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曹逍遥又输了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如果没有他没有临时改变,吴戈这趟回中州会有很大的收获,但是当他坐上会鄂州的火车时,一切变得开始复杂了。这也是吴戈远远没有预料到了,其实谁又能预料到呢,就连事情背后的那些推手,也不敢确定。 伴着火车的“咣哧、咣哧”的声响,火车窗外的风景也在变化,从荒芜的高山,到一望无际的平原,吴戈历经三天三夜,终于在鄂州下了火车。 鄂州,她是个历史悠久的城市。五帝之时,她叫“樊国”、夏时是为“鄂都”、殷商之际叫“鄂国”、春秋战国时楚鄂王封地......不过,她最鼎盛的时候,三国时孙权在此称帝。 无论曾经多么辉煌灿烂,在经过历史车轮的碾压之后,在这个年代里,她与中国千千万万内地的普通小城市并无区别。 在一千七百年前,鄂州叫做武昌,是东吴建国的国都。这里是他吴戈,不,应该是他陆守吴祖上发家之地!只有在这里,他才是真正的他――陆守吴,而不是那个带着面具的吴戈。 吴戈下了火车,他第一站不是急忙忙地回家,而是在洋澜湖北岸的凤凰台停下来。 “汉建安十四年,孙权与周瑜、鲁肃、张昭于城东虎头山商议建都大计,闻凤鸣,遂筑凤凰台” 站在两层的凤凰台下,陆守吴读着台下那他不知道读了多少遍的碑文,又抬头注视着凤凰台上的那三只引颈向天合鸣,翩翩起舞,欲冲天而起铜筑凤凰,他心中的一丝失落和彷徨,消失不见。 “去哪?” 在马路边,陆守吴拎着一个银色的密码箱,看一眼向自己问话的摩的男子,没有搭理男子的拉客搭话。 见陆守吴对自己不理不睬,摩的男子面色慢慢冷下来,从摩的上下来,一边朝陆守吴走来,一边从身上掏出烟点上,然后抽一口,这时候他也走到陆守吴的身边,接着摩的男子开口说道:“北方人吧!” 此时的陆守吴,看起来确实像北方人,他原本白皙的皮肤,由于在藏地收到紫外线照射,现在有些泛黑! 听到摩的男子的再次询问,陆守吴先是一脸嫌弃的表情,然后瞥了一眼自己面前吞吐烟雾的摩的男子后,继续望着洋澜湖上通往莲花山的大桥上来来往往的人。 “别等了,除了我,没人敢拉你!这鄂州我最大!懂么!”。说话间,摩的男子一口痰吐在陆守吴的脚下。 “你今天要宰我喽!” 陆守吴嗤笑一声,自己几年未归,没想到家乡变化没什么变化,倒是无赖多了。 “本来要给你些台阶,不过事情被你捅到明面上,那么面子我陆家嘴也不用给你留了!最后,给你一条忠告:财不能外露!” 陆家嘴话音刚落,陆守吴周围不知何时围了五个人。算陆家嘴,这六人把陆守吴可能逃走的路,全都堵住了。 “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确定要这样做吗?” 陆守吴见这六人如此行径,心中不禁一乐,忍不住调笑一下,当然了,他的“调笑”是会带血腥味的。这里是他东吴陆家世代守护的地方,任何人是不能冒犯的。 这六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抢劫,这触犯了他陆家的底线! 陆家嘴听到陆守吴开口说话,他一位是陆守吴怕了,要服软,于是他开快口说:“我们也不难为你,留下密码箱你可以离开!毕竟,以前多年前我们也是皇城脚下的人,骨子里还是有素质的!” “你要钱干什么?”,陆守吴问道。 “吃饭”,陆家嘴回道。 “正常的工作不够你糊口?”,陆守吴问道。 “你看我干这事,你还问我够不够养活自己!”,陆家嘴边说脏坏,边回道。 “你不需要反省一下自己吗?毒瘾是不是到了该戒的时候!”。陆守吴声音严厉,把陆家嘴吓得身体不禁一抖。 恶人一旦被揭去面具,就会疯狂无顾忌。这陆家嘴就是个恶人,他见陆守吴点破了自己的秘密,不由恶由胆边生,从腰里抽出一把匕首,逼向陆守吴。 “唉!你本来还有一丝机会,看来你不值得我给你机会!”。陆守吴左手扶额,不禁叹息道。 “全废了,送他们去监狱!” 陆守吴语气冰冷地说完,再也没看一眼围在自己周围的这六人,便朝停在路边的黑色汽车走去。 这六人满脸的惊愕与恐惧。惊愕是由于陆守吴走前的话,恐惧源自于不知何时抵在他们腰间的枪管。 陆守吴做进车的那一瞬间,六声惨叫便传进他的耳朵。 “白痴!”,说完此话,陆守吴砰得一声关上了车门,黑色的汽车沿着凤凰路,朝向莲花山驶去。 这时候,凤凰台上,一位带着墨镜的男子,看一眼被打晕的陆家嘴六人,轻声骂道:“真他大爷的一群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白白丢掉了五万块钱。” 说完话,这人便匆忙下了凤凰台,同时从身上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不等电话那头询问,他主动开口道:“我输了,我没有摸到那个密码箱!” “曹逍遥,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这次你可是有失败了,记着你欠我十个承诺了呦!” “那个啥,瑶瑶,我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接受我呢?”,曹逍遥一脸愁容,他从凤凰台上下来,没走多远,站在了一辆越野车旁,先四处警惕查看一番,之后便钻进车里。 听到曹逍遥这话,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接着又重新响起:“你还是先离开鄂州再讲,等会儿陆家反应过来,你就死翘翘喽!” “看来你还是挺关心我的!”,曹逍遥开心地说道。 “你只还欠我席瑶十个人情,没还完当然不能让你死的!”。席瑶说完,便挂断电话,这令曹逍遥,那高涨的情绪,一下子又低到低谷。 “曹逍遥,你怎么那么没出息,非得看上她那个人!你洛阳曹家是什么人,她又是什么人!唉!”,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子,看着倒车镜里一脸落寞的曹逍遥,忍不住劝说道。 “司马啊!你不懂......不说着了,开车走吧!” 第二十九章 前奏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张教授,东西您收到了吗?” 电话里面,赵无量这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丝县长的架子,依旧是两年前的那个样子――恭敬有加! 张耳看着手里的牛皮纸信封,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仅仅盖着的是文物局的公章。换个角度,这封被他赵无量悄悄送到张耳手上的信件,可以理解为是一封文物局联名的匿名举报信。 “赵县长啊,谢谢你!东西我已经收到了。”说话之间,张耳已经把信拆开,浏览起里面的内容来。 信的内容不多,也就一页半,不过两面反反复复提到了“檀香八卦炼丹炉”这几个字,这令张耳心中有些莫名的烦躁。 过去有一分多钟,赵无量在电话那头听见张耳一声长叹之后,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这司马家还真是百无禁忌啊!手竟然敢伸到政府机构里面去,你们里面有他们的人?” “或许有吧!不过,我不敢确定,唯一能确定的是两年前的隐山那件事,有司马家的影子!”,赵无量语气肯定。 “陈镇长?”,张耳猜测地语气,说道。 “倒不是那个草包!我觉得应该是白夏!”,赵无量说道。 一听白夏这个名字,张耳心中的烦躁不禁变成了慌张。因为只有白夏知道张耳接触过檀香八卦炼丹炉,而且信中的内容也好似在回答一些质问。 “赵县长,我顺便问一句,白夏现在在哪?” 张耳说罢这话,只听到电话那头“滋啦”一声电流的声响以后,赵无量才开口说道:“你走后没多久,不知道什么原因,白夏就失踪了,过了有一个星期,他的尸体才被人从涡河里面打捞出来!” 张耳从赵无量的声音里面听出一丝的恐惧,旋即他便转移了话题。 “赵县长,好好努力吧!席瑶那边,还有芳菲菲南贸那里,我给你说说。有了业绩,你自然而然就上去了,记着要多给人民办实事!” 说完这话,张耳与赵无量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扯了好大一会儿,之后张耳便挂了电话,仔细看起手中的信件。 看完信件,张耳自言自语道:“这司马家看来不会善罢甘休啊,毕竟我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搅了他们的好事!” 想到此处,张耳眉头不禁攒起,拧成一个疙瘩。这事儿要是不处理好,他后面可不会那么顺利。毕竟,掺和隐山大墓这件事里面的白夏已经是前车之鉴了! 幸亏,赵无量不知道张耳其实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不然也不会主动示好。赵无量要是知道张耳背后没什么大势力,不知道他这个人会不会干出其他的事情! 两年的时间,一个从秘书做到城建局局长,接着又升到县长的人,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家伙! 躺在摇椅上,张耳注视着天花板上面的“回”字形图案,一种很难受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突然感觉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把自己这只天真的小虫子给网了进去。 芳菲菲不知何时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走了进来。她把咖啡放在张耳旁边的茶桌上,在另一个摇椅上躺了下来,轻轻晃动着摇椅,学着张耳注视着天花板。 许久,张耳起身端起已经微凉的咖啡,抿一口,又放在桌上。他看一眼芳菲菲,开口道:“怎么样?” “已经照你的计划安排好了!”,芳菲菲眯着眼回答道。 成都午后的阳光,这时候透过半透明的丝绸窗帘,洒在房间里,也洒在芳菲菲的身上。 刹那之间,张耳发觉芳菲菲原来也有如此娇美的一面,这令他心中一阵悸动。不过,转念之间他想起了曼陀罗花――美丽的背后是一嗅的致命!对于这种女人,张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307那里你安排了多少人?” 回过神来,张耳问一句。 芳菲菲一伸玉臂,展开手掌,露出五个手指,慢悠悠地回答道:“五十人!” “铁路那边呢?” 张耳再次端起咖啡,喝一口,问道。 “亏你还是南贸的股东呢!你不知道每一条入川藏的铁路,都有南贸监货员吗!只要他上了火车,他的一举一动是逃不过咱们的眼睛!只要你愿意,火车上的车贼,能把吴戈偷个精光!哈哈哈......”,说道这里,芳菲菲不禁笑了起来。 芳菲菲说道这里笑起来,是因为她想起了几年前有个汉中富家子弟追求自己,上了火车被偷得只剩下一条内裤的事情! 正看着芳菲菲笑的张耳,突然听到屋中的电话响了,他赶紧放下手里端着的咖啡,去接电话。 “老师!接到一个湖北的电话,询问你是否在学校!”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您正在开会,结束了给他回电话!” “你问他是谁了吗?” “问了,不过那人没说,只是说等你的电话!” “你现在给他回电话,说我现在赶回省里开会,三天后会学校!如果他还不说是谁,你就不用问了!” “明白!老师再见!” 放下电话,张耳发现芳菲菲正托着下巴,微笑着看着自己,被她这般盯着,张耳感觉有些别扭,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哦!”,张耳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地说些什么,说完这声“哦”,他便走出房间,站在阳台之上,注视着天际,神色之中满是凝重。 芳菲菲这时候也起身来,不过她并没有走向张耳,而是出神地望着他的背影,如羊脂玉般的玉手,来来回回交织着,好似心中有些事情,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片天空下,两个人,你注视我,我注视天际,各有心思与心事,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或者是不知道对谁说。 正当芳菲菲倚门低头玩弄自己手指之际,张耳不知何时回过身来,走到她身旁,拍一下芳菲菲的肩头,说道:“呦呦,你这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在这装嫩啊!倚门回首,二八豆蔻,也不及菲菲的风情啊!” 前面那句话,是张耳在逗芳菲菲,后面那些话倒是张耳由衷的赞叹,只不过腔调有些不对,反倒这些话在芳菲菲听来,味道不是那么好。 芳菲菲没有理会张耳,给了他一个白眼,就转身下楼去了。 张耳走进屋中,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一口后,走到电话旁,要拨通一个电话。张耳他想不明白吴戈为何中途转车去了湖北,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还在川中,吴戈必然会回来! 电话一接通,张耳就说道:“乐喜,你给湖北的那个人回个电话,问他什么时间来中州,就说我要提前安排事情。” 被张耳叫“乐喜”的人,就是不久前给张耳打电话的那个学生。 “我知道了,老师!”,乐喜回答道。 “他要是答应来了,你替我安排他,要尽量拖时间!你知道老师我这边比较忙,他又是我的好友,招待不周,很不合适的。” “明白!” “那好,乐喜,我这边没啥事了。最后再给你说一下,一定不能让他知道我不在中州!” 张耳安排好乐喜,便挂断了电话,下了楼。他要陪芳菲菲去吃火锅,毕竟已经答应了别人! 刚走到楼下,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为何渐渐阴云密布,风也渐渐起来,张耳住处独栋别墅周围的树叶,随着风飘落下来。 院中不大的花圃之中,芳菲菲正在急匆匆采摘着花朵,见张耳看着自己,她停下来,挎着花篮朝张耳走去。 “哎!怎么样,这玫瑰不错吧!”,芳菲菲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朵火似的玫瑰递给张耳。 张耳伸手接过玫瑰,刚送至鼻下,风劲突增,吹散了花朵! “唉!暴风雨来临了啊!不过这前奏有些猛。”,芳菲菲感慨道。 “走吧!估计那边火锅已近准备好了!” 说罢,张耳接过芳菲菲的花篮,两人肩并肩离开了别墅! 第三十章 石门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鄂州,莲花山山下的石门前,陆守吴面对石门跪着。 陆守吴他整个人觉得自己所处之地,是那么不真实。这个季节既不是冷秋,也不是寒冬,但是他的身体却在瑟瑟发抖,那种颤抖不是意识所能控制,仿佛绵羊面对饿狼所显现出来的怯弱。 “为什么回来?” “想家。” “家?哪里是家?” “这里!” “混账!” ...... 陆守吴额头上的鲜血早已经凝结成黑褐色的血痂,黏连着他的头发。 一天一夜已经过去,陆守吴和他爷爷的对话,依旧在脑海中盘桓,每次循环一遍,他都会止不住颤抖一次。 他觉得爷爷的砚台砸在自己额头的痛,与这精神的折磨比起来,只能算是挠痒痒。 石门前,除了陆守吴,在左右两边各站着九人,左边站着的依次是:陆阳、陆吴、陆稽、陆章、陆陵、陆江、陆沙、陆夏、陆桂;右边站着的依次是:陆交、陆荆、陆武、陆零、陆南、陆苍、陆郁、陆高、陆广。 这一左一右十八人,被称为“十八郡才”,加上跪着的陆守吴,他们十九人又被称为“十八郡才,冠守吴”,这十九人才是名副其实的江南才俊。 说地模糊些,他们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但是现实之中他们隐藏的比较深,但是能量非常之大,这或许就是大隐隐于世吧! “守吴!老爷让你起来了!” 不知何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了陆守吴的身后,伸出手扶起陆守吴。 “有电话打来没?”,陆守吴忍着双腿的酸痛,慢慢站了起来。 “有!中州那边打来的,说张耳在中州。”,石门前左边站着的陆阳开口说道。 “好!”,陆守吴点点头。 陆守吴转过身来,对陆高说:“高,曹逍遥和司马两人来江南捣乱的证据搜集到了吗?” “没有!他们屁股擦地太干净了!”,陆高说道。 “哦,那我知道了”,陆守吴瞥了陆高一眼,然后扭过头来对陆桂说:“桂,你去给我安排去中州的火车。” “好的!”,陆桂说完便离开此处,前去给陆守吴安排火车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陆桂由外进来,不过,此时他的手中多了一封信。陆桂他走到陆守吴身旁,把信递给他,然后说道:“火车安排好了,这是信爷爷从里屋给你的!” 陆守吴接过信,恭敬地打开,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从读第一段开始,陆守吴脸上的那吃惊表情,一直持续到读完信件内容。 信件的内容算的上骇人惊闻――“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啊,竟然能令人起死回生,比续命液还厉害!”,陆守吴心中不住地感叹! 比这还要惊人的是信中透露出的莲花山石门后面的秘密,不过这个秘密也只有陆家的“掌门人”,才有权利知晓。 陆守吴缓步走到石门前,伸手抚摸着石门,当手拂过石门上的那虎头时,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的触觉,他感到石门有意思的跳动,就像心跳一般,不过有些深远。 陆守吴转身走到石门前的石台阶上,注视着下面的十八位陆家子弟,低声喝道:“陆家十八好儿郎!” 下面站着的一左一右十八人,齐声喊道: “江东猛虎将!” “江东猛虎将!” “江东猛虎将!” ...... 听到下面陆家年青一代精英们一声声饱含激情和向往的声响,在这一刻陆守吴才算明白他们陆家谋划千年的事情有多么的“雄伟”! 当一切平静之后,石门前的这些“江东猛虎将”如下山猛虎一般,奔赴现实生活中的各个岗位! 陆守吴望着他的弟兄们离开的背影,转身朝石门行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拿着那个装有十二长生碑的银色密码箱,离开了地下。 走到莲花山的山顶,陆守吴停下来贪婪地吸一口清新的空气,任阳光洒在自己的身上,他缓缓伸开臂膀,然后狠狠地搂一下,仿佛要把眼前的大好山河尽收手中。 这短短的三天,彻底改变了陆守吴。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陆守吴他自己也没有发觉,他唯一感觉到的是自己比以前更有干劲了。 以往他离家的时候是有专车接送的,不过这次陆守吴离开陆家,是孤身一人。离开家门,他独自一人,在路上拦了一辆车去了火车站! 火车站还是那样人群稀稀散散,多的是拉铜矿和铜的卡车,毕竟鄂州是著名的铜镜之乡,采铜、冶铜、加工铜的底蕴和技术都是有的。 火车横穿长江的时候,陆守吴注视着起起伏伏的江水,他突然发现就算自己已近是陆家下一任“掌门人”,但是还是看不透陆家。如今他才算知晓陆家就像眼前的长江一般――你能看到它,不过却看不到它的首尾;你也知道它是前进的,但是你却摸不清楚它的在哪个地方就突然转了弯。 火车上,在陆守吴出神望着窗外江水的时候,两个普通到扔到人堆都找不到的男人,从他铺位边走过,两人先是瞅一眼陆守吴,然后相视一下,接着离开了这节车厢,走进另一间车厢。 “没错的,就是他,7车厢卧铺14号。” 刚才那两位看陆守吴一眼的普通男子,异口同声地说道,他们的对面一位带着藏青色帽子,右臂戴着印有红色“监”字袖章的年轻男子。 只要是混铁路的老人,一定知道这年轻男子就是南贸的“监货员”! “很好!给,这是你们这一年的许可证!”,说罢,年轻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绿色卡片,甩给面前的那两位“普通的男子”。 “谢谢小哥!” 两人接过卡片,低头哈腰道谢一番,便离开了这节车厢。 见那两人离开,年轻男子关上所在车厢的门,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拿出一个小型的无线通信设备,快速拨弄一会儿,他对着话筒说道:“目标出现,前往中州方向的火车上。报告完毕!” 就这样,每过一站,都会有两个人来年轻男子所在的车厢,报告一下7车厢卧铺14号的情况,同样的,年轻男子对来人甩出两张绿色卡片,然后打开无线通信设备,汇报情况。 ...... “怎么样!” 芳菲菲得意之色洋溢在脸上,微笑地看着正坐在阳光下喝茶看书的张耳! “还能怎么样!只能说你很棒咯。” 张耳放下茶杯,朝着芳菲菲做个鬼脸。芳菲菲强忍着不笑,但最终还是被他这个举动给逗地咯咯直笑。 “看来不久之后,就可以收网了啊!嘿嘿嘿......”,张耳轻声自语道。 “哎!那个念念碎的” 芳菲菲见张耳一个人在自语,张嘴突然就蹦出了这句话。 “咋了?” “内部消息说,席木楠那边最近又有动作了” “然后呢?” 张耳脑子里想着要怎么收网的事情,并没有仔细思考芳菲菲的话。相比于把吴戈手里的那块十二长生碑拿到手,其他的事情显得微不住道―他身体每隔十天的腐烂和重生,还一直在折磨着他呢。 “他们可是在你这边折戟好几次了,你不得注意点吗!” “我?” “是的,说的就是你!” 芳菲菲伸手指向张耳。 “都是成年人了,思考应该着眼于利益最大化!我不过就下了他们几次面子,与他们并没有利益纠纷,我作为目标的嫌疑不大!” “若是其他人花钱请他们对你出手呢?”,芳菲菲反问道。 “理论上有这个可能,不过,我宁愿相信席木楠脑子热了,也不想相信有人花钱来给我不痛快!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张耳故意在“普通”二字上加重了读音,然后双手一摊,对芳菲菲咧嘴一笑。 “爱听不听!” 芳菲菲说罢,翘起二郎腿哼着小曲,躺在摇椅上悠哉起来! 第三十一章 燃犀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河南省城郊区,有一座独立小院,小院里楼房的三楼,是一间阁楼。 骤雨初歇,天色依旧暗淡,阁楼檐角水珠,滴滴落下,砸在地上,立即粉身碎骨,迸溅开来。 仲秋,院中的芭蕉长势依旧强劲,绿意盎然,叶面上残留着雨水凝聚的水珠。 阁楼内没用开灯,是故更加暗。 阁楼不大,一丈宽窄,东面是门,南面是大窗,西面和北面各有一个架子。西面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木质的盒子,背面的那个架子上则放满了线装的书。 靠南的窗户下,摆着一张大长书案,案边摆着两把椅子。在书案的左上角摆着一个铜熏香炉。除却这个物件,书案上便空空如也,上面覆盖着一层灰尘,但是在书案的正中间四开纸大小地方,却没有灰尘覆盖。 “啪!”的一声,陆守吴右手中的墨玉茶瓯碎了,碎片割破掌心,鲜血直流。痛反而刺激了他,使得陆守吴把那碎片攥的更紧,最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的眼睛始终盯在左手的血书上:“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指尖血,十个字。 这是代舞留给她心中的“吴戈”的全部,而其他的一切,都随着她的自杀,在大火之中化为飞灰......从此,尘归尘,土归土了。 “哈哈哈哈哈哈......” 陆守吴发疯一般狂笑,那把吴戈从袖中滑落手中,他挥舞着吴戈在阁楼之中乱砍。 这间阁楼,是他和代舞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也是两人水乳交融的地方。 代舞临死前销毁了一切,独独把血书留在这里。陆守吴心中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是期望一切能回到最初。 但是,一切又都化为乌有,她最终还是绝望了。 一阵疯狂过后,吴戈累瘫在地上。 左手中的五色彩笺被他举到空中,恍惚之间,陆守吴仿佛看到代舞在对他微笑,一切又回到了曾经。 “轰隆隆” 阁楼外,从远处传来的闷雷,无情地把他的幻想击破。现实就是现实,你说它残酷也好,你说它美好也罢,反正它就是这样在你面前,它也不会在意你是以怎样的方式和视角来看他。 “唉!” 陆守吴一声叹息过后,他把五色彩笺塞至口中,未嚼,而是硬生生地吞咽了下去。 之后,他起身走到西面的架子旁,在诸多木盒中翻腾一遍,从其中的一个木盒中陆守吴取出一节如牛角般的东西,这个东西上布满黑色和黄色交替的通天花纹。 这东西并不是什么牛角,而是《本草纲目》中记载的通天犀角:“......黑中有黄花者为正透,黄中有黑花者为倒透,花中复有花者为重透,并名通犀,乃上品也......” 陆守吴把书案上的那个铜熏香炉拿过来,放在书案中央,然后打开把手的通天犀角放入其中。 他在身上摸索一番,掏出一只打火机,哆嗦着手,反反复复打了四次,才打着火,凑近通天犀角。 通天犀角好似油料一般,遇火即燃,不过那橙色火苗也仅仅存在一秒,之后一缕青烟缓缓升起,然后清香弥漫开来。 陆守吴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书案,眼睛在阁楼之中来来回回寻觅着,神色之中有焦急也有期待。 时间就这样随着青烟慢慢消散,夜色不知不觉笼罩过来。 阴云随着夜色散开了,天空透净,稀散分布着几颗星星,月光透过窗户照进阁楼中。 一丝秋天的凉风吹来,吹散最后一丝青烟,也带走满屋的清香,只剩下陆守吴滴落在地上的血的淡淡腥味。 “古人欺我啊!” 陆守吴说罢,他转身一把拿起书案上的铜熏香炉,紧接着把它狠狠地摔在地上,丝毫没在意这是传至唐代的文物。 然后,他有走到阁楼北面的书架前,一边把书架上的书全部扔到地上,一边喊着:“既然你们这样不负责任,留你们何用!” 《晋书》卷六十七的《温峤列传》以及南朝宋刘敬叔撰时期的志怪小说《异苑》中记载燃温峤在牛渚矶通天犀角照鬼。陆守吴他这是想借助着通天犀角,和代舞来个人鬼交流,可惜现实并没有给他惊喜。 生不珍惜,死了即使见了面,又能如何! 这次,他一下就把打火机打着了火,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噙在嘴里,凑上火,点着烟,然后深深吸一口。 “呼~~~” 陆守吴坐在椅子上,吐出烟气,右手支着脑袋,呆呆地看着窗外稀疏的灯光。 久久之后,陆守吴看了一眼放在门边的那个银色密码箱,眼中流露出迷茫来,呢喃地说道:“长生真的可能吗?” 他这样问,心中还是期待着长生是可能的,毕竟生命树组织的“续命液”是那么神奇,他爷爷就是靠着它一次次从死亡的边缘挺了过来。 然而,燃犀的失望,令他内心有些动摇,对他们家族世代守护的那扇石门后面的秘密产生了一丝的怀疑――人死了,或许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一根烟熄灭,另一根烟接着续上。 陆守吴就是这样一根接着一根,香烟的交替,宛如他两个身份的交替:“陆守吴”和“吴戈”! 当第一声公鸡的叫声在夜里响起时,陆守吴转变为他的另一个身份――“吴戈”,他整理一番自己凌乱的头发,又整理一番自己的着装,顺便把自己的受伤的右手也简单包扎一下。 他站在阁楼里,再次环视后,然后蹲在书堆旁,一手拎起一本书,一手用打火机在点燃书。 火苗,慢慢变大,慢慢吞噬他手里的书,一不小心,火烧到了陆守吴的手,他吃痛,就把燃着的书,丢到面前的书堆上。 看着眼前的火越烧越大,陆守吴转身提着那个银色密码箱离开了阁楼,离开了这个有他美好记忆的地方。 陆守吴走了好远,最后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一眼已近化为火海的那座小院。 看着那火海,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执念”。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把火是把自己的“执念”烧了,还是又造了一个“执念”,不过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他也没有必要去深究这问题。 陆守吴走到环城路的时候,天已近亮了。他继续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碰见了一辆车,不过任他怎么挥手和叫喊,那车还是没停下。 在路边,他等了有四十分钟,见车便挥手示意让自己搭个便车,不过陆陆续续有十几辆小轿车、货车路过,但是都没有停下来。 陆守吴此刻看起来有些狼狈,这一夜他折腾的太厉害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徒步进城,幸运的是他没走多久,终于遇到一辆“野鸡车”。 “野鸡车”的司机看起来很稳重、很老实的一个小伙子,但是当车启动之后,他在陆守吴心中的形象彻底改变了,车里响着劲爆的迪斯科音乐,车速超快,这些还不算刺激,最刺激的是他见车就超。 陆守吴现在有些后悔做他的车里,他有些担心这辆破车跑着跑着就散架了。 “车快就是好。” 当“野鸡车”停在括香街路口时,陆守吴不禁感慨道。 “喂~,发啥呆呢!到地方了,赶紧给钱,五十块!” 司机扭头朝后面的陆守吴喊道。 “五十?这才二十分钟不到吧。” 陆守吴反问道。 “不说其他的,看你这样除了我没人敢拉你。” 说话间,司机顺便点了一根烟噙在嘴里。 陆守吴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想与他扯皮,就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五十元纸币递给了司机,就这样他一个月六分之一的工资没了。 “五方人”除了有一个门面,后面还有一个小院。 陆守吴敢走进“五方人”,正在拿着鸡毛毯子在屋里扫灰的乐考,就看到了他,看到陆守吴狼狈的样子,乐考赶紧把陆守吴接进后院。 乐考忙活一阵子,帮陆守吴烧了一大桶洗澡水。坐在澡桶里,吴戈对帮他搓背的乐考说:“乐考,你先别给我搓背,你去街上给我买件新衣服去,我后天要回西藏。” “好的!” 说罢,乐考放下收了的搓澡巾,就离开了后院。 澡桶里,陆守吴一边洗澡,一边琢磨最近发生的事情。他越想心中越是气愤,先是张耳放了他的鸽子,后是代舞自杀......这些事情搞得他脑仁疼。 或许是太疲惫了,想着想着,他竟然在澡桶里呼呼地睡着了。 第三十二章 吃包子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乐考拿着一封信,走进了“五方人”店面的里间。 屋中接过信件,陆守吴看到信封上印着一个虎头,便知道这是他陆家来的信件,这里不方便看,于是把信对折了一下,随手装进衣服口袋里。 “乐考啊!” 陆守吴坐在“五方人”店面的里间,端着紫砂茶壶,喊了一声对站在面前微微低头弯腰、跟了自己五年的伙计。 乐考闻言,只是抬头看着陆守吴,知趣地等着他老板下面的话。 “猜猜我今天喝的是什么茶?”,陆守吴问道。 乐考思考片刻,最后回答说:“决明子?” “唉,喝了那么多年的决明子,也没让我眼睛更好使些。” 说着说着,陆守吴又想起了代舞的死,眼神之中不禁流出悲戚来。 “那就是杜仲茶了吧!” 乐考试着转移陆守吴的注意力,便又猜了一下。 “你啊!” 陆守吴当然明白乐考说这话的用意,一方面是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过分伤神,一方面借此表达自己的忠心。 “杜仲”又叫“思仲”,借此意,乐考在向陆守吴表明忠心。 跟在陆守吴身边这些年,乐考没少知道陆守吴的秘密,他对陆守吴的行事作为心知肚明,知道眼前的这个“老板”很讨厌别人不忠心。 而且他更明白知道的越多,自己的处境就会越趋于极端化——要么善终,要么横死!面对二选一,乐考当然会选择前者,他也是人,是人都不嫌自己活得长。 “你说对了”,陆守吴递给乐考一杯茶,接着说:“尝尝味道如何!” 乐考上前接过茶,虽然心中有些紧张,但是还是故作欣喜的样子,微眯着眼很享受地喝完了茶。 “甜!” 杜仲茶茶汤入口微苦,回味而甜。乐考的这个回答令陆守吴颇为满意,好的手下就应该记住主子的好,而不是自己受过多少苦! “这“五方人”这些年来都是你在打理,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吧,我就把它给你吧!” 说完,陆守吴拿起茶桌上的牛皮纸资料袋递给乐考。不过,乐考没有上前接,依旧站在那里。 乐考抬头,刚张嘴,还没说出一个字,陆守吴开口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这“五方人”就当是你立的家业吧!” “我可以继续给你看着这店!”,乐考说道。 “现在不比以前了。乐考呀,我不想害你啊!” 陆守吴起身,拎起放在脚边那个银色密码箱,然后走到乐考身边,把牛皮资料袋塞给乐考,并说道:“我走了,你好好干吧!古玩往后的几年还是有盼头的!” “不是明天才走吗?” 乐考有些不解地问道。 “茶凉了,该离开了!” 陆守吴拍拍乐考的肩膀,然后掀开帘子,就出了“五方人”的里屋——在这里,他曾经与代舞度过很多单纯的快乐时光,当然在这里他还招待过张耳,张耳带来的那写有五个怪异文字的纸条,重新给了他继续探求十二长生碑秘密的希望。 离开“五方人”,陆守吴站在括香街上,最后又回头看了它一眼,神色复杂地离开这里。 从此,关于“吴戈”的一切,算是彻底泯灭了,“吴戈”现在才算是他的一个化名,而不是另一个他。 “瓜期信通,为着功名,奔走西东。见说出路自觉心慵,身不由己,意冲冲。” 陆守吴不知道怎么地竟然念起了戏文,以前只觉得这句戏文淡淡无味,但是如今细细品来,五味杂陈,全都涌上心头来了。 站在街头的人群之中,陆守吴轻轻擦去眼角泪水,伸手拦住路过的出租车,坐上去,直奔火车站去了。 车上,陆守吴掏出先前乐考送来的信件,拆开信封读了起来。 信的内容不多,寥寥几个繁体字: “曹家,司馬家,已經動起來了” 看完,陆守吴又把信件收好,装进自己的口袋之中,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着,深吸了一口。 “唉!”,陆守吴叹息一声,吐出烟。他神色严肃,心中思索着信里面那几个字提供的情报内容。 “看来都按耐不住了啊!不过,上次曹家和司马家为什么跑到鄂州来搞事情?” 陆守吴心中问道。 不知不觉之间,出租者载着陆守吴就到了火车站,他暂时把思考信件情报这件事,放在一边,开始排队买票。 由于没有直达西藏的票,陆守吴就先买了一张到川地成都的,到那里后再转车去西藏。一想到会西藏,陆守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想不到那里不对劲。 拿着票,陆守吴坐在普通候车厅了等待火车的到站。普通候车厅里很噪杂,这令他原本就浮躁的心,更加的不舒服。 本来凭他陆家的身份,他完全可以在贵宾候车室等待,不过想想他现在的身份,也就作罢了。 等着等着,突然有人拽了他衣服一下,这令想事情的陆守吴神情一禀。待他定神一看,眼前站着一位头发乱遭遭、满脸泪痕的小女孩。 陆守吴仔细打量了这个小女孩,七八来岁,个头一米多一点,衣服有些脏,但是她的那双又大又明亮的眼睛,立即吸引住了他。 “叔叔,救救我!” 女孩带着哭腔对陆守吴说道。 她话音刚落,一个干瘦的男子走到了小女孩的身边,一边拉她一边骂道:“死妮子,瞎跑啥!丢了咋给你妈交代。” 女孩死命地拉着陆守吴的衣服不放,一双大眼噙着泪水死死地盯着他。陆守吴看到女孩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渴求!这一下触动了他的内心。 “哎呦呦,疼疼疼,快放手!” 那个干瘦男子吃痛地对陆守吴喊道。 见干瘦男子因吃痛放开女孩,陆守吴便放开了他的手,然后一把把女孩拉到身后,护了起来。 这时候,陆守吴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干瘦男子。陆守吴越看,心里越是讨厌这个人——骨瘦如柴、中分头发,眼睛贼溜溜,配上嘴上那两撇稀疏的山羊胡子,整个一看就是那种贼眉鼠眼不敢正事的人。 “死妮子,给我过来!” 贼眉鼠眼的男子并没有把陆守吴放在心上,继续出言恐吓藏在陆守吴背后的女孩。闻言,女孩害怕地更加紧紧贴着陆守吴,把陆守吴的衣服攥愈加紧。 “兄弟,你过分了吧!你和这孩子是什么关系?” 感受到背后女孩的颤抖,陆守吴开口向面前的男子问道。 “要你管啊!” 这时候,贼眉鼠眼的男子看着陆守吴,不耐烦地说道。 “你是“摘桑叶”的吧!”,陆守吴对男子说道。 “摘桑叶”是江湖术语行话,意思是拐卖女孩。 听到陆守吴这话,贼眉鼠眼的男子神色突然紧张了起来。 “你胡说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贼眉鼠眼的男子开口反驳陆守吴。 陆守吴一听这话,心中立即明白了眼前的这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八九不离十就是一个“人拐子”。因为江湖术语行话不是人人都懂得,只有涉及这个行当的人,才会或多或少的懂一些。是故,陆守吴怀疑贼眉鼠眼的男子是“人拐子”。 一想到女孩这么小,就被拐骗,陆守吴心中那股无名火“腾”地一下蹿了上来,突然上前抓住贼眉鼠眼的男子的衣领,然后凑到他面前,开口说道:“老子,最恨人拐子。为了自己私利还得别人家破人亡,他大爷,像你们这样的人怎么不被雷给劈死!” 贼眉鼠眼的男子被陆守吴这一下给搞蒙了,当场愣住了。这个时候,候车的人发现了陆守吴这边情况不对,纷纷投来目光。看见情况不对,贼眉鼠眼的男子趁陆守吴不注意,一把扭开陆守吴的手,鼠窜似地逃跑了,十几秒钟竟然跑的没了踪影。 “怂蛋!” 陆守吴朝贼眉鼠眼的男子逃跑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开口骂道。骂罢,陆守吴便转身,来安慰还在自己背后瑟瑟发抖、惊魂未定的那个女孩。 在陆守吴打算开口询问女孩身份情况时,候车厅里突然响起了广播:“开往成都的列车已到达,请乘客准备进站。” 这下陆守吴心中暗道“不好”,自己光顾着救人,忘了自己还要赶火车,这下他心中有些焦急,因为如果把女孩送到派出所,那么这般火车铁定就错过了,但是自己又不可能把女孩带走! 正在陆守吴发愁的时候,女孩突然喊道:“妈!”,然后她哭喊着向距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农妇跑去。 看到这一幕,陆守吴心中开朗了,终于不用担心怎么安排这个女孩了,他也可以安心地上火车了。 未等母女俩赶来感谢,陆守吴便混进进站的人流之中。 十五分钟之后,火车启动了。 路途遥远,他坐的是卧铺。躺在自己的铺位上,陆守吴心里难得开心了起来。火车发出的“咣哧咣哧”的声响,好似催眠曲一般,陆守吴慢慢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陆守吴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此时,他也没什么睡意,又开始琢磨那封信提供的情报内容。 信! 陆守吴顿感不妙,他记得信看完后,被他装进了口袋之中,然而现在,他现在找遍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没有发现信的踪迹。 串骗! 陆守吴明白他被人“吃包子”了。 如果真是被人“吃包子”,丢点钱财,他倒无所谓,就当破财消灾了,但是这次他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丢,仅仅丢了那封信。 “看来自己被人盯上了啊!” 陆守吴自言自语道,而说话之际,那把藏在袖中叫“吴戈”的短剑,滑到了他的手中。 他这一路注定不会平静! 第三十三章 诸葛兄妹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夜色苍茫,下过雨的仲秋的夜晚还是有些许的寒意。 省城火车站外,在一辆越野车旁,那个被陆守吴所“救”的小女孩,正一脸的得意,笑着从怀里掏出陆守吴的那封盖有虎头的信件,然后递给面前的一个年轻男子,并开口说道: “给,信拿到了。我比你快吧!” 年轻男子,二十五六,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皮肤白皙,皓齿丹唇,剑眉星目,英俊不凡。此等容貌,也难怪从他身边经过的男人,都忍不住侧目一番,更别提那些正两眼放光、盯着他看的女人们了。 见周围人渐渐增多,尤其是女人,小女孩眉头一皱,开口说道:“大哥,你今天就不能收敛些!听我忠言,做人要低调的”。她的言语和语气,全然不像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 被这个女孩唤作“大哥”的俊男子,真名叫做诸葛谋,而这个小女孩她则叫做诸葛雪莅,两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诸葛谋接过来诸葛雪莅递过来的信,收了起来,然后一脸无奈,撇着嘴说道:“上次就是听了你的“忠言”,我晚出门蒙着脸,结果呢!差点被当成贼,给送进监狱。” 诸葛谋语中,故意把“忠言”二字读的重重的。说罢,诸葛谋还另送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白眼。 诸葛谋的表情,一下把诸葛雪莅逗地咯咯大笑,顿时她玩心大起,对诸葛谋说道“哥哥,那我今天再给你一个法子,你听不听!” 她说话之间,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这可没有逃过诸葛谋的眼睛。 “听说一个美丽女孩的《齐物论》还没有背完,爷爷说要给她加点工作量,说什么在让她背逍什么游来着。” 诸葛谋现在还有事情要做,他心里可清楚眼前的这个四妹玩心最大了,一旦撒开欢儿,那可不好把她给收住。拿偷陆守吴这件事来吧,本来家里面是安排他来的,谁知道他自己的这个四妹,玩心大起,悄悄溜出家,在这千里之外的地方,竟然纠合着道上的骗子,竟然偷偷地把事做完了,真是人小鬼大啥都不怕! 诸葛谋的这话像个针一样,一下把诸葛雪莅这个气球给扎破泄了气。她悻悻地说:“好吧!咱们先办正事吧!” 诸葛谋也知道在他四妹心里,所有的“正事”就和玩游戏一般,他本来想说“这事儿不是游戏”,但是没有说出口。毕竟今天她可出了不少的力气。不过呢,这不是他未把那话说出口的最主要原因――其实,他心里是怕那话一出口,这妮子小性子一耍,再把信给偷走,那他可就悲催喽! “二哥和三姐来没?”,诸葛雪莅仰着小脑袋,看着诸葛谋问道。 “来了......”,诸葛谋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诸葛雪莅给打断了,她兴奋地挥舞着双拳大叫道:“太棒了,这下咱们诸葛四人组要大干一番!” 诸葛谋的手轻轻擦下额头的汗,心想:“幸亏把这妮子及时拉进车里了!” “他们在哪?我们快点去找他们吧!我已近等不及啦~啦~” 诸葛谋望着坐在副驾上的诸葛雪莅,心里不禁泛起苦涩,他得想法子撇开她啊。 他真的想不通这一母同胞的四妹怎么这么妖孽,这么小的年纪自己竟然能从川地成都跑到这中原省城,还纠合这几个骗子,偷了陆家大公子的情报。 这事他诸葛谋也是能搞定的,但是能否如他四妹这般不着痕迹,他还不敢打包票。 神思游离了好一会儿,诸葛谋最终还是决定告诉诸葛雪莅真相,他清清嗓子,望着她开口说道:“咳咳咳......那啥,四妹啊!你二哥和三姐上了火车!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们就行了!” 一听这话,诸葛雪莅可不干了,她那小巧玲珑的脸,立刻晴天变阴天,她小嘴一鼓,“哼”地一声,竟扭过脸去,再也不理诸葛谋了。 任诸葛谋使出浑身解数,诸葛雪莅就是不理他,把他晾在一边,若非车正在走着,她早就下车去追他二哥、三姐了。 其实,诸葛谋要做的事情远不及这些。现在,他首要做的事情就是代替他爷爷,去嵩山去拜访一位道士。要不然,就算再怎么远,他也要先把他四妹这个小鬼头送回家。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出庐”,万事不得不小心谨慎。对于谋事者,事前事中,他必须尽可能多的排除掉那些不确定因子!诸葛雪莅还小,就算再聪明,终归大局观不成熟,有她参与其中就是一个不确定地的因素。他可不敢这么玩的。 “出庐”,就是初出茅庐,开始崭露头角。不过在诸葛家这可不是代表这那种没有经验的菜鸟,而是另外一种意思: “博望相持用火攻;指挥如意笑谈中;直须惊破曹公胆;初出茅庐第一功。” 夜色渐深,但天空却愈加清晰。星星在空中璀璨闪耀,如钩新月比想象的还要明亮。 一路上,道路终于从笔直平坦过渡到了崎岖的山路――这也预示着他快到了他的目的地:嵩山。 看一眼副驾上熟睡的四妹,诸葛谋心中有些别样的滋味,他呀,是多么希望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是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世家子弟多风波啊! 车行驶出登封后,诸葛谋又继续开了一会儿,便到了中岳庙的那个“名山第一”的牌坊前。 当他把车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停好后,诸葛雪莅也醒了。 “哥!咱们现在在哪里呀?怎么这么安静!” 诸葛雪莅边说边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她怂怂鼻子,然后趴在车窗边深深一吸,惊奇地说道:“咦!好香唷!” 听她这么一说,诸葛谋也不禁闻了起来。他也闻到了香味,这香味就是檀香特有的那种淡淡的幽香。 “下车吧!咱们去拜访一位客人!”,诸葛谋对诸葛雪莅轻声说道。 下车,诸葛谋拉着诸葛雪莅的小手,在这安静的夜里,走过“名山第一”的牌坊,又接着走了一段距离,便在天中阁前面停了下来。他要拜访的那位道士就是在这中岳庙里面――穿过天中阁才算进入中岳庙! 但是现在是夜晚,天中阁的大门已经关闭。 “人家已经关山门咯,看来咱俩是要露宿山野啊!”,诸葛雪莅拉一拉诸葛谋的手,对他说道。 “这可难不倒我的!来上我背上!”。诸葛谋说罢,便蹲了下来,示意诸葛雪莅上他背上来。 诸葛谋背着诸葛雪莅,走到天中阁左边那近一丈高的墙下,这时他开口对诸葛雪莅道:“你可搂紧我!”。 说罢,他左手向后一弯曲,单手护住诸葛雪莅,同时他双腿微微开叉,一前一后,接着双脚发力,只听“呲”的一声,他便飞离地面。就在力亏之际,他右手一扒墙,再次发力,然后他便带着诸葛雪莅稳稳落在墙头之上。诸葛谋长俊,内、外两家的功夫也同样是俊的很哩! 诸葛谋左右瞅了一番,接着纵身一跳,然后“咚”的一声轻响,他便稳稳站在了地面。而就在他前面十步远的地方,一间房里正亮着灯。 放下他四妹,诸葛谋又整理一番衣服,便拉着诸葛雪莅朝亮灯的房间走去。 他兄妹两人刚走到门前,就在诸葛谋抬手敲门之际,房中传来声音:“门没落锁,进来吧!” “咯吱”一声,诸葛谋推开门进入房间。 房内之人下了诸葛谋一跳,倒不是此人有长相有多么可怕,而是此人实在太年轻了。他本以为与他爷爷相交之人应该是那种皓首白发的老人,但是此人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见此人双眼微闭,素色道袍,挽着发髻,眉骨微微凸起,两条眉毛斜入两鬓,虽不是皓齿丹唇,但清新脱俗! 在诸葛谋打量他的瞬间,此人慢慢睁开了双眼。然后,诸葛谋看到从他眼中闪过一丝金光。 诸葛谋心中波澜顿生,再也平复不下,他心中暗道:“目露金光,难道是他已入仙道!”。虽是此想,但已有的知识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江东稚虎出,幼龙也出川。这下热闹多了啊!”,年轻道士蜻蜓点水一般,看一眼诸葛兄妹,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深夜打搅,请陶仙师勿怪罪!川地老诸葛遣小子前来拜见!” 诸葛谋合掌对年轻道士微微倾首一拜。 “回去告诉老诸葛,遗老家族怎么折腾都随你们,但是十二长生殿,你们还是别插手了,顺便让他告诉司马家下不为例!” “可是,国外那群人已经插手了......”,道士挥手打断了诸葛谋的话,接着说:“韩笑,送客!” 这韩笑不是别人,正是那次把张耳从川帮杀手玉手烧鸡骆圣达救下的韩笑! 诸葛谋没看见韩笑从哪里出来,但是她已经来到他兄妹俩面前,伸出右手对着他俩做“请”姿势,然后说道:“请个我来吧!这次不会让你们翻墙了!” 闻言,诸葛谋那白皙的脸立即红了起来,幸亏实在夜晚啊!不然丢人可就丢大了! 韩笑领着诸葛谋兄妹俩离开房间,一直把他们送到天中阁外。 天中阁外,诸葛谋站着揉一揉太阳穴,叹一口气,便拉着诸葛雪莅离开了此地。 与此同时,远在川地成都的张耳也未睡眠,刚刚接到了一个来自南贸火车监货员的电话:“已近确定目标,报告完毕!” 听到此话,张耳心中那紧张的情绪顿时消散,只要一切还在他的视野之内就好! 第三十四章 袁敏慧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浴室之中,张耳站在镜子前,望着糜烂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那种千万蚂蚁噬咬般的痛与那羽毛轻抚皮肤的痒,交替出现折磨他的神经。 咬牙,张耳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好似这痛和痒,对他没有影响一般。但是镜中那扭曲的脸和滚滚而下的汗水,却是他无声的呐喊和发泄! “喂!大耳朵,你在浴室里干什么?怎么搞出来这么大的血腥味!” 门外,芳菲菲敲敲门问道。或许是气味太重,她皱着眉头,白皙的手不自主地在鼻子来来回回前扇懂着。 “杀鸡!” 张耳在里面喊一句。 “这才五点多啊!天才蒙蒙亮,能这么早吃饭吗?” 芳菲菲语气之中有些责怪。 “鸡汤熬得久,才出味。” 张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这是爱心早餐吧!” 芳菲菲语气之中隐隐透露出一丝喜色。 “哈!又被你猜到了!你再去睡会吧,这还早呢!” 张耳在浴室里,大声说道。 站在门外的芳菲菲听到张耳这话,微微一笑,瞅了一眼浴室,无奈地摇摇头,又返回去睡觉去了。这段时间,张耳每隔十天都会这么折腾一次,她已经习惯了。 浴室内张耳清理完地面的血迹,便走到墙角,把绑着的一只大公鸡拎起来。他撸了撸鸡脖子,接着拔鸡喉咙部位的鸡毛,至到鸡皮裸露,张耳抄起台子上的明晃晃的钢刀,在鸡脖子上一抹,鸡的咕噜噜惨叫混着鲜血一起流淌而出。 热水、拔毛、开膛破肚......张耳早就熟练了。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张耳从浴室里拿着处理好的鸡,走到浴室对面的厨房,接着继续忙活。 成都的鸡仿佛也是比较闲逸,打鸣啼叫的时候,天已经大白亮了。 厨房里,坐在火上的砂锅在咕噜噜地响着,香味也漫溢开来。在窗边,张耳正在入神地捧着书看,而他面前的茶桌上,刚泡的普洱茶还冒着热气。 芳菲菲从楼上沿阶而下,而这时候阳光刚好透过窗户洒在张耳的身上,眼前的人令她心中一阵荡漾。 以往她只觉张耳是个孩子一般的天才,但是今天眼前的这个“张耳”,是她心中所期盼的“白马王子”。 只顾入神地看张耳,芳菲菲忘记了自己正在下楼,最后一阶楼梯未下稳,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哎呦!” 芳菲菲吃痛娇喊一声。 张耳寻声看去,发现芳菲菲正趴在地上,他赶紧放下书,起身赶来扶起她。 “怎么样?怎么那么不小心!都这么大的人了,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说一身。” 张耳的话虽是责怪,却关怀满满。说罢,他扶着芳菲菲坐下,接着又问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你呀你,就不能适当休息吗?生物技术公司的事情,你再怎么着急,也得需要时间去解决......” 张耳老太婆一般喋喋不休。不过芳菲菲并没有感到厌倦,反而心中暖暖的。这么多年来,都是她在为别人考虑着,很少有人如今天的张耳这般因为关心而絮絮叨叨。 “哇!好香唷!看来今天要多喝几碗呢!”。芳菲菲不得不打断张耳的话。 “你坐着等着,我去给你盛鸡汤!” 芳菲菲望着张耳的背影,眼角微红。世人都知道她的风光,却鲜有人理解她的孤寂。 张耳从厨房端着盛好的鸡汤返回来,当他看见芳菲菲眼角微红,把鸡汤放在桌上,然后关心地问道:“这又怎么了,菲菲!” 这一声“菲菲”,彻底击溃了她心中最后的那道防线,芳菲菲抱着张耳嗷啕大哭起来。她这些年来积累的泪水,仿佛要在今天痛痛快快流尽! 哭了十几分钟,芳菲菲最终停止哭泣,她有些疲惫地抱着张耳,趴在他的肩头。 张耳见她心情有些平复,便打趣道:“你今天就算离开,也不至于这样对我恋恋不舍吧!呵呵呵!” “去你的!” 芳菲菲环在张耳背后的手,轻轻拧了张耳一下,不过这让张耳痛的嘴一抖。“那可是新生的肉啊,皮薄的很!”,张耳心中忍不住喊道。 “大耳朵,你知道吗?其实,我真名不叫芳菲菲!” 芳菲菲冷不丁地趴在张耳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啥?” 张耳听到这话,也着实有些惊讶。毕竟芳菲菲的身份证他可是见过的,那上面的名字明明就是“芳菲菲”,这怎么可能是假的? “你这是在逗我乐吧!” 张耳语气之中满是不信。 “唉!凭借我这女流之辈,你觉得我能在这短短的几年里只手打造出南贸吗?” “不用这样看低自己吧!我觉得你能!”,张耳安慰道。 “唉!这是家族式的悲哀!” 芳菲菲莫名地说了这句话。 张耳此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他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与其发表些不太确切的言论,不如安安静静地做个倾听者,才更为真诚。 芳菲菲接着说:“人在钱权都得到满足的时候,最渴求的是什么?” “自由吧!” “时间!那些人最后最渴望的是时间。在自然法则下,任何人的生命长度都是相似,但是那些掌握钱权的人,他们可是不愿意就这样承认的,秦皇、汉武、唐太宗,他们这些人那个不是为了向让生命不断延续,而求仙问道!” “是啊!” 张耳听到芳菲菲的这番言论,怔怔地说了这一句。 “大耳朵,你知道生物技术公司的终极目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张耳面对芳菲菲问题,如实回答。 “我给你讲个生物常识。”说道这里芳菲菲松开张耳,端起桌上的鸡汤,喝了一口,接着说:“正常的田鼠的寿命是四年,而辐射区的那几只田鼠的寿命已经接近十六年!” “四倍的寿命啊!换算做人类,那就是三百多岁了啊!”,芳菲菲说到此处,呼吸紧促起来! “我想你决定今天离开成都回皮克山,是基地那边有重大发现了吧!” 张耳看着芳菲菲说道。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芳菲菲看来是真饿了,三口并做两口,喝完了鸡汤,把碗递给张耳,然后有些撒娇地说道:“再给我盛碗鸡汤,我就告诉你我的真名。” 张耳接过碗,转身回到厨房又盛过一碗鸡汤给芳菲菲端了过来。 芳菲菲接过鸡汤,大概有些烫,她翘着嘴轻轻吹几下,接着喝了一口,便开口说道:“最为这段时间你熬鸡汤给我喝的奖励,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真名。” 张耳被她这么撩来撩去,先前心里早就如猫抓一般,现在她决定告诉自己秘密,他反而不是那么想急切地知道了。 “我叫袁敏慧!” 芳菲菲一口把最后的鸡汤给喝完了,抹抹嘴,对张耳咧嘴一笑。 “哦!”,张耳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张耳对此平静的样子,反而弄得芳菲菲有些紧张,她问张耳一句,说:“你以前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不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不惊讶?” “啊~~~啊~~~惊死我了!”,张耳故意装作异常吃惊,这把芳菲菲逗得咯咯直笑,像一个无忧的小女孩。 芳菲菲起身,对张耳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罢,她朝浴室走去。 在她离开的时间里,张耳时不时会看看钟表,心里估计这火车监货员的电话是不是该打过来了。 浴室的门开了,张耳也愣住了。 面对从浴室里面出来的人,张耳支支吾吾地问道:“你......你是.....谁?菲菲吗!?” “袁敏慧” 即使听到眼前的女子是这样回答,张耳还是不敢把她与芳菲菲联系上,这是因为眼前的女子实在是太美了。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张耳搜肠刮肚,也就《洛神赋》里面的这几句能勉强表达出她的七分美。 “别愣着了,上楼帮我拎行李!赶时间啊,大哥!” “噢,噢。” 张耳赶忙应道,然后跟着芳菲菲上了楼。他跟着芳菲菲到了她的“闺房”外,犹豫一下,还是没有进去。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芳菲菲穿着一袭青罗裙走了出来,当他看见张耳靠着墙根蹲在地上吸烟室,差点没把自己给憋坏――最后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听到笑声,张耳回头望去,他这一看,瞬间就沦落了,眼前的人儿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容,一袭秋风吹来,撩起她的青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进来吧!” “哦!” 张耳起身随芳菲菲走进房间,他先是迟疑一下,接着说道:“那以后我是叫你芳菲菲,还是袁敏......慧呢?” “叫我敏慧吧!” 虽是她如这般回答,张耳内心还是愿意叫她芳菲菲。 张耳拎起袁敏慧的行李箱,两人一前一后均不言语,只是往前走。走到一楼,袁敏慧恋恋不舍地打量着房间。她的每一眼,就仿佛把眼前的一切都烙印一分带走,其实她心底最不舍的还是张耳! 两人走到门外,这时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已经在别墅的小花园的篱笆外停着。张耳望见车里坐着两位一男一女穿军装的人。 篱笆内,袁慧敏停下,接过张耳手中的行李箱,然后拉起张耳的左手,轻轻把一枚黑色围棋棋子放在他的掌心,还特地摸了一下那条横在掌心的疤痕。 “也罢,这颗棋子就留给你吧!如果你想我了,就拿出来看看它吧。” 袁敏慧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车子渐渐消失在张耳的视野之中时,他的眼前闪过连个人的身影。以前掌心有一条疤,现在掌心又多了一颗棋子! 秋分乍起,树木摇曳,不过未见几片枯叶落下,成都的秋来的有些晚。 张耳回望一眼,转身回到了屋内。他刚坐下,屋中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火车七点半将会到达成都,目标一切正常,报告完毕。” 张耳听罢,便挂了电话,然后他又拨出了一个电话:“今晚六点半,各就各位!” 他把电话挂掉,刚转过身,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张耳拿起电话说道。 “大耳朵,代舞自杀了!” 听到这话,张耳整个人石化了! 第三十五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你再说一遍!这不可能是真的......” 张耳有点晕晕的,席瑶的这话真把他给吓到了。他的心里始终不相信那个眼睛大大的性格开朗的代舞会自杀。 “瑶瑶,先挂了电话吧,让我自己静静!” 坐在沙发上,张耳脑海之中不断闪现代舞那如阳光一般的笑容、爽朗无忧的笑声......当张耳回忆到拉萨那晚山巅之上两人相见的最后一面时,代舞那无力绝望的音容像一只张狂的凶手撕咬着他的心,直到这一刻,张耳才算明白那次在拉萨,代舞说的秘密太沉重意味着什么。 不过,张耳还是不愿意相信代舞是自杀。 张耳默默地流着眼泪,许久他才平复下来心情。他扭头看了看窗外,然后起身走到电话旁,拿起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 “敏慧,我是张耳” “哎呦,我这才走没几个小时你就开始想念我了呀!” 张耳听到袁敏慧嗲声嗲气的回答,心里一愣,没想到这袁敏慧揭掉“芳菲菲”这层面纱之后,变化那么大。 “嗯......”。张耳先是沉吟一下,接着说:“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生命树”组织,到底是什么东西!” “生命树?” 袁敏慧一听到这三个字,语气突然变得严肃,反问了张耳一句。 “对,就是它!” “大耳朵,这事交给我吧!不过,在我帮你查之前,我对你有一个要求!”,袁敏慧说道。 “你说!”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别去惹“生命树”组织,我不想你有任何损害!” 袁敏慧说完这话,两人对着电话都沉默了。最后还是袁敏慧先开口,打破沉默:“你是为了代舞的事情吧!” 张耳没有回答是与不是,依旧沉默不语。 “唉!代舞就是被他们给谋杀的,可惜的是官方没有直接的证据!” “谢谢你,敏慧!我还是想知道“生命树”组织的资料。”,张耳说道。 这次轮到袁敏慧沉默了,她是清楚地知道这个“生命树”组织的凶狠和庞大。她喜欢张耳,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任张耳乱来而最终把他自己弄到斗争的漩涡里。 “对不起,这个我无法满足你!”,袁敏慧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拒绝了张耳的这个请求。 “好吧!” 张耳说罢,挂断了电话,然后一个人怔怔地站在电话旁。 “咚~咚~咚~咚~咚~咚”,房间里那台老式的钟表,敲了六下。张耳在这个时候再次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他对着电话冷静的有些可怕地说道:“我还要目标的一条胳膊!” 挂断电话,张耳躺在沙发上出神地望着窗外的天空、望着这天空之中盘桓着的鹰...... …… 火车上,陆守吴手心全是汗,这一路他都绷着神经,没有放松一刻。他在明,敌人在暗,只要有一丝的掉以轻心,他自己就有可能被“吃掉”! 在陆守吴相邻车厢的尽头,一对年轻男女,他们看似眯着眼睛在睡觉,其实他们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前面的车厢出口。 他们所在的车厢是一辆火车的第三节,而他们注视着的是第二节车厢――他们的目标在里面。 “二哥,他还真有耐性。这么长时间了都不出来,就算不饿,也该出来上趟厕所吧!” 说话的这个年轻女的是诸葛雪庐,坐在她旁边、被她叫做二哥的人是诸葛忠汉。 诸葛谋、诸葛忠汉、诸葛雪庐、诸葛雪莅,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是诸葛家年青一代的翘楚,在遗老家族中也赫赫有名。 诸葛忠汉的个头一米七零多一点,这是他身上唯一的一个特点,因为他实在他普通了,属于那种往边上一站,就会让人自动忽略他存在的人,用一句话说,那就是丢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人。 “我去看看!” 诸葛忠汉起身要走,不过被诸葛雪庐拉住,然后诸葛雪庐从包里掏出两瓶汽水,递给诸葛忠汉,说道:“有机会,就智取吧!” 诸葛忠汉接过汽水,拎着篮子,起身吆喝起来:“水咯,谁要水!......” 他一边吆喝着,一边往前走着,大概一分多钟以后,他走进了第二车厢。 “要水吗?” 诸葛忠汉快着个篮子,站在卧铺间的狭小门口向里面的人问道,而与此同时他快速地扫视着卧铺上躺着的人。 在诸葛忠汉走到第六个卧铺间的时候,他看到了他的目标――陆守吴。当然了,陆守吴也看到了他,不过他并没有想到这个卖水的会有另一个身份。 紧张了一路,陆守吴确实也有些口渴,在诸葛忠汉转身欲走的时候,他陆守吴喊住他:“给我来瓶汽水。” “好嘞!橙汁,还是苏打水?” “橙汁吧!” “好嘞!”,说着诸葛忠汉从挎篮里拿出一瓶玻璃瓶转的橙汁递给陆守吴。 或许是真的饥渴了,陆守吴接过橙汁,没问价也没给钱,就用牙咬开了瓶盖,咕噜噜地一口接着一口喝着。 陆守吴的这番表现,令诸葛忠汉心中非常满意,为了看看效果,他故作木讷地对陆守吴说道:“大.......大哥,钱,你得先给钱啊!” 听他这一说,陆守吴一怔,然后讪讪一笑,对诸葛忠汉说道:“几块钱?” “十块!还得把瓶给我。” “啥!你说多少?!” “十块。” “崂山汽水,多少钱一瓶?” “五毛。” “为啥你这崂山橙汁,就买十块?”,陆守吴指着瓶子上的牌子说道。 “橙汁是橙汁,汽水是汽水。不一样的。” “你确定?”,陆守吴眯着眼,看着诸葛忠汉。 “橙汁不是汽水,那为什么你这瓶子上的牌子写着崂山汽水,难道是假的?”,虽然不缺钱,但是被人骗了一次之后,陆守吴心里还憋着一股火。 “那我不买了,你把汽水还我!” 诸葛忠汉演技不错,他故意红着脸,憋出了这句话。 见诸葛忠汉这个样子,其他三个躺在铺上的乘客,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衣着皮夹克的中年男子应和道:“你是才出道吧!讹人不是你这样讹的。” “我也不说占你便宜,给你一块吧!” 陆守吴把瓶子丢给诸葛忠汉,然后去掏钱。 “哎呦,不好意思啊!我这里没有零钱,那这瓶汽水就当是你给我赔罪吧!”,陆守吴笑道。 “大哥,你这是欺负我啊!” 诸葛忠汉生气道。 “欺负你怎么了,就像你们这样的骗子,不把你抓取蹲监狱就算开恩了!”,陆守吴瞥一眼诸葛忠汉,说罢躺在铺上继续睡觉。 “别站在那里了,赶紧走吧!一会到站了,他要是一发火,估计真把你送监狱了。” 那个穿皮夹克的中年男子开口劝说道。 诸葛忠汉看到陆守吴已经躺在铺上了,他心里顿时放心了。演戏演到底,他装着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离开了这里。 回到第三车厢,诸葛忠汉对诸葛雪庐说道:“那家伙喝了你的橙汁唷!” “哈哈!估计他现在睡着了吧!开始行动吧,二哥!” 诸葛雪庐甜甜一笑,说道。 说罢,诸葛雪庐从她随身携带的一个包包里掏出一个假胡子,帮诸葛忠贴上,然后她自己围上一个围巾,围巾正好把她的半边脸遮住。 一切准备挺当,两人迅速朝第二车厢走去。当两人走到陆守吴所在卧铺间时,眼前的景象着实让他们吃了一惊。 只见陆守吴跪在地上,右臂鲜血直流,满地殷红。两人并未在陆守吴身上停留太久,而是急匆匆在卧铺间里搜查起来。 “二哥,没见箱子!”,诸葛雪庐看着诸葛忠汉说道。 “你把门,我搜他的身。”诸葛忠汉说道。 诸葛雪庐点头,然后站在铺间外去了。 诸葛忠汉蹲下,在陆守吴身上搜索一番后,没有其他的发现,正待他起身要走,这时候陆守吴抓住他的衣服,气息虚弱地说道:“救我!” 诸葛忠汉被陆守吴这一举动下了一跳,他猛地起身,甩开陆守吴的手,喊着诸葛雪庐便离开此地。 陆守吴强撑着诸葛兄妹离开,把他从诸葛忠汉身上扯下来的布条装进了衣袋之中,然后便昏了过去。 第三十六章 药王山下千佛成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诸葛家...” 医院病房之中,由于失血过多,陆守吴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因为愤怒,脸有些涨红。望一眼窗外,他低头注视着手中的那布条,牙齿咬地咯吱作响。 从昏迷醒来,他都没有睡个好觉,神经一直紧绷着,老觉得有人要暗杀自己,一点点小小的声响,都能让他一惊一乍的,要不然他不会要求人把窗户加上一个铁窗的。陆守吴他现在异常小心,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一周前,那命悬一线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十二长生碑啊,十二长生碑!乱世你偏偏不出现,非等到这和平安康的生活刚要开始,你竟然出现了。”,陆守吴轻抚手中那把“吴戈”,喃喃低语着。 这把“吴戈”,是他出生时,他父亲亲自给他打造的,经历九九八十一天,反复锻造一千零一次,没有繁杂纹身,仅有锋利暗藏其中――锋芒尽收,这才是上等的兵器。 “操吴戈兮被犀甲”,陆守吴爷爷告诉他这是他父亲走之前,亲自刻上去的。想想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是生是死,陆守吴没有见到他父亲一面,就连照片,他都没有见过。 陆守吴轻轻拂过短剑上的这几个字,心中有些悲戚。有些人的命运真的是被注定的吗? “吴兄,我能进来吗?” 张耳在病房门外,没有推门进入,而是先隔着门对立面的陆守吴喊了一声。他这样做,可是充分吸取了他人的“血的教训”。在这之前,凡是进来的人,都被陆守吴反手一个飞剑,给扎伤了,要不是张耳给医院把具体情况说清楚,估计陆守吴现在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虽然确定是张耳,但是陆守吴依旧把“吴戈”紧紧握在手中,知道张耳推开门进来,然后关上门,走到他床边,那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见张耳有提着饭盒来了,陆守吴问道:“张兄,今天你又做的什么好吃的,上次那百菌汤很不错的,回头我病好了,你可要教教我,我回家给你代舞嫂子也做做,让她尝尝!” 这些天,张耳每次听到陆守吴说“代舞”这两个字,他都觉得恶心,恨不能一刀切了陆守吴这个混蛋。虽是如此不舒服,不过张耳还得笑脸应和,毕竟他得给陆守吴营造一种假象。 “好呀!先别说了,快尝尝今天这补中益气汤。”,张耳边说,边打开饭盒,给陆守吴盛汤。 陆守吴接过张耳递过来的汤,放在鼻下闻一闻,然后笑着说:“这汤你加了多上人参啊!这又让你破费了。” 说罢,他舀一勺送进嘴里,接着对张耳竖起大拇指,说道:“没想到老弟还藏着这么好的煲汤手艺!没想到这次出了些意外,竟然让我又对你了解一番,这是祸兮福所倚啊!” 张耳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惊,不禁暗咐道:“难道他发现这事背后有我?” 正当张耳出神地猜测着陆守吴话中意思时,陆守吴见张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开口说道:“谢谢张兄这些时日对我的照顾,要不是你,说不定我早就土下埋了。” “吴兄,你别再提这事了,若非我,你也不可能这番样子”,张耳这句话可谓大实话,只不过陆守吴可不这么认为。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能塞牙缝,这事不怨你,你有你的事情要做啊,谁也没有想到,那天你临时有重要的事情。这事不能怨你!” 这话,陆守吴说地可谓发自肺腑,毕竟在他心里一直是认为张耳救了他。不过,若陆守吴知道张耳命令杀手在他身上补了几刀之后,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样说了。 “我.......” 陆守吴见张耳张口要说话,赶快把碗递给张耳,忙说:“再给我来一碗吧!” “别喝那么多,你这才起色!”。张耳虽这样说,手却没停下,再次盛了一碗,递给陆守吴。 陆守吴接过汤,三四口就喝完了,把碗放在床边的桌上,然后说道:“你不是今天就走了嘛!要是不在多喝些,以后可是很难喝上了。” “是啊!” 张耳说完这句话,便沉默了。他之所以沉默,是因为就在他送陆守吴进医院那一天,他被查出了癌症。癌症在这个时代意味着命不久矣,张耳他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看着神色黯然的张耳,陆守吴忙转移话题,说道:“你今天要出发去西藏,赶紧回去吧,你看时间快到了!”。陆守吴指着病床对面墙上的挂钟,给张耳看。 “嗯!” 张耳低头应和一声,随即收拾起饭盒来。待收拾完毕,张耳对陆守吴微微一笑,说道:“我走了!” 陆守吴看着张耳离开的背影,想着他刚刚那强做的微笑,心中莫名地心酸起来,天才一半的人物就这样要结束了他的一生吗? “给!这串金刚以后就保佑你了!”,走到门前,张耳转过身来,从手上退下金刚手串,扔给陆守吴,不待他开口说话,张耳便推门离开了。 张耳发现今天的医院格外的热闹。有新生的生命降临人世,也有人死去;有人病好高高兴兴地出院,也有人痛苦哀嚎的被送进来...... 这一进一出医院,张耳仿佛在人世间夺走了一个轮回。站在医院外,张耳抬头仰望着天空,他从未意识到这世间是多么的美好! 死过一次的人,真的会看淡生死?张耳觉得那纯属扯淡,穷过的人更吝啬! 出了医院张耳没有选择坐车,而是一个人漫无目地地游荡着。他说告诉陆守吴今天去西藏,也仅仅是一个找个借口摆脱他罢了。 张耳一直沿着路往东走。无论绕多远的路,走过多少个路口,看见多少的人来人往,最后还是要回家的,索性一直往前走吧! 袁敏慧给张耳留的那套别墅就在医院的东方,不过坐车要走一个多小时。令张耳没想到的,是他不行也就走一个多小时,就回到了别墅,兜圈子废的时间太多了! 往常,只要从外面回来,张耳都要先泡一杯茶,不过今天张耳没有泡茶,而是在橱柜里面翻出来一小麻布袋的咖啡豆,自己磨了起来。 忙活了半天,喝着自己磨的、自己煮的咖啡,张耳突然觉得人到底怎样才算快乐?是兜兜转转呢,还是直来直去呢? 夕阳投进屋中,张耳起身走到地下室。 在这里住了也将近两个月了,张耳才在一周前,发现这座别墅下面竟然别有洞天。 地下室不算大,也就两间房的大小,里面布置倒是非常的精致。进门,脚下是十三阶的楠木楼梯。地下室的正中间是上好红木书桌,有两米长,书桌的后面是一把黄花梨的椅子。 书桌左边靠前是一口瓷缸,缸里种着睡莲,长势很茂盛,这一开始令他很好奇,不过在地下室度过一晚上之后,张耳也算明白了个中缘由。原来地下室并非完全密闭的,在睡莲的上方有个两平方米左右的玻璃窗,阳光能照进来几个小时。 书桌的右边是一盆景,是一种奇怪的植物,枝干鲜红一尺来高,稀稀拉拉上面坠着十几片碧绿色叶子。说他奇怪是因为它不能见阳光,遇阳光即枯萎,阴暗处则又立即恢复如初。 其他靠墙地方皆是书架,书架木材还全是黄金樟木。 张耳在这里面也待了些时日,但是每次进来他都会感慨一番原来屋主人的品味真的是非凡。这倒不因为这些东西有多贵重,而是这些东西被他这样布置。 与往常一样,张耳进来就坐在书桌前,不过这次倒不是看书,而是琢磨他手里的那两块十二长生碑。 张耳拿着放大镜,在灯下仔细地看了起来。 过了许久,月亮已经升至当空,透过玻璃窗,月光落在睡莲之上。睡莲在月光下慢慢开放,散出的淡淡清香,应和着地下室里木材散出的幽香,两者交织在一起,慢慢随着张耳的呼吸,进入他的体内。 原本有些疲惫的张耳,在这混合的香味下,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一般清醒。 “咦!原来是这样啊!” 张耳看了几天,今天总算有些收获。 只见张耳把两块十二长生碑,小心翼翼地在放大镜下对接在一起。之所以小心翼翼,是因为两块十二长生碑,那些对接部位非常的多,而且小――最大的也不过三毫米。 “咔、咔咔、咔咔咔......” 随着轻微的咔咔声响,张耳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张耳眼前的这两块十二长生碑像活了一般,在书桌上动了起来,原本那些不知道是花纹还是文字的“图案”,尽然在蠕动,渐渐变换成张耳能看懂的文字。 一切随着咔咔的声响消失,均归于平静。唯一的声响就是张耳那粗重的呼吸声,张耳现在两眼放光的盯着桌上十二长生碑! 两块变成了一块,大小却完全没有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花纹消失,只留下七个古老的金文大篆: “药-王-山-下-千-佛-成” 张耳一字一字地把这几个字读了出来。 他声音刚结束,这七个字像魔咒一般从张耳的眼睛之中钻进张耳的脑袋里,在他脑袋之中轰然炸开。 此时在张耳脑袋之中回响着“药丸山下千佛成”这七个字,声音每响一次,张耳就觉得自己与原来的世界就远离了一分。 千次? 万次? ...... 张耳已经记不得了,他现在除了那“药丸山下千佛成”声响,就剩下身体的疼痛能感知到了。 “糟糕啊!身体又开始腐烂了”,张耳心中不禁暗暗苦涩。 第三十七章 龙珠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地下室中,张耳一动不动地盯着桌上的那块碑,嘴中念着:“药王山下千佛成”。最终念着,他的脑中更是不断地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 中国有药王山六座,能称得上药王的七位之多。在这之中,孙思邈是最著名的“药王”,历史上记载他活了有一百四十二岁,撇开神话成分,单纯从史料推测,他可能是活得最长的人了。 到目前为止,张耳他根本不知道十二长生碑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在它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唯一驱动着他做这些事情的理由就是活下去。 在他的眼中,他读取的仅仅是“十二长生”这四个字。从隐山大墓得到的药丸和帛书,到从沐玉那里得到的十二长生碑,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十二长生”。以张耳天才的智商,这些事情在它面前根本不经推敲。 皮克山的那次辐射经历,像上帝的右手一般,彻底把他推向了另一个未知有恐怖的未来。每一次的身体腐烂、还有最近的肿瘤,都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悬在他的头顶,容不得他不去抓住每一次可能存活得机会。 未面对死亡的时候,每个人都有平静对待死亡的心胸,但是当死亡就紧贴着自己后背时,每个人都无法淡定! 睡莲在阳光下慢慢开放,张耳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盯着桌上的那块“药王山下千佛成”的碑看了一晚上。 随着地下室光线的变亮,张耳总算从那种着魔一般的状况之中,慢慢清醒了。 当他抬头的那一刻,突然定住了身体,眼睛直怔怔地盯着前面,他那表情活像白天见了鬼。 其实,面对此情此景,不但是他,就算换做任何一个人来到此时的地下室,表现都会如张耳一般,也会被眼前的景象给深深震撼。 阳光自玻璃天窗垂直投下,落在地上呈现圆形,书桌前方的睡莲和那奇诡盆景被笼罩在内。神奇之处,是阳光投影、睡莲、奇诡盆景,三者组合到一块最终呈现的是一太极图。 不过,这还是最奇怪之处,最奇怪的是睡莲散发的晶莹剔透的光芒和奇诡盆景散发的黑色光芒,竟然在距离地面一米之处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漩涡,从漩涡之中不断闪现着七彩光芒,然后涌向地下室最顶端。 若非这般景象,张耳还发现不了这地下室竟然还有一个穹顶。 穹顶之上,张耳看到一枚雪白圆珠镶嵌在最中心,而那七彩光芒就是涌涌入其中。 一个小时过去了,这奇异的景象也消失了。张耳长出一口气,拿着桌上的那块碑,走出了地下室。 他先在房间的橱柜之中拿出了一瓶酒,猛地喝了一大口,虽然被呛地不轻,不过心情总算平复了。 张耳也没休息,直接给袁敏慧打了一个电话。这次袁敏慧电话接地出奇的快,不过张耳没有注意到罢了。 “怎么样?” 袁敏慧倒是赶在了张耳前面,说了这么一句。 “还好!” 张耳不知道怎么回答袁敏慧问的那个问题,想了半天也就憋出来这两个字。 “还好?” 袁敏慧故意似得,重复张耳的话,只是音调先升后降,被她故意拖地很长。 “嗯,是的,现在感觉良好。”,张耳说道。 “难道你现在不觉得有些头晕?”,袁敏慧问道。 听她这么一说,张耳真觉得自己头蒙蒙的,脑袋之中像是关进了浆糊,思考起来有些费力。 “有些!”,张耳回答道。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张耳却觉得用了很长时间,这是因为地下室的那奇异情景还荡漾在他的脑子里。 “我想......”。张耳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袁敏慧给打断。 “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先听我给你说个故事,听完了洗把脸,然后去睡觉。” “《西游记》中有个故事是长安魏征梦中斩了泾河龙王,这事情缘起一位算卦先生。这位算卦先生姓袁,他有一个比较出名的孙子,叫做袁天罡......嗯~,说完了。” 袁敏慧这有头无尾的故事,搞得张耳很是郁闷,没想到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到的竟然是这样的所谓“故事”。 “真说完了?”,张耳不得不这样问一句。 “算是吧!” 张耳没想到袁敏慧这样回答自己。以至于张耳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不禁用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嘶~~~~,真痛啊!不是在做梦!” 张耳小声嘀咕道。 “梦你个头啊!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啊!” “你不是说‘算是’了吗!”,张耳说道。 “不给你扯了,现在问你一句,你觉得有龙吗?” 袁敏慧问道。 “没有!”,张耳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也不需要他去思考,因为对他而言没有龙的存在是一个常识。 袁敏慧没理会张耳的回答,接着又问了一句:“你相信有龙珠的存在吗?”。 “没有龙,哪里来的龙珠!敏敏,你在消遣我呀!” 张耳有些不悦的说道。 “你能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袁敏慧说道。 “我......”。张耳这个“我”字刚从嘴里吐出来,别又被袁敏慧给抢了话头。 “我现在给你说,你一会儿挂了电话,去地下室,把穹顶山的一个珠子给取下来,然后去我房间,在我房间柜子第二层,有个紫檀盒子,你拿出来,从里面取出一条黑色的绳子,截三十三厘米,把珠子串好,戴在你脖子上。”,袁敏慧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没了?”,张耳见袁敏慧停了,然后问道。 “没了,现在你就按我的话去做吧!拜拜咯!” 说罢,袁敏慧啪地一声就挂了电话,这令张耳感觉怪怪的。 “呵,怪事连连啊!事怪就算了,这人也怪起来了。” 放下电话,张耳自己一个人叨叨开始自言自语地叨叨起来。 对于袁敏慧的话,张耳虽觉得不知所云,不过还是照她说的,开始忙活起来了。 重新回到地下室,张耳把书桌往穹顶下面移了移,然后又把椅子放在上面,在爬到椅子上,这样才算搞到穹顶。 穹顶山还真镶着一颗珠子,鸽子蛋大小,晶莹剔透,入手温润,似玉非玉,隐隐透着馨香。 拿着珠子,张耳就去了二楼袁敏慧的房间。自从袁敏慧离开,张耳还是第一次来,房间里的桌子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了。 物是人非啊,张耳突然有些思念袁敏慧了! 按照袁敏慧的话,张耳果然在柜子的第二层找到一个紫檀盒子,里面放着七色绳,还有一个软尺。张耳扯开软尺,发现量程最大也就三十三厘米。 拿起盒子里七色绳中的黑色绳子,用软尺量了三十三厘米,然后剪下来,把那颗珠子串了起来。 不过张耳并没带在脖子上,因为绳长相对于自己脖子,有些短。无奈之下,张耳就把珠子,系在了自己的左腕之上,然后又下一楼去了。 刚走到沙发前,张耳突然感觉异常的困,眼皮上好似坠了秤砣,甭管自己多努力,就是抬不起来。最后张耳躺在沙发之上睡着了。 张耳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张耳看见一头无角的黑色龙,对着自己不对呼出黑色气体。黑色气体渐渐增多,最后把自己给裹进其中。 在张耳经历奇异梦境的时候,他左手带着的那个晶莹剔透的珠子,慢慢变黑,直到漆黑如墨,接着便散发出黑色气体。 黑色气体仿佛有生命一般,伴着张耳的呼吸,一动一静地钻进张耳的鼻中 第三十八章 渊源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川地是宝地,原因无他,这里养身养心养神。而这宝地之中的精髓全都集中在了成都。 虽是历法上的秋天,但是这里了无秋意,更似初夏。 帘外阳光柔若美人之手,拂过浓绿的树林,跳过鲜花绽放的篱笆,没有停留在屋外的小花园内,孩子似的在张耳睡意朦胧的脸上,来来回回地跳动着。 “啾啾”两声鸟鸣,吸引了张耳。他揉揉眼睛朝向声音的来处,落在眼中的是两只黄鹂,两个小家伙在窗台上跳动着,还不时扭过头来,瞅瞅坐在沙发上的张耳。 伸伸懒腰,张耳从衣服口袋里摸索出昨天自己随手装进口袋里的那块石碑,然后迎着阳关,重新半躺在沙发上。 张耳对着太阳举起石碑,阳光透过石碑,石碑想一块绿色玻璃,用手抚摸,除了“药王山下千佛成”这七个微微凸起的文字,一切浑然天成。 “这颜色、这几个字,叫上“药王碑”还是比较贴切的!”,张耳把弄着石碑,自言自语说道。 老习惯,张耳起床的第一件事,并非是洗漱,而是泡上一壶茶。 在中州的时候,张耳受老师的影响,早晨多是喝上一杯普洱茶,不过来到川地后,张耳迷上的青城雪芽。这青城雪芽不算古茶,不过制茶工艺采取的是古法。 青城雪芽外形秀丽微曲,白毫显露,汤绿清澈。给人的视觉审美就是一飘然洒脱的道士,而味道甘醇浓厚,茶虽尽,口齿余香不绝。 泡茶喝茶,冥心湛然,心疲神劳具不见矣。这也是张耳弃普洱,独爱这青城雪芽的最主要原因:冥心湛然,乃道之几。 喝完茶,张耳走进洗漱间,冲冲澡,然后回到书房,打开笔记本,掂起桌上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月09日,晴,早晨” 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药王碑”,张耳思索片刻,在笔记本上另起一行,继续写到:“浑然天成,不似人力所为。”,写到此处,张耳迟迟未下笔,因为除却上述几个字,张耳从“药王碑”上,得不到其他的结论。 放下手中的笔,张耳拿起桌上的“药王碑”,揣进衣服口袋里,然后合上笔记本,走到客厅,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 张耳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声音硬邦邦的,不带一点感情色彩。这是张耳的一个毛病,就是对待自己求证的问题,总尽量剔除主观意识,哪怕是用于陈述问题的言语,也尽量避免个人情感。 “呵!过了一晚,魂丢了!说话像木头一样。” 袁敏慧听到张耳的话,先是一愣,接着便是这些有些调笑的话。 张耳之所以给袁敏慧打这个电话,是因为写笔记的时候,他突然有些明白袁敏慧说于他听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故事”了。他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求证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或者说是与正确答案的距离相差多元的距离。 “你是袁天罡的后代吧!” 张耳这次总算加了些人味在话里。 “是!” 袁敏慧这肯定的回答,令张耳心中掀起不小的波澜――袁天罡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张耳低头看一眼手上戴着的那个晶莹剔透的珠子,然后问袁敏慧:“你让我取的那个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就是一颗玻璃球吧!”。 说到此处,张耳给袁敏慧开了一个玩笑,只不过那语气倒是一本正经的。袁敏慧听着,心中有些发火,言语之中夹杂着火星儿:“不识货的家伙!那是乌龙珠!” “哈哈哈!你别搞成乌龙球就行!” 张耳突然冒出这句话,搞的袁敏慧很是无语。 “《太平广记》你看过没有?” “没看完。” “在《太平广记》里面记载,唐初道士韦善俊有一条叫做“乌龙”的狗,后来韦善俊将要成仙升天,他的黑狗化龙,韦善俊骑上黑龙升天了......” 张耳打断了袁敏慧的话,问道:“你是在给我讲故事吗?不过这次总算有头有尾了。” “别打岔!”,袁敏慧有些不爽地说道。接着她继续说道:“上次我来川地,一方面是因为井喷那事儿,另一个原因就是来取乌龙珠......” 张耳再次插了句话,打断了袁敏慧的话,“那你为什么没取走,而是送给我?” “你以为我想啊!”,张耳听到袁敏慧这话中带有浓浓的不舍和嫉妒。 “你现在住的这个别墅,就是当年我祖先袁天罡所住之地,千百年来,我们袁家不曾离开过这个地方!” “哦,这个我知道,不过呢,我还是想知道这乌龙球.....呸呸,乌龙珠为什么送给我?”,张耳对于袁家的历史他不太感兴趣,便说了这句话,截了袁敏慧说下去的话头。 “乌龙珠是我祖爷,在清末那会儿,他从邵东贺家岭的黑狗山的一个山洞里偶然所得。之所以叫乌龙珠,是因为当他从洞里带着这珠子出来时后,天空突然无风生云,天地涌吐,隐隐间有龙穿梭其中。后来,他得知原来那座黑狗山就是乌龙的出生地。” 张耳听袁敏慧说道这里,脑袋之中满是疑惑,他不知道袁敏慧说这些到底为了表达什么,不过出于尊重,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听袁敏慧讲。 “祖爷爷把这可乌龙珠就放在了地下室的穹顶之上,留下书信,说癸酉年己未月丁酉日来取。日子到了,我开启地下室的门,在那桌子上面,看到一块紫铜,上面篆书写着六个字:‘龙珠张耳得之’,看到这里,我知道,那龙珠咱们两人,谁取都一样,反正最后都得回到你手上,当时刚巧赶上有事,我也没了时间去取它。” “这就是你先前问我是否相信有龙存在的原因吧!”,张耳听到此处,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曲曲折折。 袁敏慧“嗯”一声,算是回答了张耳的询问。之后两人皆陷入沉默,就在张耳觉得无话可说,要挂断电话的时候,袁敏慧开口说道:“刚才光顾着与你说龙珠的事情,还有两件比较重要的事情要给你说。” “你说吧!”,张耳语气比之先前温和多了。 “第一件事情是沿黄河的一个造纸厂偷排放大量污水进入黄河以及回灌到地下,导致黄河沿岸的一些村中,形成了癌症村,咱们生物技术公司,准备针对这些癌症村做一些研究,你看看有没有相关研究方案提供一个。” “第二件事是中州大学基础医学部和生物学院合作研究了你的血液,发现了特殊的现象!” 一听到自己被研究了,张耳顿时就炸了毛,语气低沉道:“那接下来,我就变成了小白鼠!” “你不用担心,血液使我们故意提供给他们的,没有透露你的具体信息!”,袁敏慧说道。 “现在你说这话,就是让我再奉献的血液咯!”,张耳说道。 “是的!” “那咱们做个交换怎么样?”,张耳说道。 听到这话,袁敏慧倒是沉默了。张耳见她不说话,开口催促道:“没事了,那我就挂了啊!我比较忙,今天收拾一下,明天还得去西藏呢!” 张耳这软刀子一般的话,倒是使袁敏慧开了口:“你说条件吧!” 张耳像早就等着她的话一样,在袁敏慧话音刚落,他边看开口道:“我想知道,我与你们家到底有哪些渊源?” 张耳心中对此是保持警惕的,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龙珠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他张耳与袁家没有一点搀联,袁家会眉头不皱一下,就送给自己吗? “渊源......” 袁敏慧说出这句话之后,长长叹息一声,随着又陷入了沉默。这次,张耳没有催促她,而是静待她给自己回答。 许久,袁敏慧终于开口了,说道:“渊源嘛,应该会有,不过这里面的事情,我还得问问我爷爷,他觉得能说,我就告诉!” 袁敏慧说完,也没给张耳说声再见之类的话,便挂断了电话。 第三十九章 木土二水受伤了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夜临,安静。 不觉之间,已是漫天的星光,天空透净,宛若宝石。伏案疾书的张耳,偶尔会抬起头来看看窗外,或者起身给自己倒一杯水。 敲门的咚咚声,在这静谧的夜间,仿佛从远处传来的雷声,不过张耳没有听到,也不会注意到,因为张耳全副心神全都放在了研究计划之上。 这是他的常态,不然再聪明的也不可能在这个二十几岁的年纪就有那么高的学术水水平。 “监测断面设置:淮河污染河段的上游和下游各设一个监测断面,一级支流和二级支流的入河口处以及上游一千米处各设一个监测断面。” “重点监测对象:一水质;二无机重金属;三致癌有机污染物......” 写到此处,张耳放下笔,起身伸展一下腰肢,之后端起杯子,揉着太阳穴,朝楼下走去。 “咦!这野狗怎么又来了!” 张耳放下水杯,朝门走去。前些天,每到晚上,都会有流浪狗来扒门,搞得张耳都烦躁了,以至于张耳不得不向别墅区管理处反应此事。 走近门,张耳才听到门的响声有些不对劲,要是野狗扒门,声音响处应该偏下,这次却是从有一人高出发出响声。 张耳发现这个异样,心中立即警惕起来。他没有先去开门,而是先趴在猫眼里朝外看去。 “鬼呀!” 张耳被吓地大叫一声。都说不作亏心神,不怕鬼敲门,可是真当鬼敲门的时候,还是害怕的。 “救我!”一声虚弱的声音,透过房门,从外传进屋里,落在张耳的耳朵里。 张耳听到这声呼救,心中那警惕瞬间消失不见,因为这声音他非常的熟悉。 开门的时候,张耳因为慌张,手哆嗦嗦着来来来回回三四次,才把门打开。 “二水,你这是怎么了!” 张耳先前那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次都快给吓出来。 木土二水倚在门上,一只手软绵绵地敲打着门。而且她头发散落着,从远处看,颇为吓人,但是看在张耳心里,是一阵的心痛。 抱在怀里,张耳味道一股血腥味不要命的钻进他的鼻子里,这个时候他明白了,自己手上拿黏黏的东西原来是血。 没有停留在一楼,张耳抱着木土二水直接上二楼,上楼的时候他把木质楼梯踩地噔噔作响。 张耳把木土二水,轻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从房间里拿来一个医疗工具箱,这是他花重金从美国买来的军用医疗工具箱。 从医疗工具箱中,张耳先是拿出一双消毒手套戴上,然后取出一把剪刀,把木土二水伤口处的衣服剪开,然后帮她清理伤口。 忙活好大一会,张耳总算清完了木土二水身上的伤口,她全身上下总共五处伤,伤口不多,但是每个伤口都是逼近致命处,偏一点,就能要了她的命。 其中一处,在她右肋骨下方,看的张耳直冒冷汗,那下面可是肝脏,再深一些,刺破肝脏,那木土二水可真就一命呜呼了。 幸亏,在张耳帮她处理伤口前,血已经大致止住了。 忙完这些,张耳坐在床边,陪着木土二水,而且不停地用手背放在她的额头,看看体温有没有变化。 鸡叫三更,夜已过半,张耳有些瞌睡了,不过令张耳欣慰的是木土二水体温有些下降,这是好的症状。 在张耳昏昏欲睡之际,床上的木土二水,发出蝇声,“师兄,是你吗?” 她的这声音停在张耳耳中无疑春雷,那睡意瞬间消失不见,他忙道:“是我,是我!” “师兄,比把我腰包给我拿过来,里面有药!”,木土二水摸一摸腰间,发现东西不见了,便明白应该被张耳给收了。 “好,你先躺着,别急!我这就给你拿过来。” 张耳见木土二水欲要起身,赶忙止住木土二水,她这一动伤口铁定会再裂开,那滋味可不好受的。 木土二水的小腰包被张耳解下就放在床头边的小桌子上,张耳拿着它递给木土二水。 不过,她没有接,而是让张耳帮她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白玉瓶。张耳打开白玉瓶,从里面倒出五颗泛着金色的药丸,按照木土二水的指示,帮她用温酒服下。 看着木土二水的脸由苍白渐渐泛红,张耳关切地问道:“师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话音刚落,木土二水噗地说一声,吐出一口乌黑的血。这吓得张耳心肝一颤。看着她嘴角残留的血迹,张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大概就是关心则乱吧。 木土二水见张耳那一脸慌张的样子,微微张口,声音虚弱地说道:“师兄莫慌,吐口血对我来水是好事,我除了外伤,还内伤,这口血要是吐出来,那才是坏事!” 听木土二水这么一说,张耳那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一分。 “师兄,腰包里应该还有一小段老参,你找找看。一会儿,你帮我把它熬了吧!这附近应该有山泉,你取些山泉水,文火熬个三十分钟,喝下这参汤,我应该能恢复一些体力!” 张耳从包里的果然掏出一个红布包裹着的一截人参,拇指粗细,外皮皱地像是枯木,截面却泛着金黄,还散发着异常好闻的药香。 山泉水,张耳倒是不缺,他泡茶用的就是山泉水,估计屋子里剩下的还有些。 拿着人参,张耳走下楼。或许怕厨房气味影响人参,张耳索性把自己煮茶用的小炉子,在客厅里煮起了人参汤。 起初,煮的时候,并没有异样,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香味越来浓,到最后飘香满屋。 令张耳吃惊的是,老鼠居然也跑了出来,耸动着鼻子,贪婪的吸着空中的香味。 不过这些张耳也仅仅略作惊讶,并未在意,他在意的是楼上现在躺在床上的师妹。 端着汤色金黄的参汤,张耳小心翼翼地上了楼。走到床边,张耳一口一口地喂着木土二水喝下参汤。 这人参汤的效果,还别说,对得起它的品相。木土二水喝下后,大约过了有一个小时,先前那萎靡的神色,慢慢消失,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是张耳能看出她眼神比之前更为明亮了。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木土二水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看着趴在床边熟睡的张耳,她舔舔干裂的嘴唇,虽然她很渴,不过依然没有叫醒张耳。她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张耳的脸,眼神之中流露关切和心痛。 注视着张耳,木土二水的眼睛突然模糊了。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在绝望之际看到了人世间的善意、感受到了人的温暖。所以,在她危险之际,第一想到的不是去找她师父,而是张耳。这大概可以称为依赖吧。 睡梦之中,张耳仿佛感受到了来自木土二水的温柔,他脸不禁往木土二水的手蹭了蹭。 躺着的木土二水,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一阵疼痛从伤口传来,痛地她“嘶”的一声,吸了一口空气。 木土二水强忍着没有发出大的声响,不过还是惊醒了睡梦之中依旧紧绷神经的张耳。 “师妹,别动,我帮你!”。张耳霍地一下起身,那待黑眼圈的眼睛,还有睡意残留。 看着眼前这个呆萌的师兄,木土二水噗一声,笑了起来,虽然身体阵阵疼痛绞咬着她的神经,但是她心里依旧是高兴和幸福的。 “师兄,你别激动,我没有事情。你再睡会儿吧!” 张耳听到木土二水说话,那残留的睡意瞬间消失不见了,他揉揉眼睛,正好看见木土二水舔着嘴唇。 “哎呀,你看我,光顾着睡觉!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就给你端杯水!” 张耳说罢,一阵小旋风似得跑下楼,然后又一阵风似的,端着一杯水从楼下跑到楼上,当他把水递到木土二水面前时,原本满满的一杯水仅仅剩下了小半杯。 木土二水看看面前的那半杯水,又看看张耳额头的细汗,莞尔一笑,她示意张耳坐下,然后抬手帮张耳擦了擦汗,之后接过张耳手中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虽然很渴,但是考虑到受伤问题,还是没敢多喝。 看着木土二水那苍白泛黄的脸色,张耳心痛道:“师妹,你现在也饿了吧,你等我一会,我给你熬点汤喝!” 木土二水对张耳微笑着说道:“好呀!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许久未见了,我要看看师兄的厨艺有没有提高。” 张耳帮土木二水,盖了盖被子,然后下楼忙活去了。 他打算的是当归生姜羊肉汤,是一道传统药膳,至于功能,张耳知道是补气养血,温中暖肾。在厨房准备食材时,张耳发现少了一味药材――当归。 张耳出了厨房,上楼给土木二水说了一声,便出门去城里买当归去了。 在张耳刚出门没多久,木土二水暗道一声不好,清醒过来的她,想起里川地正是诸葛家的大本营。 木土二水把她的腰包拿过来,从里面取出那个白玉瓶,这次她从瓶中倒出了九颗金色药丸,然后全部送入口中。 吞药一分钟后,土木二水坐起身来,然后盘起腿,在手里双手放在胸前,接着快速地结着佛印,最后结完七七四十九个之后,木土二水轻喝一声,之见她头顶升起一丝烟气,收势,然后她便从床上跳了下来。 “呵!本期望这次受伤痊愈之后,来个突破,这下好了反而降了功力,这下回去一定会被师父骂死!” 土木二水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自言自语道。她翻了翻张耳的衣柜,发现除了那三四件衣服,并未有多余的,这下令她有些发愁。 “这里以前不是袁家那个丫头片子住的地方嘛,衣服可定会有,这茬我怎么忘了。” 土木二水走出张耳的房间,来到袁敏慧的房间,打开衣柜,发现里面还真有衣服。 土木二水脱下身上染有鲜血的衣服,从衣柜之中挑出一件颜色大众的衣服穿上,然后对着镜子,又装扮一番,原本那病态的样子瞬间不见踪迹,因为镜中的那人已经不是张耳所见的木土二水的样子,完全变了一个人。 木土二水又重新回到张耳的房间,趴在书桌上,给张耳草草写了几句话,便离开了这里。 在她前脚刚走没过二十分钟,张耳买药回来了。除了药材,他是带着一个“尾巴”,只不过他没注意到。 第四十章 打鬼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张耳从车上拎着东西进别墅,不及把东西放下,便急匆匆赶上楼上,他担心木土二水一个人有些待急了。 “师......” 房间的床上空空如也,张耳目瞪口呆,一时不知所措。若非看到床上放着的纸条,他现在已急得一蹦三跳了。 张耳有些失落地拿起床上的纸条,熟悉的笔迹,但是人已经离开了。放下东西,张耳坐在被收拾过的床上,默默地读着木土二水的留言: “师兄,看到留言,我已经离开了。时间紧迫,其他原因,我们后面面谈详说。听师父和陶真人说,十二长生碑已有两块出世。我猜这东西应该都在你手里,无论你知不知道这东西代表着什么,但一定确保它们隐秘,不可让第二个人见到。最后你一定谨记在心:在川地小心诸葛家。览毕,请焚!师妹留。” 张耳起身站在窗边,拿起桌上自己不长吸的香烟,点上一支,吸一口,朝着窗外吐出烟雾。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想起木土二水的话,张耳拿起火机点燃了它。 倚在窗棂上,张耳出神地看着窗外,不是在欣赏景色,而是在思索木土二水的留言。 留言信息量太大,张耳觉得好像自己的脑子竟然不够用,事情的始末他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逻辑他也理不顺。事情的逻辑理不顺,对于张耳这样的严肃科研者来说,心里面是难受的。 “嗯?”,张耳注意到紧靠别墅的鹅卵石小路上,一位身穿道袍的人,正朝自己这边观望。 张耳看到此人,心中警惕起来。他冷哼一声,最后猛吸一口香烟,然后屈指弹飞烟蒂,便转身离开窗户边,下楼去了。 他走到厨房里忙活起来,好似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了半个小时,张耳把饭做好了,然后端至紧靠厨房的餐桌上。 未坐下来吃饭,张耳先是打开音响,里面传出柴可夫斯基的《降B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作品第23号》,声音不大,如正常人语。 听着音乐,张耳坐在餐桌旁,先给自己到了一杯红酒,抿一小口,然后才开始正式就餐。 在张耳吃地津津有味之际,别墅外的那个道士,不知何时,已经留到别墅一楼的窗户边,小心谨慎地注视着屋内的情况。 看到张耳先是音乐,接着又喝起了洋酒,他打心里就觉得屋里面的张耳是个“夹心饼干”——黄皮白瓤,不是纯粹的人。 “日你仙人板板,吃个饭还那么小资情调,这样的人是应该被打倒的。”,贴着窗户,注视着屋内,这道士嘴里轻声嘟囔着。 张耳端起酒杯,喝酒的瞬间瞥了一眼自己左手边的大窗户。看到窗沿边露出一角的五岳冠,张耳嘴角一斜,露出不屑的表情,心中暗道:“受过戒的出家人,尽然干这偷窥别人的龌龊之事。” 看着那露出一角的五岳冠颤抖着,张耳他坏坏地一笑,故意把吃饭的速度又放慢一拍,还起身端着酒杯,距离窗户不远处朝窗外望去。 “看你还能撑多久!”,张耳低声笑道。 窗下的那个道士心中异常的苦闷,只道失策。他有些怀疑人生了,双腿已经蹲得麻木失去了知觉,这比便秘蹲大号还难受啊!他在心中痛苦地喊着,老母的,吃个饭竟然还听这么长的音乐;听音乐就算了,还特码喝什么劳什子酒;喝酒就算了,还非得站在窗边喝酒...... 柴可夫斯基的那首音乐已经循环播放了两遍半,整整一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张耳听到窗外扑通一声,随即嘿嘿一笑,小声自语道:“撑不住了吧!”。说罢,他转身收拾餐桌去了。 窗下,道士扭曲着脸,整个人好似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也是这道士倒霉,撑不住倒在地上,倒霉催的他,还躺在了玫瑰枝上,那玫瑰刺不长,但是恰好穿过衣服,刺破他的皮肤。火辣的痛加上双腿麻木的酸爽,折磨他的身心。他现在有些后悔接着任务了! 以往他嘲笑家族里那些接“尾巴”任务的人,现在他体验过一把,这时候他算明白出发时,族长看他时,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代表着什么了!他内心无声地呐喊着:“尼玛!族长不能这样坑人啊!......我诸葛羽算是撞到扫把星了!” 张耳收拾完东西,背着包把门一锁,就出门了,离开时还无意地瞅了一眼窗户那边,故意说道:“这么好的天气,刚好出去走走啊!出发!” 诸葛羽一听张耳要离开,心中先是一喜,随之便骂起了娘。他是尾巴啊,得跟着目标,虽是报告目标的动态。可是,现在他这个状态,怎么跟踪啊! 诸葛羽眼睛一转,计上心头,突然起身,大声喊道:“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汤汤正气,你这妖狐邪祟往哪里跑!喝!就算跑屋里去,今天你也难逃道爷的掌心雷!” 张耳被诸葛羽这一喊,吓了一跳,暗道:“这就疯了?” 见诸葛羽从地上搬起一块半个篮球大小的石头,要朝窗户杂去,张耳赶忙喊道:“道长且慢!” 诸葛羽见吸引了张耳,随即装作一脸愤怒的样子,更卖力的表演了起来:“莫要拦我,今日我非得收了这狐妖。我整整追了它七七四十九天,岂能就这样放弃!莫要拉我!” 张耳算是见到无耻之人了,距离十米左右的距离,多长的胳膊才能够到他啊! “道长,你这一石头下去,砸死狐妖还好,要是它再跑了,我找谁赔窗户啊!那可是上好的黄花梨啊,一扇窗是五千,两扇就是一万!是你赔,还是狐妖赔?”,张耳根本不知道那窗户是什么做的,随口编了一个谎。 “你是这房子的主人?”,诸葛羽放下石头,朝张耳走来。 “是啊!不然我才不管你!” 诸葛羽一听张耳这话,心中一阵鄙视,直接给张耳贴上金钱的奴隶、守财奴资本主义者的标签。他认为这样的人最怕神鬼妖怪,好糊弄,随即又是一计涌上心头。 站在张耳面前,诸葛羽先是眉头紧蹙,然后长叹一声,接着说:“施主,观你面色发青,两眼无神,眼圈如烟熏,眉间有黑气聚而不散。这是邪祟长时间侵蚀所至啊!” 一阵风吹过,张耳故意打了一个寒颤。不过这看在诸葛羽眼里,倒像是因为恐惧表现出来的样子。 “我只信财神爷,其他的都是假的!像你这样的骗子,我见多了去了。莫要在这里胡闹,小心我报警把你送进去吃几天牢饭!”。张耳掏出电话,装作要打电话报警。 “唉!真是无知者无惧啊!”。诸葛羽那一副世人皆浊我独醒的做作之态,看在张耳眼里,差点没把他刚吃的饭给吐了出来。 张耳见诸葛羽那幅样子,突然问道:“道爷怎么称呼?” “诸葛羽!”,诸葛羽脱口而出。 不过回答完张耳,诸葛羽暗道不好,刚才太入戏了,没想到没有从张耳身上探到有价值的信息,反而被张耳给套去了姓名。 一听姓“诸葛”,张耳立即警惕起来。不过他思索片刻以后,便想到一个办法,决定探探这诸葛羽的目的是什么! 张耳改了对诸葛羽的称呼,说道:“仙人,你看看这样行不行!你帮看看这房子的风水,我答应你让你斩妖除魔,你看怎么样?” 诸葛羽表面一副纠结的样子,其实听到这话他心里乐开了花,进到张耳的别墅里探探里面的情况,是他的目的之一。 “好吧!”。诸葛羽故意叹息一声,接着又说道:“世风日下啊!” “那咱们现在开始吧!”,张耳表现出一副亟不可待的样子。 “你稍等,待我观观地气!” 诸葛羽说罢,开始围着别墅,又走又跳地转了好几圈。看到诸葛羽那一瘸一拐的样子,张耳心里那是一个舒服。 喘着粗气,诸葛羽走到张耳面前,愁容满面地说道:“唉,风水不好,是个凶宅啊!除了狐妖,屋里还有鬼气,浓郁至极,若非我功力可以,我是不敢探测的!” 张耳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恶寒,心想这人真能胡扯,论风水之术,就算你是真道士,能比得了袁天罡! “那赶紧降妖除魔啊!”,张耳表现的很紧张,拉着诸葛羽的道袍说道。 “施主,这打鬼时间不到啊!” “何时可以?” “午夜方可!”,诸葛羽说道。 张耳听到这话,心中骂道:“午夜你妹啊,要是真有鬼,这午夜还不得折腾死啊!谁不知道午夜鬼最凶!” “那现在咱们做些什么?黄纸、朱砂、鸡血、黑狗血什么的要准备吗?”,张耳问道。 “那些俗物不如道途,本道不需要!我只需要坐在屋里到午夜就行了!正好顺便帮你镇压一下屋内鬼气!” 论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张耳觉得他比那些胡扯的专家牛逼多了。 “仙师,你跟我来,咱们进屋坐,晚上还请帮我打鬼!”。张耳打开别墅的门,然后做个请的姿势,迎诸葛羽进去。 见诸葛羽坐下之后,眼睛不住地扫着屋里,张耳在心中冷笑道:“看看今晚,我怎么打你这只‘鬼’!” 第四十一章 原来是个女流氓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施主,你看这月亮毛毛,今晚妖、鬼都会出现!”,透过窗户,诸葛羽一脸严肃地指着朦胧的半月给张耳看。 话末了,诸葛羽又说:“此宅生杀气啊!”。 天公多作“美”,诸葛羽此话刚结束,就起风了,月亮渐渐隐入云中,天色随之慢慢陷入黑暗。 “杀气?情况严重吗?”。张耳言语之中流露出夸张的担忧。不过,更为夸张的是张耳假装的一脸害怕。 “施主莫怕!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妖魔鬼怪也不例外,他们之所以住在你的宅中,就是因为此地生杀气,生机全无啊!” 不等张耳说话,诸葛羽接着说:“六趣生来受此殃,只因定局欠思量。急须移改凶为吉,免得儿孙患久长。” 呵呵,还拽起了诗文。张耳心中一阵冷笑。为了陪他演这场戏,张耳很配合地问道:“此话怎解?” “屋内风水布局,是个生杀气的局。唉,不知施主以往是否与人有过节?” 诸葛羽又开始拐着弯,来套张耳的话了。从张耳把他领进屋开始,这诸葛羽说不几句话就会套些张耳的情况,不过张耳说的虚虚实实,反倒从诸葛羽那里得到了不少他的信息,比如知道他的名字叫做诸葛羽,也确定了这家伙就是诸葛家的探子。 “哎呀!仙师,咱们就说怎么破吧,其他的咱们稍后再说行吧!这大半夜的,妖魔鬼怪什么的,我有些受不了啊,现在我总觉得背后凉凉的,头皮一紧一紧的,心里发毛啊!” 一听张耳这话,诸葛羽心里一乐,好家伙终于撑不住了吧。 “生气、阳气生了,这杀气、煞气、阴气、魔气、鬼气、妖气,也就去了三分之二,水土不服,妖魔鬼怪也就会离开的。嗯......那我就帮你先帮你把屋里风水格局,重新布置一番。” “需要我帮忙吗?”,张耳一脸殷勤模样,对诸葛羽说。 “整个过程你死命地闭着眼,就算是对我的帮助!”。说话之间,诸葛羽神情严肃,若非知道了他的身份,张耳估计会相信他的这番胡话。 张耳闻言,即刻闭目。 诸葛羽见张耳这么上路,心中大喜。为了确认张耳真闭上了眼,诸葛羽故意在张耳眼前晃了晃手,或许是觉得不过瘾,又一脸得意的扭了扭腰。 客厅之中,灯光柔和,若非凑近张耳脸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来张耳眯着眼睛。这就是单眼皮的好处哎。 张耳看到诸葛羽那个傻样,心里那是一阵乐,暗骂一句:“白痴!这样的后代真是辱了孔明一世英名啊!” 诸葛羽口中念念有词,优哉游哉地在屋里翻腾了起来,时不时地搞出来一些声音。在客厅转悠的时,诸葛羽顺手喝了一口张耳上午打开的红酒,搜厨房的时候,他还顺手塞进自己的嘴里一些吃的,呜呜咽咽倒像了念咒语。 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诸葛羽便打算上楼。一脚刚踏上楼梯,他发现还有浴室没有搜索。这不怪诸葛羽粗心,而是浴室的门与墙壁颜色一致,很不显眼,若非看到门上的把手,诸葛羽估计真错过了。 诸葛羽先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张耳,然后背对着张耳推门,走进了浴室之中。 见诸葛羽走了进去,张耳起身朝向浴室走去,不过顺手抄起了桌上那个一尺来长的青石茶盘。 举着青石茶盘,张耳贴墙而站。 两分钟后,浴室门动了,先是一只手伸了出来,张耳心中一紧,险些把青石茶盘拍出。紧接着便是半拉脑袋从门中伸出,见此,张耳心中又是一紧,还带着一丝兴奋,早就准备好的青石茶盘刹那之间,顺势拍了出去。 “砰”地一声闷响后,紧接着是“啪”的一声脆响。前一声是茶盘拍在诸葛羽脑袋上的声音,听得张耳一阵心痛,后一声另一半茶盘砸在地上的声音,听得张耳心中只叹可惜。 “你......”。诸葛羽用尽了力气也仅吐出来这一个字。 张耳见诸葛羽还站着没倒,抡起手上拿半块茶盘,不要钱地又朝诸葛羽的脑袋上招呼了一番。 在这安静的夜里,那砰砰的声响回荡在客厅之中,是那么的清晰,伴随这声响的,还有淡淡的腥味,不过这腥味之中仿佛有温度。 诸葛羽突然觉得世界好安静,而且是怪异的红色,还没来得及思考到底为什么,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又是“砰”的一声闷响,这次诸葛羽总算倒在了地上。 “啪啪、啪......”。血液如水,从张耳手中另一半的青石茶盘上,一滴一滴地滴落,砸在地板之上。听着这声音,张耳内心之中,没有恐惧,反而闪现一阵快感――那是一种肆无忌惮、藐视苍生的愉悦感...... 脸上、胸前、手上满是血液。一阵夜风穿过窗户,吹了进来,血腥味不要命地钻进张耳的鼻中,仿佛像有生命一般,又猛地钻进张耳的胃中,搅地他一阵恶心。 呕吐物的刺鼻气味,混着血腥味,充斥屋中。 兴奋之后,是一阵的疲惫。张耳感到浑身无力,不觉间便坐在了地上,放下那半块青石茶盘,张耳用那满是鲜血的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借着灯光,张耳注视着脸贴着地面趴下的诸葛羽,他先是把手放在诸葛羽的鼻前,探探他的鼻息,发现没了呼吸,接着把手放在诸葛羽的颈部动脉处,探知已无脉搏后,张耳长松气一口气。 大约过来了半个小时,张耳起身走进浴室。他打开蓬头,站在下面,任由烫皮的水从头冲下。他一边冲着水,一边脱着衣服。待衣服脱尽,张耳身上的血迹也洗去了七七八八。 身体每十天定期的糜烂,早已使张耳习惯了这种冲澡时满是血迹的样子。冲洗完毕,张耳点两根沉香,一根放在浴室,一根被他拿到了客厅。 客厅的电话旁,张耳赤身站着,他远远瞥了躺在地上的诸葛羽后,拿起电话,拨通了袁敏慧的电话。 “喂!”。张耳升着音调,对着电话喊道。 如张耳所想,袁敏慧这个时间点果然没睡。袁敏慧是女强人,十二点以后未睡,是常态。 “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难道是想我了!”。袁敏慧自从给张耳摆明了身份,人倒是变得有些贫了。 “我拍死了一个人!” 张耳这句话说得平平淡淡的,没一点情绪波动,反而袁敏慧听得心中一阵紧张。 “这不是冷笑话?”,袁敏慧问道。 没有理会袁敏慧的疑问,张耳继续说:“天亮了,处理起来有些麻烦!想必,川地诸葛家你也是听过的吧!我拍死的那人是诸葛家的。” 袁敏慧听到这话,在电话中顿时就炸了,竟然爆了粗口:“张耳,我日你大爷的!” “日我大爷?”,张耳反问一句,接着又蔫坏蔫坏地说了一句:“你有家伙吗?”。话刚脱口,张耳就后悔了。 “好、好、好!几天不见,你胆儿肥了啊,杀人了不说,还敢调戏老娘......” 见袁敏慧很平静,张耳顿觉不妙,估计后面憋着大招。想到此处,张耳赶紧打断她的话,说道:“说完了,先挂了哈,那个啥,我明天还得去西藏,那我早些睡了.......” “睡?守着个尸体,你能睡得着?”,袁敏慧语气之中满是对张耳的不屑。 张耳就要说“我能”之际,传来一阵敲门声。 “敏敏,你安排的人已经到了?”,张耳问道。 袁敏慧回答道:“应该到了,你说这句诗‘茫茫天数此中求,世道兴衰不自由’,若是有个女的接了下半句的‘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你就给他们开门,若是没回答对,你麻溜地躲到地下室去吧!” 张耳挂了电话,照着袁敏慧的话,对着门喊道:“茫茫天数此中求,世道兴衰不自由。”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女声:“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 听到这个应答,张耳确定来人是袁敏慧安排的,刚忙去开门。 “呵!不小啊!” 张耳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四男一女。刚才那话,就是出自站在最前面的那女人之口。 “进来吧!” 张耳说完,见那五人未动,反而目光怪异地看着自己。循着他们的目光,最后张耳视线移到了自己的胯下,看到自己雄伟的资本,他不禁老脸一红,双腿一夹,双手快速护在了关键部位。 “看来不用扒你裤子,就完成了小姐交代的第一个任务啊!”。女人说罢此话,饶有深意地瞅了张耳一眼,便带着那四个男的,走进了屋中。留下张耳一人,一脸迷茫地站在原地。 走到屋中,那女人往沙发上一坐,掏出一枚怀表,一边瞅着时间,一边看着随她进来的那四个男人忙活。 那四个男人,进屋之后默契地分成两人一组。一组抬着诸葛羽的尸体出了房屋,快速地消失在夜色之中;另外一组的两人,则清理着地面的血迹,以及任何属于诸葛羽的东西。 “十分钟!比上次有了二十秒的进步!”。女人说罢,便从沙发上起身,带着剩下的那两个男人离开此处。 路过张耳身旁时,女人用眼睛上上下下扫了一遍赤身的张耳,又拍了拍张耳的胸口,然后邪邪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嘿嘿!夜深了,小心着凉!” 注视着他们消失后,张耳低声骂道:“草,原来是个女流氓!” 第四十二章 一路走好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姐姐姐......手下留情,别切,别切可好!”。张耳躺在床上,可怜兮兮地望着骑在身上的女人。 张耳见女人拿着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那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丝。这不由得他不紧张,她的刀要是真挥下来,自己作为男人的雄伟资本可就瞬间没了。 盯着女人那挂着邪笑的脸庞,张耳轻轻地那开了那女人放在自己“男人资本”上的手,双手护住。他这一番动作做完,见女人没有反应,张耳这时才算稍稍放心。 感受到自己“男人资本”在慢慢变大,张耳心中暗道不好,这是什么时候了,还敢“抬头”。 果不其然,女人脸上的邪笑突然不见,愤怒顿生,挥刀大喝:“淫贼,敢调戏我家小姐,让你变太监!” “完了!”。张耳眼前一黑,心中死寂。 ...... “啾啾、啾啾、啾啾......”,窗台之上,一只毛色艳丽的小鸟,一边跳动、一边鸣叫着。微风吹来,窗帘慵懒地随着摆动加下。 这么安静闲适的环境下,张耳一脸惊恐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许久,他才长喘一口气,左手揉着朦胧的睡眼。待看清眼前的一切,张耳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道:“仙人板板的,原来是场梦!草,那女人有毒啊!看一眼,就能做场噩梦!” 张耳低头看到自己的右手正握着自己那雄厚的“男人资本”,这下总算放下了心来。不过,随之他一脸无奈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难怪梦里感觉那么疼,原来是自己握的紧啊!” 清晨安静的环境氛围下,张耳受到了感染,那因紧张而噗噗通通直跳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也没穿衣服,张耳就这样赤身下了楼,走到浴室门前,在推门之际,他稍作迟疑,轻叹一声之后,推门走了进去。 草草冲洗完,擦干身体,张耳穿着浴袍,走了出来。要说张耳心中不隔应,那有些假,毕竟是他亲手结束了诸葛羽。 走到厨房,张耳看见自己昨天买的食材还在,脑海之中涌出木土二水那命悬一线的样子,他心中残存的对诸葛羽的那一丝愧疚,瞬间转变成了愤怒。 凑合着吃过早饭,张耳又换了件衣服,便开始检查整理行李,准备出发去西藏。若非发生昨天那档子事情,他会再晚些天去的,毕竟这个季节,西藏那边很冷的,条件也恶劣一些。 花了一个多小时,张耳总算整理好了行李,东西不多,两大行军包,外加一件军用大衣和一双长筒带绒皮靴,当然了还有那块被他贴身放着的“药王碑”。 在张耳忙活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张耳的别墅外,车窗摇下,朝别墅,伸出一个双桶望眼镜。 驾驶座上的男子,对副驾上拿着望眼镜的男子说道:“曹逍遥,你确定席瑶倾心的人就在这里?” 曹逍遥扭过头开,看着驾驶座上的男子,说道:“司马火,这一路上你絮絮叨叨不停,给你,自己看去!”。曹逍遥一脸的不耐烦,把望远镜递杵给司马火,自己点了根烟,默默地抽着。 “还别说,那家伙浑身正气,不错哎!”,司马火边看边说。 听到他这话,曹逍遥脸上露出不悦,“唉!你们司马家的望气术,越来越没落了!”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司马火话还没说完,就被曹逍遥给打断了,“好了好了,走吧!” 司马火有些诧异地看着曹逍遥,不敢相信眼前坐着的就是他认识的曹逍遥。往日曹逍遥可是很霸道的,只要他看在眼里的东西,谁染指谁遭殃。今天曹逍遥太镇静了,不说下车去痛扁人,就连骂一句脏话也没有。 “你不做点什么?”,司马火问了一句。 “费什么话!赶紧跟上啊,人都开着车走了!”。司马火扭头望向别墅,刚好看见张耳正把最后一个包扔到车上,关上后车门。 张耳拉开前车门,钻进车中,发动车后,借倒车镜观察后面的情况。从别墅里出来后,张耳觉得那种有人在背后的感觉越来与强烈了。 见没有异常张耳便开车缓缓驶出别墅区。车行驶的时候,张耳时不时通过倒车镜观察着后方情况。 嗯?! 张耳拐个弯后,一辆黑色越野车出现在倒车镜之中,看到这个车后,张耳那种感觉减弱了不少。 从别墅区驶出不久,张耳拐上了一条国道,看了一眼倒车镜那辆车依旧不远不近地吊在自己的车后。 开过一个路口,张耳突然之间狠踩油门,车像出弦利剑一般向前冲去。 “卧草!这家伙也是飙车党?” 司马火见张耳的车不要命地飞快前进,吓了一跳。 从来都是他司马火开车甩别人,今天被张耳给甩了,心中顿时不服,一踩油门跟了上去。 “喂!别跟丢了就行,别给我搞什么公路飙车!”,曹逍遥见司马火眯着眼的样子,忍不住说了提醒一句,虽然他这道这可能会白说了。 人都有自己的脾气,他曹逍遥霸道,人家司马火就是见不得别人开车比自己快。 唰唰,闪过了几辆车,接着是唰唰唰地超过了七八两。车里曹逍遥不自觉地把手放在了安全带上,系上了安全带。 车路上的车越来越少,张耳看见反光镜里跟上来的司马火开的那辆黑色越野车,心中一阵冷笑。比技术,张耳或许不行,激怒一个人,张耳还是做得到的。 见那辆越野车越来越近,张耳从车窗里伸出手,竖起中指。这招果然很有用,司马火那辆车突然间快了几分。 “草!挑衅啊!”,车里司马火看到张耳竖起的中指,心中火气又大了几分,一脚下去油门就踩到了底。 “冷静啊!”。曹逍遥只觉背后被座椅定了一下,知道司马火这是发火了。 冷静? 开什么玩笑,司马火看到张耳那个中指,就觉得脸被踩了一样。 整个国道上现在就张耳和司马火两辆飞驰的车,出了成都,路面开始有了起伏。张耳在下了一个小坡后,故意减了速,而这个时候,司马火的车刚好上到坡顶,距离张耳的车有近十米的距离。 正当司马火要加把劲,赶超上去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东西已经飞到了他车的挡风玻璃前。 司马火那火热的心,瞬间结了冰,刹那之间转动方向盘,向右靠近,脚下刹车同时踩上。但是还是晚了,“啪”一声,挡风玻璃的正中间,而玻璃的正中间裂纹散开巴掌大小。而紧接着就是“咣”一声,车头撞在了山坡之上,而他司马火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嘿嘿,老子的这‘乾坤袍’可以吧!” 张耳见司马火的车撞到山坡之上后,便停下了下来,从车里出来后,解开裤子,冲着司马火的方向,撒了泡尿,喊着:“一路走好!” 车里意识还清醒的曹逍遥听到这话,差些气出血来,“玛德,大意了!” 第四十三章 意乱情迷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车上,张耳瞥了一眼后车镜映出的那“事故现场”,摇头直叹。古龙的这句话,正中他心怀!远的不说,就说这几天吧,他先是杀人,再有制造了刚刚的那场“事故”,这些都不是他的本心所谓,摆在他面的事实又告诉他,这就是他亲手所为。 这一两年来,怪异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在他自己身上,有时候张耳会想啊,要是一切回到从前多好,安安静静得做研究,最后娶妻生子,人生末尾,归居田园。一生虽不波澜,却也落得个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心中也不必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时刻挣扎、时刻忏悔。 车行驶到一个湖泊前,张耳停车,望着碧波荡漾的湖面,眼泪猛然之间,冲出眼睛,不要命得流着。 泸沽湖畔还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他,可是,张耳心中突然之间悲伤溢满,虽然是无尽的思念,他却没有回去看看一看的念头。这样的纠结,或许是他悲伤的源头吧。 风从湖面出来,张耳裹着大衣,坐在路边,手中夹着的烟,他仅仅抽了一口,却已经燃到尽头。 烟烧到了手,张耳吃痛,手条件反射一甩,把烟头扔到湖里。 或许是坐久了,张耳觉得腿有些麻木,便起身活动一下。刚刚站立,张耳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幸亏扶住了旁边凸出的石头,不然这一眩晕,他可就一头扎进下面的湖中了。 烟是个好东西。 张耳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摸索出香烟点上,猛地抽上一口,辛辣把心口的那阵恶心给压了下去。 高原上太阳不温暖,张耳看着像是个超大号的电灯泡。躺在冰冷的地上,张耳揉揉太阳穴,缓缓平复心情。 “这趟结束,回去看看她吧!” 张耳不是绝情之人,更何况,依波也没有欠他什么,反而自己欠她很多。 开车走在山路上,颠颠簸簸,一边是悬崖,一边是时不时突出的岩石,一路之上张耳的精神持续处于紧绷状态。 计划一天的路程,张耳在日落之前,还没有到达目的地。无奈之下,他只能把车停在路上,休息在之后在做出发――走这种提心吊胆的路太折磨神经了,在夜里赶路是不明智的。 张耳这边睡得很香,但是被他给摆了一道的曹逍遥和司马火,他们两人可难受的要死。 原本坐在车里,开着暖气,这高原的夜里还能勉强给过去,但是想在那个越野车车头被撞地像坨屎一样稀巴烂,别提开暖气了,两人从车里安然出来都算是上天眷顾了。 曹逍遥还是有些急智的。 他把司马火从车里拉出来之后,检查一下,除了脸上有些擦伤,身上没收到其他的伤,怕有暗伤,他还特意司马火号了号脉,除了还处于昏迷之中,其他没有毛病。 入夜实在冷的受不了了,曹逍遥把车油箱里的汽油给抽了出来,在周围有搜了很多木头堆起来,又在上面倒上汽油,他掏出火机,先点上一根香烟,然后点着木堆。 透净夜空下的篝火,空谷无声的意境,如若换一天,他曹逍遥还真能引用创作上几首诗。虽然他曹家没落比不千年,但也是底蕴深厚,文韬武略,从小到大,没少熏陶,更何况他祖先还有“三曹”的文名呢! 这夜里烤火取暖,前热后冷,说不出的难受,曹逍遥这会儿把张耳恨得牙痒痒,他看着旁边依旧昏迷着的司马火,倒是“睡”得很香,那股升上去的火气,反倒下去了,眼睛之中流出一丝的不好意。 曹逍遥和司马火算是曹家与司马家里面最怪异的。曹家与司马家,自从魏咸熙二年十二月丙寅开始,差不多就是不死不休了,一直延续到现在,但是到了曹逍遥和司马火这里,两人明里暗里关系都是非常好,一起合作做了不少的事情,十年前,他俩一起策划的“灭蜀刘”的事情,彻底断了刘皇叔的后代。这是在那些千年之久的大家族了引起地震。 ...... 难得一觉睡到天亮,张耳车里下来伸伸懒腰,草草吃些牛肉干,喝些冰凉的水,然后开车继续前行。 张耳开车到拉萨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由于时差问题,拉萨此时还是很明亮的。 张耳前脚刚到拉萨,曹逍遥和依旧有些迷糊的司马火就到了拉萨。 曹逍遥和司马火按说现在还应该在那个破车前等人,但是他们的运气不错,一大清早就遇到一辆载着国外学术交流团的车经过那里,曹逍遥还好有几把刷子,刚好懂得英语,叽里咕噜交流一番,竟然成功搭上了顺风车。 司机是部队退伍的,技术过硬而且心态还好,这在张耳眼里艰难险阻的路,到他这里好似没事一般。若非国外交流团里面的人,突然高反停下休息一段时间,保不准就赶上张耳了。 不冤家不聚头。 张耳住的酒店和曹逍遥与司马火随交流团一起入住的酒店,刚好是同一家。若不是司马火还没恢复,曹逍遥进门看到张耳那车时,估计就是张耳遭殃之际。 曹逍遥的豪气,虽不如一千多年那位“清平之能臣,乱世之英雄”的豪杰,但也有其七分气度。交流团里面的领头,与曹逍遥甚是谈得来,本来到了到了拉萨,曹逍遥带着司马火要离开,但是被这领头的老外好说歹说,终于答应一起住酒店,在交流一天。 世间巧妙事太多了。 曹逍遥与那领头的老外,狂侃一番后,便各自回到房间休息去了。中国有句老话,叫“隔墙有耳”,这话刚好应在曹逍遥的身上。这并非曹逍遥故意听得,而是墙他妈的太薄了,还有缝隙,后来曹逍遥才知道为了多弄个房间,酒店把原来的大间中间加了块一指来厚的木板隔了两间。 曹逍遥本来要睡了,但是突然从隔壁传来的声音,立即惊得他浑身出了冷汗。 “沃森先生,你带那俩人回来到底为了什么?” 这问话的人虽然说得是德语,但是难不住曹逍遥啊,人家可是海龟,而且是语言学博士,几乎精通世界上主流的语言。 “那地方,估计会有机关,明天出发时带上那两人,刚好作为探路石,能减轻咱们的损失啊!” 隔壁的曹逍遥,一听这话,差点炸起来,妈的,原来那个与自己在白天谈说地的人,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曹逍遥性子稳,耐着心听完了隔壁人的谈话,当听到他们为了“十二长生碑”来拉萨之际,心中更是大惊。 这十二长生碑,在国内那些延续千年的大家族里面,不算是秘密,但是具体位置可是可是没人说得清,最近他们曹家付出很大代价,才得知值第三块会出现在拉萨,没想到这帮子外国人,居然也得知在拉萨,那接下来可就不好办了。 在曹逍遥一脸愁容的时候,司马火清醒过来了,两人通过手语交流以后,当下就设计了一计,把这帮子老外彻底灭了。这就叫先发制人! 曹逍遥恨沃森之外,更狠队伍了个(韩)国棒子,人家米国人三十多年,毁你家园、辱你妻儿,如今还作米狗,合计着阴他曹逍遥。 恢复过来了的司马火,拿着曹逍遥写给他的单子,悄悄离开了酒店,出去准备一些藏药,当然少不了那锋利的藏刀。 司马火也是记恨的人,下楼看到张耳的车后,差点调头回楼里找张耳算账,但是想到还有一屋子老外等着自己收拾,秉着“同仇敌忾”的精神,他压住了心头那火气,嘿嘿一笑,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大铁钉,围着车转了一圈,斜对角扎破了两个车轮,然后扬长而去。 曹逍遥躺在屋里,听着隔壁沃森一众人,合计着明天事,心中不住冷笑。 司马火办事就是迅速,刚过半个小时,就把曹逍遥要求的东西给准备好了,他坐在那里看着曹逍遥把他带回来的藏药按一定比例混到一块,最后制成像香烟一样的东西,整个过程看得司马火目不转睛。 虽然曹逍遥武力不如自己,但是司马火甚是羡慕和敬佩曹逍遥那如妖孽一般的脑子(在他司马火心里起码是这样的)。 曹逍遥和司马火用手语有交流了一番,两人身上藏好藏刀,带着藏药制成的香烟,去了隔壁。 沃森见曹逍遥不邀自来,心中那是个高兴啊。 曹逍遥先对沃森说了一番感谢的话,然后从沃森手里接过来他制得所谓藏地特长――“藏烟”,递到沃森手上,一番奉承后和吹嘘后,沃森一听那所谓的“藏烟”能预防和降低高反并且能增强男人“功力”后,迫不及待地点上一只抽了起来。 沃森抽了两口后,觉得自家“老弟”,果然有昂首挺胸的势头。 意乱情迷,反过来说,用来形容沃森更为恰当:“情迷意乱”! 曹逍遥和司马火看着屋里六人随着沃森吞吐烟雾的过程,眼睛兼有迷乱之色,两人相视,然后冷冷一笑,掏出身上藏着的藏刀。 正待曹逍遥要上前之际,司马火伸手拦住他,道:“八国联军,我祖爷就是死在这些人的祖宗之手,今天我先收些利息!” 有两个距离沃森较远的人,意识还有些清醒,见司马火持刀朝他们走来,身体晃动着掏出了手枪,但是还没指着司马火,就被司马火一人一刀切持枪的手。 低吼一声,司马火对另外三人一人在心脏上赏了一刀,剩下沃森和那个(韩)国人,司马火嘿嘿一笑,上前掐住他的脖子摁在地上,反剪这他的手,毫不犹豫的挑断了他的手筋,当然了,又补上两刀顺便挑断了他的脚筋,然后像拎死狗一样,提起他,然后扔到床上。 看了一眼陷入迷乱的沃森,以及他身上那已经撑得老高的小帐篷,司马火上前朝着沃森的心脏位置,并起食指和中指,狠狠一点,房间里瞬间就想起了沃森那咚咚的心跳声。 司马火像拎小鸡一样,把沃森也拎上床,帮着床上的两人,把衣服一脱,然后拍拍手,转过身来,对倚在墙上看热闹的曹逍遥说: “还不赶紧开始!” 曹逍遥哈哈一笑,右手持掌,立在胸前,喝道:“迷离咒”,下面的话就是一些咒语了。 曹逍遥念完咒语,床上那赤条条的两人,已经开始蠕动起来。下面的事情太过劲爆,曹逍遥和司马火饶是脸皮厚,也看不下去了,便除了房间。 站在房间外,司马火问曹逍遥:“下面,是不是该去找那个小子算算账去了?” 曹逍遥听到这话,视线从手上那张从沃森屋里找出来的地图上,移开,注视着司马火,说道:“不急,正事儿才重要!” 说罢,两人别离开了此处。 第四十四章 受伤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为什么不杀沃森?” 酒店的客房外,昏暗的走廊里,司马火倚墙上,一边低眉玩着手上的藏刀,一边问正在锁门的曹逍遥。 “据家族内部传来消息,沃森是生命树组织的国际代表人,具有外交豁免权,国家都不能随便处置他,你觉得咱们两个有那个能耐吗!”。说话的时间,曹逍遥已经把门锁好了,顺手把沃森所在房间的门牌与自己房间的,调换了一下。 曹逍遥把从沃森房间拿出的背包递向司马火,司马火接下背包,然后跟这曹逍遥朝楼梯走去,但没有两步,司马火又向曹逍遥问道:“他们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国家就不管?” “管是管的,只不过不是摆在明面上。国家可不是清末那会儿,谁来了都能割一块肉。现在一根汗毛都不会让他们带走。”,曹逍遥边走边对身边的司马火说道。 曹逍遥回头看见司马火一脸的不解,摇摇头,继续说道:“目前国家才处于起步阶段,基础差,合作是提高自己实力的最快方式……” 说道此处曹逍遥停了下来,他看到司马火在一间客房门前停了下来。他们两人从小玩到大,司马火此时的心理,曹逍遥再清楚不过了,他没有喊司马火,而是朝司马火吹了一声口哨。 听到曹逍遥的口哨声,司马火这才悻悻然地朝曹逍遥走了过来。 “那小子在里面,要不也给他来根儿迷烟?”,走到曹逍遥身旁,司马火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注视着曹逍遥。 曹逍遥拍着手上的地图,开口低声对司马火说道:“那迷烟和迷离咒可持续不了多久的!正事要紧!张耳也就是的小角色,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可是......”。曹逍遥伸手打断不了司马火的话,从包里掏出一块牦牛肉扔给他,“吃饱了干活,成年人了要用脑子做事!”。曹逍遥说罢,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司马火接过牦牛肉,朝它狠狠地咬了一口,好像这一口是咬在张耳身上一般。 曹逍遥和司马火刚走下楼梯,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从门中闪出一个黑影,猫腰贴着走廊的墙,快速前行。虽然黒影周身包裹在夜行衣中,不过那前凸后翘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女的。 这黑影停在了张耳的房门外,就在她举手敲门之际,从斜对面房间之中传来的怪异声音下了吸引住黒影的注意力: “啊......”,这是一声的惨叫,不过黒影听出里面除了痛苦,还有一丝的舒服。 “吼~~”,这声低吼,是那种突然释放的快感! 这黑影猫着腰贴在墙上,一动不动地足足听了一个多小时。在听到最后一声低沉的吼声之后,黒影紧张的心才算放下来。 “妈滴,牲口啊!竟然搞了一小时十五分钟。”,黒影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块夜光表,瞄了一眼后又快速收起。 一切归于平静后,黒影贴在墙上向四周警惕地观察一番后,举手开始敲张耳的房门,“咚咚咚...咚咚咚....” 连着敲了七八次,里面竟然没有反应,这令黒影心中极为不解。难道目标不在屋中?不过念头刚出来,就被她给否决了,从目标进入酒店,到现在都在自己的监控之中,不知不觉出去是不可能的。这是房间没有窗户,仅仅一个通风口,巴掌大的通风口也能过去一只老鼠,并且唯一的出口又在自己的监视之中,除非目标穿墙而走,但是这可能吗?显然不可能! “看来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黒影从右手小拇指上摘下一个戒指,不过这戒指在她手上瞬间“变成”了一股钢针般的金属丝。只见她把金属丝插进锁孔,上下摆弄一下,锁轻松地被打开了。 她没有进去,而是用脚轻轻慢不可查地推开门,大概过了三十秒,见没有异样情况,她才滑进入张耳的房间。 “呵!好家伙,难怪没反应啊!不过,这下可就省事咯!” 说话间,黒影从右腿小腿处,抽出一把半尺来长的匕首,朝张耳走去。 昏黄灯光下,在高原这夜间的寒冷中,匕首每闪一下寒光,仿佛就能割伤人的眼睛似的。 张耳此时此刻上半身赤裸着趟在床上。 黒影握着匕首靠近张耳,看着脸色黑紫、昏死过去的张耳,不禁大笑一声:“我王竞贞算是有出头之日了!哈哈哈哈......” 这也难怪她如此高兴,川帮的杀手之中,玉手烧鸡骆圣达第一,以至于所有高报酬的任务都是被他给接去了,而下面的一众没名号的杀手,就算汤都喝不上的。更何况新的社会里,他们也不敢胡乱行动,因为搞不好是要蹲监的,川帮为了自己的发展,一条硬性的帮规就是不会接受那些在局子里面留有案底的人。 王竞贞倒也干脆,没有其他多余动作,上前朝张耳左胸口心脏的位置,狠狠地把匕首插了进去。以前练手的时候,她师父都是让她拿猪肉练手,这次真真切切捅了一下人,她才算明白,杀人也是很费劲的。 她拔出匕首,拿起张耳扔在床上的衣服,擦了擦匕首上残留的血迹,瞥一眼张耳流血的伤口,自言自语道:“和师父说的有些不像啊,竟然没有喷血!” 她这是第一次杀人,还是她师父舍了老脸,才从席木南那里要了这么一个任务。 要不再补一下?她心中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开。作为杀手,要做到一击毙命,否则必须撤退! 王竞贞撤退后,张耳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盯着那昏黄的灯泡,张耳心中竟然一阵释然,没有管那身体的疼痛,他脑海之中闪现的,竟然是临近死亡的快感。这也是一种人之常情吧,毕竟,现实总有那么些,拼尽全力也过不去的坎! 虽然张耳脸色苍白,倒也保住了命。 这样的结果,任王竞贞怎么想,大概她也想不到,就是她的这一刀,刺激了张耳的生机,最终救下心有死念的张耳。 不过,这也是张耳他命大,心脏长在了右边,换做常人,这一匕首下去,那可就真魂归西天了! 第四十五章 神的名字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咳咳咳咳......” 一阵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张耳“噗”一声吐出一口血,这才从那好似永远不会停止的咳嗽中,缓了一会儿。 张耳那泛白发干的嘴唇抖动着,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他大爷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刚刚清醒过来的张耳,内心濒临崩溃,因为高反而虚脱,浑身溃烂又如期而至,左胸口处,还不断传来剧痛——床上铺设的牦牛毯子的绒毛刺在鲜嫩的皮肉上,那感觉真是令人痛不欲生.....这些交织在一起,折磨着他的精神和肉体,十八层地狱的惩罚也不过如此吧! 强撑着溃烂的身子,张耳一寸一寸地从床上移动着。这时候的床好似刮肉刀,张耳每移动一寸,都会被蹭下一些皮肉! 在这封闭的房间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精神肉体饱受折磨的张耳,虚弱之中勉强只看到堡子客房的通风口处,由暗变亮,又由亮变暗了。经过这两次的变换的时间,张耳身上溃烂的皮肉,开始慢慢恢复结痂。 当一切都恢复时,张耳像裹在一只蚕茧之中,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张耳对恢复过程中,伤口愈合时那种钻心的痒已经麻木了,竟然渐渐地入睡。睡梦中,张耳梦见童年的那场大火、梦见了大火前土木二水那孤独无依的绝望眼神......最后,他又梦见自己结婚了。正当他在梦中要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时,咚咚响的敲门声和悉悉索索的开门声,把他的美梦震碎了。 “先生,你没事吧!” 听到有人呼叫自己,张耳挣扎着睁开了眼,朦胧中他看见有人站在自己面前。 揉揉眼睛,这下张耳才算看清眼前站着的人,一位年轻的藏族姑娘,满脸惊讶地正注视躺在地上的他。 “没...没事!”,说着张耳用手撑着身体坐起。随着他的活动,上半身的痂,像秋风中的枯叶一般,纷纷脱落。张耳上半身白皙的皮肤和微微凸起的肌肉,看地眼前的藏族姑娘脸更红了,她扭捏之间,转过头去! 张耳注意到藏族姑娘的反应,开口说:“你能帮我买套衣服吗?” “可...可以!” 藏族姑娘说罢,逃也似的就离开了张耳的房间,竟然忘了帮张耳带上门。 张耳起身关上门后,他又回到床边,从包里掏出衣服换上,然后开始收拾被他弄得满是血迹的床铺。 手上忙着,张耳的脑子也没闲着,思索着为什么自己的左胸为何会受伤。思考的最终结果是一个黒影,其他的就没有结果了。过于专注思考,就连那位藏族姑娘送来藏袍,他都没注意。 “看来自己并不安全啊。”,张耳坐在床边感慨道。 穿上藏袍,张耳背着包就离开了酒店。 张耳漫无目的地在拉萨的大街上闲逛着。路人频频投来的异样目光,才是他注意到自己穿的太不伦不类了,大藏袍配着一个大旅行包,确实很奇特。 或许是走累了,张耳索性就坐在了马路牙子上,托着下巴,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你知道神的名字吗?”。不知何时,张耳的身旁竟然坐着一位僧人,现在正开口询问张耳。 “啊”,张耳先微微一惊,虽然还没看清人,他还是礼貌地回答说:“对不起,我是无神论者!” “司!凡!”,张耳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自己旁边僧人。 “还真是你!”,僧人微微一笑,单手持掌,对张耳轻轻颔首。 “我就说你没死吧,他们还不信!” 张耳边说边拍着司凡的肩膀,兴奋地像个孩子。 “你还是心怀赤子之心,难得难得!”,司凡说道。 张耳抓着司凡的肩膀,仔仔细细地瞅着司凡。面前的人,与十年之前的那个“精神病人”,除了穿着由西装变成的深红的僧袍,其他的并无差别,圆脸依旧是圆脸,寸头依旧是寸头,黑眸还是那黑眸。 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看了很多遍,张耳才算停下了,“你还在追寻着它?” 司凡仅仅点点头,没有说些什么。这些年来它他说了太多,也解释了太多,早就疲倦了,千言万语的解释,有时候不如沉默更具有力量。 “阿瑟·克拉克的预言,你.......”。张耳看到司凡递过来的磁盘,把“真信”俩字给咽了下去。 “这是你这些年探索的结果?”。张耳心中真怕司凡说“是”。 “那位藏族僧人,其实就是我师父!” “可...可...可是世界并没有毁灭啊!”,听到司凡的话,张耳顿觉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我们最先看到的是距离最近的,而最终也是被距离最近的所迷失!” 司凡说罢,便起身,然后从张耳手中取走磁盘,头也不回地慢慢消失在人群之中。 张耳抬头看看那蓝宝石般的天空,耳畔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张耳寻声望去,看见太阳下,药王山上那白塔闪着洁白的光芒。 “距离最近的......” 突然,张耳脑海之中灵光闪现,顿时明白了那句话! 第四十六章 小人物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药王山上,悠远的钟声伴着新图前程的经号,从这“世界屋脊”像一圈一圈的涟漪荡漾开去。 望着俯身跪拜熙熙攘攘不断绝的信徒,张耳心中一片明净,他有些明白司凡的意思,或许他们师徒二人在这将近百年的苦苦追寻之中,真的找全了神的九十亿名字。 司凡的话真的触及了张耳的心底。世界并非没有毁灭,而是我们处在这个正在走在毁灭之路上的世界里。 “我们最先看到的是距离最近的,而最终也是被距离最近的所迷失!”,这句话再次在张耳耳边响起,而他的眼前闪现出一幕幕触目惊心的景象:生态失衡、环境污染、物种灭绝、全球升温、极端气候...... “如果最终我活了下来,还是踏踏实实做研究的好!”。张耳是无神论者,而这时他也随着信徒朝那白塔前程地跪拜。他这一跪一拜,不是为那神佛,而是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这一刻他把自己献祭给了这个他所热爱的世界! 张耳把手伸进怀中,下意识地摸了摸“药王碑”,然后从背包里掏出水杯,水杯之中泡着藏红花,能缓解高反,这是张耳离开酒店时,那个善良的藏族姑娘他的。 张耳转身要去药王山山后的看看千佛崖,迈开脚未走几步,他心中突然悸动,临时沿着山间曲折的小路朝药王山东侧走去。 药王山东侧有个洞窟式的小庙宇,是一座造型奇特的石窟寺庙,它坐落在药王山东麓陡峭的山腰上,叫查拉鲁普。 张耳沿着山路不紧不慢地走了二十多分钟,拐个过一个山角,查拉鲁普便出现在在他眼前。 查拉鲁普是呈不规则长方形的石窟寺庙,走近查拉鲁普,迎面是石窟洞口一中心柱,沿着中心柱与洞壁之间是狭窄的转经廊道,张耳观摩岩壁上有几十尊石刻造像,廊道两边排列石刻神像,北面石壁上有松赞干布与文成、尺尊两位公主以及重臣吞米桑布扎、禄东赞的造像。虽然这些石像还能看出相貌,然而由于年代久远,修缮不及时,这里的佛像有些破败。随是如此,也没有影响那种庄严肃穆! 洞内光线暗淡,全靠酥油灯照明。此情此景之下,张耳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进洞前,信徒一再告诉他千万要带头灯。一开始他以为这是信徒的虔诚,现在看来倒是因为里面太昏暗了。 借着昏暗的酥油灯灯光,张耳昂首注视着石壁上神态不一、却各自传神的佛像,不禁暗自赞叹一番。 在昏暗的洞窟寺庙之中,二三十平方大的地方,张耳没想到自己竟然在里面足足转悠了一个多小时。待心中平静之后,张耳才离开这里,离开的时候他还摸了摸中心石柱,顺带感叹了一番匠人的独具一格的心思! 就在张耳前脚刚走,曹逍遥拿着地图便到了这里,在他身后司马火吊在不远处,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曹逍遥抬头看看查拉鲁普,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回首岁对身后的司马火,一边挥手一边喊道:“快过来,找到了!” 听到曹逍遥喊自己,司马火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手枪握在手里,神色更加严肃。 司马火走到曹逍遥身旁,把手里的手枪递给曹逍遥,有些发牢骚似得说道:“奶奶的,你说这老外找的地图是不是有问题,这兜兜转转两三天过去了,就在红山和这药王山两个山头转来转去,是咱们有毛病,还是藏东西的人有毛病!” “你有毛病!”,曹逍遥翻了司马火一眼,这一路上这家伙没少哔哔叨叨,饶是他曹逍遥修养到家,也是被他给烦的不行,途中没有忍住冲他发了好几次火。 司马火见曹逍遥要发火,这次他学乖了,忙道:“我先进去探探!”,话音刚落,人影已经闪进查拉鲁普石窟庙中。 转来一圈,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司马火便从里面出来,对曹逍遥说道:“安全!” 瞅一眼前面黑黝黝的洞口,曹逍遥从身上的背包之中,掏出矿灯,戴在头上,然后与司马火一起走了进去。 曹逍遥看的很仔细,可是浏览完毕整个寺庙,也就花了十分钟不到。 依着中心石柱,曹逍遥掏出一根烟,接着酥油灯的火,点着烟,默默抽了一口。寂静,除了寂静就剩下两人那有力的心跳声了。沉默许久,曹逍遥开口说道:“司马,咱们这一路是不是漏掉了什么?不然这都找到了地图的最后目的地,为什么还是一无所获?” “重头再找一遍!”,司马火靠在一个石像下,看一眼曹逍遥说道。 “沃森那伙人快反应过来了吧!”,曹逍遥语气之中有些担忧。 两人虽不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但是彼此之间却比亲兄弟还要熟悉,曹逍遥这话中的意思,司马火当然明白,无非是担心下面两人会陷入恶境,毕竟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摆不到台面之上。 “咱们怕过恶战吗?” 司马火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咔嚓一声,把子弹上了膛,接着先于曹逍遥走出了洞窟。这次是司马火一马当先,朝药山的峰顶走去。 望着司马火的背影,曹逍遥暗叹一声:“后代如此,这样难怪千年之前,曹家失了江山社稷!” 山路虽然曲折,但是对于曹逍遥和司马火而言,与平常的道路差别不大,毕竟两人是个练家子,这样的山路难不倒他们。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两人便从山腰处爬到了山顶。 冤家路窄! 这司马火刚爬到山顶,便看见张耳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悠悠哉哉地啃着一块牦牛肉干。看到张耳那个样子,再想想这几天自己风雪之中来来回回的折腾,司马火心中火气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打算新仇旧恨今天一并算了。 司马火手刚伸到腰间,还没有碰到抢,就被站在后面的曹逍遥给抓住了手。“愚蠢”,曹逍遥松开司马火的手,言语冰冷地骂了一声司马火。 曹逍遥的这声骂,堪比冰水浇在头顶,司马火一下子就清醒了,抱歉地对曹逍遥说:“明白了!” 虽然如此,曹逍遥心中也是不爽的,毕竟被张耳给折腾的不轻。他看了一眼不远的张耳,又瞅一眼一脸不爽的司马火,说道:“一个大学的小小副教授而已,收拾他还不是随随便便!值得你对他动枪!” 曹逍遥拍拍司马火的肩膀,提醒道:“走吧,正事要紧!”。见司马火盯着张耳,眼神之中满是火气,曹逍遥嗤笑一声,开口又说道:“小人物而已,值得司马大将军如此这般动气么!” “若非这事,今天非得崩了他!”,司马火愤愤地说罢这话,才跟着曹逍遥走向山顶的白塔。 小人物?在世人眼中张耳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小人物,因为这世间知道张耳真实身份的人,也仅仅就三人,其中还有一人早就在这世间消失了十几年,至于死活也没人知晓。 第四十七章 半生佛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不知何时,天空飘雪花。 坐在山顶,张耳环视四周,一片白雪茫茫,极目望去仿佛世界的尽头也是银装素裹,洁白圣洁。 没有袅袅炊烟,也没有咧咧寒风。这里虽然大雪纷飞,却好似江南三月春风里一般,柳絮飘扬,宛若仙境。悠悠不绝的佛号钟声,使张耳瞬间置于西方极乐世界。 举着水杯,张耳茫然失措,不知置于何处,这里亦凡尘俗世,又好似极乐仙境。 他内心平静,心中那黑暗狭隘的地方,猛然之间迸发出光芒。张耳微微叹息,自言自语道:“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置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仿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逍遥者,一瞬之间! 张耳起身,收起水杯,然拍拍身上落满的白雪,背起包,缓步下山去了。 大喜大悲,生生死死以后,任何人多多少少,都会有所感悟。这感悟不是什么心得体会,而是那种修仙悟道一般的“悟”。 这些天里,张耳心中真有一种永居深山、任我自生自灭的念头。 从听到司凡那话以后,张耳心中早就明白,“药王碑”指示的东西,一定会在药王山后的千佛崖,只是他还在犹豫。他不知道得到“药王碑”以后会怎样。他身体的情况,他自己非常清楚,几乎是生死一线:可以腐烂再生、却又癌症伴随。这种情况,使张耳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不过,山顶那番感悟之后,这种生死难测的迷茫阴云,从他心头消失不见。事在人为,既然跳进了这个纷纷争争的漩涡之中,就在里面做个弄潮儿吧。 上山容易,下山难。 此话果真不假,张耳从山顶,沿着山路,下到后山。此时,他头顶冒着热气,脸红扑扑的,额头之上还隐隐渗出汗珠。 站在千佛崖下,张耳闭目颔首,双手合十,朝悬崖之上的千万尊佛像,深深一拜。而就在这时,大雪突然停止,一道阳光从苍穹突然落下,落在张耳身上,紧接着山谷四周佛号四起。之后,一道钟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伴着钟声的是天空的流光溢彩。 这一切亦幻亦真,闭目之中的张耳自然看不到,不过他看到了自己内心之中的那个“自己”。 张耳虽然没有看到这神奇的一幕,但有人却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而这人此时此刻正站在千佛崖上,望着崖底的张耳,眼神之中流露出解脱和慰藉。 这人是个僧人,不过状态看起来不是太好――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差不多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他给吹散架了。 僧人,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转身走进石壁之中。你没有看错,他就是走进了石壁之中。从远处看,确实是这样,但是你要是走进那僧人所在之地,就会发现其中另有奥秘。 原来僧人所站的地方,是千佛崖的一尊佛像的额头,那里被凿出一个喇叭形的石洞,岩石的颜色是红色的,而那老僧所着僧袍亦是红色的,远处的视觉上,老僧走进洞内,就好似走进了石壁之中。 待张耳缓缓睁眼时,他的视野之中,慢慢出现一个人影,从崖底蹒跚着朝自己走来。 看清人影的那一刻,张耳内心,大为吃惊。 在这寒冷的山中,这个老僧仅着一薄薄的红色僧袍!张耳心中不忍,赶忙脱下自己的藏袍,上前要为老僧人披上,不过却被僧人给拒绝了。 老僧人握着张耳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先是念了一声佛号,然后说道:“这下我真可以离开了!” 张耳到没有关注老僧人说了什么,因为他被那从老僧人手中传来的温暖给震惊了。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是张耳唯一能想到的话。 “这串犀牛角念珠,是当年中原的一个道人送与我师父的,如今送与你吧!”,僧人边说便从手上退下一串血色欲滴的佛珠,拉着张耳的手,给张耳带了上去。 未等张耳开口,老僧人从僧袍之下拿出一物,递到张耳面前。看到这个东西,张耳险些激动地要大吼一声。 这东西是个木盒,与在女娲洞时,沐玉送他的那个一模一样,同样的浮雕宫殿,同样的五个大篆字:“十二长生殿”! 在张耳有些恍惚地接过木盒后,这时面前的老僧人,会心地一笑,未说一言,便转身离开。离开了这个他守候了近百年的地方。 他三岁,便被师父收为徒弟,到现在他九十六岁,整整九十三年,他都一直守在这里,等待那个被佛光洗身的半生佛。 如今终于被他等到了!按师父七十年前临走时的话,他现在要去那个约定的地点去找他师父去了。 目送老僧人消失后,张耳打开木盒,里面躺着的确实是一块“十二长生”碑。张耳粗看一言,赶忙合上木盒,把它放入背包之中,然后匆忙离开里此地。 张耳刚离开千佛崖崖底的山谷,曹逍遥和司马火便从山谷的另一侧走了进来。 “逍遥,我刚才好像看到张耳从这里离开了!”,司马火指着张耳离开的方向,对一脸凝重的曹逍遥说道。 “司马,你能不能专心些,咱们现在做的事情,关乎咱们两个家族的生死存亡,帝魂再找不到,天下气运会大改!” 司马火听到这话,便闭口不言了,虽知道曹逍遥误解了他的意思,不过他更明白曹逍遥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不知何时,天空再次下起了雪,司马火从背包之中拿出一件大衣给曹逍遥披上,然后掏出上了膛的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过了一会儿,曹逍遥从包里掏出望远镜,借助望远镜,他一寸一寸地观察着对面的千佛崖。 “哈哈,咱们还真给漏过了一些东西!”,曹逍遥兴奋地说道。 不等司马火开口,曹逍遥对他说:“司马,对面的岩壁,你能想办法爬上去吗?” 司马火从曹逍遥手里拿过望远镜,观察一下千佛崖,之后便朝岩壁走去。过了十分钟,司马火回来,手里多了一块红色的石头。他走到曹逍遥面前,把石头递给曹逍遥,说道:“正面徒手攀爬,是不行的,石质有心软。” “从上面溜索下来应该可以吧!”,曹逍遥说道。 “这是最好的办法,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怎样爬到崖的顶部!一千多米,又是光溜溜的,无从下手啊!”,司马火说道。 千佛崖在药王山的后山,贴着药王山,像是被利剑一间劈开,笔直立起。司马火说那话,也是根据千佛崖的实际地理情况所说。 “你知道药王山像什么吗?”,曹逍遥问司马火。 “不知道。” “药王山像盘坐的人,千佛崖就是人的后背。其实咱们所说的那个山顶,仅仅是人胸口的位置。走,咱们回去,爬到真正的山顶,从那里应该能下去。” 曹逍遥不知道从那里拿出来这一张绘有等高线的地图,指点着上面的一圈圈的等高线,对司马火说道。 “走吧!”,曹逍遥说罢,带着司马火朝真正的山顶爬去。 天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天气也变的越来越恶劣,温度直线下降。 “逍遥,咱们到地方没?照这样下去,人能承受住这个温度,绳子可是承受不住。要不,咱们先回去,明天再来。”,司马火悬在曹逍遥的头顶,对下方的曹逍遥喊道。 曹逍遥没管司马火,他好不容易才都这这个地方,可不想等到明天。现实情况,守山的喇嘛,也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到了!” 曹逍遥一摆绳索,紧接着一松锁扣,便安安稳稳落在了石壁的洞窟平台上。这个平台就是先前送给张耳东西的那个老僧人,所站的地方。 帮着司马火下来后,曹逍遥带着司马火,拿着手电筒朝洞窟里面走去。两人往里面走了两三米,沿着通道左拐,便看到一间石室。 石室门口悬着一张牦牛皮作的帘子,掀开帘子,曹逍遥和司马火走了进去。石室之中比曹逍遥想象的要好,地上铺着牦牛皮地毯,石室中间是一座三层石台。石台底层摆着九盏牦牛油灯,第二层摆着六盏,最上层则是摆着三盏。三层灯的照射下,石室之中,也算明亮,就像晴日里的黄昏。 在石台左边是一张石床,上面铺的出了牦牛皮,还有一张虎皮;而石台左边是一个一尺宽一尺长的石龛,不过里面什么也没有摆,石台的后面是一扇一米多高的木门。 “别有洞天啊!”,司马火看着眼前的石室,感慨道。 曹逍遥看司马火一屁股坐在了是床上,有些生气地对他喊道:“快点找东西!” “好,我这就找,我这就找!”。司马火说罢,开始在石室之中翻腾起来。不过,一番折腾后后,两人均是两手空空,坐在石床上,你看我我看你,相视无言。 “进去看看吧!”,司马火指着木门,对曹逍遥说道。 曹逍遥点点头,心中也期望,里面有东西。于是,他便起身,打开手电走进门内,司马火紧跟其后。 黑暗! 两人沿着石阶,不断地往下走,除了无尽的黑暗,没有任何东西。不知走了多久,司马火终于忍不住了,喘着粗气,急躁地开口说道:“他奶奶的,还要走多久啊!” 在司马火说罢不久,曹逍遥突然感到脚下一平,说道:“到了!” 曹逍遥话音刚落,光线如潮水一般奔涌而来。许久,两人才算慢慢适应光明。司马火睁眼,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大叫一声:“卧槽!咱们怎么又下来了!” 听到司马火的喊叫,曹逍遥睁开眼,也被眼前的景象,给下了一跳,叹息一声,对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司马火,说道:“走吧!这地方估计就是一个喇嘛的修行地点!” 看着一脸落寞的曹逍遥,司马火也摇了摇头,跟着曹逍遥往药王山的山顶爬去。 两人爬到山顶的时候,太阳已近接近了山头,曹逍遥看看手表,对司马火说道:“咱们先找个地方睡一觉吧,明早再忙活!” 沿着山路,曹逍遥和司马火朝山下的城市走去。 “咦!逍遥,你看看前面坐着的那人,是不是张耳!”,司马火对曹逍遥说。 曹逍遥顺着司马火指的方向望去,那人果然就是张耳。 “这山路上可没人......” 司马火说话间,摸出了腰间的手枪,眼中火热地看着曹逍遥。 曹逍遥心中烦躁,想找个事情发泄一下,不过通过杀人发泄,曹逍遥还是很克制的,但是司马火接下来的话,把他的克制给烧尽了。 “逍遥,你不觉得张耳很奇怪吗?每次他出现的地方,都与咱们要找到地方有关,而且最后,都是咱们都是没有收获!”。司马火舔舔嘴唇,接着说道:“我怀疑,地图上指示的那块十二长生碑,已经被这小子给取走了!” “那你去把他给处理了吧!顺便搜搜身,不过要做的干净些、安静些!”,曹逍遥冷冰冰地说道。 司马火听到曹逍遥允许自己杀了张耳,心中很是兴奋,掂着枪,风一般朝张耳冲去。 感觉到身后有情况,张耳扭头看去,刚好看见司马火正拿枪指着自己,他心中一惊,暗道“完蛋了!” 虽说心中害怕,不过枪声响后,张耳还是下意识地趴在了地上,不过,没有躲过司马火的那一枪。枪声后,紧接着张耳感到自己右肋下方,传来一阵火烧一般的剧烈痛,那痛撕裂者张耳的神经和意识。 不过,第一声枪声后,紧接着又想起了两声急促的枪声,然后张耳便问道一股熟悉的味道,耳畔还传来一声喊叫:“师兄,别睡!” 第四十八章 七大遗族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木土二水虽娇小,然而此时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她抱着张耳,一个健步,飞似的钻进停在一旁的越野车中。未等曹逍遥和司马火反应过来,她从车中再次冲出来,朝向两人连开四枪,竟然死死地把两人逼退至路旁山壁的一个凹陷处。 紧接着木土二水闪进车里,坐在驾驶座上。而且在反光镜里看见刚探出的司马火时,她毫不犹豫地“砰砰”,又补了两枪,吓得司马火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躲藏的曹逍遥和司马火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是不敢相信刚才被一个女流之辈给逼退,更不相信两把枪的火力,硬生生被一把枪,给压制地死死的。 在曹逍遥和司马火商议怎样反击时,木土二水狠踩油门,黑色越野车像离弦利箭一般,已经开出了好远。 曹逍遥站在路中间,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黑色越野车,神色担忧,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时至今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越来愈多的莫名奇妙的人,像是时空穿越一般横空出世,在这原本有些动荡的局面里,再投进一颗巨石,分分钟钟之间,掀起一个巨浪。 曹逍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和一只钢笔。他翻开笔记本,神色凝重地沉思片刻,然后在上面快速地写下几个字:“拉萨,未知女人,身手了得,救走张耳” 换一行,曹逍遥继续写到:“时间:月20日” 再换一行,他又写到:“势力范围——未知。” 写完,曹逍遥把笔记本收好,对站在旁边的司马火说道:“司马,刚才那女人的身手属于哪派?” 曹逍遥这么问是有道理的,虽然木土二水用是枪,但是躲闪的功夫,并非随意为之,而是有相应身法对应的。因为身法就是导力的一众方式,流派不同身法也不同,导力方式也不同,以至于在中国武术里有各种各样的派别。 司马火边摇头边说:“看不出来,身法普通,但是却......”。司马火说道这里,便停下来了,绞尽脑汁,他也没找到合适的词语,用来形容木土二水的身法。 这到不是因为木土二水身法了得,恰恰是太普通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让你来形容一杯白开水一般,无论视觉和味觉,都没有特色,你怎么去描述? 见司马火皱眉苦思的模样,曹逍遥接着又说道:“最近,江湖上有新出现的高手吗?” 闻言,司马火摇头,表示没有听到过。 “会不会是道爷的人,最近那个韩笑风头可是佷盛啊!”,司马火用猜测的语气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道爷手下还有弟子出山?” 曹逍遥一边和司马对话,一边拆卸手中的枪。 看见曹逍遥拆枪,司马火也立即行动起来,三下五除二地把手中的手枪给拆开了,并学着曹逍遥,把拆开的各个部件,朝不同方向扔了出去。 国家法律不予许私人持枪,而且刚才的枪战,估计已经惊动了警方,现在不赶紧销毁“作案工具”,那不是给自己故意找不痛快嘛! 两人边走边说,曹逍遥说:“这个不无可能,道爷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手下多几个弟子也是有可能的。” “遗族誓约时,道爷他们可是说要保持中立的啊!”,司马火有些吃惊地说道。 曹逍遥嗤笑一声,说道:“誓约还要求我们七大遗族,不得互相戕害呢!有人遵守吗?到头来不是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吗!蜀汉刘族不就是被咱们所灭了嘛。” 说罢此话,曹逍遥长叹一声,心中有些后悔自己灭了蜀汉刘族,打破了近二百多年的遗族平静。 说道这里要岔开一下话题,说一说“七大遗族”的事情。 七大遗族分别是司马遗族、魏曹遗族、蜀汉刘遗族、东吴孙遗族、诸葛遗族、袁遗族和席遗族。七大遗族除了后两个和诸葛遗族,其他四个均具有皇室血脉。除了横空出世的席遗族,其他遗族都有历史渊源的,不然也不他们也不会把自己叫做“遗族”。 在七大遗族里面,最活跃的当属司马遗族、魏曹遗族、蜀汉刘遗族、东吴孙遗族四族,他们活跃的目的也很“单纯”,就是找到“帝魂丹”,完成那个从古传到今天的祖训。关于祖训到底是什么,后面还会有说明。 诸葛遗族、袁遗族和席遗族三遗族,倒是很安静。而恰恰是这三遗族的安静,使那四遗族异常担忧,这也是司马遗族、魏曹遗族、蜀汉刘遗族、东吴孙遗族四族最初纷纷出世搅动风云的一个原因。 不过遗憾的是蜀汉刘遗族虽是四族里面最后出世的,但却是被最早灭族的。这与蜀汉刘遗族年轻一辈青黄不接有很大原因。拿司马遗族和魏曹遗族来说,他们年轻一辈,现在已经三四十了,正当盛年,而当年蜀汉刘遗族年轻一辈如果活着,最大的也超不过二十五。可见差别有多大! 不单单这些遗族会因为这个有危险,由小见大,从一个国家来说,如果生育率持续下降,那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毕竟任何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要人来支撑。所以年轻人,赶紧结婚生孩子吧,这可是为国效力的好事儿! 说到这里,你可能会问,这道爷又是何方人物,那遗族誓约本是七大遗族的事情,怎么就扯到他身上了。当一个人能力通天的时候,他本身就是一股左右时局的力量。这也是当初七大遗族,以不惜天下再次混乱为借口,威逼道爷和另外一位神秘人物保持中立的根本原因。 道爷,就是诸葛遗族家的诸葛某和诸葛雪莅,深夜拜访的那位陶仙师。此人,很神秘,就算七大遗族那么深厚的历史背景,都没有查出这个陶仙师来自于哪里!在平时,均不见陶仙师有何活动,但是一到社会动荡前期,他必然出现,以一己之力尽可能减少动荡带来的灾难。若非陶仙师在中调和,七大遗族现在还处在纷争之中。 至于另外一个神秘人,只能用神龙见尾不见首来形容。道爷还会派出弟子是时不时出世,而这个神秘人则是什么也不做,哪怕对时局说句评价的话,也不说! 回归正题,曹逍遥和司马火处理完“作案工具”,两人悄悄地回到了市里的酒店,在未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入酒店房间之中。这里之所以说是潜入,是因为酒店已经被警察用警戒线给围了起来,毕竟死了那么多外国人,处理不好可是会引起国际纠纷的。 不过更主要的是,他俩的素描画像也贴在了酒店附近。只要不傻,就能想起来,他们两人与沃森那一群人有些联系,毕竟是一起来住的酒店,而且还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吃过饭、聊过天,而且偏偏实在两人离开发生了死人的事情。 曹逍遥和司马火回到他们原来住过的房间,看到房间之中有翻动痕迹,当下两人相视一笑。司马火开口说道:“看来那个沃森真是蠢呢!傻子都知道重要的东西,要随身携带的!”。他话音刚落,便觉得说错话了,那地图可是被曹逍遥随身带着呢,这话不就是说曹逍遥是傻子吗! 司马火看到曹逍遥一脸阴云,赶忙道歉道:“那个,我不是说你是傻子!” 曹逍遥真生气一般,不言一语,而是指着地,示意司马火看。 当司马火看见地上写的东西时,他才明白为什么曹逍遥一脸阴云,地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散架的汉字:“咱们后会有期” 看到这,曹逍遥心中隐隐有些担忧,看来沃森早就料到他们会回来,否则不会闲着没事在地上留下这几个字。 曹逍遥和司马火相视一看,两人均紧蹙眉头,不言一语。 曹逍遥心里明白后面看来要和沃森杠上了,说大一点,那就是要和生命树组织杠上了。倒不是他俩怕事,而是他俩怕麻烦。 事到如今,非但没有完成任务,还惹了一身腥,这也是曹逍遥一脸阴云的原因所在。 其实是曹逍遥敏感了,这句不过是沃森的一时冲动写下的,意思与骂娘差不多,也就是发泄发泄,并没有额外的意思! 第四十九章 可可西里的枪声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黑色的越野车行驶在荒漠之中,随车扬起的白色细小盐晶,与天空飘落的雪花混在一起。枯草稀稀落落散布在沙漠化的土地上,像得了白癜风病人的皮肤。 一路上不时有白骨出现,还有那些被把去皮的动物尸体旁停落着一群群食腐肉的秃鹫,偶尔也会有废弃的汽车停在荒漠之中,旁边散落着一些垃圾。 风暴越来雨大了,能见度慢慢下降,黑色的越野车的车速慢慢降下来了,直至彻底停了下来,任这夹杂着细沙和雪的狂风吹打着。 “师兄,你醒了!” 木土二水透过后视镜,看见刚刚苏醒的张耳,眼神空洞地注视着前方。 张耳听到木土二水的对自己说话,他先是舔舔那起皮的嘴唇,然后声音嘶哑着,慢吞吞地对木土二水说:“师妹真是你啊,有水吗?我渴了。” 闻言,木土二水回头给张耳一个大大的微笑,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像弯弯的月亮。她身手把副驾上军绿色水壶,拿起来递给张耳,开心地说:“还以为你会水一路呢!” 张耳接过来木土二水递过来的水壶,颤抖着手,急匆匆地要把它拧开,但是反复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打开。 这一幕落在木土二水的眼中,她脑海之中突然蹦出了法国作家拉・封登的寓言诗《猴子和猫》中的那只猫,水壶放在张耳手中,就行那种猫从火种扒出的烫手的栗子一般。 看见张耳急的额头都流出汗来,木土二水从张耳手中拿过水壶,为他拧开然后递给了张耳。张耳接过水壶,猛地喝起水来,由于喝的太快,被呛了好几次,胸口都被呛出的水给弄湿了。 “师兄,你慢点喝,水多着呢!” 木土二水关切地注视着张耳喝水,从衣服口袋了掏出散发着清香的手帕,努力扭过身来,给张耳才散落在身上的水。 最后,张耳终于满意地放下水壶,用袖子擦了擦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木土二水一眼。好久未见,张耳没有想到,这一见面自己就在师妹面前出了丑。 “胸口还痛吗?”,木土二水看着张耳胸口那染有血迹的砂带,轻声地问道。 张耳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微笑着对木土二水说:“不痛了!” 听到张耳的回答,木土二水吃了一惊,她没想到师父给她的那个药竟是这般神奇。其实并非张耳吃的药有多神奇,而是张耳本身那奇异的愈合能力起的作用,那药木土二水她也吃过,效果虽然比普通要好很多,但是像张耳那般重伤,并非三四日能痊愈的。 车外狂风夹着砂石,敲打着车窗,噼噼啪啪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 木土二水望一眼窗外,然后对张耳说:“看来咱们又要在风暴里过夜了。” 张耳听得出来,木土二水语气之中有些失望和烦躁,于是他出言安慰道:“这样也好,我就能和你多待一些时间了。”。说罢,张耳冲木土二水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想一个天真无忧的孩子。 木土二水从前座翻过来车厢后座,靠着张耳做了下来。或许是这些天开车太累,也或许是那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片刻的放松,木土二水躺在张耳的腿上竟然慢慢睡着了。 靠着车窗,张耳低头看着睡着的木土二水,不禁想到了大学里的无忧时光。这时候,张耳觉得把学校比作象牙塔还是蛮有道理的,看看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真有些一地鸡毛的感觉,想到此处,张耳不禁暗叹一声。他留在中州大学搞研究从他内心来讲,是有一丝永远留在象牙塔里面的感觉,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有时候命运就像拔萝卜一般,即使你越埋得深,越早被拔出来。 “嘟...嘟嘟嘟嘟...嘟嘟......” 一阵急促的充分枪声,在张耳的耳边炸起,吓得张耳险些跳了起来,在张耳反应过来要趴下的时候,木土二水持着枪,已经在车外隐藏起来。 张耳深呼吸,稍稍平复一下心情,拿起不知何时被木土二水留在车里的银色手枪,悄悄地溜到车外,隐藏在一棵红柳后面,弓着腰注视着周围,像一只夜间警惕的夜猫。 夜色降临,暴风雪突然降临,天空暗淡,仿佛末世。 躲起来的张耳,这时候终于看清楚枪声从何而来,三辆皮卡车成犄角,缓慢行驶着,每辆的后车窗里都伸出好几个枪口,在黑暗里突突喷射着火舌。借着车灯,张耳看见一只只藏羚羊倒在地上。 枪声在减弱,倒在枪下的藏羚羊也在增加。张耳看见那些死去的藏羚羊都是鼓着肚子,那全都是怀胎待下崽的母羊。看到这里,张耳明白了眼前的这波人是盗猎者! 张耳目睹那些还在抽搐的藏羚羊,心中隐隐作痛。他在学校的时候,看到过一篇报道,就是关于可可西里藏羚羊的,1984年可可西里还有一百多万只的藏羚羊,到1991年,就剩下了几万只,每年死在这些盗猎者手中的藏羚羊,多达一万多只,若算上怀胎的母羊,那就不仅仅是一万只了。 枪声停止了,暴风雪也停止了,那三辆车也停下来了,在这里唯一没有停下来的是空气之中弥漫的越来越浓稠的血腥味。 可可西里在藏语和蒙语意思为“美丽的青山”、“美丽的少女”,可见这里是多么好!但是就是在这美丽的地方,却上演着如此血腥残暴的一幕。 张耳默默地流着眼泪,提着枪从书后站了起来。他无法容忍面前的这些人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地屠杀,也无法这些人破坏生态平衡。张耳是搞环境研究的,他比谁都明白当这些藏羚羊数量大量锐减带来的后果是什么――那是生态的崩塌,如果放纵这些人这样干,过不几年,美丽的青山和美丽的少女,将真变成沙漠,这里真会变成“生命禁区”! “砰~~~” 枪声入刀,瞬间划破宁静! 那些正低头剥羊皮的盗猎者,被吓了一跳,慌乱之中,那些人拿起枪纷纷指向张耳。 “站住,不然开枪了!” 盗猎者中的一个人,朝张耳喊着。见张耳未应答,那人换做藏语,重复着刚才的话。 盐碱化的土地表面,十一层结晶析出的盐,人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夜间有人在磨牙是发出的声音。 张耳继续向他们走去,不过突然两颗子弹打在了张耳面前的地上,若非张耳听到枪声,潜意识停顿一下,估计这两颗子弹就落在他身上了。 在张耳要继续走的时候,不知何时一个人出现在了张耳后面。“砰”的一声闷响,张耳一个趔趄向前险些栽倒在地,紧接着是火燎一般的疼痛从他的右肩膀处传来。 “妈的,也就是你们这些巡逻队傻逼!” 刚刚从背后用枪托怼张耳的那人,走到张耳面前,拎着张耳的衣领,猛地把张耳甩到那群盗猎者面前。 盗猎者见张耳狼狈地趴在了地上,人群之中响起一整嘲笑。 “钱哥,这人怎么处理?”,那个怼了张耳的人,用手中的冲锋枪指着张耳的脑袋,问面前一位穿着绿大衣的国字脸男人。 “老......”,钱哥刚蹦出一个字,身体突然颤抖一下,刚忙改口道:“慢着,放了!” 原本等死的张耳,这是抬头看见木土二水正站在钱哥的背后,用手枪指着强哥的脑袋。灯光之中,张耳第一次见到木土二水冷酷的面容。 木土二水一脚踢在钱哥的右腿小腿处,钱哥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她用枪顶在钱哥的头顶,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块半个手掌大的令牌,扔在了地上。 盗猎者看到令牌,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人人的脸上均闪现发自内心的恐惧。 木土二水扫视众人,冷冰冰地开口说道:“还不开始!”。那些人听到她的话,纷纷从腰间抽出藏刀,左手握刀削去自己的大拇指。 “你,把刀扔过来!”,木土二水对站在张耳后面的那个人说道。那人听到木土二水的话,乖乖地把占有鲜血的当仍在了钱哥面前。 “你是盗头,规矩你也明白吧!”,木土二水对钱哥说道。 钱哥身体像打锣一般颤抖着,手哆嗦着从地上捡起刀,然后咬着牙,挥刀把自己的右手五只全部剁掉。 “啊!”,钱哥最后没有忍住疼痛,喊了出来。 “给你们二十分钟,把那些羊全部埋葬了!”,说完,木土二水给钱哥一脚,把他跺开。 众人听到木土二水的话,兔子一般散开。 张耳从地上起身,顺便把木土二水那个威力无比的令牌给捡了起来,借着灯光,张耳看清楚了令牌上的内容。 这是张耳的心猛地一缩,好似令牌上的内容像一个强有力的大手一般,冰冷的攥了一下他的心脏。 第五十章 红拂女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在寒风肆虐的夜里,张耳手握着枪,注视着盗猎者们在埋那些被他们亲手所杀戮的藏羚羊。而木土二水则倚靠着汽车,眼神在黑夜之中仿佛撒发着寒光,她见钱哥一行人快把藏羚羊埋好,便开口说道:“上师走时留给你们的话,看来你们都忘了!” 木土二水话音刚落,以钱哥为首的盗猎者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张耳看见他们脸上流露出慢慢的悔恨,但是张耳内心之中总觉得这些悔恨不是那么的纯粹和干净。 风慢慢变得有些狂躁,原本干净的星空,慢慢变得模糊起来。木土二水伸手在空中抓了一下,然后用舌头舔了一下手掌,眉头微皱,接着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对张耳说:“师兄,你把他们的枪收过来!”。她这时的声音听在张耳耳中,好似二月江南那黄鹂的婉转声音,全不是刚才训斥盗猎者时那样。 张耳把盗猎者放在地上的冲锋枪,一一捡起来,堆放在木土二水的面前。张耳手枪的时候,心里着实吓了一跳,他大爷的整整二十条AK啊! 看到面前的一堆枪,木土二水阴沉的脸快滴下水来。她久不言语,盯着跪在地上的钱哥和他的手下,此外脚时不时踢着地上的枪。木土二水所穿的马靴外面的铁片碰击枪的声音,传进钱哥的耳朵里,就像可可西里荒漠之中的秃鹫啃食藏羚羊骨头的擦擦声音,在这黑夜里听着人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汗毛一根根都树起来了。 “啊!” 除了木土二水和张耳,钱哥他们一群人听到这声发疯一般的喊叫,顿时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脸贴在地上,那冰冷的地面刺激着钱哥,心底的那丝疯狂彻底消失不见了。他若非听到这声发疯一般的叫喊,冷静了下来,估计现在已经如那人一般,躺在了地上与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放弃了逃走的念想,钱哥反而轻松了不少,躺在地上注视着在风尘之中若隐若现的星空,他突然想起来五年前的冬天,那是他还是个一无所知的藏民,一个看似偶然出现的欧洲人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从一个对可可西里爱护的人,一下子沦落为践踏她的人。 钱哥现在还记忆犹新,五年前那个欧洲人带着他从可可西里到了几千公里以外的广州,他灯红酒绿之后他才明白原来人可以活的那么快活,一张叫做钱的纸可以让一个女人陪自己睡上一晚上,一沓叫做钱的纸,可以为所欲为。除了这些他更明白了,原来自己家乡的那野生藏羚羊的羊皮和羊绒,可以那么值钱。 从广州回来后,那个欧洲人还送了他五把枪,给他允诺说一年后带他出国,不过条件是他要有足够的藏羚羊皮。 广州之行对于钱哥来说就像吃了智慧树上的苹果一般,他明白了人有三六九等,也明白了这三六九等的区分就是看你的够不够有钱。 从此以后,钱哥发誓要做上等人,在他看来这是没有错的,人呢没有点追求怎么能行! 一阵狂风扫来,掀起满地的盐渍,那白色的盐结晶落在钱哥的眼中,由此引发的一阵疼痛把钱哥从回忆之中拉了回来。 问着空中久久不散的血腥味,钱哥第一次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以前问着这血腥味,他心里都是畅快的,满脑子闪现的都是金发碧眼的美女,还有她们搔首弄姿的样子。 张耳瞥了一眼东方,那可启明星竟然在空中亮了,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想得怎么样了?” 木土二水终于说话了,这话落在钱哥众人耳中仿佛罪犯皇帝大赦天下的圣旨一般。 “想好了” “我错了” “以后再也不敢了” ...... 所有的人都在争先恐后的表态,那场面就先发情的猴子一样。 但是,只有一个人反倒躺在地上缄默不言,若非看到胸口还在有规律地起起伏伏,众人差不多都怀疑他死了。 这个闭口不言的人就是钱哥。 钱哥本来不叫钱哥,就是因为有钱,不知道谁开的头,就叫了他钱哥,这听在他耳中觉得就像你众人叫他财神爷一般,美滋滋的。现在他差不多自己快忘了自己原来的名字了――穷。 他的名字确实叫“穷”,就是汉语的发音“穷”。 他家历史上是土司的奴隶,除了穷还没有自由,西藏解放后他们一家才算翻身做了真正的人。不过这些都是他没有经历过的,他出生的时候,已经是太平盛世了,他爷爷给他起这个“穷”的名字,就是让他时刻记着珍惜现在的太平盛世。现在看来,他是辜负了他爷爷的期望! “穷,前些日子,上师还念叨着你,说当年你刚出生时,险些死去,你阿爸找上师给你祈福!” 木土二水说罢,瞅一眼躺在地上的钱哥,冷哼一声。 钱哥这时候,才算颤抖着身体,从冰冷的地上站了起来,朝着东北的方向虔诚地跪拜! “你们走吧,不过,你们要记着你们的灵魂早就不纯洁了,以后上师不会再见你们了!你们有钱了,但是却丢了信仰.....” 木土二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哭声给打断了。张耳看到这一幕,心中挺惊讶的,原本这些穷凶极恶的盗猎者,竟然还会留下眼泪! 说到这里你或许会有疑问,为什么木土二水一说他们没了信仰,这些人反倒伤心了起来,其实这里的“信仰”背后还有一层“保护”,脱离了“信仰”,这些人变没了保护,在这片天空下,没人承认你的存在,有的全是嫌弃和不待见,就算你有再多的钱,也买不了别人对你的认同,更何况木土二水背后的那人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呢。 木土二水瞅一眼盗猎者以及跪在地上的失神的穷,便没再管他们,而是和张耳一起把地上的枪全都扔在了盗猎者们的车上,并把车后面的油桶打开,在每一辆车上都洒上汽油。 一切完毕,木土二水走到穷身边,从他身上搜出一个火机。她试了一下,火石在摩擦下还能发出火星,接着是晃动的小火苗。 木土二水好似想起了什么,抬起脚一个鞭腿把穷踢了好远,之后张耳听到木土二水说:“这一脚是替你女儿和你妻子给你的!抛弃妻子,你人渣都算不上!” 木土二水把车全部点着火以后,看着在风中越来越大的火势,木土二水这才拉着张耳朝他们的黑色越野车走去。 张耳没走几步,突然回头朝穷这一伙盗猎者们开了一枪。 听到枪声,所有人都停下来了,盗猎者们看着张耳的枪口指着自己,纷纷举起了双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像筛糠一般。 木土二水站在张耳身边,望着这个儒雅的师兄,如今眼睛猩红竟然开枪要杀人,心中难免有些不自在,但是想到师父给自己说的关于张耳的身世,她倒是很欣慰了。 “唉!他最终还是要接受自己的命运,这条路太难了!”木土二水望着远方,心中默默地说着。 “走吧!师妹!”张耳喘着粗气,对木土二水说道。 “你不杀他们了?”木土二水说道。 “这是可可西里的中心,他们是走不出的,现在杀了,反倒便宜他们了!”张耳望一眼木土二水,淡淡地说了这一句。 两人坐上上,这时第一缕阳光刚好投可可西里上,阳光像一定水滴在了滚烫的油锅之中,整个世界都沸腾了。可可西里的地上算然流沙暗布,但是这里确是生命的天堂,看着欢闹起来的世界,张耳觉得如果这里建好了自然保护区,他一定要来这里工作,他不怕寂寞,他怕有一天可可西里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就像罗布泊一样由天堂变成地狱! 张耳一直都认为自己搞环境研究的就像是地球的医生一样,他有义务去给环境治病、给生存在环境中的人提建议、更有义务去爱护、守护环境。 木土二水开着车,走在颠簸的路上,时不时看一眼副驾上陷入沉思的师兄,心中是那么的痛。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师兄会背负这样的命运。 此时,她想直接开车回内地,和师兄去过平凡人的生活,但是看着张耳脸上那不正常的红色以及眼角星星点点的老年斑,木土二水最后还是放弃了她的这个幻想。 二十五岁都不到的人,脸上竟然长出了老年斑,再想到师父给她说的那番话,木土二水心中一阵绞痛,手一抖,险些把车给开翻。 可可西里海拔高,氧气稀薄,木土二水停下车,拼命吸了一口气,这才慢慢恢复平静。望一眼还在沉思的张耳,她重新发动汽车,朝东北方向开去。 “师妹,听说过十二长生殿吗?”张耳看着开车的木土二水,突然开口道。 “听过!” “你.......”张耳的话刚说出口,但是车子猛地一颠簸,后面那“给说讲一讲”几个字,好像被颠簸碎了一样,紧紧随着他的喘息给吐了出去。 “师兄你不要着急,到了地方自会有人给你说!”木土二水对张耳微微一笑,接着说:“喏,前面那个穿红衣的人就是来接咱们的。” 随着车子上下颠簸,张耳隐隐约约也算看清前面大约一千米处,站着一位身材高挑、身着红衣的女子披着一个红色披风站在风中。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张耳看见那红衣女子散着的长发在风中飘扬着,腰间别着一把银晃晃的藏刀,整个人甚是英气。到此,张耳突然想起清朝诗人赵翼的一句诗:“杖头红拂妙转旋,左拨右挑工起伏。”不是说诗所描写的与眼前人相似,而是这首诗描写的对象与这人相似。 “师妹,你说前面那人像不像红拂女!” “哎呦,师兄这话你别给我说,你当着她的面说,今晚一定会喝到她珍藏的竹叶青!”木土二水嘴上这样说,心中可是憋着坏,哼,谁让张耳放着旁边的美女不看,非得看什么“像红拂女”的人。 说话之间,木土二水已把车停下,那在张耳眼中好似红拂女的女人,朝张耳他们走来。 “哎哎哎,师妹,你就说像不像吧!”张耳一边拍着木土二水一边有些激动地指着前方对木土二水说着,他那表情就想真看见了那个红拂女一样。 “想认识吗?” “恩恩,想!”张耳下意识地说,不过看到木土二水眼中寒光一闪,他赶紧改口说:“不想、不想,有师妹就够了!嘿嘿嘿!” “二水,我就说男人够无耻吧!你还不信,这下信了吧”“红拂女”趴在车窗,冲着车里的木土二水说道,瞥了一眼张耳,嘴角一斜,接着说道:“你一直念叨的就这样货色!”,她言语之中故作吃惊! 木土二水听到“红拂女”这般言论,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张耳此刻却被羞地无地自容,本来准备好的一番赞美的话,像麦糠一把卡在喉咙之中,吞吐不得,难受异常。 这还没拍马屁,就被马踢了,张耳心中升起了淡淡的忧伤,一脸哀怨地看着木土二水。 第五十一章 红影苏梦圆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师姐,咱们先说正事吧!” 看着一旁张耳生无可恋的样子,木土二水深知面前这位师姐的脾气,要是她现在不找个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张耳估计会被她师姐给埋汰哭死。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木土二水从车里下来,对她师姐苏梦圆说道。 这时张耳也从车里出来了,他看着车对面苏梦圆身披的红色披风在风中飘扬,心中虽然对她很畏惧,但是依旧按耐不住想接近的念头。 玫瑰虽然刺手,但是它美呀,更何况还散发着甜味的馨香。苏梦圆在张耳的眼里就好比一朵盛开的玫瑰。 “师妹呀,给我介绍一下你这位美女师姐吧!”张耳自己说话的时候,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看在木土二水眼里,令她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师妹的娇容和苏梦圆那高冷的寒意在这时形成了一种对比,前者是阳春三月,后者像寒冬腊月,张耳这个时候低声嘟哝一句:“还是师妹最美啊!” 张耳这话落在苏梦圆耳中如同炸雷,后者闻之,脸上寒意更胜,一瞬之间周围仿佛下降了十摄氏度。 “师姐,忘了师父说的话了吗!莫要随便动用真炁,修炼不易!” 话音未落,木土二水身体如鬼魅一般闪在张耳身前,而这时在木土二水身前一道白光闪现又消失,之后木土二水猛地后退几步,撞到后面的张耳。 苏梦圆见此情况,神色凛然,略有惊讶地说道:“咦!师妹功力大增啊!看来师父说的很对,你应该突破了吧!” 木土二水没有对说,仅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她师姐所说。其实,她是胸闷,没有力气说话。 苏梦圆比她大十岁,而且天赋异禀,在他们圈子里是少有的天才,而且早早地就修炼出了真炁,她刚才那一击,虽不至于致命,但要是打在张耳身上,少说也得让他在床上躺上个半年。若非木土二水也修炼出了真炁,这一下估计就不是胸闷这么简单了。 木土二水调动真炁,在体内走上一周天,身体的不适才消失。她回身看一眼满脸吃惊的张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拉着他向她师姐走去。 木土二水知道她师姐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却有一颗慈悲之心。这次是张耳孟浪了,才牵连着她一起受着这无妄之灾。 “这是我师姐,苏梦圆,外号红影” 木土二水指着面前的她师姐像张耳介绍道。 “我...我叫张耳...”张耳一开口才发现发现自己有些紧张,一向礼貌的他,这次却没有主动伸出手,而且早前准备好的一番话,也没说出口。 张耳说话间,他眼睛一直盯着苏梦圆腰间悬挂的那一把藏刀,心中担忧怕她会不会心情不好,朝自己来那么一刀。 木土二水看着张耳那紧张兮兮的模样,一下子乐了,心中感叹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走吧!” 木土二水对苏梦圆说道。 “等下!” 苏梦圆说罢,不知从何处摸出一颗绿色的手雷,拔掉环,扔进了越野车中。 “小心!” 张耳一把搂着身边的木土二水趴在地上,一瞬之间,心中暗道:这下可完蛋了!手雷的杀伤面积可是周围十五米,而自己这距离汽车不足三米,再加上汽车本身油箱爆炸,那威力可就大了去了。 除了刚趴下时的一声响,就没了后戏。“难道是哑雷?运气不错啊!”这时张耳心中倒是轻松了不少。 木土二水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张耳,坐起来,笑着对一满脸土的张耳说道:“那是燃烧弹,威力不大,看把你吓得!” 说罢,她一脸幽怨地看着苏梦圆,充满怨气地对她说道:“师姐,你欺负人!” “那个啥...咳咳咳...我这是考验一下你这小男友怎么样!” 苏梦圆这时候一脸憨笑,不过眼神之中闪过一道狡黠,就像个调皮的小孩子一般! “师姐他......” 说道这里,木土二水便停了下来,本来她要说“他不是我男友”,但是她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她爱张耳,虽然张耳没有表露出他对她的男女之爱,她还是爱他! “好啦好啦!走吧,那边的人该等急了!” 苏梦圆身体一飘,走在了前面带起路来。她回首瞥了一眼相互搀扶着的木土二水和张耳,流露出欣慰的微笑,毕竟她照顾了十年、情同手足的师妹,终于心有所属了。 在看到身后两人说说笑笑的时候,她心中涌现出一丝的苦楚,眼角闪现一丝泪光,不过被她给硬生生忍了过去。 她昂首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轻叹:“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苏梦圆回头看到木土二水和张耳站在原地不动,开口催促道:“赶快走!暴雪要来了!” “师姐,大耳朵他受了内伤!” 木土二水带着哭腔对前面的苏梦圆喊道。 听到木土二水的话,苏梦圆心中咯噔一下,心想:“不会被我给震伤吧!” 苏梦圆回身一闪,落在张耳身旁,一把握住张耳的左手,那如水波一般的真炁,从她身上荡涤开来。 张耳只觉丹田一热,一股热流从腹部冲向胸口,只觉体内一声闷响,接着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暗黑腥臭的血来,随之他胸口的那郁闷之感消失不见。 “师姐,你......” 木土二水留着眼泪,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苏梦圆,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见木土二水启齿欲言,苏梦圆伸手制止了她,接着从身上掏出一个碧玉葫芦,从里面倒出一粒黄豆大小,散发着绿色荧光的药丸,一口吞了下去,随即盘腿坐下,双手不断结着佛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双手竟然快到只剩下红色光影。 木土二水见张耳瞅一眼苏梦圆,又回过头来瞅一眼自己,神色之中满是震惊和疑问。 张耳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怔怔地说道:“我在做梦吗?” “嘶~”张耳掐了自己一下,这疼痛很明显,不是在做梦啊! 木土二水看着张耳那傻傻愣愣的样子,开口解释说道:“大耳朵,你眼前的一切都是真是的,师姐那功夫叫做千佛影,是她从《楞伽经》中所悟,自创的一种功法——性相一如,如水与波!” 木土二水刚说罢,只见以苏梦圆为中心,白光如涟漪一般荡开,天空飘起的白雪像水中的落叶一般波动着移开她的身旁。 “这太魔幻了吧!” 张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盘坐地上的苏梦圆如鹞鹰一般,从地上噌一下,跳跃至空中,只见在空中闪过三道红影,她便如飘雪一般悄无声息地落在木土二水和张耳的身旁。 “走吧!” 苏梦圆一把拉过木土二水,撇开张耳,附在她的耳边说道:“师妹,他...他不是内伤,而是癌症!” 这话落在木土二水的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当即她觉得整个世界轰然之间就塌陷了、寂静了,只有那耳鸣之声在自己的世界里轰鸣。 “噗!” 木土二水体内真炁像脱缰的野马,肆无忌惮地奔泻而出,金光乍泄,苏梦圆橡皮球一般瞬间被弹飞,擦着地面划出一道沟痕。 张耳被吓傻了! 木土二水双目通红,两道血泪从眼睛之中流出,胸口满是鲜血! “师妹啊!” 张耳嘶声裂肺地喊叫着,顾不到危险,直接冲到木土二水身边,一把抱住她,金色真炁像刀一样削着张耳的血肉。鲜血伴着雪花,还有天空之中被风扬起的黄沙,弥漫整个空间。 撇去自身的痛楚,张耳还忍受着一阵一阵来自木土二水身上的热浪。这热浪把张耳的皮肉烤地滋滋作响,有些像地狱里面的下油锅! “二水,抱神受一,不然你会杀了张耳的!” 苏梦圆声音之中混着真炁,朝木土二水喊道。 她这话就像给木土二水打了一剂镇静剂,那金光慢慢消失,而那灼热的热浪也瞬间退去,木土二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张耳的怀里。 张耳抱着木土二水,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他抬头注视着站在声旁的苏梦圆,声音嘶哑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沉默片刻,苏梦圆低头看着血肉模糊的张耳,开口对他说道:“你知道吗,你得了癌症!她听到这个消息,情绪失控了!” 张耳苦笑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唉!” 张耳用那满是鲜血的手,撩了一下木土二水散在脸前的头发,看着木土二水满脸的痛苦,他看了看天空,长叹一口气,对苏梦圆说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告诉二水,我不爱她!” “为什么这样说?” “心无挂碍,才会活得洒脱。我这一生能遇到二水,是我的幸运,我生前没有机会使她幸福快乐,死后不能再给她留下一个执念!” 听到张耳这发话,苏梦圆一怔,那个被她永远埋藏在心中的人,突然活了。她双眼无神地看着远方,喃喃自语,眼泪不要命地留着...... 世界死一般的寂静,大雪越下越大。 狂风像莽撞的野鹿,夹杂着雪沙,来来回回在这个空间里撞来撞去! “我抱着她吧,还要走一段路,你现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苏梦圆伸手去抱昏迷的木土二水,不过被张耳给拒绝了。 张耳抱着木土二水,顶着风雪,每走一步,伤口都会撕裂开,渗出血水。他跟在苏梦圆的后面,就这样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行。走在前面的苏梦圆,每回首看一次,心就绞痛一次。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梦圆带着张耳走出了山口,在一座军绿色的帐篷前停了下来。她转身对张耳说道:“咱们到了,现在这里修整一下。” 张耳跟着苏梦圆走进帐篷,刚走进里面,只觉一阵眩晕,两眼一黑,他下意识下往后躺去,木土二水躺在了他这个人肉垫上。 “谁说皇家最无情?我看好他!” 在帐篷的一个昏暗的角落里,站起来一个男人,看着躺在地上的张耳,对苏梦圆说道。 “尾巴都清理完毕了吧!上师的清净不许外人打扰!”苏梦圆一边抱起木土二水,一边说道。 “曹家和司马家,还没那个胆量!我给了他们血的警告,看着他们离开了西藏!” 那人把张耳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帐篷里靠近火堆的地毯上,然后拿出一瓶药水,捏着张耳的嘴,给他灌了一口,又拿出一块毛巾,把药酒倒在上面,帮张耳擦拭身体上的伤口。 两人忙活完,苏梦圆从那人那里要了一瓶酒,走出了帐篷。那人手里拎着一瓶酒,也跟着走了出来。 他们两人在帐篷前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注视着远方的山峰,喝着酒,都不言语。 过了好久,男人喝一口酒,对身旁的苏梦圆说道:“想我哥了吧!”。 “上师把张耳的身世告诉你了?” 苏梦圆并没有顺着那男人的话题说下去,语气冷冰冰,无头无尾问了那男人这么一句。 男人没有回答苏梦圆,苏梦圆也没有回答那男人。 两人继续喝着酒,注视着远方的山峰。风雪这时候慢慢停了,天空干净,苍穹之上星光灿烂,偶尔从远方传来的狼嚎,给这片天空增加了不少的野性和深远。 “天黑了!” 男人喝尽最后一口酒,起身走进帐篷,留下苏梦圆一人失神地看着天空。 第五十二章 帝魂兽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阳光掠过山峰,投照在这神秘的可可西里大地上。枯草被风卷起,在这片天空下漫无目的地滚来滚去。 张耳回首看一眼风中的绿色帐篷,以及帐前正在与强巴说话的苏梦圆。不知为何心中颓然尤生,他抬头望向天空,一声叹息,无意识地随口念出一句诗:“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站在他旁边的木土二水,拉着张耳的手,紧紧握了一下,不知是在安慰张耳,还是在对自己说:“身不由己,也就像这蓬草吧!” “走吧!” 苏梦圆身影一闪,像一阵红色旋风,停在了张耳和木土二水两人面前,看着他们两人牵着手,面无表情地说了这么一句。 风中苏梦圆红色的斗篷,像火焰一样飘动着。在这荒凉的天地间,仿佛从她身上能涌现出无限的能量,原本有些疲惫的张耳,心中顿生火热,浑身充满了力量。但是在木土二水的眼里,她师姐的背影里倒是有一股子的落寞。 木土二水松开张耳,走上前,拉住苏梦园,低声问道:“一切都过去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话,但是万千话语在心头,她总觉得这句话是最恰当的。 苏梦圆侧过脸注视着木土二水,脸上露出的微笑像在告诉木土二水自己很好,不过眼角那一闪而逝、被真炁瞬间蒸发掉的泪水,却出卖了她。 望着木土二水那一脸的担忧,苏梦圆回头瞥一眼强巴,说道:“此去经年,彼岸花开,都过去了!” 她说罢,朝拖在后面的张耳喊道:“书呆子,走快些!” 在强巴帐篷里休整的这些天,张耳醒来后,除了照顾木土二水,就是看那本从苏梦圆那里借来的《楞伽经》,根本不理会强巴和苏梦圆。苏梦圆本来是想借张耳来挡住强巴询问自己是否还记得他哥哥,但是张耳愣是装聋作哑,不予理会,是故苏梦圆就给张耳起了这么一个外号。 作别强巴,在风中他们三人沿着一条山谷,不知道走了多久。越走张耳越觉得寒冷,头发上满是冰霜。 张耳突然停下来,抬手看看手表,发现不知何时手表已经不走了。天色阴沉,已分不清是什么时间了。 “走了多久了?” 张耳向苏梦圆问道。 “别停,快点走,马上就到了!”苏梦圆没有理会张耳,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 看着张耳一脸疲惫,木土二水心中甚是难受,忙开口道:“师姐,休息一下吧!” “这里是大黑台!” 苏梦园语气无比严肃,听在张耳耳中,仿佛世界突然回到了冰河世纪。 “啊!”木土二水惊愕道。 她见张耳还站在那里,便回身一把拉上张耳向前跑去。未等张耳反应过来,苏梦圆拉着张耳的另一个胳膊,一木土二水一起拉着张耳飞奔起来。 “你们......”张耳刚开口,便被二女给喝断。 “闭嘴!”木土二水和苏梦圆同时大声一喝! 十米! 三人刚向前移动十米,一阵刺耳的破风声之后,张耳原来站立之地,不知被什么给犁出一尺来长的沟。 “别跑了!这东西看来已经注意我们很久了。”苏梦圆停下来说道。 “师姐,你看清了吗?” 木土二水眉头紧蹙,眼睛之中闪着光芒,像一只猎豹一般,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看不见,不过那东西身上散发出来的腥膻味很浓郁!” “腥膻味?!不会是......” “安静!”苏梦圆赶忙制止了木土二水。那东西太狡猾了,稍有疏忽便会给它有机可乘! 苏梦圆的提醒还是晚了,“哧”一声,木土二水左肩被划了一道伤口。若非木土二水突破,修得真炁,估计这一下,她的真个肩膀都没有了。 “师妹,你自己用真炁处理一下,别分心!我们两个有真炁护体,不过书呆子可没有,保不准,下一次书呆子就被劈成两半!” 原本一脸懵逼的张耳,一听自己要被劈成两半,立马打起了精神,无比利索的从身上掏出了一把枪,朝外指着。 “你那东西没鸟用!”苏梦圆这个时候还不忘嘲笑一番张耳。 “砰!” 苏梦圆话音刚落,便响起一声枪响! 一声刺耳的婴儿叫后,一阵刺鼻的腥臭味弥漫开来,黑色粘稠的未知物从张耳斜上方飞溅出来。 “牛逼啊!一枪把那家伙给打出了屎来!” 苏梦圆一脸惊讶看着张耳。 “你说的那家伙,是头上长着双角、看着像羚羊一样的东西吗?”张耳问道。 此话一出,另苏梦圆和木土二水皆是惊讶不已。 “师兄,你看得见那东西?” 木土二水不信地问道。 “能呀!喏,它现在就在那边的岩石上站着呢!”张耳说罢,伸手指向前方。 两女顺着张耳手指的方向,真炁入眼,看到那东西果然如张耳所说,站在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回头正舔着自己的屁股。 “这下不用担心了!”苏梦圆放心地长出一口气。 先前那番紧张,就是担心张耳受伤。虽然那东西移动的不快,但是人家来去无踪,一般人看不到啊!而且那东西头上的两个角,坚硬锋利,一般的岩石,划一下,就像划豆腐一样,更别提像张耳这样的凡胎肉体了。 “走吧!那东西吃了亏,不会跟来的!”苏梦圆心情不错地说道。 “那个啥,我能问一下,它是什么东西吗?” 张耳向木土二水问道。 木土二水看一眼苏梦圆,见苏梦圆点了头,然后说道:“那东西叫夫诸之子!” 张耳知道夫诸是何物,他记得《山海经》中有记载:“中次三经萯山之首,曰敖岸之山,其阳多?琈之玉,其阴多赭、黄金。神熏池居之。是常出美玉。北望河林,其状如蒨如举。有兽焉,其状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诸,见则其邑大水。” “这东西真是夫诸之子?《山海经》那可是神话!而且也没有记载于夫诸有后代!”,张耳可是熟读《进化论》的人,神话在他看来顶多就是古代人对自然认知的一种哲学辨证,不能当做史料来看待,更何况有些史料也不是真的。 听到张耳这话,木土二水和苏梦圆两人相视一笑,没有给张耳继续讲下去。因为张耳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更不会相信下面她们要说的话。 夫诸之子,还有一个称呼:帝魂兽。之所以这样称呼,是因为这家伙对帝魂异常敏感,古代有帝王就专门训练这东西寻找身怀帝魂的人,然后杀之! 三人没走多远,木土二水一拍脑袋,突然喊道:“坏了!” “怎么了,师妹?”苏梦圆问道。 “师姐,你看那东西跟来了!” “打了人家,人家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张耳插了句话。 “你懂个屁!”苏梦圆忍不住骂了句。她接着说道:“这只明显是被人专门训练过的!就是为了找你.......” “师姐!”木土二水开口打断了苏梦圆的话。 “算了,还是先解决那东西再说!” 苏梦圆说罢,撇开张耳,附在木土二水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木土二水听罢,眉头紧皱,过了一会儿,她开口说道:“这样做有些不好吧!” “那东西可是属狗的,分分钟钟都能找到他!”苏梦圆低声对木土二水说道。 犹豫片刻,木土二水咬咬牙道:“那就按你说的来吧!” “书呆子,你过来!”苏梦圆向张耳喊道。 张耳听到苏梦圆喊自己,虽然对书呆子这个称呼他表示不满,但还是乖乖地朝苏梦圆走了过去。 苏梦圆见张耳站在自己身边,突然抬手朝张耳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同时喊一声:“走你!” “卧槽!” 张耳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你这一巴掌,不会把他给扇傻了吧!” “师妹,你放心吧!我为了你的下半生,师姐我可不会下手那么狠!”苏梦圆开口打趣木土二水道。 木土二水知道她这师姐有时候脑袋会抽风,便不想与她说下去,赶紧说道:“开始行动吧!” 说罢,木土二水和苏梦圆两人皆撤去身上的真炁,靠着晕过的张耳坐好。 不远处的夫诸之子,这时候突然眼睛幽光一闪,一声尖锐的婴儿叫声,快如疾风朝张耳他,们三人冲了过来! 就在夫诸之子的尖角要刺到张耳之际,木土二水和苏梦圆两人同时喝道:“止!”。两人同时抓住它的尖角,而苏梦圆又反手抽出腰间的刀,快若闪电,挥刀砍像夫诸之子的头。 “噗”的一声,夫诸之子身首异处,脖颈出喷出蓝色鲜血,落在昏迷中的张耳的脸上。 两女见杀了夫诸之子,甚是高兴,忙着处理起来夫诸之子的那双尖角。这东西的角是个好东西,锋利异常,是制作兵器的上等材料。 昏迷中的张耳,像一块海绵,那蓝色的夫诸之子的血,被他快速给吸进的体内。不过,这奇异的事情到没有被那正在处理“战利品”的两女给注意到。 过了好大一会儿,张耳总算醒来了,揉着脑袋说道:“我竟然睡着了!” “哟!书呆子睡醒了,那咱们就出发吧!翻过这大黑台,咱们就到地方了!”苏梦圆看了一眼木土二水说道。 “师兄,你感觉怎么样?”木土二水白了一眼苏梦圆,然后关切地向张耳问道。 “睡了一觉,到觉得神清气爽了!”张耳对木土二水微微一笑。 自从两人相互敞开心胸、吐露真情之后,日常言语之中一下子多了很多情话。张耳与木土二水,声音时高时低说着话,倒把苏梦园给晾在一边。 “走吧,走吧!” 苏梦圆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她实在是不想听两人说话了,你侬我侬的,实在难听至极!另外,撒狗粮也得分场合啊,这大黑台危机重重,哪能是风花雪月的地方! 唉,热恋之中的人都是笨蛋! 苏梦圆不好意思继续当灯泡,便撇下两人在前面带路,继续朝目的地前进。 山谷之中虽然大雪覆盖,不过相比于在时常有流沙分布的荒漠而言,倒也是安全不少,三人的行进速度明显有了提高,没过多时他们便消失在山谷的深处。 风夹带的雪,覆盖了他们三人的痕迹,又把山谷恢复了原样,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在三人走出这个山谷后,一个苏梦圆极其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没有头的夫诸之子的尸体旁。这人朝山谷的前方看了一眼,说道:“唉!可惜了这只帝魂兽!” 不过,当他捡起夫诸之子的尸体时,看到那干瘪的尸身,他那满脸的可惜,瞬间被眼惊恐所代替,以至于他失神地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第五十三章 贪念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人若屈服于贪念,一切都会天翻地覆 ...... 雪山苍莽,风雪肆虐。 山脚下,那座绿色帐篷里,强巴坐在火堆旁,一手拿着酒瓶,一手在发报机上不停地按着。大山深处,也就发报机能传出去一些信号!强巴与外界的联系就是靠着这时常断电罢工的发报机,但即使这样也好过没有。 发完电报,强巴把一只藏羚羊幼崽从帐篷的一角拽出来,面无表情,利索地扭断了羊脖子。 放血、剥皮、掏内脏、上烤架......这一套动作完成,一只烤羊已经被摆在火堆上了。简单撒了些盐巴,强巴拿起藏刀一点一点削下烤好的羊肉,送进被胡子掩盖的嘴中。 食物拥有使人愉快的魔力,但是到强巴这里,他竟然越吃越不舒服,以至于他吃到最后,竟然自个儿发起了怒。 “臭婊子!” 强巴骂完,觉得不过瘾,又霍地站起来,顺势一脚把正在火堆上烤着的羊,给踢出了帐篷外,然后,他拿起藏刀,冲出帐篷,奔向帐篷后面不远处的那块立着的花岗岩巨石。 他站在巨石旁,把刀丢在地上,紧紧腰带,双手抱住巨石,脚跺地,猛然发力,大吼一声“啊~吼!”,巨石竟然慢慢向后一寸一寸地移动。随着强巴额头汗珠渐渐密集,巨石移动的距离也在慢慢变长。 “喝!” 最后强巴突然发力,巨石又向后移动一些距离。前前后后,这巨石竟然被强巴给硬生生地推移了近两米的距离! 巨石移开,一个石槽也出现了。 顾不上擦拭额头上的汗,如牛喘一般的强巴捡起刀,跳进石槽内,抓起那个牛皮缝制的袋子,手中的刀不要命地捅了上去,而且一边捅一边发疯地喊道: “草,哪一点不如你,同年同月同日同一个阿妈生的,为什么你是转世灵童,我他么就是一个令人嫌弃的人?” “凭什么你就能被上师教习神功,我就只能窝在这深山之中?” “为什么那个臭婊子对你死心塌地,对我不理不睬?就碰一下手,还差点把我给废了!” ...... 强巴每说一句话,就朝牛皮袋捅上一刀,仿佛里面装的是木头,而非自己的哥哥――那个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那个宁愿自己饿死也要他强巴活着的人! “咳” “咳咳” ...... 一连串的咳嗽声,就像能使人发狂的咒语一般。强巴听到这他无比熟悉又令他恐怖的咳嗽声时,眼睛变得猩红,手捅向牛皮袋的力度和速度顿时提高。 强巴不知道捅了多久,他厚厚的藏袍已满是白霜,热气腾腾从他身上不断涌出。或许是累了,强巴颓然地丢下刀,倚着石槽的边沿,喃喃低语道:“你他妈的,你不是比我厉害吗?为什么只能这样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 “唉!” 这声叹息像霹雳一般,在苍茫的雪山之间炸开,随即又如融雪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大黑台的边缘,行走着的苏梦圆突然立在了原地,因为那叹息声,她是多么的熟悉,也是多么的热切!是故她激动地四下望去,可是周围除了巨石,便是白雪。她眼中的火热,随着张望无果,也渐渐熄灭了。 “师妹,你听到有人叹息了吗?” 苏梦圆有些失落地,心有不甘地转过身询问正满脸惊讶望着自己的木土二水。 木土二水听罢,摇摇头,表示没有听到。 不过,张耳到觉得他自己听到了,只不过想起这些天苏梦圆时不时雌威大发的恐怖模样,在苏梦圆看向自己的时候,他也赶紧摇了摇头。 这只是个插曲,路还是要继续赶的。带着失落的心情,苏梦圆继续在前面带路,赶向目的地。 ...... “呸!” 强巴朝牛皮袋啐一口痰,然后从石槽里跳了出来,坐在地上注视着躺在石槽里面的牛皮袋。 一张一吸的牛皮袋,像是人的脉动一般。这时强巴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至极,说道:“三年了,为一个女人值得吗?” “唉!” “三年来,每次问你,除了叹息,你真不愿说一句话吗?” 强巴那灰色的眼睛咕噜一转,接着说道:“你觉得苏梦圆的能力比你高吗?嘿嘿!这可是最后通牒,你不说,下次我会把把她带过来,亲自在你面前......” “够了!” 一声巨吼,在强巴的头顶炸开,强巴顿时七巧流血,好似受到巨大冲击力一般。 “哈哈哈哈哈.......你算是开口了!”强巴疯魔一般大笑之后,紧接着声音沙哑着说道:“告诉我那个石盒到底在哪?” “说了多少次,长生都是假的!”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阿妈是现在这样不死不活的样子,还不是因为你!” 停顿片刻,强巴缓缓吐一口气,哀求道:“石盒的秘密可是能救她的最后一丝希望!” “强巴,你别自欺自人了!阿妈那个样子还不是你的贪念吗?她是守殿人......” “够了!”强巴搬起一块石头,朝石槽内扔了过去,“贪念、贪念,你知道什么是贪念!读了几年佛经,你就牛逼了、你就成佛了?!” “唉!” 回应强巴的还是这么一声叹息,那语气、那情感,三年来从未变过! “你别逼我!我的耐心有限,非得我把那个臭婊子带到你面前,你才说吗?”,强巴恶狠狠地瞪着石槽里的那个一吸一张的牛皮袋。 “你若真有那个能力,上次她落脚你这里,你为何不动手?呵呵......” 强巴听到这话,一时间竟然沉默了,这些年他太膨胀了,时时跑出山花天酒地一番,身体早就被掏空,不然凭他天生神力,再加上后期修炼,也不至于就推这么一块石头,最后会汗如雨下,喘息如牛! “帝魂兽的血液有人可以吸收,这个人可能是苏梦圆!” 实在找不到话说了,强巴生巴巴地编造了这么一个谎言。 “你能换个说辞吗?帝魂兽的血,这世间就没有人能吸收,你是在在和我说笑吗!” 强巴还真听话,果然换了套说辞,他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地哀求道:“哥!你对长生真不渴望?”。 “强巴,生命树组织复活帝魂兽,他们赤裸裸的野心,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阿爸的死,你能轻易地忘记?” “我......” 强巴愣住了,嘴张张合合,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那面部表情阴阴晴晴,反反复复,就像走火入魔一般。 被揭穿了,强巴顿时火气大发,骂道:“我......我去你大爷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甘心被命运左右,更不甘心一辈子这样活着,我要拥有一切,这天下的一切都是我的,唯有长生我才实现我的宏图大志!” “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强巴,我亲爱的弟弟!三年的苦难,依旧无法感化你啊!上师说的对,人若屈服贪念,一切都会天翻地覆的!” “你去死吧!”,强巴从身上掏出一个抽满绿色液体的玻璃注射器,狠狠地扎在牛皮袋上,随着注射器中绿色液体的减少,那鼓囊囊的牛皮袋也渐渐憋了下去。 做完这事,强巴掏出一枚绿色药丸塞进嘴里,然后绕到那块巨石后面,这次他没有推巨石,而是从底部把巨石一点一点掀起,巨石一点一点在斜倾...... “咚~”一声巨响,巨石倒下,像鼓槌一般敲打地面,地面随即颤抖起来。时间没过多久,不远处的雪山上,雪夹杂着碎石,如万马奔腾一般倾泻而下,渐渐汇成银色巨龙冲下山。 强巴瞥眼被砸粉碎的石槽,面如冰霜,转身回帐篷去了。毕竟雪崩不是闹着玩的,他一个凡人可是抗拒不了的,还是躲在帐篷下面的石室里更为安全! 一山之隔,便是两个世界!山内天翻地覆恩怨情仇,山外阳光灿烂喜气洋洋! 马上就到目的地了,苏梦圆放下那绷着脸,用张耳的话来说,就是死人终于复活了,有了生气儿。而她人也变得突然活脱了,竟然与张耳和木土二水两人开起来了玩笑,喜乐洋洋,一片欢声笑语,这倒也暂时缓解了心中那突如其来的绞痛! 第五十四章 危机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从远处映入眼底的,是灰色的山体,其上除了那终年不化的积雪,便是岩石! 岗扎日,这座山峰是可可西里最接近天空的地方。这里生命罕至,但在张耳眼中她就像冰清玉洁的绝世美女,如今自己能一睹芳容,心情是格外的灿烂和幸福。 山角向下延展出不知多广阔的平地,三三两两的野牦牛,翘着尾巴,在张耳他们三人面前飞奔而过,扬起的灰尘随风飘向远方,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啊~噢~” 苏梦圆把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朝向那插进云霄的山顶吼了一声。张耳听到她这一声吼后,被吓得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拉着木土二水转身要跑路! 以木土二水的冰雪聪明,张耳的这一举动她自然明白,就是怕雪崩了呗!但是她不怕呀,所以她一把拽住了张耳,看着他那一脸惊慌的样子,对着张耳咯咯地笑了起来。这笑声在张耳听来,宛若二月春风,心中的慌张竟然在笑声之中融化了几分! 站在一旁的苏梦园,看着两人拉扯着、欢乐着,心头涌出一股酸劲儿,撇撇嘴说道:“嘶~好酸!” “你吃啥个醋!” 张耳脑子短路一般,说了这么一句话。 话音刚落,他自己就反悔了。当看到苏梦圆脸色阴沉仿佛挤出水来,他刷地一下闪到木土二水的背后。 看在苏梦圆眼中,她不禁对张耳竖起了中指,表示鄙视。不过,张耳依旧躲在木土二水背后,大丈夫能伸能屈嘛,司马懿当年可是穿过裙子的人,这个中指在张耳看来不足为怒! “草!怂蛋!” 苏梦圆用眼神“凌迟”张耳一番,然后转身朝岗扎日山继续走去。 “走啦!” 木土二水拉着张耳,跟着苏梦圆前行。 “师妹,最后的目的地就在这山上?” 张耳拉住木土二水,最终还是忍不住向她询问。 这几日的疯狂赶路,使张耳神经紧绷,身体已经接近极限。除了上次被帝魂兽袭击那次外,一路上也是惊险连连,有雪崩、有流沙、有野兽袭击、还有巨石崩塌滚落......如今终于到了目的地,张耳心情是非常激动的,不过更多的是放松。 不过,这一切说好听是惊心动魄,说不好听就是傻啦吧唧。张耳内心之中是认同最后一种的。他自己稀里糊涂的经历那么多,最后又跑到这地上没毛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若非脑子进水,那就只能是傻啦吧唧了。 虽是这样认为,张耳倒还是觉得这番经历其实说起来挺不错的,最起码以后上课有了给学生侃大山的资本,有资本就能骄傲! 他张耳虽然科研做的不错,但是讲课就不行了,他也多次给学校反映给专职讲课老师提高待遇,这样有利于科研与教学分开,相互不影响,而且最后双向都会提高的,可是.......他妈的领导不听啊! “别楞啊!走啊!” 苏梦圆见张耳和木土二水还未挪动脚步,催促地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 木土二水她没有回答张耳刚才提出的问题,仅仅是向他笑了笑,然后拉上张耳向前追赶苏梦圆。 因为她知道,现在说什么张耳都很难接受。就好比你向一个唯物主义者说什么鬼呀神呀的,最后的结果就是,他铁定甩你一个白眼,再送你一句话:“滚你妈!神经病!” 望山跑死马,这话真不假。 在这海拔4000多米的地方飞奔,张耳差些搞成肺积水,他身体已经超负荷了,实在是不能忍受了,以至于死活躺在地上不走了,那副无赖泼皮的样子,令二女也颇为头痛。眼看就到目的地,这张耳又掉链子,苏梦圆对张耳那是恨地牙痒痒。 眼看天要黑,岗扎日的黑夜虽然没有什么野兽等,但是温度可不是张耳这等凡夫俗子能受的了得,出于无奈木土二水心中想出一计,运起所剩不多的真炁,对苏梦圆传音,这般那般地说了自己的计划内容。 听完这话,苏梦圆一拍脑袋,心说:“我怎么没想到呢!”。不过,她随即有些担忧地问道:“这么做,有些不合适吧?” “师姐,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我是担心啊,他要知道你这样骗他,会影响你的感情感的!”苏梦圆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师姐,相比你早就知道大耳朵的事情,早一天让他接触事情的真像,他就早一天能脱离危险!.......我不怕他怪我。” 苏梦圆没有说话,点点头,算是认同了木土二水的“计谋”。 “师妹,师妹!你怎么了?” 正躺在地上喘息的张耳,看见木土二水突然晕倒在地,一个鲤鱼翻身,瞬间从地上跃起,腾腾跑至木土二水身边,跪在地上抱起她喊叫起来。 “痴情汉子啊!”,苏梦圆的心中倒有些羡慕起来木土二水了。 “老苏老苏,你快来看看我师妹啊!” 苏梦圆听到张耳这般喊自己,那是一个气呀。卧槽,原来我在这货心中就是“老苏”的形象啊。要胸有胸,要脸有脸,为什么不喊我苏美女,喊个苏漂亮也行啊!妈卖批,非得喊这么个彪悍充满男人气息的“老苏”! 握握拳头,真想朝张耳脑袋上锤上两圈,给他醒醒脑。 不过转念之间,苏梦圆也觉得没什么了,谁不在意自己所爱的人呢?人之常情嘛! 看看眼、看看嘴、号号脉、听听心跳......装模作样一番后,苏梦圆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道:“棘手啊!师妹这种情况,只能师父他老人家能搞定......” 苏梦圆话还没说完,只见张耳抱着木土二水,像加满油的小汽车一样,呼呼滴朝山上跑去. “哎哎!你跑啥!” “救...救...救人啊!”张耳犹如牛喘一般,边跑边说。 “你给我站住!” 苏梦圆被张耳的反应给吓了一跳,没想到张耳反应这么激烈。他这样疯狂的运动,哪怕藏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弱鸡一样的张耳。 被苏梦圆这么一吼,张耳倒也清醒了不少,自己连她们师父是谁、住在何处都不知道,怎么找人,这不就是典型的病急乱投医嘛! 他停下来,等苏梦圆走到自己身旁,开口问道:“你师父在哪?” 他声音干涩,好似干风吹沙子一般。张耳眼睛之中血丝满布,加上惶恐不安的焦急,看在苏梦圆眼里,竟使她心中涌现出心痛和怜惜。 张耳的反应超出了木土二水和苏梦圆的意外,不过在苏梦圆这里,倒是另一个机会,来完成师父交给她的任务——考验一下张耳。 苏梦圆在心里确定好说辞,便开口说道:“你先放下师妹,她暂时没有太大的危险!在天黑之前赶到师父的法场,就可以了!” “别废话了,赶紧赶路吧!”,张耳见苏梦圆愣愣站着看自己,心中急躁地说道:“走呀!” “傻子” 说话间,苏梦圆朝张耳头上轻拍了一巴掌,然后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师父的法场是那么容易进去的?” 苏梦圆回身,伸手指着那耸如云霄的岗扎日山峰,说道:“这几千米的高山,你觉得几时你能爬的上去,你是否晓得我师父在这座山的何处?” 张耳听到苏梦圆的这番话,心情颓然,放下怀中的木土二水,蹲在地上,低头沉默不语。 绝望! 张耳心中一瞬之间竟然充斥着绝望,脑海之中不断涌现关于木土二水的回忆,从小时候大火前的孤独声音,到大学的欢快时光,再到那次回家的偶遇,还有后来的一次次舍身相救...... 记忆愈满,心愈痛。 阵阵的心绞痛刺激张耳那昏沉的脑袋。 “啊~啊~”张耳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发了疯地吼叫着。 躺在地上的木土二水,这时想要醒来,可是使劲浑身的力气,她都睁不开自己的眼睛,黑暗之中她的呐喊,仿佛都进入了无底洞。 木土二水和苏梦圆可能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接下发生在张耳身上的一幕,真是把苏梦圆给吓傻了,只见张耳的双手开始腐烂,没过多久空中开始弥散一股腥臭的气味,接着张耳的脸部也开始腐烂,头发有黑变灰,最后变成了雪白。 “师妹!快醒醒,张耳出大事了!” 无论苏梦圆怎么喊叫,木土二水就好似睡着了一般,未睁眼。 这时候,苏梦圆终于明白事情玩过头了。她赶忙掏出身上的信号到,朝岗扎日方向,而就在她要拉开的瞬间,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人给制止了。 “莫急!” 苏梦圆寻声回身望去,迎面走来的人令她为之一惊,当下惊呆地朝那人喊道:“师兄?!” 这人张耳曾经见过,就是那位赠他张耳犀牛角念珠和木盒的老僧人。这老僧人没什么变化,红色单薄的藏袍,身体微微佝偻,就连精神状体都与张耳上次见到没什么差别! 老僧人先是打量一下苏梦圆,然后开口说道:“小苏苏,长大啦!我们这一别可是而是多年啊!”,他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木土二水,接着说道:“”二水那小丫头也长大了!” 未等苏梦圆开口,他注视着凄惨无比的张耳,眼角落泪,有些悲伤地说道:“他是个苦命的人啊!” 苏梦圆见到这一幕,心中更为吃惊,以他这个大师兄的修为,早已到了不悲不喜的程度,今天竟然会为张耳落泪,当下心中疑惑:“难道张耳身上的故事,不仅仅是师父说的那么多?” 语毕,老僧人双手放在张耳的天灵盖,嘴中吟唱佛号,随着佛号张耳手上戴着的那串犀牛角念珠,散发出一阵血色,涌入张耳身体之中。然后伴随一阵玻璃碎的声音,张耳身上闪现蓝光,闪电一般,消失不见。张耳的身体这时候,也慢慢停止了腐烂,腥臭味渐渐淡去。 随后,老僧人跪在地上握着木土二水的手,唉叹一声,说道:“这一切,还是发生了!倒是苦了你这丫头了!” 他说完起身走到张耳面前,扶起虚弱的张耳,并对苏梦园说道: “小苏苏,你抱着二水,我们回山!” 苏梦圆说了声“是”,然后抱起木土二水,跟随老僧人朝岗扎日上走去。 他们仅走没有几步,天空突然暗下来,仿佛被东西遮盖了一般,这时老僧抬头看向天空,眼神凌厉,道:“真是贼心不死啊!” 第五十五章 我必诛之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灰暗的天空慢慢变黑,像是黑夜突然来临。大风卷起地上的沙尘和雪,遮天蔽日,如猛兽一样横冲过来。 “师兄,这......” 诡异的气氛和景象,着实把苏梦圆给惊到了,以至于她话说到一半,竟不知如何说下去。世界在这时候也仿佛静默了,只剩下她红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老僧人回头望一眼,神色决绝,对苏梦圆说:“师妹,莫担心!三十年前,我能杀得他们丢盔弃甲,今天若他们依旧执迷不悟,我不介意再给他们放一次血!哼!” 语末的这个“哼”一落,苏梦圆感到周围的空气猛然间一凝,之后白色炁圈随之荡开! 炁随神动! 苏梦圆现已明白他这位见面不多、却很关心自己的师兄,境界到底有多高了。 老僧人带着苏梦园继续向山上爬去。随着海拔升高,空气越来越稀薄,张耳的喘息声也越来越大,以至于后来,他不得不拼命长着大嘴,来呼吸更多的空气。 风刮着刮着,便多了一丝的血腥味,而老僧人的面色也越来越凝重,因为这与当年的情景是多么的类似。 “师兄,这气氛越来越诡异了!”苏梦圆默默运起真炁,在周身形成一个淡红色的炁圈,隔绝了带有腥味的风。 老僧人,没有说话,依旧一步一步向上走着,只不过脚踩在地上留下来的脚印,在一步一步加深。 天彻底黑了下来,除了苏梦圆和她师兄身上炁圈散出的一红一白的荧光,这天地间便没了一丝的光芒。 “到了!” 黑暗霸道地笼罩大地,唯独到不了苏梦圆和她师兄两人正站在的位置——无色洞。 放下张耳,老僧盯着洞口上方“无色”两字,面露追忆,然后微笑着抚摸面前的石门,长长叹息一声后,转身凝视着苏梦圆的眼睛,道:“你先带他们两人见师父!” 听到她师兄说这番话,苏梦圆顿生焦虑,道:“师兄,你不进去吗?” “进去前,我得把这些宵小给收拾了,不能让他们扰乱了师父的清修!” 苏梦圆张口欲言,不过看到她师兄眼神之中闪现的光芒,她心有不忍。便带着张耳和木土二水,在她师兄的注视下,推开石门,走了进去。待看到石门徐徐关闭后,老僧冷哼一声,向山下狂奔而去。 “清远!” 这声音在老僧耳边,轻轻响起,老僧刷地一下止住脚步,然后立在原地,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恭恭敬敬地面朝岗扎日颔首一拜。 “清远!因因果果,你可想好了?”,清远老僧耳边又响起了一声。 清远朝向岗扎日再次双手合十,颔首一拜,然后转身继续朝那黑暗之处狂奔而去。他的行动替他回答了他师父的问揭。 《地藏菩萨本愿经》中记载,当年地藏王菩萨原可以成佛,但他见地狱里有无数受苦的魂灵,不忍离去,于是留在了地府,并立下重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清远的佛道便如这般! 他是从社会动乱的年代走过来的,见过民不聊生、见烽烟四起、见过血流成河、更见过无数家庭的支离破碎......一切的黑暗和悲情,他都经历过,如今这天下渐渐步入四海升平,他怎能允许那些宵小再给这世界带来混乱! 他清远虽无力改变天下大势,但荡涤面前宵小之辈的能力还是有的,不然这修炼多年的功力和修为要他何用! 狂奔之中的清远,用力扯去披在身上的红色僧袍,如猛虎下山一般长啸一声,顿时周身真炁迸发,如一圈一圈的波纹荡涤开去。 越是接近黑暗深处,风中的血腥味越是浓重,清远眉头不禁紧皱! 清远停了下来,思索片刻,自言自语道:“老兄弟们,老哥这次还得打搅你们啊!” 说罢,他席地而坐,双手合十,昂首向天,长啸一声,这声音犹如万钧雷霆,劈开天地,传向四方。 风慢慢退去,但是空中却飘起了雪花,气氛越来越压抑,天地仿佛在一点一点紧缩,那势头似是不把这天地之间的万物给挤扁,便不罢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地突然震动,就连下着的雪花,也为之一顿。 “清魔团到!” 声音落下,在清远的面前出现十八个人“咚”的一声仿佛天神下凡一般落在地上,震起地上的雪尘。这十八人除了带着面罩,装扮与清远无异,赤裸上身,胸口纹有金色伏魔纹,没有大块肌肉,但是线条分明,动静之间,便有一圈圈的白色炁纹荡开。 清远起身,单手持掌,向面前的十八人,微微颔首,便无言语,然后一马当先,冲向黑暗,清魔团的十八人紧随其后,作“人”字形仅仅粘在清远身后,真炁荡向四周,这十九人像白色的旋风一般向前推进,冲开这黑暗。 血腥味异常浓重,凝滞的空气险些能滴出血来。 飞奔向前清魔团十八人,跟随着清远停下,亦如清远一样注视着面前不远处黑色高塔一样的物体,眼睛之中流露出无尽的怒火。 这邪恶的东西本来是应该被毁掉的,如今又这般立在他们面前,这怎能不让人恼火! “呵!没想到猎物没追到,竟然碰见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刚好新仇旧恨一并报了!”,说话之人站在黑色高塔之上,向下喊着话,他那左右脸上的蓝色底白色星月的纹身随着面部表情扭曲着,看着就像一个蓝脸的妖怪,而他的外号恰恰就叫蓝妖。 “蓝妖,那帝魂兽是你给强巴的吧!” 清远说话时,便散去白色真炁。刚才飞驰之中为了加快速度,才真炁护身,如今到了地方,便也无需在浪费真炁。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蓝妖阴阳怪气地说道。 “蓝妖,汉奸做了七十多年,你不觉得累吗?”清远冷哼一声。 “汉奸?好一个汉奸,哈哈哈哈哈......”,蓝妖失心疯一般大笑不止。“清远老秃驴,你不知道出家人不沾染凡尘俗世吗?你三番五次坏我好事,今天就让我替你家佛祖给你些惩罚!” 蓝妖话音刚落,黑塔之中咣当一声,从深处伸出一个黑色的炮筒,火光一闪,“轰”一声,清远原来所站位置被炸出一个一尺多深四五米宽的坑。 若非清远和清魔团闪的快,这颗炮弹可就落在他们的身上了。 这一炮并没有让清远产生恐惧,傻瓜都知道这高原温度有多低,再好的钢铁业挡不住骤热骤冷的折腾。 蓝妖他们这一伙人,说白了就是他人的摆在前面的炮灰,对于炮灰谁会关心太多,随便给些东西打发一下,就能驱赶他们往前冲了。用句不好听的话来说,对于炮灰,死了才是发挥了他们真正的价值! “怎么样?还能再来一炮吗?”清远言语之中满满的都是鄙夷,对于卖国求荣,出卖同胞的人,这鄙夷算是轻的。 清远早就恨不能饮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蓝大人,炮坏了,膛裂了!” 一个颤抖的声音从黑塔之中传了出来。 本来不做声的清魔团,这时候竟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人大声说道:“邪魔外道,汉奸走狗,也配在我中华大地上放炮?” 清远放出真炁,大喊一声:“乱我国家者,我必诛之!” 话音未落,他身体如离弦之箭冲向黑塔。清魔团十八人也如十八只白色之箭,随清远冲向前去! 望着冲向黑塔的清远和清魔团,黑塔之上的蓝妖,眼睛之中寒光一闪而过,刚才那一炮只不过是演示给清远他们一行人看的,他们竟然还真当真了。 “愚蠢!” 蓝妖一摆手,黑塔之上唰唰出现十八个身着蓝衣人,举着弓弩,对着飞奔而来的清远和清魔团十八人。 “上药箭!” 蓝妖一声令下,那十八蓝衣人动作一致地从背后的箭壶之中,抽出箭头装有一寸长绿色药水的箭矢,搭在弩上。 “咻咻咻”的箭矢破风声不绝于耳,箭矢如水波般一圈圈涌向清远和清魔团的十八人。 看着飞来的箭矢,清远不屑地冷笑一声。当年他带着这清魔团穿过枪林弹雨,都能毫发无伤,更何况如今功力和修为都精进不止一大截,这等程度的攻击在他眼里根本排不上号。 不过从黑塔飞出的箭矢并没有冲向他们,而是在他们的头顶炸开,形成绿色的雾团从他们头顶罩向他们。 “退!” 清远急喊一声,可是对于冲在最前面的他来说,还是晚了——话音刚落,由于惯性,身体还是冲进了绿雾之中,虽然他及时屏息,可惜最后还是吸进一口。 第五十六章 我狠啊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黑塔之上,蓝妖望见清远一行人被绿雾阻隔而退去,不禁冷笑一声,心中顿生对清远的蔑视! 几十年来,两人每次交锋,只要他蓝妖使出哪怕一点点小手段,清远便会疑神疑鬼许久。对这个自诩正义化身的和尚,他蓝妖无比看不起他。若非当年清远犹豫不决,那几万人也不会含恨九泉、死不瞑目! “去!把那东西拿来一个,我要给那些老秃驴一个惊喜!” 蓝妖面无表情,对身旁的一个随从人命令道。 随从转身进入黑塔,推开一扇绘有星月图纹的铁门,然后走进一间密室似的房间。房间没有过多的装饰,除了房间的正中间放着一块黑色石碑,石碑上刻有希伯来文的一个词“”。至于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随从都拜了几十年了,也没有弄清楚。不过,按照蓝妖的说法,虔诚跪拜后,就会获得无穷的力量! 进入房间,随从先是对着这石碑匍匐在地,口中念念有词,瑟瑟发抖一番后,猩红着眼睛起身,走向石碑后那面墙。墙上从上往下十行格子,有规律地分布在三面墙上。 立在墙下,随从抬头视线在墙壁上扫视,最后定格在墙壁上方第三行,接着壁虎游墙,贴着墙壁爬了上去。随从从格子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锦绒袋子,然后身体后仰,随后在空中一个筋斗,轻轻落在地上,接着走出了房间! 蓝妖接过随从递过来的黑色锦绒袋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串念珠。念珠的珠子有一厘米左右大,白中带着些许血丝!他一边大声诵读《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手里一边拨着念珠。经诵读完毕,珠子刚好被盘了两遍! 黑塔之下不远处,清远看到蓝妖盘珠念经的这一幕,心头仿佛被千万钢针刺扎一般,悲痛欲绝!他想落泪,可是早在几十年前,他的泪早就流干了! “清远!咱们也算老朋友了,没想到那日一别,经隔了这么久。如今上天开眼,咱们又相遇了,虽然信仰不同,不过终归都是修行,当年我曾研读过你们佛家经典,甚是喜欢!要不老弟在给你读读《金刚经》吧!你觉得我这个建议如何?” 蓝妖瞥一眼不远处的清远众人,眉角上挑,露出一个邪恶又阴险的微笑。 “五万人啊!” 清远缓缓闭上眼,流出两行血泪。他无法忘记当年五万人血流成河的场面,十天十夜里,河流血色不尽,空气中血腥味不散! “五万人又如何?在我眼里还不是如畜生一样,任我宰割!清远啊,你要知道,人一向罪恶低头,他便从此枉为人!哈哈哈哈.......” 蓝妖冲着清远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然后把手中的那串念珠,用力甩向清远,说道:“这是你当年要救的那五万人的拇指骨,捡起这串念珠,你又可以给一百零百人恢复完整的身体了!” 见清远不言不语,也纹丝不动地坐在原地,蓝妖冷哼一声,对清远喊道:“当年,我给过你你机会,凭借你的本事,你能就多少就可以就多少,可你偏偏不听我的建议......” “够了!” 清远睁开眼,捡起落在面前的那串念珠,缓缓起身,然后把念珠戴在右手腕,然后张开五只,左手结金刚拳,开口诵经: “嗡啊蒙嘎微噜恰那玛哈姆得拉玛尼啪得玛杰哇那啪拉哇噜达呀吽” 清魔团也如清远一般,右手五只张开,左手结金刚拳,跟在清远口面诵读经文! 一遍接着一遍,一声高过一声,经文被诵读至七七四十九遍后,声音充满岗扎日下,而此时原本乌云笼罩的天空在一阵狂风过后,豁然洞开,阳光从天上乍泄,刺得地上的人,禁不住眯上眼睛! 一声不知来自何处,如龙吟一般的声响过后,而那横在清远和蓝妖之间的绿雾,也在阳光之中,消失不见! 这一幕,蓝妖虽然也见了不止一次,但是唯独这次是那么震慑人,以至于蓝妖心里莫名其妙之间生出一丝的罪恶感!察觉到这个变化后,蓝妖心中一颤,暗道不好,活或许这次他玩地有些过火了。 清远把念珠收好,使出金刚指,在自己右胸口处天地穴处狠狠一摁,“咚”一声,清远的胸口处竟然微微一震,随即他眼神之中露出疯狂之色。他运起真炁,在周围形成一个白色光圈,不过随即便消失不见。清魔团看见清远那炁圈消失不见后,眼神之中均流露出凝重和一丝的担忧。 “啊~~~~!” 清远长啸一声,声如龙下九天,势如虎出深山。 未等清魔团跟上,眨眼之间,清远边跑到黑塔之下。只见他身体弯如虾腰,双手出拳,打击在黑塔之上,一声闷响,黑塔随之一震,接着上下颤动不止。这就如一只大象撞击在一颗大树上一般! “还愣什么,放箭,放箭啊!” 待反应过来,蓝妖拼命地对那愣在一旁的人吼道。不过,他的人刚把箭架上,清魔团众人,从塔下纵身向上一跃,便落在了他们身旁。蓝妖见势头不妙,早就跑进了黑塔内的那间密室一样的房间之中。 对上这些菜鸟,清魔团根本没有费上一丝功夫,一人一个掌刀,便去见了他们的SLM去了。随后,清远也纵身一跃,到了黑塔上,跟在清魔团后面,进入黑塔内,追蓝妖。 众人扫视空空如也的黑塔内部,眉头紧皱,他们想不通为何蓝妖到底逃到了哪里!你瞅我我瞅你,最后视线都落在了清远身上。 “这是一个废弃的航空火箭的一节,里面应该被蓝妖给改造了一下,你们去敲敲墙壁,他应该藏在里面!” 清远一开始也无头绪,但是看到墙壁一角露出的蓝色翼形标志,心中便明白了,当年他可是亲眼见过那个老大哥国家的这玩意儿。 一寸一寸敲击墙壁后,众人便会聚在了那扇绘有星月图纹的铁门前,清远冷笑一声,毫不犹豫,起势出拳。“轰”一声,这铁门竟然被清远给打出了一个窟窿! 透过窟窿,清远望见蓝妖正眼睛猩红地看着自己,嘴角挂着那永远都不会变化的邪恶的笑容。 打开门,清远走进房间,对站在对面的蓝妖说:“给你一次忏悔的机会,对你身后的墙下跪!” “跪下!” 清魔团对蓝妖吼道! 蓝妖伸出比别人长的红色舌头,舔舔嘴角,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瞟一眼清远和清魔团,屑一顾地说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觉得你是胜者,还是败者?” 清远好似没有听到蓝妖的话一般,向前踏一步,一个闪身来到蓝妖身旁,注视着蓝妖说道:“我不会给你自我了结的机会!” 蓝妖瞥一眼清远,指着身后的墙,说道:“这就是那五万人的拇指骨所在地,可是你们都拿不到,因为我要把它们连同你们一并给炸了!” 他话音一落,只听咔嚓一声,一阵火光闪现,清远和清魔团瞬间匍匐在地!不过等了一会,并没有听到令他们绝望的爆炸声。 在众人那提至嗓子眼儿的心还未放下之后,只听传来一声蓝妖的声音:“老子走了,再送你们一些暴雨梨花针,哈哈哈......享受这一时刻吧!” 蓝妖声音刚刚落下,伴着嘶嘶声响,闪着寒光的钢针,上下四方同时射了出来!如雨般的针雨停后,清远和清魔团一行人,除了头部之外,身上均插满了细如发丝的钢针。 顾不了疼痛,清远对清魔团说:“你们在这里收好那些人的拇指骨,我随后带它们回新疆!我现在去追蓝妖!” 说罢,清远纵身跳下那个被蓝妖搞出来的直达地面的洞。望着蓝妖的身影,清远心中一阵火气,没想到这最后了还被这可恶的家伙给摆了一道! 追着追着,眼看要追上蓝妖,这时清远心头突然一紧,身体仿佛生锈一般,不停使唤地自己停了下来。金刚指刺激心脏,最后就是脱力,身体虚弱,然后出一身冷汗,可不像现在浑身燥热,身体仿佛没了灵魂一般不听使唤! 望着!就这样眼睁睁望着蓝妖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清远心头怒火如实质一般灼烧着他自己,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 “我恨啊!” 第五十七章 气运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嚄~嚄~汪汪汪~嚄嚄” 迷迷糊糊之中,清远听到一阵的低沉吼叫之声,声音把耳朵震得隐隐作痛,但是清远能听到里面含有的浓浓的欢喜。 清远刚睁开眼,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硕大无比的藏獒头颅,瞪着一双炯炯闪光的眼睛,注视着自己。清远微微一下,伸手要去摸一下,这时才发现,竟然无法操纵自己的手了。未等清远悲情涌上心头,这个守候在他声旁十天十夜的黑色藏獒,伸出湿漉漉的粉色舌头,在清远脸上舔了一天,竟然把清远这个快一百来岁的人,给逗笑了。 “不乱,不乱,黑子去帮我叫人!” 被清远唤作黑子的黑毛藏獒,一闪它那充满灵性的眼睛,昂着头长啸一声,一转身,向前猛地一扑,便消失在了清远的视野之中。 黑子在清远眼里是就是一个怀有赤子之心的人,能听懂人话,能解人意,还能通透佛法,虽口作兽语,却似半尊怒目罗汉,面目吓人,心如菩萨! 躺在石板上,清远心倒安静下来了,静静地注视着湛蓝的天空,脑海里涌现《金刚经》的开篇: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清远不悲不喜,轻轻一笑,他看见自天空飘落漫天洁白莲花朵朵绽放,七宝琉璃光像漫天星光投向自己,天地一顿,佛号四起...... 这番异象,不仅仅落入清远眼中,随黑子一同进来的四人,均驻足昂首观望。 “朝闻道,夕死可矣!”,张耳突然想到了这句话,大道三千,无名无形,隐修或入世,都是在追求自己体悟的“道”!命长命短,体悟了自己的“道”,死亡之际,又何尝不是重生之时! 异象消失,黑子一跳,落在清远身边,低吼一声,眼睛闪着光芒,注视着清远,而清远对其报以微笑。 清远扭脸看见他师父带着两个师妹和张耳朝自己走来,本欲起身,他师父上前伸手制止了他。坐在清远身旁,清远他师父罗桑扎巴伸手扶在清远的额头,低声诵经。 “悟了!” 罗桑扎巴收回手,双手叠放在胸前,低头看着清远说道。 越过师父罗桑扎巴,清远对张耳说道:“你靠近些,我想与你说两句话。” 张耳走进清远,低头侧耳! 清远附在张耳耳边,轻轻说道:“蜀汉已末,龙坠凡天,一朝体悟,得道升天!” 虽不明了清远对自己所说这番话,不过张耳还是深记在心,古语有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何况如清远这般得道之人呢! 清远又望向自己的两个师妹,眉头微微皱一下,然后舒展开,不知道是对苏梦圆还是木土二水,抑或谁对两人,他开口说道:“执念便是恶啊!” 说罢,清远对黑子说道:“万物皆有佛性,虽死不悔!” 清远环视四周,然后注视着天空,缓缓闭上了眼睛。 张耳盯着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清远,知道他胸口不在起起伏伏,才收回视线,单手持掌,朝清远微微低首,同时开口说道:“阿弥陀佛,往生极乐!” 罗桑扎巴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朵白莲花,放在清远胸口之处,莲花如冰入沸水一般,接触道清远的身体,慢慢消失不见。 罗桑扎巴招来黑子,徐徐说道:“你去送清远吧!”。说罢,罗桑扎巴从石床上抱起清远,放在黑子的背上,他拍拍黑子的头,然后念了一声佛号。黑子回头看一眼背上的清远,低吼一声,然后一步一步慢慢走出无色洞。 张耳目送黑子带着清远的尸体离开无色洞,转身想和师妹说句话,但是看到罗桑扎巴拉开石壁上的石门,带着木土二水和苏梦圆走了进去,他本想跟上前去,不过木土二水回身制止了他。 三人消失后,独留张耳一人,闲来无趣,他自己在这无色洞中转悠起来。自进洞中,也有些时间了,不过这是张耳第一次这般仔细看无色洞中的一切。 ...... 洞中走上一圈,张耳心中总算对无色洞的轮廓有了些清晰,无色洞就像一个火山口,上边稍小,底部却很大,张耳心中估摸着,应该有十几个足球场那么大。 在无色洞洞底,宛若江南的二月天。花儿竞相开放,姹紫嫣红,树木刚高低低,错落有致,充满生机,石壁之上还挂着匹练一般的小型瀑布,瀑布底部是一汪深潭,时时有游鱼越出水面,令张耳有些惊讶的是水底隐隐有蛇形之物游动。 这洞底还有一些小猴子,跳来跳去,更有调皮的猴子,毫无畏惧得落在张耳肩头,朝他做个鬼脸,然后一跃跳的岩壁上横长的树上。 这洞里没什么白天黑夜,也不知道逛了多久,张耳感觉有些疲倦,便找了一块干燥又平坦的石头躺了下来,问着花香,听着鸟语兽鸣,自言自语道:“陶公所言桃花源也不及此地啊!” 一阵猴子的长吼,张耳兀自一笑,道:“在此地做个美猴王倒也不错!” 舒适的环境下,张耳不知不觉间慢慢入睡,梦中张耳梦见自己变成了美猴王,带领着自己的猴子猴孙在山林之中快乐玩耍,好不快活。 睡梦之中,正待张耳要纵身一跃,去摘树上最高处的果子之际,画风突变,自己突然悬浮在空中,看着晴朗的天高空轰隆隆地裂开,一瞬之间日月自裂开的天空之中齐出;紧随之,天降倾盆大雨,大雨过后,天空好似明镜一般干净剔透,大地污秽全消,清新异常;之后则是祥云尽出,一神人身披彩霞,手持云帆,骑在一条五彩神龙,在天空遨游,整个过程玉玦相击,仙音缭绕,不觉于耳;异香充斥天地,令人心神为之一震...... “吱吱~吱吱吱...” 一只白毛猴子蹲在张耳胸口,边啃手中的果子,边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张耳。本来正做着奇异梦的张耳,被这个小东西这么一折腾,迷迷糊糊地醒来了。 醒来的张耳,望着这个蹲在自己胸口大快朵颐的小猴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这猴子也够心大的,不躲不避任由张耳摸自己的头,而且咧着大嘴,对张耳报以人性化的笑容。白猴吃完手中的果子,便在张耳胸口跳了一跳,然后拉起张耳的手,让他起身随自己走。 张耳从石头上起身,白猴顺着他的手,蹭一下窜上他肩头,蹲在上面,给张耳指路。走着走着这一人一猴,便消失在树林之中。 此时,石壁上的门开了,罗桑扎巴带着苏梦圆和木土二水从中出来,注视着张耳消失的方向。片刻,罗桑扎巴回头对木土二水说道:“二水,不是为师不帮他,而是这气运推着他向前走啊!” “师父,真要把真像告诉他吗?”,木土二水似不死心地说道。 罗桑扎巴没有回答木土二水,抬头看一眼天空,然后缓缓朝张耳和白猴消失的方向走去。 上架感言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一尺雪有两个消息要告诉各位兄弟姐妹们,你们是先听好消息呢,还是坏消息? 我琢磨了半天,还是先告诉大家好消息吧――《十二长生》后面的故事充满了大反转、大爆料、大爽点(爽到你无法自拔): 1.你们真的以为张耳就是张耳吗?就是一个颇有运气的弱鸡? 2.女主角是木土二水?是袁敏慧?是席瑶?是依波?抑或...... 3.那三颗灰溜溜的丹药到底是什么? 4.那帛书上面记述的又是什么? 5.当然还有十二长生碑背后的秘密、七大家族的恩怨情仇、每个家族的石门后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6.生命树组织就是那么不堪一击,每次都被狂虐? ...... 如果你们想知道,请随一尺雪一起走下去吧! 说完了好消息,“坏消息”不得不说,唉......唉......唉!犹豫再犹豫还得说: 上架了,即意味着大家看书不那么方便了,意味着大家要花费了,也意味着有一部兄弟姐妹要离开了! 悄悄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其实这里也是有一种免费看书的方式,就是大家下一个“逐浪小说”APP,然后你可以通过微信、QQ,或者微博,逐浪账号进行登录,然后签到,之后可以抽奖,这个时候你可以得到逐浪币,有多有少,每天抽一次,够大家看书的! 然鹅,上面那种看书方式比较复杂,这里有简单粗暴的方式――那就是充值逐浪币了,下面是具体的操作方式: 登录注册 通过电脑来到小海豚的兄弟注册会员仅需点击网站右上角的登录,之后在登录界面选择下方QQ,微信,微博中的一个登录就可以了。使用逐浪小说APP的兄弟,也只要APP的个人中心了,选择qq或者微信或者手机号登录,就可以成功登录小海豚啦。【说的有些重复了】 关于充值 一,手机APP充值,在我的个人中心里有充值选项,之后选择微信支付还是支付宝支付就可以了。 ios的用户充值的话是直接连接到您的e账户进行付费充值的。 二,电脑端微信扫码充值,这也是目前最快捷便宜的充值方法,只要有微信并绑定银行卡就可以了。 电脑端支付宝充值,这也是最便宜的充值方法之一,有喜欢淘宝购物的朋友,基本上都会有支付宝,使用也是比较方便的,只要注册一个支付宝账户,绑定一个银行卡即可使用,无需开通网上银行,也可以使用。 四,电脑端银行卡充值,只需要有银行卡,即可充值。 10元兑换1000逐浪币;30元兑换3000逐浪币;50元兑换5000逐浪币;以此例推。 最后,具体情况,您可以点击网站上“充值中心”这一页,上面介绍的比较全面。希望大大们能成为逐浪的VIP会员,加入尊贵会员的大军。 最后的最后,一尺雪还要在絮叨一次,相信一尺雪,看好看有内涵的故事!!! 第七十二章 师姐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王猛,这人今天要是出了事情,我把你丢到火焰山上去!哼!” 一听这话,王猛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满脸惶恐,乞求道:“大小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瞎了狗眼......” 王倩文把手中的《易经》,递给身旁之人,不顾张耳满身呕吐的污秽,蹲下身,把张耳扶起,满脸心疼地看着张耳,又掏出丝绸手帕,给他擦嘴上残渣。 “师弟,师姐对不住你啊!” 王倩文说罢,命人把张耳给抬进酒店。 在王倩文转身离开之际,王猛狗一样趴在王倩文脚下,痛哭流涕,几乎哀嚎地说道:“大小姐,你就原谅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还下次呢!” 王倩文眉头一皱,一脚踢在王猛脸上,冷笑一声,说道:“等我师弟恢复了,看他怎么处理你!你最好祈求他放你一马!他要是不满意......你就自己走着去火焰山吧!” 王倩文转身进入酒店,她身边跟随的十二个人,留下两个把王猛给困了起来,拉着已经吓瘫的王猛,朝酒店负一层走去。 和静第一酒店,地点偏僻,人不多,这是因为能住的起这个酒店的人,并不多――金字塔的顶端,也就那么一小撮人! 这敢叫“第一酒店”的和静第一酒店,有十九层的!坐上电梯,王倩文上了第十二楼。 整座酒店最特属的地方,也就是这第十二层!整个十二层,按照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时辰布置,分为十二个区,每个区被一道绘有对应生肖图像的屏风,给隔开。整体布局古色古香,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 简单来看,这是个十二层就像一个钟表盘!现在,张耳身体已经被清洗干净,正躺在最中间的一个软塌之上! 这软塌估计是这层楼最牛逼的东西了,上面铺的一层席子,竟然是由一块块的和田软玉编织而成,而枕头竟然是整块和田软玉! 白猴这小家伙,此时正舒服地我在张耳的头边,呼呼地睡着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张耳身上,没有注意到白猴的毛色在缓慢地变得更白更亮! “揽月,我师弟怎么样?” 王倩文坐在榻上,问刚刚给张耳把过脉的华揽月。 “没大碍!只是.....” 华揽月说道此处,停了下来,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张耳身上奇怪之处。 “只是什么,赶紧说!” 被华揽月这么吊了一下胃口,王倩文当下就有些急了。 “他不像个人!” 华揽月喘了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说?” 王倩文,一脸担忧和疑问,看着华揽月。 “文姐姐,你也知道我家是医学世家,无论中医还是西医,我家都是出了名的.......” “这个我知道!我相信你的医术和能力!” 虽然觉得不礼貌,王倩文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华揽月的话,因为她实在太想知道原因了。毕竟,眼前躺着的人不但是她的师弟,还是她一家的救命恩人! “他有很强的心跳,却没有脉象!” 华揽月揉着额头,把这话给说完了。 在华揽月和王倩文都在为张耳这情况烦恼之时,张耳自己醒来了,声音低沉嘶哑,说道:“我这是在哪里啊!” “哎呀!师弟你可醒了,吓死师姐了!” 激动之下,王倩文上前就给了张耳一个大大的拥抱。而一旁的华揽月,则立即拉起张耳的左手把起脉来。 张耳醒来前,华揽月心中猜测他这种情况,可能由于修炼了某种道教养生功法而造成的胎息,但是醒来后,一把张耳的脉,那脉象依旧没什么变化,这着实吓了她一跳! 张耳被人这么抱着,有些不适,推开王倩文后,本来要说“你是谁呀!”,话刚到嘴边,看清王倩文熟悉的容貌后,顿时大叫: “师!姐!” 那高兴劲使张耳忘了疼,看着王倩文,他可劲儿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愧是我第一美丽师姐,还是这么美丽、漂亮,迷倒万千男人不偿命!” “都是大学教授了,还这么贫嘴!” “师姐,我饿了!” 张耳向王倩文撒了个娇,就如当年在学校一样,每次他做完实验,从实验室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王倩文那里要吃了!而王倩文对张耳也是爱护有加,谁让他和她那失踪的弟弟长得像呢! 听到这话,王倩文心里暖暖的。以张耳的品性,对他没放在心上的人,根本不会这样!她现在知道眼前的这个师弟,虽然时隔多年,依旧没和他生分,没有把她忘了,还把她当做姐姐一样看待。 “子玉,去给我师弟拿吃的来!” 王倩文刚说完,华揽月急忙开口,制止道:“子玉,先别急!他还不能吃东西,先按这个方子,把药熬好!” 说罢,华揽月把一张纸递给了子玉,然后她拍拍王倩文的肩头,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王倩文看了一眼张耳,又看了一眼华揽月,未等她开口,张耳笑着说道:“师姐,你先去忙!我再休息会儿!” 华揽月和王倩文走到远离张耳的地方,停了下来。华揽月注视着王倩文,先开了口,道:“还是那样,没有脉象!” 说罢,华揽月一边叹气,一边微微摇着头,表示很无奈。 “揽月,你祖上可是神医华佗啊!” “文姐,这事儿我放在心上了,等我回家,查看历代的医学笔记,找找是否又相关记载!” 闻言,王倩文算是有些放心了,华揽月向来不轻易许诺,但是许了诺,都是一诺千金! 她们两人又讨论一会儿,便重新回到张耳那里。 药已经煎好,给端了过来,王倩文接过子玉端着的药碗,亲自给张耳喂药,而华揽月则拉起张耳的手,用毛细管轻轻在他手指上扎了一下,取了点血样! 华揽月也没管张耳那不悦的眼神,对王倩文说道:“文姐,给我七天时间,我回来便给你结果!” 说罢,她便离开了此处! 张耳听到这话,挠挠头,对王倩文说道:“师姐,你让他采我的血做什么?” “给你治病!” 张耳听得出来,他师姐语气之中充满了难过。 他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故作洒脱地说:“也就是癌症,没什么大不了的。抗过去就活,活不了就死呗!管他呢,反正现在我还活着,不用担心啦!” 听到这话,王倩文眼泪哗啦一下就落了下来,张耳扶着她肩头,安慰道:“师姐,就算我现在死了,也胜过千千万万庸庸碌碌的人的一生!” 王倩文哭泣一会,平复下来心情,又与张耳说了一些话,安排张耳继续休息,临走前,问张耳:“师弟,怎么处理王猛?” 张耳笑着说道:“他是你的人,你看着办吧!” 转念之间,张耳接着说了一句,道:“能给他一条生路,就给他留一条吧,若非他,我们两个还不会相见呢!” “我知道了!师弟你好好休息吧!早养好身子,师姐才能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她说罢,带着戌六一,离开了十二层,直奔酒店负一层。 第一卷的结束语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第一卷结束了,故事世界的框架、势力、人物基本都已经出来了,接下来的第二卷,就是拆析这些关系,回答第一卷的“坑”的时候了。当然后面还有第三卷、第四卷,不过我要买个关子,没结束一卷,一尺雪都会写这样一个结束语的! 断断续续、林林总总也创作了将近一年了,实在是一尺雪太忙了,我是兼职写作,是爱好以及与读者分享好故事的心态,在支撑我创作,是故,第二卷一尺雪会全部免费,来和大家分享故事。归根结底是因为一尺雪是一个爱讲故事、爱分享故事的人,写作使我快乐,而大家看我的故事更会使我感到快乐。 煽情的话就说到这里,一尺雪还是想和大家说说《十二长生》第一卷的故事。 第一卷埋下的几个大的“坑”: 一、红衣和绿衣是谁? 二、十二长生碑到底为何物? 三、帝魂丹又是什么?作用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檀香木八卦炼丹炉中? 四、那个只提了寥寥数次的帛书又是什么? 五、十二长生殿又是什么?在哪里? 六、七大遗族的恩怨情仇怎么会与十二长生碑以及十二长生殿联系在一起? 七、七大遗族中石门后面的又是什么? 八、无色洞中的白猴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选择张耳? 九、转山族和依波到底怎么样?依波是否真的沉湖自尽了? 十、“冰”组织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十一、张耳的真是身份是怎样的存在? 十二、夫诸之子――帝魂兽又是怎么一回事? 十三、逃跑的蓝妖最终如何了? 除了这十三问,还有一些小的疑问存在,比如: 1.川帮又是怎样的存在? 2.皮克山的生物技术基地又是怎么一回事? 3.玉手烧鸡骆圣达那么厉害的高手就出现一次? 4.华揽月的背后是怎样的存在? 5.沐玉又是怎样的存在,为什么会有十二长生碑? ...... 这些小问题的存在,其左右在后面的故事也会给大家一一拆析! 最后呢,一尺雪想说的是,写小说时固然可以通过一些手法调动读者的情绪,但是能否是读者在读过小说以后,有深深的思考,才是最关键的。打打杀杀的暴力美学,固然能让读者血脉喷张,但是结果呢?最后是一种空虚感? 阅读,要对得起自己花费的时间,否则还不如睡觉来的更好呢! 《十二长生》的整体思想不是调动情绪,而是调动思考!一尺雪在创作之处,是这样想的――人面对长生时,会作何反应?在追求生命延长的路途上,人与周围的环境是如何相处的? 这部小说写到这里,也没有回答我提出的问题,而且其中有些做作部分,有些脱离中心部分,也有些积极思考的部分......但是总归还是处于回答这个问题的思考过程之中。 从2013年我第一次见证人为了自己活命,便大肆破坏环境断了后代生活的根基时,这部小说的雏形慢慢在我脑中形成,直到2016年,便下了勇气决定写出来,把思考的东西融入故事里面,带大家穿越时空,去看待这个困惑的问题产生的原始背景。 最后,我要说一下为什么这部小说叫做《十二长生》,书名来自于风水中的“十二长生”――十二长生是中华民族古代阴阳五行家以十天干周行十二支来表示命运的旺衰之势。即五行的十二种运势,称十二运为十二长生,是以起首之“长生”代表整个十二运。描述了“生老病死”的一生,也用来比喻天下万事万物产生、发展、衰败消亡的整个过程。【引自百度‘十二长生’】 大家细细品味,自然知道一尺雪的用意了! 末尾,谢谢大家来我这里阅读小说、读我写的故事! 第八十七章 狼狈的席凌人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雪,停了! 山下那一群焦灼难耐的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情况如何?” 从大帐篷中走出一星目剑眉、国字脸的年轻男人,身披银狐皮披风,手中端着一个水晶杯,杯中棕色的白兰地,在这样冷的环境里,散发出更加诱人的馨香。 此人话刚落,他眼前白光一晃,只见两个白色身影,并排站在那银狐披风男人面前。 突然出现的这两人,造型奇特,有些神秘,还有些帅气——头戴白色面罩、身披白色披风,而且背上各背着一把通体雪白的三尺青峰。 这是,其中一个胸口秀有“甲”字的白衣人,开口回答道: “栖霞观那边,未动。席甲报告完毕!” 接着,另一位胸口秀“乙”字的白衣人,开口道: “一,曹逍遥和诸葛谋两拨人,已经进入雪海; 二、诸葛谋在雪海入口布置了‘九宫八卦阵’; 三、曹逍遥对曹鲲下手了!席乙报告完毕!” 两人汇报完,恭敬地站在银狐披风男人前面,等待此人的下一步指令。 银狐披风男人思索片刻,一饮而尽杯中酒,道:“集合白衣卫!” “是!” 席甲和席乙同时应道,余音未落尽,两人已经利索地离开这里,到达左边不远处的那个帐篷前面。 白衣卫,这名字听着拉风、看着拉风、那明晃晃的剑更拉风,不过,这些都不是白衣卫最拉风的——这白衣卫,最牛叉轰轰的,当然源自于他们的实力以及他们的拥有者——席凌人! 仰望雪山,豪气顿生,席凌人鼓动体内真炁,银狐披风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银色真炁四散开去,如万箭激射,凌厉无比。 凌人、凌人,当真气势威猛凌人! 这时,席凌人身后的帐篷里,又走出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位头发花白、带着厚厚眼镜的老人,女的是席凌人的妹妹——席瑶。 席凌人回身,望着走向自己的两人,待两人走到自己面前,他对那老人说:“孙教授,这里风景不错吧!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壮阔无比!” 孙教授听到席凌人的话后,弯腰抓起一把雪,皱眉摇头,失望地叹息一声——“唉!” “好好的,怎叹气呢?” 席凌人问道。 “孙教授他们发现今年降雪中的汞比去年的高,而且还发现了致癌污染物多环芳烃的存在!” 雪化水,水再冻成冰块,然后放入白兰地中,——在此之前,他还觉得这是如此的美妙,听到这个结果,席凌人突然觉得刚刚喝的白兰地,是那么的恶心! “凌人,污染物也是在不断迁移的!” 孙教授把手中的雪,递给席凌人,接着说道:“以后,你有机会去看看罗布泊、去看看那些癌症村,你就会明白,这好山好水,美丽的风景,随着污染的加剧,在逐渐消失啊!一旦失去了,就是十倍、百倍、千倍,乃至万倍的代价,也不应定能恢复如初!” 说完,孙教授神情没落地回帐篷去了。 “哥,你是不是还觉得一切都得为GDP让路?” 见席凌人陷入思考,席瑶说完这话便也回帐篷去了。 席凌人可不是为孙教授那番话,而有所感想,他刚才陷入思考,是在脑中规划,接下来的雪海之行。 看一眼已经整装待命的白衣卫,席凌人话带轻蔑、轻声笑骂道:“没钱什么屁事都干不了!真是吊书袋的老头!” 席凌人朝白衣卫招招手,扔掉手中的未融化的雪和那水晶杯,朝山上进发。 走了一段时间,席凌人停下来,望着山下一片苍茫,对身边的席甲问道:“席甲,一边是权势、寿命和金钱,一边是仙境一样的景色,你选择哪个?” “第一个!” 听到席甲语气很肯定,席凌人问道:“为什么?” “穷怕了、饿怕了!” 席甲停顿一下,接着说:“当年因为没钱给我姐姐注射疫苗,得了小儿麻痹症落下残疾,又因为没钱,她二十六七时,还没人上门提亲......以至于最后,她抑郁自杀!” “当年,我家如现在这般光景的十分之一,也不至于出现那种悲剧!” 语末,席甲长长叹息一声,算是结束了这对话。 席凌人虽不是什么文人骚客,但是这上山路途上,一步一景的变化,也着实使他忍不住啧啧赞叹起来。 最后,他们爬到天池附近时,席凌人从席乙那里接过望远镜,朝一处看了一会儿,对身后的白衣卫吩咐道:“席丙,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探探栖霞观陆守吴的情况!” “是!” 白衣卫中走出一位胸口秀有“丙”的白衣人,朝着栖霞观方向,快速奔去,三分钟之后,他便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席凌人掏出一图,那图和陆守吴送给张耳的人皮图,除了材质不同,内容那是一模一样! “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你说这沃森是不是脑残!” 席凌人轻蔑地说道。 “陆家的那个陆守吴,也不怎么样!” 平时话不多的席乙,罕见插嘴说了这么一句。 望着宛若明镜的天池,席凌人自言自语说道:“集一族气运与一人之身,还搞到这种地步,看来这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大厦将摧,其势不可挡!” 在看到一个白影向自己这边快速驶来时,席凌人对身后的白衣卫说道:“准备出发!” 他话音刚落,那白影就停在了他前面,席丙呼吸微微有些急促,道:“人大约走了有半天时间!” “哼,这大雪没困住他们,看来倒还是有些能耐的!” 席凌人说完,招呼着众人开始出发,不知道是因为赶时间,还是生气了,这速度比先前提高近两倍。 急行军般赶了一段路,席甲回身见后面一众兄弟,呼呼喘着粗气,脸色微微有些发紫,他向席凌人提出意见: “大哥,我们没必要这么赶,山谷断崖那边,有诸葛家的九宫八卦阵,它可比大雪威力大!当年诸葛孔明,可是用九宫八卦阵,困住百万精兵啊!不是谁进得去就出的来的。况且......这种赶路方式,会降低白衣卫的斗力!” 行走中的席凌人,回头看见白衣卫众人脚步有些虚浮轻飘,突然想到,这些人只是普通的练家子,不像自己有真炁。 若按现在这种情况赶路下去,到最后自己这牛气哄哄的白衣卫,估计都成了白条鸡了——软塌塌、软绵绵,任人宰割! 想到此处,席凌人便放缓脚步,重新回到上山时的那速度,众人这时才感到不那么吃力! 两小时后,席凌人和白衣卫赶到了进入雪海的断崖。 不过,眼前的情况使席凌人有些迷惑——既然是断崖口,为什么自己对面是三面环山? 不等席凌人开口发问,席乙出列,对席凌人说道:“前面就是诸葛谋布置的九宫八卦阵!”,此外,席乙还拿出未布置阵前的断崖图片,给席凌人看。 对比往昔,饶是席凌人见多识广,面对诸葛家的这九宫八卦阵,也吃惊不已。 吃惊归吃惊,艺高人胆大,席凌人不管白衣卫的劝说,依仗着自己功夫高,决定要闯上一闯。 然而,他刚一步刚踏进九宫八卦阵的内,便后悔不已了——只见阵内突然飞沙走石、硝火弥漫,头顶隐隐有雷轰鸣,最要命的是他身体也变得沉重笨拙...... 在席凌人正欲向前再踏一步之际,一道雷电突然从他头顶劈下来,而席凌人真炁还未来得及放出,雷电已经劈到他身上。 雷电过后,席凌人只觉头顶刺痛,周身麻木动弹不得,稍后,便觉脸颊有温温软软的东西,贴着脸皮向下划过。 一股血腥味涌入鼻中,席凌人这才发觉原来自己被雷电劈给伤了! 席凌人吃了这个暗亏,才算回过神来,原来这九宫八卦阵不是如自己所想那么简单啊!明白自己先前孟浪了,席凌人鼓动全身真炁,向体外散发! 席凌人也是天才一般的人物,这真炁浑厚,由内到外,真炁如一圈一圈的波浪,以席凌人为中心,当地开去,只不过,这真炁波浪的威力一层胜过一层!到最后,席凌人真炁快要散尽之际,终于看到了阵外的白衣卫,他猛收缩真炁,速度快若奔雷猛冲出了这阵! 在冲出九宫八卦阵后,席凌人体内瞬间真炁枯竭,后继又循环不及,这导致他真炁滞凝,最后席凌人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此时的席凌人,哪还有之前盛气凌人、聛睨一切的气势,剩下的只有—— 狼狈不已! 第八十八章 白衣出陇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方才一番灰溜溜的遭遇,席凌人对此有了更为明确的领悟! 毕竟七大遗族之一的诸葛家,乃是千年传承,底蕴之深厚,家学之鸿博,可不是短短才兴起百年的遗族席家能比得了的。 重新换上衣服,浑身上下好好收拾一番后,一扫狼狈的席凌人,走到白衣卫中唯一的女人——席壬面前,看着她低着头在笔记本上计算着什么,席凌人眼中透着期待,然后向她问道:“席壬,你对这九宫八卦阵怎么看?” 席壬停下手中的笔,抬头望着席凌人,微微摇头,一停一顿地回答道: “此刻......没有破解之法!” 席壬的回答,虽没有给席凌人带来惊喜,不过席凌人也并没有表现出过于的失望。他回头看一眼背后的九宫八卦阵,对席壬说:“无妨!我想听听你对这个阵的看法。” 席壬没有立即回答席凌人,而是盯着手中的笔记本,在上面继续写写画画后,接着她又沉吟片刻,这才开口说道道:“这阵的阵基有真炁!这也是它所幻化出来的东西,能打伤你的原因所在。” 席凌人就是喜欢席壬这般直接干脆,不说废话,直指问题核心所在。 席凌人在断崖口前转了一圈后,把席壬又叫道身边,指着周围,对她说:“你觉得这个断崖口像什么?” 闻言,席壬蹙蹙眉头,然后摇头表示不知。 “门,你不觉得它像门吗!” 席凌人指着两边的山壁,有些得意地接着说道:“既然从门这里过不去,但是可以翻墙!你觉得呢?” “理论上可行!不过,爬不高,以席己这种攀岩高手来说,也就能能爬个十分之一。” 席壬把手中的笔记本,递给了席凌人,指着自己算出的结果,让席凌人仔细看,接着解释道:“真炁的存才,使一切变得更为复杂了!这两边的山头,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山了——算得上铜墙铁壁、刀山火海!” “你确定没有夸张成分?” 席凌人对她那番话虽有一些吃惊,但是神情之上好不吝啬地展露出的满满的怀疑。真炁虽然是天地之精气,比如阳光、月华等,但是也没有那般玄乎其神! 席壬咂咂嘴,伸手向席凌人做了一个“你请”的姿势,那意思就是不信你自己可以去试上一试啊! 席凌人左右看了看两边的一千多米高的山头,在估量了自身真炁之后,决定亲自验证一下!他见右边山头刺突突的杵出来凸石,便决定从右边爬个试试看。 主意打定后,席凌人走到右边山头下,握着凸出石块,开始向上攀爬。 一开始,席凌人没发现异常,但是随着他一米一米的向上移动到了大约一百米的位置时,还没来得及得意一下,他发觉身体突然变重,仿佛身上背有百斤重的东西,大有向下坠的趋势。在他接着再往上爬的时候,发觉石块仿佛被抹上了油,滑不溜的,若非动用真炁,他还真抓不牢。 “嘶~” 席凌人痛的倒吸一口凉气,手脚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变态痛——先是冰冷的痛,紧接着便是火辣辣的痛,就像锋利的刀,一道一道,在身上划似的。 忍着这般痛,席凌人又向上爬了有十米,这时他手掌开始有血渗出,那情况看上去真像被钢刀给划了一刀。 快到极限的席凌人,身体有些颤抖,最要命的是真炁有些不顶用了。在他回头望下看了一眼后,最终选择就此停下。 要是再往上爬那可真就是作死了,照他目前这个状态,保不准脚一滑,手一抖,自己就摔了下去,即使有真炁,可也没法当龟壳用,从这百米高的地方摔下去,照样“吧唧”一下,摔成一滩肉泥! 席凌人下至距离地面不足一百米位置是,那种反常的情况消失不见,他这才像山羚一样,贴着岩壁,左一跳,右一跳,从上跃下来。 脚沾地的那一刻,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原本等待的做肉垫的白衣卫,也跟着松了一口。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 白衣卫中,也就胸口绣着“丙”字的席丙一个人,屡教不改,张口闭口喊席凌人为老大,搞得他给混黑道的一样。 席凌人挠挠头,耸耸肩,一脸的无奈,道:“还能怎么办?撤呗,山下等着他们!” “下山的路,不止一条。要是被他们溜了,那就有些费劲了!”席甲说道。 “锵” 额头勒有绣“丁”字头巾的席丁,手握拔出的利剑,呼呼喘着粗气,鼻子冒着白气,模样像头发怒的老牛,接着他瓮声瓮气道:“天大地大,难道能大过秦陇席家的巴掌?” “啪” 席凌人上前朝席丁头上给了他一巴掌,训诫道:“只手遮天?平时告诫你的话都忘了?——戒躁戒狂!” 瞪一眼梗着脖子的席丁,席凌人说道:“剑是用来杀敌的,身边都是你的兄弟姐妹,把剑收了!” 听到这话,席丁唰一声,把剑甩入剑鞘。 这招“甩剑”也只有席丁的太白入云这一剑式,才能玩的转,要是不信你可以试试,看看到底是甩到自己身上,还是插到别人身上。 别看席丁五大三粗,活像耍板斧的程咬金,不过所谓人不可貌相,这席丁在遗族之中是出了名的“剑雄”,一把西夏剑,一套太白剑法,压得众人抬不起头。 “大哥,可以试试这玩意儿!” 席癸从包里掏出来一块黄黄的东西,玩具似的,在手里上上下下抛着。 “老幺!你把那东西拿远些!” 席壬见席癸凑了上来,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切!胆小鬼!这东西没有引爆物,你就算扔火里也不会炸!”席癸斜一眼席癸,淡淡地说道。 “说说具体想法!” 席凌人一看席癸手里的东西,倒也提起了兴趣。 “埋上炸药把这里给炸了,不就一了百了!”席癸说道。 心中一琢磨,席凌人觉得可以试试,对席癸说道:“我看能行!” “不行!” 席乙站出来反对道。 “为何?”席癸问道。 “炮一响,可不就此地无银三百了!”席乙说道。 “无妨!我一开始也没打算给他们搞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席凌人颇有自信地说道道。 “去准备吧!”席凌人向席癸努努嘴,说道。 “得嘞!” 得到允许,席癸屁颠屁颠的去忙活去了——终于轮到他大发神威了。 看着又是挖坑又是埋炸药的席癸,席甲对席凌人说道:“大哥,老幺......” 不及席甲把话说完,席凌人开口说道:“他还年轻,需要更多尝试的机会,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呢,另外总不能让他这个爆破专家,天天帮着族里去开矿吧,那得多掉白衣卫范儿!” 见席癸布置好了,席凌人一边撤离断崖口,一边对席甲继续说道:“况且我秦陇席家怕过谁!这次我们就是要明摆着抢他们的东西,他们敢有怨言?” “轰隆隆” 一声巨响在断崖口那边响起,像是天空的响起的闷雷,大地一阵颤动,接着一朵白色的蘑菇云冲天而起。 待尘埃落定,断崖口比以前足足大了一倍,眼前豁然开朗,极目望去,前面一片白雪茫茫,无边无际! 席凌人指着前面,拍拍席甲的肩膀,笑着说道:“喏,没说错吧!”说罢,席凌人走向真高兴地手舞足蹈的席癸。 来到席癸面前,席凌人对席癸双手竖起了大拇指,鼓励道:“好样的,你小子总是给我惊喜!” 看一眼豁然开朗的断崖口,席凌人语气斗转,严肃地喊道:“白衣卫!” “有!” 白衣卫十人气势突变,异口同声应道。 席凌人喊道: “白衣出陇” 白衣卫应道: “谁与争锋” 白衣卫气势如虹,如一把利剑,好似要给这天捅个窟窿。还别说,白衣卫在出了雪山后,还真把遗族的天给捅了一个窟窿,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沿着被炸成斜坡的断崖口,席凌人一人当先,一跃而下,冲向崖底的雪海,而白衣卫紧随其后,其势如下山猛虎! 第八十九章 镇国神兽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阳光撒在绵延千里的雪海上,像精灵在跳动...... 有多少年了,三年?五年?也许有十个年头了,张耳从没有如这般愉悦的心情,来看晴天之下的雪了。 三人从湖面乘船,之后穿过一个极其隐蔽又神长的山洞,可谓跋山涉水,才到达这辽阔的雪海之上。 而三人之中,也仅木土二水平静如常,好似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二水弟妹,你是如何找到这路的?” 陆守吴眼中闪着愉悦的光芒,开口问道。 木土二水听到陆守吴的话,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表情夸张的他,没说一个字,仅淡淡一笑,接着继续往前走。 他陆守吴的那点心思,木土二水怎么会不知道,而对于聪明人,她自然也无需说那么多废话――一个表情也就够了! 陆守吴略显尴尬,忙道:“嗨!这条路实在是太方便了,没想到暴雪过后,这里的积雪仅仅没过脚。” “吴兄,你也不用瞎猜想了,我告诉你为什么我师妹知道这条路。”走在最前方的张耳,说话间便停下,等着落在后面的陆守吴赶上来。 听到张耳的话,陆守吴加快步伐,朝张耳走去。 在他走到张耳身旁时,张耳一手打着陆守吴的肩膀,开口讲道:“给你讲,当年,我师妹跟随栖霞观的前观主,修习道法,这方圆千里,都有她的足迹!” 说罢,张耳拍拍陆守吴的肩膀后,然后继续赶路。 走了一会儿,张耳向远处招了招手后,而在雪地撒欢的白猴,则朝他跑了过来,然后一个纵身跳到张耳的肩膀上。 其实,自从那次昏迷后,白猴突然消失,张耳本以为这家伙不会再回来,令他意外的是昨天晚上后半夜,白猴自己突然回来了。 白猴消失的这段日子里,张耳还担心这家伙在外边会受罪,但是看到白猴那浑身锃亮的毛后,张耳发现自己是咸吃萝淡操心了。 张耳把白猴从肩头抱在下来,搂在怀中,轻轻抚摸着,而当他摸到白猴额头眉心处时,手突然停了下来――白猴的眉心处,多出来那一撮淡金色倒水滴状的猴毛,这令张耳从早晨到现在都在一直好奇不已,同时也很困惑。 在张耳怀里待了一会儿后,白猴像个不安分的小孩,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撒欢似的,跑到了雪地里去玩耍,这家伙一边扬着雪,一边翻着跟头,玩的不亦乐乎,远远望着,倒像个孩子! 一路平静,三人反倒像是在踏雪游玩,心情也都蛮不错的。 而不觉间,陆守吴再次落在后面,他停下喘口气,看着前面竟然毫无疲惫之意的张耳,心中甚为惊讶,他自己这个练武之人,走了这么久,都疲惫不堪,而张耳这家伙到现在依旧生龙活虎的。 “慢着!” 木土二水突然喊道。 而心里一直想事的张耳,刚迈出的脚,也在听到这话时,下意识地收了回来。精神萎靡的陆守吴,在听到她这满是警告意味的声音后,瞬间打起精神来。 “怎么了?” 张耳站在原地问道。 “别动!” 张耳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在看到木土二水满脸严肃时,只好乖乖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守吴走到木土二水身旁,正要开口说话,而在他看到前面的情况时,喉头涌动,“咕咚”一声,到嘴边的话顺着口水,给咽了下去。 之见,张耳脚下“雪”,好似不计其数的白蛆,慢慢地蠕动起来,在他脚下一点一点旋成一个圈,紧接着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大耳朵,别慌张,这东西只对移动的东西感兴趣,你只要不动,他们不会伤你!” 木土二水话虽如此,但是她额头密集的汗珠,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雪蛇这东西,咬一口不会立即致命,不过蛇毒会先使猎物的全身麻痹,接着体温一点一点下降,而这个过程之中,雪蛇会一点一点吸食猎物的鲜血,而这整个过程,猎物是保持清醒的。 待鲜血被吸尽之后,雪蛇会把猎物再放上一天一夜,之后继续吸食变为液汁的内脏! 待张耳低头看清地面上,那不计其数围着自己一圈一圈爬着的雪蛇时,吓得肝儿快破了,心脏一抽,险些背过去! 时间在一点一点过去,雪蛇也一点一点在增多,而本来有机会逃跑的木土二水和陆守吴,在他们的脚下,也盘桓着一圈一圈的雪蛇! 注视着地面上蠕动的雪蛇群,张耳觉得有些眩晕,“师妹、吴兄,我怎么感觉......有些头晕恶心!” “别盯着这他们看!”木土二水说道。见张耳赶紧抬起头望向天空,她又补充一句:“闭上眼!” “哎呀!” 张耳刚闭上眼,突然想到了白猴! “师妹、吴兄,你们见猴子了吗?猴子不见了!”张耳焦急地说道。 “张兄,你这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担心那畜生!累不累?”陆守吴看到张耳双腿哆嗦着,接着说道:“看你的腿,抖像向筛糠!还能撑多久啊?” “不累,就是有些冷!” 说完这话,张耳接着用惊奇的口吻说道:“咦!师妹,我怎么感觉我这冷有些怪怪的,我手摸着我的皮肤很烫,怎么还会觉得冷呢?” “不会是发烧了吧?” 木土二水看着张耳紫红的脸,故作镇静的说道,心中还是不敢,也不愿意去向那更坏的可能。 张耳想想,也有这种可能,便闭上了眼睛。 可是,过了一会儿,张耳觉得比刚才更冷了,而且身体有些软绵绵,好像躺下来休息休息。 “师妹啊,我好乏,好困呀!” 张耳这话刚落下,突然身体一软,朝后面躺了过去。 “咚”一声闷响,张耳摔倒在了地上,就在他刚挨地的那一刻,张耳心中说道:“完蛋了!” 摔倒在地上的张耳,像一滴水滴进了滚热的油锅之中,雪蛇瞬间翻腾起来,集体向张耳冲去...... 而就在雪蛇窜到张耳身上,张嘴咬向他,欲要吸食张耳鲜血之际,一声狂野暴躁的吼声,从远处传来,接着大地上响起的“咚咚咚”的震动声。 “吼~!”再次响起的这声巨吼,则是直接把张耳身边的雪蛇给震开。 “吼~!” 这声巨吼落下,一头飞奔而来的长尾白毛大猩猩,出现在几乎快要崩溃的木土二水和陆守吴视野之中。 “这......这是......是镇国......国......神兽!” 陆守吴话刚落,白毛大猩猩已经出现在张耳的身边,弯腰从地上抱起张耳,踩着满地的雪蛇,离开。 而在它发现木土二水和陆守吴跟在它身后时,突然回过头来,低吼龇牙,小拇指长的獠牙,像锋利的匕首一般,闪着寒光,在向两人发出警告。 白毛大猩猩用那金色的眼睛,瞪着他们俩,低吼一声,之见,它眉心一抹金光闪过,那堪比木棒的猴尾,陡然扬起,如破风之箭,自上而下,一甩砸到地上,被震起的积雪,飞扬在空中,挡住了木土二水和陆守吴的视野。 待飞雪落尽,木土二水和陆守吴发现,不知何时,那只白毛大猩猩抱着张耳已经消失不见。 第九十一章 一场空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readx(); “啊!” 众人惊闻这声惨叫,纷纷回头望去,之见狂风暴雪之中,曹木身上从脚到头,满是蠕动的雪蛇,而曹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消失。 “大大大哥!”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被曹木那凄惨无比的境况给吓到了,曹鹏第一次说话急急巴巴的,不利索。 “陆守吴,是不是你在搞鬼?” 诸葛谋在暴风雪中,弓着腰,朝陆守吴喊道,言语之中充满了不善。 陆守吴一听这话,炸了毛! 先是张耳失踪,他和木土二水,顺着白猿的脚印,寻至此处,没想到不消片刻,异象突生,狂风大作,一切信息消失不见,这也意味着他压在张耳身上的宝,十有八九都泡汤了,现在他陆守吴胸口憋着一股怨气,正无处释放,诸葛家这个关头还不忘阴自己,可想陆守吴心中那是多不爽,当即骂道: “陆某的名字,你诸葛家也配喊?国贼!” 一向盛气凌人的席凌人,冷笑一声,对白衣卫众人示意,悄悄向金山靠近,正事要紧,对这些玩阴谋阳谋的小家子气的玩意儿,他席凌人还真看不上! 席凌人的这些动作,没有逃过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的木土二水,她悄悄提醒陆守吴道: “这狂风有问题!曹家那个人一不小心被卷出金光范围后,雪蛇立马围了上去,把他给吃个一干二净。” 陆守吴凝神向周围看了看,真发现了端倪,在金光笼罩内的雪地安安静静,不像金光之外的地方那样万蛇翻滚涌动。 “啊!” 又是一声惨叫! “曹林!” 曹鹏面露痛苦地喊叫一声,颓然坐在了原地。而就在他这样一坐之际,狂风骤然增大,一下子把他给甩到了金光边缘。 狂风似是有眼睛,见曹鹏并没有被甩出去,又骤然发力,这下直接把曹鹏给卷了起来,抛出金光笼罩的这片地。 而就在这时,地面涌动的雪蛇,如击溅的水花,飞向空中的曹鹏,不出意外,他的下场与曹木、曹林一样! “抓紧!” 说时迟,那时快,司马火一个闪身,上前一步,直接拉住半空中的曹鹏张开的手,一发力把他给拽了过来。 而那刚缠到曹鹏脚踝的雪蛇,刚张嘴,还没来得及下口,就在金光之中,“吱”一声,瞬间化为冰屑,散落风中! “咳咳......” 曹鹏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被风灌进嘴里,忍不住剧烈地咳嗽。 “松开他!” 曹逍遥来到司马火身旁,脸色冰冷地说道。 “我......” 曹鹏张口欲言,不过被曹逍遥一眼给把剩下的话,瞪了回去! 多言必失! 曹鹏即使再天赋异禀,但到底还是初出茅庐的稚子,刚刚经历了生死徘徊,难免在恐慌之下,口不择言。 待曹逍遥看到曹鹏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深邃和平静后,开口佯装骂道:“蠢货!还不赶紧滚回去!” 说罢,露出一副让大家见笑了的表情,曹逍遥带着曹鹏向金山靠近。 众人皆是非凡夫俗子,稍稍思考,便知道问题核心,放下无谓的嘴仗,默不作声地向金山靠近。 随着越来越靠近金山,众人皆发现阻力越来越大,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就像推着巨石上山似的。 “救我!” 席癸脚下一滑,身体被弹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要是任他这样飞出去,铁定落在雪蛇之中! 白衣卫实力不是吹得,半空之中,席癸一个翻身,然后狠狠一压,想要提前落地。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运气,他的身体还是不争气地飞出了金光区!在飞出的那一瞬间,席癸闭上了眼,唉叹一声,算是放弃了! “给我滚!” 滚雷一般的声音,在席癸耳边炸起,震的他脑袋嗡嗡作响。 席凌人在席癸即将落地,雪蛇蹿向席癸之际,真炁鼓动,大吼一声,声波堪比狂风,直接震飞群蛇,一把抓住席癸,把他甩到金光内紧跟其后的白衣卫。 收起真炁,席凌人来到白衣卫身旁,说道:“席甲和席乙跟随我,你们其他人留下,随时注意周围的动静!” 他说罢,饶有深意地掠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诸葛忠汉和诸葛雪庐,以及曹家的曹鹏等人,随后带着席甲和席乙,朝金山走去。 而剩下不断靠近金山的十人,现在身体躬得如虾,那情况似是承受巨大的压力。 “啊~啊~” 十人似是商量好的一般,同时大吼,更加奋力地朝金山冲去。他们每次落脚,都“咚”地一声,狠狠地把地面给踩出个坑来。 距离金山半步之遥时,十人气喘呼呼,如拉车的老牛。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鄙视着,心里也都憋着一股子气。 “呔!” 就在这时,席凌人向前踏出最后一步,顺便还拉着席甲、席乙两人,贴到了金山上。虽然他脸色不好,但是站着俯看众人时的鄙视,倒一分一毫没少! 这就是席凌人!盛气凌人,俾睨天下! 被席凌人这般瞧不起,曹家和诸葛家憋着的那口气,终于爆发了,向前一冲,也贴靠在了金山上。 诸葛谋想好措辞,正要趁机要嘲笑陆守吴一番时,发现前面空无一人,并没有陆守吴的影子,而他侧过脸朝一边看时,正好迎上陆守吴那一脸不过如此的嘲笑! 诸葛谋那是一个气呀,心想若非带着四妹,刚才还不完虐你这龟孙子!不过这也就他在心里想想罢了,当不得真! ..... “噢...噢噢....” 沉睡之中的张耳,被一身吵闹声,给叫醒了,他慢慢睁开了眼后,就看见白猴正咧着它的猴嘴,露出一排大白呀,一脸兴奋地盯着自己! “这是哪?” 张耳揉揉有些发懵的脑袋,问道。那口气,还想白猴能听懂他说话似的! 白猴见张耳从地上起来了,还没来得及让他好好观察周遭的情况,便拉着张耳向前走去。而张耳甩着脑袋,步伐虚浮,任白猴拽着。 走了一会后,白猴停下来,跳到张耳肩膀上,一边吱吱地叫着,一边伸着猴手,指着东西给张耳看! “靠!” 眼前的东西,把张耳一下子跟震清醒了,吃惊之下,随口骂了一句。 只见一个石台之上,有一座三条蛇形昂头向上,身体交织而成的银白色的架子,架子之上,由一块石碑! 那石碑赫然与张耳先前得来的四分之一的十二长生碑,一模一样! 一点也没有犹豫,张耳直接抓起架子上的石碑,塞进怀中。 而与此同时,天地似是一凝,狂风突然停止,金光也突然消失,不过这些张耳没有感觉到,毕竟他在山体中! 不过,仅仅两个呼吸之间,张耳的头顶,开始轰隆隆地往下掉石块了,那势头势要把张耳和白猴给活埋在这里! 张耳抱起白猴掉头就跑,可是没走两步,只觉脚下一软,身体一轻,接着便坠了下去! chaptererror(); 第九十二章 崩塌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readx(); “砰” 重物落地,在这一声闷响后,紧接着是一阵“砰啪”、砰啪”的碎石击地声响,在这狭窄的空间之中,不断响起,那情景就好像从高处向铁桶之中倾倒黄豆似的。 张耳失足坠下,被摔得胸闷气短,恶心头晕,眼前金星纷飞......亏得张耳幸运,摔落在一块平地之上,要是倒霉那么一点点,估计这回,就被距离他身旁一尺远的那直突突立着的尖锐石刺,给来了一个透心凉! 眼前一亮,昏沉的张耳看见了明亮的天空,不过,还没来得及他高兴,碎石如雨一般朝他这个方向下落! 下意识间,张耳一个翻身,双手揽住白猴,弓着身子,把它护在身下,任由落石砸在身上..... 于此同时,整个雪海突然地动山摇,地上积雪一时间,被震得纷纷扬扬,而那被震飞的雪蛇,在空中纷纷化为齑粉,飘散在空中与雪混在一起,霎时之间,整个世界白蒙蒙的,似是迷雾笼罩,又似一个缥缈玄幻的梦境。 在似真似幻的世界之中,雪海中心的那座金山突然崩塌,碎石迸溅,自上而下,而那笼罩其周围的金光,也瞬间消失不见。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靠近金山的席家、曹家、诸葛家以及陆家的十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这突发的情况,给搞蒙了,当场愣住,一时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电光火石之间,木土二水率先反应过来,出手拍开陆守吴头顶那下落的巨石,拉着他一个闪身,向后滑出去十多米。 即使如此,陆守吴的左臂,还是被飞下的锋利石块,给划了一个长长的伤口,鲜血浸透衣服,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之上,像一朵朵盛开的血色莲花。 而紧随其后的席凌人,用尽最后一丝真炁,才算护住席甲和席乙逃离山下。 那两人的性命倒是给保住了,然而,他席凌人却被搞得狼狈不堪——原来光鲜亮丽的衣服,被碎石划得七零八散,他的头,不知何时也被弄伤,鲜血流的满脸都是,那光景甭提多凄惨了。 在四家之中,状况最好的,竟然是反应最慢的曹家两兄弟。 曹逍遥和曹寅虎两人,一前一后,交替掩护,乱石之中看似慌张,其实很从容地就退到了安全位置。 最凄惨的,竟然是诸葛家的兄妹两人! 之前,诸葛谋拉着诸葛雪莅,刚迈出几步,其料,不知从何处突然迸出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块,冲着雪莅的头部飞去,情急之下,诸葛谋双手抱拳,双臂当棒,冲着飞石猛地挥去,飞石虽被挡开,而诸葛谋的双臂也尽骨折,软塌塌垂在胸前。 饶是诸葛谋是个硬汉,此时,也痛的龇牙咧嘴,汗如黄豆滚滚落下。 看到诸葛谋那惨兮兮的样子,曹逍遥有些失望,毕竟,那妖孽一般的诸葛雪莅,未曾受到一点伤! “大哥......” 诸葛忠汉那是极其愤怒,眼睛泛着红光,好像要喷出火来,他注视着曹家一行人,欻得一下,拔出身上的短剑,就朝曹家那边的人走去。 诸葛忠汉刚走两步,被诸葛谋操着嘶哑的声音,给喊住了:“回来!先离开,四妹安全最重要!” 诸葛忠汉回到诸葛谋身旁,背起诸葛谋,与他三妹、四妹,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望着诸葛家四兄妹那还没消失的背景,司马火上前,对曹逍遥说道:“要不要做点什么?” 曹逍遥瞥一眼不远处盘坐在地、正在调息的席凌人,叹息一口,说道:“算了!别到最后搞成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四弟,拿清风丹给寅虎吃一颗!” 曹逍遥看着盘坐在地的曹寅虎,面有喜色地对身旁的曹鹏说道。 “寅虎这要再进一步啊!” 司马火微微有些吃惊。 曹鹏从一个瓷瓶之中,倒出一枚鹌鹑蛋大小、淡金色的药丸,递给曹寅虎。 曹寅虎接过丹药,一口吞了下去,十息之后,只听“呼”一声响,从曹寅虎背后响起,接着原地生风,曹寅虎昂首一声虎啸,从原地一跃而起,虚空之中连连抓了数爪,唰唰的破风声随之而起。 待曹寅虎落地,曹逍遥上前,拍着曹寅虎的肩膀,赞道:“不虚此行了!” 说罢,曹逍遥轻蔑地看一眼还在休息的陆守吴,又略有得意地朝着席凌人一行人,挥挥手,喊道:“席兄,后悔有期!” 说罢,他带着曹家一行人也离开了此地。 “大哥,要不给留下曹家?” 席癸摸着手里的炸药,问道。 “大哥没恢复,我们十个人也就能与曹家势均力敌。”席壬向不远处望去,盯着陆守吴声旁的木土二水,说道:“更何况,那边还有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高手呢!” “你是说陆守吴,还是那女人?” 席甲插了句,说道。 “那女人!” 席凌人深吸一口气,从地上起身,接着说道:“我巅峰状态,也不一定能杀了她!” 说完这话,席凌人便招呼着白衣卫离开了此地。 陆守吴望着席家人离开的背影,算是松了一口气,对身旁的木土二水,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陆守吴直到现在,心中波澜还未平息,他从没想到跟在张耳身边的这个女人,是如此的厉害。 “我们也走吧?” 陆守吴征求木土二水的意见,说道。 “等等!” 木土二水一动不动地盯着金山的废墟,说道。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太阳余晖将尽之际,木土二水对陆守吴说道:“借你吴戈一用!” 陆守吴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把吴戈递给了木土二水。 木土二水接过吴戈,然后对他说道:“你先原路返回,到栖霞观后,把它交给观主,他便会给你安排好一切!”说话之间,木土二水从身上掏出一个纽扣似的金质圆牌,抛给陆守吴。 陆守吴接过金质圆牌后,想也没想,转身便离开了。他自然明白,就目前他这个状况,留下来反倒是个累赘。 夕阳落尽,木土二水抬头见天空之中,见群星尽出,然后她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吴戈,“砰一声”真炁迸出,直接向金山废墟去。 碎石在真炁包裹下的吴戈面前,宛如豆腐,没有多少时间,木土二水便在废墟之中清出一条路。 随着前进,废墟碎石之中显现微弱的淡金色光芒,看着这,木土二水面露喜色,不由间,清除碎石的速度也加快了。 掀去压盖在金光上的最后一块大石头,眼前的情况,令木土二水瞳孔一缩。 地上爬着的人,赫然是张耳,那闪烁的金光,正是从张耳身下散发出来的。 “师兄!” 木土二水急忙上前,她先把张耳翻过身来,然后扶着昏迷中的张耳,让他倚在一旁的石头上。 ” 木土二水刚把张耳放好,之见白猴正在用力拔地面上的一朵金色雪莲花,那闪耀的金光,正是由它放出! 木土二水对白猴喊道:“畜生,住手! “哧~!” 白猴对木土二水凶狠地低声嘶吼,企图吓走木土二水。 “畜生,这东西岂是你能享用的!” 木土二水闪电般伸出手,朝白猴头上一拍。而白猴竟然没有躲过去,挨了她这一巴掌后,白猴吱的一声惨叫,昏死了过去。 木土二水回身又看了一眼张耳,之后,她把真炁裹在手上,握住地上那散发金光的雪莲,用力拔了下来,紧握在手中。 之后,她席地盘坐下,调顺呼吸节奏,把那巴掌大的雪莲,直接塞进嘴里。 那金光雪莲,好似有灵性一般,不愿就此被吃了,便在木土二水嘴中进行了一番挣扎。最后,还是被她给嚼碎吞了。 木土二水咽下金光雪莲,闭上双目,手中不断结着印诀,五分钟后,金光从她身上散开。那金光随后在空中聚成一丝金线,朝那升至半空的月亮飞去,那气势好似要把月亮刺穿似的。 约莫过去了半个小时,月光神奇地顺着那细细的金丝,如流水一般,落在木土二水的身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光绕着金线,汇聚成水桶粗细,自九天倾泻而下,沐浴在月华之中的木土二水,舒服至极,忍不住发出呻【吟】音。 然而,令木土二水万万没有想到的,月光竟然自动偷偷分出两份,分别落在了白猴和张耳身上。 chaptererror(); 第九十三章 又遇帝魂兽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一秒記住『笔♂趣÷岛→』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师兄!” “师兄!” ...... 朦胧之中,张耳听到这一阵阵的急促的呼唤,声音是那么好听,而且是那么的熟悉,他想睁开眼睛去看个究竟。可是,用尽了力气,他还是没有成功。 正待张耳打算放弃时,突然一股暖流,从他的心脏位置,扩散至全身,之前身体的那种疲惫和僵硬感,像烈日下的冰块,一点点消失不见,身体也慢慢变得有了触觉,那感觉仿佛憋了半天的尿,突然来个一些千里似的舒服。 “师兄!你总算是醒了!” 木土二水在给张耳擦脸时,看见躺着的张耳,不知何时睁开眼,正直耿耿地盯着自己。张耳的这个样子,是木土二水总算松了一口气,以至于话中满是惊奇和愉悦。 一声“师兄”落在张耳的耳中,令他仿佛如处人间四月天,莺莺燕燕,煞是悦耳。 “师妹!” “哎!”木土二水,一边应答,一边扶着张耳坐起来。 “几点了?” “四点!” “哦!”张耳轻轻咳嗽一声,然后说道:“我说呢,也难怪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黎明前总是最黑暗的啊!” “啊!” 木土二水惊叫一声。 “怎么了?” “没...没...没什么!” 木土二水抬眼,望向挂在西天际的那红彤彤的太阳,之后,她伸手在张耳的眼前晃了晃,见张耳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木土二水神情突然低落至极。 然后,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信纸软塌塌的,上面短短几行法语,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的清楚的。 木土二水轻轻抚摸几下信纸,贴在胸口,嘴中喃喃低语,即使张耳近在咫尺,也就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几个字! “师妹!” 张耳有些担心地喊了这么一句。 未听到木土二水的应答,张耳声音提高一些,接着喊道:“师妹,天黑,别走太远!” 就在他身旁的木土二水,望见张耳满脸的担忧,心中一暖,上前握住张耳的手,说道:“师兄,我在呢!” 感受到木土二水双手传来的凉意,张耳突然松开她的手,紧接着慌慌张张地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朝木土二水手里边塞,边说道:“高海拔,天冷,你穿多些!” 木土二水望着手中拿破烂的衣裳,心中的冷酷,有些被融化了。突然之间,她开始怀疑,自己谋划那么久的事情,究竟意义何在? “师兄,我们下山吧!太冷了!” “好!” 张耳说罢,就要起身,可是他尝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这时候他心中有些慌张了。 木土二水看着坐在地上的张耳,他的狼狈、他的着急、他的不安......还有他故作的镇静,像千万只蚂蚁,一瞬间涌入了她的心窝,啃噬她的心。 “唉呀!师兄,你别逞能了!” 木土二水一把拉起张耳,然后温柔地抱怨道:“先前你自己逞能,现在脱力了,还要逞能呀!” 脱力?! 这时候,张耳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忧虑。 木土二水扶着张耳走了一段距离,这时张耳突然问道:“师妹,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 “这天怎么还不亮?” 说话时,张耳抬头望向天空。 “有时差,而且我们还在山的背阴面!” 木土二水这话说的倒是不假。 两人相互搀扶着又走了一会儿,不知道张耳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说道:“师妹!” “怎么了?” “二水,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吧!” “你说,这世界上什么最长久?而又有什么最坚固?” “时间吧!” 木土二水沉默半天,说道。 “时间太冷酷,不太适合!” 张耳说这话时,木土二水感觉到了他从穿过了的一颤。 “爱最长久,也最冷酷!” 听到张耳的这个答案,木土二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两人背依苍茫雪山,在夕阳下一点一点的往回走着,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在尽头彼此交织在一起,像一只海螺的壳! ...... 呼! 突然吹来一阵风,张耳身体忍不住哆嗦一下,这是他醒来后,第一次感到冷。 “师妹!看来咱们得走快些了!” 张耳感觉到木土二水停下脚步,有些催促之意的说道。 “师兄,我......” 木土二水话说道一半,便停了。 “怎么了?” “你能不能在这等我一下下,我想去......方便!” “哦哦!你去吧!” 张耳嘴上这么说,心中并非这么想——都是巫山云雨后的了,没必要这样吧。 呼! 又是一阵冷风,只不过这阵冷风掺杂有二氧化硫的那种臭鸡蛋的味道。 嗯? 张耳心有疑问,不禁自语道:“他妈的,这污染也太严重了吧!” 这就是不知者无畏! 此时,在张耳正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一只白鹿似的、头上顶着两对尺长尖角的异兽,眼睛闪着蓝色幽光,嘴中不是流下一串淡黄色的口涎,正朝他这边盯着。 张耳如若不失明,他一定会知道这个危险的家伙——帝魂兽! 当然,也早就跑路了!上次侥幸一枪把他给打出了屎,但是不能保证每次幸运女神都能睁眼留意他! 帝魂兽望向木土二水离开的方向,在看到木土二水消失后,它从岩石上跳下,看似慢悠悠地朝张耳靠近,实则警惕异常。 行走之中,帝魂兽偶尔伸出蓝色的舌头,舔一舔下颚的那两颗闪着寒光的獠牙,鼻息之中呼出一阵一阵的白气。 随着越来越接近张耳,帝魂兽的头向下勾的愈加厉害,而在距离张耳一米的时候,它的角与背成一条直线,后腿一点一点向下弯曲,似是弓箭一点点被拉开! 而张耳呢,他只觉得空气中臭鸡蛋味愈加浓重,不过,他倒是没有意识到危险已在面前,于是,反倒显得风轻云淡! 在张转身正对着帝魂兽的那一刻,帝魂兽眼睛之中似是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噌”的一声,帝魂兽的身影化作蓝色波纹,在空气中仅一荡,它再次出现的时候,那尖角已近抵在了张耳的胸口。 “吼!” 帝魂兽低吼一声,后蹄猛地地面,用力之大,以至于后蹄直接把地面的石头,给踩碎。可,即使这般,它也未能前进半分。 “嗨!” 木土二水一用力,握着帝魂兽的角,把它肚皮朝天,直接给甩到了空中,未及帝魂兽在空中稳住身体,木土二水一跃而上,在空中又来了一个鹞鹰翻身,直接落在帝魂兽的肚皮上,脚尖点在其上,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猛地用力插入帝魂兽的胸腔。 她一些列的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滞凝! 之后,木土二水一拍帝魂兽的后蹄,使后者直接头朝下冲向地面,而与此同时,木土二水紧握匕首,身体在空中一凝,帝魂兽的整个腹部,像一块布似的,被匕首划开,只不过那声音不是“刺啦”声,而是杀猪似的惨叫,伴着被踩的老鼠的绝望叫声。 张耳愣在原地,直到天空降下来蓝色温热的血雨,砸在他的脸上,他才木讷地伸手拂了拂脸上的血。 帝魂兽的血,亦如那次在可可西里一般,落在张耳皮肤上,不消片刻,统统被他给吸入体内,只不过这次他身体有了反应——他的皮肤随着吸收帝魂兽的血液,而渐渐变得有些泛红! 而张耳则感觉自己的皮肤有些瘙痒和发烫,就像过敏一般。 “哦哦......” 张耳想开口呼喊木土二水,可是他突然觉得喉咙之中,仿佛被塞进了麦糠,出不得声。 落地木土二水,望着仿佛被开水涮过的河虾一般,通身红咚咚的张耳,惊讶地长着小嘴,忘记了说话! 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四章 一怒为红颜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擦、擦擦... “嘶” 曹寅虎靠着栖霞观的墙头,借着司马火的火,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舒服地吐出烟气。 “还是没戒掉。” 司马火瞥一眼一脸享受的曹寅虎,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不抽烟?那还是男人么!” 曹寅虎颇为满意地吐出了一个标准的烟圈。 “你不怕逍遥罚你?” 司马火玩笑似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怕!” 曹寅虎直接了当地承认了,倒也没有逞能,图个嘴硬。 “那你还来我这蹭烟?” “他现在忙着咧,顾不到我这里。”曹寅虎一边说话,一边用脚拧了拧被他仍在地上的烟头。 语末了,他看一眼司马火,砸吧砸吧嘴,一板脸,说道:“唷!不就是蹭你一根烟嘛,至于说这么吗?小气!” “......” 听到这话,司马火一脸郁闷,敢情这就是狗咬吕洞兵,得了,谁让自己多嘴来着。 看见司马火那一脸的委屈,曹寅虎噗嗤一笑,自个儿乐了一会儿,拍拍司马火的肩膀,道:“逗你呢!” “去你的,没大没小!” 司马火甩开曹寅虎搭在肩头的手,学着先前曹寅虎,脸板着,佯装生气地说道。 “喏,在那上头呢!” 曹寅虎朝藏经楼努努嘴,无奈地说道。 唉! 看一眼藏经楼,司马火叹声气,默默点上两根烟,递给曹寅虎一根,自己叼在嘴上一根。 “红颜祸水英雄冢!” 司马火望着前方的天池,阳光下波光粼粼,非常迷人。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席瑶有哪一条是好的!” 曹寅虎揉揉脑袋,那个样子好像他为这事儿还真费了些心神。 “圈子里,圈子外,也就像戒不掉的烟!......说不清,也道不明啊!” 话间,司马火随手把烟头给弹飞了。 司马火话刚落,藏经楼的阁楼上突然爆出一句: “曹逍遥,你给我滚出去!” 闻声,司马火和曹寅虎两人同时望向藏经楼,只见看见曹逍遥一个趔趄,被人给推出了阁楼。 看见这一幕,曹寅虎抚额摇头,连连叹气,而司马火则是轻轻笑一下,拍拍曹寅虎,示意他赶紧走。 在他们刚离开时,木土二水手中拿着一个玉盒走到了阁楼前,看了一眼五味杂陈的曹逍遥,说了几句令曹逍遥咬牙切齿的话,“铜雀春深锁二乔!这只朱雀可不是那么好上的,小心点,别烧了你的雀儿!呵呵......” 听到这话,曹逍遥心里一惊,二乔的朱雀体,可是他曹家的不传秘闻,她是如何知道的? “站住!” “嗯?” 木土二水刚伸手要掀门帘,被曹逍遥给喊了住,回头望向他。 “你是谁?” 曹逍遥下意识绷紧了身体,二乔朱雀体的秘闻不打紧,千年下来,多多少少有些人知道,不过,席瑶是朱雀体这事儿,当今也就自己一人,哪怕席家也不可能知道到的,因为那是需要秘法才能验出。 可是,席瑶朱雀体这事儿,被木土二水给说破了,那就不由得曹逍遥不紧张了。 “千年了,好的到没传下来,反倒这个疑神疑鬼的毛病,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木土二水说罢,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把曹逍遥给晾在了原地。 “我让你进来了吗?” 席瑶低头擦着张耳额头的汗水,听到脚步声,以为曹逍遥死皮赖脸地又进来了,当即语气很冲地说道。 “唷?” 木土二水放下手里的玉盒,然后说道:“大耳朵可不喜欢暴脾气女人!” “啊!原来是水姐姐!” 席瑶抬头看着木土二水,脸上的歉意,假的不能再假了。 木土二水没介意席瑶这个样子,对于这样的雏鸟,她还真打不起兴趣来。 “瑶妹妹,辛苦你些天照顾大耳朵了!” 木土二水的话中充满了感激,情深意切,好像她与席瑶是多年好友似的。 “不...不辛苦!” 席瑶被木土二水这软绵绵的话,给搞地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来回答。 “瑶妹妹,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冰清玉洁。待在我男人屋里这么久,多少有些闲言碎语的,委屈你了!” “你......” 席瑶被木土二水这话,给气的险些吐出血来。 气归气,席瑶还是有涵养的,放缓呼吸,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是-我-男-人-听-清-楚-没-有!” “哦!是吗?” 木土二水玩味地笑了笑,看着憋着气的席瑶,然后说道:“不久前,我们在这屋里可是滚过床单的!” “那又如何!” 话落,席瑶就开始脱衣服,表面虽然平静,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慌张。 “曹逍遥,你女人可要贞洁不保了!” 木土二水话音提高一倍。 门外,曹逍遥听到这话,唰地一下冲进了屋,见到席瑶在脱衣服,当即低吼道:“瑶儿!停下!” 席瑶停了下来,倒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不像让曹逍遥看自己的身子。她回头看着喘着粗气的曹逍遥,淡淡地说道:“要你管?” “我必须管!” 曹逍遥霸道地说道。 “我最烦口气大的人,尤其是男人!给我滚出去!” 席瑶说完,视线回到张耳身上,继续脱衣服。 “好好好!” 曹逍遥被气得眼睛通红,似要喷出火来。 “砰” 曹逍遥身后的帘子被他的鼓起的气,给震的粉碎。 一旁的木土二水看着曹逍遥身上荡出来的那一圈一圈火焰似的真炁,心中暗叹这家伙隐藏的够深的,随即也明了了,为何曹逍遥对朱雀体的席瑶那么上心。 “你是逼我杀他呀!” 曹逍遥说着就朝张耳走了过去。 未及曹逍遥进一步靠近张耳,席瑶伸手挡在曹逍遥前面。 曹逍遥视线在席瑶雪白的手臂、诱人的锁骨以及微微露出的沟壑,心中的怒火更胜了,眯着眼睛,说道:“我曹逍遥想杀的人,至今没一个能活的!” 一听这话,席瑶炸了毛,厉声说道: “你敢!我哥一定会杀了你的。” 说话之间,席瑶抬起头来,一副你要杀人,摆出先从我身上踏过的样子。 “呵呵!你还真以为席家的底蕴,比蜀汉刘家的深?我灭的了刘家,一样能灭了席家,给我滚一边去!” 曹逍遥手一甩,生成一阵风,把席瑶给“刮”到了一旁,他向前跨一步,走到了张耳的床边。 而就在曹逍遥抬手即将要了解张耳之际,之前,待在一旁看热闹的木土二水冷冰冰地说道:“听闻曹家很猖狂,果然,传闻不如亲见,你是不知道无色洞呢,还是觉得无色洞的脸面当真就那么不值钱?” 木土二水脸色冰冷,目露寒光,手中的一块金牌,被她一抖,甩在了曹逍遥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第九十九五章 一锏砸跪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席凌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容貌娇美的女人。 “底蕴深厚?听起来好可怕!” 说罢,席凌人冷哼一声,面色不善地看着曹逍遥。 而在这时,屋内两女一男的六道目光,齐刷刷越过席凌人,落在他身后女人的身上。待看清那女人相貌时,三人同时面露惊讶! 像,真像啊! 木土二水、席瑶和曹逍遥三人,忍不住打量起席凌人那与席瑶神似的女人。 “大哥,她是……” 席瑶从地上起身,朝席凌人走去,路过曹逍遥时,不忘狠狠地踩了后者一脚,一报先前之仇。 待席瑶走到自己身前,席凌人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看一下躺在床上的张耳,有些责备地说道:“那个男人值得你这样做吗?” “哥,你们那样的日子太累了……” 席瑶说完话,眼睛忍不住,打量着眼前这个与自己神似的女人。 “你二姐!” 席凌人撂下这句话,便向曹逍遥走了过去。 “二…姐?” 席瑶心中一惊,失神地说道。 “我走时,你才出生,认不得我也不怪你!” 她说罢,上前给了席瑶一个温柔的拥抱,接着她又说道:“我叫席木南!以后别喊我名字,叫我二姐唷!” 席木南表面上平静,心中还是挺激动的,毕竟,这是她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与家中的另外一亲人相认。 不过,这样相认的场景令她极其不爽,以至于她看向曹逍遥的眼光里,充满了火气。 “曹逍遥,听说你要灭了我席家,不劳你费心,我先上来送死,不过,这命你能拿的动吗?” 席凌人对曹逍遥说话间,还不经意瞥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泛红,死了一般的张耳,心中对他也很不爽。 曹逍遥看见席凌人手上由真气凝成的金色匕首,心中微微后悔自己一时脑热,坏了大事。 “席兄,小弟孟浪了!” 曹逍遥微微低头,说了这么句认怂的话,其实情况也由不得他曹逍遥不低头认怂,仅仅刚才进来的席木南,她的功力就与自己相仿了,更别提功力精进的席凌人了。 “孟浪?我看未必吧!” 席木南松开席瑶,朝曹逍遥走了过来。 啪! 干脆利落的一巴掌甩在了曹逍遥的脸上。 席木南一脸的嫌弃收回手,掏出精美的蜀锦手帕擦了擦,然后扔在了地上,那样子就好像摸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你算什么东西!我席木南的妹妹也是你能打的?” 望着曹逍遥咬牙切齿一副凶狠的样子,席木南冷笑一声,说道。 曹逍遥何等的高傲,先是被木土二水给羞辱,他因为无色洞不敢发作,但是这席家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站在他头上撒尿,这个他可忍不了的。 “够了!” 曹逍遥一声低喝,真炁如风,呼呼作响,把他周围的东西吹地七零八落,若非木土二水护着张耳,他早就被这真炁给掀飞了。 席凌人战意升起,欲要借着这曹逍遥练练手,不过,被席木南伸手拦住了,只见一只紫金锏从席木南袖中缓缓滑出。 锏? 曹逍遥一愣,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子用锏。 锏的分量之重,非力大之人不能运用自如,可是这席木南细胳膊细腿的,怎么看都不像勇武大力之人啊! “小人!” 趁着曹逍遥愣神的功夫,席木南手一抡,紫金锏当头落下,曹逍遥躲闪不及,只能双手布满真炁,横档在头顶,硬抗这一锏。 “咚!” 曹逍遥双腿跪在了地上,砸出一声响。 然而奇怪的,是这阁楼的木地板,竟然毫发无损,不过众人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他们全都被席木南这一锏,给镇住了! 而更为吃惊的当属曹逍遥,他有些不敢相信席木南仅凭力气,竟然一锏把自己给砸跪了。若不是手臂传来的真真切切的酥麻疼痛,他真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站在一旁的木土二水,暗自收回先前渗进地板的真炁,掩嘴浅笑,心中暗骂:眼瞎啊,那可是紫金天神打王锏,专门打你们这些所谓的皇族血脉,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敢硬挨这一锏,被打残了吧! 不及曹逍遥回神再看一眼那让自己吃亏的紫金锏,席木南便早早把它给收了回去。 她俯视着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双手不住颤抖的曹逍遥,开口说道:“在席家面前最好别说大话,闪着腰,可是会站不起来的!” 说罢,席木南抬腿朝曹逍遥踢了过去,“啵”一声,护在曹逍遥周身的真炁圈,竟然被她这一脚给踢破了。 力道虽然被减弱了百分之九十,但是那一成的脚劲,落在曹逍遥的肩头,也着实让他痛的脸直抽搐。 打完曹逍遥,席木南拍怕手,走向张耳床边,看着依旧昏迷着张耳,嘴中吧啦吧啦地说道:“哎哎哎,我说三妹儿,这小子怎么看就是那种烂大街的,你咋就对他这么着迷呢?为了这人还脱衣服,啧啧啧,怎么看都不值呀!......” “好了,过来吧!” 席凌人看着身旁一脸窘迫的席瑶,便赶紧打断了他二妹的话。 “水!” 张耳睁开眼盯着房梁,舔舔泛白的嘴唇,声音沙哑,生硬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大耳朵!” 席瑶先木土二水一步,跑到张耳床边,扶起面容憔悴的张耳。 “瑶瑶呀!” 张耳语气低落,不过,恰好被虚弱给掩盖去了。 木土二水伸手,隔空一抓,把那落在地上的玉盒,给取了过来,然后端着玉盒走向张耳。走到床边,木土二水轻轻把席瑶挤开,打开玉盒送到张耳嘴边,温柔一笑,说道:“喝吧!” 张耳满意一笑,接过玉盒喝了起来。 从玉盒之中散发而来的清香,落入席凌人和席木南的鼻中,两人微微皱眉,心中暗叹“可惜”。 而一旁坐在地上,被打残的的曹逍遥,闻着那清香,眼中冒火,心中那是你一个气呀,这修炼圣药雪莲露,竟然被他当水给喝了。 不过,席瑶接下的一句话,险些把他给气出内伤! “曹逍遥你给我滚出去,算还了一个人情!” 席瑶看着张耳一脸满足的样子,心中对曹逍遥更为反感,若不是他坏事,现在,给张耳喂水的应该是自己! “你......” 当看到席凌人和席木南正玩味地看着自己,曹逍遥一时气结,那些到嘴边的各种狠话和脏话,只能被吞回肚子里。 离开前,曹逍遥狠狠瞪一眼被二女环绕的张耳,他不曾想到以前这个被他认为不入眼的小虫子,如今反倒是自己受尽屈辱的祸首! 什么叫做无妄之灾? 这就是啊! 无缘无故就被人给怀恨在心! 张耳要是知道了曹逍遥的这般逻辑和想法,定要仰天大声叫屈,祈求一道雷电,把曹逍遥给劈死算了! 第九十六章 躺着中枪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第九十七章 血月见,妖魔现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第九十八章 命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第九十九章 鬼门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第一百章 招魂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第一百零一章 天罡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第一百零二章 帝桑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第一百零三章 硕鼠硕鼠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第一百零四章 黄皓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第一百零五章 哀鸣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第一百零六章 玉鹊入怀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第一百零七章 有女如玉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第一百零八章 沙漠飞鹰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第一百零九章 白家和华家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第一百一十章 消失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惊变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第一百一十二章 真相是残酷的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完本语 - 十二长生 - 一尺雪 此时此刻,望着夜色中的凤凰山,心中感慨良多。当年,我也是望着夜色中的凤凰山后,敲出了这本书的第一章。 而这一晃时间竟然从2016年11月到了2018年的2月! 《十二长生》的故事结束了,我心中反倒没有一丝喜悦之感,而是充满了一种仪式的沉重感。 这是一尺雪的第一部小说,前期谢谢大家的鼓励,但是由于各种原因,我中间连连断更,断断续续,影响了大家的阅读和观感,在这里只能说声抱歉! 中间断断续续的,其实也是我在给自己作斗争,写下去,还是太监?几经斗争,我还是坚持了下来,写到了完本,给大家了一个交代,也给故事中每个人物一个交代。 写到这里,我不得不说一下小说结尾的问题,张耳那样的一个结局,仿佛来的很突然,乃至突兀。 其实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天上也不会掉馅饼! 我多么希望张耳对那个檀香木的炼丹炉不好奇,我也多么希望张耳不拿那两样东西......然而这是一个局,早就布好的局,张耳就是里面的提线木偶,一切都是提线人说的算。这不是人在江湖飘的无奈,而是任人摆布的屈辱。有时候,我在想实际的生活之中,是不是会好一些呢?答案是否定的,当你已经满足于舒舒服服地活在一个圈子里时,那么任人摆布的故事就拉开了帷幕。 初出茅庐的张耳,一下子撞进了残酷社会的怀中,他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在惊奇和恐惧之中来回穿梭!久了,他忘记了自己,失去了理性的判断,每时每刻体验的都是虚假的东西! 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如张耳一般呢?失去自我、失去理性,活在别人和自己编织的谎言里。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次之! 当然,我这只是我一时的悲观情绪! 清远的家仇国恨;真正的张耳离开十二长生殿,出了昆仑之丘,下了山,回家去赡养父母;身着银色长袍的那个人,带着刘汉风的希望离开了!....... 这感动了我!他们不是小说里的文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忘初心的人! 世间有绝望,也有希望! 有结束,也有新生! 愿你我重新认识自我,继续奋斗! 2018年,你我共勉吧! P.S一尺雪的新书,今年依旧会在发。反思了这本小说的写作过程,一尺雪收获很多,新书的新故事,也比这本更精彩,更流畅,当然不会像这本一样老是断更!持久的人,才更有魅力(邪恶的微笑!)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