,我记下了。」 「您的医药费我们全出,具体赔偿明细,我们的法务会联系您。」 好家伙,不愧是大馆子。 我不放心的又嘱咐道:「屋里的宴会要继续,不要声张。另外,你去屋里,帮我把车钥匙拿过来。」 「您还能自己开车吗?」 「没问题。」 一群人在后面抬着大龟,一直到车门关紧,我轻轻拍拍龟壳。 这东西确实有灵性,立马把脑袋伸出来,我轻轻往后一抽,手指已被我拽了出来。 一面擦着手上的粘液,我一面感叹道:「把你救出来,我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这么大的龟,肯定不会是在小河沟里长大的,可漠南附近也没什么大型流域,我只能把问题抛给它。 「我知道你的能听懂,你告诉我,我把你送到哪?」 「实在说不了话,就用脑袋给我指方向。」 然而,听我说完这话,它居然把脑袋和四肢全都缩进壳里! 嚯? 这是几个意思? 我知道它现在道行不高,勉强能出个窍,可听懂人话肯定是没问题的! 我凝神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你想跟我走?」 果然,它把脑袋露了出来。 我一咂摸牙花子,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返身走向雁归来。 这种有灵性的东西,都有自己的想法。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见我这么快回去,陈如简直惊呆了,我只是很随意的吹了个牛逼。 「我让私人医生来了,没什么事。」 等我重新进到包间,入眼的是躺在沙发上的段旭师傅。 这老东西还有大用,可别出事啊! 我三两步走上去,他已是双目紧闭,脸色发白。 我连忙问道:「咋回事啊?」 段旭挠挠头,脸上布满愁容:「我师傅得了种怪病,必须吃乌龟肉才能活命,三天不吃,立马昏厥。」 这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山珍海味,他偏偏选了一个乌龟。 他不是嘴馋,是为了活着。 段旭在一旁又叹了口气:「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他只要晕过去,大概率是要失忆,最严重的时候,连我都不认识。」 一听这话,我瞬间坐不住了。 他现在哪怕发疯都行,千万不能失忆啊。 我赶紧给小梅打电话,让她往我这赶。 第834章 一波又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转头,我疯狂摁下桌上的铃,服务生急急忙忙地冲进屋。 「赶紧去弄个乌龟汤!」 服务生震惊的半天没说话:「那乌龟不是已经被你……」 「被我什么?」 我一个劲儿挤眉弄眼,服务生特别机灵,连声道歉:「是我记错了。」 「但是……」 他三两步凑到我眼前:「乌龟就一只,临时弄也不好办啊。」 「你这么大的馆子,就一个王八?」 服务生连忙点头道:「我们为了保证食材的新鲜,每天是根据菜品去采购。」 「今天就您定了一个,我这弄不到啊。」 我深吸一口气:「现在去帮我买一个,行吗?」 「我们有固定的食材供应商,不能……」 妈的!怎么这么矫情呢?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一把搭在他肩膀上:「你要不想这人死在雁归来,马上按我说的办。」 这句话还算有点分量,小伙子听完转头就跑,段旭愣了一下,赶紧追了出去。 小梅在这个时间也赶了过来,我们赶紧闪开一条路。 我把情况一说,小梅沉默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着我。 「师傅,我需要安静。」 一听这话,我立马明白:「咱都转过去。」 十几分钟以后,小梅轻声喊了一句:「好了。」 我扭头一看,段旭的师傅还躺在沙发上,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我狐疑地看着小梅:「这是……」 「你来一下,师傅。」 小梅从我身边经过,推门先走拉出去。 到了走廊,小梅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师傅,他没心。」 「啥?」我特么差点原地蹦起来:「你说啥呢?」 小梅捏着我胳膊:「我没跟你闹,他确实没心。」 「心呢?」 「你问谁呢?」 我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段旭师傅是无心人,这究竟是个例,还是集体现象。 「那他昏迷的原因是什么?」 小梅把拳头攥起:「人的心脏就是一个泵,气血供不上,人肯定昏迷。」 「他虽然不是什么正常人,但只要还有生理特征,那原理就不会变。」 我兀自点点头:「照你的话说,起码现在还能把他当成正常人,是吧?」 小梅两手一摊:「起码,这是的现在唯一的解释。」 说话间,两个服务生端着托盘匆匆而至,盖子掀开,里面是一个炖盅。 「刚刚做好的寿龟汤。」 服务生丢下这一句话,微鞠一躬,便倒退着走了出去。 我端着炖盅走到段旭师傅身边:「先吃上吧。」 炖盅一打开,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里面并不是炖好的东西,而是一颗还在微微颤抖的玩意。 段旭略带窘迫的笑了笑:「生吃龟心,比吃乌龟肉来的更快。」 难怪他刚才追出去,这是特意交代了。 可他师傅现在已经双唇紧闭,根本喂不进去。 段旭也真是个汉子,居然把龟心塞进自己嘴里,几乎咀嚼成糊糊,又摁开他师傅的嘴,把咀嚼好的龟心喂了进去。 恶心是真恶心,但现在这个年月,徒弟能对师傅这样,也属实是罕见。 我忽然有点想牙叔了。 这玩意还真有用,几乎是片刻间,段旭的师傅竟睁开了眼。 小梅在一旁咋舌赞叹:「镇静剂上劲儿都没这么快。」 段旭没撒谎,他师傅在醒来以后,好长时间都处于混沌状态,连段旭都不认识。 这个状态至少持续了十几分钟,好不容易认出段旭,但又出现幻觉,甚至有了暴躁的前兆。 我和段旭一商量,这么下去不行啊,别把他自己伤到。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小梅上,先把他控制住。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一步,本来我可以得到很多有价值的信息,但现在全被打破。 这顿排场巨大的饭,到这算是彻底结束了。 雁归来的服务态度真是没得说,吃饭完有专车护送。 我给段旭拿了一点钱,让他带师傅去找个好点的宾馆。 不冲其他,就冲他对师傅有情有义。 第835章 大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转头,桃子刚一打开车门,吓得嗷嗷直叫,我顺着里面一看,大龟把脖子伸了老长,瞪着两个绿豆眼,直勾勾地看着桃子。 我赶紧抓着桃子的手:「别怕,别怕。」 「这啥玩意啊!」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桃子,如今被一个龟吓成这样。 我嘿嘿一笑:「宠物,刚养的。」 「怎么这么大啊!」 桃子一面拍着胸口,一面抓着把手,一屁股坐在驾驶位上。 无奈之下,我只能和大龟坐在后排。 小梅倒是胆子大,止不住回头看着大龟。 桃子顺着后视镜看向我:「你不太对劲。」 「嗯?」 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有吗?」 「我早就说过,你这人不会藏事。车里没外人,说吧。」 ***笑几声,把大龟的事说了出来。 桃子扭头看看大龟:「对错都是人定义的,你觉得对,我也觉得对。」 她一歪头看向小梅:「妹子咋想的?」 「我也觉得对!」 桃子哈哈一笑:「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事也是对的!」 「再说了,有得必有失,还能天底下所有好事都是你?」 「相比于可到嘴的鸭子飞了,我宁愿没见过这鸭子。」 桃子噗嗤就笑了:「该是你的鸭子,怎么都能吃到你嘴里。」 深夜。 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但是感觉意识格外清醒。 一个身影在我面前渐渐清晰,我仔细一看,这人正是我白天遇见的老头。 话还没说,老头先跪下了:「谢掌门救命之恩。」 他开始修行的时候,兴许我家祖宗都没出生呢,我哪受得起这一跪。 我刚把他搀起来,忽然怔住了:「你刚才叫我什么?」 「掌门。」 老头本来就有点驼背,两手抱拳的时候,看着更像鞠躬。 我更不理解了:「这个称呼,是从何而来?」 老头稍微站直些身子:「您不是要修建道馆吗?这不就是掌门吗?」 我兀自点点头:「是啊,在建观之前,能做个善事,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了。」 老头没接茬,而是反问道:「我先前说过,掌门若是出手搭救,我必大礼回恩。」 我仔细想想,确实有这么回事。 随即我又摆摆手:「我救你只是觉得,你不该被人当成食物,至于回报什么的,无所谓的。」 老头脸上笑意不减,看的我有点发毛。 「掌门真的不想听听吗?」 他这副表情让我有点吃不准:「说来听听?」 「你只需要掀开我的后甲,里面藏着一块二斤重的狗头金,这便是给您的大礼。」 听到这,我这颗心才算放下来。 我让这帮妖魔鬼怪弄怕了,可别来搞我了。 下一秒我才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二斤重的狗头金?」 「当年机缘巧合,这东西落入我手,如今送给自己的恩人,也算是合情合理。」 要说不动心,那是扯淡。 这玩意自古以来就是有市无价,按现在的价格,狗头金每克的价格至少在万元以上。 如果真的有二斤重,分分钟不就是千万富翁了? 很动心,但仅限于那几秒。 我笑着摇摇头:「我取了这里面的金子,我不也是要了你的命么?」 「如果是这样,我和那群人,有什么区别?」 老头还在不断诱惑我:「可是,你有了这些,你三代不愁吃穿,真的不动心么?」 我见过主动送礼的,但是没见过主动送命的。 他越是这样,我越不敢沾染半点关系:「认识一场,也是缘分,就此别过吧。」 哪知那老头开怀大笑:「果真没有看错人!」 我脑子一懵:「什么意思?」 「数年之前,有高人点化于我,说我要成仙,要找到自己的贵人。」 他浑浊的目光闪出一抹光彩,脸颊上的老年斑也随着皱纹颤抖。 「那高人曾言,渡我之人一将我从屠刀下救出,二不要半分半文。」 说话间,他***抓住我:「这人,定然是你!」 第836章 老熟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话听的我一愣一愣的,倒不是怀疑,主要是过于梦幻。 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你确定是我?」 「修行百年,也曾有人将我救下,可都没能抵住诱惑,想要我身上的狗头金!」 见他如此笃定,我一时也吃不准。 人这一辈子最不能控制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命,而是缘。 该什么时候来,该在什么地方遇见谁,这都是有定数的。 虽然我现在也没活出人样,可保不齐命中还真有此机缘。 可这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你说的高人,长什么样?」 「是个道士,左手托拂尘,右手拿一把乌黑的铁锏。」 我脑袋里瞬间有了画面:「是不是刀条脸,长得很瘦,说话我慢悠悠的?」 老头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惊讶道:「你也认识他?」 这下彻底对上号了!我俩说的是同一个人——如海真人。 我紧忙追问道:「我和如海真人见过两次,你知道他什么来头吗?」 很早之前,牙叔说过,如海真人给我铁锏上藏着戾气,压根就不让我用。 我对他的身份也始终很好奇,可我又找不到他,只能把这个疑惑藏在心里。 如今看见这老龟,想必他们之间是有些渊源。 老头微微一笑:「他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是在我背上飞升的,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给了我点化机缘。」 如此说来,这如海真人还真是得道之人。 可这就说不通了,正神是不可能对凡人出手,他为什么又说最后一面要杀我呢? 「掌门。」 正当我思索之时,老头又开口了:「现在,我要把真正的大礼送给你,这一件,你必须要。」 「是……什么?」 老头很吃力的挺起胸口:「我。」 「啊?」 他很笃定地点点头:「没错,就是我!」 老头没给我说话的机会,直言道:「你建观,需要地基,把我填进去!」 我心怀忐忑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没开玩笑?」 「没有。」 我知道老头的意图,也听过这种办法,可真到我头上的时候,我不敢相信是真的。 很多千年古刹,都有过这种记录。 在庙宇建立初期,会有一个环节,名为填坛。 周围的民众都会赶来,把自己家最值钱的东西扔到地基坑里,其中不乏上了年份的古玩字画,金银之物更是数不胜数。 江南的紫薇大帝庙,进门的时候能看见石碑篆刻的庙史,其中便记载了灵物填坛之事。 只不过,那座庙下面埋的是一条蛇与一只龟。 大帝庙建立近千年,经历无数天灾人祸,可愣是连个墙皮都没掉。 约摸在民国初年,大概是端午节前后,江南地区头上悍雷不止,地震都震不碎的正殿出现一条裂缝。 在那一天,所有人看见一道红色天梯垂下,一道金光拔地而起。 有人说看见了龙,其实,那飞升的蛇身和龟甲,只是看起来像龙罢了。 自打这一蛇一龟飞升以后,紫薇大帝庙可谓是有求必应,比之前还要灵,一直传到现在。 我之所以觉得不敢相信,就是因为这件事背后的分量。 如果有灵物填坛,我这道观也会成为名声远扬的大观。 我想了很久,缓缓抬起头:「一旦埋进去,你兴许几百年都不能出来,这比做苦禅还要命。」 「而且,修行不能强扭瓜,你在那么深的地方,一旦走火入魔,这么多年的道行全都毁了。」 闻言,老头也犹豫了一会儿,随即又恳求道:「若是方便,能否修一水池与我?」 「一来调整心性,二来也能帮帮你。」 我几乎没犹豫,立马答应下来:「方便!非常方便。」 「那……」 老头一撩长衫,索性跪了下来:「还请掌门赐字。」 看着他低矮的身子,我这两片嘴唇像是粘了胶水,怎么也说不出话。 「要不,你还是换个人吧。」 纠结半晌儿,我还是选择了拒绝。 老头抬头满脸不解:「这是为何?」 第837章 赐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面对老头的疑问,我只能长叹一口气。 「第一,我现在不是道士,没资格给你画名。第二吧,我其实是丧门星君的弟子,总的来说,靠近我的人都会倒霉。」 「你可以问问我身边的人,哪个没出过事?」 老头只是淡然一笑:「哪有人会嫌弃自己的救命恩人?」 说罢,他两手又是重重抱在一起:「请掌门赐字!」 既然如此,那便如此! 「在下姓陈,单字一个琦,既然相遇,那便是一家人。」 「你年龄最长,伯仲季叔,按此排序,应该叫你声陈伯。」 老头抱拳的手瞬间高举过头:「陈伯谢过掌门。」 「老叟先行告退,若是您有吩咐,可在我背甲击打三下,我便与您梦中相遇。」 说完,陈伯消失不见。 我猛然一抖,从梦中醒来。 看着窗外的月色,再看看时间,刚刚过了子夜。 我不禁有些感叹,当年魏征梦中斩了泾河龙王,我一个凡夫俗子,在梦中点化一百年老龟。 放眼整个吃阴阳饭的行当,这件事都足够我吹一辈子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建庙的速度必须加快了。 转天,我给段旭打了电话,他师傅和昨天没什么变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按段旭所说,他应该是太久没吃到龟了,才导致身体这么虚弱。 想彻底缓过来,估计需要点日子。 我特别想劝他一句,要不收手吧,跟我混吧,我好歹能保证他顿顿吃上王八。 一个连最基本食物都不能保证的组织,还指望跟他升仙? 是饿到升仙吗? 比较出乎我意料的是,即便是在这个状态下,段旭还在惦记地基的事。 我只是让他安心照顾师傅,剩下的事,我来想办法。 我和桃子短暂的商量过后,决定把工程车调来一部分,在保证不耽误施工进度的同时,不被段旭发现端倪。 开工几天以后,我带施工帽干点零碎活儿,身后突然有拍了我一下。 我扭头一看,是段旭。 我把锤子丢在一旁,挺腰站了起来:「不好好照顾你师傅,你咋来了?」 「他恢复不少,基本能照顾自己了。」 我这面紧锣密鼓的安排建观的事,光明教的事也不敢落下。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现在也能和人沟通了?」 「嗯……」他犹豫了一下:「不能受刺激,我担心他再发疯。」 段旭搓搓手,四下打量着工地:「我寻思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 「你看,你这雇工人也花钱,要不,让我试试呢?」 我斜眼看着他肩膀:「伤好了?」 段旭晃晃肩膀:「差不多了。」 约摸着明后天就要填坛,在这个节骨眼他突然提出要帮忙,很难不让我起疑啊。 我略带警惕地打量着他:「你好好照顾师傅,比啥都重要。」 段旭搓搓手,脸上露出一抹窘迫:「我师傅身子骨弱,需要买龟肉补补身子。」 「我身上这点钱,吃馒头肯定够用,但是乌龟……」 稍微犹豫片刻,我还是点点头:「那就按小工算吧,一天80块,当天结。」 「给100块,行吗?」 段旭几乎是带着哀求:「加工好的王八,怎么也得百十块钱。」 「行。」我也没跟他继续还价,把自己头上的安全帽递给他:「注意安全吧。」 段旭乐颠颠的接过帽子,从地上的抄起锤子下到工地里。 桃子抱着两箱饮料走了过来,重重往地上一放。 「这小子又找你干什么?」 「挣钱,买王八。」 桃子把水拧开,递在我眼前:「你信了?」 「有啥不信的?」 她瘪瘪嘴,喝了口饮料:「这么大个组织,让底下人出来做苦力?」 我不禁泛起阵阵苦笑:「他要是有钱,就不至于出来玩命了。」 「都是穷苦人啊。」 两天的时间,地基已初具规模,这也就意味着,最难的事已经搞定。 按理说,填坛这么大的事,理应选个黄道吉日,再聚一些同僚。 可我现在羽翼未丰,根本不敢弄出这么大动静。 我找来黄历看了看,明天还真是个宜动土的日子。 第838章 玉米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晚上的时候,我特意让工人早点走,我自己偷偷搭个法坛。 工人扛着工具陆陆续续的离开,突然在后方传来一声惨叫。 我心头一紧,顺着声音跑了过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是段旭掉了地基坑。 这地基本来就没完工,砂石瓦砾自不必多说,倒竖的钢筋赤裸裸的露在外面。 段旭应该是没踩稳,顺着坡道滑了下去。 钢筋正好穿透他小腿。 一看这样,我差点骂出声。 填坛之前见了血腥,这还填个屁! 按段旭现在的伤,根本不敢强行往外拔,只能先把钢筋切断,再把段旭送到医院。 我强忍着怒气做完这一切,临上车的时候,段旭抓着我胳膊。 「我真不是故意给你添麻烦,刚才好像有人再抓我腿!」 我现在没心情听他说这些,只是随意的挥挥手:「先上医院吧。」 等人群散尽,我从石灰袋子里挖了点石灰,把刚才见到血腥的位置掩盖起来。 桃子抄起铁锨,随着我挖土:「只要填上就行了吧?」 「期待着今晚下雨吧。」 我抬头看看万里无云的天空:「也算是好事吧,我也想知道,老天爷究竟想不想让我建这道观。」 做完这一切,我并不打算回废楼,暂且在车里睡一夜。 等明天鸡叫以后,我把大龟先放进去。 入夜,秋风瑟瑟,即便我俩把门窗关的很严,但车里的温度依然在下降。 我俩又不敢整夜开着空调,只能和衣挤在一起。 我俩唯一的取暖设施,就是一个薄薄的毯子,桃子把自己变成树袋熊,几乎是挂在我脖子上。 到了半夜的时候,我浑身都在酸麻,压根没有困意。 我只能小心翼翼的把桃子搬都一旁,想着下车活动活动身子。 我这刚拉开车门,地基附近突然传来一声咔哒声。 这几天我一直在工地,耳朵里充斥的都是这个声音。 这是脚踩石子的清脆声! 有人! 我转头拉开后排车门,顺手掏出强光手电。 强光打出去的瞬间,我正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 这身影极其灵活,两腿朝上一翻,直接跳到树林里。 我刚想去追,又担心调虎离山,又返身上了车。 「嗡!」 桃子的越野车本就是大排量,在如此寂静而又空旷的山脚,显得格外暴躁。 桃子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你这是……」 没时间解释,我单手把她摁在我腿上,油门几乎瞬间到底。 「哎***!」 睡眼朦胧的桃子被我吓得嗷嗷叫,我一把摁住她肩膀:「趴着比坐着安全!」 车身在巨大的马力下一路狂奔,扎实的地盘让我们在山路上有惊无险。 刚刚消失的身影已经重新出现在我眼前,可他又是几个灵活的闪身,重新消失在树立之中。 上面的树木实在太茂盛,这么贸然往上冲,很容易被人带进圈套里。 人总说取舍两难,放弃不代表失败,而是失小保大。 桃子缓缓从我腿上爬起,拢了拢零散的头发:「大半夜你发什么疯?」 「先回去。」 没有过多的解释,我微微一转方向盘,车子顺着原路返回。 重新回到地基旁,我特意把远光灯打开,再加上我手上的强光手电,几乎把整个工地照成白昼。 我俩顺着土坡跳下去,还真看到点端倪。 在我撒过白石灰的地上,真的有几处脚印,从尺寸上看,脚印的主人应该是男性。 最让我不解的是,石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苞谷。 我捡起几个,放在眼前仔细一瞧:「玉米?」 「你刚才去追人了?」 看着地上的脚印,桃子才算反应过来,我有些懵逼的把玉米扔在一旁。 「大半夜溜进工地,就为了扔几个玉米粒,我怎么想明白呢?」 桃子捡起玉米瞧了瞧:「我给你个答案?」 第839章 腿折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她轻轻挎着我,劝慰道:「你别这么紧张,就是个小毛贼罢了。」 「嗯?」我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桃子把我丢掉的玉米粒重新捡起:「现在正是收粮食的季节,只有附近的村民身上才会有这种零散的粮食。」 说完,她转头看向地上的鞋印:「你看,鞋底纹路很深,明显是户外鞋的印记。」 「粮食,户外鞋,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你能想到什么?」 我凝神想了想,反问道:「劳保胶鞋?」 「对啊,没准是不小心掉在身上的,晚上想来工地找点便宜,一着急就掉出来了。」 这套分析也算是有理有据。 我四下看看,接茬道:「那应该是附近的村民?」 桃子连忙摆手:「没抓到手腕子,咱可不敢瞎说,你看看丢没丢东西吧。」 工人有一个专门堆放工具的棚子,门上挂着详细的进出库明细。 我仔细对照一下,确实丢东西了,但只是一把榔头。 对于这么大工程而言,一把榔头真的微不足道。 找这么看,没准是还没等动手,就被我们发现了。 桃子笑吟吟的地看着账本:「我就说吧,是你太紧张了。」 我不禁泛起阵阵苦笑:「明天就是填坛的日子,今天给我送点粮食,这是寓意五谷丰登吧?」 一直到亮天,我再也没合过眼。 除了盯着贼,也在盼着雨。 兴许真是老天爷开眼了,后半夜忽然狂风大作,闷雷一声接着一声的滚,倾盆大雨转瞬即到。 这场雨算是把我心头的阴霾彻底冲掉。 无根水一落,算是黄土垫道,清水泼街了。 趁着人还没来,我从车里把老龟抱出来。 我前后瞧瞧风水,拍拍陈伯的后盖:「风水我替你看了,是个好地方。」 我把它放在地上的瞬间,陈伯扭着慢悠悠的步伐,一步步走好我提前挖好的坑里。 为了避免后期找不到地方,我特意在施工图上做了标记。 这坑也是有讲究的,深度和宽度都是三丈三,取阳数之极。 这也就意味着,这是一个很深的坑,钻进去就不好出来了。 等我把陈伯埋好,桃子满脸都是担忧:「这不是活埋吗?」 我抖抖手上的土,笑道:「就算他是个普通的乌龟,也不会出问题。」 「你可别忘了,道教最高深的呼吸法,叫龟息。」 对于工地而言,有两个事必须庆祝,一是封顶,二是奠基。 只是碍于我这是道观,也没用上太牢三牲,只是摆了简单的瓜果梨桃。 所有人都在喜气洋洋,我四下看看,并没有看见段旭的身影。 这不应该啊。 段旭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不可能不来。 而且,他是个虔诚的信徒,他一直以为我建的是他们真神的庙。 从哪个角度上说,他都应该出现。 想到这,我掏出手机远离人群,可段旭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啧。 连续四个未接以后,我放弃了打电话的想法。 转头,我找桃子要了车钥匙,桃子犹豫半晌才给我。 「你毕竟是这的主人,地基圆满是大事,你不在这,不太好吧?」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不是有你么?」 桃子顿时喜笑颜开:「我是女主人呗?」 「去去去。」 我一把夺过车钥匙,笑道:「你注意点场合。」 转身的瞬间,我忽然发现我和桃子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 我是从内心把她当成自己人,之前所谓的交易,也在各种各样的事里被消磨掉。 我甚至可以毫无理由的相信她。 路上的时候,我又尝试了几次联系段旭,但还是无人接听。 心中的焦急让我不由的重踩几分油门。 说实话,他死不死跟我没啥关系,关键是他师傅。 第840章 填坛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可以花钱养他,但他俩绝对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消失。 段旭师徒落脚的地方是个快捷宾馆,在前台的时候,我很坦诚的说自己的朋友失联了,前台服务员也不敢唐突,直接带我去了他俩的房间。 好在服务员有万能房卡,随便一扫,门应声而开。 我脑子里想过一万种画面,包括他俩不辞而别,或者死在房间里。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俩居然就在屋里! 段旭正对着门口坐着,四目相对之下,我俩都有点懵逼。 我几步走上前,狐疑道:「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手机在那充电呢。」 我顺着他手指一看,床头柜离他也就几米远。 我更不理解了:「你拿来就好了啊!」 段旭嘿嘿一笑:「我受了点伤,不太方便。」 「受伤了?」 我低头仔细一看,他裤腿确实有些臃肿。 「腿?」 他摸着小腿,笑了笑:「没事,小伤。」 「从昨晚分开,一直到现在,也才十几个小时。」 说话间,我已经蹲下身子:「我看看。」 我只是轻轻蹲下,他腿立马缩了回去。 如此剧烈的反应,让我有点发蒙,可他腿毕竟受伤了,速度没我快,还是被我一把抓住。 我随手一掀,入眼的是两根略微粗糙的木板。 准确的说,不是粗糙,是两根带着树皮的原木! 稍作犹豫,我把裤腿放下,关切道:「骨折了?在哪受这么严重的伤啊?」 「门口马葫芦盖子被车压碎了,昨晚回来有点黑,我没看清,一脚踩空了。」 他一面摸着腿,一面苦笑道:「也没钱上医院,随便找个木棍绑上就算了。」 我顺着窗户往下看,他俩这地方也算是紧邻市中心了。 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带树皮的木头。 我直接掏出手机,把电话给小梅拨了过去。 身边有这么个医生,确实方便很多。 我放下电话,看见的是段旭焦急的脸。 「哎呀,我、我不用大夫!」 我把他裤腿摆弄好,安慰道:「你怕什么啊,我又不要你钱。」 「再说了,骨折要是处理不好,很容易落残疾的。」 段旭还想争辩什么,被我一挥手打断:「安心等着吧。」 过了一会儿,小梅的电话打了过来。 撂下电话,我起身拿起外套:「小梅找不到,我下去接她一趟。」 临走的时候,我把房卡揣进兜里:「这样就不麻烦你给我开门了。」 我刚到楼下,正好看见小梅从出租车上下来。 我赶紧把她拽到一旁:「假如,一个人摔进马葫芦里,一个是从高除掉下来的,同样是腿摔折了,能分辨出来吗?」 小梅凝神想想:「那只能通过受伤程度判断,越高肯定摔的越狠,但是也不绝对。」 「不过,摔伤一般都伴随着划伤,从划伤是能分辨出来的。」 小梅犹豫了一下:「如果特征够明显的话,应该可以分辨出来摔落地点。」 一听这话,我顿时笑了起来。 小梅平时不多言语,脸上更是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像个孤僻又冷漠的木头人。 可到了这个节骨眼,真的是非她不可。 我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几分:「你一会一定要帮我分辨一下伤口。」 「谁啊?你咋这么紧张?」 「段旭,你前一阵见过。」 回到宾馆,段旭还是坐在之前的位置,见到小梅的瞬间,立马把腿往回缩了缩。 就凭这一个动作,我就敢确定段旭心里有鬼。 无论是动物还是人,受伤以后的本能就是求助,绝对不会想着往后缩! 第841章 断茬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小梅拿出剪刀,利落的把段旭的裤子剪开。 「我来的还算及时。」 看着段旭的伤势,小梅用手敲了敲木棍:「里面没绑实,照这么下去,你骨头肯定长歪了。」 「有点疼啊,忍着点。」 随着小梅的动作,段旭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里也像便秘似的吭哧。 很快,段旭腿上的伤口露了出来,上面像猫抓似的,到处都是伤口。 我也看不出什么门路,现在只能交给小梅。 约摸着几十分钟以后,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在小梅手中诞生,小梅擦擦额头的汗。 「千万别剧烈活动啊。」 转头,她又看向我:「师傅,你帮我一下,我洗洗手。」 就这样,小梅先一步进到卫生间,随即把门反锁。 我赶紧凑上前,低声道:「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但是不好判断。」 「怎么说?」 小梅认真分析道:「他腿上的划伤很细,明显是砂砾划的。」 「伤口干净利索,明显是瞬间擦伤。」 此时,她也有了定论:「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踩到什么东西滑到了,然后变成这样。」 医术上,小梅的分析可以当成权威。 可在逻辑上,这套说辞明显站不住脚。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小梅也问出和桃子一样的话:「师傅,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我总感觉你最近疑神疑鬼的。」 确实,最近所有事都挤在一起。 我用力搓搓脸,微微的热量让我舒服一些:「我承认有压力的成分,但是,你师傅能苟活到现在,很关键的一步的就是谨慎。」 「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胆小。」 小梅透过磨砂玻璃,看着外面喃喃道:「那就再观察一下,先出去吧,免得生疑。」 段旭的神色很自然,除了感谢也没说别的。 我看看地上的垃圾,弯腰把东西捡起来:「我把这东西处理了。」 「啪。」 转身的瞬间,我突然觉得棍子有点扎手。 我把棍子往眼前凑了凑,木棍的断茬处还很新鲜,并没有明显枯萎。 扎手的就是这些尚且坚硬的木茬! 我仔细分辨一下,这树枝纤维特别粗,上面还有些许白色树皮。 这是白桦! 我立马顿住脚步,转头满脸疑惑地看着段旭:「你是在门口摔的,是吧?」 「啊,对啊!」 我笑了笑,看向小梅:「一会出门的时候,咱俩得小心点。」 所谓百密一疏,便是的如此。 白桦林生长年头长,树木巨大,并不适合作为路边绿植。 这树只能在山里长,宾馆的门口根本不会有这么新鲜的断茬!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昨天去山里的就是他! 我没声张,而是装作若无其事:「反正我都来了,帮你打扫一下卫生吧。」 「哎呀!不用啊!有房嫂的。」 「房嫂哪有那么及时?」 说话间,我已经把门打开,找房嫂要来笤帚和拖布。 我把拖布塞给小梅:「我扫地,你擦。」 到了段旭脚下,我特意多扫了几下,趁着弯腰的机会,我斜眼瞥了一眼他鞋底。 这一眼,算是实锤了。 如果说树枝是巧合,那他鞋底上的白灰又怎么说? 世界上的事儿,总不能都用巧合解释吧? 该看的东西我都看见了,屋子也就简单打扫几下。 转头,我把笤帚放下,正视着段旭:「我觉得,咱们应该坦诚相待。」 「嗯?」 段旭怔了一下,可眼皮又快速眨了几下:「我很坦诚啊。」 「你真的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杀到这么?」 瞬间,段旭陷入了沉默。 我笑呵呵的看着他:「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我昨晚确实去了。」 我和小梅立马对了个眼神,我明显在她眼中看到一抹震惊。 我笑着摇摇头:「兄弟,要诚实啊。」 「我知道你昨晚去了,否则也不能问你。」 我清清嗓子,一字一顿道:「我想问你的是,地上为什么有玉米?」 第842章 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问到这话的时候,段旭脸唰的白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戳在他死穴上了。 我一把拍在他肩膀上:「你别怕,我只是想问问。」 「我、我……」 段旭吭哧瘪肚了半天,一咬牙:「我昨晚偷东西了。」 「偷个榔头?」 「不是。」 段旭满脸通红的抬起头:「我去村里偷粮食了。」 「谷场离工地很近,我想着反正都干了,不如干个大的!」 我实在忍不住了:「干个大的?然后偷个榔头?」 「我想去偷铁,拿榔头是想把仓库的门锁砸开,还没等干呢,就被你发现了。」 沉默半天,我又问道:「你这么干是为啥呢?」 「缺钱,我想要钱。」 钱钱钱,又是钱。 几张毛票子逼死了多少人。 我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红票子,塞在他手里:「这次你是偷的自己家,万一被人抓住了,今天就不是我找你了。」 「以后别干这事了。」 「还有,如果以后缺钱就跟我说,我保不了你大富大贵,吃喝肯定能保证。」 段旭看着手里的钱,嘴唇微微颤抖,脸上的神色很古怪。 内疚?有点,但不多。 被揭穿以后的无地自容?也不像。 算了,我没时间在这猜测他到底怎么想的。 「你好好养伤吧,工地暂时不用你去了。」 说完,我给小梅递了个眼神:「你给他留点药,咱俩也先回吧。」 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小梅突然感叹道。 「对你的敌人都这么好,你对自己人不会差的。」 她露出一抹淡笑:「当初选择跟你混,是正确的。」 我观察着路况,一面咕哝道:「哪有什么敌人,只要能提供利益,我跟畜生也能做朋友。」 「那如果不能继续提供呢?」 「垃圾就去垃圾该呆的地方。」 短暂的沉默后,小梅又问道:「那我呢?」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起打江山的人,怎么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顿了顿,我把手机丢给小梅:「你看看地基附近哪里有村子。」 「就一个,叫王庄。」小梅收起手机:「你要干嘛啊?」 「人家种点粮食不容易,段旭这一偷,没准就是人家几个月的汗珠子。」 小梅瘪瘪嘴:「难怪桃子姐说你爱管闲事,老好人做多了,就是滥好人。」 我扭头扫了她一眼:「你也这么想?」 「牙叔之前让我学着下围棋,现在我也建议你去学学。」 小梅往前凑了凑:「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是在帮段旭擦屁股?」 我不由地叹了口气:「现在道观还没建起来,周围的村子就丢东西了,你觉得人家会怎么想?我不成贼老道了?」 「他们又不知道是段旭干的。」 「那地方只有一个村子,大家都认识,只有我们是外来户。」 听我说完,小梅不再言语。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能做成现在这样,是有道理的。」 「行了,咱俩就别商业互吹了。」 按照地图上的导航,我们从另一条路迂回过去,一路直奔王庄。 和我猜的差不多,王庄确实不大,进到村口的时候,已经能看到村尾。 这村子虽然小,但庄稼长得实在茂盛,各色农作物几乎是把村子包裹在其中。 桃子的车本来就很扎眼,现在在一片庄稼地里,更是显得鹤立鸡群。 地里的老乡纷纷放下手上的工具,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俩。 我笑着递过去几根烟,很轻松的得到村长家的位置。 村长是个约摸着60岁上下的老头,两腮长着参差不齐的白胡茬,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淡淡的旱烟味儿。 对于我俩的到来,村长还是显得很热情,一个劲儿问我是不是来投资的。 几番寒暄过后,我终于进到正题:「今天来,是给您道歉的。」 老村长一脸懵的看着我:「这话怎么说的?」 「我们在旁边建了道观。昨天晚上,手下的人不懂事,把你们村里的粮食偷了。」 说话间,我已经把钱包放在桌子上:「麻烦您核对一下损失,我照价赔偿。」 老村长卷旱烟的手立马停了下来:「我没听说谁家丢东西啊。」 第843章 给自己泼脏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要不,您再问问?」 他把旱烟放在嘴边,点了点吐沫,又重新卷起:「我们这村一共几十户人家,大部分都是拐弯亲戚,谁家要是丢东西了,早就传开了。」 「这样吧。」 老村长衔着烟卷:「你跟我去广播室。」 很快,村长的长尾音传播在四面八方,约摸着过了十几分钟,村长端起茶缸子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水。 「你们弄错了吧。」村长擦擦滴在胡茬上的水珠:「要是有人丢东西,早就过来的。」 说话间,广播室的大门被人推开。 进门的是一个带着绿头巾,穿着花布衫的女人。 「俺丢东西了!」 村长把茶缸子放下:「你可别在这冒领啊,二丫子!」 「嘭!」 二丫子把肩上的锄头往下重重一放:「瞧恁说的,俺家丢了两只芦花鸡!」 「滚滚滚。」村长笑骂道:「别在这裹乱,丢鸡自己找去!」 这二丫子也不是善茬子,非要村长帮她顺便找鸡。 「无量天尊。」 我轻轻念了声道号,让二丫子暂时停下了胡搅蛮缠。 我从兜里摸出200块钱,直接递在她手里:「遇见就是缘分,算我偷的,这是赔你的钱。」 二丫子拽了拽头上的头巾,狐疑道:「你是道士?」 「道观就在王庄旁边。」 她一把抓住我手里的钱:「谢谢道长啊!」 拿着钱,二丫子一溜烟的跑开,像生怕我抢回去似的。 村长干笑几声:「这多不好意思啊,不认不识的。」 我连忙摆手道:「这不就认识了?」 顿了顿,我又确认道:「村里真的没人丢粮食?」 「绝对没有。」 村长的笃定让我心头一沉,这里面有问题! 匆匆告别后,我和小梅回到车里。 「师傅,我看不懂。」 我愣了一下:「又哪看不懂了?」 「给段旭钱,你说是为了利益,可你跟那女人根本不认识啊,她家丢鸡,跟你有啥关系?」 我把座椅往后调了调,舒服的坐姿让我长呼一口气。 「200块钱,就当给我做宣传了。」 「那你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啊。」 我笑着摇摇头:「真的更好,假的也不错。」 「今天从我这尝到甜头了,她一定还会再去,不但她会去,还会带着亲戚朋友。」 「占便宜嘛,人的天性。」我在心里算了算:「她送去的香火钱,怎么也比这200更多。」 「再不济,咱还赚个人场,怎么算也不亏。」 小梅立马靠了过来,一脸认真道:「师傅,你上辈子是个算盘吧?这账都让你算进骨髓里了。」 「去去去。」 随即我重重叹了口气:「现在还有更麻烦的问题。」 「段旭说,他偷了粮食,村长说没丢。」 「是段旭撒谎了?」 我不轻不重的敲在小梅额头上:「我还不知道他撒谎了?」 「重点是,他为什么撒谎。」 「见过吹牛逼的,可没见过给自己身上泼脏水的。」 我靠在椅子上想了好一会儿:「粮食,榔头,地基。这三样东西,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去。」 「现在能确定的是,他心里肯定有鬼,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小梅脸上也泛起了愁容:「除非用你那些手段。」 「这个不行。」 我深吸口气:「现在掀桌子,那就前功尽弃了。」 我兀自掏出手机:「是时候把老朋友都喊过来了。」 这一通电话,我打给了小白。 自从茶馆出事以后,小白就被当成大人用,忙里忙外几乎全靠他一个人。 后来我把小安找了过去,每天有专人驻守茶馆,后院起火的担忧基本解决。 衣服穿新,朋友念旧。 这个节骨眼,我的后背,只能交给他们。 电话里,我把事简单说一下,小白听了以后兴奋的嗷嗷叫。 我把 第844章 表天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王庄到道观很近,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奠基仪式也到了尾声,人群渐渐散去,只有桃子还在原地忙碌。 见我回来,桃子像是汇报工作似的:「全部搞定,我让工程暂停,等你回来再定。」 「多亏有你啊。」 桃子笑着白了我一眼:「咱俩还用这么客套?虚不虚啊你!」 这还真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看着开始冷清的工地,我又看向桃子:「不用停工,继续干。」 「这次,我们要抢工期。」 桃子眉头一皱:「段旭看见会不会起疑?」 「放心,他现在下地都费劲,不会过来的。」 她晃了晃手上的手机:「那就两波工人轮班倒吧,免得夜长梦多。」 「是这意思!」 在桃子的全力发动下,调来了至少三波工人,好在这附近没什么居民,半夜施工也不会遭到投诉。 一个月的工期,在紧锣密鼓的加班下,愣是缩短成了半个月。 当我在废楼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惊呆了。 而最重要的任务也来了——确定封顶时间。 一般来说,封顶要根据房主的生辰八字,再结合黄历,最后确定的日子。 但我建的是道观,需上表天庭,若是上面不同意,一道炸雷劈下来,一切都是白忙活。 这就是让我很尴尬。 表天庭,传地府,那是道士干的事儿,我现在这个身份,也不是很匹配啊。 犹豫再三,我还决定给城隍爷烧一道文书,该做的礼仪我做到了,他们让不让,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当晚,我掏出尘封许久的红笔与黄表纸,来龙去脉写的清楚,最后盖上天官大印。 火盆里火苗正旺,我犹豫了一下,把文书丢进火里。 没了道士身,还要建道观,我可能是千古第一人吧。 桃子在我身后始终不出声,直到火焰燃烧殆尽,她才小声询问。 「这就完了?」 我抖抖手上的灰,从旁边拿起黄历:「我看后天就是个好日子,封顶就定在后天吧。」 黄历被我合上,我抬头看向桃子:「如果那天没遭雷劈,那才算成了。」 桃子没出声,低头把包拉开,从里面掏出个什么东西,又递在我面前。 「给你的。」 我低头一看,好像是喜帖:「这啥玩意?谁要结婚啊?」 桃子白了我一眼:「你跟我结啊?」 说完,她主动蹲在我身边:「我是觉得吧,封顶这么大的事儿,应该操办一下。」 「不都说嘛,人这辈子就两件大事,一个是立业,一个是成家。」 桃子有些出神的盯着尚未燃尽的火苗:「立业是为了肉体安身,成家是给灵魂找归宿。」 「哪怕我们没钱,借钱也要风光一次!」 不知为何,如野马一般的桃子,对成家立业竟有如此执念。 兴许,只有漂泊的人才会贪恋家里的那盏灯。 我把她手上的帖子接过来:「那就写几个吧。」 「嗯!」 废楼里没有桌子,平时吃饭的石块有些不平整,我俩只能匍匐在地上。 桃子刚拿起笔,又缓缓放下:「我写字不好看,你写吧,我给你念。」 她念一个,我写一个,直到她念到牙叔的名字。 我手上一顿,心知这倔老头不会来。 桃子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劝慰道:「无论他来不来,你不能缺礼数。」 「牙叔亲启。」 …… 既然要到礼数,那就做到位! 转天,桃子把车钥匙和一叠厚厚的请柬递在我手里。 「这事你亲自去比较好,显得有诚意。」 我把请柬放在副驾驶上,有点犯难:「我一会找人送点桌椅板凳,你……」 「哎呀,我都懂。」 桃子笑着打断我:「是不是按照祭祖的规矩摆?」 「你知道?」 桃子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嗔怪道:「我家也有祖宗,规矩我都懂。」 「牙叔……」 「哎呀,你快走吧。」桃子把我推到车里:「牙叔在最中间。」 我不由地笑了起来:「有你真好。」 桃子瘪瘪嘴,嗔笑道:「咋的?今天起床吃蜜蜂粑粑了?小嘴怪甜的呢。」 第845章 闹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作为一个外来户,我在漠南没什么亲戚,都是后来结交了各路朋友。 包括张镇海等人,我的请柬全部一一送到。 他们我知道我要开道观,看着都特别高兴,各个保证准时到位。 我千叮咛万嘱咐,捧个人场就好,千万别带礼物。 我不想有借机敛财的嫌疑。 做完这一切,我赶紧回到工地。 桃子办事果然靠谱,我刚到工地,枣红色的桌椅板凳已经到了现场。 桃子热火朝天的指挥着,忙碌的身影在人群中不断穿梭,最夸张的是,居然在工地现场搭起来一排整齐的棚子。 这棚子不是用塑料布随意遮盖的,而是实打实的户外帐篷。 而后又来了几辆小货车,后斗一看,露出各色水果。 我赶紧把桃子拽到一旁:「这有点太浪费了吧?」 桃子满脸得意地打量着四周:「当然要准备充足点,否则叫客人看了,还以为我们待客不周。」 「再说了,这么大的事儿,不值得这么做么?」 桃子天生属犟牛的,我也没办法劝,只能任由她来。 等着一切都干完,已经是傍晚。 我四下一看,语气说这是工地,不如说是把皇上的行宫搬到这。 得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临回去之前,桃子特意把老黄调来几个人,生怕晚上再出什么事。 到了半夜,桃子的电话铃骤然响起,惊的我心脏怦怦跳。 她接起电话草草说了几句,便把电话挂了。 「是老黄。」 随着这三个字的出现,我再一看她脸上的表情,我立马觉得心头一沉。 「出事了?」 桃子满脸凝重的点点头,伸手把旁边的外套丢过来:「有闹事的。」 「闹事的?」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段旭师徒的不安分。 可仔细想想,应该不能,就算他们要搞事情,也不敢如此大张旗鼓。 还没到工地,我俩已经看见明晃晃的灯光,还有说不清的声音。 「吱嘎。」 桃子停车的瞬间,我整个人已经跳了下去。 她比我还着急,顺着人群就要往里冲,我一把拽住她:「从后面绕。」 「情况不明朗,我不能带着你这么冒险。」 到了后面,桃子低喝一声:「老黄。」 可两面的吵闹声实在太大,桃子的声音立马被淹没在人潮之中。 此时,我才算是看清现场,我顿时觉得一阵心疼。 桃子精心准备的水果全部被打翻,桌椅板凳也四脚朝天,崭新的帐篷上到处是口子。 他们毁掉的不是财物,是我和桃子的心血。 赶在我封顶来闹事,这特么太欺负人了吧? 桃子还要喊,我一把攥住她胳膊:「往后退。」 说完,我捡起地上的钢管,一路推开人群,和老黄并肩而站。 老黄根本没察觉到我的存在,我抬手抡起钢棍,一棍子斜抽在对面的中年人脸上。 这一棍子瞬间抽掉他嚣张的气焰,身子往后一栽,直接软在地上。 老黄惊讶的看着我:「这么快就到了?」 不等我回话,对面刚刚被压下去的气焰,又一次爆发。 两边人推搡不止,我也没什么道理可讲,钢管带着破风声往前猛砸。 眼见他们还要往上冲,我顺势把钢管顶在那中年人的喉咙上。 「你再往前上一步,我特么直接埋了你。」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发胀,现在还能保持最后一丝理智,全是老天造化。 天知道我们为了这个道观付出了多少! 第846章 风马牛不相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这一嗓子还算有用,躁动的人群重新安静下来。 我随手把钢管扔在地上,转头看着老黄:「从哪来这么群人?」 「他妈的,附近村里的。」 我立马转过头:「王庄的?」 「是啊!咋啦!」 对面的人很不客气,说话的时候吐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老黄一嘴巴子拍过去:「我他妈给你好脸了,是不?」 刚刚控制住的***又要起来,我赶紧给老黄摁住:「等会,有点乱。」 转头我看向这群咋咋呼呼的村民:「咱虽然离得近,可至少也隔了几里地,井水不犯河水的,你砸我道观干什么玩意?」 「你们不能建!」 「对!不能建!」 …… 人群再次变得吵闹,逼的我只能从地上捡起钢管。 兴许是被我打怕了,我这么挥手抽了下空气,还真让他们把嘴闭上了。 「找个管事的出来!」 「管事的让你削倒了!」 合着刚才挨钢管的,就是领头的。 这人虽然没有昏过去,可现在脸上跟血葫芦似的,强光射在他脸上,显得格外渗人。 我用手电晃了晃:「你管事?」 「咋的?不行啊?」 我凝眉瞪着他,钢管在我掌心啪啪作响:「你们都是喝疯狗尿长大的?会不会好好说话?」 说话间,我忽然觉得他有些眼熟。 「你是村长?」 由于只见过一面,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 这中年人一梗脖子:「村长刘大光是俺大哥,俺叫刘二光!打有着村子的时候,俺黄家就在这……」 「得得得。」我赶紧打断他:「没人想听你家族谱,说正事。」 「我问你,我碍你什么事了,凭什么我就不能建?」 刘二光拽了拽衣领,愤愤不平道:「你建这破道观,俺们就得饿死!」 一瞬间,我懵逼中带点想笑:「你知道什么叫风马牛不相及么?」 「放屁!」刘二光的情绪瞬间激动:「我们庄稼一夜之间全都死了,你说没关系?」 「庄稼死了,你特么找卖化肥的!找***锤子!」 刘二光脸红脖子粗的怒吼:「昨晚,村里所有人做了同样的梦,梦里的人告诉我们,是你把风水挖坏了!」 本能之下,我不由一怔。 风水确实能影响一方水土,而且这种事之前发生过。 转身,我低头拿出手机,找到王庄附近的地图。 看风水未必用到罗盘,只要功夫到家,找几个石子都能看风水。 我功夫倒是的没那么深,不过,有一张完整的地图也够了。 从地图上看,真正连接我和王庄的风水脉络,是离我不远的那条河。 可我从施工到现在,我压根就没碰过这条河,甚至连泥沙垃圾都不能往里面扔。 从风水上来讲,我做的一切都没问题。 看到这,我吊着的心才放下。 「我很负责的告诉你们,你们村子里的事儿,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抬手指着他们身后:「现在走,我当你们没来过。」 刘二光咬牙看着我,黝黑的拳头不断在我面前挥舞:「那你怎么解释梦里的事?」 起初我觉得里面是有什么误会,强压着火气,好声好气的和他讲道理。 现在我被他这套混蛋逻辑弄的实在心烦:「我特么跟你解释个屌!滚!」 我俩在这争吵不休,我身后突然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哎呦,都来的这么早啊?」 我回头一看,纪沧海笑抱着肩膀看着我。 我有些差异地问了一句:「你咋来了?」 「不光是他,还有我。」 是张镇海的声音。 他俩顺着土坡一路小跑,一直到了我眼前:「我俩寻思早点来,给你个惊喜。」 「你这是兴奋大劲儿了?连觉都不睡。」 我不禁泛起苦笑:我倒是想睡,也特么没机会啊。 纪沧海笑呵呵的探着头,冲老黄摆摆手:「黄哥。」 「哎?」 张镇海四下打量一圈:「咋这么多人呢?」 我摆摆手:「没事,我自己能处理。」 刘二光的声音非常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你最好能处理!」 纪沧海脸上的笑意登时凝固,用下巴指了指刘二光:「这啥意思?」 第847章 强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二光伸出袖口,狠狠蹭掉脸上凝固的血液:「今天拆也得拆,不拆也得拆!」 说罢,他把手指含在嘴里,鼓着腮帮子狠狠一吹,周遭的树林子里瞬间蹦出数不清的声音。 虽然我看不清他们的面貌,可从轮廓上看,他们肩上应该扛着锄头一类的东西。 今天晚上让老黄在这守着,主要是担心有人偷东西,压根也没想到有人会闹事,自然没带来太多人手。 本来我们就是被王庄的村民包围起来,现在他们又来了这些人,相当于两层包围圈给我们套住了。 我粗略看了一下,老黄那面是7个人,加上我和纪沧海还有张镇海,正好十个人。 我们明显的劣势更是让刘二光嚣张不已:「你们要是不拆,今天我们哥几个就动手了!」 一声令下,周遭的人影抡起身上的家伙事,照着上好漆的柱子一顿乱砸。 纪沧海摇摇头,笑骂道:「不开眼的玩意!今天老子拿你们的狗眼祭天!」 「真磨叽!」 让我没想到的是,张镇海比他更凶厉几分,在纪沧海说话的节骨眼,他已经扎到人群中心。 我刚要往前冲,纪沧海一把抓住我,笑道:「你不适合见血,歇着吧。」 「嘭!」 冲进人群的瞬间,纪沧海身子高高跃起,一招标准的泰拳跪膝犹如晴天悍雷,正中在刘二光我双肩。 就算来头老牛,也未必能抗住纪沧海这一下。 刘二光直挺挺跪在地上,纪沧海落到地面的瞬间,原地起一个360度后空翻,一道前刺踢飞向刘二光下颚。 天知道这一脚有多大力气,踢的刘二光也翻起360度! 纪沧海和张镇海,这二人如下山猛虎,拳拳到肉的闷响不绝于耳。 相比于纪沧海大开大合的招式,老黄的打手就显得很保守。 这伙人没有多余的花架子,套路基本相同,踢完裤裆紧接下摆拳,如果还能站起来,再补一个膝盖撞头。 两路人手如同联合收割机一般,从人群的头,冲到人群的尾。 确实,从人数上,我们确实不占优势。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们这十个人,个顶个都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 兴许,他们如果知道这群人的身份,打死也不会这么冲动吧。 几分钟的交手时间,这群闹事的村民明显有了怯意,拎着锄头掉头就跑。 纪沧海已经红了眼,单手抓起个人,朝着前面狠狠一丢,立马砸倒三五个。 我在背后高声喊道:「别追啦!」 纪沧海回头看了我一眼,慢悠悠的转头回来。 那些没来得及跑的,都挨上纪沧海的射门脚。 纪沧海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丢到张镇海手里:「你输了,给我洗衣服。」 张镇海接着衣服,满脸的嫌弃:「你咋知道我输了?」 「你一共放倒下14个,我22个,麻溜洗衣服。」 张镇海把衣服的扛在肩头,笑道:「你这是眼睛还是监控器啊。」 这群人暂时被撵走了,可现场已是一片狼藉。 皇上的临时行宫,变成了残垣断壁,连几根漆好的顶门柱也满身是伤。 桃子拍拍我肩膀,什么都没说,掏出手机走到旁边稍微僻静的地方。 我刚一转头,就听见桃子的低声呵斥。 「我不管现在是几点!你现在就是出去给我抢,也得让我明天早上看见东西!」 …… 纪沧海直愣愣地看着桃子,喃喃道:「大哥,她一直这个脾气吗?」 「苦了你了。」 此时,桃子已经把电话挂断,满脸堆笑地挽着我胳膊:「放心啦,我都安排好啦。」 她一伸手,指向残破的废墟:「我保证,仪式之前,这里完好如初!」 我默默叹了口气:「你又吓唬谁了?」 第848章 初见规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哎呀。」桃子嗔笑道:「我又不是恶霸,加班加点,自然要给加钱啦。」 估计对面也被桃子吓得够呛,天蒙蒙亮的时候,一车车的崭新的桌椅板凳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 司机怯生生地看着桃子:「姐啊,我们老板让我带句话。」 「说。」 司机咽了咽口水:「他说,时间实在太紧了,漆面还没干透,您就是剁了他,他也没办法。」 桃子笑呵呵地从包里掏出金色名片:「钱正常算,这个算是加班费。」 「顺便,替我谢谢他。」 桃子这张名片的分量,在月明楼等同于钞票,这是下了血本啊。 司机忙不迭地鞠躬,好一通感恩戴德之后才离开。 由于桃子的存在,封顶仪式顺利结束,收到请柬的人基本都到了。 而我最期待的那个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临结束的时候,我把纪沧海拽到一旁:「牙叔最近还挺好?」 纪沧海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身体恢复的也还行,但说话还是不利索。」 我捻着我脚下的泥土块,低声道:「我始终想不明白,他对我意见为什么这么大。」 「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 纪沧海拍拍我就肩膀:「谁也不知道老头咋想的,我想办法探探口风吧。」 我掏出手机,给纪沧海转了两万块钱:「给牙叔的养老钱,别推了。」 「行,我替牙叔谢谢你。」纪沧海呵呵一笑:「以后就该叫你掌门了吧?」 我斜眼瞥了一眼:「那你是不是该叫纪施主了。」 纪沧海把拳头举到脸前:「叫我编外武僧!」 「我这是道观!」 封顶典礼结束以后,桃子安排几辆大巴车,把来宾送到饭店。 我看看崭新的帐篷,轻声道:「这几个棚子别拆,我一直住在这,哪都不去。」 桃子用脚踩着地上发黄的落叶:「马上深秋了,晚上太冷了。」 「我一定要在这。」 我忽然觉得,眼前的道观,就是我的孩子。 它身上的伤,彻底把我心底最后的底线激活。 那是人类守护地盘的本能。 「如果连脚下的土地都保护不了,还谈个屁理想?」 转头,我看向桃子:「你不要再帮我了,我自己可以的。」 桃子还要争辩,被我一把拦住:「这个关于尊严,就当你给我个体面。」 「那、那行吧。」 我特意选了个中间的位置:「这就挺好。」 桃子踌躇几步:「那我陪着你吧。」 「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桃子略带恳求的看着我:「我尊重你,你也尊重我,行吗?」 「不看见你,我会心慌!」 我闷头想了想:「好,那就听你的。」 转念一想,我冲着桃子呶呶嘴:「把小梅喊来吧。」 「总不能让她孤苦伶仃的住在废楼。」 「好。」 桃子和的小梅的关系,也不像最开始的剑拔弩张。 虽然小梅不爱说话,但能明显感觉到她对桃子的善意。 就这样,我们仨人算是从废楼里彻底转移出来。 桃子买的这批帐篷是正儿八经的户外帐篷,可毕竟是深秋,半夜里还是冷的不行。 无奈之下,我只能把三个帐篷我凑成三角形,在中间生起火堆,保证三个帐篷都有温度。 前几天还算风平浪静,白天工人继续修缮,我跟着打下手,小梅和桃子负责做饭。 施工进度的很快,第四天的时候,院子的外形基本建起来。 按照房主所说,地契上的面积约摸着有十亩地,大小和足球场差不多。 这个面积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的存在。 凡事都有利弊,这院子宽敞到三辆汽车能并排跑,可弊端也显露出来——首尾不能兼顾。 站在大门的预留位置,院子后面的围墙几乎模糊成一片。 虽说这道观还没建好,可我根本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稍微有点时间,我一定在院子里溜达。 按桃子的话说,把我送到农村,肯定是头好驴。 第849章 赶苍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过了几天,我又在院子里拉磨。 我抬头一看,忽然发现一群穿着道袍的道士,在道观附近鬼鬼祟祟。 哎呦?道友? 我低头看看身上略带破旧的道袍,稍微整理下褶皱,大步朝着这伙人走去。 走近一瞧才看清,他们一共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黄色绘鹤长袍,留着山羊胡的道士。 余下四人是一身短打,年纪约摸在20岁上下。 搭眼一看,我心里已经有了定数。 这应该是一个师傅带着几个徒弟。 我两手一掐子午诀,往前一探。 老道士楞了一下,也同样举起手:「敢问师兄在哪座仙山得道?」 这下轮到我愣了,合着不认识我啊。 他们刚才鬼鬼祟祟的样子,我全都看在眼里。 不认识更好,正好我瞧瞧他们什么路数。 我慢悠悠地放下手,笑道:「没啥事,瞎溜达。」 「你们在这……」 老道士挥挥手,嘴角的笑带动山羊胡子微微颤抖:「你快走吧,一会吓到你。」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我立马来了兴致。 我倒是想看看,他是怎么吓住我的。 我歪头一看,后面的几人身上各自带着褡裢,看着鼓鼓囊囊的样子,应该是里面装了什么法器。 「看你们这身打扮,是来抓鬼的?」 「嘿。」老道士冷笑几声:「知道的还不少。」 我瘪瘪嘴,揶揄道:「这地方明显是个道观,谁家道观闹鬼?」 「听老弟一句劝,要不你养条狗吧。」 「啥意思?」 「狗鼻子灵啊!省的你们总跑冤枉路!」 老道士脸色腾的一下变红:「你这小道怎么说话呢?」 「哎哎哎,别激动啊。」 我凑在他身边,故意说道:「我的意思是,让你来这抓鬼的人,多半是脑子有泡。」 「***说谁呢?」 我顺着声音往后看,哎呦,冤家路窄。 是刘二光。 看着他脸上尚未痊愈的伤,我强忍着笑意:「人家是记吃不记打,你是光惦记着挨揍,是吧?」 「你特么才惦记挨揍呢!」 「你要是没受虐倾向,你不可能来啊!」 老道士看着我俩的唇枪舌战,满脸的懵逼。 转头,他看向刘二光:「你们认识?」 「这道观就是他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我看明白了,这是刘二光找帮手了。 我咂摸咂摸牙花子,摇头道:「你这人真没意思,还寻思跟你俩玩玩呢。」 老道士一撩袍子:「那正好,咱们都省时间!今天贫道就斩了你这歪门邪道!」 「贫道?我瞅你有点贫血。」 见他还要说话,我比他嘴快半分:「闭嘴吧,瞅瞅你自己月经不调的样子。」 老道士让我气的脸色煞白:「休得胡言!报上名来!」 「你是漠南人不?」 「是又如何?」 我不由地瘪瘪嘴:「竖起耳朵听好了。」 「漠南,陈琦。」 老道士一听这话,脚步踟蹰着往后退了退,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是陈琦?」 「我给你看看身份证?」 老道士扭头看着刘二光:「钱我退你,这活我不干了。」 他身后几个小徒弟一脸的不忿:「什么陈琦王琦的,我……」 老道士反手一个嘴巴子:「闭嘴!」 说完,老道士头也不回的开始跑,身后几个小徒弟也拔腿跟上。 刘二光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一脸的不可思议。 「哎哎哎,别看了,都走远了。」 刘二光这才把目光收回来,我顺势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兄弟啊,你是非要跟我死磕到底了?」 他狠狠一甩膀子,咬牙道:「你不给我们活路,那就谁也别活!」 「请个道士花不少钱吧?」 刘二光狠狠瞪我一眼:「跟你有啥关系?我们乐意!」 「我劝你一句,别费劲了。」 我凑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漠南吃阴阳饭这个圈子里,哪个没听过小神仙的名号?」 「在这个圈子里想扳倒我,可能性小于你出门捡五百万,赌么?」 第850章 我滚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二光反手一甩,怒斥道:「我还特么不信邪了!」 这小子是个犟种,接连几天都有各路道士来此,而且人数都不少。 桃子和小梅满脸沉重的严阵以待,可我知道,我的杀手锏百试百灵。 无论来了多少人,只要听见陈琦两个字,无不落荒而逃。 索性,我在道观附近立下一个木牌子,上书几个大字。 「陈琦的道观。」 说实话,看着就土里土气,甚至还有装逼的嫌疑。 可这玩意确实好用。 小梅怔怔地看着一波波离开的人:「师傅,你这名字杀伤力这么大吗?」 桃子在一旁笑着接茬:「那都是你师傅拿命换回来的。」 「要我说啊,他们不光是害怕你的本事。」 我笑着反问一句:「那还能怕啥?」 「你不怕死。」 桃子非常笃定的给出结论:「你想想之前干的那些事,单说一个陈昌明,已经够他们尿裤子了。」 「再看看你。」她自己先笑了出来:「愣头青似的,谁愿意跟你硬碰硬啊。」 果然。 接下来的几天安静了很多,再也没有人来骚扰我。 开观在即,几乎所有人都变成了清洁工。 我撅腚猫腰的扣着地砖缝隙,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我。 「是陈琦吗?」 我回头刚想说话,一股子带着热度的液体兜头泼下。 瞬间,一股子甜腥味扑进我鼻子,我猛甩几下头,狠啐几口吐沫。 再睁眼一看,我这才看见浑身上下都是血。 而在我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奇胖无比的道士。 这道士胖的出奇,远看像肉山,近看像蝉蛹站起来了,豆丁似的眼睛嵌在煞白的脸上,高耸的蒜头鼻子几乎超额头,整张脸长得有点紧急集合的味道。 胖道士咯咯咯的怪笑着:「能谈谈吗?」 不用说,这肯定是刘二光找来的人。 我蹭蹭眼前的血:「当然能了。」 电光火石间,我抄起地上的板砖,直拍其天灵盖。 一砖头下去,砸的浑身肥肉乱颤,几道血痕很快顺着头皮流到脸上。 「现在咱俩一样了。」我把砖头朝后一扔:「谈吧。」 胖道士用手指点了点额头,牙齿的摩擦和笑声同时响起。 「真不愧是漠南地头蛇!」 我用力一点头:「你还真说对了。」 「不管你是哪条江里的龙,到这一亩三分地,你乖乖给我盘好了。」 我上下扫了他几眼:「我抽你龙筋的时候,可别喊疼。」 胖道士眼睛一眯:「别磨叽了,我只问你一句话,滚不滚?」 真特么有意思,到我家了,问我能不能滚。 我让他气的想笑:「这阵没少赶苍蝇,不差你一个,说吧,你想咋弄?」 胖道士凑在我耳边:「来之前我就听说了,你有点真本事。可惜,你被我泼上黑狗血了,49天之内,你别想干任何事。」 「无论怎么玩,我都能玩死你!」 老话怎么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不能接受自己失去道士身份的事实。 我甚至很笃定的以为,这绝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没有之一。 胖道士的出现,让我对这个想法有了改变。 无论是否冲我泼了狗血,对我都没有影响。 反正我用的都是民间土法子,完全无所谓。 我强忍住窃喜,低声道:「真要被你玩死了,我这片土地拱手相赠。」 「连同我建好的一切,都是你的。」 胖道士立马瞪大眼睛:「你夹包滚蛋?」 「滚的远远的。」 一听这话,他立马开怀大笑:「真不好意思,捡了你这么大的便宜。」 看他这样,好像已胜券在握。 「啪!」 他那浑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我肩膀:「两天之内,你会哭着求我,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见他要走,我立马在后面喊住他:「等会,这就走了?」 「不然你想干嘛?」 「等我一下。」 第851章 刺激点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转身我回到帐篷,把提前准备好的道印掏出来。 道印和天官印很像,都是一种身份的证明。 只不过,天官印是给各路神仙看的,而道印则是给人看的。 一般来说,这东西是用铸铁所制,中间包裹水银,每一代掌门都要把名字刻在上面。 换句话说,道印是一个道观的身份证,谁拿着这东西,谁就是掌门。 我把道印递到他面前:「这个,是我的道印。」 胖道士眼中闪过一抹惊骇,随即又恢复镇定,伸手想拿,我立马把手缩回来。 「既然要玩,那就玩的刺激点,我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资本。」 胖道士哈哈一笑,肩膀一抖,褡裢被他拽到胸前。 我定睛看着他手上的方形物体:「哎呦?看不出来,也是个掌门啊。」 「哪个道观啊?」 「不出名,小道观。」胖道士脸上得意肉眼可见:「陈留宫。」 说实话,确实惊了我一下。 据我所知,陈留宫所修所学,乃是正一道的分支,清微派。 陈留宫名气不算很大,和龙虎山那种千年大观比不了。 但他和龙虎山是一脉相承,算起来是妥妥的孪生兄弟。 清微派以驭鬼闻名,所谓出门乘清风,归尘跨云霄,说的就是这群人。 让我有忌惮的,并不是陈留宫本身,而是眼前这个胖道士。 这人究竟何德何能,才能在如此年纪就坐到这个位置? 如果他没骗我,那他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本事。 另外,相比于他,这个胖道士背后的力量才恐怖。 清微派是从正一派划分出来的,全国各地都有分支。 若是我们真打的头破血流,清微派的道士足够生吞了我。 胖道士笑吟吟地看着我,又把手上的大印往前送了送:「咋?不敢接?」 我一把将道印拿到手里:「就怕你是个冒牌货。」 说完,我掏出手机,对着胖道士拍了张照片。 「你干什么?」 我没出声,把电话打给老黄:「帮个忙黄哥,我给你发了个照片,麻烦你找人去隔壁市看看,陈留宫的大掌门是不是这人。」 「不用去,我在那有朋友。」 很快,老黄的电话打了回来——验证无误。 这就更说不通了。 如果他是真的掌门,那一般人可真请不动。 刘二光这伙人,说到底都是土里刨食的农民,完全没有能力请到陈留宫的一把手。 难不成,这胖道士是为了钱? 转念一想,也不对劲,陈留宫一年的香火钱,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何必为了这点小钱屈尊? 一时半刻,我还真看不出他的意图。 我看着手上的道印:「两天,是吧?」 他纠正道:「是最多两天。」 有依仗的人,连喘气都粗三分。 不过没关系,我没依仗,但是我这命够烂,也够硬,阎王爷懒得收。 我拿着交换回来的大印走回帐篷,桃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这不是你的印吧?」 我没出声,而是摆摆手:「你和小梅现在就走。」 「干啥去?」 我一面翻着背包,一面咕哝道:「今晚要出事,你们不能在这。」 「如果我畏手畏脚,我必败无疑。」 听到这,向来喜欢和我争辩的桃子,难得的陷入沉默。 半晌儿,她一挥手:「小梅,跟我走。」 「我不!我要留在这帮他!」 桃子压根没给她商量的余地,一把摁住小梅胳膊。 「如果你让他腾出精力保护你,你就是在害他!」 就这样,小梅被桃子连拖带拽的送走。 临出发之前,我又嘱咐桃子一句:「我还缺点东西,一会你帮我送来。」 「好。」 桃子带着小梅匆匆离开,还在忙碌的工人也被我打发走。 几分钟的时间里,偌大的工地只剩下我一个人。 索性,我把帐篷直接搬到正殿门口。 老子堂堂正正扞卫自己的家! 第852章 正面斗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转头,我把几袋子石灰粉扛到帐篷后面,又找出几件短袖,全部扯成一尺长的布条。 以前的江湖人身上会带着三样宝,其中有一样就是石灰粉。 石灰包便携性比较强,可藏在身上任何位置,进可攻击,退可掩护。 高手在近身缠斗的时候,身上会冒出阵阵白色粉末,这就是身上藏的石灰包。 我要的东西桃子也给我送来了,其中包括鸡血和朱砂的混合物。 胖道士是清微派出来的,那是正儿八经的名门正派,江湖上的野路子,他定然不知道。 不管咋说,我现在也是一观之主。 今天正好拿你开刀!谁说野路子只能藏在阴影之中? 约摸着十几个石灰包被我藏在身体各处,我又把许久未用的武士刀掏了出来。 此时,秋风起。 深秋的晚风好似细针,吹在脸上扎的脸生疼,身后的树林落叶遍地,此刻随着秋风一股脑的扑在我身上。 很快,眼前一片金黄。 落日十分,一个宽硕的身影出现在夕阳之下。 暖黄色的夕阳把他身影拉的老长,远远看去,像是移动的两座肉山。 胖道士脸上挂着莫名的诡谲,一直到了我眼前十几米的地方,才缓缓停下。 「咚!」 他和我一样,也盘腿坐下。 「哗啦。」 胖道士肩膀一抖,褡裢从他肩上滑到怀里,片刻间,镇魂铃,五色令旗之类的法器,在他面前摆出一道直线。 清微派的功夫,我只是听师傅学过,这算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他掐诀的速度特别快,我眯眼看着他每一个动作。 「拜七星。」 「观山海。」 …… 起初我还能认出一些手决,十几秒的时间,我已经完全不认识了。 突然,他两手的合适,随即变成剑指,动作和千年杀有几分相似。 「起!」 五色旗中的黑旗猛然站起,胖道士一手抄起镇魂铃。 「号令东南西北四方地鬼!」 「来!」 随着胖道士口中低喝,余下四面旗齐刷刷站起。 夜风又大了几分,落叶贴着地面打着旋,风中的五色旗岿然不动。 我自始至终都没动,甚至觉得是在看一场表演。 突然,他豆丁大的眼睛猛然睁开,一抹狡诈在他眼中闪过。 「啪!」 他厚厚的手掌往地上一拍,我忽然觉得屁股挪了地方。 我低头一看,我整个人已经离地面有一手指宽。 片刻间,我像是荡秋千似的,前后左右的摇摆起来。 清微派的看家本事就是驭鬼,这是拿小鬼戏弄我呢! 胖道士笑了,我也笑了。 他笑我被戏弄,我笑他像个会翻跟斗的猴儿。 忙活了这么半天,就拿出这么个小伎俩? 我回头把身后的瓶子拧开,用食指沾了一点鸡血,在我周围画出一道圆圈。 圈还没画完,我已经稳稳的坐回地面。 我冲着他一摊手,什么都没说。 胖道士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又单手抄起镇魂铃,哗啦哗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呼。」 我突然觉得一股恶风怼向我面门,虽然我看不见是什么东西,但强烈窒息感在告诉我,眼前绝对有东西。 鸡血应付这个场面,明显捉襟见肘。 我单手抄起怀里的武士刀刀鞘,右手攥着刀柄往外抽。 「唰!」 我故意顿了一下,又立马把刀抽出来,电光火石间,刀身已经在我周遭耍出阵阵风啸。 武士刀的刀身约摸着70厘米,算上刀柄至少一米以上。 也是在这一瞬间,那股压迫感陡然消失。 「锵!」 武士刀被我竖插在地上,胖道士本就煞白的脸色已经没有血色。 他就这么毫无声息的凝视着我,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无声的在掌心捏成团。 我确定这是某种符咒,可这符纸通体乌黑,上面的符文也是用白笔所画。 我在阴阳圈子里混了十几年,压根就没听过这种东西! 第853章 打不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就在我疑惑之时,他已经把符纸放在嘴里咀嚼。 一下,两下…… 胖道士像是吃了什么人间美味,肉乎乎的舌头在口腔里反复搅动,口水在他嘴角拉成几条黏糊糊的线。 「咕噜。」 夜晚的安静让他的吞咽声变得很大。 「哈!」 纸团的咽下犹如烈酒入喉,胖道士长大了嘴,嘶嘶哈哈的声音从嗓子眼里传来。 「呜呜呜……」 就在他张嘴的瞬间,一个磨盘大的鬼头突然出现。 这鬼头上盯着两个犄角,红眼绿唇,绛紫色的脸上没有任何毛发,甚至连眉毛的位置都是秃的。 冷不丁窜出这玩意,说不害怕是扯淡。 须臾间磨盘的脸包裹住胖道士的上半身,周围景象也开始变得扭曲。 时而鬼脸在前,时而胖道士在前,一人一鬼好像在相互融合。 随着这鬼脸的出现,一股不受控制的恐惧从我心底慢慢爬到额头,又化成滴滴汗珠落下。 即便是坐着,我这两个膝盖也开始发软。 甚至,我有跪下的冲动。 「嗡嗡嗡……」 阵阵蜂鸣声把我唤醒,我浑身一激灵,扭头看向身旁的武士刀。 此时风已停,刀身无风自颤,蜂鸣声不绝于耳。 「簌!」 电光火石间,胖道士两手前扑,四肢同时发力朝我冲过来。 兴许是有什么东西加持,让他速度变得特别快,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我眼前。 我反手抓住刀柄,一道横扫把我俩的距离暂时拉开。 趁这机会,我猛转腰背,一招旱地拔葱凌空而起,落地之时两手攥住刀柄,一刀弧光闪着银芒落下。 这一刀的力气可谓是扎扎实实,顺着他天灵盖劈到下巴。 「叮!」 锋利的刀刃和他的胖脸发出一道金石之音,酸麻阵痛顺着刀柄传到我大臂。 前几天,我和工人在开石头,十五斤的大锤抡下去,胳膊也没酸成这样。 我的不敌让胖道士察觉出端倪,进攻的姿态变成了熊扑。 如此强悍的进攻,确实不在我意料之中。 我反手攥着刀,一面抵挡,一面想办法。 胖道士眼睛眯成了月牙,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我看你能撑多久。」 显然,有了这个不明来历的大鬼助阵,他好像又重握胜券。 刚才只顾着躲开他的突然袭击,根本没时间想其他。 如果我现在能拿到鸡血瓶子,把我身上的雷劈阳气激出来,兴许能转变颓势。 可我现在离瓶子至少十几米,而胖道士攻势不减,逼得我只能我继续后撤。 我之前和纪沧海打八角笼的时候,他就嘱咐过我一件事。 如果看不出对方的路数,或者找不到破绽,一定不要楞冲,这样除了消耗体力,没有任何意义。 对于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试拳和试步。 我立马顿住后退的脚步,两腿反复前后交叉,看起来有点像弓步。 职业选手的办法果然奏效,这一通毫无规律的步伐,让胖道士也停了下来。 在他愣神的瞬间,我手上的长刀已经划出。 然而,我并没有用全力,在碰到他身体的瞬间,立马往后收劲儿。 这便是所谓的试拳。 纪沧海教我的这办法确实有用,几个回合下来,我已经找到胖道士的破绽。 他移动速度确实很快,但手上速度明显跟不上,最起码要比我慢上一秒。 我的优势是长刀,他的劣势是手慢。 如此一来,我已经有了破局之法。 我前后虚晃几下,上身斜刺向他肋骨,胖道士想用下压手控住我,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是佯攻。 此时所有的力量都在刀身,我脚下立马松劲儿,整个人随着刀飘出去。 刀身一晃,直直挑向他喉结,一时间,两只胖手架起,紧紧护着中门。 长刀虽锋,可完全没有见缝插针的机会。 得意之色重新出现在他脸上,我也笑了。 他所有注意力都在护着中门,丝毫不顾及下盘大开。 我突然把刀往后回抽,低鞭腿已抽向他腿弯。 第854章 请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疼,这特么疼。 一脚踢出去,我已经感觉不到脚背的存在。 可也让他身形不稳,两手慌忙回防,在优势面前,我立马放弃进攻,掉头往后跑。 从现在开始,他已经进到我的节奏里。 换言之,他进攻路数虽凶猛,可已经被我几次佯攻打乱了他的套路,如今只能被牵着走。 不得不说,职业选手用的套路,真特么好使! 他身上有个大鬼在身上,如果打持久战,我根本没有优势。 可无论是什么请神,都会慢慢衰减,我要干的就是避其锋芒,耗到胖道士油枯灯尽! 我在前面跑,胖道士在后面追,我用余光往后一瞥,他奔跑起来的压迫力,丝毫不亚于重型卡车。 眼看着前面是死胡同,我腿再加速几分。 直到墙面距离我不足半米的时候,我猛地一转身,单脚飞到墙上,借着反弹力,从胖道士头顶翻过。 而他根本控制不住速度,一脑袋撞在墙上。 「轰隆。」 我从来没想过,人能把水泥浇筑的墙面撞碎。 胖道士一脑袋撞碎墙面,自身的惯性让他根本收不住,顺着土坡滚了下去。 道观本来就是建在山脚,为了防止雨季积水,我特意围着道观修了一圈排水渠。 这渠约摸着有一米五左右,我顺着他飞出去的痕迹一看,只看见胖道士的一只鞋。 我斜眼一看,墙角还有几袋没开封的水泥,我随手抄起铁锨,划开水泥袋子就往水渠里灌。 管你是人是鬼,老子今天一样埋你了! 不愧是有大鬼护体,几秒钟的时间,胖道士愣是从排水渠里拔地而起。 水泥扑了他一身,身上还夹杂着几根荒草树枝,别提多狼狈。 我哈哈一笑:「你好像个大灰耗子!」 骂完以后,我掉头就跑。 一晚上的时间,我俩堪比铁人三项,翻墙上树,跳河钻洞,哪样都没落下。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明显感觉胖道士的速度慢了。 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他。 请神是个很消耗体力的活儿,一些出道多年的弟马,被老仙上一次身,也要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我粗略一算,他请神的时间,差不多有十个小时了。 抛去别的不说,他这一身本事,基本没人能超越。 一直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的脚步开始变得拖沓。 火候到了,该掀锅了! 我身子一弯,直接跳到柱子旁,绕了几圈以后,回头抽出武士刀,一道标准的横切直奔他肚子。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不是瞎说的。 他已经耗到这个地步,可还是把我弹了出去。 「哈呀!」 胖道士两膝一弯,趁我没爬起来,一道泰山压顶直接砸在我膝盖上。 这一下疼的我直想喊娘,可他压根没给我机会,铁钳似的大手直接掐在我脖子上。 「你还是没能熬到最后。」 说话间,他抬头看向正殿:「这里,是我的。」 此时,他已扬起钵盂大的拳头。 绛紫色的鬼头瞬间转移,包裹在他手上。 「上路吧!」 拳头带出的风已经吹到我脸上,我只能架起双臂,准备硬接一击。 「咚!」 让我没想到的是,拳头根本没落在我脸上,反而发出一声闷响。 「咔哒。」 我睁眼一看,一片约摸着树叶大小的片状物体落在我身上。 是龟甲! 陈伯在暗中帮忙! 胖道士一脸的匪夷所思,而我在这时候也看见鬼脸上出了一道缝隙。 一时间,我脑袋里像是导电一般,立马捡起手边的武士刀。 「嘿!」 这一刀正好扎在鬼脸上。指甲盖大小的裂缝瞬间放大。 更让我惊喜的是,刀尖居然能扎进去了! 在昨晚的时候,那鬼脸好似铜墙铁壁,别说扎进去,想留下个印记都很难。 如今耗了一晚上,胖道士体力不支,加上陈伯以龟甲相助,配合武士刀的锋利,这才算破开一道细微的缝隙。 此时我也能确定,胖道士请来的绝对不是鬼。 或者说,鬼能有如此本事,那也是鬼仙! 第855章 反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锵锵锵……」 在武士刀的不断进攻下,那鬼脸终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脸懵逼的胖道士。 我让你追了一宿,等的就是现在! 没有的多余的花架子,我腰上一发力,从他身上滚了出来,一脚兔子蹬鹰踢在他裤裆上。 这家伙反应速度特别快,两腿发力,直接夹住我脚。 我顺着腰后摸了摸,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石灰粉,一把砸在他脸上。 「嗷!」 他遇见石灰粉的瞬间,立马松开我的脚。 他张嘴叫的正欢,我再掏出一包石灰粉,塞进他嘴里的同时,我把他嘴也堵上。 「相信我,千万别动,石灰会毁掉你的食道和声带。」 「嘭!」 说完,我立马往后退几步,两脚一蹬,甩出一招舍身踢。 我一个轱辘爬起来,直接骑在他身上。 胖道士狠狠一啐,把石灰包吐了出去,四肢还在不断挣扎。 「不是说两天吗?这怎么才一天就趴下了?」 这一晚上也给折腾够呛,我现在也是在极限的边缘,再耗下去,我也得躺下。 我回头捡起武士刀,刀尖直抵他嗓子眼,转头我又拿出手机。 「来,冲着视频说。」 胖道士低头看看刀尖,汗水从额头上淌了下来:「说什么?」 「道印的事,你不是忘了吧?」 我手上一抖,刀尖轻轻我拍在他胖脸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一个字一刀,你最好别落下。」 「别、别……」 胖道士始终盯着刀尖:「我拿东西跟你换!我把镇魂铃给你!那铃铛传了九代!」 「妈的,你拿我当***?」 火气从我心底蹭蹭往上钻:「有道印,你整个陈留宫都是我的!我在乎一个铃铛?」 「兄弟,听哥哥一句,江湖路远,以后不定谁求谁,留一线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恨不得现在活剐了他:「你难为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留一线呢?」 「你昨天的嚣张呢?」 我这么一通猛喷,喷的他是满脸通红,羞愧又瞬间变成愤怒。 「我他妈就不信了!你还真敢杀我?」 「你试试?」 「你敢!」 我手上刀尖往下一翻,一刀破开他小腿肚子:「信了?」 不用他说话,我替他回答:「好的,你肯定不信。」 「簌。」 胖道士的肋骨上,也留下同样一道伤口。 「你肯定不能信。」 …… 这小子还挺能抗,硬是扛了我五刀,到了第六刀的时候,终于认怂了。 「我说!别他妈砍了!」 胖道士已经被我逼的有点发疯:「那你告诉我,我怎么说啊?」 「把咱俩赌道印的事说出来,一定要强调,是你愿赌服输。」 刚开始录了几句,我实在忍不住了。 「你哭丧个脸给谁看呢?乐呵的!」 胖道士坐在地上拍地蹬腿:「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乐呵的!你不如让我直接死了!」 「死也把视频先录完!」 「***自己作的!」我把衣服脱下来,丢在他脸上:「处理干净点!」 反复几次,胖道士终于露出点正常表情,一五一十的把话说出来。 我看了遍回放:「还行,表现的不错。」 「那我能走了吗?」 「当然不能!」 我用刀尖翻开他伤口:「你浑身都是伤,出门也不方便,作为主人,我得尽地主之谊。」 「别急,一会我亲自开车送你回去。」 我先把视频给桃子发了一份,如果我超过三个小时没和她联系,马上把视频发出去。 做完这一切,我拽着胖道士就往外走。 先去找桃子取车,再直奔陈留宫。 第856章 要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见到桃子的时候,她明显有些不放心,把我拽到一旁低声耳语。 「你不是说陈留宫是个很大的道观吗?你现在要孤身一人去接管人家的地盘?」 我连忙纠正道:「不是接管,是兑现。」 「大哥!你醒醒!这他妈就是明抢!」 桃子有点赌气的抱着肩膀:「我不管,我不放心!让老黄跟着你!」 「老黄跟着我,你就放心了?」 「他是个老油子,什么山猫野兽没见过?」 「他会抢劫,还是会念经?」 让我这么一问,桃子立马没了话。 我拍拍她肩膀:「把心放肚子里,我有数。」 上了车,胖道士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驶,一直进到我漠西才缓缓开口。 「我错了。」 我愣了一下,又把油门加大几分:「省省力气吧。」 「你这样会毁了我!我给你跪下,行么?」 「跪下?真的?」 胖道士忙不迭的点头:「真的!」 我最开始只是觉得可气,现在他让我觉得特别恶心。 我随手把导航打开我,轻声道:「道士的膝盖不该这么软。」 我话刚说完,胖道士像疯了似的往我身上冲。 「你不给我活路,那就一起死!」 稳住车身的同时,我已瞄准他太阳穴,一道后劈肘让他重新安静。 我心有余悸的擦擦额头的汗,突然想起我师父跟我讲的一句话——千万别把人逼近死胡同,死之前一定拉个垫背的。 几十分钟以后,一座描龙画凤的石门已出现在我视线中。 匾额上的草书刚劲有力,旁的不说,单说陈留宫三个大字,已足够气派。 门口的护观道士朝我轻轻一稽首,我赶紧踩住刹车,顺手放下车窗。 「无量天尊,上门禁止车辆驶入,还请海涵。」 我把身子往后靠了靠,把胖道士的脸露出来:「你们掌门受伤了,走不了。」 护观道士很淡定的摇摇头:「谁都不行。」 「三请脚下皆平等,规矩便是规矩,权利是为了保护规矩,而非破坏。」 这话说的我心头一喜,好久没看见如此懂规矩的小道士了。 我忍不住问道:「师兄怎么称呼啊?」 「道号无问。」 我转头把车停好,暗自记下无问的名字,带着胖道士往里走。 陈留宫香火很旺,还没看到正殿,已经被香火气呛的睁不开眼。 等我到了正殿门前,喜悦和震惊让我双手微微颤抖。 香客几乎把正殿彻底堵死,我站在人群的尾端,勉强能看清三清像的一角。 以后,这地方都是我的! 我歪头看了一眼胖道士:「给八大师请出来吧,磨叽也没有意义。」 「你现在已经到了我地盘,确定不收敛点?」 「快把坑闭上吧。」我从包里摸出道印:「这玩意在我手里呢!」 「行!你牛逼!」 他显然是不死心,在这个节骨眼,还在出口威胁:「你最好能走出去!」 「敢不敢跟我去净口室!」 「我特么都来了,你觉得我有啥不敢的?」 所谓的净口室,就是道士开会的地方。 进门前要清水漱口,保证自己从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干净的。 到了他的地盘,他这气焰果然嚣张几分,从我拖着他,变成他拖着我。 从正殿绕过去,就看见净口室三个大字。 「吱嘎。」 我先一步打开房门,一把将胖道士塞进去。 一瞬间,我俩全愣住了。 净口室内几乎被坐满,白胡子老头坐在中间,两个小道童位列身后。 我俩一进来,所有人立马把目光对准我。 小道童急忙走上前:「这里不对外开放,烦请施主移步。」 白胡子老头定睛看着胖道士:「是惠安?」 「是我啊!师傅!」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下手太狠,导致胖道士脸成了猪头,连自己师傅看见都要画上个问号。 白胡子老道淡定地点点头:「这位施主是?」 「要债的。」 「施主且说说,我门下弟子欠了你什么?」 我扫视了一圈:「欠了我整个陈留宫。」 「你们几个屁股下面坐的椅子,都是我的。」 第857章 给你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胡说八道!」 我刚说完,坐在中间的一络腮胡子的黑脸道士已经拍案而起。 「去去去。」我很随意的挥挥手:「跟你说不着,把你们八大师喊来。」 「呵。」 坐在桌尾的干瘦老道莫名的笑出声,起初只是干笑,渐渐变成了开怀大笑。 「真神在眼前,两眼藏迷雾。」 我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想吃冰,天上下雹子。」 「正好都在这,那就说说吧。」 所谓八大师,是道家最高级别组织。 从礼仪到经文,每个师傅负责一项,只有通过全部考核,才能正式踏入道门。 甚至于,连同掌门在内,也必须听从其指挥。 我之所以要见他们,正是因为他们手中的权利。 白胡子老道轻声开口:「欢喜,先不要笑了。」 「让施主说说其中缘由。」 这老道士还算讲理,我也不好开口伤人,索性把视频打开,顺着桌子推到老道士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手机而移动,视频放完,现场的寂静多了几分凝重。 我笑吟吟地把道印从兜里掏出来:「东西在这,视频在这,铁证如山。」 「哦,对了。」我一把抓过惠安:「人证也在这人,你们认不认?」 「我认。」 白胡子老道很淡定的点点头:「我看明白了,他技不如人,那理应愿赌服输。」 我一咂摸牙花子,实心实意地冲老道竖起个大拇指:「讲理。」 「那看看哪位师傅,给我让个座?」 老道缓缓起身:「我让。」 一切似乎比我想象的都顺利,可这种顺利让我心头愈发不安。 看着正中间的主座,我有点起疑。 这可是陈留宫啊,怎么可能如此痛快的拱手相让? 「施主为何不来?」 老道又催促一遍,我没理由迟疑,几个大步走上去,一屁股坐在上面。 「我这人很民主,八位师傅有没有想说的?」 「有!」 我循声望去,正是刚才拍案而起的黑脸道士。 「你们之间的对赌,根本不作数!」 我饶有兴许地打量着他:「东西就在这摆着,怎么就不算数呢?」 「他根本不是掌门!没权利给你这个大印!」 此话一出,我顿时傻了。 我之前就担心这个事,所以特意拜托老黄,让他帮我核对一下真假。 老黄绝对不会骗我! 我立马把目光看向旁边的墙面,三清像旁边挂着一个牌子。 上面很清晰的记录每个人的等级,惠安的照片就在最上方,下面清晰的写着两个大字:掌门。 看到这,我忽然有点失望。 「在净口室说谎,你觉得合适吗?」我抬手指向牌子,厉声道:「是我傻,还是你傻?」 黑脸道士疾步走向牌子,单手抽出惠安的照片,里面露出另外的人。 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12张。 而最后一张,正是给我让座的白胡子老道! 「老掌门即将退位,选出陈留宫十二子,每人轮流做掌门,谁经营的好,谁就能接下掌门之位!」 说罢,他把手指向惠安:「他连冒牌掌门都算不上,最多是个掌门候选人!」 「这么一号人,拿着陈留宫的道印和你打赌,你觉得应该成立么?」 不等我说话,我身后的老道忽然开口:「莫要耍赖,输了就是输了。」 「您真要把陈留宫送人?那是老祖宗的基业!」 黑脸道士猛然一转头,凌厉的目光扫向惠安:「都毁在这个败类身上了!」 惠安瘫坐在地上,毫无尊严的嚎啕着:「我只是想做出点成绩!」 「我初心没错啊!你们不能……」 话没说完,黑脸道士一抬手把身下的椅子甩了出去。 「嗖。」 我只觉得耳边一阵疾风,凳子在半空中已四分五裂。 和凳子一切坠到地面的,还有几片瓷器碎片,我低头一看,我面前的茶杯盖子不翼而飞。 再看看老道手上淡淡的茶渍,我立马觉得毛骨悚然。 第858章 恫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从面向上看,这老头至少在70岁开外,能用一个茶杯盖打碎一把木椅子,这是何等能力? 「休要多言,全部退下。」老道士抖抖袖子:「我宣布,陈留宫即日易主!」 说话间,他已拉开步子,作势要走。 此时,我终于看清楚这老道士的路数。 他嘴上连连退让,刚才又露了一手,这是另一种恫吓。 什么叫高人?这就是! 从头到尾没说一句狠话,但每一秒都是威胁。 难怪他会如此轻描淡写,他已经笃定我不敢坐这个位置。 他背影离我越来越远,而我也在飞速盘算利弊得失。 如果我真把屁股镶在这,这群人不会善罢甘休,发动报复也是意料之中。 以这老掌门的功夫,十个我,再加上十个纪沧海,也未必是他对手。 如果我执一条路走到黑,最后一定是竹篮打水,搞不好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与其这样,不如先退一步。 此时,道童已经把门拉开,老掌门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 我立马起身高喊:「老神仙留步。」 「哦?」 老掌门扭头看着我:「有何吩咐,贫道全力配合交接。」 我四下看看,高声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也好,到我袇房可好?」 老掌门算是给足面子,我哪敢说不行? 所谓的袇房,并不是炼丹的地方,而是卧室。 按规矩说,掌门的卧室不可能随便出入,甚至连贴身道童也只能在门口等候。 如今让我进到这,这也是一种示好。 老掌门在前面健步如飞,我已经用上小跑,可依然他落了大几米。 按理说,面对第一次登门的客人,必然是主客同行,免得客人局促。 他这个年纪,不会不懂。 不难看出,这依然是他示威的手段。 一直拐到后院,在一排房间的最尾端,老掌门才顿下脚步。 「吱嘎。」 道童推开门后,立马侧立在一旁。 老掌门冲我一点头:「请。」 他的房间位置并不好,空间也有些局促,加起来约摸着只有二十几平。 老掌门先一步坐到侧位:「您上座。」 我看着空落落的主位,三两步走到他身后。 「您坐客位,我只有站着的份儿。」 他捋着山羊胡子,咯咯地笑了起来:「你是陈留宫的新主人,理应如此。」 「或许,您误会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我必须先低头,这才能搭出个台阶,让他慢悠悠的走下来。 老掌门垂目看着手上的念珠:「惠安捅了篓子,理应我出面处理,不存在什么误会。」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我也听懂了。 「不瞒您说,我也是个掌门。」 说到这,老掌门忽然抬起头:「有三十岁?」 「差不多。」 「敢问师承哪道?」 他问的不是师傅,而是我从谁手里接过掌门之位。 我呵呵一笑:「说来惭愧,我是第一任,刚刚开疆拓土,不值一提。」 「难怪敢单枪匹马闯我陈留宫,果然是个青年才俊。」 念珠在他手里噼啪作响:「你有话想跟我说?」 我两手一搭,拜了个子午七星决:「惠安斗法输给我,这是事实,今天登门实在唐突。」 「我道观虽小,可也是一介当家人,若是叫他大摇大摆离开,我没办法交代。」 话说到这,也算是有里有面了,这老头应该能听出来我什么意思。 我可以给他台阶,但不能空手回去。 半晌儿,老头兀自点点头:「此话在理,你继续。」 嗬! 这老头好像沾了油的泥鳅,滑溜溜的根本抓不住,现在又把问题丢在我身上。 我要是先开口,他肯定有办法拒绝我。 「我无心与陈留宫为难,更不想与您为敌。」我缓缓把手收回,朗声道:「长者为先,全凭老神仙定夺。」 说话间,我把道印取下,恭敬地放在老掌门面前:「物归原主,本该如此,晚辈给您赔礼。」 老掌门捋着胡子点点头:「这道印乃是实心铸铁,沉得很啊!放在身上,不舒服啊!」 第859章 血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不等我搭话,他已经起身面向墙,冲着三清画像微鞠一躬:「大家都是三清弟子,谈不上赔罪。」 话说到这,这疙瘩算是解开了。 按规矩,只要能认下同一个祖宗,那便是冰释前嫌。 转头,老掌门又看向我:「不知贵观在何处啊?」 「在漠南,还未开观。」 「待你开观之时,陈留宫定送上匾额,贫道也定将到场,往后咱们常来常往!」 说实话,对于我这个小道观,能被陈留宫送上一副匾额,这是莫大的荣幸。 可荣幸归荣幸,不当饭吃。 我把手掌搓的哗哗作响:「您看,我现在对您和陈留宫,都算有交代吧?」 说完,我故意把目光停留在道印上。 老掌门会笑一笑:「我也会给你交代。」 「真金白银,你开口就好。」 老掌门起身拉着我的手:「你放心,我派人护送你出漠西,保你平安到家。」 人精就是人精,我这点小心思被他猜的明明白白。 我连忙摆手,笑道:「如果是那样,我便是讹诈之徒。」 老掌门眼中明亮的眼睛闪出一抹精光:「那你的意思是?」 「咱算不打不相识了,您也说常来常往,不如我们交流一下道法,如何?」 「哦?」他眼中的精光变成狐疑:「如何交流?」 「我找您借一些道士,到我这开枝散叶,再请您麾下八大师帮忙把关。」 「如此一来……」我故意停留几秒,看向墙上的三清:「广弘道法,对得起三清。」 老掌门捻柱子的手瞬间停下,转而哈哈大笑:「你是想找我要人。」 「是交流。」 「好好好,按你所说,是交流。」 他两撇长寿眉微微一挑:「交流时间是多久呢?」 「短则三个月,长则一年。」 「要多少人呢?」 「不多,30人,门口那个叫无问的小道士也借我。」 「啪啪啪……」 老掌门的手又动了起来:「30个人,换我老祖宗基业,不亏。」 「30个人可随时动手,八大师要晚一点过去。」 我心里已经乐开花了,可连上不能表现丝毫,只能故作惆怅的点点头:「也好。」 「继续吧,你还要什么?」 我没想到老掌门如此大方,别的我也不需要。 「饭吃饱就好。」我拍拍自己的肚皮:「就这么大的地方,不敢吃太多。」 老掌门连说了三个好:「懂收敛,知进退,明事理,有分寸。」 等他笑够了,才又开口:「还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陈琦。」 老掌门兀自点点头:「漠南的小神仙,是你吗?」 我顿时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的这点鸡毛蒜皮还能传到您耳朵里。」 他慢悠悠地抬起头,盯着看了半天。 「你当真不到30岁?」 「没必要骗您啊。」 「宠辱不惊,不炫己才,难得。」 刚才他夸了几句,听着像闹着玩似的,我也没太在意。 现在这一脸严肃,让我觉得担待不起:「您谬赞,不敢承此赞誉。」 老掌门忽然陷入了沉默:「陈留宫十二子,已是几百人中的佼佼者,可没有一人有如此心性。」 「惠安便是吃了心性的亏,总想着马上功成名就,殊不知绽放的背后是在黑暗中耕耘。」 第860章 交个朋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顿了顿,他又开口问道:「敢问师承?」 「我是北派道士,第一个师傅是摆地摊的,教我一身本事。第二师傅是说书的,教我做人。」 沉默片刻,我又低头道:「最后一位师傅是众生。」 老掌门兀自点点头:「是啊,道法应该在世俗,不该久居庙堂。」 「你道观的名字可取了?」 「还没。」 「如若不嫌,贫道有一名。」 我立马两手抱拳:「荣幸之至。」 「那就,叫神仙观吧。」 我微微一愣,连忙摆手:「晚辈愚昧,还请解惑。」 「泥塑之相不足挂齿,心中有神,便是神仙在人间,故而取名神仙观。」 我凝神想了想,是啊,修道的终点便是修心。 「神仙观掌门陈琦,拜谢老掌门赐名!」 老掌门哈哈一笑:「贫道平日爱学文人,算是附庸风雅,你山门的字就不要写了,我给你写一副匾额。」 一听这话,我兴奋的差点蹦起来。 陈留宫一把手亲自给我山门提字,这是多大的荣幸? 「还有一件事。」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惠安,您打算怎么处理?」 「逐出师门,别无二选。」 听这斩钉截铁的语气,明显是没有缓和余地了。 老掌门抬手掐算几下:「未时不言,今天就说到这吧。」 一听这话,我不由的对他敬佩几分。 所谓未时不言,便是过了下午三点不再开口说话,最大程度保留自己体内阳气不外泄。 这是道教最古老的养身方式,没想到还有人在坚持。 「这个给你。」 「见它如见我。」他把一直捻动的手串递到我手上:「去挑你相中的人,手串一并赠与你。」 「朋友相见,自然以礼相赠。」 我不禁心头一热,又觉得诚惶诚恐。 不知为何一介掌门能把我这草芥当成朋友。 仔细想想,大概是他对我真的满意吧。 眼看已到未时,就把话留在下次见面吧。 我冲着已经闭眼的老道士深施一礼,转头拿着手串出了门。 陈工宫这种大型道观,其中的配备是很全面的。 整个道观分成三都五主十八头,三都五主为大,十八头主要是负责衣食住行等日常生活。 从掌门卧室出来,我直奔经堂。 一个道观连会念经的人都没有,这实在说不过去。 见到经堂堂主后,我直接把手串亮了出来,顺便说了诉求。 他虽然一脸疑惑,可还是带我进到课堂。 品日做早晚课的时候,级别高的道士坐在前排。 站在最前面的是领经道士,需熟背道家全部典籍才能坐到这个位置。 按理说,他是最好的选择,但我这么干,等于伤了陈留宫的根。 我并没有打他的主意,而是在第二排要了五个人。 我拿着手串犹如天子宝剑,一路畅通无阻,在各个堂口一共抽调了23个人。 这其中包括知客堂的迎客师,库房的库头,基本凑齐一套完整的道观体系。 除去无问,还有6个名额。 还有最后一个地方要去——延武堂。 延武堂只会在大型道观出现,稍微小一点的道观,根本养不起这些生龙活虎的小伙子。 延武堂的堂主,正是刚才扔凳子的黑脸道士。 我到堂 口的时候,正好赶在他们做功课。 一群赤膊小伙子齐刷刷站成一排,手上的棍子虎虎生风,嘿嘿哈哈的声音响彻整个演武场。 黑脸道士手上拎着一尺长的藤条,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落在谁身上。 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黑脸道士转身的功夫,正好看见我。 虽说我手里有他们掌门的亲信之物,但他毕竟是一方堂主,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我以小跑的速度到他面前,把手串递在他面前:「奉了你们掌门的命令,到你这选几个人。」 黑脸道士接过手串,在手里掂了掂:「有两下子,老头子的宝贝让你忽悠过来了?」 「要人,是吧?」 「对。」 他把手往外一指:「出门左拐,你要的人在那。」 我顺着他手指一看:「那地方是哪?」 「伙房啊。」 我顿时有些不解:「我不缺做饭的。」 「但你只配找做饭的。」 他回头看看延武堂的小伙子:「你什么本事啊?凭啥把我的人带走?」 我顿时明白他的意图:「做道士,分别心别这么重,没了做饭的,你喝风啊?」 「你喝风!你全家喝风!」 好家伙,他道号是煤气罐子吧? 第861章 过关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晃了晃手上的手串:「看你这意思,你不打算听你们掌门的话,是吧?」 「听话,那也得听有用的!做人得有原则!」 「得,我不跟你犟,你就说给不给吧?」 黑脸道士晃晃拳头,狞笑道:「过了我这关,什么都给你。」 「连你在内?」 他微微一顿:「只要你有本事!」 「行,划道吧!」 黑脸道士扭头冲着身后高吼:「都别练了!过来!」 一时间,几十个人拎着哨棒的小伙子,呼呼啦啦的把我俩围住。 黑脸道士抬手指着我:「这小子要带你们走,要是真有本事,你们就奔更好的前程!」 「呲啦。」 他一把扯掉自己的上衣,露出古铜色的肌肉。 不用交手,已经知道这人功夫不低。 他身上的肌肉虽也棱角分明,但并不是特别丰满。 肌肉一旦太大,人的灵活性就会降低,他这种程度的肌肉,既有爆发力,又有灵活性,也就是常说的‘活肌肉"。 「咱俩就比拳头。」 他一抬手,指在我鼻尖下:「一人一拳,只能打脸,谁先倒了,算谁输。」 「我输了,跟你走。」他回头看看身后的人:「你输了,给他们当一个拳靶子!」 让这群人打一个月,这是纯纯赌命啊! 「准备好了吗?」 我立马拉开架势,马步微沉,上半身的重力前移:「来吧。」 「啪。」 一道速度极快的摆拳抽在我鼻梁骨上,我瞬间觉得让锤子砸了。 鼻血汩汩淌下,我稳了稳身子,腰胯猛旋,拳从腰下出,带着闷响的鞭拳甩在他嘴上。 「噗。」 他张嘴吐了一口,半颗牙从他嘴里蹦出来。 「嘭!嘭!」 一时间,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只剩下拳拳到肉的闷响。 直拳,前后摆拳,正反鞭拳,黑脸道士甚至使出了鹰爪拳,扯得我脸上皮开肉绽。 十几分钟的时间里,我俩似乎都变成没有痛觉的机器人,只剩下拳来拳往。 在这个期间,我倒下三次,每次站起来都是眼前一片黑。 我明显感觉自己脸已经肿了,脑子里始终像放炮似的。 黑脸道士也不好过,左眼肿起,右眼充血,鼻梁骨也塌下去一块。 人群中突然有人开口:「要不算了吧。」 而后便有人附和。 「这非得打出人命。」 「堂主,不至于啊,这是多大的仇啊!」 …… 七嘴八舌的劝阻让黑脸道士变得暴躁,开口怒斥道:「习武之人怕死?你他娘的有没有点血性?」 他一说话含含糊糊的,估计牙花子已经和腮帮子连在一起了。 「技不如人,让人打死了是活该,谁都别抱怨!」 说罢,眼前他拳头又冲到我眼前,我已经倒下三次了,如果再被掀翻,我不确定自己能重新站起来。 现在我需要刺激,这是最好的清醒药。 我牙上一发力,嘴里霎时炸开一股甜腥味,舌尖的锐痛盖过拳头带来的痛苦。 然而,黑脸道士这一拳只是蹭在我鼻尖上,并没有造成实际伤害。 在他收拳的瞬间,整个肋骨完全暴漏在我面前。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拳师,防御式进攻定然成了本能,回拳的瞬间一定会保护住要害。 如今他侧门大开,这就意味着,他的状态已经不能支撑他的进攻。 这个微小的细节让我陡然一震,我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再挨一拳,就一拳…… 他退回到原位,我已开始暗中攒劲儿。 调整片刻,我后脚旋起,把身上最后的力气扭到胯上,随即收脚成了金鸡独立,而我的拳头也在暗中变成了凤眼锤。 「啪!」 这一拳正砸在他颧骨上,黑脸道士顿时两眼失色,如僵尸一般直挺挺的应声而倒。 这一拳,是我把浑身的力气聚在右臂上,再用寸拳的方式把劲儿推出去,配合上凤眼锤的加持,几乎是到了我极限。 黑脸道士躺下了,我也站不住了,身子一软,直接趴在地上。 第862章 服不服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周围的人七手八脚的把我俩抬到走,一直到了丹房才停下来。 清微派和龙虎山本就是一脉相承,画符炼丹之术自然也懂一些。 屋里的炼丹老道给我俩嘴里塞了几个药丸,一股冰凉之意我从口腔直通脑门。 黑脸道士很快苏醒,我有理由怀疑,他是被硬生生冰醒的。 见我俩苏醒,炼丹老道不耐烦的摆摆手:「死不了,死不了,赶紧走。」 「啪。」 他一挥手,直接把门关上。 我忽然感觉,偌大的陈留宫是一个小型社会,里面的人本事各异,脾气也怪的出奇。 黑脸道士靠在柱子上,冲着人群挥挥手:「都回号房。」 人群散去,只剩下我俩。 黑脸道士揪着地上的草,低声道:「你最后用的那拳,是什么门派的功夫?」 「你不服?」 他挤出一抹说不清的笑意:「我只是想不明白。」 「我六岁开始学通背拳,这么多年更是见了各家拳法。」 黑脸道士扭头看着我:「你出拳的时候,单脚点地,按理说下盘不稳,是打不出力气的。」 「你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用出寸拳的爆发力?」 我揉着脸上的肿胀:「真想知道?」 「想!」 「那我就告诉你,我那招没名没派,完全是我临时自创的。」 黑脸道士眉头一皱:「我不信。」 「你觉得有必要骗你么?」 他很坚定的摇摇头:「你挨了我17拳,你不可能保持清醒。」 「我是陈留宫第一教头,没人比我更强!」 我特别能理解他突如其来的愤怒。 曾经独占鳌头的王者,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踩住,是个人就会不舒服。 我一把扯住他脖领,几乎要把他塞进我腋下:「人的视力最多能看到几百米,你又能看多远?」 「确实,你是陈留宫第一,可在陈留宫之外呢?」 我把自己胸脯拍的砰砰作响:「我这一身本事,是多少次死里逃生练出来的!我是陈留宫以外的产物!我有你不敢相信的反应能力!」 说完,我狠狠一甩,重新坐到他身边。 让我一通嘶吼,黑脸道士真的陷入了沉默。 半天,他又憋出一句:「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练出这种反应速度的。」 「我告诉你,你就跟我走?」 黑脸道士顿时面楼苦涩:「你说不说,我都要跟你走。大丈夫说出的话,落在地上得砸出坑!」 「只不过,让我跟一个比我更强的人,我心里能好受一些。」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如果我强行霸占陈留宫,肯定死的很惨。相反,我放弃了,反而得到了很多。 「在我之前的生存环境里,我反应慢了一秒,兴许就缺点零件,我不敢不快。」 黑脸道士眼中藏着不可置信,随即又低下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难怪打不过你,我服了。」 我顺势把手递在他面前:「陈琦。」 他瞥了我一眼,轻轻和我握握手:「道号天雷。」 啧。 这名字跟他性格还挺配。 我缓缓松开手,往后退了两大步,两手抱拳,深鞠一躬:「见过天雷真人。」 「别别别,你这……」 天雷赶紧起身:「我是败军之将,受不起这个。」 「错。」 我立马纠正道:「我们是朋友,不存在胜负之说。」 「好!往后咱就一起搅马勺!」 这意味着,最后一关终于熬过去了。 犹豫片刻,我又问道:「惠安在哪?」 「你问那个败类干啥?」 惠安的名字像是捅在他死穴上一样,刺激的他立马瞪眼睛吼叫起来。 我拍拍他肩膀:「别激动,带我去见他。」 「行吧!跟我走。」 有了天雷带路,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看见墙根下的惠安。 我回头看看天雷:「你在这等我。」 惠安耷拉着脑袋,孤身一人坐在墙根,看见我脚的瞬间,又顺着我腿往上看。 「咋啦?不认识啦?」 惠安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是来羞辱我的?」 「我看起来有那么下作?」 第863章 纳入一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索性坐在他身边,抬头看看天:「陈留观的阳光真好。」 「很遗憾的通知你,这是你最后一次晒啦。」 惠安眼珠子瞬间瞪大:「你什么意思?」 「问题不大,就是你被逐出师门了。」 「我特么不信!」 我伸手把手串掏出来,放在他眼前晃了晃:「认识么?」 惠安愣了一下,马上站起身,我一把抓住他胳膊。 「无论结果什么样,你一定要回来,我在这等你。」 他根本没搭茬,撒丫子朝着反方向跑去。 约摸着半个小时过去,惠安的身影出现在拐角。 看着他拖沓的脚步,我心中毫无波澜。 等他到了我面前,我抬头问道:「没骗你吧?」 「陈留宫十二子啊,别说争夺掌门的位置了,这么大的院子,连你睡觉的床都放不下。」 「***闭嘴!」 惠安眼珠子通红,像个随时会吃人的野兽。 我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凑在他耳边:「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是这种态度。」 「成年人,别干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问你,你今年多大?」 「36,咋啦?」 惠安的态度缓和一些,但语气还是很不客气。 「都说35岁是一关,你都这个岁数了,除了会念经,你还会干什么?」 我扒拉着手指跟他算着账:「之前你在道观管吃管住,出去以后,你还有地方住?」 惠安鼻腔里喷出一声冷哼:「天大地大,还没有我吃饭的地方了?」 「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有点敏感啊。」 他倒是一脸无所谓:「爷爷我换个地方,一切重新开始!」 惠安的强硬,在我意料之中,我不急不慢的继续替他考虑。 「清微派可是大派,况且,你可是陈留宫十二子啊。」 我用手戳着的他肩膀我:「这么身披荣光的人突然离开,你觉得不会有人怀疑么?」 说到这,惠安面色突然由白转红,红色又变的铁青。 我一把搂住他肩膀:「你现在已经没路走了,不如我给你指条路。」 「跟我走,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惠安肩膀狠狠一甩,把我手抖掉:「跟你走?我不如一头撞死!」 「行啊,柱子就在那。」 我顺势闪开一条路:「你先撞着,我就不看了。」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我还没下台阶,惠安的声音突然传来:「你站住!」 我听到了,但根本没停下,反而加快脚步。 一直快到山门的时候,惠安像个坦克似的,直接从我身后窜出来了。 「我跟你走,行不?」 他已经无路可走了,如今这个反应,也算是我意料之中。 我上下打量他一圈:「刚才是我请你,现在是你主动投靠,这不能混为一谈啊!」 「行了,想好了就走吧。」 我没在继续和他磨叽,转身喊上天雷,迅速把人马纠集齐,连同叫无问的小道士,也被我喊出来。 回漠南! 我这一辆车肯定带不下这么多人,只能联系当地的客车,惠安负责押车,天雷跟我一起走。 「滴滴。」 车灯闪烁几下,咔哒的落锁声响起。 天雷眼睛瞪的溜圆:「你什么道观啊?这么赚钱么?」 「钱是小事。」我哈哈一笑,用力拍拍机盖:「你们都会有的。」 不知在什么时候,我也学会了画大饼。 往回走的路上,天雷坐在副驾驶上始终一言不发,上了高速才开口。 「我真的输在反应速度上吗?」 我让他问的一愣:「你怎么还在这事上纠结?」 「自习武以来,未曾有过败绩,今天在你手里卡了跟头,总要听一句真话吧?」 「反应只是其中一项。」我瞥了他一眼:「你挂像了。」 「什么意思?」 「打不过我,是因为你把功夫练的太好了,一招一式都在骨子里,每一次出拳都是本能。」 我笑着安慰道:「等你把招式忘了,你就能打过我了。」 天雷满是严肃的脸上多出一抹懵逼:「你刚才说,交流三个月?」 「差不多。」 不知为何,天雷突然来了执拗:「我不走。」 我拍了拍方向盘,打趣道:「等你看见我那片荒地,可能就不这么想了。」 天雷狠狠瞪了我一眼:「你不是以为我怕吃苦吧?」 第864章 亮亮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转而他脸上又恢复平静,但手指骨的关节被他捏成青白色。 「这次来,是输了脸面,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把脸带回来!」 有一种人被称为武痴,以前没见过,现在算是开眼了。 马上进漠南的时候,我把车靠边停好。 「叫所有兄弟下车。」 此话一出,我突然觉得不对劲,以前的说话方式应该变一下了。 我一把拔掉安全带:「你们是我从外面请回来的客人,得亮亮相。」 大巴车在我们身后缓缓停下,我挥手招呼所有人下车。 从车上下来的道士,按照身份登记,很自觉的站成一排,全程没人多嘴多舌。 陈留宫不愧是大观,带出来的人也颇具大家风范。 穿黄袍的道士打头,依次是青袍,蓝袍和灰袍,只有天雷是一身短打。 我疾步走到队伍前面,轻轻一稽首:「静安上师。」 静安是经堂出来的人,到了我这,自然是以最高礼遇相待。 他同样回礼,柔声道:「掌门客气,叫我静安就好。」 「一会我们会从市区穿过,麻烦你一会儿带着诸位道友念诵福仪咒。」 「一切听掌门安排。」 静安人如其名,长的眉清目秀,说话也柔声细语。 我兀自点点头:「那咱就出发吧。」 「祈愿,三千万亿众生……」 静安的嗓门不算大,但是很有穿透力,随着他口中的吟唱,身后也传来整齐的念诵。 这福仪咒算是功德***的必备项目,操作起来并不繁杂,遇见人群洒出三福果即可。 听此经文,忏悔一切,福生无量。 秋天本就干燥无比,我单是在路上走,已经口渴难耐,可陈留宫的一众道士,诵经声丝毫不减。 我看看时间,约摸着再有一个小时就能到市区,便给桃子打个电话,让她帮我准备点花生之类的干果。 我们这一行人呼呼啦啦的进到市区,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到了九日广场附近,基本两侧已经围成人墙,甚至有点夹道欢迎的味道。 大概率情况,能听懂的是少数,大部分人是看个新鲜。 很快,老黄肥硕的身影从人群挤了出来,高耸的肚皮往外挺了几下,暂时挤出个缺口。 桃子在老黄身后跳脚挥手,我赶紧从侧面走了过去。 她兴冲冲朝后面挥挥手:「你看够不够。」 我看着三个半人高的麻袋,有点哭笑不得。 她这是进货去了? 此时,静安的队伍已经走了过来,我赶紧把这些干果发下去。 随着干果一把把抛向空中,周遭人群的兴奋被彻底点燃。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凭心说,道观的选址有点偏,不闹出点动静,根本没人注意。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并非我要敛财,而是道观也需要日常维护。 我从陈留宫带过来30个人,单说每个月的伙食费,这就不是小数目,而遑论其他。 没了香火钱,道观早晚也要关门。 正当人群狂喜欢呼之时,我忽然发现有人跪下。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别人,是桃子! 我们都忽略了这件事,桃子不光是月明楼的老板,还是虔诚的三清信徒…… 第865章 按部就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黄挤在她身边,也缓缓跪了下去,随着桃子的频率不断磕头做礼。 周围人的眼神中充满异样,甚至开始朝两侧躲避。 这就是道教在漠南的可悲之处——虔诚信道的人,反而成了异类。 桃子和老黄的跪拜,像是多米诺骨牌,身后一众穿黑色制服的壮汉,也纷纷效仿起来。 转眼的时间,人群中出现一个大的豁口。 随着念经队伍的前进,不断有人俯身拜礼,一直当队伍走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匍匐在地上。 这些人的出现,让我心里踏实一些。 最起码,能让我有的放矢。 一路到了道观,我朝着静安压压手,诵经声立马收住。 我赶紧从帐篷里搬出成箱的矿泉水,他们把水接过去以后,只是静静的盘腿席地而坐,什么都没说。 桃子把拽到一旁,惊讶道:「你真把陈留宫占了?」 「没有啊。」 我冲着静安呶呶嘴:「这是我借来的。」 「借?」桃子瘪瘪嘴:「你知道咱俩哪不一样么?」 「哪?」 「我是光明正大的抢,你是软刀子杀人!」 她轻笑几声,凑在我耳边:「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只是借?」 「你别瞎说。」 我把老掌门的手串掏出来:「现在咱和陈留宫的老掌门是朋友,挖墙脚的事,咱不能干。」 我把在陈留宫的事都讲出来,听的桃子一愣一愣的。 好半天,她终于开口:「我不懂你们这里的道道,但是从生意的角度讲,你把更大的利益给了对方,所以才有了你们这层关系。」 说完,她转头看向惠安:「我看这胖子这么眼熟呢。」 「嗯,就是前几天跟我挑衅的道士。」 桃子脸上冒出丝丝警惕:「那你还敢把他带回来?」 「当然啦,这是我的吉祥物。没有他,哪来身后这么多人。」 桃子眉头拧的更深了:「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担心!」 我把目光看向惠安,低声道:「他这人心性确实不大稳,但是本事一等一。」 「你就不怕他在背后搞事情?」 「他搞我,就等于搞他自己,把心放肚子里。」 说话间,我把银行卡拿出来,一把塞进桃子手里。 她愣了一下,又笑着揶揄道:「这是打算包养我?」 「去去去。」我笑着白了她一眼:「这里面是我所有积蓄,从现在开始,每一秒钟都在花钱,我需要自己人把关。」 「哎呦。」 桃子笑吟吟地看着银行卡:「陈掌门这是封我为财务大臣啊。」 「放心。」她把卡揣进自己兜里,嘴里笑声不减:「小奴一定把事办好。」 「对了,还有个事。」 我抬手往前一指:「他叫天雷,旁边打坐的是静安,这两个人要叫上师,待遇也要比其他人高一些。」 「那个胖子叫惠安,我会给他点小权利,你们……」 我犹豫了一下:「你们平常心对待就好。」 「嘿!我就不明白了。」桃子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你要真心想收服他,你该给他更高的待遇啊。」 「看不见利益,谁能给你卖命?」 我呵呵一笑:「他现在一万个不服,不把他心气磨掉,只能是养虎为患。」 「那行,听你的。」 「号房什么时候能住人?」 桃子微微一怔:「号房是啥?」 「就是修的那一排客房。」 桃子一拍脑门:「我以为是啥呢。」 「房间按你的要求,全都用最原始的木质机构,墙面刷的是最基础的石灰,没什么有害气体,随时能入住。」 终于看见点模样了。 「行,那今天晚上就全都搬进去。」 桃子得意一笑:「床套被褥全都准备好啦,就等你这句话了。」 晚上。 我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想拉近点感情,可根本用不上。 包括惠安在内的所有人,谁都一言不发,除了偶尔的碗筷碰撞声,安静的简直不像话。 大观的教养,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饭吃的很快,不到半个小时,所有人都把碗筷摆放整齐,一个个腰板挺的溜直,没人说话,也没人离席。 我看看坐在我旁边的静安:「吃完就回去休息吧。」 「掌门不离席,我们不能动。」 他还是那么平静,我赶紧扒了几口饭:「好好好,我也吃饱了。」 「我现在带你们去号房,顺便带你们认认路。」 第866章 恩威并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面分配房间,我一面把名字登记好,算是整理出第一份正规的花名册。 最后一个安排的是惠安,他看着尾端的房间,什么都没说,抬手推门走了进去。 我刚随着他走进去,他已躺在床上。 见我没走,他又坐了起来:「陈掌门是打算在这陪我一宿吗?」 「事儿没办完,我去哪?」 他慢悠悠地重新躺下,一翻身把后背冲向我:「我是道士,不是牲口,有事明天再说。」 「啪。」 我把花名册轻轻放在桌子上:「明天说,这个东西就不是你的咯。」 「什么?」 他扭着身子转过来,看向桌上的花名册:「这是什么?」 「没规矩,不成方圆,我现在是请你做寮头。」 惠安立马坐起来,狐疑地打量着我:「寮头可是负责整个道观安全的,你真的放心?」 「废话,不放心的话,我在这坐着干嘛呢?」 我用手指点着花名册:「我敢给你,你敢不敢接?」 「给个痛快话,不行我再找别人。」 惠安始终犹豫不决,我一把抄起花名册:「没人陪你在这磨叽。」 「等会!」 我站住脚步的瞬间,在心里已经笑出声。 从我知道他冒充掌门的时候,我基本已经拿捏住他的性格。 扯虎皮做大旗的背后是虚荣,而所有虚荣的源泉则是自卑。 天下之此,无一例外。 对于这种人,不需要太高深的计谋,稍加吓唬就让他没了主意。 惠安趿拉着道鞋,三两步追到我面前:「你会把所有权利都下放给我?」 我斜眼往一瞥:「你确定衣衫不整的和掌门说话?」 我就是无时无刻的挫他的锐气! 惠安有些不悦地把鞋提上:「现在能说了吧?」 我把花名册晃的哗哗作响:「道观里的所有人员,按朝暮云板报给我,观内安全由你全权负责,有问题么?」 「没有!」 我把花名册直接摁在他胸口上:「丑话说前头,出了问题,你第一个倒霉。」 「走了。」 说完,我推门径直离开。 寮头这个职位,是在十八头之中,从等级上讲,没比普通道士高多少。 可身上担负的是纠察的职责,连同我这个掌门在内,也要服从他管理。 不但如此,寮头管的面还特别宽。 从衣衫整洁到早晚功课,除了喘气不管,剩下他都能插手。 我刚从惠安的房间出来,就看见不远处的天雷。 「走了一天,你不累啊?」 天雷现在对我倒是没什么敌意:「换床了,睡不着。」 「明天我马上找人把你床拉过来!」 「别别别,千万别麻烦。」天雷连忙摆手:「凡事都需要适应,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我抬手一指:「去凉亭。」 凉亭的旁边就是许愿池,这是给陈伯透气的地方。 如今夜风一吹,水面波光粼粼,把月亮的倒影搅成漫天星河。 我靠在长椅的后背上仰天看看,只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天雷坐在我身边,我这才缓过神:「正好,我还想跟你说个事。」 「我知道你脾气爆,但惠安现在是寮头,你多少给他几分面子。」 天雷的脸立马撂下来:「他当寮头?凭啥啊?」 他把手一指:「你就算把许愿池里的王八派出去,也不能用他!」 我赶紧把他手拽回来:「话可别乱说。」 陈伯虽算不上什么正神,可好歹也是修行之物,被人喊许愿池的王八,总归不太合适。 我轻轻嗓子,单手拍拍他腿:「其实啊,寮头的第一人选是你,但是我不能这么干。」 「为啥?」 「打蚊子为啥要用高射炮?」 我手上的力气重了几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这话半真半假,天雷确实有其他事要做,另一半,则是我要恩威并施,收买惠安。 第867章 豁得出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对***的事,我的人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他在陈留宫干的那些破事,天雷他们更是了如指掌。 总得来说,不用我特意安排,惠安在我神仙观,已没有立足之地。 在这个地方,我是唯一能给他尊严的人。 就算他对我恨之入骨,现在也必须乖乖低头。 一听我要给他找事做,天雷嚯的站起来:「我找你也是这事!」 「嘘嘘,小点声。」我回头看看号房:「都睡了。」 他狠狠一挥拳:「你把我找来,我们总不能吃干饭吧?」 「正好,你给我安排点事!」 我前后盘算一下:「你在陈留宫的工资多少?」 「3200块钱。」 对于这个数字,我是持怀疑态度的:「我不是打探隐私,你跟我别瞒着。」 天雷立马把三根手指指向天:「撒谎天打雷劈!」 那我就更不理解了:「陈留宫的香火,我可看见了,每天的进账不是小数字吧。」 「是啊,每天光是香火气就我是大几千块,逢年过节的时候,每天都要破万。」 「那这工资……」 天雷苦笑一声:「陈留宫在籍道士500多人,我们每顿饭的标准是十块钱,你算算一天要多少?」 一顿饭是5000块钱,3顿饭…… 「卧槽?一万五?」 「是啊,这还不算日杂,比如水电煤气之类的,到了冬天要供暖,花钱比流水都快。」 以现在的物价看,一顿饭十块钱的餐标真不高,大鱼大肉肯定吃不到,也就是勉强能混个荤腥吧。 在之前,我就知道道观是需要开销的,但是没想到会夸张到这个地步。 看来,这当家过日子,也不是什么容易事儿。 「我们八大师的工资已经算高了,像无问那样的小道士,一个月也就几百块钱。」 他搓着下巴的胡茬,自嘲道:「多亏道观管吃管住,否则啊,这群白天念经的道士,晚上就得睡马路了。」 我算算卡里的钱,应该够维持一阵子。 「你工资翻倍。」 天雷又一次瞪大眼睛:「6400块?」 「不光是你,陈留宫所有人,工资一律翻倍。」 他像是拿了烫手山芋一般,连忙摆手:「这话当我没听见。」 「道观还没走向正轨,你不能这么花钱。」 「你说到点子上了!」我狠狠一拍大腿:「如果我不这么干,咱们随时都会面临青黄不接。」 「在这个节骨眼,必须豁得出去!」 顿了顿,我又把声音放低:「从明天开始,你出去招人。」 「招人当道士啊?」 「是啊!」 天雷苦笑一声:「你别逗了,除非家里揭不开锅了,否则谁愿意干这个?」 「再说了,他要是混几个月工资跑了,你那他们有啥办法?」 这对策我早就想好了。 「你们就是过滤杂质的筛子。」 「怎么讲?」 我拍拍他结实的肩膀:「让你甄别一个人的天赋,你需要多久?」 「一眼。」 「真的假的?」 他又解释道:「我学的是通背拳,讲究的是一个形神合一,形指的就是形态。骨骼不行,后期弥补不了。」 我现在就觉得,没占领陈留宫,绝对是我最正确的选择之一。 起码,天雷现在给我的惊喜,足够弥补那些损失。 「这不就结了?」 我扒拉着手指和他算着账:「静安负责文,你负责武。」 「先用重金把人吸引过来,你们再做筛选,最后剩下的人,狠磨一个月。」 天雷茅塞顿开的接茬道:「这叫吹尽黄沙始到金!」 「是啊,前面还有一句。」 天雷嘿嘿一笑:「前面的忘了。」 看着寂静的道观,我长呼一口气:「是千淘万漉虽辛苦。」 「行,你让我有个事干,我这心里就舒服了!我回去啦!」 我赶紧抓住他:「别啊,没说完呢。」 「还有事儿?」 「准确的说,这个事算是求你。」 「瞧你说的。」天雷大手一挥:「你是掌门,都听你的。」 第868章 改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很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想求你,做副掌门。」 「啊?」天雷脑袋摇成拨浪鼓:「你别开玩笑了,我一个耍拳脚的,你让我当掌门?这不赶鸭子上架么?」 「这是我慎重考虑以后的结果。」 我把手攥着拳头,递在他面前:「我们是朋友。」 天雷有些迟疑的把拳头和我撞了一下:「可朋友也不能坏规矩。」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对你有任何防备心。」 他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副掌门不是闲职,道观里大大小小事物都要经手。」 「甚至,在某些时候,副掌门的权利要高于你。」 「我当然知道。」 我缓缓站起身,和他的眼睛保持平视:「如果随便丢给你个闲职,那是把你架空了。」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所以,我给你找了个搭档。」 「谁?」 「你的老朋友,静安。」 一听静安的名字,天雷明显松了口气:「这小子啊?我稀罕他!」 「说话做事有规矩,不该问的,从来不问。」 我两手一拍:「这不就得了?」 我凑在他耳边,认真分析道:「你俩之前就认识,现在搭班子肯定顺手。」 「你,当真信我?」 我学着他的样子,三根手指冲向天空:「撒谎天打雷劈。」 「谢谢。」 天雷很认真的道了谢,又紧攥着我双手:「你把脸给我了,我不接着,是我不识抬举。」 「这差事,我应下了。」 我重重一拍他肩膀:「谢谢兄弟。」 客套一番后,天雷回到房间,但我毫无睡意。 现在我自己顶门过日子,这相当于我掌握一个微型的社会。 社会的运行有它固有的秩序,兴许是黑,也兴许是白,但能确定的是,不可能非黑即白。 能接受多少灰色,往后的路就能走多远。 我之前那种老好人的态度,显然是行不通的。 天雷也好,惠安也罢,都是我在相互制衡的一步。 我必须把真正的实权位置让给他们,这样他们才会尽心尽力。 一套班底基本搭成,从明天开始,这道观就算是可以正式运营了,再挑个黄道吉日,点上道观的头一柱香,这就算是彻底完事了。 从时间上来,下周一就是个不错的日子。 人的心病一旦解决,看谁都格外顺眼,眼见已到了后半夜,希望能好好睡一觉吧。 我刚躺下没一会,周遭突然起了雾气。 起初我还有点惊慌,但立马恢复镇定。 陈伯第一次来见我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 果然,片刻间,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已经出现在我视线里。 可过了好久,陈伯始终没露头。 我试探着喊了一句:「陈伯?」 白雾中,并没有回应。 我试探着活动活动手脚,确定自己能移动后,我朝着白雾缓缓走去。 一面走,我一面轻呼陈伯的名字。 终于,模糊的影子渐渐清晰,硕大的龟壳出现在我面前。 让我心惊的是,龟壳上到处都窟窿,看着像被凿子所伤,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嗑噬。 这什么意思? 我蹲下身子往里一看,龟壳里空荡荡的,并没有陈伯的身影。 我仔细看看,龟甲上好像刻了个字,只不过,字迹有些模糊,看不大真切…… 第869章 进入角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反复比对一下,龟甲上面写的应该是个飞字。 陈伯的龟壳莫名出现在这,上面有出现这个字。 去肉身,留外甲,这是飞升之象!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得道之时必然会留下凡物。 这留下来的东西,便是响当当的神物! 张百忍飞升的时候留下的是点火用的扇子,吕纯阳留下的是青罗长衫。 而大龟把龟甲留下,这应该是在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可他为什么不留给我一句话呢? 算了,如果他真的飞升了,那他便是妥妥的正神,见面自然要避讳一些。 仔细想想,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能亲手点化老龟成仙的人,自古也没几个。 至于这龟甲,我不准备挖出来,既然是从这来,那便应该留在这。 转天我还没起床,啪啪啪的云板声先响了起来。 这相当于道士特有的闹钟,无论是早晚课,还是日常作息,都随着云板指令。 不过,我提前并没有安排这些。 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先看见的是天雷健硕的身影。 他一手一只的拿着云板,噼里啪啦敲个不停。 我单手撑着凉棚,问道:「谁让敲的啊?」 见我出来,他赶紧从台阶上跳了下来:「我是突然想到的,没来得及跟你商量。」 我笑呵呵的点点头:「挺好,干的没毛病。」 「但是吧……」我话锋一转,凑在他耳边:「以后这种事,还是要和我打招呼,要不我也懵逼。」 「是是是,是***率了。」 他进入角色挺快,干的事儿更是没问题,夸几句也没毛病。 但是,自作主张不可取,长期如此,没准他头脑一热就干出什么冲动的事。 到了那时候,可真不好收场了。 「你们正常做早课,结束以后,咱俩出去一趟。」 「去哪啊?」 「一会你就知道了。」 静安带着人去了念诵堂,天雷则带着延武堂的人在空地上操练。 空荡荡的道观,终于有了点人气。 做完早课,天雷兴冲冲的跑过来:「掌门有何吩咐?」 「就咱俩人,叫啥掌门?」 我朝着他晃了晃车钥匙:「跟我去趟王庄。」 「对了,把无问也叫上。」 上了车,天雷坐在副驾驶,无问一言不发的坐在身后。 「咱们好端端的去村子干嘛?」 终于,天雷忍不住疑惑,问出第一句话。 我呵呵一笑:「就是因为王庄的事,惠安才过来找我麻烦。」 「具体指的是……」 一说这事,我自己都觉得无奈:「王庄的庄稼黄了,说跟我有关系。」 天雷这个有点楞的汉子都听出了门道:「这八竿子打不着啊。」 「是啊,我特么比窦娥都冤。」 天雷闷头想了想:「既然跟你没关系,你为啥还要管呢?反正他们又掀不起什么风浪。」 「千万别低估任何人。」 我笑着瞥了他一眼:「他正面弄不过我,但背地里搞小动作怎么办?」 「旁的不说,三天两头往门口泼点大粪,咱们就受不了。」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王庄门口。 隔着几百米就能看见一片片金色的庄稼,只不过,并不是丰收那样的金色,而是黄中带黑的颓败。 天雷摇头咂摸着牙花子:「这好像害病了?要不咋能成片的死?」 「你懂庄稼?」 「陈留宫后面有菜地,春耕秋收的时候我们都去干活,稍微懂一点。」 说话间,他已经扯下几缕黄叶子,放在掌心轻轻一攥,瞬间变成渣子。 「好像,不是病。」 他抖抖手上的碎渣,扭头看着我:「就算是庄稼遭病了,但叶子不会枯萎的这么快。」 「现在这个季节,雨水还算充沛,再怎么干,叶子里也会有水分。」 天雷举目四望片刻,又轻声道:「再往里走走看吧。」 第870章 冤家见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王庄比我想的还要惨烈,整个村子里,愣是看不见一片绿叶子,路边摆放的几株仙人掌都已经泛黄! 最关键的是,村里根本看不见人影。 啧。 不怪王庄的村民如此愤怒,农民没了庄稼,确实等于断了活路。 理解归理解,但是我并不打算原谅他们对我的态度。 「走吧,见见村长。」 好在我之前来过王庄,很容易找到村长家。 进了院子,推开房门的瞬间,我看见的是村长家的大炕,一股子烟瞬间扑在我脸上,呛的我连连咳嗽。 三五个人盘腿坐在炕上,桌上的麻将哗哗作响。 烟雾稍微散开一些,我这才看清这几个人。 坐在正中间的,正是刘二光! 对视的瞬间让我们所有人都陷入的沉默。 刘二光把嘴里的烟头狠狠一扯:「***还敢来?」 「贼老道!我今天活埋了你!」 说话间,刘二光一手扯起炕桌,奔着我砸上来。 「嘭!」 天雷一拳把桌子打回去,砸在墙上成了几处碎渣子。 他我顺势往前跨了一步:「神仙观正副掌门都在这,你们叫唤啥?」 我轻轻扯住天雷胳膊,平静道:「今天不提什么掌门,我是来解决问题的,想解决,就拿嘴说话。」 说罢,我横着眼珠扫了一圈:「跟这没关系的人,赶紧出去。」 刘二光缓缓站起身,赤脚站在炕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不光是这屋里的人,庄子里的每个人都和这事有关系!」 「不跟你废话,我问你,你哥呢?」 「出门了!现在王庄我当家!」 我点点头,又冲着天雷摆摆手:「清场。」 天雷甩甩两个手腕子:「自己走,还是我送你们走?」 他那一拳已经打出气势,这群人哪还敢留,一个个麻溜下地穿鞋,在我和天雷之间挤出个缝,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关上门,我一屁股坐在炕沿上:「你之前说,做了个梦?」 「啊!咋啦?」刘二光一脸的气不愤:「说是因为你的原因!」 「谁跟你说的?这人长什么样?」 刘二光稍微收起一些跋扈,思索片刻:「长得很高,很瘦,看不清脸。」 我立马追问道:「之前见过他么?」 「没有,第一次。」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我也开始陷入深思。 这一路走来,我得罪的人不少,可好像没得罪过这么号人物。 可既然刘二光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他好端端的为啥要冒出这么句话,而且还苦心孤诣的让我滚蛋? 此时,刘二光再度悠悠开口:「你今天能主动过来,说明你是诚心诚意,我要是端着不放,那是我不懂事。」 「之前的事儿算是翻篇了,你要是能把我们王庄的事儿搞定,我敲锣打鼓给你送锦旗!」 我呵呵一笑:「算是冰释前嫌呗?」 他没正面回应,只是悠悠的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可惜了。」 「方圆上百里,就我们这一个小庄子,看着又偏又穷,但我们要比大多数村子要富裕。」 他把手指向门口:「你出去看看,路上超过20万的车有多少?」 确实,从我们一进村,我就注意到这件事。 不但如此,整个村子都是红砖瓦房,看建筑风格,明显是这几年翻新的。 刘二光神秘兮兮的凑到我身边:「你知道我们为啥能挣钱么?」 「就是因为这些庄稼。」他顿了一下,纠正道:「准确的说,是因为这片土地。」 他一把推开窗户,指着平平无奇的土地:「前几年,我在这吃西瓜,随便吐几个西瓜子,没过多久就生根发芽了。」 「要不是觉得碍事,我还不舍得铲呢!」 见我不说话,他连声补充道:「我可没吹牛逼啊!」 「这地真是种什么,长什么。这片地要是废了,我们只能喝风了。」 说完,他又瞄了我一眼:「你就当积德了吧。」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粘上这么个事,我也觉得挺难受。 不过,我似乎知道问题所在了。 「给我点时间,我尽快给你个答复。」 第871章 包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出了门,我俩蹲在门口,无问安安静静的盘腿坐在地上。 「你俩怎么想?」 天雷兀自搓着手:「管他是人是鬼,想办法拽出来打一顿就是了。」 我回头看看无问:「你怎么想?」 「向下求。」无问眼观鼻,鼻观心,垂目看着地面:「土地有问题,就向土地问答案。」 「最复杂的谜团,往往藏在最原始的东西里。」 对于无问的回答,我是赞成的。 「既然这样,那就把土地掘开,看看答案在不在里面!」 无问摇摇头:「用不着这么麻烦。」 说完,他伸出手指,在泥地上用力扣了扣,带出几块泥土,又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反复几次,无问掸点手上的泥巴:「王庄的人,种地从来不用化肥,也不用粪便。」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你能分辨出来?」 「掌门与村民核实一番,便知真假。」 我赶紧回头找到刘二光,前后一问,和无问说的一模一样。 按刘二光的话,这地不用施肥已经能到这地步,用上化肥,人就没地方住了。 现在我才相信,无问不是蒙的! 这也就意味着,老天爷又送给我一个宝贝! 人要是来了狗屎运,挡都挡不住,先是大龟,再是陈留宫30人,包括现在的无问,各个都是惊喜! 重新回到门口,我蹲在无问身边:「你还能闻出土里什么味道?」 「什么都能。」 无问还是满脸平静:「任何一个不属于土的味道,我都能闻出来。」 我知道天下能人异士众多,可从来没听过这一种本事。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试探着问道:「方便说一下原因么?」 「我刚出生就被生父丢在荒山,他见旁边有座新坟,便把我藏在坟后的泥土里,我命大,没死成。」 我突然泛起阵阵心疼:「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是我命不该绝,正巧碰上老掌门给人做法事,无意中发现我的存在,就把我收为徒弟,一直在道观长大。」 无问说话很干脆,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话全都说出来了。 对于他这种本事,只能说老天爷给的造化。 这也算有得必有失吧。 我用力拍拍他肩膀:「你放心,你在陈留宫什么样,在我这就什么样,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师傅给我取名无问,就是要我少说话,在哪都一样,不要多问。」 我用力点点头:「那咱们就往前走一走,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好。」 每走几步,无问就会低头扣些泥土,没用多久,已经到了村子尾端。 「没看出什么异常?」 「别急。」 和村尾连接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农田,无问依旧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哗啦。」 无问毫无征兆的跳进水田里,从水里拽出来一把淤泥,放在舌头上尝了尝。 「掌门,有问题。」 我看着几乎要没过他膝盖的水,先把手伸出去:「先上来再说。」 「不碍事。」 说话间,他又捧起一把淤泥:「这泥地里有一股臭味。」 一直没说话的天雷忽然开口:「淤泥本来不就是臭的么?」 「不是,你说的是泥臭味,我说的臭味,不属于泥土本身。」 无问把淤泥甩在地上,非常笃定地看着我:「掌门,这绝对有问题!相信我!」 「什么都不用说,现在回去借工具,开干!」 对于挖开这片水田,刘二光在短暂的犹豫过后便同意了。 就算不挖,这片田也废了。 刘二光把所有村民召集在一起,各路农用车悉数登场。 不过几十分钟的时间,一片水田地基本被我们刨成废墟。 刘二光一手叉着腰,长叹一口气:「我可是跟人打了包票,地里弄成这副德行,别让我不好交代啊。」 不用他说,我自己心里也有数。 这是建好道观面临的第一件事,说是立足之战也不为过。 如果这次卡跟头了,往后我们也不用在这混了。 第872章 乌金石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二光把人带了回去,只留下几把工具。 我和天雷在淤泥里给无问打下手,无问的声音愈发笃定。 「臭味越来越明显了。」 水田至少被挖出去三米,铁锨突然发出一声撞击声。 天雷扭头看着我:「挖到硬物了。」 我们仨立马抓紧速度,几下之内,一块青黑色的石板已经出现在淤泥之中。 天雷把铁锹随手一扔,跪在石板上用力敲了几下。 「这什么玩意?宝藏?」 我把外套脱下来,仔细擦着石板,终于露出其本来的面目。 这上面画的是一种名为饕餮纹的纹路,这东西最早可以追溯到商周时期。 起初这东西只是贵族的一种饰品,后来渐渐出现在殡葬之中。 难不成,真是挖到墓了? 无问伸手摸了摸,咕哝道:「不像金属。」 「铜器或者铁器都会生锈,这地方埋的深,上面又种水田,不应该这么干净。」 我侧着身子瞧了瞧,上面反射了一抹黑色哑光,而且上面还有蜂窝状的空洞。 我好像知道这是什么材质了。 我一面捡起铁锨,一面喊了句:「让开。」 「叮!」 我抡起铁锨,猛地往前一砸,铁锨头立马变成C字形,而黑色的板子上面只留下一个白色痕迹。 我仔细搓了搓痕迹,里面露出一些类似金粉似的东西。 我没猜错! 「是石头。」 天雷狐疑地看着我:「石头泡了这么久,里面的结构肯定松散了,还能这么结实?」 「是乌金石。」 我把手指向地面,解释道:「这东西又叫包金石,喜欢潮湿的环境,越湿润,它越结实。」 转头,我看着天雷和无问:「乌金石,饕餮纹,你俩想到什么了?」 天雷嘿嘿一笑,连忙摆手:「你别问我,我不懂这些。」 无问凝神想了很久:「恶尸。」 「为什么?」 「乌金困恶尸,饕餮吞百灾,这是葬经里说的。」 无问垂目看着乌金石:「这里面的东西一定曾兴风作浪,后来被高人镇压。」 起初我只是觉得无问很懂规矩,才想着把他带在身边。 接连出现的几件事,让我对他愈发刮目相看。 「天雷和我搭把手,把这棺材先起出来。」 转头,我看着无问:「你联系家里,派出点人手。」 「这就去办。」 无问转身打电话,我和天雷把周遭淤泥清理好。 十几分钟后,一个比双人床还要大的棺椁出现在我面前。 无问凑上前:「我们的人马上就到。」 「你俩在这看着。」 转头,我又找到刘二光,把全村属虎属龙的都喊来。 道士来的速度很快,十分钟后人已经到齐,加上王庄的村民,现场站了至少四五十人。 带队的道士真是惠安,他一身肥肉站在人群里特别显眼。 我三两步走到他身边:「你们驭鬼的术法,白天能用么?」 惠安脸上露出一抹鄙夷:「要不说你们是外行呢。」 「都说清微派练的是驭鬼术,我们请的根本不是鬼!是大罗。」 卧槽。 大罗是道教八大护法之首,地位仅仅次于三十六功曹。 我有些质疑的问了一句:「你请的是真身?」 「那、那肯定不是。」 惠安有些尴尬的清清嗓子:「是庙中的香火念。」 啧,我是高估了。 香火念,是正神残留在庙宇中的一抹神力,连分身都算不上。 可对付个普通小鬼,应该也够了。 第873章 开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凑在惠安身边,低声道:「这把你打出彩儿,你就能翻身,机会给你了,自己把握。」 说完,我冲着身后一挥手。 「看热闹的都往后撤一撤。」 惠安信步走到棺材前,肚子几乎鼓成皮球,两侧各上来四个拿着撬棍的道士。 「起!」 「吱嘎。」 乌金石所制的棺材连续发出闷响,四个道士脸色憋的通红。 我捡起把铁锨,冲着身后人一挥手:「帮忙!」 乌金石的重量确实超乎想象,十几个人一起发力,才撬开个缝隙。 十几分钟后,棺材盖被彻底掀翻。 惠安如饿虎扑食一样冲向棺材里,可就在边沿的时候,又突然急刹车。 「什么情况?」 「呼。」 他长吐一口气,一口鲜血直接呕出来。 我赶紧冲过去,肩膀靠住他一身肥肉:「你没事吧?」 「没事,气息突然乱了,歇会就好。」 惠安把手指向棺材:「你看。」 我顺着他手指一瞧,棺材里全是水,中间放着一块看不出模样的东西,在这东西下面,还压着一块罗盘。 无问趴在棺材旁,眼见他要往里伸手,我一嗓子喊停他。 「水有问题!」 无问一脸天真的抬起头:「水里很干净啊,什么都没有。」 很明显,无问的一身本事并没有经过实战检验。 我用力点点头:「你觉得出现这么干净的水,不可疑么?」 说话见,我捡起刚才刨地用的锄头,把那块看不出模样的物体挑了出来。 「呲啦。」 锄头进水的瞬间,立马冒出白烟,我立马往回抽,可锄头拿出来的时候,也只剩下一半了。 多亏我刚才看见了,否则无问现在两只手已经没了。 无问始终平静的脸上,出现一抹震撼:「多、多谢掌。」 「别谢了,把棺材……」 「掌门。」 就在这时,天雷忽然开口:「这好像一条胳膊。」 「还是一条练武的胳膊。」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并没有看出什么。 天雷朝我摆摆手:「你来我这看。」 我绕到他旁边,再往里一看,还真是胳膊! 在我刚才的角度,看见的是衣服上的胳膊,现在没了衣服遮挡,整条臂膀全部***出来。」 我朝着刘二光摆摆手,等他跑到我眼前,我指着胳膊问道。 「之间,听说过这玩意吗?」 他脑袋摇成拨浪鼓:「从来就没听说。」 「你现在去问问庄子里的老人,一点线索都别放过!」 这么大一口棺材,足够两个成年人平躺,放下一只手,再放一个罗盘,是什么意思? 我低头把裤腰带抽下来,锁扣扣在我手腕上,另一头交给天雷。 「兄弟,帮我拽着。」 「你要进去啊?」 「我要拿罗盘。」 天雷三两步跑上来,一把将我推开:「哪有掌门亲自动手的,让我来!」 我嗤笑几声,弯腰抄起铁锨,身子一跃,两脚已踩上两侧的棺材边缘。 「哪有掌门当缩头王八的?」 我现在的安全全靠皮带保证,我几乎是以一字马的姿态缓缓蹲下,一把铁锨铲起水里的罗盘,手腕上下翻动,像颠大勺似的把罗盘甩了出来。 「呲啦。」 罗盘落地的瞬间,又冒出阵阵白烟。 鬼知道这水是什么,能有这么强的腐蚀性。 好几十人纷纷挪动脚步,伸长了脖子往前看。 我一面盯着罗盘,一面说道:「天雷,别让他们过来,不安全。」 作为一个前道士,对罗盘这东西简直不要太熟悉。 只是这一眼,我已看出问题所在。 这是一个三合盘,也就是俗称的称三盘三针。 地盘正针格龙,人盘中针拨砂,天盘缝针纳水,三盘各有其用。 问题就出现在这三盘之中。 第874章 灵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反复看了一会儿,回头看着刘二光:「弄点水,越多越好。」 刘二光也是个实心眼,居然把灌溉车开了过来。 我转身把水流开到最大,哗哗的水流呲在罗盘上,白烟冒的像是仙境。 一车水呲完,罗盘渐渐没了反应。 我试探着把罗盘捧在手里,确定不会有什么伤害以后,才彻底将其托起。 罗盘被我拖在胸口,我把两脚慢慢岔开,只有这个姿势,才能保证罗盘的准确性。 我原地转了一圈,但罗盘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罗盘最中间的位置被称为天池,底部被称为海底,在这中间藏着一根领路针。 这根针最重要的功能就是分别南北。 可这阵不指南,也不指北,而是把指向罗盘空亡的位置。 空亡是风水里很大的忌讳,小空亡不利万事,大空亡祸在家门。 「无问,你跟我走。」我扭头喊了一声:「天雷在这盯着。」 我给无问画出一条路,他沿着路一直辨别路上的泥土。 到了空亡位置的时候,无问抬起头。 「掌门,味道又变了。」 我把铁锨从肩上拿下来,奔着地面开始挖。 果然,地上出现一个相同的乌金石棺材,这一次,是一条腿。 事情到这,基本算是拨云见日了。 按照罗盘上看,一共五个空亡位。 我和无问一路寻找,一共凑齐了四肢,而在最东面的位置的棺材里,挖出一件兽面铁甲。 无问胆子要比一般人大,动手把这几样东西拼凑出来。 「掌门,少了一样。」 我点点头:「脑袋。」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人头。」 无问很笃定的摇摇头:「这人头,未必在这。」 「你怎么知道?」 「你仔细想想,咱俩基本把这个庄子走完了,只有这几个地方的泥土有怪味。」 无问的本事,我已领教过。 他说的话,我自然不会质疑。 「按理说,不应该啊。」 我指着地上的残肢分析道:「四肢都在这,脑袋不会太远。」 「还有个办法。」 「掌门明示。」 心里有了主意,让我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山不向我来,我便向山去。」 我抬头看向无问:「你们清微派不是会驭鬼么?凑齐这四肢,我就有办法让他现身,让惠安在旁边打伏击!」 「只要把正主引来,就不怕拿他没办法!」 无问有些担忧地问道:「能被人砍成这德行,八成不是个善茬子,掌门要慎重。」 「放心吧,我有数。」 把东西凑齐以后,我找了几个道士,把这东西送到打谷场。 除了我们以外,任何人不能靠近。 十几分钟以后,我敲开刘二光家的大门。 「事基本搞清楚了,你也别闲着,出去搭个灵棚。」 「啊?」刘二光一脸惊讶:「谁死了?」 我一咂摸牙花子:「话那么多呢,你动作麻利点,今晚就能搞定。」 「得嘞!」 刘二光转身拿起破锣,一路边跑边敲,张罗着搭灵棚的事儿。 这个时候我也没闲着,把道观的人全都集中在谷场。 「静安,你带着经堂的人诵经。」 静安缓缓点头,追问道:「是超度经吗?」 「安魂咒。」 他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点点头。 「咱们是敲边鼓的。」转头,我又看向惠安:「今晚你是主角。」 惠安煞白的脸腾一下就红了,立马点头保证:「交给我,你放心!」 「先听我说完。」 我指着摆好的残肢:「这家伙生前定是个女干恶之徒,死了这么多年,估计也没吃过人间香火。」 「今晚香烛冥纸全都安排上,加上静安的安魂咒,他肯定会现身。」 「我直接干掉他?」 「不,你要留着他,然后把他丢的脑袋找出来,这事才算圆满。」 说完,我重重拍着他肩膀:「你是主攻,责任和压力都很大啊。」 我又凑在他耳边,把声音压的很低:「打好了,一仗翻身,洗白上岸。」 「好了,大家各自准备吧。」 一时间,打谷场上人头攒动,王庄的村民搭着灵棚,穿着各色道袍的道士的布置各种法器。 我想去帮忙,但被天雷挡住:「你不要凡事都亲力亲为,浑身是铁,你能打几个钉?」 「你负责看,有问题随时喊我。」 第875章 鸟兽散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之前我始终是干活的,现在突然转变身份,让我指挥别人,我有点不大好意思。 天雷耐心劝慰道:「你看看我们陈留宫的老掌门,比神仙都快活,三五年看不着人影。」 「得了,你歇着,***活去了。」 身后的大石头被晒的热乎乎的,索性,我也当个甩手掌柜。 下午的时候,一切安排就绪。 刘二光做的很仔细,连招魂锁和引魂幡都高高竖起。 我亲手拿着哭丧棒,跪坐在尸体旁边。 「静安。」 我轻唤了一声:「开始吧。」 「尔时,无量三清……」 诵经声此起彼伏,大锣小鼓纷纷响起。 诵经一直持续到深夜,铠甲的甲片随着阵阵微风哗啦啦的响动。 我把白花挂在武士刀上,硬是**成一个哭丧棒。 眼看时候差不多了,我扯着脖子开始嚎:「回来吧,回来吧……」 在古代,赶尸人经常会带回来一些肢体不全的尸体,最惨的可能只有一个手指。 在一些地区的风俗里,认为只要头没回来,魂就没回来。 所以就会摆下灵棚,用回来的肢体,勾着亡魂往回走,最好找到头颅所在。 把这一套凑全了,才能入土为安。 我现在靠的,就是古湘西的术法。 没过多久,整个灵堂像是要被风掀翻,可外面的树叶纹丝不动。 正主应该要到了! 我停下哭嚎,沉声道:「静安守住第一圈,惠安随时准备进攻。」 静安只是轻轻点头,诵经声并未停止。 与此同时,棚子外面响起阵阵马蹄音,杂乱的声音中还有些许冲杀叫喊。 我扭头看着身边的天雷:「听见了么?」 「很清楚。」 「呼啦!」 正说话间,铠甲毫无征兆的立了起来。 诵经声陡然下降一截,我瞬间提高嗓门:「别停!」 「咚,咚,咚……」 和刚才的嘈杂不同的是,门外的脚步声突然变得整齐划一。 如果不是仔细听,我甚至觉得只有一个人。 我顺着门口往外看,门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簌。」 一阵微风吹过,灵棚里的蜡烛悉数熄灭。 霎时间,肉眼可见的只有黑暗。 「都别慌!」 说话间,我已经从兜里摸出打火机,三两步冲到前面,重新燃起蜡烛。 当烛光重新撒下的瞬间,念经声戛然而止。 连同静安在内,所有人都直愣愣地看着我。 「别停啊,你们继续。」 就在这时,我突然察觉他们的眼神不对劲。 他们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 我猛然一回头,看见的是一个个身穿铠甲,手持长矛的兵卒。 「吼!」 他们猛然一跺脚,手上长矛朝前一顶,我腰上一发力,倒退到台下。 让我没想到的是,连同静安在内,所有道士来了一处鸟兽散。 大家把手上的法器扔遍地都是,一个个自顾自的逃命,谁也顾不上谁。 我怎么也没想到,大敌当前他们会是这种状态。 「嘿呀!」 身后的厉喝让我回过神,我回头一看,一直背负恶名的惠安第一时间出手。 绛紫色的大罗又一次出现在惠安身上,时而虚无,时而真实。 「呼!」 惠安的一身肥肉在此刻变得格外灵巧,俯身前冲之姿,像极了发疯的牦牛。 我眼睁睁看见大罗的嘴变成铲车,上下颌骨一碰,地上已是干干净净。 「哗啦啦……」 台上兽面盔甲突然高高跃起,横冲直撞的朝着惠安后背发起进攻。 「锵!」 我手上一抖,露出武士刀真容,正面插在铠甲的胸口。 惠安此时也转过身,大罗的鬼头像是安了弹簧一般,擦着我耳边咬了出去。 说不清是武士刀的作用,还是大罗的威力。 转瞬间,盔甲变成一坨烂泥,软趴趴的瘫在地上,毫无凶厉可言。 惠安顿时仰天长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区区垃圾,有何畏惧?」 转头,他又把目光看向门口,狞笑道:「让一群垃圾吓成这样,还不如垃圾!」 我默默的把武士刀收进刀鞘:「谢了。」 「你说,我这算不算打了翻身仗?」 眼见他一脸兴奋,我实在不愿意讲出实情:「正主跑了。」 「所以,还是失败了,对么?」 「嗯。」 第876章 重振旗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得到我确定的回答,惠安的笑意顿时凝固在脸上,眼中闪过明显的失望。 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已充满恶意。 「我问你,如果静安不跑,是不是一击必中?」 我对静安的这个举动确实不满,但我并不想闹的沸沸扬扬。 「先不提了,把今晚熬过去再说吧。」 「凭什么不提了?」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脸冲着门口喊,傻子都知道说给谁听的。 「他妈的!都是属兔子的!跑的比谁都快!你妈生你的时候应该给你四条腿!」 我拍拍他胳膊:「消消气,兄弟。」 「我他妈消不了!」 惠安的情绪变得特别激动:「这几天受的窝囊气,比我前半辈子都多!我想着今天露露脸,找补点面子。」 「都他妈毁到这群人身上了!」 我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觉得是个好事么?」 「哪来的好事?」 「几十人打一个,赢了也没多光荣;可现在只有咱俩,如果你打赢了,这分量可不一样啊。」 一听这话,惠安眼中又一次闪出精光。 「有道理啊!」 我立马往后退了几步,两手顺势摊开:「从现在开始,我给你打辅助。」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给你作证!」 正说着话,我身后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我回头一看,是我刘二光和村长刘大光。 「不是让你们好好在家吗?你出来干啥?」 刘大光有些机械的迈着双腿,刘二光小碎步跑到我身边:「我哥今晚突然回来了,说啥都要来看看。」 「有啥好看的?别把命看进去!」 我朝着外面摆摆手:「去去去,赶紧回去,别跟着裹乱。」 「你让他看看吧。」 刘二光一脸苦涩的求情:「我刚才拦着他了,抽了我好几个大嘴巴子。」 说着,他把右脸冲想向我:「你看。」 光线有些黑暗,如果不是特意看,还真看不出来。 一个巴掌印非常清晰的烙印在他脸上,这得是多大的仇啊,至于使这么大的劲儿。 最离谱的是,这巴掌印不光深,还特别大,下颚到太阳穴的位置几乎被全部覆盖。 如果把手掌正竖起来,普通人也手掌也能够到这个位置。 可从痕迹上能明显看出来,这一巴掌是斜抽上去的。 村长的手是有多大? 刘二光摸着脸,叹息道:「你就当发发善心吧,我不想吃大耳刮了。」 我俩在这说话的功夫,村长已经从我肩膀旁擦肩而过。 看着他有些木讷的背影,我冲着惠安使了个眼神。 惠安也算机灵,紧忙跟在村长后面。 我刚要说话,却发现地上一溜淡淡的水渍脚印。 我顺着脚印一看,正是村长留下来的。 「上次下雨是什么时候?」 刘二光怔了怔,随即笃定道:「三天前。」 按照这个气温,只要外面不是发洪水了,三天的时间肯定把地面晒干了。 「你哥去哪了?」 「他不说啊。」 我回头一看,村长顺着台阶一步步上了灵台。 稍微有点尝试的人都知道,除了直系亲属,没人可以登灵台,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刘大光活到这个年纪,肯定明白这事。 回想起他的种种怪异,再看看他如今的动作,我突然觉得不对。 「惠安!拦住他!」 刘大光动作很快,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捡起地上的盔甲。 只见他身形一晃,盔甲已经套在他身上。 古代的战甲看着简单,实际上穿起来特别复杂,即便特别熟悉,也要在人辅助下才能穿好。 刘大光不过区区我一个农民,怎么可能懂这玩意? 「嘭!」 刘大光脚下一跺,竟让半个灵台塌了腰…… 第877章 软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穿着铠甲的刘大光把手高高举起,满脸写的都是虔诚:「我还是我!百年之后,再临人间!」 听他这意思,我们好像把什么玩意复活了。 此时的刘二光拧眉瞪眼,两臂抱在胸前,哪还有半分农民模样? 「阿古先锋,愿为元帅鞍前马后!」 转头,刘二光又看向我们:「你们在我的肉体上耕耘多年,我养了你们多少,今天就要拿走多少!」 「惠安!」 我喊了一嗓子,转头已把武士刀刺上去。 惠安请神需要时间,我必须先替他争取几分钟。 刘二光侧身一闪,刀刃在盔甲上有些打滑,带出一溜火星子。 惠安单脚踏地,肚皮簌的鼓起,再次把大罗请上身。 绛紫色的大罗往前一扑,几乎含住的刘大光半个身子。 突然,我身后的刘二光一闪身冲到我面前。 「别伤害他!行吗?」 我一把我推开刘二光:「他不是你哥,别在这犯傻!」 「呲!」 刘二光在这求情,而刘大光的手已毫无征兆的掐住他脖子。 眼看着刘二光的面色变得比大罗还要紫,熬不了几分钟人,这人也要归西了! 「咚!」 我铆足力气捅向他肚子,刀尖径直没入一截! 这一刀,我根本没指望对他造成什么实际性伤害,只是想让他暂时分散一下注意力,好歹把刘二光松开。 刚才我砍出去一道,刀刃在铠甲上擦出一溜火星子,足以证明其结实程度。 可这一刀又没入半截,这说明他肚子上有蹊跷! 「哈!」 我腰上猛旋起一股劲儿,上下力气全部凝聚于胳膊,再催动力气往前顶。 「噗!」 半截刀身已全部没入,还不等我高兴,突然觉得漫天碎片。 即便我用最快的速度闪开身子,可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划伤。 我抬头一看,那碎片不是别的,正是刘大光身上的铠甲。 「咕咚。」 惠安的身子微微一晃,一头在在地上。 相比与我,惠安更惨一些。 他是后背冲着刘大光,在刚才那种情况,他宽恕的后背完全是靶子,根本没机会躲。 现在他从后背到脚踝,全是指甲盖大小的口子,特别是小腿上的两道伤,和外翻的嘴唇没什么区别。 刘二光赤条条的站在我面前,身上连半块布都没有,可最让人倒抽凉气的是,刘二光的肚子上,豁开一道至少半尺长的口子。 我甚至能看见里面微微蠕动的肠子。 暗红色的脏器中,包裹着一个头绑发髻,面色的黝黑的人头。 这人紧闭双眼,脸颊的肌肉随着肠子的蠕动而颤抖。 我一手一个,我把刘二光和惠安都扯到我身后。 惠安想挣扎起来,但根本做不到,每次都是半跪着身子,又狠狠拍在地上。 我搀住他的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已然升起。 惠安站不起来,是因为伤到了脚筋! 筋和骨头不同,稍微接晚一些,轻则变瘸腿,重则彻底残废。 我拍拍惠安的胳膊,安抚道:「你去一旁歇着,剩下的交给我。」 惠安反手扣住我手腕:「这东西凶的很,你对付不了他。」 「把心放肚子里。」我挣开惠安的同时,已经把刀抽了出来:「我把你带出来,就得把你带回去。」 天雷绾起袖子,怒喝道:「我也帮忙!」 我扭头看向他,低声道:「你去守门口,做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我失手了,你要想办法困住他。」 眼下这个节骨眼,必须速战速决,我不想让惠安成为瘸子。 我师父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告诉我,做人要聪明,千万别犯楞。 可无数次搏命的经验告诉我,能活到最后的,往往是不怕死的。 我一脚踢飞眼前的凳子,刘大光脚下一晃,靠着肚子里的人头生生把凳子撞成碎片。 一时间,我两腿翻花,屋里的桌椅板凳满天横飞。 瘫坐在墙角的惠安无力的安抚道:「你这么做,除了白费力气,什么都解决不了。」 呵,我当然知道。 第878章 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大光身上这主儿又不是纸糊的,怎么会那么轻易被攻破。 没用多久,棚子里像招贼了似的,满地都是大小不一的碎片。 看到这,我朝着天雷的方向拔腿就跑。 就在我到了门口的瞬间,又急速转身。 紧追不舍的刘大光和我不过几米的距离,我一回头,差点让他把耳朵咬了。 和我一起转过头的,还有我手上的武士刀。 我能停下来,可刘大光根本刹不住,我只觉得武士刀上传来阵阵丝滑。 「簌。」 在刘大光高速飞奔下,武士刀的刀身已全根没入,只剩下一个刀柄***在肚皮外面。 刚才误打误撞的一刀,让我察觉到他的弱点。 等他肚皮露出真身时,我才确定判断没错。 而这一刀,也正是瞄着他肚子扎的。 「嘿!」 我拿出吃奶的劲儿,咬紧牙根,狠转刀身。 伴随着咕叽咕叽的搅动声,武士刀在他身体里反转了三百六十度,连同那个狰狞的人头,也变成一锅烂粥,顺着肚脐眼,噼里啪啦的往下淌。 「嘭!」 刘大光的铁钳似的手猛然搭住我肩膀,几秒钟的时间,我觉得自己肩胛骨都要碎了。 这家伙确实很强,即便到了这个程度,还有力气反击! 惠安半趴在地上,吃力的捡起半截木头茬,很吃力的往前戳了上去。 那力道称之为杯水车薪也不为过。 惠安瞪着发红的眼珠子,扭头瞅着天雷:「***脚底下粘胶水了?帮忙啊!」 天雷凝眉看着,腮帮子微微抽搐,一言不发的摇摇头。 「***的!」 惠安咬牙挤出几个字:「废物!」 此时我和刘二光彻底进入白热化,他掐着我肩膀,我顶着他肚子。 我把所有重量都压在手腕上,腰下一沉,脚下随之发力,蛮牛一般往前怼。 「咚!」 刘大光的后背紧贴在柱子上,武士刀立马变成铁签子,把刘二光彻底钉死。 可我根本不敢松手,只能扯着脖子朝后喊:「天雷,把香灰炉子给我!」 天雷的加入让我勉强能腾出一只手,我单手接香灰一股脑的塞进刘大光嘴里。 这香灰是我让无问特制的,一层香粉,一层符咒,里里外外捆了好几层,这看似是香灰,实则是我留的后手! 香灰落下,刘大光顿时像进到开水里的泥鳅。 天雷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小臂上的肌肉瞬间膨胀。 我咬着牙根挤出一句:「松手就功亏一篑!」 折腾了十几分钟,刘二光的力气渐渐变小,直到他彻底没了动静,我俩才慢慢松开。 松手的瞬间,我胳膊已经不能回弯,天雷更是满头大汗,浑身上下都在颤。 我刚要说话,忽然觉得嘴里有异物,往外一啐,一颗后槽牙从我嘴里喷到地上。 天雷半跪在地上,苦笑道:「牙都咬碎了?」 我呵呵一笑:「你不也力竭了?」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抬头冲着门口大喊道:「静安!」 反复喊了好几声,静安和一众道士才从门口露头。 我压着心底的火儿,朝着他们摆摆手:「赶紧把惠安送进道观,你们该包扎包扎,该看病看病。」 惠安扭头看着我:「那你呢?」 「我善后。」 我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三两下把刘二光弄醒。 至少有三五分钟的时间,刘二光的眼神始终处于呆滞,直到一声尖锐而刺耳的尖叫从他口中响起,他才彻底缓过神。 我赶紧摁住他肩膀:「冷静,听我说。」 「啊啊啊……」 他就像个精神患者一样,两手抓着头,在地上使劲蹬腿。 安抚了好一会儿,他才彻底冷静下来。 刘二光垂头看着地面,喃喃道:「你走吧。」 「你哥哥已经没了。」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刘二光:「你确定不用我解释一下?」 刘二光半低着头,微微摇晃几下:「我都看见了,不用解释。」 「他的死,和你们任何人都没关系。」 他一手拄着地面,栽歪着身子缓缓站起:「阎王爷开始点名了,他就应该在这时候走。」 「况且,害死你的,不是他。」 第879章 秋后算账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感谢他的通情达理,这省下我不少精力,可该有的交代不能缺。 「你们庄子上的事,基本搞定了,算是对你哥有个交代,我……」 「闭嘴!」 我刚要说话,又被刘二光突如其来的怒喝噎回去:「我让你走!滚啊!」 悲伤到了极致是愤怒,这句话在刘二光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既然如此,那就什么都不说吧。 我起身捡起地上东西,轻道一声:「节哀。」 我刚出门,扭头就看见无问的天雷。 我狐疑地盯着他俩:「没回去?」 「嗯,等你。」天雷搓搓手:「万一你需要人,总不能身边连个帮手都没有。」 「就不说谢了。」 我先一步甩开步子,走到村口上了车。 一路无言,到了山门口,无问才轻轻开口。 「掌门早些休息。」 我呵呵一笑:「休息?」 说罢,我一脚踩下刹车:「无问去看看他们的伤,我要见他们。」 「去净口室吗?」 「威仪堂!」 所谓威仪堂,是道观执行家规的地方。 其中墙上挂满36套戒棍,最小的和小臂差不多长,最大的一人高。 前18套为藤条所制,后18套为荆条所制。 无论是哪一种,抽在身上必然皮开肉绽。 我坐在正中间,天雷坐在我右手边,静静的等着他们的到来。 十几分钟后,惠安等人陆陆续续到齐。 全程始终没人说话,直到最后一个位置坐满,我重重把手拍向我右手边。 「惠安,坐过来。」 因为之前的事儿,惠安始终坐在角落。 我又我拍了几下,催促几声后,他才被人搀扶过来。 满墙的戒棍带着浓烈的压迫感,每个人都垂目不言,气氛的凝重,甚至超越殡仪馆。 「刘大光死了。」我扫视着每个人的脸,平静道:「是我杀的。」 我咂摸着牙花子,把手放在鼻尖下面:「血腥味还没散。」 「静安,你要不要闻闻?」 「无量天尊。」静安缓缓抬起头:「我自愿受罚。」 我立马笑了出来:「你没错啊,受哪门子罚?」 「是我们经堂临阵脱逃,才铸下大错。」 说话间,静安已站起身,两眼平静的看着墙上的戒棍。 我轻轻一拍桌子:「那就不费口舌了。」 我起身走到他身边,指着墙上的戒棍:「从小到大,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个一尺长的,打的是指骨;稍微大一点的,打的是肋骨。」 我把手指向最后方:「一人高的,是专门打后背的。」 我刚说完,静安先行开口:「最大的。」 我犹豫了一下,把最少的摘下来:「就这个吧。」 静安的行为确实可憎,但罪不至此,犯不上用如此刑法。 况且,他就是个念经的道士,哪能经得起如此重刑。 我一手拎着戒棍,环顾着四周:「凡事都讲个规矩,你们今天临阵脱逃,打破了我所有计划。」 「是我杀了刘二光,但是凶手是你们!」 「有功赏,有错罚!这事你们得认!」 说罢,我一闪身:「法不露众,上师外面请。」 自古以来就有这个规矩,一般来说,用刑的时候不会有旁人在场,这是给受刑者的尊重。 到了门口,静安很平静的把两臂高举。 「辛苦掌门。」 我故意把手往下挪了几寸,这样能保证抡起藤条时呼呼作响。 「啪!」 我铆足劲抽向他肋骨,在马上抽到他的时候,故意往前偏了几厘米,没伤到他皮肉,只是抽在他衣服上。 静安扭头诧异地看着我,我只是轻声吐出一个字:「叫。」 所谓,六扇门内好积德。 这六扇门指的就是古代的衙门,衙役手上的棍子可轻可重,若是碰上屈打成招之事,或家属提前打点,打的时候就用空心棍。 空心棍的原理和我这个一样,声音丝毫不差,但基本没有伤害。 而这种事,都是显老爷故意安排的。 一来能起到恫吓之用,二来能给下面的兄弟谋点外快,何乐不为? 而另一种实心棍,则被称为杀虎棒。 犯人明明要受杖背刑,但要把裤子褪下去,把整个腰全都露出来。 衙役每一棍,都是落在腰上。 就算是个老虎,也扛不住这种打。 几分钟后,我把戒棍收起,扫了一眼静安,大步流星的往屋里走。 一进门,我把戒棍直接甩在桌子上,随即一屁股坐在主座上。 棍子在众人面前滑了一段,才缓缓停下…… 第880章 立威不伤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不轻不重的拍响桌子:「静安替你们经堂的人受罚,不代表你们就没事了!」 「从现在开始,院子里的卫生归你们。」 我把棍子重新拿在手里:「没规矩,不成方圆。如果有一天我错了,欢迎你们把这玩意落在我身上。」 「都回去休息吧。」 杀鸡儆猴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个轻重力道。 轻了起不到作用,重了伤人心,现在这个火候是最好的。 始终没有开口的惠安突然开口:「我认为,还有人应该受罚!」 「谁?」 他把手指向天雷:「他。」 我顿时有些不解:「怎么说?」 「他刚才已经看见你处在危险之中,我让他帮忙,可他根本不动。」 惠安立马把目光转向天雷:「我倒是想问问,你是在这看热闹吗?」 「相比于静安临阵脱逃,你袖手旁观更可恨!」 这件事在我脑子里,几乎没留下什么印象。 此刻我忽然意识到,我之前几句话,有点把惠安捧的太高了。 他知道天雷看不起他,俩人明里暗里始终不对付。 天雷搓着下巴,嘴角透出一抹轻蔑:「一个差点把祖宗基业输进去的人,你怎么好意思大放厥词?」 惠安明显是有备而来,狠狠一拍桌子:「我告诉你,我是寮头!」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道心不纯!该找个地方面壁反思了!」 这件事实在不至于带这么高的帽子,惠安是想一击必中,直接把天雷弄死。 事实证明,我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天雷和惠安互相压制,彼此都有忌惮,而我需要扮演的,则是裁判的角色。 谁强了,我就压一压;谁弱了,我就扶一扶。 眼看着他俩争执不休,我看看时间,差不多该我出手了。 「惠安啊,你不用这么激动,都是同门师兄。」 转头,我看向天雷:「正好我也想听听,你为何迟迟不出手呢?」 「我接到的命令是守住大门口!」 天雷毫不畏惧地盯着惠安:「家有千口,主事一人。除了掌门的话,我谁也不听!」 「那些阿猫阿狗,也趁早让路,别在这碍眼!」 我兀自点点头:「在这件事上,我不觉得天雷有问题。」 「他只是在守规矩,能有什么错呢?」 天雷冲我抱拳道:「谢掌门明辨清浊!」 我给天雷的天平上加了砝码,让惠安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一边倒的状态,不是我想要的。 我轻扣几下桌面:「你给惠安道个歉。」 「我又没错!」天雷瞪着眼珠:「凭啥给他道歉?」 「你刚才说的什么阿猫阿狗,那是什么话?赶紧的。」 天雷不情不愿的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深吸一口气,看先所有人:「我也给你们提个醒,谁都有错的时候,别总揪着人小辫子不放。」 「不管惠安之前做了什么,但是在今天,他是英雄!没有他,所有人全得撂在这!」 惠安一脸感激的冲我点头:「谢掌门抬爱。」 「行了,这回没啥事了吧?」 见无人说话,我摆摆手:「那就都回去吧。」 众人悉数散去,等了几分钟,我信步走到静安的房间。 隔着门我轻声问了一句:「我方便进来吗?」 第881章 意料之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吱嘎。」 里面迅速传出脚步声,木质的对开门瞬间被拉开。 「掌门请。」 进到屋里,我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深夜叨扰,多担待啊。」 静安撩开袍子,顺势跪了下去:「谢掌门不惩!」 我哈哈一笑,连忙把他扶起:「不至于,不至于,先起来再说话。」 等静安重新坐稳,我才开口:「今天让你陪我演这一出戏,是给别人看的。」 顿了顿,我转过话锋:「可以不罚,但是你得给我个答案。」 「你们为什么会落荒而逃?」 静安平静的脸上出现一抹涟漪:「是、是怕。」 「怕?」 我狐疑地打量着他:「道门所有典籍你都会吧?随便念个驱邪咒,脏东西肯定不敢靠近你。」 「你不信?」 「换个人说,我肯定信。」 静安轻轻吐了口气:「我们在陈留宫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 「念经也好,画符也罢,这些都已经刻在我骨子里了,可我没办法抑制心里的恐惧。」 他抬头看我的瞬间,眼圈有些泛红:「我知道这样很丢人,但我没控制不住!」 我轻拍他几下手背,劝慰道:「没关系,这事翻篇了。」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因为我清楚你的为人,很感谢你的坦诚。」 静安用力点点头:「我会想办法的!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可是,恐惧是人类的本性,你没办法控制我。」 静安微微一怔:「总不能要我一辈子当逃兵吧?」 「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直接面对。」 我凝神想了想:「最近我会安排你一些别的事,你做好准备。」 说完,我已经站起身:「没事了,早点休息,明天太阳还能升起。」 话是这么说,我可睡不着。 我始终以为陈留宫是个响当当的大观,其中能人异士更是无数。 当然,事实确实如此。 只不过,我没想到他们是温室里的花朵,根本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换句话说,他们只适合敲敲法器,念念经。 为何世人对道士如此多的误解,答案就在这。 他们已经习惯了庙堂高坐,失去了匡扶济世的能力。 长此以往,漠南的道教就会变成吹吹打打的戏班子。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时间太晚,不太方便给人打电话,我便先回头进了卧房。 这一睡,周遭又起了雾。 嗯? 陈伯不是已经得道升天了?这什么情况? 正当我疑惑之时,忽然听见白雾中传来个声音。 「我疼。」 这声音特别小,听起来也特别虚,飘飘忽忽的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试探着往前挪挪脚,还没等我靠近,白雾特别突然的散开。 我浑身一激灵,瞬间睁开眼。 窗外的秋虫还在不断鸣叫,锃亮的月亮把地面照的十分通透。 我起身走到窗边,正好能看见波光粼粼的许愿池。 刚才的求救声还在我耳畔,我不确定是不是陈伯的声音,但如此真切之声,让我着心始终悬着。 唯一能让我安心的办法,就是把水池重新挖开。 可里面早就注水了,水下是坚硬的水泥和瓷砖,想破开的最好办法,就是挖掘机。 当我看见凌晨三点这 个时间,又立马放弃找人的想法。 前后想了想,我在抽屉里找了几块布,抬腿出了门。 换水阀一开,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很快露出淡蓝色的瓷砖。 锤子头被湿布包裹住,砸起来几乎没什么声音。 约摸着半个小时,地面已经出现一个大坑。 我把锤子一扔,趴在洞口边想朝里面看看,一道利箭般的黑影突然从洞口窜出。 我定睛一看,窜出去的竟是巴掌大的老鼠! 「呼啦。」 我好像是刨到老鼠的祖坟了,呜呜泱泱的老鼠如潮水般涌出。 我抡起锤子,朝着下面噼里啪啦一通乱砸。 片刻间,老鼠跑的跑,死的死,还剩几个半死不残的在地上吱吱惨叫。 我抡起锤子刚想了结他们,突然察觉不对。 这群耗子身上,怎么这么多油? 我凑近一看才知道,它们身上不是油,而是皮毛本身的光泽。 我在心里不禁开始画魂,这老鼠是吃了什么玩意? 突然,我心头咯噔一下。 老龟最怕的东西之一,就有老鼠! 这玩意能钻进老龟的龟甲,龟甲确实坚硬,可里面包裹的都是柔软! 我不敢唐突,手上的速度又加快几分。 当许愿池被我彻底刨成大坑,终于看见龟壳。 强光手电一扫,我顿时心觉不好。 龟甲山密密麻麻的都是啃噬印,深山还有些许黑色颗粒。 那是老鼠的粪便! 第882章 对上号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妈的! 我直接跪在坑里,轻轻敲打龟甲几下。 「哗啦。」 这龟甲已脆成纸片,我根本没用力,龟甲已经散落一地。 我把陈伯抱起来的瞬间,正好看见龟甲上的‘飞"字。 他之前已经被这些老鼠困住,可为什么要写个飞字? 如果他清楚点告诉我,何必遭这些罪? 此时,陈伯的脑袋缓缓从龟壳里钻出来,带着斑点的眼睛朝我眨了眨,算是打了个招呼。 我长出一口气,他活着就好,别无他求。 唯一让我庆幸的,是我把地面挖开了,再晚上几天,真不知道是什么样了。 庆幸之余,困惑一直藏在我心里。 我不明白,这地方为什么会有老鼠出现。 整个道观的地图完全刻在我脑袋里,整个道观的地基是重铸的,即便有老鼠窝,也肯定翻走了。 难不成,是后进去的? 很快,我否认了这个猜测。 当初,我担心雨季积水,所以地面用混凝土加高半米,整个地面固若金汤,就算是电钻,也得钻上一阵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把整个水池基本被我彻底刨翻,可依旧没什么答案。 我无意中一扫,突然看见地上一块金黄。 我捡起来一看,是玉米。 玉米? 段旭! 一时间,我脑袋里像过电影似的,把所有片段全都串在一起。 奠基大典之前,段旭来过工地,他给我的答案是偷东西。 而我也特意去了王庄,王庄给的答复是,压根没丢。 之前我一直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答案就在这! 他故意往工地里撒这些苞谷,目的就是吸引老鼠! 也就是说,他知道陈伯藏在这! 这小子从头到尾都装成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他什么都知道。 行啊!不给他发个奥斯卡,简直对不起他的演技! 眼看着天快亮了,我迅速把土坑填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抱着陈伯回了屋。 我刚躺下没多久,桃子就冲到我屋里。 「许愿池被人挖开了!」 我揉揉眼睛,起身打了个哈欠:「我挖的。」 「啊?」桃子迈着小碎步,一屁股坐在我床上:「你挖它干啥?」 我把段旭的事原封不动的讲了出来,听的桃子连连赞许。 「这小子能成大事啊。」 桃子竖起个大拇指:「我之前做的饭,狗看了都摇头,他能吃那么多天。」 「啧啧,勾践卧薪尝胆的时候,也没遭这么大罪啊。」 等她调侃够了,她又把目光看向我:「我可以让他和他师父悄无声息的在世界上蒸发。」 她特意强调一句:「我说的蒸发,是一种技术手段。」 这话听得我不寒而栗,这是要把人汽化了? 我连连摆手:「他想演,我就陪他演。」 「你联系一下小梅,让她带上天雷,去段旭住宿的地方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把他接过来。」 「你都知道他不对劲,还把他放在你身边,你怕这地雷炸不死你啊?」 我呵呵一笑:「我看看他在我眼皮子地下,能搞出什么事。」 「对了,这件事不要声张,和任何人都不要讲。」 说完,我把床单掀开,把床底露出来:「陈伯被我藏在这了,不管想什么办法,一定要救活他。」 桃子有些迟疑地看着床下:「普通的兽医,能行吗?」 「嗯……」 我犹豫一下,又重重点头:「他还没脱下被毛戴角之身,没问题的。」 「对了。」我又问道:「你和梁海最近有联系吗?」 桃子轻笑几声:「他快把月明楼的门槛踏破了。」 「老黄说,他在月明楼充了十几万的卡了,就是想见我。」 「啧。」我不由地瘪瘪嘴:「桃姐姐的魅力真大,让人花十几万看你。」 桃子笑吟吟地捏住我的脸:「吃醋啦?」 「我倒贴给你钱,你还不乐意看呢!」 「去去去。」我瞄了眼外面:「让人看见不好。」 第883章 生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清清嗓子,正色道:「梁海找你到底想干嘛呀?他见亲妈也没这么着急吧。」 「嗨,想让我跟他一起做生意。」 桃子有些犹豫:「但是这生意,我不太想碰。」 「是……」 她一扭头,严肃道:「凶宅。」 「梁海说,漠南有一批特别便宜的凶宅,但是他手里的流动资金不够,想跟我一起合伙。」 桃子很认真的分析道:「我担心的不是钱,而是合这个生意的性质。」 她的担忧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担心完全没必要。」 「咱们这是道观,供的是正儿八经的三清像,还能怕了他们?」 「道理我都懂。」桃子若有所思道:「可你的道观刚刚建起来,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我立马接茬回应:「纠正你两件事。第一,不是添麻烦,反而是帮我。」 「第二,不是我的道观,是我们的。」 我故意把字咬的很重:「是我们。」 桃子眼神中藏着说不明的味道,喃喃道:「真的是我们的?」 「没有你,就没有这道观的存在,这道观理应有你一半!至少一半!」 她眼中瞬间绽放出一抹异彩,随即又黯淡下去:「我对你可没什么防备心,你别跟我在这玩收买人心这套啊。」 「天底下谁都能坑我,就你不能!」 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但我能理解。 她是被自己心上人诓骗到妓院的,在她人生最精彩的时刻,她遭受的是欺骗,也正是因为这一步,才让自己踏终身不能自拔的深渊。 多疑和警惕,是她的法则,我很乐意接纳。 「我对别人说这话,或许有收买人心的嫌疑,但是我对你。」 「砰砰砰。」我把胸脯子拍的山响:「天地良心,日月可鉴。」 桃子嘴角憋着笑,挤出一句话:「勉强相信你吧。」 「那,我今天去见见梁海?」 我用力一点头:「不光见,还要把事情谈妥。」 桃子嘴角的笑意又一次绽放开:「这是我老本行。」 我昨晚就在计划,希望能从梁海手上扣出来一点生意,让静安带着人去干。 一来,可以给他们练练胆子;二来,也可以给道观贴补下收入。 我仔细捋顺一下,所有事情都算有了眉目。 小梅和去找段旭,桃子负责联系梁海,道观内的大小事务由静安和惠安负责。 接连几日的运转下,整个道观的秩序算彻底稳定下来。 别说,这甩手掌柜,确实很爽。 我正盘算着下一步的路,突然听见院子里有点吵闹。 隔着影影绰绰的人群,我能清楚的看见天雷铁塔似的身影。 我侧耳听了一会儿,有点吵。 等我走到跟前才看见,和天雷对峙的是一个长相白净的道士。 我藏在人群后面,大概听了一会儿,基本听出门道了。 这小道士年纪不大,说话倒是很狂,嚷嚷着要和天雷比划比划,谁输谁滚蛋。 天雷眼珠子瞪的溜圆,喘气声堪比耕了十亩地的壮牛:「我这不是耍把式的,也不是擂台,没人陪你玩!」 这倒是有点出乎我意料。 这个从未被人击垮的汉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挑衅,还能保持如此冷静。 这要是换做纪沧海,估计早就搏命了。 天雷不同意,小道士直接摘下背上的布袋,两手一抖,露出一柄亮银红缨枪。 「簌。」 小道士两手翻了个枪花,枪尖直指天雷鼻尖:「你……」 红缨枪号称百兵之王,提拉扎扫,几乎占据了所有兵器的优点,而修长的枪杆更是把这些有点放大数倍。 第884章 树大招风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小道士万一真动手了,天雷必然反击。 可他的通背拳,未必能打赢这种长兵器。 他可以输给我,但是不能输给别人。 我顺着人群挤了挤:「我闲的没事干,你跟我打。」 「你?」 随着小道士的发问,所有人把目光都对准我。 天雷两手一抱拳:「掌……」 我一摆手,把话打断:「你忙你的,我闲着呢。」 小道士上下扫了我一眼:「你也是教头?」 我抖了抖灰色长袍:「你看我这一身像么?」 我所有道袍都是灰色的粗麻袍子,一来是便宜,二来是干活方便,洗洗涮涮也不心疼。 小道士嗤笑几声:「是个打杂的?」 「对,给教头端茶送水。」 「那你不配。」 「你连我都打不赢,凭什么和教头打?」 小道士重重往下一戳,亮银枪发出嗡嗡的颤动:「好啊!就一招!」 「好。」 我搓搓手,看向旁边的武器架:「给我拿把剑。」 这话引得小道士连连大笑:「我手上这龙吟枪足足60斤!」 此时,已经有人剑递在我手上。 他目光往下一落,笑的更盛几分:「这太极剑有5斤?」 「没有,2斤半。」 「用兵器最基本的原理你都不知道,你跟我打?怕不是要讹我吧!」 我甩了甩剑刃,觉得还挺顺手:「放心,生死自负。」 「来啊!」 眼见他已拉开架势,我反手把剑背在后面:「有个事,我不太懂。」 「咱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跟我们过不去呢?」 「贫道乃是云游到此,见不得你们在这骗香火!老子非得摘了你这牌子!」 啧啧。 「你撒谎。」 我眼睛往下一瞥:「短履短衫,这不是云游的打扮。」 我毫不客气的揭穿道:「打赢了,你就准备摘我牌子,我不让,就得给你封口费。」 「你要是输了,再讹我们一笔医药费。总之,你不会空手离开。」 小道士顿时面色一红:「胡说八道!我岂能做如此苟且之事?」 在以前,这种事屡见不鲜。 这种人在行内被称为‘双头蜂子",说的就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吃上点甜头。 这种人一般都有点真本事,我也不敢太唐突。 「爱啥啥吧,来吧。」 「嘿!」 小道士迅速翻了个枪花,朝着我眉心扎上来。 我身子微微一侧,先躲枪头,再劈红缨。 红缨枪的可怕之处,就在于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红缨,稍微不注意,就被其迷了眼。 更有一些狡诈之徒,会在红缨中藏着石灰,用寸劲儿一催,立马陷入短暂失明。 无论是哪一点,都足够致命。 大枪耍的呼呼生风,一道霸王枪指扎向我胸口,我矮下一躲,枪尖登时贯穿我身后的水泥墙。 我以为抓住了空挡,但小道士的临场反应实在很快。 他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拔枪,而是脚下速度不减,只不过腰部带着全身扭成麻花。 「哗啦!」 枪尖往上一撅,几乎干垮半面墙。 这一招,乃是赫赫有名的霸王枪! 「嘭!」 枪柄横扫向我腹部,我借势一踏,踢开枪柄的同时身子迅速放低,剑刃斜劈,直奔其双膝。 第885章 功夫不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耍大枪的小道士反应速度确实不俗,发现自己的破绽后第一时间回防,瞬间把剑刃弹回来。 「达摩扫雪?」 他单手提着银枪,有些狐疑地看着我:「你是哪个门派的?」 相比于他的惊讶,我更震惊,不禁惊呼道:「有眼力啊!」 说话间,我靠着趟泥步,整个人斜贴在地面滑了出来。 每一剑最高不会过他膝盖,招招都在破下盘。 小道士两手持枪,不断拉开正反防御,可长枪太笨了,完全不如太极剑来的灵活。 「铛铛铛……」 劈砍带来的撞击声已经连成片,我始终以半跪的姿势进攻,逼的他也只能低头防御。 他手上的节奏开始变乱,我肩膀猛然往上挑起,从半跪变成马步,用肩头抗住大枪。 「簌!」 太极剑被我摁在枪柄上,脚下一催,剑刃贴着枪柄往前滑。 若是被这一下伤到,最少也得掉几根手指。 小道士手上一滑,我立马把肩膀往后挣,瞬间让他长枪脱手。 在这时,我和他已不过几十厘米的距离。 我一手夺过大枪,肩膀顺势往前一撞,肩膀头正好卡在他裆中间。 我只是再稍稍一用力,他整个人已经被我举起。 只要我现在把他摔出去,等待他必然是脊椎受损。 然而,我只是轻轻一顶,让他坐个屁股墩。 随着他的落地,周遭的欢呼好似春节的礼花,围观的道士恨不得跳脚庆祝。 而这些声音在小道士耳朵里,恐怕别骂娘还难受。 他就这么半趴在地上,咬牙切齿地看着我,脸上的颜色堪比刚出锅的大虾。 「叮!」 我把太极剑插在他面前:「二斤半的剑咋了?你那玩意60多斤,不也没好使么?」 「你们这个套路,打我师傅那辈就玩够了。第一,我没输,第二,我没伤你,你不可能在我这得到一分钱。」 我把斩断的红缨丢在他脸上:「你那长枪不错,我留下了,这玩意你带走。」 「凭啥?你凭啥拿我兵器?!」 「就凭你不会站着挣钱。」 我立马抬高嗓门,厉喝道:「好歹也算有点本事,靠着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到处讹人,你就这么好意思?」 小道士直接把脸埋了下去,好半天也没说话。 我回头冲着天雷呶呶嘴,又冲旁边人挥挥手,天雷很有眼力见的把围观的道士喊走。 整个台子上,就剩下我俩。 「行了,没人了,起来吧。」 小道士缓缓抬起头的,警惕地看着四周,又狐疑地看向我。 我把手递在他面前:「你要再趴着,我可收场地费了。」 就这样,他才算慢吞吞的站起身。 眼看着他要走,我在后面问道:「不聊聊?」 「聊什么?」 我用手拍拍台子:「坐下说。」 「你今天是遇见我了,换了别人,不打你个半死?」 小道士凄然一笑:「技不如人,半死也得认。」 「靠坑蒙拐骗,你吃不了一辈子。」 他低头把这玩着红缨:「我也不会别的,之前给武馆当教练,那老板就特么是个骗子。」 「与其让他们骗,不如我出去蒙点钱,好歹赚个清净。」 这逻辑倒也是奇葩,可能这就是ch「跟***吧。」 我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红缨:「这玩意没用了,跟着***,我保你吃喝不愁,还有钱拿。」 「你、你一个打杂的,说话有用?」 我举目看向四周:「没错,我确实是个打杂的。」 「给整个道观打杂。」 「嘁,你就是给掌门端茶送水,不还是打杂的?」 我顿时有些语塞:「行,但是我告诉你,我这个打杂的,说话绝对好使。」 「你好好想想吧,万一你哪天被人打断了腿,你以后可咋办?」 小道士闷头想了半天:「你要是真有这本事,那就留下。」 「你说的对,人还是要扎根,总飘着也不是这么回事。」 我忍住心中的窃喜,淡定道:「行,那你在这呆着,一会有人来找你。 我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我。 第886章 广纳门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回头一看,是天雷。 「你忙完啦,掌门。」 「正好,我还想找你呢,耍大枪那小子,我准备留下了,归你管了。」 天雷挠挠头:「你想好了?」 「你有别的想法?」 他看着擂台的方向,有些迟疑道:「这小子没武德。」 「他跟你过招的时候,招招攻要害,那可都是杀人技啊。」 我轻轻点点头:「还好吧,毕竟那是他吃饭的本事。」 我忽然想起了纪沧海,不由的笑道:「有机会带你见见真正的杀人技。」 平心而论,刚才的小道士和纪沧海相比,真不够看。 纪沧海学的本就是古泰拳,加上其爆裂的性格,专打太阳穴这些致命位。 这小道士显然不具备这股狠辣。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道观刚刚走向正轨,看似一切都在平稳发展,可在三个月以后呢? 现在的蓬勃全部仰仗陈留宫的道士,等他们一撤,我这就是典型的外强中干。 趁着这个机会,我肯定会多培养点自己人。 至于天雷说的没有武德,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不是很重要。 毕竟,我现在还没有挑人的资本。 半晌儿,我又问道:「你找我有事?」 他嘿嘿一笑:「倒也不是啥大事,就是好奇。」 「好奇?」 「你是怎么用短剑打赢长枪的?」 这个问题让我哭笑不得:「就为这个,你特意回来一趟?」 「是压根没走。」 天雷脸上有些红晕,但神色中全是严肃:「不耻下问,没什么不好张嘴的!」 同样是习武之人,他和纪沧海的性格看似很像,其实完全不一样。 纪沧海是又冲又爆,打不赢就往死打。 而天雷则是懂得服软,该低头的时候就低头。 我兀自想了想:「既然你问到这了,那我就告诉你。」 「用我这二斤半的太极剑,去应对他60斤的大枪,确实有点搞笑。」 「但是,他只看见了第一层——看见对手的短处。习武之人的高明是在于第二层,要正视自己的短处。」 天雷低头看着自己两个拳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继续。」 「天底下所有长兵器,都有天生的通病,由于其极长的尺寸,导致很难防守下盘。」 天雷立马接茬道:「你看似是用短处打他长处,其实正好相反!你是借着灵活,打他笨重!」 我一拍大腿,竖起个大拇指:「等你把这事想彻底想明白了,你就能打过我了。」 「可如果这么说,我用拳头的优势不应该更大么?」 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用拳头接抢?胳膊不打折了?」 「嗯!学到了!」 天雷立马站起身:「你等我!」 快到中午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我推门一看,是桃子。 我立马脱口问道:「见到梁海了?」 桃子把厚厚的档案袋摔在我胸前,嗔怪道:「你都不问问我累不累。」 「是是是,你辛苦。」 桃子坐下以后,端茶倒水一样没差,就差跪下给她捶捶腿。 「梁海怎么说的?」 桃子喝了口水,冲着袋子呶呶嘴:「都在这里了。」 我扯开一看,里面的A4纸足够5厘米,上面标准的都是楼盘,信息详细到每个门牌号。 「这是?」 「这是聚宝盆。」 桃子指着上面的楼盘:「我和梁海凑钱把这些房子都买下来了,以后把凶宅的帽子摘了,基本能翻倍的赚。」 对于这个结果,我很难不惊讶。 「这么多房子,得多少钱啊?」 桃子扒拉几下手指:「也就几千万吧。」 她扭头看着我,笑吟吟地问道:「眼睛瞪那么大干嘛?」 「几千万啊!你一上午就花完了?」 桃子一脸的无所谓:「钱要花到正地方啊,投资的大,后期收益也大。」 道理我都懂,可这个数字对我来说过于遥远。 要说我不担心,那是扯淡。 第887章 大生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她这双眼睛很尖,瞬间看透我的心思:「你不用担心,这个买卖赔不了。」 「世上的买卖,不都是有赚有赔么?」 「错。」 桃子不无得意地纠正道:「对于大多数人,确实如此。可只要跳到塔尖,所有的生意都是赚钱的,不存在赔。」 我乍一听还是觉得挺有道理,仔细一品,不太对劲。 「那为什么还有破产的富豪?」 「富人只要别瞎折腾,一辈子都是富人;穷人不瞎折腾,一辈子都是穷人。」 桃子慢慢转动手上的瓷碗:「说到底,都是吃了认知的亏。」 她话锋一转,言语中带着丝丝赞许:「梁海是个聪明人,占的是认知的便宜。」 「你觉得,他一直像个狗似的求我,是为了什么?」 「你不是说,他钱不凑数,所以……」 桃子摆摆手:「托词罢了。」 「他这么大个老板,就算是贷款,也能弄到几千万。他看中的,是我在漠南的名声。」 桃子用指尖扣着档案袋:「桃子这两个字,至少省下大几百万。」 这话我绝对信,她在漠南简直就是土皇帝,甭管多大的老板,在她面前也会矮三分。 我轻轻抚摸着档案袋每一个字:「后面的事,就交给了我吧。」 「行,姑奶奶要回去睡觉了。」 她一面伸懒腰,一面往外走:「你干活的钱,梁海单付。」 桃子走了以后,我让无问把静安喊了进来。 「掌门,你喊我。」 我冲着凳子一摆手:「坐着说。」 我把提前准备好的几张纸递在他面前:「这几天,你先去踩点。」 「这是……」 「凶宅。」我很坦诚的告诉他全部内幕:「直白点说,这房子就是因为闹鬼才卖不出去。」 静安点点头:「那,我的任务是做法事,做净宅。」 我不由地笑了笑:「按我的经验看,可不是起个法坛这么简单。」 静安有些困惑:「烦请掌门明示。」 我拍拍桌子上的纸:「你看见的字,都不是字,而是一个个有冤不能诉的亡魂。」 「静安记下了。」 「我会给你配个人,把天雷替换下来。」 「一切听从掌门安排。」 静安永远是这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好像我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至于这替换下来的人,就是我今天手下的小道士。 这人身上绝对是真功夫,给静安这个文弱小道士保驾护航再适合不过了。 至于天雷嘛,还是要让他去广收门徒,否则岂不是大材小用? 晚上的时候,小梅悄悄进到我卧室。 「师傅,你要的人我带回来了。」 「段旭?」 啧,比演技的时候到了。 我朝着外面看了看:「人在哪呢?」 「给他们请进来。」 很快,小梅把段旭师徒请了进来,我赶紧起身让座,一顿寒暄客气之后,才算彻底落座。 段旭抬头打量着四周,赞叹道:「要不说,您是能人呢。」 「上次见面,应该是半个月之前吧,那时候道观还是片废墟呢。」 他一面感叹,一面竖起大拇指:「这么短的时间,房子盖好了,人也这么多。」 我哈哈一笑:「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托您福啊,好利索了。」 我又看看段旭的师傅:「他老人家……」 「也没事了,全都恢复了,就是之前有点记忆缺失,零星的事可能记不起来了。」 我斜眼看了他师傅一眼,从面相上看,这人一脸憨厚,看着和普通的庄稼汉没什么区别。 从进门到现在,他也没说过什么话,甚至和我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之前我就知道,段旭的师傅没有心脏,现在又如此沉默寡言。 一个荒唐而让我胆寒的想法从我心底升起。 这人,该不是个假人吧? 此时,段旭又开口:「老哥,你弄这么多人,是不是有点太大张旗鼓了?」 我哈哈一笑,随即压低声音:「越是光明正大,越是没人怀疑。」 「这群傻道士还以为我给他们修什么三清殿。」 我故意冷哼一声:「都是棋子罢了。」 段旭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高,实在是高。」 第888章 夜长梦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深吸一口气:「眼看着要入冬了,树林里的皮卡车快藏不住了。」 「我担心……」我故意把字咬的重了一些:「夜长梦多啊。」 段旭脸上也没了嬉色:「按我师傅的状态,现在已经能回忆起开锁方式,现在还差几个人。」 「我想着等我师傅彻底痊愈了,再让他们来。」 我想起他之前和我说的话,又追问道:「需要把这个几个人身上的牌子拿出来,一起凑成钥匙,对吧?」 「对。」 我兀自点点头:「我觉得,你可以让他们动身了。这事,宜早不宜迟啊。」 段旭凝神想了想:「那也行,我一会就跟他们联系,让他们以最快的时间赶到。」 「好。」 站在窗口,我朝窗外就看去:「我总觉得道观这里有点空,你帮我参谋参谋?」 段旭嘿嘿一笑:「我这人哪懂什么设计啊,我瞅着挺好。」 我把手指向许愿池:「我想在这弄个小玩意。」 「比如,立个碑?」 段旭一面搓手一面笑道:「您别问我,我真不懂。」 我和段旭同时笑了起来。 他其实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但还是在这配合我演戏,估计在后面憋什么大招呢。 而我,算计到了他的算计,他还以为我被蒙在鼓里。 谁是猎物,谁又是猎人,马上就会知道。 段旭和他师傅就暂时住在道观,而段旭口中的人,约摸着是在两天以后到漠南。 赶在小梅不忙的时候,我溜进她的药房。 最开始建道观的时候,小梅就特意嘱咐过我,一定要给她留一个不向阳的房间。 一来是药材的更容易保存,二来可以给蛊虫提供一个很好的生存环境。 等我到了门口才看见,小梅自己在门上挂了个牌子,上书四个大字:非请勿入。 我站在门口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只是让我等几分钟,便把电话匆匆挂断。 我就说嘛,我在这个道观就是打杂的,就算是我一手建起来的东西,也得乖乖听人家吩咐。 很快,门被打开,一股极其浓烈的药香味传到我鼻腔。 小梅蹭了蹭脸上的黑灰,闪出一条路:「快请进,师傅。」 炉子上的瓦罐咕咕冒着泡,淡淡的黑灰在空中漂浮。 我随手拽来个小板凳:「你在这鼓捣啥呢?」 小梅随手拽下脖子上的毛巾,沾了沾脸上的汗:「我寻思多做点药,以后你们出门都能带上点。」 我冲着门口呶呶嘴:「牌子是你挂的?」 「是啊!」小梅叉着腰,理直气壮道:「我这地方关乎人命,哪能让谁都进呢!」 也对,这事还是谨慎点好。 顿了顿,我有些愧疚的开口:「这么长时间了,我这当师傅也没怎么过问。」 「我知道你忙。」小梅扇着炉中火,扭头看着我:「医术这东西你又帮不上我,能给我留这个屋子,我已经很知足啦。」 「还有就是,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能安安静静做喜欢的事儿,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我看着面积不大的小屋:「行,你满意就行。」 「说吧,找我啥事?」 小梅很直接的点破我:「别问我咋知道的,你现在忙的脚打后脑勺,没事不会来的。」 我嘿嘿一笑:「过几天吧,要来几个人。」 「这个几个人应该在给我做套,等着我往里钻,我想让你搞点药出来。」 「毒药?泻药?」 我摇摇头:「都不是。」 我犹豫了一下:「就是那种能让他听我话的药。」 小梅上下打量我一圈:「男的?」 「对啊。」 「啧啧啧。」小梅嘴都咧到耳根了:「师傅啊,你可千万别得病啊,梅毒可不好治啊。」 「滚滚滚。」 第889章 有准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和小梅认真分析道:「我们现在是互相演戏的状态,他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是并没有揭穿我。」 「我不提前下手,就是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梅用力点点头:「这次,你不想打没准备的仗,是吧?」 「按照你这诉求,药肯定实现不了。」 她把手腕伸到我面前:「蛊能做到。」 「只不过,这个过程很复杂,我之前又没弄过,我可以替你试试。」 「但是吧……」小梅叹了口气:「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出来,更不敢保证成功。」 我很清楚小梅的为人,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基本都是靠谱的,那种八字没一撇的事,她压根不会说。 小梅口口声声说着不敢保证,其实,她心里差不多有分寸。 我直接站起身子:「行,那就等你好消息。」 果然,两天以后段旭把人带了回来。 这二人一高一瘦,看着有点相似,但又不是完全相同。 说他俩相似,是因为这二人面色均是铁青,给人的感觉像是从水里拿出的青铜器,又被烈日暴晒三天,这明显是衰败的死气。 我给段旭使了个眼神:「人多眼杂,去我房间。」 进了房间,段旭才开口:「这二位是光明教的大主教,复活真神非他们在场。」 段旭把手指向我,刚要开口,被我先一步打断。 「我是被雪藏的暗线,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飘着,如果你们想看我牌子,我马上给你拿。」 「如果你们有所怀疑,尽可能的去查。但是,我劝你们一句,惹出篓子自己兜着。」 我之所以如此强硬,就是在释放一个烟雾弹。 我很肯定,段旭肯定把我的身份告诉他们了,现在我如此蛮横,他们心里指定犯嘀咕。 本来我就是一个无从查证的暗线,唯一能给我作证的人已经被车撞死了,我完全不怕。 寒暄一阵子,终于进到正题。 时间就定在明天傍晚,我们先把车开出来,开锁后再做定夺。 事情安排好了,我把天雷和惠安喊到身边。 对于这个光明教的事,我只是很含糊的轻描淡写,重点在于分工。 「从现在开始,你哪里都不要去,只要有可疑人员进入,马上盯死。」 转头,我又看向惠安:「你是寮头,道观的安全都在你身上。巡逻岗,机动岗,明哨暗哨,你得全安排好。」 临了,我又补了一句:「还有啥疑问吗?」 见他俩齐刷刷摇头,我又问道:「对了,把耍大枪那个小子借我用用。」 「得嘞,我马上让他过来!」 很快,小道士被天雷喊了过来,天雷两手一抱拳:「掌门,人带来了。」 说完,他又给惠安使了个眼色,二人先一步离开。 小道士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你是掌门?」 「你不是打杂的吗?」 我两手一摊,满心的坦诚:「是啊!掌门就是打杂的!给整个道观打杂!」 他踌躇的脚步始终在门口犹豫,我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坐过来。 他一面走,我一面说:「见面道辛苦。」 等他走到我面前,登时顿住脚步,喃喃道:「必定是江湖。」 我哈哈一笑:「咱俩的身份没啥差别,我可能比你大几岁,你愿意的话,就喊一声大哥。」 他有些不安的做到我身边:「跑江湖这套玩应,你也懂?」 「我前半辈子指这玩意吃饭,你说我懂不懂?」 我先一步把手伸出来:「陈琦。」 他顺手绾起袖子,露出青蓝色的刺青:「杨虎,兄弟给个诨名,叫下山虎。」 嗯,名字有点中二。 我笑着拍拍他胳膊:「上山虎是吃饱了,下山虎是找食儿,挺好。」 「明天辛苦你跟我走一趟,带上你的兵器。」 杨虎稍稍有些迟疑:「我能问问去干嘛么?」 「打架,大概率是要搏命。」 在这种事上,我没必要瞒着:「我们面对的是一群穷凶极恶之人。」 沉默半晌儿,杨虎再度开口:「我不想玩命。」 「之前我大不了就是挨顿揍,现在很容易把命扔进,这……」 他有些为难的看着我:「为了口饱饭,我不至于。」 第890章 后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江湖人的气息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危险只是他的托词。 但凡能跑江湖的,没有惜命的,或者说,身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命。 只要钱到位,没什么是不行的。 我兀自点点头:「你之前找人要的封口费,大概是多少钱?」 「这不好说,少的就是几百块钱,多了也就一两千。」 杨虎悠悠地自嘲道:「现在挨揍也不值钱了,不好讹。」 「这样吧,一千块钱。」我紧盯着他双眼:「一次一千。」 杨虎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了几下,明显是在权衡利弊。 我立马再加把火候:「如果这个价钱不行,那我就找别人了。」 「按漠南的价格,这个价钱足够请一个武馆里的职业教练。」 一听这话,杨虎立马点头:「行!这个价格行!」 我从包里掏出一千块钱,轻轻放在他面前:「我这人喜欢先付账。」 杨虎愣了片刻,忙不迭把的钱揣好。 「我这就去准备!」 「等会。」 我从兜里把提前准备好的白手套拿了出来:「你不用贴身跟着我,看我带上白手套了,你准备动手就好。」 「我要你,一击必中,不留活口。」 杨虎点点头,转身推开门,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我循声一看,是小梅。 杨虎手足无措的把小梅扶起来:「这大半夜怎么还藏个人呢?」 「什么叫大半夜藏人?」小梅拍着膝盖上的灰,两眼狠狠瞪着他:「你会不会说话?」 杨虎扭头看看,又冲着小梅连连道歉。 我赶紧走出来,拍拍杨虎的肩膀:「这我徒弟,脾气就这样,别介意。」 杨虎讪笑几声,顺着楼梯直接跑了。 小梅噘着嘴,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牛皮纸包:「给你。」 「做好了?」 「百分百好使!」小梅脸上掩不住得意:「我都做过实验了!」 我愣了好一会儿:「你、你拿什么玩意做的实验?」 「就是你那个贴身的小道童啊。」 「卧槽!无问?」 我眼珠子差点掉地上:「那么老实个孩子,你祸害他干啥啊?」 「什么叫祸害啊。」小梅瘪瘪嘴:「我看大家都挺忙,就他没啥事,那我就找他呗。」 「再说了,这叫临床试验,有了这道手续,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吗?」 我看着手里的小药丸,有些哭笑不得:「无问在哪呢?」 小梅在手腕上鼓捣几下,雪白的蛊虫从皮肤了钻了出来。 她从兜里掏出几个指甲盖,放在蛊虫面前晃了晃,几下之内,蛊虫把脑袋高高扬起。 「哒哒哒……」 我回头一看,无问从拐角处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小梅得意一笑:「说吧,你想让他干啥?」 我一手捂着脑袋,轻声道:「我想让他恢复正常。」 「这好办。」 小梅把手指甲收好:「我把无问的指甲给蛊喂了一些,蛊虫是能感受到指甲主人的存在,只要我不刻意控制,无问就能恢复正常。」 「照你这意思,是必须有指甲?」 「当然了。」小梅盯着我好一会儿:「你这么惊讶干嘛?」 她很有耐心的解释道:「好多人都觉得蛊术神秘,其实就是不懂其中的原理。」 说罢,小梅把两只手同时伸在我面前:「这个左手是蛊,右手是被下蛊的人,他俩中间要有个媒介。」 「指甲头发,什么都行。」 她这么一解释,我倒是明白一点:「南洋的降头术,也是这个原理?」 「差不多,本来就是一家。只不过,降头术更歹毒。」 我凝神想了想:「行,那我想办法去弄点他们的指甲。」 我让人去试探几次,确定他们全都睡着以后,从包里掏出尘封已久的吹管。 很快,他们的房间基本全被迷烟包裹,我掩好口鼻后,光脚进了房间。 几乎是没费什么力气,我把这几个人的指甲全部拿到手。 转天吃早饭的时候,只有段旭吵着头疼,其他三人根本只是木讷的往嘴里扒饭,根本没什么反应。 其实,段旭头疼是对的。 第891章 谁是黄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迷烟和***的原理是一样的,***都是神经,第二天肯定会后遗症。 保险起见,昨天我特意用了大剂量,不该没有反应。 到了傍晚,我带着小梅在门口等段旭几人。 一见面,段旭有些不解的压低声音:「这姑娘也去啊。」 「她懂医啊,万一咱有个什么事儿,好歹有个照应。」 段旭点点头,又看看四周:「那你,要不要再带上其他人?」 这倒是让我有点诧异。 他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让我多带点人手? 估计,和我猜的差不多——他八成是想抄我后路。 我故意露出一副苦大仇深:「这道观人少,一个人当仨人用,就别跟我折腾了。」 「走吧,咱别耽误时间了。」 约摸着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们才到了废楼。 皮卡车被我藏在树林的深处,每一步踩下去,都是厚厚的落叶,发酸的腐烂味在空中弥漫。 「噗嗤。」 黑褐色的汁水从落叶下喷出,溅在腿上有些发痒。 手机在我裤兜里震动几下,我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上面只写了几个字。 「拐子叶,招子藏。」 段旭笑呵呵的看着我:「哥,到这时候了,啥急事都放一放吧。」 说话的时候,他眼神始终往我手机上撇。 索性,我把手机冲向他:「不知道哪个***发的。」 段旭凝神看了看,狐疑道:「这特么什么玩意?」 「谁知道了,神经兮兮的。」 「算了,算了。」我把手机收起来:「干正事吧。」 收起手机的瞬间,我才暗自松了口气。 这短信是杨虎发的,虽然我不认识他的号码,但是我认识黑话。 这六个字的意思是,他在我左面的树上,能看见我。 如果不是常年跑江湖的主儿,根本不会认识。 收到这个信息以后,我有意的把往右右站一点,确保时刻都在杨虎的视线之中,又不会遮挡他视线。 「咔哒。」 段旭的钥匙很轻松的就把门锁打开,汽车被发动以后,缓缓倒了出来。 「几位,把牌子都交出来吧。」 段旭很客气的伸出手,几人把自己怀里墨黑色的玉牌纷纷交出。 「师傅。」段旭两手托着牌子:「您请。」 他师傅活像个得了面瘫的哑巴,从头到尾都在沉默寡言,而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连接过牌子的时候,也看出任何情绪。 我半低着头,横着眼睛一扫,除了段旭脸上写满兴奋,每个人脸上都是相同的木讷。 不知这锁是如何制作,光是开锁的时间就用去了半个钟头。 随着一声干涩的吱嘎声,皮卡车的后斗被缓缓拉开。 入眼的只有一个漆黑的坛子,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与其说这是个坛子,不如说是个超大号浴缸。 从体型上看,装下我绝对是绰绰有余。 我狐疑地打量着这个坛子:「就这一个?」 「还有一个,别急。」 说话间,段旭已急不可耐的爬到后斗:「都搭把手。」 天知道会有什么变故,在他们费劲巴力的时候,我已经把白手套拿了出来。 很快,硕大的坛子摆在我们面前。 我扭头看着段旭:「还差一个吧?」 「是啊。」他一面答应着,一面把坛子口掀开:「差一个最重要的!」 「动手!」 不等我反应,一股子怪力已经把我胳膊反扭过来,小梅更是被摁的哀嚎连连。 这力气大到离谱,我一度以为被胶水粘住了,连关节动一下都很费劲。 我扭头一看,摁住我俩的,正是那一胖一瘦两个人。 「小梅!动手!」 小梅嘴上急速念着我听不懂的咒,可我俩身上的力气丝毫不减。 半晌儿,小梅已面如死灰:「师傅,蛊不好使了!」 一听这话,我心里也咯噔一声。 明明已经用无问做过实验了,为什么会突然失灵? 没关系,我还有后手! 「你问我最重要的是什么。」段旭一手摁住我脖子,低声道:「最重要的,就是你俩啊。」 第892章 不化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这个状态,我一定都不意外。 「你终于憋不住了,露出真面目了。」 段旭蹲下身子,朝着我面门狠啐一口:「从最开始我就感觉你不对劲。」 「就在你找我那天,我打探的消息终于有了结果。」 「光明教压根没有什么暗线!***把我当猴子耍,是吧?」 我甩了甩脸上的唾液,笑道:「你都查出来了,还敢带我来?」 段旭两眼盯着我,不紧不慢道:「到了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了。」 「大部队估计已经到了你的道观。」他把嘴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你俩,一个会被炼成油,一个会被搓成粉。」 「缘分一场,我给你个机会,你自己选。」 他把手指向小梅:「你俩谁被炼油呢?」 「我有第三个选项。」 「哦?我听听。」 我铆足了劲儿,张嘴喊了出来:「杨虎!」 「嗖!」 一阵极其尖锐的破风声响起,我只觉头皮一凉,身上的怪力猛然卸去。 「咚!」 我顺着闷响看去,闪着银光红缨枪把瘦子活生生钉在树上。 藏在树冠中的杨虎纵深一跃,单手化爪前探,拧住银枪尾端,手上再发一股邪劲儿。 一杆大枪,竟将半人粗的杨树直直贯穿。 在我获得自由的瞬间,扭身甩出高鞭腿,正中段旭下颚。 树干吱嘎吱嘎的摇晃,一道堪比豹跃的身影从树上落下,几个闪身已冲到我面前。 「嘿呀!」 随着杨虎一声怒吼,手中银枪以横扫千军之势,把压着小梅的胖子挑翻。 「给你剑!」 杨虎顺着腰后一摸,丢出我之前用的太极剑。 我一脚踩住段旭的脸,咬牙道:「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很聪明么?」 段旭半张脸几乎埋进泥里,被我控制住以后,嘴里发出十分不讨喜的狞笑。 「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 「吱嘎,吱嘎……」 让人牙酸的吱嘎声不绝于耳,我本来以为是杨虎的力道太凶,导致树干折断。 可我循声一看,立马觉得毛骨悚然。 发出声音的不是树干,而是被钉在树上的瘦子! 刚才还双目紧闭的瘦子,现在又睁开眼,两个肩膀不断前后扭动,扎眼的时间,几乎要从树上彻底挣脱。 刚才那一枪,几乎把一人粗的大树扎个对穿,那瘦子完全没有理由活下来。 「嘿呀!」 杨虎脚下一蹬,两手把长枪抛在半空,等他再接住之时,长枪已开始告诉转动。 那模样不像是长枪,更像个电钻。 「簌!」 只见杨虎身子侧开,长枪从下颚滑出,一枪先扎在瘦子的腹部,随即枪尖由下往上挑,一直到了下颚才停下。 此招名为盘古开天,杨虎使出的是开天,还有一手,名为辟地。 此时的瘦子已经整个胸膛已经被彻底划开,两扇肋骨像是蒲扇,随着他的晃动而忽扇。 「他不是人!」 在我看清以后,几乎是脱口而出。 瘦子的身体里没有任何器官,甚至连血都没有,空荡荡的腹腔看起来格外怪异。 「你知道的,确实有点晚了。」 说话的是段旭,他几乎我踩进泥里,可还是能听出他的嚣张跋扈。 我脚下一发力,喝道:「活死人?」 「哈哈哈哈哈!」 我的疑问只换来段旭的嘲讽:「无知!这是不化骨!」 「除非你能搬来太上老君的炉子,否则你只能乖乖挺着!」 我矮下身子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你要再胡说八道,我先化了你骨头!」 段旭的笑声开始变得疯癫:「别用你的无知,挑战外面的世界!你个***道士!」 杨虎扭头看了我一眼:「不化骨是啥啊!」 「你一个道士不知道这玩意?」 「哎呀!来不及解释了!我特么不是道士!」 好家伙,意外收获啊,还顺便打个假! 第893章 别无选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面对杨虎的答案,我犹豫再三,很担心说出实话,他同样掉头就跑。 可,做人总不能昧着良心吧。 「是僵尸。」我深吸一口气:「而且是僵尸里最难对付的主儿。」 杨虎把手上的银枪攥的死死的,低声道:「有机会跑么?」 我很坦然的摇摇头:「你不弄死他,他就弄死你。」 「除非……」我看看还未沉下去的月亮:「咱俩能熬到明天天亮。」 杨虎朝着手心狠啐一口:「人死吊朝长,不死万万年。反正都特么活不了,干他!」 话音未落,杨虎已抄起长枪杀了进去。 这就是我喜欢和江湖人打交道的原因之一。 觉得钱少了,他会直接说。接下这活儿,他就会死扛到底。 虽说大多人对于我们的看法始终是坑蒙拐骗,但江湖人身上永远躺着义气的热血。 就像奋力厮杀的杨虎一样,他确实嫌弃过钱少,但起码在现在,他是奋不顾身的! 我把小梅挡在身后:「保护好自己。」 杨虎在前面拼命,但我不能,我必须找到新的对策,否则我俩只会被活活累死。 僵尸并不是玄之又玄,也并没每个僵尸都会起尸伤人。 严格来说,只要气候和土壤到位,每一具土葬的尸体都有变成僵尸的可能性。 但想要起尸伤人,就必须把人埋在猫眼地,也就是俗称的起尸地。 而所谓的不化骨,便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那些足够骇人的白毛和绿毛僵,在不化骨面前是孙子辈的,唯一能压不化骨一头的,也只有传说中的旱魃之类的大尸王。 从古至今,道士击杀僵尸的记录也是寥寥无几,哪怕是连毛小方那样的半仙,也不敢拍胸脯保证一定如何。 对于这玩意,处理的唯一办法就是封印,能封一天是一天。 不远处的杨虎一人斗二尸,手中大枪虎虎生风,前突后刺之下,倒也算落个势均力敌。 小梅在我身后咕哝道:「师傅,你要不要去帮帮忙?」 我没接茬,而是继续捋顺所有细节。 段旭带来的两个人,我全都接触过,虽说面色铁青,但皮肉都很扎实,而且能正常吃饭喝水,这就排除了傀儡之类的玩意。 寻常的精怪根本不会有肉体,这玩意保不齐还真是僵尸。 我仔细观察片刻,这一高一瘦的步伐确实有点怪异,每次抬腿之前,整个身子都要微微拔起。 妈的,真是僵尸! 我四下看看地形,低声道:「他妈的,万幸。」 「什么万幸?」 「多亏这地方没什么人,万一是闹市区,这事就是***烦。」 小梅凑在我耳边,低声道:「你有办法了?」 「没啥办法,唯一能确定的是,不能让他们从这跑出去。」 小梅长长叹了口气:「这么空旷的地方,除了这些树,连个遮挡物都没有,怎么拦住啊。」 「除非你把树全都锯倒。」 我回头指向废楼:「咱们之前在这屯过粮食,记得吗?」 「是在三楼最后面的藏的那些?」 「对!」我把车钥匙塞给她:「去把里面所有粮食都拉出来。」 小梅连忙摆手:「我不会开车!」 现在也没时间和桃子商量了,算我越俎代庖,替桃子做个决定。 「没关系,你大胆的撞!撞碎了我赔!」 说罢,我直接把钥匙塞到她手里:「别磨叽!赶紧的。」 「你等我,师傅!」 有杨虎在前面拖着两个僵尸,段旭被我踩在脚下,小梅的离开倒是畅通无阻。 我斜眼一看,明显感觉杨虎的速度在变慢。 第894章 车轮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从他上阵到现在,约摸着打了二十几分钟,那兵器又长又重,身体素质再好,也经不起这么消耗。 我单手扯着段旭胳膊,反向揣在他肘弯上,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段旭的胳膊已经完全耷拉下来。 没了后顾之忧,我单手拎剑冲到杨虎身边,抬剑挡住瘦僵尸的两只爪子。 「你去歇着!」 杨虎挥着长枪嘶吼道:「拿了你的钱,就得给你卖命!」 我用肩膀把他狠狠弹开:「他俩是不会累的机器,你跟他耗不起。」 「你歇着,一会上来换我!」 车轮战,这是在小梅回来之前,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和这两个僵尸交手的瞬间,我才知道杨虎刚才忍受了多大压力。 这一胖一瘦两个僵尸,手掌只是在剑刃上砸了几下,剑刃已经有弯曲的前兆。 就算剑刃再单薄,可好歹也是锻钢打造,之前和杨虎交手的时候,剑剑砍在枪柄上,丝毫没有变形。 我脚下一蹬,身子往后跳了几米。 落地的瞬间,气息已落到丹田,两手一前一后,最出最基本的防御姿态。 转头,我看着杨虎:「兄弟,借点血。」 「干啥?」 说话间,两个僵尸已飞身扑来,我只能再度闪身,冲着杨虎怒吼一声。 「给我弄点血!」 说话间,我身子一闪,任由僵尸利爪在我耳边擦过,我顺手把剑刃***他腋下,在他收手的瞬间,我又猛地往外抽。 这看似毫无技巧的一击,就是我对抗他俩的资本! 剑其实是最古老的兵器之一,但在历朝历代的战场上,很少出现它的身影,以至于最后只能沦为某种身份的象征。 没办法,这玩意太难用了。 论距离,比不上长矛长戟,论范围,比不了长柄朴刀。 但是,剑的灵活性,是所有兵器都比不了的。 道家功夫各异,但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都是借力打力。 无论他俩在哪个角度进攻,我都佯装接下,在即将挨上他俩的爪子的时候又突然扯开。 在这种套路下,他俩每一次进攻都变成虚无,软趴趴的毫无伤害可言。 就在这时,阵阵汽车轰鸣声在我背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只觉得阵阵心疼。 桃子的车已被撞的面目全非,溃缩变形的机盖几乎要遮住整个风挡玻璃,整辆车像是醉汉一般,摇摇晃晃的朝我这跑。 我扭头看向杨虎:「换班!你上!」 「闪开!」 杨虎起身的瞬间,一把长枪已经朝我扎了上来。 「嘭!」 胖僵尸迎面装在他枪头,我抽身的瞬间赶紧把手举高。 「停车!」 我不喊还好,这一嗓子让小梅直接加速。 妈的,八成是把油门当成了刹车。 「咚!」 车头再度与树干亲密接触,这才强行停下。 我一把拽开主驾驶的车门,小梅只是额头上有一道伤口,看着不算太严重。 我顺着车子往里一看,里面堆着慢慢的蛇皮袋。 转头,我先把后备箱的门打开,抄起太极剑冲着蛇皮袋一通猛扎。 「哗啦……」 黄豆,绿豆,颜色各异的豆子像水似的往下。 「小梅,下车!」 我俩迅速换了位置,小梅站在地上大声问道:「师傅,后备箱没关!」 「不用关,让开!」 「嘭!」 厚重的车门被我重重关紧,挂挡,油门,一气呵成。 轰鸣的发动机带着车轮飞速旋转,软烂的湿泥登时噼啪溅射。 「嗡!」 油门基本被我踩到底,就在车头即将撞到僵尸的时候,我瞬间把方向盘往左打死。 一瞬间,车子已有侧翻的征兆。 我透过模糊的后视镜往后看,在漂移的惯性下,后备箱的豆子全都散了出来,数量之大,几乎要把整片泥地全部盖上。 我要的就是这个! 第895章 黄豆救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车子的停住的瞬间,我立马跳下车,冲着杨虎大喊道:「往我这撤!」 杨虎急忙收住长枪,往后跑的时候,差点摔个大马趴。 「你这是干啥?」 我斜眼看看他手上的长枪:「得委屈一下你的宝贝。」 「你在我身后挖个坑。」 杨虎虽然一脸不解,但还是照做。 两个僵尸距离我们大概有十几米的距离,可在铺满黄豆的路上,他俩完全没办法行走。 僵尸身体的坚硬程度,确实能达到刀枪不入的地步。 可从某个角度上讲,优势也是劣势。 正是因为他身体过于坚硬,导致他几乎所有关节都没办法打弯,所以大部分僵尸都是蹦着走。 如果是在平路上,尚且能凑合。 可现在地上全是圆滚滚的豆子,他俩每次落地,注定来个大马趴。 杨虎在后面挖坑,我回头看着小梅:「给我点血。」 小梅知道我的习惯,想都没想就把手掌划个口子。 我伸手接住她手上的鲜血,熟悉的肿胀感瞬间回归。 「小梅啊,你一直叫我师傅,师傅也没给过你见面礼,今天送你个宝贝。」 说话间,我已丢下手中长剑,一步步朝着僵尸走去。 这么长时间,他俩连一米都没走上。 等我到了他俩眼前,这一胖一瘦两个僵尸眼珠子立马变得通红。 仔细一看,不是眼睛变红了,而是在泣血! 书上有句话,叫干尸流涎,家中无钱;僵尸泣血,三年大雪。 这话肯定有夸张成分,可还是有几分道理。 僵尸淌血泪,这是要暴走的前兆! 此时,他俩已把牙呲开,上下两排,一共四根尖牙全都呲出来,其锋利程度,甚至把自己的上嘴唇扎破。 眼看他已经把嘴凑上来,张嘴刚要咬,脚下又是一滑,噗通一声平拍在地上。 相比于行走,他俩爬起来才更难。 这下面是积年的烂泥,一脚下去,基本能没入半条腿。 他好不容易挣扎上来,我早已经膨胀难忍的拳头迎面砸了上去。 「嗤!」 在我拳头落在他面门的瞬间,好似烧红的烙铁撞上生肉,呲啦之声不绝于耳。 炙烤之痛让我立马收回拳头,我凑近一看,只是几个呼吸间,我拳峰上全是燎泡。 我体内的罡气,是雷劈之后留下的至阳之气,而僵尸算得上是至阴之物。 这至阴至阳的碰撞,必然反应强烈。 顾不得许多,我抬头看向僵尸的时候,他也没比我好过到哪去。 他额头正中央,留下一个十分清晰的拳头印。 也是在这时候,我才真正明白,这僵尸为何如此难对付。 严格来说,我体内的阳气,不是凡间之物,可即便是这样,也只是给他留下个痕迹。 可无论如何,红线不能更改,今天要是让这两个玩意跑出去,以后就是***烦。 我立马踏起趟泥步,瞬间绕道他后面,照着后脑又是狠狠一拳。 脚下的豆子让他俩无法反击,我仗着自己脚下灵活,围着他俩不断进攻。 起初我还有点疼痛感,到了后来,我两只手已经完全没感觉了。 我斜眼瞥了一眼,手上的惨状不亚于刚退完毛的猪爪。 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杀敌一千,自损一千,这是最划算的办法。 几分钟的时间,两个僵尸身上已布满拳印。 此时,杨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挖到沼泽了!」 我浑身一震,循声望去,杨虎的脚下确实露出一哥深绿色的大坑。 「沼泽?」 我脑子里迅速反应,下一秒把衣服变成扫把,地上的黄豆被我清扫殆尽。 没了黄豆的束缚,僵尸的速度明显变快。 我脚下一催,朝着沼泽飞奔,两个僵尸在我后背紧追不舍。 眼看着要掉进坑里,我一把抢过杨虎的长枪。 枪尖猛然往下一扎,我顺着惯性纵深一跃,撑杆跳的姿势高高跃起。 第896章 打起来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在我滞空的瞬间,身后传来两声噗通。 恶臭的泥浆溅我一身,顾不得其他,我顺势松开长枪,两臂一张,重重抱在眼前的大槐树上。 等我站稳脚跟,再回头一看,哪还有僵尸的影子? 杨虎蹲在地上呕吐不止,小梅也擦拭着脸上的淤泥。 「掉进去啦?」 小梅点点头:「连根毛都不剩。」 我长呼口气,立马从树上跳了下来。 我重重拍在杨虎肩膀上:「多亏有你俩啊。」 杨虎连忙摆手:「你就别磕碜我了,要不是你出主意,我现在还傻呵呵的拼命呢。」 「那,现在咋办?」 我凝神想了想,把目光看向段旭:「找几块石头,把沼泽坑封死,再把他填进去。」 段旭顿时脸色煞白:「你是道士啊!你不能这么凶残啊!」 「凶残吗?」 我不由的摊开双手:「比起你往许愿池里引老鼠,咱俩谁更残忍?」 段旭让我说的一言不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我之前问过你,我觉得许愿池旁边空落落的,就想放点什么。」 我斜眼瞥向段旭,一字一顿道:「我想立的,就是你的衣冠冢!」 「但是……」我话锋一转:「你不要担心,不会那么快的。」 转头,我看向杨虎的大枪:「把你宝贝借我用用?」 杨虎将信将疑的看着我,单手往前一送:「拿去。」 「簌。」 我单手一挥,枪尖直顶在他背后的琵琶骨上:「李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你也不是例外。」 「你就是给猴子看的那只鸡!」 话还没说完,我手上长枪猛然往前一探,径直戳进他琵琶骨:「走吧。」 长枪留在他身体里,随着他的移动而来回摇摆。 小梅和杨虎走在前面,我在后面殿后,杨虎时不时的回头打量。 「这个,是不是叫挂灯笼?」 「哎呦,这年月能认出来的人,算是凤毛麟角啊!」 杨虎嘿嘿一笑:「听老辈人说过,第一次见。」 所谓‘挂灯笼",便是用利器扎穿琵琶骨,再把利器留在人身体里,只要他挪动身子,枪尖就会不断摩擦他的琵琶骨,保证他不死,但绝对很遭罪。 严格来说,这是种刑罚,惩治的是那些反骨仔。 与其直接杀了他,不如拿他立个威。 书里写的好,狠如秦时白子义,善如当今下世佛。 「杨虎。」我在背后轻呼了一声。 他几个大步跑到我身边,我立马把声音压低许多。 「跟我交个实底,你不是道士,为什么会道教的功夫?」 杨虎面色一红,声音比我还低:「你、你非得问啊?」 我呵呵一笑:「别说我多疑,如果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你也会问。」 「咳咳咳。」 他使劲清清嗓子:「那你替我保密?」 「说吧。」 杨虎调整了好一会儿:「我是个跳墙道士,功夫是偷学的。」 我上下打量他一圈:「你身体不好?」 「嗯,从小就体弱,就给我送到道观了。」 跳墙道士和跳墙和尚,到现在也很常见。 一般都是身体不好的小孩,被家长送到道观或者寺庙,让其在神佛身旁长大。 可这孩子不是正式皈依,往后长大了要离开,没办法做还俗仪式。 所以 方丈或者掌门会在墙根下放一把凳子。 假如这孩子要走,老师傅就在后面追,孩子在前面跑,踩着凳子翻墙头,这师徒缘分算是名正言顺的结束。 杨虎说的这事,确实有点不上台面。 偷艺虽说不会触发到谁,但说出去确实不好听。 我半天不说话,杨虎试探着说道:「我跟你很坦诚,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我一会就收拾东西。」 我顿时哈哈的笑了起来:「亏你还是个跑江湖的。」 「没听过我那句话嘛,本事不是学的,是偷的。」 我加快些步伐,又回应道:「英雄不问出处,无论你之前如何,但在今天,我看见了你的忠勇。」 杨虎顿时眉开眼笑:「就不说谢不谢了,以后事儿上见!」 还是那句话,在当下知道节骨眼,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有用的人。 目标如此,注定我必须忽略一些东西。 比如,人品。 眼看着要到道观了,段旭基本已到了虚脱的状态。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杨虎突然顿住脚步:「哎?你仔细听。」 说话间,他已经跑到不远处的山包,侧耳听了一会儿,他又扭头看着我。 「哥啊,不对劲,好像是干起来了。」 第897章 家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仔细一听,确实有些嘈杂,再抬头一看,前面几百米的地方就是道观。 我朝着段旭屁股蹬了一脚:「你们还有同伙啊?」 「没有!加我一共四个人。」 看他现在这副吓破胆的样子,估计他没胆子蒙我。 「走,先去看看。」 等我们道观,入眼的是紧闭的山门,还有一个再在夜色中不断砸门的人。 刚才的嘈杂,就是从这留出来的! 杨虎回头望着我:「咋办?哥。」 我顺手把段旭身上的长枪拽出来:「小梅,给他止血。」 很快,段旭身上的贯穿伤被包好,再把外套披在身上,基本看不出什么怪异。 我朝着段旭呶呶嘴:「你去看看。」 「为、为啥是我啊?」 「你确定要质问我?」 他半坐半跪的瘫在地上,喉结明显滑动几下:「我、我去,但是你们别在后面放冷箭。」 「没你想的那么下作,但是我可劝你一句,管好自己的嘴。」 段旭被我当成斥候,我们几人藏在土包后面静观其变。 我倒是要看看,这人到底是不是段旭的同伙。 如果是,那今晚就一网打尽。 事情和我想的并不一样,段旭刚到山门口,转头嗷嗷的往回跑,其速度之快,不亚于短跑冠军。 几十秒的时间,他已经跳到土坑里,大气喘的不停,我都怕哪口气儿没上来,再给他憋过去。 「咋啦?啥玩意给你吓成这样?」 段旭一个劲儿的咽口水:「僵、僵尸!」 我登时愣在原地,等我反应过来的瞬间,一个大嘴巴子先招呼上。 「那他妈不还是你干的吗?」 段旭连忙摆手:「真没有同伙了!就我们四个!我命都捏在你手里!我哪敢骗你啊!」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个僵尸又是从哪来的?」 段旭低头想了好一会儿,缓缓抬起头:「会不会是蘑菇出了问题?」 「蘑菇?」 他用力点点头:「你也知道,僵尸看不见东西,只能靠嗅觉。」 「这个蘑菇,就是从他们身上长出来的,这蘑菇有异香,放在路上,能方便他们认路。」 我不由地皱起眉头:「那这蘑菇是谁放的?」 「我、我……」 段旭这面一承认,我恨不得活剐了他:「***姥姥!」 如果不是杨虎拦腰抱住我,我保证藏身的土包,会变成他的坟包。 「师傅,他还有用。」 趁着杨虎拦住我的功夫,小梅在一旁缓缓开口。 「他说的这种蘑菇,我没听过,更没见过,留着他能做甄别。」 我十分不甘的踢了他一脚:「你真该死啊你!」 「我问你,你在路上藏了多少?」 段旭哆嗦着摇头,惊恐顺着眼球往外淌,可就是一说话。 小梅平静的劝慰道:「你对我们有用,没人会伤害你。」 「但是,如果你不吭声,你自然就没什么用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软刀子效果更好。 谁都能听出来小梅话里蕴含的味道。 段旭缓缓伸出一根食指,放在我面前。 「十个?」 见他摇头,我心里有点不安:「100个?」 「***哑巴啊?赶紧说!」 「方圆100公里,我都埋了,为的是援军进到漠南能找到我。」 这个范围实在太大了,差不多要囊括整个漠南。 「虎子。」 我扭头喊了一声:「必须连夜把这些蘑菇翻出来。」 我把目光看向门口:「要是真被人吃了,后果不堪设想。」 杨虎接茬应和道:「是啊,这账肯定会算到咱们头上。」 我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其实,相比于一些报复,心里债才更难还。 「小梅,给道观打个电话,门口的僵尸我来对付,让他们赶紧开门。」 电话接通以后,小梅对着电话说了好一会儿,可里面的人似乎根本不买账。 我一把将电话抢过来:「赶紧开门,磨叽啥呢?」 「掌门啊,不是我不开,是不敢啊!」 「惠安?」 「是我!」 我不由地提高些许嗓门:「几十个道士被僵尸堵到不敢出门,你觉得好看么?这是家丑!」 「你们那一身本事,不应该是摆设!」 第898章 蘑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惠安的语气有些急促:「我是寮头,整个道观的安危都在我肩上,我能冒险!」 这话说的倒是在理,可现在不是认死理的时候。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下情绪:「我就在门口,你开门,我保证没事。」 「那可是僵尸!不是咱们能对付的!要我说,等熬到天亮,我回陈留宫找援兵吧!」 惠安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他这几句话,确实戳在我爆发点上。 我的道观,凭什么要依赖别人来庇护? 我刚要说话,杨虎一把将手机夺过去,冲着电话怒斥道:「掌门一个人干垮两个僵尸,你们这么多人,让一个僵尸吓成这德行!」 「你们撒泡尿淹死自己吧!」 这话说的很难听,但我并没有阻止,适当的敲打,没什么坏处。 我又把手机抢到手中,低声道:「开门,把厨房里的豆子全都搬到门口。」 「按我说的做,出了事,算我的。」 我压根给他说话的机会,干脆的挂断电话。 转头,我朝着杨虎呶呶嘴:「看见我刚才怎么对付僵尸了吧?」 「把豆子撒在地上?」 我点点头,顺手把他的长枪拿在手中:「一会把门打开,你按照我的办法,把豆子撒出来。」 「那你呢?」 「别管我,动起来吧。」 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门口这个僵尸不是什么坏事。 最起码,他能证明,我这个掌门不是吃白饭的! 等我们悄悄潜入山门附近时,大门被缓缓拉开个缝隙。 僵尸的嗅觉特别灵敏,那缝隙虽然只有拳头宽窄,可他绷直的两条胳膊已经插了进去。 「虎子!动手!」 我和杨虎朝不同方向往山门包抄,我把长枪当成棍子,朝着僵尸腿弯狠狠一抽。 这力道之大,竟让长枪有些弯曲。 反馈的力量震的我两手发麻,僵尸两臂横扫,非常僵硬的转过身。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僵尸的模样,二我也突然发现,书里说的并不是完全对。 真正的僵尸并非皮肉不腐,而是混声上下都在萎缩,连同面部的所有肌肉,全部聚集在一起。 凑近一看,特别像一个布满血管的褐色肉块。 僵尸的两腮几乎彻底塌陷,隔着脸皮,我能清晰的看见牙齿的轮廓。 「咯咯……」 他身子微微一晃,让人浑身不适的咯吱声顿时响起。 我两手端着长枪,目不转睛地和僵尸对峙,口中爆斥一声:「别特么愣着了!进去啊!」 让我真一提醒,杨虎才顺着门缝钻进去。 「嘭!」 凭一把铁器,我压根没指望对他造成什么实际伤害,能争取点时间,已经足够了。 眼看着僵尸两臂横扫,他身后的山门突然打开。 连成一片的黄豆噼里啪啦往下滚,僵尸想往上蹦,但根本没有机会。 所谓,一招鲜,吃遍天。 对付僵尸,我暂时只有这一个办法,但已经足够了。 我立马退居到山门数十米的地方,扯脖子大喊道:「把扶铃网抬出来!」 这扶铃网四四方方,上面挂满各色法器,其中最多的当属震邪铃。 这东西最开始确实是法器,但主要对付的,是一些山魈之类的精怪。 可现在这年月,深山都没几座,哪还有什么精怪可言? 也正是如此,导致扶铃网渐渐成为一种展示品。 当初在建道观的时候,我把所有法器都搞到手,并不是预料到会闹僵尸,而是找个体面。 僵尸在地上不住重复着僵硬的动作,站起来,再摔倒。 果然,面对智商不高的僵尸,用脑子才是最好的选择。 「呼!」 此时,一张大网兜头而下,正好把僵尸网在中间。 「收网!」 随着我一声高喝,本就站不稳的僵尸被拽的连连趔趄。 第899章 胆小是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很明显,他道行并不如那一胖一瘦两个僵尸,被大网抓住以后,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 围观的人群一个个把脖子伸的老长,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就在这时,不知谁先爆发出第一声高呼,随即便是浪潮一般的赞叹。 惊呼和各种马屁交织在一起,除了让我心烦,没有任何作用。 我尽量控制好情绪,平静道:「如果我需要喝彩,我可以请个秧歌队。」 「你们……」我把手指向每一个人:「你们是道士!」 此话一出,周遭瞬间变得安静无比。 我没再继续纠缠,而是冲着里面喊了句:「经堂的人都出来!」 静安步履匆匆的带人赶到我面前,我冲着网里的僵尸呶呶嘴。 「今天晚上,它在你们经堂过夜。」 静安登时面色煞白:「掌门,我、我们确实搞不定。」 「那是你的问题,自求多福吧。」 不远处的天雷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凑到我耳边低声道:「掌门,这确实不大安全,要不……」 「要不什么?」 我并不打算卖天雷这个面子,而是把目光看向静安:「要不,让他做一辈子只会喝彩的道士?」 「如果是这样,还学什么道,念什么经?出去学杂耍,赚的不是更多么?」 让我这么一说,天雷稍稍往后退了几步,不再替静安争辩什么。 「没什么事,都散了吧,明天早课取消。」 说完,我先一步从人群离开。 往前走了一会儿,我闪身躲在两侧的树荫下,眼睁睁看着一群道士拖着僵尸朝经堂走。 我正在这看的入神,身后突然有人拍我一下。 「卧槽。」 一声惊呼后,我才看清身后的桃子。 「你在这干啥?」 桃子轻笑几声,蹲在我身边:「这话该我问你吧?」 「刚才说的不是挺硬气吗?现在又不放心了?」 她这轻飘飘的两句话,彻底把我揭穿,我不由的冷哼几声,以此掩饰尴尬。 「我就是看看,别打起来给我道观砸坏了!」 「是是是。」 桃子一脸看破不说破的样子:「你自己也觉得,刚才的话有点重吧?」 稍稍迟疑片刻,我点头承认道:「静安作为我请来的上师,确实不应该这么说话。」 「可正是因为他位置在这,他才不应该畏首畏尾。」 桃子轻叹口气:「你刚入行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 「比他还惨吧。」 一想到从前,除了想笑,也觉得有些唏嘘:「第一次背尸体的时候,吓得我半路尿裤子,大概有一年的时候,我才敢走夜路。」 「所以啊,你不能急于求成的。」 我很少反驳桃子,这应该是头一次:「我那时候不背尸,晚上就没饭吃,还要被刘秃子追债。」 「我的人生经验没有什么循序渐进,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桃子也很罕见没试图说服我,只是点点头。 眼看着他们把僵尸拖进经堂内,我也不打算在这蹲着了。 「走吧,回去休息吧。」 桃子伸了个懒腰:「以后总听人说,厌倦了尘世就来道观,谁能想到,做道士比上班都累。」 「起早贪黑,担惊受怕,时不时再有个上门找麻烦的。」 她不轻不重的捏着我耳朵:「真不知道你图个啥。」 到底图什么,兴许只有我自己知道吧。 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是对的事,如果真的错了,那是我能力问题,事实也本该如此,没什么不甘心的。 桃子回了房间,我悄悄溜到经堂旁边的小房间。 这地方平时是摆放法器的地方,一般不会有什么人来。 刚才在大门口,我这话确实不好听,但回到根本上,我不会让他们孤身面对这种从未见过的玩意。 经堂里现在简直热闹非凡,惊呼声,打砸的撞击声,唯独没有念经声。 啧啧。 我没干预什么,只是找个块空地继续休息,反正看热闹也不花钱,慢慢来吧。 第900章 挖蘑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道家给世人的印象很刻板,一提到道士最先想到的是画符念咒,再稍微高级一点,就是炼丹之术。 其实,所有道家最大的看家本事,是阵法。 《天拂大阵》是所有道士的入门功课,上面共记载73种阵法。 虽说不可能对僵尸一击致命,但靠这么多道士先捆住它,这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啊,他们差的不是本事,是胆子。 吵闹声一直持续到凌晨,我始终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吵闹声结束的瞬间,我立马从地上弹起来。 该不是静安被团灭了吧? 等我凑到门缝一瞧,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僵尸确实被降服了,只不过,降服的办法不是念经布阵,而是靠着人海战术叠罗汉,硬生生把僵尸压在身下。 说他们不行吧,但实实在在把僵尸控制住了。 说他们行吧,靠的又是蛮力。 一时间,我竟不知如何评价。 眼看着天要亮了,我从屋里搬了把椅子,径直坐在三清殿前。 天雷起的很早,约摸着凌晨三点半的时候,他已经拿着云板站到我身边。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以前也起这么早?」 天雷淡然一笑:「你把早课都取消了,肯定有大事啊。」 「行,那就敲云板吧。」 「砰砰砰……」 清脆的云板声很快响彻整个道观,各个房间的道士疾步走向经堂,我在背后喊了几声,他们又掉头朝我走过来。 我起身抖了抖道袍:「带着自己的蒲团。」 几分钟的时间,所有道士已经集合完毕。 我把凳子撤到一旁,同样坐在蒲团上。 「静安。」我笑吟吟的看向他:「你们经堂损伤情况如何啊?」 静安连忙稽首:「未曾有损伤。」 「哦?」我故作惊讶的抬高些声音:「那么难缠的僵尸,被你们搞定了?」 静安面色一红,低声道:「是的。」 「那就别谦虚了,把你们忙活一宿的成果拿出来吧!」 静安微微一点头:「掌门稍等。」 僵尸被经堂的人拖了出来,一想起来昨天的画面,我真忍不住想笑。 该敲打敲打,但该有的鼓励必不可少,否则我做的一切,都是在起反作用。 我看着被捆成粽子的僵尸:「你们看看,这是你们昨晚最怕的东西!」 「可事实证明,它没什么可怕的!邪不压正,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转头,我看向静安:「事实证明,你们本事不差!差的是背水一战的勇气!」 静安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静安记下了。」 「反正最近也没什么香客,这僵尸就放在这吧!免得总想着往后退!」 想想也是嘲讽。 在三清殿门前挂着活蹦乱跳的僵尸,看着确实很别扭。 可我就是要把这东西当成一种坚定的信仰!一种敢于背水一战的勇气! 此时,无问突然从山门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路绕过众人,无问凑在我身边:「掌门,门口有人找你。」 「嗯?」 我低头看看时间,现在还不到凌晨五点。 谁能这么早来找我? 「惠安。」 我轻声呼唤一声:「有个大事,需要你亲自办。」 惠安顿时满面喜色:「掌门吩咐!定不辱使命!」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机会,一个打胜仗,彻底翻身的机会! 「你去把段旭带上,让他带你们找蘑菇。」 惠安脸上的兴奋有些凝固:「让我去挖野菜啊?」 我把这事的来龙去脉和惠安讲了一遍,等我说完,他已是气喘如牛,满脸的潮红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 惠安伸手朝着胸脯狠狠一拍:「交给我!办不明白,我脑袋给你!」 我凑在他耳边,把声音放低一些:「段旭这小子不简单,能忍,也有点本事。如果发现他不对劲,马上做了他。」 惠安咽了咽口水:「你说的做,是……」 ***笑几声:「看你手上的分寸。」 「那我有数了。」 第901章 找上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各自都拿出来态度,我拍拍手,吸引他们的目光,声音也随之抬高不少:「今天所有事由惠安负责,都动弹起来吧!」 转头,无问在前面带路,天雷在后面几个大步追到我身边。 「我跟你去。」 我朝后呶呶嘴:「那面的事更重要。」 「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影响啥。」天雷瘪瘪嘴:「我他么才不听个垃圾指挥呢!」 这个态度不算意外。 说话间,山门已出现在我视线中。 山门旁的柱子前,站着一个约摸着40岁上下的女人,穿的挺朴素,看不出什么路数。 我抬手指着前面:「是她找我?」 「对,是她点名要见掌门。」 几个大步间,我已到了她面前:「无量天尊,我是掌门。」 这女人生了一双狐媚眼,颧骨高高耸起,搭眼一看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你?」这女人的目光从我额头一直扫到脚面:「你多大啊?」 「这跟年纪有啥关系?」 她嘴角扯起一抹轻蔑,两条柳叶细眉微微挑起,露出十分浓烈的侵略之意。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该不是出来顶包的吧?」 我让她越说越懵:「我也没干啥坏事,谈不上顶包啊。」 不等她说话,我又问道:「咱俩好像不认识吧?」 「当然不认识。」 「那你最好说话客气点,我不欠你的。」 大早上让人无缘无故的怼一通,谁心里都不舒服,特别是,她还是个陌生人。 这女人抬头看看头上的匾:「神仙观的谱真大,不认识都不配说话了?」 「得,我就告诉你,我叫李三妹,现在认识了吧?」 「得得得,你到底要干啥?」 李三妹脖子一梗,弯刀细眉几乎挑到额头:「把我男人还给我。」 「啥玩意?」 我闪开一条路:「里面都是道士,哪个是你男人?」 天雷凑在我耳边,低声道:「会不会是那个叫段旭的?」 让他这么一提醒,我心头确实一颤。 「你男人叫什么?」 「王明!」 看她这么理直气壮,我也松了口气。 整个道观的花名册都刻在我脑子里,哪个人,负责什么,住在哪个号房,我都能倒背如流。 我确定,道观里没有这个人。 然而,李三妹根本不信,嚷嚷着要往里闯。 若是虔诚拜神,让我夹道欢迎都行,可如果是来这搞事情,那不好意思,清净之地,容不得她半分造次! 我和杨虎的好言相劝完全是石沉大海,起不到半点效果。 无奈之下,我只能拿规矩说话:「看你是个女人,我们不愿意欺负你,好话没用,那我只能硬性驱逐了。」 李三妹挺着胸脯往我身上贴:「咋?你碰我一下试试?」 对于这种泼妇行为,我和杨虎两个大男人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杨虎有点摁不住火气,直接挡在我面前:「我告诉你,我他妈好几年没开荤了!」 「你要是真有想法,我去旁边小树林里成全你!」 好家伙,这话说的真够楞的。 我本以为能唬住李三妹,哪知她非退反进,胸脯子完全贴在杨虎身上。 「***起来!」杨虎没动手,只是狠狠一抖肩膀,李三妹登时倒退几步。 「哎呀!」李三妹顺势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不止:「道士耍流氓!你摸我!」 杨虎眼珠子瞪的溜圆:「你赶紧起来啊!我没碰你!」 相比于打人,耍流氓更可耻。 只要是个正常人,肯定担不起这个罪名。 更何况,这事是出在到道观门口。 李三妹的撒泼让杨虎彻底慌了神,他扭头看着我,满脸都写着求助。 「掌门!我没碰她!真的!」 我点点头,把杨虎拽到我身后:「你跟我解释没用,跟她解释也没用。」 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一个人铁了心想讹你,你把心掏出来都不能自证清白。 第902章 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我冲着李三妹轻声开口:「耍流氓罪过太轻了。」 「这样吧,我马上联系几个媒体朋友,你说我俩把你侮辱了,咋样?」 说话间,我已经把外套脱掉:「要是觉得不够劲儿,假戏真做也行。」 「我一个没家没室的道士,也谈不上什么清白,至于你……」 说到这,我立马闭上嘴。 把话说透了,那就没劲了。 方才还撒泼打滚的李三妹迟迟不语,几根手指不断扣着地上的泥土。 半晌儿,我再度开口:「只要你答应我不撒泼,我马上带你进去找人。」 沉默的李三妹顿时点头:「我答应!」 「丑话说前面,如果找不到,你必须马上走。」 「好!」 我摸出手机,把电话打给桃子,让她马上到山门口。 我担心她在里面又变卦,桃子也是女生,李三妹就甭打讹人的算盘! 很快,桃子赶来。 我把桃子拽到身边,低声道:「这就是个泼妇,她进去要找人,只要她不越线,你不用拦着。」 桃子淡然一笑:「女无赖啊?对付这种人,我有的是办法。」 「别。」 我知道她是什么性格,赶紧把她拦住:「息事宁人,打发走就好。」 李三妹如愿进到道观,桃子一路笑脸相迎。 我和杨虎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免得一会又被弄的措手不及。 「请教个问题。」杨虎神秘兮兮的问道:「刚才我说要把她拽到小树林,她根本不害怕。为啥你一张嘴,她就立马变乖?」 我忍不住笑了几声:「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真话。」 「你说的那些东西,她一听知道是假的,但是我说的,确实是我能干出来的。」 我重重一拍他肩膀,调侃道:「小伙子还是经验少,乖乖学吧。」 桃子和李三妹本来走的好好的,到了三清殿门前时,我突然听见一声刺耳的锐叫。 我俩之间隔着至少十几米,可这凄惨的嚎叫依然让我心尖一颤。 我和杨虎对视一眼,又同时拔腿。 等我俩赶到的时候,李三妹已经跪在僵尸面前,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木讷的没有任何生气。 一看这模样,我顿时心觉不好。 我蹲在李三妹身边,试探着把她搀起来:「有话慢慢说,你别……」 她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一张嘴直接咬住我手腕,抬手朝着我脸挠上来。 我根本没防备,加上距离又这么近,我是既没躲开她的牙,也没躲开她的手。 「啪!」 桃子冲上来抡起大嘴巴子,这才让李三妹松开我。 我低头一看,手腕子被她咬的鲜血淋漓,脸上的血痕随着刺痛缓缓淌下。 杨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转身喊了一句:「我去喊你徒弟!」 「你跟疯娘们儿!大早上跑这发疯?」桃子已把袖子高高挽起:「我今天教你认识两个字。」 「啪啪。」 两个大嘴巴子又一次抡了上去:「这俩字,叫代价。」 李三妹反应过来,作势就和桃子扭打成一团。 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她俩分开,转头我指着李三妹:「我忍着你,是因为性别。」 「你要是还在这作,真别说我欺负你!」 「你还我男人啊!」 李三妹冲到我胸口,对着我猛砸王八拳。 这一次我有了防备,倒是也没伤着我。 「你给我让开!」桃子一把推开我:「我自己都没舍得挠你一下,她在这发疯?」 桃子是个生意人,轻易不会如此发飙。 估计啊,这次是真碰到她的底线了。 此时小梅也赶了过来,她看着我手上的伤,惊诧道:「你什么时候养狗了?还是个大型犬?」 确实,单看这个伤口,很难相信这是人咬出来的。 第903章 洗不清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小梅一面给我包扎,我一面安抚桃子:「她能撒泼,但是咱道观得要个名声,让我来。」 「咬也咬了,挠也挠了,你要是觉得不痛快,那就继续。」 说话间,我把胳膊已经递在她面前。 说实话,我是有点慌的。 以她现在这个状态,我丝毫不怀疑她会杀了我。 然而,李三妹只是狠狠瞪着我,嘴和手并没有动作,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为什么要害他?」 不用说透,我全都明白了。 阳光渐渐变强,扶灵网里的僵尸明显变得狂躁。 我单手撑起凉棚看了看,这玩意道行不算深,没准真能彻底的烤死他。 李三妹的愤怒渐渐变成啜泣,片刻后又变成极其狂躁的哀嚎。 「老公啊!老公!」 「你睁眼睛看看我啊!你跟我说句话啊!」 …… 这李三妹确实是个胡搅蛮缠的主儿,可她现在这副凄惨,着实让人没办法生起嗔恨心。 可让她这么无休止的哭下去,肯定不是个办法。 无奈之下,我只能试试缓兵之计:「大姐,你好好看看,人已经这模样了,你怎么就确定是你老公?」 杨虎在一旁接茬道:「是啊,别哭错坟了。」 「放屁!」 李三妹的唾沫星子喷出去至少一丈远:「这衣服是我给他买的,我不会认错!」 「你媳妇死了,凭衣服认不出来吗?」 杨虎清清嗓子,低声呵斥道:「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啊!」 「难听?」李三妹缓缓站起身:「我还能让你们变得很难看,信么?」 刚刚平息的火药味儿又要重新燃起,我赶紧出声阻止。 「好好好,就算是你老公,你想说什么?」 李三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是我***?我老公被你害死了啊!你问我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深吸口气:「你老公变成这样,确实和我没关系。」 她死死攥着拳头,两道细眉再度流出进攻的味道,干瘦无肉的两腮微微颤抖。 「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李三妹直勾勾的盯着我:「不知道媒体能不接受?」 「你刚才不是要找媒体吗?还找么?」 一听这话,我一个脑袋八个大:「你给我个说话的机会,行不?」 李三妹根本不接茬儿,自顾自的说道:「你不找,我找。」 本来现在就说不清,一旦被在此放大,那就彻底完蛋了。 然而,她根本不吃我这套,怎么也劝不住。 「你给我一分钟,我把事跟你说明白,一分钟说不清楚,你愿意干什么都行。」 我没把握在一分钟之内让她接受老公变成这副样子的事实,可我必须争取这个机会。 万幸,李三妹同意了。 只不过,她当着我面打开了录音功能:「说吧,别说一分钟,一百分钟都行。」 「我会把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录下来!」 无形压力,最为致命。 「也好,你录吧。」我深吸几口气,调整好状态:「我很负责告诉你,你老公变成这副模样,和这个道观没有任何关系。」 李三妹的关节已经微微发白:「那你告诉我,他这是什么病?」 我让她问的有些发愣。 在她眼里,她老公只是得了某种病。 如果我现在告诉她,她老公已经变成了僵尸,估计她不会信。 即便是信了,恐怕没人能经受住这种打击。 保险起见,我轻声附和道:「没错,确实是一种病。」 「没办法,我们只能暂时控制住他。」 顿了顿,我赶紧补充道:「我很负责的告诉你,你老公的病,和某种蘑菇有关系。」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老公从哪接触到这个东西的?」 李三妹嘴角喷出一声冷笑:「你是给我讲笑话,还是讲科幻故事?」 「如果是因为吃了什么蘑菇,最起码应该送到医院,而不是被吊在这!」 第904章 讹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李三妹的胸口发出淡淡闪光。 我定睛一看,是一个十字架,好像还是个镶钻的十字架。 她是个有神论者,但信奉的东西和我们不尽相同。 我犹豫片刻,低声道:「外科病,懂吗?」 「撞邪?」 李三妹把手机放在我嘴边,摇头道:「一会说是吃蘑菇了,一会说是撞邪,你好像并不能自圆其说。」 对此,我也只能叹口气。 和外行解释内行的事,本来就是一种愚蠢。 「那你说吧,你现在到底要怎么样?」 「你这人满嘴跑火车,说话根本没谱!」李三妹很笃定的看向我:「从现在开始,你去哪,我去哪。」 果然,这种无赖的性格会始终刻在她骨子里。 我实在忍不住,开口争辩道:「你这么做,完全没意义啊!」 「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好家伙,我这算是被她彻底缠死了。 从规矩上说,我有一万个理由把她驱赶出去,可从实际角度说,这么做是大忌。 没办法,理想和现实,大多数时间都是相悖的。 转头,我看向桃子:「咱道观里只有两个女生,辛苦你了。」 眼看桃子还要争辩,我立马先开口:「缓兵之计,总比现在就闹翻要强。」 一听这话,桃子没再争辩什么。 「既然你要跟着,那我便遂了你的愿,先去安排个房间吧。」 李三妹鼻腔里喷出一声冷哼,大摇大摆的往前走。 杨虎看着她的背影,眉宇间有些复杂:「已经这么焦头烂额了,你确定要留个祖宗在身边?」 「先安抚吧。」 我把脑门拍的啪啪作响,这才觉得微微轻松一些:「不怕别的,就怕那些没底线的什么自媒体。」 「随随便便来个断章取义,他们赚的盆满钵满,倒霉遭罪的是咱们。」 杨虎使劲挠着后脑勺:「这事,赖我。」 「如果我不让她沾上,她就不会抓住咱们的软肋。」 我笑着安抚道:「今天就算没有你,她也会讹上咱们,跟你没关系。」 「那,接着查蘑菇的事儿?」 我用力点点头:「你跟着惠安走吧,这群***脚弱,经不起风浪。」 此时,惠安等人都换上了便装,走在最前面的段旭被一左一右包夹,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而杨虎也收起长枪,而是在拳上套上拳刺,一声不吭的跟在对付最后面。 大几十人呼呼啦啦的散去,只希望他们今天有个好结果吧。 惠安带着人刚走,桃子的信息就来了。 上面只有几个字:侧门等我。 我到侧门的时候,桃子已经在这等我。 一见面,她迫不及待的先开口:「长话短说,李三妹暂时安抚住了,但是她又提条件了。」 桃子不是没见过的风浪的人,很少这么焦躁。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这条件,很离谱?」 「第一,她要求治好她老公,第二,在这个期间,她会全程录音录像。」 我兀自点点头,分析道:「她这是准备随时曝光我。」 桃子也有点吃不准:「这僵尸,还会变成人吗?」 「这不开玩笑吗?」我只觉满心无奈:「大罗神仙下凡,也做不到这点!」 桃子眼睛微微眯起:「照这么说,咱们现在做的只是缓兵之计,这事早晚还要露馅,是吧?」 不等我说话,桃子又给出结论:「这样只会消磨咱们的时间,倒不如换个办法。」 她这副表情让隐隐觉得不安,连声劝阻道:「别,她顶天算个胡搅蛮缠的泼妇,不至于。」 桃子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嗔怪道:「在你眼里,我是女魔头啊?」 「天底下所有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用嘴说不清道理,就换个办法解决。」 她两个手指在我眼前轻轻一搓:「比如,钱。」 第905章 钓鱼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提出拿钱平事,几番犹豫了之后,我还是摇头:「可以考虑,但还没到时候。」 「说白了,咱们现在被人抓住小辫子了,完全没有主动权。越是这样,骨头越要硬一点。」 桃子脸上挂着些许愁容:「那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 我凝神想了想:「曲线救国吧。」 顿了顿,我又问道:「她还说什么了?」 「没了,她很抗拒跟我沟通,估计是因为那两巴掌的事儿吧。」 也难怪,刚挨完揍,又好声好气的说话,这得多好的脾气。 「那你先回去吧,让小梅过来。」 桃子把她安排在天字号房,这房间平时有人打扫,根本没人住。 本来我打算着过几天开观,把这房间给陈留宫的老掌门留着,也算是咱做晚辈的尊重。 现在看看,也只能作罢。 「吱嘎。」 房门一推开,坐在凳子上的李三妹噌一下坐起来,整个人立马缩到墙角。 我搭眼一看,她两腮已经肿了起来,两个巴掌印清晰可见。 我赶紧摆手:「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李三妹靠在墙角咆哮道:「你让我走!」 「啊?」 她这一嗓子给我喊蒙了:「你走呗,我们谁拦你了?不是你主动要在这吗?」 短短几分钟,李三妹的态度截然不同,这不禁让我怀疑她可能有某种精神类疾病。 「那你得跟我保证!」 「我保证什么啊?」 「我刚才找人打听过了,你可不是什么好人!漠南让你弄残的,弄死的,不在少数!」 「还有!刚才那个女人,是月明楼的老板!一个杀人,一个靠裤裆做生意,这能是什么好地方?」 一听这话,我不由的有些怒意,言语间也没了善意:「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点,这是忠告。」 「少他妈废话!」 李三妹的情绪隐隐有些失控,哆嗦着把手机对准我:「你现在和我保证,你不会害我!」 我纯粹是为了这事能快点解决,即便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也得乖乖配合。 「我保证,没人会害你。」 我说完这话,李三妹立马放下手机,手机在手机上扒拉几下后,又重重坐在椅子上。 「我把你刚才说的话,发给我朋友了,一旦我有什么不测,一定会算到你头上!」 我顿时有些无语:「你这是不讲理啊!万一你在路上出个意外,你也赖我?」 「我不管!」 「好好好,我认了。」 李三妹的情绪这才舒缓些,但言语中还满是警惕:「有话就站在那说,我在这全程录像!」 我发誓,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一定要查查,到底是谁在外面胡说八道! 老子辛辛苦苦做个好人,在他们眼里变得十恶不赦! 「好,我就跟你一句话,你必须配合我。」 「配合?」李三妹嗤笑道:「我凭什么配合你?」 我整理下思路,轻声道:「你不用那么大的戒备心,你要是不满意,我也没好果子吃,反过来说,对你也一样!」 「咱俩才是一条绳的蚂蚱,这就是你配合我的理由。」 能把两个陌生人,甚至是仇人联系在一起的,只有共同利益。 短暂的犹豫过后,李三妹语气微微软了一些:「要问啥,你就问吧。」 「我想知道,你老公昨晚去哪了。」 李三妹脱口而出道:「钓鱼。」 「和三个朋友一起去的。」 我立马来了精神,追问道:「那三个人联系过你吗?」 「没有。」 一条道走不通,那就换另一条:「地方你知道吗?」 李三妹凝神想了想:「有两个地方是他们经常去的。」 「行,啥也别说了,你现在就带我去!」 刚刚放下警惕的李三妹又开始紧绷:「如果我出了问题,你跑不了的!」 「好好好,我记得了。」 桃子的车被撞毁了,现在我们也只能步行。 好在钓鱼的地方不算太远,约摸着40分钟以后,李三妹停下脚步,指着眼前的水域。 「就是这。」 从流域上看,这地方应该是下游,河面大概几十米宽,周遭杂草丛生。 显然,这是个野钓窝子。 第906章 天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在河岸的淤泥上,明显有几个凹印,这应该是钓鱼凳留下的。 我回头看看无问:「带人在附近看看。」 此时,微风吹过,一股恶臭冲进我鼻腔,搅和的我差点吐出来。 我掩着口鼻回头一看,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刚才没起风的时候,看的还不清晰,现在风一吹,把河面上所有的水青苔聚在一起。 整条河面都是让人不适的翠绿色。 虽然我不懂钓鱼,但还是有点基本常识。 水质差成这个样子,完全不可能有鱼出现。 我满心狐疑地看向李三妹:「你确定,没找错地方?」 李三妹十分笃定的点头道:「他之前带我来过,我记得旁边的大槐树。」 「就是这……」 她把手指向西北,嘴里的话戛然而止,转而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顺着她手指看去,那确实有一颗半死不活的槐树。 一看她这个表情,我试探着问道:「记错了?」 「我、我……」 李三妹磕磕巴巴的回应一句,脚上迈着小碎步,紧忙跑到槐树前。 「这树,枯了。」 她抬头看着已经泛黄的树冠,喃喃道:「之前来的时候,这树冠特别大,四个人都能在下面乘凉。」 「这怎么就枯了呢?」 我赶紧开口劝慰道:「兴许,真是你记错了呢?」 「再说了,连人都会死,花草树木遭个虫灾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奇闻。」 我现在怀疑,是她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记忆错乱。 李三妹猛然一扭头:「不会的!我没记错!」 「这上面有我写的话!」 我凑上去一看,喃喃道:「再也不和你钓鱼了。」 「对!上次我俩在这吵架了,我用刀子刻的!兴许我把树认错了,但这个字怎么解释?」 照这么说,她还真没记错。 我抬手轻轻一晃,枯树叶簌簌的往下落。 显然,这树基本死透了。 「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4天前。」 实际上,我不愿意把任何事都往鬼神上挂钩,可四天的时间,不至于让一颗粗壮的槐树变成这幅德行。 我俩正在这研究槐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声吵叫,随着而来的还有凌乱的脚步。 我扭头一看,是无问和小梅在身后的杂草中飞奔。 无问一手拽着小梅,气喘吁吁的跑到我跟前。 「师傅!」 小梅弓着身子,两手扶在膝盖上:「有人追我俩。」 「嗯?」 我看看他俩的身后,果然有一群看不出个数的人影。 「你俩干啥了?」 无问从怀里掏出半截黑红色的棍状物体:「你看这个。」 「这是?」 无问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就是因为这个,他们才追我俩。」 小梅咽了下口水,低声道:「这其实是个蘑菇,刚才我们发现这个东西了,被他们一抢,只拿回来一半。」 蘑菇? 并非我多疑,而是在眼下这个节骨眼,我很难不把这些事联系在一起。 正说着话,那些人影已经围拢上来。 我粗略一看,约摸着十个人,男女老少,多大年纪的都有。 这一个个左手提麻袋,右手拎长钩,头顶戴草帽。 我冲小梅使了个眼神,顺势挡在他们面前。 半晌儿,我先行开口,打破两方无声的对峙。 「贫道是神仙观的道士,今日带徒弟下山,若有叨扰,还请海涵。」 「恁甭在这咬文嚼字,俺听不懂!恁把蘑菇还给俺!」 说话的是一个头上缠着纱巾的中年妇女,那嗓门大的离谱,这一嗓子听起来格外刺耳。 一个蘑菇而已,又不是金条,不至于如此。 她越是这样,我越要套点话。 我哈哈一笑:「都是天生地长之物,况且又不值钱,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恁咋知道不值钱!赶紧把东西还回来!」 我故作一脸不解,言语中满是真诚:「损坏东西,照价赔偿,我听听值多少钱?」 这女人高高仰头,用鼻孔看着我:「一千块!」 天价,这绝对是天价! 第907章 真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凝神看了他们半天,轻声道:「山中不语,山下不问。」 「什么他妈乱七八糟的?给钱!」 显然,她根本没听懂我再说什么。 这是一种江湖上的切口,我以为他们是捞偏门的赶山客,想用话试探一番。 在问话的时候,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他们真是赶山客,我也只能选择掏钱消灾。 这伙人是妥妥的亡命徒,分钱的时候推下去几个队友,那都是常有的事。 可他们既然不是,那大概率是附近的村民。 我前后一琢磨,不对劲。 我从小梅手中的蘑菇梗接了过来,放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是谁告诉你们,这破玩意之1000块钱?」 「是从……」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从旁边挤出一个壮汉:「你哪那么多问题,让你给,你就给!」 刚才壮汉挤出来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他捅咕女人几下,明显是让她闭嘴。 我把蘑菇递给小梅:「回去研究研究,看看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东西。」 「你们仨人都走。」 小梅有些担心地看着我:「那你咋办?」 「放心,我专门治地痞。」 眼见小梅三人要离开,人群立马躁动起来。 「他们要干啥去?」 「拿钱!要不不能走!」 …… 我回头扫了他们一眼:「咋的?你们要起义,还是要造反啊?」 「我人不是在这吗?」我抬手指向小梅:「他们去取钱了。」 果然,听我这么说,他们也没在计较什么,只是朝我围拢的更近一些。 就凭这一点,我已经看见他们天真的朴实。 按现在这年月,谁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到钱,是不可能放人的。 而我只是这么轻飘飘一句话,他们就让小梅把东西拿走。 越是这样,我越不好意思动粗。 按照现在这个局面,如果我想强行离开,我保证没人能拦住我。 可对于这种人,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文火慢慢熬。 眼不见,心不烦,索性,我闭目养神。 我靠在树干上,慢悠悠的丢出一句:「一根蘑菇一千块,你们在这盯着我,要损失多少个一千块?」 然而,我这次的劝说没起到什么作用,这群人似乎盯死了一样,从白天一直看到晚上。 我断断续续睡了好一会儿,一睁眼他们还在这。 一看他们手里吃的白面馍,我顿时有些无奈。 不怕横的,不怕楞的,就怕轴的。 连晚上饭都在这解决了,真要跟我熬到底? 「哎呀。」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笑道:「你们就是准备跟我在这耗了,是吧?」 「叫你的人赶紧送钱!」 我重新坐回树下,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随口应付道:「好好好,知道了。」 我白天睡了一天,晚上自然是精力充沛。 我始终闭着眼假寐,等着他们半夜再悄悄溜走。 到了半夜,微风已经变成寒风。 我猛然一睁眼,周遭围拢的人群已经不见了! 我瞬间觉得一脑袋懵逼,这什么情况? 看他们白天的架势,分明要跟我耗到底,他们可能会打盹,但是绝对不会离开。 另外,这个期间,我根本没睡着,任何风吹草动都在我耳边。 我试探着把脚在地上踩了踩,窸窸窣窣的声音很是清晰。 别说这么多人同时离开,哪怕是一个人挪开脚步,我也会有所察觉。 十几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我起身四下看看,试探着喊了几句,但根本没人回应。 此时,我忽然觉得头顶有光点闪烁。 我抬头一看,发出光芒的,竟然是我始终靠着的大槐树! 白天的时候,这槐树基本是枯死的状态,而在此刻,大槐树不但树冠蓬勃,重发新机,而且树冠上还有各色的星星点点。 「星河,星河……」 我满脑子都是这个两个字,那是一种不能名状的崇敬。 「嘭!」 突然,脊椎上传来的锐痛让我浑身一抖,星河变成碎片,从我脑海中彻底消失。 第908章 对上号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惊醒之余,我猛然回头一看,在我背后的竟是静安等人。 而在他手中,还拿着几张金黄色的符。 粗略一数,十几个人都是神仙观的道士。 我忍不住惊诧:「你们……」 杨虎从身后走了出来:「我们刚回来,就听你徒弟说,你被一群人困住了。」 「静安说,你被脏东西迷了,才用符炸了你一下。」 我揉揉脊骨上的伤,不由地笑道:「好!炸的好!做道士就不能怕!」 杨虎抖抖手上的银枪,四下环顾道:「围着你的人呢?」 「你们来的时候,没看见?」 杨虎很笃定的摇头道:「我们是以扇形做的搜索,几乎把这片树林全都覆盖了。如果有人,我们肯定会发现。」 我抬头看看大槐树,低声道:「记住它,这棵树有大问题。」 我话还没说完,静安已经掏出符咒,跃跃欲试道:「让我试试。」 我轻轻一抬手,把高举符咒的手摁了下去:「胆大不意味着做莽夫。」 「现在什么准备都没有,贸然出手,只会让咱们陷入更大的被动。」 大槐树的事被暂且搁置,我们一群人先回道观。 惠安迫不及待的找到我,把蘑菇的事说了一下。 按照惠安所说,那些所谓的蘑菇,已不剩下多少,只找回几个零散的。 当我看见这根蘑菇的时候,我顿时心头咯噔一声。 起初我只是猜测,以为这蘑菇是什么天才地宝,现在一看,这蘑菇就是段旭布下的东西! 不但如此,惠安还带回来一个更为劲爆的消息。 他们在外面找蘑菇的时候,也遇到几伙专门采蘑菇的人。 惠安在他们嘴里得知,现在是有人出高价回收这种蘑菇,价格之高,令人咋舌。 等他说完,我忍不住狠狠一拍大腿。 我俩把各自见闻凑在一起,不约而同的发出感叹:「都他妈对上了!」 我凝神想了想:「把段旭喊过来。」 段旭一进门,我让惠安拿着藤条站在他身后。 他回头看看惠安,又抬头看看我,疲倦的脸色上透出满满的惊恐。 「大哥,我今天特别配合!不信你问他们,我……」 「我问的不是这个事!」 我信步走到他面前,一字一顿道:「我问你答,说之前看看你身后的藤条。」 「蘑菇现在被人高价买走了,我需要个解释。」 段旭嗓门提高不少:「我真不知道谁买的!」 「打。」 实际上,无论段旭说什么,他都免不了这一棍子。 前面打不出气势,后期就别想压住他。 一藤条下去,打的段旭哀嚎不止。 我又把问题重新问了一遍:「你在前面种,后面有人买,你说不知道,这不合理啊。」 「哪个***害我啊!」 兴许真是给他逼急眼了,段旭边哭边骂:「买这玩意能他妈干啥啊?」 「我布下这些蘑菇,是为了让别人找过来,那是路标!不是菜!」 段旭抓着我胳膊,嘶吼道:「如果你是我,会不会把给自家人指路的东西卖了换钱?」 我把他的每一丝情绪都收入眼底,抛去歇斯底里的状态不说,他的逻辑是能站住脚的。 「段旭啊。」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摇头道:「兴许你确实委屈,我也很抱歉。」 「可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贼啊,除非你能证明,背后买蘑菇的人,和你没什么关系。」 第909章 一波接一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段旭一脸懵逼的看着我,我重重拍在他肩上:「如果真的能证明,我一定给你道歉,也给你补偿!」 「你们都找不出来的东西,你难为我也没用啊!」 我点点头,接茬道:「没关系,那你就做好老死在道观的准备吧。」 「别啊!别!」 段旭立马拿出态度:「我可以去试试,但你要给我充分的自由!」 我前后一琢磨:「答应你了。」 「谢谢!谢谢!」 段旭早就哭成了大花脸,如今的感激涕零,让他看起来确有几分惨兮兮。 段旭被打发走了以后,惠安轻声问道:「我瞅他那样,应该是已经被榨干了,你这么做,行得通吗?」 「当然。」 我压低声音,认真分析道:「如果我现在让段旭把他背后的人都说出来,你觉得他会说么?」 「大概率,会吧?」惠安有些吃不准:「谁也不想天天挨揍啊。」 「那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骗我?」 不等惠安应声,我又分析道:「就算他不骗我,我是不是要挨个查?」 「这种方式费时费力,性价比太低了,我现在把利益和他挂在一起,他肯定会用最短的时间,找到最有价值的信息。」 惠安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感叹道:「你这个人啊。」 「哎,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成为敌人。」 我点点头,笑道:「我们是朋友。」 转天,我刚睁开眼,无问就敲响房门。 「掌门,又有人砸门了。」 我现在一听这话,脑仁都在发胀。 这个感觉很容易让我联想起从前被人追债的日子。 我揉揉太阳穴,问道:「这次是讹人的,还是找事的?」 「都不是。」无问想了想:「应该是求助了。」 「走走走。」 我起身换上道袍,三两步随着无问走了出去。 别的不论,能帮苦主实实在在做点事,这才是道士的本职工作。 我俩刚从房间出来,就看见李三妹堵在门口。 一见到我,她几个大步跑到我面前,开口直问道:「昨晚你们一群人上了山,到底查出啥了?」 我顿时有些语塞,随即劝慰道:「你等我一下,现在有个很要紧的事儿。」 「就你们的事儿要紧?我的事儿不是事儿?」 李三妹又一次摆出那副泼妇架势:「我不管啊,你不给我解决,我就一直跟着你。」 「我不管你是掌门还是啥,你身后跟个女人,你肯定解释不通!」 好家伙,这是吃准我了。 我不禁笑了笑:「听我的,从我这出去,你开个要债公司,百分百赚钱。」 「你……」 眼见李三妹被气的面色通红,我赶紧换了个语气:「你愿意跟着,没人拦你!饭得一口口吃!」 「还有,你找我要个说法,我还想找人要个说法呢!」 确实,他老公是在我门口出的事,可跟我有个锤子关系? 我这刚建起来的道观,名声比命都金贵! 李三妹还真是说到做到,不顾无问的阻拦,气势汹汹的跟在我后面。 「吱嘎。」 山门一开,好几十人同时涌了进来。 如果不是几个护观道士在门口挡着,容易把我山门撞塌。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七嘴八舌的杂音便开始起伏。 「都别说了,听我说。」 人群里走出个白胡子老头儿,离着老远冲我高高一拱手。 「参见陈琦大掌门。」 这老头看起来至少在60岁开外,眼见他膝盖放软,作势要往下跪,我赶紧上前将其馋住。 「有话好好说,犯不上如此大礼。」 老头儿颤颤巍巍站起来,朝着我一拱手:「老朽章林,是这附近的伐桂汉。」 「伐桂汉?」 「正是。」 我上下端详他一圈,不由称赞道:「好多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伐桂汉其实就是十里八村的神汉。 桂树和槐树都是脏东西最喜欢的藏身处,后来便以伐桂代指神汉。 第910章 有事相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段旭一脸懵逼的看着我,我重重拍在他肩上:“如果真的能证明,我一定给你道歉,也给你补偿!” “你们都找不出来的东西,你难为我也没用啊!” 我点点头,接茬道:“没关系,那你就做好老死在道观的准备吧。” ...... “呸!”醉逍遥向无面人吐了一口口水,深深的鄙视着无面人的这种行为。不过无面人无七窍,自然不会对此行为感到愤怒。 她皱眉,只觉得脑中受到冲击,各种杂乱无章的事搅拌在一起,混乱不堪,她一时竟理不出头绪。见她不舒服,温承郢立刻送她回去,又嘱咐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窦贵妃又将话头转到温玉蔻身上,面对凌厉的目光,温玉蔻脸上的神情可以称作无动于衷。与窦贵妃自骨子里养成的自大不同,温玉蔻更加喜欢以不动应万变。所以即便是脸肿成了那样,她也丝毫不介意。 “好了,都别闹了,既然大家伙都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欧阳绝早就有些按耐不住了,听到七杀跟擎天柱在这里废话连篇后,这家伙便开始催促起来了。 又被芸豆卷扇飞的肥遗听到高添琪的呼喊,那妖异血红的蛇眼狠狠的瞪了秋儿一下,便转头灰头土脸的窜进了高添琪怀里。 我猛地转回头去看时,只见,一尊身穿黑色铠甲的武士俑,手上举着一把锋利的闪着寒光的青铜剑,而三胖子表情痛苦,用手紧紧的捂着另外一条胳膊。 楚黎脸色发紫,又惊又怒之下,身形竟然硬生生向后横移了两尺,断臂处的衣袖轻轻一挥,便卷住了刚刚刺向自己要害那道红光。 只是进门以后不见太阳的大厅始终飘荡着一种阴暗的气氛,唯一明亮轩敞的也只有那几扇窗子了,却一点也不庄严。 被打退好几布的风速狗立刻稳了稳身子,朝着雷丘再次射出一股高温的火柱。 郑枫愣住了,不是说董卓和吕布会内讧吗?吕布居然不敢打,还把邹氏给了董卓,这是什么鬼? 不过没等王崇阳说完呢,王崇阳顿时感觉浑身一阵麻痹感觉,好像就是从吴天扎入自己能量体的方位传出的,这种麻痹感迅的就传递到了全身。 听到她毫无违和的赞美,凌风唇角不由往上大幅度扬起,内心也是一片的暖意。 这诸多功绩说明了曙光合众国不只付出最多,功绩也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势力。 到了年下,西陲局势紧张,日日皆有八百里急报,康熙心急如焚,夜不能寐。 如果当这些成为现实的时候,和自己说这些的却已经不是端木逍遥本人了,而是端木逍遥的转世。 先找了当铺当了一些东西,换些银票,没办法外面的银票在这里不能用,身上的现银又不多,只能当些东西换银子用了。 王崇阳和黄依依离开客厅之后,又去了南宫玉和海霍娜所在的偏厅,刚进门就见两人依然在对视着。 这个世界的正常人,智商一般都是够用的,郑枫是正常人,智商也够用。即使他是一头猪,也知道今晚绝不能呆在家,万一有人上门打劫机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无论它怎么跳,那火就是不灭,一直绕着它烧着,不过,除了它身上的毛发点燃后,它的皮肉竟没有燃烧。 第911章 鹬蚌相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送走了这些人,我把静安和惠安请了过来。 「念经做法,是经堂的本职,惠安打辅助。」 此时,无问已经把收集好的信息递给我,我粗略看了一下,上面一共22人。 「静安,这事交给你了,你给我个时间。」 静安凝神看着名单,低声道:「这么多人,开坛设法肯定来不及了。」 「用梅花易数?」 静安脸上露出些许尴尬:「小道道行低微,这个确实不在行。」 一直没说话的惠安忽然开口:「交给我试试。」 他说的很肯定,并不是试探的疑问。 我知道他现在立功心切,便也来了兴许:「那你跟我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惠安立马站起身,挺着胸脯高声道:「贫道学的是清微派最正统的驭鬼术,可号令五路小鬼。」 说话间,他把目光看向静安:「虽说这不是我本行,但贫道愿意出把子力气!」 沉默半晌儿,向来与世无争的静安缓缓摇头:「经堂的问题,我自己可以处理,无需旁人帮忙。」 「三天之内,我给您一个答复。」 惠安伸出厚厚的手掌:「我只要两天。」 给了我时间,他又扭头看向静安:「师兄啊,不是我非要跟你争,现在不是比本事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咱得帮道观排忧解难啊。」 「他日回到陈留宫,老掌门若是问起,你我好歹算是给陈掌门出了一份力。」 惠安的聪明之处,在于他能看清大局,把话说的如此滴水不漏,谁都没办法反驳。 现在这事就变得好玩了,他俩一个想守住脸面,一个想夺回尊严。 正好,那我就坐享其成。 这事对谁都没坏处,但原则还是要讲清楚:「都是同门师兄弟,别干让人笑话的事。」 「如果你们需要我,我随时随地配合。」 这面的事算是暂时摁下去了,开观的事儿还没眉目。 等我见到桃子,这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桃子把道观里里外外打点的特别周全,从宾客名单,到礼数摆放,乃至用到的瓜果梨桃全都准备齐全了。 桃子很清楚这三天的时间有多紧急,虽说她能理解我的想法,可还是有些担忧。 「要不,开观的时间往后延一下吧。」 我抬手掐起天干地支,摇摇头:「这是今年最后的一个黄道吉日,错过这个,大概要等到明年春天。」 「抛去别的不谈,单说这多人的人吃马嚼,这就是个不菲的开销。」 桃子有些不解地问道:「没有这个仪式,就不能开观?」 「你以为我为什么死乞白赖的非要陈留宫的八大师?开光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借他们道士的身份。」 三清殿的主神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三清老君眼含慈祥的手持宝器,深邃的目光看向远处的麒麟山。 我在等,他们也在等。 桃子凝神想了想:「那就听你的,不过,我建议要把安保措施做好。」 她凑在我耳边,满脸的严肃:「任何一个人都不可怕,但一旦形成群体,蚂蚁也能山呼海啸。」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连忙点头答应:「有杨虎和天雷在,安全肯定没问题,再说了,纪沧海和张镇海也会来。」 「这四个人凑在一起,就算来一群丧尸,也能给拆成零件吧?」 白天的时候,我就看见静安在后院搭起法坛,经堂所有人全部在场。 我远远一看,桌上摆着清水和拷鬼棒,估计他要用的是审鬼。 拷鬼棒是个四楞形,正面写着「行刑拷鬼孟元帅」,背面上书「打邪灭污朱元帅。」 这是典型的扶乩术中的变种,先用道箓打通城隍,再抓鬼上来做审。 事实证明,静安的本事并不弱,只是缺一份历练。 第912章 各司其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开观的事儿暂时落在桃子的肩上,至于这些寻人抓鬼的事儿,就让惠安和静安这师兄弟来弄吧。 我现在更关心的是,谁是蘑菇背后真正的买手。 趁着杨虎不忙的时候,我把他拽到身边,简单嘱咐几句。 段旭这个人,半人半鬼,不能全信,但我已经答应给他自由了,只能让杨虎在暗中跟踪。 任何一个可疑迹象都要告诉我,保不齐哪个就是重要线索。 大家各忙各的,一白天过去,似乎也没什么风吹草动。 晚上的时候,杨虎匆匆赶到我房间。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笔记本,一字一字的把所有细节都讲了出来。 等他一念完,嘿嘿一笑:「有点像流水账哈。」 我连忙摆手:「我需要的就是这个。」 「那,你听出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我忍不住一咂摸牙花子:「你说段旭今天一直在街头溜达,中间见过几个人,但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再也没动静。」 「我觉得,咱们的目的达到了。」 「怎么说?」 我翻开桌上的笔记本,认真看着每一个字:「他今天是在向外面散布消息。」 「对于他而言,咱们是魔鬼,他巴不得马上从这离开。」 看到最后一篇,我把本子重新合上,分析道:「段旭是帮自己,只是间接的帮了我们。」 杨虎眉头微微一簇:「我担心,他会泄密。」 「多虑啦,兄弟。」我笑着安抚道:「这小子已经被吓破胆了,他不敢再找援兵过来。」 对于这个说法,杨虎将信将疑的点点头,明显是还有疑虑。 可我心里有分寸。 这么长时间走过来,我见过认怂的,也见过被打怕的,更见过同归于尽的死士。 就像之前身上揣着硫酸瓶子那些人,满眼都是狂热,激动情绪甚至让眼珠子泛红。 可段旭不是,他已经不敢直视我了,这就是吓破胆的符号。 杨虎回去后,我慢悠悠的走到后院。 静安在这已经整整一天了,从白天到现在,还在法坛面前摆弄。 我正在这看着出神,身后突然响起个声音。 「掌门。」 冷不丁冒出个人,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扭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惠安。 惠安身上带着鼓鼓囊囊的褡裢,明显是有所准备。 我看了几眼,顿时明白,笑道:「准备干活了?」 惠安拍拍褡裢:「老爷们说话得算数!」 「得嘞,那你忙着。」 惠安连忙挡住我去路:「正好碰见了,就辛苦你在这看看呗。」 「嗯?」我忽然有点疑惑:「法不外露,技不外传,这不合适吧?」 「不不不。」惠安连忙摆手:「您在这,也算有个公正,免得到时候不好界定。」 啧,惠安这满满的胜负欲啊。 此时我心中也有了盘算,既然惠安这么想赢,我在必要的时候一定会帮静安一把。 惠安身上的锐气还在,一旦让他重新抬头,没准还要压我一头。 我直接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既然你放心让我看,那我一定做个合格的裁判。」 惠安面前很快搭起简单的法坛,和静安不同的是,惠安的面前只有一套五色旗和一盏长明灯。 这套装备,和我俩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基本一致。 惠安盘腿坐定,两手交叉掐诀,每一次都带起呼呼的风声。 「簌!」 他手腕一抖,眼前的长明灯瞬间跳跃起火苗。 这火苗大呈水滴形,约摸着有拇指大小,让我有些震惊的是,这火苗遇风不乱。 对于江湖术士而言,隔空点火不是什么难事。 假道士用的是磷粉,燃起来的火苗和平常无异。 而真道士则是用真气点灯,那烧的不是蜡烛,而是体内的真气,故而能保持风吹不灭的状态。 惠安这是在跟我炫技,他想告诉我,在他的真气耗尽之前,一定会有答案。 第913章 五方小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惠安结印的两只手几乎要带出幻影。 难怪他不怕被我看,这玩意让我看了,我也未必能学会。 「东方甲乙木。」 「西方庚辛金。」 …… 「奉请东西南北四路游信鬼,奉请中央戊戌黄土婆!」 随着惠安口中最后一句诀念出,最左面的绿色三角旗已经隔空飘起。 他满脸庄严的站起身,单手一撩道袍,单膝跪地,朗声念诵道:「八字在手,人间无有。」 「小道开路!您安稳走!」 朦胧的夜色下,惠安洒下一把又一把的黄色纸钱,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 我定睛一看,落在地上的黄纸上,出现断断续续的脚印。 那脚印很怪,是个三角形,个头也不大。 我顺着脚印往前看,一直看到纸钱的尽头,我顿时觉得心生寒意。 纸钱的尽头,竟是一双黑色绣云纹的小脚寿鞋! 也就是说,在我不远处,站着一个我看不见的鬼。 兴许,她正在和我对视。 人鬼不相见,这是自古的定律,无论她和惠安是什么身份,还是少看为妙。 「哗啦。」 又是一把纸钱洒下,惠安口中再度垂目念诵。 这一次纸钱的尽头出现的一摊头发,一摊湿漉漉的长头发。 北方壬葵水,这喊出来的应该是一个溺死鬼。 很快,南方出现一把裁缝剪子,而西方则出现一锭金元宝。 我好像看明白一些,他的驭鬼之术,在暗合五行! 东南西北各一主,四面八方有一位。 不得不说,这手艺确实高明。 惠安眼前的长明灯,自始至终都没晃一下,这足以证明惠安的阳气雄厚。 几道令旗拔地而起,下方的各色物品在地上飞奔,半空中的五色旗如同领航。 惠安再度闭上眼,仿佛陷入睡眠。 啧。 今晚这个热闹,越来越有意思。 静安那面迟迟没有动静,惠安在这热火朝天,鹿死谁手,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好景不长,惠安的脸色渐渐由红转白,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我定睛一看,他面前的长明灯已经开始摇晃。 这说明他体内的阳气已经开始有了变化。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我,这绝对不是个好现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惠安的脸上愈发阴沉,但我又担心他气血逆流,也不敢把他喊醒。 「嗖!」 突然,一阵疾风吹过,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掉进冰块中。 惠安猛然睁开眼,两道血泪从他眼角缓缓流出,从眼窝一直到下颚,拉出一道长长的红线。 「你……跑!」 两个字的时间,他已经开始浑身颤栗,肌肉似乎在慢慢变硬,乃至于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下颚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 这他妈明显不对劲,我哪有跑的道理? 「嗷!」 电光火石间,惠安身子高高跃起,一道泰山压顶横着砸来。 我侧身一躲,他正好撞在我身后的石头上。 只是这一下,竟把这作为观景石的花岗岩撞成两半! 我虽然闪到一旁,可心中的后怕滕然升起。 即便惠安再壮硕,可毕竟是肉体凡胎,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半人高的花岗岩撞成两半。 如果这一下撞在我身上,就算不死,我也得丢半条命。 我瞬间反应过来,他不是气血逆流,是被反噬了! 准确的说,他是驭鬼不成,现在被小鬼附体! 方才的惠安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可他现在已彻底陷入疯狂,满眼血红的展开无差别攻击。 按惠安的功夫,他根本打不赢我。 可现在倒好,我愣是让他打的抱头鼠窜,连个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突然,不远处跑来个人影,我仔细分辨一下,是静安。 「掌门!接着!」 第914章 大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静安从怀里丢出个物件,我一把将其从空中接住。 是拷鬼棒! 「打他后脑!」 我不知静安为何如此清楚,但我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会害我。 惠安的进攻速度实在太快了,我咬牙硬生生挨了几拳,才有机会迂回到他身后。 静安在一旁不断提醒:「打后脑!千万别犹豫!」 我一面躲避惠安的攻击,脑袋里迅速做出判断。 静安是我亲手挑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可后脑这个地方很脆弱,力气稍微大点,真容易把人砸死。 以至于我现在找到了机会,但迟迟不敢下手。 几秒钟的时间,我已经有了判断。 静安绝对不会因为一时的输赢,而借我之手,彻底除掉惠安。 这个想法的出现,无异于给我胳膊注入一股力气。 「嘿!」 我咬牙怒喝一声,一棍子砸在惠安后脑上。 「噗通。」 惠安身子一软,整个人平拍在地面。 一时间,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到底是我制服了,还是我失手把他打死? 我这面还没反应过来,静安三两步冲到我面前,劈手把我手上的拷鬼棒夺过去。 「砰砰砰……」 此刻的静安像是变了一个人,面无表情的朝着惠安后脑砸去。 几秒钟以后我才缓过神,重新把把拷鬼棒抢在手里,而我对静安的疑惑也就此升起。 被附身的,到底是惠安,还是静安? 我没敢表露太多,只是轻声问道:「你干什么?」 静安微微打了个稽首:「掌门莫怪,来之前陈留宫老掌门有交代。」 他说话的时候还要往前站,本能催动着我往后挪着脚步。 「有什么交代?」 见我一直后退,静安并未继续追,语气依然十分平静:「陈留宫上下几百号人,只有惠安学的是驭鬼术。」 「等会。」我凝神想了想:「清微派出门的不就是驭鬼术么?就一个人学?」 「正是。」 静安缓缓点头道:「此术非心如止水之人使用,否则必然会被怨气缠身。」 这话越说越离谱,我瞅瞅地上的惠安:「他心如止水?」 对此,静安也只是淡然一笑:「据我所知,他以前并不是这样,而是学成了驭鬼术,才变得如此刚愎,任何人的话,在他面前都不起作用。」 他又特意补充道:「包括陈留宫的老掌门。」 难怪,我从陈留宫走之前,老掌门那一番语重心长明显听出对惠安的不满。 原来是学都了独家本事,才会变得如此。 道理虽然讲得通,但我对静安刚才的行为还是抱有警惕:「那你刚才这么打他,不怕打死?」 「若是被驭鬼术缠身,唯一能让其退散的,只有拷鬼棒击后脑。」 静安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这事在陈留宫不是秘密,掌门若是不信,尽管核实。」 我低头又试了试惠安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以后,才对静安放松警惕。 「掌门不要生气。」静安依然十分平静:「我这一天,并非研究找人捉鬼之事。」 「那你在这忙活了一天,这……」 静安淡然一笑:「惠安想与我比试,这个念头势必会搅乱他心境,我是在未雨绸缪。」 他把目光看向惠安,叹息道:「我猜他晚上会有麻烦,所以一直在旁边等着。」 一时间,我被震惊的有点说不出话。 从某种角度上说,静安和惠安这兄弟俩,在今晚是竞争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静安想的不是如何胜利,而是在帮自己的对手。 单说这一部分胸怀,已经让大多数人望尘莫及。 「我跟你道个歉。」我悠悠的叹了口气:「是我误会了。」 静安倒是很通情达理:「掌门言重。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不坐到你这个位置,谁也不能体会到你的苦衷。」 我两手一抱拳,朝前一个拱手,什么都没说。 不是我想说,而是被愧疚占据了心底。 静安指着惠安,轻声道:「咱们阻止的还算及时,明天给他喝点艾草水,应该就没问题了。」 「那,先给他弄回去吧。」 第915章 接连不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和静安一左一右,架起体型如山的惠安,亦步亦趋回到房间。 「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个,掌门?」静安搓搓手,又检查一下惠安的状态:「我觉得,他可能干成了。」 「好的吧。」 「成了?」 惠安的状态让我有些不放心,追问道:「你指的是?」 「他派出去的小鬼,应该是找到那些丢失人口了。」 确实,对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是个挺好的消息。 我又试探着问道:「那坏的呢?」 静安站起身,平静道:「对面应该是个很难缠的东西,再加上惠安求胜心切,这才没稳住阵脚。」 对于清微派的东西,我是妥妥的一窍不通,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静安身上。 「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静安紧盯着惠安,轻声道:「如果他明天能苏醒,一切都没问题。」 「如果中午还没动静,那就只能去陈留宫请人了。」 之前我始终认为,人在江湖上走动,朋友之间互相帮忙很正常。 可自从我有了这个道观,我渐渐开始排斥求助这件事。 大家都是顶门过日子,我凭啥矮人一头? 有事自己扛! 对于静安的建议,我给出一句模棱两可的答复:「那就再看看吧。」 转天起床,我第一件事就是跑向惠安的房间。 从面色上看,惠安确实比昨天好很多,但还是双目紧闭。 我攥着拳头看了好久,又看看墙上的时间。 如果到吃午饭的时间,惠安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那我只能再次放下脸皮。 无论如何,人命最大。 我在这兀自盘算,无问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回头一看,是昨天来的伐桂汉,章林。 「哎呦,章老爷子。」 我转身赶紧迎上去,心里已经画满了问号。 不是说好明天给答复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把两手扶在章林身上的时候才发现,他瘦弱的胳膊上冷的吓人。 再仔细一看,我才看见他睫毛和胡子细密的水珠。 我冲着无问摆摆手:「让斋堂弄点热乎饭。」 转头,我又看向章林:「您这是在外面站了一宿啊?」 「半宿,半宿。」章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是站着,门口不是有石凳嘛。」 此时无问把泼着油辣子的面条端上来:「您先吃。」 章林不断推辞:「有急事求您,吃饭不急。」 「再急也先吃饭。」 这老爷子兴许真是饿急了,恨不得扬脖把面条灌进肚子。 饭碗还没等放下,章林再度开口:「我们这几个村里开始闹东西了,养的那些活物都死了!」 这话让我心头一沉,虽然只有很粗糙的信息。 可最近发生的所有事都和僵尸有关系,而且,僵尸的本性就喜欢吃活物。 这事,估计要变成***烦。 我凝神想了想,决定先安抚住章林:「我听明白了,这事我应下了。」 「无问,你再去弄点吃的。」 章林连忙起身:「您可千万别麻烦,来一次,蹭一顿饭,我自己都臊得慌。」 「嗨!」我笑着摆摆手:「饭就是给人吃的。先吃,吃饱再说。」 有这么一口热乎饭,章林倒是没再提其他要求。 趁着这个时间,我让无问把几位上师都喊了过来。 惠安的情况尚未可知,静安不能离开,杨虎在外面跟踪段旭,唯一能动的就是天雷。 把必要的人手留下后,我和天雷点出十个人,马上准备动身。 这一次我们没带什么法器,只是背上一些黄豆。 等我们准备好了,章林面前的搪瓷盆也空了。 他抖抖身上的布衫,脚下有些踌躇,几次欲言又止后憋出俩字:「谢谢。」 这大概就是世间最真诚的道谢吧。 我冲着章林一拱手:「神仙观的人已经集合好了,没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出发。」 「好好好。」 章林一面道着谢,一面在前方带路。 第916章 试试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秋老虎的温度不似夏天,炙热的高温让我觉得自己像块烤肉,还没走上几步,身上的汗已经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天雷黝黑的脸庞仿佛打了鞋油,那叫一个锃光瓦亮。 他一面擦着汗,一面咕哝着:「歇会吧。」 天雷牛头看向身后的各个小道士:「本来人手就不多,万一有人中暑,那可麻烦了。」 我低头一看,我们已经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举目四望,周遭只有风吹麦浪的哗哗声,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村落。 转头我看向章林:「老爷子,还有多远啊?」 他抬手指向前面:「马上到了。」 说实话,我什么都没看见,可他这把年纪也没必要骗我。 等我们一行十人走到十字路口,章林忽然顿住脚步:「就是这了。」 我看看脚下的黄土地,不由地发出狐疑:「这是哪啊?」 他把手指向各个岔路口:「其实,我们这连个村子都算不上,每个方向都有几户人家。」 我试探着接茬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不同的地方?」 「对!」 「那,这几个村子相互之间有多远?」 章林凝神想了想:「近一点的二里地,最远的是下洼子,估计要一个小时脚程吧。」 他的肯定瞬间让我觉得头大。 我们人手本来就不多,若是被这么分散开,谁出了危险,连救人都成困难。 我可以不要命,但是我不能要求别人也是如此。 想到这,我立马给出建议:「哪个地方人家最多?」 「东面,那地方叫拉锯石。」 听这名字,确实不像个村庄。 我单手撑着凉棚,轻声道:「你把所有人都集合在拉锯石,否则人手太散,我没办法保证大家的安全。」 「好。」 章林很痛快,转头就要走。 我立马喊住他:「你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章林用肩膀头蹭蹭脸上的油汗:「没扯电话线,联系全靠脚底板。」 说实话,让这么一个老人,在炎炎烈日下走上几十里地,稍微有点同情心的人,心里都觉得不落忍。 「别让你一个人折腾,你把各个方向的章林只是摆摆手:「不在这住上十几年,你们是走不明白这条路的,在这等我吧。」 他抬头看看日头:「下午三点之前,我差不多能回来。」 他顶着大太阳步履匆匆,既然我们帮不上忙,那就好好休养生息,打好属于我们的仗。 我找了个稍微平坦的地方,把身上的背包卸下。 「想睡就睡,想躺就躺。」我找了个稍微粗壮点的大树靠上:「估计今晚没时间睡觉咯。」 此话一出,周遭的抱怨声已是此起彼伏。 动静不大,但还是清晰的传入我耳朵。 天雷刚要发作,我立马摁住他:「除了你我,余下的八个人里,只有两个是陈留宫的吧?」 「嗯。」天雷收回目光,忿忿道:「剩下都是刚招的!妈的!熊货!」 我笑着拍拍他胳膊:「你忘了,咱们最开始怎么说的?」 让我这么一问,天雷明显有些迟疑。 我凑在他身边,低声道:「优胜劣汰嘛,受不了就走。」 「我这是道观,不是垃圾场。」 话说到这,已经很明确了,天雷也不在这个事儿上继续纠缠。 他回头瞅瞅这群碎碎念的小道士:「就这么一群连饿都受不了的人,你带他们出来干活?有点太扯了吧?」 「放心吧,今天就是体力活。」 天雷把声音压得很低:「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判断了?」 「大概率,是僵尸。」 「僵……」 他嗓门瞬间提高,我赶紧把他嘴捂住:「***小点声!僵尸咋啦?又不是阎王爷来了。」 「不是,你、你带着这么一伙人干僵尸,你自己活够了?」 我轻轻一摆手:「我有打算,听我的没错。」 第917章 西瓜贩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话间,不远处响起轻微的轰隆声,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路的尽头。 天雷有些狐疑地盯着前方:「王八拱子?」 在路的尽头朝我们走来一辆独轮车,车上堆放的鼓鼓囊囊,看不出是什么物件。 推车的人带着超大的草帽,几乎把整张脸遮住。 「哗啦啦……」 独轮车特有的吱嘎声在黄土道上缓缓行进,一直到了据我几米的时候,我才看清独轮车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个圆滚滚的西瓜。 长时间的赶路早就把我们体内的水分耗尽,出门的时候为了减轻路上的负担,大部分人已经把水喝光。 如今看见滚圆的西瓜,嘴里的口水怎么也忍不住。 「西瓜,又甜又大的西瓜……」 一声声叫卖直击灵魂,不等我说话,几个新来的道士已经围拢上去。 「西瓜咋卖啊?」 「来两个!」 …… 我给天雷使了个眼神,他立马站起来怒吼:「都他妈坐下!有没有点规矩?」 一众人恋恋不舍的把瓜放下,脸上写满了不服。 我斜眼扫了他们一眼:「最多再渴两个小时,死不了人,都忍忍。」 转头,我又看向卖西瓜的贩子:「大哥,我搅了你生意,钱我正常给,但是麻烦你去旁边卖。」 说完,我从兜里摸出100块钱,塞进他手里:「只多不少。」 他伸手把钱接过去的时候,我正好看见他袖口。 这大热的天,他里面至少穿了四层,最贴身的那一层,甚至穿的是棉衣! 老一辈人留下的话,果然有道理。 我赶紧把钱塞到他手里,不想跟他多纠缠:「辛苦了,快走吧。」 小贩自始至终都没抬头看过我,再加上如此怪异的穿着,立马触发的脑海里紧绷着这条弦。 我手上故意一抖,红票子飘飘悠悠的落在地上。 我赶紧后退几步:「我腰不好,麻烦您自己捡一下吧。」 就在他弯腰低头的时候,我正好能窥见他草帽中的一角。 虽然没看清模样,但是看清了他脸上的白色斑块。 看这模样,我不禁有些狐疑,这像是白癜风。 可,白癜风患者也不怕冷吧? 算了,兴许是某种隐疾吧。 卖西瓜的小贩没多纠缠,拿了钱就走。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身后的不满声渐渐爆发。 「怎么这么矫情啊!吃个西瓜怎么啦?」 「是啊!这不是欺负人么?周扒皮啊!」 ……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看天雷又要发作,我先一步起身。 「这鬼地方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突然蹦出来个卖西瓜的,不奇怪?」 让我这么一说,他们的躁动被稍微压下去一些。 可还是又让不服气:「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可以先砸开一个看看啊!」 「那你怎么保证下一个瓜没问题?」 我咽了咽几近干涸的口水:「到了外面,只要你不贪财,不贪色,不贪嘴,基本就能避免99%的麻烦。」 说到这,再也没有人争辩。 章林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还不到两点,他已经带着一票子人赶了回来。 我把一直没舍得喝的水递给他,章林没客气,一口下去,基本见底。 「人都齐了。」 我仔细看了看,前后一共19人。 「这是……」 章林立马会意:「除了东面,三个方向的住户都在这了。」 这人确实少的可怜。 我把章林拽到一旁,低声道:「您老吩咐这事儿,我肯定尽心尽力的办。但是吧,你也看见了,我们一共就这点人手,之前答应帮你们找人的事儿……」 章林重重一拍大腿:「哎呀!管不得那些了!活人都快死了,先保活人!」 有他这话我就放心了。 「行,那就动身吧。」 从十字路口到拉锯石,只有半小时路程。 拉锯石的路边戳着几座歪歪扭扭的泥坯房,红砖赤裸裸的暴露在风中,甚至连个水泥墙面都没有。 转头,我看向章林:「想办法把人都安顿好,我们马上干活。」 越是贫瘠的地方,人就越抱团。 在章林的几声吆喝下,泥坯房里迎出十几个人,满怀热络的把外来人拉到自己家。 第918章 控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我已经在观察地势。 随即我们从院子里抄起几把铁锨,把黄泥里拌上石灰,把所有人家的门槛加高到大腿根的位置。 天雷盯着门槛,两眼发呆的看着我。 「你不研究抓鬼,在这当泥瓦匠?」 我摸摸表皮已经风干的门槛,轻声道:「僵尸只会蹦,门槛高了,他们就跳不进来了。」 「一会再把豆子撒到地上,双重保险。」 天雷怔怔地问道:「然后呢?」 「没了啊。」 他缓缓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我:「陈留宫的道士,不管大小事,一定要沐浴更衣,焚香祭天,搭的法坛也必须是三里三外的规格。」 「你、你这到底是什么路子啊?」 这就是南北道士的区别。 「清微派是名门,当然不会用我这种市井手段。」 很快,我们把所有东西都布置完毕。 门前有豆子,门口有门槛,而在门口的位置,我把带来的铁链子打成野猪套,而套子的另一端,则以杠杆原理挂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只要僵尸踩中圈套,立马会触发杠杆,保证僵尸不会危及到屋里的人。 我又让章林把人数重新点一下,所有人加起来正好40个。 此时,我在人群里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倒不是我认识他这张脸,而是认识他那个硕大的草帽。 这不是卖西瓜的小贩吗? 我抬手指向他,冲着章林问道:「这人你认识吗?」 章林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是东头的,咋啦?」 「没事,我白天见到了。」我犹豫一下:「是卖瓜的?」 章林点点头,反问道:「想吃瓜啦?」 「不不不。」我凑在他耳边问道:「这人为什么穿的这么怪啊?」 「嗨!没办法,都是土里抛食儿的,草帽就长在脑门上了。」 「章叔儿啊!咱进屋吧!这、这眼瞅要天黑了!」 人群中的喊出的声音让我只能暂时闭嘴,先把人安抚进去。 实际上,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些。 保险起见,所有活物今晚都进屋,尽量不引起僵尸的注意。 我把所有人都拆开,尽量保证每间房子里都有自己人。 我和章林藏在一户鳏夫家中,他家没有女眷,做什么都方便一点。 夜半时分,所有灯光全部熄灭,章林藏在窗帘后面,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我有些困倦的靠在墙上,半睁开眼扫了一圈:「别看了,这已经把防御做大最大了。」 章林嘬着烟袋,扭头看向我,低声着试探道:「就凭着这点黄豆,就能杀鬼?」 「不是杀。」 我重重的纠正一下:「是抓,是暂时控制。」 章林眼珠子一下瞪大了:「你的意思是,你对付不了他们?」 「不不不。」看他情绪有点激动,我赶紧安抚道:「别的你不用多管,我能跟你保证的是,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安全。」 我把定心丸塞进他嘴里,他这情绪才缓和一些。 「行了,看也没用,该来的也回来。」 炕头挺热乎,我索性往下一钻,直接躺进被窝:「见招拆招吧。」 到了半夜,窗外果然响起一声声闷响。 从声音上看,来的不是一个。 我立马睁眼掏出手机,群发给所有人一条信息:不许出声,不许看。 窗帘上被我们贴上了特制的符箓,无论是什么脏东西,对符咒都有天生的畏惧。 只要我们别引得他暴怒,求个安全倒不是问题。 窗外的声音从起初的落地闷响变成了哗啦的窸窣。 一切和我想的差不多,他们应该是已经杀到院子里。 此时,我忽然发现身上的被子在不断颤抖。 我定睛一看,是躺在我旁边的章林一直在哆嗦,连我的被子也跟着一起抖。 我使劲撞了他几下,无声的摇摇头,生怕出什么幺蛾子。 这一宿,过的十分煎熬。 虽说已万事俱备,可世上压根没有万无一失的事。 万一哪个环节出了岔子,补救起来绝对是件麻烦事。 时针指向凌晨三天,接连而起的惨叫瞬间划破夜空。 第919章 先带回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几乎是从炕上弹射起来,推开窗户冲外面喊道:「所有人都不许出来!」 这就是我之前担心的事儿,怕的就是首尾不能相交。 我从屋里冲出去的瞬间,天雷也跑到门口。 「不是让你们呆着吗?」 「不行!不能把你自己扔在外面。」 「咚!」 一声闷响从我俩背后响起,我俩回头一看,身后的泥坯房子塌了一座。 在一片废墟中,缓缓站起一个高举双臂的影子。 「嘭嘭……」 天雷瞪眼睛问道:「这他妈什么情况?」 说实话,我也有点懵逼。 我很确定,我把所有的防范措施都做好了,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眼看僵尸朝着我俩越来越近,我突然反应过来。 这僵尸不是外来的,是从家里窜出来的! 「我去顶着,你赶紧想办法!」 天雷只是留下一句话,便转身迎头冲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都开始懵逼。 好在之前我藏了一手! 我瞅着地上的锁链,弯腰捡起的瞬间,冲着天雷吼道:「低头!」 天雷反应速度很快,矮下身子的瞬间,我手上的铁链子已经套在他脖子上。 天雷喘着粗气,扭头看向我:「套马的道士?」 「别特么贫了!帮我!」 天雷赶紧摁住链子,我俩靠着蛮力硬生生往下压,勉强算是和对面骄僵尸闹了个平手。 我回头看看慢慢变弯的杨树,咬牙挤出一句:「我数三个数,同时松手。」 「松手!」 我俩齐刷刷松手,杠杆带着铁链子嗖嗖往后飞,即便僵尸刀枪不入,可根本扛不住巨大的惯性。 「咔哒。」 铁链子最后发出几声响动,再也没了动静。 被拴住脖子的僵尸,现在也只剩下无力挣扎。 我擦擦额头上的汗,两眼紧盯着僵尸:「回去。」 天雷不解地看着我:「不在这看着?」 「别留下任何生气,再有问题,再想办法。」 我前脚刚进屋,章林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是不是,那东西来了?」 我连忙摆手否认:「没有,就是个乌龙。」 话是这么说,我心里比谁都担心,可又不能让别人感觉到我的焦躁。 等到天蒙蒙亮,章林满眼已是血丝,留宿我们的鳏夫在墙角缩了整整一晚。 直到公鸡打鸣,他俩才齐刷刷松口气。 「安全了。」 我悬着的心放下一半,随即深吸一口气:「真相应该大白了。」 一闪闪大门陆续打开,围观的人眼中难掩好奇。 我抬头一看,不禁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五只僵尸被高高悬挂在树上,其重量几乎要把一人粗的老杨树压弯。 章林抬头喃喃道:「是、是硬橛子。」 「没错,就是僵尸,祸害你们的就是这玩意。」 在我的确认下,章林眼中瞬间黯淡无光:「完了,彻底完了。」 「闹橛子,这地方不能活人了!」 我连忙拍拍他满是斑点的手背:「别害怕。」 没有太多的时间磨叽,我冲着天雷摆摆手:「让那几个新道士,先把树上这几个货弄下来。」 一听这话,那几个新来的道士连忙往后缩,可凶神一般的天雷就站在身后,压根也没有退路。 阳光落下,僵尸的身上开始冒出阵阵黑烟,口中的凄厉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的道行并不深,应该还没到不化骨的程度。 兴许,白天的烈日还能控制他们一下。 天雷搓搓手掌,问道:「掌门,这些玩意,你打算怎么办?」 面对这些僵尸,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陷在泥沼中,简直是进退两难。 要说彻底解决麻烦,那便是彻底将其变成渣子。 显然,我没这个能力。 可要是把这些僵尸挂在这,也不是个办法。 思来想去,我也只能出个下策:「我会把这些僵尸带回道观,你们大可放心。」 听到这个决定时,章林和那些村民在欢呼,天雷和神仙观的道士齐刷刷陷入沉默。 半晌儿,天雷忽然开口:「这不是等于把雷揣进自己被窝吗?」 他抬头凝视着我:「还是个点燃的雷。」 第920章 试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对此,我也只能笑笑:「咱干的就是这活儿,走吧。」 本来我们还想借个车,可四下问了一圈,最高级的交通工具是一匹骡子。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选择步行。 一行十人拖着十个僵尸往回赶,除了天雷以外,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 现在时间很紧,我们必须赶在九点之前返回去。 这是我选定的良辰吉时,也是上头香的时间,我见过桃子整理的宾客名单,上下加起来,至少大几十人。 众目睽睽之下,我们拖着一群僵尸往里走,这看着也不像话啊。 临走之前,我从地上捡了根带刺的树枝。 「十个人,五个僵尸,每两个人负责一个,第一名有奖,最后一名的要挨棍子。」 我把这场匪夷所思的押运变成了比赛。 只有这样,才能激发他们最大的潜能。 这一招果然的奏效,这面话音刚落,那面已经有人拔腿。 只不过,他们低估了僵尸的力量。 还没走上几步,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被僵尸拽到怀里。 「嘶!」 须臾间,僵尸的尖牙已经到了这二人脖子处。 僵尸的整张脸已经变成了风干的腊肉,眼皮如菊花似的布满褶皱,眼球的水分几乎完全丧失,看起来更像是两个蓝色的鱼泡。 「嘶嘶嘶!」 僵尸的脑袋不断往前探,墨绿色的口水堪比浆糊,顺着干瘪的嘴角滴滴落下。 「救命啊!掌门!」 两个小道是被僵尸一左一右夹在怀里,除了蹬腿呼救,什么都不会。 我顺势把手中木棍往前一戳,照着他俩屁股狠狠一抽:「掉队了!」 他俩只顾着哀嚎,根本没留意细节。 出发之前,我已经留足了充分的位置,即便僵尸有心伤人,但由于距离的限制,谁都不会受伤。 所有的问题,归根到底都是勇气的缺失。 在我一通棍棒下,他俩终于开始反抗,虽说动作丑了一些,但好歹算是重新站起来。 一来路上状况频发,几乎每一步都是搏命。 等我们到了道观,时针刚刚指向7点。 万幸,时间还来得及。 只不过,这一路上的狂奔,有人湿了后背,有人湿了裤裆,还有几个已经接近神志不清。 我把天雷叫到身边,低声道:「尿裤子的这几位,一人给点钱,赶紧换个地方讨生活。」 「这几个神志不清的,先让小梅看病,看完以后也送走。」 虽说这一趟是免费服务,可也不是一无所获。 起码,这是一面照妖镜。 此时的桃子已经把主殿的三清像盖上红布,三清殿里张灯结彩,红黄的双色灯笼布满整个棚顶,桌案上的水果摆的像小山似的。 我看着崭新的牌位,再看看在人群中穿梭的桃子,三两步跑到她身边。 「谁告诉你这么摆的?」 桃子放下手上的活计,面色中有些迟疑:「不对吗?」 「不是,就因为全对了,我才好奇!」 「你吓死我了。」桃子笑着白了我一眼:「我不懂,还不会问啊?」 他把手指向门口的无问:「他告诉我的。」 等我找到无问以后,他只是很淡定的回应一句:「都是些必备功课而已,不足挂齿。」 无问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可实实在在给我当头一棒。 此时我才意识到大小道观的差异,人数也好,规模也罢,这些只是表象。 真正的差距,是根本上的规矩和认知。 第921章 有家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和无问在这聊天,天雷也跑了回来,一张口便是复命。 「按照你的意思,把所有僵尸都藏好了,一会我亲自守门口,保证不出岔子!」 我用力点点头:「今天是大日子,虽说咱问心无愧,可人言可畏。若是被人撞见咱们藏着僵尸,不一定会被传成什么样。」 天雷把胸脯子拍的山响:「一切交给我。」 约摸着一个小时左右,宴请的宾客陆陆续续进了道观。 桃子从身后扯了扯我衣袖,神秘兮兮的摆摆手:「你来。」 到了房间,她从柜子里掏出一件叠好的衣服。 「哗啦。」 桃子手上一抖,一件紫锦黄缎的绣龙道袍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整条龙是用金线缝合而成。 只是这一眼,让我连忙推脱:「不行不行,我穿上这个,这叫德不配位。」 上面的金线,并不是布,而是纯正的黄金。 耗费大量的黄金不说,最难的是要把黄金搓成金丝,再用线条将其缠绕,最后再穿针引线。 光是这一条龙,至少需要大半年的光景。 所谓穿金戴银便是如此。 桃子连忙反驳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是掌门,你身后有一整个道观,你不光是你自己,更是一份体面。」 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可我是什么身份,我自己最清楚了。 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骨子里的本能都会提醒我曾经穷苦日子。 如今让我如此奢靡,我始终觉得不舒服。 桃子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从柜子里掏出另一件衣服:「就知道你不喜欢,你今天就穿一天,往后你再穿麻布道袍。」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行了,别臭贫了。」桃子转身准备离开:「时间快到了,我先出去。」 换好衣服,我抬腿刚迈出门,才发现桃子一直没离开。 桃子前后围着我绕了好几圈,颇为满意的赞许道:「人靠衣服马靠鞍,这话说的有道理啊。」 「哎?」她好奇的看着我头顶:「你怎么不扎髻?」 我摸摸头上的天师冠,笑道:「你看我有这么长的头发么?」 斗嘴的时间,我俩已经到了正殿门前。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突然有些发怔:「你到底送出去多少请柬?」 「不多啊,名单你都看过的。」 我凝神想了想:「只有那几十个人?」 「是啊。」 桃子确定的回答,让我更加不确定了:「你看这人群,至少有百十来人。」 「来者是客。」她瘪嘴一笑:「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等我走到人堆,我忽然有些发怔。 「呀!」不知是谁先喊出了一声:「小神仙来了!」 随着这句话的出现,所有人迅速围拢过来。 我有些发怔的看着眼前人,呆呆的不知所措。 我隐约有点印象,我和这些人应该打过交道,但具体是什么事,我完全记不起。 甚至,我连他们的名字都想不起。 我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起,更谈不上给他们送请柬,可他们还是来了。 在这一刻,我突然领悟之前的那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或许我之前被人当成***,或许出力不讨好,但在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因为,老天爷给我的好报,已经到了。 我赶紧交代无问,今天来的所有宾客,一律按最高规格招待,之前订好的菜单,还要继续往里加菜。 正当我被人群簇拥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漠南的小神仙摇身一变,现在应该叫你陈掌门了。」 我回头一看,是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片刻间,我挤出一个笑意:「好久不见啊,二爷。」 当初,他在茶馆各种搞事情,在外面与我处处为难,王巨的常春会就是败在他的私心之上。 后来,牙叔用计让他儿子坐上轮椅,他这才安分一些。 我本以为他已经彻底死心了,可如今一看,并非如此。 如果他心里没打算盘,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 二爷扶了扶鼻梁上的墨圆眼睛:「千万别叫二爷,我担不起。」 第922章 臭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从最开始的时候,我就讨厌他的阴阳怪气,现在同样如此。 我两手一拱,朗声道:「长辈就是长辈,我陈琦就是当上天王老子,也得认亲!」 「小辈有小辈的义务,长辈嘛,自然有长辈的责任。」 言尽于此,他听不懂,那是他***。 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跟他没完没了的纠缠。 转头,我看向无问:「给二爷安排上座。」 纪沧海和张撼山带着武馆的人呼呼啦啦的赶来,一群身着统一的小伙子,放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恭喜啊!兄弟!」纪沧海大喇喇的搂着我肩膀:「不管咋样,你算是有了自己的家。」 张撼山一个劲儿的使眼色:「你注意点场合。」 「不好意思啊,陈掌门。」纪沧海顿时仰天长笑,搂着我肩膀,又使劲晃了晃:「你要是不认我纪沧海,我指定胖揍你一顿。」 我深吸一口气,收起心中的嬉笑:「这个道观,不是我自己的,是普罗大众的,也是你的。」 纪沧海哈哈一笑:「以后我就能出去吹牛逼了,我兄弟是道长!」 说话间,一阵吹吹打打闯入我耳朵。 所有人齐刷刷回头,看见的是一队披红挂彩的队伍,正前面打着两扇回避牌。 回避牌上书几个大字: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队伍刚到山脚,看不清来人是谁,但能打出这个牌子的,也只有陈留宫。 是老掌门来了! 我回头打声招呼,赶紧带着人手赶到山门。 老掌门坐在朱红色的轿椅上,满脸笑意地看着我:「恭喜陈掌门啊。」 我赶紧拱手做礼:「本应远迎,晚辈失礼,老掌门海涵。」 老掌门拍拍轿椅的扶手,椅子缓缓落在地上。 我只觉得一阵风从我眼前划过,老掌门已经出现在我眼前。 几番寒暄客气以后,所有来宾都在桃子的引导下各自落座。 我躲在人群后面,看着宾朋满座,只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二爷坐在第一排的副位,从座位上看,这位置仅次于老掌门的位置。 然而,他这脸色现在难看的像刚刚吃了热乎屎。 我仔细一看,二爷的腿好像在发抖。 这老梆子给自己气出病了? 开观大典,自然是礼节繁重,更免不得一番场面话。 到了掀红的时候,我把陈留宫的老掌门推了出来。 所谓掀红,便是将主殿神像的红布掀开,再上一柱头香,随后便是八大师念诵开光灵感咒。 等这一切做完,仪式才算是正式完成。 老掌门慢悠悠的站起身,疾步走到我身边,虽说他年事已高,可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贫道道号法青,是陈留宫现任掌门,虽道行低弱,身份卑微,可今日道友开观,不可不来。」 「今日……」老掌门拱手做了个四方礼:「贫道斗胆上前掀红,还请诸位做个见证。」 此话一出,周遭一片唏嘘。 在场的人,要么本身就是吃阴阳饭的,要么是虔诚道教徒,还有一部分则是和我打过交道的。 总的来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的。 每个人都知道陈留宫的地位,更知道老掌门的分量。 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老掌门会以朋友的身份出现。 抛去别的不说,单说年纪上的差距,我叫他一声师爷都不过分。 老掌门这么说,无疑让我腰杆子硬了几分。 掀红之时,头顶云彩全部散开,道道祥瑞撒在神像之上,此起彼伏的念诵声接连而起。 有人俯首跪拜,有人闭眼诵经,各个虔诚万分。 果然,有了八大师助阵,各个环节都很顺畅。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我这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此时,无问突然跑到我身后,凑在我耳边轻声咕哝道:「掌门,天雷师兄找你。」 天雷? 他不是在守门口吗? 看看周遭的静谧,我兀自点点头,随着无问走了出去。 到了偏殿,我才开口问道:「他那出问题了?」 「好像是,而且……还有点棘手。」 第923章 千防万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扭头看着无问:「从现在开始,开观的现场交给老掌门,他怎么说,你们怎么做。」 相比于开观仪式,现在最让我不安的是藏着僵尸的房间。 这么多人都聚在这,一旦出了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拐了几个弯,我已经看见天雷的身影。 在他对面,还站着一个人。 是二爷。 嘿!一眼没看住,这老梆子溜达到这了! 此时我心里已经有了大概分析,心里也有了些许应对措施。 我赶紧扯起个笑意:「哎呦,二爷还真是关心晚辈,这是替我巡逻来了?」 我在旁边一开口,打断了天雷和二爷的争辩。 我赶紧迎上去,不等我开口,二爷先冷笑道。 「我是长辈吧?」 他这么一问,我立马心生警惕,这东西坏得很,怕是要给我扣个不尊长辈的帽子。 我赶紧低头回应道:「那是自然。」 「陈掌门现在好大的威风啊。」二爷嘴角挑起一抹得意:「长辈到你家门口,还要派人看着?」 我只是很坦然的点点头:「道观是我的,但我不是土皇帝,定下的规矩谁都不能破,漫说是您,就算是我,也进不来这屋。」 「哦?」 二爷看向天雷身后的大门:「这里面所储何物啊?」 我接茬反问道:「您是长辈吧?」 二爷明显一愣,随即点头回应道:「当然。」 「那长辈就别让晚辈为难了。」我故意把目光看向天雷:「叫别人看去,还以为您为老不尊呢。」 天雷微微一怔,随即敞开嗓门高声附和:「是啊!一把年纪了,别让人说成不懂事!」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不看,这是三岁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我俩的一唱一和,让二爷登时满脸羞红。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我不能把二爷这个小人逼急了,便连忙给个台阶:「要我看,您先回去吧。开观大典这么隆重的事儿,缺了你这个长辈可不行。」 二爷凑在我耳边,咬着牙根挤出一句:「给我用纸壳子搭了个凳子,还让我坐?你是想看我出丑吧?」 我瞬间反应过来,尽量忍不住不笑。 难怪二爷刚才的脸色那么难看,合着屁股下面没有承重力,他是在这扎马步呢! 不用说,肯定是桃子干的。 我立马摆出一脸歉意:「您大人有大量,等这事过去了,我一定给您个交代!」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二爷再纠缠,那就是胡搅蛮缠。 二爷气哼哼的一甩手,只留下一声冷哼。 等他走远了,我才长呼一口气,低声道:「这老东西怎么找过来的?」 天雷也有点懵逼,抬手指向前方:「他好像是在这瞎溜达,然后就非要进去看看。」 「不像是有预谋的。」我凝神想了想:「别的房间门口都没人,他应该是有所察觉,所以才过来试探。」 我有些不放心的趴在门口上听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吧?」 「放心,我把铁链子绑在它们嘴里了。」 我和二爷这人打过交道,这人是个典型的老油条,心眼堪比蜂窝煤。 我仔细想了想:「你手底下能调动的还有多少人?」 「大概……3个吧。」天雷很艰难的挤出一句:「这三个,也得从别的地方现调。」 「行,把你的人都撤回来,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就这样,天雷的所有人把房间四周围起来,确保不会被暗中偷袭。 他们守的不是一个房间,也不是僵尸,而是神仙观的名誉。 人言可畏四个大字,我领教怕了。 等我回到正殿的时候,开观仪式基本接近尾声。 我赶紧联系伙房,把上菜的速度提前,吃完赶紧走,免得夜长梦多。 就在桌盘都端上桌的时候,我一面端着酒杯挨桌敬酒,一面竖起耳朵,生怕出现什么状况。 在高度白酒的作用下,不少人的脸上开始出现红晕。 我赶紧安排自家道士,挨个送出山门。 我本以为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可就在这时,偏殿后方突然传出一声声嘈杂。 那是藏僵尸的地方! 第924章 心惊肉跳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和身后的无问同时看向身后,转瞬间,我立马反应过来。 「无论如何,稳住大殿前的局面,不要让任何人看出异常。旁人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喝多了。」 无问端着盘子,微微一蹙眉,随即重重点头:「掌门放心。」 在这个节骨眼上,能解决问题的,只有这些在陈留宫接受过正统学习的道士。 起初我还一步三晃的慢悠悠走,眼看着要脱离人群,我立马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 「嘭!」 我刚要拐弯,一股极其强悍的力量瞬间把我掀翻,落地的瞬间,我甚至感觉不到的后背的存在。 我抬头一看,火气瞬间战胜心里的恐惧。 面前的僵尸已不再是腊肉色,而是满脸青黑,上下獠牙从嘴唇里深深扎出,皮肤上生出红绿两色的斑点。 我被它撞飞至少两米开外,可就是这么远的位置,我依然能闻到他浑身的恶臭。 就在我起身的瞬间,僵尸已欺身前来。 我明知道没什么用,可还是踢出去一脚,以此换一个能站起来的机会。 此时天雷冲身后赶来,也不知道他从哪弄了个铁丝网,顺着僵尸脑袋兜头而下,随即两手狠狠一扭,愣是靠着一膀子蛮力,把铁丝网扣成一个简易的笼子。 天雷脖子上青筋炸起,怒吼道:「闪开!」 我前脚刚撤出去,一根铁棒直直扎进铁丝网,这铁棍子相当于门闩,靠着反向扭力暂时把僵尸困住。 「来,帮个忙!」 天雷丝毫不顾及僵尸的獠牙,肩膀一发力,把僵尸横着扛在肩膀上。 我俩好不容易控制住僵尸,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有僵尸!」 我他妈苦心巴力的干这些,就是担心出事。 我扭头一看,这人我并不认识。 我赶紧跑到他身边,一记手刀砍在他动脉上。 睡着的人,不会乱说话。 可这一嗓子声音太大了,甚至在走廊里形成了回音。 我回头给天雷使了个眼神:「赶紧走。」 转头我又主动迎上去,笑脸相迎道:「好端端的怎么都跑过来了?」 几个穿着白道袍的老道士侧耳听了听:「好像,我听人喊了一声,有僵尸?」 「哎呀。」我笑着打哈哈:「这不开玩笑吗?现在这个年月,僵尸比矮星人都罕见。」 老道士捋顺着胡子,目光看在我身后:「确定?」 「当然,我……」 我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嘶吼:「真的有僵尸啊!」 是二爷的声音! 在这一瞬间,我只想把他挫骨扬灰,别无其他! 我还想解释,可随着这一句话,这群道士已经控制不住了,跃跃欲试的要去看看。 我已是横下一条心,今天就是在这硬耗,也不能让他们看见里面的分毫! 人越聚越多,我心里越来越慌。 陈留宫老掌门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哎呦,大热天的在这围着干嘛啊。」 老掌门慢悠悠的挤进人群:「让我也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热闹啊?」 周遭开始有人七嘴八舌的回应道:「都说这道观里有僵尸。」 「是啊!刚才都跑出来的!」 …… 无论是道士或者是什么人,每个人都有杜撰的能力,明明只是看见了一根苗,非要说看见一车瓜。 第925章 解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周遭七嘴八舌,老掌门笑吟吟的听完,随意的摆摆手:“你们都多大岁数了,这种糊弄孩子的话也信?” “我还说陈留宫有僵尸呢,你们信不?” 答案出奇的一致,每个人都在摇头。 老掌门的笑声更盛了几分:...... 如今道修界所存在的顶级福地屈指可数,现在的邪魔两道并不成气候,虽然炼气境的邪魔之道依旧甚多,然而筑基级数的大都陨落在数十年之前,其中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枯云道人还死在楚望舒化身之下呢。 祝融大惊失色,一边咒骂申公豹,一边手忙脚乱的祭出仙器召唤符。 若不是孟凡一番折腾,他哪会知道,南无派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南无派了,门派里的很多人也不是当初的人了,有个词叫草木皆兵,南无派则是草木皆鬼,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去相信谁了。 “我等紧紧随着那盗贼而去,本打算到偏僻处再行事,然而没曾想这盗贼却径直去了长安君府上,我等不敢造次特回来禀报。”长离按子婴教给他的说辞说道。 也许是压抑了这么久的心情,在这个时候一并喷发了吧?苏婉是越打越生气,越打越伤心。 烟寒水的眼睛眯缝了起来,让荼蘼陪着唐心的父母聊天。荼蘼的精神力扫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找到什么人。 在我们的提示下,警察让这些受伤的人都先找糯米敷伤口,然后到派出所登记,而那些咬伤人的狗都要用笼子给关起来,送到派出所。 只有当会所迎来最尊贵最私密的客人时,会所主人才会在这里招待客人。 “只有像你们这般垃圾的炼丹师,方才是觉得必须用鼎炉才能炼丹。今日我便是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方才是天地间至高无上的炼丹术。”风清冷笑着看了她们一眼道。 两人分工明确,楚帆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不停歇,基本上都是别人向他汇报追踪柳盛的情况,手中抖喽柳盛的床被,谢蒹葭强忍恶心,再将垃圾堆里头的东西一件件翻出重新检查。 万万没有想到王万财找他去对付我,这是他根本不敢去做的事情。 被甩飞到天上晃荡了几十秒的東方观,身体狠狠地砸断校长的别墅房梁之后,奇迹般地平稳落地。 再者,萧漠并未效仿历史上的那种闲时为民,战时为兵的征兵制度,而是直接弄出了职业军人。所有人加入军队之后就是全职军人,每日的任务就是训练,随时准备出征。 师太傅这些‌年所教过的所有弟子‌,更有些‌忘年交,皆过来捧场,苏窈挑的可谓眼花缭乱。 本来一家人都死了,她也死了最好,没有什么挂碍,一家人齐齐整整的。但可惜她想活下去的念头还是很强烈,她不想死。 清晨尚有几分凉气‌, 沁冷的露水沿着叶脉,颤颤巍巍坠挂在苍绿尖端。 不对,赵老爷子对蒋美霞这个儿媳,似乎从来没有真心对待过,结婚证都是假的,与其说是被胁迫认下这个儿媳,不如说是和蒋家相互制约,而蒋美霞是人质。 听到派出所所长,谢蒹葭松了一口气,她电话打的及时,应该是董明联系的人。 “谁是老铜锁?”萧聪随口问道,不知是在拖延时间还是真的有所惑,可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么会想不到不速之客口中的老铜锁就是他所认识的守庐道人呢? 第926章 罕见之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恨不得把他的话全都印在脑子里,见他不再说话,我试探着问道。 “您继续,我听着。” 老掌门笑着摆摆手:“这就足够了。” “只有你能把这东西做成,比什么符咒都好使。” ...... 此时许多传奇强者们都聚集在了这里,商讨着由阿伦多-牧树者和莫格莱尼巫师提出来的大胆想法。 任剑赶紧打断她,说苏菡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呀?你不知道这季节机票打完折,和你那高铁没差几块钱? 他看了看体内仅有的20点幸运值,从昨天到现在,一共也没恢复多少,正好可以尝试一些平时不敢用的影响现实。 满俊希已经默默无闻的蹲在一边,这次出来的是一个老头,看上去足足七八十岁的样子,正在演示他们团队的实验成果。 王蕾知道何飞心里有事。一般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何飞才会把她留在身边,一种是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一种是特别烦的时候。从今天的迹象看,显然是后一种情况。 几个基因战士拖着一桶桶奇怪的液体,直接泼到了那翻滚的黑色液体中,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 暗叹真的是,估计容耀已经登机了。或许已经起飞了,就是不知道这位龙先生,会不会呆很久。 这意味着什么?是不是说明在苏菡心里,他们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再看看苏菡满脸期待,高明就更加证实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看着那毛茸茸的八条大长腿,还有那全身长满了土黄色细毛的身体,谢夜雨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与严肃,手上的乌木剑,握得紧紧的。 李二爷在洪村经历了三个朝代的更迭,从清末到民国,从民国到了新中国。时代的变迁,洪村也在瞧瞧的变化,社会主义的春风吹到这里的时候,团结一切革命力量积极投入到新中国的建设成为了那个时代的主旋律。 戚明右认真说着,龙俊几人听的仔细。尽管他们知道世界很大,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少太少。 千悦一睁眼,就见整个屋子全都摆买了红玫瑰,桌上,硕大的玫瑰花束摆成了心形,立马是一个硕大的白色的盒子,隐隐地,泛着梦幻的白光,红白交映,分外美丽。 邱叶在凉台上连哄带骗的好不容易把自己哥哥给喊回来,结果邱峰满脸不高兴的回来后,知道妹妹是要他干活的,就更加的不乐意了,甩脸子就要跑。 邱妈对大伯哥的做法非常气愤,自己家是老二,而且也算是净身出户,在老家的时候也闹过断绝关系,怎么老太太最后的后事却没人管,只能她们家来承担。 一家人,不在乎什么大富大贵,只要大家经常在一起能和谐相处,彼此照顾,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但是现在的形势,柏然被放了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送上门就等于是寻死。 “第二件事,你必须告诉我们,到底是不是有人在逼迫你。我们也不想给我们招惹麻烦,你老实告诉我们,我们才好应付把你带到东山的后果。”我说道。 许是昏睡了太久,夏溪苽这一睁眼见了光,显得很不适应,好半会儿才勉强眯起眼打量着四周。 第927章 摸石头过河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那,我要不要带点人?” 我立马摇头否认杨虎的提议:“现在道观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咱俩带着段旭去。” 杨虎点点头,忽然问道:“那个叫静安的道士干啥呢?” “嗯?...... 蒙蒙的白光正将八十一根玉柱,还有林青,一起笼罩在了其下。还不只白光,海水合来的这一刻,那阵图似是还徐徐地转动了起来。眼中一道奇光,林青的脚步终于再次地动起来了。 只是停下了飞舞的十指——头也不回地,“白面”怀斯曼带着笑意反问。 抛开这些过于深入的问题不谈——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事实上也很简单,在最后时刻,将自己的一切都否定,只求通过打击路卡确定存在的狂气理查德,终于在科洛丝给予的“最后一击”中,崩溃了。 我看了看冰魔雪白的肌肤,傲人的峰峦,以及深不见底的沟壑,内心一阵躁动。 眼前这名坐化之人就是昊天在神界的唯一好友,同样也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所以行跪拜之礼,昊天并无作错。 对于人间界修炼者来说,天魔星上隐藏的诸般极品奇珍和特殊异宝固然是再珍贵不过的宝物,有机会得到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放过,但是,那些东西,放在他们那里,就完全算不上什么东西。 听了“大哥”的话,其余人都沉默了,看着昊天远去的身影,没有出去阻止。 他当然看得出来,那分明是一种庞大得足以与山峰比肩的生物,正从山脉后面走过来。 神念在玉简中一个扫过,幽云老祖边是将它弹给皇甫曦,边又说道。 玉儿也就是冰玉,是曾经冰界的首次创始人,和冥韵一样,都是首次的创始人。 黄二湖立功心切,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就想要将那储物手环拿回来,就在他刚刚冲出去之时,秦远也动了,他扬起大戟,狠狠抡下,不是朝着那黄二湖,两人相隔很远,长戟碰触不到,而是正正砍向了那储物手环。 “你别哄我了,你之前击败那两个杀手身上,不是都没有吗?”波波红着眼睛说道。 “阿姨,别担心,晓天这是修炼烙下的后遗症,蛟后帮他一下就好了,别担心!”陈宇轩上前将姚琪拉到一边,面色担忧。 炎王那股魅红色的瞳孔对着天羽的眼睛,说道:你说呢?天羽,我曾经告诉过你,你只能是属于我的,别的男人想都不要想,你要帮他,也得问过我的意见吧。 天运少年没有说话,就是丢了一个白眼给了天道,让他自己悟去。 就跟黑客帝国里面一样,直接跑上了墙壁,然后一个空翻,两枚已经打完的弹夹从枪上飞出来,王元的胸口掉出两枚弹夹来,被他在空中接住,然后换好。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还在后面,秦远猛地抡动双臂,如甩动破麻袋一般,直接将其抡了起来。 看着许墨,想起了自己的当初,也是这样倒在地上,而自己的恩人默默走来,将自己抱起来抚养长大。 范老夫人和范严墨都是一脸的狐疑,你们俩啥时候认识的?不过看她们的样子,也是不想说,那么自己也不好再纠缠。 第928章 买张纸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唰” 我缓缓放下车窗,看着窗外的人,轻声道:“有事?” “收停车费。” 好家伙,虚惊一场。 我前后看看,狐疑道:“不是走的时候才交钱么?” ...... 李长贵盯着杜恒道:“你真是战士的耻辱,为了苟且偷生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说着他大步走上前去就要动手。 张念祖道:“这话要不是老吴说的我就立马怼回去了,十个打跑十九个我信,一个……”说着摇了摇头。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物品,死者衣服很整齐,嫌疑人不是贪图死者的美貌。”秦丹丹说了一句。 即便是在申城已经工作了好几年了,他还是不能适应这个城市高高在上的本地人对外地人的排斥。 不管是美国,海外国家的媒体都开始仔细计算与华夏帝都时间的时差,以免玩家搞错开区时间。这一点连林迪都疏忽了。主要还是因为新世界的业务已经越来越国际化了。 “那我也谢谢你,其实我发现了,只要不乱停,我这车也用不着怎么修。”大汉上了车,一踩油门离开了长胜街。 好在赵凯设计的仪器的能量承载也有限,按照现在的功率,麦克斯动力系统的能量还足够撑几天的。 所以系统在玩家下载的时候,才会说“这有可能是一款一次性的游戏”。 “呵呵,自当初其在上一次埋伏中救了我一命时,我便已经被盯上了,现在又来到了对方的门前,还能跑到哪儿去?”吴用脸上惨然一笑,不过随即便又坚毅起来,如今这种情况下,寻找李行空庇佑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一刻钟之后,当蔡旭这边呆着张牛角本部以及之前被陨落的黄力的残部黄巾军和战旗三营全都踏出汉军大营,在东营门口列阵集结之时。 领先世代太久的东西,没有敌手,一阵石头砸下去,城头的活人全部被清空,部分运气好的已经跑了,剩下的全部成了肉饼。 她强打起精神的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眼皮子像是绑了一座高山那样摇摇欲坠,可是却还死命撑着不让美丽的睫毛覆盖水灵的眼睛。 当兵的,军纪最严格,士兵最畏惧。当军纪松懈的时候,军队就糜烂了,败坏了。说白了,这一切,都是将领的责任。 刘宠急忙冲袁术拱手:“后将军,我也是刚到,后将军这骑兵团---”刘宠看了一下,忍不住想说点什么,但是却又卡住了。 “听到没?三流医者都给差评了,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丢人现眼!”欧阳付明大怒,觉得夏凡丢了祖宗的脸。 至于六皇子,他倒不觉得热气球和打仗有什么关系,只觉得,能上天实在是太好了!一览无余的感觉是他在皇城中生活,从未有过的感觉。 上官兰若柔柔一笑,眼中秋波荡漾,这一刻的风采让萧凡为之一呆。这么多年來,从未见过上官兰若有过这样的眼神。 少监怎么能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人家姑娘称呼已经很明显了,安哥!京城里面,哪个太监能有如此拉风的称呼?不是自己是谁? 吕绍开始当然是如遭晴天霹雳,但是很,他就知道,自从自己被人劫持到了这个鬼地方来,其实这件事就已经注定了,没有必要再给予更多的介怀。 第929章 一行六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静安连续轻唤了一声,我这才缓过神。 我清清嗓子,强装镇定:“你继续。” 静安把指尖指向罗盘:“星斗和罗盘的同时推演,这个位置应该就在那片树林里。” “你说的是,发现蘑菇的树林?” ...... “不能只依赖高川!就算高川离场,我们也要进球!”郑江作为队长大声招呼着队友说道。 “混蛋!”这个时候只听到阳护法一声怒骂,随后停止了对李天锋继续攻击。 这消费随便一算,都稳稳超过十万了,让跟班的服务员笑的简直合不拢嘴,左一声顾少,右一声顾爷。 日上杆头,古云也是到了一座山谷,这是回灵巧宗的必经之路,不然便是要绕上一大段的路了。 这一刀古云是存了杀意的,没有任何的犹豫与收敛,将灵阶中级战技应有的力量完全的轰在了纪安的身上,既然对方都要杀你了,你还对他客气什么呢。 “什么!”听到寒冰琴的话,李天锋甚至直接惊讶的呼叫了出来。 如果以后大家片酬都猛涨,他总不可能亏待旗下的艺人吧?他也只能跟风一起涨。 这个时候地瓜也是带着强大的灵力向着阴护法攻击而去,在地瓜的攻击之下,阴护法只感觉像是堕入冰渊一般,浑身只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冷。 与沐云风一样在观察地形的还有隔壁房间的一个男人。只见他一身黑衣,双目不时的看向沐云风窗外的这棵树,眉色微皱。 此时林焱目光灼灼,若这里乃是九十万里之处,那林焱难以改变此地天地大势,但这里,不过是万里之内。 “咳咳,晴雪,爱莉,我去学生会有点事情,你们先吃吧,我马上回来。”为了不在她们面前丢脸,我强作镇定的笑了笑,挥了挥手。知道夏雏荷找我拿除了姚当武的事情外,也没有别的,始终会留给我面子。 没想到拓跋骁不但是一位三品金仙强者,同时还是一位强大的阵法大师。 他们捍卫佛魔塔,可是看到这穷凶极恶之辈,将道德之主碾压在地时,他的内心炸裂了。 无力的爬到灵位前,梦回忆拿起晓薇阿姨的灵牌,双唇剧烈颤抖着,泪水止不住的落在灵牌上。 宁一笑没好气的看了印痕翎一眼。“印痕翎!怎么回事?”声音依旧嘶哑。 阮志雄和对方挂了电话后,曾经接大圈两批人上岸的一方,也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罗师弟好本事。”霍师姐微微一笑,面纱下的容颜隐隐透出一丝自然的魅惑之意。 感受到陈青阳眼中浓浓的杀意,老者那坚定的内心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 但是未等陈青阳放松警惕,一股可怕的杀伐力量穿过那星辰大山,直接入侵陈青阳的身躯,连让他抵挡的反应时间都没有。 自从龙腾沁玥回到裴家,那嚣张的个性不仅把裴家搅的一团乱,更是把整个A市搅的一团乱。 米又琪愣住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昨晚不是还大发雷霆的吗,她本来还不知道今天怎么面对呢,怎么这就和颜悦色的打来电话了,难不成是笑里藏刀,想要直接把她开了? “也罢,不过你偏偏赶在皇阿玛的寿辰回府,会不会有些不妥”完颜氏也是有些忐忑,毕竟身为儿媳的纳兰,出场自然也会惹来各种争议,寿辰若是不参加,定会惹来口舌。 第930章 布阵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几分钟的时间,大槐树的周遭已被大小不一的手脚布满,只是看一眼,便觉得心生寒意。 而在各个手掌中,又生了一只深蓝色的眼珠。 眼睛上生了睫毛,时不时的眨动,粗略一看,至少上百只。 寒气从我脚底板渗到头顶,我猛咽了几下口水,强迫自己缓过神。 ...... 叶雄摇头之间,不由抬眼向身旁的叶云燕望去,目光凛然之间,等待后者的回答。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面对他目光灼灼的等待,温婉娴静的叶云燕只是微微一叹,神情之间,似乎在描述她的无能为力一般。 沐秋通过术法感应到,冷炎在西北方,便安排好府里的事,又特意找了个医术人品都不错的大夫在府里住下。才开始召集几个高手,开始出发。 林凯莉平日里是不会这么花钱的,这也未免花的太过分了,不过这次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夏元请客,她好说什么呢? 在刀芒劈到不死树身上的一刻,其似乎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火光散去,杨浩见到不死树被从中间劈开分成两半,他细微的感应下,发现其没有生机后。 暗一是他在第一次上战场时,救下的孤儿。从那以后,暗一便一直跟在他身边。 “不行,回去你敢我都不敢。你身边的那些人不吃了我?”谢婷婷反问道。 一颗B级灵石对他而言并不多,但这样花出去,总觉得有些心酸。 云子衿心里也不好受,她心里有些苦涩。是不是她又做了一件蠢事? 而此刻,恐慌与嚎叫之中突然听到一声大喝,下意识的赶忙咬紧压根。 沐秋忙抱起师尊,然后开始用神识在空间里面翻查,看之前在宫殿里面得到的丹药,有没有可以解毒的。这“灭魂”的毒沐秋大概也知道一些,“灭魂”的毒需要炼制一种叫“九转还魂丹”丹药才能解师尊身上的毒。 她每天就是处理一下这新建的凤凰国的杂碎事物,再偶尔探讨一下青龙的作战计划。她大概也是明白的,这战争肯定是不可避免的,而且领土要一点点收回来也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 “没事的,现在少爷这么有出息,一定不会让夫人您失望的。”韩管家安慰道。 数十丈的大手竟然宛如泡影般破灭,在这一道惊天剑气下连完全抵挡不住叶云凌厉的剑气,剑气在撕裂了数十丈的大手后朝着出窍期强者激射了过去,似乎要将他给彻底撕碎。 染青只觉脑中闪过一道奇异的白光,仿佛像是一只腾空而来的由空气汇聚而成的长箭,震得她心神恍惚。 “父王成了亲王,皇上还赐下了美人,秦王殿下也是,都得了美人。”萧菁菁不提秦王殿下和太子殿下,说起父王,秦王殿下,凝着四爷。 我捏了捏他胳膊上的肌肉,果然硬得捏不动。他又把我搂在了怀里,身上还有未曾挥发完全的些许汗味,但是这种味道反而更让我觉得淳朴而自然。 现在徐鸿说自己这些人被人窥视,而在这里的人都感应不出来,这自然让他们觉得徐鸿也是出现了这种状况。 楚君熠进入萧浣溪的院子便看到紧闭的房门,整颗心顿时沉了下去,他转身走向萧浣溪,反掌成刀,直接对着萧浣溪的脖颈将她砍晕过去。 故而现在的她,穿上男装,还颇有些丰神俊朗的,虽然眉宇间的稚嫩犹存,毕竟她才十五岁嘛。 第931章 反其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静安继续迈动天罡步,所有人重新动了起来,月光在蒲孽镜下愈发灿烂,等我到了正东方,立马把镜子对准大槐树。 一个鸡蛋大小的光圈应在槐树上,我把剩余的香灰悉数撒了出去。 “出符!” 随着我口中高喝,各色符咒像不要钱似的往外丢。 ...... 如此想来,美国魔法部想要低调处理的决定就并不奇怪了,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结果还让纽约之战的直接破坏者给跑了,如果这种消息又被公布出去,在‘国际友人’面前堂堂美国魔法国会主席不要面子哒? 她这话其实半真半假,没多大害处是真,什么毒素越多味道越臭,就是纯粹忽悠人了。 此时此刻,将军府内人声鼎沸,像是炸开锅一般,院里的家丁守卫全都聚拢在了正院处,房内的明火已被扑灭,几十桶的水浇的正院内室到处湿淋淋的,好在火势不曾蔓延,只烧了内室的一角摆着佛龛的地方。 新闻媒体在哪里都一样,这种标题党的作风,看来不只中国熟练。 史密斯完全认同巴克利这番话,他是追随过奥拉朱旺的人,亲眼见证了奥拉朱旺那把同代竞争对手一一击败的过程,他很清楚一支球队若是想走到最后,这些领导者要做什么。 李毅没有催促,在安静地等候了些会后,电话里又再次传出了声音。 庭树来到青古屋,也就是现在的秋叶道馆之前,看着那精致的装修露出一丝笑容。 如今的韦伯已不复当年之勇,全靠经验和技术打球。他的身体渣化到没法在防守端做出贡献,所以只好把全部的力气都付诸进攻端。 琰罗正在思索中,刚才从慕白身上吸收到1点不爽,这样的情感储存在无心人偶内,毫无意义,占据容量影响其他情感的积累。 至于b组一支独大的曼联,则不仅是沃尔夫斯堡,连莫斯科中央陆军、贝西克塔斯都不用放心上的。 ”回去使用吧,这里的怪兽蛮多的,以西莉卡你的使魔的等级一复活回去的路上很有可能我们保护来不及又被秒杀的“桐人这样说道。 这接连的大战,接连的败退。除了龙城的实力提升的确非常惊人之外,难道就没有他们的心理因素? 看着陆七有些“逃跑意味”地远去的身影,安妮傻笑了一声,张开双翼跟了上去。 “不好!”第一个看出其中厉害的是第三境上使,猛喝一声提醒自己的手下,同时剑芒闪动直刺王龙以缓解他的攻击。 “在空中?”海军不屑的说道,“你觉得你的能力比得过六式么?”海军同样踏着月步来到空中。 这么多菜,短时间根本卖不完,放个一两天早就蔫了,也不新鲜了,更何况这个季节根本不缺青菜,能不能卖的了都不好说,去摆摊也是浪费时间。倒不如。。。 不过,秦岳随后想想,来袭的应该都是变种人,不太可能有导弹这种东西,就算万磁王能操纵钢铁,也造不来导弹。 灯火中,赵出俊美的脸上,依然是老神在在,只有玉紫才能感觉到他眉头微皱。 “李婶你别介意,我姐就是太担心我娘了,有些口不择言。”桃花见李婶脸色讪讪的,赶紧解释道。 “不会的……”佩德罗现在对于象主充满了信心,毕竟当时象主只不过甩了一下鼻子就彻底的击毁了Jack的战舰,这个事情真的是太让水貂族振奋了,他们现在对于象主已经是处于一种完全是崇拜的心理。 第932章 惨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静安有些迟疑:“让家属看到这个样子,会不会过于残忍?” “要不,我们简单处理一下,再让家属看呢?” 静安是好心,但是不能这么做:“不让家属知道真相,才是最大的残忍。” ...... 这名年长一些的空姐算是职业素质高的,以叶天的眼力,也没能从她脸上看出有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龙傲天猛的握紧了手,脸色铁青,不过最终,过了许久之后他忍了下来。 奎托斯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脸带媚笑,眼中却闪烁着偏执的疯狂神彩的阿芙萝公主,一种欲望骤然从胸口涌现,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一个豁口,将其全部宣泄出去。 十几年后。淘宝网上有专门做这种生意的各类店铺。别说是想cos李白。你就是想cos外星人。只要你付得起银两。就不愁合适的行头。 这些往日里满口“观棋不语真君子”的家伙门嘶声力竭,那有穷酸的摸样。想来大师姐众里寻他千百度,最后蓦然回首山门处。是有道理的。 吕克坦斯作为同样优秀的斯巴达战士,自然是把奎托斯作为了一生想要战胜的对手。 在旁人看来阿吕邦德一直时游刃有余,随意的一拳就将这个强大的斯巴达人击伤。 林梦宸说的没错儿,来的三个家伙正是孤魂野鬼,并不是大活人!分身李旭隐身在虚空之中,发现这三人虽然有人形,但却没有强大的肉身。而且行动鬼鬼祟祟,不断地在向后看仿佛有人追来一般。 像叶天,如果不是在世界各地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估计他也不会相信心理学大师能够有多大的能力。以前在M国的时候,他就亲眼见过一个心理医生操纵病患做出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举动。 倒数第二天,李洪武回来了!脚踏七彩祥云,身边众美环绕,李洪武的出场方式可谓拉风到了极点。配上他那一脸的圣洁,谁会想到他以后究竟是多么的猥琐呢。 这里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高原的边沿。前面的一座山上有一个废弃的美军哨站。 届时真到除夕宴上,拿不出那么多鸡来,挨骂的是我,说我不会持家的还是我,好处她捞了,锅我全背了。 看了眼昏死过去的唐门弟子,随手丢下一袋玉石,然后纵身一跃跳上了宋皓所在的比试台。 陈默等人再次狼狈的来到了一开始的偏僻院落,他们不肯放过一点儿的时间,急速恢复状态当中。他们还好,皆是皮实肉厚的修炼者,抗点伤对于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 “滚开,别跟我说话!”龟仙人脸色一黑,扶了扶墨镜,对克林怒目而视。 “你找死!”陈牧一声怒吼,硬生生将在场的众人,全部都往后震退了好几步。 王玄甫负手,看向了平阳,乃至北原方向,也看到了呼延大盤的陨落。 季风对于空间距离有着极强的感应能力,他早就测出从台海上空到南海,以及从南海上空到广西的距离是相等的,这样一来就能够从康氓昂两次飞行的时间上来衡量他有没有进步。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紫色的卷宗上,“三枚火蜥丹,赏金六十两”。 赤狐说得非常对,如果她为了蔡医生答应战鹰的条件,可战鹰对她戒备心肯定很大,不可能轻易给出解药。 第933章 无心插柳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面对我的邀请,章林一连说了三个好,颤抖的嘴角渐渐上扬。 半晌儿,我再度开口:“有个事,想求您帮忙。” “您刚才说,他们去采蘑菇?” “对!” 章林笃定的回...... 虞千古相信,自己已经放话说,如果虞天有事,那他今后就不择手段地报复江生。 当下,她既不压抑自己悲伤苦痛的内心,也不去抑制脸上的笑容,任由那完全相反的情绪共同交织。 “域多利1号地在上个月月末进行了项目招投标。这次招投标一共有5家地产公司参加。 苏总现在的气场是越来越强了,刚刚一个眼神,就让自己有了‘窒息’的感觉。 霍阑川眸色猛地一沉,周身气压骤降,连带着病房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众人到了山顶,这里和山谷之中截然不同,初冬的山谷温暖,这里朔风强冷,连三条飞龙躲在风口下,正在慵懒的撕咬着叼来的山羊。 这时北美的很多高层和特殊部门,把目光和调查的焦点集中在毛熊身上。 他冷笑一声,将手里的其中一个袋子塞进她手里,转身就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柯尔克一声惨叫,也是顾不得什么了,疯了一样冲了出去,开始抢饭。 杀死父亲的凶手侯选,明明都已经落在他手里。他竟然不为父亲报仇,反而将候选推荐到了冷征军中,听说就要坐上司马的高位了。 半步神子出手,游十三并没有选在在混乱的时候潜行偷袭,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晃身,消失在人们的视觉和感应当中。 苏宁都准备劝说他放弃原来的构想了,毕竟这个时候,他最应该做的是提防游牧部落的劫掠,因为,丰收的秋天要到了,散发着麦香的田地,不仅催促着辛勤的农民前来收割,也招惹着盗匪们贪婪的目光。 唐夫人本来心有责怪,但是看到她害怕的发抖的模样,又不忍心再继续责备。 的确,千羽对志保做出的选择,也并不比瑛现在所做的事情要好到哪里去。 虽然汉朝的军队并不缺少保暖措施,比如说苏宁从系统商店购买的大批量羽绒服,比如说他们在西域都护府境内种植的各种棉花,都已经可以成为他们御寒的重要装备。 尤其有一点最重要的,封地在外,他就可以离开刘凤,不去看那张令人生气的脸。 才静下来的风,又呼啸着席卷而来,尔珍搀扶着淑贵妃,感觉到她的胳膊在颤抖,是冷?还是心寒? 因为这个建议,本身就是一种双方互利的提议,五人加入雷神殿,能够凭借雷神殿的资源,短时间内晋升到七星境界,而雷神殿,也能够借着五名新晋七星强者之名,扩大雷神殿在先秦帝国当中的势力和名望。 “但是我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昏迷了,等我醒来身边就只有甜甜一个,之后甜甜被王丽君抱走,我一心想要回孩子,就没在怀疑我到底生了几个孩子。”苏暖暖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当年的遭遇和自己的猜测。 “对了,这些都是急件,3分钟内一定要送到。”程丽望着夏染墨的背影补充道,眼底闪过恶毒的光。 黎晓霾苦笑着,“随便你吧!反正在你的眼里,我已经不是原來的黎晓霾了。”黎晓霾淡然地说着,此时她有着一种非常疲倦的感觉,任凭她怎么解释,怎么做,她跟黄梓捷都已经不会再回到过去了。 第934章 盈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我这钱是怎么赚的,你是知道的。” “我希望能做点功德。” 我笑着摇摇头:“心意都懂,可所谓的功德,不是靠着钱就能解决的。你也没必要自己掏腰包。” ...... “前辈,前辈应该就是我修罗大教一脉的教主,冥河老祖了吧,晚辈刘志强,见过老祖,祝老祖万寿无疆,称霸神州”。刘志强忍着心中的诸般不适,作出一副笑意欣欣的样子,一脸激动的问道。 看着林雪那急不可待的模样,熊坤暗自好笑,他单手抬起,在那冰块之上轻轻一拍,“啪嚓!”一声,冰块碎裂,纷纷落地,其中现出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混身颤抖的韩风来。看样子是冻得够呛。 看着那两个你争我夺,谁也抢不过谁,陷入僵持状态的卢副总理和杜淑荣,秦天忽然笑眯眯的开口了。 看着那毫不犹豫就做出选择的陈丽琴,秦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顿时捋着胡子,笑呵呵的对着她说道,这一次,秦天可是没有用一丝半点的催眠术,来影响对方,正应了那句话,时也命也。 医院内部使用的下水道,因为有着太多的药品残渣、病菌等有害物质,处理的时候,就更是严格了许多。 蝎子王手镯里那支不死军队的归属问题,在阿努比斯的插手下并不困难。于是当唐白离开时,洛克纳就被唐白挑选为了新一任掌管着不死军队的继承者。 龟灵淡淡的一笑:“没什么,我玄龟一族有大功德于天地,我也是凭借先人的遗德这才得以保存了一丝真灵。如不是这次天地大变,估计我还不能脱困而出呢,说起来,我们都还要感谢这次末世大劫呢”。 而就在这一刻韩风眼珠一转,复归原位,但双目之中却闪烁着血红的光芒,如妖似魔一般,透着一股噬血之意。 顺着旅馆服务员的指点,一路走过,来到了写有“汤”字的门前。 听着那如同雨打芭蕉叶似得,不断命中那诺大且厚实的盾牌,发出噼里啪啦声响的暗器,在四面八方的角落中,一个带着些许威严的声音淡淡响起,声音很是缥缈,根本让人无法判断声音是从那个地方发出来的。 艾迪这下子惊的差点跳了起来,他可还记得昨天自己吃了药丸之后的变化,本以为没人知道,没想到被自己的好朋友看到了。 向问天自然拥护任盈盈的决定,在他心中,救出教主才是重中之重,能早一分开始行动都是好的。 一击就不但震飞了杨戬手中武器,更强他打伤后,英招知道,他对杨戬,有必胜优势,怎么会放过。 只要广陵县在于禁的手中,黄忠就不可能绕过广陵县进攻徐州,必须夺取了广陵县,黄忠才能北上。只要于禁守住广陵县,战事就是有利于魏国的。 曹‘操’盯着战场,见自己麾下的士兵,竟是开始败退,脸上表情有一抹失落。没想到正面厮杀,自己的士兵还是落了下风。 张三风的身躯,在这毒攻面前,就如同来那泥巴捏的一般似的。下一瞬,张三风便不见了踪影。话说先前的一幕,徐不凡知晓,张三风不会如此的不堪。然而被自己的毒所灭杀,不过只是先前的张三风,所留下的一道影而已。 第935章 不见兔子不撒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啊?”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嗤笑道:“那你是做福利来了?” “福利倒是谈不上,互惠互利嘛。” 我把身子往前探了探:“我手里有一批大货,不知道你们要不要?” ...... 余超没有理她,转身对着马戏团的人道:“你们也别在这儿呆着了,火扑灭之后,带着你们剩下的家底先藏起来,不要让王家再针对你们了!”说完带着夜莺和丫头离开了。 这四个势力,无一不是势力强大,看着这四个不停地叫价的势力,云昊突然间想明白一件事情,尼玛,这应该全是他们各自所属的国家派来的代表吧?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有钱呢? 见到6青竹向着云昊冲去,青鸾和星晴两人完全就不理会,只是脸上挂上了些许无奈的神色。 “真心想做,可是你家这点存货,我看不上眼呀。”叶修有点惋惜的语气说道。 翅膀!是的,它们也是进化出来了那种翅膀,只不过它们的翅膀上面全部都是毛发,那就像是鸟翼一样,那并不是那种薄膜翅膀,那样子的一种翅膀更像是飞鸟的。 让苏晨好奇的是,这么个怪胎为什么心性如此单纯,丝毫不像武神强者。 在去林府之前,我买了身新衣裳,还特地洗了澡、剪了头发因为这样,万一真在林府碰到仙子般的林诗韵,至少我可以少那么一点点的自卑之心。 听了申屠傲的话苏晨顿时一喜,这重海神水防御力极强,而且数量越多越强品质也会越高,此物可以说是一个奇物了。 逼出那黑色气体后,云昊真的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丹田内原本充盈的仙元,此刻也是变的空荡荡的。 哗啦一声,南宫尘的防御罡罩完全碎裂,就是直接被六道轮回剑阵碾压,最后直接化作了灰烬。 整整一个月,战霈霖都在找人,国内能找的地方,已经找遍了,然而连战天臬的影子也看不到。 柳雅知道机会来了,她在马车里让古雪绮把外衫换了,里面的中衣也换成了薄薄的丝纱。 因为好奇,杨雨薇走上前去查看,这一眼,杨雨薇就隐约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但是,两人在因缘际会下有了不少交集,慢慢的,落嫣了解到了桃夭的性格,知道她不是傲慢的性子。 司徒灏祯身子如大山一般,整个欺压向闵云舒,死死将她定格在红漆大圆石柱与他胸膛之间。 昔日,安王权重朝廷,便是宰相都要礼让三分。彼时的安王府,门庭若市,整夜灯火辉煌,每日都有许多慕名来拜的英雄豪杰,安王出则仪仗开道,入则宾客相随,那是何等威风。 “好了,我们现在睡吧!明日我还要送你去考试呢!”杨雨薇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明日徐子裴考试的结果了。 “麟禧宫传来消息,半个时辰前,皇上赐了谯瑞禾五十大板,打得她只剩下半条命,如今已撵出宫去了!”金不全眉心蹙成一团,急急说道。 四处看了一下,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乔芷萱悄悄的去了二楼的洗手间。 可是后来顾浅去了英国,两人一年就只能见一次面,每次见面就都只是几天。 因为那个时候出面绝对是雪中送炭,而现在顶多就是个锦上添花罢了。 第936章 闷棍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估计几棍子给我打出了脑震荡,躺在床上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刚睡着没多大一会儿,桃子进屋把我喊醒。 “我把人带来了,你自己看吧,没准能想起来什么。” 我迷迷糊糊的走下地,一进院子登时傻眼。 院子里至少站着...... “嘭统”地上顿时就被轰出一块巨大的大坑,周围的地方都陷了下去,所有人都惊讶了,真是可怕的破坏力。 当桑老和许问离开了战舰顶层,虚空中走出一人。正是横云商会副会长。 一般温度根本影响不到他们,而刚才,连他都打了一个寒颤,可以看出,这里不但阴森,而且温度低的吓人。 收购价按等级种类,参照标准成本,酌加利润核定;质量标准由国民政府大后方总督督署协同财政部规定,不合标准的由制盐人改制或销毁。 话落,便见这片天地震动,众人只觉眼前一抹黑,再开眸时,乾坤已大变,上空电闪雷鸣,下方血河纵横,有怨灵哀嚎,魔性的天音,让人心神祸乱。 轰的一声,许问全身灵气爆发,四极神像符?流光溢彩,一头上古天龙异象冲天而起,在风云之中游动。 在我的意识中,祝灵与此事的关联,自然要比展听白,表现的更紧密相关,所以我惯性的认为,展听白是弱者。 “咳咳……没想到别天神都无法控制你,这算我的失策,但是你也别想把我留在这里!”团藏看情况不妙,立刻施展伊邪那岐,不过这次夜葬不会让他得逞的。 雪星月听到对方的这些垃圾话,心里也生起了十分的怒火,只是并没有表达出来。 这一艘大船太强大了,上面布置阵法,催动起来,诛杀武王强者都有可能。而且飞行等等,都可以依靠灵石,实在是太方便了。 “这样能够控制住灾情吗?”从监控摄像头里看到没有人影的城市景象,我有些担心地问林雅月道。 他当然不是用傅家三兄弟威胁柳千妩了,就像傅泽说的,这样岂不是在证明柳千妩很在乎他们,他图什么,图自己饰演了一个棒打鸳鸯的角色吗? 他把张宁拉起来以后,张宁才看到他的脸庞。熟悉的容颜,让张宁不免有些激动,手上的劲也越来越大,不免让对面觉得疼,但依旧没有叫出来。 其实早在他们来到京都之后就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们想躲就能躲得掉的,眼下更是不能用躲来逃避问题。 看着几分钟之前还陷于断断续续的昏迷中,而现在却强挺着重伤的身体,用仅存的一条手臂保护着妻儿的姚景天,唐云无奈叹了口气。都有要保护的人,都有在意的事情,没得选。 突然,一股奇异的香味儿钻进他的鼻子,馋得李天接连抽动着鼻子不停地嗅着,当发现这香味儿来自脚下黑黝黝的野草时,便迫不及待的蹲下身子,伸手去拔野草上面头发丝一样的叶子。 任母任父特别的开心,领两姐妹拜访亲朋好友。任雪梦这种场面见得多,就没有去凑热闹。 结果苏晓南让晓北放弃这些华丽的服装,漂亮珠宝首饰,精致的妆容,妩媚的发型。 别说全程看热闹的楼郩陈峰等人,就是当事人楼瑞听了,都觉得顾安歌说得真有意思。 第937章 套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凝神想了想,现在除了几件大事,暂时没有琐碎缠身。 “要不,我让静安去看看?” 桃子瘪瘪嘴:“那个小道士,还不及你一分,他别有去无回。” “哎呀,不要那么说人家,谁不是一点点成长起来...... 看着这黑漆漆的山洞,不会是有什么传说中的宝物吧?或者这里又有一个地下墓穴?还是里面会放出大量的亡灵?又或者这里面有紫金矿? “没问题!”那个地方就是山中之湖的湖畔,景色唯美怡人,是绝佳的赏景地点,而且人迹罕至,地方空旷,十分适合比武战斗。 灰袍道人受到时空凝滞之力阻拦,身形略微停顿,然后目光冷冽的驾驭五色帆船追了上去。 “你们献上神药五株,有功于学院,奖励玉码十万!”副院长没好气的看了柳毅一眼,将慕容芊芊的玉码填满了,对着柳毅的玉码一扫,然后交给了柳毅,转身就走。 “我彭胜对西秦赤胆忠心,尔等鼠辈居然也敢怀疑我,废话少说,拿命来!”说完彭胜就单枪匹马冲了过来。 顿时,一众天狐帝国的士兵便放弃了追赶那足足十多万的天狼帝国士兵,而是转战菲盐城,要攻下菲盐城了。 被林姿雅科普过一番后,洛南现在已经清楚,索迪斯工业这家跨国企业是属于圣殿骑士团的一处资产,经常被教廷以及和教廷相关的派系利用来处理世俗事务。 “难不成南宫兄连慕容芊芊也要一并……”霍华看着南宫煜挥手做了个斩的动作。 林成双一听林泰这样的大话,似乎有点不太去相信了,他都十几年都没碰过了,现在怎么可能还会倒背如流,如果他说以前倒背如流她或许还会相信,但是现在还能如此,她倒是有点要去怀疑了。 洛南一直尝试着掌控沙龙的节奏,对他来说这是比较吃力的,毕竟他只是旁观过那几位老师主持,自己才是第一次亲自做主持,对突发状态总是反应慢半拍,有时候的处置或许也并不恰当。 而景向阳呢,似乎看什么都变得顺眼极了,连丑不拉叽的老三被他看在眼里都帅气了好些分,偶尔他也会逗它玩玩。 手掌缓缓合上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双眼缓缓闭合,扬起的脸颊上两行清泪滑落,在清冷的月光中闪着心碎的晶光。 “不要,先不亲嘴儿,我得判断值不值得才能决定亲不亲。”萧琰嘟嘴,倒是很坚决的拒绝,心里的这个疙瘩解不开,她没心思跟他亲热。 两个大男人对视,神色皆是无奈与苦涩,白烁对他们二人恩重如山,可他们却无法为白烁彻底洗白,这两年的牢狱之苦,亦无法替代。 清幽的秋风在山间吹过,头顶的阳光再次透过云层洒了下来,照在我的脸上,这种温暖的感觉让我的心都不由得晴朗了很多。 幸亏地上的叶子足够厚,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我揉了揉发痛的胳膊,一瘸一拐的朝着豫王奔过去。 “他现在或许是恨我入骨吧?”谢婷美眸盯着水晶板上的那个光点,口中却是自嘲道。 两人又逗弄了会儿暖暖,暖暖困得睡着了,便交给月嫂带去婴儿房休息。 莫涟漪眸底也闪过一丝错愕,当下骤然明白了什么般,‘唇’边都更多了几分笑意。 第938章 家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随手从墙上扯下一挂黑色连帽雨披,盯着黄豆大的雨点子出了门。 对我来说,茶馆简直太熟了,完全用不上踩点。 倾盆而下的大雨,让巷道里空无一人,粗糙的理石碎块把水珠炸成八瓣,时不时传来的狗吠夹杂在雨点之间。 我扯了扯帽子,紧贴着墙根往前溜,一直到...... 第二位开口的专家马上不说话了,他可没有解决几十亿债务的本事,别说几十亿,就算是一千万的外债,他也解决不掉这倒不是说他没有一千万的身家,而是他凭什么用自己的钱,去替孙泽生还债呀? “好吧。”楚天豪点了点头,不过,他虽然是这么应的,但是,对于自己的儿子,还怎么样,他也会尽自己一点力去帮助的,更何况他手中握有这么大的财势。 主峰营盘领上有公路直接通往兰州城内,各种武器弹药,以及作战物资和人员均可由汽车直接送到阵地上。 孙泽生花了三万多,请江南李开放等入吃了一顿饭,对这点钱,孙泽生已经不在乎了,相对获得团燕京市市委委员的身份,给他带来的好处,这点钱又算什么? 面对天狼寨和紫峰会那疯狂的攻势,坤沙一方数千人彻底的惊恐了。 “昨晚上死了这么多人,行动定是不方便,算了。”王挺道。心里就想不明白,当初少爷怎么就派了魏顺这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来。 黄昏时分,不堪蹂躏的城墙终于垮塌出七八米的缺口。应该是始终没见到近卫军反击,英军也心存疑虑,仅派千余名突击兵试探。 秦戈软磨硬泡,终于把折扣弄到了96折,这可是省下了15万英镑,整整一吨黄金。 “不·我不害怕任何人,也不畏惧死亡!”年轻的伞兵在语言上毫不认输。 英国在1889年的海军演练中,英国海军就邀请威廉二世和提尔皮茨到临,以展示其海军的肌肉,希望德国能够放弃与英国争霸海权的想法。 当时,颜若依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只是,这种感觉被秦劭宇对她的那种态度给吓到了。 周寿昌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可事故已经发生,再难挽回。将伤者送往医院,周寿昌望着塌陷的地面和一片狼藉的工地,欲哭无泪。 夏明伟为了能够在吕然的面前显示出自己真男人,毫不犹豫的端起来喝掉。 蒲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发烫,体温偏高,有些晕乎乎的,她眼皮子有些重,想睁开都觉得困难。 萧凌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话,他打算去无尽火浆之地,开启化天药阵,先为龙碧君疗伤。 只是在看清地上的那人是谁是,他的身体却是愣了一下,然后是一种能难以言明的后悔,怎么会是她。 “得了吧你,就那样。”他看似是在损她,但即便是损,也是善意的损。 曲染将李婷婷为什么会拼命吃饭的理由告诉曲英杰的时候,曲英杰也是痛苦得自责,他始终也在责备着自己在无形之中好像给李婷婷很大压力似的。 张宁将长剑召唤回来握在手里与金丝猴展开近战,依靠娴熟的近战走位技术将那只金丝猴耍得团团转,所有攻击全都落空。而张宁手中的利剑却几乎剑剑到肉的不停劈刺在金丝猴身上。 第939章 位置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凝神想了想:“人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了,你再这么打扰,不太好吧?” “也对,总不能强人所难。”桃子的话像一盆兜头而下的水,我轻叹口气:“我问问他吧。” 说完,我看看墙上的挂钟,转头看向...... 所以季辉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但是听了我这一番分析后,他对我的看法估计产生了很大改观,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 白瑾此时就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在动物园的猴子一般,被人观赏着。 刘昆跟我讲这事儿的时候满脸的羡慕,我心里也挺羡慕的,不过我身上背的感情债太多了,最近正为这些事情头疼,也只敢脑子里想想罢了。 这次入妖域,应该低调行事才好,所以也不用刻意变的丑了,毕竟两族审美不一样。 深入冰原万丈,薛幽心中的惊诧,根本不比凌天四人刚从万年坚冰之上落入龙海冰涧,看着那一峡谷的龙族骸骨时候差,也是目瞪口呆。 “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天空之中的蝙蝠化成了人形之后,没有回答庞重的问题而是看着他抱着的陆易平开口问道,言语之中竟然有着一种担心的味道。 炼狱大乱,衣胜雪也在里面受了伤,回来在隐宗养伤,其间对陈独孤耳提面命,十分严厉,弄得举门皆知。孟昆仑虽比陈独孤强,但他可能跟聂春桃一样,有个带印的老子,所以陈独孤更像是衣胜雪为自己挑选的传人。 反正境界修为容易分辨,但肉身修为却不好分辨,所以东阳才会如此乱侃,不过,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说法。 渐渐的,战力强大的魔僵,竟然越来越多,即便是秦明月手持奔月剑,也渐渐,抵挡不下了。 圣手鹰王看到董大志居然就跟在自己的后面,浑身一个哆嗦,指着董大志说到。 “我方才还在想,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守卫重重的铁牢下掘一条密道,原来,是皇姐掘的呢,也是,在皇姐自己的地盘上,没有什么事是你办不到的。”昔阳长公主故作镇定地开口。 她怎么会知道?认识红鬼几年,他都没有查到他的身份,只知道他家财万贯,喜欢混迹于江湖。 如今这世道是当国家的官,拿国家的钱财,谁也不妨碍谁。若是有人送油水,或者善于替人发家至富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再下山时已近十二点,一行人便到了附近的渔家那里吃了一顿丰富的海鲜大餐,这才满足的踏上返程。 可是这偌大的大云,何处不可容身报仇?为何单单出现在了她的皇家?还勾引了他的父皇?甚至让父皇心甘情愿的断子绝孙? “怎么没关系了?”兰云山上来就想抓住方诤言,却被白云东将两人隔开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峰眼神一惊,连忙对着天上的林晨喊道。 “你要干什么?”显然沐雨烟意识到一丝不对劲,不由出声问道。 “既然我之前说过会再来探望嘉帧,那肯定会来的。”方婉儿自然而然的说道。 佛道禅机他不懂,可是紫檀却是说的明白透彻,那个为了这个老僧建立寺庙的人就是才几岁的慕容昭云。 先前他并没有离开而是遁入了水中,本来打算土遁离开,可在发现了南宫烈焰便停了下来。 第940章 老伙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不由地提高些声调:“如果没有异议,这事就这么定了。” 等众人散去后,我把静安和惠安单独留下。 这哥俩虽说平时偶尔会争一争,但这一文一武配合起来的时候,也算是完美。 我看着这哥俩,笑吟吟道:“自从惠安醒了以...... 王予以一听这里是沙漠就明白了什么,这个无尽沙漠那麽大,应该有很多的魔兽的。 王予以扛着那个装有火蝎身上零部件的麻袋,朝着沙火拍卖会的总部走去,沿途的风光不记得留恋着。 田川真子嘴里发出一声销魂的呻吟,修长雪白的脖子往后一扬,满头的秀发都随之猛地飘散了开来,魅惑的眸子亮晶晶,半眯着看着林天凡,似乎充满了无尽的渴望。 看到沐清雅离开,玉妃脸上的笑意瞬间加深许多,一双眼眸更加流光溢彩。 “轰轰轰”奥斯曼海军大炮朝着明军战船开炮数十艘明军战船被打得四分五离,大明新附军更是惨叫不断:“元帅大人,哈里发素丹陛下也在船上。”海雷丁身边的海军大将息南向元帅禀报明军刚传来的通告。 “启禀太子殿下,李旦大军已到河口前来归顺。”祖大弼到现在也是不在晕船了,这不在船上跑起来入伏平地。 我假装对暴徒的事儿很好奇的样子,然后就求那个男人给我讲一下。 米柯一痛,那种感觉她知道,“可是,为什么找我,不找邵逸洛?”不奇怪是假的,我和他非亲非故,人类是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的,更何况是和一个陌生人一起住,还是自己的家中。 笑毕,秦斌陡然将自己身上的杀气释放出来,整个商场中虽然有空调在调节着温度但仍旧骤然之间下降了五六度,让所有人都禁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 燕子这一举动,让我顿时有些不知所以然了,给她活路?什么意思,我逼过她吗? 但她知道那刀法变幻莫测十分诡异,也不知义兄的霸王镰是否能抵挡那幽冥刀法。 朱达他们起火做饭的时候,就有三支商队离开了郑家集,魏家商队也准备着中午离开,魏代北今日里对朱达的态度比昨日又有不同,亲热招揽去了几分,可敬重多了些许,很是正式的请朱达去平遥那边看看。 星炼想,自己大概是真的深爱这个男人了,否则的话,她怎么会在走了那么多的路却不抱怨,甚至还想一直走一直走,与他并肩,哪怕没有尽头。 看来不假,虽然她只跟他认识半天被分手了,但她跟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吗? 萧战带着苏西进了一家四合院,这家四合院儿里面住着好几家人。 张来娣却是咬着王伟的胳膊,死死的不松手,嘴里充满了鲜血的腥味。 张晓辉见丈母娘和老丈人吵架,害怕的缩着脖子站在一旁,连话都不敢说。 清云好歹也是一国之中极受尊敬的高等炼丹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震惊之余,手中剑花一闪,打算先降住她再拿解药。 根据预先的计划,她的任务是在大部分赶到之前,稳定住整体的局面,只是从现在来看的话,好像需要有一点变动了。 看惯了那些逢场作戏,楚芸怜倒是给了锦枫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这也是为什么锦枫对楚芸怜能极大地容忍,也只有她能在他面前锦枫长锦枫短地叫来叫去了而不被嫌弃,不过她似乎还不知道。 第941章 西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现在不是伙房放饭的时候,唯一的吃食就是中午剩的残羹剩饭,按伙头的话说,剩的这点东西,给喂猪的都不要。 可纪沧海根本不嫌弃,菜汤泡饭,吃的大快朵颐。 除了几个伙头在后厨忙前忙后,斋堂只有我和纪沧海两个人。 半晌儿,他抬头擦擦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 可是楚天奇对大夫说,自己感觉是很敏锐的,相信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让你大夫好好查查看。 丁部长,正是这次因为七星山水云涧事件,而从魔都赶过来的九品强者。 但缇娜最近体力亏空的厉害,身体也十分的虚弱,只是刺破了巴特,却没有对他造成伤害。 岩浆还在翻滚,一个偌大的火人出现在眼前,肌肤微微透明泛着火光,容颜狰狞而又可怖。锁链解开,孟琴音御风悬在了半空中。 装好子弹后,仲裁荷官将两把金黄色的左轮放进暗箱里,充分摇匀。 真漂亮的话,如同是炸弹一样,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静静的坐在了地上。 说完话,就命自己的几名护卫,那一个盘子端着三颗人头,抬头挺胸走出门去。 随后,他找了一处离裂缝比较远一点的山壁,背对着山壁,闭上了眼睛。 “音音且慢!”孟泽及时拉住孟琴音,金光掠过,石屋瞬间塌陷成无底深渊。 李智犹豫了下,说:“这家连锁火锅店,我想自己弄!”话外之意不想给潘多拉在线股份,或者成为它旗下的子公司。 林茹火看得亦是不断点头,对赵日天的对战表现,那是越看心中越满意。哪怕以她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赵日天在机甲操作这块,确实非常厉害。假以时日,这金辉帝国又要多出名王牌机甲了,可惜却不是她战帝学院的人。 萧龙的目光望向了远方,仿佛穿透了时空一般,狂暴的气息又是一闪而逝,让三人回过神来。 实际莫晓生已经看透,有人安排滚刀肉今天找茬是个陷阱,目标就是要他的命,所以他在被刺后,立刻倒地装死,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今天一劫。 虽然打不过,可是不能输了气势,明三等人与坐在拳台上的斗战胜佛对峙着。 “你叫什么名字?”易枫故作老气横秋的道,只不过样子有些滑稽。 他们有着自己的骄傲,并没有一上来就攀交情,请求萧龙的照顾,还是一直都默默地在自己的势力之中做着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易枫大哥,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没有资格做我的师父呢!”秦武有些羞涩。 这一刻,艾笛全部的技能天赋都能激发出来。炼药的灵活,锻造的沉稳,驯养的沟通,园艺的创造,裁缝的美学,采矿的敏锐……每一项技能中被提炼出来的精华汇聚在艾笛的手掌。 他很清楚一位主宰进入这一个空间所带来的影响,尤其是这样一个心术不正的主宰。 陆湛心里千回百转,想了无数种可能回去怎么炖了这只狐狸的方法。 终点处,张奔微微皱眉,就在枪声响起,八名运动员先后冲上赛道之后,张奔这边就已经开启了直线冲刺技能。 庞煜祁与晁昊他们自然也想到了这层可能性,世上有1000种死法,被活活烧死应该是最难受的,且连个渣渣都不剩。 那人倒在地上,露出了一张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看起来也就二十一二的样子。 第942章 导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没动脚步,隔着老远喊道:“多少钱啊?” “得先看看车嘛!价格好商量噻!” 我和纪沧海对了个眼神,信步走到租赁行内。 老板耳朵很尖,立马听出我俩是从北方来的。 当他知道我俩要去雀...... 卓天摆手谢谢,拿出一枚灰原石出来,他准备将这把铸造的剑送给颜冰,自然不会用铁剑石这种普通货,要不是现在实力还不够,不能掌控六品的黑曜石,他都想用黑曜石来铸剑了。 如意想要上前开口问一句,可突然想起她和他正在冷战呢,要是她先开口,那岂不是丢了面子。 她知道,一定是这些天行车赶路太劳累了,再加上天气冷了,她本来就畏寒,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等她回到房间没多久,碧水从太医署请的医正便到了,二话不说便为云瑶诊了脉,确定是这几日因为寒气入体受了凉,所以才高烧不退。 他微微怔住,眼眸中翻涌起来的难以置信,随即便堙没了下去,他脸色沉了下来,想要绕过眼前讨厌的人,却被那人又给结结实实给挡住了。 众多恶狼谷强者中走出一人,满脸络腮胡,却长着一双倒三角眼,眼神阴翳。 没见这姑奶奶有什么狠辣动作,顿时如蒙大赦,双膝匍动,又是一个劲地对着卓天、楚痕他们求饶道歉,哪有丝毫东院第一人的神气。 “好!那你就死在战斗之中吧!给你一次出手的机会。”康纳负手而立,他并没有着急救活自己的孙子,他怕施展时间倒流的时候,秦宇会再次捣乱。 微蓝想请两天假,大家给微蓝两天的时间,让微蓝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嘻嘻,咯咯,大师,如果有来生的话,我肯定会去找你,再见了。”张宣珠说完直接消失了。 “我当然想杀了你,你这个魔鬼。说吧,怎样才能让你满意?”万玉枝冷声问道。 尹东龙身体周围布满了水属性的元素,现在面对石头的火焰竟然毫无反抗之力,这也太夸张了点。 日月帝国这边正在进行着一场大规模的清洗,大量圣灵教的教徒被抓捕,然后进行判决,日月帝国已经下狠心要和圣灵教彻底撇清关系,如果再不和圣灵教撇清关系,他们将会在和晨星工造的舆论战中彻底落入下风。 就在沧江宇宙神说完之后,恐怖的宇宙神之威,从他身上释放出来,瞬间笼罩卿月宇宙神。 死!张浩大喝一声,霸天剑带着浓浓的杀气,以撕破虚空的速度攻向那道人影。 一丝丝妒恨,在凌天心中迅速发芽,看着楚峰的目光,闪过浓浓杀机。 一年之后,便是中州万众瞩目的封帝之战,既然虚无一,燕中天,血有崖他们,都要杀他,楚峰也趁机和他们做个了断。 正当韩魏和李华两人望着天空发呆,土行孙和吴云科已经来到两人身旁,惊诧的看着两人,还顺着韩魏的目光看向天空,除了毒辣的太阳,还有冒起的轻烟,再也没有其它。 这喝多酒后,不能洗澡的事,很多人也是知道的。所以回到宿舍之后,几人也都没有洗澡。毕竟下午都是洗完澡之后才回来学校的,现在洗不洗也无所谓了。其中有几个喝多的人回到宿舍则是直接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943章 姑姑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拎着大包小裹回来的时候,纪沧海已经把盒饭堆满后备箱。 “先吃饭。” 纪沧海把盒饭递给巴山,却换来巴山连连摇头:“我带饭了。” 他从自己的挎兜里摸了几下,掏出几块干巴巴的面包。 ...... 乔疏狂特嘚瑟的说了句,眼神却轻飘飘的朝脸色微微有些黑的苏奕凉身上飘过去。 “等我去我爸的报社问一下就知道,顺便要个签名。哈哈……”季娇丽那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骄傲。 蓝色火焰再烧灵魂,而毒气也顺伪王的手臂直冲入伪王的五窍之中。 不死之王也动了,在不死之王背后,一对钢铁骨翼与裂天翼极为相似,带动起的风暴将无底洞差一点震塌了。 一都躲在角落里的宋海平则慢慢的走到了纪满堂的身边,然后一点点的现身出来。 “我是怕你会加重的你的伤势,天这么热,你还要……”苏郡格越说越说不下去。 谢斐媛那一刻竟然手足无措,不经意间还脸红了一下,就这么缩手缩脚的退了出来。 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好容易看清楚了整个的房间,却发现这里面只有她自己,两个孩子根本就见到。她被骗了,这么的掉以轻心,不过就是因为她是母亲,能用一切去保全孩子。 “之前多谢相救!”像是感应到茗雪心中所想,黎烬竟开口道谢。虽然语气平淡,似乎并没有什么诚意,不过像他这么别扭的人能做到这步也算是不错了。 一年四季,都会有专门定制的衣服送过来,根本不需要特别在外面去购买。 我浑身一颤,差点儿从床上跌下来,他紧紧搂住了我。他解开自己的衬衫,我才发现他腹部有一道新的伤口,起码有三寸那么长,从左边胸口斜斜地一直划到了右边的腰间,已经结疤了,但是还是看得我触目惊心的。 前一种情况的几率太低可以忽略不计,但后者会出现在哪种情况呢? 正是王后这种永远都不会屈服的坚韧内心,让出身贫寒的王上心里很不是滋味、王上的傲气被激发出来,也就从不主动对王后示好、虎狼对立起来能和谐相处吗,这确实是心理学家需要研究的高深莫测的心理问题。 “吹点风也不要紧的,你还是过来坐吧。”楚良娆说着,马车一晃,她身子不禁一个趔趄。 苏轻盈今天玩的开心,精神也好,玩了整整一天,竟然都不觉得累。 陆展颜的公寓就在前方了,唐仁修直接将车子开进了巷子里。到了那条巷子的交叉口,也不方便再过去了。 是夜,至美偷偷跑到主厢房外,不出意外地又听到低低的谈话声。 秋月手脚麻利地把衣服先寻了出来给顾氏换上,又替她描了妆,这才准备梳头。这梳头却是急不得的活,等得急火的顾氏心里知晓,自己若是不把正妻的体面拿出来,这一次只怕真得喝人的茶了。 而龙族过于强大,血脉难以延续?青家人更是自信的表示,若是青存的话,那也许不是什么难事。 至美翻出来以后,正准备去街上再晃悠几圈,路过主厢房的时候,却无意中听到有声音在低低地讨论着什么。 “九雷封魂阵”困住了“九魂山”千里空域,盎然还没来得及收阵。见两位圣祖来到这里,盎然心里越多越少想到什么。 第944章 矛盾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四下看看,树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褪色布兜,像一面面残破的旗帜,在山风中哗哗作响。 此时,巴山也缓缓站起身。 我凑到他身边,把声音压低:“树上挂布兜,是你们这的习俗?” 巴山四下看看,声音比我压得还低:“姑姑是...... 夏元展示了一遍,台下的大佬们摩拳擦掌的差点儿上来抢手机了。 江东羽满意的点了点头,落江南这个反应比他当初知道的时候更加不堪。 她的皮肤本来就光滑,等苒儿上了妆之后,看起来就像剥了壳的鸡蛋,就算靠近她观察,估计都瞅不出毛孔。 两名白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皆手持刀剑,观其面貌,似乎正是之前在陨风崖下,阻拦陆柳芸,让其无法救援叶逸的,附庸于叶超的两名叶家凝决期弟子。 都是些萍水相逢的生面孔,有自己班的,也有隔壁1班的,白愫的身影不在里面,应该是还在班里整理东西。 明白了这一点,叶逸不禁非常佩服这本武技的创始人,简直就是天才的想法,在与人对战的时候,别人很难注意到的对方左手,更不会注意到你的无名指,两者叠加之下,偷袭效果极佳。 “是,郡主”月初阳应完便退下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双眼睛注视着他。 饶是看到天合阵的神威,李艳阳依然面色凝重,因为阴气虽然有损,依然源源不断。 “废墟中有佛光!”江东羽大撼,似乎是一股至强的佛性力量打通了两界。 对于这件事,福伯也不清楚。不过看王爷那焦急的神色,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不是什么容易处理的事。 我抬脚踹了一下眼前睡的醉生梦死的人,对方不情愿的簇簇眉头翻了个身向沙发里侧噌了噌。 易秋见此情景,非但没有穿,反而把手松开道:“哎,那可不行,易某修炼功法有些特殊,必须跟天地融为一体,若是穿衣服的话,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李尘,来不及了,我们会死在这里。”林奕的眼中满是留恋,似乎她已经放弃了一般。 时过境迁,一切都来不及感叹,最初入眼入心的美丽,如今只留下一座废城,一世哀殇。 古云点了点头,顿时,十二个回春医修纷纷指着古云破口大骂了起来。不过,虽然是在骂他,但古云却没有从中听出一丝责怪的意思,相反,有的只是开心跟高兴。 “的确,哥哥大人除了一件事,其他的都没有骗过我!”研河琴低语,这句话服的不仅仅陈天,更多的是她自己。 不过,这就让陈天有些诧异了,自己拍卖行中表现虽然高调,但是确没有说出半个字,最后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的,这样想来,除了那几个玄阶高级国,应该没有人知道自己是拍卖功法之人。 “什么?我拍广告也在你的责任范围内吗?”爱丽丝下意识的眉头一皱,您老人家不是在开玩笑吧。 “难不成你要我们无功而返?”有人沉默不语一阵后,冷冷的看着陈天,沉声道。 随着所有人的离开,所有人都没发现那那黑洞竟然消失不见了,转而变化成了一块门立于虚空,此门高达百丈、宽数十丈、门上纹刻着无数奇特的雕像,散发着奇特的气息,仿佛是从异界而来的一般。 第945章 去你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笑着把他巴山两只胳膊摁下,轻声道:“你就踏踏实实跟着我,什么事都没有。” “那我不走了!” 山里的孩子似乎有着天生执拗与倔强,听我这么一说,立马坐在地上,扭头再也不看我。 凭心说,这孩子不是什...... 秦如怡在警校的时候成绩就极优异而且家庭背景很深只要她愿意可以直接成为市级甚至省级的公安干部然而性格要强的她偏偏选择了在嵩山公安分局做一名底层干警她希望能够靠自己真正的实力赢得荣誉。 那边雁鸾霜也正柔情万千地注视林熠,似有千言万语欲述还休。林熠朝她微微一笑,彼此的心意已然莫逆于心,更不需言语表述。 容若蝶大窘,娇嗔道:“无赖!”玉手按在林熠胸口想坐起身,樱唇却再次擦到林熠的下巴上。两人均是初尝个中滋味,情浓似火,任何一点火星都会立即引起新一轮的狂风暴雨。 林熠应该已经找到容若蝶了罢?如果没有,他会重返人间,还是真的选zé 留在冥界? 微微思索后,他在身后那条通道做了一个记号,随即朝左侧第一条通道游去。 一个星期过去唐劲忙着元和的事然而与王睿之间依然只是上司下属的关系恋爱指数也没有增加他越来越担心任务会失败了。 “这位是新任吏部郎中刘大人的妻子,娘家姓彭,就是那个‘一门父子双翰林’的彭家。”陈氏笑道。 “你放心,等到探查到里德商行的消息,我们立刻通知你。”彭瑾安慰他道。 “是!”杏雨答应着出去了,不一会儿,就见柳絮随着杏雨进了屋子。 一天的训练下来后,这些丁一个个满身汗臭,似乎骨头都断了一般。冯家兄弟基本上没有什么事,他们毕竟是虎贲出身,受到的训练,比这还要严酷几分。他们两个,一人服侍一个皇子,帮他们上药。 直接一个火球术打在了野狼头领的身上,顿时,野狼头领的头上冒出了“-25”的字样,使得林帆神情微微一震,野狼头领的血量足足有着五百多。不过,还在自己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于莹等人自从离开那个院子之后,心里就一直放心不下,既便是得到沈宝儿的传讯,没亲眼看到,那心也是一直悬着。 “分身,那是什么,不是我父母本人,是吗?”莫莫有点失望,想到消散两个字,更是难过的咬住下嘴唇,不是死亡,不是轮回,而是消散吗? 她当然不会认为通天教主有收集国画的嗜好——数千年前的时候,国画还未出现呢。 “是的。”对着空中啪的行了一个礼,警官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惊异来形容了。 拉起缰绳示意了一下,迫不及待的家伙好像一直在渴望着我的命令,伴随着我的指令刚刚下达之后,它就嗷的一声俯冲而下。 将再缘和陈保庄两人都在庄口,将再缘有一搭没一搭的指导陈保庄修炼,这时,只见在庄内走出来一波人,陈宇凛和陈飞明赫然在列。 温馨虽然也有怨言,但也没办法,要么她忍,要么就滚。为了这不错的待遇,还有周围同事对她也都不错,所以,这几年,她也就忍了下来。 张勇说话的时候,已经把右臂搭在了黄露露肩膀上,在黄露露肩上轻轻抚摸起来。 第946章 无心之举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嘴上道着谢,手上把毯子偷偷推到一旁。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和纪沧海都说不饿,巴山没多强求,自己躲在一旁胡乱啃了几口干面包,算是把晚饭搞定。 纪沧海看着角落里的巴山,低声道:“看他这么可怜,还能害咱俩?” ...... “不成!”澹台明月断然拒绝,昨天风羽夕陪着她逛街的时候,趁着她不注意,毛手毛脚的摸了一次,恨得澹台明月差点拿剪刀宰了他,这个时候岂会再让人摸? “我也好奇,为什么你们两个勾搭成‘奸’了?”风羽夕好奇的问道。 听到路飞扬再次这样说,二人脸上都是一阵表情不定,风起是激动,而晴朗则是有点尴尬,毕竟之前还和人家说那里是监狱呢。 “呵呵,这个等下我们再说吧!现在还是拿出你的证件来,离开这里吧!”许雯笑道。 厉昊南的脸当时就沉下来了,迅速的合上了电话,酷寒的峻脸扫着众人闪过懊恼。 “主人,卡密拉这么做你开心吧。”战斗过后卡密拉呆在刘皓怀里撒娇道。 猜错了,梁栋绝对不是某个领导的子孙,就算再怎么样首长也不可能用“您”来称呼一个后辈。 李雨琦等人也下来了,看见林西凡正踩着一个家伙,神态悠然自在,仿佛完全不将眼前闹出的事情放在眼里一样。 “立国老弟?”众人都是心中一震,而林峰则是神‘色’微变,眼中既有无尽的思怀,也有许多的悲哀。 身影一闪,我们就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这里是如今整个华夏警戒最为严密的地方,就算是奈何、莫城几人,神识都是始终锁定在这里,原因无他,这里是我的家,里面住着的是我的两位妻子和孩子。 没过多久,声响与光芒都慢慢平息了下去,妖龙萧凯的声音传了过来。 北辰曾说过,冷幽兰在第八十九次元被仇家天尊灭了肉身,可这厮的肉体也没了,不是虚空坍塌闹的就是有更牛逼的仇家,总之剧情乱得一逼,安子怕惹麻烦没搭理。 林逸勾嘴一笑,没想在此,竟会遇到他,而且看他如此大规模过来,想必是找自己报仇来的吧。 想来想去,莫云尚似乎也就只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王辰的实力很强,强到足以抵挡先天五重境界实力武者的一掌,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因素能到达毫发无损的效果。 陆羽同样从红色异种能量中,感受到了与遁地兽神识空间内一样的嗜血和疯狂。 纯阳之气暴发,撩动墓室暗阵道纹,使得室内阴气森森,与阳性气息形成对抗,步步紧逼压缩那万千金光,直到离身体两公分。 “所以,我赌对了,我自然是毫不客气的继续这样的进攻,便看看是我的法力先用完,还是你的R身先崩溃,现在看来是你的R身先崩溃。”燕真说道。 “起来!”学院长一挥手,一道红色的波纹展开,迅速掠过了会场,陆亡被掠过后到时没啥感觉,但旁边莉莉丝一下子浑身一个激灵,而那些同学们也纷纷从课桌上猛的一抬头,似乎被吓到了一般。 “喂……,你看什么呢?请挪开你那双肮脏的眼睛,不然我可要放狗咬人啦!”唐彩凤横眉竖眼的望着他,怀里的泰迪居然也凶猛的叫着,这可真是狗仗人势。 第947章 麻烦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你俩去的哪?” 巴山的喘气声开始变粗,面色上重新浮现那一抹绯红。 我抬手指着外面:“门口有个带门的小竹楼,我看里面有个茅坑,就……” “茅坑?...... “若兰,这是我的命令!立即派两组警员到天上往来会所和我汇合!”周猛吸了一口气,脸‘色’平静,但是很明显,也能从他的眉宇里看出艰难的选择。 “今天我真的很高兴。但我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来表述,因为我更擅长用音乐说话!”陈楚凡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经过现场的音响放大后,却让整个现场完全安静了下来。而陈楚凡也在说完这句话后,便直接坐到了钢琴前。 因此,罗宾一开始所设想的安斯艾尔会实施武装政变的行动,在现在看来似乎根本不可能实现。除非安斯艾尔能通过某种手段弥补这一劣势,才能完成政变过程中的闪电一击。 如果那帮入侵者离开中间这层后,出来就是中庭花园,之后如果继续前进的话会直接通往时钟塔,而在中庭花园中选择另一条路往上走,就会出现一片满地都是红色花瓣的迷宫,过去后才算是真正的上层区域。 而且到处还走着一些奇怪的异族人,他们长着尖尖的耳朵,绿色的头发,暗紫色的皮肤,蓝色或者绿色的眼睛,令人感觉到十分奇特。还有一些普通的人类,却也是金发碧眼,不似中土人士。 两人前脚刚走跑进外面树林里,后脚战俘营就轰隆隆一阵乱炸,就跟被拖拉机犁过N遍一样,被夷为平地。 看到什么分波破浪,什么随波逐流,什么荡波式,什么千重浪,楚河就一副我知道这很屌但我又学不会的苦逼样子。 格列斯向前走了几步,半个脚掌已经越过了山顶的边缘,他的脚下就是雾气蒙蒙的深渊。 但是林维不一样,他最重要的底牌智能球芯,就是和他的灵魂融合为一体的,所以灵魂上的变化,他可以很清楚地知晓。 道德经,绝对是中最常出现的典籍,楚河可谓是倒背如流,可惜没有任何效果,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修炼金钟罩。 孟凡真不想让宋纤纤这条濒危动物离开,眼巴巴的瞧着她的身影,连番开口。 只听见一道恐怖的巨响传来,四方虚空震颤,那一道巨大的五彩光球轰然一下子爆碎了开来,而毒婆婆则是直接被凌霄一拳轰落了下来。 龙坤声音巍峨而充满力量,龙人族特有的力量感让他手臂上露出的肌肉宛若真龙盘绕在通天柱上一般,拳头握紧传来噼里啪啦豆子炒开的声音,空气变得更加压抑几分,这龙王之子看来是要在这里制服古锋了。 黑脸的执法者悬浮在半空中,眉头紧皱,死死盯着下方的两个生死斗法者。 一声虎啸,白虎竟然亲自从至尊座椅下扑了出来,表现出对“中黄龙”完全的尊重,直接把天空中腾舞的龙王扑倒在地。 接着,转身一个箭步蹿到靳浩洋面前,手里的聚光枪顷刻间爆出一道刺目的白光。 妖瞳铁牛兽一种冰属性的妖兽,而乌蛟蟒乃一种黑毒素的妖兽,如今互相撕咬纠缠在一起,纯粹靠的是坚持力。必须看谁先毒倒对方,谁才能算赢。 第948章 异味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狠狠给自己个嘴巴子,自责道:“都他妈赖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话间,竹楼外传来一阵极其凌乱的脚步声,但始终没看见人。 我和纪沧海对视了一番,便缓步下了楼。 等我出门才看见,好家伙,十几个包裹着蓝头巾的男青年,...... 风轻啸而过,樱一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头看向了面前装满了球拍的箱子,而后蹲了下来,随手抽出了一把黑色的球拍,一看底座,上面标注着一个‘a’的字母。 恍然的点了点头,朱天蓬算是明白这三头犬为何如此直爽了,合着后者早已有了这种心思,不过是在众多黑暗阵营修士的压迫下无法反抗。 不二五指握紧了球拍,复杂的滋味在心底泛开,如涟漪一样,荡荡漾漾的,苦涩得好难受。 方陵松开握紧绣春刀的手,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原是不知道的,但六年前,司里领了旨意去蓝府缉人,我听从命令也跟去了。 “于师兄、林师兄、甄师姐。你们是什么想法?”林晨看向于洛海三人。 傅红雪倒还罢了,步惊云可是认识自己的,且自己身上还有个追杀雄霸的任务,可是就在刚才,步惊云就那么冷冷走过,就连一丝投射的目光也无,就如同,从来没见过陈风,这太不合理了。 摸摸爪子,也不敢去招惹另一边的冰山,认怂的窜到床边,神情恹恹。 陈风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惊喜意,抬头看着雄霸,这丝惊喜,半是做作半是出自内心,他也真没想到,会有如此巨大的好处。 大伙答应一声,各自出门分散离去,陈风刚刚走出村长家门口的时候,一个白色人影跳到他的面前。 我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是要吃药,我很是苦恼的看向他,可是我又不想让易晋担心,虽然我很辛苦,我还是从他手上接过了药。把那些东西一颗一颗兑着水,喝了下去,尽管我并不知道这些药到底是否有用。 “老板,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副驾驶的助理迟疑了下,话的半半拉拉的。 陆骁话里的意思她不可能听不出来,凭关珩的性子,要她交出那份资料就必须得动用一些不寻常的手段。 我的这个买卖对于于正和来说,只赚不赔,一整个易氏换一个吴志军算得了什么,这对于他来说太过划算了。 “你跟我一起去干嘛?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吗?”莫雨好奇的看着他问。 我根本不理他,只是拽着他不断往里面挤,等我们挤进去之后,当那支乐队一出场后,所有人都疯了,全都从椅子上起立尖叫了出来。 既然我已经做到了你想让我做的,那么就请说出你让我这么做的原因吧。 下午三点半,严易泽准时离开严氏集团前往和慕容烨约定的酒店见面。 :“大阵后移将所有的能量都浓缩到密宝上。”漠离阳的手微微移动护住自己的淡蓝色防护罩完全消失,一个虚空境修为完全没有登堂入室的人就这样完全暴露在一个永生境修为的强者面前。 这领域很深邃与冰冷,一切力量进入后,都如泥牛入海,十分诡异。 那黑衣头领好不容易拿捏住了她,岂容她这么容易将自己逼退。当下怒喝一声,再度与她对拼了一掌。 第949章 神经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捂着鼻子骂了几句,我回头瞥了眼空荡荡一楼,巴山叔叔的身影彻底消失。 “我的意思是,他身上不是拾荒的臭味。” “那是什么?” “尸臭。” 我很笃定的给...... 诸位请看,一旦双方兵力集结对峙,咱们的防线就全部收缩了,如果港宁一郎不肯跟咱们硬碰硬,而是选择迂回作战,他们趁机横切咱们和内陆连接的主线,占据通道处的疆域囤兵,那咱们就会被敌人分割落单。 而其中最著名,也是根基所在的琴谱的名字,便是“十二月令”。 我们又继续往里走了大概十米,突然段思平拦住我,将手电关了,墓道里登时又全部黑暗下来,虽然经常在这样的环境中活动,但是每当周围全黑,心里还是会有一丝丝油然而生的畏惧感的。 他此刻并未得到浮云军已经被洪翔收编的消息,故而一直将浮云视作竞争对手般的友军。 武英殿首席武帅府内,新任的武英殿常驻一品武帅章化极,正在招待客人,对方是一名身穿便装,神色沉稳,国字方脸,满脸络腮的壮汉,这人乃是兵部左侍郎任翎豪。 “铃铛,我还能活多久?”风天狂的声音都颤抖了,他的身体他知道,恐怕连二十天都活不了。 出来医院后,安沐宸怕陆菲菲再次发烧,把自己的外套给陆菲菲披上。 雷霆几乎在第四节前1分30秒提前宣布赛结束,第四节开始杜兰特和威斯布鲁克继续留在场,哈登本节一开始投篮命,而杜兰特紧接着两度三分得手,雷霆打出10-0的攻击波,一举以93-77取得了16分的优势。 而每一个皇帝,都有着属于他们的城池,多的几百上千,少的只有一两座。 李煜浩回到房间后,竟然没有一点睡意,想必是要去见安沐瑜的父母,心里有些紧张罢了,生怕他们二老不喜欢他,虽然她经常听沐瑜说她的父母很随和,但是这次这么正式的见面,还是不伐的紧张。 左良玉的整体部署,洪承畴最终还是知道了,他没有想到左良玉如此的自私,将四镇的兵力全部摆在前面,将自己麾下的兵力全部摆在后面,如此四镇的总兵内心肯定有怨气。 若非他不会火遁,他还会考虑搞一桶热水来洗,毕竟洗冷水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单看此人的做派,君无极对他就一点也喜欢不起来,更别提信任。 林仙说着的时候殷天颜就感觉到了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酷拉皮卡认真的对浮波道了声谢,立刻恢复冷静远远的吊在黑西装男子的身后尾随着对方。 少顷,先依照灵材布置之法,以灵力筑基成台,将十六种灵材排列好。再运转兵魂砂诀,将来自双金丹的精纯灵力注入。 听到两人这么说,浮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将前天自己遭遇旅团的事告诉了他们。 张萌宝跳下楼,追着对方玩家道拐弯去,那玩家又跳进了房区的一楼。 “那……那些个国家,难道我们就不去打他们了么?”刘仁轨开口问道。 “陛下,你命吾等寻来的和尚,吾等已经寻到了。”一道身影从旁边走了过来,乃是一名暗卫。 第950章 主动出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二楼的隔板也是用竹子搭建的,竹子之间不可避免的会产生缝隙。 我又趴在其他位置上看了看,视线确实能透过去。 正当我疑惑之时,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尖顺着缝隙插了上来。 这位置,就是我刚才躺着的地方! 我瞬间反应过来,我刚才看见的是,是...... 伴随着一声怒吼,白色水龙那庞大的身躯猛然一动,迅速朝着地面上的火焰扑了过去。那白色水龙所过之处,犹如下起了一场暴雨一般,大片大片的水珠倾注在了地面的火焰上。 “慢慢喝呀,春闺寂寞,长夜漫漫,我就陪你这个苦情人喝一个晚上吧。”舍友咯咯咯地笑道。 会议结束之后,顾诏便带着孙金鑫前往平安乡。薛向前本来可以进入县正局领导的序列,这次被人挡住了路,是会发一些脾气的。而顾诏并不是为了安慰他而去,他现在终于有机会去尝试在兰东预设的计划了。 过了许久。杨彤亚才又回过短信來。只有两个字和两个感叹号:“好吧。。”。他沒在理会。把手机扔到座椅上。跟着音乐的节奏用手指击打着方向盘。 三大神圣帝国。各有优劣。各有千秋。不能说哪一种政体一定超过对方。只能说每一种政体都是一个国家内部各方势力相互共融出來的结果。 最后,徐一鸣还是依了她的性子,让她也跟着去后山,把车子倒出来的时候,拉开车门让张三根坐进里面的时候,他突然退缩了。 惊变!刺杀!诡异的阴谋!这才是真正的杀手,不是一路跟随叶天到来的那几位看起来多少有一点鬼祟的家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 说着,苏天宇在丁海川的外衣内兜里拽出来一张纸,然后苏天宇拿着这张纸就朝李天走了过去。 “天帝,今日之事与琉璃无关,天帝若要惩戒,请先放了琉璃,我等任凭发落。”寒冰亦替我求情。 邱志国依然正襟危坐。眼睛不时地瞟两眼吴江凯。将近相处10年。再沒血缘关系。也有了一定感情。邱志国看吴江凯的眼神明显有了些柔弱和真挚。 竹水柔目光一转,发现自己的娘亲弟弟连带送他们过来的那名晴次峰的筑基期管事弟子都被林七带来的人制住了,不由得大惊失色。 这本来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不过既然现在被瑞安探知到这个消息,那么就变成一个非常大的弱点了。 “何以至此?王家一直是以孝道……”白英说着说着却突然住了,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曾瑞祥一提醒,沈氏也想起来,那些日子在花莲,可不就认识了夏太太,另外还有几家请吃饭和上门拜访的太太,刘氏出面接待的。 “看了,咱们村村长还是挺有远见的吗。”我看这事村长可做对了,现在别的都是浮云,只有粮食在自己手中才是真格的。 这时莫清尘更加清晰的感受到海墙传来的那种令人心悸的力量,渀佛只要再靠近一步就会被吞噬,粉身碎骨。 焱弑天听见叫声心下凛然,苏淡宏的实力他很清楚,虽然有伤在身,但也不是丹凰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轻易解决的。 瑞安惊讶得嘴巴都没有合拢,片刻后又问道:“仆从要做些什么呢?”瑞安并不是不知道仆从要做些什么,但他知道的是人类的仆从要做什么,而不知道魔兽的仆从要做什么。 第951章 征服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等了好一会儿,巴山带着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赶来。 我已经习惯他们凶巴巴的眼神,面对他的凝视,我心里也还平静。 “巴山,你告诉他,车就停在外面,只要他愿意给我一只羊,车里的东西任由他选。” 巴山叽里呱啦的说了好久,对面才缓缓点头。 ...... 其他几个族长和一众兽族也不由往魔剑上瞅,看着即将被毁的魔剑,他们脸上也难掩笑意。 陆远,陆轩曾经的战友兄弟,因为同一个姓,名字还如此的贴近,而且陆远性格开朗乐观。和陆轩打成了一片,是最亲密的伙伴,也是战场上互相扶持的兄弟。 余悦见他凤眸幽幽,似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明知他在装,就是忍不住心软。 露出獠牙的苏菲娅,面庞狰狞而又可怖,霍伊斯吓得连退好几步,身体哆嗦,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脚踏着地面前行,可是草地上的草好像活了过来,疯狂的缠上了慕千汐。 男主原本想留个底牌,但是如今的他,若是不能表现足够高的价值,芮会长不可能看得上他。 “嘶……”脑袋瓜撞到他胸膛上,被撞得生疼,韩雨桐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到唐总没有自己的人在身边,总会有一些有心人想要暗中对付他。 辰昊自然是不会这么想,毕竟对方可是尊者,不会无聊到这种程度。就在辰昊诧异间,那个钓线竟是被拉直,向一边飞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着它走一般。 玄渊心中明了,系统也可以兑换列表上的东西,但是每次任务系统只能得到任务者十分之一的积分,这样累积积分的速度极慢,十万积分,不知道0617要攒到什么时候去呢。 自己都顾不过来,怎么可能还照顾得了宁宁?林庸真想抽自己两耳光。 中年道人惊诧的看着手中的银两,这块银子当有二两左右,至少也能兑换铜钱两千枚,能购得他所吃米饭一千碗。 “行了,我相信你了,赶紧开始吧,一切都交给你了”辰欣白了一眼对方,无奈的说道。 只见他一口咬在了身旁虎鲸锥形的脑袋上,大白鲨重达一吨的咬合力,通过它二十六颗锋利的鲨牙,狠狠地撕碎了虎鲸的外皮。 毫无预兆,齐琪大惊失色,她居然无法控制手中的天命神兵,就在短短一息之间,如意金箍棒居然脱手而出,兀自飞入那光圈之中,然后隐没了气息。任凭齐琪如何用天命去召唤,都是徒劳。 所有人看着孙大伟面无神色的表情,内心都是大大的吃了一惊,就连刘晓峰这个局长都呆在了那里,一时忘记了说话。 “今天我是和我父母来的,一切听他们的。”木梓飞淡淡的说道。 赵静雯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为首的那个男子,而那个男子同样没有说话,脸上的凶狠完全的收敛起来,低垂着脑袋,仿佛等待着赵静雯的吩咐。 灵研子貌似没想到南风敢如此大胆,下意识的推开了他,但南风又冲了上来。 “哈哈哈哈,呼延老儿你整天念叨着归西,莫不是离那地方不远了吧”房锦见呼延傲发怒淡淡一笑的说道。 倪叶心瞧他们找的实在是太辛苦了,所以干脆也帮忙找起来。好在他见过木盒子,所以如果木盒子出现,绝对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第952章 祸事不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群人围着我俩,好像要把目光刻进我身体。 几分钟过去,有人凑在巴山耳边说了些什么。 巴山扭头看着我,翻译道:“他问你,这个怎么卖?” “不卖。”我抬头扫视着众人,笑道:“送朋友。” ...... 看到这一幕,楚弥哪里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肯定是趁着她不在家,把她房间的锁撬了,屋子占为己有了。 “算了,先不想这些,反正到目前为止对我而言都是巨大的好处,还没有坏处。”拾玖摇摇头。让自己不要想太多。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云楚伊对他来讲已经这么的重要了。 在这碧落云巅上,就叶辞净跟他关系最铁,俩人交换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对方心里憋着什么坏水儿。 柳青礼跟在他身后,静静的看着他挑着担一路下山,又挑了两桶水晃晃悠悠的上山倒进缸里,然后继续下山。 “能有什么转机呢?”云楚伊哭红了鼻子,说出的话也带着浓浓的鼻音。 宋徽宗点了点头,他知道蔡京不会轻易屈服,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她其实也并不害怕她们来招惹她,她有的是办法治的她们服服帖帖。 这一次的地块和商铺卖出去后,收入预计可以达到二十多亿金币。 就在我的手按在轩璃剑上的时候,于老骚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呵呵的走到那头目跟前“老哥您这是哪里话。我们怎么能破了这里的规矩呢,这不是给您准备好了么。”说着于老骚从怀里掏出几锭白花花的银子塞到那头目手里。 手臂,轻轻的抱在了他身后,让我自己的脸枕在他的肩头上,依靠一下。 尤姆身子微微发颤,但有人在附近,她也不敢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只能安静地看着周晴天。 向氏集团,在吸收朱氏集团分部后,对建筑方面的能力那是成几率的增长。为了迎接拍卖会的到来,李轻月命令全力新建大厦,在她的亲自督导下,又有着庞大的资金支持,新大厦如期完成。 一阵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了过来,同时,一个黑色人影疯狂的朝着气前方冲了过来。 我没有拒绝,一点都没有,这是我应得的,陈总也需要有能力和他一起负责任的伙伴。 袁晓芸淡淡地说:“这一天总算来了……”她的声音淡漠平静,没有感情,但里边却透着一丝无奈。 酥晴下意识地后退,后背紧靠在沙发背上,陈肖然还在靠近,而她却已经不知所措了。 莫非邪也成为了准帝,厚积薄发,准备好了一切,今日才开始渡劫。 “两位大师久仰了,我是管家林村村长刘成。”一上来就攥着我的手不松开。 反而,开始学习起了地球人一般,开始在通道口一旁埋伏起来,守株待兔。 如果再和人道独尊、人间皇道、紫气东来三万里等大神通相配合,现在的他能够爆发出来的实力就更强了。 幸好在更加着急的等待中,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另一个绿色光点,终于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她的神识强度会提升应该不是蕴神丹造成的,师叔说了那是起温养和修复的作用,那么神识提升只能是她将神识透支了然后再回复造成的。 第953章 羊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山女很痛快的答应我的请求,我趁着这个机会,附在巴山耳边轻声道:“咸盐,胡椒粉,辣椒面,每样都给我弄点。” 等把这些东西凑齐以后,我在祠堂门口支上一口大锅,乱七八糟的调料下进去,羊骨在沸汤中翻滚着泡。 羊肉这种东西,风越大,香味就越浓。 ...... 正当杨进跟着黑衣锦缎男子在茶楼上密谋着的时候,这边灯会上已经进行到白热化的境地了。 “啾——”光网在接近飞天毒蝠的时候,突然放大了好几倍,慢慢向它包围过去。 九凰看着两人的唇枪舌战,一会儿抬头看看木坤,一会儿又看看琴绝,两人之间那怪异的氛围,九凰都深深的感受到。 但是却并没有立刻死亡。闪烁出现在了别的地方。直接一个雷暴术击向默言。 或许是天意也在阻拦月无佐,他们乘坐的飞天神舟在第四天的时候就坏掉了。 年柏杨明白,受计划经济的影响,与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农民家庭,大多渴望能拥有农转非的身份,吃上公粮,享受城里人的待遇。 “不知道。”曹风和黄子厚当初带他过来后,交由长老后就不知道他的情况了,而他就是想询问都没人可以询问。 而这张大仙之所以跑到这里拜菩提祖师为师,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要学习神通,术法。 这句提醒倒是让周末起疑心,在现代看过的海航历史纪录片中,经常会有船主把奴隶当作轮桨工人,在船舱底部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亚撒穷凶极恶、罪大恶极、杀人放火,但他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你说我恶?那我就恶好了。 全场惊呼,都没想到,那个变态突嘴青年,竟然实力不俗,原以为他就只靠吻呢。 “那家伙绝对不止二十多岁,他一定年纪一大把,只是驻颜有术,其实是个老妖怪吧。”岚青门众人,也是坐不住了。 “走吧,我们先过去再说。”说到杜风,潇湘的脸更加阴沉了,直接转头拿着珠子向外边走去,也没管他们跟没跟上。 暴风从耳边吹过,两人从神之岛的裂缝中坠落,一上一下飞跃了云海,像是坠落十八层地狱一样,往加雅岛落下。 人生就是如此奇妙,在你不抱希望的时候,偶尔会来个意外惊喜。 行礼后,樊姬扶着情绪低迷的周末坐下。多年的夫妻,让她一眼便知周末此刻的异样,皱起弯弯的柳叶眉,樊姬有些紧张的握住周末的手。 还有更玄乎的,这座山据说存在着民间崇拜的火神祝融,他被黄帝委任镇守衡山,教民用火,化育万物,死后葬于衡山赤帝峰,被当地百姓尊称南岳圣帝。 梅林直接用力量,使这里的所有建筑轰然崩塌,成片成片的建筑崩塌,看起来就像是末日一般。 话没说完任剑突然想起一事,伸手从皮包里翻出一个信封,递给高明,说这是邓总让带给你的。 说到这个地步,就连赵沉露也不得不承认,想要找到更多的初代宗主遗物,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黑袍老头也知道梅林的用意,于是也在全神贯注的关注着梅林配制紫石粉药剂的每一个步骤。 十多名骑士马上分散开来,他们从腰间掏出弩箭,羽箭如蝗,射向颜天心。 罗猎心中一沉,他意识到瞎子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如果换成过去,就算室内一片漆黑,也不会影响到瞎子的视觉,非但如此,他还会看得更清楚,而现在,室内亮着灯,他却什么都看不到。 第954章 下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妈的,这是真拿我当朋友了,都不让我走了! 短短一晚上,我从活葬对象变成了她的朋友,又从她朋友变成神山的礼物。 跌宕起伏啊! 对此,我也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我是刚捡回来一条命,现在去讲条件,无异于是自找死路。 ...... 王谦瞧了瞧手机屏上的未接来电,调侃,“看来是等急了,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你了?哈哈,柳暗花明日子要来临了。哥们,要努力点。”诚心的,祝福他们啦。 这种实力的家伙,就算是玉帝亲自动手,十个八个也不是玉帝的对手。 然后开始上课,接着我就困了,莫名的一上课就犯困,这习惯很多年了,改不掉了。 战场中的友情,是很纯粹的善,不像是其他人,明面上装出很友善,很和谐的样子来,但是内心深处,却隐藏着一尊尊魔鬼,随时都能化身为,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大洛?”赵志失声叫了出来,这个大洛可是日军防御的重中之重,各种防御工事修建的很是坚固。就凭着现在手上的这点人能不能走到大洛都不好说,那里还可能去截断日军大洛和拉加苏之间的联系。 散会后,在宣布任职之前,王元平挨个找了任职的部门领导谈话,肯定他们的成绩的同时指出他们的问题。希望他们能在新岗位兢兢业业做出贡献。 公司的策划总监,突然不来上班,时间又恰恰和传说的时间一样。 顾婉失笑,招呼宝笙把食盒打开,把里面的瓷盅取出,递给方素。 沐延昭松了口气,偷眼瞧了顾婉几眼,可惜看不清楚容颜,人就钻进车里去。 其实我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你阿宗根本不是我的对手,阿宗抿了抿嘴唇低脑袋没有再继续出声。 两人之后又手牵手的走出了店铺,迎来了百分百的回头率,他们就是天生的发光体。 “那是因为,这个游戏本來就是非常奇怪的,不过火属性的植物还是有的,真不知道会有多少经验呢。”开启死亡爆发的安迪直接來一个冰雪大爆法,四周的怪物瞬间全部秒杀了。 “雪雪,你看呢?”唐豆豆这会是当着他的面问,要是以前,肯定是笑嘻嘻的,要么不吭声要么就悄咪咪的说,汪延看唐豆豆对他的态度改变了不少,笑容更加温和了,目光投到秦雪身上,充满了期待。 两人这边说着话,没过多久,离去的许褚匆匆返了回来,身边跟着的,正是董卓急吼吼要找的李当之。 明珠为难地低下头想了一会儿,默默再伸出一根手指,一共六根手指。 钱和药全部放进背包里,看向两件装备,一件是剑,另一件是衣服,看样子是重甲装备。 “我知道,”陈燕忍住喉咙口的甜痒,拼命的要自己忍住,不要哭出来。 南宫霖毅一下子脸色就变了。她不出去怎么行,那他准备的那些东西都浪费了。 若说朱礼对秦沁的惩罚只是实际上的,那么此时古青羽这一句话,却显然是对秦沁精神上的责罚了。以秦沁的高傲,她又怎么能够心甘情愿的低下头来向杨云溪道歉呢? 不过,杨云溪却是冥冥之中总觉得,这次大约她们是谁也不会死的。不同于以往面临生死难关的时候她心中都是发慌的,这一次,她不仅不觉得慌乱。反而是觉得心中是出奇的安稳。 第955章 伏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当我再度轰响油门时,发动机嗡嗡的响了几声,车子微微一颤,又重新熄火。 我看着仪表盘,分析道:“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转头我看向巴山:“得下车去检查一下。” 巴山犹豫了一下:“你...... 李凡说话的时候颜曦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枚幻蛇内丹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李凡的话。 楚风心头大怒,如果正在与水柔柔这个妖精办事,被打扰,那就更恼人。 “那,那我就继续与你们一起寻宝好了!”楚风半推半就的答应下来。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指不定曙光就出现了。 然而,刘协直接横扫而过,将他们瞬间扫下了战马,一阵惨叫声之后,只见他们飞的老远,竟然连一息的阻碍都没有做到。 微微屈身,韩云眼中带着一抹尊敬,这是对战魔一心追求武道巅峰意志的敬重。 “你既为王朝官员,因果与红尘牵扯太深,不适合修道。”老子却摇了摇头道。 羽荒急忙冲一旁的月曦问道,而这个时候月曦还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情形,这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以至于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说怎么去做。 “归藏殿”乃是整个“太玄道州”最大最齐全的典藏之地,也是历代“太玄道主”一脉独享的宝地,说是殿,其实一进这大门便会发现,这殿中乃是一个中千世界,独立的中千世界。 李盼迎着二位去了易安楼里搭了戏台子的地方,一入场,便瞧见那戏台子下面正中央坐着一个黑衣男子,乌黑的发丝松垮的用一根红色细绳系在背后,周身散发着一种旁人不可近的寒气。 不过,反过来想一想,现在秦坤肯定在与萧家斗的你死我活,也好,沐雪不去上班,可以很好的保护她。 男人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绷得死紧,稍有不慎就会断裂,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顾席北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看痴了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清粤看,一点都没有移开地意思。 突然,她的脚一滑,直接往前栽去,而前面也根本没有宫铂的身影,而是一个又大又深的泡发池。 如果宫明溪在场听见白画的这句话,怕是会嗤笑,她有什么不敢呢? 但是如果想要打败他的话,最开始下手的地方就是他曾经的学院里面,然而功夫不负,有些人父亲终于还是在学院里面找到了有关于月灵师姐所有的东西。 陆伯通的怒气逐渐褪去,看着苏扬诚恳的模样,看着房屋的钥匙和合同,确实是没有问题。 商若男设的两个关卡都不难,只是要当众说出来,但难就难在当众说出来。那就是一种承诺!这个年代的人是很在意承诺的。但寇子瑜还是毫不犹豫的就说了出来。 她不允许,不允许她好不容易走到宫家这个地步,在被苏乐破坏掉。 但是让赵老先生多活几年,甚至在这几年中恢复行动能力,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紫色神龙的话对左轩而言犹如醍醐灌顶,仔细想想,他似乎一醒来就会巫师忽悠着过来打龙,到底什么情况都没有弄清楚。 李松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将这名队长死死咋在身下,然后抡死拳头,对这名能量体一阵猛打。 第956章 反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巴山的水性很好,在短暂的惊慌过后,一手一个抓住我和纪沧海,单凭着一双腿游上了岸。 岸上的的起哄声消失了,十几个壮汉像看外星人似的。 我狠狠一抹脸上的水,咬牙道:“今天咱俩不弄了他们,不如回头淹死!” “嘿!...... 转身沈心怡打算回去了,顾祎那边去喊了一声,沈心怡转身又朝着顾祎看了一眼,看到顾祎朝着她招着手要她过去,沈心怡就过去了。 在刀疤脸将军的带领之下,众人向着刚才钟兆粦父子二人离开的方向又追了出去。 “尤其是你。”当日仙王花前世只说聚齐开世七神器,并没有说具体要怎么做,万一有危险怎么办,况且这开世七神器很明显的是能够拼合在一起连接成一个的,不到万无一失,他不敢拿她去冒险。 看着躺在医院里皮肤蜡黄,脸容憔悴不堪的可怜老父亲,心情无比沉重,仿佛世界把他抛弃了,可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他不能父亲死掉。 与此同时皇宫内和丞相府内,“咔擦”两道惊雷直接打在“清心宫”内和丞相府夏芊芊所居住的院子内,大火四起,皇宫和丞相府内都手慌脚乱的忙着救火。 厉青闻听此言顿时大喜,说道:“好,有胆量,稍等我找人安排下,然后我这就带你去阵门口”,说完提前一步离开。 门锁了顾祎回來了。坐下了看着他家顾太太。起初真的以为是装睡。后來才知道根本就是睡着了。 今日上路,常掷特意留意了一下周围的一些植物,有些是可以作为药材使用的。昨天给郁风疗伤时,效果不错,所以他想再采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公子陌离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这丫头选择自己呢,松气的同时心中不知为何闪过一抹失落。 苏瑾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紧盯着钟离洛!心脏像是被人剜了出来,正汩汩的往外鲜血,一阵被钟离洛的内力震的气血翻涌,加上心中的怨气,“噗!”一口鲜血猛地从她口中喷了出来。 霍萧然的声音响起时,我才回过神来,太阳是什么时候落山的,我已经不记得了!看着他那让我失神的笑容,我把手里的资料递了过去。 就算赤峰殿,也是满地的死尸与鲜血。鹰师虎视眈眈,弯刀上血色浸染。今日在殿内的众人,只要耶律楚下令,都难逃一死。 是巧音?巧音只懂得逢迎拍马,那瑛贵人是她的大树,她不会傻得自毁长城。然则这七星海棠绝非俗物,除非懂得药理,否则寻常人如何懂得用安魂汤搭配成毒。杀人于无形,而且还能转嫁他人,果然是个老手。 至善伸手,拽过她的手腕,然后将两根指头搭在她的脉搏上,眼眸微闭给她搭脉,却不说话。 “……”至善微微抬头,一双秀气的眉毛朝着花未落挑了挑,你确定你吃得下去?? 可是,事情已然到了这步田地,是万万不可能再回去的了,那么,就只有迎着困难上。 倒是霍萧然,摇了摇头,甚至没有解释,只说道:“不需要懂,你只要相信我就好,如果天真的塌了,那也有我帮你顶着,所以,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他的语气很坚定。 花未落心中咯噔一下,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清秀的脸庞在自己面前。 第957章 老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弯腰把这人拽起来,抬脚直蹬其胸口,随即反身一道三角锁,勒的这人面色发紫。 纪沧海像个劫持人质的劫匪,怒喝道:“你问吧!” 我凝神想了想,拍拍纪沧海的小臂:“不急,你看着他。” 转头,我冲巴...... 她只能隐隐记得,自己去洗澡,然后是他带她出来,喂她吃药,后来就不太清楚了。 他刚想开口反驳的时候,却看到旁边邱明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这跟针。这有什么看的,难道这跟针还是什么宝贝? 阳光照到刺眼,眼角的泪水也情不自禁的流下,就像是决堤的河水。 “不过,在我离开之前,我想为你做几件事。”他单手插兜,对我说道。 宫千竹有些不解地皱眉头,她的确不是特别喜欢吃鱼,但也说不上是讨厌,师父此般,定是有缘故的。 阿松阿杰连忙迅速走出去并关上了门,他们一走,靳言便站了起来,把我抱在了怀里,然后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意识到这点的他,当时一下就傻眼了,也是思索良久后,才想到了解决办法……既然没有基础,那就只能自己创造基础了。 我如同被戳中要害似的在他怀里轻轻一颤。男人的瞳仁缩了缩,不等我说什么,他竟低头攫住我的唇,大手也顺势扣住了我的后脑。 这一晚,我们没舍得入睡,太多的话想说,太多的离殇要诉。在浴缸里享受完欢畅之后,他用浴巾把我裹住,像对待孩子一样温柔帮我擦拭着身上的水珠,然后把我放在了床上。随后,他躺在了我的旁边,把我拥入怀中。 王坤点了点头,“那你们去9层投资部看一下,我还有些事要忙,就不陪你们了。”随后王坤叫来了张洁,让她代着大家去参观一下。 这样才能坐在绝对的公平且不参加,若在这位姑娘当众滴血认亲,她的血和太妃的血融合了,那便是真正的公主,不会再有任何质疑。 至于关胜,则留下来辅佐贾诩,大夏城被明玉珍屠杀的太惨,整整十万人口,竟然被杀到只剩一千多人。 洪荒乃是无尽虚空之中第一个世界,更是上一纪元道主盘古大神所开辟的世界。 托尔灿金色的竖瞳下,幽暗的药房内,所有保存完好的药物无声飘起,随即被淡绿色的魔法笼罩消失不见。 而为了防止对方逃跑,张飞的身上更是被捆了数道铁链,全部是用银星石打造而成的。 光辉停歇,圣堂广场上已经汇聚了数千名双方大陆的修士,在风雪城内驻守人员的强烈欢迎下,乾坤大陆的修士们感受到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哼,下回再敢算计我,我连你娘一起打!”骂完,踢踢踏踏地走了。 而楚宸煊作为男子,不好在胭脂水粉的摊上太靠近,苏紫瑶才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各种蔬菜不说,各种由变异兽制作的佳肴尽皆被摆放于此,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莫不过如此。 双眼流转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精光,雷尘向那平天大王的尸首做了个稽首,平天大王用性命成全了自己,虽然他已然出尽全力,可惜他败给的是天道眷顾的雷尘,不怨。 金元宝有心开口解释,可这么一来,那这假恋人就穿帮了,只能什么都不说,就当是默认了周诗晴的说法,将这假戏进行到底了。 第958章 重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兀自点点头,脑子里飞速判断着利弊。 巴山的话很客观,听起来也很划算。 可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找不到鬼厨子,我们就不会一直留在西川。”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不把这个麻烦彻底处理好,每一分钟都会提心...... “让旭儿好好睡吧,你的手还没上药,走,我带你去上药。”李赋嗓音低沉的道。 无论是锻造出绝世神器或者祭炼出极品丹药,抑或是突破修为,都会引来异象,降下雷劫。 他们的院长一心想要向古元奇表忠心,下面的学生有样学样,话说得十分难听。 杨云溪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随后便是也顾不得徐熏了,霍然起身就往外冲去。 如果是韩子墨他们还好,但是看着卫东卫西身后爬起来的那些人,那些身着安家军盔甲的人,萧凌风觉得,战兽之事还是隐藏一下较好。 纪云仔细观察着云舟、忘卫二人,为避免尴尬,纪云没敢看云璐。 听到鹿筋两个字,朱礼的眼皮都是跳了一跳:再好的东西,这般连着吃,谁也受不住。 “这里,应该已经到了山里,应该是后山的山腹之中。”卫东从后面赶了上来,将手上拿着的火把递了一根给冷箜,道。 “回皇祖母,这是云妃娘娘送儿臣的,听说这还是鲁师父家的食盒呢。”南宫诣得到太后娘娘的赞赏越发的高兴了。 然后两人找了张桌坐下,叶静雯要过菜单,随便点了几个菜,顺便要了一箱啤酒。 当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后续几天将会到全国各地进行宣传活动。 只见整个车子的前面受损严重,车头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形,另外车身等部分,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张钊前脚刚走,那边杨天真就拿着一份整理的报告进来回报了,也是老谋子的事情,不过消息更加详细。 可是这看了半天,车里却也静了半天,老头依然在睡觉,至于那两个保镖,简直跟木桩没什么两样。 若是田庆能战胜墨家,那自然好说,我们也不反驳你所谓的田氏荣耀。 “你收回去,我可以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否则就烦请你跟我去局里走一趟。”杨兰声音冰冷异常,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 顾少伤拳印陡然在离米有桥头颅前一寸之地停下,拳风撕裂了他束发的冠冕。 毕竟家乡和工作地两处的亲朋好友都请到的话,那场子可就铺得太大了,操办者也要忙活得够呛。 靠近‘恶鬼球’的欧阳煌当即伸手一抄,却没成想在碰触到‘恶鬼球’的一刹那,一股心悸的恶心感便自心底悠然而生。 至于白宝国酒醒之后就很蛋疼了,对于哑巴的内疚是一方面的,但对吴师爷他很是仇恨。 虽然前几天有人陪着二哥住医务室,可二哥还是觉得寂寞,说白了,他就是心里不平衡,妈的我受伤了躺着是修养,你们说说笑笑的坐床上打牌是逗我玩呢? 她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怪物从天而降,就像是一只大鹏,扑楞着巨大的翅膀,朝着夏路的魔法镜扑了过来。 站在巷子外面的那些混子都看愣了,等他们再抬起头去看大哥的时候,眼里都充满了难掩的恐惧。 兽人岛随时会沉入大海,这时船出了问题,狼王旭自然第一时间告诉了蓝若歆。 第959章 见山女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起身手指天,一字一句的起誓,巴山这才同意画地图。 他画的很快,最多用了十分钟,一副草图已经画出来了。 我伸手接过来,拿着碳素笔在上面涂涂改改,改的几乎看不出模样。 我顺手把地图攥成纸团:“你走吧,我会再联系你的。” ...... “爷爷,我又不是不给你,只是见数额太大,放在你这里不安全。”邵逸天笑嘻嘻的说道。 邵逸天当然说是有时间,挂断电话之后,邵逸天知道自己昨天的演戏受到了效果。 到了山洞的入口后,见到没有任何的危险,邵逸天再慢慢地往前飞去,进入到了山洞里面后,立马就被一道阵法给挡住了。 当苏应带着羲太月正要向前时,虚空中有光华闪烁,紧接着一行数十修士走了出来。 柳风他们大叫一声,因为在他们还在傻眼的时候,那边的泡菜国玩家已经一大波的技能砸了过来。 这些破碎的道纹道痕甫一出现,只见轮回天门之中顿时传来莫大的引力,将这些道纹道痕统统吞噬,融入到门中。 姑射宝宝说话间,周身凭空升起无穷气势,背后的虚空竟然咔嚓咔嚓的,如同镜子般破碎,一眼望去,其中黑黝黝一片,并且发出轰隆隆的声响,不知隐藏着多少的虚空风暴。 以纳兰鹏目前的实力,还做不到不吃饭,五天时间不进食,饿的他只能啃柴枝。 苏应心中惊恐,但还未乱了心神,他二话不说直接拿出天水之精,一股脑的吞入两三斤进入肚中。 深吸一口气,无爱没法,她对于这种痛苦流涕的家伙一点办法也没有。 众人这才惊觉,在她们的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一美丽的平原,绿草如茵、百花盛放,整个天地都洋溢着一片勃勃的生机。 他们以前不是不想搞这个,而是人很难凑齐,而且没有一位拥有号召力的,自然组织不起来。不过现在要人有人,要毛料有毛料,甚至连抗鼎的人物都有了,组织难度自然不在话下。 就像是故意的一样,苏沐尘提出来要去第三餐厅,去了第三餐厅就意味着会遇到皇子昊与黄依依。 走在雨后清新的夜路上,空气无比的清新,青草夹杂着野花香,沁人心脾。 队伍系统提示:队员[喵喵喵]已经被队长[莉莉丝]踢出队伍。 原本周游还想询问米开朗基罗的雕塑素描图,可听到这里,周游的心里就翻江倒海,不知是何滋味。 陶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就顺着苏沐尘的意思坐到了车的副驾驶的位置上。 “我的?也是红色的,只是最近在重新制作,因为我升入了七年级。”首斯笑呵呵的说。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再多想,他再有钱,也不关我的事,我今天的任务是来杀人的,杀了之后,马上就走,不再多停留。 董秘被打得很惨,嘴里鼻子里全是血,身上的剧痛却减轻了他内心的愧疚,所以才一声都不吭。他比谁都清楚,当这一天来临,没有人会放过他,接踵而来的各种鞭打和屈辱根本就避免不了,那些因为他死去的冤魂都会找来。 竹影倒吸一口气,不敢多想云辞话中深意,俯首领命。淡心见状,连忙为出岫穿戴整齐,才让竹影抱着她离开。 第960章 反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俩带着刘贺到了祠堂,门口除了卫兵,还有两个年岁不大的小女孩。 见我们要进去,长矛瞬间指向我,两个卫兵叽里呱啦的乱叫。 吵闹很快惊动了山女,她疾步走出来,单手挑开长矛,她刚要往外走,卫兵瞬间挡在她面前。 山女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刚刚迈出来的脚又...... 大牢的衙役还不知道知府被杀,上层官员被捕的消息,此刻他们还守着周大东,生怕这个通判儿子钦点的人闹事。 早前,梁飞已经往鱼塘内灌满了仙湖水,如今的鱼塘,也无需对其进行测试水质,估计,都可以直接饮用了。 那名军官毫不示弱掌心竟然燃起了熊熊火焰,向着林晨胸口拍了过来。 李永乐毫无所决,笑嘻嘻的挠了下头,对于刚才自己的举动也觉得有些犯二。 “姐!我是人,不是神,求求你让我在睡一会吧!”李永乐看着对方,欲哭无泪道。 “别,大过年的你还是别惹事了,不吉利!”肖娜立即阻止李永乐说道。 这些人手中也是拿着礼物,有水果,牛奶,西洋参等补品,都是来看望总裁林雪。 西门狂的身体就像是瞄准了南宫无下的目标一样,一点都没有偏差。 又聊了会聚会的事情,赵玉海见儿子仍旧没有下来,只能起身告辞。 “什么?”梁飞在心中嘀咕,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什么时候交待过,毕竟如今自己已经垄断全世界的人参果,这是仙湖山庄的唯一优势,自己又怎么会拱手让人。 托内托左侧开出角球,前点的弗拉基头球被门将弗雷挡出,而桑普多利亚另一名锋线罗西尼在门前7米处左脚射门打在帕尔马后卫博内拉的左手上,他立刻高举双手向裁判示意,但没有得到回应。 “我后悔啦!我不干啦!你杀了我吧!”裴明央死死地抱着杜子辕家的马桶,摆出一幅视死如归的架势。 一回到了酒店,原振侠立时和储君联络,并且十分严厉地要求和史奈见面。储君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下来。三十分钟后,原振侠已走进了储君所住的酒店顶楼豪华的套房中。 对于这人类间的打架斗殴。恶魔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虽然没有杀戮见血那些刺激不过有多罗大人的参与恶魔们也在一旁叫起好来。 听到系统解释,洛塔当机立断,一口吞下那个银色皮囊。他并没有啥感觉,过了一会儿后,系统又提示再次出现,果真去系统说的那样,发生了技能变异。 北鲲大陆,一片冰雪连天的景象当中,一座完全由万年玄冰铸就的城堡屹立于绝壁之上。 齐达内的马赛回旋,罗纳尔多的钟摆式过人,贝克汉姆的圆月弯刀,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这个是……”雨天行心中隐隐有猜测,但表面上依然是要目瞪口呆。 这场比赛前,上至俱乐部老板、管理层,下至教练组、球员、球迷,大家一致认为象利沃诺队这样的中游球队根本不足为虑,只要正常发挥,三分还不是手到擒来,更何况己队还是主场作战。 从好的方面讲,完全依靠仪器来探测外部环境,可以最大程度上杜绝剧烈变化的战场环境对使用者造成伤害,从坏的方面讲,这么做也在无形中限制了使用者的感觉范围。 第961章 三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对于我想要刘贺这件事,山女没难为我,点头应允下来。 “话都说完了,你也走吧。”巴山扫了我一眼:“祠堂圣地,只有山女能在这居住。” “咱们昨晚不是也在这呆了一夜么?” 巴山...... 我的话说得很满,说得没有任何的退路,而我这么做,也的确是不给自己任何退路,唯有把自己逼到绝路的时候,才能够爆发出更多的能量。 龙天的夜凖这个也是一个例外,试想一下,如果是你拿到了一颗宠物蛋,但是不知道后面他会成长成什么样子的,很有可能会是一个垃圾的话,你还会和他签订宠物契约吗? “我怎么听说这位王子很善良呢?”罗恩倒不是真认为这位王子善良,只是他想顺便从凯伦口中打听一下克里斯王子的情况。 如果因为一片寸草不生的沙漠地盘而进行惨烈厮杀,张天养简直会觉得这种事情就是有病。 “那好,我们就去问问她!”克丽斯蒂一手抓住克莱尔,另一手抓住黛安娜,突然从台上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阿加莎的面前。 “呵呵。”荆建心想,华尔街遍布恶棍强盗,就是没有蠢货,果然听懂了自己的暗示。 可惜,鸭头根本对她的话压根不理睬,大手一挥,示意几个‘色’‘迷’‘迷’盯着燕希妻子的手下,可以对燕希妻子动作了。 “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这都只不过是你的胡言乱语而已。”卡西斯冷声说道。 “真想不通这家伙现在是何种战力。”玉指曲卷着发丝,凝雪拍了拍饱满的胸部,在心里笑了笑。 “我会用魔法击败你。”罗恩丝毫也没理会她的嘲讽,他对此也并不在乎,他只知道,今天他要将她彻底征服。 然后,叶天又讲了讲这个有着688个鬼子的炮兵大队,并一再强调鬼子炮兵的优良军事素养。 他徒手抓起了上千伏特的高压电网,残影一闪,出现在了冰蛇的身后。 但邀月夫人担心的却不止于此,纵然断愁没有提及,她也能从其中判断,分析大概。 可以预见,鬼子并不傻,虽然痕迹都已经被泥石流冲走了,但是他们肯定能找到,炮兵联队失踪的原因。 窗外除了一轮若隐若现的月光,苏珊再也没有看到其他东西。 萌提莫一提到这事,林夕颜还害羞地低下头,表示自己当时其实是因为血糖太低晕过去的,当然,苏诚那10万火箭也的确是导火索。 “那当然,从曦遥和盛昀出来的,能简单吗?”杨莹彤撇了撇嘴。 看着她笨手笨脚的样子,在极度受用之余,叶天走了一波好为人师。 此阵化丹炉火狱,内藏三火,木中火、空中火、石中火,风吹不熄水浇不灭,三火相合,能够焚天煮海炼妖化魔。 之所以两人得知吕风的身份之后,脸上的表情不复之前的轻松,是因为吕辕是圣徒的二长老,是九步长生境的超级强者,只差一步就能踏入命宫,而且随时都有可能踏入命宫境。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希望你不会挑战我的底限!”赵姬语气无比的冰冷。 夜半之时,忘尘峰正殿的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道人影瞬间出现在殿中。 第962章 傀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话一出,我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祭祀我能理解,可如此变态的进山祈祷,我还是头一次见。 这简直是有违人和! 山女把袖子放下,嘴角挑起一个说不清的笑意:“山女本不该是我,可我是被领养来的,这种倒霉的事儿,也只能落在我身上。” ...... 黑子大方的替鲁合倒上酒说:“喝就喝好的,人来世上走一遭不容易,该享受的就得享受,不然死了亏得慌。 队伍绕过一处山岗,遥遥的,黄炎只见前方数里之外,一座城门颇为高大的城池矗在那里。 这么一来性命想来一时无忧,只等他们几个赶过去想办法破除幻境,就能将沙狂澜从中救出。 这下我也清楚了,为啥胡鑫磊全身会这么张,感情是蓝军挖了坑就等着他跳。 两份分开的时候,席兮兮大喘着气,俏脸绯红,像娇艳的玫瑰,刹是诱人。 “吴班长,郑队长,你们怎么来了?”来人正是,吴勇给郑培生,昨天一直没有看到两人出现,还以为他们都回去宁江市基地了。 沙狂澜心思都在佛国里面,猛地感觉到背后有风声,只来得及侧侧身子便被来人扑倒在地,心中一惊正要拿出自己的降妖宝杖来对敌时,就听见一阵陌生而又熟悉的放肆大笑。 思想过后,军王也是马上的让人放行,若是平时的星洛,他还能不管不理,但处于愤怒状态的星洛,他确实是要斟酌一二。 几个年轻的工作人员为难的瞅了瞅八爷,朱八爷晦气的扭过去,摆摆手示意他们听贵宾吩咐。 “林姑娘,我突然出现,没有打扰到你吧?”林惊蛰平复了心中的惊叹,缓缓的说道。 也难怪,资产二三十亿的杨氏集团,放在苏城,算得上是一大人物了。 “百里供奉,出手帮我们。”轩辕洛只好请他们轩辕皇族中的最强供奉百里出场。 棱幺也没闲着,这几日,他占据着浮游界灵气最盛之地,不断地吸取灵气化为已用,为后面的决战而积蓄力量。 简姝月直接把话挑明了,王松没想到简姝月竟然会知道,瞬间瞪大眼睛说不出话。 每年第四季度要携旧证、户口本、粮本办理下年度购煤证,居民购煤时要持证票到指定的煤店排队拉煤。 这招聘也一样,同样的工资价格,给人第一感官好的老板,往往能更容易招聘到好的员工。 他都暗示到这种程度了,东陵九派来的这些暗卫应该不会这么蠢都听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吧。 “接下来呢,怎么处理?”王临池看了一下,出了这件事,怎么着也得把他送到东州武道大学去吧。 中年男人声音很大,但报社里其他人都不敢过来帮忙说话,实在是心虚没有底气,毕竟这事确实是他们不对,之前以为能处理好,谁知道根本没人能翻译出来,只能挨了这顿骂。 殊不知,原以为自己一直在服从别人的苏若瑶,现在,程延仲一直在服从她,感觉不到的。 看着朝着自己跑来的孩子们,司战北和盛风华的眼一起红了,然后张开了双手。 “延仲,你从学堂跑回家里就只顾着你的娇妻,把在座的长辈放在何处?”大夫人说些无用的话。 “我们一起发现的,凭什么你们盗仙山要先拿上一半,将剩余的一半才分与我和吕兄,这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吧,就因为你们是四品宗门我今日倒要讨教讨教”刘山瞪着张惊天恨恨说道。 第963章 无论多难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又是一碗浊酒入喉,她很豪气的蹭蹭下颚上的酒:“我跟你说,今天我算是做了一次自己。” “就、就这样。”她把鼻涕狠狠蹭在袖子上,哈哈大笑道:“这个动作都算是忌讳!要挨罚的!” 我突然明白,她...... “可是少帅,那是你家传之物,是要送给你今后的妻子的。”她抬起头,他眼中的火光似要将她燃烧起来。 “好,好,好,唐蚩,希望你不要光靠嘴皮子上的功夫才是。”萧天气极反笑,紧握着拳头说道。 反正林林总总该讲得不该讲的全都告诉了彭遇,她对于彭遇百分百的信任,所以一般有啥事全都会跟他说。 就在目光扫过凌水月的时候,谷主和樱姐突然停住了,他们俩不可思议的相互望了一眼,随后马上恢复了平静,这一轻微的动作并没有让外人发现。 “你竟那么怕我……”楚涛淡淡感慨了一句,挥挥手一笑,背过身去。 护法手上的指甲也很锋利,阴寒还有毒,还好萧炎带有胜血剑,虽然无法全部发挥出胜血剑的威力,可它的锋利跟硬度足够,护法的毒爪扣在上面根本无法撼动到萧炎的身体。 “嘿嘿……”雪海也发现自己颇有些狼狈,装出来的风度,真及不上楚涛的万分之一。立刻啃完了该啃的,洗完了该洗的,收拾完了该收拾的,又换上白面红唇的俊俏模样,故作深沉淡定地迈着方步,跟上谢君和的步伐。 这样的情况是第三次了,一来,她觉得自己没有喜欢叶承志的资格,二来,她不安,灰姑娘的故事,不是只存在于童话世界里吗,现实中又怎么可能会被自己碰到? 可是叶雪莹并没有放弃,她对夏海桐说她把这个事实说出来就是不想看到她被叶承志继续蒙骗,她说或许这个事实会让她很难接受,但做人要面对事实,如果夏海桐不相信她的话,大可去问叶承志。 竟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本国同胞被欺负……最可笑的是,整个休息室里边只有那么一个日本人。 三娘转过身来对着商陆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还多出了几分开心。 想了想,他索性又写了封信,这回是给邱艳的,看看她有没有见到师父。 “看不透,你才会爱上我!”陆正风挽住她的纤手,离开了周蓬蒿之后,他并没有火速回返湖跺,而是向身后的神秘组织打了一个电话,犹豫着来到了盐渎市,并联系上了方郁。 偏偏还不能把这些蛊虫赶尽杀绝,不然就不会只是那两部苗蛮搞事了。 随着一声毁天灭地的声音响起,001被四维之祖一脚踢开,落地之后挣扎数下,再无动静。这一盏茶的时间瞬间已经到了,回到本身实力的001简直不堪一击,四维之祖将他踢爆之后,向着众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徐彪早就死了,是他亲手杀死的,尸体还被赵海拦腰斩成了两截,怎么可能突然显露踪迹,诈尸还魂么? 入肉的闷响声中,牛尾刀不仅削下了肉瘤怪蛇的脑袋,还将它的两团古怪肉瘤,一并给剜了下来。 话音一落,水晶壁中就冒出一团淡淡的白色烟雾,然后就分成两条烟带,飞向了练云生和三江寨学员手里的功勋牌。 第964章 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啧。 我不禁有些犯愁,唯一知道出口的人,竟是想杀我的人。 今天就是活埋了他,他也未必会告诉我出口! “难怪巴颂在寨子里这么嚣张,原来手上捏着杀手锏啊!” 山女轻点头道:“这算是其中一部分愿意...... 魂体这样的强大,自己完全可以脱身而去,但是想要一探究竟,却是有些不可能。 礼貌性的叫了她一声妈,又不动声色的把碗往床头柜上放去,寻了个借口,便哄劝着阳阳和果果离开这间病房,果果知道自己要走了,还朝着顾母不舍的挥了挥手,弄得顾母一张风姿犹在的脸通红。 天鸣也明白对方迟迟没有追上自己肯定是另有原因,“看来他们是想活活地耗死我!拼一把吧。”想到这里天鸣立马停止了前进慢慢地落到了地面,等待着海鸟等人的到来。 休息了一夜的颜莘,终于恢复了一点点清明,脸上害怕的神色却丝毫没有减弱,她轻声的说着自己脑子里的回忆,情绪明显的低落。 “喂周天鸣。”午休时间,天鸣正在和天泽明一起吃着午饭,“怎么了?”天鸣立马抬起了头,似乎准备听候天泽明的差遣。 冰魄立马冷笑了一下,“比起自己兄弟的性命,区区一张鸟图算个屁!”双手立马按到了地面,一条强大的冰龙立马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咆哮着直接冲向了罗飞。 动作很自然,也很优雅,那浑身的高贵人民币气息,丝毫沒有因为他做这些事情而显得怪异。 方强一个箭步,足踏气流,朝林辰一刀劈来,只见漫天飞舞的刀光千千万万,层层密布,将林辰紧紧的包裹在其中,赤红色的刀光仿佛一支支利箭,朝林辰急速射去。 “刘霞!”颜柯见她一人斗两人,忙想去帮忙,季子棋即使拦住了她,“别去,家务事!”家务事,三个字让颜柯定在了原地。 凡是有他在的地方,她必定会躲得远远地。那时,他忙着临峰的事情,根本无暇理这些事情。也许是刻意的忽略,总之,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和颜柯有什么交集。 烟香是最后一个离场的。她很不情愿下去,走的时候,还特意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瞪了楚天阔一眼。 他们可都知道,现如今的天苍门,那天苍门可是有着两位灵圣强者的,与伽凌学院的实力水平也不相上下。 那是一种生长在幽冥河畔,独开的一种黑色莲花,那黑色莲花,莲心为金,花瓣为黑,看上去层峦叠起渗人唯美,但它却是一种火焰。 只不过等大军打到百丽国都宝昌时,云昊天就必须出面了,如今水伊人也是算着日子,如今赶去,以她改动过的车子车速来算,应该是刚刚好的。 可是现在他的声音竟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他从那个凤九的手底下逃走了? 昨夜,水脉他们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都在想着怎么说服李愁容。 他们似乎知道钟星月在想什么,因为这件事不管是谁乍一听上去,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仓鼠心想,每天活在那个很危险的人眼皮底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顿。 这句话好似晴天打了一个霹雳,又好似一颗重磅炸弹,震碎了大家的心灵。 第965章 好快的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面对刘贺的哀求,巴颂只是淡然一笑:“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杀你。” 巴颂的刀从刘贺的头顶划过,落在他身后的绳子上:“我把绳子给你松开,能不能跑出去,看你自己造化。” 他手上刀刃一震,绳子应声落地。 ...... “夫人哪里的话,秀婉还要叩谢夫人与君侯收留父母、抬举兄弟之恩呢!”秀婉在宫里待了有数年,自然明白苏如绘难得有机会见到郑野郡夫人,抿嘴笑着行了礼,就借口替苏如绘收拾东西要下去。 后来张自强敲开了王副局长的办公室,王副局长也只是淡淡的应付了几句,依旧留下林雨鸣继续聊天,这让张自强的脸色极为难看。 苏如绘吐了口气,到这一刻,她才明白,甘霖的太子之位,是失定了。 这柄刺刀还没完,立即又找到了下一名受害者。这名受害者颈部的动脉被刺穿,一双血糊糊的手拼命地捂着喷血的伤口,嘴中发出恐怖的呜呜声。 毛乐言摇摇头,“不,他假意要接近我,自有所图,而我接近他,也有我的筹谋,就许他利用我我不能利用他么?”大家都正愁无法掌握静王的动向,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接近静王府。 如此这般,茶又换了几盏,却还不见毛乐言来。侍卫正要唤人来问,却听得前面喧声笑语,随风飘来。 待石料里面的光芒渐渐淡去,众人随后就看到了那石料之中包裹着十几颗淡蓝色的冰石,散发着迷人的光晕,光彩夺目。 “我看你平时跟其他的朋友们玩得还不错,所以这才找你聊聊。”话虽如此,可王总的表情丝毫不像朋友聊天那么简单。 凶悍的蜗凶再也凶不起来了,只要听到有脚步声走近,他就会吓得缩成一团。现在,他的大肚子瘪瘪的,再没有一点儿黏液了,眼睛肿得也睁不开了,他再也没有办法威胁罗丽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生平第一次觉得这晚礼服着实有些暴露。于是伸手往上拽了一下,眼神妩媚的看着张天毅。 不能骗骗我吗,就算是虚情假意的说个对不起,也好过直接撕下虚伪的假面,告诉我这十年感情喂了狗要强得多。钱晓曦内心极为挣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去杀戮任何一个敌人,却无法对曾经害过她的闺蜜下手。 见几人答应,约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营地,只留下了苦笑的贝斯将军和几名侍卫。 对于贺川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周晓灵也是知道的,只是她从始至终就在贺川的面前说过两次,一次是相遇之后,一次就是现在。 风琴这会儿已经坐了起来,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睡了一觉,衣裙都褶皱了。 张昊天明白,如果这是真的,也算是有情可原的,他们也都是为了自己好,也是煞费苦心的那种了。 “大哥……我……”苏格心头混乱,张嘴欲说什么,苏正却已经不由分说地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往车门边上走去。 一出手就是毁灭万界,碾碎洪荒万域。而今沦落到这般境地,也难怪他选择自我封印,永远沉睡,藏身于这混沌墟洞内,永恒不见日。 疯狂涌出的鲜血如同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一丝丝血红的能量从那死去的魔牛身上不断的汇聚着,化作了一颗猩红的血球,没入到了东方晓的身体之中。 第966章 不唐突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因为山女被禁足,只能让寨子的人进到山洞里。 山女坐在正中央的石椅上,四个丫鬟位列两旁,而我则和巴颂并列站在台下。 这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公审大会。 山女给我递了个眼神,随即便开口,我听不懂,只能看她表情。 巴颂也不甘示弱,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 ...... 一些砂忍在距离木叶防护墙不到100米的地方,开始布阵,用大蛇丸之前给他们的卷轴,通灵出巨蛇,来破坏防护墙,撕裂木叶的防线,也方便己方攻入村内。 张国栋列席完这个扩大会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发现王华和许朗正在等着他。 话音才落,陆飞手中的数十道雷霆,瞬间化作了一柄威风赫赫的硕大板斧,猛的便向着魔刑天劈斩而去。 “天澜,本座确实很喜欢你,而你还是处子之身,若是你答应,本座可以既往不咎,还会好好对他,你真的不考虑一下?”魔夜目光认真地看向水天澜。 这些依附江都公主而发达的人中,便有一名姜家旁系的子弟,今年二十有五,单名一个筠字。 这就是道海宗源与红铜冠合力研的新装备,“流火式步枪二号”,依然是照着燧枪的原理制作出来的。但是为了强化大面积杀伤力,流火式步枪选用的却是双管猎枪的模式,和燧枪比起来,射程降低了不少。 鸿钧识海一片混沌,这也是混沌圣者识海的模样,陈默身化元神突入鸿钧识海,一片带着毁灭之力的混沌神雷便在鸿钧脑海中冲向陈默。 过了一会儿,不远处一辆车子飞驰而来,林风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来了。 “天师观海!”水天澜立刻惊呼一声,要不是这里面传不出声音,一定会被人知道。 “嘶?如果你能拿到十万块钱,那这件事情的标的可能在千万左右吧!”范思云倒吸了一口凉气。 众多神纹府弟子眼中露出了无比震惊之色。这大阵他们听说过,但还是第一次见过。 “玄龙,你说的那宝藏之地在哪里?”收敛心中情绪,李锋询问道。 两人在雪地上翻滚,这片已经剩下他们最后两位玩家的雪地上,他们两人的翻滚,在其上落下了一朵朵殷红。 不过即使如此,在感受到的瞬间,也依旧让人感到一抹发自内心的轻松。 看到那巨大手掌出现,轻易击溃了那巨大面孔,顿时一道道欢呼声响起。 “这怎么行?你们俩是咱们胸外科和心胸外科的主任,是各自领域的大拿,院里正在用人的时候,是不会让你们离开的!”李院长斩钉截铁的说道。 会场周围观众席上,因为神殿教主传来的迫人气息早就已经有些抵抗不住。 “六哥,这次总的来说,运气还算不错,我们收到了不少旧家什,但是我们终究是外行,这个还要靠你自己来掌眼。”说罢二人向叶晨展示了成果,大大的出乎了叶晨的意料,收获颇丰。 凌薇儿还未动手,一直坐在观众席上的南宫辰可是坐不住了,当听到乐伯口中的“贱人”之时,身上便散发出浓烈的怒火。 就这样,季羡尘和姜毅在几个保镖的护送下,冲出了病房的门口。 几乎是同时,公言之和云牧白早已冲了上去,就见他们两人手中全都换成了刀子,直接齐齐刺向了陆吾。 第967章 玩命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想到这,我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山女的脸上毫无嬉笑:“到了刑场,我代替的是安图神,没人敢怀疑我,砍你的时候,我会把刀刃往前划,只要你别害怕,最多损失点头发。” 我还是有些担心,又问道:“刀能做手脚吗?” ...... 寿春南面是乌江港,水军可以从此奔袭庐江城、芜湖港和曲阿港。现在则被孙策亲率大军攻下了。 两个眼神交汇在一起,赵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表示,只是驾着洁白的骏马从甘宁身边飞驰而过。 直到白耀闭关后的第三个月,八部天宫的对外攻势开始停止,因为,白耀有了出关的迹象。 躺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最终房间内已经充满了淡蓝色的烟雾,距离墙壁不到半米的嬴绯已经看不到那白色的墙壁了。 第三就是梦游状态,处于这一状态的受术者被完全操控,当梦醒后,对于催眠中所经过的事全然渺茫,不复记起。 韩晨与常霖抱拳恭敬的说道,白耀与蓝馨怡也是抱拳一礼,二人虽然不是雪窖冰天殿的人,但是基本礼数还是有的。 他只管完成任务,剩下的那些破事都尽量避免。回去之后教主若是问起来了这些事,那简单,直接实话实说就好了。 金铭集团固然财大气粗,可要想把燃翼全县的中草药种植以及中药制药给垄断,那县里肯定也不愿意看到。 战局从一开始就倒向了江东军,此时见鲍信被徐盛所杀,汉军士兵们士气跌到了谷底,纷纷丢下兵器向徐盛投降了。 杜威·道格拉斯,看着冲进自己家族的卫兵们,没有丝毫的惊慌,在此之前,他已经解散了豪宅内的所有武装力量。 “蛋糕店,不会可以去学。”面无表情的司凛,云淡风轻地说着似乎无关紧要的话,却好像特别的重要,应该是有些什么东西被她遗漏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但是现在嗜血军还没有清理完万蛇窟,还没有找到谢枕,她不能离开。 不过徐泽却也明白,这种事情急不得,得慢慢来,而且这颗魂晶石,对徐泽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他必须要好好地保存起来,要是有个什么闪失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两人早就熟悉楚风风格,并不在意他回不回应,楚风在前面走,醒尸就在后面跟着,两人在醒尸后面跟着,老黄手里牵扯老歪。 徐聪怼完了苗甜甜,宛若儒雅剑客,开始收剑扫袖,就等着老师的“请坐”了。 孤辰直径走上去,宋锦奕不开心了,宋林钰预到事情不妙,就跟着宋锦奕一起走上去。 只不过让萧泊一和众人都没想到的是,当那些孔明灯顺着风向飘到青木镇后,在那些认识字的人传播下,立马新来了涛天骇浪。 时间长了,他也把所有的重任都担在了自己肩上,他要赢得每一场战疫,他不能让他身边需要保护的人失望。 “母亲,既然老爷这么说了,咱们就回吧!”卫姨娘低下眼眸,恭恭敬敬的道。 于是比赛正式开始,第一场依旧是卓云上场,他面对的那人用剑,而且剑法还奇高无比,不过数十回合竟然就被对方一剑从擂台上劈了下来。 胡天华是杨太明的朋友,而杨太明又是张帆的外公,依辈分来算,喊胡天华为胡爷爷最合适。 第968章 真相毕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虽然把他控制住,可我忽略了半山腰是个下坡。 我俩两手都被绑着,在下坡路上完全是自由落体,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砰砰!” 两声闷响,我俩齐刷刷停了下来,他撞在树上,我撞在他身上。 相比之下,我比他要好上不少。 ...... 应该是之前的面板太过于嚣张了,再加上研究出了人道气运,气运对冲使然。 而且自己的手段也确实没有那么多,如果凭借现在自己的几个技能。 她真的很漂亮,几乎都可以和张玉燕的美貌相提并论了,尤其错愕时候瞪大了双眼的她越发显得娇俏可爱。 此刻是他最虚弱,也是最容易受到危险的时候,旧的皮肤蜕下,新的皮肤还未彻底形成,防御力全无,全身都是血淋淋的样子。 这些人和徐丽丽既是老同学,互相之间还特别熟,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和她开玩笑。 “那就多谢城主了!我们必将死守血奴城!”林厉立马答谢道,并把这个消息传递了下去。 一拳抓住一个厉鬼猛地摔在地上之后,陈易开启洞察发现不远处。 并且叶绿绿的这张嘴就是会说,什么阿谀奉承的话都被他用在林骏长辈的身上了,虽然这也是让林骏很无语,但只要长辈们高兴就行了。 虽然雪儿像袋鼠一样吊在张涛身上,但仍然在他能承受的范围,没有再出什么状况。 纪由猜测这是因为施咒的人在内混沌方向,隔着数层风雷罡气以及天界的空间壁垒,九州的世界壁垒,有了隔绝所以才减弱了一些。 所以这一次能量传输,乃是石轩炼成本命蛊后隔了这么长时间双方间的首次能量互通,效果非常的明显。 我呸,越说越不像话,我挣扎着想要过去,不打他满地找牙我都不姓林。 但现在,二狗蛋竟然说出了井水不犯河水的话,说明了一个问题,他和西北佬,还有新晋老大大下巴三人达成了协议,捏到了一块。 东平嘟囔了一句:“我们离人类近了?我们就是人类好不好,说得跟自己不是人类一样。”对视上长风凌厉的目光,东平连忙躲到我身后。 现在既然要想buff,那么就算是人类玩家想要求它这个魔鬼。 村长十分讶异,明明这戴局都知道那个项目的老板是骗子,怎么还这样说?而且似乎还想把责任都推到扶贫专干石清泉身上。 就在农学院的众人,还在暗自忧心忡忡,怕民间的抗议会令他们丢掉饭碗的时,接下来一个星期发生的时间,让他们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个星期又提升一百万本销量,已经完全拉开了与竞争对手的差距。 “行了,你也不要再说什么,你这些年一直顶替着别人的身份而活。但周家自认为并没有对不起你,不然你会晋升结丹期?”周族长说。 突然,周天的心头勐地一跳,他的头发也在瞬间一根根的竖立了起来,像是有什么极不好事情发生似得。当即顾不得许多,急速如风技能大开,朝着甲板一侧冲去。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顿时开始大开杀戒,那些大殿之中的灵甲军精锐这下可遭殃了。 朱高煦再次瘫坐在地上。他知道比起被父皇怀疑是幕后主使,仅仅软禁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第969章 找活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把地图收好,再度开口:“麻烦你想办法通知一下我朋友,我俩必须一起走。” 山女抿着嘴:“这个好办,现在还有最大的问题没解决。” “地图?” “嗯。...... “凌赫,这里轮不到你坐,你去坐到那桌去,”刘庆伦命令着给他指了指另一桌的方向。 蓝星颜看着她这样子,知道她什么也不会跟自己说,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淡然的笑了一下。 那边白泽听得他咬牙切齿的语气,微微有些无奈,但是还是给予祝福,若好友是认真的,他没理由反对。 “感谢你们的付出,我会铲除无罪的,所以安息吧!”莜沐说完之后继续前进,他们的死似乎不影响他的心。 本想等他走了,找件衫子换上,可打开柜子一看,以前的衣裳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柜的粉衫罗裙。不得不说,南宫霄天还真是个心细之人,这还没多长时间,就让人备了这么多的衣裳给她。 “不!前面我说过了,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的权限只是针对个别的东西,比如装备、技能、手中的道具改变权限等,但里面不包涵类似道具或者传送等功能!”金木摇头,他并没有那种权限。 沐九思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们什么时候姐妹相称过了? 其中几条藤蔓封在门缝上,伴着明心推门的动作发出的轻微的撕扯声,明心恍惚有种错觉,她已经在这间客房里待了大半年。 金木现在了边缘,低头看着坠落而下的野吕和政道,他们使用赫子刺入墙壁作为缓冲,安全的落在地面。 毕竟现在每家每户就那么一两个孩子,谁都希望自家的孩子能够赢在起跑线上,要是这个体质强化剂真的有说的那么神奇的话,不管花多少钱,她都要多弄几支回来。 “我能感觉到,我的精魄虽然苏醒,但是还没有突破长生剑的封印,只要杀了你,没有人能再解开它!”张子琪正准备继续冲向林逸风。 这狂风将数万士兵刮得摇摇欲坠,更是在这时候,一阵阵惨叫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而来。 伴随着魂天帝这番话语的落下,那笼罩中州的巨大阵法之中,突然爆射出道道光柱,这些光柱,直接是射进中州各处的大地之中。 ”嘶!此人的身法了得!万不能让他跑了!“二人只见黄玄灵只是身子一晃,便出现在十米开外,眼睛里满是骇然,不过黄玄灵的表现也更坚定了两人杀死黄玄灵的决心。 “朱队长这是来看大公子吧。”看见朱宝前来守营士卒也是迎了上来,行了一个军礼之后笑问道,口气是十分尊敬亲热,但身躯却挡住了三人的前行之路,禁营有禁营的规矩,没有军令好牌任何人不得擅入。 “什么,他就是风不平,怪不得如此强悍,那与他打了这么久的少年又会是谁?”大堂里一下热闹开来,不过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他们在等着剑尘的回答。 不知不觉间,冰莲公主把口中的“黎先生”的称呼换成了更加亲密的“黎影”。 那看似结实,坚不可摧的岩石山壁,竟在确认了周博士的身份之后,开始如自动门一般,向两边打开,一瞬间,山体内亮起了灯光,呈现出一个至少五米宽的大门。 第970章 砸不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寨子里,有一条藏在河里的密道,对吧?” “你怎么知道?” 我摇摇头,一字一顿道:“你只需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 “是。” 巴山...... 林宇赶紧闭上眼感应四周的异动,青铜段清晰术虽不能探出锐雯的境界,但周围锐雯留在的所有痕迹已经尽在他的脑海。 拐弯抹角才寻着这处不起眼的私人会所,在狼山旅游度假区边上,斑驳大门飞檐画棟诉说着历史的沧桑,外人路过八成以为一座破落庭院而已,假如离大门稍远处那些路面上不多见的上海牌照、苏州牌照的豪车忽略不计的话。 说话的时候,舒晴再次急急忙忙拉着云轩进入了电梯,直接按下了通往总裁办公室的楼层。 而此时,唐洛手中匕首刺在车顶,身形一荡,从副驾驶车窗上钻了进来。 “就你,还没资格跟我说话。”瞥了地上的光头壮汉一眼后,云轩便是收回视线,而后双手插着口袋,继续往豪宅的方向走去。 莫等闲身后还带着两人,这两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手上各拿野兔山鸡等几种野味,正贼眉鼠眼的隔着莫等闲向屋内张望。 林宇错愕了,这事他还真没想过,现在居然有人要拜他为师,他眨了眨眼,眼中光芒闪动了几下。 一番畅谈过后,月亮高高的挂上了树梢,静谧的夜晚不时传来喜鹊的叫声,似乎在为他们送祝福。 说来说去,白萍这个电话也有好处,兰子也不闹了,乖乖坐在一边不吭声。 向前迈了一步后,阿姣凑到他耳边轻声耳语道:“属下发现,您不在幽冥宫的这段日子,孙堂主偷偷杀了许多蛇。那些蛇……都是毒娘子生前所豢养的宝贝。 刚刚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苏浅云翻脸,现在就算是苏浅云打她也好骂她也好,只要苏浅云高兴怎么着都行。 “那,那不是帮洛家驱魔的人吗,他能打得过上界的神?”有人认出我来了,在那边惊呼道。 原来她是这种人,觉得自己怀孕了,天底下都要以她为中心的转圈吗? 晚上叶沂南做了个梦,梦里是叶林溪。叶林溪还是那个样子,温柔善良,眼中带着笑意。她越走越远,他已经抓不到叶林溪了。 百官们自然也有和李世民一样想法的人,但是更多的则是,想着怎么品尝一下眼前的美味食物。 现在三人只能互相扶持着勉强维持平衡。电梯顶部又下降了一些,而且下降的幅度比之前几次要大。已经听见电流的声音了。 自从把他一路背到家里。赛达已经对这位大哥哥有了好感。赛达毫不犹豫的递了过来。 不管是九州也好,漂亮国也罢,航天飞机,宇宙火箭里,装得最多的不是人,也不是什么机器,更加不是什么生活物品。就是燃料。 时隔这么多年,当再一次看见这个满是回忆的泡菜坛子的时候,杨洛还是免不了为当时的冲动,感到一阵后怕。 远投,这是贾巴里帕克给自己定的展方向,也许他还能够像以前一样跳跃,还可以完成五佳球似的扣篮,但远投无疑是最直接最简单最省力的得分方式。 第971章 迷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前后犹豫了很久,我身后突然炸响一声怒喝。 我回头一看,是和面色黝黑的卫兵。 巴山猛然抬起头:“坏了!被发现了!” 卫兵抄起脖子上的竹哨,尖锐的哨音瞬间响彻整个寨子。 巴山立马嘶吼道:“快跑!...... 不过让我有些惊讶的是,在这件事情上,黄子龙知道之后并没有说什么。我和汤臣这很明显就是在黄子龙嘴里抢食吃,现在黄子龙竟然不闻不问,这实在就有点让人不解。 任瑶华玩笑道:“我倒是有些可怜五婶了……”每次都被人拿去当枪使。 胯下的汗血马也不知道是因为林枫的突然下令停止,看着眼前即将被追上的敌人又远去了才发出抗议的嘶鸣,还是因为同样在为刚才的一幕感到悲哀,冲着前方的张礼等人发出的抗议。 “奶奶最好了。”雨熙高兴的在金定娟脸上亲了一下,跑向墨雨熙哪里。 萧青山此时心里正在泛着嘀咕。他还真的是沒有什么看法。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萧青山一向说话还算是十分的耿直的。这一回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他们现在财力雄厚,完全可以照搬夏家的创意,甚至可以远远越。 纳兰泽感激涕零,立刻想要付出高昂的手术费,沈泰玄却一口拒绝。 “你是她的好朋友,你去跟她说她一定会听的。”厉震霆想若是自己出面苏情定然会认为自己与墨炎烨同气连枝,因此这个事情只能交给颜夕来办。 就如同萧靖西暗中支持狄家与曾潽对上一样,朝廷想要扶持萧衡这一支与燕北王对上。让敌人从内部互相消耗确实是兵法中的上上之谋。 莫晚晴才刚下车,便是见着莫晚心急冲冲的跑来,一脸急切又担忧的说道,完全没发现莫晚晴是被人送回来的。 叶之渊真是够恬不知耻的,居然在公众场合说这档子事,还跟他说什么奖励的? “你是不是想多了,严总能对我怎样?他还说我是一个很专业的管家呢!”露出那笑脸如花,用灿烂的笑容来掩饰自己的谎言,心却沉重地如同装了铅块一样。 现在就剩下这最后一招——天仁剑极。林风一直是单手握剑,现在双手紧握,忽然林风在天空之中消失了,灵儿和从寒急忙寻找,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司马毒则一直微笑的点着头,对林风这无方剑诀很是满意。 谁知,一睁开眼,就见到狼宝那猥琐的货捂着眼睛,跃跃欲试的药睁开。 不能再冲动了,也不能再任性了,她不能再让现在的情况变得更加的糟糕。 它们怎么也想不到,区区一个卑微蝼蚁,也敢在它们面前吐出如此狂妄厥词,简直无免死罪,不能饶恕,必须千刀万剐灭杀之。 她绝不会是去做那种什么修复手术的人,那么也就是说,她绝对是第一次。 年初夏穿着一件淡淡的粉红色上衣,下身穿着紧身的热裤,海风徐徐吹来,将她的长发吹起。 老鬼和幽灵看了一眼,便立刻上了船。老鬼比幽灵的修为要高上一点,他发现这个白发叟功力很是深厚,竟然能够不泄露一点内力,而且这老鬼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无妄谷还有这样一人的存在,不免的心生警惕。 第972章 地下河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巴山满脸蔑视的扫了纪沧海一眼:“寨子里的卫兵能吃最好吃的东西,能娶最好看的女人,你当是为什么?” “他们能把整个雀山的地图都刻在脑子里,无论你怎么走,都不可能跑出去。” 我抬头看着硕大的山洞,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的...... 缪欣带来的人确实不少,至少也得有四五十个的样子,比钱大钧带来的人多的多了,但是即使是这么多人,面对在场的这一百多号、近二百人的场面,还是有点不够用。 徐翔断定是刚刚那只丛林蜥蜴死前的那一声嘶叫带来的,毕竟现在还没有什么玩家来到这里,任何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很容易被发现。 众人知道他力气大,这话也不是玩笑,都觉得脖根一阵起鸡皮疙瘩。 其他人是吃喝起来,可是侯海林却没有这个心思,他听了半天,也没想搞明白赵四龙这件事和杨阳想收服麒麟区有什么关系,难道黄老爷子不反对,他就能把麒麟区收入麾下不成? 这个东西就在布莱克家的老宅里面,而且是挂在相当明显的位置,只要进去之后,偷偷地拿走就可以了。 一路上李致也没去理会那些人往哪里走了,而是按自己进来的路线走去,三转两转之下,李致就跑到山谷一处背阴的地方。 以穆冬雪这种杨阳都不敢正面对抗的手段,想玩死这个警察也是分分钟的事。不过穆冬雪显然没想直接干掉这个家伙,只是稍微用力,正好把这个交警撞到了地上。 也许,这次意外,正是扩大宝丽绮在大众心中神秘性和影响力的有利机会。 两人一路说笑着策马来到营南三十里的一处山冈,刚转过一片矮林,想要到前边密林中找几只鹿来射,就听见前面林中传出一声惨叫。两人脸色一变,这朗朗乾坤,难道竟有人在林中行凶不成? 冯惠亮和朱子奢两人得到命令,立刻带领三千人的预备队冲上前线。这一支生力军的加入,让唐军苦不堪言,面对侧翼的强大压力,唐军的阵势终于松动。 大家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扫过他的嘴唇,因为他喝粥的时候都略略避开这个伤口。 林清越看了看那杯茶水,走了过去,坐下,因为口渴了,她也没有计较这人把自己当成主人的行为,而是一口喝下。 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田家这栋别墅是整个帛园城地势最高的地方,所以就目前的洪水来说,他们呆在家里不出去,至少能撑个一两天。也就是说,他们这里反而是全村最安全的地方。 好不容易争取到这次行动,却被告知音盏是天神大人点名要的人,不能伤及性命。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很神奇的,钟希望此时并不知道,她这无意间的一个举动就这么成就了一对姻缘。 这可把张老太太和叶岚气得够呛,原本如果她们能稳住,现在必定是赚个满盆钵体。但现在,她们却是赔了个血本无归。特别是张老太太,连养老金都输光了。 这对拐子夫妻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钟希望直接用手刀砍晕在地。 “阵法在地底下,而这里就是那家人尸骨掩埋处。”迟姝颜念完咒语在某一块空地站定,掏出八枚折好的百元大钞飞撒出去,汇聚成一个距离相等的圆,分落在八个点上。 第973章 迫不得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不知过了多久,浪花渐渐平复,我一头窜出水面,疯了一样喘息着空气。 纪沧海浮出水面的瞬间,两只眼睛已经变得血红,随即便大口大口的往外吐水。 只有巴山的情况还算好,除了眼球泛红,倒是没其症状。 我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用脚往下探了探,很轻松的就能碰到地面。 ...... ?”男子再饮一碗,一旁听得眼中火热的战士都有些舍不得这杀敌利器了。 落,她瞬间从发呆中反应过来,不知从哪弄出了一张纸,和一只普通的青砚。 冷思云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等一会,她要跟着冷绯心一起去教堂。 九頭蛇不只是聖獸,更是聖獸之中有名的霸道、邪惡的代表,而且每一顆頭代表著一種靈力屬性,擁有再生能力,除非一次將九顆頭砍下,不然幾乎是不死的存在,而沈家能與九頭蛇聯姻,就足見這其中的強大。 音相信只要不是聋子,都会为之吸引片刻,一般人更是沉迷其中不得自拔。 当郭锡豪走到最后一间房门内的时候,将房门打开,一声声喧嚣的喊叫声从这个偌大的会场之中传递而出。 无视风河城中一切,它,就像是一座绝世杀神,屹立于风河城的上空。 速度略减,风无情如同一头受伤的老虎,冰冷的声音在无人之处响起。 取培养皿回来的枫景看到桌上灵气逼人的隽秀字迹,顿时觉得人不可貌相。 “我们当然是相信你的!只不过想请你亲口这么一说!”半天没有人说话,沉寂了好一阵子,鲁未终于说了一句。 “……”沐茗撇着嘴眨巴眨巴眼睛,这话怎么总觉得听起来有点别扭呢。 如果没有沐茗,这次的客串出演还会是这几位。可惜沐茗看了一眼客串出演的名单过后,委婉的让滕化涛把张墨给去掉了。 再远方,那便是不计其数的咸阳百姓万人空巷地前来观礼这一举世罕见的盛大典礼! 浑身血迹的青渊吐气开声,趁穷九最虚弱的时刻,低吼着发出了自己除了心魔印之外最强的神通。 闻着刺鼻的鱼腥,扶苏众人边走边看,路旁的渔民们虽然看扶苏众人鲜衣怒马,是个有钱人的样子,但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公子过路的,所以根本不搭理扶苏,只顾向着周边的行人喝卖。 斥候把一方旗帜交给张胜,展开来一柄三角形的龙旗出现在上面。 TOP战队实在是难以确定R战队的新打野,会选择怎样的一个打野。 男子见状,操纵着自己的飞船紧紧跟上,而随着临近那星球,男子清楚的看到飞船外有一层淡白色的东西不断接近。 而听到雪之下雪乃的询问,远坂樱那冷固的目光渐渐松化了开来。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境的变化,在亚瑟身边人明显感觉到他身上升腾而起的战意。 那串首饰价格昂贵,本来是陆靖赠送给西尔维娅的,但几天前陆靖把它交给郑瑞元,用于为自己吸引走那些灵药姑娘,特别是薄荷。 “哼,今天老夫心情不错,权当是给你扫扫盲吧。”葛老头老神在在,高高在上的语气实在叫人不爽。 郝元良大惊,武起手中齐眉铁棍,开始反击,嘣的一声,长戟与铁棍相撞。 李风见虎头被困,脸色一沉,将体内全部真元运到手掌中,再灌入虎头之中。虎头得到了真元,身上的能量大了不少,虎头上的光芒也好像更加饱满了。 第974章 地图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泰拳手的膝关节是浑身上下最硬的,能让纪沧海喊疼的玩意,究竟是有多结实? 我顺着牌位一看,看见不是木茬,而是一块金属板! 难怪这么硬,这里面真有夹心! 巴山也转过头,眼睛死盯着断开的牌位。 我用力抖了抖,牌位中间的铁板应声而落。 ...... 在代号有意识的调控之下,新科技对旧的产业格局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完全被广阔宇宙的开发红利所替代,这种现象就类似米国十九世纪发生的淘金热。 画面切到悉尼现场,就看到澳大利亚官员宣布了,刘飞竞赛5年的乌龙,然后才发现报告搞错了,竟然是美国选手药检成阳性。 “好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出发了!……别忘了,如果欣欣能赶回来的话,让她去奉天见见我,一年多没见,我怪想她的!”莫睛又说道。 金天尊不敢怠慢,猛吸一口气,浑身泛起精光,以拳头应将出去。 因为趴在地上的缘故,通天大圣终于看清那怪树居然长着双腿,并非真地固定生长在巨树旁边,而是可以自由地来去的。 车伟宁没有在规定时间上传自己的所在位置,立刻引起了监控室注意。按照规定,两名勤务士兵在军官带领下,敲响了他的房门。没人开,于是强行突入,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李公公,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你有必要针对我吗?”冯唐脸色很是难看的盯着李怀华。 既然有很大可能这三人就是接应的阴符修士,他也不必过于关注,只须在海岸有其他修士进出时,借机会瞄上两眼即可。 楚主任在一旁听着也是心中暗暗吃惊,这岳青是怎么猜到桑德斯的用意的?难道他在美国留学,所以了解美国思维。 其原因么,一来,选择敌方普通将领作为目标,是可以确保其成功率,二来,相比于其他计谋,“伪报”是更加偏向于防守,一旦施展成功,不仅可以减少对方在战场上的部队数量,而且,还能打乱对方的阵型。 嗤啦!血翼人已然成型,而与此同时,两条长长的触手,却是猛然撕开这几个血翼人的胸膛,张牙舞爪的发出嘶嘶的鸣叫声,所有人都是看呆了。 武二郎闻言大怒,抢上前来一刀剁翻莫真,后面呼延灼等人又一起赶到,贼兵大败,死伤者不计其数,混战中徐宁搠死了安士荣,刘唐砍翻了盛本,项充,李衮活捉了赫仁,樊瑞流星锤砸翻曹洪。 王寅经岳鹏举这么一骂,却也不敢有半点脾气,只好引着众贼兵一起退回大寨。 可是他也没想想,那也不是人家白霜愿意长的,天生的东西谁有办法? “好。”楚默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陪着她在中心城闲逛起来,两人又采购了一番,才找到了姬木子和庞达桦集合,一起开车离开这里。 叶宇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但是在没有证实之前,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根本就没有办法证实,没有办法证实那就证明自己的想法究竟是对是错,这和没有想法又有什么区别。 她身边的继承者们瞬间听懂了她的嘲讽之意,一个个都乐不可支的爆笑起来。 周莹莹那边的状况也不是太好,虽然是安静的坐在家里的,但是心里早就已经翻江倒海的了。 第975章 预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看着两眼发怔的巴山:“这画的是什么啊?” “文字,寨子里的古文字。”巴山我一字一句的翻译道:“一入门,永安宁。” 他扭头看向我的刹那,眼中的怒木讷瞬间变成惊喜:“找到了!这...... 冷冷看着二人掉下去的身体,脸上笑容渐淡,若是连一击都无法接下,那就死吧。 纪平说,堡主临行前吩咐了,前几次出堡不准用轻功,先定定耐力。 紧接着一片黑点激射而至,方圆万里,连同砾砂城全部被覆盖在内。 林长缨皱了皱眉头,他在这乌山城中并无什么熟人,而且今日入住这客栈,除了于新之外,也是无其他人知晓的。 每日里不是玩便是吃,玄仪根本就没有下过山,也没有去寻云棠他们,表现的安分守己,倒是叫孟山摸不准他究竟有没有问题,只好继续暗中观察下去。 但不知怎的,经历了昨晚之后,黑狗给他的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这一声,直接让大殿内吵闹不休的众多朝臣闭了嘴,安静了下来。 纪恕看着画过妆的苏豆蔻,妆容遮盖了她很差的脸色和苍白的双唇。 这座叫阴阳天的院子周围,自然是有大阵防护的。若是沈牧之此时从这院子里出来了,出了这院子周围防护大阵的范围,那到时候即便这齐鸣不肯放人,于新也有把握能强行将沈牧之带走。 虽然这个老爹,他从未谋面,但这个老爹对原主的爱,他是感同身受的。 一支由4辆龙4和7辆运兵车组成的车队在高速疾驰,他们的目标就是和团属部队夹击一支红军组成的援兵。 在龙珠剧情的那美克星篇,尼鲁与常态下的弗利萨交手,被对方一只手轻易打成重伤,最终选择放弃自我人格,与比克同化,令其实力暴增无数倍。 如果不做好安全措施的话,玩家们就算本来没病也有可能被吓出病来。 叶晓飞速的为第二枚飞弹准备好了目标的同时,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甲板上爆发了热烈的欢呼,不过这欢呼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那些水手们真的不剩下多少体力了。 在这上百场的对局中,玩家们的进程都完全不同,因为玩家和NPC的选择都不是固定的,所以每次的剧本进展都面临着无数种不同的选择,有时候一点点的不同都会产生连锁反应,让游戏的结局向着完全不同的方向发展。 “回来了,在宠物乐园呢,不过,现在是它一个猫的乐园了!”一人扛着四人走远了。 “我说的什么话,你个贱人不知道么!”赵建元的样子既狰狞,又憔悴。 “那边大道上有个茶棚,歇息片刻赶路也不迟。”俩人走的不是大道,都是按大约直冲京城的方向直着飞奔赶路。 范闲苦笑,欲言又止,王爷肯点出秦家,已经算是对自己异常爱护,可是那件事情如果涉及到太后,那可是王爷的亲生母亲,怎么还能说下去? “嘘~”成功逃脱的林嘉松了口气,被老爸老妈念叨的都郁闷了,他们说的那些事林嘉不是不明白,不过却心烦意乱的不想去考虑,只有在游戏的时候,林嘉才能暂时去忘记工作和眉眉的事情,让自己轻松一点。 第976章 重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巴山犹豫一下:“你不会看地图,我先把你送到雀山的侧峰,你从山顶迂回过去。” 有了这副贴铁地图,简直是事半功倍,巴山带着我往反方向走,没走多远,果然看见头顶的洞口。 从洞口爬出去,是密密麻麻的丛林,按照巴山的意思,沿着眼前这条长坡一直走...... “对不起,我得回比特星了。”多多望着众人那哀求的眼神,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你是在怀疑我的推算?"石台上的人影再次开口道,跪地的神秘人听到这句话后吓的伏卧在地,不敢有一丝的动静,更加不敢接那句话,连道歉都不敢开口! 另外那两个劫匪的财物,李疏桐也是丝毫未拿,全部给了薛怀瑾他们。 阿里作为夏国最顶尖的互联网公司之一,公司里的很多程序员是全国最顶尖的,有些人放到国际上,也是非常强的。 雷辰没注意到的是,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青莲仙子和张雪梅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柳诗诗虽然表面上装作不在乎,但眼睛里的那一丝落寞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因为,此刻陆游开启了鉴别灵眼,在他视线中,所有事物包括人在内,都显示出一定战斗指数。 匿踪分身剑现,一道黑芒自己剑中喷发而出,化为一道半月的剑气,急速的飞向了那三人。只是眨眼间就追上了他们。 薛怀钧也开口说道:“突然发现自己是井底之蛙,目光肯定就不是这一亩三分地了,都盯着外面呢!不是说几百年后就要解封吗?到时所有的势力都要面临重新洗牌,现在都在给那时候攒着劲呢。 南宫博弈指挥者跟随而来的保镖,司机们,将车里的物资一样样整理清楚,按照顺序打包,徒步走台阶,送到前面的古刹定好的寺庙之中。 如果这是秦云岳实施了偷袭,以他们实力,绝不可能秦云岳两次偷袭,他们都丝毫没有发现。 “我想你肯定是弄错了什么事情,只有长寿一点的地精才可以活到二百岁,普通的地精也就是六七十年的寿命。”地精商人。 迎春早已察觉出孙绍祖的异样。孙绍祖最近回来时,身上都有些异香的气味。每次都是一进屋,倒头就睡。迎春知道孙绍祖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况且,很多事也要打着各种名牌才好去做,所以迎春从没问过什么。 其实不仅是李青雀、魏旷远,楚狂歌和周苍竹能有现在的实力,宋明庭和宋清夷也占了很大的功劳。毕竟两人身上的好东西那么多,随便漏点东西给李青雀他们都足以让几人受用很多年了。 他和冷辉赌战的事就这顿饭的工夫已经在院中传的沸沸扬扬,走在路上难免被人指指点点,心情本就不好的牧天此时更是火大,就差点沒有怒气爆发了。 疾风骤雨拳所过之处,虚空接连发出了剧烈的爆炸,那气势,格外渗人。 那清水真人脸色大变,慌忙施法。湖面上,数十条水龙同时冲天而起,汇作一条巨大的水龙,迎向那惊天而来的剑光。 铁血魔域冒险这个事情他做到了,收获很丰富,铁血魔王他也见到了,非常强大。 “老夫这些年做的对得起皇上当年的知遇之恩了”老城主脸上满是笑容。 抬眼看向夏方媛,只见夏方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泪无声的从眼眶滑落。 第977章 别失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干掉最后一个卫兵,我迅速解开绳子,让山女能平稳的落地。 矛刺进身体里,留下的妥妥的贯穿伤,一旦处理不好,立马面临失血而亡。 眼下,也只能先包扎一下。 当我抓住山女两只手的时候,她眼泪立马掉了出来:“我还以为你先走了。” ...... 连带孟阳都忍不住赞叹,这脑袋一根筋的傅天卓,居然还能写出如此的一手好字。 整片大地都被火光所笼罩,瀑布倒流而上,水潭里水顷刻间就蒸发成了气体,巨蛟被熊熊的烈火所笼罩。 叶牧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微微用力,王兆鹏顿时再次惨叫起来。 杨逸几乎连眼皮都没抬,在张一怒掌风离自己的头顶近在咫尺的刹那,扬起拳头,轻描淡写的捣鼓过去。 慕云深说道:“你的家族能同意吗?就算我肯要你,他们也不会同意的。”是家族把他们两个隔绝到了两面,使他们成了相互的对立面。 冰魄蓝的眼眸染上诡异的血色,似乎下一刻就会化成噬人的魔鬼。 目光阴寒望向孟阳消失的方向,屈族放在袖中的手,早已握成拳头。 陈真说道:“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们两个很般配吗?”他说这话的时候高兴的眼睛直冒光。 林迪欺身而上,一脚踢飞赵虎手中短刀,双方直接近身博斗起来。 武君境的修为,在张家内部,若论地位的话,大致和玉长啸相当。 “我已经将我父亲的话转达了,至于细节,我们商族的人在草原和单于细细的协商,告辞了。”陈平看到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一拱手转身朝着大帐外面走去。 冰冰现在就是在挑衅,自己也知道张子夜可能对自己的那一段初恋心中还存有感觉,与其担心还不如正面面对。 模糊的身影中一双明亮的眼睛痴迷的看着善无畏国师的脸,整个身体一股蓬勃的气势直灌天际,渐渐的一张看起来无比痛苦的脸慢慢的显现出来,眼睛里面慢慢出现一丝丝的红色光芒。 “罪人守护家毅军,还有妻子暗影流李诗怡向各位长老们回来请罪了……”毅军拉住李诗怡的手,两人跪在所有人面前。 发现了这一点天澜自然很欣喜,不过他不敢疏忽大意,鬼界的天道之力虽说不是那么排斥他了,但是压力依旧存在,能不能进入黄泉路中他也不能肯定。 “好。”点了点头,一股暖流缓缓涌入慕鄢的心里。在瑞珠的搀扶之下,三人转身向刚刚出来的宫殿走去。 门声的响起打断了慕容子轩的沉思。看着进来之人,慕容子轩连连暗自叫苦。 其实若能进阶离合,那自己在清虚界不也是举手投足清虚界都要颤三颤的大人物了吗?是魔道是正道又有什么分别?谁还敢惹自己呢? 一看见我,他浑身僵了一下,眼睛看着我,视线始终不肯离开我。 接下来的几页,将她进入仙门中发生的那些事叙述的清清楚楚。秦艽脑袋一阵犯晕,继续向后翻看着,在还未发生的部分,直接分成了三个选择。 其他人也点头表示赞同,不能因为魔界一次的示好,就认为他们是好的。 第七统领一听有人出价比自己高这么多,自家底子可比不过北城,一时气急,就打算出手干架。 第978章 冲出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呲!” 巴颂的反应速度很快,见茅尖扎过去,立马抬臂迎击,用一条胳膊换了自己一条命。 人的骨骼并不是想象的那么脆弱,锋利的矛尖插进肌肉里很难拔出来。 “啊!” 巴颂也红了眼,不顾...... 满室的玩具都被这阵风暴掀飞,而琼门也是猛然抬手,双手各自凝聚起一团气旋,漩涡中释放出一道能量,将骰子推得转动起来。 夏侯雍一听,便使了个轻功身法,摘了玉翡翠灯笼,扔下几块成银,转身就走。 景帝一直抓着人质不放,一见那黑影过来,他就把人质挡在身前阻挡。 其实,靳阳薇也是阴沟里翻船了,她以为越城教育资源远远不如京都,但是却忘了,江省是个教育大省,这里的竞争和压力远高于京都,所以……江省的卷子真的是比京都难多了。 严格说起来,程氏就算不搭理顾家琪也没人说话,但在外人眼底,她们是同体连枝一出气的。怎么说,当初若无顾家琪出手相助,程氏也无法出头。 这时候,大家体力恢复了一些,但也只是比之前好点。毕竟那种状态下,走这么久山路,更是累的不行。 “在游戏里是的。”上官嘉淇自然以为婉儿说的是在游戏里的事。 孔旭每天发呆,就没有正经过,自从杨兰和他开始交往了之后,他每天的饭都是杨兰带他一起去吃,或者是给他带饭。 而如今,这些可怕的力量竟然都被叶枫这么轻松的留在了体内,并且一点事都没有。 “我,担心你,一无所有。”司马昶吞吐道,他的顾家琪从出生起就背着深重的骂名,他怎么能让她失去仅有的依托。 韩宣脱掉外面已经结冰的棉衣,跺脚抖掉裤子和鞋子上的雪,走进门。 然而他话音刚落,立刻身前不远处就又传来几声兽吼,抬眼一看,前方竟然又出现了四五头野狼。 这二长老见大长老怀疑他了,他就开始贼喊抓贼了,而且马上就有不少长老出来赞同他的话,看来这个二长老在长老院的人缘不错。 什么操作?刚刚发生了什么?那把长得像剑一样的东西自己动了?而且还会自己挂在蓝晶儿脖子上? 看到他发送来的信息,我的心理莫名的感到一股暖意,原本以为不过是大家自娱自乐罢了,却不曾想倒是有了一些友情的意味。 在三大势力当中,柴家的实力向来是最弱的。而且,柴家也是很少卷入冷家和上官家的争夺当中。基本上,柴家是属于两不帮的那种。 和煦的阳光下,林枫就这么睡着了,似乎已经好久没这么好好睡过觉了,直到鹰长空和秦无道来找他。 看到这突然发生的变故,战无敌也是一声惊呼,他也没有想到大煞的手中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神兵。 “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因此这是我对他的处罚。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便是他的主人了。”说完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了,显然,对方就只和萧锋说道这里了。 “如果不能将这件事情解决,那么我就不走了。”林沧海侧身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店老板的眼神明显有了变化,先是一愣,再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乐乐似乎觉得还不够过瘾,居然又朝着离她还有好几米远的我大喊了起来:“贝子猪,我爱你!”顿时,引来了周围无数路人的目光。 第979章 认亲现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月光反射几下,我立马看清巴山手上的物件,那是一块被磨的很锋利的鹅卵石! 天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东西搞出来的! “死吧!” 巴山骑在他脖子上,口中怒吼一声,锋利的石头奔着巴颂的喉结划去。 电光火石间,我一脚踢...... 美帝国的武器,那可是闻名四海的存在,其性能可谓无与伦比,这么说吧,大恒在士兵的身体素质,军官的指挥都是远胜于美帝国,但正是因为武器的不足,才时常落入下风。 尽管落落看起来对薇薇安的评价颇高,但是宁渊并没有打算就这么听落落的话。病娇这种东西虽然看起来可爱,可真要到了你的头上,你一定只会头疼,而不会有丝毫的幸福感。 如果陈理选择出国留学,一旦陈理学成归来~到时候来外国语大学做个大学老师那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位兵大哥,有事儿吗?!”沈天纵作势就施展美男计,一双护目扑闪扑闪的看向守城士兵。 “老K,战胜开拓者,你认为对于湖人队而言,最大的意义是什么?”记者问道。 阿德雷斯和身后的一众心腹嫡系闻言脸色大变,眼神里尽是不敢置信的光芒,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军部的人会出了问题,可他们从未想过叛乱这么严重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有更多的记者跑到了王铁军的面前,但被拒绝了,虽然前三节没有发力,但末节打得太厉害了,现在累得要死,赶着去做冰浴。 可以说~只要陈理把这部分短缺的资金给补起来,项目一旦动工,那陈理只需要等着数钱就行。 而虎子依旧不死心,他很担心,如果蔡乾在这里受了什么伤,使得汉国现在的势头突然停滞,他将来会自责很久。 在蜀川,除了去沿海经济发达的城市之外,很多人都来到了蓉城或者去了渝州。 “叶光那个杂碎,如果让我看见我非杀了他不可!!”叶雪狠声说到。 泽金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金牙大哥的洞穴旁,却忽然听到了金牙的一声怒吼,那声怒吼里包含有太多的情绪,有愤怒,有惊恐,有不甘,有无力,泽金知道,金牙一定已经落败,甚至已经死在了黑龙大叔的手中。 只见她一只手在灰熊面前化成一道道的残影,这灰熊狂暴的连击被轻易地化解了。 “你嘟囔什么呢!”凌正说着,就看到有人撇过头,嘴里嘟囔着说不清的话,凌心中顿时一股火起。 在路德维希穿过一片树木不高,范围也不广的树林时,佣兵的踪影果然出现了。这个地方明明并不适合骑兵发挥优势,但路德维希已经察觉到敌人的气息,他立即让自己的部下分散开来,随时准备御敌。 “回家之路漫漫,看来,会长大人仍然没有放弃心中的念想。”姬道衍微笑道。 开玩笑,自己肯来出任务就是为了还人情债的,不保护她去跟着别人?那还不如弃了,省的把命都搭在里面。 “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况且这隆成喇嘛跟我们本属同源法门,何必要把他排除在外,当然,我们还是要查出他的真实来历。”僧王发话道。 之后叶风只觉得灵魂有些刺痛,马上就收回精神力,不敢再用精神力感知这种神秘的力量。 第980章 苦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巴山虽然挣开他的束缚,但却没再恶语相向。 巴颂两手扶着他肩膀,语气变得极其温柔:“姓巴的身上都带着诅咒,爸离开的这么多年,是去找解除诅咒的办法!” “是,我承认,我不是个好父亲,但我绝对是个好人!” ...... “那些事情等你打败了我们也是可以再做的。”托马斯没有说话,梅林却先一步笑眯眯地回答道,他的目光中却是一派寒冷,很难得能看见梅林露出这样的表情。 赛前韩国主教练下了死命令,李昊锡要配合安贤洙,这块金牌一定要给安贤洙拿,所以李昊锡领滑就是为了消耗对手体能的。 “没问题,正好现在有时间!”周石准备这一次把旗下所有公司的地位关系明确起来,为下一阶段的发展打下根基。 说完,艾利亚当先离开了瑞秋的家,tt和吉尔也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离开了瑞秋的家。 幻魔眼色大变,手中一团黑雾打出去,身子却是一闪,藏在了一颗带着黑色纹路的大树之后,准备这第二道术法。 波叔在努力争取成为乔羽的经纪人,但是乔羽是知道后来国内情况的,土豪很多,国内代言出价远远强于国际,所以签给波叔反而是吃亏了。 “你也给我死来!”妖族手中覆盖一层妖力,就对着王木出手了。 甚至是能够做到五局全胜,对于人族的实力,妖族也算得上是知根知底了。 “你们四个,退下去吧。”魂无极的视线,落在了血衣楼主和三柱王的身上,淡漠的开口道,犹如命令一般。 四人驾着三匹马在道上卷起漫天的尘土,留下一串串的马蹄印,消失在大道,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我要不来,你不就被那个老家伙吃了。”对方白了唐耀天一眼。 侍剑面露喜色,长空九艳也颇为欣喜,但是当她们看到张玉漱的容貌之后,这种欢喜不免打了三分折扣,其中以长空九艳尤甚。 他带着镇压万古的气息,绝对强者的姿态,对着杨奇进行了最强横的压迫。 “他倒是没敢,只是我气呼呼的离开,恐怕他不会罢休的。”白洁郁闷的说道。 蓝宛婷来之前,白轩之已经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她了,后天就是朔日,蓝宛婷希望后天能够听到好消息。 第四天夜里十二点零五分,当秦阳吸收了不远处那座巨大墓场的一千个一级亡灵之后,安静的坐在了卧室里。 男子怒喝一声:“去死吧!”他提起自己的士气,一刀向对方劈去,可那狼头竟然丝毫不避,爪子上瞬间长出锋利如刀的指甲,它的两腿一弹,竟然将对方的钢刀击飞了。 “哪个样子?”秦清吹气吹得头晕,一时不知秀儿说的那个样子指的是什么。 蓝宛婷此刻就坐在逆风怀里,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接着试图从他的怀里挪出来,可是身体绵软无力,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做罢。 这一看,她赫然发现,在她身前的五百步处,一条岔道里,整整齐齐站了千多个麻衣赤足的墨家游侠儿。 看着太后这不顾涵养四处乱窜的癫狂状,皇帝挡去了她的面前,一步步走近了她。 “李雪地长说的是,但是这些晶核你们必须收下,不能让你们白辛苦一场,不然就是看不起谢某我。”谢斌说到。 第981章 必须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巴颂有些尴尬地搓着手:“对你下手,也是这个原因,就是想赚点钱。” 他的解释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所有注意力都在这个背后的老板身上。 “西川的道教应该很兴盛吧?” 巴颂用力一点头:“何止...... 大概一个月前,扮成吟游诗人的齐泰,踏上了精灵大陆的南部海岸。 枯木荣一阵冷笑,毫不留情一记巨掌拍下。佟瑶的身形就像被扑散的火焰一样分散并消失不见了。 “有奇怪的东西,随着血液行走……”她喃喃地说。她自己都浑身一阵哆嗦,好像是自己的血管里也进入了异物一样。 完颜晟被自己的兄长喝止住,脸色骤变,再次瞪着眼睛看着赵构,眼里满是挑衅、嘲讽,还有一丝杀气。赵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直都没有任何回应,笑容满面的回望着。 唐锋进到班里时,班主任已经到了,看着线条更加优美的身材,唐锋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宋氏低垂着头,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赵似的话说中她内心的软肋,在宫中已经有了三年了,这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想出宫。只是皇宫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上青天。 这两人加上陆皓,三名少主终日花天酒地地厮混,在两界城有一大批少年追随,飞扬跋扈,为所欲为,行事骄横犹如太岁,人称太岁帮。 他刚出青龙池的时候,那些记忆都被隐没。后来随着这他境界不断觉醒,他现在已经想了起来。 不过,就在叶南要施展魂力冲击,做最后一搏,对付周无情时,他的神色陡然一变。 因为来过一次牧师职业楼,唐辰对里面的环境也相当熟悉,驾轻就熟的在牧师职业楼游荡起来。 徐思远先是一愣,方才林暖暖喊他,他还以为听错了,如今见林暖暖又如此唤他,他这才知道自己并未听错。 一个等到阮萌走近,才仰起脸,对阮萌露出一个个大大的灿烂的微笑,然后低头,摆出的笑脸瞬间消失,继续盯着旁边孩子摆的积木。 络腮汉说:“何时能锻成?我也不知,可能三两年,可能十多年,也可能一百年。我为了它,已在此处苦苦专研了几十年了。”说完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努力地摇摇头,让自己更清醒一点,为什么总是有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胸口也总有一种郁闷感,让她急于想要发泄。 眼看着祁旭尧痛得额头直冒冷汗,祁致远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下手太重了。 不过,也是因为狐狐知道这些事儿,所以,狐狐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但是冥肆还一直留在冥界,并没有回人界。 大意不得,云炽双手捏决,唤醒了玲珑双镯的护主功能。云炽周身马上被一层异光围着,似龙凤环绕。自从她晋级金丹上层之后,玲珑双镯的品阶也跟着提升了不少,它的护主功能更灵活了。 所幸祁旭尧也是个聪明人,在白薇的指导下,做出的菜虽然没什么卖相,但好歹咸淡适宜,不会太要命。 大部分人都是因为看房里,流露出让他李俊秀忍受不了的那种如强奸一样的眼神,他亲自给清走的。 “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可是这娃娃十分粘夫人,这一刻也不能离,离了就哭个不停……”保姆不安地说道。 第982章 过刀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巴颂两眼望着深坑,轻声回应:“过刀山是成人礼的科目之一,所以无论男女,每个人都会。设置这种障碍,就是为了外寨人进不来。” 他回头扫视我们一圈:“我先过,你们看着。” 说完,巴颂已迈步往前走,进了刀坑后,两手平举...... 河边的别墅屋子里传来了低吟婉转的痛吟声,忽高忽低,如同一只猫爪在你心尖一挠一挠的,勾的人心很是痒痒,让人很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只是当你推开房门都时候,眼前的一幕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不知道造物主何苦来灾,当年几乎没有什么修真前途可言天生经脉易碎的孩子,如何此时身在眼前却是人中龙凤。 “砰!”梁华的班主任愤怒的一摔门,他教学这么多年还没遇到梁华这么无法无天的学生,又是收保护费,又是逃课,又是破坏公物,更可恨的是这梁华似乎还和教导主任有些关联,自己上报过几次,都被压了下来。 你可以说龙二少也冷血无情,但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冷血无情?因为龙二少爷本身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要是出生在一般的家庭,龙二少爷可能可以和他的大哥和睦相处。 “就算里面真是谢家那帮人的聚集地我这么一拳下去,不就打草惊蛇了吗?”路双阳有点头大。 李青又立刻从地上爬起,想要继续向前跑的时候,他的步子,却又僵直在了原地。 不过看样子亡灵统帅对自己这一击造成的结果并不满意,在他的射向之中,这一掌应该让妖娆吐血倒退数百丈才对,如今才退了一步而已。 那深水明湖中顿时激荡成灾,洪涛如浪,周围的真气激荡,汇聚而成一曲壮烈的虎贲雷音,哄,那湖心亭爆炸狂裂,后花园中的厢房,亭台楼舍噼里啪啦狂响,爆炸而坍塌。 墨胥知道他是故意激自己,回去同师父道歉,但现在他怎么可能拉的下脸来。不自觉的又开始踱步,晃悠了无数圈,始终在外边待着。 “不会连梦都忽悠我吧?难不成我做个梦都要先到这?!”游建一头的黑线条和汗滴,他完全是在自嘲可是又不好说什么。 “您是说……我们会员的战斗力很差吗?”森井一雄拧着眉想了一下才有些恍然的说道。 那是肯定的不知道,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时间久了,肯定忽悠人发下李新和鹰哥死在这里的。 这个时候,门外的两个大汉才从外面冲进来,看到自己的两个同伴一个浑身是屎,坐在破碎的马桶上,另一个满脸是血的趴在地面上,他们两个都愣住了。 蔡局长是一个典型的官僚,虽然天天跟枪械打交道,但是这辈子还没有开枪的机会呢,所以,他更不会拆卸枪支。 “不错,只要你帮我头里这里我就告诉你那东西在那里,你也别想着自己去找,你是找不到的。”绿儿凝视着李新道。 就在一些日伪军进入据点营房,准备展开搜索的时候,却发现营房的门窗不能轻易动。一个不好,就有可能被手榴弹炸伤甚至炸死。 李影眼神闪亮了起来,虽然他当时在地牢里面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当时叶牧上台,技惊四座的场面,他是能够想象到的。 第983章 天降横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哗啦!” 腐朽的棺材底彻底碎裂,一袋子重物随之落下。 纪沧海眼疾手快,以托天之势擎住,随即很吃力的挤出两个字:“好沉。” 他连声音都在抖,可见这玩意有多沉。 这是个用竹篾变成的...... 选择滴水穿石的韧性,任性的努力!虽然很傻很天真!但是享受到了成功的滋味。 风清云感到有点可笑不得,踏拉着鞋,拿着烟,慢慢走向进来的男人:抽支烟,妹夫!声音很轻,也很客气。其实凤清韵诗向打断他的酒话,调节一下气氛。 以前她从未想到会是这样,如今看来,白灵对自己的感情终究是因为别人,若非而自己跟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他或许连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 江易已经失去了日月神鼎,就不再是天佑者,自然不在姜氏一族的祖训里面,但是姜云岚却依旧相信江易,实在是难能可贵。 回家,除了回家她还能够去哪里?她不想回去那个红瓦别墅里,不想住在叶风的家里,也不可能再回去602,只能够回家了。 并且把所有的节点都想好了,如今正好是瓮中捉鳖,所有计划都跟他想的一模一样,苏瑾的脸上也是挂着得意的笑容。因为只要把叶秋儿抓了,那么与云国就会被牵制,这样光打一个楚国他们还是有信心的。 吵人的不止眼前这位,还有随行在侧的府兵,还有这一干身后厮杀喊叫的缭乱。 “不过又会劝酒,又会奏乐的,这恐怕不是普通的机械装置吧?”南宫玉环问道。 强行用修罗般若功吸收内丹灵力,秦昊的身体像是塞满火药的炸药桶,顺着全身毛孔喷薄出。 然后,我猛吸了一口香烟,才把还剩三分之一的香烟弹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顺便走向了刘雨菲。 “算了,我去试试这绝望沼泽的效果。”田昕撅了撅嘴,便迈着步子走进了沼泽里面。 但好在,这汜水关上,有李显亲自坐镇,以李显在秦军中的威望,对于白起这般败了一场,其影响程度倒并不是太大。 姚平仲为了维持这乡勇本已捉襟见肘了,正在发愁,听到萧明如此说自然大喜,新凤军怎么说也是嫡系,而且不属于西军,那不是能和西军平起平坐吗,这个最让他高兴了。 王峰感觉到周围有着无数的波动在接近,当下也是着急了,直接是一拳打爆了这石室的大门,迅速的往里面钻去,丝毫不去理会外面迫近的一些家伙。 一夏的家世在这所富人云集的地方几乎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因为每一个都知晓陈家是一个什么样举足轻重的存在,但也是不能够随便谈论的一个事实。 神雕巨大的眼睛转动几下,表示听懂了李宝强的意思,一声长鸣,扇动翅膀,再次腾空而起,在一片狂沙中冲上云霄,慢慢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何雪凝爱着商慕炎,商慕展爱着何雪凝,各自在自己的执念中执迷不悟。 罗浩辰带着邪邪笑意,看着自己怀里的云梦雪,还没有坐上云端过山车,她的身子就已经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坐过之后又会怎样呢? 云梦雪纠结的头靠在墙上,她承认自己很没有,那么看一看就让心变得这么烦躁不安。 第984章 高人在眼前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我要找的就是你啊!” “哎呀妈呀!你站起来说话。” 巴颂把我扶起来,连忙问道:“你本来不就是道士吗?还用得着找我?” “说来惭愧啊!我只...... 虽然当时两家没有明说,可是彼此间总觉得有些别扭,从此也不如从前亲近了。 从一早上偷偷吃了点东西,到现在,她一口水没喝,一点东西没吃,早就饿坏了。 李月被雷子一逗,本来也没有多大的气也消失了。但她还是不想和顾凉川说话,就假装靠到椅背上休息。 白素贞接过茶杯喝了口,见林川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但最后又没有说,有些疑惑。 “宝妹妹,我觉得伯父伯母是有事情没有办完,如果办完了会回来的,龙儿的父亲不就是自己回来了么。”伊莎贝尔说道。 张大金只喝了几口,并没有醉意,春秀这般躲避的动作惹恼了张大金。 曾经,林川和范雨欣这个大校花在一起,就已经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了,现在大校花变成了白富美,昨夜又一夜没回,有人看到和林川一起,关注度更高了。 曾经,月下老人消失了,将光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早日入仙籍,让将傲去管理过姻缘簿一段时间。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莫里亚蒂的尸体搬进了【停尸房】,在这里的尸体,是不会腐烂的。 “可是阿罗迪克之所以会长成这样,传说是因为他受了诅咒!”玉蓉公主说道。 杨远客气地把菜单递给杨天,杨天谦让,半圈后,到了杨帆手上。 他们本身,都是听从朝廷的命令,被朝廷调遣而来,即便此物,真的是仙人之物。有朝廷在上面压着,自己也轮不到他们。 仅仅只是三两个呼吸的功夫,佛光便就这样消失在了天空的尽头。 围观的村民立时议论纷纷,但没有真正愿意买的。因为最近几年假农药坑农事件层出不穷,村民怕上当受骗。 咕噜噜……白羽顺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一个带血的木头在地上滚着,原来尚惊天俩人看白羽将木头抱的太紧就将它留在了白羽的床上。 如果可以将这些香火信仰全部炼化,只怕他的神力,可以膨胀到一个无比恐怖的程度。 “嘎!”曹铭的笑容瞬间呆滞了,慌忙看起数码相机的显示,剩下一格电池的标志显然的戳在屏幕右上角,这下就尴尬了。 赵铁柱看到张雯雯离开卧房,迅速穿衣服起床。走到堂屋时,张雯雯红着脸低着头进了他卧房,将赵铁柱的被单和床单拿出来洗。 寒霜剑在陆阳的头顶上缓缓地旋转着,散发着炙热和冰冷两种光焰的力量,带着可以吞噬一起的诡异力量,它旋转的速度越慢,也就越充满了危险。那个魔神和金色莲花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故而,吴凡踏步出刀,天武神刀三十六路刀法,第一路:环斩刀罡。刀罡冲杀,不起作用。 接着它发现,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不甘的闭上了眼。 “佐罗,辛苦了,接下来,请保证自身安全,指挥伊芙利特游侠团参加战斗!”奥古斯丁对佐罗说道。 “大帅,某将还有要事需要处理,先就告辞了。”苏定方站了起来,双手抱拳的说道。 第985章 当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面对这么大量的金子,我当下做出判断:“不能一起换,必须分开。” 我冲着巴颂背后的筐呶呶嘴:“加上你的,咱们怎么也要找上三五家。” “而且……”我把字咬的很重:...... “好”,李清照其实颇有李白的风格,性情豪爽起来比男子都厉害。赵明诚也是微笑不语。 “如果我要你为我而战,你会像那位帝国史上的阿提拉将军一样么?”芙罗拉没有回头,轻声问道。 林辰的天赋确实不错,仅用了两枚意境结晶,他的刀意就达到了八成。 随着太阳渐渐升起,许多也渐渐透过缝隙看到了树下的那位依旧呼噜声不断的大家伙。 但由于蓝线联盟的强力控制。事情都被控制在一定地范围之内,但也即将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 韩宁回头一看,可不是,那个洞口,一只灰色带着疙瘩皮肤的巨大癞蛤蟆正无辜在趴在洞口,个头比魏大牛的手掌还大。 先不提这种做法有没有可能,就算真的可以这就是公然跟国家机关过不去,任何领导人都不希望执政的时候遭遇一个病毒肆虐的年代,这对于在任其间的经济人心各种因素都是一个极端恶劣的影响。 这句话让许多一下子又不知道怎么回答的了,他狠狠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向外奔去。 震天的咆哮声,三声之后,左江疯狂地斩出了五百剑,强烈的剑气撕碎空气,湮没了他和晶牙象王,整片空间都只留下纵横无忌的剑气。 而连着十七城城主被屠,后面的城主、强者自然早收到消息,基本上也探知了是北岳帝君上门,故而都是严阵以待,而带着四个妖怪一起上路的,自然是无法再掩藏形迹。庄万古也不在乎,便这样施施然的上门。 3月1日背靠背客场挑战黄蜂,为约翰安排刷数据战术后,杨瑞减少了两个内线老将的出场时间,直接让德特雷夫轮休了。 “呵呵,跟您不是一个省,黑省那边的,不过,终究是咱东三省不是么”? 在民风彪悍的当地,矿产资源更是靠拳头,砍刀,甚至火枪获得的。 刮起了一阵猛烈的飓风一般,地上的杂物哗啦哗啦的飞了出去了。 “杜拉德,你怎么搞的,不带这些贵宾去营帐之中休息,却跑到这儿晒太阳,是何道理?”阿凡斯略带责备的口气说道。 黄袍现在还真的有些妒忌庄万古来,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是超不喜欢修炼,硬要学什么儒学,而老四的三弟子,已经是撼天级顶峰了,而且通身三昧真火,用两个字形容就是“强悍”。 而且九黎士卒,若临兵阵杀戮,只要不死,每经一战战力便要大增一倍,就算是头颅别人切掉,只要心中的一点念力不灭,就仍可再上战场,却不会就此死去。 三人忙劝阻道“不可!万一碰上三狼部落的战王……”艳阳天却不肯听,冷哼道“谁又怕他?碰上正好拿他试剑!”说罢原路赶返回去,余人已知他脾气,劝也无用,只能由他。 李松一怔,暗道道祖鸿钧脱物外,闲云野鹤,自己三番四次的来搅扰。却是鲁莽了。 9月11日晴,今天和宇宙无敌好的朋友一起看了电视,里面有大哥哥大姐姐在亲亲,我们两个都很想很想知道亲亲是什么感觉的,就偷偷躲在衣柜里亲了一口。 第986章 门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抬头一看,笑道:“我专程来拜访,让我仰面说话,不太好吧?” 对面沉默片刻,又开口道:“那,咱就屋里请吧。” 说话间,柜台旁边的半截门开了,我只是笑了笑,便俯身钻了进去。 当铺一般有两个门,高门...... 韩钰看见顾晴放下酒杯,鲜红的嘴唇勾起,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就知道他已经被认了出来。 早餐是傅凉去医院外面买的,因为沈暖说不喜欢医院发的白粥咸鸭蛋。 但这两天频频混进剧组的狗仔们,却是都冲着霍明捷来的,连同剧组的几位大牌都顾不上了。 一道火光直冲两人袭来,顾晴伸手打出一道强劲的风流,火风相撞,在空中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破声,一股热流冲散。 声音嘶哑,充满了压抑的气息,但却能听得出来,他是真的感觉好笑。 “如何帮助她?”宋平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浴火的凤凰,开口询问紧跟而来的鳳幂。 回去之前,凤太医道:“倾儿,你找到了你的亲生母亲,什么时候想跟着你亲生母亲回去,爹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接到看守万古山腹的神王传来的消息,五夫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位宋公子又有什么安排。当年在星空陨石上的一席话之后,寰宇世界就发生了惊天巨变,除了看护万古山腹之外,之后他几乎就没有给他们别的人任务。 他还是第一次见林墨玉这幅样子,平时都一副精神很旺的模样,好像有干不完的冲劲。 让傅凉知道,真要打这场官司,傅凉最多争口气,不会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果然,司乾一听到商萱的名字,眸色就变了变,只是季芯澄尚没有猜到那是一种什么情绪。 一股恶心的感觉,忽然袭上时苒的喉咙,险些让她暴露自己醒过来的事实。 在察觉到以后,吃虾的动作就是一顿,然后抬头看向了周围那些时不时将眼神往她们这边瞟的人们。 许久后,待季芯澄回过神来,她已经被男人压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 没过多久,刘飞的视频申请再次发了过来,打开终端,叶闻勤看到了刘飞那张愤怒的脸庞,说实话,他从没有见过这种表情的刘飞,要知道他平时对谁都是乐呵呵的,猴子还给他起过一个外号叫“笑面虎”。 男人说着,上前就抓过林林的头发,他下手极重,季芯澄没能拦下他,听他打在林林背上的巴掌,发出很大的声响。 看着灵药在水中炼化的差不多,陈长安再次丢入几株,手法极为熟练。 算了,若是能够与之打平也是好事,毕竟天赋与境界都不如对方,若能打平想来也是一件美谈。 其实她今天并没有什么正事儿要和危城谈,现在就更不可能谈了。 “怎么周老头,你是要跟我打个赌喽?”陈长安抬头瞥了一眼周铁衣,这个周老头每天都要来打击自己一下。 如果陈一飞是用正常的手段杀了这些人,她根本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她也是杀手。 宁凡的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响起,打断潘多拉的话,宁凡迅速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便不由得一呆,来电显示的号码居然是叶柔。 随着叶星辰登山,他感受到从剑峰上面冲落下来的剑气越发的猛烈,它们撕裂空间,发出如九天雷鸣一般的声响。 第987章 出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兀自点点头:“祖上传承下来的,现在手头不宽裕,卖了救救急。” “听你这口音,是从北方来的?” 生意经里最重要的东西,便是耳聪目明,搭眼一看,得知道这人什么来路。 我很坦荡的承认,半扯谎道:...... 这一刻的菩提分身,浑身上下充斥着他对炼丹之术的感悟,轻轻一划,丹宝雏形上就出现了一条淡淡的纹路。 墨迹的人,定了件盛装款又订了件简单款,付了定金,一个星期取货。 他们很想知道,刚刚那一击的结果,很想知道羽皇的结果如何?如今的他,到底是生还是死? 足够诱惑力的条件,设身处地想一想,换成自己搞不好也很难拒绝。 雷铭轩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在那里,她的心脏正在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着。 在座的嘉宾都被秦梦胭的美貌惊艳了,欧阳晴旁边的罗庆眼中贪婪之色一闪而过,却被一直盯着他的欧阳雨捕捉到了,可是她却毫无办法,她的姐姐欧阳晴完全听不进自己的话,甚至还一直拿罗庆和林宇做对比。 郭绍西巡到灵州已经不短时间了,但一直没有与诸部首领议事、会盟。最后的排场礼仪只是一个结果,过程是私下里在努力。 躲在树后的年轻德国人嘴角微微上翘,内心冷静的想道,我就知道你们扔完烟雾雷就要扫射,现在烟雾散去,既然知道了你们的位置,也到了该解决你们的时候了。 “走开!”一个声音大喝道,姚二牛随即被两个同样没马的同伴推攘了一下。他的头盔已经不在了,发髻已散,披头散发如同一个难民。 自己的一记五元焰爆,竟然破开了上坟路的禁制,这相当于直接打开了一道门,通往外界的门户。 一颗荆棘武胆异常特殊,可以三倍反弹接触战时候的伤害于施加者身上,而且攻击附带着虚弱、迟缓的特效,与他战斗,绝对是老虎咬龟无从下口。 己方有一个强大的斗士存在,这种怪物虽强但是还不可能是团队的对手。 金光四溅时,月乘风的双手上,已然是金色灵光霍霍,配合钉拳的锋锐劲气,杀伤力惊人,就是那溢出的拳劲,都在草坪上炸出一个个近丈许大的坑洞。 这天晚上,翠心已经回屋,乐异扬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发现外面漆黑一片,只在数里远的地方隐约看见两个微弱的火炬,那便是幽寂谷的谷口。 “好吧,朱雀爷爷,只好陪你走上一局了!”叶玄府收起了斩龙剑,同样脱去上衣,露出了精壮的上身。 陆之诚尚不知道乐异扬的虚实,单看他方才的表现,还以为他内功已经恢复。这时又瞧见那些武林人士逃去,一时之间竟不再发动新的攻击。 他的头发算比较长了,而且皮肤非常白皙,近乎一种透明,像玉石一样,肌肤下隐约间可以看见经脉。 大卫手中的S弹多方向性武器打在推土机战车的车身装甲上,只溅起阵阵的火花,留下一个一个的白印,根本没有实质的伤害。 那些无惧毒蜂,又能从悬崖峭壁进入炼钢场的强者,估计是被黄忠和甘宁解决了。 “昂”的一声高亢的龙吟,沉若万钧的玉玺竟然被缓缓抬了起来,朱樉从大地中一步步走出,浑身是血,鳞甲破碎,一步一个碎裂的脚印。 第988章 突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黄金的数量很快轻点出来,不多不少,正好110锭,折现以后,大概能拿回来500万。 虽说我早有心理准备,可当我真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心里还是来了一场八级地震。 有了这笔钱,意味着我彻底实现财富自由,即便下半辈子什么都不干,也要比大多数人活的好! ...... 篮球的拍打声从门口传来,一个身材挺拔的英俊少年慢慢的走到球场,他的眼皮都没有往这边抬,径直走到对面篮下开始练球。 “今天养殖场没什么情况吧?”白长天问道,之前经历了王强的袭击,他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幽哥哥,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第一次叫你‘师傅’和你说、说你想要我的那一刻。”紫鸢仍旧红着眼眶,喃喃地说着,完全没有去看莫思幽此刻惊诧的神情。 “那……不如我们来说一下,你到底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呗?”我坐在石台上,一副审犯人的样子,气的‘殷凝’再次祭出了虚无之火。 看到那只鼓鼓囊囊的信封,张琴马上眉开眼笑地接过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麻利地数钱。 宁静的冰海雪原,还是第一次刮起这样大的风,席卷了遍地落红。深红的梅花瓣,夹杂在风雪中,已辨不清哪里是红的花瓣,哪里是白的飞雪。 胡腾华原本认为这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主意,但是听说金牌大风影视公司跟风云网络就是同一家公司后,立即拍板。 “你们真的相信?”我狠狠的瞪了一眼惹祸精,还真的被她猜对了,我真的会用。 叶窈窕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差点忘了,他们之间是有合约的,没再说什么,随即就下了车,跟着韩少勋走进了酒店。 其声音阴柔尖利,两个太监将薛蟠迎到那人面前,薛蟠仔细一看,才见到面前这位穿着飞鱼服的男子,应该是一位太监。 但凡勋禄堂三位长老没疯没傻,都不会这么做,也没有胆子这么做。 长孙无垢闻言顿时面露喜色。为了自己丈夫心中的理想和事业,她可以狠下心来牺牲自己的孩子。可她同时也是一位母亲,当她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需要牺牲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活下来。 他没有想到,即便这是洛川挑起的战争,南宫家、夏家,与天元门还是毅然决然地站在了洛川那一边。 窦建德大军经过一夜的奔波,于次日黎明时分便赶到了东陵。窦建德驻马立在高坡上观望隋军粮营,却见营内粮仓如星罗棋布一般,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贾母神色松弛了下来,脸上带着高兴的笑容,“是呀,这会子可是真真正正的放心了!”这话里头有两层意思,“你觉得蟠哥儿说的不好?”贾母笑问王夫人。 “殿下,梁军现在麻痹大意,我们即刻出兵吧,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南霁云战意满满地出列说道。 现在才发现,丫丫昨晚的那句“娶我”其实是在向我求助。唉,只怪当时没有耐下心来细问。看来,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我是真的要以身相许了。 “总比利维坦的那些疯子好一些。”旁边的另外一人嘴上是在好言相劝,衣服上沾到的斑斑血迹,还是暴露了他刚才也参加过殴打的事实。 第989章 玩黑的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啧,千防万防,还是着了道。 看这路数,应该是当铺里最黑暗的铺子——黑水铺。 说白了,这种铺子的主要盈利手段,就是靠着人多势众放讹。 我笑着四下打量一圈:“呦呵,这是几个意思?” ...... “嘶~!”眼睛是脆弱的部位,突然被攻击的巨蛇顿时怒了,迅速切换目标,转向胆敢攻击自己的贾正金。 但谁也不知道,这两拨只要不是正面撞上就不会相互认出的人,实际上在某个很早的时刻就有过沟通。 蓝恋夏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笑起来,自己真没想到,在二十一世纪那么简单的问题,到了这里就成了什么世界难题似的。 武松没有听到云雀儿说那番话,却是几次三番看到云雀儿对老太君好,反倒给老太君两番袭击,他自然是认为老君思念儿子心切,迁怒于人。 可是司徒轩却没有朝楼梯走,反而拉着她走到了31楼的一户房门前。 最后也不知付出了什么代价,竟然让辐射教既往不咎,还成了鹿家的外围供奉。 我明白了,夏浩宇担心的是自己又会跟黑道势力有联系,这次季木云的动静这么大,牵扯也很广发,一步不慎,就会连累大家。 方大力在山脚下的租了个农家院子,还雇了一个农家大婶做了一桌子农家菜,又整了一个特色的铜锅火锅出来。 李知时点点头,然后跟着季礼进了屋子,屋中只有一个老人端坐于正中,见李知时进来了也不起身,就这样目光灼灼的看着。 其实以他的品阶地位,如此斗胆向身为圣师的朱砂发问,已经有些以下犯上的意思。 西天的日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山,通向成都公路上的夜行车不是很多;救护车加大马力疾驶,4个钟头便就到达华西医院。 “好了,我不在乎这些钱【又不是你的钱】只要你告诉我,你们抓她的目的是什么。”夜葬问道。 此时已是入夜,天色已暗,出镇子往西一路寻了出去,没走多久,展昭就发现被人跟踪了,展昭急走几步躲到一棵树后,只见身后跟来一个黑衣人,展昭从树后走了出来与那黑衣人相隔几步对面而立。 “这个好色仙人不会真有什么厉害的本事吧?”看着突然像是变了一个的自来也,引的鸣人疑惑了起了。 其实展昭一直对雪莲教充满敌意,当年他被逼上雪莲教的事自是不能怨在苗若兰身上,所以所有的怨念全都算在雪莲教上,想让他再次上雪莲教那是做梦。 为首那医生不满地瞟了他一眼,却也跟众人反应一样,将目光转到了病床上。 依旧是在一片掌声之中,主持人宣布此次拍卖会圆满结束,共筹的善款额为一亿零三百万,全部用于穷困地区的学校建设。 西昆仑万年清净,自是不便大肆炼造傀人,但她找到了最好的渠道,利用凤氏兄弟争权之便,将九璃盏一分为二分别给了二人,由此一来,明面上二人以傀人之势夺权,实际上又替她回收了光魂,何乐而不为呢? 要是以后他的儿子,也像他这么不孝,那至少他自己还能有自己的手艺,能够自己养活自己。 “离开?难道说渡化完这血海恶灵你就可以离开了?”慕容枫问道。 第990章 分道扬镳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然而,我们又面临一个很头疼的问题——山女没有身份证。 长期在寨子里生活,她身上没有任何有效证件,甚至她都不确定自己的名字,更遑论户籍地。 正当大家犯难之际,山女给我使了个眼神,我随着她走到一旁。 “那个,你...... 邱永长舒一口气,突然,全身仿佛冻住了一般,连表情也凝滞住了,樊明微微蹙眉看向他,乔巫被这突然的变化也吓住了。 孟府子弟皆是聪明之人,孟衍挑了这么明,他们当下明白容贵妃与景遥王爷这事,是孟妃布的局。 元氏讪讪一笑,但心想当初那个男人对我还不如太太对我好呢,说是男人死了伤心,还不如说是对未来前途忐忑而伤心,但后来发现没了男人天也不会塌。 “我下午要出发去一趟欧洲,得好些天才能回来。你什么时候来北京?”谢必诚问。 原本还有些不以为然的武林人士此刻全都是满脸愕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杨毓蹙着眉,一时间思绪万千,她遥遥看着王靖之侧颜如玉,鸦发如羽,一身淡雅如月,芝兰玉树。 说干就干,她查完了机器的问题,开始查开开花生油厂需要哪些手续。看了一遍,她有些犹豫不定。 “唉……”看到上官灵儿这个样子,南宫黎真的不想多费唇舌,算了,她推开房门让上官灵儿和星际进来,拖着一身疲惫的南宫黎在关门的瞬间,在某个地方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关上了房门。 “守了二十五天,那就可以说是围城了。”皇帝说道,虽然还有些紧张,但神情几分欢喜。 “南宫黎是怎么说的?”老毕不相信对方这么神通广大,追问着,“她说看到一个黑影,然后就觉得肩上剧痛,别的没有了。”陈队长的目光一直放在手术室的门上。 老和尚顿时一怔,倒是没想到徐缺会讲出这番话来,一时有些接不上话了。 而已经出了山涧的辽军,则全部被宋军包围,除了被杀死的那些以外,大部分都被束手就擒,成了宋军的俘虏。就连耶律敌烈和他的儿子耶律蛙哥,耶律沙的儿子耶律德里,部件耶律都敏,耶律唐兆等人都在这一仗中阵亡。 “你知道,我有多久没动手打过人了么?”我手指指着地面,掷地有声地问道。 “她现在已经被废黜了身份,现在不过是一个在这冷宫中等死的宫人,救与不救又有什么要紧的?”耶律成风在一旁嘟哝了一句。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帮着耶律贤收拾烂摊子,本就累的很,早就想回去休息了。 那个影魔魔王也不弱,似乎运用了什么魔功,长矛上散发着淡淡紫光,每一次挥动,都会爆发出骇人的魔威。 离开机场的时候,高远主动上了李诗琪的车,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此问一出,众人纷纷错愕,紧跟着,所有人纷纷露出不屑的冷笑。 时建将童超甩到旁边的桌子上,接过孙苑瑞的凳子,“嘭”的一声就砸在童超背上,童超疼得叫了一声,身子瘫倒在地。 哪怕是一些古老的记载中,都没有这些人和事,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这些痕迹,全都抹去了一般。 这一句话道出,莫君臣与柳靖凝包括段九德都下意识的看向四方,唯独徐缺脸色一变,充满哑然。 第991章 又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是我脑子里最后的意识,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捆在椅子上。 我睁眼的瞬间,看见的只有满眼的破败,看起来应该是个要拆迁的房子。 纪沧海和巴颂同样被绑在椅子上,只是俩人暂时没苏醒。 “哎呦,醒了?” ...... 当然,宫希希知道,这一切都要感谢唐姐姐,是自己找了一个好老师好姐姐,她才会有这样的好成绩。 雅娴公主比宝贝们大两岁,宝贝们都会算计人了,她就算差一些,在宫里长大的孩子还是很会看人眼色,之前她在园子里被语柔挑衅了,才气恼之下追着语柔追到太皇太后这里。 酒楼本是人来人往的地方,莫玉云这样一闹,便让雅间外围了许多人,即墨子泽也算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折腾,脸色非常不好看,他一回过身来看到了焦如之还坐在地上,他连忙过来想要扶起她,却被她伸手按住了。 之前或许是想着实地考察一下渭城府在贺楼远的治理下的起效,之后再与贺楼远商议一下关于对待江蒙国的事情,再有就是审审江蒙国的奸细。 于是,她决定要去凌记尝尝烤全羊,到底要看看这个干料是否如莫红绸所说,是她给配出来的,而莫将军哪怕是觉得去凌记吃还不如买了羊回去自己烤,可有吃的她就没多少意见。 奶奶和姜闫以及谢一鸣一直都不曾被白云中一干窥破踪迹,奶奶的身体一直无恙。 自从重生以后,她对灾难与死亡的直觉就异常敏锐,现在,她又有了大祸临头的预感。 我心中暗自腹诽,二叔你还是太耿直了,燕尾服不是凡人,心思缜密,这是绕着湾子和你套近乎,最后才露出狐狸尾巴。眼下局面得到了控制,我也没有揭露燕尾服的“真面目”。 气哼哼地扭过身子,莫晓侧躺着,闭上眼背对着某人,打算继续睡。 但他心中又对云梦牵挂的紧,生怕她出什么事情,于是为了保险起见,两人之间便发生了之前的对话,事前甩锅。 凯洛贝罗斯明白他的心思,既然套不出线索,那就换个玩法好了。 幻景重重,王爷招招逼人,你这内伤从何而来还用问了?重伤王妃的弟弟,又借机破坏了王妃的阵,王爷十张嘴也难得说清。 “退兵至乌加列的贝达,加固城池,以防埃及再犯。”退不代表是认输,守住局势,才是最正确的,强器在前,他必须好好琢磨出一个应对的方法来。 云修站在玄神医面前就那么出神,不知想着什么,没有像以往那样,询问南疆的事情,可是却在他离开之时,架子上的人动了动,抬头直直的看着他,嘶哑的声音慢慢响起,诉说着南疆最隐秘的传说。 “怎么了?”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灵犀眉头一拧,脸色一沉,心道是不是娅儿或者千羽出了事情。 “徐若瑾一定是得到了风声,才会有如此反应。”高夫人言之凿凿地猜测着。 随即砰砰砰的几声响起,血雾横飞,一阵阵惨叫响起,待枪势的光芒收敛,西川皇室之人除了慕璃茉和那个三叔还站着以外,其余十六人连同那个温癸尽数尸骨无存,地上是一片残肢断骸,鲜血弥漫。 这个名字一出现,有的宗门弟子脸上一阵错愕之色。特别是凌天宗的弟子,面色更是变得极度不自然起来,好像既有愤怒憎恨之情,又有恐惧不甘之色。 第992章 胆挺肥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刻我也反应过来了:“难怪他刚才根本不怕咱们跑,合着在这等咱们的呢!” “没准他已经准备好人手,就等着咱们回去了。” “那咋办?” 我凝神想了想,低声道:“破...... “这第二杯酒!我敬大家,谢谢你们的一路陪伴,谢谢你们的包容,在我发神经的时候追随着我。”又是一杯酒下肚,叶强只感觉一阵暖意在身体当中扩散开来。 王大勇和刘胜应了一声,随着萧亦翻身上马,兜了个圈子避开箭楼的观察范围,奔着那管家一行人去了。 “原来是校园偶像吗?”木下诚一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脸色好了许多。 由于彻底完工没有几天,厂区内显得比较空旷,钢架与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厂房交叉延绵,里面有不少的工人正在打扫卫生。 然后,他只觉一股强横的炼化之力释放而出,直接投降风龙掉落出的一件绽放出了淡淡宝光的物品之上。 面对如此多的流贼海一般的朝自己冲过来,刘通是不会再看什么精准距离了,流寇的最前面一进入三眼铳的射程。 有了足够的电,林泽甚至可以直接在铁丝网上面通上电,不过,这样一来太显眼了,电灯的出现,必然会引起很大的轰动,这对于林泽现在的展很不利。 而地球上知道她详细位置的人,就只有四个,你迪迦,我卡密拉,达拉姆以及希特拉。 “掌柜,我知道到你在担心什么?我保证不会牵扯到你的酒馆”叶城解释道。 对于一头阿拉斯加雪橇犬而言,这样的炎热天气无疑是十分讨厌的!旺仔能留在这等着他,要说叶强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 在陨铁岛贵族云豪翔看来,那个风滚草大陆的人他们不给自己准备牛肉和羊肉就是对他们的瞧不起。 “看到你的表情,我被镇压多年的心情,稍微变得有些愉悦了。”邪祖手指上,还有四朵邪幽祖火燃烧着,至于其他零零星星的火焰,姜子牙知道不足为惧。 此时被她妈念叨的苏挽月正在几十公里之外的一座山上,这山上灵气虽然也十分稀薄,却比县城要好多了。苏挽月命王玉珍和黄仙姑为自己护法。 经过一番简单的搜寻,这个房子也有人居住,厨房里的机器还有余温,虽然散热器正在努力散热,但散热也还是需要时间,而开着散热器还能感觉到热气,表示人刚离开不久。 我给潘红斌打电话问心咒是哪个国家的语言,潘红斌说是柬埔寨的。 “是。”雷铭非一如往常的简洁粗暴,只应了一个字就闭口不言。 几人来到池子的旁边,里面的液体洗净差不多见底了,但同时,那些五脏六腑,腐肉残渣却也填满了半个池子。 这样自然冷静的回答让黎媛有些愧疚起来,没想到林风竟然是个孤儿。 历青锋心下一惊,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紫色火焰迎面撞在了他的脸上。 但他却将他的眼睛留在了原地的碎片上,遮掩在一堆碎片中。在紧紧的看着地铁的方向。 夏薇薇一路上都在偷偷的观察剑侠客。但是看到剑侠客低着头不说话一心赶路,她的心中也有些迷糊起来。 第993章 挤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和纪沧海带着巴颂往里走,一直进了桃子的房间。 桃子嚯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回来了!” 无问单手端着拂尘,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一看这模样,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我随手把东西放下,指着身后的巴颂:...... 那男人说的一嘴的漂亮话,可真的发生的时候,他所做的一切和他所说的却全部都是截然相反的话。 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极限了, 她虽然也很想要郑舒婷有一个好的身体,可是等她开始接受治疗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接下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只能看郑舒婷自己的造化了。 “昂起头!”伍谦平一步迈过来,按住她的额头,让她上仰,袖中取了帕子出来,撕开,一半堵在她鼻下,一半用来擦拭她唇边和下巴的血迹。 因为马儿失控,它开始在山间里乱窜,马车一下子变得颠簸起来。 碧霞殿里,卫慕皇后已经在此等候。卫慕皇后早已经布满了酒菜,见到李元昊前来,心里乐开了花。 “远东地广人稀,冬天的远东地区非常寒冷。远东地区指西伯利亚东部,唐朝时西伯利亚南部包括贝加尔湖首次纳入华夏版图,西伯利亚东南部的外兴安岭和以北地区在唐朝期后纳入唐朝版图。 但显然,看起来那么容易的事情,做起来很难,她怎样也做不好。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让穆国明来发号施令比较好,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有人能担待着。 “哈哈哈——”客厅里的人顿时哄然大笑,他们笑的有点幸灾乐祸,谁让你这么有钱? 不过,他比现在倒在地上的这名法师强,而且不是强上一星半点。他的强大让他可以破解对方的咒语,将对方在反应过来之前击倒在地,用武器瞄准他的要害。他的强大让他可以选择放过对方。 话虽如此,  这又要考虑地形,部队目标行进距离,速度,目的等等因素,难以简单论述。可可以肯定的是,在正面交战之外,移动同样能体现出一名将领的性格。 只是当然,那些基层的事情也是完全不需要军师肯尼这样子的智者去处理的,而对于真正的企业领导者,也绝对不会在意什么基层的工作者,毕竟这些人俯首比比皆是,而真正能够把稳企业航船的船舵的人却是十分的稀少。 叶芷颔首,初见的时候印象不怎么好,她总觉得这姑娘不是真心实意来见她的,确切的说,她也没什么好让人见的。 同时间她的目光当中充满了相当的怨恨,只是当然那目标自然就是鲁德·阿切尔了,不过她的眼睛却又始终的没有向着鲁德·阿切尔的方向看去一眼,然后她深深的内敛了自己的目光,将所有一切的恨意全部都深藏在了心中。 轰隆轰隆,短短一刻钟,数十道巨浪涌过后,法海身形一晃,噗的一声,当空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只是神色却有些欣慰。 “谢谢!谢谢,我知道了!”对方点着头,对于白助理大人的解释貌似是比较满意的样子,可没有再问什么其他的问题,而是很老实的就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副深深的回味与思考的样子。 第994章 卷土重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二爷是个老狐狸。”桃子嗤笑道:“他把道观建在麒麟山的侧峰下,从小路上来的人,最先看见的就是他们。” “相当于半路截胡?” 桃子点点头,没出声。 我用力搓搓脸,四下看看:...... 她望着站在她面前,脸色有些微红,和平时完全不同的忸怩模样。 “真是该死!”牡丹望着袭来的攻击,锁紧了眉心,海天与她同出南院,彼此之间的招数,都非常了解,正是因此,很容易就抓住牡丹花下死的破绽。 引擎盖上的油漆还在不断地朝下滴着,挡风玻璃上已经鲜红一片,从车窗头顶一直延伸到了车尾,甚至是两边挨着停放的车辆都被波及。 “您有什么事要说吗,如果不急,可否等我穿好衣服再谈呢?”,我恰好踩在自己湿漉漉的身体滴下的一滩水上,脚下一滑,却被巫王拽住了,可裹在身子上的毛巾哗啦就掉了下来。我下意识捂住身子。 “没有寡人的开启通天之路,你就算拥有仙丹又如何,依旧无法得到永生。”秦始皇语气愈发淡定,不知道是城府太深,还是真的如他所说,一切尽在他掌控。 封以珩愿意相信是前者,在听了言清的调查报告后,更是相信如此。 她从不认为自己有让人为她付出生命的价值,可他们两个却都这样说。 “时间到!”逍遥子看着那柱香燃到最后,没有了火星,这才宣布道。 他紧紧压低着自己的脑袋,生怕一抬头,忍不住心头的怒火直接和青帝翻脸。 这密林中耸立座练环塔,林楠学院为弟子进阶独自准备的练环塔。 “真的假的,你打电话来是打算夸我的?”颜向阳傻乎乎的追问。 此时知道自己可能坏事了的程钰人看着林天旭皱起的眉毛,“我知道是我冲动了,回去后自会请师尊责罚!”虽是有认错的意味,但是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尊严,毕竟她还是有些委屈。 沧千澈从后面冲了上来,冲到柳雅前面帮她挡开了面前的高粱叶。 以卢家对卢昶的喜爱,即便知道造反上战场是要死人的,也断断咽不下这口气,乔靖怕是要头痛一阵了。 境界的提高,颜向暖感受世间万物的感受亦不相同,这会的她,淡定的俯览着整个帝都市,也感受到了帝都市整体的气运走向。 一路上最为显眼的,便是一条直通长社的硬化路面了。这条马路采用阳翟县特有的公路规格,中间是一条复式的轨道,两边则是硬化的水泥路面,这种配有轨道的公路,已经成为阳翟县的特色公路。 当然,仅仅在这一点上,颜向暖也不得不承认,颜白荫的段数是真的高,就好比现在来说,如果换做是她,她就绝对无法这么轻松的将脾气隐忍下去,而且还主动的开口询问。 一上午在商讨中度过,韩公公盯着时辰,问了圣上一声,便叫人在偏殿备了饭菜,让蒋慕渊与几位殿下用了午膳。 而伊畅在想要怎么问出那件事会让她觉得她不是在觊觎她的东西。 而她与徐婉真的结识,源于她在涂家教授涂曼芬、涂曼珍姐妹,却让徐婉真称她做楠姨。这份亲近之意,显而易见。 第995章 探探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单丝不成线,独角难唱戏,我冲着静安呶呶嘴:“身体不舒服?” “没、没有。” “我走这段时间,发生了的所有事我都知道。今天呢,我也去言灵宫看了看。” 一想到今天的画面,我确实想笑。 ...... 温时怡到警局认领了温父的尸体,亲眼确认父亲死亡的那一刻,她完全无法接受,眼泪止不住的流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家也蛮大的,有好几间空房间,叶无极今晚留下,正好明天可以一早再上山采药。 轰隆一声,天穹炸裂,一位伟岸的身形在虚空之中显现出来,恐怖的气息在他身上散发而出,又是异域中的一位不朽之王。 这次回来,她甚至想过要和厉霂琛同归于尽,可大哥却说他另有安排。 手一碰到八卦镜,里面立刻像是有一张嘴,撅住了我的伤口,用力吮吸。 之前她能日复一日的伺候在厉老夫人床前献殷勤,现在也能守在钢琴家病床前等人醒。 草堂的学子们纷纷劝郭子仪离开,以免北蟒挥刀杀人,以后便没人再与他们授课讲学问了。 梁发展这人正直认真,能力虽说不是很强,但带着村里人也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十来年,村里没发生什么冻死饿死这样的情形,反正都有口饭吃。 “听说您想要收购雪村?”慕安晴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怒气给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平静的开口说道。 我还没跑出多远,四周忽然亮起了几十只红灯笼,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我困在了其中。 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如果当时她跟着自己出去,现在她就不会在这躺着了。 伴随着缺氧所带来的窒息,这名忍者整张脸都被憋成了酱红色,意识到对方的力气比自己大,于是他干脆掏出了苦无朝楚冠的胳膊扎去。 得道老者的承诺之后,周宇更加的有信心了。他接二连三的举起细剑,猛烈挥砍。每一剑都雄浑有力,每一剑都直接切断面前的木桩。 终于,他站住不动了——他站在了一口井旁!低着头望着黑幽幽的井口。 “好了,我现在宣布,我当城主的第一件事情,解决风灵城所有人的温饱!再过几日,我将要在风灵城中心建设施粥棚,主要是没有,饭吃的人都可以在那里吃上一口饱饭!”张春明干咳两声,拍着手掌说道。 潘镇看到自己腹部被捅穿了,顿时怒骂了起来,吴应波嘿嘿一笑,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左手断了,看着空荡荡的左手,右手直接抽出混沌枪又对着潘镇刺了过去。 暗之恶魔见状拼命的摇起了头来,几只手臂也赶紧把自己胸口的头给挡住了,感觉就像是在求情一样,然而楚冠根本理都不理他一下。 陈浩天将昨晚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讲给了陆晨曦听,陆晨曦听罢收起了笑容。 “你找的这个李师傅,不是什么医学师傅,而是一个古叔师傅。”王刚轻蔑地看着林傲雪,摇了摇头。 这封邮件一发出去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只能看着这件事情慢慢的发酵,大家对季阳的评论越来越难听。 如今要收妲己做徒弟,自己也没太多的时间来专门培养她,因此西王母才想出这么个法子,先用娲皇灵血让她一出世就有自保的神通。 第996章 名声扫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按理说,我把巴颂请来的目的,就是平掉僵尸之患,现在既然有言灵宫接手,那也是个好事。 甭管他处于什么目的,起码周围的老百姓不用再遭罪了,我悄悄撤出了,倒也不损失什么。 可问题是,现在是静安失手了,言灵宫的人又借此扬名立万,这一来一回,相当于把我神仙观的名声仍在地上踩。 ...... 这样会打击他们设计的积极性,甚至有可能会打击他们的创造性。 于是不知火玄间的脑海里便凭空多出了一段散步的记忆,以至于在某个瞬间,他又有些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本体还是分身。 当然最让米洁满意的还是这款车的颜值,红色的车身,非常适合她。 依靠遍布在半个主大陆上的芙瑞雅之楼,利用魔法留影技术进行宣传,并定期开始在芙瑞雅之楼中进行‘巡演’,这样既可以提升芙瑞雅之楼的知名度和客流量,也能通过这颗明星,创造出可观的价值。 来到马车后方,只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穿着一身灰色的紧身衣,脸上还遮着围巾,带着面罩,看上去极其可疑,正在探头探脑的朝着马车前边看去。 叶凰兮收拾好刚刚还在看笑话的心思,沉着眉眼开始打量那几座桥。 而且,飞艇这种东西,此时在庄毅眼中,多少有点不太靠谱,上次在海上的事故,他是绝对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车子在一幢别墅外停了下来,院子相当的很大,这就是米洁现在住的地方。 苏衍本来是想借它敲开凝神境的大门,正式踏入其中,可现在这道身影没办法用了,眼下这一时半会儿的,让他上哪儿去找新的绝对契合自己的道图? 在他们眼中,风清只是一介神王境的修炼者,如何能够与一位神皇相抗? 而这个吠养的名字,听字面的意思就是狗养的,方才一听到时便有些仍不住想笑,这会了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道修也不是断绝七情六欲,若不贪心谁又会走上修道之路。”楚望舒摇头一笑,对六阴无花果之事闭口不言。 孟凡收起桃木剑,伸手拍了拍钢铁侠,一脸赞许,估计这赞许很大成分上是给自己。 就在他话语落下,一道翁明之音陡然间爆发,随后风清身上的魂力直接展现了出来。 一旦如此,那不仅是江海大学的问题,那可是关系到华夏美术界的问题。 “刚才席间听公主附马他们的话意,可能就在五岳。这是宫庭药酒丹顶鹤,你拿去让他们自裁,如果他们确实忠于皇上,一定会自裁的。如果他们不肯,就说明他们早有心背叛,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喝下。”太后命道。 “霍元霸到底想做什么?明明战力更弱,还要故意激怒俊林……”洛菩提眉心微皱,满面疑惑。 “大人!你总算醒来了?”上官飞欢喜的眼睛里含着心疼的泪花。 其实傀儡化身并不喜青云炼魔幡这类法器灵器,就像他最厌恶那紫金元阳镜一般,因为他自身也算得上是异类邪魔,这是天生的本能厌恶,这一点楚望舒的本体也没有任何办法。 “怎么回事?”沈浩轩有些意外,他站起身来,前脚向前踏去。当他的落下时,一股恐怖的威压向他袭来,沈浩轩身体瞬间就被压完了,体内的火灵黑曜自动护主,黑色火焰将沈浩轩包裹起来,沈浩轩的压力瞬间减轻许多。 第997章 以身诱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嘭!” 刘二光给我们推搡出来,留给我的只有一扇黑漆漆的大门。 天底下最难的事儿有两个,一个是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口袋,一个是把我的想法装进别人的脑袋。 静安明显有些尴尬,半天都没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 原本昨晚入睡的时候,她还在想,若是今日还下雨,这佛,她是去拜,还是不拜。 不懂得分寸的人……梦野嘴角抽搐,咳咳,苏毅风那人竟然被人看成是不懂分寸的人。真的是……太强大了。 “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澹台瑾不再说话,径直朝出宫的方向走,夏侯霏撇撇嘴,认命的跟了上去。 “没有想到,我的名字已经传到了这里了。”听到西尾锦的声音,此时的张良也有几分讶然,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在二三区做出来的事情,已经在这个晚上传遍了整个食尸鬼的世界之中。 随着我的五指越收越紧,我耳中甚至都已经可以听到她手腕腕骨因为巨大力量压迫而发出的轻微骨裂声音。 那碗粥终究是凉了。我唤知月来倒掉,她并没有说什么。最后的两天,我要控制着自己不要吃东西,不要喝水。 “凤王!!!!”看着从天际划过,飞向彩虹彼岸的凤王,阳忍不住喃喃道。不愧是光明之神凤王,七彩的圣光,就连雨后初晴的阳光都掩盖了,万里晴空下都能够散发出,这么强烈的光芒,这才是真正力量的巅峰。 如果问哪里是大陆的核心,非帝城莫属,如果问哪里是整个大陆的灵魂所在,那么非圣域莫属。 那时候的张良是刚刚接到了这样子的任务,在知道了这个消息的后藤眼中,这无疑是非常让人惊讶的一幕,谁也想不到。 奥托作为明君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威绊佉也能充分理解君主的用意,可谓天作之合也。 “你投靠薛华了?”白婧瑶冷声质问恶来道,眼中已不见半分情愫。 可有些问题霍成君还真不好解释,“他们的话,不必理会,你只要记着,你是大汉的公主,无人敢再对你无礼半分。”霍成君将敬武抱在怀中,因她那奶声奶气的母后,心中对着孩子更是喜爱,更是亲自照顾得无微不至。 要靠自己,就要靠自己信得过的人,而晚晴如此聪明伶俐,几乎是她头一号亲近的人儿了。 “成君,你怎么能让这样不干不净之人入椒房殿,也不怕污了你这地方”霍显极尽刻薄,丝毫不顾琵琶就在她面前,霍成君却是一脸尴尬。 经过几天的追逐,雷蒙特的大军还是没有追上溃逃的敌军,但是敌军的热点一直还显示在超级雷达上,这说明虽然肉眼看不到,但敌人就在不远的前方。 “夫人探亲回来了,最近青玉堂事多,没有亲自去接夫人,请夫人莫怪。”张青玉的声音少有的温柔。 这应该就是魔界的大魔祭祀师,三千年来,他专心守护着魔尊大帝的残破元神,为的就是今日将其再次激活。 “仪德,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孩儿。木已成舟,我无力改变,你不要嫌弃这个孩儿才是。”原来真的做了母亲,会把孩子看的比自己重。 他们走过静静的廊道,茶香肆意的浮动着,让血雪的思维是清醒了不少。 第998章 真高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之前杀刘贺的时候,和这情况也差不多,刘贺跑出去几米以后,人头才掉下来。 可刘贺毕竟是人,本事肯定大不过僵尸。 没想到,他这一套道法对僵尸也同样奏效!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驱魔人被称为鬼厨子,那僵尸变成的碎肉,和生鱼片一模一样! ...... 两个时辰后,张大力带着四个手下,绑着两个燕国士兵,来到了冉飞的营帐里。 燕北辰瞥她一眼,瞧瞧,一块铜板的便宜都不愿意占,她打心眼里就没想仰仗。 “一个月大概能够制造出十几管血兰药剂,我打算卖给那些富豪,这种东西他们可是很喜欢的,不过每月我只会出售十管血兰药剂,剩下的留作储备。”托尼将自己计划说了出来。 妙仙离开,大家并没受影响,好不容易下完飞行棋,有几对之前看对眼的差点绝交。 “我记起来了,大战结束之后,那个秘密基地。”本看着周围的环境,脸上漏出了笑容。 哪怕自己已经这么难受了,白欣儿还不忘安慰墨凌,这让墨凌心中很是感动。 在一个贩卖枪支的黑帮据点,这里的黑帮成员全部昏迷倒在了地上,他们的双手双脚都被人用绳索捆绑住了,而嘴巴也被各自的袜子塞住了。 其中这种提升战斗力的功法并不少见,像什么【天魔解体大法】、【爆血术】、【献祭】之类的,都可以在短时间里提升修为。 奥克索同样也以为战斗结束了,但见到许末表现出的顽强,他的目光中也涌现出强烈的战意,他的身体漂浮于空,骇人的源力自他身上爆发,星云风暴笼罩这片天空,意念一动,顿时有更多的毁灭之剑凝聚出现,指向许末。 崔斌今天所要进行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因为结束的时间是在下午五点,所以崔斌还有时间去一趟酒店,顺便帮忙。 四位面试官同时审核一人,只有在下一环节考试才会出现的场景,此刻就被叶飞给遇见了,不过呢,四位考官见叶飞举止淡然自若,脸不红气不喘的,面试好多年了,头一次见过这么淡定的考生。 “没问题,妹妹酿的酒,我都好久没有喝过了,这次,咱们就赌这个了”凌峰自然高兴。 狂妄的许攸也不觉得与人结交有什么好的,在他眼中,除了他自己是栋梁之才之外,其余人等皆为酒囊饭袋。所以许攸认为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和他结交。 刘姐满心欢喜的站了起来,就如瓶儿所说的那样,既然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呢? 李府占地非常广阔,雕梁画柱,建筑也非常的大气,和青家比,丝毫不相让。 “师父,交给我,您老人家休息一下”木风微微一笑,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那名修者的身后。简简单单一拳,那名武灵巅峰就被破去丹田。这名武灵巅峰还不如道袍武灵巅峰,既没有修炼出域,也没有神识化形。 可是和他在一块,我的心情也是没什么起伏的。更多的都是欣赏——毕竟他真的是少见的优秀。可是这一切,在我眼里居然都比不过岳恒一个嘴角的弧度。 战车的局限性太大了,山地地形不适合战车运动,沼泽地形也不适合。关键是战争就是战争,很多时候那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还有就是战车打造比较难,每一辆战车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第999章 法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给静安使了个眼神,转身先一步离开。 静安小碎步跑到我身边,问道:“掌门,你真的要用僵尸的骨头做法器?” “这可是不祥之物啊!你可得想好了!” 我哈哈的笑了几声:“黑猫白猫,抓住耗子...... 不能够追上自己的,还想它干什么。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或许就会遗忘一些。直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了,在他眼中,只有大道。 没过几日,羊献蓉刘曜便与陶侃以及大军们赶到了旬阳,温峤大喜,出城迎接他们,他与陶侃倒是十分相熟,温峤感激的看了一眼羊献蓉,如若不是她,陶侃怕是没那么容易动。 魔族和亡灵的联系一定是在最近,否则亡灵之祖不会突然要举行选拔赛,那么也就是说,那个联系亡灵的魔族应该就在亡灵之祖所在的中央城,如果她能够混进去的话,或许可以在魔族和亡灵之间高点破坏。 “我回来了。”熟悉的声音带着些微的笑意,苗淼有一瞬间的不真实,觉得这只是一个很美的梦境。她知道这人会在今天回来,但没想到会这样突然。 在路上的时候那个村长给了我十几金,足够我用很久的了,现在喝点好酒这些应该没有问题吧?想到这里,典韦就直接开口了。 他的阿雪从来没这样哭过,她总是隐忍的安静的,性格也是温和冷静的,偶尔任性,也无伤大雅,都是他爱的样子。 孟德神色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说起来,这位容和公主也是一位十分传奇的人物。 在这样巨大的集市中,除了售卖场所,也为矮人们提供了许多的休闲和工作的场所。 西娅二话不说就躲在幽灵身后,她得多脑残才去看对方的眼睛,傻子也知道肯定是个大招什么的,至于黑西娅受困的那部分灵魂只能说自求多福吧。 萧闵远和萧延旭几乎同时咬牙,恨不得冲上去问问永贞帝到底是怎么想的,然而当无意间看到对面之人和自己神色无二的样子时,两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同时睁大了眼。 帕丽丝一下子就看见了他脸上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情,慢慢的走了过来。 “把她给你的钱拿过来!”韩锦风微蹙着眉头,这丫的真要自己说得这么清楚才明白吗? 这样来往的短信来来回回足有几十条,看得冉斯年和瞿子冲颇为尴尬。 可是当季佳唯的视线落在铁床上的崔姨娘身上时,全身的细胞立刻就兴奋了起来,目光闪闪发亮的盯着崔姨娘的尸体,举着的解剖刀在烛光下闪着骇人的冷光。 只见这位姑娘身材修长,双目传神;秀发如瀑、清雅灵秀,原来她是白狐冰莲。 回想起这些,我已经完全相信了老板娘的话,看着老板娘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忽然泄了气,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呆呆的也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老板娘也不说话,两人默默地呆了很久。 徐青墨真的放开来喝酒,那可是酒量惊人,将在场所有想要和他拼酒的人全部干趴下。 可能这就是我懵懂的青春吧,有点卑微,有点不自信,又有点欢喜。后来,我想了想,如果说当初我可以一直任性下去,不变得那么懂事,是不是也是可以的? 第1000章 千丝万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惠安眼珠子瞪起,脸上挂着些许戏谑:“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我可要正面碰碰了!” “我得看看,到底是我正统术法强,还是他歪门邪道更胜一筹!” 我能理解惠安的心情。 一来,他一直想找回脸面,二来,他...... 凶戾,暴虐,充满了吞噬一切,憎恨众生的目光蕴含恐怖威压,让那些神使浑身一冷。 “今天一大早,至于去了哪里,萼儿姑娘并没有向奴婢交代……”丫鬟虽看不到南雪易的面容,但从他的话语中,她知道他很不高兴。 黄尊素摇摇头,说道:“此事恐怕不简单,前几日,钦天监监正许惇随魏阉面见圣上,之后就被抓进了天牢,圣上可一直没有给此事的原因。这件事各位应该知道。 上官君千伸着懒腰从屋里走出来,袍子宽大没有系腰带,每迈一步似乎都在耗费他的体力。 那就是,这场爆炸,已经毁掉了大明的龙脉,一直佑护大明国运的神龙,已经被重伤惊走。 “是吗,没想到阿飞你修炼如此专心。”脸上浮现迷人微笑,心神一紧的涂山红红和雅雅蓉蓉一样竖起的耳朵又放了下来。 秋少宇走上前,取出怀里仔细保存好的一个戒指,交到了李成的手里。这戒指本来就是李成的,只不过李成怕回来的时候发生什么变故,就交给了秋少宇暂时保存。 就像现在,在向南飞瞪了一眼她后,眼角乏笑的琪琳眨眨眼,回了个随便你怎么惩罚的眼神。 曹军上下一心,而袁军措手不及,袁绍长于权谋,而输于兵事,他统帅大军,倚靠的都是军中的将领。 恶兽的挣扎渐弱了下去,第三对眼睛最终没有睁开,已经睁开的四只眼睛有闭合之势,在其最终闭上之后,它的身后出现了巨大的空间黑洞,不断地将其吸附入内。 “张叔叔好。”两人看向沙发上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叔叔,异口同声的说道。 就在这时,许白桃脑海里闪过好几个画面,手里的杯子从手里滑落,落在地上摔碎了,发出刺耳的声音。 顿悟状态是多么难得所有人都很清楚,用可遇而不可求来形容也不为过。 就好像他也同样愿意为了李玄去死一个道理,根本就不需要用言语去表达。 林擎则是像被卖肉的剔了骨头,跟一摊烂泥似的躺在毯子上,挺尸不动弹。 五辆重型货卡呼啸而过,停靠在沃尔玛超市大门的附近,十几个凶猛强悍的士兵从车上跳了下来。 以前都是Al在做,他在一旁观摩学习,看Al进球像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 她眼眸闪过慌乱,两条纤细手臂拼命用劲但那刀如同是与我血肉连在了一起,只摇晃几下,连抽出来都不太可能。 神经细胞,心肌细胞,骨骼肌细胞……等等一系列特殊的细胞,都没有再生的能力,损坏了就无法恢复。 林淡妆的院子里没有守卫,看来她早就想到自己今晚会过来,提前撤退了守卫。 杰克因应命,有杰克斯亲王撑腰,他行事更是肆无忌惮,丝毫不在意离风等人那愤怒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曼丽,且一边舔舐着嘴唇。 而是分为七个阶段,也就是七局比赛,只要江烽研能够赢下对手七局,那么该选手的技能都会被激活。 第1001章 渊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仔细闻了闻,确实有点香味,但味道实在太寡淡了。 待到灰尘散去,巴颂像木头似的,两眼发直的看着坛子,连胸口都没了起伏。 我试探着扯着他袖子:“你没事吧?” “我、我……” ...... 论坛的首页出现了很多关于江辉的正面话题,如:从专业的角度分析,江辉到底有多猛;地表最强男人——江辉,不服来辩;我被江辉征服了等。 李高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着合同上的内容。 能帮他改变邓布利多主意的,可能只有他的新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了。 一下雨,他怎么就想起来了落初离。上次也是这样一个雨天,自己感冒很难受,是她在照顾自己。 当初她并不愿意来广城跟她一起住,是她近乎求着她非要带她来住的,可是现在看她对自己的态度,很明显,就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关于今天那个私家侦探给他的建议,其实纪辰禹也觉得挺合适的。 “他身上肯定不止二十万,要不,我们再要一点。”刘桂凤提议。 今晚的酒会,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陈泽安刚接手了家里的公司,这个时候是正需要和更多的人打交道的阶段。 见到两枚战斧巡航导弹,朝着自己国家海域飞来,二话不说将战舰编队,第一轮导弹发射出去拦截。 “据说是那支破簪子的功劳!”纪天姀想起纪尔岚反咬她一口的事情就气的要死,自己还被讹了五百两银子。 简杨俯下身来,试图去闻一闻这花朵是否有香气,话说正常人见到这极盛的花朵的第一反应,不都是去闻一闻香气吗。 想到这里,蜈蚣精身上红芒一闪,重新化作了一条筷子长短蜈蚣,在这破庙里寻了一道缝隙,钻入其中。 待太子佑走后,唐安依旧是将目光紧锁在这幅画上,然而他始终是没有任何收获,看不出一点点端倪。 这种事果然是不能强求的,秀秀即使不是天星也没关系,她依然会喜欢秀秀。 得意洋洋地韦一笑抱着周芷若,黑布之中他也看不到周芷若的容颜,点了周芷若的穴道,他飞在空中,只露出了周芷若的脖子,他居然借着自己的轻功想要在空中就吸掉周芷若的血。 唐安笑笑,随即又拍了拍高荣轩的肩膀,着急没什么用,水到方能渠成。现在九丈渊那头也是在尝试打通天桥,不过之前唐安将这天桥断的太彻底了,所以想要重新架起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 此时正值年末,受风寒的,吃东西不对付的,还有咳嗽发热的,各种各样的病人堵在庆余堂门口。 不过,她口中虽是说着要见见,却还是伸手带上了浅露--那日若是她带着这帽子出去,事情想必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波折。白素贞也从这件事起,对于在陌生人面前展露面容的事情,开始注意起来。 最后三个字犹如重磅炸弹在猿灵耳边炸响,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一直以来他都尽力伪装,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普通的修真者,可是没想到眼前的少年还是一语道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让猿灵心中杀机在起。 纳兰容止懒洋洋的挨靠在他身上,后背垫了两个蜜合色折枝花卉纹的大迎枕,房间里燃着暖煦的百合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第1002章 无所畏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毕竟最开始谈的是他在这一个月,现在没准就会延长时间了。 巴颂又缓缓把手放下,叹息道:“到了你这地界,我就是外地人,怎么干全凭你说!” 我脑子里迅速穿起一条线,嘴上快速分析道:“现在的局面并不乐观,僵尸背...... “谢谢老师!”欧阳冰冰甜甜一笑,随即转头在偌大的教室中寻找起来,不过她看到的更多是一个个男‘性’牲口们略显呆滞的看向她的目光,这些目中又隐含着一丝掩藏着的欣喜若狂的冲动与狂野。 吴凯笑了笑,对刘主任说道:“大刘!七点钟我在帐篷内等你。”说完就转身向着帐篷走去。 阎云没有一丝不适,黄雾仿佛对他没有丝毫作用,只是随着黄雾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感觉身体越来越热。 黄绢听到这里,心中已经陡然一凛,“一项邀请”!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心中虽说对慕容轩没多大好感,可是命运的安排之下,她跟他的特殊关系缘故,她也是颇感无奈,想挣扎却又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引得所有人发笑的,自然是由于这身装扮。这个充满传奇性的人物,一直在声称他和各种各样的外星人,打过许多次交道,这个扮成了他的人,自然是藉这种滑稽的打扮在讽刺他。 二长老“哼”了一声,眼望着林青玄,想起三长老萧轶最近总是跟自己作对,只觉得越看林青玄越觉得讨厌。 “好!那我等你的电话。”章部长听到吴凯的话,就高兴的回答道。 “现在离入冬还有几个月?”太岁边说着,边走到墙角的铁皮桶,打开后尝了下里面的雨水,随手丢了两块路上换来的烧碱,开始收拾柴火,准备烧水。 他不但被章飞打伤,更是在最后使用了体内最根本的能量,对他的消耗非常大,幸好当时他使用秘法逃离了战场,否则他也许就走不掉了。 “二叔,你到底为什么对我交朋友都如此纠缠不休?”宋之星有些酸楚,又有些疲倦的问。 当然,异仁堂也是一方大拿。而曹真可是天武尸狗境强者,倒是比李河镇定得多了。 不能越过这大殿上幻魔老母座位前十丈范围,否则就是违反幻魔宗门门规。 时间还不到中午,几百亩地就已经收割完毕,毕竟是上万人一起收割。那么这些田地里的出产有什么用?不可能分给每个学生,然后带回家吧,一亩地才能收多少东西,分给五十多人那可就太寒酸了。 他是可以原谅她,可以接受她,可是,不代表曾经的过往不让他伤心。 第二天一早冷风就带着那些道士去村子里装逼了,说什么他们是道教正统,专门在人世间驱鬼除邪,现在他们来了,村民们就不用害怕,什么厉鬼他们都能收拾。 事发后,章敏显然经验不足,被几个打了狗血的记者一激将,傻乎乎将所知的消息统统抖了出来,若不是张劲强行将她带走的话,这傻妞指不定还要爆出什么呢。 开机仪式非常低调,只是象征性走了走过程,甚至连媒体也没有邀请,弄个全香港除了少数人外,都不知道有这部电影开拍。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是不是?简直是荒唐,同伙盗枪,全都得绑了。”曹俊冷笑不已。 第1003章 钢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惠安不屑地笑了笑:“老子清微派正统传人,人家都打上门了,我还能怕了不成?” 说话间,摄魂铃已经在他手中响起,惠安的肚子像是充了气一样,瞬间高高隆起。 “呼!” 来势凶猛的疾风贴着地皮猛吹,惠安粗...... 唯一让‘她’庆幸和不可思议的,也许就是直到这一世,‘她’还能清晰地保留着作为‘男性时期的意识’,这一最重要的结论了吧。 晚上停在黑雾森林的边缘地带,这黑雾森林因为密布了浓浓的有毒黑气而得名。李末自己服了一颗避毒丹,递了一粒给苏瑶瑶,她说自己用不上。 而青云子体内发出的轰鸣声变得越发沉重有力,他万古不变的淡然表情也开始凝重起来,如大敌当前。 乔巧继续往下看,才发现新闻中写的婚礼地址,是在江清市。而且,婚礼的进行,是在一艘游轮上。 浑身一震,上身的杂质全都抖掉,从取出衣服裤子迅速穿上,缓缓地落到地上,便看到张清云迎面走来。 “要到底了!”君严刚刚这么想着,下方便是传来了时令的声音。 熊丽丽也傻眼了,当鬼之后,她才知道当初放纵自己有多傻,听说有投胎的机会,也是很期待。 烛火闪烁,风是从洞穴上一条裂隙中吹进来的,就好像特地为这里造出的通风口。 在那空出来的地方,一个身上穿着黑色长袍,长相极为英俊的男子正在和洛百尘交手。 叶凡的鼓动,令眼前的这些战狼精锐,这些铁血男儿再次化身为无畏的军士,气势更已攀升至顶峰。 紫渊太子的冰冷的道,声音之中带着无情杀意,另一只魔手,直接向着鬼泣的头颅拍去。 深蓝寒蟒凶戾的道,这是深蓝寒蟒一族的秘法,生吞了其他的混沌凶兽之后,可以得到其血脉之力和血脉传承,深蓝寒蟒一族,能够称霸上古,这个秘法功不可没。 虽然只是一些简单早饭,但是陈伯宗却是很是满意因为早膳在怎样山珍海味,其实也不过一碗香喷喷的米粥了。 陈伯宗召见孔奂乃是为了这学校之事以及询问太学国子监招生考试的,而至于孔奂的孔妻还有孔愉儿却是被由太后派来的内侍引进了后宫之中。 “吼”剑齿虎一低头躲过了这一刀,随后一声咆哮后就朝着龙刀侯扑了上去。面对近四米长的巨虎扑来龙刀侯依旧是不闪不躲,闪耀着金光的关刀就是又一道抡了过去。 在刀剑上讨生活的人对这都不陌生,帕尔默用它来干掉过不少目标,佣兵只讲结果,才不会像那些骑士大人们一样,明明恨不得立即弄死对方,却还要装模作样的客套一番。 “收服喜鬼?你们便是为此而来?”鬼春山惊疑不定的扫了叶凡一眼,见他似乎不像说谎,心中不由信了半分。 传音之后,陆吾刹那间九条蟒蛇巨尾扫飞景天,顺带着将魔尊重楼都逼退了。 鬼天脸色一沉,见到陈光锐安然无恙之后,他便知道,这一次拳与拳的碰撞之中,是自己输了,他的右臂还在止不住的发颤,手指亦是断了三根,只是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衣袖之中。 巴巴罗迪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一甩手,完蛋……利用隐藏在画面转播技术中的电脑病毒程序,悄悄地侵占光脑,然后控制以光脑为中心的所有的血月战舰的‘操’作系统。 第1004章 如何应对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转头,我偷偷摸摸的找到惠安,想把这几个小鬼拽出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必须从他们身上找突破口。 惠安对于这件事,处于极度狂热的状态,根本没有二话,直接把铃铛掏了出来。 “簌。” 一阵微风吹过,五个小鬼渐渐显出身形。 ...... 反正同为军人,赤手空拳打一架是无所谓的,他这老家伙真要出手为难对方,那就把事情搞大了,须知人家是在执行巡查任务。 桌子高,凳子低,一高一低下,林媛媛短裙之下的风光,以李逍遥的角度清晰可见。 燕飞扬将棺材上最紧最结实的四个棺材钉,光从钉子长度也能看出这是四个最重要的钉子。 他做不到像燕飞扬和程策那么淡定,虽然李明的事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连警察都这么说了,不然也不可能让他们离开警局。 当今四个皇子,能令临安公子哥们惧怕的,非二皇子不可。此人嫉恶如仇,临安的公子哥甚少没被他教训过的,宋琦也是其中一员。 卫无双想不通,下意识看向周围,想找到漏风的地方,但是没有任何结果。她还拉开一点窗帘看了一眼窗外。 叶逐生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他的面色无比的难看,眼中更是泛着浓浓的复杂。 卡德加老实的回答,没有经过岁月的洗礼,此刻的卡德加还不是未来那个精通三分归元气的BUG法爷。 哥俩自我介绍的时候,无奈的表情如出一辙。与之前就石化了的赵信越发的像是三胞胎了。。 “这是乌紫玉,据说是仙界的东西,可是到底有什么用,我也不太清楚。”无歌直言道。 萧昶阙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挑了挑眉,轻声问道:“怎么了?”低沉的声音有着莫名的温柔。 邓塞静悄悄的,那座矗立在山坡上的堡垒沉默而寂静,只有从山谷间吹过的风发出呼呼的声响,嶙峋的怪石如猛兽一般,作势欲扑,皎洁的月亮从山坡上的树林间探出头来,将一片片扯成碎片的银光洒落在浓绿的草皮上。 “这些,你们定了就好,我无所谓。”槿玺虽然接了单子,却不打算细看。她是真的无所谓。皇家下聘的仪币本就不少,自己又带着两家铺子和一座农庄过去,就算家里不再出什么贵重物品,也足够了。 “什么事情。”离忧的眼神似乎被那些灵动不已的灵蓍草种子吸住一般,头也不回地说道。 叶天云可不敢托大,对方实力很强。头微微晃了晃,手在背后点指着宝藏的入口。 只见少奶奶蒲喜芝头上包着一条白毛巾,怀里抱着襁褓,起身福礼。 王润雪将芸娘带到一旁的偏厅说话,路过大厅的时候,见古一飞和廖碧儿交谈甚欢,不经意地听见柳子旭三字,王润雪心里忐忑起来。 只见一个黑衣男子抱着两把剑,立在叶府门前一动不动。叫人看去,面无表情。看到公子出来,便上前说道:“公子,我家少主人说你看了剑就明白。”说完便将长剑交予千叶公子,转身离开。 龙虎山和云天宗毕竟同宗同源,龙虎秘术两家都是正宗传承。要真是赶尽杀绝,也不是易凡的风格。如此说道,旁人自然沒有异议。 他以凡人之身逆天伐道,为的不仅仅是自己,也是为了给后人铺路,唤醒世人那愚昧未开化的思想。 第1005章 施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豆大的汗珠子从我头上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我大脑都觉得阵阵空白。 我还想着先问出点什么,没想到正主打上门了。 “你抬起头。” 城隍爷的一句话,卸掉我身上所有压力,嗓子眼也不再紧绷。 我立马...... 林晓晓为温家生了一个宝贝孙子,功不可没,颜如玉给她的奖赏真不少。 北冥云感觉脑海一阵阵的晕眩,精神之海都频临枯竭,他几乎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在炼制这一枚丹药。 可是人生而为人,真的为难,而男人=难人,更是难上加难,毕竟当下社会对男人的定义是家庭顶梁柱,家庭的主心骨,是要养家糊口,抚养后代,孝顺父母的存在,所以男人必须得要去赚钱,再赚钱,还是赚钱。 “你,你……你知足吧,大怪物!”瑟弦再次忍不住了,一直都觉得冷焰嚣张,没想到谦虚的时候也让人这么火大。 萧飞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两个刺客都身负重伤,现在就看谁脱的时间更久一些自然就是胜利的一方,但是也绝对是一个惨胜。 拉斐尔的传说极其纷乱,他既是大天使,又是力天使,却有炽天使的六翼,又同时属于智天使、主天使、能天使三位阶。 庄轻轻不好意思地带着微笑,然后一边点头,一边往旁边让了过去,想让他先走。 众多记者堵塞了走廊,闪光灯频频闪烁,叶柯的眼前有些晃,心痛无限扩大地蔓延开来。他酿跄了一下,后背直接靠在了房门上。 “甚至我都不知道这大型世界炼化出来是否能撑得住,当然,只要支撑百年左右的时间就可以。”萧飞再次补充一句,他相信武王是明白人,绝对可以清楚的明白其中的价值。 不过胜在华龙皇帝所赏赐的丹药品质很高,这药液的药力还算不错。而这药液还散着一层淡淡地金黄之色。没错,就是因为掺了那怪人的金血。 谢钦听了这话心说一句得了,这人算完了,就算他是个局外人,也知道这个唐奇八成是撞在枪口上了,就算唐家骓再怎么喜怒不形于色,这下估计也要暴怒了。 等到这种力量平静下来之后,叶钟鸣拿起职业徽章看了一眼,本来毫不起眼的徽章此刻变成晶莹剔透,上面出现了一些变化。 林苏点点头:“没错,不怀好意的来了。”说完看了一眼轻手轻脚走过来的汪玲。 进客厅一见三姑娘我俩坐在真皮沙上,身边还卧着一只长相有些奇怪的羊,孙伯清立刻一声冷哼,毕竟只看三姑娘也明白我们这次的来意了。 石化了的大臣们迫切的问道,他们眼中再次发出期待的光芒,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至于本来的疑虑,比如问问那些路人到底要去什么宾馆之类的事情,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南之乔亲自来西郊动物园,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对这次几种虫媒疾病同时爆发的担忧。 回中国CDC的路上,叶蓁蓁越想越觉得奇怪,这次白云牧场送来的病人,都是牧场的工作人员,而且都是男性,这应该跟他们接触的环境有关,可具体是什么引起发病的呢? “你的专业背景跟我的实验组目前的研究方向相符,让你进组比其他人更合适。”南之乔一脸淡然地解释。 第1006章 借刀杀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微微仰起头,用鼻孔看着我:“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这人不会撒谎。” 哎。 桃子眼睛太毒了,什么事都瞒不过去。 我也只能如实讲,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后续带来的后果。 眼下不是讲江湖义气的时候,一个人死和...... “李导?她还没呢!”这副导顿了一下,看方言的眼神有点异样,以现在外面炒的沸沸扬扬的情景,这个时候还亲自开口提起对方,这话就太有深意了。 9月3日,也是周日,当晚全国收看全运会直播的人很多,王翠凤和儿子王晟轩也和全国人民一样坐在电视机前看全运直播。 当古修界门派或家族人相继踏上返程之道时,昨晚返京的王二少等人在首都市商大观看或参加首都高校秋季田径运会。 终于冲到了叶果果的身边,林晓建冒着雨将她从雨中抱了起来,连水带泥的抱了起来。 古子萧带着灵灵七拐八拐,走了好多路,才到了一个霍然开朗的地方,只是这个地方,空气中有一股潮湿的味道,还夹杂着臭味和血腥味。 做好善后工作,立即远遁,并决定明天就出山,熊瞎子在附近活动,吸血鬼必定也熟悉附近的地形,万一吸血鬼出来晃荡发现她,来个贼喊捉贼,她会沾上麻烦的,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为妙。 她实在搞不清李秀满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都理不清现在的状况吗? 在最开始的时候,时机稍纵即逝,很多事情就已经发生的变化,这也是现在他们纠结的原因。 楚寻一脸严肃,夸着那本极乐功法,断断片刻功夫,就将功法说的都超越了仙法。 谭炤星心中的弦咻咻拉直,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直至青年转身才敢呼息,默默的跟着青年去接待室,他根本没有机会辩解自己的无辜,也没有理由再狡辩。 有洁癖的贺东风怎么可能接受别人的睡袍,他宁可和衣而睡,他勾住元宝的浴巾直接去了浴室。 “王默,你这段时间又去那里了?我去武馆找了你二次都没有见到你。”欧阳雯对我质问道。 邬婷婷对于傅强的魔术也很好奇,但傅强并不肯把魔术的秘密告诉邬婷婷。傅强一直很神秘,他的魔术道具什么的也都是锁起来不让任何人包括邬婷婷有机会去观察研究。 赤瞳黑瞳那边很顺利的打入祸之团内部,成为了核心人员,接触到了祸之团的首领,也是作为吉祥物的存在,无限龙神奥菲斯,并且以吃货的亲和力,加上美食的诱惑,成功的和奥菲斯成为了好朋友。 躺在莲心怀里的凤御轩听到自己父王的话顿时委屈的撅起了嘴巴,眼里迅速积聚了泪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此人出现在这里,肯定跟我有关,并且跟武盟的追杀令有关。”这是我第二个判断。 当他的双眼重新恢复光明时,便什么特殊的感觉都没有了,就好像任何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阴煞吞魂?难道这种现象真的存在吗?”古月的脸上第一次显出震惊的表情。 “废话,在遇到你之前我们怎么可能会见到你”黄俊没好气的道。 “你就是个疯子,你说的这些都是悖论,是你自己胡说八道而已,你不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吗?我告诉你,你逃不掉的。”我恶狠狠的回击。 第1007章 狗腿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借刀杀人不是什么高明手段,可我是要把堂堂的城隍爷当成刀,这已经不是刺激了,是纯粹把脑袋挂裤腰带上了! “为何不言?” 城隍爷再度开口,压力又一次传来。 干不干? 操!干了! 我心一横,索...... “没错,这应该就是药王谷的那本”他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噗通噗通”两声。 无论她认还是不认,他都会支持她,但现在她是非常时期,不想她思虑过多,对她对孩子都不好。 “没事,你们注意安全就行了。”我没有说我要干什么,只是表明到我有事。 听他这样特意强调了说话,我就心头一凛一凛的,觉着话意里头带了狠意,不过他不就是这种张狂性格吗?这个幻阵已经把他们困了这么久,还几度分开,若不是受了此阵挟制没法解这奇门之术,依他性子早就爆发了。 场面多少变得有些尴尬,服务生候着不敢乱说话;林佳佳拿不准于嘉琪这么做的意图,本着“多说多错,不说少错”的原则闭而不语;苏凉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也没出声;而傅世瑾则眸光清淡地看着于嘉琪。 周末没事干的时候,我陪庄岩办公,他整理资料寻找客户时,我就随手翻译资料。 杜若走到碧萝的身边,看了眼暗夜,暗夜用嘴努了努,示意是陆五发脾气了。 贾似道俯下身子,用引草,刚刚扫了几下,就听到韩振汉面前的那个蛐蛐盆里面发出了非常清晰的响动。那不是我们平日里在田间地头能听到,“去,去,去,去,”的叫声,而是一场清脆的甚至可以说是刺耳的急促的声音。 盗门在江湖中是最让人不耻的,除了那街头的算命先生好一点外,其他的都基本是干的是偷鸡摸狗的营生,像了凡这种自持名门正派的人,很是看不起盗门中人的。 不对,这片地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在我脚踏上这片土地后,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尽管我现在还处于边缘地带,却是非常清楚的感觉到了,这片土地上的杀伐之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不过如此我们还是往着里面走着。 他的转变,夜紫菡并未在意,身在皇族之家,适当的伪装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轩辕昌为何在她的面前表露了他的真性情? 有道是,如果不相见,就不会思念,石姓兄弟对锦鲤王的痴迷程度太深,如果再看到她的容貌,那便真的是会痴迷到疯狂的程度。 “去吧,等你从苍玄殿出来之后,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绝望的。”君暮雨邪邪一笑,声音冰寒的说道。 正在疑惑期间,却是发现霍凌峰无比深情,含情脉脉地对着自己说这么一番话,怎么可能让她感到不茫然? 说到这里。贝儿姑娘温柔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示意后面的故事让他来说。 而此时在欧阳府之中,已经如同人间蒸发了般的欧阳玉,令恒玉娘茶饭不思整天以泪洗面。 这个问题王赛之前跟李御龙和李誉解释过了,此时莫凡问了,自然要再解释一遍。 “伯父,我是想要问你上次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陆霜霜直奔主题。 算了下时间,今天是第二次稿费发放的时间,不过到现在还没发的确是有些慢了,毕竟第一次稿费是早上就发了的。 第1008章 该低头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哈哈一笑,借此掩盖尴尬:“我马上联系老掌门,叫他不用动身。” “你还是让他来吧。” 他有些无力的笑了笑:“这事都传开了,你现在没必要死扛了。” “我的意思是...... 从内心上讲,叶咏莉很希望这起跳河事情,不是因为私塾入官制而引起的,她很希望只是一场意外,甚至是一种巧合。 仪制寺卿就在心里想,是不是蒋碧菡太低调,不过这丫头也太能装了,明明跟常家有关系,她就是一声不吭,害自己栽这么大跟斗。 程普先传送到树林中,待赵云过来之际丢了个R技能和W技能,打断了一下赵云的逃跑。而后落下的刘璋直接跟上一个大招就把赵云拍得晕乎乎。 因为这一条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九重剑尊都有可能命丧当场。而有着这般危险的天路,通往的便是北境宇宙人族帝路的一颗不存在于十二颗星辰中的一颗特殊的星辰。 无数双惊愕的目光,汇聚落在了秦焱的身上。他们做梦都不敢想象,这个秦焱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一位剑师大圆满如此绝望。 “我出去走走!”邱雨霜轻轻说了句,邓义杰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场合,也没有在意,只是说到时我给你笺条,一起回家之类。 看到她皱起眉头,宫御月歉然一笑:“抱歉,我怕你突然挣扎掉下去,所以稍稍用力了点。”他道歉的话里却没有多大的诚意。 不只是罗婷几人,就连已经和韩家一方的先天手交锋的赵铁生,徐三刀二人,也是脸色大变。 宫漠离看了一眼这住了不到一个月的房子,沒有什么好留念了,只带走了一些金银细软,其他的一切都沒有带,皇宫里是什么都有的,最少自己现在是新宠,应该不会缺那些东西的。 今天是大雪以来少见的绝妙好天气。她舒了口气,慢慢地走回房中。 柴靖琪点点头,“我确定,因为这种药粉,只有我们苏大做过那项研究的老师知道配方,而且,我刚刚看到胡老师了”。 如今转轮焰灵的伤已经痊愈,所以,九幽之晶反而不是最迫切的任务。 悄无声息的剑光惊芒与神圣而炙热的莲花在阴沉的天空里触碰到了一起。 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白眉道长和张天师两人仿佛早就已经知道这个真相一般,脸上的神色淡然无比,没有半点变化。 “好机会。”杜海,海天盛看到熊大双脚陷入地下,齐声开口,身体纷纷跃起,再次杀了过来。熊大双腿受困,这对于杜海,海天盛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攻击机会,他们自然不会错过。 就在几个时辰前,还当着百位学子质疑,挑衅江满楼的月相期,月三人,和素来低调的离落。 “好吧!看在你这么求我的份上,给你个面子!”李思挤眉弄眼的说道,刚才白莎莎还吐槽她呢,没有带她去看精彩大戏。 “传令撤退吧,张天刘明,你们两个去寻若儿带她走,老夫这就聚集宗门弟子准备撤退”秦天泽说道,宗门的传承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人的死完了,那宗门就真的不存在了,这一刻秦天泽已经想通了。 第1009章 洗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二光的热情让我有些狐疑地看着:“你确定没认错人?” 他一巴掌拍在我肩上,热络的笑着:“陈掌门嘛!” 既然认识我,又是这副态度,那我就更懵了。 说话间,他两只手抱住我左手,使劲晃了晃:...... 没错,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格林先生他们能将那座古墓挖开,掘出里面的那些宝物,也很难有机会把东西带走。 说完,她浑身冒起了红光,肌肉开始大幅扭曲-膨胀-恢复,最后穿上蛮司卫的囚衣,盘腿在原处坐下。 而雪珂最后使用的青色圆盘,则是自身祭炼的保命之物,不过那威力虽大,却无法连续使用,需要长期温养才能发出一击,所以之前她一路逃遁,直至最后才发出恐怖一击。 在岁月远赴昆比调查的日子里,古有生始终在不停地收集和分析血祭族人的皮肤碎片。 众位高手都疑惑不已,打战还有等着把对手饿跑的,这种玩法就算云龙子这个在战场立个大功的人想都没有想过。 朱慈烺想了想,毕竟是给自己用的,很可能跟随自己一辈子,不能草率,想了许久,最后才想到了一个,随即说了出来道。 荷兰人号称拥有当前世界上最强大的海上力量,十几年前便趁大明无暇顾及之际,非法占据台湾,奴役台湾的大明子民,朱慈踉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许潇下意识联想到了慕容嫣,难不成是这丫头在里面捣鼓出了什么动作,才引来了这样的动静? 吕清媚不满的撇了撇嘴,语气很不爽,显然是对“吕妖精”这个称呼很不满意,而她的不满,自然全部发泄在公羊业身上了。 万万没有想到【祸至心灵】与【布坎之源】配合起来,竟然可以梳理出一条朦胧的祸事脉络。 纯洁哥的天赋潜力,也自然不用多说,他的心性还是极强极强的。 由此,心中越发佩服白术,boss见微知著,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金牌制作人。 荆天楚知道事情紧急,得了命令后,跟着就去做安排,而钟南又急匆匆地杀回京师。 〝我們也過去看看。〞望了一眼那沖天光柱,藺無雙說了一聲,便踏出劍步,也往光柱的地方而去,卓詩妍與陳通緊隨在後。 大晚上打着一把黑伞,怎么看都诡异。我想问林泽天他们什么意思,但他们都摇摇头,示意我看着胡爷。然后我就见胡爷蹲下身子鼓弄着什么,不一会的功夫,我就听咔嚓一声,卧槽,早点铺的卷帘门被胡爷弄开了。 紧接着,那种疼痛就渐渐的没了,痛到极致,就只剩下骇人的麻木和冰冷。 “莱州挨着我们青州,当官的相互之间都认识,有谁会为了芝麻大的事情得罪他老子呢!”陈克朋解释到。 〝哼!一劍化三百。〞恢復靈力的藺無雙,其戰力直直飆升,雖說防禦仍然是最大缺點,但那是以靈王境為對手來說,在靈宗境這階段,擁有至高修羅劍意、完成轉化王軀的藺無雙,可以說擁有最強攻擊與防禦的靈宗境劍客。 卢巧儿此时竟然与风无情灵魂相通,感觉到风无情的灵魂波动,轻念此句。 昨夜的事袁绍不提还好,一提何进的嘴角便开始抽搐起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再度探出头脑。 第1010章 阴腹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知道他手痒痒,但凡事都要讲个前因后果。 “他们也有靠山,而且很硬。” “靠!”惠安不屑的笑道:“这次是玉皇大帝还是西王母啊?” 不等我说话,静安先开口呵斥道:...... 星空之中难以平静了,无数的强者从各大洞天福地之中冲出,目睹这里生的事情。 一连串的粗话从对面的男人口中吐出,然后下一秒,笑声顿时停止。 这里,埋葬了自己五千余年的时光……而这里,亦同样是一切的起源。 白丽珊直接靠在了一颗大树下,也不知道真的睡着还是假的睡着,静谧的她在这恐怖气氛下也美的出尘。 这一辈,她的心里,注定了会填满了他,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东西。 望着那足足有几十米高的河浪迅猛扑来,林汉城却没有一丝胆怯。 这种时候,魏天说什么知道不知道都会出差错,反而不如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 “王洪烨?”孟凡听到这个名字感觉有些耳熟,却又记不得在哪里听过了,唉!要是周天子在就好了,他有超强记忆,一定会想起来是谁的。 虽然这些战士身穿的衣服杂七杂八,不像是一支正规的八路军部队,可他们此时的精神状态,好像经历过几场战争,憨憨的脸上带着一种刚毅。 除了安墨瞳懵逼,萧雅琳和林依雪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尤其是林依雪,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钟楚兰会来这一手,关键的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满嘴里都是心,手里刚刚剥开一只香蕉,另一只手还拿着矿泉水。 王座之间的对方,王座以下听不见,但同为王座的张王座却是面色阴沉到极限。 离开王座中心城,阿元来到高耸的城墙之上,晚风从四个方向的护卫城吹来,灌入这座圆形城市,顺势将他满头黑发吹起,像是遮蔽了眼中感到无奈。 在他与脑海中的“自己”交谈时,图灵疑惑的声音也忽然出现在他耳畔。 陈露露看到了对比,人家不是情侣都这么好,自己与男友却在这里吵架,还被他要求关闭直播。 在晋升序列八的时候,陈景只在瞬息间就分化出了无数的躯壳,它们遍布于所有次元维度之中,可以说这个宇宙对陈景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未知区域了。 北部广场是防沙林围绕下的广场,这里也是SAE项目基地的前广场。从广场东北边大门便可进入基地本部。 如果是以前的他,或许还会选择较为温和的手段,譬如让协会出面为他打开通往古遗迹的大门,但是现在……陈景心里烦躁得想要杀人。 难道说,这第三个凶手就是下田村附近的人,甚至本就是下田村的人? 但是这一回他们好像运气不错,不一会儿功夫,技术科就来了电话,说是查到了一个未登记的号码,这个号码是7月24号才开始启用的,启用之后,只有过几次通话记录,都是和沈旗螯那个号码的联系。 房间是华毅订的,陈露露想起了自己那句话——“你不跟我住你想跟谁住?”,她羞涩地笑了。 安奴解释道:“骨龙是非常强大的一种亡灵,能够召唤这些高阶亡灵的死灵法师都是极为强大的人物,轻易根本见不到。 第1011章 人脸蜈蚣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一个专门研究驭鬼的道士,当然没见过这玩意。 我把手伸向后背,单手轻轻往外一扯,将巴颂做好的法器横持在手中。 惠安紧张地看着我:“这玩意长得像打狗棒似的,能好使吗?” “不知道,第一次用,试试不就知道了?” ...... 分团长没有因为警报声的响起而停下手中的工作,这时第二个断口已经被熔开了。 阵团之中的袁军司马头戴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一顶毡帽,倚靠在一具车马旁时不时传出沉重的鼾声,好似完全不是来打仗而是来旅游的。 “叔叔,你说……我能成为像你一样的特种兵吗?”颜秋意被萧君扬放下来,她扯了扯他的衣服扬头问道。 “好,不过我建议还是转账,因为十几万的现金你们带着不方便也不安全,前面不远就有个农行,我可以转账给你们,你也可以现场查看。”李淮生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好感所以出言提醒到。 对手至少是第七感中后期的实力,就算使出凤凰幻魔拳也不见得能够对对方有用,甚至还有可能被对方反制。 时刻微笑如花的总经理点了点头,说:“好。”随后尽然有序地退下。 而在绝招方面德弗特洛斯自创的黑岩熔爆更是能够比拟银河星爆的顶级招数。实力让人着实有些恐怖。阿斯普洛斯的异次元的空间能力更是能够招出神之通道,这可以说是几乎达到神明一般的能力。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神明。 “兄弟,我不得不为你的勇敢行为表示赞赏,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距离我规定的上山时间只有不到三十秒,我想你一定是一个非常具有时间观念的人吧?至少这一次。”电话里面的绑匪说到。 崔浩辰被徐娟的叫声,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他看了看徐娟,心里一动,不知道徐娟知不知道些什么呢? 再只要仔细盘查这一万兵马中,其中和赵韪如今麾下兵将相熟的将卒也不少,其中也不乏像那个骑将一样本是铁杆嫡系,成都之战前被赵韪派去他营做督军将军的。 不管这天天忙着打理菜地的蘑菇头大叔有多想,至少这表情很强烈,既然如此,宗阳搬出了在天台山上对战黑面将军的方法。 终于她抓住了他的衣领,然后转身咬紧牙关,努力将他往岸边带。 只要这场未知的危机能过去,他便没有什么负担了,除此之外,他也必须好好消化一下在究极大都会获得的收获,短时间内重新成为四天王,留给庭树属于自己的时间就太少了。 有不少风险投资家,因为他加入林氏企业,还是会保持了一定的乐观态度。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笑声便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 维多利亚的直升机就是这样,要不是后来得到了多洛莉丝父亲的研究成果,那维多利亚是不可能把他们的宙斯空中军团给弄出来的。同样的,在圣光城一直以为新发明都停足不前,就是因为基础科技的缺失。 他刚刚被苏云凉吓了一跳,根本没想起来自己经历了什么,直到苏云凉提醒,他才猛然想起了前不久那场噩梦般的遭遇。 姚清沐心头一颤,虽说荣允极力封锁了消息,但是并没有刻意去瞒荣炎的母妃刘贵妃,一来荣炎有错在先,刘贵妃应该不会自揭家丑,将此事传扬开来;二来,万一荣炎有什么三长两短,有他的母妃在跟前总是好的。 第1012章 毁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回到道观,我赶紧洗了个热水澡。 可越洗越痒,稍微挠一挠就见血,那滋味就像蚊子在脚指头上叮了包。 我知道肯定是蜈蚣的原因,便赶紧让小梅给我弄了点药。 道观里有一个药师,确实要方便很多,起码在这时候不至于到处求人。 很快,我浑身上...... 第二日,这安殿宝听说了薛仁贵率军到了城下,这安殿宝手下的蓝天碧,蓝天象也是两个桀骜不驯的武将。便率先向安殿宝请战。安殿宝对于这一直跟随自己的两个亲信兄弟的武艺也是十分的放心的,便让他们二人前去迎战。 方悦的马完全错过了吕布,尸首“啪”的一声,摔倒了地上。方悦被吕布一戟刺下马,策马挺戟直冲向王匡的河内兵马过来。 听到了观众们的议论,闫强也反应了过来,才发现到竟然将观众们全部忽略了,此时在反应过来后,就急忙邀请了十名观众,而其中还有马有才。 乌恩奇向年轻的医师道了谢,躺在雪白的床单上,直勾勾的望着雕饰精美的天花板,他绝不是一个愚笨的人,但他仍旧想不清楚他的处境。 走进音乐悠扬,鲜花环绕的餐厅,蔚柒看着自己一身黑色的休闲装,才发现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圣灵希罗和世界蛇蠹蛊显然都恩威并施,而且他们的美恶观念与人类大相径庭,所以在人类看来他们都是时常为恶,又阴险狡诈的邪神。虽然恶名在外,又相互拆台,但事实当真如此吗? 胡黑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线,脸上溢出的狠意,似要将她四五分裂。 叔宝按好头盔,吩咐发炮开城,与他交战。哄咙一声炮响,大开城门,带了众将,一马冲先,好不威风。 当日两人带走刘无怠。刘无怠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两人将他带到平山城,到时以他为质,能够换得一千灵石。一千灵石已是一个值得他们冒险的数目,何况只是去做一件无需冒险的事情。 整个场面十分嘈杂,得益于此,仇家们也未立刻动手,以大局为重——狩猎月兽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嚯!就冲你这份劲头,我们这个节目绝对火了”王钢竖起一根大拇指笑道。 毕竟,陆渊没有炼化法门,这是强行凝聚精神烙印,留在火雷印的核心上。 说完苏恒转身离去,可是柳若烟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脚步一顿。 想要加入晓很容易,只需要拥有强大的力量,加上是叛忍,这样晓组织就会自己来招揽了。 不过他听说赵颖宝平时更爱泡茶,不知道是怎么练就了这一手咖啡技术。 有时候,歌声是可以拉近彼此的心,就像他们共用一根耳机线一样。 他从未见过这么傻的姑娘,明明自己可以过得很好,却为了大家让自己这么惨。 陶溪上桌的时候,就发现姬子鹤正在搓手,显然已经很克制自己了。 郑凝香心中都是悲凉,因为拓跋骅答应的太晚了,不然也不会出现面前的惨剧。 相反,如果自己品尝了周明弈,还可以练一练他的技术,让他给自己妹妹最好的第一次的体验。 此时石台上已经堆满了一百多只鬼恶蟾的尸体,就连光球都有十几个。 退出婴灵相册,夭夭发现还有很多空白相册,看来到时候她还要抓很多鬼呢。 第1013章 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牙叔虽然两眼失明,可看人的时候始终带着一股压迫感,一开口更是让我手足无措。 “陈掌门排场也不小啊,出来吃几碗干饭,连我都进不来了!” 这老爷子一进来就是一股火药味,虽说我一脸懵逼,可也只能闷头听着。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终于到了!”叶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眼中有着一抹感慨之色。 上千名武者混战在一起,几乎所有武者都发狂地向着平荡宗的弟子发起了攻击,不得到上官天明手中的东西是不会罢休的了。 天生废体,无法修炼,受尽白眼,忍辱偷生,这就是林啸童年的写照。 张大均走进来,他已经将整个营院情况摸清楚了,现在被李宝强找来安排下一步的计划。 “那么我先走了,七天之后我会再来这里。这个储物戒指中有够你七天的食物和水了,省着点用。”言瑜把储物戒指扔到陆天翔的手中之后便化作一道蓝光离开了。 边无涯现在的样子看起來很是成熟,一袭黄袍披在身上,看起來威严无比,嘴唇边留有胡须,一副不怒自威的严肃表情,旁边都是英雄楼的下人在忙着倒酒,老板在旁边殷勤的赔笑着。 骁骑营,总帅是李显,可是,李显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是不能跟着大军去凉州苦熬,而扔下这整个朝庭不管的,毕竟这朝庭才是这大秦国运转起来的基础,而这些躲在咸阳城内的官老爷们,他们才是这大秦国真正的统治者。 林逍艰难地抬起头,仰望着上空,当时上面太黑,林逍根本看不清。 林逍唯一认识的外界高手便是青阳,但是若真是这样,奕狄是怎么知道的。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这一点。 “父亲,凯艮他爱喝酒,您把他带上吧!”阿尔伯特即使人在病中,对于自己手下的哥们儿还是不忘操一份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可事实证明,陆长遥就是敢!而且还光明正大,丝毫不怕人看见。 “早知道这样刚才半路把我们放下就好了,免得跟过来吃狗粮。”余凡嘉说。 “呼,看样子上次考试的面子还在,他大概觉得我有资格通过第一场考试吧?好了,我们也该赶紧出发了,不然掉队可就麻烦了!”冯雪装模作样的舒了口气,不过在场的四人那是一个字都不信。 原本她打算,就算初念活着,如果她不碍事的话,兴许还能留她一命。 流川洛顺着林昭的目光也上下看了一眼,不就是一身的运动装嘛,有什么的。 云七念在家里待到了十二点,吃过了午饭后,又重新回到了客厅。 仙仙就跟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心想这家伙别飞着飞着就睡着了吧? 斋藤飞鸟最相信和信赖的人是自己,哪里有什么桥本奈奈未的事? 孙不悟看着眼前的大雕,比起之前,又壮实了一圈,而且光泽明亮,显然是又神武了不少。 “请叫我菲斯特……”金发男人欣然点头,一只手覆在自己胸前,对她绅士地低头。 颜沁卿不过是随口感慨一番,深切的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没错,在同一支队伍里谈恋爱,麻烦多多。 洛洛站在旁边,看着安琪,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果然她家七姐还是适合淡淡的妆容。 第1014章 解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想都没想,一脚直接放倒:“言灵宫的人吧?” “你别胡说八道啊!我不知道什么言灵宫!” 这小子明显是个雏儿,虽然嘴上在连声否认,可脸上的神色已经把他出卖。 就在这时,旁边的草丛突然钻出来个人,只...... 30分钟前,马尔丹少校已向全团官兵下达此次作战任务,务必在8点40分之前,包围萨拉戈萨东南街区的圣约瑟修道院,并迫使流窜到此的百余名阿拉贡叛匪缴械投降。 虽然之前用侦查守卫看了一下周围,但是这株子眼顶天扫过方圆二十米的距离,自然是不可能有远望那个功能的,所以赵杰望着远处,也陷入了惊讶中。 “不管是部分合资还是全部合资,总之我不同意这个做法。国有企业应该做大做强,不能就这么简单地一卖了之。”陈玉清说道。 “没呢,因为不知道武大哥愿意不愿意过去,所以我只说是我一个朋友,并说出你的名字。”包飞扬说道。 包飞扬不由暗笑,谁说到了薛绍华这个位置就不会耍赖,只不过薛绍华就算耍赖也不会像市井无赖那样不顾形象地撒泼,却依然能够一番堂堂正正的说辞下来让程化言无话可说。 毕竟,只要有水的地方,经过了千百年的发展之后,肯定将孕育出一些水生物来。 会议开始后,照例是冗长的讲话和发言,然后是先进表彰,他们上去领奖的时候,底下的掌声稀稀拉拉的,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因为等会才是重头戏,大家都很想知道今年的情况与往年相比,会不会有什么改变。 手术室里又传出来消息,手术情况良好,不过伤者出血比较多,需要继续输入一定量的血液。 不久,科罗尔中尉将话题一转,开始连续发问看似同一个问题,卡瓦医生则一旁观察巴迪雷斯中尉的反应。 自从发现年念后,陈母的目标有所改变,甩了陈父,围着年念转。陈父颇为幽怨,无所事事之余,改为请陈岳喝茶聊天。 躺在床上,习惯性的迷茫,看着漆黑的夜空,仿佛能抹杀一切光明,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阴沉的有些可怕,仿佛预示着什么。 两人在车上依旧是一路无言,车里依旧释放着宁卿卿喜欢的音乐,听着音乐,宁卿卿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似乎对南宫炎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也就是说当杨天达到九幽玄魔之境后,虽然依旧是普通魔道之人,但有着神明的实力。 说是这么说,可是,她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的伸向了床头柜的手机。 通往天狼领地的入口依然是封闭的,叶刺心中的思绪杂乱而没有章法,担心,恐慌,急躁不停地扰乱她的理智。 今天的他,上身是一件雪白的半截袖衬衫,露出了手臂上的白色纱布,下身是一条宽松的深蓝色齐膝四角短裤,白色的高分子石膏板,随着他的走动,在她眼里也是上上下下的晃动着。 君梓琳觉得不对劲,刚想说什么,周烬已将两名侍卫叫过来,都走近一些,以防有不测。 “既然你有的选,又有胆量去做!那本座必将助你一臂之力!”卢云川一掌拍在杨天的肩膀上,语气凝重无比,但是又仿佛是在下定决心一般的说道。 第1015章 倒打一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二爷这人挺有意思,打嘴仗的本事不大,偏偏喜欢挑衅。 估计啊,是常春会的这帮人念着他岁数大,也就不跟他一般见识。 但他不知道的是,我不是个惯孩子的家长。 特别是对他。 二爷在前面带路,一直到了他的卧房,才气哼哼顿住脚步。 ...... 齐长生怎么也想不到,林九音居然上来就怀疑到了自己的身份,当然,他现在也没有心思考虑这件事情。 皇上起初并不愿意放我离开,他差点儿将这位新科状元的腿打折。 而齐长生现在周身十二万六千穴窍已经有近五十穴窍与虚空产生了联系,只要每多增加一个与虚空连接穴窍,肉身的强横程度就要强大一个层次,所以齐长生现在的肉身绝对可怕至极。 此时距离冬至还有四五日,这四五日内,安歌和景澜一直在怄气,谁也不理谁。 不是廖宜政太谨慎,而是枪支属于极度敏感的物件儿了,稍有不慎就会引火上身。 胡杨在他眼中就是稀缺资源,多少人想从他这里得到一首歌,但成功的人屈指可数。 吉聚缘是都城有名的听话本子的茶楼,也是宋璃儿常来取乐打发时间的去处。 第二天,五人分开了,陆勋三人回到了宿舍,想着签个到就回去找人。 很多地方都还保存着原始风貌,也唯有这些地方,才会让人感受到心灵上的动容。 梁俊峰得知陈扬要在醉仙楼搞事情,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紧急从附近的店里抽调了多名保安过来帮忙。再加上醉仙楼的保安,一共有超过十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保安,把陆长彪的八个手下给挡在了门外。 自从那一天之后,裴冉和阎卓朗就没有在说过这个话题,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只有裴冉知道,她让陈明哲做的事情已经慢慢的开始了,有很多东西,已经脱离了最开始他们要发展的发现。 吴歆看着倪海默的样子,知道不用再说什么了,倪海默何尝不痛苦呢。可是,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即使只是就现在而言。 这就是徐母的高明之处,要是只邀请罗宇,就显得刻意,这样,谁都不会往这方面想。 目送两个丫鬟走远,麦巧月到角门边拉住不知所措,甚至转头想逃开的儿子,把他推到院里指着房门让他进去。 那天林双中午回家,就看到家里多了两个手艺人。两人戴着口罩,背着一个大弹弓,正在用一个木棰敲击着大弹弓。那声音只嗡嗡直响,听着有些不舒服。 这事,他还是得和大姐商量商量,虽然魏振辉警告过他,可如果苏绵和苏锦龙真的和景家有关系,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有的人和姐妹俩说几句话就离开了,有的人追着她们的马车一直跟到麦旺家门口。 “不管认识几天,我就是要娶她。”陆远征平静地说道,好像这个想法已经想了许久一样。 苏绵笑呵呵地和各位前辈打了招呼,大家忙着提取病毒,自然没说什么。 实在受不了那家伙的嘟嘟囔囔,秦风无奈只能够打开门,让项壮再进来。 右眼本不断抽搐与蠕动,且血丝密布的白眼,在他的意志之下直接被蛮横地再次掌控,并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极致厉芒。 克罗姆扎知道这些老兵肯定不好对付,只能挥舞着双刀一边找机会砍断脚上的铁链,一边阻止他们靠近。 第1016章 裤裆上沾黄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通拳脚之后,再也没人往上冲,我和纪沧海把二爷径直拎到正殿前。 我一手摁着二爷的脑袋,低声道:“刚才你仗着人多,想给我个难堪,一会儿我干出什么事,你都别吃惊。” “这么大年纪了,你应该明白什么叫罪有应得。” ...... 自己刚招回来的佣人,熟悉都没熟悉过,自己这当老板就要帮助人家升级,哪有这样做慈善的? 不过怕什么却是来什么,最后一束炙热的灯光直接打在了韩成身上。 身为真仙的邴苏,更是属于那个时代的真仙之王,半步迈入仙王境的超级强者。 片刻,马县令带着几人来到镇南县大堂之上,当他看到把总王虎,当即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的不敢说话。 一开始只是主动输入,随后这块铁牌竟调动了体内气势,形成被动的输出。 可就是这些东西,让被困在末日多时的两夫妻震撼不已,如同沙漠中的人看到绿洲。 黄硕和他的妹妹一阵无语,但对于林永俊竟然可以秒杀怪物他们还是觉得有点羡慕。 后面两位队长动动嘴想说什么,但看见自己领队没有说话,他们不好插嘴。 家庭医生前脚刚走,周云墨后脚便把门关上了,一家子防贼一样。 但就是这样,里面十来位人,只有一名身高比普通男性矮的金发少年侧躺在软糯的沙发上,脑袋埋进沙发靠背的那条缝隙中,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这是被选中的天地胎膜,终于被炼化成雪衣本命神兵的现象,它的身体上,再也看不到那本命血符了,准确地说,它已经和它化为一体。 “嘻嘻,好的~”聆星点头道。走出宿舍,聆星进入了电梯内。在电梯里的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就打的来到了家里。此时在石和静恩两人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呢。 那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痴儿,他的心就仿佛一面镜子,反射着人心的善恶好坏。 那座巨型主峰峰顶雄伟大殿中,仙府中十一尊强大存在经年来,难得地又一次聚齐了,也是今年第三次聚齐。 当然,黄煌仙域和黄云仙域,同为妖孽六道仙,后者远远赶不上前者,这是有着世家、宗门、修炼环境和修炼资源等等不同条件决定的。 “那时候聆星回到宿舍之后就和我说,觉得正信xi不错之类的话呢~”泰妍暧昧的说道。 尤其是凌枫最后一记凌枫抽射,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亚平尼的平图基尼奥——斑马王子皮耶罗,在近一年前,皮耶罗正是凭借着这样一记天外飞仙的进球战胜了佛罗伦萨,斑马王子也一举成名。 现在,它的雪哥哥能平安度过么它不知道,只能心头暗暗祈祷,祈祷这里的天劫会比那凡间弱很多,因为这里是登仙之路。 打电话喊来一名圈里老资格的裁判,凌枫加入王叔的“霹雳队”的第一场比赛就要开始了。 “看来我是跑不掉了,今晚过去,他娘的大不了就是个死。”陈易狠狠的一拍桌子,平日里陈易虽然不着调,但是在骨子中,陈易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否则他早就撤了。 “我们过去。”老浅率先走进了这块骨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按正常的想法,他们应该是绕过去才对。后面的人也只能跟上,而阿炎与大师却以为:可能是老浅发现了什么吧。 第1017章 呼风唤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二爷的话像极了冲锋的号角,言灵宫的道士加上周遭的信徒,瞬间开启自以为是的笔诛口伐。 双拳难抵四手,打嘴上也是如此。 哪怕我俩揣着一肚子理,可现在根本说不出来。 而他们也从最开始的就事论事,变成问候十八辈祖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 企业进入向市场经济转制阶段他利用价格双轨制到处对缝,自负盈亏以后他把企业搞得濒临破产。 然而,老天爷就喜欢捉弄他,虽然他听得分外认真,可说话的男人却声音低的一塌糊涂。 宁雪公主也走进浴桶之中,先服侍杜变沐浴,然后将自己的娇躯洗得香喷喷的。 北山羊是一种高原野山羊,也叫悬养,堪称栖居位置最高的哺乳动物之一。 初恋的爱情只需要极少的养料供应,只需要彼此能见到一面就行,相遇的时候哪怕轻轻的碰一下,心中就会涌动出一股幻想的力量来创造出爱恋的火花,哪怕是一点极无聊的话语也能使人销魂荡魄。 所以,没一会儿,她便失去了意识。时间在走,时空在变,一起都在回归正常……在朦朦胧胧之中,鼻尖传来了消毒药水刺鼻的味道,耳边传来了阵阵焦急的呼唤:“斯凤,斯凤,斯凤……你没事吧!”是谁在叫我的名字? “还有,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保护你的,”丞墨说着就掀开了自制的门帘,让离秋进去休息。 “启禀王夫,我们被丞相发配去看守城门了,我们还以为再也没有见到您的时候了。”哪里想得到,王夫竟然会派人找他们。 又聊了一会儿,两人谈好了相关事宜,然后签订了合同,杜海军第一时间就把代言费打到了林枫的卡上。 陶然赶紧出门迎接,虽然长乐和太子尊师重教,但是陶然也不能在大面上失了礼节。 晚上陶然升起了篝火,将洗好的衣服用木棍支起,放在篝火旁烘烤。 李二陛下决定明天早朝就研究,派哪位将军秘密前去西突厥的事宜。 “二郎,臣妾觉得还是长安侯提出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教育培养方针更系统更科学更合理···”长孙皇后开口回答道。 医护人员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先给林七七打了一剂镇定剂,然后告诉季白回医院治疗一两天就会好。 “谢主隆恩!”薛宁此时心头早已经乐开了花儿,听了这一眼,急忙叩谢。 “他们居然这么猖狂?不怕我大商国报复吗?”康德有些生气道。 李二陛下现在恨不得立即召见陶然,谈一谈心里话,抒发一下内心的远大理想。 几个呼吸间,原本郁郁葱葱,碧翠如浪的山峰出现了一座座辉煌的宫殿,其内雕龙画柱,白玉为阶。 “嗤就我感觉可笑吗?这个杀手,刚才还一口一个正义,为了世界啥的。 “白念,谁都救不了你的,你该下地狱。我真想看看,到了地狱你是不是还真么嚣张。”,姜明月咯咯的笑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身体往后倒去。 翔夜低腰闪过,玉毫趁机飞跃了过去,直奔向雨季所在的卧房。翔夜转身去追,却被一阵弹雨封锁了去路。 看到常宁一脸的严肃,大家不敢造次,不管怎么说,戏闹归戏闹,被常宁当众抽屁股的滋味可不好受。 第1018章 助阵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务虚道士忽然开口:“既然是我与陈掌门切磋,旁人不便说话。” 二爷连忙摆手:“哎呀!让他叫几个帮手吧。” “免得说在咱们地盘欺负他。” 就凭他这几句话,我就敢断定,这...... 中森明菜“嘁”了一声,吐槽他,“我说的又不是这个。”但也不打算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上再跟他斗嘴,于是坐正了身子,看着前方。 毕竟,洛克帝国因为枪械稳定性差的缘故,并没有给轻骑营装备,现在所使用的,还是原始的长枪和弓箭。 异能战队当中第一个条例就是,不可屠杀自己的人,就算自己的人犯错,或者有私仇,也能随意报私仇,都需要进入到异能战队法庭当中进行审判。 他下了楼,走到路边,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到他面前,车窗放下,正是三叔。 王洪的想法,是这副团长佯装进攻,在地面吸引着日军的火力。而他带着枪法好的人,爬到高处,一枪一枪的打,不要想着一下子冲破日军的防线,给日本人放血到一定程度,这阵地自然就可以一攻而下。 有和她一起坐在这里的渡边社长把节目的情况尽收眼底,赤松晴子并不担心岩桥慎一之后会不了解节目的情况。 这也是在变相澄清,她没有整容,更没有躲着,而是在专注于健身。 “呃?刘浪难道是在骗我们?那他怎么知道我们的情况的?”林心有些摸不着头脑。 “额……那烟雾或是灰尘怎么还落下?”刘浪也发现了其中的异常。 说罢,居然跑到厨房里拿了条长椅子出来,跳上去,马步一开,就打了一套拳法。 曹瑞猛地大口呼吸,浑身毛孔猛地涌出大量的汗水,将他身上的衣衫全部打透。 4月5日这天清晨,王忠一大早就到了试验场,却被告知仪式不能开始,必须要等待「重要嘉宾」。 壮汉咧开嘴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伴随着他的话语,周围几人会心一笑。 一个离经叛道的疯狂想法,如果能成功,那她以后的人生就算不幸福也不会比现在更痛苦。 而且工作多是重复性的岗位,钉钉子的一直钉钉子,抡锤子的一直抡锤子。 既然盛沐沐帮了他,他也不介意在老爸面前帮盛沐沐稍微说几句话。 起初,在她寄给弟弟的信中,字里行间充斥着被爱情滋养的幸福。 离开研究所时,盛沐沐担心今天如此详尽的检查流程会让老太太起疑心,担心自己身体情况。 可这火车拉着他们,依旧能够轻易驰骋,他们便已觉得相当惊人。 迎上洪伟洲的眼神,杨林和吴桂凤眼神闪烁的低下了脑袋,不敢与其对视。 顺着蜿蜒的土里根河,能见到河底的水草随着潺潺的水流轻盈的摇曳,云影入河,天空湛蓝,愈加丰富了河的色彩。 我甚至没有感恩戴德的表情,只是如同面无表情的尸体,再一次惹恼了沈林风的好意。 而他的答应,自然是不如田虎的意,说完,便是感应到从田虎的身上透出一股恐怖的威压,巫启云一软,差点是直接跪拜下去。好在站在其后的巫广义见状不对,上前伸手扶住他,他才是堪堪站定。 这几天,玩的很开心,好像我们才开始了初恋,或者、我们补回了以前缺失的地方。 第1019章 全身而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已经没人对我们剑拔弩张,反而是很自觉地闪开一条路。 临出大门的时候,我特意回头瞥了一眼,信众的眼神还没收回去。 至于二爷和务虚,这俩人脸上更是要阴沉出水。 看见他俩这个眼神我就知道,我应该做好准备了。 准备迎接更大的狂风暴雨! ...... 她的眼神当中,充满了忧郁,还有点点悲哀的感觉,落尘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他此刻真正的灵魂正被一股红色的力量包围着,真正操控他身体的却是另外一些东西。 给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很干净,非常的干净,清澈无垢,就好似世上的一切污垢之物都无法靠近她一般。 胡勇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而在今天看到现场的情形后变得一言不发,表情严肃。 “三代目,大蛇丸还是也交给我吧……”陈言估计现在的三代目单对单的话也打不过大蛇丸,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蛇丸还没有将三代目禁锢在结界里面单打独斗。 倘若因为自己的一时之差,而造成无辜之人死亡,石田雨龙绝对过不了自己内心的那一关。 叶倾仙展颜一笑,当即欢喜的起身,她下意识的以为,江寒口中所说的买单之人是他。 一阵轻吟声传出,在灵压汇聚之下,草鹿八千流的斩魄刀上,泛起了一层白光。 一黑一白,两尊大帝就这么悬浮在枯寂的宇宙星空中,感慨着、回忆着。 “主公……”身边的部将和侍卫们颇为惊慌,颤抖着说道。毕竟很少有人会有机会看到仲平痛哭。 吴涛点了点头,随后便将电话给挂掉了,然后缓缓的朝着自己楼下的一个早餐店走去。 听到这话,桂和王志燃这才明白,刚才那一大波丧尸军团,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朝自己冲过来。 要说虽然MissA目前,是炙手可热的游戏主播,但做主播行业的都知道,人气只是镜花水月。网友们可以今天喜欢你,说不准明天就喜欢别人。所以说与其在直播圈长久发展,不如趁着当前人气,捞足钞票再说。 “好吧好吧,那我们这个游戏要怎么赚钱呢?是一次性购买付费?还是说游戏里的道具付费呢?”银雪开口问道。 此时,王进终于支持不住,大笑着倒在了地上,用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嘴巴,大口地呼吸着。 王志燃知道,由于星炬的存在,但凡那些有智商的混沌生物,都不会冒死来品尝被太阳灼烧的滋味。因此,会在星炬之光的照耀下,前来碰运气的家伙,也只有这种没有脑子的混沌畸怪了。 “那么就让我先发动能力,来看看我表哥在哪儿。”说话间,王志燃便双手结印,来寻找方向。 “偷看别人门派的术法可是要挖双眼的,你不知道吗?”李山没好气地说。 可叶贤的心里还是拒绝的,他不在意别人的评价,却很在意自己的良心。摸着奶子说……他不希望和楚秋瞳之间的感情,看上去像是一场交换,甚至是交易。 顿时呼啸之声大作,两片真元树叶一个闪动,带出一连串的残影,迎着巨蟒而去。 她在想自己和白舒修成正果的那一天,离着现在,究竟还有多远。 “我留下几名教官就行了,这种事总不能让我亲自来。”隆美尔打得一手好算盘。 第1020章 怎么是你?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入夜。 屋里的南北方共燃上13支高香,代表着北斗七星与南斗六星,审官静安坐在高台上,背后悬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神。 而在静安面前,则摆放着一尊罗酆六天宫宫主,这代表的是地府威仪。 一切准备就绪,我给静安使了个眼神,他立马燃起用黄表纸写好的裱文。 ...... 叶离放暑假之后,学校组织了一场学习,每天上课,比当学生的时候还忙碌,老师们都叫苦不迭,但是学习之后还有很严格的考试,关乎他们能不能继续在原来的岗位上工作,所以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昆仑派的三皇剑。”真气墙后的铸件师剑承心一眼就看出来了。 “喔,江爱卿没死。”听到天子的笑声,大殿内的人都松了口气,陈因光差点软瘫在地上,知道自己这条命保住了。 而常青城的众修士却不那么轻松,既然魔修是有备而来,并且大家一直倚重的老祖宗现在只剩下了一道残魂,这让他们不免再次紧张起来。 江安义松了口气,漠骑按时发动进攻,不枉辛苦一场,而且这里有六万漠骑的话说明安勇那里至多只要面对两万多点漠骑。两万轻骑在雪夜中行进了两个时辰,已经疲惫不堪,江安义听说辎重营尚能坚守便下令休息片刻。 秦明再回到化妆区休息的时候和刚才严肃的状态已经截然不同了,他从刘威的身上也想通了,戏份的多少都无所谓,只要自己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不管戏份多少与否都不重要了。 黄蓉宿舍里,以罩杯作为排行的老大刘丹性格与张郡主很像,也是笑话张无忌笨。 轩辕段飞听此,吃惊,道“不错,我虽然有金光致体,但是却一直受其束缚,以至于囚禁自身,无法突破最后一道瓶颈!”金光致体,是轩辕段飞在修炼途中所遇到的瓶颈,能量巨大的,修真之途一直被其束缚,无法破除。 王侯看了下秦月的脸色,冰冷冷,其实刚才她就是这个表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想到那一夜,李霸环的表情更不自然,幸好此时秦月已经将老板椅转过去面向了窗外。 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即使被他平静的说出来,萧阳依然能感觉到他当时的痛苦和心如刀割,被自己血脉相连的人抛弃的他当时该有多心殇。 “德国与老毛子一直相互看不顺眼,不过这招釜底抽薪德国人确实玩得漂亮。”李顶伯说道。 说实话,荣国府的省亲园子是迎春再三交待了,简单节省着修建出来的,赶在年前完工虽然困难但不算意外。 秦禾在心里叹了口气,哎!看来儿子这条情路,注定要走得比常人艰难的多了。只是再难,他也得继续走下去,因为此生除了冷月,他可能再难爱上任何人了。看着欧阳弃那一脸幸福的表情,秦禾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 面对穆云龙这雷霆万钧的一击,龙青依然没有选择硬抗,再次向后退了一步。 “什么问题?!”刘半仙转头瞪了一眼陈君梅,似乎是嫌她有些话多。 陆凡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左手一拍乾坤袋,从里面弹出一粒剑丸,那剑丸极为精致,镂空花纹银光闪闪。 阳光和熙的清晨,猛烈的阳光直直的照射进佳瑜的房间,没有遮住楼台的窗帘透过阳光的直射,在光滑的地板上洒下一地的光辉。 第1021章 刀刀致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静安倒是直言不讳,坦然道:“白天您和言灵宫撕破了脸,还让他们折了大跟头,所以他们一定会报复。” 他又把目光看向窗外:“依我拙见,这就是他们发动的报复。” “专门找一个让你于心不忍的人,要么逼着您亲手...... 看着那九擎天,没有吭声,直接一道赤霞S出,直接S入那竹根的身体之中。 “既然你想闹事,那咱们就把事情闹大,反正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丢了面子败坏了声誉,最后我看你们怎么收场。”李乘冷冷的暗自思量着。 百里登风闻声立刻醒来,朝台上一看,只见莫青璇正凝视着自己,眼神里有些嗔怪之色。 在图里伊的这些商人中,提奥斯与官员的来往最为密切,尤其是与军务部,而如今他又成了国王的亲戚。 顿时,一片惨嚎之声响起。在双方的气机绞杀中,血雾腾空,战马嘶鸣。战场变成了修罗地狱,血雾把双方笼罩起来,只听得喊杀惨嚎声不绝,惨烈的杀伐之气,令天空为之变色。 “呵呵,没事,就是来告诉你,明天的比赛,希望你能坚持到我们交手,否则,如果不能亲手杀死你,我会很遗憾。”洛苍麟面带笑意的的说道。 一打开盒子,凌渡宇松了一口气。这个元神本封印在这里面,已经是陷入沉睡了。这样凌渡宇收拾起来就放心多了。 轰杀的兵扬之后,叶正风喉咙的那口血已经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身上的气息一瞬间便混乱到了极点,身体彻底瘫软在了地上。 他告诉萧羿,这个魂阎的手段极为残忍,不仅击败了那位无敌半神,而且操纵他,去攻击金奇和玉瑶,让他们互相残杀。 “是吗?我承认,你是我见过的人中,天赋最高的一个,连圣帝跟你比起来,也有一些差距!不过,你想要战胜我,还是太天真了。”邪罗强忍住心中的振奋,对萧羿嗤笑道。 弥彦目光最后聚集在大理国段氏家族,段正淳段誉以及他们的家将中,还有他们身后那位高僧,却与少林寺僧人不同的装扮。半步先天!瞬间弥彦判定这位高僧的实力。 哪怕是武当派众人,在同样是先天高手的张真人身上也未曾体会到这种无声无气,却无处不在的威势。 你让他们干什么大事,也许他们没本事办妥,但是那些威胁恐吓,敲诈勒索的事,他们一个比一个精明。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说话!”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太过暧昧,大羞的苏美眉在骂了燕飞一句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在他的腰间掐上一把,算做刚才被吃豆腐的利息。 墨凉自然是察觉到这种眼神,斜斜的瞥了那些奴仆一眼,冰冷之中含有一种嗜血的杀气,让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奴仆们均是怔然,对墨凉莫名的产生一种恐惧之感。 “我……我想,我得回去了!”,暧昧的气氛在黑暗的环境下如同灼热的火焰一般,让人坐立不安,赫连诺艰难的咽下一口吐沫,松开了司徒静的手掌。 “为什么我们要亲自做这件事情?”黑子不解,是因为他没有那些痛楚。 “哎呀,五儿曾经带墨凉来参加过皇上您的寿宴。是不是因为皇上近日太过操劳了?您应该多多注意休息才是,不要累坏了身子。”皇后轻轻的叹了一句,有些担心的看着皇帝。 第1022章 天道循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深知他们的心情,便摆摆手:“你们出去吧,我困了。” 纪沧海抖抖袖子,黝黑的脸色渐渐蒙上一层阴沉低:“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自己上路的!” “你给我滚犊子!” 纪沧海嘴角扯起...... 但是陈楚就跟在二人后面,如果有外人在的时候,闰土就会稍显羞怯,但是只剩下三个孩子的时候,闰土就会给他们讲讲自己在海边的见闻,包括陈楚也听得津津有味。 郑目开那脸上的神情,便说明了他想一直打到葛世跪下认输求饶为止,否则就将其打死。 “不错,看来你最近是真的用功了,希望这次期中考试你能考出来个好成绩。”陈楚表扬道。 尽管没有证据,但这套逻辑乍听之下也是挺合理的,所以当有人像这样串闲话时,听到这套言论的人,也都很乐于去相信这就是事实。 阿蛮一听也觉得可行,这种情况还是通知下楚王,毕竟主子要是出事的话,楚王第一个就是不会放过她们。 其实这事儿也不难做,因为雄奉山团伙要与方泮分赃,所以肯定是有账本的,每个百姓那里该退多少都有记录。 牛氏兄弟之所以会接这买卖呢,一是因为五灵教这次给的银子确实不少,二也是因为……这单买卖并不会弄出人命,只是要他们演场戏罢了。 这种副本现在最适合陈楚的状态,打仗和勾心斗角久了,是应该在这个里面放松放松,就像当初在少年闰土里面一样。 才走了半个时辰,除了迦洛和祁雍外个个狼狈不堪,尤其是青衣,阿蛮笑着他的头发犹如鸡窝头,就笑得直不起身来。 繁星娱乐的副总裁,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夏幽跟他有过几次接触。 至于长生境之后,怕又是一片全新的天地,他只有御空境的修为,所以没有资格了解太多细节。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元’字通原那么所谓的“元极摩诃”又会否便是最早的一种摩诃无量呢? 不过,看华妙洁的姿态,应该也是有与自己和好的意思……杨叶冷眼旁观,心里不住地盘算,这样的话,就可以打入她的内部,到时候帮秦正煌一把,还是可以的。 难道说,月离笙要想起从前的种种了吗?凤九歌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喜悦,但是却同时也有着深深的不愿意月离笙这么早就想起从前。 陈无对此呵呵一笑,这些人虽然听过薛大人的威名,但是还是不知道大人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反正他是觉得自己跟着去估计也是去看自家大人如何教训那几个货色,至于会出事,那也是只能对面出事。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再一次显出恐慌之色,身子也开始都动起来。 殊不知,这一幕,却不偏不倚落到刚刚驶到门口的秦正煌的眼里。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云沫咬着牙,雨水让她的双眼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 第八十分钟,又是杰拉德在禁区外接球之后起脚远射,希尔德布兰没能碰到足球,但足球也没入网——足球打在了立柱上之后弹出了底线,惊出了主队球迷一身冷汗。 只见冉云端一手杵着沙发,手掌托着自己的头,悠闲的样子朝顾海丽看了过去。 第1023章 真贱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没敢声张,只是把桃子和纪沧海叫到身边,把陈伯救我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桃子当场决定,马上给陈伯立下功德碑! 至于纪沧海更是激动的要给陈伯磕头谢礼。 好歹不济,我算是捡回来一条命,至于身上都是表象,兴许我慢慢就接受了。 ...... 弟子仔仔细细地将自己所打听到的一切,几乎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很多人都知道吴天承实力强大,但很少有人知道吴天承竟然是昆仑中人。 就在聂帆准备回答的时候,一位邋里邋遢的白发老者,突然就来到聂帆三人跟前,开口问道。 聂帆开始有些抱怨,这老头难道不会使用武器,好歹也给留把剑什么的吧?不过想想就释怀了,像老头这种二百多岁的老修士,恐怕早已草木皆兵了吧? 我贪婪地望着她纯净的眼眸,那里没有被这尘世的丑陋玷污,一尘不染。 但同时真一心中也很是不解,不就玩几局歌牌吗,这么激动干嘛,搞得像是接受求婚似的。 春风拂面,花洒庭院。真一望着身旁笑靥如花的红叶与正在拌嘴的平次和叶,耳畔又传来一阵阵古朴的钟鸣,他那因为长时间的反思与破解暗号的压力而绷了许久的心弦得以舒缓下来。 众人跟着胡易钻进树林,来到他刚才滑落土坡的位置,然后散成扇面返身向回低头寻找。此时天已大亮,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向地面,四周视野很理想。 司空战望着眼前的战斗,看着眼前熟悉的基础技能,不由井井有味的欣赏起来。 姜生通过方志航的描述,已经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无名岛屿正是有着许多飞禽猛兽,珍贵药材都存在的乾坤岛。 当看到从肌肤里弹出来的子弹头时,唐芷柔的世界观彻底被颠覆了,她无法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衣服破损下,她是真的中了枪,却并没有死。 伫立在原地,不知不见间,阿帝尔的一双眼眸逐渐变成金色,在其身上,强大的太阳之力在荡漾着。 我是真的懒得跟这二逼说话了,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吃了许晨曦做的饭之后肚子一直疼的厉害。 毕竟,前来灵宗的地盘对付褚灵天,就绕不过林长道,没有很大的把握脱身的前提下,换成他是王伦,他也会放弃这种机会。 没办法,经过了洗髓池,叶尘的皮肤好的那叫一个细嫩,但因为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还是有些虚弱。 域外降临者的后代可能来自地球人类根本无法理解的种族,他们的本体,或者跟人类想象,或者干脆是狼族、狐族,甚至是海洋中的鲨鱼一族,龙虾一族等。 瑞康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他的头脑很乱,很沉,他的心被重重的痛苦压的无法喘息,他现在只想着赶紧回到北平,带全家离开。 但对于出生于深渊世界的恶魔而言,这种对寻常生命十分普通的一切却是如此的美好。 两人说动就动,拿起行李箱就开始收拾行李,念安听到若君要和舒志结婚,又是惊讶又是欢喜,这是他盼望已久的事。 同样,也只有这种外来的武馆会老实的拜码头,本地的武馆都直接和父亲联络。 相比周兆龙,甄子单这些年走南闯北国内国外到处跑,合作过的演员真的很多,他出道二十一年,让他佩服的人不是没有,但没有一个像周白这样,完全让人是丝毫嫉妒不起来的就太少了。 第1024章 以牙还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务虚手上猛然一抖,单手持着拂尘朝我袭来,纪沧海的鞭腿早就饥渴难耐,横飞一脚挡住务虚的拂尘。 二爷说不出的震惊,想起身又被我一个嘴巴子掀翻。 “务虚!先撤出去!” 估计这老东西也被我打扇迷糊了,走到像是喝大了,摇摇晃晃撞了出去。 ...... 听着慕凌云在这里自顾自的着话,她原本已经紧闭的心,再度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隙。 就算,这个墨君翼身份贵重,权利滔天,只是要是惹得龙颜大怒,后果也是很严重。 不过韫玉已经答应见面,三日后,从这个时间和约定地点来算他也在楹城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只是倾城佳丽,练家子,直接押送来便可,但这三人都在同一地方,要是将其余两人押送来的话,难免会让富家公子哥多想。 “他什么身份?我怎么就往上扑了?”戚妍希被说愣了,暗骂这两人还真是父子俩,头一次见面对她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荣家家宴那天晚上,我让你相信我,你选择了相信我,难道你真的不怕,我会为了荣子期背叛你吗? “我说什么了?”季斳凯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陆芳茵。 再瞧瞧这里这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玛瑙翡翠宝石,更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同样,也是因为知道林婉晴对他没有心思,这才捧着她贬低白尔玉。 唐清玄抚弄腮边发丝,双眼仿佛看见闪金金的灵石在面前滚来滚去,说不出的开心。 让修炼者无数次濒临死亡,死气充斥全身,再借用特殊的功法,在短时间内达成接近鬼修的体质。 要说做饭,刘青山还真的不行,但要说这专一的烤食,他手艺一流,必竟以前在野外,他都是自己满足自己,烤鱼,烤肉,烤果子,都有过尝试,怎么样好吃,他可是有过无数的实验,所以这条烤鱼,看着就很美味。 她因不擅长求情而略带生涩,但即便如此仍勉强自己——看她羞耻的模样,确实有些心软。以及,虽极力想否认,但我心情同时涌出恶魔般的愉悦。 “没用的,这里到处都是黄瓜。”唐僧无奈的说道,没想到自己一向谨慎,这次竟然也阴沟里翻了船。 宋晓冬的神眼,探查不到那一条条黑色的纹路,到底是什么属性的能量,似乎什么都没有,和没有生命的物体一样,而宋晓冬心里很清楚,人身体上能自己动的东西,一定是活的。 “飞雁,大家都撑不住了,这样下去,怕真的会死人,怎么办?”雷豹也是气喘吁吁,看着没有边际的湖面,心里也有些慌张起来。 火云老祖盘坐的陨石散出缭绕火焰,将其和铁铮包裹,星空漾动,那团火焰瞬间消失。 有银行就是这手方便,只要你的贷款投资合理,只要你能够赚钱,那你就不愁资金的运作问题。 从飞机失事,李方丁一直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他身为一个副市长,跑到拉斯维加斯去赌,可以想象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官员,他哪里敢露出来。 王伯的脸色变得非常的精彩,因为他端给夏尘的只是上一餐吃的东西,但夏尘却是将老爷子几乎上一天吃的东西都给说了出来。 慕容琳霜和顾皇后此时也坐在火盆边上,绣着花,打着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第1025章 别累坏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时间,纪沧海在人群中不断翻腾,两条古铜色的双腿堪比高速风扇,鞭腿与面颊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锋利的膝盖刚顶翻一个,破风的劈肘又横扫一片。 杀疯眼的纪沧海从头打到尾,整个人化身人头收割机,愣是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路。 这哪是打架啊,分明是单方面的屠戮表演秀啊! ...... 李殊慈路过这些景物,回到自己住的屋子,各处都被青鸽和木云整理的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像是临时落脚之处。她忽然想要早点离开大夏,去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建一座喜欢的院落,喝茶听戏,缓缓看着时间流逝岁月留情。 “那错了之后,你打算怎么赔罪呢?”叶风脸上始终挂着戏虐,俯看陆灵火,问道。 李殊慈一阵头大,马车渐渐驶出了月牙胡同,街上传来噪杂热闹的声音,正想着在哪把他放下,对面躺着的人一轱辘坐了起来,揉揉后脑勺。 御去镣铐枷锁,乐天立时轻松了许多,被安置到府衙吏员居住的一处空闲官舍里,只是时刻身边有人看守,被限制了出入。 乐天脑子里最先反应的是郓王殿下要见自己,毕竟大宋有亲王不得结交大臣的祖训,故而王勾当行事要神神秘秘,更有几分像是做了贼一样。 还是那一处十里之亭,上次是她来迎阿爹阿娘,这次,是他们来迎她。 听闻前人有人猛喝,宋江、武松等人皆是做防卫状,数十个弓手更是“呼啦”一声围前来,拉弓指向声音传来方向。 “那个,火凤长老现在不在山庄当中。你来的真是不凑巧。”其中的一个看起来有些憨厚的家伙说道。 吴晓晓又深呼了一口气,挽住了我的胳膊肘,和我们一起走向了极地酒吧。 域外天魔被称之为最凶残最邪恶的种族,可最起码还有些道义可讲。 在晋朝司马季顾忌很大,不敢实行地税,在这里就没这个顾忌了,直接一步到位。现在他看远征就是好,国内不敢实行的东西,在国外他都敢实行。反正这是别人的国家,洛阳管不到这里。 鲍东冷冷的说道,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挥舞手中大刀,甩了一个漂亮的起手,就要把面前谢皖纱击杀。 点燃的油灯挂在墙壁上,黑乎乎草堆里躺着一个黄色的身影,他双臂枕着脑后,头发蓬松凌乱,躺着身子翘着二郎腿,赤脚在上面一抖一抖的。 人这么少,所谓的集体创造力就别提了,司马季尽量帮着这里的军士扎下根,对中华就是大功一件,而且有些习惯必须要改,改成适应这里的气候。 原来,叶丰的师父叶白叟,早年竟然来过欧洲,至于他来欧洲的目的,就连这位叫做朱丽叶的老太太,也不清楚。 当时,朱丽叶痛苦不堪,正要打定主意,不顾一切追随叶白叟而去。 这是一个问题,如果这个问题处理不好,很可能落个身死陨落,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不过这个过程相当危险,九大不朽其他的人并不认同这个做法,觉得不够稳妥。 这家伙似乎没怎么激动,似乎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甚至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一个瓷杯,慢慢的抿了一口,眉毛挑起来,一副享受的样子。 而且不是一具尸体,无数具尸体组成在一起,互相酝酿感染才会产生这么浓烈的恶臭味道,让人嗅一下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第1026章 打回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脚掌微微发力,这老杂碎像杀猪似的嗷嗷叫。 我把腿骨顶在他下巴,微微往上一挑,逼得他正面仰视我。 “咳!” 我咳出一口痰,径直喷在他面门上:“我会让你眼睁睁看着,又什么都阻止不了。” ...... 姬云他爹也不敢硬接,但是这尊玉鼎牢牢锁定了他,不管他如何逃窜,玉鼎始终对着他的方向落下,然后将他压在下面。 周聪下意识看向木桶,还带着一丝药香,不由的想到了什么,英俊的脸蛋顿时变成了猪肝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有了居所,就避免了外界的风吹雨打,身体也得到了更好的保护。 道袍,那是剑宗的款式。区别于内门弟子的白色、旁门弟子的青色,这是长老级别的黑色。 首先,智能机器人在除智慧外的力量、速度、功能等各方面能力上,都要远远超过普通人类。而现在社会中,许多工作,特别是体力劳动,又偏偏不需要用到太多的智慧。 当时的妖兽如果不是太过强横,而且众人颇为慌乱的话不至于造成死伤出现。 巨龙用质问的语气讲道:“蔚蓝,你又来做什么?”这条巨龙的声音比较中性,听不出性别偏向来。 若杰尔夫强行要救,必只会引发更大范围、更不可控、乃至性质更恶劣到无可救药的惨剧。 机械邪神不仅停止收缩反重力场,还转而又大面积扩张,看样子是要带着全部试验体一起飞走,且看方向更是要去继续追击那仍有点呆愣无措的天空之城。 深吸了口气,微笑着望向了手中的无名功法,却是没有再纠结‘定性’,他一开始就明白‘定性’的含义,刚才或许是受外界的迫力,使他有些急躁。 排查队装备升级了,轻型冲锋枪加野外三级作战服,这是杨晋去安全区见基地长交易菠菜籽时,谈的交易条件之一。 云沐笙继续尝试将内力与佩剑相连,这一回,内力又再一次顺着剑锋形成了剑气,看来那日之所以会有异样之感,是云沐笙体内七零八落的内力太多,导致产生了不同属性的互斥。 赵琳坐在椅子上,微仰着头,目光落在姜晚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 白饶在王点点的注视下,没有说话,轻轻点头,将点点的那一丢侥幸打掉。 要不是今天曹老板指使他们来找麻烦,还给了钱,他们两个不晓得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吃上一口。 四人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发现被打断的跳舞土豆秧根部,又肉眼可见地钻出了紫红色的跳舞苗。 打开门,汪大个先把伏城抱进屋,再把车架上的东西一一搬进去。 总不能让伏城淋雨,雨这么脏,他本身就是个伤患,淋病了会很麻烦。 将刀尖插入砂糖的夏侯冀满脸的不解,这帮子憨兵,主将都死了还冲个什么劲儿,不要命的? 转日,陈澄去上课,刚好在校门口碰到白婉婉,她抬手想打声招呼,对方白了她一眼,直接走开了。 然后,辛夷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抹了把血沫子到处渗的脸,一拽辛芷,再次回头逃命起来。 看到两条首尾相对形成一个圆的鱼,北冥长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喜色。 “一会儿把那些乞丐的命根子全都切掉喂狗!”上官浩辰突然怒吼道。 第1027章 突然出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放在以前,他跟我说这种话,我根本不会怕。 那时候我一无所有,大不了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可今时不同往日啊。 我现在已经有了一点根基,现在要我放弃,无异于把我之前的努力全部抹杀。 为了得到现在这些,我吃了多少苦,只有自己清楚,我不可能放弃! ...... 看着火光冒了起来我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一下。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婚姻,我要做幸福的新娘,让那些威胁到我们的事物都被火烧光了吧。 可是在他们入住期间,15层的其他房间根本不会外售,如果刚才不是幻听,那么就只剩顾浅浅的房间。 吴光说道:“是眼花了吧。这整个院子就是一个阵,什么鬼能跑出来?”接着就是院门被关上锁上的声音。 “这个不一定,运气好能够增加百分之三百,运气不好只有一丢丢,不过时间一过内气就会回收,到时候能够留多少内气在你体内就看人品了,这个药丸主要是在增加内气的基础上,保命用的!”楚离认真的说道。 泪水顺着姚云清清秀的容颜淌了下来,她的声音不可自制的颤抖了起来。 乔易面上露出无奈宠溺的样子,回头看了白想一眼,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 冥大爷并没有送她回家,而是去了他的别墅,在她懵懵哒的跟着他走进去时,还没搞清楚情况的就被困在他与门板间。 “哈哈哈……”骆毅大笑,他才不相信他不在乎!他若不在乎何必生气? 任千沧再次向我贴近了,让我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他在我的耳边低声而沙哑地说道:“以后别碰它。”话毕,他已经压向了我。 来到卧室,跟在郊区他家的城堡的房间差不多,钟爱黑色,连窗帘都有三层,有个超大的阳台,天花板却是拱形的,智能型的能变化透明的玻璃,夜晚可以躺着看星星,真是够奢侈的设计。 他再一次这样开口讲了起来,他的状态特别糟糕,就好像是在说我这样对你也是为你好,我没有心情和你一样白日做梦,也没有资格和你一样继续往前,请相信我一次吧,再来这样做事也是不可能的。 三大家族的供奉之位,本身就是对那些能够帮助三家的强者设定的,这种位置的目的根本不是驱使供奉为三家服务。 瞬间,宋乔帆的说话的语气也显得无辜了很多,就好像,他才是那个被谁给欺负了的一样。 同个寝室里面居然出现了这样子的事情,的的确确是再也不能好好的是火火火下去了。 这一刻,甚至三人心中有着一种强烈的冲动,立刻去找老猿王,寻求经验,甚至是想要联合老猿王真正打破这片牢笼。 唐枫眯着眼看着老者,在看到张静的表现之后,他已经猜到了老者的身份,而南江帮唯一能请动的也就只有这位了。 “走!”凌冲眼见铁铮口中喷血倒飞,不由大惊,身形一闪,抓住铁铮手臂立刻疾驰而去。 干掉拜伦,干掉一个引领者,你们准备好承受共济会的怒火了吗? 187师本来就不隶属于黄杰的第8军,只是暂时由黄杰统一指挥,而黄杰却丢下187师自己跑路了,彭林生对黄杰自然没有半点好感,话语之中自然没有一丝的尊敬。 现在……黑羽姬只是想和夜神逸好好过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二人世界。 第1028章 六亲不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也的没在出声,转身带着人就往外走。 我在道观里看见的桃子的瞬间,立马把王巨苏醒的事儿讲了出来,也直接了当的告诉她,彻底和王巨闹翻了。 桃子听完以后陷入深深沉默,分析道:“我认识王巨比你更早一些,他这人只图钱,不树敌。” ...... 乌鸦当然知道嬴泗的实力绝对比他强出太多,但是分明能用实力赢他的嬴泗,却最终都使用阴谋诡计。 苏子墨决定不再搭理这个关系本就不是很好的人,拿起筷子,夹了个鲜红的大虾,剥皮后,沾了点酱汁喂着苏曦儿。 苏子墨见状,嘴巴微张,对于自己老师会古筝这一技艺,显得很是吃惊,不过随着梅碧雪弹古筝时,那抹优雅之态尽显,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河神庙前看上去安静了下来,而河前祠堂前却在一道雷光划过天地之时能看到那里多了一个,正是之前在河神庙前出现过的那个黑袍独臂人。雷光将他的眉角唇线照的清清楚楚,风雨之中,他脸上干干净净。 “你怎么回事?!公司大门口的煎饼摊你就视而不见?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要保持公司门口的整洁与秩序吗?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一上来,心情不好的胡芳指着公司门外的一处煎饼摊噼里啪啦的对着保安一顿训。 “还不滚,难到想让我请你们吃饭吗?”袁星冷冷的对豹哥说道。 被清扫了不短时间的葫芦口终于支撑不起,那十几名联盟团员被干掉之后,葫芦口再次出现了空挡,负责现场指挥的十三家佣兵团联盟的高层正要指挥团员们走位补位。 而现在,这几位跺跺脚就能使江湖京师震动的人物,正在枯坐着等候……龙大少的到来。 整个佣兵团,不说程逸,就只有嬴泗最为忙碌,别的团员每个星期都会有一天或者两天的假期,如果是以往的节日,嬴泗还会放他们出去玩。 以他的性格,哪怕知道老奶奶是在帮助他,他也说不出道谢的话来。 我最听不得他哭了,走到门边敲了敲门哄他,可无论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理我,依旧哭。 他一边吸着烈烟,一边面无表情遥观局势,看势态,和方敌川一伙。 可是两年过去,前面已经有一批学长学姐毕业,他们已经知道,大部分人是没什么区别的,原本的人生轨迹该是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打开了阳台的灯,步非凡自信地检查了一下后,伸手拉上了窗帘。 “你明天就走,让高队带你走,回C市找我哥,永远不要再到这儿来。”方济北急急地说到。 “阿青,这究竟是什么蛊?怎么会这么可怕?”我见状,不知不觉间竟流泪了。这会掩下心里的伤感,朝阮青问道。 沈语西这才反应过来,其实她和钟正聊天,只当一次很寻常的打招呼,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所以要不是他提起钟骁的爸爸,她还真不一定能想起来。 看着旁边树枝挂着的毒蛇,陈子鱼眉头一皱,因为他散发出来的气息竟然对这些毒虫没用,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这样他就要留出多一份心神留意身边的毒虫攻击,虽然他不惧,但是被咬也是间很麻烦的事情。 打宽的肩,紧窄的腰身,被军装衬的赏心悦目,再看五官,光洁的额头,侧分到头顶的蓬松背头,迷魅至极。 第1029章 无力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巴颂俯身扯下一张乌黑的油毡纸,里面露出一排青花瓷花瓶。 “这?” 我狐疑地看着巴颂:“你想跟我说,这是值钱玩意?” “我又不会见财起意。”巴颂用力挥挥手,弯腰拿起个瓶子递...... “竟然是刀意!”无明与台下白胖老者的神色同时一震,随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说还好,重九斤说出宁悦名字的一瞬间只听见耳边爆发一道强大的怨念尖啸。 她没想到,因为她出现在木家,木紫箩居然短短一天,就猜到了这么多东西。 在下沉电梯内,陈纪也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向邢良、侯伯等人询问游丽娜的来头,还未待邢良出口,一旁的慕容腾龙则主动介绍起了游丽娜。 木紫箩与灵玄裔,上一世便种下了情劫,除非有一方死了,这个情劫才能消失,这也是玄裔能够感知木紫箩危险的保障。 自唐枫斩杀尸魔已经过去了一天时间了,新生号上,邢朋的木化程度已经在火系本源之力的焚烧之下基本消失了,而邢朋的气息也逐渐恢复平稳,镇界石灵也撤去了邢朋身上的封印。 “没有,你能约我出来游玩,我很开心,谢谢你紫萝。”上官宁说道。 “我才没有这样的哥哥,我就这样,睚眦必报怎么了。再说损失几单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冷浣纱满不在乎的说。 这音乐在重九斤听来和哀乐差不多,听多了瘆得慌,尤其是在渡口村这样死灵气息本就浓烈的地方。 “本来基地决定奖励你三千万军功,但是我想以你现在的情况,兑换处那里恐怕也没有什么你需要的东西了,所以我便把我收藏的一些东西拿出来,你喜欢哪个可以用军功来兑换,这也算是我对你的奖励了。”王玄极道。 不管是训练赛还是正式比赛,他的上场机会都不会很多,在这之前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清晰的认知,这很重要。 迟星晚一挥手,众人面前出现了一道金光聚成的防护盾,将黑气挡在外面。 【歹毒男主】:知道我跟她一起相处了多久吗?我应该是编内才对吧? 但是后半句话明显的不对劲,果然下一秒,宫泽清晰的感觉到柔软的东西紧紧的贴在了他的后背。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亲娘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惜给自己儿子弄顶绿油油的帽子戴,他岂会完全不知?若是提前知晓还任由自己亲娘如此行为,这样的人你能指望他在其他方面有什么出息? 说罢一双杏眼扫向下面的舞姬,面上笑靥如花眼神中却暗藏凌厉。 我不知道金闲和金显对她是怎样的想法,但我终于发现了他们是杀人犯。 只是没想到大哥哥那里竟来了贵客,也不知道这两个有没有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 宫泽木讷的点点头,视线定格在雾奈手里的黑色包裹上,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羽贺澄夏送的东西。 看着自己获得的属性点,宫泽脸上挂起了浅浅的笑容,不知道系统是延迟,还是bug,反正薅羊毛就对了。 没逃出几步,一支长枪闪电般直扑而至,打掉手中刀、将右边之人身体戳了个透心凉倒在地上,只余出气没有进气。 第1030章 逼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我俩已经到了城隍爷的神像下。 别看平时惠安大大咧咧的,这节骨眼他可比谁都冷静,即便是到这了,他还是在劝我。 “你这么闯进来,已经是扰人清修了,这是大不敬的!” 他紧紧攥着我胳膊:“千万别...... 她愕然,立即转身,却接发列,身后没有门,那也是一堵红樱桃木的墙。 “再不排,我全吃了!”太古皇蛤大眼眸一瞪,浑身朱红色的气息疯狂弥漫,爆发出恐怖无比的气势。 二十来分钟后我们看到了在弯道处等待的另外一辆车。在看到我们靠近后车子立即开动了起来,在我们车前迅速往前开了出去。我看向赛义德,他抱着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查看着自己胳膊的擦伤。 望着对面的西莫斯与欧格多巴,秦汉再没有说一句话,而是压抑着心中冰冷的杀意,转身而去。 “这打脸打的,刚才我还在劝他放弃呢……”赤阳真君尴尬的想着。 “在钱上做手脚?你真是下流!”汤森奚落的话音未落,他那枚铜板却在黑sè沙砾中弹了弹,也飞出一根坏你事宝贝“咝”的一声插在别人都看不见的死敌防御罩上。 就算这柳兴元隐藏实力,还有后招,了不起开狂化,顿时又是十二倍以上的实力增幅,消灭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只闻轰然一声爆响,道阵开始不稳定,周围四人纷纷后退,随后满天黄沙纷飞,道阵被破,内中众人脱身而出,壁垒分明。 一句话逗乐众人,这场胜利来得太容易了。接下来对付鲲就难了,在此之前要尽情的享受一番。 再此危急之刻,却见地宫隧道口,青红双剑御空而至,携带凛然剑威,突袭而至,一招迫退剑天罪半步,随即,剑气四射,六具活俑转眼已成一堆肉块,场中唯余兵刃落地发出的阵阵声响。 距离与阮馨如打赌约定的日子还有三天,萧然将自己内功心法无法在练气石中显示出来的事情告诉了灵儿。 狼宝喷火喷久了,嘴巴都被火烧的肿了起来,像是含着一根香肠。雪喵坐在狼宝的头上,也有些疲乏。 然后他听到他说:“继续。”云淡风轻的像是在说我们等下吃什么菜。 老者陡然睁开双目,道道水流在老者眼中疯狂咆哮,他声音冰寒,目光逼人。 无上,乃是永恒虚空之内能够达到的最巅峰境界!以无上的修为境界,稍微打量一眼,便能察觉到祂内心的杀机,肯定隐藏不了。 她作任何事情都喜欢清清楚楚,一目了然。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开始就把话说的清楚明白,那就是她的风格。 晓雾开心的笑了,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一转头看到另几款婚纱,心痒难耐,又让工作人员拿了一件进去试穿。 当看着幺十一坐上索道车,然后“咻”一下,直接下滑,一眨眼的功无,越来越远。 这些年,父亲对几个老朋友还有一点笑容,平时都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几乎成了他的招牌。 方成悠然一声低吟,左手豁然抬起斜持一记茫茫皓皓的纯白刀芒。 “到了!”大约距离睡眠有一万米的距离之处,两人到达了结界之处。 杨磐点了点头,可惜杨磐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不然肯定会告诉对方,在这里还真有可能遇到暴君。 第1031章 折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冷汗唰的从我额头上淌下来,我甚至不敢再看他一眼。 我的畏惧并不是因为他震怒,而是我最终目的要落空。 从最开始,我就没指望城隍爷能帮忙,至于超度初一之事,那更不是他做的。 我的真实目的,是让城隍爷把初一收入门下。 只要这事能成,...... “好了,没事了,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安全了。”王旭东一边抱着林晓雅一边安慰着。 “刚从燕京回来?”郭钰见到王旭东来了,笑着从自己的办公椅上站了起来,与王旭东一起在茶桌边坐下,一边亲自给王旭东煮茶一边问着。 鸣人身为九尾的人柱力,他的重要性就不用说了,自来也和纲手,他们两个更是属于木叶的支柱。 整个异兽世界实力达到S级的异兽都知道,虫族异兽在晋升SSS级和超SSS级方面,有着非常独特的天赋。 想到这,林枫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深邃的眸子悄悄迸射着让人心寒的冷意。 “还行,一般般。”一般做生意的人怎么可能自己说自己生意不好的,不过王旭东看这也知道,生意的确不太行。 “是么。”赵颖淡淡的应了一声,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而是继续迈步往前走去,就好像在她眼里,这个极为有钱的吴浩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闲人,完全没有被她放在心上。 “记得多带几件衣服,带上外套,带一件稍微厚一点的,燕京那边温度比这边要低上许多了。”等到王旭东走到门口的时候,苏婉琪提醒着。 一只寒冰大手狠狠将李大龙拍进地面,狂暴的力量使得李大龙的浑身的骨骼碎裂。 神都驻守的两大军团,城卫军团负责拱卫外城,在城池四角设有四座大营;禁卫军团负责拱卫内城,同样设有四营。 噗的一声,陈锋一大口鲜血从嘴巴里面喷出来,让他的视野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而眼前的视野好像在摇晃一样。 是以,双方人马一进昆仑山地界,就无可避免的相遇,并接连发生激战,致使双方互有损伤。但总体而言,还是以六大门派为首的正道武林一方占优。 这个魂魄在中心国不受重视,但在北帝国就是高手一般的存在了。 “董事长不好了不好了!”一边拼命疾奔,一边口中大呼的光头男子,气喘吁吁的来到了霍正刚身前。 林晨点了点头,在华夏这个家伙就不喜欢被规则束缚,因此发生这种事情也很正常。 陈锋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明白,干脆不再去管它了,这家伙只要敢出现一次,陈锋就揍他一次的,陈锋就不信打不死他。 若论两军的精良程度,仅是这一轮接触下来,却是很难分出高下,都为天下间少有的精锐之师。 李清风拿剑的右手都在隐隐颤抖,眉头微微一蹙,心中一片震惊。 “人家不想和你喝酒,你这样强迫人家不好吧。”林晨淡淡说道。 反观谢无忌,与常胜宝树王硬拼两记,同样并不好受,胸中气血翻腾,面色上现出病态的潮红,随之更是一口鲜血喷出,同样受了不轻的内伤。 颜羽落转过身去,盯着谭水,玉唇轻启,明明是帮林天玄疗伤,不过语气依旧冰冷。 雁太启顿时魂飞魄散,使出吃奶的力气,翅膀一振往遥远的天际逃去,高空中磅礴呼啸的寒流,对飞行速度压制非常大,然而,雁太奇本来就是高空的飞禽,自然是有无比的优势,居然把沧元期的艮浩子甩开了。 第1032章 编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可问题是,城隍爷有言在先,这三条禁忌是万万不敢打破的。 说白了,这东西在我这只能起到震慑的作用,至于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眼看着到地方了,我把车子缓缓停稳,伸手把鬼牌揣进怀里。 “回去睡吧。” 惠安恋恋...... 菲德侧头想看清楚身后的传达者,可是传达者就像菲德的影子一样,一直躲在菲德的背后。 梦里的许南钦跪在我的身体前,撕心裂肺的哭泣,猛地一口血喷在我的花瓣上就晕了过去。 一个年轻透着稚气的士兵从阶梯上走上来,看了看寂静的观众席,余光扫视到斗兽场在拼死抵抗的三少主以及那四个白茧,脸色骤变,转身脚步轻盈的走了下去。 萧羽音兀自的走了,半晌,他才跟了上去。和她肩并肩的朝着浮翠园而去。 不少被伤病困扰的球员,也开始考虑是否去华夏做康复治疗,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羊羊体育城的康复治疗生意肯定会变得非常好。 你打我电话,我打你电话,偶尔一起去街头喝喝奶茶咖啡,聊聊各自的事,各自的烦恼。听着你为我唱歌,看着你离梦想,越来越近。而我却还在原地踏步,不前进,也不后退。 “谁要亲你!”苏清歌几乎是瞬间就回复他了,而且是气得炸毛。 柳白灵有些无奈,看着挣扎的影子,有些心虚的整理脸上的表情,恢复一副平淡的表情,一脚一脚踩在影子上,心里默念着吉祥古神的名号。 “原来是故人之子。”皇甫嵩微笑着点点头,随即疑惑的看向杨彪,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 宁王突然觉得眼睑处一热,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想起当年的种种,墨清辞哭了。 如果他能兑换一招圣灵剑法,足以让他再次拥有一张,在关键时刻能够翻盘的底牌。 他信任李峻,想要将李峻为己所用,更希望李峻能帮助自己来拯救这个乱世。 墨御尘抿了抿薄唇,绾的一丝不苟的长发束在玉冠之中,更显得此人面冠如玉,举世无双。 这两天为了喝水不呛着,元向晚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是用蔬菜将里面掏空,然后当吸管。 这些火器的威力大都体现在境界低时,一名灵台境的武修便足以以肉身硬抗霹雳弹的爆炸,可北圣域中部那许多宗门大都没有太过强大的实力,加上使用火器的人同样有着修为,双管齐下,雷火堡得以横压一方。 虽然双方隔着距离,但李瑰的声音洪亮,所说的话一字不差地传到了石勒的耳中。 再后来,人们发现交通信号灯一直是红色的,等了五分钟依然不见变化。 回想起一路上袁人凤的多次骚扰,北冥夕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不想节外生枝,她早就想动手将其打退,而现在,她已没有稳吃对方的实力,但偏见归偏见,对袁人凤的能力,她从来不曾轻视。 说的有些冷漠,但是很真情。他决定,把那些感情什么的,都化作动力,去追逐实力,去挑战更高的境界。这样,对方知道了的话,会很开心的吧,会很为自己高兴的。 这些星盗良莠不齐。有开神初期,开神中期,开神后期,甚至还有天位境。他们大多数都是为生活所迫。 第1033章 小广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盯着地上的纸团,微微有些出神:“二爷这老王八蛋不死心,现在到处贴小广告。我看啊,不把你编排死,他是不会放弃的。” 忽然,他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广告撕了。” ...... “啪!”一只夜光杯被高杨公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四撒。 至于翟美霖那边,最近她的一个实验到了尾声,正是最忙的时候,自然顾不得这点烂事,因此,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关于古家大夫人与二夫人的明争暗斗,原主的记忆留有不少精彩片段。 “如果从尹默生那里算的话,你叫我一声老祖宗倒也不为过。”秦尘淡淡说道。 尤其听着刀客介绍自己是铸造大师,还把兴致勃勃地说出当初两人结识的过程,王铁匠清楚地看到孟戚的眼神从好奇变得似笑非笑。 占好座,她拿着刚才买的早饭,准备去楼道里吃,这会儿,她觉得自己可真的挺贱,明明心里那么讨厌赵一楠,偏偏还要答应她的要求。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臻蓓拖上岸,她甩了甩头发,急忙双手对着其胸口,用力按压下去。 从车窗外开过几枪的周锦,回过头看了一眼已经坐回后座的磁王,旁边的狂鼠调制了几枚弹跳式球形爆炸物,扔去了外面。 暮色时分,官兵已多半撤离了灵水寺,臻芝也心满意足地同爹爹古场,回到了古家。 可惜的是,那栋楼的监控碰巧坏掉了,无论陈元怎么说,都没人相信钟帅帅是从八楼高的位置跳下来的。 雷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断的惊雷响彻天地。整个天空都被乌云覆盖,整个大地都在剧烈颤抖。但是,就在刚才,天空的月色还红的妖艳。 说罢,挥手一扫,便将那万星照天境收入了袖中,再向那枚天帝印玺,结印一催,顿时雷霆大作,仙光乍现,涌出一股磅礴生机。 李枫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深深的望了眼正对他挤眉弄眼的古魁。对于古魁如此决定,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只有他见过自己杀了那四位天才,对自己的实力有了解。 听到脚步声曹天龙面露喜色,这阵脚步声明显是他无比熟悉的军用作战靴踩踏地面发出的声响,援军到了。 “好,爹准了,你出去吧!”赵开挥了挥手,将赵吏喝出房间。再次坐下之后,赵开的脸色却久久无法平静。 “可以可以,你叫俺悟空、猴子、老孙都行!”孙悟空脾气倒是不错,知道自己这次的任务,关系着师父的计划,倒也不摆什么架子。 狂暴而猛烈的劲风如洪水般倾泻,朝着擂台那守护光罩疯狂冲击而去。 这是他喜欢浦江的一个原因,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活力,到处弥漫着,他能感受到热情,也能感受到孤独。 突然,一根丝带缠绕上了明月的脚腕,雪莲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剑。剑气如虹,化作一道光束向狮王的嘴巴刺去。 无论你是不是在其位,也无论你之前是干什么的,分配给你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别提反对意见,反对无效。 岳妈妈看着这个公司,不禁哭了起来,这让岳诗诗和龙城城都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第1034章 夯地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后院确实在施工,只不过完全看不见人,砖瓦木梁隔空自行移动,有序的摆放在各个地方。 惠安顿时宁笑起来:“什么狗屁神仙!就是一群夯地鬼!” “夯地鬼?” 惠安轻轻点头道:“活着的时候专门...... 王勃微笑着朝那个男人的背影点点头,继续自顾自的弹着吉他,没有停下他的歌声。 李儒笑得格外灿烂:“微臣遵旨!”说完便离开了房间,自己忙去了。 布鲁斯·韦恩,就是一个倒霉蛋,就算夏娃集团帮助他已经提升身体素质,达到了‘亚神’阶段,但是他依旧会碰到各种各样的对手。 金管家顺着木华的手指看了过去,他看到一张极为年轻的脸,还有很是苍老的脸,还有一张被丝巾遮盖住的容颜。 离开片场才两条街,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少,不过最多也就是对赵永齐古怪的装束投以好奇的目光,倒是也没人能有透视眼看个清楚仔细。这样的情况,当然是男神大人最喜欢的,他可没有平日里也被人当成猴子围观的爱好。 蒋庭飞见蒋和要对梁凌风动手,脸上顿时间便是大喜,但是他并没有调转马头往外跑,因为他很清楚蒋和的实力,梁凌风那点武手的实力在蒋和面前还不够看,要是蒋和愿意,翻手间便能够把梁凌风制服。 一个巨大身影孤零零地躺在那积水里,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敲击着,似乎他从出生以来就一直睡在那里,从来没有移动过。 对于金逆,王勃嘴里虽然见面拿他开玩笑,打架时又下手凶狠,但是实际上,心里对这个长相堪比模特一样的大前锋还是很有几分佩服的。 他面无表情地再三确认过对面除了一人一虎再没其他后,又平缓了四五个呼吸。 总之一句话,杀的汉人元气大伤,人口比例和自己统治阶层相差不大了,才停止。 唐昊拿出来的这三对玉器,无论哪一对,品相都没的说,可以说非常好,昨天晚上,唐昊就取出来,让冯教授和秦良鉴赏过了,其中一对唐昊出给秦良。 侍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知道奉命行事,只是,这个楚姑娘为什么眼睛会看不到。 塞纳留斯单手捂脸,作为曾经隶属圣王麾下的他和凯撒可谓是老相识了,但是这家伙要是神经质起来真的叫那个没有天理,或者说就是。。丢脸!所以外人也不会想到其实这两个家伙可是当年一起蹲过战壕的兄弟。。 当然了,如果它失败了,反而自己也再次被波旬魔王炼化,那就反赔了又一只实力强大的帮手给了恶魔一族了。 梳洗一新的玉紫,按照时人的习惯,把长发披散在脑后,额头上吊着一块玉佩。在两个侍婢,要按照潮流给她的双颊涂上又红又厚的胭脂时,被玉紫给拒绝了。 “咳咳,我们绝对不会离开您的感应范围之外!您亲自定下一个距离,既保证我们不会被其他实力弱的人发现,又能保证我们能处在您的感应之中,这样成不?”王龙作出让步。 痛苦了一会后,玉紫突然发现,自己又没有事做了。酒都煮好了,按照惯例,她应该回到公子出腿旁跪好。 “姐,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师父要杀你?你这些年又怎么了?”华青山拉住华青柠问道,他一直以为顾泽依是仇人,一直以为自己被雨三钱帮助。 第1035章 皮影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俩匆匆赶路,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摇铃声。 我不由地回头一看,身后是两个耍皮影戏的一老一少。 老头头发花白,旁边跟着一个穿红底白花的小姑娘。 “步履匆匆,必为心忧。”老头依旧低头鼓捣着皮影:“天下的事儿跟皮影一...... 结果,她就远远地看到,有人打晕了苏家的保镖,把阿绍接应了出去。 项楚闻言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他没想到在镇守城竟然也有魔教之人,同时他在心中感慨这魔教能在整个大夏联手剿灭后还能死灰复燃,也确实是有点本事。 于是,商秀珣借口打败‘四大寇’为由,在飞马牧场内大肆庆祝,并宴请萧铣及林苏墨等人。 到达了这一个境界,冥河的修为可谓是已经到了圣人,也就是混元大罗金仙之下的极限。 “不好意思,我对你已经没什么印象了。现在霆北在哪里?你想对他做什么?”沐欢没有闲聊的心情,厉声质问。 这一刹那,林苏墨竟生出一丝恍惚,只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柄冲天巨剑,磅礴恢弘的气势似要碾压这天地间的一切。 沐欢扭着头,从车后窗里盯着那个侏儒,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夜里的视线太暗,她根本看不清楚。 她的手指轻轻一弹,一缕金线飞出,卷住那盆花里的其中两块紫石人。 如果说这是一個道人,要把他的孩子收去当弟子,那他还能理解。 两人继续赶路,这会来到一个馒头铺,两人走了一上午,肚中也饿了,当下两人找个空桌坐了下来,叫了几个馒头,一碟咸菜,吃了起来。 都走到门口了,许干事一个不稳还是给绊了一下,往前踉跄着冲出去几步。 “很抱歉,这里暂时只对专门的冒险者开放,大祭盛的游客请乘坐树梯虫到下一个城市去。”士兵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聚集他们不远的地方有类似于电梯轨道一样的地方。 他想起了很多事,有少年时家破人亡的惨剧,有中年时声名鹊起的美事,当然也有被徒儿求婚的囧事。 饶是何向东已经料到这个结果了,可还是感觉到自己这心脏像是被狠狠扭了一把。 他与王婷婷之间那点儿事情到了如今还真的不好说,特别是托尼上次来到王家,王叔对托尼就非常反感还当众掀了桌子。 “带他办完事,我还会将他送回来的,只要到时候先知大人不要嫌麻烦不收就行了。”疯犬笑嘻嘻地补充道。 “那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泪子一脸懵逼,眼看固法美伟跟自己解释了老半天,原本还以为咱们的支部也被选上了,没想到却是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不过既然没被选上,那为什么还要跟她说这么多。 在牡丹一族众人火辣的视线中,云倾雪随着墨素到了村落最中间的一处木楼。 后台几人也在何向东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情,都很兴奋,齐齐认为这是个很不错的机会,都让何向东好好准备。 以往的级罪犯,更多的是使用着自己的知识,力量,天赋与级英雄周旋,像这种特立独行到直接去买核弹的家伙,他绝对是第一次遇见。 “霍兄弟,是我技不如人。”倪师傅此刻垂头丧气,哪里还有傲气可言。 第1036章 味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在那时候我隐隐觉得王巨不大对劲,可所有细节他都能回答上。 我有怀疑的心,但是根本没证据。 我索性把钱包拍了出来:“老爷子,你帮我个忙。这里面的钱是你的,你家丫头练摊摆艺的事儿也包在我身上。咋样?” 老头立马喜上眉梢,激...... “那你放我走吧?”软沐星见伊云不似作假,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希望。 “五千五百两!伊云,我和你拼了。”一名富家公子刚才还称伊云为“伊兄弟”,现在已经变成直呼其名了。 马脸修士根本没想到殷血歌居然会祭出这样的凶残鬼物,他的心思正放在黑色骨矛身上,哪里想到区区一个练气期的殷血歌,居然有如此层出不穷的手段? 现在问题的核心就是:这个野心家究竟是谁……可惜自己对大萌国缺乏了解,根本不知道周边有什么情况。 尽管三个玉台上任何一个玉台的宝物,他们都不想要拱手让与他人,但是,相对于世界石,他们还是更看中圣魔血液和封印晶石。 浩浩荡荡上万人的队伍,一如黑色的洪流,悄无声息的穿过大街,迅速来到了阴家大宅前。 一团五彩雷光射出,击穿了数十头黑色傀儡的身体,冲进了这些金属傀儡的队列中。 青阳仙帝感觉后来有些发干,而风浩也没有任何废话,炼妖壶从风宙中出现,悬浮在风浩手掌之上。 巨大的气浪汹涌向四周,恐怖的烈焰朝着海中席卷而去,将海面都是化为一片火海,水汽蒸蒸。 它的蛇芯吞吐间发出嘶嘶的声响,并有一丝丝奇异的甜蜜味道弥漫开来。 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除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树枝和枣子,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哪怕是一个鸟窝也没有,除了这棵千年古枣树一切的东西也无。 朋友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模样,笑着跑到他身后,开始帮他解开绳子。 沈惠年过四十,沈氏分支出身,此次随同沈梦心来到大黎帝国,沈惠只是沈梦心名义上的护卫,按照辈分来排,沈梦心和沈煜都要称呼沈惠一声“惠姨”。 这种晶体对人类弊大于利,虽然可以一定幅度的提升实力,但其中蕴含的狂暴和嗜血情绪会在人体内逐渐积累,最终把人进化者变成嗜杀成性的疯子。 陆擎还在思考朝廷围剿宗门这件事情,朝廷大军的火炮却已经发出怒吼,一枚枚炮弹砸到魔罗宗山门轰然爆炸开来,弹片伴随着突然升起的火焰到处飞舞,一个个魔罗宗门人或者是魔道联盟的武者倒在血泊中。 看着静静地躺在箱子里的充气娃娃,刘怀民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你说你寄充气娃娃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要寄一个已经充好气的娃娃? 吩咐完谭昌泽之后,赵铁虎又道:“大头,大宝,从直属分队跟一分队,抽调军事骨干,十人一组给我散出去。沿着早前破坏的铁路线,给我实施间隔式破坏。 秦天真的烦死了,有塞克这样的角‘色’存在,真的是一个很烦人的事情。 田中圣道经过几日苦战,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终于拿下了第十九师的前沿阵地。 见我这么说,九哥笑了笑,然后才对我们说道,张千秋已经让他的门人住手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的考验应该是过了。 第1037章 依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小子也是个楞中,见我四处走,直接摁住我胳膊:“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想干啥!” 我斜眼瞥了眼桌上的深褐色名片,顺手抄起来一张:“王河?” 再往下一看,上面还写着三个大字:“二掌柜。” ...... “这就是我的功法吗!”苏易的眼睛微微睁开,最近微微上翘,带着一丝笑意。 这是陈息远琢磨好几天,想出来的方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同叶嘉柔告白。 衣飞石只好回了卧室,把二人滚得乱七八糟的床单撤下来,换上新床单。 “眼下不好说。”景安帝道,“朕料诸藩王不至于此,说不得也是有人浑水摸鱼了。你莫要露出声色,待刑部查一查再说。”叮嘱了秦凤仪一句。 他生命漫长,见过绝世尤物不少,能给他留下印象的东方风情屈指可数,而最近活跃在他视线中的,也只有刚刚回归的卡帕多西亚。 “多谢馈赠!”之后,莫闲丢下一句话,背着王元,带着关鑫就走了。 果然两个孩子是没吃过苦,从贡院里出来都是面色惨白,脚步虚浮。 “父亲怎么了?”看着并没有任何事情的宁峰,宁柔微微的松了一口气,随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吐蕃与大理的这场战事,一直断断续续持续了半年,其间,吐蕃秘密派使臣绕道蒲甘、 暹罗,经交趾州,到达凤凰城,请求镇南王发兵,共分大理。 行了,倘没有这多此一举,镇南王估计也不会去截大行皇帝的灵柩。眼下,大行皇帝灵柩叫镇南王截去,这可如何是好? 又或者: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我没听过你所说的这本漫画,而且在我原本的世界,比较类似于华国的古代,并没有漫画那种东西。”聂唯干脆和她明说。 蓝色的液体从他的肩胛骨流了下来,伤口有些发炎的迹象,他的手中拿着棉球夹,从肩膀处朝身后擦拭,冷汗从他的侧脸上流了出来,他的口中还咬着棉花。 西门庆并非故意躲避知县,确实是离开了阳谷县,午时,他带了下人,骑上马,直奔东平府。 秦元率兵一路护送,在西城门看着折冲将军带走三十多个男囚,忍不住深深叹息。 当晚,云雀儿看得武松进了老太君房间,她是跑惯江湖的人,也十分懂得“执生”之道,恐怕武松在老太君的怂恿下要杀了她,立即逃回房间,胡乱的穿了衣服,便往孟州府跑去。 高公子哪里还顾尊严,捡起金子,从苏全胯下钻过,那二十余打手,也跟着钻了出去,苏全哈哈大笑,也离开了房间,他见识过李师师容貌,已然心满意足,自然是留着武松在里面了。 果不其然,众人仔细一看,在高清的对比下,马明宇的伤口要远比主治医师后拿出来的那一张的伤口分开的大得多。 去鳞,开膛破肚取走内脏,再用清水洗刷几遍,做完这道工序就把季思雨和段铭累得满头大汗。她们都有留学经历,在国外时也是自己做饭,但都是一些最简单的菜式,像做鱼这种高难度的菜肴还真没尝试过。 白永源没有进去,视线落在门边草丛上一个被五花大绑成一个粽子模样的灰衣中年人,后者刚好抬头看来,四目相视,中年人眼神里出现了一丝不忿与遗憾。 第1038章 中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王河对我们还是有些防备,目光像雷达似的,始终锁定在我们身上。 我凑在皮影老头耳边轻声道:“这屋里有味儿吗?” “有,很浓。” 老头使劲搓搓鼻子:“感觉这屋里有大量的香油。” ...... 如果让犯人看到了此等异象,还当是天降圣迹,定然会忍不住地跪下顶礼膜拜。 她双眼看着镜子里面的陈静,发现陈静身上渐渐出现一圈金‘色’光芒,额头正中浮现出一只凤凰印记。她心中默默想着事情,右手再次在镜子上面一抹,陈风再次出现在了镜子上面,当然出现在镜子上面的还有刘青龙。 “混账!”李奇大吼,吼动山河,他暴跳如雷,一掌轰出,掌心飞出一道滔天的血河,他意图阻挡住洪水的喷涌。 说着萧仙子就感觉自己身体似乎重了些,好似有东西在挤压她的身体。 听到农青均的话,龙天微微的一愣,他没有想到农青均竟然已经替他准备好了药材了。笑了笑龙天也就跟着走了进去。 不过既然RB哪一方面都已经准备要开城门打架了,那ZG这一方也就要准备一下了。 光彩‘玉’已经闭上了眼睛,全身金黄‘色’的外壳越来越浓厚,她已经下定了主意,只要那泥潭邪君靠近自己,就催生自爆,让一切烟消云散。 原来,在简宁的眼里,傅天泽也不过是某个男人的替代品而已,那个男人有高贵的出身显赫的家世,是傅天泽这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那个男人就是顾景臣。 因为有了座椅和彭城高大个头的阻挡,简宁在靠窗的座位上,被遮了个严严实实,顾景臣能看到的,只有她的头发。 听到龙天的声音,在场的人都把眼睛看向了龙天,见龙天一身高级装备,而且人也长得蛮帅的。还以为龙天在听到前面的话以后,想要考虑一下自己该加入哪一方吧。 只见鲁金巨斧瞬时一档,挡住了丘黎的长剑。他粗壮的长腿向上一抬,本意是可以攻击到丘黎的下盘,即使攻击不到也可以使丘黎退避。 猴子还是那个猴子,即使走了强大的力量,修为和楚风一样,都在人仙巅峰。 但这赤发老者却不知道,他这个有私心的决定,居然是歪打正着了。 六头猪,出了大概八百斤肉,除了吃掉的和送掉的,剩下的还有六百多斤,还有大量的下水、猪板油,搬回屋里太占地方了。 当然,在彻底炼化九幽地狱龙的龙血后,龙神古印中,凝聚出了秦羽这一世,第一道本源龙印。 看着眼前那令人作呕的干枯人形,凤九天翻了翻白眼,这简直是在污染他的眼睛。 “不瞒原子兄弟你说,咱们哥几个现在日子不好过,这不来你这里避避风头。”张叙聪苦笑着说道。 这七十二道星光,正是以七十二地煞的位置排列,犹如一座牢笼般。 否则的话在西游穿越直播间之内众多的吃瓜观众们也不可能对于柿子如此的看重。 一声令下,数十艘军舰如同刺猬一般,无数导弹或者光束炮朝着圣龙高达发射。 凤雀是凤王之后,妖族殿下之一,玄龙不在,凤雀有权执掌这些妖族。 “意思上差不多,只是金钵在于降妖,不在于杀妖,就算被收了去,我等妖物性命,修为无碍。”黑绍道。 第1039章 孩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话音未落,大门哐当一声打开,随机便是阵阵脚步声。 突然一道手电光横着从我脸上扫过,我赶紧把老头摁住,迅速缩到墙根下面。 我不确定这束光是不是奔着我来的,更不确定是否照到我了。 脚步声在外面渐渐响起,老头倒是看不出紧张,还是在不断抽气。 ...... “我靠,这就是造化山谷,果然是名不虚传。”一进入造化山谷,林风立刻被里面的奇特景观惊呆了。 这会儿大概是前头冷清了,整个后厨也都跟着安静了下来。两个厨师累了,靠在厨房最角落地方,偷偷交换着在抽烟放松。 “啪啦!”棺材板碎裂的声音响起,整口的棺材被我的阴剑给劈成了两半。 而棺材的每一次晃动,都会引得下方的欧阳胜来回晃动,不过现在他虽然没有掉落进岩浆之中,但是这么近距离的炙烤,其效果等同。 “那还不是一样?我绝对能打赢你!”李元庆说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毒狼看到这,大踏步走到郭雷身边,刚要往前迈,“咚”的一下被弹回来。 “笃笃笃!”响亮的敲门声划破了夜晚的长空,给这片欢笑的乡亲们带来些许惊愕。 忽然,一直没有叫声的黑鹰发出了一连串的惊叫,连成一片,惊叫声过却去之后,田大友的双枪没有再打对任何黑鹰,身上也没有被黑鹰继续啄伤的痛苦传来。 我在屋内都感觉到它们真的脚下生风,这一刻,它们全都慢慢的向着中央那个穿着寿衣的纸人靠近。 那吕子青得李元庆收做临时道侣,心里高兴得像捡到了元宝一样,对李元庆殷勤万分,李元庆这时候终于明白怎么叫做盛情难却了。 于是乎,伊朗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不只是石油卖不出去,就连各种赖以出口创汇的手工业品都卖不出去。 60点灵力占用虽然挺高,但以他现在超过300的“灵力”属性值,最多可以负担五个。而在维持自身力量的前提下,负担三个是完全可以的。 见长生处处给她台阶下,还喊她二嫂,林心慧想起以前的无礼,脸上有了羞愧之色,一时讪讪地倒也不好说什么。 之后抵达地点,晴司付车费的时候,见到这位中年司机目闪厉芒,眼神严肃。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罗马城入侵维特部落的战争,让原本对塔西亚军团信心满满的基米拉兽,终于认清了一个他不愿意承认的现实:那就是,自己已经不适合指挥塔西亚军团了。 “噗!”还有些热乎的渔网进了黑色液体中后,那黑色液体上立马冒出了缕缕白烟。 有一次,我被一个老师打得很重,我哭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很明显的样子!回到家,被妈妈看见了,很心疼,后来又叫父亲来,父亲看了之后,就问我原因? 人造人17号已经被时代淘汰,当然已经不被贝吉塔放在心上,但是对于自己的儿子特兰克斯平白无故的被人袭击,他的脸面就好像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 不过他拿对方也毫无办法,总不能冲上去跟格鲁打一架吧!于是他就只能摆出一副敌视的态度,亦步亦趋的跟在林全的身后,时刻提防着格鲁,以免格鲁对林全突然出手。 长生有些于心不忍,可怜的孩子,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最亲近的陆嬷嬷会不择手段控制她恐吓她,把她当成达到某种目的工具,在一心一意照顾她的名头下,把她一点点变得孤僻古怪多疑而病弱,辜负她的依赖和信任。 第1040章 皮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用我这些手段对付他,这不欺负人么? 我弹了弹烟灰,追问道:“你二叔的常春会人多势众,还差你这一个?” “那些事我不懂,我权当是帮我二叔了。” 他搓着地上的碎石子,喃喃道:...... 这不算是真正的易容丹,所以楚枫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改变容貌,不过效果也已经很明显,尹樱樱和张伯及张大娘也是惊讶无比。 一股仿佛能净化万物的纯净光华从桃木剑身上散发出来,覆盖住了原先的金光。 怎么林芷婷这么轻易拿出来?而且说送就送,竟然只是当捂嘴费。究竟面子有多重要? “你,你居然没死!”宿弘化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而且连反击自爆的机会都没有,索性闭目等死。 半空中的炎道子和麻衣在看清了石台上的场景之后,好险没跌下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找不到,完全没有唐栀涵的影子。唐志航还是很识时务地回到酒店之中,还是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将唐栀涵引出来吧。 赖以保障的冰盾虽然不堪一击,但还是给了杨边一丁点的闪避时间。 “殿下饶命!奴婢绝不敢欺瞒,句句属实!”晴儿眼眸颤动,泪花在眼眶中打转,根本不敢直视苏扬的眼睛。 “我不”连老爸都不曾摸过自己的头,谁敢?妈妈梳理那不一样。 憨驴儿被这阵突如其来的风吹过,似是有所感应一般,身子一抖醒了过来,看向打坐的左君,脸上露出喜色,憨笑起来。 他这次带来了一个的消息,徐北山一周之后要和张同武在奉天见面,满洲的两大军阀见面算得上是新近最大的新闻了。 不过,周子言能够想象得到,接下来,许峻要干什么,所以,让夏明珠特别留意一下百歌集团的资金流向,好让夏明珠能够适时掌握许峻的动向。 在这样一片以绿色为色彩基调的静怡的地方,突然冒出一棵枯黄老朽的苍天大树,你是不是会好奇过去碰碰,一探它的古老的欲望? 周子言直接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着办公桌,俯身低头,凝视着夏明珠,但是半晌也没说话。 漫天的淡蓝色光辉中,陈锋盘膝而坐,正坐在大门前,身后无数人正在玩命的做实验,王瑶身体虚空中悬浮。 他没有感受到这里还有别人气息,因为江寒境界不够,它也被限制,不能使用更高境界的神通来探寻这里。 罗猎点了点头,心中暗忖,颜天心给出了一个极其合理的解释,看来她关于西方的了解应该来源于这位法国石匠的后人。 两道粉色的身影从天际降临,依旧是跟会长一样的画风,依旧是魁梧高大的身材,依旧是辣人眼睛的超短裙。 在自己的机甲课上,竟然出现了事故,在学员身亡了!而且死的这两个,还是D班实力数一数二的好苗子。这让梅西认真起来了,脸色也变得十分的凝重。 再想想,他江昊然以后也变不成一个好人,他的目的就是要拿到百歌集团的控制权,要不择手段的拿过来,他这样的人又何必去祸害纯洁的李安妮?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让你离开我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第1041章 暗度陈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狗皮袄鞋底上湿漉漉的,每走一步都留下明显的脚印,我赶紧用袖子将其沾起来,想着让皮影老头辨别一下味道。 我正在这擦着地上的印记,门突然开了。 “你干什么的?!” 王巨一声厉喝,惊得我掉头就跑。 我刚跑出去...... 珈蓝却在这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力渐渐认真起来,忍不住多看了星炼两眼。 总之,狮驼岭这一难算是过了,唐僧等人被救出,翻过山岭继续往西。 看着三人飞坠下去,吓的面色煞白,这才伸手放在嘴中,吹出一个怪异的哨声,之前将人甩下的灰鹤们突然转势飞过去,直接接过被甩开的学员们。 营地中间的空地上,显得有些混乱,火把丢在地上,没有战斗力的学士官员躲在一旁,而真田半次郎,拔出了他的武士刀,正带领十几名武士和三名蒙面对手交战。 南宫茹表情惊愕,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等回过神来,急退了两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叶天,千万别冲动,不能因为和你哥赌气,就做出自己无法负责的事来。”高三通连忙拽着叶天的手想要按下来,但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聚集过来,他讪讪的收回手。 四风北凌在星炼被困住的一瞬间已经再次凝出了炼成器--疾风剑。 躲在屏障后的北艾士兵面如土色,他们不敢去看近在眼前的核爆画面,无数人双掌扣在胸前,不断祈祷,发出“上帝恩慈”、“我还活着”、“我不要死”等此类话语。 “第三场对手,明羽国上官晨队。”这会裁判平板的声音已响起。 “飞船是肯定来不了了……”有人听到这话的时候,就已经变得浑浑噩噩的,眼神发直了。 至少,一般的丹药,绝大多数都只能算是将一些药渣子给糅合在一起,这种玩意儿,说实话,他真的是见得不能再见了。 我几乎下意识的就抄起了法坛上面的雷尺,然后念动咒语就向着头顶砸了上去,可惜砸空了,头顶似乎什么都没有。 我没有勇气再追上去,我也知道不需要再追上去了,她哭过了,心里的那股冲劲也过去了。 所以,顾恺找他喝闷酒,向他诉说烦恼的时候,他让顾恺打电话把修尘叫出来。 百多里的距离应是被王羽走了十余天都未能走完,他一直都在前进着,但是步伐迈的却并不大。 这让她心头一股嫉妒腾升,可她不愧是当红演员,心头不论多妒多恼,脸上依然笑得温柔体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嫉妒。 “你刚才把什么都交代了,程佳,你要是不想被赫诚和黎恩报复,就现在打电话。”墨修尘冷哼一声,把严重性告诉她。 四十多万渡过天劫飞升到魔界的弟子,这些魔人全都是同出一门的? “镇国公!”龙星宇一扬自己的长枪,枪尖直指镇国公,一字一顿的说道。 “是,臣妾遵命。”青霜曲膝一福,恭敬的随在李贵妃身后向佛堂外走去。虽然心中好奇,接下来李贵妃会让谁与自己相见,但却并不多言,仅安静颌首而行。 墙内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是,刚才龚太医前来回禀,臣妾心郁难安,特意赶来请太后明示。”皇后面色戚戚的轻移莲步,在太后跟前的紫檀木凳上坐定。 第1042章 活皮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一个让我更加胆寒的想法再度浮现在我心头——王巨该不是被人变成皮影了吧? 可王巨的反应我看在眼里,那神态就是大活人。 皮影戏再真,也达不到这个地步! 此时,王河在我耳边轻声开口:“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 韩湘玖对于目前的状态真的是越来越不悦。可是,她又不得不忍耐。她知晓,如果她的事情,一旦被韩老爷子知晓了。 百里柔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几百年难得失措一次的王爷,心里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又软又甜。 “好吧,人一天到晚呆在家,都会傻掉的。”,萍儿在陈倩的脸上狠狠的摸了一吧。 顾扬说完就直接离开,顾扬比曾北看的更明白。五分钟,就算是新兵,同时一个宿舍的人到齐,也几乎不可能。 这本是明明白白敷衍拒绝百里芸的话,谁都听得出来。那意思就是说,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老婆不能怀着我孩子跟你乱来。 梧桐也知道栾青已经猜到了,她现在在做最后的努力,试图让栾青不要戳破最后一层遮羞布,只要栾青肯离开,那就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 梧桐似乎是惊觉夜南山回来了,忽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然后慢悠悠的微微支起身子,看了夜南山一眼,然后又重新趴了回去。 想当初,她为了能和陆锦墨在一起,夸大脸上的伤,结果鸡飞蛋打,不仅没能如愿,还在庞清那里留了个不好的印象。可现在陆锦墨还为了能和谈真在一起,撒这样的弥天大谎骗了陆家所有人。 所以她的威严、她不容忽视的皇家尊贵地位、她在朝廷上的威望,都被他们全家人下意识地忽视了。 “转告斯潘达因,半年,不允许打扰我。”交代随行的人一句,威尔信步走进岛屿。 “这是婆婆丁,还有山药蛋,你们这是找到一片山药了。”李想看着胖妞他们带回来的食材,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但可以依稀看见沟底的芦苇荡之中,隐隐约约有野驴的身影,只是这些家伙隐蔽的很好,让人没法看清到底有几头。 只见他走到一个荒草丛生的山沟里,便停一下脚步,从行囊里拿出捕猎的器具,开始着手布置陷阱。 迟慕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此事,但是陛下虽然明面上没有处置,可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算计。 随着讨论的深入,越来越多的观众开始期待起胖妞的种菜成果来。 但并不影响有关部门,对那辆短途车上,其余知青的补偿物资正常发放。 鸟窝悬浮在虚空之中,被一股神秘力量托引住才安然留存到了现在。 “这你放心,守护山下的百姓,我们怪物大师预备生义不容辞!”楚振江拍着胸脯接下了这活。 那人身上气息太冰冷,浑身上下每一根毛孔之中,都似是透着无尽的杀气,都似是锋利且淬了毒的刀。 此前其竟然默默无闻,关键是还和自己对上了,如果早知道刘维是这种情况,秦风又怎会如此漫不经心,早重视无比了。只是现在悔之晚矣,只有全力出手干掉刘维,不然早晚会坏其大事。 “很好。”伊莎贝尔平静地说了句,双手叉腰朝一侧的楼梯走去。 李绩没有把心中的疑虑说出来,李二正高兴,他这是泼冷水,那就太傻了。 第1043章 真面目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几口水喝下去,老头心满意足的抹抹嘴。 王河在一旁追问道:“你说这些,跟我叔有啥关系?” “你别急啊,还没说完呢。” 皮影老头清清嗓子:“要我说,你叔应该是被点阴了。” ...... 我们在说火刃,现在的他完全处在矛盾之中,他真的搞不懂贵叔到底想要干什么?到底要死多少人,他才甘心。 他觉得可能是刚才那个被胡教官和王伟给喝退的大傻又找来了什么人了。 其中,以天生战绩最佳,除了有一次败给过一名很可能是职业高手的游戏者外,天生再无败绩。 上官馨点了点头,轻轻的在坟地上轻轻的转悠了一圈,嘴角轻轻的动了动,伸出双手猛然朝着前面一阵拍去。 白玉感觉,现在苏阳对龙魂组织越来越重要。不管多困难多危险的任务,只要苏阳出手,基本都能完成任务。 电在我的身上让我忍不住舒服的叫唤了几声,把不得这男警察继续电我。 ——所以当下之计狼牙军团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雪里城打哥萨克十字军一个措手不及。我相信以哥萨克十字军的做法他们肯定会将大部分兵力集结在雪里城如果硬啃这块骨头的话很难成功。所以我有个想法就是……。 照黄婷的情报说,交易时间是晚上八点十五分,地点是离在海上游览区二十海里处,十点钟方向海域进行。那里晚上经常有许多夜钓者和游览船聚集,毒贩可能会利用渔船进行交易。 「年轻人,我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中,收集了不少天材地宝,其中大部分都是与心力能量有关的,我可以把这些东西全部都送给你。 在光罩的外面,有四个身穿古怪长衫的青年守在那里,修为都在练神中期左右,一个个意气风发,进入光罩的人在进入之前都要出示一个请柬之类的东西。 他起身来朝黎潇潇微微一笑,比划了一个手势,便离开了。两人已经很有默契,黎潇潇立刻就知道他有重要的事情去办。 进去的数百人当中,竟然只有这些人活着出来了?残酷的世界往往如此,进来这里的数万人,最终活下来的不到半百之数,尽皆陨落于此。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严格的说自己还是个第三者呢。还是那个原则,只要他能一直这样对自己,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呢,活得不累吗。 余下的七人团团将谢星围住,却没有动手,除了开始那名星尊说出了通知宗主的话外,其余的人都是死死的盯住谢星。 张伟建顺着领班比划的方向看过去,可不就是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吗,而且还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人,心说该不会是自己唱歌哪里不合适得罪了某位黑道大哥吧。 这下手的地点,自然是阻止柳白苏每隔一段时间昏迷,如果要阻止,柳白苏就必须要无休无止的杀人,可是杀戮太多,戾气就会越发浓郁,从而反噬身体,一样是死。 只要各位玩家的物品足够高级,我的出价一定会让各位满意。不要怀疑我有没有钱,我只关心你们是否有让我足够心动的物品。 生意不错,谢星心情也不错,两天下来,他的无极神秀拳已经有模有样了,而且威力也越来越大,甚至每次试拳的时候,他不得不星遁到镇外再试,免得引起的动静太大。 第1044章 一肚子坏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话说到这份上,我索性摊牌:“我没少和二爷打交道,他的狡诈是你我比不了的。” “你现在能做的只有韬光养晦,找到合适的机会,一举击破。” 这话有点残忍,但是很真实。 王河把手掌攥出血印子,一字一顿道...... “若是凤妮姑娘说的那样,麻脸和尚恨死老巫婆子了,他又如此高强的本领,进你这少城主府如履平地。他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来找凤妮报仇?”虎将军分析着。 “最后一招,我们真的要用那一招?”郜天求听到这话,也是惊了一下。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这么亲事,雷某就做主了!还望黄岛主海涵!”要不是正道各派在此,雷凌天估计早就暴跳如雷。 两道怨念幽灵,见到了楚圣身外混沌天雷诀能量后,仿佛遇到了克星,恐惧叫了一声,匆忙退到了远处。 孟婉柔毫不在意,安心养胎,四姨娘却神思惶惶,被诊断出了神思伤损?得论孕期焦虑,产后可复。 后来飞凤流沙变成天域第一奇观,就算你把所有流沙都搬移回去,还是不能得到飞凤流沙。 “我遗忘了什么?”他的神色呆滞,苦想着自己的往事,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不知道吗?你难道没有听过我们巫族的这个传说?”蓝天龙一脸惊讶地望着沐风。 黄浪点了点头,于是正道魔道瞬间一条战线,围在沐风等人面前。 这一刻心绪也因此饱满,似乎就要满溢,将两人,一同,浸入幸福的海底? 这一声喊,我是用了一些手段的,声音清澈明亮,在山谷之中回荡不息。 “轻车营出击!”刘淮立刻下令,此时刘淮麾下的枪骑已经凿穿了整个幕府大营,擅长突击的他们,对于步兵的屠杀效率明显不如拿长刀的武士,但是物尽其用,用来摧锋于正锐是枪骑最擅长的。 众多僵尸在收到金阳的命令以后,立即撇下身边的怪物,向着后方撤退,可是那些野蛮不已的怪物却始终不依不饶,对着僵尸穷追猛打,就是不肯罢休。 平坦,是正常的,因为这里的大气压高的离谱,堪比数千倍地球重力,在这样的大气压迫下,任何山体都会被压得扁平。 眉眼微动间,红孩儿忽然就是猛的一脚踢出,瞬间便又只听“噗”的一声轻响。 而这种驯骂卡修倒是有些习惯,上次连嘴巴都打了,何况是骂两句呢?因此也不言语狡辩,只是厚着脸皮的嘿嘿笑着。 自己在德甲、意甲、西甲都保持着单赛季进球记录,没理由放跑英超。 看着自己脚下的尸体,卡修略微皱了皱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灰衣人影充满期待地看了徐铭一眼,而后他收回目光,投向了蓝囚星。 今年春节有些早,第一次在异国他乡过年后,就到了球队收假集中的日子。 这些铁桶似乎是士兵一样的存在,机械手臂上拿着铁质长枪,在这里巡逻,还有一些甚至穿上了铠甲。 人类方,一帮超能力者好不容易又将堡垒托住了,指挥官也同时下令。 只不过,对于别人来说是暖意,但是对于和火独明近在咫尺的姜云来说,却彷佛置身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今天诺瓦克的手感火得就像爆发的火山一般,即使是诺维茨基,也拿这个家伙毫无办法。 第1045章 破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二爷在此咄咄逼人,我知道今天已难逃一劫,顺手从柜台上抄起一个水杯,闷头直奔旱厕。 旱厕的辣眼睛的程度,简直是要人命了。 我强忍着恶心挖出来满满一杯粪便,两手托着就往屋里走。 我刚进屋,二爷嗓子眼就狠狠一抽,差点原地吐出来。 我...... 这根银针是做什么的,是谁扎的他,才让他无法动弹,更无法自救。 “我已经大概猜出来你是谁,也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我一定对你的身份保密,我虽然和你不一定是朋友,但是我们绝对不是敌人。”楚樵夫环顾四周,想找到城颜的踪迹,奈何,四周并无任何声息。 看着张方答应下来,王直别提有多高兴了,又在里面谈了一会,孙恩说自己累了,张方这才告辞离开。 陆枭因为受伤在家养了将近两个月的膘,顾清瑶的腿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一声大喝,在虚空之上传开,紧接着五道身影,就从虚空上,缓缓降落到魔神宫中。 出去时,正巧苏瑾城已经坐在了驾驶位上,顾相思才打开副驾驶位的门,还没上车。 前几天梁和夏跑来找他苦苦哀求要跟他复合,顾南风仿佛在梁知夏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不想重蹈那样的悲剧,所以他放下了自尊来了M城,来到了温知意身边。 一只温热的手用力的按在她的脖颈上,痛到她嘴里发出轻微的痛吟,却让伤口更痛。 杜云天现在也只剩下匹夫之勇了,要是周铭提出让他们攻城,恐怕他会举双手赞成。 说完,陈青石不等七个弟子开口,一挥袖子,五色华光显现,七人身形凝固,一瞬时间出现在青石洞府之外。 沈玉袖被喷的一缩脑袋,立刻安安分分的跟着方姥姥下炕到里屋睡觉。 飞到半途中的盲僧一个惩戒,将仅剩30点血的蛤蟆怪直接带走。 要知道吉诺比利这个赛季的表现也不算特别好,作为和罗斯一样的替补第六人定位,吉诺比利场均不过8分2篮板2助攻。 陈青石对于宗门内,如地元宝丹、金纹桃等等,各种能增进四品境界修为的宝物,可是垂涎欲滴。 马宁儿唬的无法言语,自己的脑海里怎么什么都没有,阴森森的,像是无底深渊一般。 那人可能受了惊吓,加上地板较滑,没跑开就吧唧一声摔倒在了门口。 它锋利如刀的爪子,更是随意挥舞,割破了孟凉风的好几处衣服。 这将是一个主要研究如何科学修仙,早日登上赛博极乐世界的道家。 然后,孟凉风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贴在几乎所有的酒楼和店铺门口。 看到这一幕,李田知道计成了,他知道徐乾已经是落入了少将军的圈套。 洛杉矶湖人抓下长篮板,余欢推动反击,一个背后运球过掉了克莱-汤普森的防守,助攻科比-布莱恩特扣篮得分。 乔尚只得一路亡命而逃,最后虽然成功逃回了宗门,但却也因伤势过重而一命呜呼,以至于被地球来的乔尚鸠占鹊巢。 “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都很有才能,很有钱!”叶轩补充了一句。 塞拉斯是在训练馆的看台上找到亨森和沃格尔的,和以往一样,今年联合试训,步行者队依然派出了由亨森、沃格尔和塞拉斯组成的“梦幻阵容”。 第1046章 骡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沉默。 半晌儿,王河轻轻点头:“按您说的办吧。” 皮影老头掐着手指:“从时间上算,明天晚上会继续换皮。” 王河立马回应道:“确实,约好的时间就是明天。” ...... 众人目光闪动,其他人怎么想,陆安不知道,但是他的心里挺复杂的,具体什么情绪,他自己也有些难以说清,有些热血在体内沸腾,看着一个个灵术师死亡,他的心里也难免有些难过。 各大学在科业设置和日常教学工作中,要多考虑务实、有用的!务虚的专业,少设一点,这部分专业要以招募研究生为主。医科、农科、工科的专业要多设多招。严把教学质量关,既要严进、更要严出。 爆喝一声,不远处的夜澜风离虎直接一个跳跃来到陈安行的身前,地上浮现出一道火红色的光芒,将一人一虎包裹在内,饶是楚言的神识之强,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腾宝雅被兰皇后抱住,耳边全都回荡着兰皇后饱含疼爱的哭诉指责话语。哭声顿挫激昂的,哭的腾宝雅脑袋都在发晕,绕梁三日。 “呼。我明白了凯哥,就让我们今天圆了当年的遗憾吧!”听到郑凯的话,张阳长舒一口气摁下了心里的杀机。 “太恶心了,这玩意就交给部队了!”眼看数挺机枪已经同时对准尸猿,郑凯长长的舒了口气,随后配合坦克部队拦住了一只疯狂突进的变异野狗。 荣亲王看看现在天色不早了,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慢慢走过来。 陆安知道,在更远的区域,随时可能会出现飞行的凶兽,可能会出现雾魔,甚至可能出现不合常理的天灾。 他满头黑线,这货叫起来一点都没感觉,和昨天宫樱月叫起来一点都不一样好吧?是因为这货不害羞? 只是赵修像是一尊雕塑一样,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神都没有施舍一个给和穗儿。 “唰”怪物整个从土里跳出来,四肢着地,如同一头发了情的野牛,直奔艾笛冲过来。 艾笛实在没想到瑞秋会提出这么一个可人的建议,他真想抱住瑞秋狠狠的亲上几口。可表面上,艾笛还是要做出一副被伤了心的表情。 曹睿也不甘心就这样认输,便下诏命李意为国师,提调国内一切军马人等。 说完姜云便闭上眼睛养精蓄锐,刚刚他神识探查墓室的时候不仅仅探查到了墓室的机关,更是探查到了一个未知的存在。 他现在觉得这个少年刚才的那个反击不仅仅带来了震惊,还带来了希望。 看着黑洞洞的圆形传送门,其中景色变幻如星辰,昭昭如日月,谁也不知道跨入这个传送门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在座的这些元老都是人老成精的家伙,他们一看到老爷子这么说,马上就明白老爷子今天是有备而来的,估计老爷子心里面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现在问问他们也只不过是走个过程而已。 “这个厂叫富盛合砖瓦厂,属于富盛合会社。我叫李飞嫣,我们家是富盛合会社最大的股东!因为这个,所以你要告诉我。”李飞嫣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带着几分怒气。 然而在卡迪这里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完全就是他们自己理解的一种方式。在他面前,能量都是一样的,都是一个单位个体,不会有任何的变化,所有的变化都是他们的理解方式不同而产生的变化。 第1047章 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着,他已经并排坐在我身边:“明说吧,我就是个二道贩子,你要买啥,可以跟我说。” “办成了给钱,办不成当我白玩。” 不等我说话,王河先憋不住了:“钱都好说!” ...... 嫣儿眼珠子转了转,趁陆康和人说话的功夫,便蹑手蹑脚的上了楼。拿起陆康的手机再次玩儿起了吃鸡,而且还把游戏名字改成了“与渣男势不两立”几个字。 没错,就是一座城池,而萧尘现在就身处在这座城池之中,四周人来人往,各种商贩的叫卖声,给人一种极为热闹,繁荣的感觉。 这红色身影身高与玉尘相仿,骇人的是,他的肩上竟长着三颗头颅,正中的那颗头颅与普通人相仿,但口中獠牙却显出他身份的不凡,两侧的头颅为狮子模样,此刻正张着血盆大口,显得狰狞无比。 原本是有八大武侯的,可是金伯侯之前就被萧尘斩杀了,而今黑皇宗内只剩下七名道境修为的武侯。 嫣儿没有注意到胖子脸上无语的表情,一把将他扔在了地上,在大殿里走来走去,边走边喊着陆康。 苏郁岐与皿晔在病区转了一大圈,看着不断地有人被抬走,又不断地有人被抬进来,病的人越来越多,死的人也越来越多。 忽然间,修冥的后背血肉炸开,六条如同虫子一样的勾爪从他的背后生长而出,与此同时,他的皮肤也已经完全脱落,那些噬灵妖看到修冥果露的血肉筋骨时,发疯一般往里面钻,看的让人头皮发麻。 一行人按照地图上的点走了过去,发现是一户平房,只有两楼,用砖瓦刚堆砌而成,平房的左手边是猪圈,几人刚一走过去。就闻到了米田共的味道。 老头惊骇地看着前方沉默着的江元瑾,他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 也不对呀,妻子那边的亲戚怎么会来找他,他们不是都瞧不起他么? 杨擎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这突然出现的男人是谁,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看着那些士卒不断地惨死,他心里也直冒凉气。 他们自认为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不一定能够比姚月坚持的时间更久,毕竟印骄那边都已经让四个敌人下台了,姜风姚月他们的比试才落下帷幕,还是姚月主动认输。 “那是当然了,龙哥,我们这行不就是搞个服务吗?”田娃笑着说道。 只见那些武者纷纷拔出腰间的武器,一脸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树林。 这一世,她什么都不缺,有真心相伴的爱人,有可爱懂事的孩子,有可爱的家人们,还有账户上那数不清的零,为什么要逼得自己那么累,人生短短几十载,要学会享受生活。 温扎除了灭掉了罗家的武装力量,一无所获,罗家的大老爷罗振山,就算已经吃了两粒子弹,被剁掉了四根手指,现在还在垂死挣扎,一点屈服的意思都没有。 紧接着,郭老汉又躺到了床上,不过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些红润了。 等到斗鹿长到之后,角会变成那种如同白玉一般的模样,十分美丽。 两边的情形,把罗武的士兵搞糊涂了,他们虽然很仇视棕熊的雇佣兵,但是他们干不过人家,况且,现在他们是盟友。 第1048章 心头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钱瘸子的笑声更大了:“前三波人都没能请走,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本事?” 王河看看我,又把胸包擂的闷响:“不就是钱么?” “不是,他要的未必是钱。” 钱瘸子趿拉着腿,一步步朝我...... 同时雷神之锤有奥丁咒语加成,没有被雷神之锤认可的人都无法举起它。 随着镜面的裂纹也越来越大,失去意识的吸血鬼也慢慢沉了下去。但没等他将吸血鬼彻底关进镜像维度,那扑扇翅膀的声音和密集的脚步声就再次响起。 短短的半年时间,人们便认同了G命军商队的商品,心中感激G命军给他们提供的工作机会。 查尔斯左右环顾了一番舰桥,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声音是通过全舰队的精神广播系统传播过来的,其源头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出现在舰队面前的多元级个体。 薛婉自从回到道教协会之后,一回想起那天我对她的轻蔑眼神,心中火气越发旺盛,在协会当中她可是一直被捧着的掌上明珠,谁敢给她这种脸色看? 就在那人出手的瞬间,林昊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等下一秒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来到邢蕊身边,一把就将邢蕊拉到了自己的怀里,随后一脚踹出,直接将那人踹出十几米远晕死了过去。 花神,樱落,用月神宁泽的话说,明明应该是取一个不说姹紫嫣红,起码也应该代表着欣欣向荣的名字,但是,却不走寻常路,选了一个代表凋零字眼的名字,作为自己的字号。 身为视频男主的我倒是还好,只是嘴有点麻而已,昨天已经给亲麻痹了。 我听了微微一惊。金玉莲接着道:「阿锋,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把我当作你的情人,或者是你的玩物,你千万不能娶我当妻子,我不能保证对你一生一世的忠贞」。 因此萨洛蒙的外在表现也仅仅是脸色苍白,身体上并没有出现被黑暗维度浸染之时出现的血肉结晶化现象。 仅仅只出三剑,树妖已经被斩断了所有的树根,它像一个个光秃秃的柱子,因为失去了根茎,无法在抓地,轰得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夏悠不解的看着她,不过高槻泉却并不答话,只是抿唇微笑着。 “夜白沐,你老实交代,那老头是不是又派人去阡焱城了?”叶一梦直接问道,双眼紧紧盯着夜白沐。 “只是换一个主人而已。”那淡然的语气,听起来是那样的简单,就如同谈论天气变化一样。 侍卫队的人立马停下来往对面高楼是火箭的动作,甩着长长的抓手扔下去,直接抓在了一个已经被烤熟的鳄鱼的背上,然后猛的一个用力就给抓上来老大一块的鳄鱼肉。 因为这个家伙思15维反应简直可怕至极,甚至是反出来顶级侦探定义。 若真是要如晦帮忙才能完成的任务,她已经能够揣测得到这个任务会有多么的可怕,更有可能会给无数人带去灾难。她不想如晦为了她走上一条以后会被千万人唾弃的路。 天空中再度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不悔、如晦同时抬头看,是父亲秦琛的直升机。 萌萌:我的爹娘在皇宫吃肉分石头,我只能在假土匪窝里啃窝窝头。 第1049章 倒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王河答应的倒是挺痛快,可这丫头刚要上到青锋后背,青锋瞬间两蹄高抬,一声嘶鸣划破长空,那丫头直接被掀翻在地。 要不是纪沧海手快,那丫头估计已经被踩死了。 皮影老头满脸心疼的结果他孙女,指着青锋破口大骂:“你这畜生!” ...... 可是你不要忘了家里还有八个孩子等着你负责。就是为了他们你也要坚强不能被打倒。还有陆爷爷、卢阿姨、卢熙赫他们都需要你去安慰。特别是卢阿姨一家,他们需要你做他们的支撑。 “千愉,你不要叫我白泽哥哥,你还是叫我白泽吧。”白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萌萌的大眼暗暗的。 想到在火焰巢穴,发现夜清落被扌喿控的时候,龙云湛招呼着魔之班学生退离夜清落的举动。 上玄殿来了人的消息,也散了众学生们,迎接夜清落的欢愉好心情。 骆清颜烧了个炭盆放在西屋,屋里本来就不冷,有了炭盆一会儿就温暖如春了。 骆清颜和陆铭轩他们想的没错,李中原为了给家人报仇谋划了很久。李中原恨毒了陆家,恨不得把陆家人千刀万剐,就因为陆家的出手使得自己一家家破人亡。 赤着身子被夏启盯着,就算夏启的动作看起来规规矩矩,李灵还是不免想起之前的一切,身子微微泛红,咬着唇看他。 围观的众人哄堂大笑!纷纷指手画脚,神情古怪的指责秦萧的不是。 桌前坐着许多人,大家都在欢饮。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长得很粗狂雄壮的男人正在向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敬酒。 他们昨晚上下象棋,他老婆虐了他三把,竟还让他赢了一把,这太不正常了。 原本说好去找初雪,梅时九观看天象之后临时改变主意,取舍之间的挣扎,只有梅时九自己心里清楚。 轻音在雨声中淹没,又好像有极强的生命力,让雨声掩盖不住,在人心头久久徘回。 传闻为真正仙的传世身,天上携带有伴身的仙经,比起古之大帝创造的极道古经,还要高一个级别。 丰子越看着眼前的梅时九焦急询问,最近各方消息传来,他应接不暇疲于应对,一时没腾出空来问问梅时九的现况。 哪怕模样看起来很年轻,但岁数其实是非常大的,年轻的脸庞上挂满了沧桑,经受无数岁月洗礼的气质,更是让人一目了然。 随后赶过来的琪琳鹤熙等人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都不由得失神了。 沈倾棠只觉的没有面子,悄悄的拉着姐妹周淼淼走开,叶龙在一旁看着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然后失去的从另外一个门进入。 除非,你身上有异于常人的特点,比如颜值,或者有过人的创作天赋,这些都是在新人时期吸引粉丝的重要利器。 对此叶穹也是很理解,毕竟下一条进化途径,哥布林暴君,便是需要龙血。 帝摩丝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洛克奇怪地转头看过去,这不学无术的家伙怎么来了? 面馆的服务员早就留意这仨人了,大话吹得梆梆响,兜里肯定没有人民币,搞不好是吃霸王餐的,可得盯紧点。 随后的几天里,赵天明也都是待在家里,好好给自己“充电”,他发现,有了神秘古镜,自己的记忆力变强不是一丝半点,不少知识都是过目不忘。 第1050章 暗中交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站在房顶的皮影老头再度高喝:“老兄弟,答应你的,我可全做到了!我保全你手艺,答应我的你不能忘啊!” “放心!你不亏我,我肯定不能亏了你!” 妈的,终究是江湖险恶,人心可怖。 我虽然不知道具...... 沈与白才知道,原来这一场庆功宴他们早就在昨天就已经打算好了。他们到底是相信艺术系一定能赢的,那不是还有严沐温在嘛!这不,果真就拿下了校运会的第一名。 因为她见过风华正茂,实力鼎盛时期的清宴,所以对于眼前的清宴,她开始怀疑他的身份。 严沐温在对待沈与白的时候,瞧着模样是宝贝得不能再宝贝的了。 鲁智深大吼着指挥着大军上前,他要趁敌人混乱多取得一些战果。 把饭菜都摆好后,严沐温又把一次性筷子和勺子拿了出来,自己这边准备了一份,又把沈与白的那一份都给了她。 妙凤仙叹口气,甩掉脑海里那些凌乱的思绪,继续在天际边飞行。 赵秋雨叹了口气,心里不禁念叨着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多情的男人,偏偏他又和苏老师上过床。 不止是解说们期待,观众们也期待,屏幕上是纷飞的弹幕,市政礼堂现场更是在ROX与ANX队员登场时,报以持久地、雷鸣般的掌声。 PS:是剧情出问题了吗?还是说这种铺垫类型的剧情大家不喜欢看? 见她追上来,郁结的心才稍稍好转,可才多久,她竟然就放弃了。 但是,另外一边却是自己的儿子,而且是一个永远都是废人的儿子。身为父亲,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这个断子绝孙的仇,他就算是踏进了棺材板,也不可能咽得下去。 t“你要真想学好,现在就有一件事必须去做。”秦风见她总算是开窍了,欣慰不已。 毕竟后知后觉的我已经勉强称得上是知晓过去所有的事情的神明了。历史的力量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本源的完善罢了。 “可以。”霍青松感觉到朝霞直射心中的目光,点了点头抬脚继续向屋里走去。朝霞也没有阻拦,也没有再次说什么,任由霍青松进了屋。她自己却是走到了院子角落的亭子里坐下,等着屋里的消息。 她已经下定决心,一时半会也无法击垮这三人,自己必须要赶紧进入第四重门,迟恐生变。 听完天生的讲述,墨问天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不过他并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火控雷达倒是简单很多,只有两百多公斤重,但体积也大,而且定位军舰距离只有五公里。 千年之久的爱恨情仇,直到现在墨问天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于是他就离开了师门,去寻找师妹和那位堪称大丈夫的掌门之子。 付龙星的声音很大,但是依旧被淹没在一波波的声浪之中。不过陈琅琊还是听到的,不过他却并没打算放过岗村魂夫,杀了那么多的华夏人,如果再让他逃过一死,那么陈琅琊觉得对那些死去的人,不公平。 可是现在,却被不知名的东西禁锢住了身体,动一下手指都办不到。 不过这根本就是一把双刃剑……我也说不清,就连水月洞天里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第1051章 疯狗互咬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半晌儿,皮影老头闷头憋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立马心生不妙:“你说啥?” “我说对不起!”皮影老头猛然提高嗓门:“我骗你了!他二叔的情况,谁都没办法!” ...... 在来之前,乔成英原本想的是能够请迪纳塔莱座下的几大长老出面就行了,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浅薄!东方邪王,东方邪王,那是理想国度几大长老能够对付的吗? 手机和平板等等价值比较贵的产品出货量巨大,必然会让营收亮瞎无数人的狗眼。 裴月华希望用自己的感情来感动南宫祈然,只可惜她这番话说的晚了,如果她在之前说这番话的时候,他一定愿意为她放弃一切,但是现在他已经变得有些不可理喻,已经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所以自然不会再被这番话所感动。 好久不见这个每天要诅咒他千百遍的老头子了,此刻的王铮竟还颇有些激动。想到以前这个老家伙总是变着法子来折磨自己,王铮就有些恨得牙痒痒。 原本在他心里那座叫做“幸福”的城堡,已经开始坍塌,轰隆隆,地动山摇,乾坤失色。 看到颜烽火装上钱,雷萧乐不可支,屁颠颠的坐上车吆喝一声,全体返航。 在这种情况下,绑匪占据绝对的上风,解救人员彻底落入下风。现在让颜烽火来演绎绑匪的角色,他会比任何绑匪都专业,都出色。 只见她在一旁指挥着,把那口袋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扔下去之后便赶紧离开了。 嚎叫声响起,颜烽火一跃而起,扬起血肉模糊的脸颊,操起虎牙战术刀狠狠刺进另一边胸膛,再次激发自己的野性,激发自己的生命潜能。 虽然,这个消息一出会有很多仿冒的,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是那种人,而且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 吊车司机迅速地组织人员开始吊车,陆陆续续地来了许多人看稀奇。 她腰细腿长,肥臀挺翘,脖子白皙,下巴尖尖,嘴唇艳红,鼻头圆润,一头微卷的枣红色长发批在双肩与身后,让她显得光彩照人,就算那副墨镜遮掩了她大半个脸面,只要看她一眼就会猜到她绝对是个美人。 找到了借口安慰羞耻心,她情绪平静了很多,脱光衣服开始清洗身体。 不过狼宏翔也没有能力去改变,只能静静的感受妖丹凝结,这是一种质变,是一种实质的提升,一旦他凝丹完成,他的实力将会提升十几倍。 “别,龙哥,您可别这么叫。”风衣男听四龙这样称呼马上笑脸道。 “也不是,就是觉得你跟着我这样下去不是个头。”龙昆急了眼说。 在他的内心深处,虽然没有见过风九丫的真正面目,但是他喜欢她的并不是她的那付皮囊,而是她的心,那才是真正的感情,真正的爱。 雪花频频点头,觉得要是自己的妈妈也能有眼前的红玉姨一样有能力就好了,识字儿,识大体。 尽管不知道忽然跑出来的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来头,但索吞掏手机的动作,已经足以说明了问题。 军人都是令行禁止,所以在命令下达之后,四辆车就稳稳的停在了路边,准备反击了。 第1052章 决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蹭蹭额头上的汗珠,又看看火把:“这个能收起来了吧?” 说完,他把死疙瘩递在我手里:“你把这个拿好。” “以后你想干什么事儿,就在纸上把字写出来,烧成灰以后卷在这个疙瘩里。” ...... “什么,高中生?宁姐,你该不会是在骗我们吧?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会写歌,还写得这么好?”刚刚说话的那红衣歌手轻蔑的开口,双手环胸,满是不可置信。 张济拉着张松的手,亲自将他引到主客的座上,扶着他坐下,这才回到自己的主位上。 以艾莉的聪明,一眼就能看得出这个过山车很安全,它的加速度有多少个G,离心力又有多少牛,所以在她看来,害怕是不理智的行为。 楼玉霄看了扬天一眼,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可是知道扬天和柳阳之间的恩怨。虽然那项链不知道扬天是用什么手段得到的,但肯定不是什么好方式。 这个保安跟另一个守大门的保安在一起。他已经问过那个保安,李顺喜是否已经出去了,可那个保安回答说没有看到。他正百般不得其解的时候,李顺喜和桂玲相拥从里面走出来。 水暮颜不敢去猜原因,可梦魇却很清楚,倘若没了落九霜的身体,她和水暮颜再也找不到理由可以捆绑在一起。 以前在鲸馆与闻道大学打比赛,观众也不过是五五开,哪里像现在这样,铺天盖地都是自己人。 青蚨钱庄老板赖天虎在民团中选出两名机灵精干的团丁,让他们昼夜监视保镖长三。 这件东西他其实已经垂手可得,但他仍旧希望父亲会送给他。看在他承受了十七剑的份上。 我如行尸走肉一般从老宅里出来,突如其来的一阵轻风吹在我的脸上,让我乱作一团的大脑清明几分。 “那还是问金总吧,”决策部的人也不想承担太大的责任,特别是金手指当起了甩手掌柜,这让他们心里不安稳。 太子府一路上灯火并不是很明亮,花舞裹紧身上的褙子,和皇后边说话边往昭明殿过去。 尽管已经有了猜测,可当秦羽从龙皇的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的时候,却还是陷入到了震撼之中。 余光瞥了一眼气嘟嘟的她,他的嘴角不知不觉间勾起了一抹就连他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这是诸天万界的交汇之地,不同时代的种族,血脉,生灵,势力都聚集于此。 反正婚迟早都要结,孩子也一定要生,能早一点为什么要晚一点? 王修看着淳于意,脸上满是倔强和不屈,但是想到现在的自己实力真的还没有强大到能够和国家机器抗衡。欲要停手。 書生为了那只狐狸得罪了两个帮会,而且还欺骗大家说是在现实中有事无法直播,还和書生关系不浅,一旦爆出去,漫漫的名声一定会一落千丈。 就算她的听觉很灵敏,能躲开这个足球,那么在咖啡厅的时候也没有理由躲不开。 有的人天生下贱,就喜欢抢别人的,可是天下男人多的是,为什么偏要争抢一个? 今天新生报到,今朝月早早的就从酒店爬起,稍微打扮了一下之后就来到了庐工大。至于任雪萍,今朝月叫了她好几次,都没有把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叫醒。于是乎,她只好一人来了学校里。 第1053章 一饭之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等这一切都处理好了,已经是天光大作。 王河嘴里叼着尚未燃尽的香烟,眼神木讷的坐在台阶上。 我坐在他身边,把祭奠王巨的白酒递给他:“会喝酒吗?” “不会。” 他像是要把眼前的石头盯...... 这样也算是简单的解释了下,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行为。只是她的眼神却根本就不敢看钱金宝,只能盯着地板上的一点,很是局促。 我趴桌子上,弄了半天张灵给跑这上来了,她学习不是挺好的么,都能直接跳级上学了,怎么会跑这呢,我有些纳闷。不过以后有乐子子。 顾贝贝的手有意无意的在夏彤扶在靠背的手上拍了一下,后者回头,笑了一下。 杜若笙改遗嘱的事情,被杜天豪无意中知道了,所以他买通了杜氏集团的其他几位董事,想要劝说杜若笙改变主意。 跟着班里的同学都开始鼓掌,我看得出来大家是发自内心的。我心里也挺开心的,鹏子和阳子打了你一下,冲我深处大拇指:“真有你的!”就这样,我就成了班里的榜样了。 苏若晗的脸看上去比上次清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就连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这次都像是蒙尘了一样,再也看不到上次的光彩。 “必定你也是我们公安部的一员,那好吧!等我们行动的时候,带上你就是了。”唐老爷子笑了一下说道。 “别别别!”她一边爬着一边踹着腿,想把狗给踹开,可是怎么可能的呢? “这怎么行,凭什么不带我,我”杨朵朵还要说什么,可是看着我一脸的杀气,不由的闭上了嘴。 班羿翰看到云思米醒了,眼睛忽然发亮,尤其听到她还说话了。可是他却不想答,他赶紧拿起水杯,把她扶起来喝水。 ◇◇◇◇◇一个事实是,自从徐虾真正介入两姐妹的生活,两姐妹已经由习惯姓的打闹斗嘴,转为妹妹单方面地拍姐姐马屁讨好。 “还愣着干什么!出去把他拿下!”蒙面人的声音这时候再一次传来,下达了动手的命令,如果窗外的人不是自己人,那就绝对不能让他活着从这里出去。 黎希茜来自花宇神族,她的神宇力也是很古怪的,她使用的战技看起来平淡无奇,可却让她的身躯变得非常有力,能让她去近身搏斗。 倒不是说注辇贫穷,身毒半岛的南部土地肥沃,矿藏丰富,且三面环海,又已百余年没发生太大战祸,农耕、渔猎和各式经济活动都发展得不错。 “你早就知道了。”龙新月苦笑了一下说道,原本他以为自己瞒过了所有人,可是没想到无心早就算准了自己要有所行动,已经恭候多时。 “去了就知道了!”白墨寒意味深长的看着东方云星笑,故作神秘。 讪讪滋滋牙,将手中剩下半个火株果吃了下去,没有刻意控制火株果力量,先让这一个果实进入体内,让肉身慢慢、自然融合,令血脉、经脉、骨骼、龙虎血符、元气都拥有火系灵气。 当他想要靠近这个怪物的时候,怪物无论是举起拳头来反击又或者是抽身离开,他只要想,就可以做到。 于是,在拉风的风雪城卫队的开路下,白起一行人,还有程鹏率领的一行人,迪塞尔学院的一行人,全部向着城主府中前行。 第1054章 山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进门,就看桃子在纸笔上写写算算,见我回来,她立马把笔扔下,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 “你终于回来啦。” 我把身上褡裢挂在墙上,轻声道:“怎么看你没精打采的?” “哎,可别提了。” ...... 但这仅仅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感应,甚至算不得真正会发生的事情。 只是观星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来的眼神,让自己心颤——若是自己有心的话。 墨沧面色骤变,虚幻的身影重咳出几道黑烟,寻常施法被打断就会造成恐怖的反噬,更何况这等逆天的仙术,她的魂力受了重创,若非江长安长年累月上古灵力的滋养,早就魂飞魄散。 杨采钰的话音刚落,坐在后台的几位糙老爷们就已经“嗷嗷”的叫了起来。 “好吧,十四就十四,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姬倾城被吓了一跳,狠狠的瞪了姬美奈一眼。 宫廷秘史,历朝历代的皇后、太子妃如何处理六宫之事,都有明确的记载。 “林初,为什么你觉得我一定能赢?万一我输了,你可就赔的血本无归了。”童谣还是有些不明白。 不过与湘云着男装的飒爽英姿不同,黛玉穿这身,却愈发显得娇俏动人。 因为,他这一哀嚎,很可能就将在外面的纳兰和玉玲珑引过来,被两人看到这一幕的话,可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林初已经替学校想了很多很多,他试图用一切手段来说服自己,毕竟鄞县中学的校庆,凝聚了太多太多鄞中人的心血,他也是这学校的一份子。正如陈彬那样,他做了自己能够做的,他便已经问心无愧了。 苏念就在这个时候挣脱了绳子,在岳阳不留神的时候一把挡开岳阳手里的刀子撕掉自己嘴上贴的胶布,喊出声来。 御品堂的原同事来了,于丹、陈总、马哥和几乎所有同事来了,连毛桐和广片区原总监王总、英氏两兄弟都来了。 她当然不能指望叶殊城,叶殊城给她的羞辱这辈子一次足矣,他令她失望至极,在从乔晔和孟易平那里听说过叶殊城后来的所作所为之后,她更加确定决不能让绵绵有这样一个父亲。 夏安芷忍不住笑了笑,看着这一老一少,刚回来就担心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要帮她报仇。 报仇这种事不能假手于人,否则时间过的再久,心里那道伤口依然愈合不了。赵诚和李有财是兄弟,自然不能让他遭这种罪。至于危险,顾不得了。 陈龙笑着将探索白石秘境的事情,略略讲了一下,让高览提着枪,和张宝并马回城主府。张宝送到一半,只见前面一匹白马,乘着一个玉人,眉娇目美、全身嫩黄、体态风流,不是张宁却是谁? “好的,我的大叔,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会告诉你的!那就先这样吧!再见了大叔!”风仪悦对自家叔叔道。 还没等此人缓过气来,就见身后的森林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影。 而现在林鹰失手,他就得想其他办法,让张东失去资格,无法参加总决赛。 如今公孙瓒与袁绍的大战,看来八九不离十,鲜于辅自然认为反攻倒算的机会来了。化妆出渔阳城之后,鲜于辅晓行夜宿,终于在辽西重镇红山见到了盘踞多日的刘虞刘伯安。 第1055章 家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立马把纪沧海叫来,用最快的速度把监控调出来。 惠安是在昨天半夜离开的,他走的时候身上确实背着褡裢,一看就是要出远门。 纪沧海趴在显示器前,颇为无奈道:“东郭先生与狼啊!” 惠安求胜心切,之前就三番五次想要试试这牌子,...... 叶君宜觉得不忍看下去,便收回目光,忽然她的眼光扫到了云宫仇,只见他望着场上的云捷于,双目尽赤、咬紧了唇,额上青筋爆出,放在膝上的手握紧了拳头,不住的颤抖。 “娘娘都说了是误会了,话说开也就算了,都是在宫里的姊妹,记恨来记恨去的有意思么?”牧碧微嫣然道。 江净珞欲哭无泪地说:“我只是把饭先做了。你说过要煮菜的,剩下的就交给你喽。家里冰箱没有东西可以煮啦!”她嘻皮对着他笑着说。 “这么说来,连柔娘也是被却死香所害吗?”太后喃喃的道,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冷宫方向。 过了一会,才收敛自己眼中的杀气随后慢悠悠的把针从指头内拔出来。血珠顿时溢出,把白色的锦帕晕染。夜琉芳看了以后,只是啧啧摇头,表示可惜了一块雪缎。 她丝毫没有提过回南宋的话,反而是,她要回上京,上京的那些传言,难道都是真的。 黑暗中一百一十名骑兵正在努力控制着自己坐下的马匹,不过马儿却是轻轻的摇着头颅,倔强的继续嘶鸣着。 知道了她的企图的金如玉脸上脸上露出自己都没觉察的温柔表情来,静静的蹲着,让她的泪水将背上的衣服全都浸透了。 “左昭仪娘娘亲自前来,实在蓬荜生辉。”待挽衣下去了,牧碧微才在主位坐下,沉声道。 “你是说,你就是这个年纪!”莫子仙惊讶的说着,端详着叶天的面孔,确实是年纪轻轻,脸上没有易容的贴合缝隙,而且,叶天脸上那一抹稚气,是装不出来的。 二人就像是两只王八挥舞着王八拳,胡乱打了一通,才算是消气。 魔使寒声叫道,鬼王身上的气息有些漂浮不定,实力大幅度下降,没有领域作为支撑鬼王也无法存活下去。 董如被打断也是说不下去了,但是转过头却是不看他,沉默了下来,而卫七郎也是就这样深看着她,眼底满满地痛心之色。 这样的安排让苏绣多了不少警惕心,要知晓,在冀州内,可是以左为尊。 “那你最近,都是跟什么人走的比较近?有什么人经常进入你的房车,经常接触到你?”江暮曦继续问。 因为前些日子下了些雨,如今有少许清风徐徐,带走了不少夏日的炙热。 而现在筑基了不说,跟着她在这打坐不过两天,竟然又有所进步。 似乎只有这样说了,他们内心的愤愤不平,才能被很好的压制下去。 此时莫芷萱转过头来,神色颇为不爽,双眸直盯着龙青云,满脸的醋意。 但双翼星辰巨兽的速度也不慢,空中的金银色星辰能量球也是准备好了,直接喷出。 烟雨言明要进宫谢恩,皇后自是不会阻挠,第二日便派人接了烟雨进宫。 处乎以料,者头最未机警得针隆并未求饶,二使双目讥讽得看折它,似乎再说,我死呢,你夜活补呢!南宫奥田并未降其放再芯伤,壹掌毙呢它,混合先前八隆得精血隆魂,玉针隆起开始交织变换。 第1056章 你挺孝顺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现在只盼着惠安在外面别惹事,也别跟人炫耀。 我正在这犯愁,王河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 “那个,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我起身搓搓脸,心想着饭得一口口吃,事儿得一件件办。 “进来说吧。” ...... “父皇,你就借点给他吧。魏公公可是替父皇您办差的,真赚了钱,不还是父皇您的么。”寿宁笑着说道。 这颗被炼化的眼珠子,可以发现视野里面一切隐藏的神物,一般来说犀牛一类的妖兽,实力都很强,本命符骨一般都是炼化的本命神通。 虽然离得很远,但正因为有距离,才不会被那张不完全一样的脸所蒙蔽。 但叶青早就对他有所警戒,怎么可能会继续中招,身上灵光一闪,突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已到风神眼前,狠狠一巴掌拍出。 “当然是跟随你去了,有这四个我已经很欣慰了,不枉费这么多年拿出那么多钱财。”老族长开口说道。 这么一点点修为,即使是天纵之才,可以炼制的东西、布置的手段也有限,有优势,但是不强。 因为各种缘故,这方面黑暗森林的巫师做的还是挺默契的,都默认了凡人是巫师们的共有资产。 他娘的,汇雅斋的玉米就是我送的,连做法都是我教他们的,我早就吃腻歪了,还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吃到。 “你再这样,本宫以后就不让你来了。”贵妃有些急了,手上的力量明显增加了一些。 这是吉尔广域型冰矢爆破的再加强版,是吉尔经过经过计算后才选择再次强化的冰矢爆破未完成品。 那些异族发现肥波之后,都是朝着肥波冲了过来,然后与肥波厮杀在一起,这些异族的实力有强有弱,自然都不是肥波的对手。 第二天早上,依旧是早早来到教室的边远航,却没有等到来自钱琼的回复。 置身战场中,人人无暇思考,一发现活着的敌人,便下意识进攻诛杀。 红包露出了一角,里面都是红彤彤的钞票,看的陈逸心花怒放,龙家果然豪气冲天,说上一句吉祥话,就能得到这么大的红包,真是爽歪歪。 随着天冥嘴巴的开合蠕动,他的身上有汹涌的能量气流动,这时候的天冥,其实是在远程掌控着那年轻男子的一举一动,可以说,现在就是天冥自己在和郝宇战斗,只不过他依靠的,是外人的身体。 由于彼此身负公务,至今仍是聚少离多,意外重逢并碰巧同路,相聚短短七八天,便分别了,郭弘磊带领新兵返回图宁卫复命,姜玉姝等人则前往府城。 第二卷单行本才发行没几天,她就马上入手了,看来是真粉无误。 训练场的面积是相当大的,也分成了不少区域。对于幼犬来说,有规避障碍、明晰指令这些最基础的训练,所以在角落当中有专门的训练场。 而远藤隆泰,虽然没有将感情直白的表现出来,不过心中还是为感染人心的漫画剧情,而赞叹连连,回味无穷。 就在这时,边远航突然听到自己的手机,发出了一阵短暂的音乐。 听到沈清颜今晚要和他一起睡,裴译安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丝毫不想念他那正在工作的爸爸,可能是裴之衍也感受到了有人在念叨他,打了一声“喷嚏”,但他也没有多在意。 第1057章 磕头兄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青皮汉子两眼目视前方吗,朗声道:“我叫李维海,是王巨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 他四下看看,冲着王河一摆手,王河三两步跑到他身边,等着他的下文。 李维海两只眼睛藏着锐利,把人群从头扫到尾:“能过来送我兄弟一程的,都是朋友。...... 陛下若是气急了,岂不是正好中计?东华,只怕正希望白鼎主动出兵呢。 转念之间,玄煞就将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并且心念一横,决心避其锋芒,对天辰不理不睬,趁着身形还未暴露,悄悄的往下方虚空挪移而去。 我带着鬼娃来到大堂的时候,夏师伯和赵师伯都在里面等着,他们一见我来,也都立刻迎了出来。 过了许久天扬总督彭纯武咧着嘴笑着走了进来。那梁国侯就好象看到救星一般忙冲了上去却被彭纯武身边的侍卫给挡了下来。 中央和底部是狂暴沸腾的赤红色岩液,圆筒壁是尖利嘶吼、咆哮不已的、不断被蒸发的海水之墙。 整个战斗还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杀敌两万多人,俘虏一万多人,伤敌七千余人,其他的人全部逃窜,不知所踪,那吴达便是其中之一。 另一面金之分身和剑雄按照罗盘的方向走了大半月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情让陆辰和剑雄的感情急剧上升。 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张毅还在坚持着,不管是处于什么目的,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动机,他关云长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 车舆中的禁卫队正心急如焚,不停的用拳头去砸全铜锻造的车舆车门,还半天车门才被打开,队正急不可耐的躬起身子就从车舆中爬了出去。 强势的东风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过了约莫十分钟左右,风力渐渐弱了,又是十分钟过去,东风消失,峡谷中又吹起了西风。 虽然说韩雍这个会长是副职,但奈何正职那位摆得极为彻底,只挂名不干事。 杨婉清此时才意识到她头上还插着一支步摇,轻笑了一下,取下来:“是!你爹买的!”说完便进屋了。 随着一血爆发的播报在直播间中回响,看着LJL的荣耀就这么被简单粗暴地抓死。 她可记得叶昱临曾经说过,穆崇灏很喜欢品尝美食,希望这个他会喜欢。 宋无暇当然是舍不得她疼的,于是他又安抚性的含住那一朵已经变红的茱萸,用舌尖轻轻的滑过,将她身上的火彻底的点燃。 “你在与不在,都不会影响本大爷。”迹部景吾站了起来,低头俯视伊恩,这才缓缓的说了出来,对于伊恩,从来就不是一个威胁的存在,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 系璃惊讶的大叫,而枫凪白也是在这一刻睁大了眼睛,显然就算是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出身于灵能部的她对于这种事情多少也会有一些了解。 我追着李老头问,但李老头只是笑了笑,并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既然你命大就继续留在叶府吧,这府里的丫头没有一个称心的。”叶吕氏一脸不耐,看来昨日过来伺候她的丫鬟没有合她心意。 大夫人都这么说了,郭夫人也只能同意让将军府的府医看看,背地里却狠狠掐着郭思漓的药,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管彦在这喜悦的气氛中,方才生死一线的紧张情绪不禁也放松了许多。管彦朝着门廊外一坐,静静地看向天上地繁星,心中地思绪何人能知。 第1058章 元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放屁!” 李维海嘴角挂着冷笑:“我不说,你也是这么想的!” “你上来就想拿资历压我,口口声声你是元老!” 他拍了拍自己耳朵:“你当我是狗耳朵?我听不出来吗!...... 刹那间,只见少年身上雷光大放,宛若雷蛇般的雷霆疯狂在身上跳动起来,爆发出沉闷的响声,狂暴的能量令人望而生畏。 正当他们舒服惬意的时候,突然只听轰隆一声,紧接着浴室大门直接被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踹飞了出去。 这一刻,在夜色的笼罩下,牛逼和蝙蝠侠的形象几乎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地面碎裂,乱流四溅飞散,激斗之中,强劲的气流涌现,一时间飞沙走石,碎石齑粉。 可惜的是,让周正失望的是,他想要看的柳鹏飞捆绑李美美,然后皮鞭、滴蜡一起上的桥段并没有上演。 “伯父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安娜既然选择了我,我就不会让她失望。”杨光言不由衷的说着,眼角的余光却是偷偷的瞄着戴安娜,很想询问下她究竟是什么想法。 “呵呵~”欧阳倩只是嘴里呵呵了两声,然后理都不理牛逼,继续走着。 当然了,这些傲炳良也只是听说回来的,他可不会传送到别的城市玩,强龙敌不过地头蛇,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更何况他又不是强龙。 想要肉体得到再次的强化,本来就不容易。实力低的时候还好说,能够通过种种方法来提升自己的肉体力量。但是实力高了就不行了,以前的方法都对肉体没有了作用。 只见马子轩一手拿着原材料,一手拿着一把切割工具,透视眼一开,原本只有五厘米长的原材料,一下子被放大了几十倍。 上了马车之后,顾芯就在车里给陆铮用水冲洗伤口,顾慧和孟猛在外面赶车。 “你们都走开!”丁珍熙转身就跑,却撞见了一个纤瘦却不虚弱的怀抱。 见正是时机,为首的黑衣人立即将剑对向了匡时衡的胸膛,想要径直刺穿过去。 无数观众哑口无言,齐齐的望向杀戮场中央,那道黑发飘舞,浑身浴血,犹如魔神般擎立的冷峻少年,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点你比我清楚,我相信,赵城主绝对不会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凛若看着赵弘得,义正言辞地说道。 说到这里,石头叔俯下身子,在其中一个晕倒的府兵手腕上一翻,很明显的一条黑线已经蔓延到手心之上。 假如我不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当中,是不是将来我们都可以过上一种幸福的生活,可是有的时候现实这个样子真的就是无能为力。 她一哭,周围不管是巡逻兵还是百姓,全部都对顾念三人怒目而视,特别是霍烟雨和顾思,被抓得更紧了。 单长林浑身一哆嗦,便知道面前这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软柿子”。 千寻显然不信轩辕祁的这一套说辞,只认为他根本就是被爱情给冲昏了头脑,眼里只有那么司徒无忧,连带着对司徒煜也是全然信任。 “对距离的把控需要精确到个位码数,不推荐。”回到泉水,程舷摸出两把白剑+攻速短剑,低声道。 第1059章 阴招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更是一脸懵逼,简直不敢相信,李维海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呢? 二爷抬手抱拳,脸上写满了得意:“感谢诸位兄弟抬爱!今晚在雁归来设下薄酒素菜,各位可要赏光啊!” 这话赢得台下阵阵欢呼,似乎忘了台上还摆着一具棺材,也忘了王巨尸骨未寒这件事。 ...... 正想着,丫的夜幽尧竟然忽然抬眸看向了苏槿夕。正处于心虚状态的苏槿夕内心“砰”然一声,迅速撇开了头,不敢与夜幽尧对视。 “当然!如果不是姚市长亲自打电话我来,我至今都还被你给蒙在鼓里!”宋归元气不打一处来。 苏卿寒皱眉,听着苏染染的话,好像很有道理,但是,他的心里却自己都不好受。 被赵铁柱这样挑起下巴,让爱丽也不禁感到有些心慌意乱,就连心脏,也都砰砰的跳个不停,让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害怕的多还是羞涩的多了。 陈莉莉在撞倒一块犹如铁块一般坚硬的胸膛之后,忍不住扶住额头低声呼叫到。 真正好编曲,要经过无数次的尝试,然后再否定和确定,才能完成。 毕竟,在他的眼中,百里炫舞也是魔君级别的强者,自然不可轻慢。 周天龙对此十分不理解,也不明白夏川英夏这么做,究竟有何意义。 毕竟是高级间谍,荷子内亲王知道在日军占领的南市区无存下手;毅然决然地来到法租界。 如果说浩劫是在全盛时期,那八神太二根本不会有反水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就跟着浩劫混到底,抱着这个金大腿一路吃肉。 毒龙昂声道,诸位,今天是我黑蟒军选拔统领的日子,是欢庆的日子,希望比赛的选手拿出点东西让大伙瞧瞧,能当上黑蟒军首领的人都不是吃素的,都是他娘的带长把的爷们!开始吧!毒龙的话让大伙一阵狂笑。 只一对眸子,就算是这样昏暗的地方,隔着凌乱不堪的头发,还发着微光。 比如,修真界异常,师公有可能是幕后黑手,是师傅一力护下了他,才没有被别人找上门。 殷俊都记得这些的大概内容,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根据核心内容扩展成,不会比原著差多少。 “老婆,我就是想你了!”他紧紧地抱着她,不让她看见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眶。 漫威宇宙就是一个级英雄和级恶棍组合而成的多元宇宙,主宇宙的核心在漫威宇宙的616号,但是最为人熟知的,却是漫威电影宇宙199999号。 对于他的拙劣表现,罗尼只是隔空骂了句‘蠢货’,这个世界上也有着拼劲努力也不一定能收获回报的事情,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耗费宝贵的时间,勤劳就会成为自己逃避自责的借口。 为今之计,只能够将战场选择了空座町的上空,以此来避免空座町下面的居民受到伤害。同时也能够放开手脚的战斗。 我赶紧去扶他,见他还能跑,看来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张三臂和阿秀也紧随其后。 “算了,我不在兴伟学了,给我退钱吧。”李长林摇摇头,懒得跟蒋兴伟打机锋,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刹那间,一方虚空坍塌,天崩地裂,仿佛一尊凶兽,在毁灭一方天地。 “当你想这样对付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会有这样的下场。”张易根本就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说道。 第1060章 不敢出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顺势把李维海甩到一旁,那人已冲到我面前,逼的我避无可避。 这一刀扎的有点偏,顺着我腋下划过,只留下一点皮外伤,可依然血流如注。 李维海登时睁大眼睛,怒骂道:“老二!你他妈喝疯狗尿了?” 这老二长得像个瘦猴子,一听见李...... 就这样,在任天龙诧异的目光下,艾克蹲下身来捏起衣袖,给为首男子擦拭鞋边的垢秽。 前几天得知龙幼萱已经回国的消息之后,薛齐就打算找个机会重新和龙幼萱认识一下。 可是,此时的他早已苦痛不堪,在经过电雨之后,更是奄奄一息,好不容易熬过一晚已是极限,凭借着这根仅能通气的长竹,想要存活接下来的“世纪长钟”,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这样的好处,让血煞宗之内,经常会有诸宗年轻一代的天骄,衙内之类,前来做客。 面对慕筱筱的嘲笑,张灵死气沉沉的模样终于显露出一丝活气,清秀的脸蛋悄悄爬上一抹酡红。 “少爷,你不能进去,老板正在里面会客呢!”门外,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眼戴墨镜的男人,伸手拦住了吴昊。 栓子肠子都悔青了,若是知道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他当时说什么也不能犯糊涂。 可是,纵然他任天龙展现出骄人的身手,还是不可以与死门相辅相成,因为死门中当有一人,犹如洪荒巨兽,死死的压在他的心头。 她很伤心,哭不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贺知远丝毫没有心软,威胁完转身就走。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兽的身体在不断地破坏与修复中增强着,那种疼痛感已经逐渐的减弱直至消失,尽管依然会感觉到十分的难受,几乎连动一下手指的力道都沒有,可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在前方不远处。褚战依稀看见了淅淅沥沥的熔浆雨滴。温度已经在悄然无声的前进之中达到了沸腾的境界。火热的气息一边环绕在褚战的周身一边烧灼着其身体表面。侵蚀。霸占。 “我们可能进入了一个阵法之中。你也许也被这里的魔气侵蚀了。”萧祈反握着黑刃,一边四处的打量着。 恍惚间,差点令萧祁产生又回到了地球上的幻觉。地球上的东方神龙的雕塑,怎么会出现在这根本不在一个界面空间的雷霆大陆上上? 看着这个身背着大刀的健壮男子走近,所有的人都是一愣,经过守墓者一战,自然对秦逸有几分熟悉,这人现在过来不知是何来意。 项烨用力的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这些复杂的事情,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他一直都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中,他仿佛就是个棋子,在各个势力布好的棋局中任人摆布。 “哈哈哈……没错!这正是这酒的独特之处!不对!你说你只是感觉到了淡淡的血腥之味?”楚天雄突然问道。 姬若的注意力,立刻被两位老者吸引,松开拉着君陌肩膀的手,来到两位老者身前。 想到如果真能成功,对自己来说也是大功一件,自己一定能够成为宗门的核心弟子,甚至能够成为以后掌门的有力争夺者,一想到这里,让胖和尚顿时兴奋不已,心不能持。 不过,从大日圣帝的惊呼和反应,就已经可以看出,那位传说中的魔刹圣帝,必然是极为强大的存在。 第1061章 生死之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众目睽睽之下,他冲到门口,手刚搭在门上,晴空突然炸起一道悍雷。 雪亮的闪电晃的我有那么几秒睁不开眼,好不容易等我视力恢复了,这人已经轰然倒地。 这死相太惨了,整个人身首异处,明显是被割了喉! 这雷来的特别突然,只是这我一声,便再也没了动静。 ...... 峡谷里的植被并不多,怪石嶙峋,到处都是蜘蛛网,鬼面蜘蛛也越来越多,有些蜘蛛在活动着,苏乘羽尽量寻找隐蔽的地方往里面靠。 公堂上,李知府高坐上首,陈师爷站在李知府身旁,两班衙役手执长杖、威严齐站,堂前右边摆放着两张椅子,宋高阳、宋高重并坐,宋家其他人站在堂外观望,李河、何瑟皆跪于堂下。 别看四千万很多,但是这里接近四百件藏品,大多数都不值十万块。 在施法的时候,张之维尽可能的把更多的火炁和金炁打在东风大剑上,因为它能承载的雷法的极限,要远远高于另外两把桃木剑。 许正阳在第一时间便意识到了沈秋月的不适是自己造成了,刚才增长经验的兴奋顿时全部转变成了自责与内疚。 她严重怀疑江北廷就是故意咬肿她的嘴唇,目的就是让她没有脸跑出去。 曲在尘犹豫一下,告诉洛易直接回府。兰初坐到从兮旁边,让从兮倚靠在自己身上,稍微缓解一下疼痛。 李畅感觉仿佛骨头被踢碎了似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旋即抱着膝盖在地上打滚惨叫。 这个山洞并不深,外面的动静,虞雁姝能听得清清楚楚,大半天时间,便有不少野兽经过,云雾山中的瘴气消散,那些毒物也离开了瘴气范围,攻击山中野兽。 鹤头嘴里在不断地咒骂道,实际上并非它要回来,而是受到了命鹤老人的召唤,被强行拉了回来,充满了怒火。 “喏!”有了逃生的机会,胡才似乎也恢复了活力,风风火火的向着大营内跑去。 如此看来,常氏兄弟,瘦剑客以及剑疯子都只不过是探路石而已。 慕容剑心这次真的吓到了,几次险死还生若都不能让她吸取教训,她也就没救了。 回过头来,那个仅仅飞出星球就沾沾自喜的人类是那么的可悲……真的是这样吗? 他又仔细观察了一边,这才回头向水袖要了那把翠玉短剑拿在了手中。短剑长约二尺有余,比一般的佩剑短一些,但却比匕首长的多。剑身轻盈,如柳叶般狭长,珠光下透着淡淡的绿色光彩。 江湖之中,有些事就是这么无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黑,又什么是白?谁能看清这对对错错,谁又能将黑白分明?这就是江湖,无情的江湖,无奈的江湖。 但是很可惜,今天李焕然不在,之前他时候要去旅游,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去了。 “那好,既然你非要参加比赛,那我就和你一起比赛吧,我坐在副驾驶上给你加油。”龙妙妙一看自己劝不住,只能是退而求其次的和英俊一起参加比赛了。 然后姜铭的表情告诉她,他也没听懂,她不由泄气的趴那里不动了。 孟轲退后一步,安祥地道:“城主,过往只是误会一场,且在下已与令媛冰释前嫌,倘祈城主退一步想,莫令在下左右为难……。 祝无双此时此刻越看长门越不顺眼,并且地上的尸体和,伤者也越来越多。 第1062章 其心可诛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看着这么多枉死的人,我这上下两排牙忍不住往一起咬,但还算保持理智,悄悄把录音打开。 “你绞尽脑汁得到常春会,就是为了毁了他们?”我抬手指向他身后,怒斥道:“王巨就在棺材里看着!你特么不怕天打雷劈?” 二爷不屑地...... 白薇蒽没有觉得班主任有什么不同,仔细问了问,才知道周福喜是看到一个主播犯病,他也跟着犯病,居然代替别人去直播,结果那主播就死在他面前了。 “哼,我可为你们家喜正操碎了心呢,你们怎么感谢我?”陈田氏的声音说。 姚怀卿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脸上的疤痕,褪去那些黑色以后,这里的肌肤依然和旁边完好的位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花辞三人的位置在大场西侧,周围是东丽的一些使臣以及一些李家弟子、北辰的官员。 “就没有什么能够打散别人体内丹药药效的功法武技吗?”抱着慕容雪,宋皓的脑子从未如此冷静过。 周不疑这时正在城外的撤离点里,焦急的等着,他在等李明他们回来,在昨天没有等到人的时候,他就用仅有的几架无人机攻击了守卫城门口的放牧者,但是依然没有见到有人了回来。 跟周黑牛交待好看家的事,林惜柔赶着驴车,带着周黑虎,以及那头獐子和一对梅花鹿,往县城方向出发了。 殷勤模样,谢蒹葭有理由怀疑这几人是叶学超专门雇给叶勇使唤的。 什么都摆好了,付芸熙请冷朝元坐在主位上,然后自己坐在次位。 有时候找找自己的原因吧,这么多年了,裹胸布是不是勒得太紧了,有没有好好发育? 说完,我们俩都得意地大笑起来,象两个置身世外的仙人,在梦的无忧中闲散。 不过,这些刚刚诞生的时空通道,和昆仑山颠的时空通道一样,表面被一层透明能量覆盖,目前最多只有半步凝道的修士才能够通过。 “高速路上,我超车的时候,向你挥手致意了的,可惜你专心开车根本没注意到我。”齐格早就想好了理由。 吴邵刚也发现了,阿可察的眼神里面,出现了一丝的期盼与落寞。 第三名正是神丹门的简留时,八级极品丹师。他正确分辨出药性的数量是九千份,差了北山和单凝云一千份。 “是谁?谁胆敢攻击我聂家?”正在品茶的聂灯一下子飞入天空,怒吼道。 现在陆遥住的地方虽然是上等宅子,但是这里的灵气即使是经过两倍的聚灵阵增强,也不过是差强人意。所以,陆遥修炼主要还是靠着紫雪丹。 沈风收回了手掌,来到了左边攻击铭纹阵的地方,直接将身体内的玄气注入其中。 既然已经开始了大动作,吴邵刚就不会停下来,更不会错过任何的机会。 陆遥心中一动,她只想到赚灵石,没有想那么多,这个确实是有战略意义的,自己是不是应该趁机说一下对水阴国的事情? “这。。。”四人听对方如此一说,纷纷互视了一眼不由得沉默了一会儿均点头应了下来。 在场青年一听,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于是全都更加认真的训练起来。 敌人肯定早就跑了,现在也只能等公安局的人来,解释这其中的误会了。 第1063章 猝不及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走镖这一行从来没有消失,只是一般人接触不到罢了。 那话怎么说的,手里拎着偃月刀,不如朋友遍地交。 押运系统确实很方便,看起来也更安全,可有一点是他们代替不了镖师的——人脉。 镖师走南闯北,到了哪个地头都跟回家了似的,甭...... 把昏迷的美人抱进最好的屋子,去除了破烂衣衫,山山亲自给擦洗了身子、擦伤药。当地升仙大药房的药师已经赶来,给诊病、开药方、熬药,山山亲自给一勺一勺喂下去。 “那…好吧”山山从主席台上一个助跑,在空中非常拉风地来了个前滚翻1024度,翻越百多步的距离落在擂台上。 那人似乎是在捡拾陈放的储物袋,还没有对陈放怎样。听见后面的声音,转身一看,见到紫金锥来势汹汹,顿时不敢多做停留,一闪不见了身形。 楚琏大大方方给面前的几位贵夫人行礼,这下,反倒是那些贵夫人不自在了。可当着邹氏的面,又不好流露,一个个只能勉力应承下来。 虽然领头的只是一个皇级让唐风有点失望,不过,现在出现领头羊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实力低怎么了?别人嫌弃,他唐风还会介意吗? 让清风恍惚觉得,在她刚刚醒来时,那双毫无防备的琉璃星眸是他看错了吗?不然,为什么只一转眼,她的神情只剩下冷漠,比刚来冥界那时候的她,更加疏离。 这下子老辛可不乐意了,一把揪住山山领子,恶狠狠:“别拿老子跟王重阳比,老子是剑修!知道什么是剑修吗?能跨好几阶战斗的,像王重阳那样的法修士,老子一个打好几个!”一副急眼的表情。 既然敌人势强,那么还是拉上一些家伙下水一起担着的好些。而有了亲王这一身份还有之前的同盟条约,唐风虽然知道岳父的人不愿不可能参与,但是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一下。 片刻,仅仅片刻后,再次睁开眼睛的唐风往四周的那些全都盯着自己跟水殇的诸位哈公子少爷们看一眼后端着酒杯问道,然后杯中的酒也随着声音落进了肚子里。 “遵命!”虽然时空之神并未将偷月当成一个下属来看待,但偷月心知,他早就将自己看做时空之神的仆。 这堂堂的北灵圣地天才竟然被人给杀了,这绝对是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说着,林浩便融入自己的魂海当中,立马感受到焚天雷炎和肃杀之雷在汹涌的翻滚,一缕缕电弧,不断蔓延,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 其实苛易南在穆玄朗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要再管曜日了。但实际上,对于曜日,苛易南还有着很深的执念,他也不希望有任何人毁坏了自己,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帝国。 想了半天,林浩说的话虽然有些难听,不过张德义却觉得非常有道理。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也是我们应该做的。这批物资该怎么处理?你帮我拿个主意。”陈树说道。 第二天,张济仍然坚守城池,等待援兵,而颜良依旧命军士顶着盾牌去填护城河。 善雅恍然大悟的向后退了退,在听到他承认了所有的时候,她的脑袋瞬间爆炸了,所有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全在脑海里闪过。 第1064章 腹背受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众人立马围拢上来,一个劲儿问为啥不找了。 我随口扯了个谎:“身上都流血呢,保存体力吧。” “那现在咋办?” “等天亮。” 转头,我看着纪沧海:...... 看到任务,剑侠客眉头又是一皱眉,毕竟任务是给陈光蕊送信问情况,但是现在陈光蕊已经去世了那把信件送给谁是好呢? 整个三界都是我父皇主宰,那张掌管星空的天官,还不是我家的臣子? 必须抢在观音前面,斩杀黑熊精这种大妖才行!他心中十分期待,这种大妖,到底能爆出多少西游豆? 那是一个我曾经熟悉的老人,可惜现在等我在看到他的时候却比我想象中的,要虚弱了许多,曾经他是那么的硬朗,可是最终还是逃不过岁月的这把杀猪刀。 虽说洛亚的意见往往就是菲利克斯的命令,但菲利克斯毕竟还是实际上的代理团长,135团还得等候他的命令才行。 更让唐憎吃惊的是,有一个带着高帽子和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在那颤颤巍巍地敲锣打鼓,分明不是妖怪,倒是像极了西游记里所描写的山神和土地神。 但看中年男子的动作,他也意识到了只要没有外力张扬这里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鲁婷竟然动了,并且看鲁婷的样子,是不杀张扬不罢休。 这里的大街上很久都没有任人行过的痕迹,远远的看着这样的一条大街就像是在地府里头的黄泉路道。 眼镜男有着一副典型的日耳曼人面孔,所以西蒙马上就猜到此人应该是与德国教官来自同一个国家的科学家。 由于弗朗哥的国民军北上速度缓慢,隆美尔的德西联合兵团又止步于马德里进行修整,意大利远征军更是毫无南下的意愿。所以,共和国政府得到了一个短暂的喘息机会,整编了那些从四面八方抽调回来的零散部队。 不但天机营震动,就连其他人也是一样震动,他们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傍晚时分,在一片丛林边缘,他看到了三名尸体,其中一人,还是和他一同从东水城而来的,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交流,所以他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顷刻间,所有人的体内全都爆发出一股股强横的气息,在灵泉的洗涤之下他们个个自身道则变得都无比的完善了起来。 “走,我把你带进去,桌子上都有名字的,你的位置应该比较靠前,这是霍老爷子特别交待的!”郭源拍了拍黎响的肩膀,带他进入了包厢。 对于那华夏最神秘的组织暗组,魏通因为魏家的关系,所以还是有所了解。 最好的,不过是能够引起共鸣,并且是以前的,现在已经改变现状的事情。 他很想在这个时候出去转转,看一看京城的夜色,感受一下京城人的夜生活。 随后,林若风的身体,从人形凹陷中摔落在山崖底部,口吐鲜血,趔趄的站了起来。 萧博翰却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沈宇一眼,沈宇突然的感受到了萧博翰这一眼具有很多内涵,他的心蹦蹦乱跳起来了。 “这里山清水秀,是天然森林氧吧,水泥路又直通到别墅门口,交通方便,一些有钱人是乐意来买别墅的。”我分析了原因。 第1065章 玩真的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身黑白的小伙计根本没给我反驳的机会,四个人登时原地刮起旋风,拖着我就往上走。 脚下依旧是雾茫茫一片,我甚至不确定自己到底在哪。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风声戛然而止,我四下看看,周围完全是一片大空地,连根草都没有! 我抬头一看,黑夜中似乎包裹着...... 在纽约圣殿,斯蒂芬不但遇到了古一法师,这里还有着同样逃出生天的莫度。 因为此时的陆明已经用最纯粹的黄泉大道本源之力凝练神通之王,所以他的力量相当于万物源头,黄泉血脉铸就的仙体自然能够对其他任何的生灵造成血脉上的压制。 虽说认识犬屋敷一郎,但老头跟这事情有关,托尔就不能放过他,至少得将他抓来问问。 第三次战争的真相被安格玛揭露以后,罗宁曾代表达拉然方面出使灰谷,邀请暗夜精灵就共组联军一事,前往达拉然出席诸族峰会。 可他暗中搜索过,这后山确实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再说了,如果真有一个极其强大的高手,直接将云易带走不就得了,何必留在这儿多此一举呢。 空间内部同样不平静,无数的风暴时刻存在,来来回回,如同来自地狱的死亡风暴一般。一旦出现,就代表着厄运的降临。迎来的将是一片片域界的毁灭。 虽然猿飞非常不想相信枫夜能做到这一点,但现实却是,由不得他不信。 “全体就地休息,不许发出其他动静!三毛班负责四周警戒,利威尔班全员换上夜鹰三代立体机动装置到摸到山顶去!”韩吉一挥手,也不再纠结,直接压低了声音下达命令。 珈百璃才不会承认,她所谓的别的事情就是找一个最适合她的游戏,在闲暇时间好好玩。 陆岩的剑眉就蹙成了一道“川”字,他上下看了她一眼,然后拔开长腿,向她逼近。 根据师尊所言,在整个神州大地当中,能够修炼到元婴期以上的修炼功法,都是每个仙门当中少有的存在了。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位方清纵大人会如此赏识他?”这位炼丹公会副会长林影双眸露出一丝奇异之色,口中喃喃,脸上表情慢慢恢复,可是心底里面还是一片波澜,实在让他感到难以理解。 而萧氏王朝子民受过诅咒不能入六道轮回,因此不在生死簿上显现。于是我之前就让沈月熙和陈坚统计出来从新登记,以便日后管理。 我也很错愕,很不自在地缩了缩肩。其实我自尊心很强的,特别不愿意被人看到这种样子,怕坏人嘲讽我,怕好人同情我。 我抬了抬手,才发现手沉重得跟灌了铅似得,曲个指头都要费很大的力气。这种封印,有些像无尘大师那夜来给奶奶挡劫时用的灵压。 “子休,你想放开我,你听我说。”苏予晴越是挣扎,他就抱的越紧。 此时,董月兰看到这一张狰狞的面孔之时,已经被吓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九幽鬼郡这边,气候比生死狭缝更加恶劣。烈风掀起满地的骨灰,搞得整片天都是灰蒙蒙的,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随着杨昊话落,他的周身,一道道光芒,慢慢变得凝实,最后变成了无数把十厘米宽、一米长的光剑。 沈月熙说前方不远处就是九幽鬼郡,于是我就下了轿准备走过去。我担心这些地方布了阵,一着不慎被困住就不好了。 第1066章 我下地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之前我一直觉得他在瞎放屁,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我才真正相信。 刘梓黑着一张脸,嘴角向下一瞥:“你之前好歹也是个道士,对亡魂用私行,你知不知道是什么罪过啊?” 我使劲吞了吞口水:“我是被人害的,如果我不动手,我…...... 我的梦忽然寒冷,寒冷而黑暗,犹如一座黑沉沉的大山迎头压下,再也透不过气来。 就拿现在来讲,此刻摆在辰凡面前的资料,便是公司专门为他准备的,各种播主亦或是玩家对于“囚笼游戏”的感悟和经验。 同时,鲍山河认为,这两个玩家的救援,也从侧面证实了面前这个张角必定是玩家的身份,绝无虚假的可能。 所以虽然李言很大方的全盘托出,但真的做到了的玩家,除了他以外,一个都没有。 高改勤心里鄙视,她这个二姐就会卖嘴皮子,这次不是看到她家攀上了关大首长,估计也不会招待她,就连儿子到了z省也没有去他二姨家,因为大家都知道她二姨是一个踩高捧低的人。 温启华看了他一眼,仿佛觉得他说的是笑话,自己现在已经准备好了,自然是要立刻出发了。 陆离将安芷凝的事情还有那个洛神医的事情都和容老伯说了一遍。 为了宣布主权,曲无月直接将云悠拉进了自己怀里,然后挑衅的看向霜音。 赵子平一下子炸毛了,大哥难得让他办点事,难不成还给搞砸了? “值钱个屁呀,古代夜壶都是污秽之物,人家买古董是为了买来赏玩,你会天天抱着夜壶赏玩吗?”秦老爷子拿烟斗磕他的头,秦老大已经笑趴。 在那之后,他过上了一段仆役一般的生活,卓尔家族不养闲人,如果想活下去,就得用劳动换取食物。 其次是泰坦尼克号里的配乐,每当见到那两个贱人在船头虐狗时,大家心里都会自动响起那段配乐。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石油危机”正是造成70年代全球经济危机的导火索,香港的股市和楼市也被牵连,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会有如此信心,当然是因为大佬把“工业光魔”近几年的开发成果全偷过来,并传给了他。 王天淋没想到会接到罗峰的电话,他心里不想管这种事,但欠下人情就是这样,还不回去就总是低人一等,被人当孙子使唤都算轻的了。 从变种人角度来说,三级的金刚狼和剑齿虎,四级的X教授和万磁王,五级的凤凰琴,是目前流传度最广的划分,或许凤凰琴因为教授的原因被隐瞒的很好,但三四级的划分已经成为地球通用的评判标准。 这十张头版是用母带播放,直接刻盘而成,音质相当于母盘,主要是送人用的。 当然,腾迅公司讨论的焦点不是要不要踢出陈子山,而是怎么温和地提出,而不至于让对方产生太大的反应。 准备妥当之后,多恩再一次检查了行囊以及里面的信件,简单的洗漱一番怀着对新生的喜悦和明天的一切的期待,进入了梦乡。 两人貌合神离地互相打着哈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彼此都觉得莫名其妙不着边际的话。 佛陀感受到了,浑身一紧,脚踩七星步,手做鹰爪状,当先冲陈敢的喉咙抓去。 第1067章 虎口脱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心头的压力卸下去不少,我赶紧挤出一个笑意:“除了我还有谁啊?” “自己看神仙谱,第五篇第一个。” 我心头顿时一震,丧门星君的弟子居然有位列仙班的主儿? 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同门师兄弟了? ...... 江宁提着半袋青橘回到了自家门口,很是熟练的用青橘皮蹭了蹭脸,再塞入口中一瓣酸酸甜甜还挺好吃。 这天,放学回到屋内,江宁很是急切的来到了阿璃的屋子门前敲了敲门。 坦白说,以龙源学府的实力,他们必然也是能够清晰地洞察他们三人的具体身份。 “看来我真的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凌峰人。”艾沫结束了和安莯一起的行政部门节后巡视工作后一脸怅然的回到办公室。 至于现场这边,早在不久前就已经坐满了玩家,在那直播间上刷起苏娅等他们期待的爱豆的同时,这边也不甘示弱的早就呼喊了起来,声潮一浪接过一浪。 东王公和帝俊交手了数十回合,打得四周的海面不断泛起万丈波涛。 它们的编年史活动还在继续,比起一开始的惨烈,如今他们中已经有部分人找到了对付的心得与诀窍,虽然进度依旧缓慢的离谱,但至少已经变得比一开始平稳多了。 尤其是这种带有强烈的腐蚀作用的攻击,作为人类一旦沾染,必定会被立刻腐蚀大量的血肉。 毕竟,他虽然没有正式加入妖庭,但好歹算是和帝俊等人同一战线。 粉色钻石长期以来都被行家视为珍品,全球开采出来的粉钻中,只有10%左右能够被称作稀世粉钻。 原来,这个神龙教兴起于三四百年前,来历十分神秘,哪怕是派中的成员,也知道只知道这个教派的总部似乎是在一个海外荒岛之上。 但过了一会儿,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缓缓地睁开了眼,有只强壮的双手握住了李老头子,我视线慢慢的上移,看来握住李老头子手的人是英叔,他不是送李熠去坐飞机了,怎么一下子又回来了? 洋洋昏迷的时候,苏亦晴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他的身上。现在洋洋醒过来了,有些事,也是时候该去找乔伊谈谈了。 他又呵呵的笑了两下,就是不合上眼睛,我拿他没有办法,就不理会他,任由他看呗,反正他就是那个犟脾气,你不让他干什么,他非要干下去,就是要跟人较劲,他的人生才有点劲头。 说着,洋洋还砸吧砸吧嘴巴,咽了咽口水,似乎美食就在眼前一样。 耀玉有些急切的说着,第一次使用这样的方式,还有些不太习惯,传递的信息连贯性太差,中间间隔的时间有点长。 差点就说出实情了,如果要说自己是一个被流放的战士的话,那一定会给她留下极差的印象。还好我察觉的早,眼珠子翻转了一圈后,立刻改口道。 这个深蓝‘色’的巨大钢铁傀儡后退了一步,只见“龙神征服者”重型作战机甲背后突然一动,竟然伸出了一根巨大的炮管。 李念那个绝望而认命的背影盘旋在我的脑海,挥而不去,我想起第一眼见着她的样子,那么明媚又高冷,不免有点戚戚然。 新的那块星冥虚石被阿黄祭在领域半空,利用它的稳固空间属性,凭空维持原有洞天架构,这一回,领域空间布在封禁结界范围里,将洞天仙器笼罩在内,实际上相当于重新炼化它。 第1068章 不忍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静安立马扭转话茬:“这信是惠安亲手所写,我顺着这个找到他位置了。” “弄他!” 我抬头看着静安,咬牙道:“倾家荡产也要弄他!” 如果没有城隍的施压,没有后续的种种,我兴许...... 恩基点头说:“确实如此。就像乌图和涅伽尔那样,主神的力量与星辰的起落、自然的运行是息息相关的。 鼓鼓的胸肌和健美的手臂,还有平坦的腰部线条一看就让人看得出来,这是个热爱运动的男生。 徐青松匆忙的收拾好东西赶紧去吃饭。肚子的抗议让他身体很难受。之前的几年为了事业,徐青松很拼。经常为了新闻整夜整夜熬夜,饭更是不能按时吃。他也因此得了胃病。如果不能按时吃饭,胃就会开始痛。 孙礼也不好裸身出去,随意的将衣裳一套,连内裤都来不及穿,腰间围了条浴巾就去开了门。 自王鹏来到沐妍家后,沐妍明显感觉到这个家不像自己的家那么自由自在了,最明显的是乔海的表现。 沐妍没有让韩煦直接发通告竞聘主管,而是竞聘管理岗,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知道叶司音和江童的关系,所以看到叶司音出现在江童的宿舍也不为奇怪。 “一起回去吧,我的胳膊今天受伤着,你还是帮我开车吧?”李子龙提议到。 “再怎么样也比发动战争强,战争只会损失最强壮的青年劳力,却换不来任何的东西!”有人抗议。 走到医院门口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匆匆的赶着。几乎都没有抬头看周围的人与物。 苏江沅知道在这个时候谈事情不合适,但她忙碌了一个晚上,为的就是这个不是吗? 林婉白坐累了,就躺在了地上,整个身子蜷缩了起来,表情呆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沐风却被差不多能越级两个大境界,哪怕是沐风自己承认,东阳流云依然是内心震撼,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拖走乔茜的这位大帅哥直直地朝夜悠然走去,黑木堂身为资深的媒体人,他当然认得这位大名鼎鼎的凌家三少夫人。 “这样也好。我带你去见见庄宗吧!”苏昭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带着妙心去见见庄宗的好。 “呸!”那人一口吐了烟头,“你当老子吃素的?在职校什么不是老子说了算。”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那样他在这里才有一丁点地位,说得好像他是职校校长。 做了公安这么多年,已然是公安局长的中年人,从来都没有感觉这般为难。 “好好好,各位兄弟,今天大哥做东,请各位上馆子大吃一顿,怎么样?”紫光大帝询问道。 相比较杀手网站的一亿美金任务,完成任务的人并不会获得一亿美金,因为杀手网站需要‘抽’取一定的佣金。 温承御抬眼扫了林歆儿脸上的假笑,眯着眼睛皱起眉头。多年好友,他不会什么都看不出来。 对于陆青云炼药师的身份,灵豹与红鹰,都是一惊,不过时间一长,三人之间熟了之后,也都默然了。 如魔鬼般的魅惑低沉嗓音过后,是后身传来的犹如撕裂般的痛楚,左尘玉质的皮肤在柔和的夜明珠光下,泛上一层层诱惑的色彩,宛若星辰的眸子紧紧的阖上,透着粉红色的脸上带着一碰即碎的脆弱。 第1069章 泥人三分火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之前我始终觉得,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是被蒙骗的,不管他们做出什么举动,我自己先选择原谅。 不但如此,面对所有人的不解和愤怒,我还给他们想好了开脱的理由。 可事实证明,一味的忍让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 他们依然只顾着自己,没人替我想想。 ...... 这样放肆的问话如同挑衅,尉容忽而一笑,直接抓过他的手腕拉过她走。 穆娉婷话多,只跟她见了两面,还只能算是陌生人,却什么都能聊,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不停,而生活有的时候就是一地鸡毛,甚至是鸡飞狗跳,就在穆娉婷推她转弯时,一道熟悉的泼辣声响天彻地的忽然从背后传来。 夏琛面露尴尬之色,挠挠头,“舅舅没骗你。”他能说是想坐在地上和师傅说说话吗?若是这般说,就是承认阳阳的话,他不听话呢。 陷入了这种恐惧之中的孟峥,自然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那天欲对曲祎祎行不轨之事,而被孟玥扎了针之故。 原来她不是有事要忙,而是在这里游泳。再看向尉容,他的头发微湿,也是因为刚才在这里游泳的缘故。 看到也已经深了之后,韩玲就要趁现在悄悄的离开了,但是天堑之门只有白天的时候才能打开,但是韩玲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韩玲怕自己见到苏浩之后就真的不愿意离开了,所以韩玲想了想之后就是悄悄的离开。 这个新夫人还真是可爱,她不是要嫁给王爷的新婚夫人吗?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是何处? “为什么?我给孩子买的玩具,是我给他的!”沈牧谦眉头深蹙,深邃眼眸里波光暗涌,很是生气。 “谢谢霍总,今天让我请假休息半天。”一眨眼,蔓生已经坐在她的面前道谢。 “楚楚,那你先不要走。”沈牧谦用力的抓着喻楚楚白皙的手臂,喻楚楚的手因为他用力而被钳得生疼。 他没直接说宣赵神医,一来不愿被陈皇后知晓更多,二来也怕永显帝对他误会更深,更加伤神。 “怎么让它长眼?我要是让它长眼的话,我就犯法了!”江凉墨委屈地看江凉秋。他明明都觉得大姐跟他是一国的了,怎么大姐说变就变了? 对于一个孤家寡人,还有什么毒誓能毒过躲躲藏藏数年也要保住的『性』命? “我们是最好的保全公司。”两个大汉挺直脊背回答,不接受许振海的怀疑。 或许沈清冥是沾了光,不过积分都是谁打归谁,章钰环弱也没拖后腿。 在参加茶会之前,他就已经让人调查了这个茶会的相关信息,自然知道茶会已经在三分钟前开始了。 自从二皇子和他的生母和妃一起去了宗祠,前朝的是非就少了不少,各位大臣也不敢触着皇帝的霉头了,因而他有了充足的时间来教导慕容若和慕容瑾年了。 卧屋内,靳枫宇把李雨慧放床上后就也想跟着爬上去,却被李雨慧一脚就给踹了下去。 李凡去后台拿了两瓶好酒,正准备去答谢徐子厚一番的时候,邵帅回来了。 方慈眼泪又涌出来,眼尾和鼻尖都‌泛着红,整张脸像自带着雾蒙蒙的柔光滤镜。 因为在大楚国建立的时候,青黄寺的住持,一个绝顶的高手,战死了。 第1070章 螳螂捕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就在这时,一阵怪力从我身后袭来,粗壮的胳膊瞬间锁住我咽喉。 “你还挺聪明!但是还不够!” 妈的,是惠安的声音! 我立马腰胯发力,凌空把自己扭成麻花,迅速从惠安手中脱离出来。 我扶着大树不住干呕,心中泛起...... 前面是空茫茫的一片,好像完全没有尽头一样,我从长生的肩膀朝后面看了看,同样也是一片空茫,连水纹都没有了。 她不会忘记陆彦为她所做的这一些,虽然她知道其中很大一部分都不是为了她,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陆彦的选择是他自己选择的,他们没有帮陆彦做任何的选择,也给过陆彦机会。 没有办法,之前叶天一将自己已经代入进高中生这样一个角色当中,看着其他同学放学回家,他也下意识认为自己只要把测验的问题摆平就可以回到自己家里,浑然忘了自己现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没有家了。 “秦始皇不是在京都下面吗?我们再去盗一个呗!”御姐看着他理所当然的说道。 袁威对师父似乎有所亏欠,上次被师父当众打脸,也没有回手,这次也是眼里一阵难过。 李宇苦笑一声,控制着体内仅存的一点真气拿出一颗丹药塞进嘴里面,一手抓住白宇剑后,直接遁术消失在了空中。 “十八层地狱的火海,差不多也就这个样子了吧!”苦笑着,我闭上眼睛慢慢的朝着火海走了过去。说起道心,我心境并不算高,甚至乎还比不上胖子。所以,唯有凭自己的意志去闯过这一关了。 此等大事虽然他们这些锻骨境界武者最好参与,但是心月宗家大业大,也要留下人手。 这样的认识让她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脑海里形成。 只是,刚到下午,看到坐在家里的男人时,她的心就宁静不起来了。 当蓝枫将造化乾坤印的第十三印打出之后,那散着绚丽彩色光芒的灵器材料,却是变得犹如纯净玉石般晶莹剔透,并且隐隐散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威压。 楚原体内高达九阶的土战力不断转化为九阶的金战力,然后又再次转化为水战力,与楚原自身修炼的水战力融合在一起,全力对抗闯入体内的那股肆虐的水战力。 法里看了看城门的方向,实话说彼特的话虽然过分,但是从前的莎娜是会为自己力争的,怎么现在变得又阴又闷,别说他们觉得害怕,自己都觉得不安。 初阳岛的守卫果然严密,楚原开始时仗着浮空船的优势,直接嵌入到了内岛,还没有察觉出这一点,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却渐渐发现,初阳岛果然不是个易于之地了。 他其实真的不想让童浩然和卫长风有过多的联系,但是,他能够公然驳了童浩然的话吗?方才他还表现的对童浩然十分的照顾呢,现在怎么能转得过来? 本来凭借飘零鬼步要想拖死这只熊怪虽然困难,但只要多花些时间,总可以办得到。而叶风为了试验爆破掌的威力,与那黑熊硬撼了一掌,最终因为技术不纯熟,拼了个两败俱伤,这才搞得如此狼狈。 我跑回琳琅的身边,拉住她的手,虽然碰触不到,可我总觉得这样就像是我陪伴在她身边一样,是不是,就会好受一些,殷夙的话我听着都火冒三丈,而倾心于他的琳琅,该有多难过? 第1071章 一换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没过多久,我身上已经遍体鳞伤。 好在有陈伯送我的一身甲,倒是不至于直接伤及要害,可问题是一直流血,就算不被他打死,失血过多也够要命的。 本来我想着主动进攻,可连续几次的进攻都被惠安轻而易举的化解。 这一股旋风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我连惠安...... 堂堂一个元帅府几乎没有侍卫和仆人,准确的说到目前为止,白雪也只看见了这么一个老仆,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观,也许这其中隐藏了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可白雪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已不再问下去。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何况他一日之内连下五道金牌。可见即便是精明天纵的隆帝。也有点大失分寸。 “在下是宁波人,姓马名火星,以前在米行里做过账房,也做过杂货铺的掌柜,会写会算,后来店铺倒了,没了生计,敢问先生您这儿可有活可以干的!”说到这里,马火星用满怀希冀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杂货铺掌柜。 玩游戏时间长了,总会有许多情谊产生,兄弟情、友情、甚至爱情、亲情,在同一个团队、在同一个频道,副本或者团战打架指挥也方便。 “是吗!那我再作双。”勇子妈有些惊喜,去年她给楚明秋作了双鞋,这双鞋放了好几个月才忐忑不安的让陈少勇带给楚明秋,后来她也没好意思问,没想到楚明秋居然很喜欢,这让她非常高兴。 长呼一口气,方大军现在都有点罪恶感,这算是真正的空手套白狼了。 “刚刚天地灵力剧烈波动是怎么回事?”金老鬼朝着诺贝尔山的方向望去,疑惑地问道。 “轰”又是一声巨响,龙卷风崩散,土山炸裂了,一团火云裹挟着无数边缘发红的锋利碎石片卷向了高瘦个子。 日军一阵大‘乱’,最高指挥官都‘交’代在这里了,这仗还怎么打? 七宝玲珑塔,可是传说中东帝当年使用过的灵宝,能够被一个大帝使用的法宝,不用想也知道这七宝玲珑塔的威力。 这名奴隶私兵哇哇乱叫,操着一口地道的吐蕃话一阵叽里咕噜乱嚎,声音颤抖极具惊恐。 半步仙皇也是仙皇,而且跟仙皇几乎没有差别,只是没有迈出哪一步而已。 可以想象,若是让楚寒自爆神源成功,绝对是如同一颗恒星炸开,别说张若尘承受不住,便是剑南界中的生灵,都要绝灭九成以上。 金乌族的巅峰地仙强者金无极,三眼族的巅峰地仙强者南宫不灭,还有邪龙一脉的巅峰地仙强者邪祖陌都冷笑连连。 另外一个就是李二陛下了,别看他现在毫无芥蒂,但是见到姜玉梅本人以后,那可真不一定。 若是按照下品功法的时间计算,在没有任何辅助手段的情况下修行,一窍之资的普通玄者,想要晋升玄士的话,至少需要整整七八十年的时间才可以。 但,正如唐岚所说,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对酆都鬼城和整个鬼族而言,也是毁灭性的灾难。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炽热气‘浪’,巨力眉头微微一掀,嘴角泛出一丝冷笑,身形蓦地变得模糊起来,在任平之以及白‘玉’等人震惊的眼神之下,消失不见。 第1072章 支离破碎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你休息一会,先回道观吧,我还有事要办。” 往前走了几步,我再度顿住脚步,回头嘱咐道:“你要走就走吧,不用和我打招呼。我这人不喜欢告别。” 说完,我已经朝山下走去。 所谓水火无情,这话真不是瞎说...... 最重要的是,警察从她的房间里搜出了一些绳子之类绑架用的东西,虽然江悦在极力否认,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没人会相信她。 早早接到消息的赵明,已经将阿九和罗妈妈请到了将军府见客的正厅恩熹堂。 信息发出去不到一天,投来的简历就有一百多份,王琼把十几份看起来比较好的打印出来递到高远前面。 “姐!高远出事了!”白雪哽咽着说道,她现在更担心林娇的反应。 在每一次可是都是黛米思一直在追着唐云枭的,就连上一次在h国黛米思的求婚,都被唐云枭给拒绝了。 因为它父亲当初所说的时候,便也是这样的纠结和犹豫,因为也不知道这第二世界和魔族到底该怎么算了。 又是一场依依惜别,但阿九却没有之前几次的惆怅,因为蓝禾答应她,等回了南疆,安顿好了蓝大酋长,她就会去江州看她。 “老婆,是我,我现在还在行政大楼,白沐雅和池少铭过来进行国事访问,爸爸让我陪在他身边参加,今晚可能会回来晚点。”冷夜擎在电话里说着他今天的行程安排。 “所以你便胡闹了几场,搅合地家里不得安生,好让父亲主动送你来我这?”知道了来龙去脉,赵律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如今传送令牌拍卖出去了,堂主要亲自见他们,和他们谈一些事情。您在这里等一等,或者有空再来。”护卫稀松平常的说道。 但当她在一次抬头看向凌夜枫时,她心中一颤,眉头轻调脸上带着一抹嘲笑。 胖老头正用筷子夹起盘子里的菜,不屑的打量着,好像全然没有听到身后众多的议论。 她说的大概是这种意思,被她那么一疏通,我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只要相信庄岩不是随便的人就好,不该担心其他人往他身上扑。 离开了店铺,出门,就看到热闹无比的中央大道,街道上放眼看去都是人,衣着各异的年轻弟子众多。 剑灵用力的将苗美佳推开,但无奈苗美佳拽得太紧,而他又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手用灵力,万一苗美佳大喊引来不相干的人怎么办? 前不久沈海鸥因为车祸,住进了医院,身为妻子的她自然责无旁贷的细心照料他。 简以筠将温佑恒送进屋,见茶几上乱七八糟摞了一堆,顺手就给收拾了,刚想去给他泡杯醒酒茶,房间里的灯好端端的熄了。 虽然‘雷霆至尊’超脱失败了,但楚河依旧可以想象出这个存在当初是多么的可怕。 古羲没有回应却是低头扫了一眼,岑玺顿有所悟,指派阿德去将庄主带上。看这一幕我只有无语兴叹,他倒是将人利用得厚颜而彻底。 “砰”的一声,冯若白摔倒在地,高台旁边的花顿时掉落下来,陶塑的花盆摔在地面上,哗啦一声,粉身碎骨。 毫无疑问,海蛇王,魔鱼族大长老,云海子等人的实力,绝对超越了海青藤,达到了混沌境。杨妄现在的通天境第二重对比于这些强者来说实在是太可怜了。 第1073章 原地解散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事情都讲究个有头有尾,无论我面临什么,这件事必须有人买单! 我刚到道观门口,就看见静安一行人站在门口。 只是看一眼,我便什么都知道了。 “掌门。” 静安上前深深稽首:“我们几人商量过了,道法...... 与董氏在一起这些年,一直念着夫妻的情分,甚至心里也一直在愧疚着,却没有想到到头来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 他们二人面面相觑:这里怎么突然大变样、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原样? 这一吻,足足有5分钟,两个柔嫩都还在高空如胶似漆地缠绕在一起。 而那只该死的畜牲也向她围来,困住她的行踪,反应过来再去看古若尘,不禁瞪大眼睛,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先看看效果怎么样,要是显著的话,就继续弄,不然只能放弃了。 林兆天自然知道独立旅的,那是打鬼子的队伍,他心里还是存着些许敬畏的。 就算咱家钱都是你挣的,就算六十万贯咱家确实拿得出,可是修建这么一个东西就要花费一个中等州府一年的赋税……你特娘的是要作死吗? 颜雪把她的怀疑和古若尘说了,古若尘立即让人去查探,发现那婆子确实有很多诡异之处。 卫灵公见吕荼的手被抽回心里空落落的,可是他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拉着吕荼的手,于是满面的难过与委屈样。 到了夜色降临的时候,赌场里的又多了一些人,门口进来了一个男子,此人个子中等,体格瘦弱,仔细一看,便可发现,他的一只衣袖是空的。 相比之下,刘京山身为男人,就稳重了许多,他走过来望着母子二人团聚,眼神一样激动,但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 莱耶斯用脚一蹬,老胡笳应声倒下,鼻子耳朵嘴巴都开始渗出血液。 这一次,赵子虎并未露面,他把此次招收学生的事情,完全交给了几个徒弟,当然,周大牛、奚虎头和相夫明是被排除在外的。 “看来这个村子也是遭到了蚂蚁的洗劫才会变成这样的。”酷拉皮卡绷着一张脸。 现在费伦泽与马人们争论的就是唐宁所提的药草的问题,除了费伦泽,哪怕是那些希望将曾经的族人找回来的马人也至多保持了观望态度,没有一个愿意让巫师来到他们生活的地方采摘草药。 九只眼睛射出的光芒,变化成了许许多多的符录,足足有四亿八千万枚,不住地闪烁明灭,氤氲着无比可怕的力量。 而麦当娜充满了活力,更是容易让人投入她的节奏之中,引起共鸣。 当年,多吉占堆白牛如果提前就知道武神会这么神罚他的话,想必也不会傻得自己送上门给武神去虐。 当然,要说长安城里的五行阵天上地下无所不包,那绝对是夸张。 短时间内见了太多不寻常的事情,陈珂虽然心里还有点怕,不过见到周明轩依然温和的笑容,她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也有心思开两句玩笑了。 他放在茶水台上的双手慢慢收紧,将她圈住,双手抱在她的腰上,十指在她不经意之间就探入了那里衣之下。 脑子里原先想好的词儿这会儿间或一长一短的在眼前飘过,却没一个能用得上的。 而此时看着这一幕目眦并裂的黎明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柄水果刀,咒骂着“贱人”,便朝着两人奔了过去。 第1074章 兜兜转转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瘪嘴一笑,单手挽着我胳膊:“你不是糊涂人,你的选择自然有你的道理。” “我信你,就像你信我一样。” 在这个节骨眼上,能有这么个人毫无顾忌的和我并肩而行,我只能说老天爷给我留了活路。 桃子伸手...... 四人又一起前往北府,路上聊过天,就是人有些冷,此外也没有什么。 刚才那一瞬间,白神好似置身在一张巨大的魔神脸下,那一双威严的眼神,好像随时能灭杀他。 叶天临双手反绑在椅子上,脸上写满了愤懑,眼睛瞪的大大的,眼中充满了怨毒的神采。 贺兰月想起前世,也是这个时候,祖母病重,后来要不是自己上山意外的挖到一颗人参,也许祖母就真的不在了。 事实上,在被火山毁灭之前,作为一座重要的港口城市,庞贝城一直以出口葡萄酒著名于世。所出口的葡萄酒远销多个国家,就连日不落帝国的国王伊丽莎白xx世喝了都忍不住翘起大拇指。 当他带着四十位骑手来到关押伯劳的地方时,王储早于半日前到来。 “真的。”两人还是异口同声,只是彼此对望了一眼,满眼都是嫌弃。 黑木城神秘笑着,把新田惠利带出富士台,开车来到一家音像店。 这就像“鸡生蛋蛋生鸡,生生不息”一样,从而进入一种良性循环,苏仪就能因此获得长期的回报。 冰阵被一阵狂风直接装得粉碎,冰渣、冰屑四处飞溅,如同漫天飞镖,冲向各处。 沃恩商会在艾辛的所有商会中之中只是中上等的层次,但是身为全帝国最大的专营魔法材料和炼金药剂的中间供应商,在特定的圈子中也是堪比五大商会等级的存在。 太白金星满脸笑容和颜悦色,黄风大王诚惶诚恐,却是大喜过望,心中狂喜不已,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风光离奇的身世。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偶的父亲,他就不配做一个父亲”。麟昊开始一遍遍的否定这件事,不愿承受的现实,在他的脑海里激荡,令他十分的难受。 硬着头皮回到罗天宗的住处,最为难的是接下来如何面对师姐他们,秦阳有口难辨。推开大门,发现段无终和师姐都不在,这可让秦阳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左右卫全面接管了皇宫的防卫,与此同时,尉迟敬告、李君羡也统领大军同时开拔,接管长安各门各要道的防卫。 可是,他很明白,自己干着急也无济于事。根本一点儿都帮不上幻境中对了林毅。 偏偏此次的敌人,是个看不见、摸不到的病菌,这不得不令莫辰感到有些头痛。 跟着前来的且知道秦风会轻功的李世民心里直呼失策了:早知道是这么回事,就应该巡视一回,希望第三关难他一难。 “众生如蝼蚁,诸神列在前,姜云,还不跪下受死?接受诸神的审判?”神均冷漠的扫视姜云,被三百六十五尊神灵围绕,如同神帝,高高在上,俯视姜云,把姜云当做蝼蚁。 黄埔齐有点投鼠忌器了,万一李峰真的是大家族的人,那么自己真的有可能因为李峰的阻拦而失败。那即将出世的异宝可是无比重要的,得到它就可以掌控天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任何差错。 第1075章 从头再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王巨葬礼上发生的一切,桃子一概不知,趁着这个机会,我把所有事都讲了出来。 其中的错综复杂,让桃子连连皱眉。 半晌儿,她再度开口:“地面上的事儿,现在完全是二爷说了算呗?” “他给常春会大换血了,现在所有人都...... 福生把牌放到了桌子上,并不急着打开。看所有人都看过了牌面,脸上都露出了喜色,才拿起自己的牌,然后又放到了桌子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龙烟华怔了怔,刚刚的一刻让她觉得林逸云又回來了,只有他才会对自己这么温柔,可是他却不会对自己做这样的动作,林逸云是青涩的,而眼前这个是他又不是的男人,成熟之风显而易见。 原始剑门与夺刀门,除了从虚无秘境出来之时与陈飞有些交集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可以说是没有什么仇怨,现在事情已了,那震动之事也不了了之,想必这陈飞也不会说出实情,当即恭贺了几句,各自退了出去。 孙权忍痛骑在马上狂奔了一阵,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实在是抵受不住大腿传來的感觉,这才吩咐众人停了下來,让亲卫在后结阵,护己周全。 不说还好,可是这么一说,林风的老二却是很没有主张的,立马的强壮起来。 是以此刻古昊入定,也并非去冲击穴道,而是调息刚刚颤抖肌肉所消耗的力量。 因为万里之处也算是有一段的距离,虽然在雪花客栈之中,都是一些渡劫期的修者,灵识无比的强大,可是万里之地,能够感应到有人斗法,便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并不能感应到是何人在斗法。 原来,付玉波和铁老四的手里似乎都起了大牌,桌面上讲每人已经扔出来一百多块,但是谁也不想先看牌,似乎都有必胜的把握。 借势月光的能量,平静心态,指尖一点灵力将空中洒下的月光牵引起来,顺着龙溪云的眉心融了进去。 那句‘龙家的丫头,你会让云儿失望吗?’明显就是威震武圣的原话被复数出来,龙烟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武圣知晓,心中有点复杂,一方面是自己没有直接被对方否决,一方面是自己是什么地方让人注意到的? 汪氏坐在地上倚靠在床上,弄得半身全是血:她正在咬着木梳给自己上药,费力想把流血的地方包起来,一只手却怎么也弄不好——她的另外一只胳膊垂在身边动也不动,血就是自不动的胳膊流出来的。 “还是个打杂的。”听了这么多,万变不离其宗,打杂的就是打杂的,变个名字冠个好听的彩头也还是个打杂的。我不满地发泄了一句。 本来在凤鸣秋的鼓臊下,他的一干铁杆手下还在为他摇旗呐喊,咒骂俊杰,可是当俊杰拿出钟期天的照片后,大家都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陈社长的下落上来。 拿枪的孙家族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个殷红的红丸出现在了他的眉心当中,从此那人再也数不出话来。 “麦坎尼克斯的资历比我老,学识比我广,而且多年来他一直担当师父的副手,勤勤恳恳一点错误都没犯过。我对他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说话自然得客气。”爱德一进屋首先就拿起个单子开始对炼金实验室的物品进行清点。 第1076章 老龟帮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立马开口,陡然抬高声调:“你是来求子的!” 那女人猛然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我:“从骗子变成胡说八道了,是吧?” 她从包里掏出几张白纸,甩在我面前:“我刚去从医院出来,B超都做完了!孩子就在我肚子里!...... 最终,倾仙极大陆之力,将厄域之门封印了大半,但还剩下一个裂口难以封闭。 下一刻,在它的身上竟是有丝丝血色电芒浮现而出,并朝着它头顶的肉冠凝聚,只见它一个昂头,从它的肉冠中一道血色闪电射上半空。 老三冷哼一声后,也知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老九自已都认了错。要是再继续追究下去那也没什么意思。随即在不语间便微微点了下头来。 鲜血飞溅的声音之后,是兵器连续交接的声音,就像是音乐会一眼响成一片,居然极为动听的模样。 熊倜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伏在山下的清兵沿着武当山南神道和西神道也冲了上来,从南面和西面对五龙宫形成了夹击之势。 再者,离央本有把握应付这团血光,也是自愿挺身去拦截的,苏风逍根本没有必要为此心生愧意什么的。 金黄色的灵光和幽蓝色的灵光在逐渐的下降中,水、火双系的气息却弥漫了整个战场,形势对李天不利。而不过面对这样的一幕,李天却也没有太多的担心,在两件灵器攻击无效后,他一拍储物袋,取出了第三件灵器。 菊剑一攻破,再把竹剑收拾了,他们这四角就缺了两角,战斗力明显减半,而剩下那两个就不用多说了。 这点人马若被人两面夹击,稍有不慎,就是一个全军覆灭的下场。 闻言,罗成跃跃欲试,当下就是想把心得给对方看,不过想到自己父亲说过的话,不由是犹豫下来,毕竟严行之对他可以说是知根知底的。 宗门之内发生了如此大事,作为挂名的长老之一,总归要去看看,究竟是何人,潜入了宗门禁地。 逼仄黑暗的山洞里,黑龙伸出爪,一做比较,发现它还没有指甲大。 嬴政听了赵熠的心声,深以为然,尽管不能马上出兵,有损大秦颜面。 周东汉眼珠子往上抬,回想了一下,确实当初有这一回事,程普说完这句话后很是激动,被几名警察押走了。 现在他的肉体就像一具坚不可摧的法宝之身,加上长生道骨和缚雨乾坤火、九元龟玄花。他的鲜血更是蕴含着天地元力,无比珍贵。 这让两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下,而乌云之中,仿佛有一只眼睛在嘲笑他们。 离开公园,叶晓径直来到了一家网吧,打开电脑,通过流浪器接入了一个他从未访问过的网站。 那是因为他还有个同父异母、叫做杀生丸的厉害大哥,也就是大狗子。 言灵风王之瞳,序列号74,其领域内以释放者为中心,可以操纵空气的流动,强度视使用者不同有所变化,如果控制力足够高,释放者能够悬浮与空气中,甚至短暂地浮空移动。 墙上的画框狠狠的震动了一下,瞬间落地,南宫决明也翻滚到地上,嘴里呕出一大口的鲜血。 “好了,别胡闹了,过去菲菲的房间吧!”王伟收敛心神,出口催促道。 第1077章 灵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眼镜男在西服兜里摸出一堆零散票子,胡乱的丢在桌子上。 “我身上就这些钱了,能不能让我许个愿?” 我把钱直接划拉进下面的抽屉:“许愿可以,但咱有言在先,不切实际的愿望就不要许了,谁也不能让你明天就中五百万。” ...... 如花和巧冬轻轻松松地随着柳俊和冷雨,往前走去,如花还满是津津有味的看着那些疾步赶去的人,试图从中找个品貌俱佳的男子来和那位富家千金配成对。 “抱歉点心已经卖完了,客官不如明日再来。”花卿颜擦擦手下意识的回答,一抬头却是现站在她摊前的不是别人,真是那跟花溪有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柳公子。 车子一路行驶,也不是向市区开的方向,赵清染看见路两旁陌生的风景,眉头越皱越紧。 “易钦,你这大放厥词,三天就要抓到凶手,你有把握让她自动现身?”萧镇雄阖了阖茶杯,淡淡言语。 奇拉公主深吸一口气,很是凝重地对凡妮莎公主说出了剧情,以一个梦的名义,她希望能够听到凡妮莎公主的判断。 突然间,一道苍老声音在其身后响起,拓离长老微微偏头,却是见到一位有着黑白两色头发的老者正站于其身后,这位老者一身劲装,有些不苟言笑的样子,看上去格外的严厉。 以他的眼力,自然是能够看出来,这四种火焰,绝对便是天地间威力最为恐怖的火焰。 莫燃把三藤戒几乎都逛了一遍,连新扩张区域都御剑巡视了一周,最后落在三叶居门前,却半天都迈不进去。 良子是国家派下来的保镖,受到严格的保密训练,现在是岳和的贴身保镖,除了重要的大事之外,一般性质的事情岳和都不会瞒他。 最后,纪余行在路边停了下来,狠狠的踩下刹车,身体猛然往前倾。 两人从豪华套间换到普通客房,虽然也没收钱,但相比起住一晚就要五位数的套房,明显普通客房就能让主持人满足了。 “伯母,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只不过这里是医院。”白灵菁下意识的有所指示。 当贝尔曼出现在这里的瞬间,所有的亡灵都被她所操控,而那些幽暗之塔的成员们,也直接被其他人杀死。 无思绪之下,华初也只能放弃对这些事情的探寻,无论来到这个繁灵界是两个世界的漏洞导致的错误,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她也只能全都放在一边。 “哥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可一定要帮帮我,除了你之外,也没人肯帮我了。”白敏扑在白啸的怀里,一阵嚎啕大哭。 新年过去之后,越澜结束了自己在娱乐圈的最后一项工作,身上所有签约过的合同都履行完毕,他毫不留恋的宣布退出娱乐圈。 被喊的烦了,他轻轻的挥手,那喊话的人竟然直接消失无踪,被他丢出了旅店。 纪南深倒是神色未变,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替她打开车门,让她坐了进去。 顾景晨在上色的手一顿,纸上的那一抹淡蓝,因为下手太重,变成了深蓝。 更何况,她实在不喜欢楚毅,因为牧婷不知为何,在昏迷之中也叫着楚毅的名字,这令她感到十分奇怪。 第1078章 敛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慢慢把匕首插回刀鞘,狐疑地看着他:“有事?” “哎呀!”他使劲揉着眼,嘴上咕哝着:“肯定有事啊!” 半晌儿,他才抬起头,盯着满眼的红血丝看着我:“兄弟,你下手这么狠呢?” ...... 当四面旗帜排列到位之后,履道首先发起了攻击。他本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左肩旁的蓝旗微微一摇,旗上青眼透出一道蓝色光芒,朝着对面的蔺馨宁当顶罩下。 第七天上午,还剩下的参选队员被集中到了一起,主教官雷威向他们下达了任务。 无奈的抱怨,是丝毫没有用处的,因为你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你没有国家这样掌握了巨大力量和资源的能力,也不是掌握了这个国家的人。 “马子,你说我这个老大当得称职吗?”林木宇看着前面开车的马子,看似无意的问,但是他的内心已经活跃了起来。 这是肖姜的能力,在这片黑暗之中,没有声音,没有光线,只有,等待自己的死亡的命运。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钢丝网围墙的高压电居然没有被关闭,几个黑网军队成员原本想拿匕隔断钢丝网的,结果匕刚一接触钢丝网,就被高压电打飞出老远掉落在乱石堆里,下场可想而知。 刀疤男咬牙切齿的看着宁靖,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扭曲了那刀疤,那脸越发的吓人了,“臭丫头,别着急,今天连你一并收拾了。”说着手中的长剑挽了一朵剑花,就向宁靖扑了过去。 “行啦,马上就好队长!”陈红军兴奋的在无线电里回复道,很明显,这家伙在山‘洞’里肯定收获颇丰,只是不知道都‘弄’到了些什么东西罢了? “他没来?那你有这么大的能量吗?搞这么大的排场,恐怕你们响尾蛇所有的精锐力量全部在这了吧?”谢平阳还礼问道。 出去走走?林白看了眼外面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的天气,而肖魇夜却说要出去?这倒是稀奇了,他不是昼伏夜出的生物吗?居然这个时候要出门? 军令要他去找个叫秦弑神的人,然后接回来,既然找到,而且还确认了没有找错。 “够狠!”端木昊阳传音,骸骨身体以左骨腿和脊椎骨为轴转身,右骨脚向左后方撤出,手臂将剑抽出,躲开紫雾烈冰猿的攻击。 他不是没办法找到林白,只是这次不同往日,以前林白也有闹脾气罢工的时候,无非也就是放她回家睡两天,可这次林白居然把手机也给关掉了。 可现如今,燕飞飞却告诉他们,胜败乃兵家常事,赢了固然欣喜,输了,也不能气馁,因为这不是最后一场。 若是原主,定然顺着孙通的主意点头应允了,反正她从头到尾,也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傀儡。 李振雄知道他两个感情好,但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好,那件事情也犹豫着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说。 单纯依靠自带的属性,有些无法适应战斗,还是得加装效果强大的DNA术式,提升站欧力,同样,八千点活跃值的超光波能刃,看起来十分高大上,但是收效已然不大了。 他听过坊间有传言,据说当时镇国公还动过心思想将那名庶子记名在谢承礼母亲名下,不过因为他生母没过多久就病逝了,加上谢承礼百般不允许,于是措施此事就作罢了。 第1079章 换个活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屏幕上是一个群聊,里面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震得我手都麻了。 群里讨论的主题也很明确——粮食再次涨价。 按桃子所说,群里的人都是身价大家百万的老板,大家手下都养了不少工人。 半个多月的时间,粮价持续翻倍,大家都是叫苦不迭。 ...... 把挂满各式武器的武装带解了下来,挂在了旁边触手可及的另一个淋浴立柱上之后,爱丽丝便开始脱起了身上的战术马甲。 孙胖子语气郑重的说道,这些资料也都是他自己所了解的,并且他对自己的队长有十分的自信。 而且黄宇这人实在算是不错了,跟自己又不认识还邀请自己到家里来住。虽然说刚才乔怡的那番话让自己有些不舒服,但是为人父母的有那种想法也正常,换作自己可能也会防备,只是没有乔怡那么明显而已。 “那么你可知道,这个男孩的家里,可能也有一个父亲在等着他回去吃饭。你想过了吗?”李晋看着他问。 拿起来,竟然是个陌生号,可这号好像在哪见过,一时有点想不起来。 她并没有发现灵月,不过嫣贵妃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这样的环境里面但凡是有点儿智商的人都会选择顺着墙壁去抚摸的,这样一来立即伸手摸着墙壁开始走了,一边走,一边微笑,但是再也没有了声音。 安娜气愤地看着已经撕下了伪装的巴拿马,这个家伙看来是要逼死自己的农场了。 自己定是被那超世志的魔气入侵体内,而超世志的厉害,他早已经领教过,便连六星封星神帝都会被瞬间魔化。 这中年男子修为算不上有多高,乃是筑基高级境界,但丹剑杀出时也是让祠堂之中风卷雷霆,气势有些骇人。 “太平间?”当楚枫跨过一片尸海之后,一个略显老旧的停尸间出现在了他面前。 另一个问题同样出现在关毅的脑海之中,猎人学院的突然被狂化,这件事情经过各种部门调查之后,依旧是没有任何头绪,更查不出背后到底是谁在这么做。 没想到的是,这服务员根本就没正眼看刘勇,前一秒还以为刘勇是来吃饭的“有钱人”,结果后一面刘勇有些夸张的表情却让她以为刘勇这家伙是来找谢丽的花痴男,所以一下子就开始打量起来刘勇。 而这边,毕云涛那一残刀越过天道雷霆,已经斩在了因果分身之上。 李晋坐了下来在那里准备吃东西,但是其他人却已经在各自恭维了。 为了防止被对方发现,他果断采用了越来越纯熟的‘气机锁定术’,并将被关押在货车里的霍顿作为锁定目标,远远保持在百米之外进行跟踪。 炎北的衍神神通全面开启,将自己所感悟的进行推衍,这一发现,就像在一个密闭漆黑的房间里摸到一扇窗,当用尽全力去推时,射进来的第一缕光明。 “是真漂亮,不管了,这个周末我要去看看。”马上便有一个男子高兴地说。 下一刻,这片青色聚合离散,渐渐构成了一幕幕景象,也还原了先前这里所发生了的一切。 卫鼎天的肉身经过反复的重生,皮肤犹如婴童,在柔软的皮肤下却是异常强大的肉身。此时卫鼎天肉身的每个细胞蕴含强大的能量,肉身经过生死气的锻造,单单以力量来算,此时的卫鼎天肉身就能挥出万斤巨力。 第1080章 重振旗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你妈的!” 旁边的大胖子立马爆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反手把匕首扎下去。 匕首瞬间变成钉子,把那只黝黑的手掌钉在案板上。 我轻轻一扒拉匕首的手柄,疼的他立马鬼叫连连。 我不由地冷笑几...... 楚轩这时站在山崖边缘淡淡道,听后所有人来到他身边,只见原本和煦温暖的天空变得阴沉无比,刹那间乌云笼罩了天空,红色闪电肆意咆哮!狂风卷着雨水鞭打整个纳尼亚大陆,那种感觉,末日要来临了。 袖袍轻抚,把额头上的血迹抹去,昊南缓缓的站起身形,头颅上带来了阵阵疼痛,感受着周围冰冷刺骨的感觉,目光缓缓的看向这白雾里面。 “程丽娜,你闭嘴!”我看到众人看过来的眼神,眼前有点虚。形体中心是我最稳定的收入来源,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但是程丽娜这么闹,我怕是解释不清了。 “艾启亚部落的雌性,我也不兜圈子了。听说艾启亚部落的那口,产生‘生命之水’的水井是你创造的?”熊彪高居临下阴沉沉的看向,背靠着墙壁,瞪着大眼珠子直愣愣的看着他的雌性。 刀疤咧直接拽着蓝若歆,带着身后的虎儿跟胡敏,穿过一个个复杂交错的洞中洞。蓝若歆被动的只能被带着走。 迦陀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薇薇安一眼,然后便向她的房间走去。 “爹地,沒用的,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们的人都找不到天雅妈咪,看來这次妈咪是铁定了心要离开我们,我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我一定要将天雅妈咪找回來!”洛凌倔强的说道。 鸣人对此倒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中忍考试现在已经完全称不上难度。 即便经验丰富,也依然是看不明白,到底昊南身上这诡异的纹路是什么,不过直觉告诉自己,这东西,绝对不是偶然出现的。 这三妖一个是千年狐狸精,一个是九头雉鸡精,一个是玉石琵琶精,俯伏丹墀。 古鲁战机上的飞行员也是很纠结,他们想要逃命,可是要他们逃去哪里?在陆地上,连个飞机场都没有,全部都是荒凉一片,泥石沙土漫山遍野。 这股神念之力穿梭虚空,径直到达了罗平的面前,罗平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同样释放出一股神念之力,将青年的神念之力顷刻间拦截下来。 “走吧,楚风哥哥,”赵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他拉着楚风的胳膊就向里面走去。楚风低着头仍然想过罪犯。跟在三姐妹的身后向里面走去。 再醒来时,张志强饥寒交迫十分虚弱,肚子里空空如也,山风不停的吹进来,洞里的温度反而不如外面,冷的直打哆嗦,修炼魔功居然都能惨到这种程度,血妖老魔都忍不住要耻笑他。 在会上,刘光世向大家介绍了整个情况及淮西军的作战任务。提出了战役的设想,让大家讨论。 修炼场内,石砌的擂台之上正在举行颁奖典礼,侯举赫然在其中,他竟然获得了比赛的第一名,也获取了进入试练塔的资格。这也表明。他也即将毕业。 除了宋国的使节高百荗离开回国外,大多的使节都来了这西平,就是那金国的完颜没立,也来到了西平。他接到的太宗的命令是要想一切的办法拿到这秘方,是买也好、抢也好、偷也好,金太宗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第1081章 不该出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张静坐在我对面,我瞅着书仔细对照一番,又看看她面相:“脸上别带表情。” 刚才笑的时候,看的不真切,现在看的一清二楚。 我不由心生狐疑:“你这几天去哪了?” “我、我哪都没去啊。” ...... 这一幕,顿时惊动了许多碧游宫的弟子,他们纷纷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一脸好奇地看着陈康等人,一头雾水,心中感到不解。 “姓姜的,是你说的让玉凰妹妹帮你挑,你可不能反悔。”凤百鸣好像是生怕姜玉轩会反悔一般。 但总算有惊无险,陈腾他们已经来到浙省境内,距离临城不过百公里了。 “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她急忙用鼻子拭去液体,但无论怎么拭都无法完全阻止液体的流出。她转身逃去,那一个一直戴在头上的花圈不慎掉落,她慌忙捡起,匆匆逃离。 面对这样的阵势,就算有了万全准备的修罗血宗三人,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鬼差和鬼雄们也很无语,不是说想好了怎么处罚了吗,这怎么又变卦了? 陈腾见状,他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嘴角微翘,他勾起一丝邪魅的微笑,不准备再手下留情了。 “什么人?”魔象瞪着大坑后面,在哪里有一个堪称清秀的男子,手里正拎着自己刚刚的对手。 毒喙?基达强压这心中的翻江倒海。为了避免自己的脸部表情被他们发现,基达低着头看着地面。 韩继海很满意林尘这一幅受教的模样,这让他这个做师傅的很有面子。 药园的面积挺大,足有十余亩,但价格便宜,林尘一口气租了十年也才二百灵石。 林青也知道老爷子一直都没有立下遗嘱的事情,若是老爷子病逝,林啸云作为嫡子,自然有分财产的权力。 吴凡本想以念力来驱动仙符剑将这七情之线个斩断,但一念而动,吴凡全身感觉一阵绷紧,一念散则安然无恙。 “错了,是一百二十三万,比你猜的一百万还要多出二十三万。”周白最后公布一个袁湶难以置信的数字。 交待完考场上需要注意的事情,又将准考证发了下去,方玉雪又觉得,自己在这个教室里,真的是很多余。 “今天现场来了许多你的粉丝,他们特别喜欢你,而我们节目也有一个特别的环节,在场的观众当中,他们将会问你一些问题,准备好了吗?”陈噜豫问道,访谈进行了一个段落,已经到了粉丝提问环节。 但是再看看林烨,只是轻轻扫码一下,就将董婉清、方玉雪和另外的五六个同学全都带进来了。 但是,林烨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他耽误太多时间了,现在隐身的时间只剩下两三分钟了。 陈能辉摇头道:“雨薇,我们行医,并非要见证给谁看,我们证我们的医道,不要局限于圣手宗的圣手医道。因为,我们已经离开了牢笼,懂吗?”宁雨薇点了点头,而后,两人降落地面,携手缓缓前行。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壮士断腕也是必要的举动,刚才这一幕,就算是手臂断掉,叶子昂也会用另一只手臂去拉。 “别哭,观音婢,我没事。”李世民看见妻子哭了,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帮她擦眼泪,可手抬动时,却发现浑身绵软无力,根本扬不起来,昨夜的毒虽未曾要他的命,却重创了他的身体。 第1082章 意外收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昏黄色的楼道灯,配着幽绿色的光,看着让人格外难受。 张静把门轻轻拉开,从屋里拿出双拖鞋:“进屋。” 我前后在屋里看了好几圈,没发现哪有大问题,如果非说有,那就是卫生间和主卧两个门相对。 这种布局最多影响夫妻感情,不至于伤及其他。 ...... 这货决定加一把火,既要让大家都把这责任撇开了,还能各自心安理得,不用去担心对方瞎说。 “颜司,颜司长老——”宗政为思缓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缓过来了,也只是能微微抬起手,朝着颜司明招着。 孟飞对乡下农家的后门可没有什么好感。一般而言,后门之后是“屋后”,会让你有各种惊喜。 成功放行,方别立马迫不及待地踩下了油门。终于登上了百里山,距离救出老头子又进了一大步。他如何能够不激动呢? 机卒是“机械士卒”的简称,是这个世界里军队常用的侦查、战斗两用机器人。 “叔叔阿姨,这样,你们先别说话,我先帮你们治疗一下。”林浩随手搭了搭三人的脉象,发现他们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一定境界,当下不敢有丝毫大意。 "哥,我教你的方法用了吗?"容千屿皱眉,按理说这事不应该这么发展。 林云拿出手机拍了照片,然后和何成刚是商量了一下,觉得晚上有必要给现场这些人开个会,而且还得把下面工队的班组长全都叫上。 “陈玉歌的尸体在13号。”一名法医带着林旭三人朝里面走去,打开冷冻室的大门,13号就在靠门左手边,一眼就能看到,工作人员打开盖子,愣了愣。 许梨音不懂什么事化妖果,但是她却听清了‘半人半妖’四个字,她怎么就成了半人半妖了? 作为华夏的‘弱势项目’,他们也根本没理由不让几人跟着‘奥运助教团队’训练,那意味着田径队不会拿到好成绩。 更为精明的是,他还将墨龙十三的根基给移到了国外,国内的黑道势力想翻盘也找不到机会。 “恩恩,好。”听着苏清歌这么说,月丝怀也是很心动,若真能锁住他,她还真想跟着学。 但是,李云牧因为自己自身远超的超弦力强度基数关系,又经过了极品先天武铠的大幅度提升,现在的他,其弦力强度却已经达到三千五百强度了。 自己是怎么睡到床上的?苏清歌看着自己这一身的睡衣,而自己的衣服正静静地躺在枕边,还折的特别工整。 史密斯说不出话来,这还撒娇呢?要不是有自己这个八阶大剑修在,谁能控制住她那一下? 有气,却撒不出来,就算他不想承认,但以往的经历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这一次英格兰队的点球,五个球踢进了四个,而葡萄牙只打进了三个。 众人再次行进之后,当踏入中间这条路的时候,唐柔和白虎以及玄武,三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抽动了两下鼻子,希望可以闻到什么味道。 一时间,十大伪帝强者,纷纷目瞪口呆,露出了深深的震撼之色,完全是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外面的敌人太多了,如果单独的杀起来,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杀尽。可这里不是战场,马龙也不可以随心所欲地发挥。 “痛吗?知道痛就好,要是再敢说这种话,我就在弹你额头一下!”云昊抬起手威胁着说道。 第1083章 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总感觉这个女人已经被陈昊拿捏住了,任何一点小事都要请示。 等她从房间里走出来,冲我轻轻一点头:“你坐一下,很快就好。” 一时间,锅碗叮当,油烟升起,不到半个小时已菜香四溢。 陈昊的老公满脸友善的坐在我对面,甚至主动掏...... “亏你们还是驿馆的人?怎么就这点素质?”今个她宁宝贝还就和他们几个杠上了。 “那何三娘子如何?”牧碧微如今也觉得牧碧川与何三娘子的婚事势在必行,自然不能再惦记着拆了这桩婚,自是对何三娘子的性情为人大为上心,连忙问道。 龙翼哈哈大笑转而求饶:“雷少,不要这样子对人家,好啦,别生气了,来,亲一个,啵!”龙翼嬉皮笑脸地对着电话那头猥琐,接着不等少晨有所回应马上挂掉电话,满脸的得意洋洋。 “那你这是在关心她吗?”晋皓轩轻轻的笑了起来,只要她想买东西,想怎么买就怎么买,只要她高兴就好!只是,到时候只怕她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是缺的。 “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很淡很轻的一句话,但是宁宝贝却听得清清楚楚。 林云闭起自己的嘴,当做耳机刮过一阵风,硬是不理林风。可把林风给急死了,不过也没用了。因为他们已经与流民脸对脸了。 当着连长的面杀他的排长,这是很不给面子的,所以麴义注定了无法成功的。 向紫惜没有丝毫的惊讶,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剥除太后的军权,那才是真正的傻缺呢吧? 陶静明显就是害怕了,浑身都在轻轻发抖着。没有光线照过去,我们并没有看清那边的影子,只是感觉着她就在那边。 向紫惜一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觉得无法抗拒对方的要求了。尽管她知道这样不好,可是,说不出的原因,总觉得躺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似乎有着很大的苦衷。 “龙凌,将你的木属性灵气释放出来,融入火属性灵气之中,这样能够使得火焰更为强大。”灵液提醒道。 秦枫此时身着一套睡衣显得有些不合身,凌乱的头发想鸟窝一样,特别是那一对可爱的熊猫眼,正是一晚上没睡着的证明。 脑袋发懵,两耳嗡鸣的赵东生却没觉得自己立了多大的功劳,不过能替管带大人做事,他心里就高兴,憨憨的笑了一下,然后双手扶住膝盖,继续大口喘气,刚才那个大炮仗实在是太过瘾太刺激了。 但是这人并没有真正理解吕龙翔的意思,以别人思维都是想要巴结自己的领导,更不要说是集团的少主了。 “掌门,我明白,我会再度闭关修炼。”谷阳倒是坦然,虽然自己失去了一位倾城妻子,但他对于龙凌,也是极为佩服。 但是现在,李卫国发现了张华主动放弃了自己,他怒不可抑,就要找张华麻烦。 四人在潜伏在废弃暗堡的草丛中,李国珍扒开杂草,透过废弃暗堡的缝隙,清楚的看到了暗堡中的一切。 “今天就喝酒,赵庆南和徐正龙的事,等着我明天从家里回来再说。”林成说的很平静,但是王卫知道徐正龙和赵庆南有大麻烦了。 徐元兴等人曾经也好奇地讨论过,不过单看那些成堆成堆送进东厢的朱砂隐匿和桃花木条,众人一时间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1084章 阴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昊笑呵呵的把手机收起来:“无冤无仇的,我给你挖坑干什么?” “准确的说,我是有求于你。” 我立马笑了起来:“你不是求我,是威胁!” “也对,反正你必须答应!...... 虎王修罗没有犹豫,一个神王顶级实力的强者,击杀一个神王初级的人类,简直手到擒来。 “老师,请问,那位穿紫色铠甲的人是谁?”浩岚举手提了问,对他来说,紫铠人才是这场战争的关键所在。 龙星麟一连躲避驲偈飒的攻击,一边则是注意着四周的动向,看看到底有没有第二条路,此时的他,一直运转‘太清归元诀’来吸收周围的能量他才能够撑到现在。 顾念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江泽原来那激动的表情,逐渐沉默了下来。 潭水碧绿幽深,就象一面锈迹斑斑的铜镜,看到的只是雷鸣自己这张脸。 “畜生。”沈屠眼中寒光一闪,这瘦猴子毫无廉耻之心,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行此苟且之事,实在是禽兽不如,若让自己以前看到,早让他灰飞烟灭,可惜现在自己不过是一道残魂。 劫没想到龙星麟竟然能够单手接下那一脚,如果传出去,恐怕就要翻天了。 九妹于汤鼎中煎熬,苦熬九日,龙鳞脱掉,成为凡人。众姐妹见九妹于汤鼎中痛苦之状,无不唏嘘泪下。 那黑衣老头脸色涨的紫里透黑,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在江临仙身边窜来窜去更加的疯狂,可惜却出不得半点声音。 虽然突然从山洞蹦岀来的这只妖兽是紫品妖兽,但这还不足以让劫有半点的动容。 欧阳樱绮怕千默久等,一直都是跑着买了一些千默能够吃的东西,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一会儿就是很大的一袋了。 “今天这个派对真的好特别。”欧阳樱绮看着周围的布置就觉得很有新鲜感。 “醒了。”叶凯成嘴角带着一抹淡笑,说完后,舌\尖还扫了下嘴\角,那性\感的模样,差点就让徐佐言看愣眼了。 庄大夫的话戛然而止,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不过大家伙都是再明白不过。 “大哥,那你就不曾试着设计将他们斩杀掉吗?”不同于刘璋几乎什么都不动,刘瑁虽然也有多少的才干,可是对战争的嗅觉还是很敏锐的,一张口,当即就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 徐佐言心里其实对钟夫人挺同情的,毕竟才刚死了丈夫,又要面对这样的处境,压力一定很大的。 “既是人家办喜事,那你就不要去了,你这般严肃免得吓到人家。”马车里传来一声轻笑。 “还是主公厉害,俺还从来不知道,事情还能做成这样,简直是绝了。”一边挠着头咧嘴傻笑,华雄一边不停的拍起了董老大的马屁,不过这一次,倒真是心悦诚服了。 “给我下狠手揍,别弄出人命就行。”还好,董卓还记得袁术在这里,他可不愿此时与袁家翻脸,要是现在就把袁术给打死了,只怕袁家真的要发疯了。 “之后的话,你要上厕所,裤子解不开,我帮你解了,还送你去浴室了。”叶凯成想了想继续说。 “不,我是来通知的你们班的,泷之国因为灭神袭击了他们的村子,所以向我们求援了,火影大人决定派部队前去协助联盟与灭神作战。”卡卡西。 第1085章 两个世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回头看看吹吹打打的锣鼓队,又看看一片死寂的保安室。 虽处同一个地方,可分明像两个世界。 半晌儿,屋里也没什么动静,我脑袋里的弦渐渐放松下来。 外面的风越老越大,天上偶尔划过几道雪亮的闪电,高亢的唢呐一声赛过一声,鼓点比之前更密集了不少。 ...... 毕竟彝族投入战场上的真神境界高手仅仅五人而已,而人界一方足有十几人。 艾伦迅速将精灵球收进腰间的精灵腰带上,笑着感谢道,紧接着,他笑容迅速收敛起来,然后用手用力拍拍罗伊的臂膀,轻声说道。 “难怪这两头畜生,平日见到我们,就瑟瑟发抖。今日竟然敢怒目而视,原来是有靠山来了。你既已修炼人形,想必就是,这圣兽森林的霸主。”道不同沉声道。 “那我怎么处理就是我的事儿了对吧?”李画尘把丹药的盒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三大魔王见此,不做停留,三人再次出手,也许是因为都是狼啸的分身,所以战斗起来配合极为默契。 短短电光火石之间,当古天奕的脚尖落在帝君天路的第一层之前,他的伤势便已经痊愈。 青衣上前一步抓住柳如月的手,这也是他梦做梦梦了许久的一个想法,他终于牵住了如月的手。 随后,苏双、张世平二人又向刘天浩等人介绍了一番中山国现在官僚班子,不过,二人家居中山国下的易县,虽然他们也经常会因为商贩买卖的缘故前去国都卢奴,但是还是对中山的部隶建制一知半解,只能讲些皮毛见闻。 陈某的话虽然真真假假,但是情绪上却煽动了法庭内外的看客,众人纷纷起身,为他呼喊助威。 赵冷一见到他,第一印象就是他脸上那似笑非笑,吊儿郎当的样子。 众人闻言看去,果然一共四架武装直长机从山头向这边迅速靠近。在何香儿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停在了院后和街道右边的空地上。 连林烨这个拥有了【数学家之魂】的脑子都解不出来,更不用说……幼儿园的老师了。 正当李尚善为鸿润的发展和霍华德商谈时,此时鸿润职工入住酒店的一间套房内,钱明贵却是一脸凝重之色坐在主位上,五六个经纪人已经尤朝艳和陈芳坐在下首位。 周正道所指出都是实在问题,这年代中国的演员远没有以后那么风光,即便是行业中的大拿,实际上也不富有,很多方面都没有商业化,从业人员的待遇确实很低,而且不少都是电影厂投资的,很多情况可想而知。 袁妈那一关可不好过,虽然她非常和善热情,可她的考察更加的细致,难度也高。 罗毅揉着脑袋,此刻,罗毅心中对于如何破除传教的困局,感到十分棘手,虽然,罗毅对此也想到了一些办法。 “大,大人,按照已有的线索,凶手可能……”说到这里,那位犬族人便不敢再说了,毕竟,现场的种种迹象都证明,凶手是他的宗主狼族。 他能够感觉到,只怕不消一炷香的功夫,自己便会灰飞烟灭,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吴凡觉得非常有意思,想必林轩应该是华超的夫人了。这样最好,那样林天宝也算是可以安息了。 到了一定境界,只要有尸气存在,他们就可以通过尸气结合分裂的骨骼血肉,重新活过来。 第1086章 谁是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头转头从满是油渍的布袋里掏出两个馒头,顺手放在火盆边缘。 “今晚你哪都不能去,我这屋子是最安全的。” 我看看漏雨的房角,把装傻继续到底:“你这房子有神仙保佑啊?” “年轻人啊,你还...... 殊不知,李玉芸的师傅任道就是一个老神棍,在任道的影响下,李玉芸能变好就怪了。 但是,他们的反应不管如何,叶空都不在意了,因为他的目光投在苏梦瑶身上,同时,苏梦瑶也有所察觉,一样看往了叶空的方向。 看着哥哥那好像有些落寞的背影,桐乃有些莫名其妙的撅撅嘴,这是怎么了? 这个时候,对手的心中也升起了悔意,早知道,在刚开始的时候他就全力出手了,这样,兴许就能够击败龙莹莹了,虽然下一场的时候他依旧会被淘汰,但是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我想起来了,他,他就是几年前那个天生顶阶紫融力的孩子。”广场上有人激动的说道。 终于,最前线的肉盾们挡住了冲击波,同时,深渊蛞蝓由于发动了一次大招,暂时性陷入了休整状态,只能利用身体的优势,不停进行着普攻。 “既然你还是愿意加入进来,那么正好有一件事情来说很重要,希望你能够参与进来。”奇华腾一脸慎重的开口说道。 “周师兄,依你我的交情,推脱的言辞说太多反而不美。你我只是切磋一二,还会耽误你修行不成?”南无乡决心已定,对这些推脱之词全然不加理会,无论如何都要打上一场才行。 “既然你想取我性命,那么,今日你就永远的留在这里吧!”李玉芸充满寒意的声音响起。 叶空坐在角落中,看着挂断的通话界面,脸上带着一份笑容,哪里还有一丝半点,通话中的愤怒与无奈? “不懂规矩。”他的薄唇不过轻轻蠕动了几下,却是丝毫不给四月情面。 一旦跟丢的话,四角豹要重新依靠嗅觉,以及头上的四条角独特的电力作用,经历漫长时间和奔袭,才能够找到晶晶鼠。 想到这里,浩云峥都有些不敢想下去了,脚步一动,又离九凰更远了几分。 苏睿白的身上披着易楠臣的大衣,像是能驱散夜里的寒冷似的,心里莫名的安了一些。 那日夜里,展鹏再次出现在月儿的房门外,月儿推开门,他来不及逃。 霍毅的心在看到这样的险境的时候,又一次揪起来了。这实在是太惊险了,霍毅苦思逃脱之策。但是两头都有大滚球,上空有雷电,霍毅感觉到在这样的绝境之下,只怕只有一死了之了。 怪不得那个厨娘眼神那样怪,原来餐具不在厨房里!罗怡算是解开了一个谜题。 喃喃的念叨着莫老编撰的口诀,浩云峥脑海中不断闪现莫老刚才施展剑诀的风采,忽然间,似乎弄明白了什么东西。 所以撑握这一方面的车技,无论刀疤脸这么努力,这么冒险,他的车就是超不过蕭然车前面,而蕭然兰博尼基和他的奥迪一直保持五十米的距离。 一个时代的梦魇,隐居孤绝山,从此孤绝山沦为和归日谷、落阳坡齐名的江湖禁地,就连朝廷兵马都要绕道而过。 “呜呀,四弟,别一惊一乍的,我们都看见了,师父赐给我们的双眼竟然可以隔物观人呀!”青起、白生、红见也都兴奋不已。 第1087章 乌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那你为什么在这啊?” 确定我身份后,他明显松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不少。 “你知道刚才那老头是谁吗?” “不是门卫吗?” 鸭舌帽立马提高嗓门:“...... 教派这里多事情,她才不要管,还是当她的甩手掌柜吧。如果不是姬妃霞说是因为她才化解了水月天的危机,她连这教主的位置都想推了。 要不是最后鼠王爬到罗林那个带着魔法戒指的手指之上,罗林得到了些许的提示,要不是在即将失去一根手指的威胁之下,他还不会释放出这个亡灵魔法呢。 “听清楚了,我们一定记住,绝对不会坏了城主的规矩的。以后我们一定老老实实的,绝对不惹事。”岳鹏急忙的说道。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活下去的机会。 见到这位字圣后人叶易安心中大喜,言如意什么时候把他也送来了!这还真是个惊喜。 这也怪不得他们这些人吹冷火,实在是千百年来散修们被打压的太狠,对道门魔门惧的太深,人蜷缩的久了自己先就从心里矮了一截儿。 月色浮动在水中,亭子上摆上饭,一家人亲亲热热吃过,念姐儿恋新房,去自己房里睡。二妹被哄着走开,郭朴带着凤鸾睡下,听凤鸾说了半天新衣服新首饰,最后提到郑克家。 缓缓开口,而你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自然地传入海岛上众多楚门长老和楚门门主的耳中。 舅舅不能及时赶到,这如何是好?就是郭老爷子无事能等,这些债主们可不能再等。周家的生意要是能再起来,他们或许还愿意缓一缓。这不能再等,来逼着他们卖铺子卖宅子还债的人,又要再来逼迫。 这东阿大军,中毒的将士大半,裁决军绕后包围了东阿大军,这场决战,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厮杀,裁决军几乎是以一边倒的优势,拿下了东阿大军。 再者说,柳青青是先天灵根、柳猎虎的资质也比他好一些,加上有方白的指点,将来他们的成就注定会超过自己,到时候说不定自己会有求到他们的时候。 他和沐雪并不难离开这里,所有人都被赵明霄叫去了海边迎战,他们几乎不需要费力气离开了。 当初,他就是被星河凤飞和她的手下抓进来的,他的几名家眷也是那时被活活折磨死的。 唐老头子对这次放假也表现出了很大的诚意,特地将驻地内的两辆运输车抽了出来,如果需要去昆明市区的飞行员和学员,驻地都统一安排司机送过去,汽车一路摇摇晃晃,放假带来的喜悦弥漫着整个队伍。 比起已经陷入了欲望的漩涡的中级神念师们,叶凌月此时很是震惊。 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张荣立刻起身,犹如老?见了猫一样,望着张龙的眼底暴起深深的恐惧,然后本能地抱住了身旁的柱子,全身瑟瑟发抖。 陆曼胡乱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也怕自己要说话说得不好的,被嘉泱看出什么端倪来,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她心里目前就只有这个想法。 “请教一下他,不弃不离蛊有没有办法让蛊虫休眠一段时间。”君临天将她抱在大腿上揉捏着她的纤指。 第1088章 大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无意中一抬头,突然心头一震,鸭舌帽的后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这人,是保安室里的老头! 老头黑着一张脸,默默无声的站在鸭舌帽身后,眼看着他已经把手搭在鸭舌帽肩膀上,可他竟浑然不知。 我发了疯的使劲敲门,铝合金楼道门哗哗作响,鸭舌帽满脸惊...... 迎面吹来的风拂去了我遮在头上脸上的纱,我也没有去再去将它拢起来。 我就这样看着,西奴耶在栈桥上,在跳板的另一端,缓缓跪了下来。 “人到底可以残忍到什么程度,也许真的像法家所说,人之初,性本恶?”李薇淡淡的说道。 我眼前一亮,啧啧,这时代的埃及不是说大家都长的歪瓜裂枣儿的吗?怎么我见的这些男子,个顶个可算是标致美男子。 “有你们这样一上来就要我们林氏制药所有权的吗?合作,我看是收购差不多!”叶天脸色一沉。 叶天叹了一声,对于什么叶家他当然是不在乎的,赶不赶出来都跟他没关系,只是想着当初这家伙的混蛋荒唐比起那宋亿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也感到一阵无奈。 接过了叶枫手里的吹风机之后,范琪随即一脸笑意的对着叶枫说道,直接就坐到了叶枫的旁边,一低头,将吹风机的插座就插在了沙发前面的一个“地插”之上,便在叶枫面前吹起头发来了。 我直接无视他,拽着欢走了出去,深呼吸一口气,真他妈郁闷,出门还能碰见这么个傻逼。 “既然韩老弟都这么说了,你让老哥我说什么呢?”禅者身为一个老狐狸,怎么会不知道韩明这番话的意思,一番大笑过去后。 “这不是匡局长的办公室,您从这里沿着这路走到头,拐角的地方就是匡局长的办公室,您到那里找他吧!”他说话的声音立刻变了,毕竟没有想得罪我的这个瘟神。 “舅舅,这是补气养神的丹药,你先服下,可以养神对抗煞气侵扰。”之前炼制不少养神丹,恰好可以用上。齐玄易将丹药送到赵自醒手中。 都说新年新气象,可也得分对谁说,尤其是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也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 龙空巷扫了众天才一眼,一句话都没说,便是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众天才。 顾北辰和二哈蹲守在叶南一的身旁给她护法,九道雷劫过后,叶南一睁开眼睛,笑了,她正式成为一名地仙师了。 四人踏步向前,青铜战士转身,竟然直接显化出他们自己的样子。 说实话魂擎天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它看上去充满了科幻的质感,匕首砍在上面,只是爆发出一系列火星,然后攻击就被对方格挡住了。 “将真龙一族出世的消息放不出,这局势越乱,对我们约好。”两人虽然也想得到黑龙一族的宝珠,可他们明白,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夺取的。但在这混乱的局面之中,越是混乱越能得到更多的机会。 他的一个“情”字,足以让人想入非非。李晓倩冷笑,心想,终于露馅了吧!还装清高。李晓倩非要撕开穆希脸上的面具,人人家看看她是这样怎样下贱的人。 “早上回来,我听人家说。穆希跟沈沐,昨晚上了一个男人的车,去了医院,然后又去了酒店,后来我把知道说了出来,穆希就打我了。”陈素素委屈的说。这个话又不是她第一个说的,居然还打自己。 第1089章 怀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话一出,我更是满脸懵逼:“风水好的墓地,一年管理费也就几千块,差一点的几百块钱就够了。” “没办法,所有墓地都被三兽坡的老板收购了,一家独大,我们能有啥办法?” 行啊,这买卖是越做越大啊! 鸭...... 所以在郭鱼雁看来,可能是两人因为一些琐事,出现了什么争吵。 看到他毫发无损,罗砂心中大惊,这家伙要么掌握了时空间忍术,要么实力凌驾于他之上。 然而魔族长老却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真相,所以这是追了过来了。 傻柱也是狗东西,为什么要放个柜子在屋里,害得自己手被压住了,等傻柱回来要叫他赔钱。 “亲家中午就在这吃吧,这傻孩子,你妈来了,半天也不知道留饭!”王翠萍划拉一下把门打开,热情的招呼起来。 猿飞日斩已经到了不得不退的地步,哪怕他死皮白咧的不退,可是大名让他退位,其他忍者联合反抗,他反而会被架空,甚至可能“被自杀”。 “红拂,这是阿宝的父王,鲛人一族的王。”夜暮寒为魇红拂介绍。 “说什么,说你嘴巴臭?能不能好好说话!你别烦我!我还有事!”陈清欢大声的爆发出来。声音之大,把身边路过的人都吓一跳。 把锁挂在大门后,他很满意,这才有什么贵重东西也不怕被人糟践了。 外人都叫他大师,但他却非常清楚,不入灵纹师,永远都当不得这大师二字。 而当她把零食递给他的时候,他会吃,但是却也仅仅只是“吃”而已,单纯性的咀嚼,表情完全看不出是好吃还是难吃。 岑可欣听话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男人长臂一挥便将她揽进怀里,她的头枕在他健硕的胳膊上,男人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李子孝抱着腿跟在古菲菲身后,其实刚才古菲菲并没有用力那只是李子孝装的样子罢了。 那公子哥乃是京都府衙余成年大人的嫡子余曾尧,向来在卞京嚣张跋扈惯了,打着京都府衙的名声为非作歹,狐假虎威,百姓多闻其恶名,自是退避三舍,不敢轻易招惹,是以,他更是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 “宝宝,你是在难过吗?”韩连依咬了咬嘴唇,声音已经有些颤抖,疼痛持续加剧。 咳咳,一代采花圣手的风华绝代,这些话要是被叶少轩听到,不知他是该笑还是该哭,貌似采花圣手在这些人看来是一份相当崇高的境界。 只是当龙舞阳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绕过地龙城了。 “这座城池就是传说中天神的遗迹之地?”天炎也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天神福地,满满都是惊讶。 一瞬间李子孝感觉自己的脸被打的啪啪作响,原来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异想天开,心里仅存的那一丝高兴也被雪姬冻上并敲碎成为粉末。 王希想到这里,立即打了一通内线电弧,叫来了台里负责宣传的部门主管。 可如今这话从一尊魔帝口中再次道出,那便已成定局,由不得他不信了。 哪怕自己在广陵城为非作歹,将广陵百姓炼人药,他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己就躺在床铺上,眼睛在夜里死死的盯着张晃动的床,感觉自己跟抢了老婆一样气愤,甚至想要掀开被子,把那个不知好歹的人拽出来,狠狠的摁在自己床上。 第1090章 破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连忙冲她挥手,嗓门也大了几分,试图吸引她的注意。 张静一脸迷离地看着四周:“你说的那个方向,只有一个公厕啊,哪有什么早餐摊子。” “我……” 我猛然一抬头,差点吐了出来。 ...... 随着李阳的描述,公孙瓒的眼睛那是越来越亮,最后甚至大叫了一声“好!”。 第四,我并没有挟恩逼着司马智娶我,相反,我是被他算计了,才跟他结婚。 随即直奔城主府而去,来到城主府门前,依旧被侍卫拦了下来,不过,看到张晓剑的称号,态度比第一次要好了好多。 想想也知道,本来热刺球员以为这场联赛杯决赛能够吸引三四万名球迷来现场观战就不错了,结果却发现这座可容纳近七万五千名球迷的球场今天居然人满为患,而且场内的气氛也是极为热烈,他们怎么可能不会大吃一惊? 看到这幅场景,老罗布森心里不免产生了晚节不保的想法。毕竟,从拿起纽卡斯尔的教鞭的那一天开始,老罗布森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喜鹊重新变得强大起来,上赛季的英超季军就是老帅苦心经营的成果。 似觉察到那身后的目光,陈静怡回眸时,那张担心让人怦然心动的脸,就这么永久的烙印在林阳心里。 那是木叶32年的盛夏,瓦蓝的天空没一丝云彩,太阳无情地炙烤大地。 众人一愣,海军、黑暗世界、马力乔亚的人都来了全权代表,还有什么人? 乔治心里非常清楚,像克洛泽这种既能冲锋陷阵当球队大腿,又肯为队友甘做绿叶的球员放眼全世界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若是在今年夏天放他离开白鹿巷,不仅是热刺难以弥补的一大损失,也将极大加强其他竞争对手的实力。 表面上所有的功劳还得拱送给别的部门,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裴修远全程都满怀好奇的打量注视着云卷的每一个动作,白夭夭甚至还看到他的手下意识在跟着云卷一起一落的撑船动作动。 这道怪影的身躯近乎是填满了整个下水道,一团团腐烂的血肉堆积在上,脓黄的脓液不断下滴,恶心至极。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走出了酒店大堂,我盯着手机上的时间,不过才过去十分钟,可是我却觉得仿若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葵莱斯利的安排显然做得非常到位,他们出去,已经准备好了十辆南瓜马车,还是那种很梦幻的,男孩子看了都动心的那种。 林大娘慌忙拖着自家相公出来,生怕慢一步,就听不到村长的前车之鉴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应付接下来的丧尸的攻击。 安妮本想冲上前去手刃这两个杀害自己男人的熊孩子,可是这么一耽搁,身后那早已决定为季安然报仇,发誓于安妮死磕到底的牛大力却是赶了过来。 “没事,我看着水还挺干净的。”易佳人洗完手,又拿刚才的锦帕擦了手。 夜很深了,裴修远躺着,却始终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模拟出来的帝国首都星空,想着今天白柘对他说的话。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徐川进入这地底阵法核心入口前,开启了隔绝阵法,到了这里的时候,四个混元天尊的弟子都没有发现他,他用偷袭的手段,将这四人杀死后,进入地底的深处。 第1091章 冷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片刻,我不由把目光看向更衣室:“你现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去看看你衣服上的纽扣,但是不要摘下来。” 张静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已是满脸怪异。 我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 钦陵看了看断裂的箭杆,又看了看自己马鞍旁的那一根铁箭,心中一寒,刚才是自己的副将替自己挡了一箭,可是若这根羽箭换成这根黑铁箭,恐怕会被一起穿透了吧。 “土杰,天行城离这儿远吗?”清晨鸟儿还在欢叫时两人便风尘仆仆的开始赶路了。 迟华马不停蹄直奔围墙冲去,离着还有三四十米围墙上的守卫就开枪示警。 看着马车队伍的远离,李业诩握着手里的那根簪子,暗自下定了决心。 见紫霞仙子说话客客气气,人又漂亮,王奕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对她建议道。 所以聂海堂的第一个目的其实就是一招以逸待劳之计,当然以逸待劳之计最忌讳的也是局势瞬息万变的战场会出现劳逸双方的调换。 “当然!”方彩铃看着活蹦乱跳的鱼儿,俏脸之上满是喜色,眼角甚至已经是泛起了泪光,又是这个男人,再一次的拯救了她。 “大,大人,不知您找我们族长是为了……”想了想,那名萧家九星斗者还是出声询问道。 “博士且慢!”急忙将灰太狼拦下,守将涂悦的目光注视着对方三人,脸色变得极为凝重。 离开客栈,夜時秋打算去问问从哪进入魔兽山脉,地图上标识乌柳镇能通往魔兽山脉东部,但具体怎么进,他只能去问人了。 李馨儿因灭风家有功,被受到段家重赏,并被段家家主的次子段仲虎看中,纳为妾室,宠爱有佳。 在大华国守军连续大声警告了3遍后,石飞扬仍然无动于衷,继续领着他的队伍朝着这边大步迈进,一点也不把对方的警告当着一回事儿。 看来这孩子,将来一定会做出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知道是人类的灾难,还是人类的祥瑞。 这还是灵儿神力低微,要是到了主神神王级别,同样的一招下去,别说是一只秃鹫,就是一颗星球,也只有灰飞烟灭的份。 秦一朝着华老走去,看了那正在突破的华理师兄一眼,又看向了华老:“华老,弟子就先走了”。 转眼茶已经喝了多半壶了,我让身边的侍儿下去添茶。那嫪毐,将眼睛四处打量了一下。我暗自会意,让侍儿将茶添好便退到门口守着。 但现实又让他无法不接受,此刻,不仅突然冒出了数十破天强者,更是多出了四位破天巅峰和一位入圣强者摆在了他们面前。 她感觉到那双大手的温度,听到他的心跳,感觉到他的胸怀是如此宽大,她完全进入幻境之中。 罗云霄一拍脑门说道:“对对对,放人,放人。叶参谋长,立刻去把姜护法,胡宫主还有2位堂主放了。”趁势还给他用手势做了一个暗语。 “主人娘娘和你说话,你就是这么答的吗?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雪伊不觉提高了声调。 被酒精冲昏头脑的邓丽君,开始分不清眼前人,眼睛从刚才的清明再次陷入迷离之中。主动献上香吻,再次和冯奕枫的嘴唇纠缠在一起。 第1092章 另一个先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突然,张静把目光看向我:“陈先生,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如果我老公死不悔改,你能不能把这个三才局破了?” 我一下让她气笑了:“一个给自己媳妇...... “呃……”蒋正熙一开始还是拒绝的,可到了后来,奴婢们已经能通过他的眼神判断出他想要吃的菜,并且能提前就夹好到他碟子里,这闹得蒋正熙一顿饭下来,彻底只剩下动嘴了。 这个‘人’,并非单纯只是指人类而已,而是将精灵、兽人、矮人……等等这类,一切的智慧人形生物都包括了进去。 这也迫使远征军的防御战线,到达了山腰间,幸好,孟珙这位防御大师在此,即使每每总有防线告急,却并没有被骷髅大军所突破,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玄命大喝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但同时他自己也手持那古怪的棋盘向着对方发动了攻击。 当然那三大帝国运气也是不错,竟然找到了屠龙谷豢养灵兽的地方,即便是灵兽已经死去了,但那些明显是神兽等级的灵兽都有留下自己后代的手段,甚至还碰到了一头将自己冰封起来的足有玄妙境顶峰的冰狼。 “你别管我,让我再喝一杯吧!”嫣然强行从他的手中躲过红酒。 王辉一直在注意那边的情况,见状上前两步,沉腰扭身出拳,一个巨大的土黄色拳芒被击出,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耀眼。 而疯狂生长缠绕的荆棘地狱半空,鹏鸟全身都缭绕着金色光芒,轻轻挥舞着翅膀,眼神锐利的盯着下方的场景。 而且,林克现在的卡牌英雄中太多的二星英雄,若是能够全部进阶为三星英雄,那么,相当于将希望领的实力提升了不止一倍。 事实上,司筠对她的狐狸原形是比人形要熟悉的,毕竟她以这种形态生活了一百多年,换不换过来对她来说无所谓!。 马车中的少年们看到这所迪诺深渊学院后都是一呆,有的车厢里少年吹着口哨说酷,有的车厢里少年则瑟瑟发抖,抱紧自己的水果马车,觉得这学校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还有这一路走来未免也太过顺利了,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服用了化形丹的原因? 这怪异的天劫似乎等不及了,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滚滚雷声随之而来,仿佛在提醒着伏曦。 此时此刻,恒熙帝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目光凉凉地看了眼一脸无辜样的风瑾睿,什么都没有再说,径直也甩袖离开。 雷他们为了靠近侦查雄狮的总部情况整整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潜伏前进,在凌晨六点钟才终于接近了他们的目标,雄狮的总部营地。 德里克保持着半透明的状态, 他的身体仿佛是金色的线条勾画在空气中的立体图影, 周围除了阿塞扎仿佛没有人能看到他。 不过呢,那也是在平常,到了现在,杀了他们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桑若看看自己的领域空间,伸手一指,手中的几个复仇之灵尖叫着碎裂开来,随即又在桑若的力量下重新合拢。 “玉儿,最近生意学得怎么样?”父亲见他一直不说话,便叫了他一声。 第1093章 应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很快,张静把一个黑塑料袋交给我,里面正是我要的东西。 我伸手一摸,还冒着热气。 这块来路不明的石头被我装进牛胃,外面再覆上三张黄表纸,放在瓷盆里一起焚烧。 保险起见,我俩找了个块空地,免得味道散不出去。 即便是在露天的室外,一...... 林远爱始终都没有离去,他看到半夜,突然间几个病人跑到了林深深的病房里,原本有些疲倦的他,顿时精神了起来。 PS:新故事设计的比较慢,更新会晚点,但是每天的更新都会有,不会少的。 林深深也不知道过了到底有多久,或许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可是她却有一种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感觉。 而且在梦魇宇宙中没有空气,自然也就没有阻力的概念,不管它变成什么形态移动速度还是不变的。 红孩儿天生神力,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村民们见怪不怪了,只是刚刚还一个个的满地乱跑的人,转眼间就都成了傻子,他们有点接受不了了。一个个看向鼓楼的方向,眼中也带着些许好奇和惊恐之色。 随着这声音响起,俞薇感觉耳边突然炸开一般,脑子轰鸣一声,突然痛叫一声,捂着脑袋痛叫起来。 洛倾月虽然此时十分的淡定,但在她的心里,她都已经把花风陌从头到脚骂了一个遍了。 “金管年有什么办法吗?”朱达笑着问道,虽然朱达不信任对方,但并不是拒绝对方做事。 但是可惜,九头元圣提前去了狮驼岭,双方早已交手,而且也已经被收服送回妙岩宫。 时间,开始缓缓流逝,大约过了三分钟左右,双方都各自整合完毕。 吃都吃不饱,更别说拥有什么丹药灵液之类的资源辅助修炼了,现在的他也只不过是勉强达到了凝印九重天罢了,想要突破唤灵境,还需要不知道付出多大的努力,不知道需要几年才行。 剑气搅碎了一切,将那片虚空都泯灭掉了,第九星耀根本活不下去,他连反抗都做不到,因为早已经油尽灯枯了。 下一刻,这沉沦魔猛地就窜到高空中,几乎是在同时,后面那十二只凶厉的青隼也跟着展开翅膀,飞向高空。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左尘所得到的反哺之力,也是远远超越昔日。 一颗头颅滚落尘埃,乱糟糟的头发下,是一双被时间凝固的双眼,不知是泪水还是血水从眼角流下,死不瞑目。 到来的合作商,抑或是商界名流都轮不到他们招呼,他们当然是要好好玩玩的。 她其实是想剑圣来中帮抓一次,因为这亚索e来e去,看的实在心烦。 她真的很想说自己不知道,可偏偏她知道,搞不懂,为什么这些事情总是能够跟她沾上边,她一辈子都不想和警察打交道。 前世的她,无论在外面多久,但心里至少还有个家,只是在和父母怄气没回家罢了,但在这个世界,她的步伐只有往前,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可是穿越了雷网与狂雷同化了得电光妖灵已经合身扑了过来,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其实已经死了。这名妖灵刺客公然现身的时候,就自忖必死,但他却要拖着乌恩奇一起死。 就这样,罗成大哥哥一边打探消息,一边撩妹,倒是也活的很滋润。 第1094章 找上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上午破了我的法,中午想不起来了?” 我本以为是前几天被我割耳朵的两个家伙找人寻仇,没想到把陈昊背后的人钓了出来。 短暂的惊愕过后,我把面碗轻轻放在桌面上。 “嗝。” 舒舒服服的...... “就凭我!”宋学莲面露阴笑,依然挡在赵子弦身前说道。她并不是想击杀赵子弦,只是想试探一下他的真正实力。她是想逼着赵子弦动手。 美杜沙听到大姐的惨叫,不由的扭头偷看,却被龙凤双子寻到了破绽。 金天泽惊惶失措,吓得瘫成一堆烂泥,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前辈,就在这儿了。”蒙山停下脚步,指了指面前的那道石缝对夏浩然说道。 当时他对这一枚铜钱也是有一点印象,这一枚铜钱光滑得有一点过分,所以才留意了一下,如果说这枚铜钱的价值,那就是等于零了。 这次的事就这样结束了,虽然不能去参加什么国际大赛,那接下来就是要准备找到王迪更多的证据了。 不会吧,哥们儿就靠着吃饭呢,这可是吃饭的家伙,这不是要断我的活路吗? 当然,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关于五国厨神大赛的消息。他是个厨师,当然想追求厨师界最高的荣誉。他一边开车,一边在盘算着如何得到参加五国厨神大赛的名额。 这是什么意思,看今天的新闻,大堂经理真搞不懂这是神马玩意了,不过还是向司机阿牛征求了一下意见,但阿牛根本没当回事。 萧莹莹见他襟怀如此洒脱,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欢喜,她不禁暗下决心,定要与上官云同生共死。萧莹莹也有样学样,不理会身处险境,挨着上官云铺了毡毯徐徐睡去。 这几天可苦了景墨园的工作人员,为了避免有些记者趁机溜到后面的静心堂去,他们无时无刻都得提高着警惕。 因为这种事情本身是不对的,连自己能够简单的把事情给处理清楚,也只不过是一种假象罢了。 外面的顾客没有办法,只能望着卷闸门兴叹,而且也都只能离开了。 一听说那些能够影响它们心智的灵气被楚枫破去,这些灵兽们的眼中都流露出了喜色。 龙角剑跟劫魔剑相交,两人的中心突然爆发恐怖的波浪,连绵的剑气,惊人的能量,从两人的中心释放出来。 至于经历嘛,大家果然也都一样:失去了挚友,遇到了车祸,无法与他人联系。 亚尔丶释此时感觉气氛也有些不太对,他看向靳叔的眼神多带有着歉意和愧疚,但他更看到了靳叔低头看茶杯的眼眶慢慢红了起来,湿润着也痴迷着。 另一辆车上,柳耀溪已经躺在后排上睡着了。“云飞羽”开着车,也还在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幕幕悲剧。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夏梦幽”,闭着眼,仿佛在思考,仿佛在休息,仿佛在睡觉,“云飞羽”也不好开口。 仅仅几天时间,他上次帮赵莉雅进来的赌石就已经卖掉了三分之一,赌石客们对这家店里的赌石的热情可见一斑。 苏亦瑶越是这样亲和苏凝芙心越笃定苏亦瑶是知道的时候等着看自己的好戏。 陆枫听到这声音后,也是好奇的四下环顾,而且这声音让陆枫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第1095章 文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抬起张静的手,在中间轻轻划开一道,有些凝固的鲜血十分缓慢的渗出来。 张不问笑的把面条直接喷出来了:“卧槽!你别逗我!” “你是想放血救她?我劝你收手吧,一会她得死你手里。” 我默默的把张静的血...... 虽然这些积分是个庞大的数目,但是在陈-云眼里也是见怪不怪了,现在手里还握着8000积分,而这些弟兄确实可怜巴巴的。 那里可以完全的躲开太阳的照射,让那些鬼混可以顺利地活下来。 现在他都不理解自己当初做的那些决定,和原配离婚是最难以理解的。 “嘭”的一声火球爆炸的过程燃气了许些的黑烟,毕竟修为摆在那呢,这种效果已经超出了常人的能力,就算岳皇也未必敢硬接下此招数。 每次护士一从里边出来,他们就一脸期待的抬起头,但是护士只是匆忙的走过去,或者让他们安静。 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如何提升伙伴的实力,待那些恶魔突破封印,能有一站之力,能好好的活下去。 虽然只有人仙中期境界,却因有着炼丹的天赋,于是为人狂傲不羁。 黑人杰克站在一边,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滑稽表情,神情很尴尬。 姜淳一眼睛一亮,既然他的血对这些蜘蛛丝有用,那么,说不定就是蜘蛛丝毒的克星,用他的血,去排毒,应该也是可以的。 虽然落叶城那边没有消息传来,但程大雷觉得辣椒效果不会错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在短时间内横扫全国。 这场比赛该重点关注的队伍,他手上早就已经有名单了,突然出现一支名单上没有的,也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左慈的道术修为极高,所以凌翊估计,左慈很有可能会用他所不能察觉的监控手段,对大神结界内部进行监视。 看到熟悉的这一幕,凌雪儿、陆子琪和沈沐汐三人,直接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圣子,做的不错。”他的声音忽然在越铭洛耳边响了起来,只是虽然话语是祝福的,但是声音之中却并没有充满着多少温度,甚至是带着一丝冰凉的冷意。 就在莫宁瑶胡思乱想的时候,白羽辰跟落九乌不知不觉结束了谈话。 虽然高风险代表着高收益,但这个风险,可是有很多人不愿意承担的。 一柄巨大的元素利剑开始在虚空之中显现,四周,还缠绕着一朵朵炙热的火花。 然后又听到了君倾歌一直迟迟没有出来的事,心中的喜悦简直要遮掩不住。 她记得,先前她跟白羽辰去西苑的时候,落九乌的态度异常的冷漠。 而正是这庞大的金钱才使得天云帝国拥有恐怖的力量,不受任何圣武世家管辖。 听到这里,巫三儿有些困惑,毕竟从未见过益至这样开朗的样子,不过,这将人比作鸟,他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呢。 “不是,雪儿你听我说~~”徐铮本能地捂住耳朵,哀嚎着就要解释。 等到这一切都完成了之后,宁枫便将银针收了起来。然后将手放在他的胸膛上面。只见宁枫“啪啪啪”的敲了几下之后,又用手慢慢的在这个桑塔纳车主的胸腹上面揉了一会。等到感觉差不多了之后,又再一次的按了几下。 第1096章 楼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张静的指责先传到我耳朵里:“他还知道替自己主子办事呢!你倒好,在这装上活菩萨了!” 我清清嗓子,平静道:“第一,我很不喜欢主子这个词,如果你觉得我不行,你随时可以换人。” “...... 想起那个熟悉的味道,洛依璇觉得是东方毅,可是?她摇摇头,学长不是还在米国吗?怎么会出现在电视台,而且在她昏倒的时候抱住她,太不可思议了吧?难道她烧坏了脑袋,产生了幻觉? 之前她们不语是因为矜持,在思考怎样能博得对方的青睐,之后却是被对方已娶亲的消息打击了。 一眨眼,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徐鹏内脏也开始翻滚起来,好像是千万只蚂蚁,又好像是一把大锤不断的敲打五脏六腑,徐鹏一直压着牙,身上的痛苦不断的加强,渐渐的徐鹏有点不支。 于是,她怂恿了宫诗勤去问个明白,两人一起蹭到了宫家兄长二人身边。 “不要紧张,事实上,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张的将我精心培育的两坛极品兰花如此处置的话,我会更加心甘情愿的向你效忠的,少主!”,那蒙面人哈哈一笑,轻轻扯去面上的黑布,单膝跪倒在地上。 洛依璇听到自家哥哥气愤的话语,知道哥哥肯定是很生气,否则也不会全叫她的名字。洛依璇一脸自责低下头,手指委屈地转了转。 “要是得到这位仙皇的传承,想必渡过散仙十二劫也不是难事吧!所以我觉得,我和轩辕宜云的机会是相等的。”林天苦笑,走了进去。 沙发的右面是通往厨房的门,外面连着阳台。杨国安想,厨房和卧室是在一条线上,中间隔着主卫生间,这样从阳台上来人,卧室里面的人是也很难发现的。 “你怎么了?”董拙见我放下筷子,蔫啦吧唧的样子,满是好奇的打听。 随着萨拉格斯话音一落,盖亚的目光看向了众神,随后微微一指。 戴华栋可不打算等到那个时候让雨浩来给那些人处理他们自己愚蠢犯下的过错,所以他打算先去看看御明城那边的情况如何。 他随口说说的,我却做不到随便听听。我把手抽回来,随手拿了早就蔫儿了的玫瑰花,学着陈识的样子开始揪花瓣。 艾薇儿的表现也毫不逊色,言行举止都蕴含了贵族的气质,伸手和苏夕月握在了一起。 听完沈严这一番话,程晋松再无犹豫,他立刻转身回到台上,将这一切报告给了王局。而王局听到这一消息,也瞬间变了脸色。 一种极为恐怖的神力波动,出现在了院落里,枯木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几分钟后,婴儿已经被送到了一个房间内,安置在一个开口的玻璃盒内。这个房间是根据以前遗留的资料临时搭建的,最适合旧人类婴儿生活的环境。 终于,咒语结束,那人拿起一个精致的玻璃杯,将里面的液体倒在蜡烛上。 万玉枝看了一眼躺在g上的高咏,为了相公,这清白之身就要被吴阳这个无耻妖魔给糟蹋了,但没有办法,真的没办法,相公你可知道玉枝心中的苦? 这里的动静闹得有些大,医痴走后,叶辰也没在原地停留,向着别墅的方向走去。 第1097章 二母一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二母一子大概是从唐朝传进来的,主要是为了服务宫廷里的嫔妃。 有很多深得皇上宠爱的妃子,迟迟不能怀上龙种,即便皇上有心立储君,也是无能为力。 这些妃子一般会找到那些不得宠的小妃子,花上点银两,再用上这个办法,只等着自己生下一个未来皇上。 我只是...... 还没等到魏誉痛苦的嘶吼起来,那紫色的剑芒,竟……竟然还没有消失,继续前进,欺身上前,在魏誉惊恐到哀求的眼神中,它没入了魏誉的身子。 很显然,林动根本没料到,这隐藏在石符空间内的东西,竟然会是一只老鼠。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毕竟有异能在手,她赌垮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除非她是刻意的。但是这话她说都不会说,毕竟这种事情太玄乎了。都说神仙难断寸玉,就连最先进的科学仪器都不能见到这毛料里面的表现。 唐参谋长刚刚睡下,便被叫醒了,参谋长看过电报之后,也是喜出望外,连忙来到了指挥大厅。 而如此庞大的家伙却在行走之间没有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之声也没有。要不是它的气势实在太过强盛,而这里的强者也不少的缘故,恐怕还真没人能发现它靠近。 悟世长老没有跟着创世掌门离开,而是配合着雷生将那些机甲全变成了胶囊。 至于精灵腰带,所有人都可以使用,不过林尘最终选择分配给了陌上花开。 只不过,这种祥和,在如光罩之外那重重邪恶黑云的包裹下,显得格外脆弱。 太上老君怔了一下,使个眼色,何仙姑就连忙检查那些人类,稍后点点头,让太上老君惊愕到屏住了呼吸。 但慕容泽犹豫了,因为他在考虑谁更适合对付戎狄人,慕容泽首先要对付的是戎狄。 谁也不知道堂堂的太子妃就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了长安城,而在这个时候,东宫中传来消息,太子妃因为思念王子成疾,暴病身亡。只有数百士兵簇拥着马车缓缓而行,朝武关要塞而来。 只是不拔刀也就算了,一旦拔刀事情就不一样了,乱军之中,城外的吐蕃人刚入城,哪里知道这里面的情况,看见有人拔刀,毫不犹豫的将其斩杀,双方顿时陷入自相残杀之中。 谣天部落的首领也开口了,总之三名首领都在劝说齐勒克与慕容泽的大军开战。 说完后,燕帝还有意无意的看向慕容征,这目光自然就是告诉慕容静,刚刚你叔父都接受了,你也应该接受。 “人呢?我妻子人呢?”唐冲在后边站了出来,大声王天勋答了句,“任城主,我期望咱们两边,一起放人过来,好吗?”唐冲显着的底气不足,仍是种与恶霸商议的口吻,与恶霸之间,岂有商议的道理? 接待人有些茫然,本来想直接挂断,可对方那种无声无息的庞大气势,却令她不敢轻易挂断。 因此,天霜国才重新认识两国,并且见识到川和平原培养人的能力。 她挥刀,轻而易举地斩下第一个敌军的人头。带着一身冷肃,与千军万马的气势,直接强硬地破开敌方的阵脚。 这件事国师说得也确实无误,萧衍入朝以来,秦国朝野蒸蒸日上,待他执政后,秦国也彻底稳定下来。 问出来再看白慧懿,那丫头一脸颓丧,显然她刚刚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第1098章 隔门博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呃。”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我赶紧回头,正好和张静的眼神对上。 眼见她要张嘴说话,我一把摁住她嘴,使劲摇着头。 张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这才缓缓把手松开。 突然,她眉头一皱,瞳孔肉眼可...... “走吧。”冷纤凝低声说道,不再去看那张让她流连的脸。趁她还没有改变主意的时候走吧,趁她还坚定的时候走吧。 五个蒙面者,面对杂乱无章的无数刀光,丝毫没有惊慌失措。纷纷都做出了一个动作,左手掐指,如兰花指一般。 “娘娘……不如让安大人在宫外也好生打探一下?如今大人投靠的正是五皇子一派,珏贵嫔也是那一边的,怎么样都应该是好说话的。”这话瑛璐本不想说,但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情形,有的事情也是不得不做的。 她只是想堵住他的嘴,她只是不想再从他的嘴里听到那些伤人的话,所有才用了最原始的方法,堵住他所有将要说出口的话。 瞥了一眼前方的道路,雪萌与西陵璟心领意会,脚步不经意的转弯,往原本要走的宽路上,改了路线。 一道柔和的白光闪现过之后,雪萌与天缙晟再次睁眼,已经是另外一番天地。 那头的周轩不知道柯竟还在咬牙切齿,乐呵呵的去准备。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眼神暗了暗,脚步也停了下来。习惯‘性’的去挪了挪把手,还是锁着的。 明诗韵没有想到皇上回来的第一夜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甚至在萧英喆很确定地告诉她舒琳瑜的事情之后,还以为自己只是听错了。 总裁办公室当然没有那么好进,何况是像他这种一看就像是危险分子的。他的部门经理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慌张地叫了保安。 “睿山学长,杨明老大可真是厉害,在那么多星级厨师的对抗下,还能够得到满分。”美作昂在旁边淡淡的说道。 张兴明端着茶杯,缩在椅子角里眼观鼻鼻观心,李局长忍不住问了出来。 看着蒙古人惊人的弓箭之术,蒙恬待不住了,他立即指挥强弩兵,射出弩箭,强弩力量大,射程远,轻易就越过了冲锋汉军的头顶射进了蒙古军阵之中,那些被命中的蒙古士兵直接被强大的力量带着飞了出去。 “哼,不说了。”勒克菲一扭头,就此进入不理人的状态,让提克莫名其妙。 以这样的机制通讯,很显然是焦明为主,只能焦明主动拨打,却不能被动接听,不过也算是巨大的技术进步了。 娜娜听完后,心里一百个不服气,杨洛怎么样,她最清楚,杨洛现在可是中国人民的英雄。 尹丑的身旁,有一位目光呆滞的中年兵修,他显然就是葛江,葛江半裸着身子,头顶和后背的各处要穴插满了细长的银针,而尹丑不断往银针当中灌注业力,企图凭借肉体的刺痛唤醒葛江。 墨白脸色早已是一片铁青,他没想到竟是自己的药造成了这一切。 光是想想就心痛,明明这家伙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每年自己还固定时间帮她交养老金,为什么还要被这样宰? 自己的攻击手段还是太少了,特别是威力巨大的攻击手段还是太少了。 第1099章 渡诡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完,我顺着窗户钻进去,两手抱着排水管急速下滑,一路狂奔之下,这人倒是一直没跑出我视线。 我跟着她跑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路线不对,她转了几个弯,竟又回到张静家楼下。 这人的反侦察意识很强,看这样应该是在刻意防着我。 眼见她已经进了门,我趴在门...... 旗木临也把八极拳传授给宇智波美琴,固然是突发奇想,但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的。 这种混混,往往对当地的黑暗势力很清楚,因为对他们来,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很重要。 因为梁艺在珠宝界声名远扬,带领丽石坊成为香港十大玉石品牌之一,很是厉害,而且他多次和大6来的人赌过,十赌九赢。 林檎雨由利能出现在这里,那冴子那边会不会出现更强大的敌人? “弈锋,我已经联系公司了,今晚公司为我举办一个隆重的欢迎酒会,同时也是我复出的新闻发布会,我现在改变了那么多,这是我的重大机会。”章芳雅道。 毕竟他没怎么见过老虎,如此近距离的跟老虎接触,更是头一遭。 他真的不知道,现在是现实还是幻境,会不会是他答应盘古大神来地球拿盘古心脏之后陷入地球的红尘幻境呢? 从祭坛上的痕迹来看,这个祭奠失败了。非但没有能够让怨恨的灵魂安息,反而引来了地狱之中某个恶魔的注意。 南郡等人都是掏出了武器,会用怒的用弩,不会用怒的要么拿着甩棍,要么拿着匕首。 而赵雄飞,被他利用幻境变成植物人,富新镇上的所有流氓都被他变成植物人,吴秋和吴笛也能安心的做生意。 “那你告诉我,是谁对你说你车祸,在床上躺了一年!”叶堂木早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个时候你就会发现,今晚的月亮和所有的光芒,都是你和她的陪衬。 帝无忧那妖孽惑世的俊脸,变成了一青一紫的熊猫眼,眼皮还有些红肿,鼻子像是肿了一圈,嘴角有不少淤青。 “又来这套。”那妹纸冷哼一声,往秦乎的腰间戳了一下,顿时疼的秦乎直咧嘴。 我看着双方激烈争吵了一会儿,那土匪突然间就撒出一把粉末。这一对夫妻本来幻化出的人形就模糊不清。这一刻,完全不见了。 毕竟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军队中,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神州还需要他的力量;幽灵特遣队的成立,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新的努力目标。 手往前伸了伸,就要放到大门上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缓缓地放了上去。并没有发生什么,没有出现他担心的情况,至少现在还没有看到机关的存在。 “你胆子挺肥的,竟然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今天就让你魂飞魄散。”秦乎扬起了勾魂索,眼看着就要打在王万权的身上了,一旁一直沉默么王珍禹开口了。 秦乎毕竟是凡人,要不是体质特殊的话,他现在都还算是普通人,所以就算他是鬼修,但是对于符纸一类他是丝毫不惧的,他走进了八卦中盘腿坐了下去,看着薛萌萌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周雨樱攻击了那名警卫,其他楼层按电梯的人一定会发现,而他们不用多长时间就能知道是谁和这名警卫在同一个电梯里,所以,周雨樱没有多少时间继续进行她的任务。 第1100章 真相大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环顾了一圈,顺手拿出手机,直接把位置告诉张静。 捉奸不是什么稀罕事,可在这种场景下捉奸,应该可以载入史册了吧? 很快,穿着睡裙的张静急匆匆冲了进来。 她第一只脚刚迈进门,整个人像被实了定身术似的,直接愣在原地。 我立马扶住她...... 不管那照片是不是陆知翊干的好事,沈诺都没准备和他深交,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见陆知翊她就对他有些排斥,很奇怪,明明她从来都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凯莉丝每次想到这里都会不自觉地摇头,因为那对她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沈周与两人一一握手,在握手的时候他能明确感受到对方粗糙手掌之后传出的力量感,其中一人因为紧张甚至将沈周的手捏得生疼。 明明在一张床上,但是却隔出了楚河汉界,陆柏庭除去偶尔的亲吻,别想碰到叶栗一下。 只见洞内摆放着一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上品灵石与三颗光泽稍逊的中品灵石。 吴丽丽下意识感到不对,转身刚想跑,就被面包车里钻出的大汉拽了进去。 进入华丽整洁的大帐,就见到大恪尊已经做好了迎接客人的准备。 “药物排斥,他熬不住身体代谢。也坚持不到下一次的手术,恐怕凶多吉少了。”韩祁慎说的言简意赅。 看着高羽的笑容,露琪亚额逐渐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重新坐好,她也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随后,它们如同得到了统一的指令,集体向着头顶的酒葫芦飞射而去。 他们完全可以将技术交给自己国家那些大企业,然后让这些企业对反重力技术改头换面,再重新推出,那么秋梦科技手中的反重力技术,也就无法垄断了,即便打官司,那也是互相扯皮,可能几年之内都没有任何结果。 这一刻,在门口的两尊麒麟猛然睁开了双眸,眸里一片刺红,身上灵光环绕,活灵活现,隐约觉得这两头畜生似乎还有生命力。 徐锦鱼听了心里就担心起齐楚来,但刚才故意冷落他,现在只能用眼角余光瞥着齐楚,看他是否有受伤。 方戟率领着两千御林军士兵,保护着数百名台京城士子为躲避海啸疾奔了三公里,终于撤退到了渔港高处。正在此时,十余座高达几十丈的神溟炮楼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相继把粗重的钢铁炮管从炮楼中探伸了出来。 如此强悍的效果,仅仅只是妖孽养成系统启动之后,自带的一个基础福利而已。 随后,诛仙的人和警察便都离开了,他们不担心宫长河耍什么花样,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而当时金怀玉根本不可能混入看守所里来,那么,还有另一个凶手。 不下万数的古树尽皆枯死,干枯盘曲的枝干,仿佛一个个狰狞的魔物,张牙舞爪。 奥利波特又累又急又怕,头上的冷汗都把长发弄湿了受丽瞪大眼看着,无论如何想不明白,怎么胜败方突然换了位置? 先天神木+先天神兽的组合,虽然是经过后天炼制融合的,不过真要说起来,比一般的先天灵宝也不差什么了。 “……”当岑郁看见有人去推荐综艺的时候,沉默地回到浴室,把嘴里的泡沫吐了出来。 尘封已久的记忆慢慢在时鸢脑海浮现,画面和方樾川这个名字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第1101章 谁是赢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面对小秘书的挑衅,张静倒是显得很淡定。 “小丫头啊,那姐姐我今天再教你一手!”张静很平静的从怀里掏出手机,冲着陈昊晃了晃:“王律师,你应该认识吧?” “从进门到现在,咱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他听见了。” ...... 我就问这洛水七公主她到底和我什么关系,怎么又来了呢?找我有事吗? “你说什么?他还有一个妹妹?就因为那个在六中的妹妹?”原本低声细语的钱华,在听到这个事实后,声呗瞬间提高了些许。 墨筱听了这个话之后,突然觉得顾凌津被叫去做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雍州城了。 低等吸血鬼不用说,是整条食物链里最底层的食物,根本无法抵抗高级吸血鬼对他们的虐杀。 这是什么情况,我立刻敛住了哭声,木呆呆的望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 “等会,你在加一句,你要敢不出兵,就别怪老子撕破脸皮!到时候闹到上面,你背后那位也保不住你!好了,下去发吧。”曾师长说道。 蓬勃交给他的资料显示,蔡族并没有毁灭全族,当时有一部分人在外面,所以肯定是逃亡了。 因为是中午出发的,所以还没有到雍州城就直接天黑了,天黑赶路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还不如就地休息呢。 其实他俩本领并不高,要是单打独斗什么的,估计早就被捉住了,但因为这里人头躜动,所以黄河大王一时之间,根本也没啥办法。 吴昌明心神一动,细心的一感知,果不其然,秦风的气势,正如杂草一般疯长着。 李白连忙下了车,前来查看情况。他发现除了叶倩住的那栋楼被烧了起来,其他地方的房子都是好的。 “寒谭!”林天玄突然想起了,颜羽落是称作这片水谭为寒谭,起初林天玄还没注意,因为从外表上也看不出什么。 缓缓睁开刚刚为了配合突破,心神沉入体内而闭合上的双眸,黑白分明。 是自己太大意了,对大府的治安太有信心了,这事绝对不同寻常,得理清楚思路来,这偷袭者明显是个陌生人,自己与他无仇无怨的,怎么可能会舍命偷袭自己?米斗脑中的慧光冉冉升起,开始推测起各种的可能性。 “求前辈告知,无论有多么困难,晚辈都愿意尽力一试”,云凡目光灼灼,斩钉截铁的道。 沉默一会儿,望着下方依旧稳固的九宫八卦阵,魔君大手一挥道:“撤退,暂且让他们多活一阵子”。 “你到底租不租,不租就赶紧滚出去!”中年男子就在萧怒迟疑间,陡然怒不可遏地爆喝道。 李白心想,不知道这里的吉他,有什么样的好货。虽然这里是类似华夏的平行世界,但他们这里却有更为高级的星球,应该有不少他不知道的东西。 如果有了这种丹药,咱们四耳魔人岂不是就能像牛头魔一样,进入这片沼泽狩猎了? 在回到天水城之后,几人都隐藏了自己的装备,甚至他们还都戴上了从裁缝店里买来的面罩。这些面罩不不值钱,也没有属性增加,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能够遮挡住自己的脸,让别人认不出来。 面对一双双充满谴责意味的眼神,陈璐璐心脏狂跳不已,她拽紧了琳琅的手,既委屈又茫然,谁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局面? 第1102章 灭口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眼看着陈昊已经扑在张不问面前,我抄起腿骨奔着他后脑一通猛击。 我管你哪路恶鬼,到我眼前你得老老实实的! 果然,陈昊身体里这位也不例外,几棍子下去立马顿出原型,缩成一团黑灰色的气团凝结在墙角。 起初我还觉得这小鬼也有点可怜,让人家忽悠一通,又挨...... “你是干什么的?”冯洋也被吓了一跳似的,一边发问一边想要挣脱。 正是夕阳残照之时,青霄秀出,丹气成霞,映照出生满青苔的斑驳城墙,有一种古老和沧桑的气息在氤氲。 感谢重生姐苏芩芜的无偿奉献,顾宁轩多了一处休闲的地方。用重生姐的智脑登录星际网络,他又一次来到那个位面的虚拟网络,同时发了讯息给顾元帅。 “大宋使节、门下侍郎章惇拜见辽国皇帝陛下!”章惇进到大殿之后,立刻向端坐在大殿之上的耶律浚行了君臣之礼道。 易伟帆听了她这个烂的不能再烂的借口,有些汗颜的说道:“你这话可是我刚才拿来哄姚静时,已经说过了的。”安馨掩嘴一笑,不再多做解释。 可是实际上,玄门不是魔门,名声是很重要的,陈子希的说法只能说是自欺欺人了。 八斗劝慰了一下知府大人后,这才闭口不言了,刘守财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是僵尸要出来的时候了,因此大家都开始闭口沉默了起来。 要是到时候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好有人去找帮手过来,进了院子后,刘守财一眼就看到了院子中央站着的稻草人。 像徐维康这种,出身武勋,还曾为将的人,对此,自是更轻车熟路。 是神龙界神圣之地,没有龙皇与五位长老的许可,谁也别想踏入,无数年来,有五位长老的守护,一切平静。 空无魔神疯狂嘶吼,张开龙兽吸收、吞噬周边的一切,巨大的黑暗巨口像是吞噬黑洞一样,吞吃混沌中的元气和混沌力量。 “你灭我全族,我将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今日,花雨宫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李逍遥咬牙切齿,或许,在他的眼里,全族人的性命不算什么,但李守光之死,却是他心里最大的痛。 几千年了,从当初的神魔大战过后,她从未展现过自己的真实实力,如今,身处神龙界,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皇室一般没有正式命名的‘冷宫’,一般都是在皇宫深处,一些平时幽僻荒芜的地方,再被天子下令幽禁后/宫之人,又不让人前去探望,自然久而久之,就成了‘冷宫’之名。 “方姚章?我有点印象,他目前在什么地方?”领导眼睛一亮,问道。 她就说么,殷戈止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对她这种才认识几日的人上心? 以至于T—3485坦克来到重火力连没几天就趴窝了,无奈之下,重火力连连长唐继先只能厚着脸皮去找柏毅,让他帮帮忙。 不几日,酒宴散去,却是派人去请的凤族、麒麟族的长老都已经到来了。 但是萧漠也只能忍了,等到找到会造纸的匠人之后再考虑造纸的问题吧,现在先用木板和竹片顶上。 “我们离开这里,只要上了车,就安全了。”金语嫣一边跑着,一边说。心中有些慌张的她,有些慌不择路,更顾不上后面受伤的张飞了。 第1103章 共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看他满眼的红血丝,我大概能猜出来,他应该是昨晚一夜没睡。 张不问脸上露出一抹尴尬:“那个,你借我点钱呗。” 好家伙,他一开口直接惊呆我。 “咱俩最多算见过面吧?大早上的堵着门口,你哪来的自信?” ...... 这雷爆弹的威力不凡,一颗雷爆弹就可以炸死一大片的虫子,所以,在队伍出发的时候,张少飞就特别强调了,多带雷爆弹。 “如此宽敞之路,何来挡路之说。”苏玉笙面上带着优雅的笑容,手里轻敲着羽扇。 不知不觉间,外面已经天亮了,大家虽然不睡觉也不难受,但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让他们心里很烦躁。 吞噬天下这一式是吞噬一切敌对能量,强行炼化后吸收,不过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使用吞噬天下这一招后,施法者的身体会有一分钟的时间不能动,因为需要一分钟炼化吸收能量,不然会被能量反噬。 见此情形,如意马上伸出右手轻轻一弹,一点红光从指间激射而出。 “好吧!”欧阳然答应的同时,静心、静口、静身三大神咒激发护住心神,他盘膝坐了起来,渐渐入定。 回到宿舍,白影连鞋都没脱直接躺在床上,思考着胡云馨说过的话,沈胡两家已经在商量婚期,也就是说不管沈丛灿如何否认,他和胡云馨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不是钦差大人的职责所在吗?”楚月俯身坐下,吃了口酒,冲李若白一笑。 “你得问问人家的意思。万一成亲那天,卢雪又溜走。再闹出风波,岂不麻烦。”楚月喝了口粥,看了眼春儿,反问道。 阿水缓缓走在路上,与他并肩的武当木须子和他一样,一言不发。 还有你,浩岚,来A市时你不也是独自一人吗?但你不是遇到了我们,我们也遇到了你。也正是因为这些机缘巧合,我们成为了,家人。 怪异的是,叶潇这一拳,明明是击在李青的中门,却让李青的整个上半身都感受到了非凡的压迫感。 “天色不早了,大家都结束了吧?把滑雪板收拾好了去店里面还掉,我们要下山了。”武云大声招呼道。 “你就是孟浩?莫非是二级修真国孟家的长子孟浩?”魔幽瞥了眼孟浩淡淡地说道。 刀刃入体,在室外之人眼里,裘林嘴角勾勒着诡异地笑容,他伸手抓住了刀刃,并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胸膛。 叶潇此行的目标是四海帮的三把手成渝,分管着码头的货物运输,成渝本身也是一名已经10级转职了的弓箭手,实力相当不错,叶潇想要杀他,恐怕需要费很大的力气。 “千姬,你先出去吧,这位是我的老朋友。”时水月转头对梦千姬说道。 云杰暗道不妙,若送给安凯的是北极十字剑就好了,北极十字剑有极火的保护,完全能够压制奥丁之剑的冰系属性。 “这种办法行不通,难道,我们一点忙都不能帮吗?”何熙皱眉说道。 总而言之,纽约警察和FBI并非完全可信,最值得信赖的还是自己,以及手中的自动步枪。 苏煜阳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挂断了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苏煜阳欲哭无泪。 参观了地下的试验场地之后,托尼跟着王凯去牧场,王凯邀请了大头目,可惜大头目没有时间,在大头目心中科学和美食相比,还是科学屡胜一筹。 第1104章 失之毫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民间有一个比较冷门的典籍,名为彭祖百忌。 这书分成上下部,上部主要记载了每日禁忌,算是生活手册。 而下半部则记载了鬼道修行,在特定时候阳人规避,不与鬼争,以此保平安。 这其中记载了最重要的一项,便是恶鬼逢三。 每隔三年为一小劫...... 所有的坟被铲平后,除了我的坟里没有找到任何遗物,其他的骨头还算完好。 陆天雨在出门的时候,才感觉到了一道道令人厌恶的目光。但一看四周,又找不到这目光的来源。 而选择意之秘境,则是问心刚好刀意力量和刀法初步融合,去了那里,相信会大有收获。 这个时候,凯撒正在荒原上漫步,他还不知道那个兽牙惹来了多大的麻烦。不知有多少年轻的蛮族强者正在向这边赶来。这些人就像红了眼的野猪,要将凯撒踩进泥里,再狠狠地践踏几遍。 只见此时的它,正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存在,还有系统的提示未响起,估计孙言就直接把它给无视了。 “这些个生化幽灵真是太多了,而且隐藏起来还这么的烦人,真是太恶心了!”毒蝎脸上露出了恼怒之色,望着散弹枪口几乎要被高温融化了一般,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心疼。 虽说,抗魔会议是关乎着整个武学界的大事,但基本做主的人,还是超一流的门派世家。 现在如此多的顶级修士被古帆斩杀或者追逐,这就相当于为魔教扫平了不知道多少障碍。 “真的?”洛菲一挑秀眉,仍旧一脸的狐疑。精明的她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哪怕恋爱中的人都是傻瓜,她也是那个比较聪明的傻瓜。 可是这有什用,花店最不怕的就是这种空有力量没有脑子的家伙。 死党白斯穿一身花花绿绿的沙滩服,搂着老婆周诗苑从船舱里爬上甲板。 现在奈杰娱乐、时代创新经纪两家公司的体量和几年前相比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时代创新就不用说了,有王奈杰这块金字招牌,再加上祁安予倾注了大量心血,根发展得相当好。 只要当局者不是傻子,否则除非搞出类似于“异位面神明入侵”之类的大事件,都不至于造成太坏的影响。 “云副市长刚刚被带走了,这个消息你应该听说了吧?”廖志明突然问。 除了他,包厢里的其他人也吓了一跳尤其是和刘发光要好的李志玄等人,全部面如土色。 那时的沈归,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恐怕只是闲着无聊在陪他们玩吧? 这名平平无奇的灰袍青年,正是西方接引圣人的弟子,地皇之师,药师。 卧龙山庄依山傍水,逼格很足,而且后山当中曲径通幽,环境十分优雅,还有专门从地下接过来的温泉。 “好久没有联系林香,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我。”赵翔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号码,粉红色的投降跃然而出,是一张林香的大头照,梳着长长的辫子很可爱。 没办法,此前二人为了接受斯曼参加了不少商业型的聚会,这种聚会更不仅仅限于N市,首都这边、上海那边也参加了几次,自然有不少人认识他们。 这仿佛是一种疯癫的想法。托托莉无奈的笑了,站起身,一脸凛然。然后伸出手,握住了城管胸口的匕首,轻轻的拔了出来,握在手心。这把匕首她想留着,这是对一个因为自己而去世的生命的纪念。 第1105章 三凶聚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再往左看,则是一个修了一半的人工湖,鞋底厚的水面漂满了树叶和垃圾。 但凡涉及到水的风水位,一怕破败二怕脏。 这倒好,它给占齐了。 再看看人工湖所处的位置,正好在乾位,这叫‘龟瞎眼’。 看到这,基本就能...... 芙儿听了冬凌的话,便不再去有思考这个问题,该吃吃,该玩玩,该睡睡!只是好像心里缺了点儿什么,可是缺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目送着顾辰离开的身影,安晓晓菇凉实在是忍不住感叹自家美人那卖关子的功力。 风光听到他的前半句话,心头猛的一跳,待听到后半句话时,她又莫名的觉得有些失落。 飞龙随后便解释道,这中情况是不会发生的,而且他的双重属性会让他在战斗中大大获利,但是唯一的坏处就是叶燕青需要修炼比平常人多得多的战气才能晋级。 “咦?”周围的那些学员们,一时间看向景川的目光全都变成了佩服同情意味。 “醒了。”面容俊美的男人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了一吻。 “没有!他也没跟你提吗?”杨婉清也觉得不对劲,现在人都恢复了,怎么能不提他和冬凌的婚事呢? 其实这段话她就是仗着对面的人不可能认识她,怎么扯怎么来说的。 可是她失望了。除了布满青苔的树干和盘根错节的根系,还有一些浅黄色的泥沙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了。 景川点点头,明白离洁的意思,说不定里面现在正在谈着什么重要的会议,自己三人要是从正门而入,就太不懂礼貌了。 “什么?”陆羽闻言露出惊骇之色,这楚梦璇果然不是常人,竟然刚入门便被传授一脉秘典,可见其资质何等绝艳。 不过,杨凌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到这三兄弟身上,甚至,他根本就没有打算与三人合作,也知道到了关键时刻,此三人必成为敌人。 她把头埋在萧跃的怀里,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与心跳,只感觉平安喜乐,似乎在他的怀中,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通通消失的一干二净。 当一红一白两个凤凰蛋呈现在云如梦眼前的时候,她整个魂魄都被它们吸引去了,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样子雀跃得一如孩子。 牙果断的停止了自己这超高速旋转的绝招,待躲过了这招罗生门之后,又继续无耻的转了起来,向着左近攻击了过去。 杨凌有了大巡符牌,一路之上,再无人拦他,顺利地抵达一座湖泊。 冲击、劈砍、削刺、抡砸。每一次攻击,结界上都会爆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守护灵树在微微的颤抖,树叶转眼就已经落了一半,就连那一池仙泉也浑浊了颜色,看那样,一旦树叶枯黄落尽,就是防护结界被打破之时。 同时通过这次任务,他已经有些猜到沐首长最近的困惑是什么了。 “没关系的,他们要是追问,就说你们都给我闭嘴好了。”夜唱脸上的笑容难得促侠。 僵持期间,最倒霉的便是伊索,那种犹如泰山压顶的感觉,让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头的汗水如雨滑落。 绣球,这种东西当然要漂亮,而且可以表现出自己的诚意,于是可怜的白冰就这样被她叶卡琳娜出卖了。 第1106章 戛然而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寥寥几字,让我颇为震惊。 兜兜转转的遇见了老熟人,这事就好办很多了! 我还没挂电话,手机贴在脸上又开始嗡嗡震动,我拿起来一看,梁海的电话打了过来。 匆匆和桃子说了几句,我赶紧接起电话。 一段时间不见,梁海还是老样子,一接电话便...... 法尔维娅听到这里眉头一皱,灵敏的感觉到事情已经发展的到他不可预料的地步,珍珠之光阿尔瓦以他的兵力来看的话,完全可以拖住沃特,可是他们按照自己的计划来行事,故意放走沃特。 雪龙不难受了,对封鸾的态度没之前那么冷淡,不过碍于高贵龙族的面子,她仍旧端着。 顺着【死亡枷锁】的力道冲到顾晟面前后,完颜霄当即挥出了炸裂空气的拳头,一圈圈波纹从他的拳头上出现,并向着四面荡开,带起的劲风把顾晟脸上的皮肤都吹动了。 “喝酒时间是五分钟。在五分钟内,谁喝的酒多谁赢。现在准备好了吗?……”年汉子高声喊道。 它张开龙口,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那巨大的声浪,夹杂着龙啸,震撼了整个空间。 东西放好了,苏夫人又上楼看看苏景轩唐彤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到了楼梯口看到他们手牵手下来,马上抬起双手示意他们回房间。 亓玥瑶算是默认了儿子的话,亓灵认定了的人绝对不会有错,而且她也可以感觉到从儿子身上的那种亲切的感觉,从第一次吃饭时候就有那种感觉,所以听到是自己儿子时候,惊喜交加,总归是好。 满腹疑惑地走出开门,门一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压进来抱住她,还伴有浓到刺鼻的酒味,碰的一声,门板被关上。 “唉,夏娃是上帝的人,他在她身上布下防御,你想要取出病毒,自然就算攻击了,对方怎么不能伤你呢?”雪玲似乎听到了集心中的想法,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剧烈的爆炸还在那些老毛子逃兵之中不断响起,一团团火焰尽情地肆虐,人命在这一刻,显得太脆弱了。 当初,她求而不得的告白,想不到,在跨越了无数岁月后,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眼前。 此次,剑宗有备而来,他们即便是想要逃命,都不会有任何机会。 第二天莲心原本来打算迟点进宫去的,和自己的爹娘大哥二哥一起,谁知道申时刚过,宫里像是怕她跑了一样竟然派来了马车接她进宫,让莲心好一阵无语。 表弟把他们带进一间大包房后被朋友叫走,包房里面全是跟东风沾亲带故的人,八百里远的远方表亲坐了整排,大家对贺家两兄弟都很客气,贺东弋也跟大家熟络,唯独东风对人爱理不理的。 夜里,她翻身踢掉被子,冻得缩成一团,尽可能的寻找热源,贺东风被她拱醒,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长叹一口气,又把她搂了回来,用被子把她包住。 此刻,聂天坐在大地上,他那深邃的眼眸扫视了一眼四周,这难道就是仙域,除了仙气浓郁点之外,好像与圣域中州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几年他已经从一个少年成大成了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气势强大,无人能及,以前他就是一个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定的人,这几年身居高位,想必手段计谋已经更加进步了不少吧? 第1107章 开山立棍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瞬间觉得嘴里的饭不香了,啪的一声把碗筷放下,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你真行啊你!老娘辛辛苦苦的学做饭,你一听纪沧海,转身就要走?” 我一回头,正看见阴阳怪气的桃子。 我嘿嘿一笑,讪讪的把外套扔下:“他们之...... 在百米之外,车辆的轮胎漂移的时候剧烈摩擦地面的响声破空传来,我睁开眼睛,前面亮闪闪的车灯晃了眼。 幸好蓝海对空间的感觉微乎其微,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这威胁驱除,这也就造就了之前一幕的发生。 听到林武那兴奋的长啸之声,楼上楼下的众人都大感意外,更感觉不可思议。同时,众人都感觉非常的惊喜,都同时朝着林武的房间跑去,恨不得立刻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四处晃悠了几个月,直到发现自己怀了孩子,才只好回到了顾家庄的家里。她要生下这个孩子,和赵家的纠葛,她还不想结束。 傅锦兮微微叹了一口气,却在低头打算引着东方淳玉进府的时候,看到了他眼里的沉思和略微的阴狠。 唐宛如的身子太诱惑,让他酥到骨子里了,都有点控制不住了,只得将她扶坐下。 她步到新郎面前停下,明明眼中含泪,却生生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听雪低着头,看起来行温顺,事实上是不是真的温顺就不知道了。 “不用担心,我总会找到办法的。”傅锦兮才喝了几口的粥便是已经没了胃口,便也放下了。 “妈的……以色列格斗术!”心中略过这个念头的同时。我鬼使神差的将双手撑在了地上,也幸好这个福至心灵的动作,我才得以保住了脖子。 更想不到的是,联盟以道宗为首的几大势力,会作出如此激烈的回应。 周围的一众玄门弟子们面色同样煞白,神情之中更是惊恐无比,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多人联手施法,最后竟是落得个如此结果。 帝界分人间与天庭,人间有帝界五大域共三百六十州,天庭有三十六天。 “嘭……”只见一道粗大的土色能量柱从那个黑洞洞的大坑中射出,差一点就把聂风击中了。 场面有些温馨有些感人,我没在说什么,和欢妈碰了碰杯将瓶里的啤酒喝了进去。 但看上去,青龙四人已经明显很吃力,显然叶无极的实力已经强得乎想象。 器灵的诞生,需要主人跟法器不断的沟通,经历漫长的岁月才能衍生灵智,诞生器灵,这种法器,便是本命法宝。 这一场牵动人心的天骄选拔,随着杨一峰的声音落地,拉上了帷幕。 刹罗城内。一名鹰人侦察兵急速的降落在自由联盟的议事大厅前。鹰人侦察兵不顾疲惫的身体,匆匆闯进议事大厅,只见喀麦隆等一众刹罗城大佬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我心头震撼,看着一头头尸骸落入水中,知道我这阴司秘术没了用处,那乌龟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逃脱了我和薛连贵的手段,而且刚才八千头厉鬼炸开,虽然对它造成了伤势,但那伤势好像不大。 龙吟算是答应了,他也觉得杀这么多人,麻烦不说,还留下了骂名,如今听了杨一飞一席话,他也是茅塞顿开,大为欣赏。 精神力弱的观众,抱着头痛苦大叫。而精神力强悍的高手,则在为这股精神风暴惊悸的同时,骇然的看见李羡鱼后背张开了一双巨大的黑色羽翼。 第1108章 是个狠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声阻止道:“你们别死在我门口,这不坑人吗?” 张大林面不改色的盯着我,但手上的颤抖已经暴漏了他的恐惧,可嘴上还是不服。 “没人想坑你!只是想混口饭吃!” 我这好奇心顿时被拽了...... 出了灵通仙城,官道的路很宽,两边多数是农田,远方是层峦叠起的山脉。来往的行人较多,马匹货车络绎不绝。有时,甚至还看到匆忙赶路的一些仙士。 子鱼一边狐疑着,一边干脆不看北冥长风径直走到第三个笼子前。 许惟妙就这么看着他们,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还真的是很公式化,他和莫子兮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他们这些外来仙城的弟子,属于进修性质,六年学成之后就将离开,因此山海宗不会在他们身上投入太多的精力财物。想要强大,只得靠自己。 清漪可是不相信这个古家大夫人是个满于现状的人,也许现在劝劝表姐或许还来得及。 而存在鱼少泽心里的疙瘩经过二三十年的时光打磨,本应消得差不多了。 心一瞬间抽疼起来,脑袋里嗡的一下好像被惊雷劈中,子鱼神情有一瞬间的模糊。 我真笨!这个认知让她没由来的感到了一阵心烦意‘乱’,于是丢开竹简,就想着要到前几天偶然在山上发现的一处山泉那里走走,她也不懂什么舒缓情绪的道理,就是觉得自己不想再继续呆在这个四方的屋子里了。 中午的时候,我准备走,但是王远才把我给留下了,给那些工人结了钱,但是却不留人家吃饭,这种做法有点过分,所谓挑拨离间就是他这样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感叹人生的机遇,无不庆幸能够遇到百里寂,酒桌上气氛融洽,一直延续到次日。 “国王陛下,让我来教您,这个武器是如何使用的吧。”罗弗德道。 就在这暗金色衣服的中年人奔跑之间,突然前面的河边上,一下燃烧起了火把!人影闪动!最后无数劲弩破空的声音,呼啸而来。 突然,柴凤音眼看看顾莳风,脸色凝肃地从她面前走了出去。她不由与北辰并对视一眼,两人一同起身跟了出去。 高州地域广大,百里寂哪怕飞遁迅疾,却也用了半月时日,方才寻到了另一条壑道。。 拳不止能向前打去,胳膊肘同样也能,而且它更硬,显得更有压迫感,两肘直接以大山压顶的势头,重重向着他攻来的大手压去。 尤其是他的真龙之体天赋达到了+8后,他就已经感觉自己的身体当中,充满了力量。 王富贵正在和三位同僚在一处酒楼饮酒,并不知外间发生的一切,真喝到兴处,一位同僚提议去那花街寻柳一番,众人大叫一声好,就要往外走去,可还未等出了酒楼,就见到一队战兵,蜂拥而至,将四人团团围住。 这片山脉中的怪兽被两人的战斗所惊,纷纷远离,怕被殃及池鱼。 童玉青的动作是这么自然,崔扬亦是乖巧,怎么看都是一幅温馨场面,根本就看不出一丝做作。 也就是说【净化】的意思并不是“清洗”衣服碗筷之类……emm也有可能是这玩意儿因为能量不足,并不想搭理她。 第1109章 分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说了很多,我只是静静听着,等她说完我才再度开口。 “总不能看着他挑脚筋吧?他们又不是坏人。” 桃子登时把眼睛瞪大:“要挑就挑!他敢死我就敢埋!再说了,天底下好人多的是,你挨个帮?” 她使劲戳...... 虽然她目前觉得,这东西好像没什么太大用处,但留着也好,难保以后能够用上。 她先回去洗漱了一番,打算打扮的好看一点,正式一点,因为庆功宴的时候,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轰!那些进不来的魑魅突然好像是得到什么命令一样,不顾己身地往结界上撞。我也猛烈地咳嗽起来,爷爷告诉过我,不到四十岁,千万不要将聻鬼九诀用到别人身上,也就是这种大规模的保护。 宁晚晚也不想和苏茵落争,显得她很没水准,谁先谁后的问题,也要到了玫国那边才能确定,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 然而此刻的苏逸尘一片渺茫,前有龙头被逼,后有追兵相围,可谓四面楚歌。 张驰双眼一翻,被扑倒在地,天旋地转间刚睁开眼,后背旋即渗出一层冷汗。 这么一会儿工夫,而且我们都还是在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没有躲开的时间。我和沈浩都被拍在了胸口上,朝后倒去,紧跟着,杰西卡和罗水都再次被身后的椅子打到。 蓝阳阳就说,郎祁辰那么迷恋夏月萱的美色,怎么可能没有绯闻。 而洪隽投身皇权争斗,辅佐孙祈,他的一身抱负之中,也不包括生灵涂炭。 她游戏刚才赢了一局,心里很高兴,脸上还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尽管战安心一直在与她脑子里的思想对话,可是陈岚一直站在战安心的身边,并没有被战安心吓跑。 “喂,你们什么人?这里不允许参观,赶紧离开。”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挥舞着手里的黑色棒子朝他们大喊。 而枯月尊者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楚烨三个却是没有因为这九头狮子的出现有任何的紧张和恐惧,而是对着那九头狮子行了一礼,这礼节在珠周星的修炼者眼中很是怪异,但是在那九头狮子眼中却甚是熟悉与怀念。 待了刚一会,公司里的董事便来了电话,让他立马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耽误不得。 走出别墅后,龙少峰朝着基地奔了过去。虽然他冰封住了杨怀柔,但是如果没有人看着的话,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寒云烬?”他加重寒这个字的重音,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看起来那么讨厌。 “所以,所以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就这样走了吗?”知了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交谈的几位官员之中,其中一位是太常寺的,他的连襟在国子监任博士。 是他太过纵情,只顾着内心的渴望与身体的本能,却把她累成这样,心疼,更多的却是自责与懊恼。 “妖容,你要是杀了人,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只是不可以杀人,现在不可以杀人而已。 三清神色顿时一慌,内心也是一颤,连忙摆手,不敢接受鲲鹏的称赞。 织田等人哪里还顾得上呆愣,立刻朝着已经突入三分线内的宍戸亮扑了过去。 不同于处于阵中的人,无法看清阵中的一切,他们,就如同高高在上的旁观者一样,可以清晰地看到玄阵中的每一个角落,看清楚里面的人和所发生的事,就连声音,都能清晰无二的听到。 第1110章 离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如果修道,那必然是奇才,即便不闯阴阳圈,也定然是个长寿之人,一般邪魔根本侵不了身。 更重要的是,张大林是属虎的,再配上他八阳命格,鬼见到他都得绕路! 多亏当时我坚持一下,要不白白浪费个宝贝! 当这个推算结果出现的瞬间,我立马来了精神,转头看向张大林。 ...... 如果蜀山出事了,那几个黑袍人很可能就是蜀山那边派过来追杀刘长歌的。 嘭嘭嘭……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叶开身边一个护卫就直接将大黑的几个手下击飞。 路西菲尔发生这个世界是一个末世之前的世界,或者说现在末世还没有降临。这个时候众人还是低调行事比较好,毕竟表现得太过于强大,会让这个世界的人类众高层感到恐惧。 只见张烨双手泛起金色的光芒,随着张烨伸出手,这些光芒顿时化为镭射光扫射着天空中率先下来的陨石。 所以林沐也该好好研究一下,并且提前做一些预防,毕竟秦远山透露出的情况,绝不是那么简单。 就这样,圣皇城之中稍微强一点的势力明面的实力都被鸿钧一一列举了出来,单单这一项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念完。 日记本提供的这段信息还是十分有限,现在叶幻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找到镇守这一层的BOSS,一个就是找到这一层当中自己的同伴。 摸骨老祖在隐门做事已经有三百多年了,自然也是看过不少的人,也懂的世间的人情世故。 战斗人员在基地内的模拟器中操控战场上的战争机械,就算是机械被毁,人员也不会损失,在经历一场场战斗后,他们的经验也会越来越丰富,为以后成为优秀战士打下基础。 “火影大人……”山中亥一刚一开口,眼前一黑便直接昏倒过去。 所以说,之前自己纯属是在浪费炮火,虽然这是无限弹药,但是当时也确实在做无用功。 原本封蓝柚是真的不想管这麻烦的大少爷的,但是只要一想到这孩子将来的下场,她又实在狠不下心。 “林雷在离开我后的两天,真的找到了新欢。”汪雪有些心痛的,走过面前的拐角。 等来到无人的角落,杜莎开心的泪水滚滚落下,同心蛊,地酋字号的灵虫,也叫情蛊,有一些东西,她没有说,苏劫生她死是真的,但是,她却没有告诉苏劫,子蛊却能感受到母蛊的情绪。 高仿的就算了,价格顶多二百块钱而已,张口就跟人家要五千,典型的讹诈。 剑势如长江大河,奔泻千里,平地上骤然刮起一股龙卷旋风,红砖碎瓦被卷上青穹。 “各位同学,在解释我所知道的内容之前,我想问一问大家,你们可知道,铁器的冶炼是什么年代出现的?”蒋教授问道。 然而现在在这个现实世界中,这个虚拟游戏的状况是一遍遍在重演自己在游戏世界里完成的历史,还做成了一个什么解密的玩意儿。 “炎魔哪,炎魔!那你有没有什么好用的铠,先借给我使使呢!”烈焰消停了三秒,又开始叫魂了。 尤其是高子睿,别看他平时嬉皮笑脸,长得又高又瘦,却是个擒拿格斗的高手,他刚刚辞掉一份工作,就是地下格斗俱乐部陪练。 贾政正巧在贾母处请安,他素来是瞧不惯贾母溺爱宝玉的,只是因为孝顺,不曾提过罢了,因叫着茗烟,也问他宝玉在林府里头可曾出什么岔子。 第1111章 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连续折腾了几个超市,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先买我大米,就去天府仓。 这地方我根本没听过,更不知道在哪,只能给桃子打了个电话。 虽然她语气还是冷冰冰的,但还是跟我说了几句:“天府仓怕晚上出乱子,早就关门了,明天再去吧。” ...... 北方的冬,寒冷刺骨,若是实力不足,又没有地方取卵的话,普通人一夜便会被冻成尸体。 “你……你吼我干什么呀?我只是想帮你洗洗衣服。”白映雪一脸委屈的看着唐皓,轻轻的咬着嘴唇。 盛卿卿看的好笑不已,本想继续揶揄几句,但到底还是心软,大发善心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曹汪蓉和柳姗姗来到了厨房里,柳姗姗将刚砍下的熊掌清洗干净,放在冷水锅内烧开煮过,连煮两次,除去腥膻味。 泉水只是神奇一点,又不是强力化肥,哪里能让植物一夜之间长大呢。 思然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但是瞄了一眼炸了锅的弹幕,她反应过来了,又不好意思提醒雨诚,只能微微低头的坐在那里,满脸尴尬,却还要装出若无其事,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外界很多宗匠都看到了这一幕,考核继续进行,随着李元霸这一方兵力不停地增加,战损比的差距进一步增大,宗匠李乐林一脸难堪,他耍的手段反而成全了李元霸。 灵妃炎妃在台下非常的担心,紧张的盯着战斗情况,也只有她们才真心的关注着李元霸的安危。 连续的作战再加上急行军,萨斯塔尔的部队也已精疲力尽,正好在此地养精蓄锐。为未来的战斗做准备,但是萨斯特尔并没有近期攻打天佑之城的打算,为这件事,萨斯特尔专门将洛基叫到了临时指挥室。 大殿内,那些个幸存者见到杀无戒释放了杀戮波动,个个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师兄,这幅盔甲该怎么办?”张建伟突然看见地上的盔甲,开口说到。 大锤再摸穿了另一只裤带,也掏不出一分钱,心中正纳闷着:这么苦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上个学天天被人打,衣衫破烂没法换,吃饭摸不出一分钱,晚上还没地方睡,天天只能躺免费地板。 她还是习惯以一个普通人的视角去看世界,自然也就能发现普通人发现的问题。 这里面记载了百余种丹药,大多数都是给普通人服用的,少数一些丹药比如洗髓,炼骨这一类给修行人的,那些药材听起来就很高级。 “姐夫,我好了,走吧。”张建伟带了一个草帽,没有穿雨衣,随便蹬了一双鞋,找了手电就预备要出发。 随着誓言落下,三人眉心处隐约有一缕红光飞出,没入虚空消失不见。 这个社会,没有谁是真的可以独善其身的,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到了。 王馨这来去自如,自己早就习惯了,这是这几天,还是第一次见乐熹,平时都在神像里修复着地脉,用信仰稳固着修为。 “看来这种身上同时具有玄兽以及虚空兽特制的生物出现并不是偶然,而是来自明王遗迹另外的试炼。”李轩慢慢的分析道。 只不过在古一说出接下来的话后,帕奇心里的忐忑瞬间就全然消失了。 第1112章 假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结账的队伍很长,我们站在队伍后面,随着人群不断挪动脚步。 熙熙攘攘的声音渐渐消失,整条队伍没有一点声音。 终于到了我们,扫描仪滴滴滴的发出木讷的声音,收银员的声音同样冷冰冰。 “390。” 我一手攥着衣...... “好啦,我回房间了,明天见”,菲菲露出笑容走向自己的房间。 顾千明前一天就知道他们要来,所以今天没有去公司,公司的事再多,也不能把所有时间都用到公司去了。 秦骁心中恶心,却同样后怕,两次的袭击让他浑身汗毛倒竖,心脏剧烈跳动。 因为之前凌博士调走五百能力者,又因为凌博士被抓,其他至强者前来解救等等,好多地方缺少指挥,战斗力明显下降,这些人居然被攻破了要道,承阳市废墟的异兽,跑出来了。 那是几栋平房连接在一起而形成的一片大院,院门口甚至高挂着“骷髅帮”的招牌。 银龙裁决对着陆路鞠躬道谢,刚刚从她转过头来,他就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浑身汗如雨下,恍若窒息。平时他很淡定,也不惧死,却有一些不得不去完成的心愿,若是就此死去,心中遗憾,可想而知。 “噗!噗!”几颗人头滚滚,这几名监视天海山庄的杀手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死了。 她方才光顾的高兴了竟然忘记了谢沉钰,谢沉钰也是谢家的人,按理说也是要跟着其他人一起流放的,唐玥玥虽然已经和那人撕破了脸,但是每每想起还是觉得自己欠对方的多一些。 场外,观战的众修士无不目瞪口呆,宛若见到了什么梦幻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菜品谈不上多么的繁多,名字却很是熟悉,价格也不是很贵,基本上两三个菜才合一颗二级晶体,对于陆路来说,谈得上物美价廉。 这一声哀嚎,无疑说出了城外修士的心声,不过他们也只能放慢脚步,慢慢等着前方城门通畅,但是明眼人都知晓,这一场佛道之间的巅峰对决,自己有大概率会错过。 真真虽是新手,胆子却大的很,目光往场中一扫,道:“开牌!”随即便左手抓住面前的两块牌,要将它们翻转过来。 卫潇走到床头,抱起一卷被褥,回转身来,就要把被褥在地上铺开,却被白浅予拦住。 整个赌场都已经被空了出去,一张巨大的台子摆放在大厅中央,两侧坐满了穿着黑衣的保镖,昂首挺胸,神色严肃,似乎都在等待肥羊的到来。 就在这时,骆巍等人无比惊骇看到,虎威门主峰山体在开裂,裂开一道道裂缝。 他低下头来,抬起左手手掌——果不其然,左手掌心的绿色正在缓慢消失。 音浪来去迅疾,当碧灵蟾闭口时,令人双耳发聩的声音便戛然而止。待林中恢复清明,众人却都纷纷起了眩晕之感。当看到碧灵蟾张口又欲将长舌甩出时,众人想要躲避,但却顿觉身体已变得无力。 就在这时,李辰目光看向孙少麟,这让孙少麟心里一颤,顿时有种不好感觉。 好在这里地处偏僻,除了湛蓝的天空里飘荡着炎热的空气,竟闻不到硝烟的滋味。 叶牧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毫无头绪,闷头搞的话,也许十年八年都搞不出来。 第1113章 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屋漏偏遭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唯一的希望被站张大林撞飞,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突然,我想到张大林的命格,转头呼喝道:“你别怕!他们不敢拿你咋样!” 话是这么说,可张大林还是被吓得腿脚发软,话都说不利索。 ...... 难道要去砍掉那些放在明面上人的脑袋不成,可问题是就算是砍掉了,别说是复市了,怕是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就此关门歇业了。 每一次,第一神殿收的人数都有限,我门派家族门派中的强者,前去参加吧。 这一剑的威力有多强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要说一个天皇了,就算是同为悟道强者也未必能接下他这一招,现在叶狂却凭着肉身力量就接下了他这一招。 不过,还是有一部分人逃了出来,这些人拥有一天的圣灵血脉,他们单体的力量无比的恐怖。 “杨羚跟曹博士说得很好,的确是这样,可有一个仙人,觉得这个宝贝是仙家之物,不应该被凡人打烂了,所以在字画里收藏仙山的时候,也把聚宝盆收藏进去了。”陈子瑜说道。 这些前来的其他地方的修士,虽然知道李卓的住处,但是没有人敢来打扰他。 指甲在几只野鸡脖颈上一划,这几只野山鸡便一同去了阎罗殿。一番捯饬清理后龙渊起火,将几只野鸡串在树枝上,生火烧烤起来。 龙渊缓缓低头,明眸中的怒气化成精光射出来,随即他缓缓起身,不过还不待有明显动作,平阳大手在他肩上一按。 “皇帝也有自己的钱?”闻起航讶异道。难道皇帝不都是由国家供养的吗? 至始至终叶狂的实力都不被众多天骄看好,现在他展现出了恐怖的实力,斩杀了神子,其他天骄这才感觉叶狂的恐怖。 无垠之根,是炼制九转逆命丹的三大主要中的一种,也是最难寻找的一种,地心炎莲长在地心高温处,百万年成形;死亡吐琰草是死之极尽而化生,必然在尸骨遍地之处才有可能寻觅。 伸出手环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宿迦喉结滚动,脸‘色’也渐渐发红,手下的动作加重,方偌笙轻哼,仰起头‘吻’住宿迦的‘唇’。 君梓羽负伤离去,可是到头来他却走到了绝路,无路可走,他只有后退,可谁曾想这个时候黑衣蒙面却已经逼近他身后。 先皇帝也不是个好东西,贪恋美色还喜新厌旧,也怪宗主瞎了眼。 他看向祁弘,祁弘是跟着祁有贞一起去的,结果祁有贞变成那副鬼样子回来,他却半点事都没有,要说家里人一点看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珍儿难以置信的看着护住自己的妖狐大王,她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会保护她。 雷纳竟然拿枪打了安度,好在只是空气压缩枪,不过也让安度见了红,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雷纳,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雷纳此刻已经被凌迟了。 所以如果冒然动手,谁知道是自己先被暴增近十倍的洪真盈干翻,还是她先耗尽魔元,反正变成了一场不稳定的赌博,这才导致了解对方的洪星远被牵制住。 “你除了装可怜和晕,就没别的了么?”慕容芊芊左手揉着额头苦笑道。 而就算十个温养境后期的长辈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温养境大圆满的老祖宗。 第1114章 意图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车就停在我们不远处,我三两步跑到车旁,顺手拉开车门,车里竟坐的满满登登。 至少十几个人鬼,如同沙丁鱼罐头似的挤在一起。 我刚把门拉开,他们像向日葵似的,齐刷刷的转头看着我。 依然是那些脸,依然是那样的面无表情。 两个扎着麻花辫...... 强劲的力道震得怪物满口生疼,双目带着怒色,手臂一挥,抽打过去。 邓红刚在指责余爷把他们的古董给弄丢了,这样的损失让余爷想办法赔偿,不然就要把这件事情给捅出去,他邓红刚不好过,余爷也别想好过。 “好了,别闹了!”洛千音这时候总算恢复正常,转身轻声说道。 而此时,正在实练的两个少年也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安河见状,立即出声喊其停下,然后两位少年的父亲架着自己的孩子过来听着安河的指导。 洪拳属于中国传统拳术中的南拳之一。洪拳流传区域甚广,如两广、两湖及四川陕西等地,在香港、澳门、澳大利亚、美国、加拿大及东南亚一些国家和地区也颇有影响。 但这只维持了一个瞬间,然后薛安就恢复了平静,好像刚刚是一场幻觉一样。 苏炼见他连店也不看了,屁股冒烟一般奔了出去,有些惊愕,转而又摇头一笑。 但是,发觉到了安河不时地瞥向自己,安晴强忍着心中的欲望,不敢再去刻意闻那股诱人的香气,生怕自己在那番诱惑之下,做出一些不好的举动。 薛安一下飞机,就发现这里似乎在准备什么盛大的节日,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琴痴素衣的名声,天下闻名,随后顾青辞的琴也是天下震惊,不少人都在拿着他们两人做比较,虽然很少会有人认为顾青辞更强,但能做比较,至少可以说明顾青辞的琴技强大。 尚品玉和郑主任交代了现在进行到了哪一步,就和御枫又返回单人病房,由尚品玉去找住院负责人,过来看房间的摆设。 入了大阵后,他才知道根本不是他想象的样子,两仪微尘幻阵变化莫测,只见人影飞速的转动,找不到阵眼在哪里,立刻大怒,舞动飞剑如风车旋转一样,滚滚向前。 丽娘早有准备,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招了招手老太监赵武就碎步走到了面前。 “这个就交给我了,保证不比她们做的差!”坐在一旁的胡子大叔已经提着食材去厨房了。 “哼哼,你们中国人当然要说可以确定了,对我们来说却是不足为信、难以确定的事情。”中川荣一表示怀疑且否定地说。 blake这边的动静自然逃不过藤原美芽的监视,还在到处晃荡的王曦开始被一波又一波的人追杀。 “那好吧!”彦苗苗有些紧张,抱起杯子一口喝光了,杯子还没放下,人就晕过去了。 林影愣了一下,他只知道,五转称皇,九转证仙,这是无尽海域公认的道理,为何到了紫莫儿这里,却变成了不可能? 借力到脚,手脚齐用,以刚制刚,刚中带柔,这是他在学习八套军体拳后所得到的心得体会,在使用同套拳法经验丰富的李海龙面前,好像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不过在这些人面前,仅一个呼吸,便击倒了三人。 点了点头,答应下来,领导的要求,职场规则,付炎这个做下属的,不能拒绝。 第1115章 不速之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对于这一番解释,张大林明显有些质疑,反问道:“以咱们现在这德行,他们完全能直接要咱们命,这不脱裤子放屁么?” 我使劲搓搓脸,轻声道:“你不太了解这里面的门路,万事都讲究个因果,它们出手害人,往后到了地狱都要秋后算账。” ...... 这个时候刘爽才有闲情去看看这家怎么样,眼睛随便的转了几圈,刘爽很满意。他舒展了一下身子,靠着沙发躺了下来,被刘忻一整,他喝的那么的酒愣是没有醉意。 机师拼命地调转方向,可它的速度比起龙卷不值一提。短短几秒的时间,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美军的顶尖机队就悉数消逝在了空气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呼”的一下,靖从天而降,如同一位英雄,脸上挂着自信与自豪,似乎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这是普通的一个夏日午后,天气不很炎热,微风轻轻吹拂着地面的绿草和树上的枝叶。蓝天空灵开旷,万里无云。 大门口的两尊石狮子打的比平常官宦大家要大上许多,整个山庄看起来器宇轩昂的,毫不气派。 “该死,那是什么东西?”美军机队的驾驶师睁大了眼睛盯向远方。 “……我去马厩。”赤红扶起青寇之后随即出门,空留下青寇和苏枭不知所措。 “那个……今天真的不好意思呀,差一点就让嫌疑人给跑掉了。”先开口的却是柴影红,憋了很久的道歉终于说出了口,自己也突然轻松了许多。 "被扯到这次正邪两道之争了?"屈成周看了浮云暖一眼,都没怎么想,立刻就问道。 人都是有着自己的感情的,不是那没有感觉的草木,一个陪着自己行走在大森林中的妹子现在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岂能不心疼? 往年这个时候,外出打工、做生意的人基本上都还没有回来,但是今年一看,整个村子里都是人。让慕白差点以为来错了地方。 贺宸懒得同这人废话,因为就算他开口,这人也听不见,除却他直接用神魂将话传至对方的耳朵,但明显没有这个必要。 福多多一踏进厅堂内,就感觉了一股怨恨的眼神,不住的向她射过来。 一道道裂隙从火鸟的身上迸裂开来,鲜血与糊焦味也没入四周早已远撤天雷的暗士们。“火鸟,刚刚结缘,你却因我而去!”她在糊透的大翅下喃喃的低语着,丝丝的烤肉声敲打着月梦心的痛苦的心扉。 林风希望刘开来不是昙花一现,第二张专辑能继续维持住他在内地乐坛如今当红的地位,说句不好听的,就这两张专辑里的歌,就够刘开来吃一辈子了……。 野火燎原是火法,需要的是布甲,咖啡是刺客,和发糕一样需要皮甲和轻甲,所以对于重甲也只能干瞪眼了。 贺宸的影子不停变幻,但诡异的是,成功化形的头部却纹丝不动,透明飘渺。如同泛起涟漪的湖水之中突兀的一片宁静。 唐清亦只是给了祁可雪一个跟她走的眼色,没有说什么,祁可雪便意会了。 这两名驾驶员本来就绷紧了神经了,被这两个吸血鬼一吓,顿时不由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飞机摇摇晃晃的就向下面落了去。 “闹够了没有!”南长卿咬牙切齿的说道。看着眼前之人,颇有些头疼。 第1116章 不想见你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你在这干什么?” 心头的不满从嘴里出来,询问不由的变成质问。 大力嘿嘿一笑:“这不是等你回来么?” 说完,他主动让开条路:“你进来。” 这个颇具喧宾夺主...... 忽然,外头的树叶飒飒作响,起风了。薛诰听到树叶摆动的声音,转头望过去,想要在掉落的瞬间,抓住一些什么,哪怕只是一根没有任何作用的稻草。 再来苏杭也想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这个庞然大物不除,那他们也跑不了多远。 等等,突然出现的鬼怪?万子晏好像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提头鬼,于是他将事情告诉了苏律。 “性格不错,我喜欢,但有点不方便。我有话要说就进来,“一股力量覆盖了整个身体,不等待吕璇的反应,我们面前的一切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面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 “你是说,两个长得极其相似的人,交换了身份,一个回到了现实生活去,一个留在了岛上?”杜松问。 苏哈背着安吉拉往前赶去,安吉拉双手无措的搁在苏哈的背上,脸颊红了起来。 可就在他无意将宣纸丢在冰石上的时候,那宣纸竟然突兀的融化了。这一异变打的他措手不及,因为之前时江游的事情,他顾不得其他,赶忙向后退去。 宫凌睿不语,他如何没有过?有过太多了,二十余载,他一边因为自己母妃的死,恨着珺亲王,却又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之人,他恨不能深恨,只能将气恼,一股脑地发泄在自己身上。 紧接着,又用刮痧板的一角刮双侧肩胛缝,刮痧板紧贴皮肤,力度均衡渗透。 一来盛丰年对叶兄十分尊敬,不想当面顶撞,二来也明白了如果他真去逆熵,叶兄会被鼎剑宗问责,两相结合起来考虑,盛丰年已经在犹豫是否要更改决断。 崖壁之下,一道灰袍人影安逸的躺在谭边的一块巨石之上,双手后环,枕着脑袋,目光紧闭,慢慢的听着身边潺潺的流水之音,显得很是悠闲。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宫无邪闻了闻汤,明明气味很香。又端着碗喝了一口,满嘴的鲜味。 相比金箍棒,仿佛和他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一整天的水锈红才是根定海神针,太微观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身上有着极为特殊的气质,总能让人在交谈中感觉到平静。 闻言,肤色灰黑的少年眼神微眯,目中似有思索之色,随后将头转开,不再言语了起来。 不一会,沐秋等人便见到了要找的人,只见冷炎挺着个肚子,蹲在地上处理猎物。许是肚子太大的缘故,动作显得有些艰难。 在幽灵道的另一个地方,一行三人缓缓而行,正是杨浩猜测出的道成空,雨山,而那第三人正是鹿泉口中死去的师兄辛集,他们谨慎望着周围诡异的竹林,血泪斑斑的青竹,散发着令人发指的杀意。 叶征继续沉默着,再见到白愫无忧无虑的脸庞,很难想象昨天只有十六岁韶华的她,会毅然决定去取代辛元,救下所有人的性命,甚至连一声告别都不给他留。 第1117章 混蛋逻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不问还好,一问我就是满肚子气。 我让人欺负的像个落水狗似的,没人站出来给我说句话,我特么就像保条命,立马有无数人蹦出来,谁都能喷我几句。 这是什么道理? 对于我的疑问,刘梓满脸都是玩味:“活人的事我管不了,我只管鬼。” ...... 秦宇笑了笑,回复陈锐自己在外忙碌,并不在家,感谢兄弟的好意。 “灵元境”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众人寻声低头看去,谷云哲盘膝在地上,脸上挂着笑容,看着众人,而他的手上托着一把柔软的宝剑。 学院里卖学分的人少之又少,万一外边没有,短时间内她上哪去凑一万五。 就算是费舍尔,他遇到理查德杰弗森的全场紧逼,不也吓得只能找科比吗? 而知道墨倾玥更多消息的人在这个时候就派上用场了,那是极为有优越感的将自己知道的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起来。 私生子,干掉父母或者熬死对方,最后拿到遗产。严辰师开始说他身世同时,白若若也在脑内这么想着。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突然心生感应的向天空望去,包括卡琳他们。 猜猜猜!让你猜!这下可好了吧,玩大发了吧,现在该怎么办,现在应该如何回答,才能避免这一路滑坡即将滚入深渊的局面。 而为了不让中田胜人报复,铃木史郞很大可能会要求中田家将他送出国去。 正出神着,忽然感觉到脸上冰冰凉凉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莫名其妙的哭了,一抬头便看到冥青封无奈的在给我擦眼泪。 他安慰自己,没事的,等回了宗门,自己载誉而归,一定会受到热烈欢迎。 有了这个消息,许多人都比较紧张的练习了起来。说起来的话时间也没有几天了。 就在飞段和中吉同时向自来也攻击的时候,波风水门做出错误的判断。 原生家庭的深渊是爬不出来的,永远都爬不出来的,她像沼泽,越陷越深,越是挣扎越是脱不了身,谁不想让家庭和和美美,幸幸福福的呢? 他依旧穿着那套新衣服,正襟危坐的坐在沙发上,脸色紧绷,没有任何笑容,也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经常借原主粮食,钱和票,每次都说的非常好听,我过两天就还你。 可是,那一行人没有给魏雨念丝毫的情面,齐刷刷的给魏雨念翻了一个白眼,坐到了离魏雨念很远的位置上去。 如果说二中的押注是在洛冉她们意料之内的话,那清大的押注着实出乎了大家意料。 听到相同的话,彭冠伦再次品尝到了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上的感觉,这让一向喜欢掌控一切的他感觉非常不爽。 这两位都是高手,一身超凡入圣的武术,澎湃如渊的气血,若是放开来打,隔着百丈就能开山破石,百步之外沸腾的气血使人感受到肌肤焦灼。 韩峰坐在椅子上,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和她接触,就连房间里的空气之中,好像都弥漫着一股别样躁动的气息。 面对王振的问题,新手引导破天荒的改变了语气,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机械化问答,而是带有一丝伤感的叹息起来。 上次他给云萱父亲治疗时,说了三天后会去查看云萱父亲大腿的情况,现在三天已过,也该去云萱家走一趟了。 第1118章 祸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嗯……”他低吟片刻,再度抬头:“我是该恭喜你呢,还是觉得惋惜?” “什么意思?” “修道的人很多,但是得道的很少,你知道原因么?”他反问道。 ...... 听完启禄的话,凌天陷入沉默中,现在他可以确定七大宗的宗主都是大魔头,他们肆意的杀害自己的宗门弟子,甚至连最亲近的传承弟子都不放过。 现在凌天已经通过第二十四关,他要离开冥悠海域,去到另一个传承空间,经历第二十五关的考验。 张入云见她果然要自己换地方睡,心里反倒一阵轻松,只是这柜顶实在不够大,当日就连隐娘卧在其上,也要施展缩骨术,何况是自己。一时手里抱了棉被站在一旁,眼中看着那柜顶却是皱了眉头。 总之我的职责就是让尸体尽可能好看地上路,让死者家属心里也能有所慰藉。 我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老驼子这种处理人尸的手段,原来是跟当年那个山神会的术士学的。 段鹏飞心里很难受,先是施舍一般的给自己平局,最后又说与自己无关。这不是赤裸裸的嘲讽自己吗? 心中感到奇怪之时,秦一白便也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秦家的大门前,而在门内守候的赵能,老远的便已经看到秦一白回来了,是以早已经打开了大门,把他给迎了进去。 张入云没想到隐娘前番对自己那场折磨,却是安心为了自己好,于己带来这么大的好处。一时感激之下,便也服了软,只说些隐娘爱听的话,言中多涉及到自己此时根骨到底到了何种境界,意欲让隐娘说些得意的事。 风无情淡淡的笑意,配合他那苍老的容颜,让海上的明月,都显得几分苍凉。 张入云当下痛的冷汗如雨,刚刚有些风干的衣裳重又被汗水透湿,面上强挣着挤出些笑容口里却道:“那也是明天的事,现下姑娘要是再没有什么新鲜花样好整治在下了,我可先要睡了!”说完即欲倒卧在地上。 李明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着仿佛是豹子一样,与他不断的缩进着距离的林沧海,李明辉心中一横,按下了桥头上的机关。 国际上的子弹弹头基本上有着统一的标准,但是弹壳上却有不同。 从这一点来看,庄士敦是中国陷入苦难岁月时的西方友人,这一评价肯定没问题。 徐峰内心也很高兴,以前缺少的母爱,也都在回暖,这几天每天也都陪着母亲,听她将以前年轻的事情,同时也说了关于紫嫣他父亲的事情。 “林少主来了。”孙鹏凯和奇奥家族太上长老看到林枫的到来,站了起来。 我对米菲笑了一下就出了船舱,大摇大摆的朝那些甲板上的海盗走了过去。 在这样的环境下,你的实力会被逼迫到极限。不仅仅可以借助这些大道傀儡被斩杀后化为的精纯黑暗大道力量,还有这个黑暗之塔本身自带的黑暗力量。 楚昊天见此还直叫可惜,这娘们好歹也是魔君,她的魂魄应该能萃取不少魂液,可惜了。 这会儿可不能给师傅招黑,他现在是赵少昂的“得意门生”。要知道,在此之前,赵太来只是赵少昂的学生——收学费的那种,他只能叫赵少昂老师而不是师傅。 第1119章 自己决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梓和城隍虽同为正神,可他压根没有神仙的样子,满脸都是玩世不恭。 半晌儿,刘梓再度开口:“该带的话,我都带到了,去不去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要记住,这一趟只能你自己去,跟你走的人,大概率是回不来的。” ...... 她的耳朵动了动,拉着苏梨和楚怀安往前走,走了没一会儿,苏梨看见楚谦昏迷着躺在地上,身上缠着无数根血红的线。 气的林一发脾气道:“你可恶,我偏偏要告诉你,我叫陆水一·,记住没有?”最后四个字她说的声音很大。 赵若知一时不知怎么办条件反射下,他用六龙六凤冠去挡,那条舌头瞬间卷住了六龙六凤冠。 大姐,这是人家厂子自己生产的饮料,就算不好喝,能不能拜托你说的委婉一点? 兽骨被弄到一起,扎成烧烤架,准备一会儿用凶兽的肉弄一次露天烧烤。 古式建筑外形是四方典型建筑,但是房屋内却呈椭圆形,计算好的磁砖一共分为五层,每一层被标记的磁砖所在的位置又有所不同,并没有排成一竖排。 格肸舞樱神情严肃,说道:“好了,我们走,跟紧我,万不可走散了。”沈仗天和沙渡天吃过浊冰果后,两人精神焕发,热血沸腾,跟着格肸舞樱走进了雾气之中。 最后,心翼翼的把熊给放在了床头,然后出了房间去厨房找了黄氏。 转过了这个十字路口,在右侧车道上狂奔了好几分钟,安夏才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那辆黑车已经被她甩开了。不过,现在看来她是已经被盯上了,今天就别再去办事了。 十指交叉间,一道道元力波浪在其指尖跳动,而后双手又迅速张开,元力瞬间被其拉开。 “明天你在家等我,上午我还是得去一趟军营。将事务安排给付参谋和梁师长就回来,下午便回老宅子去。”沈毅说。 “是的,只不过我们巫师与那些魔法师实质上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帕奇再次点了点头并且清晰的解释道。 “没用的,看来药劲已经挥发了,啧啧,是不是感觉全身发热,那里有些痒?让我来安慰安慰你吧,免得难受。”说着,风雨无阻-淫-笑着,就要朝苏然走过来。接下来可以开始正戏了。 沈毅一下子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伸手去解开我寝衣的盘扣,大手攀上胸前的柔软握住,他靠着我的脖子,亲亲吻着,一股股温热的气息扑在脖子上,痒痒的,麻麻的,引得我浑身不由地颤抖。 尽管这里的温度能把包裹的不够严实的普通人在三分钟之内冻死,对他却并无威胁。 这些其实之前都是打算给白祺准备的,但现在袁红却打算送给了唐雅。 听了我的话,沈毅竟然笑了,其实他笑的时候比冷着脸的时候好看得多,“噢?脱衣服的样子,我还没瞧过,不如现在就瞧瞧?”说着,沈毅伸手去解开我衣襟上的盘扣。 过了良久,卓雄的情绪才逐渐开始平复,他的眼神也开始有了光。 好在姬焱细心发现多人的脚步,确定他们是被人带走,并没有死去,心里那份愧疚感才暂时安稳了几分。 提到了丑道人,那个曾经虐待黄凌虐到“死”的人,黄凌却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这么长时间的修行,让黄凌早已练就了强大的心境。 第1120章 风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等我到景区门口的时候,正好是烈日当头。 我紧了紧身上的背包,到了售票处只听见一句户:“这几天不卖票了。” 我看着远处的人群,不由的心生狐疑:“这么多人在里面,关园了?” “要来风沙了...... 陈白起也不打算再跟他“虚以委蛇”,她干脆闭紧了嘴,打算来个宁死不屈。 安泽一一直非常喜欢达克的眼睛,很黑很深邃,望到深处一片寒,但是安泽一觉得,自己心里面会有一种很宁静的感觉。 这些道理,燕破岳他们都懂,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千古不易的真理。迟早有一天,他们这些人,会成为老兵,被新的,更优秀的士兵所替代。 顾青云听他爹说过一些事情,总结出在这个朝代皇权是不下乡的,所以在县级以下,设立了里,其中一“里”单位的长官就为里正。 顾子安眼神轻闪,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再看着自己手中转动的水果刀,红‘唇’勾勒出一抹弧度。 “前夫先生,你也在这里?你应该不是跟我们坐同一航班吧?”罗杰斯接到柏佑川的电话时,有些不敢相信,因为那天就只有这一班,而贺晋年根本就没有在飞机上,他是怎么来的? 外面的人不会尊敬流星街人,因为在他们眼里,流星街人是扰乱社会安定的垃圾。 下午,赵明月便跟着黛眉去了寺里。马车在山脚下停驻,赵明月掀帘,看到另一辆车子慢慢远去,斗大的“封”字样铃铎悬在车尾。 孟尝君不关心贼兵的下场,全权交由冯谖与魏腌两人追击逃兵,他则领兵于北外巷子内大力搜寻“陈蓉”的下落。 你们看到没,帝国并没按正常司法程序处理此事,反而是进来开始折磨,迟迟不走司法程序为什么? 风十三郎伸出右手抚摸着白色的结界部分,发现手掌能轻而易举地穿过结界,没有受到丝毫阻碍,于是便问道。 它好像是虚幻之物,飞舞之时,穿透各种物品,却没有丝毫损坏。它又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灵动,绚丽的光翼让人迷醉。 叶青缇一边说道,一边招了一下玉手,让方天画靠近她,全身体表开始出现了奇异的画纹。 “没想到包医生是自学成才,能从一本兵器谱可以学会医术,这事更让人佩服。”鬼仙只能为包治好挽回些面子,要不然自己这道关他都过不去。 于是龙霸天蛮雷想马上释放出雷魂之力,仔细探查这附近方圆百里的范围内的情况,希望找到这个伤它脸面的生灵。 竹杖在紫竹的手中划破天际,真身转动,身躯节节增高,宛若万丈巨人,屹立东海,再开天地,威势盖世无双,气息鼓动之间,将一切反抗的意志镇压。 一道微弱的旋转之力正在缓慢的形成,旋转之力不断吸纳引爆的能量,从原来的不见痕迹,到慢慢的化作形状,不过呼吸之间。 厉鬼蓬头垢面,头发很长,他戴着半截青铜面具,下巴露在外面,气势迫人。 等他再次抬头,李庆元已经消失不见,而慕容狄也没有在意,身体一闪,直接出现在驻地内的房间里。 夜千寻在客厅沙发里坐了很久,乔茜一直都没有出来,她像是完全把他给忘记了。 第1121章 山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的风沙其实并不大,和北方的秋风差不多,无非是风里卷了些沙子。 转头我拿上背包,三两步出了门。 景区附近的租车行很多,我租了个本地牌子的轿车,围着望府山绕了整整一圈。 这一圈,足足用了两个小时。 整个园区只有两个出入口,而且监...... 除了火属xìng的敌人,红耳灵猿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对方的存在,而红耳灵猿与李夸父签订了主仆契约,所以两者之间存在着心灵上的沟通,只要红耳灵猿查探到了对方,李夸父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这个办法果然够高明!常瑞青也不是笨蛋,只是没有‘毛’大总统那么……那个啥的,所以一时没有想出那么狠毒的办法。现在被‘毛’zd一提醒,自然是心里有底了。 一件是花了22元购买了一辆桑塔纳轿车。加上附加费上照保险。超过了2万。在一个夜晚。李扬拜访了朱建。送上一万的红包表示感谢。而朱建华立即投桃抱李。肖汉青的默许下。介绍了汉中市工行行长包柏瑞和李扬见面。 如果“圣胡安”号核潜艇在感受到身后有潜艇的时候立即调转艇身,然后坚决地向对方发射鱼雷,这场战斗的胜负到底是谁就无法知道了。 旁观别人吃饭终究是件不礼貌的事情,李夸父仅仅看了一会就来到房间门口,蹲下来抽起了烟,他不知道嫦娥对烟草反感不反感,但自己注意一点终究不是坏事。 “陈破军来报,歼灭突厥人后,并没有发现皇后与太子殿下,朝廷也派出数拨人马入草原,至今没有消息。”听到这话,杨广那炽热的目光一下子又黯淡了下去。 领着两套夏装、两套冬装,两床被子、两床毛毯、两条毛巾、内衣、袜子、军用皮鞋、脸盆、脚盆、饭盆等一大堆东西,几人连扛带领的上了五楼。 实际上他绝没有要简易的命的企图,不然的话就不是用神识,而是直接动手了。 特别是吴大伟的表现,肯定是会让圣安东尼奥人感觉到有所忌惮的。 但是显然当克利夫兰骑士队在自己的主场取得了领先之后,夏洛特山猫队就是难以在这样一个情况下会有所作为了。 没多久,莱特便来到洞底,并未落到地上,因为整个地面已经是一片沸腾的岩浆池。 李子圣原本身居公司高位,目光中自然有着威严,此时看着王神婆,眼神中释放出来绝对不属于七岁孩子有的神采,顿时让王神婆打了一个冷颤。 “五日光景,在这之后方中正此人是否还联系过你么?”邓将军虎目圆睁,目不转睛的看着周浮林以及主管。 见罗阳没吱声的已经出了店门,他只好无奈的冲伙计摇摇头,跟了出去。 真是一点铺垫都没有,直接进入高潮,角斗士出场,开始和蛮兽进行拼杀,场面看起来十分的血腥刺激,引得观赛的观众们一阵阵的尖叫。 李子圣看见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将所有的目光完全的放在了王神婆上面。 要知道万神宫角斗士大赛,那些在看台上的观众并非仅仅只有万神宫的人,还有许多从原界各地而来的强者,目的就是来凑个热闹,看个新鲜。 “能够进入到这样的世界真是太好了呢!不过,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喔!毕竟是新的世界说不定会有危险生物。”少年提醒到。 第1122章 大活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我已经被风沙彻底隔绝。 趁着这个时间,我继续往下钻,尽可能保证自己有更大的活动空间。 我在这挖的卖力,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好像是被什么玩意砸了一下。 更要命的是,这重物一直压在我身上。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山...... “还愣着干嘛?走啦!”见我没有反应,楚楚忍不住又推了我一下。我瞬间六神归位,于是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乖乖地跟着楚楚走出了老头家。 “哐当!”一声巨响,剑锤交击,溅起几丝火花。强大的反震力,使得两者各退后三步。 刹那间,六足天龙那巨大的吼声突然暴起,下一刻妖兽所在的位置,上千只金翅大鹏腾空而起,同时一批黑压压的铁甲地龙也如同蛮牛一般冲了过来,声势之大,用千军万马来形容毫不为过。 “老师,喝茶么?……这儿有香蕉,老师你们别客气,随便吃……”老爸老妈在一旁殷勤地招待着段长老农和班主任,怎么看我怎么觉得他们仿佛成了我家的太上皇。 童恩皱起眉头,像季思明这种永远斗志昂扬的人会想出来躲清静?说什么她也不相信。 她的美有一种恬淡的味道,像一幅清雅的水墨画,由深至浅,慢慢地氲染开来,第一眼也许只觉得清秀,但第二眼,第三眼,你会觉得那美像取之不竭的空气,从全身每一个毛孔中散发出来,轻灵、纯美,朦胧的有些不真实。 李氏脸色就有些不好看,都去了侯府了,怎么会见不到长辈呢?怕不是糊弄她的罢?不过转念一想,这些都是可以问到的,也不好隐瞒。 就看一眼,最后一眼,颜如玉克制不住走到了窗前,掀开窗帘一角偷偷看了出去,他果然回来了,一如既往,心依然还是会为他狂跳,只是一眼,眼睛已经开始模糊,忘了他,叫我怎么忘了他? 锦旗除了扎眼以外还有什么用?还不如送凤姐的画像,至少可以挂在家门口驱邪。 久而久之,我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打球方式,彻底沦为了一个定点投手。或许尽可能少的身体接触,就能避免那些可怕的伤病吧!乐乐想要我做三井,而三井不也正是这样的一个纯射手么? 灯依次亮起,更重的霉味溢出来,罗夏没再深入,翻看资料等寇伯的消息。 或许摆放这些的存在不理解如此做的含义,它们只是模仿很久以前的精灵怎么照顾生病的幼体。 但,这一支医师队伍是宁知微亲手打造的,有空时会给她们上课,讲战场上的事,也会讲些两军斗智斗勇的故事,听多了就长脑子。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胡天寿面对这即将降临的杀身之祸,脸上竟没有丝毫的惧意。 掌握局势的山岳派推动新宪章的出台,在获得多数票同意后,瓦卢瓦将不再是一个君主制国家,一个以光明与秩序神教为国教的“神圣王国”,而是崇尚平等、博爱与自由的共和国。 胡天寿的这番话,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刘季的心窝。 就算背篓里装的只是红薯,也能基本保证周家人可以轻松挺到明年分粮。 在场几人又是一惊。这一架打完,本来就已经有39级的鹿也,竟然还要继续突破上40? 第1123章 交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你昨天救我一命,我给你当免费导游,你跟着我一起走,我能保证你安全。” 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荒郊野岭的突然出现个人挺可疑的,我的包还在树上挂着,你把我松开,我带你去看。” 犹豫片刻,我俯身把他手上的腰带打开。 ...... 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霍玉娇,更重要的是这整个霍府上下除了霍夫人之外,根本就没人把她当回事。 “赵铁柱,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最好别多管闲事!”黄健飞一声暴喝,本来想冲上来打赵铁柱,可一想黄真的惨状,愣是没敢。 薛振东听说张扬已经租好铺子,直接给肖峰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找靠谱的装修公司来电偶一趟,张扬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这间铺子里面构思如何装修的问题。 眼看这个服务员又要开枪,赵铁柱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服务员握枪的手。 “刘局长到什么位置了?”张扬向屋内看了一眼,发现许美琳并没有什么异样后,也就安心了。 “色狼,你看什么呢!”林菀熙看着赵铁柱的目光,最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把自己的腿放了下来。 想到此,苏槿夕的嘴角忽然自嘲一笑,那笑一瞬即逝,顷刻间又化为了一抹温柔的明媚笑容。 赵铁柱回头一看,只见是一个中年胖子,整个脑袋圆得像颗球,这胖子上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灵力在流逝,生灵在枯败,一颗颗生命古星,一片片树木花草,都在默默的枯萎。 这妞,将帽子里的长发散落,脱下那身尼姑袍之后,简直美得不像话。 说回兜帽儿,她骑着大白来到二楼,可二楼有好几套房间,那家伙在哪个房间呢? 目及之处,就是常乐和怀王两人。常乐还拍了拍手上的木屑,随后双手叉腰。 姜警官就会过着堕落的生活,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对可能成为敌人的人绝不放过。为了继续下去,他需要不断地改变自己的面目,但最后还是被杀了。你不好奇为什么吗? 当他看到眼前这副场景,顿时又羞又怒,一双眸子都因愤怒而开始充血,五官极其狰狞。 “宝贝,别哭了,来,擦擦眼泪。”妈妈拿了一张卫生纸给他擦眼泪。 “夏洁利,我们把东西搬到家里去吧!等会儿去海边玩。”张天驰道。 服用了九转还魂丹之后,东方不败的伤势迅速好转,气息也是逐渐强盛,俏脸之上的苍白逐渐退去,转而变成了正常的红润。 这是一场博弈,如果姬霄输了,就会从绝对被动的场面,陷入死局。 虽然两位老者衣着朴素,可单凭这些护卫就能看出,这两位老者的身份定然极不简单。 听到萧宁的话,焦急万分的武当六侠对他投来感激的眼神,对他生出了一丝好感。 岑可欣当做没听见,静静地坐在那儿,不过离她近几米的位置没有人在左,他们估计看到刚才那一幕,都以为她神经不正常吧。 妈的,白结巴说,我老觉得黑哥这事是被我俩搅的,这哥哥太实在,我得帮他。 能让他连叫三个好的人,可想而知,一定不简单。本以为楚驰和其他的富家少爷没什么区别,现在看来,倒是她想得简单了。 韩司佑想都不想拿起衣架上外套,迅速出来办公室,前往地下停车场,开车往离h市最近一座山出发。 第1124章 山里的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扒开一看,夯土下面确实是细碎的石头。 多亏有个明白人在身边啊! “可山顶的风只会越来越大,就算是走,也应该是下山。” 孙瑜重新带好面罩,嗤笑道:“一看你就没经验,下坡控制不好速度,风一吹你直接滚下去了。上...... 这时候郭浩东并没有立即放倒杨楠楠,而是脱去了她上面的外衣,但却没有再动她穿在最里面的东西。 之前也提到过,伊人对于查克拉的掌控手段十分高明,这也使得他修炼仙术比一般人更简单一些。 两人都穿着羽绒服,看上去没了以往那般纤细,却丝毫不影响和谐。 大喝过后,便是有见到了那老田直接就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拳,再是对着周龙飞狠狠砸去。 随着阎行大军的去而复返,趴在尸堆里啃食的秃鹫们被惊得飞向天空,它们不断在天空中盘旋,发出不满的叫声。 这么一趟下来,石亮可以说是亏到姥姥家了,可能他这辈子的赌徒生涯当中都没有输过像是今天这样多的钱,自然而然的在见到了刘展之后,就有点急了。 这件事对于沈玄衣三人来说并无厉害关系,只是上头需要一个交代,既然柳随云自动跳出来了,那他们安然接受便是。 吸收这种蕴含精神力的东西,最好还是直接在额头吸收,那样的话,直接就会被识海所吸收。 不过或许是知晓了危险,此兽的周身,竟然有着一层青光闪现,将噬灵天火挡在了体外。 这些人虽然不认识,可自己长得那么漂亮,万一他们就偷拍了呢? 李英俊就那样停在了门口,门外是黑夜,婚礼会场的外面也是华光闪耀,流光溢彩,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起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旧事,就像高空坠落的时候一样。 来者五旬左右,蓝衫蓝带,一席红袍披肩。鹰鼻柳眉弯刀眼,长脸厚唇,肤成铜色。一把白骨羽扇,手间轻摆,风度翩翩。 “行了行了,都是多少年的旧账了,还翻个什么?”杀剑忽然老大不耐烦地甩了一下手,随着他这一动作,竟有股凌厉之极的杀气从他身上腾起,让这个原本看起来像极了糟老头的老家伙在这瞬间竟如雷神临世。 刚才提问的明明不是舒柯,明光真人强行迁怒与他,叫他老大不愿意。 可没想,金璐的酒量更好,结果白学潮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他个大老爷们先醉了,最后还是金璐送他回住处,还给他煮了一壶解酒汤。又照顾了他一会儿才离开。 要说春天有什么好,洛丝丝也说不出来,不过作为大丫头来说,基本上是很胜任的,再加上虽然洛丝丝给她的功法并不是青云门内的功法,但是却也算得上是顶级功法了,而且是很适合她的,所以修为也并不低。 弗拉米尼是布莱克本赛季前训练营中的明星人物,但他的光芒被随后归队的巴拉克给盖过去了,法国人害怕和德国国家队队长的竞争吗? 刘洪手一杨,便放出一件梭镖状的法器。那法器通身黑黝黝的,只是梭尖泛着寒光,带起锐利的肃杀之气,闪电般射向阴阳匿形阵梭在范围。 片刻之后,齐宗明和莫雪也从药圃中回来,各自向着水师姐行礼。 第1125章 隐疾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滴滴答答的油脂落在火苗上,火苗蹭蹭往上窜。 “来!尝尝!” 烤鱼外皮已经焦黑,孙瑜掰开雪白的鱼肉,递在我面前。 这种不掺杂任何调料的鱼,往往是最鲜的。 折腾了一晚上,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可种种疑惑掺在...... 杨沂中的伤口总算被军医清理完毕,再次披甲戴盔准备登城楼做战,他的伤口只是看着可怕,但毕竟有铠甲护罩,实际铁屑钢珠造成的伤口并不深。结果误传到赵构耳中,成了重伤。 她刚刚加入红月团不久,之前一直独来独往,众多冒险者都没和她合作过,只是被她的威名所摄。如今一看这变态的破坏力和那冰冷的气质,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但是,如果他话都说到这份了,她还是想三想四的做些什么,那么他绝对不能再放过她了。 等到了机场,赫连冷奕一回头,正看到熟睡的安暖暖,他轻笑了一声,动作十分轻柔的将安暖暖抱起来,又用眼神示意身边的所有人都安静一些。 如今岳飞的杨沂中部正向西疾进,已进入和州,沿途县镇绝大多数不战自降,少数顽抗者一触即溃。于是他紧急找来诸将商议对策。 梁珩煜伸手,把自己的办公桌底下一个抽屉打开,抽出了一张照片。 “爸爸不哭,乐乐是坚强的好孩子,以后就可以随便的玩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刘富贵用袖子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后喜滋滋的说道。 霍司琛久久不能言语,他感谢这所有的波折,虽然历经千辛万苦,但好似却又值得感激。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让朕自己想一想。”李自成大吼着制止了他们的争吵。此刻的他才意识到数十天前崇祯肩上的担子有多沉重。 老赵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和无极老人离开了,只剩下几人在桌前凌乱。 如果庭树遇到什么危险,她可以伸手救助一下,也不会这么无聊。 他不说是知道当时的情况不允许,而且以乔安娜的身份,也不允许他们之间有这个可能。另外,这也就是他自己心里的一点儿喜欢,也还远谈不上是爱。只是乔安娜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更倾心一些。 但这个幕后主使,杜开没有实证,肯定是打击不到对方,他还不如要求打手在受到刑法惩罚之余,还要赔偿。既然打手收了十万报酬,杜开就要求他们赔偿十五万。 但是这个夏天,马修过得不怎么舒心,因为今年的影市似乎比往年更加清冷,就连一向热门的暑期档,那种观众挤破了脑袋排队买票的时候也少了很多。 杜开没等车开回到云洞,就在半路下了车,让大巴车载着防异会的成员回云洞收拾行李,而他自己,则去做另一件事,也就是他要还陈建山的人情,到医院去看看那位曾被异物附身的年轻人。 时左才沉默地走出写字楼,来到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脸上那丝迷茫的神情在瞬间荡然无存,化作了一张轻佻的笑脸。 真正开创了流派的大艺术家不可悲,因为他们终将被历史铭记,可悲的是那些自认为有机会成为大艺术家,但除了贫穷潦倒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人。 无论是他的父母,他的妻子,他的身世,还是他的权力,他的武功,武林中很少有人再出其右。 第1126章 人非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手上的瓶子瞬间被吹翻,盐面被风吹在半空中。 哎,白瞎了。 “呃!” 我还在这觉得可惜,突然听见孙瑜口中一声闷吭。 我再一看,他正捂着脸,满脸都是痛苦。 “你没事吧?” ...... 看着其中一盘菜逐渐见底,但是叶灵依旧不松手,叶婷终于怒了。 七个年轻人,不骑战马,不着盔甲,就是泰大帅前锋的锋芒,所向睥睨,北夷军队竟无一合之将。 我遇到的这个狸猫鬼妖,眼睛的等级很高,虽然没能达到沟通阴阳二世的效果,却已经可以迷惑人的魂魄,可以扭曲周围的空间了。 望月于是将自己的处境都告诉了冷月,由于信息很大,所以望月光是整理就花费了不少功夫,但是总算是解释清楚了。 “化毒大法”这个万毒门的绝学,实在是精妙无比,对人体自身的开发与对元力的应用,竟达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道歉?他必须先跪下来!”坐在椅子上,脸色略微有些惨白的万大宇叫道。 似乎是与秦孤月赌气一般,龙印虽然也听到了这些话,却是面色发冷,一言不发,简直就好像不认识秦孤月一样。 换好装备,林柯瞅了一眼废弃城池四周,发现没有遗漏的怪物,他的目光落在了破旧的城门上面。 当我落地之后,这次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坟场,在这坟场中间充斥着密密麻麻的蛊虫。 “是的,他在僵尸天地之中,似乎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估计,活不久了。”张星星回答道。 理查德猜想着结界中存在的异物和睡着后可能发生的后果,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要知道那天跟蓝可欣的事情,让他解释了好久,而且还背负了好大的丑闻。 这野外的篝火映红了我们的脸,我们开始在护城河的水里捉鱼。我们用刀剑和长枪,一下一个,河里巨大的青鱼被我捉了上来。 “副队,已经确认过了,这面包车正是之前劫匪开走的那辆!”一名警察回答道。 恐怕在绝大多数跟杨笑同境界的修炼者中,他是极少数从未外出亲自追猎古兽的修炼者了。 我感受到了那血獒犬们的恶意满满,我甚至能看见血獒犬的牙齿的肉屑。 我永远记得他在寂寞山林飞掠的身姿,夺目剑光追击着疾奔的玄狐,白虹黑箭,苍茫积雪激荡成烟。血光乍溅时,他倏忽止步,提起猎物,眉间浮起淡漠的忧伤。 整片空间都似乎被从里到外挤破一般,深青色的庞然大物缓缓抽动着身体,深冷的青色龙鳞反射着寒光。 叶轩欣然同意,径直走到了酒柜前,目光一眼扫过,开始选起酒来。 固然早就没有情分可言,可毕竟血肉相连,同族之血,真要割舍的时候,难免会有些惆怅。 清痕眯起眼睛想要看清玉牌上的字,但他却发现玉牌被一种强横的力量所包裹,根本看不清玉牌上的内柔。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没办法彻底掩盖的。”陆凌说起这句话来,表情很是意味深长,搞得阮清柠莫名的有些心虚,却又不知道,或者是不想去想,她心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得,狗粮生意也做不成了。”陆凌暗自感慨了一下吃狗大户也不容易,好不容易燃烧的斗志就这么啪的一声熄灭了。 第1127章 人王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粗略观察一下地势,找了一条比较平坦的路往上走,几十分钟以后,我已经站在望府山的顶端。 在这个位置,可以俯瞰整个山势。 只是看这一眼,我突然明白,当初那个司机大哥,说的绝对不是谣言。 望夫山的山群是典型的众星拱月,三高四矮的小山头围绕着中间的...... 实力的差距因素至关重要。有了差距,才能改变一些事物的本质。比如:结局。 从夏宫回来以后他便病倒了,满嘴的胡话,烧的吓人。这几日净忙着善铮了,也没能顾上他,也不知道他好些了没有。 “这是怎么了?”抬头看见荣挚站在边上傻呆呆的看着她,自己却躺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之上,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想到了什么,脸颊呼的一红,“三……三皇子?”难道他真的已经转变了心意? 因为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而“辰黎人家”的地理位置也不属于特别好的,因此这个点已经没有计程车了。 周氏一听,低头一望,地上的雪被火烤化了,忙将李姝雯放在地上,推着她滚了一圈,自己也滚了一身的雪水,抱着李姝雯重新批上沾湿的棉被从众人好不容易用水泼出的一块火势薄弱的地方冲了出来。 “怎么啦?姐姐一脸的幽怨,好像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算账!”这个时候,夏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房间。当他看到姐姐的表情之后,连忙说道。 画像中,是一个相貌清俊,神情寡淡的青年男子。一双眼睛微微眯着,轻抿着薄唇。画像的旁边写着几行字——逆贼沈渊,罪大恶极,各州府见之则捕,生死无论!字迹上,还盖着大大的红印。 孔常听见他侮辱赫连霆,匕首狠狠的扎进他的肩膀,一用力,将王忱的整个手臂活生生的卸了下来,伴随着惨叫声,王忱白眼一翻,就痛的失去了意识。一旁的侍卫上前,一盆盐水泼在他的伤口上。 “说不得,也只好对不起姐姐和宗门从皇宫里逃出去了。”南宫玉环苦笑一声,眼里带着坚决。 壮牛浑身颤抖起来,身上的伤势,使得他根本没有办法进行闪躲。 而现在,除了肌肤比周围白一些,哪里还有什么伤口存在。而且腿部也没有痛觉传来,想必那里的伤口也被治愈。 祖父?莫非祖父已经知道了此事?看来前两日与祖父一起喝酒的老友,定然就是童山长了。 “哥哥,喊一声哥哥,以后你就要对我好,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若是骗我伤我,那么就算是狠下心来我也会……”离开了冷月宫,秦战天依旧在回想着楚月灵之前的话语,他重新戴上了面具,看不到脸上是何种神情。 血族的人又被挡在了外面,不能轻易地进来!所以花紫瑶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体内的灵气在金色液体的包裹下急速运转,身体的各项机能也在迅速地向着巅峰恢复,甚至渐渐地超越了原先身体所能够承受的极限。 “爷爷你偏心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到死了还这么不公平。这个杂种到底哪里好,不就是个带把的么?至于让你那么稀奇吗?”盛筠的大姐随后也骂道。 那两批人马,会不会就是伤害了龙人的那些人?兰斯心中暗暗思索。 第1128章 埋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正在孙瑜的后背上颠簸,而他只顾着往前赶路,根本没发现我已经醒了。 八成是我刚才吸入量少,导致我苏醒的这么快。 我悄无声息的把手摸向裤子兜,那是我刚才剩下的盐面。 这里面的盐已经不多了,我贴身携带是想着是在必要时候补充身体。 ...... “咳……”曲清然被震飞出去几十米远,身体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血痕,几乎道了悬崖边。 非晚柔嫩,就像早春娇气的花骨朵,可心性却坚韧,带着冬天清晨的寒气。 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打了个哈欠,然后趴在陈言的腿上,闭着眼休息。 “我现在就要你把知道的,老老实实全说出来,否则,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今后也再也别让我看到你。”她话音一冷,语气决然。 特别是灾民,他们的身上都是脏兮兮的,带着大量的细菌聚集在一起。只要日子久了,就肯定会产生瘟疫的。 领地发展最怕的是什么,就是老弱病残太多,假如这个韬技施展成功的话,是不是代表领地中的老弱病残就有用武之地了? 他们可是知道现在的程咬金得宠的很,别说砍了吐蕃王子的马了,就算是砍了吐蕃王子,他都不一定有事。 这本来就是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气氛,突然间一栋摇曳的楼房中响起一道尖叫声,即便是澜这样风里来雨里走的刺客,听到这声音后,瞳孔也骤然收缩,神经绷紧了几分,目光也更加的凌冽起来。 大乾皇朝的铁器还是很贵的,一把普通的铁剑就要好几两银子,足以换取几千斤粮草了,更不用说其他更为优质的兵器了。 叶倾淮斜倚着身子,抬手似要拂开烦人的搅扰,兀自仍望着空荡荡的门口。 可现在的问题是,在听完他这段瞎编出来的故事后,东方青月信以为真,悲伤自责得不能自已,体内气息更加紊乱起来。 看到白狼居然如此生猛,轻而易举的就制服了两个自己的队友,另外几个拿着武器的哥布林吓得屁滚尿流,纷纷扔下了武器,作鸟兽散。 “我在往你体内注入元素,通过这种方式,我就可以来为你诊断病情,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减慢元素注入的速度。”白狼稳稳的落在地上,回答道。 当项云都问出这一句“你想要什么”的时候,就代表这场谈判,西楚输的一败涂地。 这就导致了赵显对于临安城里的情况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先前那些言官闹事,他闻言也只是置之一笑,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我曹,马的,犯傻了!”刘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有多大的漏洞,毕竟通往前后寨的道路只有这一条,这可怎么办? 北风呼啸而逝,除了地上留下的血迹和尸首,仿佛刚刚的厮杀声根本不存在一般。 徐泽生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徐泽生看似无心的一个问题却实实在在的问到了点子上,朝廷管辖的地方百姓苦不堪言,而没有朝廷的地方却是充满了勃勃生机,那还要这个朝廷来干什么呢? 依据传说中的信息,今天我可以判定,所谓的“普莱斯特·约翰”国王的国家。 “我们王爷?你看见我们王爷了?”诸葛行第一时间抓到了楚鸢话里的关键信息。 第1129章 护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侧耳听了一会儿,我确定外面没动静了,又小心翼翼的探出头,顺着斜坡往上爬。 此时的大蟒已经逼近我埋宝的地方,随即它又把自己盘起来,时不时的吐信看着周围。 等了一会儿,它忽然开始低下头,脑袋钻进土里,三两下把我埋下的笔洗拽了出来。 山里的动物灵性...... 其实,自穿越以来,比起那高温暴阳的天气,她倒是更喜欢有些雨的时候。 他一拳又一拳地捶打,血肉的模糊的手背却一点也不疼,只有心脏里那个自以为是的顾少阳已经跪倒在地,撕心裂肺。 “那我们一会儿就只吃饭好不好,不讨论我病情的事情。”唐悠悠一脸恳求道。 当然,或许这其中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来自对深夜时可能会发生的某些事情的警惕。 安席城沉着脸‘色’拒绝,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和夏晴天睡一张‘床’? 但她疑虑的是,他们的情况竟然是炎炎夏日里捕猎比其他时段更困难。 心里大笑过后,又深深的恨着,若不是这个贱人,昔日的宸宫,依然风光无限,高高在上。 王永刚在后,被刀光冲击波震退,整个身子倒飞。在其后的众妖兽二话不说,将倒飞过来的王永刚立即撕裂,分吃干净。 刘峰几人虽然不明白李逸想要干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等在木门外。 当然,或许对于某些人而言,大义、爱情、财富、名誉、理想这些东西是比生命更加珍贵的东西,但生命,毫无疑问是最范有意义的最珍贵之物。 王明涯向大家点点头,然后举手指了周白一下说道,他不是个虚荣的人,不过对于有礼貌的学生还是会心生喜爱的。 不过毕竟周白也不是那种变脸怪,可以随意的无视年龄差距,在表演上还需要下足苦工才行。 电影的拍摄镜头不是按照剧本剧情发展来拍的,而是先分解成片段,再分解成镜头,通过场景综合考虑,然后组成了分镜头脚本。 “白泽,我没看错吧,不过是突破了金丹顺利结婴了,这变化也太大了些。”昙萝嗫嚅说道,唔,连声音也变了。 作为伊露丽的追求者,亚伦对于伊露丽的信息自然是有过刻意的收集,所以,亚伦很清楚伊露丽的实力大概在什么水准。 男子有一瞬间呆怔,显然是不懂她嘴中冒出的这词实属何意,可这又如何。男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看她,在他眼里,被自己看中的物品便归他所有,而他向来只收藏死物。 熟悉了规则后梁善便开始下注,在他那无所不至的神念下,赌桌上的一切尽收眼底。而每一次下注他都示意林立人全梭了,连结几次后梁善面前的金额已经到了八十万,即便是再傻的人也查觉到不对劲了。 再加上幕后黑手虽已跑了,但是残余的敌人必须化解,被俘百姓需要他来解救。 “会不会出现适合你的灵物我不清楚,不过应该会出现那件灵物的组成材料~”布克斯笑眯眯的说道。 然后是各省的重点武院,录取标准:修为达到一级七品,掌握两种精通级战法武技。 几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出声者显然是属于非人之物,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江穆上辈子的确是不擅长战斗,尽管是金丹初期的修为,但从未与人分过生死,而在同门之中比试,二师兄许意就号称能吊打他十个不止。 第1130章 合力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宝物仅此一个,天底下这么多人,人人都想据为己有,可问题是到底有没有能力驾驭。 若是没有能力驾驭,宝物只会让人丧命。 我忽然有点感激刘梓,正好也借此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能力拿到这东西。 我蹑手蹑脚的靠近石头,走到蟒蛇身前时才觉得自己的渺小,心脏也随之狂跳。 ...... “是吗?”元香香吐了吐舌头,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件事情呢?早知道自己也就别瞎参和了。 看着这个柳惠儿的找碴意思,桑星爷对她的印象一落千丈,再加上这些天碰动的一连串的事情,已经让他极度伤神,现在说话的态度自然不是很好了。 不过当两条蟒蛇对冲之际,圆球忽然从中裂开,随即四下崩塌,烟尘四溅,竟于一瞬间灰飞烟灭!同一时间,斗法的二人再次跃入火凤凰和牡丹仙子的眼中。 东青和东晓轩两人都默然不语,毕竟让外人接受这件事情确实不容易。 夜夕颜此刻还昏迷着,躺在他身后的帐篷中。其余人也都在修炼,然后等待龙星羽采回草药,给夜夕颜熬药服用。 王辰是那种外柔内刚,吃软不吃硬的人,你对他好好说,那一切都好商量,要是来硬的,那就等着承受王辰令人恐怖的怒火吧。 但她好像没有多少厌恶的眼神,只是纯粹的不喜欢我多说话而已。 冷然被抢白地无言以对,也不需要应对,本来就是一种冷漠的邻里关系,这是现代人明哲保身的处世原则,谁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只要在不妨碍的前提下。 炮身和炮筒里面的上千灵力阵法被强大的灵力激发之后,冒出了灼灼的金光,然后成千上万道金光汇合在一起,终于由金色转化为银白之色。 趁他没发现,少阳赶紧扭头就走,要知道这家伙不光一直惦记着高亚静的身子,还是她债主呢!他要是死皮赖脸拉着少阳在大街上讨债那他可就惨了。 这里又非沙漠,怎么会寸草不生?说实在话,我从未见到过如此怪异的地方,所以我一边掠行的同时,一边提高了警惕,以防四周窜出个什么东西来,弄我个措手不及。 这是一件血红色的寿衣,被人给叠成了几个极为怪异的三角形,寿衣的中间带着一根根黑色的细线,血红的颜色透露这一股妖异之色,整件寿衣被放在这个黑色的袋子里,给我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 “大哥,前面马上到大丰了,咱们怎么走?”这时,开车的跟班问道。 而那邪异生物画像的周围,还有一层锁魂符咒的灵纹路,正在隐隐的发着幽蓝偏白色的灵光。 而这个时候,楚琰也赶了过来,脸色极为难看,就连云歌看了,也暗自觉得心惊,他薄唇轻抿着,这是他盛怒的表现,这人向来喜怒不行于色,极少会表露出来,可见,真的是气的狠了些。 炎日下的沙砾,透出一丝丝热气,抬眼望去,似乎脚下这片黄沙都飘着一种淡淡且延续着的热波,前方不远处,还有一行驼兽的蹄印延伸向远方。 他一边说着,忽然眼角看到,尹俊枫手握魔元剑,朝着锁妖塔上方飞去。 绚丽壮阔的金色河流,一条一条从远处流来,然后流向无尽的黑暗深处。 丹彼尔跟着多弗朗明哥拐了个弯,才发现工地另一侧对着阳光的地方,放着几张躺椅,旁边还插着遮阳伞和几箱酒。 第1131章 交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大蟒的尾巴如同鞭子一般,瞬间破风而来,孙瑜一手捂着后背,想躲开蛇尾的攻击。 我瞄准他后腰,朝着前面猛蹬一脚,又把他踢回了原位。 这一下抽的结结实实,孙瑜靠着肩膀硬抗住这一下,这蛇尾犹如千斤之重,孙瑜挨上这一下,直接被抽到下跪。 大蟒身子顺势盘...... 接着我把电话往春儿手中一塞,然后调头便跑进了屋内,春儿跟如萍想要我追我,我反手便将门给关上了,后来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 和宋怀憬单独待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指望和他聊天来消磨时间,她就只能寄希望于手机了。 看到他忽而变化的脸色,向佳琪从地上爬起来,想要上前抓住薄景宸的衣角,但是被他一个侧身给躲开了,只见他冷着眸子,看着她。 那人的另一只手又翻开了我另一只眼眸,这一次的强光刺痛我瞳孔好一会儿,当我逐渐适应那光后,面前那些围在我床前的脸越发的清晰了。 “你姑父的公司你让景宸帮忙了吗?”苏岩海正准备挂断的时候,忽然问道。 是么?怀玉点头,也不打算多纠缠,哪知一转身,恰跟背后走来的丫鬟撞了个正着,两碗尚烫的稀粥,瞬间淌了她满怀。 饭后,江玄瑾去同叔伯们说话,李怀玉则被白梁氏等人拥到了凉亭。 梁辛回想一番,也觉得当时梁柔表现出来的样子,的确是很熟悉的。 “若是有一天将军离开了军营,不想在青腾国呆了,就去逸王府找微儿。”北辰潇对陆子风道。 “还不够,还是不够!!”楚鸣满脸的狰狞,高举断刃,不断的蓄势,肉眼可见的,他周围的大地开始失去生机,青山之上的树木开始枯萎,朝着远处蔓延。 而花雨曦在看到展锋多给两块灵石之后,更是气得扯动了几下嘴角,再看展锋的眼神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散落在各处的人都被这一幕给震得愣住了身体,艰难地滚动了下喉咙,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神带着一丝的惊恐撇下那正收回手掌的青冥。 从被挑飞到陷阱内的那一刻起,他注定要承受死亡的结果,BOSS有心起身,但每一次的动作都被曲博打断,即便是用技能抵御也无济于事。 看到这一幕,不但是那几个准备要逃走的仇勇几人,就连归风堂跟凌飞雁也彻底傻眼了。 这个邀请一下,却好象让众将领面对了一个难題一样,众将一时面面相觑。 鼓浪山顶的另一面可以欣赏到整个厦市的城市景色,特别夜晚美丽的城市夜景。 对于他们这种修炼阳气功法的人,对灵气自然有很强的感应能力。 看着血越流越多,邵帅手心都冒汗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一边安慰着杨琼,一边将油门踩到底。 于丹青一声几近狂喜的大喊,惊了大半座府邸,让忙碌中的下人们面面相觑。 楚云逸从迎客居侧面绕道,没走多远,便见数百名手举大弯刀和弓箭的坦格部落人叫嚣着驾马冲了过来。 皇位之下的即墨也有些奇怪,今日的慕容若似乎格外地沉不住气,心里似乎有什么事情。 黄振礼夫人一死,失了极有可能的解药来源,刘紫月的“病”想要痊愈是难上加难。都知道贤王妃之病系中毒所致。但是御医们都看不出贤王妃究竟中的是何毒。 第1132章 出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坊间传言,蛇想化龙,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是到处杀生,以杀威生胆,只要年头足够长,这种蛇的气场足够让老虎变成猫。 另一种则是保护生灵,以道为胆,但修行速度实在太慢,兴许还没来得及得道,先寿终正寝了。 眼前大蟒的所作所为我都看见了,不像是杀生成胆的主儿。 ...... 吃到一半的饼干咔嚓断成两截,baby脸色通红的追向郑垲,好一阵打闹才停下手。 无名说话之时,眼睛一直看着秦岳,尽管秦岳背上背有一把刀,但是无名能够感觉到秦岳绝对是一名顶尖的剑者,尽管是无名也不能看透秦岳的本领。 一尘不染的录音棚里,留着落腮胡子的大光头扣着顶鸭舌帽抬起了头,大大的宽边眼镜配上不修边幅的外表,给人一种十分奇异的感受,就像荒野里的泥猴。 鬼域之内早有传言,说冥龙鬼帝乃是龙凤初劫的龙族强者亡灵。但没有人想到,他就是龙族的顶级强者应龙。 只是,这一切的辉煌,都随着核弹爆炸那一刻,彻底成为了过眼云烟。强大的太平洋舰队也好,超过六十万的人口也好,在毁天灭地的核弹面前,都是如此的无力。 不满的撒娇音听得白羽心都化掉,他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见到完全正常的普通人类妹子了。 而一个迪士尼乐园的价值,是远远不能和晟煊这样的集团企业相提并论的。 将闾往点将台上一站,身上的肃杀之气顿时将三百名大秦禁军镇住,只有真正的军人,才能发出这种气魄。 死了,就是死了,毁灭了,就是毁灭了。这一次宇宙的毁灭,在无数次宇宙毁灭与重生的历史中,就像是一滴水投入到了海洋之中一样,根本微不足道。 这镜子名叫——秦王照骨镜,是一件比扶桑国器——八尺镜还要珍贵的东西。 随着故事推进,大部分孱弱的轮回者已被杀死,剩下那些都比较强悍的存在,对此,主神也随之加强了这个世界的力量等级,几乎所有的剧情人物都再次受到增幅,实力暴涨。 试训是俱乐部较量对一名球员进行多方面的考察,大致分四个方向,第一,技术,这里面包括盘带,传球,射门这些能力。 按说这么长的时间,黑木崖众人早就该跑路了,可是李风出来的时候,却看到还有人在战斗。 尤其那黄俊的朝阳剑法刚猛无比,却正是怕这类阴柔剑法,当下便被常沁诗缠的左支右绌,剑法大乱。 “婷婷,爸爸这次恐怕又没法回去给你过生日了,对不起。不过爸爸已经让你给你带生日礼物回去了,希望你能喜欢。”梁必卿歉然道。 罗迁看看火候差不多了,不能让祸兽把所有的人都杀死了。上帝也需要忠实圣彼得宣扬他的神威,罗迁自然也需要鼓吹者。这些人都将目睹罗迁的神迹,成为他在精灵世界最初的也是最忠实的一批信徒,可不能都死光了。 “当然要写上,还是和原来一样。上个月有人来咱诊所了,说是在网上看到后才来的,你得给我继续宣传着。”步天生毫不含糊地回答到。 可虽是看到行云来了,萧寿臣却是出奇的没再做任何安排,便就这么看着行云,平静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他的意图。 第1133章 堵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只见过两个人带金丝边眼镜,一个是梁海,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位。 不知为何,我对这种眼镜始终没什么好看。 我没吭声,只是点点头,便要从他身旁过去。 这时候越少说话越安全,走为上计。 “哎?小兄弟。” ...... 安强那里已经被江铭打完了,直接丢到了地又捉起一人来:江铭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那……不可以曹操那样,来个挟天以令诸侯吗?”郭逸转念又想了一条主意。 “这东国国主对你还真不错,居然特意指派两名罗刹王带队护身咱们。”凌烟雨道。 当李浩来到高兰的别墅的时候,盐帮赵堂主已经带着百十号弟兄敢了过来,李浩自然是安排到附近的地方住下,就等着明天早上动手。 有了客南凤做盾,阿凤还威胁要杀掉客南凤:这一招果然是管用的,她的离开引了至少一半的人追上来。 无欢坐在榻边,金丝凤勾将床幔挂起,褪去红衣的她,在朦朦胧胧的月色下,显得越发美好,宛如七年前的温柔如水。 这样的人,那当然不是白翎惹得起的了,现在她已经很接受现实了,白家,根本不是周楚的对手。 如果真的不成,到时候再下手也来得及;现在,他可不想告诉其它人他还有法子——不过他对阿凤眨了一下眼睛,暗示阿凤不用担心。 那日过后,清海跪在了她的面前,告诉她只要等他打败北辰,就回来娶她为妻,东沐琳为此兴奋好些日子。 这个时候,大厅中的陈公公忽然转头看向了墙壁上镶嵌着的某盏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叶玄掌中凝聚了一股强大的吸力,猛然的向林跃腰间的夺魄吸去,可是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夺魄中仿佛是有看另外一种力量在抵抗着叶玄的吸力,让叶玄也十分的诧异,“莫非这把夺魄也有了自己的灵识? 街道上,柳风和江童两人在街上四处游荡着。这几日在江都,柳风也是没有闲着,原是打算出来寻份活当,也好解决自己眼下捉襟见肘的处境,也为日后游走江湖攒下些盘缠储备。 “这是她的梦想吧……她告诉过我,想去那边学习来着!”方宇沉吟。 “是吗?”罗旭指挥着法器发射出来的紫芒,然后居然还有心情问道。 这流星虽然在世人眼中是个扫把星,但是柳风却曾听过那些个旁门左道的巫语,说这流星有那许愿之能。柳风也不管这么多了,毕竟对他来说,自己这样已经是不幸了,还会有什么倒霉事赖上自己? 当凯赛尔听闻自家婆娘被关在那艾尼房中时,一张脸有若死灰,踉踉跄跄的跟着厉芒向内走去。 那两家仆拿过钱袋,恭敬的来到一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身边,这中年男子便是柳炎。 这大宅门里的事情可还真是够复杂的!姜暖摇摇头,为花樱生在这样的府第感到不幸。 徐鹤等人看了过去,正好看到学校的王校长是带领着著名足球教练宋昱走上了主席台。现场的学生们都是立即鼓掌,表达了对宋昱的欢迎。 一百个金币已经想当于现在的一百万了,一百万买个宠物绰绰有余。 看着空空如也的夜空,蓬莱仙宗急急赶来的洞虚后期修士,脸如土色,一口热血差点就要涌上喉咙喷口而出。随后赶来的十二人,看着空空如也的夜空,他们同样脸如土色,随即双目喷火地死死盯着张明宇。 第1134章 风水断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既然验明正身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这望府山的坍台,是因为你取宝,我没说错吧。” 我把石头攥的紧紧的,心里都已经做好盘算。 “我说了,你从山里拿走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 另一头,荣狄王身着一身霸气凛艳的落日明珠袍,七柄星动寒山的殓神剑,杀人如翦草,那因领襟紫黑的裘狐毛映衬得更为雪白苍凉的面目,狄荣王拭拂领间的雪色,妖冶的黑眸偏赤,有种鬼怪精魉之残戾阴翳。 陈白起良久,叹息一声,从系统中掏出一颗“益气丹”喂进他嘴里,这丹药不需吞咽,含化的效果一样。 “夫君,不行,万一这几天怀孕了怎么办?”这天晚上,正当顾青云把手伸到简薇身上时,简薇第一次严词拒绝了。 安顿好之后,花月要去准备膳食。炫雅让自己的弟弟炫奎,也跟着一起去,说是帮花月拎东西。 说话间,汗血马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跃过西南王府的高高院墙,转瞬即平稳地落在院子里。 那玉镯是北齐出产的最上好的古玉所造,一个膳房伙计自不会有这物。别说有,就是看,恐怕他都没机会看到。 清宵瞅了眼这老实人,抬脚离开,只以腹语将“速去寻大夫接骨。”一句话送到了他耳边。 “那老臣就先谢谢九皇子了。”陈太医呵呵一笑,心里盘算着太医院还缺什么药来着? 过了两日,柳清泉着人给赵明月传了口信,三殿下与赤锦太子殿下襟怀宽广,要带她去探望伤己救人的封家公子。 顾青云默然,想到自己曾经看到过王主事的儿子,比良哥儿大个四五岁,个头很高,比一般的成年人高,肌肉结实,要不是嘴巴周围有一层绒毛,面容还稚嫩,冷不丁看到还真以为他早已成年了。 她站了那么会儿,才走到了郭数旁边的石梯上坐了下来。也从袋子里拿了一罐啤酒,打开喝了起来。 午餐后就去大商场去买孩子用品,至于晚上,千沫沫不参加,她想要在家好好的带儿子。 注视着言优恬静的笑颜,墨以深黑曜石般的瞳眸瞬间变得更加柔软。 易瑾生病这事,即便到了最后关头洛乐阳与柯杰西二人也是不知情的。 只是在这时候,李可已经打开了双闪,把车子缓缓停了下来,此时他们刚刚出山,在这里就他们两辆车而已,可以说脚下就是路,路就是在脚下。 龙易辰听后,便将心神都沉寂了下来,以自我地精神力来慢慢感受着自己体内地武灵气,回想着之前在自己地精神之海看到得地场景。 在这一刻,我心里某个地方一动,贪恋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感觉。于是乖乖站在靠窗的位置,静静地看着他们,不敢开口说话,生怕打破这样的美好。 这时候,我脑筋一转,突然想起前几天齐阳没用完的符纸还有一张在我兜里。 因为那会儿的战鼓的鼓谱是完全不一样的,有叫阵的,有应战的,有崔征的,也有进军的,都不一样。 厉慕接到的电话并不是公司打来的,而是苏远海打给他的,他想要约自己出来见一面,理由厉慕当然能猜到无非就是问自己沐家什么时候能归到他的旗下,毕竟过了一个月了。 第1135章 势力滔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定睛一看,手机上确实是一张我在山下的照片,旁边还能看见张谦等人。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但我告诉你,你得罪了张家兄弟,多大的神通也跑不出去。” 顿了顿,他透过后视镜望着我:“现在张家兄弟发了悬赏,你这个人值20万。” ...... 当阿齐兹还试图在密集的魔法地雷阵中,找到一条能通到山顶的路径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影从悬崖上方百多米的山洞一跃而出,带着破空的尖啸往‘黑豹’俯冲过来。 他感觉精神海中的‘神域’已经开始疯狂运转,并传出一丝丝跃跃欲试的情绪。以常剑锋现在的状态,战胜帕尔马将军可能还做不到,但逃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城内的马璘恐怕拖不得太久,一旦薛嵩的援兵赶到,便会陷入前后夹击的困境,李瑁望之大急。 半个时辰后,梦君神师带着江山寻到了第十四层地狱魔土,而后打了进去。 而赵元也没有立即进攻,而是用双手摆出了一种姿势:看起来就像是手里捏着一杆长枪一样,这是用手当做长枪使用的起手式。 由此对于X基因的深入研究就很有必要了,只要将某一个能力的详细信息输入到李风的意识数据流之中,在经过李风的测试,不断改进之后,就可以宣布掌握该能力了。 第二天早上,江山一早起床就朝着黄牙子的茅草屋赶了去,大早上还在休息中的江山,就接到了黄牙子的传音,让他马上赶过去。 “放心,绝对可靠!你们看!城门!”突然,月山富田城的大门缓缓地开启,露出一个探头探脑地人来。 “哟,你这个不识相的老不死的死老头,你竟然敢攻击我,你去死吧!”古雅骂了一声,对着凤平生的额头点出。 此刻的巨剑,还有些模糊,淡紫色巨剑,配着白色的剑芒,使得这把巨剑是那样的神秘古朴。 林亦凡对着笑修罗微微再次拱手,在身边随从的簇拥下走进了饭馆。 “所以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亲自看到林成,只是看到他的部下而已。”我有点奇怪,我对林成是很好奇的,他到底怎么样了。 沈家弟子一听他这话,虽然心中反感,但是却不再敢动手,不管怎么说,沈竹风却是沈家大公子。 肖云飞和苏楠走了进去,和在里面的猴子、维克斯、拿破仑、保罗紧紧相拥,当初一起出生入死,一起完成无数惊险任务,经历过无数战火考验的兄弟情谊,一切的情感都在这拥抱中‘交’融到了一起。 韩首仁代表的韩家向林语梦提了一些问题,林语梦一一回答,也给了韩家一些实惠的好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让各方都满意了。 人情难还,欠了别人人情,即使不想做的事,也不好拒绝。这个道理谁都懂,孟凡前段时间刚跟冯晓晓说过的话,现在被秦将军重复了一遍。 因此,他越发觉得妖狐一族并非惹事生非之辈,她们对付的都是咎由自取的人。 张太白在来之前其实就已经跟她说好了,因为他很清楚,像这种聚餐是不可能不喝酒的。 衣服我都熨过了,他已经很少穿那么正式,平常大多时候他并不喜欢带领带。 许晴看了看没什么事后,就直接回到了房间。唐嫣和向老回来后,两人先是来到了天赐的房间,但是天赐还没有回来,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想到天赐会和许晨聊这么久。刚要回房就看到天赐走上了楼来。 第1136章 要饭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想站起来,但腿上的乏累和脚底的疼,又让我重新坐了回去。 片刻,我只觉得眼皮一沉,彻底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寒风阵阵,我睁眼睛一看,已快要太阳落山了。 过一会就是吃饭时间了,这时候的剩饭剩菜肯定多! 我迫不及待的站...... “战家人在何处!?”他再次问道,但这次话语杀机更甚,整片皇宫似乎都充斥着一股血腥,周围佳丽终于露出了惊容,曼妙的舞蹈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在她与战无双二人林中狂奔时,整片夜星森林闪出一片金黄光芒,而后便再没动静,但林中所有的树木全部坚硬了百倍不止,仿佛用金属包裹,无法破坏,想来这也是夜星森林多年未倒的关键。 他有预感,如果抓到这个黑袍人,一定能够顺藤摸瓜找到鬼王的踪迹。 聊了几句,西门靖知道了他叫夏柘藤,是香江人,现在财大国际会计专业上大一。这家伙,别看有强迫症,但知识面很广,简直就是个百事通。两人聊得投缘,相互留了联系方式。一来二去成了好友。 欧阳世家雄伟大气,遥遥望去犹如一头沉睡的巨兽,给人一股沉重的压迫感。 龙翔的右手食指一直在自己的耳朵上毫无规律的敲打着。现在干哈已经对他的警惕程度提高到了最高水平,所以龙翔的任何举动在他看来都绝对不简单。现在他敲耳朵的动作,又是在表示什么? “你最好不要动我,不然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刘大力竟然没有被龙翔吓退,而是站在原地瞪着龙翔,只不过已经有些声色内荏。 炼制子午问心针,其中必须的就是,针有灵!只有带着灵体的针,才能与灵士心意相通,练到极致甚至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 依偎在母亲怀里,语兰不由自主的想到:陈乐枫,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谁都不难看出奔普并不喜欢自己,还有拉李·豪锐和葛高一旦知道自己犯了这些事,肯定会更加得意,拿这件事来羞辱自己,以后在霍格莱斯更难立足了。 作为理科生,自然对化学很敏感,前四周期的都是高中要背的,记住一个化学式一点也不难。 “哎呀要不要吃嘛?现在吃我就立马开箱了。”步虞为了掩饰心虚,转身去拿刀子划开箱子。 总之,伯莱登一直坚信自己对霍格莱斯的忠贞总有一天会换来波克校长以及魔法投资人们的认可。 听见身体里传来一个声音,张无为好似在合体之境内摔了一跤,有东西滚落在合体之境内。 令江显洋可笑的是,一些宗教狂热分子还宣称这是耶稣的降临,并且举办了隆重的欢迎仪式。 “非常——”杰里准备向老人道谢,不料,一双枯老的手把他连人带行李箱,从车外拖进车里。 紧接着,黑衣人离开了房间,仆人进来将现场收拾一番后,孙杰和江显洋又坐回了茶桌边。 “你没有正经事儿做了吗?”琉璃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人,一面是感激他救了自己,一面又对这种纠缠烦闷不已。 “欢欢,你怎么了?”同桌担心地戳了戳程欢的胳膊,转眼却被转过头来的程欢眼里的戾气吓了一跳。 诸葛婵娟非常聪明,但心思很简单,恩怨很分明,她一直视元安宁为情敌,打一开始就不喜欢元安宁,更不喜欢他与元安宁走的太近。 第1137章 门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乞丐白了我一眼:“想吃肘子,你得去大馆子!见了老板先喊爷爷,再撂几句拜年话,这就够你站稳脚跟的。” “另外,别张嘴就要肘子吃,找个破碗先要点汤汤水水,然后你就坐门口吃。” 说到这,老乞丐的话戛然而止,随即又上下打量着我。 ...... 别说那些牛头酋长了,就是獒龙自己也想骂街来着,可是他不能,在面对第三层的普通魔物的时候,他还是要保持一点自己的高傲的。 因为即将面基,将这段感情由线上转为线下,出于对是否能够顺利转换的焦虑,导致自己有了莫大的心理压力? 袁天罡走到自身觉得适宜的地方,用锄头狠狠敲打树木,响声响彻四周,回音不断回荡。 而且苏长空也只是猜测这场骚乱是大神通引发的,至于具体是不是,还不能盖棺定论。 因为阵容实在是过于笨重的原因,对方的大虫子这时候才拉近了与江然的距离。 江然幽幽一叹,厄斐琉斯虽然是个接近完美的英雄,但毕竟还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 对着巨怪又是一阵猛烈的射击,但巨怪的生命力格外顽强,它微微晃动了几下,重新找到平衡向前蹿去。 不少朝臣甚至在圣旨刚拿出时,撞着胆子顶撞长孙无忌,说他居心叵测,可被长孙无忌一句「老夫不计前谦举荐赵无疆,莫非你们还有更好的人选不成」硬生生怼了回去。 “我这身装备怎么办?”派大星心里难过,过一遍火,自己要花不少钱请人修复。 事实上,在古霄看来。魏无牙的价值,远远没有苏樱的高。因为相较于阴森可怖的魏无牙而言,苏樱秀外慧中,聪明绝顶,虽然不黯武艺,但是却有着一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机关术和医术。 一个悠悠地声音,低沉、沙哑、还有着几分心疼和无奈,穿透她满心的悲痛,响在她耳边。 的一口,宋和吐出了一口伴着血丝儿的唾沫,正正好好吐到了我端着的碗里了,在我看来,那口唾沫倒是没什么异常,我嗓子眼要是上火出血了也能吐出这个出来。 脑中不自觉的闪过厉炜霆的模样,林瑟瑟惊了一下,赶紧把他挥开,然后接通了韩汐鸥的电话。 地动山摇——直面冰针之怒的巨岩不堪重击,片片龟裂,整个岩洞四处回响起巨石崩坏的清脆声响。 这时,入场音乐停止,现场雅雀无声,林瑟瑟以为该主持人出场了。结果,却放起了一支钢琴曲。 不过今天,神奈天决定,既然摸不到头绪,不如就用高天原破解一下飞雷神之术,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灵感。 李大勇沿着大钦岛西面航行,绕过了北面,从东面回来。在很远的地方,李大勇就派人反复地打出旗语。 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怎么累。到了傍晚,总算到了。本来罗兴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官军这么给面子,没有派斥候,营地也就是难民水平,几个拒马一放就完事儿了。 云舒甩甩头,将心底那丝淡淡的伤感驱散,继续埋头赶路,如今,她只能把希望放在魔霄宫。 “好了,懒得跟你们废话,你们这些海军,就和娜美一起去死吧!”阿龙笑容逐渐变得残忍而狰狞,手持大锯刀“斩峰”,猛地飞跃过来,一刀将娜美、墨非和卡普全部都囊括在内。 第1138章 一波又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不看见他还好,一看见他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烧鸡全让他吃了,有事第一个开溜。 “你他妈的……” “嘘!”老乞丐抱着烧鸡,食指放在嘴唇边上:“你再大点声,他们就找过来了。” ...... 可惜人类没有预见未来的特意功能,否则当初我一定不会亲手给自己挖下这么一个坑。 一阵狂风吹来,夹杂着无数雨点打在楚剑晨的雨衣上,虽然有蒙大拿和雪原樱的阻挡,但绵绵不绝的冰雨依旧成功的将楚剑晨的雨衣变成了一个冰壳,随着清脆的撕裂声碎成几块,在甲板上砸得粉碎。 伴随着这句话响起,崔明美瞬间抬手,指向地球赤道方向。那里有一棵耸入云霄的超级巨树。 昨天,接到林阳打来的电话,说让她来市区找自己,她心里不是没有惊喜的。 所以,当我得知他被出卖,继而押入南朝天牢死囚的时候,并没有太意外,只是心底竟然那么疼,让我始料不及,几乎承受不住。 曾先生给我挑的不是水晶鞋,那玩意跟太细,撑不住我这庞大的身躯,鞋跟粗细恰到好处,做工也很精致,至于礼服,并不是花里胡哨的款式,一袭米白色的连衣裙,再加上一只粉色的手包,还有,一条简单大方的钻石项链。 四把剑,在那一瞬间都撞上了那一道巨大的符箓之上,发出一声巨响,而在那青光荡漾之中,四位剑主跌落而回,痛苦地大叫了起来。 殷承柞从旁边闪出,看着大家道:“各位,大家不要惊慌,各位,大家错怪总督大人了。 就在刚才,我已经领教到了东海蓬莱岛这个传说中的修行圣地法阵的底蕴和威力,自然也知道在这蓬莱岛的外围,还有更加强大的法阵加持,使得它不被世人所感知。 随着一声闷响,没点眼色的岩水正男便被大井一拳打在肚子上,像只脂肪含量超标的大虾般痛苦的曲起,慢慢的踱到一边思考人生去了。 唯独对于这个师盈盈,不但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还纵容得上了天。 郝云的脚步,越走越沉重,他已经走了有几个时辰的时间了,却仍旧没有到达底部,可想而知深渊有多深。 这咆哮声像是平地惊雷炸开,声震近十里,在山间回荡,附近的一颗颗树木,都被震得树叶摇晃、飘落。 其他人没意识到这一枪的难度和凶险,只知道躲过一劫,都欢呼起来。 “这恐怕不好办,没有监控就无法直接证明是谁打的,你让我叫哪个家属过来?”校长不满地反问道。 在场之上,光是宗师级高手便有南宫阳、南离舞、楚随平三人,南宫阳与南离舞虽有伤在身,可他们二人一旦联手,光只祝玉妍一人,已经是再难脱开身来。 帝庭那些准帝眼见此幕,紧跟上去,成败在此一举,为帝除贼,日后必定如乘风之上九万里。 林雨朦还没有说完,只见黑衣人突然出手袭向了郝云,林雨朦连忙闪身避让,但是还是慢了一步,她只看到郝云的胸膛被抓出一条深可见骨的爪痕。 罗无缺意识到这是一套组合拳,沈家老四故意跳出来搞事,成功了最好,失败了也不怕,让执法署出面,一个非法拘押或者非法暴力伤害罪,一般人绝对扛不住,能被直接整死。 第1139章 暂时落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还有一堆正事要干呢,不可能跟他要饭,只能另寻个出路。 晚上气温骤降,我光着两只脚几乎冻到失去知觉,老乞丐倒是挺善良,直接给我带回他住处。 所谓的住处,其实就是他自己临时搭建的棚子。 这棚子四角用木桩子撑着,脚下是黑泥地,头顶上蒙着一块已经透...... 之后的一周,阿奇完全成为了工作机器,上线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操纵位面传送门,然后忙完下线。 能量护罩里面,莫长生稍稍调息片刻之后就从纳天戒里取出了一堆物事,然后就绕着能量护罩的缺口布置起阵法。 枯尊者、宋山河和这神秘老者,都是何等人物?瞬时便是发现了林震天的不对劲。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有了参考,证明他们的手艺还是很成功的,这多少让典膳所里的伙夫们心里有了一些底气。 所以年后这段时间,她就没再出去打工,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卢部长面色一凛,刚要拒绝,但却已然听到了里面的声音,正是总统先生,只得是先接起了电话。 下一刻,一众已是畏畏缩缩的返回自己所占据的房屋角落,有些人口中犹在不停嘀咕,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章家城毁了,若不是事先得到消息,从而提前逃跑,章家差点被灭族!”金胖子说得轻描淡写。 旁人他可以不管,但袁天罡却是对他有恩的。男儿大丈夫,岂能坐视恩人陷入绝境而不理?就不论这一世为人所继承的道德观念对他的影响,单以前世的道德观念,也不容许他这么做。 台湾不同属性的造舰木料非常齐全,守序以前只注意到了号称神树的台湾桧。日本人曾用台湾桧来做大和号的甲板,这种树木极高大,位于中央山脉身处,暂时无法利用。 春生等人原本还挺诧异,可看见徐苗那么跑,下意识的也跟着跑。没跑多久就看见徐正海被按在地上,徐苗在一旁打着那个男的。 仅仅剩下的两个有病人的铺位,也并不是十分的杂乱,反而该有则有、该无则无,更加的凸显出了医务舱管理之人的认真与负责任的态度。 李天锋这个时候,目光又再次看在了师妃暄以及滕雪剑身上,对于之前救助李菲,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那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战斗永远是那么的无情,无论是人类或者是荒兽这个时候已经都是死伤无数。 听到李天锋的话之后,南宫月舞便让李天锋到自己床上休息调养,随后便问李天锋遇到的一点一滴。 与此同时,叶岚面色平静的看着李唯,眼中不带一丝情感,仿佛也是一种无声的威压。 两人走出咖啡馆,刺眼的阳光再次让他们闭上了眼睛,然后萧晨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数学楼下,不过,他已经掌握了避免失忆的技巧,现在轮回已经奈何不了他的记忆了。 比赛就这样随着裁判一声哨响全场比赛开始,澳大利亚国少队身穿金色球衣嵌着墨绿色花边,华国队则一身正红色。 “哼~~~假惺惺!”邓世昌冷哼几声,仿佛坪井航三每一次的动作都像是对他的挑衅。 实际上,这并不是因为美式阿帕奇的原因,而是所有位面道具,都具有自动融合现实的能力。 船一靠岸,已经在船上憋了十一天的人们像是出窝的鸡鸭一样往陆地上涌去。 第1140章 换条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算不上气节,但确实关乎尊严。 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又一次开始发呆,想好的一条路,又一次被堵死。 正当我四下观望之时,忽然看家斜对面有一家茶馆,来来往往的皆是衣着光鲜的贵人。 犹豫片刻,我抬腿直奔茶馆。 老天饿不死瞎家雀...... 这次李梦瑶问清楚了路,星夜启程,走的是丝绸之路主道。两人骑着马,在路上疾驰,不分昼夜,累了便歇一歇,花了两天两夜时间便回到了敦煌。 墨北霄从一开始就说过,不想招摇,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这么丑的一个老婆。 当然,明夕也知道,她这个聪明绝顶的舅舅离玹,其“了不起”的地方肯定并不不仅仅是“下棋”这一项而已。 那圣祭司的灵力强度,也就是说,灵符纹也就只有明夕和莫尘两人才能够看到了。 城头上坐满了劫后余生的大明士兵、朝鲜士兵、以及为数众多的汉城百姓。 与一千多年前令所有领主闻之变色的无垢者军团一样,他的黑奴兵也是按照那个方法训练。 他唇边绽出一丝苦笑,他其实想告诉她,在另一方的天空下,看到的启明星更美更亮。那儿有一望无际的草原,辽阔湛蓝的天空,只是他以前不懂那种平静生活的可贵,而如今已经没有回到过去的可能了。 她很像开口去问墨北霄,但又放不下自己装睡的面子,只好忍着,直到男人将她放倒在了铺满花瓣的大床上。 当日,在面对生死簿的时候,不就是灵脉发挥了作用,主动接连了宗门气运,这才让王昊得手的? 在洛阳城中,那些凝血境的门客都能和姬若华过上几招,而这里的凝血境山贼则是直接被秒杀。 篮球砸框打铁,坎比起跳抓到篮板,落地交给马修斯,一路带到中线。 恐怕他们还以为只要自己收到了这封信就会立刻感恩戴德的把白糖技术打包给他们送过去吧。 公子就像个闲人,热衷于将泡茶舍时听来的是非一件一件转述,而全然不似那个世人口口相传如出尘仙人般的名士。 随着离开之事渐渐上了正道,我和公子不必再挨家挨户登门劝说,渐渐清闲下来。 之后公输羽不止一次把江挽剑拿出来给木偶展示,这也是木偶为什么如此清楚这件事的原因。 这节课闫舒讲了幻术魔法的入门——人类的五感和幻术展开的契机。 本来刘欢欢请陈天豪过去剪彩的但陈天豪拒绝了,作为神豪,要高冷,怎么能随便让人见呢,是不是。 漆黑的环境之中,周围水流暗涌,摇晃着身不由己的身体,难以名状的恐惧感挥之不去,李柏天的心理压力即将无法承受,正打算打道回府,却惊喜的发现,自己前面没有路了。 这些火器主要以炸药为主,里面没有任何灵力,死亡峡谷的黑雾只能拦截有灵力的攻击,对这类东西没什么效果。 实际上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莱纳自己的心里也在犯愁,如果这件事还没有传开的话,还有转圜的余地,但现在整个美卡隆城的人都知道了,就算是想要封锁消息也已经办不到了。 我们之间,就隔了一步的距离,但我知道,就是那么一步,却是永远也跨不过去了。 “却是更得心应手了……”张浩然拿着长剑道,心里感概。想来必然是之前那五道白光降临并带给五副黄金铠甲什么力量的缘故吧,此时拿着长剑那得心应手的事情却是张浩然过去没感受过的。 第1141章 等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肚子里一点干货没有,灌了一肚子浓茶,那滋味比宿醉都难受。 可茶馆里只有干果之类的零食,想吃饭得叫伙计出去买,最要命的是,得先给伙计钱。 我现在分文不剩,只能靠吃干果度日。 干果这东西是越吃越渴,渴了就得喝水,直接成了恶性循环。 ...... “不错,你那次的决赛。我看了,相当的精彩,就是前面有些怂罢了。”杨国华笑呵呵地说着。 而做完这些,那辆货车已经驶到正觉面前来了。眼看就要撞到正觉了。 叶凌玉和叶凌尘何等聪明之人,就凭这一句话马上就知道了雷天龙的企图。 慕世宛便说:“槅扇后面的紫檀柜子里。”她当季的衣裙都放在那里。 抛去一开始的纠结,完全崭露锋芒的他,这种自信已经越来越深了。 正是傍晚十分,城市里的上班族还在回家的路上,而处于市郊的狮山公园地处偏僻,平时人就不多,不是周末游人就更少。整个公园狭长,其中有一半的地方背靠荒山,还没开发,桉树林正是跟荒山接邻的位置,冷清荒凉。 沉默片刻后,萧道那有些冰冷且蕴含着森然语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魏紫吾想起傅予州先前回答她最后一个问题时,先看了看太子的表情。她明白,傅予州去不去辽西,决定权在太子。若是太子肯谈条件,她当然会试一试。 冷家不光是送唐辰别墅了,也送给了洪战一套同样规则的别墅。可见洪战在冷家人眼里的地位和唐辰是齐平的。 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山海道人为什么能够这么长寿一直在山洞守着,也只有是精怪才能做到。 虽然灵儿表面不在乎,但哪一个孩子,不希望自己拥有完整的家庭,完整的父爱呢。 道理简单,五行比试场比试时,陆红嫣是露过面的,论姿色可不比她差,窈窕身段更胜她一筹。 “咦,前面发生了什么况?”黄炎一顿,握拳砰的一声击在了那两股气息消失的方向,轰隆隆,一道狂猛的空间之拳朝李剑迅速接近,就像当初他在空间之中斩杀雪域狼王的形一样。 顿时四十九名紫袍人从集体中走了出来,走向李剑他们,其中为首的大胡子紫袍壮汉道:“你们都乖乖一个个进去,否则,我们就要用强了。”这话音刚落。 闻言年轻师弟无精打采的问道:那师兄还打算继续抓这魔狼吗?闻言年长师兄叹了口气,回答道:这就要看师弟怎么想了,看着师弟有些疑惑的神色。 还没等宋敏瑜缓过这口气打算说下面的话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直接响彻了整个卫生间。 说到底,他虽然也是个富二代,但这种杀人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切身实际的见,自然心开始发了慌。 众人见了这突如其来的金属球都很纳闷,这球竟然会说自己能听懂的语言,声音来自于脑海,而不是耳朵。 但是现在有求于人的谭松,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是的大人,前面在有不到三千里有座赤炎城。 李剑突然感觉自己丹田一动,一团气泡样的空间出现在自己的丹田处,气泡中一只空间兽出现了,眼中一片冰冷残忍之色。 史晓峰和白人朋友马丁、黑人朋友杰克分别热烈拥抱,感谢他们的帮助。 第1142章 送上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道士悠悠的叹了口气:“我给你个电话号,提我名能给你打折。你这顶梁柱塌了,家里用钱的地方多,能省点是点。” 此话一出,周遭顿时全是抽气声。 这是给胖子的死期算出来了! 我和这老道士算是同行,这话立马引起我的注意。 ...... 听说擎天国际有n多的专利和科技发明,不知道他们家里用的被子或者日常生活用品有没有也用到这些科技呢。 “今晚吃什么?”见童嫂从身旁走过,李曼妮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抓住机会制造话题。 不是说鸾凤是妓男么?不是该被那啥的么,怎么放他身上就跟皇帝翻拍似的,翻到那个就光溜溜地抬进去等候被宠幸。 曾几何时,他已经不习惯她这样的礼数?已经有些期待她每次有所求时叫他哥哥? 要说别人王汉或许迷糊,但这入云龙公孙胜的名声可就太响了,因为他是梁山里面为数不多会法术的高手,会呼风唤雨,能腾云驾雾,还会五雷天罡正法。 赵天师收了三位弟子,同时也说出一个惊天大秘密:再过十多年,等到徽宗年间,东京城内有灭世魔君出现。自己此次下凡目的,就是为了剿灭魔君,教三位弟子的神法,也是为了日后剿灭魔君时候有个帮手。 承天其实早就盘算好了用什么来决胜,不过在他看到了五品魔药的【迷魂香】之后,他便意识到原先准备四品魔药【蒲草香】可能不足以争胜了。 谢洁看了看窗外,继续说了起来:“那时候我跟着的还不是顾盼。而是一个叫耿雨华的新人,差不多也是刚进这行,不过现在早就销声匿迹了。 墨量卫星系统,可谓是目前来说最安全的卫星系统,如果之前墨量系统卫星全球网络就架设完毕,新式网络病毒的攻击根本无法在帝国蔓延开来。 所以,凤韶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看看爱子,最好将他的病治好,这样京城的安全可以交给他,自己有足够的精力来做其他事了。 这三人等于是团藏的左膀右胃。康掉三人便等于康了团蔺的一条手臂! 进门时,陈媛刚刚收起透/视异能,显然刚刚的战斗陈媛一直都在观看。 “花瓶就是空有外表,里头都空空如也。”一直安静牵着娘亲手的凤煜忽然凉凉地开口道。 现在,随着战斗的推进,帝国的坦克部队已经完全处于国的炮火范围之内。 本来应该不会这么糟糕的,最开始的那个阶段,只要她不管莫迪的纠缠,选择加速逃跑的话,是不会陷入现在这种地步的。虽然莫迪确实很强,但是以鸢一折纸的实力,莫迪不想伤害到她的话,她还是有能力挣脱。 唐奇也吓了一大跳,正要问问凤舞凤煜做了什么让秦先生这么愤怒,母子两展开了这样的对话。 秦美男愣愣地看着凤舞的反应,心里觉得奇怪,为什么今日她这么好说话?我有什么好朋友?葵花宝典是什么?为什么这几个词感觉好熟悉? 转过身望去,这名忍者面色当即一变,几乎是瞬息间就反应过来,急忙对三代火影躬身一礼:“火影大人,我先行出去了。”说完后,又对身后那道身影躬了躬身,转身离开。 宁夏别有深意的望了聂琛一眼,没有说话。她对赌石初初涉猎,自然对所谓的行规什么的不同,还以为赌石也跟到超市买东西似的,谁先拿了就是谁的。 第1143章 误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轻轻拍着桌面:“我就在这坐着,若是没灵验,你让你家里人找我,我下去给你陪葬!” 半晌儿,胖子狠狠一跺脚:“行!就听你的!” 我把车钥匙丢在他眼前:“等一切灵验了,你再给我也不迟。” ...... 但是下一刻,她又消失在了他们身后的空中,再也不见她踪迹,似乎没有出现过。 岑青兴致缺缺,突然有点想念顾言之,也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好好吃早饭。 “山……”还好事先询问过守卫队成员的名字,可以蒙混过关了。 众人听后,纷纷停止交流,安静的看着周成,看看周成想要交代什么。 等他一走,岑青也刚好醒来,然后就会发现,自己差点把人家衣服扒下来的样子。 “而且老猴听说洪荒上圣人是最强的仙人,大王你的名号中一定要带有圣字,这样才能显得大王您的强大!”老猴继续说道。 原来这座巨岛竟然是一只玄龟,说起来这只玄龟也是大有来头,他原本乃是先天魔神,一身准圣后期修为,在洪荒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奈何他乃洪荒异种,虽然法力高强,却始终无法化形,徒之奈何。 岑青早就听说了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她没有直接压下去,反而给它扇了一把火,这才让这个无稽之谈瞬息间广为流传。 田甜咬了咬唇,暗恨不已,该死的畜生,什么时候叫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看着大龙逃一样的背影,我开始越来越担心他了,这样逆来顺受真的会有一天熬出头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电话的瞬间,我心跳突然就开始加速了。 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不能够忍受的,要是是四大顶级公会,那么他没有话说,可是那些不入流的三流公会居然也敢来,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中。 待得马匹停稳后,风长老目光投向一旁叫奕红中年美fu,点头示意道。 一阵阵怒吼声音落下,那些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开始疯狂的朝着铃木靠近。 “你……”华龙张了张嘴,脸上带着慌乱之色,却想不出任何让典风放过他的理由。之前嚣张的画面,一一显露在他的脑海,他吓得浑身冰冷。 “我可以立下契约之誓,只是前辈可有契约?”典风知道这是不死神树的要求,不立契约之誓,它是不会放心的。 当然,还有龙丹……只是这没心没肺的妮子,至今没有这样的危机感,活得美滋滋。 听见张猛的这句话,我清楚的看见,那赵武的双腿都开始不断的打颤。 北辰宥将海曦霞的神情尽收入眼底,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有一种隐隐不安从心底浮现,他转身对着皇上说道。 若是大战一旦爆发,恐怕明盈公主会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他没有想到两人如此这么狠,不过换念一想,即便是他处在这个位置,也一定会这样做。 包厢中浪漫的烛光晚餐,这让纪甜甜怀疑顾霆爵是不是想对自己求婚。 韩淼伸出手,一左一右掐住林允儿的脸,然后开始作妖,比力气的话林允儿不可能是韩淼的对手,所以只能气呼呼地盯着韩淼。 “吹牛!只要世界上还有灾厄,我就能够再次重生!”八岐大蛇嘚瑟得说道。 第1144章 来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道士的愤怒引得旁边人纷纷侧目,我只能强装镇定:“那老先生想怎么处理?” 老道士毫无征兆的抬起手,眼看着一嘴巴子就要砸下来,逼得我只能抬手挡住。 就在这时,我头顶忽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音:“喝点茶,火气别这么大!” ...... 只见在酒肆的二楼,荔非守瑜手握长弓,傲然挺立在窗口,又一支箭已张弓搭弦,瞄准了南诏侍卫,箭尖闪耀着死神地狞笑。 就以明末那些藩王大臣的表现,在剃令下,还是有风起云涌前仆后继的普通百姓起身抵抗,南明几十年的抗争,又岂在那些皇帝和大臣武将们身上? 见洪道阳等也跃跃欲试想要阻止约翰,莱弗尔嘿的一笑,悄悄屈指放出一只无形的魔界苍蝇,随后和张烈走了上去。 但李双喜破敌心切,罗虎率主力也是转瞬即到,他只要把哨探和查看地形的工作先做好,则罗虎一至,就能率部破敌了。 次日天色刚麻麻亮,李清的大帐里便有了客人,爽朗的笑语声穿透晨雾,百步外皆可听见,这是南阳刺史鲁,他不屑与田神功等人为伍,天不亮便带着一万余人前来投靠李清。 接过洛克手里的报告,康斯坦丁呆看半晌,长叹一声倒回椅内。两天前,中国术法界的领袖洪道阳去世,临死前将峨嵋掌门之位传给其徒卓凌宇,在整个中国术法界引起轩然大波。 十三层楼,将近四十米的高度,孙继才的身体重重的落在了水泥地上,绽放成了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是的。”布朗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价格实在是太高了。我虽然是英国首相,但是现在美国债券一路下跌,我也很难说服议会同意这样高额地预算。”布朗接过仆人递过来的衣帽穿上,转身就要离开。 现在一下子就是侍郎,从此之后,衣绯衣,缠玉带,已经是国朝重臣。 “我知道,叔叔!在这里我先给您道歉!同时也给各位长老道个歉。”日差对着长老们微微鞠躬。 花鬼震惊的看着鬼先生,这个每年年尾总要找上他询问他的态度,怎么会如此厌恨玉家。 两支部队在休屠之北一直对峙了数天,双方内心皆是有所忌惮,没有轻易动手。 晓晓无奈道: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只是若是那大猩猩走了我们的任务怎么办?恐怕根本就完不成了。 一时间此地佛音阵阵,不断的有着禅唱响起,响彻亿万里婆娑净土,无数的佛国子弟皆是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有悟性高绝者,甚至领悟了许多法门。 “公司现在不是弄了一套公寓吗?你们可以去住的呀?我给你们减免租金!”拍拍心口,宁如冰笑咯咯地说道。 但现在,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武圣的!——所以,最后会不会出现武圣的高手来? 虽然那疲惫的模样和身上略有些脏污的僧袍与苏锦音记忆里的静夜师太略有不同,但苏锦音仍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衣服不透,我看不到,没吸引力,差评!睡一张床上不让我碰,差评!”洛枫觉得自己也算是直爽的人了,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吧? 可是秋光忘记了,要是冷画屏真的在意这些的话,也不会这时候出现在这里了。 第1145章 无法强求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一手名为救急茶,在不确定对方懂不懂的时候,万万不可以轻易开口,容易被人撵出去。 何老板这一手,是表示他可以帮我。 我赶紧拱手抱拳,想说话又立马压下去了。 这时候万万不能开口,怕的是隔有耳,叫人把秘密听了过去。 我把茶碟盖在茶...... 乾康元年十一月五日,图素国十万大军进犯边关,虎威将军柳墨言带领五万精骑,歼敌无数,将其阻于边关之外,帝封其一品卫国将军,令其镇守边关。 “谢皇上恩典,臣妾感激不尽。”云潇颔首敛目,落下的一串泪珠隐没在ru白绒巾下。 随着那滚滚而去的浑厚话音落下,就见那远处的山脉之上瞬间出现数道身影,对着雷天等人的立身之地急速掠来。 桩桩件件,庄离诀都是用淡淡的语气诉说的,柳墨言的心底,波涛起伏。 叶枫双手放在灵石周围。不与灵石接触。无形的灵力轻轻一推那石头竟然开始慢慢的旋转了起來。一边旋转表层一边慢慢的破碎。 我点点头。由于之前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看着他的嘴微微张开。一声喟叹顺势而出。 “不过,先父留下遗愿,要微臣以毕生的精力辅佐皇上治理国家,所以,微臣夫妻不能了却心愿。”秦国栋敛去笑意,莞尔转了话意。 “我家老祖包公说,这是为了让我们了解黎明百姓的疾苦。”包城又在那里炫耀他们家的老祖宗。 这一句话明显就是在针对着凤凰山的,而且凤凰山这次带来的许多人都是在司徒的拷打之下加入的,沉寂、窃窃私语、大声讨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为高木纯一郎的条件真的很诱人,光宗耀祖,是他们一辈子的梦想。 “赵国栋!”南坡下边一声高喊让这个平静训练场地的氛围变得诡异起来。 依靠着山城的地势布置,徐家能够将现有的战力分布在必要的控制点上,依靠数量的优势和大量的魂器,能够轻松的将天权以下层次的修炼者纠缠其中,然后慢慢耗死。 “没错,人族!你说的对,我并不属于魔族,我娶罗雅也不是真心实意,其实我已经有妻子了,我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接近你。”我说道。 “孙兄,什么人如此大胆,可认出带头之人,白某一定为孙兄作主。”白治光换了副义愤填膺的面容道。 胖大妈情绪激动的说自己是齐浩的真爱粉,特别喜欢他之类的,齐浩这才想起自己参加过这两个节目的录制。 “道友,我们先去云泽城吧,那里已经到了很多的道友了,两位也好前去交流一番。”见到包蕊岔开话题,柳川也是赶紧转移了话题。 六,对本制度不满意,偷奸耍滑篡改分数或阻挠正常扣分者,直接判定不及格。 一场大雪在节后悄然而至,将整个帝都装点得银妆素裹,分外妖娆。 “不止会死人,会死很多人……具体的事情我不方便向你透露,这个……”说着她手掌一翻,一块透明的琥珀就这样凭空出现在她的手掌之中。 “哈哈哈,孤清星你仍旧不死心么?我此刻虽然精疲力尽,但我已经成就龙身凡间间利器是不能伤到我的!”恶龙说完,脸色微微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又化为一道青光向远处急速而去。 第1146章 兵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才知道我他所谓的废铁,就是他平时捡的瓶瓶罐罐。 现在这情况,只能变废为宝了。 我随手挑出几个易拉罐,踩瘪后又用一把极钝的剪子剪开,一点点包裹在棍子的头上。 “你要干什么?” 我回头...... 威势倒是有了,可结果却让吕枫有些崩溃,只见东方白伸出两根手指便夹住了剑尖,像是铁钳子夹住一样,吕枫刺也刺不进去,抽又抽不出来,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 “一万条死亡法则,一万条毁灭法则,还有十万能晶。”李言说道。 赵原向几人讲说当前的局势,说到将会改朝换代,几人却是没有一点怀疑,这不仅是对赵原这几年里建立的权威深信不疑,还有这几年里几人跟着赵原,眼界大开之后的感受。 两人这么一等,便是四天的时间,期间于冷儿倒是冲击了一次伪剑师境的瓶颈,但是可惜,她并没有成功突破。 反正,他的功法,无时无刻都在,自动的运转,根本用不着,他主动的去修炼,所以,凡尘他也没必要,去累死累活的修炼。 这一个多月不见,云熙的修为,已经达到天武境巅峰,且她身上气血波动也是愈发强悍,似乎炼体之术也大有涨进。 术业有专攻,虽然秦羽和林常青的师尊,也曾是天域巅峰的最强者。 “我,输了。”陈岩低下了头颅,声音也随之传出,而叶星也出了一口气,把放在陈岩脖子上的长剑拿了下来,说实话,叶星也是很紧张的。 于少欢闻言偷偷看了一眼公良平,前两天可是刚刚承诺帮人家找药材的,公良平心中似是有事,没听这些。 不过现在两种能量在叶星的体内是达到了平衡,一时之间,谁也无法占据上风。 武月贞因为妙儿的死黯然伤神,幸有李叶苏每天都来陪她,再加上玉翘的照料和耍宝,才得以让武月贞重现笑容。 秦浩离开之前,曾赐给贺清风一枚宝丹,助他突破到天人境,以法则之力炼药,已有丹道宗师之实。 “你陪碧倾走走吧,我回去看看月贞!”说完,皇甫青天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梼杌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一颗黑色的内丹直接朝着李三斗庞大的身躯飞了出去。 盛南城跟薄亦晨从后院走廊勾肩搭背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北沐白调侃的声音。 而且似乎今天白囡囡也有点不一样,心思再单纯也该好奇这俩人为什么一直吵吵了,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天羽被秦浩杀死,林无尘被无极剑仙夺舍,想要击杀秦浩,却被反杀。 黄毛一脸懵逼,秦浩一拳一脚轰飞李三刀,宛如弹走苍蝇一般,看的黄毛开始怀疑人生。 “把她放在沙发上吧。”店老板看了眼冉锦欣,一脸心疼地说道。 随随便便一次诊金,就高达千万,江宁确实不会把这点钱放在眼里。 “你胡说?我刚刚生产完,你就来闹这么一出,我连力气都是强使出来,哪里还会藏什么猫腻?”兰贵人说话都已然上气不接下气了,可见身子之虚。 那几个山贼,看看躺在地上的首领,又互相瞅了瞅,也逐渐平静下来。 孟梓期见尹笙坚持,便也没办法,只好回了公司,只是一再嘱咐尹笙不能乱动,吃饭叫外卖,尹笙都一一应了下来,这才放心的离开。 第1147章 横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嘿!” 不等我反应,吴伯已率先发起攻击,两把刀一前一后,一把砍向我面门,一把扫向我腰间。 我没想到他上来就会用如此大开大合的攻势,只能先侧身闪开。 我手上这根棍子,说破天也只是个木头,根本不敢硬接。 ...... 眼看着黄长老的脸色沉了下来,鹫国皇帝心惊之余,却暗暗窃喜。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现在身处其中的话,他们会十分乐意看到这样的重重难关将那些窥视爵爷“陵墓”的不轨之徒全数埋葬在这里。 这九莲的确有着一股天然的吸引力,论容貌她是绝美之姿,身材妖娆,气质更是无可挑剔。 “这是神月天银……极道帝兵的材料之一!”星灵至尊眼睛一闪,诧异说道。 熊霸的一只手被君无药折断,可是君无药的脸上却没有出现任何一丝的异常,他就像是熊霸他们看到的最初一般,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一丝消减。 她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道汤。说它美味吧,好像并没有太多美味的印象。说它是药汤吧,喝完之后,那种鲜味又印象深刻,挥之不去。 例如九鬼门这里,常人说他们是魔道,只是准确来说,这一宗门还是偏向于鬼道多一些。 想到最迟两三天就能见到牵肠挂肚的儿子,徐亦云苍白瘦削的脸上不觉亦露出笑容,眼睛闪耀的明亮起来。 不过杨云溪却也清楚,其实十有八九就是朱启。至于朱绍——当今皇帝第三子,朱礼的庶出弟弟,可能行性却是不大的。毕竟当时杨凤溪和朱启见面是被她派去的人瞧的真真的。 而更肯定的是,只怕这件事情,还真的冲着她来的。否则,这个节骨眼上,哪里能这般巧合? 对此,马克杰克逊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论板凳深度,勇士还算是联盟里比较强的,内线卡尔兰德里和艾泽里,外线贾瑞德杰克和理查德杰弗森,还有德拉蒙德格林和肯特贝兹莫尔这样的年轻球员。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记忆也渐渐回笼,这才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白娇则转身,来到放刀具的柜台,细细看了,不是让老板拿出两把给她看。 当初在内城摆上那么一个灵溪宗的牌匾只是心灵寄托而已。他不信任洛水,也不信任他自己。 最后那句话,声音之凄切,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但是黑猫依旧傲娇的坐在原地不动。 而且托尼虽然有钱,但在漫威也不是最有钱的,在漫威地球上,比托尼有钱的不能说一大把,但仔细数数也不少,别的不说,黑豹的资产就丝毫不比托尼差多少,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还要更多。 马骢嘴角扬得更高,一把揽住她腰,说了一句“自己抓好”,便轻点脚背,直冲而上。 月光如练,星光似水,两侧霓虹闪耀,林依然坐在副驾驶位上,透过车窗看到天上高挂的明月,想起不久前在青城离别前的那个夜晚,轻轻一笑。 “还不清楚,等明天晚上再问问那妖孽。”欧阳震收拾好东西,就段楚云赶去睡觉。 林雪红着脸不应声,就致远任欧阳致远抱着,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那棉花糖一样的味道,一直都绕在心田,暖暖的甜甜的。 第1148章 妥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话间,她已飞身前扑,脚下轻踩几下,整个人落在吴伯对面。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阿灵抬手便打,所攻位置不是咽喉便是胸口中门,招招杀招! 好家伙,突然杀出个程咬金,算是彻底打乱我全盘计划。 看他们之间的样子,分明是有什么渊源,我现在已经够惨了,可不...... 给他这本修炼功法的人是地球地狱的阎王,而阎王,就是她的师傅。 秦耀那话,仿佛已经忘了之前当着纪琛的面,纪幽和秦诀已经解除了婚约。 纪琛一吩咐,立刻就有人去买了市面上最新款最贵最高大上的智能手机。 悬挂的钥匙因为摆动相碰,发出“软妹币”的撞击声,十分悦耳。 这就是我哥哥的习惯,还请你们不要生气,冷霜主人还请你重新盘膝坐下吸收和哥哥的力量,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连忙打开了造化玉碟信息界面,看了一下目前所拥有的4990的因果点,诸葛云才终于相信,刚才自己并没有看错或者听错。 花无殇拨弄着陌南垂下来的头发,缠在自己手指上。柔软如丝,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 “姑娘,人给你带来了,顺便还给你带来了几个乐师。”这何大叔一看就是一个会办事的人,花无殇自己都没想到还要人伴奏,他就把人带来了,看来确实是不错。 这一大早的,忙活了不少的事。花无殇又有点困了,交代琉璃别来叫她起床。说完便又回到自己的房里,准备睡个回笼觉。 “那我当然要与她比了,我要是连这点志气都没有,哪能是十二你的人呢!”蓬莱非常理直气壮地道。 可是到底怎么样才能够让太子落入到自己的局中呢?她再仔细的想这件事情,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 被老莱格锤击的地面,出现了一个五米多深、三米直径的巨坑,地下水汩汩的流出来,就是没有任何地下密道之类的东西。 听了她的话后,那些太医一句话也不敢说,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样的性格,他们还是很了解的,要是在这个时候敢说一句话,那简直就是找死。因此他们便一个一个的谨言慎行,在那里给曹知轩治病。 “你处置的不错。”林大夫人含笑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点头十分满意,让人赏了周成,又同林家康说了一阵话之后,才让他回前院去了。 以前跟他们不熟,她还要一直假装自己是真的安侍卫,有几句话,她现在终于有机会说了。 那男子正背对着她,西风吹来,他的头发迎风而动,衣襟也随之飘然不息,看上去儒雅俊美,引人动心。 或者说,人一旦长期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心理难免就会变得脆弱而软起来。行为态度之间,便总喜欢感怀,或者说……矫情。 关羽听了大惊,亦瞬间回过神来。知晓自己思念貂婵的模样落在大哥眼中,寻思大哥当是对自己有愧,是以这般言语,心头愈发感激,当即再不提及貂婵。 四贞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是”,便和皇后等人一道跪安,退出了慈宁宫。 有着这两个前提,金翅雷雕刻意去与破空鹰这样的附庸种族繁衍后代也就不足为奇了,而金翅雷雕目前的这些成员之中,其实也有将近五分之一是通过这种方式繁衍出来的。 第1149章 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沿着路边一通疯跑,突然发现所有路口都有黑衣人。 我立马顿住脚步,警惕地看着来人。 四通八达的路,如今成了困兽的战场! 买车的钱已经凑够了,跑不出去,那就打出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高呼。 ...... “军上,您该回去休息了。若是再不回去,您中午就没有午休时间了。”林密在一边催促道。 依旧是关山岭几位将军,跟着唐熙寒北上狄阳,大获全胜,面色红润了些,面庞宽大了些,笑的也格外开朗了些。 “你就这般恨本王?还是说……从始至终你的心都不在本王这里?”他终于问了出来。 “死丫头,你给我闭嘴!”莫正良恼怒了,挣扎着就要站起身,稍稍一动身子立即疼的龇牙咧嘴,又重重的趴了回去。 马夫在外面冻了一夜,抖擞了下精神急忙赶着马车过来,不一会只听银铃般的声音穿透,车轱辘的声音在寂静的凌晨异常清晰。 这样的对话她不止听到一次两次了,尤其是桃花,有一天晚上拉着她说什么如何给活人开颅,还说在耳朵后面划开个口子能把人皮完整地剥下来,吓得她一宿都缩在床上不敢睡。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爹她兄弟,她能不担忧吗? 田母却不愿意在这陪着这些让她厌烦的人,既然大姑娘已经帮自己证明了清白,田母提出要回家。 黑衣少年面色冷漠,眼神桀骜,环顾四周,孤独得像是一头月下狼王。 蛮牛听了连声说道:“放屁!放屁!”但是他知道古影干的出来这种事情,但是没想到只是离开了这一会儿,就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他虽以拜入茅山宗,但想要达到对方刚才那种托壶烧水类似地最粗浅的法力运用,都还需要不少时日。 “我的工作已经完成,我用起来觉得很好。”龙枪见大家都说完了,对吴为说道。 方锦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虽然这时候带头撤离有点对不住这些异界的职业者,但再晚哪怕一分钟,他们都可能逃不掉了。 时间稍微耽搁了这么一下,空中的迷锁晶核就酝酿起了第二波火焰锁链打击。 所谓的山高皇帝远,到了那里,就只能任人摆不了。即便是当地人不挤兑自己,只要把自己放在那里,不招自己回来,也就只能在那里自生自灭,对别人也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后来师徒反目,风从归意识到管教的重要性。因此在教导赵菱的时候,规规矩矩,很有章法。这也是为什么,苏拙学识如此驳杂,却未必能带领好一个帮派,而赵菱未必有苏拙的智计,却能统领一方的原因。 李诗翊修炼的这个心法,并不是唐门的修炼心法,而是一种在整个九州大陆都十分少见的一种精神系列的心法,她传承的这套心法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死灵天师。 唯有沈江婷,虽然并没有明着帮助他什么,可暗地里却都是她在背后,一直替他打点。 这一战,西岐的主要目标,就是拿下天龙子城。只要拿下了,到时候即便闻太师援兵到来,西岐也能凭借两座子城,和大本营互成犄角之势,压迫北原守军。 他的父母至少可以活上两千岁左右,秦峰的父母和他的亲人们一听到能活这么久,早就笑的合不拢嘴了。 第1150章 奸商 !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自己心知肚明,我不是买车,是在这赌博。 但凡我证件没丢,我有无数个办法回家,可眼下连火车票都买不了,我不想赌,也得硬头皮上! 车贩子用胶带把后面的车门粘好,这车就算是整备完毕了。 一分钱一分货,发动机点火的瞬间,差点给我震出去,不知道的还以...... 林将军听了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脸色却依然阴沉,眉头深深的皱起,遇到这种事任是谁都会觉得恶心。 莫廷赶紧双手抱拳,回答道,“宛平还不给王师兄问好”这时那个自视甚高的宛平听说了王卫东自报家门之后也是一愣,随即,脸色缓了下来,不在是‘望天眼’了,“王师兄好,宛平有礼了”。 突然岑繁星又苦笑着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对盛曜恒来说,自己应该算不上最重要的吧,她真是对他越来越不了解了呢。 突厥士兵在阿史那思摩和执矢思立的带领下,各司其职,整个恶阳岭布满了弯刀,反射着阳光的白芒,仿佛是恶阳岭的石缝里生长出的武器,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怪物。 4+3对于乔羽来说并不是太难,但是每一次看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陈莹还是会非常激动。 有几位给紫翌侍过寝的,皆住在丹犀宫东面临海处,也没甚么名分。只是一人住一处别致的院落,有几个宫人单独侍奉。 作为和迟华同级别的当前人类最顶尖的超级进化者,龙皇一怒,尸横遍野,光明会的进化者死伤无数。而且因为金翅大雕的存在,被欧阳昊天盯住了的超级进化者想跑都跑不掉。 就像是那些恐怖的虚空生物一样,隔着环形使者被他的意志所关注到,都会污染一大片的物体。 村子前方的空地上点起了巨大的火堆,树木就是雄性雪人白天刚刚砍伐的。 她下意识的就要冲上去帮忙,愣了一下,想想刚刚法兰克的吩咐,还是迅速转身,朝着皇宫中而去。 现在对手已经进入了自己的地域,自己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现,这一切都已经说明,来人的修为,要远高于他。 时隔大半个月,他们的动作要比之前更加麻利,做的那些训练项目也完成的更加标准,显然进步不少。 顾邵倾落座之后,服务人员立刻端上了两杯饮料,还有一些点心,然后离开。 如果面对如此多人的争夺,罗云阳自觉自己难以获胜,所以他直接将自己得到圣境之种,推到了圣尊的身上。 伊贺归藏说着,踏前一步,跨出数米,又是一记火焰刀刃斩出。他已经看出方天佑受伤不轻,或许再接一招,这个华夏人就要支持不住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冲动!我知道错了!真的!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余硕阳吞了口唾沫,整张脸因为恐惧变得极度扭曲。 而在另一边,和我一样,看起来悲愤欲绝的,还有守矢神社的风祝,胸部很大,但是看起来不应该属于御姐序列的东风谷早苗。说起来这家伙也是从其他世界过来的呢。 坐在餐桌的冷月婵正想开口叫住江东炎,被江南国狠狠的一瞪,让她心里面一阵的委屈。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林莞尔失血过多,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所以孩子也是生不出来。 第1151章 失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晃着酸软的手腕子暗自骂道: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给他点脸,还真觉得自己行了。 车子马上要开上高速,我习惯性的看向后视镜,正看见一路车队在后面紧追不舍。 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了,可我连续几次变道以后,发现他们也随着我一起来了。 张谦的人追上来了! ...... 如果是前两天,苏锦瑟或许还有底气去拒绝,但现在苏锦瑟知道,她不能,她在犹豫。 “老板,打算再去哪里?”我的一个手下,戴着墨镜的司机加保镖,一个帅哥问道。 要知道吉米原来是帕德所在那家酒馆的厨师,当帕德被委任管家的时候,就想到吉米做的饭不错,立马挖了酒馆的墙角,为此气的酒馆老板奥维德破口大骂,一脚揣在了帕德屁股上。 不过可惜的是,林涛似乎根本就不把他的罡劲放在眼里,眼神和之前没有丝毫的区别,依旧是毫无神采和感情,活脱脱的一具行尸走肉。 “对了,李老弟听说你去香港了?”司老二突然转移了话题道。司老二今儿可是专门让人打听了一下李岩的下落的,在得知李岩在香港后,司老二满脸欢喜的赶紧给李岩打了个电话。 “不可能,不可能。”剩余的无根宗弟子全部恐惧起来,一个个不敢上前,他们无法相信,刚才还意气风华的师兄,甚至连名字都没报上,就被对方吞噬的一干二净,此时此刻,所谓无根宗的全部仙规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夏火看到这飞刀,心头一喜,他知道,是唐风到了,而且唐风的飞刀比之前更凌厉了。 “什么?逸寒哥你之前做过?”徐贤听了刘逸寒的话之后,很是惊讶的问道。 不死族族长那个家伙的头脑倒是相当的沉稳。但是,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得到定魂香的。 不管怎么说,我这五十万是不可能回来了。不过,看一看装备还是可以的。 看到它给出这么低的一个分数,徐欣的脸色自然有些难看,不过仍然乖巧地道了一声谢谢。 之后这样,才不会暴露出李长林的秘密,他现在可是有着超越了虚劲巅峰的力量,如果这事情要是被赵家的半步寸劲强者知道,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心生紧迫感而动手。 描述:一种浑身带有剧毒的妖兽,攻击主要以利齿以及毒液为主,任何金属在这一副金属利齿的啃咬下,都会粉碎。任何生物碰到其身体或者被其吐出的唾沫沾染,都会身中剧毒,实力不济者,会当场身亡。 唉,隐藏深处的老怪物们,天默也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些老家伙们,太变态了吧? “兄弟几个想请副统领回京口从刘牢之手中夺回兵权,将刘牢之这个北府兵叛徒就地正法!”庞云激动地说到,一旁几个将领也都不断点头附和。 没有六大家族的觊觎,其他势力跟魏家都不在一个档次上,因此魏家不但将这里守的如铁板一块,也赚得是盆满钵满。 最最重要的是,打电话不用自己走,不用自己跑,而且还不花自己一分钱。 魏翔讪笑不已,为了能拴住这货的心,完成家族交给的任务,他原本是想跟项羽和盘托出的,但项羽的态度让他不敢太过急躁,只能慢慢的渗透了。 “我说过,我的东西不用你管。”冷眼看着面前的邢风,全然没有了刚才的亢奋。双眼中只有这冰冷到了极点的杀意。 第1152章 来的挺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粗略估计一下,立马从旁边墙边窜出来,手上的易拉罐登时变成利刃,直接被我顶在不速之客的脖子上。 “别特么动!” 我以为占据了优势,没想到我身后传来一个悠悠的声音:“该别动的是你。” 此时我才看清...... 天下诸侯四起,吞并州郡,而胡人又南下打草谷,更是打得一地鸡毛。 这就是能延续百年之上的大族生存之道,其内自成一套体制,能保证这个家族延续、发展、壮大。 眼见着就要入冬了,希望老顾能吃上今年的年夜饭吧,唉,刘鸿渐叹了口气,打马朝京城奔去。 可现在的她却穿着一身精致而又名贵的连衣裙,这是那个男人送给她的,她不想穿这身衣服,但那个男人用命令的口吻让她穿上,她想拒绝,可是她很害怕这个男人,也就只能照做了。 接着掐诀念咒,一指铜镜,便见银光闪烁,铜镜里顿时出现了一副画面,我刚看了一眼,便感觉周围的世界一变,自己居然身在一处浩瀚的宇宙星空中。 这税兵常年在此收税,早已听惯了铜钱碰撞声,任何假冒伪劣的钱币,全然声色有差。 百越连忙抬手扔出一团白,将宝贝徒弟罩了进去,任凭外面晃了个天翻地覆,廉胥君倒是没事,等一切平静,她还好的戳着周围的白团。 每次和倩倩倒戈相向,心里总不舒服,曾经的昔日好姐妹!如今,一言难尽。 远的不说,就说那金陵四大世家,彼此联姻,官官相护,几乎在本地一手遮天。 说到底,他们没什么关系,但是人与人之间,有时候也说不清楚,杨美雪可以做到对任何人冷漠无情,唯独不能忍心看着杜和遇险,而杜和可以无视任何人的劝告一意孤行,唯独对杨美雪的劝说,次次都慎重考虑。 他若毒发,必将拖着虞沉舟共赴黄泉,剩下的那些人,谁都有机会一步登天。 “师兄,这事你还没通知师父和大师兄吧?”唐水华有些担忧地问道。 帝辛决定,在夸辛德大世界大肆宣传炼体的法门,不过这具体的细枝末节,还得好生推敲一番。 李蓉喝的也有些多了,不记得喝了多少杯,只记得自己一直在不停的喝。 “你们放心,我回宫后一定对父皇如实禀报,为大家报仇。”公主狠狠的看了眼寺庙,往门外走去。 沈希言怔了一下,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苏婉清这个名字了。乍一听五皇子提起,竟还有几分陌生。 五皇子心里有些失落,以她的聪慧不会看不出来他跟王嫣之间的异常。可是她却选择视而不见,这只是因为在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他的位置。 “那么,剩下的房子你们继续帮我留意,我会和你们保持联系的。”林楼起身离开,去附近和平饭店茉莉酒廊买了点招牌法式面包、可丽饼、还有蛋挞,回到郑伟明家里,叨扰了人家这么多天,总得有所表示才好。 尤其是后者两人,他们现在有种捂脸的冲动,太丢人了!大长老还好一些,都有些习惯了,老族长凰尚就不行了。 他的拳头朝着刘松的脸打了过去,这是他打架最喜欢打的地方。打这个地方,对方剧痛。而且因为肉软,他的拳头反倒不会很痛。 第1153章 借力打力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对于我的坦白,黑衣瘦子依然步步紧逼:“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他拿了东西,还要我找你要呢?” “他请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连自己养老的宅子都抵出去了,总不至于在这开玩笑吧?” 妈的,看来这我老头也是铁了心要弄死我...... 苏瓷含着一个大大的眼泪,冷声质问他,这些事情藏在他心中很久了,在见到穆蓝的时候,就爆发了,这只是一个点。 他很想打发走楚凌,但楚凌却道他是来汇报工作的,还很温和的让他先谈和楚衍之间的事。 在电话那头经理也反复向他保证,以后这件事一定会做得天衣无缝。 她就在外面晃悠了半天,又不想去找她的朋友玩,等着夜色降临她才回到家中。 原本身体就虚弱了,经过这么一折腾,他胸口的血又慢慢的溢了出来,因为要在他胸口上面的是白布,此时那上面,已经沾上了许多的血迹。 允许后来被楚衍给找上一开始他没有感觉,到了后面他或许已经发现了,只是他自愿陷进去。 夏家前段时间买了一大批赝品血本无归,这次机缘巧合下找到了真正的收藏家,所以是来跟他竞争的。 大家交情很深,不想把王朗晾在台上,贾涵只好选择像赵梅梅的安排低头。 直到时迁不甘的低垂着头,李墨轩方才缓缓将断重剑从时迁面部移开,随即转身,懒得再多看这个混球一眼。 欧阳慕子拍了拍少轩的肩膀,笑着对他说道,少轩贝和他开口说。 冥也是第一次这样做,他以前每渡过一道雷劫就胆颤心惊,等他执掌天命后才发现,所谓的雷劫不过如此。 20几只布龙度蝎子,朝人们凶猛爬来,翘起来的尾巴上,尖锐的针刺杀气凌厉。 所以当时的唐门是不知道洛家尚有后人在世的,那么,唐无解安排了十三年的蹲守就显得很奇怪。 不管怎样不甘,潘帕斯只能尴尬羞恼得坐回原位,但是他的心里却在期盼着将要发生的事情。 剑晨面色一变,玉虚真人这番说法,不正表明,那真正的梵天寒芒,一直都在焚魂真人的手里? 一片赤色平原出现在姜云面前,这里与他在九州宇宙海的九州世界神陨禁区遇到的赤色平原有些相似。 茶水端了上来,然后,玛门让无关的人都出去,包括随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人。 十几位人王带着各界人马,杀上姜家。与此同时,紫云宫、真龙皇室、柳家、张家、王家、叶族、星辰圣地、天罡圣地、地煞圣地和紫霞圣地等势力也趁机联合万界强者,意图灭掉姜家。 这处空间,是在虚空中开辟出来的,无数夜明珠点缀在穹顶,照亮每一个角落。 莫辰心里未免有些异样,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感觉到,近期以来,孟歆瑶对自己的感觉在慢慢的变化。 须知,王峰只身一人,摆明了处于劣势,这个时候还气势雄浑的主动宣战,非常不符合现状。 吴飞看了看孙大庆,很严肃的说道“毒蛇,苗岭就交给你了,出了事,我跟你没完,孤狼,战狼,不怕死就跟我走。”。 吴飞开心地挂了电话,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了看电视剧,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冰雕后方三百米距离外,突然土石迸射,一个宽达百米,高达五百多米的头颅伸出地面,仿佛一座高塔般耸立。 第1154章 浑水摸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张谦问了一句:“这位是?” 瘦子抢先回答道:“新收的徒弟,出门帮忙拎个包。” 张谦没再多问,而是开口道:“我之前和你讲的很清楚,我没请你们,你们不要来见我。” ...... 这时蚌精又用它的那柄宝石镶嵌的龙头拐杖,发狠了似的往地面上重重地敲了下去,紧接着天空就发出了一道极为刺眼的光芒,众人还没从那股漩涡中反应过来,北方就刮起大风,形成了一股引力极强的风暴。 来宁和宫的路上,楚琏已经将听雨轩的事情说与了端佳郡主听,端佳郡主当然知道乐瑶公主要被禁足的消息。 “43~!”我也不是神,拖着余下的80多滴气血,一件砍翻了紫金豹王的豹击技能旋风,回身一踹,豹王后退滑行几步,突然停止,剑狼斩迎了上去,打出一个令人欣慰的伤害数字。 康氓昂想给他一个困兽之斗,那么他就吊着他,不让他疯狂,让他一味的消耗自己的体力,等到最后自己头里之后然后将他扔出去。 李洪武可是在康氓昂开始造兵的时候就已经来了,根本就没有见到康氓昂什么时候在对方的主基地旁边埋了二十多个兽人,这些家伙只要一扑而上,绝对能够将对手的基地叉得上下爆裂,左右逢源。 康氓昂听着蔷薇的话,心底的某根弦突然被触动了,整个身体也化为一道留影消失在蔷薇的世界中。 “没事不慌,就算众神阙憋着坏屁,我相信然然有把握应对。”虽然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为然然捏了一把汗。 “好啦,凭我们工作室在徐柳城的名气找这么一个好像不会那么难吧,这个就交给我了!”行云流水立刻第一个赞同,大包大揽的将这件事情包了下来。 然而事实并没有尘子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源源不绝的骷髅貌似根本不能被直接杀死,当你以为他们被你砍成一堆烂骨头的时候,不出一会他们竟又神奇地愈合在了一起。 “理解力还真是变态,不愧是灵魂天赋比老娘还强的人,幸亏是个杂灵体,不然老娘不得羡慕死。”苏酥在一旁嘟嘴。 这两人都自以为没人看见,亲昵的互动撩拨着。殊不知,这一幕早已落入稍远处的墙角,正暗自庆幸的风涟、潇潇等人眼中。 云熠和夭夭对此有点惊讶和疑惑,不过他们都是洒脱不羁之人,风涟没问是对他们的信任,他们为什么要去追溯呢,风涟信任他们,他们也没有要伤害她的想法,于是三人就这样心照不宣的都忽略了这个话题。 对着那么一张脸,还有那些周围来无影去无踪的面具人,她怎么敢的。 “他以前没有这样搂过你吗?”厉明涵显然有些不信沈星安的话。 反正这种观念让秦姝不知道说什么好,大概会让其他男人痛恨吧。 墨阳甩了甩手臂,感觉自己的胳膊有点发麻,因为他看到的,不仅仅是两个铁血战士,还有另外两个,在上方的角落里,埋伏。 “慕离表哥,你现在在慕家的声望,可是高得可怕呢,连族长在时,恐怕都没有这么高的声望。”一旁的慕倩,捂嘴娇笑道。 第1155章 拜拜嘞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张谦目不转睛的看着老白:“这么着急是准备去哪啊?” 老白头上的伤还没好,隔着纱布也能看见微微渗出的血迹。 他眼睛一横,四下看看,冷声道:“好端端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好端端?” ...... 【队伍】离殇不落:咳咳,千劫塔经验少,还不如九洲城里和人PK来的经验多。 “谁知道呢,反正我是不会喜欢上谁的。”晨星端起菜杯轻抿了一口,粗糙的茶叶,苦涩冰冷的茶水,一切都是那么低微,就如同爱情,都不合适他。 “君上,冥界这是遭逢大难了吧?”竹雨柔声问道,她没有来过冥界,所以自然也不知道冥界该是哪种样子,不过在仙界待了两百年,她心里是很看不起冥界这种“下等”世界的。 这天欢好之后有人来报,南洋、澳洲和美洲报告,抓了不少罗马教廷传教士,正准备遣返。 他默然地转回头没管,很明显他带的这个学生是认识眼前这位萧副总裁的,而且关系肯定还不一般。 老马和毛叔在几千生魂中找到还是肉体的我,将我从殿外的餐桌上拉到殿内,非要我和他们在一起,并对着老谢和七婴鬼王介绍我的光荣事件。 还有,山山的炮舰还进行了不少伪装的措施,非专业人士并不容易识破他们的伪装。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被木苍打断:“叫你走你就走,要不想走那就永远都别走了。”木苍的声音很细很轻,但是却透露出刺骨的寒意。 日耳曼人自然也提出了“先进舰船推进装置”问题,不过他们也没什么可交换的,他们本身海外领地也很少,都当个大宝贝舍不得撒手。 这种情况下我要抓紧时间找到老马和毛叔还有王圣,因为他们是这个城市南毛北马的领头人,没了他们东方可能在不久就要乱了。 季策低咒一声移开视线,没想到苏槿言喝醉了这么可爱,如果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都要忍不住亲她了。 李嘉怡也打电话过来安慰了王昊一下,可是这样的安慰对于王昊此时的懊糟心情来说,真的于事无补。 妖兽的吼叫声越来越大,空气中甚至弥漫起一丝强大的威压,一旁蓬莱面色显得苍白无比。 跟着赶过来的圣殿守卫和佣兵几乎立刻冲上去按住了这手臂已经无法持剑的家伙,教堂内赶出来的司铎再次释放“神圣束缚”,随后用一个个“初级恢复术”救助起了中剑的守卫,并查看那佣兵的伤势。 秃子淡淡一说,身形便慢慢溶解在‘阴’暗里,没错,溶解,宛若如碳酸钙溶于稀盐酸般溶解。 第一批赶来的援军正是白立允率领的北望村玩家,赶到之后,二话没说,就投入了城墙上的战斗。 而此时,周梓茹和她去而复返的‘表哥’,在商场狭窄的卫生间里,做着不可描述的动作。 大鹦鹉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突然金光一闪,原本纯蓝色的羽毛外表下竟然多了一层白色的盔甲。 雷鼓之声?按照魔宗有关典籍记载,试炼者通过不归林而正式进入圣武之地,那圣武守护者便会敲响雷鼓,宣告圣武试炼正式拉开帷幕。 能内力外放的,直接动用剑气刀罡,威力虽远不如那老头的玄天剑罡,但也可让敌人体验到什么叫做手忙脚乱,不能内力外放的武者,也不闲着,提着刀枪剑戟,斧钺勾叉,追杀这些已经被吓破胆的敌人。 第1156章 荒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转头,我先回到老乞丐的棚子,顺着锅灶的位置往下挖,把这心心念念的宝贝掏了出来。 我刚要走,忽然看见老乞丐就在身后。 我狐疑地看着他,轻声道:“你没走?” “没地方去,只能在这等你。” ...... 虽然此时连月鑫的手臂已经被烤糊了一片,但连月鑫也已经成功的冲向了雷长老的头顶。 “父亲,为什么咱们不能够齐心协力,与曹军决一生死呢?”孙绍不甘心地问道。 而林火,因为根本不用去帮忙的缘故,所以,十年的潜修,也是让林火本身的实力到了下品圣皇的顶峰,并且已经稍稍感应到了中品圣皇的层次!相信晋级是很简单的事情。 后人在谈到河池战役的时候,常常将它作为以少胜多的典范。不错,从表面上看起来,曹军确实是以五千对抗两万,人数上占据劣势,但是要是从装备上来分析,那曹军不胜才是没有天理。 “依周卿来看,此事该如何解决?”朱骏并不指望周慕白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只是随口想问问缓解矛盾的方法,毕竟外来人口抢本地饭碗地事实在太多,搞不好就会激化矛盾。 虞朗有些将信将疑,不过他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连忙带着项如和任冠昱进了一间密室。这件密室内设置了一个上好的聚灵阵,室内灵气极足,对修炼之人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虽然正面对抗已经是不能够避免。那么就让我在联合军攻陷黑暗议会总部之前,尽量的消耗他们的实力吧。而,我又要回到老路上去了。偷袭,这个字眼不知道还要伴随我多长时间呢? 而他带青菱仙子进入玄冰宫殿,更是没有心存任何歹念。她知道青菱仙子的功法,属于什么类型的,而玄阴灵池正是一个非常适合青菱仙子养伤的地方。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一自古流传下来的道理成为了所有清兵的主流意识。 再看看自己的随意打扮,头仅以一支翠玉长簪绾着,耳上虽说戴了耳环,却是式样最简单的两条银色流苏,衣裳更不用说,这件浅蓝色的外裳穿了两天了,人家那白衣飘飘肯定是一天一洗的。 “流苏姐,你让他开车干什么?我信不过他,万一给我们撞了呢?”江玲玲看着宁潇,语气不满道。 卫国昌郑重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的震惊,合上手里的证件,递还给君临。 进入卧室,看到各种杂乱的家具陈设,不用问,这都是鲜卑士兵的杰作。龙治突然现这个野狗居然消失了,正在龙治惊愕的时候时,床底下却出一阵低沉而微弱的“呜呜……”声。 “我还听说叶轩从昏迷那天到现在一个多星期了都还没回校,好像是还没醒过来!”顾欣彤又道。 四下里来来回回转了一圈,卫国昌没能给童经纶灌下什么迷魂汤,倒是转的自己有些眼热。 而这时,回过头来的那个“少的”也是看到了君临,她瞬间也是愣住了。 而似乎感觉到了君临的注视,亭中一直背对着木桥方向坐着的男生,也是在这时回过了头来。 郗超随手招来亲随,亲随俯身,郗超在其耳边低语一阵,不一会儿,郗超亲随拿来一个图画,郗超接图画递给高敬宗。 第1157章 有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如果桃子和牙叔他们在一起,那定然是安全的。 这个想法的出现,让我心头陡然一震。 可我仔细一想,不对。 茶馆里面乱七八糟,桌椅板凳都横在地上,连说书案子都被掀翻,现场比入室抢劫还惨。 我整整想了一下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直到脑仁...... 此时,他心里纳闷的紧,都怀疑是不是端木白故意让他出来展露尴尬的。 听沈皇后还在振振有词,萧坤越发堵心。不过他也知道沈皇后这是又犯了牛心左劲,只怕这会儿是劝也不听的。 姑娘不知道是没有听清楚我说什么,还是被吓到了,她觉得很诧异,整个酒吧那墙角那位长得最难看,正常的客人都不会点她,我们两个一进来就指名道姓的要她,她当然会这么想。 “没事儿,刚才手不划了一下,我来包一下。”发现现在的李菁真的是改头换面了,由内往外透着一股气息。 墨衣加身,威严越盛的国公爷走进来了,看见莫姨娘正要从地上爬起,上去搀扶了一把,然后就发现了对方手上的水渍以及手背上微红的皮肤。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乐琪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昨天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就仿佛是一场梦一般。 在这位手底下带了几个月,很多考验他都完成了,期间杀过人,砸过场子,绑架也干过,但是每一次他都能完美的解决。 我一边往学校外面跑,然后给唐老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今天不舒服请一天的假,唐老师一直在电话里追着问我怎么回事儿,我来不及解释,只能先挂了。 还好,云中龙至少没有欺骗他,虽然满屋子的地上滚落着血淋淋的头颅,残肢碎肉搁着一地,但是,起码,他的父母还被嘴巴塞着布条,绑在柱子上,即便是他们的眼睛还是那么充满恐惧与绝望,至少,他们还活着。 突然一声恼火的大吼声传来,把我吓了一跳。循着声源处望去。看到一个穿得挺花里胡哨的男人正猛地把另一个男人推在墙上,眼里蓄了怒火,一副要将对方碎尸万段的模样。 方离看了看面前那大汉,同时看了看那躲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谢越,心中可以说是无奈至极。 叶芷突然也变得温柔起来了,或者说她展示出了自己本来就很温柔的一面。 熔岩城的领主祭坛,虽然名字不同,但实际上跟其他系统基地的英雄祭坛是一样效果,都是能够在每次升级之后,招募一个新的英雄,或者为已有的英雄提升实力。 钢铁雄狮-盖伊一声怒吼,直接纵声一跃、螺旋狂舞,手中的庞然巨锤仿若碾压也似的将无法动弹的贵族军官们,彻底的碾压成了粉末状态。 那时大雪仍在继续,为着玲珑芝大病初愈,剑侠客又拖了三天。到了第四日,终于忍耐不住,不顾众人劝说,沐雪而去。 首先是已经逼近银白之都的神圣帝国的军团,紧急停止了行动。他们在收到了前方战报、意识到救援银白之都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之后,就干脆直接放弃了这个打算。 夜色深沉,细雨轻洒,棺材随着众人出了江州,直到竹林之中,掘坑之地,方把薛素入棺待葬。 “呃……皇上,老奴当时记得她弹得那首曲子名叫念秋,您当时还曾评价那曲子悠扬婉转,思念之情颇为动人呢。”周公公提醒道。 第1158章 赶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顺势往后退了几步,低声道:“你谁啊?” “赶尸的。” 他抖抖草帽上的水:“晚上路过这,碰巧下了大雨,能不能借你这躲躲?” 虽说他自报家门,可我对他的警惕丝毫不减。 ...... 当然,这也是无所谓的事,不过杜上人终究是年轻,被发现之后,脸上居然有点讪讪。 好风景对她的学习进度,也不做要求——这本来就只是她来洛华庄园的借口。 秋玄脑海之中有着数十种服装,除去一些太暴露的,不符合这个时代的服装,至少也知道十多种款式。 是米荔多想了,她就真的只是坐了一个顺风车,叶正从始至终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秦慕宸,你可以更加无耻点,让你离开我的生活,你偏偏要闯进来,难道非要我为了躲你,再跑到国外么!”安念楚皱眉,咬牙,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秦慕宸,甚至都觉得他有点无赖。 可在看向唐成浩的时候,他的喉结抖动,就证明他将碗里的水喝进了肚子里。我又看了看陇婆,她微笑着眯缝着双眼。 只是,她一直在忍着,忍着不让自己掉眼泪,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但那两个孩子却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两人都是大大的眼珠,都梳着朝天辫子,笑起来都有个酒窝。 “沉丘英,耀光号已经准备好起飞了,如果你不想去,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耍威风。”陆明轩严肃地说道,并和琉荧登上了战舰。 爱丽斯刚刚走出洞口几步,又折返了回来,心想这样回去了,陆羽他肯定会担心自己的,还是给他写下一条信息告诉他吧。 陆羽此时还惊魂未定,一时间没有察觉老人已经顺着山壁爬了几十米高。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们根本就是恶魔。连长老院的人都敢杀,你们没有想过事后如何处理吗?一旦事情暴露了,你们就算是第一司又怎么样?一样逃不了干系!”珊珊怒道,她的声音在颤抖。 正是因为普通,才会觉得奇怪,三天之域玄塔千千万万,虽然都是塔,但每一座玄塔都有自己的特点,而眼前这座玄塔,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特点,如果不是它记录在卷轴上,还以为只是一座普通建筑型的塔设计图呢。 “所有我想直接出手,把宣芒家族来的吸血鬼和莫克斯家族全部拔起,彻彻底底恢复克洛斯州的平静!”陆羽沉声道。 看着青雅那中想哭的样子,秦俊熙本来想说的话,突然就被憋了回去。 又过去两分钟,盲僧赶往下路,牛头开始做视野,扫描加真眼,排掉了河道的视野。 一如平常,送到楼下,奶糕便和兰娜告别了。推开家门,奶糕摇着尾牙跳上了兰娜的怀抱。 看到那些在地上躺着的那些已经冰冷的遗体,吴宇就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两人各有自己的优势,棋逢对手,已经过招二十有余,依然不相伯仲。 他很想说自己能不来吗,不来的话李初一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得被默堂给灭了,他是不得不来。 从这些人的衣着来看,东面是白山宗,西面是九罗宗,南面是缔约谷,背面是鬼宗。 上边写满各种药材的名称和重量,以及熬制步骤、时间……史月华伸手接过看几眼,总算满意的笑了。 第1159章 拐角巷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如果不是天色太晚,我现在就想去拐角巷子看看。 赶尸匠在一楼陪着尸体,我把二楼的门虚掩,又在门口摆上几个空瓶子。 留门是为了听见楼下的声响,空瓶子则是最好的警卫。 转天起床,我透过二楼的窗户往下看,入眼的只有满目疮痍。 瓶子还停...... 而,紫虚上人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愕然,大概他也没有想到刘璝会这么的坚持吧。 或许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柳赋语转过头,正好看到转身的秦阳。 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就远离了酒馆,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晃悠的走着。 这真是唯一的希望了,如果龙大师不管,就算他们安全退出去,被惊动的凶煞跑出墓穴,肆掠石城,这责任双隆集团也承担不起。 除了没有茶水的时候,让颜良重新送上一壶茶之外,也没有让人靠近。 这一死,周家奎以为这辈子就要带着遗憾离开,没想到陈浩出现了。 她的眼中彰显出好奇,不过在此之前,她的室友对她的暧昧态度,似乎更需要操心。 木鱼里是珠宝,佛像里是什么?佛像也是空的,他找了个比人还大的佛像,先用他的夜壶刀将中间的合缝撬开,心里只希望里面真是空的。 “你怎么没有回我的信息?我还怕你不在这呢。”李末一见面就问。 只不过这次,欧提努斯吸取了之前教训,哪怕是既定的成功也会因为自身的可能性招致失败的局面,何况对手也是魔神,所以现在还没有到可以放松的时候。 第二日清晨,李三娘早早地便起身,盥洗完毕,刚喝完凤鸢盛上来的一碗莲子羹,便有亲兵来报,说是城门守卫捉住了一个自黑石砭来的梁军细作,已经押到官衙前堂了,等候审问。 而他所言也是实情,这种事边炯可掺乎不起,怕是整个大唐,能对武家人这样毫不讲情面之人,也唯有李之一人了。 滴下眼药水,李朝躺在沙发上闭目缓解,放松全身运转精神力,将精神力扩散四周,足足方圆三百米一木一草动向皆入脑海,就如同亲眼所见一般真实。 “对了!王玮你和凝儿是同岁吧?”夏吉国又看了王玮一会,又接着对他问到。 沈三长出一口气,他已经准备跑路了,可还没有捞到足够自己后半辈子花费的资金,他可不想李大少在这个时候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听闻此言,柴绍与李三娘对视一眼,都不作声,各自端起茶碗来细啜,堂内一时尴尬。 次日,街道依旧繁华,车水马龙,宝马香车,热闹非凡。太阳从东方升起,慢慢偏西,最终落入山的另一面。街上的人渐渐的散去。不过,吃了晚饭后,来的人又多了起来。 对于王平安的问题,石捕头很不想回答,因为不管是万县令还是他背后的靠山都不是他能得罪的,别看自己在百姓面前人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但是在他们面前,自己就是一个蝼蚁,随时可以抛弃,甚至是捏死。 神门的防御体系有很多防御措施构成,有能轰碎虚空的大炮,有能抵挡强烈冲击的移动堡垒,还有众多杀人于无形的暗器等等。 天帝一只手捂着鼻子眼睛,另一只手冲前面伸着,一个劲的往后退。 天浩原本是不能还手,但意外感受到唐明如此强大的力量,感受到恐惧,居然强行破除约定。 第1160章 群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巷子形如其名,是一个类似90°转角的巷子。 从风水上讲,这叫‘刀把子形’,主兵灾。只要人走进去,多多少少会觉得不舒服。 幽暗的巷子里没有任何声响,我正试探着往里走,一道黑影突然从我头顶飞过。 “喵呜...... 岸上艇上大声欢呼,两支队伍会和在一起,秦力山有了这样一支钢铁水师,战斗力大大增强了。 “你就拿着吧!这些比起阿强贪污的钱简直不堪一提!”左洋把支票塞到我手里。 原来如此,玉流苏现如今终于明白了他软肋在哪里。虽然将他所说的话谨记于心,但是玉流苏眼底一道精光闪过,面上仍旧一副欲望熏心的模样。 或许,金色,才是遗尘太霄最本源的力量,自己强加上去的,不是锦上添花,而是让它最强的力量无法施展。 而如今,爷爷帮晓晴找了个埋骨地,而且还立了石碑,说明晓晴就在这样安了家,不再是孤魂野鬼,这份恩情,确实够大。 “今天就算无论如何也要将你拿下!”克勒斯冰冷的声音传来,他全身被一层淡淡的光晕包裹着,手的战矛微微颤抖着。 “吼!”空间银狐那银色的眼瞳中,金芒疯狂的闪烁着,空间也不断扭曲,但是却无法阻拦这天寂雷珠分毫。那恐怖的深紫色玄雷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塌陷了,只留下缓慢愈合的漆黑裂痕。 现在其实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跟着众人出去了,现在这个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往人多的地方走。 “一定是这家伙,”老人看着漫天的火光狠狠的说道,他的眼里第一次出现这样浓烈的杀机,如果那名叫马盛楠的家伙现在在他面前一定会被他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然后折磨至死。 “啧啧,真不把我不朽剑皇放在眼里么。”剑扬眸子一寒,一股惊天剑气逆空而上,撕裂天宇,一柄巨大的光剑横斩,在那千丈巨鸟的身躯上猛然划过。 周力说完之后顿时心中一阵后悔,觉得自己接的这趟生意实在是亏大了。 她起得早,晨曦蒙蒙的街道比平常安静得多。环卫工人正在清扫着道路,偶有车辆驶过。 有些奇怪的看着往边上靠坐的纪晓月,千凡尘倒是无所谓的把情报从竹筒中拿出来摊开一副要分享的样子。 静宁看黄芪已经熟睡,出了屋子,院子里海棠正盛开,静宁撩起裙子,在廊下的台阶上坐下来。 莫铭点点头,一手拿起一枚子弹,走到墙角拿起一把大口径步枪。 她已经很久没看过邮箱了,邮箱里有好几份邮件了。最新的一封是十分钟之前发的,没有题目。 秦渐看到夏紫云的一副玩味的表情,顿时心里不爽,恨不得揍他一拳。 和旁边的年轻公熊相比,身体长度还要超出一倍,肩膀高度超过二分之一,巨大的脑袋就仿佛一辆汽车的车头,粗壮的四肢仿佛四根粗壮的屋梁。 千凡尘身体腾空,忽而眼前变得清明无比入眼便是万里大好山云。 王者,乃是人中之龙,一个国家的王者人物绝对不会很多。能够成为王者的人,都是天赋不凡的人,他们拥有得天独厚的资质,不过周焱知道,只要时间足够,地球上的人,最低的成就都能够达到武王。 第1161章 异象环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正当我要转过身的时候,一张猫头毫无征兆的怼在我脸上,鼻尖上传来的毛茸茸的触感,让我猛然往后一跳。 我定睛一看,准确的说,这不是猫头,而是一个猫头人身的怪物! 硕大的狸花猫头直愣愣的看着我,两只手上提着看不出模样的脏器,腥臭味随着风直冲鼻腔。 ...... 为了工作时的便利,他的左臂被改造成了机械义肢,其中或安装或存放着大量的工具,诸如螺丝刀、千斤顶、钳子、锤子和扳手等工具。 但在秦父的剧烈反抗之下,半晌也无果,最后秦父甚至想要拿刀自刎,也省得给远在圣地的长子添麻烦。 而现在,她仿佛心平气和了一般,说什么话都不带有激烈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道韵法域悄然散去,人间正道诸人如是历经了沧海桑田一般,神情复杂的陆续醒转了过来。 不过即便是那样他也不会沉迷于梦境,因为他李花朝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活在现实之中。 带领众人潜入地下世界,虞良身边的陆保身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任务,当即开始转圈,准备将律师抓过来。 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哆嗦着指向现场,神色激动,唾沫横飞。 等容翔拎着空,扛着鱼网走过来的时,远远的就闻到了烤鱼的香味。 浑身破破烂烂,顶着一头“狂放不羁每一根都有自己想法”红毛的将思衡咳嗽一声。 “哈哈,暴君还有何手段,尽管朝我这儿招呼!”陈澈找到了一些自信,勇意倍增,竟挑衅起了帝主嬴政。 “金雷神矛。”萧羿数十丈外,那名来自战神殿的武皇强者,体内有可怕的杀机涌动而出,手中握着一杆金色战矛,跟萧羿手中的棍子激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就见从门内出来四名一身戎装的宫廷卫士,环卫着头戴王冠的戴弗斯国王,进入会场。 柳琪几番挣扎,终究没能开口,而是叹息一声后,悄然走出了房间。 可是如今面对大鹏妖王的报复,便不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无生。没有人能对抗这只上古时代就诞生的妖王,仙也不能。 越是如此,冥河对这里就越是好奇,但同样也有些忌惮,仅是这法乱之地,冥河都无法正大光明地行走于其中,很难想象,这最里面会是怎样的场景?更让冥河好奇的是,大道造就这么一个地方,究竟是为了什么? “什么?你居然敢偷拍?把手机给我!”马经理看到赵飞掏出来的手机,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把手机抢夺过来,于是直接就伸手去抢赵飞的手机。 这位老者自然就是三清之首的老子,数百年前,老子在昆仑山中参悟鸿蒙紫气,以求能够早日成圣,但却一直没有任何收获,直到一日,他突然想起鸿钧分宝时所说的话,以灵宝镇压教统?难道是要让他立教? “这两把剑,我有些拿不定注意,你帮我选一下。”王楚焉将洛辰带到了她看好的两把剑跟前。 黄博从郑秀晶进来的时候,就偷偷溜出去了,把地方空给他们两个好好温存一下。 刹那间,那十几位界尊强者满脸死灰之色。就是神魂都被死亡吞噬,在无数骇然和收缩的目光下。 鲍勃几人虽然作为国际一流明星,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着很多的粉丝关注,但是人们对他们实在太熟悉了,无论是记者们,还是粉丝们,都是这样。 第1162章 逗我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之前闯三花阵的时候,我觉得他们已经够嚣张了,没想到还敢冒充正神! 而且,刘梓每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基本都处于脱壳状态,四肢根本动弹不了。 而现在我完全活动自如,和以前根本不一样。 我抄起手上的玉佩像扔手榴弹似的,直接砸在刘梓身上。 ...... 几个室友你一言我一语,显然根本就不相信这是真的。其中一个已经把APP给卸载了,至于钱,就当被骗了。 那么,那天晚上发生那件事情之后,风族直接沦为了三流势力,甚至是不入流的势力。 邹渲以及之前在摹古镇战败的玩家,带着为荣誉而战的决心,重新向摹古镇集结。 张胖子现在看着温柔,两只眼睛看着温柔在发着直,因为温柔正在用那个纸巾在帮张胖子的那个脸上面擦着芝麻酱,旁边的丰流一看就知道了张胖子对这个温柔想吃她的豆腐的。 得到王玄丹之后,风旭花费了很长时间闭关,才好不容易达到了武王境。 众所周知,80后还有70后出生的人,大部分的人特别是那一些个动画迷,他们或许都看到过大力水手的,大力水手之所以会变强,无非是他会经常性的吃菠菜,每吃一罐子菠菜之后,他的力量会变强,并且呢? 不得不说,在这悬空岛,丹『药』还真是受欢迎,哪怕他卖出的价格极高,依旧有不少人要。若不是他不想卖太多,今天赚个几百万完全不在话下。 没错,一年时间过去了,秦牧他们已经搬了家,在平安县最繁华的路段,买了一套五百平米的别墅。 天阶天雷是雷罚所内最强的天雷,它的恐怖,即便是站在中州城最顶端的几位大佬,也不敢轻易的拿身体去抵抗。 “什么!你想要和天妖一起转世?”烛九阴也叫道,只不过语气之中却满是疑惑。 虽然这正是许华想极力要求的结果,但得来之轻松却大出他之意料。许华一下子极为难受,讲不上话来。 变幻莫测的印记浮现于额头之上,内里蕴藏了杨开感悟的虚空大道,道印之中,木行之力流转,杨开暗暗警惕,紧密关注杜如风,只等他发现什么不妥便暴起犯难。 放下了电话刘睿华长长出了一口气。看起来今天晚上的事情自己处理的还没有太过分。董城鸣那边是完全可以搞定的。 聂良在冰柜里又翻了翻,找出了一瓶康师傅红茶。然后,他坐回椅子上,开始低头打量铁盘中的烧烤。 克拉顿心里暗道,幸好自己的修为高深,若是换成别的级别的妖人,肯定是必死无疑,煮也被煮烂了。 人影一闪,法身,伯牙,白灼齐齐现身,现身一瞬,两位老牌魔族半圣便齐齐闷哼一声,脸色陡变。 “我还是感觉另外那张一张白色公主裙的衣服比较漂亮。难道你们不觉得卡哇伊吗?”朴素妍问道。 赢了两千万,龙一元见好就收,看着白展堂崇拜的眼神,龙一元邀请他去黄鹤楼喝酒。两人聊了很多,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人都是底层人物,喜欢孤身一人,混吃等死,游戏人间,同时又不甘心平凡,想创一番事业。 那些人想学习自己的做法,冲入毒雾之中,这想法很好,但可惜实力不够。 第1163章 年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所谓‘纪零年’,并不是按民间所有历法制定的,而是道教独有的‘道历’所定。 张玉皇历经百千亿纪,方成正果,从这往后每12万年被称为纪零年。 玉皇大帝念万物修行不易,每逢此年份,便广开修行之门,无论是山野精怪,还是...... 本来以为杜朗会夺取慕在天的雇佣兵控制权,他就想等到那时候妖城大乱时,突然出击从杜朗手里将控制权夺过来,可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龙一来,三下两除二就把杜朗给打跑了,而且把妖城发展得越来越好。 陈旭便瞥了一眼四周,按着他目光所能看到的点,开始记着桉树的位置。 这也是孔导演和沈一宾说好的,相信为了能把哈儿吸引到自己的城市,那些粉丝们肯定会一次又一次的进电影院贡献票房。 沈鹏现在心里眼里只有钱,他觉得有钱就拥有整个世界,甚至可以再次拥有王欣。 杀手却极为灵活,就地一滚,躲开了龙一的脚,同时反手用手上的匕首朝龙一脚上刺了过来。 “有可能,我跟杨雪以前拍的照片挺多的!”王欣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泛起了涟漪。 欧阳教练倒吸一口冷气,买只宠物就要花八十多万?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不过易腾城却是面色如常。 就算草筋混凝土的寿命只有几年十几年,那也是足够的了,只要不是年年拆换,这成本就能承受得起。 不少有点眼光的西南土司都预感到了秦军的最终胜利以及贵州四川在战后势力重新洗牌的可能。 它们还将附近的低级魔物全部聚拢,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魔物军团。 “木桥上的那只怪物。”听后,印象深刻的周雁行道,手指摩挲麒麟头,澄亮如洗。 沈与白的脸色,在肉眼的观察上,能够看得出来已经变得有些暗淡了。 完颜吴乞买开口道,孙磊那面巨大的“齐天大圣”旗帜应该很显眼才对。 土墙塌方,三人躲避猛禽,探头看去广场中心,操练军兵的地方。 并且对方还警告他,如果再来狂赌深渊,一定会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就来到了夜宴华城,不敢再去狂赌深渊那边了。 上青色葱绿衣纱,裙裳下分粉朱,渐变色一体,钟离璧洗左持笛,右手阑衣。 宋江见董平和穆弘如此,立刻开口安抚,这两人都有本事,他还用得到,可这脾气太大了,必须安抚好。 鲁智深看着道济那一身破衣烂衫,虽然他不拘一格,但这种邋遢他还是没法接受的。 两只樟目燎猪一剑劈断脑头,战宜家剑身缠绕晕光,消法果断,狠辣无情。 中了狼千寻的一道红雾巨掌后,林子岱直接被焚掉了一条手臂。而此时击向吕纯的红雾拳影将近一人之高,故一旦被其击中,吕纯只能是化作一地残渣。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路远身上时,似乎都在等待着路远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心中升起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墨绝体内的灵力突然按照一种玄妙的轨迹运转起来,最终汇聚在他的手中。 “遵命!”那人急忙答应一声,然后带上双臂双足消失在了此处。 两腰就如两个洞,宋浩在把手臂曲在其中,以腰力爆发,辅助甩手,整体发劲,又凶又烈。 第1164章 意外消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低头一看,入眼的三个字又刺痛我一下。 陈秀娥,这是我母亲。她名字上已经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我再低头往下一看,陈昌明。 我手上一个拿不稳,差点把册子扔在地上。 陈昌明的名字旁边,居然没有红叉! 我猛吸几口气,...... 尤其是在场的几百位高级军官,更加有这么一种迫切的需求,趁着这个大喜的日子,再不跟张云提条件,那不是大大的浪费了大好机会吗? 甘天的那一掌到来的瞬间,麒麟骑士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然而这无法掩盖她被打飞出去的轰鸣声。 不过,到了奥义级别的传统装备,并不怎么受欢迎,众人只是惊叹一番,然后没有任何想法。 喝酒温煦明白,但是所谓的带上孩子和师尚真那就是老爷子的客套话了,要是这么一帮人过去,估计老爷子那就不是让自己去喝酒,而是家办大席了。 又等了三分钟,温煦实在是有点儿受不了大舅哥这速度了,刚掏出了手机还没来的急拨号呢,听到耳边传来了师尚武的声音。 这样一来,虽然避免了直接得罪二人,但这突然冒出个“第三者”来,也让二人心头隐隐不爽,于是三老又是一轮新的撕逼。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张云愤怒地骂道。 “妈,什么事情?”温煦揉了一下眼睛,支起了身体打了个哈欠之后问道。 “吼”一声吼叫,狮子和花豹先后化出本体,不大的石洞瞬间就被挤塌了。 搓搓手,她又打了个哈欠,从床上骨碌地爬了起来,使用灵力就要封印住他的记忆。 老太太这回中风算是严重了,估计好起来的可能性是不大了,有生之年,也就只能躺在床上了。如果照顾的好,恢复的好,倒是能说话,但是要想和之前那样口齿清楚,是绝对不可能了。 她二人,一个要生,一个要死;一个要活,一个要杀;除了不嫁不娶外出奇一致外,实无一处可以谈得拢的地方。直到被人横加打断,这才停了他们的唇枪舌战。 凉薄的双眸重重的吸吮着她的唇瓣,舌尖撬开她的牙关,钻进她的腔及,袭扫着她舌腔,揪着她的粉舌,就是狠狠的抵舔着。 或许有一天,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又或许无论多久,她都还是只当自己是哥哥。但最少,他也比此刻估计在天澜家中因为丢失了妹妹而正暴跳如雷的男人要幸运一些。 今天已是芊芊上课的第三天,华菁跟她说不用每天都来,怕她辛苦,但芊芊还是坚持每天都来,主要是她不想在那大大的房子里渡过那闲暇的时间。 匆忙追出来的花好只看到那个绝尘而去的背影和倒在一旁的侍卫,但有的皱了皱眉,只要一碰到皇上的事情,公主似乎就很难保持冷静。 姜瑜会意点头,扣手挥过,淡淡的柔和的青色光芒包围住两人。光芒消失时,他们已不在刚才的屋中。四野一片空旷,放眼望去,遍寻不到可以藏人的地方。 似是感觉刚才差点摔倒有点丢人,刘伯钦也顾不得山那边是不是大唐疆域了。扯着余甘,非要带他去看猴。 这家位于申城老城区胡同里的茶馆,平时的生意一直都很好,不少人都愿意来这里喝茶聊天,放松放松,因为人来人往,这里也成了一个信息的集散地,许多本地的商人都会到这里谈谈生意,打听一下消息。 第1165章 一老一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门外的声音有点苍老,听着年纪应该不小。 现在这个节骨眼登门的,谁知道是人是鬼? “我这也没吃的,你抓紧走吧。” “小伙子,你不看我,看看我小孙子,孩子四天没吃饭了,全靠自来水撑着,你给口吃的,这孩子就能活!...... 而王杰的身形,此刻已经出现在蝎龙毒尾蛇的后侧,王杰身形一跃,直接跳至蝎龙毒尾蛇的背上,王杰如骑马一般骑在蝎龙毒尾蛇的后背之上,抡起银黑色的拳头,对着其的脑袋一拳拳砸了下去。 我看了他半天,摇了摇头:“没什么。”接着便把这段日子以来我受的所有苦及欺凌都一一说与他听,尤其抨击了对逍遥王诸多的不满。 雷子皓看着王杰,那苍老的脸庞也是露出一丝笑意,摆了这么大的阵势,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这个青年,只要王杰安好,一切对于雷子皓来说都是值得的。 杜玫站了起来,旁边的丫鬟帮她戴上了长长的面纱,遮住了她美丽的脸庞,然后她缓缓走到了窗边。 王高仁说出了他自己的担心,而说完这一切的他,也彻底松了口气。 天气越发的寒凉,一丝丝的寒冷正在渗透进空气,就连前些天还泛着浓重绿色的植物也在一夜之间就泛上了浓稠的枯黄。 沈枭终于神色微松,淡淡的,轻轻的,却带着无限压力的声音响起。 我静静的听着,心里已经能隐隐预测到他的妹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测,可又不敢多话,只是抓着酒坛浅浅的喝着。 吴楠看着准备留下来断后的兄弟道:“吴楠这条命是兄弟给的,只要兄弟们能够活着回到山寨里,山寨中的财宝就都是你们的,某在山寨里等着兄弟们,保重……”。 霎时间,大厅里的保镖顷刻就将门口堵得死死,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让走。 如果说那个时候他有多讨厌她,那么现在便有多真心真意地羡慕她。 龙破局说话的同时欧阳灵一直在拉他,龙破局的实力欧阳灵是知道的,虽说不如玉无涯他们几个守护战士,但是也有了六星战神的实力,同辈之中也是少有敌手,只是跟萧破军比起来可能还有些差距。 胡德发一点不急,反而洋洋得意,气焰更盛:“做不下去就只会我一声嘛,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等那时,到了罗格的岛屿之上,到处都是们的人,那自己定然难以生存,甚至只要断绝自己的食物和水源,那自己便无法活下去了。 二十万到账后不仅能交上学费,还能留下不少钱留待将来去帝都参加校考。 本源之气表现的是混沌,万物属性不分,一切的基始,所以本源之气能够通过本源功法转化成任何一种力量。 这时,那位曾经追求过张丽的男同学正深情与惊喜地望着张丽,打破了宁静。 脚下距离地面有二十几层楼的距离,西山的万千松柏从这里看过去不过厘米高矮。 如同一双无形的手在编织一样,所有混沌气流按着特定的秩序交织在一起,与此同时,自己五脏六腑乃至全身每一处地方都分裂出一股力量融于其中。 阳光有些刺眼,这让刚从地下室致中走出来的凌凤羽不自觉的眯了一下眼睛。虽然是英灵之体根本就不在乎这所谓的光差,但是作为人体的本能还是存在的。 第1166章 地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太太就着火光搓着手,两眼盯着炭火,喃喃的回忆起来。 所谓的出事,其实是一场地震。 夜里的时候,老太太躺在炕上就觉得天旋地转,但没过多久就停了,可也不敢在屋里多停留,便带着小孙子急匆匆的出了家门。 上了马路才看见,家家户户都不敢在家待着,有的...... 黄盖看出皇甫嵩有些言不由衷,笑笑也就不再追问,谢过后告辞回府看望陈龙去了。皇甫嵩打马回府,半路折进了老朋友司马防的府邸。 曹军军司马李绪率队绞杀完荆州军骑兵,正瞧见曹真那里的困境,随即召集士卒,让他们把缴获的战马或者无主的战马蒙上眼睛,驱赶到一起,派人告知曹真。 “那是汝之眼光短浅,识人不明,俗话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某的心思汝别猜”独孤心慈撇撇嘴,夹个鱼丸放在独孤皇太后碗里。 “两位都督沙场老将,塔河城坚兵勇,稍许不谐,不必挂怀”魔狼天星安慰。 皇帝之位是自己的,任何人都不能夺走,而今天,就是为了自己将来铺路,特意向父亲来询问一下意见。 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结成冰,撞在艾炎昆的胸口,将他压抑了许久的暗伤彻底引爆。 第十一次出场,李儒料定败局已定,称病而避险。“卓又喜而不疑。既至城外,百官俱出迎接。只有李儒抱病在家,不能出迎。 ”最后董卓果然被吕布刺死,随侍之人皆被清算,只有李儒不知所终。 花萼相辉楼由双层廊庑环绕,空间构思新奇活泼,建筑富丽堂皇。 河北冀州,邺城,这个北方的经济政治中心,他也是袁绍的首府。 元宝下得高台,台上一队庙街军士开演秦王破阵乐,高大雄武的军士们带一白色面具,各执兵刃,音乐雄浑,动作威武,台下自是一片喝彩声。 脸上涌起一抹凄凉的笑容,她已经不在奢求能获得其他人的认同了。 慕容权长孙悠等人再次启程赶往京城,十天后,终于回到了京城,回到了战王府。 “应该是从那出口跑掉了!”贺青暗想道,可随即他又想到了,那可是一具死去两千多年的古尸,就算保存得再完好,她也是死的,不可能活过来。 未羽担心,自己那‘三脚猫’功夫,还没能和樱过上两招,就被一眼看破。 这班伶人今年在燕京表演时已经引起了轰动,如今在轮台一展英姿,更是看得在场所有人如痴如醉。 此言一出,妖族中人顿时一片嘈乱,几人欣喜,几人意外,都没想到方楠竟会如此简单便认罪,原以为他还要狡辩一下。 一开始比企谷是打定主意不打算和樱说话,不过刚咬了几口面包,比企谷实在是无法镇定的吃下去了,带着“恶狠狠”的幼犬凶相,一脸不爽的瞪向樱。 我捂着口瞪着他,脑袋里,迅速回放着自己这短时间遇过的人,遇过的事,仔细回想,是谁,竟然能够幻化成跟丁翎一模一样的人来。 而沙漠的天气瞬息万变,在起风沙之前他们必须爬出来,否则可非常危险,谁也不能保证会生什么危险的事情。 那堆树枝却依然不紧不慢的往地下拉着鲫鱼,丝毫不为阳符燃烧出来的阳火所动,反而阳符一接触到那堆树枝,火势一下子弱下来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居然熄灭了。 第1167章 没完没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抬头看看挂在门口的幌子,一把直接扯了下来,顺手撕成几块布条。 转头,我看向身旁的小孩:“我把你眼睛蒙上,但是你别怕。” 小孩倒是挺懂事,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大部分恐惧,是自己吓唬自己,把他眼睛蒙上,他什么都看不...... 皇城里,只余皇长子、二皇子争太子位,笼统地说,这是刘皇后与虞贵妃二人经营多年的结果。 受过郦山公主恩惠的,或者和她有交易往来的,凑热闹的,都赶到海郦落脚的宅院外头,要给顾家琪道声喜。 帝云大帝最近实在炼就一种孽龙吞天之法,他想跟刘寿光决一死战,可是如今时机还不成熟。这孽龙吞天之法,炼就的时日还得需要十日之久,届时帝云暗思,自己就可以彻底跟刘寿光激战一番了。 提要:张羽家卖羊肉,家里聚集了很多人,张羽听到了很多消息。 听到这儿,叶枫和马跳无语了,这叫什么?装那啥不成,反被打脸。 宁潇笑了笑,没有跟他们三人计较,而是离开了电脑,来到自己的宿舍床边。 待到老头为宁潇办了一张代表身份的会员卡之后,宁潇接过会员卡就走了。 睢城城下,已经更名北府军的死军,三支大军胜利会师,高敬宗几乎被眼前的景象吓倒了,放眼放去,密密麻麻全都是人头,简直成了黑色的海洋。 “大……大姐,你听完我的话,一定会谢谢我的。”迟宁风声音都走调了,谁让他之前缺德带冒烟的戏弄了宁夏呢,做坏事是要受报应的。 其实银雪想问的是,‘皇上何时离开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睡的太沉,竟连皇上何时离开都不知道,不由感到有些尴尬,话到嘴边便成了‘皇上在何处’的话语。 见状,另外一个男子大惊,可是,还没来得及掏出手枪,就被唐尧一拳打在了胸膛之上。 红雪拿过金剑就开始啃食起来,她身上的气息也随着啃食愈加的强大起来。 四清还想找绳子,把他们二人的脚也捆上,可惜已经没有多余的绳子了。 夏云清不禁一愣,对方所说的的确就是自己方才心中所想,既然已经被识破了,那再用这种模式去进攻就会失去意义了。 他跟陈华之间的关系也不像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顶天了就是一个交易而已。这个交易是建立在吕冀能够帮助陈华找到幕后黑手的前提之下的,如果吕冀做不到,陈华自然不会在关键时候保他。 “太好了!”林秀刚有些欣慰的想,就听见旁边的金属人喊到:“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话音刚落,唐尧的右手手掌之间,一道淡青色的火焰,顿时出现在了唐尧手中。 贝瓦启动了某个开关,盔甲头部分成了两半,而贝瓦也露出了他的脸,皮肤色和其他三人有差别。 不单单是在陛下手中自保,更是要在李封手中自保。只有实力足够,才能保证自己和身边的人不会因为触怒了皇权而受到伤害。 李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倒地的白色豪猪,内心一股强烈的冲动,终于轻松一笑,他的第一次战斗,赢了,而且胜得艰难不易。 “灵儿姐姐,傲天哥哥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来看我们……”沈琳儿幽幽的说道。 第1168章 你疯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世道如今不光要提防着鬼,更要提防着人! 我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在后面搞偷袭! 我一把扯住他衣领,三两下把他翻转过来,我俩对视的一瞬间,彼此都愣了。 这人,我认识。 “老白?” 我狐疑地看...... 宁北入驻酒店最顶层,姚卿屁颠跟上,仿佛一块狗皮膏药,怎么都撵不走。 厂长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冷冷的伸出手和刘轻松做了个握手的动作之后,连碰都不碰刘轻松的手一下,立刻转身回过头去收拾起了自己的外设。 艰辛地收服了这里的高等僵尸,尹俊枫已经是精疲力竭。在恢复灵力之前,他们还不敢再次深入。因为,前面就是另一个地方,那里充满了血煞之气,血光隐隐闪烁不停。 张虚生隐隐察觉到,另一位九瓣火莲印记拥有者宁轩辕,似乎对鄢陵张家没啥感觉,眼中只有他哥宁北。 在宁北初代巅峰时期,也不敢这样保证自己进入核心地区能全身而退。 搞定了邋遢道人,算士刘又把散落在各地逃过一劫的结丹期修行者集中起来,一行大概百十来人,浩浩荡荡的往刑山飞去。经过两天的飞行,一行人来到刑山外围的城邦,却发现这些城邦已经废弃,还留在这里的人寥寥无几。 她之所以告诉他们那个地方,是因为她想进去看看,狗剩和虎蛟到底死没死? 看见这士兵的伙食,董卓莫名之中就是眉头一皱,看着这些狼吞虎咽的士兵,说不出话来。 傅殿宸听着叶锦幕和楚蒹葭的对话,哪里不知道,叶锦幕到底在想什么。 尤其是越发靠近的神帝国最大皇都之城的时候,她那好看的黛眉也是渐渐拧结了起来。 沾湿的布帛虽然会影响呼吸,可是绝对不会像是现在这样难受。整个天湖镇里很热,甚至连空气都有了焚化的征兆。拿开了布帛之后,他们会被呛得咳嗽,而且还会因为热气直接冲进呼吸道而有灼烧感。 栾玉玲打开了老朱同志递过来的一个正方形的木盒,包装的还不错,栾玉玲很是直观的对外包装打分。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点不敢相信,又有人担心这传送阵不知道是通往哪里。 墓碑光滑的石面上刻着亡者的名字,下方的数字则告诉众人,他们只在这世上待了短短的十几年而已。拉斯提?麦肯锡16岁、米歇尔?艾曼19岁。 西蒙?格雷森越看,眉头就皱的越紧,穆里尼奥今天的战术安排,给他一种疯了的感觉,这个葡萄牙人就好像大脑短路了似的。 “你当我是蠢蛋吗?白痴才会出战。奉劝你一句,还是乖乖投降得好,否则等我援军来到必将你们全部剿灭。”黄涛冷哼一声朝着龙紫月大声骂道。 有些人想到,是不是胡大明同志这么做有什么用意,亦或者是一种另类的考验,到底是要考验什么,这个没有人知道。 艾基尔正使劲挥动自己粗壮的右腕拍着买卖对象的肩膀,对方是个看起来相当软弱的枪使……所以枪兵都是幸运E么,当初银也河苦口婆心的劝说幸放弃做枪使来着。 一路上吕布他们是到处派出探子搜寻那陆子俊的下落,等他们抵达青木村时,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第1169章 根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回头一看,身后的小孩正在墙根下无声的看着我俩,那本该清澈的眼神中,迸出一抹说不清的意味。 老白让我打的直发蒙,刚才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 “你听我说,她虽然不是鬼,可……” 大错已铸,还在这...... 不过对于这一个魂骨技,鬼魅也看出了其他的名堂。那就是…可穿透、可锁定并控制,直接作用在肉体和灵魂双重影响之下。 但是这名医生也并不是任何人都给救治,有时候哪怕病人给出十倍以上的药费医生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行了,这里的已经结束了,出发,前往下一个城池去!哈哈哈!”林洛大笑数声。 它们羽毛光泽且极具灵性,是一种上佳的炼器材料,因此受到炼器师的追捧。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事,这件事情最后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尽管她什么都看不懂,但是她依旧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时不时地点了点头。 在识海内和青莲真人说笑惯了,一时竟然没有调整过来,罪过,罪过。 在VCD这款产品上面,消费者明显更加愿意相信天龙这个品牌。 “下午手续就能办完,到时候他们会给一个账户,往里面打钱就行。”周宏义说。 这些人说不定连璇玑门的规矩都不知道,还以为去说一声就能参加。 一道鞭影夹杂着微弱的魂力凌空甩来,打在了傅君奕的身上。若是平常这一鞭自然是伤不了他。只是他如今本来就重伤在身,又受了这一鞭,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跪倒在地。 “有这种软件吗?我怎么没听说过……”汪桃欣疑惑地反问了一句。 肖恩不知道那个浑身漆黑的大汉是不是对自己说的,难道是自己肚子咕噜叫的声音被他听到了? 唐尼-沃尔什皱了皱眉,按林禹给出的和这个列表,可供交易的球员里,价值最高的就是年轻的香农-布朗了,其次是中锋稀缺时代的夸梅-布朗。 “傻了?不动了?不会是什么套路吧?”金志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李秀彬玩的哪一出。 可是,当汪桃欣从林卫东手上,拿到800块钱年终奖之后,仿佛一瞬间,就没有那么想要回家的欲望了。 宋初七将流殇的手放进了被子之中盖好,看着许如歌与温聿,面上是抹不开的担心。 所以我才说,韩谕他“深谙构陷之道”,像这样的戏码,他过去曾导演和主演了很多次,可谓经验丰富,今天的这场戏,他也就是信手拈来。 但,这种规则在村内却不存在,在村内不管玩家多少级,只要斩杀一只家禽,就能得到100点经验值,这就是经验宝宝附体的厉害之处,堪称前期刷级BUG。 风雪停了,建造城墙的工作又开始紧张进行,因为需要时刻提防狼骑兵来袭,所以有些人老是喜欢在干活的时候朝远处张望,害怕狼骑兵真的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这话出口时伴着某种寂寥情绪,让人觉得似乎有些底气不足,可是在场的三人都不会产生这种感觉,在他们的眼中,唐川似乎变得更冷了,彷如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这时,如果飞出一颗子弹来,后果可想而知,她难道一点都不怕吗? 第1170章 关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大概猜到老白的路数,他应该是想先放血,暂时控制住毒素蔓延,其余的再说。 这办法虽然残忍了一点,可确实能保住一条命。 然而,老白的手段比我想的更血腥,他抬手一刀直接砍在自己小臂上,一刀下去,血肉四溅! 老白的血溅了我一脸,半截发黑的小臂叽里咕...... 我看着夏浩宇,眼光中已经有泪滴闪闪,但是脑海里却瞬间闪过了陈落落的面孔,顿时心里一惊,手指便落了下来。 “基恩大人……”安伯楞了一下,也发现自己的人似乎给他添乱了。脸上忍不住一白,急忙下令让圣龙护卫军的成员立刻停止射击,退下城池等待其他命令。 霍也却是呵呵一笑说道:“别开玩笑了,谁把灾祸杀掉分数才是谁的,而且就现在这个状况,你们是想进去找死吗?”霍也指着身后完全无法看穿的云雾说道。 但是我不后悔,我们每一刻都在做不同的选择,这一路走来,虽然磕磕绊绊,但是更多的时候,我还是幸福的。唯一让我不能释怀的,是我害了微凉,害了宇哥。 “你现在在哪里?我想和你见一面。”陈落落的声音里带着气势汹汹,让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黑暗中突想在耳边的冰冷和着威严的嗓音,吓得蓝恋夏差点跳起来,她捂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立着不敢动。 武松说完,飞似的向着县衙跑去,“哎呀”,没跑得十步,把一位也是匆匆赶路的大汉撞倒在地。 这是本藏的另一个行为准则,他立即放弃了那把匕首,身子伏在天花板上,如同蜘蛛一般,四肢摆动,飞速地向某一个角落爬行过去。 只是刚走没几步,远处就有战马迎面而来,一队骑兵迅速将两人包围。 刘安喜欢地中海风格,邱少芸喜欢欧式风格,为了装修的事,两人吵了几次,但都是吵没两句就合好了,都不是什么大事。 满城的战友叫做党建国,精壮的一个西北汉子但就是面相看上去有点老,横向三条抬头纹就像黄土高原上那深深的沟壑,抬头纹下紧锁的眉头会让人马上想起“苦大仇深”这几个字。 云飞心惊,倒不是担心蝎子几人不能对付,也不是因为对方出场的人选超出了他的预期。 原本云飞也想留下,等柳青青醒了再走,但柳林却死活不同意,直接将他推到了门外。 唐允坐下的椅子,化作齑粉,身后的弟子,纷纷后退,一脸惊恐。 这是白老师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一个方法,他带的这个三班是毕业班也是个落后班,学习成绩必须得抓上去,但这个班里的调皮捣蛋的孩子太多,就没有形成那种安静学习的风气。 刘璃在后台收到了不少私信,一个粉丝将黄毛的账号推送给了过来。 练习册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打开了市场,也就解决了姚远一直面临的尴尬问题。 营内不时可以听到许多士兵在聊得热火朝天,当然士兵们最喜欢的还是谈一谈下一步的行动。 只要著作权牢牢掌握在手里,到市场规范以后再变现也完全没问题。 也不见那左慈如何作势,只是简简单单一挥手中拂尘,冯易旁侧端坐的安敬思顿时骇然失色。 琉璃眼果然不负众望,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不一会儿功夫就从老涡子里再次上来,并说已经按照大人的说法系好了绳子。 第1171章 冤有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白还要开口,我赶紧给他打断:“行行行,别问了,信不信由你。” 少许沉默,我试探着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一老一少不对劲的?” 他又把那块青色玉牌掏出来,在我面前晃了晃:“天师道,我们擅长的就是山野...... 中军大营,长井泰重意外的看着北条时村,自己的儿子长井赖重居然带着六波罗探题来到了这里。 看他这个样子,不但没有任何事情,反而升官了,直接去了西南总局当差。 比如说原本最受关注的原天,他即将开始的比赛就没有以前的关注程度高,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对手是自己家族的原羽,这样一场比赛的结果基本上不需要猜测,原天百分之一百二的会获胜。 当下,我便将我用丹田气海封印的那两股力量催动阴阳八合无量洗髓经,对付那尸魔的事情跟两位老爷子简单的说了一遍,听的两位老人家眉头紧锁,脸色数变。 “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儿的时候常回家看看,我们这些老骨头,看一眼少一眼喽,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这一伸腿,你就看到我喽……”那老爷子自嘲的说道。 说完,金阳立刻命山谷中所有的摇旗僵尸同时不间断的释放死气,浓郁的黑色死气,覆盖的范围被扩大了整整一圈,那些谷外的猛兽随着死气范围的扩大,也纷纷向后退却,始终不敢随便进入死气笼罩的范围。 之前,徐铭只是稍微听说过无序城和无序神殿,根本没有什么详细的了解;更不知道进入无序神殿之后,会是什么情况。徐铭还以为,无序神殿和他以前闯荡过的那些神殿,会是差不多的景象。 “原来如此!”张飞此时也不由有些欣喜,没想到自己与这大谋士还有这共同爱好。 紧张万分的武田信时匆忙带着家臣直接下了本丸,前往一道城墙,他要亲自出马才能稍微放心一点。 “惟统领命是从。”刘懋说的话还是毫无建设性,有说等于没说。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安维辰冷冷地语气,显得非常的厌恶,他看白灵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条拦路狗。居然敢对他的笨熊做出那些事,也就别怪他对她不客气了。 而且受到了安冉指点的那个年轻男孩常在,居然被唐木派的一个长老所看中了,收作了弟子,还减免了天玄派近十年的供奉。 看到你平安回来,我也觉得真好,罗轻容转过头仰向午后的阳光,顺势掩去眼中的泪意,若是因为自己的重生,而将梁元忻推上绝路,换来梁元恪的东宫之位,那她就是万死也不能恕其罪了。 有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对罗远鹏来说,子孙自然是越多越好,对一个家族来说,子孙繁盛才是一个家族兴旺的标致,而自己,膝下只有罗旭初这么一个儿子,虽然样样都好,可却有个奴婢出身的娘亲。 哎呀呀,居然反应过来了!哎呀呀,这个世界有日本这个国家?这不是封建社会吗?日本那个时候不是叫倭国吗? 季如烟看了一眼那高大的雕像,只见那个男子手提长剑,一副迎战的样子,格外的英姿迷人。 “你回去吧,我要到庄子上看看,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张兰意兴阑珊的甩开飞星的手,她是无法再相信她了,罢了,若她真存了这个心思,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若真的遂了心愿,大不了也一同扔到露华院去好了。 第1172章 身处何方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起身拿起褡裢,从抽屉里掏出几个塑料袋,装上满满几袋子干粮。 老白嗤笑几声:“带这么多干甚?你又不是去度假。” “有备无患。” 老白虽然年纪大,可走路的速度丝毫不弱,出门一脑袋扎进白雾当中,只留...... “切,那破车有我这个舒服吗?刚买的,才两千万而已。”遂一单手一扬,不屑的说出这个数码。 “嗨,诺姐,好久不见。”瑞恩自来熟的打着招呼,他嚣张红的发被汗水浸成一团,隔着视频似乎也能感觉他那边的炎热。 墨氏,星夜以及英利同市政府签订合同,记者发布会举办的热热闹闹。 他的外公外婆在世时,也是极为疼爱他,可这些年他在外征战,已经有好几年不曾去祭拜两位老人了。 将她推了进去,迅速的关上门,也不管有没有人,转身大步的离开。 她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寒意使她向上拉了拉被子掩住春光。 不过他们居然还敢出现?抹伤了那么多人,如果是许米诺的话,她肯定是要躲过这一段风声的。 “所以我们一方面要观察泾原军的实力如何,观察曲端能否拿下川蜀,一方面也要观察折家军的情形如何,看看折家军能够对汉中造成多大的动乱!”赵鼎道。 “看来这个新闻发布会还是得开,只不过不是邵局长说的那种,而是要澄清的。”陆谨言默默的轻声说了一句。 完了很纳闷的扰了扰自己的脑袋,心想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睡着,还做了个极美的梦,这个梦里,就有旁边这个男人。 “呵呵!你已经无法阻拦我了。我只要不按正理出牌,慢慢的走向时之塔。”翔夜扛起神助剑,像没看到古妮纱一般走了过去。 各位风水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无语打头阵,往托盘走去,拿起一个红包,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慢慢地所有来的八个风水师除了王浩明之外都领了红包。 而他的母族同样不凡,他的外公是符腾堡王国皇家军队后勤总监弗里茨冯格雷维尼兹。请注意,这个姓的前面带有“冯”,这是典型的德国贵族姓氏特征。 大树一阵狂摇,无数的树叶飘下,一落到驱魔人的身上,马上就转变成了熊熊的烈火,正是东洋的传统忍法——树叶火。 “表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姜明月见她喝光了,面上蓦地笑开。 阿比让也因此在短短几年内成为西非的“金融之都”,博瓦尼总统还专门为此给李辰打过电话,希望他能再赴科特迪瓦,以弥补上次的怠慢。 太阳公司昨天就已放假,可因为沈十三当时在澳门,李卫国在电话里跟他汇报过的。 李茂功适时的出来打圆场,倒是让蚩洛萦梦和蚩洛萦欣两个姐妹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只是他的下一句话便暴露了他的意图。 “不好~有敌来袭~!”紧接着,大营内的警戒锣声响起,刚进入梦乡的兵卒们,顿时纷纷爬起来冲向营帐之外。 在肖彰之前的方向上,有一队猩红色甲胄的军士集结成型,为首的那位,便是大梁赫赫有名的玉晟公子。 贺六浑队在集训展示时,一片的白色。围观者多了,都很讶异,觉得非常神秘。加上原来有点贺六浑的神神怪怪的传说,于是白袍军的说法,就慢慢开始了。 第1173章 破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避险的本能让我和老白迅速往两侧闪避,马车到了我俩眼前,疯马突然高高跃起前蹄,一声嘶鸣登时响彻云霄。 马虽然停住了,可车斗里的东西根本不受控制,一股脑的倾斜而下。 一时间,整条街上都弥漫着浓烈的尿骚味,黄褐色的污秽流了满地。 要不是我俩躲的快,...... 从她入山开始,脚下的每一步都在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就连路过遇到的人拉住她,警告她,也不能组织她前进的步伐。 ——没办法,自己能力有限,这辈子都别想把这个九卿解决掉了,只能自己自杀了。花箫落满脸沧桑。 尽管知道他不愿意接受这三个字,但是,南宫御还是说了。见宫慕寒不愿意再看他们一眼,南宫御无奈的摇了下头,然后,牵着苏亦瑶的手离开。 这下就轮着那两个娱乐圈的大腕瞪大了眼睛,这才彻底明白宝通寺与王家的关系非同一般,连自己的宝贝儿子都可以送到这里出家,其中的深度难以想象。 秦奕淮突然有些生气,是谁口口声声说着“那我们是朋友了吧”这样的话语,却根本就没有实际行动表示。 褚昊轩打开叶栗的手机录音,她跟那个神秘男人的电话语音被重新播放了一遍。 瞧着曼儿离开,陆展颜才将门打开了。并没有上锁,所以也不需要钥匙。一进去房间,里面的布置让她叹为观止。 “主公,为何做笑?”太史慈在一边看见刘天浩傻笑,好奇的问道。 历苍穹握紧了她的手,还没有到出战那一天,他的心里就会有点担心了。 “按我说的做!”不远处,陈成大吼到,而左铭却显得像是很害怕我会把这个东西给太阳,虽然不说话,可是总不时的往这边看了过来。 “走,我们去搞席琳那婆娘去。”懊恼之下,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黄色的名字,我立刻就笑了,随即招呼起正在看大戏的队员们起来。 杨雪梅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提前进入职位角色,从头做起,总是要比半路接手好做的多。 不能反对关于冷千千的一切,夜龙也识实务的错开了话题,心底却不服气,想到冷千千,他就觉得不爽。 所莱恩的话深得在场众人的赞同。一时间大家都纷纷开始述说,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如何在娅谭的照顾下艰难度过的。 “我靠,怎么会这样?”我真弄不明白汉森是怎么搞的,工会一下子居然就成了这个模样,还连续三天没上线管理一下。 “你说不上话,让你们管事的来说话,我看看胡竹竿派了什么人过来。”墨弈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赵军听到这句话脸上的严肃立马成了惊讶。 这还是红袖第一次在唐悠儿的跟前讲自己的身世,却原来她竟然也是如此可怜。 等到石绝们来到测试点时已经接近傍晚。估计很多人只能在这里夜宿一晚了。三十多块测试晶石一字排开一个时辰居然只一两个通过。可想而知难度多大。排在前面与一起来人都通过们与石绝一一别前往下一个目标军营。 当准备取出第二块玉简之时却发现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玉简从其中取了出来。苦笑地摇了摇头这应该又与自己实力关系。 不过,随着路程的缩短,宋珊珊的开始震惊了,因为前面,都是一栋栋豪华的别墅,这里的环境,格外的幽静。 第1174章 办法来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碗面条连汤带水的倒进我裤子里,但并没有液体渗出,有的只是如枯叶似的烧纸灰。 邪门!这地方太邪门了! 做完这一切,我俩起身就要走,店小二悄无声息的走到我面前。 “二位还没结账。” 我愣了一下,刚想把兜里...... “宋家的事情知道多少?”他的声音略显低沉,伴随着几分沙哑询问道。 她说不考就不考了,自己本是气个半死的,但听闻她要考最高学府,志向这么远大,作为一个老师,怀着对学生最美好的希冀,她又生不起气来了。 白守青和白景峰一怔,这一点他们的确没有想到,以他们的身份,不论去什么地方,别人不是恭恭敬敬的,谁敢动他们一根寒毛?生怕哪里得罪了他们,会遭来灭顶之灾。习惯了,也就不防备了,以为谁都跟那些人一样。 随着魔王一号深入,总算看到了一些建筑物,由能量组成,悬空在星球内各个地方,甚是奇特,那些都是M87生物蓝色人居住的地方。 密境之中,虽然魔兽何其之多,但真正达到星耀高阶颠峰的魔兽,也就眼前这几位。 鬼狼如同鬼魅一般,直接来到院子里边,但是没有敢进来,毕竟,曹鹏是在这边的,他鬼狼还是不敢造次的,这个也是山狼三令五申的。 城外大多都是偏僻荒凉之地,常有怪兽出现,十分危险,所以若非有特殊情况,人类都不会轻易出城。 子墨感觉到如万吨挤压一般,身体两则如山蹦压一般,呼吸都立刻阻断。 气氛再次尴尬,谷思思的心情有些复杂,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三人。 短短数日之间,易轩所在的仙魔边境已经人满为患,从各地赶来的修士早已超过十余万,在各自势力首领的统率下安营扎寨,不时抬头仰望半空中的那道璀璨身影,完全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叮,经过系统检测,这道幻阵只会迷惑人的心智,不会伤害到生命……”系统回道。 这下浮生看到的景象有些意外,只见地上随处丢落着浮生的衣物,墙边的颜颜里手里扯着包袱,那一块包袱不料被他拧成了一股绳,双手用力旋握着,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姿势。 “呃,呃,休要胡言乱语,我俩既劫富济贫,也惩恶扬善!”浮生抡起手里的木棍就要与道士格斗。 车子平稳地在马路上开着,陆家嘴的夜景格外的漂亮,一眼望去,一片灯火,而且是越晚越辉煌。 而且,正在怒火上的“黑蜘蛛”成员们,顾西锦等人也不好猜测他们会不会因此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来。 慕云澄还不及埋怨他不打招呼便出现,就听他冷冷说了一句道:“我家老爷请公子你过去,随我来。”说罢转身便走,慕云澄无奈,只好跟上。 三人此刻已被换成奴隶装束,露趾草鞋与鹿皮短裤更是令其倍感羞耻。 “不说那么多了,我救你出来。”她的任务是救人,而不是解释。 “龙药师,如果我说刚才绳子上传来一股电流,你信吗?”洪不动道。 说完,连再见也不说,楠西转身就走,一甩头发,甩了娄凯丽一身水。 好!众人大喜。大家都知道楚雄在神技上的高深修为,既然他说“略有心得”,那定然是很大的好处了。 第1175章 六六大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囚犯的镣铐哗啦啦的靠近,路过我眼前的时候我顿时没了嬉笑的心。 他们所有人的脚上都挂着一把山字形的锁,仔细一看还能看见一个字:阴。 这锁头是酆都城的特产,名为九阴镇魂锁,专锁大奸大恶之人,寻常小鬼想用这玩意都没资格。 可那一队亡魂,身上只有淡淡的白气。 ...... 又增加一位会员,这个月的业绩也就完成了,紫苑此刻心情大好,连脸上的笑容都更甜了。 但那是最顶级的大神通不说,而且起死回生的方式也要求特别多。 万岁再度挥剑,这一次火光滔天而起,比之那雷电还要耀眼几分。 温晏清找到易谦说的博格先生的邮件,正欲打开,下方一条匿名邮件吸引到他的注意,无他,它上边主题写着关于林甘棠几字。 “你亲我一下就放开你。”温晏清流恋地嗅着她颈间的香气,被蛊惑般以唇轻碰,流连忘返。 江陵第五魂技不是来自任何一只魂兽,而是他不久前突破五十级,长虹剑自己凝炼出来的一个万年魂环。江陵觉得和灵儿有关,但灵儿还没苏醒,无法问询。 空条徐伦,鸢一折纸,雪之下雪乃,就算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一定会以命换命,百分百信任他。 “娘,那个咱们明天得去京城呢……”池棠有些踟蹰的回过头劝了一句。 沈金开始调动十万大佬送来的神力,开始构造神空间真正的主题,虚拟空间。 将保险打开,瞄准正在最前面那个张牙舞爪的日本军官甩手就是一枪。 大同城内陷入了一片安静当中,事情得到了解决,最终在最后反抗的时候,有两名老百姓受重伤。 至于廖凡,整个驻地在上午的时候他已经逛了一大半,中午吃过饭之后,把剩下的给逛完了,闲来无事,就带着卢黎明他们去爬山了,太行山当然不缺山。按照廖凡的说法,爬山可以陶冶情操,更可以锻炼身体。 玄武、白虎对视一眼,连忙飞身就要逃走,林天奇冷哼一声,一掌把二人拍回地上。 “我们当然不能这样啦,那个别三叹自己想找死,我们就让他找死好了!”艾香儿回过头看着‘花’青衣说道。 贺会章的这番话,李子元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但是却没有给予他答复,只是让贺会章马上回去做好准备。他的那些话,李子元相信是真的。但是有些事情,李子元必须要慎重考虑。 突然一声巨大的虎啸震破了树林的平静,接着无穷的剑光和天地灵气疯狂涌向那边。 答完德莫斯的疑问,特里同抬双手把螺号的吹嘴放入口,他一边“呜呜喁喁”地吹起来,一边随那些血泪化晶的颗粒升到高空。 没错,双刀落飘灵,他用是一种很怪异yRs,双刀,可他双刀只有一个刀柄,他刀极薄,所以在舞起时候,两个刀身便一前一后飞转开来,杀起人来,很是迅速。 卡蕾忒又怎肯轻易言败?虽然地利上不占优势,但她却不甘心,牙关紧咬再次展开攻击。 几米的视线内,男人已经倒在地上,有些发福的硕壮身躯摔在地上的时候发出一声闷响,束束水花争相溅起。刚才还肉yu勃勃的他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 高速前冲中,镜花水月术全力使出,三十一个一模一样的张赫再度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让众人不由得感到了一阵无奈。 第1176章 反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跑散的亡魂已经找不到了,两侧跪拜的亡魂更是跑没影了,冒牌货带着人重整队伍。 这一次,我被邀请到了他轿子里。 只是辛苦了老白,被人一路押解。 这群冒牌货虽然打扮的驴唇不对马嘴,可确实是五脏俱全。 就连眼前城门上都刻下三个大字:酆都城。 ...... 那是诺亚看到自己母亲尸体时,过度愤怒而招来的,他成为了诺亚一部分,平时隐藏在诺亚的影子之中,就连教皇的大洞察术也没有察觉到异常,可燃却敏锐的感觉到了,诺亚和他是何其相似的。 这日叶丛缘和章道名弹了一天的四手联弹,又打了两场篮球,心情才微微好转。 “不就是又炼了一个法宝嘛!有什么好得意的?”麒麟也不满的说道。 而严君黎四下打量,这条街道并不算长但是很宽,街道的两旁都有绿化用的灌木带,绿化带附近则有一台自动贩售机,因此他想了想,向那里走去。 这头足有十几米高的巨型昆虫怪物力大无比,甲壳更是比钢铁还要坚硬,即便是黄金强者,仓促之下都无法破开它的防御,如今这头恐怖巨兽在大地上如同战车一般冲锋纵横,足底节肢在泥土岩石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但是,论战斗力,三千五内门弟子、一千二核心弟子加起来也不是三百真传的对手,甚至还不够其中最厉害的几名真传弟子一人收拾。 这段录像是那个叫钱子默的博士被杀之前录制的,严君黎也看过不止一遍。 简单的说只有我们欺负别人的份,别人从来不能欺负我们,让所有人都为身为唐人而骄傲。”石磊说起这些的时候,很是有些激昂,也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什么事激活了魔法石?”这位大法师对那个法师点点头,然后询问道。 原来慕容秋雨在网上看了秋梦涵的演唱会,发现了秦天,秦天在她的面前也没怎么唱过歌,她也不知道秦天的歌竟然唱的那么的好。 阿尔托莉雅的剑术十分王道,虽然节节败退,但并没有陷入绝境,甚至开始搬回劣势。 看来,萧峰是不能指望了。叹了一口气,李维示意丽莎三只狼人做好准备。 圣力球在倒刺男子的体内瞬间爆发,一瞬间,倒刺男子眼瞳蓦然睁大,七孔流血,看起来十分惊人。 荀彧举荐了颍川名士戏志才,吕布之前也曾三番五次派人征辟戏志才,戏志才皆以重病推脱,这次得荀彧的邀请,二话不说就去了兖州归于曹cāo麾下,被曹cāo任命为军师祭酒。 这些战场,每天都会死去很多人,拯救教会要做的就是帮助这些人完成他们临死前的心愿。 “我等粗人武夫,岂有见过此景?”韩奕承认道。中原士大夫们也有如此宴饮,但论排场与奢华,跟眼前相比,却是差的很远,更谈不上如此精美雅致。 二号院,就是别墅区的简称,而能够住进二号院的,至少也得副部级才行。因此,这么感慨的人虽多,最终能够实现这个愿望的,也就是寥寥几个。 墨峰恭恭敬敬的对着洪武九十度弯腰行礼,这基本上已经是仅次于跪地的弟子礼了。而在墨峰心中,洪武当得起自己这一礼,虽然洪武并没有对自己说任何东西,可是他却亲身教授了自己这一身的枪术和枪意。 第1177章 干票大的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那胖子脖子上面被按上一个猪头,手脚变成了狗爪,只有圆滚滚的身子能证明,他确实是个人。 “他之前可专挑野味吃,我让他尝尝被人当成猪狗宰割的滋味,这不过分吧?” 我和老白对视一眼,迟迟未言。 或许他真的有几分道理,可天大的...... 凌秒抽抽搭搭地说着,他每抽一声苏煜阳就觉得自己的心被拧了一下。 师出同门的提香,后来发展出了另一种风格,提香把威尼斯画派善于运用色彩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他的绘画色彩绚丽,人物健美,在西方艺术中树立了新典范。 “沃克、米勒、马丁内兹,你们可以过来了,我已经解除了这条甬道里的所有机关陷阱,这里基本没有危险了。 “做什么?”唐宣狰狞的脸忽然贴近凌秒,就要贴着凌秒鼻子了,他才停下来。 姜艳丰却不肯走,说枝姐儿没人带,非要留下来陪枝姐儿,程老太太气的脸青,吩咐俞嬷嬷和苏二姐姐拖出姜艳丰,回到家里吩咐赵氏,不许姜艳丰出二门半步。 接下来,他让肯特主教和乔瓦尼他们先离开这间酒窖,换待在外面的美国驻意大利大使和罗马国立博物馆馆长等人进来,让那些家伙也见证这个发现过程。 不过夏阳此次乃是为了永恒国度而来,而永恒国度的线索,就藏在岳银瓶手中的永恒心锁之中,所以他自然不会任由对方死在金国血神的手上。 李丹若陪一桌末座,凝神留意着四周,也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一时席散,丫头婆子很撤了酒席,厅内诸人三三两两聚一处,喝着茶,或说话,或看戏,或听曲。 “也好,她若是受人指使,说不定,爸爸车祸一事,她或许多少也知道一些。”冷墨琛轻微点头。 “男人的直觉吧,所以我才会奉告你,没把握最好不要去沾染。”权叔说道。 已经有好几家俱乐部跟张翔接触过了,但是都被他一概否决掉,因为他现在只想把这个赛季打完。 另外,每一个换人名额在比赛最后阶段都是一个变数!是否孤注一掷提前摊牌??? 达塔怪都已经是如此了,那些在蜘蛛广场周围围观的卓尔们更是不堪了,一些不堪入目的举动随之开始出现。 收拢了慕容家族之后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就目前来说,当然是要借助‘春’梦无痕组织的势力以及慕容家族的财力击垮暗黑组织在滨海市的基地,接着,击垮整个凌氏家族。 不能说有很多理由,秘密都是不能说的,能说的,自然就不是秘密了,这岂非是很简单的道理,偏偏世人总是爱刺探别人的秘密,这种做法是在愚昧而低级。 多罗不断的向后退去口中叫嚷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似乎不愿意再见到那让自己心碎的一幕。 对此,李珣并不意外,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角色,说白了只是一个说客,需要做的,就是鼓动如簧之舌,渲染好处,遮掩坏处。 随着几道淡银‘色’星辰之力‘射’入其他几个窟窿,八卦炉发出与之前不同的光芒,而星辰真火一瞬间温度仿佛骤然下降,外焰也是淡淡的冰青‘色’。 “我习惯裸睡了嘛!”他很无辜的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摆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姿势,慵懒的望着她,被子盖了一半,他姣好的身材露了一半在被子外,那锁骨真叫一个美。 第1178章 记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一面按照他的意思走,一面暗自下定决心:要是这老梆子耍我,我把他那条胳膊也拆了! 没过多久,我只觉得两侧亡好像减少一些,可老白骑在我脖子上,压得我根本抬不起头。 我们真走出来了! 我现在只觉得两腿灌铅,两臂报废,每走一步都要铆足全身的劲儿。 ...... 在那个世界,她们无亲无故,有的只有仇人,远不如在这个世界舒服,她们自然是不想回去的。 “二少,音音和皓天被警察抓走了,求求你舅舅他们。”白晚晴焦急的语气让她的话音调也变高了许多。 站在吴正祥身边的男人,正是江昆杰的父亲,江承平。也是苏杭市的二把手。 他怎么也想不到,天澜王竟敢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那种感觉,俨然就是彻底无视。 顾子铭回过头,房间里开着灯,灯光照在乔蔓的脸上,她很认真地看着他。 奥利弗在一边听着,他心中不由得暗忖着,也只有大爷才敢这样说。要是别人的话,说不定早就吓尿了。 横路,耳听得这份录音,不由得脸色剧变,浑身抖得好似筛糠一般。 湛千翌将杯中的全都缓缓喝掉后,他才一边把玩着手边的空酒杯,一边随口赞扬一声黎皓天。 “自然不是她的错。”一个声音突然从洞顶传来,随后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头顶飘然而落。 辰明在心中说道,此时却向着罗疾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目光之中,有着一股冷厉之意。 “喂,放了我,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吼道,看样子,她们像是受人指使,是什么人?不会是采花大盗吧,听起来很邪门。 鄢澜早就让人把餐桌收拾干净,看着放在一旁的宾客名单,眼睛一转,她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三条消息一出,局面就变了,这种坦言有些人相信,有些人却觉得根本就是她们故意说的,只是为了暂时的挽回面子,不要闹得太僵。 “工作照旧,不带奖金,月薪增加百分之二十,你们看怎样?”戴涵挑眉看向两人,带着一丝品味。 法国人生地不熟,又只有他们两个,再加之星珞不过几天就要开学。 莉莉丝的‘照顾’简直可怕,至于结果,囧十四可是亲身经历了多次。 “俊生。”惊呼一声,却被堵住,魏俊生的舌头翘开她的牙关,伸了进来,轻轻的舔动。伸着手想要拍打他,却好像激起了魏俊生的热情,吻更加的猛烈,环住他的脖子,几乎要沉溺在这个吻中。 挂断了电话,她才看向客厅,冷姓男人还在看杂志,真不明白那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安静的他剑眉舒展,确实更为吸引人。 田楚儿走后大厅里沉默了片刻,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欢乐,夏筱筱站了会儿便累了,怀孕不比平常,别说是站了,就是坐久了也会不适。 君临天下国际会所,是中海市区内一家高档的娱乐会所,到这里消费的非富即贵,什么扬州瘦马、苏州燕子、甚至是俄罗斯大洋马、欧洲金发碧眼妞,此类的高档交际花,在这里应有尽有。 absolut伏特加不愧是当今世界上最烈的酒之一,刚刚喝了一口的李天就感觉到浑身冷不定的一阵哆嗦。不过这种感觉却十分的好。李天不自觉的又喝了几口,每口都感觉全身好象被火和冰包围住了一样。爽! 第1179章 找到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扭头看向他,心中已有些不悦:“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看看这城隍庙都什么样了?你家神仙连自己的庙都保不住了,还能出来帮你?” 我立马扯着脖子喊起刘梓的名字,可回应我的只有几声回音。 兴许,我确...... 说这些话的同时,司律痕缓缓地抓住了言亦的手臂,双眸紧紧地盯着言亦,可是眸底满是绝望和无助。 我和叶姗姗之间没有什么陌生,自然也不会生涩,所以我十分顺利地得手了,而就在我得手的一刹那,叶姗姗顿时停下了挣扎,张开嘴倒抽了一口气,一双大眼睛望着我,没有恨和厌恶,有的只有惊讶。 不过这次,苏亦晴真是理解错了,洋洋要这样做,有他自己的用意。 其实除了我和他们说的这些,我心里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孙佳倩,虽然和她应该不再算是朋友了,但现在的她也真的挺可怜的,所以另一个目的就是帮助孙佳倩脱离唐大军的魔掌。 苏泰山再次发挥他那极其厉害的想象力猜测起来,这么一说,自己还觉得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苏瑷点点头,她本就身体并没有完全康复,这大半年,也一直在调理着,虽然是可以不用轮椅了,但是却还是要注意休息,不能过度操劳,而每每阴雨天的时候,关节处还是会隐隐疼痛。 “所有条件你都可以答应?包括让你去死吗?不得不说,你的想法真的很天真……”夜初晨的而脸上浮现出一个浓浓的嘲讽笑容。 老头感受到我的目光,赶紧碰了碰四周的其他人,其他人也懂了老头是什么意思,当即开口说道。 我不由得有些焦躁起来,而且,我似乎感觉到,那老者似乎并不是想要带我去找刘子玉了。 父母双亡,巨大的打击,使得刘银花几乎崩溃了,而她更是发现,自己脸上的红肿,越长越大。 “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洛水来单独找过我……”忽然这个时候,薛雪之的表情凝重了一下,一个积怨在她心里很长时间的问题,现在她终于有机会跟陈铭在一个私密的时间和空间里面,好好谈一谈了。 搜索大队全是乌合之众组成的新军,他们并没有接受完整的训练,纪律差到极点,放眼看去,袒胸露背的有,穿着内衣的有,还有人穿着平民的服色,甚至有人穿着兽皮缝纫的奇装异服。 原本一门心思想抓唐劫的人,如今见到正主儿来了,却是慌不迭地落跑,看到此景,红狐终于知道自己上当。 “我知道我这么多很危险,但是我已经决定了,你们都是我的子民,所以必须听我的,一会听我的号令,将压制的境界全部放开,一起引领着鬼域进入幽冥,倒是后大家都可以变得更强”鬼王体分身道。 可惜他实在没有决定权。要做出正面反应,必须得上面掌控中国的那几位巨头们讨论完了发话。 晨娴知道了妈妈的能耐后,也嚷嚷着要学。她本来就聪明,又是遗传了晨心的天赋,陪着李谱站了几次桩后,居然还挺有模有样。 画面再次转换,变成数百艘气势昂扬的浮空飞艇,这些浮空飞艇正是第二天,顶级家族派去支援的先头部队,这支线头部队的实力并不弱,至少有上百个裂山伽罗,上千名憾军伽罗,以及数千名伽罗众。 第1180章 黄皮子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白一脸懵逼地看着我:“这是啥?猫?” “你见过长这么大的猫吗?”我咽了咽口水:“这是黄皮子!” 作为一个北方人,对胡常黄柳灰有着天生的忌惮。 我一个吃阴阳饭的人,对他们...... 这究竟是什么?季蓝衣怎么都想不通,看样子不是防具,按理来说,筑基也不该有这等实力。 王掌柜那里有不少难得一见的好酒,哪怕是他们喝了也大有裨益,只不过贵得要命,比外面还贵一倍。 居然问不出来,朱大花很气,接过包袱吃独食。潦草猫不晓得在哪里鬼混去了,下地就不见踪影,白鹭也一样,人生当真寂寞如雪,唯有美食可解开宝箱也。 自从出现第一个逃兵后,整个队伍的士气迅速崩溃,这时候再想要在短时间内重整旗鼓,已经几无可能。 邹正迅速联系了破军b组情报队,确定陈楠要对付的张家,就是张澜生的家族,立刻拨打了陈楠的电话。 王立说的话就像是说他这辈子都当不了院长,这当然让他很不高兴。 “你个狗怂,说谁是歪瓜裂枣?”见到被人看轻,在当先一位满脸横肉的壮汉带动下,纷纷大叫起来。 要知道,公司股东存在的最大意义,除了大家一起赚钱之外,还有就是共同承担风险。 而此时,五位叶家长老早已来到陈望的身边,双方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你有你朋友的电话号码,请他过来我们谈谈。“王立对大金亚说。 “不是怀孕了,是己经五岁了。下一次来的时候会带来给你看,所以你这个舅舅一定要好好加油。”金云墨脸上噙着笑。 端木昊收到韩萱短信的时候正在回家的路上,该怎么说,心里的某一处好像又开始放任暖意直窜,她的报备让他第一次感觉到端木宅好象是一个家,一个他们住在一起的家,而非一个住所而己。 “不哭了,孩子还会有的”安浩天决定回去就狠狠的播种,不就是孩子吗?他就不信他每天播种不会有孩子。 “你不是学过催眠吗?”安浩天问,因为他想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居然能变得那么疯狂,什么万人骑,什么地下卖场,他虽然已经摸清了点什么但是他想知道是为什么她会到那样的地方。 “或许是娱乐圈内部的事情的”娱乐圈那么大,或许是因为圈内人士做的手脚,对于这点他也是不得其中。 “好好好,”梁元慎抚掌大赞“胡将军真乃忠勇之士也,到了京城本王定有重赏!”说罢也不与胡丹多寒暄,自领辽东军在关外扎营,而梁元慎则带了王建功和李四平随胡丹进关。 伴随着金光的照射,一道金色人影冲天而起,只见一道金色人影出现在虚空之中,当金光散去这人影也是出现在仙宫众修士的面前,敖天等人见到这人顿时幸喜起来。 招呼月桂和巧儿把孩们带出去,欧阳抱着婴儿就进了芷云的卧房,这个孩生得比较困难,芷云受了罪,此时倚在床头,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 田恬点头,她怎么会不记得?这么多天过来了,还真只有那一次,周渔夫的鱼是被人一次包揽了的。 田恬这一嗓子,自然是迎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她从沐青寒的手里接过勺子和碗,递给田柔,又从他手里拿过一个勺子跟碗,两姐妹就这么给干活的人盛糖水,而沐青寒就在旁边打下手,配合得其乐融融。 第1181章 石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忽然,咔哒咔哒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正对面的石像开始朝着我缓缓移动。 我定睛一看,这雕像和其他的都不一样,四肢全都在,只是脸上是空白的,连五官都没有。 突然,一个想法在我脑海中闪过——这石像该不是想把我吞噬进去吧? 此时我...... 谢清风说:该做的不做,不该管的乱管,难道说,不怕儿子带着老婆孩子来个远走高飞么? 正如他明明还未到解真之关前,就已是可以见得顽真,说不定就是此等预兆映现。故是哪怕有一丝这等可能出现,他也要设法做好防备。 袁秋华说:只因为皇家有私塾,贵族有私塾,地主有私塾,平民百姓没有平等受教育的机会,普罗大众也没有发表言论的自由。蔡先生才提出,“开门办学,兼容并包“。 那些各国的代表们也是一脸的阴沉,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国家组建的特战队即使在生死训练之后,还是比不上先锋军的。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回去之后,一定要派人来华夏参加特训,好好的学习一下。 重要到不能明说,那一定是个特别的地方了,还是高级别的演出。 她不是个多愁善感爱哭的人,只是……这次真的是她的错误,大错特错,无法弥补的大错特错。 她不止一次的向他的爷爷万鬼王提出跟酆都城联姻的事,但是万鬼王每一次都是毫不犹豫的严厉拒绝。 “你做的很好,去休息吧。”邪情帝破空而至,身上的银色铠甲多此被撕裂,到处都在流淌着银色鲜血,可见之前的战斗惨烈,可是邪情帝却是毫不在乎,带着恐怖的银光就杀向了最后只三爪金乌。 几位真神顿时不说话了,目光同时落在作为南方战线统帅的巫正真神身上。 夏恬习惯性的将放在蒲垫下面的手机拿出,准备看一下最新的新闻。 项羽还能有什么话说,朱雀的意思他很清楚,只要是能够用来对付七族,削弱其实力的手段,没有不可以用的。 雄浑而厚重的气势,在涌动到三人面前时,立即形成了一个重力场。 他的身后,胖飞圆圆的脸上满是汗水,他的手臂猛然挥动,璀璨华丽的法决登时绽放,四周随阵法发出杀招的土著龙人身形骤然慢了下来,就连“神器”中挟带的特殊波动也减弱了不少,算是替上官龙分担了不少压力。 “好,大家继续工作吧,这次我们的任务实在不简单,所以拜托大家了”,天默说完一抱拳。 烟花还未放完的时候,静静评价了一句,用语音给胖子发了过来。 他在努力为陈思思树立自信,告诉她,在他心里,她永远都是那样的。 “就需要这种无法驾驭的,否则如何能够让对方派出真正强大的人物?”项羽道。 这此特殊的火灵,有兽形的,还也单纯的火苗形状的,各种各样,不一而足。 童淑雅则跟艾米丽打着电话,八卦着桑乐用的什么方法保持着嫩嫩的样子。 但他并没有那么做,甚至连一点这样的心思都没有,他们得到了,就是他们的了。 再怎么声明断绝关系,法律也不会支持的,而血缘也不是能够一刀斩断的。 顾城钰本还努力想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一听菲佣这么说,瞬间冷漠下来。 第1182章 威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见我不说话,这山猫精原地来个三百六十度后空翻,变着花样的我头上反复横跳。 “你可以不给我,你看我能不能折腾死这老头子!” 它这不是跟我谈,是妥妥的威胁! 我清清嗓子,低声道:“我可以把东西给你,但是你得跟我...... 打开一路上随身携带的布包,换上里面的夜行衣,孟离翻窗来到街外。 莫颜兮心想这苏长卿倒也是个谨慎的主儿。没成想走到半路遇见了袁管家,只道是苏长卿在前厅招待客人,让自己自行去翠竹园即可,他稍后便来。 他居高临下,扫视着众学徒,心中虽然感慨,却并没有太多的紧张。 陆宾正和李克定斗的难解难分,忽然觉得头顶一股寒风袭来,他暗叫不好,急忙闪身躲避。 石破风听到步成器要去迷雾妖原,并没有感到意外,并且认为步成器想要获得妖兽精血,最好的办法也是亲自去一趟迷雾妖原。 王钧虽然已经猜到事实,但现在听菜芽这么一说,还是有些黯然伤神。 这在炼制翡灵翠器上可能帮助不大,可是一旦用在召唤虚灵妖影的话,那就大大不同了。 可灵兽山就不一样了,即使是一名刚刚晋升金丹的修士,灵兽山都不可能随意得罪,更何况眼前之人,让侯亮根本拿捏不准。 况且如今有五大宗门虎视眈眈,这种好事再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头上。 夏初是习惯了现代社会生活的,现代社会里水果四季都有,基本已经没了时令的概念,再加上物流也很发达,想吃什么水果都不是难事。她潜意识里还觉得,水果虽好,但也不是什么特别了不得的东西,慰问给点水果很正常。 也许这是李治和谢逸自作主张的结果吧,十三岁的少年能有什么主见,最大的可能还是谢逸做主的。 一个想法下去,就开始有许多人忙碌起来,在舞台上增加高架可不容易。负责舞台的工作人员立刻联系了施工方,加班加点的对舞台进行改造。 看着远处那道熟悉至极的粉嫩身影踏上金光大道,秦川心中的惊骇压下去几分,这条金光大道的确拥有部分缩地成寸的威能,但效果一般,远没有传说中那般天涯海角如同咫尺的神异效果。 至于价格嘛,肯定是贵的。一般店里一朵星辰玫瑰也就100块钱。成株的玫瑰簇才比较贵,整株要好几万。毕竟花剪了还能再长。不过看这星辰玫瑰的品相,500块他都觉得卖的便宜了,这绝对是顶级的玫瑰。 华天盘算了一下自己口袋里的灵石数量,又看了看场上的形势,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两千一百万!”华天大声道。 幻雾海内幻境丛生,若是没有清儿在前面给他带路,华天几乎没有可能在这里行进太远,更别提找到千幻峰的位置。 “我都听说了,很遗憾。”苏缜想起这件事来仍是觉得有些愧疚,尤其是他与夏初越来越熟悉之后。 “术业有专攻。”九天耸了耸肩。事实证明这次他没找错人,柯华虽然还很年轻,但是关于音乐制作方面的能力一点也不含糊。 “那是现在,等过上一两年……当然了,也得看看武二娘子的意思。”郑丽琬的看着香汗淋漓的武二丫,轻轻一笑。 第1183章 谁更狡猾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做好这一些,我把埋好的龙胆石取了出来。 就这样,我背着钢弩,拿着石头,又一次上了麒麟山。 山猫精还算言而有信,依然保持倒挂在树上的姿势。 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故意摔一跤,借着这个机会把兽夹埋在地上,龙胆石则被我放在草丛里。 ...... 一时间,在杨斌的脑海里,出现无数个九十的虚影,而他则在这些虚影中,挣扎求生。 这一次,就连江忘真,脸上的表情也松动了些,不再那么害怕了。 是的这一次秦俊熙没有踢出来要什么贵重的物品,而是想要一幅字。 没有任何停顿,雷羽刹那间抽回巨棍,手臂夹住前端,后背陡然发力,身子侧转黑钩木随之横扫。一下便砸在了欲偷袭雷羽之人的腰间,巨力传递把他脊椎震个粉碎,死的不能再死。 没想到,照样无所事事的早晨,让他一下就睡着了。看到自己面前处长那张满是怒气的肥脸,他才想起,今天有上面领导来视察,昨天处长还专门要求大家,要表现出积极向上的样子。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一下子就忘记了。 他忽然盘膝坐下,就坐在那潮湿的台面之上,膝上横着这柄怪剑,身上的气势,在一寸一寸的升腾。 等他们一行人走到庙宇门口时,上边赫然写着“真胥”二字,依旧是仙风道骨的感觉。 极为炙热的波动,从他的胸口传来,甚至让他自己都感觉到了一些不适。 当然,在炎黄贸易公司的战士们看来,这种枪就是倒贴巨量财富他们都不会使用。不说别的,他们手里的炎黄一式步枪,都甩这什么利剑一式八条大马路好不。 梁萧自己本来就不是那种怕事的人,既然别人找上门来,自己哪有缺战的道理,所以现在,面对那个未知的x先生,梁萧自然不会做逃跑的懦夫,它只有一种信念,一种迎难而上的信念。 思来想去,王轩龙最终决定不再纠结,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盘膝坐在床头修炼真气。 “日置益,之前你是如何答应我的?你是不是在耍弄我们大英帝国?”朱尔典严厉道。 “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黄彦斌直直地看着眼前这名男子,开口道。 突然,王轩龙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那金银双色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布满的血丝。 傀二脚下一动,身子带起一道残影,劲风扑打着崔封的面庞,他眼前一花,就只能看到一只拳头在自己眼中开始疯涨。 一边讨论着,一边喝着酒。不一会,酒也完了,天业黑了,二人也喝得醉了。 “杀!”王涛也一声大喝,所有的天道派弟子也都向着前方冲去。 最重要的是,域外战场危机重重,非大帝级别的强者不可踏入!其中的危险,就算是九转大帝级别的恐怖存在都有陨落的危险! 骨座前,相山河眼眸中掠过精光,他那干瘦的身子陡然间爆发出一股凌于霄上、贯通天地的威严气势,风如樯、阵如马,无形的威压让陷入呆滞的相浒不寒而栗。 李海云说出这话,骚包的脸色又复变了,思绪急转眼睛变得炽亮。 他们又沉默着往前走去,那里就是匡珩山脚下最繁华的地段了,在这里想找个好一点的客栈简直易如反掌,柳羿稍稍向几个路人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一家客栈――喜客来。 第1184章 日月同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没想到它居然是这个反应。 我不禁有些狐疑:“宁愿放弃这么多年的修为,也不愿意说实话?” “说出来,我也是个死。” 山猫精转而平静的看着我:“我可以失去道行,但必须活着。” ...... 就在我疑惑的看向另外两名老头的时候,只见到他们现在依然在死撑着。现在少了老太婆的力量支撑,他们能够支持到现在也是不容易的。 “我输了,虽然我预料过这样的结局,可我却还是不相信,不,现在是不得不信了,呵呵”龙天失落地说道,笑声之中的惆怅,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死在我剑下的龙霸,都是一样的热血男儿。 接着九幽冥火出现在蒋臣的手中。不管他对于炼器了解有多少,这一次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提升对于九幽冥火的控制力,所以,他还是要慢慢的感受九幽冥火的性质。其次才是炼制出更好的法宝。 而这时,身处在擂台一边的魔天,则是神色平静地看着那团能量四射的迷雾,嘴角挂起了胜利者应有的微笑。 守卫队长甚至还没说出下一句话,自己的头已经稳稳到落在了地上。 太史享心中发酸,但是,对东吴的忠诚,太史慈传给他的流淌在血液中的英雄之气,让他虎吼着:“是好汉子的,跟我来!”拨转马头,向着城门处冲去。 夏夏扶着周杨来到休息室,翻出了冰块,到处找可以包起冰块的用毛巾。 如果,他能够拥有一具身体的话,那么,他还不畏惧这件空间法器,但是现在,那完全是致命的。 “行了行了,我没空跟你练拳脚,我走了,你们好自为之。”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后面,那里就是大业的抛尸地点,也就是埋着炸药的悬崖。其实他在亲眼目睹大业被张哲凯杀害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插手这件事了。 她没必要因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霍子吟,改变与家族结好的大周帝国。 “哟,这不是陈将军嘛,你这级别居然敢跑到这地方来,就不怕走漏了消息,人家给你来个定点清除?”陈淼整理一下被风吹的略凌乱的头发,坐起身来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亲弟弟。 林毅晨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心里也分析着这会是什么情况,后来排除了许多种可能,他只能把情况暂时认定为灵气带来的“副作用”。来到医院之后听说楚肖肖和胎儿都很健康,他就基本上确定是灵气无疑了。 可是,现在王子出面,他就知道不妥了。再嚣张,也不敢和大王子直接对抗。 就在不可开交的时刻,淳于覃陪着一个王子模样的人过来了。这个王子肯定是后世的接班人,个头高大,而且气势凛然,特别是眼睛炯炯有神。 此前秦如玉也体验过茹毛饮血的生活,但将兽血直接饮入腹中,秦如玉这还是人生第一次。 朗宇也没有喜怒,这种心态不是一时半会练出来的,貌似全然不知的顺着这条元婴通道跟着吴为子一起迈进了大门。 早在几天前,齐天城官方就下达了公告,要求附近的村落可以进城躲避,但是绝大多数的人还是留在了原本的地方,他们都抱着一种希望,希望他们的顺从可以给他们带来平安,但却不知道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第1185章 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半晌儿,山猫精再度开口:“你想知道的,我都满足了。现在该说说我的事儿了吧?” “嗯。” 我随口应了一声,但一直没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反正暂时没办法,不如让它先跟着我。 ...... 周辰给他的意外太多了,古磊不停地在刷新对周辰的感官,但他还是重新调整好心情,同样还是回程,准备上去休息会再下来一次。 凌静姝自幼喜欢牡丹,特意跟着手艺高超的花匠学习了牡丹栽培之法。她心灵手巧,极有慧根天分,短短几年,便青出于蓝胜于蓝。 钱亦绣两世为人,只有她对别人如此痴心的,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么为她痴情的。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不停。 周太医取了其中一枚研磨成粉,先仔细观察,再嗅其味,品尝少许,然后再用各种方法来查验丹药的成分。 皇太孙心里又是一恸,下意识地走到了床榻边坐下,紧紧地握住蒋溶月的手,轻轻唤了一声溶月。 “什么?不止一个!这怎么可以……”金高银的双眸微微地瞪大,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方敏雅,大声地叫道。 吴氏和钱满霞心要软些,赶紧哄着猴哥。它不理她们,边哭边用眼睛瞄着钱亦绣。 几天的时间,我们在森林里也建好了护山大阵,据点也修建了简易的帐篷。 他没有见过天灾位格的固体化形态,但那同类的感觉,就是这颗不规则宝石带给他的。 “孙老先生,这种情况你以前没有遇到过吗?”花月几人的状况太过怪异,沐寒烟还真没见过,只好求助于孙大夫了。 “好,那我们试一场。”沐寒烟要的是他这句话,毫不犹豫的说道。 南希是纯精灵,对这些黑暗的气息很敏感,一撤掉伪装,味道熏的她直接干呕起来。 顾长卿看着他的手,那双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匀称,指甲剪得很短。 就这样被无视得彻底的艾美,呆立在原地,没人能看到她的目光冷了几分,也狠了几分。 她事后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亚泉可能知道她爸什么事情。 可真正有事有怒火的时候千万不能吵,因为当时你气头上说的话,也许就会在你们之间的划下巨大而深刻的裂痕。 他要没被选才好,真要被选的话,到时候寸步难行都是轻的,万一被对方抓住什么把柄,赶出学院都极有可能。 安瑞伯爱好养鸟,他的园子,一切皆为了遛鸟方便而改建,旁人家宝贝看重的贵重花木,在这里都没有几株。 南宫凌月不信她认识短短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而已就对战王殿下深爱到如此地步了。除非,更早之前她就认识了战王殿下。可,不管如何,他是不希望她去冒险的。 “护门神花?这花有毒,它刚刚要爬到你身上,要是真的爬上去了,你必死无疑的。”楚莫以为他不懂,解释道。 她的脸色也比刚认识她的时候,好了千万倍,她的皮肤不再黝黑蜡黄,反而红润好看,看得出来,这些日子,她也是过得很好的。 起初,听了她前面的话,阎墨深面色不禁缓和几分,然而,当听到后面那句话时,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眸色幽深。 第1186章 奢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呼啦。” 风一吹,烛光摇晃,对开木门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嘎声。 “有客到!” 门一开,一股子胭脂味先窜进鼻腔,我忍不住狠狠打了几个喷嚏,只觉得格外的呛。 可下一秒,我忽然觉得这味道...... 顿时间,御剑诀在心中迅速默念,紫霄剑瞬间化作一道紫芒疾驰而去。 “好,没问题。”黄三既然是要来赌钱的,肯定也准备的有地契在自己的身上。 凌洛陷于无尽的雷霆海洋之中,咬紧了牙关坚持着,不管最后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只要不是到了最后的时刻,凌洛绝不会推出去。 “下次?哼!你还想有下次。”冷冷的话,淡淡的从孙霸的嘴里挤了出来。 “热流指天破!”赤红连忙应战。他以火为弓,以焰为箭,烈火交融,势如火雨漫天。 “好,你倒是说说,本官凭什么信你二人?”县太爷看向雨翩翩,雨翩翩道:“因为……”雨翩翩看向浮云暖,只见浮云暖微微摇头,雨翩翩有些不解。 “那既然公主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同时拿走我身边的左膀右臂,到了追思殿我也只能重新筛选良才。”莫默心中有点压抑,同时也暗暗佩服卓依的手段。 因为哪怕是一直选择躲避,不和李和弦手中的五彩仙刀正面对抗,他们手中的白玉神枪也是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破损。 希斯体术高强,阿萨斯也不赖,全身都能化作武器用来攻击,招招致命,刁钻的让人难以防备。 钓鱼执法?在场的几乎听到这四个字就明白是什么意思,杨莹本就是警校毕业的尖子生,立即就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心中无刀,刀却无处不在,正因为心中无刀,所以刀的生命才能融入到人的实质中去,随着意念的流动而延续。 说完黑人倒在了地上,然后在地上抽搐着,本来就黑的脸越来越黑。 蓦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地面下疾射而出然后化为一道寒芒杀向了唐风。 “好!我晚上闹钟也约一下!六点时我打你电话!”肖云飞笑着说道,加大了油‘门’,车子朝前加速驶去。 哪里知道,叶蓉本就生性多疑,身边人用来用去,除了一个贴身丫鬟翠萍,身边竟无一人亲近。恰好,金娃平日对翠萍恭恭敬敬,便有幸被提拔到了内房伺候。 “仅此一次,以后若是欺我者就得死!”林浩南坚定地说道,好像赌咒发誓一般。 “是!如果你今晚已完全恢复了,我明后天就走!”肖云飞平静地说道,内心却惘然若失,李汐不会嫁给保护她的保镖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荡’,而她喜欢的仍然是那个风流潇洒,‘玉’树临风的苏耀辉。 蚂蚁不会站在人的角度去看蚂蚁窝。因为以蚂蚁的思想和想象,是看不到也想不到的。 寒冰也感觉到了头顶那道寒气,抬手一掌挥出,一声惨叫,隐风喷血倒飞而出,爆露在众人面前。 田玥婷白了楚昊然一眼,啐道“你想的美!”说完甜甜一笑,又紧紧的搂住了楚昊然,一脸幸福的靠在楚昊然胸膛上。 秦婉怡突然遭人绑架,生死垂危,身体不适,这顾江洲可是一个欲望强烈的男人。所以柳庄庄就心想,她可以趁这一段时间,趁机而入,唤醒顾江洲骨子里对她的渴望,她便可以将秦婉怡取而代之。 第1187章 打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山……” 我刚要说话,立马改了口风:“猫爷,这菜我吃不惯。” “没关系,你想吃什么尽管说。” 我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的意思是...... 太后萧氏和皇后海若欣先后差人送来了一堆各色补品,这还不算,听说阖宫上下都得了警告,若是有什么差池,这些人便都脱不了干系。如此一来,她便是起身走几步也有人在后头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出了任何差错。 慕容景问道:“今晚,你为什么不去临香殿?”直接入主题,最好她能说一个令他不生气的理由。 两人回到大纛旗之下,向公爵略略打过招呼,然后凝神看向了正缓缓逼近的六万奴隶大军。 叶风缓缓地一闭眼睛,心中暗叹,果不其然,公爵刚刚在外面的举动只是为了怕妮娅误会和叼难,而实实在在地演戏。 “这次亏大了,幸亏药力还在!”辛夷醒来就开始自言自语了,她实在是太无聊了。 而如今,有一个“傻逼”去挑衅排名第十的存在,而王杰也下了战约在比武场上。如此一来,众人又怎么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过得一炷香的时间,两个婆子就返回了,说是那茯苓老家就是江原的。 他的视线拉近了距离,清楚的看着自己依靠在墙边,就像是睡着了的样子,他想伸手探自己的鼻息,可有这样的想法,却没有依靠意识来做动作的手臂。 “哥,你还疼吗?”郑梦莹激动的泪水又一次的开始流淌了下来。 八月份的天气最为炎热,火辣辣的阳光顶在头顶上面照射着,中午时分,热浪跟着一浪不停歇的铺面而来,身穿厚重红色的绸缎喜服,汗水不停的流淌下来,后背早已被湿透,衣服感觉像是全部都在黏在身上。 这是伊瓜因本赛季的第1个联赛入球。进球后的阿根廷射手脱衣庆祝,被主裁判出示了一张黄牌。 “恩,也只有如此”陈勇点了点头,对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陈勇作为局中人,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韩风心中暗自叫苦,紧闭双目,不敢再看。他大口吐纳,皆力调息,平心静气,灵力流转,修复神魂创伤。 没办法,为了不被这团一看就不好惹的火焰沾上,陈汐只能尝试运用还不熟练的圣炎之戒,期望这新得的装备给力点。 柳向南原本以为这家伙会像绅士般的将菜单递给自己,让自己随便点,可没料到眼前这景象。 众人还道就要分出胜负了,却看到场中央张巍和魔域天使都是停下了动作,魔域天使神情古怪,张巍则是,似有些不屑? 虽然在琼克的心中,世界杯无疑是最重要的,但是,欧洲杯冠军,当然也是十分诱人和让人激动的。 这三年来黄忠镇守汝南,与玲儿,祝融这两个丫头及是相得,如今闻关羽轻视吕绮玲之言,黄忠自然不悦。 自嘲一番的阿治轻柔地把身体浸入水中,尽量不引起波动,只剩下一个头留在水面后,一个深呼吸,猛地扎进了水。 喝了一杯之后浑身开始结冰一样的难受,可我还是硬撑着又喝了两杯,然后把剩下的酒全泼在杜樊川脸上。 第1188章 世外桃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话是这么说,这身下毕竟是五条生命,这么大喇喇的躺在人家身上,怎么能心安理得? 山猫精颇为玩味地看着我:“说实话,快乐么?” 不等我说话,它已经开口:“别试图骗我,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很快乐。” ...... 不过此时可不是刘旭应该高兴的时候,看着这带有轻微尘土的房间,刘旭知道他劳力的日子又要开始了。 于是,在愤怒的驱使下,这只四百多年来带给了大陆数不尽伤痛的恐怖魔兽,驱动了自己体内庞大的魔力,在最大程度的张开了自己的巨嘴以后,惊天动地的呜鸣响彻了这片天空。 “春晓一直跟着殿下,就算殿下远嫁辽东她也算是陪嫁,日后殿下若有了身孕一样要给郡王身边的丫鬟开脸,何不就收了春晓,也算成全她的一番心意。”邱燕莹声声恳切。 怎么会这样呢?熊雷也有些奇怪,难道是说和医生发现的,在这个屋子里,还有一个自己的存在吗?不然,他怎么会做出反差这么大的事情呢? “去吧!”这时刘旭笑着说道,果然跑车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连翟得峰与赵烨这样稳重的男人也都按耐不住了。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所以这些风景在她眼里又变增加了另外一层模样。 这时乔梦溪率先的吐槽的在那说道,听到这话后,其他人也都是不由轻笑起来。 屠辘将她喊下来,她也就懒得再对矮个青年动手,在她眼里,那不过是个半吊子适格者,什么时候料理都可以,追他,远没有和屠辘说话来的划算。 经傻狍子一说,其他人都看向边天赐,此时的边天赐确实不对劲,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满脸含笑,完全跟现在的氛围不协调。 那个房间里再一次陷入沉寂,好像各自都在思考对策,边天赐趁这个时候偷偷地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就在这个时候屋里又传出了声音。 许棠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为什么呢?为什么当时不说出来?”她说的当时,并不远,如果需要准确时间,那就只是在三天前。三天前许棠和莫安出门的时候,那会子莫安应该就知道了吧? 实力不行的人通常有自知之明,野心不大的人往往也懂得进退,因为不这么做的早就倒在站场之上了,又怎么有可能混到莫斯这个地步。 李音:“……”刚才他眸子里面那一抹冷意不是她的错觉,那种感觉好像是她打扰到了他一样。 将盒子打开,只见盒子里是一个水晶般的莲座,他拿起莲座,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没看出其中的不同,只是白莲似乎很兴奋,绕着莲座继续转圈圈。 可惜他生不逢时碰到了塞伯,有着剑感的塞伯天生就是这些此刻的天敌,只要循着波动传来的方向一番细细分辨,哪怕他藏的再好也避免不了留下错漏。 灵目鱼因为体积太大,需要的时间更长久,所以大家便先吃烤肉串和烤疏菜串,御承风更是拿出自己珍藏了十多年的灵酒,招待乐思甜和令狐钰。 是神剑军团的人!塞伯马上反应过来,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明明近在咫尺,但那个剑奴却不像碧血那样远远的呼应,但很显然在这里就有一个剑奴。 第1189章 闯一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眼见我已经开始送客,老白在桌下摸摸自己兜里的玉佩,起身抱拳:“那就有缘再见。” 看着老白的背影,山猫精嘴角露出一分轻蔑:“我就说了,你们人比畜生更像畜生,只知道大难临头各自飞。” 顿了顿,他又看向我:...... 她忽然记起来,之前韩枫好像提过一嘴,李勋脱单了,还要一起打麻将来着。 两人交谈的话语被林然听在了耳中,他看着窗子上的影子逐渐重叠,心中的屈辱感觉几乎达到了极致,可是他斗皇的实力,却是什么都做不到。 但是粉纸符的能力不会太大,我的道行还不足将粉纸符的威力画出来。 焖猪脚其实用黄豆来闷会更好吃,可惜他们家没有,昨天也没想过会做焖猪脚,所以忘了买黄豆。 在台灯前蹲了下来,鹿临拿起地上的那张草纸,借着台灯的光芒仔细观察了一下。 下班他回到家没看到桌子上有菜,还有点失落。以为林沐沐经过昨天那件事情不想做饭了。 一个时辰之后,当罗锦把最后一卷竹简给卷好,放好之后,她也直接躺在了地上,血已经被吐没了。 这种票,一般也只有内部人员,以及内部人员的亲属才能够获得,不会对外开放。 还来不及猜测邵洛的过往,这一幕就撞进了罗锦的眼睛里,她一下子脑补出一鼻子血。 空气渐渐稀薄,青年的面色渐渐变的通红,而后是慢慢转为紫色。 对此,系统只是呵呵,开玩笑呐,这个看脸的社会,你和我说主角光环?那玩意儿不是早就扔了吗? 但是以英灵强悍的眼力,却不会被着黑雾所阻挡,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有些诧异。黑骑士毫发无伤的挡下了将ASSASSIN轰杀至渣的宝具暴雨,而且还展开了反击。 有些尴尬的样子,毕竟时崎狂三说的这些话,对于她来说有些理解不能。 陈阳其实是离开了大院儿,因为他随时随刻都会有唐云龙打来电话。 而一个神,停留在人间的神,即便表面上是人类的身份,但如果一切都照常进行的话,无疑是对其最大的不敬。 “不过,仅仅是这样是赢不了我的阿奴利斯的,阿奴利斯剑之舞!”龙辰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冷冽悍然道。阿奴利斯立刻将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高速旋转了起来。波士可多拉的合金爪直接被高速旋转的阿奴利斯给弹开。 就像是很多联军的士兵,他们根本就不想打仗,而是回家继续自己普通的工作,平平安安的和家人朋友度过一生。 “圣代我们走她们到现在都没有清醒”龙辰见三姐妹做不出选择就拉着圣代离开了。留下三姐妹在发呆。 哪怕是第一次参加圣杯战争,但是却依旧还是十分的明白圣杯战争的规则的。 “恰!”飞天螳螂迅速的冲上了擂台,示威似的向穿山鼠挥了挥双镰。 而且这个B的品阶非常的高。圣灵级在信仰世界是仅次于神级的存在。圣灵级之下是史诗级,之上是准神级、神级和主神级。而且,就算是神级还有分类,阶的神级和天阶的神级。天阶自不必说了,那是最高的品阶。 离殇王正苦战间,耳旁突然响起厉空血的声音,顿时心头大喜,奋起几刀劈开对面妖王,神龙猛的向上窜入。 第1190章 智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吱嘎。” 牛筋弦绷的紧紧的,矮胖子的眉心已经出现在望山里。 “嗖。” 带着朱砂和锅底灰的箭直穿其眉心,径直从后脑勺扎出来。 “嘭!” 那...... 陈玄也跟我一样,一宿没睡,但是到现在,他的体力和精力却是我无论如何都赶不上的。所以,我这会儿也只能望洋兴叹地,朝着陈玄崇拜地点点头。 他虽然这么问了,但是我仍旧只是懒懒地朝着他看了两眼,并没有说什么。 “没有。”唐逸轻笑的摇摇头,就直接的下床穿好了靴子,刚才李盈盈在无形中怪责皓月的时候流露出来的关心,唐逸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可能她本人还没发觉,可是一种淡淡的情愫却是在唐逸的心里产生。 “唉!”望着那蒙奇坚持到固执一般的表情战老无奈的一叹虚幻的身体手指轻轻的抬起向着通道的后方一指。 “好了张宝!我失血过多有点晕!你还是先扶我回去休息一下吧。”看着众人那一副逃之不及的模样蒙奇不由一阵好笑,当下也是大发好心的将张宝一拉制止他继续越战下去。 许坏终于怀着强烈惊喜确认,那三招奇特武功,确实有大幅度开发人体潜力的妙用。比起伏虎拳更加牛叉。长时间修炼下去,恐怕还有更惊人的奇迹发生。 许坏与凤淑琴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白衣男子并非是减弱速度等着他们,而是早就发现附近有人藏身欲袭。 可唐峥得到了强化蛊的强化,神经反应比寻常人,因因为纯阳蛊的进一步融合,实力大大提升。 李秋和李冬所遇到的两个老者长相并不相同,但空间内的陈设却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区别。 金有钱用上了敬称,一边走近,一边眼神略带火热的打量着罗悬。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岂不是意味着,白子洋有远远超出一般医生的水平? 六耳被白虎的威压和严肃打击到了,这才想起来,对面的是天命之子,是自己的上级,不是能够让自己随便打闹的对象,尤其是在他不乐意的时候,要懂得看脸色,顿时就蔫儿了。 此话一出,就像是油桶被人点燃了一样,砰的一声爆响。玉玄龙此刻,正是如此。 也因此,罗悬才没有直接打上门去,逼着龟城城主举兵挖宝什么的。 “我是罗睺,我要葬月,我要成为三界最强的王者,谁也不能挡我”山本一夫被成功的洗脑,开始按照罗睺的意志行动办事。 “帅帅!”石家慧终于看到了叶帅,只见他跟一个男生并肩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还被那个男生拉着在说什么。 看到李然本来好好的样子,突然又哭又闹起来,东皇太一有些不知所措。 十几人汗流浃背忙前忙后,恨不得有三头六臂,叶婆婆端着刚淘好的米从井边走过来,井水顺着宽大的裤腿沁了进去,原本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更是瑟瑟发抖。 话说主播也真是个狠人,居然撺掇着这么多人把另一个玩家当成邪祟。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凌云始终完美收敛着气息,不教任何人察觉到自己与神道的差异。可是凌云自己也未曾想到,自己已经完美收敛了任何气息,竟然在这只九尾天狐面前被觉察到了一些本质。 第1191章 白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单手蘸上老白的鲜血,将其涂抹在左臂上,转头飞身扬起一拳。 我还没见过能抗住我身上阳气的鬼呢! “簌!” 这东西速度实在太快,我眼看着拳头穿过他身体,可他又偏偏毫发无损的站在我身后。 连续几次进攻,都被...... 感染之地,这里是大量末世生物活动的地方,越是深入,里面的末世生物就越危险。不过考虑到丧尸并不会飞行,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任何安全问题。 顾筱筠蹙眉。出于自身对张琴的偏见,对方说什么她都觉得讨厌。 一寸长一寸强,但是有的时候,长反而是弱点,当初雷诺用来对付自己的方法,现在自己用来对付别人。 闫伟在一旁没有说话,大家为了来救他们,不顾危险,已经先去了。 “1号就号,比赛完了,咱们可以在后台吃零食、聊天,顺便等结果,轻松又好玩儿!”张萌萌不以为意的道。 本来单人赛的失误,让他们直接被淘汰,这在星空公会的历史上根本就是史无前例的事情,洛天幻无疑于狠狠打了星空公会一巴掌。这件事让星空公会马三炮十分不高兴,尽管他本人没有说什么,但是方华却十分清楚。 叶奶奶平时记账记得很仔细,每一分一厘都记在了账本里,同时叶妙也发现,叶奶奶卖菜是真的赚不了多少钱, 叶奶奶能在叶父去世之后,把他们姐弟养大, 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你好好休息吧,一会医院就到了。”李嘉玉转移话题,暗示他闭嘴。 "李光平同志各方面前非常不错,我认为他来接任是合适的!"张家良认真地说道,反正这事敬怀北是希望李光平接任,张家良干脆就表示同意。 叶璟珩挑眉,听她叫的这么亲切还真有些不习惯。也越发觉得老太太这次来者不善。 “发生了什么?”药灵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明明都解决了嘛,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怎么还会被发现。 他顿时松了口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朝着秦策诉苦:“大哥,叔父在边关是不是受气了?怎么……”脾气那么大? “这不可能!当时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柳玉泱瞬间就坐不住了。 “得了吧,有哪个武院学生会像你一样这么变态的。”孙明粒摊手道,显然对于秦鸣武院学生的这个身份,基本可以完全无视掉。 黑色剑气构筑而成的修罗狱中,不论蛮族战士亦或是蛮修,尽被黑丝洞穿,魂魄永居于这方地狱。 她将这枚铃铛从怀中拎出来,装出一副很是不解的模样,声线中带着一点怅然若失。 早上天色刚蒙蒙亮,苏昭起床冲了个澡,换上浴袍,然后走到落地窗前面。 “苏昭导师,您要是想,可以现在舔,我就当做看不见。”李知恩露出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当日疑惑,今夕已解半分。都说军中儿郎重情义,有酒有肉、同袍换命就是兄弟,这样的情义是很难在修真界体会的。 孟庆箫闻言,取出匕首测试,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然而这把他原本十分信赖的武器,第一次没有奏效,竟然没有划开这件看似薄薄的衣服。 四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出来,腥臭的气味呼在他鼻孔,令人晕眩。他使劲想把狼推开,但它的利爪距离胸口却越来越近。 第1192章 参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英雄。” 也不知这几个老头多大年纪,见面还什么都没说,两膝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这一跪给我跪懵了,惊的我又往后退了几步。 “我们几个本是斜坡下的参,被逼着来到这,谢英雄救命啊!” ...... “是有人过来了,而且是好多人,他们这是在干什么?”郁风回过头来面带一脸的不解之色转问白雅。 额,童乖乖有些语塞了,这个要怎么说,要告诉他这是自己的第一次约会吗?可是她还没有说出口,脸上已经浮出了一片红晕。 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很难想象,这样狠戾无情的话竟然是从那个彬彬有礼的尚早口中说出的。 同样,这也昭示着,古凡面前的对手,在吸收了百里翼的力量之后,一定程度上又糅合了百里翼的性格,使得他变得更加强大的同时,更加复杂,狡诈而难以对付了。 郁风狠狠地点了点头,杜越松的想法,很合他的心意,应该用不了几日,自己便也可以修炼武法了。 “对了,还有件事跟你说一下。咱们再叶栾岛上所得的灰犵头骨,还在我这里呢。改日抽空咱们去一趟科林镇,把它们卖了吧。老是留在我这里,还占我地儿呢!”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常掷又开始了新话题。 一声巨响,两人被冲击力分开,邓祁林胸口炸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口,饶是铁打的汉子,也绝无活下来的可能,跌跌撞撞爬起的张嘉铭走向全身侵泡在鲜血的崔连升。 “谁答应要跟你回去了。”绿儿仍是生龙明的气,虽然芳心被龙明说动,却不想就这么跟他回去,而且她真的想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儿时住的村子,说完继续向前走。 要不是东夷部落本身就住的比较分散,再加上路途艰险导致商军一直进展很不顺利,不然就算有东夷部落军队的游击战,也只能拖慢敌人的步伐,但要打退仍不敢奢望,战斗越往后则会越发艰难。 “是,将军”李大壮行完礼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营帐。从营帐中出来,李大壮抹了抹头上冒出的虚汗,还好活着出来了。 而此刻在局长办公室里面的英俊和孟卉,可还不知道皮进已经通知他父亲来对付英俊,此刻的孟卉正一脸愤怒的看着英俊呢。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过了一个年,他的情商似乎高了那么一丢丢,拒绝的时候知道找借口了,虽然借口很烂,但好歹不是生硬的直接拒绝了。 英俊和孟卉不着痕迹的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吃着海鲜,只是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他们把送到嘴边的吃的直接丢在了地上。 当然,不管这道门通往何方,天明都要进去。因为,只有进去,才会有机会。 他是盘古后裔,洪荒第一圣人鸿钧之徒,身份高贵无比,怎么可能臣服于人。 这吕布武勇自然不用多说,每一招都让人感到强大到绝望,四十斤的方天画戟舞在手中好似杂耍一般。而公孙瓒也正当壮年,而且经验老道,每一招都能化险为夷。 只见金雕的眼睛猛然一瞪,一股强大的火意迅速将大雕包围由于火火势大,温度奇高,使得底下的大齿猛蚁们连连后退。单被被大火包围的大雕,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反映。 第1193章 对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那梳着背头的胖子哆哆嗦嗦的站了出来,虽面带惧色,但嘴上依然不服。 猫爷脸上再度闪过一抹怪异,没说什么,只是把头扭向一旁。 这胖子的三两句话,直接给我气笑了:“你们是不知好歹么?再继续待下去,你们就得成了山里的石雕!” ...... “院长您看,那是什么!”就在白院长要下定义的时候,水元魂忽然指着前面,大声喊道。 而出乎意料的,他也并没有反对,还吩咐清陌给她添了几床新的锦被,怕她晚上冻着了。 听他这么一说,陈元不由得想起了马家的百鬼精魄,心里隐隐动心。 随着他一语道出,虚空之中,瞬间显化出一个高大威武,面目狰狞的牛头妖魔。 “我倒是想追,可是我怎么下去?”陈天有些无奈,现在正在百米高空,他怎么下得去呢? 陆云也对自己狠心,反正不着急,索‘性’就到世界里面休息。等这些人放弃了,他再找个时间跑出去。这段时间,就当作是在给自己修炼找时间吧。 带着一圈红色的眸子,倒映出无数火光闪烁,那边的夏亦翻滚,捡起地上被劈成两半的车门,靠着车头将身体缩在后面。 庆幸的是,结合所有的线索看来,孙德华大概率只是一名妄想症极为严重的病人,这样的病人,在精神病院多的是,甚至自称玉皇大帝、如来佛祖的都有,如果挨个去调查,恐怕迟早得把自己搞成精神病。 要是孟国师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 刘澹觉得自己可能会拔腿就跑。 晋1江1自1动1防1盗万神帝国首都星球,皇家私立科研医院, 在医院不见天日的地下基地第18层, 有个被重重防卫着的手术室。 想要突破瓶颈,光靠闭关是没有用的,靠的是感悟和机缘,既然无法突破,欧阳天也不想闭关了,索性直接离开鼎内世界。 几担银丝炭并不算矜贵东西,若搁在从前,无论是陶灼华还是刘才人,都不会将些许身外之物放在眼中。如今为了生存,却成了不可或缺的东西。 已是暮秋初冬,大裕皇宫内的成片的银杏林无人打扫,此刻碎金满地。 威斯勒脸上泛起一丝喜意,与泰格不同,威斯勒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几乎每一个雷斯特人都不例外,对自己的国家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纵然威斯勒心机还算深沉,听见其他人赞扬自己的国家,还是会从心里的高兴。 当初知道张昊天使命的时候,很多事情就已经猜测到了,但是这个事儿真的到了近前了,还是让人觉得各种难受。 而此时的暗暝,却被那突然出现的寒气所包裹,变成了一座冰雕。 步凡详细的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刘杰闻听步凡居然用机密情报作饵,他的脸色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刘杰甚至顾不上多停留片刻,他赶忙去联络江城方面加派人手。 郑家的家底并不丰厚,郑将军从前又爱千金散尽,如今到是郑贵妃将从前积攒的银子、连同景泰帝私赠的家底送出,以备郑将军练兵之需。 “你,你,我告诉你,你现在杀了我,这对于魔都来说,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只要组织没有得到我的消息,那么组织就会对魔都下手,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是会死的。”这个杀手支支吾吾的叫喊着。 第1194章 没好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果不其然,刘梓把我带到一旁:“你前几天去城隍庙找我了?” “您这延迟也太大了吧?那都是哪辈子的事儿了?您刚想起来。” 刘梓使劲咳嗽几声:“你别跟我阴阳怪气的啊。” ...... 这个位面的人的智慧,丝毫不比水蓝星古代时人的智慧差,看他们建立的这个城墙,也要费上不少的人力物力。 关羲说道:“安全不能完全保证,毕竟能量爆发后,我们能活着,就是每天在冒险。 胤禛走后,来了个嬷嬷收走了落红巾,也不晓得那东西去了哪里,以后能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货百般无聊的坐在偏殿的椅子上,伸手掏出袖子里帮着的糯米鸡来。 否则你选个单带角色,而对方拿出个差不多属性的英雄,对线把你压爆,你还能带得起来吗? “哼,能治又如何,可惜我不会帮她医治的,你们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黄新明回过神来,语气更加冷了几分,甚至直接下了逐客令。 为首的一只巨狼鼻子嗅了嗅,然后向着楚青涯离开的方向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怒吼。 还是雨儿劝说,暂时不要走漏了风声,等挨过三个月稳定了,再传府医来给看看。 打得好冲别人的泉没问题,打得菜被别人虐泉那就得认,不服也得憋着。 卫景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淡淡猩红滚入腹中,杀人不少的卫景分辨出来,气味是血腥味。 侯方啮死两位伙伴,将浑身气势一拧,如饿虎扑食一般咬向被吓得面容煞白的清莹。 但是眼下,世界融合,本源加强,那就不一样了,这就给他们机会。 「怎么?我们还不走?这塔就要陷入巨兽口中了。」楚寂白询问道。 所以扶桑大陆那边需要调配,都是由苏凡来做的,同时他也在等待,汤谷那边的爆发,这将会是正真神庭与大秦大战的开启。 春风常客皆知,花鸨惯会欲擒故纵的把戏,揩油,要么榨干你口袋中的银两细软,要么清净腹下元阳。 于莉把工具人推了出来,反正这高干事就是起一个掩人耳目的作用,等路程赶到一半,肯定会屁颠屁颠的被召回来。 卫景起身,唤出王云木偶,手指操纵着走进一间间房,寻找钱二踪迹。 这一句话,林先同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折木乙宇话刚说完,直接将刀捅入了自己的心脏,缓缓倒在了地上。 慕白一看机会来了,在对手靠近自己的时候,慕白的手贴在对手的背后,暗暗驱动伪丹符。 队伍中的一名队员,性格比较暴躁,看到无名虫子靠近,见一只弄死一死,绝不放过。 “什么?黑盒子?”格肸燕和齐冷寒同时问道,谁会想到这里竟然记载着黑盒子的信息,难道黑盒子不是传说中的来历?黑盒子是被这些外星人带来的?他们去了哪里? 一个能让人进入到半梦半醒,以至于吐露真言的手段,不论从何种角度上看都会带着某种神秘玄奥的色彩。 那还是云海刚遇袭之后的事,李星然私底下打听云海的事引起了陆树清的注意,陆树清感觉事有蹊跷就特意接近李星然,后来陆树清才知道李星然也是在寻找自己的父亲,不过他父亲是在20多年前失踪的。 第1195章 敲竹杠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梓神秘兮兮的冲我眨眨眼:“往后定当大礼回报。” 我现在的麻烦已经很多了,本来我是不想答应的,可转念一想,不能把这事当成麻烦。 这是个机会。 如果我能借此让刘梓欠我一个人情,往后真遇上大麻烦了,也好开口办事。 ...... 他整容是去国外做的,样子偏欧美那边,浓眉,大双眼皮,高鼻梁,还挺帅气。 而对拼的力道让花儿布托脸色大变,顾思年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臂力,比起之前交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为重要的是,可能是因为蝴蝶效应,现在的时间线事件,已经与他上一世完全不同。 杨璐进了办公室,领导便质问她为什么跟别的男人离开,还走那么近? 白毛狮子和这片剑海相撞在一起,产生巨响的同时,余威如同瀚海汪洋,一重接着一重地拂散,淹没一切。 钟灵毓脚下的长筒靴,尺码太大,还很硬,磨得她脚痛,险些跌倒。 这个订单在她这里就算完成了一大半,只能货物到了那边后,被客户提取,然后将余款打过来。 毕竟,赵祯让他负责接待两国使臣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让他体现出大周的强势来。 她不由想到,前世她看过一个报道,里面写的就是低调的罗斯家族,他们家族低调行事,在全球进行投资,累了超过千亿美元财富。 第一个,他自天灵界走出,威望在天灵界也是最高,以天灵界进行争霸,自然更得心应手。 收起法宝的两人各自凝聚出了一枚超级浓缩过的能量球!在李天与噬魂王僵持不下的时候!将浓缩的能量球射了出去1目标正是在下方的噬魂王! 眼看邪风老人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多,杨叶还是没有想到办法,因此,自然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此时的郑重心知此人既然救下自己绝不会当即对自己不利,索性安心恢复起法力来。 还在斯塔克大楼楼顶的沙维格博士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就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之后上官影也自向此人请教过可以出去的方法,此人虽说也不知道如何出去,但却研究出了一个阵法,那就是可以利用法阵之力推算出此空间处于哪个界面。 于此同时,震武王脸色一白,一丝淡金色的本源精血从嘴角中蜿蜒而下。 但不管怎么说,此人的修为却是金身期以上无疑,如此一来,即使奇渊大陆七位结婴后期大修士一同出手也不会是此人对手的,这场决战奇渊大陆可是必败无疑的,想到这里,郑重马上用神念锁定了体内的疾云翅。 一瞬间,邵逸龙惊醒了,人类大陆受天使的统治,棘刺沼泽也受地狱恶魔的统治。 杨戬拉着色列伽月的手,走进了空间之门,立刻就来到三界的某一处。 紫灵妹子带着一腔怒火,开始了属于她自己的新挑战,不得不说,紫灵妹子的灵活性可是相当高的,虽然比不上欧阳绝,但在我看来,要比七杀强上一些,最起码人家紫灵妹子的身形显得更优雅一些。 “最好如此。”似自语般的嘀咕了一句,周天便是开始吃着烤熟的灵兽肉。 “是!”鬼灵子的手下拱了拱手,便退下,转身向下界的丰都鬼城飞去。 真嗣不管渡有何计划,但在陆地上使用暴鲤龙,无疑就是成为任人打的靶子,即使是实力强,但也架不住车轮战。 第1196章 山林之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犹豫了一下:“现在可能没有了。” “嗯?” 刘梓立马转过头:“什么意思?” “之前我为了活命,就给他们全都杀了,要不我也跑不出来。” ...... “有希!上海的太漂美了!”青叶丸号的舰长桥本虎太郞对着望望远镜中的影色由衷的赞叹道。 就在两人疑惑间,在一旁插不上话的德阿尔,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两眼中忽然冒出了光。 也该着伍德天倒霉,今天早上村长有些不舒服,本来应该下地干活的三个儿子,也就晚去一会,正好赶上伍德天拿了菜刀上门,行那梁山之事。 “准备一下,好好休息,明天出发!”江洋想到这里,便直接把这把武器给收了起来,然后把躺在床上开始睡觉,江洋这一觉睡的挺香,但是利昂娜她们却睡的没有那么踏实了。 兽人们一呆,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听从霍塞的巧言来包围这里,并不是想与外面的人类产生大的冲突,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全部兽人都沉默了下来。 所以,几乎是在这两个身影道出自己真实身份的瞬间,科比李奥就向着另一旁的阿彼得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直接切入正题。 创世神皇沃尔希德,空间之神赫尔托斯,大地父神邓肯,泰坦之神拉塞尔,这四位远古大神同时失踪。 核心意识大神狠狠的摆了玩家们一道,让他们意识到了没有付出哪里来的收获,那些坚持了下来的法系玩家,度过了艰难的时期后,有一个算一个的都成为了其他玩家眼中,大把大把往兜里捞钱的黄金职业。 “看来我们有必要向上级汇报关于蓝凤凰的情况!”张海龙继续说道。 按照剧情顺序,符咒篇完结就该恶魔篇上演了,但白皇干涉了剧情,崩坏同样干涉了剧情。 不过,想起那晚何莉直接给他开价十五万,然后就可以拥有她一个月,苏辰便是释然了。 “可是……这样做的话,损失是不是有些大呀!”这位副魔将有些不认同蝎魔将的作法,还是忍不住开口说着,可能是碍于蝎魔将的威严,语言略显紧张。 最终大家虽然没有完全达成一致,可是杰西·弗雷泽引咎辞职,并且为此道歉的结论基调却被定下了。 “我们指定谈不来的!所以就根本不需要交流了,轩哥哥你见过两个情敌之间还能谈得来的吗?”思琦宇很认真的说道。只是,这认真的表情出现在思琦宇的身上,郁楚轩越看越觉得搞笑。 手臂进入到皮衣后,便能切肤感受到粘膜层带给他无数毛孔的细致抚弄,令夜风都险些招架不住。 按照她自己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道歉的,更不会去陪达蒙吃饭。 无限分身降临时,轮回之令也的确告知本次副本是团队合作型副本,但对是否联手并未提出要求。 白皇探向世界之外,折断一节树根,树根在祂掌间鞣制,拉成,螺旋纠缠着形成一根鲜红色的长矛。 我现在算是看清楚陈昊这人了,他不仅有点好色,还是个出了名的好战分子,之前在十三中估计就是因为打架才被学校开除的,现在到了我们一中,这还没消停多久又要开始打架了。 第1197章 结拜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白缓缓抬起头,轻声道:“我们来漠南的时候,已经看到这城里的惨状了,我也看出来张谦不太想进来,就主动请缨。” “他们本来应该在城外等着我,但是现在所有人电话都打不通。” 他歪头用肩膀蹭蹭脸:“张谦大...... 以为公园里在举行什么活动,没想到走进去,发现,队伍的尽头,站着夏爱党。 天诚理工大学作为蝉联全国高校篮球联赛的“垫底王”,几乎就是一支和任何球队比赛都会输的球队,而这和他们习惯性输球的比赛思维有关。 郝昀的死,预示着洪帮的崩溃在即。洪帮剩下三人当中,王恭铎一向是幕后操控者,吕振主要负责金凯迪,难以独当一面,而赵昭平只是保护伞。 十年过后,她都已经三十多岁,半老徐娘了,还有哪个好男人会娶她? 程明道、程峰、王伟坐到股整理发布于东代表,朱向东则暂时主持股东大会留在主席台上。 天可怜见,最后一线灵性不泯,否则错恨难返,再回首时又岂止是百年身? 装备铁炮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精铁的产量虽然有了很大的提高,但还不足以维持海军的开销。为了节省开支,除了先进的战舰和远洋水师外,其余的部队只能使用笨重的铁炮了。 此时八辆大巴车缓缓从远处驶来,一路所过并未有人阻拦,而这支部队据叶天所知乃是城市化军队。 半城人马,一呼而至。花千夜的眉头拧成了一堆,他纵然再心狠手辣,也无法一口气斩下这么多的人头。 纳兹星上的强敌奉天派,叶子洛当然已交待得一清二楚,以免初出茅芦的三只妖修惹上麻烦。 “好嘞。”杨默云欢愉的说了一声,便迅速的把骰子放进竹筒,摇了起來,其实他也沒耍什么把戏,玩玩嘛!他也不在乎那点银子,不过他觉得自己不会运气不好罢了。 “靠……胖子,你把爷当什么了?妈的,去买份早餐,虐待了爷的胃爷就虐待你。”林枫直接把胖子轰出去买早点,他可不想让别人误会自己,而且还是给胖子这样的一个妖孽给包了。呃……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风九幽正要再次出手,忽然,湖面上传来一声炸雷也似的大喝。风九幽不禁大惊,急忙朝湖上看去。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不绝于耳,大汉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分明就是讨好的态度,对方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好像出手更凶狠了似的? 只要他敢那么做,不用那个神秘组织的人出手,被他抢夺的国家对应的超级存在,就能轻易灭了他。 以往并非没有这二十四大超级门派之外的势力出现,只不过统统都被超级门派联手剿灭。 “如果你们没有找到白银谷地的话,那么这个矮人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抓到的?”林夏对那个中年人道。 秦阳差不多用尽了所有的法力,才将捆妖绳子祭了起来,一道金光一闪把雪蕊捆了起来。 “你到底是从哪里來的。”这般的不真实。往若天上的仙子一般。 因为它们现在脚下有着电流,时不时会掉血。所以注定了仇恨值不会下降。 偌大莲花,在众人眼皮底下化作墨龙,席卷而起,就如海底龙卷风呼啸而起,朝着天空狂飙而出。 第1198章 关帝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关公像并非只有关二爷,左侧有周仓提刀,右侧有关平抬印,正中间的关帝一手捋长髯,一手捧春秋。 单是看一眼,便觉得心生恭敬。 不是有人打扫这座庙,而是这庙已经有了灵性,可谓是污秽不来,诸邪不入。 我一手抓着老白,感叹道:“伏魔帝君可...... 聊着聊着,意见和建议也越来越多,有不愿意参加的,有嫌弃麻烦的,不嫌弃麻烦的,就会主动的想要咨询如何参加以及积极的给到自己的建议了。 李晨这么说,克鲁夫跟艾薇儿也明白了,不就是一个奴隶契约的事嘛。 按洪天宝的话说是——在十大门派里,能活一百年以上的,绝对不简单。 而雷尊格雷罗冲进去才一会儿,便死活落魄的走出来了,这让郭艳红对艾薇儿别院之前发生的事非常好奇。 就连天花板上的魔法吊灯都似乎在恐惧,原本耀眼的辉光迅速变得晦暗,不断闪烁,阴森恐怖的骇人气息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 在弹丸撕裂大片尘埃的同时,一道劲风突然从另一个方向急速靠近。 此刻,装修豪华的刘家别墅客厅里,一身休闲装的刘父和刘母正与秋父、秋母谈笑风生。 “姐姐的可以吗?”金菲儿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虽然是亲姐俩,但也是因为如此,所以金菲儿对待自己的姐姐,其实更加的严谨认真。 叶罡心中警铃大作,目光不由自主的下沉,往对方的丹田看去,不过,他也是有大奇遇的人,养气的功夫非比寻常。目光微沉之后,立刻又被收了回来,眼底复又一片清明。 “不!希尔维娜的主人只有一个!就算分隔两个世界,我也绝不会认其他人做主人!”手镜突然激动了,大声喊道。 邓宣从一间厢房里,疾步走出,掠上正殿破落的屋顶,身后六风卫与爆蜂弩队如影随形,保护着这位新任金牛宫宫主的安全。 当晚,邢安雄知道这个事情后,出了一趟门,他去了安监部门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家里。 更可怕的是,他施展的并非是真正的幻身术,无论怎样千变万化,真身始zhōng 只有一个。场中的光影,任何一道都能随时化作实体,发动致命的一击,令人防不胜防,更无处可防。 只要是一个种属的【灵契】,就算拿的是刀,也可以投影到剑身上。 次日清晨,雁鸾霜与楚凌宇辞行。曹子仲亲送至府门外,再sān 言谢,满是感激之情,只绝口不提昨夜杏树林中之事,便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城墙上下,有不少穿着特制官方作战服的人员,还有不同的来往车辆进出城门。 这辈,珍妮注定只能是李尔的地下情人,除非她能果决地斩断两人的关系,但如今看来她却是越陷越深。 被铐在铁椅上的胖子见对方收回了枪松了口气,奸商的本质又开始展现出来,他当即和探员讨价还价。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自以为是的人?忽然想起狼帮军师山本比尔,显然背叛亨利的人也属于这类人。 卫老爷子起身背着手溜溜达达的走了,偷摸着把简慕华叫过来,让她给他开微博看看许默颜怎么发的。 圣人后期的强者,是能够潜移默化的改变身边的妖族,或者是人类修炼者的体质血脉的。 第1199章 夺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把刀绝对是斩妖除魔的利器,可这么从帝君手里抢东西,怕是要下地狱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被我拿走了,一旦我驾驭不了,早晚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犹豫片刻,我从台上直接跳了下来,又冲着神像一通磕头。 “弟子有心除魔,奈何手头空空,斗胆向帝...... 他的鉴宝古玩的能力就是幼儿园水平,看不出年代,可看玉质的本事还是不错,毕竟玉这种东西真的摸得多,上手就知道真假。 一名青年公子,身着锦衣华服,在家奴的陪同下,与一个俏丽的姑娘,依依惜别之后,这才缓缓的走出了大门。 另一个则是专门负责对接他们的工作人员,自我介绍叫单子行,一说话就带着笑,看起来和和气气。 彼时,已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地四皇子终是受不住昏倒在了地上。宫人们手忙脚乱的将他运到偏殿。 她们想得很好,可惜到了宴会上,皇帝只是不痛不痒地夸奖了楚玉柔两句,剩余的篇章都是在说墨北誉以及楚晴岚。 赵皓一行人奔到东门大军之前,只见得赵皓手中战戟一舞,数万大军立即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投石机和云梯纷纷出动。 顾湛猛地睁眼,扭头对上许念关切的神色,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开口。 楚晴岚虽然不怎么挑食,但在这么冷的天吃着干巴巴的烤馍,多少有些没胃口。 大概是因为角度的问题,只听到“刺啦”一声,礼服的链子居然卡住了。 林羽就是忍不住怒气,一只脚踹到了老大的肩膀上,这样大的力道,老大当然是万万抵不住的,往后直直的倒下去。 “放心好了,我不是已经把你亲自给我买的这件T恤穿上了嘛~相信接下来就不会有麻烦了,今天我们两人一定要在漫展上好好的玩一下”思琦宇很暧昧的说道。 东瀛人的制高点的四个狙击位置,已经全部被气喘嘘嘘的战狼成员代替,脚下敌人的尸体还在流着热血。 “黑阴暗纹掌可是百年没有出现在问道大陆之上,此次出现不知预示着什么。”苏秦自言自语,轻叹了一声之后,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玉玺上面出现了几道裂缝,人宝手持,连累着主人心神都给震伤,之前硬挡核弹的暗伤发作起来,再加上被穿甲弹打破了几个窟窿少了半个脚掌,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趴在地上除了吐血,始皇帝都没力气动一下。 “你还是先想想装备吧,毕竟在技术上比不上我的话,在装备上也要好好想如何克制我吧?”曹彬开始提醒着田野了,看着此时他们俩个的比分确实有些惨不忍睹。 龙公子三人一愣,随即嗷嗷叫着,爬起身来,三道白光从地上升起,紧追着刘静怡的攻击而去。 郁楚轩跟随着陆衰哥走进了会场,可是等到里面他才发现,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舞会,而是联谊会,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前面那大红布上不是清清楚楚的写着吗?只要你认识汉字,智商不为0的话,想必都能知道。 “好吧,还是和你说实话吧,我其实是哪里一个山寨的头领,就是哪个虎头寨,这下你满意了把,真是。。。”秦羽再一次扯谎道。 至于那些后天期的修士,此时已然趴在地上,虔心的跪拜,完全都被洗脑,就只差剃去头发换上袈裟。 第1200章 试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梓说的是,天师道是这些披毛戴角之物的归宿,而在老白嘴里,他们天师道则成为与山野精怪不共戴天的存在。 当我提到想去见见金银娘娘的神像时,老白又开始含糊其辞了。 对此,我只是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如果老白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大概率奔着龙胆石...... 王菁菁吧啦着米饭。她早就忘了她的第一任丈夫的样子。准确的说,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 蛇哥之所以怕我,主要因为我认识齐祸跟黎叔,他在这两人面前都吃过血亏,所以蛇哥自然也把我当成了高人。 手忙脚乱地爬起,许云歌逃出窦家,却发现身后的污秽蔓延了出来。手机开始震动,发现来电者是未知号码,他当即把电话挂断。 等杨勇反应过来的时候,王长胜已经倒地不起,他才知道王长胜已经死了。 普兰的画风不敢恭维,但故事确实很精彩,正好张游星还真不怎么缺绘画好的人,他缺的就是普兰这种天才编剧。 尽管如此,李莫泽还是打开了手机和电脑,查地图,查攻略,做出行规划,选路线。 几乎是整个谢斯城到处都在对今天这次特别出场的巨大造物生出了一丝好奇,以及……敬畏感。 在逃跑之时,陈荣火看了一眼之前自己用来当传话筒的大木木一眼,伸手一点,一道无形的剑气发出,从大木木心口射入,噗的一声,送他退出了游戏。 柳子衿就当没听到她说的话,在林清颜头上揉了揉,才将手收回。 别的不说,这尸魇附体的代价,也太惨烈了!鬼冢肉身变成这副样子,他还能恢复回去吗? 现在的洛千帆和以前相比,已经变了很多。他懂得把情绪压在心底,不外露出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他可是皇上的心腹,让他盯上了,我以后还能随意的对别人出手吗?”冷画屏询问。 他在剑上加持的灵力,在一刹那林修击散,甚至就连他的剑,也在这击之下直接被打断。 她喜欢吃胡椒的呛味,虽是春天,可是春日的夜晚,乍暖还寒,喝上两晚酸辣汤,酸酸的、辣辣的,微微冒热汗,最舒服不过了。 李红莎也故意别过脸去,但是眼睛的余光却是始终锁定着强哥,身体在微微颤动。 夏萦生怕碰到别人这么好看的蛋糕,所以在车越来越近的时候,她退开几步。 这个时候,王澈也从前厅走了出来,来看看百姓们兑换粮食的场面,这主意是他出的,他肯定是要过来看一看的。 冷画屏当即皱眉,这时候楚王不是应该还在和长公主在醉玲珑吗?怎么突然过来找她了。 “就算是真的,也不是这些人能够肖想的!”萧九重只觉得昭仁皇帝这么做,给了冷画屏多了一层的安全的保证。 以前,虽说不能和林修在一起,但是她至少还能没事见到林修,和他说说话。 “要想别人不说,自己别下流不就行了吗?”张可可见厉可伊气白了脸,一副想打她的样子,她挑了挑眉头,得意洋洋的斜视她。 “对呀,怎么了?她不能是风柠姑姑吗?”花晚以看着弄玉和阿烨,示意她们把暝珀和心致带下去。 厉可伊浑身又是一僵,目光冷冷的盯住了李嫣宁,没想到,她竟然在背后调查她? 第1201章 真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些手段似乎根本没瞒过猫爷,我怔了怔,反问道:“这话怎么说?” “石头根本没丢,你是故意在试探老白。”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又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 李青直觉张秀英此时此刻是清醒的,她的表情清明冷静,眼神复杂。 “找死!一体的灵兵有阵法感应,你以为骗得了我?不管元老头和你是什么关系,今天你都要死!”冷面青年冷哼,眼里杀气一闪,猛地挥动那截铁棍,朝着方正凌空刺来。 “噗嗤”一声,那钢针没有片刻的停顿,直接插入到了李云的眉心之中,只听得李云闷哼一声,随即整个身体软瘫在地,没了生机。 周围出现了一大片的腐化堕落的人类,她们都处于半妖不妖的变异状态,全部都在攻击着三本还有优子。 一般这个点,林棠早就回到别墅里了,可是因为今天他跟暑假班的几个新认识的朋友,所以便忙活到了现在。 李青说着,又撕又咬,把赖三的衣服撕成了一条一条的布带,然后把布带缠绕在赖三的头上。 下山证明,需要有自己所在门派的盖章,武林招生大赛的盖章,这样才有效果。 康城会给了我一个笑脸,我把短信删除,带着27去了蛤蟆那里,蛤蟆给我摆了入门宴,很是丰盛,欢迎我的加入,我也没客气,猛吃海喝了一顿。 林鹏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猜出来了,但也没有太惊讶,打算继续提问。 他们不喜欢我,每次见到我都要瞪我,所以我也不喜欢他们,经常捉弄他们,给他们添乱,把恶灵一族弄得天翻地复,鸡犬不宁。 本来刘范以为,张角早已灰飞烟灭,那么卢植就不存在被左丰诬陷的风险了!但有些事天注定,不是人事可以更改的,卢植还是逃不掉如此屈辱的下场。刘范感叹一番,想想卢植对他的种种,决定挽救卢植。 面积挺大,置了两排长条板凳,蒙着干净的白布。最前面有黑板、讲台,墙上挂着标志,黑板上还写着一些基本教义。 “好,我们一定会全力解救你妻子的,放心!”米兰坚定的瞅着他说。 七大超级势力圣者所处的空间之中,各族圣者感受着那光镜之中,各方队伍的首领实力,也是忍不住有些色变。 疯子骑着机车追着高铁直到车站,好在有特殊行动人员的照应才没有引起什么风波。特殊行动部门的高层希望第一时间见到他们,结果被甘天果断地拒绝了,最后就只有疯子一人前往。 这一夜,他们都没有睡好觉,心中的烦心事,没人能替她们分担。 “订什么机票!一切有我!”凌雪儿挽着郭念菲的胳膊,一脸不相信的看着郭念菲!“师傅~”郭念菲站在路口拦了一辆的士。 坍陷持续了数十秒方才彻底结束,原本就不干脆齐整的地面上变成了彻底的杂物堆,黑暗之中的各位骑士的光芒都被落下的尘土所遮掩。 就像现实生活中,那些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重复着极为规律的生活作息,每天两点或三点一线的生活。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出现,兵荒马乱之际的民众们,终于得以再度遇见久违的安逸。 第1202章 旧相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要不,我回山里吧,随时给你通风报信。” 短暂的思索后,我立马摇头:“不行。” “为什么?你怕我跑了?” 我连忙摆手:“你把我想的太狭隘了。” ...... 不时一声婴儿的哭声终于响起。‘侍’从赶紧把婴儿抱给判世看。 “宇,是她,她打了我,你看。”因为孙莉也是刚从楼上下楼,所以慕擎宇与她离得更近。 “我不会走的,我不会走的。我们好不容易在见一面,我是不会走的。”绝色仙子悲痛的说着。 “什么情况?”他边走边摘掉碍事的头盔,靠近老傅之后低声问道。 看着那辆车越来越近,史密斯把满是耀斑的视线离开了枪口准星,回头看了眼正在耐心发动汽车的老傅,低头看了眼车门上的开启把手,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截,靠在了身后的车门上,左手移到后背,手指扣在了车门把手上。 “这里是哪?”慕希兰看了看周围,这里是容王府的后花园,可是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亭子? 可是为什么呢?碧幽族为何会不惜一切的发动这场战争,如此庞大的规模,难道只为了一雪前耻这么简单? 秦天笑着说道。他虽然也能够自创一些武学了,但没有考虑过创造步法的事。 不过二郎神的命令仍旧是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了下去,有一万多天兵将一桶桶净水泼下。 说着聊着,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谢东涯几人便又坐到椅子上。 被双月戟的黑光扫中后,红线感受到肩膀虽然疼痛但尚能活动,看来这点伤并无大碍,这让她多少放下心来。 孙莹莹成分不好,爷爷曾是大资本家,毕业后,根本没资格参军,只能下乡当知青。 “傻丫头,你以为祖师爷老朽不堪了吗?我这把老骨头老硬实着呢!”说着他来到空地上,手持一个木棍舞将起来,霎时他的四周旋起风沙,可见他功力之强。 既然这样,那么就要给他们一条稳定的赚钱路子,既然是草原人,放牧就是他们的根本,羊毛自然是源源不断。 “我去开门。”将菜篮子放在景厉琛的手,九儿一阵风似的跑去开门。 说完,李诗诗对着身旁的庚浩世嘟了嘟嘴送了一个飞吻,仿佛是在宣誓着: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别看现在什么羽绒服什么的花里胡哨的,要说保暖,还是部队里的军大衣管用。 在天姥的指点下,两个丫头整理好装束和宝剑,火寻丽珠一身红衣裙;何美玉一身绿衣裙,两人都外罩一个虎皮马甲,两人都是金黄色的披肩发。 看到庚浩世飞身而起,朱帝很有默契地、并且精准地将球抛到庚浩世高举的右手手掌前方。 这是君无双目前掌握的最强刀法,一刀斩出,血染天地,更有神魔陨落的恐怖景象出现。 其实防守端热火是吃亏的,两个内线。一个太软一个太矮,马刺又有一个异常能蹦的家伙,热火只要护不住篮板球,那么铁定要完蛋。 现在战斗打响,秦声一直使用连珠这种技巧,并没有使用一弹杀。 玉树歌终王气收,雁行高送石城秋。江山不管兴亡事,一任斜阳伴客愁。 第1203章 合作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半晌儿,我又开口道:“前几天这屋里亮灯,你知道么?” “啊,那就是我开的,后来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就赶紧把灯灭了。” 这话算是给我吃了个定心丸,好歹排出去一个威胁。 我前后想了想,试探着开口:...... 反观姜岺这一方,杨国华开出的前两块原石一共花了一千三百万。 当时,他刚刚退役,正是被难熬的时候,黎之给他提议,开了这个网球馆。 陈奕语气温和,甚至没有用警告冰冷的语气,但刀背拍在张铁柱脸上,他心里就是莫名战栗。 断手之前,他自欺欺人,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觉得自己和鸾儿妹妹早晚都是要在一起的。 云清欢听婆婆说这些事,嘴角抽了抽,以前只听说农村是很封建的,大家也很保守,但不得不说,他们要是开放起来也是真的吓人。 雷三多张嘴咯咯想说句话,却再也无法说出,他的欲望、他的复仇之心以及他的生命都随风逝去了。 他俯下身体,踏在窗台上,扬起头颅,视线停留在第五层甲板最侧部的房间窗户,玻璃反射着正午的耀阳。 谭雅卉没想到,黎之在被她这么强势的攻击下,竟然还能有条不紊地说出这些话来。 仙门即将开启,这个时候必须要有所决断,如果还犹犹豫豫,只怕会一切成空。 事实上,诸多世界就算没有融合,他同样也能获得不可思议的造化。 心情顿时就好到了爆炸,我低下头又给亲下去了,于是结果大家都是懂得,我他妈又被咬了。 “现在距离下次判官来之前还有多久?”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再追问道。 于天河默默转过头去,假装并不知道他二十分钟前才百度清楚了“天体派对”的具体含义。 “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那好,那我再说明白一点。你把你们刚才弄晕抬上车的陈艳给我放了,那么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庄逸再说了一遍。 “在下不敢,只是秦宗主,这件事情少爷也没有和家族商量,族长大人原本是想要让少爷成为风家族长人选的……”风萧云沉声道。 古越铭震惊的看着阮景峰,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够让阮景峰有如此高的评价? 大天使先生的心情有些——非常的复杂,如果……他想,如果这段情诗真的只是一场源于媒体界的误会,那么,奥古斯特与苏舟的通话时间,应该是不会这么长的…? 秦峰不能得罪,非但不能得罪,最好还要是当成菩萨一般的供起来才好。 “也别叫我彭德拉先生这样愚蠢的后缀简直是可笑透顶”然而,即使苏舟顺从了对方的要求,安德烈的语气却比之前还要携火带枪。 李知尘猛的一跃,身体一纵,长剑绞开,而红色人影一绞之下竟化为血水,却又在另一边站起,手持利剑斩了过去。 林雪瑶在旁边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他确实是很害怕的,虽然莫离说的话字字都是针对自己的,但是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莫离。 “你为什么怕他们伤害我,你难道不想我死吗……”,龙剑飞反问道。 似乎是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险,零也是人性化的着急了,在他的命令下,受他指挥的那些机器人全都向着这里杀了过来。 第1204章 谁的问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冷不丁一开口,问的我有点发蒙,随即反问道:“你不是怕这刀么?” “怕也得说啊!” 猫爷顺势往后退了几步:“我是可以常年不睡觉的,昨天晚上愣是让我睡成死猪。” ...... 在大致对自身战力有个概念之后,白天行心中信心油然而生,气势也更加惊人。 那使者早已经被乱箭射成了马蜂窝,瞪大了眼珠子,死的不能再死了。 关羽勒住赤兔马,手腕转动着青龙刀,双臂不断地蓄力,回应道。 二:将杂质全部汇聚在一起,组成一条“长蛇”,全身包裹着星辰能量,用星能覆盖长蛇的首尾,然后通过汇星诀的运转方法,运转九个周天,这期间会产生极大的痛楚。 “你怎么把传送阵给关掉了?不进去看看么?”黑狼疑惑地看着白狼的举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北上,穿过北方的晋州,然后直『插』京城!”林喾猛地一点舆图上面标有京城的点。 高翔听到“白莲教”三个字眼皮顿时一跳。这时却见那蒙面人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袱仍在地上,这次包袱散开之后却没有人头而是一堆衣物饰品,还有一叠信封。 刚刚打开住所的大门,两只雌性哥布林就迎了出来,她们俩从人类的审美观来看是相当丑陋的,不过在路人甲的哥布林审美观看来,却是相当的美艳动人。 这个时候他们刚刚占了齐州城,虽不至于抢劫百姓财货,但是想弄一些牛羊打牙祭还是很轻松的,此时州牧府里也不止煮了一头牛,没过多久,赵希就端了一碗羊肉汤来,递在了陈清玄手里。 果然,白天行直接飞到了仙之痕迹那里,还不等他落下,几道攻击同时到达。 带着不解的走到客厅里,只看见众人却都是向着后面电视的方向退过去,而且还呈现包围圈,一夏更加的不解了。 说实话,当仙名山调整了跟特勤一局的交易之后他就已经后悔了,此刻再听到两个老道这么说,他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 我闻言乖乖将身子往他跟前探了探,被他一伸手勾住了肩膀,连人带椅子往身边扯了扯,直到把我揽在臂弯里。 方珏突然说起梦话了,他梦见自己还身在西征的现场,他看到无数士兵被屠杀的场面,却无法阻止。 可恶的狐狸,你不是会法术么,却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老子摔的那叫个结实,老子大难不死,你现在装什么烂好人。我腹诽着,聚集了满眼的怒气狠他。 只不过这一次他似乎并不敢恶狠狠地去瞪着穆迪,像洛哈特和卢平抢走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位置时那样,他有点儿害怕疯眼汉。 晨光笑,望着她的脸,才及笄的姑娘,娃娃脸,大眼睛,粉嫩的嘴巴肉嘟嘟的,这一个天真活泼很容易看透的姑娘。 即便是同一批易燃易爆的烟花,其爆炸的危险性也会因为材料比例与外在环境的不同而有所差别。 现在车子到手了,还待在车队会影响他的计划,只要还在车队就要每天训练,风无痕可没那么多的时间,待在俱乐部。 我宽了外衣,脱了鞋上了床,冉岁嘴角绽出微笑,也宽了衣上了床。 第1205章 梦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眼看着一众人吃完,我佯装入睡。 睡到半夜的时候,众人鼾声丝毫没有减弱,可一个个的居然都站起来了。 我登时睡意全无,凉风顺着后背嗖嗖的灌。 此时,他们已经有条不紊的穿衣服,连鞋袜都不曾落下。 这个画面看着格外怪异,一群打呼噜的人...... “红如,我的心很乱,今晚,你不要走好么?”风无痕似乎有些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 “好吧。”看某王爷的样子她再敢反抗怕是会削她,霍卿人怂了。 西沙门宗高手杀上城墙,乌月啼和延池飞身上前与其交手。 就在众人都躲起来猫冬之时,叶景祀拍开了杜府的大门,己经是入夜时分,正常情况下要睡觉了。杜府门房看到叶景祀面露凶光,又一副急匆匆的模样,只以为出大事了,顾不上去通报,直接引着往杜俊后院走。 “看来梦将军并非诚心想查清此事,既然如此,那本王就禀报父皇,交出刑部来查。”只是,皇浦拓却先她一步冷声说道,那冰冷的声音中显然多了几分狠绝。 “既然如此,这场约斗我亲自来。”猛江鳄带起一个巨大的阴影站起身来。 “你个死孩子,我不能跟你比的,你在学校又不好好上课,想睡就睡的”琪吐了口气说。 林皓身为修真者,这次境界大跌,有重新修炼,打磨了心性,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钱嘛,本来就是用来花的。 风无痕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对着李侨一套套的逢迎,心底暗自好笑。 “也罢,请那位云先生到这边来好了。”虽然河督武平尚不在衙门,但风无景并不想过分招摇,他倒是好奇得很,此人慷慨大方地替他俩清了帐,消失了一个多月却又巴巴地寻上门来,不知究竟打了什么主意。 黄远呵呵一笑,话语绵里藏针,心中对许平颇有不屑,还有一丝敌视。 现在家里的人不多,青禾和红玲年纪相当,又经常因为拿膳食的事接触,关系好也不奇怪。 由于距离离得有些远,再加上周围环境的干扰,他只能零零碎碎的听到话师兄,无耻,贱人等词汇。 听江晓零说的话,她就觉得江晓零在杜显三的掌心中呢,现在看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 直到他目睹了天空中的龙朝着一位躺在屋顶上不能动弹的老人喷出了它的龙息淹没了老人之后。 节目组可真会玩。所有人的心里都出现了这一句话。选手们听马少的声音也不再觉得很严肃了,总觉得他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远处的胡婉婉感觉到白瑶瑶的不对劲,见白瑶瑶挂断电话后,连忙走了上来,关心地询问着。 随着他的大喊,一众提刀男子冷静了不少,没有再四处乱逃,但也一时不敢靠近宾利车,生怕被撞个半身不遂。 愣了好一会,她才想起昨晚直接将本子放在桌子上了,因为平时都是青禾帮忙收拾,她都习惯了。 杨秭归这边做了个美梦,刚忘了睡前的巴掌,晓雾一出现,白布裹着额头的伤像是吊孝,明晃晃的在她眼前转来转去,复又提醒她今天还是禁足的一天。 这一刻,佐助看向张凡的目光中,冷默里却潜藏了深深的狂热。他想要那种力量,他极度的渴求,极度的需要那种力量。 第1206章 嘴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和猫爷一拍即合,打算今晚再干一把! 晚上,饭桌的正中央摆放着一道神神秘秘的菜,上面用搪瓷盆扣起来了,根本不知道其中是何物。 安涛满脸雀跃的摘下围裙,惊喜道:“昨天白老爷子说想吃猪爪,今天我就做一个!” “...... “因为这里有橡树之父留存下来的“橡子神格”!”邪灵冷笑道。 山风从树的枝桠间穿过,带起一阵树叶相互轻抚的“沙沙”声;山风贴着坡面游走,指挥已略枯黄的草茎相互击打演奏着单调的乐章;山风袭入灌木丛中,惊起栖息在茎叶之上的秋虫开始吟唱求偶的歌谣。 元始天尊知道,这些河水和湖水之所以呈现红色,是因为这些水中流淌着自己的鲜血。当时由于天气太热,元始天尊便顾不了许多,他干脆跳进湖中洗起澡来。 古朴的大殿之中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声音之中蕴含着极为强悍的气势,此人乃是青莲教的教主,一个老妪。 众人再次陷入僵局,日光之下,忽然一排冰锥闪着耀目寒光向断魂飞去。银发蓝眸的少年身影飘逸如鬼魅,面色仍然苍白,攻击却丝毫不弱。 “辽兵弯刀横砍,但手腕却呈下劈之势,如此看来他是打算改砍为劈了。”果然!不出柴宗训所料,而赵匡胤递出的盘龙棍改下压为上撩,柴宗训心中一动,知道赵匡胤亦是看出对方的虚实来。 神农氏遇到山高水深的地方,还是用木杆搭架的办法攀登上去。在风吹雨打的日子里,他上观过日升月落,下赏过白涛云海,穿梭过雾气横流,遇到过景物飘渺。 冰霖转入冰室之内那座祭台旁,捧起洑祾宝剑,靠着一方洞壁坐下。那双以往美丽的一尘不染的眼睛里,冰雪正在慢慢消融。 “精魂消散,岂不是便宜了他,雷鸣你想不想让精魂反噬,让他百孔穿心而死。”沈屠狞笑着说话。 学习六大模块的知识一方面是为了创造新卡牌,另一方面是为了调节卡牌的能力,使卡牌更加的适合卡修个体。 蒋曼喘着大气看着淡定如常和姬佑泽四目相对对歭的九儿,心下好奇九儿的要求,就听姬佑泽淡淡开口:“我答应你。”带着一言九鼎的信誓旦旦。 “没事,反正我们下午都亲亲了,这算什么?”王嫣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们并没有按照历史的轨迹去走,而是先去了四川,那口井里最终我见到的一口玉石的棺材。就是花白胡子和老王想打开的那口棺材,最后你们都上去了留我一人,你们知道,我在棺材里看到了什么嘛? 三人说着话间,夕婇昵和詹冷就走到了大厅中,海蓝商行士兵的前方。 越来越多的人都认为这个标记最初是“太阳”的意思,所以它才会如此的普及,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于太阳,这是古时候获得光明和能量的唯一方式。 当他拖着大印走出来的时候还朝着门内作了个揖,这个动作着实把侏儒给吓坏了,他的双腿都开始打颤了,若不是他裤子肥,估计早就斗成筛子了。 虽然他记不起很多的东西,但是他还能记得自己是怎样到了那个分叉的路口,后来他依稀还记得是遇到了卓雄,接着往下再想就会觉得头痛的厉害。 第1207章 内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猫爷凑在我耳边,刚想说话,被我摆手打住。 我无声的指了指墙垛子,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上去。 我回头从墙上抄起宝刀,一步步的朝着墙根靠近。 此时,屋里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簌!” ...... “哎呀,菲菲,你就别说了,我想了一天这种事情,把脑袋都想炸了。你马上把专业的人员派过来吧。对了,清泉酒厂就挂在橙月投资公司的旗下,算是橙月公司的子公司!”李乘现在就是想马上将这团“乱麻”扔出去。 他们曾被三仙岛狠狠压制,此刻见到白诗薇等人败亡,简直比三伏天吃了冷饮还要舒爽。 至于倭国武皇,更是暗松口气,望了眼西盟教皇和北盟公爵,三人不约而同露出了阴森的笑意。 叶正风进入到浮峰当中,法阵主控是浮峰大殿的主位,坐在主位上便能掌控整座浮峰,叶正风打入了身份令牌的气息之后,便能感受到整座浮峰上的大阵都尽归自己掌控。 一念至此,百里登风心中顿时豪情万丈,不禁仰天大笑,直令围观者心生惧意,令敌对者肝胆皆寒,王者之霸气尽显无疑。 梨花和杏花两人,在昨天凌渡宇走了以后。一直在修炼,除了吃饭的时间,别的一点没浪费。凌渡宇过来后,一左一右抱着她们两个说了一会话。知道吃饭的事情,都是前面给她们两个准备送过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在神界的众生科技、修行等等各个方面都越来越强大,与其他人族的差距也越来越大,两者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少,以至于到了最后,自身的优越感,令他们高高在上,禁止人类再自称为神族。 所有的守卫和高手原本向着这个位置狂奔而来,听到了欧阳笑的喝令后,便立刻停下了脚步,高手全部都回去自己的地方去了,守卫则是自发的开始在十丈范围外守卫着,严禁任何人进入到禁止的范围内。 金少他们一定都是世家了,怎么也有上千年的累积。那自己就是有挣钱的手段,也是差的远。 紫墨尘和秦语嫣起身之后,众妖这才敢起身,对于百里登风的实力,依然是赞不绝口。 “可不是么,师傅那个委屈的模样,看着好好笑,哈哈!”唐漓裳说。 耿市长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大口吃着饭的孙飞,又看了看餐桌上空空如也的八样饭菜,那张看似古板的脸蛋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他默默的放下了手中拿着的筷子,任由孙飞继续清理着餐桌上的饭菜。 蕙兰:革命自有后来人,事业代代有传承。还有许多正待生,欢欢喜喜过一生。 孙飞的面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其实和精卫要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区别。 城南中学这种,可内可外可突的全面进攻手段,一下就打得煦夜中学乱了阵脚,岳天悦的命中率就间接受到了影响。 “怎么样,谈谈和南宇中学交手的感受!”诸葛建国语气轻松地向在座的众弟子询问到,就像是和他们日常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而洛林在击毙变异狼蛛时所展现出来的“凝光化影”,则瞬间灼瞎了他们的双眼。 第1208章 回来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一口鲜血似乎带走我所有力气,连站起来都成问题。 可这时候我脑子格外清醒,如今的身体状态和昨晚的事儿一定有关系! 这也就意味着,眼前这个不人不鬼的玩意,绝对是和这屋里的某个人里应外合。 正当我冥思苦想的想对策之时,它居然毫无声息的走了! ...... 可能连玩物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消遣工具罢了。估计她最喜欢的男人,在她眼里也比不上夏瑶的一根脚趾头。 不过那伊希娜似是无意间目光随意的扫来,落到夜风身边躺着的不知死活的布加迪身上的时候,便是骤然变色,施展全力奔来,一下子就到了布加迪的身边蹲下,又惊又怒的模样。 不过,此时他们在看到夜风脸上露出的笑容的时候,心中就有了些定数,脸上不由得也露出了笑容。 早些年,自己就盼着也能像安楚辰和林嫣那样也可以出国留洋,这会儿,真得身在国外了,却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了。 “喂?”陈旭估计是没想到楚义也有这么强势的一天,电话里直传来了一阵嘟嘟的声音。 陈二炮从他的口音中听出竟然也是大陆人,心里不禁想到想要对王雪美不利的几大大陆势力,只是没想到现在就让自己碰上了,那就更不能让他们好受。 艾德菲律却是丝毫不惧,反而嗤笑了一声,眉眼张扬,倒是明艳得说不出的好看。 “老板,咱们到底要去哪里打劫?”跟着历峰走了大半天,在其他变种人的怂恿之下,缪洋终于忍不住朝着历峰问道。 汤无阵倒是没有笑出来,边上围观的许多修士听到莫无忌这样一个一看就是修为低下的弟子来解决这件事,都是哈哈大笑。 和白晋吵了一架,纪星繁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浑身都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由于被停训,高川不得不在宿舍门前的野球场上,自我训练保持身体状态。 五间瓦房的地基,还有这院子,这一次三房两口子想盖个周正的。徐苗这边也给贴补了些银子,所以他们也都打算用青砖。这一年来的时间,徐正海上工的银子、蒋氏做工的银子,加吧加吧攒了差不多二十多两。 那黑衣男人虽未受伤,却也在这恐怖的一击之下被逼退。只是,他似乎并没有打算避开,一对毫无情感的眸子同白衣男人对视一眼,二人如同受到过严密训练一般,同时释放武技,攻向了洛宇。 “他来又能改变得了什么?”白兰满是怒意地说,隐约有暴走的迹象。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天锋听到寒冰琴声音,不知道寒冰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之后,城外的敌军发动了猛烈的攻势。兵力处于劣势的阿克莱身先士卒,挡在最容易陷落的城口上。他自己几次负伤,手下的军队损伤过半,但最终还是把敌军挡在了城外,坚持到了主力回援的时候。 现在他越来越感觉,赚钱的话如家现在的模式没问题,但要打探高端的信息,他就计划让如家往另一个方向发展,比如府菜,而和百花轩合作将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伴随着七彩光点不断涌入体内,洛宇明显感觉到,自己那受损的经脉正在复苏,如同根根重新萌发嫩芽的枝条,生命力极其旺盛。 第1209章 走散的时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墙角里走出一块黑炭,只有白眼仁透出一股子灵气。 我迈着大步冲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却发现他瘦了好几圈,甚至能感受到他硌人的骨头。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纪沧海不轻不重的给我一拳,笑道:“你还真是见色忘...... 鬼蝶看着凰冰凤说了话以及空气里弥漫的不明气氛。她就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没有坏心思,只是想对她好。但是结果她却是那样想我的,我觉得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一声雷鸣声从后院某个房间内响起,紧接着南宫玉儿面带喜色的推门走出。 这是万兽山给出的考验,任何一个想要进入万兽山之中的天骄,都必须承受住一个凶兽的威压。 凭什么她是九天第一美人。凭什么她是毁灭者。又凭什么他也要喜欢她。 星月城是星月四院的地盘,星月四院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若是还在城内,以白玉棋的权势,定能将人找到。 其实北冥秋血早就醒了,看到秦宁当真斩杀了诸葛一梦后,他的心态已经是崩溃了。 “大哥,大发问你,是你这个天鹅,吃得到嘴里不!”仇彪补充了一句。 “……看来不傻。”鬼蝶坐到桌子边,看着黑猫便下了个这样的结论。 厉子霆凉凉地反问,走到33天纪念终点旗旁,将旗杆从地上拔了出来,继续往前走去。 碧画半眯着眼看那桃花树,因为开得灿烂,映得这里四处都是一片粉嫩。 而瘫倒在地上失血过多着的阮若欢此刻再没了多少的力气,只唇角泛白着用着凄凉的笑,看着面前脸上毫无表情的季北宸。 花墨云安稳的立于原地。丝毫不恼。继续不急不缓的说。“西玉大仙。现在的你不过是一副空壳而已。想要恢复也需要一段时间。就凭现在的你能阻拦我吗。”说罢勾唇浅然一笑。 银发的雷万钧腾空而起,铁爪向空中一抓,一串神雷从空中降下,将万戈劈碎。 但是叠加起来确有六成的几率结婴成功,要知道,在这个界面合丹后期修士的结婴率少的可怜,百位合丹后期修士能有一位顺利结婴就很不错了。 饶是如此,那护卫还是多看了王安一眼,王安挥了挥手,自让他下去照着沈轻舞的话做,护卫听到后,便跟着下去准备去了。 此山通体幽蓝,散发着神秘的光泽,而且山体表面竟有一层淡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 寻卡觉得遇到牧牧就是一种灾难,那么久锻炼出的沉稳性格也在顷刻间毁于一旦,何必锻炼那么久。“什么事情?”语气也就不耐烦了。 结果他被房梁狠狠撞了一下,苏云汐竟然半点事情没有,赵涉的心情当真是糟透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现在,唯一属于我的记忆,那一点你也要剥夺。 对于两人的斗嘴,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只不过冷鹰现此时的环境有些奇怪呵斥一声。 方皓轩一脸委屈,自己不过是帮她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她怎么就说自己是流氓了,明明刚刚那个店员还说没见过像他这样疼爱老婆的呢。 “你胡说!”叶千仇勃然大怒,张大了嘴却等到下一句出口,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僵住了。 第1210章 谁在预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喝了几口水,再度开口。 她们到了望府还没多久,就通过小道消息知道家里有变故。 起初桃子还觉得是这些生意人的手段,先贩卖点焦虑,再以此从中间捞钱。 毕竟,这种天灾是不可避免的,谁能预测的那么准? 后来消息越来越多,密集的信息...... 按照【生死看淡】这个技能的发动说明来看,等到其发动的时候,自己应该已经进入了那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境界,比技能效果还要厉害多了。 而在右手施展的防御修技“木骨伞,”却是已经完全碎裂,虽然将那魔里中所发的细芒全部阻截,但是却已经灵力透支,力有不逮。 杜炎虽然夺走了杜变的一切,但他自恃天才,对杜变只是藐视鄙夷,倒也不屑来欺负。 “算了,顺其自然吧。”聂唯不是一个会想太多的人,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顿时李三,李四两个东厂高手如同鬼影一般,瞬间出现,挡住了两名杜府武士的毒手,救下了杜忠。 得了吧。然而,凭她的级别是不能做出拦住他的举动的,她能做的只有向肖素素禀报而已。 咯噔!武松心中一凛,连忙冲进药王庙,他记起来了,李逵还说要在这里等他,要他性命。 离不闻最近的一颗大树一颗树杈突然断裂,当头砸下。年过七旬的不闻此时灵巧的像个猴子,单足点地,似一缕青烟般飘向林子的另一侧,避过了势大力沉的一击。 第三天过去了,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叶妙仍然执着地看着窗外,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么,或许是在等着一个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喂!”墨九宸说着,双手落在她的细腰上,将她从大腿上抱了下来。 第一个故事讲的是秦始皇。他幼年时在赵国做人质,后来千辛万苦回到秦国继承王位,最后发兵灭亡了赵国。 那些写信送礼、请托宋时帮忙的,多半儿肯接受他的好意,用他们汉中的人才指点自家建粮食加工厂。这些人要提前熟习装配深加工军粮的机器, 将来往各府指导,方不会低了他们时官儿的名头。 面对攻击,武越连闪躲都感觉浪费力气,催动灵力,运转静脉装,一瞬间,身体变得比钢铁还要坚硬许多倍。 班主任觉得他这个建议是非常好,决定从今天起就实施,并且还布置了任务,下一次月考,一定要看到进步,不然就同桌一块罚。 洗出照片上阳光灼灼,远处有郁郁碧草,近处有浅浅清溪,溪流旁生着星星点点不起眼的黄花,叫远山近水和画面正中一双璧人压得几乎看不见。 实话实说萧青山为了米香儿的父母还是尽心尽力的,虽然嘴上开些玩笑,可落到实事上,却绝对不含糊,早就联系好医生了。 夜晚的温度十分的赛冷,洛依绫靠在洛天幻怀中闭眼休息着,而洛天幻紧盯着燃烧的火堆,就算是他,对于面前的情况也有些无计可施。 景老不言语,他沉默的时间越长,申屠三长老脸上的笑容就越灿烂。 待其说罢,此番所言虽解了我心中一惑,但却衍生出了更多不解。 而此时身在阵中的明心三人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挑战,已经因为某位不负责任的月老而全面升级。 第1211章 高人下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沉默片刻后,阵阵脚步的窸窣声,细微的沙子发出微微的摩擦声。 不一会儿,三个身影径直出现在我面前。 三人中,两男一女,左面这位是个桶形身材的壮汉,滚圆的肚子高高顶起,腰上横挎着一把宽刃刀。 反观右面这位就显得格外安静,见面也不抬头,像个机器人一样站在原地。 ...... 不过这也正常,对于一个之前伤害了你的人,不打起来就不错了,难道还能笑脸以对? 凯蒂缓缓的解开了罩子,眼睛闭上了,双手抱住了吴阳的腰,紧紧贴在了吴阳的背上。 同样,看起来角色胜利了,也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胜利,依旧只是画面元素的呈现。 “知道那么一点。”吴阳的手放在了锤子的锤柄上,猛然一发力,锤子没有丝毫的动静。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竟然这么善良的将食物全部给出去了,不是看上克莱尔了吧。”吉尔带着一丝讽刺的道。 夜天再次回到总统套房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一点,身心疲惫的云心妍已经睡下,夜天照例去了酒店天台,一如既往地修炼内家绝学,呼吸吐纳,从来不曾有一日荒废。 沈严这几句话说得颇为真诚。想他平日里喜怒甚少表现于外,今天如果不是喝了这么多酒,恐怕也说不出来。程晋松的表情从惊讶转为温和,他微笑着端起了酒杯。 西风长老也不由得点了点头,不过在下一秒钟,他却抬头看向了天花板的位置。 十几里之外的山洞内,张浩身上气机一荡,一股强大的威压从身体内散出,把凤飞燕几人都吓了一跳,立刻从修炼中醒来,抬头看向张浩,这家伙不会是突破了吧? 皇朝秘境,凡平原地带之中,血狼人经常出没袭击生灵,猎取血食。不过,此畜虽暴虐,其皮毛却价值千金,经秘制后刀枪不入。最珍贵的是顶骨内的血晶,鲜艳如血,蕴含极其浑厚的精气,可弥补气血,增益修为。 擦拭最后一行眼泪,眼中之中被浓烈的仇恨充斥,那股狠意,难以用言语形容。 “长生仙人!”强良、九凤齐声惊呼,惊天长鸣,震天虎啸,两大妖神目中全是熊熊烈火,丝毫不惧,齐齐凝聚法力。大有拼命的架势。 “总董事长?我这个总董事长就是你拿出来招摇撞骗的名号吧。”段可丝毫不客气的对王爽冷哼道。 所以见到莫妮卡冲来,两人皆是一惊,不过所担忧的事情有所不同而已。 此时敖东兴体内已经被自己的毁灭之力完全压制下来,其中更是有着五行之力形成的封印压制,体内的力量已经完全动用不了,再加上其伤势可以说被自己打得频死,完全已经被擒下了。 看着被派出去的飞船彻底消失在雷达中之后,黄奎立刻命令所有能量主炮对准内围军部星球发动攻击。 轻寒“唰”的一下将脑袋转向欧阳洛,漂亮的大眼睛单纯的盯着他,直看的欧阳洛冷汗直冒,然后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至于班濯,等到顾轻舟内伤痊愈,便去与贾臻汇合,做为卧底察探青云宗等正道各派的动向。 但白起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一个四级单体火系魔法在转瞬间形成,然后对着迈克尔轰去。 一般来说,男人不都是喜欢那些看起来柔弱又善良的,她这个样子在他面前。 。真的好吗? 第1212章 同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虽说都是一路拼杀过来的,云火的气质和红发姑娘截然相反,他身上非但没有那种重的戾气,反而带着丝丝平静。 一顿饭结束,我看着空荡荡的一楼,有些尴尬道:“几位今晚先在这休息吧,明天我去弄几床像样的床铺。” 虽说又多了几张吃饭的嘴,但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 张兰继续端详着孩子:“他如果是个姑娘,不知是什么样子?有没有这么乖?记得先前我见到新民和丽玲的云云时,羡慕得只流眼泪。现在我自己也有孩子了,而且长得并不比云云差。”她脸红了,温柔地瞟了清明一眼。 “二皇子,你便是如此形容那胡国国主的吗?”御花园中,一个身影鬼魅般出现,轻轻巧巧来到秦筝身边,又轻轻巧巧撂下这样一句话。 苏默超控着飞机在听到叶香说向下飞。就超控飞机向下。刚刚好避开了这两只鸟的翅膀。 “我该不该上去看看林佳纯呢?看看今天的她是不是像我一样那么憔悴,有黑眼圈!”李耀杰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过三大佣兵团的排名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经过了沙漠之州之役,玄天佣兵团的实力大幅度削弱,但好在根基未损,天玄宗依然存在,这才勉强保住第三的位置。 十月中旬,明光市教育局发出通知,本着提高教育教学质量的目的,要求全市包括下辖县各校派教师外出学习,进行经验交流,取长补短。整整一个星期,张兰都在明光市各个学校听课学习。 “你如此每时每刻都在用内功,就算再强大也支持不了多久的……现在天气还不是太冷,我能忍的。”冰舞猜测,这具身体或许是早产儿,否则不会如此孱弱。 “若是你想登上族长的位置的话,便是要杀了我和二弟呢。”不知道为什么,哈图竟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而他自己的去势已经收不住了。好在她为了能够一举把叶香撞进湖里。跟全身都覆盖了金系异能。所以这一下子倒也伤不到怎么样。 她们俩个更像是两个洋娃娃,这让陆天宇对陈弘毅送自己的礼物已经无力吐槽了。 “他……他们说王丞相欠他们六百万两银子!而且还赖账!”家丁有些紧张地开口道。 “流羽,你搞错了吧,咱们这么多人当中,你的感知是最差的,怎么可能我们都没有任何的感知,你却能够感知到?”一旁的那个名为妖夜的木灵族有些不耐的说道。 杀人固然不被法律允许,但此时他们感受到了比杀人还要令他们震撼的事情。 罗刹必会付出非常大的代价,甚至比开启那道提升战力的禁门损耗更大。 雷傲天还活了一百多少还跟四五十的人一样,这白九九来自另外的世界有什么不能够理解的。 这时候请自己去大营,多半是有故事,罗斌也不耽搁,招呼了一下手下人就出发了。 传旨太监丝毫不顾及大长公主越发难看的脸色,皇上对大长公主对厌恶给了他十足的底气。 叶天羽脸上露出阴沉冷漠,看了一眼旁边,此时刘菲菲已经躺了下来,脸侧向一边,不知有没有睡着。 煌焰之都自然不是沙漠,不过因为巨大的吊灯的恩赐的缘故这里的气候干燥和着沙漠没多少区别。 叶天赐做了那么多,一开始无非就是想要抢夺叶家的控制权,得到叶家的权势跟金钱。可没想到,这一切如此轻松地就被叶天羽得到了。 第1213章 偏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凑到我身边,低声调侃道:“你从哪捡这么个活宝?一把年纪了,还想着争名夺利,累不累啊!” 我默默叹息一声,轻声道:“老白说的对,咱这小破房子现在是为数不多能栖身的地方,谁都不想就此离开。” “只不...... 到最后,项心雨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了丝毫的力气,一股奇异的感觉不禁在项心雨的身体之内蔓延起来。 “二婶!”燕白一见到姜熹,就像是见到久违的亲人,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说话间,咱们太有子提出了这个问题,那边的耶律鹿鸣老王爷一听,就哈哈大笑了,他说的,既然咱们俩国已经停战了,以后的关系会很好了,既然您玉龙太子想要咱们大草原上的马,我们就给你十万匹算了。 有了疑似怀孕这个消息的刺激,先前对他的纠结情绪全部被抛到脑后。 两人已经猜测到宁凡的实力,不敢大意,合围起宁凡,开始展开激烈的战斗。 姜熹原本一直在楼上的休息室,听秦承宇来砸场子,倒是没在意,秦浥尘自然应付得来,只是董风辞来了,姜熹才紧张的跑下去,可是人早就走了。 郑东来双眼一眯,可谓是仇人见面份外眼红。尤其是宁凡那张脸,在郑东来脑海里,永远也忘不了。 邱媛,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最强生物大脑了,可是,要她同时对付平均实力到达九阶的十几个敌人,还是有些勉强的。 金龙皇上看着自己周围的这些亲人们,心里也是十分的沉重,看着这些血淋淋的事实,看着周围人们的沮丧的心情,听着皇后话,金龙皇上心里很是沉重,只是,刚刚继位的他,经验毕竟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玖玖醒来的时候,就听见一阵轰轰的声音,她秀气的眉心动了动。 沐心言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全是失落,这里连属于慕白的独特的味道都沒有,他根本就沒有來过这里。 监考老师是一个瘦削的老头,叫叶启明,是高三年级一班的班主任兼数字老师。 江铃说:“我告诉你,从那边打车到我们这边区域,至少也得三百块钱,三百块钱公司是不给报的,因为是你自己没有把握好时间,所以你自己怎么回来看着办吧。”巨边大弟。 擎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慢慢走近那被长绫砸落在一旁的莫晴儿,在离莫晴儿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擎天停下了脚步,从鬼面具里透出两个字。 老人和琳儿此刻却是惊呆了,他未曾想到这少年这般厉害,居然连鼎鼎大名的孤山老二都能制服,并且还不把孤山寨放在眼里。 这儿原本是一个环境优美的山谷,可就是不久前,一道赤光从天而降,撕开了火雨泽的防御,将大地撞出了一个深坑,引发了剧烈震动,撼动第七山峰。 东方火焱脸上一喜,就要往前奔去,却被司徒玄一把拽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 二十分钟,我和傲非凡就赶到了龙景山,这时的战事已经结束,龙景山上的所有无道族人都已经被魁宗给消灭殆尽,只有半空中苦苦支撑的柳南天还在抵挡这武垣的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他们本来就是偷偷出宫,只带了几个宫奴,这会已经都倒在了地上,脖颈伤口兀自冒着热血。 第1214章 明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完,他已抽出腰上的宽刃砍刀,一刀下去,猴子直接被劈成两半。 “接着。” 他一手拽起猴子脑袋,也不顾滴滴答答鲜血,直接将其丢给了李富根。 老白跳脚怒骂道:“土匪!你们这群不男不女的玩意!” ...... 杨玲兰灵力一卷,把满头满身的哈喇子全都甩了出去,立刻还给她一个美美的自己。杨玲兰黑着脸,看见跟前正跪着那条大黑鱼。 莫劲东冷笑了一声,眼里都是薄情,若是可以的话,他也不想闹成这样,可是家里的事情他不能不管。 沐浴在光明之中,他的心境无限的通透,这时候,他看到远处,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 想到此处,姜寒不寒而栗,没有战争,也没有硝烟,就如此潜移默化的,便是将西漠王城中下流的层面控制在了手中吗? 前几年打仗时,我听闻北越一直协助南吴攻打西宁,后来两国甚至缔下百年和约,有北越王相助,你便不会无路可走。 “她愿不愿意有什么关系,老夫愿意就行了。”墨宣强词夺理道。 大伙儿都不禁困惑地看向苏云,苏云却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地钻回了马车里。 许潇潇听着这些传言要说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她相信萧展,就算萧家真有这一层的意思,他也绝对不会同意不会妥协的。 “好吧好吧,怕了你们了。拿着,给你们。”河童递上四魂之玉的碎片。 “知道错就好,明天早点来我洞府见你师兄!”悟道气哼哼地说道。 一道青色光柱,威严,深沉,古老,雄厚,神圣,从他高大的古神身躯上喷薄而上,直上云霄,上方的战舰被捣毁。 “别谢了,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跑远点。”庞风这时看到了对方那头三头黑狼向着这边看过来,便直接将常乐一推,给推到了后面。 “可以死了吗?”张彪阴冷一笑,不等波动完全散开,离开棺木表面的符纹自动贴了回去,砰砰的一阵响,忽然,吱呀的一声刺耳,棺木的盖打开了,其内散发着一股熏人的霉气,瞬息,棺木留下盖,猛的撞向海沉阳。 双方周中都打了欧冠,拜仁和巴萨一样都是非常强大的对手,可以看得出曼联和切尔西队的体能都受到了影响。 余下的时间双方没有再改写比分,半场结束,进入到中场休息时间。 陆瑶一直等在外面,听到陆庞喊她,更加紧张,陆庞和陆瑶说起了她和楚凛的事情。 不管是‘私’‘交’,还是合作伙伴,白夜都不愿意烽火集团少了陆柏。第一恐怖组织所有一切的技术服务和经济支援,都来自于烽火集团。 为了防身,两人去买了一些枪械,全是一些过时的枪械,装备完全跟不上。 薛叶皱眉,钢岩兽是开窍境八重左右的等级,虽然战力一般,但防御力强悍到了极致,无比的顽固。 秦君注视于面前石门,面色凝重到了极致,深邃的眸子目光灿灿,好像能够将石门穿透一般。 最后一人身长八尺,面如紫玉,目若朗星,身披银甲,手执寒枪,霸绝天下的气势暴涌,远胜于其他四人。 木子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再度出现时仍然在转换方向后的光头男子前方。 第1215章 意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赵媚儿攥着砂锅大的拳头,拧眉瞪眼道:“这老东西跟我玩阴的!趁着我不注意搞偷袭!” 我有些懵逼地看着他,反问道:“你看见老白下手了?” 他把手指向陷入昏迷的李富根:“他还没昏迷的时候告诉我的!” ...... 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们也遇到了货船上的打手,但都被机智的宁维瑞躲了过去。 司云出敏锐的察觉到那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于是,慢慢的抬头,顺着视线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一袭端坐在厅内的红衣,在璀璨光芒的光晕映衬下,妖冶夺目,竟令人有些难以直视。 “姐姐初来八王府,对府里的事情应该还不了解吧,有什么需要妹妹效劳的,尽管吩咐。再怎么说,妹妹在府上也有几年了。”伊香浓抿嘴一笑,似在炫耀着什么,笑意太浓让人看着觉得刺眼。 这时候,尹素婉身上已经不着片缕了。她向我走了过来,慢慢靠近我。而我也静静的看着她。 可可越想就越觉得愤怒。占了自己便宜也就是了,可居然还说自己是飞机场?有这样的吗? 李婉柔不由大怒,双股剑一扬,迫开无尘,飞身上前挡在华山姆姥的身前怒声道:“老贱人,竟杀伤我天阐门弟子,我和你拼了。”说着双剑如飞,如同万点梨花刺向华山姆姥。 “好厉害,但气血是不是有点少了。”五百万的气血值,要是放在平时,众多玩家早就忍不住吐槽了,一个NPC气血还那么高,现在,却是巴不得NPC的气血值再高一点。 当街跪下,白芊芊对着马车就道。车内的人,似乎有一种魔力,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便再难以移开视线。而如今,既然都已经跟着出雪山了,白芊芊已没有退路,也不想退。 上官爱浅浅一笑:“喜欢这一口可的不止雁王殿下一人。”说着淡淡的看了一眼伏宇。 这野猫迪吧古宇也没少来,轻车熟路的便来到迪吧的最里面,再进去就是私人重地了,那里面是有人把守的,一般人根本不允许进入,古宇在边上转悠了好一会也没找到进去的机会。 虽然二者现在修为相当,但苏扬还是习惯性的被陆嫣然欺凌,打打闹闹之间,更是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他们二位是暗部首领派来辅助池桓的。算上最后一位,都是清一色的八阶高手。 戴着仿佛水晶一般的奇怪面具,一袭黑衣,长发飘飘,浑身透着极度冰寒的气息。 杨边目前实力是在停留黄金三级,盘凌也是一样。两人在校园的修炼速度之争最后得了个平手。 和亲的这且,举国欢庆,皇城之中,更是锣鼓喧天、欢声雷动,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喜悦欢庆的气氛当中。 楚枫发现了这个情况,随后看着风月蓉,便发现了是怎么回事,这些海中生物,全都盯着风月蓉手里的这颗噬魂珠,确切来说,是被这颗噬魂珠刚才散发出来的阴邪力量所吸引而来。 “嘿嘿,仙州修士个个贪婪无比,稍稍施展魔功就会沉沦其中,附身夺舍简直轻而易举!”太鸢天尊满脸不屑的回道。 两人亦都是天武境巅峰的修为,万物之匣中他们锻造的所有兵刃,齐齐被放了出来,如万剑归宗,斩向驼背老者。 第1216章 凶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显然,我以为的公平,在赵媚儿眼里是一种偏袒。 此时我忽然意识到,如果不把这件事妥善处理,那我肯定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我摆摆手,打断赵媚儿的愤怒:“你仔细看看李富根的伤口。” ...... 杀陆谦时就说过,林冲不会杀人,更不想杀人,是你们逼我杀的。 要不是海难来了,说不定现在自己已经被她让人收拾一顿,之后诬陷成什么罪名了。 她话音戛然而止,说的委婉,可陌染却是听明白,她觉得苏应之也会将她的名字报上去。 “醒醒!先生醒醒!酒吧打烊了!”庄其华被人摇醒,艰难地睁开眼睛。 李沐晴看了眼伽萤,发现伽萤没有表示后,才对苏昊解释了一遍叶毅六人的来历。 浅间易苦恼的在后面追着,接着他偶然撇了一眼房子心中顿时闪过一道灵光。 换作别人去坐那把龙椅,李承治肯定会生气,那是神皇的象征,有人坐上去便是代表着那人对神皇的位置有所觊觎。 不管是蛇谷孤儿伤害伽蓝的画面,亦或者是伽蓝对蛇谷孤儿做的事。 大师兄戳了戳青鱼的后脑勺,正想让他少贫嘴,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他阴森森一笑,噼里啪啦一通操作,赵主编邮箱瞬间清零,所有联系过的痕迹都被抹去。 “其实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是经验和观察力的体现,这种能力对于修炼者来说,有时候显得无足轻重,也有的时候能够给你很大的帮助。你能够拥有的话是再好不过。 ”雷羽笑呵呵的说。 短短几个呼吸便发生了如此惊天的变化,在场众人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在他们回过神来之后,那不知来路的神秘戒指又已经嗖的一下回到了雷羽的空间戒指。 露露抹干了泪水,一咬牙冲上了山顶。灵泉天坑依然静静地存在在那,似乎并无太多变化。她飞进了灵泉坑里,依然看到了那块犹如镶嵌在泉水中央的叶尖石。 安亚听得天花乱坠,他一听便知道霏娅是从维修指南上看到的这些故障分析。 现在大家都不缺钱,只要你的东西好,顾客是不会舍不得消费的。不过,现在还是很多商家不懂这个道理。 齐瑜向赵柱几人问道,见他们都点点头,想想时间,也差不多该出发了。 江山棍在空中挥舞,我长啸一声,化作火龙直袭蝙王,成功阻止了对方一次攻击石心的机会。霎时,场面上变成火龙、蜘蛛、石人三方与蝙王对峙的局面。 长剑一挥,便有着一道璀璨冷冽的寒芒从剑刃喷薄而出,向着雷羽席卷而来,并且在那路途之中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演化为成百上千,密密麻麻,占满了雷羽的全部视野。 不过就在雷羽失望,想要收回灵魂之力,结束这次搜寻时。他外放的灵魂,突然传出一股异样的波动,紧接着这股波动变的异常清晰,给他的感觉是一座沉睡多年的火山突然爆发。 新军稍稍改了一下军官的军服,想要让他们在战场上不是那么显眼。查理强行扭转了军官们的独尊思维,让他们心甘情愿地穿上了新的军服。但是,这些军官,依旧因为要指挥稍稍有些茫然的新军,从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第1217章 纸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我已经把止血和消炎的药凑齐。 赵媚儿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下药方子得配剂量吧?” “理论上是,但我是个二半吊子,能认识药就不错了。” 我看看不远处的药碾子,小步向前挪去:...... “去华夏腹地那不是追杀,那是直接去送死,如今的华夏兵锋日盛,可不是我们所能够欺负得了的,我们如果恣意妄为的话,引起华夏的怒火,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一人道。 对于如何解决食物的问题,麒麟也是感到一阵头大,纵使自己本领再强,也不可能在这贫瘠的土地上,凭空造出足够数以亿计人类食用的食物。 “厨房有刀,我这就给你找来。”叶凡说风就是雨,就要起身找刀。 “马勒隔壁的,说,吞吞吐吐的真磨叽。”肥头男子性情暴躁,沉着一张脸。 “我怎么没见过你?”保安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冷酷模样,而是转过身来打量着祁峰,试图从他的话里识破谎言。 辰锋回了房间,便立刻嘱咐了花广和涯彬。以二人的实力,不管是龙向山还是陈灵玄,都能够应付。 因为夏流这一去,是为了变强,为了寻回他失散的妻子,何来悲感可以表露。 这倒不是他大发善心,为洛何彬着想,而是想着更狠的报复洛何彬,若是现在说清楚状况,那么洛何彬自然会受到处罚,可那样一来,自己等人想要报复他就很麻烦了。 天网众长老就血狼基地展开了谈论,商谈着对付火凤和影子卫队的办法。 “都还楞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要我这八旬老朽……拿着矛戈去打仗么?”姜太公冷声道。 做工的人很多,她不一定轮的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挣到钱。 随着佛语的咏诵,在他后背的之上的龙形纹身,就如同活过来一般,透出点点金光。 如今西线的情况不明,而赫曼·陶哈堂而皇之地充做了奔流城的使者,这可不个是好消息。 可事实就是给了他一巴掌,砸吧砸吧嘴巴,把后备箱里最后的行李丢下。 她虽然离开乐坛好多年,但偶尔也会听听歌的,所以徐轻轻她也知道,只是两人不熟而已。 但他心神上却认为,此战持续了数年之久,而不断交锋的两人以后未曾分出胜负。 随后他又看向了那巨大的雕像,眼神之中,带着浓郁到化不开的忧愁。 或许在他们很多人的印象里,那个嚣张狂妄的年轻人确实是有这份能力的。 其人乃中阴界当代宙王,名唤孤城不凡,属于典型的人如其名,确实很是不凡。 他们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她的身体,池瞑更是早就看光,摸光了。 “我说,我说——”男人的确有些害怕了,他其实是害怕变成白痴。变成白痴,还不如不要活。 可是也不是人人都希望脱离贱籍。人各有志,有的人认为自由和子孙后代的命运重要。有的人完全满意现在的生活,很可能只想今后的生活更光鲜或者更安稳些。 “你就是那美人的男人,还不把美人交出来。”伯爵可不拐弯抹角,开口就直接要人。 赵俊生心中的忧虑越来越大他担心常山王毫无察觉一旦被姚昭成功从背后突袭后果不堪设想。 第1218章 送上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嘿呀!” 赵媚儿身子骨一软,登时趔趄几步,纸人虽不动两腿,却不疾不徐从他身上踩过。 老白更是被吓到墙边,瞪着眼睛说不出话。 我抄着宝刀翻过柜台,一刀竖劈在纸人头顶,我手上刚要发力,那股抽筋拔骨的无力感再度袭来,手脚齐...... 但是北宫绝好像是有意想要取代北宫宸跟醒汐联姻,那……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看上了她家瑾兮,这就不好说了。 要以“狱中表现良好予以减刑”为由,将人放出来,不过是瑾容一句话的事情。 这个是一盘大棋,吃掉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只需要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想想就让人兴奋。 “这不关我的事,水往何处流这是自然天道,你的分身死气不够强大,往我身上流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又不是我故意为之。”赵红妆说道。 加长款的黑色轿车里,酒柜前的男子抬手,轻扣了一下车窗玻璃。 李含雪心中大吼,以明帝意志催动明帝神通,将所有的力量化成了一个固守自身的强大结界,以防止这些能量粒子散开。 “我不是让你走吗!为何又要回来?”薛仁赋加高了音量,语气之中,满是对薛义的愠怒。 星空边缘,流光接连不断的亮起,一道道身影出现在了星空之下,凝神恐惧的观看者那笼罩了战场的黑幕。 “慕容,你别让自己陷地太深了,龙驭逡对你只是玩玩,是不会娶你的!你是不是很久没来月事了? 秦耀祖的记忆向来很好,像这种似是而非方感觉,还是第一次遇见。 然后,在研究所的所有重要人员的聆听一下,一首略带伤感与孤独的歌曲,开始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在旁边坐着一个妖族的情况下,她安安心心地睡了一个好觉,而且做了一个好梦。 公良义陪同他,按原路先返回黄叶城,再翻过麦金山,返回石乌镇。 这段时间,秦耀祖和月影都没有出声,高泽宇,陆森,屠洋洋,贾晓明,沈梦雅自然不敢说话。 本着试试也不会亏的原则,林有德打定主意,之后让拉克丝找机会,唱歌给自己听听看。 摩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林辰身形重沉,攻势节奏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而暴拳也无法在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导致林辰的攻势威力大幅锐减。 刀龙稳守心神,在九劫金丹的强效洗炼下,沉淀积累多年的潜能也被彻底挖掘激发,就是凝聚出仙元武丹,药灵精源也依旧在持续强化炼聚着仙元武丹。 需要的灵草年份都比较高,消耗的灵气也较多,催熟一份大约需要一百三十块灵石。 及至时阳已经渐渐东落,于夕阳暮色里残破不堪的街道上,一位异族少年正在发笑。不用说,那名异族少年正是被偷走了钱袋的乌恩奇。乌恩奇迈步走到一幢三层石头房子的正门前,伸手推开石屋的栅门,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不过,相比之下,两名考官便是开始有些着急,手术刀和之前用双掌贴治式不一样,利用诊断,可知其患者的伤源,并利用手术刀,深入其中,从内治愈,这样会更有效,更迅捷。 王全并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所以朝堂上的大臣自然都是听到了,当下都是停止了争论,转头看着上首的李二。 第1219章 两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啪嗒。” 赵媚儿脑袋一歪,血糊糊的喉结从嘴里掉了出来。 一股无力感登时席卷我全身,来的时候三个人,短短十几分钟,两人已经殒命于此。 虽说大家互相看对方都不顺眼,可绝对到不了必须死人的地步。 我闷头缓了...... 哪吒除了睡觉的时间会待在房中,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外面。所以太乙真人的房间里白天也只有他一人会在。 “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会怀疑唐局呢。”李泽宇急忙松开李佳依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揉着脑袋说道。 这时铁牛冲了过去,拿起狼牙棒,对着此时被铁扇公主的异象吹的没有任何火焰的肉身,就是一狼牙棒。 他们为给自己解困已经破釜沉舟,扬州府是去不成了,不二社绝对会给他们使绊子。 所有将士刚进入警戒状态山上就冲出一堆山贼,这些山贼数量极多,目测有五六千人,他们在山头手握弓箭,并且在山路上准备了大量的原木还有原石。 而这十万余人中也就只有一两万人拥有精良的装备,其余人都是穿着布衣,手里拿着菜刀锄头一类的武器。 在杨蛟带着杨戬离开玉虚宫一个时辰之后,玉鼎真人也离开了玉虚宫。 林安还是有点担心自己父亲的安危,如果有李青山暗中保护,那他就可以放心很多。 “唐总什么时候这么不经逗了呀。”隋棠窝在沙发里,翘了翘脚。 可要是抓不住这些恐怖分子,那他的总统位置不用竞选也会被无数愤怒的民众赶下台去。 姜倩娆抢在莫以安开口说些什么之前,主动贴到高顺耀的耳边,说了一些话。 按理来说蝉在夏季末尾就基本上找不到了。现在已经入冬,气温在暴雨过后降到了15度,蝉不应该这个时候出来呐喊了。 虽然菜品是老板定好的,但是,所有的菜都是现做的,即便四菜一汤,还是花了不少的功夫。 不是说好了七点吗?这还有五分钟就七点了,化妆师不应该是比艺人来的要早些吗? 很多人都说,许止是华夏的大明星,有钱,是他用钱摆平了自己国家的几个象棋选手。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大脑还没有清醒过来,就听到身旁传来焦急的声音。 维斯面带笑容的拍了拍鳄鱼的肩膀。并十分友善的向他递了一张纸巾。 许止微博下质疑许止直播带货数据造假的人很多,而贺宁生那边,嘲笑他不如许止号召力的人更多。 可以说,金陵传媒大学附属中学,已经和金陵其他几个重点中学一样,成为了最热门和抢手的学校。 吴健强忍着怒意,弓了弓身子,大步退了出去,走时还不忘记把门也带上。 一股浩荡的气息从宝船之上落下,即便是杀阡陌也不由面色凝重。 手中神桥消失,出现在脚下,青年转身欲跑的同时,手中出现五禽扇,元气灌注,复苏该扇,对着白虎大嘴猛的一扇。 这位二主母对这些送来的美人早就不满,当听到这种丑闻后,立刻着家丁捉拿苏媚儿和安通。 他们会带着我不能拒绝的条件,来和我做朋友,到最后,能不能守住三成利润我都不敢保证。 此刻的系统再也不复刚刚的胜券在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它惊慌的左突右撞,试图脱离光笼的控制。但光笼一点也不像它看起来那么脆弱,任凭系统怎么冲撞,却纹丝不动。 第1220章 迷雾重重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安涛轻轻一拍脑门:“哎呦!还是你眼神好。” “我这不前几天出去打了几个兔子嘛,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捡的,想串起来做烤兔子。” 我没当回事,又闷头继续吃饭。 吃完饭,我给桃子使了个眼神,她带着人陆陆续续上了楼。 ...... “找死!”盘古幡轻轻一晃,便见一道混沌剑气冲着大巫刑天而去,圣人神通自是神威无量,便是玉清元始天尊隔空御使盘古幡,也不是大巫刑天可以抵挡的。 杨毅领着福曼和艾琳娜风餐露宿的奔跑了五天之后,不出预料的福曼又他妈迷路了,操蛋的是,之前迷路都是在森林里,这一次迷路,迷出了新水平,竟然被一个巨大无比的湖泊给阻挡住了。 极灵宗的收留恩情,如今也算报答了许多,这倒不是龟宝心中最主要的,而万顷隆的教导恩情,还未曾相报,这才是龟宝最为想念的。 从这句话开始就已经完全引燃了我跟他之间的战争,但是我不能退让,哪怕这是一场注定无望的战争,我也绝对不能输了我的傲骨。 鼬此刻也在内心暗道,如果是他被这牢笼困住,想要脱身恐怕也非常困难。想着他也不由得郑重的看着李灵一,心想他究竟是什么人,来自哪个村子,居然会这么多自己从没见过的强大忍术。 龙飞想象着敌人被炸飞的情景,不由阴险地一笑。再次检查了一边陷阱之后,发现没什么问题,然后又继续赶路。 自皇城而出,非尊即贵,即便身侧并无凶神恶煞的侍卫护持,仍让不少泼皮无赖望而却步。 想罢收起旋荒剑,双手灵诀再结,便见那黄袍妖道脚下的土地变成一个漩涡把他双脚吸住。 西方世界向来贫瘠,可八宝灵山聚集西方一地精华,其中自有先天灵物显化,一为先天灵根苦竹,二为八宝功德池,皆为先天之数,亦有不凡神通。 突然,风霆身形猛的一震,一股无比强横的热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避免上古时期,魔道横行,滥杀无辜,正派为传播信仰不择手段的情况发生,经过十年治理已取得初步成效。 李白做事儿,还没有说靠着别人,给自己什么便利的时候,这是与生俱来的傲气,相比于雷鼋那桀骜不驯,李白比他更甚。 此时,苏真脉络之中的仙气也是化成了一条游龙,在那游龙的前面,乃是一道无形的屏障。 看到对方给自己回的短信,杜敏唇角一勾,立即将自己的银行卡号发了过去。 夜有盐听到这儿就明白了,白得得心里从来就没有阴影,也不会将人往坏了想, 这样的人虽说容易上当受骗,但却也很开心些。夜有盐也不会逼着白得得去改变,凡事不是还有她们这些长辈么? 虽然汝阴侯不比平阳侯,战功和官位都逊色一筹,好歹夫妻和睦,前岁又诞下一子。阳信的脾气不比早年,渐渐变得平和,再进未央宫,同陈娇也能平心静气地说上几句话。 李总看着柳婷深吸一口气,帮她和夏威倒上茶,起身在办公室里背着手溜达起来。 齐明瑞:“……”倒是终于有了除了淡然以外的表情了,装得倒是挺像的。 这个世界上,有自知自明的人还是不少的,但是,没有自知自明的,倒是也存在,就比如楚月晴。 第1221章 中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李富根身体素质确实好,但纪沧海可是受过职业训练的,即便现在瘦了,那力气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俩加起来至少三百多斤,她仅靠着两条胳膊就挣开了? 这特么太邪乎了! “二海!手刀!” 这是我俩的必杀,弹无虚...... 我忐忑不安之极,因为黑暗视线受阻看不到,这是死了吗?如果真的死了,那光看从上而下悬空的高度,靠我们两个孩子要如何上得去?另外老人最后说的话,缺一颗心和一个脑的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这样的玄武,总觉得玄武的战斗力要强过白虎,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大概是因为玄武的体形要比白虎大上不少吧。 这几百年,他试过很多方法,也并未发现阿狸一丝残魂,若是真的还在,又遍寻不找,只有可能是被人禁锢了,如今大概只有一个方法可试,若阿狸魂魄尤在,定是上苍眷顾要成全他与凤息。 元始天尊懒得冥君的虚礼,便是帝姬不似平日的玩劣,冷淡的很。 林毅轩到也直白,既然陈乐决定,也就不再跟他瞎客气。和宋燕收拾了行李,就离开了。 在张继的横断下,他与徐江伦外加痕检员,还有高城,一共四人入内查探。但在高城欲松开我手时,我紧紧抓住他,渴盼的目光,他不可能不懂我心思。 一千多年前地球和洪荒大陆的通道被迫关闭,就是因为那位存在发现洪荒的修炼者在地球上太强势了,有些破坏平衡,所以就把那些修炼者驱逐了出去。 青玄道士盯着我看了一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沉默不语。我被他的反应弄迷糊了,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下子带着这么多人出来,哪里像是出来游玩的,这简直是出来巡街的。 杨颜枫提出的新玩法,胡渣大叔没有拒绝,但是后者眉宇间不经意闪过的凝重还是被前者察觉到了。 石阶上不时间有修士从外面飞落,也有人从明月峡出来,张浩在石阶上故意放慢了速度,落在了金杜生和另外一个筑基四层的修士后。 那个年轻人,连一块灵石都不肯给巡查士,他还以为那个年轻人是一个落魄的穷修士,却不想人家出手如此阔绰,直接送他一瓶玄谷丹。 “怎么,芽衣嫌弃我使用了很久的武器吗?”试做型脉冲太刀是从流云一开始就跟着他的武器,一路上披荆斩棘,进化的程度自然比其他的还要高一点。 “打不过他?”云魅冷哼一声,天明怎么可能打不过子慕,分明是他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好,那你把地址给我发过来,我马上就过去。”说罢陈东挂断了电话。 残雪中隐秘着剑芒,剑芒卷起茫茫白雪,一霎,似乎是千万道剑芒,又似乎是漫天的飞雪,天地都只剩下一片白茫茫。 “我有个朋友是开药铺的,时不时要去湖州进货,我帮她的铺子制过药,也就顺便向她问过这些。”我说着,心中不由暗自庆幸起自己曾和辛夷详细了解过药材进货的相关事宜。 可关键在于,流云并没有因为见到幽兰黛尔而有什么反应,仿佛是根本不认识幽兰黛尔一样,最关键的线索到此为止,这让丽塔感到相当头痛。 第1222章 黑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扪心自问,我在这一刻谁都不想怀疑。 安琪身上挂着油叽叽的围裙,脸上还蹭着黑灰,一脸懵逼的走了出来。 我看看桃子,轻声道:“你把手伸出来。” “什么意思?你连我都怀疑?” ...... 提起月姬,姬铭暂时把绘画板放在一边,晃了下正在待机的电脑。 生物营养倒是很多,满满当当三个瓶子。每个瓶子都是三百卡勒尔的容量,加在一起就是九百个卡勒尔。 同样的道理,右手握剑从身体左侧反撩出的剑,就叫“剪腕剑”。 陈堪看着万三千的背影笑了笑,一开始的时候,两人的关系确实是不错,他们还合力一起走私日本白银。 出于对仙长的愧疚之心,霓落红刚走出房门就发出了李成柱所提及的告示,当长老会得之的时候,悔之晚已,祝远青恨的咬牙切齿,这次可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眼前的人,显然官职不高。扶苏也丝毫都没有想要和他继续攀谈的意思,甚至连一丝拉拢的意思都没有。仅仅只是简单的交易。 一边微笑一边凝视着她的脸的姬铭看起来非常成熟,而对方也确实非常成熟。 第二十四式是“反劈剑”,其实反劈剑也是“劈剑”,练了这么长时间的剑法只会正手劈剑怎么能行,反手也能劈出剑来才行,所以这路五行连环剑练到这里,给诸君准备了反劈剑,就是反手劈出一剑。 堂堂天元战圣,居然需要一个晚辈转过头来援手,以巩天来的性情,可想而见会是何等的羞恼。 “这是因何缘由?”蔡旭颇为疑惑的问道。同时周围的其他人也都奇怪的看着波才。 报幕玩,场上立即切换柔和灯光,台下响起一阵雷鸣般掌声,我不知道这是对我刚才的嘉奖,还是对接下来明星的喜欢,我把我自己的事情做完,一切回归正轨就好了。 “什么?一年,你想的美!”云可儿满脸都是无法想象的表情,柳飞絮则若有所思,可能是她已经猜出了陆尘的想法吧。 一个看似穿着黑色衣服年纪有些年迈的男主向我走来,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和善,身上也没有老师教授们的气质。 而另一款,传奇任务二星阶段的奖励,解锁的同样是格斗类游戏,这款游戏的影响力比拳皇系列还要大,历史地位更是无人可以撼动。 林冲已经问过初号了,对方的能量等级也就跟奈奥麦格斯能量相当,只要是使用奈奥麦格斯能量的飞行器就不受干扰,而且使用这种能量的武器也可以轻易摧毁制造这个东西的设备,不会出现当时德拉克炮被阻挡的情况。 所以现在这些家伙能买点礼物送过来,已经是难得的一番心意了。 随即,武方也是不再犹豫,手掌结印再次一阵变化,极为精纯的澎湃力量也是自其体内涌出,将雷炎的身躯包裹住其中,连的其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被彻底的封印在那结界之内。 要知道,圣人,虽说在上古层次的势力之并非是见不到,但也是很珍贵。特别是大圣级别的存在,就算是在二皇三王四宗之中也是具备着相当高的地位。 叶开已三杯下肚,深夜中的激战,伤口中的浓血,仿佛部已离他很远了。 第1223章 永无安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可有个前提,只要带上布条,我们几个人就不能同时出现,要么去门口,要么回楼上。 至于其中的原因,我并没有告诉他们。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局面,听这话也没什么异议,只有安涛和安琪略显难色。 我把布条递在他们眼前:“有问题吗?” ...... “啧啧,这样子好看多了。”少年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着头,感受到苍狼能发出来的杀意,面上是一派从容。 然而此时的韩林儿也是走了进去,只是对于此时的韩林儿来说也是已经忍受了好久了,就在自己在酒馆吃饭的时候也是不由得就感到一种最为不一样的艰难。 她现在很累,所以要睡觉,谁要是不长眼来吵闹,那绝对是嫌命长。 萧凡马上转身走,一直沿着马路来到另一头,这边也有一块路牌,而且,和刚才一样,地上一湿一干,明显的分界线。 “好吧,不过我觉得清萧师兄人还是挺不错的。”苗树最后还是同意了她的观点,但是也没有完全放弃。 “那这个照片和日记不符,该怎么解释呢?又提示了什么线索?”姜飞燕问。 而苏挽晨紧握着太虚剑,剑上戾气大涨,看到那支离破碎的护宗大阵,却是冷然一笑。 等到萧妈妈离开后,郝欣就醒了,她回想着萧妈妈的几次妥协,突然有了一个发现,勾起嘴角。 但沈洪却觉得,既然知道了生路就要立刻去,先完成任务,再等任务时间到,这样的做法比较妥当,他正要说话。 让苏挽晨感到震惊的是,三长老和血杀宫宫主的实力比孟军主还要强大,估计是化灵境九重中后期了。 皇斗战队的成员之一,御风,兽武魂风铃鸟,四十五级敏攻系魂宗,它引以为傲的速度,居然是被武魂殿战队,第一个击败的人。 樱井骏看了一会儿感觉无聊,准备去买点东西喝,刚准备开门就感觉自己被重击了一下。 一处宅邸之中,典史孟继武脸色极为难看的高呼着,而在他身旁则是脸色疲惫之中带着些许惊恐的许广庆。 这次倒不是田径,而是乒乓球羽毛球等中国传统的优势项目,记者直接到训练基地里采访了正在训练的运动员和教练,看得出来,所有人都是精神振奋,为奥运会做着最后的准备。 白发老者面露遗憾,他深知这支发钗的重要性,自然不可能答应墨紫烟。 于是乎,海蒂就琢磨怎么才能让易辰开心舒服地留在卡廷顿大厦的城堡中?她询问了王朝、马汉的意见,两人一致认为用游戏管用,年轻的男孩子对那东西非常痴迷。 既然在这里就直接把丹药给我,其实说是交易,更像是私人馈赠。 墨丫丫自知体质奇特,不适合修炼,所以才会愿意努力修炼得到姜止戈的认可。 姜止戈表情呆滞,突然反应过来,离开他身边的时间里,齐慕瑶依旧没有摈弃刺绣的手艺。 “还是不对!秩序管理者如果不知道这系统怎么运作的话,又怎么能对系统进行干涉和修改呢?”罗天华总觉得这件事十分蹊跷,似乎有什么不可知的阴谋等着自己。 “我先带你去见贵妃娘娘,以后再慢慢说。”冷青青笑了,笑得灵动而妩媚,姣好的容颜上闪过一抹算计。 第1224章 一夜苍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从桌上抄起剩下的止血药,想把箭头拔出来。 猫爷躺在我怀里,虚弱道:“箭头上插了水蛭,不能硬拽。” “我能感觉到,水蛭现在正往我丹田上走!” 阴阳门的术法还真够怪的,这么歹毒的办法都想得出来! ...... 一众长老们听了,都不禁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因为,这个无不英明的决定,可是大家一致同意了的。 “报告班长,刚才我在和老兵争吵。”趴在地上的胡鑫磊向赵志杰班长喊道。 没有蜜月。第二天,查理大帝和精灵族族长就踏上了征程。其实,即便是婚礼当晚,他们二人之间也没发生什么。除了仪式,他们之间跟原来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郑飞也冲着周天龙点了点头,极其肯定地说道:“二弟,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说着话,转身就要下场。 楚飞飞那边但是后面的话也出來了,但是越是正经,越透着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就像是五六十年代的结婚照似的,一副革、命同志的模样。 可是明知道李甜儿的心中还有着他人,贺敬天却依然没有放弃追求。 不住脸上的笑,再后来,笑容开始慢慢的从演员们的脸上消失了。 “你……”刘皇诧异地看着一脸淡然的周天龙,心中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如今在雷纳斯以这种突兀的方式感应到了其中一人的力量,这是唐纳德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林凡知道黄青云的想法,那黄青云自然也知道林凡心中的想法,在林凡身体刚一闪动的瞬间,那黄青云脸色就忍不住一下阴沉了下去。 说着,她挥舞着金链将曲清悠甩到一旁,链条好似一条灵活的蛇,远距离叮叮当当的和曲清悠的双剑碰撞在一起。 当他们从获得力量的感受中回过神来,看向前方,方才还牵着手的桂月仙和东君,都已经消失。 想到安李氏以前对待安绾时的态度,和安绾一向对安李氏的畏惧,安家人都觉得她的这个做法是比较可行的。 正在说话的时候,突然被塞了一根油条进嘴里,安地呛得难受,差点儿没吐出来。 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扭转危机险情,哪怕和两个家伙拼杀一场,是死是活在此一举了。 一般时候,他们可不敢随便进入,但是因为殷家的命令,他们不得不硬闯,此时一瞧仞寒的气势,就知道他们踩到了雷了。 她又往里面放了适当的淀粉,继续搅拌,直到淀粉均匀分散开,才松了一口气。 张开手掌朝向唐纳德奔逃的方向,负能量大手直接捏碎了了莉萝制造出来的骸骨手掌,旋即收拢五指,负能量在短时间内又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正骑着马往前跑的唐纳德猛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拉扯力在身后产生。 叶昊的身形也跟着连退十几步,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冰冷而怨毒。 而这道陌生的身影并不是别人,正是一路紧赶慢赶,甚至不惜使用全身灵魂力赶路的叶羡。 到时候,这些页游厂商直接只接入云兮聊天登录的端口,不接入企鹅聊天登录端口的话。 这原本是件好事,无论是对于s市的居民来说,还是对于市局那些警察来说,都是给难得的放假机会,毕竟马上就要临近过年了,大家都不希望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差错。 第1225章 祭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好在我们人多,我一脚踩死水蛭,纪沧海俯身抢下内丹,这黑圆球算是保住了。 “给我。” 猫爷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朝前递了递。 当我把这东西放在他手上的瞬间,他像是耗尽了浑身力气一般,直接昏了过去。 桃子疾步走...... 到家的时候,林谈心还打了个电话过来,叮嘱张哲宁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和他们有任何联系,也让张哲宁不要好奇的去打听,等这一阵子过了再说。 “没带够钱的话,就不要坐我的车了,你们下去。”中年司机一脸不屑的说道。 梵青竹的尸体已经僵硬,道经师宝神印印章竟然有渐渐消散的迹象。 惨叫声好像是我师父所在的那座楼中发出来的,我看到好几个医生护士往那边跑,立马不淡定了,要是我师父出了事,那就别怪我大开杀戒。 我心中一动,这个名号我听过,对于隐门我自然做了一番功课。龙虎宗师是隐门的八大护法中的两个。 还是说,因为以前自己帮了楚嫣,楚嫣心中感激肖天,所以楚嫣见到肖天后,才会如此激动? “先生,这温煞之阵可有破解之法?”六哥现在满脑子都是温煞。 “梦妍和我这么有默契吗?正准备给她打电话,她就打过来了。”肖天盯着手机满脸笑容的说道。 据说刘皇叔和马也操的关系也不错,只不过两人一起吃吃饭喝喝酒谈点儿生意上合作的事还行,真要和谁动手,而且是要人命的勾当,马也操肯定是请不动刘皇叔这个层级的人物的。 随后孟亮和刘瑞,还有元元也都全都下了车,对面看见我们下了车,全都向我们冲了过来。 “还有点实力嘛……”虽然一枪都未被击中,但是伊万诺夫还是对奇迹的实力给予了肯定。 发过去我就后悔了,这短信太白痴了,人家又不是老年痴呆,怎么可能不记得我呢? 对于霍禹的死缠烂打,非要个理由,韩增头痛,可也无奈,依韩增对霍禹的了解,他确实是个难缠之人,“那我见上官太后总不需要理由了?”韩增灵机一动,反正只要能入后宫就行了。 我抱着她的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下,我们继续牵着手向前走着,脚下偶尔还有没有融化的雪,那画面宛如初恋时的单纯。 “御大人?”她微微的抬起了头,对于御不凡的到来显然是有些奇怪的。 “砰,”车外响了一枪。车子急速急速旋转了一下,司机猛拉了一下手刹,就差一点,车子就开进山窝里了。 安多伦达皇帝的这句话,经过数人传递,终于传到了大殿外。拜耳昂首挺胸走进了正殿。 但是他相信,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找出阵眼,那么此阵不攻自破。 邵安近日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家休养。闲来无事时,脑中总是想起过往旧事,世事无常,故人相见不相识,颇有物是人非之感。这日正无所事事中,阿瑞说有位孙大人前来探望。 说完这一句他就出去了,门被关上的瞬间我蓦地掀开了被子,跳下床蹑手蹑脚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着外面。 那些人也见王子对他们作出了攻击,所以立马将电击棍和狗套对准了它,毕竟这么大条狼狗,要是扑上去的话,说不定他们还真会被咬到。 第1226章 打不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猫爷眼中闪过一抹光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咱们打不过的。” “打不过?” 人都说钱是英雄胆,虽然我现在没钱,但是我又法器啊! 无论是当成板砖的大印,还是关刀,哪个不是镇邪砍鬼的好东西? ...... 身为送水员,他连正式的路贯都没有,压根就没有权利审问乘客。 当然了,莱恩的双领域,本质上,是原罪途径带来的附加能力,并不能算是常规之物。 李爱国家门口的老母鸡本来在下蛋,被惊得鸡蛋到了屁股眼边上,又缩了回去。 但优秀是优秀了,只不过第一集还用不上他们,所以他们全都挤到了摄影师后面看着林牧跟罗墨飙戏。 “如果是饭堂那边出现问题,我们学校肯定是会承担责任的!现在,我们还是先具体了解一下情况,还要听一听医生们的检查结果……”赵大春忙道。 "陈凡,你如今在什么地方?明天早上能赶到县城吗?"董芳华直接就问。 黑色马自达的引擎声轰鸣,商务轿车几乎开出赛车的气势,路两边的霓虹如线一般急速后退。 这次蒋博年也学聪明了,五十两银子到手后,先去雇了马车然后买了用品,将剩下的银子分成了很多份,跟连素素分别藏在了不同的地方,这样的话,就算丢也不会全丢。 “辛苦了。”宁如烟拍了一下半夏的肩膀,“先放着吧,回来再说,现在你和珍珠一起跟我去寿康院。”就这丫头这个状态,都不用化妆都能看出憔悴来了。 火凤吃痛但黑管正处在它的视觉盲区再加上夏璐璐的牵制,它也只能暂且不理会这个插在脑中的东西。 几名佣兵寻到了先前丢下的行李,虽然七零八落,但好在,叱灼的那辆车依旧还在,此时也被拉了过来,见岑九念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无人敢出声,蹑手蹑脚地收拾着。 一行人上路了,这回桑锦月可是不寂寞了,一上午,她发现暮雨简直精神的了不得,这张嘴跟个麻雀一样叽里咕噜的说个不停,听得桑锦月觉得自己都有些口干舌燥的。 “哗啦啦——”一阵圣能水晶掉落的声音,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吴信最后一刻脸上惊恐扭曲的神情深深的印刻在岑九念的脑海里。 江虎啃完了手中的鸡腿,然后将骨头随意的往桌子上一吐,接着道。 唐悠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口袋,她的口袋里面空空荡荡的,手机和钱包早就被人收走了。 昨天才说要调座位,结果今天一大早就调了??她们班主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效率了?? 唐悠然满头黑线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杨萧的房间门被关上了,外面看热闹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也都纷纷散开,当然,其中也包括那些开着窗看热闹的人,一时间整个无望楼又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加之他初来之时便在梦魇之中伫立了许久反而增加了自己的修炼机会,梦魇之中其实是一种心境的修炼,心魔越强者修炼成功之后精神之力也就越强强。 其余的都跟亚伯拉罕一同南下,只剩下九阶勇者奥菲利娅,九阶剑圣流枫,九阶法师伊莲娜三人。 第1227章 虎视眈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次日。 纪沧海一个劲要和我上麒麟山,但他必须留在山下。 一来是保护桃子,二来还有李富根这个不稳定因素,万一又突然起幺蛾子,总要有人能镇住他。 出发的时候,猫爷已苍老的不像样,短短一晚对他如同三秋,上山之时,更是三步一喘,五步一歇。 ...... 订好了计划,大家行动起来,先回到日蚀岗哨杀了几个门口巡逻的血精灵,扒了两套完整的战袍。 贵族们再怎么舍不得次产,他们也不敢起兵造反。现在是关键时期,兽人陈兵赤脊山外,国内如果起了内乱,那么这名贵族一定会被率先提出战局,除以绞刑。 这才过了一宿半日吧,就这巴掌大的地方有百余人了。看来,五六天之后,会有惊喜。 季奶奶话音刚落下, 季?就皱起眉头, 萧雨更是咻地转头看过来。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们之前有遇到过,我还有什么记忆还没有回想起来的……”杰洛特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淡淡的说着话,目光却在莱卡斯的脸上停留着。 齐天大圣的事迹,经过两三百年的淡化,知道的已经不多,再加上龙城有意干预,以及佛门派出的五方揭谛,六丁六甲守护神,使得五行山人迹罕至,孙悟空,就这样被人、被妖、被仙神,选择性的遗忘。 因为幽冥魔教天魔堂武道功法传承最为擅长精神层面的原因,所以靳妃菱暗地里面所进行的算计和谋划,却是根本就没有隐瞒过凌重霄和轩辕殇等中州铁血卫的核心高层强者。 “蠢货,你们放走了那名法师。”迦顿一声怒吼,他左臂一挥,四团巨型陨石从天而降。 “上古卷轴!你居然有上古卷轴!”欧姆看着那卷轴,不由自主的上前两步,站到了托兰身侧。 它是想把深潭的水引到家门口,这样就可以省得走路,想下水玩的时候,出家门直接就可以掉进水里了,既省事又省力。 所以,人还在增多,而特意请来的几位老大臣,加上梁存厚,都在带着点玩味的盯着他们。 “已经准备就绪,就在那边。”黑田大佐说着指了指右前方的河岸边。 不可思议的是,黄金城有一个巨大的盖子,就如同一个高高的屋顶,把城市彻底地覆盖。 荆长生,瞥了一眼死气沉沉的“葬地号”无畏舰,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肖成所的秘密武器是什么东西,顿时眼中放光。 张斌没有再询问天雷门的事情,更没有询问雷九霄的神通威力,而是改变话题,问道。 可能,当胧宇培育的天才杀进来的时候,龙族派出去的高手还没有找到绿色星球,所以,这个传送阵也就无用。 身为警察,林晚秋自然无法容忍松本浩一公然的挑衅。而且,她原本就对这个家伙的所作所为憋着火呢,这时候二话不说,就直接掏出了手枪。 以他现在的修为,如果故意隐藏实力,除非是破体境以上的强者,还真没有人可以知道他的修为。 接着雨季虽然还早,但偶尔一场雨就足够让你打不下去,而因为大雨造成的气候变化,大部分病号都是因为此而来。至于丛林战中,躲在树木上偷袭的情况,或者挖陷阱暗害,这倒是好对付了。 孙悟空已经来到太上老君的府邸,直接横冲直撞,一脚将门口的柱子踢断。 第1228章 避其锋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看着眼前满是刺耳的玩意,凭感觉,这是个刺猬。 可刺猬长得太大了,比中型犬还要高上一截,刺儿尖上闪着乳白色的光。 “还不跪下谢恩?” 这刺猬显然是得了道行,一开口竟能口吐人言。 我立马让他气笑了:...... 苏芊艾看着眼前连嘴唇都泛白的余蓓蓓,突然又有点不忍心了,虽然她刚刚的言行让自己很气愤,不过想着这大概都是有钱人爱炫富的通病吧,于是抬起的手又准备放下来。 而在这些椅子的前面,则有一张令人惊心动魄的座椅,其上有三条红色的龙缠绕,散发出浓密的红色,如一轮太阳般耀眼。 上官雪儿听后,把帕子捏得紧紧的,暗暗在心里发誓,祁哥哥,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 问了跟没问都一样,贺公子看来是妥妥的准备让她出这个头,将辛夷引荐给田公子就算自己大功告成了。 “前面就是精灵森林了!”秦枫看着不远处茂密而有美丽的森林,可是在距离森林三米外有着一层青色的薄膜,任凭秦枫等人是使用技能轰炸,还是拿起斧头劈砍,结解竟然没有丝毫的破坏。 回去第一时间就去林家将自己东西全部收拾好,林母当时正在我外面晨练回来,她一把就将我手中的行李拦住,问我这是要做什么。 墨玄是个喜欢跳脱的人,所以对这个感觉,他是很敏锐的,相反的,这岚谦之前过的比现在还要安静,所以他,察觉的不是很明显,不过如果岚谦知道,他也会不以为意的。 现在,永久是朝廷派在冀州的刺史,本身就代表着朝廷,又有潘凤、张颌、高览等新来的将领,有些话永久是不能亲自说出口的,至于向朝廷提什么要求,只能靠自己去揣摩了。 想起已经许久没给墨眉她们买礼物了,于是抬脚来到一家珠宝铺子。店伙计看到庄少游衣着光鲜,气度不凡,以为来了大主顾,赶紧上前招呼。 料想我卓辛夷大丈夫能屈能伸,面子算个什么东西?有银子不赚那绝壁是傻缺。 无名听着蓐收一件一件的材料为自己介绍,当全部都介绍完的时候无名心中有了主意。 这时,宋老起身冲李老道:“敢不是你老糊涂了,自己放在哪儿,都想不起来了吧?还是我再找找去!”说着,宋老起身就进了里屋。 不过,永久并没有为皇甫嵩遗憾,这老家伙也是该休息去了。这次丢了几万朝廷官军,估计汉灵帝刘宏饶不了他,以他的朝中的威望,杀掉他似乎不可能,但是要重新出山,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方毅愣了愣,再看了看卫国,想起了卫央那充满悲伤凄惨的神情。虽然卫央走错了路,但他是一个愿为儿子背负一切罪孽的父亲,他值得在儿子心目中留下完美的英雄形象。 辛夷仔细回想一番,她倒还真没在街上看见算命的摊子,要不反正有捡着了这东西,不如就干脆去……试试? 穿雨衣的章一木说完,突然举起一杆鸟枪,对准穿西服章一木的胸膛,二话没说,就开了一枪。 剑不是刀所以不能用霸道的力量,更不可以用蛮力。刀是霸道以刚猛著称,威力无彼刀之所向所向披靡一往无前的气势。 第1229章 援兵来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突然,那野猪调转方向,毫无征兆的从侧面发动突袭。 我想反击但实在来不及,只能侧身勉强避开獠牙,但不可避免的被他撞飞数米。 这一瞬间的爆发力,堪比中型卡车怼在身上,疼的我倒抽凉气。 忽然间,远处阴风阵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 通法丹是四品丹药,一共需要六种药材,除了柏骨花和黑卉朵之外,还需要明木根、龙蜒草、昌云水和白龙叶。 “对不起!我再试一次。”结果越紧张越容易出错,找不到血管,季宇彬的手成了一块实验基地,千疮百孔。 几十个身穿黑衣提着大刀的人走了进来,围住了堂中跪着的张八五等人。 其实李正恩不知道是,之所以李正言答应的原因,并不是亲哥哥或者亲妹妹的原因,上次不答应是因为李正言的心都扑在了股票上,一点消息都没有,让李正言没有心思去做其他的事情。 季宇彦看着她那血肉模糊的手腕,胸口烦躁得很,他回到车上,点了一根烟,以此来缓解郁闷的心情。 楚毅身影显现出来的时候,身上连一丝血迹都没有沾染,而那十几名东瀛浪人却是已经没了气息。 “也对,很有可能现在在找你。”这个地方,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被楚毅打量着,方立心中颇为紧张,实在是楚毅凶名在外,他可是犹豫了良久才壮着胆子来到东厂据点之外,果不其然他顺利的见到了楚毅。 “你们不用担心,我相信北澜国的那位二皇子不会将我的身份告诉别人的。”萧凰羽悠悠道。 夏婉这边刚和冰茗雪碰上,就上前一步,站到了冰茗雪的身后,冰茗雪当然顺着她的意思,挡在了她的前面。 我竟有那么一瞬间,很同情她。原来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最珍视的东西,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什么都不剩了。 “你确定没开玩笑?三万仙金一张符箓,这价格确实有些离谱了!”翠萍薇黛眉微微蹙起,显然没有想到仅是一张辅助的禁制符就要卖到三万一张的天价。 “童大人,我愿为你这位老朋友出一次山!” 林灵素站了起来。 他走得并不慢,原本拦在前面的老人们,一个个脸上闪过挣扎之色,不过最后相视一眼,还是让了开来。 下一瞬间卡利普索的身体就变成了无数石头螃蟹,从空中往下落去,那些螃蟹在往下落的时候,又重新变成了石头,落入海中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华梅躺下打个盹儿,惊愕中睁开眼睛,感觉天旋地转。她明白自己的美尼尔氏综合症又复发,必须及时去医院治疗。她挣扎着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一阵更加剧烈地天旋地转摔下床。 他们同时举起了双手,大量金色与白色的光点从他们手中向着四周扩散而去。 但是梨茉和秦子君不一样,他们俩之间,明明是两情相悦,肯定是有什么阻拦了。 眼前这位,都累成这样,随时都会晕倒了,最好还是能够选择休息后再战。 雄浑的力量还没来到青年跟前,长枪再次破空而来,只一下,将这只手也刺穿。 自己只是沧海道的行军副总管,可房俊处处动用的都是皇家水师,明显已经将沧海道完全架空了,甭说房俊将自己羞辱的颜面无存威信全无,就算是顺顺当当的上任了,鬼知道这个沧海道有几艘舢板几个老卒? 第1230章 大麻烦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刚才我还想开口,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如今刘梓主动说出来,这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找个什么千年老尸掰掰手腕子! 刘梓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又敲打我几句:“别在肚子里打算盘啊!这阴兵不会听你的!” 我讪笑...... 可这拦不住迪纳塔莱的发挥,他打入一记极具观赏姓的吊射之后,又助攻法尔考破门,哪怕最后2:3输掉了比赛,这场比赛的最佳球员依然是迪纳塔莱。 一旦攻城器械修好,一旦准备妥当,那时就是宋军进攻的时刻,那时幽州城还保得住吗? 肋下的贺坚强似乎睡着了,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沉,收起打火机,一只手向前,脚下慢慢的往前挪,终于找到了一面墙壁,如果再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云峥觉得自己会崩溃。 这还是李胜林第一次直接用教练来称呼他,金梦逸心里倒是有点受用,不过嘛,李胜林要是能在关键比赛露露脸他就心满意足了,至于说训练? “竟然有这样的高手潜入到我玄机界,必须得立刻上报上去才行!”玄机界主心中暗暗焦急。 李察如同平时一样当基恩提醒他新闻发布会已经开始的时候,才慢吞吞的去应付记者。 因为无论是真正的原能储物牌,还是仿制储物符牌,都是用能量波动开启的。 他的要求不高,不要求宋朝将领达到白起、韩信那种水准,只要他们达到及格分数就足够了。 说起来悲哀,武装一个禁军的钱,足足可以武装三十个厢兵,所以大宋辅兵的人数也是历史上最多的。 然而进化方式虽然更加完美,但是过程却也更加复杂,更加缓慢。 另外赵林这个家伙也喜欢交朋友,有钱的认识一些,在道上混的也认识一些,这酒店的老板他也确实是很熟的,所以平时做事,也总是显得很牛X。 在八旗的编制里,白甲最精锐,其次是红甲,然后才是黑甲和无甲,这次阿昌阿是弃掉黑甲,保存白甲和红甲实力,只要白甲和红甲在,那自己的战斗力就几乎没有大的损失,这是一种壮士断腕的果断。 “时间差不多了,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了。”昊天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你知道现在的陕西山西多少人丁吗?这两个省可是大明的人口大省,单单陕西人口当时有五百万之多,山西也不少,加起来绝对有七八百万之多,十万银子就要赈济山陕?这绝对是开玩笑。 然后论坛、贴吧、朋友圈等等,全都是这条消息,再次刷爆了人们的眼球。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希望虚若谷侥幸存活着,还是干脆在那惊世的大战之中无声的死去。 在他想来,既然并蒂莲花妖苏沁人已经成功化形,之前作为花身的时候结出的那些莲花子,自然也就内化为苏沁人体内的精元。 宋晓冬和陆瑶冰在看过肖盈盈的表演之后,就离开了现场,其他人就算是表现的再好,那也与宋晓冬无关了。 唐昊飞出星城,在高阳星一座山脉中落下,拿出厚厚一沓地图,开始研究。 谈判是门艺术,要懂得适可而止,更要懂得欲擒故纵,自己直接上去找那掌柜去说再见的来意办法,那就是落了下乘,十有八九便谈不成。 第1231章 喜忧参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哎。 我生平什么都不怕,就怕这句话。 与我而言,等待结果的过程,无异于是一种凌迟,不如当场来一刀痛快。 但我也知道,从刘梓转身的时候,主动权已经不在我手里了。 是死是活,由他去吧。 刘梓倒是没食言,走之前真给我...... 这一次,受到某些所谓的政党、宗派、家庭的号招之下,全部行动起来。而且谁也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对付软弱的华人,这不是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在他们的心目之中,杀个把华人不算什么。 忙完这一切,骆漪辰猛然想起,一直没见到尚琦和穆李琛。他分别拨打两人的手机,却都是回答“不在服务区”。他眉头微皱,思索着他们可能会去哪儿,边想边向电梯走去。 到了酒会现场,已经差不多晚上七点,却是一家五星级的豪华酒店,叶青不禁略略好奇,心说那些豪门世家举办什么生日宴会,不是一向喜欢在家里的吗? 苏朵朵吐了吐舌头道!然后叫了一个出租车有些匹配的向着家里面赶去。 这个时候,虽然在经济上没有能够远远的超过对方,但是在人头这个方面却是我拿到了全部的人头,这样就让这不多的经济体现出来他最大的价值了。 她爱他入骨,哪怕在知道他已经不爱她之后,这种感情仍是无法停止下来。 “是,师尊。”李安和杨成及钟鸣三人闻言,哪还敢怠慢,连忙从丹药瓶里取出几粒培元丹吞服丢进口中,然后盘膝坐在地上,运行功法开始吸收丹药药力治疗伤势。 光明守护圆球上,那朦胧的白雾光华如梦似幻,让这一切变得不那么真实起来。 “脱衣服吧,别磨蹭了,等伤口感染就不好办了,咱们好歹也是十年的交情,买卖不成仁意在,我不想看你死在外面。”林向晚转过身。 贺宁馨同简飞扬在左右两面相陪,卢珍娴和郑娥在下首打横相陪。 雁太启顿时魂飞魄散,使出吃奶的力气,翅膀一振往遥远的天际逃去,高空中磅礴呼啸的寒流,对飞行速度压制非常大,然而,雁太奇本来就是高空的飞禽,自然是有无比的优势,居然把沧元期的艮浩子甩开了。 点打击,打分比方说,如果用刀去砍苏齐是不会触发此特效,只会触发‘坚韧‘,而如果捅的话,作用力就变成了点打击,就会触发“散力”,从而减轻伤害。 一个失去了‘肉’身的元神宗师,虽然还有元神境界,但一时半会是难有什么战力了。眼下要回护这伏龙灵尊,不能得利,反倒会给邪君千目招来不少的麻烦。 因为兑换处刷新时间固定,所以几个兑换处到刷新时间,总会有一票人提前去蹲点,而且一般都是各个社团专门派去的,为的就是抢一些限量的物品装备,这样一来很多休闲玩家都很难得到稀有物品。 大陆杀手排行榜一百名的高手,目前是死在他手上的已经超过了一掌之数。天下第一杀手阻止逆流沙之主碧落黄泉更是亲自下令一定要要将萧无邪碎尸万段,以捍卫杀手的声威。 尖锐的破空声好似要将耳膜都刺破一般,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危机的来临。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却是自己的孙子来敲门,却没有发怒。当日萧无邪救下凌云曦的事他早已经知道,更是知道自己的孙子根本不是所谓的纨绔,反而四个绝世的天才,更是老怀欣慰。 第1232章 泥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干笑几声:“你咋知道我有事?” “因为我太熟悉你这张脸了。” 纪沧海在一旁试探着问道:“不顺利啊?” “嗯……顺利。” ...... 而且他们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对他们没有杀意,所以出手的时候有所保留。 连云城等人也早就忍耐不住了,大喊着就要朝崔道玄冲杀过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晴空中好像有闷雷作响。 左顾右盼,剑侠客和牛大胆看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的从东海龙宫一路走进到了水晶宫当中。 2、竞拍方式:店主可以自行出价进行竞拍或者将一定资金交给系统进行自动竞价。如果一个号码已经有店主竞价且在30分钟内没有新的竞价产生与未到竞投结束时间,则此号码将会被分配给最高出价的店主。 虽说他们之间并没有签订任何的主仆契约之类的东西,可是有些东西,无论存在不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电子声音传入脑海,剑侠客没想到居然会只是造成这么点的伤害。 在来到地狱迷宫后剑侠客来到幽冥鬼的身边被他给感知到了,因为当中幽冥鬼当时正在发怒,积蓄怨气,再有剑侠客看过了幽冥鬼的资料后也不怕他就出来跟幽冥鬼战斗了一番。 这次他没跟上去,而是绕道这个大宅子前面,趴在房顶上赫然看到那大宅子两盏宽大的红色灯笼照耀下,一个大牌匾上写着:“崔府。”连云城心里疑惑丛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立即回到悦来客栈去。 而在隋地距离御妖关所在的蛮州之南不远的一个地方,骑着神骏无比的赤兔马的关二爷也是一脸的傲娇与凝重,身穿一袭绿袍却不着寸甲。 而李岩脸上的表情则很平静,没有风吹雨打,怎么木秀于林?能成为内保局的要员,肯定都有些真本事。 叶进转身就抱住了她,两人相拥相吻在了一起。明月脸颊晕红如醉,痴痴地凝望着他。 虽然不好自作多情,认为徐晓曼是吗,买给他喝的,陈鹏还是鼓足勇气想阻拦徐晓曼买酒。 而没有宿主的时候,就会陷入深层次的休眠,仿佛蝗虫一般在宇宙中飘荡着。 虽然四天卫的门槛十分之高,但同样的四天卫的权利也是十分之大。 齐玄易信步走入这座森林,此森林常年迷雾笼罩,齐玄易根本无法驱散其中的迷雾。龙大三人却从齐玄易的丹田之中出来,幻化成为巨大的真龙。 陈煜听到红狐剑主这样说眼神一凝,看着红狐剑主张了张嘴,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 “我的魔雾意境等级算上去还比你的霜寒意境高上半级,你就那么自信胆敢和我进行意境对拼。”楚云不屑的笑道,模样有些癫狂。 齐玄易如今得到莫大好处,足足花费五天的时间在修行整理,使得修为感悟精进许多。 想到他的腿上有伤,还有些着力不稳的样子,她简直难过极了,她记得她离开时,那幢宅院的防盗铁门还是大开着的,这么大的风暴,他如何出來去关闭那几扇沉重的铁门? 打了几招,张扬已经被打退数次,但他扔像牛皮糖一样黏上来,把谢岩的一丝放水当做其肆无忌惮的放纵,挥斩其软弱无力的反击。 第1233章 诡在屋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猛然站起身,低声道:“咱屋里有鬼!” “我怀疑,今天晚上想抢你内丹的人,就在咱们身边!” 猫爷顿时面色突变,幽绿色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半晌又把声音放的很低。 “这事你别问我,我什么...... 蓉儿见丁诚说的郑重,只得皱着眉头接过了药碗,捏着鼻子,一仰头,把药喝了个精光。 “你们控制军营里的人,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周风冷哼,有很多事别人不知道,他都是一清二楚。 心智和性格是非常关键的因素,尤其是“LL”这样大器晚成的球员。 但,却又精准地未有损及这里一事一物,只是将所有空间轨迹悉数轰碎了。 却万万想不到,刚才萧逸的身体,竟能以那种难以理解的诡异扭曲,躲过了要害的攻击。 蓝爷爷调皮的摆出一个手势,连忙转过了身,当作一本正经的在看电视。 “怎么啦?想到什么了?”见莫抢突然不说话了,徐万奇怪问了一句。 海沉阳的光点消失,四周一片漆黑,莫抢看了好久,想着谁能帮助逃出去,在很遥远的黑暗里,一点暗光微不可察地闪了一下,莫抢一怔,刚要说话,他就听见有话音传来。 “虽说接下来杀你,会付出一定的代价,但,老夫别无选择。”天罚道祖眼中的杀意,再次爆发。 蓝翊泽完全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全职管家,这段日子里,无论自己怎么刁难他,他却依旧恭敬温顺,没有半点儿恼怒。 在听到关母那些话时,关妙言扑捉着‘师父师娘’这四个字,脑子似乎受到什么刺激,所以说了一些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话。但这些话没人相信,一个傻子的话,是谁都不会放在心上。 雪凡心用针法将傀儡蛊被逼出来了,然后拿出一颗丹药喂雪霸天服下。 一起在街上散步,不时有游客和村民擦肩而过,匆匆赶去看拍摄电视剧。 “宝宝,我还想再睡会儿,毕竟今晚会忙到很晚……”拂晓一边吃饭一边说着。 瀮潇到底在他心中有多重要,才让他可以放弃自己的公司,想要用这种方式跟她划清界限,不想让瀮潇不舒服。 晨晨是不会不在乎的,就跟她一样,她很在乎自己的地位,所以这种事她绝对不允许。 别忘了,那些二等世家可还在观望当中,如果只倒下一个赫连家,他们自然分不到什么。 听了离弦的话,冥天司才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比他想象中要严重得多,已经扯到人魔两族大战去了。 然而,她的内心却很不平静,昨天她有跟程爸程妈他们告别,她让程熙好好照顾程爸程妈,她看到了他们红肿的眼眶,但是她没有办法说出那句我不走。 他去剧组听何安成说她请了一天的假,电话也没人接,就直接带着李子铭回来了,事先并不知道莫逸臣也在。 云极数数,听得边上的郭嘉直翻白眼,心里暗叹:有这个必要吗? 厉长生正要挥掌击毙宓凤飞,却察觉到不远处有人飞速临近,又有武林高手到来? 指挥官的命令天火是不敢违背的,无奈之下只能是乖乖的留下,但是心已经随着林浩他们走了,因为他太想学会那黑焰的法术了。 第1234章 借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云火师傅倒是很淡定,把脖上的佛珠拿了下来。 “只要你有需要,拿走便是。” 安涛顿时有些语塞,一把将佛珠推回去:“你收回去,反正我不能借。” 我赶紧在一旁开口:“你担心的无非是被人动了...... “你们笑什么?”筠儿不解地盯着突然发笑的几个武林中的重量级人物,吃惊道。 郭长兴听到对方愿意出售运河的股权,这让他也兴奋了起來,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有了这运河的股权,那么在今后构建全球的商业网络的时候,就相当于拥有了‘交’通枢纽的咽喉之地。 “为什么,为什么。”五号艰难说道,每说一句话,口中就流出大量的血。 萧晨看对方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放心吧,我之所以这么做,也不仅仅是为了你,我跟他本来就有过节,就算今天没有遇到这件事,以后肯定会遇到的,所以你不需要道歉”。 便这般琴瑟相好、鸾凤和鸣了好几个日夜,年浅夫妻最是恩爱,蜜里调油欢愉不迭。 “现在怎么办?”郑浩然一脸慎重的看着易阳,对于这种经过特殊训练的歹徒,他已经感觉超出刑警队能力范围之外,现在唯一依靠的只有反恐大队。 在轩辕笑脑海中,传承记忆仅此一次机会,若是当年道源使用过,自己便不可能再拥有,要是至今现在所看到的画面,都是传承记忆的一部分,那么上一世的道源很有可能没得到传承。 “班长!你们走吧,我坚持不住了……”六子仰面躺在泥泞中,张着巨口使劲的呼吸着,有气无力的看着易阳等人。 四处瞄了一圈,秦少杰突然发现这道目光来自坐在一个角落中,眺眼望去,竟然是邢海。 龙啸天指着手中鸡大腿被啃过的地方,郁闷的说道:“应该是,你看这里还有一颗牙印。”士兵们低头望去,看着清晰可见的牙印,恶寒不已。脾气暴躁的王东升疼痛似乎好了些,只见他将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扔。 仅仅是这四个字就让刘非凡咽了几口唾液,在场的不周大师等人绝不是他的对手,而他也绝不是炼气六重的黑山老妖对手,这该怎么打? 叶通玄张了张口,心里翻江倒海,他终于明白,刘非凡的话并不是信口开河。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控制李伯伯的情况,救命为第一位,感染什么的,现在不在姜淳一的考虑范围之内。 达到如今剑飞扬这种层次,无论是嗅觉,还是听觉,无疑都是达到了一个巅峰。任何细微的异动,都不可能逃过剑飞扬的探测。 “喂,你们两个,还不滚?”剑飞扬看着面前两个目瞪口呆的叶族强者,轻轻的叱道。 正当叶天准备把委托状还给叶狸时,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却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易猩起跳了,在起跳的过程中,他故意抬起了膝,狠狠的撞在了祥子的下巴上。 杜力不怒自威,一双虎目充满震惊与错愕,自己只是离开了几天而已,都发生了什么? 盘坐在房间中的剑飞扬缓缓睁开了眼,随着他收功而起,眼眸深处的一抹暗紫色逐渐的消散。 心中有了打算后,苏牧略一沉吟,倒也不拖沓,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后,便直接推门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第1235章 冷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登时后退几步,掩鼻问道:“这什么意思?” “上次我误打误撞跑到这了,就想着弄点吃的回去,正好遇见这的管理员了。” 安涛深吸一口气:“我跟他好好商量,他不愿意给我,我一失手就给他弄死了。” ...... 叶离在五环域等到了卷童的接引,度过了大半天的旅程,重新回到了二环域。 次相郑絪便上表给新皇,说以宦官监军最不合礼,不过是肃代时期的权宜之政,既然要皇政复古,那就得废中尉制,就得废外派宦官监军的政策,于是新皇就询问说,以郑相公的看法,军礼该是如何? 神显大能已经算是拥有的力量,只是领悟的法则之力不够,没法证道成神罢了。 “没想到你会‘花’钱雇个男朋友,不过无所谓,我不在乎,就算是你不同意,我也会追求到底的,直到你愿意为止。”冯‘玉’亮一本正经的说道。 白漪看了一眼正准备讲话的青河,后者的状态十分不好,不说一夜白头,但精神上却也像突然老了十岁一样。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却见一剑已经微微刺中自己的后背的腹部,有些许的血液随之渗出。 一整夜,传道宗门外人山人海,数以万计的人等候着黎明的到来。 云竹也不敢怠慢,立刻去厨房找一些甜点糖水之类的,端给林梦雅。 这时候李宪和周子平双双到来,很激动地禀报他鄯州西北阖门川的消息——节下,甘、鄯、凉交界处的焉支山,似乎有一座很大的汉人温末山水寨,是否可以去招抚? “男二郑易这个角色,我其实想了很久,要不要他这样。因为郑易并不止代表了正义,还有成年人的理性,他深深的知道长大之后那些伴随而来的新的问题,他了解人性。 尽管此时香椿干枯枯的没有树叶,但不妨碍唐植桐能认出这种树。 这……长辈们面面相觑。可瞬息间潘祥云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她决定采取大胆的行动。她把设想告知奶奶及母亲,三位长辈也全力支持她。 杨光昌看着憔悴的母亲和年幼却懂事的妹妹,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张总,实不相瞒,我的首选融资对象不是你,虽然您在电影领域发展很迅猛。 而看着马飞离开,张道云也愣了愣,之后他又咂了咂嘴,眼中透出了一股复杂。 张凌风看着杨丽茹和敖大刚一起远去的身影,无奈笑了笑,把门关上。 张千钧眉头一皱,我不就跟你吃过一次烤全羊么?但也不纠结这些,直接吩咐司机去柏悦Grill。 行,我下次再缴获到瓦剌高层的器物,就把它当礼物送给仙人,仙人肯定会高兴的,知道我对他的一片赤诚之心……朱祁镇在心里作出决定。 一看萧天这个态度,对面几人立刻怒了,下一刻,直接全部汹涌上来抢人了。 “砥砺意志力,听起来有点意思。”古丁听了眼前一亮,他还从来没体验过意志力的砥砺。 缘起西方,极乐谁居。更古之处盘古大宇宙,在东土之西有极乐之地须弥山。 看见魔幻机里的这个报道,赵白衣决定回家,所以便准备今夜辞别姐夫与姐姐。 两人进入莲花斋后 , 就看见, 不少同伴在此, 吃饭的约有一百来人。 两人, 看见九号桌, 没有人, 就走向了九号桌。 第1236章 困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我已经进到冷库里面,赶紧跳车往外跑。 别的是假,先救人是正事啊! 然而,我刚跳下车,冷库的闸门竟缓缓往下落。 兴许是年久失修,闸门缓缓落到一半,突然加速下坠。 “哐!” 一声巨响过...... “御坂学姐,都怪佐天她……”被御坂美琴拉住以后,初春饰利立马就委屈巴巴的看着对方,喜欢对方能替自己主持公道。 不过岛沙织跟黑猫在看到视频里纱雾的表现后,莫名有种非常强烈的即视感,不由朝身边的高坂桐乃看了过去,发现纱雾现在的反应跟高坂桐乃在发现那些优秀的妹妹系作品时的表现差不多就是一个样子。 她对自己的母亲摆了摆手,示意母亲先出去,一些话,一些事情,她不想母亲知道。 不得不说,当初阿尔弗雷德在修建这处庄园时,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样的规划,把这处庄园后面的森林与湖泊面积都预留了出来。 看着英梨梨的样子,羽生也是感到有些头疼,用游戏里的话就是自己趁人之危发动了在英梨梨看来是告白的话术,成功的降低了英梨梨对自己的好感度。 柳白露闻言也是轻轻一叹,这个世界追根究底,哪有什么正恶是非,无非是立场与方式不同罢了。 拉莱耶确定自己的想法正确无误。只有蛮族真正认为自己没有受到威胁的前提下,才会不生起召唤蛮神的念头。这也是拉莱耶一直努力的方向。 再待仝胜和那四个武士对纳兰青云说奉承的话,说哑了嗓子,他们的虚伪之风可算是跟着消停了下来。 看着英梨梨这股不爽的态度,羽生也是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头,结合之前霞之丘诗羽的推测跟英梨梨这些日子以来的表情,羽生也不是傻子,多多少少能明白过来英梨梨对自己的态度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伴着布鲁斯的讲解,投影中那些忙碌的人散开,由霍华德史塔克亲自动手,操纵着机械臂将一个能量收集装置靠近了宇宙魔方,下一秒,宇宙魔方却爆发出了一阵蓝光,顿时,实验室中的众人都被冲击波掀翻在地。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一把银子撒出去,没多会儿,就备好了一桌子酒菜。 谷儿虽然明白了孙家明,可她却不能告诉孙家明她那时间真的不想要孩子。 黄季云点了点头叹息道:“若当真如此,怕是要引起动乱了……”说到这儿黄季云也感到很是疲惫。 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听老五说李芳芳今天如何,做了什么之类的。 “暖暖!”老爷子探出手摸了摸那片汗湿的额头,汗珠子顺着他的手掌蒸腾,体温居高不下,暖暖也始终无知无觉没有苏醒。 眼看着魔怔南宫黎他们就要被血光吸进去了,就差一步了!“不要!”无计可施的韩雨轩立刻冲到南宫黎面前,双手紧紧的抓住南宫黎的手。 我的神智渐渐模糊,只感觉着大量的阴气冲进口中,与体内的阴寒之气融合,我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不错,就是此人。”肖宇点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将一段往事缓缓道出。 他们大部分此行前来,就是为了得一颗蟠桃,现在蟠桃却被人全部盗走,如何能够善罢甘休? 第1237章 四处遇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仔细看看,地上确实有一点血痕,可在拐角处就彻底消失了。 就好像他突然长了翅膀,从天上飞走了。 一时间,我有点吃不准。 要么,他是回去搬救兵了,要么是这屋里还有其他人,暗中下手把安涛掳走了。 可仔细想想,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 龙族作为失败的先天种,他们留了下来,为的便是这个没先天种争夺的世界。 这世上有多少人为了那个位置挤破了脑袋,可是坐在那里的先帝,是否早已经想要摆脱那个位置? “韩林!”突然出现在韩林耳边的声音,下了韩林一跳。这一刻,韩林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不过总的来说,那位姐妹的腰肢和那里似乎并没有坏,若腰肢和那里坏了,如何能够叫得这么起劲儿,不知疲倦似的。 林艾这么一低头,就注意到了刚才埃米尔洒了一地的东西,她定睛一看,发现这些竟然都是人造人芯片。 “谁跟你说本大爷怕了?”冥寒枫这次将不悦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早已经等候在狗舍里指挥的两名白人气得真想暴揍叶天一顿。看到叶天完全不害怕,连忙冲同伴使了个眼色。 “好一个意外,桫椤,你走吧!”月魅儿转身,背对着桫椤,似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洪紫衣目光偷偷扫过凌昊,待看到凌昊淡然从容的模样,心底有些不满。 在靖州的丁城之中有一位颇有志向的青年,看到了这张擢选布告。 “丫头,你看这月,我们现在看见它皎洁,但若是近距离看,恐怕还不如玉无暇。 “什么情况?”唯独不见鲸鱼的身影,赛娜这时候意识到事情真的变严重了。 “电流会一直不停的折磨她,一直到她死亡。她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应该撑不住几次了。”壹号诊断的结果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所有人的心上。 阿史那赫章野心勃勃,渐渐不满足目前的居住地,于是将目光投向安逸舒适的晋安朝。 其中安国房总揽吏、户、礼、兵、工五大职司,安定一方;与下属的州府、郡府、县府一样,协助朝廷各部。 最终赛娜和他们达成初步合作,首先第一步就是要帮助赛娜离开这里。她的任务是帮助榕他们通关,既然最终目的是一样的,那么过程怎么处理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至于格特拉克为什么盯上了华腾汽车,这不是废话么,如果格特拉克看的是整个华夏市场,那么除了与华腾集团合作,他们还能与谁合作? 他没有想到,三年里,一直默默待在教室第四排,倒数最后第二张课桌靠墙靠窗的张怒。 也不怪大家是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在阿根廷,汽车的售价太贵了——在整个南美地区,汽车产业被摧毁了的阿根廷,其汽车售价也是最高的。 八云蓝抬头朝上面看去,不过由于阳光直射下来影响了视线,加上其他树木的阻挡,也找不出来栗子究竟是从那棵树上掉下来的。 稗田阿求试着闭上眼睛,然后重新睁开。这回情况比上一次好多了,但是依然没有办法看得清楚。 “唐少已经度过危险期了,给你丫打电话发信息你都没信儿。”楚暮没好气的说道。 数年前,神丐宫一夜间坍塌,沦为一片废墟,丐帮从此名存实亡,其实都是药王谷一手操纵的好戏。 第1238章 伤口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就在我要查看李富贵伤口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我回头一看,安涛竟满脸是血的出现在我身后。 我登时浑身一凛,急促中掺杂了几分警惕:“你怎么会在这?” 安涛蹭着脸上的血,虚弱道:“我被箱子拍晕了,等我再...... 但徐娜娜表现得似乎并不在意,每天跟着丁雄出入他们的寝室,两人谈笑风生。 而身边的同学也已惊呆了,但都不敢阻拦,毕竟那两家后面背景太强,自己还是装鸵鸟的好。 “~吸——-!”随着一个个玩家的倒吸冷气,那些在后面看不到的玩家,也是带着好奇的心,不断的往前拥挤着,而只要看见这条属性的玩家,那都是用羡慕,嫉妒的眼神,不断看着场中央的巨型蟑螂。 青年男子不可理喻的低哼了一声,不顾频繁转头的雅儿,拉扯着他就要远去。 而张维也特地看来一眼白涟,只见她正眼色温柔看着自己,看来自己的这番决定,正与白涟不谋而合。 “况且,龙巢试炼即将开始,我想也没人是傻帽,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用出自己的全部力量,将底牌拿出来给别人看吧。”听了那用剑男子所言,青灵顿时便耸了耸肩,望向了饕餮、穷奇、混沌、梼杌等四人说道。 段染不得而知,也不求甚解,反正是机缘,便随手将光点抓在手中,准备带走。 见那男子听话的低着头走过来了 苏欣指了指金彦,“把他先扶到你家,到时候钱不会少你的。”苏欣先抛了五两银子过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明明看到的是那致命的“十字绞杀”,是什么样的奇迹才让事情发生惊天的逆转? 之后父亲逝世,我被他托付给了年轻时的好友。并且按照他的嘱托不敢有丝毫松懈,最终在成年时前往王都继承了公爵之名。 我窝在他的怀里面,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神经,也没推开他,而是任由着他抱着,一动也不动。 “不过你也不过如此……”张叶舟一个虚招,对霍霆出手,实际上动作却在下一秒转向身后的苏然,出手极狠,俨然对苏然生出了杀意。 这个男人,有着强大的气场,这话一出,我差点就怂了,差点就真的按照他说的那样继续坐下来了。 “皇上驾到——”随着殿外传来内侍的唱喝之声,众人起身,走到殿门前迎接。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无缘无故之中,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滋滋的感觉;还真是希望他这样一直地抱着自己,聆听着他那呼吸声和心跳声,感受一个男人那结实的胸膛和温暖的怀抱。 皇馨荧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唤,全当听不见,她作势将收拾好的行李箱拿起,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后来,我又找了几个机会约她见面,可是苏漫都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推辞了,终于和我见面了,但可能当时我表达方式太急切了吧,吓坏了她,导致她后来再也不敢出来见我了,这让我更加无奈。 “我的技术真没那么差,你也不用这么视死如归。”叶一泽吐槽道,话虽然这么说他手中的动作没变,三两下把她脸上的妆容修复好之后再挑选了另外一支口红给她上色。 “唉!宋婷婷,你这是太多虑了!我和大哥已经商量,决定星期六的晚上,一锅把这些人全部端了!”周斌理直气壮地说道。 第1239章 条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丢的倒不是什么值钱玩意,而是换下来的血衣。 刚才给他们处理伤口的时候,顺手就把带血的衣服换了下来,又担心不干净,便先扔在墙角,想着明天白天烧掉。 我里里外外检查了一圈,根本没发现什么异常。 可这衣服,总不至于不翼而飞吧? 一系...... 李哀川吓了一跳,主要是刚刚还在遐思之中,现在陡然之间听到这个被无限放大的声音,让他着实的有此惊讶。 天地之间,仿佛一下子干燥了起来,海水褪去,眨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仙麒麟才会如此的关注李毅和墨天的战况,毕竟仙麒麟要时刻做好准备,只要李毅真的支撑不下去了,那么就算是李毅还准备死撑,那么仙麒麟也是不可能再让李毅冒险的。 叶玄府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物,他在地宫遭遇了骨蚀魔芋、焚风,还有斗战兵俑,前者没有什么,后者倒是让叶玄府想起了秦始皇陵墓的兵马俑。 罗天华当然不会死了,有反魔身这个bug技能在,一个七级魔法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更为奇怪的是,一个巨妖体内掉处的凶物,为何会成为了日本“三神器”之一,而“根正苗红”的十拳剑却“落选”了? 时间到了第七天夜晚的时候,大伙都肩并肩,一脸肃穆的回来了。她找了好久发现居然没有她男朋友,众人见了立马纷纷宽慰她,节哀顺变,说他的男朋友在北麓山脉的时候被史定给推下山去了。 若是联手,三位相当于真人位的高僧,还真有可能灭杀了叶玄府,但是他们现在心生畏惧,根本没有战意。 叶玄府目光明亮,如同一枚宝石闪过光芒,双手结印,在口前猛地吹起一道罡气,紧接着一股强劲的绿色劲风吹起,带着浓郁的生命气息。 叶起点点头,心知此时也不是客气的时候,虚幻的身体渐渐消散,他重新化作了横亘在天空的大道,以大道之身对抗风火大劫,抛却了肉身,到也不失为一个取巧的办法。 南宫彦独自一人骑乘着熊王,十分自信迈步走向了四方战阵,猛地抬头,目光咄咄的盯着老萧头笑道:“下来咱们谈谈如何?”。 轰轰轰!数道火球落在一只巨熊的身侧,惨叫与爆炸声交织,焦黑的窟窿内是模糊的血肉,他眨眼睛接触变身状态,倒在地上抽搐,奄奄一息。 杀死一只利刃魔巫师之后,他获得了更多的生机,同时震惊地发现连精力值都上升了1点。 刘鸡毛说,真不能再喝了,剑哥,都喝两趟了,再喝下去我的上医院。 并且隔着如此之厚的红色圣凯,什么样的力量能无声无息地将硬度超越魔法石的传讯石捏碎? 刚刚进入海底,凌宙天也是常态放出了精神力,虽然这一次他有准备,但还是被吓住了,这完全不能用冷来形容,他尝试在外界精神力实体化,直接给冻成冰块,这让凌宙天有点儿尴尬,这是在嘲讽他精神力太垃圾么? 将还算完好的【肩胛骨】收回物品栏,随后把损坏的暗金军刀随意丢弃的地上,碎裂的刀身滚出数道碎片,闪烁着寒光。 “好吧,闫老二,你此去一定要恪守规矩,不可惹祸生事”闫老大又叮嘱说。 第1240章 凡人之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面对刘梓的愤怒,我只是搓搓手,平静道:“是他飞扬跋扈在先,我只是了结一下他的罪恶,回头给我扣这么个大帽子。” “我知道,我惹不起他背后的力量,但是,我不认为我是错的。” 刘梓长长叹了口气:“你不能像...... 看来,只有在这次宗门大比中好好的表现,取得大好成绩之后,向宗门说明情况再回去了。 毕竟,著名三俗艺人老锅曾说过——这个世界上,唯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他抽出了那星泽宝刀,慢慢的将刀身反射着那烈日照耀而下的阳光,他发现星泽宝刀可以将这阳光凝聚而起,然后再反射出一点更加灼热的光芒。这一发现顿时让他大喜过望,看起来这个方法还是可行的。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在看完三生石后,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吐槽道。 我疾步冲上前,操起IPAD便向那团黑影拍去。结果平时揍老色鬼的时候威力无比的神器此刻却失了效果,如同拍在空气里一般从黑影身上一穿而过。 岳琛顾不得回话,赶紧挑了三张流沙术,一一打出去。因贯清境的修为,对于一阶术法的施放,早就没有息数限制,故而,岳琛的这三张符箓是一个完整的连续动作。 鬼手说着,就和残影一起把包裹放在了两只角马的背上,石惊天也走到跟前,这角马看起来就脚力不错,强健的四蹄膘肥体壮。对于马之类的毫不陌生,在死地连六腿的马都曾骑着飞奔,当下一抱马颈便骑了上去。 赵清扬大步临空向着苏步青走去,底下两个大和尚面面相觑,不曾想这位大圣人落得如此下场,不禁连胜祷念阿弥陀佛。 在他们的周围,还有一层又一层来回徘徊的禁军侍卫,他们手中紧紧的握着寒彻泛芒的兵器。四处里一片静然,整座军营沉浸在了漫漫的肃静之中,没有风,只有幽然如水般的夜色正在四处挥洒着。 这个满口东北腔,鼻孔朝天开的瘸子,原来叫曹雨辰,和三太子,十三公主一样。是名副其实的仙二代。 周健是一个转职了的盗贼——鬼杀者,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他是脆皮的事实。 徐霸王会意,明白大元既需要冷静,也需要装的没有对恒毅的事情非常上心,如果他迫不及待的返回三元派,自然会被有心人言道。 在三百颗能量球持续不断的围攻骚扰下,依孜姿只觉得眼前的蒂法简直不可救药。 那五名高手的实力比起之前指挥东方武馆事件的路易王相差无几,加上已经叛变的沈天池,华夏方五名受了轻伤的进化者根本不是对手。 “军座,这是威廉给您的一份名单,其中有生产火炮和武器的设备,他们第一批运输的人员在五千多人左右。”方汉钦看到杨俊然回来之后,立即走过去说。 那是枪。拉克丝身上居然有枪。莎拉傻眼了。不是说拉克丝从来不带枪的吗? “来人,把这附近都给我围起来。”这时,一个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这个老师的水平确实是不错,也没打开教材,而且在讲课的时候,那洋洋洒洒的样子,眼中还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只有真正有水平的老师才能够达到如此的状态。 第1241章 麻烦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推开千金堂的门,刘梓登时退了出来,看看头上的招牌,轻声问道。 “这药铺子有年头了吧?” “上百年吧。” 刘梓摇摇头:“不止。” “这里的物件都...... 正当双方争锋相对的时候,此次学术研讨会的主持人终于走上了台,开始介绍起这一次双方的代表,这才让现场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徐江南转过头看向卫澈,原本的巍峨印象瞬间消失,转而是一股子寒碜气息。 在悟空的帮助下,两人已经恢复大半,特别是钟衡的伤势,以前悟空没有实力将钟衡体内的修罗血红灵气驱除,可是进入神藏之后,轻而易举的就将残留在钟衡体内的血红灵气拔掉。 林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而后将目光望向辰轩,跟辰轩聊起了他的伤势和以后的打算。 古语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徐江南未曾富贵,却是二十年内第一次返乡,心情极好,就连那少有的不和谐声音,也被他自动过滤出去,随性而为,与这些人争这些是非对错在他眼里如今已然不重要,也没这个必要。 此前,杨右声称要提点伏羲,而后在伏羲的面前幻化出一头龙龟,之后伏羲便顿悟了,虽然杨右的实力令人惊骇,但没有人会以为,伏羲的顿悟和杨右有什么关系,只以为一切都是巧合。 一道金色光芒在他身体中出现,仿佛来自神秘无比的空间,将所有的一起照亮,念头通透,玄奥的气息让任何东西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钉魂针和血灵虫如骄阳融雪般化为乌有。 兰大娘还在震惊着凶神下凡般的丈勇,袁悦便当机立断的大喝一声,抬起法杖便是一记火墙术,顿时凭空的大火让四处逃窜的强盗哭爹喊娘。 虽然飘渺宗的一些顶级天才都在刻苦的修炼,但还是有些人会贪图世俗的享受,而魏益辉就是其中之一。 粗粮麦粒嚼在口中还是很粗糙难以下咽,可今天朱明却品到了一丝粮食特有的香甜,只有在原始的自然中,人们才能感受到身边很多事物的美好吧。 一个个泥猴一般的人被找到了,不同的是有的还活着,有的却是断了气。 不过这一招却是破绽百出,一般来说,即便是要进攻,也要守住下盘,像姚宇这样狂奔,丝毫不顾及下盘的情况极其少见。 场中顿时变得一静,众人实在是想不到娜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毕竟收养她多年的养母,才刚刚因为交不出买命钱,被恶龙海贼团的人杀害。 可除此之外,道伯曼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船只能安然通过无风带。 柳萧老脸一红,尴尬的赶紧把自己身上的T恤脱了下来,盖在她胸口。 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宣传和口口相传,任谁都知道在南洋上还有这样一颗明珠,周边的流民无不希望能进入到黑水明国的势力范围。 虚空之中光芒一闪,出现了一个身穿灰袍的年轻男子,看起来相貌普通,神色淡然,但一双眸子却无比的璀璨而深邃,仿佛蕴藏着无尽世界生灭的景象,让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气息。 第1242章 线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梓停下手上的扇子,迅速道:“你听好了,他俩现在肯定嗜血嗜杀,而且需要拜月。” “人间的阳气,配上月亮的阴气,这就算成了!” 拜月? 我立马想起前几天的事儿,还有那串诡异的人头。 ...... 她悄悄飞在空中,像一个隐匿的保镖,一路尾随,随时做好接应准备。 毕竟即使作为对立的一面,但是老者心头也不得不承认,放眼如今的诸皇子中,若要论起最适合接任储君继承大唐河山的皇子,依然要数不远处的三皇子,毕竟无论是眼界还是韬晦之道这位太子比其它的皇子都要高上半筹。 眼见如此之下的冷风不由得就是双眸冷芒一闪,话音刚落的同时,那强大的运道之力威压猛地就是一个加剧。 倒是精灵族那些大能们发现了端倪,看出这批毒类生命也不是很可怕,以自己的实力应该可以将他们消灭了,如果不是顾忌着爻夜他们的安危,这些人真的想攻出去灭杀对方。 “牧王说的是,本宫没有怀上龙种,是本宫福缘浅薄。假若三年之内本宫依旧没有为圣上诞下子嗣,不劳王爷费心,本宫自行削发为尼。”云妃决然应道。 在似有似无之间,冷风忍不住瞟了一眼一旁的葵子,心中却是暗暗的点了点头。 伴随着后续的项目不断扩大,最终的投资不但可能连四个亿都不止,而且在其真的开始运转并且赚取了大额财富之后,其自身的价值怕是还要远远地超出这个数。 一步一步走进的麦哈尔,在无数强者视若无睹之下,走进蒂罗大族深处,无声无息,穿入重重防御大阵,走入一道天地灵气浓厚聚集的闭关室内。 大家镇定,千万别乱了阵脚,越安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我们先把蛾彩铃翅膀上的蛛丝弄出来。 赫萝稍稍走动了几步,就寻见了结果,它身上的毛发立时就炸了起来,它似乎是嗅见了那个巫妖的气味,就忍不住不断低沉的嘶吼起来,以此发泄着自己的怒意,在夜风里传的很远,又引来远方同伴的回应。 顾衡摸了摸鼻子,这几天南总气不顺,说话都越来越粗鲁豪放了。 他不太相信洛茵会将真的玉玺拿来给他,但又一想,玉玺再贵重在洛茵的眼里恐怕也比不上人命重要,她舍得出去。 灵气注入完毕,剑又回到路知和温瓷手里,他们感觉踏雪无痕不一样了,感觉更加强盛了。 土城上百人来到坟地,男尸摆在一堆废弃很久的木料上,他们等着烧,全凭年长者的一句话。 到了中午,该吃饭了,三人进入一家饭店,有那么一桌人,就在说许道士的本事。 然而,这些虫子是从一个拐角处涌出来的,能知道它们的来处就行。 苏衡尚在吃惊时,顾靖风则一路风尘仆仆的跪在了他的面前,向着自己请安,苏衡惊诧万分,二话不说的,直接带着他一并上了马车,来了这里。 而将军府内,守在屋外廊下受了半夜冷风冻得鼻尖通红,眼下更是一阵发青的顾靖风,手里头抱着冬青刚取来的汤婆子捂在怀中,急的恨不得冲进去。 云家老祖乃是灵帅巅峰的修为,他用回元丹将状态恢复到了巅峰时期,以童破天灵帅初期的实力,拖住他的结果会是什么,童破天不可能不知道。 第1243章 一辩真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厨房里传来锅铲的碰撞声,我低头想想:“走,去厨房帮忙。” 桃子虽然一脸雾水,但还是跟我走了进去。 安涛一个劲儿的推辞,让我们等着吃饭就好,可最终也没拗过我。 我俩嘴上唠着家常,但我始终观察着他下刀的方式。 ...... 脑中有什么闪过,下意识去看他肩头,黑色的星空T恤在领口处有些微破裂,只能看到后颈往下位置似有火印。我想不通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像在幻洞中一般? 视频中昏暗的画面立刻亮起来,我就看到杨凡狼狈地趴在地上,两手死死捂住左腿。 他们这次进京,乘坐的自然是官船,宽敞,大气,最重要的是安全,只要有点眼色的水匪都不敢做什么。 田歆被他引导着,也不禁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给了他一记暖暖的笑容。 陆然开着车将我送往墓地,他留在车内,我独自一人前往入口处。 我偷偷打量他他两眼,心里懊恼道,沈右宜,你怎么能这么怀疑别人。 只不过,这样看下去,即便是只盯入口处来往的人,也是很大的工程。 擦了个大擦!这样的劲爆消息,在场的记者都觉得自己一定是昨晚睡觉的时候做梦踩到狗屎了。 那诡异杀手多半想不到肖辰没有走,如果他还要回来察看现场的话,那肖辰也不介意还他一个惊喜。 翠绿的是新鲜的韭菜,金色的鸡蛋就像浮云般漂浮在汤水里,红色的辣椒碎点缀其中,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太子妃到底是何病症?为何突然吐血昏迷?”令狐幽关切地问。 周围不少修士看到王青山竟然一击将二阶妖兽给砸了下去,纷纷惊喜若狂,知道遇到了练气期中的强者,原本众人因为二阶妖兽出现,想逃遁的心思淡了一些。 项羽的身是抖的,不住地抖着,血液从牙缝里渗出来,染了他满嘴。拳头死死地攥住,指甲渗入了肉里,骨头“嘎吱”作响。 在凤泉山脉的三阶大妖中,众多修士知道的,就有一头大妖本体是三星螳螂。 洗去了刚才在泥水里打滚过的污泥,再跳出来时,一个个白白胖胖的,甚至个头还长高了许多。 等到宋泊希折腾完,时间已经很晚了,苏景慕上班已经要来不及了。 雪梦蝶害羞低头偏身,这一抹温柔动作引出更多的筑基修士为雪梦蝶发声,共同声讨王青山,让王青山向梦蝶仙子赔礼道歉。 我看见他颇局促地捏紧了拳头,眼神飘忽,姿态异然,一时之间他与我都有些尴尬。 你特么的是在逗自己玩吗?自己才什么实力,虽然已经大二了,但也就只有一阶7级,能够接到这样的任务吗? 此时听着林毅的叙述,那叶风凌却是眉头紧皱,显然也是极为担心。 在强化过后的灵宝级测灵盘上,可以看到龙凤山安家内所代表的的光点都比较模糊,这就是受到了阵法的影响。 三句话在转瞬之间就说完了,最先出现的阴灵还没从传送阵的禁锢中解脱出来。面对此时的情况,仙门的的高阶修士们通过神识交流,下一瞬间,就开始分工明确动手解决问题。 “雄风战队成员可以死,但绝不会认输。”厉远大吼一声,再次击上。 第1244章 灯下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安涛脖子一发力,从我手上挣脱出来,黄白色猪油几乎把他整张脸都涂满,连鼻腔都被彻底封住! “你特么藏的挺深啊!” 当我再度抓住安涛脖颈时,他嗷的一声叫了出来,身上的衣服登时裂成碎片。 此时我才知道,昨晚丢的所有血衣我都穿在他身上! ...... 老夫人心中直打鼓,看二太太的神色,不像是来退亲的,也没有带纳采礼来,那是为何而来。 这一点毋庸置疑看看最近被关进大牢的盐官,再看看皇帝苦心整顿盐务就能看的出来,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承你吉言”,许二夫人已经从许沿生的怀里退了出来,想想刚才的行为,脸上一片娇羞。 “把突厥人全都杀了,送到新罗皇宫,如果他们对我们不利,我也不必客气了。”苏致远拿出手枪示意了一下。 很明显,丁兴昌在把视频送过来之前就已经看看过一次,所以他在征求了李阳跟秦克远的同意之后,直接将其中一个视频拉到了重点的位置。 两人谈完话,扶瓖便退了下去,许琅殷看着窗外的夜色,不多时便洗漱完毕睡下了。 那个探子并没有在意燕婪涫的脸色不好,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把这个消息说了出来,燕婪涫一定不会生气的,相反还会很高兴。 说不是布偶,那肯定留不住人到时候她就可以不用来上班了;可如果说是布偶,那她等下肯定要卷铺盖走人。 仲逸向对面所有人说道:“只是,这样与屠城有什么差别?当初,你魏申在城外时,你能做的出来,我仲逸做不出来,除非你们都是倭贼,那样的话,本官定会血洗西沙城”。 屋子里还传来了响动,这些人往内室走去,进的就是陆霜降的卧室,就见里面满地都是东西,那买来的糕点都被半吃半扔的丢了一地,而那柜子里却是空空如也的。 “没事,没事,你们娘肯定没事儿!”郭大娘一边安慰孩子,一边和着两个孩子把苏昭昭往床上扶。 海城中学学生食堂的饭菜只能说还行,主食是粗粮多细粮少的三合面馒头,听说每天供应的主食都不一样,菜则是要另外花钱打,基本都是素菜,而荤菜一个礼拜只供应一次。 坐在花廊正对面太师椅上的陆放皱眉,收了脸上得意,当即面露不悦,砰的放下手中茶碗,挑眉不悦呵斥。 有些比较残次的、级别低的,他直接就拆解了,只留下两只筑基中期,一只筑基后期的用来看门。 而断了的珍珠手串掉落四散,其中一颗珍珠正好落在石溶月脚边,这时前方张嬷嬷接过杨嬷嬷上前一步说明日的安排。 今日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预料中,但就怕出现意外,总算让柳院判当众说出了她暂时不宜有孕的话。 当然了,秦风不可能将好东西给元瑶,只能是他不要、或者用不上的东西。 苏昭昭把院门重新关上,走进厨房,来得顾衡面前,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因为每天见面的缘故,萧炎和徐三石早就已经混熟了,同时,萧炎还发现徐三石为人虽然不像贝贝那样温和,脾气有些暴躁,但性格却是十分的古道热肠,两人还算投缘。 树后正琢磨着,是不是不管在外人跟前暴不暴露的问题,干脆拿出高大哥送的连弩,拿出毒弩杀出血路算了,耳边就传来一声熟悉的喊。 第1245章 罪魁祸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对!就是你!”安涛毫无征兆的开始暴怒:“我本想低调点,等修成肉身就离开这!但是没办法,你太强了!” “看见你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压抑!” 他越说,我越糊涂,连忙打断他:...... 其实这些天傅加蕙的行踪,他基本上都掌握,不过他一直没有动手而已。 三声长啸后,宁凡嘿的一声笑,猛然双手拍打,直接咻的一声,从火山口飞了出来。 急速接近中的叶天手中出现一柄长剑,长剑挥动,两剑斩出,简简单单的两剑,直接将对方两道恐怖攻击斩碎。 接着,一百多尊天武,齐齐爆发气势,顿时,这股气势直冲云霄、天地都被搅动起来。 不过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有时间去看他表演了,庄园之中大概还有五六百生还人类,而聚集在场地中的大概有一百人,而在这一百人中,能够参与战斗的还不到一半。 他就等着夏浩轩自投罗网,让南州五郡的将士,把夏浩轩一网打尽。 方正明一眼就认出来了祖大寿,果然不愧是大明后期的顶梁柱。只可惜没有顶住,可跟着陛下之后,就变得轻松了许多。那一身戎装铁血的味道,也不亏是常年征战的将军。有这种人在这里镇压,想来他执政起来更加的方便。 抱着美人儿娇软无力的身躯下水洗漱一番,而后从纳戒里面取出衣衫穿戴整齐,二人这才向山谷行去。 所以当他判断是幻境的时候,微微一笑,假装自己并没有看穿这一切。 “这有点不像你的风格?”坐在第九峰主位旁的,正是第七峰主周洛水,她看着叶天、淡淡开口说道。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走。”正当白狼打算告别时,身后的房门却被打开了,白狼转过头,发现艾丽莎睡眼惺忪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水蓝色巫师袍上出现了不少压出来了皱纹,显然是她穿着这身衣服睡觉的。 正当宁夜在感慨着这冰冷无情的现实时,神情突然一怔,放慢了原本匆匆的脚步。 说起这件事,紫云就觉得很是郁闷,刚刚明明就差一点就能用拳头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坑骗自己当徒弟的男子,以报千年之仇,结果刚要出手就腹痛难耐,身体也软绵绵地提不起一丝力气。 那么,新英格兰地区的其它成员,由:佛蒙特州、新罕布什尔州、缅因州所组成的“北部三州”呢? 想到这里,宇流明挣扎着坐起身来,干脆就在这沙滩之上盘膝打坐运动内力调息起来。 她并不清楚,这次爸爸要去哪里又要去干什么,但是本能地感觉到不舍,而且也感觉到妈妈和叔叔们,也都很是舍不得爸爸。 精神力化人实质上就是暂时性的摆脱肉身的束缚,从而让精神力做到一些肉身能够做到的事和一些肉身不能够做到的事。 “哼!两个傻叉!还是到鬼域去痴心妄想,做你们的春梦去吧!连绵尺浪!杀!”龙行哼骂一声,顿时一声大叫,手中丈天尺急速挥舞,打出无数尺印纵横交错。顿时间,只见空中原本的两道尺浪骤然合一。 这样做,不但是为了显示金佛寺的佛威不容魔族侵犯,同时也是为了安抚信众人心。 第1246章 血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的人!我还带不走的?” 我指着悬在半空中的安涛:“什么时候他把血债还完了,自然让他走。” “胡闹!” 我不由挑起眉毛:“你不该来。” ...... 对于这种明显有水份的话,江业也不会太与对方较真,只是呵呵笑着再次端起了茶杯来。 他怔了一下,转头去了角柜边,打算翻出一身衣服来换掉,刚抽了一件衣服出来,就看到一封信笺落地。他顿了下,想起这是早间那丫头手里拿得,便拾了起来丢回了角柜里去,继而动手脱自己的外袍,打算换上这件新的。 如果让神界的那些天神、神君知道陆飞现在的想法,估计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把自己活埋了;丫的,灵神器是那么好得的吗?就算是神皇,用的也只是灵神器而已。 如果不提要对付百里傲风的事情,他们就真的可以放下一颗心,游乐了。 “那不是在场听道之人都没有用吗?感情白去了。”竹韵疑问道。 一朵紫云正在以光束帮得速度朝血腥之气飞去,沿途只要经过之地都一遍生机。 孙承和看看四周,江涵的新衣服已经被蹭了好大一块污渍,他低下头。 随着飞出去的软剑捧落地面,坚硬的大理石地面被软剑上的力量搅出了一个大洞,若是她当时没有及时的丢开那把剑,只怕被搅掉的,就是她的右手了。 呕血的同时,一个担忧自旭日弥的心中升起,使得他不得不在事发第三天上他爹旭日青阳。 “我……”被点住的付宇一时无语,可外面的言语声却热闹的紧。 苏龄玉想洗个脸就不麻烦别人了,结果青芝没了动静,一转头,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关上门,唐心脸上的笑容消失在嘴角,眼里的淡然也换上了一丝忧伤。 因为有人在不远处保护着自己,尹衡的心又恢复了镇定,再次全心地投入到炼药中去。 正当前面不远处的几人打得正激烈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伟大的‘陛下’开溜啦。只是同样的一个隐蔽地方,一道目光伴随着古萧里的身影而去,似乎还能看到那人嘴角的笑意。 当时,在得了司马彧的许可后,张裰立即派人全国寻找练过夜视眼并且善射箭的人,不多久后,有人给他推荐了刀闵雨。 于一叶这样的一句话,没有得到灵的反馈,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于一叶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想法,要是一个个去回应估计要累坏了。 他没想到,就算看到了风烈阳当面拆穿了止兮,破掉了他下的封印,露出了她的真面目,他也没有动。 桌上沈舒还是和以前一样吃饭那叫一个风卷残云,和优雅的顾振宇比起来还真是和谐。 “你醒了!”轻声的一句询问,差点把古萧吓得跌落到脚下的池中,惊讶的叫出声,看清楚眼前的人才回过神来,明白了自己所处的是什么地方。 栖庐脸色有些低沉的把要诀都跟大家说了一遍,然后让大家各自练习。 “哼,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斩一双。”罗强心头暗想到,狂刀派自从跟着他习武,帮派的实力每日都在提升,闻讯而来的人准备加入狂刀派的人更是不少。 第1247章 凝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一把摁住他胳膊:“你这样还能去哪?” “从这个门出去,你就是个死。” 李富根冷哼几声:“唱这苦情戏给谁看啊?” “真要是死在了外头,这账还不得算在我身上?” ...... 南宫赦仍然感觉像做梦一样,伸出两只手来看了看,是右手吧,重复了一下收放的动作,回忆着刚才的触感,真的很奇妙,软软的,好想咬一口。 而在这之前,墨星已经离开万妖林,来到了五毒峰的宗门。五毒峰属于人类修武界的一流势力,其操控毒物的手段大名鼎鼎,深受修武者忌惮。 这也是他虽然只是先天修士但是却依然敢来大帝之墓寻求机缘的底气。 当然,促成这样合作的关键除了是宁义武当年年少留下的威名之外,宁鸿远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微微低着头,手指熟练地在古筝上弹奏,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台下的观众。 “呃?”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江御风决定不和她一般计较,于是埋头猛吃。 研发的事情方荣华当然知道,他这么大的公司,在做每一个投资的时候,都是要经过风险评估测算,并且开股东会研究,只是负责人的话听起来真的不太悦耳。 漫天红焰和霜寒剑气僵持了没多久,霜寒剑气便节节败退,直到被陈煜的红焰给泯灭。 秦姝复习完后简单洗了一个澡在客房睡下了,大概是今天折腾来折腾去太累,不到十分钟她便睡熟了。 五百年前和现在似乎并没有多少区别,都有一个天下第一高手,都是别家高手望尘莫及的那种举手投足可以决定某个家主生死的强悍,天下第一高手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势力支撑,让各大家族不得不联合起来才能够共同对抗。 “噗呲!”他一边说,一边狠狠一攥拳头,顿时道道雷电滋生,发出恐怖声响。 其他人纷纷跑了过来,洞穴内已经没有一点完整的树妖身体了,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了。 一轮过后,众人瞧见那些魔兽又开始集聚能量,哪里还会让他们故技重施? 他不相信,区区的一个最没有前途的街守,倒是手眼通天的能够打南龙街的控制权的主意,并且的他还真的是开始行动了,他真的是实实在在的威胁到了这街上包括海花四爷自己在内的大佬们的位置。 陈素心在家呆着也是呆着,就每天给家里做点儿好吃的盛进保温桶里送去医院。这天,她照往常一样将饭菜送过去,回家的路上去了趟超市买点儿日用品。结账的时候她瞄了几眼旁边的货架,一排TT看得她眼花缭乱。 实也怪不得公孙愚,父母双亲都是挺狂放的,养出的儿子自然也是得意张扬的脾性,本性不坏,就是那副嚣张的嘴脸不太受同辈贵胄待见。 那低级的元素战士恐怖的数量。还有那高级的元素之师的举手间天崩地陷的恐怖实力,让陈立心中泛起了一种怪怪的感觉。 皇帝刘彻亦想借此为“公募基金”定立范制,双拥基金的整个架构很是完善,非但由太尉府执掌,更成立了所谓的理事会,比长秋基金更进一步的制度化和透明化。 “谁让你记得他的手机号的!”倪昊东亲吻着她的耳垂,闷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第1248章 壮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酒精在人群中挥发,冷清的屋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络。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直接开口道:“该吃吃,该喝喝,今天就他们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想办法摘下来!” 必须承认,在某些时候,酒精是个很好的东西。 接连几日,所有人都处在醉生...... 就像她自己,前世的所有苦难,只是置之死地的过程,而后生,将会变得璀璨而热烈。 是的,是师妹,是师妹就怎么样都没关系,更何况,他一直都在想她,不是吗? 只是,往昔的繁华早已不在,这里已是丛林密布,变成了一片荒野。 曾经,一个叫做孙怀瑾的男人,帮助过自己众多事情,但是他现在应该在国外,在傅少权的监视之下苟且活着,自己怎么可能会接到孙怀瑾的电话? 早已经想好的话,却在这一刻说不出口了,叶酒酒自己也觉得矫情。 在这种时候,木木可以惊慌失措,但凌峰不能,一旦他害怕了,那么木木和他的性命,就真的交代这里了。 见到叶酒酒与齐药进门,叶理元“嘘”了一声,示意叶酒酒不要发出声音。 王苔之中胖胖的幼虫,在其中不时蠕动着身体,在其白白的身上还能看到浅浅的金色纹路。 然而南景耀十分轻松地就挡住了,并且一举扯过来,余晚朝前踉跄了一下,背部离开墙面时腰间立即被覆住,这一下子反而将两人距离拉近了不少。 折黛娘娘一门心思都在黎民百姓身上,七曜道场万数弟子,对折黛娘娘而言,若是她能出手化解一场纷争,那可比她自己得了机缘还要开心。 在侦查技巧下,张三似乎看到了一张嘴的模样,对比起来,就和自己手上的那个印记有些类似。 实际上,当林敬支持崇祯皇帝对宗室和勋贵们开刀后,京城内的大局就已经开始不可避免地朝着林敬倾泻,反扑的声音固然始终存在,可是却影响不了大局。 楚清芸看着那一厚沓图纸,这个酒馆显然不会有那么大的进货量,而且马车的去向都非常分散。 听到林敬的话,他忧郁地说道:“一天三份,每天三份,五十个字符”。 只是蓝领男有些倒霉,选错了队友,加上他,总共有俩人被献祭。 虽说赵茗身后有赵家扶持,但是她的公司毕竟刚刚起步,面对四海这样的老牌公司的时候,更像是沙滩上的城堡,一个浪头过来就有覆灭的可能。 陆衍川没有回答乔依这个问题,而是转过去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乔依突然有了个十分疯狂的想法,在看到颜玺玉的那一刻这个想法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乐白的话说得霸气十足,乔依很给面子地鼓鼓掌,不过还是交代乐白不要太下狠手,让赵茗没办法脱身就足够了。 观众见慕容婉儿将球抛了出去,都有些好奇“花落谁家”。 百姓们无比丧气,很多人在饥饿和绝望当中倒在地上,可是依然在抗争着,希望能够和团员们再一次创造奇迹过来。 就像被一头洪荒凶兽以炮弹般的速度撞击到,飓风轰然崩溃,黑龙闷哼一声,被叶枫一拳震退数十里远,浑身的衣服齐齐炸开,好不容易停稳了身体。 “当然不会!我就是看这个怪物太丑了,太恶心了,才会选择无视他,不然早就弄死,竟然敢坏老子的好事。”黑雾笑了。 第1249章 风水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明末的崇祯皇帝登基之时,曾遇见一个老道。 说来也是奇怪,那皇宫戒备森严,连苍蝇进去都得被搜身,这老道士就像凭空而降一样。 话说那崇祯皇帝也不敢唐突,心知此人非同凡人,便有心将其聘为御内国师,专给皇上服务。 这老道士死活不同意,只是留了一句话...... 当然,若不是太过得罪了管事姑姑或是本身就是罪婢,那还是不至于这样惨的。 唐怡心连同古冥等几位学院高层望着安卡思的举动,皆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各忙各的去了,不过那些像唐怡心那般年纪较轻的导师连声的怪异嬉笑还是在赛场上传了开来。 就是入宫之后,每一次写信回家,元春说的最多的,就是宝玉,每每叮嘱父母,要好生抚养。生怕自己的弟弟被教不好。可以说,元春是既担心父母待之太严苛,又担心父母对他过于放纵,把好好一孩养成纨绔弟。 齐丹墨拍拍手掌。隐藏在停车场各处的八个保镖,顿时全部现身。 而且,他所谓的挚友,还是个个顶多只有一米五几,五官平凡,看起来弱不禁风,一点儿都不可考的娃娃脸男人。 最近刑卓的功夫没见长,倒是在陈欢身上学习了不少无耻的功夫。 陶君兰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便是紧紧抓住了碧蕉的手,竭力支撑自己。 闻言,那汉子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田恬见状,便明白自己一定是猜对了,其实她哪里认得周围几个村子的人?不过是信口胡诌的罢了。 话毕,一道身影从半空直落,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地出现在龙天二人背后,近距离的缘故,才略微掀起一丝空气波动。 龙天苦笑,要是厚着脸皮的话,这是要算主攻的,他们占了林纳所有便宜,才勉强捡到魂血崖的人头,但是没有他们最后的出手补刀,魂血崖便是残血逃生成功,所以总的来说他们三人都有绝对的功绩。 他现在的肉身之力,已经九飞龙之力,加上暴怒之下,可能出现的龙鳞融身,劲力加持,也不过二十飞龙之力上下。 还特么的正魔战场,还七龙珠,韩露露怎么不去死,真要这样子了,七星的威严何存? 杨洋一下没回过神来,应了句:“我也爱你。”这后,他就发现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一出洞,进入两只的眼里就是一副骨架,威压很重,差点让两只爬在了地上。 龙鹰的背上,黑衣少年的银发飞舞着,犹如千丝万缕的水银,闪动着刺眼的光芒。 “回春丹还有帮你们敛去修为的好处,让别人看不出你真实的修为,阶品越高,效果越好。”林寒一边说,一边继续执着炼丹。 过去许久,王俊平终于做好了决定,咬咬牙,坚定拿起一枚棋子,全身精神意志瞬间升华,拼力掷去。 “出现了,再次出现了,看来我们运动会上并不缺少有勇气的人。 中考结束后,厉言墨就放了假,再过几天宁甜甜他们也要放暑假了。 睁开双目,雷羽觉得一切都清晰可见,一切都是那样自然,他的心境从未有过的平静,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淡然。 洛北看到,云蒙神梭每撕裂一次虚空,飞遁出十里,那充满着液体般的雷罡的雷池的液位,便很明显的下降数寸。 第1250章 老物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古玩分门别类比较细,每家铺子做的东西都不一样,甚至连大小都有区分。 所谓大宗,指的是瓷器花瓶,老桌旧椅之类的大物件,珠串之类的小件是绝对不会碰的。 我趴在地上,看着啵啵的一层灰。 上面的脚印凌乱复杂,但能明显看出来,门口附近的脚印要轻,而靠近...... “怎么?猎杀不行!这些可是丧尸,不是什么稻谷,也不是你家种出来的。”张天生回答道。 他只需要翅膀微微一震动,然后就能够从这些独角仙丧尸的身上掠过,越过这些独角仙丧尸,张天生就能够抵达领独角仙丧尸的攻击范围当中。 就这样,旬月的时光飞速而逝,这一天,他们眼前又再一次出现了一根煞气柱。 万剑诀再出,屠天剑发出了一道道惊天的长鸣之声,虚空之上,原本消失的万剑之力重现,浩浩荡荡,发出了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人从灵魂上受到了极大的震慑。 妖魔树的主干已经被两人毁灭了三分之二,剩余的最后部分,乃是妖魔树的精华,自然也是难以摧毁。 而祁琪,也被这一下撞击得连连后退,一直退了三步方才稳住身形。 窗户虽然关着,窗帘却拉开着,抬头便可看见垂在西天的那一轮弯月。 “老金,你放心,我们不会放弃你的!”云昊非常有义气的对金武伟喊道。 “杏儿,如果我不杀你,放过你,你会怎么做?”叶修看着杏儿问道。 姜妍和三个至尊天才都是勃然色变,迅速跟进去,担心被“罗业”抢了先。 “没有,我……和同事逛街。”叶离没想到秦朗居然是问她这个,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想,秦朗难道已经回家了,他最近怎么回去得这么早。 “刚才我和素雅聊天的时候,好像看见有一个勿勿忙忙的朝村口走去了,因为是穿着雨衣的,看不清楚长相。不过当时我和素雅正聊的起劲,所以也有可能是看错了,也许不是出村去的。“黎诗雨说道。 齐玄易炼丹,手段自然是龙强道君没有见过的,这炼丹就足足耗费三天的时间,也只有成丹二十枚。齐玄易故意炸炉几次,那龙强道君丝毫没有怀疑,毕竟极品丹药实在是难以炼制。 离开刘氏大厦的时候,她也最后见过刘天青一次,他还是以前的样子,在所有人都离开天台后,独自拦在叶离面前,手里拿着的,是一块雪白的手帕。 看着她闭上眼睛,隐忍着,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很钦佩,很钦佩她的“敬业”。 毫无预期的,柔软的唇瓣让某人炽热含住了,不断地亲吻,粗重又霸道的吸索,全身心地掠夺着自己渴望的甜美。 沒有任何的悬念,被贝勒姆碎裂弹击中脑颅的变异生物,最终结果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被秒杀,即使是被核辐射异变后的变异生物,也不例外。 田柏晴实在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得幸幸地看着一旁的碧云,似乎是在向她求救。 龙青尘用了足足一百层龙力和仙力护体,彻底隔绝了炽热的温度,感觉暖洋洋,他空间戒指里的仙灵石很多,所以,不用担心消耗的问题。 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做设计图,于忧只能拿自己的衣服,做演示,告诉陈乔和张萌萌哪几个地方要改。 第1251章 命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横飞的木屑伴随着纪沧海的声音,没过多久,我已重见天日。 我抬头看着头顶刺眼的阳光,大喊道:“东西在下面,但是现在取不出来,你们去找根绳子!” 很快,一根胳膊粗的麻绳套在我腰上,我扭头看向他们:“我让你们拽的时候,你们再使劲...... 但雷兽的数量不少,虽然清理了一千多米,但是还剩下了四五只,这四五只直接冲到了地堡哪里,然后用巨大的獠牙对着地堡就撞了过去。烟寒水在山坡上面用设备看着下面发生的事情,心里也有点哆嗦。 四面八方的通道里,不断有镜像人走出来,但是一见到我们,都驻足行礼,月兰和追星边交代他们往出口走,便带着我往地下的老巢而去。 “你……怎么知道?”王艳蓉瞬间傻愣了一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紧随其后的中冲剑,却是不受阻碍,气势惊人,转瞬便是划过了老者的脸颊。在其上划出一道口子。 “装神弄鬼!就算他真是神仙,今天,我们也要把他彻底给弄得粉碎!”摩西将军把那支烟斗敲在桌子上,语气坚决的说道。 林晓峰心里清楚,自己的实力,或许算是绿色妖气后期,还没达到巅峰。 五色龙神果入口即化,那股磅礴的药力涌入到他的体内,犹如烈焰焚身一般,竟然让他周身瞬间就浮现出了金色的火焰。 “我不相信,我一定要听到她亲口告诉我,不然谁说都不信!”谢彬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摔门而出。 烟寒水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似乎阿塔尼斯会来到这里,好像这里还有主线剧情。“把除了克隆人以外的士兵配置好折越系统,然后登陆艾迪昂。”烟寒水吩咐道。 我猛然一怔,没想到还真套出了话,十二生肖封印,不就是罗布泊的封印吗?而九鼎镇九州,不就是墨子,老棺材,还有月兰手中得到的鼎吗? 一会后,李白将两大包东西放在车子后备箱里面,然后将车子开到一家面店里。 他不想让郁莘岚知道自己没有她的这两年过得多枯燥无味,那样实在是太丢人。 “不用了,我知道他是谁,死变态嘛!”董风辞瞧着自己胸口崩落的纽扣,隐约可见春光,双手攥紧衣服,恨极了关戮禾。 墨南感觉到内脏中的器官像是被绞在了一起,墨南感觉自己喉间一甜,鲜血已经呛到了自己嘴中。 上周末在野外遇险的时候,我又接连击败了毒蛇、恶犬和猥琐大叔,李嫣嫣对我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时间,乔芷安匆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叶师姑,他是花极天。”公孙玲珑跳下大石,走到空地中间。花极天和姜素兮互相看了几眼,也携手跳下大手,走向空地中间。 “什么叫做所有人都在说,你们到底有没有证据,怎么能直接去提人!简直是胡闹!”李询气得要死,直接拿了车钥匙,就往外面走。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还有我为什么要和他打?”刘夏冰冰冷眼神朝贺云龙这边就扫了过来。 于是,大长老叶森,就推荐她进了天音坊。当然,叶森那个时候还不是大长老,只是刚晋升长老而已。 当下庄万古不再迟疑,立即动身,这帝星却诡异,在玉皇陨落、紫微上天、弥勒西去、孔宣阻门之后,突然成形,庄万古踏出太清道观之时,只见天上乌云重重。 第1252章 突然出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眼下我们所有人都没兵器,真打起来肯定不占便宜。 我赶紧找了几块石头,把这来之不易的小花裹在中间:“先往灌木丛里撤!” 仗着天色黑,我们一群人绕到灌木丛里,倒是没被人发现。 我们这面刚藏好,山下果然走上来一群人,视线受阻...... 当下,在徐明英身后的陵鱼虚影也是微微抬起了自己的双手,然后向前拍出。 活该讨人嫌,养大了弟弟们的胃口,把她的付出当初了理所当然。 正当他寻找三代身影时,耳边蓦地传来破空声,一个巨大的手里剑携带着莫大的力道飞了过来。 如果有人敢强行闯风罩,就会被上面肆虐的风刃气流给割成碎片。 然后就用飞雷神把她送到千米之外,接下来的战斗不是久辛奈能插手的。 “殿下,这个秘密你可要保守。毕竟将来我们也可以用这一招,帮助你和太妃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白姬露出深思熟虑后狡黠的笑容。 暴民嗓门很大,又很吵,左星颜皱眉掏了掏耳朵,十分悠闲地瞥了暴民一眼。 “不敢不敢,只是这做生意嘛,有来有往才有的做。”桂花这一会儿算是彻底放松下来了,刚刚要不是被采妮儿弄得差一点摔倒,她也不会愣了那么多次神。 办公室里令杰等人逐渐离开,当萧宇轩要离开时,却被萧娟给叫住了。 “儿子,给我也来一个酒杯,今儿过年,老妈高兴,也喝一杯酒!”母亲看着明泉说道。 最保险的方法便是把沈天澜留在幻羽族,若是她愿意去燃玉族,那折中的方法便就是留住她在幻羽族的职位。 夜楚晟身体炽热的,每每沐槿熙不经意的碰到自己的手时,他的心莫名的跳动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你!假冒君苍,以为我认不出来吗?”沈天澜声音冷冽,冷冷的看着他。 那厢,摄政王的背影已然无影无踪,再要追上去只怕也来不及了。 司马连晋的青丝宛如绸带般铺洒期间,编织成一副瑰丽绝艳的画面。 柠乐抓起鸟蛋,深感怀疑,此公子莫不是气过头,把脑袋气傻了吧? 虽然知道宋祺珊现在理智全无,但大家却不能和她一样意气用事。 奔池给了沐槿熙一记白眼,她就知道,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回来一定会笑话自己的。 每一个刚刚生下的孩子,都会在身上纹刺一朵木槿花。如果父母都是纯正的慕容氏人,那朵木槿花就会是完全盛开的,如果孩子的血统并不纯正,那朵木槿花就会是半开的。 哪知道绕到办公桌的后面,这才发现,凌菲根本就没有走,慵懒的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正在玩手机。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鸢尾的花瓣,触感细腻,针脚也收的恰到好处,可以看出绣工的扎实。 虽然舒白月很看不惯祝野尘,但是这个姿势',还真有种难言的男人味。 除了龙傲天和洛神获得超级奖励之外,还有很多奖励是按照输出排名奖励的。 看了看四周的风景,还有周围那些富豪的别墅,隋晓天就知道,这个位置,绝对是风水宝地。 这明显就是个法系宠物使用的,并不适合哮天犬。不过龙傲天知道,哮天犬在飞升之后,法术攻击伤害也是非常恐怖的。 第1253章 建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云火师傅缓步走到我身边:“连夜建庙,你是想用神气压风水?” “没错,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治水最好的办法是疏通,而非镇压,风水之气承载一方命脉,若是压不住,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 这种感觉太让人震惊了,当初,他也是启动星盘的光遁之力才能达到这种速度,没想到只凭一对翅膀就能有这种无敌般的速度,真的太让人震惊了。 目送着那三个步履沉缓而坚定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重重的宫门之内,沈云鹏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第一次真正对自己这个禁卫军统领的身份,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厌倦之意。 饕餮镇压天地,熔炉包纳万物。天神法则让罗昊都痴迷起来,这比风神留给他的法则强太多了。 闻声,闻人弦歌神色巨变,大吃一惊,杨钺赠送皇室巨额黄金,她确实不曾了解过。 那么刚才这一次的瞬秒皇子,便绝对是铁板钉钉的最有力证明了。 “楚天叔叔,你说你见过会喷火的怪物,你不害怕吗?”等楚天讲完,林巧巧收回目光,对楚天问道。 的确,想要离开自己所在的世界,前往其它的世界,唯有通过地球中转这一个办法,如果不从地球中转,那么就永远不可能离开那个世界。 不过他并不知道年妃的身份,双方的信息在万界代购塔中都是保密的。 “该死的,这个该死的李少凡,不杀他我誓不为人。”弥勒佛又发怒了,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急眼了,这一次他的名声是彻底的臭大街了。 现在竟然还要让自己过来解释,这不是针对任何人,是其他的愿意。 只觉得银色石头越来越亮,然后周围的景物越来越暗,以我暗精灵的夜视天赋都能明显感觉出光线的变化,换成普通人的话,如此低的光线,说不定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阿斯兰原本是打算早点来拉克丝着的,今天有个官家来应聘,拉克丝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要早点来通知下他们。阿斯兰急匆匆地赶到了,发现门没锁上,也没敲门了,直接推门而入。 被选定为战场的,是用于从地面出去宇宙的质量投射装置基地。想将战力送上宇宙的联合,和不想让其出去的ZAFT,在那里互相碰撞。 “他们要离开,肯定会自己坐穿梭机离开,所以我觉得应该想办法让机场放开点警备。”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由于是卓一帆击杀的怪物,团队中其他玄月的玩家也都分到了大量的经验几乎都升了一级,有的甚至升了两级,卓一帆更是升了三级之多。 其实也没别的,就光凭大长老对手下人想杀就杀,想灭就灭的做法,就知道精灵族绝对有问题。 正当抽空我回头观望永恒号的情况的时候,突然发现几枚飞弹正袭向永恒号的舰桥,看情况可能回避不了。我急忙调转枪头,瞄准了那几枚飞弹正准备开枪,一道光束抢在了我之前,射向了那些飞弹。 “这……”大家都有些惊讶,因为他们就这样突然搜房,是不是太过随意了。 没有空间居然也能如此迅速的晋级,计凯再次认识到了神兽血脉觉醒是什么意思。 第1254章 河水倒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上游简直是一片惨状,河水全部涌进城里,越往上越深,甚至到了没腰的地步。 再往前走,只能泅渡了。 不远处的河水发了疯似的往里涌,纪沧海甩甩脸上的水花,焦急道。 “这水根本堵不住,别说是咱俩,就算二百个人来了,也屁用不顶!” ...... 林天没有感觉出来,龙老却能够感觉出来,而且还不能够确定,龙老说的话,林天并没有质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 克林他们全部躲在一处巨石之上,但是那呼啸的狂风,已经让他们有些说不出话来。 金帝也才刚刚突破层次,还没有时间稳定,既然是突破,也发挥不出渡劫中期最强的实力,虽然要比刚才强上数倍,可境界没有稳定,实力也慢慢的变弱,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不用,就几步。”冷颜淡淡的说,就这点路,别说腿断了,就是腰断了,爬也要爬过去,哪用得着让人来背。 雷帝三人简直就不敢相信,轻易一举就解决三人联手的最强一击。 经过百余合的不断‘交’锋,两人的灵力消耗都很巨大,想比叶羽身轻如燕,钟家明则气喘吁吁,黑衣铁甲固然无坚不摧,可是穿在身上也需要强大的灵力支撑。 彪形大汉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腿,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赫连诺已经冲到了左侧第一人的面前,有了之前的教训,这人明显没有惊慌,而是极其迅速的扬起了自己的兵刃,向赫连诺的身上招呼了过去。 呼!在场的包括龙帝听完林天的话以后,全部都深吸一口气,空间裂缝里面,那代表什么,他们都见识过空间裂缝的厉害。轩辕家族的山‘门’他们也猜想过许多,可却没有猜想过会在这个地方。 即使他们这些老师的确知道学校里面的孩子有很多奇怪的能力,却并没有过多的深究。甚至于江河还开会去探讨过这些事情,他们依旧没有深究。 安琪拉也是一样,她也不喜欢受人约束,大不了来多少,打多少就是了,再说了她有鲁班战队,她怕什么。 “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的。”宁郡王并没有再劝说,只是平静而坚定的看着顾霆君。 紫彤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奇振海寿元将近的事情,她已经从我那里知道了。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冼月姑娘的手。 叶狂面色冰寒,他脚掌一跺,便是有着雄浑的灵魂力爆发开来,狠狠的冲击向仙鬼王。 “如果你跟她离开了王宫,我们就再也不是兄弟。即使是这样,你还是坚持要跟她离开吗?”嬴政看向额头淌着血的白起,仿佛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唯独自己,从来都是被忽视的那一个,从未未得到任何人的偏爱。 “青儿,这个名字好亲切,我们的感情应该很好吧?”苏橘安问道。 江星心中惊叹,普通人寿命大致在一百到两百年的时间,而凡人能活到两百岁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凡人作息正常,生活规律正常,也不过活到一百五十岁左右,没想到命魂师在突破到命脉之后,能够直接增加一倍的寿命。 卡兰听到王日烈的话,激动的神情稍有缓和,看向辰天,嘴角抽搐,非常的不甘。 “石堡城大捷”一声呐喊犹如千个万个雷霆轰鸣,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第1255章 童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荷叶的叶片扇的越来越用力,稚嫩童声随之响起:“你们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们。” 在我过往的生涯里,什么山精野怪都见过,唯独没和这东西打过交道。 此时,他又开口道:“麒麟山山脚下,有一片烂泥塘,我就在那里!刚刚看你们上了山,...... 洪天进入丹堂,顿时引起了一众人的侧目,原因无他,自然是因为洪天腰间的那块令牌了。 一颗内丹,空有浩瀚如海的灵力,但其主却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修炼、转化,进行下一步的晋阶突破。 张圭笑道:“言老弟,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说要取你性命!我要取的,是这人的性命!”他手忽地指向那断臂的武官,脸上似笑非笑地还是看着言戚暮。 “这是放弃抵抗了吗?”大统领心中暗道,不过在他面前,就算是抵抗也没有丝毫作用,但就在这时,大统领的动作僵住了,停在空中一动不动,眼中更是露出了浓浓的惊骇之色,他,竟然不能动了。 钟梨蓦悄悄地瞧了一眼乔洛愚,见他躺着,也不知醒了没有,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她心中也着实担心海拉苏追上来,也在思索着怎样才能逃脱。却道这屋内三人,两人醒着,都在考虑同样的问题。 毕竟很多事情,他也是没有经验的,只是根据自己的印象或者原来的这种看法,自己进行推断。 由于人气的高昂,所以基本上每分钟,都有不同的观众送着不同价值的礼物。 “你……”副官身子一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然后回神,想怒斥眼前的这家伙。 “两位可是茅山之人?”突然,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棺椁传出,两个宽大的手,重重的扶在了棺椁边缘,一个穿着怪异的大汉,缓缓从坐了起来。 这时,两个男子也看到了乔洛愚,自是无比惊讶。洛愚微笑着示意了一下,那白衣男子将一包药给了身后随他们一起出来的一位蒙古人,道:“服下这个,大人就可痊愈。”那人不再言语,拿了药走了。 祝冰做完了采访之后,按理这种采访,要隔天,或者隔几天才会登上电视台。今天晚上的电视台新闻,早被一大堆的采访给霸占住了。 随着一声开始,轩辕晴子便直接气贯山河一般的冲了上去,起手便是赤帝龙拳,只见一道火龙由着她的手掌当中,喷吐而出。这火龙气势飞扬,焚烧一切,焚焚烈烈。 我要的也不多,这到期的债务,该换的都换了吧!”孙老夫带着威慑。 知道这带代表着什么吗!?其武器装备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可怕!想要全歼他们,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听到夸奖,梅丽的表情迅速变化,右手不自觉的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技能2:净化,被神力子弹击中,被击中者自身能力将被净化清除,安静做个平凡的尸体。 昨天考核的是能不能吃苦,今天这亲传弟子师父最看重的就是毅力了。 “这……”林香有些茫然了,这一只虎朱倩可不是易与之辈,上门来干吗? 说罢,他也人直接冲过去,轩辕晴子无奈的以赤帝龙拳应敌。但是,她身受重伤,被连踢几脚便气血浮动。 那里,艾丽丝的身影缓缓浮现,斗篷下的银牙已经咬的咯咯作响。 第1256章 铜钱煞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水不算深,我整个人缓缓潜下去,果然看见一截雪白发亮的东西。 是藕! 这藕不但白的惊人,仔细一看,还能看出人形! 还行,比我想的更省事! 我伸手想将其捡起,却发现这东西好像被焊死一样,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 我凑近...... “情况怎么样?那些帝国船只呢?”他一进入控制室,就注意到控制室的人们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安,于是连忙问道。 “她是为什么原因出走的,这其中自然有我们的原因,你的因素却也不可或缺。我坦白告诉你,虽然我们最近可能逼得她有些太急,但这全都是因为,我们发现她的心已经不在联邦了。”他的神色有些黯然。 “你知道他怎么看你那个玉佩吗?”张毅城的表情显得极为诡异。 顺着机关地道,轻车熟路来到密室,刚迈进石门,这位极难动容的江左梅郎就被吓了一跳。 “我看宗大哥人很好,你怎么就对他失望了呢?”白彩姑不解的问老人说。 巫术蛆虫得到白彩姑的指令,立即向那五彩斑斓的东西爬了过去,并开始对那五彩斑斓的东西发起蚕食。 “若是齐国出兵的话,大秦可以齐国相约,谁占住的地儿就是谁的。”王翦抛出的诱饵足够大。 就这么几句话后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揭过清爽了许多。莅阳长公主也没再多言略略向萧景琰点头便携同儿子再次离去。 就在抱住军人的刹那间,白彩姑的双眼看到了进入古墓的路和大门。 “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下来!”秦异人听了王陵的话,暗中告诫自己。 一股炫彩热烈的光芒也是在此刻迸发而来,刺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闭目神眩。 噬魂双手握刀,在腹部全力把刀推出,对于战斗经验非常丰富的噬魂来说,如此近距离的两人,这一刀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对方此刻就算想躲也躲不开了,自己对于速度力道的把控,已经死死封住了周浩的方向。 沈铎接过来擦了擦头上的汗,看了看我,又给我擦了擦,我心里不好意思一个劲儿的往后退。他干脆用另外一只手固定住我的脸。 他心中想道:她不会再相信自己,自然不会再回日新出租屋,那她能去那? 而这时外界的时间过去了还不到一秒钟,这么短的时间,又被挡住了视线,也就没有人在意刚才异能者之间的感应范围内,郝世明竟然凭空消失不见过。 在这一刻,挣眼的骷髅头,如同熊熊燃烧起来,带着万法不侵之神威、万夫不当之勇力,打穿了天穹,直袭马三智的头部。 她曾经做过很多的错事,但是她不后悔。如果时光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样做。 C23时空那边的军部异能者在做好守卫工作后,就会跟异能部的人一起打扫战场,海族的尸体直接让火系异能者梵烧了,而海兽的则是运送到各地的异能者酒店里当菜。 此刻,贝佐斯已经有些生气了,黑着脸一言不发,谈判桌上,丢下对手打电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无声地将一截枯枝衔入口中,孟虎从火堆里拨出一截仍在燃烧的柴火,毫不犹豫地戳在胸部的伤口上,夜空下霎时响起不绝于耳的滋滋声,孟虎的眉头霎时皱紧,鼻子里更是清晰地闻到了一股皮肉烤焦的臭味。 第1257章 胖小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然而,莲花童子始终还是挂在我身上,我只能弯腰把水中的白藕取出来。 莲花童子簌的一下从我身上离开,荷叶在水面上打了几个圈,便沉在水中,再也没了动静。 片刻,水面呼啦一声炸开,一个穿着红裤衩的胖小子的从水里露出了头。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 我没心情跟他开玩笑,撇撇嘴,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繁华街道陷入了沉思之中。 之前临溪王军看到前来支援的秦家军在应天军大营之中纵横绝荡,如入无人之境,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出战。 乌褚一口便将那剩余的百炼巫血喝下,体型也再度暴涨,那些道族的尸体,再也不能压制他了。 不过高勇总算记起来了张知节的吩咐,带着锦衣卫开始维持秩序。 车子的车灯在不停的闪烁,似乎车子内部的电力系统都已经出现了问题。 越吉对萧漠躬身行了一礼,随后说道:“尊敬的大人,我愿意献上我们部落的宝物,只求大人能够赐予我们一块休养生息的地方,我们愿为大人的鹰犬。”越吉说着恭敬地取出身后带着的一个箱子。 不愧是五劫散仙,力可齐天,一掌拍下,看似平平无奇,但是那掌风却是呼啸如雷,隐然在空中形成了一只巨大的紫光鬼爪。 豪鹰的老板朴正泰,豪鹰的三杰阿俊阿天阿意,豪鹰的另外两个老板金秀英和金晋中等都来了。这次是个很重要的会议,关系到豪鹰的一个决策。 关雎和豪劲走进二楼桌球室,看见了断腿凯。他的左腿从膝盖处切肢,下面装了金属机械帮助他行走。 云城皱皱眉,捡起了两件外套,其中一套明显已经破碎了,还有一件也是差不多。也不知道这些外国佬吃什么长大的,羽绒服都能撕成这样。云城诽谤了几句,将两件衣服胡乱弄好,正要扶起还坐在草地上的周曼柔。 下方,一队队蛮人战士已经冲了出来,朝着他们跌落的方向抡起了手中的武器。 见已有人去通风报信,那几个掌柜这才放下了心,恶狠狠的盯着项杨等几人,生怕他们跑了。 “是的,你的意思,血旗门不愿杀了,转做善人菩萨了,却假手悟本杀人?”玉摧红若有所思说道。 急速飞行着,水流缭绕的身影手持罗盘,其身后,乃是血面具与一干杀手。 “是谁?!”叶枫把目光一个一个的环顾了一圈,最后落到了老沈的脸上。 其实,崔昊之所以这么做,为的便是利用禁忌之地的各种危险阻拦对手。 “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开枪了!”刘建明眼睛红红的。 如今,马昂也只好一边奔赴应州一边在心中无数次问候着齐大人家中的老母。 “为什么要叹气?知道你的爸爸还活着,不应该高兴才对吗?”魏仁武现在的状态,完全不是魏真心目中那种父子重聚的场景,他原本以为魏仁武会兴奋地抱着自己哭泣,就算不抱不哭,那也不至于苦瓜着一张脸叹气。 李陆飞本想上来厮打,可是看到不住尖叫的苗苗,不得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狠狠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眼看魄军须臾便只剩了一张俊颜,整具身躯正被真理长城上的一块块岩砖吞噬下去,他眸中血丝暴涨,面色惨败。 第1258章 惊天秘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嗨!那不是根被卡住了嘛。”他声音忽然有点低:“再说了,这是我最大我本事了。” 这也算是挺难为这个小家伙了。 莲花童子把根须丢在水里,请送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呢!” ...... 话音落了,索心才发现,这个声音好熟悉,再看看脸,却没啥印象,虽不想承认,但是也要承认。 不断有产生的新十组人妖镜剑大阵纵队跟上向前冲去,大家都仿佛又形成了一个巨大妖术大祭台,移动的大磨盘。 “无双姐姐你怎么来了?”林凡用此生最亲切最温柔的声音询问道,生死关头出现的大腿,他说什么也要抱一抱。 沈佳琦双手环抱叶琛的脖颈,浅浅地一吻在脸颊,引得全场轰动。 接下来的过程中,方彦又向老李头询问了下偷技的具体手段,好为自己的电影设置细节。 车子开到了榴莲铺口,老大爷还是昨天的那副样子,手里拿着蒲扇昏昏欲睡。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不管是帝电还是华戏,陈昆他们这一届的学生一个比一个生猛,成才率之高可以说是历史罕见。 恰好此时,方彦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是余南打过来的。 可就这样把地卖给他了,自己的好处无从下手,又思量了半晌,坐回位子上。 神识桥梁一搭好,海豚再发出叫声,姜倚舒便能听懂它的意思了。 “你也歇一歇吧。”卢修也拦住了正在抽刀的封漫云,白衣猎人简单的包扎并没有完全止住失血,只是几分钟的步路,缠在腰间的绷带已经渗出了大片的血迹。 只见此人身后背着一把弓箭,虽然此人没散发出丝毫力量气息,但是看着此人背上的箭矢。 我思来想去,在这样阳光灿烂的日子,在闲适而又恬静的午间时光,就应该在桌签,泡上一杯可乐加姜茶,而后拿着鼠标玩dota哈哈哈哈,这当然不可能的。 洛丹伦的牧师学徒,每月的补贴仅有十个银币,纵然两人都不是普通平民出生,这种价格仅仅购买一件长袍,实在是太过昂贵了。 西隍同意这种说法,天水寨中有内奸,与外面的人里应外合,趁大家都去祈福的时候再动手,这样就顺利得多了。可是想要查个水落石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唉,我发现我身上可能还有红娘的属性。”肖遥故意叹了口气道。 “当然了,欣赏不敢说,但是要说比较喜欢的艺人的话,我也是有人选的。”泰浩笑着点点头。 领头位置的枫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手向食草龙背上的布囊摸去。被破开的树冠降下丝丝缕缕的月光,将面前的庞然大物照出了个轮廓。 “从来没有人如此轻松的现光明和暗影之间的秘密,从来没有人如此轻松的在光明和暗影之间转换,而且她才仅仅十一岁,她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天才的牧师了……”萨拉塔斯的声音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了。 “白痴才这个时候还上去和你打呢,你这个时候要是不动腿我跟你姓肖。”周志浩丝毫不为所动的道。 而这二人,在这森森鬼气之间,诡魅地隐没不见,神识也捕捉不到。 可她是一个大活人,不是陈波拿来就用的道具,更不是他耍流氓的对象。 第1259章 问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事儿是越深挖,越心惊。 麒麟山上有东西出世,这个不算什么惊天秘密,即便他不说我也知道。 我始终以为,出世之物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万万没想到,真正的结症在这! 我虽然不知他师兄是何人,可我也明白,能用一方镇物代替风水眼的人,说他是活神仙也不过分。 ...... “神农,你的推演之术不是极为了得嘛,你不防来推演一番,看看是怎么回事。”李圣又道。 而且和菲普斯的十分的相似,唯一的不同是在哈迪斯的额头之,有一只黑色的独角,这表示哈迪斯竟然是黑暗议会之的一个公爵。 卡魔劳世界神死死的看着秦萧,依然还是没有说话,或许他已经不想再说任何的话吧。 他知道目前就自己下面的这些手下而言,都是不会大看好自己对上西辽国的胜算的,因此与其任由他们担心,而出错,不如先解释清楚了,同时也将自己真正的意图告诉给他们。 巨大的魔云上出来冷漠的话语,一股冷血邪恶的气息瞬间蔓延在整片大地上,仿佛那魔云中有一座巨浪抛天的尸骨血海,压抑而血腥的气息让所有人都心头发堵,出现了暴躁和恐惧的情绪。 在全年段慕筱静不仅成绩优异,深讨所有科目老师的喜爱,还一副清高的模样,她早就看不惯了。 “怎么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只要他们没死,我们也就算是暂时渡过了难关,你还摆着张死人脸干嘛?”见到郑家主那满面愁容的样子,方家主鄙夷的说道。 刑宇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眼前的登天梯,不过是九十九阶石梯罢了,为什么没有人能登顶? 云晨见到大长老倒地毙命,心中一松,身体顿时失去了支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来人是一名四十模样的金衣男子,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秦萧就感觉的出来,对方的境界还在自己之上,应该是妙法境后期的强者。 但是这些看起来一团和气的东西,和袁耀说起来根本不大对头,不官方的话,脸有点疼,官方的话,自己的大将被人家俘虏了,还自己掩饰,脸更疼。 熔岩血刃魔王一脸的狰狞,难道对方真的把自己当成软柿子了吗,真的以为自己没有反抗能力了? 神医说完,就开始变化,只见神医变成一个虚影,而在这虚影下,他可以变成任意形态,而叶风变成的形态是实体的,这就是区别。 也不知道这大晚上的,那家道歉用的千层蛋糕店现在还开不开门? 即便物质还不至于匮乏,镇上的气氛还是越来越紧张,昨晚发生的一切则是雪上加霜。 匕首没有任何阻滞的刺入郁无命的胸口,他裂嘴向郁无命一笑,立刻放弃匕首,飞身向后退去,从奥得和汉斯之间退出战团,只是他回身那一刻,却看到郁无命嘴角的一丝嘲笑。 却浑然不觉。自己的这一番话里。隐隐透出一种回护,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糟了!自己在梦中似乎跟这个大坏蛋又双修了,会不会根基再次弄坏掉?!白白连忙在心里念诵练功的口诀,发现身上没什么不妥,这才放下心来。 他只能在心底对身边的姑娘说声‘抱歉’。抱歉或许成亲后会让她被世人诟病,或者连他的母亲也会因此与她为难。可是,他依旧不会放弃娶她这个决定。 第1260章 想个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斜眼看看刘梓,忽然计上心头。 “不过……”我故意拉长声调,装作若无其事的咕哝道:“时间也不是不能缩短。” 刘梓眉头一皱:“有屁快放!” 我干...... 胡婷和俞觅夏如意料之中的那样没有回来,她没有开客厅的灯,就这么坐在一片黑暗中,仔细回想昨晚的事情。 因为估计要常住,在酒店住了几天之后,承叔就重新给林苒找了个地方住,那是个看似普通,却又内藏乾坤的公寓。 左右不差这点时间,莫语随意坐下,取了桌上一杯灵茶,目光左右打量起来。 乐贵抱了抱拳,立刻派人前往黑虎义舍,将陈陌、王庆等人已返回城内的消息禀告大首领赵虞。 具体她顶了些什么话,现在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反正那天周末晚上赵韵芝把顾灵南的妈妈气得要死,就差一点没送医院了。 可无论是自信满满,修为盖世的世间大能,还是无意、无奈进入其间的卑微生灵,从来没有一个,可以安然归返。 凌夜曦也毫不犹豫,迅速扯开了顾灵南的手,眼睛和顾灵南狠狠的对视了起来。 “谁知道是不是路过,要是心怀不轨呢?”顾灵南一副不以为然。 当然了,零子虽然是这样说,但她确实是和柯南一样,不知道什么千成瓢箪。 哪怕你要说这是矫情这些东西也都是事实,没有人可以说自己没有憧憬过其他的生活。 在黑洞之中爆发出的黑色光影如同箭雨一样,向四周爆射而去,所有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天雷淬炼”是以异界之雷电能量来开启体内沉睡的能量,将你体内本有的神通体能激发出来,瞬间能让你的神通强大几倍甚至百倍。”卧龙神策说道。 朱元龙的脚步踏在虚空中。发出了常有韵律般的波动。天的在轻轻摇颤。而后竟然发出轰隆隆之响,像是踩在了实质的大的上了一般。 一声震天巨响,顿时天地也为这一波动而颤栗,顿时地动山摇。一道光柱从地灌入天际,滚滚魔气咆哮四方。 也就在秦明捏碎山本脑袋的时候,洪天浩的攻击也已经到了,秦明直接一拳打向他,拳头和刀气碰撞在一起,消失在空中,这让秦明微微有些吃惊,没有想到洪天浩竟然比刚刚的R国忍者还要厉害。 “余师兄,他还真想出手不成?”冯月心中有些怕了,若是白‘毛’老猿真的出手,那自己二人都要陨落,几乎没有悬念。 秦明这一通下来,使得韩雪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再加上韩雪也修炼功夫,此时享受到了这种奇妙,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就这样二人在筋疲力尽之后,秦明搂着韩雪进入了梦乡。 “这会不会是陷阱?”天空翔也是囔囔道,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是他,根本无需弄出这种陷阱,有着如此实力,还需要去弄什么陷阱。 纸符被灵力催动后,冒出一股股青烟,那其实是灵力在燃烧,然后纸符化成的青烟升腾起来,最后消失不见。 夜香车在青石路面上颠簸,桶里的夜香晃荡着,发出“哗哗”的响声,一股股恶臭扑向穆晨,虽然他屏住了呼吸,可夜香那特有的气味还是把他的眼睛熏得直想流泪。 第1261章 白云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使劲伸了个懒腰:“什么时候到的啊?” 我身下的赤面鬼赶紧答道:“今儿早上三点。” 我抬手算了算,别说,还真挺快! 从史料上看,白云宫的历史可谓相当悠长。 当初是宋徽宗亲自下令建...... “求公公饶了我们母子吧,我永世不忘你的恩德!”陈梦儿再次扑通跪下,瞬间眼里浸满了泪花。 团队的人都准时起来,大家简单的吃过早饭,拆了宿营地,整装出发。 雷鸟王一次一次的俯冲攻击,就是不和五彩毒蟒王多做纠缠。而五彩毒蟒王的耐性也相当的强大,血量掉到了50W以下,愣是没见它放过什么大招。 另外,他俩长期相处,感情也愈加深厚,大头有困难,大蜘蛛是无论如何也要帮忙的。 她就说嘛,怎么早不来晚不了,正好她到昆仑求援兵的时候,琉石岛的人却打上昆仑。 不过看来,步留痕应该是还没有修行到这个境界,若是修行到了这个境界,步留痕早就已经逃走了,而不是被锁在一颗星辰上。 当她感觉到自己有这种想法之后,立即对着自己的胳膊猛地划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令她猛然一颤,可那种感觉却依旧挥之不去。 周凡想到这一点,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地,这个老疯子,居然在这里设了这么一个大炉子,用来焚寂妖兽的白骨? “因为打地下暗道之战。地下暗道里中方没有通讯。”杜勒瞪着他的蓝眼睛对陈川说。 就在陈明心心念念天庭二太子赶紧来三天之后,陈明终于是见到了二太子。 “伯母这也不离开京城了,咱们急什么,慢慢逛,反正现在天下太平了,闲着没事咱们就挣点钱吧,反正呆着也无聊。”秦梦蝶说的不太在意。 有些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莎尔玛羞红脸庞,忍不住白他一眼,约瑟夫是大量着她的身材说的这句话,不错的意思显而易见。 三姨娘心里开始有那么一点点的悔意了,如果不是自己的教育的极端是不是秦梦兰就不会这样,哪怕刚刚求求秦海川,是不是也能好些,可是现在怎么办? 崔凝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绝对不仅仅只是拍了一掌这么简单。 我直呼师傅的名字,很不习惯,可总不见得直接喊他师傅吧,所以别扭了半天才说出口。 “好,那本侯就拭目以待了!”叶宇说着将礼单放入袖中,继而踏步飘然离去。 一会话说下来,她便兴致缺缺了,对方再说什么她也只是礼貌性的笑着附和两句。 此举一则是不想江南兵力空虚,防止朝廷发生一些无法预料的后果,二则叶宇也不想在兵力上压倒敌军,因为那并不能起到震慑作用。 倒不是她对利托里奥的信任超过了一直就坚定着追随她的安德烈亚·多利亚她们,只是她们的性格很难说会不会将维内托的猜测扩散出去,而相对稳重的利托里奥则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它向四周望了望,眼睛在我身上瞟了瞟,蛇之所以恐怖并不是因为蛇毒,也不是因为蛇的尖锐牙齿,而是因为它们总是会盯住敌人,它们不会马上还击,但是却会在敌人最虚弱的时候疯狂地进攻。 第1262章 我不是精神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赶紧摆手道:“您可能误会了,我确实不是乞丐,我想见你们掌门,也确实有天大的事儿。” “嗯……”我又故意加重语气:“是那种关乎一方水土的大事!” 知客师傅淡定...... 让她能够更加的顺利的将李盈盈带进宫来,同样的,他若不在宫中,她之前得罪了顾月音几次,她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除掉她,光是一个皇后的身份在那压着她,都不是她能够反抗得了的。 境界,不一定代表绝对的力量,但境界,却一定代表实力。 老者摇摇头,捂住胸口,走下点将台,扑灭了四国的人心中燃起的希望。 克里斯笛安眼中光芒大炽,冒领功劳的那点担忧也彻底灰飞烟灭了。 先将白牡丹送到了无名山庄,告诉她明天再来看她,白牡丹知道楚修还有事情要处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注意安全。 萧如风把黑衣汉子昏厥前说的话重复一遍,萧舞阳一听之后,略一沉吟。 张子凡想了想,看了看脸上不知道喜怒的李嗣源,还是愣在了原地。 “我是一个散修,得了一些机缘才有了如今的实力,之前一直在闭关,如今没了资源,所以想要在妖兽山脉杀一些妖兽换取修炼资源。”王哲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但他来这里,这个地方,会让他感觉到温暖,会温热他的心。会让他感觉到,他不是孤独的,还有那熟悉的气息在陪着他。 所以郑宸想要利用世界的便利进入那片区域,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不过匈奴胡蛮,胆敢犯我疆界,屠戮我大汉子民,此事却不能就这般算了。”刘协敲了敲桌子,冷哼一声道。 “我希望能有一次机会证明自己。”苏清歌朝他笑着,丝毫不把他身上散发的冷气当回事。 就在三人准备继续向前搜索时,忽然从疯和尚传来一阵喊叫声,紧接着是凄厉的号角声。 “给我拿一包红河,六块钱一包的那种。”青年男子抬手一指柜台摆放的烟,笑着回了一句。 “朝廷大军虽然强,但若只是他们,臣有信心坚持一个月,但若加上这些攻城武器,臣没有信心坚持一天。”荀彧涩声道。 “再厉害的人也会有弱点的。”而他的弱点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 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也紧张地望着山鬼,两人知道:一阵恶战马上就会到来。 此时无量法王反被隔离在外围,那些武士如狼似虎般地扑向昙云师太,昙云师太立刻陷入险境之中。与无量法王一对一还好说,这一下要对付十几个凶狼般的武士,那可是让她有些手忙脚乱,何况她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呢。 伸手,她从自己的皮包里摸出一个化妆的镜子,将那湿粉底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那暗红色的吻痕神奇的被掩盖下去,一丝痕迹都没有了。 全国一共有两千八百三十六所高校,而只有前一百名最终能够记入全国高校篮球联赛的篮球强校榜单。 他一开始就给众人树立下,自己武学绝世天才的印象,也好为他后面的表现铺垫。 叶楚惜终于明白叶溪是什么意思了,所以他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自己该做怎样的抉择才好,他多多少少的心里面有点犹豫。 第1263章 突如其来的打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周围的非议被压下去一些,玉林再度开口:“若是如此,你给我们展示一番可好?” 谢天谢地,终于碰上个明事理的! 众人给我腾出一方空地,但眼光却始终停留在我身上。 我把八步钱贴在小腿上,深吸一口气,只等着腾空而起。 ...... 他们不分肉身与灵魂,将所有一切都修炼到了一起,合一成为一个集体。 不过,我们走了不到十公里的时候,还是被眼前懒腰出现在路途中央的大山给拦住了。 这些天虽然上京人满为患,但上京的治安却是前所未有的好,十万禁军长街值守,那个不开眼的敢当街闹事。 这老两口一辈子没有孩子,所以才会对我那么的照顾,像是亲生的孩子一样,等我进门看到已经瘦的皮包骨头的二婶,马大哭了起来。 白日里,阳光正好,房顶仍然在,只是变为了透明样式,四面的围墙却是收回,将里面的场景显示出来,简直是艳煞旁人。 狄光等人围着林宵,终于憋不住心中的委屈和羞愤,大哭了起来。 “可天皇应该和我一样,一旦天神界完全封闭,他将失去力量源泉。现在天神界虽然有缺口,但也是力量的源泉,一旦封堵,这片世界再无力量可言,一旦耗空,便等于没有了补充。”楚岩眯眼。 随着金针进去之后,这杯水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闻起来味道有些古怪。 司机一脸见到鬼的表情,但好在也算见多识广,说好吧,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离开这里了呢,车吧。 “楚岩,见过三位前辈。”见到三位门将,楚岩还算客气,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剑拔弩张。 舟舟说得滴水不流,韩少勋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叶窈窕,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昏睡了过去,脸上有着两抹不正常的潮红。 原因很简单,既然她能出天牢,那就表示她们的计划失败了。虽然现在真凶找到了,但难保她不会发现这件事是事有蹊跷,找到她们的头上來。所以,不能让她回府,或者是不能平平安安的回府來。 “我听说明天你们会组织全场对抗赛?安排一下,让顾影跟张若风打一场,我亲自过来观战。”杨老板说道。 “这位先生,我想你是有所误会,不如等事情过了,我们在做解释?”刘然百忙之中艰难的回头道。 张婧初侧目看了看正低头吃面的林木,想说点什么,想了想,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低头吃饭。 一想到这个,叶窈窕就有些紧张,忍不住朝台上的韩少勋看了几眼,韩少勋似乎立即感应到了一样,目光忽然一转,就看向了她这个方向。 汪振东死了,带着不甘和悔意,五脏六腑全部腐烂地痛苦死去。而尸体表面,没有任何的伤痕。果真是,体面的死法。 那一年,她被凤轻尘误会是她将丫环先杀死再丢入湖中,所以将她送入刑部。后来她听说亚楠为了替她报仇还与身在深宫中的婕妤苏怜蓉合谋,企图通过谋杀皇太后的罪名杀了沈云溪。只是,没有成功。 跑到院子中间时,屋子里的哪些人可能也是听到了响动,乱七八糟的冲了出来,飞虎把他们还没有放在眼里,他担心的是英子,这些手持砍刀的家伙,可不是装样子看的。 第1264章 正大光明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不由的笑了起来,让人当成精神病又如何? 我把想要的拿到手了,这就值了! 转头,我让赤面鬼带着我狂奔,几分钟以后,我已经出现在祥福轩门口。 小道观只讲究个合规不逾矩,衣服上不会太较真,而这些大观,都有专用的裁缝铺,再讲究一点的,还必须有专用的裁缝师。 ...... 夜已经有点深了,但平津市的人似乎早已习惯了夜生活的氛围,大街上依旧车来车往,川流不息。赵敢驾驶着东方之子穿梭在马路上,时不时的低头看下手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左边,他们进入了左边的山谷!”立即有强者高声喊着,几道强光呼啸着冲进了左侧山谷。 车灯照着前方,王宁辉静静地仰面倒在地上,手枪掉在旁边,太阳穴上还有鲜红的血往外流,梦竹早已泣不成声。 初雪手握苍凌法杖,骑着火麒麟,速度敏捷地躲过了妖魄之树一次又一次的藤鞭缠绕攻击。 说着,他柔柔地笑了笑,便径自到浴室洗澡,夏海桐看着叶承志的背影,心里是一阵喜,一阵忧。 她从座位上弹起,觉得自己僵直得说不出话。手底下的袖镖陡然攥紧。 “伐木构材,筑作宫宝,上栋下宇,以避风雨”。黄帝手下集中了一大批有才能的人,他们都能发挥自己的特长。 几个侍卫忙下了马围在他们身边,而信也不管他们,只含笑跟在她后面,菜花嫩黄的花粉粘在她的衣角发鬓上,一俩只蜂儿嗡嗡的围着花儿起舞。 一样的黑衣,浓重的紫雾,吴子兮所布的局,终于成了谢君和最好的伪装,让他遁形于漆黑的夜色。 看情形,母亲与司徒坤,颇有些渊源,那司徒萧为何还如此狠心将父亲害死? 程素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取走迷药,换上她娘给她防身用的药,竟然是害死叶庄主的主因。 青蛟不知道附近潜伏着两个虎视眈眈的人类,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而且,还有另一个奖励,那就是自己不但拥有了自己的记忆,还有地球上那人的记忆,跟未来的记忆,也就是说,自己拥有着三份记忆。 虽然玄韶经过一番易容,但连同这熟刻于自己心底的声音,再看那依稀能看出熟悉的轮廓面容,便确定无疑了。 “姐姐,我回来了。”暮云淽见姐姐同样安然无恙,亦是落下了泪水。 这些冰霜巨人,就像一个个战争堡垒,阿斯嘉德的城墙,在这些冰霜巨人的武器和强悍身躯之下的攻击之下,如同脆弱的豆腐,不堪一击。 当他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手脚捆着躺在一堆潮湿的稻草上,环顾四周,这房子为木头所搭建,陈设摆件上皆画着怪异的图腾,再仔细边听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那口音分明是……盘龙寨的人。 她已经是可以猜到明天娱乐报纸给自己的标题了,不过既然说了,也是无所谓,反正不会有狗仔队跟拍,为什么?因为她不够红。 屠勒将自己的判断说出来就不吱声了,他相信张青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人?!”慕云沫立马一个瞬步移至窗边,几乎是同时她听到了有人跃过园中草丛的沙沙声,只留下窗外一片漆黑,下一瞬窗外重归宁静,仿佛那只弩箭只是一个错觉。 “你好,请问是林熹微同学吗?”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第1265章 丹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道家规矩众多,大到祈福开坛,小到衣食住行,哪个都有规矩,甭管多大的道观,也得遵守祖师爷的话。 值夜道士肩负着整个道观的安全,所以在巡夜期间会从‘三都五主十八头’里抽调人手。 如此一来,伙房的厨子,诵经的经师,护观的武道士,平时没有交集...... “当然不是了,家产本来就是他的,即使他要也是物归原主而已。”厉封爵说道。 对方放弃了挑战自己,公孙皇,自然是随即,消失在了绝世星榜天梯上。 那是……“血肉灵芝王”!君灵殇惊呼“十几个天才混战的后方,有着一株鲜红欲滴,貌似一团血肉的灵芝,喷出浩荡精纯的能量,诱人至极”。 作为工程师中的泰斗级别的存在的人物,虬蓝客在无数位面留下了无数的传说,其中最大的风头还是在兽神世界创造了紫岚殛赦宫,让整个机械族为之疯狂。就算是机械族之祖幻夜也疯狂的想要寻找紫岚殛赦宫,寻找虬蓝客。 不过他既然这般说,那定是喜欢自己送的礼物咯。哼,口是心非。 巨大的零件并不是全部安装进了巨人的体内,而是像是插在身上一般,突出在身体的外面。 反正在这里,除了纪龙,澹台无心,都是自己的敌人,秦天也不管谁对自己出手,谁对自己不出手了,横扫睥睨!灭杀着,一道道身影。 “用枪声发摩尔斯密码,告诉对面的人,我们要撤退。”王朝阳对李佳凌说道。 城墙高百丈,他坐于其上,凤眸深邃的眺望北方。在这南关以北,便是宁西的地界。他正静静地看着远处,暗自出神。 程控管,都是不可或缺的,当然,对指挥人员而言,这又是另一个挑战与抉择了。 至于陪嫁的嫁妆除了两箱首饰之外,就是几十箱的佛经和卫生纸了,毕竟四皇子很想要卫生纸的秘方,既然秘方不能给,给些纸总是可以的吧。 “大爷,我们,我们真的错了,您走吧!就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强盗头子一脸痛苦地说道。 要知道燕王府暗卫令符纸扇燕王一个执掌期也就只能用一次而已,即使这命令千奇百怪,他们暗翼都必须执行的。 等到自己等人再被转移过来的时候,那黑衣人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陈墨痕则将苏冰儿叫过来拿走了圣剑,然后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看着她拉长的身高和更加傲人的身姿,韩墨风竟生出这顿饭吃的很划算这个念头。 慌忙收功,扬益背靠在墙壁上,身上真气已经全部凝聚,警惕的看着自己的前面。 她含糊其辞的回话,就是故意想让王翠郁误以为她是在办公室里呆着。 听到丫鬟的回答,皇后也后悔了,她这是关心则乱,可是这个丫鬟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让她过来故意整本宫的。 “有点儿意思,我猜,现在我们都在虚魂世界里了吧?”紫大冷笑着说道。 谁知道妹妹居然晕船得厉害,上船之后就去了半条命。蛇头看她长得漂亮,就想占她便宜,结果被她吐了一身,气得直接把她扔下了船。 子奇眉头皱起,却并未阻止手下。他也想探探这个突然出现的纪先生的底细。自己这手下实非莽撞的人,此刻摆出一副愣头青的架势来,也是存了这个心思。 第1266章 懵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偷东西?” 志安笑呵呵的把衣柜关好:“你能想着做一套假道袍,再进到这个屋里,说明你心思很缜密。如果你真想偷东西,咱俩不会见面,我们也不一定能抓到你。” 顿了顿,他又开口:“你要是有事,可以跟我说。...... 龚亦尘心里也是一惊,对方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是有传承所在?只是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有些不太明白这到底要做什么,换成其他的话来说,显然不是好事,这家伙难不成还想在这里弄出什么其他的举动? 白契瞥了一眼身边已经开始打呼噜的萧梧栖,再看看裹紧被子呼吸平稳的田兮,确认了他们都没看到刚才的光。 不可能,这点刘老自己都不会同意,虽然做事情向来选择光明磊落,可是提到他的医术,还如此有质疑的情况,坚决不会让退半步。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还是束手无策,继续在球里上下翻滚着,不知何时才会到底。 如今,林川算是三清的人,林川被人攻击了,该告诉太上老君,让太上老君来处理。 林川转头,看着孟军,心想难道孟军还不知道,他是这次校园武道联盟的主席吗? 又加上两人凑的很近,那娇艳的红唇就近在咫尺,呼出的热气都往他脸上扑,扑的陆止珩忍不住侧脸,耳根又开始发烫。 林萧太能跳了,总能变着花样恶心人,所以他需要让林萧永远跳不了。 光幕四分之三的画面显示着正在曼哈顿大厦上空飘荡的“超凡蜘蛛侠”,另四分之一却是一排各色人等的头像,这些人有老有少,有黑有白,有地球人面孔也有绿皮尖耳朵外星人。 不可思议,感激,外加突入而来的委屈和对前世的不甘,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儿地跑了出来,项月娥把头埋进高婶的怀里,哭得死去活来。 这是古代的密码,这诗写出来就是让人解的,自然不会弄出什么参照物,所以只能是用改变顺序的方式,这样若是明白这些事物的人,一眼就能发现。若是不明白的,这些字怎么搭配都可以,一辈子都怕是解不出的。 赵忠见张平答应,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微笑着点头:“国师放心,此事奴婢定还国师一个公道。”说罢,一挥手,身后赵忠带来的一众黄门便将地上的尸体抬走。 “桃妃娘娘,公主殿下请娘娘移驾峥嵘轩。”桃夭夭已经对这些太监的尖嗓门表示免疫,为何贵福就没这个毛病,掐着嗓子说话不会难受吗? 赵营提早了半日到了褒城布阵,通过对以往官军骑兵战术的分析,赵当世以及众军将都认为,久胜鲜败的祖大弼很大可能会遵循老一套的打法,所以赵营这次的布阵,针对性很强,就是布下一个防止中路被冲破的阵型。 之所以比原定计划提早了将近半个月行动,赵、李的谈话主要涉及到了三个点。 光元素jīng灵毫不犹豫的用力点着头,看那样子,简直是愿意的不能再愿意了。就像是能够留在龙皓晨身边它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周忠躬着身子,垂着脑袋,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刘宏一时恼羞成怒把自己给办了。心中即是无奈又是有些怨怼。 “会有机会的。”覃进孝挥挥手,这时候,船夫长吆,大船开始缓缓离岸。 第1267章 疯子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等他说完,我擦擦脸上的吐沫星子:“大晚上弄这么麻烦的玩意儿,你这不是难为人么?” “你这话说的不对劲。” 志安挑挑眉毛:“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他指着门外,得...... 还未来得及看清一切又是恢复如初了。蛟龙森冷地头颅又是再次凝聚出现,阴狠地盯着曳戈。 “这!”两个京门弟子有些为难,毕竟诸葛一刀也是有师父的,身后也有师门的。 愣了一下,逍遥子这才回过神来,从天丝如意袋中拿出了赤霞果、馋涎花、碧青草、蚀心花、深蓝果和血莲魂,并将其放在了漆盘内,端到了毒枭娘的跟前。 日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在重复中替人们塞满时间,让人无暇一直停留在某一个时间段上,或偷偷窃喜或惆怅满肠。 那是因为昨晚他们进屋后就关了门,没人赶去打扰他们。主母还好说,但是哪有人敢扰了那位爷的兴致呢? “呵呵,我告诉你,朱能,我字典里面真心没有‘后悔’两个字的。”叶枫脸上的表情更加的轻蔑了,因为现在围过来的那些人,虽然好像有些本事,但和自己相比,不知道相差了多少去。 梅妆突然有些烦躁,双手撑着桌子,后一手抬梅美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起咬牙切齿道:“‘宿命’、‘宿命’又是宿命,你总是在懦弱逃避,总是以宿命的借口来给自己不断顺从的理由。 “这事情你还真怪不了他,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董老太拄着拐杖,在白婉茹和程冰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神情平淡的说道。 “十四无畏僧真的好强!鸿要输了……”天牢神将自语道,到了这时候,无论之前断鸿六子有多强,到了此刻都成了陪衬,因为十四无畏僧施展阵法之后,占尽了优势。 至于侠客则是走到飞坦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使得飞坦将手里的细剑重新插回了他的剑鞘当中。 好歹自己也是篮网点评的四星级球员,若是让那些有意给自己全额奖学金的大学看到这些画面,印象一定会大打折扣。 原本安安稳稳缠在浮波身上的念气束,开始迅速交错伸缩将少年立时拧成了一股麻花。 如果是别人,韩少勋还会觉得难为情,但在听到舟舟的声音之后,反而安静了下来,反正他没不打算给舟舟留下什么好印象,索性就破罐子破摔。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就在几人聊的兴起的时候舍薇的电话响了起来。 臣天旭笑容中隐现些许的僵硬“知雨在哪?让我去!”僵硬的语气,从已经僵掉的唇角溢出。 她以为我问名字是为了投诉,就又被吓哭了,我那天才明白什么叫我见犹怜。 否则的话……没有受过特殊训练的话,他之前应该不会有那么厉害? “我去,还真是!真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个地下湖!”看着阻断道路的地下湖秦峰说道。 长海证券部又进行了一次大的调整,梁运生被提拔为副经理,代理负责证券部的全面工作,叶淑青则被调回公司总部接受调查。 随后,他吩咐身边的手下们抬来了桌子椅子放在地上,又泡了茶,摘了果子,俨然把他当成了大爷侍候,没这种体验的夏天自然乐得,大咧咧的坐在那里看着张德福继续测试。 第1268章 真楞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用力伸了个懒腰,指着前方:“看见了吗,那就是大门。” 他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居然掏出一根铁丝! 九曲断江锁约摸着有巴掌大,在锁头里面不算小,可想想其内部的复杂,倒也不觉得很大。 志安单手搓着下巴,抬手指着前方:...... “什么叫有些作用,龙儿的能力超乎你的想象好么!”嫩牙上蹿下跳地说道。 大腿也夹着一柄长剑,且这柄长剑不时在兰昊空的两条大腿间转换,灵活无比,令人无法看清这剑的具体走向。 那骤然膨胀至两百丈见圆的水球,已经将第三长老和第八长老也封存了进去。此间,它已经化成一个碧蓝交错的琉璃水珠。 “同事有事。”柳洋洋简短的答道,放下包,脱掉精心选择鞋跟高度的高跟鞋,换了双软绵绵的拖鞋。 如今有了现在的孙伯符,这往生泽的长信侯才算是彻底的立足了。 买吧,买不回去主子肯定是要责骂的,买回去味道差不多,说不定主子就不骂人了。 郑明轻轻地拔掉玉葫芦的软塞,随之通过右手散出一缕灵气、注入玉葫芦的底部。 等到了山坡上,他累的气喘吁吁的,反观海逵,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几天许是因为海逵要走的缘故,她的眼睛总是跳的,晚上也睡的不踏实。 魏东华和肖露露不敢再说话,他们虽然是进化者,但是也没什么资本跟这些人讨价还价,他们无论是在数量、武器还是自身能力上都不如对方。 “爱好能到这水平,可真了不起,呵呵,韩主任啥的,外人叫的,自己兄弟,不嫌弃喊我一声韩哥。”韩栋笑说道,这人挺不错。 夏侯惇勇猛激进,但是他更加的忠诚。为了曹操,为了魏国天下,他不得不狠下心来,下达这一道命令。 不过王逸尘却是能明显感受到,此时的苍浪溟,也是强弩之末了。 来到会议室,艾伯特,杰姆,休顿,罗伯特,贝莱,柯尔特,陪着李汉的贝拉,整个汉克农场高层几乎全来了。 巨大泥鳅围绕水船车转悠,开始大家都挺担心,甚至司机都有些担心,可过了一会,没见着动静,而且嘟嘟和宝宝和泥鳅互动,不少见着。 还好这年代起名字不用太着急反正姓王跑不了就成我这会最重要的事情是安全驾驶路上已经踢翻了个卖黄纸的摊子赔了钱还被个火暴老婆婆臭骂半天到老孙家的路还远一路赔下去身上钱就不够了。 “你想,心情好的时候对我这么温柔体贴,那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怎么对我?”朴志勋说着,似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自从高产作物逐步推行后,这几年关中粮仓存粮猛增,今年前线上大军又撤了出来,一下没了压力,只要官粮收足,地方上也乐意睁一眼闭一眼的闲散,很人性化的管理方式。旺才还活着。 感觉九天之上有星辰之力垂入那阵中,盘庚老祖连忙向南方飞去。 我的妈呀 ̄!我在王府一个月的例钱也不过五两银子,据说这已经是相当于的外企白领的薪资水准,普通地方一个月的工钱最多不过二两银子!如果照这样的标准计算,我岂不是要在这里做一年半的苦役才能偿还这顿饭钱!? 第1269章 坑人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故意放慢一些语速:“阴阳鱼单独拎出来一个,都能震慑一方风水,这也不是空穴来风吧?” 志安倒是没再追问,而是饶有兴许的反问一句:“那你知道这东西为何如此霸道么?” “为何?” ...... “大哥当然是我当了,至于其他的,你们自己研究。”张扬咧嘴一笑,开玩笑,他可是两千多年前的人,真要论起来,当卢晨他们的祖宗都够了。 “好!不过你不能再用这种方法要条件了,不然我就杀了你!”李元霸咬牙道,这孩子傻归傻,但贵在人实诚,这年头,实诚人不好找。 不久前,也在这一方战区,魔族的森屠大尊,和冥魂族的灭魂大尊联手,加众多魔族、冥魂族族人,杀的他们血流成河。 高燚恍然大悟,原来老夫人说的是这个,这在高燚的家乡也是有的,只不过现代婚礼为求简洁,都去掉了而已,他看向落月,只见落月也是满脸疑惑,果然还没有高燚知道的清楚。 那堵横亘在里世界与世俗社会之间的无形的墙,又一次摇摇晃晃。 听到黄飞博的话郭宇月便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自己这个修真者在常人眼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那些凡人也不能够理解会什么修真者会这么强,居大的实力,自己遇见一些不能够理解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的,这在正常不过了。 “晃受将军之命保境安民,匈奴在侧不敢不防,没想到将军竟会亲自前来。”徐晃正色言道,他麾下骑军是随时枕戈待旦抗击匈奴的。 朱隽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卢植便令准备回军大寨,刘毅当然不会忘了带着兄弟们去收拾自己的战利品,可此时众将却是围了上来。 “砰”的一声巨响,北轩天风这一掌终究还是打空了,此时不禁脸色一变,刚才他看清了,那道黑影是一个黑袍人,头上戴着黑色兜帽,帽子下面笼罩着一层黑气,故意遮住别人的视线,不让人看见他的脸。 而且,还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张扬他们一不会死,二还得每次都做额外任务,毕竟,你在玩游戏,其他玩家也在玩游戏,同样的速度赛跑,你永远跑不过对方的。 玄榜前二十的武者,谁没有武魂?自己如果没有武魂,在于别人交手时,肯定落于下乘,到那个时候就非常的憋屈了。 这两场比赛,TC整个战队都处理顺风状态,几乎每一波团战都羸得十分漂亮。 “暗影,血族分殿,里面的武者,实力也很强,我和黑魔进去,他为了掩护我,被囚禁在分殿里了,只有我逃了出来。”雷刀愧疚的说道。 虽然大家都了解了游戏规则,但是毕竟是第一次玩,没什么经验,也只能便宜了白琉璃这个老奸巨猾。 说罢,两名护卫翻身上马,扬鞭催马朝洛阳城内奔去。刚进洛阳城内就远远的看到一长串绣衣使者开道,数千羽林卫护卫,队伍中高高扬起的张字大旗和爵封大旗。 于甜在心里骂了一遍“辣鸡队长”觉得心里舒畅一点了,就跟着大剑他们继续跑。 特别是放不负的时候,人们那欢呼的声音跟热闹的欢笑,她很喜欢。 由此可见,甄彪这一击,下手确实有点重。简直一点都不留情面。 第1270章 玩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回到丹房,志安若无其事的问道:“该看的你都看见了,还有啥想说的?” 我知道白云宫中还有另一块玉珏,之前那块能震慑风水,想必这块也不会太差。 可我更知道,那是白云宫的身家性命。 我张嘴找志安要,姑且不说他愿不愿意给我,就...... “不是估计,而是百分百,晚辈在她这个境界时,绝不是她的对手。”苏燕殊断然回答。 尽管来说,其实,对于苏君炎的情况,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已经很难有办法了。 天空之上的四道身影不断的交织,不断的碰撞,每一次的碰撞都冒出了耀眼的火花,坚固的空间不断的颤抖,不断的交织折叠在一起,不断地扭曲,诉说着此刻战况的恐怖。 那些嚼舌根的少年紧张的循声看去,却发现炎魔殿的乔楚不知何时脸色阴沉的吓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杀气。 早早的,几乎是在比赛名单一宣布的时候,那人就跳上了比武台,居高临下的看着千寄瑶一步一步走上来。 整片战场已经混乱起来,人影不停的闪动,不断地出现与消失,不断的交替,凝重的气息直接笼罩于战场之上。 葛天内心万分的纠结,此刻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到底要不要出手真是一个两难的抉择,葛天大脑迅速的运转起来,思考着出手的利与弊,神情看上去一片严肃与紧张。 岳凌风没再说话,姚梓锦这句话一点也没有错,谁又能肯定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一点点的副作用? 还有麻辣烫,尝起来好像跟自家的一样,又好像不一样,多了些什么东西。以往吃过麻辣烫,嘴里总是会留下很重的味道,可对面食铺的麻辣烫却不会,吃了反而会有一种回味无穷的感觉。 不一会儿,面前的一片土地光洁如镜面,再无半株灵药,林翔他们赚了个盆满钵满,腰包变得无比的殷实。 还未等克劳迪娅到达猎手大厅,她就被一个奇怪的暗夜精灵拦住了,这个精灵身材高大强壮,赤裸的上身铭刻着绿色魔纹,黑色布条挡住了他的眼睛,背后还背着一对巨大的异形月刃,月刃上泛着墨绿色的光芒。 宁嘉禾眉头紧皱,她哪里想到太子殿下会送宁析月回去,那池述在宁析月院子里准备的那个男人怎么办? “我有分寸。”庭树摸了摸七夕青鸟的头,虽然七夕青鸟没说,但庭树已经明白了它的想法。 可是他错了,这一箭直接射中了习琛的箭,然后推着自己的箭,飞了出去。 毕竟这也只是从一名大师赛级别训练家手上获得的高级培育方法而已,还没有到让庭树奉为珍宝的地步。 见有天鬼被斩落后,幸存下来的人士气大震,手中的机枪朝着天空中闪过的黑影迅猛地扫射着。 “这只沙基拉实力不强,直接强攻!”天灰通过尖石攻击判断了沙基拉的实力。 彼岸跳的很是动人,素腰扭得很有动律,和亚雅的如出一辙,看来被教得很好。苏拉的话……晴空看着觉得惨不忍睹,心中直想把她送到舞蹈班去,不然下次再丢人现眼。 没有能锁定到幻影之塔的位置,神代先生和庭树都很遗憾,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第1271章 无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此刻,我也没有丝毫遮掩,直接把所有疑惑都丢在桌面上。 志安悠悠的叹息一句:“我在这待着很无聊的!出门是规矩,回来是忌讳,干点什么都不自在。” “正好遇见你了,我寻思你能陪我玩玩。” 我差点让...... 甄甜甜那俊俏的脸庞由粉红变成苍白,嘴唇变得铁青,一股幽怨、慑怒之气使她的美貌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不知不觉的就让人陶醉其中了。”薙切仙左卫门低下头,望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盘子,呵呵一笑,道。 “没什么事,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他们要到了,你的召唤物准备好了没有?”言峰四郎不放心问道,他想从塞米拉米斯的嘴里确认一下,毕竟他们面对的不仅是红黑双方的Servant,还有第七魔法使。 周垣、猪婆龙在大树坡呆了半天,搜集好多不丹为祸人间的证据之后,跟如花告辞。 就这样免费帮她嘛,又有些不爽,但是不帮,似乎又说不过去,毕竟那是白雪的错误,既然是白雪的错,那么让男人来负责也是很合理的。 “王爷,要不要搞一些下酒菜?”徐以显看着在十字架上扭动的颜容暄,心中不忍,赔笑着问张献忠。 再加上这一年多以来,魏一水带领他们不断的创造奇迹,毫不客气的说,完完全全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辛姑娘的风居然能把藤蔓的攻势完全化解了?黄阶一品居然能发出如此大的风力!”围观者面面相觑,惊叹不已。 斯托洛贝里,大麦町,巴士底,梅纳德,约翰·贾恩多猛然朝着血歌再次冲击了上去。 “到底什么事情!”席耀司的声音已经散去了开始时的镇定,隐隐得透出些不安来。 赤火老祖目光扫向拍卖场,发现身上有青光护身的竟然还有二十多个青年散落在场内,一副保护其他人不受波及的样子。 在楚茗那微翘的臀部上用力的摸了一把,刘一集坏笑着说道:“你说呢?。 水莲月区区圣人,在他愤怒的杀机溢出后,立刻便承受不住了,娇躯几乎在崩溃。 那个镜子里映出来的仙人球般的东西,仿佛感受到了危机,急速收缩,所有的大嘴全都紧紧闭合,最后真的变成了一个圆形的刺球,看不出前后,也看不到什么嘴巴之类的器官。 藏经楼外没有刘星想象中有人在镇守,门是开着的,偶尔有弟子从内走出来,看到是刘星恭敬的行礼喊一声:刘师兄。 刘一飞喝了一口咖啡,好整以暇的说道:“当然是真的,要不然给你这个股份干什么?。 我们抵达了罗宁那里,他还是在原来的这个地方没有离开,离开我们相对来说最熟悉的森林里。而且和第一次来这里一样也得保持着绝对的警惕,因为我们看到罗宁居然大白天的躺在地上,头抵着一颗树上闭目养神。 不灭之体,顾名思义,百世轮回,千世劫难都无法磨灭,能够做到真正的不朽,除了帝尊之外的一种不朽。 颖儿更是直接给了霓裳一个大大的拥抱,毫无顾忌,惹得王道心中一阵徘腹。到底是师徒还是姐妹? 秋风劲极为关注西陵之战的进程,所以司徒睿每隔几天或者每逢重大变故就会用信鸽将最新的战报传回西京,所以秋风劲对西陵战局的进展可谓了若指掌,这会秋野的功课已经做完,秋风劲就顺便和儿子说起了西陵之战。 第1272章 瞧不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三两步凑到我身边,两道浓眉挑了挑:“我问你,人这一辈子只有我几十年,道家经典上千本,就算不全看,只看一下内阁典籍,那要有几百本之多。即便不用你倒背如流,甚至不需要你理解,只是单纯的看一遍,你需要多久?” 我怔了一下,不由的回答道:“怎...... 不过好奇归好奇,没有紫宸渊的允许,三人是不敢偷窥的,只能是愤愤而走。 傅清韵越想越头疼,如果日后这儿子真要做了什么,让自己没有办法去解决的事,恐怕只会在往后的日子里留下遗憾。 这次程咬金在网上钓的这个妹子,是上次他在七舍后面的网吧偷看到的。那个长得很是不错的妹子,正在那上QQ。 七名道士摆出了道门大阵,虽然他们不是修士,但依靠着大阵的玄奥,竟然硬生生的挡住了敌人的攻击,只不过他们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惟独干莫宝光,深藏地肺,渺难追探;不似丰城剑气,上射穹霄,可以迹象。 同时,一紫一青两道剑光,飞射而回,一百零八道细长金光闪处,怪声顿止。 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官场中的一份子,如若这些人一直都生存在官场,那无疑就是官场中的一条蛀虫,会害死更多的人。 如今,他只想要认真思考,他想要的究竟是洛筝的身子,还是包括……一颗心? 张琪兄妹自幼受祖母的训练,学就一身惊人本领。后来,他们跟随祖母,通过特殊通道来到西游世界,居住在乌鸡国边境。 陆余面色凝重,这片大陆虽然不大,但他相信,比自己强大的散修绝对有,为何要选择他? 到了工作区,唐重就看到一帮人这个时候围在一起,好像在谈论着什么。 凌云这边才刚刚一冒头,就被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顿时被骂得一脸懵逼,同时心中也隐隐生出了一丝怒气。 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吓得目瞪口呆,微微抬起头朝刘鑫等人的方向望过去,不过可能因为被车头挡着,他看不太清楚,只能不停地摆动这绳梯想改变方向。 王根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打击,对于退休老头张禹的不满更为剧烈。 知晓奈奈夫人和西乡灌久的会面之后松上义光忍不住为奈奈夫人的智慧大赞了一声。 唐重不知道世界遗迹的确切之路在什么地方,就跟在这些人的后面。 毁容?怀孕?不是赵欣儿,不是温婉晴,更不是舒玲,那会是谁? 不过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凌云却先后得到了好几种需要开发专研的能力,时间却又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镜头在一望无际的花海中慢慢旋转着,不得不说系统的摄像器材,音质很高,放起歌来后,根本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果然,没过几秒钟,河面上浮出一头庞大的鳄鱼,其身长达到了吏无前例的十二米,背上的菱形角质层,漆黑发亮,那张恐怖的大嘴上,全身匕首长短的尖锐獠牙。 那一刹那的刀光如若惊鸿,连如今的空蝼看过之后都有着难以躲避的感觉,毫无疑问那是硬生生的将高速转动的枪头向前刺出时,扑街着之前积累下来的巨大动能所发起的远超斑目一角极限出力的一击。 “还是用无线电吧。”阿凯说话间,已经取出了机组无线电设备,分发给众人。 第1273章 玩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赶紧开口:“如果你愿意帮忙,就能看见那宝贝!” “好啊!正好憋闷的要死!” “那,我能替你做什么?” 志安凝神想了想轻声道:“你就说家里闹鬼,反正随便编个理...... “不知道隐身对他们是否有用呢。”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李治想到了隐身术。 人不怕死亡,而比死亡更可怕的,就是在等待死亡的这一段时间,没有前途的绝望,才真的是最熬人。 阿布见太阳有些偏西,便说接下来不走了,在这里休息一下,刚好也抓些鱼来,换换口味,芸娘二人连声赞同。 再等目光飘到子明身上,他们是没咋见过子明,只是有点脸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收购世界之粮,还真是够豪气的呢,就是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 不同于戴沐白那种睥睨天下一般的英俊身姿,更不同赵轩这种近乎妖异的俊秀面容,来人像是一个浊世翩翩俊公子,风流倜傥。 这不他们才点完菜不过是两三分钟的时间,就有三道菜端了上来。 “炼魂阵!天杀的,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失传千年的禁术阵法!”作为生活在黄泉的古老种族,只要是与灵魂相关的事物,应该没人比天听兽更了解得了。 那个锦衣卫这才挥了下手,城墙上的铁链声停止了,已经落下一半的千斤闸,慢慢的又被搅了回去。 这一点张念祖也想不通,蚁族的职能是监督和节制强人,从这一点来说,那两个怪咖几次和他们动手也说得过去,可雷婷婷是普通人,他们不应该有这样的举动。 石之轩打量了宁道奇一眼,神色终于变得谨慎了起来,如果对方和天刀宋缺联手,他还真的没有丝毫的胜算。 阿力克谢转身离开,不过微微上翘的嘴角说明他现在的心情是非常非常的愉悦,根本不去管身后拳击社队员们的悲惨叫声。 这里有着具有艺术感的雕像花园和灯光闪烁的热闹舞池,这里的xing感绅士和高级名媛真是一把一把的,让人流连忘返。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空地。水泥地面上镶嵌着茶色瓷砖,一直铺到百米外的售楼部。那是一幢外观豪华的三层建筑,与矗立在对面方向已经装上玻璃,尚未竣工,还没有完全撤除外部装饰材料壁膜的大楼形成鲜明对比。 三人联手经过走访调查,饭店排查,死者人际关系,通过村里走访调查,最终还是有惊天动地的发现。 他猛得挥剑,朝着司空婵月一斩,那道青芒瞬间飞出,化作一把青色巨剑,呼啸着冲向了后者。 大约又过了二十几分钟,咔嚓一声,休息室的房门被打开,安迪边把白色的衬衣塞进西裤里,边随手把门带了上来。 如此场景真的如同孩子吵架一般,“你打我呀”“你打我呀”、“你敢吗”“你又敢吗”,如此反反复复的挑衅在不断来回,却没有人真正动手,结果都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让他们的对峙变得幼稚而无聊。 手持一块雕刻着玄奥花纹的令牌,一道青光击在这令牌上。顿时从这令牌上面射出一道银光,射入岛内的天空中。只听一阵轰隆响声,那保护道场的周天星辰大阵散去,露出那一片广阔蔚蓝的海面。 第1274章 亲眼所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只是微微一皱眉,旋即恢复平静:“带我到处看看吧。” 用力一小天的时间,我俩把我漠南逛了一遍。 直到晚上天黑之时,我俩重新回到麒麟山,他盯着头顶的日月同天,半晌都没说出话。 “你确定,这一切都是漠南先祖造...... “噗嗤!”明一强忍着笑,看了正一脸郁闷的金夜炫一眼,“我和天俊冲浪去了,走咯!”说着,明一和天俊哥便向我们挥了挥手,大步向前走去。 林雷接过徽章,入手微沉,材质温润,有点像玉,他将徽章按在手臂之上,一秒之后,他只感觉手臂微凉,再看时,徽章已经融进了身体,只在皮肤上留下一个不起眼的银色十字星。 我理解风爸爸的行为,当所有的治疗都无济于事时,人就会相信任何,哪怕有一线希望的方法,来救治自己的亲人,无论如何,都要努力让他活下去。 如果,他早一点知道的话,他就不会让她遭受那折磨至死的痛苦。 “哎,好汉不提当年勇,老了老了!”杜大河笑了笑,只不过眼神之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异光,显然他自己是不会错过这次的巨额悬赏的比赛的。 乖乖,别怪我不厚道,这样两个巨兽我也接不住,所以我做了很多人都会做地事情,拔腿就跑。^^^^只听见“怦”“怦”两声,地动山摇。瞬间掀起了一阵大风,从我身后将我的衣裙扬起。 “呕----咳咳咳”吐完后,我就瘫软在墙根下喘气,这身体怎么有点接不上气,对了,饿了好几个月了,能起来就不错了。 “吹吧,就算人家在武汉,你怎么知道的?不要告诉我太子他老人家是你去接的机。”另一个光头的男人哈哈笑了笑,唾沫星子喷出来不少。 正在此时,远处一股闪光,让众人惊疑不定,接着又传过滚雷般声音。 紧接着,手臂后的形体渐渐显露了出来。那是一只体型如猿猴般大,但是只有一条脑袋寿大的魔兽,它一出现便嘶鸣声,叫声尖利束:。静默的环境中传出去分外远。 父亲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看我在这儿瞎琢磨乱比划,笑得活象只得道的成精的狐狸一样。 卫洛很平静,非常非常的平静。她的脑中空空如也,她的眼中只有子娄的手,子娄的弓。这一刻,百万大军不见了,呼啸的风声,战马的嘶鸣,甚至,隐藏在心底的种种复杂情绪,都已不见了。 少顷,回复过来,徐青立刻决定去查看被焚毁的车子,别人没办法从车上找出线索,但他可以,不过在去之前还有点事情要交代一下。 该说的话已经说过,该解决的问题也解决完毕。至于白天变究竟为什么会变成易筋武神的,事情既然和自己没有关系,蓝海也懒得关心了。他旋踵转身,向克豹打了个招呼,离地飘升,动身返回第五城。 这少年的笑声实在清脆,也实在响亮,一时之间,众人纷纷转头看来。 荷官不动声色的把弃牌收掉,照规矩这三张牌是不能翻开看的,第二家轮到了赖少,这家伙不看牌又暗了一万,还用挑衅的眼神儿望了一眼下家。 一声枪响,子弹射进宁畅的膝盖,原本身上就已经受伤的宁畅身体晃了晃,跌坐在地上。 第1275章 一好一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完,志安还真是旁若无人的鼓捣起来,丝毫没注意纪沧海和桃子怪异的眼神。 我凑到纪沧海旁边,轻声道:“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这人能帮大忙。” 纪沧海蹭蹭鼻尖,耳语道:“你从哪弄回来个锁匠?” ...... 然而在斩仙剑失去继续前行的力量之后,其便是吐出了一口破烂的木箱子。 在漠城里是有成衣店的,不如说在这里开布店只有破产的结局。毕竟在这里的佣兵大人们,可不会也没有那时间自己做衣服呀。 突然之间,自十四郎的身上涌动出了无比强大的力量,像炸开天地的惊雷,像席卷大地的狂风,这种力量就放佛可以撕毁掉世间的一切。 但是他现在是庞家的少爷了,他做不出抛弃妻子独自逃跑的事情。 胭脂见禾洛会扶莺莺回房,就赶紧带路羽去了温止礼进去的那个房间。禾洛把莺莺放上床,又帮她脱了鞋盖好被子。 这名册竟然是一串串人名,包括年龄,喜好,一一记载,详细无比。 “好。”不答应的话,顾傲尘怕是不会让她出门的,果然老虎的毛还是得顺着捋。 得到这个消息宁风不敢犹豫,赶紧找到了晏子都,然后把录音给他听了一下。 那个评委乐呵呵的宣布了第一品类的胜出者为“六六面馆”的老板陈美兰。 战国时代乃至江户时期,细川家族名将辈出,譬如细川藤孝、细川忠兴。十六世纪末期,细川家族已经成为39万9千石领地的超级大名,就任肥后国熊本藩主。 这柳天也是心血来潮,不知道算什么,不过看到了这“天下神算”四个大字,竟然是手指向了这个天字上了,刘彻是心中马上就开始算起来了。 韩宣苦恼挠了挠头,和安东尼还有老查利,坐进同一辆劳斯莱斯汽车里。 “说谁呢?你也不看看,这里都是有谁在。”胖子被打,心里憋火,但是不能随便乱出,还要陪着笑脸,心里已经肯定了,这事就算在了刘彻的身上,一会一定要好好地打他一顿出出气。 叶玄瞪大了眼睛,握紧了双拳,无论如何,不能让玄武城下的秘密被邪能部落知道。 而在第七道雷劫的时候,体内斗气之力消耗一空的石天动用了所有的星辰之力,加上神剑“弑神”、至尊宝刀“暗月”以及紫雷锁天链三大神器的力量才能没有让石天在第七道雷劫的力量下当场死亡。 舰长摇头回道:“有点难度,他们的语言好像夹杂着其他发音,如果让我一字字听清楚,或许我能破译出来”。 虎狮抬头看到空中一个东西在飞,他问道:“上面有个东西在盘旋,不知道是什么”。 沿第五大道直走,通过唐人街还有扁平“熨斗大厦”,来到坐落在公园的纽约市政厅。 不着急直接去华为,他提出想要先在市区内逛逛,机会难得,不是谁都可以亲眼目睹,将来只能在老照片里见到的场景。 在周浩轩表明自己不会有任何进一步逾矩的举动,陆城才放下了手里的手铐。 他今天一天也可以说是长途跋涉,现在在温暖的房间里,又找到了唐宁安,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又吃饱了,看着唐宁安在吃饭,他的心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衡,神经也开始慢慢的放松,后来就睡着了。 第1276章 另一条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把风水眼废了? “卧槽!” 此话一出,我整个人傻在原地。 我原本以为,我之前做的事儿已经够大胆了,没想到刘梓比我还疯。 “把这风水眼废了,咱不直接死了?” 我抬手...... 魔王的计划想的真周到,不过有真气和圣光的例子存在,这并不奇怪。 “他还有个外婆,也不知道愿不愿意接受他,这件事等晓虎回来再商量吧!来,建豪,叫奶奶!”何曼姿笑着说道。 前不久这才刚当着那纳兰嫣然面前杀了人,还是他们云岚宗的附属。 马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眼里充满的惊讶和恐惧,一旁的李雨婷和牛叔三人也是一脸的担心。 晚上回家时,杨凡看着自己家跑车,再想想国产跑车的现状,于是下了个决定。 一道充满嚣张跋扈的声音响起,语气间竟是不把青空城给放在眼中,秦涯闻言,眉宇微蹙,不由望过去。 他犹豫了一下,是将石盒带走,还是放回原处,最后选择了后者。他要先想出打开石盒的办法,否则就是打草惊蛇、得不偿失。他知道申屠鹰的人会不定时地来察看这样东西。 李薇轻轻的擦了擦高浩宇的嘴,悄悄的带上了门。一扭头,却发现母亲正微笑的看着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必须要结出精气,之后将精气全部炼化。让原本独立存在的生命之气也就是生命之力变成精气,再将精气散落在全身的各个角落,这样次元神即可出现。 其实不只是内地的人在为秦唐抱不平,很多香港人也在为秦唐抱不平。 “您的目的,王储殿下?无论如何,我都希望您不要破坏我家中的良好气氛帕尔马公爵抛开政治面纱,直接警告起赫鲁纳公爵。 所以很多罪犯都会选择在战争学院彻底定居来躲避追捕——凯特琳怕金克斯也这么做,所以才会同意这个约斗的。 一秒能干什么?对于很多游戏来说一秒什么都不能做,但是对于白芽来说,一秒的时间足够她讲手中的镰刀刺入对方的心脏了。 建造平台上,停放着一架奇特的飞行器,机身显得有些肥胖,长度约莫二十米,翼展也达到二十米左右,关键在于,两翼之上各有两台喷气发动机,而且喷口可以扭转。 “换装!金刚之铠!”艾露莎低吼一声,身上切换成了一套白色的铠甲,巨大的盾牌挡在了身前,和狮子目狂彦的右拳碰撞到了一起。 衣服很长,下摆要略微宽大一点,一直拉到了大腿中部,除了左胸有一个荷包之外,其余在无修饰,连腰间的荷包也没有。 看到包飞扬。何飞又微微一愣。因为刘道勤交代他下来接一个叫包飞扬的副县长,可是看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样子,似乎也太年轻了一些吧? 在两级议会方面,老当力壮的瓦莱斯基伯爵被成功“选举”成为波兰上院议长;瑟奇亚克伯爵也正式成为议会下院的议长。 赤华见状,遂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结果相仿,她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蓦然,惊人的力量冲天而起,让苏浩辰身周的虚空开裂,只见一道道能量凝聚的半月刀芒,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出。 第1277章 好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老东西还真是说话算话,找了个独轮车,面粉在上面摞的高高的。 “你们走吧,我就不送了。” 说着,二爷也站起身,咕哝道:“我也没想霸占你们这破茶馆子。” 纪沧海一脸懵逼地看着我,狐疑道:...... 九尾鳄龙大叫,眼睛都红了,它空守宝山,却没有得到最珍贵之物,不知道在自己洞府之中还有洞府。 姜嫣的脸被锋利的石头刮了一个长长的口子,这会儿正往外冒血。 “柏弈,救救她,柏弈”云墨祈求柏弈,柏弈也是叹了口气,让云墨不要着急。 如果换做他去炼制,只怕至少也得三天三夜,才能够炼制出一件灵器,而且只是中品灵器。 这些亡灵感受到这股气息以后,纷纷愣在原地,过了一会,这些亡灵集体跪在地上,赢勾就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除非是有黄泉魔宗的黄泉水,一旦沾惹上,即便是天魔王也都无法施展出解体之法,只能乖乖被炼化,成为一种丹药。 天元神祖道果刚刚逃出,先天金龙锏所化的金龙就直接到来,要将他彻底摧毁。 听到云雨蝶所说的话,韩老师都不由得满心感动,但同时更多的还是担心。 毕竟方诺是方相悦的护卫,她这个主子都不管,大姐是没有立场救人的。 这是酒馆后院里,她说给赵平的话,言韫听得出来,那时她真是动了杀心的,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好像杀人在她眼里是极寻常之事,眼下亦是如此。 “行了,咱们就都先坐下来,先把眼前的一件事情都解决了吧。”苗馨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坐下来。 “李然哥哥,那个杰克和柔丝最后在一起了吗?”苗静似乎很认真的去看了电影里的情节。 “哇!大姐做的就是好吃!”明凡明台两人神同步地说,两人互相看了一下,笑了笑,低头吃自己的,他们知道,不能破坏现在的气氛。 “天哥,你最近很缺钱吗?”我试探性的问道,我也不知道蒋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能贸然的出手相助。 王夫人拉着顾钰回房,这边厢太夫人把见客的大衣裳脱了,换上家常旧衣重新梳洗过后,她便把闲杂人等都遣退了,又让楚妈妈去外头巡查,让赖妈妈去王夫人那里帮办,把绿萍白芷放到外头看守,这才示意章晗到跟前来。 叶振放开了江宁宁的手,甩了甩头发,不禁心中有些苦涩,说。“我是谁?我这辈子,不能平平庸庸,更不能普普通通!这点事情,宁宁你相信我,我一定没事的,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说着,叶振摸了摸江宁宁的头。 我也觉得奇怪,什么人会在电视上寻找我呢?事情是发生在益华大学,难道是益华大学的什么人在找我? 见斗鹰斩了巴信,并未趁势进攻,而是继续叫嚷荼天尺、樊云彤应战,瞫梦龙等人方才稍安。 “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提前去安置你说的这些东西,黎叔他们会在那里跟我们会和,武器一切没问题,就等你了。”郭骑云回答。 模糊的人影应了一声。幽香的烟雾渐渐散去,人影已在房间里消失。 不过,他又不想错过这个宣传自己水果的绝佳平台,这该怎么办? 第1278章 又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面刚吃完中午饭,房门忽然被人大力踹开,纪沧海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 我定睛一看,二爷走在最前面,呼呼啦啦的闯了进来。 果然,该搞的事情,他一定都不会差! 我顺手从墙上把刀取下,冷声道:“我不找你,你倒是现在找上来了。” ...... 他夜晚开启超神悟道模块,吸收月之精华,白天借助净世真佛的至纯舍利子,炼化其中庞大的元神力为他所用,他的境界当真可以说的上是一日千里。 “二楼主要是卧房,每人一间,还多一个是我爸改造的舞蹈房。”星儿边说边把Leon领到了家里的舞蹈房。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专业的舞蹈把杆和一整面墙的镜子。 想想月儿就很过分,Leon追她那么久居然都没说把他带回家孝敬一下母亲大人,这么一对比,还是星儿有孝心。 苏末老妈感激浮生叶对儿子的照顾,对于此事当然尽心尽力的去办了。 秦玉顿了顿接着冷漠的说道:“我会闭上眼的。”那两人一听,脸色瞬间又是一变,秦曾恨不得又要冲上去甩她一耳光,但是想到秦玉的毒药他就硬生生的将怒气忍了下来。 陈三见了这两样东西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像是要弄死他的样子,刚想起身就被杨成子一把给按了下来。 但可以一提的是,风不闻对这隐脉,极其上心。至于上心到了什么程度,司空谭亲眼见着,这白衣卿相第一次见到洪羽道的时候,便亲手给他泡了茶,而后两人更是彻夜长谈,第二天则是带着其余的隐脉之人回了琥阳城。 浮生叶立刻打开了空间之钥,“嗖——”一声,他感觉空间之钥一阵剧烈的震动,然后眼前的时空乱流就消失了。 这河神庙本就是这命州西州郡泉塞河河神的人间府邸,至于破败的原因,是因为神庙的主人是上任河神。 剑尘右手收剑,左手指向刘琳,往虚空之一点,一道剑气激射而出。 “哼!如今你我身在这茫茫大海里,你与我讲这些狗屁不通的大道理,你不觉的可笑么? 恰在此时,徐氏兄弟、白巴强和梅莲梅冰已经杀开一条路,奔到了这边。徐飞徐雨白巴强一见那些人准备掏枪,立即飞身扑上去,闯入那些人的核心,和他们拳来脚往地混战起来。 李锐等人惊讶地看着紧紧地把头靠在冷笑天肩膀上的林雪,只见她明眸皓齿、清丽脱俗,在酒吧朦胧的五彩灯光下,宛如瑶池仙子、月里嫦娥,全都艳羡得几乎留下口水来。 把车子开到了一边停下,大卫把驾驶证和身份证递给了走过来的交警,很是自觉的打开了钱包,等交警开完罚单后,老老实实的抽出美元交了过去。 “好了,你继续练吧,我回去了。”剑尘吩咐了一声便走了,韩温极为聪明,不需要他一直在旁边指导,他只要稍微点一下就可以了,其实往往这样的效果更好。 叶寒四下搜寻着,本能的呼喊,却根本寻不到一丝魂之力的存在,他终于确定这寒洞内并没有江月柔的存在,脸色当即阴沉起来,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一时间竟没了头绪。 一时间,众将士齐声惊呼,纷纷回头望向那何云峰,口中所唤的帝使是什么身份,叶寒不知,想来应该是某个身份尊贵的官职。 第1279章 不可小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眼前人带着棕色斗笠,一块黑纱布从斗笠边缘垂下,整张脸都挡在阴影里。 刚才我看见这个造型,只是以为二爷在故弄玄虚,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 我顺手把桃子往后拽了拽,刀尖佯攻下盘,随即突袭其胸口。 这人身形极其笨重,眼看刀尖飞来,不躲也不避,反而顺着...... 童工在赵易阳心里可以说是严重不允许的,只不过在万圣大陆来讲似乎完全没有这个观念。 “再花痴你这个高级脑袋也就废了,你不记得他最后录制的,我让他不要明说的那段话吗?”艾伦看着左后视镜倒着车,无暇宁萱萱的表情。 原来当年烈风神弓丢失之前,精灵族的月光祭祀察觉到药神殿的药神回归了。 这时,亚城木梦叶组合的两位少年,正在目前JUNK的当红炸子鸡新妻英二家里。 “咦,宁萱萱,你最近都干嘛去了,我们都见不着你。”在餐厅聊到兴尽处,一同学话锋委婉,自然地将话题指向只听他人谈笑,一旁安静吃饭的宁萱萱。 毕竟戚父难得休息一次,想带着戚母好好出去约一次会,当然不能被这个儿子给破坏了。 新的原料作物,产量已经超过了初始的两成,而这一批所培育的种子实际上也并没有正式量产。 然而,因为每一栋大楼都有阴影怪物“领主”,触须们在一波突袭后便被各自大楼的阴影怪物们拦住,并开始了激烈的战斗。 “那变态根本就是故意的,我这就发微薄保管他!”她拿起手机就打算发微薄。 未等任何人提问,明希自主给自己加上了一条记者问宁萱萱的问题。 凰梓柒撇了撇嘴,真冷淡,怪不得单身,但她忘了,她现在也单身呢,不过好歹也是有人追的,还是一尊大神呢。 可是,珏的动作早已被冰九重给识破,他猛地回转身体,一个上挑斩将珏击中。 而且想要破解噬魂,在当世就只有三人可以。第一个便是弗拉兰德,第二个则是弗拉兰德的爷爷,真正的吸血鬼老祖。 骤然一声低喝,居然双手着地,双手双脚同时用力,身体对着叶天狂射而去,仿佛一只真正的银色恶狼朝着叶天扑去。 “我追会电视剧,待会就睡了。”褚涟漪的眼神有些躲闪,她好像是在掩饰着什么,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以前的她早早的就睡了,今天她仿佛是专门的等待着某人回来似得,就好像是等待着丈夫归家的妻子一样。 珏冷着眼看着自己那正在恢复的身体,然后摆出了一个类似作呕的表情。 那背后的人设计她,还害她的徒弟和弟弟受了那么重的伤,她怎么着也要讨回来,否则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她凰梓柒是个十分护短的人,她药王谷的人不能受半分委屈,若是谁敢欺负她药王谷的人,她必定会让他百倍还回来。 感谢公子WV,绿的刚发芽老佛加油,愿你如梦一场三位大佬的白银盟。 他目光微动,脑海里回忆起了剩下的几个队长,何银儿,王察灵,曹洋,以及沈林和张隼。 太过于年轻的话,会过于显眼的,最起码在杨光的想法中是这样的。 剧烈的心跳声伴随着皮肤的急剧升温,辛简玉觉得几乎要喘不过气,绯色渐渐渲染上她娇美的脸颊,像是夕阳下最艳丽的朝霞。 第1280章 神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窗外的妖风越来越大,志安揉揉眼睛,又朝我挥挥手:“进屋说。” 我看看那些小道士:“他们呢?” “留在外面见世面吧。”志安轻笑道:“年轻人,别怕吃苦。” ...... 郑公的身子还在半空中,却是被王默一拳拳不停的攻击着,那速度就好像是街霸里本田的百裂手一般。 “恭敬不如从命!”浅蓝色幽光的眼里泛着一丝安慰和欣喜,唇边那抹笑容让原本绝美的容颜更加倾城。 淡淡的檀香充斥着整个房间,镂空的红木窗中射入斑斑点点的碎光,更吸引墨砚眼球的是,那张软榻之上的那一裘动物皮毛。 东方靓无奈的看了我好大一会,点了点头,看这个样子为了大局,要贡献我的青春了。 “你在说鬼话吧?……这么薄的茅草能遮挡住你的身体吗?”张大娘故意大声地说。 然而片刻之后,步天笑不出来了,他正想竭力的说点什么,忽见一道剑光闪过,随即他便觉得天旋地转,恍惚中他像是看到了一具无头尸体。 这个时间肯定是老赖蛤蟆回来了,我和程佳怡是又喜,又有些刺激。 “我就是想让你帮我去找钟刚强!你去把钟钟强找来,把这一个讨厌的算命的给我赶出野猫岭村。”吴雪莲说。 “我在学校可是拉到了不少支持者,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样了。”楚中天嘿嘿冷笑道。 连蔡邕都不由得微微侧目!蔡琰在轵县为那些将士所作一曲,他也是略有耳闻,却料想不到蔡琰此曲,竟然如此惊人!单单从前奏,便是隐隐感觉到,此曲,足以名传于世了。 12月12日中午前后,围攻南京城的日军在方面军司令部下达命令后,不约而同地发起猛烈的进攻。 这把重机枪喷射子弹的声音特别的沉重,那一串串金黄色的子弹竟然将墙砖打得碎裂。砖头碎块纷纷扬扬,四处乱飞。 月光下,来人身穿一袭月白色锦袍,锦袍上用金丝线绣着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 据说,死灵一旦进入墟余山崖底,就会被死死困在那里,想要离开,比登天还难。 少年很是疑惑,侧头看了眼自己的便宜老师,发现他一脸严肃不似作假,心中顿感不妙。 不过,现在他也顾不得什么了,如果再不狙杀那几个掷弹手的话,国-军的火力就被压制,鬼子们就能肆无忌惮地发起冲锋的。 地球这边天已经差不多亮了,凯恩刚从卧室出来,就撞到了早起做早餐的林妈。 对面的尼多一家是真的一家子,梧桐脑海里迅速的调出关于它们的生态信息。 赵子龙点着火后,指着牛哥青,示意鬼子军曹说自己的兄弟,也需要烟抽。牛哥青立马点头哈腰地讨要香烟。 这话看似在认错,可实际上是在暗自嘲讽苏宸做事不厚道,手段龌、龊。 至于马腾,想来骆毅此次只是要他签离契和信函,应该还不至于要马腾的命,也就显得不那么急迫了。 苏宸低压的嗓音在暗夜中充斥着极致的危险,在她的耳边一点一点地滑入,如同恶魔的声音。 r本岛上,此时此刻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摧毁兵工产业的重地、销毁生产的弹药行动。百变幽灵第一次在外国人面前露出了獠牙,一条条火龙直奔各个工厂而去。 第1281章 三番五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窗外忽然飘起零零散散的雪花。 纪沧海叉着腰,感叹道:“有是一年过去咯。” “好像快过年了吧?”他歪头看着我。 志安低头摆弄着石头,咕哝道:“过年好啊,多高兴。” ...... 云爷果真是喜欢长得帅的男人,一听是蓝爵冥,而且,还说是长得帅的,他就瞬间来了力气了。 “这会儿你进去可能是天人都救不了你,我要出去办事,你确定你一人能扛得住?”蔺坤一副认真的语气道。 想到这里,凌殇的脸色骤然变得凝重了起来,心中暗道:不过,也许嗜血变能够助我度过这次的危机,但娜娜是禁止我使用嗜血变的。 清灵宗的人员定了下来,剩下的就好办多了。反正其余那些势力也没资格到场,根本就没有当场分辩的权利,该做的功课事前都已经做好,至于结果如何则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是话说回来,光门是这么用的么?给你设了一个跳跃式前进的机会,你在第五层就给浪费掉了?第六七八九层那几只垃圾兔子有什么可跳跃的?你这脑子里面装的都是面粉么? 如果说之前的齐天,让他觉得强大,那么现在面对齐天,心里更多的就是恐惧了。 “……辰希,我知道你还喜欢着顾烟。但顾烟已经有了孩子。”犹豫后,盛煜还是接着道:“而且,消息其实不是我传的,是顾蜜。你是我兄弟,我不得不提醒你,可能来者不善。 周勀脑中再度回放当时的场景,短短几秒钟,千钧一发,用命悬一线形容也不过分。 宋广建身居高位多年,并非每一个年轻人,都有机会在他面前谈一个城市的前景。 如果按照鉴定出来的秘方教的话,前期的味道肯定会牺牲一点点。 而这时候也有不少在城门上面的零散玩家和一些佣兵团限制部队开始大量的限制技能落下。 与此同时,一条强烈的杀气,突然显现,一拳捣杀过去,竟然是直接打破了虚空,深入到万千虚空世界之中,精确追踪,去追击那遁走的花自若。 “不会的!有钱赚的事情我怎么会轻易的放弃呢!”加内特也笑着道。 以用兵之道衡量李福达的军事才干,可将他列入“诡道”之才,他相信这次袭击会是成功的,他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算了进去。 “好的,那当然没!问题”卡卡微笑了一下,有自己在,他不相信还有什么人能用阴谋诡计伤害到林夏,真实之眼可不是吃素的。 骆母连声道谢,不一会儿,手术推车就推了出来,直接送进病房。 狗剩倒吸一口气,年轻的大富商不会是白天给自己腰牌的那个大善人吧。 李斯从藏天戒里随便拿了一点金币和几件项链和戒指等饰物,拍了图片给陈启卓传过去,陈启卓什么也没说,下了线。 斯科拉听了林夏的话,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得了便宜,在那边捂着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在那边傻笑着,脸上出现了憨厚天真的笑容来。 堕天魔主的这个话,无非还有几十截断他的念头,让他不要多想,不要多言。 陈锋嘻嘻一笑,跟了进去。心道,正寻思怎么把魔灵的功法,传授给唐糖呢?没想到师傅竟然无意中,帮了我一个大忙,师傅果然是不简单。 第1282章 较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嘭!” 他把整扇的排骨扔在桌上,顺手抄起桌上的菜刀,一言不发的剁着排骨。 刀条脸的落刀速度很快,而且力道也大的出奇,每次都能精准切开排骨之间的膈膜,落到之时还能把菜板震出一条裂缝。 直到最后一刀落下,三寸厚的木墩子登...... “走、走吧。”猥琐男子心有余悸的说道,同时心中很是好奇,这样的家伙为什么要去地下黑市那样肮脏的地方呢!“哼!去了哪里的话,一定让我的东西杀了你!”猥琐男子心中冷笑一声,跟着为路飞扬带路。 “既然娘娘你决定了,那么我们也不多说,我只能说一句征服空间很恐怖,如果是去了那个世界的话,就算娘娘你突破大罗至尊也只是蝼蚁。”刘皓说道。 阴鬼王一见到这情形,心里的怒火顿时便像火山一般顿时喷了出来。 他却不知,北斗瞬间的变化,只因为紧张。不知道二哥会不会生气,怪她。 澹台明月答应了一声,看着麻星曜下楼,还是想了很久,只感觉脑袋乱糟糟的,千头万绪,却偏生没法子下手。 嬉闹过后,路飞扬决定,就在几天之后,彻底的举行一次巨大的派对,也算是再一次的诀别这个世界了!在这一次的派对上,路飞扬并不打算叫自己的父母!因为,家人的话,自己可是要单独的去见面的呢!。 澹台明月的青光斩在圣甲虫上,竟然一碰皆碎,她一咬牙,手指之间青光再起,以极端诡异的角度,青光化成一把利剑,直奔詹姆斯的咽喉。 “土之湮灭”主神兼顾也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出手了。一大片土黄『色』的光芒从他的身上飞起,将风暴之神包裹在了里面。强悍的湮灭之力,向风暴之神展开了恐怖的攻击。 同时,马基利的兵器十分霸道。看似鞭子,但随时能够变形。有时变成一柄剑或者一把刀什么的,虽然都是树根,但依然十分的锋利。 旋即,灿烂的青白焰火,便在麻生的周围以及身后场地爆炸开来,宛如火浪一般,席卷后方球场蔓延至整个观众席,霎时间,这片天地,温度骤然升高了许多。 朴正昌此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相当的幸运,在武士骑兵杀来的时候,他摔倒在地上,大队的武士马踏而过,他居然毫发无伤。等武士过后,他滚到一旁装死。 而有传言说英伦皇家海军曾经得到了一种传奇战舰的图纸,看来他们应该是把图纸上的战舰真正造出来了。 这时,寒来那双涣散的瞳孔里,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她低下头,这才发现,包裹着自己的红光,原来是一条锦鲤。 至于最中间的那道峡谷,通道最为宽广,足有近百米宽,只是它的水流最为湍急,而且水面上雾气氤氲,不知道究竟潜藏着怎样的危险。 王灵韵又回到了意识中,那个与许多人一起往同一个方向走的宽阔道路上。 因为如果那样的话,他们的整盘计划都会被打乱,这对于其后的战局走向很是不利。 而唯独留下这个石井诚一么?这不正好说明他钱周港也是怕人家石井四郎的吗? 而在左侧的则是一队身穿皂衣、头戴高尖帽、腰佩缠蟒刀的人员。 秦继歆和江琛的枪法都很好,基本上能做到枪枪不脱靶,曹一方就很苦逼,带着耳罩还是觉得枪声震耳欲聋,但是心里有兴奋的紧,哪个男人不爱枪?只是玩不转。 第1283章 好朋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一胖一瘦两个人,硬是被志安忽悠的喝了半斤白酒。 忽然,我觉得脚下一动。 是志安和我约定好的信号! 我赶紧起身,轻声道:“我先去休息,你们慢慢吃。” 纪沧海也要起身,但被我摁了下去。 我...... 雷东实在是不愿意看到一百多个曾经向自己敬礼,把自己当成领袖的人就此变成尸体,可是根本办不到。 宇宙中的血风呼啸而来,像是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朝着这三位人族少年笼罩而来。 我们刚矮下身子藏好,林中已传来了腐尸沉重的脚步,夹杂着树枝折断的噼啪和沙沙的树叶抖动,不到片刻,这腐尸已经从林中走了出来。 他们靠着仅剩不多的物资,还有这些渔民每天下海捕鱼,最终居然熬了下来,最后剩下的十一个渔民加上两个华人漂到了个岛上。他们现在已经精疲力竭,休息了片刻之后找到了饮水喝了一气,这才慢慢恢复了体力。 所以,在茯苓貂帮助无藤甲转醒之后,韩飞羽便是不再为难对方,直接为她敞开了离开的大门。 想着想着,就觉得眼中有泪花在闪,她实在是太激动了,真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什么?紫金龙?”听到韩飞羽说到紫金龙三个字,龙墨晨几乎一下子跳了起来,满脸都是惊愕和震惊,随后便是陷入了片刻的呆滞。 方才复盈扫过的时候,目光好像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下,或许他应该发现我了,不过我也不打算出去了。 离开检查站,向前开了一百来米,雷东将车子靠在路边,招手让紧随其后的三辆车跟过来。 前来迎接的还有柴曾,这些日子王妃和陆家人的安危都靠着柴曾。 路旁的汽车虽然不少,可孟凡发现烧柴油的车当真不太好找,他一路找去,渐行渐远,终于找到了几辆烧柴油的卡车。 “大人,你且稍等片刻,看我将这家伙的脑袋提来,给大人消消气!”马里奥杀气盈然的说道,转身便跃出防御圈,提起长枪直奔战场而去。 当然,在将齐永衣吸过来的同时,伍逍遥已经真气化形,产生了一根能量线圈,牢牢捆住一脸懵逼的齐永衣。 然后他看到战场上许多人类受到恐惧的影响,神智不清,迷迷糊糊,有的甚至在战斗中丢掉了手中的武器,然后直接被虫子击杀。 听到沈天浩的话,她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也是觉得这龙门药业完了。 “姐你就放心,爷爷肯定没事的,你忘了爷爷在京城可是有不少老朋友的,为难他不可能的!”楚卿妃安慰道。 双方碰撞一触即分,伍逍遥身形一阵摇晃,然后向后退了几步方才卸去劲力,而对面的五位生化猛汉,却是在众人惊骇目光中,身体犹如被打飞的沙包一般,倒飞出去十多米,方才有些狼狈的稳住身形。 见此一幕,伍圣雄也是丝毫不退却,两手暗一用力,掌心上真气迅速凝聚,随即也是毫不客气对着宋龙彬手掌拍击去。 “没……没什么。”咽了一口唾沫,浸润着干涩的喉咙,龙洋迟疑了一会,却是摇了摇头,并未将心中所想讲出。 李尘沙赶紧扶起楚冰梦,只见其面色通红,浑身气血紊乱无比,是强行压制体内热力遭到反噬的结果。 第1284章 凶光毕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让我二爷和解?做梦呢! 他挠挠头,又指向我:“你是小辈,得给大哥拿点见面礼。” “我看就你那把刀挺好!” 他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替我做主了:“就把你这刀当见面礼了!” ......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长时间的闭气让她意识开始涣散,射出银丝时居然失去准头,身体才刚动,只擦着便的银丝就松动了,音盏虽然及时补救,但还是晚了,双腿被一股强力卷住,将她拉向石壁间的一道缝隙中。 “王爷,不瞒您说,我是习得一项密法,可以吸摄他人的毒素,暂时转移到我自己的身上。但是我的身体有承受上限,我昨日试验过了,以将士们体内的毒素为平均标准,我大概只能帮助五千人解毒。”格陵说道。 格陵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一下一下声如擂鼓,仿佛随时要跳出胸腔了。她红着脸瞥开了眼,不敢再看他温柔到仿佛要将她溺毙的眼。 不过钟耀的担心是多余的,王涵和王月菊都非常喜欢他和郑典,往往他们一说话,她们就被逗得哈哈大笑。中午的时候,她们还非常热情地挽留他们吃午饭,饭后,又拉着他们说话,然后又被他们逗得哈哈大笑。 此时不跑,就要被买到妓院了,自己才艺不精,难道到卖肉,不,我不去。 没过多久,各公卿大臣和诸将都来到了帅帐外,众人在帅帐外集合,然后排队一次走进帅帐分列两旁。 向明脸色灰败,毫无血色,陷入了深深绝望。大供奉已经注意到向明这里出问题了,他起身,缓步从评审席上下来。 其实老爹就是临时听人说邻县有个大夫调理情志郁结特别有一套,亲自过去接人去了。但,为了让她娘不掉到新的悲伤里,一口气上不来,百里芸只能拿她爹的安危来吊着她娘了。 格陵这一掌没落到实处,仿佛像是打到了棉花一样,只是轻轻擦过了幻象杀手的身体。 她们相互看了一眼,到角落拿了两把大宝剑,拔了出来。把油灯放回桌子上。 唐栩栩随口应了一声,抬手晃了晃手背上那颗闪闪发光的钻石,不知道是不是这杯酒太烈,才喝了一口就让她有种醉醺醺的晕眩感。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到时候输得太难看,可别说我欺负你。”刘芳菱皱眉道。 张招娣刚才就盘算好了,乔汐月不过十二岁,没人给她钱,粮食,不用多久,这丫头就坚持不住,等到汐月学不能上了,饭没得吃,到时候不需要自己不让她上学,乖乖就回家来干活吧。 黑莲毫无征兆飞了出来,迎头撞向张云帆,从眉心处钻了进去,直接飞进了识海内,并迅速在识海内的河岸边扎根,散发出一团诡异的幽光。 有这栋别墅钥匙的,除了她自己,就剩下章天宝了。所以程云自然而然的知道是谁在扮演闹钟的角色了。 为首的僵尸突然动了,黯黑 的指甲在闪电下散发着幽光,它兴奋的吼叫,这里的生气十分密集。 步飞尘就是秦皓前一轮的胜出者,听到裁判的话后,大步走向擂台。 宫司沉起身,从床边的桌子上将一个盒子拿了过来,并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字条。 第1285章 互相藏心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仰头看着天花板,摇头道:“给了倒是行,关键是给了你,你也没用。” “为啥?” “因为你智商不够。” 二爷立马瞪大眼睛,扭头看向小胖子:“给我弄他!” ...... 说来这本来就一肚子火气的老朱,这听了野史之后,这肚子里的火气更盛了。 过了一会,外面执勤的安保团队全部返回,安保组死了4人,曲波和郭威手臂负伤,但是也击毙了对方4人。 随后江承天五人一边散步一边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月广场附近,而世界著名建筑埃菲尔铁塔就坐落在广场中心。 驾车的赵光义和老朱都忙的不行,看门的卢元正和郭元裴也是在忙。 这条岩石通道可能是天然形成的,只不过被明朝那些人拓宽过,或者修饰过。 沈浩这才收回银针,但因为内力亏空,他此时看起来比老人还要虚弱。 说完了沈周的事,老太太的表情略微放松了些,她带着鸽子蛋般大祖母绿宝石的右手,在紫檀圈椅的扶手上轻轻摩挲了一阵,接着进入了另一个议题。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李忠,在皇祖母身边的大长乐,叫什么?”此等形势下,楚凌看着眼前的朝班,不露声色的对李忠道。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看着林茶一蹦一跳的进了宿舍楼,秦陌殇唇角的弧度渐渐收敛,随即转身离开。 吹风机的风机开到最大,秦陌殇极有耐心的一点点的替林茶吹着头发。 巫瑾掌心扣着卡牌, 不动神色接受了蓬帕杜侯爵夫人身份,安安静静搬了张椅子坐在议会厅门口,和薇拉轻声交谈。 收无双跟顾玺出道了,餐厅后看着在一旁等待着的爱丽,跟杰克恋人正在为难,前,看着下面的一项气球悬空挂在空中,旁边拉着几条闪光灯,灯光一闪一闪的,极其漂亮。 巫瑾于心不忍,替凯撒拆了一管修复剂,和队友打了个招呼,赶在十二点前回到寝室。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被打动了,但却犹豫不决,不知是走是留,况且他们在这里辛苦打拼了那么多年。 屈延庆、蒋垚、郎泽钧、韩进益、等都来,乙家的公子到了,大家进桂斋,见礼就一通忙。 她是他全部爱情跟甜蜜的根源,是他所有痛苦跟自卑的起点,是他的□□、欲望之火。 巫瑾比她听的精细许多,在墙角自闭的时候就能精准分辨出地毯拖动、机关磨合,金属零件相互撞击。 冀王妃为她请的,不论嫡母真爱假爱,至少姐弟俩顺利长这么大。 历风堂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忌讳,反而加深了夏池宛与绝谷的羁绊。 包子铺老板还好心借了她们一辆独轮车,乔明瑾便又朝他借了一只干净的木桶,把包子馒头都装了进去。又朝二人各借了十来个干净的碗。 兵甲大惊,连忙解释,可是这三人有哪里听得进去,傅氏咬着牙,忍着泪珠,大手一挥,将司驿附近巡逻的原北地郡守军给唤了过来,以轻薄自己为名,捉拿那兵甲。 第1286章 逗你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哎呀,要不说你智商不够呢?” 志安掀开自己外套,像变戏法似的指着自己腰间:“左面的是酒囊,右面的是饭袋。” “你不是真以为我吃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二爷的脸瞬间变成猪...... 魏鸢细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况且魏子期说的这样的心理,她其实能够理解,毕竟在数年前,她也生出过这样的心思。 没有人再多说王德孚什么了,反正以前他的形象就是“叛逆无礼”,现在他就算依旧如此,可有了个“前途远大”的标签,他就可以被宽容对待。 特意选了个这家黑医院的精神病患者部门来给他进行逃脱训练,是因为这个部门防范比较严密。 宁烟一头雾水,到了他的院长室,才发现里面居然坐着大美人李珊珊。 离着远的颖宝听这样的对话身子一颤,估计是起鸡皮疙瘩了,忙转身避开。 她时不时的去城外的道观,寺庙上香打醮,为远在边疆的许晗等人祈福。 两人无声的吃完了粥,谢志刚忽然伸出手来,在她的嘴角轻轻的一抹,原来那里留了一点粥渍。 接着一家人开始兴奋的商量起了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然后做宣传,把店开起来的诸多事宜。 只能说来自另外一条未来世界线上的王德孚,他脑中拥有的知识和素材实在太犯规了,他随便提出的一些写作技巧之类的,或许都领先这个时代不知道多少年。 听起来好像是没有什么风险似得……其实,虽然可以不用战斗,只要进入河中寻找就行。但是其风险完全不比和五十倍重力区域的怪物战斗来得低。 看着八个蕴魂玉,吴峰喜笑颜开,他一点也不为把一个辅助神器给拆了,一个没用的神器,什么都不是,还不如拆了做点贡献。 空中的四灵向她呼啸着飞来,但见烈火、利刃与雷光,铺天盖地地向那白衣丽人涌来。那白衣丽人俏眼瞧着,微微一笑,手中却多出一只白玉如意,上面还嵌着一颗鲜艳欲滴的绿色宝石。 “爷,有些事,是必须去做的,你放心,我还是很有理智的。”吴峰保证道,他也知道敌人的强大,不过这是答应前身的事情,要是连个头绪都没,怎么报仇。 那金刚手威力虽大,但毕竟之前动用了一次,加上杜子平对这门神通也不知而已,一时之间,竟被挡住,过了片刻,仍然一寸一寸的挨近云天翼。 苏林摇头,瞬间从人类形态切换到机械形态,猩红的电子眼锁定一公里外的九头魔鬼,此刻,就头魔鬼被他之前推出去的透明球球入侵了! 说这种话,把吉光榜置于什么地步了?把他们这些吉光榜上的社团, 又当成什么了? 远处天华真人见了,立时放下心来,杜子平这手剑术一露,他便知道,纵使赢不了这金翅雷雕,也绝不会落败,便向那座山峰飞去。 清风徐来,笙歌画舫,又有霞光、渔火洒满江水。既然心甘情愿要来观景,便不必忧烦自己也会被旁人作景一观了。 很多住家提前就过来收货了,他们跟天工社团的学生们拉着话,语气里满满都是感谢。 他呆呆的睁开自己的眼睛,而后错愕的看着面前所有人,有些浑浑噩噩,又有些呆滞。 第1287章 四象之力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忽然有点想笑,可张嘴先是一声叹息:“也不知道这东西能救谁。” 志安捡起地上的石头,凝神盯了一会儿:“这石头是龙胆石。” 我有些惊骇的看着志安,这石头的来历我从来没说过,至于叫什么,更是从未提及。 ...... 不管白晴说的是真还是假,李扬提不起半点共鸣,因为他压根不会去做那种事。 慢慢的从懵逼中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微博不断提醒的粉丝量增加信息,徐晓倩握紧了手机,五官慢慢狰狞起来。 许知淮双手一抵,这才发现他的身体热得发烫,呼吸交错却没有酒气。 朱维桢带着伤被驱逐宫外,等待她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和魂飘异乡的痛苦。 粉丝们热情的欢呼,这是汪斐出道以来,收听率最高的一首歌,可以说是他的专属情歌。 “王老板你怎么来了,这位确实是史老板请来的吕大师。”胡扉有些惊讶。 阔阔突然被人拎起来,猝不及防下还有点儿懵,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歪头看杜韵仪。 就在他动摇的时候,一直带着他入府的人狐蓉妹妹的模样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先是人占三成狐占七成,现在比例反了过来,只有身上一部分的位置带着狐的标志。 我不知道爷爷为何要在我出生的时候搬去坟头岭那边居住,我曾询问过,爷爷只告诉我等我过完十八岁生日之后,他就会从坟头岭搬回家里住。 下午不到四点,离饭点儿好有一个多钟,客栈里生意倒是不忙,大堂里也没几桌,她们来得算早的。 “大家起来吧!主子的和善想必大家早已经听说了,再这样主子会生气的!”昕儿利落的几句话让他们都站了起来。 紫涵感到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就放开颜妃走了,留下满脸恨意的颜妃。 这是学生这是学生这是学生,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用阴谋论给学生解释东西。 何太冲不屑的哼了一声,张无忌本就寂寂无名,而他却是名满江湖的昆仑派掌门人,遂走过去一掌劈向张无忌,准备像拍苍蝇一样将其赶走。 说到气急处,孙二娘不得不痛饮三碗酒来纾解内心的不悦,酒坛砸得桌面咣当响。 这段时间以来洛青葵接二连三的出事,陆景淮实在是担忧的不得了,她要是再出任何的意外,他那颗心真的受不了了。 所谓的神殿其实也只是石头搭建的一座大房子而已,毕竟这些所谓的神族将居住在外面视为只有天神才可以的殊荣,要是有人在外面为自己构建房屋,将直接被视为向神权进行挑衅,会受到整个神族的残忍对待。 “金羿,你实在有负寡人盛意,犯下如此滔天罪孽,你还有何话可说?”玉帝舌绽春雷,谴责道。 虽然明知道这个匕首不能伤害自己分毫,但罗格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红若露出佩服之色,蓝双和绿茵都是惊讶,黄依虽然也有些佩服,不过她还是不喜欢这个娘娘腔的主子。 相隔千里之外的江海,此刻也不过是走了几百里而已,自那巨石之地起,此处好似变了一处地方,山清水秀,景色怡人,根本不像外界所传闻的那般恐怖是生命的禁区。 “主公,这汜水关,主要就是守将华雄太厉害了!不然弹指可破!”韩当道。 第1288章 很像 很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左慈老祖之所以能有如此造诣,完全是靠着风水之力,调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之力,从而把自己融入风水之中,最后方能大成得道。 这些内容都被记在《藏路》之中,而这书对于这些吃阴阳饭的人来说,更像是神话故事。 毕竟这些东西离我们太远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谁敢说自己...... “毛发?纹路?”秦峥皱眉回想,突然想起那阵子,林希羽越穿越多,领子越穿越高,袖子越穿越长,他本以为是因为她身子虚所以会感到冷,可是他又时常会看到她额头冒汗,莫不是她是为了……遮掩些什么? “可是……将来静儿嫁不出去怎么办?”乔莹幽怨地看了赵风一眼。 疑惑的大多是东方面孔之人,不明白这家伙又是何人,吃惊的都是西方面孔之人,因为知晓了他的身份,是一大家族的族长,他竟然亲自到来了。 四大圣地的掌事之人也聚集在了一起,商量如何应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危机。 而这时,叶晓峰同张红梅、李雪、杨玉婷三人,已经来到了后厨。 那里有当初自己炼制九天剑时,天空被劈出来的窟窿,从那个窟窿里跑出来不知道多少灵气。 三路数目众多的超级兵可缓缓地朝着敌人的基地前进,尽管这些超级兵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伤害,但这些都不是致命伤,战斗力依旧充足。 所以,在那个刹那功夫,阿丑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她需要在那个刹那对钟无道使用灵魂占有,以两人的实力差距,灵魂占有可以控制住钟无道的时间,也就只有那一个刹那。 “不上。我已经和梦之队他们说过的,我这人说话是算数的。”顾长卿淡淡地道,完全没有把比赛当作一回事。 “好吧,只要能让李先生消除心中的怨气,我就跪着教孙子唱国歌,”秦满堂黯然地道,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精神不再,一脸的颓丧,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年。 确实,之前泽莫和巴基搞出的一系列破坏,确实是让托尼受伤了。 而在其他教师,尤其是那些来自主巢的雄蚁看来,他们不无恶意的揣测,是因为神使王自己也没能在婚飞仪式中交配成功,所以不允许他麾下的年轻雄蚁去参加仪式获得成功与荣誉。 随着那最后一方诸天画卷的落幕,在乾坤域的最中心地带。一道宏伟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大家极力的望过去,可是怎么看都没有办法看清楚那道身影的面容,似乎一直笼罩在迷雾之中一般。 月光只照亮到这里,除了一身用料考究,散发着强大魔法波动的火红法袍,和那只修长的左手、轮廓完美的下巴,两人就看不清其他了。 因为他正想传送到永恒之井,和这个神奇的凡人交交朋友聊聊天,顺便弄清楚他体内的秩序之力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打断了他的计划。 要下雨时候的大风是越吹,云层慢慢堆积,然后开始风雨交加起来。 金毛大黄狗兴奋叫着,加速开溜,下一刻却感到一股斥力传来,两条后腿不受控制的离地、踏空,然后是两条前腿离地、踏空。 这一次,郝方就是想要看看,不让托尔落入高天尊的手中,最终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香港是萧瑾然的地盘,他名下有二十四舵,三十六帮,是名副其实的黑道大佬。 第1289章 试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好像家常便饭一般。 顿了顿,他又看向我:“千万别心怀愧疚,他俩这段时间吃人肉,喝人血,死在他们手里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你现在要是不杀他,早晚会成气候!” 有了他这句...... 因为名人堂是第一次开发,所以一次性把冠亚季军都列入其中,今后的比赛可能只会是冠军,甚至是两次卫冕冠军的选手才可以被纳入其中。 一个忍者,需要怎么样的觉悟才能做出从容赴死的决定?羽衣不知道,但肯定是相当的程度……所以死而复生,确实很美好,但是那种事情,羽衣至多会让它发生在想象之中。 听见后面飞羽叫住自己的声音,飞鸟信疑惑的回过头来,只见飞羽拿着一只枪指着自己。 “你们胡说什么,那个箱子里面装着的是工坊里面的人偶。”加尔西亚说。 听到珍姐儿话语的沈兴东与廖敏二人也大惊,难道这人真的是曹如雪不成? 在郑吏不知道的另一处大牢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甬道的尽头一步步走来,芈凰身穿一身白色的大裘在一身紫裘的成嘉的陪同下站定在一个牢门前,看了牢头一眼。 羽衣瞬间就被水势吞没了进去,带着千鸟流、失去了平衡的他在水中挥舞手脚,如同一只丑陋的电鳗。 刚刚薙切蓟的变身,挺吓人,他蓦地想起自己亦觉醒了美食细胞,某天会不会像薙切蓟暴走失控呢? 古斯曼并非拥有强大实力的食霸厨师,他跌坐在地,目中充斥刻骨的仇恨,看直升机离地几米,大有升空自由翱翔,脱离混乱的趋势,目中仇恨转为了绝望和悔恨。 精灵族不愧是擅长跟树木沟通的种族,地方不大,却种出了这么多珍贵的本源果实。 “得罪了什么人?”郑胜忠忽然间想起了在昨天晚上的时候,赵信跟他说的那句话。 修真者,只有面对超越自身大境界的高手时,才无法看穿对方,感应不到对方的气息。 那医生却别有深意地从头到脚地看赵信,直到赵信毛骨悚然才讥笑一声:“年轻人,不检点弄出事还叫的这么理直气壮,真是……”摇头再摇头。 这一晚,睡得跟着香,该死的野猪没有再来,也好!可能这头野猪的死起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哥哥已经是一级高层了,那他的力气岂不是达到两千斤?”采凝兴奋地说,美眸中异彩连连。 中午比较炎热,吃完东西后,钱哥让大家都休息会,毕竟今天大家起来的也比较早。而且有了“一点半”编的草席,在树荫下铺上就可以睡觉了,倒是真的挺舒服的。 而土岩真君依旧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这种等级的大战,凡俗之人所能起的效果甚微,主要还是看双方强者的决斗,若是能将这次土兽进攻的发起者斩杀,那么此战自然不战而胜。 五位老祖齐集朝堂,这是要出什么大事吗?莫非又发生了狼族入侵的大事件? 如果有这样的武器,人族的压力可以大减,如果能够批量生产的话,只要空间壁垒不破碎,至高神不降临,那么人族以后真的可以安枕无忧了。 只不过虽然平日里总是选择低头,但今天这不是荷尔蒙莫名爆棚嘛,所以干脆和这帮丫头刚上一波算了,眼睛转了几圈,随后抄起一旁的一件大衣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第1290章 确定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只觉得嗓子眼干痒难耐,像是有羽毛在里面不断搅合,一说话便是咳嗽连连。 志安死死抓住我手腕,追问道:“仔细看,还有什么!” “好像,有点火光。” 剧烈的灼烧让我几乎丧失意识,就在我感觉要彻底睡过...... 拿上银子,陈风再度巡视了一眼这个属于自己在江湖中的第一个房间,没有再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转身出了门。 然而,空姐的安抚和广播的声音并没有让乘客们受惊的情绪有丝毫的好转,因为机翼开始颤抖的更加厉害,机身剧烈摇动,一会儿向左倾斜,一会儿向右歪,团团弥漫的云雾遮住了机翼,窗外一片迷朦。 “是新战术,总要试验下,才知道新战术的弱点在哪。再好所一场失败的话,我还可以顶得住的。”阿伦笑笑。他虽然还是有些不赞同,却不代表他会在这时候捣乱。 当卡修一拳打出后,更多的木桩就有如雨点般向他砸来!面对这种情况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连续催动鬼啸拳,将砸向自己的木桩全部打碎。 “恭喜你!”等他一回到摄象车上,车里的同事直接就给了他个拥抱。 “你还是去给我休息吧,这边就交给你兄弟我了。”一脸不爽的甩了一下手上的盘龙戟后无忧道。 有肖邦,有大叔的。若是拿不回这份东西,那肖邦的灵魂就是残缺。 陈风几乎有种仰天狂笑的冲动,这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由不得他不喜。 在沉默之中顿了顿,陈父最终还是选择把那些积压在心头许久的话给说了出来。 嘴上说不想和卓杨比,内心里却一点也不想被比下去。该说不说,这个丢球让梅老板受了打击。 “怎么样?”秦昱用手指对着空气一拨,整座城市按固定的速度开始旋转。 雷霆斩杀一人之后,那红色仙剑却是并没有继续杀人,而是嗖一声回到一个年轻人的手中,接着众人就见那年轻人握着仙剑,脸色阴沉得一步一步走来。 他们都说靳望是舍了半身的根骨才给她撕出了一个异世,佑了她几年的平安,虽然她也没怎么平安的了,但起码不用担心追杀,不用担心朝不保夕。 是的,自医院出来以后,未曾得到过林笙的回信,后来都只是,叫个名字,明明是短信,可总觉得是百转千回。 自从知晓了林笙的身份,张达再也不醉醺醺的了。虽然禁军依旧草包,没能冒出头。可隐蔽不就是他们最擅长的吗。 于是,干脆编了个理由上报——某某队长与商贾勾结,私通鞑虏,走私违禁物品。 四下里看了一眼,离采莲当场就露出一阵震惊神色,她有不少次跟随家中长辈来访过炼心宗,对于炼心宗周边一带并不陌生,她一眼就已经看出,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炼心宗的脚下了。 外面的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杀青一通指责之后,站在原地高深莫测。 “你这奴才竟敢直呼本殿下名讳,就该好好教训一番。”尉迟宥冷声道。 火狮兽突然出现,也是引起了这里片天地的火元素波动,尤其是他们手上的火元素凝结成的火把,更是剧烈不安的摆动起来。 另派旅顺炮兵大队龟贝陀太郎大佐占领东湾子,打算向守军阵地狂轰乱炸,以压制性把118旅守军阵地一举拿下,以便直趋赤峰。一切调动完毕,天色将晚。茂木拍着膝盖,捶胸顿足地要求各部防止支那人来偷袭。 第1291章 走!刨坟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实话,人家现在是帮我,还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按理说,我不该拒绝。 可我总觉得这么干太过分了,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给人家师傅的坟都刨了? 半晌儿,志安再度开口:“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这么做不是为自己。” 他跺跺脚,...... 车‘艳’‘艳’,我终于来带你看桃‘花’了,希望辈子可以再次遇到你,遇到穿着一身粉红衣裳,脚踏溜冰鞋的你。 苏影背靠着身后的柱子,轻轻伸手握住麒鸾泻在床褥上的一绺黑发……这是他的一部分。即使不照镜子苏影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笑的特别傻。 一口鲜血忽然从尤叔的嘴中喷出,虽然他使用了防御魂技抵挡下了凌云霄的这次攻击,不过他的内腑还是受到了一定的震伤,逆血上涌,这才喷出了一口鲜血,他从未想到过,自己竟然会在一名“凝神境”的魂师手中受伤。 一众统领大声呼喊道,不过这次地震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是停了下来。 此后多年,因着这样一句义结金兰的承诺,耶律斜轸纵横沙场,义不容辞地帮着萧绰,帮着她所爱的人。 萧双双瞥了他一眼,仔细回想将将赵王喜隐那侧影,着一身华贵的湖蓝色长袍,身材高大,脸颊瘦削,英俊非凡,眉眼倒是没瞧真切,既然是王爷想必也不会差。 若是往日,萧绰自然欢喜有人来与自己作伴同玩,可方才才与父亲谈起过韩德让,此时不免有些不自在,索性不去看他,不和他说话。 萧谦在半年前软磨硬泡的功夫又都尽数使在了苏影的身上,不过现在苏影是绝对不会因此抱怨的,现下他正需要这些。 想来想去,最后我们决定还是见机行事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活人总不能被尿给憋死。 土黄色的力量顺着这名“凝神境”的锤形魂器朝着地面之上扩散开来,一根根土刺拔地而起,朝着凌云霄涌去,而其余的五名“凝神境”魂师这时候也是凝聚出了一道道魂技,朝着凌云霄冲了过去。 总嚷嚷着什么‘我这是为了创造杰作而养精蓄锐’这样很很厉害的话,但实际上她就只是在摸鱼。 经夏悠这么一说,高坂桐乃似乎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很晚了,不由轻啧一声。 重生后的冯一鸣依旧不信佛,不信道,但对于那冥冥中的命运之轮,却带着几分敬畏,或许那和尚真的有几分本事? 在宫殿外集结的正派人员出自许多宗门,偏偏没有一个是金鼎宗的。 顿时法力暴涨而起,像猛烈的冲击波一般往四面八方爆炸一样的扩散开来。 老四很是不解,他想要调动罡风刺灭了这个“分身”的时候,分身却是轰然爆炸。 冯一鸣努力让自己融入如今的中学课堂,但是心里对未来的骚动却不时让他走神,好容易熬到下课,突然一只手狠狠的拍上了肩膀。 在这座巨大的地下宫殿里面,地下十三层,一间装修极为豪华的巨大厅室里,此时并没有因为已经是深夜而灯光熄灭,反而此刻是金碧辉煌,灯火通明。 李慎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孙思邈,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有些不敢想相信,看来他和李承乾的关系还真是可以,要不然也不敢当着还身为太子的李承乾面说出来。 第1292章 奇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吱嘎。” 沉重的红漆门被志安一把推开,气流带着地上的落叶打成旋,冻的人头皮都发麻。 这是个典型的四合院布局,东西厢房左右对立,正房起脊,南北对仗平衡。 我往这一站,只觉得心头发慌。 志安毫不顾忌的往前...... 同一时间,更有源源不绝的外门弟子驾御飞剑而来,疯狂朝林宇轰杀。  然而区区先天境界的敌人,又如何能够难得住他。只见林宇如同化作罡风一般,在百千强攻之下却是不沾上半点痕迹。 看到火山巨蜥转头逃跑,陆林一个技能甩了过去,马上火山巨蜥又乖乖的转过头来,不甘的瞪着陆林。 还好、还好这一世堂弟在拿了他爸爸给的钱后,会去找大伯父,又听了乐乐爸爸的安排,没有如前世那般绝望的放弃生命,随之堕落。 而那些躲藏起来的势力当然不会闭眼等死,纷纷浮出水面,开始了新一轮的碰撞。 黑压压的雷云幻化做偌大龙头,整片天空也在这一刻成为雷池一般的存在,咆哮着朝林宇打出的赤皇印而去。 姬发一听不由一愣,姬考这刻也是明白了五人的来历,当即面‘色’却是‘阴’沉之极。 方才那天仙的狂笑声再次传来,这次听起来更像是从地狱升腾起来的魔音了。 丰乐在听到青龙与火凤的时候心头不由一顿,那青龙火凤的‘肉’身现在都在自己的袖袋空间之内,难不成,那青龙与火凤现在还没有死不成?亦或者是同样转生了? 本来,欧阳诗诗虽然服输,但是这少爷却是喊得不情不愿的,此刻又是还有两人在场,而且还是两个臭男人,此事一旦传出去,以后不是要让自己好不容易在学院男性牲口中树立起来的威名就此扫地,那还怎生了得? 如果,你选择不相信我,那我也不想解释什么,本来,这场友谊赛里,是你硬要挤进我的生命里的,我喜欢你,可是,如果,你现在要退出,我不拦你,我也不会难过,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会有这种结局。 从十几米的高空坠落,就算是铁人,也不可能一点伤都不受。张然看到过很多次接住高中坠人的人,结果双臂统统折断,全身肌肉拉伤,她就怕李辰会有危险。 早在他亲手扼杀他们爱情的时候,他已经没有资格,在走进她的世界了。 也许,上天听到了她的呼唤,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就要尽自己的力量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慢着。”一声优雅的,充满了贵族气息的声音响起,云朵朵脸色变了。 他的安危倒是其次,主要是娘亲,肯定会因为他失踪的事而担心。 “姚立峰!”他咬着牙吼出这一句,心里那股怒火简直都要烧炸了肺。 自神妖王与螭角大鹏一战后,整个妖界流传着关于元贲的这么一句话。 “没事,只是思绪很乱所致,休息一下就好。”若无心微微闭眸,有气无力的说着。 我说过,我不是在想你,只是,已经拒绝温暖的我,已经习惯了冷漠和无所谓,可是为什么,总有人,总有事,还是可以打动自己,明明就那么讨厌“感动”这个词,可是现在,自己虚假的外壳却被它一点一点吞噬。 第1293章 一缕神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出了门,志安用符纸把鬼毛卷好,塞到我手里:“这东西算是人间至阴之物,一般人带着受不了,但你身上有朱雀火,不用怕。” 一路上,我不停感叹,手腕子硬,说话就硬气。 道士虽为一家,可功夫也分三六九等。 若是在路上冲撞某些脏东...... 殿主的修为远超过普通的冰炎宫武者,秦涯就算是不接受,也没有人说什么,开玩笑,这种摆明了就是去找死的行为,接受了才会叫人惊讶好嘛。 所以,他有着百分百的把握,能秒杀陈宇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 狂风呼啸中,秦涯不禁眉宇微蹙,望着眼前好似一片沸腾大海般的云妄,眸光中不禁露出些许凝重神色。 这时,当地一声,任朝东将蓝色飞剑击落在地,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蓝色飞剑踩在脚下,虽然蓝色飞剑依然在跳动,但是被任朝东大力踩住之后,无法再窜起。 绝版越野车后排座椅上,坐着一个戴墨镜的青年,头发向后倒梳,身穿红色条纹T恤,正在用带着名贵腕表的左手摸着下巴,目光阴沉地看向医馆门口,特别是看到矗立在门口的杨任,他脸上浮现一抹冷漠和鄙夷之色。 “我是赵英俊,和你是本家,也是子倩的同学,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了!”英俊笑着说道。 “嘭。”惊雷一响,一道身影从高空砸下,接着又是一道身影缓缓着地,而这人就是辰云。 那韩阙脚下的巨塔,在刹那间,不断龟裂,自上而下,一道道裂痕蔓延,覆盖整座巨塔,随着轰然一声惊爆,这座鬼森狱,猛的崩塌,化作尘埃。 夏然的父亲夏天威的那几个手下一看都不是一般的混混,夏天威应该也不是一般人,今天来我班找我的那些人对夏天威的称呼是主子,这个称呼代表着绝对服从,能控制这些人的人会是一般人么,想想我就一阵头疼。 我邪恶的笑了笑,把嘴凑到她的耳边‘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让你认识认识阳阳吧。’说完我嘴唇对着她嘴唇印过去。’狠狠地亲了一口,给我班学生都看愣了,一点声音都没有整个班级。 “竹签,你的幻剑呢?”冷遗修坐在石桌旁看了她半天,忽然发现了什么异常。 那夜风狸王喝得酩酊大醉地闯进昭和的宫殿,见到她便二话不说地一耳光打上去,直骂她是亡国祸水。昭和只是捂着脸静静地看着他,眼中只剩一片死灰。 “你现在毕了业,没事的话在公司学一学吧,别东跑西跑了,自己去外面给别人上班,还不如到我公司来帮帮我。”靳凡哥哥又淡淡地说道。 这个时候,地下通道的大门差不多也被林枫拉开了,一个转身,他直接溜了进去。 不同于以往,这次他脾气似乎挺好。也不对,应该说看上去像是在心虚。 我转头看见江辞云向我走来,他看我一眼,随后走到沙发旁边一脚磴在沙发角上。 “你果然是仙人。”昭和醒来就坐在巨石上,看着她肯定地说道。 “对,我和竹子是好朋友。”司马长渊笑着揉揉宫千竹的脸蛋,视冷遗修铁青的脸色于无睹。 “说得好听是请我们去参加宴席,可是说白了就是下马威!”陈沐打了个哈欠,将这本奏折丢向一旁。 第1294章 返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淡然一笑,解释道:“这地方常年聚金吸财,年头久了自然会滋养出神识,它这是看着没人,自己出来过过瘾。” “如果没有一个可依附的根,那他永远是个浮萍,说不定哪天就消散了。” 他面带得意地看着我:“所...... 另一边,林萧祖先到了,他一脸气势汹汹的跟林萧圣一起来到会议室等着唐妙珺。 学堂大厅,落江南坐在先生的位置上百无聊赖,而高官和韩润东却坐立不安,落江南不伤他们,也不说什么,就是不让他们离去,他们就好像待审的犯人,等待江东羽的审讯。 在这个时候,那个领头的散修手里面却是多出了一排银亮的飞剑。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但在之后,他更是情绪爆发,直接暴走,与兄长对峙了起来。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向不关心任何事情的兄长,居然放弃了抢救他的修炼资源,不仅没有责备他,反而对他的情绪进行安抚了起来。 除非,他能忍得住不将这个技术大规模应用,将所有工序掌握在自己手里。 李一临空而立,腰上别着一把剑,飘然出尘,就像一个绝世的剑仙。 通天之梯,宋树航和秦球球有如死狗般停着休息,45°仰望天空,期冀能看到池桓盛丰年的身影。 “汐儿,你又在怂恿弟弟妹妹干什么了?”沐秋清冷的声音响起,沐以汐随即打了一寒颤。随即看到沐秋和苏泽、冷炎走了过来。沐以辰打的隔音罩,只能挡住筑基期以下的修真者,像面对沐秋这样的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返祖病毒固然可怕,可是面对装备精良的雷塔却还是差了一些,地面上的雷塔士兵正在分组处理零散的感染者,研究员在他们的保护下采取各种生物的样本。 我心里闷笑,这货不明白我的意思?他自己是什么人,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娇生惯养,不讲道理,目中无人,蛮横任性,他是非要别人都把他的缺点通通说出来才行吗?可放眼南越,有谁有胆子敢说他的不是。 蜘蛛神后回应了她的祷告,嘉兰诺德激动得连连叩首,嘴里高喊着罗丝的名号。 “不干净的东西?”云初似乎记得刚下矿洞的时候,不二就告诉他们,这洞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毕竟是法术圈子的盛会,据说这次不仅会有年轻一辈的交流切磋,更有一个夺宝的环节。 此生她带给他的,都是幸福欢喜,可他带给他的,大多都是伤心和痛苦。 “遵命。”梅玉郎被下发到了先锋连,他们开着运兵车与装甲车离去,在路上,梅玉郎拿出地图画出夜坛基地的一切制高点与通畅的道路运输线。 我露出半个头扫了眼,警惕的看着黑衣男人,见他放下枪便放心了许多。 蓝灵境界,体内的潜能被开发出来,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蓝灵后期,身体更是强壮,速度不言而喻。 但前面与楚明距离最近的安家的司机们听到这话,纷纷大叫着往楚明扑去。 对,就是这样,像一把刚打磨出来的刀一般,毫不留情面插入对方胸口,谁都不是赢家。 迷糊中,觉得身体奇热滚烫,口干舌燥,唯有手掌心传来阵阵冰凉,她感觉是谁坐在床头,舔舐着她手掌的伤口,她竟又看见那张沾满邪气的狰狞怪脸,近在眼前。 第1295章 开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话是这么说,我也能理解这良苦用心,可眼睁睁看着尖刺刺破自己的手掌,还要死死的攥住。 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修为。 同样的一段路,往上攀登要比在平地狂奔更耗费体力。 堪堪到了半山腰,我这肚子开始不受控制的叫唤。 人一旦饿了,注意力百...... 林逍没有说话,也没有听从林凡的话,蔑视地瞥了一眼曾开,似乎根本未将曾开放在眼中。 还没等段天一从撞击中缓过来,绿菩提鳗鱼巨尾一弹,一个飞射,像一枚巨型的子弹不偏不倚的直射段天一而来,似乎要给予他致命一击。 自己跑出来喝酒根本就没带捉鬼的东西,兜里出来几张大红鱼啥都没有了,你想打对方根本就打不到只能挨打的份,现在穿着的一件白衬衣全都被染成了红色。 帝与王卧于草畔,几息之间便沉沉睡去。郭胜和数甲士则围坐二人四周,闭目将息。 一座山林,不管多安静,肯定都会有着它特定的喧闹在其中。比如鸟叫虫鸣,都代表着山林之中的安详静谧。 汤姆森一招手,四人飞奔进入大厅,段天一和杨沐风也相继进入大厅。汤姆森等人急不可耐的将一个个箱子打来,在宝石的金光照耀下,一箱箱金银珠宝之物映照着一张张贪婪的面孔,显得那般的丑陋。 这些佣耕大多数都是和陈胜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家里田地不多,收割完稻谷之后,则出外帮佣。为家里找些补贴。 所以,这一口恶气,完颜齐一直都憋在心里,而就在今天,他已经等到了这个机会。 “婉娘,你好香呀,连汗水也是香。”被一股奶香吸引,李国楼把头埋婉娘胸口,舔舐、吸允。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的给我送礼,要是我不接受,这不是在说我楚雄不尽人情嘛?”楚雄当即就开始反问道。 见众人如此,老太婆不敢犯了众怒,况且耀老儿这般,必有所侍,青蓝学院是这次的主办方,其中难道有非比寻常的关系,这些等选拔结束后一定要查清楚。 “那就没什么了,继续吧。”白河吸了口烟,丢开手里的烟头,朝住处走回去。 白河正躲在治疗舱内疯狂地练级,纤原体在丘脑处形成了第一条原力线路,这扫荡干净了他体内大半的纤原体细胞;额叶与纤原体的紧密联系,让他立刻领悟到了几个有效的技能。 “虽然这句说的也不错……但我想问的是上一句。”陈征笑了笑。 他们的举动和刑难的那声大骂,无疑让众人确定的他们的身份,怒极的他们舍下正在对轰的敌手,展开的追杀。 蓝鹰点头装出怕怕的样子,其实他们哥倆心里老明白了,妈妈也就是嘴巴吓唬吓唬他们。 静恒走上一步,对李逸航道:“李少侠,那日多有得罪,请不要见怪。”仙桃见眼前的青年竟然是江湖上闻名遐迩、人人敬服的李逸航,不禁愣了眼。 如此半个月后,一座巍峨雄壮的城堡出现在视线之内,外四院近在眼前。 牧天本已苍白的脸,此刻沒了半分血色,想要逃遁,但无奈提不起半分力道,勉强挣扎了几下也沒能站起,心中不由涌出一抹苦涩。 当然,以叶傲天的心理,即使面对这种强敌和危险,他也是可以微笑面对不言放弃的。 第1296章 谁在跟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这面刚要爬上去,山底下突然窜出几个黑影。 一个个像是坐着火箭发射器上来的,在半空中竟跃出数米之高。 我和志安几乎同时反应过来,一左一右发起进攻,可这群人明显有备而来,根本不恋战,直奔挂在墙上的棺材。 “砰砰砰!” ...... 圆脸领头气愤地将信纸握成一团,扔给了身旁打下手的,“这个该死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要知道,科技创新可是很费钱的,搞实用可上舰的蒸汽机至少要花几百万两白银,上千万也不奇怪。 而今天,让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并且,还举行了一场婚礼,这更加让胡仙儿难以承受。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儿做了他人夫。虽然胡仙儿决定将孟启夺过来 ,但是这样的事情,还是令她黯然泪下。 大宋联军这边,几只热气球高高升起,监视着战场状况,一切尽收眼底。 鸢姐儿尖叫挣扎却不抵用,两个粗壮的婆子用帕子堵住了她的嘴,缚了手脚,迅速将人抬了出去。 而阴钟与海陈听了姚兴的话,自然是怒火中烧,这老匹夫居然敢拿自己开玩笑。想到这里,两人便是要动手,不过就在两人准备动手之时,姚兴却是一声怒喝,然后一阵灵力波动传来。 像陆恒衍这样既有钱又有颜的男人一贯都是众人的追捧对象,她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愿意跟了她的,不然就凭她的脸蛋可不是非他不可。 “土里没有毒,你摘下一段……根须给我。”老道低声吩咐,朱自平依言用指尖划断一段根须,将根须递给老道。老道也不顾上面沾着泥士,含在嘴里咀嚼,再次闭目运功。 “姓梅?你们是梅家人?你是否认识梅树连师兄?”元尾想起了梅树连。 百合仙子竟然脸泛红晕:“我还等着喝你和烟公子的喜酒呢。”王厚想起在长乐水手客栈那天,与烟儿肌肤相亲,烟儿担心会不会生出孩子,自己还说要问问仙子的情形,不禁心里一荡。 之前挨近两人的都楚云陌干净利落的斩杀殆尽,趁着黑水帮的人还没有赶到,楚云陌带着林以轩轻悄悄的入水。 墨玉箭:以墨玉为主材料,加入地球死气,宇宙风暴中未知能量等锻造而成,攻击时无声无息,并附带腐蚀效果。 吴雨萌心头激动,自从上次石磊将十班血虐之后,她就再也没看过石磊碰篮球,今天石磊却要代表第一高中迎战体校。 因为他知道,这是大道所趋,他没有能力制止,也不能制止,不然引发的后果,将会比这千万人的死严重千万倍,甚至导致整个三界的毁灭。 这种伪装,让她吓走了一直欺负自己的枫林等人,同样,也让正在因为害怕发抖的席席明白了一个道理。 战舰之上还有着能量流动的痕迹,这是一体化构筑而成,能量痕迹代表了防御系的奥术魔法,高等精灵们打量着十台武器,继续塑造战舰,留下能够放置的凹槽。 “不是他,是袁毅,随你信不信吧。降落伞被挂在了树上,袁毅没抓紧我,我掉了下去,不过还好有树枝的阻挡,加上我轻,于是平安落地。 加上大部分馅料为有机食材,做出来的饺子和汤汁,味道十分的鲜美。配上乔治家的各种原汁原味的酱料,妙不可言。 第1297章 人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一见我,嗔怪道:“不是说好一天就回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只是随口扯了个谎,简单搪塞过去。 我又问道:“我俩走的这几天,二爷没过来?” “没有啊。” ...... 故事说道这,我们却忽略了现场的另外一个“人”,那便是向天。 不过,就在这时,夏流身子突然往下一沉,半蹲在地,紧接着右腿猛地往前扫出,朝着四周那些扑上来的男子双脚踢了过去。 “夏流,你没事吧?刚才没见到你,还以为你被困住了!”完,袁冰凝给身旁的那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员打了一个手势,让那几个警员四下散开,往楼上其他地方搜索起来。 而朱木艺看李铭优反应这么大,笑了笑,走去浴室给李铭优放着洗澡水。 我的精神力没有进化到可以实体化的程度,这或许也是我没办法展开精神护罩的原因。 双胞胎行踪诡异,紧跟在他身后的宋云谦和侍卫们只追了几步不见了他们的踪影,而跟在宋云谦身后的则是可儿和其他的后妃们,看着皇着急的样子,他们也都装出寻找孩子的样子,开始在柔仪宫外的花园寻找。 姐弟两人在殿打了起来,重楼发起恨来也是不得了,竟把京默扑在了地,膝盖跪在京默的手指,这一次,可听到清脆的声音了。 晚饭时我没和幸存者在一起,独自回到房间查看游戏终端,自打收到协会主席的邀请,我每天都会看上一眼,看这条信息有没有后续,比如收到我被取消参赛资格的通知。 “行了,你们出去吧。我要洗澡了。”向天想赶千面狐他们出去。 其实这才是王允最关心的问题,而那些什么地狱钥匙,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谢老三倒是不傻,还知道兼职赚两份钱,只是有的钱是不能赚的。 “赶紧看。”冯晨知道张明和星儿熟悉,说不定看了之后可以确定真假。现在的问题是,赶紧确认真假。 众人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几个黑衣蒙面之人,正守着一个山洞。 说完,浑身的气息一变,一股浓烈的杀意将短发青年笼罩。这让短发青年面色剧变,额头布满了汗珠。 “这个……”元昊脸色一僵,这才想起来,秦路可不是运气好了而已,至少他自己是打不过秦路的。 “回去跟你家主子说,这事我应了,让她安心在萧家住着,会有人去找她的。”空气中缓缓飘来一句话。 这俩叔父坐在这边,用头发丝儿也能想到,此时此刻的茶肆,他们楚家的唯一公主一定是气得面青色黑。 “要不你走开?”王成不咸不淡地看了秦路一眼,仿佛能让他看一眼已经是荣幸了。 合金门被他从中间劈了下来,他又砍了几刀,大门被挖了一个大洞。 从一开始,林维就没打算推辞说没得到巫师秘藏的消息。一旦说布伦特没有告诉自己,那么班赛尼很有可能会直接上报学院,还不如直接抓住班赛尼性格中的弱点直接威胁住他。 唰的一声,周围立即出现10具包裹着重甲的‘士兵’——怕它们的防御不够,安妮特地加上去的,虽然速度会受限制,但起码能给王拖延一点时间吧。 第1298章 蒙头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按他所说,仵作这个行当,属于半医半神。 以前勘测手段不发达,能得到的线索少之又少,一旦碰上解不开的案子,就会用上这种借尸指路,让死者带着人去找凶手。 巧的是,白云宫的先祖曾在朝中任职,一来二去和仵作关系弄的挺好。 这些不被外人知晓的门道自然被...... 他们在看到地上躺着的那庞大身躯,武烈等人都是脸色惊变,几乎都是脱口而出的。 法老还是躺着的,眼睛半睁半闭,我进来的时候,他的眼帘抬了一下。 看着如此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但是却有着剑狂境巅峰的实力,这等天赋修为可谓是非同凡响。 那头最大的食人鳄不停的嚎叫着,发出一阵阵让人心悸的兽吼,那长有几百颗尖利獠牙的大嘴朝着天空猛然张开。 叶天不由地感慨一声,以他的目光来看,这剑无论是本身的材质还是炼制手法都算上乘,先前威力之大也足以证明此剑的不凡。 “主人……”徐如云忽然想到了什么,有点犹豫地看向杨一峰,欲言又止。 忽然后面传来一声重物坠地声。聂风急忙回头看去,顿时一幕让他哭笑不得的画面出现了。 惊恐之中,飞行员立即执行命令,手忙脚乱拉动紧急制动闸,几乎一拉到底。 一个大师,要一直保持着一颗学徒的心,虚心好学,这才是一名真正的大师。 前出山谷后,众人便分散了开来,各自选择不同的道路,纷纷向着自己认为必有收获的方向前进。 叶昌闻言,沉默不语,自己眼力已经够狠辣,却还是没能看得细致。 忽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滚滚雷鸣,“咔嚓”一道白光在牢房中炸响。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看样子咱们可以交个朋友。”克莱恩拿出一张名片,递到李长青的手中。 “马马虎虎。”程刚嘿嘿笑着,抽烟柜内,拿出两条烟递给胡雄。 当然,这也在昌林的意料之中,此时的元阳就是故意封闭了自己的意识,不让自己醒来。 胡雄摇了摇头,他也不知什么原因,明明和紫嫣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仿佛已经认识许久。 “辟邪令在此,见此令如见辟邪公主。”九方冥取出圣使腰牌,大声喝道。 “你还是需要休息,这些中药,每天喝一包,一周后就能回来上班。”陆羽瑶笑眯眯的说道。 听到手机铃声消失,季辞庭不禁皱了皱眉,早知道会这样,他就起身去帮林漫容接电话好了。 事情一切进展顺利,接下来的自查工作也按部就班,除了暗中还在活动的川口家族势力,一切都已经扫清,李飞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也许,他知道,不管怎么样,陆一琛都不会坐视不管的,所以,他渐渐没那么担心了。 田七和二哥的酒量也不错,这俩人差不多每天都得喝两杯,一般中午买瓶好酒,到第二天中午正好喝完。 既然李飞知道自己出了事,一定会赶过来的,就算是时间很忙无法脱身,那也应该会选择报警。不管怎么样,拖时间稳住这帮劫匪,对自己是绝对没有坏处的。 在大家看来,他确实是疯了,大敌当前,把技能往空地上扔,然后还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当是看耍猴呢? 大吗州沃卡大道,这是一条通往九霄总部的道路,虽然算不上是霄汉的必经之路,然而今天霄汉的车队就是走的这条路。 第1299章 手段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和志安靠在墙边,干脆做起甩手掌柜的。 志安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这一句话,他们就能给你卖命,这个感觉爽么?” 我愣了下,随即摇头道:“都是卖命的,没啥爽的?” “你能骗了自己,但是骗...... 沈云悠和秋胜寒动作一致的同意白墨颜的提议,喝着茶,聊着天,看着热闹,等着天子现身。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 其实改变的只会是朝廷和皇宫,霍宸定会进行一次大换血,让京城满布自己的势力,而天下似乎不曾改变过。 东篱也动了心,要真能这样,倒是比在朝为官好得多了,不用担惊受怕的,只要土地伺候的好了,日子自然舒心。她脑子里还有大把的农作物培育知识,光这个玉米,大概就足够朝廷重视了。 而且,按天时地利来说,释天龙只怕是推算到盘古大王因为看到整个浮云大陆的仙道魔门不断征战,到处都是厮杀,从来不断,发了怒火。此举,却也是一副要彻底将所有的事情解决的意思。 早在方雨寒呈现出败像之时便低下眼眸转动着手腕上那串玉珠的钟家三公子钟慈轩终于缓缓开了口。 “我说了,我只想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了?这是我的身体,难道我还没有权利知道?”秦素素轻垂下眼睑,脸上的笑意早已经渐渐地散去,她轻垂着头,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只是,语气中那丝坚定,让人不敢抗拒。 “最后一招,看我的——”无双战神兴奋地跃起双手握着斧子朝雷猪王身上劈砍而去。 也就是说,当初百里沧连登基之后,对那乔氏一族打击甚大,甚至到了后来,赶紧杀绝,于是两个落魄的势力结合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新的势力,想到这里,也就不难解释为何乔兮儿会与那百里慕凡勾结在了一起了。 “慕容琉亲自跑来的,你觉得她看不到你,会走吗?”白墨颜看着夜子轩这样,忍不住露出一副想要看好戏的涅。本来一个沈云悠就已经够让夜子轩头疼的了,现在到好,又来了个慕容琉。 “没问题。”,杜月笙一摆手,带着陈君容出了船舱。船舱外面,四个红帮的人一起对杜月笙躬身行礼。杜月笙摆了摆手,往岸上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 哪怕头顶还在掉玻璃渣子,他们依旧举着长枪短炮,都希望拿到第一手资料。 鸣人再一次耸了耸肩膀,一副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勉为其难奉陪一下的表情。 “段天易,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还会活在这里?”其中一个老怪物脸上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说道,听到他们所说的话,一旁的陈煜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 而白晶晶和我说过,在漫长的岁月中,九百九十八颗龙蛋吞噬过进入龙地洞的男人,现在只要将我吞噬,那么所有龙蛋都吞噬了男人。 天空一碧如洗,温暖的阳光洒满鳞次栉比的高楼,玻璃墙面倒映着晴朗的天空,偶尔有飞鸟掠过,耳边传来翅膀的扇动声。 猿飞日斩想着想着就开始喘死了粗气,这一幕被猿飞琵琶湖看到,心里不免更加的多了几分轻视。 第1300章 接着下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忽然停住了,而他眼中似乎也多了一份莫名的情绪。 我试探着问道:“你没事吧?” “啊。”他缓过神来,摇摇头:“没事。” 顿了顿,他又开口:“你是不是觉得这样...... 草坪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个长吊椅,吊椅上面的爬满了纤弱的紫色牵牛花藤。 雪瑶身后带了十余人,能被雪瑶带到身边的,实力自然差不到哪去,可以说也是雪圣山的精英。 当这股力量朝着高轩他们这边袭来的时候,立刻,高轩也是知道此人是谁了。 “她怎么样了?”欧阳炼口中所说的她,自然就是之前他娶过门的老婆,沐灵曦。 沐灵曦这时仍坐在台下暗暗发呆,她一边喝茶,一边抚弄秀发,真不知道欧阳家把她叫过来到底是干嘛。 要知道蒲元刚才何其淡定从容,果然是一代宗师的傲然,前后反差太大了点吧? 猪富贵现在跟着他们,基本上可以说,大家都将它当成一员了,所以平时它在身边反而并没有多引人在意,猪富贵跟着一路上赶路的时候便让人抱着,一路吃吃喝喝,是将它猪的习性发扬光大了。 “你聋了吗!”江俏耳以为自己这样说,一定会激怒宫御臣,自己好趁机夺过饭菜。 另一边,金族弟子一个个仓皇逃窜,双臂化作焦黑的金二宝被两人架着,一番颠簸也不曾睁开眼睛。 汉献帝刘协对于刚才发生的情况根本无法理解,此刻处于极度懵逼震惊屈辱愤怒之中。 “还好,让二婶挂心了。”楚凌眼眶微润,连忙低头掩饰,心湖中泛起涟漪。这种亲情,他不知道在心底向往渴望了多久,此时,竟然有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当秦岩出现在杨长老身边的时候,赵鹏和吴长老等人才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 只不过,如今碰到这些铠甲士兵的,是莫凡,若是换了别人,恐怕还没等发现一切就已经死了。 在他看来,以乌龟的体积和动力,就算不离开海床,也不会被剧烈震动而裂出条条深渊般的裂口所影响到,顶多就只是不舒服罢了。 取胜条件是将对方的HP打光,而双方玩家已知的情报只有卡牌数量。 101室忽然安静,安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千江月双手抬起按着耳机,看着进度条上不断变化的秒数,甚至怀疑耳机出了问题,正当他打算点开音乐测试,凄厉的尖叫声猛地传出,震耳欲聋,差点让他耳鸣。 “要进来坐坐吗?”面对这个昔日的恋人,爱表现的相当坦然。对此,爱对着团藏如此说道。 但紧接着她就对司马昱大失所望而让司马烈心中暗喜,因为司马昱下面又说了句话。 渡口那边,李御龙并没有参加李天刀为他准备的宴会,而是直接奔着混乱区域而来。与此同时,李誉率领大批人马也抵达南洲渡口,与李御龙碰了个照面。 这种风暴的可怕,楚凌自诩,若是自己陷入其中,恐怕拼尽全力的话,也仅仅只有不到两成的几率能够脱身出来。 伏魔三剑,听起来没什么花腔,但冠以“元氏”二字时,就有了完全不同的概念。 茉莉睁开了眼睛,此时她的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泪水顺着其脸庞上滑落而下,同样形成了两道“帘”,只是这两道帘着实让人心痛不已。 第1301章 请君入瓮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看着空荡荡的麻袋,我问道:“天魂勾地魄,只要天魂还在人间,地魄肯定会来,对吧?” “聪明。” 志安朝我挑挑眉:“你觉得,一个人没了天魂,也没了地魄,会是什么德行?” ...... 这几日的朝局变化,让人措不及防,还好的是大多数的贵族大臣都是支持太子启的,因而才保证了赵国的正常运转。 那军犯顽劣不已,听到最后一句,还当是老爷夸赞自己呢。抽空咧嘴笑了一下,饱含着骄傲得意。 正在围观和参与救助的警察们一听见警察局长都来了纷纷闪开观看。一些人更是想要过来报告情况。 伦敦是一个古老的城市,很多建筑还保留着19世纪的风格,那是这个“日不落”帝国最辉煌时期的见证。 对于别的修真者来说根本不可能的越境挑战,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不可能,因为大周天星海决,也因为天赋树,所以他以一名知机境修真者的身份,却可以击杀了两只化形期的妖兽——虽然其中一只多少靠了点儿运气。 萧问听到了冯宁起身的动静,转身看去时,正好冯宁也朝他望了过来,还主动向他点了点头。对一向不主动搭理人的冯宁来说,这显然相当难得了。 过了宁城,离共城不过八十里,一条条情报汇集到李御的手中,让他对此战引起的诸国反应尽收眼底。而出于对王缭的信任和考验,李御将所有情报都报与他,军队布置也是言听计从。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但依然选择在一处比较偏僻的客舍,或许唯一不太相同的,便是这一次选择的客舍位置距离乌孙人的驻扎地比较近,就算说是在乌孙人眼皮底下也不为过。 当最后一位墨者上了屋顶,田樊右手一拉绳索,脚下一蹬,腾空般地来到屋梁之上,跟随着大队黑衣人冲向那座噬人的府第。 由于‘门’开着,林天生刚好能够看见她坐在你来,双手弯折过头顶,整理头发,而嘴里面却叼着发卡的样子。 “前辈未免欺人太甚了吧,就算是我不算计他,也有别人算计。或者说,都不需要算计,他自己也要走到那一步,前辈为此暴怒,和我兔儿山交恶,值得么?”玉秋明不甘的说道。 而莫鸿羽在见到莫怀明现身时,心中亦是突然升起了一种古怪的念头。 没有人知道那一眼的意义,江言没放在心上,笑着把和蒋正之间的这份尴尬化解过去。 叶辰枫看了看吴超,又看了看王钟后哼笑了声,如果不是他和王钟早已和解,此次还真以为是王钟设计,专门叫自己出丑,看自己笑话的呢。 孟瑶本来是挺困的,但是因为实在想知道冥辰这几天都在干什么,所以她看他悄无声息的下床出门,就从床上坐起来,缓了缓也跟了出去。 苏泽回想当时那无迹可寻的一剑,下意识把那老妪换作自己,顿时如坠冰窖,寒冷刺骨。 其实有一个儿子也不错,毕竟血脉有所延续,也没有争夺家族继承权而带来的种种丑闻。 可下一刻,楚天骄身上忽然爆发出强大的气劲,远远超过之前晋升的每一次瓶颈。 冥辰眼带警惕的盯着卿源,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跟冥家公司的那些高层打听孟瑶的事情。 第1302章 亮家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天下之武,无非一力,白象殿的武道士就在这,不知你们二位可有本事一较高下?” 白象殿? 这个名字的出现,确实让我有点吃惊。 文不斗龙虎,武不斗白象,这是阴阳圈里广为人知的一句话。 龙虎观主要是以修符、炼...... 肯定是会被收录的嘛,威腾教授和费佛曼主任都确认过了,“沈氏近迫定理”没有问题。 那里的东西,就不能和密室里的相提并论了。全是一些价钱不低,虚头巴脑的东西。 蔷薇星区说是刚巧轮到了一场比赛,其实这已经是蔷薇星区最后一场比赛了,除了这个参赛者,其他的人都被淘汰了。 LPJK1项目的活性化合物送去通州动物实验基地做动物实验了,二十二个活性化合物在动物实验环节里不断被淘汰,目前还剩5个。 白兰的心思又放在了姻缘碑上,此时看来,这个姻缘碑更像是一块顽石了。 正当龙飞各处张望之时,从对面走来个青年,四方面孔,明眼朗目,皮肤是渔民常见的红黑色,虽然说不上英俊潇洒,但至少不惹人烦。 这时的如花停止了抽泣,抬起已经布满清泪的脸庞,样子让人十分怜惜,看得龙飞欲言又止,但是内心的警惕实在让他无法亲口承认。 “好了,这边的隔绝法阵已成,秦厂长你只需要在此缸中呆足三天三夜便可自行出缸。 不做停留,姜寒也是将那一处机关开启,身后风雷翼呼之下,毫不犹豫的紧随其后,踏入了地下世界!如今的地下世界,说句不客气的话,那便是属于他的地盘!此牙齿钻入其中,这其中,是否还隐藏着什么? “是挺费尽心力的。”九音面色淡然,脸上找不到世子华想要的任何慌乱。 现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不只是现场,河堤上和桥上也有人不由自主的给予掌声。 说完,就又跟程处默等人喝了起来,程处默等人也是喝的有七八分醉,那里还能劝唐舟回去,几人就这样喝着,越喝越是兴起。 萧瑟一眼就看到了叶天云,马上起身道:“天云来了,你们先聊着,我去吩咐人上些茶。不然形意门就算是怠慢你们了。”说完起了身向叶天云一点头,然后直接就出去了。 他受伤的胸口,散发出莹莹绿光,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脸色逐渐红润。 王维也不相信航母能够经过。因为那些地球上的万吨级的巨轮太多,而地球上那些被巨浪和浪涌打断的巨轮也有不少。 这座大厅大约有三百平方左右,大厅中间一道淡蓝色光柱连接地面和天花板。 不过不管怎样,唐舟觉得倭国人都是很奸诈的,不能让他们学会更多的东西,不然这对华夏子民的将来是很不利的。 多次询问,吐血男子没有办法回答任何问题,双手抓着脖子,看起来像是要掐死自己一样,口中不断的喷血,血液的颜色并不是正常人的血红色,而是有些发黑的颜色,场面十分诡异让人后背直冒凉气。 游戏内无数州郡的村镇玩家人『潮』的集结,磨刀霍霍想要攻打城池。 【反正从我出现开始就没有人类变成的深海,倒是其他生物变成的深海有那么一点还活着。】离岛说道。 第1303章 山中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刚才你问二爷的时候,他目光始终看着左面,我顺着他方向看了一下,看见一个满地打滚的主儿。” 志安凝神想了想:“你继续。” “别人都在打滚,浑身脏兮兮的,但那个人不一样,虽然也在打滚,但是身上不脏。” ...... 猎手人有两种军事技术是稳压马头人的。一种是雷达技术非常先进。而另一种就是这种战争装甲所用的能量棒了。 叶天随便找了自动取款机,查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卡,果然里面多了十万块。这下子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却是能够聚集大量阴魂的地方,要么就是规模宏大的战争的主战场,要么就是瘟疫爆发的城池。 当他走进莫瑟尔拍卖行的时候,因为衣着普通,守在门口的保安,向他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本来他是想要把妹妹送给魔主双修的,但是,现在看来已经不能够实现了,妹妹虽然另有机缘,但是现在还是能够见面的。 金蝉子倒也没有藏着掖着,只把那西天佛国中的真实景象添油加醋的说了,只把个寇员外说的心驰神往,恨不得立马抛下万贯家财奔向那心灵中的净土。 张希羽也是微微的有些不好意思,星洛是自己的保镖,不是自己的家教,但看见星洛今早在课堂上的那轻描淡写,十分风骚潇洒的回答问题,张希羽也是觉得资源不要浪费的好。 终于走到了那些枪支旁,苏游不由的出了一口气。深呼吸了一下之后,苏游这才对着被自己挟持的“领头”说道。 “丁冲程瑶!你二人也去,骑兵人数不多,杀伤力不够!先生我不求你们多立战功,活着回来才是硬道理!负伤挂彩的话,自己买药去!”黄炎笑着吩咐下去。 “夏侯将军那里……可有战报传来?”黄炎担心夏侯惇那里,战事不顺,想着要从旁协助他一把。 整个身体犹如断翅的鸟,再次倒飞回去,这次最终砸到了山谷的地面上,深深陷入地下。 “进去脸皮就厚了”他一个用劲把安好剂的推门而入,他故作淡定:“台长,顾主播已经请过来了”说完他微微一笑的看着安好,然后轻轻的把门合上。 想到这里,张志平看起来有些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一挥手撤除了月无影身上的酷刑法术,并将她从十字架上放了下来。 皇甫嵩亲自以战鼓助战,驾临时战车冲入敌阵,身先士卒下,麾下将士们亦是拼命奋战,于是黄巾军彻底大乱,惶恐之中四处奔走而逃。 说话的人当然也还在远方,但这里的人说出的话,他居然也能听得见。 什么叫以身作则,如果不是今天确实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他想必还是会和前几天一样,赖在马车里不肯起来了吧。 有人脸上微微变色,有人却是一脸迷惘,不知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 “这,这是定神散!你究竟是何人,竟然将如此珍贵的宝物用在我区区一个筑基期修士身上?!”石原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僵,虽然意识还能保持清醒,但是却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身体,更不用说引爆元灵弹了。 他终于成功了,现在的感知能力,比起先前,强大了百倍都不止。 车上没有别的人,只有鸡和驴子,一个正常的人,是绝不会跟驴子说话的。 第1304章 回来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虽然我早就知道答案,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心头一震。 短暂的沉默后,我突然开始兴奋:“这么说,漠南的事儿,您老人家……” “我是为这事回来的。” 如海...... 对比五阶兽王庞大的身躯,仿佛就是一只蚂蚁轻轻的碰了一下大象腿。 确实,现在我爸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了,说是再也不让我进家门了,我也真的没有地方住了。 可是现在,战火已经延绵到了数百个边界星域,随着时间的推移,规模越来越大。 传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 ,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 ,如果与恋人亲吻 ,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 “苏如蕴早先和苏家决裂,然后同我争权,可是他失策了,因此堕落山间,就连踪迹都没法得知。”苏景行说的轻巧,表面上毫无波澜,内心却风起云涌。 空间虫洞的存在,是非常不合理的,违反了一方空间破碎之后自动修补的宇宙法则,五万年前,荒天大帝以封天印将其封印,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叶九离的指责让叶華杉莫名的感觉到委屈,眼眶中的水汽逐渐晕染开来。 最多就是体验更加炫酷一点,所涉及涵盖的方面比百度更加全面。 林晨兮穿的是短袖,李天辰将短袖撸了起来,如果李天辰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疤痕就在她肩膀靠下约两三厘米的地方。 果然沈灵敏那个时候还是太伤心了,她觉得冯程程愿意为了我拼死挡住那一刀,比她要爱我的多,所以她才选择了离开。 “对呀,这个蜃楼到底是什么?”少羽也是很疑问,他也不知道蜃楼是什么。 陈勃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即便再怎么荒诞离奇,他都决定选择相信,毕竟那也是一种美好的期望。 虽然有些焦急,但是陈勃还是闭上眼,缓缓的深呼吸了一口,随后再度睁开双眼。 王靳只是挥出了一道血气,剑气碰到王靳的血气后就消融了,并且还有余力继续往盖聂飞去。 末世世界,渐渐的让那些有野心的人暴露出本性。就像烂橙那样的人,末世以前就已经是个坏人,末世之后,只会变本加厉。人类,在失去法制和道德以后,会比原始社会更加可怕。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像烂橙那样的人呢? 叶檀却是挥了挥手,没有继续听下去,这样的事,听下去有什么意义呢? 兴许是因为在略有光线的洗手间呆了一阵的缘故,怪物男一开始的逃窜并不顺利,经常遭遇墙壁的阻拦,这也让陈勃得以死死盯准了不让它逃离视线范围。 苏梦月云里雾里的取下了项链,徐天龙也没告诉她这是限量款仙鹊。 这里是总部大楼的最高层,同样也是江户历来举办高层会议的地方。 不断地安慰自己,陆宇琛走了好,省得留在这里惹那么多的麻烦。 并且,随着天堂之门公开于世之后,哥谭市当局,也要去保持着最后的稳定。 值得吗?她其实也不是个圣人,能永远忍受住孤独和寂寞而不觉得痛苦。 这里的魔气浓郁的几乎形成了实质,众幻灵神在魔气之中行走就像是在水中游走一样,却又与在水中游走不同。 第1305章 顶风作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一吹几乎把我们带到山脚下,多亏下面是泥地,要不肯定摔个半死。 我呆呆的看着半山腰,不知等待莲花童子的是什么。 志安拍掉身上的泥巴,恭敬的对着山顶拜了拜:“总要有人牺牲,谁也别心疼。” 说罢,他扯了扯我袖子,低声道:...... 知秋还要去打扫前院,不宜久留,草草的吃了几块糕点便忙活去了。叶晗月今日不用随身侍奉着舒清瓷,倒也悠哉。然她坐不得,躺不得,心里也是一阵憋屈,只得在房内来回走动来排遣时光。 这个协调“银行利息”一事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赵栋权是省长,银行业高层多少会给面子,可是这个“金城石油公司”到底是啥背景,怎么说让他退出就退出,完全跟自家人一般。 他不去理会客厅灯,直接转身上楼。走到房间门口,他轻轻开门,此刻他本以为梁安月或许没睡,谁知道在床上被子下面那一抹身影深深吸引着他的视线,久久无法移开。 他的眸子里噙满了精光,就像一个豹子发现了新的猎物,简思跟他一起这么久也隐约猜到,他有了新的线索。 刚才才好了一些的心情顿时又郁闷了起来,她垂着头,挪步就进了自己的院子。 原本她设计的好好的,直接从后背心刺入,以她的手速和精准度,男子绝没有逃掉的机会,但谁知最后关头竟然让他逃掉一劫。 林双帮着大声吆喝:“五香茶叶蛋,三毛钱二只,现在买六只送一只!”林双一吆喝,还真有人围了过来。 “我希望越早越好。可你我都要上班,只能等周末了。”郝珺琪不无遗憾地说。 陆子昂爽朗的说着,没有丝毫的不自在,遇见就是缘分,能帮他就会帮,即便是兄弟,沐翼辰做的事情的确有一些过分。 “别想了,老婆再怎么想也不会知道的。我跟老婆之间有心灵感应。”沐翼辰嘴角扬起笑容柔情的注视着梁安月的双眼。 上赛季季后赛面对菜鸟马里昂,科比还能以高命中率轻松场均拿到21分。 许晋看着这两人在这种时刻还在你侬我侬的,终于按捺不住急了,直接打开手电筒朝荒废大楼走去。 纠结了一下,本来想抹点红花油,最后那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萧豆豆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放弃,还是让它自生自灭吧。 九州科技的产品,自带了大量的流量,能够吸引到很多观众的观看,尤其是这一次的产品,电脑和手机,同样也是很多消费者必不可少的东西。 “你他么是不是想死!!!”萧豆豆张牙舞爪的狰狞着脸,一撸袖子,就差扑上去把曲孙瑞摁地上锤。 白夏离了屋子,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刚出门,正好看到栓子娘,忙叫住了她,让她帮忙磨豆子。 见到他老实了,徐良这才放过了他,他顾不得揉一下被掐疼的下巴,连滚带爬的追抬人的那两人去了。 正被寻找的白夏被一股剧痛刺激得醒了过来,刚醒过来,便对上一双恶狠狠的眼睛,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痛。 手上的力量控制得更精确,几乎是她手上的绳子断开的那一瞬间,遮挡着隔壁屋子的帘子一下掀了起来,一大团肥肉从里面迈了出来。 这种拒绝的话说出来之后,气氛就整个都变了,变得非常的沉默。 第1306章 密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赶紧在桌上留下个纸条,把这来龙去脉讲清楚,让纪沧海看住所有人。 做完这一切,我俩抓紧收拾好东西,出门直奔麒麟山。 刚一出门,一股子冷风吹得我俩直哆嗦。 从我俩回来,一直到现在,也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 没想到,外面的大雪已经...... 接下来的几天,新罗国王金白净生怕辽东军发动突袭,下令转入防守。而济军则大举反扑,一举夺回了两个卫城。让战争进入了相持阶段,且一下就相持了两个月。 就让我再自私一回吧,我不想做血族的圣子,我只是单纯的想要留在理拉德身边。 爱莎一楞,然后才意识到有人在讲笑话逗自己,她嘴角微微上扬,给了某某一个“放心吧”的笑容。 这是一个很遥远的概念,四百年前我只有理拉德,没有家,四百年中我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记忆和思念。 李凝这才去欣赏那些美景,虽然是夜下看不大清。但也能看见前方是一团锦簇的花海。 金刚不坏之身,是姜易的一个秘密,至今为止,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极少。 轩辕霆野一手揉着她纤细的腰,一手捏住的下颚,他猝然底下头,疯狂的吻就如这骤然而下的雨狠狠地封住了她的唇瓣,不再让她说出半句冰冷的话语。 “你说什么除非我不听我父亲的话?”裴君浩似乎听出什么来,问梁嘉熙。 看来经过昨晚的吐槽,环落已经掌握了便条信息的关键点:简洁,明了,概括。 就在许平愣神的时候,一道闪电直接劈在他脚边,吓到许平赶紧跳了起来。 “一百九十三,一百九十四,一百——刘大姐!”就在即将完成功课时,突然发现刘艺琼医生来了。 百姓们无甚事情可做,便齐踮着脚,朝孔庙里探头探脑。有手脚敏捷的,便扒上墙去张望;有踩着别人的背上去看的,不管如何,竟都不敢逾越一步。 王雪峰挂了电话,感到十分憋屈。在强势的姨妈面前,他也只能祈求苍天保佑了。 李乘风的修为比她跟许平这些人都要高,有他加入的话,要是再遇到麻烦的话,也好对付一点。 睫毛如蝴蝶羽翼轻颤,睁开眼,入目的竟然是一架三角钢琴。柔美的曲线,深邃的经典黑。灯光下,照得格外闪亮。 这只巨身飞虎应该就是守护那什么圣果的,那现在它出现了,圣果呢? 南海路任命南师集团董事长期间,多项工程存在偷工减料,暗吃回扣,偷税漏税等违法行为。其中行贿受贿人员众多,具体人员人单司法、反腐部门正积极调查确认。 她先活动了一下变得有些僵硬的身体,然后换下了昨日袁家给的衣裳,叠好放在了榻上。 一瞬间,所有人的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惊愕的看着眼前的黑衣老者。 他原本也是打算先修养一段时间的,一连除掉了三队人马,击杀了四个武神境,洪武感觉自己的磨练已经差不多了,修养一下,将这次的战斗感悟在升华一下应该就能再进一步,踏入武尊境八阶了。 “应该还活着,没拿到赎金之前,我们一般不会撕票!”巴尔卡的话,让我又惊又喜,但脸上依旧是冷酷的表情。 没有多看迪奥的表演,秦焱直接上三楼,为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了餐厅,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不管外界有多吵,只要进了屋子就啥也听不见了。 第1307章 洞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虽然现在气温极速下降,但地面和水面不会短时间内彻底冻上。 我掏出背上的折叠铲,一下下往下挖。 志安在一旁打趣道:“你要把整个麒麟山挖穿啊?” “你瞧好吧。” 有经验的林客会通过土...... 姜焕微微一愣,忙行礼道:“恭送太子殿下。”一直目送陆珏一行人不见了踪影,姜焕还是没弄明白陆珏拍拍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这一切看在朱晨眼中都觉得假兮兮,他瞪了陆珏一眼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他一眼。 顾名思义,此处内藏地火,是由火脉中提取而出的火焰,可让修士用于各种杂学。譬如炼丹炼器制符炼阵,又还有制作傀儡等旁门的学问,都是可以用上火焰的。 死了八年的神剑山庄谢三少死而复生了。因为谢三少的死而复生,神剑山庄病倒的老庄主谢王孙竟然病情渐愈,谢晓峰的回来就是一剂最好的良药。 晏长澜明白阿拙素来谨慎,就将叶殊释放出来的那堆下品灵石全数收好,就往那法宝后方的一道生成了禁制的烘炉处走去,把百万灵石投放其中。 “动手吧。”林越仿佛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般,走到池瑶面前,一字字清晰地道。 听了这些话完颜美珠显得很激动,她紧紧握着周若水的手,“水儿,你真的肯原谅我,那那,你可以再叫我一声娘吗?”她知道这是很高的奢望,还是依然深深期望。 石慧耐着性子等,等了几日,终于等到了阴月太后离开自己的宫殿。阴月太后没有走太远而是直接去了魔宫后的禁地,那里据说埋葬着历代魔君,因此不许旁人随意进出。 合抱粗的树干将靖阳公主等人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茂密的枝桠层层叠叠,零星光点照在大片的树荫下,风一吹,摇摇曳曳如活了一般。 三公主的仪仗是在年前离京的,饶是季君仪再如何苦求,面对即将唾手而得的政绩,季珏还是没准予她留下过年节。他几乎是铁石心肠地把人送出了盛京城。 我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这下正中我下怀,我赶紧冲大德子使了个眼色,大德子立刻会意。 来人还有一大段距离,这么远的距离,他就已经发现。而且,屋子周围还有他布下的一层禁制,没有达到一定的修为,是难以探查周围动静的。这不得不让碧莲对姜逸来一个重新的评估。 黎音眼中噙着泪水,无比怨恨地看着叶风。而叶风上身半裸,坐在唐素的身上,一只手还搭在人家的酥胸上。 被突然出现的货车吓了一跳,王思博紧忙一脚刹车将霸道闷在原地,这才堪堪避开货车险些撞在其车身上。 果然,箭雨突然停止,前方树林之中传来了一阵敌人撤退的草木声。 心中当然清楚杨东话里的意思,耸了耸肩膀徐天会意的冲着杨东一笑,随后迈步推开面前卧室的门便走了进去。 当下,他没有细想,直接就解开了阵法和禁制,随后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在外面等待的,也就只有三个修士,一个头发以及胡须雪白的老者,另外的就是那一对师兄妹。 他撩起衣袖拔出腰间的枪放在桌面,接了杯水递给苏沫,才自个喝了起来。 第1308章 捆龙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眉头一皱,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里面确实有个大家伙。” 随着我俩的深入,我脚下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哗啦声。 我低头一看,是一根胳膊粗的铁链子。 志安也随着我蹲下身子,伸手把链子拿在手中,上下端详一番,喃喃道。 ...... 康奈尔莫名心中一寒,他抬头看向前方。谢拉和被她称作少校的男人停下步伐,转回头看着他。 他是灯塔国的首富,也是这个世界上的首富,身家大概在五千亿美元左右。 部队走得了的就走,向四方八面脱出,扰乱联邦军的部署,引走视线。 我与三弟立即抱作一团,这是久别重逢的温暖,莫名的让人觉得心安。 却不想治疗巫那淡漠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将这些食物送出去给外面的华夏巫,顺便说一下我们希望她能够带我们出去的事情。 “这个两个生菜总共六块,这个黄瓜两块,西红柿一块……”宋宁愣了一下一个个细数。 老实讲这次舆论并没对周南造成什么影响,但他心里就是愈琢磨愈不对味。 就像混沌境达到宇宙神层次,灵魂蜕变,参悟推演速度大大提升一样。 “好,为父等你凯旋而归。”丞相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出了院子。 李应福的这话可比刚刚的运动会显得有调动性多了,众人一下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更远处,还有着不少修炼者聚集,充满了不可思议,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认为来人是北榜使和它搬来的救兵。心想:北榜使既然看到三个榜使命丧此地竟然还敢回来,说明来着不善,可谓劲敌。 第一次逛青楼,本来心中还是有些忐忑,而此刻竟然遇到了和自己一样第一次来此的人,东方朔对于萧阳也是突然之间感觉亲切不少。 其他重臣不解,程知节?大破敌军?五万破二十三万?莫不是吹出来的不成? 人世间也没有人会跟他一样,通过聊天他也希望能够将这一切改变,要不然每次都来折磨到最后,我该怎么办呢?我也希望你能够在这一天说清楚,要不然每一次都来嘲笑我,到了这个地步,我可完蛋了。 “难道陈凡真的赶来了?带人来救我们了?”欧阳傲天沉声,他们毕竟实力有限,此刻并不是很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药老人孤牧野、海无痕也是一脸的疑惑。 对林奕来说,他完全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谁若是想要将他掌控在手中,那他也一定要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疼痛,林奕绝对不会加入卫家阵容,卫家也没有资格让林奕加入。 然而到了今天被这么一打击,他也算是放弃了,他希望能将这一切给说清楚,无论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来这样的自曝自己,肯定是没有什么存在感,请相信我一次吧,再来这样子胡乱计较,估计也是不可能的。 不多时,一直在偏殿等候的杜如晦进来了,看着场中两人的气氛,怎么能看不出有事,恭敬行礼,等着李二开口。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半个月后要是没有,后果你是知道的!”仙灵儿得到了段无量的承诺,双手负后洋洋得意的瞥了柳毅一眼走开了。 第1309章 对不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小心翼翼的靠近巨鞋,直接把手上的锁头抛了出去。 “嗡……” 铁链子碰上巨鞋的时候,整个空间都在颤抖,嗡嗡的声音以一种极低的分贝传出来,震的我胃里翻江倒海。 “簌!” ...... 不对,若是他没有前世的记忆,又怎会教授闲王吹奏那首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才知晓的曲子。 她有大量的丹药,可以帮助自已。但机遇,却并不是说遇到就可以遇到的。 只是,她离去之时,眼眸之中泛起的异色波光,因为面对着百里天长,却是被百里天长尽数给收入了眼底。 “你就是不听话,让你好好休息不要瞎想,你看看你,如果这次出事了,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龙莜然又心疼又严厉的责备着。 几乎所有我们年级的中国留学生都迅速报了名,只有我一直拖着,迟迟不表态。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不知道穆萨送我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些?我是他的失落,还是他的等待?亦或是,他在祝福我早日找到深爱一世的另一半? 呃,眼前这只没毛的麻雀是蓝凤凰?好吧,它不是完全没毛,至少它头上还顶着一撮红色的毛,可是这种东西和凤凰神兽比,好像差多了吧? 也正是因为这样,吴信轩才对巫凌的翘课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考试仍然得照常参加。不然,他也不好给大家交待不是? 凌语嫣脸色很不好,但她的心,此刻却是喜悦的,有了儿子傍身,谁也别想再低看她一眼。 高清莅疑惑的说下面会不会是守林人屋子的灯光,王锤子提议干脆下去瞧瞧,于是我们往山谷下走去,想看看那是不是住有人。 “如果我选择了加入那支特殊部队,会不会碰到什么困难?”阿维再思考了一下,他还是觉得投毒和最后拿着未知的武器去独自面对懂得魔法的法师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无尽结:跟龙有关,其重覆交叠,无起端又无终结,既表义佛陀的无限悲心及智慧,也表义缘起因果无始无终的现像,也称为「如意结」。 九大佣兵团是佣兵工会的主要组成部分,旗下还有不少不知名的佣兵在为这个庞大的“战争服务机构”在服务。虽然说是“九大”,但这“大”里也有分高低,其中这个王下骑士佣兵团就是“高”一边的佣兵团。 但是,所有人也都知道,次神阶距离神阶其实还有很大的差距,次神阶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个数量衍生质变的层次。 第三个便是雪豹之主路德维希了,“我是路德维希,是科塞王国派来支援西奥古那帝国防卫战的使者。”路德维希的头发不长,黑色之中带点蓝色,很是特别。 终于被放出卡车重获自由的简亚和姚铁,宁可挨着大太阳满头大汗地吃饼干,也不愿意回卡车了。同样被软禁在另一车厢里的沈呓卿和岩才倒是没吃什么苦头,军部可没饿着两人,吃喝都是给足了。 尹婷没有阻止李馨,而后在一边笑看着五位长老,而季风鹏等五位长老听到李馨的话后,顿时一脸惊呆,真的是从神界下来的,而且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历练。 “修副团长,你不好好地搬物资,跑来有什么事吗?”恶狠狠地从嘴里挤着话,俞明心中恼恨。 第1310章 认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我摇摇头:“从没听过啊。” 志安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肯定没听过。二合道和白云宫算是一脉同源,他们修的是气,我们修的是毒。” “当...... “我想干什么?哥想揍你。”另一个青年上来就给了那位看热闹的青年一拳头,那位年轻人没有预料到对方会出手,一下子被对方打翻在地。 拓跋焘穿越者的身份自从被花木兰和刘妍知道,在家里也没什么好隐藏的,说到底刘妍也是自己人。 其实夏昱澄这个地位,他的东西自然不是差的,就算韩亚如这种不太喜欢香水的人也能闻出来这个香水不一般,估计价格也是天价,但是她就是接受无能。 “放心吧!我们还不一定输呢!”申俊秀大方地拍了拍蒋柔儿的肩膀,然后目光看向了三皇子。 加藤鹰也是没有打算让诺丁走了,李莫言虽然是看的不爽,但是没有说什么,现在还搞不清楚情况的时候,还是要保持沉默的,毕竟这是两个导员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刚刚来的新的学生,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进了邻居家的门后,沈父才知道这个邻居是真的很热心,又是泡茶又是拿点心的招呼着沈父,而此时的沈父也是有些饿的不行的,也不在顾及的什么的拿起点心就吃了。 而如今墨影子成为了天巫教的教主,那天巫教还能说是邪修之流吗?毕竟墨影子的位置可是他们一起推上去的。 走过了一些道路,穿过了几个大剧院,他们就是到了一个巨型的蜂窝电子竞技场。 “无论我的妻子是谁,他们都会翻脸,没有区别。”说完这句话,盛骁带着慕七七,直接去了盛母替他准备的别墅,而他的这个举动,直接吓拉景云一跳。 叶茴安牙齿磨得咯吱作响,倏地从浴缸里站起来,结果双腿一软,又跌坐回去。 良岫愣住了?龙云漠?一大清早怎么到这里来了?昨夜不是懿嫔不舒服又是喊太医又是请圣的,闹得整个后宫都知道了吗?龙云漠不在荧慧宫陪伴生病的懿嫔,却自己这里来做什么? 台下有相当一部分的人,不看好陆芊芊,毕竟才刚二十岁的年龄,能力经验都很欠缺。 皇后被抓回宫,瑞王爷秦翔天一直垂怜其美色,将前皇后封为自己的皇后,为了保护流落在外的皇儿,皇后忍辱负重嫁给了现在的皇上,并为其诞下一子,取名秦忆尘。 以前娘亲倒是督促她学过些炼药只是,可都是皮毛,至今为止她也只能炼制些皮毛的东西。 雨声漓漓,他不知不觉的看着客厅落地玻璃墙外自己的花园发起呆。 燕少爷踉跄着后退一步,她感觉到背后来人带起的风声,桃花眸眼尾挑起,没动手,任由他一手刀砍到自己脖颈上。 叶茴安用余光秒了眼身边男人,暗自咒骂了一声将目光落向车窗外,当视线落在某个垃圾桶处时,微微闪烁了下,含着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心情沉重。 林老爷子的确很会恶心人,但是,只要林慕安的意志足够坚定,那么,谁也没有办法改变他。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毕竟魔道中人的出尔反尔可是出了名的,若是我们和你联手杀了韩飞凡后你又突然对我们出手怎么办。”夜锋突然开口,看着柳擎,神色如常,淡然问道。 第1311章 猜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果然,按照志安的指示,我这脚下的路走的还算顺畅。 可人类对于黑暗的恐惧,依然持续包围着我。 “前面有块石头,要记得迈出去哦。” 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志安说话什么时候变得娇滴滴的? “志安?...... 因为回去之后,刘川根本找不到一个比这里更好的地方进行修炼了!这里能给自己的参照实在是太多了,毕竟这里有着一根火焰树在。 “这就好。”唐夫人听到唐玥的解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只要她夫君没事就好。 这些人顿时大惊失色,纷纷各种跪地求饶,吴明豪此刻也不例外,哭爹喊娘地让山清子救他。 十四哈哈一笑,随我往外间花厅走。玟秋用瓷白的花瓶装好了十四送的野花,我端着放到窗下。夜幕垂落,天边只剩淡淡的一层彩霞。 王崇阳这才知道,这是自己从南方回来后,父亲刚出院没多久,自己决定去县城开出租的时候。 “撤!”林尚勋并不是怂包,但这时候正面硬拼显然是不明智的,因为他们上了李沧雨的当,从一开始就走入中国队布下的圈套,如果这时候不趁机撤退,很可能会送一波团灭。 “大大人,请进!”守卫颤着手把身份牌交还给高大健硕男子。那男子接过木牌,讥讽地看了那个守卫一眼,直接走进城内,其后的暗影刺客立即跟着进去。 而就在这时,王崇阳又感觉身后一阵风陡起,还发出沙沙的响声,回头一看,却见身后一条巨大肥硕的蛇身正在龟壳上游着,那蛇脑袋看上去也格外的恐怖,龇牙咧嘴的不住地朝着王崇阳吐着蛇信。 按照地图的特点,以后他也可以针对不同的战队,安排更多不同的战术。 王崇阳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东皇太一一直在打他的主意,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 而这关棍的陈少华郑智勇叶昭智他们几个,自然都是互相扶着了。 无论是冷兵器还是热兵器,其优劣程度都和大明的钢铁生产水平休戚相关。 朱由检说毕就龇牙咧嘴起来,他也不知为何,自己比之前越发的心狠手辣了。 无法冷静的洛一凡,冲了出来伸手想打人,张晓芳被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冯橙橙拉住,肯定挨了耳光。 正在几人疑惑,想要联系监控人员时,房门忽然打开了,一张普通的脸带着愧疚的笑容出现在四人面前。 然而就算是这样,野熊也没有倒下,只是惨嚎连连,然后再次转身,朝韩雪猛扑而去。 两个盗墓世家,一个木系,一个水系,一个木家,一个郑家,不知如今如何了,五大世家,谁是地下的赢家呢? 林昊带着血月来到了上次钓鱼的礁石旁,将螺肉串进钩子之后,他就开始静待鱼儿上钩。 他可知道,一旦曹队长拔枪出来,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而且楚云龙趁机杀了他们,他们也就白死。 “你刚才就说过了,这个不用补充。”高原回了一句,就低着头喝着碗里的肉汤,但是心里的疑虑却越来越重了。 窦唯刚刚吩咐完毕,他三下五除二的就将前期准备工作完成了,见窦唯点头示意了一下,他便点击进入了新浪网的头条。 第1312章 我想要真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想好了。” 一泡热腾腾的尿给我浇了个浑身通透,淡淡的骚味充斥我周围。 我特意和志安拉开距离,远远的走在他身后。 “簌。” 我脑子像过电了似的,一声声高亢的唢呐传入我耳边。 ...... 身为一个智商250的酆都人,一切未知的事情他都想搞个明白,哪怕有触怒大佬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什么?!”柳建国震惊的站了起来,但是跪的时间太长,脚一软差点就扑倒在了地上。 这是不加掩饰的威胁,云霄神宗或许无法敌得过巴蜀所有仙门,但是一位仙王舍弃一切羁绊,只为杀人,那就太可怕了,而且最关键的是,慕诗蓝不仅是神宗排名第一的仙王,他也是巴蜀排名第一的仙王。 所以胞官署的官署和屠宰场已经其他机构,都不在宫里,甚至不在长安城内。 她周身法术的光芒闪烁,无数玄奥纹路在谷底绘出一张巨大的羽状图,与她足下踩着的赤色羽毛纹路相差无几。 这军队里最能吸引李艳阳的东西也就是玩枪了,能得到专门的特训自然欣喜不已,在他看来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哈哈哈,那是自然!”曲市长笑着应了一句,然后把众人请下看台,来到球场,此刻羊城队员都已经列队站在场中,见杨沐等人到来,一个个和少先队员一样鼓掌微笑。 江东羽的画卷骗过了所有人,学堂中人瘫倒在地上,大汗淋漓,刚刚那么一瞬间,他们觉得自己面对的就是两大兽王,下一刻便要被撕咬至死,那是大恐怖,他们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好在江东羽及时将画卷收起。 其他官员也跪在了地上恳求,这让王丞相的腰板儿挺直了些,得意非常。 修罗王一愣,突然听到战场中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砰砰砰”的声音。 还没等他们进城,就赶上城内的大队人马整装待,商队被维护秩序的士兵用枪杆拦在了城门外的一侧,等待军队先过。 然后,又一直想接近她,韩梅梅一直就是很势力的人,但是与路清河接触得越久韩梅梅的那种嫉妒转换成了真正的喜欢。虽然,她还是想从路清河这里得到帮忙,得到与自己有利的东西。 “你是何人?为何会被关进此地?”隔壁那间的转来转去的那个汉子,一见蔡老汉被关进来,就急着问道,他是吕平,关进这里已经几个月了。 “既然你也到了,不如我们一起同行,探探这不周山如何?”墟竹对古传侠出邀请。 一回了越家,本来关系不错,这一个月时常互相走动的表姐妹们,突然全都病了,在院子里面养着根本看不到人。 又干呕了好久,已经吐尽了胃里面的所有,穹儿难过的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瘫软无力。 甚至他心里都恨恨地暗想,终有一天,要是这老道落到自己手里的话,倒要让他试试我的手段。 其实要是别人,知道这个阵法也无妨,他身后这三十几位兵将,也是相当强横的一股力量。 容宸宁心底里十分懊悔,为何以前只喜杀人之药不喜救人之药,身边没带得任何治疗伤寒的药丸,只觉得一筹莫展。 朱婉莹身边出现了四颗明亮的光团宝珠,呈青、红、白、黑四色!四颗宝珠,升起向天空,随后光芒延展开来,一只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美丽生物,接连出现。 第1313章 千年之约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些问题看似被解开了,实际上,我们陷入了更大的谜团。 此时,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声音。 “从前面的出口出去。” 我愣了一下,赶紧问志安:“你听见了吗?” “什么?” ...... 奥菲娜之心,也就是永恒于世的星曜石,唯有真诚而善良的人,才能听到它的声音。 “午夜之森?”姜陵念叨了一句,心想莫不是神庭又一次出手去捉拿花茗姐姐了?上一次典刑司命出手,没能拿得住花茗,这一次神庭再次动手恐怕是有庭主出马了吧,花茗姐姐还能活下来么? 与此同时,天下风起云涌,不知有多少强者,听闻消息,或感应到机缘,纷纷从四面八方,朝仙妖战场的方向汇聚而来。 “不会有事,他要想对我做什么早就做了。”希微琳自信地回答他。 毫无疑问,柳拓这短短两个月时间来得到的功劳值就比那些下院弟子花费三年,四年时间还要多。 武士面无表情,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他刀法精准,迅猛,但也耐不住张月这个背后长眼睛的家伙,任由他砍得欢乐,却只能砍下几点黑布屑。但他似乎也不急,就这样死追着,双眼被猩红的血色占满,却看不到神采。 看着汽车即将失去控制,消失在这些人的掌控范围之内,现在的陆七爷除了站台这里干跺脚意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而刚刚那个让大地都抖三抖的一击,让他们心中都十分担心其他是否会出事,但听到这一声充满愤怒放咆哮让他们都知道了齐瑜情况应该还好,不然的话,他们就要考虑是不是应该撤退了。 岳海利神色大变,惊呼一声,手中的茶杯倒在了桌上,茶水洒了一桌。 不愧是这个时代的装x利器,比后世水果手机封神的那几年,震撼能力还要强上几分。 当就了大哥,想着自己会失去这种前呼后拥的排场,肖海就一阵不舍。 仓耀祖坚定地说道:“当然,我们人类之所以能在这世间存活至今,就是因为我们一直都在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天气转冷,灾害频仍,我们要做的就是挹盈注虚,以有余补不足。 前世周正跟老丈人闹得再不愉,可两家老人见面依然没多少火药气,就因为这点。 乡下的知了不眠不休地叫着,混合着蛙鸣、风声、还有远处不知名的鸟传来的叫声。一切都是那样自然、那样刚刚好。 至于老太太剩下的一些衣物,首饰他们都没有要,任由老大和老三两家扯去。 又是客气的闲聊了几句,方队长就带人先回去了,叶岚倒是留了下来。 天仙境后期,而且身上的阴柔之力比起先天道体时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至于选拔的结果自然是毫无意外的通过啦,后天她就要正式去拍摄。 绿茵的草地上,徐少语有些茫然,正常的轨迹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乱入一般,龙王!元族老祖!武侯!这些名词也算不上新奇。 余子阳奔跑如飞,距离墓道尚有百米距离。大蛇气势滔天,碾压一切,猛追上来,一张血盆大口,朝着下面的人类咬了上去。 仔细想想,康伟民的分析倒是有几分道理,结合他的分析,与他们之前对那块石碑的猜测不谋而合。 第1314章 无法兑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顿时心头一惊。 他说的位置,确实有一块胎记,有一段时间还有点变化,我差点当成蜘蛛痣去做手术。 那沉厚的声音又一次传来:“那是你封印我时,我甩出去的烙铁在你身上烫的印记!” 一时间,我只觉得脑子有点发蒙。 ...... 重夕对她很好,星坠也只是熊孩子了一点儿,迦若更和她是朋友,陆莲和紫极上神也还不错。 最后阿黄叹口气摇摇头,让横亏将汀议首的信符译给他听,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老汀与老闰打算再次联袂造访,与忒兄弟和沐仙子有要事相商,叵料信符先落到自己手中。 三哥本就阴沉的脸愈发沉得要滴下黑水来,脸上神色几经变幻,额头青筋爆起,明显已处于一触极发的愤怒临界点,却出乎意料地克制住了,沉默不语。 “把我卖了?怎么把我卖了?你赶紧说说,”阿黄闻言,蹇眉不解道。 烟波碧蓝从发髻间抽开,当做披风,加护在身,同时祭出手七彩玲珑宝塔,放大再放大,这七彩玲珑宝塔于她来说已经认主感觉不出重量,可是对于其他人却是千斤万斤之重。 他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面前的大狗却眼睛一亮,方断尘心脏也随之一跳,难道这黄毛大狗还真有什么宝物不成? “阿云!”婉君惊惧欲绝的大叫一声,身子几不可察的颤抖了起来。 真是怪事出来了,以前很久都遇不到一个让她膈应恶心的人,今儿个不过才出来不到半个时辰,就遇见了俩。 她很不以为意地甩了甩尾巴朝着地面拍打,“劈啪”敲击着地面,留下一条条很深的裂缝,直接把地刺给震碎了。 除了钓鱼,他们院子里那点自留地,也被沈大河好好给修整了下。 面对卉卉的目光,青龙和星辰宇疯狂摇头,他们知道卉卉动了让江生体内双瞳觉醒的心思。 下午,我找了个借口没让孟音接我,难得主动给江清婉拨了过去。 这些留守的海盗不过是普通人而已,所以根本没有两人的一合之将,片刻之间已经倒下了一片,这些海盗到现在也没有搞懂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出于求生的本能还是立即作鸟兽散。 自己比她聪明,比她好看,比她……自己样样都比她强,却要讨好她,凭什么,她石慧一定要苏圆圆跌落谷底。 李斌这段时间的经历,没有人能真正理解,李斌不愿相信他的祖父会造反,他知道的种种,让他感受到了深深恶意,可在李斌的内心深处,却有着一个想法。 这要是知道了,那真得日日盼夜夜想着崇祯也能到景区来当乞丐。 清明时分,田野间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在迎春花的带领下,梨花、桃花和杏花也都争先恐后地进行绽放,给天地间带来了色彩和暖意。 在此等态势下,圣列昭豫慈寿皇太后的声音响起,这令原本吵闹的人潮,立时就安静下来了。 他突然明白自家父亲,为何在家时会讲那样的话,也明白为何自家父亲,会做那样的事了。 谢清风说:人在做,天在看。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旁人说短长,人人都是审判者呵。 “不要害怕,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石飞凡笑了笑,然后取出一包巧克力豆给他。 第1315章 重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答案我早就想好了:“平时我不会让你们出现,但必要的时候,我一定会把你们请出山。” 半晌儿,山洞里忽然传来阵阵笑声:“几千年前,你把我们封印。几千年后,你把我们当成工具,算盘打的确实够响!” 他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 如果真的见到那几个混蛋,连他们都不能保证自己沉不沉得住气。 “不用了,这一顿自助餐的钱我们林家还是付得起的,就不劳烦黄大堂主破费了。”林语析这气鼓鼓的,林北城也不好反驳什么。只是林北城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之间林语析就对黄子萄有这么大的怨气了。 他指骨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敲击在操作台上,眼底微光一闪而过。 莫子骞走到湖边,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块肉干,往水里一扔,瞬间,湖面上泛起了一阵波澜,在波澜内是一个个男子巴掌大的鱼蜂拥而上,它们都拥有着锋利的牙齿,只是片刻,一块肉干,消失殆尽。 更衣室里越来越安静,塞巴斯蒂安也站了起来:“非常好,看来吕也会是一个特别的家伙,或许会像董会像斯通那样给我们带来惊喜。 须臾,随着众人的离开大门口只剩下梅静初和她的丫鬟以及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寇公子。 石新活动了几下压了压腿,还想继续坚持无奈主裁示意他必须出场。 难怪以前没人做到,那个实习系统简直是运气太好了!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知道的跳级条件? 苏北辰乘着电梯下到了地下室三层,电梯一开,前面的重金属大门自动识别了他的身份。 不过就在方正心中思考什么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愤怒的护卫队长此时走过来之后,先叹了一口气。就是这一口气,让方正的眉头一挑,看来,护卫队长恐怕是将事情搞糟了? 今天,他的车外,不再有荒凉、空旷,只有一片又一片的沃野。沃野上堆着一堆又一堆冒着白烟的农家做肥用的火土。火土堆旁,青烟飘后,是一伙又一伙忙着秋耕翻土的农人。 “飞飞,别怕,等下你就在这坐着,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知道么?”刘明想让老板搬两个椅子过来,可老板早吓得躲起来了。 詹姆斯是军人,但同时却也是罗斯特家族的宗家子弟,更是罗斯特家族族长兰德里的儿子。如果族内发生了一些变故,他是很有可能引入军方的势力,来强行介入到家族内部的事情的。 “我现在是想让天虹上市!”柳月眉叹了口气,眉头微皱,脸上依稀还有泪痕。她想化悲痛为动力,争取来年春天就把天虹上市。 这次李云天之所以宴请王宇,是想让王宇从中牵线搭桥,使得九州商会能与江西几个有名的大布商取得联系,拓展九州商会的业务。 “跪下!”来到李云天面前后,一名士兵往岛津鸣云的腿上踢了一脚,岛津鸣云就跪在了地上,抬头神色惊讶地望着李云天。 “放!”可他命令没人执行,因为后军一看前面有自己的兄弟,不肯砍断绊索。 最前面的海盗船上,不用看都知道是黑鲨鱼那厮健壮的身躯。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火冒三丈,扶着船舵木兰气愤的跳了起来。 第1316章 劲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嘭!” 随着金丝猫的落地,棺材里像煤气罐爆炸了似的,一股子气浪直冲在我面门。 别说是我,至少几百斤重的金丝猫齐刷刷被蹦飞。 好在它身形矫健,在落地之前迅速调整好身形,脑袋在我腰间一顶,这才没怼在墙上。 ...... 阿雷斯怀着激动的归乡之心,全力狂奔地一下子从空间隧道里冲出来。 典当行有些为难的商量了一番,最后以极低的价格,收下了残缺的夜明珠。 李可心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身为江心盈的好姐妹,实在是不好拒绝。 张昭也不想怪罪什么,关键不是吴成成,而是自己这些人竟然没有一点警觉性,要是门外不是吴成成,而是其他人或者丧尸,真不知道会酿成什么后果。 她的上本身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衣,胸前的那一对丰益如同要跳出来一般,胀鼓鼓的,让吴邪不由得口干舌燥。 不安的圣雷贝斯,和已经看到胜利之光的泽卢刚蒂亚,两方面的军阵同时骚动起来。 菲娜见到李察同意,感激的看着李察在李察背后十分恭敬的鞠了一躬。 “楚云,问你个问题。”一道沉闷的中年男性嗓音传入了楚云的耳朵中。 只是潘玮没有想到,只是被打,竟然发生了这么一件事,随后的一个月时间内,叶檀带着大军在松洲各个地方巡视以及询问民情,最后制定了一个看似不可思议却又实际上非常可行的办法。 这是一场梦么?她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很不幸,这一切都是事实。那就再次好好的度过这难忘的大学四年时光吧。 “不过,你穿上南疆王的朝服,倒还真是人模狗样……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还真挺有气势的。”灵儿说着立即改口。 看到韩凉过来,他凝聚起了所有的力量,捡了地上的剑,刺了过去。 被他算过姻缘的,卦象祥瑞的修成正果,卦象不详且不愿分离的都不得善终。 南离震惊的看到,紫色电光将燕飞轰退了三丈多远,但是最终没能破开燕飞身前那诡异的剑盾。 巨人国所在之处,清晰可见那一个个泰坦巨人,一条条泰坦巨蟒。 王上临走前说的对,这位玲珑公主虽然面冷,但是心却是柔软的。 他对娘亲这个角色有着特别的感情,主要来源于自己的娘亲对他的影响。 沐嫣然几乎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叶天身上,叶天也失去了平衡,倒在后边的病床上。 大理寺卿君承欢做事狠辣果决,和当年的皇上如出一辙,仅仅是玲珑公主这四个字就足以让人闻风丧胆。 而唐潇为了不公开自己的身份,所以也破例使用了手中的特权,在虚拟空间中启用了额外一个ID,然后参与了这场大赛。 就在剑君刚要得意之时,只见那被轰塌的那一角骨山上,瞬间冒出无数血藤,疯狂地朝着他缠了过来。 更何况,唐潇的这个问题的根本,就不是韩信钻过几次裤裆。唐潇哪有这么无聊会研究这个,分明就是另有所指。 刘慧慧与施晴瑜之所以错愕,是因为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东西,竟然是自己班上的一个普通学生制作出来。 “少爷,你怎么了?”俏月抬头看着段新,现他微笑的眼睛里,落下一滴泪。 第1317章 祝融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只是须臾间,一股子的热汗竟从我后背开始滴落。 我仔细一看,在整个八卦阵中,志安身处离火位。 他这是在用自己的阳气燃起阵法的罡火! 此法并非正统道门之术,而是从炎黄术中衍生出来的功夫,名为祝融火。 祝融火号称人间三昧,可荡涤人间一切邪祟。 ...... “难道王沒有死?”一个兽人充满希冀的说道,他晶亮的眸中满是对科林的崇拜。 林逸低头不语。他现在确实不知道怎么负这个责任。可他已然有了颗负责的决心。 “那怎么行?要留虬喙留下,我反正要跟着姐姐去。”魅儿见皎羽不想带她,自然不依。跟着皎羽可以到处走走、看些新鲜事,况且皎羽修为甚高,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过他也不会傻傻的去纠正什么,毕竟他的外表的确就只有十七八岁,就算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接近四十岁了。 “他要求我们默写下少林寺的绝学,我们当然不肯,他们便是说先把我们关在这里,等有时间了,在来处理我们。”少林寺方丈摇着头说道。 那肯定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了,但是现在谁都是不清楚到底应该做什么,如果真的能够帮助他的话,那么他现在也是十分的想要那个样子。 “不要太多的联系,有什么话回去了再说“英子看着飞虎,笑了笑,一脸的果断,飞虎想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 此刻的叶婉仪哪里还是以前的嚣张与张扬,曾经有的那些辉煌,在再次遇见沈云溪后也全部消失殆尽了。 飞虎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看来这次香港之行,不光是他人生的第一次辉煌远旅,更重要的是,有可能还是一次艳旅,一想到这些,飞虎心里就开始痒痒了。 天色不早了,太阳已经落山,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月亮的余光点亮着大地,不至于让世界陷入完完全全的黑暗。 “你就是唐风?”唐德开口了,他的声音就像是一串千年凝聚的寒冰,冷得让人心悸“你既然来了,就不必问,既然要问,又何须来?”唐风笑了笑,説了一句近似禅理的话。 “他是谁?不管他是谁我都应该救他,因为我是医生,在医生面前,人人平等。”唐风有些崛强地答道。 正常看电影时,屏幕上的人、景在动,也可以切换到某个特定时间的画面。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自从他搬入了李汐的房间后,特别是遇到了张婧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但谁知道在最后要决定离开龙海之际,还两次和刘婷婷有了这样深入的关系。 躺在后座上的李汐头一下撞到了车门上,头一阵疼痛,加上汽车的再次相撞,李汐滚下了座位,让她今天白色的连衣裙上沾上了不少脏的东西。 听到花想容的叫声,林清炫从沉思中醒来,好奇的看着花想容手中的羊皮纸,羊皮纸看起来很老旧,是有些年头的老货,林清炫伸手接过羊皮纸,放在手中查看。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的嘛!我们的特产,肯定够的,你放心好了。”墨苒笑的好灿烂,刚才还说对付我来着,这会担心我防身的东西不够用。 十方玄‘门’没了,他完全可以再组建一个,以他目前的号召力和实力,绝对可以做到,但如果那些人没了,恐怕是真的没了。而且,在走之前,他也不是没留后手,一个足以瞬间救下所有人的后手。 第1318章 拼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反手抽出背上的黄金剑,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哪知志安踏着天罡步的脚正好落下,不轻不重踩在我左臂上。 兴许是刚才被他推的一下,左臂上不知何时破开几个口子,志安这一脚下去,正好踩出一股血。 他脚还没抬起来,我们身后的灵宝天尊相突然宝光大作。 四射...... 齐荒长叹一口气,那双深沉的眼睛,缓缓抬起,看向楚毅,有着沙哑的声音,在这天地之间响彻开来。 同时双目正在不断的观察着周围的幻境,周围入目全是一片血色,没有什么真实性可言,只能说这种幻术水平真的不高,但奇怪的是,无路他如何感知,都无法找到破解的办法,这幻境跟他曾经在中川遇到的很不一样。 楚毅冷冷的看了这位红脸长老一眼,然后又是递给九劫帝皇一个眼神。 程无双等人走后没有多久,就听得远处传来无数声可怕的咆哮之音。 “还有你,死也不安生是吗?”他深邃的目光旋转,看向手持黑锤的行尸。 当大家料理了他的家事,奇怪的事情接着发生,第二个成员也是如此,半夜看到了那人的样子在自家油画里面出现,结果全家人在一分钟内甚至是一秒钟内全部死掉,他跟我们说完后,自己也死了。 在这片水雾之中,武者是可以用灵力来感知四眼半龙怪的具体位置,而这头妖兽,只能用‘肉’眼,声音,气味来观察,此刻有着水雾干扰,四眼半龙怪就只能用声音和气味来探知武者的位置,速度和‘精’准度,就下降了。 将马东送到包间内后,白慕容就自行离去了,毕竟进入云顶天宫的范围,他的身份不一般,母亲和未婚妻都在这里,自然要去看望一下。 端木毅脸‘色’一沉,立刻挥动长枪,无数枪影与狂风卷起,爆裂轰击而去,可惜那道剑气实在是太过于凶猛,竟然将他活生生的给震飞了几仗远,摔倒在地上。 当然,若是有朝一日林川的空间能力强大到可以破开这里的空间再次进入仙古界,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想要走到那一步,怕是还有很远的路,起码得到大乘期再说。 高老头嘿嘿一笑,拧动了棍子后面的机关,一阵绷簧响动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众人耳里。 我挂掉电话,然后把通话记录删除了,我笑了笑,得罪我的人都没好下场,既然身边没有软肋了,那就放开了干!!我回来了,也该让你们还一点了。 “全力出水。不用管往哪个方向,拖住妖龙就行。”谢半鬼吼声一落,海船两侧的八只轮桨就已经旋起了白色水流,远远看去就像一排疯狂转动的水车,拖住龙身向上猛拽。 面对急速冲进的对五指不但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甚至没有去动腰间的兵器,反而将手伸向了衣襟。 沈岳双眼怒瞪,方正造成的轰动,比当时他战斗中突破先天境更加的热烈。 谢半鬼却像浑然未觉仍旧在埋头赶路,直到暗器临近,马车中忽然闪出一道黑影,如同旋风般在马队四周席卷一周又退回了车里。仅仅刹那之间,数不清的暗器就像是雪片般被击落在地。 看来我这边要加速了,因为我感觉到了紫孑的压力,所以让他们赶紧了解别墅里面的布局,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门,还有什么暗格没有。 第1319章 犹如神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咚!” 三五拳之下,那盔甲竟被我打到瘪下去。 突然,我好像腾空而起。 我再低头一看,金丝猫竟出现在我身下。 一声虎啸再度我炸响,我就像一个被打了鸡血的木头人,没有任何章法,也没有任何规则的进攻。 ...... 店员还想解释,但店长已经不给她机会了,径直向顾西西三人走去。 其实我做的饭菜不是难吃,只是没有他做的好吃罢了,更比不上苏墨的手艺。 顾西西难以置信,那天自己想请假一天,安娜直接一句要么辞职要么上班,今天陈寂然甚至没说原因,只说了一句不方便去公司,安娜就给假了? 在得知两人偷偷跟着宋牧原和陆洋出去之后,李子敬也是无奈,不知道是为他们感到担心,还是像宋晴和韩月那样,期盼这两人能再次创造奇迹。 电梯里站着长身玉立的路旭东,他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意外的微微皱了皱眉,张了张口,还没说话,视线又随即往我身后一瞟,然后眉心就直接皱成个死结。 但他们都因为“糖果的关系”,绝对效忠了贝拉多娜,怎么可能会允许阿雷斯这么恐怖的“东西”去接近自己的君主?? 顾西西觉得自己今天一定完蛋了,满脑子都是他……没穿衣服的样子。 早上她说‘其实a市也没有我的家’,她用了‘也’,大概是觉得自己自始至终都在飘零,所以他还是拿出来,若能给她安心,便是值得。 阿雷斯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他咬着牙拼命想压制对方,心里不由自主地回想到很久以前,菲妮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没有禁术天歌,你是什么? 但是在之前和西梅对抗时,他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脊骨和肋骨都被西梅用拳劲击碎,而且肋骨还刺进了肺里。 他天生有拔山之力,力大无穷,肉身之力是同级平均水平的好几倍,而却奈何不了一块缕带,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神物,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异能者之间,也就只能感应出对方的大概实力在什么层次,却不能具体的感知到对方有多少种异能,而要是佩戴者某种隐藏实力的异能武器,那甚至连实力都感觉不出来,甚至可能会以为对方就是一个普通人。 他面无表情,瞳孔却微缩,正常的吸着香烟,察觉到股强悍杀气,默默锁定着自己,仿佛风吹草动间,就会展开场极其激烈的战斗。 特别是那血珠子的灵器,后者都有个打算有时间了,将这其中的东西近数全都卖了,加上这灵器还有一些功法武技应该可以卖不少灵石。 然而另外一个自己觉得胜叶风千倍,并且还对自己说过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的男人,却在一起遭遇危险时,撇下自己,独自逃难。 “你这次得罪大人物了,你赶紧想办法,一会儿兄弟我也撑不住了,市场上的散股都被人收购完了。”老孟的声音又焦急又暴躁。 “怎么了,约翰?”周浩对于队友的这个反应很好奇,后面不就是那条莫名其妙出现的河和自己造的冰桥吗? 这话一出,欧阳皇朝的皇子和公主身体一颤,他们突然被擒拿本就愤怒,而且当得知他们是被当做这些人投诚的祭品时,更加的愤怒。 第1320章 凑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原来,那天我们在山洞里凑齐了朱雀白虎和青龙,唯独差一个玄武。 而这玄武就是陈伯! 陈伯是主动找过来,硬生生凑足了四象之力。 按志安所说,起初我还是有点自控力的,随着陈伯的加入,我整个人就彻底疯了,铁浮图让我怼在墙角里揍。 现在...... 青衫老者看着目光漠然的北河,眼中满是惊恐。泯灭银雷,竟然无法对北河造成任何的伤势。甚至他不知道是不是错局,他还发现一缕缕雷电之力,竟然在被北河给吸收入体。 国朝立国三百余年,天下成平日久,江湖与庙堂即重合又抽离,八大门派与朝廷的关系若即若离,武林中也有一些散修投靠朝廷以获取传承以及修炼之资,亦有魔教蠢蠢欲动暗中窥伺意图搅乱天下。 作为爱因兹贝伦人造人实验的失败品,塞拉和莉洁莉特各有各的缺点。 “这圣苍去南域能做什么,有地神宫的眼老人在,量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招,眼老人可是武圣的修为!”穆苍喃喃道。 他在此地修炼了数千年,在数百年前,这处须弥空间突然跟外界连通,使得不少法元期修士踏入此地。 「臣恳请陛下授权,新科进士当有越级上言之便,当然,越级上言,乃是非常之事。 理解了部之后,即便是爱丽丝菲尔和阿尔托莉雅也不由为之动容。 拉祖尔在机械垃圾中长大,在垃圾堆里翻出还能使用的机械垃圾,组装成机器人,组装成武器。 莎雅因为过于单纯,所以优迦让她跟着美咲、铃音几个姑娘住了一阵,让她和美咲她们学学在人类世界生活的常识。 “钱万里拜见世子殿下,”来人正是钱万里,西凉王夜幕四凶将之一;无论何时钱万里在苏寻安面前表现得都是那么的忠心耿耿。 观看了一下宁昊所炼制出来的完美丹药后,林云大师终于明白了许多,原来这么做才可以将丹药炼制得更加完美的。 他把话题转移开,倒不是吃瓜吃饱了,而是他有种感觉,再深究下去,沈七七怕是性命不保呦。 得了主子的令,剩下的四名太监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跟先前一样依旧是落了一个被一巴掌拍飞的下场。 后来的剧情,如同【S】告诉他的那般发展,顾苒安被救,回到了他身边。 程简兮下意识出手,也不知摸到了啥,直接扔了过去,那双手瞬间被截断。 晨星无奈只能进去,屋内竟然无人侍奉,不过有一件提前准备好的衣服。 此时的蝙蝠妖还来不及反应!!直接便被宝玉嗖的一拳给打的掉了下来!!别看蝙蝠妖的偷袭能力很强,其战斗力真的很一般。 到那里之后,我们看到唐家并没有像其他家庭一样,拿了拆迁款买了好房子住,而是只住在一间破旧的铁皮屋内。 一向有起床气的夏方媛睡得正香突然被人拍起,真的很想发火,可是听到夏承远说爸爸醒了,夏方媛的大脑恢复清醒,一秒钟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万兽袋可是三百年前万兽宗掌门,万兽将古庸的。乌闯得到他的遗言立誓完成其遗愿,所以就无可厚非的接纳了他的遗物。 看到夏方媛脚踝肿起的大包,宫少邪浓黑的眉头紧紧蹙着,心里一阵自责,如果不是自己拉着夏方媛跳舞夏方媛也不会扭伤脚。 第1321章 不稳定的炸弹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原来,那天我们在山洞里凑齐了朱雀白虎和青龙,唯独差一个玄武。 而这玄武就是陈伯! 陈伯是主动找过来,硬生生凑足了四象之力。 按志安所说,起初我还是有点自控力的,随着陈伯的加入,我整个人就彻底疯了,铁浮图让我怼在墙角里揍。 现在...... 他不由眉头微皱,按理说,他现在的身体,不应该有这种反应才是。自从他前世找了师傅,修炼了一套叫做明空拳的拳法后,他基本上都不会生病了。而且身体的柔韧度和反应力,也非于常人。 “好,谢谢。”我连忙回过脸,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饮料,向Z走去,微笑地向他点了点头以示问好,然后坐下。 当我冲出玄关,走至邻近卧室窗户下的草坪时,那枚被我狠心丢弃的心形项坠,此刻却在静谧祥和的夜幕下衬托的闪闪发亮,就像一颗带着浓重荧光的夜明珠。 赵蕙的爸爸、妈妈便到外面厨房准备晚饭去了。客厅里只剩下赵蕙和李振国,他们感到有点累,就到赵蕙房间休息去了。 索性一路有惊无险,虽然遇到两伙想要趁乱打劫的人,但最终因为他们的火力强烈,逼退了他们。 跌撞地跑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将刚才所有喝的酒都吐了出来,然后胡乱地用水打湿了自己的脸颊与头发,再也支撑不住地瘫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使我蜷缩着,无法哭喊却只能不断呻吟。 哈哈哈,纵你实力强大又如何,财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哼,你以为,巴陵地界如今来了多少针对你的江湖人士? 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的咆哮就在我的耳后,可我却觉得他离我很遥远。 西南的太和道人,西北的丹丘道人,北方的黄泉天子以及极西的青玉国巫咸大王。 突破练气已成定局,养气后期到练气只需要冲关,不需要积累,突破还是比较简单的,只是单纯的消耗资源。 “你们三个灭他。余下的人把这一城的人全灭了!”那个老大下命令道。 网上不是都说,走出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就是进入另外一段感情吗?他想试试有没有效果。 青古传承的记忆,三九之劫不过是天劫对应劫之人的筛选,确保不是以捷径方式达到了这个境界的。威力根本不会很强。 “没错,我是一名木系魔法师,现在正在和嘉交往中,见到你们很高兴!”雅和我的家人打了一声招呼。 都是闻讯而来的西班牙殖民者们,有军官、学者、商人以及数量最多的军人。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宽大不合身汉服的菲律宾土著。 一个是立于汉城中央的一座琉璃宫殿,宫殿的正前方,是举着伞的千年伯爵,在他的身后,是躺了一地惊魂未定的四名诺亚。 杜宇微微点头,这种场面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冲击力即使以杜宇的心性都有些承受不住。 而张扬什么都没做,就轻松收获39票,要是再加上他们宿舍四人,和包括他在内的几名没给张扬投票的候选人,那岂不是近乎全票……而这,还是在张扬根本没有出声参选的情况下。 同时,只要他开启了领域,所有的攻击进入他的领域就会被领域之力分解成最原始的灵气。 这种事情不适合在外人面前商讨,所以土御门春虎暂且将这个疑惑压下,就这么看着白井月,等候着白井月可能会出现的反应。 第1322章 秘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很笃定的摇头道:“他们没有所用的染料,刺出来也是有形无神。” “到时候啊,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片刻执,志安再度开口:“我给你想想办法吧,这事急不得。” 转而志安...... 当初他的坎离神雷,明明就可以在半个时辰内就破阵,可是,他却硬生生地拖了近三个多时辰。 照这个速度,肯定得比我先滑到山坡下,早早的会在山坡下等着我羊入虎口,此时我面临的局面非常窘迫。 这般疼,在展听白无助的惊慌中,我反而撕裂着嘴,笑出了声,这笑声比鬼哭狼嚎还难听。 一枚短匕仿佛能够划破空间一般,朝着齐天寿劈头盖脸的压迫过来。 红孩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迅速让神识安静下来,进入了冥思状态,开始无比认真地感受着那股诡异的气息。 这时候,要想凭一支受创的远征军击败本土作战的15万瑞典精锐部队,哪怕是大英帝国也难以保证胜率几何。 如果我们能顺利走到,将是来到孤岛后,走过的最漫长的距离了。 不过剑侠客对战的理盛乡帮派这边的话,却是似乎非常的容易打败的样子,几乎是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把对面给杀的溃不成军。 然则,事有风云激情尽去,贫道近两年身体下滑厉害实在是心力有限,不胜这正义联盟盟主的之责。 周阳大致把矿石管理局的交易方式说了一遍,没有仔细的叙说,他只需要让三方世界的神魔,有一定的了解就可以。 难道是婴儿的啼哭?老徐头心头一惊,舍了马缰,一瘸一拐地循着声音找去。 他本想看一看秩序之主奥斯坦利的家产是多少,自己心里好有个数,等骗干净了,再跑路。 天色依然灰蒙蒙的,诸葛亮在八人大轿之内。徐庶与他相视跪坐。 “只要走出第一步?”陆依黎低低的呢喃着,裴诗茵的话像是仿佛是黑暗中的火苗,能把她漆黑的内心世界重新燃亮。 只见黑暗中一直气焰暗自涌的漆黑大蟒蛇,竟然假寐一般、一动不动。 旁边的几个士兵已经被吓得双手发抖。严颜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上前一剑刺进了男子的后脑勺。然后,这个狂躁的家伙终于停顿了下来,躺倒一旁。 曲薇薇“感动”了,她嘴角扬了笑,明明灿若繁花,心里却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正是那一丝虚弱的生命气息、却被一直拼命跟踪在蓝涌熙身后的那阵怪风听到了。 鸿钧和杨眉老祖选择后者情况,好好享受他们这一次获得的天大机缘。 抽腿,用膝盖,猛地往上一顶,然后抄起石床上的东西,直接往狐易的脑袋上砸。 “什么想法?”方月摸索着房间,寻找暗门,或者密室钥匙,随口问道。 然而在长剑即将刺到的时候,他只觉眼前一花,方月的右脚像是忽然变幻了下拉扯出残影。 叶枫和林傲雪到自家楼下停好车之后,就看到了一个身影焦急的男子,正在楼门口来回的走着。 这二十年来,天魔教经历南宫破和公孙霸两代教主,前者醉心于武学,向来不理教中事务,而公孙霸却野心勃勃,只欲称霸武林,这两人从未将教中兄弟的身家性命放入眼中,以致天魔教上下离心,人人但求自保。 第1323章 狗胆包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时间,我只觉得血往脑瓜门子顶,好大的狗胆啊! 此时我抬头一看才知道,正对着大门的三清殿已经被搬空,至少二百平米的大殿里摆满黑漆漆的棺材。 兴许是有了四象之力,我这心里明显多了几分底气。 眼见四下无人,我也没管其他,大步闯进三清殿内。 ...... Ps:兄弟们,还是在跑长途上下班,昨天到家有点累,加上家里电脑键盘坏了只能用手机写,写着写着就睡着了,现在补上。 赵恪拜完堂,礼成之后,他就匆匆赶到这君再来,终是让他见着了他。 看着我浑身上下尽是的冷漠,心胸不住起伏,周身气息紊乱繁琐。 陆氏集团预约三次,都被Willsen夫人以工作繁忙的理由拒绝。被拒绝很能理解,谁也不愿意蹚浑水,不愿意冒风险去扶住一个风雨摇曳的公司。 无双走到阿翔的身边,关切的轻轻拍了拍阿翔的肩膀,她怎么会不明白阿翔的痛苦呢?一如自己现在这般。 上古众神欲干涉此事,但有违天道,天道言‘世事有命,皆不可改,人族终有一劫’。 陡然张井微微扬起的嘴角僵在脸上,紧接着殿门“啪”地一声关上,殿内瞬间暗了下来。 但若是它打不过的,它就跪地哭着求饶,那些修士见它已然成了精身,若是好生修炼也能有番造化。 在这个月里,季平已经将所有灵食暗中炼制完成,并在几日再次闭关前委托陈苓交到自己父母手中。 在这多事之秋,似乎也惟有这件产生于危难之中的情事,值得让人高兴和期待的了。 冥羽沉思一阵道:“不瞒老师,班级中这些人大多都是3年前甚至是4年前来到这里的,也有2年前来到这里的,但这个副本无剧情无主线无引导,仅仅是一个F级的评定,实在难以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高晓颂听着也点点头,冲着这回答,就能看得出来,这位以后混娱乐圈一定混得开。 “刚才那是……为了把耳朵里的水弄出来?”邓朝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的赵永齐,似乎发觉他已经和之前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同。 苏林看向第一航线公司最后一位调查员,同样武装着星辰武装,只不过是黑色的。 “猪头,怎么一回事?”陆晓涵问道,可脸上还表现的一阵不安,只是因为李琛的缘故。 如今在任煌体内,不被任煌控制,可是现在不同,刚刚那个牌匾,似乎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什么东西,让任煌一下子变得清晰了不少。 “让士兵们喊!武圣驾到,有多大嗓门就喊多大声!边喊边向星月的城西大营全速前进!”周瑜下令道。 “裘樊老大,你难道不想活了么?竟敢说谎胡乱糊弄我们!哼!”李赵缘怒目一瞪,哼声问道。 两路一路走来,却并没有看到多少人,这个就让何晓默感到奇怪了。 他推辞,却不过是心里不舒服,我给你提建议的时候,你不当回事,我都要走,你又喊我回来,还要我为你去边境接人。 其中溢散而出的力量,冲出星河,激起风云翻涌,直教整个天地都为之悍然失色。 对于吴天陛下来说,强大的战力,足够的数量才他最需要的东西,比如说魔晶炮队,在他心中的份量就远比大熊要高得多。 第1324章 一出好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很快,外面传来上锁的声音。 虽然我没看见外面,但能感觉到,连同我在内,所有尸体都被转移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震得整个棺材都跟着晃悠。 此时,一股窒息感忽然传来。 我明显感觉氧气开始稀薄,呼吸开始渐渐困难。 ...... 如果从表面来看,别人也发现不了这周遭曾经有人演练过破坏力惊人的武功绝学。 汤章威也参加了这个宴会,但是,那个煤龟岛的武士,和临近部落的武士,他们都被蓝郁金香部落的公爵蓝静玉所吸引,他们想向蓝静玉求婚。 经过长久的思考骨中虚想到一种未必可行,也没有任何根据的方法。 “我们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那样,在前世就见过面呢?”瑞麒瞪着眼睛,傻傻地问了一句。 门口两名弟子见山下晃晃悠悠行来一名红发少年,不由微微一愣,待他走近,略一感知其修为,两名弟子顿时傻在当场。 许桃儿进了厨房,拿出昨天拿回来酸菜乳腐,啪的一声摆在张雪面前。 突然间崔斯特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雪猿剧烈地颤抖着,头部严重变形,鲜血与脑浆从前额涌出。 在这样的状态下,他的每次攻击都可以用一个组成部分来完成以前可以用十多个力量完成的事情,使他的能量消耗减少到极限。 周子旭也没客气,直接把单子扔给他,冷沉着脸,转身又进急诊室了,还是不放心孩子。 理查把沉重的木闩从闩座里抬出来,靠在墙边。阿莲娜推开门,迅速地默祷了一句。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早起了,虽然昨天睡的晚,但是我还是喜欢早期,今天起的特别早,再加上昨天没休息好,所以今天起来,感觉特别的没有精神,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坚持的起来,因为今天我还要去发廊。 “让我们看看蓝色阵营王者战队和荣耀战队阵容情况……”心宝儿介绍着两支战队。 二郎想了想,又想起了土行孙,但是一想起土行孙那一副被练残了的身板,实在是没勇气把他的名字说出口来,最后还是把他的名字连同口水一起咽下去了。 “谢谢,我会考虑的!”北岭猪哥没有直接答应,说了一句我会考虑,带着自己队友离开了舞台。 这种话从元宝嘴里说出来,脑子里面竟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所谓的给兽王配十几个老婆,估计就是让兽王配种了,就算是人,天天连战十几个老婆,也都受不了。 现存的三十几人一半还有伤,尽管飞跃山庄距离西域山口也不是很远,但是他们依然行了近一天半,今日天色渐晚方才到达这飞跃山庄。 从这一点雷斌就可以看出来芈琮对这位周卓师傅有多么重视,否则恐怕就会喊人去通知了,而不是现在带着自己亲自去寻。 当傅悦铖总算是松开她后背上衣领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喉咙都要被勒窒息了。 不管我怎么说,父母都不相信我,都以为,我是因为那一次事故,把脑袋撞傻了,我想要解释,但是父母就是不相信,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这是我经历的事情,父母又怎么会相信的。 只不过让洪毅没想到的是,自己也只引了十分之一的地阴,筋脉就微微发寒了。 第1325章 大动作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时间,惨嚎不止,求饶救命的声音充斥着耳膜。 只要二爷他们消失了,白云宫自然顺理成章回到志安手中。 这种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取胜的感觉真爽! 想想以前,再看看现在,老子再也不想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了! 做完这一切,我并没有回漠南,而...... t虽然,那里的确有一个池塘,但是没有长一根的芦苇,更加没有什么纵横交错的泥沟。 少年的身影,并没有随着那雷声而颤动一下,但是随即天空骤然落下的一泼大雨,刹那降临之后,却是瞬间便将少年身前已然烧的只剩一半的漫画,全部扑灭开来。 几番眉目传情,欲语还休后,蒋元航被撩拨的不行,找了个机会,欲拒还迎之间,两人成了好事,日后便越发不得收拾。 其中的男子,乃是一个青年,目光凌厉,额头两侧,有着两个黑色龙角,面颊刀削斧凿,给人一种硬朗的感觉。 士兵们听说是左明的属下,态度立时变得十分温和,但并没有让开道路,只是回头唤来了守将。 本来方亦羽只不过是假意推托一下,以免墨昇产生什么怀疑。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墨昇会如此回答,不由地暗自叹息一声。 明月之下,果然有一只神俊的仙鹤,仙鹤上坐着一名男子,因为月光从他背后照来,所以只能看到身形,看不清真面目。 作为一个导演,对于这些特点,邵一谋的感受要比胡台长要深得多。 发布会结束后,杨铭、刘信盛、李菲菲和东方华音的员工,就离开了会场,到昆仑大酒店早已预定好的包间里了。 “呵,饶了大半圈,还说在外面找你呢,没想到你却来了这城主府...”鹏御看着鹏灵低声轻笑。 他们心中更加遗憾,自己未能成为像林浩一样的幸运儿,能得到苏静云的青睐。 令方彦觉得惊讶的是,明明娇气得不得了的纪瑶,在医生对着脚踝左捏右打的过程中一声不吭,只是紧咬嘴唇表达她的痛楚。 “等等。”就在苏筠漾一只脚已经迈出大门的时候,江茹突然急匆匆地从厨房冲出来。 但释无尘却管不了那么多,他知道项生的灵力已经撑不了多久,如果不立刻吞噬掉他的灵魂,然后取代他并且离开这里,也许就和项生一起葬身于此。 周辰感觉后背一凉,撕裂般疼痛传来,有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血肉从身体里面长出来,疼得他倒抽冷气。 只是,他这个老狐狸,能够极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喜怒不形于色。 见状,苏子墨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其身前。 “夕云?”炼歌的眼睛一动,缓过神来,仿佛若有所思,你不让我泡,我非要泡。 云晴和极寒战姬不太清楚进化血兰的威力,张宇飞和林婉仪可是真真切切感受过。 此刻,高空上的所有龙骑士才发现地上,老者的旁边还有个参赛者。 “呵呵,这个比起我们的收获,这也不算什么了!”罗炎说完,看了一眼身后被制住的一位长老。 说完之后,林天的心中一阵的舒畅,南宫傲这个老东西自诩是什么无敌大元帅,可他却犯了好多人都有过的错误,那便是自高自大。 一股特别的能量波动传遍整个酒馆,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和占米的身影双双消失在原地。 第1326章 麻烦不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梓干笑几声:“那都不重要,我会给你请功。如果酆都城愿意漏漏手指缝,那你才叫捡便宜了!” 一提到这事,我赶紧接茬:“给我请功倒是次要的,漠南之所以能恢复如初,是有人把自己奉献出去了,你给他塑个金身才是正事。” ...... “哎呀!这位公子,你突然间冒出来,想吓死人哪!还有,你无缘无故地抓着我干什么?”那乞丐惊魂刚定,喘着气质问威武。 我嘴角上扬,自从强子和鹿哥他们回来之后,我就让他们暂时在林城修养。 而这时其他的几个男生也都是纷纷劝酒,并且一个个语气中都有那么点讥讽的意味,明显是在故意对我用激将法。 正是因为这句话所有的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转跑开,在树林之中,他们的确是将落雨生根包围了起来,可是这也让不少的人缩手缩脚,毕竟在这种狭窄的地方范围技能是无法使用出来了。 现在的熊达比起以前来说的确是胖了,或者说在我离开这天府市的两年里面熊达变壮了,他现在的体型基本上和王彦东差不多,都同样是五大三粗,甚至比起王彦东还要壮一点点。 我一下就不敢和严志大声说话了,他太可怕了,简直没有一点人性。 晚上的时候,我、张莹莹、叶蓉、温槿、以及叶氏集团以前分管房地产公司的一把手,是难得的聚在了一起吃饭,同时商量开业典礼的事情。 一旦被抢走了,那么他之前所获得的奖励自然是要被系统扣除,这样一来甚至还有可能一直扣下去,这五百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片刻时间,密林中竟是传出寄到凄厉的惨叫,以及地嘶吼声,在这寂静地秋ye显得格外地清晰,令人听之,心中生寒。 北溟月舞天资惊人,修炼北溟混元功的同时,她还修炼着高山族的九转蛮神诀,而且将两种功法都修炼到很高深的境界。 在所有人都往右转的时候,只有他一铁头娃,朝着左边转了过去。 自从应司寒收购了华荣矿业的股份,在应氏的位置也更加稳固后,林父林母对他的态度就变了,不再反对他和林清妍在一起,反而让林清妍温柔一点好好收服他。 丁欢都做好准备,要冲击金仙境界了。然而事实是,他根本就感觉不到金仙修为。 同样那些借助禹江大学名额参加考核的学生,都是疯狂的恨不得让时间倒流回去。 齐衡面颊被迫贴在慕安泽胸脯,随着少年启唇,那胸脯跟着一起发出强有力的震颤。 将这些做了神念印记的东西集中到一起,丁欢本来打算一把火烧掉的。 她唇角掀起一抹讽刺,走进房间后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才上床继续睡觉。 沈君泽并不知道自己走后陆嘉凝做的事情,毕竟在沈君泽的心中陆嘉凝还是那个温婉的形象,就算陆嘉凝在外面各种刁蛮也被沈君泽默认为是她自己保护色。 其上附有须弥魔祖的意志,得不到须弥魔祖的传承,就无法触碰炼化。 摩诃将士的冲撞车、云梯等攻城武器齐齐上阵,顷刻间就冲破了城门、越上了城墙。 而眼下,这一枚冰寒光弹的气息和力量更为庞大,远比方才更难对付。 真的要助罗刹族战胜修罗族?那会造成多大的杀伤?这等逆天残杀之事怎能去做?若罗刹族仰仗自己在,悍然进攻修罗族,发动大规模全面战争,难道自己能够袖手旁观?念及此处,苍云心乱如麻,痛饮比尔酒。 第1327章 错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话都说到这了,我也把心里的疑问也拿了出来:“天底下喘气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一定是我?” “呵呵。” 刘梓看着远方,干笑几声:“你这人啊,问问题能找到重点。” “...... 如果撞山麝不是贪恋这处宿眠草,估计也不会停留在祖山外围一待就是三十年,不光是人类热爱美食,老麝也是沉迷此道无法自拔。 另外云氏钱庄也会归于户部管辖,今后云氏钱庄的规模会继续扩大,关内每一座县城必须有云氏钱庄分号。 挨训的宫田幸南那怕觉得很羞愧,却还是如实汇报了情况。得知火车都没找到,吉永一目仔细观看了地形,发现八路军选的这个地方确实很难打。 “请稍等,因为刚刚启动,因此需要一点时间来进行调整!”残酷天使开口道,“还要调整?”程立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竟然还需要再调整。 网上直播的年轻人在叶子尚未落下的时间沉默,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 新年刚刚过去,光明教十二万大军、朝廷和世家的十五万联军纷纷向潼州和临州交界的地方汇聚,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一场大战即将爆发,不过有意思的是,朝廷世家联军四部的营地是隔着一点空隙一字并列排开的。 看着刷得高高的楼层,里面出现的那些片段,高齐偷偷地抹了抹眼泪,不敢让同学看见他看哭了。 五年,十三年到似乎刑期变长了,但在十三年之后就会被放出来。 说着,番茄酱鼠标点到佛跳墙处,二话不说,直接送出了100个佛跳墙。 而陆天铭,自然是打算再进一步炼制凝气丹,虽然补气丹的炼制并不完美,但是这却并不阻止他对于更高阶丹药的追求。 罗天显得比较弱,几个世界政府军战士朝着他冲去,却被其连打退回。 几天的日子令严乐过得很充足,直到东桂市药材市场的保安队长打来电话,问他还回去当保安吗?严乐才想起自己在外面还有份做保安的工作。 进了秦国边城,芈号和芈林把马卖了,骑马太过招摇,且不隐蔽,所以接下来的路他们准备步行。 远方的朝阳将金色的光辉洒遍这一片大地,仿佛将整个世界,染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色。 汕上是恒国的政治中心,而汕长则是恒国的经济中心。这两座恒国最重要的城市,哪一座都有着重要的意义。汕长,它很不幸,两座最重的城市,它率先遭到了尸人的攻击。 林微微鄙夷一笑,如她所料,秦浩宇完美诠释了一个大写的不要脸,只是比她想象中还要精彩。 只看这位大清皇帝对待其他诸位妃嫔娘娘们皆不大理睬,唯独对坐在他身旁的皇贵妃娘娘宠爱有加。 鬼手这次不是摔门了,他的一脚上去,这个车都开始来回的晃,谁活着听到自己已经死了,这当然是不能忍受的了。 白无常直接就是捂脑袋了,自己还怎么说,人家那车去撞他,回头就是屁颠屁颠的跟在屁股后面叫了几声师傅,就这么相信他了,白无常真不知道这个赵晓晨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直到许鸿宁将店开到了京城,闯出了个商业王国后,才同当时还在军队任师长的伍英伟重新有了接触。 第1328章 野坟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果然,天底下的好东西,就没有一样是容易得到的。 野坟土虽然不常见,但相对来说比较好找。 这梁上花,其实就是房顶上生出的蘑菇。 早年前,房子都是木质结构,地主老财用的都是紫檀,黄花梨,平民老百姓最多用点黄杨。 可无论是紫檀还是黄...... 连忙先喂了一些护心药丸,磊也作为医者探查脉路。婷婷满眼泪花,这么惨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因为也根本不用再继续往后讲了,完全衔接回他前面所评价过的“庄佩妤的心很硬也够狠”。 “大哥,您能跟我们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么?”我不由着急的问道。 “提督你才是,这么晚了摆弄这些鱼雷干什么?”扶桑走了过来,看到卢克还在对着这些鱼雷不知道在干什么,疑惑的问道。 笑着神秘说道,英俊中有些潇洒之感。完全不知道稍作修饰的柳七,竟有如此气质。 眼神好的人还能清楚的看到陈沅在他发出惨叫的那一刹那迅速把手从他胳膊上抽开。 眼下这情况可要比袭警严重得多了吧?那自己一直跟在韩飞身边,甚至刚刚都没能开口提醒,一定程度上也算得上是从犯了吧? 现在唯独有一种方法,找到机会必须使用连招,而且不允许出现任何失误。这就是越级挑战必须拥有的地方,趁其不备趁其大意不给任何机会反抗。 “我开动了!”赤城举着筷子迫不及待的说道,随即对着面前的饭菜开始了疯狂的扫荡。 当然了,也就是被这样骄纵着,才养成了她无法无天的性子,这德行倒是和刘策臭味相投,想必这两个凑在一起的时候没少干坏事。 “放心吧!我会亲自做场内裁判,遇到紧急情况我会出手制止的。”博格笑道。 魔宫中四处走动了一些身穿黑袍的侍卫,手中拿着比自己还要高的镰刀,周身环绕着一股淡淡的黑气。 “师姐客气了,上来就是了!”易南脸上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心里喜滋滋的。 胸口爆炸般的灼热感,让郁明不得不大口的喘着粗气,强烈的眩晕感只有扶着铁网才能稳住身体。钢铁般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浑身上下完全被汗水和鲜血浸透,长时间的打斗,已经耗尽了所有的体力,仅靠意志在苦苦支撑。 “就是,老东西都嘴碎,甜甜你别生气。”给周和煦让座的男生连声附和。 “喜欢就送给你了,有此法宝,除非是上神出手,不然没有人是你的对手。”李毅笑道。 “怎么,想要跟我动手么?”嘴角勾起一个嘲讽弧度,肖宇凡眼神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不屑。 夜神月面目狰狞,似乎因为何辰的一番话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失败,想到自己在上个世界的功亏一篑,那份不甘和愤怒被他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没死?这怎么回事?”望着四周灰蒙蒙的一片,叶帝满脸疑惑。 在这左一回合,有一回合的商讨之中,这个问题总算也是告了一段落了。 而随着黄裳等人离开,一道模糊的身影也忽然出现在了他们刚刚所在的位置,然后迅速凝聚,化为了弗莱迪那副仿佛刚刚被人从火场里面捞出来的摸样。 即便是太上坐着的平原君等人看着这个题目也是四顾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1329章 凶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无奈之下,我只能先下山找解决办法。 但凡有人生活的地方,肯定不缺房源。 这些以二手房为生的人,其实才是真正的民间大神,那信息网才是四通八达,只要能说出心理价位,他们肯定有一万个办法满足。 我一路往前走,锃光瓦亮的门脸根本不看,直到在一处老破小...... 少年睁开眼眸,怔怔的看着哪吒,又回头看了一眼淡然如风,如剑屹立的师父,眼中有迷茫、惊喜、错愕、庆幸,乃至感激,诸般神色变幻,更多的却是一种直面死亡后的自我深思。 秦铮很强,但是有时候,也并非强才是正义,他不能屈服一些人的内心,而有些事情,秦铮自己也做不到。 “你不能这样!伊万将军!”尤里急了,冲前几步,对面三十多支ak-74枪口齐刷刷对准这个中间人,而他身后的那些保安分队的成员,在秃头队长的带领下,也一起举枪对着伊万。 话分两头。却道四月初七的无月傍夜,一众人护着一辆大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马蹄的“答答”声、大车的“咿咿呀呀”声响作一团。 林霖差点一口喷了出来,他也不知道今天怎么碰上了这么个奇葩,不过看这个男人的样子好像说的是实话,除了吃东西喝东西的时候,别的好像都干不了一样。 还有之前那神奇的能引发爆炸的符石又是什么东西?这种符石简直闻所未闻。 更大的熔岩巨尸,在这雨滴之下分崩离析,炸做一团,但是还是没有基因链。 这是典型的监控车辆,里面遍布监视仪器。仪器的画面上,酒吧每一寸角落和后巷前门每一个出口都被严密监控起来。 郭教练点点头,对于林霖的一些想法,要是在平时训练,他一定会多加赞赏,因为英雄联盟需要更多的“套路”来增加己方胜算,但是在比赛上拿出来就不一样了。 除了少许闲云野鹤,逍遥避世的散修,绝大多数都是出自各大宗门,世家门阀,论起背后的势力,未必就会比他侯家弱,只是在这南海域内,如非必要,不愿得罪他这个地头蛇罢了。 “玲玲姐,你不相信我的人品吗?”见玉玲珑将信将疑的模样,姬美奈嘟着嘴楚楚可怜,眼角水雾弥漫,似乎被人欺负了的模样。 此刻,奇点被这金光惊到,香菱的一惊一乍,让他十分纳闷。他赶紧进屋要看个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且,因为没有消炎药,贾赦那剑是不知多少年没拔出过的老剑,邢夫人没得破伤风都是天大的运气,却不可避免的发生了炎症,免疫系统也遭到破坏。 “哼,你就羡慕嫉妒恨吧。”大胸妹挺了挺自己的欧派,洋洋得意的说道,毕竟,欧派堪称她最满意的杰作。 江长安心神震慑,哪怕如今是作为一个身不在其中的局外者,也能感知道这股迫人的杀气与无上威严,至尊神威。 韩三坪只是轻飘飘的评论了这么两个字,然后就仰起脖子,吹起啤酒来。 林初其实没有任何其他方面的意思,和吴菲菲相处,他压根就没有邪念一说。现在毕竟是冬天了,只穿一条四角的平头裤,可不是得钻被窝么,要不然不得感冒了? “我昨天晚上也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托梦大仙”。他告诉我说:你别再去参加考试了,你的命中根本就没有当官的命,即使你再努力,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梁心惠说道。 第1330章 意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车子停下时,一栋极其奢华的楼区已经出现在我眼前。 胖子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到了单元门时,他又顿住脚步:“就在这,你自己上去吧。” “这是钥匙。” 我看着他手上的钥匙,久久没缓过神:“...... 好了、现在还有些时间去跟自己家人好好道个别吧!王零回望了一眼广场中晕死过去的“闫夏”心中自问道:我真的看错了人吗? 而修仙重度爱好者的始皇和汉武帝刘彻好奇心被大大的挑了起来。 就在李元和冰冷弢一同绞杀正常弢的魂体的时候,外界,李元的肉身已经在五彩雷劫下变得面目全非。 面上带着招牌笑容看向门口,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丈人蹒跚的绕过影壁走了进来。 大家可以接受一个个体比自己强,但是绝对不能接受曾经和自己差不多的人不声不响的超越了自己。 再次踏上礼山的山路,穆宁每一步都很沉,到达山顶的时候,看着那富丽堂皇,如同扶月皇宫一般的宫殿,穆宁呆住了。 一觉醒来,整个身体如回炉重造一样,只觉得焕发出了无限生机。 若一旦确认这些丹药是李元炼制的,想必会有大批的妖族愿意来跟李元交好,当然,这也意味着,李元的目标变得更明显,也更容易遇到危险。 柔软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媚气,断断续续,稍微有些欢愉的哭腔,幸而她声音不大,外面听不见。 李元再仔细观看,虚影走上前,手指轻碰岩石,突然,岩石四散裂开,一阵更大的灰尘扬起,原来表面上安然无恙的岩石,内里早已在虚影的一击之下变成了粉末。 就这么一个念头之间,反弹波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伴随一声卡蹦脆,化成了磐龙星上的灰尘。 犬类的悲鸣的声音响彻起来,巨大漆黑色的犬类,化成火焰在笼子之中,不断吼叫着。 所以,当太皓真人苍老却肃杀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如山崩惊雷,令邵珩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僵在原地。 “老大,我爷爷跟你说了什么?他真的受了伤?严不严重?你能治好吗?”铁旦一脸焦急的说道。 那丧尸停止了前进,只见伤口处的肉动了起来,然后神奇地长出了新肉,补上了窟窿。 不过经过十多天的相处,两人之间有了感情基础。而且这感情着实有些复杂,按理说梦儿对自己完完全全是妹妹对哥哥的依赖之情,而自己就不是那么单纯了。 这人也太坏了,同是同班同学,却把社会上那些龌龊肮脏的玩意儿都带进来了,还玩什么勾心斗角,连8班的学渣们都不屑于玩。 不过现在却让他发现了一点奇特之处,这看似枯木的树干其中居然隐隐散发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如果不是他的神识从上面扫过,是绝对不可能发现这一点的。 既然这条路不通了,太川门又拿不出魂石来供应米斗的修炼,只能踏上另一条自己拼搏的道路。 他们的身材较为魁梧,头上长了一根圆柱,像个信号器,脸上甚是光滑,也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发着黑金光芒的圆圈。 看到白泽跟金由一亲密的打闹,千愉的心里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总感觉白泽会被抢走。 第1331章 左右为难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哪怕他说个云游道士,我都不稀奇,可她口中居然说出了白云宫三个字! 狐疑和好奇同时在我心底升起。 我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一家三口。 道士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每天飞天遁地,斩鬼杀神。 大部分时间,道士扮演的是个和事老的角色,苦主碰上...... 黎洛华此时的美眸有点红肿,显然是哭过了,不过她的脸色到是显得很平静。 到这里,可以说黄帝的阵营早已严阵以待,万事俱备,早有防范了。 烛龙听得这话,满脸尴尬,随即双眼一瞪,向玄远道:“我才不要占你的便宜呢!不行,不行……摇光,来来咱们再打!”说完拉开架势欲与玄远过招。 他是可以用真元大手将他们带过来,但这样一是太耗时间,而且还耗费他的真元。二是他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每每来人他都送吧? 王中兴见恩人将要遭遇不测,又不知如何施救,一时慌忙捡起地上一块砖头扑向尸首,向脑袋砸去。 “呃……这个我还真有认识的,不过和你那个年代的绝对是配不上的,这样吧我把我认识的人先告诉您,北冥雪不知道您认不认识?”龙云说道。 说起来他人现正处于三星中学的楼顶看风景,这大好的的摸鱼时光可不能浪费了。 这一消息透出,其他几名炮手慌了,落下一层防护甲板,改用数码显像瞄准,并且启动炮台的机枪对准海面上的智械疯狂扫射,希望能够命中到智械的激光发射器。 由于自然界的很多东西都是人们难以想象,难以预测,也是人们难以理解的。人们搞不懂它们之间相互联系的奥妙所在。于是,黄帝就命大臣“巫咸”与天通灵,来给大家指点迷津。 “放心吧,我一定也是会平安回来的!为了你,我也是不会有着任何的意外!”季承轻笑,却是对着闵芊儿说道,他也是向着闵芊儿保证过,所以也是绝对会平安回来。 整个宿舍楼似乎陷入到了狂欢中,不仅这栋宿舍楼,此时其他宿舍楼也有很大的动静。 到了第五天,在昏暗的密室里面,正在修炼的江辰突然睁开了眼睛,如果有人在此时看到他的眼睛就会被吓到,他的眼睛在睁开一刻,似乎在发光,如果盯着他眼睛看就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好像灵魂被拉入深邃的黑洞里面。 看着尹陆离等人骑马离开,庄鸣远握着手中的钱袋,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真的就像梦一样,奇异却又真实,先是家族被灭,父母惨死,然后自己又巧遇高人,大仇得报。 我如果只是要他不进道门轻而易举,但是我是要他死,要他死!你明白吗? “团圆,爷爷来讲,你跟着复习一遍。”李秀才拦住团圆,换成他来讲。 药王宮内出现巨变,整个药王岛突然裂开,海水倒灌,无一人幸存。 许乔乔沉默了,她见君祁蹙着眉头,看着有些不舒服,于是伸回了叶子。 看着掩面而泣的颜汐,夏晴鸢连忙上前去安慰,还没劝几句,颜汐就又笑了起来,脸上还挂在泪珠。 这重阳宫是个清修之地,出了重阳宫哪里有这么的环境,一心一意用在修炼上。 其他品牌也是如此,多少人不断换洗发水,最后头发还是不断的掉,越来越秃。 第1332章 凑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见我要走,那男人带着一阵风冲到我面前,厉声喝道:“你要干什么去?” “大哥,你就是想沉冤得雪,也得让我先出这个门吧?” 说完,我一把推开他,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出门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和志安开口。 ...... “如果真的是莘岚的话,我该怎么办呢?”姜华心中默默地说道,无比的纠结。莘岚对他有大恩惠,要姜华对莘岚动粗,姜华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事情是这样的,我大病初愈的那天、、、”姜华一五一十的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李仙认真的听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美丽的大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的灵动与活力。 这一个消息传出来,所产生的轰动,无疑是巨大的,老李家的李洪华挤入了聂家的传统势力范围,要说,这里面没有聂振邦在捣鬼,要说,这里面没有双方达成的协议,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一字长蛇阵在海战中算是一种极为厉害的战术,只要运用得当的话,完全可以集中舰队中的所有火力,在对战中,率先抢占丁字位,在抢占丁字位之后,这一字长蛇阵的战术优势就可以完全发挥出来。 罗马国际大酒店这边,这种桑拿水疗服务,基本上都是学习了粤东省那边的。一个钟90分钟的时间。这一段时间里,自然是享受各种服务。吹拉弹唱竭尽所能。 就算我有一腔仇恨和漫天的杀意,但是我们仍然还是血肉之躯。幼稚的王洋已经死了,但是新生的王洋能力依然有限。 叫兄弟们在客厅等着,我走进地下室探望安优。安优依然在安静的熟睡,看见安优恬静的面孔我的心里面不知道多么难受。 “没有,我并没有和他结婚。我,我是有点喜欢上他了。但是我没有背叛神组,我依然要将王洋抓回去交给队长的。”听了青年的话,甄姬立刻结结巴巴的解释。 陈乐的回答,让旁边的李蔚然和许红专都为之绝倒,也就是陈乐这种从一开始就跟随聂振邦的人了。这种话,换成是他们两人,是绝不敢说的。 “李叔,给我那朋友准备一个上好的雏,记住,一定要上好的,知道吗?”姬天成忽然间压低了嗓子,说道。 而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他暗恋我的,这还要从那天,那个繁星璀璨的晚上说起。 “吉尔伽美什!”Saber大吼一声,就要提剑和吉尔伽美什决战,但她想起卫宫士郎和远坂凛还在后面,她的贸然行动会将两人拖入危险,只能咬着牙停住了脚步。 听苏老夫人提到姚若水,苏白芷郑重的朝着苏老夫人磕了个响头,随后自己朝着大厅跑去。 毒素不是没有用,但是八成起到的效果有限。什么防毒面具之类的东西,几十年前就有了。毒风谷要是只依靠毒素的话,根本就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你轻粉血竭膏就算是成倍好几十倍的利润,可是你生产一亿的轻粉血竭膏,全国能有这么大的需要么? 但是亲,你知不知道,饶是这样,我还是想马上拳打脚踢你一顿,然后心平气和的告诉你,有关你的一个非常特别之处。 常家不会容她明哲保身,太后一党虎视眈眈,朝堂之上诸位大臣对她的弹劾也同样不会消停。 第1333章 望气之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道门之中有一功法,名为望气。 真要论起来,这东西还是从姜子牙那传出来的。 话说姜太公从昆仑山上下来,失了仙体,没了本事,前半生坎坷的要死。 元始天尊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分出一缕魂,下到凡间,教了姜子牙望气之法。 姜子牙有心把这功...... 幸亏军营没有镜子,否则,麻姑看到自己这副‘丑样’,肯定会找我算账。石青暗叫一声侥幸后,终于憋闷不住,大笑起来。 李德军三人佩服的同时,心中难免有些疑惑,真不明白自己这位刚结交的兄弟这强大的自信心到底源自何处? 真正有钱的人从来不通过炫耀财富多少,尤其是在中国这样的一个社会当中。 无数只有五十公分高的双翼天使浑身闪耀着柔和的紫色光芒。左臂斜椅着金色花篮,穿过阴暗的天空,在卡萨布兰卡山脉上空洒下无数美丽鲜艳的花瓣。 “唉!”韩风心中暗叹一声,望着谢云婷还想再说些催促的话,可此时的曹奔已至近前,不由分说,举剑便斩,一道剑气若一挂金色的瀑布,飞冲而下。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韩风掌中的长火剑突然剑身一震,红芒突起,他右手一抬,长火一竖。 一直没有参战的石青率五百亲卫骑亲自断后,双方且战且走,黄昏时分来到华林苑北部边缘,进驻其间的孙威和三万余大魏步兵倚仗地势,用箭矢阻击石赵骑兵,将石青等接应到华林苑内。 外边安静了下来,仿佛那些鬼物也是知道如此没有用,没再用这样的幻觉来打扰我,但是下一刻我的眼前,那铺天盖地的鬼物就瞬间消失了,这充斥着浓雾与黑色能量的空间也消失了。 “柳哥,你有所不知。金钱帮的老大孙大牙不是别人,正是陈天河的舅舅。”张二虎直接点出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可不好说。”戴施的回答令石青有些诧异。如果幽州军上下真的惶惶不可终日,逢约这个有邺城背景的人士应该会受到幽州军将领追捧才是。 翻找着衣柜里各式各样的衣服,泰妍很是苦恼该穿什么去见宁奕呢?太正式不好,太随意也不好,泰妍在镜子前不断试穿着各种搭配。 县衙遭了祝融之灾,方大人和好几个差人被烧成了无法辨认的焦炭。 他二人也不顾上等正在茅房解决问题的三人,两人当即就往隘口赶去。 成了生与死的楚庸战场,所有人浴血奋战,可是等了将近三个多月的军粮无人送来,他们只能一边在野地觅食,一边绝望地等着国内援军的到来,可是他们迟迟没有到来。 饮食要懂得遵照季节规律,这个常识,道理,身为霓虹美食界大魔王的老男人,不可能不懂。 “你这种做法是徒劳且没有任何意义的!”宁奕把手伸向了薄被的下方,微一用力,泰妍赖以遮挡的薄被就被宁奕掀了起来。 朱青不可思议地瞧他,本以为是傲骨的少年在说场面话,但是,观察到夏羽脸上的清爽笑容,这一抹笑容发自内心根本装不出,她不由地失声。 萧靖轻叹一声,又道:“陆冲下的是屠城的命令。我和子芊在当地采访时就感觉有些奇怪:北胡人都是骑兵,又将临州团团围住……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百姓逃出生天? 第1334章 拜错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没再继续往前走,但也什么都没说。 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什么时候知道疼了,什么时候才知道服了。 就这样,我一直陪他到了医院。 问题倒是不大,只是轻微脑震荡,静养几天就好了。 谁知道他带的钱不够,只能我先垫付个医药费。 ...... 你有一颗宝石和一整个虚空,我这边虽说只有一把剑一杆杖,但总比赤手空拳强吧? 东方芜平时虽懒了些,却是个能干的,一回去就将窝儿打理了一遍,将之前两人盖的那床满是补丁的棉被做了褥子,又在上面铺了新买的一床褥子,剪了一块布做床单,铺在上面,将新买的一床棉被放在上面。 当倒数第二艘飞船也从内部直接爆炸了之后,一道紫色的光芒闪过,最后那艘飞船本来想要逃离的趋势似乎直接被遏止住。 这蛇爬行和攻击都无声无息,只发出隐约吐信子时的“嘶嘶”声,实在是危险至极,让人听了胆颤心惊。 萧沐阳利剑在手,举手间挥洒自如,仅仅几招,眼看就要打败苏洛安,却被他的举动迷惑了。 “这不是有地毯吗?”凌筱寒俏皮地一吐舌头,跑回了卧室穿鞋。 铁芸嫣坏笑着,她拿出一套刚才来时,在夜市地摊上买来的假发套和化妆品。 龙晨一拳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李家的护卫轰过去,一拳直接将对方飞出去。 贺祈一低头,就见程锦容已闭上双目,竟是疲累过度,就这么睡着了。 唐亦秋,杨天二人对突发的一切着实感到困惑与震撼,不仅仅是云琛与杨玲儿的误会,王庆岩这么对云琛,这云琛竟然还道谢? 不一会功夫,秦沐阳体内的魂力就在天地灵气的帮助下,增涨了三分之一的样子。 元向晚一路走到了元楚卿的面前,看着她那双躲闪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眼看向她。 石瑛和绛珠悲痛莫名,他们敬服玄空子几十年如一日守候指路石,正可谓劳苦功高,不辱使命功德圆满。两人将玄空子的衣冠埋在一处,树碑纪念。 而且,经过这些日子的并肩战斗,他已经将秦沐阳看做自己战友。 想来是因为第七识还不够的缘故,难道不成……凤白泠回想了下。 他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只要后退几步,就不会有这样的压力。众人看着害怕并扔强撑在原地的陈吉。他与之之前猜字游戏时候的懒散完全是两种状态,虽然全身看起来十分吃力,但两眼的斗志,简直可以燃烧。 若想成就大事,哪怕是在这乱世中守住一方安身之所,都需要众多力量的努力。 万毒葵花宝典修炼出的剧毒,是一种极其阴险毒辣的剧毒,比起一般毒花毒草要强上许多。 贾琏想到自己作为姑苏城的父母官,一定要为姑苏百姓安全着想,但是此刻确实不知该怎么应对贼盗的入侵。 这不仅仅是阴阳道人的评价,就连三眼族尊者也对秦沐阳选择,生出了一抹欣赏之意。 左老爷嘴唇轻微的颤抖着,似乎是想要为自己辩解,可他心里很清楚,在真正的赫连子孙面前,自己的话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 孙虹瑛不禁是第一次见余海强这么和自己说话,也是第一次见余海强如此爆发,顿时愣在了当场。 第1335章 上门服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赶紧把这个话题岔过去,现在是越描越黑,直接问道:“你们在白云宫请东西了么?” “没有。”陈宇十分笃定的摇头:“只是许了个愿。” 汪悦使劲咳嗽几声,怯生生的举起手:“我、我请...... 被劈成两半的鬼奴,凄厉叫喊着,然后两半身体,化作了黑雾,两团黑雾又合拢在了一起,然后慢慢又显示出来了面孔。 而此时那深山老林那一片桃林刚刚被摧残得死去活来之后,面带倦意的他们在没有雨的日子里终于可以带着最后一点的残花喘上一口活过来的大气。 听着他的话,沈义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顺水推舟,咧嘴笑着说道。 亦或者说,至少也得是让冯世坤先把酒买了,再拿到饭店里销售。 他是因为重视沈灿,所以想认识一下沈灿的亲戚朋友,他想得到这些人的认同。 听了七彩的叫唤,高涵桥面上闪现过一丝慌乱,随即,他平静了下来。 叶凡的身体在放光,那是一种充满神性的光彩。点点滴滴的潜能炼入血肉中,熔成霞光,化成神曦,每一滴血液都像是成为了一颗星辰,放出无量光,滋养己身。 天泽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李远方。让李远方把建别墅、修建汽车厂放在一起去与华国建筑商谈,这样分量可就大了许多。 四目道长是没有见过现代人的话,要是见过,他肯定不是这么想,有时候鬼比人可信多了。 只是,村子里的条件有限,他们这里是山区,没有几个老师愿意来,唯有一个白老师人好,愿意留在这种穷地方教导孩子们。 今日是糊弄过去了,可是明日拿什么搪塞益方呢?樱桃正思量着,忽的,不知哪里刮来一阵轻风,带着约隐的嘻笑声。 “我也没有什么印象了。”张剑想了想,也想不清严佩佩的样子了。 马氏张了张嘴想要留人,毕竟她还有好多话没挑出来说呢,可惜自家儿子实在太不争气,一回来就坏了她的安排,于是只得眼睁睁看着方杰走了。 虽说自己不愿意阿蓝嫁到万家,但若是阿蓝与那万三公子有情,八娘也不愿意为着自己家的生意,就阻了阿蓝一辈了的幸福,这事儿,还得听她自己的才行。 “二弟,说说怎么你也过来了?看见七叔了吗?”端木苗儿问向端木琦。 樱桃赶紧趴在窗上望出去,只见院子里候着的众人赶紧迎了云梦出了院子,上了马车,逃也似的,扬尘而去。 “自然认得。你道他是谁?”米桃干脆倚在门框上,掀着帘子跟彭雨安说话。 一边说,一边走到那一排整齐放着的箱笼前,让人一一开启,逐件儿的让朱氏和三夫人安氏过目。 一目连对于自己偷窥之后被抓在之后被无视表示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之后缓缓说道。 子云同样也是很实在的说的本来就是他的心里话,所以两人从最开始都没有动过什么坏心,因此现在两人以真面目坦然相见也是迟早的事,只是子云这英雄救美还真是不得不让人不动心的。 白皙的面颊,两腮微红,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包裹在华服之中,粉嫩的脖颈处带着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灯光下,钻石反射出极其刺眼的光芒,几乎让她眼前绚烂迷离。 第1336章 送上门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好家伙,这人也真够不开眼的,居然把这玩意卖到我身上了。 也罢,正好他不认识我,我就跟他玩玩!我正愁没地方进去呢! 犹豫片刻,我缓缓坐起来:“好啊,求之不得啊。” “那正好,贫道与你结缘,你也随我一起走。” ...... 一见到这种情况的出现,他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祭出了三柄归元剑,一边急追那块精血元晶,一边密切留意着四周动静,防备一切有可能的意外变故。 一条鱼下肚,这黑瞎子舔了舔嘴唇,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然后便开始大吃大嚼起来,那鱼肉才从锅里翻出来,也不嫌烫,几分钟就把鱼肉给吃得尽了,就连地上的汤水也全都给舔舐殆尽。 岳光祖刚从大阵之中出来,就见眼前无数人影晃动,比之他进阵时多了数倍。 到此,三块玉佩的下落都被端木大叔给找了出来,其一在自己手上,其二在台湾和先菲律宾之间的海中,其三应该在幽灵船加勒比之歌上。 帝后并立,作为赤帝神农的原配听訞可以分享神农一半的权柄。而神农这次之所以能够一举登临赤帝之位和听訞成了道母也有莫大关系。夫妻一体,气运相连,自不是外人可比。 “是兄台你揭了寻人榜吧?”少年也没动筷子,而是笑眯眯的帮着脏乞丐倒酒。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三人艰难的到了火山口的底部,三人实际上是在岩桨中行走的,不过三人都神通广大,但也没有受什么伤。 原来,这缝隙基本已经到了尽头,再朝前走去,似乎有个很大的空间,但是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觉得一股股的冷风从里面吹来,和出口的意思差不多。 秀云银牙一咬道:“如果谁都可从典籍心法之中学来真谛,也没有下山历练之举了,难道那么多师门前辈的领悟还不如你。”手中长剑一点,终于出手向着那凡薇攻去。 所以他想成为罗浮掌教?那无疑比蹬天还难,现在这种情况,连想想都是一种奢望。 有了前车之鉴。他再也不敢提前做出半点异常举动,而是等到实力恢复完成,这才爬起来,施展出血沸杀气木人阵。 刚刚睡醒不久,泡了温水浴,又用了饭,她精神饱满的等待着面前的一对老情人斯条慢理的用了饭。 再者白裙的身姿修长挺拔足足比她高出一头来,俯视她的神情让她有些恍惚。仿佛她才是那个痴傻的周彩云。对面的那个却是一个可以统领千军万马与敌军对阵的巾帼英雄。 施媚抬头看了她一眼,确定自己不认识,估计是哪个师姐,点了点头。 刘富贵对着平安点了点头,由着丫头们吧。反正回去她们也是惦记这里的热闹,他就觉得无所谓了。 看到这些人为一颗丹药露出的嘴脸,本来还想担当和事佬的秦风冷笑着看向周围数十名先天宗师级强者。 现在,连平日里被他欺凌的死囚都立下大功,有可能封候拜将,这还得了? 驱使他走上写作这条路的甚至不是纯粹的爱好,更多是家庭环境和其它一些特殊原因,还有最关键的虚荣心。 由于望远镜的军事价值太高,秦良玉决定不对外出售,只装备在自己的部队里,跟水泥一样,非卖品。若是友军有需要而且态度诚恳,她倒是可以当成礼物送几个,但也不会很多。 第1337章 甏中之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种建筑依然是斜坡铺瓦,掀开瓦片就能看到下面。 我掀开个缝隙往下一看,顿时心生后怕,多亏刚才没开门。 万古堂内部藏着数十个半人高的甏,甏口上面蒙着符纸,看不到的里面什么样。 最关键的是,一条麻绳绑在门把手上,绳子的另一端则连着我头顶悬着的长条巨石。 ...... 何况这巨龙会能够干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背后没有强大存在支持是不可能的。 映着天间的那一道黄霞,大地上就如同铺上了一层黄金地毯,就连一条河水都成了一段金灿灿的丝绸,在轻柔的微风中荡漾着,美丽极了。 假若有人诘问,问我为何不让“阿黄”接触外界生活的话,我的回复是,并非我不让,而是我一旦放它溜到外界,它便会大半天不回家,甚至我呼唤也不顶用,除非逮到它,然后抱着不放手,我才能带回家来。 少年先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确定这八个家伙死亡,没死透的都补上两刀,开始回忆刚才叫的那声次声波的频率,并试图再次尝试是否还能发同样的威力的次声波。 “老婆?”突然霍凌峰放大的脑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将自己狠狠给吓了一跳。 “下个月去看看顾敏,知道吗?”霍凌峰用手指轻轻抬起了庄轻轻的脸,让她直直对着自己。 云岚宗立宗多年。培养了无数的天才。其中很多人就是依靠血莲子洗净了体内不纯粹的血脉。才最终走上巅峰。 “是什么气息?”风陛驰此时也是眉头紧皱着,听到北冥云开口,便下意识的接了一句。 打完了以后没有任何停顿,混在兽潮里面就朝着沧澜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胡野身上散发的杀气让乔治胆战心惊,知道他是真的会这么做,连忙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雷德菲尔德兄妹拼命狂奔,大量丧尸就在他们身后几步之遥的地方穷追不舍。 “好,有你这句承诺够了!”丁潇逸结束了和邓的通话,又一次连接鞑靼主席靳松。 闪金镇是另一位领主,罗斯伯爵的领地。这个镇子位于两条河流的交汇处,还有一条玩王国大道经过这里,交通非常发达。 “好,我答应你,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曾冰冰实在想不出什么高奢的词了,只能借鉴人家的词,她觉得这个时候这句话最合适了。 楚玺说着低头‘吻’住她的‘唇’,安抚她各种不安的情绪,莫离环着他的脖子和他拥‘吻’。 “如果是我们军队遇到了这种战争方式该怎么打?”左孽麟忍不住询问。 当大英帝国知道华夏已经占领西澳洲的时刻,虽然感到强烈的不满,可也没有敢说什么,甚至连抗·议都没有发表。 因为他们知道,澳洲是过去大英帝国使用武力从澳洲原住民手夺取的,曾经展开过灭绝大屠杀。 南平跟封城间有一票直达的班车,打车无疑要多花钱,但胜在省时和安逸。以两人现在的身价,这点车费还不被放在眼里。 好吧,相比墨林森那说,那个促销员确实显得微不足道,夏婉也便没有多想,跟着墨林森开开心心的到出口结账。 或许是被苍昭加的银子打动,又或者是他的保证起到了效果,两名男子低头商量几句。最后那名穿着灰色布衣的男子还是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打开土围子的大门,将马车放了进来。 第1338章 小试牛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本能的随着念出声,这一声直接把手上的小鬼震成一股齑粉,没冲上来的小鬼登时捂着耳朵满地打滚,好似孙悟空听了紧箍咒。 虽然我早就有准备,可这一幕还是让我满心震惊。 道教里有个叱字符,那是典型的入门基本功,只要是个正经道士,就没有不会的。 话说,...... 胡杨点点头,温良越是这么说,他就越发好奇,心想如果现在表演的许依诺,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与手上犹如锋利无比的指甲般的八个触手长在了身后,其形貌,上部绿眼红头,四颗獠牙要尖要长。 “砰”的一声,打断了安辰逸的思绪,将他从回忆中拉回到了现实。 而在这干净清脆的音乐声中,所有人都仿若沉浸在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当中。 “这……这……似乎也有点道理吧……”我有些支吾。不知怎么的,我听方嘉洋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前忽然又出现了吴老中医的影子。 我们都有些纳闷,不知道大老刘师傅这是犯了什么毛病,怎么会突然呆若木鸡,变成了个外星人。 她还幻想了一下,她的盖世英雄,化身为这流星来接她,护佑她平安。 而此时的拍卖环节也已经接近了尾声,墨青羽和周明泽也是回到了座位上,毕竟等下周明泽是要上台做总结发言的。 王铁军飞腾而起,单手在空中将球抓住,再反手直接砸向了篮筐。 亚历克斯微微一笑,kao在门边的维尔德格则轻轻地嗤了一声——两个非人类的感知告诉他们: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伊诺的心脏确确实实地停止了跳动。 “不打了?”叶无天问,同时还暗自运行真气,对方可是位用毒高手,他不敢冒险,谁知她会不会为了灭口而施暗手? 前几天,另外那驭夫和管事还缠着他问呢,他们就不明白,自己成天吃不饱,一个个越来越面黄肌瘦的,怎么就他红光满面,精神得很? 莉莉仰望着上面那个模糊的身影,深深呼吸了好几次,但她想要说话的时候总是声音哽咽,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同时面朝夏夜诺,谨慎退后。这男人老健忘医生的话,为了他的伤,自己只好走远一点。 “怎么办,难道就只能等死了吗?”安基范很是不甘,他可是不惜出卖了家族,才得到了现在的权势,难道还没过瘾,就要失去了吗? 在多流了几分钟血之后,他们还是out了,同时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截止到目前为止,只有98人幸存,而这些人中,两大队伍占大头。 是了,今天因五殿下四公主来了,她差点狼狈地逃离卫府,这对他来说难以忍受吧?因此他干脆把事情敞明,干脆当着众人表明对自己的好感。干脆让众人都知道,对他来说,自己是不同的? 这是他从来不曾体会过的,想也不曾想过的,可怕的冰寒!它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如此铺天盖地。 在其双目睁开的刹那,一股强悍至极的威压猛地扩散开来,震动四方,让那八根石柱上的银睛血鹰齐齐颤抖了起来。 叶寒笑了笑,他知道常铭的性子,早已经习惯了这个胖子的豪爽,很少有事情能够吓到他,他是个好战分子,巴不得早日上战场。 他们都忌惮黄泉河,不想沾染因果,只能放弃了原本计划,展开灭杀计划。 第1339章 不花钱的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定睛一看,失踪的汪悦正跪在杂草中,白花花的胸口露在外面,口中还念念有词。 哎。 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给她整理衣服,只能把脑袋转过去。 我试探着喊了几声,她根本没有反应,我只能抬起手,怒喝一声:“叱!” ...... 但在博龙这样的外人眼中看来,当让戴口罩和不戴口罩,是完全没有区别的。 “姓江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妃樱一听就怒了,站了出来。 看白易有备而来的神情,显然是早已经知道门外有人来访——并且从他见到自己时那毫不惊讶的表情里,星罗甚至猜出白易在出门之前,就已经知道来访的是自己了。 “那再换家。”叶子墨也没说,以前这样的事情那里轮到他叶子墨出面,直接交给林菱就好。 林熠叹道:“公老爷子,在下真为你感到悲哀。我要是你,出了这种狗屁上联,羞的恨不能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在余辉英的不断催促下,星罗这才硬着头皮引导着余辉英,走上了那条他曾经走过无数遍地路线。 最后,李梦竹也表示,“也许真的是看完电影精神太紧张了吧,不过不得不说,最近韩国恐怖片的音效和画面做得越来越好了,看完总有种全身不自在的感觉。 与此同时?几乎就在我躺下的一瞬间?戴着面具的李梦竹从不远的地方迅速跑了过来?我看到李梦竹扛着一杆好像单兵火箭筒一样的东西?发射之后“轰”的一声巨响?我身后的土地就瞬间炸开了。 极度满足的身心让柳丹嫣几乎不愿意思考,只想把绵软的身体挤在他的怀中,让自己有个温暖的依靠,美好的感触让她的心中洋溢着一副欣欣向荣的光景。 张伯伦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道:“现在不告诉你想知道?哼,等到明天过来不就成了? 这学习能力和理解速度已经不能用天才或者恐怖来形容了,完全是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当然能教导这样的学生完全也是一种享受。 “躲!敌人在正面,躲在大仓后面去!”秦笑天迅速反应过来指挥着队友。 大唐官员,做生意的不在少数,但一般都交由下人,或者是庶子掌管,这般做法确也可行。 “我记得没错叶总的办公室应该在六楼。”谢怀薇不顾申屠杆的阻挠走到了六楼。 阳台经过了改造,两把椅子放在中央,申屠杆坐在了其中一把椅子上,谢怀薇犹豫了几秒钟也是坐了下去。 天色已经慢慢昏暗了,箫玉儿提醒了他们一句不要忘记自己的任务之后就离开了,留下了几百个少年在那面面相觑,一时间居然是没有人出手。 周谨言指着满地的尸体,他虽然想不通红娘子为何要让李二知道,子弹的事情。 “如果你不愿意帮忙,我自然也没有办法。我不能先帮你治好阿黄,因为我需要你做的事很急紧,必须立刻去做。现在既然你不愿意,我也就不再浪费时间了。至于阿黄,你就看着它死吧。”陆昭凌冷笑一声,完转身就走。 但看颜如玉脸上的笑容不断,显然很开心的样子,他就知道这话没白说。 “唉,我来的时候龙首就告诉我你是个问题发生点,果然说的没错,还好我已经给龙首打过电话了,看他怎么办吧?”龙六苦笑的说道。 第1340章 跟来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对此,汪悦显得一脸为难:“那都是私密的事儿,你……” “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让你老公跟我在一起,我可受够屎盆子了。” 说完,我率先转过身:“你把衣服整理一下吧,你老...... 虽然这辣椒油没什么技术含金量,但是他想尽可能地保持一段时间,至少等鸭鸭乡厨打响名号后再被人琢磨出来。 以东方不败的实力,若是大开杀戒,以鹿鼎记位面目前的科技,还真奈何不了她,她就是无敌的存在。 之前是去了一趟县里,参加了那个什么知识竞赛,拿回家许多粮食和一些银子。后来去了趟京城,拿回来五十亩地和三样新种子。 而就在阴魂被惨烈地融化之时,东南亚某国的一处宗教神殿当中,一名独眼老者猛地睁开左眼,心神震怖。 一阵扣人心弦的颤动和摇晃,一次一锤定音般的触碰地面,飞机终于迫降成功。洁白的机身稳稳地停在绿油油的草原上。 守卫不认得她,但见她穿着讲究,言谈举止又不像寻常人家。于是将信将疑的进府通报去了。 骨骼荧白如美玉,血纯净似琉璃,脏腑晶莹剔透,肌肤无时无刻,都有层氤氲净光笼罩,令白术犹如天人转生,像是通体都由大净光铸就。 宋理宗赵昀是他们四国联盟的人,如果宋理宗赵昀输了,他们四国联盟也会跟着丢人。 他想到了大厨房。那些生产蓝色能量液的流水线,看着都是全自动的,没有变种人在旁边,可以将尸体藏在流水线下的某个角落。等到隐身衣失效,海伦娜的尸体被发现时,自己可能已经找到出口了呢。 自武皇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大儒董仲舒提出“王道之三纲可求之于天”,奠定了纲常名教的基本理论。“夫为妻纲”破天荒的被抬到了“三纲”这样一个全新高度。 人们常说,最了解你的,其实不是你的亲人,而是你的敌人,而我和他,便是命中注定的天敌,所以我恰恰懂他。 冉似火解下自己的羽绒外套,把若水从头往下一套,然后自己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 但这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们这样走进来,似乎没有在路上留下任何标记,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过了五六个墓室,方向七拐八拐的,已经找不到走过来的路了。 只是她的心情似乎比他差了一些,意识到自己搂着他在他怀里下意识的立即就弹开。 走出了大厅,若水一路直走,七拐八拐一时间竟是把自己给弄晕了。 若水悄悄的跟在后面,一个晚上,斯酷比诺因为白天都在车上睡觉,所以晚上的精神还是很好的,而且,对方好像特别急着赶路,都没有停下来过。 天不孤这种口气,听起来好像杀了下酆都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一般。但是,偏偏下酆都丝毫没有办法反驳天不孤,因为她很清楚,那些话并非是威胁,而是宣告。 白流年却微微眯了眯眼眸,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居然答应了!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以前,不管是市里还是省里的部门,他要办事,也是提前就约好了,更多的是在吃饭喝酒的时候办好的。 第1341章 消失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仔细嗅了嗅,低声道:“闻到什么了吗?” “香薰啊。” 的确,枕边柜上摆着一个类似小夜灯的香薰灯,旁边还散落着一点粉末。 我拿起来放在手里搓了搓,眼前的谜团瞬间解开,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不解。 ...... 没有一样是叶拙不需要,不想要的,却也没有一样是叶拙能接受,敢接受的。 金枝巫杖没有再起波动,相里一族诸人紧张之情渐渐消淡,只是所有人心底深处的那一缕担心却难彻底消灭,或许唯有等到金枝巫杖真正炼制成功之后才成了。 杨剑在一旁无聊地研究着自己的正邪之剑,这两个家伙一聊就停不下来,谁知道要聊多久。 他也从来没有问过,他那位在外漂泊的妹妹是否曾经期待亲情的降临,是否也会在某个晴朗无云的日子里思念过她的哥哥,是否盼望过哥哥能够早日接她回家。 从窗户射进来的投影意识到蒋连戟就在门外后,云秋梦终于定要彻底拔掉她和阮志南之间这根毒刺,否则将永无宁日。 事情也正如叶拙心中所想,那张短袍张开的大布,连同那些散落的粉尘,就在头顶三尺的地方速度陡然减弱,好似陷入泥沼一般。 “我没什么,状态好得很,你那里的工作搞得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能拖后腿。”刘强是华夏战区首领,负责自然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秋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见二毛从怀里探出头,一脸焦急的望着秋儿手上的野果,嘻嘻一笑就把野果送到了二毛手上。 正魔之间被着天地奇观震慑,一时竟忘了进攻对方,纷纷昂首观望,只见金色光柱越来越耀眼明亮,几乎不可直视,远处天际被搅动得剧烈翻涌,围绕着金色光柱急速旋转不已,形成了一个被金色光芒照的透亮的巨大漩涡。 虫母又点了点头,只是眼中水光闪动,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引得叶拙无语喝骂一声,倒是狐灵儿似乎猜出了叶拙打算,主动提出她也留在虫母身边。 刘明亮当场就想掐死卢倩,你特么不是特殊照顾的?你男友没我关系硬,要不然也给你一条龙了。 这里的天空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迷离紫霞色彩,大地看起来坚硬而又荒芜,踩上去却感觉软塌塌的,到处都是空洞,散发出无形的油脂。 “走吧,再带你去个地方。”陈江北开车载着朱国荣去了吴山所在的支行。 许星染仿佛意识到了那个不好的结果,脸色一白,声音也带着颤抖。 “那我们呢?刚才尹璃音也看到我们了。”徐星月晃了晃荀诗涵的手臂。 结果两个男领导为她打了一架,惊动了人家男方家属了,把她开除了。 她可受不起,她甚至都没为秦霄川算命,就拿了这么多的报酬,恐怕是要被扣功德的。 一开始,关玲玲觉得陈江北是有点经商头脑的,后来帮他推销刷卡机,是觉得这人有点关系。 “我说了我不要。”尹璃音也觉得荀振宇是不是糊涂了,怎么听不懂自己的话呢? 两个新秀的衣柜挨在一起,除了一些“青年队”,这样的情况很少见。 叶珊珊尽管怕生,不过在夫人怀抱里倒也没有哭闹,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娘亲张若萱。 第1342章 不孕不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使劲拍拍他肩膀:“别怪兄弟多管闲事,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我这面刚说话,汪悦嗷的一声放声大哭,哭的那叫一个委屈,就好像我们两个老爷们对她干啥了似的。 这也是道士不喜欢接活的原因之一,一旦碰上家长里短的是非,啥好事都能搅合黄了。 ...... 陆晴气呼呼地看着秦天,但无奈秦天一动不动,居然没有搭理陆晴,看那样子,还真准备睡觉了。 徐峰身上灵力流动,他一步踏出,就出现在无数密密麻麻风云台的中央,那里的九级风云台,只有五座。 等到车子抵达青云武馆,凌尘让南荣浩先回去,跟南荣婉清说一声,自己会晚点回家。 “三哥,你怎么想要换地儿了呢?”凤栖梧不解,前几次来的时候,沈千三说什么也不愿意换地方,现在居然主动要求换地方。 “好”沈千三整理了一番话,将前世网购的理念详详细细的叙说了一遍。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斩杀一人之后,这周天五元阵的威力,便会受到整体的影响,那等削弱,可不是一点半点的。 之前蹇硕被王越所救,那嘉德殿的战斗,何进可是占尽了上风,若不是王越一身剑术了得,只怕蹇硕根本活不到现在!按理说应该是何进大获全胜才是,怎么转眼间,何进就死了?这,这怎么可能? 看着渐渐将他们包围的明军以及迟迟未出现的守军,阿奇明白,大势已去,转头看向城外,明军主力正慢悠悠地朝着平彝城缓缓移动,明显是知道了城内的情况。 “好的,你们做好警戒,我跟王晨马上下去!”鲍静哑着嗓子回答道。 最无力懦弱的这一刻,她只需要一个肩膀,一个身影,其他什么都不需要。 带着满腹心思,靳希钊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总裁办公室,犹如他刚来时那般猖狂。 “那花香本无甚坏处,一旦遇到人体散发出的汗味,便会被催发成为极为霸道的催情之物。”萧清儿心思细腻,适时开口,但脸上仍是红艳欲滴,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为她那淡雅气质平添了几分妩媚娇艳。 平日里朵朵也怕莫靖远,见到莫靖远就忍不住的瑟缩着脖子,可是此时此刻见到莫靖远,就像是看到了天神,来拯救她了。 杜箬踩着顶楼柔软的地毯,一路雀跃地往乔安明的办公室走,心里默默思量,待会儿见到他的时候应该用什么表情,是假装平淡疏离,还是把欣喜都写在脸上? 伴随着这一个魔法的释放,正在冲锋的重甲暴君的头上瞬间打开了一道口子,黑色的寒冰玄水,直接如同瀑布一般,对它冲刷下来。 “…这个是不是宝宝的头?好像在动…还有这是不是手指?就这里,缩在一起的一团,对不对?…”他就像个急躁又求知欲极强的孩子,手指在屏幕上乱指。 突然,两人同时开口,笑了笑,“我相信千凝,所以这件事情可以作罢。”冷殿宸生冷的语气说完,蓝雨辰又是挑眉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韶却是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梅氏此时也在镇抚司衙门之中,他径直的出了府衙的大门,回到了靖国公府。 冷殿宸的动作一般都非常简单,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动作,但是,越是简单的动作,杀伤力也就越大,因为,在冷殿宸落地的时候,那边的篮球也已经以一个优美的弧线直接落入了篮筐中。 第1343章 斩草除根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找他要了跟烟,又分析道:“你俩的八字还算硬,如果按照咱们之前的计划,我能保你俩平安,但现在……” “算了。”我赶紧岔开话题:“不提这茬了。” “...... 却是在没有动用,任何系统能力状态的情况下,势如破竹,吹枯拉朽的闯过了前十层。 千术鬼门在传到黄仁孝这一代的手里后,封门了,他成了鬼门的最后一代掌门。而龚平和王大天这一帮人也离开了省城去到了外面发展,然而,任何地方的赌博事业,只要走了一批人,肯定就会新起来一批人。 吴易如今的地位虽然已经很不错了,可却还是在自己以前工作的地方工作。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十三层的销售部,尹倩倩也跟在了吴易的身后。 “我要去上厕所,你要一起跟来么?”吴易瞥了尹倩倩一眼,声音故意很冷。 表明身份,火月一号大摇大摆的升上地球轨道,而在地面上无数人在为它的出现忙碌着。 和华夏的僵尸一样,血族一样充满着神秘的色彩,以血为生,以怨为力,不被三界众生所认可,在西方一直被教廷的势力打压。 阿明当先开路,阿鹏断后,赵天慧挽着豪劲的胳膊走在前面,刘雪梅和关雎居中。 “不知进退,着实让本灵失望。”试炼灵光影,一声叱喝,两手合拢,澎湃如同海洋的祖气能量,呼啸着吞向前方。 西提猜放开赵思业,豪劲放开周星辉。被王彤在身上来了三下的华姿副总洪奕晓开始呕血。不过这伤并不重,王彤在下手的时候,龚平说了只是留下记号。 青龙关前数万西岐大军已经蓄势待发,可陈默大军一到,姜子牙却只能收敛下来商议对策。 连城雅致扶着一个死人直接进了里面最靠近船长的舱房,推开门,进去后光线瞬间暗淡了很多,连城雅致头还没抬起手里的枪已经瞄准睡左边床铺上的人。 我们之中已经有了一种羁绊,最让人可惜的是,我不能带领着他们走到更高的地方。原本觉得自己已经走上巅峰,可还没感受到什么是高处不胜寒,就重重地摔了下来。 早上十点,凯撒皇宫赌场里的人不少,但还远远达不到爆满的地步。许多机器摆放在华丽的地毯上,旁边的椅子空空荡荡。不过仍然有一些人全神贯注的玩个不停,还有一对大概是情侣,边玩边打闹。 占了鲜血的薄唇殷红一片,这时候的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妖娆的绝色,只是可惜这美,美得太过于凄凉,美得让人不忍直视。 除了一些基本的护肤品,容颜在有了喵喵之后很少化妆,得知这次怀孕后,对化妆品更是谨慎,每天除了用玫瑰水拍拍脸,其他的都不用。 两个黑人在旷野灯光下揪满脸烫伤的墨西哥人,这个家伙浑身尘土,像是在戈壁上打了不知道多少个滚。 “你们没有,我有!”伴随着一声悲愤的怒吼,双目赤红、满身是血的青鹏从海面下跳了出来,手中赫然提着第五个青迪化身。 这拍卖会同寻常,随意拿出来的物件,居然就是如此珍稀之物。要知道,一枚筑基丹,在黑市上,至少也值得两千以上的灵石。 第1344章 独自面对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很快屋里就有了动静,起初陈宇嗓门还挺大,不知怎的,后面就变成了哀求。 “我真不是你爹,你换个人问问。” “我求你了,你快走吧。” …… 我在门口不住祈...... “他们是什么人你不用管,只要记得我们是来抓捕犯人的就行了。”孙圣强势道,看肖副局长的眼神带着不善。 在这个城镇里面,即使现在还是白天,整个城镇依然呈现出让人联想到黄昏的色调。这不光是因为城镇的装饰,也是因为许多巨大吊灯正以红色的温暖火光照耀着被境界壁影子覆盖住的地区。 仿佛,没有了刀仔,没有了那坏人的油嘴滑舌,整个世界似乎都无关紧要了。 可是如果不买下这颗金珍珠,那他们这一趟过来的目的,可就无法达到了,展览会那边,那就真的要一败涂地了。 刚才天骄之气在增长到两丈的时候,楚峰明显能感觉到,自身元气更加躁动了。 张浩的车子并没有靠近别墅,而是停在了路边,张浩从车上下来,躲过监控,从一处矮墙跳了进去,不得不说张浩也是艺高人胆大,一般人可不敢这么直接闯进去。 吴阳的眼中闪过强烈的邪意,看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骑一下赫敏了,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仅仅是因为大多数人都没有觉察到这种荒谬,所以那些觉察到荒谬的人就是不正常? 古剑还是有点不甘心,这家伙是个武侠迷,对武功有种异样的痴迷。 “朱乃,怎么了?”听到社长的问题,朱乃的表情蒙上些许阴霾。 阿衍全身冷汗迸发,如真是昊端的灵魂,凭一己之力,怎能对付得了开天辟地的昊端? “你疯了吗多米?”黛娜惊呼,她可不希望多米这样去送死,无论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多米。 真要不想让人打扰主墓室,直接把道路封死就好了,还弄什么一堆通道,又明里暗里机关一大堆的。 夏澈之这才留意到,自己姐姐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再似往日那般亲近,而是冷冷的,全是厌恶。 段超随口说道,他心说真正的怪物你还没见呢,不过就是会一个超能力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若是换了别人,大家肯定会觉得这俩人不老实,一定要防着点。可是苏扶瑶对他们有恩,这就不一样了。不得不说,人们对待跟自己有交情的人,是相当宽容。 “你放心,什么事都没发生,刚刚只是幻觉而已。”赵戚戚微笑道。 古晋脸『色』微微一变,确实当日是和她定下这个混账盟誓,想不到她一直记得。 王美公看陆拂瑶的马车走远,思量了一下,调转马头不紧不慢的跟着。 高庸心中惊愕,他一直是知道皇上在一众公主里是最宠爱长公主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在皇后娘娘死了后,将姐弟俩亲自养在了膝下。 “将士们,大声的告诉我,你们有信心保护好,你们的领主我吗?”。 高远机械地点点头,现在确实要自己镇静,可他无论如何也镇定不下来。 而此时,老头子看着凌奇被执法队人员斥责,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其他人不懂凌奇的顾忌,见凌奇居然拒绝这么轻易的赚钱的事情,不由得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凌奇。 第1345章 不对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匆匆吃了几口,陈宇冲我点点头:“我有点累了,先回去歇歇。” 他刚进屋,我就听见反锁的声音。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的狐疑愈发强烈。 没过多久,我就听见他在屋里打电话的声音。 “不是让你们回来吗...... 有些国际犯罪组织自己就有洗钱途径,这也是为什么黑道人都会有自己明面上产业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们要给自己留后路或是转型,主要就是掩饰身份并洗钱。 诺诺瞅了瞅这哥们,随后扭头一脸歉意的冲着李更新咧着嘴微微一笑。 徐子桢心里一紧,吴乞买居然派出了铁浮屠?还有人中埋伏?难道是林朝英他们?不过他没有去问,因为现在自身难保了,问了也白搭。 于是既因为好奇,又因为怕会断掉了联系,艾伯纳理所当然带着混血雷找上了还留在奉元市的安东尼斯。 静默之时,两名委托任务的商人推‘门’而入,询问着烈是否可以动身。而烈在闻言后微微沉默,无奈的一笑,对着猿飞行礼,离开,留下了眼神有些复杂的猿飞独自思考属于他的烦恼。 赵杞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看错了些什么。 才说天边远人至,又见海外对马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话间,大堂经理扭头冲着李更新看了一眼,那意思自然是在请示李更新的意见。 光头强一听李更新抬脚就把皮球给自己踢回来了。顿时脸色微微一暗!毕竟这年头挑毛病找茬的人大有人在。要是真的把这些人来出来溜溜的话,最终一定会发现这些善于打嘴炮的人,真动起手来顿时就会原形毕露。 “跟九年前相比,你变化不少呢。”凌挑眉,细细打量着佐藤光雄。 兰喜妹来到郑千川面前停下脚步,笑容妩媚妖娆,从她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的忧伤,足见肖天行和洪景天的死并没有带给她半分的影响,从而更证明她策划这起暗杀的可能。 她转过身,将有些干瘦的面孔连着发丝靠在他的头顶上,哭个不停。 这些是自然环境中变异出来的魔物,史蒂芬稍微扫了一眼便从软泥怪的尸体里面发现了很多废弃的材料,恐怕这些东西的出现还真得占星台的人背锅。因为占星台的巫师最喜欢搞些乱七八糟的魔法实验。 花野真衣的眼里泛着悠远的光芒,他会听到自己的祷告吗?这是自己的国家,虽然有时候也会犯错。 跟龙天威分手之后,王子龙王大少爷兴冲冲的回到了家里,然后便急不可耐的立即求见王老太爷。 他们之前憋屈了很久,在这一刻终于释放!甚至,在很多人眼中,陈锋看到了那意犹未尽的兴奋。 在这一刻,神秘机体的声望,一下子在联邦民众们的心中,急速攀升到了一个至高点,已经凌驾于联邦政府与联邦总统之上了。 史蒂芬视线一扫不由眉头紧锁,接着便是拿起法杖在地面上画出来了一个六芒星法阵。 罗猎想了想马上就做出了决定,他决定带着两样东西一起去和郑万仁交易,而在他交易的同时,由福伯率领其他人去营救麻雀。 听到这句话,沈惊海浑身一震,看着身边城主大人目光中流露出的一丝沧桑,终于意识到,为什么现在的城主大人,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第1346章 想方设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让我恍然大悟的是,其实世界上根本没有鬼,真正的鬼是藏在人心中的贪念。 贪念一起,神仙也得坠到人间。 我也明白,为什么人间三大毒,贪字排在最前面。 相比于我到处抓鬼,直接开法堂才是最直接的。 一面想着,我已经走出了楼道门。 ...... ‘天锋,你是不是感觉错了?为什么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地底的通道呢?’薛诗倾一阵疑惑的问道。 与此同时,所有的餐布都换成了红色,所有的餐具和饭菜也都换新。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烈虎战拳的威力还是隐隐超出了洛宇的想象。这才是第一拳,也是烈虎战拳之中最弱的一拳。然而,这最弱的一拳却也直接将那巨大树干击飞了出去,之后几拳的威力可想而知。 这样想着,面对迅如猛虎的[探囊抓心],李唯也不避让,也不防守,直接挺胸迎了上去。 听见她这么说,宋维黎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她为了自己牺牲了这么多,而自己居然还有异心,真是该死。 特效是难题,需要砸钱,但他现在不缺钱,他是真真正正的狗大户。 t不和林肃一起,黄恋红是有考虑的,要是曹晓华派人找到自己,林肃和自己或是和刚子在一间屋子,肯定会受到牵连。 “我被你吻晕了!一脸的口水叫我怎么出去?还不去给我洗把脸?”我伸出两手捏了捏他的两腮。 洛宇和妙菱已经向慕灵灵借来了这一带的地图,随后,洛宇又去向慕天行请了假。当下,两人已经行至了天宗外的集市之中。 ‘他,没死!’果然,在滕天堡吐出了这句话之后,滕雪剑双眼之中迸发出一阵生气的看着滕天堡,有惊喜,有不信,总之种种情绪‘交’织在双眼之中。 张老二见到这一幕,朝张国富那一看,兄弟俩人哭笑不得地笑了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瞎担心了。 王彪说完望向张豪,张豪满意的点头,竖起了大拇指,讲的好。原话是张豪写给王彪的,不过王彪没全记住,说出了个大概,已经很不错了。 两个萝莉型侠客,瞬间通过直播获得了巨大的人气。尤其是毒舌的鸳鸢鸢,在训练之时疯狂的吐槽,让人欲罢不能。顾樵有时候也在看这个直播间,看到那么多为之疯狂的抖M,只能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 全息游戏,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出现在观众们的前面。无论是单纯游玩的游客,还是另有筹谋的商人,面对这个令人惊叹的神奇游戏,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 胡氏点头,今天虽然没有把事情给解决掉,但对付像赵狗子这种无赖,他们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俩人合力抬着几匹布料放在上边,放置好收音机,看得张母连连摇头,叨叨念念地劝着亲家以后别再买。 关上看了半天的电脑,蒋艳阳揉了揉眼睛,心情很烦躁,她发现之前忽略了一个非常大的问题,那就是自己要怎么在晚宴上自处。 就在许清妍以为它只是看一眼时,那只半天不动弹的乌龟竟然慢慢的朝这边划动四肢。 比起成为白金作家,陈昊还是比较关心白金作家能获得什么福利?比如说自己得到的分成是不是有所提高? 第1347章 反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赶紧摆手道:“那我可不敢。” “要么给我个开法堂的审木,要么给我个拷鬼棒,总之有个趁手的东西就好。” 刘梓给我甩了个白眼:“去找个木头去。” 我随手捡来一根树杈,递在刘...... 这种冲击并不突兀,也不沉重,只是在他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便开始一点一滴地以侵蚀的方式发起了进攻,继而,当他认识到的时候,尤利安的脑中便已经形成了一个清晰的定式。 金在旭去找周宇了,秦峰看到周宇这头苍蝇也是有些厌烦,他也知道要是自己去财会系动手的话,到时候追沈筱筠的难度又要大上一分。 权少辰、苏亦晴谁也没有想到,此刻的权夫人跟李婶正在灵山为洋洋祈福做准备。 “这别墅还有仆人不会是阳间的人烧给你的吧?”这时我开口问道。 章啸天又说了一些事情,然后就开始说怎么进入擂台,进入擂台的顺序是按照抽签决定的,结果陈域抽到了第一,所以我们陈域率先进入擂台之中。 只有面对最心爱的魔药,他才能完全忘却生活里的种种不幸。只有在魔药的领域,他才能感受到自己不但活着,还在高效率的活着。在这个领域,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天赋,能清楚地感知自己一点一滴的进步,以及光明的未来。 此刻我们都坐在大厅之中,上官柔也在,但此时的上官柔和以前的样子有些不同的,此时的上官柔脸色看上去有些微冷,还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 随即言亦便拿起手机准备给流年打个电话,可是拨出号码的瞬间,言亦便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请问这位选手还好吗?】正宗的伦敦腔突然从身后传来,陈清凡等人回头、苏舟抬头后,看到的便是英国队的教练正饱含歉意的看着他们。 他何曾愿意跟师弟一起去见师父,要不是师父指名道姓要龙翼两口子去接他,他也就不会让师弟知道今儿个师父到江宁城的事。 “主席,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见见他呢?”张局长说道,要知道对于我,他们可都是非常的重视的,两年多的时间,一直在不停地寻找我,现在总算是找到我了,你说他们能不着急吗? 就算如此,裴叶菱被抓,若是他执意留着凝玄珠,那夜南沛也不可能让她好过。纵然他能够安然无恙的活着,可若是没了她,那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到了苍城后,先是去事先安排好的住处,后裴叶菱并没有直接带着容姿去找梁仲霖,而是在苍城里的一些主要旅游地点游玩一番。 明夷心中千头万绪,并无太多心思安抚同样心事重重的木兮。只不过,木兮是因为即将见到四君子而紧张。这种各怀心事的沉默没有维持太久,因为她们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 她并不确定这是跟她有关的,然而,周围除了他们两个和那个来开座舱门的工作人员之外,空无一人。 从形制上看,为男子所用;根据丝料材质与做工判断,是一个富贵家庭所有;从洁净的程度上来看,应该是刚丢弃不久。 沈容这会儿正在里面玩的是热火朝天的,看见丁氏身边的丫鬟进来,连忙就让玉儿招待,闻着香味便是立马就跑了出来。 第1348章 正面硬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那男人的老母亲身患绝症,辗转了好多家医院也不见好转,后来听到白云宫的名声,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而他也把身上仅剩的几万块钱捐给了白云宫。 二爷拿了钱,自然给了他承诺——保证他老母亲平安无恙。 结果,就在刚刚,那男人接到...... 不过就算如此,算下来,斗狗场还是有数千万的收入,这可是空手套白狼的生意。 冬季的夜晚十分安静,就连清辰宫外的流水都变得缓慢,静静流淌,清冷的月光洒了下来,映着白雪,格外明亮。 “嗷——”,伏奇低吼着,不就几条鱼而已,说的好像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似的。 “不要着急,璃儿,你会想起来的,我相信你不会忘记我的。”墨宇惊尘看着她眸光轻柔。 神崖的第二层与第一层相比并无太大的差别,只是更弘阔了数倍不止,悬峰也更多,在入口望去,可见层层叠叠的悬峰密密麻麻。 一般瘟疫就已经让人谈之色变了,然而西北蛮荒的瘟疫更是可怖,刘青山不敢冒险。 她笑了笑,这次,没有再起身离席,而是继续面不改色的吃着盘子里的东西。 他敢确定听到的这些,就算是圣人也了解不多,甚至不曾听闻和遇见,自己确实福缘泽厚,得三株神植古树垂青,洞悉人族的历史,获得无比宝贵的经验,能够在人族的厄难迷途中找到方向。 “这…这是什么?”对于那些气剑,宋洋并不陌生,不过对于这些散发着极其强烈阴煞之气的气剑,他的心灵还是剧烈的颤抖起来。 寅时的月光最为神秘,于是寅时月光下的一切,都多了一丝不可捉摸的意味。少年仗剑,皓月染了发梢,更有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露气。 要知道,豹子等人在之前已经对秦寻雁,进行过多次威胁恐吓,都没能逼她交出酒吧。 听着对方爽朗的回答,戴晴忍不住感慨,别的不说,会看相的人,在看人方面,根本不担心被骗。 在绵州发生那件事后,白晓很想知道白清究竟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事来,他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 见他一脸认真为自己处理伤口,芳心悸动的同时,心里也有些羞愧感。 因为暗卫二已经跟他说了全过程,也把自己为什么会及时出现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一开始接到消息还以为弄错了,军区幼儿园不是更好吗?怎么来他们这边了? 她之前就知道他的处境不算好,如今却发现他的处境比她预期的还要差。 几天都没找到头绪,最后还是无意中发现了车子开向了军区大院。 下乡之后靠着从她那哄骗来的钱和东西过得风生水起,大队的人都以为她家境很好。 “你想要什么?”顾臣彦也大气,这件事确实给厉家帮了很大的忙,至少将舆论的压力分担了一部分。 门上的玻璃窗贴了“谢客入内”的纸牌,避免中海集团的下属与合作方领导探望他,借机贿赂他名贵的礼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打扰他静心养病,一旦照片泄露,不知情的以为他命不久矣。 午夜,两辆黑色的红旗L5和一辆宾利相继泊在壹山庄园的庭院。 夜深人静,关门声再轻,梁纪深也捕捉到动静,他追出去,空空荡荡。 第1349章 玩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二爷淡定的朝他摆摆手:“你到我身边。” 他摸着壮汉的脑袋,口中依然念念有词,又是两团黑气凭空出现,瞬间钻进壮汉身体里。 此时,二爷的声音再度传来:“老夫已经看出来了,你身上是三角债,没错吧?” ...... 我“咯噔”直接从树上掉下来了,无力地望着她,姐姐!费翔在八七春晚唱火了大兴安岭,难不成你想烧了惠岸的荆棘岭? 静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只见他接着随手拿起砧板边上的红萝卜,削皮如飞,一眨眼的工夫,一只栩栩如生的鸟儿呈现在他的手上。 “好,你们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谢维本来想冲上前来,但看到吴欣恬与苏暖暖同仇敌忾的气势,又退缩了,只是怒骂着边走边远。 六子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是嘿嘿笑着。队伍继续赶路,叶天也是毫不停留。等到这伙人出了水潭,叶天便是看准实际,运起煞气,在水面上一跃而起,飞到树冠之上。 一个‘也’字实实在在的说明了孤傲狼烟早就猜到了雪精灵的心思,好在雪精灵喜欢他,而他也喜欢雪精灵。 “其实,我们谁也不清楚,轩辕宇爵后来要将钥匙藏起来,是不是另有计划?如果他真的是出于私心,那么他的野心肯定不止我们所看到的这么简单……”龙翼沉思着,将内心的想法一一道出。 向紫惜咧咧嘴,耸耸肩膀,赶紧溜之大吉,留下酒肆的老板在原地跳脚大骂那个拆了他房子的王八蛋。 “这么多的丧尸,怕是你没机会变成丧尸了!变成他们肚子里的臭肉倒是真的喔。”沈飞飞这时候一脸的夕阳余光,一边彻底打掉牛老大的幻想。 欧阳烈天两眼放着光,看着米一晴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心情越来越愉悦。 什么?雷少晨的船只有问题,能有什么问题?这个龙翼怎么不把事情说清楚?急死她了!她现在心里瞬间慌乱起来,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来回走动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于乌鸦我并不陌生,这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说战过的使徒,能力诡异万分,可以分裂自己的灵魂,入住其他人的身体,当时为了消灭他,我和阿尔托利亚几人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但还是让他跑了。 最新的情报显示,双方死伤无数,剩下的多半带伤,几乎没有大规模作战的能力了,吕布觉得,中华帝队介入的时机到了。 王晶已经觉得,每一个镜头,都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极限,哪怕是再如何的修复、补拍,也未必能达到现在这样的效果。 果然,那柳叶闻言,眼中顿时亮起一抹神光来,不把我当外人,那是内人?这内人到底是究竟是有多内呢?是那种红颜知己型的,还是真心相交的朋友情? 其实,苏倩音自从到了这娱乐圈,看到的东西真的是太多了,她现在早已开始审视自己了,在这娱乐圈里面,如果说人才少的话,那就真的是笑话了,娱乐圈并不缺人才,缺的只是机会。 巴拉科夫面目狰狞的看着部下们疯狂的往前冲,隐约的火光中,面部狰狞。身后的几个政工人员手里都端着短枪,只要巴拉科夫有丝毫的意志松动,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干掉巴拉科夫,接管指挥权。 第1350章 大手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唏嘘。 七十万,这个数字足够压垮一个普通家庭,二爷只是很平静的一抬手,便轻轻松松送了出去。 人的劣根性在这一刻再度显现,没人记得二爷当场打脸,只记得他是个天大的善人。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壮汉居然狠啐一口。 ...... 直到到了桦中之后,还没看到人长什么样,就传出了宋词把老师打到医院的事。 “还是之前留下的病根,已经离开厨房去修养了。”月儿微微欠身便离开了。 白湘君把林初前天酒吧遇害的事也联想到了一块,说的那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说做就做,掏出手机就解锁。 和仙不知道怎么做,总之就是觉得顾益是很聪明的人,听他的准没错。 姜非夜同样也是打量着狄丘看,不过眼神中却丝毫没有掀起涟漪。 守卫咬牙切齿,艰难地翻起身躯,抬起头,对城主府的护卫目怒而视。 对于自家魔主此举,岑老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莫名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左右将军依然在戍守城门,以防离军突袭,但原本布置在各城门出的大量修行者被调派至庐阳院后山,准备正面面对离国的修行者。 下人送来一碗深褐色的药汁,宋凝瑶接过来,一口一口的喂给白氏喝下,看着白氏眉头不皱地将这碗难闻的药喝得一干二净。 宋凝瑶饱含愤怒的一剑朝着羽幻霖挥去,羽幻霖想要闪躲,但宋凝瑶带着真气的一剑岂是那么容易躲过的? “你……居然……隐藏的如此之深!”公孙胜一手捂着伤口,一脸惊骇的看着空中如绝世王者一样的柳星。 曾经在龙城威名赫赫的尉迟老爷子竟然打不过孙天祥身后的一名保镖,这种结果让在场的很多人都难以接受。 “上次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一副容颜憔悴的样子,和今天这种容光焕发完全是两个样,当然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姜志羽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叶奕脸皮不由得抽了抽,又是一个死酒鬼。不过花雕酒封存的很好,他闻到的酒味多半是康医生身上还没有散掉的味道。 远处观战的赶紧爆退,热浪滚滚,扑面而来,普通的修士震惊的看着石雪霓,不愧是石家公主,出生都伴有异象,果然战力惊天呀!这么强大!观战的人一脸苦涩,怎么敢上前和他们去抢,同为年轻一辈,差距竟这般大。 整个空间异常昏暗,静悄悄的没有人发出声音,叶轻眠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进入了某个邪教的祭祀现场。 这使得主位面的法则力量在某种层面上获得了极强的加持,就加世界之壁都被加固了一遍,无穷无尽的灵气从地度渗透出来,原本的末法时代法则也在这一刻彻底的解禁了。 等到三点二十的时候,终于是结束了,何兵让陶醉把人给带到会议室里边去,陶醉这一下子就精神了。 更何况这件事,检查院愿意给个机会,陶醉估计也是周灵若打了招呼的作用。 这也算是两世为人,陶醉第一次送礼了,心里稍微有些紧张,但是同时他又明白,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礼多人不怪的。 白杨短脸熊:一种生活于白杨山中的变异熊类,最初为白杨市动物园中展览的黑熊,变异后逃到山中,成年体普遍有3阶实力,喜欢掏食杀人巨蜂的蜂蜜,但在平时以捕猎为生,极度危险。 第1351章 有趣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信步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你该不是怕了吧?” 二爷嗤笑几声,冲着身边人挥挥手:“按他说的做。” 他们知晓其中机关秘密,开门的时候并没有触发机关,一众人伸长的脖子,极力看向屋里。 通顶堆放的坛子...... 那可是无人见过的荒,甚至连那传说中的镇荒鼎也存在其中,一尊名副其实的圣物,上古初期没落的魂宗因它而喘息千年,邹氏子弟因它而逆天改命,灭魂宗的风天玄赋予其名……这可不仅仅是诱惑,却是赤裸裸的勾引。 陈丞的情况也并不乐观,陈丞此时正被六个解仙境的妖怪联手围攻,险象环生,并不比她这边好过多少。 还是身价千亿的林氏集团的总裁,别的明星受到着待遇可能会被吐槽耍大牌。 这羽毛乃是九彩凤凰赐给轮回凤凰的,有九彩凤凰这巨头亲自用九彩神火淬炼过的,威力无穷。 内衣店是个品牌店,做得挺大的,在这里兼职,颜琪瑶应该可以赚不少。 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够察觉到,两人剑法之中,那股特殊的韵味。 赊刀人是怎么预言的,苏晨从田老头那里了解了个大概,赊刀人有一套自己的预言之法,但大部分预言其实是有迹可循的,是根据这个世界的发展变化,这类赊刀人并不算厉害。 一个时辰后,敖瑞对陈珏着急说道:“相公,我还想补一次手续。”陈珏拿着衣服就想跑,但是被抓住了回来,于是,剩下省略一万字。 孙备与关越都往不同的位置去了,为了防止战马的主人被他们二人击杀,安宇拿出寻踪石,给二人发了个消息,用的正是之前方有君的方法。 听到这里,我便明白了。在秦岭的时候,我中了梼杌的幻术,这个就是现幻。而在冯晓玲的公寓里,我与冯香蔓交战的时候便是虚幻,冯香蔓的制造的那个幻术非常真实,如果意志不坚定的人陷入其中,那肯定会被活活吓死。 人他是打过了,心里也确实舒坦了,可是现在静下来之后,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给老大带来了大麻烦了。 麻袋被抬进了四号房,而跟着上来的十多名护卫,也都进了四号房,然后房门紧闭,走廊陷入了安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没有蜂蜜也没关系,落雨烧了些开水,烫了个鸭梨,又切碎为末,泡在水里让姚楚汐喝。 若以葛云杰对这个武尊中期青年,虽然是必胜,但是,道清对上同样是半皇的另外一人,则胜负之数未可定。再加上那人有可能是崔氏王族,又觉醒了黑暗元素天赋,道清对上他,则会败多胜少。 只一刹那,郭碧便被汹涌的火焰吞噬,一片片的火蝶,犹如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毫不停息,“噗噗”之声不绝于耳。 崔家智挽了挽袖口,目光扫过众人:“喂?是谁上来赐教?莫不是怕了,不敢出战?”语气中带了些许的嘲讽之意。 阚藜命令,“所有人听令,保护叶姑娘。”于是所有侍卫形成一个包围圈,将马车包围其中,玄竹和阚藜则立身于车的两边,以防暗箭伤人。 在安慕希渐显错愕的目光中,陈景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以极轻柔的动作缓缓拉开门。 第1352章 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没搭理他,而是默默念着我脑子里浮现的经文。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经文的威力已经减弱不少。 起初还没什么事,等我绕到三清像背后的时候,突然听见咔哒一声。 我回头一看,灵宝天尊的神像下,竟冒出丝丝黑烟。 好家伙,胆子够肥的! ...... “休息一会,待会轮流开车吧,我车就叫阿翔带回去了。”刘宇飞看见远方渐渐开来的红色法拉利,把他拦下。 楚王半信半疑,但仍感其对楚国之忠,也知其武功、兵学都不错,于是升他为中柱国,也就是将军。 众人都是噤若寒蝉,之前,东方耀世和龙青思尘的对决,他们还能说一说自己的看法和意见,现在,却什么也不敢说了,因为,这已经彻底变味了,变成了东方家族和龙族的争端,他们可不想卷进去。 丁振自己偷袭伊凡未遂,好个抑郁,但是它像着了魔一样,脑子里要杀掉伊凡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但恐惧感也是跟着越来越猛烈。 猛青在一旁惴惴不安,担心两个村子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又被破坏,再次掀起血雨腥风。非儿察言观色,主动向他说明大队人马来卧虎村只为史晓峰二人的安全,并无挑衅之意。 李莹莹同样是竭尽全力的攻击,我们之间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是出手之际,出奇的配合完美。 我看着他们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看来两辆车的车门都是被锁死的,除非是敲碎玻璃,不然的话很难打开车门。 瞫梦语正要回击,却听酋长老道:“你们睡了一日两晚,应是饿了。”说到饿死的,又兴奋又有点紧张的酋长老才想起件正经事,同时停止两人的争执。 要是艾伦不顾一切,用出那个护身的灭世卷轴,天知道会弄出多大乱子? 有许多枯骨的气息他很是熟悉,有白沐辰、童羽灵、洪锋等华夏试炼者,他们就算是被血雾吞食精气神,也不会被融化为血水,还有着一具具枯骨证明着他们在此存在的痕迹。 两人脸色发青,嘴角边都是白色的泡沫,地上有呕吐物,还有被两个孩子挣扎的时候推倒的凳子和零碎东西,一看就是中毒了。 她们会高傲的觉得,那是自己身为姐姐,对这个贫民窟弟弟的怜悯。 异域世界里面的那些低级武者,向来都是把自身鲜血当做对付诡物的最强武器。 走出陆家的院子,似乎那一直束缚在他身上的无形的枷锁,一下子就消失了。 老太太一生都是体面人,就算俞老违背了两人的约定,她也从未说过一句俞老的不好,还主动跟愧疚万分的俞老说,以后两人就是兄妹。 “你刚才,是要连博人也一起杀死吗?”几乎同步赶来的断佐复杂问道,虽然这个做法最简单高效也是解决桃式的有效手段,可他还是很难认同。 漂亮的美人鱼立刻就兴奋起来,明明是一条美人鱼,却像一只二哈一样到处乱窜。 这也是为何,三人并不执着寻找气运化形之物,而是专注寻找龙墓的缘故。 一件粉色印花甜美款长裙,一件以黑色为底,上面坠满星光的公主裙。 这时,四nv都没有留意到,本来静静地躺在地上的楚天,眼皮底下微微一动,浑身上下竟是缭绕着一层淡淡的红光。只是,因为楚天此时浑身是血,那层红光实在是太过黯淡,所以她们都没有留意到。 第1353章 妥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也罢,既然找上门了,那自然是躲不掉了了。 我直接把门关上,径直坐到桃子身边:“不是找我么?我回来了,有啥话就说吧。”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让他们给你转述吧。” 嘿。 这人可挺有...... 夏枝眉要是答应了,这下就赚大了,要知道在蓝星,现在还没有京剧大师跟流行歌手合作过呢,这比和速晨薇合作还有话题。 金光消散,猫耳猫尾全部化为荧光消失,全身昂贵衣衫就此化为碎片。 楚言取出青涛剑,双眼紧闭,身子竟自己扭动了起来,青涛剑在他手中甩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剑花,仔细感受的话,空间之内还有一缕淡淡的焦味。 再有,方南还给高家哥嫂两人的单位捐过上千万资金,让两人的待遇、级别有了很大提升。 整个琉炎郡将其划分为一个十等分的话,摩云山脉占了四份,琉炎仙城占了一份,毫不夸张的说。 罗曼最讨厌那种上下一心,内外铁板一块,没办法渗透离间的人类组织了。 钱安大喜,连连行大礼,眉开眼笑的,连楚言都不顾了,直接从另一个偏门出去。 当然,以楚行一行人的本事,上前拼杀一番,肯定能止住敌军攻势。 到了说亲的年纪,上门提亲的也有几个,可都被原主给打了出去,觉得这些乡野匹夫配不上她,比不上李员外家公子的一根脚指头。 要是没有在2月,破釜沉舟的一举收购香港电讯,等到3月股市崩盘。 院长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了阮归月身上,撑起了一个诡异的笑,脸上的肥肉颤了两下。 对此,广亦宸也会把这个问题问问全场最公正理智的对象,也就是自己的同桌,裴晚明。 这个机缘明显不只是重活一世那么简单,而是给了他们一个成为天人的机会。 并且他冥冥中有点预感,自己这些年在朝堂中根本就没什么存在感,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江晨知道她其实是想去的,毕竟她的最大爱好,就是去世界各地旅游。 结果卫重华回头示意了一下周行仁,周行仁就掏出一块碎银子,给了叶婆子,只说用这个抵饭钱。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想要叫上自己吗?广亦宸有些无奈,可这倒是好建议,就当是消磨消磨周末闲暇的时光吧。 阮归月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一想到要从身体里抽血,就觉得疼得厉害。 靠着莱昂的狩猎经验,众人路上捉兔、掏鸟、叉鱼,有什么吃什么,途中甚至拿不识好歹袭击他们的野狼打过牙祭,但运气不好时,也经常只能靠野果和植物根茎充饥。 巨龟后背上似还有一物,压得它仰头望天,仿佛在疯狂吞吐空气。 刘氏看着花式,越看越心痒,恨不得一头扎到绣活里去,完全一派茶饭不思的作态。 茶馆的诸多准备工作已经完成,老丁那边也有足够的水源提供。声势也已经造了出去,只等姚夫人过来主持开业。 在这里,一个铜板可以换十个铜钱,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十块钱。 她怎么都能看到这屋子里其他人在听到院长这席话后的表现,那嘴巴张的,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当拍卖师口中忽然喊出“88号,2000万”之后,情绪已经高涨起来的买家们,就好像忽然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一般,激情就如同冰雪般迅速消融,现场一瞬间寂静无声。 第1354章 迂回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二爷几人踉跄着站起身,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小崽子,你斗不过我!” 眼见他们一众人已经离开,我忽然觉得浑身脱力。 我废了这么大力气给他抓回来,又废了这么大力气才把白云宫夺回来,而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我之前干的所有事全部抹杀。 ...... 说完这话的黎天也不等这个混血少年回话,果断的就转身走回到自己乘坐的两栖军用越野车那里,然后重新坐上了副驾驶座。 于是一思及此之后,季维珉又重新把心中的仇恨给重新压抑起来,然后恢复成了平时那副似乎什么都不在意的粗神经模样。 慢慢的抬起头,天空依然湛蓝,可是卫青云的目光就仿佛穿透了无数的云层一样看向了不知何处的虚空。 这些字和画几乎都像是用针尖浅浅刻在上面的,这一层光线极暗,要不是李长安目力惊人,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些雕刻在海洋壁上的画面。 天君面上乌云滚滚,他凝视着我,似在掂量月神话语的真假,我心里一阵阵寒意袭来,当嫦娥用绝望苦楚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我也在劫难逃了。 “那看来叶少将的决定很正确。”邓家成在了解到这一层事情之后,便对叶辉的决定没有任何质疑了。 所以,张天意绝不能当作底牌,天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出关。 白启闻言点头,闭上了双眼缓缓道:“宁愿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一句话道尽了此时自己心中的怨恨。 现在,修仙世界比起上古來沒落了很多,但传闻修仙世界中一种神秘宝物,只要得到,或许只要沾到这件宝物的一丝气运,就有可能成仙。 二然核弹头的越位讲球是秀子头卜的虱午明摆着的但是狂热切尔西球迷可不买账,仅仅相差半个身位,这种球你法里纳可判可不判嘛,害得我们四万多人空欢喜一场,要是心脏病犯了你负责不? 甚至几乎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为宗主之子祛毒是绝对不会影响到宿主的。 练斜月看着这边还在扯皮,随手就丢出一样东西过去,练云生一个响指,凭空就出现一块包袱皮把她丢过来的东西卷住。 “张姨,现在这情况,只有请动我父亲,才能搞定这件事了。”吕玉堂摇头晃脑。 不得不说,这位大顺“一代名将”孙启孙将军带兵还是有一套的。最起码隐藏行迹这一点就做得非常好。 一时的输赢算不了什么,若陆尘跟姚通一样意外死亡,对于天下会而言,是个巨大的损失。 你想想看,木托王国的大批人马冲到这里,却找不到我们的踪迹。他们会轻易善罢甘休吗?他们总得把憋在心里的那一股怒火发泄出来吧?越过边界,找阿卡拉边防军的麻烦是唯一的突破口。 后一位能成为名垂青史的大诗人,前一位只能沦为市井弄堂口的顺口溜大王。 但是他们之间大多数是各打各的,看着并不像是同一方势力的人。 林家治家严谨、家风清正,自知如今处境如何,更不敢随意送去家族弟子进入宗门。 紧接着,气血顺势往下,将剩下的腰阳关、腰俞以及长强三個穴位,一鼓作气全部冲开,并最终又冲回到了任脉里。 林雨这一脚迟迟不肯落下,对面的火焰巨人在说完刚刚的话之后便闭口不言,仿佛在一旁看戏一般。 第1355章 访高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许哈哈一笑:“我许家添丁进口,能有你们二位捧场,蓬荜生辉啊!” 寒暄客套一番,老许没着急迎来送往,反而一屁股坐在我俩身边。 “我对我这个孙子啊,倒是没什么要求,学个养家糊口的本事,顺便给他养个老,我俩也算作伴了。” ...... 李纯年和霍凡犹犹豫豫地坐在车上,想下又不敢下,更别提先开口了。 “钱帮主,不过意思。忘记告诉你,我已经是龙哥的人了。”琪姐一身黑色紧身衣,完美性感的身材在这个时候更是增添了一抹神秘的风韵,一双妩媚的双目流露着特殊的光彩。 七个颜色各异的箱子里面,装着八十四片的骨魔头骨,若这些骨魔头骨全部成功复活出来,那就是八十四个合体化神期的超级高手,这也是一股非常不错的力量了。 “那好,我们先去我学校吧,带你逛逛我们校园,晚上的话还有个饭局奥。”张怡挽着代兮言的胳膊往机场外走去,边走边说道。 支票缓缓地落在地上,正是华国第一银行花旗银行所开的,权威第一,信誉第一,无论多大的数字,何时何地都能提现,上面刻着极复杂的印记。 宁千寒气得咬牙切齿,他堂堂大宗师,意气风发的带着一队人出山,要立下大功的。可没想到,什么事都没做,竟然就被这个混蛋不停地羞辱。 不过厨艺这种东西不是说看一看就能够学会的,这是需要时间的沉淀的技艺,哪怕是一个简单地颠勺的动作,甚至就是一个名厨几十年苦练的结果。 “无论发生什么,只要记得,我在你身边。无论什么情况,我们一起面对。”关宸极握着顾萌的手,说的坚定。 云雾渐渐散开,颜嚟轩的身影再次浮现,他用玉箫拦开竹子,从竹林中,慢慢走出。 青牙木似乎连看都不屑看一眼,如果它有眼睛的话,那一阵阵金芒还未接触到青牙木,便已然被青牙木周身所弥漫的紫色光芒消融侵蚀,随即化作淡淡星光,消失在半空中。 时玉儿来到厨房,翻箱倒柜才找出了两个苹果和一杯牛肉泡面,这么招待客人,好像有点失礼。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穿迷彩的大兵,时玉儿赶紧把车窗摇下来。 利卡多特一个闪现,正好躲过了霍尔娜莉丝的攻击,不过前额凌乱的头发,被霍尔娜莉丝魔法手臂直接腐化到掉落了下来。 因为她的目光太过于火热,云水澈不再假睡,双手紧紧的抱着她的身体。 随着声音响起,舞银箫也睁开了眼睛,一双狭长的眼眸中,已然是凶狠和凌厉。 数道金光若流星般划破漆黑的夜空,片刻之间,只听得一记闷哼,一道黑影便出现在了三人的前方。 在折腾了一个晚上后,路里斯疲惫的跟着使用传送坠饰的陈芸轩,回到了海静雅。 为首的祭使眼皮一动,和其他几十位祭使交换了一下眼神,停止了发功。 一路上,烟儿看到村子里的人用畏惧的目光看着它们,欲言又止,有点疑惑。 他们心里十分清楚,人一旦兽化,能力会提升四五个等级,心智也会逐渐被磨灭,只会记得自己兽化之前要杀的人。 “搜一下有没有东西!”江蓠简单洗了一下脸,抬头看向江有礼。 第1356章 突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相对来说,这新人得到的祝福少,非议多,可并没有影响婚礼的整体进行。 我和志安不急不慢的吃着菜,想着等人家办完正事在开口。 流水席从中午吃到晚上,老许忙前忙后像个陀螺。 等他坐到我们这桌的时候,志安笑吟吟的问道:“来来回回撤了几十桌...... 李成泰一听,心道:“原来不是找我们,是找石头上那老者——那人是个骗子?”便朝戴天筹望了一眼。 云重笑道:“我已经帮你们筑基,再传你们一套功法,只要你们勤加练习,回到二十岁也成问题。”筑基时,云重将自己的一滴真元分别打入两人的体内,分别作为真元之源。从此,他们两人的真元便聚集到这滴上。 能和大明并驾齐驱的唯有横跨欧亚,继承了帖木儿帝国遗产,定都阿拉木汗的察合台帝国,他们的大汗就是元封的结拜兄弟,十三太保中的老五楚键,只不过现在已经改名叫做黑的而火者了。 事不宜迟,元封给了那副提司一匹马,让他充当向导领着自己前去救人,另外派人通知徐达,让他随后调拨人马增援。 失落点了点头,立即就照着铁蛋说的话去做,用意念控制着七彩烟雾缓缓飘向下方的亡灵大军。 其实,如果她能彻底地模仿13岁以前的我。结果也可能是幸福的吧? 反对雾岛真名的合理性,就是在反对我的存在的意义。所以,我才会感到受不了吧。 月魂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自己,心中暗叹,参了!惨了!惨了!现在自己不能用法力,三十六计最厉害的那一计也用不了了。 摇醒他的人是这辆客车的司机。司机师傅笑着告诉他,省城已经到了;要是他想坐这车再回霍川也可以,不过,他得先去买车票。 他用一个秘宝敛去自己周身的魔气,将魔君威武的长袍化成淡紫色纱质的仙衣,就连血色的双眸都被他化成棕色。他盘起微卷的长发,手执一扇,倒是多了几分仙气。 但是这些怪豚极为聪明,鱼头方向永远没有它们的身影,全都在鱼脑袋后面,躲开嘴巴,死命的撞击。 就在他内心纠结,难以做出决定时,空气之中,再次传来狮吼之声,与前两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一声,接着一声。 在她看来,经历过第一次的男孩子,很多都是比较稚嫩的。张勇胜表现得太淡定了,完全与同龄的男孩不符。但是以张勇胜最近的表现而言,反而是能够说得过去的。普通的男孩子哪有这么厉害,杀人化尸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媛媛在二中是前十名中的佼佼者,与田晟经常在一二名之间争夺。与田晟不同的是,李媛媛是典型的刻苦努力型。她每天都是最早到校,晚自习后是最晚走的,得到全年级前两名也是实至名归。 这三年的行医经验与十三年的行医经验相比,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的了。 每十人为一组,三名官员负责一组,高璋正好前有童智胜,后有蔡老六。 但是他们也知道,这个过程,必定是艰难无比,甚至于很多次,都是差一点点。 耳边是苏若怡陌生而尖利的咯咯笑声,明明还很热的天他却感到遍体生寒。 王后心里发慌,大儿子韶满在虎族好好的,虎王也没出什么事,剩下了无音讯的只有远在天界的韶光。 第1357章 暗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们刚走到门口,给听见几个村妇在墙根窃窃私语。 “那许大棍子也算是老公爹了,新婚头一天,老公公追着儿媳妇砍,大奇闻呦!” “估计啊,是许大棍子喝点酒,想着开头一炮,这才忍不住了!” ...... 十字架的正上方,一个银色漩涡,撕裂了黑色夜空,逐渐显现出来。 从上次将féi球救回来已经过去两天了,明天就是要进入淘汰赛环节,而这段时间除了萨蒂雅几乎全天候消失,根据上次的情况向着美迪有关部门施压以外。 这时,从门里慢慢走出一位老僧,背手低头,慢慢踱步,似乎在想着什么,听他们议论门上的字,便停下脚步,在旁倾听。 虽然煞君理解谢影所说,但还是不报任何希望,毕竟灵窍未开,连识海都看不到,如何观想而出? 第一个发现这一情况的金夏联防军据点只有三千人,如何敢和六万大军抵抗?望见铺天盖地而来的尘土便连夜撤走。 “原来如此!”周安国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作为一个臣下,上位者父子之间的私谈自然是极为忌讳的,赶忙强笑着搪塞了几句,便告别离去了。吕润性看着周安国匆忙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廖寞之意来。 说起来,唐代都城中的士子们好流连酒肆就如同后世清末人好要茶馆一样,风气使然就使得这些酒肆茶馆成了当下最好的消息集散地。 有着精神屏蔽的存在,只要不是太过于浓烈的气味,那都是不会散发出去的,不过饶是如此众人吃的东西大多数都还是自带的虫肉干,哪怕是南宫芷嘴馋外面的岩体上面的菌菇,也在赵彤的安抚下没有提出啥过分的要求。 转眼之间,孙飞竟是已经退到了舰艏的位置,那魔性剑光,兀自连绵不绝,疾风骤雨一般,仿佛没有永远都没有尽头。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直接从门外给扔了进来,同时出现的,还有唐浩。 一句暧昧的声音响起,令顾玲儿想不到的是这个男人接下来的举动。 顾玲儿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天地之大,若真能如唐朝刘禹锡那样有一间“陋室”足以。 人前装得贤惠,府里上下地人都说大姑娘为人好,处事公道,不和下人摆架子。 洗干净的猫眼用白酒侵泡了一会儿,这是杀菌,然后撬开侏儒的嘴巴强行塞了进去。 之后,顾玲儿找到了张楚的店铺,想要跟他解释清楚,可是张楚始终不给她一丝开口的机会。 需要的东西基本准备妥当,不过没有超子想要的八一杠,甚至没有出现火器,这唐远山是来迁坟的又不是去盗墓,所以基本都是一些常规用品。 一阵相拥缠绕后,两人如蓄势已久的火山,都达到了喷发的临界点。 “唔,我有办法,不过还是要等那几个厉害的家伙走远了才能行。”楚云咧嘴一笑,拿出一张卡牌递给李牧。 最危险的是去人家的大营,接收人家的部队,拉拢那些基层的军官。 路南弦心头一紧,不知自己的猜测是对是错。如果苏婉清这样对付她,会不会也以同样手段对付殷少擎? 第四晚是中学生形象大赛的总决赛,各班的精英来吧,舞台亮着呢。 第1358章 托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母鸡这种生物很温和,如果不是受到了威胁,不会如此不安。 我一手拿着草耙子,半弯着腰,把鸡窝拽到一旁的瞬间,鸡窝背后的草垛瞬间坍塌。 一个人影从里栽了下来,我定睛一看,这人满身跟血葫芦似的,根本看不清模样。 可当我看见手上的黑铃铛时,我登时心头一紧。 ...... 花奴以一种平常的语气说这些话,好似朋友之间聊天,伴随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叶重能够听得出来,花奴并不是真的怪他私进公主府禁地。 “马场……你再详细说说他在马场的表现。”赵祯顿了一会儿,又道。 不过,虽然徐无忧他们是钟穷奇能够脱困的功臣,但是,其实他们也仅仅只是起辅助作用而已,钟穷奇能够最终脱身,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自身,要不是他自身足够强,是绝对不可能脱困的。 “去市政厅对面的人民广场。”图鲁打电话告诉了曼巴,曼巴立刻通知自己的心腹前往广场。与此同时,侦察连所有优秀的士兵全部倾巢出动,化妆成各类人向广场方向移动。 在面对来势汹汹的奇迹时代,他知道,主机战场上,现在已不再是任天堂一家独大的局面了。 而若是连七彩石准确的方向都找不到的话,徐无忧他们立时便成了无头苍蝇了。 “草尼玛的你说啥意思?”范老二身旁的一个戴着金链子的秃头瞪着眼睛,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戾气,一看手上就有过人命。 这座岛屿名叫“湖心岛”,当然,湖心岛并不处于太湖湖中心,因为历史原因这才得了这么个名字。 区区两百乾坤袋的混沌土,便把自己给卖了,这也他娘的未免太贱了吧? “对,一个月,还可以运作继续戒毒。”这件事他一直亲自跟进,就怕某天叶天他们想起来忽然问。 方辰靠在门背上隐隐听到里面的动静,把顾润安吐槽了千百遍,好端端的非要他过来,刚才他是听到了周蕴仪的声音的,就是不敢理她。 作为一个在床上一向占据主导地位的雄性生物,被怀疑男性功能出了问题,这次轮到顾平生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了。 洪天和洪涛捏紧了拳头,如果吴越只是如此的话那么他就不是五行之体。绝顶资质固然不错,但对他们两人来说,用处根本没多大。 詹姆斯抓着八哥的脸,一顿重拳,连续七八拳后,八哥面目全非,凹陷了进去。 两个猿猴值守的时候一直聚精会神,完全不知道杨东是怎么偷偷的潜入进去的。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其中一只猿猴让另一只猿猴在洞口守好,自己去汇报首领。 身后的几个黑衣人见白知慕和助理发现他们,急忙大步跟了上去。 许洛洛拿出了准备好的药,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任邵言,还在看向自己的方向,似乎还试图伸着想要跟许洛洛说什么,而一切都不重要了,都结束了。 周蕴仪坐在一旁眼睛微闭双手合十为白知慕祈祷着,嘴里不停碎碎念,只有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点。 她的力气很大,原本便很大,成为夜游后更大了,颇有些举重若轻的意思,抱着云飘飘跟抱着个布娃娃似的。 白知慕嘴上说着不会不会心底却是开心的飞起,她为能摆脱顾润安而感到无比的开心,拉起乔安然就往外跑,刻不容缓。 第1359章 同仇敌忾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许把手里伸向怀里,狠狠扯开衣襟,抓起一块破布,塞进许墨手里。 “八成,他们想要的就是这个!” “这是咱们师门的藏宝图,是咱们的根基,你好生保管!” 老许手上力气猛然加大,瞪眼吼道:...... 他恐惧自己会迷失在吞噬的本能中,彻底成为一头失去理智的怪物。 “不会是他哥哥让她来的吧?”白念有些疑惑,白瑶是白隐的妹妹,孰亲孰故明显看得出来。但白念别无选择,他现在连动弹一下身子都有些困难,若是白隐控制住他与白杰控制他有何区别。 一分钟之后,巨蜈再次发起了进攻,这一次它蓄力一跃,白念微侧身子,但还是被猝不及防间咬中了肩膀。 在这办公室的前面,就是公司开发的楼盘,这时候,整体框架已经建造完成,但按照建筑时间来算,距离完工,起码还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只是听孟南珺解释说桃花叶并非旁人所赠,她心中又莫名有几分失望,实在矛盾的很。于是带着些挑剔地上下打量自家这不懂事的姑娘,就见她脸上的红印与平常不同。 刚刚的偷袭他完全没理会,因为就算这刀刃落在他身上,也连防都破不了。 她用力咬着下嘴唇,唇边似已渗出血迹,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犹如死人一般。 林盛感觉第一代分灵器使用者也好,安塞里娅也好,都像是干枯河床里垂死挣扎的鱼。疯狂摆动,仅仅只是为了挽回逐渐干涸的河床。 李世民明确地交给他一个任务,要保证在三年内西部和北部边境太平,给朝廷营造一个和平发展的环境。 等一下,我会让军医给大家涂一些特效药,但是这要有灵性,脏了吧唧的,不遵守条例的,药效就没了。 花丝画心有郁结,一心想要离开峂峪的牵制,进入主卧杀掉明菲。 武当真武七截阵是传闻创派祖师张三丰所创,与武当太极剑一同被视为武当派的镇派绝技。 反而有些人气焰依旧是高涨,连科拿都是毫不客气的用话语拍了过来,一点都不给面子。 吃饭的时候同时也是商讨战术的时候。格林一边吃饭,一边与众人讨论明天的开荒计划。 清风、明月正在迟疑之间,忽又听闻李玄生口中之语,不由的眼中也是一亮,对于自家师尊,自己知晓的也不多,从人族疆域的时候,就一直跟随师尊修行。 清汤寡水自然是不行的,花娘就用辣椒和蘑菇等材料混合做了一罐子酱,方醒吃饭就用这个。 “想得美。”明百万大马上前,他没有排队进城,而是很高调地拿出福国公的身份令牌,明言身份,直接在众人的跪安中进城。 一道凌厉的劲风,席卷了正在冲锋的鬼子。只一刹那间,大片的躯体如同稀泥般的瘫软在地上。 青年想了想,抬脚迈上了阶梯,但就在这时,一声急切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这也是毛焦花大价钱也要与东林党拉上关系的主要原因,没有朝中大官给自己当后台,什么指挥使什么世袭千户,在人家眼中真不如一只蚂蚁来得重要。 这样想着,叶铮转头就抬眼望去。先将周围的情况打量清楚了再说其它的。 第1360章 主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世界终于安静了,许墨有些失神地看着满院狼藉,用力搓搓脸,随即迈开步子,直奔屋里。 许墨像土匪进村了似的,直接把把被褥掀开,土黄色的床板跃然于我眼前。 然而,并没有老许说的黑布袋。 许墨前后找了好一通,甚至把床板倒立起来,可依旧空空如也。 ...... “梦笺,我们,是在一起了吗?是真的吗?”尤子期乐得两眼放光,又紧张又开心。 就在众人慌‘乱’难过之中,霍景平突然破‘门’而入,他的脸上满是慌张与难过,三步两步冲到秦洛芙的‘床’前,那张英俊的面孔已经没了人‘色’。 “阿鹏!你说的是真的?不骗我?”雅利安娜转过头看着王志鹏,目光中居然带着几分期待。 低着头拖着步子穆晓静朝翠微山庄走去,全然没有发现在一处隐蔽的街角里,相机已经咔嚓咔嚓的闪过了好几下。 “龙梦,现在住手还来得及!”幕落仙君双眼死死的盯着龙梦,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神色。 雪妖至尊与剑圣至尊相识这倒不是什么秘密。只因为白峰老人便是剑圣的结拜兄弟。当年也是因为剑圣出面调和。才让几乎疯狂的雪妖至尊停止了继续杀戮。 大奎呵呵笑着道:“久闻李员外乐善好施,能结识李员外是张某的荣幸,呵呵呵。”大奎说着也举了杯与李员外等人轻轻碰了一记,当先仰头饮下杯中酒。 牛头人还没有说完,突然眼前一花,一阵剧痛从手掌上传来,凝神一看,原来是手掌上插着一把餐刀,餐刀将手掌都刺穿了,牢牢的钉在餐桌上,看着手掌上明晃晃的餐刀,牛头人一下子大声的惨叫起来。 王志鹏问道:“看来现在黄金狮子帝国的兽人已经知道我们的行踪了,接下来我们可能就要面对的是黄金狮子帝国人马地围追堵截,迎接我们的是一场场恶战,大家都准备好了吗?”说完,王志鹏还特意看了吴嫣然一眼。 陆北说的平淡,我却知道其中的酸楚不是我一个外人所能理解的。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也是很想跟着杨飞等人,前去马家集之中执行任务的。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琼知道,在近战攻击能力上,曹越完胜她。 若离可是个鬼精灵,一个游戏机不过就是几千块钱,对她而言这点钱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石昊震惊,他神识探入其中,仿佛脱离了这个世界,这一感觉令他脊背发凉,这是对未知的恐惧。 白天,人流涌动最热闹的明洞街上,每家店内都播放着歌曲,这是吸引顾客上门,店内更有气氛的手段之一,侧面这也在不经意间成为歌够不够红的标准之一。 匆匆吃完饭,张邵苧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并且在门口留了一条缝,示意着门并没有反锁可以随时进来。果然,叶勍吃完饭后看见张邵苧房间的状态,也是明白了什么意思,就来到了张邵苧的房间里并且关好了房门。 “不要浪费精力了。”林枫劝止了白静继续给他治疗。因为效果不大,自己短时间这胳膊是用不了了,那么还不如让白静将自身的能量给保留,至少可以替伙伴们治疗。 就好像之前没有觉醒记忆时的叶雏,就曾经得到了面前五人不少的帮助。 第1361章 余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梓明显有些狐疑,随即又笑了起来:“按理说,你也见过大风大浪了,怎么还是这么单纯?” “这世界上黑就有白,有贼就有官,坏人出现的意义是让好人长存。” 他慢悠悠的抖着白纸扇:“有问题么?” ...... 但是,害怕归害怕,该来的始终会来,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勇往直前地去面对,去抗争,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不过,这样下去的话,崔封也会因灵躯术反噬之苦的降临而落败。 “冻魂冰魄~!”董占云临危不乱使出这招。男子忽然觉得浑身冰冷,速度也下降到一个新低,最要命的是这种冰冷直接导致他的神智出现了恍惚,男子当机立断想要借助原有的速度逃离这里。 望着云峰被那滔天的魔气所覆盖,她心中也是闪过了一丝如释重负,若是这家伙死了的话,那自己便自由了。 救生舱在千钧一发之际仿佛一只燃烧着火焰的土豆,从化成一片稀泥的神鹞战机机舱中脱离了出来。巨大的爆炸火焰混合着燃烧的压缩氧气火龙一般吞吐变幻着,锲而不舍地追逐着这条漏网之鱼。 这战神露被那铁老头吹的那么邪乎,他倒要看看,这一滴战神露到底有多么的不平凡! 说道这里,或许有人会说了,满江你这这不是扯淡吗?那九匠拥有赤炎珠,怎么就不知道用其来攻击蚩尤呢?怎么还会轻易害怕其的什么“魔神之眼”? “杀!”王涛一掌击退唐云元之后,对着众人道。之后就一跃而起,向着唐锦江等人冲去。史炎紧跟其后。 “这应该就是醉仙楼中那传说中的‘三虚镜’了,如若那青蛙没有骗你,这里面存储的东西,必定是海量的气运与禀赋,还有记载着灵术、心法等物的记忆。”颅宇中,阎鸱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激动。 牛魄鼻中有些泛酸,他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孩儿能够获得出生在这世间的机会,只不过他身为家中顶梁柱,即便再悲恸焦虑,也从不表现在脸上。 胡青笑了笑,牵着瑟琳娜走出了餐厅,既然鱼上钩了,那自然是要找个宰杀的地方,在这广场并不合适。 他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来到了下面的行政办事处,想打听一下上市的进度。 跟着自己的父亲离开了这个房间,黄林却是看到了床单上面的那一抹红色。等待着众人离开之后,又折返回来,收起了床单离开了。 纨绔子弟的二哈,有的时候不经意之间的耍宝,逻辑满分,别人找不出来错处。 今天甚是欢喜,所以他便准备去庆祝庆祝放松放松,比如去轻酒吧,那些味道不错的烧鸟店。 夜逐渐深了,天色渐凉,有冷风呼啸而过,吹动顾言鬓边的碎发,纷纷扬扬,飘落在她有些苍白的脸颊。 念白回到车上,一行几辆车子缓缓进入西城,里面的场景豁然映入眼帘。 几名工作人员正要发飙,但看到走出来的黄俊之时,几人顿时就吓的差点没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断——毕竟鼎鼎大名的香岛之虎,谁敢不给面子? 蒙面刺客一击,周旻侧身一躲;蒙面刺客朝前一个扫堂腿,周旻还是侧身一躲;蒙面刺客一记白色粉末,周旻往后一躲……然后周旻倒了。 第1362章 光明正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梓狠狠白了我一眼:“我跟你说正事呢!你扯什么?” 看他这表情,确实不像扯淡。 我立马反问道:“那我总不能真死啊。” “假死啊!” 刘梓又给我一个白眼:...... “陈大人哪里的话,只希望日后陈大人高升,不要忘了本官就好。”拿人手短,钦差也是个圆润的人,自然是挑好话来说。 周围无人,九圣贤也离开他们二人身边。清风吹过,宁清欢钻入净业的怀中,净业将她紧拥。 “现在就是国家需要你的时候,相信你也发觉了自己身上的变化,你应该善用这种力量,成就更伟大的事业,享受更高的荣耀,而不是当一名保镖。”瞧得刘闯意动,阿杰加了一把火。 “这么惨……”风汐月不由得毛骨悚然,那岂不是完全没有自由,只能任人摆布了。 利爪连着肉翼,只瞧在召唤阵上一撑,一只体长三米余,展翼也有三米多的死灵龙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拳脚相交,两个呼吸间二人已经相互攻伐数个来回,墨镜男倨傲的心态此刻也是有些诧异。 风汐月等人倒是心下了然,这想必就是有关于麒麟圣域的问题了。 凌逸有些无语,他跟上来,本是想从这位身上再多了解一些有用的东西,现在看来,好像有点草率了。 若是当真有半仙级别的修士在暗中保护风易客,那么,他们这些人还打风易客的主意,那简直就是找死。 人的名树的影,许年在初选中的表现不得不让所有少年关注,也因此,甫一上台许年的对手便向后一跃拉开了距离。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啦,妹妹你就在这儿转悠吧!”随即柳清漪径直前走着,而看着柳清漪的模样柳清玟忍不住开口道:“神气什么?”想着柳清漪也在这儿待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只需要等待即可。 至于炼油商,这两个地方都是纳兰家族的第一个炼油商鲁师傅和炼油商杨阿天师傅的,这是不言而喻的。 “怎么刚来就要走呢,最起码呆上两天再走吧。”无敌的舅妈说道。 “那你没事的时候,如果你真的喜欢乔柯没事儿的时候去看看他吧!他这孩子也是很不错的,他现在也是需要开导的!”苏青云认真的说道。 看着床单上星星点点,像是有点糊了的血迹,卫莱捂着发涨的额头,懊悔的恨不得掀开自己的天灵盖。 哑巴,秋韵咬下唇,停止说话,但美丽的大眼睛依然死死地看着叶峰的声音,想把它活活地吞下去。 说完,无敌就带着于正杰把之前买的胡麻油提了过来。他们把胡麻油提到了厍得豹府邸附近。 各位同年、各位师兄,你们所知道的我只是曾经的我,双月之下似乎没有“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这句话,但闭关近三个多月的我,修为已经远超从前,士别三月又当如何待之? 许桃儿推开门,看着床上的的田桂花慢慢睁开眼睛,心跳一下重过一下。 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水囊,之前查士丁尼命令所有人都携带两个水囊,而其中一个灌满的却不是水,而是满满的火药。 唐宁轻轻一推,门并没有锁,‘吱啦’一声就打开了。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唐宁的视线中,“克利切,你怎么在这里?”唐宁问道。 第1363章 坦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没再问,直接开口道:“记得我带你去挖坟的地儿吧?我师弟藏在那。一般人找不到那个地方,相对来说还算安全。” 顿了顿,他直接把话挑明:“咱们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了,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兜圈子就没意思了。” 话都...... 左修再次反手一枪轰出,一道赤色匹练从枪口中再次冒出,这次的匹练直接将前方数个兽人又一次轰成了渣。 吴均微微皱了皱眉,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你这又是何苦?师娘是不懂阿蕤咯,阿蕤也不是师娘的玩偶,师娘相信阿蕤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素冥师娘说道。 众人一边笑着,一边说着,巴依又羞又恼,也顾不得和王大伟打架了,一溜烟回了家里。 如果是换做徐凡和陈真联手对付他一个,他估计五十招都撑不住,毕竟不管是陈真还是徐凡,实力都不在她之下。 乘着月色,贾村言步出仁丹庙,走到巷外,见满城之家家箫管,户户笙歌,张灯结彩,喜庆气氛甚是浓厚。 她是万万想不到这柳叶屯的潘安会在这里,此人可是在衙门里做活的,自己是万万不能得罪他的。家里每年卖些什么针线活还要靠他呢,这不对他好点岂不是断了生路? 说罢,查尔斯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这个地方,即使以他的体型很难和“优雅”二字扯上关系。 什么杀人夺宝见的太多了,现在这些人以为是自己队里的人猎杀了玄妖境的野兽,所以不敢下手。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郑钢铁下了班之后就匆匆的赶往泉城大学。 打定盘算的龙韵心,松开了陆恒川的胳膊,就像一头母狮子一样,巡视着自 己的地盘。 这边祝嫣然看了信,心情郁闷,又气愤,她也就离京两年,如今一个乡下来的不受宠的人,居然就敢与她叫板。 似乎她的这些标准,郭少科都符合了,家庭条件不好是于果说的,比较内向她们都看出来了,如果他解风情,就不会一开口就惹得于果不高兴了。 他详细的将刚刚发生的情况讲给了林锋,其中的凶险只有林锋自己知道。 “本王的王妃医术高明,大婚当日冲喜本王便醒了过来,王妃医好了本王不行吗?”云厉这翻话把富临嫣雷到了,居然还能这么耍赖。 昆吾一夜没睡,但提起精神,又和古门司有关,那个部门究竟在计划什么? 按照藏百川传承的要诀,不过片刻之间,王昊只感觉神魂遭受到一个强大的吸力拉拽。仿佛被卷入到一个无边的漩涡当中。 幼幽觉得这种感觉很神奇,她明明就在这,和绛旋离的很近,但像隔了一个世界。后者明亮的眸子根本看不到她,幼幽飘到她身前,手掌想抚摸她的脸,却从她的脸上穿过。这时,幼幽脑海里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好不容易追上来的离生看到柳如纭躲在石头后面,脑袋往前面探,奇怪地上前。 上古天庭时期,白柏雪大闹天宫,把玉帝都给揍了,却被如来直接压在了五指山下。方纵当然不会以为如来佛祖比玉皇大帝强了很多,只能说玉皇大帝手下留情,没有和白柏雪玩真格的罢了。 第1364章 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纪沧海面色一顿,赶紧回头道歉:“我岁数小,见识短,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老头目测至少七十岁开外,能如此耳聪目明,绝非一般人。 老头倒是看的开:“无妨。先敬衣服再敬人,都是这样。” ...... “要不我这样问,你们最多能驾多少船出海?”魏希孟又问道。心说自己也是,明知道这些人从来没有尽力捕过鱼,所以刚才那个问题他们是肯定回答不出来的,还那样问。 据说这样的摩托,对骑手很友好,在飞车党横行的曼谷,这样的款式能很好地保护警察。 就在旁边的季流年当然听得到,于是在盛遥摆明看好戏的目光下,季流年看向盛世。 冯君三人肯定是想找知情人的,但是主动寻找独眼貔貅的难度太高,只能在县城周边晃一晃,看能有什么收获。 虽说这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话题,但是由此却可看出,其在继任者的心目中也是非常崇高的,离职多年,居然还能受到高层的尊重,可看出其的成就是多么令人瞩目。 就感觉自己的嘴唇触碰到了有些温热的东西,在触碰到的时候,我的身体就像是触电一般,颤抖了一下。 “基于此,臣请皇上继续这个协议。”李国普说完,跪下来请崇祯皇帝决断。 这样狗血的事情虽然时常在这个圈里面出现,但是大多还是会被人们当做茶饭后的笑话罢了。 半响,保镖才勉强的点头,季节流年高兴的出了包厢,才到转角的时候,居然看到汤珈铖从另外一边走过来。 饿着肚子看别人大吃大喝,这种滋味有时简直比什么刑罚都难受。 当张大武用力时,她总会担心脑袋会碰到天花板,最保险的应该是和张大武在野地里大战,天那么高,不担心碰到。 徐海感觉到,他今天要想搂到乔如梦柔软的香体,必须采取强硬手段,可如果那样,即便搂到了,换来的不是乔如梦醉人的微笑,很可能是她的眼泪。 祈约在知道这名字的时候正在努力强化自己的身体,后来更是着重于实战能力的提高,反而忽略了自己异能的本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道宫保鸡丁,鸡的嫩和着辣椒的刺激,铁星月、邱南顾简直等不到汤送上来,便已动手。 距离春节越来越近,街上越来越热闹了,年货很充沛,熙熙攘攘,买年货的,买衣服的,过年了,总要图个喜气。 “恩,绿蒂很勇敢。”费安娜不断的拍着绿蒂的背,那个男人仍然是倒在哪里。 开始说明之后由比滨恩恩地专心听讲。二人逐渐进入了学习时间。雪之下把关于专家团和周边事项向由比滨说明完毕之后大约花了15分钟。 四条白色细线虫惊呼起来,它们被吸入扭曲的空间之中,身体瞬间变成泥浆。随即空间绞碎产生了裂口,四条白色细线虫身体泥浆被吸入裂口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在同类面前,占有质量没有实际的意义了,占据更多的质量,最多迎来其他同伴“你很勤劳嘛”的这样一个调侃,换不来尊重,更没有成就感。 青记大汉十分精悍矫捷,嗖地拉胡须大汉闪入了草丛之中,只露出两双锐光炯炯的眼睛,注视庙前的情形。 第1365章 不跑等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许墨还愣在原地,呆呆的问了一句:“真跑啊?” 我恨不得跑出去二里地,一回头看见他发愣,气的我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未必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但确实让他缓过神。 那阴差也不是吃素的,见我俩脚底抹油,在后面一路穷追猛打。 ...... 晚上我们照例凑在一起研究计划,以现在的状况来看,别说救金玲母子和黄舰,就是我们五个自己也难逃基地,目前除了咬着牙跟紧训练,别无他法,一点出基地的机会也没有。 二人还在发着牢骚,台阶上走下了陈平,他正寻他二人呢,看见周勃灌婴二人还未走远,两人嘴里还有些喃喃自语,陈平撩起衣服匆匆而下台阶,就去和他们打招呼。 “莞竹姐姐,然枫哥哥在这里呢。”欧阳欣悦就说她看到了然枫哥哥,莞竹姐姐还不信,这下她证明了吧? “王爷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万俟凉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裘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倒是事不关己,可是为难了她还要处处防着她再做手脚。 汤嬷嬷今年五十五岁,早年一直协助老太太执掌中馈,自认见多识广才会知道一些这种青楼秘闻,却也没真正见过刁山药是什么样的药。 “阿孝!你别出来,把着门,等我冲回来马上就关死,留个缝就行!”说完我毅然打开院门的锁,抽出刀就冲向了声音的方向。 因为云水漾和靳祈言过几天就要回申城了,他让妈妈多休息,和云水漾多聚一聚。 他听说林晓晓不肯嫁他的,他还叫人家做老婆,看来,他这个劫难逃了,他也是铁了心要追老婆了。 “行,行,你厉害。这些装备你拿去卖吧,我把它们全部给你了。挣得钱算入帮会的启动资金,你作为副帮主,也要为帮会添砖加瓦。我今天也累了,下线了。”说着,秦浩南把装备正好都交易给了候岳,立马闪人下线了。 S病毒爆发后,凭借着预知危险的能力和超常人的力量跟速度孟凡一次次化险为夷,杀死的丧尸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已经进化的丧尸也不下十个。 然后,又在全场人的瞩目之下,他居然就那样,抓着那一颗心脏,将之丢尽了自己的口中。 魔种狞笑声越来越大,口中的咆哮声越来越强烈,在其恐怖杀气的刺激下,其身边的黑皮魔物顿时打了个冷颤。 来到大厅里的时候,宫下风见赫然见到天仁亲王等人的尸体,他发出一声惊呼。 可是不曾想,他们刚把炮楼围住,还没来得及等到六点五十。炮楼里面却有二十多个鬼子急匆匆出了炮楼来,眼见着要出了包围圈,往虎山村的方向而去。 青凝嘴角掀起,露出动人心魄的笑容,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很冷,非常冰冷。 然而就在时,门口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行色匆匆的一行人朝着林雨麦的房间走来。 出自星际时代的监控体系,不止可以拍画面,录声音,有需要的时候可以通过专用特殊机械,判断一个生命体的生机强弱,和修炼者感应其他修炼者境界层次强弱,一样的原理。 当然叶尘枫除外,不但如此,他还拿出手机,向郭风发了一条短信。 第1366章 全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话间,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门口。 我抬头一看,是刘梓! 我顿时笑了起来:“得,不用出去了。” 刘梓慢悠悠的挤出一句:“顶着这副身体,你还敢到处乱跑?真是不怕死啊!” ...... 帝谌看到这个熟悉的面孔,却没了熟悉的感觉,声音不由得冷冽了许多,早已没有那时的温柔。 “此次拍卖的丹药有五钟,分别是,愈灵丹,万伤丹,固元丹,复元丹,凌云丹,每种各三枚,竞价高者得。”轩辕利从自己的灵储袋中拿出了五个锦盒,这些丹药都极其珍贵,轩辕利是贴身携带。 两人没有开太好的车,把李念家保姆买菜车开出去,同学聚会,纯粹一点比较好。 身材壮硕得有些显胖的何塞脸色一黑,老子这还慢吗?正想再吼几声,突然看到任晓年从马上掉了下去,顿时大惊失色。 米七则把慕棠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毕竟精神力强者要么是在军方要么就是在各大学院学习要么就被各大家族保护着,独自在外的精神力强者出现的机率极低。除非是那种高阶强者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我擦,不会真的是毛毛虫吧?”秦轩心中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她撸猫的动作顿了一顿,看着手中的乔二,皱起了眉。 刘思远与邓景山一样,本来都来自莫州,但现在的刘思远却是平州最大的地主,坐拥武装上万人,全部都由刘氏子弟直接指挥,他们的武装可不是坎通这样的边刀枪都装备不起的家伙,那是真正的一支军队。 她想要给乔栩传达出的信息是这个,可谁知道乔栩这个贱人,又拿她的话堵她,就是不回应帮她进英华的事。 这是一曲亡灵的赞歌,此时在这邪恶骨铃的加持之下,霎那间,连秦轩的大脑都感到一震眩晕。 “救救我,救救我!只要你救我,我一定让你嫁给我哥哥!”陈雪害怕的哭了起来,朝胡玲求饶。 她就拐着弯的劝她,说不要感情用事,十三福晋性情宽厚,她肯为你求情,你倒不如直接找福晋把话解释清楚,请十三福晋为她主持公道云云。 “哎呦,这是怎么了这是?”许娇容看到李公甫这样一下子慌了。 乖巧软糯的声音,让周泽楷一下子便确定了,这声音是周爱雅的,她现在还好好的。 王嫣然听见救不回来四个字,差点晕过去,此刻听见陈妍希这么说,她更是气上心头,随手抄起一块地上的木板,就冲着陈妍希的而去。 如果可以,他一点也不希望任何男人靠近她,即便那个男人,是他的儿子。 “背后那条伤疤,是接肋骨时留下的吧?”唐槐抬头,看着景煊问。 它原本不想被一点点消耗致死才使了压箱底的手段,但此刻浪费了金光,气息颓靡,再没有更多的法子可想,就只能拼死一搏。 秦政手僵住,无法在把匕首往里面送,黑无常站起身,一步迈过来,拉开他的手,自己握住了,往里面缓缓送去。 ——悟道真丹对叶晏二人是没什么用处的,可对于没有此类相助修炼之物的修士们而言,它的确是万不可错过。 百官虽然不敢放肆,但彼此间的互动还是免不了的。于是,在场间便隐约形成了数个圈子,圈子内的人自然熟络,圈子外的人只剩下了客气。 第1367章 贿赂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所谓亮糕,便是清明节上坟用的糕点,各个地方风俗不同,名字有点变化,做法也有些差距。 最正宗的亮糕,其实特别难吃,表皮鲜亮无比,看着格外诱人。 其实,里面包的是生米和香火,活人吃上一口,能狂吐半宿。 可死人却只认这个,连猪头肉这种大荤之物也得靠边站。 ...... 蓝鲸还有上面的三百多旅人就像一个超级巨大的扁扁的水滴一样在空急速前行着,远离了天机仙界东南,离最为繁华的部越来越近。 许寞的一番话在孔盛名的心中那是好像一颗石头掉进了黑水里,看也看不见,摸也摸不着的。 就在这时,严乐突然接到刘富贵的电话,说金灵乐大药店出事了,有人在药店门前闹事,纠集了不少人,并拉上了横幅,说是在此买了人参,病人服用了后,出现严重不适,要砸金灵乐大药店的牌子。 这时药材市场内的药店及摆摊的都还未开门,林道伦特意买的四个花蓝早早就送来了,摆在门口两边。 我的后背一片血肉模糊,甚至隐隐约约还看到白森森的骨头。这都是拜恒国三巨头所赐,我的翅膀被折断,蛛天矛一根一根的被拔了下来,尾巴也被一条一条的扯了下来。 “好的!”周雨涵点了点头然后对卓依婷笑了笑,走到了房间的门前对着门镜一看,只见门镜的前面竟然是两束鲜花。 路不同,那结果自然也就不同,烛九阴的路最终会是什么样子,他自己都不清楚那天道又怎么可能清楚,以己度人只能说是天道太自以为是了。 “没、没、你要是瘦成傲俊那样我就在给你养回来。”许辉南讨好的说道。 此刻,他们仿佛看见了红的,白的脑浆从林天生的脑袋里面流淌出来时候的情景。 她知道今天下午有个品牌活动,纪良和韩斯斯都会参加,灵溪想探班一下谢明娇和苗檀,顺便会会那个吃西瓜要人把西瓜籽都剃掉的傻叉明星。 “确实可以,古德刚,一阶炼丹师,欢迎你的加入,”王磊大声的说道,而且态度和言语上都非常客气。 俞梦竹满脑子都是疑惑,不过瞧着这个登徒子那坏笑的模样,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傅昭华说着就马上起床,让下人们抬着回去,苏清婉对顾墨怀千恩万谢之后也跟着离开。 其他人见此自然是全都跟了上去,他们也很好奇,秦天羽是否可以再次创造奇迹? 之前宁尘坑杀骷髅海盗极道高手时,未有踏入高阶神尊,所以那些神秘的古巫术未能使用,现在宁尘可以自如的使用了。 那高高在上的表情,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在六年后的现在,顾墨怀都轻易地被惹怒了。 大家马上去看内部网络上截下来的图,看到苏贝的名字的时候,都沸腾了。 在一众演员当中,她太出挑了,无论是精致大气的五官,还是修长的身形,都在不由自主的谋杀着记者的胶卷。 灵溪终于翻到了他的手机,借着桑翼的脸解开密码,找到他经纪人的电话,正准备拨过去时,却又被桑翼拦住。 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轻轻的擦掉笨猪眼角的泪珠,慢慢的拉起手,走向课室。 我轻轻地阖上了门,转过身走向了病床,穿上了外套,刚巧拿起围巾,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我下意识地转过了身,却看到了令人悲哀的面孔。 第1368章 冤家路窄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顿了顿,我又凑到他耳边:“如果你想得到某种东西,一定要学会融入,而不是一味的施压。” 这话不是瞎说。 如果刘梓真的方便露面,那他刚才为什么不进来?又为什么要在门口守着? 按刚才那种情况,即便我把刘梓搬出来,得到的也只是敷衍。 ...... 不过,能有幸助郑家未来家主,将来,在整个华夏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郑东阳入宗师之境。 虽然他也得到了一枚不错的丹药,可以淬炼龙血,不过比之一恒这个,丹象就是差了许多。 就连我,都惊了,我也没想到,周昊会这样,自从我爸死了后,他变得谨慎我是知道的,但是,我真想不到,他会谨慎到连方泽仁的约战都不答应,听他那意思,他还以为我在外边找了人,给他设了埋伏? 姜浩看着凯雷德的车身一摇一摆的晃动着,知道是那个杀手在里面横冲直撞,他总算松了一口气,一连蹲守了三天总算捕到了这条大鱼。 按理说,这种事警察是占理的,但他知道这里面有事,今天是被人花钱雇佣过来的,说一定要把这些人带进警局。 等过两天,他气消的差不多了再说两句好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马路正中,橘红色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清冷淡泊的光晕下,他略显清瘦的身形看起来有些萧条。 这样的关头前来协助无疑是雪中送炭,周天熠最终真诚地向陈可权道了声谢谢,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慕清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醒神,右手下意识地摸索了一下口袋,取出兜里的手机一看。 然而,轰击在天罗地网之上,却仍旧只是让天罗地网,发生了一阵颤动。 同样,也有一些行业苦不堪言,比如新能源,简直瞬间就进入了寒冬。 “不,昨天是我,但是今天她比我更早。”辛西娅示意艾伦往对面、这个屋子最里面的一个角落看去。 “夫人身难得,中土难生,正法难遇:全此三者,幸莫大焉。”如一轻声重复,似有所悟。如慧也在心中默默思索。 丫头打开手帕一看,手绢洁白如初,血迹不翼而飞,惊的目瞪口呆。范昭懊悔不已,只恨没有及时抓住一觉道长。 “我知道,总归你们仙人是看不起妖的。我在你跟前没有地位可言。”我直言道。 艾伦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瑞尔有时候确实容易有这种盲目自信,不过这个特点倒是挺可爱的。 这份思念追忆并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反而越沉越浓,现在大哥的儿子出现在面前,他们自然极是喜爱。 启灵的拳头轰出去,是中级武技,拳劲的威力,增幅了许多,灵力波动缭绕在拳面上。 姬无燕眼中的神情满是冷静!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之下,纵然霍子吟如何天纵之才也必死无疑。 “大哥,光凭一道术法,你也信。他不过下界一个散仙而已。”东方岳恨恨的道。 巨大的压迫力产生,守城的士兵一片绝望,眼神之中流露出死意。 方辰拿起玉笛一看,见其笛身如宝玉,手感温润,造型有股自然之美,再细致一看,见其下刻着“生死”二字。 器丹双修的武者不是没有,数量确实极为稀少,其中的难度极大!不过丹道和炼器之道本虽不是一途,却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第1369章 强硬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实际上,我现在盘算的是,如果这阴差非要拿较真,那我就先给刘梓一拳。 只有这样才能瞥向我俩的关系,这样对刘梓没有坏处,我的损失也不大。 哪知刘梓态度忽然强硬,朗声道:“王左使莫不是想用强?” 阴差单手扶了扶头盔,身上的甲...... 他告诉我,他一直担心她过不得好,出去买菜的时候,偶尔会去她的单位看看。 “到底怎么一回事?钱芳,你怎么会认识这些人?”出去了外面,齐海就忍不住对着钱芳发火。 “这谁知道,当年柳家可是村里有名的富户,说起来,咱们的祖宗还都是柳家的佃农呢! 桑无痕和依依一落地,阴一雄一瘸一拐上前行礼,显然,坠落地时扭伤了脚。 只听到“当当当”之声响起,阴一雄的大刀就化成无数碎片,纷纷四散。 “你不是布了结界吗?他们怎么好像都能看见我们?”我皱眉对着玄悦低声说道。 医生说射到我身上的那根针的确被涂抹了麻药,而且麻药钻入针孔,那黑匣子里面的每一根针,都能麻到一个成年人,只不过刺中我的那根针并没有流入经脉,所以我到现在还安然无恙。 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来王都就坐着王室王后的专属马车,白夜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说真倒霉。 意外的是,我们在本市所有派出所的户籍登记处里愣是没有找到黄光前来办理暂住证的信息,也就是说,如果黄光还在本市,那他现在就相当于黑户,逃窜到哪里,我们警方都不容易找到他。 欧振海只是笑,也没说话。一看就知道不咋地了。不过我倒是挺喜欢的。 忙完手里的活儿,罗洁陪李修缘聊了会儿天。他虽然没见过大世面,但李修缘话中有话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我问你,男生组有几个冠军之位?”贝曼珠看着江雪笑着问道。 这一点甄乾举双手双脚赞同,自己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外出旅游,见了不少后世的茶道,光是看那些行云流水般茶艺的表演,就让喝下去的柳树叶也能感觉满口生津,当然骗了自己不少的卖茶钱。 他们身后,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就算身上的装备在不断丢失,就算没了装备可能会死,但毕竟不是受到直接攻击,面前也没有凶恶残忍、步步紧逼的敌人。 秦静渊自始至终,都是背向乐灵队伍的那三名男子,似乎从未将他们放入眼中。秦静渊这般蔑视的行为,让那三人十分愤怒。可是他们也知道,愤怒没用,他们打不到秦静渊。 就在这时,葵姬痛苦的突然弯下了腰,双手捂住肚皮,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双腿之下隐约的有粘稠液体在流淌。 说完,帝俊双手往头顶一伸,一面看起来非常古朴的石镜出现在帝俊的头顶,石镜浮现出来以后就缓缓地往动弹不得的张晨头顶飞去。 但是交警看到了救护车之后,马上搬开了几个防撞桶,让救护车通过。 “我草,谁又开始念叨我了!”这人正是我们的武财神关二爷了。 顿时一条条消息开始刷屏了,一个个色色的表情出现在了屏幕上面。 “因为这栋酒店大楼建设的比较早,那时候还是老式电闸!”方大叔解释说。 第1370章 答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等我俩回到各自身体当中,我才有机会问这来龙去脉。 “你爷爷怎么说的?” 许墨不停的看着身后,脸上带着明显的紧张,缓缓开口道。 白象殿确实对赶尸门有所忌惮,特别是的他们的赶尸手杖,对于白象殿简直是天生克星。 ...... 两当下没有任何犹豫,买下两件宝物之后,直接出发往神金之地而去。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说二爷爷,怎么满嘴跑火车,还能不能靠谱了。 海东青说考虑,那项羽就不需要说什么了,反正他的担忧已经和盘托出,具体该如何做,他相信海东青比他更有办法。 在以后的很多年里,妈妈曾经试图通过各种方式求得她的谅解,但至始至终外婆都没有给过她任何回应,所以直到妈妈去世前,她都没有再见过外婆。 喃喃低语之后,楚炎单手用力一捏,那玉符崩碎,虚空中几样东西滚落。 可是,根本不等他反应过来,那枚凝结出来无比巨大的神字,却是化为两道龙形虚影,闪着滔天的金光猛然回冲,朝着他的眉心位置直冲而来。 烧仙草滑溜溜的,舒舒服服地含在口中,似乎连心情也都跟着变好了。 “一石三鸟?”卫阶不由得看了一眼张大,此刻他心乱如麻,除了看出谢安必然是要除掉桓玄这只鸟之外,另外他想要打的两只鸟却是想不到。 即便是接手了一叶之秋这个角色,邱非也还有自己的路要走,“斗神”这个称号一开始就是打出来的,而他也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表现根植于玩家们的心中,真正的证明自己,这需要一点时间。 气浪席卷的瞬间,阿江深吸一口气,那停滞不动的左拳也就此轻轻抬起。 虽然林不凡感知到了这股神念波动,但这神念中蕴含着了什么消息他却没办法知道。 “哼哼~”二师兄白了一眼他,老老实实的站起身,任由林德施为。 其实,系统的奖励在林不凡亲到白晶晶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发放。 至于什么八品灵物,吸收炼化个七品荷叶碎,都让他千百次的痛不欲生。 但要是伤人来威胁百姓供奉,这就属于违背了意愿,那么是可以被铲除的,之后也不用担心昆仑和泰山找麻烦。 一时间,一排排的提示长龙也接二连三地在江元的眼前浮现,而那原本还显示正在进行中的任务,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为了『结束』的模样。 微微转头,那被掩盖在阴影中的半张脸上,露出一道狰狞的笑容,沉闷的声音传来。 “你,你别,咱们还在医院,你矜持点。”容悦脸色不自在极了,一只手撑在他的胸膛,她提醒他。 天牢的环境远远比想象的要恶劣,这里黑暗潮湿,臭气熏天,多年的不见光的犯人们看到这两个鲜肉一般的孩子嗷嗷直叫,尤其是果儿,看得牢犯们血脉喷张。 “突然吗……”宋闵皱皱眉,,她跟温言难道不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在一起的? 刘锦姝点点头,也是这么个道理。之后二人又不知说了什么便回到屋子。 所以一下子,柳依甚至都不敢抱若依了,不过想了想,现在是夏天,抱着一块冰肯定很刺激,所以就又抱过去了。 第1371章 老熟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电话里传来似曾相识的声音。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是孙哥吧?” “你哪位?” “陈琦,还记得么?” 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传来淡淡的狐疑:“记不...... “哪里痒了,你开车不方便,我帮你挠挠。”姓赋晨盯着她修长粉腻的两腿,“关心”地道。 又是这么一犹豫的时间,朱雀如同八爪鱼的缠上了自己,并且在撕扯自己的衣服。 这个时候回南衙,好么,刚踢走一个太子铁杆,马上又来一个,太子党这是想干什么?这朝廷还是不是皇帝说了算?万一李世民瞅他不爽,再拿他开一刀怎么办,这特么危险系数未免也太大了。 阿宾有点摸不到头脑,说强哥你说什么呢,今天你还点男公关了? “好了,不说了,说说你吧,有什么条件”关志兴,看向黑衣刺客问道。 林雪想了想,忽的笑开了,“我想吃龙虾。”说完还舔了舔嘴角,一副馋极了的样子。 邪长潇是除了杨叶之外,几人之中唯一的一个术炼师,精神力强大的他,自然是对这晶石更加的敏感。 那强大的余波,直接是首当其冲的将夜震以及温浔二人撞击开来。 “好,我写。”皇帝不甘的点了点头,形势比人强,他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 “不是让你好好养伤吗,怎么现在就出来了?劝你也劝不住!你现在翅膀硬了不听姐的话了是吧?”梁姐拉着我的手,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两个男的从车里走了下来,一个是张安思,另一个便是罗树权。他们走到货仓内的一个隔间,里面亮着灯,推门走了进去。 沈欢说着便笑着唱起歌,歌声最能抚平人心,钟秀渐渐平静下来,抱住了沈欢。 “没事?那你又为何哭泣呢?”赵无忧看着自己手上的泪水,又看了看苏伶脸颊上的泪水对其问道。 “原来如此……那完颜亮此时岂不是很危险?”赵无忧听罢后,点了点头,随之便又问道。 “什么?”颜如冰似乎没有听到尹渊刚才所言,看着尹渊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于是便问道。 唐亚妮双手合一的时候,口中轻喊“碎灵咒”!随着唐亚妮碎灵咒的喊出,这光元素立即翻腾起来,并且从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这声音可以听出是发自内心和灵魂深处的呼唤。 沈欢思索着两人刚才对话的内容,不禁感叹,长安的水是越来越深了,过不了几天,就会闹得天翻地覆了。 十几人围攻着尚天恩,少年感觉到异样,紧张地睁开一丝眼,看见一个二十三四岁的英俊男子正游刃有余地和十几个恶人缠斗着,她想挣开扣住的两人,却发现只是徒劳。 听到叫声,护士兰丹枫一下就跑进来了。“怎么了?怎么了?”丹枫一看,见月松手背上的针头被挣脱了,鲜血直流,赶紧拿来纱布给把月松的手背给缠住了,又拉过月松的左手,把吊针针头扎进了月松左手手臂的血管里。 要想教会冷冰冰滑雪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看着她老是摔跤,吴明还是很心疼的,主要是心疼她的‘珠穆朗玛峰’,看她每次摔倒都把雪地压出两个坑,万一把气球摔爆怎么办? 第1372章 见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主动跳进坑里,掀开盖子,扔出来十几块金条,吓得我连连后退。 “姑奶奶啊,用不了这么多!” 桃子白了我一眼:“有备无患,万一不够呢?反正都是咱俩的。” 粗略估计,一块金条至少有半斤重,这就是250克啊! ...... 二人对视一眼,那慕容昭倒是光棍,走过去说了陈止的要求,令慕容廆额头青筋跳动,但老单于生生忍住,没有多说什么,又看了慕容皝一眼。 陷空梭轻轻一晃,一道星光罩住那堆灵石,随即那堆灵石瞬间消失不见。 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使乌龙寨占据了上元县,那也是有可能随时,会被江东侯率人歼灭的。但是这次江东侯和乌龙寨联手,显然被乌龙寨摆了一道,不然也不用急速前来支援。 那些华夏武侠电影,还有那些动画片,里面武者修士居住的地方不就是这样么? 玛德,赵北也只是想推动大势改变世界和人类的进化方式而已,这个死胖子想的竟然是消除国家隔阂建立人类统一联邦? 在音乐响到第一个高潮的时候,晴司操纵机器人射出大量导弹,密密麻麻地飞向巢穴,炸飞了无数的怪物和触手,又将战线推前了一段。 这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从他过往的事迹中,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攻击他的把柄。 而且那种情况是相互的,倭国古代那些巨头们先是信仰神社神宫,登顶之后自己也会建立神社神宫寺院什么的反过来吸收别人的信仰。 只是这年头刚落,那边就“噗通”一声,倒下了一人,却是掌管兵部的司马,想来是知道难辞其咎,更难逃一死,当即就吓得昏迷了。 “程远,这东西送给你的。”刘学明想将宝石塞到周程远的手里。 院里很大,和苏家的一样大,有一大块地杂草丛生,连接房屋的那部分倒是整洁的很,应该是有人清理过了。 安神香对段凛的作用似乎不大,薛娇娇想着过段时间去问问郑媛雪。 许娇听着,大概是能够了解陆随风现在是给自己来了一出先斩后奏,把这些事情全都办完了才来和自己说。 许今朝离开云城的第十三日,祁楚楚受邀去参加一个舞会,是云城商会会长刘辛举办的。 竖锯准备撤离了,这只是他的一个据点,对方即将逼近监控室,真正的道具师从不会将自身置于危险境地。 “师妹说的是,青阳宗弟子所做的这些事,虽然于我们来说没有大影响,可是却败坏了所有修士的名声,我们还是要让他们长个教训。”风云澈说道。 这一切都让他意识到了,生逢乱世的无奈和残酷,远比之前想象的要更加复杂、险恶和残忍。 苏母在电话那边问了好些身体的问题,得知苏姚身体很好,吃得好睡得好,便放心了些。 当然,他只是借用,而且表示少则半年,多则十年,等查到凶手,就将阵法归还。 自己要是到了兵部,发现没有这回事,那自己可就丢大人了。而且自己即使受了这些气,也不能把这帮大爷们怎么着。他也知道几个副将那肯定是英国公的亲信,下面的军官很多也都是勋贵子弟。 舒凝懂穆厉延的对不起是为何,她何尝不是对不起,他们都选择了将恨放大,却忘了,心里还爱着对方。 第1373章 商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孙耗子把手揣进兜里,嘴上夸赞道:“陈老弟真是发财了,一出手就这么阔绰!” “您可别捧我,都是混口饭吃。” 我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可是啊,现在有人不让你老弟发财。” ...... 就像是神话故事里的阿拉丁神灯,那只骨笛就是神灯,此时正往外冒东西,不过冒出的东西不是灯神,而是一只类似于穿山甲的虚影。 “尔等不错!今日来此,吾有两件事情,一是,为尔等宣讲大道。二是,武道仙岛依旧隐世不出,但尔等却不必如以前一样,现可自由出入本岛。”教主看众修已然到齐,开口说道。 顾嫣然坐在首座,她的背后投影着一幅巨大的ppt,上面都是关于神元制药公司情况。 不过随即他就打消了这个有损阴骘的念头,一来与他原则不符,二来在他的干预下,原本的历史早已出现偏差,就算郑淑嫔真的生下福王朱常洵,按照此刻朱翊钧对宁妃的重视程度,郑梦儿恐怕也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李浩果然不说了,静静地望着她,银狐也神情恍惚地放下捂耳朵的手,愣愣地望着李浩。 将所发生的一切告知了法主清风,他便化作一道流光向吴国起飞了过去,他奉命监视吴国起一家人,没死完自然不算完成了任务。 眼看着穆勒两个大步就冲到了沈默的面前,许多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接下来一幕。 只是就算如此,也应该跟自己打个招呼嘛,自己和他的通信一直走的锦衣卫通道,不可能如此滞后吧? 白泽讲完,众人均是大喜,如此一来妖族有救了。众人赶忙散去各自准备。 这时,唐门掌门唐震天看着张晓枫脸上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顿时急忙对着张晓枫问道。 难道这个年轻人是比徐风还厉害的人?难道他们看出了自己的想法? 另外,晋军的兵力也无法用战车数量来衡量,因为晋军杂七杂八的下来了六个师,其中一个师是纯粹骑兵师,部队里一辆战车都没有,而另一个师为纯粹弓弩师,同样不携带战车。 此时,夜凉如水,微风摇曳,树影斑驳,月朗星稀,洒落一地银霜。 此时王海只觉得好累,灵识时刻展开,监视着方圆2000米之内的一切,防备有人突然闯入。 兰陵王风尘仆仆而来,气势汹汹地逼到她面前。她却是浑若无事人一样,既看不到他的辛劳。也无视他的不悦。嘴一张把他交给别人,便自顾自的了。 司徒瑾冷哼了一声,嘴角却噙着笑往外走了,唐白宇朝忠叔点点头才迈步往外走。 这道人一出来还没等明玉说话,就劈头盖脸一通好说,明玉,越听脸色越黑,到最后一张脸都能滴下水来了。纯阳道人不如何调教门下,不知礼教,没有一点修道人的谦逊之态。 杰克把手放在胸前,给出现的老德鲁伊行了个弯腰礼,转身对楚南说道:“这位就是我们村子唯一的长老,阿拉夫伊德长老。 如今是大比之年,向来人杰地灵的姑苏城的百姓们也不唠那家常,无论懂与不懂,都要聊上几句今年的会试。 从代表王国全力的大公继承者,再到大公直属武力的公国近卫军,加上军方豪门和主管公国政务的第一人,几乎囊括了巴亚各方面的势力。 第1374章 九死一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许墨压根不看我眼色,梗着脖子怒吼着:“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可别瞎说!” 孙耗子顺势搭茬道:“你看,这不就成了吗?” “成个屁!不行!” 我要是做出这个决定,志安不得骂死我? ...... 就像自己家那里,在那里很难想象云海市这样繁华的城市还有这样的贫民区,在这个大院前,杨阳很难想象,在如此现代化的云海市,竟然还有如此经过岁月积淀的大院。 简简单单的对话,含着沉重却明朗的心情。暴风雨的前夕,总归是宁静的。 而下面打开着的阴门,除了第九扇门是第十殿转轮王的六道轮回的投胎转世之地外,其他的每一扇门的后面都代表了一重地狱。 “为什么要停车跑过去,按照常理,不应该是下意识蹬车过去才对吗?”交警严厉的问道。 尤倩儿对胡喜喜算是恨之入骨了,陈天云没有解雇她,但被拆穿身份的她是再也混不下去了,只能自己提交了辞职信。她的报复心很强,这一夜在黄天成耳边哭诉了一整晚,目的,只要胡喜喜和其他男人的床上戏。 “呵呵,到时候,你拿什么和太平公主拼,难道是拼命吗?”韦皇后冷冷地笑道。 “你听到的我都听到了,你没听到的我也听到了。怎么样,你现在知道老二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吧。跟他做兄弟,迟早被他剥皮吃肉。”李建成似乎对李世民恨之入骨,说这些的时候简直是咬牙切齿。 “知道鸿门宴你还敢来?”太子继续保持高深。和旁边一个光头交头接耳了几句,光头闪身出去。 瞧见林微没有说话,黎浅转过头来打量了林微一番,瞧出了林微似乎走神了,于是使劲儿的在林微的肩上拍了一下。吓得林微一伸手便是一个过肩摔,而黎浅则是惨兮兮的躺在了地上,一脸愤怒的看着林微。 我想抽根烟,可是摸了半天都没能摸出一根,这才想起刚刚烟已经全部被我抽完了。 但在重生之初,她找不到合适的可信任的人来帮她搭线,之前的朋友伙伴全部都不能再联系,贸然出手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然而,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渐渐摸透了重生后的生存规则,她足以驾驭接下来遇到的一切。 本来还在闹腾的齐桓等人,见便衣的手指过去,也忙回头去看,医生已经从里面出来,他们也顾不得莫苒了,冲上去看顾景臣。 见状,龙天几人相视的看了一眼,难后同时的抬起脚步紧跟那个大妈的脚步走了过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刘青龙定定停留在原地。还保留刚刚举起右手发誓,往回收手的动作。 一脚踹开大门,黑袍人缓缓往前行走,在月光投射下,一道黑影被无限拉长,一股森然之气随即蔓延开来。 轰!他没有丝毫留手,白皙的手掌宛如闪电横空,捏住那个攻杀的手掌,一股恐怖的血气涌动而出,宛如大浪一般轰击到偷袭人的体内。 什么叫不要脸?再没有比他们俩刚才做的事更不要脸的了,顾景臣倒好意思说。 “启禀陛下,依我所见,此事错综复杂,还得三部结合才能收到奇效,将罪犯绳之以法。”马德钟开始施展拖字诀,能拖一时就是一时,这样的事情,自己两个都不敢得罪。 第1375章 直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不等我说完,许墨先点头道:“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错,你要做的不是英勇赴死,而是想办法避开九死,占据一生。” 许墨干笑几声:“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可不敢做那种打算。” ...... 原来刚才他让麋鹿去飞船里待命,就是为了防备兽潮的最后手段。 钱是随时都可以赚的,但是坑太上老君那个老家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一个好机会。 也有些人是特别的存在,别人都在休息的时候,他们则更加的活跃,甚至不顾危险。 “大姐,此举不妥吧,你我二人相伴出游,会否惹人话柄?”卫阶略显嗫嚅地说道。 “而且什么?”她低下头,像是很忌讳一样,我能理解她,毕竟这涉及到整个抱月派生死存亡的事情,派系与派系之间的争斗,肯定是非死即伤。 “是的,公子,反正我们的吃的也够了,还是给兄弟们吧”,她还是觉得应该把食物给兄弟们,要不然他们怎么抵抗外敌呢? 唐易还没说话,一旁的西府的原影子守护者成员‘霸’,也就是陈霸杰开口说道。 得到黑色石珠之后,现在汲取灵力,蕴养识海的修炼进度,可谓一日千里,叶枫原本并不突出的御灵资质,也变得神奇起来。 “张易,要是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或许可以向大哥为您求求情也说不定。”刘阳威越说越嚣张,他感觉此时自己似乎有无穷的力量,轻易就可以灭杀张易等人。 “轰!”前方大乐城首府之内突然炸爆,火光冲天而起,一声怒吼之后,王天一的身子猛扑而来。 随着下一届世界杯将登陆西亚的卡塔尔,中东石油富豪对足球的热情,近些年持续高涨,投入持续高企,使得这个地区足球发展水平提高迅速。 等到出了昆仑仙殿,剑离心里舒了口气,这昆仑子给他的威压太大了,好像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似的,自己好像没惹到他吧。 “这是江湖朋友的抬爱,在下可担不起入云龙这个名号。”公孙胜连忙谦虚道。 偶尔从胡同里钻出几个七八岁的龀童,追逐打闹的又消失在另一个胡同。 听已故的奶奶说过,我的出生对家族是一种恩赐,因为伯伯和我自家都各有了一个孩子——堂哥与哥哥,我这幺孙自然备受宠爱。 所以,在海外球员名单对比中,龙国队目前已经后来居上,稍稍领先韩国队了。 在比赛进行到第十一分钟的时候,沈峰在中场得球,没有选择过度给已经助攻上来的队友,也没有交给一直在前场游弋的武雷、张希哲,而是选择自己带球突进。 高岳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忽然有点挫折感。这帮鸟人,真有这么厉害?那好,我不管了,回去睡大觉,看你们怎么搞。 如今府里头的人都是经过贺知春千挑万选的,她身边这两个一个名唤青梨,一个名唤木槿。青梨性子泼辣,是贺知易从长安送过来的,木槿乃是贺知春去江东开知味记的时候,刻意寻的,她梳了一手好头。 “那些事情,很多都是我一半猜测,一半推理的,那几天被严刑拷打的时候,倒是印证了许多……阿豪好像是在‘你’和韩冰的婚礼上,用刀刺杀韩爸的,不知道后来救活了没有。”刘医师回答。 第1376章 众人合力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那人轻轻点点头:“还有别的交代么?” “要他人头。” “好的。” 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回应一句,便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等我办好了,自然会联系你们。” ...... “嘿嘿,还是姬雪姐姐好,知道我初到中川之地,人生地不熟的,还专程在这里等我呢!”明轩嘿嘿笑了一声,就三两步走到了姬雪跟前。 梳完头发,魏母已然无法抑制心中的不舍,转过头默默的落下两行泪。 如果是他的话,那么自己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操纵者雄芯的双手突然颤抖了起来,自问雄兵连的实力,如果沉翦真的成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该怎么办? 冥绝邪祖一到,原初邪祖才可以尽情的施展自己的实力,一举重创了那条太阳龙。展现出虚魔界第一强者的恐怖实力。 不过,他说的确实没什么问题,我与他本没什么交集,如今,他还如此帮我,我确实不能说是“过河拆桥”。 离天洛看着自己被锁的铁链,眉目之间充满了已死的狠厉,双手抓紧了铁链,手里的神力输出,一边向着凰羽渊,另一边向着狐天异而去。 “我要是想打掉那个舰队,可以直接发射一道暗禁,这也就完了,可是这样做,你觉得好吗?”莫甘娜问她。 说到这位枯瘦老者暗侍浮屠,原本是那刀意先祖邪刀皇的负刀死侍。终日替主人邪刀皇,背负着那把殇煞之气,纵横全身的血饮殇刀。 所以,在听到春杏说出‘自幼跟随在身边’这样的话后,姚娘心里的害怕在悄无声息间就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当牛排摆在桌子上的时候,一股焦香飘了出来,东方灵深吸了一口香味,连忙开动了起来。 杨浩微微诧异,目光抬起,看到僧人脸上绽放越来越明显的笑意,心中一股不妙的感觉升起。 杨浩沉声答应,走过去从穆离手里接过纸钱,烧了一些,然后恭敬地磕了几个头。 “好,既然如此,那薛某就和您进宫面圣。”一看张让就只不过是一个宦官而已,眼界也就只有那么大了。一听说有人要造反,已经是急得手忙脚乱了。不过这种人才更好利用。 在矗云山,开阳王阿育奇对乌恩奇始终不冷不热,言不听计不从,纵然回到矗云山,乌恩奇大概也只能无所作为。想起了在矗云山的种种不开心,乌恩奇更加不想回去了。 罗成也把手中五钩神飞枪噶啷丁当,丁当噶啷钩开了槍,逼开了刀。 从怀朔镇狼狈而逃的突厥残兵远走斡奴河,然后折返向突厥王帐。而突厥王帐方向,启民可汗显然也获知了隋军北上并击败咄吉十万大军的消息,震动之余,也开始调动兵马。 炎灵剑在他的手中起起落落,收放自如,所有的动作都像是最完美的艺术。 伊乐轻轻的扶起桐乃,然后把她平放在床上,松了口气,这才往楼下走去。 “不周云乱”是开阳剑法中的不屈之剑,败而不乱,杀意潜藏,敌若稍有疏失,便有灭顶之灾。 苏九挑了挑眉毛,说道:“满不满意诸位先听了苏某的条件再说吧,要我帮你们出手也不是不行,只要你们答应苏某的这个条件即可。”接着,苏九便是直接把自己的条件提了出来。 第1377章 合作愉快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做完这一切,我把许墨送了回去。 “咱现在就算两清了,合作愉快。”我和孙耗子握握手。 孙耗子轻轻点头,把手抽出去:“那我们就先走了。” 分开以后,我特意往胡同里钻,确定没被跟踪以后,我给纪沧海发了个消息。 ...... “你谁知你这牌子是真是假,你不是紫薇天弟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我看你分明是想混入紫薇天的jiān细。”中年人一来是不愿在这些弟子的面前失了面子,二是也是骄横惯了,喝道。 然后,就是全军作战,李慕将所有人之极境的人包了,全部直接束缚其法力,除非是罪大恶极之人,里卖弄才杀,他也告诫弟子,不要对那些性格还好的人出手,毕竟他们不是毫无人性的强盗。 虽然老太监太可恶,发的银子有些少,但总的来说待遇还不差嘛,也许因为自己是新人吧,等混久了脸熟了就不会处处被盘剥了。 许褚又说出让人振奋的话来:“典韦失踪,大家都知道吧?其实当初典韦是受了主公的命令去执行任务的,现在郭先生可以随时召回典韦,不过他得实行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而且也能了却他的遗憾!”曹植等听见又是大喜。 狂龙没想到双影的武器如此怪异,此刻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急忙蹲下身子,那背后的大岩石居然四分五裂。 也只有以俅迪和费思兰卡的距离以及众多圣力的维持下,教皇才能将战争的画面在光明主殿内实况播放。 询问了一番具体情况之后,杨远越听越是心惊,不敢想象这个年仅二十的年轻人是如何做到的,实在有些耸人听闻。 远远望着天梯,似乎犹如一条白色银龙,游入云霄,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但是还是升起一股感叹,这个李慕掌门的手段真是神鬼莫测。 兰溪思前想后,决定趁下次聊天时,在望帝面前略提提今天她令人生厌之处,让望帝先入为主对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练功室内,赵峰重重地呼了口气,身体一下瘫坐在地,无数汗水从身体各个毛孔中冒出来。 世家门阀的时代,中央朝廷对于地方的控制力不怎么样,若是朝廷势大,各地地头蛇还会服服帖帖,官府要征发人力物力,他们只能老老实实交差。 眼下,他迫切需要给自己一个足够重要的帮助,让他来巩固国内的权柄。他甚至还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成为帝国的高官。他只是需要足够的权力改革帝国。 许父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忧愁,哀声叹气的的样子让许褚既感到着急,又感到心疼。 同州位于长安东北,位置重要,李浑安排好了防务之后,清晨时才带着兵马赶往广通仓,只是出城没多久便得急报:广通仓被烧得面目全非。 然而,姜明哲并没有回答。并且回去的一路上,姜明哲一句话都没说。 这一刻,李继勇忽然想到了前任驻京办主任崔成恩。他本以为国王陛下只是因为崔成恩与大明皇帝陛下过于密切的身份而明升暗掉,把人换走。 现在船队目的地是百济国,不由得船上的玩家心中有了许多想法,而直肠子的人自然直接发问。 假扮起商旅来,陈修可以说是驾车轻熟了,当时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纵然在琅琊国有臧霸相护,可以说是安全的很,但是要躲避那些有心人的眼睛,这一点恐怕还是不行。 第1378章 跟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司机一脸懵逼的下了车,嘴上还不断调侃:“开了这么多年出租车,第一次看见乘客主动当司机的。” 一路上,人歇车不歇,一直跑到第二天天亮,才收到纪沧海的信息。 “许墨下车了。” 我看看他最后发来的位置,北陵左旗。 ...... 船长的安排,肖尧也听懂了。在这茫茫湖面上,这几盒糕点,比金子还要珍贵,就是救命的东西。 没多久,这节车厢,被路过的一列火车挂上牵引,向着肖尧的家乡飞奔而去。 “这很过分吗?比你们胡乱冤枉人过分?你要真是这么想,我还真得让警察来评评理了。”叶灵犀反击道。 水天相接之处,横着一道长长的堤坝,如眉黛般装点着碧波无垠的湖面。去岁,正是因为周瑜与鲁肃修建的这坝,巢湖未再发洪灾,百姓们得以足粮越冬,自然感激不尽,新年一早便扶老携幼,来老宅拜年。 余鸢闻不出还算,叶清之同样如此,便说明那气味到这里断后,线索也断了。 而这种意料不到的事情往往会让人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这种代价绝对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可他细看之下,发觉母亲脸色不对,可以说是相当的难看。难道是父亲和母亲吵架了?他这个池鱼,被殃及了? 卢雪只是不断的摇着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这一切? 叶清之扬起剑便向那巨蟒刺去,巨蟒有是一声巨吼,一层层如水的连波点点泛起,半个身子扬起。叶清之剑与连波相撞,止住。 张晓雅和周薇爱,没了这层障碍,三人相处起来,更加的顺畅。每次她俩来见肖尧,都没有避开苏婷婷,这也让苏婷婷对肖尧,有了更加接近熟悉的机会。肖尧也对苏婷婷没有不好的映象,有时候还能开开玩笑。 庞统勋的父亲庞中海是沪海浙东商会的会长,与沈宏民都是老乡,又是朋友,就两家的关系而言沈凝不能搞得太难堪,影响两家的关系,所以只能息事宁人。 以前的苏林出现在他的面前,就他现在这个状态来说,也是根本不可能打得过的,更不要说现在的苏林是金仙的境界,刚刚那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他都没有搞清楚,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助理很聪明的将另外一杯给了施灵,施灵这儿那里有心情喝咖啡? 她走了进来,看了一下了别墅了装修风格,是一向冷御宸所喜欢风格。 他在大厅中转了一圈,仔细地查看了每一个地方,确认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放心。 这个声音犹如惊雷在柯振天脑海中炸起,让柯振天脑子一刹那间空白一片,双目瞬时呆滞。 对这样的布置他并不陌生,这辈子见过的没有一万次也有几千次。 “刷!”一声响,白光击在了神九黎的背上,他身子一颤,微微向前踉跄了一下。 能让郭飞躲起来的人,对郭飞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人。距离上次让郭飞这样躲起来已经是五六前年的事。 杀手绝对是贪婪的,虽然他们有些人很有原则但是却都是为钱杀人,这是行业的准则、规矩。 被带回来后,她便被禁足,关在自己的房间内,一步都不允许出去。 那老伯如实描述了一番,他描述那些人的样貌居然与那些树林中遇害的大汉相似。 第1379章 搭车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啊?”我半开玩笑道:“这种老弱妇孺不是最容易让人放下警惕的吗?听不懂你还敢把人放上来?” 司机娴熟的挂好档,嘴上回应道:“这是阿勒汗的方言,我听不出说的是什么,但口音能辨别。他们应该是原著民,没什么事儿。” ...... 没想到蝴蝶效应下,未来墨西哥新派毒枭的扛把子组织提前成立了。 更重要的是柴进这些年积攒的人望,也成了笼罩在梁山身的光环,会让很多人来投。 为什么他们敢肆无忌惮的欺负警察,除开某些原因之外,更多是这帮人拉拢一批,那帮人拉拢一批。 记忆的融合使得林筱七感同身受,脑子里种种画面闪现,全都是负面情绪,哪怕天生乐观如她也受原身影响很大。所以这两天林筱七心头一直憋着口恶气。 大越的府衙一般都是前府后院,也就是前面是府衙衙门,后面则是官员生活的区域。 两人没有使用异能奇术,就全靠纯武术技巧,拳风交汇时,引气相震,气浪的波动横扫,刮得虞岁脸疼。 沐正廷舍不得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更舍不得自己现在美满和谐的好家庭。 她说完,也不管仆役们面色如何难看,转身几步便消失在了树丛深处。 莫雷诺也是一脸疑惑,不过很明显这批人是不管是哪方势力,一定是冲着新拉雷多来的。 “什么真的,那你又为什么不早点来接我?”赫连紫云又侧身躺了下来,背对龙明。 张凡如今是紫云期的修为,也就是和元婴期差不多,也就是说超越三个等级他最多可以查看到分神期的修为,但面前这一老一中年确让张凡满头雾水,显然他们最少是化明期的修为了。 “若都是你这样的做客之道,吾这样待客又何如?”被人扰了兴致,魔皇镜沙有些恼的坐在床榻上,狠狠地瞪着妖瞬。 冷香儿已经被吓到了,现在在云泽面前又不能太过失态,只能苍白着脸点了点头。 “大家镇定,刚才是龙明释放的幻觉魔法,现在才是正式开战!”血海大喊一声后,飞身向前冲去。 从那之后,冥耳就更加低调行事,也就是基于这些事情,古科学部并没有找冥耳的麻烦,因为冥耳的宗旨很简单,绝不在正邪之间倾斜,无论提出什么条件,他们势必要掩饰住不能被普通人知道的秘密。 “顾首长酒量好。今天大喜的日子。兄弟们都高兴。我先干为敬。”王红旗第一个上來的。有过节。这事不能过。 还是,依他现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来看,纯粹就是为了戏弄自己?给自己增添一点玩味? “你一天穿一套,两个月不要就已经全部都穿完了,这些问题你都不需要去考虑的。”南宫宇寒笑着说道。 梵天界,再次成为了博德拉与大自在天争夺的战场,双方的人马都聚集在了这里,一眼看去尽是黑压压的一片。 在他的印象中,容少伟一直是一个高高在上,讲究地位与等级的人。 一旦王府属官扛不下去,各种屎盆子都会扣在赵颢头上,不仅罪名很容易被坐实,而且还会格外“发现”很多新罪名。 阳光从窗外洒落,杯中的红酒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犹如红宝石般璀璨夺目。 第1380章 不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不由的泛起淡淡的愁意:“如果到了阿勒汗,需要注意什么啊?” “不知道啊,我们从来不去那地方。” 突然,司机猛地一回头:“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要去?” 我缓缓点头道:...... 纳兰嫣然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当然这个数据也是不准的,纯属靠自己来推测的,毕竟这东西很坑的说,因为纳兰嫣然对时间的理解不够,不然的话,又岂会是这么简单的推测呢。 但白狼知道,这就是进入圣人主墓地的门。白狼想笑,马上它就要成功了,这一路走来,可以说是非常的顺利的。因为之前的那些障碍,都被圣人的战斗给破坏了,期间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 可不敢再种植了,再种植把空间都要占满了,这玩意种植一次,就得多腾出来好几立方米来装它,静姝还打算将它们卖一些给组织上,改善大家的伙食呢。 杨叶感谢之后,收了烈阳甲,进到石宫的房间中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黑色中山服。 药园内,这两人一狼,像个饿死鬼一样,吃个烤肉都像是在世纪大战的一般。 感觉到危机的那名天庭修士在一连串突袭的压力之下再也没有什么犹豫,以一道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的保命符在困难的条件下强行展开短距空间穿梭,这才逃出了再一次来临的致命一击。 “你不必对我说这三个字。”方涯薄轻叹一口气,果然,比起面对自己的妻子,他更容易去安慰自己的战友。 莫兰烬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属于紫玉的东西,哪怕是一封信她都觉得好生宝贵。 “而且,那是一位圣人的一生的感悟。至于你能不能感悟到,那得取决于你。”白狼道。 毕竟,这里的事情也是关系到高轩他们的生死存亡的。因此,他们这个时候,倒也是一点懈怠都没有。相反的,却还是显现出来了极大的兴致。 段正淳轻轻一叹道,“我自然顾忌,但是这是两件事情,并不能混为一坛。”随着往边上一瞧。 自从吕布投靠了董卓之后,他在董卓军中的地位,已经降低了许多。吕布实在过于勇武,自己不是他十合之敌,加上吕布自己便带着数千并州士兵,实力根本便不是华雄能够相比的。 开什么玩笑,冯信才不会轻易拿自己当赌注。再说,徐晃还真不一定能够赢得了颜良,特别是如今徐晃饮酒之后,略微有些醉意了。 “寻常攻击无用,不知用这太古神器攻击如何。”江源心中暗道。 一连几日,徐晃与管亥率军在外清剿黄巾,而冯信是不是却找到钟演和陈到等人,探讨当今的政治时事,其中有不少新的东西,在与这些人的交谈之中,被冯信发现。 经过刚才短暂的相处,琴里能够察觉的出来,那家伙就是个流氓。 这怪物身后的尾巴猛的拍打着地面,碎石迸飞,双腿蹬地,朝李逍遥扑了过来。 乔峰闭上眼睛,耳边风声骤急,气灌全身,双掌交错间,一股龙象般雄浑的力道,猛然的爆发。 前后悬崖的险恶的处境将乔柳汐逼迫在断崖上面,如若上官子轩在自己有能力的以后,当他某一天突然感到腻烦了,恐怕那时候的自己,可谓是连同断崖碎裂的一起,坠入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第1381章 结个善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对于他的坦诚,我只是干笑几声,随即又摇摇头:“如果刚才不是处于自保,我连那个小女孩都不会伤。” “你不是道士吗?应该正邪不两立啊!” 我又一次摇头道:“这么说就太极端了,没有绝对的好和坏。” ...... 真真假假的玄奇故事,成了坊间百姓的上等谈资,期间免不了再次二次加工。 地面已经洗得干净,左右店铺门户紧闭,不知是不敢出来,还是全家死绝了。 她给那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领命而去,不久就带了个中年人进来,那人一进来就拜倒在地,眼神之中充满了惶恐之色。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和她见面,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姝歆觉得警方已经几次摸排走访,也对山庄和周围进行了地毯式搜索,若那几个孩子真是在山庄出的事,那么定然是非常之事。 只不过他脸上的喜悦之情却是明显能够看得出来,看来目前为止,他公司创立的进程还是比较完美的。 顾璃将整个生日宴会设计成了前世酒会的模样,但又做了一些改动,更加符合这些古代人的审美和生活习惯,大家想坐哪里可以随意坐,这样就避免了安排的一桌人不对付。 尤其是吃过晚饭,赶紧冲个澡,然后坐在院子里嗑着瓜子看电影,武松偶尔也放一些工业方面的纪录片,在他们心中种下工业强国的种子。 艾翁这个英雄打野机制上和其他打野完全不同,三狼开的他种下被动,等待植被成长完成。 但好在狙击枪是可以重复使用的,后期王泽轩就不用买狙击枪,只需要购买子弹了。 这一刻,这处奢华的房间内,形形色色的金家高层在怒吼着、咆哮着,他们觉得自己被人侮辱了。 它坐了起来,伸出爪子挠了挠了伤口,嘴巴裂开露出牙齿,从里面吐出两个字来。 路凡越过所在的山林,一路向着B区的方向疾奔,这一路上,没有任何人,A区的队伍已经将所有的兵力压在了B区指挥中心门前,即便是指挥官出局,但强攻的命令还在执行,对方依旧被重重围困在一个方圆之地挣扎防守。 因为到那时,他们的计划将会更加完善、更加周密,他们彼此也都更加充分的准备好了战争的一切。 “走…我们趁乱靠近阴冥枯井…趁他们都拼得你死我活,我们赶紧捡个大便宜…”楚老二见四周已经战乱不断赶忙说道。 可是路凡还是强忍住,他不能先出手,机会往往只有一次,失败了,就会把命赔上,路凡不敢盲目地去赌,他要撑住,蓦然间,笼中人的面目骤然清晰了起来,路凡仿佛看到,那双浑浊眼睛中,隐藏地血腥。 “只怕当初写下此方略的我师父,也未必料将和得,当初孱弱不已的后周,在他和父皇的悉心经营之下,短短五年时间,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柴宗训闻之默然知道种放说的是事实,形势比人强,不管柴宗训承不承认这一点,事实就是如此。 杀死臧霸、西空朔,脑海中,沈屠一再促催他吸了那两个魂魄,但雷鸣坚持了原则,他不想做梦的时候,被这两个凶神恶煞骚扰,坚定的予以拒绝,他似乎看到江临仙脸上出现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第1382章 没白忙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把手指向导航:“这附近有个货站,我们经常在这卸货,我和老板还挺熟悉,可以把车先停在那。” 如此最好,如果运气够好,没准还能混个其他交通工具。 自从刚才露了一手,司机的态度明显发生变化,从最开始的警惕变成了恭敬,甚至带着丝丝谄媚。 ...... 他和铁牛都看出来了,方寒似乎并不想在家人的面前暴露自己的实力。 随着陈渊一走,原本被遮蔽了内外的勾陈界再次显露出来,一道道目光重新投注而至,紧接着就都显露出诧异与意外。 “你!”章姿气得脸色涨红,瞪着毛雨宁,倘若不是赵雯敏一直在旁边提醒她有镜头,她估计会克制不住表情管理,痛骂出声。 “你该是不曾上太华山,有空去山上问问新任掌教,问他敢不敢再纠缠?”平王扛着刀,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瞥了于大管家一眼,后者赶紧行礼,就要问候。 他真正看重吴垒的是,以这孩子的年龄,再长两年,正好可以拍校园青春剧。 毕竟张欣然在外面,唐甜甜跟张欣然都是一个办公室的老师,而且她还知道,张欣然跟苏柔是好闺蜜。 她一直费尽心机的傍大佬,游走在各种名利场之间,就是想往上流社会爬。 陈菜菜没有跟陈建说太多有关前世的事情,但陈建能猜到自己妹妹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否则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因为昨天春秀的反常化妆,秦司牧猜到了曙光基地管理层有可能会使用这种常规手段,所以今天他们三个不但脸型做了调整,肚子上也绑了点东西,看起来肥了不少。 “叶哥,你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我自己锻炼着,也忘记了外面的情况。”赵铁说道。 这次再交手与之前两次不同,之前两次碰撞,所有人都知道凶险,但都悄无声息的结束;而这次,所有人依旧知道三个主角交手的凶险,只不过这次他们所有人都躺枪了。 然后便是将前身心都投入到了一种工作的状态当中去。不过就在此时林然进行着怀古颂今的时候可以看到那九老便是笑眯眯的走出来。到了林然的身边,直接的将那手臂给伸展出来,便是放在了林然的肩膀上。 二十位行家从两扇两侧敛入门槛的大门鱼贯而入,看到了满目琳琅的古董珍玩,东边,南边,北边各有一个榆木做成的刷红漆雕花储物架子。 “让你看笑话了,我们进去吧。”吴刚揉了揉眼眶,率先朝着战狼佣兵团走了过去。 没有人注意到说话这人是何时出现的,直到他开始说话,所有人才一惊,才发现斩魔台还有一位令人窒息的人物。 朗宇只能装傻,面对这两人心里还是瞒紧张的,此时更是不敢多言语,谁知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破绽。好在此后两人都没有再谈论失忆的事。 “天外墨石!好名字!好好好!就冲这个名字和白二爷的面子,这个我要了。”司徒轩连说三个好字大大咧咧说道。 雨凡的心猛地哆嗦了一下,秦枫则是脸皮猛地哆嗦了一下,现场的其他人则是睁大了眼。 “神界之乱,遗祸千年。九阴齐聚,搅动日月。明主一人,四大金身,阴阳悸动,定掌乾坤!”残魂龙老缓缓念道,声音沧桑而带有颤音,激动异常。 第1383章 神神叨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小伙子说话明显冲了很多,甚至在说完之后,还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司机在一旁充当起翻译,大概意思就是,自己准备好干粮,进了阿勒汗不会有任何补给,更不能明面做交易。 另外,如果我们给他惹麻烦,他会毫不犹豫做掉我们。 对于这一点,我倒是不慌。 ...... 尤其是,在他的问题之后,根本没有人回应!柯轩宇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尴尬,所以当即闪了闪神,便恢复过来。 看到吴忧一脸的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是一点都不害怕自己来抢。 情况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十分危机了,林枫随时面临着被秒,但是我手里还握着一个大招和坩埚没有放。 赛前,先是由东区赛事的负责人将我们这边的八位擂主的名单报上去,然后由全区总负责人将四十支战队随机分配,来制定决赛的对战表。 美琳微微一笑,而看眼下情况,吴磊进入第四层,应该是再无阻拦,而凯威那边,他的实力本就是场中顶尖一层,要获得那五个之一的席位,应该不难。 凐原本睡意惺忪的眼睛立马就清醒了,只犹豫了一瞬,向秦正点了点头。 柯父不可能不给柯轩宇面子,也或许是他说的话也对,所以只是重重哼一声吼,便撇过视线,人也跟着走到一边。 秦正合上眼准备闭目养神,忽听院中传来一串匆忙的脚步声,睁眼去看,乌梁一脸急切冲到他跟前大气连喘。 当烈焰神戟洞穿了一个罗汉的头颅时候,他就像是劈柴火一般把此罗汉的头颅完全劈开,伸手捏住元神,在手里捏的粉碎。 “要,怎样才能救她?”夜凌宸开口,那一刻,他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十万石粮食不是白给的。白栋用它们从老赢连那里换了一千个公士及第的低等爵位和十万钱,钱不够用就自己贴补些,这是救人性命的大善事,就当为白家积福了。 只要我悄悄弄死他,他的天赋就不会被无敌灵尊知晓,无敌灵尊不会收他为徒,我也不用跟他道歉,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可是当他的化剑扇刚刚出现在身下正要抵挡之时,那些铁羽却已经射了上来,打在了他的身上,他直觉身上一阵疼痛,那化剑扇失去了他的控制顿时被铁羽打得满是窟窿。 区区阵法孔宣自然不惧,而且又不是释门中的万佛大阵,故而孔宣才会轻易步入大阵当中,可是孔宣万万未曾想到,阵法的入口便是弥勒口中,阵内则是弥勒的腹中。 见火榕显出元神三花,鲲鹏道人仿佛浑身一松,随即周身神光一闪,显出元神,偌大的北海之地,顷刻之间,神光四起,天音相随,异香扑鼻,元神融入周天星辰大阵,引出万般异像,竟有天花乱坠。 “白子此言可真!”公输清爱不释手地看着图样,越看眼睛越直,忽然听到白栋这样说,顿时激动的全身发抖。 这一声,并非兰德发出的,而是来自众人身后。维拉等几人无不笑了一跳,纷纷转头往身后望去。 天玄子走到宓珠的身边,“怎么了?”他刚才一直都在胡思乱想,根本就没有留意出现的状况。 “睡觉呀!”陈凡不解的回答道,因为在陈凡看来,睡觉要上床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 第1384章 沙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时间一点点过去,整片荒漠都变成了暗黑色,我忽然觉得身下有动静。 我回头一看,司机在我旁边已经睡着。 嗯? 我起身一看,登时吓得我一身冷汗。 我身下赫然出现一个葫芦形的脑袋,前窄后宽,两只三角形的眼睛闪烁着幽暗的红光。 ...... “怎么,还有事吗?”韩魏也觉得有些尴尬,连忙抑制住蔓延的思绪,想缓解一下气氛。 这时候我也懒的跟这个警察说什么了,直接给张三丰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之后,我就把这里的事情简单的跟张三丰说了一下,等我说完之后,张三丰这时候就对我说道,你把电话给那个警察。 “放手吧。”韩魏眼中含泪,态度不再强硬,不仅如此,还带着深深的请求。 这个时候,外面再次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数道雷电从乌云中出现,撕裂了乌云,从乌云中出现了一个脚踩这巨鸟的人。 李纯的家人也赶来了,证实了李纯身体十分健康,像心脏病、高血压这些容易造成突发死亡的疾病,李纯通通没有。既然疾病死亡初步可以排除,就只剩下他杀了,至于是不是仇杀,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魔焰魂兽受到重创,发出一声怒吼,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百鬼哀鸣,幸好这声怒吼里面没有暗含灵魂震荡的攻击技能,否则这么频繁的施展灵魂震荡,张宁直接就可以缴枪不杀了。 阎王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杀的!不仅会背上污名,而且必定挑起一场战乱,死伤无数。 “龙神继承者大人!”看着十多个黑龙高手朝着自己行了大礼,凌风心中还真的是挺震惊的。 蜂蛹含有高蛋白、低脂肪以及多种维生素和微量元素,即可当作营养品又可当作保健品,在现代还有人吃蛆呢,蜂蛹又算什么呢? 萧弃肯定会将它的尾巴拎起来,似笑非笑的威胁它,要将它的毛全拔了。 雷刀武士在斗气专注强化人体各项属性的基础上,专注的捕捉人体生物电流,不断的强化人体的放电能力,定向掌控人体的自然凶暴化方向,人为的创造出了一条不使用超然力量而控制雷电的技巧。 洪荒意志之下,巫族和重新聚集即将出现的妖族难以摆脱壮大和摩擦,江萧却只是在太阴星与混沌中往来。 相较之下,鸿蒙的天道高手数量他估计比大混沌世界和紫灵世界所有圣人和准圣加起来还要多,若是自己修为不够,到时候别说是去救人,说不得他连命都得搭进去,到时候有没有机会进入灵虚世界都难得说。 老者看着玄衣摇了摇头:“你也不符合我的要求,回去吧!”说完自顾自的转身往林中走去。 “什么?”林原有一瞬间的惊愣,心中突地一跳,不免有些紧张。怎么,难道熙晨知道程诺伊回来,知道他来找自己了?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办? 李日知顺着姜九桢手指的地方看去,但没有看出什么来,他的验尸技术照着姜九桢,还是要差一大截的。 楚浩离开了,因为他已经得到系统提示,又发展了一位线下人才。 秦涛好奇地抬头一看,就看见一根大树杈边上垂下一根黑色的猫尾巴。 而在那两只灵猴尸体的一旁,也正有着不少灵猴被南宫云遥他们发动的攻击所击中,一只只灵猴断断续续从大树上掉了下来,成为了那地上尸体中的一员。 第1385章 逃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玩意就是在沙漠里长大的,沙地对它们来说就是平坦大路,反而是我们的摩托速度开始变弱。 起初我以为是错觉,直到迈速表表针指向30的时候,我才确定这是真的。 “速度变慢了!咋办!” 阿普在后面嘶吼着回应道:“应...... “送郭图回驿馆,貂蝉则是送到皇后娘娘那去。”刘辩手一挥,不再给郭图说话的机会。 说完,他又看向林阳:“刚才不是挺嚣张的么?怎么?现在害怕了,想求饶了? “看来王司徒已经是想起来了,说吧,是何人指使你谋害我?”曹操这才颇为满意的开口说道。 而扁神医的徒弟,那个老领导,腰间还别着枪,身后还跟着警卫员。 他们继续追逐着叶白,把叶白气息给锁定,想找准时机一招毙命。 “这到底是?”王佐一脸惊喜,但是还是不太明白为啥突然上丹田的代表物也出现了? 除了丛林之中那些飞过的灵兽,还有一些扎堆儿在一起的昆虫,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东西。 比如,一高个瘦修,他身穿星袍,普通面相,却长着一双犀利的双目,锋芒无比。 在其旁边,手中拿着神火大锤的古摩宗师,眼神中精光一闪,他自己所锻造的东西,当然是他最为清楚。 若是心里那道口子也能像我额头上那道伤疤一样,能自己愈合就好了。 一场录制结束,表示一天也就过去了,今天来的人挺多,叶染染已经感觉到有好几处不太和谐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飘来飘去,尽管她尽力的化解,也依然感觉自己的头顶疼。 出门时我只拿了几件衣服,几块松花糕,和几两银子,松花糕是宋姑姑给我的,几两银子是我的全身家当,我就打算这样轻装上阵。 “停!”枫杨有些受不了司辰和御谨二人你来我往的斗嘴,喝止了二人幼稚行径。 但是,我见着闪耀光芒亮过之后,接着,在宝殿的每一处地方都开始,闪耀出紫色光芒了。 而这时,一种压迫味十足的气息,陡然从她的身上释放了出来,传遍了整间茶水间。 唐天闻言不禁欣喜不已,这么说来,他如果想要到东海去找人的话,这个画像上的人像目前来说也只是一个参考,反而是那符合这些面部特征人,才是他应该主要寻找的对象,这反而是降低了难度。 她并不是在对芊芊发脾气,只是心情太过于抑郁。又担心封凌宸的病情,所以才会这样的。 想要后悔,可是已经没有台阶可下了,而且此时虽然是后台,可也围了不少人,如果这会儿求着导演说自己不离开,那不是太丢脸了吗? 所以,即便是将微型窃听器注射进去以后,会有痛感,但在那个位置,乔若岚也只会觉得,那是因为她被打晕,所以才有的痛感,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的身体里,已经被人安了东西进去。 “血之噬!”吸血鬼大喝一声,这飞舞于他身侧的血之蝙蝠就宛如一只只利箭朝着高欢的后背扑了过去。 王辉没什么意思和他交谈,自己望着“冥界”的环境琢磨着,偏偏地藏不断努力地靠近着王辉,却一直无法接近王辉。 真实的躯体突然转变为一团黑色的虚影,眼看着那团黑影流星一般急速冲向神坛方向,凌夜和擎风了解腾渊的意图紧急追上。 第1386章 当哑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凝神想了想,把手指向身后:“再往前就是阿勒汗了吧?到了那,咱俩说的可就不算了。” “他要是给你来个借刀杀人,咱俩可死的太冤了。” 说到这,司机也不再继续争辩了,只是无力的叹了口气。 ...... “现在不是也不晚嘛。”言言七有些心虚。现在只是要去登记没和他提前说,他就有些生气了。要是他知道婚礼的事情,是不是要气死了? 话音落定,晴空朗日下的墓园没有阴气凝重的感觉,可筱筱急切高亢的语调回荡开去,衬托出静寂无声的诡异。 筱筱抬步,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人走去,而后伸出双手,直接放进那双厚实温暖的掌中。 明白贺御君口中所谓的“烂摊子”是什么意思,穆林海连连应了几声。 纪曼柔一下子翻身坐起,捧着香醇的奶茶喝了一口,满足地眯眼。 “马上就是你名正言顺的人了!”一吻结束,言言七抱着他,靠在他怀里喘息着说了一句。她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兴奋,让人一听就知道她现在心情很不错,很开心。 “是九叔公和六叔公给鬼子领的路,正朝着一线天这边走过来!”那弟兄见到大族长询问,立刻对着大族长说出自己看到的一切,不敢有丝毫的保留。 然而就在他后退躲闪时,血修罗谷方候掐诀空间传送,竟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天道瞳孔紧缩,立马做出反应。 进不去花帝陵墓也没什么。天道并不放在心上,他紧张的是四族帝陵墓里面的东西。比如幻灵族一直想得到的东西,天道害怕他们会得到。 她虽然有神血可以救命,但碧落这家伙的毒非常霸道,她还是有些担心。 听到这里的肖红叶,并没有接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磊,似乎也想知道,白磊考虑了半天之后,究竟会提出一个什么条件。 三门传承都是灵级,除却为萧铁提供了不菲的传承点之外,也让他获得了进一步提升自己的能力。 面对即将消逝的生命,在场的医护人员都只能把悲伤藏在心底,没有谁敢轻言放弃,倾尽全力的挽救。 成立短短半年,便已然是吞并了众多的组织,更是灭杀了数个一品势力。 回到雾林院,只见苏临已在院外摆好酒菜,只等公仪卿回来了。突然间觉得,有人陪伴的滋味很美妙,你明明思念,可见到他时,却说不出一句话。就好像现在一样,她笑着向他走来。 车子巨大的惯性,让车内若水的身体猛然间向前扑去,如果不是系了安全带,此时的若水恐怕会随着这阵惯性飞出车外。 这个时候,三代风影的身边已经聚集起了一大片黑色的铁砂,看见卡卡西三人要走,他立刻发动了忍术,毫无风度地把这些年轻人当成了攻击目标。 云天扬摆了摆手。仿佛,就像是印证他的话语一般。天门宗,十三位高层。居然在这一刻,身躯猛的一颤。竟是逐一的爆裂,化作了一团团弥漫着的血雾。 一阵微风吹过,四周树木上的枯叶一阵晃动。路边有一尺多高的杂草也是不停的被吹动,草丛中一条黑影闪过,并没有引人注目。 这就是黑血的首领李昊,李昊不是特别粗犷的汉子,他反而有点瘦弱。当上黑血首领的他靠的不是别的,而是实打实的实力。 第1387章 不是时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阿普搓着手,叹息一声:“这次来的不是时候。” “怎么说?” 阿普趴在窗户上看了看,小声道:“前几天有个外人混进来了,现在到处都严加防守,只能等天色稍暗一点,咱们再出去。” ...... “我钻3,他……好像暗影岛黄铜5?”程世宇不确定的道,因为连他自己都不信,不过靖铭就是这么说的,此时他也只能这么回答。 本来呢这江中五把刀的功夫,只冷江稍稍强过金昱虎何吉泰,但比起展鸿飞等人还要差上一截,其余四人那更是和两位镖头一个级别。 而在超量召唤诞生的这几年后的时间里,一个十四岁初头的初中生展开了他的奇幻冒险。他就是第四代决斗王——ZEXRL决斗王九十九游马。 “你的委托人?人在哪么?我怎么没看到?”游建虽然表面上跟平稳安定,但是他的心里已经使心惊肉跳了。 奇花六神,说明此功至少有六招以上,只怕达到了以上,甚至接近。 季风远咬牙之中灵力输出,三只羽翼零落的鸿雁重新凝实,再次将四周的剑兰压制,但明显季风远也抵挡不了太久。 他的步态显得很沉稳,和之前别无二致。行走之中,双臂自然摆在身侧,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德罗拉听见巴利安这个词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而且她对于这气场磅礴的[时空龙]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威慑力。 游建很清闲的说出了[闪刀姬]存在缺点这么一个说法,可是云帆不买他的帐。 因为在系统里海面上无法建立坐标定位,所以姜陵被传送到了东海边上的渔村,而且正是之前他与神庭汇合的地方。 屋中漆黑一片,袂央熟练地点亮了灯火,火光吞吐,焰火跳跃不停,将秦昼和袂央的影子照映在木墙上,不停跳动。 “宿主,我是为你好,毕竟后面的任务后很难,为了让你适应,我才帮你挑选的。”系统炸毛。 “勿要激动,此番我可不是想和你们继续打下去。”阴灵之王摆了摆手,继续朝袂央和烽寂行来。 “进宫以后我知道皇上也是被设计的,于是就像皇上建议组建了情报网,也就是我手中的这是队伍。皇太后还想有什么要知道的么?”平妃淡淡的说道。 风扶摇带着司徒擎宇往里面走,越是走到里面,司徒擎宇的心就更是不安了起来。 尤其是拳场内那些个坐在包厢内的人 ,他们在临海乃至整个江南那都是有一定能量的,若他们肆无忌惮的投注,那地下拳场接下来要亏的恐怕就不止是眼前这点钱而已了。到时候怕是整个会所倾家荡产都不够还的。 “这位大姐,我没得罪你吧?”东方明心中有些哭笑不得,是你们来监视我滴,怎么还甩脸色给我看。 洛凝的心中充满了苦涩,充满了委屈但是更多的确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愤。战马似乎也感到了洛凝的悲愤,一声嘶鸣带着那充满必死之心的三千士兵席卷而去。 “你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这种时候也就只会叫师父。”玄阙冷冷一笑,眼眸一冷,利剑直接刺入水公子的肩胛,利剑一挑再度抽出。 第1388章 怕啥来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出门刚拐了弯,突然发现路上多了不少火把,而且,路上的人明显多了不少。 大白天的看不见人,到了晚上又都出来了,这什么路数? 我俩还没走一会儿,突然从路边蹦出来两人,一左一右的拦着我,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虽然我听不懂,可看这做派,明显是盘道。 ...... 李艺靠了靠吴强,他丫的,他竟然间睡着了,自己说话难道那么像催眠曲吗? “行了,不用,你睡吧,睡着就不想这些事情了。没什么解不开的难题。”我说着也走进了浴室中。我相信陶静今晚的哭泣只是她面对突发事情,一时接受不了而已。等她冷静下来之后,她肯定能接受,能适应新的生活。 几个花奴平静的开口,仿佛这些事本就是天经地义的,蝶雪在后退,一步步往后退,为听到的消息震撼的不由自主的后退。 看到大家都坐好后,雷少堂表情严肃地说:“昨天夜里有人进入我的房间,把房间翻得乱七八糟,最后把别墅以及雷家好几处物业的房产证拿走了。”说完凌厉地扫过众人。 我对他招了招手,让他稍安勿躁,然后我就拉着莫耶露那颤抖的身子走到了克里多的面前,我掏出一只烟叼在了嘴里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股子浓烟到了克里多的脸上。 “好了,可儿,别任性了,开心一点,反正早晚都要说的,这么着急干什么呀,古人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李艺笑嘻嘻的说到,丝毫没有什么要教育人的风范。 他赶紧跪下来了。而我走向了客厅的另一面墙前。那墙的一面是客厅,另一面的他的房间。 听到陈晴提到雷少晨,她的神色有些慌张,没有料到陈晴会一猜就中,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之前极力掩藏的秘密忽然一下子被人戳穿了,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为她倒了一杯水,夏筱筱才坐下身问道。 那时候120已经来了,可是人早就已经断气了,他们也只是看了看,确定人死了就又开着车离开了。 你听谁说的,这一定是谣传,我才不想见你呢,刚刚我是被推出来的!她才不要承认呢。 林东来虽然一掌将其击杀,但是却也没能趁机击杀皇帝,反而因为心底金环那预警的提示,带着赵敏退到了大殿之外。 木子晴的话就像倒出了篮筐的豆子,骨碌碌地滚着,不带停下的节奏。 做完这些,神行千里的技能cd刚好重置,姜糖不辣直接飞了瞿塘峡。 众人这般想着的时候,干瘦男人已经一脸凶狠的抬手,向着玄燕的衣领抓去。 听到凌默的吩咐,众人都乖乖地照做了。他们虽然被检验出有木火双属性灵力,可学习丹道不过短短两个星期的时间。 苏元放起身,又是拱了拱手,以他的身份,这般姿态,也算是给足了陆晨等三人面子。 “真是难得呀,没想到你们两人竟然会一起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院长公西松笑着说道。 每一次的关卡之间是非常大的,可以说从明劲到本源境加起来都没有一次封王的差距大,所谓的越阶而战的天才,到了这里,都将止步。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凌默立马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第1389章 借火救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火把的最底层是胶皮,在往上才是结块的动物油脂,最外面这层是火绒。 油脂是被特殊处理过的,不但经久耐烧,而且质地很像雪花膏,特别容易携带。 我上下摸摸自己的衣服兜,突然响起换了衣服,背包也不在身上,根本没有火种。 我几乎不抱着希望的问了一句:...... 叶秋听了萧影影的话,看着她盯着饺子直咽口水,却不敢吃,只觉得可爱,倒也没有劝说。 看着自己脚上又扎上的三针,这钻心般的疼和蚁噬般地痒,让郑直差点上演一出猛男落泪。 头也没回,帝蕾娜智慧一面已然消失,恢复大大咧咧:“我的意思是,别因为好色就错误判断罗非鱼。 送走了老秀才三人,黑锚警长和胡侦探回到后院,零零八在马厩查看尸体。 “这些人太畜生了,我倒是想看看是谁这么毫无人性。”陆峥愤怒的咆哮,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被气的不轻。 每个抽屉上面都贴有标签,上面写有收藏的药材的名字,年份,有的标签还写明了药材的产地、完整度等等。 如果真的对他有意见,想要对他动手,也不应该就这样表现出来。 她才不要跟这个男人瞎扯,告诉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他那几年在张家做帮佣,虽然每天起早贪黑,但张家两口子待他不薄。 程明又是一副贱笑。别的不说,这副嘴脸得给她灌满了,能够恶心人的地方不能有一点手软。 恰好的是,啸月天狼的修炼,有很大一部分,都要吸收月之精华。 将所有事务甩手给幕僚长官后,路西法回到了久违了的平台,深呼吸略显冰凉的空气时,一团黑色的光球忽然在面前出现。 “人家不好意思说嘛,羞死人了。”嫦娥一头挤进了石凡怀里,羞的粉颊滚烫,再也不肯出来了。 “对不起,你走吧。”姬然说着,用力的要关门,可是,霍无殇却用力的推着房门,不让姬然关闭。 挣脱束缚的路西法用猎豹般地速度飞到疾风之狼身边,将他带到湘岚他们的安身之处。初看之下,疾风之狼的左肩衣服被光束烧坏,并没有受伤。但是他们两人一见到生鱼片和牧星的样子,不禁颤抖了一下。 这处地方环境清幽,一眼望去,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修养胜地,但赵前一路走来,真气震荡之下,无数毒虫尚未从草地中爬出,便直接毙命,成为大地的肥料,若是换成普通人来这里,估计死上个千遍也够了。 “周轩,我能在你手中撑过几招,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只是,现在口气这么大,待会儿却输太惨的话,不会很丢脸吗?”他神色早已阴冷下来,一抹宛若魔性的凶芒充斥着他的眼眸之中,令他声音听起来微微有些嘲讽、吓人。 “站住!”门口的四名卫兵立刻大喝一声,其中两人将手中的长柄武器交叉挡在门前,另外两名跑上前去,拦下了这五名魔族士兵。 后面交警的摩托车追了上来,林诗曼仍然在狂飙,直到前面堵车才被迫停下来。 成风和冯侃俩货,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的懵逼,明知道对方在骂自己,偏偏还非得往上凑。 “不”说完,余有才上前抢着操纵杆,辰名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余有才。 第1390章 掩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浓烟呛的我咳嗽不断,我把抢来的兽皮长袍塞到纪沧海手里。 “先换衣服!没这身皮,咱俩出不去!” 此时我才看清,纪沧海的手脚已经肿胀的不像样,凑近一看,活像个泡水的馒头。 看着纪沧海笨拙的穿衣服,我低头轻声问道。 ...... 他的脑海中,一直出现高瑶富含感情的喊了一声安凯,喊的却是孟安奇。 这手环是临时替代终端的工具,戴上之后就能锁定主人的方位,从而早练晚哨精确到位,且之后还有些绝境逃生之类的任务,这手环也是求助道具。 单从新闻内容上来看,这就是满满的正能量,呼吁人们加入到野生动物保护的行动中,要跟盗猎者做坚决的斗争。 因为懂,所以痛,他所感受到的痛,是旁人的数倍,他只能忍耐下来,将喉咙中的苦涩吞咽回去,假装自己此刻还是安好的。 会后,再萧博翰的办公室里,雷刚和鬼手都又一次提到了飞龙会赌场的问题,说最近那面好像从省城调集来了很多人手,提高了防卫级别,每一次雷刚等人接近那个地方的时候,都会引起他们警惕和紧张。 萧博翰收回了自己的脚,看着他说:“就算你是苏老大的人,但也不能如此嚣张。”萧博翰知道,广场这一片是苏老大的地盘,能在这收保护费的,当然也就只能是苏老大的人了。 威尔玛是上午十点多抵达农场的,也算是到这附近考察一下工作吧。虽然说现在已经被老刘接管了,毕竟还没有正式的手续。在这个过渡期上,就得多注意一些,别让人说出毛病来。 不想理他,黎响直接推开椅子离开,对于不礼貌的人,他也没有必要客气。 “好了,鲁迪,你也先回房间里休息一下吧。我给大家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老刘笑着说道。 两只鹦鹉都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让他都不知道刚刚逗自己玩的是哪一只,然后他就盯着鹦鹉们猛瞅。 她明知故问,“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就不信了,他堂堂帝君会做出那么没品的事情。 维森特侯爵和胡利奥不久前刚刚见识过巫师的力量,脸色瞬间发青。 看着杨震天那有些有恃无恐的样子,血衣修者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种令人玩味的笑容。 接着,李承乾和众多东宫侍卫,还有李恪、程怀亮也都相继来到殿中。 随着大门越开越大,原本闪着红光的血色大门逐渐变得暗淡无光,门外之人宛如跌入了一个漆黑一片的空间。 太监应诺,退下去了。少时,他端着一个盘子走了出来,盘子上放着一粒珠子和一条丝线。 但是凡事能够修炼到炼气第九境的人,谁还没有点压箱底的手段? 郭凯的频频收杆上鱼,不但让周围钓鱼的人很羡慕,同时也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 他眼睛微微眯起,打了个好几秒的瞌睡,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出现的画面,让他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苍麒被这么一怼,瞬间脸色阴沉下来,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二人,恨不得撕烂他们的嘴,特刚才故意那般说,就是想让被动起来,但是没想到半路出现两个这么个玩意,扰乱了他的企图。 可是如今站在面前的她,除了面容依然丑陋,那股尊贵优雅又是从何而来?莫非大难不死之后,她竟然从此脱胎换骨了? 第1391章 说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路上,我拉着板车逆流而上,人人点在往外逃命,只有我们反其道而行。 到了他们祠堂面前,我索性坐在板车的外沿,冲着阿普呶呶嘴。 “让他们管事的出来。” 阿普一脸为难的看着我:“我就是二半吊子,我怕说不明白啊!...... 今曰是长房二哥请客,三哥即便露面,也不过是被叫去做了陪客。 如今是距离入口两公里以外的位置,现在跑回去找大铁钳显然已经来不及,唯一的办法就是打通出口。 想要胜任这项工作,不仅需要领导者有着异常敏锐的嗅觉、极度活跃的大脑,还需要手里拥有一个强大的智囊团队才行。 大桥的构造,不只是他们公安部门找人勘察,就是交通厅这会也安排桥梁专家以及建筑专家对此进行排查呢?要知道这座大桥竣工的时候,可是交通部门亲自来验收的,这里面能出现什么问题呢? 老人拿着一包所谓的衣服出来了,随手递给蓝蓝,转过身看着高庆。 蓝多多看着国王的神情,这回可是真的怒气了,不是上次那隐隐约约的不舍了。 飞剑被打掉,梅云曦终于打消了自己的一切幻想,捏碎了手中的玉符。 如果普通人获得了这个水晶珠,从生下来的时候都不用去修炼,等到二十岁的时候,都会拥有大乘境的实力。 龙,乃是整个大千世界中都至高无上的存在,真正的龙族,已经摆脱妖兽的枷锁,成为神兽级别。 系统公告:恭喜玩家???获得半神器,奖励魅力值1点以资鼓励,望其他玩家继续努力。 “我连夜去了一下训练那些诺克萨斯的人的岛上,把英雄化交给了一个看的比较顺眼的家伙身上,过不久他就会觉醒了,我的任务也算结束了。”李寻也没打算隐瞒什么,毕竟论关系,索拉卡的位置仅次于阿狸。 盘古幡一出,立即将虚空化为混沌,显示出先天杀伐至宝的威力。当年张慕仙与冥河老祖交战,冥河老祖将元屠、阿鼻双剑合璧,化为先天至宝,就显示出无穷杀伐威力。 “呵呵,今天真是大开眼界,日后抓不到神灵,我可以抓捕厉鬼制造魂器。”公羊薇薇朝着李辉撕开卷轴,立刻放出恢复神光,修补神魂上的损伤。 菲奥娜看向李寻,李寻还能怎么办,李寻已经感觉到拉克丝光之束缚已经捏在手上了,只要他敢说个不字,绝对就砸过来了。 为此,赵国平还特意让韩皓多抽出10分钟,汇报了由韩首富一手投资的昆仑半导体公司发展情况,并且还兴致勃勃了解到相关海思半导体和鸿蒙系统的内容。 那队正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向着那马离去的方向默默按刀行礼。 “当然不是,一个个来!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拉克丝眼中的泪水已经开始打转了,大有你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萧九左掌运气,猛击向谢奇峰后背,然而强横真气反震,谢奇峰亦往后一退,背撞萧九的胸膛。 “异议,在我国进行魔法研究,这是对我们大打不尊重!”另一个议员说道。 张目然的头这时感觉到格外地痛了起来,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应该怎么处理了。 第1392章 给个台阶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反手擒住赞父的关节,朝着下面狠狠一摁,清脆的骨裂声登时响起。 赞父也真是个汉子,手腕已经变形,愣是没喊出来一声。 一股子怪力随之而来,赞父虽然大腹便便,但绝对不是虚胖。 我被甩飞的瞬间,像个猴子一样紧紧锁在他胳膊上,找准时机直接跃到他头顶。 ...... 一时间,再也没有人说话,刚才虽然在交流,但大家都在寻找出手的机会。李大龙深感气氛变得紧张,手里的指刃握的更紧。 向阳立即火气升腾到了极点,就爆冲到了门前,一个横扫腿,直接将门都给踢飞了。 “谢谢,请问需要我帮助你们做什么?”埃曼激动万分,这些人愿意买下这个魔力晶元已经是帮了他很大的忙了,至于需要他做的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可以答应。 就像梅露可说的那样,阿雷斯正在讲灭绝之星的绝招和隐藏底牌逼出来,就像耐心的章鱼一片片地剥掉千层海贝的壳那样。 就在王天亮刚刚话落的时候,一道神秘而阴沉,带着有些让人胆寒,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几处着火的地方,忽然火堆摇曳,像是被什么东西碰到在地,火星四溅,不一会就灭了。看到这里,张昭和郭荣寒毛直竖,暗叫不好,瘸四要在人家地盘上开战,竟然连出入口也不派人照看。 特拉帕尼的右侧是梅西和麦孔的组合,切尔西的左侧刚好对应的是阿什利科尔和卡劳的组合。 张昭领到了一箱二十四瓶装的矿泉水,还有一些食物,对于这样的分配,他也没有任何意见,眼下只要能吃饱就行,哪里还会有什么要求。更何况,这些天来搜索食物,自己这边的人都没有出什么力气。 剧烈的痛楚和强力的冲击令莉格雷朵身体向后仰着,双手在李察的身上胡乱的抓着。莉格雷朵用力喘着气适应着这种疼痛,但是李察并不会给莉格雷朵适应的时间。 比如空间穿越的距离,在哪一个特定位置精确地开出空间隧道,诸如此类的实际应用问题,需要非常精湛和细致的掌控力和距离把控感。 当周辰以为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那面镜子凭空的在脑海中出现,在一摸胸口,那面镜子已然不见了。 之前不参加科举,也是在看时局。毕竟秀才科这位还没有把握,而进士科和明经科也只有罗彦这些初生牛犊在州府的推荐下才回去。其他诸科这位又看不上。 因此他这时一见对方忽然招式一变,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要与他以伤换伤,立即就转攻为守,暂让其势,不想拼个两败俱伤。 ”也可以此为名,令天下百姓敬献异兽,充实豹园“一边的谷大用出了个骚主意。 “檀越慢行!我去送送!”智明大师拿伯虎无法,早想离这家伙远点,此时留伯虎自行练枪,送丁一和叶绽青出门。 “什么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有的那么一个猜测,却没想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五行术法中,金木水火土是五行根基,周辰却在施展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他竟然能够操纵五种,但是其原身只有俩种属性,分别是土火,虽然能使用其他属性的术法,但是周辰却不敢施展。 走到里面,林旭将手里的袋子放在茶几上,然后顺势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第1393章 价值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赞父刚抄起银壶,又重重摔在桌上,乳白色的液体飞溅一桌子。 “你耍我?” “不敢。” 赞父冷哼一声,再度抄起银壶,沉声道:“你说能让我赚钱?怎么个赚法?” ...... “六娘的姻缘,还得与上元商议,着急不得。”太皇太后喜怒不显,只是说道。 叫唤投诉的妹子灰灰溜走了,至于到底去没去看,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初七是振兴的武功师父,初九、十一和十五,是振兴的陪练。偶然,大丫也会充当一下陪练的角色,目的就是为了检验振兴的真实水平。她这是担心初九几个会放水,舍不得对振兴动真格的,培养出一个名不副实的高手。 华凤兰微生不悦,“柔嫔,这话您和嫔妾说说倒也罢了,若是与别的妃嫔说起,旁人还以为嫔妾是个不检点的人,皇后,您说柔嫔这样算不算在造嫔妾的谣了”。 一下船,冷轻霭的家仆派了马车过来接她,“你们住在哪,要不要和我让人送你们一程”。 “妈呀,吓死我了!”胖子将头缩回来,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当时权绍皇一行人准备出发的时候,不仅仅夜天湛的一行人在准备动身,似乎其他三个营地的人也在准备动身。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人目瞪口呆,现场一片寂静,安静得有点诡异,也让人有点害怕。 只好暂时坐视不管,事后想办法通过韦十一娘,劝解韦明玉放开心怀。 被这桩突如其来的事一闹,旖景心中始终有些怅惘,及到生辰前日,若非春暮提醒,险些将还得去国公府与贾府亲自邀请亲长的事儿抛诸脑后。 “雷之大道的本源之力!”林晨也不由得大吃一惊,他非常清楚本源之力意味着什么,那可是非常稀少的东西,那些圣域之中的域主级别的强者,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东西。 龙哥再也顾不得脸上的上次,艰难地咽了咽喉咙后问道,继而转头再次吐了起来。 下一刻,几个队员神色兴奋,甚至是带上了一份狂热,他们以一颗极地上的卫星作为中转站,开始进行全球同步直播。 然后,李华突然抬起头来,脸上不带一丝血色的盯着陈浩,状若疯狂般的笑了起来。 “你!你你!!!”打破脑袋都想不到陈八两到了这份上都还敢出手。 早在霸王龙刚刚出现的时候,总部就立刻集合所有长老,召开了紧急协商会议。 透过前面的那些随从,我朝着加藤一郎看去,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加藤一郎一直板着的脸,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紧接着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一点儿也不狰狞,而且还十分和善。 赫连老头的身后,赫连琉璃以及特意赶过来的赫连无道也躬身作揖恭喊起来。 “还不是时候?那姜族长认为,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林晨的声音,有一丝怒意。 玄月进攻白俄国时候带去了二百四十万大军,但是如此这多的士卒竟然连熊人与虎人的一刻钟都挡不住,甚至连毫不客气的说根本没有起到多大作用,而且还白白的损失了大量的士卒。 对于梦丹丹的诅咒,楚天更不放在心里,反而一下就来到了一堆杂乱骨头中,而这里的骨头比之前见到的还多。 第1394章 权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赞父的态度已不似起初那么蛮横,凝眉轻问:“什么?” “如果权利不能给你带来价值,这权利就没有意义。” 见他嘴唇翕动,我又抢先开口:“千万别解释。” “规矩是掌...... 四大势力的掌权人心中都非常的明白,无论是哪一方势力将拆迁帮收入麾下,最终都将成为灵界的第一大势力,而且其地位绝对是不可撼动的。 就在大街上的修仙者一个个战战栗栗,脸上再次一脸惊恐表情地望着飞天虎那巨大的身躯之时,只见张晓枫走到了飞天虎虎头跟前,对着那颗硕大的虎头不由分说地就是一顿爆栗。 我吕布今夜已经够倒霉的了,被坑了好几次,背了一身黑锅,陈胜给我造势打出来的正义名气已经毁得差不多了,你还来? 孙悟饭和北冥凝低着脑袋,噤若寒蝉的转过身来,看到一身西装的北冥雷,话都不敢说。 顿时,让艾米尔等人瞬间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顿时一个个脸上露出的一脸的无奈。 沈薇回到侯府,她受伤的消息也同时传了出去。最先到风华院来看她的是大伯母许氏。 岭南域,位于中央城的南部方向,作为沿海城市的南海城,混乱情况最严峻的南城区。 “中央王朝的帝王和左丞相光临七圣山,七大圣有失远迎。”牛魔王放下比碗还大的酒杯后,对着聚义堂门外叫道。 头发编成了辫子,用一根黑色的丝带系着。上身是高翻领的燕尾服,内配彩色镶边的细纱坎肩,下身是黑色长皮裤,脚蹬薄底浅口皮鞋。 办公室里刚好有一个将军朝外走,不过这个将军一点都不熟,而且只是一颗金星星,跟前面遇到的没法比。 晨跑结束,回到公司泡好茶,坐在沙发上,开始等待其他同事陆续抵达。 “我这不是找借口上厕所吧,总不可能厕所都不去,那不容易被人穿帮吗?”陶夕也十分的无奈,要是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这样。 华可镜面带着微笑,默默地看着无数的建筑材料、预制房屋构件以严密的逻辑上下翻飞。 “最好是把天心和尚拖住,让主人来救他,这样他的脸面就丢尽了。”天光明恶意猜测道。 “我去车里等你。”说完,转身便离开了房间,沈年想要阻拦,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而沈管彤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任由楚煦涵离开。 在谢苒手机上偷走了白笙笙的微信号,偷窥了白笙笙的朋友圈,顺藤摸瓜找来了生日聚会。 但是,安安看见的却是古梵和向齐烨都在安静喝水,好像相处还很融洽。 “今天早上天气似乎很好,军师就继续走,自己的不用管我,不过别忘了待会儿去做自己的事情,清早起来走走,虽然对精神好,也不能耽误正事。”代亦熙随口扯出来了一大堆,随即没等人反应过来就跑了。 “好了,你们出去吧,早点解决,早点回来。”李仙道不理会他们之间的事情,摆手道。 但是接下来的话,唐赢所要面对的局面,可能就是被另外的四个妖族给生生的围殴致死。 “宋姑娘,在下不是你的良人,请另觅他人吧。”君修儒低沉缓慢的声音里裹挟着浓浓的歉意。 第1395章 送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被抓了,但是猫爷跟着许墨走了。我俩有个约定,只要许墨不出事,他就不会回来找我。” 顿了顿,他又开口道:“到现在为止,猫爷没有一点声音,这就意味着许墨还算安全。” “除非…...... 家中,夏火正穿着一袭布裙,套着一件肥大的妈咪服,在厨房里忙活着。 睡梦中的他,依然皱着眉头。可想而知,他作为一个帝王苦恼的事情有多少。他已经很累了,还要分出精力来担心自己,调查自己的下落。想到这里,灵儿就止不住的心疼。 并在短暂的飞行结束时,延时引信同时作用。这八枚防空火箭弹,将在空中布置下由80000枚弹丸构成了密集拦阻网。 左右想着都有点想不清楚,陆霜霜看了一眼在旁边描眉弄唇的霍司琳,暂时将这件事情当做其中一个筹码留下,反正现在霍司琳是自己的内线,如果对她不信任的话,她又怎么可能替自己逃出更有价值的东西來。 “姐姐,多谢你的好意了。若他日有缘相见,韩薇定当报答今日恩情。”站在林芸身后的韩薇忽然对林芸说道。 而且男人的身上,隐隐的有一种让他忌惮的气息,也让他不敢放肆。 “我喜欢茼蒿嘛,这个要多拿点……”辛依拿了一颗,想了想,他都是不买东西回去的,再拿一颗吧。 “嘘,有人出现了。”张华明正想笑着附和,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一声声响从远处传来,对韩薇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 桃花眼变得狭长而又深邃,眸中笑意愈渐浓重,一抹艳色似乎晕开,像极了那即将要盛开的彼岸花,诱人欲滴的背后却透着嗜血。 “不要!不要过来!!”一名佣兵刚刚举起手中的剑,立刻被疾驰而至的奥特拉地龙张嘴一口咬断身子。 周通被武松用石头砸开地下巢穴时,已经吓得半死,再听到鲁达说烧水将他烫熟,更加是魂飞魄散,连忙跪着出来。 回到家中已是下午,路上李知时和专诸也就啃了几口面饼,不过两人都不是挑食的人,倒也吃的下去,就是有点噎。 在他们的对面,孟起、海口鲨和黑白双怪他们几人面面相视,都是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狞笑声来。 “走吧!我送你回家。回去后详详细细把历清河杀人弃尸的经过都写出来,明天我会去找你。不要妄图逃跑,只要你还在这个地球上,我就能找到你。”夜空下,这个年轻人说的话有一种无可辩驳的魔力。清姐只能点头。 绵绵毫不犹豫自信出门,反正她现在是个佝偻的老奶奶,连走路都颤颤巍巍,谁会注意到她? 公人听了也不好说话,反正明天就是三日之期届满,也不差一天了,他决定明日一早再来。 他自然不知道,方才的两脚是武松的得意绝技,有名堂,唤作鸳鸯腿,但凡使出来,没有不凑效的,败在他这一招上,不知有多少成名的英雄,更不要说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黄大哥了。 殊不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个道理千年来都是一般,西门庆就是差点能够得逞,结果给陈二狗破坏了,对潘金莲的浴望已经掩盖了一切,况且他早一定下了杀武松的毒计,更加肆无忌惮。 第1396章 开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好在还有几天时间,足够我再想办法。 货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第二天中午就已经到了阿勒汗。 保险起见,我让他们先藏起来,等着晚上再把货运进来。 至于赞父的态度,还是老样子——可以帮忙,但不会在明面上使劲。 ...... 要不怎么说他们妖精整日修炼,单调乏味,感情、娱乐生活都全靠八卦撑着呢?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累了让我睡一会。”舒超明闭上眼睛不理舒欣妍。 千百年来,许多国家都派出探险队进入高原,他们相信,只要能找到世界轴心,就能得到超人的力量。 虽然只是一道视线,却如同刀锋一般锋利,众人的肌肤顿时微微一刺,似乎被针扎了一般。 鼠妖没在,不用斗法直接打架,葛龙他们四个打十几个混子并不是难事儿。 厉秋风身子紧紧贴住石壁,右手紧握绣春刀横在胸前,他脚下一丈之处便是洞窟的入口。 如果不是徐凡,他们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这里竟然还有一间密室。 “金刚就怎么了,金刚代表着永久,扎西意思是吉祥,我对佛祖的心,是永远不变的。”扎西多吉大声喊道。 说实话,这个所谓的京大西门,完全不像一所大学的大门。它门口有连个高大的石狮子,然后朱红的大门上有一块匾额。两边有角门,门楼也是雕梁画栋的,完全一副大宅门的样子。 福平远今日也是一早在衙门见到秦泽,才得知福元圆回府给福元华添妆的消息。 走吧,回学院,霜儿起身道,几人跟在后边,一起朝学院的方向走去。 上次在镇国公老夫人寿宴上她就曾展示过这方面的才华,不想慧贵妃今天竟然会以此出题。 在听到这话以后,这名助教的神情显得有些吃惊,但是在看到他们今天的表现以后,这名助教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头儿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 前几日起,他想到蝙蝠怪虫操控蝠翼怪物袭击赵家村吸食人血,那么定然是需要血液。 几人在见到邓氏企业代表的第一时间,就对于上午发生的事情表达了歉意,可谓是给足了诚意。 穆城抿着嘴,看起来似乎并不同意,但是也没办法反驳施暖的话。 在江天宇以及皇甫龙晨两人同时做完这个动作以后,后面的行动队员同时低下自己的头颅,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大哥,这一趟可还顺利?没遇到什么危险吧?”丁建业关切的问道。 估计只要她现在稍微点一点头,郑气今晚就能被扒光了扔进她的帐篷……这种智障一样的操作也能叫办法? 而且有使用限制,在三到五次之间。这种好东西在大宗门和大家族中广泛流传,是前辈赐给晚辈防身、增强实力的大杀器。 “那时候,八荒那边对仙班在几百年前的失信尚还有些耿耿于怀。 他知道,虽然娟姐没有明说,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却是证明了她就是想帮他们一把。 枯松宗玄弥硬扛下了林阳一击,此时早昏死在擂台上,自然是输了。 他盯着变成灰烬的杀魔看了两眼,就提着长枪回到了训练基地内部。 程言从不打无把握之仗,鉴于钟仔以前的种种劣迹,一早便打探清楚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第1397章 炫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话间,我已经爬到最上面,在心里大概把这些东西分个类。 我这里面肥皂和香皂最多,其次还有点袜子手套之类的小物件。 我让纪沧海找赞父要一口大锅,支在帐篷后面。 所有的香皂都被我扔进去,在大火的加持下,香皂和肥皂很快融化成液体。 ...... “说了这么多,还是把其他人叫出来吧,这些事情只是咱们俩达成一致没有用呀。”眼眉一跳,我已经作出了选择。 他一定是被他老爸给关住了,或者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心里原谅了他。 护住尸体和镇压住尸体,一是让尸体不能够在达到目的地之前腐坏,第二个就是,不能够让尸体沾染到邪祟之气,然后诈尸了。 无数的光弹向百兽凯多等所有海贼迸射而去,要一次性解决所有人。 看到聂天进去的背影,林仙儿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随即也跟着漫步踏入了圣天楼之内。 至于白梦公主,长琳可是非常了解,那绝对高傲的很,在她回宫的那日,不知道有多少帝都天骄登门拜访,却全部吃了她的闭门羹,唯独对这家伙情有独钟。 “这么说来杜鹃是不是对自己有点感情?”我心里起了一丝涟漪,随后急急忙忙的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朝着杜鹃走去。 所以从云雾茶楼出来之后,我并没有回公司,而是开车朝着芙蓉街而去。 米军上将司令杀人的心都有些了,都什么时候了,这帮该死的家伙竟然还不慌不忙的。 “这样的美人,若能一夜风流,何尝不是令人兴奋的事情,也正好可以借此发愤一下这些年我心中憋屈的怒火!”想到这,陈思楠的心中已经燃起来邪火。 如此的话,想要将后面的那个恶鬼给揪出来,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当走进了那个九龙葬局入口的时候,我发现这葬局的入口似乎是发生了变化。 我扭头看着他,说道:“你想要王妍妍活下去,于是就将她变成了僵尸,这件事情无论对错。 如果有来日的话,他不求能够封侯拜相位极人臣,但求能够让齐默成为他手底下的官员,然后将自己曾经受过的苦难统统还回去。 唐政的位置是在商都城的北环那边,看着位置显示似乎是一个公司里面。 “弯弯,下去沙滩上玩吧!”席俊杰开了一辆沙滩车,准备带她去兜风。 只不过他们除了能看到一号贵宾室亮起的红色灯牌之外,并无法看到林惊羽的真容。 齐默头也不回的说着,心情不免因为这个要为李家报仇的李家人而变得有些不太好。 楚洛拉开了席羽晨对面的位置坐下,从这些位置排列可见今晚在这里最具有身份的两位了。 至于齐默想要通过这次献宝得到什么好处他也懒得去想,反正自己不是也能平白得到些好处吗,何乐而不为呢? 李凡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对于魏杨这种似乎只存在于里边的人物充满了无限的崇敬之情,魏杨拒绝和他做朋友这让李凡稍微有一点尴尬,有点下不来台。 【……】毛球默默地看了眼旁边的驾驶证,是原主之前考的,墨兮失忆以后确实没有再开过车子。 而且杜狄冬并不想忍这种事情,就出现了杜狄冬夜袭八百里狂暴下巴粉碎事件的身影。 第1398章 拿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完,我把随手携带我匕首紧攥在手里,钻进被窝倒头呼呼大睡。 这一觉我睡的没有任何负担,那叫一个舒坦。 如我所料,果然有人钻进帐篷里把我喊醒,我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抄刀前刺,但故意留了一手,并未真正伤人。 把我喊醒的不是别人,正是赞父。 ...... “他们同样有着一颗炽热的华夏魂,同样生活在华夏大地,同样向官府缴纳税赋。除了外表和血统不同,他们和我们有什么区别?”谢信反问到。 “开批斗大会呢?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夏天郁闷的摸着鼻子,撇撇嘴说着。 “没关系,只要谢祭酒可以帮忙引荐,结果如何都无所谓了。”二人坚定的回答到。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饿了沒有,我给你做点吃的吧。”沈静怡温柔道,双眼看着萧晨。 “滚!”王东升怒吼一声,提起拳头在夏天的脑袋上重重的捶了一下。 在他看来这鸭子是中队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宰杀,难道中队司务长不管?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哪有这么容易,经过我们的努力,事情倒是有了一些进展,再加上有些累,所以我就叫上蔡老板一起过來喝茶。”韩旭轻笑道,他最近跟蔡成雄因为运输的事情來往倒是‘挺’频繁的。 很难想象威压这种东东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仅是二十四五的年青年男人身上。 卢大林跳舞一般,他极力地配合着艾芝。这是一种交谊舞,费不了多大的体力。 何永泰脸色难看之极,没有说话。这件事当然是有原因的,但是他如何开口。 其实,这个时候,他一点都不好受。不过幸亏刚刚五人的一掌,帮他化解了不少的力量,让他真的舒服了很多,无法排泄的真气,哪一刻被引爆了很多。 两人一起步行来到了客厅的走廊下。屋檐下有两只椅子,迎着阳光,正是晒太阳的好位置。 她的装束和眼罩无法遮掩的美貌非常显眼……但从她身旁走过的学生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都没有察觉。难以置信,学生们似乎‘看不见’她。 夏侯策眸光一暗,手掌下是她纤细的颈项,像白天鹅那般优美,掌下指尖波动着她跳跃的脉动,温热的触觉让人会流连忘返。 南宫那月刚刚想到了些什么,她的身体便是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自己动了起来,高高抬起的双手环过男人的脖子,穿着高跟鞋的双脚努力的踮起来。 “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我的识字能力已经超过了倩儿妹子了。不知道她知道了以后会怎么想。”刘江涛心中暗道。 这一夜赵福昕睡得很好,可能是因为精神过度劳累的原因,经过了入宫、面圣、殿试、听榜,接下来又与这两大内功高手喝酒,这些事情赵福昕都打算和大牛团聚后告诉他。 大牛急着去找赵福昕,哪有时间跟她闲扯,于是又抓紧干活,早干完早完事,心里又想:真是可惜了这好名字了。 屋子只有赵福昕和冰莲二人,过了一会传来了阵阵哭声,和桌子被拍碎的声音,房门被赵福昕一脚踢开。 我不想和她再多争执,提起包便从包厢内冲出去,郑江追了出来,在我身后一直喊我名字。 在白翰林看来,有白龙带着他们出马,叶灵汐和他身边的男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第1399章 橄榄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鬼知道这肉里放了什么,有个试毒垫背的,总归不是错。 赞父被我请了进来,干笑道:“这是给你们的犒劳宴,你们吃就好了。” “不不不,不是我们的犒劳宴,而是咱们的庆功宴。” 说话间,我已经把他摁在座位上。 ...... 如果这尊雕像是楚轩自己建造的,那么楚轩在建造的时候,给雕像中留下精气神,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出手相救,倒也不难理解。 “我们当然不会幼稚的觉得你会忌讳这一点,不过,你要是杀了我们,你的朋友也别想活命了。”另一名杀手的沉声说道。 可是到了晚上,就变得不一样了。许多人都排在了各大影院的门口,然后整齐有序的进行着检票走进影院大厅。 时间来到下午三点,江大豪乘着一辆出租车来到了万宇网络的办公地点,把身边最后一张百元钞票给了司机。 然后,楚轩开始闭关修炼,而罗炎和罗淼则是去认真,一丝不苟的做事。 进来看见看苏谧灰败的脸色,倪廷宣大吃一惊,他连忙上前扶起她,刚想要提起真气,丹田就如同针刺一般的疼痛,他身形也忍不住晃了晃。 要知道nba的篮球框也才三米,玛丽这一跳都能跨过篮板了,跳高冠军在她面前简直弱爆了。 “什么?”莫天跃惊讶道。现在人民币与缅币的汇率大概在一比两百左右,三千万缅币,也就十五万而已。 白衣老者等炼丹师听到楚轩的话之后,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一个个愤怒的咆哮起来。 可是在这样一个仿佛是上帝宠儿的人面前,他们又显得如此的无可奈何。 心里再怎么纠结,庄云却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当即拉着苏青青又回到了花店里。 但由于他人的撺掇以及另一些原因,立花泷却是不得不站到那人的对立面。 “臣错了,都是臣的错,臣是放心不下您,心里惦念着您,所以才冲动了……”周安又认错。 萧山与中年人二人相视一笑,又共同举杯一饮而尽,酒过三巡之中年人看着萧山已经有些醉意,双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看向萧山道。 “谁偷听了,我那时正大光明的听。”莉可松开我,强词夺理的说。 “不能?”云破晓好似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个多次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竟然说她不能杀她,她是认为她云破晓是圣母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别人要杀她,还要将脖子伸出去? “完了,哥不是要出家了吧?”心里嘟囔了一句,九天直接选择启用模板。这模板可以在系统中保存,以后可以直接调用,再这个基础上进行修改。不用再白手起家。 巨剑上威势惊人,所有人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了其上,九尾天狐眼睛闪了闪,但心中的傲气并没有让她就此逃离。 可以想象,拥有着前世记忆,在高屋建瓴的前提下,自然能将自己的根基打的更加牢靠,除非是运气背到家,否则此类人物一般都属于一个时代中的佼佼者。 当然,如果硬要说坏处的话,也是有的……比如得罪了净土教,比如会死人。 盾车前面的辅兵成了活靶子,只在片刻之间,便有十多名辅兵被火铳击中,倒地不起。 第1400章 肉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还没弄懂怎么回事,一道道冒着热气的菜伴随着扑鼻香气到了帐篷。 赞父人还没到,爽朗的笑声先钻进我耳朵。 “别害怕,真的要好好感谢你,我尊贵的客人。” 对于他这个状态,我并不吃惊,但前前后后几十道菜的阵仗确实有点吓人。 ...... 另外两个方位,第五跟第六大队同样如此,尽管连番攻击,还是没能挡住它们的汹汹来势。 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会拼命修炼提高修为,一面用她容易种的灵米灵果给家人改善体质,而不是直接将他们引入修仙一途?还有就是,她手中没有修炼功法。 而且,还有着一阵阵腐蚀之力侵扰而来,像是火红的烙铁要将他的肌肤烫烧,偏偏却对他的衣服没有半点影响。 身体内蜷缩在一团还在昏睡的灵魂散发着淡金色的光,生机勃勃。 “主子,你带我出去喝血吧!”大叶眨巴着绿油油的眼睛看着阿桃。 西菲尔十三岁的时候,比她大一岁的薇拉?斯莱来到了霍克托王城莫勒城。时间还有五年,她需要在五年内有同薇拉对阵的实力,也需要在这五年中,将保险起见的三个目标人物尽可能收于囊中。 “婉儿,我们,我们的儿子,儿子怎么死了?”耶律褚一脸灰败的问道。那眼神恨不得生吃了曹婉若,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刚刚抱到自己的怀里就死了呢? 见状,星泽宸与言恭真人即刻奔出门外,顺着月白色的灵力之光追去。 “血腥味是老虎的最爱,你走吧,免得受到牵连。”正当苏玉卿开口之际,那男子突然说道。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自己养些鸡,吸些鸡血,想想都忧伤的要死要死的啦。 然而,对天地之力并不敏锐的吴道,对于自己这一刀,却是有些不太适应。 “我想这晁贼说不定会在我们回帝京的途中设下埋伏,半路杀出!”河逢恩提醒道。 落日西沉,村中男人们拖着疲惫的身躯陆续回家了,其中一男子脚步轻盈,红光满面哪里有半分疲倦,这让村里的其他男人羡慕不已。不过今天这男子脸上没有以前的笑容,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来人与老者距离两丈时停下,动作轻巧,就算拦腰抱着赵福昕也没什么影响,可见其轻功之一流。 “我…王妃……是!”龙晴难掩激动的神色看着冷月,见封柒夜始终不开口,心底一沉,便有些任命的转身作势下楼。 此时,经过一会的休息,不但没有完全恢复,反而放松下来,有一种无力感。躺在这个男人怀中,更是让她全身软化下来。 “林村长,这位就是我们大红朝的护国上师--连生。”红环介绍道。 看到这样的南宫倩,叶风不禁想到那一夜里,她也是这般蜷缩在山洞里。 此刻的她仿佛是众人的焦点,光彩熠熠,顾盼神飞,那样的光芒四射,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天晚上的行为,我很抱歉,其实,我们那天有些特殊情况,无意之中冒犯了陈先生。”顾恋硬着头皮道歉。 “放心吧许伯伯,如果待会他们埋怨起了你,我就说是我逼着你带我过来的。”宗风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些机关师跟顾青庭一样,同样住在这些山洞里,工作地点都在住处的旁边。 第1401章 再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而身后那女人竟毫不在意,依然在搔首弄姿,似乎期待自己被吃掉一样。 半晌儿,我满心复杂的开口:“如果我不要,她就得死?” “没错。” 我长呼一口气,点头道:“那行吧,你给我留下吧。” ...... 陆谦无心恋战,自然又输了几分气势。终于,被武松一剑,刺中手腕,佩刀落地,束手就擒。 赵若知提高了警惕,他生怕瀑布里面再飞出个这样的怪物来,这个时候他才想起了沙渡天,他算了一下,他自己下来有十来分钟了,沙渡天到现在都没下来,他不禁担心起来。 上次迪美也是这样说的,刚好被雅雅听到了,后来练习法术的时候,迪美被雅雅狠狠的整了一顿,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怕。 夜晚的清泉山庄安静异常,空旷的田野下还能一览银河的灿烂,无数繁星汇聚在引河里,很是壮观。不知哪里的深巷中传来了犬吠,像是发生了连锁反应,顿时一片狂吠之声打破着黑夜的平静。 就在众人以为洗礼即将开始的时候,雕塑中穿出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别说是武松这样的官职,就是蔡京、高俅、童贯甚至是宋徽宗赵佶自己来了,周邦彦都未必愿意见,未必会假以辞色。 诚然,宋朝此时太过腐朽腐败,但是,作为一个从改革开放年代穿越过来的现代人,武松以那个年代的经历,还是抱着一种更为良好的愿望,那就是:希望国家内部自我革新的希望还没有完全丧失。 六个出口,分布的百姓并不均匀,每个出口依次走出十人,因此有两个出口只有十人走出,但是赵若知他们走出的地方有十一人,却没有百姓。先前平台降下来数次,想必前方不远便会遇到百姓。 不过不管正确的或是错误的理论,所有的理论都是建立在“规则”这一基础上的,哪怕是剑修的“剑心”,看似与规则无关,但在发挥威力的时候,本质上也是在利用规则的力量的。 “梁景锐,你摆明是为难我!”乔语拧眉道,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说这话的时候,竟然带着往日的娇憨。 周叶将手中北寒斩世刀横在胸前,挡住黑魇生物的利爪,左手紧握成拳,一拳轰在了黑魇生物的头上。 楠香乐呵呵的跑去捡树枝,她活力四射,来来回回的忙活都不嫌累。 郭春雷知道他败了,在血蛇的眼皮子底下,他根本就没有逃走的希望,哪怕是现在他有一支精英死士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投降。 反正说来说去她就是气不过苏蝶比她好,尤其是现在苏蝶即将就要进宫当皇后,更是让她嫉妒得想要发狂想要冲动一回。 “不用了,香颖,没什么伤势,就是一下被能量冲击,没反应过来有点晕而已!揉一揉就好了!”林寒急忙解释。 因为一旦这邪物被六重天那些老顽固们给看到了,到时候免不了一顿吵吵闹闹。 季婉容想起那个动作干净利落的姑娘,蒙着面纱,自己并看不清看她的长相。 最后的结果就是郑何被选中护卫,成了他那便宜弟弟的贴身保镖。 在这一瞬,季忆忽然觉得自己体内充满了力量,仿佛这一生她都没有像此刻这般勇气十足过。 第1402章 很特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顿了顿,赞父再度开口:“不过,我得告诉你一句。白象殿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虽然在阿勒泰,但本质上相当于独立的地盘。” “这么多年下来,井水不犯河水,谁都不惹谁。” 赞父一改之前的喜色,淡淡的凝重渐渐在他脸上结出冰...... 曾经的四大圣地,在短短数天时间里,就覆灭其三,只有已经跌落神坛的紫耀帝宫没有被灭,侥幸逃过一劫。 虽然李毅的话说的有些过分,但我也明白他说的是事实,同时也在提醒我不要轻易上了他们的当。 甚至,就连那颗妖丹,都是呜呜咽咽发出一阵哀嚎,仿佛在向秦风求饶。 随着霍芬博的命令下达了之后,地下的数千生化人同时举枪对准了天空之中的陆易平,然后齐齐的扣动了扳机,接着一道道光束轻易的破开了陆易平他们的身体,给他们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创伤。 “哎,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姑且一试了,毕竟没有什么比性命更加重要!”薛神医其实也没把握,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治‘九阴之体’的病,所以陈正军最终没能从他口中得到有效的建议,只说是无奈之下可以一试。 “你说的地点就是这?”丁雨顿时有些搞不懂的看着那餐厅的招牌问道。 那种情况下,长生境巅峰都未必能全身而退,长生境高境几乎是必死无疑,更何况东阳这次要针对的是五大患者中最强的八龙皇,其中的危险性,绝对要远黑水湖一役,玲珑和凤秋影跟去,完全就是找死。 “姑姑,他打铁砂袋打爆了。”马月酥没有听出姓赋晨的“弦”外之音,心里还在惊叹着那一拳的风情。 “是贝儿么,有事吗”可是赵贝儿却久久没有说话,姓赋晨一急,忙问她出了什么事。 “久保先生死了,抓你回去交差,我就能坐上久保先生的位置!”谷口建冷笑了起来。 王茜开着公司用车,夏凡坐在副驾驶,要赶往客户的家中谈合同的细节。 开着她的宝蓝色的保时捷Macan,夏凡前往3公里外江边的一处高档娱乐会所。 后者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意大利的手工就是好,一双鞋价格虽然贵,可是穿上舒服极了。 有人眼光闪烁,虽然才排除一个数字,但总比一个都不知道的好。 “我没事,一点事也没有,烈焰殿主救了我。”她知道自己这模样换做是谁都会误会。 而每一次唐三,戴沐白等人路过张若尘身边,就觉得他们是幸福的,他们就有了继续跑下去的动力。 不会给别人一种想要观察的错觉,所以穆天阳和无心还是顺利的进入了度假村里,并且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张晋仍坐在沙发,目光注视着楚有容诱人的走路背影,那丰硕肥美的臀部随着款步走路自然而然地微微左右扭摆确实很赏心悦目。 温琴舒看着她那内疚的样子,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说起。 张晋立即回复:这时候三楼客厅没人了吧?她们都睡了。我直接从你房间窗口进出,保证没人知道的。 另外,利用水晶球存储声音或者影像肯定要比玉简的难度系数要高的多,档次也不可同日而语,效果自然也大不一样,甚至完全无法相比。 第1403章 转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相比于欣喜,赞父的狐疑要更多一些:“你还懂这个?” “不能说多懂,你拿我当朋友,我得对得起你。” 赞父狠狠一拍大腿:“我就知道没看错人!”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压根...... “夏梦幽”并没有立马走进去,而是绕过了面前的这个庞然大物,看了看那边的她。虽然她不知道哪个敌人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她可以猜到他们的关系,似乎并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金丹被挖,修为尽废,只剩下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下手之人,像是刻意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故意保留的那位金丹期掌门的完整容貌,让别人一眼就能将他给认出来。 “ok!”大嘴玩家此时的战意也冉冉升起,他知道对手的盲僧是开开哥,这一波要是秀起来,那不是可以吹一年了? 有些混了很久,眼力不错的人已经看出了这是双龙会的精英成员出动了,心里惴惴不安,揣测着发生了什么。 三颗熊脑袋口中都喷出了雷霆,形成一道螺旋的雷霆光束,往着秦铮这边射去。 话落,屈指一握,身前巨大剑盾破碎,满天雷霆,溃散四方,席卷风袍猎猎。 中路开开的劫打骚风的亚索,双方不停地走位来躲避对手的技能,可以说是有来有回,都是同一个水平的人,开开一波失误,让骚风抓住了机会,eq闪加点燃将开开的劫带走。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他们现在所看到的,背后还有没有更加恐怖的实力、底牌,谁能知道,至少李秋灵、季常风坚信,玄天宗的强者实力绝不止这些。 “怀疑就怀疑吧,你和她说你去旅游了。”苏诚倒是并不在意乔薇,揽过乔宣的纤腰。 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声音直接把我吓醒了,还以为有人钻进了我房间。坐在床上环视了房间一圈,确认确实没人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里是城中村,这栋楼也是以前的自建房,没有电梯,直上直下倒是方便他们工作。 随着基里艾洛德人暴喝出声,整个地面突然崩裂开来,无尽的火焰涌现出,升腾几十米之高,环绕着基里艾洛德人的身体。 半夜时分,叶林忽然觉得身边布置下的由掌控者之力发散形成的圆一阵震动,立刻睁开眼来。 周通握着叶脚踝的手顿时松开了,而叶来不及庆幸,那八块铁片已经从几个方向向着叶刺来,叶手中乱神刀连着挥出几刀,挡住了四片铁片的袭击,另外四片来不及躲闪,刺在了叶背上。 可百分之二十,还要减少三十年的寿命,就算是在胆大包天的人,也不会轻易去尝试的。 自从上次吃了狼肉,他现在还有些念念不忘呢,狼肉真的太美味了。 他们隐匿身形,按照白皇所给予的法门激活了吉拉尼绿宝石,让这枚宝石火力全开,散布厄运。 夜风还正在考虑之时,爱丽丝的下一句,却是让他坚信了她的身份。 昨天的时候,y又说要回家,l非要送人家回家,我男朋友看不下去了,就把y被包养的事情给说了。但是l不相信,要跟着y去。结果y说什么也不让l跟着她去,还不停的羞辱l是个屌丝,配不上她。 第1404章 实心实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实际上,我的计划已经变了好几次,最开始我只是打算把纪沧海救出来,然后灰溜溜的离开。 但是后来发现,阿勒汗的兵马储备十分充足,加上他们是这的本地人,我又打起他们的主意。 包括帮赞父敛财赚钱,其实都是手段之一。 等我主动步入龙潭虎穴,赞父再找人救...... 林年突然抬头望向头顶,一只红色的水桶就要倾泻而下,林年迅速打开插销,用力把门推开。 恶来的冲锋在前,他立刻就踏入虚空之中紧随在后,然后在危险出现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拦在了恶来的面前。 开玩笑,作为他严霆宸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有想买却买不到的东西。 柏云坤暗笑,这就服软了?却依然客气地回答:“你没听错,确实有导航仪只拍出了一亿灵币,但你难道没听说过,有的导航仪,拍出了一百亿灵币? 土木堡事变中,大都督英国公张辅、泰宁侯陈瀛、驸马都尉井源、平乡伯陈怀、襄城伯李珍、遂安伯陈埙、修武伯沈荣、左都督梁成、都督同知王贵等人均惨烈阵亡。 虽说,他对于阿龙的匪盗行径感到头疼,但此时一作对比之下嘛……倒也还可以接受。 海逵自然不知道京都这边已经传出来他要尚主的事情,不过,战事结束了他也一门心思的想要赶紧回去。 前世,杨兴被认回来之后,皇上因为对靖王的愧疚,对他比自己亲生儿子都要好。 灵蛇宗,虽然告知了其他宗门青云宗的卧底计划,但却并未告知有多少卧底、又成功潜入了哪些宗门,令十四门中人心惶惶。 “真特么操蛋,怎么就碰上了这个煞星呢。”王庆阳一脸忧伤的望着天。 老的被他拉扯着大步走过来,一边肩膀上背着的箱子滑到手肘处,他中间好几次差点摔倒,嘴里还不住告饶,明显不想走过来,但最后还是只能拖着箱子被扯着走。 中国数学家、语言学家周海中也指出,数学语言具有科学性、准确性、简洁性、抽象性和普适性等特点,是宇宙交际的理想工具。 “当!”两把剑狠狠地碰撞在一起,沉翦感觉鹤熙的力气并不大,用力一顶,鹤熙立刻被击退了。这时,后方一阵寒意袭来,沉翦身上的雷电顿时向后方蔓延而去。 全身呈现出青绿色,像极了毛毛虫的样子,唯独在它的背后,有着一黄一白两条细线。 沉翦由于并不需要贴身在艾尼熙德身边,还是比较自由的,骑士们全部开始休息了,他也睡不着。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蔡元祺,蔡元祺也很无语,他特么的又变不出狙击手? 听到这些话,朱滔和张律师等人都是垂头丧气的,看的陈家驹十分的舒爽。 傅明奕这是把她从宫里绑架出来了吗?!还是趁她无知无觉的时候? 作为冒险者有相当一部分时间在外面到处冒险,或是探索遗迹,或是狩猎,或是采集一些昂贵的药草、矿石等等,没有人在家容易招贼是一个问题,考虑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作为冒险者可以向冒险者公会申请管理、看护。 地球上现存的最大的陨石坑来自于太阳系历史中较近的时期。在亚利桑那州沙漠中的巴林格尔陨石坑是大约在3万年以前由一个铁陨星撞击形成的。据估算,铁陨星的直径为60米,质量超过100万吨。 第1405章 班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看着缩在墙角里的阿普,冲他呶呶嘴:“你给我当翻译,行不?” 自从我和我赞父的关系有所改善,阿普的话越来越少,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阿普抬头看着我,凝神看着我半天:“行。” “不过,你...... 忽然,一张带着不知名清香的摊子伸过来,青年道了声谢谢,接过摊子之后才看清黑车司机的脸。 “知道!”郭煜正在换牙,一颗门牙尚未长出,却已到了注重仪表的年纪,平日不肯露齿笑,此刻却欢欣雀跃,咧嘴大乐。 当然,现在夏皇后恨不得没有这个丢人现眼的姐妹,要不是夏承微,她现在也不至于被皇上这样对待。 恩辞是施长廷的字,邢玠如此直白地交了底,一时间倒让钟南有些犯难。说实话,钟南对施长廷的印象不错,也觉得由他接任蓟州总兵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要让自己来做这个“出头鸟”,总觉得是被人给算计了。 一个真元被禁锢的修真者,冲其量也就是比世俗武者强不了多少,想要从两大高手的眼皮底下逃跑,连他自己都不报什么希望。 另外有一部分人则认为,首先应该问清事件缘由,确认无虞后再做定夺。若是事出有因,当情有可原;若是无缘无故,也不能纵容此种风气,当作适当惩罚才是。 “咦”婴儿靠坐椅背,目不转睛地仰视父亲,颇敬畏,一时间不敢乱动。 萧叶一听,那看向泽云的表情更加友善了,一脸恨不得将他切片研究的眼神,让那泽云相当的不习惯。 而那巨大的漩涡,在疾速旋转的同时,也是带着一股可怕的吸力与强大的撕扯力。 还有几个应无双的粉丝不知从哪里复印的海报拼命往公司塞,希望得到尹伊的祝福。 焱毕竟是魂王级别的防御系魂师,在发动防御系魂技的情况下,普通的一剑斩不开其身上的防御也很正常。 “这是………鬼域?鬼域的灵异力量彻底影响了现实?”柳如菲见此一幕顿时一惊,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因为他觉得他们俩应该相处得不错,不过但当他找上费舍尔·泰格并和他打上一场后,才发现他们相性不合。 “好。”凤舞以为他在为刚刚的事失落,好笑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跟着秦美男走了。 看到素云涛,这个斗罗大陆的明星人物,人称瞎眼斗罗的存在,白羽不禁暗地里打量起了素云涛。 它敬职敬责地波噜噜噜地响了很久,但它的主人却没有功夫拿起他。 送夏方媛回到了家,车刚刚停下,夏方媛刚下了车,紧接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停在他们后面。 戈贝尔已经将亚当斯死死卡在了身后,雷霆队的禁区门户大开。亦阳跃起上篮,由于机会太好,他也并不是太过谨慎。 威利巴尔德·圣挥动他的鞭子,不住地抽打在四肢被捆绑的鱼人奴隶身上。鲜红的鲜血从鱼人奴隶的身体里流出,淌在蓝色的皮肤上。 “子弹?!”三人都愣了,这片大陆有猎枪,最原始的那种,每打一枪都要从新上膛。所以苏茜和约翰完全看不懂眼前的这种箭头弹壳。 草丛微微拂动,在他们目光所探寻不到的地方,一道庞大的身影正在缓缓蠕动,毫不直觉的几人殊不知,危机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第1406章 禁忌之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一块几乎没入沙包里的界碑已经出现在我视线之中。 “禁忌之地。” 奇怪的是,界碑上居然出现了普通话。 我不由的心生狐疑,但并没有多问什么。 此时,牲口把式突然开口,阿普随之翻译。 ...... 谁知在离开火源裂隙,往伊姆拉崔的路上,又一次碰到了尼古拉斯这块狗皮膏药。刚一碰面,陈墨就想立刻掉头,谁知这家伙度奇怪,一阵风似的堵在了陈墨的面前。 林浩宇上来就是绝对重拳,没有任何试探,这是周天没有预料到的。 他故意没提发现凤钗的事情,毕竟这里人多嘴杂。这些人距离远,应该也不会看清他刚刚拿到了什么。 唱歌是她的爱好,若是能让更多的人听到她的歌声,便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也就是说,其实四个日本拳手是可以联手的,因为他们代表了一个国家,来自同一个对方,同样,如果是两个日本拳手晋级了,他们完全可以放水打完一场比赛,让另一个更优秀的拳手毫发无损的去打下一场比赛。 进来之后,方洪也不说拜见的话,只是冲着朱正阳点了点头。若是一般人如此,朱正阳肯定得心中不喜,觉得来人过于狂傲。但这种行为落在了对方的身上,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就像是本该如此似得。 种子埋进土壤,吸收水分和营养,在阳光照耀下,开始发芽,然后生出绿叶和枝条,接着成长为一株正常植物,绽开花朵,结出果实,成熟之后,可以采摘。 “林,我昨晚跟我的几个妹妹商量了,她们都支持我去中国打拳。”盛王笑道,露出一口雪白而整齐的牙齿。 大古这时,笑了起来,这个问题,姜琦还真的知道,并且回答了大古。 “哼!罢了!给你!”段九龙拿出自己的储物袋,丢出两千三百灵玉,立刻起身化作长虹,朝九龙峰方向飞去。 只是王妃不说,她也不敢追问,她其实不怎么相信对方,可她相信王妃一定不会伤害王爷,所以稍稍怔了一下,她就带人进了王府。 平时辛瑟瑟都是带如梦和梅影过来,最近如梦手受伤了,这才带青果过来,也怪不得她会这么兴奋。 “两百万妖石,亲手给这两位垃圾安葬?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就你这废物也敢向君某提这个要求?”两百万妖石和仙界的两百万仙石一样,都是内蕴仙灵气的灵石,只不过叫法不同罢了。 我心中自责无比,想要搂紧陈乐,但又怕碰着她的胳膊,只能是低下脑袋,在她脸上贴了贴。 北斗仙宫上方的虚空忽然无声无息的的裂开,一位鹤发童颜,腰束麻绳的老人踏虚而出。 师娘趴在窗棱子上,探出半个身子,挤出白花花的一片,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嗡!”无双剑刺在了大刀的刀锋之处,两者相触的地方迸射出一道道火花,僵持之中,仙王二品的妖修脸色一变,妖丹内的力量倾泻而出,不断增加着大刀上的力量。 这些话完全是他的肺腑之言,是他没有第一时间觉察到王波的天赋,他有所失职。尽管别人没有怪他,但是他自己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宜贵妃入宫多年,恩宠不衰,反之皇后娘娘跟皇上却是相敬如宾,加上最近二皇子频频被皇上训斥,还被褫夺了兵部的权利,因此皇后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宜贵妃真的对上。 第1407章 宫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话怎么说的?” 阿普半低着头,一面赶路一面回应:“他们会说普通话,就不用我在中间翻译了。” “所以,你们就用不上我了,不是么?” “不不不。” ...... 风离一身冷喝,眸光扫过,两束金光洞穿一切,啵地一声将长生圣王吐出的精气击溃,而后他大步向前,直奔长生圣王而去,满天的恐怖道痕将长生圣王笼罩,使其竟然无法施展出神通,让长生圣王惊骇不已。 边舞,边打开了嗓子,唱起了前世的一首歌,一首很凄凉,很美的歌,现在的她只是想唱,想舞,不去想任何其他的事情。 秦昊体内灵力充足,在这火焰世界,施展熔岩烈手印,消耗也很少,所以他干脆不停,一记记手印,不断落下。 一开始,阴间,只是所有人死后的归所。不管你是善是恶,是好是坏,死后都可以归于阴间,阴间是一切死人的归宿的,而不是其受刑的地方。 烟筱筱真起身来向着风离离去的方向走去。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她身边的烟梦梦突然睁开眼来,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中满是担忧之色。 羲霓还是高估了他们的实力,三千海里的路程,他们整整不眠不休飞了六天六夜。终于,在第七天拂晓来到了那片薄雾忽隐忽现的海域。 朵茵茵听了静皇后意有所指的话偷偷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枫熙耶,只见枫熙耶也在看着自己,便朝她娇媚的一笑。枫熙耶回以礼貌的一笑。二人就此眉目传情了。 他一边飞速的思考着陈弈的特性,回忆着之前和陈弈战斗的一幕幕,终于猛然间一个福至心灵,找到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没有考虑多少时间,冰云就点头答应。虽然失去一滴精血对于自身的损害非常大,不过既然能够两个月就恢复,也就没什么大不了了。再说蛟蛇给出的报酬确实很诱惑,到时候他们的实力最起码要提升一大截。 不过,虎自在几人,选择去更深处渡劫,但是秦昊却依然没有选择立刻就走,而是念头一动,让在他世界内的流光真人等人,全部都弄了出来。 这里的高庙地狱宫很有名,据说是人间地狱,胆大的人可以去看看。不过,游米他们也只是路过而已,没有机会去这里逛逛。但一晃而过的惊鸿一瞥,也让游米把这里记在了心里,想着下次找个机会,专门逛逛这里。 没有了爱情的滋润,加上工作压力越来越大,李卫国的发际线就更加上扬了,而且皮肤也变差了,颜值开始走下坡路了。 洛南音只见他一身墨色长衣,身材线条极为流畅挺拔,转身那一瞬的轮廓瘦削却十分有力。 你往军营的水井里投放“厌恶剂“,把井水弄得苦得要命,谁喝谁吐,放在演习大背景下,纵然是不择手段了一点,毕竟是为了追求胜利,再说了井水也是活的,漂那么几天,味道也会慢慢变淡,大家捏着鼻子还能勉强认了。 “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十几个吉祥门弟子齐齐看向刘青天。 日本这个国家,明治维新后经过几十年发展,已经完成从农业国度到工业国度的转变,而三十年代的中国,工业发展才刚刚萌芽,中国与日本的战争,就是一场工业化国家侵略农业国家的非对称战争。 第1408章 交代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故作为难的摇摇头:“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是我不能空手回去啊,交不了差啊!” “这样吧,没有粮食也行,你给点别的。” 白象王四下看看:“你看,我这哪有什么东西了?” 我故意...... 宫喜鹊说:都怪谢碧桃是天煞孤星,八字不好,是扫帚精,八败星,祸害鬼,命硬金石,先克父,再克母,后克妹,如今又克弟。 山洞里很冷,进去便被阴冷的气息包围了,紫时打了一个喷嚏,缩了缩脖子。 突然,头顶上的树枝发出一声轻微的颤动,我一激冷,回过头来,一只动物从树上跳了下来,可能是一只野猫,迅速的隐没在黑暗中。 按照凤青龙的指示,我们拐过去了一弯,迈过一个铁栅栏,铁栅栏早已经被强大的力量拉扯的扭曲变形,前面竟然是向上的台阶,我们都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枪声,还有怪物的吼叫,铁器撞击划动金属墙壁发出的刺耳声音。 这里根本不是伊甸园,这也不可能是生命之树,更不可能给人带来长生不老,一个邪教利用来迷惑众人还可以理解,象朱天伦执意去寻找这里面的秘密就有点可笑了,甚至很有可能要陪上自己的性命。 舒丹抬起头,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可以说是突破了她的人生观。 这不是苏婉玲无情,而是她始终于这个自称表弟的赵嵩有怀疑,还有一种排斥感。所以现在也懒得去管他的事儿,他不再纠缠了更好。 这时,解说员的声音响起了,“这是我国著名的先锋军特战队!这支神秘的作战部队是第二次向全国、全世界人民掀开了面纱。 九叔看到江帆收起固定在通道周边的墨斗线,暗自感叹着江帆心细,同时表示学到了一招。 她言语带着一抹幽怨,有些撒娇,嗲嗲的,脸红红的,更显娇媚。 “老祖,你可通双修之术?”玉玲珑斜靠在茶桌之上,双手抱胸,黑纱下隐约可见的雪白饱满呼之欲出。 大魔法师果然实力强大,可不是浪得虚名!伍樊感应到毁灭烈焰携带的能量波动,非常庞大,比DX3317火炮的一发炮击,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走吧,到演武场去!”金尚阴冷低沉地说了一声,率先走向大殿门外。 对面的董飞扬可不这么看,他可知道对面的东西有多么恐怖,那可是一团纯粹的能量!董飞样慌忙的祭出了自己的防御神技-四天结盾,四面盾牌正慢慢组合成了一面超大的盾牌,无死角的防御住了董飞扬的前方。 冒险者不愿意服输,他们的导师更不愿意服输,可那个“该死”的华夏道士,总是能抢在他们前面拿走最丰厚的任务。 一剑划破永恒,有如天外飞仙,太过绚烂了,碎吟剑犀利的刺目,照的人睁不开双眼,恐怖到了极致。 “少校,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哪里?”马里奥转过头朝少校问道。 而在天韵老人他看着这些人离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他便也转身向着外面冲了出去,离开了这里。 云胭看着诺澜十分感激的道:“谢谢!”云胭很明白这事情意味着什么。诺澜能告诉自己这些事情,显然是完全接受了自己。 第1409章 无事献殷勤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阿普再度开口:「听他们的意思,今晚应该是要请你吃饭。」 「请我?」 我呵呵一笑:「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通风报信的,最多算个信使,不至于这么给我面子吧?」 无事献殷勤,非女干即盗。 只要他能满足我的要求,其实没必要如此客气。 说话间,白象王已经推门而入,和阿普说的一样,白象王确实是晚上设下宴席。 我凝神想了想,也行。 入夜。 几名随从鱼贯而入,请我们到正殿一叙。 偌大的宫殿里,只有我们几个,白象王甚至连随从都没留下。 我四下看看,半开玩笑的试探道:「早就听闻白象殿威名,怎么不见人呢?」 「嗨。」 衣着华丽的白象王,摆出一副苦瓜脸:「要是都留在这,我们都得饿死。」 「本来能种粮食的土地就不多,牛羊瘦的像个麻杆,只能用我们老本行赚钱了。」 我兀自点点头,没吭声。 但是我知道,基本能判断白象王没撒谎。 半晌儿,***笑几声:「以你们的本事,不该这么难啊。」 「没办法,世道难。」 说话间,白象王从桌下掏出一块用红布包好的方块物。 「这个你拿着,肯定够你交差了。」 我接过来的瞬间,心头陡然一震。 沉,真特么沉! 这一块金砖至少有十几斤,这不得将近百万? 白象王满脸惆怅的看着我:「你回去转告赞父,我们会想办法凑出粮食。」 啧啧啧。 我笑呵呵的把金砖收好,笑道:「白天的时候是一块,现在可不行了。」 「这怎么……。」 我看着满屋的金砖,轻声道:「不好意思,这些我全都要了。」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所以我给你考虑时间。」 我抬手看着腕表:「明天这个时候,给我最后的答复。如果还是觉得不行,你也别为难,我如期回去复命。」 「你们这是坐地起价!」 「不可以么?」 说罢,我已经起身,冲着纪沧海轻轻一挥手:「饭就不吃了,您慢慢考虑。」 临行之前,赞父最为担心的是没有开战的理由。 如今我不断几码,势必逼得他反抗,只要他敢动手,那所有理由和借口都来了。 之前赞父和我说过,不能明目张胆收军费。 原因无他,老百姓都想安居乐意,一旦起战争了,只有底层的人才是最遭罪的。 正是因为这样,所有人都不愿意凑集军费,生怕起战争。 无奈之下,赞父只能以一个敛财之人的身份出现。 如今现在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回到帐篷里,纪沧海开口的第一句话充满着无奈。 「你现在胆子是越老越大了,在人家地盘,你敢明目张胆的威胁他,你真不怕走不出去啊。」 我低头看看手表:「大部队明天就能到,怕什么?」 「从现在开始,饿了吃自己的饼干,渴了喝自己的水,什么都没有就挺着。」 我的目的就是激怒他,所以这些担心根本不存在。 然而,正当我做好了所有准备,白象王的人突然闯了进来。 而他们也只是说了一句话——让我明天准备车,金砖全部拉走。 一瞬间,我惊的差点吐血。 那可是一屋子金砖啊,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不能用钱来计算了,至少够三代人风风光光过一辈子。 白象王怎么能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要么是白象王真的被赞父打怕了,要么是这里有诈。 我没表露出太多的惊讶,只是点点头:「先送来吧,我看看再说。」 我以为他们用的是缓兵之计,没想到他们真的把金砖送来了。 第1410章 加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密密麻麻的金砖摞在一起,灯光一照只觉得晃眼睛。 纪沧海盯着金砖,喃喃道:「我的个娘啊,这得多少钱?」 等白象王的随从走了以后,我才凑近打量起金砖。 这特么太夸张了! 我伸手摸了摸,突然觉得这金砖有点黏。 起初我还觉得是错觉,反复试了几次,我确定手感真的不对劲! 难不成,是他把黄金融了? 突然,我浑身一震,不对! 我抄起一块金砖,朝着地面狠狠一摔,金砖登时四分五裂。 这哪是什么金砖,分明是水泥块上刷了金漆! 表面上看着是金砖,其实就是个水泥块! 纪沧海噌的一下蹦起来,怒吼道:「他妈的,拿咱们当傻子!」 此时,所有谜团全部解开。 不是白象王大方,是他从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 行啊,给你脸你不要,那就别怪我手黑,明天大部队一到,咱们算总账! 正愁找不到下手的理由,谢谢他成全我! 我并没有揭穿他,只是等着第二天旗官带人赶来。 我冲着阿普呶呶嘴:「问问布林,明后天有没有黑风沙。」 「没有。」 阿普很笃定的翻译道:「布林说,虽然没有黑风沙,但是咱们会面临更可怕的问题。」 「什么?」 「动物反群。」 「啊?」我不由的提高音量:「这玩意怎么还跟动物发春有关系?」 压根来说,反群和发春还是有点区别的。 大牲口一般被称为反群,小猫小狗则是发春。 反群的后劲儿特别大,长则半个月,短则三五天。 阿普又翻译道:「动物发春不看月份,看的是气候。」 「禁忌之地的气候和外面不一样,动物***的时间会提前。」 阿普看向布林,轻声道:「而且,现在他已经观察出来了,牲口有了***的征兆。」 此话一出,我不由浑身一震。 旗官带的是上千匹烈马骑兵,相比于人,马的重要性更大。 如果这些马突然***,那战斗力肯定要腰斩。 现在唯一能寄托的是,阿勒汗有足够的驯服经验,能把动物的天性压制下去。 但我自己很清楚,这个概率极其渺茫,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人作为高级动物,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更何况马呢? 我不断发问,阿普不断翻译。 布林很笃定的给出答案:「想阻止动物***,唯一的办法就是阉割。」 「姑且不说时间够不够,被阉割以后的马,奔跑和作战能力都会大幅度下降。」 唯一的好消息是,布林对于这种事比较有经验。 以这群烈马现在的情况来看,短时间之内不会失控。 现在我改变不了别的,只能调整作战方案。 明天全部的骑兵直接入境,进门就杀,一个不留。 入夜。 纪沧海吹灭蜡烛,众人纷纷躺下,不一会就传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我半闭着眼睛,准备晚上再出去一趟。 报仇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把许墨救出来,对得起老许死前托孤。 没过多久,我忽然听见有人喊我。 我睁眼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猫爷。 猫爷蹲在房梁上,朝着外面使了个眼色,便纵深一跃跳出窗外。 保险起见,我把多余的被褥卷起来,重新塞进被窝里,看着倒像是个大活人。 猫爷三步一回头,一路引着我拐到我到了偏僻的小巷。 「这地方安全。」 第1411章 一明一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猫爷长呼一口气,面色中藏不住得意:「我在这侦查好几天了,这地方是平时没人来,连巡礼的都不往这走。」 我连忙问道:「你们在这没啥危险吧?」 猫爷十分不屑的撇撇嘴:「一群小喽啰,根本没发现我。」 「许墨这小子暂时也安全,他们好像在预谋什么仪式。」 猫爷陷入沉思,看着地面喃喃的回忆道。 白象殿的人现在正在预谋什么复仇,听这意思,好像是要攻占阿勒汗的地盘。 但是吧,他们现在缺少一个致胜法宝,所以一直处于养精蓄锐的阶段。 此话一出,我登时心头一颤。 现在所有事都对上了,白象殿的人一切的妥协和客气,都是在为后期做准备。 多亏发现的早啊! 我赶紧又追问道:「除了这个,还发现什么了?」 猫爷嘴角露出一抹狡黠:「这几天,他们始终给许墨喂一种不知名的草药。」 「但是都被我偷偷拿走了,许墨什么事都没有!」 幸亏有猫爷在暗中帮忙,否则许墨恐怕很难活下去! 如此说来,现在许墨才是关键点。 我凝神想了想,再度开口:「明天大部队就来了,你还是藏起来,我们在前面发起总攻,你带着许墨在后面开干!」 「到时候,咱们给他来个腹背受敌!」 「得嘞!」 猫爷指了指房顶:「我继续回去盯着,你按原路返回。」 我俩一南一北的分开,回去的路上,正好路过马厩。 我忽然想起他们***的事儿,不由的回头瞥了一眼。 借着朦胧的月光,竟看见一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人影不知在干什么,在马鼻子附近晃悠了几圈,又猫腰打算离开。 这几匹马现在就是我们的身家性命,任何一点小问题都足够我们上火。 我把脚步放的很轻,小心翼翼的接近他,想看看到底是谁,又在干什么。 就在我即将靠近的时候,那人影突然回头,随即撒丫子就跑! 起初我还想追他,又突然看见一张纸从他怀里飘落。 我立马顿住脚步,把纸从地上捡起来,凑近一看,上面散落着粉红色的粉末。 无论是药物还是食物,没毒的东西基本都是比较深的颜色,反而是有毒的东西才五彩斑斓。 虽然我不知道这药到底是什么东西,可知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 那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我也放弃了追缉的想法。 明天就是最关键的时候,犯不上因小失大。 我把残留的粉末揣进怀里,大步流星的回到屋里,先把阿普轻轻唤醒,让他帮我翻译几句话。 阿普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迷离的看着我:「翻译什么?」 「你把布林喊醒,问他这是什么。」 说话间,我已经把粉末掏出来。 阿普看向粉末的瞬间,又看看我,明显愣住了。 我立马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认识?」 「不不不。」 他有些慌乱的回应一句,便大步流星的走向布林,三两下把他摇醒。 阿普叽里呱啦的问了一通,布林把斜眼看看纸上的粉末。 阿普有些为难的看向我:「他说,他也不认识。」 嗯? 我看着粉末愣了好一会儿,心中有所迟疑。 第1412章 怀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东西是出现在马厩,肯定是和动物有关系。 之前赞父特意和我说过,在整个阿勒汗,只要和动物有关系的,就没有布林不认识的。 难不成是赞父为了安慰我,故意夸大其词? 转念一想,不应该啊,这一仗打赢了,最大的受益者是是他,他没理由骗我啊。 我又看向阿普:「你也不认识?」 「不认识。」 我兀自点点头,把东西收起来:「回去睡觉吧。」 我起身的瞬间,不小心把阿普的被子弄到地上,我赶紧起身去捡。 把被子放回去的瞬间,一股子淡淡凉意传到我指尖。 我愣了片刻,又假装不经意的把手重新***被子里。 我确定,被窝里没有任何温度! 虽说禁忌之地的气候和的阿勒汗还是所有所区别,可规矩是相同的,昼夜温差特别大,晚上最冷的时候能达到零下三十几度。 正是因为这样的天气,所以当地人的褥子上都会铺一层羊毛毡子。 这玩意的保暖效果,远远比过任何棉花。 从被子掉落到我捡起来,这其中不过几秒钟,热量根本不会消失殆尽。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阿普刚才并没有在这睡觉,而是出去了! 在联想起刚才匆忙的人影,我不由的心生警惕。 可我实在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他人生地不熟的,又能去哪呢? 最好的解释,便是证据。 我看向他脚上的两只鞋,转头从背包里掏出一副鞋垫。 这是之前赞父没送出去的,我们自己便瓜分了。 「你这鞋太薄了,把这个放进鞋里。」 阿普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鞋子够暖和。」 「哎呀,到了外面咱们就是一家人!」 说话间,我已经摁住他膝盖,不由分说的扯下一直鞋,在把鞋垫塞进去的瞬间,手指在鞋底上狠狠一扣。 「行了,穿着吧。」 我冲他笑笑,没在说什么,转身的瞬间,我已经把手指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我确定,不是脚臭,而是马粪的味道! 我用手指碾了碾,马粪很湿润,还能感觉到没消化的稻草。 马粪很新鲜,一定是刚踩的! 这就就直接说明,刚才他去了马厩! 阿普果然有问题! 现在所有事情都迎刃而解了,这东西八成就是阿普放的,可他却说不认识。 而我和布林中间的所有翻译,完全是由阿普传递。 换句话说,布林说的究竟是什么,其实我并不知道。 我没表现出来,只是不紧不慢的回到床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直到凌晨三点半,我才从床上爬起来。 这个时间是人最困的,如果没有太剧烈声响,很难把人喊醒。 我赤脚走到布林的床边,使劲晃了好一会儿,布林的鼾声才止住。 他睁眼的瞬间,我立马捂住他嘴巴,生怕他喊出声,随即又把手指向门外。 见他点头,我才缓缓松开手,转头拿着衣服先走了出去。 布林一脸费解的看着我,我俩又没办法交流,只能带着他往马厩走。 我又一次把粉末拿出来,尽可能的还原当初阿普的动作。 弯腰,拿粉末…… 布林突然像见到鬼似的,一把将粉末夺走,脑袋摇的像个电风扇。 「什么意思?」 布林下身有规律的上 下起伏,做出一个略带猥琐的动作。 随即他又指着身旁的马,用力的把巴掌拍的啪啪作响。 我立马明白,他的意思是,这药会让马***! 为了再次确认,我佯装把所剩不多的粉末倒进自己嘴里,布林一巴掌扇了过来,面红耳赤的摆手摇头。 这下,我彻底能确认了。 阿普这小子不但有问题,还是一肚子坏水! 我点点头,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往外说。 布林没出声,神色慌张的从槽子里挖出几桶豆子,又挖出几桶凉水。 那几匹烈马闷头吃的那叫一个香,我想上前阻拦,又被布林一把推开。 这么吃下去,这马明天不得拉肚子? 转念一想,算了。 毕竟他才是行家,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折腾了一夜,等忙活完已经快亮天了。 转天,白象王满脸堆笑的看着我:「我安排了几辆马车,今天把金砖都拉走。」 「趁着天气好,你们抓紧动身,今晚容易起风沙。」 ***笑几声,只是点点头。 心想着这是着急撵我走啊。 只要我带着金砖上路,我就成了完美替罪羊。 我能给赞父的只有水泥块,所谓的金砖压根不存在,更重要的是,根本没有人可以给我作证。 倒时候赞父再倒打一耙,非说给我的是金砖,我岂不是要哭死? 我看看时间,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正好,我还需要个给我带路的,免得路上又找不到。 我低头想了想:「那就麻烦你派人送送我,毕竟是第一次来,万一走丢了,对赞父可没办法交代啊。」 「好说好说。」 第1413章 别废话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白象王一口答应下来,派来两个随从跟着我们出发。 路上我故意走的很慢,可等我们到了城门口,也只用了40分钟。 算了,我也不想费心费力的找借口了,直接冲纪沧海摆摆手。 「绑了。」 白象殿这二位压根没反应过来,纪沧海的大鞭腿已经抽在其脖子上。 只听两声闷响,这二人便只剩下倒地呻吟的份儿。 「你们疯了!这是禁忌之地,我们的地盘!」 「你要再废话,我请你吃沙子。」 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看着约定的时间要到了,远处突然响起震天响动,大队人马很快出现在我视线之中。 漫天烟尘遮天蔽日,乌金铁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白象殿的这二位已经吓傻了,匍匐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 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旗官纵深一跃,从马背上跳下,冲到我面前行了个大礼。 不愧是阿勒汗的王牌军,方才犹如滚滚天雷,此刻静若平湖,队伍之中半点声音都没有。 我翻身上马,随手把白象殿的人拽到马背上。 「乖乖带路,千万别耍花招。」 有了熟人带路,完全没有什么波折,原本走了40分钟的路程,直接缩短一半。 十几分钟以后,白色的宫殿再度出现在我面前。 我把食指完全圈,放在嘴里狠狠一吹,这是我和猫爷约定好的信号。 总攻的信号! 纪沧海率先抽出弯刀,仰天一声怒吼,随即催马疾驰,身后的骑兵闻声而动,摆成扇形的骑兵直冲宫殿。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眼看着要冲到门口,地上凭空出现无数根绊马索。 事发突然,谁都没反应过来,加上烈马跑极快,第一批骑兵连人带马通通滚落。 这一摔直接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身后的马也刹不住车,一股脑翻折下来。 白象王带人突然从宫殿杀出,漫天黄沙兜头而下。 一时间,人吼马嘶,原本有序的队形瞬间乱成一团。 「嘿!」 就在这时,我只听身后一声怒吼,粉红色的粉末直接飘进我眼睛里。 我回头一看,是阿普! 阿普满脸狰狞的狂笑着,不断抖落手上的粉末。 「来啊!你们能不能扛得住啊!」 纪沧海单手撑在马背上,回身踢出一脚,正中阿普胸口。 阿普惨嚎一声,瞬间从马背跌落。 可这小子是从马背上长大的,落地的瞬间竟抓住缰绳,一翻身直接跳了上去,随即调转马头,顺着缝隙直接跑了出去。 此时,漫天黄沙还未落下,粉末状的***又满天漂浮。 一匹匹烈马像发了疯似的乱跑,饶是骑术精湛的骑兵也被颠出马下。 白象王站在台阶上,极其狂傲的俯视着我们:「就凭你们,还真想在我身上讨便宜?」 「本来我不想这么仓促开战,奈何老天爷给我这个机会了!」 说罢,他把目光看向有些狼狈的阿普:「是的朋友,告诉了我一切。既然你们愿意折腾,那你们就使劲折腾。」 「以逸待劳岂不是的痛快?」 是我低估了人心的险恶。 我知道阿普有问题,但没有当面挑明,而是想给他个机会。 之所以容忍,是我知道他觉得自己没什么用,想自导自演一场戏,以此强调自己的价值。 这种心理有点像幼儿园的孩子,我没想跟他太计较。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如此歹毒,竟能投靠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阿普脸上充满得意,根本不觉得耻辱,扯着脖子直言道:「你们不是说我是附属品吗?」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才是附属品!」 第1414章 反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准备的很充分,一点点罗列着我们的罪名:「在你们那,我是垃圾!在这,我是座上宾!」 「是啊。」白象王笑得更加得意:「多谢我的朋友!」 阿普仰起脖子,嗓门比刚才还要高:「你们现在下马,好好给我磕几个头,我给你们留条活路!」 「啪!」 不等我说话,白象王居然抬手给他个嘴巴子。 这耳光力道之大,竟给阿普扇到马下。 别说是他了,连我都被惊呆了。 上一秒还是好朋友,现在唱的是哪一出? 「你算什么东西?还轮得着你替我做决定?」 白象王翻脸的速度堪比翻书,满脸厌恶的瞪着阿普。 好一个恶有恶报! 纪沧海笑的前仰后合,大声嘲讽道:「我见过当人失败的,当狗失败的还是头一次见!」 「笑吧!尽管笑吧!」 面对纪沧海的嘲讽,白象王毫不在意:「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能笑多久呢?」 此时,一道极其矫健的身影从房顶掠过。 那影子速度极快,从房顶直接俯冲下来,瞬间跃到白象王的头上。 「啊!」 只听一声凄厉惨叫,白象王整个人滚出去两米多。 我定睛一看,这家伙的脸竟然被削掉一半! 半拉鼻子仅靠着一点皮肉在半空中甩着,嘴唇变成血窟窿,牙龈全部暴露在空气中。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白象王,如今只剩下满地打滚的份儿。 「怎么样,还行吧?」 身边的声音着吓了我一跳,我回头一看,猫爷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我身边。 我看着他手上的鲜血,瞬间明白了一切。 几日不见,他这速度好像又快了几分。 把猫爷提前放在这,绝对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事,没有之一! 猫爷这出其不意的一击,无异于给所有人打了一道强心剂。 摔在地上骑兵纷纷起身,有马是骑兵,没马就当步兵! 身穿乌金甲的骑兵以腿做马,大步流星的往前冲。 猫爷原地一闪,只留下一道残影,便再也消失不见。 等我再一抬头,白象王已经被高高抛弃,从正殿后面涌出的人很快就被骑兵淹没。 「嘭!」 突然,一个重物从天而降,我定睛一看,竟是一坨碎肉。 猫爷淡定的落在我眼前,轻轻甩着手上的鲜血。 「这种人死不足惜。」 「这是……哪位?」 没错,我已近认不出眼前这到底是谁了,甚至怀疑谁把饺子馅扔在我眼前了。 「当然是那个叛徒。」 那话怎么说的,善恶到头终有报,远在儿孙近在身。 该来的永远不会迟到!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雪白的宫殿被飞溅的鲜血染红,十几分钟以后,只剩下横尸遍野。 白象殿,似乎被灭门了。 可我隐隐觉得不对劲,这种不安甚至压制住我所有兴奋。 按照赞父所说,白象殿的战斗力可不是一般的凶,否则之前也不会打了那么久。 我们都以为这会是一场鏖战,怎么能如此速战速决? 很快,旗官带着剩余人马回来复命,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能感觉出来他字里行间的骄傲。 我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转头,我又看向猫爷:「许墨呢?」 「被我藏起来了,我现在去接他。」 别的先不管,白象殿里的金砖我要定了,今天就算是用铁锹楞砸,也得给我抠出来! 我冲着旗官好一通比划,他终于明白了我的意图。 第1415章 当回土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所有骑兵在这一刻变成力工,冲着金砖各显神通。 此时我才发现,趴在地上的白象王其实并没死,只是碍于重伤起不来。 我蹲在他面前,轻声道:「你大概率是不认识我,但是我可认识你啊。」 「***谁啊?」 白象王只剩下半张脸,一说话嘴里直冒血沫子,满口的白牙被活生生染成血红色。 「我跟你说个人,你就知道了。」 「二爷,认识么?」 白象王死死盯着我,又用力摇摇头。 「二海,给我找块砖,我看看他嘴有多硬。」 「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白象王狞笑道:「你问什么我都不知道,要不你试试弄死我?」 好家伙,跟我玩死猪不怕开水烫? 啧啧啧。 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学会,唯一学会的就是治无赖。 转头,我看向纪沧海:「海哥,求你别让他死了。」 纪沧海把关节掰的咔哒咔哒响:「这个我擅长啊。」 说话间,纪沧海已经把自己衣服扯开,当成止血绑带绑在白象王脸上。 「要想让他不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时刻保持痛觉。」 「嘭!」 纪沧海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一拳砸在他嘴唇上。 这一下我看着都觉得疼,白象王更是疼的哭爹喊娘。 约摸着一下午的时间,宫殿里金砖被基本全被撬下。 这金砖已不像似在地面上的平整,反而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缺边少角更是常见。 不过,都不重要了,反正可以回炉重造。 旗官指了指身后的金砖,又指了指前方,示意我们回去。 我摆摆手,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冲着宫殿轻轻摁下。 旗官只是稍稍一愣,便立马召集人马,抱稻草的,找干柴的,大家忙的不亦乐乎。 看懂我意图的,不知是旗官,还有白象王。 白象王扯脖子大喊道:「你们不能烧!」 「怎么就不能烧呢?」我紧盯着白象王,嗤笑道:「你最好弄清楚你现在的地位。」 「求求你!东西你们全拿走,只要别烧这宫殿,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白象王的态度特别诚恳,诚恳到我都有些心软了。 他生怕我不信,跪着爬到我面前,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都这样子了,还能对你们有什么威胁?」 「做人别太绝啊!」 我兀自点点头:「确实,你都已经这个样子了,真挺可怜。」 顿了顿,我又看向雪白的宫殿:「我给你念一句古诗吧。」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起初,我确实没有斩草除根的念头,可白象殿的覆灭实在太快了,快到不真实。 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以此毁灭所有痕迹。 否则白象殿的人一旦反扑,势必会通过阿勒汗找到我。 我不想给自己留任何隐患,倒不如用一场大火作掩盖,让它彻底消失在沙海之中。 说话间,突然火光震天。 巨大的火舌从稻草堆中滕然而起,雪白的宫殿很快淹没在火海之中。 白象王无力的哀嚎,但又什么都做不了。 怪谁呢? 如果不是他把手伸的太长,今天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准备动身往回走之时,又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我们眼前——这群***的马怎么办? 一群人凑在一起都没有主意,还是布林想出个办法。 第1416章 满载而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把公马和母马分成两队,每一匹马中间用长绳链接,把散开的马变成一个整体。 公马队伍最前面放母马,母马队伍正好相反。 如此一来,每一匹马都会追逐前面的异性,只要保证前面的马速度最快,一切都不是问题。 就这样,两队***的马在背后疯跑,我们拉着马车在前面打头。 连夜奔袭之下,我们赶在第二天日出之前回到了阿勒汗。 马是好马,兵是好兵,一夜的马背奔袭,压根没人喊累。 赞父李着老远就在门口站着,我下马的瞬间,看见的是他脸上的愁云和惨白。 我顺手把鞭子还给他,笑道:「你这什么表情?」 「你们……」 他看着原地发疯的烈马,喃喃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都完事了,我肯定回来了!」 说着,我冲着身后的马车呶呶嘴:「不但我们回来了,还给你带来一车黄金。」 赞父瞬间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从哪来的?」 说话间,他已经跑到马车旁,掀开了黑色的苫布。 「白象殿里抠出来的,顺便一把火给他烧了。」 我指着身后的马车,轻声道:「看看这是谁?」 赞父与白象王四目相对之时,语调都有些颤抖:「三五天的时间,你真的给他灭门了?」 我点点头,凑在他耳边:「换个地方说话。」 说完,我和纪沧海先钻进帐篷里。 赞父在外面说了好一通场面话,又是赏钱,又是封地,特别是旗官,原地连升三级。 这才是真正的领袖风范,让玩命的兄弟能吃饱,下次才会有人继续卖命! 进到帐篷里,赞父迫不急的问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我只是回应一句:「白象殿确实被灭了,但是别高兴的太早。」 「你之前说的那些战斗力,我一个都没看见。」 顿了顿,我又分析道:「我怀疑,白象殿的核心力量都不在这,早晚有一天他们要卷土重来。」 「那岂不是后患无穷?」 「所以我才一把火烧了白象殿,所有痕迹都被销毁。」 说完,我指着门外:「他是第二重保险。」 「谁?白象王?」 我点点头,回应道:「我很负责的告诉你,多亏你下手早,他已经做好反击的准备,无非是你这次把他扼杀在摇篮里。」 「你记着,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善待他!」 「你想他成为人质?」 「不。」我把声音压的很低:「是你要麻痹他。」 「人质也好,囚犯也罢。最重要的是,你要让他舒服。」 赞父眼睛微微眯起,点头道:「你想让他变成刘禅,乐不思蜀。」 「对!只有你把他意志瓦解了,他才能彻底放弃报仇。至于什么白象殿,估计早就忘到脑后了。」 赞父深吸一口气,起身冲着我深鞠一躬:「你是阿勒汗的恩人。」 「别别别,可千万别这么说。」 我也收起了嬉笑,认真道:「我是敬重你的为人,能牺牲自己名声而把自己的子民挂在心里的人,绝对不会是坏人。」 「另外,走之前我跟你说过,我会给你带回来一份大礼。」 「你把那些黄金都融了吧,咱俩一人一半,谁都不算亏。」 赞父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全是你的。」 「你之前弄来的货,我一分钱都没给,如今你又帮了这么大忙,实在不能再让 你出血了。」 赞父紧紧攥着我的手,言语中满是感激:「我会把所有黄金融成小块,方便你往回带。」 我也没再推辞,便点头应允下来。 反正我都是捐出去,多给我一点,那就当积德行善了。 这一趟可谓是收获颇丰,平了白象殿不说,还顺便交了个朋友,最重要的是还拉回来一车黄金。 一切尘埃落定,我们也打算返程。 赞父依然在劝我留下,条件开的比之前更丰厚,我也只是笑着一一婉拒。 不过,话说回来,有一天真到了退休的年纪,阿勒汗确实个挺适合养老的地方。 为了纪念我们这段短暂的友情,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有了赞父的亲自护送,回去的路格外顺畅,三天以后,我们已经回到漠南。 一段时间没回来,漠南好像比之前繁华很多,最起码路上有车有人,沿街的铺子也都开业了。 路上,似乎多了些烟火气。 虽说都是老熟人,可分来这么久,见面免不得兴奋。 桃子更是抱着我嗷嗷直叫,许墨一脸害羞的站在身后,冲着志安点点头。 「不好意思啊,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志安摆摆手,笑道:「你该谢的是不是我,是陈琦。」 「他要是不出手,我也只能干瞪眼。」 顿了顿,志安再度开口:「这样吧,你也别说什么感谢,那都是口头上的空话。」 「不如,你给陈琦做徒弟,甭管大小事,你鞍前马后的伺候。」 第1417章 便宜徒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赶紧摆手:「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这又不是封建社会,哪还讲究这个?」 志安淡然一笑:「不管是什么时候,你救他一命就是再生父母,他只是认你当师傅,没认你当爹就不错了!」 「既然是拜师,那就得有规矩,不说三叩九拜吧,最起码的东西还是要有的。」 看着志安脸上的笑意,我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我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这个算盘打的很响啊。」 志安轻笑几声:「一举两得嘛,谁都不亏。」 「这小子脑后有灵骨,你把他收下绝对不亏。」 扪心自问,我确实还挺喜欢许墨这小子,家里变故这么大,也只是哭了一场,非但没有一蹶不振,反而还能冷静的配合一切。 是个可塑之才! 「行!叫声师傅听听!」 许墨愣了一下,立马高着嗓门喊了一声:「师傅!」 志安翻了个不大不小的白眼:「跪下叫。」 想想好像做梦,一个便宜徒弟就这么被我收进门下。 我知道志安打了是什么算盘,只要跟在我门下,往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肯定饿不着许墨。 这相当于无形之中给他找了个安稳。 可我有一点还是不理解,志安的白云宫可是正儿八经的道观,为什么不把许墨安顿在那,反而要放在我破破烂烂的小地方? 桃子张罗了一桌饭菜,众人坐在一起倒是热闹非凡。 不过,我心中自然有我自己的盘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这才进入正题。 「漠南的一切都恢复了,我这破地方实在有些寒酸。」 我四下看看,干笑道:「你们也看见了,到处都是隔断。」 猫爷缓缓放下酒杯,轻声道:「你撵我们走?」 「不不不,绝对没有这意思。只不过你们现在可以追求更好的。」 我转头看向猫爷:「回到山中修炼,岂不是更好?」 「山里虽然自在,但是我更喜欢和你们在一起,我哪都不去。」 志安也开口应和道:「你别看我,我也不走。」 「大哥,你是个掌门。那么多人指着你吃饭呢。」 志安满脸淡然的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急。」 「再说了,你还需要我。」 志安指了指我身上:「别忘了,四象之力在你身上还没彻底稳定,不刻肉碑,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说实话,我更希望他们走。 当初在这落脚都是无奈之举,如今有了更好的去处,没理由不选择。 另一方面,我也感谢他们。 感谢他们依然选择信任我! 吃过饭,我把志安喊到门外,顶着夜风点起一根烟,顺势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志安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白云宫的名声锐减,现在外面都说我们是邪教。」 「前几天,我自己回去一趟,正门上全是臭鸡蛋,还被人泼了油漆。」 志安忽然嗤笑几声:「你们都觉得我放着掌门不当,其实我是无家可归。」 说到这,我只觉心头一沉。 当初,我已经猜到了这点,所以很刻意的在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奈何人言可畏,一旦被传开,势必添油加醋,最后肯定变味。 我拍拍志安的肩膀:「我理解你。你是不想要一个空壳子。」 「是啊。」志安看着夜空点点头:「我需要一个彻底翻身的机会,证明白云宫没有问题!」 我一直以为志安是个超脱一切世俗的圣人,可圣人也有闹心的时候。 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和我有关系。 即便志安没有半分责怪我的意思,可我还是过不去良心这道坎。 我前后一琢磨:「哎?这事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你记不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这一场灾难至少要经历三年?」 第1418章 机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有些发蒙的点点头:「是啊,眼前是稳定了,后面的事儿可不好说。」 「这就是咱们的机会!」 「机会?怎么说?」 我兀自分析道:「按照书上的记载,天道异象的时候,人间必然大乱。」 「借着这个机会,咱就能彻底翻身。」 对于我这个说法,志安明显有些无奈:「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的,没人相信咱们。」 「就算谁家有事,也不会找我。」 我朝他轻轻挑挑眉:「交给我。」 我让志安回去以后,孤身去了城隍庙,正当我准备开骂的时候,刘梓的声音在我背后陡然响起。 「别骂了,我就在这等你呢。」 我回头一看,登时嘿嘿一笑:「真巧,我要找你呢。」 「我可不想看见你,准没好事。」 话是这么说,但刘梓脸上没有任何厌恶。 「我正好路过这,看你鬼鬼祟祟的,一猜就没好事。」 刘梓抖着白纸扇:「说吧,又要带给我什么噩耗。」 「这次绝对不是噩耗,好事!」 「你能有好事?」 被我坑怕的刘梓显然不太相信。 我搓搓手,开口道:「你给我建个生祠呗。」 「你……」 我第一次看见刘梓满脸无语。 我赶紧开口道:「能这么顺利的平定漠南,绝对不是我一个人做到的。」 「如果没有白云宫,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痛快就解决的。」 刘梓一脸狐疑的看着我:「这跟给你建生祠有什么关系?」 「人家为这事把白云宫都扔进去了,如今又被女干人所害,需要你出来帮帮忙。」 沉默半晌儿,刘梓缓缓开口道:「这倒也说得过去。」 「你们确实是立了功,歌功颂德也是理所应当。给他们建,倒是能商量,你这……」 我立马看出他什么意思,直言道:「放心,我什么都不要。」 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算是功过相抵。 反正我也没打算要什么,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就算建,也得你们自己建。」 我直接点头答应下来,又嘿嘿的笑了几声:「那倒是没问题,但是那天你们都得在场。」 「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照着办就行。」 刘梓嗤笑几声:「行,你不就是想要个人场吗?」 「你自己选地方吧,选好了以后,把这个烧了。」 说话间,刘梓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将其交在我手里。 我两手一抱拳:「得,那就吸血您了。」 从刘梓这领来符咒,这事基本就算成了。 转天,我在门口贴上一张硕大的红纸,上面写着招聘广告。 甭管是石匠还是泥瓦匠,亦或是力工木工,只要来了,照单全收! 纪沧海看着广告喃喃道:「你这是转行干工程了?」 我长呼一口气:「确实,是个大工程。」 桃子也在一旁开始狐疑:「你当这是古代啊,靠着告示就能赚钱?」 「你要真想招人,还是往人才市场走走。」 错咯。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现在是特殊时期。 漠南现在算是百废待兴,因为漠南的变动,不少大老板都处于破产的边缘。 小商小贩的日子同样难过,本来经济条件就一般,如今根本拿不出什么钱,想重操旧业同样困难。 这种情况下,人们会自觉放低身价。 果不其然,广告贴出去的瞬间,立马有人围拢过来。 第1419章 说干就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大部分都是卖力气的力工,只有三两个泥瓦匠。 只不过,这群人都是半路出家厨子,就连泥瓦匠也不是专业的,只是在农村砌过几个猪圈。 纪沧海瘪瘪嘴,凑在我耳边小声道:「这水平兴许还不如我呢。」 实际上,这也是意料之中。 人都快穷疯了,哪还管什么行不行?但凡有一点机会,那都得死死攥在手里。 我把他们先请进屋里,什么都没说,先大鱼大肉的伺候一顿。 二三十人凑一起,一脸惊愕的看着桌上的饭菜。 我摆摆手,轻声道:「吃吧,干不干再说,当交给朋友了。」 等他们酒足饭饱,我才开口。 「要建个祠堂,时间紧,任务重。半个月完工,看你们能不能干。」 我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别有压力,这就是家常便饭,要是能应下,保证不亏待你们。」 「***!」 我这面话还没说完,一个皮肤白皙的小伙子率先站起来:「顿顿有肉吃就行!」 旁边一黑脸大汉立马出口讥讽:「瞅你这细皮嫩肉的,你是能扛还是能挑?」 「我是学土木工程的,能画图纸!」 我立马拍板定下来:「你留下!」 我又看向其他人:「都露露能耐吧?」 有人撸胳膊秀肌肉,有人当场抡大锤,前前后后一阵筛选,最后确定了十个人。 剩下的人垂头丧气的走出门,我看着十个人不紧不慢的开口。 「干成了有赏,干不成有罚,公平吧?」 说完,我一人先发了一千块钱,嘴上嘱咐道:「回去给媳妇孩子买点吃的,完事来我这报道。」 众人领着钱嗖嗖的往外跑,生怕我往后要似的。 纪沧海喃喃道:「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先是雇了一群二半吊子,活还没干呢,你把钱给出去了,你就不怕跑了?」 「跑不了。」桃子在一旁回应道:「做生意到了极致,就是处理人情世故。」 说完,桃子看向我,嘴角挑出一抹得意:「我没说错吧?」 「对劲!」 扪心自问,他们没什么专业技术,但确实也比我们强。 想用一把钝刀切开肉,问题不在我刀上,而是想办法让切肉这件事变得更容易。 他们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一份能糊口的营生,哪还舍得跑? 和我猜的差不多,不到中午的时间,人已经全部回来了。 更有甚者,直接带着铺盖卷来的! 桃子负责联系建材,该用的千万别省着,会画图纸的小伙子连夜做出一份草稿。 我前后看看,基本差不多。 人员分工更是简单,瓦匠负责施工,小伙子负责技术,两面配合,我就当个甩手掌柜的。 钱并没有多花,但效率确实翻倍了。 直到这时候,我才和志安讲出实话:「我要给你们建生祠。」 志安惊的连连摆手:「我又没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这怎么敢啊?」 我立马把声音压低:「你记着,漠南的事儿是你主导,我就是个打配合的!」 「别管谁问,你都一口咬死!千万别说漏了!」 没错,我和刘梓说这件事的时候,其实是有所隐瞒,否则刘梓也不会答应这么痛快。 志安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那我更不能同意了!不是我的功劳,非要往我身上安?」 「这是小人行为!」 「别犟。」我使劲扯了他衣服几下:「我现在不是跟你商量,是你必须按照我这么做。」 志安反复追问缘由,我只能把实话讲出来。 「如果你现在否认这件事,就等于咱俩欺骗神明,这罪名可就大了!」 志安面色一顿,随即低头悠悠的叹了口气:「你这么做,是把你自己的功绩全部抹杀了。」 「不重要,我从最开始做这些事的时候,考虑的也不是被人歌功颂德。」 我反手把墙上的红纸撕掉:「如果不是想解决问题,我根本不会打这个算盘。」 志安深吸一口气,没再争辩什么,只是轻声回应一句:「大恩不言谢了。」 第1420章 建不起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又托人照着志安的样子做了雕塑,左边再雕刻一匹石马。 这便是生祠与先人祠的区别。 生祠更像是一座功德碑,马刻在左面,代表是活人。 倘若有一天志安仙逝,便要把这匹马放在右边。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施工队选好了位置,志安选好了黄道吉日,只等动土开工! 到了动土的日子,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瓦工的声音,开口第一句话便让我心头一沉:「地基盖不起来。」 现在的漠南确实已经进入寒冬,如果说打不动地基,这还说的过去。 可瓦匠现在给我的回答是,地基能打进去,但立起来,马上就会垮塌。 按理说,不应该啊。 况且,现在是有刘梓做靠山,怎么也不应该出问题啊。 挂断电话,志安已经披上棉衣:「走,我跟你去看看。」 生祠的位置在城南,这地方比较热闹,左右两侧都有市场,人来人往的人气足。 最关键的是,这之前是一片平房,后来要拆迁,正好开发商是梁海,而梁海又和桃子合伙做生意。 也就是说,这地方有桃子一部分,用着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我和志安匆匆赶了过去,一群人正围着地基坑指指点点。 见我俩过来,瓦匠连忙扔下手上的铲子:「老板,你看看。」 地基里戳着几根软趴趴的钢筋,看着就像是被什么重物压弯了似的。 「你们压钢筋了?」 「没有啊!」瓦匠也是一脸无辜:「我就算再不懂,也不至于干那种蠢事啊!」 他生怕我不信似的,又把手指向旁边:「你看,你还调来这么多机器,怎么也不会出这种事啊。」 的确,桃子靠着自己的关系,把漠南所剩不多的夯土机调了过来。 嘿。 这就奇怪了。 我朝他呶呶嘴:「你们再试试,我就在这看着。」 起重机吊起扎好的钢龙,缓缓插入地面,还不等水泥浇筑,钢筋立马像软趴趴的耷拉下来,活像个煮大劲儿的面条。 一切都发生在我眼前,容不得不信。 志安从怀里掏出罗盘,轻声道:「会不会是风水有问题?」 「风水?」 志安凑在我耳边:「我说的不是正常的风水,有没有可能挖到什么不该挖的东西?」 看着他一脸的讳莫如深,我似乎明白了。 他说的,不是风水那么简单。 建屋挪坟,自古便是两件大事,阳宅建不好,活人遭殃;坟地建不好,后代子孙遭殃。 这其中需要极其精湛的风水堪舆术,本事小的,漫山遍野的看,也未必能看出个子丑寅卯。 本事大的,用罗盘或者星宿就能找到对应方位。 我之前估算过这个位置,特别避开风水脉,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志安拿着罗盘看了半天,和我看的结果一模一样。 他挠头看着罗盘:「这也没问题啊。」 恕我小人之心,我在这一刻怀疑的是刘梓。 他虽然表面上答应下来,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以他的城府,保不齐只是口头应付,背地里不一定搞什么小动作。 想到这,我轻声开口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待会。」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我把刘梓给我符咒掏了出来,随时点燃后飘散在风中。 不需多时,刘梓已出现在我身后。 「这么快就建好了?」 他一开口便是惊讶。 ***笑几声,看着我旁边的土坑:「你看这像建好的样子吗?」 「那你把我喊来干什么?」 「啧。」 我前后一琢磨,直言道:「建不起来。」 「我实在没辙了,你帮我看看。」 刘梓眉头一皱:「你拿我当建筑工人了?建不起来就想办法啊!找***什么?」 「你帮我瞧瞧,是风水除了问题,还是哪里不对?」 刘梓四下看看,用脚踩踩地面:「你们看不出来也对。」 「问题不是出在风水上。」 「那是?」 「这里的一草一木。」 我登时心头一凛,连忙追问道:「这话怎么说?」 刘梓悠悠的开口:「真不知道你怎么选这个地方。」 「很早之前,这地方是个孤儿院。活着的时候被爹妈抛弃,死了连个尸骨都找不到,你知道这怨气多大么?」 顿了顿,他又开口道:「再额外跟你说几句,你赶紧换个地方吧。」 「之前有不少南来北往的能人,到了这都是铩羽而归。这事不是你能解决的。」 第1421章 孤儿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里面果然有门道,我赶紧追问几句,刘梓这在娓娓道来。 按他所说,大概百年之前,这有一个孤儿院,但不是普通的孤儿院,而是传染病孤儿院。 那个年代医学并不发达,洋鬼子也刚刚进来,对于医学并没有正确认知。 这些传染病一旦得上就是浑身溃烂,死的时候浑身上下没一块完整的肉。 这种病在现在看来,应该是某种血液病或是细菌感染。 可在那个年代,这种病就是遭了天瘟。 所谓天瘟,指的是老天爷故意惩罚谁,让其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按以前的说法,只有真正的坏种才配得上这种待遇。 正是因为这种说法的盛行,就苦了这些得病的孩子们。 起初还有好心人愿意帮帮他们,可传染病传播速度太快,谁靠近谁得病。 到了后来,这就被传成了另一种说法——靠近他们,必遭天谴。 这个说法一出现,这群孩子彻底完了,别说救治,连起码的温饱都成了问题。 再后来,这群孩子实在熬不住了,就想着上街要点吃的,好歹别饿死啊。 等他们一出来,等待他们就是乱棍。 更要命的是,不知道谁出了损主意,当天晚上一把火把孤儿院烧了。 这一烧,便是几十条人命。 于此同时,刘梓也告诉了我另一个秘密。 城南以前是个荒地,闹出来的邪事儿不计其数,后来有个高人给出个办法,就是在这卖点五谷杂粮。 借着人间烟火,加上来来往往的阳气,倒是能保证不出事。 果然,眼前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刘梓把这事说完,一脸复杂的看着我:「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每次都能避开所有正确选项。」 「你是跟自己有仇吗?」 对此,我也只能干笑几声:「没办法,我这狗命就这样了。」 「行了,我也不问了。劝你一句,早点离开吧。」 说完,他又语气一顿:「得,我知道劝不了你,你爱咋咋地吧。」 他又丢给我一叠符纸:「有事再找我吧。」 看着他满脸复杂,我不由的笑出声。 我的原则是,遇见的都是缘分,能帮就帮。 只不过,这次我不想自己动手。 我立马掏出手机,把电话打给纪沧海,没别的,让我那个便宜徒弟过来找我。 另外,再帮我带点东西。 约摸着半个小时,许墨裹着衣服出现在我面前。 「师、师傅。」 他紧张的看着四周,低声道:「大半夜不睡觉,您在这干啥?」 我只是反问一句:「让你带的东西呢?」 「都在这。」 说着,许墨把搪瓷盆子和一堆黄纸递在我面前。 「米饭呢?」 许墨掀开衣服,从里面掏出个饭盒:「我怕凉了,给你装在里面了。」 「这里面还有师娘给你做的红烧肉,你趁热吃。」 我控制不出的笑出声:「你不会是以为我饿了吧?」 「那……」 许墨看看饭盒:「大晚上带白米饭干什么?」 我朝着地上呶呶嘴:「坐下。」 「黄纸铺在盆子里,白米饭扣在最上面。」 「筷子呢?」 「行了,点火吧。」 …… 我说一步,许墨做一步,眼看着火烧起来,我直接躲的远远的。 许墨有些发呆的看着我:「师傅,这是干什么啊?」 「别急,一会你就知道了。」 第1422章 坑徒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烧纸的味道和米饭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许墨有节奏的敲击着瓷碗。 突然,阴风平地而起。 挖好的地基像是鼓风机一般,鬼哭狼嚎的往外吹着风。 漆黑的夜晚忽然冒出星星点点的绿光,许墨妈呀一声,直接从地上窜起来。 「千万别跑,你跑了,他们追你一辈子。」 许墨都快哭出声了:「师傅,你这是干啥啊?」 「带你长本事啊!」 「别磨叽,赶紧坐好。」 许墨不情不愿的坐在地上,一个个小鬼渐渐从黑暗中淡出。 这小鬼有男有女,大一点的约摸着20岁上下,小一点的只有三五岁的样子。 虽然年纪不同,但他们穿着同样的病号服,破破烂烂的满是污渍。 每个小鬼的眼中都渗出空洞,只不过这些空洞带着明显的侵略性。 别说是许墨,连我也不自觉的哆嗦几下。 坐在地下的许墨已经开始筛糠,又带着哭腔看着我:「师傅,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他们这是啥眼神啊?」 「之前没有,现在就有啦。」我很痛快的给出答案。 说完,我蹲在他身边,指着盆子里的饭:「他们至少饿了上百年,活着的时候吃不饱,死了也没供奉。」 「你现在拿着饭,就是他们恩主,要是把饭收回去,你就是他们的仇人。」 许墨呆呆的看着我,好半天都没说话。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把他们搞定啊!」 我把饭盒里的红烧肉拿出来,坐在他身边大快朵颐。 许墨的眼泪已经在眼圈里:「你先别吃了,师傅!救救我!我感觉他们要吃了我。」 「吃呗,又不是吃我,你自己想办法。」 我把红烧肉递在他面前:「要不你先吃一口?」 说完,我端着饭盒离他远远的,任由他自由发挥。 当初我师傅教我的时候,也是这套路子。 没什么技巧可言,就是把这雏儿扔在外面,得练出一身平地抠饼,对面拿贼的本事! 庙堂教化,能教出专家,但教不出高人。 许墨之前好歹跟老许学过赶尸,再不济也得有几分本事。 让我没想到是,许墨居然开口求饶。 「大哥大姐们,我是被人坑了。」 「你们要啥,我肯定都满足。」 ……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许墨居然开始磕头求饶了。 看着他那张苦瓜脸,我实在有点不忍心凑在他身边提醒一句。 「站在他们的处境想想,他们更希望要什么。」 许墨这小子还算有灵性,立马止住哀求,哆哆嗦嗦的看着眼前的小鬼。 「要不,我天天过来给你们烧纸?实在不行,我给你们做个海陆***?」 啧。 他确实开窍了,但没完全开。 无奈之下,我又开口道:「如果***能解决,那就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听我的,你跟他们谈。」 「谈什么?」 「告诉他们,我们在这建生祠,他们也能吃香火,大家同在屋檐下,谁都不影响谁。」 说话间,那些晦暗的小鬼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一个个瞄着搪瓷盆里的米饭,脚下随之而动。 他们空洞的眼神里,已经不是简单的侵略性,而是十分浓烈的冷漠! 许墨抱着盆子往后缩,一直退到我腿边。 眼看着他们已经围拢上来,我脚下狠狠一跺,怒骂一声:「滚!」 恶鬼怕恶人,这招基本可以叫百试百灵。 第1423章 软硬兼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低头看向许墨,他背上有一黑布包裹的物件,这是他出来的时候,我特意让桃子给他带上的。 这便是我从麒麟山内部带出来的黄金剑。 这剑虽不似关刀那么凶厉,可其中的王权之气同样浩荡,绝非这些小鬼能抵抗的。 我往后退了几步,朝着许墨后腰狠狠一踹,直接踹到小鬼堆儿里。 许墨像个皮球似的往里滚,小鬼立马四散开,根本不敢往前靠。 我掐算好了一切,就是故意的。 我在背后三两步走上前,顺势从许墨背后拔出黄金剑。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非得跟你们来的硬的?」 我从许墨身后绕到身前,一字一顿道:「你们的事儿,我都知道了。念你们现在可怜,才跟你们好说好商量。」 「我不跟你们抢地盘,只是借用,明天我在这继续打地基,但凡还出问题,明天就不这么客气了。」 说完,我把许墨拽起来,低声道:「走。」 许墨浑身上下都发软,扔凭我给他拽到小胡同。 我轻轻拍着他脸:「哎哎哎,吓着了?」 许墨我满脸惊恐的缓神:「师、师傅。」 我摸摸他脑袋,笑道:「别怕,大家都是这么磨出来的。」 「带你出来的第一课,是告诉你,做道士的原则是能谈就别打。你既然跟我学本事,我就得对你负责。」 见许墨略带懵逼的点头,我又补充道:「不是所有鬼都是恶鬼,大部分都是心怀执念,才留恋在人间。」 「你要知道,自己是道士,不是屠夫。」 顿了顿,我又把黄金剑递在他面前:「你更应该知道,想保护你的菩萨心肠,你得有雷霆手段。」 「今天你要是一股脑的和他们谈,你放心,他们今天就能欺负死你。」 许墨紧盯着黄金剑:「师傅,这一招真好使吗?」 「等着明天看吧。」 「那万一真不好使,我们真的要痛下杀手吗?」 我凝神想了想:「我会把他们封住。」 「无论如何,你千万不要把路走绝了。如果真他们逼急了,保不齐就会给你来个狗急跳墙。」 「反正也活不了,为什么不拽一个垫背的?」 说完,我把许墨拽起来:「行了,也歇够了,往回走吧。」 志安一直在门口等我们,见许墨一脸惨白,又神秘兮兮的给我拽到门外。 「你给这小子下猛药了?」 ***笑几声:「算不上猛药,都是这么经历过来的。」 看着他欲言又止,我直言道:「咋啦?心疼了?」 「倒不是心疼,主要是这小子确实不如你抗造,本事也是平平无奇,你看……」 我不轻不重给他一拳,嗤笑道:「什么玩意叫我抗造?我天生就抗造啊?」 「要不,你考虑考虑从书本上开始教呢?」 「那你来。」我直接把这事儿甩出去:「我就是从市井里长大的,我哪会那些啊。」 志安默默叹了口气:「老许在世的时候,许墨没学到太多东西,否则老许也不会给他找媳妇。」 「但凡能把这手艺传承下去,哪能安安心心回家抱孩子?」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无非是想让我对他好一点,别带他干太冒险的事儿。 我能理解他这份良苦用心,但我有自己的盘算,便也没和他争辩,只拍拍他肩膀。 「放心吧,我有数。」 第1424章 猛药有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转天,我带着一队工人重新出现在工地前。 我拿出准备好的鞭炮,点燃后直接扔在地基坑里,算是我和这些小鬼打招呼了。 果然,这一次再也没出问题,昨天还软趴趴的钢筋,现在硬的直冲云霄。 许墨在一旁赞叹道:「师傅,真起作用啦!」 「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二课。虽说人鬼殊途,但有很多东西是相同的,特别是利益。」 我指了指地基坑:「就像他们,也能拎得清轻重。和咱们硬刚有什么好处,为啥不换点对自己的好处」 说完,我把瓦匠喊来,指着旁边的台子:「在这给我单独砌一个台子。」 没错,我要给他们留下供奉位,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切终于平定下来,所有的事都在逐渐走向安稳。 施工队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约定的是个半个月,十多天的时候就基本完工了。 我前后一打听才知道,是桃子请来的机器立了大功,否则不会这么快就建起来。 志安的雕像也被运送过来,沿街的人纷纷侧目,谁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距离开光仪式还有三天,时候已经差不多了,我便把猫爷请了出来。 没别的事,把风吹出去。 我在纸上只写了一句话:「三日之后,神仙临凡。」 猫爷拿着纸条,一脸复杂的看着我:「这……哪来的神仙啊?」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说罢,我又嘱咐道:「不用想别的,你就按照我的意思,趁着晚上把这个东西放进别人家里。」 「这个,不难吧?」 猫爷把东西收好,咕哝道:「倒是不难,主要是靠谱吗?」 「去吧,相信我。」 当天晚上,猫爷趁着夜色把所有纸条都塞到了别人家里。 如此一来,先造起一波舆论,等把他们好奇心全都拉满,再给他们解开谜题。 果不其然,接连几天下去,路上都能听见关于神仙临凡的传闻。 更有甚至,只把自己收到的纸条公然贴在外面,大肆和周围人议论着。 我从旁边路过的时候,故意装傻的冲着旁边的人问了一句:「这谁贴的啊?」 「谁知道了?」旁边人搭茬道:「保不齐又是哪来的骗子。」 有个年纪稍微大点的悠悠反驳道:「那可不一定,现在世道可不太平,饭都吃不上了。」 「要我说啊,有个神仙下来看看,那也是好事!」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根本没人发现我的存在,我便缓缓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现在这个结果是最好的,有人怀疑,有人期待。 风口没有一股脑的偏向我,更加印证这件事是真的。 明天就是正日子,晚上的时候我又把刘梓约了出来。 之前做了这么多,其实相当于搭了个台子,如果演员不上场,这台子就是白搭。 见了面,我只是和他再确认一下,明天千万要帮我站场子,否则我会死的很难看。 刘梓倒是没拒绝,但也不轻不重的点了我一句。 「千万别太过分,斗转星移的事儿,我可干不了。」 转天,我还没到生祠,已经开始门口围着一堆人。 老话说的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虽说这些人都是非专业人员,但干出的活并不差,四面墙笔直,房顶严丝合缝,连房顶的飞檐翘角都的做的分毫不差。 房子不大,但是看着很精致。这扇木门的背后看个透彻。 我带着人不紧不慢的挤了进去,慢悠悠的站在人群前面。 我刚说了两句场面话,突然有人开口:「你们这又是什么邪教组织啊?」 「该不是白云宫那伙人吧?」 此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我则心头一紧,随即瞥了志安一眼,发现他脸色也不太好。 两个城市相距千里,这种事已经传到了漠南,可见其威力之大。 而这也是我绝对没有想到的。 如果他们不知道白云宫的事儿,兴许我还能糊弄过去,可现在这个情况,很难让他们再相信了。 我提高嗓门道:「前几日,贫道夜遇真神,特命我等在此设立生祠,为人间大功之臣歌功颂德!」 「可拉倒吧!你们这些骗子啊,都是这一套说辞!」 我被这话噎的够呛,刚想反驳,人群中突然又冒出一个声音。 「他不是骗子!我证明!」 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替我说话。 我循声望去,之间这人带着狗皮帽子,穿着深蓝色的羽绒服,整个人看着臃肿不堪。 我仔细想了很久,我确定,我不认识他。 「你们这群凡夫俗子!见一个人就说是骗子,简直是信口雌黄!这是作孽啊!」 他这一嗓子喊得人群鸦雀无声,转而他又把手指向我:「他就是当初漠南的小神仙!」 在他说完以后,人群中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始有了窃窃私语。 那男人就像是我提前雇的人,不住的替我说好话,到了最后,甚至有些义愤填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就这么犹豫的几秒钟,居然真的有人开始我怀疑我。 「现在这骗子做戏都做全套了!」 「可不呗,还专门请了个托儿。」 …… 第1425章 阴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可那男人根本不解释,甚至嗓门更高了一些,开口都是我的好话。 旁边的人的非议越大,他的声音越大,到了后来,几乎成了他一个人和一群人的辩论赛。 此时我才意识到,这个人根本不是替我说话。 他就是想借着别人的嘴,让我当众下不来台。 就比如现在这局面,我压根不能解释,否则必然是越描越黑。 可要是闭口不言,那就相当于默认了。 这一招太阴损了! 可我一时半刻真想不起来,我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眼前这位? 我趴在纪沧海耳边,低声道:「帮我盯着这人。」 此时,我脑子里已盘算出一个能快速解套的办法。 「诸位!我是不是骗子,你们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说罢,我抬起手:「是真是假,咱们本事上看。」 虽然我现在看不见刘梓,但我知道,他肯定就在这附近。 我抬头看看晴空万里的蓝天,仰天低喝一声:「风来!」 话音未落,天色忽然变暗,平地卷起一阵邪风,吹得人里倒歪斜。 冬天的风可不像春秋,零下二十几度的风里,尝尝伴随着冰碴子,打在脸上生疼。 方才还叽叽喳喳的人群顷刻安静,哪还有人说话,只顾着低头捂着脸。 「风停!」 随着我这一声低喝,风渐渐停了下来。 我本以为这足够说服他们,没想到在寒风停下的瞬间,依然有人发出质疑。 「你看天气预报了吧?」 我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但我听见了每个人的应和。 这个感觉很奇怪,我甚至有点不能理解。 我明明说了真话,可在他们眼里却是谎言。 此时我忽然明白,那些所谓的邪教危害,不在于邪教本身,而是在于后续的余震。 当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上有骗子的时候,人们的防备心就会高高筑起。 这也就把真正的善意拒之门外! 我把目光看向那个戴帽子的男人,低声道:「你们看他。」 「我现在让他两脚离地,信么?」 我抬手往前一勾:「起。」 刘梓还真够意思,这人瞬间腾空,左右反复的看着自己脚下。 「嘁,杂耍?」 眼见还是有人不信,我又往上抬抬手。 那穿着棉袄的男人已离地至少五米,他终于忍不住了。 「大哥!你别闹,放我下来!」 所有人都一脸惊奇的走到他脚下,试图在他身上找到绳子之类的物件,从而坐实我骗子的身份。 可惜的是,他们失败了。 直到这时,他们的眼中的嬉色才渐渐淡去,转而换上一脸不可置信。 我挺了挺腰板,高声道:「早就跟你们说过了,这是神明的旨意。」 「你们现在做的一切,本质上就是在和神明对峙!到了这个地步还不知悔改?」 突然,人群中闯出一个大胖子,脖子上的肉一圈圈叠着,看着活像个蝉蛹。 「你要是让我也能飞起来,我就信!」 我不由的笑了笑,到我这找免费飞机来了? 得!我成全你! 「起!」 我抬手一指,那至少二百斤的胖子拔地而起,惊的众人连连惊呼。 特别是,我手指向哪,那胖子就飞向哪。 直到胖子安稳落地,众人才从惊讶中缓过神。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下,后面的人像是秋收的麦子,一片片的跟着倒地。 我和志安对了个眼神,会心一笑之下,我们心里都算踏实了。 我往旁边一闪,露出朱红色的大门,随之我大喝一声。 「时间到,开吉门,迎正神!」 第1426章 心服口服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大门被推开,盖着红布的雕像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单手一扯,志安的雕塑登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群人又一次看呆了,看看志安,又看看雕塑,最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之前,你们说过,白云宫来了一群骗子!没错,这是真的。」 说话间,我把志安拽到我身边:「这才是白云宫真正的主人!」 「那群骗子使尽阴谋,鸠占鹊巢,设计把白云宫的掌门赶出来了!」 我故意停顿几秒,随即又抬高嗓门:「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志安掌门依然没忘了心里的善!」 「漠南发生了多大的事,不用我说!志安掌门才是漠南的恩人!」 此话一出,众人大眼瞪小眼,一个个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志安轻轻扯着我袖子,耳语道:「差不多就行了。」 他对道法的领悟确实非常人能及,但他久居庙堂,对于掌握人心的经验确实少了一些。 我三两步走下台阶,站在人群中:「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无辜?」 「今天变成这样子,你们所有人的手上都有血!漠视!妄信!都是你们干的!」 我回头把手指向身后的生祠:「多亏神明有眼,让我修了祠堂!否则好人不知道要被你们冤枉到什么时候!」 「嘭!」 刚才还叫嚣的胖子,第一个把头磕在地上,随即又满脸委屈的看着我。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我低头看着他,低声道:「怕了?」 「放心,神仙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 我四下扫视一圈,再度开口:「只要你们愿意每天来这上香,再和人多宣传几句,这事也就过去了。」 「香火钱,我给你们出了,要的就是你们这份诚心!」 这一推一拉,立马让他们有了希望,一个个忙不迭的表忠心,看那架势,恨不得立马出去将功折罪。 我给志安使了个眼色:「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刷刷存在感啊。」 志安愣了一下,随即悠悠开口:「诸位莫要惊慌,只要虔诚向善,一切都不是问题。」 一通场面话过后,志安把众人遣散回家,转头看着我。 「咋样?咱这水平也不赖吧?」 确实,他这活学活用的本事还真不是吹的。 此时,纪沧海突然跑出来,低声道:「刚才人太多,跟丢了。」 我看着人来人往,倒也没太多惊讶。 如果这人已经准备好脱身,一定提前计算好路线,在加上人多,跟丢了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没事,咱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我始终在盘算这个人,纪沧海也提出了相同的疑问。 「这人到底是谁呢?」 他搓着下巴兀自分析道:「如果真是你仇人,那完全可以大肆诋毁,何必跟你来个明褒暗贬呢?」 「是啊。」我悠悠的叹息一声:「关键是,我根本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罪这么一号人物。」 纪沧海半开玩笑道:「你这么多年得罪的人太多了,想不起来也正常。」 「你问问刽子手,能不能想起来每一个砍掉的头?」 话是这么说,但我心中始终惴惴不安。 这个人的出现,始终让我觉得不太踏实。 第1427章 想回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始终没说话,我催促了几声他才缓缓开口:「我想回白云宫。」 「太急了。」我耐心劝慰道:「至少让这件事发酵个三五天,否则风吹不到漠南,一切都是白忙活。」 「不是。」 志安顿住脚步,很笃定的摇摇头:「我师弟的事儿,我一直记得。」 「你跟我一起回去看看。」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他师弟背着他搞了不少事儿,钱是小事,关键是有冤魂出来指控。 这对于白云宫而言,无异于是满门忠烈里出了汉女干,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思来想去,点点头:「也好。」 「那咱们准备一下吧,马上就动身。」 沉默半晌儿,志安再度开口:「这一次别惊动太多人,就咱俩。」 「家丑不外扬,你当给我个脸面。」 我一口答应下来,回去以后和桃子交代一番,纪沧海和猫爷全部留在家。 至于我那个便宜徒弟嘛,先去打打下手,权当磨炼性子了。 准备好一切,我和志安买了最近的车票,直奔白云宫。 到白云宫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天上蒙着淡淡的晦暗,白云宫成了一个大大的剪影,无声无息的矗立在那。 我凑近一看,只觉得满心惋惜。 好歹是上千年的建筑,如今被红油漆泼的面目全非,想要重建,只能拆了重新盖。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段历史在志安掌权时期已经画上了句号。 志安反而很淡定,只是在我背后轻声开口:「命中注定,命也该然。」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想安慰又闭上了嘴。 志安带着我走向侧面的小路,直奔群棺而去。 路上的时候,志安像个慈父一样,喋喋不休的讲着他和师弟的故事。 起初我只是连声应和,直到他问出一个问题,我这心里忽然有些酸楚。 「你说,我要是真发现他不对劲,我该怎么办?」 志安把手伸到我面前,低声道:「这双手拉着他走过很多路,也给他喂了很多次饭。」 「现在让这双手拿起刀,我有点做不到。」 人非圣贤,这也是情理之中。 大义灭亲这种事,出现的概率极低,大部分都是说最狠的话,干最软的事。 而志安在这结果未定的时候已经打起退堂鼓,说明他根本下不去手。 至于他要把这话说出来,原因也很简单。 他让我来,是想让我做个见证人,见证他大义灭亲,以此保全白云宫的名声。 那他现在跟我说这番话,真的只是倾诉么? 未必! 他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台阶,即便他没能痛下杀手,也会有个圆满说辞。 而我,就是这个台阶! 「老哥啊,明辨是非,但不一定非得较真。」 一面往山上走,我一面安慰道:「除非他犯了滔天大错,否则真不至于以命相抵。」 「大错大罚,小错小惩,这才叫公平。总不能因为他杀的一只鸡,你就给让他死吧?」 志安点点头,又问道:「如果他杀的不是鸡呢?」 「那就断手断脚,给他打成残废,大不了养他一辈子。」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山顶。 林立的棺材还在原地,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 志安指着最上面的洞穴:「那就是我给他准备的安身之处。」 说罢,志安脚下生风,纵深一跃数丈之高,我在身后紧紧跟随,可这崖壁完全是垂直的,到了中间,光滑的像面镜子。 我终于知道志安为什么会把他安顿在这了,没点真本事确实上不来。 就算能上来,上面的人也是占据了防守绝佳的位置,无论如何都能保一条命。 我以为这只是个洞口,没想到各类设施都很齐全,除了没有电子产品,床铺之类的一应俱全。 粗略一看,根本不像是逃荒,反而像度假。 志安四下看看,洞里并没有人,试探着喊了几声,也只有空荡荡的回声传来。 「走了?」我狐疑道。 第1428章 叛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摇摇头:「应该不会。」 「我给他储备的食物,至少够他吃三年,他出去干什么?」 我俩在洞口里等了好一会儿,忽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志安立马站起身,我也随之摆好防御姿态。 此时,一个人影已出现在门口。 「谁!」 那人影口中厉喝一声,随便传来几声连续的破风声,叮叮当当悉数砸在墙面上。 本能之下,我翻身侧闪过去,再回头一看,几把短剑竟直插在墙面。 好霸道的内力! 志安登时怒喝一声:「乐安!是我!」 那人影沉默片刻,那人影终于开口:「你怎么来了?」 志安朝我摆摆手:「虚惊一场。」 洞口里没有任何光亮,我根本看不清乐安的脸。 志安信步走上前,轻声道:「这么久没看见你,想你了。」 「他是谁?」 乐安的警惕性很高,没直接回应他师兄,而是把目光对准我。 志安不在乎的摆摆手:「我朋友,带他一起来看看你。」 「你这么晚出去干什么了?」 乐安的回应依然冷冰冰:「隔着这么老远,你就为了监督我?」 从志安的口中,我感觉他们哥俩的感情还挺好,可乐安这当师弟的,好像对志安的关心很排斥。 甚至是厌恶。 志安倒是不急不恼,悠悠的反问道:「白云宫的事儿,你都知道吗?」 「知道啊。」乐安似乎根本不在乎:「知道又能怎么样?我能解决什么?」 我看不清乐安的脸,也不知道他具体年纪,但听他声音至少也是成年人。 就凭他这一句话,我对他的好感已消磨大半。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岂是一句管不了就能解决的! 志安笑吟吟的安抚道:「没让你做什么,就是问问。」 「我告诉你啊,这个鸟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连个灯都不让用,憋死人了!」 志安点点头:「放心吧,这种日子快到头了。」 「那最好了!」 顿了顿,志安再度开口:「你问完了吧?」 「我也有句话想问你。」 志安缓缓抬起头,低声道:「你什么时候学会飞刀的?」 乐安明显愣了一下:「我、我早就学会了啊。」 「跟谁学的?」 「广安教我的,怎么啦?」 志安把手中的飞刀亮出来,低声道:「广安练的是袖剑!你这是什么?」 「这是飞刀!」 乐安支支吾吾的回应道:「那怎么啦?都是差不多的东西。以前在观里的时候,我闲着没意思,就和广安学了,不但学了飞刀,还学了打水漂!」 言语中,他还有点不耐烦:「从小管我吃喝拉撒,我都这么大了,学点东西你还问东问西,真烦!」 乐安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叛逆青年,甭管家人说什么,先怼几句再说,要不心里不爽! 志安忽然笑了起来,轻声道:「师傅瞒着我,教了你不少东西啊!连撒谎都教给你了!」 「什么意思?」 面对乐安的狐疑,志安嗓门陡然提高:「你撒谎!」 「飞刀和袖剑看着差不多,实际上是两种力道!能用袖剑的人,绝对练不会飞刀!」 这话倒是不假,飞刀的力道主要来自手腕和手指,算是硬功夫。 而袖剑看似是从袖子里飞出去,其实靠的是浑身内力催动, 属于软功夫。 本质上来说,这两种东西确实不是一个玩意。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乐安还是梗着脖子犟:「你管我学什么呢?没伤天害理就行呗!」 黑暗中,志安和乐安齐齐陷入沉默。 半晌儿,志安才开口道:「我知道,你一直记恨我和师傅。」 「不是我们想限制你,是你命格太弱,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把小命丢了。」 说罢,志安扒拉着手指,一点点算着:「你6岁那年,掉水里了。8岁,厨房着火,你差点被熏死。」 「还有,你从11岁开始……」 不等志安说完,他这叛逆师弟突然暴躁:「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你要恶心谁啊?」 「算了,我也不管你了,你觉得快乐就好。」 说完,志安冲我点点头:「咱们走吧。」 这一瞬间,我觉得志安不像什么师兄,更像是一个面对逆子,颇为无奈的老父亲。 作为一个外人,我也不好说别的,能做的就是跟着志安的脚步,顺着陡坡滑下去。 落地之后,我扭头看着志安:「你就不问问别的?」 「问了也白问。」志安依然那副波澜不惊:「更何况,我该看见的已经看见了,问不问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第1429章 飞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话说的云山雾绕的,我一时间也没听明白,便追问道。 「一把飞刀而已,证明不了什么吧?况且,这玩意自学都能练出来。」 淡淡的愁云登时出现在志安脸上:「看着只是一把飞刀,但问题大了。」 「你没发现么,他用飞刀有股子邪劲儿,出手直奔要害,而且力道极大。」 顿了顿,他又看向我:「如果不是咱俩反应快,今天肯定得交代了。」 我兀自点点头:「确实。能有如此入木三分的本事,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 「所以,肯定是有人教他!」 顺着志安的思路,我推断出一个新结果。 如果不是志安提醒我一下,我还真忽略了这点。 飞刀算是暗器里最好上手的,可有一点,这东西门槛低,但是上限特别高。 若是想精通,靠的不只是刻苦,更多的是天赋。 此时,志安再度开口:「暗器的精髓,不在于伤人。」 「嗯?什么意思?」 我俩一面走,志安一面解释。 按他所说,白云宫的兵器涉及甚远,确实有教暗器的,刚才说的广安便是佼佼者。 但是,按照白云宫教的东西,暗器不为伤人,只为了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然而,从乐安刚才出手,显然不符合白云宫所教内容。 也正是如此,志安才有了刚才那句:不用问了。 我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山顶:「那你准备怎么办?」 「在这守着他,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和谁接触。」 就这样,我俩找了个树木茂盛的地方藏好,静静看着没有任何光亮的山洞。 没过一会儿,我忽然听见阵阵窸窣响动。 明显是有人在草地上走路! 「好像出来了。」我压低声音道。 志安有些发蒙:「你咋知道的?」 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忘了,我有四象之力,听觉要比你敏锐。」 志安立马打起精神:「能听出来在哪吗?」 我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片刻,抬手指着西北角:「脚步声在那。」 「你给我当眼睛,我跟你走!」 我脚上的功夫没有志安好,做不到落地无声,只能把鞋先脱下来,确保不会发出任何响动。 我俩顺着声音一路直追,脚上的速度也不断加快。 终于,一个人影出现在视线当中。 「找到了!」 我有些兴奋,可志安确实满心狐疑:「他来这干什么?」 「这是哪?」 「算是乱葬岗吧。」 志安指着微微隆起的山头,轻声道:「那地方是葬王山,以前的死孩子不能入坟地,全都扔山坳里。」 「祖师爷就是觉得葬王山有点邪性,才立下规矩,历朝历代的掌门尸骨要埋在葬王上前面。」 我不由感叹一声:这才是道士应该有的样子。 他们这是用最后的肉身替人间挡着邪祟! 说话间,乐安又开始鬼鬼祟祟的移动,我俩找了个矮坡,一点点朝他接近。 我侧耳一听,乐安好像在和谁窃窃私语。 饶是我听力好,可距离实在太远,加上他说话声本就不大,我听不太清。 这荒郊野岭的,漫山遍野连个活物都没有。 大晚上一个人跑乱葬岗窃窃私语,单是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 「再往前靠靠。」 我俩几乎以匍匐之姿往前蠕动,还不等靠近,乐安已经闭上嘴。 第1430章 低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淡淡的月光映在志安脸上,我能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刚才只是哀愁,而如今眼中多了几分凶厉。 「兄弟。」志安扭头看向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拦着我。」 「长兄如父。我师父不在了,今天我就是他爹!」 他根本没给我反应的机会,原地一蹦三尺高,脚下踏风而行,一掌直接拍在乐安后心。 看得出来,志安是真怒了。 只要没有深仇大恨,交手的时候一般都会可以避开后心。 一个寸劲儿都能让人当场毙命,更何况如此爆发力? 过不气人,志安这一巴掌下去,乐安连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挺挺的拍在地上。 我赶紧冲过去,心想着别把人打死了。 倒不是为了他师弟,是为了志安。 我不想他后半生都因为某些冲动而让自己生活在愧疚之中。 等我冲过去,我俩一起傻眼了。 地上躺着的,不是乐安,而是一个稻草人! 别说是我,志安也傻在原地,好半天才缓过神。 「咱们被耍了。」他有些失神的咕哝一句。 说罢,他有使劲搓搓脸:「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学坏的?」 我有些内疚的轻声道歉:「不好意思啊,都怪我。」 「跟你没关系。」志安很大度的摆摆手:「视线那么差,谁也看不清。」 「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他会跟我用调虎离山计呢。」 话到嘴边,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开口:「你可能是气糊涂了,你仔细想想,这件事的可怕之处,不是这个稻草人。」 「那是?」 「是他已经发现了咱俩的存在,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办法。」 志安凝神想了好一会儿,从怀里掏出符咒,又扭头看着我。 「你能确定刚才听见他说话了吗?」 「我确定!」 志安嘴角挑起一抹轻蔑,自言自语道:「小崽子!你也算我拉扯大的,跟我玩心眼?」 说罢,志安已原地踏起天罡步,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符咒如飞剑,带着破风声全部扎在地上。 「破!」 随着志安一声怒吼,平地炸起三五尺泥土。 我甚至看见半截类似骨头的玩意直接飞到半空中! 卧槽! 志安疯了?把人家尸骨崩了? 不对不对。 我转念一想,志安可能现在很愤怒,但绝对不是毫无底线的主儿! 他这副慈悲心肠,留着悬壶济世还差不多。 很快,地面被活生生炸出一个大坑,志安还要抬手,又缓缓把手放下,转而一脸发蒙的看着我。 「咋啦?」 志安指了指深坑,我三两步走上前,只看见地下藏着半截石碑。 我赶紧掏出手电筒照了照,却发现这是一块无字碑! 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伸手试探着的摸了摸,石碑已经发酥,轻轻一捏直掉渣。 显然,这是个上年份的东西。 志安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挖着土,让石碑露出半截。 「这是?」 志安使劲摇摇头,略带些许懵逼:「我也不认识。」 突然,我俩背后炸出一个声音:「劝你们把东西放回去。」 我猛然一回头,看见的是一个身穿斗篷的人。 这人长得极高,目测至少两米开外,身形瘦弱的堪比麻杆,硕大的斗篷罩在身上,看着像个不合适的衣服架子。 志安立马调转身形,两脚一前一后岔开,俨然摆出进攻的架势。 「把东西收起来吧,你俩不是对手。」 说罢,他似乎把目光对准我:「能得到四象之力不容易,别把自己糟蹋了。」 此话一出,我登时后背嗖嗖冒凉风。 刚一见面,我们连人家底细都没摸出来,就让人家看了个底儿掉。 对峙半晌儿,志安再度开口:「你是谁?」 「林中人。」 第1431章 你喜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斗篷人很自然的回应一句:「当然,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那个孩子,你不要从中作梗。」 「那是我师弟!」 「是谁也没用,我喜欢他,他就是我的。」 林中人只留下这一句话,便转身走向身后的树林,多一句废话都没说。 志安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背影,单脚点地,腾空而起,怀中符咒倾泻而出,如同疾风骤雨一般激射出去。 万符雨! 我从未见过志安用如此功夫,更不知道他能如此本事。 所谓万符雨,其实更像是个铁锅乱炖,甭管什么符,一股脑的全都泼出去。 听着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对使用者的控符能力要求特别高,道行稍微弱一点,那扔出去的符咒就变成了废纸。 可就是这么强的符咒,在林中人的背后愣是变成了软面条,根本没碰到他身上,直挺挺的落在地上。 「你年纪小,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这是最后一次,别再挑衅我了!」 说罢,林中人已彻底消失在山林中。 此时,志安的脸色已阴沉的要滴水,两手攥的咯吱作响。 「兄弟,你走吧。」 志安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 我愣了一下,不解道:「我去哪?」 「回去吧。」 志安的神色渐渐缓过来,但言语中充满寒意:「这是我的事儿,跟你没关系,别拖累你了。」 我立马笑出了声:「这话说的不就见外了?」 「咱们早就绑在一起了,哪还分什么你我?」 志安默默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外面干出这么大的事!」 我轻轻拍在他肩膀上,低声安抚道:「你师弟年纪小,兴许是被人蒙骗,然后误入歧途。」 「嗯,我不怪他。」 志安歪头看着我:「你是不是特别好奇,为什么一个师傅能教出两个不一样的徒弟?」 我凝神想了想,干笑道:「最开始确实有点好奇,但也能想明白。千人千面嘛,一个爹妈生出来的,孩子也不完全一样。」 「所以,没什么好奇的。」 志安仰头长呼一口气:「我师父在世的时候,对我这师弟百依百顺。」 「我这个师弟啊,也是个命苦的人。」 兴许是突如其来的打击太大,以至于志安开始跟我喋喋不休的念叨起来。 志安说,他这个师弟,压根儿没想当道士。 很久之前,志安和他师傅外出云游,在一个村子里看见了这孩子。 当时他师傅就看出了不对劲,这孩子命格弱的可怜,肩膀的两把阳火离熄灭差不多了。 如果再这么下去,这孩子绝对活不过12岁。 按理说,天道不可违,人有多大寿命是天定的,谁都不能干预。 本来这件事到这就应该画上句号,但偏偏志安在这时候闹肚子。 没办法,那时候他岁数也小,师傅也不敢带着他硬走,只能在这村子里暂时落脚。 没想到刚进到农户家里,就看见这孩子拿着草耙子追着老太太打。 要不是志安师徒俩进来,那老太太非得进医院不可。 也是在这时候,志安的师傅认出了这孩子,凑近一看,突然发现这孩子额头上有一块凸起。 这凸起不凑近看不出来,凑近一看,好像生了犄角。 第1432章 往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的师傅想了好一会儿,和这孩子的奶奶聊了很久。 这才知道,孩子的父亲死了,母亲跟人跑了,现在只能跟着奶奶生活。 志安的师傅和老太太一商量,决定把这孩子带回道观,先养一阵再说。 至于原因,他师傅当时并没有说。 在很多年以后,志安才知道,他师弟额头的凸起名为逆骨。 生了这块骨头,必是个打爹骂娘的逆子,虽然短寿,但在他活着的日子里,任何一个亲人都有可能死在他手里。 这种孩子生来就是讨债的,轻则把家里的钱全都折腾光,重则全家陪葬。 志安师傅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在道观能顺利熬过12岁,这孩子身上的戾气基本就化解了。 自从到了道观,这孩子可谓是命运多舛,稍微一个不注意,就挣扎在生死线上。 也是从那时候,志安的师傅就开启了宠溺模式。 这孩子乐意干啥就干啥,甚至到最后差点把道观烧了,师傅也只是生了几天闷气,连个责罚都没有。 等到他过了12岁生日,志安的师傅就准备给他送回家,可命运弄人,等他回家的时候,家里唯一的奶奶已经去世了。 这下,乐安彻底成了孤儿。 无奈之下,只能又重新把这孩子领回来。 再后来,志安就负责起这个倒霉师弟,一直到现在,他师弟也保持着之前的性格。 等志安说完,眼角已经湿润。 我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情,说他是当大哥的,更像是老父亲,毕竟是亲手拉扯大的孩子。 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心中也没了主意。 沉默片刻,我才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除掉那个什么林中人。」 志安的神色中满是没有迟疑:「就算掘地三尺,我也得把他找出来!」 顿了顿,他朝着我摆摆手:「跟我走。」 我原本以为他会去找他师弟,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没准就说通了。 可志安带着我却是连夜返回白云宫,一直绕到后殿。 我抬头看看,狐疑道:「柴房?」 志安轻笑几声:「之前你问我,白云宫被人占领了,我为什么不着急。」 「答案就在这。」 说罢,志安一脚踢开柴房的门,一股柴禾的干燥味儿登时扑鼻而来。 整个柴房至少有一半都是柴禾,剩下的便是整齐的锅灶,我实在看出这有什么门道。 志安反手抄起墙边的镐头,照着黄泥灶一通猛砸,几分钟的时间,灶字已经彻底报废。 随即,他又拿着扫把一通猛扫,直到锅灶完全消失,只剩下一个深坑。 正当我疑惑之时,志安已经从坑里拽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 这箱子看着不大,目测是黄铜所铸,上面挂着拳头大的牛鼻子锁。 「这是?」 「这是答案!」志安很笃定的回应道。 说话间,他已经把箱子打开,悠悠的介绍道:「我之所以不着急,就是因为他们接触不到核心。」 「老掌门退位之时,会带着新掌门到山里潜心学习三个月。」 「这第一课,就是放弃道观。」 志安把箱子里的古籍全部掏出来,不紧不慢地回应道:「你们总觉得这是什么千年古观,但在我眼里,它就是个房子。」 「只要手里这些东西没丢,白玉宫就不会伤及半分。」 之前我一直以为志安只是看淡一切,没想到他是做好的充足的准备。 说着,他已经把箱子里的东西翻出来。 「兄弟啊,你现在看见的,才是真正的白云宫。」 顿了顿,志安再度开口:「这里面的每本书都足够惊世骇俗,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不用他嘱咐,我心里也有分寸。 为了避嫌,我直接往后大退几步,低声道:「我在外面等你,你完事了喊我。」 「哎哎哎,我不是那意思!」 我没出声,抬手拉门走了出来。 避嫌这种事,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自己,天底下最吓人的话,就是刚才志安说的——只有你知道,千万别往外说。 谁也不知道是否隔墙有耳,可这事只要泄露出去,大黑锅百分百扣在我身上。 我甚至都后悔听了那些话! 好半天过去,志安从屋里推门走出来,轻声开口道。 「我大概知道了。」 「知道林中人的身份了?」 志安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林中人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不是人,不是鬼。」 「卧槽?总不至于是神仙吧?」 三界之内,也只有这几个身份。 志安摇头道:「他是天弃之人。」 「啥玩意?天弃之人?」 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号,更不知这是什么样的存在。 志安把一卷竹简掏出来,作势要递在我面前。 我赶紧后退几步,连忙摆手:「可别给我,我不看。」 志安面色复杂的看着:「你误会了。」 我哈哈一笑:「不是误会了,你忘了,我是个文盲!看了也看不懂!」 第1433章 竹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面色一顿,缓缓把竹简收起,兀自想了想,再度开口道。 「这竹简上有一块污渍,有一句话看不清,只能看见后面。」 他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天弃之人,均为大恶。」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人应该是干了很多坏事,所以才到现在这个地步?」 「嗯。」 志安凝神想了想:「既然是大恶之人,那就没什么好说,更应该除掉。」 「话是这么说,但问题是,你都不知道去哪找他,更不知道到底什么来历。」 不等我说完,志安先摆手道:「不碍事,这竹简里提到一件事。」 「天弃之人不会离开自己的尸骨太远,这样咱们就可以把范围缩小。」 我点点头,接茬道:「所以,目标就锁定在那片树林,对吧?」 「是这意思。」 志安搓搓下巴,凝神道:「咱们现在没人手,只能各显神通了。」 「放心,我肯定有多大力气,卖多大本事。」 志安拍拍我肩膀:「你脑子转的快,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愣了一下,随即泛起苦笑。 实际上,我们都是心知肚明。 最可怕的敌人,并不是实力上的差距,而是明暗交战。 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我俩空有一身力气,但根本没地方撒气。 好半天过去,我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计划。 「这事想解决,还得从根上下手。与其咱们漫山遍野的找他,不如让他主动上门。」 志安微微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从我师弟那下手?」 「对。」 我立马接茬分析道:「只要能靠近你师弟,我就有办法。」 「啧。」 志安脸上登时泛起愁容:「那还是算了吧,你也看见了,我师弟对我是什么态度。」 「他现在看见我,就跟看见杀父仇人似的,让他接纳我,比杀了他都难受。」 此时,我脑子飞速旋转,拼命的想着对策。 半晌儿,我开口道:「你觉得,这是个死题?」 「对啊,无解。」 「未必。」 我坐在地上拍拍酸麻的两条腿:「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 「别看你心稳如湖,可还是逃不过去当局者迷。」 志安让我说的一愣一愣的,我又开口解释道。 「按你师傅说的,你师弟的戾气早就应该被磨光了,那现在为什么对你还是这种态度?」 「为什么?」志安反问道。 我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因为你们给他的束缚太大了。」 「你刚才跟我碎碎念念一大通,你想表达的是,你对他视如己出,好的不能再好了。」 志安有些发蒙的点点头:「我和我师傅,对他已经不是偏袒了,是溺爱!」 「你们的爱,对他是束缚,你们一味的灌输,他一味的被迫接受。年纪小的时候还好说,他现在是个独立的人了,肯定想摆脱束缚。」 一时间,志安满脸错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我们是错的?」 「嗯……」 我尽量换了一个很委婉的说法:「谈不上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即便是这样,志安也久久没缓过神。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凝固,我连志安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有那么几秒钟,我甚至以为志安睡着了。 「我想去见他。」 好半天过去,志安才缓缓抬起头,像是梦呓一般:「有的话,我想当面说。」 兴许志安也想明白了,不想用那计谋,用自己这一颗热腾腾的心直接换。 其实,这样也好。 乐安已经发现了我们在跟踪他,对我俩的戒备心肯定翻倍的上涨。 在这个节骨眼上,真诚就是最大的杀手锏,比什么都有用。 至于再往后嘛,该用的手段还是不能缺。 就这样,我俩再次返回到山洞。 第1434章 认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冲着山洞门口轻轻咳嗽几声,旋即又回头看着我。 「要不再等等吧,他起床气大。」 我忽然理解了一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的迁就,意味着你还在继续忍让,这事到最后还是恶性循环。」 「既然你想好好谈,那就光明正大的来!」 说罢,我铆足了劲儿冲着山洞里怒吼一声:「别他妈睡了!」 「嗖嗖嗖!」 又是连续几道飞刀,刀刀没入墙壁,看得人后背发凉。 这小子不但能听声识位,力道比我想的还大。 「滚啊!」 山洞里传来乐安的咆哮,回音在山洞里迟迟不能消散。 这是我第一次在志安脸上看见了局促和不安。 几秒钟之后,志安才拖着脚步往里走,而乐安早就红着眼珠子守在门前。 「我让你俩滚!」 看着他凝眉瞪眼的样子,我默默叹了口气。 这坏人啊,还是让我来当吧! 「啪!」 我反手就是个大嘴巴子:「长兄为父,不懂么?」 「你师父不在了,这就是你爹!」 说话间,又是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他不舍得打你,我不在乎!」 「嗖!」 乐安的速度很快,直接把刀尖顶在我脖子下面:「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育我?」 志安突然横在中间,小声劝慰道:「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他给我大嘴巴子,你让我好好说?你什么时候学的胳膊肘往外拐了?」 「你是我哥,还是他哥?!」 得。 这坏人没白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志安瞬间愣在当场,半晌儿才缓过神,喃喃道:「是你哥,是你哥……」 月光下,我看见他眼角有一滴泪流出。 「这样,哥跟你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乐安嘴角挑出一抹冷笑:「你要真把我当弟弟,你就别在这恶心我。」 我以为这亲情牌已经开始奏效了,没想到这小子油盐不进。 面对乐安的逐客令,志安并没有接茬,而是缓缓开口道。 「这么多年,我们给你的束缚太大了,哥哥在这给你赔礼道歉。」 说话间,志安撩开长袍,身子一软,缓缓跪了下去。 「是哥哥有问题,哥错了。」 好家伙,志安这是开局出王炸啊? 要么说他心性淳朴嘛,一股子热血只想着真诚,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王炸一旦亮出来,后面就是无路可走。 若是奏效了,那还好说,要是没用,那便是骑虎难下。 乐安眼中有些错愕,随即跳脚哈哈大笑:「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记得你膝盖没这么软啊,现在说跪就跪?」 志安面不改色的点点头:「道歉有道歉的态度。」 「那我倒是想听听,你跟我道哪门子歉?」 跪在的志安,不紧不慢的回忆着这么多年的一切。 从过年一起放炮仗,到长大了到处惹祸,志安始终在后面擦屁股。 他林林种种说了很多,但乐安的表情愈发凝重。 「你可以闭嘴了。」 乐安满脸阴沉的打断了回忆,随即丢出一个让人摸不清头脑的问题。 「你还记得我今年多大么?」 「29岁。下个月你过完生日,就是而立之年了。」 乐安把手上的刀子轻轻丢在地上:「真是辛苦你了,这么多年过去,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跟着你们在一起生活了也有20多年了。」 乐安围着志安踱步,嘴上轻声道:「20多年的时间,你们成功把一个人毁了!你们让我在监狱里蹲了20年!」 志安垂着眼皮,轻声回应道:「我们不是故意让你……」 「别说是不是故意!」志安嗓门陡然提高:「后果已经造成了!你是不是故意的还重要吗?」 第1435章 出错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乐安的歇斯底里让志安呆呆的戳在原地,刚才的话全部被噎了回去。 又是死一样的沉默,志安终于开口道:「那你想咋办?」 「你咋这么有意思呢?给我道歉,还问我咋办?我让你死,你去吗?」 果然。 和我猜的差不多,志安的王炸并没有带老预料之中的效果,反而让自己更加难堪。 再这么僵持下去,志安将彻底走进死胡同。 作为一个局外人,我什么都没说,转头走到洞口点上一根烟,实则脑子里迅速盘算着对策。 如果这一口人硬骨头啃不下来,我们后面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 乐安虽然现在字字句句都充满暴虐,但仔细分析一下,就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刚才我给他一嘴巴子,他本能的开始质问志安,到底他是谁师兄。 也就是说,他放不下的只是志安给他带来的羁绊,并非对这个人的厌恶。 想到这,我回头瞥了他一眼,把烟头扔在脚下熄灭,转头走到乐安面前。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我都听烦了!」 我斜眼瞥了一眼志安:「要撒气就拿点真本事,打嘴炮有意思么?」 不等他说话,我已攥起空心拳,一拳砸在志安天灵盖上。 这一拳砸的志安摇摇晃晃,差点就要昏厥。 我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朝着志安胸口一顿猛踢,直到志安口吐鲜血,乐安才一巴掌给我推开。 「我他妈弄死你!」 眼看乐安已经发疯,躺在地上的志安顺势抱住乐安的脚踝。 「他说的对,做的也对,想撒气就冲我来吧!」 万幸,志安看懂了我的意图。 方才的那一通拳脚,看着力道又足又猛,其实半点伤害都没有。 空心拳不伤人,志安之所以会迷糊,完全是因为穴位的事儿。 天灵盖偏后的位置,有一处穴位名为百会,稍微用力摁一下都会感觉眩晕,力道大点直接让人昏迷。 至于吐血嘛,更是障眼法。 我踢出去的每一脚看似发力,实则在碰到志安身上的时候,力量已经被卸掉。 之所以吐血,是因为我踢的是他胃口。 这地方特别薄,碰上点外力都容易毛细血管破裂,吐血就是自然而然的。 这些本事都是以前我和师傅摆地摊的时候学的。 那时候经常碰上地痞无赖,看你赚钱了,就想敲敲竹杠,但做生意都讲究个和气生财。 只要两面一动手,我就专挑这两个地方打,既打不死人,看着又唬人,能起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今天居然在志安身上用上了。 此时我已经退到了洞口,乐安还在张牙舞爪奔我使劲。 我压根都不躲,嘴上还不断挑衅。 我身后就是断崖,我脚下站的位置不过只有半尺宽,稍有不慎便能坠落下去。 这一点,我们所有人都知道。 我越是刺激他,他越是不敢往前来。 就在这时,志安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拦腰抱住乐安,口中随之怒吼一声。 「千万别冲动,把命留着,哥用下半辈子补偿你!」 这哥俩齐刷刷滚在地上,互相钳制,谁都起不来。 志安的一个举动,算是让三个人同时解脱。 也不知他是演技大爆发,还是真的情感流露,抱着乐安嚎啕大哭。 最神奇的是,乐安居然被他情绪感染了,来人抱头痛哭,那叫一个和谐。 不过,仔细想想,这事也不稀奇。 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即便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亲人。 第1436章 冰释前嫌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俩人哭了好一会儿,志安终于开口进入正题。 「哥也不瞒你,白云宫变成现在这样,哥实在无能为力了,现在也没地方去。」 他可怜巴巴的哀求道:「能不能让哥在你这暂时落脚?」 随着他这句话我出现,我已经知道了志安的意图。 乐安四下看看:「只要你不嫌弃,你就暂且在这待着。」 「至于白云宫嘛,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肯定让它物归原主!」 如此看来,乐安的心性并不坏。 在心结打开的瞬间,立马拿出同仇敌忾的态度,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这是典型的孩子心理——只有黑白,没有灰色。 一旦感情上头,那就失去所有原则,对于人的防备全部卸下。 遗憾的是,我要教他认识社会的险恶了。 把乐安安抚好以后,志安随口扯了个理由,说要回白云宫取点东西,明天早上回来汇合。 说完,便给我使了个眼神,示意我跟他出去。 实际上,我俩并没有回去,只是换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眼见四下无人,志安先行开口:「我、我有点改主意了。」 「什么意思?」 「你也看见了,那孩子其实没什么心眼,我不想再骗他了。」 志安用半商量的语气询问道:「我想直接跟他说实话,你看……」 「你想问我行不行?」 「嗯。」志安攥着拳,低声道:「你说的对,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一面对他,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前后琢磨一番:「他意气用事,你不能糊涂。」 「你俩刚建立起来的信任还不算结实,你现在直接告诉他,他马上又会对你防备。」 志安轻轻碾着脚下的碎土,低声道:「可我实在不想利用他的善良。」 「想想你的初衷啊,老哥。」 我竭力劝慰道:「你做这些,是不想他走歪路,而不是为了他一时痛快。」 「现在第一步已经达成了。」 顿了顿,我又开口道:「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这时候的妇人之仁没意义。」 「我很愿意理解你,如果换做我是你,我现在也很难受。」 说话间,我把乐安的飞刀拿出来:「看看这把刀,再想想你说的话。别忘了,他现在的功夫可带着邪劲儿。」 「身上长了腐肉,肯定要割掉,总比有一天截肢要强的多。」 志安默默叹息一声:「我现在也没主意了,你看着办吧。」 「我觉得,胜利就在眼前。」 志安稍稍缓过神,反问道:「怎么说?」 「你师弟刚才提到一件事。他说,很快他会让白云宫物归原主。」 志安立马反应过来:「他自己没那么大本事,肯定是依靠个林中人。」 我重重一拍大腿:「对啊!这就是咱们想要的!」 「只要咱们能跟住他,剩下都不是问题。」 凝神片刻,我又开口问道:「你知道自己该扮演什么角色么?」 眼见志安摇头,我只能再提醒一句:「你现在就是一个诚心忏悔的好哥哥,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办。」 「那岂不是拿你当炮灰?」志安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不行!绝对不行!」 对此,我也只是嗤笑几声:「你读书读傻了。」 「你想当好人,就必须有人演坏人。你和你师弟现在就是在拔河,大家都想赢,最后的结局只能是绳子断了。」 说罢,我使劲拍拍他肩膀:「别想太多,事儿交给我。」 我和志安算是暂时达成共识,坏人我来当,脏事我来干。 相比于我,他的心里压力更大。 毕竟,他要攻破自己的心理防线,要直面自己欺骗师弟的这个事实。 而后的几天,乐安和志安好像彻底冰释前嫌,之前的事儿谁都不提,乐安也没有新动作。 他每天干的最多的事儿,也就是围着一日三餐转悠。 我和志安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我俩的判断错了? 这小子怎么能做的这么稳? 直到三天后,乐安匆匆忙忙的和我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出去取点东西。 我和志安一脸懵逼看着对方,一时间都有点发蒙。 志安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低声道:「要不要跟着他?」 「不去。」 我很直接的给出答案:「他走的太突然了,八成是在试探咱俩。」 「兴许,咱俩这面追出去,他立马能发现。」 眼见志安眼中有些许迟疑,我又补了一句:「稻草人的事儿,你不会忘了吧?」 第1437章 全权负责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提到稻草人,志安面色登时一怔,斟酌许久,迟迟没有开口。 好半天过去,他才挤出来一句:「从现在开始,你全权负责,想干什么都不用跟我打招呼。」 「不行,绝对不行。」我连声摇头:「我最多算个敲边鼓的,你……」 志安扭头看着我,苦笑道:「你还没发现么?我始终迈不过那道坎。」 「做这种事,容不得半分心软,对吧?」 他就这么仰天望着夜空:「如果这件事办砸了,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 「嗯。你费尽心思帮我恢复白云宫的名声,本来已经有了效果,可现在门外有恶鬼告状,你精心布置的一切都会垮塌。」 他忽然把目光看向我:「你是白云宫的恩人,我和乐安不想成为罪人。」 「所以,你就别推脱了。」 言语中,我能感受到志安的恳切,也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利害关系。 无奈之下,我只能先答应下来。 可我自己心里有一杆秤,志安现在看着很平静,可真到生死之时,未必还能如此。 这就像帮别人家管教孩子一样,是轻是重都不好交代。 「行,那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转头早上,我和志安重返山洞,但乐安并没在洞里。 正当我俩纳闷的时候,乐安笑吟吟的从外面走了回来。 之前天色太黑,根本没看清乐安长什么样,如今天色大亮,我这才看出来,乐安长得白白净净的,虽说穿的普普通通,可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 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师兄。」 乐安打了个招呼,又冲我点点头,随即把身上袋子重重扔在地上。 「我出去弄了点吃的,能帮你养养伤。」 说话间,他已经把袋子打开,里面是各色的蘑菇,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草药。 实际上,我和志安都知道,志安其实没受伤,一切都是苦肉计。 这草药真吃进去,别闹出别的事儿。 我给志安使了个眼神,悄悄把草药藏在怀里,什么都没说。 乐安轻车熟路的搭好锅灶,蘑菇扔在锅里,接触热油的瞬间,顿时香气四溢。 志安看着锅里的蘑菇,感叹道:「这是什么蘑菇啊?怎么还有股肉香味?」 乐安愣了一下,随即又添了加快干柴,嘴上回应道。 「你在白云宫待习惯了,哪知道山间美味?」 乐安把手指向不远处的山:「看见了吧,那山上有好多奇珍异宝。」 说罢,他随手从身后拿出一块灰白色的鹅卵石,朝着底衫狠狠一摔,石头登时四分五裂。 而在碎石的正中间,正好能看见一个熠熠生辉的玉石。 从色泽上看,深绿油润,这绝对是好东西! 乐安倒是一脸不在乎:「这玩意漫山遍野,到处都是。」 志安没出声,而是单手捏成诀,紧盯着远处的山,久久没开口。 此时,饭菜已热,乐安四下看了一圈:「哎?***药呢?」 志安连忙开口:「哎呀,哪有先吃药的?先吃饭!」 「不不不,这个必须先吃。」 说话间,志安走上前,单手扯住他胳膊,安抚道:「再说了,你看看哥哥现在的状态。」 「能给我个地方静养就行,不用吃药。」 「不行!必须吃!」 兴许是乐安蛮横惯了,面对志安的阻拦竟有些许暴躁。 眼看他态度如此坚决,我也只能把藏好的草药拿出来,这才让他眉开眼笑。 他也不管志安怎么说,把这草药捣成糊状,愣是逼着志安吃下去。 第1438章 毒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对此,我只能苦笑几声,感叹道:「到底是亲兄弟啊。」 「那是自然了!」乐安大喇喇的开口道:「你要是有兄弟,你就知道了!」 好家伙,岁数不大,口气不小,就像长辈教育孩子似的。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 要是纪沧海受了伤,我肯定也是如此激进,甚至可能更过分。 大概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乐安再混蛋,也不至于毒死他师兄吧? 再说了,就算是想下手,我才应该是第一人选吧? 志安把草药吃了一大半,连连摆手道:「不行,再吃就该吐了!」 乐安也露出了笑意,招呼着吃起饭。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我对任何陌生事物都有着本能的警惕。 特别是对于吃的,我始终按照老先生经验——先看再闻,永远不吃第一口。 起初我还没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我感觉口中有异物。 我试探着吐出来,发现竟是一根头发! 光是头发,算不上什么稀奇,最重要的是,这头发有半截是在蘑菇里,剩下的半截耷拉在外面。 我藏起心中的惊骇,使劲咳嗽几声:「不好意思啊,我去个厕所。」 单凭这一眼,我不敢确定什么。 到了外面,我把头发拿出来,用打火机一烧,头发瞬间卷曲,滋滋啦啦的伴随着焦糊味儿随之传来。 此时我才敢确定,这特么就是头发! 蘑菇有问题! 我没敢声张,而是把所有震惊都藏心里,转而冷静的分析起来。 我确定,我看见了乐安吃了,要说这东西有毒,除非他也不想活了。 起码目前我还没有什么毒发的迹象,心中虽然有所警惕,但不至于把这锅彻底掀开。 先静观其变吧。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去,锅里的汤已经见底。 志安一脸尴尬的看着我:「这草药搅和的我胃里不舒服,就多吃了点。」 我哈哈一笑,摆手道:「不碍事,正好我不饿。」 乐安打了个招呼,说是到山洞上面活动活动筋骨,只剩下我和志安留在洞里。 志安靠在墙边,低声道:「要不要跟着去看看?」 我摇摇头,回应道:「你现在唯一要的干的事儿,就是把你们的信任保存好。」 「一旦他发现什么苗头,咱们所有的事儿全都白费。」 说话间,我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 只是一个呼吸之间,我整个人几乎疼到昏厥,连呼叫都成了奢望。 志安一把抓住我,惊呼道:「你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浑身哆嗦,千言万语堵在嗓子里,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力的掀起衣服的一角,指了指肚子。 这衣服掀开的瞬间,志安整个人傻在原地:「这……」 我低头一看,瞬间脊背发凉。 从我肚脐眼的位置上,竟生长出一簇头发,而且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持续上涨! 一瞬间,我想到了那个蘑菇。 乐安真想毒死我们! 不对,准确的说,他是只是毒死我! 另外,志安也吃了同样的东西,为什么他没事? 此时,志安已经单手摸住我脉搏,眉头紧蹙,但迟迟不说话。 也就是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我忽然觉得嗓子眼发紧。 刚才是没力气说话,现在是根本说不出来! 这毒药太阴损了,愣是说不出自己的情况,即便旁边有人帮忙,也不可能获救! 脑子里的漂浮感愈发严重,我甚至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 第1439章 假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个感觉我太熟悉了,如果没有解药,我马上就要陷入昏迷! 就在意识即将消失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画面——草药。 没错,就是志安早上吃的草药! 我猛然浑身一震,瞬间恢复些气力,趴在地上捡起剩下的半碗草药,十分狼狈的往嘴里塞。 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我知道,现在吃了,没准就能把命赌回来。 草药进到嗓子眼的瞬间,我明显感觉到一股清凉。 那感觉就像是猛吃了一大口牙膏。 随着嗓子眼的打开,草药很顺利的咽了下去,不需多时,绞痛感登时消散。 疼痛消失的特别离奇,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我不经意的看看时间,折腾这么一通,也就才过了三分钟。 如果没有解药,恐怕我现在已经死透了。 直到这时,我才有机会长呼一口气。 「你到底咋啦?」 「中毒。」 我很直接的告诉志安:「其实我早上吃饭的时候,我就察觉不对了,但那时候仅限于猜测。」 「况且,你们都吃了,没什么好怀疑的。」 志安立马抬高嗓门:「你的意思是,乐安下的毒?」 我满心复杂的看着他,低声道:「我知道你很不愿意接受,但确实是他干的。」 「所有的谜团全部解开了。」 说话间,我已经把装草药的碗端过来:「这东西就是草药,你提前吃上这个东西,所以毒性发作。」 「至于你师弟,跟你肯定也是同样的情况,靠着解药保全性命。」 志安瞬间面色涨红,说不清是气的还是羞愧。 「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啊!」 「兴许,是讨厌我这个外人吧。」 目前为止,只有这个理由能说通。 否则,他为什么单单只对我下手? 顿了顿,我又安抚道:「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 「你想啊,从见面开始,我就给他个大嘴巴子。无冤无仇的,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眼看着他脸色越来越不好,我只能再度开口:「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从最开始,我就是要当坏人,否则怎么把你衬托出来?」 志安恶狠狠的把碗摔在墙壁上:「那也不是害人的理由!」 「兄弟啊,愤怒会让你失去理智的。」 我身上好受不少,趁机坐直身子,分析道:「不如咱们将计就计。」 「我很想知道,他除掉我之后,还会继续干什么?」 志安眉头微微皱起:「你是想让他觉得,世界上没有你这人了,借着这个机会让他放松警惕。」 「对啊!何乐不为?」 见他还有些犹豫,我忙不迭的安慰道:「你现在最该想的是,如何漫天过来,让我看起来更像是尸体。」 志安凝神想了想:「一般剧毒而亡的尸体,身上会变成不正常的青黑色。」 「之前我们超度过一位,那是喝农药自杀的,大白天看着都瘆得慌。」 我一拍大腿:「得!就按这个办!」 「这个不难,但问题是,你得呼吸啊。」 「我会龟息!」 志安眼睛立马瞪的老大:「你还会这个?」 我嘿嘿一笑:「确实会点,但道行不算太深。」 龟息之法,大体能分为三种。 第一种便是我这样的,短时间内可以通过道家内功,调动体内的氧气,确保不死。 但这种对于时间和地点就比较苛刻,如果是在密闭的空间里,至少要留出一些密集的排期孔。 稍微高深一点的,便是可以在水中潜游。 所谓下九洋捉鳖,指的便是如此本事。 最上层的,便是闭息三五载,不会出现尸斑,但能感觉到僵硬。 第1440章 真活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照着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要我能闭息三五个小时,应该就能瞒天过海。 「这样,我先封住你身上的几个穴位,所有的气血全部停止流动。」 他低头看看时间,轻声道:「这个时间大概会持续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以后,穴位会自动解开。」 「没问题!」 我大概能理解志安的意思,只要血液停止流动,身体肯定会出现类似尸僵的僵硬。 「啪啪啪。」 志安冲着我身上狠戳几下,我立马觉得浑身发凉,半个身子麻酥酥的。 点穴的恐怖之处,便是如此。 明明没受伤,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不是自己的,怎么都控制不了。 我俩各自使本事,我把呼吸调整匀称,志安也忙活的差不多了。 虽然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依然能接收到外界的信号,特别是志安点穴时,特意给我造成一个死不瞑目的样子。 就在这时,乐安的声音忽然响起。 「师兄!」 我突然心头一紧,他回来的这么巧,该不会发现我俩的计划吧? 「哎呀!这是怎么了?」 乐安立马跑到我身边,拿出猫哭耗子的架势,一声声的哭喊着。 「哎呀!刚才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这是咋的了?」 「你说咱们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咱俩可什么事都没有啊!」 ……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清晰的传入在我耳边。 我不知道志安怎么想,但我明显感觉到他是在撇强责任,字字句句都在强调自己是无辜的。 乐安一脸悲伤的开口道:「不管怎么说,这是你朋友,今天死在我这,也跟我是缘分。」 「别的不说,我得给他找个风水宝地给他埋了。」 说话间,乐安已经把干柴抱起来,堆成一个小山。 志安一脸懵逼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火化啊!」 乐安气喘吁吁的抱着柴禾,嘴上咕哝道:「等咱们把白云宫夺回来,再给他供奉个牌位。」 我在一旁听的后背直冒凉风,这特么是要给我火化了? 志安赶紧开口阻止:「千万别火化!」 「嗯?」乐安把柴禾放好,狐疑道:「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志安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态度,又挤出个僵硬的笑:「气温一天比一天低,想火化一个人,你这柴禾根本不够。」 「不如给他直接埋了,也省得浪费柴禾。」 乐安凝神想了想:「也行。」 就这样,他俩把扛到山下,乐安挖出个大坑,把我直接丢了进去。 虽然我现在动不了,可眼睛又不瞎。 以我目测看来,这个坑至少五米深!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一点点把土埋上,时不时还往我身上丢几块大石头。 没被他毒死,保不齐先让他砸死! 连志安都看不下去了,低声道:「犯不上丢这么多大石头,多累啊。」 「师兄啊,你是有所不知,这山里野兽多,要是没点重物压着,没准就得被野兽拖走吃了!」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志安也不好再开口阻拦,只能任由石头一块块落在我身上。 终于,我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泥土带来的压迫力把我五脏六腑聚在一起,可时间还没到,眼下我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忽然觉得手脚开始变得麻酥酥的。 穴位,似乎在慢慢自动解开。 很快,剧烈麻痒感顺着我四肢席卷全身,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同时啃噬我一样。 最关键的是,泥土把我裹的死死的,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这滋味比死都难受! 然而,更要命的还在后面,当我准备往上爬的时候,才是真正压力的开始。 我现在这个情况,等同于被活埋。 没有任何活动空间,只能把自己当成蚯蚓,一点点往上蠕动。 好在我带的手表上有夜光,一来是能当成手电筒用,二来可以知道时间的变化。 往外爬的难度比我想象的更大,半个小时过去,我也只爬了不到一米。 我停下来歇了口气,趁机盘算一下时间。 就目前的情况看,半个小时爬一米,想爬出去这个五米的深坑,我至少还需要两个小时。 然而,我的龟息之法最多能维持三个小时。 之前已经过了一个钟头,留给我的时间本就不宽裕,如今一看,更是雪上加霜。 我只能铆足力气往上爬,起初还没什么,到了后半程,我几乎已经没什么思考能力了,四肢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十分机械的往上爬。 等我重见天日的时候,太阳都快出来了,我只觉得自己像个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生怕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踉跄着站起身,回头看看,地上只留下一个特别深的洞。 我赶紧把洞口恢复原样,找了个地方把自己收拾好。 乐安真是怕我不死,居然搞了一个这么深的坑! 第1441章 误打误撞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不过,付出肯定是有回报的。 起码,现在在乐安的眼里,我就是个不会说话的死人。 我本想先回到洞口,看看到底什么情况,没想到在半山腰上就听见乐安的声音。 视线很不好,我看不出对面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不过,从轮廓上看,八成就是那个神秘的林中人。 正好! 他们站的地方比较高,我换了方向,沿着山壁凑上前。 此时,我算是在他们的盲区之中,只要不特意找我,根本发现不了我的存在。 那林中人实在深不可测,在接近他们之前,我又往自己身上弄了点泥巴,好歹能遮挡一下我身上的气味。 这二人凑在一起,似乎在密谋什么,稍凑近一点便能听的真切。 「那个人,已经被我处理掉了,您放心。」 不用特意分析,这就是乐安的声音。 显然,这和我猜的分毫不差,他们就是想搞死我。 「他没那么容易死,你最好不要放松警惕。」 林中人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他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别掉以轻心,最后坏了大事。」 「不可能。」乐安的语气中能听懂明显的得意:「那可是尸菌,只要旁边没有解药,大罗神仙也扛不住。」 「再说了,我可是亲眼看见他出现尸僵,也是我亲手埋的!就算他活过来,五米半的深坑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爬出来的。」 稍许沉默,林中人回应道:「他比你师兄更鸡贼,不除掉他,以后必成大患。」 「另外,你最近不要有大动作,有需要的时候,我会亲自来找你。你现在要干的,是稳住你师兄,不要露出任何马脚。」 我在下面偷听,顿时到抽一口凉气。 我以为我和志安在布局,殊不知乐安也在和林中人做局! 谁都是猎人,谁都谁是猎物,那就看看谁更技高一筹了! 「我现在要去一趟金疮洞,等我回来找你。对了,我给你的牌子,你一定要收好,千万别弄丢了!」 乐安赶紧应和道:「您放心,我肯定老老实实的等您回来。」 乐安给我的感觉,始终是那种桀骜不驯的叛逆小青年,没想到在林中人面前居然如此逆来顺受。 我现在很好奇,他和林中人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声音越来越小,林中人应该是离开了,随机便传来乐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这一趟偷听还算是不虚此行,起码得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某个牌子。 这个牌子大概就是他们见面的桥梁,如果让这块牌子消失,他们短时间内兴许就无法联系。 我凝神想了想,或许我可以用一个更加高明的手段。 现在我没了住所,只能先当个野人,吃住全在山里,还不敢生出明火,生怕把自己暴漏了。 好在我找到一个背风坡,白天还能晒到太阳,倒也算舒服。 最重要的是,在这能鸟瞰整个山洞,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上午的时候,志安忽然从洞口走出,也不知他要去哪。 索性,我就在后面跟着。 直到发现了一个时机,我从背后直接把他扑倒,顺势滚到草丛里。 志安回头看见是我,才把高举的手放下,转而压低声音。 「你都要吓死我了!」 第1442章 密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急的语调都有了变化:「乐安一直守在我身边,我根本出不来,又不知道你死活。」 我嘿嘿一笑:「别担心,我这不活的好好的?」 「我一直在这附近等你,昨天晚上有收获!」 志安机警的看看四周,点点头。 「我问你,金疮洞在哪?」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昨晚听说的。」 志安把手指向远方:「金疮洞在那座山里。」 「这不是乐安采蘑菇的地方吗?」 「对!」 如此说来,昨晚的收获确实可圈可点! 我赶紧接茬道:「那个林中人,昨天亲口说,他要回金疮洞。我估计,那八成就是他老窝!」 「啧。」 志安眉头一皱:「居然是金疮洞来的?」 「你知道这个地方?」 志安稍作犹豫,又点点头:「准确的说,只是听过。」 「那个地方很怪,我师傅逢年过节都会去祭拜,但是从来不让我去。」 顿了顿,他又喃喃开口道:「这事除了我,没人知道。或者说,连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这么说,这金疮洞还挺神秘的。 此时,志安再度开口:「要是有必要,我可以跑一趟。」 「你还听见什么了?」 稍微犹豫片刻,我还是决定讲出实话:「其实,你师弟不是你看见的那样。」 「他和林中人也在密谋一个局,这几个局的关键是你,把我除掉只是第一步,你千万要小心。」 此话一出,志安满脸错愕。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他诚心诚意的忏悔,甚至不惜放下所有尊严下跪,最后换来的是被人当猴耍。 没人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沉默好半天,志安终于开口:「我现在只庆幸一件事。」 「什么?」 「我不应该心怀慈悲。」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一次志安并没有嚎啕大哭,更没有撕心裂肺,反而特别平静。 大概,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志安面无波澜的开口道:「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不会有一点怜悯。」 「我要清理门户!」 他这个状态,就相当于给了我底气。 我最担心的是,他在关键时刻反水! 「既然这样,那你现在就负责一件事,想办法把那个牌子搞到手。」 顿了顿,我又不放心的嘱咐道:「你师弟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麻痹你。」 「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和他有过多接触。」 眼下大局已成,谁死谁活,那就各安天命了! 志安机警的看着身后,低声道:「我得抓紧回去,免得他起疑心。」 「今天晚上,我会出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说完,志安便慌慌张张的往后跑,而我也回到之前藏身地,等着晚上再和志安见面。 这一等就是一天,白天还好说一点,太阳一落山,温度立马开始下降。 直到月上枝头,阵阵鹧鸪哨在空中接连响起。 鹧鸪这种鸟,晚上的时候其实不爱叫,我立马提高警惕,也用鹧鸪哨回应。 很快,志安从不远处探出头,朝着我使劲摆摆手。 刚一见面,志安就把一块黑色东西塞到我手里:「你看,你要的是这个吗?」 我低头一看,整个牌子乌黑油亮,上面好像刻着字,但看不清具体是什么玩意。 我顿时心头一凛:「你怎么还给拿出来了?」 志安也是满脸懵逼:「我肯定得拿出来给你看看啊,万一拿错了,那不就麻烦了?」 话到嘴边,又让我咽了下去。 乐安现在对我们藏着心眼,志安很有可能中了迷雾之计,最后闹个真假难辨,让我俩从内部开始崩溃。 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这么极端,但也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第1443章 加工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可东西已经拿出来了,现在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拿着牌子前后看了看,为难道:「我也没见过这东西,不太好说啊。」 「我把他身上的东西都翻了一遍,只有这一个。」 我兀自点点头:「那基本就是这个了。」 「这牌子就是乐安和林中人的桥梁,把这桥毁了,他们就彻底没辙了。」 志安低头想了想:「这恐怕不行吧?」 「就算毁了这牌子,他们肯定还有办法见面。」 我哈哈一笑,耳语道:「我说的毁了,可不是把它砸碎,而是给他加工一下。」 「怎么加工?」 「追魂符啊!」 我朝着志安挑挑眉:「这就是咱们最开始的想法,只要能接近他,一切都好说。」 「把这牌子上贴了追魂符,你就能知道林中人老巢的具***置了。」 说罢,我又提醒道:「你别忘了竹简上的话,想破了林中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他老巢。」 志安看着乌黑的牌子,喃喃道:「这不现实啊,只要我贴上去,他肯定会发现啊。」 「哎,关心则乱啊。」 我默默的叹息一声,只觉得他现在的智商直线下降。 之前那么聪明的掌门,碰上自己家的麻烦,立马变成小学生。 我把牌子凑到他眼前:「这上面有蚀刻的纹路,能看见吗?」 蚀刻更像是雕琢,是用刻刀刻出很深的沟壑纹理。 这牌子上面的蚀刻,明显带着黑红色,这一看就是陈年朱砂被空气氧化后,铁元素渗了出来。 「敢不敢赌一把?」 志安愣了一下:「赌什么?」 「就赌乐安其实也不懂牌子上刻的是什么。」 志安攥着牌子忖量许久:「这会不会有点冒险?」 「我觉得能赌赢。」 这话并非空穴来风,更不是我脑袋一热就敢做的决定。 从昨天的对话里能听出来,乐安对于林中人,更像是一个跟班小弟,或者叫傀儡也不为过。 那字里行间都充斥着谄媚,等级划分太明显了。 基本能推测出,林中人对于乐安的沟通方式只有一种——知其然,无需知其所以然。 基于此,我才敢放手一搏。 半晌儿,志安再度开口:「那你打算怎么做?」 「好说。」 「你找点朱砂,沿着蚀刻的纹路开始画,晾干了以后在给他。」 志安刚要张嘴,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先一步开口道:「朱砂里混点黑土,再掺点沙子。」 「等你都做完了以后,再用火烧一遍,保证一模一样。」 志安把东西收起来,使劲点点头:「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办。」 「等会吧,我跟你一起去。」 我现在是实在不放心他的智商,保不齐又干出什么糊涂事。 对于一个道观而言,朱砂就像是厨房的咸盐,基本上叫随处可见。 我俩从正殿下面掏出一些朱砂,志安忽然一脸懵逼的转过头。 「我手抖,画不稳。」 至少有那么几秒钟,我以为志安在跟我开玩笑。 他画符的本事我见过,不敢多说,至少有20年功底。 他还能不会画符?这不是开玩笑么? 志安低头抿着嘴,喃喃道:「我控制不住的哆嗦,你……」 话还没说完,志安毫无征兆的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重重栽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我浑身一抖。 志安喷出来的鲜血暗红发黑,显然是急火攻心所制。 第1444章 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把他衣服解开一些,又将他平放在地上。 「我踏踏实实休息,千万别再动气了。」 不用多说,一切的来源都是乐安。 志安虽然没有暴跳如雷,但暗火已经把他憋坏。 追魂符算是符咒里的高级符,我根本画不出来,无奈之下,只能让志安口述。 他一字一句的说,我在一旁一笔一划的描。 等我画完,再让他检查一下,虽说毫无美感,但好在五脏俱全,倒是不影响用。 剩下的活儿就比较好干了,我按照之前学到的做旧方法,拿着打火机一点点烤。 十几分钟的时间,朱砂已经开始变黑,看着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志安吃力的坐起来,嘴角挤出一抹笑意:「你有这手艺,真不如去做个假古董贩子,干什么不都比现在赚得多?」 这种话我不是第一次听,如果是别人说,我根本不会走心。 可这话从志安嘴里说出来,我莫名的觉得奇怪。 「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呢。」 志安凄然一笑:「我不该有这个想法么?」 「说实话,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就想找个地方种种菜,养养花。」 说罢,他又挑眉看了我一眼:「修道修道,修到最后,反而看不见道了。」 我知道他剑有所指,可又不知如何劝慰。 说深了,他心里更难受;说浅了,那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半晌儿,我才缓缓开口:「你看看我,扪心自问,咱这辈子没干过坏事,但我过的比谁都惨。」 「不一样的。」志安摇头否认道:「我以为自己能教化众生,能给人开蒙启愚。但事实上,我连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弟都教不好,我还能干什么呢?」 「我都想好了,等这件事完事了,我就出去云游啦。」 他摸索着身旁的柱子,喃喃道:「这白云宫的掌门,爱谁当谁当,我是不干了!」 此时,牌子上的朱砂已基本干涸。 我把东西交到志安手里:「那些都是后话,先把眼前的路走好吧。」 志安拿着东西回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比来时要佝偻一些。 在分别之时,我又嘱咐他几件事。 晚上我会弄出点声音,把乐安引出去,志安要在里面配合我。 至于我要干什么,他并不知道。 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们最起码第一步得以实现,只要后面不出岔子,林中人必败无疑! 志安离开以后,我开始往山里走,越往里面走,风寒越大。 从我上山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一些无主坟,有老有新,但都是相同的荒凉。 林中人虽说非人非鬼,但毕竟还在五行之中。 既然如此,那我就有办法将乐安藏起来。 给牌子贴上追魂符都只是开胃小菜,重头戏还在后面。 我要把乐安光明正大的藏起来! 这话听着扯淡,但实则不然。 修行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有舍有得,哪怕真到了位列仙班的时候,也不是样样全能。 就好比水火二位星君,即便身为正神,可也只是各有所长。 这也是天地阴阳平衡之法。 关于修行有一本书,名为《玉瑶录》。 在我没接触这些事儿之前,它在我心里的地位和之前的书都差不多,就是本神话故事。 可随着时间的增长,有的东西就容不得不信了。 有人以德入道,也有山中动物幻化出肉身,还 有一些以武入道,或者尸解之类的入道法门。 甭管怎么修,有一件事是免不了的——弱化。 没错,就是把自己身上的机能弱化。 想修行再往上走一步,那需要修炼的便是神时,也就是说,眼耳鼻舌身,这五项感官全部弱化。 唯一要留下的,是「意」 想把意连成,先让自己变成瞎子、聋子,最后连味觉都消失。 那林中人断然没达到鬼神境地,充其量是个流落在人间的散兵游勇。 只要我能想办法遮住他的眼睛,让他当个睁眼瞎,那乐安即便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出分毫。 要说别的办法我没有,这土办法我可多的是! 山里没别的,不要钱的黄土黑泥多的是。 要说最上乘的,还得是坟下土。 这东西吸足了阴气,最关键的是,积年累月的土腥气是这些修行之物最怕的,别说凑近,简直是避之不及! 很快,我瞄准一个矮矮的坟包。 这上面压着的石头已经风化,黄表纸残缺的角无力的垂在坟下。 就你了! 我朝着坟头拜了拜,口中默念道:「不管您是哪路神仙,今天不伤您尸骨,借点坟下土。」 说完,我把随时携带的黄表纸掏出几张,放在坟前燃尽。 正当我要取土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后传来一阵响动。 那声音绝对不是风吹来的,要么是什么动物,要么是…… 我回头的瞬间,忽然发现周遭起了雾,浓雾一层层从四周涌上,像是无尽的海浪。 而我就像一艘无处躲藏的小船,只能任由其包围…… 第1445章 交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死死观察着周围,忽然发现薄雾中淡出一个人影。 这人影长得挺矮,头上似乎带着一个奇怪的帽子,离着我不远不近,不知想要干什么。 这山里平时连个人都没有,冷不丁冒出这一位,我闭眼睛都知道他是什么! 我回头看看,心中暗自忖量,该不是我身后这位正主吧? 可我仔细一想,应该也不至于,我最多算是找他借点土,又没伤他什么,不至于弄这么大阵仗,还专门出来见我一面吧? 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我单膝跪在地上,把手上的黄纸晃了晃。 「晚辈在此落难,跟您借点东西,多有得罪,您见谅!」 我这面话刚说完,那人影无声无息的开始朝我靠近。 嘿! 这什么路数? 直到在我三五米的地方,他忽然停下来,一个极其空灵的声音随之传来。 「别紧张,我知道你要什么。」 听这意思,他好像没什么恶意。 我试探着开口,心中的警惕不敢松懈半分:「你是谁?」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一件事。」 他似乎故意把语气放慢许多,悠悠道:「林中人知道你没死,你假死的把戏已经被拆穿了。」 「不信你可以去看看,你昨天藏身的土坑已经被挖开了。」 眼见他如此笃定,也让我心中吃不准,后背的寒风也随之冒起来。 几乎是转念间,我已经决定开始相信他。 这个秘密只有我和志安知道,天上地下绝对找不出第三个人。 他一张嘴就能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可见其威胁力。 见我没动弹,他又轻声开口:「靠着你和那个小道士,你们斗不过他。」 小道士? 这口气也太大了。 志安也算是当了半辈子掌门,在他嘴里成了小道士? 「当然,你也可以放心。那个小道士身上背着大秘密,一时半刻死不了。倒是你……」 他好像很愿意吊人胃口,说话到一半,又轻轻顿住。 「倒是你啊,实在是个不小的绊脚石,最先死的,恐怕是你哦。」 天底下的买卖,从来都是有买有卖,他跟我说了这么多,肯定有所意图。 不如,问个明白。 「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互相帮忙而已。」 他倒是也不瞒着,直言道:「你帮个小忙,我告诉你怎么对付林中人。」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您这话说的就太隐晦了。」 「天底下的生意都是平等的,你不会花别墅的钱买平房,直说吧。」 「痛快!」 他这嗓门陡然提高:「山后有个小庙,你跟我走一趟,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保证只是个举手之劳。」 之前我让大蟒坑的够呛,如今碰上这种事,心中自然难免有所怀疑。 可他给我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诱人了,我确实不想放弃。 况且,他知道我的秘密,如果我不答应,没准他转头就告诉林中人。 现在的情势就很明确了。 跟他走,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我能赢一筹;若是拒绝,很有可能满盘皆输。 想到这,我轻轻点头道:「好,这事就按你说的办。」 「就按你说的,走。」 「是个明白人!我带路!」 虽然我俩暂且达成了共识,但我对他的警惕没有丝毫松懈。 相反,我甚至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 说来也怪,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里,我居然跟一个来路不明的鬼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可人这一辈子,本应就是不断遇见人,不断同行,又不断分开。 如果没有这些,我们这一程该有多孤独啊。 连续翻了两个山头,雾气愈发凝重,前路黑乎乎的怎么也看不清。 我慢慢顿住脚步,低声道:「还有多远?」 「穿过这片树林,你就能看见了。」 第1446章 庙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目测这片树林只有几十米,犹豫片刻,我拔腿继续随着他走。 穿过树林,他立马停下来,轻声道:「到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座庙。 准确的说,是一座破庙。 这庙估计年头不短了,周遭已是破败不堪,我甚至都看不出里面供奉的是谁。 「这什么意思?」 他站在门口,轻轻推开门:「神像后面有个坛子,你把坛子取出来,再把上面的封条撕开。你干完这些,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我本能的开始抗拒这件事,沉默半天都没开口。 能被封条封住的,大概率不是什么善茬。 我现在脑袋一热把封条拆开,这不是造孽么? 此时,那人又开口道:「怎么了?这一点举手之劳,把你难为成这样?」 ***笑几声,回应道:「未必是举手之劳啊!一个不小心,我就成罪人了!」 「那你想多了。」他很淡定的摇摇头:「你更应该问问,我为什么被封印在这。」 好家伙,这是不打自招啊。 我正好想知道这事儿,没想到他能主动说。 既然如此,那就听听。 「其实,我是这的庙祝。」 顿了顿,他又悠悠的开口:「这是紫薇庙,论风水,是在整座山的最中间,这是风水最好的地方。」 嗯? 如果不是他点破,我还真看不出这是个双合庙。 紫薇星是在天上的最中央,这庙又是在山的中央,这在风水上称为双合。 即便没有太多的加持,这种庙的灵性要大很多。 眼下我没工具,暂时不能印证他的话,不过心中的好奇还是难免的。 「这和你是庙祝的有什么关系?你想说,这庙是你的?」 庙祝点点头:「没错。」 「这庙不大,但对于整座山都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说话间,他把手指向山下:「那白云宫看着辉煌,但没有我这小庙坐镇,他岂会这么安稳?」 我实在看不出,这庙里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又会联系到白云宫。 见我迟迟不语,庙祝又指向庙门:「进去往左面拐,你能看见一个大箱子,你掀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别,要去您自己去,我可被人坑怕了。」 庙宇并没有反驳,缓缓走到庙里,我登时觉得屋里金光大作,强烈的金光刺的我有些睁不开眼。 「卧槽。」 我不由的惊呼一声,不知发生了什么。 「进来吧。」 庙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也渐渐适应了强光。 等我走到屋里,只觉得自己好像在直视远光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可奇怪的是,这种强光并没有带来刺痛,相反,在适应了以后,我这浑身上下还觉得挺舒坦。 那感觉就像是初秋的阳光,晒在身上不干不燥,只剩下暖融融的。 渐渐的,我能看清眼前这物件。 箱子里装的是一个金黄色的盆,但造型很怪。 寻常的盆子都是广口浅底,就算是特别深,也只有小臂长短。 可眼前这个,盆子的纵深几乎赶上成年人的大腿。 如果不是盆子上刻着「聚宝盆」三个字,我百分百认为这是大缸! 庙祝站在一旁轻声开口道:「我家先祖,曾遇见一个老神仙,将这宝物赠送与我家。」 「但只有一个要求,要我们后代祖祖辈辈都守在这,不得有半点闪失。」 我这才算听明白,这口金光闪闪的盆子,算是给他们家后代的工资。 第1447章 封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顿了顿,他又开口道:「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老神仙,其实就是白云宫第一任掌门。」 我一拍脑门,接茬道:「所以你才说,白云宫的辉煌和你们有关系。」 「嗯,是直接关系。」 我兀自摸着盆子,心中的迷雾渐渐散开。 难怪这金光不刺眼,这其实是宝光,照在人身上,确实能带来好运。 民间有个土办法,说这人要是觉得时运不济,就多去金店转转,这里面的金银珠宝气,能改善人的磁场。 庙祝悠悠的开口道:「本来我们在这一直都相安无事,缺钱了就冲盆子磕几个头,转天肯定能发横财。」 「每次的钱都不多,但绝对够维持吃喝,这么多年也就过来了。」 他不停的摩挲着盆子,嘴上喃喃道:「大概是五十年前,我从父亲手里接班,成了新一任的庙祝。」 「那林中人巧取豪夺,灭了我一口五口,又把我们封印在坛子里,最终把这庙占为己有。」 庙祝扭头看向我,低声道:「我跟你说这些,你大可以去印证。」 「无凭无据,怎么印证?」 「你忽略了一件事。」 庙祝的嘴角露出一抹轻笑:「我一个死了这么多年的老鬼,为什么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紫薇庙里?」 「就算这庙里没有香火,也没有灵性,可紫薇大帝的神像也不是一般邪祟敢冒犯的!」 「这是我家!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凝神想了想,暗自分析起来。 的确,从进到这个庙里,他就十分自在,看不出丝毫的紧张。 虽说这庙里已经残缺破败,可依然有灵性尚存——神像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人老先老腿,神败先败脸。 这庙中要是没有灵气,神像的脸就会掉漆,再严重点的就是浑身开裂,最后轰然倒塌。 反观台上的紫薇星君相,面色干净,连块金漆都没掉。 这就说明,这庙中的神气根本没散。 眼下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这兴许就是最好的佐证。 思来想去,我决定暂且相信他。 不过,相信归相信,该谈的还是不能少。 「要我帮你解开封印也成,但你得先把实话告诉我,万一我这面一打开,你撒丫子就跑,我去哪找你?」 庙祝干笑几声:「你啊,戒备心太强。」 「那你就问吧,反正浪费的都是你时间,我已经被封了这么多年,多一会儿,少一会儿,其实不太重要。」 他似乎在有意给我施压。 我没吭声,淡定的反问道:「那个林中人的老巢在哪?」 「不知道。」 他回答的倒是干净利落,听的我一愣一愣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逗傻子玩呢?」 「我还没说完。」 庙祝很淡定的回应道:「他明天就会回到这,相比于他的老巢,这才是他的家。」 说话间,他手指向神像。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神像后面居然被掏空了! 而且,从外面能明显看见居住痕迹。 最重要的是,我看见林中人身上穿的那件大斗篷! 庙祝没骗我! 等等,不对。 第1448章 弱点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立马察觉出端倪,这林中人不是天弃之人么?为什么能在灵性十足的神像里凿出个洞?还能堂而皇之的住在泥塑里!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啊! 庙祝轻声开口道:「林中人每间隔一段时间就要换衣服,没人也不知道他衣服是从哪来的。」 「但是我知道,因为我是负责给他把风放哨的!」 他把手指向大斗篷:「这衣服其实就是他的皮。」 「每间隔半个月,他就要回来换一次,那时候是他最薄弱的时候,你拿根棍子都能打死他。」 在这一刻,我对庙祝的信任直线上升。 我相信的不是这个人,而是这件事。 那林中人先是霸占了人家的地盘,最后还把人家当成跑腿的。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到了这个地步,这庙祝做出什么也都不稀奇。 想到这,我轻声开口道:「你说的坛子在哪?」 「你把这斗篷掀开。」 按照他的意思,我把斗篷掀开,往下挖了一会,挖出四个整整齐齐的骨灰坛。 庙祝重重叹了口气:「从我太爷爷开始,一直到我这辈,一共四代人,全都被他坐在屁股下面。」 这话一说出口,我听着都觉得心疼。 这口窝囊气,任谁也憋不住! 我看着上面土黄色的封条,再度确认道:「是这个吧?」 「是,撕吧。」 庙祝很笃定的回应一句,我刚要撕下来,突然觉得不对劲。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我认识上面这个符咒。 这是道家最正统的封神符,上面笔走龙蛇,脚下扣着鲜明的天师大印。 虽说已过去很多年,但利落的下笔方式依然能看出来。 画出这符的人,能耐绝对不在志安之下。 可这林中人不是大女干大恶的天弃之人么?又怎么能画出这种符? 在我反复几次确认之后,林中人的态度依然十分笃定,一口咬定了,就是这封印! 说实话,我在某一瞬间开始犹豫。 如此正统的符咒,封印的绝对不是善茬子,而庙祝又一口咬定了,这就是林中人所作所为。 现在这局面就变得很尴尬,完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忖量良久,庙祝忽然开口:「你该不是要反悔吧?」 不等我回应,他已经笑出了声音:「没关系,反悔就反悔吧,我一个被封印的老鬼,拿你也没办法。」 「你该去哪就去哪吧。」 我这辈子吃软不吃硬,要真跟我呲牙抡拳头,我还真未必怕你。 他这两句话让我觉得自己在欺负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良心上的谴责,远远比身体上的痛苦更折磨人。 半晌儿,我又开口商量道:「我也是让人坑怕了,您见谅。」 「这样吧,一共四个封印,我先打开两个,剩下的两个,等我办成了再开。」 庙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口道:「成交!」 如此一来,我既不算背信弃义,又保证自己安全。 假如他们真的有诈,放出来两个,我自己差不多能应付,再不济也能保自己平安无虞。 说干就干! 我随手撕开两个封印,把封条在庙祝面前晃了晃:「答应你的。」 「好!」 屋里并没有什么异象,只有粗糙的骨灰坛子呼啦啦的晃悠几下。 庙祝朝我搭手抱拳一拜礼,低声道:「明天子 时,他会回到这里。」 「按照以往的规矩,我会在门口给他放风。」 说着,他把手指向门外:「你带上些许粗盐,再加上一根竹竿,提前埋伏在外面的山包里。」 「明天会有一场大风,风起时,便是你动手时。」 我也赶紧抱拳回礼:「好!那就麻烦你了!」 「对了,我还得提醒你一下,你一定要带一个人,我怕你搞不定。」 我怔了下,几声道谢之后,便转身从庙里离开。 帮手我自然不缺,把志安请出来就好。 我看看时间,心中暗叫不好,已经超过我和志安约定的时间! 来不及多说,我大步从庙中冲出,直奔乐安藏身的洞口。 着急归着急,但该有我警惕我一分没少。 我沿着墙壁缓步往上爬,到了洞口前面,我并没有上去,而是探出头仔细观察一番。 奈何洞里实在太黑,月光只能照亮门口的一角,再往里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本想用鹧鸪哨把志安喊出来,刚把手放在嘴边,又赶紧拿了下来。 洞口本来是个光滑的石壁,志安怕他师弟跌下山下,特意在门铺了一层细沙,能更好的增强摩擦力。 可现在看来,原本平正的沙地变得凌乱不堪。 最关键的是,能明显看见有轻有重的脚印,仔细一看,能看出脚印大小不同,力度也深浅不一。 显然,这是打斗痕迹! 我心头登时一沉,该不是志安控制不住脾气,直接掀了底牌吧? 我倒是不担心别的,主要是担心他那丧心病狂的师弟对他痛下杀手! 第1449章 撕破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饶是我心急如焚,可也不敢有半点急促。 思来想去,我从旁边捡起块石头,朝着旁边狠狠一砸,故意弄出点声响。 果不其然,乐安骂骂咧咧的声音从洞口里响起,我赶紧缩起头,侧耳听着旁边的声音。 只要乐安再往前走几步,就能发现我。 而我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但凡他要动手,我保证他先死。 他在门口骂了几句,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便转身走了进去。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我从旁边猛然窜出,没给他回头的机会,我直接用腋下夹住他脖子,腰间力量瞬间爆发,乐安在我怀里被生生绞晕。 顾不得其他,我三两步跑了进去,这一看,果然不得了。 志安居然被绑了起来,嘴上还塞着一块抹布! 我一把将他口中抹布扯开,慌张道:「这是出啥事了?报仇不差这一时啊!」 志安干呕几声,愤愤道:「这小崽子真疯了!不知道他从哪听说的,说你根本没死!」 我登时心头一沉,林中人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快,他已经把消息传给了乐安。 也正是因为这样,乐安才毫无顾忌的开始发难,甚至不惜直接撕破脸皮。 除了震惊,我更多的是庆幸,或者叫感激。 如果没有庙祝和我说的那些话,我这第一层保险可就被破了,连个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我凝神想了想,嘱咐道:「我在外面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之前埋我的坟已经被刨了,我假死这件事已经实锤了,但是现在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你和这件事有关系。」 我一面看着外面,生怕乐安醒过来,又急促道:「你记住,你现在只要咬死这事和你没关系,就算是万事大吉。」 说话间,我把志安的绳子稍微松开一些:「我现在只能尽可能的让你舒服一点,但是不能解开,一旦解开,就全都露馅了。」 志安有些不安的问道:「你刚才出手,没让他看见你的脸吧?」 「放心,肯定没看见。而且我用的绞颈,是外来拳种,他根本认不出来。」 说话间,我已经站起身,低声道:「为了保护你,我必须给你打晕。」 「你醒了以后就说丢东西了,至于丢什么了,你就自己编吧。」 说完,我朝着志安狠狠砸了一拳,让他也彻底陷入昏迷。 乐安突然的狗急跳墙,算是把我所有计划全都打破了。 本来我还想让志安明天帮我,现在就看看,还是算了吧。 他现在还有一个任务——扮演好无辜的受害者。 离开洞口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乐安还在昏迷当中,我特别想好好揍他一顿,但想想还是忍忍吧。 君子报仇,十年肯定晚,但是能等到明天。 我一直牢牢记着庙祝告诉我的话,需要一把竹竿和一些粗盐。 这些东西都算是常见物件,找起来应该不算难。 没有过多的犹豫,我出门直奔白云宫。 这个千百年的道观,如今成了我们的仓库,缺什么都能找到。 果不其然,基本没费什么力气,我就把盐罐子搬了出来。 至于竹竿,那更是随处可见,随便扯下来一面旗就行。 保险起见,我带着这两样东西早早赶到预定地点,只等着明天子时。 可我这心里一直挂念着志安,也在默默祈祷。 八十八拜都拜了,就不差这一哆嗦了,千万要坚持住啊! 第1450章 来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直等到子时,我在坑里趴的身上已经发麻,终于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离得太远,我看不清这人模样,但八成能猜出来,这应该就是林中人。 庙祝果然没骗我! 「吱嘎。」 庙门被轻轻推开,林中人无声无息的钻了进去,没过多久,庙祝从屋里走了出来。 「哗啦啦!」 果不其然,外面忽然狂风大作。 这风来的邪乎,顷刻间已有千军千军万马过境之势,一人粗的树硬生生被压断了腰。 这是动手的信号! 我抱紧怀中的坛子,一手夹着竹竿,猫腰奔着庙门直冲而去。 庙祝很有默契的转过身,压根不多看我一眼,只是背对着我丢出一句。 「先撒盐,再用竹竿挑。」 进到屋里,我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到了神像后面,把怀中的坛子当成手榴弹,朝着里面狠狠一砸。 「啊呀!」 只听空洞的神像中爆出一声哀嚎,一股子黑水滴滴答答的流了出来。 「我让你跟我装神弄鬼!」 说话间,我手上的竹竿已经捅了进去。 这一下好似插在猪肉上,软乎乎的触感上,略带些许弹性。 「出来吧你!」 我咬牙往上一挑,竹竿登时变成弧形,一张大布登时甩了出来。 要不是我反应快,这一张布就直接呼在我脸上! 「啪嗒!」 这布甩在墙上,好似装着水的塑料袋,啪叽一声摔的止水横飞。 我回头一看,这哪是什么布啊,分明是一张完整的皮! 还不等我反应,紫薇大帝神像突然拦腰裂开,泥块噼里啪啦的往地上落。 顷刻间,这座本就摇摇欲坠的荒庙彻底成了废墟。 废墟中央,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想必这就是林中人的真身! 没了皮的林中人,已经不能用丑陋形容了,浑身上下光秃秃的,没有头发,也没有眉毛,肌肉纤维暴露在空气中。 我甚至能看见他肋骨下面的心脏跳动。 咸盐坛子里还剩下半截,里面还有一点盐面,我朝起罐子又往他身上扬了上去。 这盐面就像硫酸一样,直接在他身上冒出黑烟。 我藏起心中的震惊,咬牙道:「你输了!」 即便没了皮肤,可林中人依然口气狂妄:「你有什么资格审判我?」 「把志安给我喊过来!」 本来我已经做好他疯狗反扑的准备,没想到他开口居然喊出了志安的名字。 不等我说话,房门突然被撞开。 我定睛一看,志安和乐安二人横冲直撞的跑了进来。 志安脚下不稳,更是一个平拍摔在地上。 乐安扑通一声,直挺挺跪在地上,只顾着磕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林中人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反而充满平静的凝视着他俩。 这下,我更看不明白了。 如果说乐安自己跑过来,那说是狗腿子救驾也不为过,可志安这是唱的哪一出? 「时也命也啊!」 林中人忽然感叹一声,随即冲着志安摆摆手:「你来。」 志安满脸错愕的站起身,直愣愣的走到他跟前,踌躇片刻,也没说出一个字。 「你可知道我是谁?」 志安呆愣楞的摇摇头,又看向志安:「这是……」 乐安恨不得把脑浆子磕出来,怒斥一声:「你快跪下啊!」 「在下崇明,不知你可曾听闻?」 第1451章 惊天大瓜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至少有几秒钟,周遭充满死一样的寂静,志安噗通一声跪在满是棱角的砖块上,口中高喝一声。 「老祖!弟子志安给您叩首!」 老祖? 这特么都是什么玩意? 听志安这意思,眼前这个林中人,绝非等闲之辈。 林中人抬头看看窗外的月亮:「时间不多了,长话短说吧。」 「你们根本看不懂我在干什么,闹成现在这样,我也不怪你们。」 说话间,林中人把手指向我:「但是你们做错了一件事,不该让外人插手。」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我,我登时有一种万箭穿心的感觉。 一直到现在,我是出力最多的,也是最懵逼的。 如今把矛头指向我,我根本不知如何应对。 志安连忙站出来,低声道:「老祖!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你万万不要与他为难。」 林中人忽然冒出几声嗤笑:「想我也在这世间流落数百载,还不至于欺负一个后生。」 「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你该跪的不是我。」 说罢,他把手指向乐安:「跪他。」 志安满脸懵逼的拱手:「弟子愚笨,实在不能参悟其中玄机。」 「他是你师爷转世!你说你该不该跪?」 又是死一样的沉寂。 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却极大,大到我以为自己耳朵冒烟了。 「让他出去吧,有几句话,我要跟你说。」 我和志安对了个眼神,便大步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吹着冷风,我是越想越窝火,费了这么大力气,到头来我成了罪人? 转而我又安慰自己,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这一等便是两个小时,夜风吹得我浑身僵硬,庙门才缓缓拉开一个缝隙。 志安探出头,冲着我摆摆手:「你进来。」 等我进去一看,屋里只剩下志安自己,林中人和乐安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左右看看,试探道:「他们呢?」 「祖师爷到时辰了,乐安去送他最后一程。」 志安的语气充满颓败,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 互相沉默半晌儿,志安先行打破沉默:「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事不怪你。」 「或者说,这事谁都不怪,只是命里该走这一步。」 「怎么说?」 志安颓唐的坐在瓦砾之中,悠悠道:「祖师爷没说实话,是为了保护乐安,乐安被蒙蔽其中,只知道按吩咐行事。」 「至于我,也只是因为乐安的境遇昏了头。而你,也只是陪着我犯傻的。」 不知他是不是有意在替我开脱,让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确实能好受点。 志安再度开口道:「你忙活了这么久,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不不不。」我连忙摆手:「那是你们师门的事儿,我没资格听。」 「我说有就有!」志安的情绪突然暴躁:「我是掌门!起码现在还是!」 说罢,志安缓缓的说了其中的原委,也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在听。 他说,白云宫蒙受天恩,共有一千二百年气运,气运耗尽了,这道观就不存在了。 所以必须有人站出来想办法。 这个人,就是刚才看见的崇明。 按宗族来说,崇明是白云宫第二任掌门,是开山掌门将此重任托付给他,要他想办法留在人间。 实际上,在那个时候,崇明已经有了半仙之体,飞升之时早晚的事儿。 可在其位谋其政,这个担子既然落在他身上,那就不能撂挑子。 如何留在人间,就成了一个特别大的难题。 若是精进道法,那便白日飞升,若是索性摆烂,那最后也只是和平常人一样,死了以后就是一把灰。 也是在最焦灼的日子里,老掌门突然撒手人寰,崇明也从预备掌门正式上位。 两任掌门交接之时,老掌门把所有东西都交了出去,包括埋在柴房的竹简。 那竹简本是天地***,不到迫不得已之时,根本不能启用。 第1452章 勇气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在竹简打开的瞬间,崇明也看见了那句话——化身林中人,需变成大女干大恶的天弃之人。 不过,想变成天弃之人也不是那么简单,必须是有大本事的! 崇明以为这是天意,便不管不顾的走向林中人的道路。 他为了保护这个秘密,不让别人发现端倪,便把上面的字迹擦掉,让后人再也发现不了。 说到这,我心里忽然一颤。 志安之前就说过,那竹简上面有一处污渍,起初都以为是时间长了,自然形成的氧化。 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是崇明的有意而为之。 至于后面的事儿,说起来更是玄之又玄。 那开山老掌门曾按梅花易数推演,白云宫气数将尽,必须想办法续命。 而续命的办法,就是待到气数已尽之时,以肉身为柱,钉在白云宫的房梁上。 说白了,这是要把自己炼化成镇物! 古往今来,杀人不眨眼的,被砍不吭声的,这都还算常见。 唯独把自己炼化成镇物的,这需要何等勇气和决心? 方言古今,恐怕也只有这一位吧! 在他没告诉我这个真相的时候,我心里还能好受一点,现在知道这件事了,整个人觉得脑子都快炸了。 我伤的不是一个人,白云宫的风水在我们这止步于此了。 半晌儿,志安再度开口:「我也没想到乐安的身世会这么离奇。」 「现在看看,大概是我师父没跟我说实话。想想我也是真蠢,如果只是一个戾气特别重的孩子,师父为什么会如此小心谨慎?」 说罢,他仰头看着夜空,喃喃道:「怪不得别人,只怪我太蠢了。」 「现在说怪谁已经没有意义了,想个补救措施吧。」 志安干笑几声,轻声道:「老祖也说了,这事补救不了啦。」 「我决定,重新回归白云宫。」 说话间,他已经站起身:「之前说的归隐也好,云游也罢,全都算了。」 「无论如何,我会和白云宫共存亡!」 此时,乐安的声音从我们背后响起:「师兄。」 志安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你就别这么叫我了,我担不起。」 这场面想想都觉得怪异,祖师爷转世,成了自己师弟,这听着确实难受又别嘴。 乐安和志安的敌对似乎全部消失,只是笑了笑:「我不记得前世是谁,只知道这辈子是你师弟。」 「我也只记得,我从小是跟你一起长大的。」 志安眼含复杂的看着他,但没出声,反而对我摆摆手。 我随着他走到相对安静的土坡后面,志安这才开口:「这事你也看见了,其实大家都不想这样。」 「我知道你和乐安有过节,但都别那么大敌意,就当给我面子了。」 我微微一愣,笑着反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志安重重叹了口气:「你说的对,乐安就是个小孩子心理。」 「他之前被我们束缚的太久,觉得自己一身本事使不出来,好不容易碰上个赏识他的,自然想展示自己。」 志安的脸上甚至带着些许谄媚:「兴许你俩还得打交道,你……」 他这么替乐安解释,无非是怕我心怀芥蒂。 我直接点头答应道:「把心放肚子里,不管怎么样,他是你师弟。」 「之前做的一切,兴许有过分的地方,但也都是为了有个好结果,倒是你别介意才是。」 志安大概率不会和在这件事上较劲,更谈不上记恨。 但这话还是要说清楚,毕竟他和乐安是二十几年的交情,不是我这个外人能比的。 志安回头把乐安喊道眼前,郑重道:「之前发生的所有全都翻篇了,从今天开始,咱们是一家人。」 林中人的事儿算是画上一个句号,大家都心照不宣,但谁都没有点破。 今晚我们也不用住破破烂烂的山洞了,全部搬回白云宫。 白云宫现在虽然也破败,但比山洞可强上百倍。 回去的路上,志安不断和乐安讲着我的过去,包括如何帮他。 诸如此类的话说了一箩筐,生怕乐安不领情一般。 看的出来,他在中间也很难做。 我凝神想了想,决定暂时离开,便轻声开口道:「明天白天我回漠南,你们就在这等我吧。」 「这么着急就回去啦?」志安不解道。 我点点头,轻声道:「你的生祠现在刚弄出动静,必须趁热打铁。」 「你在这面做好准备,我可能随时带人过来。」 志安满脸感激的点点头:「这事就拜托你了!我代表白云宫……」 「好啦好啦。」我摆手打断他的感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要真想谢我,就等办成了以后,请我好好吃顿饭。」 短暂的在白云宫修整一夜,转天我匆匆回了漠南。 第1453章 回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其实,漠南的事儿,桃子和纪沧海就能办,更何况还有个猫爷。 主要是想给他们哥俩留个空间,毕竟我是个外人,有些话他俩不太好说出口。 到了漠南,我只是把白云宫的事儿草草说了一遍。 纪沧海把一叠白纸拍在我面前,脸上挂着许久不见的坏笑。 「最近可有你忙的了。」 「啥意思?」 我拿起白纸放在眼前看了看:「谁家孩子画的画?」 纪沧海老脸一红:「那是字!我写的字!」 好家伙,他要不说,我真以为是个简笔画呢。 桃子在一旁笑的花枝乱颤:「我就说不让你写,你自己能认出来写的是啥吗?」 「我当然认识!」 纪沧海梗着脖子,皱鼻瞪眼,磕磕巴巴的把字念了出来。 我前后一听,这不是苦状子吗? 所谓苦状子,其实是找道士做法写的文书,由知客书写,写完统一上交给经堂,根据前后顺序做出应对之策。 我立马来了精神,打翻身仗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纪沧海朝我挑挑眉:「我特意告诉他们等几天,免得你看起来像个便宜货。」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啊,几天没看见,还学会做生意了?」 「那是!你媳妇教的好!」 桃子赶紧摆手澄清:「别胡说八道啊!我可没说他是便宜货。」 笑着吵闹几句,我这心里也敞亮不少,把苦状子全部拿到眼前,悉数看了起来,勉勉强强能看懂上面的字。 等我看个大概,又开口问道:「哪个是第一个我?」 纪沧海登时愣在原地,又重重一拍脑门:「呀!我给忘了!」 「不碍事。」 我又把苦状子摊开,从中间找到一个看着比较严重的:「联系一下吧,先从他家开始干。」 按理说,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可纪沧海不是知客,能把这状子整理成这样,已是实属不易。 临了,我实在忍不住了,又调侃一句:「答应我,以后别再舞文弄墨了。」 「你那双手是打天下的,这些活就交给别人吧。」 「滚犊子!」 纪沧海怒骂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纪沧海走了以后,桃子兀自坐到我身边,似笑非笑道:「你刚才怎么不反驳啊?」 「反驳什么?」 桃子翻了个不大不小的白眼:「二海说了,是你媳妇!你,媳妇!」 她把字眼咬的特别重,一双美眸死死盯着我。 我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但在此刻心脏不受控制的开始加速。 之前是因为什么都不稳定,即便和她有了名分,也是风雨中的扁舟,没准碰上个浪花,就彻底把我拍死。 如今一切都趋于稳定,虽然我没有大富大贵,但好歹没了性命之忧。 虽然从最开始就没给桃子什么承诺,可一起经历过这么多是是非非,那感情不是几句情话能比拟的。 桃子不轻不重的推了我一下:「跟你说话呢,你装什么聋子。」 「咱们定个日子吧。」 「啊?」桃子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什么日子?」 此时我才觉得,自己这句话有多么唐突。 我嘿嘿嘿干笑几声:「没啥,没啥。」 「那个,我可能还得去白云宫,你等我回来哈。」 第1454章 状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其实,漠南的事儿,桃子和纪沧海就能办,更何况还有个猫爷。 主要是想给他们哥俩留个空间,毕竟我是个外人,有些话他俩不太好说出口。 到了漠南,我只是把白云宫的事儿草草说了一遍。 纪沧海把一叠白纸拍在我面前,脸上挂着许久不见的坏笑。 ...... 圣器被天武握在了手里。而裴风的身体也已经出现在韩浩的身前。 菜谱早就已经在她心中了,每一步都一清二楚,所以效率别旁人要高出不少。 金灵果然是用生命在保护念念姐,发出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后续他又递给了王元一枚玉简,吩咐王元五年后再来外务殿寻他。 他在叶星宇闭关的房门前来回踱步,时不时靠近听一下响动,想敲门又怕打扰叶星宇。 梅珊珊进入震天门是事实,梅家曾因此大摆筵席,宴请四方宾客,若真是如此,他们这一支就是个笑话。 两大神兽才飞出数丈,便感觉到身体被项松的绝对亲和领域笼罩起来。这会大幅提升她们的战力。 听着她们拐弯抹角的说自己,南千魅也不气,只有那些自认为比别人卑微不足的人才会没事总嚼舌根。 他虽然很想一直马不停蹄的赶路,却也知道不能一直强撑,特别是在夜间行动更是大忌,如果遇到真正的危机时,便很有可能出现意料之外的事。 作为星罗城附近几个城市公认的老狐狸,王玉龙来之前,已经设想过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 话音未落,一声大笑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紧接着,几道身影落地,‘嗖嗖’的破空之音这才响起。 因为妖丹内的妖力甚是霸道,没有药草中和的话,很容易伤到修士的经脉,得不偿失。 这男人为什么在树上,安东尼娜不知道,但是她清楚,应该不是冲着她来的,毕竟她只是碰巧坐这里而已,对方藏在树上,居高临下,正好顺着自己的领口看下去。 唐龙突然愣住,也不留一下,算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一点也不磨蹭,迈步离开,唐龙出门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还好今天晚上自己镇定,要不然要出洋相,算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一点都没有错。 话是这么说,想上抠门专家沈嫣然的车,看来要花很多的心思,自己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对她发起进攻。 但裴译安还是哭着,元元也早已停止了哭泣,全场寂静地只剩下裴译安的哭声和裴之衍轻轻地拍背声,裴之衍的眉毛都要扭在一起了,期盼着沈清颜赶紧到来。真的是劝不住。 阿四走到张念祖身边低声道:“念祖哥,那堆东西你打算怎么用?”他说的是大金表带来的各种改装枪,大概有个四五把。 总的来说,一位神明的存在,对整个大夏来说是确确实实的好事。 “废话,就是喜欢你,我也不会喜欢他,你到底是帮他还是帮我?”贾媛媛板着脸讨厌道。 十二棍花躺在地上以各种角度端详现场,心里都漂浮着一样的怨念。 这把锁里面有很多个槽,这长条伸进去之后,会延伸出许许多多的跟槽镶嵌的边边角角。再看柒三四左转三次,又转三次,再注入一股元气,才将‘门’打开。 “大爷,你走后最初几天我们修炼还觉得挺好。可是因为你不在,我们周围的几个地方都加强了束灵阵的布置。我因为实力有限,一点点神灵气也吸收不到了。”大荒很是委屈的说道。 第1455章 名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桃子重重的拍着桌子:「每次玩命卖力的都是你,最后不落好的还是你!」 「你别跟我说什么投资,我做了大半辈子生意,多大的投资我都见过!但是,现在投的是你这个人!」 我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我赶紧安抚几句,好说歹说才算是让她平复一些。 桃子最后只是冷冷的白了我一眼,转头奔向厨房:「别乱跑了,晚上给你做饭。」 我顿时觉得心头一热。 看着她的背影,我默默叹息一声,把电话直接打给志安。 没别的,只是让他明天回漠南,带着吃饭的家伙事,准备打一场翻身仗! 转天,志安赶了回来,让我吃惊的是,只有他自己。 「乐安呢?」我问道。 志安搓搓手:「我让他看家了,就别跟着裹乱了。」 顿了顿,他又问道:「这次是个什么活儿啊?」 「不知道啊,去了就知道了。」 志安噗嗤一声就笑了:「不知道是什么事,你都敢接下来?」 我笑着拍拍他肩膀:「这是翻身仗,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去啊。」 我抬头朝着楼上喊了一声:「许墨!」 「东西收拾好了吗?」 「来啦!」 许墨应和一声,背着一个超大的旅行包,从楼上快速跑下来。 我一脸复杂的看着他:「我让你搬家了么?」 许墨一怔:「没有啊,我这里面装的都是必备品。」 「你看,师傅。」 说着,他把背包放了下来,仔细翻找着里面的物件:「你看,洗面奶,牙刷。」 …… 许墨把背包翻了个底朝天,惹的志安哈哈大笑。 我满心无奈的挠挠头:「你去把床也背着吧,还有这屋里的锅碗瓢盆,你都带着。」 「干啥的?」 许墨的脸上写满了清澈,一脸不解的看着。 我深吸一口,轻声道:「你是个道士,不用带这些。」 「以后你的背包里只能放符咒和法器,多一样都不许带!」 许墨有些窘迫的看着地面:「那我现在没法器啊。」 志安连忙把手上的念珠递给许墨:「当叔叔的送你一个。」 「这念珠在白云宫吃了几十年的香火气,灵气足的很。」 许墨接过念珠,似懂非懂的问了一句:「不是只有和尚才用佛珠吗?」 我拍拍许墨的肩膀,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闭嘴。」 对于我这个便宜徒弟,我更多的时候也是无奈。 他之前被老许保护的太好了,别说大风浪,就算小水花也没见过几个。 得,谁让我俩这辈子有缘分呢,他之前缺的课,就让我给他填补上吧。 路上的时候,我又把这事和许墨念叨了一遍。 这道士出门啊,最忌讳行囊多,一旦发生紧急的事儿,这些东西就成了累赘。 若是碰上个执念强的主儿,生死关头之际还会想着这些物件,那绝对是容易丢命的事儿。 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必备的法器,特别是符咒。 这东西质地轻,又不占空间,用起来还比较灵活,可谓是多多益善。 另外还有朱砂笔,天官印这都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每家每户不同,看家本事也孜自然不同,除去主流的门派,比如天爷派,也是道教的分支,出门用的法器却是扫把。 我和许墨林林种种说了许多,起初许墨还跟好奇宝宝似的,满脸都是震惊,等我说完了,他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呢,便轻声问到:「你没事吧?」 「你为啥跟我说这么多啊。」许墨颤颤巍巍反问一句。 我噗嗤一声就乐了:「这不废话吗?你是我徒弟,哪有气师傅不教徒弟的?」 许墨很固执的摇摇头:「不对。」 「你是不是又要让我当炮灰!」 第1456章 便宜徒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不等我回应,许墨已经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口中哀求道:「师傅,我肯定好好学本事,但你能不能慢慢教啊,咱细水长流不好吗?」 志安使劲轻轻嗓子:「你要是我徒弟,这时候戒尺已经打在身上了。」 「我告诉你,这是你师傅,他今天让你死去,他都是对的。」 说罢,志安不轻不重的在志安脑袋上轻轻一谈:「没点尊师重道,还谈什么规矩!」 许墨揉揉脑袋,不情愿的噘着嘴:「知道了,师傅。」 志安又把我拽到一旁:「说归说,你下手别太狠啊。」 我不由得哈哈一笑:「你这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做不了狠事,还非得说几句硬气话。」 眼看着他还要争辩,我先把嘴给他堵上:「放心,我有数。」 老头给我留的位置,是紧挨着漠南的牛眼村。 从进村子开始,空气中就充斥着浓烈的腥骚味儿。 许墨捂着嘴,干呕几声差点吐出来。 我立马心生一计,开口道:「许墨啊,你去把沿途的马粪都捡起来。」 许墨登时愣在原地:「师傅,你要这玩意干什么啊?」 「你管我?赶紧的!」 我的蛮横让许墨欲哭无泪,低头看看:「这也没手套啊,咋办啊!」 「用手。」 「那捡起来放在哪啊?」 「揣兜里。」 许墨看看志安,志安索性把脑袋别过去,根本不给他回应。 无奈之下,许墨只好硬着头皮在路边开启拾粪之路。 算许墨运气好,路边的马粪特别少,好不容易能看见几个,也是已经风干的。 看着许墨一脸便秘的表情,我又提醒道:「风干的马粪没啥味儿,你把它当成砖头瓦块,你就不恶心了。」 走了一路,许墨把捡来的马粪塞进兜里,又委屈巴巴的看向我。 「师傅,都在这了,你看够不够。」 我略带满意的点点头:「行,扔了吧。」 别说是许墨,连志安都是一脸吃惊。 「你这不是耍我玩吗?」 许墨腾的一下面色通红:「你是师傅,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嘿!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 许墨喘着粗气,纷纷的把马粪砸在一旁,气哼哼的大步向前走。 志安一脸复杂的看着我:「你这下手还是太狠了。」 「这才刚开始。」 说完,我不紧不慢的奔着许墨追了上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就是故意恶心他。 到了他身边,我试探着问道:「咋的?真生气了?」 许墨狠狠瞪了我一眼,把手指递在我眼前,怒吼道:「你自己闻闻多臭!」 我毫不在意的把他手指塞进我嘴里,反问道:「这又如何?」 许墨捂着嘴,嗷的一声吐出来。 好半天过去,他才捂着胸口起身:「师傅,你、你……」 「呕!」 我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许墨彻底缓过来的瞬间,看着我满脸不自在。 半晌儿,他才开口:「师傅,你别这么看我,我错了。」 「你没错。」 我很笃定的回应道:「是人就有讨厌的东西,我也不例外,只是我能克服。」 顿了顿,我又问道:「你见过死人么?」 「见过。」 「怕么?」 许墨抿嘴想了想:「爷爷在的时候不怕。」 「见过横死的主儿么?」 许墨愣了片刻,又使劲摇摇头:「赶尸不缝尸,没见过死相太惨的。」 我轻笑几声,摇头道:「如果现在面前给你放一具淹死的尸体,三伏天在水里泡了四天,肚子里跟揣着个西瓜似的。」 我一拍脑袋:「对,这叫巨人观。」 「现在让你超度,你敢不敢?」 许墨脸色腾的就变了,使劲摇了摇头,随即又缓缓点头。 「到底是摇头还是点头?」 能看出来,他几乎是屏着浑身的气,才吐出一句:「我确实怕,但我是个道士,不应该怕。」 「好样的。」 我重重拍在他肩膀上:「我告诉你,我不但给巨人观做过超拔,我还背过。」 「我记得是前年夏天,那尸体在水里至少泡了七天,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没人样的,是我给他背到岸上的」 说着,我转身用后背冲着他:「他肚子就在我后背上爆开了。」 「那股臭味,我至少用了半年才洗掉。」 许墨死死皱着眉,迟迟没开口。 我搂着他脖子,笑道:「你说的对,你可以怕,但是你不能怕。」 「你要是怕了,你让那些苦主怎么办?」 说完,我回头看看,志安和猫爷已经快追上来了,我便先行拉开脚步,边走边和许墨讲着北派阴阳先生的历史。 北方人生性粗犷,性格豪爽,无论是教孩子还是带徒弟,基本不会用什么怀柔政策。 讲究的就是个泥水里滚,血水里呛,还能再站起来,那就是真爷们儿! 第1457章 傻徒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也是北派弟子学艺的必经之路,没有那么多心慈手软,怎么狠怎么来。 就拿许墨这事儿来说,他越是排斥什么,就得让他接受什么。 一来是为了练出真本事,二来,人一旦特别嫌弃或者喜欢某种东西,这很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 到头来,这些东西就会成为自己的羁绊。 我跟着师傅那面还不到十岁,正是馋嘴的年纪,逮住好吃的就不放下筷子。 因为这事,我可没少挨藤条。 按我师傅手的,咱卖手艺的虽然命贱,但跟皇上也一个待遇。 甭管多好吃,多爱吃的东西,今天吃了,半个月之内就不能碰了。 同行是冤家,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这就是防着同行在背后使坏。 当我把这些事说给许墨的时候,他明显有点不信。 「外面的世道哪有你说的那么险恶,你就别吓我了,师傅。」 那话怎么说的,不可与夏虫语冰。 我兀自点点头,顺便鼓鼓掌:「我得感谢你。」 「啊?感谢我什么?」 「感谢你让我下定决心,对你这个雏儿狠一点。」 此时,志安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怎么还没到啊?」 我抬头看看,红砖墙上挂着一张用木板写的门牌号,再低头看看手里的纸。 「从这个胡同进去就是。」 我们刚拐进胡同里,那老两口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我三两步迎上去,主动开口介绍道:「这是白云宫大掌门,志安师傅。」 老头略显慌张的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握手的时候把腰弯的更深了。 「掌门好!」 「快快快,屋里请。」 他家院子不算小,但被牛棚至少占据三分之二,以至于人走的路变得特别窄。 老太太端来几个崩瓷的搪瓷碗,里面装着半碗水。 我一开口直接问道:「这路上怎么看不见几个人啊。」 「嗨!」老头一脸颓唐的坐在凳子上:「能动弹的都走了,我们这走不了,只能守在这。」 我和志安对了个眼神,志安立马明白其中意图,把话茬接了过去。 「正好,你跟我们说说,你们到底出了啥事。」 老头又掏出那杆烟袋,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一声声叹息随之而来。 话说这村子里,有个姓王的人家,家里剩下个小孙子。 这小孙子从小就不太一样,五岁还不会说话,去城里查了,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反反复复请了几个神婆,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直到有一天,这孩子突然说话了,但是含含糊糊的,根本听不清。 可不管怎么样,这孩子总算是说话了,大人乐得不行。 可凑在耳边仔细一听,大人再也乐不出来了。 这孩子说,他今晚就要走,千万别去找。 这绝对不是一个五岁孩子说的话,在场的人瞬间炸毛。 实在没辙了,又把那几个神婆找了过来。 几个神婆凑在一起,合计出个办法,让这孩子睡在锅里,当成灶王爷的孩子,应该没啥事。 老头边说边笑:「把孩子放在锅里的,我真是头一次见。」 志安面色凝重的点点头,示意老头继续往下说。 而我倒是听出了些许门道,这几个神婆还算有本事,知道用阳火压人,怕晚上走了魂。 即便是在现在的农村,也有这种土办法。 按理说,这个办法能应付大部分勾魂的小鬼,不该出什么问题。 老头咳出一口浓痰,又继续说了起来…… 第1458章 孩子丢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王家已经按照神婆的意思做了,家里人也约定好,轮班盯梢,谁也不能睡。 可即便是这样,那孩子依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溜走。 等开始找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晚了。 村子虽然小,但大家都挺团结,各家各户都出人,组成一支三十五人的队伍,额外加上五只老狗。 志安兀自点点头:「这么大的地方,人再多点就好了。」 他一个常在庙堂之中的人,不知道这三十五人和五只狗意味着什么。 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这些生长在山边上的人,在山里各个是好手。 放在早年间,两人一狗就能抓熊! 可想而知,这三十多人的队伍有多强悍。 可即便是这样,最后也是无果,那孩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种事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大家除了同情,也做不了什么。 这事本来就应该画上句号,可第二天的时候,村里就乱了套。 家家户户都在死牲口,养鸡养鸭的损失比较小,最惨的就是这些养大牲口的。 起初大家的都以为是冬天来了,来了什么大型猛兽。 可现场根本没有搏斗痕迹,甚至连一拖拽的划痕都没有。 老猎户都知道,甭管多大的野兽,只要捕猎,肯定会留下痕迹。 哪怕就是狮虎一样的猛兽,也肯定会有撕咬痕迹。 老头拍了拍烟袋,低声道:「要么,这就是个从来没见过的动物,要么就是别的玩意。」 志安兀自点点头:「那你们还有什么新发现?」 「后来就是家家户户都在死牲口,能走的全走,村子里现在也没剩下几户人家了。」 听到这,所有的谜团全部解开了。 难怪路上只有牲口棚的味道,但几乎看不见活动痕迹,合着这是已经没多少人了。 许墨听的出神,手托腮两眼直冒光。 我不轻不重的拍了他一下,小声道:「听出什么了?」 「啊?」 许墨缓过神,一脸懵逼的看着我:「挺好的啊。」 「评书都没这么精彩!」 说话间,许墨还不忘冲着老头挑了个大拇指。 要不是人多,我保证现在就给他个大嘴巴子。 我尽量保持着平和,指着门外:「来,你跟我出来。」 到了门外,我冲着许墨呶呶嘴:「把门关好。」 「怎么啦,师傅。」 许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已经揪住他耳朵:「我让你来听评书呢?」 「那是苦主!人家现在遭殃了,你说比评书还精彩?」 我越说越气,几次都有动手的冲动。 许墨还一脸委屈:「那你也没说清楚嘛。」 我深吸一口气,嘱咐道:「你记住,以后不管碰上什么事,能帮的你就帮。」 「实在帮不了的,也得说几句热乎话!你要再把人家的苦事当故事听,我锤死你!」 顿了顿,我又问道:「如果现在让你自己来办这事儿,你打算咋办?」 许墨立马愣住了:「能咋办?把两面围住,用东西挡一下。」 「你看,把这外面的篱笆墙换成水泥墙,再加高一点。」 …… 许墨越说越兴奋,满脸都写着雀跃:「咋样,师傅?」 「你特么什么时候开始学瓦匠了?」 我一脸复杂的看着他,突然理解当初师傅教我的不容易。 许墨这小子百精百灵,为人更不必多说,人品没得挑。 但他现在确实让我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你记着,在外面不管碰上什么事,先从风水看。」 这话真不是忽悠他,但凡闹邪祟的地方,风水基本都有问题,只要能把风水学好,一般的事儿都不在话下。 许墨一拍胸脯:「这个我会啊。」 第1459章 准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嗯?」 许墨从地上捡起半截草杆,朝着沙子地里轻轻一插,随即又抬头看着太阳,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玩意。 我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用的是最原始的计算方式——日晷原理。 忙活了几分钟,许墨忽然开口:「墙后面有个缺口,把财位破了。」 我忽然有些疑问,轻声道:「谁教的?」 「赶尸匠都会。」 许墨拍拍手上的灰:「赶尸匠出门之前都要看黄历,时辰不好,绝对不出门。」 「但是我们又常年走在密林里,碰上强磁场罗盘就失灵了,还是这东西有用。」 果然,家家都有看门绝活。 许墨面色严肃许多,低声道:「应该在西北角放个石敢当。」 「先压院子里的邪气,再把风水补齐,否则一起都是白忙活。」 这话说的倒是有点水平,字字句句也在理。 「行,就按你说的办。」 许墨一脸惊喜的看着我:「我这办法真行啊?」 「正确的东西都是拿错误试出来的,大胆的干。」 许墨登时面露难色:「这不是拿人家做实验么?」 「你怕啥?志安在这,我在这,这都是能给你擦屁股的人。」 许墨登时面露欣喜:「那我可就甩开膀子干了!」 说实话,我并没有对他抱有多大希望。 毕竟他身上的本事都停留在理论上,虽说他顶着一个赶尸匠的名号,但这么多年接触过的尸体也只有个位数。 可每个人都是从学徒走过来的,一味的否认的打压,只会让他变得逆反或者消极。 该鼓励还是要鼓励的。 这时,猫爷忽然出现在我身后,低声道:「我闻到一丝土腥味。」 「这东西应该是从山里来的。」 这一路猫爷都没说话,只是不住的用眼睛打量着一切,此时忽然开口,必然是有不得了的发现。 说着,猫爷把手指向前面:「牛棚里的味道格外明显。」 我兀自点点头,前后仔细一琢磨。 「还能分辨出什么吗?」 猫爷摇摇头,回应道:「时间太久了,味道已经散了。如果味道再浓烈一点,我顺着味道就能找到那东西的老巢。」 猫爷是从山里长大的,对于气味的判断绝对不会出错。 「你是意思是,我们进山?」 「嗯。」 眼见猫爷点头,但我心里却开始画魂。 马上就要迎来深冬了,山里到处都在起风刀,更何况我们不熟悉山路,一旦踏进去,那又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 此时,志安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见面便开口道。 「这事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我觉得,先开个法坛吧。」 志安兀自分析道:「我想先摸摸什么路数,能谈则谈,谈不了再打。」 说完,他询问似的看着我:「你觉得呢?」 「你别忘了,你现在才是掌舵的,我最多算个搭桥引线的。」 沉默片刻,志安点点头:「那就今晚起荤坛吧。」 转头,我看向许墨:「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能谈就别打,对谁都有好处。」 许墨使劲点点头:「那荤坛是什么啊?」 这东西说着并不复杂,其实就是摆下三牲太牢,请对面的主儿过来坐一坐。 我清清嗓子,又看着四周,分析道:「虽然咱们是准备和谈,但是必须做好打的准备。」 「猫爷,你还是干老本行。」我抬手指着房顶:「占领制高点,保证你能看见整个院子,如果谈不拢,你不用留情面。」 第1460章 请君入瓮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回头看看,指着大门:「法坛就在这。」 「许墨用朱砂线把门窗封死,他要是敢炸毛,今天就地给他埋了!」 志安开口劝阻道:「既然是诚心诚意的谈,咱就别搞这些小动作了,万一伤了和气,肯定谈不拢了。」 我笑着摇摇头:「贪官坏,但清官必须更坏,更狠!要不你不被人欺负死了?」 「两手准备,是最大的保障,千万别觉得心软。」 我不由的深吸口气:「你怎么确定他没留后手呢?」 实际上,这也是南北派的差异。 或者说,这是北派始终不入流的原因,我们是被事儿生生磨练出来的,除了自己人,谁都不敢信。 极端点说,不光是不信,甚至每个人都是假想敌。 没别的,因为我们也得活着。 志安凝神想想,忽然笑出声:「好,这事听你的。」 我半开玩笑的打趣道:「我可真荣幸啊,堂堂白云宫的大掌门,居然能听我指挥。」 「其实,这几天我也在反思。」 志安一脸正色道:「咱俩的差距,绝对不是什么经文或者道法,是经验。」 「以后咱俩就做个分工,进了道观听我,出了道观听你的。」 我一咂摸牙花子:「行,这招靠谱。」 下午的时候,我找老头要了几样东西,这些玩意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我把许墨喊到身边:「我教你个东西,这叫八卦锁神阵。」 说着,我把地上的麻绳捡起来,先用猪血泡了泡,再放在炭火中慢慢煨。 这个就比较讲究功底,要保证整根绳子都被烤黑,但是万万不能烧着。 所谓只取火华,不见火种,便是如此。 下午的时候天色渐渐转阴,洋洋洒洒的雪花落了下来,灰蒙蒙的天空带着一股莫名的逼仄。 许墨搓搓通红的手,放在嘴边哈气:「师傅,还得多久啊?」 「你现在出去,沿着房子四周挖一条小沟,把绳子埋好。」 顿了顿,我故意放慢语气:「切记,千万不能露出来。」 「漏出来一处,我打你一下,没问题吧?」 许墨瘪瘪嘴:「知道啦!」 见他要走,我又开口道:「我没说完呢。」 「多了少了都不行,正正好好埋三寸三,最后留出一个半尺长的绳结,记住了?」 许墨不情愿的点点头:「记住啦!」 「行,你去忙活吧,我回屋睡会,干完了喊我。」 许墨从院子里拿出一柄铲子,我裹了裹棉袄,转身进了屋。 当然,我并没有睡觉,只是想让许墨自己面临这一切。 屋里的炉子烧的很旺,暖烘烘的叫人嗓子眼发干。 志安笑吟吟的看着我:「你真舍得让这小徒弟自己干活啊?」 「那有啥不舍得的,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那些东西都准备好了?」 志安点点头,指着旁边带血的麻袋:「这不马上要到年关了嘛,杀猪杀牛的都有,这些东西都比较好弄。」 傍黑天的时候,许墨终于进了屋。 一进门就把手放在炉子旁边:「师傅,你去看看,干的绝对漂亮!」 「你干好了就行,我不用看。」 许墨立马站起来,央求道:「你去看看嘛,师傅!万一我做的不对呢!」 「不对?那就等着出事呗。」 许墨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师傅,这事你可别开玩笑啊!这要是出事,肯 定不是小事。」 「我知道啊,这……」 志安也在一旁帮腔:「这孩子也是头一次干这事,心里肯定吃不准,你帮他参谋参谋呗。」 「要去你去,我不去。」 倒不是我狠心,主要是不能给许墨养成这种习惯。 我每次都帮他善后,他自己就不用心,总觉得身后有保障。 我就是给他一种感觉,一种身后空无一人的感觉! 只有这样,他才能快速成长! 半晌儿,我把衣服穿上,咕哝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去上个厕所。」 「都各就各位吧。」 说完,我已经顶着风雪出了门。 实际上,上厕所只是我一个托词,我趁着屋里人不注意,偷偷溜到门外,弯腰看着许墨做的一切。 说归说,但我不可能真不管他。 我前后检查了一圈,别说,我还真没看错人。 许墨虽然是第一次干,但细节处理的很好,和我交代的尺寸也分毫不差。 看到这,我心里才算踏实。 我回去的时候,志安已经带着人把长条桌子摆到门外。 见我回来,志安只是会心一笑,什么都没说。 很快,一个简易版的法坛出现在我们面前,上面摆着牛羊猪三牲。 志安略带惋惜的开口道:「实在凑不上太牢了,只能先凑合一下了。」 所谓太牢,指的是一整个牛羊猪,这算是祭神明最高规格了。 稍微差一点的,名为少牢。 在农耕时期,牛的命甚至比人还值钱,所以在少牢便是没有了牛。 再往下排,就是这种三牲的头。 第1461章 谈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看着规格是降低了,可实际上已经给足对方面子了,毕竟这是祭神的东西。 一切准备妥当,我抬头看向房顶,看见猫爷冲我点点头,便躲在烟囱后面。 许墨则站在墙角,一旦和对面开打,他是第一个动手的。 「举步朝金阙,飞身谒玉京。天外琳琅响,齐举步虚声。」 志安满脸恭敬的渐渐闭上双眼,口中朗声念诵玉皇大表,脚下天罡步随之而动,手中桃木剑按照五行八卦而挥动。 「四生六道蒙济度,三途五苦得超生,皈依道宝消万罪,存亡两途共安宁。」 「奉天之命,荡涤邪祟!」 志安猛然睁开双眼,剑尖直至香炉。 「嗖嗖嗖!」 三个高香无火自燃,火苗冒出三尺高,又缓缓溃缩成一抹星光。 风雪越来越大,志安的棉长袍上已是一片雪白,那老两口几乎要被冻成冰雕,许墨也在墙边不住跺脚。 桃木剑裹着风,把纷飞的雪花短暂的分割开,而后又迅速合拢。 「簌!」 朔风吹过,香头火忽明忽暗,好像随时要熄灭。 志安极其利落的把桃木剑反插在后背上,单手抄起量天尺,朝着桌面狠狠一拍。 「既然已到,为何不来!」 「轰隆隆……」 志安这一张拍下去,案头上三牲头晃的轰轰作响。 此时,风雪突然变成了风刀子,裹着冰粒子的雪直砸在冻僵的脸上,那滋味犹如针扎刀刺。 冷风在平地卷起旋涡,能见度迅速降三米之内,所有人的脸上都挂上了白毛霜。 「咔嚓!」 大门的碎裂声登时响起,几块木板横飞在天上。 我返身挡在老两口面前,用后背生生挡了几下,好在身上已经冻的发僵,倒是不算太疼。 寒霜散尽,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出现在大门口,随着他一左一右的,还有个小人影。 志安眼珠一瞪,抄起案头上的柳条鞭,凌空抽的啪啪作响。 「三清之徒,犹如本尊!」 志安猛然踢向脚边的凳子,正好落在大门口:「既然来了,那便坐下谈谈!」 从某种角度上说,这顿饭确实代表三清,但凡是天底下的修行之物,没有不给面子的。 然而,凳子落在门口,那人却迟迟没坐上去。 半晌儿,门口终于传来声响:「小道士,你既然是三清门徒,就应该知道因果循环!」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插手别人的因果!」 这声音极其刺耳,像是进了水的广播喇叭,听的人浑身难受。 志安面不改色的看着前方:「既然有因果,那便坐着说清楚,讲明白。」 「该还给你的公道,贫道绝不会差一分一毫!」 「好!」 说话间,那人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老太太我今天就要看看,你这三清弟子,到底能主持个什么公道。」 「我知道,你今天找我来,是因为王家小子。」 她倒是不藏着,直言道:「王家小子就在我身后,已经是我的人了。」 「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把人放了吧。」 「放屁!」 「我常三奶岂是你能命令的?」 好家伙,她要是不自报家门,我根本不知道她来头这么大。 胡黄常柳灰,这是东北五家中的第三位,常家! 果然,这叫冤有头,债有主。 谁能想到王家能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地仙之中的排名很好分辨,家家都有族谱,只有开山三辈的名字里带数字。 比如眼前这位常三奶。 第1462章 地位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可这就说不通了,地仙之中的前五代,早就飞升了,这么大辈分的主儿,怎么还能出现在人间?还能和凡人结怨? 越是道行深的,越珍惜羽毛,别说和凡人起冲突,就算是碰上点小冒犯,也就装作看不见,免得惹出更多麻烦。 短暂的惊讶之后,我心中的火苗也随之窜起。 真要这么论,那条坑害我的恶蟒,也算是他们常家人! 之前一直没机会报仇,今天碰上了,想必就是天意! 志安的语气愈发严厉:「我不管你是谁,我给你面子,你得接着!」 常三奶非怒反笑,一声声的笑声直穿耳膜:「小道士,你有什么资格给我面子呢?又有什么资格和我翻脸呢?」 我一看这架势,赶紧拍拍志安手腕。 今天这仗肯定要打,就算志安想好好谈,我都未必同意。 不过,打仗也是有技巧的,这么贸然横冲直撞,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我从在老头耳边,低声道:「给我找点高度白酒。」 老头愣了一下,赶紧转身往屋里跑。 我趁着这个时间从兜里掏出烟火,猫着腰,一路小跑的凑上前,像个狗腿子似的半跪在地上。 我抬头一看,心中已有了大概。 常三奶长了一张马脸,淡眉,三角眼,薄嘴唇,看着就让人心生不适。 不过我心里却乐开了花,我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主儿,没想到是个扯虎皮做大旗的。 甭管是什么东西修炼成仙,最后的长相一定是慈眉善目,最起码第一眼看上去,绝对让人舒服。 而眼前这位,明显还没修到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是条蛇! 本来我就窝着一肚子火,现在看到这样,更是心无忌惮。 我脸上堆着笑,把打火机点燃:「老仙家莫急,晚辈给您敬颗草卷,您消消火。」 常三奶斜眼瞥了我一眼:「你这后生还算有点规矩。」 说话间,她这一口嘬下去,烟已经变成了烟蒂。 这是烟卷么? 不,这是试金石。 当她把烟卷接过去的瞬间,我就更加笃定了,她绝对是冒牌货。 有句话说的好,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这话不是给人听的,就是给这些已经得道的主儿。 但凡是个得道的主儿,必然原理迷瘴之物,烟酒这类的东西都是能迷人心智的玩意儿,绝对不会碰。 此时,老头拎着一个塑料桶跑了过来,不知是太紧张还是地滑,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上的塑料桶也被摔出个大洞,飞溅的酒水溅了常三奶一身。 「哎呦!」 老头蜷缩在地上,捂着膝盖不住哀嚎,我赶紧转身想把他扶起来,老头叫的更惨了。 「别动,别动,好像骨折了。」 还不等我开口,常三奶滕然而起,怒斥道:「你个瞎老头子装什么装!脏了我仙体,你该当何罪!」 我回头看看她,不满之意几乎要顺着嗓子眼冒出来,但想想还是先压了下去。 冬天的地面冻的那叫一个结实,一到数九寒冬,骨科医院就人满为患,别说是老头,年轻人摔一下,也容易摔出点毛病。 第1463章 新账旧账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可这常三奶在这时候居然没有半点怜悯,反而充满了怒意。 “您别生气。” 我好生安抚道,又冲着身后大喊一声:“大娘!再取点酒!” 农村的小老头,在这个季节都乐意喝两口,这桶碎了,好在还有别的。 ...... “不行。”李兴摇了摇头,“一个是他不一定会上来,另一个就是,我们不知道在这里打斗会不会把某些东西给引出来。”李兴的目光看向了那四扇紧闭的房门,他的意思很明显。 郭阳在对面振兴商厦的停车场停下车,然后慢慢走了过去。超市中空无一人,隐约可见其中的货架上还摆着凌乱不堪的零星货物,但值钱的应该早就被供应商和职工哄抢一空了。 长生谷张振正在那里来回观望,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神秘岛屿确实消息了,而且带着那片雷云消失得一干二净。 特别是一些和吕天明有过冲突的武者,他们心情很复杂,才过去一年不到的时间,吕天明就和他们相差到这种程度了。 对方见郭阳没有说话,似乎是自己占了上风,满嘴脏话,骂骂咧咧的走到郭阳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去,看郭阳没有搭茬,自顾自坐在那点了一根烟。 他感觉到头部一阵阵的眩晕感来袭,眼皮也越发地重了起来,然后就晕倒了。 眼镜张疑惑地抬头,报社内部人进这间办公室很少有人会敲门,难道是外人? 6阳心想,自己现在在明处,而神秘人在暗处,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明显的暴露给了神秘人,而神秘人的一举一动,6阳是全然不知。 这下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吕飞摇了摇头,金钟焕一走,别的人随之就退得一干二净,这戏就真的是没有办法演下去,只得散场。 陆尘的精神世界立刻如浆糊一般,如云雾的神魂被第一重神魂劫的力量搅动,就如抽筋拔骨一样可怕,疼痛无比。 “艾利克斯,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不然情况就太危险了!”克莱尔脸色一片凝重,沉声道。 只可惜,他很清楚,自己没有理由和借口去收拾萧凡,这才恨恨作罢。 “只有组织才能对抗组织!如果你们想要维护自身权利,和强大的SRRF对抗,你们就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组织作为后盾,轮回者营地就能够满足你们的需求!”左丘茂荣高声道。 “这是老李,师父是他的救命恩人,师父的这家钱庄就是由他打理的。”元昭在旁边做了介绍。我忽然记起来有一次家里银两不多时,母亲叮嘱家丁去找洛阳老李取银两。 嫁妆?我望着几辆马车上摞得一人多高的麻袋,原来这就是我的嫁妆。其实,我没有告诉崔伯,在他看来这份足够厚重的嫁妆或许还抵不上王府的一颗月明珠。不过,我却丝毫笑不出来。 这个理由,林浩本来是准备混过张万忠的调查,从来没有对谁说起过,但是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想到这一点上,就好比张万忠,根本没问林浩这件事情,也没有追究这件事情,却与林浩准备好的理由,不谋而合。 左手中的火球高悬于梦星辰的头顶,仿佛黑夜中一盏明亮的灯笼。 宁道眼睛一眯,他知道主神不是开玩笑的,这是真的,宁道现在的实力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第1464章 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那女人面色登时通红,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忏悔道歉的话说了一车,而常三奶依然不为所动。 看常三奶的态度,这么僵持肯定不是个事儿。 我低头想了想,便站出来开口道:「大错已铸,磕头道歉肯定没用。」 「你去给人家洞口盖一块红布,每月初一十五去烧香磕头。」 那男人立马加大磕头频率:「行行行!别说初一十五,天天去都行!」 风水听着玄之又玄,其实把它看成衣服就很好理解了。 之所以说医道同源,就是因为中医把人身体当成风水,以五脏对应五行。 人要是来个感冒发烧,不至于送火葬场,治治病就好了。 风水也是如此,出问题不怕,同样能补救。 就像我现在说的这个办法,其实就是聚气褪污之法。 就像我说的这个办法,是顶好的聚福之法。 一般来说,只有在两种地方会看见,一种是家里老人久病不好,家里有没有什么能冲喜的东西,就用这个方子延缓几天。 另外一种,则是借地生子。 以前是妇女生产跟现在比不了,兴许这面在田里干活,那面孩子要生出来了。 所以,以前借别人家生孩子这事比较常见。 问题是,生产血腥气太大了,胎神容易冲了别人家房主,所以在生产之后,无论如何都要在别人家门口盖上红布,磕头祭拜,一直到孩子过了三岁。 但凡少了这一步,这孩子百分百夭折,绝无例外。 这一块红布盖上去,对谁都好。 然而,在常三奶沉默许久之后,依然是缓缓摇头。 「你们做的事儿,只想用这个弥补,那可太不公平了。」 说实话,这是一个绝对合理且靠谱的方式,对她没有任何坏处。 我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那您给个办法呢?」 「她全家陪葬,尸骨葬在我洞口。」 我顿时心头一惊,连连摆手道:「这个,不至于吧?」 「你也想跟我讲条件?」 ***笑几声:「不敢。」 「只是讲讲道理罢了。我跟您举了个例子,她今天偷你一百块钱,确实有错,但不至于杀头。」 常三奶咯咯咯的笑了几声:「谁规定的?」 「天地律法。」 常三奶摇摇头:「不是我的法。」 「我只认我这一套我!」 说话间,她已经站起身:「谢谢你们好生款待,酒足饭饱了,就不在这多呆了。」 「后面的事儿,咱们就走着瞧吧。」 我一把摁住她肩膀,笑道:「吃饱喝得就要走?这不合适吧?」 「您到外面吃饭,也得付账呢,怎么到我这就开始捡便宜呢?」 常三奶登时眉头紧皱:「听你这意思,还想让我留下点东西?」 「刚才还说你这后生识时务,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 她像个长辈似的,语重心长道:「做人最主要的是,你要掂量起几斤几两。」 「你只是个小道士,你能管什么呢?」 我用力点点头:「您说的对。」 说完,我已经把手指捏成圈,放在嘴里狠狠吹出尖锐的哨声。 「嗖!」 提前埋伏好的绳子立马破土而出,一道光影从头顶略过,猫爷的利爪在常三奶的脸上飞速划过。 等他落地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他手上还有点肉丝! 常三奶疼的满地打滚,再抬头的时候, 半拉脸已经变成了烂肉。 「你看看我这小道士,今天能不能让你摔个大跟头!」 「没有王法了!」 常三奶登时暴起,上身为人,下身已化成蛇尾。 蛇尾横扫之时,卷起漫天雪花,王家夫妻瞬间被抽到半空中,又重重摔在地上。 在我面前大开杀戒? 「低头!」 突然,志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脑后凌厉风声。 「簌簌!」 身后的符咒如同钢针,叮叮当当的扎在常三奶身上。 「万法无极!破!」 随着志安一声怒吼,五彩斑斓的符咒登时引爆,噼里啪啦不绝于耳。 其壮观程度,绝对不亚于大年三十的烟花炮仗! 我回头看向许墨,怒吼一声:「想啥呢?动手啊!」 许墨这才反应过来,单手拽着绳子,往后狠狠一扯,提前布好的绳结瞬间锁紧。 饶是那蛇身蛮霸灵活,可依然不能挣脱半分。 而这其中的奥妙,便是用绳子被火烤过,取了火华! 猫爷甩甩手腕,低声道:「要不要结果了她?」 「暂时不用。」 猫爷也是修行之物,最好别碰杀戮,如果非要结果了她,那也应该是我来。 猫爷半空突袭,志安做法使符,许墨勒紧绳套,一套配合行云流水。 反观下来,我才是那个最闲的。 「到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小道士么?」 常三奶仰头奋力咆哮,绳子隐隐有断裂之势! 她这是一力破万巧啊! 即便是那绳子经过火华淬炼,可毕竟只是凡间之物,真要是玩命的挣,这绳子也还未必扛得住! 突然,常三奶掼出一身怪力,许墨被绳子拽到飞起。 我回头看着被打翻的案头,从地上捡起三尺四寸长的镇魂钉。 这钉子都是从荒废里拿出来的,本就是钉死人的,乃是妥妥的震慑之物! 第1465章 给脸不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抄起钉子低头猛冲,运起内力撞在许墨身上,先把许墨弹出去,又瞄准蛇尾狠狠一刺,将其彻底钉死在地上。 随着这钉子的落下,常三奶再也没了嚣张之焰。 我把许墨扶起来,上下看看,羽绒服已经被扯成碎片,好在身上只是些擦伤。 许墨傻呵呵的笑着:「谢谢师傅。」 我笑了笑,没出声,转头又看向常三奶。 「你说你,给你台阶你不下,非得找不痛快。」 我毫不隐晦的把话摆在明面上:「说实话,我很讨厌你们常家人。」 「但是我这个人能分清是非,确实是他们小两口干的不对,我本来不想把事情搞成这样,现在你可怪不得我了。」 常三奶被我们收拾的不轻,身上跟血葫芦似的,一说话嘴角直翻腾血沫子。 「我好歹也是百年道行!你当真不怕遭天谴?」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拜你们常家所赐,我早就捱过天雷了。」 「现在能好好谈谈么?」 冤家宜解不宜结,即便我占据优势,也不敢肆意妄为,依然是以谈为主。 常三奶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想怎么谈?」 「简单,我开出来的条件不变,但是你不能继续找麻烦,这事就此翻篇!」 常三奶恶狠狠怒骂一句:「打了我一通,还想让我条件不变?你这算盘打的太响了!」 我扭头看向志安,把手递在他面前:「桃木剑给我用用。」 「听说蛇肉大补,正好,我现在缺钱!」 「你不能废了我道行!」 半晌儿,她才不情不愿的挤出来一句:「行!就此翻篇!」 「嘴说可不好使。」 我转头看向志安:「给我一张阴阳表。」 所谓阴阳表,相当于一张和解书,一般只有在还阴债的时候能看见。 把改写的东西都准备好,往后谁也不能找后账。 大印一抠,这事就算成了! 等这一切做完,许墨试探着问道:「要不要把绳子解开?」 「我去。」 我担心她突然发难,许墨应付不来,便自己上去把绳子解开。 常三奶一句话都没说,头也不回的离开院子。 那对年轻的夫妻这才缓过神,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我冲着志安摆摆手:「这种安抚的活,你干比较合适。」 说完,我便带着许墨进了屋。 老头摔的不轻,躺在炕上疼的闷吭不断,许墨还挺机灵,从外面找了两块板子,当着简易夹板,先给老头固定上。 「师傅,明天咱们送他去医院吧。」许墨小声的试探道。 「不去。」 我很直接的给出答案:「你是道士,但你救不了天下人。」 「把你分内的事儿做好,就是对苦主最大的安慰。如果你一味的去帮忙,就会有无尽的麻烦在等你。」 许墨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知道啦。」 我笑着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冷血?」 「现实要比我冷酷一万倍,师傅不会害你。」 我看着他又破又脏的羽绒服,从兜里摸出几百块钱:「明天去买件新棉袄。」 许墨一怔,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不能要。」 「跟着你吃住,你都没要我一分钱,哪还能要你钱呢?」 我直接把钱塞在他兜里:「哪来那么多穷讲究?你管我叫师傅,我就得管你。」 「可你这一趟,一共才赚200块钱啊。」 我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没事,你师娘给我开工资。」 第1466章 让出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话是这么说,但我确实应该重新想想。 虽然看着是桃子来投奔我,但实际上,日常开销大部分都来自桃子。 总不能拿着桃子的钱,出去送人情吧? 说话间,那对年轻夫妻走了进来,一进门什么也没说,对着我俩就是一通磕头。 许墨手足无措的要给两人扶起来,我摆摆手,轻声道:「让他俩磕吧。」 「这是要折寿的啊。」 老话说的好,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只有在我当上师傅的时候,才能真正理解师傅当初的苦心。 那夫妻俩的年龄,目测是比我俩更大,让他们磕头确实不太好。 但是,他俩磕头了,我们的因果就平了,否则他俩下辈子也欠我的。 好半天过去,夫妻俩终于站起身,感激的话说了一卡车。 我起身点点头,轻声道:「我们不要钱,但是有个小要求。」 「您说!」 「敲锣打鼓给白云宫送一块牌匾。」 「一定照办!」 说完,我抬手指向志安:「他是白云宫的掌门,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刀。」 「要感谢谁,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志安面色复杂的看着我,想说什么,又给咽了回去:「那行。」 「那就这么做吧。」 打点好一切,该睡觉睡觉,该休息休息。 转天出了门,志安也是感激涕零,对此我也只是笑笑。 他当初帮我的时候,那叫一个义不容辞,如今便是风水轮流转。 我一直相信一件事,有白花的钱,但是绝对没有白做的好事,早早晚晚会把这些还回来。 眼看着到了岔路口,我轻声开口道:「我就先不去白云宫了,家里还有事要忙。」 「啊?」 志安明显有些诧异:「这……」 「一切都在趋于稳定,你好好忙活白云宫的事儿吧。」 沉默半晌儿,志安忽然开口道:「我想请你到白云宫做副掌门。」 这下轮到我满脸震惊:「你开什么玩笑?千百年的道观,哪是我能企及的?」 「还副掌门?我到你们那当道童,都得嫌我岁数大!」 志安很严肃的摇摇头:「我很认真,没开玩笑。」 「昨晚我才知道,咱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换做是我,我昨晚就直接动手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到了最后,肯定是两败俱伤。」 「你知道么,这不是最可怕。」 「那是?」 志安满脸苦笑的摇摇头:「最可怕的是,我们始终以为这么做是对的。」 「我昨晚一直没睡,仔细盘算了一下这么多年的得失。」 「嗯……」他沉吟片刻:「我一直以为我们受伤的人多,我是因为本事不行,其实是我这个当掌门的有问题。」 「所以,我才想请你到白云宫,我把之前的弟子招回来,跟你学点本事。」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有这个待遇。 据我所知,白云宫每年都有录典仪式,也就是公开招道士。 从相貌、身高,到学时贪图,每一样都有明确的规定,可以说能进到白云宫的人,放在任何一个行业都是佼佼者。 至于副掌门嘛,这更是想都不敢想的。 无规矩不成方圆,道教的门第之规更是严格,哪怕想成为一名普通的经师,都要先把道教典浩瀚如烟的典籍悉数背下。 可想而知,这副掌门的含金量到底有大。 第1467章 故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踌躇片刻,我轻声开口道:「我从来没想过这条道,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行!几天?」 「这、这不好说啊。」 「那就三天吧。」 志安直接给出答案:「三天以后,我在联系你。」 眼前是个岔路口,志安往左,我往右,就此别过,各奔前程。 我只当志安是临时起意,根本没放在心上,回去以后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提了一嘴,其余的也没都说。 酒足饭饱,桃子把碗筷收拾干净:「该忙完的都忙完了吧?」 「你也应该有时间维持维持这个小家了吧?」 桃子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我知道她有点不高兴,便连声点头。 「你放心,肯定把这小家弄的明明白白。」 「那就行。」 说完,桃子指了指门口:「我做了个牌匾,过几天到了,就给你挂在门口。」 「什么牌匾?」 「当然是你老本行咯。」 好家伙,桃子这是给我安排个工作啊! 「对了,梁海回来了。」 桃子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下午我去见见他,他指名道姓的想请你去。」 梁海? 我忽然愣了一下,那个戴着眼镜,有点斯文败类味道的梁海,只是个商人。 我和他的交集很少,到了后来,他和桃子合伙做生意,我和他更没有什么交集。 他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桃子轻轻拍了我一下:「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我缓过神来使劲点点头:「听见了。」 「你俩见面八成就是谈生意,找***什么?」 桃子摇摇头,轻声道:「漠南出事前,他早就跑的没影了,现在又突然回来,我也有点摸不清路数。」 我顺势反问道:「他想东山再起?」 「倒是有这个可能。」桃子兀自分析道:「兴许是想借我的资源,在往上爬一步。」 顿了顿,桃子又说道:「要是这样,其实也没什么。」 「之前大家在一起赚钱,如今落了难,能拉一把就拉一把,保不齐以后谁求谁呢。」 这就是桃子和其他女人不同的地方——她永远能看见未来存在的风险。 能有这种意识,未必能让自己大富大贵,但是能保证自己的富贵不会流逝。 我凝神想了想,还是没有结果:「那他想见***什么?」 桃子瘪嘴一笑:「保不齐是想让你给他算一卦,看看什么时候能翻身。」 下午。 桃子上楼化个妆,等再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简直看呆了。 一身红白相间的长裙,肩上一张雪白的狐狸披肩,红唇粉面,纤腰丰胸,脚下步步连生婀娜。 只是看一眼,便叫人拔不出眼睛。 桃子轻轻挽住我,凑在我耳边轻呼一口香气:「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像导电似的,浑身一激灵。 「卧槽!」 ***笑几声,只觉得脸上发烧,这么久了,我还是扛不住这娘们儿的杀伤力。 我低头看看自己,颇为局促:「要不,我去换身衣服吧。」 「我这一身运动服,也配不上你这一身啊。」 我有些苦笑的看着她:「这运动鞋太旧了,一直没时间换。」 桃子挽着我就往外面走,无所谓道:「你什么样都行,我喜欢又不是你那身衣服。」 和梁海约的地方,是在九日广场旁 边的茶楼。 一看见茶楼,我忽然心生惆怅:「漠南都稳定了,牙叔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就知道你担心这事,上个月我就派人出去找牙叔了,很快就有消息啦。」 我靠在座椅上不由的笑出了声。 桃子单手扶着方向盘,扭头看了我一眼:「你笑什么啊?」 「男人这一辈子其实特别简单,要是能大富大贵,那是命里带的。要是不能富贵,也是命里该然,最重要的是,这辈子得碰上两个好女人。」 「什么女人?」 「一个好母亲和一个好妻子。前者拉着你走过前半生,后者互相搀扶走过后半生。」 桃子欣然一笑:「那你觉得,我会是一个好妻子吗?」 「会!肯定会!」 她缓缓踩下刹车,瘪嘴笑道:「会有个屁用,也没人娶。」 「下车吧,到了。」 报了包间房号,服务员在前面带路。 进了屋,只看见一个干瘦的男人低头坐在茶桌前,我立马抬头看看房号。 「这不是吧?」 「888,梁先生定的。」服务员答道。 此时,那个男人也抬起了头:「来啦,快请坐。」 说着,他已经站起身前来,迎着我俩往往屋里走。 我和桃子互相对视一眼,她眼里也满是不解。 虽说我跟他没什么交集,但我记得他长什么样啊。 我印象中的梁海,面色白皙,保养的十分到位,眼角连鱼尾纹都没有,根本看不出是个快五十岁的人。 眼前这位,分明是小老头啊。 梁海使劲咳嗽几声,拿茶水压了好几次,才缓缓抬起头。 「好久不见啊。」 他挤出一个十分僵硬的笑,也带出一句略带尴尬的开场白。 我还我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桃子已经把话接住:「是啊,没了梁老板,我现在赚钱可谓寸步难行啊。」 「哎呀,你就别磕碜我了。」 梁海低头看看自己:「你看我都落魄成什么样了?」 桃子轻笑几声:「你不会以为我过的好吧?」 第1468章 不对劲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她嘴上说着,手在桌子下面搞着小动作,她单手使劲扯着袖口,好好的衣服愣是拽出个口子。 「你别我看这身行头溜光水滑的,这都是撑门面用的。」 说着,她把袖口举起来:「你看,这衣服什么样,只有自己知道。」 生意场的人情商确实高,即便梁海的状态让我俩如此震惊,可桃子也能在第一时间补足梁海的自尊。 在别人难堪的时候,自降身段,而非打压,这不光是反应能力,更是绝对的善! 梁海面色稍微好了一点,又缓缓开口:「漠南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大家都不好过啊。」 「这次来,主要是有两件事。」 梁海低着头,拳头攥的死死的:「第一件事,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不用太多,三五万就行。」 震惊的事儿一件接着一件,梁海究竟落魄成什么样了? 三五万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确实有点分量,可梁海是个一掷千金的老板啊。 我记得很清楚,当初在漠南的时候,他那么多车加起来,至少得几百万。 桃子搓搓手,转头看向我:「我这也不充裕,你能不能先借我点。」 我愣了一下,赶紧点头:「行,我这还有点。」 梁海立马起身,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谢谢!我给你写欠条!往后我加倍奉还!」 「不不不。」 桃子摆摆手:「你要这么说,那就是见外了。」 梁海垂头丧气的缓缓坐下,片刻间又掩面痛哭,一声声那叫一个惨。 「我特别不想跟你们张嘴,但我在漠南实在没朋友了,只能跟你们开口了。」 梁海红着眼圈缓缓抬起头:「不瞒你们说,我确实出了点事儿。」 桃子主动给梁海倒了杯茶:「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这种私事就不用说了。」 「我只管我把钱给你,不管你到底干什么。」 就是这么一倒茶的时候,我正好看见茶壶上的小标签:雨前龙井,1800/壶。 卧槽? 一壶茶卖1800块? 我越来越看不透梁海了,他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啊? 要说他有钱,可穷的连几万块钱都要借;要说没钱,桌上摆着1800的茶叶。 梁海单手扶着额头,喃喃道:「我媳妇死了。」 我登时心头一震,万万没想到梁海家里会有如此大的变故。 人生在世,钱来钱走都是小事,唯独生死离别最为致命。 前后算算,分开也就不到一年时间,这梁海已经成了鳏夫。 桃子显然也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少许沉默几秒后,轻声挤出一句。 「节哀啊。」 「那个……」 桃子使劲清清嗓子:「你要是有啥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开口。」 「钱上的事儿,我可能帮不了你太多,生意场上,咱们还继续合作。」 梁海挤出一抹苦笑:「我现在就想给我媳妇买块像样的墓地,东山再起的事,我就不想了。」 「正好说到这了。」 梁海从脚下拎起来一个稍显破旧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这就是第二个事儿,这个给你们了。」 桃子将信将疑的打开牛皮纸袋:「这是什么啊?」 「你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桃子慢慢把手缩了回来,干笑道:「情分归情分,生意归生意,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你要是不告诉我这是什么,这袋子我还真没法开。」 桃子的谨慎让梁海哭笑不得:「早就知道你是个人精,没想到这个小心。」 「直说吧,你记得吗,咱俩之前合伙做的生意。」 桃子凝神想了想,反问道:「凶宅?」 「对。」 算算已经是很久的事儿了。 如果梁海不提,我已经把这事忘到脑后了。 第1469章 本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梁海最开始就是做房地产起家的,消息简直是四通八达。 当初他就是发现了凶宅这块肥肉,一般人还真没能耐把这玩意收到手里。 要么就像是我之前遇见的房产中介,能本事把房子倒出去。 另一种就是梁海这种人,年年需要大量现金结账,拿不出钱,就用这种便宜房子抵债。 同样的房子,一旦沾上凶宅二字,最少便宜三分之二。 当然,梁海还算是有良心的,最起码还找道士驱驱邪,碰上丧良心的,屋里的血没擦干净呢,这面就敢往外卖。 梁海把档案袋拆开,从里面拿出厚厚一叠资料:「这个就送给你们了。」 「当初给了你们一些,但只能算是冰山一角,后面的还没来得及给你,漠南就出事了。」 桃子立马把资料接过来,低头看了半天,嘴上咕哝道:「这一张纸上是50套房子。」 她又眯眼看看厚度:「这至少得几十张吧?」 「这凶宅有点太多了吧?」 梁海干笑几声,点点头:「哪块的黄土不埋人?」 「陈老板在这,他肯定明白,多好的房子,多好的风水,也得用人气养着。」 我点点头,接茬道:「确实,房子不怕住,就怕空。」 「没了人气滋养的房子,时间久了就是一座坟,谁住谁死。」 这话还真不是吓唬人。 放在以前,哪个房子不准备住了,走之前一定把水缸和米缸填满,门口再埋下点生米,保证风水不散。 再讲究点的,就是在门口放一把开口剪刀。 打雷下雨,容易惊了脏东西,空房子就成了他们的第一避难所。 梁海嘬了口茶,继续道:「你们把钱给我,我也没什么回报的。」 「钱我正常还,这个就当是我一份谢意吧。」 桃子前后翻了翻,笑道:「这我可不敢收。」 「按岁数,你比我大,我叫你声大哥。」 桃子把档案袋直接推了回去:「梁大哥,把这东西收回去吧,还钱的事儿,不着急。」 梁海立马愣住了,随即赶紧把东西推回来:「不行不行。」 「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必须收下。」 桃子笑了笑,径直站起身:「我桃子从不乘人之危。」 「把卡号发到我手机上,一会我给你转钱,我俩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没想到桃子能这么仓促的就和他道别,更没想到走的如此干净利落。 不等梁海说话,我俩已经出了门。 出了门的一瞬间,桃子直接把电话关机,随即又给我使了个眼神,示意先下楼。 这一瞬间,桃子像个敏锐的豹子,机警的让人胆寒。 上了车,桃子立马四门落锁,低声道:「梁海不对劲。」 「怎么说?」 桃子嘴角挑出一抹笑意:「你知道么,他刚才给我那一叠资料值多少钱么?」 说着,她伸出一个巴掌:「至少50万。」 「而且,我跟你说,50万是肯定被疯抢。」 桃子把安全带扣好,嘴上分析道:「我估计啊,卖个百十万不是问题。」 「卧槽,这么值钱?」 「当然,这个年头,最值钱的就是信息。」 我立马反应过来:「我明白了!」 第1470章 挖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所以,只要梁海愿意,分分钟就能搞来几十万,根本不会因为这几万犯愁,更不至于找你开口。」 「是啊。」 桃子轻轻点点头:「手里攥着金山,还出来找我借钱,这不是很稀奇么?」 「我估计啊,他找我借钱是假,想给我挖坑是真!」 桃子朝呶呶嘴:「我估计啊,要不了多久,他这电话就得打到你这。」 事实上,桃子的预估还是略显保守。 梁海的电话确实没打到我这,但是在我和桃子进门不久,梁海直接找上了门。 桃子连衣服都没换完,梁海直接冲了进来。 我不解的看着他,装作一脸懵逼:「哎?你怎么找过来了?」 梁海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急促:「桃子电话关机了,我、我这一着急就打车跟了过来。」 「那个……」 梁海吭哧瘪肚的挤出一句:「你能不能帮我付个车费,司机还在外面等着。」 我瞬间联想起桃子说的话,心中虽有警惕,但还是让许墨把车费给了。 刚出出门的时候,桃子立马把手机关机,想必是不愿意直接和梁海打交道。 生意上,我未必有桃子精明,但这些年也见惯了牛鬼蛇神。 眼下,我必须站出来,替桃子打好这一场脑力之战。 我赶紧给梁海让座,又连声问道:「你要是不忙,陪我吃点饭呗?」 梁海揉着肚子,脸上露出为难:「哎呀,我不太饿。」 「桃子出去办事了,您当跟我说会话。」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明镜似的。 一个连车费都给不起的人,能吃饱饭才怪了。 转头,我看向许墨:「你陪好梁先生,我出去买点饭。」 「要不我去吧,师傅。」 我使劲眨眨眼:「你又不知道梁先生爱吃什么。」 说完,我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拐进胡同以后,我立马给许墨打了个电话,叫他别声张,只听我说就好。 我让他告诉桃子,千万别下楼,我有办法应对他,其余的不用管。 换做平常,人家求到我门下了,能帮就帮,不帮也给拿点零钱,权当是江湖道义了。 问题是,梁海现在跟我们耍心眼。 我现在但凡对他多一分仁慈,这仁慈就会变成刀子插在我身上。 我知道梁海现在心急如焚,可我偏偏不紧不慢,能在门口买的,我非走出去二里地。 虽说梁海现在落魄了,可骨子里依然是个人精。 我希望用这种方式给他劝退,这样互相都能留一份体面。 这一顿饭,我愣是买了一个多小时。 我本以为梁海已经走了,没想到他硬生生等到我回来。 一看这架势,我就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心中也做好了准备。 梁海的态度已经摆明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把买好的饭菜摊在他面前,梁海起初还挺客气,后来越吃越快,甚至顾不得跟我说话。 我轻轻嗓子,率先开口道:「梁老板啊,我以前就是在殡仪馆打工,要是有我能帮忙的,你千万别客气。」 梁海蹭了蹭嘴上的油:「你已经很帮忙了。」 「我现在就想找块风水宝地,给我媳妇埋了,也不辜负她这辈子跟我一场。」 我联想起桃子说的那份价值不菲的资料,便试探道:「您别怪我多嘴,我记得您夫人身体状态都挺好的,这怎么……」 第1471章 半真半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梁海愣了片刻,低头时间扒了几口菜,含糊道:「人命天定,来了急病,不等救呢,人就走了。」 他给的解释很合理,合理到无法反驳,隐藏的更是天衣无缝。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我之前在殡仪馆上班。 在那个地方,每天听见最多的是唢呐,见到的都是悲伤。 真正悲伤的人,眼神是空洞的,情况严重的,甚至会给人一种失明的感觉。 以前人总说‘哭瞎了",其实真正哭到失明的概率并不高,更多的就是空洞,让人误以为是失明。 正因为我见过太多,所以在刚才我立马察觉到不对劲。 我并没有揭穿他,而是故作惋惜的接接茬道:「哎,你说的对,人命天定。」 「你也别难过,急病比慢病强,好歹没遭太多罪,亡人安心,活人踏实。」 梁海立马重重一拍桌子:「陈老板说的太对了!就是这个礼!」 「但是啊,话说回来,我遗憾啊!好日子还没过多久,她就先撒手人寰了!」 我不想跟他再纠缠,故意低头看看手机:「哎呀,钱到了!快,卡号给我,我这就给你转。」 梁海怔了一下,没给我卡号,反而又把牛皮纸袋拿出来了。 「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先把这个收下。」 我暗自笑了几声,他这狐狸尾巴快藏不住了。 明明着急用钱,可真当我要把钱给他的时候,他的关注点反而不在这。 桃子说的对,梁海绝对心里有鬼。 踌躇片刻,我还是没把话说绝。 什么老鼠都能打,唯独不能打吃了耗子药的老鼠,那可真是红眼啊。 梁海现在就是吃了耗子药的老鼠,逼急了真能狗急跳墙。 人一旦到了这个地步,什么仁义道德,通通扔到一旁,杀人越货也没什么不敢干的。 「梁先生啊,不瞒你说,我们现在不做这个生意了。你把这东西给我,简直是暴殄天物。」 顿了顿,我又不轻不重的点了他一句:「我一个外行人都知道,这玩意扔在市场上,绝对能炸起水花。」 梁海立马急了,嗓门瞬间抬高八度:「不行啊!你得做啊。」 「你怎么能不做这生意呢?」 干巴瘦的梁海膀子上突然爆出一股怪力,死死拽着我手,不满血丝的眼珠子瞪的滚圆。 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怎么着,口水也拉成丝,一点点坠在桌子上。 这一瞬间,我只觉得他像个精神病人。 纪沧海也是个躁郁症患者,但他犯病的时候,绝对没有梁海恐怖。 我扣着他手腕,朝着下面轻轻一抖,本想挣脱他的束缚,没想到梁海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许墨瞅瞅我,连忙低头把梁海扶起来。 我清清嗓子,重新坐到凳子上,轻声道:「有话好好说嘛,别激动。」 我不说还好,一说梁海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梁海本来就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眼泪一出来,立马让他成了个花脸。 好歹也是五十岁的人了,落个如此凄惨,心中还是难免有些不忍。 我走到他身边,朝着他惊厥穴狠狠一拍,这才让梁海缓过神。 「陈先生!」 梁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是,干爹!亲爹!你帮帮忙!」 「你是我亲爹行吗?」 饶是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可在这一瞬间,我还是被惊的不轻。 「你别动不动就跪,更别管我叫爹,我担不起!」 此时的梁海,才是真正的双目失神,空洞的像一潭死水。 「我媳妇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 这一句话说出来,梁海的情绪再度崩塌,死死拽着自己头发,像是要把头皮扯下来一般。 直到这时候,梁海才说出实话。 他说,当初他收了那么多凶宅,本以为能妥善处理,没想到漠南天降横灾。 在那种情况下,他跟他媳妇根本不敢在漠南落脚,直接脚底抹油。 这么干,确实让梁海暂时得了安全,可点燃的炸弹,早晚要响。 梁海带着媳妇跑到隔壁县城,一时间确实相安无事,但问题是,那些凶宅里的鬼就不消停了。 这群鬼就像疯了似的,无时无刻都出现在梁海身边,就连上厕所,都能看见怨鬼蹲在手盆下面。 怨鬼缠身,多好的气运也得衰败,短短几个月时间,梁海所有投资全都打了水漂,一分钱没赚到不说,家底赔了个干干净净,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如此强压之下,梁海终于绷不住了,晚上起夜上厕所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个小鬼凑在阳台。 他也是彻底被逼急了,从厨房抄起菜刀一阵猛砍。 人在发疯的时候,没有理智可言,等他缓过神的时候,他才知道,这菜刀砍的不是鬼,是他媳妇。 但万幸的是,梁海那天昏了头,他以的菜刀,其实是厕所的马桶刷子,根本打不死人。 人确实没受什么伤,可这一吓,直接吓出病了…… 第1472章 虚实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病分虚实,无论是哪一种,只要找好药方,都不算太难。 最要命的就是这种半实半虚的病,怎么也治不好,没扛多久,这人就没了。 梁海自己也清楚,再没有破解之法,自己的命也得扔进去。 可老话说的好——人的名,树的影。 之前他把生意做的太大了,在房地产圈子里,谁都知道他干的这些事,根本没人敢接手这件事。 肚子里的苦水倒了出来,梁海的情绪明显稳定许多,脸上的苦涩也随之露了出来。 「你们也别生气,我不是找你们背锅,实在是身边没你这种能人,就算把这资料拿到手,也摆不平这事。」 对此,我也只是呵呵一笑。 他嘴上说着不是给我们挖坑,可实际上干的就是这种事。 对亏桃子还可怜他,甚至自降身段,以此保护他的自尊心。 果然,商场如战场,任何一点怜悯都要不得。 梁海似乎看出了什么,连声解释道:「我是想着,你有这本事,既能把这事平了,你又能赚一笔,大家都不亏。」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名利双收的事儿啊!」 梁海虽然落魄了,但这张嘴还是十分犀利,好赖全在他这一张嘴上。 此时,我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但也无所谓了,又把档案袋推了回去。 「还是那句话,我确实不想做这个生意,您另请高明吧!」 随着我这一句话的出现,梁海彻底暴漏了本性:「陈老板!你是道士,碰上这事,你不能不管啊!」 「天底下不公的事儿多了去了,谁规定我必须要管了?」 「祖师爷啊!」 梁海指着头顶:「你之前跟我说过,只要进了你的门,就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我只是笑呵呵的看着他,任由他嚎啕哭诉。 半晌儿,他终于止住了嚎啕,我缓缓开口道:「找个免费的庇护所,这才是你真实目的吧?」 梁海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开口,垂头丧气道:「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也不瞒着了。」 「没错,我就是希望你伸手帮帮忙。」 我兀自点点头,轻声道:「如果你一开始就很坦诚,我绝对会帮忙。」 「你说的对,祖师爷让我吃这碗饭,就是让我匡扶正义的。」 「是是是,就是这意思!」 「你别急着应和。」我拦住梁海,笑道:「但祖师爷可没让我活该当***被你忽悠。」 我把档案拿在面前:「既然你不坦诚,也别怪我心黑。」 「在商言商吧。」 档案袋被我塞进他怀里:「帮你可以,你有什么能给我的?」 「这、这房子都是你的啊。」 「你快拉倒吧。」 我白了他一眼:「你真当我傻啊?这玩意变现有多慢,你比我清楚。」 「到了这时候,你还想着给我挖坑?」 梁海接二连三的蒙骗,让我登时火冒三丈。 「今天要是不把真金白银拍在这,你也别跟我提条件了!」 梁海一脸为难的看着我:「你这就是难为人了,我现在什么条件,你都看见了。」 「真能拿出来钱,我也不至于这么惨啊!」 此时,桃子的声音从头顶忽然响起:「我记得梁老板很喜欢收藏古董啊。」 梁海立马愣在当场:「你、你不是出去了吗?」 「说这话不就显得幼稚了?」 桃子笑吟吟的走下楼梯:「你骗我,我骗你,这有什么好奇的?」 第1473章 老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现在这年月,房子变现确实难,但是古董嘛,我有能力变现。」 此时,桃子已经走到梁海面前,低声道:「你说呢,梁老板。」 「你千万别说没有。」 桃子把手机掏出来,放在梁海面前晃了晃:「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大家都是这个圈子里的,谁也瞒不了谁。要不要我把你家底给你念一遍啊?」 我斜眼瞥向桃子的手机,只觉得后背发凉。 她这信息网可太发达了,没用多久,就能打听到他的老底。 「漠南有个臻宝阁,是用你媳妇名字开的,这店里的宝贝可不少吧?」 梁海顿时面色一怔,面带苦涩道:「之前就听人说话,想在漠南做生意,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月明楼的老板。」 「我梁海服了!」 说罢,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重重拍在桌子上:「这本来是我给自己攒钱养老钱,今天你开口了,我就给你!」 桃子笑吟吟的伸出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嗯,愉快。」 梁海深吸一口气:「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可以住在你们这吧?」 「你们要公事公办,那也挺好。我现在是客户,你们必须全力保证我安全!」 我和桃子相视一笑:「这个好说。」 说完,我转身冲着许墨招招手:「这是你第一个客户,别怠慢了。」 梁海立马不乐意了:「怎么不是你亲自服务?」 商人就是商人,在位置调转的一瞬间,说话都硬气三分。 我拍拍梁海的肩膀:「你放心,我既然敢应下你这事儿,自然能给你妥善处理。」 许墨也十分默契的点头道:「你放心,梁总,肯定不会出岔子!」 「有什么吩咐您就开口,跑腿送信,端茶倒水,我样样都行!」 他这几句话,立马让我对他有所改观。 这便宜徒弟,其实还是很上道的嘛。 自从身份发生了转变,梁海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拐弯,一会要吃帝王蟹,一会要喝红酒,连品牌和年份都卡的死死的。 对此,我也只是笑了笑。 他这是生怕自己花了冤枉钱! 桃子把我喊道一旁,低声道:「我要出去一趟,看看他那铺子里的东西到底值多少钱。」 「记住,从现在开始,梁海花多少钱,咱们就办多少事,一分情面都不用讲。」 看着桃子的坚决,我只能默默替梁海悲哀。 倘若不耍这些小聪明,开门见山的找桃子帮忙,桃子不会不管。 现在倒好,该花的钱一分没少,情分也没了。 老话说的好,傻人有傻福,凡事别太聪明,容易给自己玩死。 桃子走了以后,我把许墨也叫出了门。 反正屋里有纪沧海看着,梁海掀不起什么妖风。 刚一出门,许墨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师傅啊,你刚才是不是演戏呢?」 「演戏?什么意思?」 见我一脸懵逼,许墨又赶紧解释道:「就你刚才说的那些啊,那么大的事儿,你不会真让***吧?」 我不由的嗤笑几声:「你觉得我像开玩笑么?至于值么吃惊么?」 「你疯啦?」 许墨立马顿住脚步:「那可是凶宅啊,不是咱家后门!那么多凶宅,我搞不定啊!」 「放心,我有分寸。」 「嗯……」我前后想了想:「我的分寸就是,你不死就行。」 「卧槽,你别闹啊!」 第1474章 法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赶紧走,现在给你搞点法器去,要不你到时候哭都找不着调。」 从某种角度上说,我确实要感谢梁海。 许墨既然叫我一声师傅,咱就得对人家负责到底。 旁的不说,他比我小不了几岁,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 交朋好友不说,往后兴许还谈个女朋友,处处都是真金白银。 老许走的时候,交代的很简单——给他口吃的,学点本事,这就足够了。 话是这么说,可咱不能这么干。 我的打算是,让许墨变成主攻,我给他做助手,每赚一笔钱,我俩五五分账。 如此一来,既给他解决了生活费,又让他学到了本事。 我粗略估计了一下,梁海手里的那些资料,至少够他吃上几年。 半晌儿,我又问道:「你学过拳脚么?」 「我、我会扎马步。」 一听这话,我差点笑出声。 我抬手一指:「正好,前面有个空地,我试试你这马步扎的多稳。」 到了地方,许墨信心满满的拉开架势。 我仔细看了看,硬桥硬马,左攻右防,倒是有点意思。 我把两只手背到身后:「我不用手,省得说我欺负你。」 许墨哈哈一笑:「师傅,现在可没老没少了,只有输赢!下手重了,你不能骂我!」 「放心,我就怕你下手不重!」 许墨飞身前来,一记凤眼拳直砸我面门,下手以拳化爪,直扣向我肋骨。 我侧身一闪,脚下顺势使出个腿绊儿,眼见他要平拍下去,我返身一道鞭腿,正中其后背。 这一脚,我用了百分百的力道,别说是他,今天就是纪沧海来了,也得疼的嗷嗷叫! 我知道许墨弱,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弱。 这一脚下去,他至少在地上趴了五分钟,才栽歪着肩膀站起来。 「师傅!你没有武德!你怎么能使腿绊呢?」 我两手一摊,反问道:「是你自己说的,台上只有输赢。」 「输了就是输了,别给自己找那么多理由。」 许墨使劲抖抖肩膀:「我不服!」 「我学的是正统功夫,还能打不赢你?」 我朝他招招手:「继续。」 许墨学的明显是硬功夫,出招大开大合,出拳带风,踢腿带气,学的确实不错。 但是,他的一招一式里,看不到任何实战痕迹。 许墨连续四次发动进攻,连续四次躺在地上,到了第五次,说什么也不起来。 「我肯定打不过你,但我肯定不服。」 我立马让他气笑了:「你这不是无赖么?」 「咋啦?你比我厉害,也不代表你的是对的,你等我!」 「那你起来啊!」 「明天的!让我缓缓!」 我差点没让他笑死,可心头也有一丝欣慰,这一次总算没看错人。 被打成这样,还是不投降,确实是个可塑之才。 我伸手把他拉起来,笑道:「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 「我这只是开胃小菜,纪沧海才是真正的变态,什时候你把他打赢了,你就能出师了。」 许墨眼中满是错愕:「我现在背叛师门还来得及么?」 「看你抗不抗揍吧。」 我在后面给许墨按摩着穴位:「想当个合格的道士,你觉得什么最关键?」 「肯定是道行啦!」 「错。」我摇摇头,轻声道:「你只有先活下来,才有资格说道行的事儿。」 「你功夫学的很好,但是你也得知道,每次出门做事,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买卖,你不是去参加表演赛了。」 第1475章 油条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许墨挠挠头:「我咋越听越糊涂呢,我学的是正统的北拳!那都是实打实的杀招!」 「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刚才为什么躺下的不是我呢?」 我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师傅再额外送你一句话,下次打输了,就别自报师门了,丢人。」 许墨登时满脸通红:「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才能打赢你?」 「简单,这口诀就十二个字,你听好了。」 许墨两眼直放光,脸上写满了期待,一个劲的点头。 「第一句,拽头发,踢裤裆。」 「第二句,趁你病,要你命。」 许墨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在脸上,面色愈发复杂。 看他这副表情,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啥一脸吃屎的表情呢?」 「你没骗我?」 「骗你干啥?」 我搂着他肩膀:「你只有把这几招勤加练习,半个月之后,纪沧海都不是你对手。」 「师傅,你靠不靠谱啊?」 「走走走,你嘴真碎!」 我教给许墨的这句话,听着确实不像什么正经玩意儿,甚至是不能登上大雅之堂。 可从实战的角度上说,这几招已经足够用了,就算不能重伤对方,也能落个自保。 有句话说的好——在绝对力量面前,所有技巧都是扯淡。 其实,这话还有下一句:在阴损面前,绝对力量同样是扯淡。 说话间,我俩已经走到集市里。 漠南的人气一天比一天旺,之前已经荒废的市场如今也有了人气。 虽是寒冬,可也挡不住街边小贩的热情,各式各样的冻货,秋天晒好的干菜,还有一缸缸腌渍咸菜。 许墨使劲抽抽鼻子,瞅着路边的油条咽口水:「师傅,你饿么?」 我白了他一眼:「我要说不饿,你是不是得把我吃了?」 热腾腾的豆浆和油条端上了桌,许墨闷头大快朵颐,热腾腾的气很快在他面前形成个平常。 等半碗豆浆下肚,他才开口:「师傅,你不吃啊?」 「不急,我等等。」 豆浆和油条这两样东西,算得上是北方人最爱的早饭之一。 特别是在以前条件不好的时候,富人专吃刚出锅的,咬上一口又酥又脆。 而穷人专挑剩下的,等到这油条凉透了,让老板再锅里复炸一次,这样油条的油更多了。 穷人吃的,就是这一口浸油味儿。 几口下去就撑的不行了。 当然,今天的我绝对不会因为油条犯愁,但骨子里带的习惯很难改变。 早餐摊子上都是快客,偶尔有点喝早酒的,也绝对不会耽误老板生意。 眼见一桌桌人都已经撤下去,老板在围裙上蹭蹭手:「二位是没吃饱?」 我指了指那几根剩油条:「帮我放油锅里再滚滚。」 「嗨!您是等这一口呢?」 老板翘起个大拇指:「像你这个年纪的人,还能这么懂规矩,不常见咯。」 许墨呆头呆脑的问道:「师傅,吃个油条还有规矩?」 我不由的会心一笑,我就等他这句话。 「天底下的事儿,离开规矩就散花了。」 虽说做生意,不撵客,可穷人也得有穷人的自觉。 老板最忙的时候,就是他最赚钱的时候,多饿也得等着,别耽误人家。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天,老板也挺愿意搭话。 我忽然看见老板手里拿的两根炸棍。 这东西天生是一对,倒也干不了什么大事,就是在油锅里滚滚油条。 可他手中这根,通体呈琥珀色,油亮透光,怎么看怎么好。 我看看老板,目测他年纪至少六十出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趁着他炸油条的时候,我开口问道:「您这干了多少年了?」 「今年正好五十年!」 老板颇为得意的伸出一个巴掌:「我十四岁下学,跟我爹学手艺,干了大半辈子!」 果然,我的怀疑是有道理的。 炸棍的使用寿命特别长,一根棍子送给三代人,真不是吹牛逼。 可这东西常年跟热油在一起,用上几年,前面会变黑,年头久了则会慢慢碳化。 我凑在许墨耳边,低声道:「你小子命还真不错,一出门就找到宝了。」 「什么宝?宝在哪?」 我使劲拍了他一下:「你小点声。」 此时,油条已经端在我面前,我冲着炸棍呶呶嘴:「您这套家伙事能给我瞧瞧么?」 老板倒是大方,嗤笑道:「这东西有什么稀罕的?」 说话间,我已经把炸棍拿到手里。 相传,有一种天生地养的木头,死而非但不腐,反而还能继续扎根生长。 这种木被称为天养树,天生自带我辟邪功能。 只不过,这种树多数以柏树居多。 这就成了一个特别大的悖论。 在风水上,柏树是第一凶木,多好的风水碰上它,早晚也得完蛋。 主要是这东西聚阴太厉害,轻则把风水破了,严重的真的会招脏东西。 一个能辟邪的东西,本身就能招阴,这一来一回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正式因为如此,天养树这么好的东西,才没人愿意触及…… 第1476章 送你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如果我眼前这套炸棍,若真的是天养木,我想尽一切办法都会拿下。 这东西已经在油锅里炸了这么多年,早就被灼阳之气烧透了,拿在手里非但不会聚阴,反而会让阳气倍增。 这棍子又是木头所制,木能生火,而许墨恰巧是土命。 最关键的是,许墨本就是男生,自带阳火之气! 这便是很难遇见的四方连环运! 不夸张的说,这炸棍好像就是在等待许墨的出现! 老板点上一根烟,坐在我身边,笑道:「你这么喜欢啊?」 「喜欢送你了。」 「啊?」 一时间,我差点没惊掉下巴。 我正犯愁怎么跟老板开口,没想到他居然能主动提出来! 老板吐了口浓烟,轻笑道:「这有什么吃惊的?这玩意还不是有的是?」 他这几句话让我彻底陷入懵逼。 如此难见的东西,他好像根本不在乎。 然而,他下一句话却让我如坠冰窟:「正好我喜欢做的木匠活儿,这东西一下午就能做出来。」 短短几分钟,我这心里像做过山车似的。 「您的意思是,这是您自己做的?」 老板满脸都是得意:「是啊,这是我上个星期做的!不是我吹,这是上好的黑核桃木!防腐蚀那是一流的!」 「怎么样?不比加工厂做的差吧?」 我使劲咳嗽几声,借此掩饰心中的尴尬,是我太多情了。 「东西送你啦,我要收摊啦。」 老板笑着踩灭烟头,自顾自的忙活起来。 许墨凑在我耳边,试探着问道:「师傅,不就是一根木头么?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我满脑子都是这根木头,根本没心情搭理他。 突然,一个想法从我脑子里划过,我抬头连声问道:「他刚才说,这木头是什么做的?」 「黑、黑核桃木?」 「这玩意是什么颜色的?」 许墨挠挠头:「听这名字,应该是黑色吧?」 我赶紧拿出手机,在网上找了几张图片。 黑核桃木并不是黑色,而是一种深褐色。 再看看我手上的炸棍,是个很纯粹的琥珀色,这很违背常理啊! 「回去!」 我冲许墨喊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走出去已几十米。 回到摊位前,老板明显有点懵逼。 「这怎么又回来啦?」 「叔儿,这木头刚做出来的时候,不是这个颜色吧?」 老板瘪嘴笑了笑:「确实,刚做出来黑不溜秋的,用几天就光溜了。」 「说来也怪,我用这木头打家具,家具从不会变色,只有这炸棍,几天就变。」 他一面侍弄着锅碗瓢盆,一面补充道:「不瞒你说,好多人都以为我这是什么古董宝贝。」 同样的木头,其他家具没有问题,只有在油锅里滚过的炸棍会变色? 问题不在木头,而是油? 我低头仔细一看,大铁锅里的油清澈见底,根本不像乏油。 我清清嗓子,又问道:「您这油多久换一次啊?」 老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伙子,你是想学手艺吧?」 「我能教,但是你绝对学不会。」 老板拿着笊篱,指着四周:「你看这一条街,只有我一家卖油条的。」 「同样的面,同样的油,谁家做出来都没我家好吃。」 老板人很好,也似乎真的不怕我在这偷师,反而大大方方的把一个小本子教出来。 按他所说,他家三代人都做油条,不但脱了贫,甚至已经跻身小康队伍里。 至于配方,也没有那么神秘。 豆油五天换一次,为了保证口感和味道,锅里会留下一点乏油,剩下的用新油补齐。 祖孙三代都是这么干的,大家都知道。 老板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第1477章 差在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许墨凑在我耳边,低声道:「师傅,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自打我坐到这,我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周遭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铁,吸的我半分都不想走。 知觉告诉我,这里肯定有玄机。 无论多新的油,只要炸过东西,上面肯定有浮渣,绝对不会如此干净。 按老板所说,这油已经用了四天,不可能如此干净。 我不由的把目光往下看,一直锁定在这口大铁锅上。 大铁锅长得都是差不多,外面黑乎乎的,看不出什么异样。 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排除,眼下只有这个一口大铁锅,要说有问题,也只能是这个。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为自己的只觉赌一把。 赌输了,大不了赔点钱;赢了,能得到个宝贝! 我笑了笑,又和老板拉起家常:「你们这手艺确实不错,要是断了,那可真白瞎了。」 「是啊。」 老板的脸上也出现一丝落寞:「我儿子在大城市上班,肯定不愿意接我这班。」 「所以啊,这么多年我也收徒弟,就是不想把这手艺带到棺材里。」 老板挑眉看看我:「我看你这小伙子就不错,你要真想学,我肯定实心实意教你。」 「学费象征性给点就行。」 平心而论,这老板也算是仁至义尽。 我也能看出来,他是真想把这一身本事交出去。 我笑着摇摇头:「您抬爱了,我也不是干这块的料。」 「说句不该说的,这手艺早晚要失传。」 老板很从容的点点头:「没什么不该说的,我自己心知肚明。」 「既然这样,要不我把您这摊子兑过来?」 老板满脸不解的看着我:「你既然干不了,要我这小摊子干什么呢?」 我嘿嘿一笑:「那您就别管了,我肯定有用。」 老板搓搓手:「不瞒你说,我现在确实干不动了,要不是给儿子攒首付,我早就不干了。」 听话听音,他这是给涨价做铺垫呢。 「确实啊,大城市房价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我装作漫不经心问了一句:「首付我还差多少啊?」 「其实也不多,还差个五万块钱,也就差不多了。」 虽说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一听五万,我还是忍不住一阵肉疼。 这一堆一块全算上,无非就是点炉灶,还有点桌椅板凳。 把这些东西扔到二手市场上,三五千块足够了。 可再想想这口锅,还是心头一横:「您说准了?」 「说准了!」 「给我个银行卡号,我现在给你打钱。」 老板瞬间傻在原地:「你来真的?」 「废了这么大力气,我肯定不是跟你开玩笑啊!」 老板低头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这几天我就眼皮跳,还真有好事啊!」 我嘴上笑着,心中不免开始腹诽。 可不是好事嘛,放在平时,去哪找我这种冤大头啊? 周围的小商贩都围拢过来,一听我五万块钱要买个油条摊子,眼神中藏满了震惊,言语中更是众说纷纭。 「哪来的傻子啊,这么大价钱?」 「一会让他看看我这个菜摊子,不用五万,给我一万就卖!」 …… 看着他们关爱智障的眼神,我也只是笑了笑。 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立马给桃子打去电话,让她准备好协议,带着钱过来找我。 这种买卖合同对于桃子而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十几分钟的时间,她已经出现在我面前。 见了面,她什么都没问,直接问了卡号,五万块钱实时到账,老板干净利落的把东西收拾好。 「别的都给你,这口锅我得带走。」 第1478章 你不仁,我不义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板把东西收拾好,作势要从把锅拿起来。 嘿! 我花大价钱,就是为了买这口锅,你把锅拿走了,那我不白玩了? 我赶紧拦住老板,低声道:「这个您别拿走啊。」 老板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大破锅不值钱,但对我是个念想。」 「从我爷爷那辈就开始用,一直到我这,这是个传承啊。」 桃子看了我一眼,主动上前道:「叔啊,咱在商言商。」 「你看,这白纸黑字写在这,您可不能玩赖啊。」 老板立马抄起协议:「这、这……」 「我没仔细看啊!你们也没说这锅得给你们啊!」 …… 老板说了一大堆,不等我开口,这些看热闹的先看不下去了。 「我说老李啊,你可别捡了便宜还卖乖,五万块钱把你摊子卖了,你还想要啥?」 「可不,你做人别太贪!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 人言可畏四个大字,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整个过程根本不需要我开口,这群人的吐沫星子都快把老李吞没了。 「行了!」 老李突然怒吼一声:「我不要了还不行?」 他根本没跟我们说话的机会,一转身气哼哼的背着包离开了。 老李的态度让我更加笃定,这口铁锅肯定不是看见的那么简单。 热闹看完了,小商贩又回到各自的位置。 桃子的车停在刀口,我和许墨把大铁锅抬到上面,剩下的东西暂时扔在这。 上了车,我看着桃子有点尴尬,桃子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笑着问了一句。 「你那是什么表情?」 「又让你赔钱了,挺不好意思的。」 桃子笑着白了我一眼:「哎呦,不是刚才一掷千金的时候了?」 「陈老板也会不好意思啊。」 我让她说的满脸羞红,桃子笑呵呵的甩给我一张卡:「这是你的。」 「哎哎哎。」 我赶紧把银行卡扔了回去:「你真拿我当吃干饭的小白脸了?」 「你想什么呢?」 桃子凑在我耳边,又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账本:「梁海的古董店已经估算完了,全部加起来,至少大几百万。」 「卧槽!」 这个数字差点给我吓出心脏病。 虽说这么多年也见过钱,可一个古董店的估值就能达到如此,很难让人不吃惊。 毕竟,这是普通人上一辈子班都不可能触及的数字! 我不由的心生狐疑,追问道:「你确定是这么多?」 「当然。你忘了,我有个朋友也是做古董生意的,估值不会有太大的浮动。」 一时间,我也陷入了沉默。 惊喜在我心中慢慢退去,我十分冷静的分析道:「之前梁海一个劲哭穷,如果不是你在暗中调查他,他依然不会把这事说出来。」 「可你仔细想想,在你掀了他老底之后,他根本没有任何迟疑,特别痛快的就把东西交了出来。」 我想了想,又分析道:「以梁海的性格,断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我担心他有后手。」 桃子听完立马哈哈大笑:「咱俩想的一样。」 「梁海也是个老狐狸,估计是想利用完咱俩,再想办法撤出去。」 桃子冲着我挥了挥手上的卡:「可惜的是,我已经把他后路绝了。」 「啥意思?」 「我把他所有古董都变现了,钱都存在你名下,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另外……」 桃子又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梁海签了个合同。」 我拿过来一看,反问道:「质押合同?」 「对,相当于他抵给我了。」 「这又不是买卖合同,他随时可以反悔啊!」 桃子轻笑着摇头道:「我不给他,他又能如何?」 「是他不仁在先,什么都怪不了我。这是漠南,不是他梁海的地盘,别说合情合理,我明抢又能如何?」 妈的,她这话说出来,连我都觉得后背冒凉风。 第1479章 铁匠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对亏我和她不是仇人啊,否则真和她硬碰硬,不一定谁能赢呢。 「你把这钱收好,这是你赚的。」 桃子不由分说的把银行卡塞进我兜里:「省的你老觉得自己是吃白饭的,现在好了,你干一笔,赛过我好几年。」 曾几何时,我因为几百块钱愁的直嘬牙花子,没想到我也有咸鱼翻身这天! 「这里是300万,还有300万被我存在另一张卡上。」 说话间,桃子凑在我耳边,口中呵气如兰:「全当成是你给我准备的彩礼了。」 「叭。」 桃子毫无征兆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顺手拉开车门:「车给你留着办事用,我打车走。」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我还没缓过神,许墨已经在我后面咂舌。 「师娘对你真好啊。」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对外人也是真狠啊。」 我换到驾驶位上,笑着白了他一眼:「少在那废话,这钱有你一半。」 「真的啊?」 「肯定是真的啊,你是徒弟不假,但也是人,也需要生活。」 许墨也不管在哪,起身就要给我鞠躬,脑袋给车顶撞的嗡嗡作响。 他揉着脑袋冲我憨笑几声:「谢谢师傅!」 「那咱们现在拉着这口大铁锅干什么啊?」 我回头看看,轻声道:「毁了,给你做个法器。」 许墨挠挠头:「你废了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把它弄到手,万一你赌错了呢?」 「天底下哪有百分百的事儿?如果没有试错的勇气,永远也得不到正确答案。」 如果小白在这,这种事他就能搞定。 可惜的是,他跟着牙叔一起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没办法,我只能继续以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态在街上慢慢的逛。 实际上,各个行业都有标签,只是不知道罢了。 就拿铁匠来说,一般都是一双,老铁匠拿小锤指路,小铁匠拿大锤发力。 可最厉害的铁匠,往往是独行。 这种人在江湖上被称为‘绝户匠"。 我不确定漠南有没有这一号人物,但试试总归是没错的。 集市上虽然热闹,但并不杂乱,相同的行业被聚在一起,这几家是卖粮的,那几家是卖煤的,一切都算是井然有序。 铁匠集中在集市的尾巴,倒不是地位不行,主要是他们一打铁,路过的行人就容易被烫伤,叮叮当当还影响其他人做生意。 眼下正是寒冬腊月,这个季节正是铁匠铺最忙的时候。 一来是因为夏天太热,成品时间太长,打一个铁桶都要等上好几天,到了冬天就会缩短很多。 漠南这地方,是典型的城区小,郊区大,四面八方都是村落,种地的农户就多。 而在这个季节,多数都是准备明年开春犁地的铁器。 自从进了铁匠铺子附近,叮叮当当的声音就不绝于耳,。 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只穿了一个单薄的汗衫,渗出的汗水在空中凝结成白雾,一声声豁亮的号子与手上的大锤交织在一起,那叫一个生龙活虎! 许墨咂摸着牙花子感叹道:「哎呀,这身体可真好啊。」 我没心思管他们身体好不好,只想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前后溜达了一圈,我根本没看见绝户匠,本以为就此落空,许墨忽然在背后开口。 「师傅,你带零钱了吗?」 我摸摸兜,掏出一点零散票子:「你不会又饿了吧?」 「哎呀,你借我点。」 让我没想到的是,许墨拿了钱掉头就跑,好一会儿才回来。 我定睛一看,他怀里多了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啧。」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让我没想到的是,许墨居然往墙角跑去,我凑近一看,他居然把吃的送给了墙角的老乞丐。 这乞丐满头白发,一把络腮胡子直抵在胸前,头顶和身上到处都是零散的落雪。 老乞丐拿着包子,半眯着眼看向许墨:「你这是施舍我?」 许墨支支吾吾的回应道:「这、这不是施舍。」 「那是什么?」 这老乞丐也挺有意思,一张嘴便是不断的反问,问的许墨一愣一愣的。 第1480章 怪老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许墨好心好意的给他送点吃的,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咄咄逼人。 我刚要开口说话,老头已经把包子拢进怀里:「谢了。」 话刚说完,外面忽然卷起白毛风。 这种风看着不大,实际上杀伤力极强,甭管穿的多厚,这风能顺着毛孔吹进骨子里。 那些能冻死人的风,就是这种。 老乞丐蹭了蹭嘴角的冰碴,咕哝道:「天冷,进屋吃吧。」 说着,老乞丐居然从怀里拿出一大串钥匙,转身推开身后的铁皮门。 好家伙,不是乞丐? 我和许墨都看愣了,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不是乞丐。 外面的风越来越猛,老乞丐站在屋里看着我俩:「不进来?」 许墨看向我的瞬间,我也没了主意,本能的迈开脚步。 屋里有两个泥炉子,各个冒着旺火,外面的气温至少零下三十度,屋里却温暖如春,进门没几分钟,我已经开始大汗淋漓。 老头一声不吭的往嘴里塞着包子,我正纳闷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出的小臂。 冬天穿的比较多,在外面的时候,我根本没看出端倪。 直到这时候我才看清,这老头的小臂几乎赶上我大臂粗了,条条肌肉棱角分明! 而在小臂之上,还有星星点点的不规则疤痕。 铁匠! 只有铁匠的胳膊会是这样! 可我抬头看向四周,墙上连个打铁的工具都没有。 「你们能溜达到这,肯定不是闲逛。」 老头连吃了五个大包子才缓缓开口:「找铁匠?」 今天还真是运气爆棚,想啥来啥! 我笑着点点头:「老先生好眼力啊,确实是来请神的,但是没找到山门。」 顿了顿,我又故意试探道:「您在这住,肯定认识不少高人。要不,您给引荐一个?」 「不用引荐,我就是。」 没想到,老头根本不瞒着,上来直接自报家门。 「不过,一般的活儿我可不干。」 老铁匠像故意逗我俩玩似的,一会冒出一句。 我顺着他话茬往下问:「依您看,什么叫一般的活儿?」 「什么做个锄头啊,打个铁门啊,你们出门左拐就行了,可别糟践了我这手艺!」 他越是这么说,我心里就越好奇,便故意使出一招激将法。 「照您这么说,您干的肯定是造飞机,造火箭的买卖了?」 哪知老头不急不恼,只是淡然摇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只干我认为值得的东西。」 说着,他把两只手举起:「最起码,得对得起我这份手艺。」 老头缓缓站起来,低声道:「吃了你们几个包子,救了你俩一命,这事算扯平了,你们走吧。」 好家伙,见过吹牛逼的,没见过这么吹的。 我笑着反问一句:「救我俩一命?这话从何说起?」 「你且出门看看,不用和我浪费口舌。」 嘿! 让他这么一说,心里的好奇腾然而起,一把推开大门。 大风呼呼的往屋里灌,白毛风让视线急速下降,刚才还热闹的人群早就消失不见,连热火朝天的铁匠都跑的无影无踪。 家家户户大门紧锁,好像在躲避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大风卷着铁炉子飞到半空中,又狠狠砸在地面,而炉子落脚的位置,正是我们刚刚站脚的地方! 这老头果然没吹牛逼,如果不是他刚才把我们喊进屋里,我们恐怕已经被砸成肉饼! 第1481章 高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赶紧把门关上吧,要冻死人了。」 我悻悻的把门关上,转头看着老铁匠,心中满是恭敬:「谢谢老先生!」 「你们这俩后生还算有规矩,不是我要赶你走,是马上过中午了,你们必须走。」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铁皮门板呼呼作响,老头从地上抄起火筷子,朝着炉灶里猛捅了几下,炉子里的火瞬间又旺盛许多。 「看你们这样,都是没破身的孩子吧?」 我和许墨唰的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点点头。 老铁匠轻笑道:「没啥害羞的,我也没破身子。」 啊…… 我愣了片刻,心想着也没什么好奇的。 老铁匠把手指向外面:「这一条街的人都没破身子。」 卧槽! 听过寡妇村,可从没听过C男一条街,这特么什么情况? 「白毛雪,埋人穴。」老铁匠把手搓的沙沙作响:「这条街上,家家户户都知道这句话。」 当我继续往下问的时候,老铁匠给了我一个讳莫如深的表情:「你知道为什么要把铁匠铺放在街尾?」 「怕铁水溅到人?」 老铁匠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那都是糊弄人的!」 到了这时候,老铁匠才悠悠的把这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大概是在十几年前,集市翻天覆地的改革,起初把这些工匠都给分配到城南了,后来不知在哪冒出个神秘人,又把他们请回来了。 不但如此,还给他们免费装修铺面,连里面的锤子凿子都给换成崭新的,所有门面的费用全部由这神秘人承担。 人间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 能干这三样的人,家里条件没有一个好的,甚至是一家老小全靠着铺子养活。 如今蹦出来个大善人,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这帮人乐还来不及呢,哪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如此丰厚的条件下,也是有条件的。 这条件便是三十年不能挪窝,就算是死,也得死在这地方。 用一间价值不超过十万的商铺,换取三十年的自由,这是妥妥的霸王条款,明眼人都看出了不公平。 然而,事实总是那么嘲讽,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没犹豫,大笔一挥签下字。 人总会后知后觉,起初的几年熬过去以后,就有人盘算着把铁匠铺盘出去。 只要有这个想法,家中必然出事,轻则失火,重则丧命。 几年之内,至少三家有过这个念头,无一例外,没有一个能落下好下场。 此时他们再想去找那个神秘人,已经无处可循,这个人就像是从没来过一样。 虽然没人知道这神秘人的来历,但所有人都明白,这神秘人绝对是个惹不起的存在。 而这里面唯一清醒的人就是我眼前的老铁匠,他从最开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话说在几百年前,我们脚下这个地方是剐台。 顾名思义,就是犯人被凌迟的地方。 刑罚中有三极,凌迟排在第一位,往后分别是车裂与腰斩,砍头枭首根本排不上号。 凌迟程度从八刀到三千六百五十刀,各种难度自不必多说。 通常来讲,砍头要赶在正午时分,三响大炮齐放,讲的是个去邪气。 可凌迟则完全不同,碰上八刀的还好,万一碰上个凌迟几百刀的,这活就得连干好几天。 就连深更半夜也不敢停下,偌大的城市里,不管在哪都能听见惨嚎和怒骂。 实际上,凌迟也并非一定要连轴干,手法厉害的师傅,干半个月也不是问题。 关键是,凌迟的犯人中间不能死,一旦他死了,刽子手就得把剩下的刀挨完。 第1482章 老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按正史记载,清朝初期有个叫孙***子的悍匪,天底下的恶事让他做绝了,最后一共领整整2000刀。 这么多刀,只能用‘鱼鳞剐",否则根本割不完。 这人肉被割下来的时候,只有薄薄一层,冲着太阳看,甚至都透亮。 行刑的刽子手只干到太阳落山,便回家喝酒睡觉,想着明天再干。 结果倒好,这孙***子也真是个汉子,虽说只剩下半副骨架,但意识尚在,愣是一声不吭的把自己祸害死了。 转天还没等刽子手到场,已经有人登门去抓人了。 剩下了一千五百刀,必须全部挨完。 从那以后,祖上留下的忌讳也就被打破了,哪还管什么早中晚,能干就赶紧干,别最后把自己玩死。 这也就是到了清中期,为什么会有道士24小时坐镇。 怨念,阴气,血腥,戾气都在晚上爆发,要是没个明白人在场,肯定要出大乱子。 可即便是这样,有些东西依然是不能改变。 清朝末期,上到朝中大臣,下到巡街小吏,各个都贪的盆满钵满,朝中批下来请道士的银子,也就被中饱私囊。 如果是朝中重犯,无需押解回京,直接原地处决,那就要有钦差到场。 碰上这事,这群贪官也有办法,找自己家人穿上道袍,在法场坐上一天,这事就圆满解决了。 而老铁匠说的这些,指的就是我们脚下这片土地。 清朝末年,原来的剐台被拆,把位置挪到现在铁匠铺的位置。 老铁匠像个故事库似的,慢悠悠的把这来龙去脉讲个清楚。 我不由的有些狐疑:「您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那你应该问问我为什么做铁匠。」 老铁匠干笑几声:「我太爷爷就是漠南最后的刽子手,他临死之前就嘱咐我爷爷,一定要让子孙后代做和火有关系的行当,否则出不了三代,家里就得死绝。」 确实。 在那个时候,虽说刽子手这行当合理合法,可毕竟是伤人性命。 刽子手一辈子见血见阴,自身靠着硬八字能抗住,可子孙后代可就未必咯。 顿了顿,我又问道:「这和外面刮风有啥关系?」 「关系大了。」 老铁匠缓缓开口道:「那个墙角,就是剐台的位置。」 「只要一股风,那就是之前的剐死鬼过来索命了。阳气不重啊,根本不可能活着出去。」 老铁匠瞥了我一眼:「哎,说了这么多,其实就告诉你一件事,没啥事赶紧走吧。」 「这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许墨嘴快的追问一句:「哎?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当初还同意留在这?」 「我这辈子只能吃这碗饭,不干这个还能干啥?反正都这样了,我为啥不占这便宜?」 说罢,他嗤笑几声:「你当我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无非是想靠着打铁的阳气,把当初的邪祟压一压。」 这老爷子看的开,知天命,安天命。 此时,外面的白毛风已经过去了,老铁匠起身打开门:「故事讲完了,你们也走吧。」 我出门把大铁锅搬出来,径直扔在老铁匠面前:「老爷子,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我俩来一趟,您也别急着撵我走,您给掌掌眼,看看这是什么玩意?」 老铁匠凑上前,低头仔细看了一会儿,又用手叮叮当当敲了几下。 「你从哪弄的这东西?」 我愣了片刻,半真半假的开口道:「家里祖传的。」 第1483章 真是宝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是玄铁,准确的说,不是铁。」 「不是铁啊?」许墨登时叹了口气:「哎,白忙活一顿。」 白忙活? 这特么可不是白忙活,是捡到宝贝了! 玄铁这个名字并不是什么新鲜词,各朝各代的兵器谱都有其相关记载。 古代技术没这么发达,不知道这玩意是从哪来的。 其实玄铁就是陨石的一部分,学名叫陨铁。 这下,所有的谜团全部解开。 豆油和炸棍之所以不会变糊,正是因为这玄铁过中藏着很多稀缺的矿物质! 玄铁之所以被历朝历代被人称为神兵,就是因为其特性。 一般来说,兵器也有软硬,如锤棍之将,用的兵器是悍兵,另外一种则是柔兵,比如五郎八卦之类的。 玄铁则是兵器中的一个另类——软硬兼顾。 兵器谱上有云:硬能劈华山,软赛美人肩。 许墨这傻小子还不知道自己得了个宝,且偷着乐吧! 老头拍拍手上的灰,眼中多了一抹火热:「这么大的玄铁可不常见啊!」 「后生,你要是信得过我,你让我给你操练操练,咋样?」 嘿! 今天也太顺了吧?顺的让我觉得有点诡异。 毕竟,我可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的好运。 我搓搓手,笑道:「看来我就今天拜对山门了,您老应该就是江湖上传言的……」 这话有点不好听,我没敢说出口,哪知老铁匠自己补了一句。 「没错,我就是绝户匠。」 「不收徒,也不教艺,碰上好东西我就干,不喜欢干就出去吹风。」 言语中,他非但没觉得窘迫,反而充满了骄傲与得意。 他像摸孩子似的抚摸着大铁锅,问道:「你想做个什么物件?」 我回头看看许墨的身高,约摸着一米八上下。 长兵器不容易携带,短兵器比较适合他。 按照兵器谱所说,除非是李元霸那种天生怪胎,否则武器最佳长度是使用者的三分之一,最长不能超过一半。 至于重量嘛,可以是使用者的三分之二。 太长容易拔不出来,太重容易拿不动,无论碰上哪一样都足够尴尬的。 我回头看着许墨:「你之前用过什么兵器?」 「我想用剑!」 我颇为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我都多余问你。」 「那我就是喜欢嘛,多帅啊!」 「喜欢有个屁用!你看哪个冲锋陷阵的主儿用剑了?」 剑这种武器,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被战场淘汰了,主要是这玩意作战持久性不行,另外对使用者的要求特别高。 本事不到家,拎着一把剑就是去送死。 「打一口刀吧。」 「五十厘米长,20斤重。」 许墨眼珠子瞪的溜圆:「师傅!20斤啊?」 「一袋大米才50斤!合着你让我拎着半袋大米给人打架?」 我回头瞥了他一眼:「要不我给你做个痒痒挠?那玩意轻巧,你跟鬼打架,你挠他咯吱窝。」 许墨立马把嘴闭上,但眉宇之中还是充满惆怅。 老铁匠猛然抬起头:「和鬼打架?你们是什么人?」 有的时候解释多了,反而会出麻烦。 我随口扯了个谎:「我们闹着玩呢。」 「对了。」我赶紧把话头岔过去:「这刀要做二节刀。」 老铁匠凝神想了想:「 这个有点麻烦啊,而且耗费的材料特别多,这么一大口锅,估计也就够做一把。」 「行!」 我压根没犹豫,一摆手:「一口足够用了!」 「那这样吧,明天这个时候,你们来取刀。」 我脱口问道:「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出来吗?」 「放心,我从来不吹牛。」 眼见我们要出门,老铁匠在背后又问了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您放心,肯定是好人。」 「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我的意思是,你们真的能打鬼?」 我和许墨对视了一眼,我没承认,也没否认:「您有事?」 「算了,明天取刀的时候再说吧。」 我没再纠缠,转头从屋里大步走了出来。 出了门,许墨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师傅,我感觉这老铁匠像是有话说。」 「嗯,但他不说想干什么,就尽量不要暴漏自己的身份。」 「可是,咱们不亮身份,他肯定不会说实话啊。」 我笑着摇摇头:「如果他真有事儿,肯定会说的,放心吧。」 许墨有些狐疑的看着我:「师傅,我们真的要这么谨慎么?」 「坏人不写在脸上,不谨慎能行么?」 积雪在鞋底下咯吱作响,许墨又回头问了一句:「师傅,你说的二节刀是什么啊?」 我撇嘴一笑:「流氓武器。」 说二节刀是流氓武器,真不是乱说。 放在以前,谁要是的在擂台上用这武器,那就等着被群起攻之吧。 第1484章 流氓武器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积雪在鞋底下咯吱作响,许墨又回头问了一句:「师傅,你说的二节刀是什么啊?」 我撇嘴一笑:「流氓武器。」 说二节刀是流氓武器,真不是乱说。 放在以前,谁要是的在擂台上用这武器,那就等着被群起攻之吧。 这东西的构造并不复杂,刀头和刀柄中间有一根特制的铁链,如果铆劲甩出去,这链子就是软的。 如果只用办成力,这链子就会变硬,相当于变形成一把长兵器。 精髓在链子,奥妙却在刀柄。 刀柄中有一个发射弹簧,保命之时,可以把刀身飞出去。 20斤的东西,加上急射的速度,就算是头野牛,也能扎个对穿! 往后下的刀柄,其实又是一把甩棍,甩棍中间又藏着生石灰,一棍子抽出去,即便打不到人,生石灰也足够让对方短时间睁不开眼。 无论如何,落个保命是不成问题的。 许墨听完连连称赞:「这相当于一把武器里藏着四种兵器。」 「师傅,你这招挺损啊!」 我忍不住踢了他一脚:「你要是不会夸人,就把嘴闭好了!」 转天,还没到中午,许墨就迫不及待的拽着我往铁匠铺走。 等我们到了铁匠铺,才刚刚十点多。 老铁匠并没有在外面吹风,估计是正在里面忙活着。 我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应允才迈步进去。 老铁匠赤裸着上身,叮叮当当的挥舞着手上的锤子,嘴上应和道。 「你们坐着稍等一会,还差两遍淬火。」 老铁匠说的简单,可我们一等就是将近四个小时。 许墨几次都忍不住想上前查看,都被我一把拽了回来。 所谓师不顺路,打架可以耍阴招,手艺绝对不行,哪怕偷窥一样都是错。 终于,老铁匠心满意足的高喝一声:「好了!」 我俩赶紧凑上前,只见一口乌黑宝刀静静的躺在案子上。 老铁匠擦擦额头上的汗,感叹道:「这辈子能打一口如此宝刀,明天死了都值了!」 「你是不知道这刀有多好。」 老铁匠拍着胸脯子:「我跟你说,但凡这刀要是崩了茬儿,我死了以后你刨我坟都行!」 按他所说,这刀已经达到了吹毛可断的地步,甚至不建议全开刃,免得误伤自己。 他随手找了一张白纸,轻轻放在刀刃上,冲着白纸吹了口气,白纸登时拦腰折断。 好快的刀! 说罢,他轻轻旋转刀柄,中间的链子锁暴漏出来。 老铁匠得意道:「我特意用的是麻花锁,每一节都能拆开。」 「最重要的是,这刀拿着并不沉,使用起来很轻便。」 我拿在手里掂了掂,别说,还真是。 可放在称上一量,宝刀正好20斤,根本没有缺斤少两。 许墨拿在手中爱不释手,不停赞叹着。 老铁匠顺便递给我们一个刀鞘:「好刀配好套,这是送的!」 世人都说绝户匠独来独往,殊不知这手艺无出其右,根本不需要什么帮手。 我把准备好的钱拿了出来,不多不少,正好一万。 「您把钱收好。」 老铁匠没把钱接过来,满脸严肃的开口道:「你们,不是道士吧?」 「这话是从何说起?」 老铁匠冲着刀鞘呶呶嘴:「没见过道士用这玩意的。」 「不过,我也能看出来,你们确实不是一般人。」 老铁匠把手掌搓的沙沙作响:「我想求你们一件事,这事……」 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 第1485章 态度陡变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随之露出一抹狐疑,起身去把门拉开。 然而,他并没有把人让进来,只是低声说了几句,随即又大步走了出去。 好半天过去,老铁匠又缓缓走进来。 回来之后,老铁匠的脸上明显藏着说不出的复杂,低头沉默好半天才开口。 「那个……」 他拉了一个很重的长音:「你们把钱拿走吧,我这要关门了。」 「不要钱?」 许墨的嘴更快一些,笑着打趣道:「您这是义务献爱心啊?」 我不轻不重的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先别说话。 老铁匠的状态明显不对。 我试着问道:「您刚才说,需要我们干什么?」 少许沉默,老铁匠缓缓开口:「嗯?我说了吗?」 「你说了啊!但是话没说完!」 许墨给我使了个眼神:「不信你问我师傅。」 老铁匠的脸上挂着些许怪异,摇摇头:「可能是我老糊涂了,记不清了。」 「把钱拿走吧,当咱们认识一场的缘分,往后看见这刀,能想起来我就行。」 我微微一怔,随即把刀抄在手里,点头道:「那就麻烦您了。」 说完,我给许墨使了个眼神:「走,还有那么多事等着咱俩呢。」 许墨满脸错愕,但是没反驳,只是把东西收拾好,转头和我出了门。 刚一出门,许墨的嘴就像开闸的洪水,忙不迭的问道:「师傅!我真的听见他说了!」 「我也听见了。」 「那你还走?」 我四下看看,低声道:「老铁匠明显是有苦难言,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说不了。」 「如果咱俩一个劲儿问他,到死他也不会说。」 许墨立马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被人威胁了?」 「八成吧。」 许墨扭头看着身后,默默叹息道:「谁会难为一个与世无争的铁匠啊。」 「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二课。」 「什么?」 「知恩图报。」 走江湖走到最后,其实就是两个字,一个是恩,一个是仇。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这两个字,江湖就不存在了。 最讲究这两个字的,其实是镖局。 自古兵匪不两立,似乎黑白分明的很,就算是有点贪赃枉法的事发生,也是贼给兵送礼。 而且,送礼的时间主要集中在逢年过节。 特别是过年,前十五天,后十五天,中间再间隔十五天,基本就是一整个月。 这四十五天,在以前被称为‘升仙月"。 说白了,这一阵子收的礼,足够媲美天上的神仙。 可事情总有两面性,天底下送礼最怪的,就镖局。 镖局和其他行业完全想法,是镖师给山贼送礼。 最关键的是,这送礼不按照什么节日,而是按照二十四节气。 没错,什么春耕秋收,就连寒露都要给山上的山贼一人做一双棉鞋。 千万不要寄希望于山贼,希望他们能收了你的礼就给你一分薄面。 山贼的口号永远不会变——该收礼收礼,该抢劫抢劫。 所以只能不间断的送礼,让镖局成为山贼的活爹,这才能保着镖不出问题。 自古以来,山贼和镖局的关系就很敏感,有恩有怨,又怨恨交织。 我把这些事和许墨一说,许墨登时面色一顿:「照你们这说,老铁匠对咱有恩啊!」 「你没听到关键。」我纠正道:「老铁匠不想说,咱们强行干预,这就容易结怨。」 「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恶,就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揣测别人。」 第1486章 试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许墨一下就蒙了,想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咋越听越糊涂,那到底是帮不帮他?」 实际上,许墨只是一个写照。 凡事都有技巧,报恩也不例外——需要合适的契机。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离开的原因。 「你必须心怀善念,但是不能用你的善良去伤害别人。」 我回头指着身后:「就像现在,他不想说,你就不要问,但是你要记得,他对你有恩,他现在被人威胁,你不能坐视不理。」 看着许墨发呆的样子,我知道他已经被我绕蒙了。 我知道他现在很难接受,但他必须接受。 他叫我一声师傅,我必须对他负责。 我不期待他成为很厉害的人,但我希望他做一个被人喜欢的人。 许墨又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看地面。」 从我们进到铁匠街,路上一个人都看不见,整条街完全是一片死寂。 积雪落在路上,上面排列着整齐的脚印。 许墨低头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的意思是,想偷偷帮他?」 「是这意思。」 「你现在沿着脚印慢慢找,肯定有线索。」 许墨费解的看着我:「这茫茫大雪的,这不是大海捞针?」 「踏踏实实的,一点点干,肯定有结果。」 我之前只是觉得,带着许墨能让他多学点本事。 到了现在,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做的对的,学本事是一方面,主要是能让他看见人情世故。 雪地上的脚印很清晰,可在街头的转角突然消失,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许墨一脸懵逼的看着我:「师傅,这什么情况?」 所有的东西在这一刻陷入死局,饶是我和许墨有心,但确实使不上什么力气。 实际上,即便我不去管老铁匠,这也算是理所应当。 但我现在带着许墨,必须以身作则。 想到这,我便带着许墨转头:「走,回去。」 回到铁匠铺,我反复敲了好几下门,老铁匠才缓缓把门打开。 看见我俩的一瞬间,他明显有些发呆。 「你、你们怎么回来了?」 我笑呵呵的把门关好,径直坐到炉子旁边:「外面太冷,想在你这取取暖。」 「我这要关门了。要是没什么事,你们就别在这待着了。」 显然,我们这次回来,老铁匠并不欢迎。 我凝神想了想,直言道:「我大概能猜到刚才是谁找你。」 「谁?」 「是谁你比我心里清楚。」 此话一出,老铁匠登时闭口不言。 实际上,我完全是在这瞎吹牛逼,我哪知道那是谁。 不过,老铁匠还是吃这一套,连忙把声音放低:「你们照面了?」 「他威胁你,对么?」 老铁匠又一次低下头:「我都这一把年纪了,威胁还能咋样?」 「你以为我怕他?我只是不想把我这弄的太乱!」 我赶紧点头安抚道:「是是是,你肯定不怕他。」 「如果我没猜错,他掐住你脖子了。」 半晌儿,老铁匠悠悠开口:「你也不用在这套我话,本来吧,我确实想让你帮个忙。」 「但是现在不用了。」 不等我说话,许墨先不乐意了:「老先生,您这么说话就是瞧不起我师傅了!」 「你看见街边上的生祠了吗,那是……」 不等他说完,我先拍了他一下。 老铁匠瘪瘪嘴:「漠南第一座生祠,有谁不知道?」 「那生祠供的是你师傅?」 第1487章 担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铁匠像连珠炮似的:「你师傅又能咋样?别人不知道,可糊弄不了我这个糟老头子。」 「漠南之所以能恢复安定,全仰仗小神仙,那什么生祠,只是一个虎皮罢了!真正的老虎不在这!」 嘿! 一提这事,我倒是来了性质。 我和志安之间的事儿,只有我们几个知道,这几个人绝对不会到处宣扬。 「这事您是从哪知道的?」 老铁匠抱着肩膀,悠悠道:「漠南出事的时候,我压根没走。本来想和这铺子同生共死,没想到侥幸活下来了。」 「能活下来,全是靠着小神仙!」 说到这,老铁匠忽然停住,摆摆手:「算了算了,跟你们说了也不懂。」 所谓怅然若失,大概便是如此吧。 本来我还挺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没想到他死活不再开口。 片刻,我又开口道:「那我问您,如果是小神仙来了,能不能解你心头之忧?」 「那肯定能啊!那可不是小神仙,是真神仙!」 …… 老铁匠吧啦吧啦的说了很多,无非都是歌功颂德的话。 许墨几次要开口,都被我打断了。 等他说完了,我才开口:「小神仙我是请不来,但是我表弟,是小神仙的亲传弟子。」 「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问他。」 老铁匠眼珠子瞪的溜圆,不可思议的看着许墨:「你们没骗人吧?」 许墨满脸错愕的看着我,可形势所迫,又不得不低头,声若蚊鸣的答应一句:「是我。」 「那太好了!」 老铁匠起身一抱拳:「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废话了!如果能请动小神仙这尊真神,那就算有救了!」 我俩满心疑惑,老铁匠却慢悠悠的开口,道出一段不为人知的秘辛。 话说当初大家签完合同以后,晚上都梦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这人只有脑袋是个囫囵个,身上都被刀剐烂了。 一天两天尚能坚持,时间久了,这人就扛不住了,有的开始变得神经质,有的就彻底疯了,光是送进疯人院的就不下十个。 人的群居性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谁都不想变疯,可谁都没办法。 没办法,只能选一个德高望重的主儿。 这人就是老铁匠。 老铁匠不但是这条街年纪最大的,关键是打过土匪,浑身上下有一股子硬气。 可老铁匠自己明白,自己所谓的打土匪,无非就是随着家里的长辈,去山里打猎的时候,误打误撞打死一个土匪。 虽说是无心之举,可在那时候立下大功。 旧社会的时候,官府衙门宁愿去追一个无影无踪的江洋大盗,也不想去山顶上抓土匪。 倒不是多难抓,主要是费时费力,最后还落不了什么好处,搞不好还得搭进去几条人命,实在是不划算。 其实,大部分土匪,不能算是纯粹的胡子。 他们处于半民半匪的状态,拦路抢劫的活没少干,但是抢完东西不会挥霍,反而是回家踏踏实实种地。 至于他们抢劫目的,更是简单到离谱——根本不是为了金银财宝,只是为了不想外人涉足领地。 可即便是这样,依然让官府头疼的很。 村民分散性太强,整个衙门的人散出去,都抓不到一个有用的。 要说打持久战,那就更不划算了,村民们吃喝不愁,衙役们饥寒交迫。 到了后来,这些半民半匪的主儿,就成了卡在衙门的一根鱼刺——犯 不上动手术,但是卡着真难受。 所以,在那个年代,谁家要是有剿匪的战绩,衙门肯定要送上一个流芳百世的大牌匾。 这牌匾要挂在祖祠之中,寓意光耀门楣。 那话怎么说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老铁匠本来不想把这事张扬出去,可这祖传的牌匾正好挂在堂上,想挡都挡不住。 正是因为这样,老铁匠在这条街上获得前所未有的声望。 然而,这东西就是双刃剑,担子也落在老铁匠的身上。 他们需要一个办法,能顺利的离开这。 毕竟当初签下合同也是脑子一热,越往后的时间,后悔的心思就越重。 奈何,大家谁都没办法。 老铁匠也尝试过找人,该做的***一样没少,该有的效果一样没有。 渐渐的,所有人都开始孤立这老铁匠,觉得他空有名望,没有本事。 按老乞丐的话说,他也委屈啊! 他从头到尾都没想充大个儿,是这群人非得把他扶上位,现在又嫌弃他本事不济,这不是欺负人么? 可这老铁匠也是个老实人,既然应下这事儿,就没打算反悔。 说到底,他现在只是想找个办法,让所有人能拜摆脱这条街的束缚。 不为别的,就想在他死后能落个好名声。 而他也毫不隐瞒的告诉我,其实,刚才找他的人,就是那个消失已久的神秘人…… 第1488章 白虎悬针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铁匠说了很多,我也算听明白了,他无非就是想把自己这个担子卸下去,往后也有脸面在这生活。 能看出来,他真不是个争名夺利的主儿。 他的手艺我已经见过了,一天之内,就能做出如此精妙武器,凭借他的手艺,把这条街的铁匠都收为徒弟,这都不是问题。 可他依然选择独来独往,这就说明,他是真的想干点事儿。 我朝许墨使了个眼神:「你父母都不在了,我这当哥哥的就是家长。」 「这样,我替他做个拍板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给你想办法!」 老铁匠立马起身抱拳:「还请两位引荐一番,理应当面拜见小神仙!」 我只是轻笑几声:「等这事办妥了,一切都好说。」 「这样吧,我们回去研究个对策,明天咱们再见。」 刚一出门,许墨就噘着嘴:「师傅,你咋又把我推出去了?」 「你就是小神仙,为啥不大大方方承认?」 「有句话叫先敬衣服再敬人,听过么?」 许墨眉头微微一皱:「什么意思?」 「如果你师出无名,就是个三流江湖先生,他会对你这么恭敬么?」 我拍拍他肩膀,轻声道:「咱俩肩上都有担子,北方的师傅始终不能登上庙堂,就是因为咱们门楣不行。」 「如果你是茅山下来的弟子,态度肯定比现在还好。」 许墨瘪瘪嘴,咕哝道:「都是修道的人,哪来这么大的分别心?」 「没办法,谁都不能免俗。」 说话间,我俩已经走到街头,回头一看,只觉得倒吸凉气。 「这风水不对劲啊。」 我脚下站在丁字路口,三面均有道路,再往前就是死胡同,也就是铁匠铺所在的位置。 许墨歪头看了看:「白虎坐堂?」 「没错。」 丁字路口本就是聚阴之地,死胡同则会带来风水堵塞,聚来的阴气又散不开,时间久了自然会变成煞。 此煞名为白虎坐堂,乃是大凶之兆! 忽然,我看见路中间的一杆路灯,那是整条铁匠街唯一的室外照明工具。 「许墨,你仔细看看!这可不是简单的白虎坐堂!」 从风水上来说,我俩正对的死胡同是虎嘴,这根路灯就是一根刺。 这叫虎口悬刺! 风水其实不难理解,即便是刚入门的,也能判断出吉凶祸福。 最简单的判断方法,就是拟形。 你想啊,老虎嘴里卡了一根针,这还能好过了? 许墨听完到抽一口凉气:「那咱们岂不是要虎口拔牙?」 「嗯,得拔。」 许墨凑在我耳边,低声道:「我有个馊主意,但绝对好使。」 「你说。」 「先把这墙砸了,再给这路灯拔了,这风水局不就破了吗?」 我满心都是无奈,小声道:「这主意确实够馊,你觉得靠谱吗?」 「这墙是你说拆就能拆的?这路灯是你家的,说拔就拔?」 许墨瘪瘪嘴:「那你说咋办?」 「去中药铺收点药渣子,碾碎了以后铺满整条街,告诉老铁匠,让他带着所有人二十四小时不停的打铁。」 「既然老虎得病了,那就先治病。」 转头,我又看了看身后:「他这不是一天积累出来的煞,想解决也不是一天能解决的。」 说着,我把那一叠档案从兜里掏了出来,径直塞到许墨手里。 「咱们收了梁海的钱,现在咱们就是买卖关系,你必须用一个商人的角度思考。」 第1489章 商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许墨拿着厚厚的档案满脸发蒙:「那我应该从哪下手?」 「你必须用最快的方式,让梁海看见回头钱,效率是商人的立足之本。」 许墨翻了几页,又问道:「你之前不是教我,要按照时间顺序吗,否则有失公平。」 「这些凶宅的情况其实都差不多,早一点晚一点都不重要。」 许墨点点头,低头看了一会,把手指向第一栏:「那先去这吧。」 我凑近一看,是一所处于郊区的别墅。 「行,听你的,就这!」 许墨瞪眼睛反问道:「你不给点意见?」 「无论什么时候,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决定,哪怕错了,你也不后悔。」 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在某些极端环境下,人必须有极强的抗压性,不管到什么时候,必须相信自己。 转头上了车,我俩直奔别墅区。 这别墅区很早之前是典型的棚户区,对外说是远离喧嚣,其实就是在城乡接合部,是典型的富人不买,穷人买不起系列。 正是因为这种尴尬的局面,导致这别墅冷清的很,围着外面走了一圈,连售楼处都看不见。 大概,连开发商也放弃这个地方了吧。 保安亭已经褪色,巴掌大的外墙瓷砖悉数脱落,粗糙的水泥墙暴露在空气中,发黑青苔已经贴满了整个墙角,无人搭理的爬山虎疯长,枯黄交织的藤蔓凌乱的挡在玻璃上。 许墨趴在窗户上看了看,整个人被吓得原地弹射:「师傅,有人!」 「有人?」 我赶紧凑上去,两手挡住阳光,朝着屋里一瞧,床上还真躺着一个人! 这地方连个人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人住呢? 「没准是从哪来的流浪汉。」 我搓搓有些发僵的手,把电拉门拉开个一人宽的缝隙:「走,先进去。」 保安室的铁皮门已经破破烂烂,门上贴的福字已经褪成白色。 我刚要把门拉开,许墨立马开口阻拦:「师傅,会不会有危险?」 「进庙先拜神,进屋先拜人,甭管在哪,先打个招呼没坏处。」 年久失修的大门根本不禁拽,我稍稍一使劲,大门差点被我扯下来。 站在门口,我清清嗓子,高声道:「有人吗?」 躺在床上的人根本没有动静,也听不见打鼾声。 屋里几乎没什么生活痕迹,唯一一张**纸,是来自一个已经停产的方便面。 如果我没记错,在我很小的时候,这个方便面厂已经倒闭。 反复喊了好一会儿,我慢慢走了进去,伸手把被子掀开。 被子掀开的瞬间,卷起不知积攒多少年的老灰,呛的人咳嗽连连。 灰尘散尽,一个超大洋娃娃出现在我们面前。 躺在这的,根本不是人! 这洋娃娃是典型的90年代产物,浑身上下都是塑料,头上的金丝发硬撅撅的,湛蓝的眼珠子左右晃动。 只不过,寻常的娃娃也只就三五十厘米,可这洋娃娃,居然有一个成年人大小。 当一个东西超出它应有的尺寸,立马会变得让人不舒服。 第1490章 别墅大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许墨拍着胸口:「虚惊一场,吓死我了。」 兴许这是之前的保安特意留下的防贼的,让外人以为屋里有人,也就不敢造次。 我也没多想,想把这娃娃放回远处。 这娃娃入手的触感很怪,明明是塑料质地,却带着明显的弹性。 这种娃娃可不像现在的玩偶,没什么骨架,也没什么皮肉,最多算有个外形。 我只是觉得奇怪,但想想也没觉得多稀奇。 我俩刚从保安室出来,突然觉得头顶一阵扑腾声。 「哗啦啦……」 一群黑压压的乌鸦从头顶压上来,由南向北的飞了出去。 许墨抬头看着天,喃喃道:「乌鸦过头,万事发愁。」 不用他说,我自己心里也觉得不得劲。 天空灰蒙蒙的,只留下几声空旷的乌鸦叫,我和许墨找到虽说这别墅区修的有点尴尬,但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少。 入门的喷泉,汉白玉砌成的栏杆,无不在彰显别墅区的身份。 只不过,两侧的杂草实在太高,加上淤泥和积雪,走上去有点寸步难行的黏腻。 「3-101。」 许墨指着墙上的楼牌号,喃喃的咕哝一句:「是这,师傅。」 眼前这个充满欧式情调的独栋别墅,正是我们要来的地方。 在进去之前,我已经把这别墅里的事儿摸个大概。 资料上显示,是一对夫妻惨死在别墅里,有人说是凶杀,有人说是鬼害,总之死因成谜。 据记载,这别墅本就行情不好,但不至于一栋都卖不出去。 最主要的是原因,就是101的户主惨死,加上这院子里阴森森的,更是无人问津。 这房子根本没钥匙,随手一推就能进去。 别墅上下一共三层,装修的也挺气派,旋转楼梯上溅射着黑红色的不明液体,似乎在印证梁海资料的真实性。 许墨紧了紧衣领:「师傅,我咋觉得有点冷呢?」 「冷就对了。」 屋里常年没人居住,到处都透着寒意。 顿了顿,许墨又问道:「师傅,那你看现在咋办?」 「拘魂。」 说着,我把背包打开,里面有装好的五色米,以及香炉裱纸等物件。 我回头看看:「去,先把窗帘拉上,不要让阳光进来。」 「等着太阳落山,咱俩就开始干活。」 我俩刚把东西摆好,忽然听见门外有声音,起初只是脚步声,随着越来越近,门锁声忽然出现。 许墨回头看向身后,惊呼道:「有人,师傅!」 「喊师傅有个屁用!拿刀!藏在屋里!」 许墨这才想起来,小心翼翼的把宝刀掏出来,横拦在胸前,做好一副防御之态。 「咔哒。」 门锁晃了晃,随即被径直拉开。 门外进来一老一少,他俩进门的刹那,正好和我对视在一起。 很明显,他俩也被吓到了。 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也就是五十岁上下,年纪小的,目测20岁左右。 「你俩是谁啊?」中年人率先开口发问。 我愣了一下,赶紧表明身份:「有人请我们来这屋子里看看,怎么了?」 「谁请你们来的?」中年人明显语气不善:「这是我家!你们赶紧出去!」 「你家?」 我把手机里的文件打开,这是梁海之前买房子的合同,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我把手机递在他面前,轻声道:「您看看?」 第1491章 叔侄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王玉海。」我把文件放大后,指着上面的名字:「这是你?」 「是我。」 我立马心里怀疑:「这房主不是早就出事了么?你是什么人?」 王玉海深吸口气:「王玉山是我哥,他死了,这房子应该给他儿子。」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年轻人:「这就是王玉山的儿子,王镇。」 王镇怯生生的看了我一眼,短暂的眼神交流,算是我俩互相打了个招呼。 「我这房子是我们的,按理说,你们不该来啊。」 王玉海使劲清清嗓子,似乎有意掩饰什么:「房子确实卖了,但里面的东西还没拿。」 「我们过来清点一下,一会就走。」 我顺势闪开条路,让他们先进去,王玉海大步上了楼。 见王镇没挪动脚步,他又扭头催促一句:「你在这干啥呢?」 王镇小声的咕哝道:「我想在这看看。」 我给许墨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把刀先收起来。 王镇往里走了几步,直接看见地上摆的香炉。 他我我看看我,又看看香炉,顿时满脸哀切:「你们是道士吗?」 「你们能不能帮我个忙。」 王镇也不管我是不是在听,嘴上说个不停。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死了,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长成什么样。」 「你……」 王镇有些犹豫:「你们能不能让我看看他们?」 我没直接回应,而是把目光聚在他脚上的单鞋上。 外面的气温零下三十度,穿着棉鞋都不敢在外面久留,这一双单鞋是要把人冻坏的! 「你没见过父母,是你叔叔给你养大的?」 「嗯。」 王镇小心翼翼的点点头:「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我叔叔在我身边。」 梁海给我的资料上有记载,这房子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卖出去的,成交价是五十多万。 在那个人均收入一千块钱的时候,能花这么大价钱买房子的人,家里条件绝对不差。 他父母走了,肯定也留下一笔的不小的遗产,就算落魄了,也最起码是个小康水平。 我把车钥匙递给许墨:「后备箱里有双新鞋,你拿过来。」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也算天涯沦落人吧。 人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爹没妈,出门受了委屈都不知道找谁哭。 许墨把棉鞋拿了过来,王镇凝神看了一会,很坚定的摇摇头。 「你要真有心帮我,就让我看看爹妈吧。」 不等我开口,王玉海的声音忽然从头顶响起:「清点完了,抓紧走吧。」 「这房子都不是你家的,你还在这看什么?」 言语中,王玉海明显充满了暴躁和不满。 这不像个叔叔的所作所为的。 见此,我立马开口:「就算孩子不想爹妈,你不打算看看你哥哥么?」 「死了这么多年了,家里少了个人,总归是我应该有个念想吧。」 眼看王玉海又要开口,我立马抢先道:「孩子想见爹妈,这是在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这你也要的拦着?」 「你真是这孩子的亲叔?」 王玉海梗着脖子:「是不是亲叔,还轮的到你这个外人管?」 我把手机掏出来,在上面拨了几个号,随即冲他晃了晃:「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王玉海立马没了嚣张,不情不愿的挤出一句:「愿意看就看吧。」 我凝神盯了他好一会儿,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转头,我看向王镇:「我这可不是捡便宜的地儿,我保证你能看见,但是得先交钱。」 王玉海立马抬高声调:「怎么还要钱呢?」 「废话,我们不要吃饭的啊?」 王玉海死死皱眉盯着我:「多少钱?」 「不多,这屋子里所有东西都给我。」 王玉海指着我手机:「我以为你是道士,合着你是个抢劫的啊?」 「来来来,你不是要打电话么?快打!」 我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劝你还是给自己积点德吧。」 「你特么才……」 他话还没说完,王镇率先开口:「叔,我同意了。」 「你同意有个屁用!我不同意!」 「之前是把这房子落在你名下,是因为我没成年,你拿到了我的抚养权。」 王镇眼中出奇的平静:「现在我长大了,我父母的遗产可以到我名下了。」 「我有权利做任何决定,你说呢?」 王玉海登时面色通红,一巴掌直接抽在王镇的脸上,留下五个清晰的巴掌印。 「你抽什么风?现在学会犟嘴了?」 指着王镇怒斥道:「好你个白眼狼啊!我给你养大了,你这么丧良心?」 「跟我谈房子,是吧?你先把这么多年的抚养费给我!」 王镇只是轻轻揉揉脸,随即淡然开口:「我只是想要回我的东西,如果要谈抚养费,恐怕你没有什么话语权。」 「我父母留下的遗产,没有一百万,也有几十万,这么多年我的花销都一笔笔的记着。」 王镇很淡定的仰起头:「你在我身上花了一共不到20万,剩下的钱去哪了?」 就这么一问,王玉海立马闭嘴,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 王镇捡起我给他的鞋,低声道:「叔叔,我只是岁数小,不是傻子。」 「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都给送我一双鞋,这么多年你又送过我什么?」 第1492章 愿望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声声追问让王玉海哑口无言,反而王镇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你在外面干什么,其实我心知肚明,不用瞒,也不用骗。」 王镇缓缓抬起头:「今天的事,我做主了,我只想见我父母一面,你没权利阻止。」 说完,他坚定的看着我:「只要我能如愿看见,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成交!」 「不过,话得跟你说前面,这楼里的东西已经被搬的差不多了。」 「没什么金银细软,也没什么电器,你可不能反悔。」 我抬手指向身后的家具:「最值钱的在这呢。」 「那是?」 ***笑几声,上前抚摸着家具上的花纹:「看这工艺,不像是现代玩意。」 「从侧面你能看见包浆,包浆油亮但不闪贼光,这是积年累月空气氧化的结果。」 我丝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判断:「单件的家具常见,成套的东西可不多。我估计啊,这一套东西至少在六位数往上。」 王玉海立马不乐意了:「你这不是欺负孩子么?你就是相中了这套东西,才给我们挖坑!」 王镇立马在一旁纠正道:「不是我们,是我。」 「不过……」王镇把目光看向我:「我乐意!」 「得!那你就在这等着我。」 王镇回头看看王玉海,只给他留下一个不轻不重的白眼,便大步流星做到一旁的太师椅上。 王玉海眼珠子都在喷火,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可又拿我没什么办法,只能愤愤离场。 许墨凑在我耳边,低声道:「师傅,梁海不是已经给咱们报酬了嘛,你还找他要钱,这……」 「你又要说我黑心?」 许墨面露为难道:「不是你黑心,主要是他已经够惨了,没爹没妈,又碰上这么个叔叔,可能也就这点家底了,你又全给他掏光了,这不合适啊。」 我轻笑几声,拍拍他肩膀:「把心放肚子里,这些东西我不会动一分一毫。」 实际上,从最开始我就看出来他叔叔有问题。 这人鼻头红亮,财库位置上明暗交错,有亮有暗。 按明显来说,这人财库特别不稳,时而暴富,时而一贫如洗。 能有如此面相之人,只有一种人——赌徒。 只有赌徒才会有如此快进快出之财! 最要命的是,他鼻头上的杂乱,一条连接女干门,一条连命关。 这说明王玉海赌来的钱,全都花在女人身上了,而且,这个女人会要他命! 如果我现在不用这种截胡的方式把这些家底保住,王镇才是真正的要完蛋。 有了这一手,最起码能保证王镇到最后能有个翻身的本钱,总好过血本无归。 我把王镇喊道身边,先问道:「你为什么信我?」 王镇被我这个问题问的一愣,随即平静道:「因为我不知道信谁。」 「外面的高人我请不起,正好碰上你了,感觉你大概有点本事吧。」 「你就没想过,我万一是个骗子呢?」 「反正我这辈子已经这样了,骗还能骗成什么样?」 王镇似乎真的只是在赌上一番,说话的时候也是漫不经心,根本看不出心中有什么波动。 此时,日暮西垂。 太阳贡献出最后一抹光亮,随即缓缓落下。 第1493章 洋娃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微弱的阳光传统寒气,有气无力的落在窗帘上。 许墨看向我,轻声道:「可以了吗?师傅。」 「把三牲六畜请出来。」 所谓三牲六畜,其实并不是九种畜生,只是一个泛指。 实际上,只有一头乌牛和三匹白马。 乌牛敬地,白马敬天,余下两头名为拘魂,专门把亡魂请上来。 相对来讲,这种方式比较温和,更像是协商。 当然,如果对面这主儿不识抬举,我还有拷鬼棒等着他。 许墨拿着巴掌大的乌牛白马,轻声道:「师傅,这玩意跟个小玩具似的,能行吗?」 我使劲拍了他一巴掌:「别在这胡说八道。」 乌牛白马确实有大小之分,在殡仪馆看见的一般是大的,竹篾做骨架,花纸做皮肉。 我们出门办事不可能带这么大的玩意,只能拿着缩小版。 越小的东西,越讲究手艺。 可这个年月讲究的是流量,根本没人费时费力的做个小物件。 缩小版的乌牛白马是用碎布条做的,立马插上几根竹签子,这就算完成了。 多亏那些老辈师傅都入土了,否则看到这一幕,肺子不得气炸了? 许墨把东西准备好,又抽出几根高香,递在我手里。 我朝着王镇招招手:「你过来。」 说着,我把腰后的匕首掏了出来,王镇只是狐疑的看着我,根本看不出害怕。 我朝着他食指轻轻一划,殷红的鲜血登时渗透出来。 我把鲜血沾在香根上,嘱咐道:「一会我拍板子,你就把这四根香点着,使劲往香炉里插。」 眼见他点头,我又看向许墨:「他燃香以后,你把小米和石灰撒在地上,其余的都不用你管。」 从某种意义上说,王镇的出现,确实帮我减少不少麻烦。 阳间有滴血认亲之说,阴间也同样如此。 在农村的时候,若是看见谁家孩子被脏东西缠住了,就用这种方式。 只要这香能顺利点燃,就说明大家都会很安全。 我坐在凳子上轻轻拍响量天尺,口中默念拘魂诀,王镇很听话的把香火点燃,使劲插在香炉之中。 许墨看看我,也随之把香火点燃。 偌大的别墅里烟雾飘飘,淡淡的檀香味让人倍感放松。 「啪!」 法诀念完,我再度拍响量天尺,高喝一声。 「拘魂马,管拘魂!听你名,听你姓!与你无关你别来,和你有关走上前!」 「王玉山!魂来!」 「簌!」 桌上的拘魂马无火自燃,布条燃烧的味道混合在檀香之中,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充斥着耳膜。 忽然,平地卷起阴风,香火头几乎被削下去一层。 「王镇!给你爹妈磕头!」 王镇微微一楞,冲着香炉就砰砰砰的磕头。 阴风中渐渐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许墨整个人都傻在原地。 其实我也心里画魂,这夫妻俩都死在了屋里,怎么也不该是一个人啊。 随着那影子的渐渐清晰,王镇磕头的速度愈加频繁,一声声撞在地上,似乎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终于,那人影彻底变得清晰。 我抬头一看,顿时觉得后背冒凉风。 一切都和我想的不一样,可出来的是居然是一个洋娃娃! 一瞬间,我脑袋像过电流似的,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切。 这洋娃娃,就是我们在保安室看见的那个! 第1494章 不该出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起初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越看越不对,那死鱼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绝对没错! 「师、师傅。」 许墨哆哆嗦嗦的开口,也看出了不对劲。 王镇也傻在原地,回头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我,可我也不知怎么解释。 我总不能告诉他,眼前这洋娃娃就是你爹妈吧? 可我仔细一想,我确定自己没出错,任何一个环节都对。 突然,我想到一件事,连忙问道:「许墨,我让你在外面撒的石灰,你撒了吗?」 「撒了啊!一点都没差!」 这更说不通了。 如果说许墨忘了撒石灰,没准是外面的孤魂野鬼找上门,眼前的一切倒是能解释清楚。 可外面的防御已经做到位了,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那洋娃娃越靠越近,一直到了王镇面前才缓缓停住。 「呜呜呜。」 此时我才发现,那洋娃娃的嘴已被人缝上! 他似乎想说点什么,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洋娃娃试图把自己嘴上的缝线摘下,可两只手像木头似的,根本不好使。 鬼的怨气本来就重,顷刻间,这屋里的温度骤降,一说话都有冰晶结出。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已经被冻得通红。 现在屋里的温度,绝对比外面的要低! 洋娃娃朝着王镇不断嘶吼,两只胳膊像失控的电风扇,不住的往王镇脸上甩。 眼下看不出门道,但我隐隐感觉到,这洋娃娃的怨气滔天,好像要和王镇玩命似的。 我不敢草率,一把抽走拘魂马,抄起桃木剑抄着拘魂马狠狠一扎。 洋娃娃只留下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便彻底消失在阴风之中。 待到一切安定,许墨才愣愣的回头看向我:「这什么情况啊?师傅。」 我凝神想了想:「跟我去保安室。」 我刚要起身,王镇瞬间挡在我前面,低声道:「你们要干什么去?答应我的事儿,你们可还没办呢!」 「你别急,我肯定不跑。」 可这种话明显不够说服他,王镇直接开口道:「你们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许墨面色一顿,又把目光看向我,我只能点点头。 这也是我们行内的规矩,只要答应下来,就必须把事儿办成了。 而且,在这个期间,甭管苦主提出什么要求,只要别太出格,一般都得接受。 没办法,吃的就是这碗饭。 这别墅区本就荒凉的很,晚上丁点亮光都看不见,除了我们仨的脚步,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手电筒的光亮不足以穿透黑暗,哪怕是有强光手电的加持,能见度也绝对不会超过三五米。 凭借着记忆,我们一路往保安室的位置摸索。 就在保安室映入我们实现之中时,一阵尖锐的铃声骤然响起。 王镇赶紧低头拿起电话,凑在嘴边:「叔?」 不知王玉海在那面说了什么,王镇只是匆匆挂断了电话。 转头,王镇看向我:「一会你得跟我走。」 「不对。」他又特意纠正道:「是你们。」 我和许墨互相对视一眼,我又开口:「你叔点名让我去的?」 「不是。」 王镇直言道:「我叔只让我回去,但是我怕你们跑。」 对此,我也只能苦笑几声:「我们能跑到哪去?」 王镇很执拗的摇摇头:「这房子没有锁,里面的东西你们一夜就能搬空,等我再回来,上哪找人去啊?」 转念想想,我也能理解。 我们之间最多算刚认识,他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又哪来的信任? 「那这样吧,你先等我办完事,正好我有车。」 这个折中的办法让王镇静下心,随即点头道:「那行,你先办事。」 白天的保安室都显得阴森森的,现在更是如此。 第1495章 有人来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有心让许墨练练胆子,便冲他呶呶嘴:「你去给那娃娃拽出来。」 「我啊?」 「废话,那还是我啊?」 许墨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半闭着眼睛把被子掀开。 我拿着手电筒一照,登时心头一凉。 这娃娃的嘴居然缝着七扭八歪的黑线! 有人来过! 我很清楚的记得,我白天翻开这个娃娃的时候,虽然看着怪异,但嘴上绝对没有这条线。 这样就意味着,在我们之后,不但有人进来了,而且还把这娃娃的嘴缝上。 似乎,有人想让娃娃闭嘴。 再联想起今晚的事儿,我招魂招的明明是王镇的父母,为什么会出现一个洋娃娃? 那个我始终不想承认的事实,在这一刻似乎必须承认了——这洋娃娃和王镇的父母绝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然,这话我没敢说出口,一旦说出来,王镇保证能活吃了我。 毕竟,谁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王镇有些警惕的看向我:「这个娃娃,和刚才看见的是一个吗?」 「嗯……」我低吟片刻:「不是。」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就是想来看看。」 王镇没再追问,只是开口道:「那现在能走了吗?」 出了门,王镇坐在副驾驶,除了指路什么都不说。 七拐八拐之后,我们拐进城区里,王镇指着前面开口道:「城市花苑,就是这。」 王玉海的家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王镇的父母给他留了那么多钱,王镇又没花多少钱,剩下的钱肯定都在王玉海手里。 然而,他住的房子很小,目测只有30平左右。 至于里面的陈设,那更是简单的不像话,除了一点桌椅板凳,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唯一的家电便是一台老旧的电视机。 我们进去的时候,电视机正滋滋啦啦的冒着雪花点,王玉海一脸颓唐的坐在地上。 我刚往前凑了几步,一股子浓烈的酒味瞬间扑鼻而来。 王玉海虽然喝多了,但意识还算清醒,一开口直言问道。 「你们怎么来了?滚出去!」 「晚上太黑了,他们送我回来的。」 不等我说话,王镇先行开口替我们解围:「你把他们撵走了,一会没人送我回去。」 「我送你啊!」王玉海踉跄着站起来:「你还有叔叔啊!」 王镇嘴角挑起一抹轻笑:「算了吧,我还不如自己回去。」 「这么晚上让我回来,是有事?」 王玉海用力点点头:「你让他们先回避,我跟你说几句话。」 本来我俩就是被强迫过来的,压根也没想过偷听什么,如今听到这句话,我和许墨很自觉的退到门外。 我俩在外面一直等,约摸着我四十分钟左右的时候,房门忽然打开,王镇从屋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他一伸手,把存折递在我面前。 我压根没敢接,转而反问道:「这什么意思?」 「他给我的。」 这下,我更懵逼了:「你叔叔给你的,你给***啥?」 「我觉得不对劲。」 我将信将疑的把存折接到手里,前后看了看,惊呼道:「余额60万?」 「都给你了?」 「嗯。」 我把存折还给他,轻声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再说了,他给你多少钱,你没必要跟我们 汇报啊。」 王镇摇摇头,轻声道:「不是,我是觉得这事有蹊跷。」 「他是什么人,其实我很清楚。他在外面做了什么,我大概也知道。」 王镇眼中藏着平静,但言语中满是怀疑:「他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 「这事,你跟我也说不着啊。」 顿了顿,我又安抚道:「他是叔,我们是个外人。这事我们不想跟你太纠结,毕竟我们也做不了主。」 「不,我希望你帮我。」 王镇再度开口道:「我跟你说实话,哪怕是个外人,都比他靠谱,也更值得相信。」 啧。 也不知这叔侄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居然能敌对到这个地步。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我一介草民了? 这种事确实有点棘手,但他已经这么坦诚了,我也不好再说别的。 我凝神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么多年都没对你如何,现在突然对你好,确实有点怪异。」 「最重要的是,有点太巧了。」 顿了顿,我又分析道:「你们很多年没去过别墅了吧?」 「至少五年。」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他有没有和你说,以后不要靠近别墅之类的话?」 「你偷听了?」 王镇这么一反问,我立马有了判断。 我这个猜测,还真就不是空穴来风! 突然,房门又一次被打开,王玉海瞪着眼睛往外看,那眼神里似乎要喷出火苗。 「王镇!我告诉你了,离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远点!」 说完,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要么回你单位,要么进来睡觉!」 我给他俩使了个眼神:「先下楼再说。」 第1496章 如何选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按照王镇所说,他叔平时连个零花钱都不给他。 上完高中以后,他叔就不让他继续念书了,早早的上了班。 所以,今天突然给了他一笔巨款,才觉得我不可思议。 沉默半晌儿,许墨轻声开口道:「我觉得吧,凡事还是要往好处想,万一是他叔给他攒的钱呢?」 「之前怕他把钱都败光了,所以才想出这么个对策。」 对于许墨的天真,我也是见怪不怪了:「所以就不让他上大学?这合理么?」 许墨瘪瘪嘴,凑在我耳边:「师傅,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谁也不知道具体咋回事。」 「那话怎么说的,不知全,不予评。」 说着,许墨把存折递在我眼前:「要不,这事咱们还是别……」 「哎?」 话还没说完,许墨口中冒出一声疑问,又靠近一看:「好像不大对劲啊,师傅。」 「咋啦?」 许墨使劲搓着存折:「手感不对。」 「你还懂这个?」 许墨立马把存折凑在我眼前:「你看,这后面没水印。」 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布袋:「这是我爷爷给我留的,我想他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这存折哪有水印,哪里有钢印,我闭眼睛都知道。」 他把两个存折一起打开,果然不对劲! 王镇也看出了端倪,立马反问道:「他用假存着糊弄我?」 眼下铁证如山,肯定洗不白了。 「我特么现在就上楼找他去!」 眼看王镇火冒三丈,我赶紧把抓住他手腕子:「抓贼抓脏,捉女干捉双,你现在这么上去,他能承认?」 「搞不好他狗急跳墙,直接把这存着撕了,到时候你死无对证!」 「他欺负我这么多年,我一直忍着!他现在还这么骗我!你让我忍着?我忍不了!」 王镇的怒吼把楼道的声控灯全部喊亮,我一看这阵仗,赶紧把他往车里塞。 上了车以后,王镇还是不断怒骂,几次想抢我方向盘。 好在有许墨在,还能帮忙摁着,倒不至于出大事。 我一面猛踩油门,一面开口道:「你叔叔只是爆发点,绝对不是入手点。」 「真正的入手点,还在别墅里。」 「什么意思?活人骗我,死人说不了话,有个屁的入手点!」 我透过后视镜瞥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半盒烟,直接丢在他面前:「抽根烟再说。」 一口烟下去,王镇明显冷静一些。 我这才有机会继续说话:「只要你愿意听我的,我保证给你个真相。」 车子开到闹市区,我一脚踩住刹车,冲着许墨说道:「下车去超市买点吃的,这是个持久战。」 「你就在车里等我俩,哪都别去。」 「为什么!」 「你就不怕你那个丧心病狂的叔叔,对你有啥报复?」 临下车的时候,我特意把车门落锁。 走了几步,我赶紧把许墨拽到身边:「给你个重要任务。」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确保王镇的情绪稳定。」 许墨指着自己:「我?我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 「另外,这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 许墨一脸不解的看着我:「是要学道法么?」 这是我最担心的一件事,也是对许墨最大的不放心。 道法也好,拳脚也罢,天赋固然占了很大成分,但只要用心学,早晚都能把这两样学会。 唯独这人情世故,完全要靠经验积累。 第1497章 教科书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在我们这行,有个不成文的划分——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师。 掌握道法只是一方面,能把人情世故弄清楚的才算是大能,这也是大部分道士的分水岭。 弄得清楚,那就是大师,否则便是一个空知道法的躯壳。 比如志安,他现在就是吃了这个亏。 许墨听完以后兀自点点头,喃喃道:「所以,真正的大师绝对不是只会念经。」 「更应该出现在街头巷尾,就像是济公那样!」 「嗯,差不多是这意思。」 我俩拎着一大包吃食走了出来,王镇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转头,我们开车直奔别墅。 「许墨,把剪子准备好。」 下车以后,我们又返回保安室,这一次一定要个结果出来! 我让许墨拿剪子把洋娃娃的嘴打开,准备二次拘魂。 许墨颤颤巍巍的拿着剪刀,小心翼翼的划动着洋娃娃的嘴。 「师傅,这、这好像不太对劲啊。」 「又咋啦?」 我在旁边嚼着饼干,压根没抬头。 许墨缓缓站起身:「我感觉这里面有东西。」 「能有什么?我……」 我这面刚要起身,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破碎之音,漫天玻璃碴子四下横飞,只见一块重物破空而出。 本能之下,我一手护住许墨,一手把王镇拽过来。 「嘭!」 还不等我反应我,那东西突然炸开。 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耳膜里全是蜂鸣回响。 万幸的是,这东西是在我背后炸的,没伤及到我们要害。 好半天之后,我这脑子才慢慢恢复意识,我使劲甩甩脑袋,拽着他俩先出去。 许墨灰头土脸的看着我:「刚才是啥玩意?」 我使劲扣着耳朵,外界的声音终于清楚一些,我回头看看,返身走了回去。 这时候我才看清,地上是个什么玩意。 这东西大小和砖头差不多,外面用纸壳包着,里面是土黄色的泥块。 这是土炸药! 这玩意早就绝迹了,没想到还能让我碰上! 早年间开山开矿的多,这种土炸药要比雷管好使,一来是造价便宜,二来更稳定,不容易炸出事。 可现在早就不是从前了,会做土炸药那批人早就入土了,现在基本没人能造出来了。 不过,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些端倪。 造这个土炸药的人,也是个二把刀,造的东西很粗糙。 这种炸药一般是两个绑在一起,两个炸药共用一根引线,这就比较考研手艺了。 然而,丢进来的这个,只响了一半,另一半根本没响。 当我把这东西丢在他俩面前的时候,他俩都是一脸懵逼。 「这啥东西?」 「二踢脚。」 许墨本来就胆子不大,我哪敢告诉他俩实情。 可许墨也不傻,狐疑的反问道:「真是二踢脚?」 「嗯,就是比二踢脚大点,问题不大。」 许墨伸手想拿,被我一声喝断:「别碰!」 「虽然是个二踢脚,但是我告诉你,这玩意能要命。」 顿了顿,我又看向王镇:「你最近的罪过谁?」 王镇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要说得罪,也只有我叔了。」 许墨在一旁接茬道:「是啊,那还用想吗,肯定是叔啊!」 我白了许墨一眼,又看向王镇继续道:「你能确定么?」 实际上,我心里也是这个答案。 可问题是,我不是当事人,我不能引导他思考,这种事只能他自己使劲。 半晌儿,王镇使劲点点头:「除了他,我也想不到谁了。」 第1498章 灭口?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用脚踢了踢炸药:「你最好再仔细想想,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么?」 「这是杀人!」 「另外,只凭一个炸药,也判断不了什么,虽然你叔叔现在挺可疑,但毕竟没有实质性证据。」 许墨在一旁接茬道:「这还用证据吗?傻子都能看出来啊!师傅!」 「做事只能讲证据,不能凭感觉。」 我把许墨拽到一旁,低声道:「这小子现在正在气头上,憋着劲想找他叔算账,万一判断错了,咱们一拱火,肯定得出事。」 「你听我说,别瞎出主意。」 转头,我又看向王镇:「如果这事是你叔干的,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你叔肯定有个惊天大秘密。」 「准确的说,是一个很怕你知道的秘密。」 此时,王镇显得有些犹豫:「我叔虽然挺混蛋的,但不至于对我痛下杀手吧?」 「不都说血浓于水嘛,这……」 我回头看看许墨,他立马捂上自己的嘴。 这种事我见的太多了,也猜到了大概的结果。 人在愤怒的时候,会说出很多不理智的话,可一旦实打实的碰上亲情这条红线,谁都会慎重。 我没给他回应,而是给他充分的考虑时间。 半晌儿,王镇再度开口:「我不想这么草率的下定论。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跟我去查查他。」 「万一我不是好人呢?」 王镇缓缓摇头道:「起码你不是坏人。」 得,既然他信我,那就什么都好说。 我重新折返进屋,把地上的剪子拿起来,小心翼翼的划开洋娃娃的嘴。 确实,如许墨所说,这洋娃娃的触感确实不对劲。 之前我就觉得这娃娃的质感很像肉皮,如今拿起来,明显有些怪异。 我趴在洋娃娃身上听了一会儿,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反复听了好一会儿,我也顾不上其他,索性一股劲到底! 我把剪子当成手术刀,一刀直接切入洋娃娃腹部。 「哗啦。」 一股子不明液体哗哗往下淌,那其中的腥臭味叫人胃里翻江倒海。 许墨捂着鼻子嘟囔道:「这洋娃娃怎么还有馅啊?」 我拿着手电筒往前一照,这洋娃娃里装的不是别的,竟是一块块碎肉! 这碎肉颜色已经发黑,模样和腊肉有几分接近。 显然,这碎肉已经有点年头了。 这得是什么样的变态啊,才能往洋娃娃肚子里塞这玩意?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而陌生的酸味。 是福尔马林! 这些年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见过,用福尔马林保存尸体的也大有人在。 显然,现在是有个变态,把洋娃娃当成储存容器,靠着福尔马林让其保鲜。 我脑子里闪烁的始终是王玉海的脸,可事实上又没有什么证据。 还有,这尸块又是谁? 在某一瞬间,我想到了一个词——镇物。 镇物这种东西通途甚广,能消灾辟邪,也能杀人与无形。 而这东西的玄妙之处就在于,同样的东西,放在不同的位置,带来的效果天差地别,甚至是截然相反。 话说以前有个泥瓦匠,给东家干活的时候,吊线量尺的时候是直的,盖出来的墙便是歪的。 起初东家怀疑是泥瓦匠水平不行,连续换了几批工匠,终于碰上个明白人。 这人在地上画了个圈,吩咐人朝着下面挖。 这一挖直接找到了根源——底下埋着两只鞋。 从磨损程度上看,鞋的主人明显是个跛脚。 东家一脸嫌弃的要把这鞋扔了,可那工匠却不让。 前后这么一打听,东家确实得罪过一个瘸子,但东家并没当回事,说是有一年冬天,有个要饭的瘸子想要点煤渣子。 但东家是个最生意的,最怕的就是口忌,送煤谐音‘送没",听着实在是不吉利。 就这样,让手下的人把这瘸子轰走了。 第1499章 浮出水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个小插曲,根本算不上什么,也没人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因为砌墙,可能到死都不会想起来这件事。 那工匠便说了,这两只我跛脚鞋就是瘸子下的镇物,砌不起来墙是小事,要命的还在后头——只要住进这个房子,男丁必然全瘸。 那东家顿时火冒三丈,要找人把那瘸子抓来,但被那工匠阻拦了。 工匠让人把鞋子重新埋回去,但是在两只脚上再压上两个秤砣。 东家也是一脸懵逼,不知那工匠要干什么,怎么追问也不说。 后来给工匠问急了,只告诉他一句话——想办法生个儿子,你这儿子必然是个以腿入道的武状元。 在很多年以后,工匠留下的话确实应验了,这少东家还真就是个武状元。 工匠这一手,名为以阵破阵,讲的是个以力破巧。 不打不骂,不急不恼,把你的镇物当成垫脚石,踩着你再往上走,这是真正的高人。 而我们眼前的这个洋娃娃,让我想到的就是这一点。 我特意查过资料,这片别墅区的老板,没有想象中的实力雄厚。 耗费巨资建造的楼盘,最后无人问津,几乎彻底把他拖垮。 保不齐,是这老板在这放下什么东西,试图改变运势。 如果是这样,那就能解释通前面的事儿——为什么拘魂的时候会把洋娃娃拘来。 镇物和动物一样,有自己的领地意识,根据镇物的能量强弱,能影响的范围也不同。 保不齐,我拘魂的时候触发了这镇物的领地意识。 当然,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想印证这件事,还得从根源入手。 我们重新折返回别墅,我又一次故技重施,看看这次拘魂能有什么结果。 许墨和王镇两眼紧盯着天花板,我则空中默默念起拘魂咒。 「簌簌。」 阴风骤起,两张惨兮兮的人脸从阴气中缓缓出现。 之所以说这两张脸惨,是因为它俩满脸都是刀伤和缝合的印记,粗略一看,就像是乱七八糟缝在一起的破布。 能看出这是两张人脸,这已经是我极限了。 更让人揪心的是,不知的从哪又冒出婴儿的挺啼哭,一声赛过一声,听的人心头发慌。 许墨扑通一下摔在地上,王镇更是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我重重摔下手中量天尺:「既然来了,就别装神弄鬼!」 「我现在跟你们好说好商量。」我把桌上的拷鬼棒拿在手里:「希望我们不需要它。」 「姓氏名谁!」 人脸很努力的说这话,可我根本听不清,他俩嘴里的含糊,就像是嘴里塞了破棉花。 好半天之后,我终于听清楚两个字:「王镇。」 「你说的是王镇吗?」 我两张人脸猛劲点头,我心里顿时来了精神。 「你们,是王镇的父母?」 眼看他俩又点头,我顿时觉得心生不忍,甚至庆幸王镇昏厥过去。 否则,又该怎么面对现在这个场景? 随之而来的便是不解,王镇的父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梁海的资料写的很清楚,说这夫妻是死因不明,可他俩这副样子,分明是被人害了。 此时,王玉海的那张脸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 我始终在怀疑他,可苦于没有证据。 那人脸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一样,含含糊糊的又留下一句话:「让,王镇,走。」 我赶紧抓过拘魂马,单手取出一支香,朝着拘魂马马背上狠狠一插。 「不许走!」 我这一手确实有用,可那两张人脸瞬间开始变形,而阴气也在此刻慢慢散开。 我凝神想了好一会儿,抬手又把香火拔掉。 如果我不放手,他俩立马会被扯的四分五裂,到时候只能落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显然,对面有人在暗中操控。 一旦把他俩当成斗法的资本,无论我们谁输谁赢,他俩的结果都是相同的。 迫于压力,只能如此。 这一趟也不算白忙活,起码我看见了事情的真相。 这就是我经常和许墨说的——千万不要凭借直觉。 直觉只是人的潜意识,或者叫有限的自我认知,就像有人出门习惯性往左走一样,没什么道理,完全是习惯。 就在这时,急促的电话铃声再度划破死寂的别墅。 我走上前一看,声音是从王镇口袋里发出来的。 当我把电话拿起来,上面只显示一个陌生号码。 思来想去,我把电话接起,放在嘴边等着对面先开口…… 第1500章 神秘电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然而,电话接通以后,对面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似乎,他也在等着我开口。 既然摸不清对面路数,索性就不摸了,少许沉默后,我把电话轻轻挂断。 随即,我又用自己电话给拨了回去,电话里传来空洞的机械女音。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此时,躺在地上的王镇悠悠醒来,睁眼睛看见我,立马像是屁股安了弹簧似的,直接从地上窜了起来。 「陈先生!刚才那是什么东西?该不是……」 我连忙摆手道:「都是幻觉,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管死了多少年,这血脉关系始终都在,谁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父母变成这个样子。 「叮!」 王镇的手机冒出一声清脆的短信提示,他揉揉眼睛立马看向我,眼中忽然多了些许怪异。 这么多年下来,我不敢说自己看人百分百准,但八九不离十还是没问题的。 「你刚才来了个电话,我接了,但是对面不出声。」我顺势反问道:「又有人找你?」 「没、没有。」 王镇摇头否认道:「是手机流量提醒,没啥。」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苹果肌僵硬的像块石头,至于说的这句话,更是漏洞百出。 别说是手机流量,哪怕就是欠了一万块钱电话费,也没有大半夜发短信的。 自从他收到这条短信,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太对劲。 对于我的问题也始终闭口不提,偶尔回应几句,也只是点头或者摇头。 好半天过去,王镇轻声开口道:「要不,算了吧。」 「啊?算了?」 我满心不解的看着他:「好好的怎么就算了?」 出门办事的阴阳先生最怕这种半路放弃。 这就好比是医生给患者治病,眼看着要治好了,患者突然说想死,高低都不治了。 若是这么做,一来是对自己不负责,二来有损先生的名声。 毕竟,这种事只有当事人知道怎么回事,外人只是以点概面。 所以现在有很多先生都是半闭关的状态,好不容易积累半辈子的名声,可不敢因为某一件事彻底报废。 没办法,越是名贵的鸟,越珍惜羽毛。 虽然我不是啥值钱的鸟,可现在正是积累名声的时候,这要是传出去,没人会说苦主如何,都得说我陈琦本事不济。 况且,他的这个反应十分不对劲。 从最开始,王镇就表现出对父母的执念,那是一种不死不休的执念。 而这一个短信,就让他放弃所有,显然这不现实。 ***笑几声,也没反驳他,只是轻声开口道:「没关系,你是东家,你说了算。」 「那这样吧,天亮我们就走,黑灯瞎火的实在不方便动身。」 「嗯。」 王镇淡定的回答,更让我觉得怪异。 我把许墨拽到身边:「想办法拿到王镇的手机。」 「咱俩轮班睡觉,他熬不过咱俩。」 许墨有些迟疑道:「这岂不是偷窥人家隐私?这,不太行吧,师傅。」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没什么不行的。」 说完,我已经和衣躺下,嘱咐道:「3个小时以后叫我。」 凌晨2点到4点,这是人最困的时候,而凌晨三点,则是一个人的深度睡眠期。 等许墨把我喊醒的时候,整个人困的说不出话,只是指了指手表,又指了指已经睡过去的王镇。 我揉揉眼睛赶紧坐起来,示意许墨去睡觉,转而蹑手蹑脚的把王镇的手机拿出来。 哎。 到底是年纪小,同在一个屋檐下,对人根本没提防。 打开手机的瞬间,那条神秘短信立马映入我眼帘…… 第1501章 挑拨离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姓陈的想霸占你家,万万要提防。」 「还有,他知道你不会给他,所以他特意招来小鬼,日出之前你会看见白衣鬼,到了那时候,他会借机让你躲起来,再趁着你不注意,把你家的东西搬空。你非但见不到你父母,最后的家底也没了!」 「叔这么多年对你有些严苛,但我毕竟是你亲叔,你爹的亲弟弟,你要相信我!」 …… 王玉海林林总总说了很多,每一个字都在编排我,这已经不是空穴来风了,完全是被害妄想症患者的自述。 他妈的,我正愁找不到证据呢! 王玉海现在靠着亲情牌跟我玩挑拨离间。 最关键的是,王镇这孩子还真吃这套,也不管王玉海到底什么居心。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我现在特别想把王镇喊醒,直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也想告诉他,并不会害他。 天底下的事儿总是充满嘲讽,我越是用真心付出,对面越会地方。 兴许,他还会很病态的忖量——姓陈的这么热情,该不是在密谋什么吧? 所以,想让他相信我,还真得需要用点弯弯肠子。 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他说日出之前会出现什么白衣鬼。 我倒是想看看,这白衣鬼的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把手机原封不动的还给王镇,缩回到墙角假寐。 我头顶是窗户,正对面就是王镇,这个角度和姿势,能很好的互相监督。 没过多长时间,我头顶突然传来有规律的撞击声。 「砰砰砰……」 任何声音在夜晚都会被放大无数倍,特别是这声音是我从头顶传来的,听着格外刺耳。 许墨的睡眠质量实在太好了,我连着晃了他好几下,我都不见他睁眼睛。 突然,坐在我对面的王镇猛然站起身,我两眼紧盯着我背后。 我瞬间明白了,八成是短信里说的白衣鬼! 我故意装的什么都不知道,直愣愣的问道:「你没事吧?」 「你别过来!」 王镇的情绪显得特别激动,指着鼻尖冲我怒吼:「退后!」 我回头一看,正好看见窗外飘着一张白衣女鬼。 虽然我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还是结结实实吓了我一跳。 那女鬼长了一张白板脸,所有五官都消失不见,只有一张惨白的脸,死死的贴在窗户上。 我回头看了王镇一眼,轻声道:「你就在这,哪都不要去。」 今天老子非得让你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我翻身抄起桃木剑,一手又抄起许墨的玄铁刀,靠着肩膀的惯力直接撞碎玻璃,左手桃木剑直刺女鬼面门,右手大刀带着破风声呼啸而至。 我这一左一右都是兵器,以一个死角把那女鬼包夹在中间,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不过,她这反应速度实在是有点慢,中了我一剑之后,居然又挨上一刀。 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那女鬼只知道上蹿下跳,根本没有反击。 「呲啦!」 玄铁刀削铁如泥,一刀横扫出去,我又狠狠往回一拽,一股壁纸刀划过A4纸的触感油然而起。 这感觉,我太熟悉了! 眼前这位,兴许不是鬼,而是一个实体! 那女鬼左右腾挪又上蹿下跳,我看准时机,将手上的桃木剑当成飞镖,朝着前面径直飞了上去。 「噗嗤。」 这这剑正中其胸口,利落程度堪比筷子通豆腐,随之而来的穿透声,更是尤为清晰。 第1502章 高仿货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铆足了劲,靠着腰部力量甩开膀子,大刀横着我抡出去,一刀将那女鬼拦腰砍断。 落刀的瞬间,我不由自主愣住了。 一团团棉絮和稻草的混合物从女鬼的身子里飞出,我凑近一看才知道,这特么就是个高仿! 只不过,这东西外面蒙了一层猪皮,里面又很细心的把猪皮缝合好,从外面一看,基本看不出端倪。 如果说我之前还仅仅停留在怀疑,那么现在可谓是证据确凿。 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就是王玉海! 只不过,他水平实在是不到家,做的东西太粗糙了,吓唬王镇这种普通人还行,对我可没什么杀伤力。 转头,我把这些零碎都收起来,回头看向王镇,不等开口,我又看见他脸上的惊骇。 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 我轻笑几声,故作什么都不知道:「别这么紧张,这不是什么鬼。」 「你看,就是用猪皮缝出来这么一个吓唬人的玩意。」 王镇满眼警惕的看着脚下,迟迟没把东西捡起来。 好半天过去,他才憋出一句:「该不是你自导自演吧?」 如果我没看见那个短信,现在听见这话肯定觉得突兀,可我什么都知道,自然就有了准备。 「如果是我自导自演,我肯定不会弄这么个高仿货。」 说话间,我把褡裢打开,从里面掏出几张摩罗符,随即又冲着他晃了晃。 「如果是我,我肯定的给你找来个真鬼,你信么?」 我随手掏出打火机,把摩罗符点燃,顺手丢在他面前。 只是几个呼吸间,屋里的温度骤然降低。 王镇裹着衣服往后缩了缩,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叽里咕噜乱转的眼珠,证明他现在确实害怕。 「对于我来说,用真的比造假更方便。」 我两手一摊:「只要你愿意,我马上领你开开眼。」 摩罗符的唯一作用,就是把附近的小鬼喊出来。 道士出门做事,难免碰上无解之题,当一切都没有头绪的时候,就把盘踞在这的小鬼请出来问问,基本能问出个子丑寅卯。 不过,还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把他们请上来确实不难,而且有道士的这层身份在,小鬼肯定会给面子。 问题就在于,他给我提供了信息,我就得任由他漫天要价。 讲道理的无非就是要点贡品,碰上难缠的,兴许要还阳。 总之,什么过分的要求都有。 若是我不答应,那小鬼也能到那酆都城内参我一本,我还得惹一身骚。 没办法,天地之法讲的就是个公正,绝对不能因为某个身份就多什么特权。 起码,在表面上这样是行不通的。 正因为我知道这点,所以才不轻易用处这办法,只是让他先开开眼界罢了。 王镇依旧满脸警惕,低声道:「马上要天亮了,你走吧。」 对于他又一次的逐客令,我也算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没直接回应他,而是反问一句:「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戒备呢?」 「到底是你自己觉得有问题,还是有人从中作梗呢?」 「这个跟你没关系!」 「跟我有关系!」 我只把话说一半,就是想让王镇自己考虑,而不是我给他一个答案…… 第1503章 信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立马把嗓门提高,直言道:「你把我找来了,说不干就不干,叫外人看了,还以为是我陈琦本事不行。」 王镇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道:「怎么?你还想赖上我不成?你自己打的什么算盘,你自己知道!」 「兄弟啊,你糊涂。」 我一步步朝他走去,分析道:「从头到尾,我都是站在你这面。要说我有问题,我何必出这么大力气呢?」 「反过来说,是谁在中间层层阻挠?谁最不希望你把这事干成,你应该好好想想。」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镇也闭口不言,紧闭着嘴不肯多说一句话。 眼见他不说话,我俯身把东西收拾好:「从我入门开始,我师傅就告诉我一句话,——好话劝不了要死的鬼。」 「话我说完了,往后你再出什么事儿,和我陈琦没有任何关系,但凡我听见你在外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说到这,我故意闭上了嘴,转而对着许墨呶呶嘴:「别让人家再撵咱们了,走吧。」 刚出门,许墨就问我:「师傅,你真不管他啦?」 「买衣服和人讲过价吗?」 「什么意思?」 「他就是这个卖衣服的老板,他本来就咬不准咱俩什么想法,在加上他自己摇摆不定。」 我假装不经意的回头瞥了一眼:「人在极端压力下,会丧失基本判断能力。」 「我猜,他会追上来。」 果不其然,在我们即将踏出小区的一瞬间,王镇撕心裂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他已经哭成个泪人。 好家伙,好端端的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赶紧跑回去一看,问了好半天他才开口。 「我实在不知道相信谁,我没主意了啊我!」 许墨和他年纪相仿,好歹能说上几句话。 索性,让这两个同龄人沟通吧。 我在一旁抽着烟,心中百感交集。 王镇的这种绝望,我也曾经体会过,好像天底下只有自己一个活人,无依无靠,相信谁都有可能被骗。 从伦理上说,他肯定相信自己的叔叔。 从事实上说,他又倾向于我。 照这么下去,他迟早要把自己折磨疯。 等他啜泣声小了一点,我才缓缓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我知道有人从中作梗,我也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从现在开始,你谁都不要相信,只相信自己,可以么?」 王镇抬头露出通红的双眼,僵硬的点点头,算是把这事应下来了。 我把手递在他面前:「手机给我。」 王镇很听话的把手机交出来,我把手机卡拔出来以后,又把手机还给他。 「你这是……」 「断绝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反正你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你叔,单位那面也请假了。」 说着,我把自己手机也交给他:「公平起见,我的手机给你,谁也没机会跟外面通风报信。」 「许墨,还有你。」 就这样,我俩的手机全部交给王镇保管,权当是换取这个临时团队的信任。 兴许一部手机并不能决定什么,但这个感觉确实能让人踏实。 我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之前是你说,你必须跟着我俩。」 「现在换我把这句话重新说,咱仨就绑在一起!什么时候见到眉目,咱才能散开!」 王镇咬着嘴唇,重重点点头:「谢谢!」 「谢就不说了。」我渐渐收起笑意:「你现在该说的是 ,下一步怎么办?」 「我也没主意啊。」 「不行,你得拿出决策。」 我很直接的把我们的关系摆在表面上:「说到底,我俩都是给你打工的。」 王镇眼珠子转了转:「其实,昨晚是我叔叔找我了。」 到底是个孩子啊,真对我不设防。 但凡我有一点坏心眼,王镇早就死透了。 「其实,我对我叔还是有所怀疑。」 顿了顿,王镇似乎想到了什么:「我想暗中调查他一下。」 「这个,你们能管吗?」 「管。」 我轻轻点头道:「应下你这个差事,我就得管到底。」 「那行!」 王镇脸上终于多了点喜色:「我想先去他工作单位看看。」 「说实话,这么多年,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知道他大概的工作地点。」 他脸上忽然跃出一抹苦笑:「不瞒你说,我俩看似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其实关系很一般,甚至不如一个陌生人。」 我仔细想了想:「你这个思路是对的,单位是他大部分时间呆的地方,如果有问题,肯定会暴漏。」 说干就干,我们立马上车。 按照王镇所说,他叔叔在货站当个小领导,平时不用出什么力气,动动嘴皮子就能把钱赚了。 我们按照王镇的路线找过去,前后打听一圈,却发现根本没这人! 看着来来往往的工人,王镇像个雕塑似的愣在原地。 「不应该啊,我明明看见他每天都穿这个货站的工作服。」 第1504章 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话说的,一件工作服能代表什么? 那又不是什么国宝,随便找个厂子都能印出来。 我们前后找了好大一圈,从最里面的办公室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他裹了裹身上的大衣,信步走到我们面前:「你们找王玉海?」 「您认识?」王镇反问道。 他斜眼瞥了一眼王镇:「你是他什么人?」 「是我叔啊。」 王镇又追问一句:「他不是在这上班吗?」 男人笑了笑:「正好,你跟我来吧。」 正好? 什么正好? 我俩随着他走到办公室,那男人从抽屉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纸条。 「王玉海是你亲叔?」 「亲的!」 「那就对上号了!你看看吧!」 说着,他把那一叠纸条直接推在我面前:「你自己看一下,这是王玉海在我们这欠的钱。」 「你这当侄子的,总该有个态度吧?」 我定睛一看,这欠条至少有大几十张,欠款金额也从几百到几万不等。 林林总总加起来,估计也得将近十万。 王镇像是烫手似的把欠条扔在桌面上:「我没钱啊!你跟我说也没用!」 「你没钱?那可不行。」 男人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朗声道:「你叔当初可说了,借钱就是给你上学用,现在想赖账?」 「我告诉你!这是我们看你叔可怜,才把血汗钱借给他!老的跑了,小的不认账?有没有王法了!」 王镇登时愣在原地,紧忙摇头道:「我连大学都没上,早就出来上班了,他肯定是骗你啊!」 那男人也愣住了,随即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不用跟我说那些,这钱怎么花的,跟我没有半毛线关系。」 「我就知道一件事,欠债还钱!」 我凑上前一看,低声道:「你能确定这是你叔叔的笔迹么?」 王镇反复对比一番,使劲点点头:「我确定。」 「行,那就行了。」 不等王镇说话,我先替他做个主:「这笔账我们肯定认。」 王镇眼珠子瞪的老大,想说话又被我拦住。 「王玉海现在是打着王镇的名号出去骗钱,我们也是受害者。」 顿了顿,我再度开口:「你们知不知道王玉海去哪了,给我点线索,我们去要钱。」 男人撇嘴嗤笑道:「你当我们没找过?」 「他现在就在旁边的麻花岭当矿工,但根本找不到人,你要是有本事,你们就去翻吧。」 王镇面色一怔,拉着我手腕就要往后走:「咱们回家堵他。」 我没挪动脚步,只是冲着男人点点头:「给我们点时间,一定给你个交代。」 「哎?」 他立马挡住我们:「咋的,就这么几句话,就想给我打发了?」 「你当你这嘴是金口玉言啊,说句话就当钱花?」 我愣了一下,冲着王镇呶呶嘴:「把你身份证押给人家,总要让人有个踏实。」 王镇不情不愿的把身份证押上去,这才换了一个我们脱身的机会。 刚一出门,王镇就噘嘴问道:「身份证都押给人家了,这要是不还,我不彻底完蛋了?」 我笑着摇摇头:「我给你两条道,你自己选,不管怎么选,我都能保你平安无虞。」 「你快说!」 「第一条,你替你叔叔把钱还了,是也不欠谁。」 「第二条路,你现在就去把身份证挂失,你刚才押给他的,就是一张废卡。」 王镇凝神想了想,面露难色道:「这是不是有点缺德啊?」 「怎么缺德了?」我立马反问道:「他的钱没给你花,只是借着你的名头出去骗,你是受害者!本来也没有义务替他还钱啊。」 王镇长长的叹了口气:「活着可真难。」 「是啊,谁不难啊?」 「可是,咱们又不能死去,对吧?」 王镇凝神想了想:「我还是想守株待兔,回家等他。」 第1505章 主动出击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等他有个屁用。他干了什么事儿,他自己最清楚,现在巴不得避着你呢!」 说着,我掏出手机,找到麻花岭的位置。 「走,去麻花岭。」 麻花岭地如其名,整个地势特别扭曲,也正是因为如此,各种矿产也就比较丰富。 可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找人的难度势必会再上一个台阶。 好几个工地都是接二连三的在一起,也没什么统一的制服,根本看不出这人是从哪来的。 嘈杂的工地到处都是机器轰鸣响动,人来人往只顾着闷头赶路,王镇想问路都没人搭茬。 见此,王镇重重叹息一声:「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就在家等着呢。」 「嘭!」 突然,不远处响起一阵巨响,浓烈的爆炸随着烟雾腾然而起。 我浑身一哆嗦,扭头一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离远点,炸山了!」 所有人都在紧忙往后退,两眼紧盯着被炸平的山头。 炸山是最容易出事了,有经验的爆破工能听出来子母雷,没经验的很容易炸死人。 突然,我浑身一怔。 「炸药!」 许墨连忙问道:「什么炸药?」 「你记得的吗,那天晚上我跟你说,炸咱们的是二踢脚。」 「记得啊。」 「其实那不是什么二踢脚,是土炸药!」 王镇立马反应过来:「我叔现在在矿上上班,那天晚上又出现了炸药……」 「真是他!」 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很难接受,可事实就是如此。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现在算是证据确凿了,到底谁是恶人,不用我多说了。」 王镇闷头不做声,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可现在这情况你也看见了,情况比咱们想象的要复杂,去哪找人啊?」 此时,我又想到一件事。 我之前就在王玉海的脸上看见他财帛宫要出问题,上面无比凌乱,看着就是和赌博沾边。 如今看看他所处的环境,属于完全印证了! 许墨也随之感叹一句:「在这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得想个办法啊。」 我轻笑几声,淡然道:「别急,我有办法。」 矿工这个行业还是挺特殊的,其他行业叫下班,他们叫生还。 没办法,地下的情况特别复杂,难免碰上渗水之类的事儿,命大的能逃出来,八字不硬的直接躺在里面了。 可即便是这样,来这找工作的人依然趋之若鹜。 不为别的,就为了高薪。 不夸张的说,他们在井下干一个星期,就足够一般人干一个月的。 能来下矿的工人,大概能分为两种。 一种是真无牵无挂了,家里就老哥自己一个人,也不管能干到哪天,活一天快活一天。 另一种,则是身上不太干净的,比如老赖。 矿工都是白天下井,晚上出来,大白天的根本找不到人,想要追债,只能下井挨个辨认。 可这也就意味着风险急速增加。 毕竟,在那种昏暗的环境,出什么事都不意外。 基于此,大部分要债的人只能止步于此。 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各个行业也是如此。 有矿的地方,娱乐行业肯定特别多,什么酒吧夜店啊,KTV啊,大大小小的饭店,数不胜数。 这些场所未必有多精致,甚至只是一个破平房里面戳着几把椅子,连带几个淘汰的音响。 不过,这些小店肯定赚的盆满钵满。 主要是这些矿工都想明白了,享受一天是一天,明天能不能活着上来都是未知。 把这一点想明白了,那花钱就如流水一般,根本不带心疼的。 我们从工地现场撤了出去,转头兵分三路。 第1506章 推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你俩去路边买个口罩,把自己包裹严实点,看见赌场就记下来,咱们有大用。」 临走的时候,我特意嘱咐许墨:「无论碰上什么怪事,千万不要声张。」 「另外,眼睛尖一点,不是所有赌场都在表面上。」 他俩去看赌场,我则专门瞄着酒吧。 之前我看过王玉海的面相,他除了财帛宫错综复杂,女干门上更是显示他的一切都和一个女人有关。 如果出现在夫妻宫附近,那说明可能是谈恋爱或者搞破鞋。 如果出现在女干门,只能说说明这个女人出现在风雨场所。 现在一看,整个形式就很明朗了。 王玉海应该是个赌徒,赢来的钱全到这风月场所消费了。 有了这条线索,事情就变得简单许多,最起码不用盲目的找人了。 当然,这一切我只是心里有数,多余的话我并没有说。 并非我估计绕弯子,而是要让王镇亲手剥开迷雾。 直只有这样,他才能心甘情愿接受这个结果。 很快到了晚上,我们按照约定的地方集合,互相对了一下手中的信息。 许墨找到三家赌场,王镇找到两家,但是没敢继续往里走,里面具体什么情况无从得知。 「叮铃铃……」 清脆而急促的下班工铃响起,四面八方的旷工像是土拨鼠一样从地下钻出来。 工棚做出的大锅饭根本无人问津,三五成群的工人兴冲冲的冲到旁边的小房子,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多了一叠厚厚的红票子。 得,开始干活! 下午的时候,我已经把路况摸清楚了。 出入工地的一共有三条路,分别通往不同的方向。 虽说同行是冤家,但开买卖做生意的,其实都愿意扎堆。 比方说饭店,大家都愿意开在一起,越是这样越聚人气。 如果只是一个孤零零的饭店,反而不赚钱。 这就无形之中给我带来好处。 喜赌之人不光是手刺挠,更主要的是心瘾大。 心瘾一上来,哪还管什么吃饭喝酒,只想着往牌桌上坐。 我们仨站在不同的方向,能看出来大部分人是往饭店一条街去,小部分转身回了工棚。 另外一部分人,则是勾肩搭背的往西北方向走。 我赶紧给许墨打电话,让他抄近道去西北方向等着。 许墨焦急的回应道:「咱们都撤了,那些回工棚的人谁盯着啊!」 「不用管,那些是管不住裤裆的,回去换衣服找女人去了。」 稍许沉默后,许墨果断挂断电话。 很快,王镇的身影也出现在追赶对于当中。 我们三人里,我站的最靠后,距离也最远,即便是抄近道,也很难第一时间堵住他们。 等我和他俩汇合以后,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一排排灰白色的平房。 「人呢?」 许墨一脸茫然的摇摇头:「从我到这,他们就没了。」 「我和他们基本只有几十米的距离,时间上不会差太多!」 我凝神看着四周,警惕道:「你确定我看见他们到这了?」 「百分百确定!」 我回头看看灰白色的平房,低声道:「房里检查了么?」 第1507章 赌一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哎呀,这有什么可看的?」 许墨瘪瘪嘴:「你看这房子,眼看着都要塌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那只是你以为。」 说罢,我已经走到我房子前面。 这房子看着确实挺破,墙面裂开一个小臂粗细的缝隙,从外面都能看见屋子里面。 许墨探头往里一看,顺势一摊手:「你看,我说什么了。」 「就这房子,想藏个人简直太难了,更别说那么多人同时消失。」 我低头看看脚下,忽然笑了出来。 「房子确实挺破,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 「你看这积雪,有什么不同?」 许墨凝神看了看,低声道:「这的雪薄。」 「然后呢?」 许墨后退几步,颇有信心的分析道:「胡同是风口,风吹过去肯定更猛,门口的积雪自然就少了许多。」 「是么?」 我用脚使劲在地下蹭了蹭,露出积雪下面的稻草。 「那这个怎么解释?」 许墨微微一愣,迟迟没说话。 「你是个北方人,可别说自己不知道啊。」 南北方气候不同,生活习惯也大相径庭。 在以前,哪怕外面是泥泞路,轻易不会往门前撒稻草。 这东西沾上水汽特别容易腐烂,若是处理的不及时,整个门前都是一股子腐臭味。 唯独有一种,就是外面下大暴雪的时候。 以前的雪大,特大暴雪都是常有的事,若是碰上这种大雪,往下面铺一层稻草,上面的雪不会挤实,稍微有点风就吹走了。 许墨也想明白了,立马开口道:「所以这些人还是藏在里面?」 「对,就是用这些稻草让雪不落下。」 说罢,我已经把房门敲响。 起初还没有声音,我至少敲了五分钟院子里才传出脚步声。 「吱嘎。」 老旧的房门拉开个缝隙,里面探出一个中年人。 「敲什么敲啊?有病啊!」 我嘿嘿一笑,往前一凑:「兄弟莫怪,路过宝地,实在是手痒。」 那男人给了我一个大白眼:「有病,听不懂你说什么!」 眼看着他要关门,我赶紧拦住他:「规矩我懂,矿上李哥让我来的,不信你问问。」 他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了好一会儿,疑惑道:「哪个李哥?」 「就是矿头嘛。」 我连比划带说的:「个不高,秃顶,有点胖,有印象不?」 「你跟他什么关系?」 「老乡。」 我嘿嘿一笑,闪出个缝隙:「我带几个小兄弟出来赚钱,想出来玩几天。」 说着,我把桃子给我的卡递过去:「规矩我都懂,要不您先验验?」 中年人愣了片刻,一抬手把卡夺了过去,冷声道:「门口等着。」 大门重重关上,只留下许墨和我面面相觑。 「师傅,你这还有认识人啊?」 「嘘。」我把声音压低:「我认识个屁!都是的蒙的。」 这地方人多且杂,谁能记得请谁? 况且,赌场和窑子更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儿,只要能给钱,谁都是大爷。 要是没钱啊,哪怕你是他亲爹,也能大棍子给你打出来。 至于姓李嘛,那更不是什么高明手段。 这个姓氏在全国最多,蒙准的概率比较大。 那 些什么秃顶啊,挺胖啊,其实就是个模糊描述。 大部分包工头都不用动手干活,身体发福也是正常。 只是靠着这么胡乱说几句,也就把这事暂时糊弄过去了。 许墨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你到底知道多少东西啊,师傅。」 「这就是你要学的地方。」 顿了顿,许墨又追问道:「师傅,你卡里的钱够么?」 「你是不是忘了你师娘给我多少钱了?」 很快,房门被重新打开,那男人给我俩使了个眼神。 「进来吧。」 刚一进门,三五个大汉立马冲了出来,用金属探测仪在我们身上仔仔细细扫了一遍。 就连我们身上裤腰带都被没收走。 当然,这也在意料之中。 干他们这行的,最怕的就是被人抄了老窝,这一把下去,直接倾家荡产。 许墨趴在我耳边问道:「师傅,你会玩么?」 「不会啊。」 我很坦然的告诉他:「我们必须想办法把所有人都聚集在咱们身边。」 「只有这样,才能最快找出你叔叔的位置。」 「怎么办?」 「要么输几百万,要么赢几百万。」 许墨登时瞠目结舌:「你也不会玩,那岂不是得把钱全输进去了?」 「那可是咱们赚的血汗钱,我可不能就这么输了。」 「听我的,先去看,我坐在哪,你们就去哪。」 说着,我把卡交给许墨:「先买一百万筹码。」 「一百万!」许墨瞪大了眼睛:「你要是输了,师娘会打死你的!」 笑话! 别说我没输,就算真输了,这点钱对于桃子也是九牛一毛。 第1508章 赌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种赌场在外面看不出什么东西,但内部可谓是藏龙卧虎。 整个场子被分成两个区域,我们所在的地方叫普客区,玩的筹码不会超过十万。 按照我兑换的筹码,八成要给我带到里面的小屋。 我斜眼看着屋里的磨砂玻璃,心中已有了盘算。 很快,许墨带着慢慢一托盘的筹码走到我身边。 「师傅!你快看看,他是不是蒙我啊!」 「咋啦?」 许墨指着托盘,不满的咕哝道:「你看,一百万才换了这么多。」 我轻笑几声:「在这个地方,钱就是纸。」 赌场会刻意把筹码盘做的又深又大,这么做的目的,是给赌客一种心理暗示,让他觉得并没有花太多钱,玩起来自然也就不心疼。 此时,带着白手套的赌保走了的过来,恭敬道:「陈先生,请您跟我移步到贵宾席。」 「贵宾?」 我笑着摆摆手:「不用,我在这就挺好。」 「可是,按照规定,您这个筹码不应该在普客席。」 我微微瞪大眼睛,反问道:「咱俩谁是客户?难不成我还得被你们绑架了不成?」 我这嗓门有点高,几个穿运动服的男人立马把目光看向我这。 这些都是赌场里的保镖,专门处理这些闹事的。 赌保冲着他们很轻的摇摇头,又换上职业笑容,冲着我点点头。 「那就祝您大财发到底,小财不断手。」 此时,普客席上的赌客已经注意到我。 准确的说,是注意到托盘里花花绿绿的筹码了。 花花绿绿的牌在我眼前闪过,摇骰子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在这就像个智障,什么都不认识。 三教九流的人我见多了,可唯独跟赌字沾边的玩意,我是从来不碰。 从我入门开始,我师傅就严禁我参与任何带有偶然性质的玩意。 按他老人家所说,穷人不能发横财,一旦横财到手,早晚得没。 关键是,这人就废了。 等到钱败光了,之前的老本行肯定捡不起来了,最后只能落个一贫如洗。 索性,我找了个地方直接坐了下去。 我也不管多少钱,从盘子里抓出一大把筹码,重重放在桌上。 此时,两侧的人纷纷侧目看向我。 我随手抓了一摞,扔在桌上:「押一把。」 「您押庄还是闲?」 我虽然不会玩,但是认字啊。 庄那面明显筹码更多些,我直接抬手指到旁边:「闲。」 不出所料,我输的很惨。 周遭的人眼神立马变了,如果说之前是羡慕,那么现在就是妥妥的贪婪。 那种眼神,我只在狼身上见过。 我冲着荷官呶呶嘴:「我输了多少?」 「正好20万。」 「行。」 我又甩出去一沓筹码:「继续。」 第二次我输得更惨,直接扔进去50万。 许墨死死抓着我胳膊:「要不算了吧,师傅。」 「你怕是真要把家底输进去了。」 旁边立马有人搭茬了:「哎?你这孩子咋说话的?」 「在这个地方,最不能说的就是那个字!哪有这么咒你师傅的?」 说话这人四十多岁,胡子拉碴,满嘴大黄牙。 说完,他又冲着我笑道:「继续继续!别让孩子影响心情。」 「我跟你说,头三炮难开,你还差最后一炮,响了以后就一顺百顺!」 他低头从自己的筹码里拿出一叠:「这是十万,我跟你扎针!」 我哈哈一笑:「老哥不怕我吊蛋精光啊?」 「怕什么!你这人有贵人相,不怕!」 第1509章 百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扎针是这的黑话,意思是陪一手,输赢共同承担。 我要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白,那还真被他忽悠了。 这种人在这被称为肩客,属于掮客的一种,属于赌场放在桌上的财神爷。 他们主要瞄准的就是一直输钱的选手,先跟你套个近乎,再说几句热乎话。 如果我还继续输,他就像个财神爷似的往外给我送钱。 起初是送,到后来就变成了借,借到最后,那就是押房子押地了。 我看着盘子里所剩不多的筹码,故作叹息道:「行,你等我去个厕所,换个手气!」 在任何时候,钱就是腰杆子。 桌上至少坐了20个人,我离席以后,所有人都停下来了。 没办法,谁都想在我这个冤大头上分一杯羹。 我刚到厕所,就发现后面有人跟着我。 这也是赌场的人,生怕我这头大肥羊跑了。 我顿住脚步,故意折返回去,正好和他走了个对头碰。 「兄弟,有烟吗?跟我一根。」 把烟接到手里,我连着道谢几声,转头钻进卫生间。 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他放松警惕,不会跟我太紧,方便我下一步动作。 到了卫生间,我把门锁好,低头从包里翻出一张五鬼运财符。 说来还是要感谢志安。 他出门的习惯就是,不管什么符,肯定都放在褡裢里,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就像现在,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用到这玩意。 五鬼运财符可谓是百试百灵,只要用法得当,后续能妥善处理,家里至少是个地方首富。 奈何这东西威力太大,一般的先生只能请神,根本送不出去。 若是这五个小鬼处理的不得当,那最轻也是个身败名裂。 我把这符点起来,口中默念聚财咒。 很快,几个鬼头鬼脑的小孩出现在卫生间里。 这便是搬山五鬼! 「听着,我要这个赌场里所有的财气,但是不能一次给我,听懂了?」 见他们齐刷刷点头,我又许诺道:「一次帮忙,一根高香。三清堂前,我给你们塑牌立碑!」 对于他们而言,这就是最大的福报。 能在三清面前供奉小鬼,这不是一般道士能做到的。 整个过程也就三五分钟,我把灰烬包好,揣进自己兜里,摁下冲水马桶,转头出了门。 从卫生间出来,又要过一遍检查,防的是有人在卫生间内和同伙作案出老千。 当然,他们在我身上什么都发现不了。 重新坐到座位上,我使劲咳嗽几声,把肩客送我的筹码拿到面前。 「今儿我要是赢了,咱俩对半分!」 说完,我把自己剩下的筹码凑在一起:「梭哈!」 此时,我忽然觉得阴风阵阵。 我这手气突然好起来,押哪个,哪个赢。 三五局下来,桌上的大部分筹码已经到了我面前。 我随手掏出来一把,撒在桌上:「给老哥哥们买盒烟,别嫌弃。」 在赌场输钱的人大有人在,哪怕把房子输进去,也不算什么大新闻。 可唯独赢钱的人少,特别是,三五局之内,能把桌上的钱吸光的人,简直大有人在。 普客席上的人纷纷围拢上来,手上的牌也不玩了,一个个眼珠子恨不得掉在我身上。 坐在我对面的荷官眼神有点不对,我使劲敲敲桌子。 「继续啊,玩不起啦?」 做生意的最怕这句话,哪怕赔的肉疼,也绝对不能言语半句。 当然,一切毫无悬念,我又赢了。 第1510章 斗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此时,身后响起一个颇为洪亮的声音:「小兄弟好手气啊!」 我回头一看,是个四方大脸的男人站在我身后。 这人满脸红光,五官之间自带贵气,显然是个大老板。 「要不,咱俩切磋切磋?」 两侧的人纷纷让路,连荷官都主动闪到一旁,任由他坐在我对面。 「行啊,求之不得!」 我凑在许墨耳边,低声道:「人都吸引过来了,注意王玉海。」 「你怎么确定他就在这?」 「放心,他肯定会来。」 其实,很多赌场都是相连的,甚至可能是一个老板。 哪一个场子有风吹草动,立马有人追上来。 这么做的好处是,一旦有人出老千,肯定跑不出这条街。 而吸引来的人,大部分都是输的毛干吊净的穷光蛋。 他们愿意靠近手气好主儿,能沾点好运气,方便自己回去再战。 从之前拿到的信息上能看出来,王玉海绝对是个资深赌棍。 关键是,他输多赢少,否则不会欠下累累外债。 我在这闹出这么大动静,估计已经传出去了,现在只要等着王玉海一上钩,所有问题全都迎刃而解。 「小兄弟是从哪条道上发财的?」 坐在我对面的老板问了一句,脸上笑容丝毫不减。 ***笑几声:「跟着李工头吃饭的。」 他摆弄着骰子,点点头:「我开门做生意呢,讲究我个和气生财。」 此时我才意识到,我把背后的打老虎惊动出来了! 「你下了一百万的筹码,有输有赢,这没问题。」 「给你两条路,要么现在把你一百万筹码兑了,你自己走。」 顿了顿,他又笑吟吟的看着我:「要是跟我赌输了,你非但一分钱带不走,兴许还得留点什么东西在这!」 「毕竟,该算的账,咱可不能缺了!」 这是典型的话里有话! 他应该是看出了我的手段,只不过不想把这事搞的太大。 毕竟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 一旦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他输不起才仗势欺人,最后把我们撵出去! 我故意装傻的反问一句:「您这是不让我玩了?」 「行啊!那我走就是了!找一个能玩得起的地方!」 我把话挑破的瞬间,火药味更加浓烈几分。 此时,我身后已是水泄不通,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滞涩。 「行,就按你说的!干!」 老板冲着骰子呶呶嘴:「不用那么复杂,比大小,谁大谁赢,如何?」 「没问题!」 荷官重新摇骰子,我把伸手把兜里的符咒灰掏出一些,轻轻擦在自己鞋底上。 规模稍微大点的赌场,都有阴阳双保。 明面上能看见的,就是那些打手和保镖,防着赖账不给的。 暗中的则是懂术法的道士,一旦有人用邪招,那道士就会出手。 不过,我不在乎。 骰子在桌上滴溜溜的转,怎么都不停下来。 我四下看看,周遭并无异常,但明显是暗中有人出手了。 「啪嗒。」 塑料骰子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碎成两半! 别说是这群看热闹的,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东西居然会碎! 短暂的震惊很快被我抹去,我故意高声笑道:「这骰子不结实啊!」 第1511章 白捡的富贵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板的脸上阴沉的出水,命荷官再拿一套新的。 我知道,今天算是碰上硬茬子了! 对面这个道士,本事基本和我差不多! 相比来说,斗法最怕旗鼓相当,这种焦灼会持续不断,始终分不出输赢,磨叽到明天都有可能。 此时,我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有人养灵童。」 起初我还有点震惊,但也是转瞬即逝。 对面能力不低,能当着我面把骰子干碎,肯定有点能耐。 只不过,我没想到会有人养灵童。 灵童这种东西,其实不分好坏,主要和饲养人关系很大。 如果饲养人好色喜Yin,这灵童便专挑异性下手。 如果饲养人心术不正,灵童百分百自带邪气。 不过,现在可没时间让我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不过,灵童有相同的弱点-心性不强,定力弱。 能成为灵童,一定是5岁以下夭折的孩子,超过五岁就是双阳之年,成不了灵童。 正是因为这样,这孩子始终保持孩子的天性。 想搞定他,还是要从这入手。 我回头看看许墨,单手扶着额头:「我有点低血糖,把糖给我点。」 这东西是我俩当初在超市买的,防的是在外面挨饿。 短时间补充体能,糖分无异于是最好的玩意,只不过没想到在这能用上。 此时许墨的糖已经递在我手中,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糖塞进嘴里,随手把花花绿绿的糖纸扔在地上,趁着不注意,我又把糖块往地上扔了一点。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盯着牌桌,根本没人注意这些。 荷官试探着问道:「还继续吗?」 老板黑着脸,怒斥一声:「屁话!不继续在这干啥?」 我慢悠悠的问了一句:「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一局定胜负吧。」 说着,我把整个托盘扔到桌上:「哪位受累帮我查查?」 立马有人忙不迭的跳出来,嘁哩喀喳的就开始数。 「430万。」 那人满脸谄媚的回复一句,周遭顿时都是抽气之音。 我很大方的冲他摆摆手:「给你30万,辛苦费。」 「我的妈呀!你是我亲爹!!」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这人发疯似的的跑了出去。 老板缓缓点头道:「开赌场就没怕过谁赢钱!」 「摇骰子!」 突然,许墨凑在我耳边,低声道:「王玉海真来了!」 「不着急,出了这个门再动手,你看紧他。」 骰子声再度响起,眼看着骰盅重重落下,老板两眼紧盯着我,单手把骰盅摁我打开个缝隙。 我往前轻轻一扑,单手摁住骰盅,低声道:「确定要开么?」 「要不,你再想想?」 老板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反问道:「后悔了?怕了?」 「没什么怕的,反正都是你从你这赢来的钱,我本来也没打算带走。」 我缓缓松开骰盅,绕过众人走到他身边,耳语道:「我来这是为了找人,不是为了耍钱。」 「我可以把赢来的所有钱都给你,100万本金我拿走,300万还给你,当交个朋友。」 只见他眉头缓缓皱起,嗤笑道:「我还是那句话,开赌场的就不怕输!」 「你该不是摇了个1吧?现在跟我在这耍诈!」 我朝着骰盅呶呶嘴:「只要掀开,你就没有回头路了,想好了?」 「好。」我猛然提高嗓门:「我输了,今天在这留下一只手!你输了,帮我做一件事!」 此话一出,周遭气氛顿时再上一节,狂热的起哄几乎快把天花板顶开。 「5点!」老板瞪着眼睛,鼻子里喷着粗气:「你敢不敢开!」 我轻轻甩开骰盅,里面露出一个停止旋转的骰子。 「不好意思,6点,大你一点。」 我把骰盅直接丢在他面前,让他看了个明白。 「我说了,你赢不了我。你自己非不信,那只能谢谢你送我这场泼天的富贵了!」 荷官的手都在哆嗦,颤颤巍巍的问道:「老板,这……」 「问***啥?」 老板重重一拍桌子,满脸灰白的怒吼一声:「愿赌服输!」 四百万筹码就这么推到我面前,一叠叠码放的那叫一个整齐。 放在以前,这种钱我肯定不会收。 奈何这老板实在是心胸狭隘,本来我都给他一次机会了,只要他点点头,他什么都不用损失。 我凑在许墨耳边,低声道:「盯准他,出门就动手。」 转头,我随手拿起桌上的托盘,朝着众人狠狠一泼。 「今天见者有份!」 这也是赌场不成文的规定,发小财散烟酒,发大财要漏个缝,让所有人都能有钱拿。 一是能讨个喜庆,二是能缓解周遭人的羡慕,免得惹出其他事端。 在赌场这种地方,能赢钱不是本事,把钱顺顺利利带出去,这才是本事! 随着我把钱撒出去,周遭立马有人疯抢。 这其中,也包括王玉海。 我给许墨使了个眼神:「你在这把筹码收好,一会兑成钱。」 「记着,不要现金,不要支票,你要看着他转账。」 在赌场这地方,千万不把人想的太好。 对于这种豪赌赢钱的主儿,赌场也会有相应的对策。 最简单的,也是最常见的,就是开空头支票,所有东西都是真的,但肯定取不出钱。 等再反应过来想去找后账的时候,百分百要不到钱。 王玉海贪婪的拾起地上的筹码,眼中几乎要放着绿光。 我看准时机朝着他脊柱重重一拍,王玉海像是被点穴了一样僵在原地。 我假装不经意的提起他脖领,拽着他就往外走。 这一巴掌是让他脊柱神经暂时麻痹,即便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什么都阻止不了。 第1512章 谢谢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老板缓缓点头道:「开赌场就没怕过谁赢钱!」 「摇骰子!」 突然,许墨凑在我耳边,低声道:「王玉海真来了!」 「不着急,出了这个门再动手,你看紧他。」 骰子声再度响起,眼看着骰盅重重落下,老板两眼紧盯着我,单手把骰盅摁我打开个缝隙。 我往前轻轻一扑,单手摁住骰盅,低声道:「确定要开么?」 「要不,你再想想?」 老板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反问道:「后悔了?怕了?」 「没什么怕的,反正都是你从你这赢来的钱,我本来也没打算带走。」 我缓缓松开骰盅,绕过众人走到他身边,耳语道:「我来这是为了找人,不是为了耍钱。」 「我可以把赢来的所有钱都给你,100万本金我拿走,300万还给你,当交个朋友。」 只见他眉头缓缓皱起,嗤笑道:「我还是那句话,开赌场的就不怕输!」 「你该不是摇了个1吧?现在跟我在这耍诈!」 我朝着骰盅呶呶嘴:「只要掀开,你就没有回头路了,想好了?」 「好。」我猛然提高嗓门:「我输了,今天在这留下一只手!你输了,帮我做一件事!」 此话一出,周遭气氛顿时再上一节,狂热的起哄几乎快把天花板顶开。 「5点!」老板瞪着眼睛,鼻子里喷着粗气:「你敢不敢开!」 我轻轻甩开骰盅,里面露出一个停止旋转的骰子。 「不好意思,6点,大你一点。」 我把骰盅直接丢在他面前,让他看了个明白。 「我说了,你赢不了我。你自己非不信,那只能谢谢你送我这场泼天的富贵了!」 荷官的手都在哆嗦,颤颤巍巍的问道:「老板,这……」 「问***啥?」 老板重重一拍桌子,满脸灰白的怒吼一声:「愿赌服输!」 四百万筹码就这么推到我面前,一叠叠码放的那叫一个整齐。 放在以前,这种钱我肯定不会收。 奈何这老板实在是心胸狭隘,本来我都给他一次机会了,只要他点点头,他什么都不用损失。 我凑在许墨耳边,低声道:「盯准他,出门就动手。」 转头,我随手拿起桌上的托盘,朝着众人狠狠一泼。 「今天见者有份!」 这也是赌场不成文的规定,发小财散烟酒,发大财要漏个缝,让所有人都能有钱拿。 一是能讨个喜庆,二是能缓解周遭人的羡慕,免得惹出其他事端。 在赌场这种地方,能赢钱不是本事,把钱顺顺利利带出去,这才是本事! 随着我把钱撒出去,周遭立马有人疯抢。 这其中,也包括王玉海。 我给许墨使了个眼神:「你在这把筹码收好,一会兑成钱。」 「记着,不要现金,不要支票,你要看着他转账。」 在赌场这地方,千万不把人想的太好。 对于这种豪赌赢钱的主儿,赌场也会有相应的对策。 最简单的,也是最常见的,就是开空头支票,所有东西都是真的,但肯定取不出钱。 等再反应过来想去找后账的时候,百分百要不到钱。 王玉海贪婪的拾起地上的筹码,眼中几乎要放着绿光。 我看准时机朝着他脊柱重重一拍,王玉海像是被点穴了一样僵在原地。 我假装不经意的提起他脖领,拽着他就往外走。 第1513章 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一巴掌是让他脊柱神经暂时麻痹,即便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什么都阻止不了。 到了门口,王玉海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想说点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半天过去,他才恢复语言能力。 恢复行动的第一件事,他就是趴在地上把筹码捡起来,重新塞进怀里。 我不由的嗤笑几声:「你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你要不要再仔细看看,我到底是是谁?」 此话一出,王玉海才算反应过来,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迟迟说不出话。 「先是拿王镇的名义借钱,又拿出个假存折,你这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我又一套。」 此时,许墨和王镇走上来,我给许墨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往后退。 转头,我从在王镇身边:「你也看见了,人给你抓来了,剩下的你自己搞定吧。」 就在我俩回头的一瞬间,我忽然看见身后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我连忙拽了许墨一下,低声问道:「筹码换完了吗?」 「换了。」 许墨把手机拿出来:「刚才着急,就让他把钱先打到我卡上了,回去以后我再给你。」 「带着王玉海先走,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话间,我把车钥匙交个许墨:「会开车么?」 「有驾驶证!但、但是没开过。」 「行,按驾校教你的开就行。」 许墨把钥匙接过来,连声问道:「那你呢?」 「我有办法。」 「你从这出去,先开出麻花岭。」 顿了顿,我又开口道:「对了,你把实时定位打开。」 「好。」 许墨拿着车钥匙先一步上了车,我则留在后面慢慢走。 这就是我之前担心的——赢钱不是本事,把钱带走才是的真能耐。 麻花岭地势复杂,我本想着先让许墨把车开出去,我来对付这些小杂碎。 事实证明,我低估了他们这群人。 许墨离开还没有五分钟,电话重新打了回来,一开口满满的都是急促。 「师傅!路坏了,中间挖了一条大沟,车子过不去啊!」 这傻小子,哪是路坏了,分明是人心坏了! 「车子别熄火,停在路边,我马上到。」 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我终于和许墨会和。 许墨连忙让出驾驶位,让我重新接管方向盘。 此时,身后的大灯突然亮起来,远光灯通过后视镜传到前挡风上,晃得我根本看不清路。 「完了!师傅!」 许墨惊呼道:「咱们被人包围了!」 「叫唤有个屁用?」 我慢悠悠的挂入倒挡,瞄着旁边的山路一点点挪进去:「系好安全带,剩下的交给我。」 在公路上玩命的事儿,我也没少干,哪次都是九死一生。 特别是在路况不明的地方,高速行驶的车子是个不稳定的存在,兴许一个石子都能车毁人亡。 以前玩命是迫不得已,但现在不一样了,不缺钱,也不缺吃喝,我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和他们斗。 「包里有一张绿色的符,还有一面八卦镜。」 我一面开着,一面教着许墨。 「先把那八卦镜摆放好,让月光能照到镜面上。」 很快,许墨传来回应:「准备好了,师傅!」 「把符点燃,放在镜子上。」 「符快烧完的时候,你喊我一声。」 「好!」 许墨是第一次亲自动手做这些事,整个人都显得小心翼翼的。 「师傅,快烧完了!」 「好嘞!」 我嘴上答应一声,脚下踩住刹车,车子直接停在树林之中。 许墨试探着问道:「师傅,咱不走了?」 「你看后面是不是起雾了?」 「是啊。」 我轻笑几声:「咱们现在掉头,可就真出不去咯。」 我把八卦镜拿到手里,冲着许墨呶呶嘴:「你看。」 「卧槽!」 镜子里能看出一群人正在原地转圈,看着和鬼打墙差不多。 「这什么情况啊?师傅!」 「就是你看见这样,他们现在就在你身后转圈呢。」 第1514章 迷魂阵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许墨狠狠一拍大腿:「我说你怎么不着急呢?合着你在这等他们呢!」 「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对他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只怪他们不长眼睛,非得跟我过不去!」 许墨凑在我耳边,笑道:「师傅,你把这个教我呗。」 「万一我以后也碰上点麻烦,也能用这招脱身啊。」 我白了他一眼:「你有钱么?」 许墨微微一愣,随即从兜里掏出存折:「学这个还要钱啊。」 「要啊!」我瞥了眼他存折:「但不是我要。」 「那是……」 这种术法,我老早就会,但是从来没用过。 甚至在极端环境下,我也不敢用。 这原因只有一个——没钱。 如果碰上明白人问一问,就会得到答案——钱就是德。 德行越高,手里的钱就越多。 老话说的好,厚德载物。命里德行薄,给多少钱都担不住。 就像是我之前碰上个苦主,家里啥都不缺,男主人是某个县城首富,女主人也算是社会名流,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这孩子三天一感冒,五天一发烧。 送到医院一看,什么精密仪器都用上了,钱没少花,病一点没好,实在没招了才找到我。 解决办法也特别简单,带孩子做点好事,逢年过节放放生。 只有把孩子的德行积起来,才能带动命里的财。 道家讲究的就阴阳平衡,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 当德行不够的时候,这钱就是负担,搞不好容易丢命。 而我现在完全不一样了,相比于几年之前,我已经富的流油。 包括在赌场拿回来的几百万,我也没打算胡吃海喝,只是打算攒着。 就比如我现在用的这些术法,并不该出现在人间。 用了就要承担后果。 这后果,基本就是破财。 如果没财,那就是人伤之灾。 换句话说,这术法确实好用,但必须得扛得住后果。 显然,许墨不具备这个能力。 当许墨听到这个回答后,眼神中明显多了些许失落。 「照你这么说,想当大师还得先有钱?」 「嗯……」 我有些迟疑:「这么说不合适,大师和钱没关系,但是和德行有关系。」 「如果没钱,有大德也行。」 许墨瘪瘪嘴:「那我还是算了吧。」 「那咱们得等多久才能走啊?师傅。」许墨又问道。 我低头看看镜子,轻声道:「怎么也得个把小时吧。」 赌场派出来的人都是四十岁左右的人。 都说上了年纪不如小伙子,这话其实不全对,按照周易的规律,男人在四十岁的时候,阳气和精力都是顶峰。 那话怎么说的,大富不过四,过四天不赦。 说的就是男人一生的运势,四十岁之前没富贵,四十岁之后就很难了。 即便有大器晚成的,到老都不会有善终。 不信看看历史,有一个算一个,绝无例外。 这就是所谓的命,绝对不可违背。 想想自己,眼看着也三十岁了,十年以后谁也不知道什么德行。 许墨拍拍的胳膊:「师傅,你没事吧?」 我这才从深思中缓过神,连忙摇头道:「啊,没事。」 「这些人精力都太旺盛了,把他们折腾没劲儿了,我就把阵撤了。」 许墨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又连忙追问道:「师傅,你跟我讲讲这术法呗,看着怪好奇的。」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你说呢。」 第1515章 师傅不好当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他就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什么都想问几句。 也行,闲着也是闲着,那就说说吧。 其实,这看似简单的术法,是奇门遁甲之中之学,但是后期被高人加工过。 这个高人,就是诸葛亮。 包括在蜀国后期,姜维接任丞相之位,手中有一绝学,名为撒豆成兵。 撒豆成兵也是诸葛亮交给他的,只不过姜维命格弱,没能把这东西运用到极致,否则历史肯定会被改写。 按正史所说,空城计是假的,但用迷魂阵,困住司马懿十万大军是真的。 这阵的全名叫迷魂七杀阵,布阵者能不断往里加码,从而让阵法中的人生不如死。 比如现在,我和他们没什么大仇,折腾一阵就算了。 只要我愿意,我能让这迷雾持续不断,先困半个月再说。 在外人看来,这些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明明就在眼前,但谁都看不见。 到了那时候,就算不饿死,精神也就崩溃了。 只不过没那么大仇,不至于如此。 许墨听完连连点头,随即又唉声叹气:「我什么时候能学到你这种本事啊。」 「哪怕能学十分之一也行啊。」 顿了顿,他猛然抬起头:「师傅,你说我要是像你一样敢打敢冲,是不是就好了?」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可千万别学我。」 「都说富贵险中求嘛,你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对此,我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话只是第一句,后面还有。」 「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得知十之一,失之十之九。」 我重重拍拍他肩膀:「你学什么都行,千万别学我,容易出大问题。」 「行!」 「其实,你大概率不用学我,我是命格特殊。」 「我发现你这个运气一直很好啊,最危险的时候碰见志安了,前几天吃个早饭都能得个宝贝。」 突然,我想到一件事。 「哎?我还没给你算过命呢。」 「什么意思?」 我轻轻一拍脑门:「哎呦,什么事都记得,唯独把这个忘了。」 道士入行之前,师傅要给徒弟算一卦。 一是看这徒弟有没有反骨,别有一天乱拳打死老师傅。 另外,得看看他能不能吃这碗饭,别在这行里把命扔进去。 反骨这件事,现在基本能确定他没有。 这事得补上! 此时,时间也差不多了。 从镜子里能看出来,那群赌场打手现在也被折腾的精疲力尽,连站起来都吃力。 我把镜子拿到手里,用矿泉水将其清洗干净,转头还给许墨。 身后的雾气登时散开,我调转车头从他们身边大摇大摆的离开,他们已经没什么精力管我们。 保险起见,我并没有回家,只是找了个没人的小路,直接把王玉海踢下车。 让我没想到的是,王玉海刚滚到地上,立马磕头不断。 「你们别动手,我自己说!什么都说!」 我嗤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你没机会了。」 「你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还能信你?」 「不不不!」 王玉海连忙摇头:「你信我,我这次肯定说实话!」 「我知道你有真本事,既然你们找到我,我肯定跑不了了!」 不等我问,王玉海自己先承认了:「那天晚上的鬼,是我弄的!炸药也是我 做的!」 嗯? 我以为他还在想办法拖延,没想到还真像竹筒倒豆子似的。 王镇的愤怒比我想的更大,挥手一拳砸在王玉海脸上:「***是我亲叔!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我爹妈死了,你把钱都霸占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你现在想杀我!?」 王玉海哭的那叫一个惨:「我也是没办法了!」 「我没想真炸死你,只是想给你个警告,让你别继续往下查了!」 「我已经在这很久了,用炸药的手段比你想象的熟练!我要是真想炸死你,为什么不加大剂量?」 王镇根本不听这套,一摆手怒斥道:「你少在这放屁!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再说了,我爹妈死了,我这个当儿子的,怎么就没权利查查?」 王玉海深吸一口气:「我明天就去自首,行么?」 「不行!你就算明天去死,现在也得把话说明白!」 也是在这个时候,王玉海才挤出一句话。 「其实,你爹妈的死,和我有关系。」 回音他的,是王镇的沉默。 半晌儿,一直没说话的王镇发疯似的把许墨扑倒,别说许墨,连我都一哆嗦。 然而,王镇的目的并不是许墨,而是他手里的宝刀。 王镇冲着我点点头:「对不住了,陈先生。」 说罢,他已经把刀架在王玉海的脖子上:「你杀我父母,我要你命,这事很公平。」 「大不了,往后我再给你偿命!」 王玉海单手挡着刀刃,口中解释道:「犯不上,你听我说。」 此时,王玉海才把当年的事儿彻底解开。 第1516章 破案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按王玉海所说,王镇父母的死,和他有间接关系。 那时候他刚接触赌博,但玩的不怎么大,一晚上输赢也就百十块钱,所谓的赌友其实也就是邻居或者朋友。 准确的说,最开始都算不上赌博,只是猫冬的时候没意思,大家凑在一起找个乐子。 可这东西总会让人上瘾,无...... “你爹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怎么可能会让你毁掉呢?”程妖娆无奈道。 汤姆轻轻的推开教室虚掩的大门,房间里竟然空无一人。他以为走错了房间,和教务处的工作人员,核对了几次,才知道自己没有错。 “扣碗”空间里,恢复原态,只剩李鹤一人,以及还在努力放电的众充电宝们。 不得不说,秦宇来神魔之墓石碑是明智之举,如果不是背剑奴在背后坐镇,只怕两个神魂绝对会暴动。 这部分正直的人可以去参与抢劫,但是,却可以调和整个内部的势力。 高中三年,林芸都和这个苏勇一个班,十分清楚他是个什么货色,好勇斗狠,心狠手辣,几乎每天都会打上几架,甚至连老师都打过,整个高中就没有不怕他的。 挂断电话之后,戴树人便是又开始讲了起来,所有的话语全部都是在针对王权。 第二,车子是侧翻的,并没有太好的落脚点供脚底借力,身子使不上力的同时还得花力气支撑平衡。 如果报警的话,我们有可能会被定位杀人嫌疑犯,如果不报警,这是被人知道的话,那我们就百口莫辩了。 说道此处,我神情有些波动,救爷爷,就必须到达天师境,而且还要击败尸王,这一切犹如一块大石头一般,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天下问君,谁敢争,冲冠一发,只为红顔。若生,定为你鞍前马后,若死,定是挡在你前面。谁若负你,我便斩谁,即使天下与你为敌,我便屠尽天下人。此生无怨无悔,只求护君左右。 “对,对,就是见过面,到底在哪里见过面,怎么就想不起来呢。”林凡对天发誓,眼前这逼,绝对见过。 这位中年男子被剑气击中,身上的保甲碎裂,才得以保全了性命,但却因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受伤极重。 随后,一名元婴期高手乘坐飞舟,在前面带路,方俊他们则是紧跟其后。 为啥曾经在演艺圈里明明有着深厚背景但却从来不争不抢的嫣然会突然走上爆红的道路? “多谢戌楼主!”程昱还想跟人客气两句,一旁的米兔却是伸手就将其接了过来道。 “病人血压升高,脉搏不稳,瞳孔有放大的现象”飞机刚起飞没多久,随行的医生就现万红兵的生命迹象开始有减弱的趋势了。 但是若单单靠自己的实力强硬攻击的话,是远远不能破掉这个阵法的。 绝神宫宗主感受到远方的气息,凝神望去,猛的一惊,他没想到那里竟然有人。 就在众人茫然的时候,金天阳却是大笑一声,信心百倍的打量着周围光秃秃的山峰开口。 当时,陈鱼也没什么想法,觉得嫡庶在陈家没什么重要的,只要人贤惠,能帮着陈海就好。可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这嫂子估摸着他们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一来,就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了。 倪元璐笑着说:“皇上,好处还不止于此,如果成功了还可以把以前的手雷做成炮弹,只需要把药线引燃的手雷做成燧石撞击引燃,那威力可以说非常的大。”说完后不住地摇头微笑。 第1517章 再下一城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按他所说,让本身是电工出身,只不过后期改行了。 他用一上午的时间,把别墅区的所有电路排查一遍,他很确定,这个别墅虽然有人住,但是电路维护的很差。 而且,整个别墅没有什么安保人员,唯一的打更老头,还是个酒蒙子。 这酒蒙子从早上能喝到晚上,一天二十四小时,就没有清醒的时候。 凭借王玉海的技术,他可以伪造出一场电火,用最短的时间消灭全部证据。 即便是这个孩子被人发现了,他完全可以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角度上。 他非但不会吃牢饭,保不齐还能顺便捞一笔社会爱心款。 不得不说,他这个计划真的很周密,能攻能守,可进可退。 王玉海靠在墙根,悠悠的吐出一句:「我以为我做的很完美,没想到你们能遇上你。」 「你说,栽在你手里,是不是也是命中使然?」 王玉海把这句话抛给我的时候,我也陷入沉思。 仔细想想,大概是吧。 一切好像都很凑巧,梁海给了我一叠名单,许墨不偏不倚选到这个。 最巧的是,我们前脚刚进门,后脚王玉海就跟进来了。 从这开始,这条藏了二十几年的冤情,就被一点点拽出来了。 王玉海好像放下一块很大的石头,语气中多了几分自然:「我明天会去自首,你也不用费事了。」 「算一算,这事儿也过去了二十多年,我能在外面潇洒这么久,已经算是偏得了。」 此时,王镇也悠悠醒来。 就在他睁眼的瞬间,整个人像是嗜血动物,扑在王玉海身上就是一顿猛打。 我以为我力气足够大了,可当我想把他分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根本抵不过积压二十年的怨气。 逼的我没办法,一记鞭腿抽在王镇肩膀上,才算让他彻底把人松开。 即便是这样,他也用最后的力气咬下王玉海一块皮肉。 转头,我把王镇抵在墙边,咬牙道:「没必要为了这个人渣把你自己毁了。」 「恶人自有天收,会有人惩罚他,但绝对不是你。」 我陪他们一直等到天亮,才开车把他俩送到指定地点。 许墨凑在我耳边,低声道:「师傅,咱们要不要跟进去?」 我摇摇头,随即把昨晚的录音发给王镇:「剩下的事儿,我们不能管了。」 王镇临下车之前,我又给他一句忠告:「年轻的时候经历点风浪,未必是好事。」 「但是我能确定的告诉你,这绝对不是坏事。」 王镇红着眼圈使劲点点头:「房子里的东西,你搬走吧。」 对此,我也只是笑笑:「那东西我就是给你留着的。」 「从我最开始见到你叔,我就知道他命不久矣,如果我不把东西要过来,恐怕已经被他卖了。」 许墨在一旁接茬道:「是啊,我师傅最开始也没打算要。」 「行了,不说了。」 王镇下了车,许墨坐到副驾驶,问道:「师傅,这事算是完了吧?」 「嗯,完了。」 许墨靠在椅背上产长呼一口气:「这事可太难了,要是没有你,我肯定搞不定。」 「所以你应该加速成长。」 回去以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给许墨算一卦。 然而,等我刚进门,立马傻在原地。 我这本来挺大的卦馆,在此刻变得如此逼仄狭小,用人满为患来形容,一定都不过分。 坐在中间的是志安,两侧还有许许多多我没见过的面孔。 一见我进来,志安立马起身前来,两手一搭:「好久不见啊。」 眼看他眉宇中全是喜色,我就知道他最近过的应该还不错,便打趣道。 「志安掌门现在是兵强马壮啊。」 说罢,我一拱手:「恭喜啊!」 第1518章 承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笑着白了我一眼:「恭喜的有点太早了吧?」 「这话怎么说的?」 志安捻着手上的念珠,笑着试探道:「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来?」 「不知道啊。」 志安瘪嘴轻笑道:「你就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已经在这等你好几天了,桃子说你出门办事了,我就一直没给你打电话。」 顿了顿,志安终于开口:「副掌门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其实,从他进门,我就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只不过一直装傻罢了。 ***笑几声,先一步坐下:「老哥你今天来,这是给我施压啊。」 「不是,绝对不是。」 志安挥手指着身后的人:「我们是实心实意的想请你来。」 「你看,这是我白云宫目前的所有班底!」 「虽然我现在回去了,但从某种角度上说,现在是有点混乱,需要一个人把我们拨回正轨。」 志安满眼坚定的看向我,一字一顿道:「这个人,就是你。」 对于志安,我不想玩太多心眼,便直言道。 「老哥哥啊,你能相信我,我心里一万个乐意。」 顿了顿,我又开口道:「但是你也看见了,我这人就是个散仙,散漫惯了,受不了这些条条框框。」 「没关系!」志安直接拍板:「你不用受道观任何管束!」 「不不不。」 我连忙摆手道:「你这是饮鸩止渴,早晚要出事。」 「我不能成为任何一个特例,否则以后你会很难做。」 志安把手指向其他人:「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特例,但前提是得有本事。」 「你陈琦能耐大,享受点特权没什么!」 也不知是他们之前商量好了,还是怎样,其余人居然齐刷刷点头,完全认同这件事。 本来我还想着用这个理由堵住志安的嘴,没想到他居然能突破自己的底线。 我没给什么正面回应,而是又开口道:「我还有这么多兄弟跟着我吃饭。」 「说实话,我自己定位挺准的。」 我两手一摊,轻声道:「我们这才是真正的草台班子,干什么的都有。」 「正好啊!」 志安狠狠一拍大腿:「我正好还缺一个武师,我看纪沧海就不错。」 「另外,整个白云宫上上下下的打点也少不了,如果桃子不嫌弃,那是最好的。」 …… 志安自顾自的说了一通,我自始至终都没吭声。 桃子给我使了个眼神,示意我先出来。 到了门外,桃子神秘兮兮的说道:「你没发现么,志安这次来,明显是做好了准备。」 「他知道你怎么想的,也知道你担忧在哪,所以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不由的反问一句:「要是看的话,你怎么做?」 「去。」桃子重重强调道:「最起码,你先答应下来,剩下的见招拆招。」 说罢,她又简明扼要的跟我分析着利弊:「你想啊,白云宫出动这么大阵仗请你陈琦出山,如果你不去,你就是不识抬举。」 我忽然有些不舒服。 这个感觉,就好像被人绑架了一样,一切都开始身不由己。 桃子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便直言道:「你别想太多,我倒是觉得还不错。」 「怎么个不错法?」 桃子很认真的看着我:「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自己。」 第1519章 合作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你想想,从最开始你那面拼命,一路走到今天,你到底是为什么?」 我忽然有些发怔,想了好半天才缓缓开口:「好像只是为了报仇吧?」 「报复你爹?」 「嗯。」 「仇恨不会支撑人走太远,你再想想。」 我凝神想了想,低声道:「大概是想被认可吧。」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 那时候可谓是人嫌狗不待见,野狗来了都敢在我腿边撒泡尿。 也就是在那种极端环境下,逼得我不断往前走。 桃子攥着我手腕,低声道:「准确的说,你是想被这个不公平的世界认可,不是么?」 见我点头,她又劝慰道:「我跟你说一个你很不想接受的事实。」 「能认可你的,往往是你最讨厌的规则;能给你地位的,也是你最讨厌的环境。」 「咱们这辈子是个圈,走不出去,也绕不过。」 我兀自点点头:「所以,你想说的是,志安现在能代表世俗的认可。」 「没错!」 桃子微微仰起头:「你只知道拼命,但是忘了为什么拼命。」 「当然,我也有私心。」 桃子直言不讳道:「你当然可以继续做你喜欢的事儿,但是有了白云宫,你就不会时时刻刻都那么危险。」 「我早就说过,我这辈子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期待。唯独对你,我希望你能始终平平安安。」 我轻笑几声:「能说出来的,就不算是私心。」 「所以,你希望我接受志安的橄榄枝。」 「嗯。」 我凝神想了想:「好。」 「啊?」 桃子顿时满脸惊喜:「你真同意啦?」 「你说的对,我应该记得自己是为什么才走这么远,而且,你说的对。」 我长呼一口气:「我必须让世俗接纳我,我才有机会帮助更多人。」 「毕竟,大家都有从众心理。」 看着桃子满脸期待,我不由的笑了笑:「我也有私心。」 桃子挽着我胳膊,笑道:「说说,也让我听听。」 「秘密!」 打打闹闹好一会儿,身后的门突然打开,志安一脸尴尬的看着我俩。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志安的言语中也是满满的窘迫:「我以为你俩在外面打起来了,就想着出来看看。」 我哈哈一笑,示意志安先回屋。 进去以后,我率先开口:「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谢谢志安掌门赏脸,我们这几天就去白云宫!」 此话一出,白云宫的道士顿时开始欢呼。 志安用力攥着我手腕:「我和白云宫所有道士都在等你这句话!」 「谢谢!」 志安眼中闪烁着泪花,满眼都是激动:「这样,我们现在就返程,你需要什么马上跟我说。」 「另外,白云宫所有道士,你可以直接调遣!不需要过问!」 我连忙摆手道:「这个可使不得!」 「这件事你听我的,无论我要干什么,一定是你点头同意!」 「好好好。」 志安又问道:「你还有什么条件,一并说出来!」 我凝神想了想:「白云宫的香火钱,我要1%。」 志安只是微微一愣:「10%都行!」 「不用,1%就够我们吃喝了,剩下的你们留着。」 简单和志安交流几句, 志安便带着人匆匆往回返。 他们这面刚走,许墨又问道:「师傅,这1%的香火钱是多少啊?」 「估计也就一千块钱左右吧。」 许墨瘪瘪嘴:「你可刚赢了几百万,还差这点钱?」 桃子眉头一皱:「陈琦?你赌博了?」 我狠狠白了许墨一眼,转头谄笑看向桃子:「没有,没有,就是……」 「我老早就跟你说过,你干什么都不能赌博!」 我赶紧把这前因后果解释一通,桃子这才把手从我耳朵上拿下来,可又气哼哼的看着我。 「这几百万打算怎么花啊?」 桃子半调侃道:「瞧你这意思,要是你徒弟不说,你还不打算说?」 「哎呀,这不没来得及跟你汇报么?」 桃子白了我一眼:「你自己留着吧,家里不缺你这仨瓜俩枣的!」 啧啧啧。 有钱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顿了顿,我又开口:「志安现在明显有点上头,哪怕我要天上的月亮都能给我。」 「我要他这笔钱,是为了让他心里踏实,他知道我要钱,就不会想别的了。」 说罢,我凑在许墨耳边,低声道:「小子,你给我听好了,到了白云宫,看似实权在我,实则咱们只是听风办事。」 「你是我亲徒弟,按理说我得给你捞油水,但你必须隐忍一段时间。」 许墨使劲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师傅,您放心!我许墨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 「况且,志安掌门请的是您,我最多算个赠品,哪有我耀武扬威的份儿?」 我暗自点点头,心想着这次总算没看错人。 许墨能说出这番话,足以证明这是个可塑之才。 转头,我把所有人都请到一楼,准备把这事说开。 毕竟这群兄弟是靠我吃饭的,今后风往哪吹,舵往哪走,都应该说个清楚。 第1520章 准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罢,我凑在许墨耳边,低声道:「小子,你给我听好了,到了白云宫,看似实权在我,实则咱们只是听风办事。」 「你是我亲徒弟,按理说我得给你捞油水,但你必须隐忍一段时间。」 许墨使劲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师傅,您放心!我许墨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 「况且,志安掌门请的是您,我最多算个赠品,哪有我耀武扬威的份儿?」 我暗自点点头,心想着这次总算没看错人。 许墨能说出这番话,足以证明这是个可塑之才。 转头,我把所有人都请到一楼,准备把这事说开。 毕竟这群兄弟是靠我吃饭的,今后风往哪吹,舵往哪走,都应该说个清楚。 很快,众人纷纷下楼,围坐在长桌两侧,谁也没开口。 纪沧海翘着二郎腿,轻声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我没意见,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纪沧海的话像是助燃剂,团队里的声音立马此起彼伏。 「是啊,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做选择,哪次都是你说了算。」 猫爷接茬道:「跟你们在一起挺高兴的,我肯定不走。」 有他们这句话,我还是很开心的,起码证明我陈琦做人没问题。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提前说在前面。 「哥几个,白云宫不比咱这小卦馆,人多规矩就大。」 顿了顿,我又补充道:「朋友归朋友,事情归事情,我和志安的关系没什么问题。」 「但是,今天他一上头,什么条件都能答应我,往后可就未必了。」 纪沧海轻轻点头道:「确实,此一时彼一时,咱们得有分寸。」 「没错,志安还有个师弟叫乐安,这才是隐患。」 乐安从小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虽说已和志安冰释前嫌,但不代表和我也会如此。 特别是,我们现在带着大批的人直接进驻白云宫,这小子心里能舒服? 不怕明枪,就怕暗箭。 说着,我不轻不重的拍响桌子,看着纪沧海:「特别是你,别沾火就着。」 「有人想给咱们挖坑,还愁找不到理由呢。」 纪沧海眉头微微一皱:「你是不是有点太谨慎了?」 「不是谨慎,是关系不能当饭吃。」 顿了顿,我冲着纪沧海呶呶嘴:「他要聘请你当武师,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纪沧海不屑的撇撇嘴:「这活又不是没干过,当年咱们在神仙观的时候,我也是教拳脚的。」 「刚才那群人进来的时候,我特意我看了一眼,一个个脚下发漂,根本不是学武的料。」 纪沧海大喇喇的站起来,直言不讳道:「让我教也行,我有条件。」 「你说说,什么条件?」 「签生死状。」 纪沧海重重拍响桌子:「一个月之内,受不了的就自己走,能干的就留下。」 「当年打拳的时候,老子大大小小可没少拿奖,可不想因为这几个臭鱼烂虾毁了自己名声,天知道是他学不会,还是我的教的不好?」 实际上,纪沧海从骨子里就有点瞧不上这些道士。 准确的说,他是瞧不起这些徒有虚名之人。 道士想要把功夫学出模样,至少也得个十年八年,扎几天马步,打几下拳的就敢说自己懂武的人大有人在。 当初在神仙观清理出去的一批人,就是这个情况。 第1521章 不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看着纪沧海的表情,我不由的笑了笑:「你真是死鸭子嘴硬,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心里没数?」 纪沧海不情愿的瘪瘪嘴:「我就是这么想的!」 半晌儿,猫爷怯生生的问了一句:「那我能干什么?」 「嗯……」 我低吟片刻,给猫爷想到一个好去处:「你放心,我给你安排。」 转头,我又看向桃子:「志安给你安排的事儿,你就别答应了。」 「为什么?」 「那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天底下最难干的,就是替别人当家。 从柴米油盐酱醋茶,到人员安置,哪个都得请力亲为。 如果是在自己家地盘还能好一点,可到了别人家,那就不太适合了。 桃子虽然厉害,但也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与其这样,倒不如不让桃子蹚这个浑水。 一切决定好,我准备和纪沧海先去白云宫,猫爷和桃子先留在这。 到了白云宫,一抬头就看见门梁上挂的横幅。 「欢迎陈先生入驻白云宫!」 纪沧海哈哈一笑:「这弄的还跟领导视察似的。」 我俩一路直奔白云宫内,反正也轻车熟路,不至于让他们特意来接我们。 可这知客师傅嘴特别快,见我进来以后,直接敲钟鸣鼓,那叫一个热闹。 四面八方的人呼呼啦啦的冲出来,一个个手上还提着兵器。 很快,志安从后方走出来,看着我的瞬间,先愣在原地,随即又小步朝我走来。 「哎呀!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志安把手指向身后:「你看,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我连忙摆手道:「这不就是客气了嘛,又不是外人。」 志安满脸感激的攥着我手腕:「我现在除了谢谢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样,你等我一下,我把人都聚在一起。」 「好。」 很快,志安把白云宫的人悉数集中起来,偌大的会客堂基本全被坐满。 只不过,这里面的人我基本不认识。 简单几句开场白之后,志安当中宣布副掌门之事。 大概他之前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这群人听着也没什么惊讶,只顾着鼓掌,顺便介绍了下纪沧海。 纪沧海起身抱拳道:「在下纪沧海,学的是泰拳,不需要我自己介绍太多,你们去网上搜一下吧。」 「只要能跟我学,我一定倾囊相授,但前提是,要和的签生死状。」 纪沧海凌厉的眼神来回扫视,却不想突然站出一人。 这人生了一张四方大脸,说话声音如洪钟,一张巴掌约摸着有一寸厚。 显然,这是个正经的练家子。 「我知道你,当初在台上犯病,给对手打死了,你就是你么?」 此话一出,我登时火气滔天。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除非是有深仇大恨,否则不会如此开口伤人。 我生怕纪沧海暴走,便想着率先开口,却被纪沧海摁了下去。 「你知道我,又能如何呢?」 「你拳法我过于凶厉,空有招式,没有武德,不适合道家。」 这人显然是不太服,一出口直奔纪沧海命门。 纪沧海出奇的没有爆炸,反而是笑了起来:「那你说说,什么才是武德呢?」 「那些软绵绵的拳脚,还是空架子?」 突然,纪沧海眉头微微皱起,一字一顿道:「你要是真有想法,出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 纪沧海大步走到旁边,随手扯下来一张白纸:「来,生死状!」 「今天谁不签,谁特么是儿子!」 第1522章 自绝后路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那男人明显被这气势唬住了,看看纪沧海,又看看志安,嘴唇翕动半天才憋出一句。 「哪个要跟你玩命?只是切磋拳脚,又不是血海深仇!」 那男人重重一拍桌子,朝着志安怒吼:「掌门!这就是你费口舌请来的人?」 「一张嘴便是杀戮和暴虐,这不是咱们需要的人吧?」 志安淡然的点点头:「你先坐下,不急。」 「我请纪沧海师傅到这来,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志安很从容的站起身,朗声道:「包括我在内,我们都是温室里的花朵,只知道理论,没见过什么大风浪!」 「我且问你们一句,自古最喜欢两军开战的是什么人?」 「当然是大元帅!」 那男人梗着脖子回应道:「戎马之人,要么马革裹尸,要么一身功勋!要是安安稳稳到死,那还不如当个太监!」 志安嗤笑几声,笑着摇头道:「幼稚!幼稚至极!」 「我告诉你,只有没见过战场的文官才好战!真正见过战场惨状的人,根本不期待战争!」 志安态度陡然大变,指着他鼻尖就是一顿猛喷:「你有过实战么?知道什么是以命相搏么?」 他猛然一拍桌子,直言道:「我知道你心有不服!有话你可以说,不用赶在人多的时候给我下马威!」 「不用你当武师,自然有我的道理,你犯不着在这恶心我!」 连同我在内,也没想到志安会如此暴怒。 在我记忆力,志安这个人始终温文尔雅,别说公然咆哮,连大声说话的很少见。 纪沧海也趴在我耳边,低语道:「哥,志安咋看着这么奇怪呢?」 「嗯,是有点。」 片刻间,我也瞬间释然了。 我估计,这是志安故意安排的一出戏,靠这个方式让我踏实下来。 很快,那男人不再说话,只是气哼哼的坐了回去。 志安朗声高喝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对陈先生不能有丝毫反抗!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不到半个小时的接触,志安算是把我这地位奠定下来了。 准确的说,他是给我捧到了一个不属于我的高度。 众人散开后,志安亲自给我和纪沧海安排房间。 本来他想给我俩分散开,在我反复阻拦之下,终于让我和纪沧海住在一起。 刚一进门,纪沧海就嘟囔道:「哥,我咋觉得志安在这刘备摔孩子呢?」 「嗯……」 短暂的思索过后,我直接否认了这个想法。 「刚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看看,他不是收买人心。」 「那是?」 「自绝后路。」 没错,在这一瞬间,我是相信志安的。 纪沧海瘪瘪嘴:「万一他是演的呢?这是白云宫,人家完全可以穿一条裤子啊。」 「你说的这点,我也想到了。」 我淡然一笑,心中已有定数:「就算是演的,那也是把咱们放到一个更高的位置上,让下面的人必须配合他演好。」 「行了,先不管了。」 我掏出手机给许墨打了个电话,问他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去别人家串门,肯定不能空着手。 白云宫现在算是百废待兴,其他的东西对他未必那么有用,思来想去,我给志安拉来几个大米白面。 甭管什么时候,这两样东西永远是最招人喜欢的。 等到一切安稳就绪,许墨兴冲冲的找了过来:「师傅,都干完了!」 「三车米,三车面。」许墨把单子递给我:「你看看。」 我随手把单子扔到一旁:「跟你我还用算那么清?」 「正好,现在没什么事。」 我扯来个凳子扔在许墨面前:「正好,我给你算算命。」 第1523章 宝山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许墨满脸都是期待,搓着手轻声道:「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就说我是个好命,估计不会太差。」 这孩子还是活的太天真。 哪个老人不是这么说自己家孩子的?谁会说自己孩子生来就是个倒霉种? 我把白纸递给许墨:「生辰八字和出生地都给我。」 「嗯?我看别的先生算命也不用出生地啊。」 我白了他一眼:「我还能害你不成?」 检验一个道士的真伪,算卦就是最好的试金石。 如果只凭生辰八字就能算出一生运势,这人百分百是骗子,想都不用想。 若是要来出生地,结合生辰八字算出的东西,这人就还算有点本事,但火候不到家。 以前老一辈的先生特别爱较真,甚至都问你出生时候的天气。 只要有一样说不出来,先生肯定不给看。 不为别的,主要是怕把招牌砸了。 可反过来说,只要能把这每一样东西都说准,老先生就敢跟你拍胸脯,哪怕有一样说的不准,随时回来砸摊子! 我师父活着的时候,认识这么一位高人。 这老头约摸着有90岁了,只要起卦,肯定准到吓人。 我亲眼见过,他最夸张的一次,把这人十分钟之后的事都算出来了。 按我师傅说,他已经不能叫算卦了,是开天眼了。 此时,许墨已经把东西写好,递在我面前。 刚算出第一遍的时候,我甚至以为自己算错了。 这小子的命也太绝了吧。 反复推算几遍之后,最终终于确定下来,我没算错。 许墨试探着问道:「师傅,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长呼一口气,把许墨的生辰八字烧成灰烬:「不是不好,是特别好。」 「从你八字上来看,你是正儿八经的宝山命!」 「您跟我细说说。」 人这辈子发达,无外乎两种,一种是祖上给留财了,一种是后期自己本事大。 第一种情况又分为宝山和流水。 流水又叫过手财神,拿到手里也是短暂的,而所谓的宝山,则是不但能赚钱,还能攒下钱。 纵观所有命格,论权利当属九五之尊,论财运,当属大宝山命! 那些富商折腾了那么久,求得无非就是这么一个风水。 许墨听完愣在当场,惊喜道:「我就说我爷爷没骗我!」 我兀自点点头:「现在就什么都解释通了,之前你出门就能撞宝,绝非是偶然,都是你命里带的。」 想想也是命运弄人,我这么个倒霉命,却收了个如此好命的徒弟。 许墨还在一旁兴奋,我已经再度开口。 「对于别人来说,这个命格确实很稀奇,但对你家来说,也算正常。」 「为啥?」许墨不解的问道。 我淡然一笑:「你祖上是赶尸的,把那么多客死他乡的人带回家,这是积大德的事儿,后背子孙过的好一点,那也理所应当。」 许墨瘪瘪嘴:「我都这个德行了,还叫过得好?」 「放心,你还没到行大运的时候。」 我凝神想了想:「人行大运的机会,其实也就是那么几年,短的话兴许也就是几个月。」 「只要抓住机会,你想不起飞都难。」 许墨还只顾着兴奋,但我不能瞒着他,索性把话直接说了出来。 「你这个命,无论干什么都能赚钱,而是都是暴富。」 我斜眼看向 许墨:「我的意思是,你没必要非得在我这棵树上吊死。」 许墨愣了一下,反问道:「你这是要赶我走?」 「你这孩子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呢?」我白了他一眼:「不是赶你走,是你没必要。」 许墨十分固执的摇摇头:「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从来没嫌弃我,现在我知道自己命好,我就跑?」 「师傅啊,你一直教我做人,你说我现在要是跑了,还算个人么?」 我刚要说话,又被许墨摆手阻止:「再说了,我爷爷临终时候留下的话,是让我跟着你走,总不能不听老爷子的话吧?」 话说到这份上,我已经没办法反驳。 既然他有心留下,那我也就不强求。 关键是,他也算给我吃了一个定心丸。 我给他算卦,就是怕他在这行当里出什么事,如今他有这么个好命护体,我自然就不怕了。 许墨凑在我身边,低声问道:「师傅,你说我有这么个命,是不是就能干很多事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想问的是,你能不能大胆作死?」 「哎呀,话不是那么说的。」 许墨搓着手:「我就是不想当累赘,想着能帮你干点什么。」 「简单啊。」 我把随身携带的文件丢出来:「这里面的东西,你全去搞定吧?」 「你别开玩笑啊,师傅!」 「谁跟你开玩笑了?」 第1524章 挑大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许墨眼珠子瞪的溜圆:「师傅,你跟我来真的?」 「废话,我逗你玩呢?」 「不行不行。」 不等我回应,许墨已经把脑袋摇成电风扇:「我这才跟你吃了几天好饭?我就敢自己出去?」 「那你想多久?」 许墨凝神想了想:「怎么着也得一年半载吧?」 我不由的嗤笑几声:「到了一年以后,你还是这么说?」 「咋可能?」 「咋不可能?」 我抬手指了指墙角的一摞书:「那些都是道家典籍,从你入门到读完一遍,估计就得三年。」 「若是想彻底背下来,那就要十年。若是想彻底钻研,那需要你这辈子的时间。」 我重重拍在许墨肩膀上:「学本事这种东西,永远没有头。」 「等你觉得自己彻底准备好了,其实一切都晚了。」 听到这,许墨才慢慢闭嘴,可又不甘心的咕哝道:「可我现在确实没本事自己出去干活啊。」 「还是那句话,你早晚要挑大梁。」 「师傅,你想明白了,挑大梁和送死是两码事!」 我哈哈一笑:「你放心,你死不了。」 「别忘了,你自己可是个宝山命啊。」 许墨一脸苦相的看着我:「咱俩这次走一遭,碰上的事儿我可全记住了,那不是我能搞定的。」 「别说是什么宝山命,我就是个活金刚,怕也是难逃一死啊。」 许墨和我推阻了很久,无奈之下,我朝着他狠狠一瞪眼。 「你再磨叽,我给你逐出师门,你信么?」 到了这时候,许墨才算彻底把嘴闭上。 我把档案袋丢在他面前:「东西收好,明天去哪告诉我。」 说完,我已经翻身上床。 许墨缓缓站起身,夹着档案袋,冲我鞠了一躬:「那我先走了,师傅。」 「***的不要在我躺着的时候鞠躬!」 转天,许墨找到我,轻声道:「师傅,我要去白园。」 「嗯。」 我躺在床上想了想:「白园,是城东头那个白家大宅吧?」 「对,就是那!」 我紧忙坐起来,问道:「你挑的地方?」 「是啊。」 「你好端端的怎么会选那?」 许墨愣了片刻,狐疑道:「有什么不行吗?」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许墨满不在乎道:「反正都是送死,我为啥不挑个大个的?」 「我要是死咯,以后可没人给你养老送终咯!」 我弯腰抄起鞋,直接砸在他肩膀上:「小兔崽子!别的没学会,就学会跟我顶嘴了,是吧?」 说归说,闹归闹。 我确实没想到许墨上来就搞出这么大动静。 我早就知道白园的事儿,但迟迟都没碰。 至于这其中的原因么,无外乎两种。 一来这个宅子现在没人住,不涉及到苦主,或早或晚也不影响什么。 另一个原因嘛,则是因为我看过白园的档案。 这地方有点邪性,没做万全之策,真不应该贸然往里闯。 「要是没啥事,我可走了啊,师傅。」 许墨高声说了一句,让我立马缓过神,随即喊了一声:「站那。」 「谁说我没事。」 我把墙上的背包取下,大步走到他身边:「正好我闲的没事干,就跟你去一趟吧。」 许墨登时嘿嘿一笑:「师傅,我就知道你肯定放心不下我!」 「滚犊子。」 第1525章 硬骨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临出门的时候,我先去见了下志安。 志安盯着我俩身上的背包,连声问道:「你这是要走啊?」 「你别紧张,我俩就是出去办事。」 说着,我把那一摞档案全部拿出来:「这是个朋友委托***的,之前就答应好了,我得把这事儿解决好了。」 「这是?」 「凶宅。」 我好不避讳的开口道:「立马最轻的也是上吊,什么样的都有。」 虽然我在心里刻意和志安保持着距离,但我不想拿他当外人,该告诉的,我也不打算瞒着。 志安兀自点点头:「这么多凶宅,你要搞到什么时候啊?」 我淡然一笑:「反正一时半刻也没打算死,慢慢来呗。」 「哎?」 志安眼珠子一转:「我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听听。」 「好啊。」 志安清清嗓子,认真的分析道:「你看,反正你也需要人手,不如我给你派几个人。」 「一来是可以给你打打下手,二来嘛,也让这些年轻后辈学学本事。」 我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不过志安既然提出来了,我确实应该考虑一下。 他这个建议确实不错,是个双赢的事儿。 可问题是,带出去的是一水的小白,在白园那种地方,搞不好就把自己扔进去了。 这种事就是帮别人家看孩子,看好了啥事没有,摔一跤回来都落埋怨。 可再看看志安,他明显是很想让我把人带走。 我凝神想了想,轻声道:「我带着他们倒是无所谓。」 「可你这都是金疙瘩,碰坏一个我都赔不起。」 志安大手一挥:「不用怕,只要他们还有口气,剩下的都无所谓。」 「要是练不出来真本事,什么金疙瘩也是废物。」 顿了顿,志安从身后的柜子里掏出一叠文件,轻轻丢在我面前。 「都是儿子孙徒,只要不死就没事。」 我愣了片刻,随即赞叹道:「这么大手笔?」 「哎呀,想做点事,那就不能心疼钱嘛。」志安倒是很淡定。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道。 「你选一个最好的苗子吧,这次风险太大,人多照顾不过来。」 「好,你等我一下。」 志安闪身出了门,留下我和许墨静静等着。 许墨轻声道:「师傅,我是子孙徒嘛?」 「嗯……」我点点头:「勉强算吧。」 「为啥还勉强呢?」 祖孙徒收过来的时候,是要给徒弟父母钱的。 当然,不是把这个孩子卖了,只是给父母留一些钱。 毕竟是人家养了十几年的大小伙子,上来就吃现成的,不太合适。 至于这其中的条件,那就五花八门了。 有的按时间算,比如十年之后,一定让孩子回家。 有的按钱算,比如孩子赚钱以后,连着给师傅交三年钱。 总之,五花八门,什么样都有。 至于许墨嘛,我则有另一番盘算,等他磨的差不多了,就让他出去自立门户。 许墨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干啥啊!你咋老想着撵我走?」 我摆摆手,笑道:「咱北派的阴阳师都是属麻雀的。」 「啥意思?」 第1526章 都是麻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麻雀小的时候,爹妈会一直养着它。一旦发现这孩子能自己吃饭,有了生存下去的能力,一脚就会给孩子踢出去。」 「从此往后啊,只有血缘,没有亲情。」 许墨瘪瘪嘴:「听你这意思,要把我也踢出去?」 「早晚的事儿,我师傅也是这么踢我的。」 我知道许墨会多想,但是没办法。 甭管是为权还是为名,都必须自己立下门户,否则一辈子没话语权。 而在这背后,也有北派的传承。 北派比不上南派,基本没有什么大型道观,让枝丫快速分裂,是为了让我们不会绝户。 正说着话,志安已经带着一个小伙子走了进来。 「快,叫陈掌门。」 「别别别,副掌门。」 ***笑几声,把手递在他面前,轻轻握了一下。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叫我阿明就行,陈掌门。」 这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单说这皮囊,就挺招人喜欢。 不过,狐疑在我心中也渐渐涌出。 这长得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苦,能行么? 志安似乎看出我的疑虑,凑在我耳边:「你看看他这一双大长腿。」 我顺着他目光一看,这才看出其中端倪。 阿明不算特别高,但是腿和胳膊都特别长,以至于看着比例有些不协调。 「猿猴体!」 志安朝我眨眨眼:「咋样,我没骗你吧?」 猿猴体,顾名思义,就是这人长得和猿猴很像,长臂长腿,但是身子特别短。 身子一短,就注定这人的核心爆发力很好。 换句话说,这人不用经过什么专门的训练,长途奔袭和短途爆发的速度就要比别人强。 看到这,我点点头:「行,挺好。」 「人就交给你了。」志安拍怕我肩膀:「走吧!」 出了门,我打开导航,一路直奔白园。 白园又叫白家大院,在漠南很出名,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就没人不知道。 之所以出名,无外乎两件事。 一是又大又恢宏,二是因为邪门。 漠南当地人都知道,有几个贵族门宗到现在也很有地位,这其中最大的便是白家。 并不是说这些人混的风生水起,也有在外面捡垃圾的。 关键是在田间地头,白家人是最好使的。 比方说,两家人因为地垄沟的多少吵起来了,报官还犯不上,不报官又解决不了。 这时候就需要把老白家人请出来。 一般来说,只要白家人一出面,不管处理的公不公平,两家人都不会再争吵。 起初我刚来漠南的时候,也觉得挺不可思议。 后来也就渐渐明白了,一方水土一方人,哪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风土人情。 就连豆腐脑都有南北之分呢,更何况这么大地方了。 当然,这些只能算是一些风土人情,并不能代表什么。 就拿白家来说,当初妥妥的大户,现在也落寞了,能动弹的都出去打工了。 我之所以知道这么多,完全得益于梁海给我准备的资料。 这上面很清楚的记载着,白家已经没有后人在漠南活动了,这宅子相当于无主。 用梁海的话说,那就是爱咋折腾就咋折腾! 白家大院占据半个城东,至少三米高的围墙让人望而生畏。 而在大院的对面,就是殡葬一条街。 第1527章 白家大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许墨凑在我耳边,问道:「要不咱先趁着白天进去探探?」 「没用。」 我指着资料,分析道:「上面标注的很清楚,整个白家大院占地一千多平米。」 「不用说什么本事,就看咱们几个身上的阳气,根本镇不住宅子里的阴气。」 「有你在,也镇不住?」 我不由的嗤笑几声:「我又不是三头六臂?我不怕别的,怕的就是这个面积。」 这话还真不是瞎说。 现在人一旦有钱,肯定换大宅豪车,怎么贵气怎么来。 可老祖宗早就留下话了,少人住小宅,好宅无尸骸。 这讲的就是道家最根源的东西—气。 所谓的好房子,并不见得多大,地段多好,关键讲究一个气合。 人气加宅气,这是最强磁场。 有的人恋家,不愿意出远门,这不一定是懒,兴许就是磁场感应能力强,自身的气能和宅中气契合上,这就是现代人常说的安全感。 至于那些豪门别墅,如果不是自身能量超强亦或者祖上有大德之人,还是尽量别碰了。 真的很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我这面说完,忽然看见阿明拿着笔本在写着什么。 「你这是……」 阿明一脸憨笑的看着我:「临出门的时候,掌门特意嘱咐了,要跟您多学学。」 「收起来吧。」我劝了一句:「这些都是经验之谈,靠纸笔是记不住了。」 许墨又问道:「那咱们总不能在这干等着吧?」 「咱们得借点阳气。」 许墨眼睛转了转:「这咋借啊?再说了,你都不敢进去,让别人进去不是叫人送死么?」 「肯定不会那么冒失。」 我凝神想了想:「你现在去门口贴个告示。」 「写什么啊?」 「就写谁在明天中午把门撞开,赏金一千!要是敢在屋里住一宿,明天中午咱们聚合楼包场,狠搓一顿!」 「这能行吗?」 许墨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想啊,谁都知道白家大院的事儿,哪个虎逼敢来啊?」 「要不要打个赌?」 许墨立马来个兴致:「赌什么?」 「就赌百分百有人来!而且人还不少!」 许墨哈哈一笑:「师傅啊,拳脚和术法,我都不是你对手。可这是个基本常识啊!」 「行,照着我说的去做吧。」 眼见许墨要下车,我又喊住他:「落款的位置写白云宫。」 「好嘞!」 很快,许墨把通红的告示贴在大门上,我则在车里静静看着这一切。 看了好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我揉揉眼睛看向窗外,只见一群人已经围拢上来,一个个对着告示指指点点。 我拍拍一旁的许墨:「你要输咯。」 「那可未必!」 许墨倒是满不在乎:「谁都爱看热闹,又没人说答应你。」 「废话!咱们都在车上,他们谁都联系不上。」 说着,我已经从车上走了下去。 我刚走到人群里,立马有人把我认出来。 「小神仙怎么来了?」 「他不是想赚这个钱吧?」 …… 大家说什么的都有,我也只是哈哈一笑。 「诸位,你们想多了,我不是过来跟你们分钱的, 这就是我贴的!」 说罢,我指着大门:「明天中午之前,谁能把门撞开,钱就是谁的!」 起初根本没人吭声,好半天过去,终于有人开口。 「小神仙这人品没问题,他肯定不能害咱们!」 「我第一个报名!」 什么事儿都怕带头的,随着第一个人出现,后面的人陆陆续续都开始举手欢呼。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凑齐了十几个人。 我仔细看了看,差不多够了。 眼看着有人跃跃欲试,我赶紧拦住他们:「别急。」 「明天上午十点开始,12点之前撞开算赢!」 众人晃了晃膀子,脸上挂着怅然,又反复和我确认了时间,这才离开。 许墨一把抓住我,低声道:「师傅!这么无趣的东西,为什么会有人报名啊?」 「无趣吗?我觉得挺有趣的啊。」 我笑吟吟的看着许墨:「最有趣的是,你输了。」 「行行行,我输了,我也服了。」许墨抓着我胳膊央求道:「我想不明白,你快告诉我。」 这其实没什么稀奇的,无非是我拿捏了一点点人性。 漠南现在百废待兴,之前所有行业几乎全部衰退,一个个穷的眼珠子通红。 这一千块钱虽然算不上天降横财,可毕竟也能解决一个星期饭伙,怎么可能不干? 当然,这只是其一。 更重要的是,我和白云宫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 用现在的话说,这叫背书。 先用钱把他们吸引过来,再有个强大的背书,让他们知道没危险。 只有满足了这两点,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等我说完,许墨已经噘着嘴:「你这是欺负人啊,师傅。」 「你什么都知道,还跟我打赌?」 「是你自己跟我赌的。」 许墨气的直跺脚:「怪我岁数太小啊!」 「不过……」许墨话锋一转:「这样真的不会伤害他们吗?」 我把车钥匙丢给他:「去把车开过来。」 「又干什么?」 「我要告诉你,一切都是可以控制的。」 没错,一切规则都是被掌控的。 如果不能掌控,只能说明本身不够强。 很快,许墨把车开到门口:「现在咋办,师傅。」 「我现在跳院子里,从里面把门打开,你把车倒进去。」 所谓的控制,无非是用点自己的小手段,让这件事看着天衣无缝。 说起来,这一招我还是跟牙叔学的——只要不被人看出来,假的也是真的! 第1528章 有点难搞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跳进院子的瞬间,只觉得我阴风扑面,冷风好似要透过皮肉穿进骨头。 出于职业本能,我不由的回头看向身后,仔细打量着这座我荒芜的大院子。 白家不愧是当初漠南的贵族门宗,整个院子四进四出。 古代形容女人有句话,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能做到这点的,百分百是个豪门大户,女孩不用抛头露面的赚钱,安安心心在家当个掌上明珠就行。 这里面说的大门和二门,其实就是两进两出的院子,先出二门,再过一段门庭,才是大门。 这房子四进四出,白家当初的主人绝对不是单纯的有钱,铁定是个朝里的官。 而且是个一品二品的大员! 四进四出这就是八,在往上是九。 九乃阳数之极,那是皇家独有的,所以我才说,这宅子的主人绝对不一般。 「师傅,开门啊。」 许墨在外面叫了几嗓子,我才缓过神。 我狠狠打了几个哆嗦,从里面把顶门杠打开,让许墨把车倒了进来,靠着汽车顶住大门。 这玩意好几吨重,人力绝对不可能撞开。 做完这一切,我又嘱咐许墨。 「明天早上你就翻到院子里,只要我给你打电话,你就把车开走,把人放进来。」 「好。」 回去的路上,许墨轻声问道:「你怎么看着忧心忡忡的,师傅。」 「这地方比咱们想的更难搞,咱俩先去找个舞狮班子。」 如果是单纯的邪宅,大不了多叫点道士,先来七天大***,实在不行就十四天,怎么着都能给里面的主儿超度了。 可这宅子里有王权气,属于正气中罡气最硬的,道行不深的道士肯定控制不住他们。 换句话说,我先把白云宫的道士喊来,最多占个人多,搞不好就适得其反。 许墨听我分析完,若有所思道:「师傅,梁海给的资料上面可写了啊,前前后后的至少来个五家道士,,每次都有几十人。」 「这么多人都没搞定,你找个舞狮班子就搞定了?」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 「啥意思?」 我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 这就是我经常和许墨说的,办法没有高低贫贱,哪怕是不上台面的手段,只要能解决问题,那都是好样的。 我之前就认识舞狮唱戏的班底,我以前也找过他,不知他现在还在不在漠南。 电话一打过去,老孙立马听出我声音,寒暄几句以后立马进入正题。 一听要请舞狮班子,那给老孙乐的不行。 我倒是也能理解,这个年月嘛,能吃饱喝得都算是不错了,谁家还有钱大操大办? 老孙赶紧给我发了个 一见面,老孙简直是满脸春风,一个劲儿问我是不是有喜事。 很快,我俩把所有东西都确定下来,只差最后一样。 老孙满脸堆笑的看着我:「你看,这狮子要南还是要北?」 「要醒狮。」 舞狮分成南北,北方狮子有雌雄之分,出行更是成双成对,主要是在各个节日中会用到,主要讨一个吉利。 南派的狮子则基本是独行,头顶长角,双目圆瞪,一招一式皆有苏醒之意,故而称之为醒狮。 最为关键的是,醒狮代表着皇权。 在以前,新皇上登基之时,必有南方醒狮前来贺喜,寓意着新皇登基,万物苏醒。 听到要醒狮之时,老孙只是点点头。 第1529章 稀罕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没问题,我这就让人扮上,你先瞧瞧!」 「不用不用。」我连连摆手道:「咱当邻居这么多年,你孙老板有啥本事,我还能不知道?」 老孙呵呵一笑,拱手抱拳道:「谢陈先生抬爱。」 「那你看明天这狮点子,咱用什么?」 狮点子是行话,指的是舞狮时的乐器。 舞狮班子值钱的点,和狮点子有很大关系。 这其中的讲究是,一顺到底,步步顺点。 比方说舞狮这条路一共八百米,那狮点子就得控制好,从迈出去第一步开始算,一直到最后一步,中间不能停,也不能快。 必须随着最后一步的落下,狮点子正好结束。 我凝神想了想,随即压低声音:「我想要个不一样的,不知道你这有没有?」 「哎呀!」 老孙重重一拍大腿:「瞧你说这话,咱是靠这玩意吃饭的,哪敢说没有?」 「你就尽管说!没有我出去办!」 我清清嗓子:「犀皮鼓,有么?」 「卧槽!」 老孙连忙摆手:「你可别逗我啊,这玩意不合法,你这不要我命么?」 我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我又不傻,违法的事儿不能干!」 「我的意思是,你看看能不能借到。」 老孙扒拉着手指,咕哝道:「时间太紧了,你明天就要,这……」 我立马明白什么意思了:「快递都能加急,你孙老哥本事这么大,这点事对你来说就是毛毛雨。」 「要不,我加点钱?」 老孙一听,嘴角登时露出一抹笑意,可又故意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我就想想办法吧。」 「不管咋的,也得对得起老弟你的这份心意啊。」 「好。」 我清清嗓子:「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明天咱准时准点见。」 所谓的犀皮鼓,就是用犀牛皮做成的鼓。 这东西在以前被称为异兽,力大无比,吼声震天。 而敲响犀皮骨的鼓棒,一定是熊腿骨所做。 熊的地位在古代特别高,很多青铜器上都能看见熊的造型,能用上这东西的,必然是皇家之物。 不过,这些东西肯定现在肯定没有了,都是传了几辈子的,现在谁要是敢搞这两样,那纯粹是疯了。 这些东西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小班子都是得搭个板子供起来,根本不舍得用。 稍微大一点的班子,也得费上一番口舌,才能把这东西拿到手。 当然,我肯定没这本事,还得是借老孙的关系。 转天上午,我提前让许墨藏进去,只等着那些人的到来。 还没到十点,已经有人在门口摩拳擦掌。 我嘴上和他们打着招呼,实则是在默默观察。 这看似是个游戏,其实是个很古老的傩术。 巫、傩号称万法之祖,其中巫术敬天地,傩术问鬼神,两个东西属于各司其职。 在以前,如果想住一个空闲已久的房子,一点要找人惊神。 也就是我现在做的一切,人越多越好,在门外连喊带叫,就是为了告诉屋里的主儿,真正的主人来了,该去哪就去哪。 等惊神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闯魂。 也就是要找个血气方刚的人第一步闯进去。 第1530章 傩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看似是个无厘头的游戏,实则是流传几千年的术法,许墨看不懂也正常。 很快,一个瘦如麻杆的人闯入我视线中。 之所以能引起我的注意,就是因为他太瘦了,好像一阵风都能吹走一样。 这人脖子上有个蜘蛛纹身,仔细一看,那纹身下面其实有一道疤。 那疤痕微微外翻,明显是利刃所伤。 再看这人面相,虎鼻狮口,两只眼睛不大,但是其中的目光带着莫名的凶厉。 看一个人狠不狠,不能只看外表,而是要看眼神。 凭感觉,这人绝对是个狠茬子。 我慢悠悠的凑在他身边,随手给他递了根烟:「想试试?」 他愣了一下,随即把烟接过来,狠狠抽了几口才说话:「是你设下的台子?」 「是啊。」 「给现金么?」他又问道。 我也把烟点燃,轻吐口烟圈:「当然,现场点钱。」 「嗯,你最好别骗我。」 说完,他把烟头轻轻扔在地上,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前,三两下走到人群里。 此时,老孙的人也到了现场。 离着老远就听见队伍的吹吹打打,两侧的人群自动闪开一条路,任由舞狮队伍大摇大摆的通过。 老孙笑呵呵的跟在队伍中央,一见面先拱手。 「陈老板吉祥!」 「得嘞!」 我闪开个地方:「您在这歇着,一会由您忙的。」 我四下看看,低声道:「借您大锣用用!」 锣响三声,众人围拢过来,不需太费口舌,只把规则前后左右说个清楚就好。 随着第一个人上场,所有人都从摩拳擦掌变成屏气凝神。 连续三五个人都是折戟而归,身后的人越来越兴奋。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后面有个几吨重的汽车在后面顶着,其实随随便便就能打开的? 终于,轮到那个狠茬子上场。 我立马给许墨打电话,可电话始终处于忙音,到了最后,直接关机了! 卧槽! 许墨这小子虽然比较皮,但绝对不是不靠谱,这么关键的时候,他不会给我撂挑子的。 肯定是出事了! 此刻也顾不得其他,我把阿明喊了过来,也不管他有没有经验,只是让他做好一件事。 一定要看出现场,千千万万不能出岔子。 安排好一切,我转身找到没人的地方,直接翻到墙里。 车还停在大门后面,但许墨却不见了踪影。 我四下看看,想喊又不敢出声。 只能先把车开到后院。 我这面刚把车开走,门口传来一声惊天巨响。 我把车藏好以后,躲在围墙后面探头一看。 好家伙,我果然没看错人。 这么厚的大门,居然被拦腰踢断。 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身影,此刻正站在一片碎屑之中。 我不由的感叹一声:***狠啊。 我不敢多想,外面还有一摊子事等着我,又连忙翻了出去。 在众人的艳羡之中,我把一千块钱交给瘦竹竿手里。 他胡乱的把钱塞进兜里,轻声道:「你应该不是单纯为了玩游戏。」 ***笑几声:「这话从何说起。」 「算了。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如果你愿意用我,随时联系我。」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个老年机:「把你手机号给我,我给你打过去。」 嘿! 这人还挺有意思。 没想到摆擂台还能碰上个找工作的。 第1531章 舞狮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把电话号留给他,他随手拨过来,轻声道:「多危险都行。」 「好,我记住了。」 我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这人应该是比较缺钱。 老孙的人舞着狮子从外面鱼贯而入,一路敲敲打打,犀皮鼓闷响的声音好似打雷,震得人耳膜发痒。 眼看着气氛差不多了,我把老孙喊到一旁,低声道。 「把皇上登基那套词给我念一念。」 「啊?」 老孙满脸震惊的看着我:「大清都亡了,你唱的是哪一出啊?」 「你甭管,唱就行!」 舞狮班子本就是戏班子中的一种,随便找来个老生,那嗓门都豁亮的吓人。 无奈之下,老孙只能从后面叫来一中年男人,又看向我。 「用不用扮上?」 「不用,直接干!」 那老生也真不是吃素的,简单的开开嗓子,便朗声高喝道。 「新政隆隆,万寿无疆;盛之韵典,国运昌盛!」 …… 唱戏这种事,向来是比较招人的。 反正也不要钱,过来听一会还能解解闷子。 人越聚越多,舞狮越舞越来劲。 短短我半个小时,院子里已经被人占满,这白家大院好似过年一般热闹。 我把阿明叫到身边,低声道:「你在这看着,我不回来,你不许走。」 阿明满脸懵逼的抓着我胳膊:「掌、掌门,我没见过这种场面啊,应付不来。」 「没什么应付不来的,让他们使劲闹。」 说完,我在人群中悄悄溜走。 这么多人在这,还有祥瑞舞狮,白家大院里的东西掀不起风浪。 许墨毫无征兆的消失,这才是眼下最急的事儿。 我知道白家大院很大,但是没想到大到这个地步,我从前面跑到后院,居然用了足足五分钟。 我刚想进屋找,忽然听见侧面有响动。 我怔了怔,连忙顿住脚步,随即缓缓像侧面靠近。 我探头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许墨半闭着眼,围着枯井念念有词,嘴里不知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一看这样我就知道,这是让什么东西给迷了! 嘿! 胆子还真不小,敢在我面前弄我徒弟? 我三两步走到许墨身旁,从兜里掏出引雷符,轻轻放在许墨肩膀上。 人身上有三把火,头顶一把,两肩各一把。 平时不会感觉出什么,可一旦碰上有灵气的符,这就立马起了作用。 符咒刚贴在许墨肩头,一声爆炸登时在许墨背后响起。 一瞬间,火光四溅,烟雾飘渺。 许墨猛然回头头,大喊一声:「师傅!」 「嘘。」 我压低声音摆摆手:「没多大事儿,别怕。」 「不是。」许墨低头看着脚下:「我为什么会在这啊?」 「鬼迷眼了。」我抖掉许墨身上的灰烬:「别着急,师傅给你报仇。」 找到许墨之后,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该干的事自然也不会耽搁。 我带着许墨刚出来,老孙立马迎上来。 「哎呦,你可算来了。刚才找你半天,也不见你人影。」 我愣了一下,反问道:「这不挺好的么?找我有事?」 「吉时马上要过了,你看什么时候劈雷啊?」 我一拍脑门,光想着许墨了,把这事忘了。 劈雷就是放炮,叫成劈雷是为了讨个驱邪的好彩头。 这放炮也有讲究,水平一般的舞狮班子,就是把鞭炮放在地上。 技术高的,是狮子嘴里叼着鞭炮,这叫祥瑞漫天。 老孙家的功底不低,狮子高高站起来,嘴里衔着鞭炮噼里啪啦炸的漫天硫磺味儿。 一切做完,我让阿明把院子门关上。 许墨踢了踢满地的炮纸:「这就完事啦?师傅。」 「当然没有。」 我回头看看阿明:「你胆子怎么样?」 「还行!」 阿明颇为自信的点点头:「我小时候自己守瓜地,一守就是一个晚上,啥都不怕!」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今晚在白家大院住,你俩自己找个地方吧。」 入夜,月上枝头。 我把黄表纸交给许墨:「蹲门口烧,我让你停你再停。」 「你不用像上次似的准备一下吗?」 许墨有些不放心的强调道:「师傅,我可不经折腾啊。」 「把心放肚子里,去吧。」 上次准备的比较充足,许墨胆子还能大点。 这次我基本没准备什么,这小子烧纸的时候不住往后看,生怕我跑了似的。 黄表纸烧的越来越快,我抄起旁边的矿泉水直接泼进水盆里。 「呲啦。」 黄表纸冒出一股黑烟,火苗瞬间熄灭。 许墨惊恐的回头看着我:「你疯了啊?师傅!」 「别急,等着。」 的确。 放在平时,我也不敢这么干。 烧纸的时候别说用水泼,不小心用脚踩一下,都容易被脏东西缠上。 可今天情况特殊,反其道行之肯定有奇效。 「簌簌簌。」 不知从哪卷起的阴风在空中形成一个小漩涡,卷的许墨连连后退。 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股阴风,倒是要看看他能卷出来什么幺蛾子。 「尔等何人!胆敢闯我白家大院!」 阴风中突然传来带着威严的恐吓,吓得许墨直接缩在我身后。 我清清嗓子,翘起二郎腿,嗓门比他还高:「口出狂言!」 「今日见我,为何不跪!」 此话一出,许墨像看傻子似的盯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1532章 我是你爹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阴风中渐渐没了声音,好半天才冒出一句。 「你是何人?」 「我是你爹!还我是何人?」 我指着他鼻子尖就开骂:「亏你生前是个大员,没看见今天的登基?」 又是死一样的沉默,片刻后他突然问道。 「那您……」 「你猜?」 阴风骤然停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从风中渐渐淡出。 虽说这人已成鬼,可脸上依然能看见这人生了一张四方大脸,阔鼻方口,身上穿的朝服上绘着锦鸡补子。 说实话,这张脸放在现在,跟好看绝对不搭边。 但,这是妥妥的官相。 我大喇喇的坐在他面前,朝着他胸口呶呶嘴:「难怪这么有脾气,还真是个二品大员。」 「老夫生前乃是总督,是正儿八经的二品大员!还能有假不成?」 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那模样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时代。 我清清嗓子,朗声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听过下一句么?」 「这朝不用那朝人?」 「嗯。」我满意的点点头:「你知道就好。」 此时,我才把包里的法器拿出来:「你不用太紧张,我不是皇上。」 「当年魏征梦斩泾河龙王,这事你应该不陌生吧?」 我把许墨的玄铁刀抄在手里,一点点摸索着刀刃:「我能在朝为官,也能我徒手斩你,你信么?」 我前期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一刻。 如今把假戏真做,他根本看不出破绽。 二品大员紧盯着我:「我等聚集此地,从未伤天害理,岂是你几句话就能威胁恐吓的?」 「魏征确能夜斩龙王,可那是魏征,是天上下来的星君!」 他上下扫了我几眼:「你不是,肯定不是!」 「如果你真是天上的星君,从进来我就会感觉到。」 说罢,他得意的笑了笑:「别忘了,我现在可是鬼,能感知的东西,是你想不到的!」 许墨使劲扯了扯我袖口:「完了,师傅!让他识破了!」 「连你自己人都说露馅了,你还敢在这狐假虎威!」 我既然料到他是二品大员,自然就想到了一切,他肯定不好忽悠。 我慢悠悠的站起身,轻声道:「你真人啊,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若是我将神明请来,你又当如何?」 「笑话!」 那二品大员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开口直言道:「你怕不知道神明是什么概念!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请来的?」 「你看好了!」 我掏出刘梓给我符咒,随手点燃,便静静看着二品大员。 很快,刘梓不满的咕哝声从我身后响起。 「你有事没事啊,来找***什么?」 我回头一看,刘梓满脸不耐烦的站在我身后。 我嘿嘿一笑,赶紧迎上去:「好久不见啊,我的好哥哥!」 「去去去。」刘梓白了我一眼:「有话说话,别腻歪。」 我凑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次来,你肯定得谢谢我。」 「谢你?」 刘梓不屑的撇撇嘴:「你不可坑我,我就千恩万谢了。」 「你转运司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对啊?」 刘梓微微一怔:「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就说是不是吧。」 「肯的缺人啊。」刘梓白了我一眼:「知道我人手紧缺,你还找我?」 「这不给你送人来了么?」 我回头瞥了一眼二品大员:「这人活着的时候也是在朝为官的主儿。」 「放在你那,应该能帮上你吧?」 刘梓眼神转了转,随即嗤笑道:「你是解决不了了吧?拿我这当垃圾站了?」 「瞧你这话说的,这是看你缺人,我才找你。」 说着,我掂了掂手里的刀:「要不是为了你,我一刀直接劈了他不好吗?」 第1533章 共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梓瘪瘪嘴:「天底下你最有理,死人都能让你说活了!」 「行,那这人我带走了。」 「别。」 我赶紧横拦在刘梓面前:「走归走,但规矩不能破。」 刘梓笑着瞪了我一眼:「就你最麻烦。」 「你赶紧的啊,我一会还得回去呢。」 「得嘞!」 转头,我又看向那二品大员:「这是转运司司使,妥妥的正神,你还想怀疑什么?」 其实,从刘梓出现以后,他整个人的眼神就变了,有狐疑,但更多的是畏惧。 「你在朝廷里身居要职,应该能明白这个道理。」 我抬手指向刘梓:「不是你那个年代了,你也不是之前的你,现在他一句话就能定你生死。」 二品大员立马朝着刘梓俯身大拜,嘴上应和着:「那是如此!」 「我从头到尾也没想跟你用硬的。」 说着,我把手上的刀轻放在桌子上:「还有什么没了的心愿,尽管说出来。」 「要是没什么问题,你就跟他走。活着时候是大员,死了以后在转运司给你谋个一官半职,也算对得起你,不算屈才。」 二品大员用力点点头:「有个不情之请。」 「说。」 「当初随我一生的仆人随从都在这院子里,要是方便的话……」 他满脸为难的解释道:「他们在这陪了我几百年,我现在转身就走,这实在是不道德。」 一听这话,我对这人心中多了几分敬佩。 不为别的,就为他在这时候还能想着手下,他活着的时候也是个清官。 「行,答应你了。」 我直接替刘梓做了决定:「有多少人就全来吧!我照单全收!」 二品大员连连点头,朝着身后高喊一声:「都出来吧!」 此时我才知道,白家大院里的亡魂,绝对远远超过我的想象。 抛去别的不说,眼前至少上千个鬼,其中不少都是带刀的兵甲。 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主儿,非得是大能之人才可降服! 按照眼前的数量,十个志安加在一起,恐怕也有难度。 我回头跑到刘梓身边,低声道:「这些人,你全都带走?」 刘梓嘴上说着不乐意,脸上都乐开花了:「也就是我吧,换个人都不带管你这么破事了。」 「哎,回去以后又是个***烦。」 …… 刘梓嘟囔了好一会儿,才一脸勉强的把人收了下来。 临走之前,刘梓又开口道:「以后没啥事别烦我啊,忙着呢。」 他前脚刚走,许墨就不高兴的嘟囔:「这神仙怎么看着不太正经啊。」 「明明是捡了便宜,还装的不情愿。」 我摆摆手,笑道:「这就叫人情世故。」 「你得知道,他是神仙,我是人。我俩中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我朝着刘梓消失的方向呶呶嘴:「他永远不会像哈巴狗似的谢我。」 我不轻不重的拍拍许墨胸口:「情分都在这呢,嘴上说什么不重要。」 此时,阿明从椅子后面站了起来,小声道:「陈掌门啊,这、这就完事了?」 「是啊,完事了。」 「不是说这个地方很凶险么?这……」 我咂摸咂摸牙花子:「上前个亡魂聚在这,还不算凶险?」 「可是,我看你好像轻飘飘的就解决了啊。」阿明不解道。 顿了顿,他又连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哈。主要是志安掌门让我跟你学东西,我什么都没学到,我怕回去不好交代。」 「也罢。」 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那我就教你一句。」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最上乘的办法。」 我扒拉着手指计算道:「这件事的成本,一共就3000块钱。」 「把钱花出去以后,咱能图一个消停和安稳。」 第1534章 不战屈人兵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斜眼看着许墨:「记得吧,我之前和你说过,你有两重身份。」 「做法的时候是道士,但在做法之前,你要用商人的脑子权衡利弊,否则很被动。」 许墨兀自点点头,随即又轻轻叹息:「要跟你学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行了,路还长着呢,一边干一边学吧。」 说罢,我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吧,回去睡觉。」 从白家大院出来以后,许墨浑身上下都是兴奋:「师傅,明天咱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你不累么?」 「不!我想试试自己的本事!」 ……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你要是真闲不住,你就自己折腾,千万别拽着我。」 「求你了,师傅。」 许墨哀求道:「有你在这,我才有胆子。」 说完,他已经从包里拿出档案袋了:「明天去婴儿坟!」 「***的……」 我恨不得掐死他:「你捏住我软肋了,是吧?就赌定我不会看你死?」 「是啊。」 许墨挎着我胳膊:「你这么善良,哪能看我死呢?是吧。」 「滚滚滚。」 许墨真是转挑大个的弄,先是白家大院,再是婴儿坟。 这都是我最近不想触碰的地方,许墨非得找刺激。 「你可想好了啊,真碰上事儿,你可不行哭鼻子。」 许墨一仰脖,丝毫不怕:「无所谓,小爷我不怕!」 得,既然他不怕,那就谁都别怂。 资料上又多了一个对号,这意味着一群亡魂又得到安抚。 至于这许墨说的婴儿坟,其实就是一片荒地,现在已经没人住了。 这些沾大凶的地方,都是有年份的。 白家大院是因为之前有王权之气,加上亡魂盘踞多年,导致这个地方特别难处理。 只能用这种非常规手段。 至于这婴儿坟嘛,在玄门之中还有个名字——证道坟。 在漠南这地方,甭管是哪门哪派,今天想开山立棍,先去婴儿坟走一遭。 能在婴儿坟捱过一宿,这才算是有真本事。 当然,我是个例外。 我经历的凶险,可比什么婴儿坟多的多。 漠南这地方比较相信风水,家家户户都有八卦镜,多多少少都信点。 这也就意味着,漠南成了很多外地道士捞金的沃土。 谁都想赚钱,可赚钱得有真本事。 有很多不知死活的人,一股脑的往婴儿坟冲。 结果基本都差不多,要么直接疯了,要么过几天莫名其妙死了,能完好无损走出来的,可谓是屈指可数。 之前也有人跟我说过这事,但我也只是敬而远之。 毕竟又没影响谁,何必自找不痛快? 可梁海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已经把那片荒地搞下来了。 而他给我的资料上,还有一个不知真假的传说。 话说大概是民国初年,当初闹饥荒,又到处都在打仗,之前的王公贝勒把带不走的宝贝藏在那婴儿坟。 据说里面不光是有金银珠宝,更有传世玉玺,反正写的挺玄乎。 实际上,在哪这种没边没沿的传说,只当个故事听听就好。 转天,我带着许墨和阿明先去婴儿坟踩点。 这地方比我想象的更荒凉,一眼根本看不到头,茫茫白雪之下,偶尔能露出黑黄色的土地。 许墨单手遮挡着风雪:「这么大的地方,咱开车走吧?」 「开车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紧了紧身上的背包:「走吧。」 就这样,我俩背着重重的背包,捋顺着婴儿坟的外围开始走。 突然,许墨把手指向前方:「师傅,你看那是不是个小房子?」 第1535章 野庙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路边确实有个小棚子。 「路旁庙?」 「那是什么?」 路旁庙在北方随处可见,一般都是在田间地头。 有人供的是自家先祖,一个五尺六寸的小房子里摆着一张牌位,上面写着某某之灵位。 还有一种,则是供奉的行当神。 各行各业都有祖师爷,比如桃子当初拜的就是管仲。 谁也想不到,这个千古名相,居然是妓院创始人。 我倒是很好奇,在这路边供奉的能是谁。 等我弯腰一看,顿时有些懵逼。 「嗯?」许墨也发出一声狐疑:「这供奉的是谁啊?」 我凝神看了一会儿,不可思议的反问道:「孔子?」 虽然我没什么文化,可这孔老夫子的雕塑随处可见。 我也有点懵,这不对劲啊。 一般来说,在田间地头供奉的,都和土地有关系。 最常见是身披绿衣的女神像,手里拿着农具,这是女娲。 还有供奉笑呵呵老头的,门梁上写着四个大字:福德正神。 这便是土地公。 再往南走,还有少部分供奉岳飞的,也有供奉后土的。 总之,供奉的每一个神,都是和土地息息相关,求的是五谷丰登。 这怎么好端端的在这供了个孔夫子? 许墨蹲下身子凑近看了看,用手摸了摸香灰:「师傅。你看,这个香灰还很新,应该是有人经常来上香。」 没错,香灰也有新旧。 新落下的香灰呈灰白色,放在手里感觉也比较细腻。 时间稍微久一点的香灰,则会发黄,手感颗粒感也比较明显。 许墨判断的没错,这香灰落下应该不到一天。 我不禁举目四望,心想谁会来这上香呢? 正当我疑惑之时,突然看见房子下面飘动的一张黄表纸。 我天天和这东西打交道,闭眼睛都能认出来。 突然,我脑海中闪过一阵电流。 孔老夫子可不仅仅会出现在书香地,丧葬行当的祖师爷,也是他老人家! 当然,这话听着有点扯,可细细品来,也有缘由。 孔老夫子乃是儒家开山鼻祖,这‘儒"字拆开来看,便是‘人"和‘需"。 满足人的需求,便是儒学之根本。 而在人需中的最后一项,便是「丧」。 基于此,孔老夫子便成了丧葬行当的祖师爷。 我不由的搓搓下巴,低声道:「咱们往山顶走走。」 站到山顶,我几乎能把整个山顶收进眼底。 许墨歪着脑袋看了半天:「师傅,你没发现这坡不对劲么?」 「嗯?怎么不对劲?」 婴儿坟整个是处于斜坡,如果不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儿,看着和普通土地没什么区别。 许墨一个劲摇头:「不对,师傅。」 「你站在我这看看。」 我俩换了位置,我定睛一看,还真是有问题! 从许墨这个角度看,这片土地更像是一个棱形。 「聚阴镜!」 「啥?」 我指着前面的土地,轻声道:「看见那个角了么?」 「看见了。」 我从地上捡起一个枯枝,随手在地上画起来:「你自己看,像什么?」 地上出现的不是简单的棱形,而是多边形。 一个土地绝对不应该出现这个样子。 除非,是人工有意而为之。 许墨低声道:「像个棱形镜。」 「对!这个就叫聚阴镜!」 我好像知道这地方为什么总出事了。 聚阴镜就是以棱形镜为原型。 棱形镜碰到阳光以后,会无限制的反射,本质上来说,它靠着光已经自成一派,形成一个独立空间。 从某种角度上说,只要阳光不散,这地方便是极好的阳宅选址处。 但问题是,这个棱形镜是用土做成的。 土不但属阴,常年无人的荒地自己就变成了吸收阴气的地方。 按照棱形镜的原地,这其中的阴气会不断反射,最后形成一个阴气极重的环境。 许墨凑在耳边,低声道:「你看出什么了师傅?」 「这地方兴许比白家大院还棘手,咱俩先撤吧。」 临走之前,我又在地上挖了个坑,在里面插上几根枯枝,全当成是标记。 回去的路上,我先给桃子打了个电话。 眼下没有太好的办法,不如来个一力破万巧…… 第1536章 动土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电话一接通,我便迫不及的问道。 “当初给咱干活的施工队,现在还能联系到吗?” 桃子微微一怔:“又要动工?” “不是,我想让他们帮我翻地。” 我回头看着身后...... 九十九亿年,这个数字虽然可怕,但却真实无误。神灵的资讯检索可比任何同位素检测都要准确,根本不存在所谓的误差。 怎么还把牛顿给牵扯进来了,韦伯一副便秘的样子,话说一个魔术师用科学家来当做例子,这真的好吗? “恭喜了,是中品”切石师傅淡淡道,然后把整个符石剥离出来,递给了田七。 而且相关的资格证那都是没有问题的,不过问题就在于,这两个家伙太过于贪心,而且私底下的时候根本不会遵守典当行的规则。 云贡山帮忙用蛊虫取到了不少的血样,而顾天全也是根据这些血样,得到了他想要的数据了。 君莫问与徐不凡二人,这都没有客气话可说,君莫问终于就道谢了。此番,徐不凡也是极为的满意。徐不凡点了点头,不在迟疑,转过身去看向君莫灵。 一旦警察过来,那些还留在现场的人,必然少不了麻烦,尤其是王阳他们这种身份的。 老板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自己的公司的施工质量他是知道的,像那种路短的工程,那更加是豆腐渣工程,因为为了赚钱,没办法,偷工减料那是不可避免的。 二人一见这道黑气,立刻露出大喜之色,纷纷一张大口,将雾气吸入体内,然后大门就在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中缓缓打开。晦阴老魔相望一眼,身形一闪就先后进入其中。 “陛下可否应允仆下前往褒斜道迎迎夫人?”秦梦不禁拱手恳求赵正道。 而且这个外来户还是大家的敌人,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大家的通病,要不然古代这么可能出现,表兄妹都可以成亲这么荒唐的事情。 “可他是刺史,手下还有如此高手,万一被他发现什么……”艾辉犹豫道。 随着老鸨的声音落下,下面的人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有钱人摇着扇子,一副胸有成竹似的。没有几个钱的人,纯粹是为了看热闹。 天辰一眼望去,顿觉头皮发麻,只见密密麻麻的僵尸,充斥着整条街道,约有上千之数,并且四周还有众多僵尸往此处涌来,数量之多,似乎有两三千的样子。 至于童维选择杨公府为他的政治赌注,他理由很简单,冷无为的血脉不在东府也不在西府。如果在三者非要保留一个的话,那自然是杨公府无疑,再抛弃也不会连自己的血脉都抛弃的。 “什么事?”诸葛亮将在诸葛亮怀中玩耍的诸葛瑶交给了吕婉儿。 九州八王、孝家、洛家,还是现在的谈家、烽火,抑或是种种出面,没出面的势力,他们针对的真是白翎军吗?真得是苦行道吗? 按照大汉规矩,凡是当朝策封的三公级的人,五品以下的官员都要跪拜,以显示其功绩荣耀威风。冷无为不但是一等公,而且有是太师兼任辅政大臣,一品官见他也要低头显示恭敬,其他人更别说了。 “记住了以后见了我跟我的兄弟都他妈跪下来喊爷。”郭宽肯定是刘华强看多了,揉了揉木天的大光头,厉声喝道。 第1537章 意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许墨使劲咳嗽几声:「师傅,你别怪我说话难听。」 「这跟我想象中的道士,确实不大一样。」 「你想的是啥样?」 「就,肯定是到处降妖除魔,会摆阵,会做法,必要的时候还能请天兵天将助阵。」 …… 他叨叨了好一会儿,听的我唉声叹气。 这小子确定智商没问题吧? 无奈之下,我只能告诉他一句:「听师傅一句劝,少看乱七八糟的玩意,容易给你智商看没了。」 许墨瘪瘪嘴,不服的争辩道:「本来就是嘛。」 「在白家大院的时候,你找来一群舞狮的,今天又找来一群工程车。」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屁话多!你看好不好使就完了!」 工程车杀入婴儿坟,我倒是没什么担心。 我给这些车上都挂了红布,这叫鸿运当头,所谓一吉破万邪,应该问题不大。 只要把这地面全部破坏,相当于把这个无形的结界彻底销毁,再往地里插上几根花椒木,这地方基本也算是搞定。 然而,事实证明,我确实低估了这个地方。 起初一切都还挺好,约摸着半个小时后,地里突然爆出一声闷响。 我抬头一看,两辆工程车狠狠撞在一起。 顷刻间,机盖的位置上,已经冒出了滚滚浓烟! 不对劲! 能开工程车的人,各个都是好手法,没点本事根本吃不了这碗饭。 况且,这又不是什么精密的施工现场,就是一片大野地。 别说是他们了,随便来个人,都不至于把车撞在一起。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一声声撞击再度响起。 这些工程车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样,叮叮当当的撞在一起。 「唉呀妈呀!」 王工提溜着裤子,从身后的树林子里跑出来,一张嘴都带着哭腔。 「我的个亲娘啊!这是要我命啊!」 说完,他不管不顾的朝着婴儿坟跑去。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从第一辆车撞在一起,一直到王工跑进去。 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两三分钟。 本来我还在想对策,眼见王工跑进去,我也顾不得其他,从面大步流星的跑上去。 突然,刚刚已经被撞废的车,在这瞬间犹如焕然新生,瞄着王工就撞了上去。 这铲车可是个十几吨的大家伙,真撞上去,连送到医院的机会都没有。 我铆足了劲从后面追他,铲车在前面越来越近,就在要撞上的一瞬间,我已经拦腰抱住王工,顺势一个侧滚,堪堪躲了过去。 王工趴在地上像缺水的鱼,一个劲的打滚,口中哀嚎不断:「哎呀!我的车啊!」 「那可是我身家性命啊!你松开我!」 「你现在不能去!」 王工死命从我怀里挣开:「那车没了,我活着也没用!」 「可车已经撞废了,你去了也是白送死!」 我嗓门比王工还要高,这一嗓子算是让他彻底闭上嘴,随即他又满脸怒意的看着我。 「都他妈怪你!」 「如果不是接了你的活儿,根本不会出这些事!」 我倒是能理解王工的心情。 他们这种养车队的,每年要在车上耗费大量的资金。 不夸张的说,这些铁疙瘩,就是他们吃饭的饭碗。 没了这些车,他们连工人都招不来。 第1538章 幻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理解归理解,但他这几句话确实让我不太舒服。 我轻轻嗓子:「谁也没想到会出这些事,你不想,我也不想。」 「不能出了事,你就把责任都往我身上推啊。」 王工瞬间怒不可遏:「怎么的?你还不乐意了?」 「要不是你找我,能出这些事?」 「钱也是你赚了。」我不卑不亢的回应道。 顿了顿,我又摆摆手:「算了,我也不想跟你吵。」 「你这些车不是有保险么?上涨的保费,我给你出了,剩下你就不用操心了。」 眼见我拿出了解决方案,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态度这才算缓和一些。 「那你说吧,现在咋整?」 突然,许墨跑到我身边,高喊一声:「师傅,你看!」 「什么?」 我猛然一回头,却看见原地起了薄雾。 刚才我只顾着拦住王工,根本没机会管其他。 「许墨!」我扭头喊了一声:「把背包给我拿来!」 雾气越来越大,最开始只有桌子大小,短短几分钟,几乎弥漫了整个婴儿坟。 我匆忙把背包挂在身上,转头看着许墨:「你带王工先离开。」 「那你呢?」 「我进去看看!」 许墨直接站了出来:「不行!我得跟你去!一是能给你打打下手,二来学本事!」 「你说的嘛,越凶险的地方,越能长本事!」 我把背包的在背上刹紧,扭头看着他:「滚犊子。」 「我敢带你去的地方,都是我敢保你平安的地方。这雾来的太怪,谁也不知道里面啥样。」 许墨有些不放心的挡在我前面,低声道:「师傅,要不咱别去了,明天太阳出来了,这雾肯定散了。」 「放屁!那些司机还在里面呢!等到明天,黄花菜都凉了!」 「滚滚滚。」 我连推带搡的给他塞到车里,转头大步流星的往里走。 王工的话确实让我不舒服,但是一码归一码。 钱的事儿都好说,哪怕我耍赖不给他,他也拿我没办法。 但是,困在大雾里的人,那可是活生生的性命,在场的人里,也只有我能搞定。 这雾气和我想象的不一样,非但没有任何阴冷,反而带着丝丝温暖。 这感觉就像数九寒冬进到大澡堂子似的,那叫一个浑身通泰。 经验告诉我,越是让人舒服的环境,往往蕴藏着想象不到的危机。 雾气越来越大,我朝着里面一步步走,三五步之后,我已经看不见后面的路。 忽然,眼前变得开阔,一道石门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我眼前。 石门并没有关闭,微微露出一个缝隙。 忽然,洞里传来一声低呼:「二蛋,是你吗?二蛋。」 这声音听的我浑身发颤。 二蛋是我乳名,农村讲究个贱名好养活,这名字也就一直从小喊到大。 一直到我妈去世的时候,这名字就算是不用了。 在我们村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说家里如果有人要去世,最好的办法就是冲喜。 也就是说,最好有人能结婚,保不齐就能延缓一阵。 我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呢,结婚这事肯定不用想了,只能用另一种办法——丢名。 家里小孩有乳名的,把自己名字写在纸上,放在枕头下面。 这办法确实好使,当初三个大夫都下了病危,靠着这个办法硬是延缓五天。 但代价就是,这个名字从那天开始就和我没关系了。 第1539章 迷心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时隔多年,这个名字重新出现在我耳朵里,我只觉得恍然隔世。 一瞬间,多年的的回忆全部涌现在脑海,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样,迅速从我脑海中划过。 我忽然觉得有点想哭,积攒多年的委屈,在听到母亲呼唤的瞬间让我瞬间绷不住。 想想自己本该上学的年纪,却到了殡仪馆。 想想别人的父亲,再想想那个时刻都想搞死我的爹。 …… 有的事儿不能想,其实自己也能抗住。 这就像积年累月的冰块,外界是很难给它造成伤害,可一旦碰上微风,慢慢就从内部瓦解。 人的委屈,也便是如此。 「妈!」 就在我喊出的瞬间,一股灼热从胳膊瞬间烧到脖子。 正是这股灼烧,让我整个人浑身一震。 我立马清醒过来,我妈都走了多少年了? 此刻,我只想感谢这条左臂,要是没有它,我还真上了套了! 「二蛋啊。」 里面的声音一声声还在呼唤,我看看四周的雾气,猛然想到一个东西。 在诸多魍魉精魅之中,有个特别特殊的存在——迷心鬼。 这种鬼分成两类,一种是调皮,一种是真害人。 调皮的迷信鬼,无非是在荒地上搞出点动静,比如让你看见地上有个金元宝,你捡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是狗屎。 第二种则是实打实的要人命。 它会让化成你最想见的人,或者最想得到的东西。 而且,这东西很聪明,会一步步给人设套,等把你心里所有的秘密都打听出来,再给你伪造一个幻想。 比如说这人做梦都想要个别墅,它就会创造一个别墅幻想。 等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脚下是万丈悬崖,醒悟之时,为时已晚。 这一切都因为他的本体——都是没长大的婴儿。 鬼继人性,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换句话说,看看这鬼什么德行,大概就能知道他活着的时候是善是恶。 那些缠着女人的色鬼,活着的时候基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说回来,这迷心鬼虽然不算什么大女干大恶之徒,也没有想象的凶险,只要能从迷境中走出来,问题都不大。 但这东西就像狗皮膏药似的,撕不开,也躲不开掉,难缠的很。 若是碰上没有经验的,甩出几张引雷符,把这迷心鬼炸的灰飞烟灭,看着确实痛快,但永远都别想从迷境走出去。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用这话形容迷心鬼,简直太恰当不过。 此时我也明白,这个婴儿坡为什么会成为诸多玄门中人证道的地方。 想平安把从这离开,至少要过三关。 第一关算是比较难的,如何让自己从迷境中彻底走出来。 我是仰仗着身上的四象之力,否则也没那么容易离开。 至于第二关嘛,完全凭见识和经验。 如果贸然出手,打的迷心鬼魂飞魄散,那八成就得永远困在这。 这最后一关,则是我眼前要过的这关。 如何把这迷心鬼忽悠住,这才是当务之急。 我抹了抹脸,调整下状态,装作一脸迷离的走到石门里。 我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身影。 她回头轻轻唤了一句:「是你吗?二蛋。」 饶是我最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可真看见她这张脸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浑身一抖。 我强忍着心中的百感交集, 轻声喊了一句:「妈。」 这一声喊出来,我忽然觉得如释重负。 甚至有那么几秒钟,我很感谢眼前的迷心鬼。 我知道它是假的,但是我依然感谢它。 要知道,我已经有十多年没见过我母亲的音容笑貌,如今再次重逢,心中又怎会不起涟漪? 「好儿子,快让妈看看。」 我一步步往前走,左臂上忽然又传来灼烧感。 我顿住脚步,心里的纠结又掺杂着许多复杂。 犹豫片刻,我还是决定走上去。 或许这四象之力我自带护住之能,我越是往前靠,它烧的越凶猛。 在我离迷心鬼只有几米时,胳膊上的灼烧疼的我龇牙咧嘴,那感觉就好像把胳膊放在油锅里干炸。 「孩子,妈走了这么多年,过的好吗?」 这迷心鬼真不愧是鬼中异类,一说话直戳人心坎。 此时我忽然意识到,其实刚才想的都不对,这最难过的一关,其实是我心结。 它轻飘飘的一句话,几乎击垮我所有防线。 之前做的心理建设,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屏息凝神,深吸几口气:「我过的还行,你呢?」 「妈想你啊!」 两行热泪不受控制的从我眼眶涌出,但我脑子格外清醒。 「谢谢你。」 「什么?妈听不懂。」 我冷眼看着它:「我说,谢谢你。」 「谢谢你又让我看见我妈,但是假的终究真不了,我不想陪你玩了。」 说罢,我坐到它身边,把左臂轻轻放在它身上,它像个受惊的兔子,嗷的一声一蹦三尺高。 「让我出去,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在我戳破他的瞬间,迷心鬼神色陡变,尖着嗓子嘲笑道:「呦!爷爷我在这玩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清醒的主儿啊。」 「我就不让你走,你能拿我怎么样?」 说着,他像挑衅似的,主动凑在我耳边:「要不,您灭了我?」 我擦擦眼角的泪痕,轻笑道:「我当然灭不掉你。」 「我给你看个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 第1540章 威胁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话间,我从包里掏出一个之前扎好的草笼子。 这笼子不大,约摸着只有半个手机大小,拿在手里像玩具似的。 至于这材质嘛,其实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狗尾草。 这东西生在水边,吸足了水阴之气,到不能对邪祟构成什么伤害,但会让它很难受。 这感觉就像是癞蛤蟆扑脸上,不咬人,但是真恶心。 之前碰上的玩意实在太凶,要么直接灭了,不想灭的就送走,实在不行还有刘梓帮我兜底。 这做出的困魂笼也一直无处施展,如果不是碰上这迷心鬼,我恐怕永远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个玩意。 我慢悠悠坐到它面前,把小笼子拿在手里:「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会用这些歪门邪道。」 「我这个呢,还是喜欢讲道理,我劝你最好听听。」 我清清嗓子:「我不知道你是哪朝哪代的人,今天碰上我了,我就给你上个历史课。」 我担心中间出变故,不敢跟他玩硬的。 万一我把这笼子套在他身上,结果他真急了,那我就会彻底陷入被动。 最起码,我现在尚有一战之力。 我把笼子拿到它面前,轻声道:「第一句话,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自古以来就是这个规矩,官府就是要比贼更凶。」 以前有句话,叫六扇门内好积德。 这犯人要是进了衙门,能活也能死,全靠行刑人的手。 比方说今天抓了个江洋大盗,虽然是犯人,但查实了他劫富济贫,杖刑之时,衙役就会刻意避开要害。 若是碰上个无心伤人的,加上家里打点到位,衙役收了银子,下手会比较轻。 可一旦碰上个逼良为娼的,亦或者拐卖孩子的,那就妥了。 这个犯人会亲身感受到衙门的威严。 都说恶人手段多,可翻翻古籍,看看古代的刑罚,只叫人后背冒凉风。 什么盐水柳条抽脚心,那都是入门级别的。 最狠的当属软刷子。 刷子刑分成两种,铁刷子是先把人放在热水里跑一天,拿铁刷子一刷,整个人像是被剥了一层皮。 这种听着恐怖,但死的比较快,最起码能少遭点罪。 所谓的软刷子,则是用猪鬃毛坐成的刷子,刷子中藏着钢针,钢针扎破皮肤的瞬间,猪鬃毛马上扫过去。 这一下刷上去,铁打的的汉子也得尿裤子。 我离他越来越近,直到把笼子抵在他面前:「你知道么,最难受的还是浸猪笼。」 「把这人活生生的泡在水里,只能看着自己沉入水里,活下去的机会就在眼前,可你就是出不去。」 迷心鬼的脸色明显有了的变化,浑身上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我低头一看,一滩水已经出现在它裤腿下。 鬼是不会尿裤子的。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顿时哈哈大笑。 「你该不是个溺死鬼吧?」 「那更好!」 说话间,我已经抓住他衣领,手上的笼子直接扣在他头顶。 这个地方对于人来说,名为百会穴。 对于鬼而言,这地方叫鬼门。 只要能控制住这个地方,基本就等于抓住他死穴了。 「我要是没记错,下面有条河,那地方你应该很喜欢吧?」 此话一出,那迷心鬼登时缩成一团,一个劲的摇头:「别、别的。」 「我放你走,行不行?」 刚才的阴仄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苦苦哀求:「你放开我,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怕了?」 「你要是把我送回去,你就真走不了了!」 第1541章 软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刚才我突然意识到,这迷心鬼八成就是死在水里。 离这最近的就是黑水河,再联想起之前婴儿坟的事儿,不难想象出,他生前的命运应该也挺惨。 迷心鬼尖着嗓子喊了一句:「他们现在这证道,绝对不是你看见的那么简单。」 一听这话,我微微一怔,随即缓缓松开手。 「你想跟我在这拖延时间?」 「我哪还能有这种心思?」 我上下扫视他一番:「得,给你个机会,我听听。」 「那条河,叫黑水河。」 「我让你给我上地理课呢?」 我白了他一眼:「挑重点。」 迷心鬼使劲点点头:「黑水河里一万八千具尸骸。」 「有零有整的?」 「对!」迷心鬼重重点头道:「我也是其中一员。」 我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你是哪年生人?」 「1631年,辛卯生人。」 我前后掐算一番,反问道:「明末清初?」 「正是!」 按农历算,这个年份是崇祯年间,金朝已经建立,距离明朝覆灭没有多久了。 虽然我没上过几天学,但我师傅总是强迫我看书。 当然,我文化水平有限,看的基本都是小人书。 不过,这些东西也足够应付一些事儿了。 我凝神想了想:「不对劲吧?」 「这还能有假?」 「清晚期之前,咱们这地方可是极寒之地,除了被流放的犯人,谁会来这?」 迷心鬼顿时面露苦涩:「还不是被人蒙来的?」 蒙来的? 迷心鬼说:「我的父母都是被这么骗来的。」 顿了顿,他又问我:「我在腹中亲眼看见了一切,你信么?」 「信。」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头回应道。 那时候他还在腹中,但什么都知道,亲眼看见了一切。 如果这话让别人听见了,肯定觉得他是骗子。 不过,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孩子在降生之前,有个名字,名为路者。 这个期间是他要投胎,但是还没走完十二殿,这个时候在母亲腹中看见的一切,都是土黄色。 而在阳间的看见的,便是这个母亲刚刚怀孕。 路者虽然看东西只有一个颜色,但是有一个凡人没有的能力——预知。 他这时候的状态,属于鬼体,自然能看见很多东西,也能预知很多事情。 只不过,老天爷很公平。 路者虽然能看见很多东西,但是表达不出来。 有些心善的小鬼,知道自己父母要出事,便主动站出来挡灾。 在外人看来,这孩子是流产了,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实这是孩子给父母挡了一场生死劫。 不过,这种事需要极大的勇气。 毕竟他们能熬到一个投胎的机会也不容易,说放弃就放弃,真的很难做到。 这些看见的一切,都会随着出生全部消失。 这便是无法破解的胎中之谜。 直到这一世再次去世,这些离开的记忆会重新回来。 基于此,我有理由相信迷心鬼的话。 见我点头,迷心鬼似乎也有了底气,也不在吞吞吐吐。 话说当年金兵入关,其实人员队伍不是想象的那么好。 他们已经适应了放荡不羁的自由,把他们编成听话的士兵,这本身就有难度。 无奈之下,上面那位只能拿出传统而有用的办法——重赏。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某个夜晚,有一支斥候队伍先行进关。 本来他们得到的任务是去侦查,回来马上把信息传递回来。 在路上休息茶馆休息的时候,听到一件事。 说有个联合镖要从此地路过,要送往旁边的村子。 至于是什么东西,没人知道…… 第1542章 黑水河往事(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不过,这几个人也不是傻子,一听联合镖就知道事儿不简单。 一般来说,送人的叫人镖,送货的叫物镖,但基本都是一个镖局就能搞定。 而联合镖则是至少需要五个镖局凑在一起,走镖之前,大家互相押人质,一旦有人反水,其余几家立马把这人质宰了。 至于人质嘛,多数都是镖师的血亲。 正是因为有这点束缚,所以没人敢搞小动作。 按理说,联合镖的阵仗,足够吓退土匪山贼,哪怕什么江洋大盗来了,也不足为惧。 但是,偏偏倒霉在,听到这话的人是一支极其彪悍,且配有全套装备的正规军队。 入关初期,金兵的纪律性本来就不算太强,这几个斥候一合计,他娘的,干了! 斥候本来就是探子,要真说上战场比刀枪,他们未必是对手,可要说打探情报,他们绝对是祖师爷级别的。 当天晚上,他们就找到了伏击最佳地点。 第二天押镖队来到之时,当场遭遇伏击,整个押镖队毫无生还。 这群斥候以为抢了大宝贝,结果打开箱子一看,里面不是金银,也不是古董字画,而是一副坐像尸骨。 没人知道这是谁,也不知道要送到哪。 兴许一般人能被吓得够呛,可这群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见过的死人比活人都多,一副尸骨能吓住他们? 这群畜生一想到自己白忙活,顿时火气大增。 他们本来盘算的是,狠狠捞上一把,然后当个逃兵,寻个好地方舒舒服服过下半生。 现在倒好,贻误军机不说,到头竹篮打水,哪还能咽的下这口气? 这群一上头,愣是把这尸骨砸成碎末,随手扔在路边。 那年代本来就不太平,到处都在打架,死几个人也不稀奇,这种路旁骨更是没人管。 无奈之下,这群斥候只能撤回去,挨骂就挨骂,实在不行就胡乱编个借口,总比冻死强。 回去以后,他们就瞎编了一下前方情况,那时候交通也不发达,这群斥候怎么说,领头的就怎么听。 好在他们几个也算是命大,除了因为耽误时间挨顿骂,其他倒是没什么。 当天晚上,他们就准备夜渡黑水河,哪知刚到河边突然卷起巨浪,这浪花像是被谁控制了一样,一个浪头拍下来,卷走了大几十人。 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河水很难卷起大浪。 他们一群人看见这个阵仗,脑子也蒙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啥,但是都知道事儿不好,一个个掉头往回跑。 随军而来的有个大祭司,这人有点真本事,但是为人有点邪性。 等他们撤回到高地,这个邪门的大祭司就开口了。 说这队金兵犯天怒了,肯定有人闯祸了,现在是地神不让过河,要想保命,那就打道回府吧。 在那个年代,大祭司相当于人间的神仙,连皇帝老儿都得听他三分。 如今把这话说出来,无异于往热油锅里砸凉水。 领头自己也知道不妙,可军令如山,现在突然往回撤兵,回去肯定是个死,保不齐还得满门抄斩。 那领头的便要把大祭司推出去斩了,罪名便是扰乱军心。 大祭司也知自己难逃一死,便想到个办法,说是能救下这支队伍。 这办法,便是先找到元凶,看看是谁犯了天怒,把这人杀了,也就能平了天怒。 这个提议还算不错,大祭司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夜起了法坛。 结果他这面还没做完法,外面就出事了。 不知从哪冒出一群道士,直接闯进军中大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逢人就打,见人就踢,但从头到尾都没伤人性命。 领头的道士直接把人点出来了,姓氏名谁,什么时候,在哪坏了人家尸骸,说的一清二楚。 那小统领一听就炸毛了,立马把人喊了过来,前后一问,还真是。 这没啥可说的,数罪并罚,斩立决。 本以为这样就能平息,可这小统领还是太天真了。 那几个斥候,毁的可不是普通尸骨,而是道家村的祖宗! 没错,那一个村子里,住的都是道士! 这泼天大祸算是闯下了,杀了他们几个根本不能平民愤。 道家村的祖宗,已是大半个字身子踏入仙班的人,如今他们干的算是丧尽天良的事儿。 若是他们拿不出解决办法,保证金兵不能入关。 至于这在场的人嘛,后半辈子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当小统领问解决办法的时候,那道士也丝毫不隐瞒——把帐下的士兵全都杀了。 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赎罪。 可那小统领也不傻,无缘无故屠杀自己人,这不扯淡么? 退一万步说,这些人都是自己从家乡带来的,绝对不可能下去手。 实在逼的没办法了,这才想出另一个办法。 正说这话,迷心鬼忽然把嘴闭上,直愣愣的看着石门外面。 我警惕的看着门口,低声道:「怎么了?」 迷心鬼的语速明显加快:「不对!」 第1543章 黑水河往事(下)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怎么了?」我紧追着问了一句。 迷心鬼上下打量着我,眼珠子极力咕噜的转悠几圈,又狠狠叹了口气。 「算了,我就当赌一把!」 「我把事儿都告诉你,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想想办法。」 迷心鬼接着上茬继续说,他父母就是那时候被骗过来的。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能在那个年月混个都统当当的,要么是杀伐果断的狠人,要么是智商超群的高人。 总之,没有一个普通人。 那都统和诸位道士们许下承诺,说要一个五天时间,五天以后,一定给他们一个答复。 但是,在这之前,这些道士们要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从某种角度上说,这是一种交易。 当天晚上,都统派出去信兵,百里加急往回奔,马累死了就换人,人就算跑死,也得把信送回去。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说是想在想把黑水河当成永久据点,从战略上能起到决定作用。 一般来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外面传递回来的决策,基本都能得到上头认可,这事也就毫无疑问的拍板了。 不过,问题是,想要彻底占领黑水河,就需要原住民。 一来是可以缓解兵甲压力,二来能当个哨兵用,能盯着这面风吹草动。 地盘就是钱,自古君王没有不爱土地的,特别是这种能永久占领的地盘,没人能抗拒。 可金人也不傻,都知道北方不好熬,一年差不多有半年是冬天,别说什么水土丰泽,恐怕连吃饱都是困难。 不过,政策总会随着人心变。 金人首领也不抠搜,大大方方的拿出重金,什么牛啊马啊,还有极具分量的金锭子,只要能带走,全都送人。 有了如此推波助澜,不少平头老百姓就心动了。 树挪死,人挪活,反正在那也是最底层,为啥不换个地方,没准就当爷了? 愿望确实挺美好,但实际上,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这群人用五天的时间,赶着牛羊到了黑水河,本以为要迎来新生活了,没想到来了就被下了地牢。 都统以为一切就绪,那个略带邪性的祭司忽然找了上来,说出一句让人摇摆不定的话。 他说,那天来的道士,其实不是道士,更像是古巫师。 而且,他这一阵也派人出去查了,这附近没有什么道士村,只有一个巫村。 周围的村民说,那里面的人都挺邪性,平时谁家丢了牛羊,都不敢进去找。 按当地的人话说,不去找,只是丢牛羊,去找就是丢命。 可那统领已经被压到崩溃的临界点,哪还有心思管这些,只是交代一句,甭管他们是谁,能办事就行。 就这样,这群被骗来的人,稀里糊涂的成了替死鬼。 此时,那群不知真假的道士又找上门,这一次的见面,他们也终于露出了本性。 他们的确不是什么道士,而是一群从南面来的巫师。 之前他们毁掉的,是巫祖灵骨。 那灵骨存在的价值,本来就是招财的,没想到半路被毁了。 这群人知道金人带来无数牛羊财宝,立马起了杀心,整个大营愣是被屠戮殆尽。 但那祭祀只是假死,趁着他们清点财宝的时候,以术法勾来天雷地火,算是来了一场同归于尽。 巫师死了,河水翻涌的更加凶猛。 祭祀自己很清楚,本来这黑水河就有问题,如今扔下去上万具尸体,加上水阴浸泡,刚才又来了天雷。 这黑水河现在就是一股烂粥,里面五花八门的,什么玩意都有。 靠他一个人肯定是镇不住的,便将身后的金银财宝,乃至活着的牛羊牲口,悉数扔进河里。 第1544章 镇宝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民间有句话,叫三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 这其实说的就是宝气。 金银爱长腿,珠玉喜成精。 上了年份的宝物自带着灵性,特别是一旦聚在一起,宝气效果简直翻倍。 就这样,祭祀学着杜十娘,在河中怒沉百宝箱,将阴灵之气镇压住,这黑水河短时间就不会出问题了。 祭祀死了以后,这件事就成了无人知晓的秘密,结果这一压就是几百年。 怨气就像洪水,只能想办法疏通,绝对不能堵住,否则早晚会出事。 就像现在,婴儿坟现在就是起煞了,而且这煞已经自成一体,就像是独立运转的地球,外面的人根本插不上手。 听迷心鬼说完这一切,我心中也有了分寸。 之前没人管,所以成了现在这个德行。 要是我现在还不管,以后必保出大事。 况且,河里沉下的数万具尸骨,还需要有人让他们重见天日。 「行,这事你跟我说了,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迷心鬼点点头,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 我立马生出一股警惕:「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 「嗯……」 迷心鬼低吟一声:「你真的要听么?」 「废话嘛,肯定的啊。」 迷心鬼再度开口道:「之前来闯婴儿坟的人,其实都没死。」 「啊?」 我不禁有些狐疑,不知他为何忽然提到这件事:「那他们去哪了?」 「你出门往东走,能看见一个小村子,他们都在那。」 这我就更不理解了:「好端端的为啥不出去啊?你们这有仙女啊?」 「仙女倒是没有,但是有长寿。」 此话一出,我心头咯噔一下。 「什么叫的有长寿?」 「在这一个小时,便是外面一年。」 迷心鬼满脸严肃的看着我:「从你进到坟里,一直到现在,正好五个小时。」 「啥意思?」我立马瞪大了眼睛:「外面已经过去五年了?」 「嗯。」 眼看迷心鬼点头,我只觉得好像做梦,这特么不是疯了吗? 「你知道他们为啥不离开么?」迷心鬼自问自答道:「只要不出去,就会永生。」 他把手指向门外:「如果按照外面的岁数算,他们至少已经上百岁了,出去就是死,所以他们根本不愿意走。」 此话一出,我顿时如坠冰窟。 我担心的不是我,是桃子,是纪沧海,还有始终没回来的牙叔。 我立马看向迷心鬼,低声怒吼道:「我知道你们这是个单独的结界,和外面是与世隔绝的,是不是我只要把这个结界破了,就能跑出去了?」 「理论上是。」迷心鬼很坦诚的回答道:「但是,这么多年没人能打破,所以也就在这留下来了。」 他妈的! 此时我才明白,这婴儿坟真正的凶险在哪,绝对不是什么迷境。 而是这个永远都跑不出去的结界! 迷心鬼在一旁劝慰道:「要我说,你也别乱挣扎了。我跟东面的那群人还有点关系,我给你送过去吧。」 「其实啊,我跟你说,留在这未必是坏事。你们现代人的压力太大,什么车子房子票子,以后再生个孩子。」 迷心鬼咂摸着牙花子,眼中居然流出怜悯:「也不知道这一辈子到底给谁活的,倒不如留在这,还落个清闲。」 兴许是他现在顶着我妈这张脸,我对他生不起什么嗔恨之心。 甚至在这个时候,我还能理解他这颗心。 第1545章 七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可是,如果在这行尸走肉的活着,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为什么非要追求意义?」 迷心鬼反问一句:「谁告诉你人生来就有意义?那只是人类在自欺欺人,你们以为自己能有多大本事。」 「实际上,百年以后,你奋斗的东西,也不过是一抹齑粉。」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我的一生,不过是别人轻描淡写的一句。」 「即便是一句,那也得是浓墨重彩的一句!」 说话间,我已经把被背包掏出来,将刘梓给我的符咒掏出来。 「刘梓啊刘梓!你是我亲爷爷!我能不能出去,就看你了!」 符咒点燃,我满心期待的看着烟雾,但刘梓却迟迟没有出来。 一时间,我只觉得这颗心已经高高悬起,直到烟雾散去,也没能看家刘梓人影。 此时,我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刘梓虽然在地府中职位不高,可也算是一方大员,是正儿八经的真神。 不会连他都没有办法吧? 就在这时候,刘梓的声音忽然从我背后响起:「陈琦?陈琦?」 我回头一看,却看不见刘梓的人影。 我连忙高声回应道:「你能看见我吗?」 「看不见!你在哪?」 「我被困在一个结界里了,现在出不去,你想想办法!」 半晌儿,刘梓的笑声忽然传了过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就这啊!」 「等着!」 「咚!」 我头顶猛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山洞内地动山摇,头顶上的随碎石扑扑簌簌的往下掉。 我转头一看,迷心鬼已经消失不见。 我联系几个测滚返身,躲过碎石接连攻击,好半天过去,外面终于风平浪静。 我试探着抬起头,果然看见了一片星空! 我走出来了! 正神就是正神,我的灭顶之灾,对于刘梓而言只是动动手指。 这就是人和神的差距,永远不可能超越差距! 「你干什么去了?」 刘梓的声音在我背后陡然响起。 我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那张脸上有些说不出的表情。 不等我说话,他居然一把抱住我。 我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来不曾有什么亲密举动,连说话都是互相调侃。 「这……」 我从刘梓怀里挣开:「你这是干啥?」 「你消失了这么多年,到底去哪了?」 刘梓满脸复杂的看着我:「我在地府查过你的生死簿,显示你还在阳间。」 「怎么就一声不吭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在那石洞中呆了几个小时,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一时间,我很难转换角色。 转头,我又问道:「我离开几年了?」 「七年。」 刘梓很干脆的给出回应:「七年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你之前那个徒弟,说你消失了,至于去哪了,他也说不清楚。」 我看着夜空,心中百感交集。 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个七年呢?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了七年? 我又连声追问道:「桃子呢?」 「不知道。」 刘梓叹了口气:「我最后一次见他们,是七年前。」 「本来我想打听一点你的消息,我知道你还活着,就想找到你。」 顿了顿,他长长叹息一声:「见了他们一次,我就不敢见了,毕竟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 「再往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么?」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感觉自己的心在哆嗦,七年的时间,足够一切意外的发生。 刘梓顿时露出一抹苦笑:「我还敢让他们知道?我偷看生死簿,被上面的人发现了。」 「我现在也不是转运司司使了,就是个干活的。」 说着,刘梓张开两臂,在我面前转了一圈:「咋样,这身打扮还行吧?」 我印象里的刘梓,是穿着一袭白衫,手拿白纸扇。 即便不知道他是谁,单是看一眼,也知道他身份地位肯定不一般。 而如今,他已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长袍,后背上还写着一个大大的兵字。 没想到,我的离开能给他们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第1546章 恍如隔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刘梓拍拍我肩膀:「你干嘛那个表情?无官一身轻,我现在挺好啊。」 「说实话,我还挺想跟你交朋友的。」 刘梓歪头看着我:「但是没办法,之前的身份在这,我也没办法跟你称兄道弟。」 直到这时候我才幡然醒悟。 是我之前对刘梓一直有所误解。 我一直以为刘梓和我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在我有价值的时候,他愿意跟我好好说话,等到我被榨干,兴许就被他丢在一旁。 没想到,在我消失以后,他能为了我丢了乌纱帽,又说出这番话。 我后退三步,随之俯身大拜:「陈琦无以为报,更没资格跟你论兄弟。」 片刻后,我缓缓站起身,轻声道:「如果你不嫌弃,我倒是有个建议。」 「什么?」 「做鬼仙吧,我给你立堂口。」 刘梓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摇摇头:「算了吧,我已经适应了的地府的规则,不想折腾了。」 「你别觉得我落魄了,更别觉得对不起我,这都是命里使然,谁也躲不开。」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你别管我了,也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先去找你的人吧。」 我用力点点头,两手一抱拳:「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在他们看来,已经过了七年,而在我眼里,其实只是过了几个小时而已。 我明明记得路就那里,可现在就是没有了。 这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让人有点想发疯,我甚至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到了市区。 放眼望去,除了陌生,我还是觉得陌生。 唯一让我感觉熟悉的,就是进入漠南时过的门梁柱子,漠南两个字看着是如此熟悉而又陌生。 我看着门头柱子想了好久,漠南,漠南。 都说树挪死,人挪活,可我到了漠南,一天好日子没过。 哎。 这地方的名字不好,漠南,想必就是磨难吧。 凭借着七年前的记忆,我走在七年后的漠南,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当初的卦馆就在九日广场旁边,那九日广场可是漠南的地标建筑,想找到可太容易了。 然而,等我到了地方,只看见一片光秃秃的工地。 我拦住路人前后一问才知道,九日广场重建,已经搬到别的地方了。 我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原地,这就意味着,桃子她们早就搬走了。 我赶紧掏出手机,却发现早就没电了。 这么多年过去,连续的淘汰和变迁,我连个充电器都买不到。 靠着身上仅有的钱,我又弄了一部手机,但里面的电话号都没了,而我的手机号也因为长期没交费而自动停机。 老天爷好像跟我开了个玩笑。 当务之急,我必须要找到桃子她们,最起码告诉她们我还活着。 思来想去,我决定找个有poss机的商场,试着划一下卡。 当初梁海把古董铺子交给桃子,是桃子去变现的,这张卡也是绑定的桃子手机号。 只要我这面有消费记录了,她一定会看见。 以她的智商,肯定会猜到这是我。 到时候,她肯定会顺着这条信息找到我的位置! 好不容易找了家商场,也顺利找到poss机。 银行卡在机器上划过,我摒气凝神等着信息发送,却没想到营业员把银行卡重新交到我手里。 「不好意思,先生。您这张卡已经注销。」 「啥?」 我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随即便是无尽的困顿。 我惊讶的不是这张卡被注销了,而是桃子她们已经默认为我死亡了! 否则,她绝对不会把卡注销! 「先生,先生……」 服务员连着喊了我好几声,我才反应过来,一把夺过她手上的银行卡,转头飞一样的跑出去。 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我又一次陷入迷茫。 我不确定她们是否还在这个城市,但我知道,我必须找到她们。 此时,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海中油然而生…… 第1547章 下策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想通过正规手段去找人,但我提供不了任何能证明我们彼此关系的东西。 没有正当理由和身份,不可能随随便便拿到个人信息。 基于此,我也就把这个想法彻底打消了。 他奶奶的,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从路边买了盒牙膏,朝着嘴里狠狠挤了一大口,又用半瓶矿泉水送了下去。 「嗝!」 辛辣的牙膏沫子刺激的喉咙直哆嗦,整个胃也不自觉的缩起来,一股白沫子顺势从我嘴里喷出来。 我瞬间放低所有力气,整个人重重的平拍在地上,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在水泥地上。 说实话,这下给我摔的不轻,但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 「有人晕倒了!」 「打120啊!」 我这狗命还算不错,碰上一群热心群众,好歹算是给我送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最先涉及的就是缴费。 如我所料,他们开始费尽心思联系家属。 不过,我想看见的人没找到,却误打误撞联系到我最不想见的人! 陈昌明! 我早就从刘梓那知道,陈昌明其实没死,只不过他一直没出现,我也懒得找他。 没想到,医院居然有办法查到他。 我只是假装昏迷,实则外面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陈昌明在电话里很果断,说是能救就救,救不了就扔外面喂狗。 可那医生也不是善茬,也在电话里给他下了通牒。 作为病人的亲生父亲,选择坐视不理,这是犯法! 我估计的陈昌明是心虚,听到这话连忙换了话茬,表示很快就回到。 一时间,我这心里五味杂陈。 想见的见不到,不想见的自己滚过来了。 我半闭着眼,十几分钟后,我感觉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那个阴仄仄的声音随之传了过来。 「***崽子!到哪你都不放过我!」 我半眯着眼,正好看见陈昌明的脸。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陈昌明整张脸已经毁容了,脸上像是被开水烫了,布满了狰狞的蜘蛛状的疤痕。 估计是那次在别墅爆炸,陈昌明侥幸捡回条命,但脸却彻底毁了。 在某一瞬间,我忽然觉得,算了吧。 他这也算恶有恶报了。 陈昌明是个特别在意形象的人,什么时候都是西装革履。 我记得在我小时候,他带着破鞋跑路的时候,都是穿了一身西装,还不忘系一个骚气的领带。 相比于让他死,他现在这副鬼样子才更让他难受。 之前桃子的那番话,确实让我想明白一些。 这么久下来,我也该从仇恨中脱离的出来,去奔向更好的生活。 我就像现在,我虽然还是很讨厌陈昌明,但是我已经不想杀他了。 有这个时间和精力,我去找找桃子不好么? 然而,这老小子却贼心不死,朝着我咬牙切齿:「老天有眼啊,让我在这看见你了!」 「你也有今天啊?」 「***睁眼睛看看我!」 …… 没人觉得我俩是父子,那状态堪比三代家仇。 陈昌明站在我床边,一字一句的数落着我的罪名。 终于,他狐狸尾巴藏不住了,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崽子!留着你也是个麻烦,老天爷给我机会了,你得死!」 「你必须死!」 说话间,他已经掰开我嘴,作势要把药瓶里的玩意塞进我嘴里。 第1548章 又见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翻身一道剪刀脚,直接锁住他腰,随之重重往下一勾,陈昌明身子一歪,猝不及防的被我摔在床上。 我顺势蹦起来,朝着他后背狠狠踩了一脚。 「老逼梆子,***还没完了?」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陈昌明趴下的瞬间,我已经跳到了门口,几个闪身从医院里逃脱。 他奶奶的,真晦气! 坐在医院门口,我无助的看着人来人往,最后一个计划也落空了。 那种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深深袭来。 如果按照7年的时间算,我现在已经35岁了,之前所有得到的东西全部消失。 想了半天,我还是重新站起来。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对吧?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志安。 想到他名字的瞬间,我差点仰天笑出声。 天底下谁都能跑,唯独志安不能,那么大个白云宫,岂是说跑就跑的? 这事我越想越兴奋,没准桃子和纪沧海当初能去投奔志安呢? 我把身上的钱都翻了出来,前后算了算,应该能凑上一张车票。 上了车我才知道,票价早就涨了,我跟司机一顿商量,这才勉强上去车。 在客车上的时候,我不由的把银行卡掏出来。 这里面明明有几百万,可如今连一张客车票买不起。 老天爷啊,你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啊。 好不容易到了白云宫,我兴冲冲的往里闯,门口的知客拦住我。 「施主请走侧门。」 我狐疑的看着他:「我以前来也是走的这个门啊!」 知客师傅岁数不大,看着我也有点发楞:「您记错了吧?」 「这门已经改了好几年了,您上次来是……」 我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声点头:「啊,那是我记错了。」 「对了,你们掌门呢?」 「掌门在客房,暂时不见客。」 我嗤笑几声,心想着志安又玩什么幺蛾子? 「麻烦你通禀一声,就说从漠南来的,姓陈,让他出来接我。」 我这几句话说的挺硬气,再加上那小知客师傅年纪不大,还真让我唬住了。 放在平时,我肯定不摆这么大的架子,可今时不同往日,这里没人认识我,不拿出几句硬话,还真护不住人。 小知客进去通禀,十几分钟后,一个陌生男人随着他走了出来。 一见面,他满脸疑惑,但还是稽首答礼:「您是……」 我也想问他这句话:「你是掌门?」 「贫道正是。」 我后退几步,看着头顶的门梁,是白云宫啊,我没走错。 「志安呢?」 此话一出,那年轻道士也愣在原地:「您认识志安掌门?」 「认识啊,他人呢?」 年轻道士上下扫了我几眼,面露复杂道:「志安掌门已在前年仙逝。」 此话一出,我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 「算算他也就五十岁左右吧,这……」 我从内心里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度绝对眼前这人在糊弄我。 「您是志安掌门的朋友?」 「是。」 「在下***,是志安掌门的弟子,老掌门仙逝前,特意把位置传给我。」 我藏起心中的震惊,迅速恢复平静。 当务之急不是接受这件事,而是要证明这件事的真伪。 我看着眼前这人特别眼生,心中难免有些怀疑。 这第一的疑点,便是志安为什么会英年早逝。 据我所知,志安身上没有任何隐疾。 而且,一般来说,道士基本没有短寿的,活到80多岁都是常见。 道士的生活起居很规矩,有没有抽烟喝酒这些不良嗜好,平时还有内外气功锻炼身体,长寿是很平常的事儿。 这第二点,便是这人的身份。 自古以来,各行各业选接班人,都没有临时充数的,肯定是很多年前就选好的。 如果志安有这个决定,我老早之前就会知道,绝对不是让一个陌生人站在我眼前。 第1549章 不敢接受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凝神看了看,问道:「志安是出意外了?」 ***兀自想了想:「准确的说,是意外带出了病。」 ***说,七年前的一个晚上,有一伙人找到志安,见面不知说了什么,志安立马跟着跑了出去,只是带了自己的贴身道童,大小事务直接扔的一干二净,甚至连话都没交代。 当时所有人都不知道咋回事,是后期小道童回来了,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话说那天晚上,志安随着一群人去了婴儿坟,说是要找什么人。 结果一着急,在路上掉水里了,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算爬上岸。 志安的轻功了得,落水受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风,回来以后就趴窝了。 直到这时候,也没人觉得会出什么大事。 风寒感冒嘛,谁没得过? 可这一感冒就是一个月,别说是志安这种常年练气功的,就算来个普通人,也早早就痊愈了。 这群人也算是后知后觉,这时候才从外面请来个老中医。 这人一摸脉,立马下了结论,最多不超过五天的寿,赶紧交代后事吧。 由于那时候白云宫刚刚恢复,道士都没几个,更别提什么丹药师,只能从外面不断请大夫。 大家给出的结论都差不多,说志安落水本来不是大事,但问题是,他心里有事。 中医讲究的是五行对五脏,火正好对着心,心里的火排不出来,就滞留在肝上。 按理说,这种事也不是绝症。 按照以前皇家的规矩,找个没人的空房子,在外面把门锁上,饥寒交迫的让他过一天,生气了就在屋里骂,骂着骂着也就把心里的火气骂出来了。 这办法听着不靠谱,实际上真好使。 当时这些人已经志安还有救,却没想到,受到的寒气侵入体内,一内一热在身体里互相排斥。 寒气包在外面,热气出不去,是真正的积郁成疾,无力回天。 折腾到后来,志安已经不让大夫来了,只是让人把遗言记录下来,为了保证这东西的真实性,特意在下面签了字。 听到这,我已是泪如泉涌。 他们去婴儿坟还能去找谁? 当然是我! 因为我这件事,刘梓丢了乌纱帽,志安撒手人寰,往后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此时,我脑子里只有两个字:罪人。 没错,我就是那个罪不可恕的人! 很多年前,我有过自尽的想法,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想法已经消失。 对年以后,这个想法又一次出现在我心里。 遭罪也好,吃苦也罢,这些我都能接受。 我唯一受不了的,就是心里背着的良心债。 要命,太要命了! 我看着白云宫沉默好一会儿,忽然觉得不该如此。 就算死,我也得先把眼前的事儿解决了。 虽然眼前的***很坦白,说得话也找不出任何毛病,可我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志安已经没了。 我清清嗓子,低声道:「我想看看志安的遗书,方便么?」 「您真是他朋友?」 「他当初去婴儿坟找的人,就是我。」 顿了顿,我又补充道:「如果我没说错,那天晚上来找他的,有男有女,男的很瘦,女的很高,还有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 第1550章 真伪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听我这么说,他才点点头,感叹道:「原来,世界真是一个圈。」 「掌门从这个院子里出去是为了寻你,你今天回来是为了寻掌门。」 说罢,他闪开身子,让出一条路:「您请。」 他坦诚的样子同样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我随着他一直到了三清殿。 他从旁边取下一个方盒子,轻轻递在我手里:「您看看。」 我颤抖着掀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张表好的纸。 上面写的都是身后事,比如死了以后立谁为掌门,白云宫里的大小事物都如何安排。 再往下一看,下面有志安的落款。 我冲着灯光晃了晃:「这是志安写的?」 「正是。」 「你确定?」 ***眼中的犹豫转瞬即逝,随即他又重重点头:「确定。」 我之所以这么问他,绝对不是吓唬他,而是想到了一件事。 「你之前说,志安交代遗言的时候,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没错。」 我把遗书冲向他:「可是上面的字迹很清晰啊,笔锋也很有力。」 ***连忙辩解道:「掌门的书法功底很高的,毕竟画了一辈子符咒的人,手不会抖的。」 我笑着点点头,没戳穿他。 他这是拿我当土老帽了? 有句话叫字如其人,那些书法大家,提笔之前不但看身体情况,还要看自己心情,甚至还要看天气。 但凡有一点不合格,绝对不动笔,免得被人拿出去败了名声。 从一个字上,就能看出一个人当时的精气神。 心乱的时候,绝对写不出好东西,更别说志安在那个状态下,如何能写出如此工整的字迹? ***似乎看出了什么,一个劲儿的解释道:「这字迹绝对没问题。不信您找一个老掌门留下的墨宝比对一下。」 ***笑几声,顺势把手机掏出来,对着志安的字迹拍了张照片。 「您说笑了,这么多年了,我哪还有他的字迹?」 说着,我把遗书还给他,轻声道:「好久没在白云宫住了,不知***掌门可否收留我几日?」 「当然可以!」 ***一口应允下来:「志安掌门的老友,定然是白云宫的座上宾!」 小道童很快把我送到客房,我坐在屋里,只觉得如梦如幻。 我坐在床上整理下思路,桃子和纪沧海曾经带着他们来找志安。 保不齐,志安会留下某些痕迹,换句话说,如果我顺藤摸瓜,没准能找到桃子的线索。 我在外面盲目的找人,机会实在太渺茫,还不如在这以逸待劳,兴许就有结果。 想到这,我决定在这小住几天。 晚上,院子里静悄悄的。 我趁着夜色把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符咒。 这符咒,是志安之前送给我的。 刚才,***兴许是跟我故意玩激将法,以为我现在找不到志安的笔迹。 我只能说,他道行还是太浅。 早年间,道士的符咒不光是用来驱邪,还有一个作用——名片。 以前云游道士比较多,孤身一人在路上,难免碰上难处。 老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真要有个三灾六病,好歹有人能帮衬一把,这时候就需要证明身份。 门派之中的信物就那么几个,总不能人手发一个吧? 这掌门写的符咒就派上用场的。 符咒的正面是符胆 符体,但是在后面,一定要写上自己的名字。 做法的时候用来表天庭,出门行脚的时候当名片。 碰上同行,把这符咒往前一送,什么困难都不是大事。 我把符咒翻过来,一点点对照着志安的笔迹。 如果说之前只是我的猜测,那么在这一瞬间,我确定了,这件事肯定不是我看见的这么简单。 志安的亲手的笔迹下,安字中间少一横,而遗书上面写的,写的板板正正。 就算***之前说的是真的,但现在这一个字迹,所有的疑问算是不攻自破了。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乐安去哪了? 我赶紧把手机掏出来,重新开着上面的遗书,却发现上面根本没有关于乐安的交代。 显然,这不对劲。 乐安可是志安的心尖子,宁可自己不要命,也得保护他。 如今自己要撒手人寰,岂能把自己的心尖子忘了? 我轻轻掀开窗帘,透过缝隙往外看,却发现窗外人影闪烁。 好家伙,这是真不放心我啊! 越是如此,他们心里越是有鬼! 没关系,好饭不怕晚! 躺在床上,我默默念叨着:志安啊志安,你说你清醒了一辈子,到头来怎么留下这么个烂摊子? 半夜,我忽然听见门外有细微的脚步声。 我睡觉的时候两只耳朵始终放哨,半点声音都能让我醒过来。 我歪头看看,假装没听见,接着闭眼睛假寐。 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想干什么? 第1551章 破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外面的人始终没什么动静,只是在外面来回溜达,好像只是想看着我。 转天早上,我从床上爬起来,若无其事的走到外面。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怎么的,一出门正好看见***。 「呦,您醒啦?」 ***满脸对着谄媚:「这么久没回来,睡的还习惯?」 我用力伸了个懒腰:「别说,一回到这,睡的还真习惯。」 「但是睡的不踏实。」 「嗯?怎么个不踏实?」 我立马开启胡说八道的能力,故作叹息道:「梦见志安了。」 「志安跟我说了好多东西,我隐约记住一点。」 ***眼中登时渗出一抹警惕,随即又笑道:「您快跟我说说,老掌门有什么吩咐?」 「他不让我跟别人说。」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过,有一句话可以告诉你。」 「什么?」 「他说想我了,让我在白云宫多住些时日,他晚上想回来看看我。」 ***挤出一个略带僵硬的笑意:「这不是开玩笑了么?」 「老掌门不会说这种话的?」 「难不成,你也梦见了?」我反问道。 ***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那你为啥这么说呢?」 ***面露难色的看着身后:「主要是明天是净天***,不能有外人在场。」 「您看……」 我用力点点头:「听明白了,我在这有点碍事了。」 「不不不,等明天过去,您随时再回来。」 放在以前,我可能不会这么赖皮赖脸的戳在这,可现在这么仓促的给我撵走,我肯定不愿意啊。 「我要是没记错,净天***只能道士在场吧?」 「您是行家!」***朝着我挑起大拇指。 我笑呵呵的看着他:「你真不认识我?」 ***愣了一下,随即咕哝道:「认识啊。」 「什么时候认识的?」 「昨天嘛。」 我摇摇头:「你找个你们这资历最老的问问,我陈琦是什么人?」 「第一,我是个道士。在漠南的时候,朋友抬举,送了个名字,叫小神仙。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另外……」 我故意把声音拉长:「我还是你们白云宫的副掌门。」 「我上面说的一切,你可以去核实。」 ***明显有些错愕,我笑着拍拍他肩膀:「我和志安是一辈的,你叫我声师叔,你不亏。」 「那……」***朝我深施一礼:「见过师叔。」 「得,我就是这么一说。」我朝他摆摆手:「你忙去吧,我自己溜达一会。」 ***想用这个借口把我撵走,但他确实是低估了我的身份。 如今,我也该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昨天晚上我就在想,如果志安是被人害死的,那么乐安一定会活着。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并不复杂。 虽然乐安不是掌门,可血脉纯正啊,从传承的角度上说,乐安是一块大招牌。 他们这种南派道士最讲究两件事,一是师承,而是传承。 师承越高,在玄门之中的地位就越高,走到哪里都是座上宾。 另外,则是传承。 老掌门不在了,可把位置传给子嗣,也可传给兄弟。 若是两样都没有,那才能轮到外人。 从辈分上说,乐安也是***的师叔,虽不是掌门,但身上的辈分能压住场子。 特别是在某些大型***上,所有长辈都要到场,这是传了千百年的规矩。 如果长辈活着,但是没到场,现在的掌门就会被千夫所指。 毕竟,人言可畏。 第1552章 机会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刚才***说,明天是净天***,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净天***在规模上算是数一数二,分成三、七、九天。 三天的净天***,是允许信众随喜功德,但七天的就不行了。 这里面涉及到很多不能外传的道法,所以会把人请走。 假如我的设想都成立,明天乐安势必会出现。 那么,如果我在这个关键时刻揭穿他,无异于是最好的打击。 但问题是,乐安会在哪? 白云宫这么大的地方,想藏个人简直不要太容易。 距离明天***还有不到24小时,我还要躲避人的监视,这样无异于会浪费更多时间。 突然,我想到一个地方。 后山! 白云宫三面环山,最后面的山是白云宫先祖的埋骨地,想上到那个地方,需要相当一部分技巧。 如果志安不教,他们肯定不会。 至于两侧的山,那里是白云宫的面壁室。 一个道观可以没别的,但一定要有面壁室。 这是一个道观的立足之本,若是没有规矩,岂不是要乱套了? 面壁室分成天地人三种,最轻的就是人室,无非就是把人关进去,定时定点的有人给送饭。 这种关的一般就是比较调皮的小弟子,象征性的教育几天就好了。 若是犯了戒,那就是地室伺候。 这就是个妥妥的小黑屋,没有光线,没有时间概念,想顺利的熬过这几天,只能靠自己的心性。 要是心性不稳,八成这人就得疯了。 天室就是水牢,里面的水都是混合着垃圾的粪水,泡时间久了,皮肤一碰就脱落,粪水一渗,最轻也是个截肢。 能在里面呆上三天,已经是天大的好汉。 我一路往后山走,能明显感觉路上有人盯着我。 我隐隐觉得,这伙人应该是受过某种专业训练。 他们跟踪我的距离始终保持一致,而且几分钟就换一波人。 我几乎是每次回头看,身后的人都不一样。 本来我不想把这事搞的太大,奈何他们是碍眼,我只能偷偷的从包里拿出符咒。 趁着他们不注意,用朱砂在地上画了个圈,借着抽烟的机会把符咒点燃,随手扔在脚下。 「鬼仙临门,困!」 这也是迷魂阵中的一类,技术手段并不高明,相当于人为的弄出一个鬼打墙。 这玩意要是放在外面,威力肯定更大。 奈何这是白云宫,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不过,也不重要了,能给我争取五分钟时间,我就能把他们甩开。 果然,随着符咒的生效,身后这群人立马眼神开始迷离,脚下的步伐也开始虚浮。 我斜眼瞥了他们一眼,匆匆加快的脚步。 这地方我只是听志安说过,并没有真正来过,找了好一会儿都没看见入口。 啧。 志安把这地方藏的那么隐蔽干啥? 我凝神想了想,跑到稍微高一点的地方,顺着下面仔细一看,有几块山坡上的石头特别突兀。 说它突兀,主要是因为石头特别大,看似摆放杂乱,其实暗藏玄机。 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这是按先天八卦摆的。 好家伙!藏得还真隐秘。 第1553章 线索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不过,这东西根本拦不住我,我三两步冲到山坡上,把石头摆放开。 前后左右反复挪了几下,把生门打开,景门和伤门则空无一物。 果然,随着最后的布阵而成,地面缓缓拉开一个一人宽缝隙。 这位置正好够一个人进去的,黑黢黢的山洞不免让人心底发怵,谁也不知道这一步下去会是什么样。 可开口没有回头箭,我已经引起***的注意,必须先下手为强! 和我猜的差不多,这就是面壁室的入口。 整个洞口弥漫着一股腥臊味儿,估计是水牢里的粪水散出来的。 我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山洞里的回声。 「哗啦!」 突然,山洞里面传来一声铁链子撞击的声音。 「哗啦,哗啦……」 那撞击的声音特别暴躁,好似拴了一个穷凶极恶的猛兽。 我把鞋脱下来,赤脚走在山洞里,尽量减少自己的脚步声。 突然,我旁边传来一声怒喝:「滚啊!」 虽说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出现这么个声音,还是难免被吓了一跳。 我把手电筒打开,朝着旁边一照,却看见一野人! 这人披头散发,赤身***,浑身上下就穿了条裤衩。 要不是身体特征,我差点没看出他是男是女。 「滚啊!」 这人手上和脚上都拴着铁链,那阵仗堪比古代的死刑犯。 我仔细盯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在他脏兮兮的脸上看见一丝熟悉。 「乐安?」 我试探着喊了一句,又轻轻凑在牢房上:「是你吗?乐安?」 一听见这个名字,牢里的这位立马安分不少,但言语之中还是有些暴躁。 「你给我滚!」 「你是乐安,对么?」我用手电照着自己的脸:「你看看,认不认识我?」 「我是志安的朋友!」 「滚滚滚,我不认识你!」 乐安话刚说完,门外忽然传来响动。 除了我以外,又有人进到这里! 卧槽! 外面的人,保不齐就是来找我的! 这看似是山洞,其实是把山中间掏空了,根本没有后门,想跑出去可太难了! 好在我还算灵活,贴着岩壁像壁虎似的往上爬,两臂撑住自身重量,后背紧紧贴在洞顶。 我这面刚趴下,外面的人已经走了进来。 乐安还在嗷嗷嘶吼,进来的人也不磨叽,抡起手上的棍子,朝着乐安胸口戳了上去。 「他妈的!再听见你嚎,晚上把饭给你换成屎!」 另一个胖子抬手拦住那人:「别打,明天还有大用,打了不好交代。」 这一胖一瘦两个人走进来,似乎只是为了放两句狠话。 一切都和我猜的差不多,眼前这人就是乐安! 而且,***就是要用他当成招牌,明天开大***的时候拉出来溜溜。 眼见那俩人走远,我刚要跳下来,牢中的志安忽然小声开口。 「你叫陈琦,对不?」 我立马来了精神,这小子没疯! 眼见四下无人,我重新跳回他面前:「你能认出我,那就什么好办了!」 「你失踪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会突然出来?」 我轻轻叹息一声:「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总之,这里面的事儿很复杂,我也是刚知道白云宫的事儿。」 说完,我用力晃了晃牢门:「我先把你放出来再说!」 「我不走。」 「啊?」 一时间,我陷入狐疑,乐安或许没疯,但是傻了。 「你在这呆着有什么好处啊?」 「没啥好处,起码死不了。」 第1554章 救人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么说我就不理解了:「你跟我出去非但死不了,还能找机会帮你报仇,何乐不为?」 乐安非但每疯,思路反而很清晰,一开口直戳要害:「你失踪这么多年,现在突然出来说给我报仇。」 「如果你是我,你信么?」 我挠挠头,低声道:「那我怎么做你才能信?」 「除非你现在把***的狗头提来,否则我不可能信你。」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开口道:「杀了***好办,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能去。」 「那你去啊!」 「杀了他以后,白云宫依然不是你的,而我也成了杀人犯,到最后你还是要被困在这。」 顿了顿,我又劝慰道:「不想想你自己,不想你师兄?」 「志安要是还在,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乐安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了一会,狐疑的开口道:「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说实话,我不知道志安出事了。」 我一五一十的坦白道:「我和所有人都走散了,谁都联系不到,本来想着到这投奔志安。」 「也是这时候,我才知道白云宫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那你是怎么知道慧明有问题的?」 「字迹。」 我从包里掏出志安写的符:「他给我看了志安的遗书,但是字迹完全不同。」 「如果你非要问,我只能说自己推理的。」 我知道这个理由听着很不可信,可这是实话。 乐安凝神看看我,点点头:「我信。」 「你真信?」 「嗯,你有这个脑子。」 乐安死死盯着我:「你把我就出去,我不会让你白忙活。」 「你身边人的事儿,我都知道。」 乐安微微扬起下巴:「你让我出去,我带你找他们去!」 我就说不会白忙活! 「成交!」 乐安把自己手上的链子放到我面前:「喏,想办法先打开吧。」 「现在不是时候。」 「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是没到时候。」 我回头看看身后:「明天是净天***,你有大用。」 「今天晚上,他们肯定不遗余力的看着你,如果现在救你出去,那就是打草惊蛇。」 乐安一脸不悦的把锁链放下:「那你说什么时候?」 「净天***的时间是凌晨四点,估计三点的时候,他们就会过来给你换衣服。」 我指着头顶:「我会躲在上面,等他们给你开锁的时候,我会出来救你。」 「行吧。」 说完,乐安又一言不发的蜷缩在墙角。 对此,我只能默默叹息一声。 乐安本来就有点极端,志安在的时候还能好点,现在志安没了,没人能压制他了。 况且,之前他对我就有点敌意,如今这些事碰在一起,他对我也不会有太多好印象。 前半夜我靠在墙根上睡,听到有声音以后迅速贴着墙壁飞起。 起初我以为是来抓乐安的,没想到这群人呼呼啦啦的进来,只是晃悠了一圈。 我正纳闷他们要干什么呢,突然听见一声咕哝。 「就这么大个地方,这人能去哪啊?」 「赶紧的,都想想还哪没找!」 …… 听他们这意思,是在这找我呢! 要不是环境不合时宜,我差点笑出声 。 天底下太多事儿都是如此,一群天才指挥蠢材,他们但凡愿意抬个头,都能发现我的存在。 兴许,这也是老天爷帮忙吧! 临近天亮的时候,又进来一批人,这群人就是奔着乐安来的。 没有多余的废话,这伙人直接把乐安手上的锁链打开。 我看准时机从上面跳下来,几个手刀下去,这三个人被原地砍倒,连个声音都没有。 我迅速把乐安的衣服换好,低声道:「一会我押着你往外走,你别反抗。」 说完,我也把自己的衣服换好,被我敲晕的几个人则被我塞到了角落。 就这样,我带着乐安大摇大摆的出了地牢。 乐安一路低着头:「你这样不会被发现么?」 「放心吧。」 虽然整个白云宫看着一切有条不紊,但实际上,他们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在***眼里,我就是个定时炸弹,现在又突然失踪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炸了。 可问题是,这件事肯定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他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找我,只能默默承受。 而他打死也想不到,我会带着乐安大摇大摆的在路上走。 此时天还没亮,距离净天***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乐安小声问道:「一会是不是就能取他狗命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耐心劝慰道:「你都等到这时候了,还差这一会么?」 乐安摇摇头:「你不是我,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有多苦。」 「是啊,我不能感同身受,我只知道一件事,你哥哥是我生死之交,他走了,我还在。」 我看着步履匆匆的道士,心中的火气愈发旺盛。 「这个世界坏人太多了,手段太善良了还真不行。」 我扭头看着乐安:「你安安静静的,我有一万种手段让他难受。」 「行!」 乐安垂头看着地面:「我就信你这一次!」 此时,远处钟鼓齐鸣,敬天***要开始了,我们的机会也来了! 第1555章 亦真亦假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乐安本来就有点极端,志安在的时候还能好点,现在志安没了,没人能压制他了。 况且,之前他对我就有点敌意,如今这些事碰在一起,他对我也不会有太多好印象。 前半夜我靠在墙根上睡,听到有声音以后迅速贴着墙壁飞起。 起初我以为是来抓乐安的,没想到这群人呼呼啦啦的进来,只是晃悠了一圈。 我正纳闷他们要干什么呢,突然听见一声咕哝。 「就这么大个地方,这人能去哪啊?」 「赶紧的,都想想还哪没找!」 …… 听他们这意思,是在这找我呢! 要不是环境不合时宜,我差点笑出声。 天底下太多事儿都是如此,一群天才指挥蠢材,他们但凡愿意抬个头,都能发现我的存在。 兴许,这也是老天爷帮忙吧! 临近天亮的时候,又进来一批人,这群人就是奔着乐安来的。 没有多余的废话,这伙人直接把乐安手上的锁链打开。 我看准时机从上面跳下来,几个手刀下去,这三个人被原地砍倒,连个声音都没有。 我迅速把乐安的衣服换好,低声道:「一会我押着你往外走,你别反抗。」 说完,我也把自己的衣服换好,被我敲晕的几个人则被我塞到了角落。 就这样,我带着乐安大摇大摆的出了地牢。 乐安一路低着头:「你这样不会被发现么?」 「放心吧。」 虽然整个白云宫看着一切有条不紊,但实际上,他们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在***眼里,我就是个定时炸弹,现在又突然失踪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炸了。 可问题是,这件事肯定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他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找我,只能默默承受。 而他打死也想不到,我会带着乐安大摇大摆的在路上走。 此时天还没亮,距离净天***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乐安小声问道:「一会是不是就能取他狗命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耐心劝慰道:「你都等到这时候了,还差这一会么?」 乐安摇摇头:「你不是我,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有多苦。」 「是啊,我不能感同身受,我只知道一件事,你哥哥是我生死之交,他走了,我还在。」 我看着步履匆匆的道士,心中的火气愈发旺盛。 「这个世界坏人太多了,手段太善良了还真不行。」 我扭头看着乐安:「你安安静静的,我有一万种手段让他难受。」 「行!」 乐安垂头看着地面:「我就信你这一次!」 此时,远处钟鼓齐鸣,敬天***要开始了,我们的机会也来了! 就在这时候,两个穿着红色道袍的道士疾步走到我身边,一见面就是开口怒喝。 「马上要开始你了,你带着他在这干啥呢?」 说着,他已经抓着我胳膊,满脸写着不耐烦:「去去去,赶紧的。」 乐安微微抬起头,朝着眼前怒骂一声:「我看你们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眼看着又是抬手要打,其中一道士赶紧拦下:「别打坏了,他还有用!」 说罢,他满脸狞笑的看向乐安:「小子,你放心。等忙活完了,我好好给你梳梳皮子!」 看他们这副模样,很难把他们和道士联系在一起。 我不由的深吸一口气,没了志安的白云宫,还真是另一幅场景。 我这面刚要走,那道士又伸手拦住我,先给我一个小药瓶。 「给他吃了。」 「这是?」 「你管是什么呢?」红袍道士怒斥道:「赶紧的,给他吃下去!」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但绝对不是好东西。 我把里面的药丸倒出来,轻轻掰开乐安的嘴,佯装要把药丸塞进去,实际上药丸被我捏在手心里,根本没到他口中。 「行了,赶紧的吧!」 两个红袍道士走远后,乐安才缓缓开口:「那是临时哑药。」 「之前就给我吃过。」 「你确定是哑药?」 乐安嗤笑道:「要不你尝尝?」 「吃完以后,我就说不出话了,等事儿过去了,他再给我喝点尿,嗓子就好了。」 第1556章 拍花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登时心头一紧。 我大概知道这伙人是什么来路了。 转头,我试探道:「自从***上位了以后,这院子里多了不少孩子吧?」 「你咋知道?」 看着台上的***,我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群人还是真是丧心病狂到了极致! 哑药其实并不罕见,无论是中药还是西药,都有破坏声带结构的东西。 一般来说,声带的破坏是不可逆的。 可唯独有一种失传的药,名为花子粉,这东西能让受损的声带重新变好。 而懂得这玩意的,只有一种人——人贩子。 早年前,把孩子也分成三六九等,最差的便是身患残疾,最好的则是身体健康的大胖小子。 为了不让人发现,拍花子就把花子粉掺到糖豆里,忽悠孩子吃进去。 吃完以后,口不能言,就算被人抓住了也死无对证。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这群王八蛋就会给孩子喝上一口童子尿,嗓子眼也就开了。 按人贩子的黑话,这是妥妥的尖货! 当然,这个行业实在是太缺德了,一旦被人抓住,肯定是被打死。 更有民风彪悍的地方,衙役知道抓住人贩子了,故意走的很慢,等他们到了地方,这人贩子也就剩下一口气。 至于县太爷嘛,更是不会多问一句,权当是无人认领的野尸丢进乱葬岗。 正是因为如此,干这一行的人越来越少,但凡有点别的出路,都不会吃这碗饭。 保不齐哪天就被人打死了。 至于我刚才问乐安那句话,其实就是在印证我的猜测。 「砰砰砰!」 此时,云板重敲三声,***站在台上开启了满嘴的仁义道德,又是敬天又是敬地。 「敬十方众生!」 随着***最后一声诵出,台下众人皆是俯身大败。 「请师叔!」 ***喊了一声,我把乐安送到台上。 我上台的瞬间,***已经看到了我,脸色登时大变。 我淡然一笑,轻声道:「别这么吃惊,我没走。」 如果不是台下有人,我估计他想杀人的心都有吧? ***的心理素质还算不错,短暂的愣了片刻,脸上又挤出个笑容。 「老掌门去世后,一直由我师叔主持大局。」 他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可惜,我师叔嗓子害了病!否则真想听听师叔的论道!」 「师叔,您先下去休息吧。」 我没动地方,而是敞开了嗓门高喝一声:「谁说他说不了话?」 说着,我推了乐安一下:「你嗓子不没事吗?」 「是啊!」 乐安故意把嗓门提高:「我嗓子没事啊!」 「准确的说,是今天没事!」 乐安站在台上放开了嗓子:「你们这些道士,都是我师兄招来的!但有的事,你们并不知道!」 「要我看,今天这净天***就别开了!咱们换一个!」 ***立马慌了神,作势要拦住乐安:「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岂能随随便便就坏了规矩?」 「净天***不能出岔子,否则三清降罪,谁来承担?」 此时的他也顾不上别的,开口直呼道:「先把师叔请下去,***不能停!」 我顺手把腰后的匕首掏出来:「你们上来试试?」 「你看看这把刀!」 兴许他们也没想到,有人赶在***上动刀子。 对于我来说,我完全无所谓。 一个让雷劈过的人,还能在乎什么? 乐安陡然提高嗓门:「我告诉你们,他就是杀死我师兄的直接凶手!」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已经放下所以顾忌,彻底掀开这件事的面纱。 第1557章 真相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按他所说,志安当初确实要去找我。 当时他走的太早,乐安不知道出了啥事,就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可志安和桃子是开车走的,哪是靠两条腿能撵上的? 等乐安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婴儿坡。 志安一抬头,正好看见明慧把志安推下黑水河,纪...... 秋源听着系统的声音,终究是赌对了,看样子只需要任务的事件参与了进去,那就回算他完成任务,而现在,任务完成,他也的确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不过好在出现的问题也并不多,有的时候同样的毛病会发生好几次,因为你规避了其他的问题,却会疏忽又一个问题,所以有些不好掌控。 鲁檀道:“那你今晚再陪陪我,好么?”她有孕在身,正是最脆弱、最需要呵护的时候,更害怕丈夫长久地离开自己。 形骸暗想:“等如令找到三生石之后,我将恒宇也接走,她这国主不当也罢。只要她远离这阴沉压抑的地方,应当能恢复如常。”但仔细一想,也许恒宇毫无恶意,只是形骸等人自寻烦恼罢了。 如果只是他自己,真就无所谓。所虑,就是修普诺斯,还有刻瑞斯山这些追随自己,仰仗自己的神和宁芙、代蒙。 没等壮汉作出反应,罗北又向前一跳,右臂伸出卡住了壮汉的脖子,利用自身的重量直接将他重重的砸在地上。 铭牌的颜色必须不一样,这样第一眼就能区分出哪只对哪只,而不会叫错名字。他还决定要把暴雪兽们分开饲养,以前养过狗,因此深知一窝狗的可怕。一旦发起疯来,那会毁天灭地。 李斯特施展魔力之眼观察,清晰的看到,水箭的魔力是源自于空气中游离魔力,而不是阿刻自己的魔力。 不多时他便将印章改造完毕:“好了,这枚印章一天能使用一次,不需要消耗你的气血,而是自动吸收存储的灵气。 而另一方自然就是对张武星感恩戴德,并自发维护他的孩子了,其中如月亚纪是最为极端的代表。 “看得出来朱明几人这三个月的时间训练的很勤奋,就看能不能战胜孙浩他们了”张仁点头道。 无数人望着巍峨的楼层,都是面露感慨,旋即不再犹豫,一波一波的涌入楼层之中。 是呀,不知道他和独孤剑,风赤火那些人抗衡起来,会是怎样的场面? 可是点火就成了一个问题,因为无论曹博士还是金田一,都是不抽烟的,自然也没有带火机在身上了。 “什么?他得到了一本佛经还是一本道经,竟然可以令他改恶从善?”杨羚十分好奇道。 “嗤。”林飞羽左手如闪电一般的握住紫金傀儡这当胸一枪,发出了嗤嗤之声,火花四溅,居然是生生的握住了这此来的一枪,枪尖正好是碰触到了胸口,直接让胸口的肌肉凹陷了进去,却没有刺破皮肤。 朱明听宋太宗赵光义说出决汾河淹太原城的意思,心下不忍,却又不敢反驳,暗道:“凭我一己之力,无论如何说服不了皇上,眼下只能联合众将,齐力进谏。”当即拜辞太宗,退出帐外。 大家心里都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在酒店里死的都是酒店的人,而酒店外死的都是他们其中的人,一对石狮子间的好像形成一条无形的生死线。 第1558章 临时反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谁说好人没好报!纪沧海当初带的人,如今在这能帮我一把! 要么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嘛,老天爷总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施以援手。 我两手一抱拳:「纪沧海没白教你一场!」 ***在台上气的直跳脚:「反了,都反了!」 「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有证据吗?」 ***指着乐安:「你今天要拿不出证据,我就给你五马分尸!」 乐安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没有证据,我哪敢给你撕破脸?」 说完,他居然把手伸进裤裆,从里面掏出个手机。 「这是我师兄生前用的电话,自从他给我,我天天带在身上,从来不敢开机!」 说罢,他已经把手机摁开,随即一把夺过旁边的喇叭。 志安的声音瞬间从要手机里传出。 「我是白云宫掌门志安,现在身上已经中毒,我八成是抗不过去了。」 「我有几句话要提前说出来。」 「第一,我没有立任何掌门,白云宫掌门的位置,一直是空着的。」 「第二,***心术不正,在我死后必谋权篡位。」 …… 这一段录音不算长,充其量也就五分钟,但字字句句都是嘱托。 「只怕诸位同修受骗,志安特此声明,山高路远,此生不相逢,望各位同修不忘宗门之本!志安敬上!」 …… 直到听到这一句,我彻底泪目。 这才是志安真正的遗言,即便在他生命最后,也没忘了给同门的嘱咐。 我不敢说志安一定是什么大能之人,但他绝对对得起身上道袍。 等录音放完,众人已是面色各异,***的脸上更是阴晴不定。 我朝他呶呶嘴,朗声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我、我这掌门是老掌门临走的时候让我代替的!」 他使劲甩甩袖子:「这么大个道观,人吃马嚼哪都是事儿,我不管谁管?」 「这道观不是某个人的,是大家的!」 他这副一正言辞立马给我逗笑了:「照这么说,还得感谢你咯?整个白云宫也得感谢你?」 「那倒不至于,我……」 不等他说完,我已经把手上的药丸拿出来:「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我不认识啊!」 「那你敢不敢吃?」 ***面色一顿:「我哪知道你拿的什么东西,谁知道你揣的什么心思?」 「那我告诉你,这是拍花子的药!」 「放屁!」 我给乐安使了个眼神,嘿嘿一笑:「你不是一直想报仇么?」 「还不动手,等啥呢?」 乐安像个出笼猛虎,一把摁住***的肩膀,我二话没说,直接把药丸塞进去。 塞进去的瞬间,我缓缓站起身,朗声道:「诸位,我陈琦是个江湖杆子,没啥身份,也没啥地位。」 「但是,我这些年见的东西比较杂。」 我把剩余的药丸拿在手里:「这是当初人贩子用的玩意,你们可能不信。」 「没事!咱慢慢瞧!」 这玩意药效特别快,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说不出话。 我转头看向乐安:「你是童子吧?」 「是啊。」 「他当初怎么给你喝尿的,你今天就怎么还回来!」 乐安现在满眼都是复仇,哪还记得什么廉耻,当众脱下裤子,一泡大黄尿呲在***脸上。 「你们可以不信我,且出去问问,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恶心的连连作呕,怒骂道:「忤逆三清!忤逆正法!」 「白云宫今天是你的葬身之地!」 不用我说话,乐安一拳直接砸了上去:「我去***!」 「***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有数!」 ***满眼都是不服:「这几年白云宫的吃喝拉撒,哪个不是靠我?」 「你有什么资格审判我!」 「那你看我有没有审判你?」 人群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循声望去,整个人惊的不敢说话…… 第1559章 意想不到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人群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循声望去,整个人惊的不敢说话。 众人纷纷侧目,全场惊的说不出半句话。 站在人群最后的,正是已经死掉的志安。 乐安在台上疯一样跑下去,抱着志安又蹦又跳,一声声的嚎啕直冲云霄。 志安倒是很淡定,只是面不改色的站在台下,随手甩了甩拂尘。 「我还活着,你是不是很吃惊啊?」 ***本就阴晴不定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指着志安破口大骂:「是人是鬼啊你!死了也不消停!」 「你要不要来看看,我到底是什么?」 志安微微挺起胸膛:「你偷偷掐算过我,对吧?」 「你算出了我今年命中有一劫,破军和贪狼同时入宫,七杀之相,这是妥妥的死劫!」 ***咬牙切齿的看着志安:「没想到啊,这你都没死!」 「能躲过七杀,志安掌门还真不是一般人!」 志安笑着摇摇头:「你道行还是不到家啊,你只知道七杀,却不知今年是行宫二十年一轮的大年。」 「有紫薇星在后面庇护,我有什么可怕的?」 他慢悠悠的把拂尘指向***:「掌门我就再教你一句。」 「受劫即应劫,我主动受死,相当于把死劫度过去了,这叫劫后余生!」 说罢,志安冲着***微微一稽首:「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恐怕我也熬不过去。」 「现在我回来了,你是不是该走了呢?」 「走?」 我晃了晃脖子:「事儿还没说清楚,他可不能走!」 「那贫道今日就清理门户!」 话音未落,志安已拔地而起,手中拂尘如出鞘利剑,横扫直逼***喉咙。 ***在台上连连后退,可志安明显起了杀心,根本不留余地。 几个回合之内,***已倒地不起。 志安歪头看着他,缓缓把手中拂尘收起:「你想当掌门,还差太远。」 说罢,志安仰起头,冲着头顶高喝一声:「诸位弟子,现身!」 房顶上登时闪出数个人影,有老有少,穿着打扮也不尽相同,有的穿着校服,有的带着锄头,还有几个披着军大衣,一副农民工打扮。 「这是?」 志安低头看着***:「说你道行低,你还别不服。」 「你就没看出这些人有什么不同?」 说罢,他一抬手,指着头顶:「留在白云宫的人,都是我在外面雇的人,他们根本就不是道士。」 「我每个月给他们开支,我才是真正的老板!」 志安缓缓把拂尘收起,眉宇中掩饰不住得意:「上面这些,才是我白云宫真正的道士!」 「他们只是化成老百姓的样子,守着我的坟地。」 话音未落,房顶上的人已纷纷落地,那矫健的身影,一看就是专门练过的。 志安满意的点点头,把手机掏出来:「来吧,把这个月的账结了,你们就走吧。」 一时间,志安俨然化身职业商人,挨个给人扫码付款。 十几分钟以后,满院子假道士都走光了。 乐安登时仰天长笑,一步步走到***面前,抬手一个大嘴巴子,扇的***原地转圈。 「你怎么也想不到吧,整个道观,只有你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所有人都在陪你演戏,你怕不是入戏太深了!」 ***缓过神,单手捂着脸:「你还真够阴损的!这办法你都想得出来?」 「没办法,对付小人,就得用小人的手段。」志安得意的看着我:「这都是跟你学的。」 我哈哈一笑:「都以为你是真死了,谁能想到你玩了一手金蝉脱壳?」 突然,***起身就要翻墙,眼看着一条腿已翻过墙头。 乐安红着眼睛,几个助跑之下,飞起一脚,正中***后腰。 第1560章 拆穿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咔嚓!」 只听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已软趴趴的拍在地上。 凭借以往的经验,***的后半辈子基本离不开轮椅了。 我一把抱住志安:「你这一藏就是七年啊!」 「没办法。」志安微叹口气:「七杀劫嘛,其次劫难,每年一次。」 「如果不这么躲,我不确定能扛几次。」 确实。 命犯七杀劫,可谓是连着七年都没好日子过,最轻的是血光之灾,稍微一不留神,就算是彻底交代了。 志安这个办法,适合命中有难的人用,但操作难度太大了。 志安是把自己埋在土地,这其中一是依赖龟息之法,二来旁边需要有人照顾。 一旦玩脱了,相当于给自己活埋了。 我正在这感叹,志安突然给了我一拳:「你还说我?」 「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一提这事,我就满心苦涩:「婴儿坡里有个结界,我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等我知道了,已经过去七年了。」 志安兀自点点头:「这也算是命中注定吧。」 「要不是刘梓,我可能现在还困在里面呢。」 一时间,千言万语一起顶在嗓子眼,我甚至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说。 志安抓着我的手,低头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我的陈先生啊,还是要恭喜你啊。」 「恭喜我什么?」 「你马上就要四十岁了吧?」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我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人这辈子一共也没几个7年,我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而且是精力最旺盛的七年,谁心里能舒服? 志安却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你总说你倒霉,其实你才是最幸运的人。」 「你知道么?如果没有婴儿坡,你恐怕活不到今天!」 我登时心头一凛:「这话怎么说?」 「你……」志安挑眉看了我一眼:「给自己算过命?」 我点点头:「跟着我师傅的时候,他给我算过一卦。」 「咋说呢,平平无奇,但还算是能在这行当里混口饭吃。」 志安噗嗤一声就笑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成就,只是混口饭吃这么简单么?」 「放在漠南,谁不知道你小神仙的名号?」 这几句话说的我可谓是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怎么提到这事了?」 「你听过换命么?」 「听过啊。」 眼见志安嘴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我立马反问道:「我被人换命了?」 「准确的说,是你自己把自己的命换了。」 我越听越糊涂:「这话是啥意思?」 志安兀自想了想:「其实,自从你被雷劈了以后,你的命格就发生变化了,只不过你我自己没察觉。」 「你别闹,你要说洗髓,我还能相信,换命也太扯了吧?」 洗髓最早是的从少林出来的,指的是人出生的时候,有清有浊,人之所以不能证道,就是因为浊气太重。 唯一的办法就是洗掉骨子里的浊气,让自己身体先变强,从而形成一个单独的气场,能主动吸纳阳气。 这个办法能不能正道成神不知道,但确实能让身体变好。 洗髓的办法很多,最简单的就是罗汉坐和扎马步,这两个办法都让阳气充沛。 当然,也有一些机缘巧合。 比如,被雷劈。 第1561章 换命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一声悍雷能震退千万邪祟,褪下身上的浊气也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这个办法仅存于理论,起码没在任何书中的记载看见过。 万一要劈差了,不给自己小命扔里了? 况且,就算是洗髓成功了,无非是身体好,八十多岁还能健步如飞。 完全倒不了换命的地步。 志安所说的换命,其实是一种很古老的术法,虽然也有人用,但是实在有违天和,一般人也不敢尝试。 这办法其实特别简单,并不是什么做法请神,甚至连个法坛都不用。 只要找到一个想换命的人,将其旧衣服悉数拿过来。 先穿三个月旧衣服,然后就把心里所有的不痛快都交给被换命的人听。 用现在的话说,这叫捯磁场,只要时间够长,这霉运就会传出去,自己的运气则越来越好。 志安拍拍我肩膀,低声道:「咋的?不信?」 我缓过神来,干笑几声:「没有,没有。」 「我问你,当初被雷劈了以后,你是不是昏迷了好一会儿?」 「是啊。」 志安深吸一口气:「跟你说件事,不知道你信不信。」 「你说。」 「其实,你已经死在了被雷劈的晚上。」 志安眯着眼,一字一顿道:「你已经不是你了。」 「我说你被换命了,其实不准确,是你整个命格都发生了变化。」 顿了顿,他又把我手拿到面前:「你仔细看看,你的掌纹有两条。」 我低头一看,还真是! 这个已经超出我认知范围了,连声问道:「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掌纹啊。」 「下面的暗纹,是你之前的命,上面这条,是你现在的命。」 不等我开口,志安用力摆摆手:「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以后你就明白了。」 「我想跟你说的是,如果你没换命,你的阳寿就到三年前,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所以……」 志安有些犹豫:「你能活到现在,算你偷了寿命。」 我这心头咯噔一下,不知是好是坏,任由我怎么追问,志安都不肯再开口多说一句。 顿了顿,他又开口道:「这事先不说了,你既然回来了,我得给你个惊喜。」 「什么?」 「我猜,你到白云宫不止是为了找我吧?」 ***笑几声,解释道:「我刚出来嘛,肯定想看看桃子。」 「放心,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被我照顾的很好,不用担心。」 志安抖了抖拂尘:「我会带你见到他们,但是你还得帮我个忙。」 「什么?」 「你别多想,我不是威胁你。」 他声音越来越小:「你心里记挂着桃子,我就志安一个念想了,等我把事儿处理完,咱们一起……」 不等他说完,我直接点头道:「都能理解!不用说,这事我答应了。」 志安把我拽到一旁,把声音放的很低:「咱俩现在身上都没什么事了,但是乐安……」 「乐安怎么了?」 志安面色有些凝重,半晌也没说出什么。 「你倒是说啊。」 志安使劲清清嗓子:「气其实,你不该出现在这。」 「啥意思?」 「其实,乐安命格很特别,每逢单数,就会出事,今年是他最大一个坎儿。」 第1562章 天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听到这才明白,只能长叹口气。 「所以他这一劫算是没过,对吧?」 乐安点点头,说起了这事的原委。 乐安的命格本来就特殊,加上这么多年多灾多难,今年注定要受够一年的苦。 等着苦熬完了,后面的日子就好过了。 可问题是,我突然横着杀了出来,乐安本该熬过完的劫难,就这么被我打断了。 「那你说,现在咋办?」 「找个大凶之地,把乐安放在那,让他把该有的劫数补齐,这事也就过去了。」 我兀自点点头,心中盘算着大凶之地。 「哎?」 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那婴儿坟咋样?」 「要说漠南最凶的地方,婴儿坟说第二,绝对没人说第一。」 一听这话,志安顿时面露难色:「连你都在里面卡跟斗,乐安这点本事能行吗?」 我哈哈一笑道:「老哥啊,我陈琦到哪都喜欢交朋友。」 「那婴儿坟虽然凶险,可咱也有关系在,帮咱照应个一二,应该不成问题。」 志安立马拱手抱拳:「我也只能跟你说声谢谢了。」 「自己兄弟,不说客套话。」 志安摆摆手:「小子,过来!」 乐安乐颠颠的冲到我俩面前:「咋啦?师兄。」 「你跟我俩走一趟。」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乐安立马后退几步:「我哪都不去。」 「你刚回来,白云宫现在还没稳定,我不走!」 志安立马皱起眉头:「你少在这犟嘴!」 「我告诉你,长兄如父!师傅不在了,我就得对你负责,你必须听我的。」 「那我就当个逆子!我不去!」 几句话之内,这哥俩又吵起来了。 按理说,我一个外人,不该管人家家务事,可要照这么唠下去,铁定得弄黄了。 想到这,我使劲咳嗽几声:「志安,我想起来个事。」 志安凑到我耳边:「咋啦?啥事?」 「用现在的话说,你就是个直男。」 我把志安拽到一旁:「乐安就是个叛逆少年,你用自己的身份压他,他能听你的?」 志安重重叹了口气:「你也不是外人,不怕你笑话。」 「看见了吧,这么多年,我俩就是这么超过来的!」 我拍拍他肩膀,轻声道:「这事你交给我,我给你做个示范。」 「你可拉倒吧!」 志安一把抓住我胳膊:「他嘴臭的很,犯不上。」 「咋的,你怕我下不来台?」 虽然志安没承认,但我也看出来了。 转头,我走到乐安旁边,装作若无其事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咋想的。」 「你少在装神秘,有话就直说!」 志安说的对,这小子脾气一上来,就跟吃了火药似的。 不过也不重要,我只是笑了笑,轻声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比你还硬气。」 「但是我后来被社会毒打了,这一打就是好几年。你要真想证明自己,那你就去毒打社会。」 我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嘴硬是一时的,拳头硬才是一世的。」 「你要真想让我们瞧得起你,你就干出点成就。」 乐安立马炸毛:「嘿!我就讨厌你们这种说教!」 「来来来,你划个道,我接着!你说吧,让***啥!」 「跟我去婴儿坟,敢不敢?」 乐安微微迟疑,随即又不屑道:「那不是你翻车的地方么?让我给你报仇啊?」 「是啊,你不是硬气么?你敢不敢啊!」 「有啥不敢的!」 乐安想都没想,直言道:「我要是赢了,你们以后不许管我!」 「行!成交!」 乐安狠狠瞪了我一眼:「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得嘞!您慢走!」 看着乐安离去的背影,志安惊叹道:「你是怎么让这小子听话的?」 「别怪我说话难听,乐安现在的心智,就是个初中生。」 「你跟他讲道理没有用,不如激他一把,别管是什么手段,最起码他听你的。」 志安默默叹息一声:「七年前,我想让你当副掌门,七年后,我还是这个想法。」 「你现在回来了,有啥打算么?」 「我?」 我低吟片刻,笑道:「我想开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干。」 「你们白云宫要是有养老的名额,可以给我一个。」 志安一脸费解的看着我:「我比你大了快二十岁,还没想着退休,你琢磨啥呢?」 「我从那里面出来才发现,其实什么都是假的。」 我忽然想起了每一个人的脸:「只有人的真的,感情是真的。」 「我忽然想回归家庭了,至于外面的事儿,我只能说自己会尽力,但是拼命的事儿,我大概率不会干了。」 志安半天没说话,沉默好一会儿才挤出来一句:「行吧,等这事过去了再说。」 说话间,乐安已经跑了回来。 一见面便兴冲冲的喊道:「走吧!我也给你俩看看!咱不是泥捏的!」 对此,我和志安只是相视一笑。 就盼着这小子能做出点不一样的东西吧。 第1563章 不服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忽然想起了每一个人的脸:「只有人的真的,感情是真的。」 「我忽然想回归家庭了,至于外面的事儿,我只能说自己会尽力,但是拼命的事儿,我大概率不会干了。」 志安半天没说话,沉默好一会儿才挤出来一句:「行吧,等这事过去了再说。」 说话间,乐安已经跑了回来。 一见面便兴冲冲的喊道:「走吧!我也给你俩看看!咱不是泥捏的!」 对此,我和志安只是相视一笑。 就盼着这小子能做出点不一样的东西吧。婴儿坟还是老样子,入眼一片破败,刘梓当初救我的痕迹荡然无存,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乐安拽了拽身上的背包,眼中满是狂热,言语中充满蔑视。 「我说你俩在这哄孩子呢?」乐安指着前面的荒地:「就这地方,能掀出什么水花?」 志安也学聪明了,没和乐安对着干,只是笑吟吟的反将一军:「陈先生可是在这翻车了,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活着冲出来,你看咋样?」 乐安满是不屑道:「出不来,那是能耐不行!你看我去一趟!」 好家伙,他能活这么大,多谢谢志安吧。 要不是他有这么好的哥哥,不知道死多少个来回了。 我给志安使了个眼神:「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虽然我俩都想给乐安点颜色看,可那毕竟是志安的亲师弟,而且是我提出来到婴儿坡的。 万一出点差池,那志安非得跟我拼命不可。 我大步往前走了一会,不确定那迷心鬼是否还在,便默默在地上扔出个聚魂符。 「小鬼小鬼你快来,我来给你送金海。」 「金海送来银碗装,漂泊在外莫心慌。」 …… 只听一阵风声呼啸,一股子黑土像下雨似的兜头而下。 我甩开头上的黑土,回头正看见迷心鬼戳在我身后。 「婴儿坟的土能盖住你身上的阳气,快走!」 刚一见面,迷心鬼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你在这算是惹大祸了,你还敢在这出现?」 「我可告诉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想弄死你,趁着他们没察觉,你赶紧走。」 我登时心头一凛,连声问道:「我咋得罪你们了?」 「你把结界炸了,你记得吧?」 「记得啊。」 迷心鬼悠悠叹了口气,苦笑道:「你把结界炸了,是给自己留出个喘气的余地。」 「可是啊,之前困在这的亡魂可就惨咯。」 顿了顿,他小心翼翼的凑在我耳边:「他们不愿意出去,就是害怕生老病死,与其在外面遭罪,不如在这得个自在。」 「你这么一炸,他们算是完了。」 迷心鬼掐着手指,轻声道:「本来他们在外面已经死了,无非是被困在这,还能有口气。」 「结界一打开,他们立马变成孤魂野鬼。你说他们对你没有怨念?」 我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心想着还想让乐安在这体验生活呢,谁能想到难度翻倍? 我凝神想了想:「他们在外面漂着,也挺不容易。」 「这样吧,他们的事,交给我。」 说完,我上下打量他一眼:「你们在外面漂着挺苦的,你帮我个忙,我给你们个归宿,你看咋样?」 「给我们个归宿?」 迷心鬼苦笑几声:「你可别逗了,我们都死了多少年了?」 第1564章 调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们现在都找不到地府的门,别说什么转世投胎,就算想到地府报道都难。」 我不由微微一颤:「那你们这么多年就没尝试过?」 「试过。」 迷心鬼沉默半天,才缓缓开口:「我们最开始并不想闹出什么事,都是苦命人,谁都不想难为谁。」 「我们只是想让上面的人看到我们,哪怕是到酆都城当个打杂的,我也乐意。」 「可惜啊!上面的人睁眼睛就看不见,我们只能困在这。」 我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当初我和刘梓爆发最激烈的争吵,也是因为这件事。 没人在乎底层人的死活,一个个只知道保护自己的乌纱帽。 即便他们很努力的想掀起风浪,但毕竟能力有限,一群蚂蚁又能打出多大的力气? 闹到现在,也自然没了动静。 沉默半晌儿,我轻声开口道:「你还真别寻思我忽悠你,我能从你们的困境里走出来,肯定是别后有高人帮忙。」 迷心鬼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几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这个,我就告诉你,我肯定能把事给你办了。」 半晌儿,他才缓缓点头:「也罢,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那我现在就把他们都喊过来。」 我赶紧摆手阻止道:「别别别,还不是时候。」 「我还有个事儿,得麻烦您老几位。」 「但说无妨。」 我回头指向乐安:「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放在你们这调理调理。」 迷心鬼顿时来了精神:「这个好办啊!」 「这小子不丢半条命,都算我这么多年白混!」 我连摆手道:「不用那么凶残,你听我的,我让他尿裤子就行。」 「嗯?」 迷心鬼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不是想给他教训么?只是个单纯的尿裤子?」 「听我的,错不了。」 只有这样,志安才能抓住他把柄,免得日后还嘴硬。 交代好一切,我把乐安叫到身旁:「你可别说两个哥哥不仗义,前面的路已经给你探完了。」 「我们哥俩陪你去一趟,但是什么法器都不带,咱们仨的安全,可就落在你身上了!」 乐安得意一笑:「走着瞧!」 志安倒是满脸的不放心,把我拽到一旁,低声道:「单凭他一个人,能行么?」 「把心放肚子里,我又不能坑他。」 说完,我冲着乐安呶呶嘴:「走了!」 和我当初进到这一模一样,平地起了浓雾,那道熟悉的石门又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乐安根本不害怕,大步流星的钻了进去。 我和志安在后面对了下时间,低声道:「里面一小时,在外面是一年。」 「只要咱们待不满一小时,估计就没什么问题。」 志安面色沉重点点头:「咱俩都看好时间吧。」 说着,我就要往里面进 我一伸手拦住他:「哎?你干嘛去?」 「我得跟他进去啊。」 「不用,在这等着就好。」 只拿虽然面色复杂,但还是听了我的话,乖乖的在外面等着。 十几分钟以后,乐安像是丢了魂似的,从石门里失魂落魄的走出来,眼睛里没有一点光亮。 第1565章 试试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而他脚下挪动的方向,就是婴儿坡旁边的断崖。 迷心鬼在后面像做贼似的跟着他,时不时还回头看我一眼,似乎在询问什么。 我始终没出声,一直到乐安的一只脚迈出了悬崖,我才开口喊了一句。 「哎!」 迷心鬼立马看了我一眼,我给了他一个眼神,随即跑上去重重拍在他肩膀上。 「乐安!」 乐安浑身一抖,转头猛然看向我,再看看脚下的悬崖,口中迸出一声惊呼。 「***你妈!」 乐安盯着脚面一个劲怒骂,我本以为火候差不多了,乐安却只是把脚缩了回来,原地点了根烟。 「他妈的,让鬼迷了?」 他这点道行被吓成这个状态,我一定都不稀奇。 不过,这小子的心理素质比我想的要强,即便是一只脚踏了悬崖,也只是点了根烟,等烟头碾灭的一瞬间,噗嗤就笑了出来。 「你俩不是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吧?」 志安脸色阴沉的要出水:「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咋啦?这事你也管?」 「我是白云宫的掌门!你说我该不该管!」 志安看着温文尔雅,其实也不是啥好脾气的主儿,我特怕他一个忍不住一个大嘴巴子抽上去。 乐安满不在乎的把烟盒掏出来:「有本事,你就让我服你,我自然就把烟戒了。」 志安转头看着我,一字一顿道:「交给你了。」 说完,他又凑在我耳边补了一句:「不用留情了!弄他!」 好家伙,乐安这小子实在太作了,给自己师兄气到这个地步。 我思来想去,既然志安能这么轻易的把这东西破了,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带他去黑水河。」 就眼前的情况来看,这是最好的办法。 乐安还是一脸不服,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 到了黑水河,乐安大喇喇的喊了一句:「不就是一条河么?还能嫌弃啥风浪?」 我哈哈一笑,朝着志安呶呶嘴:「你找个高点的地方站着。」 「啥意思?」 「怕你呛着。」 迷心鬼之前和我说过,这黑水河一旦闹事儿,那可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 正好,我还准备把黑水河这些亡魂超度了。 超度之前,不如再做点贡献。 我把背包里的符咒掏出来,点燃后对着乐安晃了晃:「下面靠你自己咯。」 「什么意思?」 我用脚尖在他背后画出一个界限:「你要是个站着撒尿的,你就别从这出来。」 「你当我是吓大的?」 符咒一落地,黑水河登时泛起涛涛浪花。 那模样好似海啸前兆,一声声惊涛骇浪直拍岸边。 我和志安早就躲的远远的,从半山坡上正好能看见乐安的慌张。 志安倒是没选择坐以待毙,直接从包里要出几张符,随手丢在黑水河里。 可惜。 黑水河的凶险远超他的想象,那里面藏着一万多个亡魂,岂是几张符咒能解决的。 我摸摸背包,里面有出来时候带的吃的。 索性,我把背包摘下来,将里面的吃的都掏了出来。 常年在户外,身上带的吃的都是高热量的东西,剩下的无外乎塑封的鸡爪子之类的玩意。 这种东西平时看着不觉得多有用,可一旦到了户外,这东西是能边逃命边往嘴里塞的东西。 第1566章 疯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哎哎哎。」 我轻声喊了几句,把志安的目光拽了回来在:「瞅啥呢?」 志安眉宇中都是担忧:「也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应付。」 「乐安变成今天这样,你是罪魁祸首。」 我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志安立马傻在原地:「啥意思?」 「你还好意思问我?」 我略带丝丝的恼火回应道:「刚才是你自己下狠心要收拾他,现在你又担心?」 「好好的大米,愣是让你做成了夹生饭。」 「都是自己孩子,你说……」 我不由挑起眉头:「我说个屁!你要是有那脾气,你就让他服!」 志安有些错愕的看着我:「那他要是出什么事了……」 「你是个道士,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蠢的话呢?」 我等了他一眼:「死了是命,活着也是命。」 「你要是真心为了他好,就消停的坐下,他死不了。」 志安踌躇好久,最终狠狠一跺脚:「听天由命!」 我从包里找了一会,翻出一瓶没开封的白酒,先递在志安面前。 「喝点?」 志安满眼都是惊讶:「你怎么随身还带白酒啊?」 「这就是你不懂了吧。」 我朝着地面呶呶嘴:「喝点我就告诉你。」 志安一脸无奈的笑了笑,拧开瓶盖,轻轻喝了一口,辣的满嘴丝丝哈哈。 「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我立马反问一句:「你觉得道士该喝酒么?」 志安低吟一声:「有的派别不让,但是白云宫允许。」 「那乐安抽烟就是错的了?」 志安歪头看着我:「你想说什么?」 「你们这些南派道士,就是太矫情,一点事都要上纲上线。」 我指了指白酒瓶子:「这玩意是平时带着做法用的。」 「在你眼中,这玩意只是用来喝的,你没想过他有别的作用。」 说着,我啃了口鸡爪子:「你们南派的瞧不起我们北派的。」 「说实话,你们在我眼里,和书呆子差不多。」 「什么意思?」 「论道法,论经文,一般人比不了你。」 我深吸一口气,瘪瘪嘴:「但是你一样被束缚的太严重了。」 「就像现在……」我把目光看向狼狈的乐安:「他需要做什么,你心知肚明,为什么还要强加干涉呢?」 说着,我把酒瓶子拿过来猛灌几口:「安安静静看戏,走一步看一步,懂了?」 「退一万步说,他一会就是死了,那是阎王爷点名了,你阻止不了!」 志安低头干笑几声:「我什么时候能修炼到你这个心态啊。」 「你这才是真放下,真自在。」 志安也抓起一把花生米,不紧不慢的问道:「你还收徒弟么?」 「我一个半退休的人,还收什么徒弟?」 「不不不。」 志安使劲摇头道:「那你也应该收个关门弟子啊,好歹把你这一身本事学去。」 我立马明白他什么意思了:「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你打算让乐安上我这来?」 「不不不。」 志安满眼都认真:「不光是志安,还有我!」 我愣了好一会儿,立马把他手里的酒瓶子抢过来:「我就不该让你喝酒!」 「你啥酒量啊?喝两口就开始说胡话?」 「我没喝多!」 志安连声辩解道:「我太想跟你学本事了,你这种心态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真想学?」 「真想学!」 我兀自点点头:「行!从现在开始,咱俩喝酒唱歌,吟诗作对,你实在喝多了就睡觉。」 「唯独有一点,你不能再往山下看一眼,能做到么?」 短暂的犹豫过后,志安使劲点点头:「能!」 「算了吧,你必输。」 志安使劲一瞪眼:「这话怎么说的?」 「你的心性是从经文里磨出来的,我的心性是从大喜大悲,大是大非磨练出来的,本质上不是一个东西。」 志安嘴角一咧:「你这个师傅,我认定了!」 「你可别闹啊,你家有祖师爷,轮不着我在这装大半蒜!」 「师外师!不行么?」 好家伙,他还真有办法。 到现在为止,也有师外师的说法。 只不过,能叫这个名字的,大部分都和手艺行业有关系。 按理说,师承这种东西到死不变,可有的徒弟为了能多学本事,就得想办法和高人学。 只要和本家师傅教的不是一样的,一般情况下,家里的师傅不会过多干预,更不会阻止。 但是有一条,往后出去报师门的时候,还得说本家师傅,不许提及他人。 这是为了给本家师傅留足颜面,否则叫外人看了,还以为是这自己家师傅能耐不行呢! 当志安提到师外师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小子是玩真的。 「我比你小了十几岁,你管我叫师傅,这不合适。」 「没啥合不合适!」 志安倒是看得开:「岁数不等于本事,你这个师傅,我认定了。」 说起来,我何德何能啊? 那可是白云宫啊,一个流传千百年的大道观,我要是给他当师傅,那在江湖中的辈分是极高的。 按照这个算法,明年的道门大会,我可就成了师爷辈了。 啧啧。 我了解志安,便也没多说,只是丢出一句:「别急,咱俩慢慢喝。」 「现在离天亮还早着呢!」 就这样,我和志安一口接着一口的谈天说地。 志安还真是坐得住,这么久下来,还真没看下面一眼。 他没看,我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就让我后背发凉! 乐安居然没了! 第1567章 玩大了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饶是我心理素质再强,在这一刻也头皮冒凉风。 本来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乐安,谁能想到直接来了个天崩开局? 他奶奶的,这是玩脱了? 我清清嗓子,低声道:「那个……」 「先别喝了。」 志安酒量不算太好,喝了几口已经面色潮红,舌头也有点发僵:「不喝?不行!」 「这酒是好东西,喝完……」 看他这个状态,我就知道应该让他醒醒酒了:「老哥,你师弟没了。」 「没了就没了吧,还是喝酒……」 突然,志安眼珠子瞪大:「啥玩意?」 「乐安!」 果然,这醒酒的方式是最好的,志安瞬间清醒过来,呆愣楞的看着翻涌的黑水河。 「人呢?」 他话没说完,志安已经原地窜了起来,拎着背包就往下冲。 我在后面想死的心都有,这要是真出事了,我以死谢罪都不为过! 黑水河里的浪花越来越凶,志安抬手掐算起来,低吼一声:「好重的怨气!」 「嗯。」 我如实交代道:「这里面藏着一万多具怨鬼,当初都是被骗到这的,可谓是怨气十足。」 志安面色愈发阴沉:「但凭咱俩,力量有点弱啊。」 「这主意是我出的,出了这事,我不能往后躲,你在外面等着,我自己想办法。」 志安摇摇头,单手拦住我:「这话就严重了。」 「你刚才说的对,人各有命,乐安要是真扔在这了,也算是他命中注定。」 黑水河如此汹涌,想进去肯定是难于上青天。 我不由的开始打量四周,忽然心头一凛。 我立马喊了志安,抬手往前指:「你看这是什么?」 「啥啊?」 志安一脸懵逼的看着我:「树?」 「嗯。」 「树有啥稀奇的?」 我凝神观察一会,开口道:「你仔细看看,别的树都是半死不活的,只要这棵长得郁郁葱葱。」 「现在可是寒冬腊月啊,这又不是松树,咋能这么茂盛?」 志安三两步走上前,随手拽了一片叶子:「好像是柏树。」 「还是侧柏。」 我立马想起四个大字:侧柏招鬼! 我扭头看向志安,低声道:「你信我么?」 「信啊!」 「那就把树挖出来!」 志安一脸不解的看着我:「这节骨眼,你挖树有啥用啊?」 「相信我,错不了。」 好在我俩身上带的家伙事比较齐全,我掏出折叠铲,朝着树根下面一顿挖。 随着速度的加快,这树根已完全暴露在我眼前。 看见树根的瞬间,我只觉得头皮冒凉风,浑身上下都在哆嗦。 这根本不是什么树根,而是数不清的手臂! 青白色的手臂缠绕在一起,扭成十分诡异的形状,凑在一起成了团子形。 阴风一起,腥臊味登时扑鼻而来。 我捂着鼻子,强忍着要吐出来的冲动,还不等开口,志安已经跑到一旁狂吐不止。 等他吐够了,才捂着嘴走过来:「接着挖吧,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长期以往的经验,让我心里十分不安。 我回头看看志安,低声道:「咱俩分开,你在外面布阵。」 「我在里面挖树,一旦有异动,你就在外面把阵发动起来,别让里面的东西跑出去。」 志安有些为难的挠着头:「一个人的阵,没试过啊。」 「那你之前都怎么干的啊?」 第1568章 一人成阵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满脸认真的分析道:「你看,想成一个阵法,至少九个人。」 「休门、死门、伤门、杜门,开门、惊门、生门、和景门,八门各站一人。」 「第九个人作阵眼,发动的时候九个人一起发力。」 …… 志安叨叨了好一会儿:「按照我们之前的经验,想要做成一个阵,至少需要12个人。」 「啧。」 对此,我也只能默默叹口气:到底是大户人家啊,随便一出手就能调出来12个人。 这事要是换在我身上,三个人也能干,一个人也能搞。 「你刚才不是还吵着要当我徒弟么?」 我清清嗓子,指着志安脚下:「今天就给你看个不一样的。」 「好!」 开门、休门、生门为三吉门。 死门、惊门、伤门为三凶门。 杜门、景门中平。 若是只按八卦罗盘看,那谁都会看。 可八门是随时随地都在移动的,刻舟求剑的办法显然是不行。 「你带令旗了么?」 「在这!」 志安从包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小三角旗,将其递在我手里。 这令旗可算是道教中至高无上的法器,其位置要远高拂尘。 话说当年姜子牙登上封神台的时候,就是用这五色旗开的路,可谓是蕴含道家之灵。 我把五色旗拿在手中,兀自分析起来。 如今我们这位置,脚下有水,这便是玄武,玄武的生色是黑。 眼前是山,山和水中间为泽。 …… 很快,我按照五行的位置,定下五面令旗。 志安凝神看了看,狐疑道:「你是打算用旗代替人?」 「对。」 「可还有三门的位置无人守啊。」 我淡然一笑:「把开、休、生三门封死。」 志安登时面色大变:「你疯啦?这是十死局!」 「照我说的办,错不了。」 无论是什么阵,绝对要留下生门,这便是所谓的一线生机。 如果阵法在运行的过程中出了什么差池,至少能保证阵法中的人活着出来。 一旦把生门关上,那便是九死无生局。 唯一的破局方式,就是把阵撤了。 显然,志安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一个劲的摇头:「不行!乐安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不是又拿你冒险么?」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现在你还想那么多干啥?」 「你要是下不了决心,那我就替你做决定!」 志安抿嘴咬牙道:「好!」 「你要是真出事了,我肯定给你偿命!」 说罢,志安已经坐到阵法中间,微微闭起双目,口中念念有词。 「道法无极,三清六道。」 …… 我抄着铁铲子,一下下挖开其中的土,越往下挖,我这心里越哆嗦。 直到整个树根完全暴漏在外面,树根应声而倒。 树干倒下的瞬间,吓得我差点喊出声。 这树里面咋还藏着两个人呢! 等我凑近一看才知道,不是活人,而是尸体。 之不过,这两个人实在太逼真了,无论是视觉还是触觉,都和真人一模一样。 我缓缓心神,算是暂时抹除心中的不安。 两个栩栩如生的尸体出现在我眼前,这二人像个卫兵,中间夹着一块石碑。 我试探着把两具尸体放倒,将这中间的石碑漏出来。 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此门无回头,黑水入云来。 这两句话凑在一起,看着更像是某种警告。 我回头看着志安,轻声道:「准备好了么?」 「好了!」 「起阵!」 第1569章 墓碑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立马在地上点上三根高香,朝着土里轻轻插去,几张符咒在半空中燃起。 一瞬间,强烈的窒息感瞬间将我整个人包裹住。 那感觉,就像是有人掐住脖子一样,每一次呼吸,都要耗费浑身的力气。 这个后果远比我想的还要严重! 如今的阵法内外,可谓是两处天地。 阵法带来强大的天罡之气,而阵法里面则是浓烈的阴气,一阴一阳,几乎要我整个人扯开。 此时,志安的声音也从外面传出来:「你还好吧?」 「好得很!」 我咬牙挤出一句,想着继续看看石碑上有啥门道。 「簌。」 一声极其细微的摩挲声,我回头一看,尸体上的皮竟自己脱落,一直落在我脚下。 刚才还栩栩如生的尸体瞬间变成干尸,那模样就像风干的老腊肉,怎么看都觉得难受。 虽说我心有不安,可该有的理智还是有的。 总不能无缘无故的,这尸体就脱落下来了吧? 我慢慢蹲下身子,把这皮捏在手里,轻轻搓了几下,忽然觉得有些黏腻。 再仔细一看,皮上竟然分布着均匀的缝线! 这就意味着,这是被人后期缝合上的! 而且,这皮上的油脂特别丰富,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任何风干的迹象。 一般的动物油脂,最多三天就风干,否则就是变臭。 唯一一种能长久保鲜,且不会腐烂的,只有一种——鲛油。 很多皇帝寝陵中的长明灯,用的都是这个。 这鲛人现在已经看不到了,有人说是美人鱼,有人说是海豹,其实都不准确。 包括鲛生活在东海,也只是某种假想,并不具备考量价值。 不过,道经中对于鲛人的记载相对来说还算客观。 这鲛其实是一种灵物,生前爱食鱼物,死后就被投在水里,日日夜夜守护水里的生灵。 其形态便是人头鱼身,就连童话故事里也这么写。 其实,这幅画面并不美好,而是轮回带来的痛苦。 随着时间的增长,鲛人身上的鳞片会越来越少,等有一天鳞片全都退下了,这辈子的罪算是遭完了。 以前的能人异士特别多,经常有好事之人专门捕鲛,再拿出去卖个高价。 这种事屡见不鲜,可相同的是,没有一个人能把这玩意养活,连皇上也不能。 就是因为其身上的阴气太重,受不了外面的阳气。 我开始仔细想着眼前的一切,鲛人喜水,而旁边又是黑水河。 难不成,这是进入黑水河的钥匙? 这个想法的出现,让我立马开始兴奋。 而且,我越想越觉得靠谱! 短暂的犹豫过后,我把那掉落的人皮披在身上,一股子腥臊味登时弥漫开来。 志安在一旁怒吼道:「你干什么?」 「别管***什么,你看好自己的阵地。」 这皮囊穿起来就像是衣服一样,虽然是第一次穿,可并不吃力。 这一切,就好像有人特意做好的一样。 之前的我都能忍受,唯独把这玩意套在头上的时候,真的需要足够的勇气。 我把这一切都穿好,深吸一口气,转头一脑袋扎进黑水河里。 刚才在岸上的时候,还没觉得如何。 如今到了水里,只觉得周遭温暖,好像身边带了个小炉子。 这可是寒冬腊月啊,水面都应该结冰的状态,其中的温度更是在零下三十度左右。 正常人跳下来,肯定冻的四肢发硬。 第1570章 入阵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更让我觉得稀奇的是,穿上这衣服,在水中能睁开眼,连水中的杂质都看得特别清楚。 好家伙,这东西在水里还真是个宝贝! 进到黑水河内部我才知道,这水里并不像外面看得那么黑,甚至还有点清澈! 这身衣服无异于让我如虎添翼,整个人在水里特别畅快。 可迟迟没看见乐安的样子,难免让我心中的焦虑翻倍。 就在这时,河水里突然起了旋涡,拖着我直愣愣的往里面钻。 起初我还有点抗拒,转念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保不齐乐安就被卷在了里面。 「簌!」 旋涡的吸力特别大,一瞬间让整个人钻到漩涡里,连个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哗啦。」 落地的瞬间,我只觉得脚下一阵松动,周遭场景如走马观花般转变。 黑水河的下面,居然没有水! 整个河道完全是用白骨铸成的,满地头骨好似地板,大大小小的腿骨支在一旁,宛如一个人骨宫殿。 此时我才意识到,那迷心鬼和我说的,只是说对了一半。 就在这时,我猛然发现,眼前有一人影! 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乐安! 只不过,乐安席地而坐,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宛如老僧入定。 「乐安?」 我试探着喊了几句,但乐安没有给我丝毫回应。 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几步,突然觉得脚下一松,脚下的白骨瞬间垮塌,一只脚陷在立马拔不出来。 与此同时,我忽然发现脚下金光大作,定睛一看才知道,这白骨下面埋的不是别的,竟是满满的黄金! 如此说来,那迷心鬼说的都是真的。 当初带不走的财宝都在此沉没,多少年过去了,也没人能找到。 啧。 有点难搞。 金银财宝,自身就带着宝气。 这些老物件之所以招人稀罕,就是因为其过的人手多,本身的宝气加上人手的阳气,这简直是绝配! 活人喜欢这些东西,小鬼也喜欢。 与其说他们是被困在这,倒不如说是自愿留下的。 我耗了好大力气把腿拔了出来,朝着远处的乐安轻声喊道:「不是你的,你留不住。」 「跟我回家吧。」 「留在这,我就是最大的王。」 始终没有睁开眼的乐安,忽然给了回应:「你走吧,不用再找我。」 「你又被鬼迷了眼!」 我不由抬高嗓门:「志安还在外面等你!你就心甘情愿留这?」 「这才是我的归属,你们就不要劝了。」 在外面的时候,我只是当他小孩子脾气,可现在不同,哪能任由他使小性子? 我脚下轻轻一点,三两步冲到他面前,单手想把他抓起来,却见志安随手一挥,平地猛然起了一道高墙。 那高墙竟是由金银财宝铸成,猝不及防间,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弹出去半米多。 「金银给我的力量,不是你们能比拟的。」 「另外……」乐安低声道:「我不是被迷眼了,只是找到了归属。」 忽然,他缓缓睁开眼,我刚要开口,又立马闭上嘴。 乐安的两个瞳孔,已经变成了金黄色! 当他看向我的时候,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是财神转世投胎,这是我的家。」 本来我刚才还有点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鬼 遮眼? 现在不用怀疑了,他不是鬼遮眼,是把脑子都遮住了! 我不由的笑道:「那你说说,你是四大财神里的哪一位啊?」 「在下,黑虎玄坛赵公明!」 乐安眼中的金光越发明显,死死盯着我,不肯移出半分:「见到本家正神为何不拜!」 一听这话,我差点把大牙笑出来:「你还真敢说!」 「你知不知道冒充正神是什么罪名啊?」 我抬手指着上面:「黑虎玄坛大元帅,一鞭子能给你抽死!」 「不知好歹!」 志安眼中的金光如同利剑,瞬间刺的我浑身疼。 我赶紧念起诸天神佛,反手从包里掏出几张定魂咒,嗖嗖嗖的扔在他脸上。 「小子!你太嫩了!」 趁着符咒飞出去的空挡,我已经把包里的八卦镜掏出来了,照着他连猛然一晃。 金光撞在八卦镜上,立马反弹回去。 折射的光,比原本的光更凶猛! 乐安身子一软,整个人从地上翻下来,两手捂着眼睛惨叫连连。 「就你这样还冒充赵大元帅?」 乐安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突然癫狂,嗷的一声抬起手,地下的白骨瞬间站了起来。 「簌。」 只听一声声破风声,那骷髅直接给我围在中间! 「我说了,我是这的王!」 志安仰天长啸一声,皑皑白骨瞬间有了灵性,一个个渐渐收拢。 看这模样,是要给我彻底夹死啊! 「轰隆!」 此时,我头顶又发出闷雷般的咆哮,乐安在原地慢慢睁开眼,狞笑道:「没人能从这出去!」 「你也会是第二个我!」 仗着我身上的功夫还算好,靠着八卦步从骷髅阵中脱离出来,转头捡起八卦镜。 「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第1571章 降服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乐安口中爆出一声怒喝,单脚轻轻一点地,作势要扑在我脸上。 「死!」 这小子真是被鬼附身了,居然敢冲我下杀手。 我反手把八卦镜当成飞盘扔出去,正中其胸口,随即一把抓住他脖子,一道过肩摔直接把他扔在地上。 眼见他还要反抗,我随手从地上抓来几个金元宝,直接塞在他嘴里。 「你看看到底是谁死!」 阴阳乃是相生相克,他喜欢的东西,同样也是他惧怕的。 就拿这金银财宝来说,不光是人喜欢,小鬼也喜欢。 可这东西不是喜欢就能拥有,还得有能力驾驭。 这金银财宝固然好,可也仅限于他们看看,若真是放在嘴里,那就完犊子了。 乐安在我嘴里挣扎了好一会儿,起初像是受伤的猛兽,渐渐就变成了小兔子,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管咋样,好歹算是把人救出来了! 没有任何犹豫,我顺着头顶的洞口直接钻了出去。 好在有这身衣服,拖着一个大活人倒也不算太困难。 等我俩一露头,最先入眼的就是志安的脸,我铆足力气把人抡圆了甩出来,自己一点点爬到岸边。 我猛喘了几口气,又扭头看向志安:「你不在阵眼里呆着,出来干啥?」 「我多大个心啊?还能稳坐钓鱼台?」 志安帮我把衣服脱下来:「你俩要是都回不来,我也一头扎下去。」 「乐安这是……」 志安开口一问,我索性直接给了回应:「我要是不这么干,他恐怕是很难活着出来。」 「没关系,理解。」 志安俯身摸摸乐安的脖子:「这小子能回来,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把下面的事儿和他大概说了一下,志安满脸都是担忧。 「这是起了聚宝煞。」 「嗯,差不多,但是要比聚宝煞更凶。」 所谓聚宝煞,便是一群小鬼守着财宝出的事儿,只不过动静实在太大了。 按照以往来说,基本上就是几个小鬼,守着一堆不大的财宝。 很少有这么大规模的。 顿了顿,志安忽然干笑几声:「我之前也不理解,以你的本事为什么会在翻车。」 「现在,我也算是明白了。」 志安面露苦涩道:「十个我的在这,也未必能掀起风浪。」 「嗝。」 说话间,躺在地上的乐安口中发出一声粗壮的呼吸。 乐安的眼皮和嘴角颤了几下,志安赶紧俯身上前,上下摸索着他的身体。 此时志安才算长呼一口气:「万幸,没啥大问题。」 「师兄,我看不见了。」 …… 乐安连着几声呼唤,又一次让我们的心吊起来。 志安连忙俯下身,前后检查了好一会儿,才悠悠的叹了口气。 「瞎了。」 我登时心头一凛,连声道:「不会吧?你别急,我马上想办法找医生!」 「别忙活了,没意义。」 志安单手抓我,轻声道:「他眼睛是被宝光所伤,不是正常的眼病,大夫看不好的。」 「师兄!师兄!」 …… 乐安无助的两手在空中乱抓,扯住志安的衣角便抓住不放手。 就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志安虽然满脸悲愤,但还是狠狠甩开乐安:「叫你没有敬畏心!叫你不知天高地厚!」 「这一双眼睛,就是你的代价!」 第1572章 失明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听罢,乐安登时嚎啕大哭,可眼中却怎么也留不出泪水,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干嚎。 志安扭头看向我:「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不怪你,乐安也不会怪你!」 「还是那句话,这都是命里使然!」 乐安嗷嗷的哭,那声音叫一个凄惨,志安把头扭到一旁,眼里噙着泪,但愣是咬牙不哭出声。 好半天之后,志安才把状态调整好,走到我耳边低声道:「其实咱们都不该难过。」 「今年这道坎儿,本来就不好熬,现在用一双眼睛换条命,非但不亏,反而很划算。」 顿了顿,他拍拍我肩膀,小声劝慰道:「无非就是后半辈子我养他。」 「反正白云宫那么大,养活他应该不是问题,无非是他要适应一段时间罢了。」 我深吸一口气,点头道:「你要是不嫌弃,我就还会白云宫,你可以腾出更多的精力照顾乐安。」 志安好像真的没有怪我,听我这么一说,两手直接抱拳。 「那就先谢谢了!」 志安有些惆怅的看着我:「哎,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看着他一直哭吧?」 「先回白云宫,我有办法。」 我俩连拖带拽的把乐安带到白云宫,我找志安要了个空房间。 刚才在外面还好点,现在一进来,乐安哭嚎的嗓门越来越大,在整个屋里形成回音,听着有些渗人。 我给乐安临时安顿好,缓步出了门,在门外上了锁。 当我把锁头锁死的时候,志安立马面色大变:「「这办法能行吗?」 「他一个人在屋里,别出点啥事!」 志安满脸都是震惊,语无伦次的阻止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的意思是,咱们是不是好歹给他点关怀?哪怕是处于人道主义呢?」 「就算是感冒了,好歹也得有个人嘘寒问暖吧?他这么大的事儿,直接给他关起来了?」 志安吧啦吧啦说了一大通,我也只是淡定地摆摆手。 「你听我说。」 「我知道你不舍得,但只能这么做。」 人这一辈子难免有大大小小的坎儿,好多难题看似无解,其实闷头往前走就是答案。 就拿现在的乐安说,我们可以像哄孩子似的,哄得他乐乐呵呵。 但问题是,大家都是成年人,耐心和精力都是有限的。 一旦志安或者我的耐心被消耗殆尽,乐安的落差感马上袭来。 如此一来,乐安的哭闹只会更凶。 到了那时候,大家只怕是都更难收场。 与其这样,倒不如从最开始就让他接受,他接受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命运。 他必须知道,这是他命里该着有次一劫,等他接受了,就会自强。 志安还是有些不放心:「话是这么说,可他的会不会干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儿?」 「那最好了。」 「啊?」志安长大了嘴:「好?」 「对,你必须让他发泄出来。」 我冲着房间里面呶呶嘴:「放心,里面没有太硬的东西。」 「他最多是用脑袋撞墙罢了。」 「对啊!」志安重重一拍大腿:「万一撞死了呢?」 事实上,人不可能把自己掐死,也不可能把自己撞死。 人的头盖骨相当坚硬,想把自己撞死,首先要有一身蛮力,哪怕李元霸那样都不行。 就算是有这一膀子力气,也做不到。 在没死之前,人已经把自己撞晕了,等苏醒以后,也就作罢了。 很少有人能果断的自杀,无论是跳楼还是割腕,要给自己做好长时间的心理建设。 自杀往往靠着就是临时冲头的热血,第一次没死成,基本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那些翻来覆去的自杀的人,一定是不断的有外界负能量刺激他,否则不会如此。 乐安这情况也是如此。 他就在这空房子里可劲折腾吧,等给自己折腾脱力了,这事就算过去一大半了。 「行吧。」 眼下,志安也没了主意,只能暂时听我的。 第1573章 吞吞吐吐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俩转身往回走,只留下乐安在黑夜中无尽的哀嚎。 进了屋,我试探着问道:「那个,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桃子?」 「嗯……」 志安明显有些迟疑:「不急,你肯定能见到。」 「嗯?不急?」 志安的态度让我感觉到些许搪塞,便轻声问道:「怎么叫不急呢?」 「他们现在在哪?」 志安低头支支吾吾道:「我把他们安顿起来了,安全的很,你放心。」 「那你倒是带我去啊。」 志安一咂摸牙花子:「去肯定没问题,但是你得保证,你必须保持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别瞒着了,你说实话吧。」 「其实,乐安只是我一个推脱。他这个劫,早一点晚一点都没关系,我是希望给你点准备时间。」 「准备什么?」 「心理准备。」 我轻轻点头道:「说吧。」 「她们的变故很大,等他们回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没办法挽救了。」 志安说,桃子来白云宫找他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往后了。 那个时候的桃子,状态已经很不好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疲惫,整个人可谓是面黄肌瘦,脸上都没血色了。 前后打听一番,志安才知道,是牙叔回来了。 一听到牙叔两个字,我登时心头一颤! 那可是我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啊! 「牙叔怎么样?」 志安翕动几下嘴唇,终究是没说出什么,只是兀自叹了口气。 「算了,等我明天带你去吧,我实在不敢说。」 志安止住的话茬,让我夜不能寐,等到第二天天一亮,我整个人原地窜起来,拽着志安就往外跑。 其实,志安给他们安顿的地方并不远,就是在隔壁的村子。 直到看见一处灰色的宅院,志安才停下脚步:「你进去吧。」 「你呢?」 「我就不进去了,不方便。」 顾不上询问太多,我扑上去直接跳过墙头,径直落在院子中。 我这面刚落地,突然觉得身后传来一阵疾风,不等我反应,后腰已狠狠挨了一脚。 这一脚让我整个人彻底瘫软,转头一看,这人居然是纪沧海! 我俩对视的瞬间,纪沧海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好半天过去,纪沧海嘴里突然迸出一声嚎叫:「卧槽!」 「陈琦回来了!」 …… 纪沧海兴奋的像个***的母猴子,甚至都没顾得上把我拽起来,在原地里嗷嗷狂叫。 这几嗓子如同划破黑夜的流星,几分钟的时间,屋子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冲在最前面的是桃子,一见面直接扑在我怀里,朝着我胸口就是一顿猛砸。 「你死哪去了啊你!」 …… 好一通哭嚎之后,桃子终于平静一些。 我扶着她仔细看了看,7年的时间,她已经有了白头发,眼角上也多了不少鱼尾纹。 兴许是操劳,导致她整个人的状态特别差,眉宇之间没了从前的妩媚,反而像是一个普通的村妇。 我把她手慢慢攥在掌心之中,却发现原本细腻的手,已经结出一层老茧。 千言万语,只能化成一句对不起。 桃子有些无力的摇着头:「你能回来,已经是老天爷看我可怜,没什么对不起的。」 第1574章 变故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这一叙旧便是小半天的时间,桃子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哭诉根本没停。 我一面安慰道,一面想到一件事,便轻声开口道:「怎么没看见牙叔呢?」 一听到牙叔,桃子立马止住哭诉,转而回头看向屋里。 「在屋里?」 我默默叹了口气:「这老爷子是不是还生我气呢?」 「这多过去多长时间了?生气也该有个限度吧?这咋还没完没了了?」 我嘴上虽然念叨着,但心里已有了分寸。 牙叔这老头一直都比较犟,要他跟我这个小辈低头,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见了面,我先说几句软乎话,老头肯定能给我台阶。 我刚要往屋里走,桃子忽然在背后拽住我:「那个,你先别进去。」 「咋啦?」 「牙叔,昏迷呢。」 一听这话,我立马坐不住了:「昏迷多久了?」 「你走了没多久,就找到牙叔了,从那时候他就昏迷了。」 桃子轻吐出一句话,让我心里来了场八级地震:「这么多年了,这哪是我昏迷?这他妈不是植物人么?」 「嗯。」 桃子的声音愈发变低:「我们都不愿意承认这件事,大家也都不提。」 「你就别说这三个字了。」 此时,我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难怪昨晚志安吞吞吐吐,合着他也知道这事儿的来龙去脉! 「你跟我说说,我不在的时候出啥事了?」 我这嗓门有点大,所有人听见了以后,十分有默契的往后撤。 那模样就是生怕把祸惹到自己身上。 牙叔的事儿,似乎很难以启齿。 到了最后,还是桃子把这话说出口。 桃子说,我失踪没多久,桃子当初派出去找牙叔的小伙计就回来了。 当初她一共派出去十个人,可回来的只有一个。 这一个浑身都是血,急匆匆跑进门报信,只是让他们快到城门口,说完一口血吐出来,当场昏死。 如此紧急之态,桃子把所有力量倾巢而出。 虽然我不在,可猫爷和纪沧海都在,这可是主要战斗力。 等他们赶了过去,正好看见一群人在围殴牙叔。 而领头的,正是陈昌明! 纪沧海和猫爷瞬间爆发,可陈昌明明显是有预谋的,专门设局在这等着牙叔。 表面上只有十几个人,可两侧埋伏的人,至少数百不止。 纪沧海再能打,也只是一介凡人,让他一个人对抗几十人,那显然是不现实。 好在有猫爷在,靠着一身不俗的本事杀了个七进七出。 可陈昌明明显是做好了准备,队伍中居然藏着不少野道士。 那群道士一看就是野路子,但下手十分阴损,甚至动用了一种叫挂命锁的东西。 听到这,我登时心头一凛。 挂命锁这玩意算是阴损里的祖宗,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钩子,中间还藏着一个包裹,里面装的是生石灰。 这玩意一旦破了,立马能给身上烧开个洞,再用钩子一挂,最轻也得扯下一块皮。 即便猫爷身体素质强悍,可也怕这种克制,最后和纪沧海混了一身重伤,勉强把牙叔抢了回来。 此时他们也判断出来了,陈昌明的这场报复,似乎是蓄谋已久。 卦馆这个地方肯定不能呆了,只能想办法先躲开。 而最好的地方,就是志安的白云宫。 实际上, 在这个时候,志安已经准备假死了,但凭对外界的感知,知道桃子他们来了,还是决定先出来。 事情来的紧急,志安使出一招快刀斩乱麻。 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一个能落脚的地方先藏着,再把自己的人分出一部分,先保住性命再说。 这期间的衣食住行,大到家具家电,小到柴米油盐,都是白云宫一手操办。 正是有了志安的帮忙,他们才能在这无声无息的藏着。 而这一藏就是七年。 等她说完,我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有愤怒,也有悔恨。 陈昌明啊陈昌明。 你还真是的阴魂不散。 上次在医院,我本不想和你有任何冲突,哪知你居然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儿? 早知道这些,前几天在医院见面,我就该跟你以命相搏! 趁着我不在,冲着老幼妇孺下手,那你就别怪我了! 我轻声安慰着桃子:「之前我不在,你们受委屈了。」 「现在我回来了,你放心,你们吃了多少亏,我一并给你还回来!」 说完,我看着身后的纪沧海:「辛苦了,兄弟!」 纪沧海还是那么瘦,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嗤笑一声:「跟我说谢?你可真有病!」 「现在你回来了,你就说咋办吧?」 他轻轻晃了晃拳头:「我这一口恶气,可是憋了好久了!」 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我不由的生起一股怒意:「召集所有人,掘地三尺,挖陈昌明!」 第1575章 不消停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陈昌明的出现,把我原本的计划全部打破。 本来我已经打算半隐退,余生的主要精力是培养白云宫的道士,除非是遇上太难搞的事儿,否则我不会出山。 这就叫树欲止而风不静! 我三两步冲屋里走出去,正好看见志安在门口等着。 一见我出来,他先行开口道:「那个,你别担心。」 「他们的生活由我和白云宫保障,另外,我也在找一种药。」 「什么药?」 「河参。」 「啥玩意?」我愣了片刻,随即追问道:「有山参,有海参,什么时候还有个河参?」 志安凝神想了想:「这事说出来比较长,但是能确定的是,只要找到河参,牙叔一定能恢复。」 我兀自点点头:「我要是没猜错,你应该从牙叔昏迷以后就开始找吧?」 志安干笑几声:「是啊,说来惭愧,这么久了,也没个结果。」 「该惭愧的不是你。」 我深吸一口气:「你对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是我对不住你,往后的事儿,交给我。」 说实话,我确实低估了志安对我的这份心。 都是身死看名声,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 我活着的时候,兴许有人处于各种各样的目的,对于露出人生百态。 可在我始终的那段日子里,志安连我的死活都不能确定,依然替我照顾家眷。 这才是真正的仁义! 单冲着这份恩情,我把后半辈子贡献给白云宫,一点都不过分! 转头,我看向志安,低声道:「给我点时间,我再做两件事。」 「等我把这些事处理好,我就举家迁到白云宫,这后半辈子,咱哥俩就绑一起了。」 我回头看看身后的院子:「你别嫌我拖累就行!」 「不不不。」志安连忙摆手:「欢迎还来不及呢,岂有嫌弃的道理?」 顿了顿,他又开口:「哎?你不是说要隐退么?这……」 「隐退是不假,但现在陈昌明打上门了,我要是隐退,这就叫缩头王八!」 志安接茬道:「所以你说的事儿,是陈昌明?」 「嗯。」 志安脸上露出一抹轻松:「你说吧,想咋干?」 我摇摇头,轻声道:「白云宫现在根基刚刚稳定,我不打算惊扰你们。」 「你错了。」志安两手一摊:「你刚才自己说的,咱们以后要绑在一起了,那就是一家人了。」 「你的事,就是我和白云宫的事儿!」 志安用下巴指了指我:「说吧,打算咋弄?」 我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我要发动所有力量,把陈昌明挖出来!就算把漠南地头挖出三尺大坑,我也要看见他!」 志安听完哈哈大笑:「这事,你就要感谢你自己了。」 「感谢我?」 「是啊。」志安神秘兮兮的分析道:「当初你帮我恢复道观名声,才让白云宫有如此一呼百应的能力。」 「今天你碰上事儿了,当初你积下的福报,也就在你身上应验了。」 说罢,志安已经拿出手机,冲着电话轻声讲了几句。 等他挂断电话,语气明显急促一些:「你现在跟我回去,我以白云宫的名义发状子了。」 「甘霖状?」 「对啊! 第1576章 悬赏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所谓甘霖状,其实更像是一种大额悬赏令,有找人的,也有寻物的。 之所以叫甘霖,说的就是一般都是穷人干这事,拿到一大笔赏金,犹如久旱逢干净。 毕竟,没有富人愿意干这种玩命的买卖。 志安倒是满怀信心,直言要去请人。 话到嘴边,我还是仔细想了想,终究是没说出口。 也罢,那就先回去吧。 白云宫的速度很快,我们在路上就已经看到金黄色的状纸。 上面写的和我想的差不多,无非就是写个什么提供线索必有重谢,直接找到人给多少钱,甚至在下面还有陈昌明的画像。 志安不无得意道:「别看我们这几年没在道观,但是该培养的一样没少。」 我实在不想打击他,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要不,让他们把这些玩意撤了吧。」 「为啥啊?」 志安微微仰起头,言语中充满自信:「不是我跟你吹,白云宫现在就是活招牌。」 「肯定能做到一呼百应。」 对此,我也只能笑着摇摇头。 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做,肯定会打草惊蛇,陈昌明那个老狐狸,势必会想办法躲起来。 可我要是直接跟他说,肯定又要打击他我信心,保不齐弄的两面都不好看。 好半天我才开口:「我知道白云宫的能力很强,但你们毕竟人数少,不如咱换个分工吧。」 「你不信我?」 我连忙摆手道:「绝对没有这意思,只是找个更合适的方式罢了。」 「那你说,咋弄?」 「进出漠南有四个出口,东南西北各一个,你让人把这看住就好。」 说着,我把陈昌明的照片传给志安一份:「让所有人都记住这张脸,一旦有异常,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时刻记得,他是个丧心病狂的主儿!」 志安看着手机点点头:「行吧,还需要我做什么?」 我凝神想了想:「按照桃子跟我说的,他们至少有百十号人,这么多人吃喝拉撒都是问题。」 「就拿吃饭来说,这么多人凑在一起,肯定是个大问题,所以目标不会太小。」 志安兀自点点头,轻声道:「他们有没有可能化整为零?」 「嗯……」我脑子里迅速反应几下,随即给出答案:「不会。」 「这么确定?」志安狐疑的反问道。 「我了解陈昌明。」一想到他这张脸,我就忍不住火气蹭蹭往上窜:「这老东西谨慎的很,又没有什么安全感。」 因为我见过他之前对于手下是什么样,自然能猜到他的状态。 狗改不了吃屎,陈昌明肯定还是之前那个吊样。 「即便他手下有心化整为零,他也不会同意,毕竟他害怕手下人的背叛。」 志安点点头,挑起大拇指:「知己知彼!」 「行了,咱俩就别商业互吹了。」我低头看看时间:「咱俩分头准备吧。」 志安愣了一下:「你不跟我走啊?」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办,你先回去吧。」 「也好。」 志安先一步回到白云宫,我则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 刚才我想的是,志安万一打草惊蛇,我们势必需要做出更大的动作来弥补。 可转念一想,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运用得当,好坏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事在人为! 第1577章 判断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可以把打草惊蛇变成一种故意而为之,就是让陈昌明知道,我们准备开始秋后算账了! 如此一来,他必然会如过街老鼠,想尽一切办法从这跑出去。 而我现在也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其实并没有和我对抗的能力,甚至还在休养生息阶段。 以他的尿性,若是手下兵强马壮,铁定不会坐以待毙,而是不遗余力的对我发动进攻。 更不会在暗中对牙叔下手,用这种龌龊的手段换取短暂的爽。 综合所看,陈昌明现在没什么可怕的! 漠南整个变化实在太大了,之前很多我熟悉的地方已经消失不见了,那些人也不知还在不在漠南。 我辗转反侧的打听了好一会儿,终于知道之前农贸市场的位置。 由于各种规划,之前的市场已经搬到城北,只不过,不确定能否找到我想要的人。 我在路边的文教店买了黑白两色的纸,分别将其叠成方块状,又在左右胸口各自贴上。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盯着我这一身古怪的装扮。 而我也只是闷头往前走,直奔着农贸市场而去。 在很久之前,那些民间的能人异士基本都在这聚集,这么久过去了,没准他们还会在这讨生活。 只不过,大隐隐于市,越是高手看着越普通,绝不会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除非用行内特定的信号,否则他们不会主动上身。 就这样,我大门口坐了将近一上午,直到中午的时候才有人上来搭话。 「等人么?」 我回头一看,是个干瘦的男人,这人看着浑身加起来也没有几两肉,两腮深深塌了下去,只比骷髅多多了一层肉皮。 我不知道他什么底细,也没敢直接保号,便随口回应道:「不等人,坐这晒晒太阳。」 「哦。」 他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数九寒冬的坐在外面晒太阳,您还真有闲情逸致。」 「行吧,那我找错人了。」 他咕哝一句,起身就要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试探道:「吃黑吃白?」 「吃黑带白。」 瘦男人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外地人?」 「嗯……」 我点点头:「本地人,就是离开的有点久。」 就他刚才这一句话,我就知道我碰上明白人了。 我今天要来找的,是江湖暗门中的一种,一种名为白凤凰,一种叫黑乌鸦。 这两种人干的是一种活儿,但形式明显不同。 白凤凰主要是指是以情报赚钱,甭管是丢钱还是丢物,只要这白凤凰敢答应,这东西就铁定能找回来。 黑乌鸦则是藏在暗中,靠着手下兄弟挨家挨户的翻,一直把想要的东西找到为止。 即便是到现在,这两种行当也没消失。 有一部分混进私家侦探的队伍里,成了赫赫有名的神探,无非是换个名字,但还是用的最传统的手艺。 瘦男人上下打量我一眼:「换个地方说话?」 「好。」 我俩找了个僻静的胡同,不等我开口,胡同里面忽然闯出一伙人,直接把我堵在胡同里。 我登时哭笑不得:「兄弟,大家都是跑江湖的,你整这个阵仗是想吓唬我?」 「直说吧,大可不必。」 我抬手指着眼前的几个黑壮汉子:「比这个更吓人的阵仗,我也见过。」 「你到底是谁?」 瘦竹竿登时面色大变,狰狞道:「多少年没人来找我们兄弟了!你这个年纪怎么会知道黑白二旗?」 「我为啥就不能知道呢?」 第1578章 等着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说罢,我斜眼瞄了他们一眼:「我知道,你们这伙人已经消失很久了。」 「我也不骗你们,我是在金门混饭吃的,今天落在这,是求各位兄弟帮帮忙。」 「金门?」 那瘦子挺着胸口:「那你给我算算!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货!」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很想报出小神仙的名号,但不想徒增麻烦。 我仔细端详着的瘦竹竿的脸:「早年丧母,你爹是个赌鬼。」 「跟着你师父学艺,学到一半被逐出师门。」 「原因是你跟你师娘……」 我话还没说完,瘦竹竿直接冲上来,一把捂住我最嘴:「行了行了!我信你了。」 我呵呵一笑,小声道:「你要是想知道,我还能继续说。」 这小子年轻的时候手脚也不干净,跟自己师娘搞到一起了,所以才被撵了出来。 瘦竹竿面色涨红着,使劲清清嗓子:「那个,找人找物啊。」 「找人。」 我扫视了他们一圈,两手抱拳道:「哪位是白凤凰。」 「我。」 人群中走出一面色白皙的女人,微微仰起头,眼神中略带些许挑衅。 「除了我,都是黑乌鸦。」 她一开口便充满了自信,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行。」 我把陈昌明手机掏出来,递在他们面前:「我要这个人。」 「三天之内,告诉我准确位置。」 瘦竹竿把手机接过去,低声道:「你确定这人还在城里么?」 「我已经让人在四个城门看着了,肯定跑不出去。」 瘦竹竿朝着后面摆摆手:「眼镜儿,你过来。」 身后一个带着眼镜的胖子走上来,拿着我手机看了一眼,便点点头。 「好了。」 「什么好了?」 胖子扶了扶眼镜:「我已经把这张脸记在脑子里了,老板放心。」 果然,高手在民间。 这过目不忘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 我把手机踹了回去,轻声道:「几位也都是敞亮人,我也就不磨叽了。」 「咱谈谈价格吧。」 瘦竹竿直言道:「找人是按天收钱,一天三千。」 「不贵,成交。」 瘦竹竿又补充道:「我能保证我们不磨洋工,但时间不好确定。」 「最晚十天,十天找不到人,你一分钱不用给。」 我立马挑起大拇指:「到底是吃江湖饭的兄弟,敞亮!」 「这样吧,也别三千了,取个整,一天五千!」 瘦竹竿立马拱手抱拳:「三天之内,哥几个头拱地也给你个答复!」 我点点头:「三天以后,还是这。」 我这面刚要走,身后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我还说价钱呢。」 我回头一看,正是那唯一的白凤凰。 「价钱不一样?」我狐疑的问了一句。 白凤凰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轻声道:「我的价钱有点高,你用得起?」 放在很多年前,她这一句话足够我心头哆嗦。 人穷的时候,连放屁都没劲儿。 可现在不一样了,几百万躺在我卡里,有什么怂的? 我慢慢转过身,轻声道:「价钱你随便定,只要能办事,价钱无所谓。」 「我不要钱。」 白凤凰信步走到我面前:「我要的东西很贵,不知道你给不给得起呢?」 「你从这出去,裸奔跑一圈。」 这特么什么奇葩要求? 我冷声笑了笑:「恕我浅薄,实在理解不了。」 「看来,你想找的人,对你也没有很重要。」 白凤凰两手一摊:「这活我不接,你另请高明吧。」 「没事,还有他们呢。」 瘦竹竿连忙摆手:「她要是不干,我们也不干了。」 卧槽? 这白凤凰看着人畜无害,跟个高中生差不多,竟有如此影响力? 「有钱都不赚?」 瘦竹竿偷瞄下白凤凰:「钱肯定赚,但不能破了规矩。」 一看这样,我就知道今天碰上硬茬子了。 吃江湖饭这帮人,可能穷的叮当乱响,但是把原则看的特别重。 一旦连原则失去了,那在江湖里就是人见人打,连一点立足之地都没有。 对于他们,在规矩上的事儿千万别讲价。 我想都没想,直接把外套脱了,两眼自始至终都没离开白凤凰。 一直到我脱到只剩下内裤,白凤凰忽然开口:「算了,穿上吧。」 「三天以后在这领人,记得带钱。」 她就这么丢下一句话,便什么都没说,转头大步流星的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冷风中。 那瘦竹竿跑到我旁边,低声道:「我们老大就这样,她总是喜欢提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这不是把人当猴耍么?」 他低头看着已经走远的白凤凰:「她不希望我们成为工具,赚钱不假,但她希望我们能帮助真正需要的人,你别见怪啊。」 「黑子!快点走!」 白凤凰不悦的催促一句,瘦竹竿连忙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这伙人的背影,我只觉得五味杂陈。 都是在江湖上讨饭吃的,到了这时候还能想着尊严,这个不容易啊。 单是冲这一份仁义,咱把价钱加高点不亏! 现在就等着三天以后,希望他们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第1579章 最后的复仇(1)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安排好一切后,我大步流星的回到白云宫。 刚一进院子,就看见志安像热过上的蚂蚁似的,在门口反反复复踱步。 嗯? 不对劲啊。 志安这人心性很稳,哪怕是乐安双目失明的时候,他也只是短暂的悲痛,很快就能调整好情绪。 况且,他做掌门这么久,他肯定知道领头羊的重要性,就算天塌了,也不能表露出一点慌乱。 否则下面人看见了,肯定我要出大事。 我三两步走上去,四下看看,小声问道:「你在这晃悠啥呢?」 志安抬头愣了片刻:「你回来了。」 「我、我这不着急么!」 「又出啥事了?」 志安把兜里的甘霖状掏出来:「这东西都发出去一上午了,一点水花都没有。」 听到这,我这心里算是放下一些。 他这个状态,我一点都不吃惊。 ***笑几声:「这个结果太正常了。」 志安眼珠子立马瞪的老大:「咋正常了?」 「白云宫现在确实名声在外,但如此大张旗鼓,不会有人上钩。」 我凑在他耳边,把声音压低许多:「现在的人心眼太多了,你一下拿出这么多钱,就为了找一个人。」 「万一这人出点啥事,他们都是连带责任,谁都跑不了!」 顿了顿,我分析道:「除非你碰上那种穷凶极恶,或者身患绝症的,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不如给家里留点钱。」 志安急的直跺脚:「哎呀!我这可是实心实意啊!」 「我知道这事不好办,才特意加大筹码!」 我笑着拍拍他胸口:「不是用真心就能换真心,你这个应该叫一厢情愿。」 「哎!」 志安揉着太阳穴,咕哝道:「我这是不是念经念傻了。」 「我现在就觉得,自己好像除了经文,什么都弄不懂。」 说罢,他满眼疲惫的抬起头:「我是不是又耽误你事儿了?」 「没有。」 我轻笑几声:「我刚才出去,已经安排好了。」 「再说了,你的人现在守着四个城门,这就是最大的帮忙。」 志安狐疑的看着我:「那你刚才明明可以直说,为什么……」 我连忙摆手道:「你做事肯定有自己的原则,我为啥要横加干预?」 「我这不是看你进火坑,是尊重你。」 志安重重叹了口气:「兴许,我已经真不应该那么对乐安,我应该保护他的自尊心,而不是强加践踏!」 「和你一比,我真是个小学生啊。」 「算了,不提那些了。」 我不想让他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便又问道:「乐安现在……」 志安搓搓脸:「我刚看过他,状态挺好。」 「你这个办法是对的,虽然他这三天把自己折腾的不轻,可从内心里也接受了。」 说着,他指着放在墙边的饭盒:「刚才我把送过去,他也没抗拒。」 听到这,我这心里算是好过一些。 转而我又开口道:「老哥,福祸相依,这个道理你比我清楚。」 「乐安现在这个状态,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其他路。」 志安兀自点点头:「你想让他修天眼?」 「是。」 「我考虑过……」志安有些为难的挤出一句:「可这东西讲机缘,不是想修就能修。」 我凝神想了想:「你应该知道,每个人开悟觉醒之前,都会有一次剧痛,这是过人劫。」 「人劫不过,恐难成仙啊。」 志安挠挠额头,单手挡着阳光:「你觉得概率有多大?」 「不小。」 第1580章 最后的复仇(2)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我迅速分析道:「你自己都算出来了,乐安今年有一劫,但用一双眼睛换来一个周全,这不是天意么?」 「这方面,你比我更懂,生死劫可不好过,既然能留他一命,想必老天自有安排吧。」 志安仰头想了好一会儿:「我回去想想吧,希望他能有这机缘吧。」 我倒是觉得值得一试,万一真成了,乐安这辈子算是有着落了。 所谓修天眼,实际上是有两种方式。 人的额头中间有一道缝隙,正常来说,十二岁以后就能闭合。 但是有的人到老都不闭,这就是有慧根的人。 还有一种情况,是这缝隙越长越宽,成年以后,额头中间好像凹下去一块。 好多人把这玩意当成病治,其实不是病,找了明白人给领路,这天眼就算开了。 当然,这种情况相对来说比较少。 大部分都是后期自己修炼,这第一步就是双目失明。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算命先生都是瞎子的原因。 没办法,老天爷公平,不可能让人鱼和熊掌兼得。 我见过最丧心病狂的,自己把自己眼珠子扎穿,从而走上这条路。 但这种强求的往往的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最终只能凄惨终老。 我和志安暂定下方案,我便提出想看看乐安。 乐安还在那座空房子里,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浑身上下也都是伤。 我刚拉开门,他就转过身,试探中带着些许警惕:「谁?」 「我,陈琦。」我赶紧轻声安慰道:「别怕。」 他只是平静的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有事么?」 我犹豫片刻,干笑道:「没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挺好的,不用担心。」 短短几天,乐安像是换了个人,他跟我说这话的时候,听不出什么赌气,反而是出奇的平静。 「我之前挺恨你的,但现在没有这个感觉了。」 乐安很平静的开口道:「我现在虽然没了眼睛,但是我更能直视自己的内心。」 他悠悠的开口道:「人只有在看不清外界的时候吗,才能看清自己。」 「我现在每天好像都生活在虚无里,其实我比你们谁都要高兴。」 转头,乐安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我:「我虽然不至于感谢你,但确实不恨你了。」 「说实话,我现在希望把自己的鼻子,舌头全部割掉,彻底成为一个修行人。」 乐安的态度着实让我诧异。 转而一想,似乎也就明白了。 人这一生总有些困难要独自面对,不是随时随地都有人帮忙。 「既然如此,那你就尊崇内心吧。」 乐安点点头:「麻烦把门带上。」 志安一直在门口等着,见我出来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感觉他状态咋样?」 「嗯……」我犹豫片刻:「这小子有点走极端,你最好看着点他,他能摸到的利器都收起来。」 志安急促道:「你怕他走歪路?」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 顿了顿,我又开口道:「暂时不要打扰他了,我感觉他有修天眼的潜质。」 「那咱们现在……」 我四下看看:「如果可以,最好现在能腾出个地方。」 「这一阵子,我想把他们都接过来。」 志安连忙点头道:「那好办,这有现成的房子,我让人把东西收拾收拾。」 「好。」 我凝神想了想:「另外,你说的药……」 「你说的河参啊?」 第1581章 最后的复仇(3)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志安掐算一番:「算算现正是河参生长的日子。」 「这东西不是在普通河边长的,只有入海口有。」 说罢,他凑在我耳边:「徐福东渡这事,你听过么?」 「不就是给秦始皇找长生不老药么?」 「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 志安说,在白云宫有一部孤品,都是历朝历代祖师爷云游的时候记录下来的。 他们在路上看见某样稀罕玩意,就会到处打听,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再将其记录下来,旁边还会有配图之类的。 当然,由于年代久远,加上画工参差不齐,很多东西无法考证。 不过,河参在记录中一共出现了五次,也就是说,这个东西肯定是存在的。 而出现的地方也出奇的一直,都是在去东海的入海口。 这东海可不是现在地图上的东海,而是徐福当年出海走的地方。 史料上的记载只能作为一个参考,并不能当成真实地点。 据说他前往东海的路上,河床上都是河参,还是附近的老人告诉徐福的,这东西专治木僵。 这也是第一次有关于河参的记载。 不过,这不是白云宫的道士亲眼所见,只能算是道听途说。 到了后期,他们又开始重新考证。 经过几百年的考证,终于确定这东西就在入海口。 只不过,入海口这地方实在太神秘了,只有一条记载。 说是每到月圆之夜,南海东面的礁石下,会出现一条渔船,上了船不要问,只在船头放下几个金钉子,船夫自然会带着人到入海口,在船上不要多问,更不乱看,到了地方就下船。 而志安之前把人派出去,就是在等那条船,想着进到入海口,把河参带回来。 等他说完,又悠悠的叹了口气:「不用你说,我自己心里也清楚。」 「这东西看着虚无缥缈,谁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我只能说试试。」 我拍拍志安的肩膀:「兄弟费心了!」 「等我三天以后,我会带着人去东海!」 志安看看日历:「按潮汐算法,马上就要到月圆之夜了。」 余下的三天,我俩化身白云宫的勤杂工,所有的房间清理一遍。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我让志安在白云宫等我,我自己则孤身到了农贸市场。 这地方热闹不减,我在门口蹲了好久,直到一个巴掌拍在我肩膀上。 「来啦?」 我回头一看,正是之前和我联系的瘦男人。 我四下看看,低声道:「就你自己?」 「跟我走。」 又回到之前的胡同口,两个铁塔似的壮汉守在巷子口。 白凤凰站在胡同中间,冲着我摆摆手:「你还挺守时的。」 「你要找的人,我们替你找到你了。」 我赶紧两手抱拳,放几个彩虹屁:「我就知道找你们没错。」 「你别高兴的太早。」 白凤凰平静道:「得加钱。」 我微微犹豫一下,还是点头答应:「加钱行,但是你得让我心服口服。」 「我确实有点小钱,但你不能拿我当傻子涮。」 白凤凰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其实,我们找到这个人,没费吹灰之力。」 「准确的说,是他主动上门。」 那我就更不理解了:「那加哪门子钱呢?」 听罢,白凤凰登时哈哈大笑:「因为他找我们,是要你现在的藏身之地。」 我登时心头一惊。 多亏我下手早啊,要不让陈昌明这个老王八蛋抢了先,我们恐怕就危险了。 可我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不对。 「跑江湖的,除了钱,也为名声,你这么轻松就把老主顾的信息告诉我了?」 ***笑几声:「这恐怕不太对吧?」 第1582章 今夕是何年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白凤凰微微仰起头:「那是自然,咱们吃的是长久饭,不做一锤子买卖。」 「我这不是出卖主顾信息,而是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如果是他先来的,我也会毫不犹豫把你的信息告诉他。」 我登时心头一凛,心中已有了定数。 这才是商人该有的样子——不讲人情,只讲交易。 我又两手抱拳道:「加钱是应该的,您尽管开价。」 「不多要,一块钱就好,免得你出去说我狮子大开口。」 好家伙,这人还真有意思。 也罢。 我当场把准备好的钱递过去:「您查查。」 白凤凰把信封朝着身后的人丢去,轻声道:「你跟我走吧。」 她带着我在胡同里反复穿梭,一直到了一处死胡同。 「胡同最后一间。」 我兀自点点头,刚要抬腿迈步,白凤凰又在后面开口。 「你最好小心点。」 我狐疑的看着她:「你发现什么了?」 「之前我来这踩过点,他好像在等什么人,也听到了他的话。」 我赶紧问道:「他说什么了?」 「大概意思就是,他的人马在路上出了问题,一时半刻来不了了,等他的人马一到,立马找你算账去。」 果然! 和我猜的一模一样! 陈昌明一定是目前没有足够的能力和我抗衡,所以才会如此消停。 我转头看向白凤凰:「多谢了。」 我三两步冲到墙头,探头朝着院子里看去,里面并没有什么端倪,看着和普通的农家院没什么两样。 凭借我对陈昌明的理解,这老东西最喜欢玩的就是狡兔三窟。 如此平静的院子背后,一定藏着某些陷阱。 保险起见,我从院子里翻进去,沿着墙边到了正房。 趴在窗户上一看,只见陈昌明竟赤身***坐在一大水缸之内。 八成,这老东西又在这练什么邪功呢! 我几乎想都没想,从旁边捡起一块大石头,朝着窗户狠狠一砸。 「哗啦。」 玻璃应声而碎,陈昌明猛然睁开眼,他看向我的一瞬间,我整个人已经飞射进去,一脚正中其咽喉。 咽喉本就是人的死穴之一,对于男人而言,这地方更容易死人。 就这样,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陈昌明彻底摁住。 看他赤身***的样子,我只觉得恶心。 可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我还是给他披了一件衣服,夹着他就出了门。 等我走出来以后,白凤凰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从路边拦下出租车,直奔白云宫。 到了白云宫,志安满脸都是震惊:「你这是裹了个什么玩意回来?」 「这就是我要找的人。」 志安赶紧把柴房打开,我直接把陈昌明捆在柱子上,又要来一盆凉水,直接泼在他脸上。 陈昌明嗷的一声醒了过来,看向我的瞬间,眼中有说不出的复杂。 「看***什么?不认识了?」 陈昌明甩甩头发上的水珠:「小崽子!你还真有点本事。」 「闭嘴吧!我把你抓来,不是听你放屁的!」 说完,我从柴房里捡来斧子,在陈昌明眼前晃了晃:「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这么对话吧?」 「小崽子,我是你爹!你不是最相信报应么?杀兄弑父的因果,你要不要尝尝?」 我顺势调 转斧子,把斧背当成榔头,朝着他脚趾狠狠一砸。 那杀猪声瞬间响彻云霄,而我对于眼前这个自称父亲的人,已经没有任何感情。 甚至,连人类最该有的悲悯也消失了。 「折腾了这么久,也该画个句号了!」 我低头把袜子脱下来,直接塞到他嘴里:「另外,我很讨厌你的惨叫!」 就这样,我一下下的砸着他每一根脚趾。 砸到最后,陈昌明已经昏死过去。 没关系,我有的是凉水! 从昏迷到清醒,再从清醒到昏迷,陈昌明一共经历五次。 直到第六次的时候,他从怒骂变成了哀求。 他求我杀了他。 对此,我只是轻轻一笑:「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不信地狱!那么,你的地狱现在来了!」 志安下不去手,但是我能! 我并没有伤陈昌明性命,而是硬生生把他四肢打断,往后就拴在白云宫后院。 免得他出去祸害人! 志安起初还有些异议,可我把这利弊一讲,咱们现在是做好事,免得他有一天到外面再兴风作浪。 他倒是也能接受,不过就是有一个条件——千万别让人看见。 不管陈昌明在外面做什么事儿,起码现在被我控制住了。 往后,他就甭想再起幺蛾子! 陈昌明被我彻底控制住,我这块心病算是了了。 余下就是桃子和牙叔等人的安置问题。 对此,志安是把大门敞开,双手欢迎。 曾经的翩翩少年郎踩着心酸与无奈,在时间的洪流中,被迫成了中年人。 一路上或悲或喜,或苦或难,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们都在。 感谢一路相伴,感谢包容支持。 感谢陈琦和他的小伙伴们。 感谢各位读者。 书说至此,有始有终。 全书完。 第1583章 新书公告 - 北派阴阳师 - 姜牧云 新书已发,近期会岩币红包,最少100岩币,大家点点收藏,收到活动通知时,第一时间领取。 牧云拜谢各位看官老爷的支持与厚爱。 另附:新书通过真实改编,走访许多民间能人,可读性还不错。 目前还有一个反派角色的名字没定下来,想进入书里的,记得后台留言。 新书已发,近期会岩币红包,最少100岩币,大家点点收藏,收到活动通知时,第一时间领取。 牧云拜谢各位看官老爷的支持与厚爱。 另附:新书通过真实改编,走访许多民间能人,可读性还不错。 目前还有一个反派角色的名字没定下来,想进入书里的,记得后台留言。 新书已发,近期会岩币红包,最少100岩币,大家点点收藏,收到活动通知时,第一时间领取。 牧云拜谢各位看官老爷的支持与厚爱。 另附:新书通过真实改编,走访许多民间能人,可读性还不错。 目前还有一个反派角色的名字没定下来,想进入书里的,记得后台留言。新书已发,近期会岩币红包,最少100岩币,大家点点收藏,收到活动通知时,第一时间领取。 牧云拜谢各位看官老爷的支持与厚爱。 另附:新书通过真实改编,走访许多民间能人,可读性还不错。 目前还有一个反派角色的名字没定下来,想进入书里的,记得后台留言。新书已发,近期会岩币红包,最少100岩币,大家点点收藏,收到活动通知时,第一时间领取。 牧云拜谢各位看官老爷的支持与厚爱。 另附:新书通过真实改编,走访许多民间能人,可读性还不错。 目前还有一个反派角色的名字没定下来,想进入书里的,记得后台留言。新书已发,近期会岩币红包,最少100岩币,大家点点收藏,收到活动通知时,第一时间领取。 牧云拜谢各位看官老爷的支持与厚爱。 另附:新书通过真实改编,走访许多民间能人,可读性还不错。 目前还有一个反派角色的名字没定下来,想进入书里的,记得后台留言。新书已发,近期会岩币红包,最少100岩币,大家点点收藏,收到活动通知时,第一时间领取。 牧云拜谢各位看官老爷的支持与厚爱。 另附:新书通过真实改编,走访许多民间能人,可读性还不错。 目前还有一个反派角色的名字没定下来,想进入书里的,记得后台留言。新书已发,近期会岩币红包,最少100岩币,大家点点收藏,收到活动通知时,第一时间领取。 牧云拜谢各位看官老爷的支持与厚爱。 另附:新书通过真实改编,走访许多民间能人,可读性还不错。 目前还有一个反派角色的名字没定下来,想进入书里的,记得后台留言。 新书已发,近期会岩币红包,最少100岩币,大家点点收藏,收到活动通知时,第一时间领取。 牧云拜谢各位看官老爷的支持与厚爱。 另附:新书通过真实改编,走访许多民间能人,可读性还不错。 目前还有一个反派角色的名字没定下来,想进入书里的,记得后台留言。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