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初遇狼少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灵隐寺乃皇家御寺,草木葱郁,青山环绕,曲径通幽。  佛寺内,一名身着落霞扣金烟云衫的少女,虔诚地给顶头的观自在菩萨三叩首,甫又起身,她身边模样清秀的丫鬟,连忙过来搀扶,她摇了摇手,径自走向一旁的了然方丈。她走起路来,倒是十分好看,弱柳扶风,裙带摇曳,步步生花。   少女恭敬地添了一锭元宝作为香油钱,这才伸出葱根似的手,那一旁的小丫鬟,忙敛着头,扶着这个少女,款款出了灵隐寺。  这名少女,正是凤国的三公主凤云罗,年方十四。  她秀美的脸上,出现一丝自嘲:”还有两年就及笄了呢。”   “公主,您这般虔诚叩拜,这灵隐寺的众菩萨,一定会保佑您的。”  她的贴身丫鬟秀云急忙劝道。  云罗脸上的哂意未减,淡淡道:  “如今凤国与北方月氏国剑拔弩张,这仗是迟早要打起来的。那月氏国人,逐水草而居,在马背上长大,在马蹄底下讨生活,各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勇士。我中原凤国,不善骑马,又不及那些蛮人身强力大,这一仗,恐怕……”  “公主……”  “看父王的意思,似乎是想待我及笄之后,嫁给西域国的国王,向西域国王借得精锐骑兵,助我军一臂之力。只是,我听人讲,乌孙国地域荒寒,终年多雨,实非宜居之地。且那乌孙国王,已年过不惑,与父王年岁相当……”  她咬着唇,一双玉手不甘地拧着手中的绣帕。  秀云嘴张了几下,劝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徐徐叹道:“公主,难得出来一次,这些不开心的事,您就别想了,好好散散心吧。”  云罗看了眼四周,灵隐寺山灵木秀,的确是个灵气充沛的好去处,也就应了声,由秀云扶着,在寺周转了转。  太阳正当头顶,少年身着一身蓝布旧衣,虽是旧了些,看着倒也干净,背上背着一大捆柴禾,腰间挎着的,却是一柄尺余长的剑,由干净的白布细心包着,只露出一头儿寒光闪闪的剑柄,看得出是把好剑。  少年看起来瘦瘦高高,身材却很精壮,相貌虽然颇为英挺,却还略带稚涩。汗珠儿滚在黝黑的皮肤上,映着炙热的阳光,似一匹闪耀着动人的光泽的匹练。  最为特别的,是那一双雪亮的眸子,亮得似雪光,似刀影,看起来就像林间突然闯出的,一头年轻的野豹。  “你来了。”  年老的了然方丈笑着说了句,将他迎入院内。  少年也咧嘴笑了一下,一口白牙有些亮眼,他卸下身上的那捆柴,好生地码在柴房里,这才回了来,和住持说道:“我看寺里的柴禾快用完了,赶紧去砍了些新的补回来。”  “你是个好孩子。”了然方丈和蔼地笑着。  谢允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说来这位淳朴野性的少年,身世却颇为传奇。  十八年前,凤国大旱,颗粒无收,赤地千里,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许是不忍看着自己的孩儿沦为果腹之食,他的双亲将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弃在后山。  孰料这个婴孩竟是个命大的,非但没有被野兽吃掉,反而被一头刚刚丧子的母狼,叼回去充作狼崽喂养。  这个自小喝狼奶长大的少年,凶狠异常,徒手就能将一只成年鹿撕了碎,身手矫捷若脱兔,连那些成年豺狼碰到他,都要忌惮几分。  过了七八年,母狼去了,这个比猛兽还凶狠的小孩,竟然守在母狼身边,饿了几天也不肯走。  了然方丈时常在后山采药,偶尔会碰到这个狼孩,只当是他的孽障,并未多管。  后来见他饿晕在母狼尸首旁,动了慈悲之心,遂将少年领了回来,教他说话、写字、习武,让他学习人的礼仪,还让他随自己俗家姓,取名谢允然。  少年刚入寺庙时,凶狠又淘气,浑身戾气,逮住只活的动物,就撕了碎,浑身是血,阴森直笑。了然方丈一遍一遍给他念佛经,又不辞辛劳的照顾他,十年过去了,少年沾了佛性,心地也善良,眼睛越来越温和。  当初那个凶狠暴戾的小狼,似乎真的变得似忠犬般温驯善良。  谢允然会上山去砍柴打猎,换了铜钱,全数给了方丈。  他功夫俊,反应又灵敏,每次上山都收获颇丰,这么些年下来,统共也卖了不少铜钱,但却没给自己留下一个子儿。  想起十年前的总总,了然方丈看少年的目光愈发和蔼了,换做十年前,他怎么也无法想象,那样凶狠残忍的小孩,竟然像如今这般,淳朴善良,懂得体恤旁人。  了然方丈的目光在他腰间挂的长剑上,见他用白布细心包好,那白布的料子,竟比他身上的旧衣料子好上不少。  了然方丈赞许地点头:“好好珍惜。”  谢允然咧嘴一笑,垂眸看着自己腰间那事物,眼里有着看情…人一样的温柔。  “这是方丈赠我之物,定会以性命护之。”  告别了方丈,谢允然离开了灵隐寺,方走至后山,却见一名少女,由她的丫鬟扶着,从他身边走过,浮起淡淡的香风。  少女身形窈窕,面若桃李,发如堆鸦,双眸剪水,一双潋滟凤眼,似若含情,又挑着些高不可攀的冷冽来,一时竟叫他看呆了去。   一方蜀绣苏锦的绣帕,远远地飘了过来,香风袅袅浮动在鼻尖,谢允然才痴愣愣地回过神来,伸手接住那方绣帕。想着这是那女子手中之物,突然觉得烫手起来,若是丢掉了,又舍不得。拿着,整个身子却又在跟着发烫。  谢允然独自闹了个红脸,正要出声去喊那名少女,那一对主仆已然走远,他立刻追了上去,喊着:“姑娘留步。”  秀云搀扶着云罗,正要上那马车,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疾呼,云罗微微侧脸瞧去,便见一名身着旧衫的少年疾步而来,少年耳根扑着些许红晕,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  云罗的秀眉微微蹙起,秀云连忙护在云罗跟前。她们此行出来,连一个侍卫都没带,皇城之内,天子脚下,莫非还有登徒子敢对公主无礼了?!  秀云厉声喝道:“大胆刁民,竟然冒犯我家主子!可是脖子犯痒,不想要脑袋了?!”  *  推荐完结旧文《哥哥有毒》 002.轻蔑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被秀云一通怒斥,茫然无措地立在跟前,他下意识地去看那方绣帕的主人,见她一双妙目正看向自己,端的是看入了他的心里,心窝子都被她那明亮的目光照着,他心里动了动,开口:“我……”  “你什么你!”秀云不耐烦地打断,死死护住云罗“我不知你靠近我家主子有何目的。但你心里要明白,我家主子来头大得很,你若是敢动我家主子一根毫毛,叫你人头落地!今日主子上山礼佛,不愿见血光,饶你一条狗命,还不快滚!”  “你!”   少年嘴笨,说不过伶牙俐齿的秀云,被人如此一通辱骂,此时眼中已经有了怒气,他瞪着秀云,黑瞳竖着,像林子里要吃人的豹子。  秀云唬了一跳,暗道这贼子的眼睛好生吓人,转念想着自家公主在后头给自己撑腰,顿时腰杆又硬了几分,正要骂回去,身后却传来云罗的声音。  “秀云,不得无礼。”  云罗越过秀云,莲步轻移,向谢允然走来,谢允然只觉随着云罗的逼近,那股香风愈发清晰,方才怒气顿时消陨,只剩下满脸的无措,握着绣帕的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你是来还我绣帕的么?”   谢允然点点头,连忙将绣帕递上,云罗看了一眼,她的绣帕是月白色,绣帕细腻,少年的手虽然修长有力,但肤色黝黑,手掌宽大,长着粗厚的茧子,衬着那丝细腻的白,有些刺眼。  察觉到少女正打量着自己的手,谢允然俊朗的脸微赧,他的手太大,太粗,并不好看,这样想着,心里头微微有些失落和难过,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云罗并未去接那张绣帕,摇摇头,她是还未出阁的黄花女,绣帕这种随身之物,给陌生的男子碰了,自然是不能要了。  少年见她不要,心里划过淡淡失落,拿着那张手帕不知所措,揣也不是,丢也不是。  云罗的目光落在谢允然腰间白布包着的那一柄长剑上。  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有点惊讶:“是剑?”  “是的。”  提到这柄剑,少年似乎很高兴,放松了不少,伸出粗粝的大掌,隔着白布温柔地抚着剑身。  “你会武功?”  少年对于云罗会问自己的事,有些受宠若惊,笑道:“会些招式。”  他口头上虽然说得谦虚,但云罗观他在说这话时,笑容温和,眼里有着自信,微微一笑,问:“在做什么工作?”  “平时会上山砍柴打猎,有时也会去衙门帮差。”  云罗淡哂,有些不屑:“如今国家眼看和月氏国大战在即,战鼓鸣响,多少河山变成战火之地,多少妇孺惨死屠刀之下,多少热血将士,为保护故土,洒下一腔热血?”  “你一个大好男儿,一身武艺,又得到一柄宝剑,却不去征战沙场,上阵杀敌,只知道躲在山间打猎砍柴,做一名愚钝农夫。你又岂对得住你一身的武艺,对得住你腰间的那柄宝剑?”  谢允然愣了愣,望着她,年轻的眼睛,燃烧着一种灼热的光芒。  他从小在山野间长大,便是一只井底之蛙,所见所闻,不过是灵隐寺的方圆十里而已。如今,面前这个美丽少女的短短一番话,却像是为他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  从那个世界里漏开的门缝里,他嗅到了一种气味。  这种气味,令那种与生俱来、伴随着他幼年成长,而后又在他成长时被死死压制住的东西,在身体里疯狂滋长……他想要去那充满了血腥与屠戮之地,满足令他身体蜷缩和喑哑了的渴望。  云罗不欲多留,令秀云扶着她上马车,谢允然怅然地望着她的身影:“姑娘,你的绣帕?”  “烦劳公子替我扔了吧。”云罗脚步不曾停留,上了马车,随口说道。  她  镶金的车轱辘卷起厚厚的尘土,遮去了他的视线。  他失落地看着手中的绣帕,为什么要扔掉呢?她不喜欢么?小心翼翼地将绣帕叠成一枚小方块,珍重地放在衣襟中。  如此,心里头好似被放了块小东西,不大不小,刚好装满了他的心脏,他咧嘴满足地笑了。  单纯的少年,并未听出云罗语气中若有似无的轻蔑,他只觉得,这是她的东西,他要好好存着。 003.孙皇后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和秀云回到了宫中,秀云吩咐丫鬟备好水,又在沐浴的水中撒上各式花瓣和玫瑰精油,这才伺候云罗退去衣物沐浴。   待沐浴完毕后,候在门口的丫鬟进来禀报,说是皇后急招三公主云罗进宫,有要事相商。  “我知道了。”云罗懒洋洋地挥手,让那丫鬟下去,吩咐秀云给她梳头穿衣。  觐见皇后娘娘,她从来都不会马虎。梳什么发髻,穿什么衣服,都要讲究到极致。  她的母亲贤妃在生她时,血崩而亡。产妇分娩,稍有不慎就会血崩,可这血崩里头的学问,也深得很。她的母亲贤妃血崩后,接生的庄嬷嬷跟着也病逝,但凡在宫里头浸淫了些年头的人,都能闻出这里头的猫腻。  当时她的母亲正值圣宠,又有辅国公云家为后盾,是最得力的后位人选。贤妃去世,最直接的受益者是谁,不言而喻。  对于孙皇后,她从不会刻意曲意逢迎。  她是公主,是换取父王江山稳定的筹码。跟家畜要养肥再宰是一个道理,她们这些公主,在出嫁前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因此她无论她所作何事,孙皇后都动不了她。  秀云给云罗梳了个如意双髻,戴上一串珍珠抹额,发间缀玳瑁、朱钗几只,选了一对与抹额相称的珍珠耳环,莹莹坠在两个粉嫩的耳垂下面,看起来明艳如秋水,彩秀辉煌,好不动人。  “皇后娘娘召公主进宫,不知所为何事?”  “皇后乃后宫之首,统领后宫,自然要为父皇分忧解难。父皇最近在烦些什么,皇后找我,必然就所谓何事。”  “皇上在烦忧什么……皇上最近日日都在头痛如何开口借兵一事……”  说到这里,秀云猛地噤声,低着头,无声地给云罗整理发髻。  云罗沉默地看了眼:“再添些朱钗。”  戌时时分,天地昏黄,万物朦胧,夜明星疏,秀云扶着云罗上了步辇,穿过九曲回环的宫闱,停在翠微宫含风殿前。  孙皇后原本住得乃是太极宫甘露殿,夏日炎炎,含风殿里,自有一股凉风生成,清凉飒爽,这才迁入含风殿里避暑。  一个随身太监猫着腰进宫传报,过了盏茶功夫,便迈着小细步,猫身出来,和云罗行了个礼,领着云罗进入殿中。  殿内焚着名贵的熏香,再加上含风殿内习习凉风,香风袅袅,身处其中,肌肤细腻无汗,还有盈盈幽香。   孙皇后端坐在上方,保养得体,仪容端庄,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实则已年逾四十。她威严的目光扫过云罗头上的各色朱钗,眸中微微划过一丝异样,很快又淹没在深邃的目光之下。  “儿臣参见母后。”  云罗似若未觉,眼观鼻,鼻观心。   孙皇后并未让她起身,端起一杯茶:“你的父王共有五个女儿,老大、老二都已出嫁。你生的是端庄秀丽,和你那逝去的生母贤妃,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子也和你母亲相似,德容恭谨,温和有礼,讨人喜欢。难怪坊间称呼你为第一公主。” 004.较量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母后谬赞了。云罗不过是因为身体里,残余的一缕外公的血脉,才徒有其名罢了。”  云罗的母亲贤妃,乃逝去的辅国公云唯庸之女,算起来,云罗便是辅国公的外孙女。  先帝驾崩后,刘太后趁着幼帝孱弱,篡权夺位,淫…乱后宫,生下刘姓子嗣,改国号凤为刘,册封刘姓子嗣为太子。  天下文人清流,大批其“牝鸡司晨”,篡国夺权,其心可诛。  刘太后勃然大怒,设立了特务机关,举国彻查,大肆清洗反对她的文人和大臣,许多无辜之人也被牵涉其中,举国陷入一片恐慌。  彼时,当今的皇帝凤宏远不过是一名不得宠的皇子,是云罗的外公,辅国大臣云唯庸辅助他,斩刘太后赐封的刘太子,带领禁军逼宫,砍下刘太后头颅,血染皇宫一天一夜,才惨烈地夺回凤国政权。  当今圣上对辅国公尊敬有加,尊称他为太傅,坊间亦对辅国公尤为尊敬,天下清流更以辅国公马首是瞻。  然则辅国公在圣上登基不久,就顽疾复发病逝。云氏满门忠烈,辅国公的子息而后通通战死沙场,无一人生还。连辅国公的女儿贤妃也生产时,血崩而亡,子息断绝,令人扼腕而叹。  而今只余贤妃之女,三公主凤云罗这一缕残余血脉。出于对云氏满门的尊敬,即便云罗并无当年云氏满门的惊采绝艳,也尊她为凤国第一公主。  孙皇后不置可否,道:“如今你已经十四岁,再过两年就要及笄,是时候考虑婚姻大事了。皇家的女儿,出嫁自然不能随便,须得门当户对,这样才不会辱没了你父王的名声,你说是不是,云罗?”  她放下茶杯 ,睨着云罗:“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做我皇家的夫婿?”  心中却冷冷低笑,能与皇家门当户对,舍皇家其谁?   只是脸上依旧不紧不慢,淡淡地答道:“婚姻大事,自然由父皇和母后做主,儿臣不敢逾越。”   “云罗果然贤良端庄,聪明懂事。”孙皇后微微笑道,“不知云罗以为,西域乌孙国国王如何?”  云罗寒声说: “西域乃苦寒之地,儿臣不畏寒苦。只是这乌孙国乃西域小国,如何能和我中原大国相提并论?儿臣乃父皇之女,乃凤国公主,委身下嫁于区区小国,恐怕有损国威。”  她扬了扬下颌,精致的脸,宝光四溢的钗环,映衬着烛光,愈发容光焕发,潋滟出不容逼视的华贵光芒来,就连孙皇后都要在这盛气凌人的华光下,输上几分。   今日她刻意让秀云为她精心装扮,华贵的妆容,富丽的衣饰,为的便是,莫要输下阵来!  尽管云罗心知,无论她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两年后和亲西域的事实,即是如此,她为何还要放下脸皮,让人践踏?  “好一个有损国威。”   孙皇后冷笑:“云罗不仅相貌和贤妃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性子,也似极了贤妃。”   “不过。”她的目光落在云罗头上的各色朱钗上,顿了顿,”如今国家和月氏国大战在即,国库紧缺,你身为公主,理当以身作则,勤俭废奢,这些个朱钗,还是母后替你摘了吧。” 005.和亲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孙皇后喊了声:“ 戴嬷嬷,桂嬷嬷。”  两个婆子立刻应声站了出来,其中一个婆子手上还拿了个首饰盘子,两人面无表情地说了声,得罪了,便伸手作势要拔云罗头上的朱钗。  “放肆!”  云罗厉喝:“本宫乃凤国公主,万金之躯,凭你们这样卑贱肮脏的奴才,也妄想碰本宫?”  她柳眉横挑,容光威严,逼得两个嬷嬷后退了好几步。  云罗冷哼一声,而后看向孙皇后:“母后,今日是儿臣考虑不周,往后,儿臣定当谨记母后教诲,勤俭废奢,以身作则。”  说罢,她伸手,将自己头上的钗环发饰,连同那个珍珠抹额,摘得一干二净,如数丢在桂嬷嬷手中的首饰盘子里。  看着她这番略带挑衅的模样,孙皇后的目中闪过一丝异样,很快便恢复了威仪端庄的模样。  云罗离开含风殿,桂嬷嬷捧着一盘子的钗环首饰,恭敬地问孙皇后这些首饰作何处置,孙皇后冷冷地瞥了一眼:“扔掉。”  戴嬷嬷眼神好,看出了孙皇后的不悦,走上前去,为孙皇后添了杯雨前龙井:“皇后娘娘,这小贱蹄子,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您看……”  孙皇后接过茶盏,喝了口香茶,淡淡道:“她能做什么?整个王宫里,只有她这个公主适龄,两年后,她就是死也要死在乌孙国。她心里头明白,不过是想和我添些堵,找些不痛快罢了。”  她放下茶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将茶盏一拂在地,摔地粉碎。  “跟她的贱人娘一样的德行!愈刚则愈折,我倒要看看她这种性子,会不会和她的娘一样,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最后八字,她似是咬碎了,从齿缝里吐出。  回到寝宫,云罗却并未因将孙皇后气上一顿而窃喜,她心中明白,这些总归是幼童的把戏,两年后,该嫁还是得嫁。  秀云给她沏了杯碧螺春,云罗端起来,停了须臾,又放下了。秀云瞧出她心事重重,知道还是为和亲一事:“郁郁伤肺、坏脾,公主身子骨重要,莫要伤了身。”  “当年,父王让二皇姐远嫁扶桑,二皇姐绝食抗旨。结果被大内侍卫捆着上了花轿,还在二皇姐口中勒了麻绳,以防二皇姐咬舌自尽。可怜的二皇姐一路似囚犯般,被押解到扶桑。”  “从那时我便知,皇家无情,冷情至此。只是我未想到,父皇不仅要我远嫁苦寒之地,还要将我给年逾四十的乌孙国王为妃。妃者,不过区区二品。我当真卑贱如斯,不值如斯?”  “这如画的江山是父王的,我们不过是他养在笼中的鸟儿,锦衣玉食,不过是为了有更好的卖相,换取他巩固江山所需。”  “公主!”  秀云也不顾尊卑,急忙上前来捂住云罗的嘴,如此大逆不道之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宫里头是非有多。就算云罗贵为公主,身体里头有着辅国公的血脉,也难辞其咎啊!  云罗嘴角漫起一阵苦笑,慢慢拿下秀云的手:“我知道的,秀云,我乏了,今日早些歇息吧。”  夜色阑珊,落月一窗,夏风吹灭了木质镶玉八棱挂角宫灯里明灭的灯火,亦送走了少女沉沉的叹息。 006.大风起,云飞扬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这几日都在苦思当日那名少女的话。当日那名少女的一番言论,令他陡然觉得明悟了什么,却又似隔着层纱,想不真切。  他背着自己的长剑,走至街上,忽听官府在招募赴前线的士兵,血液猛然一热,眼睛散发着惊人的光亮,前去报了名。  他从衣襟中摸出那一方绣帕,这方绣帕,他叠得很整齐,珍惜地放在衣襟里,生怕一个不慎弄丢,或是被风吹走。   粗粝的大掌,拿着如此精致的绣帕,看着有些违和。  再过不久,他就要离开尚京,远赴北漠,此去,或许只有魂魄才能归来,他忽然强烈地想要再见那名少女一面。  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即可,这个为他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少女。哪怕此后,马革裹尸,魂断沙场,也没什么遗憾了吧。  少年十分单纯,他不知少女姓名住址,只是在灵隐寺见过她,于是便日日去灵隐寺等着,只盼能再远远瞧上她一眼。  眼看着参军的时间逼近,他再未看到那个美丽而傲气的女子,心中隐隐有些失落。他失魂落魄地走遍大街小巷,明知那样的女子,怎会出现在这样的市井之中,却还是着了魔似的去寻找。  灵隐寺的了然方丈见着他这副模样,只是轻轻哀叹。少年莫名地挠了挠头,冲着住持笑了一下,牙口白森,只是少年明亮炙热的眼眸,不再单纯,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  临走时,谢允然上山砍了足足一年用的柴禾,将柴房填得快装不下了,这才告别离去。  大业十三年,凤国同北方月氏国开战,战况一如云罗所料。战鼓鸣响的头四个月里,便呈现出一边倒的状况,凤国节节败退,步步紧逼,连败三座城市,退守贺兰山若叶城。  然而就在贺兰山若叶城,一直节节败退的战况发生了逆转。  一名明不经传的马前卒,竟然在敌人的围攻之中,在领军将领首级被斩的困境下,带领剩余残兵,突破围剿,杀出重围,和主力大军汇合,在后来的反击战中,甚至摘下了月氏国第一勇士,此次作战左先锋查尔哈的首级!   以此次逆转为契机,凤国士气大振,一扫之前的颓靡之气, 竟然愈战愈勇,捷报频传。  而在这些捷报之中,听到最多的名字,便是谢允然,就连养在深闺中待嫁的云罗,也对这个名字略有耳闻。  朝堂之上,对于这个名字的传闻颇多。  听说这个谢允然,力大无穷,单手可举千斤,竟然连力气著称的月氏国第一勇士,都在力气上输给了他。  听说这个谢允然,武艺高强,一把剑使的出神入化,却又化繁为简,手起刀落,便能干净利落地结束对方,俨然已有大师风范。   听说这个谢允然,年仅十八,英雄出少年,相貌堂堂,体态强健,竟然比之月氏国的男子,还要高大上几分。  听说这个谢允然,出身卑贱,身份寒微。只认得平时说话里常用的那些字,生僻了些,就不认识了,甚至还闹过,念不出“方旌”这个士兵名字的笑话。  听说这个谢允然,举止甚不得体,身为左前锋,竟然还同士兵们吃宿一起,丝毫没有将领风范。   听说……  关于这个谢允然的传闻,各色各样,传奇缤纷,但总归来说,是毁多过誉。 007.王师凯旋日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在这个国家,哪怕是一个小小县令,都是通过士族举荐,再小的官员,都有士族的血脉,其后都有着错综复杂,磅礴纷乱的势力。  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民,没有任何机会,跻身于这个被士族和豪族垄断了官场,因此,谢允然这个少年的出现,显得尤为传奇。  当然,这种传奇的背后,更多的是对于他出身的一种鄙夷。  云罗的心中,渐渐有了期待之情。  倘若战况照此状态继续下去,凤国有能力战胜月氏国,便不需要向西域乌孙国借兵,和亲之事,也就此作罢。  战况的发展,出乎云罗意料的顺利,两年后,北漠传来八百里快报。   谢允然于千军万马中,斩下敌军元帅富察一臂,俘获富察将军。月氏国皇帝投递了降书,愿意割东北十三城给凤国,赔偿财帛无数,永不南下,只求中原凤国,留富察将军一条性命,护送他回国。   胜利来得如此突然侥幸,还得到了东北十三城,皇帝龙颜大悦,下旨全国上下,欢庆三日,各县各郡粮仓开仓放粮,要普天同庆。  自然,班师回朝,凯旋而归,云罗和亲西域这一事,也无人再提。   云罗自是激动不已,听闻王师午时进皇城,连忙唤来秀云为自己梳洗,换上烟罗裙,蒙上面纱,她要亲自去一睹王师风采。  云罗坐在望江楼天字包厢内,窗棂微微开了条小缝,透过这条小缝,恰好可以看见,皇城内的百姓早已候在道路两旁,等候王师归来。  秀云笑吟吟地给云罗斟了茶,这望江楼的茶水倒是极好,采用上好的雨前龙井,以清晨山泉和晨露泡制而成,清冽馥郁,齿颊留香。  午时刚过,朱漆扣珠大门“支哑”一声,徐徐打开,皇城的百姓顿时疯狂地呐喊,他们在等待自己的亲人,等待久违的胜利,有状况癫狂者,甚至掩面喜极而泣。  为首的数名将领,骑着枣红大马,其后跟着骑兵,而后是战车兵,最后则是队伍最为浩大的步兵。  如此浩大的阵势,连秀云这样的女流之辈,也被感染,若非有公主在不敢造次,也想激动地呐喊几声,她看了眼公主,只见她淡淡地笑着,举杯品了口茶。  秀云脑袋都快伸出窗缝去了:“不知这里面哪位是谢小先锋呢?听闻他已经被封为关将军的左先锋了呢。”  云罗放下茶盏,叹道:“话说回来,此次能够不用和亲乌孙王国,大半都多亏了这个谢允然。若非他武艺高强,生擒富察将军,这场仗,恐怕还要再打上几年,到时候胜负输赢,一切难定啊。”  秀云问:“公主这是何意?”  云罗笑道:“你有所不知,这富察将军乃是能和我逝去的大舅,辅国公大子云程翰将军相提并论的人物。就连如今的关将军尚有所不及。富察将军在月氏国德高望重,乃斗重山齐、不言而信的人物。月氏国内甚至有:富察将军在,月氏不破不灭之言。”  “富察将军被谢小先锋生擒,不止狠搓了月氏国将士的锐气,月氏国的百姓也闹的人心惶惶。不过总体而言,月氏国的国力虽不如我大凤,兵力却在凤国之上,长此以往,再加上有富察将军这一名猛将,月氏国的赢面很大,此次胜利,着实有些侥幸了。” 008.赠绣帕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若富察将军在坊间威望素着,为何月氏国的圣上还能容忍富察将军呢?”秀云拧眉不解。  云罗的手指下意识缩紧又松开,淡淡道:“月氏国国圣上乃有大气魄、大胸怀之人,非寻常君主可比。东北十三城换富察将军一条性命,只赚不赔。”  秀云问:“比之我们凤国圣上如何?”  云罗看了她一眼,她捂嘴,自知失言。云罗也未回答,轻笑:“我真的很好奇,这位谢小先锋究竟是怎样三头六臂的人物,竟能砍下富察将军一臂来。”  秀云捂嘴偷笑:“听说这位谢小先锋还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呢。”  云罗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索性顺着她的话说:“若是有机会能够得见这位谢允然,本宫定要好好赏他。”  说罢,她摸出绣帕,擦拭着嘴角的水迹,正是此时,忽然一阵风过,云罗手中的绣帕脱手而出,徐徐向楼下坠去。  谢允然骑马上,正认真听着关将军同他说话,这两年在战场上,关将军不嫌弃他的出身,对他破格重用,对他处处提点,他心中已然视关将军为恩师,对他是尊敬有加。  两年的战场生活,令他的个头拔高了不少,比以前更黑了,身子也更壮了,那强劲的身躯,看着有些吓人。黑黢黢的眼睛,再无当年少年时的清亮,反倒多了些黑沉沉的深邃。  若说当年的少年,是一头年轻的野豹,而如今的谢允然,则是一头成年的猛虎。  鲜血和杀戮,成了当年尚在成长中少年的,唯一的成年礼。  忽然,谢允然鼻尖一阵熟悉的香风,他有些恍然,第一次在关将军的面前失神。回头,一方绣帕远远飘来,像是一只**的蝴蝶,他一伸手,那方绣帕,便落入他粗粝的大掌。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息。  在苦寒的北漠,多少个不眠的夜里,这样的气息,陪他度过一个个不眠的夜晚。多少次生死攸关之时,多少次手足惨痛阵亡在自己面前,这淡淡的一缕香,温着他的心脏,熬过了那一次次的鲜血淋漓的惨烈。   他猛然抬头,如电的目光扫过两排的楼阁,开着的窗户里,探出了各式各样的人,姑娘们会对他抛来含情的目光,男子会对他奉以遵从,而唯独未见,当日的那张挑着许清冷的脸。  他有些怅然所失。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在他当日离开尚京,因为想见一见这名女子而不得,心中感受便与此时如出一辙。  “怎么了?”关将军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关切地问。   “没事。”谢允然摇了摇头,将那方绣帕如是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入衣襟之中。  那里,还放着另一方绣帕,只是时过两年,当年那名少女的气息,已经消失无痕,只余下一片念想。  “那个刁奴,竟然敢私藏公主的绣帕!竟敢如此对公主不敬!” 秀云愤愤道。  “无妨。”  云罗看了看那名少年:“他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区区一方绣帕而已,送给他吧。”  秀云咦了一声,惊道:“莫非他就是那个谢允然?!”  “年纪二十,孔武有力,又居于关将军左侧,非谢允然莫属了。” 009.再遇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和秀云回到寝宫,便有太监来传唤,为了庆祝王师凯旋归来,皇帝特地在御花园摆宴,宴请群臣王孙,为王师接风洗尘。  是日,云罗选了件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既不素雅,也不俗艳,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娉婷。   作为公主,一衣一饰,都要讲究,尤其是这种群臣宴会的场合,更要谨慎再三,以免穿着不当,丢了皇家的脸面。  御花园中,万嫣柔然,花萃艳宠。有美貌婢子端坐于万花之中,轻抚古琴。素手婉柔,款款而过,细碎玉珠之音,空彻园内。  众人徐徐在座上落座,因为谢允然传奇的事迹,周遭的朝臣,无论真心与否,都要道贺上几分,不阴不阳地夸上几句英雄出少年。  若是换做两年前的谢允然,面对这种情况,还会手足无措,但经历了战场的洗礼,谢允然虽然依旧嘴笨,不懂如何周旋应承,但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血腥气,让人不敢靠近,自然那些朝臣们也不敢多说。   “三公主驾到--”  宫人尖锐的声音,让朝臣不由自主地回首看去。  这位三公主凤云罗,因其体内的云氏血脉,无论走至何处,都能获得不少关注的目光,尽管这位坊间的“第一公主”并无当年云氏一族的惊采绝艳,样貌虽美,却不及四公主凤云溪。论诗才,比不上嫁给当世大儒黎万山嫡子的大公主凤云烟,论琴艺,不如远嫁扶桑的二公主,唯有写的一手墨宝,堪堪有些风采。  这样一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公主,却无人敢对她不敬。  于笑语盈盈中,谢允然随着众人看去,但见溶溶月,清冷光,阑珊的灯火,瞳孔骤然放大,梦里头流转了千千万万遍的身影竟然在那一方,他喉头滚动,恍如似梦,酒杯从手中滑落,醇香的酒液溅了他一身亦未察觉。  竟然是她!  两年未见,她似乎比之前更瘦了些,她过得不好么?   他的心跳加速,有些不能自已,呼吸似乎都已经跟不上。看见云罗侧脸看向他,他陡觉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秒。  她认出了自己么?  然而云罗的目光,只是随意地从他的脸上划过,不再看他,由秀云扶着,走至自己的座上落座。  “皇姐不愧是京城第一公主,不管走至哪里,都是这般光彩夺目……那位谢小先锋,已经看你看呆了呢。”  四公主凤云溪抿了一杯玉液琼浆,低笑道。  “才女不过是众人看在我外公的薄面上,给的虚名罢了。若论光彩夺目,我怎及四妹,京城第一美人,当属妹妹莫属了。”她淡淡说着。  凤云溪的确生得珠光莹润,比那东珠还要耀眼几分,确实不是这些年愈发消瘦的凤云罗所能相比的。  凤云溪抿嘴轻笑:“三皇姐还是那样爱逗人开心,我若是能赶上三皇姐一半就好了,殊不知,皇城里,人人都夸三皇姐娴熟典雅,气节高清。”  气节高清,是对一位清流文人的最佳赞誉,用在云罗身上,却是带了点似嘲似讽的意味。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010.四公主凤云溪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凤云罗无意去和她争论,遂低头品酒。  凤云溪脸色愈发难看,捏着酒罇的玉手指节发白,凤云罗,你不过是仗着你那死去的外公,我母后乃当今皇后,我外公也是当朝太尉,我凤云溪如何输给你了?!  若是云罗知道四公主凤云溪的所思所想,只怕会哑然失笑。她不过是不欲多呈口舌之利罢了,没想到到凤云溪眼中,却成了自己骄傲自满,自恃身份。  又听宫人尖细地唤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皇帝身着云龙纹袍,头戴五金冠,威严夺目,而紧跟在他身侧的孙皇后则头戴碧玉瓒凤钗,身着绛紫色宫装,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项上带着八宝璎珞东珠,华贵逼人。  众人连忙恭敬行礼,皇帝和孙皇后落于上座,皇帝威仪的面容上满面春风:  “众卿家不必多礼,今日乃是为各位凯旋而归的诸位英雄接风洗尘,请诸位卿家**畅饮,莫拘君臣虚礼,共度今宵。”  众臣自然不会当真不拘君臣之礼,连忙疾呼万岁,皇帝满意地微笑,目光扫至谢允然身上:“谢卿家。”   谢允然出列行礼,皇帝问道:“你履立奇功,可想要什么赏赐?”  凤云罗抬了抬眉毛,望向谢允然,皇帝这一番话,已经点明了皇帝的底限。   古往今来,从未有平民能够进入仕场,仕场,永远是贵族的猎场。因此,皇帝的这一番话里,着重的是“赏赐”二字。  你可以要金银财帛,要良田美宅,要美人无数,但惟独不能要官。  在凤云罗看来,谢允然读书甚少,哪怕自身或许有些才智,但从未浸淫过官场的他,根本不会懂得这些弯弯道道。  若是说错了一句话,背后没有任何势力的谢允然,哪怕是立下了显赫军功,恐怕……  终究只是一介布衣呵。  凤云罗心中低叹。   谢允然正色答道:“草民乃一介布衣,略懂武艺,只望报效国家,为国效力。草民家有几亩薄田,尚能饱腹,不敢有所求,只希望在国家需要之时,能允许草民披甲上阵!”  凤云罗的目中闪过些诧异,没想到此人看起来愚钝,却如此能言善辩,再见他双目诚恳炙热,愈发惊讶,此人,竟然真是有一颗赤诚之心!  她的心里,不由对这个身份卑微的男子,生出几分敬佩来。  皇帝只是微微笑着,看不出喜怒,又问:“谢卿家,你此生最大的弘愿为何?”  “战死沙场!”  他一字一字地吐出这四个字,铿锵有力,竟然溅起一地血腥戾气。  皇帝微微一惊,暗自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年轻的脸上,眉目五官已经初见棱角,眼睛却似夜里的虎,戾气四溢。  在少年还在成长的时候,他去了战场,去杀敌,去屠戮,他的成长在死亡和血肉的残肢中,畸形而血腥,导致眼前的这个少年,骨子里有种天然的嗜血。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知。   这便是年仅十八岁,就能亲手斩杀月氏国第一高手的少年。更为难得的是,这样的少年,竟有一颗赤诚的心。可以预见,假以时日,这个少年的成长,将是多么的可观…… 011.舌战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皇帝沉吟着,食指指节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朕念你一片忠心,又确实是栋梁之才,破格赐封你为左军都尉。”  谢允然还未来得及吱声,一位大臣就高呼:“皇上,不可啊。”  这位大臣,乃是三公之一的太尉孙仇海,乃是孙皇后的亲父,四公主凤云溪的外公,亦是保守派的代表人物。   “古往今来,人才的选拔,皆是由各地官员举荐孝廉,此子虽立下大功,却并非孝廉,破格赐封,只怕会动摇祖制,此为其一。一国的官员,代表着一国威严,此子虽然武艺高强,但出身寒微,出任仕途,岂非有损我国官员威仪?此乃其二。此子斗字不识几何,为官之人,哪怕是武将,无人不懂三书五经,如此传出去,岂非可笑?此是其三。皇上,还望三思啊。”  以太尉为首的保守派官员,纷纷跟着出来附和。  事实上,太尉所列举的三宗罪,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表面原因,他们这些士族大夫,各个身后都盘根纠错着庞大的豪族势力,通过垄断举荐孝廉,往全国各地输入自己的势力。  而谢允然作为庶族寒民,若是被皇帝栽培起来,便会独成一股势力,对他们整个士族的权力网络,都会构成不小的威胁。  谢允然垂着眸,看不清他的神情。  此时的凤云罗,很想抬起他的脸,看看他究竟什么神情。她自小打在宫中长大,自然明白,这其中贵族和庶族权力的此消彼伏。  与权力无关,如今这个救了她男子,这个本应该被国家视为英雄的男子,正在被这些没有为国家奉献一丝一毫之人羞辱,她无法坐视不理。  “太尉大人,本宫欲请教大人几个问题,不知可否赐教?”  她轻轻起身,笑吟吟地睨着太尉孙仇海。  “赐教不敢当,公主请问。”  她微微一笑:“敢问太尉大人,此次出兵月氏国,共有士兵多少人?”  太尉抚须微笑:“此番出兵,共有左右两路将士,左军有三十万人,右军有十万人。”  “太尉大人位居庙堂之上,还能如此关心我军将士,云罗佩服。”   她轻轻走下席,袅娜娉婷,向太尉孙仇海欠了欠身:“敢问大人,这四十万将士之中,有多少是庶族子弟,又有多少是士族子弟?”  太尉抚须的手一滞,脸上的笑容顿时架不住,有些难看。  谢允然抬首,黑沉沉地目光,深深地看着那名浅笑的少女。  “又请问大人,此次一役,逝去的将士之中,有多少是庶族子弟,又有多少是士族子弟?”  众人皆沉默。  云罗脸上的笑意顿敛,闪着寒光的眸扫视了一番众人,而后才落在太尉脸上。  “此次参战共有四十万名将士,其中只有一万不到的将士是士族子弟。这些庶族将士,为了保护国家,披肝沥胆,洒下一腔热血和大好头颅, 去时三十九万,回到故土时,已不足十万!而一万不到士族子弟,却无一人伤亡!”  “所谓孝廉,即是指孝顺廉洁。这些庶族子弟的确可谓不孝,因为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孝顺自己的双亲父母。但他们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保卫了我们的国家,让千万的家庭免受战乱的铁蹄践踏,免于战火纷争,此乃大孝,此乃大义!”   其声清朗,如珠落玉盘。其声铿锵,如金石相击。   举座皆惊。  谢允然痴愣地望着那名瘦弱的少女,黑黝黝的目中,有自己都未察觉的灼热…… 012.舌战(二)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你……你,这是什么歪理!”  太尉孙仇海狠狠拂袖。   皇帝沉吟着,偶尔抬头深深地凝视着云罗。   他一直有些小看自己这个女儿了,在他看来,他的这个女儿,虽不太差,却也不会太过优秀,刚好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之处。  云氏满门忠烈,无论是当年的辅国公云唯庸,还是他的两子云程翰和云程章,皆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惊采绝艳之辈。就连当初的贤妃,也是才华名动京师,冠盖满京华绝世美人。  这个拥有了自己血统的云氏血脉,竟然如此平庸,偶尔想起,也会微微自嘲。  如今听她一语,方才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个女儿。再看这个女儿,只觉她清而不濯,艳而不妖,美却不俗,的确是有一股其他公主不堪比的气质芳华。  只是未想到,她竟然对国家大事,如此紧密的关注着。  前朝刘太后的前车之鉴,女子和政事这两词放在一起,在凤国乃大忌。  即便如今登上大宝,执掌龙印,他依旧还清晰记得,幼时被刘太后幽禁在暴室,被宫人太监欺辱,生如猪狗的惨景。  他恨极了刘太后,登基之日,将刘太后的尸体亲自鞭尸,剥去衣裳,在皇城游街三日,方才将其挫骨扬灰。  凤宏远登基之处颁下的初诏便是:后宫女子,不得干政!  皇帝深深看着云罗,手指在玉杯上反复摩挲。  “云罗果然聪慧绝伦,见识过人。不愧是辅国公的外孙女,有云氏风采。”皇帝放下酒杯,如慈父一般赞赏。  众臣见皇帝激赏云罗,纷纷跟着附和,云罗听到云氏二字,身上却冷出了一身汗。  她太大意了!  谢允然接近帮了自己,不用远嫁和亲,见他被群臣侮辱,她怒从心起,遂帮了谢允然说话,如今察觉,自己无意间触到了皇帝的逆鳞。  “父王谬赞了,儿臣哪能有如此见识,这些都是上次儿臣与大皇兄闲聊时,大皇兄无意间与儿臣谈起。儿臣所言,不过是照着当日大皇兄所言,依样画葫芦罢了。”  大皇子凤啸清乃是李夫人之子,年方十八,李夫人宫女出身,上不得台面,加之孙皇后迟迟无子,凤啸清刚出生,便抱来充作孙皇后的孩子养着。  凤啸清坐在孙皇后身侧,闻言,一时有些怔愣,关他何事?  见父王母后都看向自己,又想到方才父王、各位大臣对云罗的激赞之语,忍不住洋洋得意,顺手将此事揽到自己身上:  “父王,前不久儿臣同三妹闲聊时,不慎与三妹谈及此事,顺口说了些胡话,倒未想到三妹竟如数记了去,今儿个倒是贻笑大方了。”  皇帝微笑:“皇儿能如此关心战事,朕心甚慰。”  朝臣立刻见风使舵,抓着大皇子一阵猛夸,云罗这才松了口气,背心里全是冷汗。  回到席上,四公主凤云溪笑嘻嘻道:“三姐果然不负第一公主之名呢……又一次,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你身上。” 013.赐婚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四公主的话里,夹着些许酸意。   凤云罗抬了抬眉毛,她多少知道凤云溪这种爱争风吃醋的小女孩心性,懒得过多理会,她从来不是个爱争之人,只要没有侵犯到她的底线和原则,一切都好说。  孙皇后看了眼正在沉吟的皇帝。  如今士族垄断了官场,权力网络密不透风,皇帝大概是想扶植一些容易控制的庶族势力,压制士族势力。  目光扫过谢允然,最后落在正在垂眸品茶的凤云罗身上,心中突然有了个计较,笑着问道:“请问谢卿家,可有婚配?”  谢允然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草民尚未娶妻。”  这一番话,让皇帝的眼睛也跟着亮了一亮,饱含深意地望着自己的皇后,孙皇后冲着皇帝微笑颔首道:  “可巧,云罗公主前不久也刚及笄,哀家见你们俩甚是登对,郎才女貌,不如今日,哀家就在此处,做个月老,给你们俩指婚,可好?”  皇后金口玉言,嘴上说着可好,却是板子上钉丁丁的事了。  正在品茗的云罗,手顿时僵住,那白玉杯盏,就这么从手中滑落。  谢允然那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失去了思考,血液在耳边轰鸣,比之他第一次杀人,斩下第一勇士的头颅,俘获富察将军,还要来得震撼。  直到过了有一个世纪般漫长,他才缓过神,侧脸向那个少女望去。  她睁着一双妙目,似若无神,失神落魄,他的胸腔中忽然漫起一阵苦涩来。  “好!好!好!”皇帝连赞三声,高兴地搂住孙皇后的纤腰,“不愧是朕的好皇后,自古英雄配美人,谢卿家和朕的女儿,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朕今日就在此处给你们指婚,择日便完婚!”  他十分满意这个决定。  驸马并非任何官衔,但已和皇家绑在了一起,从此以后,便是皇族,以后要如何扶植,保守派都难以找到理由反对。  而且,如此栋梁之才,除了美人,他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笼络之法了。  “还请皇上三思!”  谢允然忙行礼道,“草民只是一介粗陋布衣,只有一身蛮力,也不懂四书五经。公主乃金枝玉叶,草民区区粗陋,不敢妄想,也着实配不上公主。”  皇帝的眼睛微微觑起,并未发言,此时云罗方才从刚才的震惊中醒来,忙走下坐席,跪到皇帝跟前。  “儿臣谢父王赐婚!谢公子虽然出身布衣,但武艺高强,品性纯良,多谢父王为儿臣觅得良婿!”   父王是想用她,笼络谢允然。不管她愿与不愿,今日父王当着诸位朝臣,金口玉言,若是更改,皇家颜面何存?  她身为公主,本就是这绵延江山的筹码,只要是对这江山有利的,哪怕对方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她也得嫁。  这位虽无权无势,出身寒微,一身蛮力,但好歹年轻有为,也算救过她。比之两年前那位年过四十的乌孙国老皇帝好上太多。  罢,罢,罢。  她乃一介公主,他不过是出身寒微的武夫。婚后出了宫,山高皇帝远,她就不信治不住他,敢在她面前乱来! 014.大婚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也跟着谢了恩,看着她低垂着的眸里,一丝神情也无,跟湖水一样冰冷,喉结滚了滚,心脏似被什么东西,一口一口咬着。  他已年过二十,放在十六岁便成婚的凤国,算得上是大龄青年了。但他从小被母狼哺育,后又跟着方丈在终南山学习,见过的女子屈指可数,更不懂男女之事。平常像他这般二十岁的成年人,早已妻妾成群,他还是一个未经人事,不懂情(隐藏)事的白丁。  因此这样的感受,他从未有过,尤为陌生。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茫然地望着她。   云罗公主大婚,皇帝赐公主府一座,良田千亩,财帛无数,作为公主的陪嫁。  锣鼓喧天,丝竹乱耳,听在她的耳里,却没有半点喜悦的气息。有人递上大红绣球,一会儿,她便看那到一只粗粝大手,握上了绣球的另外一端。  这是一只武将的手,与文人雅士们修长如洁玉的手指不同,长而有力,宽而厚重,因长期握剑拿枪,磨出了厚重粗粝的茧。  昏昏沉沉,随着司仪的高唱,一一拜过,听到司仪高唱:“送入洞房--”  那只大手,盖在她的手上,小心翼翼地牵引着她。  云罗这才发现,他的手心里,已紧张地湿了汗,正在微微发抖。   他小心翼翼将她引入新房之内,在跨过门槛之时,云罗听见谢允然低沉地说:“小心。”  她的心中,愈发地烦躁阴郁。  在新床上坐好,作为新郎,应该出去和那些宾客欢聚。新郎却在房内犹豫地踌躇,似终于下定了决心,迈步向她走来。  透过头帕,看到那人黑色的靴子,大红绣如意纹的喜衣,素色的中裤扎在黑面儿靴中,显得尤为精神干练。谢允然向她跟前走来了几步,又犹豫地停住。  低沉的声音,带着温柔:“公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配不上公主。嫁给我,是委屈了公主。”  他黧黑的脸颊低垂着,映着红烛,依稀可见耳根的红晕。  他望了眼少女,又飞快低下头:“但有一事,我一定要告诉公主……”  正说到途中,忽然有小厮来催,唤驸马爷快些去前厅宴会宾客,谢允然恋恋不舍地望了眼云罗, 跟着去了。  待子时时分,谢允然再次推开新房,云罗已经自行掀开了盖头,华贵的凤冠被她取来放在床头,端坐在床上,冷冷地望着他。  他忘了眼委顿在地鲜红绣帕,心头不知为何,有点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谢允然进了屋,却没有靠近云罗,他侧头看着燃烧的喜烛。  “两年前,我们见过一面,公主可还记得我?”  想起那次的相遇,单纯的他,不由地咧开嘴微笑,白牙亮眼刺目。  云罗淡淡道:“抱歉,本宫对谢驸马并无印象。”  尽管早知答案如此,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失落。他小心翼翼地从衣襟里掏出一方绣帕来,那方绣帕,看得出已经洗过多遍,虽然干净,却有些旧了。  “这是当日公主遗落之物。” 015.婚房窘事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脸色一变,目光死死地锁在那方绣帕上,再看看眼前这个略带羞涩的少年,突然想起,在灵隐寺的后山上,偶然遇见的那个年轻如豹子般的少年。  那时他冲她咧嘴微笑,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瞧。  她从未将那个负剑少年放在心上,很快便把他抛诸脑后,而如今,这个离去了两年的少年,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比以前高了,壮了,成熟了。   唯一不变的,是他看她的目光。   “大胆!本宫的随身之物,岂能容你这样亵渎污秽!”  她厉声喝道,惊惧得胸口起伏。  她随身的绣帕,竟被这个男人贴身放了两年之久。她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他却是一个成年的男子。想着这个当年偶遇的少年,每每夜里,用他那杀过人的粗粝手掌,抚摸着这方她贴身的绣帕,如若抚着她的皮肤。  甚至不知道男人还用她的这方绣帕,做过多少下等污秽之事!  如今又追着这方绣帕,找到了她……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单纯淳朴的男子,比鬼神还要可怕。  这种被人暗地里窥视着的感觉,并不好受。  谢允然黑亮的眼眸看向她,不甘道:“公主,当年是你赠给我的啊……”   他自小生长在佛寺,大些了又去了军营,周围都是些粗枝大叶的男人。男女之事,知之甚少,甚至不懂男女一起,究竟所为何事,自然不懂云罗心中的九曲十八弯。  这个男人,对她心思纯净,单纯的如野生动物。  “哼,是本宫当年看走了眼,没有瞧出你对本宫着龌龊心思……竟是如此不堪!”  云罗自然不知谢允然本性,只当他是故意气自己。  “你生气了吗?”  谢允然关切地问了一句,作势便要靠近云罗,云罗如惊弓之鸟一样一甩衣袖,大喝:“放肆!不准靠近本宫!”  “你、你莫要害怕,我不靠近你就是了。”  谢允然慌慌张张地后退,却不慎绊到了铺着大红喜布流苏的木凳,眼看着身子就要倒了下去。  谢允然的反应像动物一样灵敏,伸手往桌上一撑,就平衡了身子,哪知手却又不小磕到了茶盏,他连忙去接跌落的茶盏,稳稳当当,滴水未溅。  还未来得及松口气,接茶盏的手肘却碰到了喜烛,倒落在桌上,眼看着桌上的喜布起火,谢允然反应极快地将手中的茶水泼了过去。  一盏烛火熄灭,房间里的光线暗下几分。  这一连串的变故,饶是武功高强的谢允然也忙得焦头烂额,手忙脚乱。  云罗瞧着谢允然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爽快了几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明艳动人的脸,印着明灭的烛光,恍若云霞中的仙子。  谢允然见她笑了,三魂七魄都被牵走了一半,顿时看痴了去。  见他又如此无礼放肆地盯着自己的瞧,云罗的笑容慢慢僵在了脸上。  “公主笑了,可是不生我气了?”  “……”  “公主笑起来……很好看。”  他垂着头,耳根红得快滴出水来。 016.公主赠美婢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公主笑起来……很好看。”  他垂着头,耳根红得快滴出水来。  “好看?”她目光微动,笑道,“你喜欢漂亮的女人?”  谢允然对男女一事一窍不通,他见过的女人也很少,脑子里有些懵,嘴张了几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最后,他涨红了脸:“就是公主这样的。”  “哼。你想得倒美。”  她紧着一张俏脸,谢允然见她变脸比翻书还快,有些莫名其妙。  云罗伸出细腻白皙的玉手,衬着鲜红镶着东珠的袖子,像白笋一样好看,单纯的男人,目光立刻被这两只玉手吸引了过去,恨不得上去咬上一口,喉结轻轻滚动,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液。  云罗见他一副痴傻的模样,心中愈发鄙夷,她拍了拍玉掌,轻击三下。  掌声落下,便有一阵香风,从后边的厢房内飘来,但见四名打扮各异,容色风格迥然不同的美人款款从屏风后走来。  那四名娇美人款款走至谢允然跟前,捂嘴吃吃地笑着,摆着杨柳一样的细腰,向谢允然福了一福。  “奴家见过驸马爷。”   云罗满意地站起身,施施然地下榻,笑道:“这四名美婢,分别名为燕瘦、环肥、闭月、羞花。这世间美貌女子万千,大抵的美,总归来说,却是只有这四种。这四名美婢,可谓集天下万千美貌于一身。”  她笑吟吟地扫过谢允然身上,施施然走到桌前,心情极好地为自己倒了杯香茶。  “还不快伺候驸马爷。”  “是--”  四名美人笑吟吟地拉长声音齐声应答,莺莺燕燕地围了上去。  从小到大,极少见过女人的谢允然,如今被这个阵仗唬了一跳,他忍着鼻息,这股香风极为刺鼻,尽管这四名美婢,用的都是上好的胭脂水粉,但他就是不喜欢。  “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他连退几步,走至云罗跟前问道。  “做什么?”云罗闲适优雅地品着香茗,讶道,“驸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你不是喜欢美人吗?这四名美人中的任何一名,都有着不输本宫的美貌,驸马爷还不满意?”  “你、你……”  心脏像吃了个闷拳,又气又痛,偏偏对着她又说不出狠心的话来,怕伤了她,痛了她。可自己心里偏偏滚着股滔滔闷气,无法纾解,乌黑的眼睛委屈地望着她。  云罗放下手中杯:“本宫听说你们武将,都极为不凡,我见你身形高大强壮,恐怕一个美人,应该不够吧?本宫特地为驸马爷,在全国各地,甄选了四名绝世美人,送给驸马爷共度良宵,驸马爷竟然还质问我?”  谢允然虽然不懂男女之事,但云罗话里的意思,他还是听明白了几分。  因为不知男女房中之事,也就不知道,这番话,从一个女子,尤其是一位尊贵的公主口中吐出,是多么的惊天动地,惊世骇俗。   谢允然嘴笨,云罗却能言善辩,饶是他觉得云罗的话,处处透着些诡异,却找不到漏处来反驳。 017.一掌驸马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他急得面红耳赤,那四名美人又趁机围了上来,鼻尖是刺鼻的香味,他勃然一怒,狠狠一拳击在桌上,古铜的手背上,青茎暴露。  “滚!”  桌子因为受了重击,上面的茶具酒杯,都翻了翻,一滴茶液,溅在了云罗的脸上。  云罗的凤目冷了冷。  燕瘦、环肥,闭月、羞花四名美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唬得心惊肉跳,当下不敢轻举妄动,齐齐看向云罗。  云罗摸出绣帕,轻轻将脸上的茶水拭净:“你有何不满意的么?”  谢允然听出云罗话里冷意,心里微微有些疼,顿时怒意消了大半,一双黑亮亮的眸子痴痴地看着她。  他嘴笨,争不过云罗,等着她说话。  却听她道:“本宫将这四名美婢赏赐与你,莫非是嫌不够么?若是需要,本宫明日再吩咐人去全国各地为驸马爷物色,今晚还请驸马爷暂且将就。”  他的手猛然蜷缩成拳,手臂上青茎暴怒,一双黑目沉沉的,氤氲着怒气,像吃人的野兽,狠狠盯着她!  而被他一拳按着的桌案,似乎因为震慑于这股怒气,跟着瑟瑟发抖!  云罗被他这双目盯得惊惧不已,眼前的少年,仿佛山野里窜出的猛虎,要将她撕碎!  她后背里已经渗出了层层冷汗,又恼于自己竟然被这个少年唬住,丢了颜面,慌乱羞恼之下,她竟然抬手,一掌就照着少年的脸,掴了过去。  “混账,竟敢……竟敢直视本公主!”  掌声清脆,在寂静的婚房里显得尤为突出,燕瘦、环肥,闭月、羞花四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觉那一巴掌,是抽在自己脸上。   掌完之后,云罗才后悔自己的冲动,后怕不已。   本就是盛怒的血性男儿,如今又被自己侮辱性掴了一掌……她忐忑地偷眼瞧着谢允然。  这一掌,的确让谢允然很生气。  大婚之夜,她竟然送给自己四名美婢,他又痛又怒,偏偏怕发作了吓着她,若是换做旁人给了自己一掌,恐怕早已被他撕碎。  可当他看到她忐忑不安地偷偷瞧着自己时,又有些好笑。  觉得她就像森林里的野兔子,因为太弱小,才会挠人,但是没人会和小兔子生气。而且她细胳膊腿那么细小,打在他脸上,一点也不痛,这样想着,觉得也不那么生气了,只觉得她脾气不太好,不过,他好像也并不讨厌她的坏脾气。  谢允然这样兀自琢磨着,殊不知一旁的云罗既焦灼,又忐忑。他手臂那么粗(隐藏)壮,又是习武之人,一掌下来,自己岂不是半条小命都得交代了?  忽然,谢允然的目光的目光落在她微微红肿的手上,心里一下就痛了,自责地问:“是不是很痛?”  他从小在森林里长大,皮糙肉厚,她一定很痛吧,下次一定不能再伤到她了。  他暗暗地想。  可惜,这样的关切之语,听在云罗的耳中,却染上了嘲讽的味道,她以为少年是在讽刺她。  她狠狠瞪了谢允然一眼,一拂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婚房。  谢允然迷茫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有丝无措,有丝寂寥,还有丝忧伤,心里头空荡荡的。  燕瘦环肥,闭月羞花四人面面相觑,对这种出人意料的发展有些愕然,不过公主交给她们的任务,也是要完成的。  四人正打算围上去,谢允然却看也不看她们四人一眼,怅然所失地走到婚床前:“你们下去吧。”  “驸马爷……”  “你们是她挑的人,我……不想伤害你们。”谢允然认真地说。 018.驸马戏公主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次日,云罗坐在书房里,翻着一本诗集,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来,唤来秀云,叫她去把燕瘦环肥,闭月羞花四人找来,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谢允然昨晚并没有碰她们。  她本就恼自己做了父皇拉拢谢允然的棋子,有些迁怒于谢允然身上。再者两人也没有感情基础,原本云罗是打算,赐他几名美婢,让他抱得美人归,也算是报答他间接救了她。从此两人各安一方,各自逍遥。  却未想到,这位驸马爷却能面对美色而不心怀不乱,云罗不由对谢允然暗生了几分好感。  她想了想,找了自己随身的太监赵成:“去西山书院请黎先生过来。”  黎万山乃是当世大儒,天下清流之首,文人中的领军人物。年幼时师承云罗的外公云唯庸,创办了西山书院,如今西山书院,已经成为凤国的第一书院,朝廷一半的官员都出自西山书院。   云罗将谢允然唤至书房,问他:“驸马爷昨晚为何将四名美婢逐出房?”  谢允然脸红了红:“我……我不喜欢她们。”  而后他又认真地说:“此生既然娶了公主,就要一心一意对公主好,不能和其他女子纠缠不清。”  云罗怔了怔,她早已看惯了男子三妻四妾,也不指望自己的夫君能一心一意。诗文里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不过是女子求而不得的奢望罢了。  此番听到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驸马,如此对自己说,不得不说,感觉有些奇怪。  “我是个粗人,只懂舞刀弄剑,对于吟诗作画,一窍不通,嘴也笨,也不懂哄公主开心。”谢允然声音微微滞涩,“我其实……配不上公主。要公主一辈子跟我这个粗人,的确是苦了公主。”  这番真诚的话,让昨晚撒泼,掴了人家一掌的云罗微微有些心虚。  不过她始终厚着脸皮,不肯承认自己不对:“呃……你知道错就好。”  云罗觉得自己的声音里,未免有些底气不足,于是强辩:“是你先瞪着本宫,对本宫无礼,本宫才对你……小惩大诫。对,小惩大诫!”  谢允然微笑,柔声说:“以后不会了。”  云罗的脸有些架不住,胡乱地点头。  谢允然温柔地看着她:“这么说,公主是不生我气了?”  面对着这样心胸宽广的驸马,云罗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可恶……不对,可恶的是谢允然!  她咳了咳,破天荒地关心:“昨晚那一掌,可痛?”  谢允然眼里有惊喜:“公主是在关心我?”  云罗面色难堪,狠狠瞪他:“谁关心你了?你想得倒美!”  谢允然低声笑着,黑沉沉的眼眸盯着她,像是她那点小心思统统都给他瞧透了般。云罗面皮涨得紫红,难堪极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准笑!谁让你笑了!再笑……小心本宫再掴你一掌!”  “好好好,不笑。”  谢允然哄这她,脸上虽然敛了笑,眼睛里却分明却有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  云罗恼怒,一掌挥下,谢允然不躲不闪,只是拿眼睛瞅着她。  玉掌落下,却是如羽毛般,轻轻拂过谢允然的脸颊,好似微风拂过柳叶,那柳叶尖儿,丝丝缕缕划过他的心湖。  他喉中干哑,下意识吞咽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深了几分。  “哼,本宫是见你皮粗肉硬,怕划伤了本宫的手。”云罗不自然地抖着脸皮,冷哼,“下不为例!”  谢允然看了眼她轻轻往袖子里藏的小手,笑了笑:“多谢公主饶恕。”  见他态度良好,云罗心里舒坦了几分:“本宫为你请了一个夫子,教你识文断字,你要尊重夫子,好好跟着夫子学习。”  瞄了眼谢允然又说:“当然,你若是不情愿的话,也尽可以不去。”  “我会去的。”谢允然笑道,“不管公主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会尽力而为。”  “哼,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本宫的事,用不上你插手。”  说到这里,云罗立刻就后悔了,谢允然武功这么好,万一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呢?  立刻她就改口:“当然,本宫有事,你也不能袖手旁观。”  谢允然只是眯着眼睛笑了笑。  *  推荐完结旧文《哥哥有毒》 019.嘴唇与甜汁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两个穿着宫服的丫鬟,捧着用名贵的错金银盘装着的精美点心,进了房间。云罗见一时半会黎先生也来不了,便让清霜给谢允然备座,吃点点心打发时间。   云罗揭开第一个银盘,只见里面是一个大而奇怪的寿包,光秃秃地盛在银盘中,好不奇怪。  谢允然左右看了眼,奇道:“今日是谁的生辰么,为何要用寿包。”  云罗抿嘴一笑,执起银筷,轻轻伸出手,一截藕臂从藕色暗绣着流云纹的衣袖中探出,白嫩似乎能掐出水来,谢允然呼吸一滞,不自然地别开眼。  云罗并未发现谢允然的异常,她轻轻用筷子一敲,那个大寿包顿时裂开了去,芳香扑鼻而出。  只见里面铺着槐花、玫瑰、桃花,花瓣上头,放着约莫六颗晶莹剔透的冬瓜糖,衬着各色花瓣,赏心悦目。  “这道点心名为百花香糖,乃是用上好的冬瓜做成香软可口的冬瓜糖,再佐以百花,包入新麦薄荷揉作的寿包之中,隔水蒸。让新麦薄荷的清新,百花的香味都蒸入香糖之中,食之满口留香。”  谢允然看着有些新奇,明白了后就不感兴趣了,微微笑了笑,他并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不过他喜欢看着她吃东西。  云罗轻轻夹起一块香糖,朱唇轻启,咬了一口,芳香的汁液粘在她的樱花一样的红唇上,仿佛柔美花瓣上的一滴晶莹的露珠,他看着看着,便想去把那滴水吞了去。  他明明对这样的点心不敢兴趣的。  又看了眼红唇上那滴汁液,只觉喉咙口发哑,只有那滴汁液才能缓解,呼吸有些乱,他垂首捏着手中的银筷,银筷微微变形。  香糖入口即化,里头全是香甜的汁液,满口的花香,云罗感叹着这样的美好的感觉,一脸幸福的表情。见谢允然并不动筷,她略略不悦:“可是本宫的东西不好吃?”  “不是……”  他声音颤抖而喑哑,垂着头,不敢看她。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扑上前去含住那片唇,将那滴汁液吃了去。  如果是两年前,他或许会这样做,那时他不动人情世故,如今他在军营里生活了这么久,多少也知道,如此会显得唐突而孟浪。  “为何不看着本宫?可是本宫相貌丑陋,看着令你难以下咽了?”  “不是!”  察觉到云罗声音里的不悦,他抬起头,那幽深光亮的眸子,将云罗唬得心脏扑通直跳。一瞬间以为自己正被一头吃人的野兽,虎视眈眈地看着。  “那你便尝一块!”  云罗绷紧了一张俏脸,夹了块香糖丢在谢允然的碟中。  方才……一定是她瞧错了。  谢允然望着碟中的香糖,方才她用过的筷子,给他夹了这块香糖。  不知为何,原本对甜食并不感兴趣的自己,忽然觉的胃口大动,他拾起银筷,将香糖一口送入了嘴中。  很甜。  他的心里也跟着是甜的。  见驸马如此听话,云罗芳心大悦,又夹了块香糖慢慢咬着。忽然她低叫一声,丢了银筷,捂着脸颊,直呼痛。  *  喜欢本文的亲,动动乃们滴青葱小指,收藏,推荐哦~  推荐完结旧文《哥哥有毒》 020.公主炸毛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见驸马如此听话,云罗芳心大悦,又夹了块香糖慢慢咬着。忽然她低叫一声,丢了银筷,捂着脸颊,直呼痛。  “怎么了?”  谢允然忙站起身,焦急地问,一旁的秀云清霜也急忙回了过来:“公主,可是牙疼又犯了?”  “牙疼……”云罗泪雾蒙蒙点头。  她喜欢吃甜食点心,因此牙口不太好,有时吃得太烫、太酸、太甜,牙齿都会敏感地发疼。  所谓牙疼不病,痛起来要人命。此时云罗真是觉得,这样痛着,还不如给她一个刀子痛快。  “公主先忍着,奴婢这就去唤太医。”清霜说着便急急出了书房。  谢允然拧着眉,见她素手捂脸,明眸委屈,盈盈若有泪,一时觉得心痛,又焦急不已:“此时去宫里传太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先去外面找个大夫回来给公主看看吧。”  秀云忙唤住谢允然:“我的祖宗啊,您是驸马爷,奴婢才是奴才。哪敢奴才在旁边歇着,让驸马爷去办事的?驸马爷你且在这里陪着公主,奴婢去街上找个名声好的大夫回来。”  说着便步履匆匆出了房。  “公主……”  他低唤了声,俊朗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云罗痛极,随手就抓住谢允然的手臂,指甲在谢允然的手臂上划出道道血痕。谢允然却连痛哼一声也没有。  低头看着云罗香软的柔夷,他忽然想到了以前听人讲的一个土法子,也不知道管用与否,此时见云罗痛成这样,低叹一声:“得罪了,公主。”  谢允然拾起云罗的左手,她的手软得好像丝绸,此时却没有心思去感叹。拇指照着她虎口的穴道,用力按了下去,穴道痛感,直冲脑门,连太阳穴都“噗噗”直跳。  “疼,疼死了……”  她眼里已有泪花,谢允然却并不放手,重重按着虎口的穴道,她疼痛难忍,穿着软底珍珠绣鞋的脚不停地蹬着,口中直骂:“谢允然,你混蛋,混蛋……”  “公主,别闹。”  谢允然无奈极了,按着这个穴道,力道得合适,中途也不能松了去,偏偏云罗的小手小脚还不住地往他身上招呼。  自然是不疼的,但他浑身硬邦邦的,不似她这样香软,若是受了伤,他又要心疼。耐心终于被耗尽,他伸出一只结实的猿臂,将她的两条不规矩乱蹬的腿,笼在臂弯里。  他这样一笼,云罗的小臀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谢允然灵敏地曲腿抵住她,以免她落到地上去。偏偏这一抵,恰恰抵在了云罗的两条腿儿之间,坚硬的膝盖抵着她的柔软,云罗脑中轰然作雷响,咬牙切齿:  “谢允然,我要杀了你……”  谢允然头痛不已,这个公主怎么这么坏脾气呢?  他无奈地替云罗按着穴道,还要忍受云罗的手臂如雨点般敲在他坚硬的背上,臂弯的腿儿蹬来蹬去,连珍珠绣鞋也蹬落了一只。  就这么胡闹折腾,牙突然止了痛。她扑棱着大大的凤眼,眼角尤带着泪花。  “不痛了。”  她说得极其无辜,仿佛方才耍赖撒泼的不是她。  谢允然也愣了愣,低头看着云罗,藕荷色的外衫滑落,带出的一溜香肩,白的发亮,刺着他的眼。丰*软的两团因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021.驸马穿鞋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也愣了愣,低头看着云罗,藕荷色的外衫滑落,带出的一溜香肩,白的发亮,刺着他的眼。丰软的两团因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他的嗓子忽然干哑。  血液似乎在激烈地撞击着他的血管。  这是种陌生的感觉……  但,他明白这种感受的,是一种渴望。仿佛他在战场上,闻着刺鼻的血腥,由衷地低吼,渴望着更多的血液和屠戮的渴望。  但只要一想到那些血溅在她莹白的小脸上,就像被刺了一下,猛地丢开云罗。  云罗差点摔在地上,见状,谢允然忙伸手去扶着她,从她的腋下穿过,轻而易举将她整个儿都抱了起来,也许是他的胳膊太硬,这样吊着她有些不舒服,谢允然换了只手下去搂着她的臀,像抱小孩一样将她抱起来,放置在椅子上。  云罗又气又羞,小脸通红,好歹她也是一国公主,竟然给人像幼童一样抱着,她恨不得在谢允然身上狠狠咬一口,以泄心头之愤。  可一想到谢允然比铁还硬的胳膊,想到自己脆弱的牙口,昂起的小脑袋又缩了回去。  收拾他的事,以后再议吧……  云罗理着自己散乱的衣裳,偷眼看看谢允然,发现他很自觉地背对着自己,心情稍霁。  整理完后,她咳了咳嗓子,示意谢允然可以转过身来,他回过身,见她头上的步摇歪歪斜斜,走过去为她重新插*好。  低下头,藕荷色的裙子底下,一只脚上穿着镶着珍珠的软底绣鞋,一只脚上的绣鞋已经不知去了何处。白嫩的小脚,形状很好看,像一只美丽的贝壳。指甲莹润细腻,透着微微的粉红。  云罗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一只脚上还未穿鞋。  “你看什么?!”  她面上薄红,忍不住将小脚藏在裙子后面。  谢允然说:“公主的脚,和我的脚不太一样。”  “谁让你看了的!把刚才看到的,都给本宫忘掉!忘掉!”  谢允然笑了笑:“好。”  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云罗心里又觉得不爽。  鼓着腮帮子,她白*嫩的脚丫子,在凳榫上一边蹭着,一边拿眼睛瞪他。  谢允然哑然失笑,这个公主,明明看起来像个不可一世的,怎么私底下像个小孩子呢?  他走过去拾起地上的软底珍珠绣鞋,在她跟前轻轻蹲下,从她的裙底捞出她窜逃的小脚。  “你……”  云罗狐疑地看着他,他想做什么?  谢允然轻轻将绣鞋套在她脚上,他的大掌粗糙,摩挲着她细嫩的小脚,云罗的腿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似整段骨头都酥了。  套上绣鞋,不能再看到她的这只白嫩的小脚了,微微有些可惜。  掌心里残留的滑腻的触感,他低头回味着,觉得心里痒痒的,恨不得去很狠挠挠,叫她哭一哭。可是很快又摇头,心想,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她还是个小孩子呢。  “公主以后莫要再吃这么甜的点心了。这点心做得不好,太过甜腻。点心房的厨师该换换了。”  云罗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谢允然这么一说,她还偏不。  “本宫就爱吃甜食,怎么了!”  谢允然又好气又好笑,道:“好了好了,依你。”  一拳打在棉花上,云罗更加郁闷了。 022.关将军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两人相对无言,又过了盏茶功夫,秀云和清霜还未回来,反倒是赵成领着黎先生进了来。  黎万山见了云罗,神色激动,非要跪下行礼,云罗和赵成如何都拦不住。  黎万山师承云罗的外公云唯庸,对辅国公云唯庸尊重如山。黎先生乃是当世大儒,天下清流之首,就是见了皇帝,皇帝也不会让他行全礼。  而黎先生秉承着对恩师的尊重,坚持要给云氏唯一的血脉,凤云罗行全礼。  云罗将谢允然介绍给了黎万山,谢允然微笑着给黎先生行礼,不卑不亢。  黎万山看在眼里,暗暗点头,他对谢小先锋的勇猛也有所耳闻。但自己一直视若己出的恩师的外孙女,竟然嫁给一介武夫,气得好几晚睡不着觉。  如今见谢允然不卑不亢,相貌堂堂,身形高大矫健,看起来也是敦厚宽容的,想来定会善待云罗。  虽说字是识得少了些,但如今到了自己的手上了,就要好好调*教一番,定要让他配得上自己的小侄女儿。  “那就拜托黎叔叔了。”云罗说。  黎万山白日在西山书院任教,谢允然早晨去西山书院和黎万山学习,午时在西山书院用膳,直到下午才返回公主府,连学七日,方能休息一日。  云罗直想给黎叔叔竖根大拇指,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她正想给谢允然一些教训,黎叔叔安排的课,比书院的正经学生还要紧张。  黎叔叔又是素来以严厉出名的,想来她的驸马爷,日子不会好过。  舒了口恶气,又想到谢允然要在书院里学习一日,虽然书院里也会备有午膳,但想来也不会太好。  “哼,本宫虽然想给他些教训,但也不能做得太过显眼,给他小瞧了去。”  如此想了一通,云罗唤来燕瘦、环肥,闭月、羞花四名美婢,吩咐她们轮流给驸马爷送午膳去西山书院。  事情刚毕,秀云伺候着她喝了口碧螺春,赵成进来说:“镇北将军关陆飞携夫人造访。”  镇北将军关陆飞和她的大舅云程翰是同窗,亦是战友,两人当年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好哥们儿。  她大舅刚成婚次日,便披甲奔赴战场,在奔赴战场的途中,遇歹人伏击。  当时一名歹人差点刺穿关陆飞的心脏,是她的大舅云程翰以性命救了他,临终之前,托付他照顾自己的遗孀。  关陆飞带领残兵败北而归,迎娶了云程翰的遗孀王氏,两人相敬如宾,许是出于对好友的愧疚,也许是真的对王氏有了真情,关陆飞只有王氏一位夫人,并未纳妾。  辅国公云唯庸痛失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当即吐血,卧床不起,几个月后跟着去了。  几年后,云唯庸次子云程章,云罗的二舅还未娶亲,在秋季皇家狩猎中,因捕捉一头珍贵的七星鹿,意外跌落悬崖底。  皇帝震怒,命侍卫去寻了三天三夜,只从崖底捞起一具破碎的尸身。  再然后,便是辅国公的三女,云罗的亲生母亲贤妃云氏,在生云罗时,难产血崩,不治而亡。  除了云罗身体中零星的一点零星的血脉,云氏的香火,从此断绝。皇帝悲痛欲绝,下令凤国上下缟素三日,悲痛三月。  或许因为云罗是云氏仅剩的血脉,关陆飞待云罗可谓亲女,若非她的生父乃是当今圣上,恐怕早已接了她去,养在关府,好生照顾,王氏也时常看着她,垂泪不已。  秀云扶着云罗到了客厅,见了关陆飞和王氏,便要跪下,关陆飞和王氏连呼“不可”,要将云罗扶起,云罗却执意给关陆飞和王氏行礼。 023.嫁妆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她心中明白,黎叔叔、关叔叔、还有王氏,是真心为自己好的。  这些年自己在宫中,无人敢欺负,并不只是因为自己顶着“第一公主”的虚名,云氏早已子息断绝,她没有母家可以依靠,全赖连圣上都敬重几分的黎叔叔、关叔叔在后给自己撑腰。  行完礼,挥手拒绝秀云过来扶的手,自己兀自起身,见关陆飞和王氏坐下之后,这才到下方位坐下。  “能看到云儿你风光出嫁,关叔叔真是倍感欣慰,日后你关叔叔就算去了下面,也有颜面见你外公和你大舅……”  关陆飞感怀着,他长得方脸阔鼻,英气逼人,双鬓染霜,却不添老相,反倒多了股睿智的儒将风采。  关叔叔常常对云罗说:“我是万万比不上你大舅的,当年你大舅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就是那**绝世的人物。我只能在你大舅后头望着,当年想要结交你大舅的人,如过江之鲫,也不知为何,你大舅偏偏选我和他交心。”  “那时我看着他,由衷感叹,儒将当如此!你大舅去了,我还在追寻你大舅的影子,遇到为难的事,常常想,这事若是换了你大舅,他会如何去做。久而久之,有时甚至觉得你大舅便是我……所以,云儿啊,你莫要将我当做外人……”  云罗的眼睛微微湿润:“关叔叔说得什么话。关叔叔正值盛年,身体硬朗,定能长命百岁。”  王氏也嗔骂:“云儿大喜刚过,你就说这些不吉利的,莫不是想触云儿的霉头。快快将你放才的话收回去。”  关陆飞笑了笑,见王氏在抹眼泪,知道她既是欣慰云罗出嫁,又是在为自己担心,安慰地拍了拍王氏的手背。  云罗见两人感情甚笃,心想若是大舅泉下有知,看到这一幕,定然也会开心吧。  关陆飞说:“云儿,你是公主,公主的婚礼,我们这些外臣也不便前来。今日上门来,是为你补上一些嫁妆。”  云罗这一番婚嫁,嫁得突然,圣旨宣下之后,三日后她和谢允然便成了亲。  她的婚礼,外臣是来不得的,三日的时间,根本不够关陆飞和黎万山给她准备嫁妆,因此这些嫁妆,就送得晚了些。  关陆飞命人抬了十余个箱子进来,云罗鼻子泛酸,即便不打开,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昨日黎叔叔也命人送了十箱子来。  云罗心里知道,她嫁了人,皇帝虽给了她不少良田美宅,金银财帛作为嫁妆,但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能靠皇家了。  她母家已无一人,驸马又出身寒微庶族,无权无势,偌大的公主府开销,全靠着自己的嫁妆,早晚会坐吃山空。  他们这是怕苦着自己啊……  黎叔叔本身并无官衔,但其二子都在朝为官,不过为官清廉,俸禄微薄。好在余下二子从商,做些不大的生意,不过薄有收入,在京城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却为她送来四箱金银,四家店铺地契,她哪里敢收,忙吩咐人送了回去,不料又被黎叔叔亲自送回。  她再也不敢退回,今日关叔叔又给她送嫁妆来了。  关叔叔立下无数战功,收入比黎叔叔多些,再加上府上人口单薄,日子过得宽松一些。此番因立下大功,拿回北方十三城,才有了许多赏赐,恐怕这些赏赐里的大半都用来补贴自己了吧。  她口中苦涩:“关叔叔,父王已经给了我不少嫁妆,文如妹妹还没有出嫁,这些还是给文如留着吧。”  *  周末双更送到,求收藏推荐哦~ 024.公主管店铺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文如是关叔叔府上的三女儿,还差一年及笄,与云罗是闺中好友,云罗以前在宫中闲的无聊之时,时常会唤文如来宫中相伴共*眠。  关叔叔拉下脸:“云儿,你关叔叔叔叔还没有穷到连女儿嫁妆都拿不出来的地步,云儿再做推辞,莫不是看不上关叔叔给你准备的这点嫁妆。”  云罗知道关叔叔故意如此,想要打消她退回嫁妆的念头,她苦笑一声,只得收下。  以后文如出嫁之时,她一定要多多补回去。  关陆飞四周扫了一下:“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见允然?”  “我让他去了西山书院,跟着黎叔叔学习去了。”  关陆飞大惊:“那个顽劣小子肯听你的话?我还怕那小子太凶狠,欺负你呢!”  欺负我?  虽说谢允然的确让她不愉快了那么几次,但想到他痴愣愣的模样,似乎还是自己一直在拿捏他吧?  关陆飞见她沉默不语,以为谢允然真的欺负她:  “那小子虽是凶狠了些,但总归是个好孩子,你多顺着他些,把性子给他捋顺了,他便会对你好了。若实在对你不好,便告诉关叔叔,你关叔叔总算是他恩师,他或多或少也要听上几句。”  关叔叔在说谁?他真的是在说谢允然么?  她想起自己曾经打过他一巴掌,他也不曾向自己发怒。  关陆飞慈祥地笑着:“那小子若是回来了,你便让他匀半天上我那儿来。他素质不错,性子也狠,我打算教他些东西。”  云罗应了。  送走了关叔叔和王氏,她命人将关叔叔送来的十几个箱子,送入库房。  关叔叔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如今公主府上偌大的开销,都要靠自己,看来自己真得要好好打理一下自己的嫁妆了。  她粗略地点了一下自己的嫁妆:  父皇给了黄金一万两,白银二十万两,东珠五百粒,良田五百亩,布帛三千匹。  放眼之前出嫁的大公主凤云烟,二公主凤云霞,自己算得上是厚嫁了,这里至少有一半,是赏给战功显赫的谢允然的吧。  黎叔叔给了黄金一千两,白银五万两,布匹五百匹,铺面四家。  关叔叔给了黄金一千两,白银八万两,珠宝首饰若干,上等布匹千匹。  关叔叔和黎叔叔赠送的白银黄金,虽然无法还回去,不过日后他们家的妹妹们出嫁,她会想法子加倍补回去。  这四家铺面,她应该去查探接手了,好生经营着。  毕竟坐吃山空,以钱滚钱,才是上上之策。  云罗吩咐秀云、清霜备了马车,揣着房契地契,去接手铺子。  黎叔叔十分细心,给的四家店铺,都是女儿家能经营的店面。  一家成衣铺子、一家染布坊、一家首饰店,还有一家胭脂香粉铺。  金玉街是尚京最繁华的街道,青石板的街面整洁干净,道路两旁是鳞次栉比的格式楼阁铺子,铺子上头的悬挂的招牌,插着的锦幡上,除了店铺名,还有各种颜色的商印。  商印乃是凤国商务省统一审核、批准,分为:白、蓝、红、金四色商印。其中金印级别最高,白印最次。  商印的颜色,代表着国家对店铺的承认、店铺的声望、商品质量的保证。在商印店铺里购物,是一种身份体面的象征。  除了有商印的店铺,自然也有没有商印的店铺。  无印店铺的货物,比有印店铺的货物便宜许多,有时也会有物美价廉,不输有印店铺的好货。  但不少大户人家,嫌弃去无印店铺购物有损颜面,通常去无印店铺的,都是些平常人家,或是些不得势的庶子庶女。  黎叔叔给她的四家铺面,都是红印店。  申请各色商印,除了在官场上那点微妙的关系,还有一个重要的指标便是店铺的年收益。  黎叔叔家的生意做得不算特别好,没有一家金印铺,连为数不多的红印铺,也给了她四家,她心里头愈发笃定,以后定要回馈黎叔叔。  四家铺子的掌柜,为人都还不错,看着都是踏实的。黎叔叔之前也和他们交代过,他们事前就盘点了一遍,将账目腾写好,来时将腾好的账目递交给她,省了她不少事。  但令她惊讶的是,这四家铺子里的四季织染布坊却是出了点问题。 025.四季织与如意布坊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四季织染布坊是红印铺,年收入至少要达到一万两白银才能申请红印。  然而,清霜和秀云扶着她进铺子时,铺子里竟然门可罗雀,只有寥寥几名兴趣缺缺的客人。  掌柜的是一位白胖的中年男子,面相讨喜,是客人一看就会喜欢的脸,和她的贴身宫人赵成长得有几分相似,可巧了这名掌柜也姓赵,名叫赵文。  此时这张讨喜的脸上,却满脸愁容,他忐忑不安地把账目交给云罗。  云罗将四季织最近几月的账目查看了一遍,月入都在一千两白银左右,到了这个月,收益陡然急降,昨日的收益,甚至只有区区几两。  赵文看着新东家看不出波澜的神色,不停用袖子擦着额头细密的汗珠。  自从铺子生意出了问题后,他一直都瞒着,并没有上报,怕东家知道了,扣自己的月银,要知道店铺掌柜的月钱和店铺的收益是息息相关的。  他原本是打算,等自己寻到解决之法,就把这事儿给翻过去了,哪知还未等到自己找到好法子,店铺已经被送给了凤国第一公主,账目盘点了出来,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原本的东家,乃是黎家庶大子黎春晰,毕竟是个有学问的,手上没有权利,心肠也好,瞒账这种事,顶多被骂几句,扣点银子就完事。  这位凤云罗毕竟是第一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女儿,他可不敢得罪啊。  云罗将账目放在桌上:“这个月发生什么事了?”  赵文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见她面无表情,心中大喊糟糕,她越是平静,自己看不透,心里边儿就越是忐忑不安。  “回公主的话,是小人的错,饶了小人吧,饶了小人吧……”  云罗郁闷不已,她暂时没有任何追究的意思,这掌柜的涕泪横流是什么意思?  她看起来有那么可怕么?漫说他真的瞒帐,他是黎表哥的人,看在这个份上,云罗也不会真的对他下狠手。  云罗拉着脸不语,这种人胆子小,就是吃硬不吃软。  秀云立刻明白公主的是什么意思,上前冷喝:“好你个赵文,黎公子是公主的表哥,你竟然对隐瞒公主的表哥!还不快从实招来,究竟所为何事,否则小心公主治你的罪!”  赵文还在那里嚷嚷冤枉,秀云狠狠瞪了她一眼,吓得他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才期期艾艾地道出了真相。  原来,四季织的对面,有一家如意布坊,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都是染布的,还同为红印店,就门对门儿的,两家你来我往,明争暗斗了多少回了,也没分出个胜负,月收益都在一千两纹银左右。  然而这个月,如意布坊不知在哪里请来了高明的染布师傅,染出来的布,颜色亮丽了不少,也不容易褪色。  随后他们又推出了一款主打的布料:亮蓝绸布。  绸布难染,温度高了,绸布就会被烫皱。温度低了,颜色不亮丽,染不出亮蓝。而且盐的比例也和普通染料的比例不同,他们的染布师傅试验了许多次,也没给他摸出合适的比例。  盐多了,染出来的布颜色不够生动,死板呆滞,布料发硬。  盐少了,要么是上不了色,要不就是染好了,泼一杯水,手一抹,手心里全是染料。  这亮蓝颜色鲜亮,穿在身上那个打眼,又是绸布,贴身凉快,做成对襟的衣裳,华丽漂亮,端庄大方,男女都喜欢。  如意布防就这样将四季织的生意抢了去,就连四季织的一些老顾客也去了如意布坊,架不住如意布坊的布料又亮丽又不退色啊! 026.误撞入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要想胜,四季织必须染出比亮蓝更好看,更讨顾客喜欢,如意布坊无论如何都染不出的好布来!  她吩咐清霜:“清霜,你去如意布坊挑匹亮蓝绸布。”  知己知彼者,方能百战百胜!  回了公主府,云罗吩咐清霜秀云将买来的布料铺在案桌上。  云罗先打开了亮蓝的绸布,触手生凉,丝滑柔软,应该是混纺了蚕丝的棉布。丝绸着色不易,所以在里面混纺棉丝,更容易上色些。  她库房里也有几匹陪嫁的亮蓝绸布,上好的亮蓝,应该是用丝绸染制,而不是丝棉混纺。   她迎着阳光展开,亮蓝闪耀,光泽刺目,她不适地眯了眯眼,将亮蓝绸布转到阴暗处来,颜色又微微发暗。  “热茶。”  云罗伸手,一旁侍立的秀云将手中的热茶递到她手中,云罗信手将热茶泼到布料上,伸手摸了一下湿处,没有颜色退落。  她放下茶杯,又伸出手:“热茶。”  如此反复了三次,那匹绸布的亮蓝色彩却渐渐开始脱落,滚落的水珠儿都是蓝色。  她挑起那枚水珠儿,在指尖细看了会,水珠儿里面有着蓝色染料的沉淀,深思:“染料调得不均匀。”  织染技术最好的是楚国,楚国桑树三千里,普国擅织,亮蓝这种布料,只有楚国工匠才会染,市面上的好的亮蓝布料,大抵是两国通商互市,由楚国流通过来。  但楚国的户籍管理非常严格,怕的就是织染技术泄露。  如意布坊的亮蓝,和楚国亮蓝只有七八分相似,想来应该是那位师傅在楚国待过一段时间,偷偷琢磨出来的不成熟的技术吧。  要鼓捣些小手段捣垮如意布坊,并非难事。但若要做生意,顾客使的是真金白银,买的还是货真价实。没有真正拿得出手的东西,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关键还是在于,找到一位能真正染出好布的染布师傅。  一时无策,云罗只得暂时搁置。  日影西斜,云罗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查查谢允然的功课。  云罗住在西院,谢允然住在东院,云罗领着秀云徐徐漫步而去,一路上丫鬟小厮也未见几个,进了东院,伺候的宫人竟然连影子都没见了。  云罗冷笑:“就算驸马爷出身寒族,也是本宫的驸马,这些个奴才,竟敢如此怠慢驸马爷。”  进了厢房,秀云在门口侯着。  房里空无一人,云罗环顾了一眼,以为他还未回来,目光被桌上的笔墨了吸引了去,走近一看,是抄的一叠《论语》,字写得倒算差强人意,就是运笔方式不够纯熟规范。  她兴趣盎然地往后翻,却是渐入佳境,越写越好,一时忘了时间,忽然听到诧异的声音:“公主……”  骤然回神,谢允然站在金漆点翠玻璃围屏前,刚沐浴完毕,乌黑的头发随意披散着,衬着俊朗英挺的面庞,英气的剑眉星目,像是泛着水光,方从磨砺出的宝剑,锋锐无法逼视。  身上仅着贴身的衣物,描绘出谢允然胸口起伏利落的线条,她不禁随着衣衫往下看去,呃,隔着薄薄的布料,她好像看到了某种雄伟的形状……  谢允然扬了扬眉,顺手拿了挂在屏风上的淡蓝直裰,披在身上,淡淡道:“抱歉,碍了公主的眼。”  她尴尬地低咳一声:“驸马爷沐浴,为何不让闭月羞花等人伺候?”  谢允然低头系着衫子:“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云罗微微蹙眉,驸马爷喜不喜欢人伺候,这还是其次。偌大的东厢,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竟然叫她的驸马,自己去打水沐浴!  想到这里,她隐隐有了怒意。  云罗随手拾起桌上的一幅字,问:“这是你写的?”  见她关心自己,谢允然不由笑道:“今日黎先生教了字。写得不好,让公主见笑了。”  “的确写的不好,算你有自知之明。”  谢允然笑了笑,她冷哼一声,举笔润墨,“今儿个算你运气好,本宫恰巧看见了,就指点你几个字,你可要仔细看着。”  于是捋起袖子,执起笔在宣纸上写“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她尤爱这句诗词,写得也格外认真。  才写了一半,见谢允然隔着桌案认真看着,不悦地抿唇:“隔这么远,怎么看得清楚?过来些,我又不会吃了你!”  *  某烟发现不少看霸王文的童鞋,动动乃们的青葱指,给某烟一个收藏推荐支持啊~  另:为嘛留言这么少捏,今天若有留言超过三条,某烟就加更啊~(*^__^*)   傲娇公主和呆萌驸马,会擦出什么火花捏? 027.钢筋铁骨的驸马爷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她尤爱这句诗词,写得也格外认真。  才写了一半,见谢允然隔着桌案认真看着,不悦地抿唇:“隔这么远,怎么看得清楚?过来些,我又不会吃了你!”  谢允然只得又靠近了些,站在她身侧,鼻尖嗅着她身体的香味,混着栀子和薄荷的清新,像羽毛似的挠着他,年轻的身子里平白地生出股躁意。  墨香盈盈,玉腕轻转,笔尖如流水,秀美端庄的字跃然纸上,她微垂着头,乌发上只有一只紫檀木簪子,细小的碎发垂在耳侧,宁静美好。他一时竟不知是该看字,还是看她。  她将诗句写完,谢允然认真读了一遍,眼睛一亮,反复咀嚼,笑道:“好句。”  云罗将毛笔递给他,叫他写一句,他伸手接过,笔身上还残余着她身上香气和余温,竟令他浑身不自在。  “慢。”云罗粉嫩的唇轻抿,“你怎么能这样握笔?”  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连笔都握错了,窘迫间,少女却轻轻挨近了她,葱根一样白嫩的手指,一一将他错误的握笔方式纠正。  他心脏跳动的快要破碎,粉白的颈子就横在他跟前,盖着乌云一样的秀发,那黑白的对比,叫他身体发热发烫。只要他轻轻俯身,就能品尝到她的味道。  他后退了一步,嗓子有点发哑。  她抬头,疑惑地看着他,见他满面潮红,气息不稳:“可是方才受凉,闹了风寒?”  说着便要伸出柔嫩的手,去触他的额头。谢允然只觉鼻端香风阵阵,绣百蝶抹胸被撑得高高的,水滴祖母绿刚好滑落在两团缝隙之间,他血气上涌,又猛地后退好几步:“公主……”  “哦,我忘了,你不喜欢别人碰。”  “不是,公主,我……”  他笨拙地解释,慌乱无措。他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身体为何如此,云罗一靠近她,他便……这样难受。  燕瘦她们靠近他,有的只是反感和厌恶。  “驸马不必介怀。”云罗淡淡开口,“明日你上午去西山书院和黎叔叔学习,下午去关府让关叔叔教导,知道么?”  谢允然点头,云罗拂袖正要离去,绣鞋却不慎绊到桌脚,脚脖子清脆地咯吱一声,桌上的砚台翻了下来,眼看就要摔到地上,却没有意料的疼痛,身子被谢允然整个搂在怀里。  怀里头的身子香软柔弱,像一块可口的香糕,他竟愣了神,任由那砚台砸在他坚硬的背上,墨汁淋在了他刚换的干净袍子上。  不知是否因为谢允然身子骨太硬,那砚台砸在他身上时候,竟然发出一声闷响。  云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驸马爷真是钢筋铁骨,这上好的端砚,坚硬无比,都被你撞碎了。”  她指着地上的摔裂了一角的端砚戏谑。  谢允然瞧着她:“很好笑么?嗯?”  “怎么不好笑了?本宫真是好奇,驸马爷你身上的这还是人的血肉么?还是钢打的骨头,铁做的皮肉?”  谢允然无奈:“连路也不会走的小姑娘,竟然还来笑我?”  *  表示为嘛有亲看书不评论捏。。。  三条评论,加更一章啊,,,,作者手里有十万存稿啊。。。。乃们就不心动吗? 028.若你惹本宫生气,就舔脚趾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无奈:“连路也不会走的小姑娘,竟然还来笑我?”  胳膊穿过她的膝下,大掌垫在她臀下,像抱小孩似的,将她抱了起来。  “你、你做什么,放开本宫!”  云罗大惊,这谢允然哪来的怪癖?回回抱她,都是这种方式?她又不是小孩子!  不管谢允然出身如何,她总归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是一个男人,他若是想对自己做什么,自己细胳膊细腿,如何是一个武夫的对手?  “放本宫下来!放开本宫!”  她惊慌失措,拍打着他的后背,手心赫然一片冰凉,拿起来一看,整只手都黑了。  谢允然低声叹气:“谁让你胡闹的?”  身子被他放在榻上,云罗心顿时凉了一半,身子往里边一直缩啊缩。  谢允然探身过来,云罗浑身哆嗦:“你、你做什么!本宫是公主,你休想无礼!”  谢允然怔了怔,随即低笑:“公主怕我做什么?”  云罗手指儿发抖:“谁、谁说本、本宫怕你了?还不快给、给本、本宫滚,小心本、本宫治你的罪!”  他一笑置之,伸手绕过她至枕下,摸出一方绣帕来。  那是她的绣帕。  绣帕洗得十分干净,甚至已经没有了云罗身上的气味。谢允然在云罗身旁半蹲下,抬起英俊的脸,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把手给我看看。”  云罗迟疑地伸出手,他微笑着接过,粗粝的大掌摊开她白嫩的手心,全是乌黑一片的墨汁。  他握着她的手,细心地替她擦拭,云罗的手心微微发颤,谢允然心口软了软:“公主不必怕我的。”  他温柔的声音,让云罗略略放松了些。  “你力气那么大,拧断本宫脖子,跟拧根萝卜似的。武将本来就易怒,本宫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发起脾气来,会怎样对待本宫?”  “我怎么会对你发怒呢?”他叹息无奈,明明疼她都来不及。  虽然有时候,确实拿她没办法,恨不得上去咬她一口。  “那你若是对我发火了呢?”  他笑:“公主想如何?”  云罗眼珠子转来转:“你若对我发火发怒,我就要你舔我脚趾头。”  谢允然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侧头认真考虑了一下,扫了眼她的小脚,貌似尚且能够接受,遂笑道:“好。”  这下换云罗傻了,想到那个画面,顿时又羞又恼,这只驸马真是无耻之极,连这等事情都做得出来!明明这话是自己说的,她还是全赖在了谢允然头上。  有些墨汁已经干在了手上,很难擦净,他也不忍心力气大了,怕她吃痛。  谢允然将沾满墨汁的绣帕叠好,柔声说:“公主,我叫人打水给你洗洗手,你且忍一忍。”  “哦……”她应了声。  谢允然起身吩咐秀云,让人打些水过来,云罗尴尬地用没受伤的一只脚,踢着榻前的檀木凳,绣鞋上的珍珠一下一下地敲在木凳上。  “你……你不洗洗么?你的衫子可比我的手脏多了。”  *  剧情会越来越邪恶滴。。。请大家慢慢看,嘿嘿……  杨坤有32场演唱会,作者有十万存稿,求勾*搭!求调*戏!求bao*养!  某烟外出,这几日都是自动发表,昨晚留言超过三条,更了两张(而且两张都是一千五)  明日某烟生日,呃……普天同庆(??),明天加更,更新在每晚7点40―8点30左右发送。  若有读者亲生日,谈了恋爱,考了满分,当了过儿,总之就是各种喜事,也可以在评论区里留言,某烟会加更滴!  作者手里有十万存稿啊,腰粗得很呐!吼吼~ 029.若你惹本宫生气,就舔脚趾头(二)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你……你不洗洗么?你的衫子可比我的手脏多了。”  “公主先洗,我一会随便弄弄便好。”  说着,他轻轻捉住她乱蹬的小脚:“还乱蹬?可是想这只脚也跟着痛?”  “你……你管我!”她抽回脚。  谢允然纵容地笑笑,抬起她另一只受伤的小足,玉是一样细腻的脚脖子上,有着一抹红肿,像是打翻了在脚上的胭脂。  他呼吸窒了窒,捻着那块红肿,抬眼看她,声音低沉。  “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云罗愣了半晌,才恍恍惚惚明白,他又说到了脚趾头的话题上,顿时如被雷击,里嫩外焦,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盯着她笑:“唬你呢。”  “……”  谢允然在那块红肿上揉了揉,痛得云罗“嘶”了一声。  “有一点脱臼了,公主忍着。”  谢允然正要下手将那块错位的骨头给扳回去,云罗“欸”了一声,“莫要把脚脖子给我拧断了,轻点,轻点。”  谢允然笑了笑,未及动手,云罗又说:“最好是让本宫一点痛也感觉不到,否则本宫就治你的罪。”  “……”  “等等……本宫还未做好心理准备,再等等……”  “……”  “要不……擦点药油吧,估计过几天这块骨头,自己就长回去……哎呦……”  云罗发出一声凄喊,猝不及防地就给人将脚踝骨扳了过去。  都叫这厮轻点了!  她泄愤似的蹬着小脚儿,谢允然无奈,又舍不得动她,由着她胡乱折腾。却不料,一个不慎,那套着珍珠绣鞋的小脚,就踢到了谢允然的脸上。  一时间,两人微妙地沉默。  谢允然扫了眼她的小脚,挑眉,看着她的目光意味难明。  云罗咽了口唾沫。  今天怎么老是栽在脚上?!或者她该去找个卦师,给她卜算一番,她是不是撞了太岁?  他盯着她,挑唇笑了笑,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扣着云罗的小脚,一圈圈转动。  “还疼么?”  “不疼……”  “那便好。”  谢允然松开,起身去屏风后面换衣衫,秀云打了水进来,伺候云罗将手上的残余墨迹洗干净。  本来打水这种苦累的活计,不该秀云这样的一等侍婢来做的。但东院的丫鬟太监们,各个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偷懒了,秀云唤了半天也没人应,怕公主急等,索性便自己去打了水。  谢允然掩上衫子,出了屏风,秀云已将云罗的手心清洗干净。见谢允然出来,她矮身给谢允然行了个礼。  “还劳驸马爷将公主送回院子。”  谢允然点点头,将她小小身子抱在怀里,她很轻,再次见她时,便觉出她清瘦了不少,身量上都没几块肉。  他愈发坚定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将这个小女孩养得白白胖胖。  次日,云罗醒来,秀云伺候她梳洗完毕,清霜领着几个侍婢,端了晚鸡丝鸽蛋粥和早点进来,云罗喝了口粥,突然问:“驸马爷已经去西山书院了?”  清霜:“回公主的话,驸马爷今早上卯时七刻(六点四十五)便走了。”  *  20点30分,还有一更 030.云罗治府院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清霜:“回公主的话,驸马爷今早上卯时七刻(六点四十五)便走了。”  “驸马爷用过早饭了吗?”  清霜怔了怔,迟疑了下:“没人为驸马爷做早点,奴婢见了,自作主张给驸马送了些公主的早点过去,还请公主恕罪。”  昨日驸马爷将公主抱回房来,驸马爷看公主的眼神,温柔得都快滴出水来了,她当时还暗自欣慰,驸马爷虽然出身低微,但品行纯良,温柔体贴,比那些世家公子强了不少。  驸马爷起得早,在院子里练剑,炼完剑自己打凉水冲了身子,也没人做早点,那些卑贱的宫人,故意在打公主的脸呢。清霜既心疼又气愤,就给驸马爷送了公主的早点过去。  “清霜,你维护了我的脸面,何罪之有?”云罗喝了几口粥,就没了食欲,放下玉勺,“让赵成将府院宫人名单整理一份给我。”  原本整顿府院一事,她还想再搁一搁,如今看来,再不治一治这些刁奴,恐怕就要就要骑到她的头上来了!  赵成进了来,白白胖胖的脸一看就喜气。若非有柳文风这一茬子在,云罗是要让赵成担任府院总管一职的。赵成虽然爱贪些小便宜,但对她忠心耿耿,又有还算不错的武艺傍身,为人也细心。  她将宫人名单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她的西厢表面虽没有宫人敢明目张胆地懈怠,私底下不知道嚼了她多少舌根。东厢的宫人简直彻底休假,恐怕也是见她和谢允然分房居住,以为她对谢允然不上心,就如此放肆。  谢允然是她的驸马,哪怕她与他并无感情,他也是她的人!  欺他,便是辱她!  “吩咐柳总管,半个时辰内,我要所有宫人在后院集合。”  午时时分,日正当头,侍婢太监还穿着不透气的棉麻衣,汗流浃背。  三公主让他们在后院集合,他们在后院站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了,却始终不见人影。宫人们未免心生不满,相互抱怨,有点用宽大的袖子扇风,有的用巾子擦拭着额头的汗珠,有胆大的,甚至在背后嚼着云罗的舌根。  宫人的前头,站在以为白面太监,他站着标准的内八,含着胸,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一个多时辰,他连眼皮儿都未眨一下,正是府院总管柳文风。  公主……是要拿他们开刀了。  燕瘦、环肥、闭月、羞花四人在公主府上的地位,大概和公主的贴身侍婢清霜、秀云相当,不用和府上的普通宫人一样着统一服饰,可以随意着自己的衣饰。四人穿得虽然比其他宫人轻薄,但这四人都是娇滴滴的美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暴晒。  环肥身体丰…满,早已香汗淋漓,低喘不已,闭月的精美的脸容潮红一片,却咬牙撑着。燕瘦和羞花大肆不满,一个褪去外衫,只穿着抹胸,大秀春…色,一个又抱怨阳光太晒,灼伤了她的皮肤。  又过了半个时辰,云罗才带着清霜、秀云、赵成三人姗姗来迟。此时众人已晒得大汗淋漓,有些体虚的,甚至已脚步虚浮,目光晕眩。  见她来了,众人参差不齐地行礼:“参见公主。”  *  二更完。  作者在努力码字,求钩搭,求评论,求包氧。。(*^__^*) 031.板子与银子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见她来了,众人参差不齐地行礼:“参见公主。”  云罗冷冷道:“你们都是公主府的宫人,都是在内务府,和教养嬷嬷好好学过的。可是你瞧瞧,站无站姿,衣衫不整,成何体统!实在有损我公主府颜面。来人,每人给我打十大板!”  赵成早已吩咐护院提前准备好板子,公主一声令下,那些个膀大腰粗的护院都举着板子,杀气腾腾站出来。  “公主饶命啊!”  求饶之时此起彼伏,云罗置若罔闻,这些狗奴才,以为出了宫,便不用遵守宫里头的规矩了?以为她招了个寒族驸马,就可以奴大欺主,骑到她的头上了?!  竟敢背后说她的是非,欺辱她的驸马!  非要给他们吃点苦头,让他们知道,这里虽然不是皇宫,但她比那些宫里头刁蛮的主子,更难伺候!  云罗笑吟吟道:“各位护院都不是宫里出来的,不知道这板子该怎么打。打板子可不是把板子轮到人屁。股上就完了,这角度,力道,每一板子的时间,可都是大有学问。”  “我身边的这位赵公公是从宫里出来的,对打板子这门学问略知一二,先由这位赵公公给诸位示范一番,诸位护院认真学,能领悟多少,各凭天分。若是板子打得好,就赏一两银子。若是打得不好,也不会有罚,只是这赏钱却是没有了。”  诸位护院一听有银子拿,立刻打足了十二分精神。打得好,就有一两银子可拿,他们一个月的月银,统共不过才三钱银子,只打区区十板子,竟比三个月月钱还要多。【一两=十钱】  云罗走至柳总管跟前:“柳总管不愧曾经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红人,虽说上了年纪,这精神风貌,不减当年啊。”  柳总管福了福身:“公主过奖了。”  云罗说:“总管身子骨不佳,年迈体衰,本宫本不该向总管动手,可是柳总管你治下不力,这些个奴才各个都把自己当了主子,要欺负这个没势力的公主。本宫必须立威,还要委屈柳总管了。”  柳总管面色镇定:“是奴才治下不力,没有管好这群卑贱的奴才,还请公主降罪。”  云罗面色为难地问赵成:“在宫里头,若是总管治下不力,致使底下的奴才无法无天,目无规矩,该如何?”  赵成声音兴奋地有点儿发抖:“回公主的话,要打四十大板。”  这柳文风抢了占着总管的位置,害他至今都只能坐冷板凳,今日还不好好整整他?  云罗叹气:“柳总管年纪大了,管偌大一个公主府,毕竟有些力不从心,岁月不饶人,也不能全怪柳总管。赵公公,就打二十大板吧。”  柳总管神情依然镇定,只是嘴唇有些发白:“多谢公主。”  “得罪了。”  赵成在手里头吐了口唾沫,抡起板子,就往柳总管身上招呼。  柳总管指甲,在地上扣出了长长的血痕,尽管极力忍耐,每一板子下去,柳总管的身子还是像风中落叶般乱颤……  云罗舒舒服服地倚在铺着柔软秀墩的椅子上:“诸位护院可看好了,一会就照着赵公公这个力度打,谁若是能打得和赵公公一模一样好,赏银一两,决不食言。”  *  某烟外出,自动发表,若有红包,评论,之类的需要加更的,某烟回来之后,会一并计算好加更哈~ 032.警告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舒舒服服地倚在铺着柔软秀墩的椅子上:“诸位护院可好看好了,一会就照着赵公公这个力度打,谁若是能打得和赵公公一模一样好,赏银一两,决不食言。”  柳总管的二十板子打完,衣服还是完好,整个臀部都已经打烂。这就是宫里头打板子的学问,在豆腐上包块布,布料一丝不损,豆腐也能打得稀烂。  只要有心要你的命,十板子也能打烂你的肠子。  不过柳总管毕竟是孙皇后的人,可以给些教训,却不能真的要了性命,啧,麻烦。  这次就是要好好打他一顿,再在他的伤药里做些动作,让他卧床几个月。这段时间里,足够让赵成握牢公主府的实权,饶是柳总管伤好痊愈,不过是个虚晃子罢了。  柳总管的板子打完,就轮到了这些个宫人,宫人们纷纷求饶哭泣,云罗听得烦了:“谁再求饶,再添十板子。”  顿时鸦雀无声。  此时燕瘦环肥、闭月羞花四人已经吓得面色发白,瑟瑟发抖。四人“扑通”齐声跪了下来,羞花颤着花容月貌:“公、公主……我们什么、什么都没做啊……”  云罗斜了她们一眼,和蔼地笑道:“对了,我差点把你们给忘了。”  闻言,四人愈发惊恐好怕,看着她温和的面容,跟见了鬼一般。  云罗笑吟吟:“你们是本宫千挑万选出来,伺候驸马的。如此美貌,本宫怎么舍得让你们吃这些板子,打坏了你们娇滴滴的身子,不能伺候驸马爷,本宫哪里去找像你们这样的可人儿?只是你们须记得,我要你们伺候驸马爷,只要真真给我伺候好了,我非但不会打你们,还重重有赏。”  这话,不仅是是说给燕瘦环肥,闭月羞花四人听,也是说给东院的各位宫人听。东厢的宫人们闻言,那身子腿儿抖得跟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更有甚者,甚至吓得溺尿而出。  他们的确瞧不起出身寒族的谢驸马,虽说驸马爷立了显赫战功,但寒族的身份,注定他此生无法加官进爵,即使尚了公主,公主也对他也不理不睬。  他们本来是内务府出来的,头上的是尊贵的孙皇后,是一国之母,对于这个公主心存不屑,一个只知享乐小丫头,又如何能耐得了他们。在宫里头时,他们这些奴才,要拿捏几个不受宠的妃子,已经是手到擒来,更何况是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果不其然,初来公主府,这位小公主整日只知吃喝享乐,对府中之事,一概不问,由着他们折腾。  他们也逐渐懒怠,却忘了,正因为远离了皇宫,这位乳臭未干的公主,就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别说十板子,就是直接要了他们的命,他们也不能反抗!而他们的生死,内务府不过苛责云罗几句之下严苛,哪里敢真正地惩罚这位第一公主?!  以下犯上,奴大欺主,十板子,远远不够。  四位美人也不敢吱声,她们都明白,公主让她们进来伺候驸马爷,实则与侍婢丫鬟无异,但她们自恃和公主伺候驸马爷,拿了自己当主子,甚至有时拿自己和云罗相比,并没有将云罗放在眼中,私底下没少嚼她的舌根……  这些板子,是公主给她们的警告。 033.杖毙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此起彼伏的痛喊声,在耳畔绵延不绝。板子抡起时,溅起的血肉甚至粘到了她们的俏脸上,她们脸色发白,却直直跪着,连动也不敢动。  十板子很快便打完,赵成挨着挨着去验伤口,对那些伤口嫌弃一番,云罗笑了笑:“赵公公不必看了,各位护院头一次打板子,能打成这样已是不易,以后少不得还有要各位护院打板子的地方,都给一两银子吧。”  诸位护院闻言,激动地给云罗跪下谢恩,他们累死累活地做护院,一个月下来才三钱银钱,如今才一会儿功夫,就得了一两,是他们好几个月的收入啊,巴不得公主再继续打人的板子。  而其她的侍婢太监,一听此言,差点吓破了胆子,还要打?!  虽说因为护院的功夫不够,这十板子,比宫里的十板子,轻了不少。这灌了水的十板子,打在身上,伤势不重,却唤回了他们在宫里面黑暗记忆!一听以后还要吃板子,只觉的又回到了深宫里,不,比宫里还可怕!  宫里,皇后娘娘纪律严明,一条一条的清规,让那些主子打人也得寻个合适的理由。但这位主子,明显是为喜怒无常的笑面虎,如今又出了宫,她就是将他们全数杖毙了,也没人能管啊!  吩咐护院一会儿去账房结账,云罗并没有要就此罢手的意思,这些宫人放肆无礼,她已经教训了一番,但他们欺辱自己的驸马,打她凤云罗的脸面,这笔账还没有清算!  “东院的周掌事。”云罗淡淡说着。  周掌事像被阎罗喊了名儿,哆哆嗦嗦起了身,屁。股上的扯得撕心裂肺,勉强给云罗行了礼:“公主,奴才在。”  “昨日本宫去了东厢, 驸马的院子里一个侍奉的也无,连打水伺候本宫洗手,都要本宫的贴身婢女亲自动手。听说厨房里甚至没为驸马爷准备早点。驸马爷虽然没有官衔,但本宫却是正一品公主。驸马爷是本宫的丈夫,你欺他,便是羞辱本宫!”  云罗柳眉倒竖,手头的瓷杯掷在周掌事脚边,那瓷杯碎裂的声音,将周掌事吓得像踩了尾巴的兔子,忙不迭跪地求饶。  他以为云罗对谢驸马好不上心,自己在内务府也算得是一个小小的领头,习惯了作势拿乔,哪里肯去伺候一个寒族卑贱之人?  他见公主整日不问世事,于是更加放肆,却未想到今日,这个小公主却突然大肆整顿府院,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驸马爷是主,你是奴。你当着我公主府的奴才,拿了我公主府的月钱,却作那痴心妄想,欺辱主子,妄想骑在主子头上,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是老奴一时糊涂,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吧。”  周掌柜拼命磕着头,血磕了一地,公主这是要拿他杀鸡儆猴啊。  整个东厢有十多名宫人,若是人人都罚了,近半个月内东厢也没法有人伺候,公主是要拿他这个管事,来震慑东厢宫人啊。  云罗冷笑:“恕罪?你如此置皇家的颜面于不顾,以下犯上,欺侮本宫和驸马至此,如何可恕?”  她冷冷盯着周掌事,吐出两字:“杖毙。”  众宫人遍体生寒。  周掌事此举,放在宫里,不知已死了多少遍了。但如今是在公主府,这个小公主年纪轻轻,看起来又是个好相与的,这些一直在宫里踩着生死边缘生活的宫人,已经渐渐忘了那种随时被人摘掉脑袋的恐惧。  这一句杖毙,让他们重温噩梦。  板子如雨点般抡在周掌事身上,周掌事惨叫着,口中不停求饶,额头磕得满是鲜血。  东厢的宫人各个瑟瑟发抖,他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仿佛下一刻,卧在地上被杖毙的就是自己。  云罗懒洋洋地靠着椅子,秀云和清霜轻轻在她身边给她打扇,干净的后院里,全是杖刑的血迹,夏日炎炎,血腥味愈发浓郁,却无人敢掩鼻。  *  今日三更,九点左右还有一更 034.比剑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懒洋洋地靠着椅子,秀云和清霜轻轻在她身边给她打扇,干净的后院里,全是杖刑的血迹,夏日炎炎,血腥味愈发浓郁,却无人敢掩鼻。  约莫打了四十大板,周掌事早已喊哑了声音,连喊痛都叫不出声来,趴在地上,若非鼻翼微微扇动,还以为已经断气。  云罗这才闲闲地叹气:“罢了,罢了。瞧着也是个可怜的,就饶你一命,给他敷些伤药,赶出府去吧。”  加上先前的十板子,一共五十大板,若是在公主府里,或许还有救。这样赶了出去,就算敷了伤药,不死也残。  周掌事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谢恩,嗓子却哑得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云罗扫了眼面色青白的众人:“诸位不用担心,只要你们安守本分,好好伺候主子,本宫非但不会罚你们,还会好好的赏你们。但若你们存了不安分的心思,周掌事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是,奴才定会竭尽全力,伺候好主子。”  宫人们忍着撕裂的痛,忙不迭跪下来向云罗表示忠诚。  云罗只是微微颔首:“今日诸位挨了十板子,但伺候主子不能废。稍后本宫会请大夫,给诸位上药。身子还守得住的,就继续在岗位上守着,受不住的,本宫允许你们休息一日。不过这赏罚要分明,带病坚持伺候主子的,本月月钱加五钱,休息的,本宫也不扣你们月钱。能不能坚持,你们心里头自知,这是你们身为奴才的本分。”  刚挨了板子,宫人们哪里敢卖乖休息?就是屁股多了一瓣出来,也要咬牙坚持啊!  吩咐完毕,云罗挥手让众人下去,护院打来水,撒上花露,很快就将院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丝血腥味也没留下。  回了西院,云罗传了午膳,秀云摇头叹道:“公主当真吃得下?奴婢一想到方才的情景,现在都还要作呕呢。”  宫里头三不五时就有人被施以杖刑,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总有个避讳,怕不吉利,躲得远远的,只是像今儿个烈日炎炎下,几十人一起受杖刑,身子被打得像浠水一样烂,还是头一回。  云罗笑了笑:“今儿个总算将府院整顿了番,这些奴才们都顺心规矩了,难道不该吃些好的,庆祝一番么。”  她在宫里长大,将孙皇后整治那些不守规矩,恃宠而骄妃嫔的手段,看的一清二楚。恩威并施,该打就打,该赏则赏。打不了的,就做点手脚,捏造理由,光明正大地打了。  宫里弯弯道道多,宅院比宫里就简单了许多。更何况是一个由云罗做主的宅院,还不是她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比起费劲心思去想着怎么刁钻这些宫人,她更倾向于直截了当。板子打下去,再多的花花肠子,也给打烂了,还敢不老实?  用罢晚膳,她本想让赵成去查查如意布坊的底细,想到如今赵成要代替柳文风,代理公主府总管一职,眼下已经忙成了陀螺,遂让清霜去一探究竟。  将军府。  谢允然身着一身蓝色衫子,负手而立,愈发显得猿臂蜂腰,体态修长。关轻尘与他对面而立,微笑凝视他片刻,清隽的脸上有微微笑意:“谢驸马,请赐教。”  说罢,抽出软剑,密不透风的剑光如变化莫测的云影压迫下来。关轻尘乃是镇北将军关陆飞的大子,武艺高强,一手快剑如惊云雷电,变化诡谲,三年前一举夺下武魁,尚了大公主凤云烟。   谢允然微微一笑,身形岿然不动,直至漫天剑光逼近之时,这才移形换影,不过一息的功夫,云影剑光便消失无痕,那柄软剑已被谢允然两指封住了剑尖。  关轻尘微微动容,谢允然歉然一笑,撒手:“得罪了。” 035.打赏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关轻尘微微动容,谢允然歉然一笑,撒手:“得罪了。”  “谢驸马承让了。”关轻尘也非输不起之人,很快便从方才的惊愕之中回神,收回软剑。  关陆飞哈哈大笑,走过来拍着关轻尘肩膀:“轻尘,阿允心思通透,人剑合一,以不变应万变,此乃武学最高境界。就是你父亲我,也不是谢驸马的对手,你输给阿允,并不丢人。”  关轻尘俊秀的脸上漾起淡淡苦笑:“父亲,谢驸马可一招都未出啊。”  关陆飞也微微动容,自己的这个儿子,是他的骄傲。  论剑术,关轻尘并不见得会输给谢允然,但剑之一道,若是太过关注于技巧,反而会显得匠气。剑便是心,一把剑使得如手臂般随心所欲,才是最高境界。  谢允然心怀宽广,有容人之量,心念通透,有洞彻人心之思。他比常人活得更为纯粹,更为简单。  正因为此,他才能在剑道之上,走得更远吧……  关陆飞正色道:“阿允,轻尘,我书房里的兵书,你们须每日读一卷,若有不明之处,便来书房问我。申时练剑,不能有任何懈怠,否则军法伺候。”  关轻尘有儒将之风,谢允然却是一名难得的猛将,若是加以栽培,恐怕日后,他会登顶到连他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  经过云罗一番铁腕整治,这几日,宫人们各个胆战心惊,生怕下一个杖毙,被丢出公主府的就是自己,人人自危,哪怕屁…股裂成了两半,也不敢休假,咬牙伺候。  云罗翻看了清霜得来的如意布坊的情报,果然如她所料,如意布坊和四季织,倒是渊源匪浅。  如意布坊掌柜名叫张顾财,乃是永安侯的妾室张氏的表亲,实则这张氏才是幕后的老板。而四季织原本又是黎家的铺子,云罗的姑姑,黎万山的亲妹黎雪樱,正是永安侯的嫡妃正室!  这四季织虽非黎雪樱的陪嫁,但也是黎家的铺子,张氏可以将染坊开在四季织的对面,恐怕就是存了争锋相对,压上一头的意思。  云罗想了想,吩咐清霜伺候笔墨,写了封拜帖,唤来石榴,叫她把这封拜帖立刻送往永安侯府。  石榴对于那日的十板子还记忆犹新,战战兢兢地接过。  云罗笑了笑,并不说话。其实她可以吩咐亲信的秀云或清霜来做此事,但一来,秀云、清霜乃是府里一等侍婢,做这种粗累的跑腿活说不过去。  二来便是,内务府里出来的,也不是不能用。她云罗就是要做给这些宫人们看,只要衷心为主,只要腿脚勤恳,他们在公主府的日子,绝对比宫里只好不差。  石榴拿了回帖回来,云罗接过翻了翻,细细问了一通侯府的情况,石榴心惊胆战地回答。  云罗听了听,也没个特别的,笑了笑:“你做的不错。清霜,打赏。”  清霜端着个盘子走到石榴跟前来,盘子里铺着上好的深红绸子,里面全是各种宝石耳环,玛瑙钗子,晃得石榴眼花。  *  更新送到! 036.访侯府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这些东西都是黎叔叔给她的首饰铺“珍宝斋”里,卖给普通人家小…姐的首饰。  虽说用料也是宝石珍珠,但这宝石略有瑕疵,珍珠也并不是龙眼圆的那种,贵也贵不到哪里去。  拿来打赏,既不会损了面子,又不会名贵地让丫鬟忘乎所以。  石榴颤巍巍地选对珍珠耳环,对云罗千恩万谢,她伺候主子们这么多年,摸过珍珠首饰无数,还从来没有戴过珍珠首饰哩!  石榴得了对珍珠耳环一事,迅速在院子里传开,众人嫉妒得眼睛发红,又盼望着云罗能叫自己去办事,定当办得又妥又好,也能从这小主子那里得点珍珠首饰来。  三日后,云罗携着秀云、清霜登门拜访永安侯府。  永安侯府坐落于城西,金漆朱门,庄严肃穆,占了西水街半条巷子,虽然比不上公主府皇家的气派,但在从一品侯中,也算数一数二了。  当今永安侯马志远,其先父马维烈当年不过是宫廷带刀六品都尉,马维烈看准了时机,带头投奔了当时尚还年幼的凤宏远,协助凤宏远逼宫刘太后,并生擒刘太后,立下大功,被当今圣上封为永安侯,享从一品侯爵俸禄,爵位世袭。  永安侯虽春风得意,但根基浅薄,哪里能和那些盘亘了数百年的士族大家相比?虽然有世袭爵位,但朝中无人,地位尴尬。  前永安侯马维烈在世时,便深感朝中无人的孤立无援,于是便重金下聘,和黎家联姻。让自己的嫡子,现任永安侯马志远和黎家嫡长女黎雪樱定了婚事。  黎家乃世家大族,其现任家主黎万山虽然不从仕,但儒名满天下,朝中一半的官员,都是他的门生。  膝下的两名嫡子也在朝中担任要员,官衔虽然不高,却胜在人脉广、家底厚,表面上看起来互补,实则还是永安侯高攀了。  像黎万山这样的清流大儒,领衔天下笔杆子,活的都能写成死的,连皇帝都要看他三分颜色,更何况是区区从一品永安侯?  云罗下了马车,但见侯府门前已站了不少侯府女眷,恭候迎接她。  为首的乃是侯府余老太君,其后跟着的是她的姑姑黎雪樱,旁边还有名与黎雪樱年岁相当的女眷,云罗便不认识了。  “民妇带着不孝儿媳,参见三公主。”  余老太君拄着雕貔貅的檀木拐杖,领着身后的一众女眷,作势要给云罗行礼,方行了一半,云罗就将余老太君扶起。  “老太君这岂不是折杀了云罗?就是父王见了黎叔叔都要尊称黎叔叔一声太傅,云罗自小也唤贵府候妃一声姑姑,老太君是姑姑的母亲,也是云罗的长辈。”  “云罗见了长辈,非但不行礼,反倒还要长辈来行大礼,真是该打。”云罗嗔怪着说。  事实上,云罗乃是一品公主,余老太君不过是从一品的命妇罢了,给她行礼乃是情礼之中。  只是她不忍看到自己的姑姑也给她行礼,遂急忙扶起了余老太君,余老太君身后的黎雪樱也跟着平身,略带感激地看着她。  云罗叹了口气,昔日的黎姑姑,常来宫中教她诗词,写得一手锦绣好文章。  她娴雅文静,样貌清丽秀美。她时常羡慕于黎姑姑那出尘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好气质。  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她眉宇间已有掩饰不住的疲惫,面容蜡黄,满头的钗环更衬得她颜色无几。去年她未出阁之时,黎姑姑来宫中拜访她,那时她不过是瘦了些,哪里像今日这般憔悴?! 037.侯府争斗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她眉宇间已有掩饰不住的疲惫,面容蜡黄,满头的钗环更衬得她颜色无几。去年她未出阁之时,黎姑姑来宫中拜访她,那时她不过是瘦了些,哪里像今日这般憔悴?!  云罗忍不住鼻酸,黎姑姑是过得不好么?  一行人在众多丫鬟侍婢的簇拥下进了侯府,闲聊后才知,那名与黎雪樱年岁相当的妇人,乃是二房马志锐的正妻王氏。  她的拜帖里,明明写的是拜访余老太君和自己的姑姑黎雪樱,换句话说,这是大房的事,和二房有什么瓜葛?  王氏来凑什么热闹?  不过云罗一路上笑眯眯的,看不出有任何不满。  王氏是个极能说的,一路上嘴巴翻飞个不停,将府里的事东边长,西边短的唠嗑。  多亏了她这张嘴,云罗倒是知道了侯府不少的信息,甚至间接还知道了大房的永安侯马志远,除了正妻黎雪樱之外,还有三名妾室,数名通房。  直到老太君冷着脸和住她,王氏仿佛这才惊觉不是,慌慌张张地用手绢捂着嘴:  “民妇失礼了。民妇见了公主,只觉公主姿容秀丽,风姿绰约,将这世间的女儿家都比下去了。顿时生了亲近之意,这才多口失言,还请公主恕罪。”  “本宫也嫁作人妇,早已对那些风花雪月失了兴趣,本宫对你口中那些长短甚感兴趣,你又何罪只有?”  看着王氏眼里露出那丝丝精明,笑了笑。  王氏真是多嘴么?想必是揣测到了自己来意,故意将这些信息泄露给她,她这是在向自己示好。  绕过垂花门,到了花厅,众人让云罗坐了上方首位,与老太君、黎雪樱、王氏依此坐下。  丫鬟上了好茶,云罗低头喝茶,眼眸瞥到黎雪樱,她正在将余老太君身后的垫子掖好,连一句话都未说。  已经谨小慎微到如此地步了么?  余老太君嗔视了黎雪樱一眼:“你这孩子,我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三公主难得来一次,你身为当家主母也该好好招待才是,光顾着我这个老婆子作甚?”  余老太君又转头对云罗道:  “公主莫怪,老身这些年身子不便,走几步路就发软。老身这儿媳对我这把老骨头照顾的无微不至,反倒忽略了公主,老身在此给三公主赔罪,莫要责怪我这儿媳。”  言辞恳切,透着爱怜,俨然一副慈母形象。  云罗笑道:“老太君这是说得哪里的话,我岂能怪自己的姑姑?”  黎雪樱歉然地垂下头。  余老太君请了京城里最好的戏班子来,几人一起看了戏,移步客厅用膳。  又有几个嬷嬷引了三名精致打扮的少女来,都是豆蔻年岁,三名少女整齐划一地给云罗行礼:“参见三公主。”  云罗让三名少女平身,看也没看其余两人,只端视着为首的少女。  少女年方十四,乃是黎雪樱的嫡女马芳芷。马芳芷颇有黎姑姑年轻时候的风韵,温和清丽,只是下巴尖尖的,脸上无二两肉,实在是清瘦了些。  云罗低叹:“芳芷妹妹怎么比去年清瘦了这么多?可是过得不好,你乃侯府嫡女,应该无忧无愁才对啊。”  一瞬间,厅内的气氛有些异样。  *  参加舞会,回来太晚,抱歉啊。。 038.宠妾灭妻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余老太君的目光一盛,看着黎雪樱。黎雪樱木然垂头,沉默不语。  王氏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抬手喝茶,唇边一抹微笑。  “托公主的洪福,近来甚好。”  她低头说着,嘴里却尝到了一丝苦涩。  余老太君绷紧的身子,这才宽松了些。  王氏笑着出来打圆场:“公主说得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堂堂侯府,亏待了嫡女。知道的,都道公主是心疼这个妹妹。”  “大姐儿前些日子,染了风寒,食欲不畅,病去抽丝,痊愈了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连我这个做婶婶看了都心疼。老太君心疼这个孙女,又不敢给她喝太补的,怕虚不受补,反倒累了身子,可怜的大姐儿,也不知身子能不能恢复从前了。”  说罢还抽出手绢儿抹着微红的眼眶。  余老太君骂道:“你这混人又在胡说些什么!大姐儿福缘深厚,自有上天庇佑,悉心调养一段时日,便能恢复。你这混人,休要咒我这大姐儿!”  王氏道:“瞧我这口没遮拦的,又说错话了。该打,该打,一会儿罚我自喝三杯。”  如此下来,气氛稍缓。  四位少女在筵席上坐定,黎雪樱起身给云罗介绍其余三名少女。  坐在芳芷身侧的,是妾室张氏所出的庶女,马芳雅。  听黎雪樱提到自己时,马芳雅还下意识地扬了扬精致的下巴。  马芳雅的五官只属端正,比之精致的芳芷,输了不止数分。但胜在珠圆玉润,十三岁年纪,便有丰腴之姿,天生一股娇媚。  确实比清瘦的芳芷更吸引人眼球。  其后的是妾室甄氏所出的马芳瑶。样貌秀丽,双目如烟水,透着股秀丽,性子也温和,倒是和芳芷身上的气质有些相似。  坐在最末的,是二房王氏嫡女,马芳兰。  云罗点点头:“模样都生得极好。”  余老太君和王氏的眼中都有一抹喜色,马芳雅嘴边更有一抹自得。  云罗笑了笑,看了眼垂眸不语的黎雪樱,话却是对着余老太君说:“怎么没人伺候黎姑姑?”  老太君脸有些僵硬:“这些丫鬟婢子都伺候着,公主这是何意?”  云罗道:“知书达理的官宦之家,一家用膳之时,嫡妻坐在席前,伺候婆婆用膳。而妾室则要站在嫡妻身后,伺候当家主母用膳。”  “嫡妻伺候婆婆,乃是孝道,黎姑姑不愧是出自书香世家,做得极好。妾室伺候嫡妻,乃是基本之礼。否则,若是给旁人知道了,谁知道会做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余老太君立刻想到了:宠妾灭妻。  张氏是她的宝贝侄女,她怎么舍得让她来伺候这个她并不怎么给好脸色的媳妇?她自己倒是舒舒服服的享受黎雪樱的伺候,妾室和主母的礼仪上,是丝毫都没有在意过。  她脸色变了几变,阴沉着脸:“还不快去把那些个妾室请来!不过是些比丫鬟好些,伺候主子的婢女,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不成!”  侍婢连忙下去吩咐了,很快,便有一妾室赶来,素衣素环,容貌秀丽,恭恭敬敬地给云罗、余老太君、黎雪樱行礼。  正是马志远的二姨太甄氏,马芳瑶的母亲,还育有一名庶子,马明瑞。  云罗看过清霜之前递上来的情报,甄氏原本出自书香门第,后来家道中落,她父亲将甄氏送到侯府做妾室,这才换了永安侯一笔资助,得以渡过难过。  再看甄氏低眉顺眼,恭谨地站在黎雪樱身后,双颊清瘦,无甚血色。  想来,她在侯府也过的不如意吧。  *  表示真的有读者在看文咩。。。。为嘛都木有读者留言呢,作者已经更文更到没信心了,o(╯□╰)o  看文滴亲,能不能吱声,告诉作者一声呢。。。 039.刁难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再看甄氏低眉顺眼,恭谨地站在黎雪樱身后,双颊清瘦,无甚血色。  想来,她在侯府也过的不如意吧。  过了会,三姨太宋氏也来了,宋氏比甄氏圆滑不少,来了后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还自打嘴巴子,一时间气氛缓和了许多。  约莫又过了半刻钟,大姨太张氏才打着哈欠,姗姗来迟。  大姨太张氏给云罗行礼,云罗眯着眼,也不让她平身,她自个儿就平身了。  老太太脸色一暗,狠狠瞪着张氏。  云罗笑了笑:“本宫还是头一次等人,也头一次等这么久。”  张氏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出来一般,随口说:“方才我睡得沉了些,醒了身子又有些疲惫,就多赖了会儿。”  老太太脸色更难看了。  云罗也愣了愣,这张氏是真傻还是假傻?竟完全不将她云罗放在眼里。  自己好歹也是一品公主,堂堂一名妾室,让自己等了这么久,竟然一句告罪的话都没有?  再观她身着玫瑰紫千瓣菊纹罗裙,外罩白地撒朱红小碎花长身褙子,头戴八宝簇珠白玉钗,辅佐各色花钿,藕臂上挂着金玉手钏,腰上挂着璎珞攒珠压裙,通身宝光灿烂,竟比她这个公主还要气派上几分。  云罗的目光在那支八宝簇珠白玉钗上顿了顿,淡淡一笑。  原来这个张氏,是个没什么见识的粗鄙妇人。不过是仗是老太太的侄女,深得永安侯的宠爱,又身为妾室,极少外出交际,不识礼仪,才会如此放肆。  余老太君看着意味深长的目光,心中低叹,求情道:“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还请莫要和这个无知妇人计较。”  云罗笑道:“无碍,用膳吧。”  黎雪樱先是伺候余老太君用膳,手法娴熟,夹菜,拈鱼刺,得心应手。宴席至了一半,黎雪樱才坐下,由三名妾室伺候她用膳。  二姨太甄氏和三姨太宋氏之前虽未做过,好在黎雪樱方才已经示范得足够详细了,一开始手生了些,很快便上了手。  大姨太张氏冷笑,平时在侯府,黎雪樱和她的嫡女,都要看自己的脸色,此番竟然叫她去伺候黎雪樱?!  她心中怒极,这个黎雪樱,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娘家人多,出身好,除了这一点,她哪一点比得上自己!  老太君连番给她使了好几次眼色,她才不情不愿地过去,给她夹了块东坡肘子,像丢苍蝇似的丢在她碗里,便不伺候了。  云罗眼睛一眯,黎姑姑是不能吃猪肉的,一吃猪肉,肠胃就不舒服。张氏和黎姑姑同在一个屋檐下,不可能不知道。  余老太君暗骂张氏上不得台面,又心疼委屈了侄女,伺候旁人。  黎雪樱看着那块东坡肉,若是不吃,让云罗看了笑话是小,让云罗以为侯府妯娌不和,损了侯府颜面是大。原本她们娘俩在侯府的生活就不如意,若是此番又损了侯府颜面,老太君恐怕会更加苛刻自己。  但若是吃了……  甄氏伸手给黎雪樱夹了块鸡肉,放回碗里时,不慎手一带,打翻了瓷碗。碗里的东坡肉,还有那块鸡肉都滚落到了地上,不能吃了。  甄氏连忙跪下:“是妾身毛手毛脚,扰了候妃用餐,还请姐姐责罚。”  *  周末二更送到!就木有亲留言支持下某烟咩,,,表示很孤单啊,,, 040.赏赐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甄氏伸手给黎雪樱夹了块鸡肉,放回碗里时,不慎手一带,打翻了瓷碗。碗里的东坡肉,还有那块鸡肉都滚落到了地上,不能吃了。  甄氏连忙跪下:“是妾身毛手毛脚,扰了候妃用餐,还请姐姐责罚。”  黎雪樱松了口气,将她扶起:“妹妹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咱们妯娌之间,岂能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宋氏也在一旁附和:“二姐姐不用内疚了,候妃向来宽容大度。今日又三公主这位贵客莅临,二姐姐头一次露脸这种场合,有所紧张,也是在所难免。”  丫鬟给黎雪樱换了个新碗,黎雪樱重新坐定,那张氏气得直跺脚,碍于云罗在此,不好发作。  云罗喝了口香茶:“贵府真是妯娌和谐。”  余老太君厚着脸皮,尴尬地赔笑。  一场晚膳,就这样暗藏云涌地用完。  丫鬟扯了晚膳,端来柠檬水给众人漱了口。云罗手巾拭净嘴边的水渍,将芳芷唤到自己跟前来。  云罗左右看看芳芷,叹道:“妹妹生了一副好相貌,怎得如此不知打扮自己?竟然素净得连首饰都没几样。你跟你妹妹学学,瞧她装扮得多好。”  云罗说罢还看了马芳雅一眼,马芳雅还当云罗是在夸自己,脸上有了自得之色。  余老太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云罗这是在讽刺,堂堂一个嫡女,身上连点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而一个庶女,头面竟然压过了嫡女。  “公主教训的是。”芳芷说道。  云罗推下手上的嵌滴绿翡翠赤金挂葫芦钏儿,套在芳芷手上。  芳芷一惊,正要退下,手却被云罗握住,如此纤细的手腕,令云罗心酸不已。  “我将你母亲视若亲姑姑,你便我的妹妹。妹妹不要姐姐的东西,可是不愿承了姐姐这个情分,不拿我当姐姐?”云罗故意拉下脸。  芳芷急忙摇头,云罗又说:“那就是嫌我这玩意儿不值几个钱,看不上这便宜的东西?”  这只手钏,非但不便宜,还是极少见的珍品。  这个嵌滴绿翡翠赤金挂葫芦钏儿由赤金打造,挂葫芦手工极为精细,连葫芦经络都丝毫可辨。尤其是手钏上头镶嵌的翡翠,翠绿盈盈欲滴,犹如水珠,一看就知是上上之品。   “不是……”  芳芷不知该说何是好,云罗“噗嗤”一笑:“逗你玩儿呢,你要收好,这是姐姐的情分。”  “芳芷你就收下吧。”黎雪樱憔悴的脸上,也难得有了笑意。  余老太君也未制止,贵人来访,通常都会赏些玩意儿,做个见面礼,也并非不合礼数。  马芳雅见赏完了芳芷,以为就要轮到自己,差点连手都要伸出去了,却见云罗笑吟吟地看向二房的长女马芳兰,眼里有惊讶之色:  “方才匆忙,并未细看。现在仔细瞧瞧,这位妹妹相貌生得真好,连本宫都自愧不如。”  马芳兰生得唇红齿白,明眸皓齿,的确是个美人胚子。此刻被云罗夸着,脸上也有了丝薄红。  王氏脸笑得跟花儿似的,嘴上却说:“公主说的是哪里话。我家的姐儿,不过是个粗糙的丫头,拍马也赶不上公主,哪能和公主相提并论?公主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  归来太晚,更新迟了,抱歉  貌似昨天是周四,某以为是周五。。。今天照样两更,另一更放在9点半左右,某去码字了~~ 041.赏赐(二)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王氏脸笑得跟花儿似的,嘴上却说:“公主说的是哪里话。我家的姐儿,不过是个粗糙的丫头,拍马也赶不上公主,哪能和公主相提并论?公主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云罗笑喊:“秀云。”  秀云就从袖中,拿出一块上好的红绸来,打了开,里面全是各种金银玩意儿。  是一早云罗吩咐秀云包好,用来赏赐侯府里的姑娘的。  姑娘们刚好在谈婚论嫁的年龄,她不用想也知道,余老太君会带着侯府的姑娘来,让她相看。  她见马芳兰的手臂,生得丰腴如莲藕,便挑了只冰种玉的镯子,赏给马芳兰。  张氏和马芳雅看着,又羡又妒,他们府里时常也会有客人来访,但赏赐的东西,和云罗赏出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果然皇宫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这只玉镯,竟像冰石一样剔透,不过仔细看了,里面竟然有交错的红色血丝。  张氏撇撇嘴,二房就是二房,得到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王氏是个有见识的,她原本就是礼部尚书的庶女,后来是记在嫡母的名下,以嫡女的名义嫁了过来。  她知道,这个镯子贵就贵在这玉石里面的血丝啊!  这种血丝玉镯,当年她的嫡母,也有一只。血丝不如这只纯正,平时都舍不得戴,只有逢年过节或宾客来访时,才拿出来戴戴。戴完了,立刻就好生收起来,连丫鬟都不让碰一下。  虽说不如那只金手钏贵气,但也是好物啊!  王氏激动地道谢,她女儿马芳兰也是机灵的,也跟着脆生生地谢过云罗。  马芳雅一脸期待地望着云罗。云罗挑了一番,选了对素净,并不是特别名贵的玉石兰花耳坠子送给她。  马芳兰接过小巧的耳坠子,看着那小气的兰花式样,嘴一下子就撇了下来。  换作旁时,她一定会撒娇、骄纵一番,但碍于云罗公主的身份,不敢发作。她虽小,却要比她的母亲张氏拎得清些。  她心想,大不了等私下里,和奶奶撒撒娇,将那只嵌滴绿翡翠赤金挂葫芦钏儿夺过来便是。奶奶这么疼她,什么好东西不愿意给她?  张氏脸色也略有不快,不说马芳芷了,那是嫡女,而且又和云罗公主有那样一层关系,赏得好,她虽嫉妒,但也无话可说。  但那二房的那只有瑕疵的玉镯子,都比这只小家子气的兰花耳坠子好啊!  三公主是他们大房的亲戚,二房来凑什么热闹,捡什么便宜?!  云罗扫了眼马芳雅头上的各色宝光四射的钗环,道:“玉石素净,比较适合你。君子兰性子清淡,不争春风,坚守本分,不争不抢。本宫以为,正好契合你的品性。”  余老太君脸一僵,云罗是在用君子兰警戒他们:  既然庶女,就要守庶女的本分,有庶女的样子。不要想着抢嫡女东西,欺压到庶女头上去。  云罗又仔细看了看马芳瑶,这个马芳瑶的母亲甄氏,方才为黎雪樱解围,令她对其好感倍增。  再加上马芳瑶气质干净清华,看起来是个文静懂礼的,从宴席到现在,一直默默无闻,如同隐性,半点出格之处也没有。  长的合她眼缘,气质也不错。  云罗挑了支白玉簪子,和方才送给马芳雅的玉石耳坠子,质地相差无几。  但手工却极为精细,簪子身上雕刻着典雅的藤蔓,簪头是一朵含苞欲放,欲语还休的玉兰花。  “你气质清华,这娇而不媚,香而不浓的玉兰花很适合你。”  同是庶女,所赏的东西,高低立判。  *  二更奉上~  作者继续码字去了~~~ 042.勾心斗角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同是庶女,所赏的东西,高低立判。  任谁也能一眼看出,这位庶女恐怕是入了云罗的眼了。  马芳瑶薄霞染面,谢过云罗,连甄氏的脸上,也有几分喜气。  至于三姨太宋氏,她虽进门有三年了,一直未有所出,因此,云罗也无法赏赐。  又聊了会家常,云罗说许久未与黎姑姑见面,想和她聊些私房话。老太太脸色有些僵硬,也不好拒绝,连着看了黎雪樱好几眼。  黎雪樱住在德馨居,云罗一行人入了院子,黎雪樱的陪嫁安嬷嬷,就端了热茶过来。  还未喝茶,芳芷就走了过来,跪在了云罗面前。  云罗大惊,要去扶她起来,黎雪樱也惊愕不已:“芳芷,你这是要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云罗虽是一品公主,但毕竟是女眷,平时行礼,只要欠身即可。若要行大礼,也只需单膝下跪。  芳芷却并不起身,望着云罗:“请公主救我们母女俩的性命!”  “芳芷,你莫要胡言!你可知那是如何大逆不道之事!”  黎雪樱喝道。  “慢着,黎姑姑。”云罗抬手,“芳芷你先起身,我听你慢慢说。”  芳芷这才起了身,眼圈有些红,安嬷嬷拿了手巾过来,她却倔强地不肯要,硬是不落泪。  黎雪樱低叹。  “公主,一年前,母亲曾有了身子,只是还未来得及禀报,孩子便落了。”  “从此以后,母亲的身子,便一年比一年虚弱。吃了许多药,也药石无灵。太医也来看了几次,说母亲是产后失调。”  “原本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一直同母亲住在德馨居,甚少出门。半年前,我的身子也出了问题,愈发消瘦,动辄就风寒加身,**病榻,好了又犯,一直不能痊愈。”  “安嬷嬷她们因为不与我们同吃住,身子都还算硬朗。一开始,我怀疑是饭菜里有毒,可是无论用银针怎么试,都试不出来。我知,恐怕是有人给德馨居下了什么了不得的毒药,母亲却坚持让我打消这个念头。”  “我知道母亲是担忧,若是此事只是空穴来风,并未有真凭实据,那我们娘俩在侯府里的日子,就会更加难过。”  云罗的脸色沉重起来,她转头看着黎雪樱,语气里有尖锐的质问:  “既然你们在侯府的日子,如此举步维艰,为何不告诉黎叔叔?昔日黎姑姑你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以黎叔叔的地位,他只要打声招呼,侯府怎么敢欺负你们到如此地步?!”  想着张氏那嚣张无礼的模样,堂堂一个庶女比嫡女还要风光的派头,她心中就有有一股子怒气!  黎雪樱听出了云罗话语的责怪之意,眼圈一红,身子就开始急喘,安嬷嬷立刻过来给她顺背。  云罗见状,顿时后悔方才的鲁莽失言。  芳芷道:“公主,不关母亲的事!是我……拖累了母亲。这些年,侯府怕母亲回去找舅舅透露这边的状况,极少让母亲回去省亲。哪怕回去,也是由父亲陪着,让母亲不敢乱说话。”  “母亲也曾想过要和舅舅求救。但侯府绝情极了,连母亲寄出的信,都给扣了下来。母亲担心若是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惹怒了侯府,我怕是……不能活着出府了。”  “母亲一直在隐忍,尽管知道德馨居有异,我们娘俩身体每况日下。我们在侯府无权无势,母亲虽徒有当家主母的名头,掌家之权,却是大姨太手里。”  “母亲不敢轻举妄动,只期望着,能忍到我平安出嫁那一日。今日公主来了,母亲也不敢轻易求公主帮助,就怕……惹怒了侯府,我们撑不到公主帮我们的那一日!”  说着,芳芷再也忍不住,侧过头去,眼泪扑簌落下,却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  更新到! 043.下毒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安嬷嬷也跟着哭了:“公主啊,您真是错怪侯妃了。这些年,侯妃心里比黄连还苦,您还这样责难她,您让她情何以堪?若非公主及时赶到侯府,再过不久,侯妃这身子骨恐怕就……”  云罗摸出手巾拭着眼眶:“抱歉,黎姑姑,是我鲁莽了,你莫要难过了。”  她万幸,自己因为查如意布坊的事,看出了一丝端倪,寻到了永安侯府来。  黎雪樱苦笑:“不关公主的事,是我自己命不好。”  云罗沉吟片刻,问安嬷嬷:“安嬷嬷,你是说,用银针也试不出毒来?”  “是的。后来奴婢怕是什么厉害的毒药,不假手侯府厨房,自己给候妃做膳食,但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云罗不语,默默打量着德馨居。  紫檀有束腰带托泥镶织锦宝座、红木折叠式镜架、紫檀长方几面带底香几、紫檀雕暗八仙小柜……  这些都是黎雪樱的陪嫁家具,没有什么不妥。她目光落在香几上放的麒麟瑞兽香炉,里头正燃烧着袅袅熏香。  “海沉香?”她问。  “正是。”安嬷嬷说,“这香并无异样,府里面都统一烧的此香。”  云罗冷笑,海沉香么?关于此香,她还有一段算得上深刻的记忆呢。  云罗踏步出了内房,入了院子,秀云和清霜正在院前守着。  院子里栽种着各种花草,有君子兰、芙蓉、海棠、凤仙、牡丹。她一一看了过去,在一株长青的绿树前停了下来。  “果然是暹罗树。”  听到暹罗树,秀云和清霜两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安嬷嬷立刻警醒:“可是这暹罗树有何问题?”  云罗并没答,吩咐秀云和清霜看好院子,莫让无关之人靠近,这才和安嬷嬷进了内房。  云罗将碗里的茶水,倒进香炉里,将那熏香浇灭了,才问:“院子里的暹罗树是谁种的?”  黎雪樱道:“我素来喜欢摆弄花花草草,原本院子里没有暹罗树。又一次院子里大火,幸好安嬷嬷警醒的快,唤醒了我们娘俩。大火及时扑灭,但院子里的花草却毁于一炬。那时候爷偶尔还会来德馨居,见院子里黑黢黢不好看,就吩咐了花匠重新载了些花草在院子里。”  芳芷不可置信:“难道是父亲……”  “未必。”云罗淡淡道。  永安侯叫整顿院子,栽些花草,并没有指定栽哪些花草。永安侯出身武将,想来也不太懂这些花花草草,若是买通了花匠,叫他顺手栽几株暹罗树在院子里头,简单的很。  “公主,恕奴才愚昧,这暹罗树到底有什么玄机?”安嬷嬷问道。  云罗说:“这事还要从本宫在宫里的时候说起。那时本宫尚且年幼,父皇看上了位才人,因她出身香料世家,身上常有异香,图个新鲜,就封了她做二品香嫔。”  “皇后娘娘也素爱摆弄花草,院子里就种有几棵暹罗树。那香嫔也是个傻的,使了些钱,让皇后娘娘身边的太监,建议她换海沉香这种熏香。她却不知,皇后娘娘极为精明,在她封嫔后,皇后娘娘怕她利用香料,有所动作,寻了个通晓香料的太监放在身边。”  “那太监一听海沉香,便道出,海沉香虽是好香,但其与暹罗树的香味糅合,便能成为慢性毒药,一日两日倒也没什么,过了几个月后,身体就会越来越差,最后整个身体底子都会被毁掉。”  “收了银子的太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将香嫔供了出来。太监后来被杖毙,香嫔被送进宗人府,送出来时,叫了亲人来敛葬,据说只剩下一团血糊糊的肉,连皮儿都没有了。”  *  求留言,求收藏推荐啊 杀人的熏香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收了银子的太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将香嫔供了出来。太监后来被杖毙,香嫔被送进宗人府,送出来时,叫了亲人来敛葬,据说只剩下一团血糊糊的肉,连皮儿都没有了。”  听到这里,黎雪樱和安嬷嬷的脸色有异,似乎是有些反胃。  这事给了云罗极大的震撼。  这算是云罗头一次见到后宫女人的正面争锋。虽然那个香嫔,蠢得似猪,根本称不上对手。  宫里的勾心斗角,比之宅院里的争斗,谋划的更远,藏得更深,来得更悄无声迹。  就好像孙皇后,未雨绸缪,香嫔刚封嫔,就选了位精通香料的太监放在身边。  那位太监,就是如今她公主府里的柳总管。  柳文风因为香嫔一事立了功,得了孙皇后的信任,一步步爬到了贴身太监的位置,如今却屈居在她公主府,做一名小小的总管。  而且还被她打得屁股开花,现在都下不了床。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要谋害候妃?!”安嬷嬷说道,“莫非是大姨太?大姨太是老太太的侄女,平时最受宠,候妃遇害,她的得利最大。”  云罗冷眉:“未必。”  在她看来,大姨太张氏虽然骄横,但愚蠢和那香嫔有的一拼,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法子,以她那样的脑子,是想不出来的。  当然,这种法子,也不见得有多高明。放在宫里,恐怕就是一个普通才人、家人子也不一定会上当。  但放在只知争风吃醋,涉及不了朝廷变换,天下风云的宅院里,有如此心思,就可怕了。  此事虽然不一定是张氏所为,但张氏也极有可能,在这件事中扮演了某种角色。  所谓枪打出头鸟,张氏这种张扬的脾气,最容易给人做刀子使。  借刀杀人。  安嬷嬷道:“难怪候妃和大姐儿身子都这么弱。老奴能逃过一劫,恐怕也是因为老奴是个粗婆子,常常在外头干粗活,在院子里待得少的缘故吧。”  她说着,便捋起袖子:“老奴去把那几株妖树砍了!”  “不能砍!”芳芷喝道。  云罗微微惊讶,随后赞赏地看着芳芷。  “大姐儿,你和候妃都是给这几株妖树,才害成这样。若是不砍,还要任由这棵妖树残害你们么?”  芳芷冷静地说:“不能砍,至少表面不能。否则就会给有心人发现,我们已经拆穿了他的阴谋。到时候再来什么暗箭,恐怕更加棘手。”  “那该如何是好?”黎雪樱担忧地问道。  她不怕自己如何,这副残破的身躯,恐怕也撑不了几年。就怕害了大姐儿啊!  芳芷冷目扫到麒麟瑞兽香炉上:“只要不熏这香,也可以。”  黎雪樱道:“这香都是德馨居的丫鬟们点的。有时候我脑仁闷,让她们撤了香,她们也照点不误。恐怕这些丫鬟里,有了那人的内应。咱们不点香,一样会给那人发现。”  芳芷沉眸,思忖片刻道:“不知可有能代替海沉香的熏香?外表看起来和海沉香相似,气味也差不了多少……”  云罗微微一笑,这个芳芷妹妹的确不简单。沉着、冷静,还能分析利弊,若是好好培养,将来嫁了出去,定然不会像黎姑姑这样,忍气吞声,吃这么多苦头了吧。  云罗开口:“能代替海沉香的熏香,是有的。” 怕谁得了好处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开口:“能代替海沉香的熏香,是有的。”  她在宫里待了十多年,天底下什么样的熏香没用过,和海沉香气味相似的熏香,也不是没有。  “熏香的事,交给我来办。”  “如此甚好。但我和芳芷都被禁足,不方便出门。连安嬷嬷出门都要几番盘查,就算有了熏香,也无法送进府里来吧。”黎雪樱叹息。  “姑姑无须担心,此事交给我。”  她已经找到了一条将熏香神不知鬼不觉带入侯府的路子。退一万步讲,倘若实在不行,赵云会些把式,驸马爷武功天下独步无双,叫他们用轻功送进来就是。  有了云罗的保证,黎雪樱、安嬷嬷、芳芷都宽心了些。如今她们有了云罗相助,再不是孤立无援,心里都有些感慨。  云罗问:“黎姑姑,你嫁人时,太后送你的赤金拔丝凤衔四颗明珠钗子还在么?”  黎雪樱回说:“在的,公主问这做什么?”  云罗笑道:“黎姑姑,你且附耳过来……”  云罗和黎雪樱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咬了会耳朵,黎雪樱半信半疑:“真的可行么?”  云罗笑笑:“相信我。”  *  却说王氏回到院子,许久不来她房里的马志瑞,竟然坐在她房里等她,瞅着她回来了,冷笑:“去哪儿了?”  王氏多日未见夫君,心下甚为想念,也不计较他那刻薄的态度,挥了挥手,示意丫鬟们都下去。  见房内只有他们夫妻二人了,王氏才说:“今日三公主来了侯府,去了大房那边,妾身跟着过去伺候呢。”  “三公主?可是嫁了寒族驸马的那一位?”  “可不是么。”  马志瑞冷笑:“不过是个嫁得不好的公主,你巴巴的上大房巴结做什么?我二房就这么寒碜你了?你非要去大房那儿捡便宜?”  王氏知道,马志瑞一直对大房世袭了爵位一事,耿耿于怀,她耐着性子解释:“夫君你有所不知,这三公主的驸马虽是个没权势的,但她出生好,贵为公主且不论了,黎家、关家这些圣上都敬重的世家,都和她交好,这京城里的妇人,哪个不是盼着和她结交?”  她压低了声音:“咱们的兰姐儿再过两年就及笄了,是要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今日我去大房伺候,瞧着公主的态度,似是极为喜欢咱们家的兰姐儿。公主结交的显贵比比皆是,要是有幸能得她替我们兰姐儿牵线,说一门体面的婚事,我们二房还不是面上贴金?”  “好啊!”马志瑞顿时拔高了声音,瞅着她的目光刻薄无情,“我说你做什么要赶那些丫鬟婢子下去,还悄悄地给我咬耳朵?你是怕谁听了去?怕谁得了好处?!”  王氏的脸顿时一僵。  马志瑞冷视着她:“你就这么提防着萍儿?生怕她和你抢了好处?好歹你也是礼部尚书王大人的亲女,是府里的正妻,萍儿的女儿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你非但不给她张罗,还反倒处处提防着她!你就是这样当家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萍儿马志瑞的姨太太薛氏以前在青**楼的花名,马志瑞将薛氏抬进房后,这些年一直冷落王氏。马志瑞将薛氏的女儿马芳慧,视若掌上明珠。  冷漠的夫君,骄横的姨太太,受宠的庶女,可以说,王氏的宅院生活并不见的黎雪樱轻松多少。王氏心里发冷,这些年,若不是她有些手段,不像黎雪樱那般软弱可欺,恐怕她今日的下场,不见的会比黎雪樱好上多少。  心中冷笑,眼眶却转眼就红,泫然欲泣:“夫君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怎么对慧姐儿的,你还不知么?你瞧瞧慧姐儿身上穿的的,哪有不是和兰姐儿一样?妾身当家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要端平一碗水,手心手背都是肉,兰姐儿也是妾身的女儿,妾身怎么舍得,随便找个人家就让她嫁了?”  马志瑞见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王氏,眼里只有厌恶,半点怜惜也无。  “那好,既然你要一碗水端平了,就将慧姐儿记在你的名下。”  马芳慧因为是庶出,又有个**女子的娘亲,注定难以找到个好夫家。  记在了她的名下,名义上来说,就是嫡女了。  马志瑞已经几次三番提到,要她将马慧芳记到名下。  漫说薛氏抢了自己的夫君,没有半点为人妾室的自知,事事都要欺压自己一头,就说那个慧姐儿,见到自己连娘亲都不叫一声,她王氏为何要犯贱地收她做女儿,为那个小贱蹄子作嫁衣?!  她强忍着胸腔中乱撞的怒意,嘤嘤泣道:“不是妾身不情愿,慧姐儿母亲……出身的确不大好。咱们侯府不是不透风的墙,一举一动下人们看着,背地里不知道乱嚼多少舌根。知道的,说爷你是疼惜庶女,一视同仁。不知道的,还说爷你乱了规矩,一个那样出身的女儿,竟然也被也会记作嫡女,私下里不知要怎么笑话。人言可畏,咱们二房立身不易,妾身也是为了爷着想啊!”  马志瑞心知这不过是王氏不情愿的托词,但王氏所说,每一句都在情在理,慧姐儿的出身,实在是太差了些。  王氏见马志瑞申请微微松动,趁热打铁:“夫君你放心。慧姐儿也是妾身的女儿,妾身一定会给慧姐儿找户好人就爱,断断不会委屈了慧姐儿。”  不过是口头上的承诺,也让马志瑞的心情稍霁,但一想到此次又没说成,他的姨太太萍儿一番哭哭啼啼的模样,顿时有些厌烦。  再观王氏,虽不及萍儿风情妖娆,但也端庄大方。  他这个正室,是礼部尚书的庶女,记在嫡母名下,充作嫡女嫁了过来。同是嫡子,他的大哥马志远就能世袭爵位,娶黎家真正的嫡女,自己的是一尊渡了金的泥菩萨,马志瑞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成亲那几月的新鲜劲头一过,马志瑞便开始厌弃王氏,极少来王氏房里。因此这些年,王氏除了一个兰姐儿,再无所出。仔细想想这么多年,王氏贤淑端庄,持家有道,将二房也算经营的有声有色,也不曾亏待过慧姐儿。  尚书的女儿,的确是薛氏那种娼*妓*女子所能比的啊。  这样想着,马志瑞的心里也软了几分,看着正为她添茶的王氏:“今晚我就在你房里歇着。”  王氏红了眼眶,抬眼看他:“夫君……”  晚上二人云雨时,王氏有些放不开,毕竟已经多年未得雨露滋润,看着已作妇人,却还有小女儿姿态的王氏,马志瑞心中一动。  薛氏被他天天弄,那里早已宽松,有时弄着自己也乏味,偏偏薛氏是个哭功厉害的,他也不好明言。想到王氏被自己冷落多年,那里定然还和少女一样紧嫩,顿时口中发哑,提枪就要上阵。  *  八点左右,还有一更,RN系统反应慢,也许要等到八点半才能刷出更新章节  每日两更,留言4条,收藏40,红包300,满足其中一条,作者都会加更啊  后面的剧情会越来越邪恶滴…… 一番云雨(二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晚上二人云雨时,王氏有些放不开,毕竟已经多年未得雨露滋润,看着已作妇人,却还有小女儿姿态的王氏,马志瑞心中一动。薛氏被他天天弄,那里早已宽松,有时弄着自己也乏味,偏偏薛氏是个哭功厉害的,他也不好明言。想到王氏被自己冷落多年,那里定然还和少女一样紧嫩,顿时口中发哑,提枪就要上阵。  堪堪停在入口,被那许久未曾体验过的紧致包裹着,看着王氏娇羞的面容,气血上涌,正准备一鼓作气攻上去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二爷,不好啦!大姨太晕倒啦!”  一盆冷水迎头浇下,马志瑞顿时软了,甚至连看都不看王氏一眼,提了裤子,匆匆披了外袍就冲出门外。  “姨太太是怎么会晕倒的?”  “姨太太身体不好,大夫说了姨太太不宜忧心忧思。姨太太这些天操心慧姐儿的婚事,又思念二爷成疾,不肯好好吃饭,就……”说着,那丫鬟也哭了起来。  “你们这些丫鬟是怎么照顾姨太太的?!要是萍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每人都去给爷领五十板子!”  听着房的声音,王氏突然感觉自己十分好笑。  马志瑞离去时,连房门都未给她关上,她就这样,赤条条躺在床上,还屈辱地撑着双*腿。夜里夹着萧瑟冷意的寒风,从门口灌了进来,拂退了还一息尚存的绵绵情意,她感觉心理面儿都透着股冷。  春桃去将门打上,王氏面无表情地唤来花嬷嬷给她穿衣:“去兰姐儿房里。”  到了兰姐儿房里,马芳兰正在练字,见王氏来了,连忙搁笔给她请安。王氏扶起马芳兰,看着自己女儿,莹白的小脸在烛火中粉嫩透白,细腻若脂,唇若描丹,明明是一副让人怜爱的好相貌,她的爹爹却对她不屑一顾。  王氏将马芳兰搂在怀中,眼神渐渐发狠起来:“芳兰,为了你,娘什么都愿意做!”  *  送走云罗后,冬雪过来德馨居,唤黎雪樱去老太太房里。黎雪樱应了,却不急着赶过去,坐下来施朱傅粉,戴上那只凤头东珠钗,立时显的粉面雍容,华贵逼人。  女子总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这支凤头钗虽华丽,却只显贵气,不会落入俗气。上面攒的五颗东珠,饱满丰润,驻华润滑,衬得她皮肤平添了几分女儿的娇色。  随着冬雪去了老太太的听雨阁,一路上连冬雪都连连看了她好几眼。  到了听雨阁,马芳雅正在余老太君跟前撒娇,缠着要今日云罗赠给芳芷的那只赤金手钏。  老太君最宠这个孙女,不好拂了宝贝孙女的意,又不敢贸然拿了那赤金手钏,只得好言耐心地哄着马芳雅,毕竟今日云罗已经明着暗着敲打过好几次了。  黎雪樱进来,老太太的目光像剑一样,毒辣地射在黎雪樱头上的凤头钗上。黎雪樱屈膝,行礼,那钗上的凤翼扑朔,东珠莹润,颗颗碰撞,有种挡不住的贵气优雅。 048.争凤钗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黎雪樱抬头,毫无意外地在老太太眼中看到了艳羡、嫉妒、愤怒、还有……贪婪。  一旁的马芳雅也痴痴地望着黎雪樱头上的凤钗:“母亲头上的凤钗好漂亮!”  黎雪樱垂眸不语,老太太脸色不太好看,当年黎雪樱嫁过来时,陪嫁甚为丰厚,虽然不想承认,这些年他们侯府已经将黎雪樱的嫁妆收刮的差不多了。不想黎雪樱手里还藏着这样的好货!  老太太对挪用黎雪樱的嫁妆,并未感到任何可耻之处。在她看来,黎雪樱嫁到了他们侯府,别说嫁妆了,就是一根头发丝儿都是他们的,黎雪樱照顾她时,恨不得把黎雪樱当丫鬟使,一分一毫都榨干净了。  如今见黎雪樱竟然戴着如此名贵的头钗,暗骂这个媳妇儿不是东西,似藏了这么好的宝贝,以后逮住了机会,定要将她的嫁妆翻个底朝天,看看她究竟私藏了多少宝贝!  老太太说:“今儿个三公主去了你的德馨居,听说三公主将所有的丫鬟婢子都赶了出去,还让人在德馨居门前守着。老身倒是好奇了,都是女人,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老太太瞧了她一眼:“莫不是说了什么见不得人事情?”  马志远是担心黎雪樱,将侯府这些年过的日子抖了出去,得罪了黎家。他们这些年明明禁足黎雪樱,却还妄想着和黎家攀亲道故。但老太太并不担心,黎雪樱不是傻子,隐忍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大姐儿?公主的手再长,也伸不到侯府里来,说了出去她自己倒是破罐子破摔,侯府随便做点动作,也能毁掉大姐儿。  黎雪樱心里凉得像给冰浸了,却还是照着云罗的话讲:“母亲多虑了,三公主说,今年的牡丹花会,由她主持。三公主特意给了女儿一张请柬,让女儿带着府上的适龄姐儿,同赴花会。”  每年三月的牡丹花盛开的时节,一些声望高的贵妇就会在镜华阁举办牡丹花会,邀请京中各府的夫人,携府上的姑娘们前来赴会,除了赏花盛事,姑娘们还要比拼琴棋书画诗等才艺,评个牡丹魁首来。  镜华阁的后方,有一座望川轩,坐在望川轩里,喝一杯香茗,能将镜华阁中的一切尽览无余。各府的公子哥,少爷们,就被安排在忘川轩中,挑选自己心仪的姑娘。  说穿了,就是一场变形的相亲大会。  “此话当真?”老太太大喜过望。  黎雪樱垂首说:“三公主一言九鼎,岂会欺瞒于我。”  老太太笑道:“还是三公主为人爽快。”而后脸色又一变,冷哼,“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我们侯府再怎么也是二品候,不过就是欺我们候爷府根基浅,朝中无人,往年牡丹花会都未邀请我们侯府!我们侯府的姑娘,哪个是比她们差的?!”  因了这事,老太太看黎雪樱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你是个端庄大方的,平日里你教导大姐儿,我也放心。这几日多多教导一下二姐儿和三姐儿,莫要让她们失礼于人前。”  黎雪樱温顺地点头,马芳雅扑朔着一双杏眼,委屈极了:“芳雅不去。”  “好孩子,怎么不去了?”心肝宝贝这般委屈,老太太自然是心疼不已,将马芳雅拉入怀中。  芳雅哭得梨花带雨:“芳雅连一件漂亮的首饰都没有,去了还不是徒让人笑话?芳雅不去。”  老太太是又哄又劝,云罗赠给芳芷的赤金手钏,去那牡丹花会,肯定是要戴的,不能贸然给了芳雅。她无奈之际,扫到黎雪樱头上的东珠凤钗,高贵又不失娇俏,顿时有了主意。  “雪樱,芳雅没有上得了台面的首饰,你就将你头上的凤钗,给芳雅戴戴吧。”  *  八点半左右还有一更 049.怜取眼前人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雪樱,芳雅没有上得了台面的首饰,你就将你头上的凤钗,给芳雅戴戴吧。”  连一个借字都没有。  “这……”黎雪樱面色为难。  “怎么了?你还不愿意?”老太太板起了脸。  黎雪樱咬唇:“母亲,这不太好……”  芳雅嘴一撇,眼泪又落了出来:“奶奶,请您不要为难母亲,芳雅不去就是了。”  言下之意便是,芳雅不去,是黎雪樱为难之故。  老太太哪里见得自己的宝贝孙女哭,当下是一点好颜色也不给黎雪樱:“冬雪,崔嬷嬷!将她头上的凤钗摘下来!”  黎雪樱头上的凤钗,夹着青丝,被狠狠扯下!青丝散落,颇为狼狈,她心里自嘲,她怎么嫁了这样一家人?  老太太将那支凤钗给了芳雅,又好言哄着她,黎雪樱却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眼眸一点一点的变冷。  此生她毁在了侯府,哪怕是拼上性命,她也要救自己的女儿!  *  云罗回到府里,厨房里送来送来一碟泮塘马蹄糕。  白瓷的盘子,放着一片碧绿欲滴的荷叶,里头盛着两块金黄透明的马蹄糕,尝在嘴里,马蹄花香四溢,爽滑清甜,她忍不住又尝了块,吩咐秀云清霜和她一起品尝。  “这马蹄糕爽滑甘甜,又甜而不腻。平常的马蹄糕吃过后,嘴里总是有股苦味,这马蹄糕吃完后,反倒有股说不出的香味呢。”  清霜啧啧称叹。  云罗是个吃货,为了那一张嘴,连牙口都快坏了。作为云罗的贴身侍婢,清霜和秀云也没少沾光,各大美食吃过不少,还是头一次这样赞不绝口。  云罗点头赞许,公主府里的厨子,是没有这样的手艺的,唤来门外伺候的石榴进来一问,才得知,原来是新来的厨子海棠做的。  “新来的厨子?本宫并未聘请厨子。”  石榴回道:“海棠是驸马爷领进来的人,听说厨艺极好,天下名点,八大菜系,无一不会呢。”  云罗微怔。  仔细想想,比起远嫁的二皇姐,所托非人黎姑姑,她嫁能嫁给年轻且品性俱佳的谢允然,已是极幸。谢允然不纳妾,无恶习,性格温和,待她也尚算有礼,难得的是还有一片细心。  她早该知足了。  那些话本子的里轰轰烈烈,风花雪月,终究不过是水月一场,到头成空。也许她和谢允然无法浓情相爱,但此生若能携手共老,生死相依,相濡以沫,也不失为人生一幸。  她张了张嘴,这才发现嗓子里微微发哑。  “吩咐海棠,今晚摆膳东院,本宫会等驸马爷回来共用晚膳。”  “是。”石榴退了下去。  云罗发了会愣,说:“秀云,你带几个婢子去我书房,将那些话本子全部打点了,明日就卖到旧书店去。”  秀云惊道:“公主,以前您不是就爱看这些话本子打发时间么?”  云罗摇头不语。  因为自己一生都无法拥有,所以才会痴迷那些虚妄之物。可是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且不如放开了怀抱,不再去奢求此生求而不得的。  怜取眼前人。  谢允然因和关轻尘商讨兵书,忘了时辰,回府之时,已近戌时。  八角琉璃宫灯里的烛火,盈盈照亮格子木窗。少女坐在摆满了珍馐的桌案前,来回晃着双腿,手中一根银簪子,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烛火,灯花轻破,烛火忽明忽暗,少女晶莹瘦削的脸上像笼着层薄纱,沉静美好。  *  接下来,剧情开始邪恶走向……自备避雷针……(*^__^*) 050.一顿晚膳的血案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八角琉璃宫灯里的烛火,盈盈照亮格子木窗。少女坐在摆满了珍馐的桌案前,来回晃着双腿,手中一根银簪子,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烛火,灯花轻破,烛火忽明忽暗,少女晶莹瘦削的脸上像笼着层薄纱,沉静美好。  他听见自己吞咽了一声,哑声说:“公主。”   她抬眼看他,他垂头掩饰那一刻漏掉的心跳,问:“可是等了许久?”  云罗摇头:“本宫也是刚到而已,坐下用膳吧。”  事实上,她已经等了整整两个时辰,灌了足足三壶茶水,稍微一动,就能听到肚子里的茶水哐当作响。不过念在谢允然也是因为学习,才耽误了时辰的份上,云罗尚且没有发怒,一走了之。  谢允然依言坐下,吃饭时,时不时就会偷偷看她一眼,然后傻乎乎直乐,嘴角几乎快咧到耳根去了。  云罗被他瞧得十分尴尬,却还要装作一副完全未有察觉的样子,任由他瞧。于是谢允然愈发大胆,一双眼珠子恨不得都贴到云罗脸上去了。  云罗终于忍不住了:“你盯着我做什么?!看我能当饭吃?!”  谢允然脸一红:“我……许久未见公主了,就想多瞧瞧。”  云罗板起脸:“不准瞧!吃饭!”  她心中有气,嚼也懒得嚼几下,就飞快吞入肚中。谢允然见状,忙喊住她:“公主,你这样用膳,可能会导致积食不化,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晚些了恐怕会闹肚子。”  “不用你管!”  云罗哼了一声,谢允然叹了口气,放下碗:“别吃了,我给你揉揉肚子,免得夜里肚子难受。”  云罗哪里肯依,她饿了整整两个时辰,所谓饥不择食,更何况晚膳还是新来的海棠做的,色香味俱全,哪里忍得住?她就好这一口,这个谢允然竟然敢管起自己的嘴来了?!  黑眼珠儿一转,云罗捂住肚子呼起痛,谢允然忙掠过去问她怎么了。  “肚子痛。”   “没事,别怕,我给揉揉就好了。”谢允然心里火急火燎,嘴上还是尽量温柔地哄着她,伸出大掌正要给她揉肚子,云罗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逗你玩儿呢!驸马爷可真笨,这样简单就上当了?”  谢允然的手登时僵住,一双黑黢黢的眼珠子盯着她,云罗被他看的心虚:“你瞪我做什么?不过就是和你逗着玩玩,莫非你还要冲本宫发火不成?”  “我何时说要生气了?”谢允然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你这个公主真是不省心,我不是担心你么,既然你没事就好。”  他抬手抚了抚云罗的头发,就像在给一只炸毛兔子顺毛。    半夜时分,云罗被肚子痛醒了,翻来覆去直冒冷汗,石榴扶着她更衣【是如厕之意】了两次,肠子都清空了,云罗都统还未纾解。  这么晚了,进宫不容易,请太医一样样手续下来,公主要吃更多的苦头。  “驸马爷功夫好,奴才去东院唤驸马爷,送公主去医馆就诊。”赵成急忙忙奔向东院。  到了东院,一听云罗身体不适,赵成话还未说话,谢允然便匆匆披了袍子,衣襟都来不及好好系上,身影如浮光一闪,就消失在了赵成眼前。    *  八点半左右,还有一更 夜半寻医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到了东院,一听云罗身体不适,赵成话还未说话,谢允然便匆匆披了袍子,衣襟都来不及好好系上,身影如浮光一闪,就消失在了赵成眼前。    须臾功夫,谢允然便飞身赶至西院,云罗躺在榻上,乌发濡湿,贴在额际,朱唇苍白无色,口中娇喘连连。  谢允然不暇多想,抱起云罗掠身而出。  “痛死了……痛死了!都是你这乌鸦嘴!本宫这些年都好好的,被你这乌鸦嘴一说,本宫就犯了腹痛,都是你的错!”  云罗腹痛难忍,一直强忍着,被谢允然抱着怀里,靠着他宽阔的臂膀,心里的委屈就像找到了突破口似的,一个劲儿地往谢允然身上倒腾。  谢允然无奈极了,暗暗自责。当时因为云罗那一番捉弄,他也放了心思,早知她现在会如此,就是她再怎么放抗,也要将云罗按在榻上,好好给她揉揉。  脚下生风,谢允然加快了速度。  “没事的,再忍忍,很快就到医馆了。”他心疼地低声哄着。   “疼……”  云罗小脸发白,在他结实且坚硬的胸怀里瑟瑟发抖。  谢允然一脚踢开医馆大门,正在外厢打盹的一位女学徒应声而醒,惊恐地望着这位身材高大,满面急色,怀中抱着名少女的男子。  “公子,您这是做什么……”   “救她!”   来医馆求医之人不在少数,如此来势汹汹的,还是头一次遇见。俨然一副,若不能施医救命,就要拿了她性命,砍了这家医馆的模样。  女学徒大惊失色,结结巴巴道:“公、公子稍等片刻,我……我去喊先生。”  说罢便慌慌张张跑到里间去了。   谢允然将小心地将云罗放置榻上,用衣袖拭去云罗脸上的汗,沉声问:“可有好些?”  云罗狠狠瞪他:“不好,一点都不好!”  “我给你揉揉?”谢允然苦笑问她。  一听他这样说,云罗想起晚上的事,若是那时让谢允然给她揉了,现在恐怕也不必受这苦痛。如此一想,她就觉得这苦痛本是不必要,心里更愤懑了。  心里愤懑,遭殃的自然是谢允然。  “乌鸦嘴!”她怨恨地瞪着谢允然,挥着小拳头锤着谢允然胸口,哪知这动作幅度大了,不知是搅着了肚里的肠子还是怎么了,小脸“刷”地一下就白了,痛得她牙齿发抖,眼泪差点流了出来:“你个乌鸦嘴……”  谢允然看她滚落的泪珠儿,手忙脚乱地给她擦去,哪知越擦越多,他低声哄着:“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不要哭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总之你怎么好受些,就怎么对我,莫要哭了,嗯?”  说着他还将自己的胳膊送到云罗跟前:“你若是难受,就拧我胳膊吧。我以前见一妇人身子病痛,就是如此拧着她丈夫,整个胳膊都拧青了。”  “谁是你妻子了?!”  谢允然只微微笑着,俯在她耳畔,温柔地说:“试试,嗯?”  云罗不想理他,可腹中极痛,如有刀绞,大夫又迟迟未来。她委屈极了,不情不愿地伸手,拧着眼前麦色的胳膊,挑眉见谢允然温柔地凝视着自己,顿时拉下脸:“你怎么不喊痛?” 053.谁是你娘子!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不想理他,可腹中极痛,如有刀绞,大夫又迟迟未来。她委屈极了,不情不愿地伸手,拧着眼前麦色的胳膊,挑眉见谢允然温柔地凝视着自己,顿时拉下脸:“你怎么不喊痛?”  谢允然似笑非笑:“公主拧的,比蚊子咬得还轻,我又怎么会痛呢?”  “你不喊痛,我怎能出心中这一口恶气?!”  “那公主就别心疼我,下狠心去拧便是了。”谢允然这样说着,嘴角还是忍不住扬了起来,黑黢黢的眼眸跟溶了墨一样浓黑。  “谁心疼你了?比石头还硬,你叫我怎么拧!你就是恼我害你睡不了觉,存心气我,是不是!”  云罗不自然地别开脸,小手无力地在他胸怀里乱捶,捶了会儿又喊自己手痛。  谢允然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得低头给她揉着肚子,真的对她没辙了。  好在大夫很快赶来,还“咳咳”了两声,云罗脸微微一红,这才收手,尽管腹痛难忍,但仍像个乖宝宝似的躺在榻上。  谢允然无奈地瞧着她。  明明在别人面前都是只兔子,为什么只挠他一人呢?  医馆的先生,竟是位年约二十七八,风华正茂的女大夫,端庄大方,又有这个年纪的女人特有的风情。  谢允然给秋怡做了个揖:“深夜叨扰,实在抱歉,烦劳大夫救救我家娘子。”  秋怡点点头,便听云罗大喊:“谁是你娘子了!莫要乱认亲戚!”  谢允然面色无奈,秋怡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对小夫妻,在她看来,这位小娘子方才那样中气十足,面色苍白却有光,想来也不是什么大病。  云罗狠狠剜了一眼谢允然,才笑眯眯地重新对秋怡说了一遍:“大夫,本……妾身腹痛不适,烦劳大夫为妾身把把脉,至于那一位,跟妾身没有半毛钱关系,诊金妾身来付就行了。”  这明显就是床头吵架的小两口啊!  秋怡忍俊不禁,看向谢允然,男子只是随意笑笑,似乎并不介意。秋怡心中大赞,难怪这位小娘子敢这样刁钻耍横,原来是有这位小相公宠着。  秋怡在云罗榻前坐下:“可有饮食不律?”  “……有。”  秋怡点点头,问诊之后,让云罗伸出手来,给云罗把脉,又叫她伸出舌来,看了她的舌苔,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放下云罗的手腕,秋怡将绾心吩咐过来,让她去煮碗姜汤。正要说起云罗的病情,谢允然忽地俊眉蹙起,神色凝重:“味道有些怪。”  秋怡诧异地望着他。  谢允然并未答,他的五觉比常人灵敏,堪比野兽,他使劲嗅了几下,像是闻到了来源之处,垂首一看,只见榻上,赫然一处刺目的猩红!  谢允然只觉浑身血液一冷,黧黑的脸上陡然失去了血色,身子像失去了重量似的,后退了半步。  他垂着头,呼吸缓慢凝滞,像丧失了伴侣的野狼。过了片刻,他才抬起充斥着血丝的眼,看着秋怡,一字一字地说:“救她。”  *  经朋友提醒,更新时间,稍做调整。每日早上九点半和晚上七点四十左右开始更新。 娘子的钱袋,忘我身上了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他垂着头,呼吸缓慢凝滞,像丧失了伴侣的野狼。过了片刻,他才抬起充斥着血丝的眼,看着秋怡,一字一字地说:“救她。”  男人的声音,竟还微微发颤。  秋怡愣了愣,破天荒地没有嘲笑他:“小相公放心,小娘子身体并无大碍,教给我便好。”  谢允然这才感觉身子一点一点的回暖,麻木的指尖开始有了知觉。不知是在宽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谢允然走至云罗身边,捏着她的小手:“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谁要你陪了。”云罗脸一红,这个谢允然,怎能当着旁人的面,说出这等肉麻的话来。  瞥见秋怡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云罗下意识地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榻上竟然有一处殷红!她的月事向来不准,来时伴有剧烈腹痛,此番因为肠胃不适,一时之间,谁也没往那方面想,连她自己也忘了。恐怕这一处血迹,是刚才自己和谢允然闹时,不慎留下的吧。  云罗脸皮一点一点地变红,最后变成了煮虾。  秋怡戏谑地说:“小娘子,我这张波斯香榻,可值二两银子。”  “抱歉。”谢允然忙解了腰上的钱袋,出门之时,他便想到了会有这一茬,特意带上的。  “谁让你付的?!”云罗迅速一眼杀了过去,伸手摸向腰间,顿时脸上挂不住了。  秋怡几乎憋笑几乎都快憋成内伤了:“小娘子,你的钱袋呢?”  云罗黑着脸,谢允然随手给她裹了件外衣,就匆匆抱了她出来,哪里来的钱袋?  谢允然轻笑了一声,解下钱袋递给她,那黑色的眼睛像要将她融化了。  “娘子,你的钱袋,下次莫要忘在我身上了。”  云罗的心里,像是给人揉了揉,莫名的就软了,眼圈一下就红了,该死,她何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她接过钱袋,数了二两银子给秋怡,而后宝贝似的揣在手里。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再还给谢允然了。  谢允然微微笑着,伸手一下一下顺着她头发,另一只手给她轻轻揉着:“还痛么?”  云罗垂着头,玉手一下一下地扯着钱袋,半天才从从喉咙里咕哝:“嗯。”  秋怡笑叹,虽说半夜被人惊扰,确实不耐,但能遇到这么对有趣的小夫妻,也算是补偿了吧。  秋怡说:“小娘子最近……身子不适,脾气可能会大些。小相公多多哄着,勿让小娘子动肝火,受凉气,过个几日便无碍了。”  谢允然郑重地点头,秋怡走至案前,为云罗写药方。  绾心捧着姜汤从后厢出来,见小两口已经郎情妾意,和好如初,忍不住偷笑。她故意将姜汤递给了谢允然,眨着一只水眸,示意谢允然把握机会。  谢允然谢了她接过,扶起云罗的半截身子,慢慢地给她喂药。  “苦不苦?”谢允然问。  “甜的。里面加了红糖。”  这一说话,嘴角就有药汁流了出来,云罗脸噌地就烧起火,眼珠子不安地乱瞟。谢允然心里虽然笑她像个小孩,面上却只是勾了勾唇,伸手给她拂了,又如常给她喂药。  *  昨晚停电了,晚上的更新未送到,今天早中晚三更补齐。嘿嘿……  某烟将三更都设定了自动发表,这样就算停电也不怕啦~ 本宫要你舔脚趾头,混蛋!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她若是喝得急了,谢允然还会抬手给她顺背,叫她喝慢些。云罗眼尖地扫到绾心捂嘴偷笑的模样,顿时耳根都红得滴血了。  “我……我自己来!”  她夺过谢允然手里的碗,哪知肚子突然抽痛,她手一抖,那碗药汁就这样倾泻而下!  绾心惊呼,那碗红糖姜汁,是她辛辛苦苦熬的呢!  药碗,却被一只大掌稳稳接住,连一滴药汁都未溅出。  正在包药的秋怡眼皮微微一抬,眼里划过一抹厉色。  手微微停滞,她又垂下眸,将药包好,仿佛全然未见方才那一幕。  谢允然真的有些生气了!  “你怎么这样不省心!肚子难受还不好好喝药!非要折腾是不是?!”  云罗不可置信,且不说她是公主,任谁不想抱她大腿,好言相向。这个一向对自己和颜悦色的驸马,竟然也冲自己发起火来了。  本来脾气就烂,再加上又是特殊时期,她的怒火蹭蹭地就蹿到头顶。  “你!你好大胆子!”  谢允然叹了口气,看她苍白的小脸,哪有平日盛气凌人的气焰,肚子的那点火也散了。偏偏云罗又是个刁蛮的,不镇着她,就会给你使出各种幺蛾子来。  谢允然拉下脸,他是喝狼奶长大,又是从人命堆里走出来的,身上有股洗不去凶悍和血腥气。此番板着脸,整张俊脸似乎都凝结着寒冰,身上的气息,冷得叫人牙关打颤。  云罗自然也是被唬得不轻,谢允然将药碗搁在她嘴前,像命令将士一样,喊了一句“张嘴!”,云罗果然乖乖地张嘴,半点声音也不敢吭,像是小猫儿一样,一口一口喝净,末了还伸出小粉舌头,将碗边的药汁也添了。  只是她每喝一口,都恨不得在嘴里狠狠地磨的稀烂,再咽下。谢允然,你给本宫记着!你给本宫等着!  本宫……要你给本宫舔脚趾头!你个混蛋!  见云罗乖乖喝完,谢允然总算满意了些,伸手过来将她嘴上的水渍抹净,云罗下意识要躲开,见着谢允然闪着寒光的眸,便乖乖不动了。  回了院子,云罗气得一口气顶在喉咙口,怎么也咽不下去。秀云等人给她逢了月事带,伺候她梳洗了,到了鸡鸣时分,才沉沉睡去。  枕头都还没捂热乎,石榴就进来禀报,永安侯府二房的王氏来访。云罗迷迷瞪瞪,在床上缠*绵半晌,最后还是顶着黑眼圈起床。  她猜到王氏近期会来,没想到她前脚刚走,王氏后脚就迈进了公主府,看来王氏的日子,过的并不如意。  王氏是个有眼力见儿的,打从云罗进侯府那一刻起,王氏便知云罗要对永安侯府动手了。此番前来,自然是看看云罗有没有能用得上她的地方,抱紧云罗这根大腿。  两人心知肚明,有些事情,也不必挑明了。王氏就说,自己与云罗一见如故,今日刚巧路过公主府,进来找云罗唠嗑唠嗑。  云罗强打精神和她瞎扯了一阵,说到了正题上:“本宫近几日得了个手艺甚好的厨子,做的点心甚好。本宫念及侯府的黎姑姑,特意吩咐厨子多做了些,还要烦劳王夫人将这些点心送给黎姑姑,将本宫的心意送到。”  王氏精神一振:“公主说的哪里的话,妾身看着公主,就觉得亲切极了,这么一点小忙,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哪里还有劳烦之理?”  *  还有一更,放在晚上7点40左右,大家八点查看就没错了。 治疗月事不调,请用阴阳和合法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王氏接过清霜递过来的包袱,里面装的的确是几个样式新颖的寿包。只是寿包里面,包的确是能代替海沉香的熏香。  云罗笑道:“本宫也觉的和王夫人甚为亲厚,再过几日,本宫会在镜华阁主持牡丹花会,届时还请王夫人赏云罗这个脸面,定要大驾光临。”  清霜适时地递上牡丹花会的请柬,王氏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这个机会,以前连侯府都得不到,更何况是他们二房?她的兰姐儿,总算有机会了……  “多谢公主殿下!”王氏由衷地说。  云罗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王氏见状,关切地问:“公主可是身上不爽利?”  女人总是有那么几天小日子的,云罗叹道:“正是,每月的这几日里,都会腹痛难忍,坐卧难受,用了多少药石也枉然。”  王氏笑道:“妾身的妹妹以前也有类似公主这样的毛病,后来她不知从哪里听来个土方子,啧啧,那效果真是立竿见影呢!”  云罗来了兴致:“当真?”  王氏拿手帕儿捂嘴笑:“妾身哪里敢欺负公主!女子月事腹痛,乃是阴气太重,血淤而致宫寒。只要与男子行房,取男子阳气,补体内阳气不足,阴阳调和,便可治宫寒……这腹痛的毛病,自然就不药而愈……”  王氏一说起来就住不了嘴,妇人之间,私底下也会说说彼此的房事。王氏见云罗已成亲,遂放开了胆子说,哪里知道她和驸马不过有名无实,云罗至今还是个黄花闺女!  云罗脑子里不由浮现出,和谢允然行那事的种种画面,谢允然结实的双臂撑在她两侧,俊朗温和的脸有些扭曲,因疯狂而染上点点情动,顿时又羞又气,偏偏不好发作。  一旁的秀云强忍笑意,低咳了几声,王氏见云罗脸上笼着阴云,讪讪地收了声。  王氏告辞后,云罗气得连喝了好几杯茶,秀云吓的忙夺去了云罗手里的茶杯:“公主,茶水寒凉,您小日子本来就不舒服,还是宽宽心吧!”  云罗怒道:“都是那只驸马害的!宽什么心!本宫想着他就来气!”  秀云本来还想说,驸马爷临走时,还来看过她,还将她踢掉的被子给她掖好。见云罗和驸马爷又闹了起来,遂乖乖地闭嘴。  过了几日,云罗身子上爽利了,秀云进来说,驸马爷在外面候着,说有事找她。  云罗挥手,正要说不见,又想自己精神头足了,正好是收拾谢允然的时候,遂笑眯眯地说:“快将驸马爷请进来。”  谢允然今日穿着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发丝仅用一根宝蓝发带束起,干净利落,乌眸沉沉,看起来像山一样沉稳温和,偶尔目光落在云罗身上时,乌眸中会有掩饰不住的温柔。  “公主,身子好些了吗?”  谢允然第一次见女人小日子出血,还以为云罗是害了什么大病,后来是秀云给他一通解释,才幡然领悟。不过对于女孩子每月都要几日血流不止,依然身体无恙,极为纳闷不解。  “好了不少。”云罗说。  “那就好。”谢允然扬唇,“今日来是向公主告个假,明日我有事,恐怕不能和黎先生、关将军学习了。”  “这事可跟黎叔叔、关叔叔说了?”  “已经说了。”  “好啊!你这是存的什么心思?最后才知会本宫,来个先斩后奏?!”云罗抓着案上的茶碗就朝他丢了过去。  其实云罗心知,如若谢允然明日当真有事,自然是没有时间折去和关叔叔、黎叔叔告假的,因此提前告假,也未有什么不妥。不过云罗有心要教训谢允然一番,叫她知道,自己是只会扎人的刺猬,而不是好拿捏的柿子!  *  三更完成,嘿嘿,喜欢这个故事的亲们,踊跃留言啊!要表扬千翼琴小童鞋~~~某烟看到乃的留言,就跟喝了十全大补汤似的,化身码字机,停不下来啊…… 056.驸马爷好不要脸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其实云罗心知,如若谢允然明日当真有事,自然是没有时间折去和关叔叔、黎叔叔告假的,因此提前告假,也未有什么不妥。不过云罗有心要教训谢允然一番,叫她知道,自己是只会扎人的刺猬,而不是好拿捏的柿子!  谢允然猿臂一伸,那茶杯好像听话了似的,乖乖地就到了谢允然掌中。他笑眯眯地喝了一口,秀云连忙过来接了茶杯,放回在案上。  “多谢公主赏茶。”  “噗。”秀云和清霜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云罗的目光跟刀子似的杀了过去,两人立即噤声。  不是她们向着谢允然。事实上,公主和驸马刚大婚时,两人心里都暗暗瞧不起谢允然的,连字也不识多少,公主嫁给他,岂不是糟蹋了?  谁知这个驸马爷对公主是言听计从,就连公主那小脾气也能包容,还能将公主压的死死的,两人看着公主气得跳脚的模样,也觉得甚是有趣,竟然开始期待这位驸马能将她们的公主,训的服服帖帖,变作那温柔多情的绕指柔起来。  “哼!”  云罗见他一副温良无害的样子,就觉得火冒三丈,端起身旁茶盏一口饮尽,压了压火气。  秀云和清霜立刻“啊”了一声,连谢允然的眸子里,也多了点捉摸不透的光来。  “怎么了?本宫喝几口水也要不得了?”  秀云连忙低头,憋着笑:“公主,那是驸马爷刚刚喝过的茶。”  云罗又炸毛了,抖着手指头指着谢允然:“好你个谢允然!竟然叫本宫喝你的口水!你安的什么心!”  清霜忍不住帮帮可怜的驸马爷:“公主,那茶明明是您自己喝的呀。”  “……”  谢允然带着笑,温声哄她:“好了,是我的错,公主别生气了?嗯?”  他的声音,并不温和纤细,相反,还有着大漠风沙,金戈铁马般的质感。但当他温柔地哄云罗时,这饱含杀意的嗓音,竟然有一种粗粝的磁性,一下一下地磨着云罗的耳膜。  像在她的耳朵口吹气。  云罗冷哼一声,不让谢允然看出自己心情好了些,可那上扬的小嘴角,是怎么藏都藏不住。  她屏退了清霜秀云,扬起小下巴:“那日驸马爷送本宫出去就医,可是冲本宫发火了?”  谢允然愣了一下,像是想了会儿,才盯着她似笑非笑:“公主想要如何?”  “驸马爷可还记得,你亲口承诺,若是冲本宫发了脾气,就要如何?”  谢允然黑沉沉的眼瞳似乎更沉了,他眯着眼睛,扫过她小足,轻笑,不答。  云罗以为他怕了,大喊痛快:“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  他抬起那讳莫如深的眼瞳,像深夜里的野兽。  他笑了笑,说不出那是什么意味,仿若有一股邪气在他眉宇间化开。  单膝跪在她面前,轻轻说:“我的公主。”  云罗被他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拼命抑制住想把小脚往裙子后藏的欲*望:“本、本宫已经三天没洗脚了!”  谢允然轻易地捉住她的小足,玩心大起,在她脚背上一挠:“那要不要我帮公主洗洗?”  “你……你,你好不要脸!”云罗面红耳赤。  *  抱歉啊,今天周一,琐事太多,一忙起来,忘更新了。  补上,补上。 057.我怎么舍得你丢脸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轻易地捉住她的小足,玩心大起,在她脚背上一挠:“那要不要我帮公主洗洗?”  “你……你,你好不要脸!”云罗面红耳赤。  “我怎生不要脸了?这事可不是公主提出来的么?要说不要脸……”  云罗脸一黑,当时的确是她故意这么一提,有意让谢允然有所忌惮,压谢允然一头。岂料谢允然是个百无禁忌的,竟然连……都能接受!  谢允然盯着她笑:“要说不要脸,自然是我了。我怎么舍得让公主丢脸。”  “你、你给我出去!”  云罗词穷理屈,抖着手,指着雕花木门。  谢允然轻轻一笑,放开云罗,正要起身离去,忽又像想到了什么:“公主下次洗得干干净净了,再来叫我吧。我虽不甚介意,却怕公主会难为情。”  “你……!出去,出去!”  云罗气结,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谢允然丢去,谢允然稳稳妥妥地接住,遗憾地叹:“可惜,已经没有茶了。”  云罗死死盯着谢允然背影,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  出了西院,谢允然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对云罗有种特殊的感情,究竟缘何如此,谢允然一点也不想像其他“人”那样去追究。很多时候,他觉得野兽的生活习性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比起“人”,他觉得自己更像一头野兽。  他可以为了云罗,去做那世人觉得卑微可耻之事。他自己却没什么坏的感受,甚至还会隐隐期待,也许正是因为他游走在人与世俗道德的边缘,有时他甚至觉得,野兽那种不拘一格的生存方式,更适合他。  就像他明明想着对云罗好,恨不得把她塞在心窝子里,百般疼爱,有时候却很想弄她,欺负她,叫她好好哭一哭,看着平日里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她,被自己欺负的直跳脚,他就……  很受不了。  他果然……是一头兽,披着人类的皮囊。  *  花会这一日,早晨飘了场细雨。春雨方歇,镜华阁的各色牡丹瓣蕊上凝着细珠,尤显娇俏可怜。  镜华阁的牡丹品类繁多,有红色的绣桃花、墨蝶戏金、绿色的绿香球、春水绿波、白色的梨花春雪、北国风光,黑色的瑶池砚墨、乌金耀辉,令人目不暇接。  繁花似锦,簇拥着琼楼玉宇,朔风吹面,万支千朵压枝低,香风沁脑,美人名花两相欢,解释春*光无限恨。  春意里携着冻骨的寒意,云罗里面穿着芙蓉色牡丹争艳罗裙,外罩云锦累珠披风,一张小脸竟比那吐艳胭脂的牡丹,更有几分倾国的颜色。  镜华阁内。  凤云溪打量着云罗,眼里划过一抹暗色,脸上却笑道:“这才多久不见,三皇姐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看来谢驸马待三皇姐不错呢。”  凤云溪此言一出,在座的华国公夫人、宁王府夫人、武穆王夫人,就连大公主凤云烟都脸色一滞。谢允然虽然战功显赫,却是寒民出身,参军后才入了军籍,这是在暗讽云罗低嫁呢。  *  某烟表示比较喜欢写大章,一个章节就有三四千字。我在考虑60章以后,要不要每章字数三千字,每天照例一更。  也就是说,相当于每日三更。同意滴童鞋在评论区举手啊,超过五名童鞋同意,某烟就更新大章啦~ 058.牡丹花会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女子便是如此,未出阁之前比出身,出了阁后比夫家,哪位高嫁了,就跟着鸡犬升天,高看一眼。殊不知这金玉的生活,看着光鲜,谁知道私底下咽的是苦是泪?  云罗早就腻歪这些了,笑着说:“情如饮水,冷暖自知。驸马爷有什么不好?又不纳妾,不嫖不赌的,不过日子过的无聊就是了。想跟姐妹们斗斗嘴皮子,硬给驸马爷塞通房,驸马爷连夜就把人撵了出去。想聊表孝心,伺候公婆,哪知驸马爷又无父无母,这成天个没人管的,本宫这舒坦的,人都不知胖了多少。”  她说得逗趣,凤云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就连三位夫人也忍俊不禁,不由感从心来,她们夫家家大业大,人口复杂,多的是妯娌之间的掣肘,上头还有百般挑剔的老太太,倒是有些羡慕云罗的无忧无虑来。  凤云烟捏了捏云罗的鼻子:“你这滑头,就数你最机灵!谢驸马每日来跟着关将军学习,我也听夫君说过几次,驸马爷为人忠厚,性情纯良,你可得收收你那小性子,莫要欺了谢驸马去。”  云罗瞟了瞟云溪,笑道:“驸马爷心好,每次都让着我呢。”  姐妹之间的私房话,都去了本宫这个称呼,两人相视而笑,气氛稍缓,众夫人也跟着一通调笑,不管真情假意,总之嘴上都夸云罗嫁得好,凤云溪盯着云罗的眼神更冷了。  云罗觉得更无趣了,习惯了公主府里的简单自由,再来这些言不由衷、心口不一之事,她已失了耐心。云罗问华国公夫人、宁王府夫人:“听说贵府都来了两位公子呢。”  华国公夫人笑说:“我那两孩儿,一是我所出,一是底下的姨太太所出。不过都不成材就是了,到了该说婚事的年龄,还成天个没个正经。”  言下之意,华国公府的两位公子,一名是嫡子,一名是庶子。  可即便是华国公府上的庶子,也不是寻常人家高攀的起的,更何况此番来牡丹花会的姐儿里头,也有不少庶女。  宁王是凤国为数不多的异性王之一,府上的情况也甚是有趣。  今日来的两位公子都是嫡子,大公子一直戍守西南,因为戍边而耽误了婚事,如今都已是二十四岁高龄,还未有婚配。  凤国有律,男子二十六若还未婚,其罪等同盗窃,是要吃牢饭的。宁王府一再向圣上恳求,这才得了圣恩,特准大子宁清远回来成亲。  嫡二子宁清扬就更是好玩了,年方二十,十四岁时留书出走,说要外出游历,也不知道去哪里野了。宁王府把全国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寻到他的半点蛛丝马迹,气的宁王在床上病了好几日,扬言宁清扬若是一月内不归家,就死给他看。  一月后,宁王命令十名膀大腰圆的汉子,埋伏在王府门前,就等着引蛇出洞,瓮中捉鳖,好好教训一番这个忤逆子。哪知那十名汉子等了一天一夜,夜里还染了风寒,不停拧鼻涕,也没等到二公子的身影。  宁王大骂不孝子,精神抖擞地下床了。  大约在两年前宁清扬才回来,也不知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身上挂着破烂的衣衫,满身淤泥,一身匪气。这人虽回来了,但和老爷子关系一直僵持着,并且时不时老毛病就犯了,玩上几个月的失踪,气得老爷子直跳脚。  因此,宁王府虽然地位高,底下的庶子都谈了不错的婚事,两名嫡子却还处在空窗之中。试问谁愿意将大好年华的豆蔻闺女,嫁个一个二十四岁的大叔?嫁给一个时不时就失踪的土匪?  就连宁王府夫人说到自己两儿子时,脸皮也忍不住抽搐几下,众人的神情也颇有些微妙。  为了她这两个宝贝儿子的婚事,她这几日急得嘴里都上火长疮了。这次就是骗,也要给儿子骗一门婚事啊!  武穆王是皇帝的堂弟,此次与武穆王妃一同来的,是十四岁的明珠郡主凤欣悦,至于已到适婚年龄的世子凤瑾年为何未来,就不得而知了。  云罗笑道:“想必各位夫人、姑娘都到齐了,去前院吧。”  *  提前放送更新!  后面的某烟还在改,今天只能一更了。T_T  另:会有别的帅锅粗线了哦~ 059.宁清扬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前院,各色牡丹娇艳欲滴,美人们身姿绰约,衣香鬓影,真是赏心悦目。大院前方,竖有一轩榭楼台,摆有各色牡丹,香风阵阵,这是给各位姑娘姐儿们展示才艺,争夺魁首之处。  而花台一侧,放有五张金丝楠木桌案,正是云罗、华国公夫人、宁王府夫人、武穆王夫人,凤云烟,本次牡丹花会的五位评委所坐之处。  云罗等人在评委席上坐好,云罗的案前摆放的,是一株白色的牡丹,贵就贵在,这株白牡丹瓣蕊上竟有三颗朱砂痕,像是美人心头血,俗称:抓破美人脸。云罗本来起色就好了许多,被这牡丹花一衬,更显人比花娇。  凤云烟桌案前摆放的,则是一株蓝色牡丹:鹤望兰,清蓝衬着雪肤,愈发显得她双眸沉静,剪着一汪春水,含情脉脉。  凤云溪和其他的夫人姐儿们,坐在花台下方,每人案前都摆放着一株牡丹。凤云溪的案前摆的也是一株鹤望兰,不过她怎么瞧,都觉得这鹤望兰摆在自己跟前,跟摆在凤云烟面前,缺了几分气度,连气焰也萎靡了不少。  凤云溪睨着凤云烟冷哼,她身旁的贴身丫鬟方蕊忙说:“公主可是不喜欢?我方才瞧见不少姐儿们不喜欢桌案上的牡丹,都去前面找人换呢!奴婢去给公主换一株来。”  凤云溪精致绝美的脸上,浮出一丝冷笑来:“这只是旁枝末节,理它做什么?一会儿还有好戏呢!你急什么?!”  云罗在评委席上,远远瞧见黎雪樱和王氏坐一起,身后跟着侯府的四位姐儿,她的目光越过黎雪樱,落在马芳雅头上,她头上戴的,正是太后赏给黎姑姑的东珠凤钗。  姑娘们琴棋书画舞,一展所能,一时间,看台上香风袅袅,舞袖冷暖,美人们做什么事都赏心悦目,云罗看的也津津有味。  望川轩中。  谢允然手执热茶,望着牡丹花影中,端庄轻笑的少女,一时又看痴了去,想起人前高贵的女子,在自己面前气的炸毛跳脚,顿时嘴边又染上了些许笑意。  “阿允,再不喝,这茶可得凉了。”宁清扬笑嘻嘻道。  谢允然笑了笑,将已经凉透的茶水一口饮尽:“怎么选在这里见面?”  宁清扬打开手里的折扇,一派**公子的模样,倒也不见外界所传的匪气。  “还不是我那多事的母亲,非要为我寻一门亲事,来这劳什子牡丹花会。恰好又听闻那小公主主持这牡丹花会,就约了阿允在这里相见,你可以见到你心心念念的公主,我又可以应付母亲,岂不是方便你我?”  谢允然笑了笑,只喝茶不语,宁清扬啧啧称叹:“上次你让我帮你找位点心师傅,你向来不逞口腹之欲的,莫非也是为了这个三公主?”  谢允然说:“说到那位海棠,还要多谢你,她很满意。”  宁清扬随手扬了扬折扇:“阿允,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帮我的忙还少么,咱俩谁跟谁?!”  *  哎,改稿子好痛苦,稿子改好之后,就恢复一天两更。  最近更新时间不稳定,抱歉了啊。 060.他可以那样待她么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宁清扬和谢允然是在漠北认识,宁清扬也是个奇人,好好的公子哥不当,跑到边陲去占山为王,作了绿营头头,谢允然一次急行军时,经过宁清扬的山头,和宁清扬打了一架。宁清扬输了,大大方方地让道,两人从此不打不相识,宁清扬好几次性命攸关,都是谢允然替他解的围。  谢允然没说话了,目光又飘向了窗外,宁清扬见状,啧啧叹着:“成天在府里粘一张榻上,出了府还死盯着人瞧,也不嫌腻?”  谢允然脸染红霞,尴尬地说:“我跟公主……并未共*枕一榻。”  宁清扬正饮茶,一口茶水就这么喷了出来,幸亏谢允然反应灵敏,这才幸免于难。  宁清扬不可思议:“你不会告诉我,这么久了,你连荤腥子都没尝过?!”  “我很少吃素。”谢允然纠正。  “……”宁清扬抽搐着嘴角,不可思议,“阿允……你不会还是处儿吧?”  “何为处儿?”  “……”  若非谢允然那一脸认真和充满求知欲的表情,宁清扬当真以为谢允然是在和自己装傻充愣了。  “你说说,你和那位小公主进行到什么地步了?”宁清扬问。  闺中之事,谢允然知之甚少,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宁清扬妥协,问:“看过她身子没?”  谢允然脸上有不自然地红晕:“……”  “……一起洗过澡没?”  谢允然下意识地绷紧了身躯,喉咙发哑:“没……”  “……你可用手碰过她身子?”  谢允然如被雷击,像是猛然间接受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呈现出一种空白状态。  他……可以这样待她么?他粗粝的掌,探索着她柔软的身躯,一寸一寸,一点一点,从她挑着不可一世凤眼,到白皙的脖子,到精致的锁骨,再往下……  这个画面,似乎有太强的冲击力,似乎有一百只爪子在他身上挠着,又有一百只虫子在他骨髓里吮着,他微微痛苦地仰头,喉结滚动……他受不了。  谢允然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默念清心诀。她那样的好,百般的尊贵,千般的娇媚,他怎能跟亵渎一样弄她的身子?  宁清扬见谢允然神情已恢复如常,翻了个白眼,对谢允然的坐怀不乱,超强的自控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过宁清扬也不替他着急。  不管谢允然自控力再如何,方才他那一番点拨,就是在他心里埋了颗种子,时不时就会冒起芽,撩拨他几下。别说谢允然只不过是在佛寺里虚过了十来年,就算是个彻头彻尾的和尚,这么几次三番的撩拨下来,也能留发再还俗了。  预见到这位过着禁*欲生活的好友,失控的那一幕,宁清扬心情十分愉悦,闲闲地扫过镜华阁院子:“不知我那大哥,今日能不能觅到位满意的姑娘,唉,就算他满意也没用,我那大哥年纪又大,又不懂风情,哪位人家愿意把家里如花的姑娘嫁给他?”  *  两更!  BUG基本改好,某表示又复活啦!  两人的情感,在最近会有所突破了哦~ 061.换朱钗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前院。  明珠郡主和凤云溪坐在一块儿,明珠郡主今日穿着水红密织金线**花长裙,外罩浅紫折枝花褙子,虽不如凤云溪尽态极妍,却也是俊眉修目,齿白唇红,自有一段艳丽风韵。  花台上,黎家的大姐儿马芳芷正在挥笔作诗,明珠郡主无聊地打了哈欠,看着一旁的马芳雅,她嘴角似有些不屑轻笑,低头和她的二姐马芳瑶咬着耳朵。   马芳瑶看了眼台上的马芳芷,脸色有些僵硬,马芳雅自然不会说芳芷的好话了,马芳瑶不惯在背后嚼人舌根子,尴尬极了,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明珠郡主目光如电,扫在马芳雅发髻上的那只东珠凤钗上,凤云溪顺着明珠郡主的目光瞧去,笑了:“她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戴这么名贵的钗子?”  “她是谁?”明珠郡主问。  身后的随身丫鬟宝云说:“回郡主的话,是永安侯府的庶三姐儿,芳雅姑娘。”  “庶女?”  明珠郡主弯了弯嘴角,就连凤云溪的目光也变得玩味起来。  明珠郡主随手从宝云头上,摘下一只石榴石的朱钗:“宝云,你拿了这朱钗,去找那芳雅姑娘,就说本郡主喜欢她头上那只凤钗,想和她换一换。”  宝云领了那石榴石的钗子去了,马芳雅一听,脸色十分难看,将那石榴石狠狠掷地上,摔个粉碎。指着宝云似乎还想骂,芳瑶连忙拉住了她,芳雅一挥手,就在芳瑶脸上划拉出几条指甲印,身后的丫鬟婢子们一通惊叫。  芳瑶却不顾自己的伤势,扣着芳雅作势要打向宝云的手,低声劝慰:“三妹妹,她是明珠郡主的人,我们得罪不起啊!”  好说歹说劝了一番,芳雅这才冷着脸作罢,丫鬟围了过来,看着芳瑶脸上的爪痕,急道:  “三姐儿,你瞧你给二姐儿弄的,大姐儿完了后,就该二姐儿登台了!二姐儿这副模样,你叫她怎么见人?!”  芳雅冷笑:“她自己要凑上来找死,这会儿还来怪我了?你区区一个下等丫鬟,还敢欺辱质问我来了?你算是哪门子东西!”  那丫鬟心知,芳雅是指桑骂槐,指着宝云的脊梁骨呢。  宝云心里也气,不过她到底是武穆王府出来的,到底还有些皇家的风范,自然不会跟芳雅一般见识。这时见周围的姑娘们都看了过来,连花台上的评委也往这边瞧,芳雅还当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自得地挺了挺胸脯。  宝云心中冷笑:小府出来的,就是上不了台面。  芳瑶见众人看了过来,耳根子都红了:“是我大意不慎,跟三妹妹无关,一会三妹妹直接上台吧。”  那丫鬟还想说什么,芳瑶直冲她摇头,她咕哝着闭口不言了。  宝云回了明珠郡主身旁,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细细一说,明珠郡主漫不经心地笑笑:“不过是一只庶女头上戴过的钗子,就算换给了本郡主,本郡主不过也只是玩玩罢了。”  凤云溪又看了眼那只凤钗,冷哼道:“明珠郡主不必介怀,是那个庶女不知好歹,你且等着,一会儿该有好戏看了。”  明珠郡主微诧,凤云溪低声在她耳畔说了几句,她顿时笑得极为开怀,看着芳雅的明眸里,闪着丝丝冷意。 062.她会捡凤云罗不要的?!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芳雅登上花台,华国公夫人神色一沉,其余几位夫人神情也跟着微妙起来。  云罗微微一笑。  管弦呕哑,丝竹悦耳,芳雅在牡丹花丛中翩翩起舞,舞姿翩跹,众夫人的脸上却无丝毫赏心悦目,华国公夫人的脸色越来越沉,陡然扬声:“放肆!”  丝竹之音,顿止。  芳雅错愕地站在花台之上。  华国公夫人,素来以严厉铁血闻名,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  “你头上戴的那支凤钗,乃是当年太后随身之物,后来赏给了黎家,见了此钗,如见太后。你既非命妇,又非嫡女,却狂妄地戴了此钗,可是要我等给你下跪?!”  华国公夫人容光威严,又有当家主母的气势,饶是骄纵的芳雅,也被这个架势吓得小脸刷白,拼命摇头。  “我、我不知……”  凤云烟淡淡道:“此物乃是当年黎家大小姐的陪嫁之物,就算给,也是给嫡女马芳芷,你一个庶女,怎么会有主母的陪嫁之物?”  芳雅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宠妾灭妻!  这四个字眼,出现在众人脑海中!  这下可是捅了大篓子了。  谁家个没有几本难念的经?但家丑不外扬,这一番闹剧,就是将永安侯府的家丑,摊到了京城名流的眼前啊!过了今天,这永安侯府的家事,还不添油加醋的,在坊间给人传得沸沸扬扬?  这黎府的故事,还真是有趣。先是庶女们失了妇容,当众抓破了脸,而后又是庶女,狂妄僭越,戴太后赐的簪子,哪一点说出去,不是给人戳脊梁骨笑话的?  云罗垂眸,轻轻拨弄着跟前的抓破美人脸儿,这还远远不够,侯府的人竟敢给她的姑姑下毒。  她的手的确是够不到侯府里,但她依旧能有法子,能让侯府从此不敢轻举妄动。  过几日,侯府就能收到她的这份大礼了。  芳雅慌慌张张地拔下头上的东珠凤钗,在众人的鄙夷中,灰头土脸地逃下花台。  有了刚才芳雅的那一番闹剧,接下来,众人的表演都有些漫不经心,看的人也似乎心不在焉。  黎家的大姑娘芳芷,二房的大姑娘芳兰,表演都还不错,却并不出众。  云罗对此十分满意,今日有明月郡主和四公主凤云溪在,这牡丹魁首的名头,自然是要留给这两人的,有眼力见儿的姑娘们,都会留一手,不争这个风头。  反正此行的目的,不过是在京城王孙公子面前,混个脸熟,不该争的就别争。  牡丹魁首之位,毫无悬念,由四公主凤云溪夺得。  往年这个魁首之位,年年都由云罗收入囊中,倒非云罗真有多少才气,云罗除了写的一手好字,其余才艺平平。不过是因着她第一公主的名头,留给她的虚名。  云罗将那支细羊脂玉打的牡丹花压裙,递给云溪,云溪低头看了眼,弯了弯唇角。  她会捡凤云罗不要的?  云溪也不接,她身后的侍婢,急忙伸手来接。  华国公等夫人脸色微微一变,云罗只笑不语,转手给那小丫鬟。也不知是不是那小丫鬟太紧张,小丫鬟手一滑,牡丹花压裙跌落在地。  眼看那只玉牡丹就要摔得粉碎,云罗身边的一名侍婢,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玉牡丹接在手中。  侍婢双手将玉牡丹举过头顶,奉到云溪面前。  云溪的丫鬟赶紧接了,云溪笑了下,看向云罗:“这侍婢身手不错。”  云罗笑答:“四皇妹谬赞了,这婢子不过是会些把式罢了。本宫就是担心会出什么岔子,特地挑了个会些把式的婢子,以防万一。”  *  一更到! 小小贱婢,你也配?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溪淡淡地说:“三皇姐向来细心周到。”  两人一来二往,看起来无风无浪,实则已是好几个来回夹枪带棍。  云罗点到为止,不再继续和云溪斗嘴上功夫。  斗艳结束,接下来就要安排众夫人姑娘,游湖赏花了。  望川轩,顾名思义,登临望川轩,就能将整片江景尽收眼帘。所谓游湖赏花,不过就是将众姑娘,跟走马灯似的,在各位王孙公子面前再过一遍,好叫方才没看清的,再仔细瞧瞧。  若是有合眼缘的,就请媒人说媒,下聘,过礼,一切水到渠成。  夫人姑娘们徐徐登船。  芳雅脸色灰败,头上的东珠凤钗,她早就摘了,归还给了黎雪樱。  看着芳芷和二房的芳兰,两人已经迅速和其他府上的姑娘们谈拢,有说有笑,语笑妍妍。而她,徒成了整个花会的笑话,她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在她身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羞愤,从她的脖子,烧到耳根。  宝云款款而来,她的笑看在芳雅眼里,自然刺眼无比。  “你来做什么?来看本小*姐的笑话?一个小小贱婢,你也配?”  宝云笑笑,也不和这个眼见低的庶女计较:“芳雅姑娘,明珠郡主有请。”  明珠郡主和云溪站在假山后,见了芳雅,明珠郡主挑眸:“之前本郡主一片好意,伸手帮你,你却不识好歹。  明珠郡主并未认出那是当今太后的御赐之物,不过是一时起了贪念,直到云溪告知于她,她才得知这只凤钗的重量,却并未再次萌生“好意”,伸手帮一帮芳雅,反而幸灾乐祸,乐见其成。  云溪轻挑起唇,有丝轻蔑,却不知她到底是在笑谁。  芳雅屈辱地咬唇。  明珠郡主看了眼云溪,一双妙目若有似无地扫向芳雅:“以你们侯府和三公主的关系,想必过会儿,你们侯府应该是和三公主共乘一艘船。”  芳雅迷惘了下,忽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瞪着明珠郡主。  明珠郡主笑了笑,姿色明媚,容光艳丽。  她朱唇轻启:“你附耳过来。”  待芳雅走后,云溪身后的那名丫鬟,拿出那枚羊脂玉牡丹压裙,明珠郡主眼中划过贪色,忙不迭接过,喜逐颜开:“多谢云溪姐姐!”  云溪轻勾朱唇。  她真是美,美到了极致,明若秋水,眉宇间点着些许若有似无的情意,又不失少女的娇媚。  这会儿起了阵风,牡丹花迎风凋谢,花雨漫天。云溪华衫飘扬,恍惚若春江花月夜,欲乘风归去的仙子,连明珠郡主和宝云都为她失了神。  她捉了片花瓣,玉指将花瓣捻得粉碎。  凤云罗,你瞧瞧,本宫不要的东西,有的是人捡。  云罗与侯府的黎雪樱、王氏、几位姑娘坐在画舫前方,玉葱一样的手指,剥着玛瑙一样葡萄。  凤仙花染的指甲顶端,粘着点亮晶晶的汁液。  云罗正与黎雪樱、王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船头风大,黎雪樱身子虚弱,很快撑不住了,王氏搀扶了黎雪樱回画舫里歇息,芳兰自然跟着进去。芳瑶因为脸上的指痕,不宜吹风,也一同回了画舫。  画舫头上,只有云罗、芳芷、芳雅三人。  突然,整个画舫都颠簸起来,云罗靠着栏杆,和芳芷说着闺中趣事,她一个踉跄,伸手要去抓船舷,还未碰到,手被人狠狠一拨,云罗朝湖心跌去―― 天下奇丑,不忍直视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芳雅连连后退了几步,脸上有恐惧、害怕,也有某种报复后的快意。  “你、你活该!是你陷害我,对不对!”  “芳雅,你说什么昏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芳芷喊了一句,疾身掠了过去,伸手抓住云罗,正要奋力往上拉,船身忽地又剧烈颠簸,像是要整个翻过来一般,芳芷也跟着跌入湖中――  两人的身影,在湖心里打了个旋儿,越沉越低,芳雅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良久,芳雅才镇定下来,想起明珠郡主的嘱咐,大喊:“来人啊,三公主和大姐姐落水了!”  画舫里面的夫人小姐纷纷探出身来,周围的画舫船只也聚了过来,但见湖心波光潋滟,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众人心中暗道不好,会水性的婢女纷纷跳入水中寻人。  春寒料峭,湖水里夹着彻骨的寒意。  云罗万万没想到,芳芷是个不会水的。两人都套了斗篷,给水一浸,重量翻了几番。云罗这两年身体虚弱,自己凫水尚且不易,还得拉上个重量算不上轻的芳芷。  她死死扣住芳芷,生怕她给水流带走,奋力朝岸上游去。  然而,湖底,却好像生出了只手来,攥着云罗的脚,死劲儿往湖底拖。  刚从湖心里冒了个头,还来不及喘口气,又被拉下水底,猝不及防,湖水漫进她的七窍,她连忙屏住呼吸。芳芷却被呛得直咽水,竟然只见出气儿,不见进气儿。  云罗吓得不轻,手臂已经脱力,却依然紧紧环着芳芷。脚上的力气越来越大,那人像是存了心,置她于死地般,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无力的巨石般,缓缓下沉……  她憋着最后一口气,渡给了芳芷,而后猛然一推,芳芷便被水流卷向了远处,自己却越沉越低。  水压迫着她的眼皮,挤压着她的胸腔,四肢明明冰冷彻骨,肺里却好像快炸裂了一般……  是了,有人故意害她。  隐藏在水底之人,故意使计,令画舫颠簸,自己意外坠船,再葬身湖底。  她忽然想起,五岁时,她被凤云溪骗入冷宫,凤云溪将她锁在冰冷破败的宫殿。夜里森暗无星,秃鹰尖锐诡异的叫声,一遍一遍地回响在黑暗的宫殿内。  外面下着大雪,她躲在角落里,恐惧、寒冷、饥饿,如静谧幽森的怪物,猫着腰,悄然无息地靠近她,侵袭她……  四肢一点一点的冰冷。  意识游离。  她分明听到湖面上有人喊着她,她却提不起精神回应一句,直到那人拖着她,离那片呼唤声,越来越远。  身体如破布一般,被人毫不怜惜地丢在草地上。  她大口喘息,充血的肺部,几近疯狂地储存着,这似乎久违的空气。  眯着凤眼,她看见男人的脸,很丑,面部是成片的狰狞烧伤,看一眼,便不想再看第二眼。  云罗别开眼。  “很丑吗?”男人笑着问。  这一笑,脸上的烧伤僵硬地被牵起,恍若地狱恶鬼。  云罗掩着衣衫,瑟缩着身子,抵御着丝丝入骨的寒意,闻言,她抬起苍白的小脸,眼神却无丝毫脆弱,冷冽如寒剑,逼视着男人。  “天下奇丑,不忍直视。”  她一字一字说。  男人闻言一怔,仰面大笑,盯着她,笑容意味不明:“你很美。”  云罗冷笑,昂起下巴,威仪天成:“凤云溪许诺你什么,她有的,本宫都有。她给你什么,本宫给你双倍。”  *  后面男女主亲密戏份,作者检查了一遍存稿,发现戏份不够暧*昧,不够那啥……所以作者决定再添点邪恶的东西进去,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能够放送吧…… 一夜**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男人又是一阵大笑,他的声带,像是被火炭灼伤过,夹着地狱的冰冷的火焰和刺耳沙哑,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三公主,我是一名穷凶极恶的死刑犯,杀人越货,甚至杀了自己的父母,亲人,能舍弃的都舍弃了。如今我身中奇毒,命不久矣,公主,你说我还会在乎什么?”  云罗听得心惊肉跳,却强自镇定,脸上威仪不减。  皇家的威仪,向来是她保护自己,最得力的武器。  “凤云溪许诺了你什么?”  男人渐渐敛了笑容,看着她的眼神,染上了某种疯狂:  “一夜**,世上最销魂噬骨,无与伦比的滋味。我还从未染指过这样高贵的女人呢。临死之际,能与第一公主共赴巫山,奴才真是……不枉此生啊!”  他口吐淫*言*秽*语,甚至故意轻浮地自称奴才,挑弄于她。  云罗未想到,凤云溪当真如此心狠手辣。挑这样一个穷途末路的亡命之徒,哪怕云罗许他以金山银山,恐怕都不能改变他的心意!  她们隔了好几层肚皮,即便如此,还有一丝血缘,连着她们的血肉。凤云溪处处针对自己,云罗不是没想过向凤云溪下手,可毕竟血肉相连,血浓于水,砍她一刀,自己也要切下一块肉来,所以她才含辛茹苦,处处忍让。  未想到如今既已出宫,嫁为人妇,她依旧要置她于死地!  男人掐着她的嘴,强制给她推了粒药丸进去,而后,药丸化开,如有岩浆,烧灼四肢,她的粉面,都蒸腾出一抹云烟袅袅的晚霞来。  好狠,好狠!  这是要她主动求欢,承欢于这名奇丑的男子身下。若是她所料非错,稍后那些名流便会寻至此处,看到她如此放浪形骸,明明身为人妻,还与其他男子苟合,并且是如此丑颜的男子!  名誉扫地,积毁销骨,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生不如死!  她狠狠咬着唇,唇瓣的刺痛,令灼热的神志,找回一丝清明。  女子失贞,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  她从不认为,失贞,就该丧失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寻死觅活。可在这些几乎代表了全京城百姓面前,委身于男子身下,屈意承欢,丑态毕显……这是在侮辱她,践踏她!  云罗咬着自己的舌尖,挑着清眸,尽管一身狼狈,却依旧面色不改,居高临下地冷视着男人。  侮辱她?他不配!  只要这个男人敢动她一分一毫,她就咬断舌根,玉石俱焚!  云罗惧怕死亡,可她更不愿一身傲骨被人折了,往地底里践踏!说她狂妄也罢,说她清高也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云罗就算是个死,也要昂起头颅!  男子见她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眼露精光,像是觅得奇宝:“啧啧!真是个极品女人!确实有几分当年叱咤天下的辅国公的风貌!真想看看,你在我身下打*开*双*腿,婉转承欢,求着我入你的模样……”  男人说着,只觉身下已势如破竹,欲*火*焚*身,一撩袍子就扑了上去! 066.他果然是一头野兽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凤眼中陡然掠过一丝冷光,牙关开阖,狠狠咬下――  血,满脸的血,溅在她莹白的右脸上。  这应该是云罗此生所见,最为可怕恐怖的画面了。  一把剑,从男人后半边脑勺穿过来,半张脸都被生生削去,森寒的脸骨,还连着些许红白血肉……  云罗只堪堪看了一眼,就几欲作呕,还来不及再看,一双粗粝的大掌就覆在了她眼前。  眼前转暗。  “不要看了,公主。”熟悉的声音,带着怜惜,轻轻磨着她耳膜。  只这一句话,仿佛斗志昂扬山羊,被抚平了警惕与愤怒,云罗只觉得支撑着自己的东西都没了,整个身子都发软,她闻着那人的气息,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跟着张了嘴,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  云罗低喘着,面如红霞,喉中发哑,却说不出话来。  “一切都会好的,再等我片刻,好么?”他温柔地哄着,在尾声处,却隐着某种寒意。  云罗听见裂帛之声,一条淡蓝的丝绸便覆到了她的眼上。  谢允然起身,望着那个男人。  男人的半边后脑勺已经被洞穿,血涌如注,竟然还有气儿在,只是一边大脑被完全削去,丧失了行动力。男人瘫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男子,犹如见到地狱恶鬼。  谢允然神情冷峻,欺身上前,那男人下意识往后躲,却是四肢不逮,只一个劲儿发抖。  谢允然拔出嵌在男人头颅内的长剑,剑身带出一片红白血浆,男人沙哑地惨叫,却吓得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剩下惊惧的“呜呜”声。  “啧啧,你下手还是这么狠。”  宁清扬感叹着绿色草地上的红白混合物,嘴上虽这么说着,眼中却无半点不忍,反倒有丝兴味。  他是见过谢允然杀人的,于如山的尸堆残肢之中,手执长剑,乌发已被血液濡湿成束,硬朗英挺的脸上,粘着血液,眼里却有着某种邪恶放肆的兴*奋,仿若浴血修罗,降临在炼狱之中!  这是一头,以杀戮为乐的怪物!  饶是手里欠了不少命债的宁清扬,也由心底,升起一股怪异的恐惧来。  然而现在的谢允然,脸上若笼着层寒冰,身上透着浓浓的杀意,却似乎被他生生地抑制着、按捺着。  其时,他和谢允然正在望川楼上对饮,谢允然不愧是山野里长大的,耳力极好,忽然撑起身,掀了帘子,往江面上扫去。  江面上已乱成一锅粥,像是有什么人落水,丫鬟小厮们在江里搜寻,姑娘夫人们脸色惶然,在岸上凄凄呼唤。  谢允然俊眉微拧,扫到岸上,并无那一抹身影,细细一听,隐约听到那些妇人,似乎在唤“三公主”。谢允然心里一沉,拿起剑,飞身追了出去!  宁清扬哪有那么好的耳力,见他如此紧张,心知必是出了什么岔子,也飞身跟了出去。  但他的轻功输上谢允然一筹,谢允然又跳动了全身内力,快如风影,他哪里追得上!  宁清扬心里暗骂,真是不要命了!轻功虽然所需内力不多,但需要精细地操纵丹田内力,运起越多的内力,则越容易内力岔路,轻则内力倒灌,身受重伤,重则走火入魔,经脉尽毁,沦为废人!  谢允然一面追寻,一面屏气凝神,嗅着云罗的气息,分辨着微风里细微的声响。见着这一幕,宁清扬又是感叹,又是瞠目结舌,他果然是一头野兽!  *  最近几日某都很忙,只能维持一日一更了,明天要赶往江西,安定下来后,尽量恢复两更。 067.此药能令女子如狼似虎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竟然真让谢允然找到了。  远远便见那名男子,欲对云罗行不轨之事,谢允然眸光一沉,拔出长剑,掷了出去,一剑穿脑。  谢允然面不改色,将长剑收入剑鞘:“将此人带回去,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撬开他的嘴,套出幕后之人。”  “恐怕不必了,三公主聪慧异禀,想必已经知道了,谁才是真正害她之人。”  宁清扬意味深长地看了云罗一眼。  谢允然扬眉,拔剑,剑起,回鞘,恍若云影,那男子已被划破了咽喉,甚至来不及痛苦,来不及惨叫,已经殒命。  宁清扬眯起眼睛,打量着谢允然。  他是了解谢允然的。  谢允然看起来,是矛盾的。他喝的是狼奶,吃的是生肉冷血,茹毛饮血,骨子里有着杀戮之气。然而五岁时被方丈领养,听了十多年的佛经,让他有了佛的宽厚仁慈,善良醇厚,是这佛性抑制着他身上原始的杀戮欲*望。  在宁清扬看来,谢允然是压抑的,是克制的,他在勉强自己学着做一个“人”,他身上的善良,全然是伪善,一戳就破。到了战场,这个人类靠着原始的反应、杀戮,才能活下去的修罗场,他终于褪去了身上道德于佛性的外衣,释放出那个被他囚禁、抑制的,真正的自己。  看似矛盾,实则,不过是一种伪装。  也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伪装。  此刻,谢允然却仁慈地给了这个男人,最痛快的了结。  再他看来,这样的行为,无论如何也不符合自己对谢允然一贯的认识。  谢允然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将满面红霞,气喘不已的云罗抱入怀中。  “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他轻轻哄着,像在宽慰受惊的小孩。  宁清扬眼中划过一抹光,了然地勾唇。  原来,他是在害怕。  是怕公主见到这血腥的惨状,还是怕她……看见真正的他?  宁清扬兴味地扬唇,冲着谢允然的背影喊:“朋友一场,送你一句忠告。若不想你的小娘子难受,就好好想想,我在望川楼里和你说的那些话!”  他在外游历这么多年,炼就一双毒眼,一眼便瞧出云罗恐怕是给人下了“玉堂春”。此药药性虽然比较缓和,但其精妙之处在于,此药能让女子难以自制,放下矜持……如狼似虎。  宁清扬忍不住大笑出来。  谢允然呵谢允然,我看你到时候能怎么办?连碰一下自己的娘子,都觉得是亵渎的谢允然,在这名小公主的连番攻势下,究竟能否化身为兽?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的谢允然,又能否得其法,入其门?  他大笑数声,甚觉有趣,突然觉的,娶一名女子,无事时逗逗她,也不失为一个打发时日的良策。  *  芳芷吐出几口江水,缓缓转醒。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高大的男子,棱角分明,冷峻的五官,像凝着寒霜,藏着剑光。此时,男子那一双睿智,似乎能洞彻人心的双眸,正静静打量着她。  芳芷艰难坐起身,环绕四周,但见绿草英英,四处无人。  “三公主呢?!”芳芷脸色发白。  *  呜呜,看到亲们给的打赏了,表示某非常感动,本来这章是设定自动发表的,遂决定,加更,加更! 069.服用玉堂春后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三公主呢?!”芳芷脸色发白。  男子盯着她良久,这才缓缓开口:“水下只有你一人,她应该已被旁人救起。”  芳芷摇头:“我要去找她。”  她不识水性,落水时已是意识半消,若非云罗渡了她一口气,恐怕她此时已葬身江底。  想着云罗生死未卜,芳芷心如火燎,匆匆起身,要去寻云罗。  “你确定你要这样回去?”  芳芷疑惑不已,低头一看,顿时惊呆!  春衫轻薄,一湿就透。此时薄薄的衫子,服服帖帖地裹在她身上,虽说还是少女的身子,略微青涩,但该有的线条,也勉强是有了。更为离谱的是,衫子微泛透明,几乎能看见里衣的颜色。  她赶紧裹住湿凉的披风,想起方才男子目不转睛地打量她,不知看了多少区,又羞又怒。  “你……!”  却又说不出话来。  她有着良好的教养,母亲从小教育她知书识礼,骂人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再者此人对她有救命之恩,知恩不报,反倒恶言相向之事,她也做不出来。  懊恼间,却听那男子淡淡开口:“你不必介怀,我年纪比你大许多,换了年龄算,恐怕你也得喊我一声叔,你放轻松便好。”  说话间,男子已点了火折子,升起一堆火来。  男子侧脸如刀削,英挺利落,神情坦然,丝毫没有男女想对时的拘谨,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如霁月清风。  相形之下,芳芷不禁嗤笑自己,以己度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芳芷欠身,郑重地道歉:“方才是芳芷无状,妄自以己度人,失了尊重,还请公子见谅。”  男子却是并未看她,只说:“你到火前来,将衣服烤干即可。镜华阁的人,看到此处的浓烟,不久就会寻来。”  看了眼垂着头,认真听他说话,像乖巧地听父亲训话的孩子,他勾了勾唇,冷硬的面孔似乎微微融化,有了丝柔和。  “方才舍弟已经追寻三公主而去,舍弟武艺还算差强人意,想必三公主此时已经得救,你无须过多担忧。”  芳芷感激不已,恩公不仅救了她,令弟还救了三公主,如此大恩,如何得报?芳芷正要跪下来,好生给恩公磕头谢恩,抬首间,那人已失了踪迹,消失在飘渺的云烟之中。  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芳芷笑了笑,他既然不告诉她,芳芷自然不会去强求。娘亲说得对,大恩不言谢,倘若他日有缘,得以再见,她定然会竭尽所能,报答于他。  谢允然将云罗送回西院,见她双颊含*春,浑身发烫,以为是风寒入体,吩咐石榴去请大夫,又叫小厮们熬煮姜汤,给云罗准备沐浴的热水。  云罗攥住谢允然的袖袍,喘息道:“不要热水,给本宫准备冷水沐浴。”  谢允然说:“怎么说胡话了?你落水受了寒气,哪能用冷水沐浴?”  云罗身子难受极了,哪里管那么多,直接吩咐外面的秀云去置办。  “可是公主你……”  秀云犹豫不决,唯唯诺诺,只为难地瞅着,脸已经拉下来的谢允然。  见状,云罗大怒:“本宫的话,你也不听了?!好,好,你不去,本宫自己去!”  说罢作势便要下榻,秀云急忙过去拦她,谢允然无奈低叹:“秀云,照顾好公主,我去为公主打些水来。”  *  到江西,暂且安定。  有木有江西的读者呢?在评论区举个手内? 069.谢允然,你对我什么感觉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秀云迟疑了会,还是说:“劳烦驸马爷了。”  凉水备好,云罗吩咐秀云出去,走至屏风前,忽又想起什么,回头望着正要离去的谢允然。  “你,守在门外。”  谢允然怔了怔,旋即点头应允。  云罗褪了衣衫,跨入浴桶,焚烧的血液陡然一凉,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她靠着桶壁,用那点点凉气,慢慢磨着身体里的躁动。可这丝丝的凉意,不过是杯水车薪,仿若风助火势,身体里的欲*望越涨越高,撩拨着她的脆弱,如海潮一浪盖过一浪,卷着她可怜若浮萍的身躯……  身体,可怕的空虚。  她本能地渴望一种能填满身体的愉悦,那怕夹着痛苦,哪怕她会在这愉悦痛苦的海洋中,毁灭殆尽!  她扶着桶,剧烈地喘*息着。  谢允然守在门外。  那此起彼伏、似又抑制着某种渴望的喘息,如数传入他的耳中。  他忍不住想,究竟被怎样对待,那样高傲的少女,才会发出如此……的声音。一声一句,似要酥了他的骨头,似烟视媚行地舔着他的血肉。脑中却回响着宁清扬的话,少女的衣衫轻轻滑落,露出洁白圆润的肩胛,她粉面如三月春桃,红唇轻启,吐气如兰,一句句破碎的音节,从那开阖的红唇中流泻而出……  谢允然绷紧了身子,艰难地将脑海里活*色*生*香的画面挥之而去。房里传来的喘息声,却仿佛更加急促了,一句句似喊在他耳边,似在邀他共同**。  谢允然痛苦地闭上双眼,倏地陡然睁开,黑目中戾气四溢,他拔剑,剑花抖落,剑势破云而出,躁动如雷霆收震怒,摧枯拉槁,似要毁尽一切!剑风大作,作起一股肆虐的狂风,横扫而过,树木被卷得簌簌扑落!  酣畅淋漓地练完,院中已是一片狼藉,他收剑入鞘,黑目中的戾气已经被掩去,只余下漆黑的深沉。  他靠着树干,黑目冷凝,似对耳边的喘息声置若未闻,只是拿着剑的大手,微微收紧,剑身在剑鞘中,沉沉低吟。  水,似乎都变得滚烫起来。  指甲,以今已在木桶上,划出道道刻痕。  她软弱无力地靠着木桶,抬了抬眼皮,望着紧闭的门窗。  “谢允然,你……可在?”  带着淡淡的沙哑和情…欲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盘旋成一种奇妙的声响。听着这声音,他却像入了魔般,血液猛地就冲上了头顶。  “我在。”他声音低沉而哑。  里头沉默半晌,才缓缓响起声音:“谢允然,你对本……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这突然一问,令他心旌摇动。他对她,是什么感觉?  他原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地想对她好,疼她,宠她,把她放在心窝子里。今日听了宁清扬一席话,他这才发现,原来他想要更多,想……靠近她,想……  他想象不出,那样高傲,那样不可一世的刁蛮女子,被自己亵渎似的弄着,会是怎样的模样?却又控制不住去想,那挑着轻蔑和骄傲的小脸,慢慢地垮掉,染上屈辱的神色,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缤纷香*艳的画面,却又会无端地闯入他的脑海中。  她可是发现了自己,这见不得人的心思?  说话时,才发觉喉中早已干涩:“我……”  云罗打断:“罢、罢,无论你对本宫什么感觉都好,事已至此……你进来吧。”  *  刚在江西安定下来,更新时间不稳定,但肯定每天还是要更新的!  作者君最近不太美好,QQ被盗了,今天出门也遭遇了不太美好滴事。。。  努力调整状态!  接下来的剧情,嘿嘿,大家都懂的。另外,签到就送阅读币,所以大家不要错过这个机会了,不嫌麻烦的亲,可以多注册几个账号,每天签到,这样就能攒不少阅读币了T_T 071.像驸马爷这样禁欲的男人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进院子的。  屋子里燃着熏香,很特别的味道,熏得人有些晕眩。  他出去时,还未燃着熏香。  云罗混若无骨,慵懒地倚在椅上。她只着一件单薄的中衣,中衣甚至有些透明,隐隐可见肌肤之色。   她的身子都泛着三月桃花一样的粉色,双目如潺潺流动的春水,含着媚,挑着情,瞅着他。乌发随意披散着,很长,这样斜倚着,几缕乌发几乎触到了光滑的脚背。  她的嘴唇,因情动,红的几近妖冶,像描了上好的胭脂。  谢允然只看了一眼,便垂下头,不敢再看。  云罗低喘着,媚眼瞧着他:“你过来。”  谢允然向前走了几步,站住。  “再过来些。”  谢允然又走了几步,正好站在她跟前。  男人刚练完剑,身上的汗味,合着他身上刚硬的气息,混成一股滚烫纯阳的男性气息,猝不及防地充斥着她的鼻息,说不上难闻或是好闻,但无疑,这种气味,于女性来说,是最好的催*情*剂。  云罗的脸颊,被谢允然身上的这股燥热,熏得如若春霞,好不艳丽。她低低喘息,抑制着起伏的新潮。  “抱我去榻上。”  谢允然瞧着她,眼睛里好像透着某种乌黑深沉的光芒,他掩了掩,才俯身抱起了她。  他的身子,紧绷的像拉紧的弦。  谢允然将云罗放在榻上,中衣轻轻滑落,露出一方肩头,细腻圆润,如上好的羊脂玉,竟比他脑海里想象的还要美好上几分。  谢允然眼睛像被刺了一下,急*欲后退,云罗的双腿却攀上了他,环上了他精壮的腰。  只见云罗轻启朱唇,嘴里溢低低的喘,饶是脑海中回旋了无数遍,如今亲眼见着这一幕,竟比想象中香*艳万分,血液顿时涌上头顶。  不知何时,云罗的小手,拿起谢允然粗糙的大掌,隔着单薄的中衣,覆盖在自己胸前的柔软上。  这突如其来的触感,分明如此柔软,跟粘在了他的掌心似的,怎么也甩不掉。他似着了魔般揉捏,听见云罗舒坦地低*喘,跟被针扎了一下,连忙放开云罗,手上的美好触感留恋不已,他胸口起伏不停,转过身,强迫自己忘去方才的画面和触感。  “抱歉,冒犯了公主……”  嘴却被云罗的小手捂住,她笑吟吟地从身后环住谢允然,一只手缓缓解着谢允然的腰带。  “驸马爷总说些不入耳的话,我真好奇,驸马爷,你是男人么,见了本宫如此,莫非还不心动?”  她滑腻的小手,顺着他精壮的腹肌,一寸寸下袭,得意地听着谢允然满是抑制的低喘。  “我总在想,像驸马爷这样禁欲的男人,做那事时,一定是极好的……你说是不是,嗯?你说你做那事时,可会像现在喘*息……可会狠狠欺负本宫?”  云罗附在谢允然耳边说着,小舌尖不经意间舔到谢允然的耳垂,男人的身子立时紧绷。  这样的话,放在平时的,将一张脸面看得比命还要重要的云罗,是断断说不出口的,这玉堂春,还当真是一味奇药,竟然能让云罗这个死要面子的女人,变得如此风情万种,如狼似虎。  谢允然只觉一股奇怪的欲*望,由腹部升腾而起,似若火焚,他从未经历过如此感受,只觉的陌生又疯狂,恨不得将挂在她身上的云罗……  他拼命遏制着,额角已经渗出冷汗。  “公主……别这样。”  *  有时间的亲,可以尽量多注册几个马甲,签到领阅读币哦,攒得多了,看完一本V文应该是木有问题滴~  邪恶的剧情来了,嘿嘿~~~~  亲们表乱想,难道没发现吗,人明明走得是纯情路线~ 071.驸马爷,可还是雏儿?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公主……别这样。”  “别哪样,嗯?”  云罗嗤笑,小手在他腹肌上盘桓,挠痒痒似的向下,“是别这样,还是别这样……”  她滚烫的小手,滑入谢允然解开的衣襟内,素手挨着肌肤,最真实地挑逗着谢允然濒临崩溃的身躯。  云罗的身子,原本灼热难耐,但奇妙的是,只要挨着谢允然,身体里的灼热,就跟听话了似的,安分了不少,变成小猫爪子,挠着她,让她难耐地想让让谢允然狠狠弄一弄。  听见谢允然粗重的呼吸,云罗很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她眼珠子一转:“驸马爷,我的好驸马,帮本宫一个忙,好么?”  她撒起娇来,真是千娇百媚,谢允然呼吸又重了几分,哪有不允的?  见谢允然点了头,云罗说:“驸马爷,本宫忘了穿肚兜了,帮本宫穿上可好?”  “公主,不可……”谢允然喉中干涩,“非礼勿视,我不能冒犯公主。”  云罗笑道:“看来驸马爷跟着黎叔叔学习,也略有所成。这样好了,驸马爷就用锦带蒙住眼睛,再帮本宫,如何?”  谢允然动了动嘴唇,还未及说话,云罗连忙撒娇:“我的好驸马,你答应了本宫的。”  说着,还用身子蹭着谢允然,胸*前的两处柔软,擦过谢允然坚韧的背心,谢允然只觉身体都快着火了,理智灰飞烟灭:“好……”  谢允然撕下一角衣袍,覆在眼上,转过身:“还请公主指明方向。”  “前面,再往上一点……”  谢允然依言而行,双目不能视物,他反倒能安定下来,气息也沉稳了许多。大掌慢慢往上,依然什么都未碰到:“公主?”  刚出声询问,云罗一挺胸口,柔软的滑腻,就塞到了谢允然的掌中……  谢允然不明所以,只觉触感美好,忍不住试着捏了几捏,他的指腹粗粝,酥痒恰到好处,云罗哑着嗓子,呻*吟了几句:“我的好驸马,再使劲儿些。”  血,猛冲到头顶,谢允然忙要撒手,云罗撇嘴,盈盈欲哭:“我的好驸马,人家正舒服着呢,别撒手,好不好?”  谢允然闹了个脸红,此刻他的大掌,就这样,半点阻隔也无,覆盖在云罗的那一处,是松也不是,放了也不是。  “公主……”  云罗打断:“驸马爷,像方才那样,给本宫揉揉,本宫这里可疼了,都肿了。”  “胡闹!”  谢允然撤手,板着脸。  云罗不怒反笑,她伸手往下,握住那早已昂扬的滚烫。  “驸马爷嘴上推拒本宫,身子却欢迎得很呢,原来驸马爷也是个口是心非的。”  “公主,你……”  谢允然昂首,轻“嘶”了声,云罗竟然在他那一处,轻轻捏了一下,他浑身神经都跟着一跳,精壮的身子,隐隐颤抖。  “公主,不要这样……脏了你的手。”  他从不知道,原来她的手,可以覆在他的哪一处。  他疼到心尖上的女子,此时,竟然如此弄他。    她脸上扬起了笑意,艳若雪上的胭脂。  “驸马爷……可碰过女子,可还是雏儿?”  *  二更到!  多谢亲的长评~~~ 072.不想你后悔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驸马爷……可碰过女子,可还是雏儿?”  “不、不曾……”  云罗撇撇嘴,不太满意,第一次会很痛,若是男方又是个生手,那更是痛上加痛。  耐着性子,引*诱了谢允然一番,哪知谢允然还是不上道,云罗的耐心早已耗尽,不耐地扯着谢允然的腰带。  小手在他腰上一阵鼓捣,谢允然只觉身体里的火焰,给浇上了一盆滚油,几乎将他烧成灰烬!  越扯越急,越急越是解不开,云罗暗骂一声晦气,恼得上牙去咬。  “别这样,公主。”  谢允然一手轻抚*摸着云罗的头顶,一手拉开云罗:“公主,你其实并不情愿的,对吗?”  云罗怔了怔。  谢允然看着她,笑得温和:“我知道的,不管是我碰公主,还是公主碰我,公主都是不愿意的,我从不愿勉强公主,更不想公主日后后悔。”  后悔?  她与谢允然已经成亲,不管感情如何,走到这一步,也是迟早之事。只是,若非发生了今日之事,她真的愿意,就如此草草给了他吗?  想必事后,也会有不甘,会有后悔吧?  云罗咬着牙:“备冷水。”  谢允然却俯身,认真望着她:“不要这样糟蹋自己。没事的,我会陪着你。”  他轻轻将云罗揽入怀中,没有情*欲,像抱着一个小孩,充满了疼爱。  强烈的男性气息侵入皮肤,云罗难耐地往他身上蹭,谢允然由着她在怀中乱动,伸手抚着她单薄的背脊。  “别急,过会儿就好。”他温和地说。  一股暖流缓缓流淌在经脉,四肢暖洋洋的,似被阳光晒着,身体里的异样当真缓和下来。眼皮渐渐开始惫懒,像是春日阳光里的春困,浑身乏力。  谢允然低头看着她,笑道:“困了就睡会儿,睡醒了,大夫就来了。”  云罗的脸靠在他胸前,男人的胸膛宽厚而有力,说话时胸膛微微震响,她的脸有些发麻。  她却似乎喜欢这样的感觉,靠着他的胸口,又往他怀里挤进一些,眼皮越来越沉,终究是抵不过困意,睡了过去。  见她靠着自己的胸膛睡了,谢允然轻轻挪了挪,给她换了个更舒坦的姿势,垂眸看着她的睡颜,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脊,像怜爱一只流浪的小猫。  事实上,云罗体内的“玉堂春”并未解除,所幸,玉堂春虽然邪门,但药效算不上猛烈。谢允然用自己的内力,为她梳理经脉,经脉一经温养,身体便会自然犯困,体内的不适感,也就相应地缓和了。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大夫终于姗姗来迟,竟然是上次给云罗看病的女大夫秋怡。谢允然将困去的云罗置于榻上,那秋怡见了两人,脸上并没有吃惊之色,像是早就知道了两人的身份。  给云罗把了脉,秋怡抬眼瞧着谢允然,眼中颇有深意。  云罗中的是“玉堂春”,既是夫妻,中了淫*毒,行房解了就是。而且中了“玉堂春”的女子,哪怕是贞洁烈女,也能变为淫*娃*浪*妇,美色当前,这位驸马爷竟然还能坐怀不乱,平心静气地用内力为云罗温养经脉,如此强悍的自制力,秋怡真是不得不服。  *  登陆了一个小时,才登上后台,orz,,,,,, 073.大胆,小心本宫治你的罪(补更一)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秋怡开了方子,都是些寻常的温凉降火药材,公主府都有,只是配方复杂,煎熬麻烦。秀云领了方子,去厨房亲手煎药去了。  秋怡说:“这药乃是降邪火的良药,喝了此药,晚上会有发寒、发热之状,需要细心照顾病人,热了减衣,寒了添被,否则很容易染上风邪或热毒,落下病根。”  谢允然认真听了,付了诊金,又封了份红包递上,秋怡并未拒绝,微微一笑:  “驸马爷方才为公主温养经脉,实乃上上之举。公主殚精竭虑,思虑过重,又劳心伤神,所谓气息郁结,则五脏衰,病体虚。若是驸马爷方便,日后多多为公主温养经脉,时日一长,身子骨自然会强健起来,别说是这些风寒小病,就是驸马爷加把劲,三年抱俩,公主的身体也受得住。”  谢允然大窘,清霜憋着笑过来,送了秋怡出府。  喂云罗喝了药,云罗又沉沉睡去,看着云罗脸上迟迟不退的红潮,谢允然忍不住心疼,云罗的身子的确是太弱了。  喊了清霜进来一问,清霜无声垂泪,泣道:  “公主的母后贤妃临盆时难产,那夜又恰逢大雪,公主出生时就受了寒气,后来好吃好喝地养着,身子骨眼瞧着就补了回来,五岁那年,四公主将公主锁在冷宫里一天一夜,那是隆冬的天气啊,我们这些粗糙的下人,穿件夹袄也觉得冷,更何况是生来带病的公主?后来,赵总管带了公主出来,公主已经冻得不醒人事,暖了好几天,还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清霜掩面垂泪,待缓过劲来,才接着说:“自那以后,公主的身体就落下了病根,每逢阴雨天寒,关节骨头就跟人拿针刺一样,再加上公主又是个心思重的,一旦染了病,就反反复复,大半年都要喝药。”  凤国和月氏开战的那两年,云罗忧心自己会远嫁西域,一场风寒就害得她在病榻上躺了将近一年,直到前方捷报传来,病体才渐渐好转。病去抽丝,云罗虽然康复,人却整个儿都瘦了一圈。  眼瞧着出了宫,好吃好喝,又没人扰她心烦,身上开始养了点肉,这些烦心事又一件一件接踵而来,云罗又再次病倒。  清霜说:“驸马爷,您是个好人,奴婢跟了公主这么久,从未瞧过谁这样真心实意地待公主。公主脾气不好,您宽厚心善,千万别往心里去和公主计较。公主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她对您也是好的,只是公主爱面子,怕让驸马爷您知道了,在您面前抬不起头来,悄悄蛮着您罢了。公主让人给您做衣,您院子里的小厮偷懒,就惩治那些奴才,还……”  谢允然静静听她说着,烛火闪烁,映着他深邃的黑瞳中,像深渊里跳动的光影,阴寒诡异。清霜唬了一跳,正要细看,谢允然轻轻一笑,说:“她很好,我一直知道。”  清霜怔愣,眼前的驸马爷分明温和宽厚,平易近人,方才那一刻,她却清晰察觉到谢允然身上的冷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清霜暗笑自己多疑,又说了几句,谢允然便让清霜下去,自己在一旁照顾云罗。  夜里,云罗突然喊冷,谢允然给她加了床锦被,过了几刻钟的功夫,她又热得发汗,谢允然赶紧将被子给云罗撤了。  见云罗嘴唇干涩,他又给云罗倒了杯温茶,许是渴了,云罗喝得很急。担心她呛着,若是见她喝得急了,就端开水杯,非要让她将口中的茶水咽下,才重新喂她。  云罗显然是对这种方式极为不满,咕咕哝哝抱怨,却是睡梦中的呓语,也不知她到底说些什么。  谢允然觉得很有趣,又如此逗*弄她几回,才听出云罗是在说:大胆,小心本宫治你的罪!  *  昨天网站抽风,今天补更 074.你陪本宫聊聊天(补更二)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摇头失笑。  喂她喝完水,谢允然却睡意全无,落月一窗,凉风习习,谢允然走上前去关窗,回来时,云罗已经醒了。  半明半暗里,云罗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醒了?”  他随意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下。  “你怎么没睡?”云罗盯着他问。  “我还不困。”  “唤秀云、清霜来守着就好,你累了一日,去歇半宿吧。”  “清霜和秀云终究是女子,身子骨弱些,漫漫长夜,难免有个打盹走神的时候。我是你丈夫,守着你是应该的。”  他看着她的时候,眼神从来都是温柔的,此时此刻,被烛火照耀着,似乎染上了某种莫名的热度。  云罗不自然地别开脸:“你、你要守着,便守着吧,可别说是我不让你歇息的。”  她一紧张,竟然连“本宫”二字都忘了。  谢允然笑了笑:“好。”  云罗脸上挂不住,勉强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身子就翻到了里边去,空出大半张床来。  谢允然挑眉。  云罗也不说话,只听见房内的烛花破了又破,谢允然还未有所动静,她气得脸颊通红,这个榆木疙瘩!  她咬着牙:“念你照顾本宫半宿的份上,本宫赏你半张床,赐你一宿安眠,你、你、你还不快谢恩!”  她听见谢允然忍俊不禁地轻笑,连脚趾头都在发窘。  其实夫妻俩,同床共枕也未有不妥,奈何云罗一开始又是掌掴,又是纳妾,拿足了架子,这下是怎么也不好下台阶了。  知道她尴尬,谢允然也不好太捉弄于她,敛了笑,沉声说:“多谢公主。”  声音里的戏谑,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身后传来谢允然翻身上榻的声音,衣衫扑簌,她想起今日大胆所为,虽说当时有药物作用,但那时的感受却是实实在在地记着的,掌心里至今都还残留着那处灼热的温度。  烛火灭去。  屋里沉入黑暗,只有袅袅檀香,萦绕鼻尖。  谢允然头枕双臂,望着房梁,黑暗中无声地扬了扬唇。  他睡不着。  在北漠苦寒之地,挥之不去尸臭血腥,此起彼伏的鼾声,冰凉入骨的沙地,刮骨的寒风,如此严厉的环境里,他闭眼也能入睡。  如今温香软玉在侧,耳畔是她清浅的呼吸,鼻端是令他心动不已的少女香,他年轻的身体,却好像给人点了把火,怎么也睡不着了。  云罗竖着耳朵,听见谢允然规律的呼吸声,以为他睡着了,这才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地将被角一点一点地扯给他。  “公主,我不冷。”他笑道。  云罗听见,像被烫了一下,立刻将锦被扯了回来,并且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翻身将被子压得死死的。  “你、你没睡啊?”  “嗯。”  云罗尴尬极了,看着黑乎乎的墙壁,直骂谢允然榆木疙瘩!哼,管他作甚,他要是挨了凉,受了寒,关她何事?!  云罗气鼓鼓地闭眼,可眼睛是睁了又闭,闭了又睁,怎么也睡不着了。  “你陪本宫聊聊天。”云罗说。 075.铁腕惩治永安侯府(补更三)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养身体的这几日,公主府外可是折腾的热热闹闹。  侯府庶女,竟然佩戴太后娘娘御赐的凤钗的事,一夜间传遍大街小巷。永安侯府的家丑可谓摆在了整个京城百姓的眼前,给人上上下下指指点点,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又有清流文人,指责永安侯府,身为从一品候爷,却家风不振,任由妾室妄为,由此,永安侯府的声誉,可谓跌到了谷底。  朝堂之上,就连当今的圣上,也几次三番地敲打了永安侯爷一番。  永安侯爷马志远正值政绩考核之期,原本有望脱了军队里的闲职,真正捞到点实权,此番因声誉受损,晋升一事,因此搁浅。  黎家得知嫡女黎雪樱的近况,上府来讨要说法,要与永安侯府和离,侯府原本是打算,若是此次晋升有望,在军中捞到实权,就能摆脱这些年看黎家眼色过日子的境况。哪知加官不成,还要与黎家闹掰,那没什么根基的永安侯府,失去了黎家这一大助力,岂非孤立无援?  永安侯爷马志远并非色*欲熏心之人,哪怕再宠爱张氏,阻了自己的前程,照休不误!连休书都拟好了,张氏却是个不省油的,到老太太面前哭得晕了过去。  老太太心疼不已,摔了硬话:“若要赶走萍儿,就连老身也一起撵出侯府好了!老身就要看看,为了那个姓黎的小贱人,你是不是连你这个老娘也不要了!”  马志远左右为难,既不能休了张氏,前面又是自己的前途,于是他吩咐人将张氏打了二十大板。  为避免又有好事者拿侯府的妾室,说那宠妾灭妻之事,他索性将通房全都撤了,又将三名姨太太全都禁足,免得招人话柄,每日都去黎雪樱房里,对黎雪樱可谓温柔小意,鞍前马后,这才堪堪稳住了黎家,没再提和离之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坏事总是一拨接一拨地找上门来。张氏经营的如意布坊,眼看着今年年底就能申请金印铺了,又闹出布匹褪色的丑闻来,买家纷纷叫嚷着赔偿,甚至有买家闹到了商务省。  商务省以商印铺必须保证货品质量,侯府信誉严重受损为由,不仅撤销了如意布坊的商印,还将侯府底下所有铺面的商印,都降了一个等次。  侯府财源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再加上谣言漫天,积毁销骨,一时间风风雨雨,侯府更是风雨飘摇。  当然这中间,其中有一大半都是云罗的推波助澜之功,包括如意布坊布匹褪色,也是云罗吩咐人在染料里做的手脚。  几日后,云罗以低到让永安侯府吐血的价格,收购了如意布坊,更换了四季织的招牌。  望月楼,二楼雅间。  “你是说,这次对公主下手的,是四公主?”  谢允然倒茶的手停了停,剑眉挑起隼利冰寒的冷意来。  宁清扬啧啧摇头:“得了,阿允,别这样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这里是尚京,是皇城,是天子脚下!饶是你武艺高强,闯入皇宫砍了四公主脑袋,如探囊取物,你也得给我忍着,给我憋着!这个国家的法律,几十万禁军可不是摆着给人看的,可别捅这么大篓子啊!” 076.五年,天下必乱(一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自倒一杯茶,白烟袅袅,看不清神情,他呷了口茶,面色无喜无怒。  宁清扬见他神情难测,也估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就说:“女人的事儿,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就甭掺和了,就算想插一手,也无从下手啊。你也甭担心你那小娘子,你看她将永安侯府收拾的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就该知道,你那小娘子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只要她肯动手,四公主也拿捏不了她,你保管放一百个心吧。”  谢允然闻言,微微斜向窗口,刚好能远眺金玉街,往日门庭若市的如意布坊,如今已经盘点易主,四周围了一圈人指指点点。  谢允然一下一下地转着手中杯,良久,黑眸里掠过一缕冷色的血光,抬手,将杯中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此前你和我提的事,近期就开始筹备吧。”  宁清扬先是一惊,而后开怀大笑:“好!你总算想明白了!咱们都是入世的俗人,活着,就要博一博,争一争这些俗物!如今世道虽平,但已有乱象,我宁清扬断言,十年内,这天下必乱!有阿允你相助,咱们必能立足于乱世,金戈铁马,必能博出一片广阔天地来!来,阿允,我敬你一杯!”  谢允然与他碰杯,淡淡道:“不用十年。”  宁清扬扬眉,看着他,眼里霍然激射出不可置信、兴奋、还有某种死死按捺着的野心。  “依我看,五年内,这天下,必乱!”  短短几字,却满蕴着血腥之气!  天下乱,硝烟燃,群雄趁乱起。  他能做的,便是于乱世之中,为她搭起一处避世桃源,不闻世事,不知魏晋,无忧无虑。  却说,如意布坊的工人,全被如意布坊的掌柜带走了,包括那名技艺出挑的染布师傅,恐怕还存着留着青山,以待他日东山再起之意。  要找染布工人并不难,难的是,怎么寻到一个技艺高超的染布师傅。  云罗派人四处寻找无果,也不知到谢允然从哪里听到消息,竟然给她送来了一对孟氏父子!  这对孟氏父子可不简单,楚国最大的织染大家,便是这孟家。原来这名孟姓少年,乃是孟家的一只偏远旁支,早些年一直在楚地边境做些染布生意。  后来月氏南下,与凤国毗邻的富饶楚国,可谓是被殃及的池鱼,边境城市被杀红了眼的月氏国抢掠一空。楚国为保疆土,便舍弃了楚地边陲的三座城池,作为弃子。月氏国的军队,在楚地三城屠城十天,昔日繁华的都市,沦为人间炼狱,百里赤地,皆是尸横遍野,无一活口。  孟氏父子,便是被路过的谢允然顺手救下,安置在凤国边境小城,做些小本生意糊口。  得知云罗需要一名手艺高超的染布师傅,谢允然飞鸽传书,希望他们能上京相助。对于谢允然,孟氏父子是恨不得做牛做马,以报救命之恩,恩公开口,自然是乐意之至了。  于是两人迅速盘点了铺面,揣着几十两银子,就兴致勃勃地奔赴京城来报恩了。  *  有二更  某烟更新很勤快内,各位读者多多收藏推荐啊 077.收买人心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到了才知,效命的是云罗,而非谢允然,孟氏父子脸上均闪过失望之色。直到听到云罗是谢允然的妻子时,两人这才转阴为情,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让云罗十分好奇,究竟谢允然身上是有什么样的人格魅力,能让这两人如此愿意且乐意追随于他?  据云罗所知,谢允然在军中的声望也是极高,不同于将士们对关将军,那种打心底的敬畏,对谢允然似乎是一种近狂热的崇拜,和近疯狂的追从!  孟氏父子,不仅擅长染布,更懂得织染。所谓织染,便是先将生丝染了,再纺出各色的花样来,织染出来的布料,花纹华丽,精美的令人爱不释手。  可惜,织染一技,太过繁复,凤国只能织染出寥寥几种普通的花样来,比不上楚国的花样百出。  对面已经有一家染布坊,孟氏父子的想法是,请一批绣娘,将这间铺子做成织染坊,两家铺子,也算是相得益彰。  云罗听了觉得可行,点头应允,将铺子的事,交给孟氏父子全权打理。  赵成进来,将此月府院的消耗,店铺的收入、地租,一一详细汇报。  “柳总管的身体也该大好了,赵副总管,随本宫一同去看望看望柳总管吧。”  柳文风当时被云罗借口打了二十大板。二十大板,赵文是可劲儿打的,再加上云罗在柳文风的汤药里做了手脚,这身上的伤,再这两个月里,是好了烂,烂了又好。  直到最近几日,云罗私下嘱意,换了柳文风的汤药,身子骨在开始渐渐好转。  若是云罗愿意,就这区区二十大板,就可以拖死柳文风。   柳文风原本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目露精光,经此一番下来,已是鸡皮鹤发,霜鬓苍苍,半条命都磨去了,说句话也喘。  见了云罗,柳文风颤巍巍地下床,给云罗下跪。  “柳总管,不可!”  云罗嗔怪,吩咐清霜将行礼至一半的柳总管扶起,“柳总管身子骨可好些了?”  “托公主的福,奴才大好了。”柳文风低眉顺眼答,不见任何怨怼不忿。  云罗轻叹:“自出宫以来,一直是柳总管在管理府中大小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柳总管年纪大了,本宫还对你这样不留情面,柳总管可怨本宫?”  “奴才不敢,公主英明,是奴才失职,其罪当罚。”  云罗笑道:“柳总管明白本宫的难处就好,偌大一个公主府,本宫要管理起来,难免有不得已之处。话说回来,前阵子本宫听下人们议论,柳总管在京城有个侄子?”  柳总管神色一滞,很快便恢复如常:“回公主的话,确实有个没出息的侄子。”  柳文风的底细,云罗早已派人查探了个一清二楚。  柳文风家境贫苦,却是个孝子,八岁那年,家中窘困到揭不开锅了,无奈之下,只得将柳文风卖入宫中。  柳文风断了阳根,在香料司里当差,非但没责怪家里人,每月的月钱都会省吃俭用,余出一大半给家里人寄回去。  就是十四年前,柳文风兄长的大子柳彦晖出生,此子与儿时的柳文风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深得柳文风宠爱,这柳彦晖也争气,三岁识文断字,五岁便能张口吟诗,学问也是做得极好。  可惜,柳彦晖出身寒微,根本没资格参加科举,学问做的再好也是枉然。   云罗说:“本宫听说柳彦晖书读得极好,恰好黎叔叔最近在头疼,招收不到天资好的弟子,我想着不若将柳彦晖推举给黎叔叔,也算是帮了黎叔叔一个小忙。”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柳文风的脸上,划过震惊、惊喜、犹豫,不一而足,嘴角微不可查地扬起,神情却带着淡淡的担忧。  “只是,柳总管知道的,黎叔叔素来以严厉出名,本宫担心柳总管你舍不得侄子吃苦,本宫冒然做主,反倒成了恶人。” 078.云罗还能使出什么下作的手段来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柳文风只觉得,一直走的康庄大道旁边,突然多了条路出来。这条路看起来似乎同样通往荣华富贵,却更加深不可测。  云罗在向她示好。  他是孙皇后安插在公主府的眼线,公主府的一举一动,孙皇后通过他,了若指掌。公主虽然借着整治府院,惩治了他,却不会真的拿他如何,一旦他有个好歹,孙皇后便会知道公主府有变,会重新安排更加棘手的人物入公主府。  柳文风面上露出感激之色:“能跟着黎大儒学习,是奴才那侄儿的造化,奴才虽愚钝,却也明白这是公主的一番好意,奴才感激不尽。”  说着,便跪下行礼。  清霜将柳文风扶起。  柳彦晖因为出身低微,不能参加科考,但倘若拜师于黎万山,便能得到西山书院的引荐信,破例参考。  云罗笑说:“举手之劳罢了,哪里值得柳总管重谢。待柳总管身子大好了,帮本宫治理好府院,莫让那些俗事庶务烦劳本宫,就是帮本宫大忙了。”  言下之意便是,她还会有很多用得着柳文风的地方,让柳文风莫要有所保留,藏着掖着。  柳文风行礼称是。  回西院之时,云罗瞧出赵成略有不快,知道他是觉得,她让柳文风重掌府院,自己又要坐回冷板凳,心里闹别扭呢。  云罗说:“赵总管还请放心,这两个月来,一直是赵总管打理府院,上上下下被赵总管治理的井井有条,府中上下,谁人不对赵总管交口称道。这有些东西,一旦交了出去,再想要回来,可就没交出去那么简单了。”  赵成这两月,在府院里积攒下的人脉、口碑,再加上他又担了个副总管一职,公主府并未明文规定,总管和副总管,各自都管什么,这交什么权力出去,又交多少出去,还不是看赵文自己的意思?   赵成眼睛一亮,恭敬地说:“多谢公主提点。”  “不过……”赵成迟疑了会,说,“公主此番示好柳文风,是想让柳文风为公主所用,可柳文风此人心计深沉,当真会如此轻易为公主卖命么?”  “这不重要。”云罗道,“他自然也是不会傻到衷心效命于本宫,但也不会自毁长城,加害于本宫。本宫要的,就是扰乱他的心,倘若他日,真有需要他抉择的那一刻,他心里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或许都能成为某种转机和漏洞。”  回了院子,她拟了两份帖子,让石榴和一名叫小喜子的宫人,分别送往华国公府和永安侯府。  递给永安侯府的,是一份拜帖,递给华国公府的,则是一份请帖,邀请华国公夫人,一同拜访永安侯府。  且说华国公夫人收到云罗的邀请帖,起先也是一愣,仔细一思量,遂知道了云罗其中的用意。  她吩咐侍婢拿来烫金的拜帖,亲手写了拜帖,吩咐小厮送往永安侯府。  她治理府院,向来严厉公正,又是正一品诰命夫人,在京中素有威名,但这并不代表她对别人府院的后宅之事感兴趣。  不过,她倒是乐意,让三公主欠她一个人情。   那厢里,余老太君收到云罗的拜帖,脸一沉,狠狠将拜帖掷在地上。  云罗那日登门拜访了侯府后,从不施朱傅粉的黎雪樱,却开始梳妆打扮,还戴了那支东珠凤钗。  凤钗、凤钗,一切都是因那支凤钗而起!  侯府声名扫地,店铺收入受损,她在整个夫人圈里面抬不起头来,都是因为那一支小小的凤钗!  若说这其中没有云罗在推波助澜,她绝对不信!  余老太君身边的冬梅、春雪,被老太君突如其来的震怒,吓得噤如寒蝉,声儿也不敢出。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捡起来!莫非是想给人看见了,又嚼我们侯府的舌根子?!”   冬梅吓得哆嗦,忙不迭跪在地上,将烫金拜帖捡起。  余老太君道:“春雪,去大姨奶奶的院子,让大姨奶奶这几日都好生在房里静养,没事就不要出来惹是生非。”  停了停,老太君咬牙切齿,脸上的皱纹都在扭曲地抖:  “再去看看德馨居里的那位,看看有什么缺了短了,该添就添,该补就补,免得又惹了那位公主,使出什么下作的手段来!”   *  今天一更,事多了点,明天两更吧~~~ 079.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一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春雪前脚刚走,小厮后脚就将华国公夫人的拜帖送到。  素有威名的华国公夫人,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登门造访?而且还是同云罗同一天来,敢情这两人是商量好了?  余老太君怒意渐消,倒是冷静下来,冷然一笑:  “我倒要看看,这个三公主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她的手再长,还能伸到我侯府里来了?!”   自从凤钗一事后,马志远意识到黎家对自己、对侯府的重要性,既不在外眠花宿柳,也不去理会那些莺莺燕燕的通房妾室,每日下朝归来,都宿在黎雪樱的德馨居。  经了小半个月,马志远竟然觉出黎雪樱的好处来。  到底是书香世家的女子,身上总有一股书卷气,说话时轻轻软软,如水上清泉,细看之下,黎雪樱秀美的眉眼,也比张扬跋扈的张氏,更为精致些,竟是越看越好看。  他一踏进院子,黎雪樱便会迎上来,为他解了外衣,端上一杯香茶,润润喉咙。  没有多余的言语,仅是这些细微琐碎的一言一行,化入生活的如水无痕之中,换了旁人,恐怕并不会过多在意,但马志远不同,因为从未有人为他做过这些。   张氏并不像一名妻子,的的确确就是一名妾室。每当他入了张氏的院子,首先闻到的便是香浓的脂粉,没有清甜的香茶,没有温馨的相处,只有张氏无休止的抱怨和哭哭啼啼,多是说哪个丫鬟瞧她是妾室,看不起她了,又说黎雪樱仗着背后有黎家撑腰,处处压制欺辱她云云。   从前他也会耐着性子哄张氏的,如今和黎雪樱相处,两相对比之下,才发现自己的妻子是多么令人舒心可人,张氏的嘴脸着实有些不堪了。  更为惊喜的是,黎雪樱在鱼水之欢时的反应,还宛若处子,这令浸淫*欢场多年的他,新鲜不已,渐渐爱不释手。  比较令他在意的,则是自己的嫡女芳芷。  芳芷对他,似乎更多的是尊敬,并无多少亲近之意。不似芳雅那般,会赖在他的怀里,百般撒娇。  马志远多少有些不喜,却又挑不出这位女儿的毛病来,无论是女工,还是琴棋书画,夫子布置的课业,她样样都能做到很好。  有时他心血来潮,考芳芷的学问,竟然也考不倒她。就是许多贡生,也不一定有她这么好的学问。  马志远啧啧称叹:“芳芷,四书五经里,你还有哪些不知道的?”  芳芷道:“回父亲的话,四书五经乃是圣人的智慧结晶,芳芷不过区区背诵罢了,哪得其中精髓,要说知,也不过是只知其面,不知其意罢了。”  一番话,说的谦虚恭谨,滴水不漏,却偏偏不像一个女儿和父亲说话。  马志远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愈发不喜欢这个女儿了。  芳芷有些无措,却也是不作声,垂首咬唇。  黎雪樱忙过来打圆场,心里低叹,都是她,害苦了芳芷。  她性子柔弱,芳芷小小年纪,既要学着护她周全,又要和那些妾室通房明争暗斗,还要在老太君面前谨小慎微,这样就养成了芳芷不太会表达自己,太过要强的性格。  她明明是想要父亲疼爱的,甚至急切地想要她的父亲喜欢她,爱她,渴望这点可怜的父爱。  所以,才会努力地表现自己,做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女儿,课业挑不出一丝毛病,说话没有一丝漏洞,她急切地却做这一切,只希望他的父亲,这个从不关注她的男人,能够爱她,喜欢她。  可她越是如此,只会让她的父亲越是防备她,远离她。  芳芷心里,如小鹿般惶恐不知所措,面上,却依然镇定而倔强。  黎雪樱叹气,明日好好和芳芷说说吧,女子不必太要强。  *  今日三更~~ 080.到底怎么回事(二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隔了几日,云罗和华国公夫人如约拜访永安侯府,余老太君不过是从一品夫人,自然要出来迎接两人。  云罗下了轿子,便见到华国公夫人,两人寒暄一番,华国公夫人看似不经意地扫过云罗身后伺候的柳文风,目中微有深意。  华国公夫人身为一品诰命夫人,偶尔也会进宫,在孙皇后的甘露殿里,见过柳文风几次。   云罗笑眯眯地看着余老太君跟自己和华国公夫人行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平身,踱步过来,做出要虚扶的模样。  余老太君以为云罗是要扶自己,心中稍霁,哪知云罗却是越过她,径直扶起黎雪樱和芳芷。  顿时,脸上的褶子皱作一团,看向华国公夫人,以为素有威名的她,会对此番无礼行为说些什么,哪知华国公夫人却是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   云罗抚着黎雪樱的手背:“黎姑姑近来神色看着好了许多呢,连身子也福气了不少。芳芷妹妹看起来也比以前更水灵了。”  “托公主的福。”  这些日子,黎雪樱是真正的开心,夫妻俩相敬如宾,女儿又孝顺,心宽体胖,一笑起来,笑涡里漫溢的是幸福。  她的幸福很简单,一个懂她的丈夫,一个听话的女儿,此生足矣。  “如此甚好。”   凤目笑吟吟地扫向余老太君,余老太君只得扯着脸皮跟着陪笑。   云罗又和二房的王氏聊了几句,余老太君的脸色更加阴沉,连和二房都聊得火热,却偏偏对她这个侯府太君不理不睬。  这是摆明了,不给她脸呢!  余老太君如鲠在喉,偏偏碍着云罗的身份,她还不得不将这根鱼刺生吞下去!   众人簇拥着云罗和华国公夫人入了侯府。  入了侯府,华国公夫人和云罗坐于上方之座,冬梅扶着老太君坐下,黎雪樱和王氏也紧随着落座。  侯府几名姑娘,各自跟在黎雪樱和王氏身后站着。  华国公夫人扫过几名姑娘,目露赞许,这几位姑娘,看着都是懂礼数的。  大姐儿芳芷,端庄大方,举止得体,顾盼之间,透着股倔强,到是挺讨她喜欢。  二姐儿芳瑶温和守礼,温柔敦厚,规规矩矩,虽说看起来略显平凡,倒也合乎她庶女的身份,看来是个明白人。  二房的姐儿芳瑶,看着虽天真烂漫了些,一双眼珠子透着灵气, 却不会令人觉得轻挑,将少女的娇媚表现得恰到好处。  云罗左顾右盼,才说:“怎么不见芳雅妹妹?”  余老太君心中一紧。  云罗花会当日落水,险些遇难,芳雅回府后,表现便十分异常,一副失魂落魄之状。  余老太君当时心中一咯噔,忙问芳雅究竟怎么回事,芳雅却吓得连连把头摇:“不是我害她的,不是我!四公主明明说她会凫水的……四公主明明说……”  她口中反反复复,余老太君只觉一盆冷水迎头浇下,双腿一软,差点站不稳,幸好冬梅将余老太君扶住,才不致跌倒在地。  一口火烧在余老太君心头,她稳了稳身形,挥手让冬梅下去,枯手攥着拐杖,簌簌发抖。  “到底怎么回事!”   余老太君的狻猊拐杖,狠狠柱着地面。  芳雅哭哭啼啼,这才缓缓道来。  原来,那日芳雅被人嘲笑一番,灰头土脸地下了台。明珠郡主将芳雅唤至假山后,告知她是云罗一手推动此事,让她推云罗下水,给云罗一点教训。  芳雅是个被宠坏的,哪里像今日这般,给人指指点点?当下气得跺脚,可云罗哪里是她得罪的起的。  凤云溪瞧出了她的顾虑,便说:  “芳雅姑娘不必担心,我那三姐姐水性好得很,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罢了,能出什么事?今次你若是帮了本宫,便也算是本宫的好友,日后芳雅姑娘若有何事需要本宫帮忙,本宫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芳雅心想,三公主和四公主,是亲姐妹,四公主怎会真正害她,想必只是捉弄一番,她举手之劳,既能出一口恶气,又能结交上四公主,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只是她未想到,三公主一落水,竟然连水花都未溅起几许,就直往水底沉去!  *  还有三更 云罗中毒(三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余老太君是又气又急又怕,偏偏又舍不得打骂这个平素最宠爱的孙女,只得轻飘飘骂几句作罢。  余老太君本以为云罗此行,是来兴师问罪,但见云罗一直笑意吟吟,不见丝毫愠怒之色,遂稍稍放下了心。  此时,云罗突然问起芳芷,余老太君落下的心,又“扑通”提到了嗓子眼儿。  “芳雅她最近染了风寒,大夫说是会传染的,正待在院子里好生养病呢,怕她出来乱晃,将风寒过给了旁人。不能拜见公主,实在情非得已,还请公主见谅。”  云罗笑了笑,不甚介意:“无碍,帮本宫祝福芳雅妹妹,紧着身子,本宫改日再来看她。”   改日再来?莫非这尊大神还要来么?还嫌将侯府搅得不够乱?  余老太君笑眯眯地说:“难得公主对我们三姐儿有这份心意,真是三姐儿天大的福分。”  云罗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而后,笑意在唇角缓缓凝固,茶杯滑落。  云罗身子一软,缓缓脱力歪倒,柳文风急忙扶住她,疾唤:“公主,您怎么了,莫要吓奴才!”  唤了会,云罗才悠悠转醒,满脸疲色:“本宫头痛。”   余老太君一干人众已经傻了眼。  华国公夫人猛然起身,厉目扫向已经吓呆的众丫鬟,不怒自威:  “还不快去请大夫过来!公主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是……是!”   冬梅跌跌撞撞出去,差点被门槛绊倒。   “刚才这杯茶水,是谁送上来的?!”  华国公夫人冷视着剩下的几名丫鬟。   老太君回味过来,冷笑着拄着狻猊拐杖:“华国公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还是我永安侯府,下毒暗害公主不成?!”  “是与不是,大夫一来便知。方才公主饮了这杯茶,就晕了过去,却是众人亲眼所见。”  “笑话!华国公夫人究竟当我永安侯府是什么地方?永安侯府再不济,也是当今圣上赐封,自然是对皇家忠心耿耿,毒害公主的脏水,岂是你说泼就泼的?!我侯府的声誉,怎容你如此轻慢?!”  华国公夫人心中一凛,扫了眼云罗,见她只是冷眼瞧着,一声不吭。   华国公夫人了然,这才是今日请她同来的目的吧!   遂接着与老太君的话道:“敢问老太君,你倒是想要如何?”  余老太君冷道:“很简单,倘若是大夫诊断出,三公主非中毒,华国公夫人就得贴出致歉锦书,在京中挂上三日,当着全京城的百姓,为我侯府声誉致歉。”  华国公夫人道:“倘若大夫诊出,三公主是中毒致晕,又当如何?”  余老太君道:“绝不会如此!我侯府上上下下,干干净净,无人会做如此下作之事!”  张氏虽然泼辣,却也不会蠢到去做这种没眼力的事情。再说冬梅、春雪,都是跟在她身边的老人了,给公主端上的茶,怎么会没有细心把关。  牡丹花会上,永安侯府丢尽了颜面,这华国公夫人,有一半是因为这华国公夫人。  太后恩赐的凤钗,有多少人认得?就算认得,恐怕也只会闭嘴不言,若非她当众呵斥芳雅,永安侯府又怎会被推至风口浪尖,有今日的事端。  若经此事,坏了她的名誉,让她也尝尝风口浪尖的滋味,百姓有了新的谈资,对永安侯府的口诛笔伐,自然也会渐缓下来。  华国公夫人道:“哦?余老太君当真如此肯定?须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偌大一个永安侯府,难免有蛀米之虫。”  “好!若真是我永安侯府的人,手脚不干净,老身这家也甭当了,明儿个就去宫里,向太后辞了这诰命夫人头衔!”  *  三更!  而且每更字数都这么多,收藏,推荐,评论啊~~作者多勤快啊 082.原来是这个目的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那倒不用。”华国公夫人道,“老太君只要如妾身一般,贴出帖子,昭告京城百姓,给公主赔礼道歉便是。”  “就依你所言!”  “老太君果然是爽快人。”  华国公夫人瞥向云罗,见云罗冲她微微颔首,心中一笑,看来,云罗的这个人情是欠定了。   大夫请了进来,竟然还是秋怡大夫,那名叫绾心的小学徒,跟在秋怡身后,一双灵动的眼珠子正乱瞟呢。  与秋怡四目相接,云罗有些诧然,秋怡笑了笑,主动攀谈:“公主,我们又见面了,看来公主的身子骨,着实弱了些。”  云罗有些尴尬。  看到秋怡,想到的便是谢允然,还有那晚尴尬的一夜。  原来,这秋怡乃是城里出了名的女大夫,专看妇科疾病,医术也是有口皆碑,这大户人家的女眷看病,少有不找她的。   绾心将药枕放到云罗手腕底下,秋怡为她细细号了脉:  “公主只是气虚体弱,一时血虚致使晕眩罢了,多补补身体就好。”  此话一出,余老太君花白的眉毛,欢喜得都快扬到额头上去了。  她按捺不住嘴角的喜意:“这么说,公主并非中毒了?”  “并非中毒。”  秋怡走至案前,铺开宣纸,走笔书写药方。   华国公夫人闻言,只是微微一怔,并无过多担忧,该做的,她都做了,她相信,云罗自有她自己的安排。  “华国公夫人,你说说,方才咱们的赌注,还算不算数?”老太君笑得盛气凌人,得意至极。   话音刚落,却听柳文风蓦然出声:“房里点的,可是海沉香?”  秋怡秀眉一凝,走笔一顿,抬头望向正飘着袅袅香烟。  老太君道:“正是。此香虽然名贵,但我侯府,还点得起。”  她放笔,凝眉问:“公主,可有佩戴了暹罗树作的香料?”  柳文风道:“公主素爱暹罗树的香味,常常佩戴装有暹罗树香料的香囊。奴才对香料也略有研究,得知这海沉香和暹罗树,都是十分名贵的香料,但倘若混用,就会合成一种歹毒的慢性毒药,可令中毒者病体虚弱,大夫也瞧不出中毒之相,杀人于无形。”  “胡说!”余老太君厉喝,“狗奴才,你是个什么东西,侯府的声誉,岂是你这个卑贱奴才可以任意羞辱的!来人,掌嘴!”  当下,一名膀大腰圆的婆子,就捋了袖子,气势汹汹过来,要掌柳文风的嘴。  云罗笑道:“老太君息怒。柳总管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红人,以前有为才人想用香料加害皇后娘娘,被柳总管识破,遂得深得皇后娘娘重用。皇后娘娘怜惜本宫出宫无人照顾,这才忍痛将柳总管拨给了本宫。柳总管要是有个好歹,本宫在皇后娘娘那里,也不好交代。望太君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饶了柳总管一张狗嘴吧。”  云罗此话,既说了柳文风对香料熟知,那是孙皇后都认可了的,并非信口开河。又点名了柳文风的靠山是当今凤仪皇后,令余老太君忌惮三分。  余老太君果然吃了个瘪,当下就冲那名婆子撒气:“还愣呆头呆脑愣着作甚,还不快给柳总管赔礼道歉,快快滚下去,杵在这里碍眼!”   那婆子诚惶诚恐地告了罪。  秋怡接着柳文风的话道:“柳总管此言非虚。这海沉香与暹罗树的香味混合,便能杀人于无形。海沉香本是稀少的西域熏香,而且香味和木沉香的香味相似,喜欢此香的人家,多点无毒且市面上量也多的木沉香,因此,点海沉香,本就是一件怪事。”  柳文风道:“当年那位才人,就是用海沉香,代替木沉香,企图加害皇后娘娘,幸亏皇后娘娘有天神庇佑,洪福齐天,这才有惊无险。”  华国公夫人道:“ 老太君,这海沉香如此稀少,为何偏偏不点气味相似的木沉香,反而点那海沉香呢?”  余老太君早已冷汗涔涔。  她就知道这个云罗来府里,准没好事!下毒谋害公主,这个污名要是坐实了,那可是株连九族之罪!虽说此事疑点颇多,最后不一定会坐实,但对侯府声誉的影响,可想可知!  尤其是她的大子,马志远正值考核升迁之际!  “老身对香料一无所知,况且老身若是当真知道海沉香有毒,怎么还会点焚此香?甚至还当着公主的面点焚,这不是挤着往刀口上撞么?”  云罗点点头:“老太君说的极是,本宫相信,你只是无心之失,并非有意为之。”  那一句无心之失,听在老太君耳里尤为刺耳。  倏地,云罗轻声“啊”了一声:“本宫记得,黎姑姑的德馨居里,好像也种了几棵暹罗树。”  此话一出,房内片刻寂静! 原来云罗在藏拙(爽)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余老太君气得冷笑,原来云罗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泼这么黑污水,什么下毒害皇族,饶了个大圈,全是做戏一场,目的还是为了黎雪樱。  估摸着,是院子里哪个不争气的通房妾室,用暹罗树和海沉香陷害黎雪樱母女,害的两人身体日渐羸弱,她对黎雪樱从来甚不关心,她们母女俩的死活,干她何事?  云罗想插手,但她是个出嫁的外人,不便干涉别人后院之事,于是便喊上华国公夫人做个公证人,自己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中毒的戏,以此来引出黎雪樱被害一事。  余老太君锋利阴寒的目光,狠狠剜在黎雪樱和芳芷身上!  都是这对丧门星!  她做出沉痛之状:“难怪……难怪我可怜的大姐儿和她的母亲,这些年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原来是有这么个歹毒之人,在暗中加害她们可怜的娘俩!来人,立刻去将德馨居的那几棵妖树砍了,在将老爷的通房妾室,全都喊过来!”  余老太君是个心狠的,她咬牙,将院子的里的通房,连着那三房姨太太,都连坐施以杖刑。  血肉横飞,屋子里众人看得心惊胆战,大股子血腥味,众人悄悄看云罗脸色,却见这位正主儿,正眯着凤眼,兴致勃勃地看着。  这些个平日里飞扬跋扈,娇生惯养地姨太太,已经被打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尤其是那个张氏,竟然胆敢拿着一双眼睛狠狠剜云罗。  华国公夫人冷笑:“区区妾室,也敢对公主无理?”  余老太君心里一面暗骂华国公夫人多事,又暗责侄女骄纵不懂事,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她也无法,只得狠心:“追加十大板!”  看足了戏,云罗满意地和华国公夫人、余老太君告辞,并与华国公夫人约好,下次拜访华国公府。在余老太君怨怼的眼神中,精神抖擞地离开了永安侯府。  云罗临走之时,也没有再提,让余老太君挂帖致歉一事,余老太君暗自庆幸,云罗留了一手,否则,永安侯府的声誉就是雪上加霜啊。  这是个警告,让他们收敛,善待黎雪樱。  接下来几日,余老太君接连请秋怡去府里问诊,一是看看府里被打了板子的通房妾室,二是给黎雪樱母子俩调理羸弱的身子,经过秋怡一番调理,侯府各种山珍好药供着,两人的身体,都有了长足的气色。  云罗与谢允然成亲三月,两人回宫省亲,宫里传来消息,月氏国的使者来了大凤。  原来富察将军,自被谢允然斩下一臂,俘虏回朝之后,一直被幽禁在宫中。  月氏愿意以东北十三城交换富察将军一命,此前来交割东北十三城统治权的使者未到,凤国担心月氏言而不信,自然不愿意轻易释放富察将军。  据说,此次来凤国的使者,非同一般,为首的正是富察将军的大子:富察珏,其人相貌英俊,正是二十年华,与谢允然同岁。  传言富察珏的武艺尤甚其父,只因大战在即,富察珏在昆仑山学艺未归,才致使他与两军交战,失之交臂。  富察珏带领着一列亲兵入境,人人戎装,威严肃穆,哪有败军之相,分明就是来迎接他们胜利凯旋而归的英雄。  与富察珏同行的,还有他的妹妹,富察敏敏。据说敏敏郡主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更为难得的是,兼得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被月氏国人民称为:草原上的玫瑰。  “国主,舍妹听闻贵国有不少女子,擅长琴棋书画舞,尤其是贵国的四公主,一支惊鸿舞,艳绝天下,舍妹也略通琴棋歌舞,欲与凤国贵女比试,一较高低。”富察珏对皇帝道。  皇帝闻言,淡淡道:“两国既要修好,冒然比试,恐有伤和气。”  富察敏敏的艳名,连他都听过一二,恐怕对上月氏,胜算不大。  富察珏微微一笑,俊美的面庞,带着些邪魅,却无多少恭敬。  “国主,凤国泱泱大国,人才济济,莫非连苦寒之地的小小月氏国都惧怕了?本王子今日就与国主立下契约,倘若凤国赢了,月氏国不仅奉上东北十三城,且终生对凤国俯首称臣,月子国主,将尊国主为父。”  月氏国国主,论年纪,还比凤国皇帝大上几岁,竟然要当凤国皇帝的儿子,喊他一声父亲!  群臣寂静无声,均是被如此疯狂的念头吓得噤声。  皇帝不动声色。  富察珏笑道:“倘若贵国输了,这东北十三城,乃是战败的赔偿,我月氏国自然要给的,只是,还望国主,昭告天下,承认比试输给我月氏,与我月氏平起平坐,不分兄弟,不分君臣!”  “你、你这番邦蛮夷,好大的胆子!”太尉孙仇海怒斥!  富察珏望着皇帝轻笑,眼底藏着冷锋:“敢问国主,可敢应战?”  皇帝深思良久,道:“朕,允了!”  谢允然是外臣,自然不便入后宫,云罗先去孙皇后处请安,孙皇后只是照例问候寒暄,并没有如何刁难。  给孙皇后请完安,云罗便去了佟贵妃处。  佟贵妃和云罗的母亲,生前是手帕交,两人同时进宫当选秀女,情同姐妹。这些年,佟贵妃不问后宫事,一心礼佛,前不久才和皇帝的生母:西太后,从灵隐寺归来。  云罗陪着佟贵妃正抄着佛经,一人就掀了珠帘进来,眉目俊朗,和佟贵妃颇有相似之处,正是二皇子凤啸清。  “二哥。”云罗略略抬头,和凤啸清打了招呼。  “真巧,三妹也在。”凤啸清微微一笑。   佟贵妃笑道:“昔日你们兄妹俩,感情最好了,今儿个多日不见,准是有说不完的话要讲了,我这个老婆子待在这里,岂不是碍事?”  云罗嗔怪,正要说上几句,就要一名太监急冲冲在门前跪下:  “贵妃娘娘,富察将军的敏敏郡主,挑战我凤国贵女,今已有无数名门闺秀,败在这敏敏郡主手下,皇上急召三公主,二皇子去御花园赴宴!”  凤啸清凝眉:“你先起来,将事情好好和爷说说。”  那太监道:“那敏敏郡主好生厉害,舞艺超群,琴艺卓绝,京中多少名门姑娘,都被她生生比了下去!爷,莫要多问了,再不去,圣上龙颜大怒,奴才脑袋可就不保了!”  凤啸清与云罗二人,乘了步撵赶至御花园。  但见牡丹花簇拥的香台之上,一身烟霞红衣的女子,傲然而立,如凌寒红梅,艳丽绝世,芳华绝代,仅仅是一观其风姿,便令人倾心不已。  想必这位就是富察将军的二小*姐:敏敏郡主了吧。  云罗和凤啸清挨着坐下。  香台之上,敏敏郡主高昂绝美脸庞:“可还有人敢来?!”  无人应声。  敏敏郡主冷笑:“堂堂中原凤国,在我看来,不过尔尔!”  凤国皇帝脸一沉,凤云溪眸光微微一动,笑道:“父皇,这番邦女子,不知天高地厚,待皇儿前去将她好好教训一番,令她知道,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皇帝脸色稍霁,爱怜地抚着云溪的秀发:“云溪真是朕的好女儿。”  云溪甜甜一笑,挑衅地看了云罗一眼,随即款款步上香台。  敏敏郡主轻蔑一笑:“你是凤国四公主?传闻你倾国倾城,舞艺绝伦,在本郡主看来,你美貌比不过本郡主,论舞蹈,恐怕连本郡主的衣角,你都赶不上。”  其实,论容貌,云溪还要更甚一筹,只是女子擅妒,总是会故意贬损别人,太高自己。  云溪冷笑:“敏敏郡主莫非是眼睛瞎了,连谁美谁丑都看不出来了?还是只会逞嘴皮子上功夫?多说无益,一比就知!”  两位倾城国色,纷纷起舞。  敏敏的舞蹈,热烈、火*辣、邀请,如火焰滚滚燃烧,就像最灼热的光芒,几乎能将人灼伤,却无法拒绝。  云溪的舞蹈,楚腰环绕,楚楚可怜,犹若风中清荷,引人怜惜。  精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  云罗抿了口茶,道:“不出一刻钟,云溪必败。”  二皇子凤啸清奇道:“三皇妹还通舞艺?如何看出的?”  “算不上会,略通一二。”  凤啸清笑道:“三皇妹过谦了,别人不了解,我却是知道的,三皇妹最会藏拙了。三皇妹既然说四皇妹会输,那便是必败无疑了。”  果不出其然,越是舞到后来,云溪越是吃力,只觉敏敏太过耀眼,她的舞步,她的舞意,压得她喘不过起来,自己的舞步,竟然被敏敏带着走,步伐越发沉重。  实则两人的舞艺相差不远,但云溪太过注重技巧,反倒使自己的舞蹈,徒有匠气,而无灵气。敏敏的舞蹈,则更注重舞意,一步一舞,皆是全心全意,全心投入,令人沉迷。  敏敏是生动的火,是炙热的光,云溪则是绣在锦布上的精美莲花,虽美,却了无生气。  云溪再也抬不起舞步,跌倒在香台之上,云鬓散乱,香汗淋漓,朱钗撒了一地,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的这套怜荷舞,莹莹动人,极考功底,舞毕后,本该一丝青丝也不乱的。如今她青丝散乱,正是她舞步沉重紊乱的写照!  敏敏居高临下瞧着云溪,勾唇:“方才本郡主误会你了,你非但赶不上本郡主的衣角,连本郡主的鞋后跟都及不上!徒有虚名,不过尔尔!”  *  三千字大章,好不好看呢,想不想每天都更新这么多捏  那就留言啊,给推荐啊,甩个红包也可以内~~~嘿嘿,作者看到了,被鼓励了,写作自然就勤快了啊~~~ 084.云罗的舞技,天下无双(一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敏敏居高临下瞧着云溪,勾唇:“方才本郡主误会你了,你非但赶不上本郡主的衣角,连本郡主的鞋后跟都及不上!徒有虚名,不过尔尔!”  在草原上,她的美貌无人能及,如今能将比她美丽的云溪踩在脚下,任她奚落,这滋味真是好极了!  云溪脸色惨白,只觉的一直被捧到天上的自己,突然从高空摔了下来,尸骨无存!  群臣、父皇,看她的目光,不再是尊敬,欣赏、敬佩,而是嘲笑和鄙夷!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敏敏更加得意,高声道:“敏敏出生虽晚,幼年也常听身边人说起辅国公,是如何英勇,当年辅国公的女儿贤妃,更被誉为天下第一才女,如今造访中土,敏敏大失所望,想来当日所传,也是虚妄居多,贵国的辅国公,当真难当此盛名!幸亏死的早,不然恐怕要声誉扫地了!”  一言方落,忽地,云罗一挥云袖,白玉酒杯,应声落地。  玉石之音,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敏敏扬眉望她。  “辅国公的声誉,还轮不到你一个宵小之辈,评头论足,指指点点。”云罗淡淡道。  “哦?”敏敏兴味扬唇,“敢问阁下,可是凤国三公主,辅国公的仅剩的唯一血脉?  能猜到她的身份,这个敏敏,倒是比想云罗象中,更为聪明。  “昔日富察将军,威名赫赫,所向披靡,偏偏折在辅国公的手下,败军之将,何足言勇?竟还敢大言不惭,损我外公名誉!我凤云罗,今日就要与你富察敏敏一较高下,汝,敢尓?!”  敏敏轻笑:“能与凤国第一公主一战,敏敏荣幸之至!”  云罗冷笑,轻甩云袖,丝带悬在树上,云罗轻轻一跃,犹若惊鸿蛟龙,翩*跹若电,飘落在香台之上,衣袂飘飞,似若乘云仙子。  众人大惊!  三公主凤云罗虽空有第一公主的虚名,不过只有书法尚可一观,琴棋书画舞皆属平平,如今观她小露一手,恐怕就连舞艺冠绝凤国的云溪公主,也要自愧不如!  云溪的手不由自主攥紧,皇帝看着云罗的目光,更深了几分。  “倒有几分本事。”敏敏郡主语气颇酸,神情渐渐凝重起来,“方才那位四公主的舞蹈,徒有其形,而无其魂,你比她好些。不过,依然不是本郡主的对手。”  云罗淡淡勾唇:“莫非敏敏郡主,只敢放大话么?谁高谁下,一比便知!”  两人翩翩起舞,敏敏将云罗视为大敌,献出了看家舞蹈,刚柔并济,美不胜收。  云罗的舞,丝毫不输敏敏,腰似无骨,能将人的魂儿给勾去。刚时,若破云雷电,风驰电掣,杀意淋淋,柔时又似似水柔情,深情款款,含情脉脉。  美!真美!  两人的舞蹈,几乎伯仲之间,看得人眼花缭乱。  云罗是骄傲的,不鸣则已,一鸣便要石破天惊!她藏拙韬光养晦,今日既然出了这个头,她就要大闹一番,为云氏一族,讨回尊严!  云罗踩着舞步,长袖一挥,襟带悬在一处合*欢树上,她翩跹飞上,犹若灵动的蝴蝶,在御花园飞舞,众人何曾见过如此震撼新鲜的舞蹈,目光都落在了云罗身上。  云溪见状,目光一凝,对身旁一名白须老太监耳语几句,那老太监面色迟疑:“公主,此事若是给皇上知道了……”  “你这老货怕什么?出了什么状况,有本宫顶着!你把嘴给本宫管好,莫要到处张扬便是。”  老太监不敢多言,当下掏出两枚铜钱,朝云罗激射而去——  *  今天三更! 085.富察珏的灼热视线(二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老太监不敢多言,当下掏出两枚铜钱,朝云罗激射而去――  且说云罗一支飞天舞,无论技艺,还是舞意,都艳惊四座,将敏敏郡主压得死死的。敏敏的舞蹈,热情奔放,又有一股自由不羁,只是与云罗震撼的飞天舞相形之下,不免显得寒碜。  谁高谁下,明眼人皆知!  云罗放低舞袖,翩然降落,手上突然吃痛!竟有人用暗器袭击她,将她的手踝打伤!她一时抓不住舞袖,身子直线跌落!  众人大惊,这般高度落下,虽不致死,但起码也得在榻上躺个两三个月了。  云罗凤目冷冷扫向云溪,云溪举起酒樽,朝着云罗遥遥一举,心情甚是愉悦。  云罗冷笑,凤云溪,你还是这么无聊。  就在众人为云罗大捏一把汗之际,云罗的舞袖挥出,她的右手虽然被打伤,但她的左手,还完好无损。  云溪嗤笑:“左手能做什么?凤云罗,你莫要痴心妄想了,从小到大,本宫什么东西你都要抢,今儿个本宫就告诉你,本宫不要的东西,就是丢在地上踩了几脚,也不会给你。”  她愉悦地品着上好的桂花酿,倏地,眼睛睁大――  云罗左手舞袖悬在树上,缓缓落下,竟然未摔倒,左手用起来,竟似乎比右手更加稳健。在落地之时,云罗的身子,忽然急速旋转起来,衣袂翻飞,华美至极,如若锦绣盛开的牡丹,富贵无比!  四周的惊叹之声,听在云溪耳里,变得极为刺耳。  她紧紧捏着酒杯,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个旋转的身影,一圈、两圈……五圈……  即使是她,不过也只能转四圈!  随着云罗落地旋转的圈数增加,方才四周的惊叹,竟然瞬间都静止了,大家都屏气凝神地注视着那位如牡丹花般华丽盛开的女子,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了她的美丽。  云溪动了动唇,喊了那个白须老太监,老太监领意,手中又激射出一枚铜钱,朝云罗的腿上打去!  云罗正转到第九圈,忽然脚踝吃痛,稍稍一动,就如撕裂般疼痛难当,她强自咬牙,将最后一圈旋转完毕,脚踝的韧带几乎被撕裂,幸好她功底深厚,这才未让人看出端倪。  饶是如此,她也是香汗淋漓,脸色苍白。  十圈……  云罗共转了十圈,连方才云溪的暗算,都未让她有何不适,非常完美地收场。  云溪只觉整个身子都一凉,她似若没了力气般颓然软在椅子上,她若是转了四圈以上,便会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看着群臣惊艳赞叹的目光,父亲看着凤云罗眼中的赞许,云溪手指死死蜷缩成拳。  凤云罗,你为何要出生!你为何要来到这个世上,将本宫所珍视之物,一一夺走!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好!!”  领头叫好的,竟然是敏敏郡主的哥哥,月氏国的定国王,富察珏。  只见那富察珏立身而起,双掌轻击三声,英俊的脸上,满是赞赏惊艳之色,瞧着云罗的乌眸里,有着火一样的炙热。  “早闻凤国三公主,乃凤国第一公主,能歌善舞,多才多艺,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云罗将痉挛的右手,笼入宽广的云袖之中,朝着富察珏礼貌欠身:  “多谢王爷谬赞,第一公主这个虚名,不过是坊间百姓,看在辅国公的面子上,给本宫的虚名罢了。”  “此乃实至名归,公主不必谦虚。”他微微一笑,乌眸却紧紧锁在云罗身上。  *  二更送到,作者这么勤快,收藏,推荐,评论,红包啊~~~~么么哒~~ 086.富察珏的觊觎(三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此乃实至名归,公主不必谦虚。”他微微一笑,乌眸却紧紧锁在云罗身上。  她跳舞时,犹若万丈光芒,艳光四射,天地霞光都因她黯然失色,真是美得令人心动。此时舞罢,那些原本动人的华光,似乎都被她收敛了起来,只见五官清雅动人,又挑着丝清傲艳丽,凤眼轻扬,竟似比那烟花女子,更勾去人的三分魂魄。  这样的一个对比,让富察珏更感兴趣,此女就像有着无穷的花样,又藏着百般的谜底,让他极想将这一层层的谜底花样给她剥去,看看藏在最深处的她,究竟是什么样子。  有这样的女人在身边,应该不会无聊吧。  云罗轻“哦”了一声:“这么说,世子是认同,本宫的舞蹈,比敏敏郡主的舞蹈更胜一筹了?”  富察珏颇有深意一笑,却不答。  “你这女人,亏得是一国公主,竟然这样睁眼说瞎话!不过是些奇技淫巧,博人眼球罢了,竟然也敢心口开河!”富察敏敏语气中颇有酸意。  “敏敏,不得无礼。”  富察珏微微蹙眉,轻声喝道。  富察敏敏瞪了云罗一眼,乖乖不做声了。  云罗自然能听出富察敏敏话语中的醋意,也不点破,道:“孰优孰劣,方才观舞的诸位,想必是最清楚不过了,不如就请父皇做个公道,让诸位大臣平心投个票,以票数论高低吧。”  她朝着皇帝恭敬地行了个礼。  皇帝还未抚须沉吟,富察珏便道:“国主,不必麻烦诸位大臣了,我代舍妹认输,贵国三公主才艺非凡,舍妹的确不敌三公主。”  他的妹妹争强好胜,心高气傲,舞艺输给了云罗,偏偏又不愿意认输,若真要大臣投票,反倒是明明白白的把比赛结果摆在众人眼前,让敏敏自取其辱,富察珏深知云罗是借此,给他妹妹难堪。  “珏哥哥,你说什么!本郡主哪里不如那个女人了!你分明是胳膊肘往外拐!”富察敏敏不甘地叫嚷。  “敏敏!”  富察珏剑眉微凝,眸光渐冷,那富察敏敏竟打了个寒战,乖乖闭嘴。  云罗眸光微微一动,这富察珏和富察敏敏的关系,看来并不是兄妹这样简单啊。  富察珏道:“舍妹年幼不懂事,还望国主见谅。”  皇帝微笑道:“富察世子既已认输,便是朕的三公主,云罗赢了。”  “自然是如此。”富察珏道。  云罗道:“既然富察世子都已承认,方才本宫的舞蹈,比贵国的郡主更胜几分,那么贵国的郡主,是否该撤回方才对我云氏一族的侮辱了?”  富察珏扬眉不言,皇帝也默不作声,富察敏敏见富察珏沉默,便扬声道:  “真正的勇士,当战死沙场,在所不辞!贵国的辅国公虽威名远播,却在远征前夕,爆病而亡。而云氏的两名公子,一个跌落悬崖,摔得尸首难辨,一个遇歹人伏击而亡,被人砍成碎末。死因离奇,死状古怪,莫说是本郡主恶意揣测,该不会是云氏一族,畏惧上战场厮杀,挑了些匪夷所思的理由假死,以逃避战场吧!”  云罗的眼中划过一抹厉芒,瞬间又掩去。  她轻轻“哦”了一声:“堂堂月氏国的郡主,输了却不敢认输,只会胡乱编排别人么?且不说我外公、舅舅为何而死,郡主你连本宫这样一个小小妇人都胜不过,又哪来的狂妄,敢污蔑我凤国的辅国公,不知贝勒爷可听说过夜郎自大?” 087.坐井观天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这一席话,说得是绵里藏针,月氏国的大皇子,以及身后的那些来使,各个气得脸色铁青,却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不便发作。  富察贝勒玩味地挑唇,微微一笑,有趣,这个三公主泼辣高傲,就是一朵扎人的玫瑰,比之那些养在深闺的温吞花儿有趣多了。  他微微一笑:“公主不必动怒,方才的确是舍妹不该。敏敏,给三公主道歉。”  “珏哥哥……”  富察珏眸光暗了暗,富察敏敏不敢扭捏,忙低声道歉。  “不必了。”云罗淡淡道,“敏敏郡主的道歉,本宫也看不上。你只要记着,你不过是本宫的手下败将,除非你能胜过本宫,否则这辈子都没资格侮辱云氏的声誉。”  富察敏敏恨恨咬牙。  云罗回到席上,二皇子凤啸清衷心地赞了她舞蹈几句,对于云罗一直藏拙一事,丝毫不提。  云罗对凤啸清略有好感,一是因为佟贵妃和自己母亲的那一层关系,二是凤啸清为人温和守礼,进退有度,和他相处起来,舒服又不费劲。  和凤啸清说了几句,她唤来一旁的清霜,在她耳边耳语几句,清霜点点头,悄悄走至云溪身边,将云罗的话传达了,云溪的脸色,顿时一变。  云罗对凤啸清道:“二皇兄,小妹有些事,先行离席一趟。”  凤啸清也不问是何事,含笑道:“三皇妹去吧,只不过为兄一人在这里坐着,无聊的紧,三皇妹有何事快些办完,快些回来陪陪为兄也好。”  “是,云罗定快去快回。”云罗调皮地眨眨眼睛。  *  皇宫内一处偏远大殿,名为思远殿,此殿四周,衰草凄凄,十分荒凉。  殿前却由两队御林军重兵把守,严阵以待。  思远殿内,关押的正是月氏国大将军:富察燕。  谢允然与只剩一臂的富察燕对面而坐,两人正在对弈。  不过仅仅过去数月,富察燕几乎苍老的几十岁,白发斑驳,面色饥黄,唯有那一双眼睛里透出慑人的精光。  凤国的皇帝,似乎是有意要磨去这位半生戎马的老将军,所有残余的生命力。三餐不定,有时甚至接连半个月也不送一滴水来。  富察燕饿了,就掏洞脚的老鼠,扯门前的野菜果腹,渴了,就喝屋檐上滴漏的脏水。富察燕曾受臂伤,却未得到及时医治,导致伤口腐烂感染,后来虽然治好,但身子却几乎使不上力,仅剩的左臂,连重物都提不起。  凤国皇帝要的便是如此,即便是富察燕回到月氏,这副风烛残年的病弱躯体,怕是再也不能上阵杀敌了。  对于一位半身戎马,渴望血染江山,建立身前身后名的勇士来说,这样的下场,无疑比死更为痛苦。  富察燕苍老的枯手,捏着棋子,手指不住发抖,似乎连小小棋子都捉不住了。  谢允然却没有同情,对于这样的老将军来说,同情,比杀了他更痛彻心扉。  何况,富察燕也不需要同情。  即使身体残废如斯,他的雄心壮志,依旧不减,他眼里的风采,更甚断臂之前!  富察燕手中的棋子落下:“天下的形势,已有乱象,你当如何应付?”  谢允然跟着落子:“那我便先发制人,掌握这盘乱象。”  富查燕哈哈一笑:“小子!你未免也太过嚣张,不过你的确有嚣张的本钱!老朽征战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比你更狠的角色了。”  他落下一枚棋子,小眼睛精光四射,直盯着谢允然。  “十年之内,天下必乱!小子,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何不随了我去月氏?草原天高地远,无拘无束,方能给你展翅翱翔的天地!何必屈居于这个小小凤国,坐井观天。”  *  今天会尽量多更 088.云罗掌掴云溪(二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十年之内,天下必乱!小子,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何不随了我去月氏?草原天高地远,无拘无束,方能给你展翅翱翔的天地!何必屈居于这个小小凤国,坐井观天。”  谢允然落下棋子,笑而不语。  富察燕道:“你为何要留在此地?你并非间见识浅薄之人,凤国国主并非大胸怀之人,想必你也能瞧出一二,依老夫拙见,凤国十年之内,必会祸起萧墙,内乱灭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届时凤国国破,任你有通天之力,也难以和大势抗衡,力挽狂澜!”  谢允然摇头道:“天下之势,瞬息万变,谁能料定将来如何?”  就算他日天下大乱,他也要为她建出一座桃源乡来,让她无忧无虑。  富察燕打量了他几眼,哈哈一笑:“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小子可是为了那名小公主?若是如此,你大可不必担心,待你随我去了草原,草原上的美人数不胜数,论风情更非此等中原女子可以相提并论,老朽甚至还可以将自己的女儿敏敏许配给你,坐拥江山美人,岂不妙哉?”  “不必了,在下有公主一人,足矣。”  富察燕还不死心:“你若当真想娶那名小公主,也并非不可,待凤国国破之后,老朽亲自派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将那小公主掳来,给你做妾,整日伺候你。老朽的女儿敏敏,是不能屈居了的,不管你纳再多的妾室,敏敏都必须是正室。”  谢允然失笑摇头:“富察将军不必多言了。”  他断然落子,白子已将黑子杀得退路全无,无力回天。  “告辞。”  谢允然起身离去,富察燕冷笑:“小子,老朽敬你有几分胆气,才邀约于你,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儿个你要是跨出了这个门,咱们便是敌人了,他日战场再见,休怪老朽翻脸不认人!”  谢允然微微一笑,脚步却不曾停留:“如此甚好。”  富察燕气得脸色铁青,冲着谢允然背影大喊:“你将真心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老朽告诉你,凤姓之人,男儿皆背信弃义,女子皆薄情寡义!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  彩丝殿前。  彩丝殿是皇帝当年最宠爱的妃子张贵人居住的宫殿,张贵人虽只是贵人,却因圣宠,赐住于彩丝殿。  当年的张贵人,年轻绝色,甚至有诗人为她念出“云想衣裳花想容”的锦句。可惜没得宠多长时间,就被一名小太监从河里捞出了尸体,捞出来时,尸体浮肿,样貌难辨,更为可怕的是,张贵人的花容月貌,还被人残忍地划了二十多刀。  皇帝大怒,下令彻查此事,却没有丝毫头绪。自此之后,彩丝殿常常传出闹鬼之事,夜里时闻女子呜咽之声,宫里人心惶惶,皇帝遂命人封了彩丝殿。  云溪随着清霜一路步行,见云罗站在彩丝殿前,笑吟吟瞧着她,顿时脸色一变,敛下惊容,她浅浅笑道:“三皇姐找我做什么?”  云罗漫不经心问:“四皇妹还记得当年住在这彩丝殿的张贵人么,当年的张贵人,死得好惨呢,脸上给人划得稀烂,又在水里泡了好几日,脸上的肉都快泡没了,那森森白骨都能瞧见了……”  云溪微笑:“皇姐找我来,是要叙旧?”  云罗笑了笑,甜美乖巧,她三步走上前去,一巴掌就挥在云溪脸上,这一掌,云罗打得极重,直打得云溪半张脸都肿了起来,嘴角也渗出了血液。  *  明天某烟上架,当然,上架自然会有驸马爷和公主肉肉的情节了,还有更多精彩故事,大家,准备好了咩~~~ 089.同一个动作,本宫腻了(三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也不躲,只冷睨着她:“当年张贵人死后,她的贴身侍女软红失踪,皇妹就当真不想知道她的下落么?”  云溪的手滞了滞:“你知道?”  她放下手,眯起杏眼:“还是……是你将软红藏起来的?”  云罗笑道:“听说她亲眼看到张贵人被人杀害,那人似乎恨极了张贵人的美貌,一刀一刀在张贵人脸上划,划得血肉模糊,嘴里还念叨着,究竟谁是天下第一美人,谁更讨父皇的喜欢……”  云溪不动声色,只是朱唇微微发白:“软红失踪了三年,怎么是说找到就能找到的?皇姐莫要捉弄皇妹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云罗掏出一只银簪,丢给云溪,云溪拿着银簪子,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确定了的确是软红的簪子,只觉浑身都出了身冷汗。  云溪一双妙目如电,扫向云罗:“你到底想如何?”  “不如何。”云罗道,“皇姐的要求很简单,你自己掌嘴,要打的和方才本宫掌你时那样响亮。本宫听得开心了,看得满意了,此事就这样揭过去。”  “你当本宫是小孩子么!就凭这样一支小小的银簪子,就想威胁本宫?”  “交易便是如此,四皇妹若是觉得划不来,那便不做这笔交易便是,本宫现在就去将软红的行踪告诉父皇。父皇以前那么疼爱张贵人,这么多年,没到张贵人的忌日,父皇都会斋戒沐浴。想必父皇一定会为张贵人缉拿真凶的……”  “你敢!”  云罗笑嘻嘻道:“四皇妹你急什么,真凶又不是你……只是不知道,软红口中的那一位,自称是天下第一美人的狂妄之徒,究竟是谁呢?”  云溪咬牙:“本宫若是按你说的做,你便要将软红的行踪告诉本宫。否则,你岂不是时时都可以用此事来威胁本宫?”  云罗嘴角轻嘲:“本宫既不会告诉你软红的行踪,也要你掌嘴。你若不愿,本宫现在就去将此事告知了父皇。三皇妹你和本宫也算有血缘关系,应该知道,本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会出尔反尔。”  云溪的手指缓缓缩紧。  她咬着银牙,死死盯着云罗,抬起手掌,玉掌落在自己肿起的脸颊上,整个彩丝殿里都回响着清脆的掌掴声。  云罗叹气:“诶诶,三皇妹你没用膳么?怎地打得有气无力,再大声些,大声些。”  “你!不要欺人太甚!”  “三皇妹你这就说得不对啦!”云罗笑道,“比起那位嫉妒张贵人美貌,划了张贵人二十多刀的人来,本宫算是好心肠啦。你都不知道,本宫这些年,老是梦到张贵人,表情狰狞,质问本宫为何知情不报,不为她报仇雪恨……”  “算你狠!”  云溪卯足了力气,掌掴着脸蛋,原本就肿成猪头的脸,竟然肿得脸五官都看不见了,口中鲜血四溢。  清霜守在殿外,憋足了笑。  这个四公主凤云溪,小时候就害的公主差点丢掉性命,后来虽然捡回了性命,却落下了病根。牡丹花会时,还找来奇丑肮脏之人,企图玷污公主的身子,方才的比舞会上,还偷袭公主!  真是,各种下作无耻的手段,都齐全了!  待云溪已经扇得自己头晕脑胀,双腿一软,跌落在地时,云罗才懒洋洋道:  “罢了,罢了,老是同样一个动作,了无新意,本宫已经看得腻了。下次本宫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新花样,才来找四皇妹玩,如何?”  *  明天上架,今天尽量多放一些免费章节上来,希望上架后,大家能够多多支持某烟~ 090.伺候本宫沐浴(四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罢了,罢了,老是同样一个动作,了无新意,本宫已经看得腻了。下次本宫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新花样,才来找四皇妹玩,如何?”  云溪整个口腔都跟着肿了,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呼、呼”破碎的音节。  “哎,四皇妹,作姐姐的看你这样,真是心疼。你这脸若是不好好敷药,恐怕是得破相了吧。不过就算破相,也比张贵人好呢……”  云溪的手指,在草地上扣出几条抓痕,丹蔻指甲都被扣断。  云罗见状,轻蔑冷笑:“凤云溪,你最好少给我玩那些下作的花样,这样我还能心情好些,赏你几天贱命苟活。惹怒了我,我有一百种方法,玩得你生不如死,身败名裂。”   她一拂衣袖:“还不快给我滚!”  云罗这一番话,甚至都未用“本宫”二字,其间包含的凛凛杀意和威仪,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凤云溪过来之时,连个贴身的侍婢都不敢带,在宫里这么久,凤云溪还是不习惯相信任何人。  她暗自咬牙,摇摇晃晃离去。  凤云罗……凤云罗!!  你的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今日你给我的侮辱,他日我定百倍、千倍奉还!  *  当日,月氏国一行人,交接了东北十三城,接了富察将军,歇在驿馆。  云罗初次回宫省亲,佟贵妃又想念她的紧,就留她夜宿宫中。  谢允然是外臣男子,自然是不适合住在后宫之中的,当夜便要乘马车回公主府。  云罗送谢允然上了马,见谢允然一直紧蹙着双眉,云罗笑道:“干嘛老皱着个眉头?”  谢允然是怕她出了什么事,别看云罗平时看着稳重矜持,在他眼里就是个要人疼,要人操*心的刁蛮小女娃。在谢允然眼里,云罗就是个走路都会跌倒,分分钟都会遭遇不测,人人都觊觎的大肥肉。  此番要将云罗一人留在深宫之中,他总担心这个小女娃会遭遇什么不测,就如同上次牡丹花会一般,若非她及时赶到……  谢允然摇摇头,这些事情,他自然是不会讲的,讲了云罗也不爱听。  遂打定了主意,晚上夜探皇宫,守着云罗。  云罗当晚跟着佟贵妃礼佛,抄了半卷佛经,渐渐困了,佟贵妃本想让云罗和她一起睡的,但佟贵妃睡眠向来浅眠,噩梦颇多,云罗睡觉又不老实,生怕吵着了她,就宿在外间。  夜里,云罗只觉四肢暖和,心口热乎乎的,只当是被子盖得厚了,一脚将被子蹬开,却不知是谢允然夜探皇宫,在为她温养经脉。  谢允然啼笑皆非,拉过被子,将她肚子掩好,腹部乃是丹田大门,最易受凉。  云罗夜半热醒,迷迷瞪瞪之际,只见头顶一双乌黑深沉的眼睛,正盯着她看。她吓得惊醒,失声欲喊,嘴却被谢允然捂住,他低声说:“是我。”  听着是谢允然的声音,云罗提到喉咙口的心就落回了肚子。  “你怎么来宫里了,竟还闯入后宫?”云罗压低嗓子。  “……”  谢允然自然不会说是担心她,云罗此人极好面子,说了又会觉得谢允然是拿她当幼童,事实上他好像……也的确如此。  见谢允然沉默,云罗也没心思追问,因为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大汗淋漓,而且……似乎还有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她尴尬极了,驸马爷好歹也是男子呢,不知道闻到她身上的这股异味会作何感想?  云罗身上的异味,乃是谢允然为她以内力温养经脉时,随着汗液排出的体内有害杂质,混着汗液的气味,味道自然不算好闻了。  “本宫……本宫要沐浴。”她低声说。  *  下一章,驸马爷伺候公主入沐浴,会擦出设么样的激*情和火花呢?(*^__^*) 精彩片段预告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按例来说,故事上架,是要发表一下上架感言的。  某烟就不多说了,希望各位亲,能够多多支持正版,作者码字也不容易啊,上架后好处多多,速度也会大大提高。  应读者亲的要求,这里放送一些上架后精彩预告:  题外话:大家还记不记得,公主刁难驸马爷吻脚这个情节,是的,作者的恶趣味,让这个情节发生了……  预告片段:  “哼,做那种事,只有你们男人才会快活,咱们女子只有受苦的份!”“我不会让你疼的。”  “是我的错,老是凶你,害你都做噩梦了。以后我不凶你了,好么?”  “本宫哪里待你不好了,竟然学人金屋藏娇那一套!你说,那个女人是谁?!”  “驸马爷你倒说说,是我弄得你舒服些,还是你那阿娇手段更高?”  “公主,此地只有你我两人,美人在怀,本王为何要放手?”  “你要是再敢骂一句,本王立刻在马背上入了你!”“富察珏,本宫警告你,你若是敢碰本宫一根毫毛,我便砍掉你的手脚,将你削成人棍!”  “王爷,本宫不仅会勾人魂,还专爱吸男人阳气。”  “驸马爷,你敢不敢陪本宫,一起下地狱?”  更多精彩,尽在明日十点,准时发布。敬请关注,由风清烟倾情打造之很纯很**:和犬驸马的萌系婚后生活。  想看肉咩,有的- -。  想看荡气回肠的剧情,进来吧。  想看勾心斗角,踩脸上位,这是某的拿手好戏啊~  嘿嘿,广告打到这里,o(╯□╰)o,下面是网站给的模板,主要是一些充值方法  特别提醒:如果亲们网络不太好或者出门在外不方便上网时,不妨用手机访问:m。readnovel。com,也能看到本书的最新章节哟!小说阅读网手机站,走到哪看到哪,非常方便。  关于充值方式  首先是网上银行,比较便宜,其实办银行卡的时候开通一下就好了,经常看书的读者们使用最好,步骤是:登陆小说阅读网——支付中心——我要充值——网上银行——填写充值数额(起充30元,1:100)——下一步——确认——选择开通网上银行的银行——进行网上银行支付操作  其次是支付宝和财付通,只要在拍拍和淘宝上买过东东的朋友相信都会使用,需要说明的是,小说阅读网的支付宝业务是即时到帐业务,需要大家先付钱才能获得阅读币的。如果实在觉得网上交易不安全呢,也可以到银行汇款,汇款之后登记就好了,一般几个小时之内就有阅读币的。  以上四种方式虽然麻烦,但是比较实惠,都是1元购买100个阅读币的,建议经常在小说阅读网上看书的亲们这样充值。  下面介绍其他几种方法:  手机充值卡(注意:不是手机话费充值哟),只要买中国移动神州行充值卡(序列号17位)或者联通全国通用充值卡(序列号15位)就行了,之后选择手机充值卡(1)或者手机充值卡(2)充值就行了,一般在移动或者联通的营业厅就可以买到卡的。这种方式是1元买90个阅读币,也不算太贵。  另外提醒一下大家,无论那种卡最好把卡里的钱全都充到小说阅读网上,因为如果不一次充完剩下的钱也不能继续在其他地方使用的(尤其是手机充值卡),而且如果选择错了相应的面额(比如买了50元的手机充值卡,充值30元,在输入序列号和密码旁边选择了手机充值卡面值30元)一张卡也就作废了,剩下的钱也就不能用了,所以大家最好是充值多少钱就买多少钱的充值卡,这样比较安全也不会给亲们带来什么麻烦。  如果大家实在不想出门,固定电话和手机也可以充值的,固定电话充值要这样做:登陆小说阅读网——我要充值——电话充值——在网页下方找到中国地图——点击所在省份——得到应当拨打的声讯电话——拨打电话——获得V币号码和密码——用纸和笔记录V币号码和密码——选择V币数额(起充5元,1:50)——下一步——确认————输入网页上方V币号码、V币密码——确定  最方便的充值方式要属以下这种,手机短信充值,发一个短信就行:登陆小说阅读网——支付中心——我要充值——手机短信充值——填写手机号码——下一步——确认——确认支付——收到短信——回复短信——收到扣费短信——购买完成(必须为30元,1:40)   如果大家还有不懂的,可以去交流中心看一下http://jiaoliu。readnovel。com/forumdisplay。php?fid=24,另外,小说阅读网的在线客服是从早上8:00到晚上9:30的,大家点击支付中心就可以找到http://pay。readnovel。com/pay。php?a=info   如果还有充值方面的问题可以联系客服QQ961882949或者打01062110656咨询一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女版   A版本  特别提醒:如果亲们网络不太好或者出门在外不方便上网时,不妨用手机访问:m。readnovel。com,也能看到本书的最新章节哟!小说阅读网手机站,走到哪看到哪,非常方便。  哇咔咔,《 十好相公:犬驸马  》终于上架了,首先要感谢亲们这些天以来的热烈支持,没有你们的票票和推荐,《 十好相公:犬驸马 》不会有这么好的成绩。当然,也要感谢小说阅读网的小西编辑,对于某烟的指导和推荐。  关于入V以后的更新问题,某烟保证,每天多更更,保证每次更新八千字,如果有特殊情况,某烟会提前和大家说明的。关于入V以后的价格问题,某烟定的是6个阅读币1000字,其实也不贵,其实大家少吃一点零食就可以看完这本书了,下面是充值的方法。   首先是网上银行,比较便宜,其实办银行卡的时候开通一下就好了,经常看书的读者们使用最好,步骤是:登陆小说阅读网——支付中心——我要充值——网上银行——填写充值数额(起充30元,1:100)——下一步——确认——选择开通网上银行的银行——进行网上银行支付操作  其次是支付宝和财付通,只要在拍拍和淘宝上买过东东的朋友相信都会使用,需要说明的是,小说阅读网的支付宝业务是即时到帐业务,需要大家先付钱才能获得阅读币的。如果实在觉得网上交易不安全呢,也可以到银行汇款,汇款之后登记就好了,一般几个小时之内就有阅读币的。  以上四种方式虽然麻烦,但是比较实惠,都是1元购买100个阅读币的,建议经常在小说阅读网上看书的亲们这样充值。这样算来,支持这本书,一个月只要几块钱,不过一顿早餐钱。  手机充值卡(注意:不是手机话费充值哟),只要买平常亲们充值话费的中国移动神州行充值卡(序列号17位)或者联通全国通用充值卡(序列号15位)就行了,之后选择手机充值卡(1)或者手机充值卡(2)充值就行了,一般在移动或者联通的营业厅就可以买到卡的。这种方式是1元买85个阅读币,也不算太贵。亲们注意了,联通的充值卡,只要右下方有一个全国通用的标志,就可以在小说阅读网进行充值了,亲们一定要牢记这个特征哟   另外提醒一下大家,无论那种卡最好把卡里的钱全都充到小说阅读网上,因为如果不一次充完剩下的钱也不能继续在其他地方使用的(尤其是手机充值卡),而且如果选择错了相应的面额(比如买了50元的手机充值卡,充值30元,在输入序列号和密码旁边选择了手机充值卡面值30元)一张卡也就作废了,剩下的钱也就不能用了,所以大家最好是充值多少钱就买多少钱的充值卡,这样比较安全也不会给亲们带来什么麻烦。  如果大家实在不想出门,固定电话和手机也可以充值的,固定电话充值要这样做:登陆小说阅读网——我要充值——电话充值——在网页下方找到中国地图——点击所在省份——得到应当拨打的声讯电话——拨打电话——获得V币号码和密码——用纸和笔记录V币号码和密码——选择V币数额(起充5元,1:50)——下一步——确认————输入网页上方V币号码、V币密码——确定  最方便的充值方式要属以下这种,手机短信充值,发一个短信就行:登陆小说阅读网——支付中心——我要充值——手机短信充值——填写手机号码——下一步——确认——确认支付——收到短信——回复短信——收到扣费短信——购买完成(必须为30元,1:40)   如果大家对充值还有疑问,可以直接点击支付中心找在线客服(8:00~21:30),如果实在找不到也可以去交流中心看一下类似问题的解决方法,小说阅读网的客服会耐心为大家解答问题的。  另外,最近小说阅读网华丽丽地推出了手机小说阅读网站,那是灰常方便,亲们只要有能用GPRS的手机就能看书了,亲们无必要牢记网址哟:m。readnovel。com   有的读者可能要说了,我去其他网站看免费的还不用这么麻烦的充值呢,其实某烟也理解,尤其是一些学生用户,也确实拿不出这些费用,但是在这里我要好心地提醒大家一下,大家觉得那些人真的那么好心让大家看免费的么?其实有很多读者私下和某烟说,当时因为不小心去了这些网站,电脑中了木马,有的甚至不得不重新安装系统。相比之下,小说阅读网只是收大家几元钱而已,其实学生朋友们少买几个红钻,少吃一点冷饮就可以了,何必弄得自己的电脑大修呢?想想某烟这样不分昼夜,辛苦地为亲们更新,不过是拿一点点补贴家用的钱而已,而大家却增加了一份好心情,所以还请大家支持一下某烟吧,再次谢谢我亲爱的亲们。 091.我来伺候公主沐浴吧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本宫……本宫要沐浴。”她低声说。这么晚了,若是麻烦宫里的宫女太监,又会吵醒佟贵妃,不得已之下,云罗只得向自己的驸马求助。谢允然微微一笑:“我带你去?”“哼!”带云罗收拾好换洗衣物,谢允然搂过云罗,掠身便飞跃出店门。耳畔是呼呼风声,万千月色都匍匐在脚下,这样的感觉十分不错,只是云罗忍不住想,谢允然到底有没有闻到自己身上的异味呢……谢允然武功极好,皇宫之内,守卫森严,谢允然携着云罗,竟然还能如若无人之境,竟无一人发觉。谢允然带着云罗的来到朝阳门的华清宫,这里乃是宫里的妃子,最爱来沐浴之处,华清宫里,有一处露天温泉,水质很好,沐浴之后,通体舒畅,又兼有养颜之效。云罗奇道:“驸马爷怎知宫里还有这个地方?”谢允然道:“我听宫人们说的。公主就在此处沐浴吧,我到前面为你守着。”说罢,步行至不远处的一座假山,背对云罗而立,月色洒在他宽阔的肩上,看着沉稳而又令人心安。有谢允然守着,云罗放心不少,不过身在宫里,她也不敢太过大意,只退去了外衣,还留着件中衣。待要下水时,她才想起,自己右臂手上,整个儿手骨都错位了,脚踝也肿得老高,根本不能下水沐浴。可是身上粘腻,都能搓下一层泥下来了……她咬咬牙,喊:“驸马爷,你过来!”谢允然回身,见她只着一身单薄中衣,顿时有些不悦,这大晚上的,又是闹一出呢,要是着凉了怎么办?!“怎么了,公主?”他捡起地上的衣物,给云罗披上,耐着性子问。“我不要!臭死了!”云罗皱眉。谢允然失笑,说自己衣服臭,岂不是在骂自个儿?他从善如流,又拿起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云罗依旧把头摇:“我还没沐浴呢!一会儿衣服也臭了!”“那你想怎样呢?”谢允然似笑非笑,她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呢。“本宫要你去将清霜、秀云带来,让让她们伺候本宫沐浴。”“……”“不然你带本宫回公主府,让她们伺候也行,不过天亮之前,驸马爷得将本宫送回宫里来。”他抚了抚云罗的头发,像对待一个发脾气的小孩子,耐心十足。“我记得公主沐浴,很少让人伺候的,怎的这次要让她们伺候了?”“怎么,本宫金枝玉叶,让人伺候不得了?别说是两名婢女,就是叫十个八个的小太监给本宫搓背,本宫也受得起!你莫非是嫌麻烦,不肯帮本宫?”云罗死要面子,死活不肯将自己腿脚受伤一事,告诉谢允然,让他瞧低了去。更为重要的是,平时谢允然此人脾气都好好的,也甚好……呃,欺负,但云罗要是磕了碰了,哪怕就是擦破了皮,他都会不悦,那眼神仿佛是在责怪她有多不懂事一样。谢允然笑道:“并非我嫌麻烦,你可不就是个小麻烦么?我可曾嫌过?”眼看着云罗就要炸毛了,他温声劝道:“若是将公主一人丢在此处,我回公主去接秀云清霜,我又不放心,若是带你回府,一来二回地折腾,夜里寒凉,你若是染了风寒,身子骨这么弱,又不知要多久才能痊愈。”“本宫不管,本宫要回公主府!”他见云罗固执己见,已有所疑虑,又见云罗护着手臂,便拉开她的衣袖一看,整个手臂都肿起来了,惨不忍睹。云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谢允然微微眯起黑瞳,黢黑目中,飞速掠过一抹杀意。缓缓拉下衣袖,轻声问:“怎么弄的?”“摔……摔伤。”“摔伤?”这分明是暗器所伤!“嗯……”谢允然也不点破,具体所何人所为,恐怕和那名四公主脱不了干系,起先一次,他已动了杀意,不过是念在云罗的份上,不便动手罢了。这一次……他敛下眼中的血腥之气,温声安慰着这个差点被他吓坏的小姑娘。“你可是怕我了?”“谁怕你了?你倒想得美!”云罗嘴硬。谢允然拧着云罗的小脸蛋,宠溺地轻笑:“没怕就好,我来伺候公主沐浴吧,好么?”他真是喜欢这个小女孩,不论是怎么对她好,似乎都不够。“不、不行!”虽说他们是夫妻,她服用玉堂春后,也曾经……大胆过,可是,在这般清醒之下,肌肤相触……谢允然哪里知道云罗脑子里这么多的弯弯道道,他不知男女情事,若非云罗刻意引诱,他实少对云罗有欲念之想。给云罗沐浴,在他看来,就好像给猫猫狗狗,给到处蹦来跳去,搞得自己脏兮兮的小兔子洗澡一样。云罗思忖良久,道:“好、好吧!只是今日驸马爷所见,回去睡一觉后,就得给本宫统统忘掉,倘若还记得,本宫就将你眼珠子挖出来下酒。”谢允然忍俊不禁,笑道:“好。”谢允然的大掌舀了水,隔着中衣,浇在云罗身上。谢允然的动作十分温柔,大掌粗粝,抚在云罗身上时,有种轻微的刺*激和摩擦。没有男女情*欲,亦无贪嗔痴恨,就像是位父亲,在照顾自己心爱的女儿。宁清扬曾经说过,谢允然对云罗的感情,实则是很畸形的。他直言不讳:“你究竟是将她当做你的妻子,还是你的女儿?亦或是既是你的妻,又是你的女儿?”谢允然从未去深究,他是个不羁之人,徘徊在人类道德的底线,便是什么也不顾,对她好到骨子里。他细心地将云罗白嫩的小脚丫洗净,贝壳般的脚趾头上挂着粒粒水珠,看起来极为可爱。谢允然心中一动,忍不住去挠她的脚心,云罗轻吟了一声,正要伸手来打他,谢允然猛地皱眉,大掌捂住云罗的口唇。云罗恼怒,这只驸马,对自己使坏,还不准自己打他骂他了?谢允然指了指耳朵,意思是有动静。云罗心中一凛,连忙屏气凝神,果然,不远处的假山后,传来极其细微的声响。“啊……嗯……不要那里……”云罗脸若红霞,竟然是……女子的呻*吟之声!对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胆,中间还夹杂着男子沉重的喘息之声,云罗长这么大,还从未听过活版春宫,一时间心跳如雷。这大内皇宫之内,除了皇帝的女人,就是太监,怎么会有男人?云罗心中疑虑丛生,却不暇细想,那女子似到了顶尖之处,拔高了声音,不停叫唤:“饶了我吧……啊,啊,慢一点……”云罗羞愤地几乎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回头去看谢允然,只见他神情也略有些微妙,有诧异、惊愕、还有一丝不解。假山后战况激烈,云罗脑子里跟拉开了水阀似的,蹦出无数乱七八糟的桃色片段,云罗愤怒地将脑海中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片段赶走,又有无数片段钻出来,层出不穷!好容易等假山后的两人大战方歇,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后,谢允然才放开了云罗。“方才那便是男女之事么?”“……”“听闻男女之事,乃是至上之乐,为何那名女子,如此痛苦?”“哼,做那种事,只有你们男人才会快活,女子只有受苦的份!”谢允然神情怜惜无比:“我不会让你疼的。”“说得好听,你们男人办起事来,正在兴头上,只顾自己爽活了,哪顾咱们女子的感受?”谢允然微微笑着,却不答,大掌抚上她白嫩的小足,粉红的指甲,用凤仙花汁染着,看起来晶莹可口。谢允然俯身,在云罗白嫩的脚背上印下一吻:“疼不疼?”云罗惊吓:“你、你做什么?”“公主可还记得,此前咱们约定好了的?我还欠着未兑现,如今公主也洗干净了,我也该履行承诺了。”他轻挑剑眉,笑睨着云罗。他说的,自然是上回云罗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舔脚趾头一事。“本、本宫念你是初犯,不予追究,还、还不快放开本宫!”“那可怎么行?公主向来一诺千金,我也从不食言,怎能不作数?公主勿怕,我……会很轻的。”他的声音,磁性而喑哑,云罗的脑子里竟不由自主浮现出和谢允然,一起行那事的香*艳的片段来,他的身体火热而精壮,似含着毁灭她的力量。这怎么行?她怎么能想这么无耻的东西?云罗恼怒地挣着小足。“你、你给本宫放开!你混账!”谢允然不过是略微耍弄云罗,此番见她面如含春,一副动情之色,竟忍不住心中一动,真有了几分心思。他深知云罗口是心非的性子,因此也不多问云罗,俯下身,轻吻在云罗脚背。谢允然的吻,充满着疼爱和宠溺,带着温柔,云罗不知觉中就沉醉其中,她想,她明明是该反抗的,这么能由着谢允然这厮胡作非为呢? 092.再闹,把你脚趾头咬下来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的吻,充满着疼爱和宠溺,带着温柔,云罗不知觉中就沉醉其中,她想,她明明是该反抗的,这么能由着谢允然这厮胡作非为呢?脑子似乎不够用了。谢允然轻轻逗弄着她粉嫩的小指尖,逐渐上吻,从脚背,到脚踝,到腿上……他的吻,从一开始温柔如水,到情热似火,滚烫地侵占着她的身体……云罗的中裤,被挽到腿*根,修长的腿上印着或红或青的印记,见证着他曾火热地侵占过此处。灼浪袭来,云罗的身子几乎软作一团春泥,她承受不住,朱唇中流泻出一声轻吟。谢允然顿了顿,抬头:“疼么?”“你怎么停了?”云罗不满。“可是哪里不适?方才听你声音有些难受。”“你!”云罗红了一张俏脸,“你故意戏弄本宫是不是!”谢允然无奈,伸手轻拧了下她的俏脸:“我怎么戏弄你了?”云罗咬牙不语,她只当谢允然是故意嘲笑她嘴上说不要,身体却有了反应,哪知谢允然真的是对男女之事,甚为模糊,只浅浅知道一些。“哼!你自己知道,还问本宫做什么!”“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谢允然为云罗整理衣衫,拿了干净的衣衫给她披上。“这样就没有了么?”云罗撇着嘴,明明方才嘴上还说不要的,现在真的没有,为嘛心里还是这么不爽呢?“怎么了?”你将本宫撩拨了一番,好不容易动了心思,这样就没有了?当然这样的话,云罗是说不出口的。“本宫不开心!”“又闹什么呢?”谢允然好笑地瞧着她。“本宫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是讨厌你,就是不喜欢你!”心里翻滚着团邪火未泻,云罗只觉的委屈,谢允然竟敢晾她的鸽子?当下口不择言,小手往谢允然身上一阵乱敲。“好啦好啦,怎么生气了?跟我说说,再气就不好看了。”谢允然温声劝了一通,哪知不劝还好,越劝云罗脾气越大,谢允然倒也不生气,只是觉得夜深露重,这样吹着风,一会儿着凉了。他佯装拉下脸,做出吓唬云罗的模样:“别闹了,否则我可不客气了!”“你……你这只臭驸马,竟敢凶本宫?!本宫要治你的罪!”云罗愣了一下,随即又故态复萌,捶打着谢允然的胸膛。谢允然从未真正对云罗发怒过,云罗哪里会当真怕他?谢允然哭笑不得,是他把云罗宠得无法无天,能怨谁?他托起云罗的白玉小足,狠狠地在云罗小脚上咬了一口。云罗失声痛叫出声,却见谢允然凶狠地瞪着她:“再闹,把你脚趾头咬下来!”云罗吓蒙了,委屈地撇着樱桃小嘴,一双凤眼水雾蒙蒙,真是我见尤怜。谢允然心疼极了,叹了口气,将云罗揽入怀中,温声安慰:“是我不好,方才唬你呢,乖,不怕。”“你分明说的是实话,还说要把本宫脚趾头咬下来!”云罗恨恨地扯着谢允然的衣衫,太可恶了!“我疼你都来不及呢,怎么舍得那样对你,我只会疼你,宠你,知道么?”“哼,你只会说的好听。”谢允然笑了笑,听出云罗声音软了不少:“好了,让我送你回去吧,一会儿你又得感冒了。”谢允然将云罗送回寝宫。次日,云罗还迷迷瞪瞪之际,忽有太监尖着嗓子喊:“皇后娘娘宣三公主觐见。”云罗心下甚疑,梳洗好后,赶至皇后娘娘处理后宫庶务的凤仪宫,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只见地上,以白布蒙着一具尸身!孙皇后与皇帝,都端坐在上座,脸色阴沉,大皇子凤啸礼,随着孙皇后,坐在下座。看来,这名死者,身份并不简单。她心中咯噔一跳:“母后,不知这是……”“这是什么?”孙皇后冷声一笑,“来人,揭开白布!”白布掀去,里面赫然是一张恐怖的人脸,整张脸都被人用刀子,划了整整二十多刀,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形状可怖!死者,正是大皇子的亲母:李夫人。李夫人宫婢出身,上不得太满面,生出大皇子凤啸礼后,就被抱给孙皇后抚养。小时候,云罗不止一次怀疑孙皇后会对李夫人下手,但李夫人十分知情识趣,从不与凤啸礼谈骨肉亲情,见了凤啸礼就绕道而行,孙皇后念在她是大皇子生母的份上,竟然留了她一命。李夫人死了,和自己有何关系?而且还和几年前,圣宠的张贵人死状一模一样!“母后,究竟是何人这样歹毒,竟然下此毒手,害死李夫人?”“何人?这可就得问你了!”孙皇后冷冷道。“母后这是何意?”“你瞧瞧李夫人手里,捏的是什么。”云罗顺势看去,只觉浑身汗毛倒竖,李夫人手里,攥着一支粘着血迹的累金丝红宝石朱钗,这是当年父皇送给她的,只是云罗不甚喜爱,平时也很少佩戴……“这支金钗,可是你的?”皇帝凤宏远寒声问。“是。”云罗敛了敛心神,答道。“昨晚你去了哪里?”皇帝问。“回父皇的话,昨夜孩儿疲惫至极,一直在佟贵妃的寝宫休息,不曾离开宫中一步,有贵妃宫里的侍婢太监为证。”“哦?”孙皇后看了她一眼,“传贵妃殿昨晚守夜的宫人。”一名丫鬟上来,哭哭啼啼告饶命,原来昨晚她贪几分瞌睡,竟然打盹儿了。云罗当然知道是谎话,昨晚谢允然乃找她之际,这名丫鬟还在殿前一名太监调笑,这名丫鬟,恐怕是孙皇后放在贵妃殿里的细作吧。“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四年前,张贵人毁容被杀一案,是不是也和你有关!”皇帝一怒之下,拍案而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父皇,仅凭一只金钗就能定儿臣的罪么?父皇平日的英明神武哪儿去了?倘若是有人偷了儿臣的金钗,嫁祸给儿臣,这又是作何解释?且儿臣与李夫人、张夫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加害她们两人?这对儿臣有何好处?”皇帝眯了眯眼,审视了云罗一番,默不作声,又坐了回去。当年,他实在是太宠爱张贵人了,张贵人被害,他把整个彩丝殿杀得干干净净。此番李夫人与张贵人死状相似,他心思大乱,竟然有些武断了。云罗也在思忖。此事应该不是孙皇后所为,这么多年了,孙皇后想下手,自己还未出宫这前,多得是比这更好的机会。此番这样针对自己,不过是顺手推舟,借机除掉自己罢了。那么凤云溪呢?不,不可能是她。倘若凤云溪要杀李夫人,嫁祸给自己,绝不可能用当年,凤云溪杀张贵人的方式。张贵人的事,云溪一直避之不及,怎么会主动让皇帝想起,惹祸上身?那么究竟是谁,与李夫人有怨,还要嫁祸给自己?“此事,终究也是哀家武断了。”孙皇后瞧出皇帝似有松动,自然不会让皇帝自责,主动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仅凭一只金钗,就断定云儿做出这等有为纲常之事,的确是说不通。不过,云儿,你的确难脱干系,云儿就暂且先在泠香院住上一段时间,待此事查明,再来定夺,皇上,您看可好?”皇帝沉吟片刻:“就这样办吧。”泠香院,其实就是一处破败的冷宫,当年凤云溪就是将她骗到自己,关了一天一夜,害她落下了病根,这些年身子一直弱不禁风。“谢父皇、母后恩典。”其实,这件事,云罗是有办法脱身的。不过有些事,有些话,她来做,她来说,效果未必好。换了那个人,就不一样了。泠香院阴风阵阵,蛛网遍布,墙壁还会漏风,一进院子就有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云罗本就体寒,住进这个院子,只觉骨头都在发冷。偌大一个泠香院,竟然连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就只有院前,有几个孙皇后派来的宫人守着。“啧啧,真够狠的,连床板都发霉了。”云罗顺手拂了拂几乎一尺厚的灰尘,一屁*股坐下,接下来,有好戏看了。“父皇,别怪我心狠。你何曾对我,对云家仁义过?”她低声喃语,凤眸中闪动着丝丝寒光,冷漠无情。云罗前脚刚住进泠香院,佟贵妃后脚就带着侍婢侍卫,抬着凤撵,赶往灵隐寺,迎接西太后。西太后自然不是当年那位谋朝篡位的刘太后,而是当今皇帝凤宏远的生母。凤宏远的生母西太后,当年颇得先帝圣宠,先帝去后,刘太后哪里容得下她,对她百般羞辱折磨,先后叫人剁去了她的五根手指头,挖了她一只眼睛,割了她一只耳朵,丢在猪圈里,与猪同吃同住,毫无尊严地活着,如此十年。后来辅国公云唯庸,辅助幼主凤宏远逼宫,云唯庸亲手将西太后从猪圈里救出,那时,西太后满身猪粪,丑陋不堪,连话都不会说了,见了如天神一般的云唯庸,只觉自惭形秽,拼命往猪圈里躲。然而,那样意气风发、英姿勃勃的云唯庸,却向她单膝跪下:“太后,臣来接您回宫了。”西太后受了十年非人折磨,鸡皮白发,形容丑陋,自忖身为皇帝母亲,若在群臣面前出现,有损皇帝颜面,因此深居简出,一心礼佛,更是不管后宫诸事。但皇帝对她的亲生母亲,却是极为尊重、怜惜和敬爱。只是西太后不知为何,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总是冷冷淡淡,就像对着陌生人一般。反倒是和贤惠温和的佟贵妃更亲近一些,时常让佟贵妃陪着自己礼佛。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佟贵妃的贵妃之位,屹立不倒,也无人敢对佟贵妃动手的最重要的原因。连当今皇帝,想见自己的亲母一面,还要来求佟贵妃,谁人不敢卖她几分薄面?午膳时,侍婢宫人们,也刻意怠慢,迟迟不肯送上来,云罗只是冷笑不语。在宫里混,最重要的就是眼见,哪个主子混得好,哪个主子不过是一时起落,都得看得清清楚楚,抱紧大腿,否则,跟错了主子,死得会很惨。贵妃殿里的小喜子,送来的精美午膳,被守院的水碧扣下:“慢着,三公主的饭菜,怎能随意,若是给人喂了毒,三公主有个好歹,谁来负责?这膳食你就交给我吧!”水碧望着食盒,眼中贪婪毕现,御膳房的膳食,她还从未品尝过呢!“笑话!咱们佟贵妃吩咐人做的膳食,还能有毒不成?你说的是当今佟贵妃,当心你的狗嘴!”小喜子道。“哼!别的我不管,今儿个我在这儿守着,这膳食就得从我手里过,否则休想!”“你!”云罗听见外面小喜子和那丫鬟争吵,遂漫步出去:“吵什么吵,还有没有规矩了?”小喜子见了云罗出来,连忙恭恭敬敬地给云罗下跪,水碧讥讽不屑一笑,昂了昂头。“大胆!见了三公主,还敢如此无礼!”小喜子冷喝。“三公主?”水碧尖酸道,“昨天倒也的确是三公主,不过她杀了李夫人,害了张贵人,现在不过是个冷宫废人,哪里还有公主命?!啧啧,还想享受公主的福气,真是痴心妄想。”“你!好贱的狗嘴!”小喜子骂道。皇宫里见高就捧,趋炎附势,见低就踩,落井下石之徒,云罗早已司空见惯。云罗笑眯眯道:“水碧说的对,本宫是戴罪之身。”她扫向食盒,叹息:“这么精致的皇家御食物,待罪的本宫,自然是不配吃了。那便赏给你水碧吃罢。”水碧眼中闪过骄傲狂喜,脸上却依旧是不屑之色,小喜子道:“公主,怎么能由着这个小贱婢……”“无碍。”云罗接过食盒,端出里面精美可口的点心膳食,一古脑全部洒在地上,笑眯眯地说,“吃罢。”水碧脸色难看之极:“你什么意思?”“跪着吃啊,本宫赏你的。”“……”云罗扬唇,貌美如花,绝色清丽:“小喜子,去把隔壁的狗舍里的狗赶出来,让它们到此处来,和水碧一起用膳。” 093.谢允然,你竟然背着我搞小三(求月票)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扬唇,貌美如花,绝色清丽:“小喜子,去把隔壁的狗舍里的狗赶出来,让它们到此处来,和水碧一起用膳。”“奴才遵旨。”小喜子强忍着笑,屁颠屁颠去隔壁狗舍赶狗去了。“你、你……”水碧气得说不出话。竟然让她与狗同食,分明是拿她当畜生呢!“你什么你?再不用膳,一会儿你的同类来了,你可抢不过。”云罗“好心”提醒,忽而像想到什么,转过头来:“对了水碧,本宫估计你没念过什么书,今儿个心情好,教你几个词语吧。一个叫‘狗眼看人低’,一个叫‘狗仗人势’,还有一个叫‘兔死狗烹’。”她怜悯一笑:“当人家的狗,威风的时候,可以到处借势耀武扬威,但没有用处的时候,始终会给人煮来吃了。”小喜子又为云罗做了一份精美膳食来,这一次,水碧没敢再拦。夜里的泠香院,特别寒冷,墙缝里漏出阴风阵阵,如若鬼嚎。云罗缩在床板一角,鼻息间全是霉馊味,这种感觉很不好。她不禁想起六岁那年,被云溪关在冷宫的那一晚,外面呼啸着鹅毛大雪,冷宫里冤死的鬼魂,在黑暗中,像是活了回来,伸着狰狞的手指,要她下去陪伴她们……云罗又缩紧了身子。倏尔又似看见了她大舅二舅,还有她可怜的母亲,只是她从未见过他们,面目十分模糊不清。他大舅二舅,冷着电光般的凤目,直视着她,厉喝:“你的母亲,也是为那人所害,为何你不为她报仇,反而偏安一隅,做个缩头乌龟,你枉为云氏血脉!不如下来和我们作伴吧!”他那跌落悬崖,尸身稀巴烂的二舅,伸出白骨森森的手,抓向云罗。云罗拼命摇头,浑身颤抖:“不是,不是……二舅……我不能报仇……”她开始大叫,虚妄的黑暗里,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她却似看到了万千白骨恶鬼,疯狂地躲避!“救我,救我……谢允然!”她为什么会喊出谢允然的名字?她不知。不知是时机凑巧,还是她的祈祷当真灵验,冰冷颤抖的身子,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男人的声音如此温厚:“别怕,我在。”如山,沉稳刚强,如水,温和柔情。“你?!”云罗惊惧不已,失声叫出,突然反应过来,外面还有水碧守着,立刻压低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见你白日并未回府,料想你恐怕出事,便来皇宫寻你。哪知到处都寻不到你,抓了一个太监逼问,才得知你在此处。”短短一句话,看似平淡,却能表现出,谢允然对她极致的关怀。只是一日未回,便冒险探入皇宫,一直找到现在。只是谢允然的体贴关心,云罗早已习以为常,再珍贵之物,倘若随手可触,随时随地都落在脚边,便只会当做寻常物了。不知是谢允然阳气太盛,还是此人凶神恶煞到连鬼神都退避三舍,自打谢允然一出现,云罗眼前就再也没有那些幻影了。“本、本宫才不需要你保护呢!本宫也并没有害怕!方才本宫只是做恶梦罢了!梦见了你这只凶神恶煞的驸马,本宫才会叫你的名字,才会吓醒!”云罗口是心非的老毛病又犯了,此话旨在说谢允然是她的噩梦,谁知,却还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意思在里面。云罗懊恼地想将舌头咬掉。谢允然将紧紧圈在怀中,感受到她冰冷的身子,逐渐温暖,大掌轻拍在云罗的背上。“是我的错,老是凶你,害你都做噩梦了。以后我不凶你了,好么?”其实他哪里凶过云罗,每次都只是吓唬吓唬她罢了。“哼。”谢允然见棉被薄得跟纸一样,还有大股霉味,床板上连张床单都没有,还长了青苔,哪里是人住的?更何况是从小金枝玉叶,没吃过什么苦头的云罗?“这里不好,我带公主去别的地方,好么?”“哼,要本宫陪你走一遭,本宫虽然麻烦些,但也无妨。不过本宫明早卯时之前,必须在泠香院,驸马爷自己看着办吧。”说罢,她一双湿漉漉的凤目,跟小狗似的盯着谢允然,好像谢允然若是反口不答应,她就立刻上来咬上一口。这毛病!明明想去的紧,还要装作一副“本宫其实不想去,就是勉强陪陪你吧”的模样。谢允然笑着拧她的脸:“多谢公主作陪,明早一定准时将公主送回。”谢允然的轻功,真是神乎其技。皇宫内这么多武器高强的大内侍卫,竟然都发现不了他。谢允然带着云罗出了皇宫,带她到了城郊的一处别院。别院比公主府还要大上一半,檐牙高啄,威严气势,牌匾上刻着水云轩三字。这水云轩可以说是尚京最贵的别院了,院内一半是清溪流水,奇花异石,自有一股天然的清幽,适合夏日居住。另一半则有天然温泉,暖气洋洋,适合冬日居住,简直是冬暖夏凉的好住处。早在出宫不久,云罗就看上了水云轩,想要买下来,哪知水云轩的价格贵得吓人,只能忍痛舍弃,后来更得知,水云轩被某位土豪买下,嫉妒跌好几晚睡不着觉。当下云罗酸溜溜地说:“哼,去别人府邸做什么,咱们公主府莫非比不上这破别院?”谢允然笑道:“公主,这里怎么成别人的了,这是你的府邸。”“你说什么?”云罗只觉被一块大石砸中,迷迷瞪瞪之际,随着谢允然入了府中。饶是见多识广,从小锦衣玉食的云罗,也从未见过这些奇花异草,就连皇宫也要输上几分。“当时我见公主甚是喜欢这个别院,就自作主张买了下来。可后来又见公主左右挑剔水云轩,也就不好意思告诉公主。”“……”她挑剔水云轩是因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逞点口舌之快而已……谢允然将云罗安置在檀香轩,云罗再一次感叹这水云轩的大手笔,这檀香轩的家具、房屋、无一不是上等檀木制造,散着一股天然幽香,沁人心脾,院子里竟然还有一汪小型的温泉。云罗战战兢兢地倚着榻坐下,就好像乡下姑娘进城,哪里都不适应一样。谢允然在檀木桌前坐下,倒了杯茶水,递给她。“公主觉得此处如何?”云罗木然接过:“好……”谢允然笑道:“这里是公主的别院。”他不会说,我的,便是你的,这种让人肉麻的话。何况在谢允然看来,他的东西,似乎也从来没有属于他过,自始自终都是云罗的。谢允然从雕花柜里,为云罗找出欢喜的衣物,递给她:“公主先行沐浴吧,今晚就在此处歇着,明早我再将公主送回皇宫。”“……”云罗褪去衣衫,坐在温泉里头,再蓦然叫了出来。“哎呀!驸马爷出身寒微,哪来这么多金子买水云轩,就是本宫,也掏不出这么多金子呢。本宫就说怎么有些不对劲……”她凤目一眯:“难道驸马爷私藏了小金库?!”这下云罗坐不住了,谢允然竟然有事隐瞒自己,她很,不,爽!捡了衣服穿上,忽然发现,这些都是女人的衣服,而且还有女人贴身的肚兜、亵裤!谢允然这里,竟然住过别的女人!她拿着那件绣金丝牡丹的白色肚兜,手都在发抖:“呸,肚兜上还什么绣金丝牡丹?!这品味真烂!”亵衣亵裤竟然是上好的真丝纺成,外衣竟然是西域的罗莎群,都是在凤国重金也难买的珍品。“谢允然、你、你、你好样的!”云罗一脚将那些衣物踹进水里,胡乱套上自己的衣物,怒气冲冲地奔入房中,一把揪住谢允然的衣襟。“谢允然,你太过分了!!”“怎么了?”谢允然瞧她通红的眼睛,竟不似平时闹小脾气,不禁愕然。“本宫哪里待你不好了,竟然学人金屋藏娇那一套!你说,那个女人是谁?!”此时她俨然忘记,大婚当夜,就是她逼着谢允然纳妾。谢允然道:“哪来的女人?哪来的金屋藏娇?”“你还不承认?!好,你看看这是什么?!”云罗放开谢允然,打开檀木柜,将里面的女人衣服,不管多名贵,一古脑地丢在地上,还泄愤地踩上几脚。“没有女人?!这些女人衣服是哪里来的?!”谢允然无奈道:“这些都是为公主准备的。”“你还胡说?!你自己金屋藏娇,还要拉上本宫给你做替死鬼!本宫怎么待你的,你这么做,对得起本宫么?你对本宫都没这么好过,对那个陌生的女人,竟比本宫好十倍,不,百倍不止……”云罗本就口齿伶俐,这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而且还自我陷落,将自己越说越惨……饶是好脾气,耐心十足的谢允然也忍不住了:“闭嘴!”云罗眼圈更红了:“你说了不凶本宫的,现在还为了露水情缘的女人,对本宫恶言相向,谢允然你好的很啊,你……”谢允然再也忍不住,欺身靠近云罗,凶狠粗暴地对着云罗的唇,吻了下去。*这么久了,总算KISS了,下一章,嘿嘿……看在某烟终于放手,让两人……的份上,亲们打赏张月票,装点装点门面也好啊…… 094.驸马爷,你可跟那小三也这样来过(求月票)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再也忍不住,欺身靠近云罗,凶狠粗暴地对着云罗的唇,吻了下去。云罗被谢允然猛地吻住,脑袋往后仰,眼看就要磕在檀木柜上,谢允然护住她的后脑勺,避免她撞上,这样一遭下来,云罗却仿佛是在迎合谢允然一般,整个口腔都打开了。谢允然只觉浑身的血液,都被点燃,又仿佛失去了理智!他无师自通,竟然失控,暴虐地扫进她的口腔,攻城略地,横征暴敛,云罗在他强劲的攻势下,竟无丝毫反抗之力,涎液顺着口角留下。待放开云罗之时,只见云罗醉眯着双凤眼,双颊酡红,气喘吁吁,气若游丝,顿时心疼不已。谢允然当时也并非生气,只是情急之下,想到此招,孰知一碰到云罗的嘴唇,整个人都失控,他像一匹饥饿了三天三夜的恶狼,急切地在云罗身上索求。“难受么?”他自责极了。这样脆弱的一个小女孩,他竟然那样粗暴的对她。云罗恨恨瞪他:“你跟那女人是不是也这样来过?!”“那个女人?”谢允然愕然。云罗咬牙,玉臂勾在谢允然脖子上,踮起脚尖,又吻了上去。云罗花花绿绿的书也看了不少,比谢允然更懂男女之事,她的樱唇挑逗似的缠绵着谢允然的薄唇,谢允然浑身一激灵,云罗的丁香小舌,已伸入谢允然口内,挑逗着他的。谢允然猛地一震,搂着云罗的纤腰,反客为主,缠斗着云罗的小舌,却不似方才那般饥渴。他好像找到了接吻的精髓,温和却又不失力道的扫过云罗的口腔、贝齿,他渐渐沉醉,云罗偶尔的迎合,让他更加疯狂。两人的身影,纠缠到铺满了名贵衣衫的波斯地毯上。云罗娇喘连连,谢允然只当是自己重了,翻了个身,将云罗娇小的身子,翻到自己身上。云罗懒洋洋躺在谢允然怀中,两人身体挨得很近,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谢允然身体的……变化。她勾唇,猛地坐在谢允然腰上,也不管自己的衣衫散落,香肩微露,红色的肚兜带子,衬着雪白的肌肤,显得尤为刺眼。云罗挑衅地用自己那处,磨蹭着谢允然的要害之处,轻笑:“驸马爷你倒说说,是我厉害些,还是你那阿娇厉害?”【注:阿娇乃是金屋藏娇典故的主角,此处指小三】谢允然浑身紧绷,只觉全身血液都已倒流。他强忍身体里莫名的冲动:“好了好了,你和没有的人,较个什么劲儿。乖,快下来。”“哼!”云罗俯身在他耳边吹气,“本宫记得上次问驸马爷,驸马爷还是雏儿呢。现在呢,跟她弄到什么地步了?”谢允然摇头失笑:“倘若我对公主一句谎言,碰了别的女人一根手指头,就让我谢允然天打雷劈、入阿鼻地狱受刀山油锅之苦,可是信了?” 云罗狐疑地瞧着他:“你当真没有找别的女人?”“没有。我每日要去西山学院,还要去关将军的府邸,哪有时间去理会旁人。”谢允然调侃,“有公主一人,已经闹得这样翻天覆地,再来一人,岂不是天都要捅下来?”“你竟敢嘲笑本宫?”云罗又伸手要来打他,谢允然不闪也不躲,黑沉沉的眼眸瞅着她,唇角是包容的微笑。云罗讪讪地收手,冷哼:“你为何不早这样说?”她给过时间给驸马爷解释么?从头到尾都是云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谢允然却宠溺一笑:“是我的错,没好好跟公主解释清楚,害得公主误会。这院子,是我给公主买的,当时想着,公主偶尔会进来住住,就让朋友购置了一些女子的衣物,以供公主换洗之用。后来见公主似乎并不喜欢此处,怕说了惹得公主不高兴,因此便没告诉公主。”听着谢允然的解释,云罗难堪极了,只觉的方才的自己,像那去青*楼抓*奸的泼妇般,毫无形象可言。“公主既然信了,可否下来,我……难受。”云罗这才发现,她还坐在谢允然的要害之处,那粗*壮之物,正蓄势待发,生机勃勃,在她身*下轻颤。云罗心想,方才她是把脸面丢尽了,总也得叫他谢允然吃点苦头,她心里才能平衡。她柔嫩的小手下滑,握住她灼热滚烫的那一处,烫得她几乎都抓不稳。谢允然倒吸一口气,黑眸深了几分,里面翻滚着莫名的欲*望。云罗笑嘻嘻道:“驸马爷觉得我好看不?”谢允然哑着嗓子:“以前我便说过,公主是最好看的。”“那驸马爷想不想看我的身子?”“公主……”云罗抓起谢允然的手,搭在自己的光果的香肩,笑得娇媚妖艳,似迷惑人的妖精。“驸马爷,给本宫宽衣……本宫给你瞧瞧。”谢允然还仅存着一丝理智,云罗却不允许他反抗,握着他的手,一一解开自己的衣襟,罗裙、中衣、最后是贴身的肚兜……雪白的身子,盈盈颤抖的柔软,粉嫩的红蕊,像一卷画,一朵花,赫然在谢允然眼前绽放。仅有的理智,溃不成军。谢允然双目之中,闪过一丝血红,此刻,他退去了所有的伪装,仿佛再次回到了他可以肆意放纵的山野间,成为一匹凶狠的恶狼。他欺身,将云罗狠狠抵在檀木柜上,黧黑粗粝的大掌,握住她的两处柔软,他握过剑,枪,刀,却从未真正握过女人的这一处,柔软的触感,让他几欲疯狂,将云罗的柔软,揉作各种形状。云罗嘤咛出声。曾经,因为云罗一声轻吟,谢允然担心弄疼她了,就撒手停住。此刻,连谢允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云罗这种似痛非痛的声音,竟让他难以自持,恨不得弄得更多,更凶,让云罗多叫一些。这也是他一直不肯碰云罗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谢允然很怕他会在云罗跟前,露出残忍嗜血的一面,不仅伤了她,还让她从此远离自己。此刻,谢允然脑子里,所有的顾虑,都被烧成了浆糊,眼里只有这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他粗粝的拇指指腹,摩擦着云罗粉嫩的顶*端,云罗浑身发颤,失声大叫:“不要那里……”“这里?”谢允然呼吸沉了几分,恶劣地用指腹快速摩擦,云罗扭动着身子,几乎快哭了出来。“不要……啊,那里难受……呜呜……”她原本是打算,将谢允然挑逗一番,再戛然而止,弄得他趁兴而起,败兴而归。就像那晚谢允然对她一般。而且谢允然向来对自己言听计从,她也没多少顾虑,没想到谢允然竟然突然失控,完全不听她的话!若是换做平时,云罗这样委屈地哭着,谢允然早就将她揽入怀中,好好疼爱了。可是此时,谢允然非但不觉得心疼,还隐隐有兴*奋之感,他低头含入了那枚鲜*红,舌尖抵*弄,像和她亲吻一般,另一只手,却丝毫不放过地摩挲着顶*端。这样的双重刺*激下,云罗已是溃不成军,她已不知,究竟是难受,还是愉*悦,身子软作一团春泥,缴械投降,捉弄谢允然的想法,也被抛至九霄云外。热水已被烧至滚烫。谢允然火热的唇一路而下,舌尖在她珍珠豆般的肚脐徘徊,云罗痒得直呼不要,左右扭动躲避,谢允然却毫不怜惜地固着她的纤腰,让她实实承受每一次的酥痒火*热。这让云罗觉得十分委屈。谢允然平时是不会这样对她的,到了这个时候,却全然变了。谢允然咬着云罗亵*裤的襟带,一扯,单薄的绸裤就裂为碎片,眼前的景象,让谢允然的呼吸灼热起来,乌黑的森*林后,已被浅溪濡湿,隐隐可见一条小缝儿,却不知里面是如何神秘的景象。他吞咽了一下,火热的唇,慢慢向下……云罗低低地抽泣着,倏尔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谢允然心头一跳,忙抬起脸,只见云罗俏脸上,涕泪四横,看着好不狼狈。谢允然心疼极了,忙抱了她在怀里,温声劝慰:“怎么了,可是弄得你疼了?”“你不好、你不好,你一点也不好!”云罗眼泪鼻涕,一古脑往谢允然衫子上流,方才谢允然只顾着弄她,竟然连自己的衣衫都没脱,想到此,云罗越发不平衡起来。她发起狠来,比母老虎还凶,扒开谢允然的衣服,张口就在谢允然胸前咬了一口。不咬还好,一咬牙都快给她崩断了,登时更气:“混账东西!还不给本宫咬了!你不好,不好!!明明说了不让本宫痛的,敢情你驸马爷只是口头上说说,说话不算数的!”谢允然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方才他情动,一时血往头顶涌,光想着怎么弄她,让她哭,让她叫,其余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忽地推开云罗,拔出墙上挂的匕首,一刀穿透自己的左手掌心!鲜血四溅,云罗愣了好半晌,惊惧道:“你这是做什么!”谢允然道:“我说过不让公主受疼,却未能做到,害得公主受累。今日以血起誓,来日若再碰公主,便斩断此臂!” 095.超出身体承受的愉悦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道:“我说过不让公主受疼,却未能做到,害得公主受累。今日以血起誓,来日若再碰公主,便斩断此臂!”“你疯了?!你方才说的话,都不不做数,听到没有!”云罗又气又怒又怕:“房内有没有伤药?!”说着,也不顾自己身上寸缕未着,起身就去柜子里翻药。哪知谢允然起先撕裂她的亵*裤之时,只撕了一半,还有一半滑落下去,在她脚踝那里撘着呢。这一迈开步子,就被挂在脚踝处的亵裤绊倒,跌倒在地。谢允然见她摔倒,正要去扶,却见她雪背光滑如上好的丝绸,小*臀娇俏,他呼吸一窒,想起方才自己失控,忙转过身去。“公主没事吧?夜里天寒,公主还是将衣物穿上吧。”云罗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等着谢允然来扶她,见谢允然迟迟没有动静,悻悻起身,随手披了件中衣,找了金疮药和白布,为谢允然上药。谢允然下手,真是丝毫不留情,整个手掌都被洞穿,云罗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手心,鼻子一酸,怒道:“不过是件小事,犯得着这样么?!“谢允然却似丝毫不觉痛,淡淡道:“是我失信于公主,承诺之事,未曾做到。”云罗咬唇。其实谢允然弄她时……也不算痛啦,只是那种愉悦刺*激,已经超出了她身体的承受范围,让她……难以忍受。男女之事,本就是随情随姓,难免有刺激难耐之处。她不过是气谢允然逆她的意,不听她的话,在他身上撒泼着自己的臭脾气罢了。可若当真,事事都依她,男女之事,就会变得平淡无奇,索然无味。云罗给他包扎伤口,谢允然却是低着头,不敢看云罗。云罗只随便套了件中衣,半遮半掩,不该看的,都能瞧得一清二楚,甚至还能瞧见这具身体上头青青红红的印记。谢允然怕自己忍不住。“疼不疼?”云罗问。“不疼。”“你撒谎,你又骗本宫,伤这么重,哪能不疼?”谢允然笑道:“以前在战场上,比这更重的伤都受过,这是小伤,真的不疼。”云罗见谢允然如此,心中突然就绞痛起来,也不知是因为谢允然受伤,还是内心的那点明悟和自责,眼泪无声无息,滴在谢允然手上的纱布上。她忙背过身去,谢允然见了纱布上的水迹,知道云罗是委屈了,想上前去将她搂在怀中,好生宽慰一番,又恐自己失控,伤着了她。他沉默半晌,道:“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睡在外间,若是有事,唤我便是。”“你出去你的!”她咬牙,换做从前,谢允然定然是要抱着她的,没有他的怀抱,云罗总觉的怅然所失。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也睡不着,直至三更滴漏响起,才迷糊困去,次日醒来时,已身在泠香院冰冷的床板上。云罗叹了口气。一连几晚,谢允然都带自己去水云轩,醒来时,已回到泠香院。从头至尾,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哪怕云罗故意寻话和谢允然讲,谢允然也像在躲避她一般,惜字如金,回答时,一句话比一句话字少。*云溪看着镜子里浮肿脸,渐渐消肿,美貌依旧,精致的唇角弯了弯。倏地想起云罗那副日渐丰*满,娇艳的脸,还有自己浮肿的模样,猛地拂袖,铜镜落地摔得粉碎。“凤云罗,你让本宫受辱,本宫绝不会令你好过!本宫要你和当日的张贵人一样,泡在水里,泡得发烂、发臭,看还有哪个男人,还会被人迷住!”话音刚落,只听一男人调笑音:“亏你生得这样貌美如花,原来竟是名蛇蝎美人。”“谁!”只见一道冷月似的光,迎着云溪的脸刺来,云溪尖叫一声,护住自己的脸:“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偌大一个想云殿,竟无一人赶来。“你不用喊了,那些人,都被我点了穴道,便是你喊破喉咙,他们也听不到的。”说话的男子,带着冰寒的面具,眼中杀意凛冽,若是江湖中人,便能认出,此人正是花满楼的杀手。花满楼的杀手,都会戴一张冰寒银面。“你想怎样?!”凤云溪连连后退,“谁雇你来的,本宫给你双倍……不,十倍!只要你放了本宫,你想要的,本宫都尽量满足!”面具杀手冷笑:“你的性命,暂时没人要。只要折断你的手臂,脚踝,便可饶你狗命。”云溪杏眼一眯:“是凤云罗叫你来的?”面具杀手不答,身形如鬼魅,欺身靠近云溪,扯过云溪的右臂,利用分筋错骨之法,将云溪的手骨折断,云溪撕心裂肺地惨叫。“饶了我吧,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面具杀手置若未闻,又抓向云溪的右脚,云溪恐惧地颤抖:“你、你折断我的双手好了,千万别折断我的腿,我还要跳舞……父皇最喜欢我的惊鸿舞了,若是我什么都不会,父皇一定会像抛弃二皇姐一样抛弃我的……”“你既然爱惜自己的双腿,为何还要毁别人的腿脚?自作孽,不可活!”只听“咯吱”一声脆响,云溪的右脚,应声而断,云溪惨叫连连,脸色白得像鬼,眼睛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明日你唤太医来为你医治,接好后,走路写字均与常人无异,只是此生都不能弹琴跳舞了。”面具杀手冰冷道,“你要记得,有些人,你永远招惹不起!”那个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有着比众人所见的,更可怕的实力!花满楼名扬天下,其实也不过是……面具杀手嘲讽地瞥了云溪一眼,身形一动,消失在宫殿之内,仿若从未来过一般。*云罗听闻,云溪摔断了胳膊和腿,急招太医院诊治,冷笑:“真是因果报应,她害我手脚受伤,今日总算也跟着吃苦头了。”云溪生病,孙皇后和皇帝都去探望了,皇帝见云溪摔断了腿,而且还是右脚,脸色一沉:“她还能跳舞么?”云溪脸色一变,给太医院院长使了个脸色,太医院院长忙道:“回皇上的话,四公主只是受了点小伤,等这几月静养好了,就能重现当日的舞姿了。”皇帝这才点头:“唔,务必治好四公主的腿,若是有半点差池,朕摘了那你们的脑袋!”“是!”太医院长诚惶诚恐。待皇帝和太医走后,孙皇后留了下来,她双眉紧蹙:“溪儿,告诉母后,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摔断腿那么简单吧?”云溪眼泪扑簌落下,拖着伤腿,就要跪下:“母后,溪儿给人害得好苦!母后一定要给溪儿做主啊!”孙皇后哪里肯让自己的女儿跪下,忙扶起了她。“腿伤未痊愈,还不好好歇着!说吧,究竟是谁,敢伤我的皇儿?母后给你做主,定然将那人千刀万剐,受尽极刑!”“是凤云罗!是凤云罗找杀手,加害于我!”孙皇后一听凤云罗,眼睛眯了眯,又听到杀手,倏地眼睛里掠过一道精光。“凤云罗不过是一个皇宫贵女,饶是有些小手段,绝无法和江湖中人勾结在一起。你说说,那杀手什么模样?”云溪将那杀手的模样一形容,孙皇后眉宇间渐渐有了凝重之色。“是花满楼!这个凤云罗……怎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请动天下第一楼花满楼的杀手……不能轻举妄动,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云罗这个人,动不得。”云溪狠狠咬牙。李夫人死后,尸体一直冻在冰棺之中,只因凶手未能找到,尸骨未寒,不能收敛。孙皇后疑心云罗背后有花满楼在撑腰,颇为忌惮,好几次和皇帝说云罗杀害李夫人一事,太过武断,不如暂且放了她,将李夫人安葬了再说。但皇帝一直默不作声。凤国最忌讳的,便是女子专权,云罗上次在与月氏国敏敏郡主比试时,展现出了她超凡的才能。与云溪的优秀不同,云罗是真正的惊采绝艳,这让皇帝,想到了已经下了黄泉的云氏一族。有着云氏血脉的凤云罗,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云氏?凌驾于他这个皇帝之上?西太后终于携着佟贵妃,从灵隐寺风风火火赶回来,陪着西太后一起回来的,还有云家三位烈士的灵位!辅国公云唯庸,大子云程翰,二子云程章!是夜,天雷咆哮,风雨大作,天光将天幕扯得四分五裂!太庙之内,西太后用仅剩的一只手,将云家三门烈士的灵位,恭恭敬敬地放在供位之上,与凤国的历代皇帝,平起平坐!“母后,你这是做什么?此乃大逆不道!”皇帝凤宏远眼眸冰冷。“大逆不道?”西太后笑得惨痛,“辅国公辅佐你登上皇位,为你扫清乱党,为你平定西夷,救你母亲出猪笼,让你母亲活得像个人样,若非辅国公,恐怕当日你早已被刘太后害死!你却恩将仇报,毒死辅国公,逼死他的大子云程翰,乱箭射死他的二子云程章,害得辅国公断子绝孙,香火熄灭,今日我就要在这列祖列宗面前叩问,究竟是谁大逆不道!跪下!”“母后!他们都是乱臣贼子!儿臣只跪天地,只跪列祖列宗,绝不跪外姓臣子!”“你害死了云家满门,还不知悔改!今日你若不跪,我就一头撞死在辅国公的灵位之上,用我这条贱命,祈求他们宽恕于你,在你百年之后,下了黄泉,阎王能看在母亲的份上,让你免受刀山油锅之苦!”西太后仅剩的一只眼睛中,已有老泪涌出,她说着,便往灵位撞去!“母后,您千万别寻死,孩儿跪下,孩儿一切依您,这就跪下!”他急忙喊着,眼中划过种种不甘,而后咬牙,跪下。太庙之外,风雨交加,惊雷阵阵,似要轰破整个天穹!西太后颤巍巍地取下太庙内的惩君鞭,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抽在凤宏远的脊背之上!这金鞭,乃是赤金混铜打造,坚硬无比,能抽到人骨子里去,乃是凤国专门惩戒昏君的金鞭。这一鞭,西太后是使足了力气,直抽得凤宏远背部的肌肉,阵阵收缩。凤宏远死死咬牙,不喊一声痛。“这一鞭,乃是为云家满门而抽!你心胸狭隘,容不得辅国公在百姓间的声望高过于你,百姓爱戴他比尊敬你更甚。辅国公请辞告老还乡,你却又担心西北未平,辅国公一走,朝中无人,你坐不稳这个皇位。待辅国公为你扫清所有障碍,你可以在龙椅上高枕无忧的时候,你却又过河拆桥,残害云氏满门!你回头看看,你的龙椅底下,全是云家的鲜血和头颅!”“你悔不悔?!”西太后高喊。“儿,不悔!”凤宏远眼中,恨意凛冽。西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又是一鞭子落在凤宏远身上!“你还不知悔改!母亲只要想到你做的错事,就心惊胆战,唯恐他日你下了黄泉,要落十八层地狱,受无穷业火之苦。养不教,母之过!是我没好好教导于你,以致你狼心狗肺,赶尽杀绝!这一鞭,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儿,不悔,不悔!”“孽障!”又是一鞭子落下。“云家满门忠烈,已被你害得断子绝孙,你还不知足,还要加害他们唯一的血脉!凤云罗姓凤,她是你的亲女,是我的亲孙,你当真是丧心病狂,灭绝人性!连自己的亲女也要杀害!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毫毛,今日我便将你打死在这太庙!”凤宏远的背部,已被西太后抽得血肉模糊,鞭印交错,几乎可以看见森森白骨。西太后再也抓不稳惩君鞭,手中金鞭脱落,吐了口鲜血,脚步虚浮。“母后,快传太医!”凤宏远叫着,忙起身去扶她,西太后冷冷拍开他的手,自己扶着供台。“不用了,我这丑婆子也没几年好活了,费那个心思做什么?既然你不念骨肉亲情,不如将我这个丑婆子一起杀了算了!”凤宏远急道:“母后,是孩儿的错,孩儿不会再对云罗下手,您身体要紧,还是快些传太医为您瞧瞧吧。”西太后冷笑:“总算你还顾念着我十月怀胎的这点情分。虎毒不食子,人若是连亲情都不要了,他日只会众叛亲离。”凤宏远垂头应是,眸中却冷如寒冰。 096.本宫是穿衣服美,还是不穿衣服美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暴雨过后,总是天晴。皇帝下旨:三公主云罗杀害李夫人一事,纯属子虚乌有,撤销对三公主的惩罚。孙皇后没有真凭实据,就禁足三公主,罚半年俸禄,禁足一月。皇帝过错,自然要有人承担,这个人,自然是母仪天下的孙皇后了。孙皇后领了旨,责怪是下人们查案不利,捕风捉影,杖毙了十多个宫人。这里面,自然包括泠香院的水碧。在施以杖毙之时,水碧想到了当时云罗和她说的话。“当人家的狗,威风的时候,可以到处借势耀武扬威,但等到没用之时,始终会给人煮来吃了。”水碧凄然长笑:“一步错,满盘输,宫里的生活便是如此,我水碧果然是狗眼看人低!”云罗出了泠香院,便乘步撵去了西太后的寝宫。佟贵妃刚伺候西太后喝了药,隔着水纱帘,西太后问道:“云儿这些日子吃苦了。”云罗笑道:“奶奶说的什么话,哪有吃苦,泠香院那边环境清幽,我喜欢安静,住着不算太差。”打小西太后就对她极好,她从来不像其他公主一样,叫她太后,而喊她奶奶。西太后笑着说:“佟贵妃,你先且去歇息吧,哀家和云儿唠嗑唠嗑。”“是。”云罗挑了帘子进去,西太后虚弱地躺在病床之上,见了云罗进来,勉力坐起身子,云罗忙去扶她。“奶奶真该多备几个丫鬟,让她们好好伺候您。”“云儿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外人伺候……你把这个镯子给我除下来。”西太后伸出左手,枯瘦的手腕上,套着根翠绿的镯子,西太后右手五指被斩,没法除下镯子,云罗忙给她除下。“上次云儿成亲,我在灵山礼佛,未能赶回,奶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根镯子,当是奶奶的一片心意,你好好收着吧。”“是。”这玉镯成色普通,看起来又很旧,虽不名贵,但是老人的一片心意,云罗恭敬地接过,小心翼翼地套在手腕上。至始至终,西太后眼睛,一直落在那只镯子上,像是看着某种至关重要的宝物,直到那只镯子,安稳地套在了云罗手上,她才安心下来。“奶奶乏了,驸马爷定然也思念你的紧,快些回去吧。”“奶奶说的什么话,云儿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望奶奶。”云罗脸一红,告辞离去。只是她从未想到,这只看似普通的玉镯,竟然在几年后,救了她一条性命。回了公主府,秀云清霜,给她弄来几个火盆,让她跳火盆,去晦气。云罗跳了一个,就把裙子给烧了,当下把秀云清霜吓呆了,谢允然一个箭步掠过来,将她裙子上的火扑灭。谢允然背起惊魂未定的云罗,一脚一个火盆,跨过去。他走得很稳,很沉,云罗竟未感到一丝颠簸。只是一跨过火盆,谢允然就像丢瘟疫一样,将她丢掉,还连退了好几步。“驸马爷手伤好些了么?”云罗关心他,上前去,要拿起他的手来看。谢允然俊眉一皱,连退几步,避开。“公主不必担忧,我无碍。”“本宫是毒蛇还是毒蝎,会吃了你么?你要这么避着本宫?”云罗俏脸一沉。哪里是你吃了我,是怕我吃了你啊。谢允然心中低叹,道:“公主不是蛇蝎。”“那你为何不看本宫?”“……”“哼,驸马爷还说本宫是天下第一美人,此刻却连看都不敢看本宫,莫非是诓本宫不成?!”“……”云罗冷笑:“驸马爷若是再不看本宫,本宫现在就将衣服脱了去,驸马爷不看,自然有的是人看。”此时,两人正在花园里,身后有一处假山,除了秀云清霜守在不远处,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云罗性子干脆,说做纠错,当下就开始宽衣解带。然而衣带还未开解,小手却被谢允然猛地一拉,紧接着身子就被抵在假山上。他身形高大,俯视着云罗时,几乎遮蔽了云罗头顶的太阳,只见谢允然紧紧盯着云罗,乌沉的眼里,有着深深的欲*望、执念、疯狂、恋慕。能让一个男人,有如此复杂的情绪,云罗隐隐自得。以前她也并不觉得鱼水之欢有多么好,但自从那日,谢允然温柔吻着她的腿,那种被人疼爱到骨子里的感觉,的确让她回味无穷。她已经打定主意,这次不管是多愉悦,多难受,她都要和谢允然把事办了,好好一享男女之情,鱼水之欢。云罗巧笑,伸手拨弄着谢允然的喉结,他似乎在强忍欲*望,喉结在自己指下轻轻滚动。“公主,你真美。”他声音低沉。云罗笑颜如花:“那驸马爷说说,本宫是穿上衣服美,还是不穿衣服美?”此话一出,云罗感觉到谢允然的身体,明显一滞,像是在苦苦紧绷和压抑。唉,看来上次闹得太大,谢允然都不敢碰自己了。看来这次,自己得豁出去了。云罗欺身吻上谢允然的唇,就如同上次云罗回吻一般,带着刻意的挑逗,只是这次,谢允然并未生涩回应,而是苦苦压抑着。云罗一恼,在谢允然唇上狠狠一咬,小手在他胸*前一阵乱摸,总算寻着门路,摸进了谢允然的衣衫。摩挲着谢允然精壮的身子,丹蔻像弹琴一般,勾着那枚小豆,羽弦宫角,在男人身上,奏着无声乐曲。谢允然身体的防线,似被击溃,猛然反攻!他暴虐而霸道地扫过云罗的口腔,夺走她的呼吸,不允许她任何反抗,云罗忽而觉得,自己似乎也是喜欢被谢允然这样粗暴对待的。她渐渐沉醉,喃喃道:“驸马爷,帮本宫宽衣……”谢允然猛然醒悟,倏地推开云罗,云罗正沉醉在男女之事中,无法自拔,猛然一盆冷水,迎头浇下!她气极:“你……!”谢允然道:“方才冒犯公主,还请公主恕罪。”“恕罪,恕罪?!你以前冒犯本宫时,大胆的很哪!以前驸马爷跪在地上,吻本宫脚背时,怎么没想过本宫会生气?本宫生气又怎样,本宫生气了,你心里莫非对本宫,就没那龌蹉心思了?”谢允然撇开头,避而不答:“公主,最近我有要事缠身,恐怕上午不能去西山书院学习了?”“哦?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谢允然沉默不言。云罗气得跺脚:“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本宫说的?你去,你去!去你的好了!榆木脑袋!”云罗转身,愤愤离去!次日,谢允然与宁清扬在皇城外二百里外的卧龙山汇合。宁清扬可不是普通的世家公子,更不是毫不起眼的土匪头子,他占山为王,实则是在私练重兵,若是被朝廷抓破,乃是株连九族之罪。而谢允然,自然也并非普通的狼族少年,更非只是凤国一员猛将,他早年随着了然方丈,四处云游,有过诸多奇遇,身份神秘,就连宁清扬也看他不透。宁清扬实未想到,名扬天下的花满楼,竟然是谢允然的囊中物。卧龙山上,杀声震天,千余名亲兵光着膀子,相互搏击,操*练武功。谢允然指点了众人一番,对宁清扬道:“上回的亲兵练成之后,已经派驻到和州,这批就派驻道宜州。”宁清扬略一思量,眼睛顿时一亮:“好!和州与宜州,仅仅只一衣带水之隔,到时只要天下一乱,只要渡过江水,两军便能汇成一股势力,鸣兵而起。”谢允然道:“不仅和州、宜州,邵阳、襄樊,这些水路枢纽城市,也必须源源不断派兵。乱世一起,谁先握住了资源切口,谁就掌握了先机。”宁清扬哈哈一笑:“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这一点我也想到。阿允,咱俩联手,在乱世中夺得一席之地,还不是探囊取物!”谢允然遥望远方,耳边是将士们血性的杀喊声,他微微聚眸,眼中有着势在必得的霸气和血腥的杀气!男儿一世,必争身前身后名!唯有血腥弥漫,原始杀戮的战场,才是男儿的一展抱负之地!四季织筹备了近一个月,终于盛大开业。云罗特意为四季织准备了个别出心裁的开业典礼,还特意请了华国公夫人,宁王府夫人在贵宾房里观礼。爆竹声响,喜气洋洋,孟氏父子撑起了这个大一个铺子,心中甚有成就感,乐得合不拢嘴。爆竹声响毕,云罗领着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四名美人,身着四季织的织锦所裁的美衣,款款步出,瞬间吸引住了金玉街上,所有人的目光。云罗身上穿的,乃是四季织主打的新品:云裳羽衣。乃是用洁白的蚕丝,混着银色丝线织成,穿着身上,华丽洁白,走动起来,又有银光闪烁,犹若月华仙子,美得动人心魄。再加上云罗亲自设计服装样式,自己的成衣铺裁制,这就是活生生的广告啊!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各穿着各式华装美服,华装美人,天地都黯然失色。丝竹管弦响起,云罗翩翩起舞,闭月羞花等人也随着她起舞!“三公主的舞姿,因为大胜敏敏郡主,而名扬天下,想不到今日竟然有幸见到!”一人惊叹!“可不是!她身后那四人也不错……这衣衫是怎么做的,为何这般好看?”“当然是四季织所织,稍后咱们也去四季织瞧瞧吧,说不定能挑到喜欢的布料呢!”云罗微微一笑,将众人的惊叹的目光,都收入眼中。经此一事,她的四季织想不红都难!这下发财啦! 097.再敢骂一句,本王立刻在马背上入了你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金玉街上,最好的茶楼品月楼,二楼雅座。富察珏一面品着葡萄美酒,一面临窗眺望,那穿着云裳羽衣的女子,骄傲肆意,眼波横媚,真是让人不得不动心。“都说敏敏是草原上的玫瑰,依本王看,这三公主若是放在咱们草原上,那便是咱们草原上的神女,恐怕会有无数信徒,争先恐后去讨好她舔她的脚趾头。”他唇角绽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品着口中美酒,像品着那名女子的味道。富察珏身旁的侍卫,忍不住从窗口偷看了眼,脸一红,连忙避开。“怎么样?”富察珏笑着问。侍卫道:“三公主比神女更漂亮。”富察珏道:“尤其是跳舞的时候,真是美得像人间尤物。”忽而他抬起头:“自己把眼珠子废了,本王从未叫你去看。”“是!”那侍卫脸色如常,掏出短刀,利落地剜出自己的眼珠子,刀尖连血都未粘上几滴。富察珏深深一笑,道:“本王不喜欢那些人看她,去将他们统统解决了。”华国公夫人与宁王妃正在交头接耳,对云罗的舞蹈赞不绝口,忽然,脸色一变!只见十余名体型彪悍的蒙面人,冲入会场,提刀就砍,鲜血四溅,围观之人失神尖叫,抱头鼠窜!四季织门前,乱如一锅粥!“保护公主!”几名侍卫,迅速围成一个圈,将云罗护在最中间。闭月羞花等人,瑟瑟发抖地缩在云罗身后。这几名侍卫,都是谢允然亲自拨来保护云罗的,身手极为不凡。云罗冷眉一沉,喝着围过来的侍卫:“保护百姓,本宫是凤国公主,活着比死了更有用处,这些人不敢伤我!”“公主,谢先锋的话,末将不敢违抗!”“救命――救命――”一人振臂狂呼,向云罗扑来,还未触碰到云罗的衣角,就被斩碎。这些蒙面人,简直丧心病狂,就连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百姓,也能下此狠手!“本宫的话,你们还磨蹭什么,本宫的命令,你们也不听了么?!出了什么事,本宫一力承担!”众侍卫相视一眼,留下一人,其余侍卫则冲入人*流,斩杀蒙面人,保护百姓。但双方武艺相差无几,对手又在人数上占了优势,情况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云罗咬牙,对身旁仅剩的一名侍卫道:“速去通知驸马爷,让他立刻赶到金玉街来!”“可是,这些人都是个中好手,又人多势众,无人掩护公主脱离,末将担心……”云罗甩手一掌掴在侍卫脸上!“本宫说了,这些人不敢杀本宫!尔等乃凤国将士,岂能眼看着百姓被屠杀,还不快滚!”“是!”那将士沉沉看了云罗一眼,掠身离去。云罗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对身后的四名美人道:“跟紧本宫,莫要远离本宫一尺之外!”“是……”闭月羞花等人,都快哭出来了。云罗挥剑,朝那些蒙面人身后刺去!她虽无武功,却早已看出来,那些蒙面人,旨在屠杀百姓,并无意伤害她。倘若是她攻击这些蒙面人,蒙面人忌惮她的身份,不敢对她出手,定然会多番闪避,虽然不能杀了这些蒙面人,但这些蒙面人有了顾忌,就会露出破绽!而这些破绽,说不定就能助侍卫们解决一二个蒙面人。那名蒙面人正在和一名侍卫缠斗,陡然觉得背脊寒凉,回身挑剑刺回去,赫然发现是云罗,生生收回长剑,却被自己猛然收回的剑势逼退了好几步,那侍卫趁机一剑洞穿蒙面人的胸膛!“多谢公主相助!”侍卫拱手。“别废话!杀!”富察珏望着云罗将四名美人护在身后,沉着冷静地和诸位侍卫配合,眸中微惊,随即轻轻一笑。“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云罗冷静配合侍卫,已经连斩两名蒙面人,那些蒙面人,察觉到云罗的用意,特意分出一人,将云罗拖住,其余人继续屠杀。忽而一匹高头大马,猛地朝云罗横冲了过来,闭月羞花等人已经吓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云罗忙推开闭月羞花等人,那匹马冲至跟前,马上之人,猛地将云罗拉到马背上,驰骋远去!众侍卫暗叫糟糕,飞身追上前去,哪知,整条金玉街,都隐隐发颤,犹若地震!只见近百匹脱缰之马,发了疯似的,朝四季织拔足狂奔,掀起滚滚尘土!百姓们惨叫着,奔逃着,场面乱得不可开交,那带走云罗之人,已隐没在人群之中,不见踪影。桃花林中,落英缤纷,香风习习。一匹枣红大马,冲入桃林之中,惊落片片朱红。“大胆贼人,还不快放了本宫!”云罗被那人如同货物一般,横亘在马背上,男人的双手,环过她身子,禁锢着她,仿佛是男人将她亲密地搂在怀里。男人哈哈一笑:“公主,此地只有你我两人,美人在怀,本王为何要放手?”云罗眼睛一眯,起先她是看不见男人的模样,一听他声音,便认出,正是月氏国的定国王:富察珏。云罗冷笑:“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蛮夷之辈,只知道掳掠女子,不守礼教。”她并没有将富察珏往方才的那一场屠戮上想,在她看来,富察珏总归是月氏国的定国王,若是公然残害凤国百姓,两国定然会重新交恶。就连云罗也没料到,富察珏是如此残暴不羁,不按常规出牌之人。富察珏黑目一眯,猛地扣住云罗精致的下巴,扳过她的脸。“脸生得这么美,想不到嘴却这么毒,真是伶牙俐齿。”云罗道:“不知王爷带本宫来此,究竟意欲何为?如若无事,请王爷放本宫回去!”她心里还担心着方才的暴乱,不知道谢允然有没有及时赶到,制止那场暴乱?富察珏笑道:“本王见此处风景甚好,良辰美景,真能没有美人相伴?特邀公主前来,与本王共饮一杯。”“这就是王爷的邀请方式?!掳本宫上马?!哼,你若想找美人作陪,勾栏里多的是,本宫事务繁多,没工夫陪你瞎闹,滚!”云罗强自挣扎,想要跳下马背!背脊却被富察珏猛地一按,云罗整张脸磕在马头上,整个人以一种极其不雅地姿势,被富察珏按在马背上。“你要是再敢骂一句,本王立刻在马背上要了你!”云罗凤眸冷冽:“富察珏,本宫警告你,你若是敢碰本宫一根毫毛,我便砍掉你的手脚,将你削成人棍!”“人棍?哈哈,有趣,有趣。”富察珏张扬大笑,掳起云罗,跃下马背:“公主,你若是愿意,为本王跳一支舞,本王便亲自护送你回去,那场暴乱,本王也可以出手,助你平息。”“平息暴乱,本宫的驸马爷,自然会做,还轮不到你这个番邦蛮夷插*手。至于跳舞,王爷这种蛮夷,怎么配欣赏本宫的舞姿?”云罗轻蔑扬唇,花风拂来,花雨洒下,面容绝美而骄傲,富察珏眼中掠过一丝惊艳,微微眯起双眼。“你当真不愿?”他沉声问。“王爷去勾栏找找看吧。不,咱们凤国的土地,哪怕一草一木,都不欢迎你这个蛮夷,我看王爷还是趁早滚回月氏吧。”云罗好整以暇地一拂衣袖,转身欲走,富察珏沉沉低笑,伸手攥过云罗,将她摔在地上。“女人,本王让你走了么?”“你想怎样?”云罗翻身想要站起,富察珏轻笑一声,一脚踩在云罗背上,将她抵得丝毫不能动弹。“本王叫你一声公主,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在本王眼里,你也不过是个比寻常女人有趣点的玩物,乖乖顺了本王的意,还能赏你些好果子吃。”云罗死死咬唇,一言不发。从小到大,她还从未受过这等折辱!“若是逆了本王……”富察珏拔出腰间的长刀,对着云罗,虚空挥了几下,云罗身上的云裳羽衣,已如数碎尽,露出洁玉般完美的肌肤来。殷红的桃花,星星点点落在云罗背上,若打翻了的胭脂。富察珏呼吸一滞,伸手抚上云罗的背部。“真美……公主恐怕已经不是雏儿了吧?若我是你那驸马爷,定然也会天天弄你,叫你尝尽男人滋味。”云罗的指甲死死扣在草皮里,食指的指甲甚至折断!此前云溪找人玷污她的青白,她想要一死了之,那是因为身在牡丹花会上,事情若是被人撞见,将会尊严全无,生不如死。而现在,无论这个男人,对她做多过分的事,她都要咬牙活着,用尽各种手段,让此人生不如死,以泄她心头之恨,所受之辱!“公主不必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你若不情愿,男女之事,也索然无味。本王不过给你些教训罢了。”富察珏咬破食指,指尖渗出滴滴血珠,在云罗雪白的背上,一笔一划,写了富察珏三字。这字,是富察珏用内力,将血迹蒸到云罗的皮肤里去,就算云罗回去洗褪了一层皮,也洗不去这三个字。“你在我身上写了什么?” 098.本宫专爱吸男人阳气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你在我身上写了什么?”云罗唇色发白,富察珏用内力将血字蒸进去,犹若万根针刺,这感觉并不好受。“本王的名讳。”富察珏笑笑,欣赏着云罗雪背上,嫣红的字样,“这三个字,乃是本王用独门内力推进去的,除非本王,任何人都除不去。本王给你三日的时间,要么为本王跳一支舞,本王为你除去这三字,要么……公主便一辈子将本王挂在心上好了。”“卑鄙!”“多谢公主赞赏。”富察珏起身,唤道:“绯衣。”只见一名身穿绯红衣裙的少女,捧着一套干净的女装,款款从桃林深处走出。云罗坐起身,勉力用破碎的衣衫,遮住春*光。“王爷准备的真是周到。”云罗讽刺。“本王原本以为,会与公主……共赴巫山,自然会为公主准备换洗衣物。虽然没能与公主欢*好,但,也不枉此行。”富猖珏的目光,轻轻扫过云罗破碎的衣衫间,露出来的美玉肌肤。云罗见此人没有要避让的意思,接过绯衣手中的衣物,自行到桃林深处,换上衣物。“绯衣,将三公主安然送回公主府。”富察珏命道。“不劳王爷费心了。”云罗道,“王爷将这匹马留给本宫便可,本宫自行回府。”“公主还会骑马?”富察珏扬起剑眉,眼中的趣味更深了。云罗也不由富察珏同意,踩着马登子,翻身上马,英气勃勃。她一扬马鞭,轻叱一声,马儿便拔足飞奔,惊落一树繁花。待云罗赶到金玉街时,暴乱已经平息,街上的血迹已被清理的一干二净,而参加四季织开业典礼的华国公夫人,宁王妃都已被平安护送回府。此事闹得极大,何止是尚京的府尹,甚至已经惊动了皇帝,派出御林军将整条金玉街封锁,务必查出暴乱份子的踪迹。众御林军见一亮丽女子,骑马而来,英姿飒爽,众人都忍不住心中暗自称叹。一名御林军正要上去拦下云罗,被御林军副统领林宇喝住,他有幸和云罗见过几次面,自然是认得云罗的。“参见公主,金玉街的暴乱,已经被谢驸马平息,谢驸马已经去寻公主了。”他说到谢允然时,言语中充满着由衷的敬佩和恭敬。云罗点点头,调转马头:“多谢副统领相告,若是副统领见到谢驸马,就请转告驸马爷,本宫安然无恙,已经平安回府。”云罗一回公主府,立刻吩咐清霜打水来,将浑身上下,老老实实洗了好几遍,皮肤都被搓红,尤其是背部,差点捋下一层皮来。背对着铜镜观望,只见被搓得泛红的背部,那鲜红的“富察珏”三字,愈发显眼刺目了。“混账!”云罗勃然大怒,不顾自己赤身果体,狠狠将铜镜拂至地上。门外的清霜,听见里头噼里啪啦的声响,惊道:“公主,出何事了?”“没事。”云罗缓缓平定下来,缓缓给自己穿衣,肚*兜,中衣,外衫,她穿得极慢,像是借着整理自己的衣物,捋顺烦躁的思绪,思量着什么。过了会,秀云敲门道:“公主,驸马爷回来了,驸马爷很担心您,可要见见?”云罗手一滞,只觉背上的血字,如根根针刺,她竟然让旁的男人,碰了她。“本宫有些乏了,改天吧。”富察珏的事,一日不解决,她就一日无法面对谢允然。秀云将云罗的话,转达给谢允然,谢允然眼睛轻轻一眯,而后恢复常态,温声道:“帮我转告公主,让她好好休息。”说罢,大步离去,只是甫一转身,眼神立刻冰冷下来。有人,竟然敢对她出手!他已经许久未曾杀人了。云罗唤来了柳文风,细细咨询了他许多香料的问题,柳文风都有问必答,知无不言。末了,柳文风拿出一卷书来,上面写着《香经》二字。“这是……”云罗扬眉。柳文风道:“奴才见公主对香料甚感兴趣,就将自己毕生香料所学,都整理在了这本书里面。奴才还专门请了画师,为每种香料,配上详细的插图。希望能给公主闲暇时,解解闷。”云罗道:“这是柳总管毕生所学,珍贵至极,本宫这个外人,怎么敢要?”“公主这真是折煞奴才了,哪里是个值钱的东西,不过是奴才的一些拙见罢了,上不得台面,公主莫要嫌弃就好。再说,公主一直举荐侄儿去西山书院就读,让侄儿能有幸参加今年的科举,奴才大恩难报,只能折腾点这些个没用的给公主,聊表心意罢了。”云罗笑道:“那本宫就谢过柳总管了。”她心里是极为激动的,这香料的厉害,她在永安侯府是彻彻底底见识过的,能杀人于无形,她武功不行,倘若能掌握香料之道,未尝不是一种助力。“本宫收了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不给些报酬,也说不过去。一会让清霜带柳总管去本宫的宝库,看上什么宝物,尽管挑便是。另外,本宫再放柳总管七日的休假,柳总管去和家人好好聚聚吧。”“谢公主,奴才感激不尽。”柳文风此前是看不起这个三公主的,哪怕三公主和他示好,他也不曾动摇过,表面上的顺从,不过是和云罗虚与委蛇罢了。直到云罗一舞闻名天下,大胜月氏国敏敏郡主,他这才发现,这个小公主,恐怕并不简单。宫中之人,最重要的生存之道便是,找对傍身的大树。那晚,柳文风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时辰,一直苦苦思量,直到天明时分,他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一直是和云罗一条船上的。他随云罗来到公主府,哪怕以后再回皇宫,孙皇后决计是不会再重用他的了,唯有跟着这个看似弱小,实则藏拙的公主,方能有出头之日。这样重要一点,他怎么现在才想明白呢?想明白了这一点,柳文风连忙起床,不眠不休编了这本《香经》,如今他和云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用了三天的时间,云罗便把那本《香经》琢磨透彻,她放下书卷,俏脸冰寒。“富察珏,我要让你知道,我凤云罗,可不是你想欺辱,就能欺辱了去的!”桃林芬芳,烟霞阵阵。富察珏慵懒地倚在桃树上,乌发如绸,披散在粉云如腻的桃花丛间,几片桃花瓣飘落在他俊美的脸庞之上,恍若画卷,如诗如画。“你来了。”富察珏懒洋洋将双臂枕在脑后,睨着桃林中,一身赤霞罗裙的云罗。他轻轻勾唇:“绯衣曾是本王见过的,穿红衣最美的女人,你一袭红裙,比她更美。”云罗淡淡道:“不知王爷要本宫跳什么舞?”富察珏道:“本王喜欢上次你跳得那支飞天舞,本王要你再跳一次,这次只为本王一人而跳。”云罗朱唇轻启:“好。”舞袖轻扬,当日令众人倾倒的飞天舞,在桃林中重现。那日,隔得太远,有太多人一起观看,富察珏只记得云罗是美的,具体怎样的美法,她的一舞一姿,似乎都给忘了。如今如此近的距离,只有他一人独赏云罗的舞姿,越发觉得这舞姿撩人心魄,他几乎忘了呼吸……云罗飞身而上,如若红色的烟云,携着桃香,飞舞至富察珏身畔。她轻柔的手,挑逗似的扫过富察珏俊美的脸庞,笑吟吟道:“王爷,看傻了么?”富察珏双眼一眯,轻挑玩*弄着云罗的下颌。“看着爷为你犯傻,你很得意?”云罗轻笑不答,道:“独舞最是无趣,不若王爷与本宫共舞一曲?”“共舞?敢邀请本王共舞之人,凤云罗,你还是头一人!”富察珏放肆大笑,“好,好,本王就与你共舞一曲,看看你这妖女有什么本事,将本王的魂儿给勾去!”他抱着云罗飞身落地,竟连半片桃花都为惊落,可见轻功了得。云罗舞步旋转,红衣如火,倏尔远,倏尔近,若即若离,小手像剃了骨头般,偶尔滑过富察珏的胸前,很快,她便听到富察珏的呼吸沉重紊乱起来。富察珏猛地将云罗按在树身上,凝视着她飞满红霞的脸颊,沉声粗喘:“妖女,你这是在勾引本王!”云罗笑道:“王爷,本宫不仅会勾人魂,还专爱吸男人阳气。”富察珏瞳孔一收,忽而脚步虚浮,踉跄几步,他冷眸闪电般扫向云罗。“你下毒!”“下毒?非也,本宫不过是早上用茱萸叶沐浴罢了,茱萸叶的香味,若是与桃香混合,便能成为一种强效的迷香。江湖上最著名的迷香:十香软筋散,里面最主要的两味药,便是茱萸叶与桃花。像王爷这种蛮夷之人,定然没有听闻过了。”云罗在出门之前,就服用了提神醒脑的解药,因此并无大碍。“所以你才邀请本王与你一同共舞?”饶是富察珏武艺高强,也觉浑身无力,四肢似被斩断一般,他跌倒在地。云罗从舞靴里抽出匕首,抵在富察珏的喉前。“说,怎么消除本宫背上的字迹?” 099.让本王作你的驸马吧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说,怎么消除本宫背上的字迹?”富察珏哈哈大笑:“女人,原本本王打算,倘若你为本王跳一支舞,就为你把身上的字迹去掉。现在,本王改主意了,你这妖女便将本王的名字,一辈子挂在心上吧,本王看着,好得很!”“你说是不说?!”云罗将匕首推进富察珏喉间半寸,鲜血汩汩流下。富察珏薄唇轻扬,那笑,却是在嘲笑云罗。“好,不说是不是?”云罗将刀尖儿对准富察珏的眼珠子:“你侮辱本宫,看了本宫的身子,本宫今日就将你这对发臭了的眼珠子给你剜出来!以泄心头之恨!”富察珏瞅着她轻笑:“请便。”云罗刀尖儿寸寸逼近,刀锋几乎快划到富察珏的眼球,他也未曾眨一下眼皮。云罗顿了顿手,轻轻笑道:“富察珏,本宫想到了个极妙的法子。你在本宫身上写了三个字,本宫也在你身上写三个字,一报还一报。”她扯开富察珏的衫子,对富察珏精壮强悍的胸膛,视若无睹,刀尖刺下,划出第一笔,鲜血顺着那一笔渗出,染红了衫子。她冷笑:“你说还是不说?”富察珏轻笑:“公主手腕是没力气么,这样软绵绵的,怎能在本王的身上写出字来?”“死到临头还嘴硬!”云罗又刺了一划,这一笔,云罗卯足了力气,又狠又重,若非富察珏身强体壮,外家功夫强横,恐怕整个胸膛都会给她划裂。饶是云罗使出全身力气,也不过是比方才的出血量稍稍多了一些,刀尖刺进富察珏的皮肤,就仿佛划进了铁石一样。“你竟敢羞辱本宫,威胁本宫!除了本宫的驸马爷之外,本宫不愿意给任何人看了去,你竟然看了本宫身子,你该死!就是划你千刀万刀,也难下本宫心头之恨!”“哦?”富察珏口吻轻松,“你那驸马爷看得,本王就看不得?不若本王将你驸马爷杀了,索性做了你的驸马,你天天给本王看,如何?”“闭嘴!”云罗狠狠连划了几笔,铁画银钩,鲜血淋漓,富察珏却哈哈大笑:“写,多写几笔,本王听说三公主的字写得极好,铁画银钩,无人能及,今日能得公主赠字,荣幸之至!”“你这疯子!”云罗被富察珏张狂的笑怵到,但一想到此人在自己身上写字,害的她愧对谢允然,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好!好!本宫就多赏你几字!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你嘴硬,还是比皮硬?”云罗挥着匕首刺字,富察珏一声痛也不喊,只是死死盯着明眸怒意的云罗,活像要将她生吞了一般。富察珏外家功夫强横,云罗费劲力气,刚刺了两字,忽地,手腕被一粒小石子打中,云罗“啊”地吃痛,匕首脱落!“爷!你没事吧!”绯衣飞身而至,见富察珏胸口已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急切地问。“无碍。”富察珏淡淡道。“你给爷下毒了?快将交出解药!”绯衣的俏脸上陡然扬起杀意!她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就往云罗刺了过去!云罗虽无武功,但那本《香经》却是钻研透了的,柳文风极其了解她,比起那些满篇调香、弄香的书,这本书里,更多的讲诉,怎样利用香料下毒,杀人于无形。她扬火红的衣袖,一阵香风袭去,绯衣只当是她身上的香味,哪知那香味一入鼻息,就觉得体热如火,浑身犹若泡在沸水之中!“你用毒!”云罗扬了扬下巴,轻笑“这不是毒,是香。而且还是用处极好的香……本宫见你和你家主子相配得紧,于是就做一回善事,赐你们一回巫山云雨。”绯衣神色一紧,忙运功逼毒,哪知越用内力,身子越是滚烫,似乎还有一股原始的欲望驱使着她,她的眼前,甚至出现了幻想……她看到了那个男人,她从来只敢幻想,默默守护的男人……“好卑鄙!竟然用媚香!”云罗冷笑:“不敢当,论卑鄙,怎能和你家主子相提并论?”云罗忽地想到了什么,凤眸微微一亮,水袖一挥,将迷香的解药,以及媚香一齐挥向富察珏。“男人没有力气,怎能行那事?你们俩人,还不多谢本宫,替你们玉成好事?”云罗冷笑数声,翻上马儿,拍马而去。富察珏吸入混了媚香的解药,四肢力气渐渐回涌,身体却更加滚烫。绯衣双颊通红,呼吸急促,却强自抑制道:“爷……奴婢去将那贱人给您追回来。”富察珏用独门内功,暂时抑制住体内的欲*火:“追她做什么?你来找本王,莫非不是父亲有何吩咐么?”“……是,将军吩咐我们,尽早离开尚京,凤国国主心胸狭隘,唯恐迟则有变。”“离开么……”富察珏眯着一双乌沉沉的眼睛,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张娇艳欲滴,国色春*香的脸庞,红唇轻启,吐气如兰……被他抑制住的欲*火,似乎又渐渐翻腾起来。“军令如山,既然将军如此吩咐,今日就撤离尚京!”至于那个妖女……他捂住胸前的刀刻的血迹,迟早有一日,他会找到她,将今日的这比账,一一算清楚。那一日,不会太久。*望川楼中。“阿允,暗卫已经查清楚了,那日掳走你那小公主的,正是富察珏,金玉街的暴乱, 是富察珏的亲兵所为。”宁清扬说道,俊朗的眉,微微扬起。“我知道了。”谢允然起身,拿起桌上的长剑,这是了然方丈赠给他的长剑。宁清扬喊住了他:“喂,阿允,你莫非真要去杀那个定国王吧,若真是如此,这篓子可就捅大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五年后,你就是将那花花公子斩成碎片,我也不会多说一句,如今,大事为重。”谢允然脚步不作停留,淡淡道:“我自有分寸。”木窗大开,夜风徐徐,谢允然一身黑衣,融入黑夜之中,须臾便不见踪迹。“分寸?”宁清扬摇头轻笑,“你若是有分寸,怎么肯不听我言?那富察珏也并非池中物,不论你和富察珏谁强谁弱,谁生谁死,现在都不是动手的时候……华池。”一名黑衣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中,正是宁清扬培养的暗卫统领。“你去追谢驸马,就跟他说……三公主,唔,三公主染了天花。现在恐怕只有这位小公主,才能拉得住阿允了吧。”夜色中,宁清扬摇头轻笑,风流俊雅。云罗虽然抱了一辱之仇,但身上的字却未能去掉。凤目中焦灼的戾气横生,她连连喝了几口茶水,才稍稍抑制下去。“公主,你没事吧?”谢允然声音焦急,破门而入,脸上还挂着飞奔而来的匆忙之色。“我能有什么事?”云罗奇道。谢允然见云罗精神状态甚好,脸色红润,立刻便知,是宁清扬坑她,微微松了口气,温柔笑道:“无事便好,只是许久未见公主,来看看公主罢了。既然公主贵体安康,那我便告辞了。”谢允然正欲离去,云罗喊道:“慢着,驸马爷!”“怎么了?”云罗瞧了眼大开的门:“驸马爷将门关上。”谢允然一怔,还是依言将门关上,却并未走上前去,只是站在玄关处,漆黑的眼眸,深深瞧着她。云罗深吸一口气,开始解着自己的衣衫。“公主,你……”谢允然呼吸一滞。他发过誓,再也不会碰她的,若是见了她的身体,怕是又会控制不住。“闭嘴!给本宫好好看着!”云罗将衣衫褪得只剩一件绯色的肚*兜,在谢允然乌沉的目光中,转过身子,背朝着他。雪白柔嫩的背上,写着“富察珏”三个红字。谢允然的眸光倏地一沉。鲜红的字,刺穿他的眼球,谢允然几乎控制不住体内翻涌的杀意!云罗咬唇,转过身子:“这是富察珏所写……本宫本欲惩罚他一番,可惜给人救了去。驸马爷你可有办法将这些字祛除?”她的声音里有些底气不足,虽说决定了要和谢允然坦白,但到底还是有些心虚。“你……可是生气了?”云罗试探问。“没有……”谢允然轻轻一叹,道:“公主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哼。”谢允然知道,云罗是在逞强,强抑住心底几乎翻涌上来的杀意,他缓声问:“既然公主起先不愿意告诉我,为何现在又要告知与我?”“此一时,彼一时,再说了,你……你也勉强算是本宫的丈夫,本宫也不能过多瞒你。”谢允然笑了笑,淡淡道:“躺下,我给你看看。”云罗依言,扑在香妃榻上,墨黑绸缎般的头发,撒在白嫩的背部肌肤上。谢允然轻拨开丝滑的青丝,只见那狂妄的“富察珏”三字,赫然出现在眼前。谢允然冷冷一笑。他伸手,一笔一笔,拂过那三字,云罗感觉到谢允然的无声地碰触,也默不作声,一言不发。“写得时候,痛么?”谢允然问。 100.本宫都穿成这样了,你还没反应?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这是用内力推进去的,无论是多轻柔的手法,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痛楚,更何况是娇*嫩的云罗?“痛死了。”云罗故意夸大,“痛得恨不得死掉呢。”“我会替你杀了他。”谢允然淡淡道。“不用了吧。”云罗惊道,“虽然不愿承认,但那厮的性命,可比普通老百姓值钱多了,若是杀了他,恐怕这个天下都要乱了。”谢允然轻蔑地勾了勾唇,云罗自然是看不到的。“依你,暂时不动他。”谢允然粗粝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那一笔一划,这是用内力推进去的字,只要有与富察珏内力相当,或高于富察珏之人,以内力推入,就能将血字化去。富察珏内力醇厚,独步天下,他自认为天下难有内力与他匹敌之人,自然也就说,云罗背上的字,除了他之外,再没人能除去了。只见谢允然手指过处,那些笔画渐渐消失于无痕。“富察珏的事……你可在意?”云罗故作好不在乎的语气,尾音处的一丝颤抖,还是泄露了她的心绪。“在意。”“哼!本宫早知道你会这样说了!那厮虽然看了本宫几眼,但却连本宫一根毫毛也没碰!大不了下次见了他,本宫将他那对狗眼珠子挖了出来!”谢允然笑了笑,轻声道:“公主的为人,我最是了解,倘若你与富察珏当真有什么,今日也不会坦白告知与我。我只是介意,公主并未在第一时间告知我,反而选择独自面对。”指尖向下,滑到云罗的背心处,暖洋洋的内力注入,些微的麻痒,让云罗忍不住轻颤。他笑着说:“莫非我并不值得公主信任么?”手指为微微用力,云罗猛地叫出声来,软语哀求:“好痒,别弄!”谢允然轻笑:“痒?”明明那一处的字迹已经消除,他却故意在那一处画圈,温热的内力刺*激着那一处,云罗哀叫连连,他却毫不撒手。“好痒,好痒,我知道错了,我的好驸马,别捉弄我了。”云罗连声告饶,连本宫也忘了自称,湿漉漉的眼睛,像小鹿一样瞧着他,真是我见犹怜。谢允然笑了笑,放过了她,指尖向下,将剩下的笔画,一一祛除。“好了。”他收回手,举着铜镜给云罗看,只见铜镜中,自己的皮肤因热力而微微泛红,雪肤如腻,确实已无字迹。云罗柳眉一挑,轻笑:“驸马爷果真眼神不好,哪里好了?”谢允然剑眉轻扬,瞅着她。“驸马爷你再帮本宫好生看看,本宫身上明明就有字迹呢。”“……”这样毫无反应的谢允然,很让云罗挫败,在谢允然这里,她一直是无往而不胜的。云罗贴上前去,将自己小小的身子缠在谢允然身上,她常年跳舞,身体软得浑似无骨,在钢筋铁骨的谢允然面前,她俨然就似那一汪春江水,浸润着他每一处干涩的关节。“驸马爷,可是还对那日的事耿耿于怀?那日本宫也是头一次……自然是有少许不适应之处,咱们就当没这回事,忘了好不好?”铜镜里,谢允然看到云罗雪白的身子贴着自己,像舔着一块糖般,啃噬着自己的耳垂。他呼吸一窒,忙站起身,沉声道:“公主,如若无事,我先告辞了。”榆木脑袋!云罗心中暗骂,恨声道:“谢允然,你还是不是男人?!本宫都穿成这样了,你还没反应?!不会是上次那一遭,你不行了吧?!”“我不行了?”谢允然黑眸紧缩,神色泛冷,步步欺近云罗。他身躯高大,气势凛然,云罗却丝毫不为所迫,昂起精致的下巴,挑衅:“难道不是么?!”“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谢允然冷冷地拿起云罗的小手,放在自己那一处上。那一处,已是龙首怒昂,灼热的触感,烫得云罗头皮发麻,依稀可辨那惊人尺寸。云罗强作镇定,冷笑:“这算什么?有本事你咬本宫,你吃了本宫啊!你说了不碰本宫,就真不碰了?神佛是什么玩意儿,你要是个男人,就把这些怪力乱神统统踩在脚下,现在就入了本宫!”下一刻,谢允然已狠狠吻上云罗的唇。霸道、抢掠,占有,这个吻原始而疯狂,云罗起初也回应着他,去纠缠谢允然的舌,然而很快便在谢允然的强硬攻势下,溃不成军,由着这个狂*野失控的男人,将舌尖霸道地抵至她的喉咙,侵略着她的喉腔。她迷迷糊糊,只觉脑子已是缺氧空白,好容易等谢允然放了她,她大喘着粗气,谢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咬:“现在好了是不是?我看你就是欠入!”一直以来,谢允然都是将她疼到心口上,何曾说过半句重话,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谢允然爆粗口。奇怪的是,云罗觉得这样谢允然并不坏,他甚至觉得,一直以来,在自己买年前的谢允然都是刻意压抑着自己,这才是真正的谢允然。不暇细想,谢允然的唇已经欺压而下,携着暴风火焰之势,烫得云罗哀哀至唤,浑身如坠沸水。锁骨已经被谢允然咬出红红紫紫的牙印,谢允然也懒得去褪云罗的贴身小衣,咬着肚*兜带子,横着一撕,肚*兜便应声而碎,满园春*色*乍*泄。谢允然无师自通,将那一抹嫣红含入口中,轻咬啃噬,百般玩*弄,惹得云罗低喘连连,难以自制。谢允然想到她平时那副骄纵的模样,真是恨得牙痒痒,牙齿竟然抵着那一处摩挲起来,这种强烈的愉悦感突如其来,让云罗整个身子紧绷的快断掉,云罗哭着恳求。“慢一点……慢一点……”她的声音委屈极了,谢允然低叹一声,放了她,温柔地吻着她的身子,慢慢地,如春风一般,似品茗一样。他一贯是如此待她,润物无声,细腻体贴。可是云罗经历了方才那一阵,再来如此温柔的,就仿佛是吃了人参鲍鱼,再来吃清粥小菜,只觉索然无味。她也觉得自己奇怪起来,谢允然若是粗野待她,她便觉得谢允然不够温柔。可是现在温柔体贴了,她又觉得少了些劲道。她窸窸窣窣道:“驸马爷……刚才、刚才那一阵,怎么没有了?”谢允然哑然失笑,他懒洋洋支起身,似笑非笑地瞅着云罗:“你说你是不是欠入?还就爱那一套了?”云罗咬牙,觉得非常没面子。谢允然温和地吻了吻她的面颊,道:“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你弄弄。”“……”谢允然将玉枕垫在云罗身下,俯身而下,舌尖拨开那条小缝……云罗惊得花容失色,此事她只悄悄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上看过,看时还当是天方夜谭,那里、那里、怎么可能……这些东西,谢允然原先也是不懂的,不过自从宁清扬得知谢允然还是个雏儿后,没少给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书看,男女之事,或多或少他也学了一些。“别、别!你……你做什么!”云罗使劲儿踢着双*腿。谢允然笑道:“又闹什么呢?方才不是还让我给你弄么,你歇口气,让我尝尝你。”“放肆!你放肆!你……”后面的话,统统都化作了软糯之音……(以下省略数百字,再写下去,作者就该去牢*房里更新了,省略内容,请诸君自行脑补,呃,再次重申,本文走得是很纯很暧*昧路线……对,纯,纯。o(╯□╰)o)到了极致之处,云罗失控啜泣:“谢允然……谢允然!”她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这让谢允然有种无可言喻的满足,他抬头,深深望了她一眼,在她额角轻轻落下一吻,俯身解着自己的衣衫。云罗身泛霞光,每一寸皮肤都透着醉人的桃红。云罗很得意地在谢允然眼里看到了痴迷与惊艳,她笑眯眯地伸手,隔着衣衫裤子,抚着谢允然早已血脉喷张的那一处。“本宫都不知道,驸马爷原来这么有本事,驸马爷藏得可够深呢。”谢允然只是笑了一下,不疾不徐地解着自己的衣衫。见挑逗不成,云罗也不气馁,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滑入衫子内,隔着亵*裤轻轻抚摸……“驸马爷可真能忍呢,都成这样了……”云罗恶意地捏了一下。谢允然倏地扣住云罗的手,喘气粗重:“老实点,一会有你好受的。”给云罗这一撩,他原本刻意抑制住的心情,又忍不住心潮澎湃起来。听闻女子第一次是极痛的,他努力让自己冷静,冷静,更冷静,便是要让她少受些苦楚。孰料云罗是个任性不安生地,非要看他失态……谢允然三下五除二地解了自己的衣衫,露出野兽般精干的身躯,每一处的肌肉、力道,似乎都恰到好处,彰显着力的美感,却又不显突兀。这是一副,能让所有的女人爱上、疯狂的身体。这还是云罗头一次看谢允然的身子,烛火摇曳之中,谢允然古铜色的皮肤,如若流光溢彩的匹缎,豹子健康野性的皮毛,她竟然看得脸红,不自然地别过脸去。*作者很害怕,被抓了咋办。。。。好像尺度是大了一点。。。。= =求红包啊,,,安慰一下作者的受惊的小心脏吧 101.公主与驸马修成正果(求红包)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莫名开始紧张起来,手足无措,这时,她发热的脑袋,仿佛终于凉了下来。她正赤*身躺在这个男人面前,而眼前这个强悍似野豹的男人,正是她夫君。谢允然温声宽慰:“不用怕,我会很轻的。”云罗闭上了眼睛……谢允然温柔地抚着她的身子,坚硬已抵着她,她轻喊:“疼。”谢允然便退后几许,待她身子放松了些,又进一寸,云罗若是疼了,他便又后退,如此反复多次,连云罗都快不耐烦了,他还是极有耐心,等待着她最好的时刻。待云罗云罗那里终于可以让他勉强进入时,谢允然额角已渗出层层细汗,就连云罗这个铁石心肠,也心疼不已,伸手替他拭汗。谢允然握住云罗为他拭汗的手,轻轻落下一吻,云罗愣神之际,谢允然已挺身而进,除了些微的胀痛,并无书上所说的撕裂之痛。谢允然一面缓缓挺进,一面注视着云罗的神情,若是见她稍稍露出一点不适的神情,便会停下来,抚着她的身子,轻吻着她,直到她适应了,再缓缓进入。整个过程,谢允然看起来比她紧张。直至谢允然终于全然进入,将云罗整个填满之时,他才放松了紧绷的身子,试着律*动了几下,问:“疼么?”“不、不疼……”他笑了一下,再也没说什么,缓慢而温柔地疼爱着她,将她疼到了骨子里,这种轻浅温和的摩擦,带来的酥麻,让云罗心都醉了,这正是第一次的云罗既能感到愉悦,又刚好能够承受的程度。“谢允然,谢允然……你,你爱我么?”他没回答,只是给了云罗一个绵长而深足的吻。细水流长的欢*爱结束,云罗满足地轻喘,她身子骨本就弱,近来虽然大好,但第一次,总归是承受不了太多,便达到了顶峰。谢允然抽*身*而*出,整个过程中,谢允然一直处于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男女欢*爱之愉,他甚至都无暇去感受,一直关注着云罗的每一个神情,每一次律*动,她所给出的反应,若是动到一处,她是愉悦的表情,谢允然便会记住那一处,多多给她一些。以至于云罗已经结束,谢允然却无丝毫快到了的感觉。“你、你怎么办?”云罗问。谢允然笑了笑,找了件衫子随手披上,粗粝大掌抚着云罗的脸颊:“我很好,你好好休息。”起身便要走,云罗忙喊住他:“你要去哪里?”谢允然道:“我去洗个澡,一会再来陪你,好么?”“你说的,可得记好了,休要说话不算话!”“好。”谢允然出了房门,吩咐清霜秀云打热水来伺候云罗沐浴。清霜秀云脸颊通红,她们守在门外,门内发生了什么,自然一清二楚,没想到素来骄傲的公主,竟然能发出那样的……声音。清霜秀云替云罗打来热水,云罗忽然觉得不真实起来,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疼痛感,直到抚着身上红红紫紫的印,才略略觉得真实起来。云罗躺在床上,过了片刻功夫,谢允然回了房间,隔着几丈远,云罗都能感觉到谢允然身上的冷气。“你……”云罗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心口,像是被谁咬了一口,有点疼,还有些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公主今晚累了,早些休息吧。”谢允然温声轻哄。云罗翻了个身,面对着谢允然:“谢允然……你,你是不是很累?”谢允然扬眉:“为何这样问?”“本宫脾气这么坏,老是对你撒泼无理取闹,你这么处处容忍本宫,不累么?”谢允然似笑非笑:“公主也知道自己脾气坏么?”“你!”云罗恼怒,瞪了他一眼,翻身不欲理他,谢允然哈哈大笑,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大掌覆在云罗的脊背经脉之处,为她温养着经脉。云罗身子弱,经过方才一番折腾,谢允然担心耗了她精力,便为她温养一番。“你就是个小孩子,我怎么会和你计较。”“本宫哪里像个小孩子了?!你、你也看了本宫,你给本宫说说,哪里小了?!”她恼羞成怒,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谢允然腾出一只手,隔着小衣,覆在上头捏了捏,低笑道:“我喜欢小的。”两人有了那一层关系,很多亲密的动作,做起来,也不觉得膈应。云罗起先还未反应过来,良久才反应过来,她竟然被谢允然轻*薄了!心中竟然没有多少怒意,她轻哼了一声:“方才、方才……驸马爷和本宫好时,是不是未能尽兴?”谢允然为她抚顺经脉的手,未有停留,他轻声道:“我很开心。和公主做那事,我便是想也不敢想,现在都好像做梦一样。”“可是,可是你都没有……”“公主舒服么?”云罗脸微微一红:“还好。”谢允然宠溺地拧她的脸:“公主觉得舒服,以后我再给你弄弄,只要你舒服,我怎样都好。乖,今儿个你也累了,快歇息吧。”云罗抱着被子,翻滚到角落,意思不言而喻,谢允然好笑地看了云罗一眼,褪了衫子,上榻而眠。云罗兀自气苦,看谢允然那模样,似乎男女之事,于他而言,并不是多么享受的事情,就她一人自娱自乐,这让云罗的自尊心小小受挫。事实上谢允然也的确如此,他想碰云罗,纯粹是出自他对云罗的喜欢,想拥有她更多,这种全身心的占有,十分类似公狼用自己的气味的划分自己的地盘。他太挂心云罗,整个过程中,他都在关注云罗的感受,反而忽略了自己的感受。比起自己那点不起眼的快*感,他更喜欢看云罗在他怀中失控哭泣的模样。*芙蓉帐暖,春*宵一度。女子昂着美好的面庞,承欢不已,面色桃红,嘴中流泻出清浅的吟哦。富察珏攫住女子柔弱的腰肢,加快律动,眼前似乎出现了云罗如水的凤眸,盈盈似含情,在他耳边吐气,勾着他的魂魄。这样想着,他似发了狠,将身下的女子,折腾地一通乱叫,娇喘不止。“哥哥……轻一点,呜……”富察珏的眸骤冷,无情地律动完,抽身离去。“不要叫我哥哥,你不配。”绯衣挑了帘子,端了水进来给富察珏洗身。房内有浓重的男女情*欲气息,绯衣像早已习惯了一半,木着俏脸,目不斜视。只有在用柔软的布巾,擦拭着富察珏强悍精壮,犹若雕塑的身躯时,俏脸才会微微泛红。床上的敏敏,不甘地咬着下唇:“哥……王爷,为何不让敏敏伺候您?”除去在公众场合,做做样子,私底下富察珏从不让敏敏叫他哥哥。而他们,也并非单纯的兄妹关系。富察珏置若未闻,由着绯衣给他系着衣襟,瞧着她微红的白玉耳垂,轻笑:“她给你下了媚香,你怎么解决的?”绯衣头垂得更低了,富察珏问:“没让本王赐你的侍卫给你弄?”“没……”绯衣咬了咬唇,中了云罗的媚香,她竟然梦到与主子抵死缠*绵,这是平时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哦?那你要谁?”富察珏眼眸冰冷,语气淡漠,“莫非,你是想让本王给你弄?”“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绯衣惊慌失措,连忙跪下。“你不用怕。”富察珏用脚尖儿轻轻勾起绯衣精致的下巴,瞧着她清丽的脸庞,“学她的舞,若是能跳出她十分之一的神韵,本王就宠幸你。”绯衣脸上的羞耻,僵在脸上。心中五味杂陈,有不甘、狂喜、失望、痛苦、还有……恨。她明眸中坚定:“绯衣一定不会让爷失望!”敏敏喊道:“她……?她是谁?莫非是那个在王爷身上划刀子的小贱……”敏敏拼命开阖着嘴,竟已不能说话,原是被富察珏点了哑穴。“输给了她,你也没什么用了,从今日起,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富察珏寒声道。敏敏惊恐地摇头,脸上出现乞怜之情,绯衣见状,似是见到了自己,面露同情之色。“你若能跳出她一半的神韵,还算有些用处,本王还能留你一段时间。”闻言,敏敏是惊喜,绯衣脸上的同情却烟消云散,警惕地看着敏敏,一副如临大敌之相。富察珏见着两人的神情,冷笑一声,大步迈出蒙古包。草原上的阳光独好,一望无际的苍穹,白云低垂,他信手拉开自己的衣衫,只见上面刻着字体清秀的“凤云”二字。云罗气力小,在他胸口刻得字,结痂褪疤后,就会淡化无痕。富察珏特意用了伤口溃烂的药物,让这两个字,烂得更深,深入心房骨髓。大掌抚摸着这个未完成的名字,回味着她刻字时的那种痛意,如同被玫瑰扎伤。富察珏轻笑:“妖女,总有一日,本王要你,和这两个字一样,躺在本王怀里,任本王拿捏!”最后几字,似被咬碎了吐出,饱含着生生抑制住的怒意。*吐血,终于修成正果了。。。。求红包,求月票这个尺度,应该不会坐牢吧。。。。 102.此生,来世,不做夫妻(求红包)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金玉街的暴乱,引起了皇帝的高度重视,天子脚下,皇城之中,竟然有如此胆大妄为的行径,皇帝的龙椅还能安心坐稳么?御林军将金玉街封锁,皇城戒严,整整彻查十日,抓住个形迹可疑的,便要拉去严刑拷问,大批无辜百姓,被冤入狱,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皇城之内,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大殿之上,镇北将军关陆飞呈上百姓写的千名书,言辞恳切。“皇上,请您下撤去皇城内的御林军,停止搜查一事。御林军在皇城内肆行,名为搜查,实为扰民!背着皇上的英名,到处作奸犯科,鱼肉百姓,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啊!莫让这些投机小人,污了皇上您的英名啊!”太尉孙仇海素来与关陆飞不合。储君之位一直悬而未决,孙仇海自然是支持女儿孙皇后的养子,大皇子凤啸礼。他有意邀请手握兵权的关陆飞站队到自己一方,哪知这老匹夫顽固得很,就是不表态。倘若他是中立也就罢了,最近有探子来报,说关陆飞与二皇子凤啸清约谈过几次,二皇子凤啸清素有贤名,是储君之位的有力人选,这下孙仇海就坐不住了。“关将军此言差矣!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皇上派人捉拿暴乱的幕后黑手,也是为百姓着想,岂不闻当日金玉街暴乱,死伤数百?关将军张冠李戴,故意歪曲圣意,还抹黑御林军,不知是何意啊?”他老早就看这老匹夫不顺眼,最近更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逮着了这个机会,还不穷追猛打?“太尉大人莫要断章取义!老夫何曾歪曲圣意?林子大了,难免有害林之鸟,那些个御林军,顶着皇上英名,到处饶命,老夫有百姓的千名书为证,还请皇上翻阅微臣的千名书。”说着他鞠了个躬。皇帝冷冷地翻阅了几页,龙颜大怒,将千名书扔到关陆飞脚下。“放肆!关陆飞,你好大的狗胆!你是在指责朕为人君,却纵容臣下扰民,不得民心么?!”“微臣不敢!”关陆飞心口急跳,连忙跪下。“不敢?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就差没指着朕的鼻子,骂朕昏君了!来人,杖责五十军棍!”孙太尉幸灾乐祸,暗骂,不识趣的老匹夫,连谁是主子都看不清楚,早晚一日要丢掉老命!施以杖刑的太监是个识趣的,看出了皇帝的盛怒,每一军棍,都是往死里打!也就是关将军武艺高强,身子骨强壮,若是换了普通人来,这一军棍下去,就得呜呼咽气了。饶是如此,二十军棍后,关陆飞身下已是鲜血一片,这位忠臣名将的鲜血,染红了金銮大殿,关将军这名铁骨汉子,竟然从头至尾,都没有喊一声痛,只是额角已是青茎暴露,看得出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皇上,请您看在关将军为凤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年迈体衰的份上,从轻发落吧。”一名大臣,终于看不下去,出声为关陆飞求情。皇帝淡淡道:“朕向来赏罚分明,有功,自然赏,有错,也要罚!关陆飞以下犯上,已是大不敬!若是还要居功至伟,以战功要挟朕,那更是大逆不道之罪!”那名大臣被皇帝语气中的冷意,吓得噤声不语。二十军棍下去,那太监手臂都快脱臼,他是使了命地去打的,二十军棍后,施刑太监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棍子也开始虚浮起来,他却不敢吱声,害怕皇帝责罚。众大臣心中庆幸,以为关将军可以逃过一劫时,皇帝冷冷下令:“换人。”领事太监忙去找了名身量彪悍太监过来,这个太监,比方才那小太监力气大多了,打起棍子来虎虎生风,令人望而生畏。血肉破碎之音,回响在禁脔大殿之内,关陆飞整个下*身都被打烂……诸位大臣都寒了心,却无一人敢上前说情。伴君,如伴虎啊!连居功至伟,为国尽忠的关将军都会遭此大难,那他们呢?四十军棍下来,关将军已经奄奄一息,他曾征战沙场,曾傲视群雄,曾受伤无数,却无一次,像如今这般,伤得这样重,这样狼狈。皇帝还专门遣了御医去为关将军医治,太医对关轻尘摇头:“命是捡回来了,只是关将军下肢已残,恐怕此生,都不能站起来了。”关轻尘只觉脚步虚浮,站立不稳,他勉力稳了稳心神:“太医,无论用什么奇珍妙药我都会去寻,请太医一定要救我的父亲,他是一名武将,他还能沙场杀敌,若是没了双腿……”“公子,老夫已经尽力了。”关轻尘终于脚下一软,瘫坐在雕花大椅上,望着为病床上形容苍白的父亲,半生效忠,为那人做牛做马,半百之后,却被那人打成残废,要在床上渡过余生残老,何其讽刺可悲?!他忽而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御医被关轻尘的癫狂之态吓住,连忙找了个托词告辞,屋内只剩下关轻尘一人,和垂暮的父亲。关轻尘凝视着父亲,他的双鬓已染霜,皮肤苍老松弛,仿佛还在昨日,他的父亲还在书房教他兵法,还在演武场和他练剑,还在意气风发地和他谈论天下之势。他一直往前走,猛然回首之时,他的父亲已然苍老。“父亲,父亲……你可曾悔过,你可曾悔过?”他跪在父亲的榻前,滴滴泪下,指甲已经掌心掐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走出房门,却见大公主凤云烟跪在寒凉的地上,此时她已有了三月身孕。“你在这里做什么?”关轻尘冷声问。凤云烟抬起含泪双眸,缓缓道:“夫君,是我们凤氏一族,辜负了父亲。云烟已在菩萨跟前,许下续命大誓,用云烟半生性命,换父亲安然醒来。云烟会一直在这里跪着,请求菩萨开恩,听到信女的心愿,将信女的性命,换给父亲。”关轻尘冷笑:“醒来又有何用?你们姓凤的,真是打得好算盘!留我父亲一条性命,却让他半身不遂,享尽余生凄苦,生不如死!”“夫君……”关轻尘抽出长剑,一剑向凤云烟斩去,云烟也不躲避,只是凄然闭上双眼。万缕青丝,徐徐落下。云烟似是明白了什么,惊恐地瞪大双眼,浑身发抖。关轻尘转手,割断自己的长发,毫不留恋,扔在地上。“青丝同情丝。昔日你我结发为夫妻,今日我斩断青丝,了断尘缘。从今以后,你我情断义绝,今生,来世,永不为夫妻!”“不,不要……不要走……”她哭泣着,疯狂地捡着地上散乱的青丝,像要挽回他们远走的情,她将这些情丝,如视珍宝地揽在怀中,忽而想到了什么,云烟扯住关轻尘的裤脚,天真而狂喜:“夫君,你忘了么,我们还有一个孩子,他是我们感情的维系,将我们栓在一起,今生今世,都无法分离……”关轻尘嘲讽地看着她,冷漠可悲:“暮雪,稍后去厨房煎一副送子汤给公主服下。”“是。”一旁的侍婢暮雪回道。“不!你不能这样!他是你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你不能杀了自己的孩儿!”云烟失声尖叫,形态癫狂,这名向来温婉善良的公主,已经全然失态,放声大喊:“关轻尘!关轻尘!是我凤氏对不起关家,只要孩儿生下,我便一杯鸩酒,不要这条贱命,向关家恕罪!但他是你的亲孩儿,你不能杀了他,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关轻尘已然远去。耳边徘徊着那名他曾深爱过的女子,歇斯底里的嘶喊,声若泣血,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是无情双眸。他,已无法再爱她。若有来世,只盼上天,不要在让他俩相遇,不要再结一回孽缘。*关将军被杖责后,不知何人将飞将军关陆飞已不能再上战场,沦为废人一事传出,西夏国趁机来犯,边关无力抵挡,节节败退,边关传来八百里急报,边城已破,边关告急!朝中能担当大任,领兵出征之将,非关陆飞莫属!然而关将军已经残废,躺在床上,至今重伤未愈,国中已然无将,边关之城却一座接一座的沦陷。“饭桶,全都是饭桶!”皇帝将八百里加急快报怒掷在地上,恰好掷到送参汤进来的孙皇后脚边。孙皇后让侍婢将参汤端给皇帝,皇帝明黄的衣袖一挥,不慎便将参汤掀翻,撒了一地,那侍婢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留你何用,来人,拉出去将她的双手剁了。”那侍婢吓得惊慌失措,连忙恳求孙皇后:“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孙皇后笑道:“皇上,不过是一个贱婢,您和她计较什么,就饶了她这条狗命吧。”又转头对侍婢命道:“还不过下去,杵在这儿碍眼做什么?”那侍婢忙谢恩下去,孙皇后笑道:“皇上莫非忘了还有一人,这人或许比关陆飞更好用,更听话。”皇帝奇道:“谁?”“谢允然。”*昨日奉责编之命,码了个大纲,费死无数脑细胞,脑仁疼得厉害,就没能奉上加更。这章算是加更,稍后还会有一更,是今天的更新。 103.谢允然出征(求红包)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三日后,皇帝颁布圣旨:责令谢允然为将,宁王府大子宁清远为副将,领兵远征,胜,封王拜相,前途无限,败,则性命不保!“不知道为何皇上要让驸马爷领军出征,驸马爷虽然战功显赫,武艺过人,但领兵打仗经验甚少,不知此去前线,是凶是吉啊。”秀云看着沉思的云罗,忍不住开口道。自从公主知道驸马爷要挂帅出征后,终日都是如此,一天眉头都不曾舒展过。“那是因为驸马爷身后并无任何势力,勉强有的,不过是一个不成器的公主。就算扶植起来了,他日要铲除的话,也容易的很。再者驸马爷武艺高强,又有战场经验,就算带兵打仗经验不足,不是还有个宁王府世子么?这位可是在边关驻守了十多年,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忘了的猛将呵。”“对对,驸马爷武艺高强,又有宁王府世子相助,定然能够旗开得胜,凯旋而归!公主您就莫要担忧了。”秀云劝慰道。云罗秀眉微凝:“听说这次军中有不少士族子弟?”秀云道:“前儿个听柳总管说,的确是有不少士族子弟呢,真是不知道这些士族子弟,不好好待在家中吃喝享乐,跑去前线做什么?这不是添乱么?”“做什么?难道还能去送死么?当然是去给人伺候,升官发财呗。”云罗冷冷一笑。事情的确同云罗所担心的一样,谢允然虽然战功显赫,但出身寒族,那些士族子弟各个自视甚高,自然不会将谢允然放在眼里。要是平时,云罗管那些士族子弟去死,可现在是自己的夫君出征,将在外,最怕的将、士不和,倘若不能解决此问题,只怕此次出征,凶多吉少。出征当日,王师浩浩荡荡地出城。阳光下,将士的铠甲闪闪发亮,折射出刺目的光芒。谢允然身着黑钢锁甲,眼露锋锐,骑着汗血马行在最前面,而后跟着的是宁清远,比起谢允然身上的那股凶狠气,宁清远身上,更多的是一种看透人心的睿智。皇城之内,尽是是欢送之人,齐声呐喊,阵势好不惊人。谢允然的声望虽然不比关陆飞将军,但他俘获富察将军的战功,还是让他在民间具有相当的声势。“将军且慢!”只见云罗一身戎装,骑马驰骋而来,乌发飞扬,英气逼人。行至在谢允然跟前时,她一勒马缰,马儿引首长嘶。“众将士此去,乃是保家卫国,为国为民,可叹云罗身为女儿身,不能同将军共赴战场杀敌,但云罗与诸位将士一样,心中有着这万里河山!”云罗扬声高道。云罗的外公乃是辅国公,这位公主在军中、民间本就有着相当的声望,此话一处,众将士、沿道的百姓都纷纷跟着激动呐喊!谢允然俊脸一沉,这丫头是嫌活腻了么,还想跟着他上战场?!宁清远脸色微讶,眼神扫过云罗和谢允然之间,微微一笑,似有了悟。只听云罗继续道:“云罗只能为诸位将士,为这万里河山,做出自己能做的一部分!”话音刚落,军队中不知谁传出惊讶的声音:“竟然有皇家的商队!”远处一条长龙似的商队,不疾不徐地正往此处而来,商队为首,飘着紫龙金旗,正是皇家的御用商队!“云罗得知,此去大漠,粮草匮乏,行军不易。号召了京中的贵人,筹捐了小小一笔粮饷,只望能得助诸位将士,收复失地,得胜归来,扬我国威!!”“三公主说得对!收复失地,扬我国威!”“收复失地,扬我国威!”人群之中,不知谁激动地开始大喊,倏尔成就燎原之势,众人纷纷齐声大喊,声势壮天,天地似乎都因为这群血性男儿的呐喊,而跟着震慑发发抖!宁清远微微一笑,他扫过那支如长龙般见首不见尾的商队,道:“公主说笑了,这可不是一笔小小的粮饷,足够我军将士,在大漠之地,三年之用。”谢允然道:“公主大义,末将代表诸位将士,再此谢过公主!末将以命起誓,必不忘公主锁托,得胜归来!”说着,他一个落雁翻身,便跳下马儿,利落给云罗单膝跪下行礼。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公主有多爱财,恨不得钻到钱眼儿了去。此时,竟然掏出这么一大笔钱,购买粮饷。比朝廷拨下来的粮饷,多了近十倍……他对云罗好,却从未想过要云罗回报什么。然而,他投之以木瓜,她却回他以琼瑶美玉。这便是他仰慕的公主啊!云罗也跟着翻身下马,她轻笑着,抬手止了谢允然的大礼。“谢将军于危难之际,领兵出战,救国与水深火热之中,谢将军乃是国之英雄,请受妾身一拜!”云罗单膝跪下,小小的膝盖,掷地有声!四周一片寂静!诸位将士,沿岸百姓,都静默地注视着下跪的云罗,皇族之人,只跪天地父母,竟然给一名寒族将军单膝下跪!云罗玉臂高举,手托一枚质地细腻的白玉蟠龙云佩!“此乃当年先帝御赐辅国公的蟠龙玉佩,请将军收下此玉,继承辅国公的遗愿,扫平蛮夷,佑我疆土,矢志不渝!”街道上,寂静一片,云罗清丽的声音,竟然显得振聋发聩,饱含着无穷力量,震得诸位将士的脑袋耳膜轰鸣作响!竟然是先皇御赐给辅国公的那枚蟠龙玉佩?!此玉佩,那是先皇随身之玉,见此玉佩,如见先皇!就连当今皇帝见了,都要鞠躬行礼,何况他们这些虾兵蟹卒,平头百姓?!此玉,当年先皇赐给战功显赫的辅国公,后来辅国公又传给骁勇善战的大子云程翰,云氏灭门之后,这枚玉佩,自然落到了唯一的血脉凤云罗手中。三公主将此玉佩交给谢允然,莫非是……将此子与辅国公、云程翰将军那样的人物,相提并论?!宁清远率先回过神来,他翻身下来,“扑通”一声跪下:“末将无状,参见太上皇!”随后的诸位将士、延安百姓,终于如梦初醒,诚惶诚恐地跪下,齐声高喊:“末将(草民)参见太上皇!”乌压压一片下跪之人,没有一人不是心悦诚服,而众人之中,唯有谢允然一人站立!谢允然乌眸紧锁着云罗,劲风猎猎,城墙上的军旗簌簌作响,他的黑甲在烈日下闪耀着黑钢般的光泽,犹若天神贵胄,临视着云罗。他的眼中,有惊讶、喜悦、深沉、复杂、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她是如此的好,让他控制不住想要一人独占,一人独享!云罗轻笑,再次高声道:“将军英勇不凡,战功显赫,爱兵如子,凤国之中,有资格得此玉佩之人,唯有将军一人!”谢允然也不矫情扭捏,他单手接过,扬唇,神色张扬且嚣张:“本将,受得起。”却无一人敢对他的狂妄之语,说上一句妄言!在面对太上皇,面对皇家威严,面对辅国公的显赫战功声望之时,天下,恐怕唯有谢允然一人敢不置可否,敢大言不惭,说一句,本将,受得起!云罗轻笑,猎猎之风,拂起她的乌黑秀发,一身的戎装,衬得她眉宇锋锐,令她看起来少了女子的娇媚,更多了一份令江山折腰的英姿煞爽!她拱手,与谢允然四目相接,高声道:“祝将军,武运昌隆!”*谢允然带领军队,急行三百余里。经过方才云罗又赠粮草,又奉玉佩,谢允然已然成为辅国公的继承人,那些士族子弟,对谢允然都有了几分敬畏。谢允然并不因此居功自傲,哪怕云罗不为他做这些,他也自有办法收拾这些骄奢*淫*逸的贵族子弟。谢允然下令,所有步兵的负重,都得自己承担,不得奴役他人,否则军法伺候。这些士族士兵,仗着家里有几分势力,便让寒族士兵替他们负重,对他们指手画脚。开始士族士兵还有几分怨言,谢允然长剑一挥,眼皮也不眨地砍了几颗脑袋后,这些贵族士兵都乖乖闭嘴了。三百里急性下来,这些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士兵,跟脱了层皮似的,哪里还有力气跟谢允然唱反调,更别说,此处离凤国边境还有千里之遥,又得是时间折腾他们。夜里,谢允然巡视军营时,忽然闻到一种奇妙的香气,和隐隐的丝竹琴音。他素来五觉灵敏,顿时警觉,循着香气寻去,只见幽篁竹林间,一轮清月溶溶,洒下万千月华。一身素衣的女子,独坐幽篁里,素手擢琴,扰乱了满袖的清冷月光。浅香焚燃,余音袅袅,宛然如画。她抬起凤眸,轻笑:“驸马爷,你到底是人,还是兽?本宫林间焚香抚琴,你也能寻到此处。”谢允然黑眸一沉,声音隐含危险:“你怎么来此处了,给我回去!”云罗抚琴道:“驸马爷来得,本宫就来不得了,这是什么道理?”谢允然懒得和云罗胡扯,跟这个女人,就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回去!”“驸马爷别急嘛,本宫找驸马爷,可是有比军情还紧急的要事的。”云罗眼珠子一转,笑眯眯道。谢允然见状,头疼不已,一看她这个小动作,便知道云罗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今夜我便送你回去,乖乖听话!否则,一会儿别又哭又闹,说我不怜惜你。”他声音渐渐冷了下来。*一更送到。红包啊,红包啊,加更啊~~(*^__^*) 嘻嘻……上次驸马和公主那次肉,驸马没尽兴,下一章就该尽兴了,唔……本文的宗旨是,很纯,很暧*昧…… 104.怕你被狐狸精勾去了魂儿(求月票,红包)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嗔道:“驸马爷别凶嘛,驸马爷想想,你三百里急行军,本宫一个弱女子,跟了你这么久,跟得容易么?不如听听本宫找你究竟何事?”谢允然剑眉依旧紧蹙。“快说。”“清霜。”只见清霜捧着个梨木托盘,从林中走出,梨木盘中,盛放着两只精致的夜光杯。谢允然哑然失笑:“这里是战区,公主当是游玩之地呢?连饮具都带来了?”他已经全然无耐心,恨不得马上拎着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女人回去,将她狠狠丢在榻上。现在是兵荒马乱的时候,他又不在她身边,若是有个万一,该怎么办?这个女人怎么那么让人不省心呢?!云罗今天的脾气出奇的好,也不和谢允然计较,她让清霜将梨木盘放在石桌之上,挥手让清霜下去。云罗笑嘻嘻道:“驸马爷还记不记得,咱么大婚当夜,没有喝合卺酒?”“……”“所以,咱们俩也不算真正的夫妻,若是你战死沙场,本宫还是可以另行改嫁的。”谢允然顿时无言以对,深有种想封住这张樱桃小口,狠狠惩罚一下她的小舌的冲动,事实上他也的确如此做了。他风卷残云地在云罗口中肆虐,云罗统共和谢允然吻过几次,最爱的便是谢允然这样粗暴的吻她了,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快给他吸了去。这一吻,云罗的身子骨立刻就软了,整个儿都软在了谢允然怀里。惩罚似的吻结束,云罗娇喘阵阵:“你若是和本宫喝了这合卺酒,便算是本宫名正言顺的夫君了,本、本宫就是改嫁,也、也没那么容易。”谢允然好笑地捏着她肉呼呼的脸颊:“那就赶紧喝了,速速回府,绣花、睡觉,总之别出来乱晃!”夜光杯的旁边,摆着一小碟细沙。云罗用小银勺,舀了一勺细沙,分别抖入杯中,最后才斟上美酒。云罗说:“本宫听闻,若是饮了故土之酒,哪怕十年、百年,也终究会回到故土。这是公主府里精挑出来的细土。你这去了大漠,听说那里的女子,各个风*骚*多*姿,狐媚得紧,你喝了这酒,时时刻刻都会念着公主府,那些狐狸精就勾不走你的魂儿了。”谢允然心中一动。他知道云罗爱面子,自然不会将担心他的话挂在嘴上,她是担心他此遭有去无回,所以才要他饮故土之酒,愿他平安归来。“多谢公主。”他真挚地说。也许别人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可他懂,她就是个嘴硬心软,不肯嘴上示半点弱的傻姑娘。“哼!本宫才没担心你,本宫是怕你被狐狸精勾走了魂儿,给本宫戴绿帽子。”云罗脸颊微红。“好,我知道。”谢允然轻笑。举杯,交手,共饮。此生与你结发携手,与子偕老。美酒甘甜,云罗却喝了个大口,不慎将泥沙喝入口中。“呸,什么歪酒!喝了本宫一嘴的泥!”看着云罗皱着张苦瓜脸,吐泥的模样,谢允然哈哈大笑。“你、你这个没良心的!枉费本宫为你担心,你竟然嘲笑本宫?!”谢允然轻笑,突然搂住云罗的纤腰,抱着她转起圈来。他转得很稳,云罗丝毫未觉不适,只觉双腿离地,好似长了翅膀似的,在半空飞翔,天地都在眼前旋转,这种感觉非常好。“快点,再快点。”云罗咯咯直笑。谢允然搂着她又转了数圈,才停下,俯视着怀中红扑扑的脸蛋:“好玩么?”“好玩。”云罗点头。谢允然捏着她的小肉鼻,笑道:“你就是个贪玩的。”云罗笑了笑,没回答,附在他耳畔,缓慢*湿*热的亲吻,慢慢向下,修长的脖子,姓感的喉结,感受着谢允然的喉结,在自己舌下轻轻滚动的动作。她轻轻说:“驸马爷,咱们来一次吧。”“想要了?”谢允然笑了笑,也不多言,解下身上的大麾,铺在石桌上,又抱了坐在她的大麾之上。石桌寒凉,他担心她受凉,因此便铺了大麾。对她,谢允然一直如此细心体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一次的笨拙,变成了这次的轻车熟路。他准确地抚弄,亲吻着她每一处*敏*感,比起自己的感受,谢允然似乎更喜欢看云罗在他身*下*失*控,听着云罗轻喊不要,他却偏要作弄她。待云罗身体准备好后,他才就势进入,有了之前的一次,这一次便容易了许多,甫一进入,谢允然的身子便是一滞。上一次时,谢允然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这次云罗好受了些,他便也轻松了,那种被紧紧包裹感觉,一层层咬合上来,丝丝入扣,谢允然总算初次体会到男女之乐。云罗坐在石桌上,双*腿被谢允然分开,身子被他剧烈地顶着,如狂风骤雨,来得凶猛至极,云罗声音都哑了,只能濒死地喘息。谢允然记得云罗的敏*感之处,每一次挺*进时,故意摩挲着那一处,云罗便会浑身抽搐,他凝视着她的反应,觉得她又是是可怜,又是有趣,忍不住俯身吻她。风雨方歇,两人都有些喘息,这种两情相悦的欢*爱最是美好甜蜜,令人欲罢不能。谢允然问:“方才好么?”“有点疼。”云罗撇嘴。“我给你看看。”谢允然俯身,扳开云罗的双*腿,道:“有些肿了。”云罗尴尬地想要合上腿,谢允然笑道:“羞什么,我上次便看过了。”何止看过了,还……云罗羞得拿腿去蹬他,谢允然道:“别动。我给你好好擦擦。”谢允然拿出干净的手帕,将云罗那一处的浊*液拭净:“方才弄得重了,还好没破,下次我轻一些。”云罗冷哼:“你也得回来,才有下次,不然本宫就改嫁。”“好,回来。”谢允然失笑摇头,自己擦拭了一番,替云罗穿好衣物,将她送上马车。云罗来时候,除了随身的清霜一人,还带了谢允然给她留的一名侍卫。谢允然自然是不放心云罗一人回京的,连夜将云罗送回尚京,自己又快马赶回扎营之地。清霜端了杯参汤进屋,伺候云罗喝了:“公主,为何要大老远赶去见驸马爷?您身子还未大好,哪里惊得起这样折腾。”一旁正伺候云罗的秀云狠狠瞪了清霜一眼,清霜不解,云罗接过参汤,一口一口地喝着。这种满是药味的东西,原本是她最不爱喝的。“本宫,想为他生一个孩子。”清霜愣了愣,顿时有些哽咽,默默收了云罗强忍着喝干净的汤碗,端了出去。公主是担心谢允然一去不复返,所以才急着赶去和谢允然相会,至少……至少,可以给驸马爷留下一条血脉。驸马爷,驸马爷,倘若你真出了什么事,公主该如何是好?*这一章字数只有2千,某这里打雷停电了,先把手里的发上来,再用剩余的电力码字求月票,求红包啊~~~新书不要太寒碜啊~~~ 105.被爆*菊(一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金玉街的暴乱始终悬而未决,作为尚京最繁华的地带,总不能一直封锁着,半个月后,金玉街又重新开放。叛乱就在四季织门口,刚开张就遇到这种事,百姓们都认为四季织不吉利,若是去里面买了布,多半是要沾上晦气。虽然四季织重新开业,百姓们还是连转都不敢上这儿转悠,大老远便绕着四季织走。云罗也不着急,让四季织做免费活动,开业三日内,店内布匹,任意选购,一人每日限选一匹。初时还有许多人呈观望态度,这时云罗安排的几名托儿,便去店里各选了一匹名贵的布。那些观望之人,嫉妒的眼睛都红了,犹豫一番后,还是下定决心,大着胆子进店选了心仪的布料,跟躲瘟疫似的逃离。有了第一个吃螃蟹之人,就会跟着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四季织的美名便传遍整个尚京,织锦华美,颜色亮丽,做了衣衫穿在身上,走哪儿都打眼,京中的贵女,各个都以能穿上四季织的织锦为荣。云罗还推出了限制款的织锦,有些华丽的织锦,只发布几匹。物以稀为贵,就更引得那些贵女们抢破了脑袋,竞相用高价购买。四季织收入大增,当月便有了金印店的收入额,云罗赚了个钵满盆满。云罗去将军府看望了关陆飞几次,经过上次一劫,关陆飞从一个英姿勃发的儒将,瞬息间变成一名垂暮老者,呆坐在轮椅上,浑身散发着死亡灰败之气,了无生意。她会给关陆飞讲了许多事,他都无丝毫反应,像是灵魂出窍,只剩下一具躯壳了。直到云罗说起自己和谢允然的事,他僵硬苍老的嘴角,才会有些微的笑意。云罗问关轻尘:“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见大皇姐呢?”关轻尘淡淡道:“她身体欠安,在房内静养。”云罗心下微微一动,道:“本宫去探望探望大皇姐。”云烟虚弱地躺床上,嘴唇干涩雪白,好好一个轻尘脱俗的美人,此刻却仿若晒干的腊梅般灰败。她见了云罗进来,勉力要坐起身,云罗心中一酸,扶着她的身子,让她重新躺下。“姐姐既然身子不好,就好生歇着吧。若是妹子来看望姐姐,还要姐姐辛苦麻烦,妹子下次再也不来了。”云烟绽出一抹憔悴的笑意:“三妹还是跟以前一样贫嘴。”云罗谴退了周身伺候的丫鬟,压低声音问:“发生什么事了?”“无事,只是我最近偶染风寒,并无大碍。”云烟摇头微笑,白如宣纸的脸颊却毫无说服力。孩子已被落掉一事,她谁也没告诉。她不想让人知道,是孩子的父亲,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关轻尘待你不好么?”云罗皱起秀眉。云烟摇头:“他待我情深意重,只是我最近身子不大好,不能伺候在他和父亲左右,难免生疏了些。”云罗瞥见她断去一半的青丝,已将她和关轻尘之事,猜了个大概,她虽气愤无奈,却并非事事都有对策,叹道:“姐姐,你无须太过自责,此事与姐姐无关。姐姐与关驸马这么多年的感情,关驸马这样对姐姐,未免也太无情了。”“三妹,我时常想,我们皇家为了权势,造了太多的冤孽,欠了太多的血债,世间因缘皆是法,我们生在皇家,便是来赎罪的。”云烟剧烈咳嗽起来,云罗忙给她顺背,稍缓了些后,云烟道,“若是我这区区贱命,能让他心里更好受些,能减一分我的罪孽,便请菩萨将我这条贱命收了去吧。”云罗看望了云烟,便入宫去陪佟贵妃礼佛,不知佟贵妃是否是感觉到了什么,向云罗询问其自己的女儿云烟的事情来。云罗想起大皇姐的嘱托,让她不要将她的近况告诉佟贵妃,遂只报喜不报忧,让佟贵妃安心。云罗正在御花园中散心,便见大皇子凤啸礼迎面而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小厮,白面清秀,眉宇间都有一股媚色。凤啸礼见了云罗,步履一滞,云罗微微一笑,主动迎了上去:“大皇兄,许久不见。”“是许久不见了,三皇妹今日可好?”凤啸礼神色迅速恢复自然,回道。云罗叹道:“我这日子一点也不舒坦,新店刚开张就遇到暴乱,驸马又去了前线,生死未卜,自从李夫人被杀那件事之后,我一直时运不济,大皇兄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凤啸礼道:“许是皇妹犯了太岁吧,我倒认识几个道行高强的仙师,不若介绍个皇妹,让仙师为皇妹掐指算算,到底犯了哪路神仙,一改气运。”云罗微笑:“恐怕皇妹犯的,不是神魔,而是小人吧。”凤啸礼一顿,问道:“皇妹这是何意?”云罗道:“皇妹这几日翻来覆去,茶饭不思,一直在想,究竟是谁与李夫人有如此深仇大恨,要将李夫人如此残忍杀害,并嫁祸于我。”凤啸礼笑道:“哦?那三皇妹可想出是谁来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凤啸礼仰天长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三皇妹还是一如既往,爱和皇兄玩笑。”云罗轻笑,一步步逼近凤啸礼:“我说得是真是假,皇兄心知肚明。李夫人腹部被人从下往上洞穿,能造成这样的伤口,一是行凶之人,身量矮得甚至不到李夫人的腹部,但世间如此身高之人,出了孩童,便是侏儒,若是侏儒,哪有这样大的气力,可以洞穿人的腹部?”凤啸礼不由得后退,云罗逼近:“二便是,行凶之人,若是向李夫人行礼,李夫人将此人扶起之际,趁机拔刀,便可洞穿李夫人腹部。李夫人是父皇的妃嫔,宫中给李夫人行礼的侍婢成百上千,可是李夫人怎么会屈尊降贵,去扶一个丫鬟婢子?由此可见,此人,必定是与李夫人关系匪浅,又需要给李夫人行礼之人――”云罗笑着,站在凤啸礼跟前,凝视着他眼中掩饰不住地慌乱。“大皇兄,你说说,纵观整个皇宫,是谁和李夫人既亲厚,又需要向李夫人行礼的?”当日见到李夫人尸体之时,云罗便已推出谁是真正的凶手,但她却并没为自己脱身说法。因为她已看出皇帝想要对自己动手的心思,逃脱得了一时,难保不会有下一次。因此便将计就计,让佟贵妃去灵隐寺请西太后回宫,住持大局,打住父皇想对自己动手心思。“你们都给我下去,没有爷的命令,你们谁也不准过来。”凤啸礼冷着脸屏退两名妖媚的小厮,沉声道:“你究竟想怎样?”“我想怎样?”云罗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要问皇兄才是。大皇兄虽然从小养在皇后娘娘身边,但李夫人十月怀胎,皇兄与李夫人也有骨肉之情,皇兄怎么下得了手杀了自己的亲母,还要如此残忍,将自己亲母的脸划烂?再者,我与大皇兄一直是相安无事,兄友妹恭,不知皇兄是对妹妹哪点看不过去了,要嫁祸于我?皇兄,你到底是怎么想得呢,竟然要置我这个亲妹妹于死地?”“亲妹妹?”凤啸礼冷笑,“你和我是同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么?我这辈子最恨得就是从那个姓李的卑贱婢子肚皮里出来。幸亏我气运极佳,得以祀奉在母后身边。我是大皇子,父皇为何迟迟不立储君?还不是因为那个卑微的贱人!若是我的母亲,是皇后娘娘那样的贵人,如今储君之位,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就是那贱人挡了我的路,我为何不恨?”“啧啧,为了储君之位,皇兄连骨肉亲情都不会要了,更被说我这个隔了好几层肚皮的皇妹了。”“你知道就好。今儿个你将此事说出来,是想从我身上捞到什么好处?你说吧,这储君之位,早晚都是我囊中之物,你想要什么,我无法许给你?”他的眼神轻蔑而厌恶。凤啸礼对这个皇妹,实在没有半分好感。凤啸礼因为母亲是宫女出身,丫鬟太监们虽然不敢当面说什么,暗地里没少被他们嘲笑。他自尊心极强,就为此已经杖毙了不少宫人。而云罗却仗着自己是辅国公的外孙女,处处受人尊敬。即便不受父皇宠爱,宫里的宫人也敬她三分,民间甚至给她冠以第一公主的头衔。这些尊敬,名誉,都是他疯狂渴望,却有遥不可及的,他嫉妒云罗,恨着云罗,因为她毫无道理的拥有所有他想要的。只是因为云罗比他,从一个更尊贵的肚皮里出来。见着凤啸礼的那丝厌恶,云罗双目一眯,笑道:“我什么都不要。”她一挥衣袖,暗香浮动,凤啸礼只觉眼前的实物都化作了虚影,他脚步踉跄,头重脚轻,还未来得站稳,就被云罗轻轻推倒。云罗用得是一种效果极浅的迷香,可令人短暂性的晕眩。凤啸礼一屁。股跌坐下去,方才他已经被云罗逼退至花圃边缘,花圃边上,围着一圈尖头木桩。这一屁。股做下去,那木桩就直直插*入了凤啸礼的后*庭之中!只听一声撕裂脆响,凤啸礼杀猪般惨叫,鲜血四溅!“你、你、你这个毒妇!”凤啸礼模样滑稽地捂住身后鲜血狂涌之处。“毒妇?”云罗故意瞪大双眸,微微讶异:“这滋味不好么?我听闻大皇兄喜爱狎弄男宠,嗜好娈童,这种被入后*庭的滋味,皇兄不是最喜欢的么?我怎么狠毒了?”“你……!”凤啸礼怒斥云罗,哪知一使力气,后面的伤口被生撕裂,“哎呦……”云罗更加惊讶了:“皇兄不喜欢?莫非皇兄竟然不是给人入的,而是上面那位……皇兄,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106.屁*股破了个洞(二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是出了名的毒舌,说起话来,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削肉刮骨。凤啸礼只恨不得现在便扑上去,将云罗碎尸万段!云罗“啊”地叫了一声:“皇兄,你流了好多血,得赶快叫太医才是!来人啊……”“闭嘴!”凤啸礼怒喝,又扯得身后伤口一阵疼。云罗担忧道:“这怎么行?流这么多血,不看太医怎么行?而且伤到此处,以后会不会不能用了?皇兄,事关重大,你可不能只顾着面子,身子要紧啊!”凤啸礼道:“你不用惺惺作态,方才是我自己跌倒,与你这个毒妇无关!你这毒妇……给爷走着瞧!”他狠狠剜了云罗一眼,很不得从云罗身上挖下一块肉来,云罗摇头轻叹:“啧啧,大皇兄,你这重伤未愈的,怎么尽想着怎么折腾呢?”凤啸礼唤来他的两个小厮,其实方才他们在不远处的假山后,已经听到大皇子的惨叫之声,只是大皇子一直没让他们过去,大皇子的脾气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最恨别人逆他的意。他们都是亲眼见过大皇子折腾别的太监的,两人立刻缩紧了脖子,谁都不敢前去看一眼。此时走了过来,见着凤啸礼屁*股后面破了个洞,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两人即使惊,又是害怕,默不作声,装作全然未看到的模样。“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你们的衣服脱下来,给爷披上!爷平时没少赏赐你们,怎么各个到了关键之时,蠢得跟猪似的!”“大皇子骂得是。”眉清目秀得小厮吓得花容失色,诚惶诚恐地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凤啸礼披上,对凤啸礼那鲜血淋漓的伤口,连看都不敢看上一眼。“你们两个,被在这里杵着,一人去给大皇兄喊辆步撵来,没见到大皇兄伤到什么地方么?估计好几天都不能走路了吧。”云罗对那两个小厮说道。“是……是!”两小厮不敢去看凤啸礼阴沉的脸色,一名小厮抢先去喊步撵,剩下的那名小厮,只能在原地跺脚,暗骂那小厮不讲义气。云罗笑道:“大皇兄这伤,估计得在床上卧个大半个月了。奉劝大皇兄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大皇兄你还是少造些孽吧,兴许菩萨还能既往不咎,保佑大皇兄能痊愈得快些。”“多谢三皇妹关心。”凤啸礼疼得双腿隐隐作颤,他强忍痛楚,咬牙切齿道。“不用谢。”云罗笑嘻嘻说,看着凤啸礼愈发阴沉的脸,心情极好,“那皇妹就暂且先告辞了。”将凤啸礼收拾了一顿,云罗心里舒畅多了。她从来如此,人敬她一尺,她还人一丈。谁若是欺她,辱她,她便踩那人,踏那人,捏死那人。隔了几日,云罗竟然收到宁王妃的拜帖。无事不登三宝殿,云罗将宁王妃迎入府中,清霜为宁王妃端来香茶,宁王妃却不饮用,说:“这谢驸马和我们家不成器的清远,已经去了边关小半月了,也不知道他们那边战况如何。”云罗笑而不语,她可不认为,宁王妃有这个闲情,上公主府来找她唠嗑家常。宁王妃等了云罗半晌,也不见云罗说话,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她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正要喝,云罗笑道:“清霜,你做得什么事,王妃的茶都已经凉了,还不快去换杯热茶过来。”“是。”清霜忍着笑走过来,这杯茶刚到宁王妃手里,还那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被清霜收走。宁王妃讪讪地收回手,也不好再拖延时间,开口道:“公主,妾身今日来府上,是有要事相求。”云罗道:“王妃不妨直言。”宁王妃脸皮微微抽搐:“公主你也知道,我那不成器的清远孩儿,今年已经二十四岁,这成亲一事,迫在眉睫啊。”果然是为此事而来。云罗笑道:“我凤国的法律是,男子十六当婚,女子十四当嫁,倘若男子二十四,女子二十未能婚配,便算触犯了我凤国的法律,是要受到官媒的惩罚的。”“是是,公主,你这话甚是实诚!”宁王妃见云罗十分上道,欣喜不已。“可是,这又和本宫有什么关系?令郎若是未能婚配,凭借贵府的关系,只要打点一番,就能免去牢狱之灾,而且到时候官媒还会为令郎亲自指定一门亲事,王妃有何操心之处?”宁王妃道:“公主您说笑了,官媒办事,那都是抹黑抓瞎,哪能挑到满意的儿媳妇儿啊?”云罗挑眉,她与宁王府的大子有过一面之缘,宁清远沉稳大气,睿智深沉,的确有大将之风。不过这年纪也太大了点儿吧?而且长期在边疆驻军的男人,都粗糙的很,哪里懂什么女儿家的心思,根本不懂怎么体贴女孩儿。现在好了,宁清远不仅年纪大,还远赴边城打仗,生死未卜,嫁过去一个不慎就要守活寡,哪个年轻姑娘愿意?这可把宁王妃急坏了,再这样下去,娶不到姑娘可怎么办?她下定了决心,这次定要厚着脸皮,哪怕是骗,也要给儿子骗一门亲事回来。云罗笑道:“王妃不会是想让本宫来做这个月老吧?”“正是。”“可是本宫身边,并无适合令郎的合适姑娘。”宁王妃微微一笑,道:“公主,可还记得上次的牡丹花会?“云罗扬眉,等着宁王妃说下去,宁王妃接过清霜换上的新茶,润了下喉咙,道:“听闻当日落水之人,除了公主之外,还有永安侯府的大姐儿芳芷。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被驸马爷所救。那芳芷姑娘却不知道是被何人所救?那日牡丹花会回来,妾身见清远换下了湿衣,问他为何衣衫湿透,他也未回答。后来想想,该不会是清远救了芳芷姑娘吧。”云罗的眼神冷了冷:“这不过是王妃的推断之言,当不得真的,须知,待字闺中的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节。”宁王妃道:“本妃也知此事的重要性,虽然有所怀疑,但也不敢往下断言,直到,伺候清远的小厮在小儿的身上,发现了此物。”宁王妃拿出一方精美的手帕,云罗看了她一眼,轻轻翻开那方手帕,只见里面,是一直翠绿欲滴的绿松石耳环。这只耳环,正是当日牡丹花会上芳芷佩戴之物!云罗皱起秀眉,宁王妃道:“兴许是清远救芳芷姑娘时,纺织姑娘不小心遗落在清远身上。清远是个大男人,自己也未曾注意,反倒是伺候他的小厮,在给他洗衣物的时候,发现了这只耳环。”在凤国,女子的名誉,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芳芷落水被宁清远救起,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和一个男子有肢体上的亲密接触,而且水一浸湿,衣衫薄透,这要是传了出去,芳芷的声誉可就毁了!“王妃想要如何?”“女子的名誉贞*洁,比性命还要重要。清远既然和芳芷有了肌肤接触,便就不能就此罢了,无论如何也得对纺织姑娘负责,给芳芷姑娘一个交代才行!否则,芳芷姑娘名誉扫地,还怎么做人,怎么嫁一户好人家?”“王妃的言下之意便是,若是不将芳芷许配给令公子,王妃便要将此事公布于众,让芳芷从此名誉扫地,无法在黎家、在整个京城立足?”宁王妃道:“本妃也是为了芳芷姑娘着想,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与一名男子有肌肤接触,传出去的确不好听。况且,以我宁王府的身份地位,我宁王府的嫡子,娶侯府的嫡女,永安侯府还算高攀了。”云罗冷冷道:“若是本宫不愿意做这个月老呢?”宁王妃笑道:“本妃与武穆王妃也略有交情。三公主若是不愿意,本妃再去拜托武穆王妃便是。”武穆王妃是明珠郡主之母,是出了名好事的主,此事若是给她知道了,恐怕只会唯恐天下不乱,闹得越发不可开交,对芳芷的名誉有害而无一利。“王妃是在威胁本宫?”云罗声音丝丝浸寒。“威胁未免也说得太难听。公主,可怜天下父母心,公主迟早也是要做母亲的,迟早一日会懂本妃的心情。本妃只不过是不想委屈了孩儿,想给孩儿择一门看得过眼的亲事罢了。再说芳芷这孩子,本妃瞧着是极喜欢的,生得好人又大方懂事,嫁到宁王府,本妃又怎会亏了她?”“而且本妃那孩儿清远,虽说年纪大了些,但也是人众之龙,相貌堂堂,武艺高强,而且洁身自好,这么多年了,身边连个伺候的侍妾都没有,芳芷嫁了过来,便是真正的一家之主,连个和她争锋喝醋的女人都没有。公主,你说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图一个‘宁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么?”云罗微微松动,的确,谢允然就是个洁身自好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她在公主府的日子,的确比皇宫里过得舒坦多了。宁王妃见云罗动容,赶紧趁热打铁:“而且清远此番平安归来,再加上他此前在驻守南方的战功,定然是要封侯拜相,另赐府邸的。到时候,清远和芳芷也不用和本妃、王爷住在一起,只要定时来王府省亲便可。”不用伺候宁王妃这个麻烦的婆婆,这一点让云罗有些心动,但还是犹豫道:“此去边疆,凶险不已,若是婚事已定,令公子……有何不测,芳芷该如何是好?” 107.快活林(三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依照凤国婚律,只要不行纳征之礼,婚事便不算定下。倘若犬儿当真魂断沙场,马革裹尸,芳芷只需另嫁便可,无须嫁入宁王府。”这听起来像是怎么都不吃亏,可是女子订婚,未出阁而夫婿亡,哪怕还是完璧之身,名誉也会受损。云罗道:“这事成与不成,还要看芳芷和黎姑姑的意思。王妃,本宫丑话说在前头,倘若芳芷不愿意答应这门婚事,这强扭的瓜不甜,王妃莫要再继续苦苦紧逼!”宁王妃也并非得理不饶人,她之所以会出此下策,用一个女子的名誉来威胁云罗,也是在是爱子心切。倘若做到这个份上,也不能促成这们婚事,那便是命里注定的,若是苦苦强求,反而会适得其反。云罗是不看好这门亲事的,她之所以会答应宁王妃,一是要稳住宁王妃,以免她撕破脸皮将此事闹大,害及芳芷的名誉,二是觉得,宁清远救过芳芷的性命,兴许芳芷对宁清远心存好感也未尝没有可能。云罗与黎雪樱说起此事,黎雪樱蹙眉思忖,自从牡丹花会后,也有不少王孙公子上门提亲,其中有不少是门第高的好亲事,只是芳芷都闭口不言,她这个做娘的,也不好强求芳芷。黎雪樱问一旁的芳芷:“芳芷,你意下如何呢?”芳芷俏脸微红:“宁公子对芳芷有救命之恩,若是和宁公子成亲,便能让宁公子免受牢狱之苦,芳芷愿意嫁给宁公子。”云罗失笑:“芳芷,就算你不嫁给宁公子,以宁王府的势力,宁公子又是一国之将,哪个官衙敢收宁公子?”芳芷的脸更红了,云罗愣了愣,这才恍然醒悟这少女心事。原来芳芷对宁清远已有仰慕之意,方才那报恩,不过是少女欲与还羞的托词罢了。云罗道:“芳芷,你可想好了?你若是不愿意,尽管拒绝了便是,宁王妃答应了我不会为难你。宁公子……比你整整大了九岁,你是个好姑娘,何愁找不到好亲事,莫要委屈了自己。”芳芷摇头,认真道:“公主,我并非一时冲动。当日宁公子当日救我,非但没有唐突芳芷,还为保全芳芷名誉,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宁公子为人正直,光明磊落,那时芳芷便想,若要嫁,便要嫁给这样的夫君。”云罗瞠目结舌,敢情这还是你一见钟情?云罗将此事如是转达给宁王妃,宁王妃笑得嘴都何不拢了:“这年头,放眼整个凤国也难以找到像芳芷这么好的姑娘了,本妃一定会好好对待这个儿媳妇的。公主,这杯媒人酒,你是要喝定了!”云罗翻了个白眼,儿媳妇?这也叫得太早了吧!还不知道你那宝贝儿子,有没有命从战场回来呢!当然,她的驸马爷是一定会回来的。她端起茶抿了一口,差点一口喷了出来,这何止是凉茶,简直就是冰茶!猛然喝入口中,牙齿都快给云罗冻掉了。上次她只不过是略施小计,戏弄宁王妃一番,让她有话直说,没想到今儿个就给自己下马威了。宁王妃笑得和蔼可亲:“公主,这天气热了,本妃就爱喝点凉茶,不知可还公主喝的惯?”“呵呵,冰凉透心,极适合夏饮。”云罗皮笑肉不笑。“那就好,夏兰,再给公主斟杯茶。”宁王妃笑眯眯道。云罗也跟着笑:“王妃,宁公子这都二十有四了,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寻常人家,若是这个年纪还未婚的,都有好几个儿子了,宁公子该不会是那方面……”俗话说,说人莫往心口子上戳,她两个儿子的婚事,一直是宁王妃心中一痛。宁清扬至少还算个情场浪子,对女子还有些兴趣,宁清远就是个不开窍的,从小到大也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多看几眼。宁王妃曾经将美人剥得精光,放他榻上,宁清远进了房门,见了千娇百媚的美人,竟然面不改色地关门出房,吩咐丫鬟进去给那美人穿好衣服,抬了出来!“啊!”云罗似是想到了什么,装模作样地惊呼一声,“该不会、该不会,宁公子喜欢男人吧?最近尚京男风盛行,好多官宦人家都要养男宠呢。”宁王妃脸皮抽搐,说到这,真是慢慢的都是泪啊!若是她儿子喜欢男人还好,至少还有那方面兴趣,以后说不定可以慢慢纠正。可是,宁王妃如法炮制,将一名姿色过人的小倌剥光了放宁清远榻上,最后还是被宁清远原封不动地送了出来!只是,那名美人,宁清远是让丫鬟送出来,那名小倌,宁清远直接拎着他,像丢破布一般丢了出去。“他不喜欢男人……”宁王妃心里感叹,她怎么生了这两个冤孽!云罗一听,略略惊讶,想不到这个宁清远洁身自好到如此地步,顿时好感倍增,当下也不再捉弄宁王妃了。宁王妃心中却是一咯噔,她儿子既不爱女人,又不喜欢男人,难道真被三公主这张乌鸦嘴给说中,真是……那方面不行?想到这里,宁王妃顿时就坐不住了,她得赶紧找人打听打听,寻个手艺高超的大夫,给她宝贝儿子好好诊治,有病得赶紧治啊!*云罗的四季织,最近做了个大单子。一名财大气粗的南方大户,竟然订了三千匹织锦,就这一笔单子,就已经超出金印店铺一年的收入。这名神秘的南方大户,不愿意和四季织的掌柜孟氏父子谈,指名了要和云罗当面谈生意。这云罗也能理解,毕竟是这么大的单子,自然不能马虎。只是令云罗觉得诡异的是,这么乡下来的豪绅,约见她的地方,竟然是在快活林。快活林在尚京城郊,那里有天下最美丽的姑娘,最甘甜的美酒,最精致的建筑,最多的……勾栏。最令云罗胆寒的是,快活林原本是一片乱葬岗,尸体给草席子裹着,丢得到处都是,据说土堆底下埋的,全是当年逼宫刘太后时,京城里被殃及的百姓的尸体。约莫是十年前,这片乱葬岗突然就被人开辟了出来,建了个快活林。皇帝也觉得这快活林来的诡异,派过不少探子查探,均一无所获,便就此作罢。如今快活林,已经成为尚京最快活、最销金之处,无论是庙堂之上的达官贵人,还是流浪街头的乞丐浪人,都能在快活林逍遥快活。但云罗总觉得,这快活林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思量了片刻,她决定让心性沉稳的秀云,假扮自己,自己则装作是侍卫,同一名武艺高强的侍卫一起,侍奉在清霜左右。秀云也没矫情,推脱穿主子的衣服,冒犯了主子。当下便穿上了云罗华贵的衣饰,带着扮作侍卫的云罗和武艺高强的侍卫,进了快活林。那名土财主与云罗约见在华宇楼。华羽楼可以说是整个快活林,整个尚京最华丽恢弘的酒楼,坐卧在半山腰上,踩着缭绕的白云烟雾,如生华羽,平步青云,恍若身临仙境之中。刚到山下,便有面目清秀的小厮早早在此等候。小厮们手脚麻利地抬了步撵,将三人送至华羽楼门前。一名身着绿色罗裙的绝色美人款款迎来:“奴家绿云,参见三公主。”云罗等人皆是一惊。他们已经是见过不少美人了,不论是凤云溪,还是敏敏郡主,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今日一见这绿云,顿时觉得,这些美人在她面前,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倒不是这位绿云比前两者美上多少,而是这位绿云身上便有一股魅*惑人心的气质,这名女子的一举一动,都是风情万种,绰约多姿。这种风情,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抵挡不住。“三公主,主人已经等了您许久了,请随奴家来。”她眼波一动,自然便有媚意横淌,过了好一会儿,秀云才反应过来,轻咳了一声:“好……那便请绿云姑娘带路吧。”云罗跟那名侍卫也鱼贯而入。进了华羽楼,云罗更是瞠目结舌。她一直认为,快活林建在乱坟岗上,应该是阴森诡异的。没想到这华羽楼内,仙音渺渺,清香四溢,雕栏画栋皆别具匠心,竟然颇有仙家府邸之感。如此华丽的房屋美舍,在民间,除了水云轩,恐怕就要属这华羽楼了。这样的楼宇,住一晚上,恐怕都要花费四季织一个月的收入了吧?啧啧,也就只有那名腰缠万贯,膀大腰圆的土财主,才有钱,住这样的楼宇吧?玛瑙珠帘,玲玲作响,隐约可见玛瑙珠帘后面的榻上,侧卧着一白衣身影,乌发如上好的绸布,随意地散在榻上。他的跟前,还摆了只瑞金小香炉,里面焚着香,袅袅白烟从里面徐徐升起。云罗隔着珠帘,使劲闻了闻,顿时,脸色大变。*这应该是昨晚的第三更,作者这破记性给忘了。算一算,月票加更,加上今天的两更,今天至少还有三更,嘿嘿,考虑到是周五,是不是还要加更呢? 108.春*梦无痕(月票加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古书记载,有一种犀牛名通天犀,有白色象线一样贯通首尾,其犀角又叫灵犀,价值连城。民间有传: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这种灵犀是上好的香料,小小指甲盖一片,价值千金,可比四季织上千匹织锦值钱多了。她只听闻有灵犀这种香料,柳文风的《香经》上,对灵犀的香味,也只是只言片语的描述,虽未亲眼所见,但这香味,的确与《香经》上的描述完全无误!燃烧灵犀能通鬼,肯定是无稽之谈,但能随随便便将价值千金的香料,拿来做日常焚香之间,可见这名土财主有多财大气粗。云罗等人随着绿云进了帘子,云罗总算是见到了这名土财主的真容。侧卧在榻上的男子,眉目如精致的古画,冰如肌,玉为骨,哪怕是绝色倾城的绿云,在他跟前也失了光华。见到此人,云罗立时觉得,若说天下第一美人,非此人莫属了。男子缓缓睁开狭长的双目,是一双极美的凤眼,看着人时,带着些似笑非笑的意味。他的眼睛,似看着秀云,又似看着云罗,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你便是三公主么?”秀云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本宫便是。阁下可是白老板?”“在下白容修。三公主果然名不虚传,气质清华,大方秀丽。”白容修慵懒坐起身来,广袖轻撒在席上,气质清华高雅,美不胜收。云罗却注意到,白容修的脖颈右方,却有一处藤蔓状的图腾,衬着这名高雅清隽的男子,竟有一丝诡异的魅惑之感。似乎察觉到云罗的审视,白容修回过头来,对云罗微微一笑。饶是强悍如云罗,也被白容修这出尘清隽的笑容,乱了心跳。原本以为白容修是一个膀大腰圆,肚满肠肥的土财主,现在看来,这白容修与她想象的,也差得忒远了吧?秀云依照云罗之前的嘱咐,拿出订单,道:“白老板约见本宫谈生意,本宫已依约前来,白老板可否将契约签了,只要白老板将定金一付,四季织立刻连夜赶工,尽快将织锦赶制出来。”“好。”绿云给白容修准备文房四宝,云罗又是一阵惊叹,公主府的物品,已是精致奢华,白容修的文房四宝,哪一样放出去,不是要叫人争破头的宝贝?白容修手执象牙笔,笔墨挥毫,便签了订单。云罗伸着脖子看了眼,暗暗震惊。若说谢允然的字放肆不羁,锋芒毕露,那么白容修的字,便是沧海游龙,字里行间尽是虎啸龙吟之势,一股浑厚澎湃的气势,如滔天海浪,拍击上岸!绿云交付了定金,一切顺利地出乎云罗的想象,没想到如此简单地就能谈下这笔单子,白容修竟然连货的质量都不看,仿佛他的原意,并非要谈这笔单子,而是要见云罗一面。白容修放下象牙笔:“请公主过目。”秀云接过,做出仔细审查的模样,实际上却是秀云身后的云罗在看。确认无误后,秀云点头:“白老板放心,我们四季织会尽快将您要的货赶制出来的。”待云罗等人走后,白容修端起一只银嵌翡翠酒杯,却也不饮,似在回味着什么,嘴角微微扬起。绿云道:“主人,凤国尽是虚妄之人,名不副实。方才那位三公主,看起来平平无奇,与传闻中实在相去甚远。”白容修笑了笑,就杯中酒一饮而尽:“她并非三公主,她身旁的那名小侍卫才是。”“侍卫?”绿云皱眉想了许久,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张脸来,她一直将注意力放在秀云身上,却忽略了她身旁的两名侍卫。“真可惜,没能见到这位声名远播的三公主。”绿云叹道。白容修轻笑,脖上的藤蔓图腾魅惑妖异:“不用可惜,还会再见的。”*“把这单接了,以后无论这位白老板出再高的价格,都白不要接了。”归程的马车里,云罗思忖良久后,说道。“为何?”秀云问,“这位白老板有什么问题么?”云罗摇头:“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他很完美,男人越是完美,越是危险。若是不想惹麻烦上身,咱们最好远离此人。”秀云点点头:“公主说得是,不过这位白老板,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财力,真是不简单呢。而且奴婢从未见过,像白老板这样好看的人。”“他的身份也不简单,他是南国人。”“南国?”云罗道:“咱们凤国是中原大国,北有月氏,西夏,西有楚国,翻过贺兰山还有西域十六国。然后只有南方,地图上是一片空白。传闻南方是一片穷山恶水的瘴气之地,那里多是些未开化的部落民族,这些部落民族有自己的信仰,甚至有些部落还拥有神秘的能力,与其他国家几乎很少交流。因此,北方诸国,便将南方,统一称为南国。”秀云道:“既然南国人民,很少和其他国家交流,为何这位白老板还会千里迢迢来到凤国呢?”云罗沉声道:“现在暂时还摸不透他的底细,不过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咱们以后避着他便是。”四季织接了订金,连夜赶制着织锦。距离谢允然出征,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云罗每日都喝参汤补着身子,到现在葵水还未至,清霜道:“公主的月事虽然不准,但都是上半月来,现在都下半月了,公主想必是有了吧。”云罗抚摸着小腹,也深有感触:“这样本宫便要做母亲了么?不知道驸马爷什么时候能凯旋归来,若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儿,不知是什么样的神情?”她微微一笑,由清霜扶着,安然入睡。梦里,她梦见接谢允然凯旋归来,似乎比以前又黑了些,浑身透着股慑人冷意。他一进门就将云罗抱起,抵在扇屏上,急促地亲吻索取着她,粗粝灼热的大掌,烫过她的胸口,她的……每一处敏*感,她情不自禁地吟哦出声,谢允然就势将她的双腿搂在臂弯中,让她的长腿,盘在他的腰上……谢允然咬开她的衣衫,啃噬着她的胸口,她也忍受不住,去解着谢允然衣衫。罗裙半退,半果的身子被谢允然精壮的身体,*压*在冰冷的扇屏之上,一切水到渠成之际,云罗忽然觉得身下涌出一阵热流。她忽然惊醒,只见身下涌出阵阵猩红。月事如期而至。*作者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上回来继续更新。 109.叫你尝尝男人的滋味(补更一)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她扶额,只觉真真无力。这真是上天和她开得玩笑,在她以为自己有了身孕之时,月事姗姗来迟。以往月事之时,疼得半死,这次竟然没什么感觉就过了。 秀云打趣:“王夫人说得法子真是有用呢,要治公主这病,还真得看驸马爷的。”云罗脸微红,瞪道:“关他什么事,哼,明明是本宫这些日子,每日用参汤补着身体,身子才大好的。”心想,莫非真是和谢允然那样的缘故?等他回来,可以多试试*四季织这几天日以继夜,终于将白容修要得近千匹织锦赶制出来。交货之时,是孟氏父子和绿云接洽,绿云连货也未验看,直接付了尾款。恰逢初一,云罗陪着佟贵妃、西太后上山礼佛,随行的还有四公主云溪,二皇子凤啸清。云罗笑道:“四皇妹的不是摔坏了手脚么?可是大好了?”“多谢姐姐关心,走路是不成问题了。”云溪脸皮微微抽搐,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挑了帘子进了自己的轿子。西太后笑道:“看到你们姐妹情深,哀家就满意了,快些启程吧。晚了,佛祖会怪罪的。”云罗也跟着上了软轿,仄歪地倚着轿子,虽说这回不痛了,但总归还是缺些精神头。灵隐寺香火鼎盛,男女香客众多,有专门供女香客休息之地。云罗特意去拜会了了然方丈,了然方丈笑道:“公主和阿允的成亲一事,老衲已经耳闻。阿允脾气性子顽劣,还请公主多多包涵。”云罗脸一红,这话说反了吧?“方丈这是说得什么话,驸马爷宽宏大量,秉性纯良,对本宫体贴有加,还要驸马爷多多包涵本宫才是。”当夜,云罗一行人便宿在灵隐寺。半梦半醒之间,忽听刀剑交接之声,呼喊、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门前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谁!”“三妹,我是二哥!乱民造反,杀上灵隐寺,企图绑架太后,威胁父皇!我特意给三妹遣了几名侍卫来,护三妹周全。二哥自私,要去保护母后,不能守在三妹身边,望三妹安好!”说罢,不等云罗回答,便飞身掠走。乱民造反?天子脚下,怎会有乱民?云罗不暇细想,走至门前,果然有五名精壮侍卫守在门前,她出来之时,带了谢允然留给她的两名暗卫,武艺皆是一流,要自保是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现在战况如何?西太后和佟贵妃是否平安?“公主,刀剑无眼,随时可能会伤到公主,还请公主回房。”一名侍卫道。云罗抬了抬手,示意他们打住,问:“和本宫说说,现在情况如何?”侍卫道:“回公主的话,奴才不知。乱民冲上山之际,二皇子便匆匆带了奴才们过来,保护公主。”云罗叹了口气,她并不怪凤啸礼丢下她一人,他有母亲,自然要先保护自己的母亲。他能在第一时间带这几个侍卫过来保护她,已经是看在他们兄妹一场的情分上了。“你们可知道,这些乱民是什么人?”侍卫答道:“听口音,不像是尚京之人。”“如若不是尚京之人,这些乱民是怎么进皇城的?皇城北有护城河,南有高不可攀的终南山,其余两方向都被厚厚的城墙围住,莫非他们是长着翅膀飞进来的不成?”侍卫们面面相觑:“奴才不知。”云罗蹙眉沉眸,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终南山的战火,将半边天空,照彻得亮如白昼!了然方丈神情肃穆,手执禅杖,护在西太后跟前,他的跟前,已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首。一名小僧惊慌失措地奔至了然方丈跟前:“方丈,大事不好了!那些乱民从四面八方杀上山,我们撤退的后路,都被堵死了!”了然方丈平静道:“老衲已知,今日准许尔等破杀戒,下去吧。”说话见,方丈的禅杖虎虎挥舞,又了结了三条匪徒的性命。“啧啧,想不到你这头秃驴,还有些手段!”一名长须的道人,带着数十名士兵,杀入禅房内。那名长须道人,浑身浴血,一手拿着拂尘,另一手那提着一名僧人的脑袋。了然方丈脸色一变,握紧手中禅杖,厉喝:“乱臣贼子,报上名讳!”长须道人哈哈大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道我便是江湖上,与你老秃驴齐名的哈哈道人。”了然方丈神色:“哈哈道人,你我虽然道不同,终究是修道之人,为何要犯下这等杀生罪孽?”“杀生罪孽?”哈哈道人冷笑,“老秃驴,你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满口虚仁假义,虚伪!你杀老道我这么多弟子,莫非就不违佛家训诫?你生在皇家御寺,香火鼎盛,可曾真正听闻过黎民百姓的疾苦,咱们百姓已经苦得快挖自己的肉来吃了,哪有空跟你讲什么仁义道德?!老道就问你一句,今日你交不交出西太后,你若交出,老道就敬你是条汉子,饶你一命。你若执意要做朝廷的鹰犬,别怪老道不念修道之情!”了然方丈禅杖一横,正欲答话,身后的西太后神色淡然道:“方丈不必为哀家大开杀戒,让他们擒了哀家,灵隐寺的众弟子都会得救。此乃一举两得。”了然方丈已听出太后言语中的求死之意,知道西太后是打算等他们全部安然撤退之后,便咬舌自尽。他道:“阿弥陀佛,太后是有德之人,老衲他日便是因为杀孽,下阿鼻地狱,也要护太后周全。”“好!今日咱俩就斗个你死我活!”哈哈道人随手一挥拂尘,顿时狂风大作,禅房里的摆设全都被卷得稀巴烂,一些内力差的僧人,甚至七窍流血,五脏六腑俱碎,痛苦地倒地抽搐。云溪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禅房,被火把找得犹如白昼,男人的嚣张狂傲的脸,显映在火光之中,尤为令人胆寒。这个男人,皮相倒是不错的,只是男人脸上,有一条从额头划到眼角的伤疤,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杀气腾腾,好像随时会吃人一样。“呵,这里竟然有个美人儿。”男人轻挑道。“别过来……别过来!”云溪不停地往身后退缩,冰冷的墙壁,透过她的背心,让她如坠冰窖。她已经退无可退。男人欺身上前,粗粝的大掌,摩挲着云溪娇嫩的身子,甚至毫无顾忌地往云溪那一处摸去,云溪吓得绝望尖叫,伸手打向那人:“滚!滚!”男人哈哈一笑,抓住云溪挥过来的手:“连生气时都这么娇媚动人,看来你便是凤国第一美人凤云溪了,竟然给爷遇到了!你还是雏儿吧?今儿个便让爷来教你尝尝,男人的滋味!”男人身后的侍卫们大叫:“爷,四公主艳*名远播,也只有像爷这样的人,才能要得起啊!”“是啊,爷尝了后,跟俺们说说,这第一美人的味道,和那寻常女子有何不同!”男人大笑:“别急别急,等爷尝了个鲜,便赏给你们慢慢享用。”“是!”整齐划一的声音,隐着某种男性*的冲动,云溪吓得直发抖,男人轻笑,温和道:“公主,别怕,我会让你爱上这种滋味的。”云溪绝望至极,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美眸迸射出惊人的光芒。“我不是四公主凤云溪!”“你不是?”男人挑眉,几分邪意,几分危险。云溪颤抖地指向隔壁:“我是……三公主凤云罗。凤云溪……在、在隔壁!”“哦?”男人也不说信与不信,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笑道:“可是你也很美,爷很喜欢。”云溪道:“凤云溪……更好看。我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公主,如何能跟她比?你……你见了她救知道了。”男人审视了云溪半晌,云溪心中鹿撞,只觉男人似将自己看透了一般,良久,男人轻笑,长期练武的手指,在云溪如花的脸上轻挑一刮。“好,我便信你一回。不过你要知道欺骗爷下场,若是给我发现了你在骗爷……”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寒声道:“留下两人看着这个女人,若是谁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将谁剁碎了喂秃鹰!其余跟我去隔壁一间房!”门前响起鏖战之声,已经有乱民杀到她房前来了。两名暗卫守在云罗身侧。云罗坐在桌案前,凝眉苦思:“灵隐寺被乱民袭击,太后娘娘定然会派人回宫,通知御林军,只要能撑到御林军救援之时便可。等等……”她忽地顿住:“若是乱民封住了下山的退路,将我等全部堵死在山上,岂非是……瓮中捉鳖,死路一条?!”云罗越想,越觉得事实便是如此,这群乱民来的诡异突然,没有任何预兆,情况也许比她想象得还要糟糕。云罗道:“你们二人,去保护太后娘娘,速去!”二人单膝跪下:“还请公主恕罪,我等二人,是驸马爷留下,保护公主之人,断然不可弃公主而去保护他人。”云罗喝道:“大胆!你们既然是驸马爷留给本宫的,便是本宫的人,莫非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你们以为太后娘娘被擒之后,咱们真的能安然撤退?做梦!他们只会没了任何顾忌,更加肆无忌惮的杀虐!到时候整个灵隐寺,终南山都会毁于一旦!”两人相视一眼,未有任何动作。云罗恨声道:“还不快去!你们跟着本宫,本宫的手段你们还不知道么?你们二人武艺高强,掩护太后娘娘下山,他们的目的是太后娘娘,自然跟着太后娘娘而去,对终南山的封锁就会有所松弛,届时山上的僧人,便有机会杀出重围,下山去通知御林军。如若不打开这个缺口,我等就会被生生困死在终南山上!”两人想到云罗擅用香毒,来之前也在身上备了不少香料,自保应是无碍。云罗说得对,只有孤注一掷,才能突出重围,御林军若不能即使赶到,即使他二人武艺再高强,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当然二人也不再分犹豫,齐声道:“请公主保重!”二人破开窗户离去,门外的五名侍卫终究是支撑不住,全部命丧乱民刀下。门窗被砍成碎渣,数十名乱民涌入,看她的目光,仿若饥饿的狼群。为首的,正是那名刀疤男子。*昨晚还有几更的,谁知我一粘枕头就睡着了,眼睛一睁,已经是玄幻的第二天……今天照样是补回昨天的更新,尽量把今天的更新也补回来,我都不好意思说这话了……作为赔礼,作者接下来每章都会多送五百字左右。因为RN的收费是算整不算零,所以我发3999,也算3千字。多送的字,是不会算钱滴~~~ 110.谁赢,就把这个女人赏给谁(补更二)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你是四公主凤云溪?”男人挑眉问。云罗隐隐觉得奇怪,此人为何会出此一问?她并不贸然作答,问道:“敢问阁下是谁?”男人淡淡吐出三字:“秦西风。”云罗一惊,陕州秦西风这个名字可谓如雷贯耳,江湖人又称冷面罗刹。指他杀人不眨眼,心冷如铁,再加上面上有疤,破了相,又当了罗刹这一名。“秦西风,你乃江湖中人,为何要涉足朝廷中事,与这些乱臣贼子沆瀣一气,犯上作乱?!”秦西风笑道:“爷平生最爱美人,有人许诺,若是爷出手相助,便将第一美人凤云溪送给爷作小妾。如此良机,爷当然不能叫它错过。”云罗淡淡道:“秦少侠找错人了,本宫并非凤云溪。”秦西风将两人一对比,眼前的女子虽美,但神色冷了些,身子骨瘦了些,但更喜欢方才那位娇艳多姿,不胜采摘的模样。他微微一笑:“她果然是在骗爷。”云罗凤眼一眯:“她?凤云溪?”秦西风冷冷一笑“既然来了,便将你也一并拿下好了,爷虽不喜欢,但赏给我的士兵,也是不错的。”他高声对身后众人命令道:“你们谁若能抓到这个女人,她便是你们的,任谁您们将她怎样,爷绝不说一个不字!”“哈哈,爷你可说话算数啊,可别到时候插*上一脚!”“嘿嘿,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众人淫*笑不已,迫不及待地朝云罗扑上去了!云罗眸光一沉,后退数步。一个男人扑了上来,她错身闪开,衣袖轻舞,香风袅袅,那男人猛然间将香味吸入鼻息之间,猛地失声大喊好痒,用指甲抠着自己的喉咙,最后竟生生将自己的喉管扣断!如此可怖的情景,让众人都对云罗有所忌惮。秦西风双目一眯,玩味道:“你竟然会用毒?”云罗不答,衣袖轻舞,姿态宛如舞蹈般轻盈秀美,又有三名大汉倒下。这三名大汉,死状各异,有的全身溃烂、腐臭,有得则全身涌血,直到鲜血流尽,浑然成为一个血人,总之无一例外,死状都极其惨烈。秦西风微微一笑,抱起双臂,并没有要出手的打算。“真是一个狠毒的女人。杀人有千百种方式,你偏要选择最残忍的一种。”云罗冷冷笑道:“哦?你这是在谴责本宫?你有什么资格?你手上沾染的鲜血就很少么?你既要侮辱我,莫非巴巴地渴望着本宫坐以待毙,任由你们为所欲为?杀你们这些人渣,本宫还嫌弃这些手段不够狠呢!”她要的便是这种效果,以惨烈的死状,震慑这些男人。她体力不好,和这么多男人鏖战下来,迟早会体力耗尽,束手就擒。果然,这些男人显然是被方才那可怖的死状唬住,对她下手之时,都会小心翼翼地试探,这就给了云罗不少恢复体力的时间。秦西风早已看出了云罗的把戏:“抓住此女者,爷承诺,不仅将这个女人赏赐给你们,爷再赐你们十金!”一听金子,这些色欲熏心的男人,眼里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先前的可怖震撼,都被他们瞬间抛至脑后,男人比之前更加急切疯狂地扑向云罗!那厢里,云溪坐在榻上,静静审视着守着她的两个男人。褪去的最开始的张皇无措,她已经逐渐恢复冷静。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在冰冷无情的皇宫里,她被人害着,同时也害着别人,流着自己的鲜血,踩着别人的鲜血,一步步走到现在,若论心狠,论残忍,谁能比得上皇宫里的人?十岁那年,她因嫉妒张贵人生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夺走了父亲的宠爱,便设计杀了张贵人,并在她脸上划了三七二十一刀。这样的她,还不能在绝境逢生么?云溪撕裂了自己的亵裤,露出洁白修长的大*腿,假意大喊:“好疼……”两名大汉回头一看,两双眼珠子落在云溪亵裤里露出的洁白皮肤上,再也挪不开了。“两位大哥,我的腿好疼呢……能否给我揉揉……”她声音清甜柔美,听在两名大汉耳中,成了绝妙的催情剂,两人目露淫*光,抚掌大笑:“好、好!哥哥这就过来给你揉揉……”趁着两名大汉靠近之际,云溪反手将手中的匕首,送进一名大汉的腹部!“你!”另一名大汉察觉有异,挥掌向云溪砍来,云溪抓住时机,利落地一脚踹在男人的命根子上。“啊――”男人痛声惨叫,云溪拔出匕首,将匕首递进男人的下*体,冷冷道:“去地府做个不能人道的鬼吧。”她抽下房内的火把,和着男人的尸首,一起丢在房内,而后转身,悠然出了禅房。云罗歇息的禅房,离她的禅房,不过只隔了几间空置的禅房。火光,映照在她黑色的瞳仁之中,犹如幽幽鬼火。“你们,黄泉再会吧!”*云罗正在与乱民苦苦鏖战,她的体力越发不济,甚至连躲闪都来不及,好几次都被男人抓住了衣角,幸亏她用毒及时,才能侥幸逃脱。“想不到你区区一个弱质女流,竟然还能坚持道现在。不愧是辅国公的血脉。”秦西风眸光闪动,扬唇道。只是秦西风看她的眼神,俨然已是看着某种可悲生物的神情。娇媚的女人,便是玩物。太过要强和强悍的女人,只能是敌人。云罗大喘着气,步履沉重。扫视了一眼,视线已经模糊,依稀可以看见,还剩十余名男人。她一咬牙,从袖间摸出香毒,涂抹在自己的手臂、衣裙。这是一种剧毒的香粉,只要肌肤接触到,便会全身溃烂而亡,她虽然事先服用了解药,但因为药效太强,她必须在三个时辰内,再次服用解药。否则,自己也会全身溃烂而亡。涂了上这种香粉后,云罗不再闪躲,扶着被砍得七零八落的房柱喘气。谁敢碰她,必死!“好狠毒的女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秦西风冷冷道。云罗回道:“彼此彼此。”忽地,一股浓烟窜入房内!“秦爷,不好了!隔间的禅房着火了,火势锐不可挡,已经烧到我们这里来了!”一名士兵急匆匆奔过来禀报,秦西风剑眉一扬:“隔间?就是那个公主的房间?”“正是!”说话间,大火已经烧了进来,房间灼热如火炉,房梁轰然倒塌,呛鼻的浓烟熏得众人直咳嗽!“该死的女人,定是那凤云溪放得火,真是小瞧她了,撤!”秦西风怒道。“她怎么办?”一名士兵指着云罗。秦西风冷冷扫视了不停咳嗽的云罗一眼:“她?由她自生自灭吧。”房梁上不停有有火柱子落下,再不撤退,整个禅房都会被大火淹没吞噬,到时候想撤退便难了。待秦西风等人撤离之后,云罗勉力止住咳嗽,她故意在秦西风面前做出不胜浓烟,不停咳嗽的模样,便是要秦西风掉以轻心。只有他们都撤退,自己才能有一条活路。“凤云溪啊凤云溪,你是想害我一命,却没料到,反倒弄巧成拙,救我我一命。”云罗从衣裙上扯下一片布料,用茶水浸湿,捂住口鼻,趁着火势还未大面积蔓延之时,逃了出去,刚走至门前,忽地一块滚烫的横梁落了下来,挡住了云罗的去路,前去无路,房内的温度不停地攀升,连呼吸都开始滞涩了。她摇摇脑袋,强迫自己镇定清醒,认真扫视着禅房,见窗户处的火势较小,毫不犹豫地奔跑了过去。身后的火舌,犹如怒吼的狂龙,狂舔着她的后背,云罗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像是都要给融化了一般。云罗拔出匕首,在临近窗户之时,猛地划开窗户,一跃而出,那狂吐的火舌,堪堪擦过她的背脊。就在云罗跳出禅房的那一刻,“轰!”地一声巨响,犹如虎啸龙吟,大地隐隐作颤,整个禅房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云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喘着粗气,忽地大地发颤,大火腾腾燃烧,滚烫灼热的巨浪将她掀翻,热浪钻心,烫得她五脏六腑俱似在蒸煮一般,她沿着斜坡翻滚而下,浑身被粗硬的草梗灌木扎得伤痕累累。脑袋撞到一棵树上,云罗顿时陷入了昏厥之中。*头痛欲裂,似被刀割。云罗只觉周身颠簸,极为不适。她费力地睁开眼,却是在一辆极为精美的马车内,她的目光落在马车帘子上。她认得那布料,是她们四季织出售的极品织锦,这样的织锦,放在皇城,也是极难买到的,竟然只配给人当做马车帘子?“你醒了?”清甜动人的声音,若泉水叮咚。云罗皱皱眉,一望之下,吃了一惊,竟然是在快活林中见过的绿云!马车之中,还有一人。冰为肌,玉为骨,眉目娟秀如画,神情温润似画中降临的于世的谪仙。在云罗所认识的人之中,只有一人有如此风貌。白容修。白容修微微凝眸,眸光潋滟,轻笑:“你盯着我做什么?”*补更第二章,接下来是昨天的月票加更。加更完后,今天的有二更或三更。orz让我一次将欠债还清吧。。。 111.再见白容修(月票加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略略尴尬,除了白容修,她还从未盯着谁这样看过。“是你们救了我么?”云罗转开话题。“是公子救了姑娘。”绿云道,“姑娘跌落山崖,幸亏山腰上一株树挡着,否则姑娘可不是受点皮肉伤这么简单了。是公子飞上山崖,将姑娘救下,奴家可没有这么好的武艺。”云罗看向白容修:“多谢白老板出手相救。”白容修轻笑:“不必言谢。”绿云道:“你便是上次三公主身旁的那位侍卫吧?听公子说,你才是真正的三公主。”云罗微微诧异,看向一脸淡然的白容修,他竟然猜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云罗道:“还请两位见谅,云罗当日并非刻意隐瞒,只是白老板约见在快活林,本宫从未去过这等地方,所以才出此下策,有心试探一番,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云罗在此处给两位告个罪。”白容修漫不经心地笑道:“公主不必介怀。”云罗道:“白老板……本宫有一事相求,可否请白老板护送我回公主府,抵达之后,本宫定有重谢。” 白容修微微扬眉,不置可否,绿云娇笑道:“三公主您这是说得什么话,咱们公子有的,公主也未必有吧?公主能许诺给公子什么呢?”云罗脸上微赧,依白容修的大手笔,的确是什么都不缺的,自己那些所谓的宝贝,放在白容修面前根本分文不不值。白容修道:“三公主,要我护送你回公主府,也并无不可,只是,公主你要和我去一个地方。”“何处?”白容修微微一笑,温润的凤眸里衔着丝丝冷意。“陕州。”云罗从终南山上跌落,途中因为被一株树挡住,捡回了一条命,只是浑身有多处擦身,虽然都是些皮外伤,但是一动起来,就浑身疼,得养上几日。陕州离尚京,相去八百余里,一路过去,只见满目疮痍,土地皲裂,稻田垄亩里没有禾苗早已枯死,路上所遇之人,皆是面黄肌瘦,瘦骨伶仃。云罗看得触目惊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绿云轻笑:“如公主所见,这是饥荒,百年一遇的饥荒。你们皇族之人,住得是琼楼玉宇,饮得是玉液琼浆,穿得是绫罗绸缎,你且看看,这些黎民百姓吃得是什么,喝得是什么,穿得又是什么。”“这不可能!”云罗不可置信地摇头,“京师从未收到过饥荒的奏折,如此大的饥荒,怎能不是上报朝廷……”绿云轻蔑地笑道:“官*官*相*护,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云罗只觉身子一软,看着帘外一望无际的赤地,饥肠辘辘晕倒在路边的百姓,叹道:“难怪会有乱民造反,是朝廷逼得百姓,没有活路了啊。”她忽然想到,几个月前,陕州一带曾闹蝗灾,禾苗都给虫蛀烂了。灾情紧急,当时皇帝拨下大笔官银,并责令各州积极治理蝗灾。半个月后,各州都传来捷报,说蝗灾治理妥当,还用官银采购了大批粮食,开仓赈灾,安然渡过天灾。莫非当时,各州治理不力,蝗灾根本没治理妥当,只不过是官*官*相*护,瞒报灾情罢了。而那笔银子,恐怕也并没有用在灾民身上……到了陕州,情况比云罗料想得更加糟糕。天地干枯得皲裂开来,满目疮痍,饿殍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蝗虫,遮天蔽日,扇翅之声犹如雷声轰鸣。粮食被蝗虫蛀没了,这些蝗虫竟然开始吃人肉来,路上见了好几副森柏的枯骨,恐怕都是给蝗虫啃去了血肉。“陕州的地方官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坐视不理?”云罗不忍再看,问道。白容修淡淡道:“被杀了。”“杀了?”白容修道:“陕州已成为废州,该地州官见再无利润可捞,收拾了细软想弃州远去,被起义军斩杀。”“起义军?”云罗顿了顿,“终南山的暴乱,起源于陕州?可是陕州相距尚京八百里之遥,如此大的起义,尚京怎会不知?他们又是如何潜入尚京的?”绿云冷笑:“你们朝廷知道什么?起义军揭竿而起,已有两个月之久,一路北上,声势浩大,不少州都临阵倒戈,归附起义军。州官怕你们凤国国主怪罪下来,株连九族,只敢一味的瞒报,背地里却已经收拾好细软,投奔邻国。你当西夏为何突然进犯凤国,正是因为,整个大陆都知道凤国内乱了,只有尚京,还沉醉在锦衣玉食的美梦之中!”“而且你们凤国,自从辅国公去世后,虽然国富,兵力却不够强大。皇城的守卫,也有许多不合理之处,起义军已经冲破了尚京的守卫,你们这些贵族,却还沉醉在虚妄奢华的美梦之中,对城外的形势,一无所知,真是可笑至极。”云罗越听越心惊,尚京还在夜夜笙歌,起义军却已经兵临城下!云罗问白容修:“白老板,你是南国之人,凤国的生死存亡与你并无任何关系,白老板将本宫带到此地,意欲何为?”白容修昂首,望着满目疮痍的大地,绵延远山已然光秃衰败,再无半点颜色。他轻声道:“我需要公主,帮我一点小忙。”他们落脚的这个村子,叫清水村。村子破败不已,深井里已经干涸,每家每户就靠着仅存的一点泥水活命。整个村子散发着种死气沉沉的灰败之气。三人走至村落口,瘦骨伶仃的村长佝偻着身子,带着仅剩的十几户人家,来迎接三人。“白公子……白公子……救救我们的村子吧!”瘦骨伶仃的村长,带领着全村的村民想白容修下跪,白容修轻哂,道:“村长不必多礼,白某尽力而为。”云罗惊讶极了,清水村没落,此乃天灾人祸,人祸虽可避免,但天灾不可逆。除非能逆改天意,否则清水村只能在天道的无情中,静待毁灭。白容修究竟是什么人物,莫非还能改变天意不成?三人随着村长进了村,村民们为了替白容修接风洗尘,特地精心准备了午膳。然而这群饿得饥肠辘辘的村民们,能拿得出的最好的食材,竟然是几个番薯。用餐之时,村民们使劲咽着口水,吃着树根菜叶,那几个番薯动也没去动,都留给云白容修等人。而茶水,哪里是茶水,分明是泥水。就是这泥水,村长在为他们斟时,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漏出了一滴。绿云迟迟不肯动筷,她跟着白容修,虽说是个侍婢,但吃穿用不比云罗差多少,这样的食物,她哪里咽得下去?就连云罗,也有些尴尬。白容修微微一笑,玉一样的手指,拾起粗糙的竹筷,道:“有劳乡亲们费神了。”他夹起一片番薯,放入口中,又饮了一口泥水,姿态自然而不做作,如同朗月清风般潇洒肆意。品得了珍羞美味,咽得下糟糠粗食。饮得了玉液琼浆,喝得下泥浆汁水。见得毫不介怀地吃下,乡亲们相视一眼,不一而同地松了口气,就怕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粗食,得罪了白公子。这几个番薯,已经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最好的食物了。云罗不禁对白容修暗暗佩服,他并非故作姿态,而是真的对这些口腹之欲,毫不在意,他是真正的潇洒不羁。顿时,也被白容修的那份情怀感染,她举起茶杯,朗声道:“多谢乡亲们款待,云罗再此先行饮过!”说罢,仰脖一饮而尽。水里一股子泥味儿,粗粝的泥沙,扎拉着口舌,滋味并不好受。这和她曾和谢允然喝过故土酒,味道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她喝一口,尚且如此难受,更何况日夜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村民们?用过膳食,当夜云罗等人便歇息在村长的家中。夜色袭来,村落里却没有夜晚应有的宁静,铺天盖地的蝗虫振翅声,如若雷声轰鸣,响到半夜才歇。村民们晚上入睡之时,都会紧锁门窗,以防饿红了眼的蝗虫飞入屋内吃人。云罗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想必当时,白容修定了四季织一千匹织锦,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故接近自己。白容修此人甚为神秘,究竟是敌是友?他带自己来这个村子,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透,索性也不再去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若是自己,能帮清水村村民一把,她很乐意配合白容修。白容修给了村民们一种很神奇的药草,此药一经焚烧,就会生出一种奇妙的香味,吸引得黑压压的蝗虫,奋不顾身地扑向火堆,焚烧而死。云罗对香料也颇有研究,也从未见过这种药草。绿云解释说:“这是我们南国特有的一种此香草。此草一经焚烧,便会产生出,能吸引动物的异香。咱们南国是毒虫甚多,此药只是寻常的驱虫之药。”云罗由衷赞叹:“南国真是地大物博,神奇非凡。这种药草若是放在北方诸国,已可以被称作神药了。”此法治理蝗虫效果甚佳,村子里笼罩着一股蝗虫尸体被烧焦的焦臭味,然而现在陕州又逢大旱,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就算治理了蝗灾,旱灾若是不能得到解决,也不能挽救清水村这个村子。云罗随着白容修,漫步在清水村的田埂之上,蝗虫已经少了大半,耳边再也没有那种吵得令人胆寒的蝗虫之声。干涩的清风,拂起白容修墨色的长发,他衣袖翻飞,脸色清隽温润。白容修侧眸,那双潋滟的凤目,凝着云罗:“公主可愿意救这个村子?”*求红包啊,求红包~~作者今天这么勤快,晚上还会更新哦~~~ 112.谢允然受伤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本宫能做什么?”白容修清亮的眸凝视着她;“请公主跳一支舞。”“跳舞?”云罗扬眉,“只跳一支舞么?如此能做什么?”白容修笑道:“公主到时候便知。”暮色降临,村民们在祭台上支起火把,虔诚地跪下。祭台之上,供着一盏烛台,烛台前方有一只瓷碗,白容修拔出长剑,在自己食指指尖上一划,一滴鲜血便落入瓷碗,化入水中。绿云手执一只黑色手鼓,玉手轻叩,神色庄重地敲在黑鼓之上,只是轻轻一敲,沉重而肃穆的顿时响彻村子,众人只觉心头都跟着音波震荡,由衷地升起一股敬畏之情。白容修声音清越:“请公主起舞,能否通灵雨神,祈得大雨,全仗公主一舞。”云罗微怔,这是在祈雨?她曾在书上看过,在一些神秘之国,有懂奇妙方术的奇人,每逢干旱洪涝之际,就会用方术祈求风调雨顺。这些方术因为极其诡异,在凤国被列为禁忌,若是有人修习,是要杀头的。鼓声再次响起,竟然一次比一次振聋发聩,犹若怒雷天威,破开厚厚的云层!云罗心中再不敢觉得此术诡异,心中升起一股庄重凝沉,她踩着鼓点,走上祭台。在荒芜的大地上起舞。舞衣翩跹,烛火明灭,云罗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舞蹈,都跟着绿云的鼓点,庄严肃穆。不知是否是云罗的错觉,她头一次觉得,舞蹈被赋予了神奇的力量,她能感受到众人的祈求,她的舞步,诠释着这种强势的渴望,并将这种渴望传达给神明。白容修静静凝视着摇曳烛火中,轻舞的女子,天地荒芜黯然,那却是这片赤地上,唯一的一抹亮色。天空渐渐阴沉,云层渐厚,狂风大作,灼热干燥的风里,夹着一丝水气!云罗心中大喜,真的成了!她迫不及待地看向白容修,只见白容修流云般的衣衫,被狂风吹作鼓起,乌发如丝,犹若谪仙。他静静地瞅着她,凤眼深沉如墨,仿佛谁也瞧不透。云罗蓦地一顿,一滴雨珠落在她脸颊上,怔然间,已错过绿云的鼓点。恍然回神,她连忙去赶绿云的鼓点,舞步大乱,猛地扭伤脚踝,从祭台上跌落下来。她却并未摔倒在地,白容修飞身而上,将云罗接住,将她置于祭台之后。白容修轻轻蹲下,凤眼瞧了眼她的脚踝,请问:“可疼?”云罗下意识地缩了缩脚,道:“烦劳白老板担心了,本宫无碍。”白容修静静瞧着她:“哦?听说你嫁人了?”“是。”云罗答道。“哦?”白容修轻轻扬唇,修长的手指,挑起云罗的下颌,“嫁了人又如何?世间能束缚人的,唯有自己的心,伦理道德,三纲五常,全是无稽之谈。”他缓缓而笑,面容清隽似天人般圣洁,脖上的花纹图腾,却让这个看似圣洁的男人,多移了一分妖娆异色。白容修的手指轻轻滑到云罗的嘴唇,柔软如玫瑰的触感,他微笑:“只因为他是你的丈夫,便要此生衷与他,你说说,你是这样的人么?”云罗蹙眉,她想到了自己和谢允然刚成亲那会儿。谢允然是他的丈夫,她却从不将他视为能与自己共度一生之人,赐他小妾,掴他耳光,百般刁难他。白容修见她眼神恍惚散乱,眸光微闪,他轻声道:“世间能束缚你的,唯有你的心。你若心里有他,此刻便不会彷徨。”他微微一笑,像是遇见了极好玩之事,指尖流连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轻声低道:“其实你是个坏女人,你心里也知道,对不对?”他似在诱惑她,步步走出自己所画的圈,走出世人所界定的道德边缘。云罗脑里混混沉沉,隐然觉得白容修说得似乎不对,但又好像很在理,只觉前方似有香气弥漫,她忍不住循着香气往前,越走脑里却越发混沌无力。滴滴雨珠落下,打在两人的身上。云罗眼中的迷惑恍惚,开始动摇。白容修轻声一哂,收回手,淡淡道:“这次算你运气好,给你个忠告,以后若是遇见了我,便饶得远远的,否则……”他的声音低了几分:“我可没那么好心,会舍得放了你。”雨水渐大,顷刻间便成瓢泼大雨,村民们欢欣鼓舞,大家在一起跳舞欢呼,庆祝着久违的雨水盛宴。绿云的鼓点也跟着停了。云罗淋了雨,神智渐渐回笼,她望着白容修,急道:“白老板,我不慎摔下祭坛,不能继续跳舞,祈雨……”她猛然回身,天地已被大雨包围笼罩,死去的大地,正在这场大雨中,等待着复生。她已经全然忘记了刚才那一事。“太好了!下雨了!白老板,你的法子真有效!”云罗喜笑颜开,全然不顾雨水打落在她脸颊上,全身狼狈,她笑吟吟地瞧着白容修,由衷道,“这个村子能得救,全是仰仗白老板呢。”白容修盯着她,似笑非笑:“白某不过略尽绵力,是公主的舞,唤醒了雨神。”云罗哈哈一笑:“是我们大家的功劳!总之,这下清水村的村民有救了!”她想要坐起身来,走到祭台前和村民们一同欢呼庆祝,却发现自己右脚无力,她尴尬地笑了笑:“白老板,能否借只手,扶本宫一把。”白容修轻哂,却未扶她,而是俯身将她环抱而起,云罗大惊,正要喊他放下,白容修已抱着她,绕出祭台。村民们是如此的喜悦,他们用各种器皿,接着这比千金还要贵重的雨水,在雨中欢呼、嬉戏。这一场大雨,洗去了村落的颓败之色,对生的希望,又重现在村民们的脸上。她不用在宫里委屈求全,施计害人,不用勾心斗角,步步为营。她的手,也可以帮人,也可以救人……云罗怔愣良久,竟已忘了白容修还抱着她。她回头冲白容修笑道;“白老板……我感觉很好!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还要好!”“哦?”白容修深深看着她,嘴角是若有似无的笑容。“嗯,倘若有一日,我不做这公主了,一定要一手治人的好本事,悬壶济世。”白容修含笑道:“公主便是公主,岂是你想不做,就可以不做的了?”云罗道:“花无百日好,人无日日红。以后的事,谁都难以预料。”这一场大雨,脚步来得太晚。因为它的姗姗来迟,多少生命被夺走。但人们依旧感恩戴德。不仅是清水村,整个陕州,都陆续下起雨来。一路北行,只见沿路干旱的土地,渐渐开始冒出绿色来。云罗放下车帘,担忧道:“不知上次乱民供上灵隐寺,太后娘娘她们怎么样了?可否顺利脱身,安然无恙?”白容修温和道:“公主放心,陕地乱民,之所以能够势如破竹,攻入尚京,不过是仗着天灾人祸,民心散乱罢了。乱民领导机制混乱,终究难成气候,恐怕此时乱民已被镇压,乱民头领人物,兴许要受凌迟极刑。”云罗沉默。凤国对叛乱分子,就算只是略有风声,并没有证据坐实,也会严惩不贷,宁可错杀,不可错漏。更何况是公然造反。但云罗亲眼所见陕地乱民的穷困潦倒,天灾人祸。不反,便是死路一条,若是反了,尚且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是此事,她也帮不了谁,她不过是一名后宅妇人,面对国家大事,她也只能束手无策。云罗叹了口气,问道:“当日我住的禅院起火,被白老板救起,原本以为几日后就会返回尚京,如今时隔一个多月,再回尚京,不知是什么样的光景?大家会不会以为,我已经死了?”她死了,有谁会她伤心呢?父皇?云罗轻嘲,他非但不会伤心,还会拍手称快吧?凤云溪?孙皇后?这些人就更不用提了。她数了一圈,发现自己的亲人几乎都不会为自己伤心垂泪,蓦然觉得有些心寒。白容修道:“谣言终归是谣言,不论舆论如何,公主只要现身尚京,一切谣言,便可不攻自破。”临入皇城之时,只见城门之上,挂着狰狞的透露,正是起义军的三个领袖!起义军,果然已被镇压!白容修先行下车离去,绿云将云罗送至公主府前,云罗心知,白容修这是在维护自己的名誉。堂堂已婚公主,一个多月未归,最后竟然由一个陌生男子送回,若是传了出去,恐怕早已名声扫地了吧?公主府上上下下,一片缟素,当云罗出现在公主府院前之时,那护院仿佛见了鬼一般,吓得瘫坐在地。云罗无奈:“本宫你都不认识了?本宫记得你还给本宫牵过马。”那护卫吓得魂不附体,结结巴巴道:“公、公主,这光天化日之下,您就别来下奴才好么……杀您的那三个乱匪,已经被皇上凌迟处死,您要是还觉得不解气,就去黄泉找他们去,莫、莫要来吓唬奴才啊……”云罗又好气又好笑,当下不理会那侍卫,径直进了公主府,府院上上下下见了她,都跟见了鬼一样。就连清霜秀云,也吓得不轻,还是清霜大着胆子,伸手过来摸了摸云罗的脸,这才是欢呼雀跃:“是公主!真的是公主!您还活着!”府中一片欢呼。清霜和秀云打了水,铺上新鲜的花瓣给云罗接风洗尘,回过身,见云罗已退去外衫,只身着中衣中裤,这一个多月在清水村风吹日晒,云罗雪白的肌肤,晒黑了不少。清霜心疼极了:“公主一定吃了许多苦。”云罗不在意地笑笑:“不算吃苦,”她跨入桶中,将脑袋沉入温水之中,温热渐渐将她包围。清霜道:“公主,柳总管已将公主还回府一事,上报给了皇上,皇上让您明日去宫里问话呢。”“本宫知道会有这么一遭的。”云罗靠在木桶之中,神色平静。“还有一事。”清霜咬咬唇,神色挣扎,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驸马爷受伤了。”*某烟进入低谷了,倒也不是卡文,就是每次写文,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自我厌弃,莫名心累,很想弃坑。昨儿个就是如此,一整天都码字无力,写完再删,删完再写。凌晨三点起来码字,某也不知道这个低谷怎么度过,太累了。 113.驸马发怒之旖*旎一*夜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还有一事。”清霜咬咬唇,神色挣扎,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驸马爷受伤了。”113。“你说什么?谢允然受伤了?!”云罗猛地坐起身子,溅起一大片水花。清霜道:“是……当时我们都以为公主去世了,皇上下令,封锁此消息,不准将您的死讯,传到边*疆。可是驸马爷不知怎的,还是知道了您的死讯,不顾军令,从边疆快马赶回,在您的灵位前,为您受了一天一夜。”“皇上大怒,要斩了驸马爷。当时国内乱民造反,国外又有西夏来犯,内忧外患,诸位大臣纷为驸马爷求情,皇上才龙颜息怒。驸马爷亲自带兵,平息乱党,俘获乱党首领,将功补过,皇上才饶了驸马爷。只是,得知公主您的死讯后,驸马爷整个人都变了,不爱说话,看人时眼里都露着凶光,好像随时都会折了人脖子一样。奴婢、奴婢当时也怕得紧……”“后来驸马爷重回战场,皇上不放心驸马爷的状态,专门派了几个探子打探驸马爷的消息,听说作战勇猛无比,更甚从前,一日之内,连斩敌军三名大将,皇上这才安然放心。可是隔了几日,边关传来八百里快报,西夏人记仇,驸马爷连斩西夏三名大将,西夏人已全然不顾战术,成千上万的西夏士兵,只围攻驸马爷一人,西夏军中甚至立下了军令状,谁能擒获驸马爷,就能赏金千两。驸马爷一人深陷千军万马之中,受了重伤……”云罗急道:“伤势如何!现在可好些了?”清霜道:“那西夏人贼毒,在兵刃上喂了毒,打不过驸马爷就使阴招,驸马爷中了剧毒,危在旦夕。不过幸好宁将军夜闯敌军,勇擒敌军一员大将,以敌军大将性命威胁,才换回了解药。如今驸马爷体内剧毒已清,化险为夷,能够重上战场了。”但云罗并未因为谢允然身体康复,而略略宽心,她依旧蹙着秀眉。“谢允然怎么如此不冷静?他这次能捡回性命,全仗着宁将军,若是再这样大意,下次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清霜心说,若非因为公主,驸马爷怎会失控?她未多言,欠了个身,退出了房门。云罗沐浴了一番,和衣躺在榻上,她睡得极不安稳。梦里,血流成河,谢允然浑身浴血,手执长剑,踏步踩在血流而上。云罗在身后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他却好像听不见一般,一直往前走。云罗在身后追着他,直到声音已经喊得沙哑,谢允然才回头看她,他的眼神那样冰寒陌生,冷冷瞅着她,再无半点情意,冻得叫她发抖。云罗猛地打了个寒噤,汗涔涔醒来,只见一人,正是俯身,冷眼望着她。那眼神和梦里一样冰冷。“谢、谢允然?!”云罗惊叫,“你不是在前线么?怎么回来了?!”谢允然还穿着黑沉的金刚锁甲,浑身都透着股冷意。他沉着黑眸,并不言语。近两个多月不见,谢允然开起来比以前更黑了一些,风沙将他的眉宇磨砺得更加锋锐,透着股古剑般的森森寒意,他的身躯,还是那样有力而敏捷,只是仿佛退去了以前一直包裹在身上的温厚外衣,展现出一种强大可怕的攻击性。云罗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她伸手去碰谢允然:“真的是你么?听说你受了伤,现在好了么?”只是手指还未触碰到谢允然,就被谢允然伸手攫住,他紧紧握住云罗的手,像在感受某种温度和触感,而后他眼中划过一抹凶气,猛地一甩云罗,将她狠狠丢至榻上。云罗有些惊慌,这样的谢允然,是她不熟悉的。倒是和她梦里那个冰冷残忍,只知道的杀戮的谢允然更加相似。她隐隐觉得可怕,不停地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有些不一样?”她挣扎着欲起身,却听着谢允然正在解自己的金刚锁甲,金刚相撞的声音,冷而无情,云罗一怔:“你要做什么?”“上*你。”云罗惊得连连后退,谢允然却不理会她的惊恐,解下锁甲上的金刚玉带,将云罗双腿捆了起来。军*人的玉带,不管做得再精致,对于女人来说,总是粗糙的。云罗细致的脚踝,被粗*冷的黑色玉带捆着,丝毫不得动弹。“谢允然,你疯了么!还不快放了本宫!”云罗恼怒至极!谢允然冷笑,捏着她精致的下颌,几乎将那块骨头捏碎。“放你?你又想去哪里?外面好玩么,你玩了这么久,还不够?”“你、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从不会这样和本宫说话,也不会这样对本宫!”谢允然轻哂:“你也知道我以前对你好了?那你说说,这些日子,你都去了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可有想过,我知道你的死讯,我会如何?”云罗无言以对,她一门心思扑在清水村之上,这些事情,她的确未想过。她忽然想起,似乎有谁和她说过,她就是一个坏女人。谢允然轻嘲,冷冷道:“我看你就是欠入。”他伸手解了身上的黑钢锁甲,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中衣单薄,将他强健的身体描摹无遗,那些曲线,彰显着这个男人的可怕。左臂一处,正浸出汩汩鲜血,染红了那一处衣裳,这是他得到宁清扬传来,云罗平安回府的消息,匆忙从战场杀回来时,不慎被一名西夏兵所伤。“你受伤了?”云罗惊道。谢允然冷笑,并不作答,他毫无怜惜地将云罗翻转过来,让她跪卧在榻上,连她的衣服也不退,撕拉一声,便扯烂了云罗的亵*裤,只余残片滑下,悠悠挂在脚踝。云罗忽觉身下一凉,她大惊:“谢允然……你、你别这样,我求你了!”谢允然置若未闻,手在云罗身下摩挲几下,便毫不留情地将她贯*穿,突如其来的冲刺,让云罗承受不住,身体猛然前倾,那里干涩而疼痛,她咬牙,忍住不喊一声痛。她觉的屈辱而委屈,曾经待她那样好的男人,由着她任性,包容她所有的无理取闹和棱角,如今竟然绑着自己,用如此屈辱的姿势……谢允然的贯穿,急切而火热,像是在向她苦苦求证着什么,又像是在疯狂无度的索取,又像是在残忍无情地惩罚着她。云罗将脸埋在枕头里,死死咬着唇,这样粗暴可怕的他,她的身体竟然还如同久旱逢霖一样喜欢着……她终于忍不住,轻轻呻*吟出声,销*魂*噬*骨。谢允然微微一怔,伸手往她那里抚去,云罗竟然哀哀直叫:“别……”谢允然俊朗的脸上,扬起一阵嘲讽:“你这女人,便是这么弄你,你也会有感觉么?”云罗羞愤至极,一向伶牙俐齿毒舌的她,竟然在此时无言以对。她明明是觉得屈辱的,可谢允然这样弄她,她身子却喜欢的紧,他每一次的力道,都烧灼着她,熨烫到她心口,这和以前谢允然和她欢*好时,温柔待她是全然不同的感受。她无法抗拒。她气恨不已,既气谢允然这样待自己,又恨自己如此不争气。恼怒之下,她一口咬在谢允然的手被上,谢允然也由她咬着,一面索取,一面用另一只手弄着她……她低低啜泣,被谢允然弄得全身颤抖,娇喘连连,狼狈地将涎水流在谢允然手背上。……(以下省略数百字,不能再写了,再写我就得去天牢里陪灰太狼了)沐浴之后,躺在重新换过的被褥上,云罗浑身都像被车轮碾过一般,每一寸骨头都发着软。腿上黑钢玉带,已被谢允然撤去。她将头埋在大红喜被里,方才,她竟然被谢允然弄得失*jin,尿在了谢允然手上……她叹了口气,用被子将头捂住。身后,谢允然怜惜地吻着她的背,从肩胛骨,腰部,一路吻了下去,爱怜不尽。这些轻而怜惜的吻,让她心里,莫名的苦涩,跟针扎一般。谢允然的吻落在她的脚踝,脚背,咬着她晶莹如贝壳的小趾头。方才暴戾毫不怜惜的惩罚后,又是这样熟悉的怜爱疼惜,不知为何,就觉得十分难受,难以喘息。她无声地落泪,泪湿枕衾。而后,她听见金属的撞击之声,猛地掀开被子,只见谢允然已经穿好锁甲,正在系那条方才用来捆绑她的黑钢玉带。她想开口问他,你要走了么?你的伤口怎么办?疼不疼?可是终究是如鲠在喉,难以开口,口中漫溢起一股苦涩之味。谢允然系好玉带,深深望了云罗一眼,她以为谢允然会过来吻她,孰料他只是无声一瞥,便掠身离去。他来时如灯影般虚幻无常,离开时又如夜风般难以捉摸。只有屋子里,残留着男女欢*爱后的味道,证明着他的确回来过。夜风袭来,吹灭琉璃宫灯里的闪烁之火,冷月铺了一窗,她拥着无声的月光,今夜难眠。*希望早些走出低谷,迟来的更新,抱歉,状态不太好。这个尺度,应该不会被抓吧。。。。ORZ 114.你若愿意,我便护你一世安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西北之地,烈日炎炎,荒漠无垠。军医退去谢允然的黑钢锁甲,左臂的伤并不重,只是眼下天气炎热,若是不及时包扎处理,只怕伤口溃烂,小伤变大伤。鲜血已经干涸,谢允然的中衣和伤口粘在了一起,猛然一扯,恐怕要扯一大块皮下来。军医用清水将伤口濡湿,还是不敢下手。这位将军,可是军中出了名的凶神,连那些个趾高气扬的贵族子弟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万一在他手下有个闪失……一旁看着的宁清远微微一笑,道:“让我来吧。”他接过谢允然的手臂,手快速地一扯,就将伤口与衣物分离,因为伤口已经被洗净濡湿的缘故,并未扯落一点皮肉。军医总算松了口气,给谢允然处理好伤口。宁清远挥手让军医下去,举杯喝了口茶,笑道:“见到她了?”谢允然穿好便衣,淡淡道:“见了。”宁清远轻笑:“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原本以为将军性子沉稳,与我那顽劣的弟弟截然不同,却没想到,都是一样爱胡闹的。你三番四次回京,不怕上面那位,对你出手么?”上面那位,自然指得是当今皇帝。“他不敢。”谢允然坐至桌案前,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的确,如今朝中无将,又逢内忧外患,大将是杀一名少一名。皇帝太过心急,这么早废了关将军,真是走的一步臭棋。宁清远见她黑瞳冷意沉沉,剑眉轻扬:“昨晚和你那公主斗气了?”谢允然想起昨晚,她被自己弄得呜咽不止,脚踝都是红肿的,顿时有些悔意。他从不指望着云罗回报他什么,只要能让他守在她身边便是。只是她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去,也不给府里传个消息,她是全然未曾想过,得知了她的死讯后,他该如何自处?那种守护之人被夺走,再也无法挽回的痛楚,让他几乎发狂。“倒也并非斗气,只怕这下她是要恼我了。”谢允然摇头,轻叹。他把她弄成那样,以她那死要面子的性子,恐怕这次是要和他死磕到底了。“女人是麻烦,还是自己一人痛快。”宁清远失笑,将手中的茶饮尽。谢允然调侃:“那宁兄的麻烦,恐怕不远了,我听闻,你那母亲已经为你操持了门亲事,再过段时日,就要请媒人上门下媒书了。”宁清远剑眉微蹙,睿智的深黑的目中,微有不悦:“母妃为何没告知我?”“告诉了你,只怕这么亲事也就吹了吧?你母亲打的是生米煮成熟饭的算盘,等你回京之时,媒书都已经下了,你便是不成亲也得成亲。”宁清远的眉心蹙得更紧了:“是哪家的姑娘?”“永安侯府的大姑娘,马芳芷。”宁清远微微一怔,似乎是回想了阵,微微一笑:“是她么?”“你认识?”谢允然讶然。宁清远道:“有过一面之缘,是个好姑娘,那我便更不能耽误了她。我立刻修书一封,让母妃退了这门亲事。”*云罗次日睡到晌午才醒来,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妙曼的身子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印记,便知道谢允然昨晚弄得有多狠。脚脖子上的印记猩红刺目,她懊恼极了,谢允然以前对她有多好,两相对比之下,愈发显得昨天他对她有多狠。不敢让秀云清霜看到自己这番模样,她自行换上了衣物,后颈上还有谢允然的咬痕,她用了许多珍珠粉也遮不住,怒得摔了粉盒。“那只驸马,到底是人是兽!日后他回来,本宫定要他好看!”她特意选了件领子高的裙衫,又挑了条珍珠项链戴上,确定看不出身上印记后,才让清霜等人进来伺候。梳洗完毕,秀云扶着云罗上了马车,今日要去宫中问话。甘露殿中。孙皇后与皇帝坐在最上位,云罗款款下跪:“儿臣不肖,离宫数日不归,害父皇、母后为儿臣担心了。”孙皇后慈祥地道:“皇儿说得什么话,你离宫这么多日,受了许多苦头,快快起来吧。”云罗乖乖起身,孙皇后怜惜地瞧着她:“我可怜的皇儿,一个多月不见,哀家瞧你瘦了许多,来,到哀家跟前来,和哀家说说,你这几日都是怎么过来的。”云罗也做出一副母慈女孝的模样,依言上前,强忍肉麻靠在孙皇后怀中,声情并茂地背诵着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她说自己跌落山崖,被一名路过的商人之女救起,那女子不知她的身份,遂将她带回去治疗,她伤得极重,勉强才捡回一条性命,养了一个多月,待伤好之后,才辗转回到尚京。皇帝道:“这么些日子,辛苦皇儿了。当日那些乱臣贼子火烧灵隐寺,幸得你的两名侍卫,护送太后,太后才得以安然脱险。你护太后有功,朕要重赏,那名商人之女,救我皇儿,也要重赏。皇儿告诉朕,她是何方人士,朕立刻命人封赏。”云罗早知皇帝会有这一问,道:“她是云游的商人,行踪不定,四海为家,这会儿连皇儿都不知道她在哪儿呢。”“是么。”皇帝状似惋惜,“那真是可惜了。”“若是他日有缘再见,云罗一定会好好报答她的。”云罗道。*她竟然回来了。云溪坐在小轩窗前,望着镜中丰润貌美的自己,云罗死去的这一个多月里,她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顺心,吃得好,睡得香,丰满了不少。“没想到,就连大火也烧不死她,真是命硬。”她手指珐琅象牙玉梳,一下一下地梳着长发,而后,手顿住。镜子里,出现了另一张人脸。是一个男人的脸,面容英俊,只是一条伤疤从额角划到眼角,看起来十分凶狠暴戾。“秦西风!怎么会是你!”云溪手一抖,梳子从手中脱落,摔成两半,她连连后退。“怎么,你这心狠的女人,也会怕我?”秦西风嘿嘿一笑。云溪退至桌案前,一手悄悄拔出桌上的匕首:“秦西风,现在全尚京都在通缉你,你怎么能跑到皇宫里来!小心本宫的侍卫将你剁成肉酱!”“剁成肉酱?”秦西风掠步上前,劈手夺下云溪手中的匕首,嘲讽地笑道:“就凭你?”云溪面如死灰,强自镇定:“你想做什么?!这里是皇宫,只要本宫一声令下,你随时都会身首异处!”“我想做什么?”秦西风轻挑起她的下颌,将她抵在墙壁上,“你不是同爷约定过,若是骗了爷,就任爷处置?不若现在给爷支付点利息。”云溪想要扯开嗓子大喊,秦西风眼疾手快地点了她的哑穴,他状似可惜道:“美人无声,不到销*魂处,可惜,可惜。”云溪拼命挣扎,眼里溢出哀求的泪水,秦西风冷冷一笑,伸手撕了她衣裳,将她剥得一干二净,云溪口不能言,只能绝望地呜呜乞求。秦西风道嗤笑:“连自己亲姐都要杀的人,谁会可怜你?乖乖从了爷,爷还能怜惜你几分,让你好好享受一番,如若不然,就看着爷怎么折腾你吧。”夜色阑珊,宫灯明灭,春*宵*帐暖。许是念着她是第一次,男人算是温柔了,至少并没有教养嬷嬷所说的撕心裂肺。她望着不停摇动的芙蓉帐顶,牡丹花会时,她曾找过一个其丑无比的男人,想要当众侮辱云罗。而今,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没有什么,比夺取一个未出嫁公主的贞*洁,更残忍的了。不能跳舞的她,没有了利用价值,会渐渐失去父皇的宠爱,失去了贞洁,她出嫁后,该如何瞒天过海?夫君知道她婚前失贞,又会怎样待她?只有,死路一条。嘴唇已被咬破,唇舌之间,全是苦涩绝望的恨意,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在玉枕之上。秦西风见了她脸上的泪,剑眉一扬:“啧,你这狠心肠的女人,也会流泪?让爷尝尝,你这蛇蝎的泪,是什么味儿?”他故意用指尖挑起,轻浮地用舌尖一舔,云溪恨恨盯着他,那眼刀子似乎想要从他身上剜下块肉来。秦西风神情微动,凝视着她:“我既然占了你的身子,便会对你负责,你若不嫌弃我是个草莽贼子,便跟我走吧。虽无锦衣玉食,华裳羽衣,但爷护你一世平安。”他怜惜地抚着云溪的俏脸,她虽是个蛇蝎美人,却也有让人心疼的一面。他秦西风虽然爱美,但素来和女人是你情我愿,这般强占这个女人,实在是恼她耍弄自己。方才那一番鱼水之好,他忽然对这个女人有了疼惜之意,遂温和道:“我看这凤国,危如累卵,你待在这皇宫里,未必就是好事。你那个皇姐,也不是个好像与的,此番你杀她未成,他日恐怕她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不若跟爷走了,爷带你去大漠牧羊,去南国的江南水乡游湖,看遍人世风景,何不美哉?”这是秦西风头一次这样对一个女子邀约,他是江湖浪*子,有的是放荡不羁的江湖情怀,心里想着这个女人,那便按到炕上去,事成之后,若是还想继续,那就带着她私奔。秦西风等着云溪回答,见她久久不语,这才想起,原来自己点了她的哑穴。自嘲一声,秦西风解了她的穴。云溪淡淡道:“本宫不会跟你走的。”秦西风危险地眯起双眼。云溪道:“你不是说要对本宫负责么?那好,本宫要你替本宫做三件事,事成之后,你我两不相欠,天各一方,你走你的阳关道,本宫过自己的独木桥。”“哦?”秦西风眸光微动,望着身下娇美动人的女子,手指轻抚她的脸颊,懒洋洋地问,“第一件事,是不是让爷替你对付你那皇姐?” 115.院子里有一对野鸳鸯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公主,驸马爷来信了。”云罗正在练字,秀云拿着封信,兴冲冲奔入房内。“撕了,本宫不看。”云罗这样说着,眼角却偷偷斜了过去。“公主的命令,奴婢怎么敢不从呢?那奴婢可就撕了啊?”秀云假意要撕信。“慢着!”云罗道,“驸马爷这么远从边疆寄信过来,恐有要事,秀云,你念给本宫听听。”云罗将信反复听了三遍,气得差点将砚台给摔了,这谢允然叮嘱了清霜秀云一大堆,对自己在战场上的事,寥寥几笔也就算了,竟然连凤云罗三字,一字未提!“可恶!那只臭驸马!给本宫等着,看你回来了,本宫怎么收拾你!”远在边疆的谢允然正在和宁清远巡视营房,漠北的日头落得早,此时巨大的圆日,仿佛就垂在黄沙尽头,黄沙上铺了一层浑厚的余晖,归来的骆驼,排队走过落日,留下一窜窜孤独的剪影。两人检查了士兵的操练,宁清远道:“你寄回去的家书,三公主应该已经收到了吧。你那家书里,一个字也未提到她,就不怕她生你的起?”谢允然道:“和她说了,她也不会听。不若叮嘱她的侍女,让她们多多替她注意些。”宁清远失笑:“谢将军,你和我那胡闹的弟弟是好友,怎么没在他身上学到几分哄女人的本事,你这样……恐怕会后宅失火啊。”谢允然蹙起剑眉,疑惑不解,宁清远笑而不语。且说宁王府收到宁清远来信,宁王妃读完信,亦是勃然大怒:“这混球还不成亲,这么好的姑娘,老娘恬着脸皮,死活给他骗来了,竟然不知好歹!”当下便把家书给撕得粉碎。夏去秋来,八月初三,金秋佳节,正是武穆王的四十大寿。京城中各家名流都应邀前往,云罗也在邀请之列。武穆王府宾客纷至沓来,络绎不绝,听闻就连当今皇帝也要来和亲弟武穆王贺寿。云罗与芳芷漫步在王府花园之中,芳芷轻叹道:“宁公子已经修书两封,要退婚了。”云罗冷笑:“这厮脑袋被驴踢了么?他连见也没见过,便要几次三番退婚,将你的名声置为何地?”芳芷摇头:“宁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我想他也有他的苦衷,我想……见见他,当面和宁公子说说此事。”云罗眼睛一亮。正要说话,忽地云溪、武穆王女儿明珠郡主、芳雅迎面走来。那芳雅见了云罗,显示想到牡丹花会上将云罗推下水一事,脑袋一缩。云溪眼中闪过一阵亮光,藏在袖中的玉手,暗暗收紧。明珠郡主素来以凤云溪马首是瞻,见云溪浑身紧绷,她一脸防备地看着云罗。云罗笑容满面:“哟,这真是好久不见呢。”“谁跟你好久不见?”明珠郡主素来厌烦云罗,“本郡主巴不得和你不见,这一见你,反倒心烦。”云罗捂着嘴笑道:“我看郡主却乐得紧呢,昨儿个宫里太监给本宫抱了两只狗来,本宫送郡主一只吧,我看郡主这么忠心,跟这狗极像呢!”明珠郡主气得脸色铁青,云罗冷笑,她是出了名的毒舌,和她比嘴炮?找死!云罗绕过明珠郡主,向芳雅和云溪两人逼近,云罗目光如电,扫在芳雅身上,芳雅吓得后退一步。云罗只是瞥了她一眼,便落在云溪身上。云溪的眼中,划过一抹利色:“三皇姐这是要如何?”“如何?这话得问你自己了吧。凤云溪,你莫非忘了当日在彩丝殿本宫和你说得话了?本宫今儿个告诉你,本宫就和你斗,看看究竟谁死谁活!”云溪冷冷一笑:“那便走着瞧。”张贵人侍女一事,只是云罗借此威胁云溪,云溪拜托秦西风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张贵人的侍女红玉,以免云罗以后老用她杀张贵人一事来要挟她。没想到秦西风查探一番,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红玉早在多年前就病逝。凤云罗啊凤云罗,你竟给本宫使了一招空城计!此仇非报不可,今夜,本宫要叫你万劫不复!绕过云溪等人,芳芷蹙眉,开口道:“今日四公主恐怕要对三公主下手。”“让她来呗。”云罗笑嘻嘻道,“本宫还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不知不觉,两人走至人迹僻静之处,竟然见到武穆王的世子凤瑾年。凤瑾年正和一名小厮模样之人拉扯,并未注意到云罗两人。“那是……”芳芷正要说出口,嘴唇却被云罗捂住,她微微笑道,“咱们躲起来,有好戏看了。”芳芷了然地眨眨眼睛,闪身进了假山,透过假山缝,偷偷瞧着着。那和凤瑾年拉扯的,竟然是当今大皇子!大皇子好男色,云罗是知道的,再看看这个凤瑾年,唇红齿白,肤白肉细,模样俊俏,比之那勾栏极品小倌,也要哦有过之而无不及。此番受邀而来的皇族,只有云溪和云罗,大皇子并未在邀请之列,竟然扮作小厮来和凤瑾年厮混,这凤啸礼昨儿个是喝了虎鞭酒了么?色胆包天!“大皇子,如此不可!若是给人瞧见了……”凤瑾年俊脸娇羞,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谁敢说本皇子一句不是?本皇子将来可是要做皇帝的人!”凤瑾年咬咬唇,泫然欲泣:“大皇子新欢旧爱众多,还来府里找我做什么?以后大皇子……权倾天下,绕在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只会越来越多,哪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凤瑾年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如今却是一副受气嫉妒的小媳妇儿样,芳芷脸色十分怪异,像是抑制不住要吐出来一般,云罗却看得兴味十足,一双凤眼跟狼似的发着亮,就差没把脑袋给塞进假山缝儿里去了。“美人,美人,别哭。”凤啸礼用蟒袍的袖子,轻轻擦拭着凤瑾年的泪珠,“见了你哭,爷心里比刀刮还要难受。”云罗差点没“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凤啸礼太有才了,莫非凤啸礼也要看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儿么,里面主人公的台词,真是信手拈来。凤啸礼深情道:“弱水三千,爷只饮一瓢。为了你,爷连小厮都做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对爷来说,是特别的。”他的手滑进凤瑾年的衫子,急色鬼似的摸进他的亵裤:“好瑾年,我的美人儿,今晚让爷好好爽活一次,嗯?”凤瑾年被他弄着,脸上已染上红霞,口中呻*吟不断:“别、别在这儿……”凤啸礼见他答应了,哪里还耐得住,急匆匆地扒着凤瑾年的衣物:“美人儿,这野*合最是有趣刺*激,以天为被,以地为榻,让天地为你我二人见证,岂不美哉?”“啊……啊……”深深浅浅的男子低吟,此起彼伏,芳芷如被雷击,整个人都不好了,云罗也看得瞠目结舌,凤瑾年如今只被凤啸礼扒了一半,已被他弄得半死不活,不能自抑,这手段,的确不是她那驸马爷能比的。心中越发兴致勃勃,越看越觉得好玩,男女一事,乃是天道,男人和男人,她略有耳闻,可具体怎么一回事,她还没亲眼见过呢!芳芷轻轻拍了拍云罗的肩膀,云罗见她面色极不自然,这才想起,芳芷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别给看了这一幕,三观尽毁,影响以后的婚姻生活。云罗惋惜地扒着看了最后一眼,芳芷见状,有一种风中凌乱冲动。云罗恋恋不舍地拉着芳芷,悄悄绕出了假山。待走远之后,芳芷才闷闷地问:“男人和男人也可以么?”云罗还处于对方才画面的震惊之中,笑道:“为何不行?据说有些男人的滋味,比女人还好呢。”芳芷道:“宁公子不娶亲,不纳妾,驻守边关那么多年,周围全是男人,会不会……”“有可能!”云罗道,“之前本宫和宁王妃说到此事,宁王妃神色十分不对劲,莫非真是如此?”芳芷脚下一个踉跄,云罗道:“宁公子二十四岁了,寻常人家都妻妾成群,儿女饶膝了,没理由他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此事得好好确认一下才行。”“公主说得是。”芳芷说道,“若是宁公子真喜欢男人,那么芳芷便不能横插一脚,毁了一段姻缘。这桩亲事,芳芷会亲自去找宁王妃退婚!”云罗点点头,忽然想起,谢允然如今正跟宁清远一块儿呢,不会也……脑子里凤啸礼和凤瑾年交叠的画面,变成了谢允然和宁清远,竟然有种异样的和谐感……云罗气得跺脚,谢允然,你要是敢给本宫找狐狸精,本宫绝不饶你!夜里,秋月高悬,华光如水。宾客就座,皇帝坐于最上首,跟着坐的,才是今天的寿星,武穆王。武穆王起身行礼道:“皇兄竟然大驾光临来为臣弟贺寿,皇恩浩荡,臣弟真是不胜惶恐。”皇帝抬手,将武穆王扶起:“皇帝别折煞皇兄了,今儿个朕来,是要给皇帝祝寿,哪有叫寿星公给朕行礼一说,快快起来。”“是。”皇帝笑道:“今儿个这里,没有君臣,朕只是寿星的兄长罢了,大伙儿随意便好!”*昨日有应酬,被灌了不少酒,回来脑子晕的稀里糊涂,都是熬夜码的。。。 116.你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皇帝笑道:“今儿个这里,没有君臣,朕只是寿星的兄长罢了,大伙儿随意便好!”众宾客、群臣连连称是。云罗观察了一番,除了她和凤云溪两个皇族之人,京中的皇亲国戚,那些一品要员基本都到齐了,就连太尉孙仇海也到了。云罗注意到注意到坐在武穆王身后的凤瑾年,神色十分尴尬,似乎在强忍着什么。云罗强忍大笑的冲动,上次她爆了凤啸礼的菊,疼了他好几个月,伤一好就迫不及待地来爆凤瑾年的菊了。不知他在行那事之时,可有一丝丝地回忆起当时的痛楚?嘿嘿,这一丝丝痛苦回忆,不知要给凤啸礼留下多深的阴影了。有了这层阴影,估计凤瑾年被凤啸礼折磨的不轻,不然现在也不会跟长了痔*疮似的。云溪身旁一名样貌普通的侍卫,轻轻给云溪倒满酒。“大胆,谁要你给本宫倒酒的?下去!”云溪低声喝道。那侍卫非但不下去,还就势趁着众人不注意,在云溪胸口上轻挑一掐,云溪恼怒地低喝,那侍卫笑道:“你相公都不认识了?”云溪强忍着杀意,压低嗓门:“是你?你怎么拌成这样?”那侍卫笑道:“小爷想你想得紧,一躺榻上就想起你,便耐不住来找你来了。”此人正是秦西风,江湖之人,都懂一些奇术,这种易容术,对于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秦西风来说,可谓是简单至极。云溪知道秦西风江湖习气重,野性难驯,便是和他计较,也只会助长此人的嚣张气焰。“凤云罗的事,办得如何?”“已按你的吩咐,办妥。”“你确定?此事容不得半点闪失。”云溪蹙眉道。秦西风轻嘲:“我如何确定?我不过是帮你办了几件事,谋事在你,成事在天。你那皇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成事不足,那只能说你手段不如她,我不过帮你办事,保证不了结果。”云溪怒道:“呵,你也和她好上了么?怎么处处为她说话?”秦西风道:“我心里向着谁,你自己清楚。凤云溪,你让我办得三件事,都已经办了下去。若是觉得爷好用,要让爷继续给你办事,今儿晚上回去,拿出你的诚意来。”云溪冷笑:“死性不改,当心死在本宫榻上。”秦西风嘿嘿一笑,手伸进她衫子,毫不怜惜地捏着她胸口。云溪咬牙,众目睽睽之下,这厮也真是胆肥,也正是因为她忌惮众人的目光,不敢与他翻脸,这厮才更加艺高人胆大。她四下张望,幸好自己坐在角落阴暗处,无人往这里看来。秦西风见她心不在焉,沉目微眯,这男人眼睛极黑,看起来有种危险的魅力。他手上一重,就弄得凤云溪差点想叫出来,秦西风低沉地笑道:“公主莫要说谁死谁活的话,我看公主你喜欢得紧,若是我死了,你找谁去。”他见好就收,不再弄她,凤云溪捏着茶杯,很不得把茶杯给捏碎。若非此人还派得上用场,她早就杀了他,哪里还容他活在现在?一支祝寿歌舞毕,云罗忽地起身,欠身道:“父皇,皇叔寿辰,我等做小辈的,怎么能不拿出点礼数来?儿臣愿意和四皇妹共舞一曲双仙贺寿,为皇叔贺寿!”“好,好!不愧是朕的好皇儿!”皇帝大笑。武穆王也颇为欣慰:“侄女用心了。”“孝敬皇叔,是侄女应做之事。”云罗笑吟吟看着云溪:“四皇妹,你可愿意与本宫一起,在众宾客面前跳一只双仙贺寿,为皇叔祝寿?”凤云溪脸色一沉,她的右手和右脚给花满楼的人折断,后来虽然续接上了,寻常生活也看不出什么大碍,却是再也做不得弹琴、跳舞,这种精细的动作了。“父皇、皇叔,儿臣身体欠安,恐怕不能为皇叔跳舞贺寿了,扫了大家的兴致,云溪罪该万死,先自罚三杯,以表歉意。”说罢,云溪率先喝下三杯酒。原本她说自己无法跳舞,众宾客包括武穆王,都有些不满,但见云溪率先喝了三杯酒,顿时也都释怀了。、皇帝的目光,深深地落在云溪身上。云溪心中一紧,她就怕皇帝这样看她,如今她已经不能跳舞,也无法弹琴,若是给父皇怀疑知道了自己再也不能跳舞,那她一定会失去父皇的宠爱,就像当年出身卑微的二公主一样,远嫁扶桑给人为妃,听说二公主已经病死在了扶桑,连尸骨都不能送回凤国。因为凤云罗的一袭话,父皇已经开始怀疑。凤云罗惊道:“四皇妹身体不好么,是哪里不舒服呢呢?要不要找个太医瞧瞧?对了,本宫听说,前阵子四皇妹摔断了手脚,一直在养伤……可是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脚上也应该好了吧。该不会是……”她似乎惊觉自己说错了花,猛地收声。这一番话,让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知道云罗未说完的是那几句话。皇帝阴森森地盯着凤云溪。“云溪,你到底是身子哪里不适?!”凤云溪强自镇定:“回父皇的话,儿臣这几日身体不适,过了几日便会好。”她是在以小日子推脱,既然如此,皇帝也无法强求。武穆王出来打圆场:“皇兄,云溪身子不适,那便算了吧,我这个做长辈的,莫非还要和小辈计较不成,早日让云溪将身体养好,再让云罗和云溪,为臣弟补上这一只双仙贺寿便是。”皇帝点点头:“就依臣弟所言。”一场虚惊,云溪坐下之时,已是冷汗淋漓。秦西风淡淡道:“我说了你那皇姐,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若现在抽身,还来得及。”“抽身?”云溪怒极反笑,声音因为盛怒,而显得有些尖利,“凤云罗咬了我一口,还要我忍气吞声,没门!今日我要让凤云罗翻不了身,失去一切!”秦西风看她的目光里,带着淡淡的怜悯:“只怕到时候,那人是你。”“那便走着瞧。”云溪冷冷道。歌舞完毕,尚京里有名的戏班子轮番登台,看得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最后轮到众人给寿星献礼祝寿了。这献礼极有讲究,既要寓意吉祥,也不能太过廉价寒酸,当然也不能太过珍惜贵重。毕竟皇帝在场,当心献礼太过贵重,从而被圣上盯上。太尉孙仇海献上的是血珊瑚一只,极品血珊瑚极为珍贵,可遇而不可求,但是此珊瑚虽然个子大,但是略有瑕疵,算得上珍品,却称不上罕见。皇帝点点头,众人明白,孙仇海算是过关了。接下来是六部尚书、商务省、御史台,他们都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早就摸得无比熟稔了,送得礼都刚刚好,丝毫没有行差踏错。轮到皇族之人了,云罗忽然惊叫一声,大声数落清霜:“本宫叫你看好礼物,你是瞎了眼么?!将本宫的礼物望哪里去了?!”“公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清霜哭着磕头认罪。“还不快去找!呆头呆脑地在这里愣着做什么?”云罗怒斥了清霜,又瞪了秀云一样,“你也快去,找不到东西,你们俩今日统统杖毙!所有宾客的目光都看向云罗这里,有兴味、幸灾乐祸、事不关己,不一而足,但无一例外,在武穆王的生辰之上,将送给自己亲叔叔的生辰礼物弄丢,的确是丢脸至极。皇帝蹙眉,冷声道:“怎么回事?”云罗佯装惊惶的模样,欠身道:“回父皇的话,儿臣明明给皇叔准备了生辰礼物的,哪知那两个不长眼睛的婢子,竟然弄丢了本宫的礼物,本宫已经责罚他们去找了。还请父皇、皇叔恕罪。”武穆王虽然心中责难云罗事多,在他的生辰上闹出这么一茬,但生辰之礼,只是小事,也没有追究的必要,便慈祥地笑道:“云儿的婢女忘了便算了吧,就算卖皇叔一个面子,莫要责难她们,明年今日,再补一个给皇叔就是了。”“多谢皇叔宽宏大量,若是那两个婢子找不到,侄女改日给皇叔补送一件过来。”云溪的脸色一变,冷目如电,扫向秦西风:“不是让你去换了凤云罗的礼物么,怎么和约定的不一样?还是让凤云罗给发现了?”秦西风淡讽:“我早就说过谋事在你,成事在天。你那皇姐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能想到,她如何会料不到?”云溪咬牙:“那个贱人!好深的心思!”她忽然想到,既然自己想到换了云罗礼物这一出,凤云罗会不会以彼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心下扑通直跳,来不及细想,司仪已经唤道云溪的名字。云溪跨了出去,道:“父皇,皇叔,儿臣最近特地为皇叔画了幅仙翁祝寿图,祝皇叔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好好!云溪有心了!”武穆王赞道。说罢,她命令侍女打开那副图。精美的画轴,缓缓打开。画卷展现。众人大惊!只见里头,哪里有和蔼可亲的南极仙翁,肥美的仙桃?一望无际的天空里,没有半只飞鸟,死寂一片,地上有一只大鼎,鼎中正烹调着肉,一只被砍下的狗头,浮在鼎面之上,可以看出,这煮的正是狗肉。而旁边的草地中,遗弃着一把寒光淋淋的弓箭。飞鸟尽,良弓藏,走狗烹!云溪面如土色,惊叫一声,将画摔在地上! 117.这个公主,已经废了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她明明画的是仙翁贺寿图,怎么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幅弓藏狗烹图?皇帝坐在上头,手掌紧紧我住雕花大椅的龙头把手。众人精密无声,不敢言语。辅国公一家死得离奇,这些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心中都心知肚明。自古以来,多少功臣为皇帝打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最后因为功高震主,被皇帝以各种理由流放。古有越王勾践杀功臣文仲,后有刘邦杯酒释兵权,将大将韩信剁成肉丸子。不胜枚举。只是,官字两个口,不管心里多么心如明镜,也要装作全然不知。“这就是你画的贺寿图?”皇帝的神色捉摸不透。“不……不是。”云溪心念电转,便知道一定是云罗暗中捣鬼。她猛地扫向云罗,云罗正瞧着她,冲她嫣然一笑。“大胆!”皇帝勃然大怒。“你皇叔大寿,你竟然放画这样血腥之图冲撞他,你这是要反了么?!”“父皇,儿臣的确是画的仙翁贺寿图,是有人给儿臣的画掉了包,这幅画真不是儿臣所做……”云溪急急解释。这件事,皇帝怎么会不知道?就是借风云溪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公然在这种场合,画这种画来讽刺自己的父亲。但是,皇帝一直以来最忌讳的便是这件事。这江山是云氏一族给他打下来的,云氏一族在民间的声望甚至高于他,他还记得自己微服私访去民间,百姓甚至不识当朝天子,却辅国公的事迹如数家珍。后来,待他的皇权稳定,他设计杀害了辅国公一家,云氏成了干在墙上的一粒蚊子血,时时刻刻都刺着他的眼球,偶尔睡梦之中,他甚至会梦到云氏一族之人,他们伸着枯瘦的手臂,企图将他从皇位上拉下来。他忌讳任何人提到这件事,不管是谁!哪怕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四公主云溪以下犯上,在武穆王大寿之日,献上血光之图,冲撞武穆王,责令四公主,关入宗人府,和教养嬷嬷学习一月。”“父皇,父皇恕罪!云溪以后再也不敢了!”云溪跪在地上,不停求情,头上的金钗银钗,全部散落在地上,长发散乱狼狈。皇宫里犯了错的宫女,妃嫔,都会被发配到宗人府,那里暗无天日,受尽各种侮辱,许多宫女在宗人府都被折磨的断了气,就算能平安出来,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型。武穆王见云溪形容狼狈,有些于心不忍,在自己的寿辰上,发生了这样的事,多少有些不吉利。他张了张嘴,本想给云溪求求情,袖子却忽地被武穆王妃扯住。他猛地醒悟,此事本就是皇帝的逆鳞,若是说多了,反而会火上浇油。皇帝对云溪的恳求置之不理,对武穆王道:“皇弟,抱歉,今日云溪无状,冲撞了你。改日皇兄再来造访,好好喝你赔罪。|“不敢,不敢,改日愚弟会去宫中给拜见皇上。”武穆王连连摇头。寿宴不欢而散,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上来,将云溪架走,云溪垂丧着脸,这时猛地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云罗。云罗微微一笑,朱唇微启,无声地说:“跟我斗,玩死你。”*宗人府内,暗不见天日,弥漫着股熏人的恶臭和血腥味,各种匪夷所思的刑具,闪着凛凛寒光。“公主,请更衣。”一个嬷嬷捧着件质地粗糙的囚衣,冷声道。云溪环视了一眼,见宗人府劳役的女囚,脚上拖着沉重的铁链,身上都穿着这种囚服。她冷冷道:“本宫是公主,不能与这些恶妇一般,穿这种低贱的衣服。”那嬷嬷冷笑:“这可由不得公主你了,进了这宗人府,管你是贵妃婢子,都是老身的奴才。来人,给公主换上衣物。”来了两个嬷嬷,走上前去,就撕拉地拉开云溪的衣物。云溪陡惊,护住自己:“大胆!竟敢对本宫无礼!”那老嬷嬷见云溪细皮嫩肉,皮肤浑似流光,自己整日做些粗使活,皮肤糙得跟树皮一样,愈发的嫉妒,伸手在云溪背上狠狠一掐,顿时掐出一个青印子。“啧啧,这么细皮嫩肉,一掐都快出水了,老身听说,公主平时都是用南海珍珠粉敷身子,果然就是和我等不一样啊。”老嬷嬷嫉恨地又使劲儿掐了一下,恨不得一把毒药撒在云溪的背上,让她的身体,和自己一样粗糙才满意。云溪死死咬唇,指甲掐在肉掌之中,自己原本是最宠爱的公主,哪个奴才见了她,不是低眉顺眼,点头哈腰,如今一个如此低贱的老货,竟然也敢如此羞辱她?!被迫换上了囚衣,云溪被嬷嬷安排进了一个发馊发臭的牢房,牢房里只铺着干草,在草垛上打滚的老鼠,一见人进来,一溜烟就闪得没影儿,墙角的马桶,似乎几日未倒,看得令人几欲作呕。看着云溪痛苦的表情,老嬷嬷觉得老怀快慰,是从未有过的畅快,她笑道:“这已经是宗人府最好的牢房了,若非看在您是公主的份上,您还得跟别的牢饭挤一间牢房。”牢房里甚至一张床都没有。其实宗人府里,也有好一些的牢房,毕竟有些暂时失势的妃子,以后若是出去了,也未必不能得势,老嬷嬷也要长写眼色,免得将小主得罪了。只是,云溪可不是皇后点进宗人府的,而是由皇帝金口玉言,将她罚在宗人府一个月,普通妃嫔犯了事,不过也就三四日,堂堂一个公主,竟然要在宗人府待一个月。这个公主,已经废了。而且,云溪的年轻美貌,让年老丑陋的老嬷嬷,几乎丧失了理智,她恨不得折腾死云溪,让她丑态毕露,比自己还要丑陋!云溪安安静静地坐在牢房里,她手里拿着块石头,恶狠狠、一下一下地在地上划拉,像是在划着云罗的皮肉。“皇妹,这宗人府还坐得惯吧?”听到着笑吟吟的声音,云溪猛地抬头,只见她容光脂艳,亮丽动人,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莲步,熠熠生辉。老嬷嬷毕恭毕敬,鞍前马后地伺候在云罗身侧。她的瞳孔狠狠一缩。美丽的衣裳,漂亮的首饰,尊贵的身份,这些原本都是她的!!凤云罗又抢走了属于她的东西,从小到大,是她一直在和自己抢!要是……要是没有她就好了!她想让云罗死,已成为执念,几乎疯狂,此刻尤盛。云罗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四皇妹,你干嘛一副要吃了本宫的模样?本宫原本担心四皇妹换了个……寝宫,住得不舒服,特地来看望四皇妹呢。”她说到寝宫二字时,云溪差点破功,忍不住要破口大骂。“这不,本宫还给四皇妹送来了可口的晚膳。”云罗提着食盒,进了天牢,将食盒打开,里面全是皇家珍贵至极的膳食,那老嬷嬷看得眼珠子都快落出来了。心中对天天能用如此精美膳食的云溪愈发嫉妒。“滚,本宫还怕你这个蛇蝎在里面下毒,要毒死本宫。”云溪咬牙切齿,“你来看本宫,充其量不过是为了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看本宫落魄的笑话,既然你目的已经达到,给本宫有多远滚多远。”云罗冷冷道:“不错,本宫就是来看你的笑话,本宫就要看看,你这蛇蝎,今日受得什么苦?只要你过得苦,过得难受,本宫就开心,回去之后,饭也能多吃一碗,觉也能多睡一个时辰。凤云溪,本宫告诉你,你这种货色,也只配给本宫找找乐子,解解闷。”“凤云罗!我要杀了你!”她气极,嘴唇都在发抖,一掌朝云罗劈了过来。云罗轻易地便抓住了云溪的手腕,狠狠一甩,就将云溪的身子,掷在地上。“凤云溪,我看你这种人就是犯贱。当年我百般忍让于你,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瞎了狗眼,以为我好欺负,就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我告诉你,对你手软,不过是我不屑动你!你要跟我斗,我不仅要玩死你,还要和你慢慢玩,折腾的你人不人鬼不鬼!”云罗拿出食盒的精美膳食,手一翻,如数倾在肮脏的草垛之上。她冷冷道:“我给你带的膳食,就是落了地上,给人踩了一脚,你也得吃!”闻言,云溪猛地抬头,俏脸因仇恨愤怒而狰狞无比!“凤云罗!你欺人太甚!”云罗云淡风轻地微笑,对着一旁的老嬷嬷道:“四公主用膳,还不过去伺候,愣着做什么?”“遵旨!”那老嬷嬷兴*奋极了,一脚踩在那精美的膳食上,使劲儿摁着云溪的脑袋,往那乱作一团黑泥的食物上凑。“吃!”“放开我!放开我!凤云罗,你这个蛇蝎,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云罗淡淡道:“食不言,寝不语,看来四皇妹的礼仪学得不好啊,嬷嬷,好好教教公主,该怎么用膳。”“诺!”*夜半四点,更新送到!貌似是比较黑暗的内容o(╯□╰)o喜欢这个故事的亲,动动手指,为某烟留言点推,某烟会动力十足的另:某烟努力存稿,下个月冲击新书月票榜,亲们,准备好了么?(*^__^*) 118.云罗千里寻夫(二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老嬷嬷扣着云溪的头皮,使劲儿拧着她的脖子,按到那团黑泥上。云溪疯狂地摇头反抗,嘴中叫骂不停,老嬷嬷指甲拈着云溪背上的皮肉,狠狠一掐。“没听见三公主的话么,给我吃,不准说话!”云溪的脑袋想要昂起来,这老嬷子力气贼大,她一昂首,又给按了下去,肮脏的食物,淹入她的口鼻之中,让她痛苦不堪。指甲划拉着地面,已经生生划断,鲜血淋漓。云罗淡淡道:“本宫也乏了,得回宫休息了。三皇妹暂住宗人府的这一月,还要拜托嬷嬷悉心照顾了。”她摸出一只羊脂玉的玉佩,递给老嬷嬷。“是!奴婢一定好好照顾四公主。”她把“好好照顾”这四个字,咬得缓慢而重,云溪闻言,满是污泥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恐惧,还有彻骨的恨意。云罗见状,淡淡问:“凤云溪,世界上有一种肮脏的动物,你知道叫什么么?”云溪冷冷盯着她,云罗道:“这种动物,叫蟑螂。蟑螂最爱污秽恶臭,见不得光,容不得干净,走到哪儿,就给人厌恶到哪儿。最让人恶心的是,蟑螂生命力还特别旺盛,怎么打都打不死。”云罗顿了顿,看着她,微微一笑:“你真的很像蟑螂。”云溪没有再动怒,微微眯起双眼,眸子里流转着冷意。“凤云罗,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你。”云罗笑道:“我一直知道。凤云溪,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我再厌恶你,恶心你,也只会折磨你,不会杀你。”她摊开自己细心保养的手,呈现在云溪面前:“你看到了么,我的手上,从没溅过不洁的血液。我与你不同,凤云溪,我没有造那么多杀孽,因此就算我再狠,再恶毒,上天也不过剥夺我幸福的权利。”她笑得甜美:“所以,最后你会不得好死,不得善终,而我,则会幸福美满,让人艳羡。”云罗扬长而去。云溪怔愣,脑中全是云罗那一句:你会不得好死,不得善终,而我,则会幸福美满,让人艳羡。这像是一句魔咒,不停在她耳边念叨,让她入了魔怔。凭什么?大家都是一样高贵的身份,为何她就遭遇如此凄惨,而凤云罗就能觅得良人,让人艳羡?她不甘,她不甘,她哪一点比不过凤云罗?!“喂,还好么?”秦西风突然出现在牢狱之中,他抱着双臂,斜眼瞧着她。云溪淡淡道:“你也是来看本宫笑话的么?那么请回,本宫不想给人找乐子。”秦西风不答,一双乌沉的眼,深深凝着她:“这次,你可看明白了?”“看明白了什么?”“你不是你那皇姐的对手,不管你使什么手段,都斗不过她。不如趁早罢手了吧。”云溪突然激动,声音尖利起来:“本宫怎么不如她了?!好,既然你觉得她好,你就去找她相好啊?何必恬着脸来找本宫!反正在你们眼里,本宫是样样都不如她!”秦西风走近她,粗粝的手,怜惜地为她拂去脸上的秽物。“没有人能担得起第一这个名头,你何必事事和她比,论行事周密狠毒,你或许不如她,论相貌你未必就输给她。你也有自己的好,何必耿耿于怀,非要和她争个高下?”“哦?”云溪眼睛一亮,“你觉得我比她美?”“是。”秦西风认真答道,“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比任何人都好看。”他的话语之中,有着某种深沉的情感,藏着每一个音节之中,只是云溪并未听出,她自得的微笑:“论相貌,本宫是凤国第一,凤云罗那副寒酸之相,如何能和本宫比?”她全然忘了,自己脸上满是污泥,头发散乱狼狈,哪里还有半点美人的风采。秦西风道:“如今,你可愿意跟我走了?”“跟你走?本宫为何要跟你走?”云溪笑讽,“你不过是一个江湖莽汉,能给本宫什么?锦衣玉食,还是华服美衣?区区贱民,也配拥有本宫?!真是好笑至极!”秦西风的眼神渐冷,他道:“你在这皇宫待了多少年,还没有悟透么?皇宫里只有红粉骷髅,毒汁鸩酒。哪怕是你亲父,也会对你下此狠手,你还对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抱着什么痴心妄想?我虽是名江湖浪子,但也算薄有家财,皇宫里奢华的生活虽然没有,但绝不会比富贵人家差。我秦西风用声誉起誓,此生此世,为你负责,绝不背叛与你。”他声音柔和了些:“我在南国江南有处大宅,那里山清水秀,景色秀丽,而且远离乱世。我们生几个孩子,你教他们读书跳舞,我教他们练剑武功,一有时间,我们就去访遍名山大河,这个世界广袤无垠,精彩纷呈,岂是一座皇宫坟墓能与之想比的。凤云溪,你若是和我一起走,你会爱上我的。”云溪哈哈大笑,笑得东倒西歪,娇喘连连。秦西风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云溪勉强止了笑:“除非你有一座皇宫,不然本宫不会跟你走的。你走吧,就算这皇宫是一座坟墓,本宫也也要死在里头,烂在里头。”“执迷不悟,冥顽不灵。”秦西风寒声道。云溪冷笑:“本宫就是如此,宁愿老死冷寂皇宫之中,也不愿在寻常人家,苟且欢笑。”她顿了顿;“你若想要本宫,也可以留在皇宫里,替本宫办一件事,本宫就和你做一次,如何?”秦西枫嗤笑一声:“你倒把自己卖得很贱。”“有什么贱不贱的?本宫要你做的事情,也不会很容易。而且,上次本宫让你做的三件事,一件是让你查探凤云罗的底细,第二件是让你换了凤云罗的寿辰贺礼,你是如何做事的?凤云罗的贺礼,怎么突然不见,莫非是你给她发现了?”秦西风道:“凤云罗使的是暗渡陈仓之计。她事先准备了两份寿辰贺礼,迷惑于你,不管你换不换那份贺礼,给武穆王贺寿之时,她都不会用那份贺礼。”云溪眯了眯眼:“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此事?”“是,我知道。”云溪柳眉倒竖:“那你为何不告诉本宫?!”秦西风笑道:“我为何要告诉你?你用第三件事和我换,还是要陪我做一晚?凤云溪,你是我什么人,我可有义务要什么事都告知于你?”秦西风虽然知道此事,但想着经此一事,若能让凤云溪吃些苦头,幡然醒悟也好,便没有告知凤云溪。如今看来,当时的他,竟然期待这样的凤云溪能够醒悟,的确太过天真了。“好,本宫就和你换!接下来,你去为本宫做第三件事,杀了那名老嬷嬷!日后若本宫还有求于你,做一次,换你帮本宫办一件事。”“做一次,换一件事?”秦西风戏谑地扬起唇。“怎么,你还嫌少了?”云溪扬眉。秦西风似笑非笑,掐起云溪的下巴,漫不经心地审视着她的脸。“凤云溪,你到底是勾栏娼*妓,还是皇宫里的公主?嗯?不愿意和我走,被我好生对待,却愿意被我这区区贱民玩*弄,凤云溪,你真是犯贱。”“你说完了么?说完了,就去按本宫说的做!”凤云溪眸光冷若寒电。秦西风哈哈大笑,笑声里颇有嘲意,不知道是在嘲讽凤云溪,还是在嘲讽自己。他放开凤云溪,掠身而去。*次日,老嬷嬷的尸首被人发现,躺在下人房。一剑毙命,快剑穿心,毫无痛楚。皇宫里的死人,多了去了,管事太监过来转了圈,轻飘飘说了句:“用草席裹了,丢出皇宫吧,别丢在院子里那口水井里,杂家上次叫人打理那口井,捞出来全是森森白骨。”人命如草芥,敌不过一缕清风,一吹就折了。且说云罗自从上次赴了武穆王的寿宴之后,现在眼睛一闭,脑子就全是谢允然和宁清远交叠纠缠的画面,心中的犹疑也日渐加深,谢允然又寄了好几封家书回来,都没怎么提到云罗。她隐隐闻到奸*情的味道。军营里有四十万将士,若是男人都能喜欢男人了,那岂不是四十万将士,都成了情敌?!多么可怕的数字!她最近是越来越焦灼,总觉得有无数双冒着绿光的眼珠子,都觊觎着她的驸马,今日,云罗在房内转了好半天,将清霜秀云的眼睛都转花之后,云罗终于止住脚步,一本正经道:“本宫要去前线,赏赏风景。”清霜秀云几乎晕倒!分明就是担心驸马爷在前线找狐狸精,去查岗来着,还说什么要去前线赏风景!大寒天都快来了,边疆又是一片荒芜,除了沙子还是沙子,有啥风景可赏的?!清霜道:“公主三思啊,这寒冬将至,听说西北之地,吐口口水都能结成冰,不是逗留之地啊!”云罗点头:“不错,不错,北国风光,千里雪飘,正是赏雪的大好时节。”清霜、秀云差点吐血,秀云接龙劝道:“可是那里是前线,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这刀剑不长眼,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啊。”“不怕,不怕,驸马爷留了好十多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在府里呢,咱们一起带上,这样就可以保证咱们一路平安,安心无忧地欣赏雪景了。”“……”“……”秀云只好拿出杀手锏:“可是驸马爷若是知道了您去前线,一定会生气的!公主别看驸马爷平时脾气好好的,生起气来,比皇上还可怕!”云罗脸皮微微抽搐,她不由想到,上次谢允然连夜赶回来,将她弄得半死不活的画面,脸颊微微飞起红霞。那次他是真的恼了吧,明明他们第一次时,还能温柔地疼爱她,让她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却在那一次,弄得她……“总之,本宫已经决定了!本宫不是冒失之人,此次前去,也会做足了准备,保证万无一失,你们二人无须担忧!”*求红包啊,今天没工作,还有更新啊啊啊啊~~~~~作者已经化身为打字机~~~~╭(╯3╰)╮ 119.云罗女扮男装混入军营(三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此去战区,自然不是说得那么轻巧。护卫,粮食,御寒的棉衣,这些都要一一到位,否则寸步难行。日子渐渐寒了,云罗的行礼,也准备的差不多了,芳芷突然找上门来,原来是她想去战区,见一见宁清远。云罗要远去西北一事,一直是秘而不宣的,对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此事,芳芷会有如此想法,不过是与云罗不谋而合,碰巧撞到一起罢了。原来,宁清远连给家中寄了四封家书,让宁王妃趁着婚事还没敲定下来,终了这门亲事,免得日后过了纳征之礼(送聘礼的意思),再来退婚,对芳芷的声誉影响甚大。芳芷表面看起来柔和,外柔内刚,此事令她感觉十分受辱,她亲自赶去战区,质问宁清远,她马芳芷到底是哪里配不上他这个大叔了,然后再将女方的退婚书,狠狠地拍在他脸上!只有如此,才能一解她心头之愤!有人陪伴,自然是好,于是云罗欣然邀请芳芷加入自己的抓北国远行计划。芳芷远行,黎雪樱自然是担忧的,云罗也不强出这个头,芳芷回去和黎雪樱劝说一番,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真的说动了黎雪樱,答应帮她瞒着永安侯府,说她只是回黎家小住一段时日。“你啊,三公主胡闹,你也跟着胡闹。本来我是不放心你一人去战区的,不过既然跟着三公主一起去,那自然是有保证的。你若是觉得这样做,顺了你的心意,便随性去吧。娘这辈子,就是太过拘泥于这些女仪的条条框框,才会苦了这么大半辈子,娘不希望你也如此,世人的眼光,就让他们看去吧,就算你一生不嫁,黎家也养得起你。”“娘……”芳芷眼睛酸涩,扑倒黎雪樱怀中,“娘您放心,芳芷找那姓宁得算清楚恩怨,就立刻回来,陪在您身边,再也不离开您了。”“傻孩子……”黎雪樱爱怜地抚摸着芳芷的头顶,“说什么不离开娘了,好像生离死别一样,多不吉利。若是见到了宁公子,莫要使小性子,得罪了宁公子。依娘所见,那宁公子多半是见自己年纪大了,不忍耽误了你。”芳芷不置可否,她既然愿意嫁给宁清远,自然不介意这些的,也做足了被世人议论的心理准备。这个宁清远连写四封家书回来退婚,究竟将她马芳芷当做什么了?她娘来骗婚,宁清远就来退婚,她马芳芷是一件商品,还是一件货物?凭什么给你们这样推来攘去?!云罗虽然千叮咛,万嘱咐,不准侍卫们将她去西北一事,告知谢允然。侍卫们表面都点头答应,转身就给谢允然写了封告状信,甚至都还阴测测地想,将军赶紧回来,将公主这只妖精收了,省得整日里搞出些乱七八糟的事来,叫他们头疼……谁让他们的工资,是谢允然发的呢?当然,就算云罗用高薪诱*惑他们,他们也不会妥协的……哪知人算不如天算,由于西北一处驿站起火,所有的信件、货物毁于一炬。于是,在谢允然不知不觉之中,云罗等人,已经浩浩荡荡地向着西北赶来……边城芮城。芮城坐落在西夏和凤国的边境之处,西夏率先占领的三座城池里,芮城便是其一,后来谢允然、宁清远带领援军赶到,与当地驻军联合,这才夺回了芮城。芮城人员非常复杂,除了当地的居民外,还有不少从西夏逃出的流民、西域的卷发高鼻子胡人、更远大陆的黑皮肤昆仑奴。到了芮城,就仿佛是打开一个五彩调色盘,色彩纷呈,令人眼花缭乱。大雪纷飞,寒风呼啸,西北的风,不似中原那般轻柔小意,情意绵绵,那就是大刀阔斧,辣人喉咙的烧刀子酒,不小心呼进一口,肠子都要给人搅断。城门缓缓打开,芮城的居民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芮城自从成为战乱之地后,就再没有外来客会来此处,城门打开之际,非是谢、宁将军的亲兵,就是西夏人铁骑!只见几辆马车,缓缓驶入城内,为首的马车门开了,里头叽叽喳喳地跳出四名俏生生的公子,他们披着名贵的大麾,好奇地打量四周,若是看见蓝目胡人,黑肤的昆仑奴,还会新奇地一个劲儿盯着看。芮城居民啧啧称奇之际,也在私下里猜测,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公……公子,这芮城真是好玩呢,什么颜色都有。”清霜惊得一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四名俏公子,自然是云罗、清霜等人所扮。云罗望了望越下越大雪:“别看了,日后还要在这儿待好一段时日呢,有得我们看的,眼下还是去找座宅子,先且安定下来吧。”很快一行人便找到了落脚之处,是城郊的一处大宅,边塞清苦,物价比尚京低了不止十倍,这让云罗有种捡到大便宜的感觉。几名侍卫郁闷不已,他们给谢允然告状已经快半个多月了,谢允然竟然没有半点回音,也不见他过来将这个三公主抓回去,当下,几人只以为谢允然是公务太繁忙,无暇兼顾,默认了让云罗来西北一事。云罗向房东老太打听到,谢允然现在宁清远兵分两路,驻扎在不同的战区,宁清远的军队在芮城西南方向一百里,谢允然的军队则在芮城东北方向一百里。两人的军队,都在朝着西夏推进,若非补给,很少会回到芮城。若是待在芮城,那一辈子都别想抓到狐狸精了。“混蛋谢允然,每次写的家书,都不肯多提本宫半句!一定是在外头找了野夫妻!给本宫等着,若是给本宫抓到了那只狐狸精,不管是公狐狸还是母狐狸,本宫统统要你们好看!”云罗躺在床上,牙齿磨得咯咯作响,那声音浑似老鼠咬着衣柜一样,令人毛骨悚然。次日,清霜的一声尖叫,划破了黎明,房顶上的雪都被震得簌簌扑落。“公主走了!”清霜拿着云罗的留书,只见上面用极为潇洒的笔迹写了:已走,勿寻。“这冰天雪地的,公主能去哪里?”清霜急道。秀云的眼里,射出悠悠冷光:“还能去哪?铁定是寻到驸马爷军营去了,给我备墨!我要给驸马爷告状!看驸马爷怎么收拾她……”清霜打了个寒战,这样的秀云好可怕……“公主会不会出什么事啊,我看那些蓝眼睛、黑皮肤的,跟画里的妖怪似的,若是将公主吃了,那可怎么办?”清霜像老妈子一样操心。秀云恶狠狠地写信挥毫,咬牙切齿道:“你不必为公主操心,她有些自保的本事,驸马爷的军队驻扎在百里之外,因此,芮城百里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乱。”她折好信,递给一名侍卫:“立刻将这封信送出去,务必亲手送到驸马爷手中!其余人立刻出发,去寻找公主,护她周全!”芳芷看得目瞪口呆,云罗也太……离经叛道了吧?完全就是无拘无束,想到什么便做什么,随心而为,全然不顾礼教礼仪!这样的生活方式,与她母亲截然不同,她觉得很好,如此肆意,方能灿烂。芳芷随着众人,一同外出寻找云罗。且说那头,刚好碰到谢允然的军队在芮城募兵,云罗竟然趁机混了进去,还混了个火头兵的位置。云罗用黑炭将自己面目涂黑,又下狠心点了不少癞子在脸上,真是神憎鬼厌、人神共愤,任谁也认出来。她还用香料遮掩了自己身上的气味,就算谢允然鼻子再灵,也嗅不出她的气味。“咳咳咳……”云罗被灶里滚出的黑烟,呛了个正着,跟她一起在伙房混的胖子苦笑不得:“喂,小罗,你以前不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吧,连烧火都不会。”他跳过来,夺过云罗手中的烧火棍,轻捅了两下,灶里的火猛地就蹿高,黑烟也消失无痕。“好!”云罗鼓着小黑手,给胖子鼓掌。胖子满脸黑线:“小罗,在伙房工作,得将干净,我看你找个时候给全身好好洗一洗,尤其是你这一双手,我估计都能搓一斤泥来了。”这胖子,竟然说她脏!若非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才不愿意,在手上涂那么多碳粉!忽然,伙房外传来一人的大呼之声:“将军胜仗回来了!”正在捅火的胖子,闻言,脸上立刻燃起崇拜之情,他一把将烧火棍塞到云罗手中:“好好看火,我去去就回,对了,晚上我带你去搓澡。”云罗望着手中黑漆漆的烧火棍,久久无语。忽然想起,方才胖子脸上的仰慕之情,顿时警觉,莫非这胖子也觊觎谢允然?想到此处,云罗顿时一阵恶寒,再也坐不住了,也想冲出去瞧瞧,快半年不见谢允然,不知道他现在如何?她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翻涌的某种情绪,奔出了营房。*下一章,就该是云罗和谢允然见面了,哈哈,以作者非同常人的脑回路,大家猜猜是啥样的见面捏?求月票,求红包啊~~继续更新 120.是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求月票,红包)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大雪初停,积雪未融。谢允然身穿黑钢锁甲,披着质地厚重的大麾,锦帽上还粘着雪片,深邃的面容,在萧瑟的冬季,显得尤为冷寒英俊。庞大的黑骑跟在他身后,犹若黑色海浪,浩浩荡荡。马蹄飞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跟着发颤。士兵们围着演武场,用尽一腔热血,疯狂地呐喊。云罗一出来,只能见着一排接一排的黑脑袋,演武场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上阵杀敌的男人,各个长得人高马大,一个顶她两个,此时已在谢允然和他的亲兵四周,筑起一座疯狂的人墙,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啧,以前在尚京的时候,想见就见,有什么好了不起的,怎么到这小地方来,就成了人人追捧的香饽饽了!”云罗酸不溜丢地咕哝。挤不进人群,她悻悻地离去,忽地,士兵们如潮水般散开――谢允然领着骑兵,向云罗这边驰骋而来。云罗的心脏扑通直跳,看见谢允然由远及近地逼近自己,他是看到了自己么?他知道自己来找他么?云罗痴痴愣在原地,忘了动弹。“喂!你疯了么!”眼看着谢允然的铁蹄逼近,胖子一个箭步冲过来,将云罗拉至身边。“竟然跑到将军的战马铁蹄下去,方才情形那么乱,若是有个万一,你就被踏成肉饼了了!”胖子急红了脸。呃,谢允然难道不是看到了自己么?她回头一看,谢允然和他的亲兵,骑着高头大马,从她身边飞扬而过,飞雪扬起,云罗躲闪不及,吃了一嘴的沙子和雪。原来只是经过从这个方向!也是,自己化成这个样子,恐怕就是清霜秀云,也认不出来了吧?而且自己的初衷也是莫要他认出自己,她不敢想象,若是谢允然知道了自己偷偷来到战区,还偷偷离开大部队,会怎样罚她。不过心中,还是有淡淡的失落。胖子见她有些颓丧,拍了拍云罗的肩膀:“小罗,以后看着将军的机会多得很,你要是这么喜欢将军,以后我把和将军送饭的重任交给你!”云罗咧嘴笑道:“多谢张兄提拔!”酉时时分(下午17~19点),胖子约上云罗一起去澡堂搓澡,还说要云罗给她搓背,云罗吓得连连摇头,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啊!胖子摇头叹息:“小罗真不爱干净,晚上你就睡我旁边得了,省得臭到旁人。”周围的士兵一阵哄笑。云罗脸皮抽搐,无语问苍天。睡觉时,他们这些火头兵都是挤在一个大营房里,初始之时,要和一屋子的男人睡一起,云罗吓得差点要打道回府,还好胖子这个自来熟照顾她,每次都把最边上的位置留给她。这也就更加坚定了云罗,不让谢允然知道这件事的决心,这样的黑历史,倘若是给谢允然知道了,自己的好日子恐怕也就到头了……等营房里已经响起打雷一样的鼾声,云罗才偷偷摸摸地起床,她麻利地溜向后山,那里有一汪极小的温泉,还是胖子带她巡山的时候找到的。胖子的身材,一个顶俩,估计进得了温泉,就拔不出来了。云罗却暗自记下位置,晚上偷偷来此处沐浴。寒冬腊月,就是有温泉也扛不住,云罗咬牙快速洗完,用碳粉给自己补妆,想了想,她在脸上盖得碳粉薄了一些,手上也只是轻轻盖了一层。次日,同房的士兵,也没发现云罗的不同,反倒是胖子粗中有细,讶然道:“想不到你洗干净了,倒也挺清秀的。”午时,胖子将食盒放在云罗手中,叮嘱云罗送到将军的营房:“到了将军的营房,你悄悄瞅瞅将军就行,可别一直盯着将军看,将军要是怒了,谁也保不了你。”“是。”谢允然发怒的模样,至今她是记忆犹新啊。云罗绕过重重兵营,挑了毡子进了帐篷,帐篷里燃着炭火,空气很暖。谢允然坐在案前,垂眸盯着眼前的地图沉思,头也不抬:“放桌上就行。”云罗见他聚精会神的模样,心里有些泛酸,看个破地图都能这么认真,怎么不见他想想自己?连写封家书都不愿意多提她几句,难道她还如一张地图么?!她在边上占了一刻钟的功夫,竟然只看到谢允然的头顶!!云罗气极,挑了帘子就要出去,胖子说过,过一个时辰后,再折回去拿食盒便可。谢允然听见脚步声,猛地一怔,心口血液翻涌。方才那人进来时,他未曾注意,现在猛然一听,竟然和云罗的脚步声一模一样!抬眼一看,正巧瞧见那人的背影,尽管穿着火头兵的衣服,可依然掩不住那俏丽的身形。“慢着。”谢允然沉沉开口,声线威严,透着股森森寒意,“转过身来。”云罗身子一僵,不会是……看出了什么吧?“转过身来。”谢允然见她愣着不动,再一次命令道。这一次,声音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云罗磨磨蹭蹭,扭扭捏捏,正要转身,那厢里谢允然已经全然失去耐心,大踏步朝她掠来。身子被一双大手扳正,云罗强自镇定,粗哑着声音:“将军唤小的何事?”看着眼前乌黑的面孔,谢允然的瞳孔缩了一缩,视线冰凉地在她脸上,上下打量,像是要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一样。云罗背上冷汗涔涔,良久,谢允然才悠悠问:“你叫什么名字?”“回将军的话,小的贱姓罗,单名一个玉子,大家都叫小的小罗。”谢允然眼睛一眯:“姓罗?”“是。”云罗只觉自己的脸皮,都快被谢允然烫人的视线,划成好几瓣了。“哦?”谢允然淡淡道,“之前我怎么没见过你?”“回将军的话,小人是前阵子才来的。小人职位卑下,将军就是见过,也可能转头就忘了。”谢允然轻哂:“你在撒谎,换了旁人或许会如此,但你这身形样貌,我若是见了一次,绝不会忘掉。”云罗身子猛然一僵。谢允然轻轻逼近,哂笑:“芮城当地之人,身板魁梧,皮肤粗粝,而你……”他随手扣住云罗的细腻手腕:“手骨纤细,皮肤细腻,绝非芮城当地之人,那,你究竟是谁?”谢允然眼里,已经闪动着星星点点的冷意。云罗思忖,现在自己的样貌,就是连自己都认不出了,谢允然或许是从身形或者别的什么,瞧出了某些相似之处,但未必就已确定自己的真实身份。当下她决定死不认账,垂泪做出一副哀泣之容:“将军果然聪明绝顶,慧眼毒辣,什么都瞒不过将军。小人原本是外地商人之子,一次行商途中,路遇劫匪,不仅家中钱财被洗劫一空,爹娘还命丧歹徒手下。小人一路漫无目的地流浪到芮城,身无一技之长,只能投笔从戎,发挥小人微小的光和热,为保卫国家,献出小人卑微的性命!”前半段说的凄凄惨惨,后半段说的慷慨激昂,这转折,这跌宕起伏,简直比说书人还要讲得精彩。谢允然冷笑。云罗见他这样笑,背上就冒毛毛汗,转念一想,他就是有所怀疑又如何?除非他能将自己的衣裳剥了查看,否则就算再怀疑,也无法坐实。但堂堂一个将军,岂会去脱一个火头兵的衣物?“是真是假,你究竟是谁,待我查探一下便知。”他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提起云罗,丢在榻上。云罗惊惶不已:“将军,你、你这是要做什么?”他居高临下,冷眼睨她:“是你自己脱,我是我给你脱?”云罗呵呵一笑:“将军,你莫要和小人开玩笑,小人……小人没有断袖之癖!”“断袖之癖?”谢允然嗤笑一声,恨恨地咬牙,“脱!”云罗强笑道:“将军,这样似乎不太好……”谢允然再懒得和云罗贫嘴废话,他一向奉行暴力的雷厉风行政策,遂寒声道:“给你两个选择,你若自己脱,这件事我便算了,不与你计较。你若让我给你脱,什么后果,你自己掂量!”云罗一怔,这厮,这厮是早就认出了自己啊!连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谢允然是怎么认出来的?!于是,云罗瞬间改变战略,她猛地冲过去,一把揽住谢允然精壮的蜂腰:“驸马爷,本宫想你想得好苦啊!”她决定以柔克刚,先打入敌人内部,再刺探地方军情,找出谢允然身边的那只公狐狸母狐狸。谢允然天生体热,帐篷里又燃着炭火,因而只穿了件单薄的便衣,云罗一个劲儿地在他敏*感的腰眼上磨蹭,来回几下,便觉得那一处有抬头的迹象。“好了好了,放开。”谢允然无奈道。“不放,人家大老远,千辛万苦、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地来找你,你非但你感动,还凶我!我好委屈!”云罗绞尽脑汁撒娇,肉麻的头皮都已经竖起来了。本来谢允然的确是恼怒的,当收到侍卫送来的信件,怒得将桌案都掀了!他当战区是什么地方,还是她无法无天的公主府,想来就来?!来就算了,至少还带着侍卫,后来竟然还任性地留信出走!他带兵将这个芮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寻到她的身影,后来与西夏又打了场不大不小的仗,他这才刚回来,正研究着地图,打算潜入西夏,去西夏找找看,这厢里人就送上门来了。当时,他的确有将这个任性的小女人好好教训一番,让她从此长点记性的冲*动!哪知云罗竟然率先扑了上来,又抱又蹭,还口口声声说想他,尽管知道这只是云罗的怀柔之计,缓兵之策,此事一过,她该怎么闹还会继续怎么闹。但,还是无法抑制住,心中涌动的柔情。*求红包,求月票,作者今天已经更新了一万二千字了啊~~~月末跳楼大放送!另:本来作者是打算让云罗女扮男装,和谢允然搞点暧*昧事的,转念一想,还是作罢,军营里的生活太苦了,女主就不该受苦!对不对!早点和男主相认,早点过上性*福生活吧! 121.云罗偷窥驸马爷换衣(月票加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无奈轻笑:“知道你辛苦,凶你是我不对,你也累了,先吃些东西吧。”云罗听出他声音里的笑意,当下心安,放开谢允然,扑到案前打开食盒,大快朵颐起来。她盯这些吃食很久了,军营里的生活艰苦,尤其是最下等的火头兵,简直就是吃糠咽菜!也难为胖子不吃半点油水,还能逆天长那么多膘肉。谢允然也不吃,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风卷残云般扫荡,知道她这几日是苦狠了,他伸手为她倒了杯茶,递给她。云罗一手接过,猛地就灌入喉中,还没来得及完全咽下,又开始往嘴中塞食。“你也一起吃罢。”云罗咕咕哝哝地说。“好。”他笑了笑,伸手拈下她唇角一颗米粒,放入口中,“不错。”云罗冷哼一声:“你不吃,那本宫可就一人吃了!”“你吃罢,我看你吃便好。”谢允然宠溺地挠挠云罗的小脑袋,“慢慢吃,我看得久些。”云罗心知,他是怕饿着了自己。他虽是将军,吃食要比寻常士兵好不少,但眼下地处荒寒的西北,又逢寒冬,也不过几样青菜罢了。凤她看了看盘中终于有点油星的菜食,咬咬牙,夹起一块青菜,递到谢允然嘴边。“张嘴!”谢允然愣了愣,依言张嘴,轻轻咬下。云罗又夹了几块,递到谢允然嘴边,谢允然有些不自然,大掌按在云罗的手背上:“我自己来吧。”“不行!”谢允然只是微微一笑,云罗还未看清楚谢允然的动作,手中的筷子就落到了谢允然手中。谢允然夹了菜,递到她嘴边,云罗瞪他一眼,脑袋甩到一边。“不要,你耍赖!”“乖,好好吃饭,一会洗个澡,好好休息一觉,晚上我再来陪你。”“你要去哪里?”云罗警觉地竖起耳朵。谢允然笑道:“你吃了,我就告诉你。”云罗果断地含入口中,差点没把筷子给吞了,嚷道:“快说快说,别卖关子。”谢允然笑了笑,继续喂她:“稍后我要出去勘探地形,你一人在帐内,别瞎闹,也别到处乱跑,好好休息休息便是,晚上我好好陪你。”这一句,晚上我好好陪你,听在耳里,总有些别样的意味在里面。云罗耳根一红,不再说话,默默吃着谢允然夹给她的菜。用罢午膳,谢允然唤来一名士兵,让他烧点热水过来,自己则换上外衣,披上大麾,挑了帘子出去。风雪猛地扑进营房,帐内的炭火刺啦闪烁了一声,云罗忍不住喊道:“谢允然!”谢允然回头看她,温和地问:“怎么了?”云罗心里发慌,像是谢允然这么一去,就不会回来了一般,她嗫嚅了半晌,才郑重道:“一定要回来。”谢允然轻轻一笑,硬朗锋锐的眉宇,整个都融化了,染着温柔。“好。”将身上的碳粉洗净,她散着长发,躺在榻上休憩。这张榻上,全是谢允然的气息,深深一嗅,仿佛谢允然就正在她身上,笑吟吟地瞧着她。云罗微微一笑,而后是咧开嘴咯咯直笑,笑完后,又担惊受怕地往帐口瞧去,不知门外守着的士兵,会不会认为她犯了痴病?夜里迷迷糊糊地醒来,已不知是什么时辰,只见烛影幢幢,光线明灭,谢允然背对着她,退去衫子,露出精壮的背部来。云罗心口狂跳,她还从来没仔细看过谢允然呢。他背部的肌肉十分漂亮,呈现出漂亮的流线形,身子轻轻一动,背部的肌肉就会跟着收缩抽*动,展现出这个男人最野性的力量。腰线精悍,那结实的线条,一直延伸到亵裤里面去,令人浮想联翩。谢允然很灵敏,在脱衣物时,他便察觉到了云罗的视线。他笑了笑,走至云罗跟前,双手撑在云罗身侧,将云罗环在他怀中,俯身着她。“醒了?”“嗯。”云罗诺了一声。他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烛火之中,闪耀着匹缎般的流光,让她有些局促不安。“睡得好么?”谢允然含笑问。“好……”开口之时,云罗突然才陡觉口干舌燥,声音里有种奇妙的沙哑。谢允然也听出了这种沙哑,两人都已经来过好几次了,自然懂这里面的意味。谢允然微微一笑,大掌宠溺地抚着她细腻的脸颊,吻在云罗的眉心,鼻尖,然后停住。云罗闭着眼睛,正沉浸在这甜蜜的温柔之中,谁知,这股温柔,却突然戛然而止。“就没有了?”她掀开眼睛,嘴一撇,不满道。下一刻,谢允然的嘴唇便覆盖了上来,缱绻缠绵,和她的唇瓣纠缠,云罗暗暗后悔,敢情方才谢允然是在捉弄自己,故意停了下来,逗着她好玩儿。只是不容她再想其他,她已被吻得七荤八素,洁白的玉臂环绕在谢允然精悍强壮的背部,像溺水之人,死死攀附着救命的稻草。“上回那样对你,吓到你没有?”谢允然替她将一缕发丝,饶到耳后,问道。说到上回,云罗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怒意和委屈:“上次你竟然那样对本宫,你、你、你好样的!”谢允然温声道:“上次的确是我不对,不该那样对你,不过你好好想想,你那样任性,没事还好,若是出了事,我又不在你身边,该如何是好?”“原来驸马爷是嫌弃我脾气差!那好啊,你去找个脾气好的!”谢允然温和地笑笑,捏着她的小鼻子:“除了你,我还能找谁?上次且不提,就拿这次来说吧,一声不吭就走了,这外面天寒地冻,你一个女子,饿了累了,我会心疼,若是再遇到什么不轨之徒,我又无法帮你,你当真是运气好,这一路才这样顺风顺水。你看看这大寒天,冻死了多少百姓。”他的语气明明是温和的,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父亲的威严。云罗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珠子飘来飘去。“本宫身上带了银子,就算是遇到不轨之徒,本宫也不怕啊,本宫带了许多毒在身上……”“眼睛不要闪躲,看着我。”谢允然微微扬了扬声音,神色严肃,就像训斥着女儿的严父。*这章是月票加更~~谢谢亲的两张月票。不行了,作者扛不住了,要去睡觉啦~~明儿个早上起来,继续更新,今天一万五千字了,还是少了一些,周末尝试两万更新。尝试,尝试。。。周末就是来月啦,某烟准备冲击新书月票榜,大家,准备好了咩~ 122.云罗要如厕(超级搞笑,求月票)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宫里的确有不少勾心斗角,但你仗着公主的身份,多少还能有些作为。此番你出了宫,谁还会认得你是公主,在旁人眼里,你便是一只待宰的肥羊,这是世界,远比一个皇宫庞大而纷乱。”“知道,知道。”云罗略感烦躁,心中虽然明白,可给谢允然这样一训,显得自己有多无理取闹似的,她不是因为念着他,才千山万水赶来的么?怎么这会儿就变成自己的错了?谢允然敏锐地察觉出云罗情绪的变化,轻叹一声,吻在云罗的耳畔,也不劝她,就这样慢慢地吻下去,耳垂,脸颊,无声而轻柔,用一个男人的方式,安慰着她。“本宫不要你了。”云罗赌气道。“真的?”谢允然抬头瞅着她,黑目中笑意闪烁。云罗抿嘴不语,只是伸出两条胳膊,紧紧环住谢允然精瘦的肩。谢允然眸光一动,他翻了个身,托起云罗的身子,放在自己的身上。他身上很热,腾腾的热气,无孔不入钻进云罗的皮肤,让她有些晕眩。谢允然看着云罗,黑目中有着一丝痴狂:“你真是个好姑娘。似乎怎么对你好,都不够。你说说,要我怎么对你,嗯?”云罗鲜少见到谢允然这般痴狂之状,惊怔的说不出话来。谢允然灼热的大掌,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黑发,哑声道:“我就是将这条性命给你,也觉得配不上你。你还想要什么,说出来,让我对你更好些。”“我、我不知道……”云罗手足无措,胡言乱语,“你、你是发烧了么,怎么身上这么烫……”下一刻,她被谢允然紧紧圈入怀中,脸颊贴着他滚烫的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震慑着她的耳膜。谢允然笑道:“乖乖待在我这里,哪里也别想去。”云罗猛地想起以前看过的话本,抬头问他:“那是不是,我若想离开你,你就折断我的手脚,将我绑在你身边?”话本里不是都这么写的吗!谢允然惩罚地在她小鼻头上一咬,笑道:“你怎么会有这些可怕的念头?我怎么舍得伤你一根毫发,更不会折断你的手脚,我只会当着你的面,折断带你走之人的四肢,叫你看看那人的下场。”“……”这样更可怕好吗!谢允然轻轻一笑,淡淡道:“唬你的,莫要当真,快睡吧,乖。”夜里,云罗被尿意憋醒,她起身想下*床找夜壶,谢允然警觉地醒来,将她钳入怀中,问道:“去哪儿?”“……快放开!本宫、本宫要更衣!”她俏脸通红。谢允然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沉声在她耳边轻笑:“要尿尿?”云罗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怎么能用这么低俗的字眼!这厮绝对是故意戏弄她!“快……快放开本宫!”她两条小腿儿隐隐作颤,她可不要惨剧重演,再一次在他面前……谢允然亲了她一下,笑道:“我带你去。”“不、不用!本宫自己就可以了!”“帐里没有夜壶。”他鼻子灵敏,闻不得那股味儿,再者他身体强壮,从不起夜,房内从不备那种东西。“什么!!”谢允然笑道:“我若不陪你,你就得自己出去,这军营里,除了你一个女人,统统都是男人。就是你胆子大,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说罢,他跃身下榻,将云罗打横抱起,盯着她轻笑:“咱们出去找个好地方,如何?”云罗自然听出了谢允然话语里打趣捉弄之意,暗恨谢允然这厮一肚子坏水儿,奈何此刻急的不行,外面又全是巡逻的士兵,只能由着他了。谢允然抱着她,出了营帐,三两下便绕开巡逻的士兵,来到一处人烟稀少之处,地上的残雪映着溶溶冷月,有些清寂。“就在此处吧。”谢允然将她放下,温声道。云罗望着地上的残雪,忍住抽动的脸皮:“夜壶呢?”谢允然笑道:“荒山野岭,哪有那种东西,我看这儿风景也不错,公主就凑合一下吧。”“你要本宫……就地解决?!”她拔高了嗓子。谢允然失笑,如今身在野外,自然不比在公主府那么多讲究。行军打仗,多少次不是就地解决?“乖,今儿个就凑合一下,明日我吩咐人给你找个夜壶。”“不行!”云罗坚决地摇头,“本宫这就回去睡,直到你把夜壶给本宫找过来为止。”谢允然忍不住觉得好笑,道:“就算找来了,那也是明日了,难道这之前,你一直要憋着?”“是!”云罗两条小腿不停打颤,神色难看极了。边疆物资缺乏,一时之间,他到哪里去给她找夜壶?谢允然实在不忍心,看云罗那副痛苦样儿,当下不再多言,抱起云罗,退下云罗的裤子,大半边雪白的小臀,果露在空气中。云罗脑子“嗡”地作响:“谢、谢允然!你想做什么!休得无礼!”“听我的话,第一次或许难以接受,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多了,你还要在边城待一段时间,难道你打算回回都这么憋着么?”谢允然将云罗的裤子,褪到膝盖弯以下,两条胳膊分别穿过云罗的膝盖,像抱小孩嘘嘘一样,抱着云罗。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行为,对云罗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谢允然!!你竟敢这样对本宫!!小心本宫治你罪!你这个混账!““一会儿就好了。”谢允然温柔地劝慰,轻吻在云罗的耳畔,抚慰着她的情绪。在他眼里,云罗是他的妻,他的情*人。但更多的时候,云罗就像他的女儿,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哄她,逗她,像对待小孩儿一样对她。宁清扬曾说,他对云罗的好,有些变*态和畸形。他却不以为然,就是这样,他都还觉得不够好……云罗紧绷的身子一松,似乎出来了一点点,云罗忙绷紧了身子,脸羞得通红。谢允然笑道:“羞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上次你都弄我手上了。”“你!你还有脸讲那次的事!还不都是你害的,你……!”云罗怔住,竟然没有憋住,身*下热流涌出,细细的水声溅在地上,她忽然脑中一片空白。似乎是云罗憋得久了,水声似乎特别的长,这让云罗愈发的尴尬,这一次,她是把面子里子,全都给丢了,她恐怕一辈子都没法在谢允然面前抬起头来了。*一早上起来写这张,差点把我给笑抽。大家看前面气氛那么暧*昧,是不是觉得接下来应该是XXOO,结果原来是……有木有一种想痛扁作者的冲动?如果有,就用月票将作者砸晕吧!跪求月票!今天持续更新! 123.谢允然怒罚云罗(求月票,二更)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给云罗拢上裤子,见云罗双目迷离,似还处在迷幻之中,有些于心不忍。他轻吻了她的脸颊,低声道:“我是你丈夫,你哪里我没见过?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慢慢就习惯了。”睡觉之时,云罗赌气将被子全部卷了去,拿后脑勺对着谢允然,谢允然只是笑笑,大掌在云罗的小臀上轻轻一拍:“别生闷气,好好睡觉。”次日,云罗醒来,谢允然已不在身边,摸了摸床榻,已经冰凉。床头搭着套干净的兵服,云罗知道,谢允然是要她继续做男装打扮,军营里不能住女人。她起床,见床畔放着梳洗用水,略略洗漱完毕后,将谢允然给她留的早餐吃得一干二净。云罗自然没有忘记,她来军营的目的,是要找出那只狐狸精。话本上有说过,当一个男人,对女人冷淡之时,很有可能是有了第三者的存在。两人大半年没见,干柴烈火,谢允然昨晚都没碰自己!太不可思议了!若非他这边有个相好,她也想不出别的解释了。云罗出了营帐,问守在帐前的两名士兵:“将军呢?”两人在云罗出来的一瞬间,立刻警惕起来。将军在离开时,叮嘱过他们,莫让营内之人,迈出军营一步,她若是有何需求,尽量满足。一人答:“将军出去勘测地形了。”云罗点点头,谢允然三番四次出去勘测地形,看来不久又有一场硬仗了。 她百般无聊地回到房内,她自然能看出,那两名士兵对她的警惕,估计是谢允然对她下了禁足令。无聊地晃来晃去,终于挨到谢允然回营,新仇旧恨算到一起,让她无比幽怨,在听到谢允然的脚步声时,云罗立刻翻到床上,拿被子捂住头顶。谢允然还穿着黑钢锁甲,此次出去,不仅勘测地形,还和西夏人小打了一仗。他见榻上的那一坨,笑了笑,也不脱锁甲,大刀阔马都坐到跟前,掀开云罗的被子。“憋得不难受么?”他笑道。“哼!”谢允然笑道:“无聊了是不是?我吩咐人送你回芮(rui,念四声)城可好?清霜秀云都在那边,够你折腾了。”“谁说本宫无聊了!”云罗猛地坐起,见谢允然身穿锁甲,愣了一下,神色难看道:“今儿打仗了?”“不过是活动了下筋骨。”谢允然笑道,“我赢了。”云罗心下稍安,脸上却不显。谢允然摸摸她的头顶,起身褪下身上的铠甲,换上便衣:“要不我带你出去转转,西北大漠连天,虽没什么看头,但也比整日闷在营房里头好。”“你也知道本宫成日闷在营房里不好,为何还要禁足本宫?!”谢允然微微一笑,却不答,将大麾丢给她:“披上。”谢允然内力充沛,再加上天生体热,大冬日里,即便只穿一件单衣,也不会觉得冷。云罗却不同,一件两件三件,再套上谢允然的大麾,穿的跟只笨熊似的,还觉得冷飕飕的。士兵给两人牵了两匹马过来,两人策马慢行,寒风如刀,刮在脸上一阵疼。远处的群山连绵,银装素裹,像一个华丽的冰雪世界。不知不觉行了些路程,军营已成为视线变成小小的几个点,远处传来整齐划一的演武操练之声,回荡在嘹亮的天地之间。路边累了高高的干草垛,谢允然道:“就到这里,再过去就是西夏人的地盘了。”云罗翻身下马,扫了眼四周,地势平坦,并无任何掩身之处,一旦在此处开战,必是一场硬碰硬艰难之战。一阵北风呼啸而过,脑子里忽地闪过些念头,云罗眯了眯眼。云罗正要开口,蓦地瞥见谢允然脖子上的一个红点,此前谢允然穿着锁甲,她并没看到。血一下涌到头顶,她扑过去要扒了谢允然衣衫:“谢允然,你、你好样的!”“怎么了?”谢允然凝眉,问道。“怎么了?!”云罗冷笑,“这下可被我抓到了!我就说你写封家书怎么不咸不淡,来了你也……不冷不热,原来真是找了相好!说!那个狐狸精是谁!是公是母?”谢允然哭笑不得:“就你一个,我都疼不过来了,哪里还有精力去找什么狐狸精?还是公是母?”云罗指着他脖子上的红点:“罪证确凿,你还想狡辩!你把衣物脱了,自己瞧瞧!”谢允然也不做作,当下就脱了外衫,大冬天里赤着上身,也不觉得冷。云罗见脖子上的各种红痕,更是几乎抓狂,她鼻子一酸,指着他脖子上的印记,手指头一直发抖。“你说你说,这些都是什么!竟然还留了这么多吻痕,你……好样的!”谢允然顺着她的手指一看,便见到身上的红痕,顿时明悟,道:“这是给毒蜂蛰的。”“这大冬天的,连只苍蝇都不会有,哪来的毒蜂?你、你休要找借口!”谢允然道:“方才我外出勘察地形时,遭西夏大将欧阳锋暗算,此人擅长用各种毒兽,最厉害的莫过去这群无孔不入的毒蜂了,都是用混了毒的人血喂养,剧毒无比,而且和寻常蜜蜂不同,不畏寒暑,更不用冬眠。我虽斩杀了欧阳锋,但还是给这毒蜂蛰了几下。”“倘若是毒蜂所蛰,剧毒无比,怎么不见你有丝毫中毒之相?”谢允然道:“我有些武功底子,抑制了毒素,那毒蜂害了我不少士兵,我让人在欧阳锋身上砍了十多刀,才逼他交出了解药,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回军营,去给你拎几个士兵来,他们身上也有这样的红痕。”云罗听他如此说,便信了几分,又见他脖子上的痕迹,的确和吻痕有些不同,心中便确定无疑了。她脸上有些挂不住,谢允然轻笑:“这下我可以穿衣了吧?”“嗯……”谢允然扬了扬眉,垂首系着衣襟:“你大老远赶到边城来,不会就是为了找那子虚乌有的狐狸精吧?”云罗脸色一僵,随即又硬着脖子道:“谁说的?!本宫分明是想你来着……”谢允然一步步逼近她,云罗步步后退,身子已抵在了身后的草垛之上。“说实话。”谢允然命令道。云罗还想狡辩,谢允然率先开口威胁:“你若不说实话,一会回去,有你好受的。”虽不知道谢允然会用什么手段收拾她,但如今她已知道,自己的这个驸马,并非什么良善之人,还是从实招来为妙。“是……”云罗眼神闪躲。谢允然蹙起英气的剑眉,黑目中凶气漫起:“我找别的女人?你竟然会这样认为?”“……”谢允然气得冷笑:“这军营里除了男人还是男人,你说说,我还能找谁?”云罗顶嘴道:“男人也可以啊……”“你再说一遍!”谢允然的黑瞳,猛地竖了起来。这个女人,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竟然还以为他有断袖之癖!云罗立刻噤声。“好,你既然以为我有断袖之癖,那我就做给你看看。”当下他便将云罗揽入怀中,打横放在自己的膝上,撩起大麾,撕拉一下就退去云罗的裤子。小臀一凉,云罗猛地想起,凤啸礼和凤瑾年纠缠的画面,听说男人和男人行那事,是从后面进入的。那还得痛死,云罗奋力挣扎着,小拳头不停往谢允然身上招呼。“放开我!谢允然,你这个混蛋!你说了不罚本宫的!”“晚了。”谢允然冷冷地说,“这次便是要给你些教训,看你还敢不敢乱折腾。”“混账,混账!你敢那样对本宫,待本宫翻身了,定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那你便试试。”云罗见硬得无用,生怕谢允然真的那样弄她,连忙软言哀求:“不要,驸马爷,那样好疼的……你饶了我吧。”谢允然见她求饶,忍不住轻笑:“不过是随口吓吓你,这样就怕了?方才是谁胆儿那么肥,还口口声声说要动我?”云罗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又给谢允然耍了一遭,恼羞成怒:“你竟敢骗我?!”谢允然冷笑:“现在知道怕了?我一颗心恨不得都剜了给你,你还整日疑惑我跟人厮混,还是跟男人厮混?!就是有狐狸精,也是你这一只刁蛮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精!”云罗被谢允然说得脸上红一阵,黑一阵,喊道:“知道了知道了,还不快放了本宫!”“每一次你都说知道了,哪一次是真的听到心里去了的?这次非给你些教训不可!”“谢允然,你想做什么?”云罗暗觉不妙,不由惊道。谢允然望着云罗露在空气中的小臀,白嫩如雪,他喉头轻轻滚动,咬咬牙,狠狠心,一巴掌打在云罗的小小的臀上。他打得很轻,生怕打疼了她,就像在用粗粝的大掌,揉着她的臀肉一般。 *求月票啊月票~~VIP读者在订阅后,就能领一张保底月票,投给某烟,某烟就会动力大增啊~~这是二更,今天持续更新,努力奔两万啊~~~这个月一张月票都还木有,太可怜了啊,有木有,呜呜~~ 124.谢允然怒罚云罗(二)求月票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他打得很轻,生怕打疼了她,就像在用粗粝的大掌,揉着她的臀肉一般。 “谢允然,你竟敢打本宫!”云罗又是不可置信,又是委屈。成亲到现在,谢允然哪里打过她,此番竟然动手,不管打的痛不痛,反正她心里就是难过。“叫你成天东想西想瞎折腾,今儿个就要给你些教训,以后改不改?”谢允然问道。“不改!”云罗恨得咬牙,“你越打本宫,本宫以后越是闹腾,叫你家无宁日!”谢允然听着觉得好笑,心中已无多少责怪之意。云罗做其他的事时,尚算冷静理智,但只要一面对自己,就变得的肆意妄为,刁蛮任性起来。这其中不乏此前他对她毫无底线的包容放纵,才让她如此肆无忌惮。他本身并不介意这些,也喜欢看她任性的模样,只是最近她老是做出一些危险的举动,让他心里甚是不安,于是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狠下心肠,教训她一番。谢允然又是一掌打了上去,手心里粗粝的茧子,摩挲得云罗有些刺疼和痒。“那我今日便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狐狸精,直到你改为止!”云罗鼻子一酸,又恨又恼又委屈,一口咬在谢允然的腿上,她虽是发狠了去咬,谢允然身子强健,自然是要不痛的。谢允然见她小小的肩头,微微发颤,有些蓦然,忙抱起她坐在自己怀中,只见她一双凤眸,比兔子还红,恨恨瞪着自己。当下,谢允然是再也下不了狠手了,将她揽入怀中,一手抚着她的背心疼地轻哄:“方才都是唬你的,别委屈了,好不好?”“那你以后不准再罚本宫。”其实谢允然打的一点也不疼,但只要一想到谢允然对她凶,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对她好了,她就莫名的烦躁和委屈。“好。”谢允然心想,以后凡事都尽量顺着她性子算了,这一闹起脾气来,他心也跟着不忍起来。骄纵就骄纵吧,他愿意把她宠到天上去。谢允然给云罗套上中裤,手无意中碰到一处,先是一愣,随即轻笑:“我这又是怎么欺负你了,怎么成这样了?”云罗脸一红,骂道:“下流!”谢允然微微一笑:“可不就是下流。”这话里的意思,琢磨不得,越琢磨,越让人脸红心跳。“以前本宫怎么没发现,你坏成这样!”云罗恼怒地瞪他,眼神却是软绵无力,似含情脉脉地邀请。谢允然轻笑,吻上她的唇:“现在发现,也不晚。”……谢允然将云罗送回营帐,刚欢*爱过的她,脸上还留着未退的红潮,看起来像诱人的小苹果。夜里,谢允然压*着她,又来了几回,外面有看守营帐的士兵,云罗不敢发出声音,只能苦苦憋着,从喉咙里发出似分不清楚痛苦愉悦的呜咽之声。这时候谢允然就会恶劣地加快速度,让她控制不住露出一两声令人脸红心跳的娇*吟,这种无法抑制的声音,让他更加的疯狂。快到极致之时,谢允然伸手到她下面,云罗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股热流淌出,水声溅地……“你又,你又这样……”谢允然轻轻吻着她的背:“不用怕,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是你相公,你什么样儿我没见过?”云罗脸上全是泪花,不知是因为忍不住,在他面前再次失态,还是因为羞恼的,她抽泣道:“你这什么怪癖,哪能把人弄成那样的?非要人变成那副丑样子,你才甘心么?”“我还就喜欢你那样儿。”谢允然俯身,温柔吻掉她脸上的泪珠,“可怜的让人心疼。”谢允然将她安抚一番,用干净的手巾为两人清理干净。他抬头问:“方才那样不好么?”云罗撇开头,咬唇不语。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自然是好的,也不是谢允然温温和和疼爱她时,能相提并论的。平时弄得,和方才一比,简直就像家常小菜和满汉全席的差别。只是给弄的那样失态,未免也太丢了脸些。谢允然笑道:“不好那下次就不这样弄了。”云罗抿起丹唇,也不发话,谢允然心里明白了几分,凑在她耳畔,轻轻低语:“那咱们偶尔就这么来几次,让我看看你可怜的样子,可好?”若是偶尔来之,这样的频率,她还稍稍能够接受。云罗困极的闭上眼,算是默认了。次日云罗睡到晌午才起床,欢*好当时,还没觉得身体有何不适,哪知第二天,身子就跟给车轮子碾过似的。谢允然开始忙起来了,地形勘测完毕,接下来便要准备着在严冬来临之际,和西夏展开今年的最后一场硬仗。这一仗结束,便会进入休战期,直到来年开春之时,战鼓才会重新鸣响。今年的最后一战,无论是谢允然还是宁清远,都面临着最为严峻的挑战。此前谢允然的军队虽然节节胜利,但每次都是小型的战役,双方都在积蓄力量,等待着今年的最后一场战役中,一绝胜负!这场胜负,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哪一方胜利,就能改变整个战局,在开春后的对决中取得优势地位!谢允然回帐的时间越来越晚,除了与诸位大将、军事商讨布军的方案,行军的对策,还有战事时粮草、军需、武器等后方部队等的调配也一应俱全。见谢允然回来,云罗支起身子,他的大麾上沾满了雪片,笑容却带着些暖意。“还没睡呢?”谢允然问。云罗问道:“我军的决策,可是定下来了?”“完事俱备,只待战鼓鸣响之日了。”云罗点点头:“驸马爷対与这一仗,就多大把握?”“七分吧。”谢允然脱下大麾,走过来抚着云罗黑绸般的长发,“怎么对战事感兴趣了?”云罗微微一笑:“将军,我有一计,可为将军再添两层胜算。”“哦?”谢允然扬眉,笑道,“说说看。”云罗玉臂轻抬,慵懒地瞅着他:“抱我去案前。”谢允然宠溺地刮了下云罗的琼鼻:“就你懒。”铁臂穿过云罗的膝盖,就将云罗小小的身子抱了起来,走至桌案坐下,笑道:“说说,又有什么鬼主意?”云罗指着桌岸上铺的军用地图:“我军的位置在这里,而西夏人,则刚好在我军的正下方。我观察了几日,如今西北风正盛,我军刚好在西北风的上风口,而西夏,则在下风口。”“当年赤壁之战,借的,便是诸葛亮的东风,而今次,我军要借的,便是这阵西北风。我军可迅速占领西北方向唯一的高地,丹霞山。西北风起之时,再将无色无味的迷。药送入风中,让西北风将此迷。药,送入地方阵营,西风无处不在,西夏人避无可避,就算中毒手脚无力,人仰马翻,恐怕短时间内,也无法发现风中有迷。药这一事。”谢允然道:“此计的确不错,届时西夏兵中了迷。药,我军便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这一仗。不过,无色无味的迷。药并不多,而且西北物资频发,恐怕很难找到如此打量的迷。药。”云罗骄傲地昂起脑袋:“我既然跟将军提出这一计,这些自然也是考虑到了的。香料毒药一事,我也算略知一二,这几日也回芮城转了一圈,倒是发现了几种能做迷。药的药材,做出来的迷。药,无色无味,只是药效并不是太好,不过一二个时辰罢了。”谢允然微微一笑,目中有黑沉沉的光:“一个时辰,足以扭转战局。”云罗笑得甜美,清丽动人的脸,因着这笑,有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的艳丽。“那是当然,也不瞧瞧,本宫可是勾心斗角的皇宫里出来的,随便动个小指头,也能让将军受益匪浅。”她说得轻巧,事实上为了调配迷。药,为了证实西北风的稳定,她已经连着几天几夜的操心,不断地试验验证了。谢允然自然知道她其中的辛苦,也不点破,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道:“你是世上最好的女人。”云罗心里乐得快开花了,小辫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那是自然,什么人能和本宫比?”谢允然就爱她这个骄傲自满的小样子,每次见她这样,就牙痒痒,恨不得上去咬上一口。像恶极了的野狼,如饥似渴地咬断搔首弄姿,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子咽喉一样。他微微一笑,抑制住这种类似野兽的渴望,声音温和:“早些睡吧。”几日后,嘹亮的大漠里,想起悠远悲怆的号角,战鼓着闷雷阵阵,敲破了平静的冬日。云罗带领着军医,日以继夜地配制出大量的迷。药。军队连夜里将几车迷。药,拉上丹霞山,待次日晨光染透山巅,刀子一样猛烈的北风呼啸之际,将迷。药送入这北风之中!西夏大将手提偃月刀,口中大喊杀声,骑马冲在最前面,后面是浩浩荡荡的盾牌兵,而后是骑兵、步兵,布阵森严,无懈可击!积蓄了整整半年,被谢允然压制了整整半年,为的,就是要在这一仗,扭转战局,反败为胜!*今天的第三更,求月票啊~~~大家不要让某烟光杆嘛。。。太悲催了,订阅过这本书的亲,都有一张保底月票,可以投给作者君哦~~晚上还会有更新 125.我高攀不起(求月票啊)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北风呼啸而来,西夏诸位将士,忽然感觉体力不支,四肢无力,内力好的人,还尚且有些精神,内力差的,甚至直接晕厥在地!而倒下最多的,是他们的战马!战马脚下一软,直接晕倒在地!就算将士们用鞭子将战马抽醒,也无力再站起。西夏兵这才发现,还未出鞘的利剑,已经折断。正是如此兵荒马乱之际,凤国的大军,冲入了乱局。兵败如山倒,西夏惨败,节节败退,凤国步步紧逼,连退两百余里!西夏左副将军完颜丹,领着残兵败走嘉宁道,然而,完颜丹胯。下的战马却像感到了危险一般,引颈长嘶。完颜丹神色凝重地拉住马缰,只见一人骑着枣红大马,面容硬朗英俊,手提寒光长剑,挡在嘉宁道之前。那人喝道:“过此道者,必亡!”完颜丹冷冷道:“能得到凤国谢大将军亲自来截路,在下真是荣幸之至。”谢允然淡淡道:“选择吧,是你们一起上,还是你与我两人,一决高下。”完颜丹心中挣扎不已,若是剩下的一千将士一起上,胜算的确大了不少。虽说谢允然曾经在三千将士中,杀出重围,连斩西夏三名大将头颅,但也比他,单枪匹马迎战赢面大了不少。完颜丹身后的一名将领道:“副将,他们凤国使诈,才拿下这一仗,我们也不必顾忌这么多,一起拿下此人的头颅!现在这谢允然的头颅,可是价值千金啊。”完颜丹沉默不语,谢允然扬眉,一挥长剑,冷然喝道:“男人最忌犹豫不决,当断则断,不论是你们一千人一起上,还是你一人与我决斗,结局都不会改变。”完颜丹脸蓦地腾起火,他提起偃月刀:“谢小儿!本将上战场时,你还在塞尿布呢!莫要大言不惭,信口雌黄!本将今日就要与你斗上一斗,拿下你的头颅当球踢!”他一夹马肚子,战马感觉到主人的战意,撒蹄奔跑,偃月刀如泰山压顶,又如雷电闪耀,劈头砍了下来!“战意不错。”面对着如此盛气凌人的战意,谢允然竟然还在微笑,他满意地赞了一句,长剑迎了上去。剑刀相接,刹那间火光四溅,金石之音,似要震碎天地!完颜丹只觉的一股巨大的力量透过偃月刀,震慑着他的手腕,他手腕剧烈地颤抖,几乎快抓不紧偃月刀!不!他不能输!他运起内力,和那股摧枯拉朽之力对抗,总算勉强稳住了身形。身后想起了喝彩声!“谢小儿,你认输了吧!你的一击,也不过如此!”“副将,再给谢小儿一击,端掉他脑袋!”完颜丹面如死灰,谢允然冰冷无情凝视着他:“你老了。”完颜丹仰天长笑:“宝刀终有生锈一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奈何力已衰,身无力!我这双手,曾拿起过偃月刀,曾痛快淋漓的大战过,曾手刃过无数大好头颅!此生,无憾矣!”众将士面面相觑,不知完颜丹为何有此一言。“副将,你还未败……”话音未落,只见完颜丹手中的偃月刀,应声而碎!众人大惊!完颜丹哈哈大笑:“杀!!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何其短暂!痛快淋漓地杀,以谢小儿的鲜血,祭我数十万将士亡灵!!”众将士的斗志,再次被点燃,像发了狠似的,像谢允然攻去――千军万马,刀光剑影。谢允然举剑,划出修罗之域,所有靠近此域的士兵,都被一一斩于剑下,血花四溅,血流遍地,他的墨瞳冰冷黑沉,燃烧着某种嗜血的渴望!然而没有一人惧怕,哪怕明知,眼前之人是魔,是怪物,也无惧地冲上前去,哪怕是等待的是死亡与终结。这便是战争,这便是男儿征求身前身后名的渴望,哪怕血溅沙场,哪怕马革裹尸,哪怕肝脑涂地!一千余人,都斩于他的剑下,这是多么可怕的男人,完颜丹看着他,眼里除了恐惧,还有一种奇怪的光芒。谢允然浑身是血,犹如地狱里步出的修罗,一步步走向已经手无寸铁的完颜丹。他凝视着谢允然,眼睛越来越亮:“一人手刃千人,连半点伤也没有,就连当年凤国的辅国公也做不到。谢小儿,老夫晚年能丧命你手下,也算老天看在我戎马一生,给我最好的一个结局。谢小儿,天下将乱,你,定能主宰乱世!”战鼓渐歇,凤国的士兵意气风发地撤回,胜利的号角响彻在大漠之上!于此同时,宁清远领军的另一路,则采用完全不同的打法。若是谢允然的打法,是势如破竹,直捣黄龙的话,宁清远的打法,则更加缜密,细致,更加滴水不漏。宁清远的军队,在与西夏的军队对峙了半个月,将西夏军的斗志、粮草、耐心消耗的差不多了之后,再猛地开始收网,一举反攻,拿下胜利!宁清远一身黑色长衫,审视着桌案上的军用地图,自己这边也拿下了胜利,择日便可返回芮城,与谢允然的军队回合。一名小兵进了营帐:“报告副将,营外有一名公子指名要见副将。”“男人?”宁清远扬眉,睿智深沉的眸光微动,“多大年纪?”“回副将的话,约莫十四上下。”“十四……么?”他扬起好看的唇,合上桌案上的地图,“让他进来吧。”芳芷一进营帐,便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她挑眉,毫无避讳地望向宁清远。男人年纪比她大十岁,看起来沉稳英挺,睿智深沉的眼眸,带着某种惊心动魄的光芒,似乎能看透人心。宁清远如电的黑眸,将芳芷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包括她一身的男装打扮。宁清远扬唇,淡淡道:“你胆子倒也大,竟然跑到战区来了。”芳芷毫不示弱,冷声道:“多谢宁将军谬赞,芳芷此次前来,是有一物要交给宁将军。”宁清远扬眉,示意她说下去。芳芷冷冷一笑,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啪”地一声,拍在桌案上。“这是退婚书,我马芳芷亲手送上!不用宁将军三番四次,念念不忘地给宁王妃写家书催促退婚。宁将军既然不愿意娶,我马芳芷更不愿意嫁,仔细一想,宁将军年纪也不小了,我若嫁给了将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守活寡,这婚事还是退了的好。而且宁王府门第太高,我马芳芷敬谢不敏!”三番四次写家书退婚,不管他宁清远出于何种缘由要退婚,既然三番四次在她脸上踩,那这门婚事不要也作罢!宁清远抬了抬眉毛,他在边疆苦守七年,在战场手刃无数性命,身上的早已煞气重重,只是平时都被他的沉稳抑制着,此时,凛冽的煞气从他身上震慑而出。这是真正在战场杀千锤百炼后,才有的一种让人灵魂颤栗的气势。芳芷只觉寒意逼进了骨子里,却不肯服输,咬牙迎视着宁清远。宁清远微微讶异,收了身上的气势,方才不过是试探芳芷一番,他自然不会和一个小女孩计较。他淡淡一笑:“芳芷姑娘的退婚书,宁某已经收到,天色渐晚,不若芳芷姑娘今夜就留宿在军营,明日天明之后,宁某再派人送姑娘回去。”“不劳宁将军费心了,今日你我已无瓜葛,芳芷不想再受宁将军之恩,以招他人话柄,告辞!”当日她会答应嫁给宁清远,一是他母亲借自己的声誉威胁自己,让自己骑虎难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宁清远救过自己,她钦佩宁清远的为人,更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如今,既然他不想娶,她更不会厚着脸皮贴上去报恩。芳芷面无表情,拂袖离去。宁清远凝眉望着芳芷离去的身影,思忖片刻,唤来一名武艺高强的侍卫:“你去跟随方才那名……公子,前方龙虎山盘踞有盗匪,眼下又是食物的短缺的冬季,那些盗匪饿红了眼,可不会管是肥羊还瘦马。你跟紧她,若那些盗匪出了手,便以红色的烟雾为信号,告知于我。”“是!”那侍卫答道。却说芳芷来时,龙虎山上的盗匪,就已经盯上了她。来时因为天色还早,不远处又有宁清远的军队驻扎,龙虎山的盗匪也不敢肆意妄为。此时虽然天还亮着,但已渐渐暮落,果然如宁清远所料,众盗匪见她孤身一人,便起了歹心,将芳芷团团围住。“啧啧,来了只大肥羊。”领头的那名盗匪邪笑着打量芳芷,“就这一身棉衣,也不是寻常人家能穿得起的,看来此人非富则贵。”“正是,正是,瞧瞧这细皮嫩肉的,定是哪个富贵人家养出的小公子。”一人跟着附和。关于龙虎山上的盗匪,芳芷也略有耳闻,只是因为附近驻扎着宁清远的军队,这些盗匪都变成了见了猫的耗子,已经许久未下来闹事了。此次竟然给自己碰到了,看到自己不是一般的倒霉。芳芷道:“各位只是求财,何必伤了和气?在下身上的财物,全部都给各位就是了,只求各位英雄好汉,给在下让个道。”“哈哈,小公子竟然叫我等英雄好汉!”盗匪首领似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仰天长笑,忽地小眼珠子猛地迸出邪光,“钱,我们要,人,我们也要!”芳芷微微蹙眉,这些盗匪抓人,无非料定他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想要利用她敲诈一笔,先别说能不能敲诈到永安侯府,倘若给这群男人发现了自己是女儿身,恐怕事情会更糟糕。“来人,将她抓上山去!”芳芷心知,若是反抗,下场只会更糟,因此乖乖束手就擒,脑子里却在想着逃脱之策。跟在芳芷身后的侍卫见状,忙掏出腰间的红色信号烟雾,告知宁清远芳芷被抓一事。*今天某烟更新了一万多字捏~~月票啊,月票,今晚熬夜码字,有月票某就加更~~别让某混光杆司令啊,有月票某就加*更*哦~ 126.你喜欢男人?(一更求月票)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龙虎山上一片森严。山门处有两名盗匪把守,山上的盗匪也全副武装,一副戒备之状。芳芷心中微微惊怔,小小一个匪窝,怎么会如此戒备森严?且她听闻山上不过只是数十名盗匪,如今上山一看,何止十余名,光是目之所及,就有一百多人。这些盗匪与普通盗匪不同,身上有种血腥的杀气,这是不是盗匪身上的匪气,而是真正杀过人的侩子手才能拥有的气势。这些盗匪有古怪。芳芷装作全然不知的模样,心中只盼这群人不会发现她女儿身的身份。盗匪首领押着被五花大绑的芳芷,兴冲冲奔入堂屋,嗓门如铜锣。“李先生,你看我今儿个抓到了只肥羊,咱们冬季的粮饷不用愁啦!”被唤作李先生的是一名约莫二十七八的玉面男子,相貌英俊,只是略显阴骛,尤其是那一双狭长的眼睛,看着人时仿佛眼镜蛇般阴森吐信。“这个紧要关头,你还去找什么肥羊,别桶什么篓子!”李瑜蹙着眉,目光盗匪首领身后的芳芷身上,先是一怔,随后目中划过一丝惊艳和意味深长:“的确是只肥羊。”“李先生说得对,您看这小白脸身上衣衫,也不是寻常百姓能穿得上的,看来这次我们能捞上不少银子了。”李瑜不置可否,深深打量着芳芷,扬唇道:“暂且先将她待下去,好生看管,眼下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芳芷被关在柴房之中,晚饭只有半个冰凉的黑馒头,还是被盗匪蛮横地塞入嘴中。她靠着冰冷的墙壁,不由想起方才李瑜看她的目光,贪婪、惊艳、迷恋,他不会是发现了自己女儿的身份吧?抑或者说……脑海中浮现出凤啸礼和凤瑾年身影纠缠交叠的画面……莫非,李瑜喜欢男人?一名盗匪推开门,拿来了纸墨:“首领让你写下你是何方人士,家中住址,让你家中交赎金来赎你。”芳芷等的便是这个时候,她提笔,按照盗匪的吩咐写了,地址落得是芮城的清霜众人。她将自己落于盗匪之手一事,告知清霜等人。盗匪人多势众,清霜等人自然不会硬来,则会通知在龙虎山附近驻军的宁清远。说到宁清远,芳芷恨得咬牙,在自己驻军的领地上,竟然放任这些盗匪乱来,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若非他治理不力,自己也不会有今日这番遭遇,这群盗匪由他来扫平,也是理所当然。芳芷刚落笔写完最后一字,宣纸却被夺了去,李瑜看了看上面的地址,递给身旁的盗匪:“这封信先别寄出去,你去查查,这家人的底细。”“是。”盗匪领了宣纸出去。芳芷心中暗道不妙,若是一查,定然知道,他们是最近才搬来芮城的,依照李瑜多疑的性子,这封信恐怕就寄不出去了。李瑜用手中的折扇,轻挑地抬起芳芷的下巴:“模样生得不错,今晚陪本公子好好折腾一晚上,本公子开心了,就放你回去。”芳芷平静地问:“李先生喜欢男人?”李瑜道:“的确喜欢。”“那李先生恐怕找错人了,我是女人。”李瑜嘿嘿一笑:“本公子浸淫欢场这么多年,若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那就白长了这一双眼了。本公子喜欢男人,不过,更喜欢女人。”芳芷心中虽然恶心李瑜得紧,却知道不能和李瑜逞口舌之厉,否则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她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李瑜却用折扇,抵着她的下颌,蓦地推开她的嘴唇,一粒药丸弹入芳芷口中。“你给我吃了什么!”芳芷怒道,想要将那里药丸吐出,无奈哪里药丸,入口即化,已经吐不出来了。李瑜阴森的眸子,滑过芳芷美好的身子:“美人可听说过‘玉堂春’?这是世上最妙的药,食之能令贞洁烈妇,也变成淫*娃*荡*妇,其滋味无穷啊。”“卑鄙!”芳芷妙目怒瞠,身子已经开始渐渐发热。“多谢谬赞。”李瑜阴寒一笑,目露淫*邪,“本公子稍后还有要事要办,晚些了再来陪你,这玉堂春服用四个个时辰后,才是最销*魂的时候。”芳芷的身体越来越热,热气熏得她两颊如桃,只是她中毒时间尚短,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体内的燥热和欲*望。冷月低垂。龙虎山后,站着数千士兵,身上的凛凛铠甲,闪烁着冷硬光芒!这哪里是盗匪窝,分明是一处西夏兵秘密聚头之地!李瑜阴森森地扫了眼士兵,寒声问对面一名戎装男子:“约好了在龙虎山碰头,怎么来的这么晚,你们到底给人打得有多惨,只剩下这么点人?!”戎装男子答道:“回副将的话,那宁清远的部下一直对我等穷追不舍,围追堵截,我等拼死才抱住了两千多名将士。那宁清远武艺极高,连崔副将都……都被他斩杀!”“宁清远么?”李瑜的眼中闪过阴冷寒意,“尔等先暂且驻扎此地,接下来还会有我军将士,来此与我等汇合,等力量汇齐,我军再杀回去!宁清远的脑袋,本将要亲手摘下!”“是!”戎装男子应声而答!这时,盗匪首领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奔了过来:“李、李、李将军!”李瑜不悦地蹙眉:“出什么事了!这么惊惶做什么!”盗匪首领道:“宁清远带领亲兵,将整座山都围了起来!”“宁清远?”李瑜黑眸阴狠,“看来他已经盯着龙虎山好一阵子了,今日是掐准了我们会面时间,好将我们一网打尽!”“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戎装男子道。李瑜问:“宁清远带了多少人?”盗匪首领答道:“一千余人。”李瑜冷笑,白净的面容显得愈发惨白:“宁清远真是太小看我们了,一千余人,也敢和我三千精兵相争!好,今日本将就去和他斗上一斗,将他杀个片甲不留!”芳芷低低喘息着,体内灼热的火焰,似乎快要将她的身体烧毁,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借着那一丝凉意,拉回游离的理智。她似乎听见耳边杀声震天,频临死亡的呐喊,刺痛耳膜的武器相撞之声,脑子里被这些喧闹搅得乱如浆糊,她痛苦地伏在地上。而后,她似乎跌入了一个宽阔的怀中,有些熟悉,却又似乎那样陌生,那人低声轻笑:“叫你还这样要强?”于火热崩溃的边缘,似乎闻到了某种清凉的风,这浅浅的凉意,却让芳芷体内的火热猛涨,像搁浅的鱼渴望着水的滋润,她不由自主地攀附着那人,将自己火热的身子,往那人身上凑。宁清远微微一怔,正要放开芳芷,芳芷白嫩的玉臂却攀上他的脖颈,清新的女儿香,袭入鼻息。宁清远打小便生长在军营之中,从未接触过女子,自己也洁身自好,身边全是男人的泥巴味儿,从未去想过男女的风月之事。芳芷柔嫩的气息,像一朵清新的茉莉,又夹杂着胭脂玫瑰若有若无的娇艳,缠绕着他的心脏,一时间宁清远仿佛被攫去了呼吸,愣在了原地。直到芳芷滚烫的小手,探入他的衣衫之中,他才猛然醒悟,芳芷柔软的身子正缠*绵在他身上,而自己的衣衫,已经给她退去了一半,大半个精壮的肩膀都露在外头。宁清远素来沉着冷静的脸上,染上了少有的红霞,他按捺住心中翻涌的心绪,推开芳芷。“芳芷姑娘,你中了春毒。”芳芷低喘吟吟,她已经中毒超过了五个时辰,完全丧失了理智。“热……”她倏地又朝宁清远扑了上去,宁清远一个不慎,竟然一个踉跄,被芳芷低在墙上。芳芷左右打量着他:“我看你怎么像那个姓宁的讨厌鬼?那姓宁的好惹人嫌,又自以为是又瞧不起人。”宁清远静静听着,淡淡开口:“我便是你口中姓宁的男人。”“我知道。”芳芷面色如桃,娇艳欲滴,笑吟吟地看着他,宁清远瞳孔微缩,某种划过一丝惊艳。“我便要看看,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她笑得甜美至极,烂漫如三月桃花,柔软的嘴唇印到了宁清远的唇上。柔软的触感,让宁清远全身的神经,似乎在那一刹那,都几乎断掉。他甚至都无法感受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吻,身体似乎在那一刹那,丧失了所有的感受。也许是须臾,也许是一刻钟,直到那双小手在他身上胡乱的摸着,他总算回神,精壮的身子整个紧绷起来。近在咫尺的双桃花眸狡黠地轻笑:“原来宁将军,还是喜欢女人的……你果然是个伪君子。”宁清远微微眯起双眸,黑瞳中微微滑过一丝沉郁,大掌轻扬,落在芳芷的脖颈,芳芷便昏厥了过去。芳芷身子徐徐倒下,却未倒下,而是落入了他的铁臂之中。龙虎山上,血迹如冬日红梅,开满了山头。“副将,剩下的残兵已经扫净。”一名将士禀报,目不斜视地盯着地面,对宁清远怀中的芳芷,仿若未见。“不错。”宁清远淡淡道,“烧山,我要龙虎山的一只老鼠,也逃不出去。”“是!”星星之火,在北风的提携之下,呼啦蹿高,犹若怒吼的火龙,吞噬了整个山头!*求月票啊,今天的更新,现在开始每日月票过三,加更一章某烟建了个读者群,342938066感兴趣的亲们可以一加! 127.云罗闪到腰(求月票)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星星之火,在北风的提携之下,呼啦蹿高,犹若怒吼的火龙,吞噬了整个山头!宁清远将身体愈来愈潮红的芳芷,带回了军营。他将芳芷放在榻上,芳芷虽在昏厥之中,却因为海棠春的药效,不时为发出一两声娇吟,这让从未碰过女人的宁清远有种奇怪的感觉。“大哥,怎么几日不见,就带了个美人回来?”宁清扬挑了帘子进来,见着榻上的芳芷,眉毛一扬。宁清远道:“莫要耍嘴皮子,先救人。”宁清扬微微一笑,他虽不用上战场,但天性好玩,也跟着谢允然宁清扬等人来了战区。宁清扬医术极好,心情好了,就会搭把手救人。“好,好,我救便是了,谁让你是我大哥呢?”宁清扬走进一看,长目里闪过一丝兴味:“这不是马家那个小姑娘么?竟然寻你都寻到芮城来了,看这姑娘的模样,像是中了春毒啊,不若大哥就做个顺手推舟,和这姑娘玉成好事算了。”宁清远冷冷白了他一眼:“再胡说八道,明儿就给我滚回京城。”“我救,我救,这还没说不救呢。”宁清扬故意摇头长叹,“只不过为了个小姑娘,大哥就要和小弟反目成仇,做弟弟的心寒啊。”待芳芷服完药,宁清远又趁着她未醒之际,连夜将她送回。芳芷次日醒来之时,已是在芮城大宅之中,昨夜之事,只记得自己被盗匪绑上龙虎山,至于是谁救了自己,自己又是如何回了宅子一事,已经统统不记得了。却说云罗这厢里,整日除了吃,便是睡,外面天寒地冻,稍稍出门也觉得冷,于是云罗更加堂而皇之地赖在床上。虽说与西夏年底前的最后一战,已经取得胜利,但谢允然还要继续追剿残兵,将西夏的剩余部队一网打尽,以防这些残兵集合起来,再有所图谋。谢允然忙得三天两头不见人影,云罗整日却窝在被窝里,三天两头也不见起床。她睡得身子发酸,就在榻上翻几个滚,换个姿势,又继续睡。谢允然进帐之时,恰好见到她正在榻上打滚,不禁觉得好笑:“又在冬眠呢?”“我睡着了。”云罗咕哝道。谢允然笑了笑:“这几日我都没能好好陪你,有没有出去走走,散散心?”“冷,不想出去。”云罗似乎感受到了外面的寒冷,下意识裹紧了棉被。谢允然失笑,劝道:“哪有一直赖在床上不肯出门的?你穿上衣服,我带你出去走走,整日闷在房里,身上都快发霉了。”“冷死了,我不要出去。”云罗翻了个身,将被子压得死死的。“乖,我给你穿厚些。”云罗不搭理谢允然,继续绵在榻上,谢允然直接将云罗拎了出来,拿了棉衣给她套上、冬日的衣服,总感觉是湿冷的,一挨着皮肤,云罗就感觉一股寒意直钻心口。听见云罗轻声嘶了一声,谢允然微微一笑,温和道:“忍忍便好,你别动,我给你穿好,”他将云罗揽过来,靠在自己怀中,一面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她穿好衣物。谢允然体热,靠着他比抱着棉被还管用,冬日起床最痛苦的事之一,穿衣,似乎也变得没那么痛苦了。“穿得太厚,我都快动不了了。”这是冬日不愿意起床的第二个原因,里三层外三层棉衣棉裤的套着,整个人看起来跟只笨熊似的,连手都抬不起来。“而且,真的很难看。”云罗望着铜镜里圆滚滚的自己,嘴巴一撇,所以说了,冬天只适合待在被窝里,看看话本,磕点瓜子儿,吃点小橘子,啧啧……那日子太美好了。“不会。”谢允然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觉得蛮好看的。”“……”男人的审美,常常令人不敢恭维。谢允然取下自己干净的大麾,给已经裹得圆滚滚的云罗披上,这样的全副武装,让云罗立刻觉得身上压了十斤重担。营外正下着细雪,飘飘洒洒,满世界都是一片静寂银白。在房里睡了十几日,出来一走,脑子给冷风一浸,清醒了不少。谢允然一身玄黑长衫,颀长出尘,雪片落在他身上也不惧冷,再反观自己,穿得跟头熊似的,还一个劲缩着脖子。云罗忍不住问:“驸马爷怎么不怕冷?”谢允然道:“我天生体热,内力也还马马虎虎,冬日里就算只一件单衣,也能御寒。公主若是愿意,只要勤练武功,也能如此。”云罗装作没听见。谢允然笑着摇摇头。忽地,鼻尖一阵冷香浮动,云罗暗惊,拉着谢允然循香而去,竟是一大片红梅林,花色鲜艳如血,开得极其热闹,梅花夹着雪片徐徐落下,美得令人屏息。云罗伸手小肉掌,纤纤玉指肥得都快赶上小萝卜了。鲜红的梅花落在她手心,像风里吹散的一片片胭脂……云罗吹散手中的梅花瓣,忽然兴起,笑吟吟道:“驸马爷,我给你跳一支舞吧。”仔细想想,她似乎从来没有为谢允然跳过舞呢,今日既然来了兴致,何不一舞助兴?谢允然站在梅花树下,雪片簌簌落在他乌黑的发上,看起来尤为温和。“好。”他微笑。云罗解下大麾,在梅树下翩然起舞,她做什么事,都有着惊人的天赋,只不过人懒了些,从不肯花多大功夫去钻研。与跳舞也是如此,她只花了少许的功夫,便能跳得超过凤云溪,藏拙十多年,终因一支飞天舞而名动天下。不过,才跳了几步,云罗便觉察出不对来,为何步履如此沉重,跳起来如此费劲?她又跳了一会儿,才想起,原来自己今日衣服穿太多,身上猛然重了近十斤……她脸色一黑,方才出门的时候,她看到铜镜里的自己,圆滚滚的跟头吃饱了的肥熊一样,这样圆滚滚的自己,在树下跳舞,那岂不就是……一颗皮球在那里滚来滚去?!云罗下意识朝谢允然望去,只见谢允然已经笑得前仆后仰,该死的!只知道她的笑话!她一气愤,动作便大了些,恰恰最近她在床上连躺了好几日,浑身的关节都发脆了。这么动作一大,她就听见自己的老腰“咔擦”一声脆响――闪到腰了!“都是你!”云罗至来得及愤愤地朝谢允然骂一声,整个腰杆都快给折碎了,猛地往地上栽去,谢允然忙上前抱住她。“闪着腰了?疼不疼?”谢允然心疼地问。“都是你!若不是你叫本宫出来散心,给本宫穿这么多衣服,本宫哪里会闪到腰!”云罗往谢允然身上一通撒气,哪知这一生气,扯到了腰杆上的痛处,又是哎哟喂一连窜的哀嚎。“是我不对,乖乖的不要动。我带你回去。”谢允然心疼极了,吻了吻云罗的额角,安抚了她一番,忙抱了她回帐。白胡子大夫一面把脉,一面摇头。谢允然心里一沉,问:“大夫,究竟怎样?”白胡子大夫问:“敢问将军,这位小公子年岁几何了?”谢允然看了云罗一眼:“十七了。”白胡子大夫捻着胡须道:“老夫今年七十了,腰还算硬朗,恭喜小公子,贺喜小公子,小公子的腰,和老夫的腰一样硬朗。”谢允然和云罗的脸,均是一沉,好好的十七岁的姑娘,腰竟然老得跟一个七十岁老者一样。谢允然问道:“请问先生,不知这病还如何治?”“治?”白胡子大夫阴阳怪气地笑了笑,从药箱里摸出一叠气味刺激的膏药来,“这膏药是老夫每日都要用的,效果甚好,给这小公子也贴贴吧。”云罗和谢允然的脸又是一沉。谢允然无奈地接过那叠膏药,问道:“不知老先生可有根治之法?”“管住嘴,迈开腿,什么都好了。一日少吃些,一天出去溜三圈,伸伸胳膊腿儿,保管小公子的病三个月,不药而愈。”云罗抽搐了一下脸皮,夺过那叠膏药,揣在怀里。“我还是贴膏药吧……”送走了老大夫,谢允然回了营帐,见云罗躺在床上装睡,他叹道:“好了,别装了,知道你醒着。”云罗睁开眼,盯着谢允然无辜地眨眨眼。谢允然揉了揉云罗额前的头发,道:“转过去,我把膏药给你贴上。”云罗委屈地撇嘴:“腰疼,翻不了身……”谢允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手指轻轻弹在她的额头。“看你以后还要不要这么懒,这次终于吃到苦头了吧?”谢允然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将她面朝榻放下,他撕开膏药,一层层撩起云罗的上衣,直到见到雪白的皮肤。“哪儿疼?”云罗弱弱地伸出手指,往后腰一指。谢允然用内力,将膏药上的药捂热划开,然后猛地往云罗的伤处盖下――云罗叫得极其凄惨:“谢允然,你坏死了,坏死了!你就故意的!”谢允然忙把她捞起来,搂在怀里一通轻哄:“乖,一会儿就好了,方才我问了大夫,这药就是这么贴的。我怎么舍得你疼呢,再忍一小会儿就好。”他闻言细语地轻哄,让云罗好受了些,她眨巴着凤眼:“以后每天都要这么贴么?”谢允然笑着逗逗她的脸颊:“明儿就不用了,明儿你早些起来,我教你练武。”云罗一听练武,顿时脸色比哭还难看:“驸马爷,你还是给我每日贴膏药吧……”谢允然眯了眯黑瞳,随后轻轻一笑,淡淡道:“好,膏药每天贴,武功也要练。”*每天保底更新二章月票过三,加更一章订阅过这篇文的读者,都有机会领取一章月票,不要吝啬,投给作者吧,作者会加更哦~~另:某烟创建了个群:342938066,喜欢这个故事的亲们,欢迎入群~~ 128.用全世界换你一句话(三更,求月票)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的日子,过得很不舒坦。她突然急切地想要回芮城,回到清霜和秀云身边,重新过回那种无忧无虑,整日窝在炕上,不用早起早睡,早上顶着寒风练武,晚上还要接受膏药摧残的生活。“马步扎好,一刻钟。”谢允然冷冷道。云罗两只小腿儿,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可怜兮兮地朝谢允然眨眼:“驸马爷,宽限个半柱香的时间好不好……”【注:古代一炷香=一刻钟=15分钟,半柱香=7。5分钟】“不行。”谢允然果断拒绝。“将军……驸马爷……将军……”云罗高一声,低一声地喊着,声音餐免费测,此起彼伏,似有无限愁怨,如泣如诉。谢允然有些受不了,他轻咳了咳,掩饰自己脸上的红晕,一脸正色:“不行。”“谢允然,你好样的!”云罗恨恨瞪了谢允然一眼,不情愿地扎着马步。自从那白胡子大夫说了她的腰堪比七十岁老头后,谢允然除了每晚给她贴膏药,还每日都会督促她练武锻炼身体。云罗真心没有半点武艺上面的天赋,一个马步扎得像蹲马桶,连谢允然都不忍心看下去。谢允然一方面不忍心,心疼云罗,一方面内心却又十分自责。他将云罗此番受伤的原因,都归咎到自己平时太过忽略她,没有督促她好好锻炼身体的缘故上。因此,哪怕再不忍心,他也要狠下心,好好调理调理她的身子。一天下来,云罗这里酸,那里痛,她躺在床上,疼得咿咿呀呀,可怜兮兮地瞧着谢允然:“驸马爷,你瞧瞧,原本我只是腰痛,现在,可好了,哪里都痛了,反而更严重了。”谢允然心里一软,上前拧着她的脸颊:“谁叫你以前那么懒?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懒?”云罗扯着谢允然的衣袖:“驸马爷,不若过几日再练武好不好,让我休息几日,就几日……或者一日,呃,半日也行?”“不行。”谢允然拉开云罗攥着自己袖子的手,断然拒绝。“小气。”云罗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谢允然。事实上,这几日又贴膏药,又是练武,云罗自觉自己的腰已经好了不少,没必要再那样折腾,别腰疼没治好,又犯了其他病。这打冬天的又冷,还不如在被窝里多睡一会儿呢。谢允然盯着她的后脑勺,笑了笑,在她脖颈上轻轻落下一吻,痒痒的。“别生气,我也是为了你好。”云罗撇着嘴,默不作声,过了会又钻进谢允然怀中,谢允然微微一笑,铁臂将她捞在自己的臂弯之中,紧紧拥住。云罗喜欢被谢允然怀抱着的感觉,唔,因为是冬天的缘故,谢允然抱着她,比被子还要管用。对,就是这个原因。不管如何反抗,谢允然是铁了心的要让她练武。以前赖着赖着,便能在床*上过一整天的潇洒日子,一去不复返,每日都要顶着寒风,扎马步,练剑法,偶尔谢允然还会教她一些掌法,反正她隔日就忘得一干二净。最开始几日,她一偷懒,谢允然便会瞪她,那眼神好生吓人,黑黝黝的跟快吃了她似的。不过云罗很快就发现,谢允然除了瞪人,还是瞪人,没有半点杀伤力。既不会骂她,更不打她,因为她腰不好,到了晚上,谢允然连往那种方面想的意思都没有。许是觉得白天凶着她了,回了营房后,谢允然会对她愈发的好,连她要喝口茶水,都舍不得她动手,还会给她捏捏酸软的四肢,夜里则会抱着她,徐徐地亲吻她,安慰她,问她累不累。如果她回答累,谢允然会更加温柔地吻她,好像是要将她的辛苦,统统都品尝一遍。当然,不管答案是累,还是不累,次日都要去练武!云罗摸准了谢允然不会有实际的行动后,便在练武的时候,偷偷放点水。扎马步的话,就趁机抖抖腿,练剑时,就随手乱舞两下,总之是极尽可能地偷懒耍滑。谢允然起初只是以眼神示意她收敛,云罗不但不收敛,还变本加厉后,他便出声训她几句,他自然是舍不得训狠了的,这样温和的训斥,停在云罗的耳里,那便是毛毛雨一样,左耳进右耳出。这样放水了一天,果然就轻松了不少。夜里谢允然沐浴完毕,看着一扫这几日郁闷之气的云罗,坐在床边哼着歌,一双小脚丫子快活地摇来摇去。他轻轻一笑,轻轻拾起云罗贝壳一样形状的小脚丫,放入棉被之中。“不冷么?”他问道。“不冷。”她笑眯眯道。谢允然笑着用食指指节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今天你闹了一天了,可是玩好了?还累不累?”“要是能晚些起床,就不累。”“得寸进尺。”谢允然轻骂了一声,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只有今日一次,才能这样给你玩。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身子这样不好,还不知道好好调理。”云罗装作没听到,谢允然无奈地在她耳垂上一咬,云罗痛呼出声,他才稍稍满意:“听到了么?”“听到了。”嘴上这样说,云罗第二日,还是依样画葫芦,又玩又闹,一会儿用木剑捅捅房顶上的雪,一会儿去看看树枝,再若不是,就是到雪地上戳几个洞,总之是各种令谢允然头疼的顽皮。偏偏面对这样的云罗,他是疼爱的紧,半点怒火也发不出来。他无奈地拉过云罗,将她裹得圆滚滚的身子揽在怀中,叹道:“你就不能乖一点么,怎么这么顽皮,嗯?”“可是我不喜欢练剑。”“你已经告诉过我很多次了。”谢允然耐心得揽着她的腰,笑着轻哄,“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呢?你喜欢什么,咱们以后就做什么……除了睡觉。”云罗不爱运动,若是跳舞,倒也不错,可是大冬日的,她整个人骨头都泛着懒,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怎样才能说服谢允然,重新放她回到被窝呢?要锻炼身体的话,唔……可以放到立春之后,日子渐渐暖和起来之时,再提上议程。“我喜欢……喜欢驸马爷。”云罗眼珠子一转,狡黠道。谢允然愣住。世界似乎都静止了。他从未想过,能从她的嘴里,听出那两个字,即便是用如此玩笑般的口吻说出。心跳忽而急剧地加速,血液疯狂地摩擦着血管,他似乎已不能抑制着那种喷薄欲出的冲动……他紧紧拥着云罗,像要将她拥入胸怀骨血,炙热的气息灼烫着她的耳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很开心。”云罗一愣。他笑着,几乎痴狂地吻落在她的脸侧,铁臂在她腰上收紧。“你赢了,凤云罗,只凭这一句话,不管你问我要什么,我都会答应。我有的,给你,我没有的,就是去抢去夺那命去换,我都要给你找来,不管你这句话是真是假。”这样的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竟对自己许下这样一番庄重誓言。但她方才所说之话,只不过是随口找来的托词。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美玉”一般,愧疚,震撼,不可置信,还有一丝……窃喜。“我很开心,凤云罗。”当日晚上,云罗躺在床上,闭着双目,脑中思绪万千,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谢允然双臂支在她身体两侧,温柔地吻着她的脸颊,鼻子。他喜欢吻她,似乎只有如此,慢慢吻着她,才能表达他对她那样疼到心口的宠爱。谢允然也从不奢望着云罗的回应,这种感情,正如宁清扬所说,一开始便是偏斜而畸形的。只是谢允然有着常人没有的执着和痴惘,只要待在她身边,对着她好,他便觉得心满意足。只是,方才一番似真似假的回应,让他猛然感受到,原来被自己一直珍视的人回应,这样的感觉,如此……令他疯狂!云罗在谢允然温柔的吻中睁开双眼,倏地撞入谢允然深沉的眸中,她心中蓦地像是化了一样,伸手揽下谢允然的脖颈,吻了上去。次日,云罗再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玩闹偷懒,而是老老实实地练剑、扎马步。谢允然也颇为惊讶。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悄然改变。几日后,西夏残兵已被零零碎碎地剿灭,而西夏兵接头的几个据点,也被摧毁。雪渐渐停了,谢允然的留下一部分士兵驻守原地,一部分士兵则退回芮城补给,年底最后一战,终于结束,进入休战期!云罗总算回到了久违的芮城大宅,清霜见了她,扑上来抱着云罗哭得稀里哗啦。秀云也道:“公主以后莫要再这样贸然离去了,这次幸好有驸马爷护着公主。这外头兵荒马乱,公主虽然有自保之技,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云罗心中一暖,知道两人都是在关心她,她这次留书一封就去找谢允然之举,的确是做的突然了些,当时也是在怒头上,并未考虑太多。如今回想一番,就会觉得自己的好运气,助自己避过了许多劫难,现在的确有些后怕。*作者凌晨持续更新,红牛已备好~~~求月票啊~~~~有月票的亲不要吝啬啊~~~日三月票,加更啊~~~ 129.回到芮城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清霜、秀云两人做了一顿丰盛的晚膳,芳芷也去厨房搭了把手。晚膳之时,芳芷讲起自己被绑上龙虎山一事,后又离奇得救,众人唏嘘不已。芳芷严肃道:“公主,我不过是去宁将军的驻地,尚有如此一劫,你大老远的独自出门,这次你能够安然无恙,和驸马爷相聚,真是神佛保佑。”云罗听到芳芷讲起自己的经历也暗暗觉得后怕,以后是万万不能如此冲动了。谢允然此次回芮城,只是补给军*需用品,三日后还要返回驻地。云罗心里是打定了主意,这次无论怎样,也想死活赖在宅中,最近每日早起练武,她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肥肉,又缩了回去。在宅子中休息了一晚,谢允然也难得有空,云罗便兴致勃勃地拉上谢允然到处闲逛了。上次来芮城,来得匆忙,都来不及好好逛一番。芮城虽然是边境小城,但因为紧挨着西夏,又临接西域,除了有许多番邦玩意之外,一些西洋的奇巧之物,也跨过大陆,出现在芮城的市场之上。转眼工夫,谢允然手上已经快拿不下了,云罗又兴致勃勃地走入一家西洋店。这西洋奇巧之物,不同他们凤国的一些玩*物,做得极其精致神奇。云罗拿着一个筒状物,不停转动,只见筒中花样万千,千变万化,美轮美奂。她忍不住连连叫奇:“谢允然,你快来看看,这小小一盒子,怎么能装下这万千气象?”谢允然看着兴*奋得像小孩子一样的云罗,笑道:“这是西洋的万花筒。”“万花筒?”一旁穿着波斯印花布的老板连忙解释道:“这位小公子,这是西洋的玩具,只要您轻轻转动,里面的花样就会不停变化,绝不带重复。”他见这两位衣着不凡,又拎着大包小包各种东西,心知又是一头肥羊来了。万花筒虽然奇巧,但是在西洋之物层出不穷的芮城,算不得贵重之物,但是见眼前的小公子喜欢之际,后面的那位公子,又像是个好说话的,这只肥羊是肥得都快流油了啊。云罗拿着万花筒,只觉得爱不释手:“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新奇好玩的东西呢,好,本公子买了!敢问老板,这万花筒要卖上多少钱?”老板吞咽了一下,比了五个手指:“小公子,这万花筒奇巧无比,至少要卖五十两银子呢。”事实上,这万花筒做工普通,算上手工费用,充其量不会超过一两银子。谢允然对银子一事向来不甚在乎,更不会去关注老板是否是在敲竹杠,他微微笑着,对云罗笑道:“既然喜欢,那便买下来吧。”说罢,便作势要付银子。云罗掂量着手中的万花筒,她也是在做生意的,这个万花筒做工如何,她一上手就知道了,成本价不过一两银子左右,这个无良商人,竟然敢黑心敲她五十两纹银。将老板一刹那惊喜的神情收入眼中,云罗甜美地扬唇,伸手按住谢允然的手背:“谢公子,你这么着急付银子做什么,本公子说了要买了么?”真是的,这个谢允然,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五十两银子去买个小玩意,就是她也会犹豫一下,他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果然是有私藏小金库么?!谢允然见云罗笑吟吟的模样,知道云罗又是有什么鬼主意了,当下只是但笑不语,绕有兴趣地看着云罗。“老板,你这就不厚道了,你着万花筒做工粗糙,拿在手里也扎手,里面的花样光泽暗淡,倚本公子来看,哪里值五十两纹银,最多值五钱银子,老板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云罗这一砍价,直接砍到了底,老板也是大怒,无钱银子连本钱都捞不回来,而且万花筒还被云罗贬的一无是处,顿时捞起袖子,面红耳赤的和云罗争执。两人你来我往,还价还得热火朝天,谢允然起初还能看着好玩,后来只剩下哭笑不得了。“好了,别闹了。”他扶了扶额,作势要银钱付了,哪知云罗玉手一拍在柜台上:“本公子还不买了!此处不卖,本公子到别处转转,自有愿意卖的。”云罗拉着谢允然,转身就走。此时,店内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客人,那老板脸上是红一阵青一阵,叫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一两银子,公子拿去吧!”云罗挑衅地冲谢允然扬了扬眉毛,笑吟吟回身道:“老板这样才是生意人嘛。”她接过万花筒,摸出五两银子,笑道:“这万花筒一两纹银左右,还剩四两纹银,就当做是你陪本公子磨了这么久嘴皮子的茶水钱。”老板拿着手上的五两银子,平时就是做三四笔生意,也未必有这个数字,按说他应该高兴才是,此时却总感觉像是给一块猪油堵在喉咙,说不出的郁闷。云罗把玩着万花筒,笑嘻嘻地在众看客的注目下,挽着谢允然的长臂出了店面。丝毫没有去注意,两个大男人这样挽着,是多么的有伤风化,四周看客的目光,又是多么的诡异。谢允然无奈的点了点云罗的额头:“你又不缺那几个钱,何必浪费是时辰精力 ,与那掌柜的为难?”云罗道:“哼,谁让那掌柜的为人不厚道,一两银子的东西,要敲本宫五十两银子?若是换了你这个冤大头,已经给人敲竹竿了、本宫不过是给他一点教训而已,而且本宫也没有亏待他,五两银子买这个万花筒已是足矣。”谢允然道:“不过那掌柜的也被你坑得不轻,周围那么多看客,目睹了方才那一幕,恐怕以后都不敢在掌柜的店里买东西了。”“哼,谁让那掌柜眼皮子浅,只知道钻到蝇头小利里面,生意人做生意做到这个份上,是他自己失败,敢欺侮道本宫头上,更是他的失策!”谢允然嗤声一笑,宠溺地抚着她的头发:“你啊!”云罗的彪悍的事迹,瞬间传遍整条街,见了云罗和谢允然进了店,都战战兢兢地款待着,宁愿折本,也不敢多卖云罗一分钱,生怕惹上了这个瘟神。谢允然是个大方的,每次都爽快付钱,赏银也给的大方。那些掌柜都不敢贸然接受,看了看云罗脸色,这才忐忑的接过。买了不少好玩的玩意儿,云罗新奇地翻个而不停,谢允然俯视着她小小头顶,轻轻道:“你喜欢西洋玩意?”“这个真有趣。”她好奇地耍弄着一个指南针,“虽说咱们凤国也有罗盘,但是做得没有这个方便好用呢。”谢允然抚着她的头顶,微笑说:“我那里有些好玩的,该日给你送过来。不过是几样新奇的玩意儿,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云罗欣喜叫好,两人又走进一家点心店,这是专门经营西式糕点的点心店,掌柜的竟然是一个金发碧眼、身穿一身奇怪白衣的西洋大汉,云罗觉得新奇,一个劲儿地盯着大汉瞧。大汉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用蹩脚的汉语问:“公子想吃什么?”西洋大汉拿出一张硬纸来,云罗拿在手中,新奇地翻看,瘪嘴道:“这纸张也太硬了,怎么能和咱们凤国柔软细腻的宣纸相提并论。”谢允然忍俊不禁:“好了,别说个不停了,快看看想吃些什么,你不是最爱吃了么?”云罗的注意力很快便从硬纸上转移开来,纸板上画着各种五颜六色,色彩纷呈的图片,全是她见所未见,看得她眼花缭乱。她使劲儿咽了口唾沫,往硬纸板上一划拉:“这些,全部给本公子来一份。”西洋大汉笑得蓝眼睛都快完成一条缝儿:“好嘞!公子稍等!”谢允然的黑目微微眯起,云罗扬了扬下巴:“怎么?驸马爷要是舍不得银子,本宫自己付就是了。”谢允然道:“不要转开话题,我给你说过什么?你现在身体不好,这些点心,浅尝辄止便可。又想去床上躺几日了是不是?”云罗有个坏毛病,一吃了东西就犯困,非要去榻上赖着,到了冬天懒得跟冬眠动物似的,前不久就因为如此,弄坏了身体,今儿个这老毛病又犯了。云罗一转眼珠子,立刻采取怀柔政策:“驸马爷,难得来芮城一趟,你便让本宫享享口福吧,就这一回,就这一回,好不好。”谢允然见她那副可怜的模样,明知她是故意而为之,事实上一肚子坏水儿,还是怜惜于她。“好……不过每样点心,只能浅尝辄止。以后等身体养好了,我再带你来,这样可好?”云罗面上做出顺从之样,心里却想,下次肯定不和谢允然出来了,届时还不是她想怎么吃便怎么吃?西洋大汉首先给云罗端上来的,是一只精致的瓷盘,磁盘中放着一枚松软的糕点,上面浇着白色香甜的奶油。云罗忍不住食指大动:“这是什么?”那西洋大汉答道:“这是蛋糕。”“蛋糕?是用鸡蛋做的?”“公子真是聪明,真是。”云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将鸡蛋瞧了个遍,也没找到半点鸡蛋的影儿。“为何本公子没瞧见鸡蛋在哪儿,莫非是在哄本公子?”那西洋大汉目瞪口呆,他在芮城带了好几年了,芮城既有东西方混杂,还有谁不知道蛋糕的?一时也不知道该做怎样回答这个小公子了。谢允然笑着挥挥手,让那名西洋大汉下去,对云罗道:“问那么多做什么?尝尝便知道了。”云罗点点头,垂首望着盘碟,瓷盘里没有筷子,只有刀叉,她望了眼刀叉,又望了眼谢允然:“他给我刀叉做什么?怎么用个膳也要动刀动枪?”*更新!前段时间和网站有点矛盾,闹得不开心,段更了几日,不管如何,这部小说一定会好好的,用心的完结的、不过,这应该是某再小阅的最后一篇文了,某对小阅已经失望透顶,之后会转战潇*湘,可能会在潇湘开一篇文,与这边同时更新。 131.将军,奴家好害怕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轻轻一笑,他拾起云罗跟前的刀叉,将蛋糕切开,用叉子送到云罗嘴边。“原来这刀叉是这样用的?”云罗好奇地上下打量,道,“这西洋人真是怪,吃个饭也要用刀用枪,也不怕划上伤了嘴。”谢允然笑道:“那得是多笨的人,才会给划到嘴?”云罗振振有词:“若是晚上用膳,烛火昏暗,啥都看不清楚,很有可能不小心划到嘴上去。”“你说得很对。”谢允然从善如流,笑道,扬了扬手上的叉子,“你若再不吃,我可就吃了。”这还得了?云罗瞪了谢允然一样,忙将那块蛋糕含入口中。这是云罗从未尝过的味道。奶油甜而不腻,带着从未品尝过的陌生香甜,蛋糕松软可口,还有鸡蛋的香味,吃在嘴里,便觉得香味四窜,齿颊留香。“很独特的味道。”“喜欢就好。”谢允然轻声道,又给云罗剜了一块。云罗乖乖吃完后,眼睛直勾勾盯着盘中剩下的大半个蛋糕。谢允然笑的极其温和:“不行。”云罗不甘道:“驸马爷就不吃吗?”“我不爱吃甜食,看你吃便好。”他不爱吃点心甜食,尤其是这种黏糊糊的点心,更是反感了。不过,他喜欢看云罗吃东西时,满足的样子。“你看,驸马爷不吃,我若不吃的话,那多浪费啊。”“你若是觉得浪费,后面的那些,也可以不用上了,把这个吃完便可。”云罗乖乖地闭嘴。她剜了谢允然一眼,从他手中夺过刀叉,西洋大汉每上一碟点心,她都要尝上两口。吃惯了东方的点心,常着这个,觉的味道十分新鲜。可惜,每种只能吃两口,下次再也不和谢允然出来了。当日,宁清远也率领军队回城,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宁清远的弟弟宁清扬。宁清远一身戎装,丹凤眼中,流动着沉稳睿智的光芒,宁清扬却是白袍加身,再加上俊秀的模样,轻挑的桃花眼,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模样。谢允然和宁清远两名大将都回城,芮城百姓为将士们举行了盛大的火把晚会,为众将士接风洗尘。夜里,芮城燃起火堆,架起新杀的羔羊,边塞粗哑的鼓声响彻冬夜,粗粝的汉子放声歌唱,嘹亮的歌喉里,带着边关的苍茫和热情。边塞的村民们,身着祭典时才会穿的华丽衣饰,踩着热情的鼓点,跳着强劲豪放的舞蹈。“谢将军,宁将军,多亏了你二位带兵驱逐了西夏人,又在芮城附近驻军,我们才有这等安稳的日子啊。当年那猪狗不如的西夏人,侵占了芮城,在芮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等苦不堪言,若非两位将军的到来,我等现在恐怕还在西夏人的屠刀之下,苟延求生,毫无尊严可言!”芮城的几位长老,老泪纵横,想起西夏人侵占了芮城后,他们所经历的那些苦难,忍不住面有怒色,是谢允然和宁清远两人,将他们救出水深火热之中。“两位将军的大恩大德,我芮城百姓无以为报,请受我等一拜。”几位长老庄重地给谢允然和宁清远跪下、谢允然和宁清远相视一样,两人伸手扶起诸位长老宁清远道“长老们不必多礼,我等不过奉皇命而为,驱逐西夏人,是我等将士应做之事。”长老一脸气愤:“将军不必过谦,二位将军实在受得起我等这一礼,以前芮城的县令,只知道压榨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贪*污*犯*法,真到西夏人打来时,反倒卷了细软,携家带口地逃离了芮城。我们芮城百姓,不懂皇恩,不跪那些口是心非的贪官,只要两位将军一声令下,我们芮城百姓愿意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谢允然笑道:“将士们救了诸位的性命,诸位若是又将性命还给了我等,将士岂不是白忙活了?不若大家做个朋友,今夜好好喝他个痛快,不醉不归!”长老们激动地应是,倒满用来款待贵宾的马奶酒,诸位将士在边关苦寒之地,物资匮乏,再加上谢允然治军严谨,严禁众人酗酒闹事,许久没有沾酒的将士们举起酒杯,开怀畅饮,把酒言欢!云罗这些外地人,是不在邀请之列的,但因为沾了谢允然等人的光,也来参加了这个盛*大的洗尘晚会,众人还是一副普通的男装打扮,但云罗对西洋之物,极其好奇,穿的是西洋的男装,黑色的呢绒风衣,白色的流苏里衣,再搭配紧身的下裤,倒也显得别样帅气。最奇妙的是脚上的这双靴子,鞋跟竟然高出了一截,穿上之后,云罗整个人都拔高了几寸,身材显得愈发修长。只是走起路来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来晃去,看得秀云等人心惊肉跳,生怕她一个不慎,跌倒在地。听芳芷说,这种鞋叫做“高跟鞋”,西方的贵族,在参加重要场合时,都要穿这种鞋子。“咱们凤国也类似之物,那个‘踩高跷’,便是与此同理。”芳芷脸一黑,这两者的区别真的很大好吗!芮城的百姓,听闻云罗、芳芷等人,与谢允然、宁清远关系匪浅,纷纷上来敬酒。姑娘们见芳芷、清霜等人,相貌清秀,模样帅气,不由放心暗许。边塞的姑娘热情似火,见众人相貌生得好,都扑了上去。芳芷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被众女团团围住,偏偏有些姑娘还时不时地往她脸上掐上一两把,臊得双颊通红。“别、别……”芳芷手忙脚乱地护住自己,又不忍推开这些女孩子,可是护得了这头,那头又被姑娘们袭击,。“小公子怎么像个女子一样害羞?太可爱了……”云罗也被众女围住,她不躲也不闪,乃是非常镇定平静地直视着众女:“本公子喜欢男人,而且还是下面的那位。”众女先是震惊、而后是惊恐,最后望着云罗的目光,竟然变得微妙起来了。男风在边塞,也有不少,但若是上面那位,多少也会和女孩子相处。但如果真是下面那位……众女看她的目光,竟然带着些许同情,可怜的小伙子!众女默默地散去。将士们酣畅痛饮,饮到痛快之处,甚至忍不住和姑娘们共舞。姑娘们若是看中了心仪的男子,就会满上一杯马奶酒,敬给男子,若是男子喝下了,便表示接受了姑娘们的心意。谢允然席地而坐,一名热情似火的红衣姑娘,围着谢允然翩然起舞。不同于云罗接近象牙的白皮肤,红衣女子的皮肤更接近健康的麦色,大冬天里,只穿着单薄的外衣,身形修长而匀称,玲珑有致,尤其是一对酥*胸,饱满圆润,随着女子的舞蹈动作,波动汹涌。云罗忍不住往自己的胸前一看,若说红衣女子的是波涛汹涌,那自己的就是大江小溪……她不由恼怒,往谢允然看去,见谢允然面色如常,面对红衣女子充满诱*惑,邀请的舞蹈,丝毫不为所动,总算心情稍稍好些。红衣女子见谢允然不为所动,索性将自己柔美动人的身子,更加欺近谢允然,每一个动作,舞步,都在用自己的身子,摩擦着谢允然的身体。谢允然的身体是刚硬且阳刚的,而红衣的女子的身体,则像水一般柔软动人,看起来异常的贴合且……刺眼。云罗气得跺脚:“这只狐狸精!”红衣女子手执马奶酒,递到谢允然跟前,情意盎然的双目,盈盈望着谢允然。谢允然在红衣女子靠近他时,便立觉反感,正要推开女子,红衣女子却给他献上了马奶酒、谢允然眉头紧锁,还未及做出反应,一双玉白的小手,就横着插了过来,端过那碗马奶酒。谢允然紧锁的眉头,倏地展开,眉宇间染着点点笑意,只见云罗一身黑色的西洋男装,让她的脸庞有种少见的冷硬,贴身的衣物,勾勒出的颀长的线条,看起来颇有英气。“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呢?”谢允然旁若无人地将云罗捞过来,揽入自己的怀中,语气亲昵,动作自然。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尊重的将军,竟然这样自然将一个男人,抱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众人左看右看,无论是穿着,还是身形,这都是实打实的男人啊!!若是云罗知道此刻众人的想法,只怕又要跳脚了,凤国女子大多不如边塞女子更有风情,身形也没有边塞女子的曲线玲珑,但好歹也是女子,怎么会跟男人一点区别都没有!云罗挑衅地朝红衣女子一挑凤眼,像宣示占有般,朝谢允然的怀里又挤了挤。红衣女子漂亮的黛眉,微微蹙起,她直言道:“公子,这碗酒是奴家给谢将军的,你若要喝,一会奴家让兄长为你再倒一杯。”说着,眼睛瞅瞅旁边的壮汉,那壮汉身高九尺有余,肌肉纠结,四肢发达,令人望之生畏。云罗看向他之时,壮汉还示威地炫耀了一下他的肌肉。好家伙!竟然还和她示威呢!云罗故意做出害怕的模样,靠在谢允然的怀里:“谢将军,奴家好怕……”*接下来还有更新。 131.云罗智斗小三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轻轻一笑,他拾起云罗跟前的刀叉,将蛋糕切开,用叉子送到云罗嘴边。“原来这刀叉是这样用的?”云罗好奇地上下打量,道,“这西洋人真是怪,吃个饭也要用刀用枪,也不怕划上伤了嘴。”谢允然笑道:“那得是多笨的人,才会给划到嘴?”云罗振振有词:“若是晚上用膳,烛火昏暗,啥都看不清楚,很有可能不小心划到嘴上去。”“你说得很对。”谢允然从善如流,笑道,扬了扬手上的叉子,“你若再不吃,我可就吃了。”这还得了?云罗瞪了谢允然一样,忙将那块蛋糕含入口中。这是云罗从未尝过的味道。奶油甜而不腻,带着从未品尝过的陌生香甜,蛋糕松软可口,还有鸡蛋的香味,吃在嘴里,便觉得香味四窜,齿颊留香。“很独特的味道。”“喜欢就好。”谢允然轻声道,又给云罗剜了一块。云罗乖乖吃完后,眼睛直勾勾盯着盘中剩下的大半个蛋糕。谢允然笑的极其温和:“不行。”云罗不甘道:“驸马爷就不吃吗?”“我不爱吃甜食,看你吃便好。”他不爱吃点心甜食,尤其是这种黏糊糊的点心,更是反感了。不过,他喜欢看云罗吃东西时,满足的样子。“你看,驸马爷不吃,我若不吃的话,那多浪费啊。”“你若是觉得浪费,后面的那些,也可以不用上了,把这个吃完便可。”云罗乖乖地闭嘴。她剜了谢允然一眼,从他手中夺过刀叉,西洋大汉每上一碟点心,她都要尝上两口。吃惯了东方的点心,常着这个,觉的味道十分新鲜。可惜,每种只能吃两口,下次再也不和谢允然出来了。当日,宁清远也率领军队回城,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宁清远的弟弟宁清扬。宁清远一身戎装,丹凤眼中,流动着沉稳睿智的光芒,宁清扬却是白袍加身,再加上俊秀的模样,轻挑的桃花眼,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模样。谢允然和宁清远两名大将都回城,芮城百姓为将士们举行了盛大的火把晚会,为众将士接风洗尘。夜里,芮城燃起火堆,架起新杀的羔羊,边塞粗哑的鼓声响彻冬夜,粗粝的汉子放声歌唱,嘹亮的歌喉里,带着边关的苍茫和热情。边塞的村民们,身着祭典时才会穿的华丽衣饰,踩着热情的鼓点,跳着强劲豪放的舞蹈。“谢将军,宁将军,多亏了你二位带兵驱逐了西夏人,又在芮城附近驻军,我们才有这等安稳的日子啊。当年那猪狗不如的西夏人,侵占了芮城,在芮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等苦不堪言,若非两位将军的到来,我等现在恐怕还在西夏人的屠刀之下,苟延求生,毫无尊严可言!”芮城的几位长老,老泪纵横,想起西夏人侵占了芮城后,他们所经历的那些苦难,忍不住面有怒色,是谢允然和宁清远两人,将他们救出水深火热之中。“两位将军的大恩大德,我芮城百姓无以为报,请受我等一拜。”几位长老庄重地给谢允然和宁清远跪下、谢允然和宁清远相视一样,两人伸手扶起诸位长老宁清远道“长老们不必多礼,我等不过奉皇命而为,驱逐西夏人,是我等将士应做之事。”长老一脸气愤:“将军不必过谦,二位将军实在受得起我等这一礼,以前芮城的县令,只知道压榨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贪*污*犯*法,真到西夏人打来时,反倒卷了细软,携家带口地逃离了芮城。我们芮城百姓,不懂皇恩,不跪那些口是心非的贪官,只要两位将军一声令下,我们芮城百姓愿意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谢允然笑道:“将士们救了诸位的性命,诸位若是又将性命还给了我等,将士岂不是白忙活了?不若大家做个朋友,今夜好好喝他个痛快,不醉不归!”长老们激动地应是,倒满用来款待贵宾的马奶酒,诸位将士在边关苦寒之地,物资匮乏,再加上谢允然治军严谨,严禁众人酗酒闹事,许久没有沾酒的将士们举起酒杯,开怀畅饮,把酒言欢!云罗这些外地人,是不在邀请之列的,但因为沾了谢允然等人的光,也来参加了这个盛*大的洗尘晚会,众人还是一副普通的男装打扮,但云罗对西洋之物,极其好奇,穿的是西洋的男装,黑色的呢绒风衣,白色的流苏里衣,再搭配紧身的下裤,倒也显得别样帅气。最奇妙的是脚上的这双靴子,鞋跟竟然高出了一截,穿上之后,云罗整个人都拔高了几寸,身材显得愈发修长。只是走起路来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来晃去,看得秀云等人心惊肉跳,生怕她一个不慎,跌倒在地。听芳芷说,这种鞋叫做“高跟鞋”,西方的贵族,在参加重要场合时,都要穿这种鞋子。“咱们凤国也类似之物,那个‘踩高跷’,便是与此同理。”芳芷脸一黑,这两者的区别真的很大好吗!芮城的百姓,听闻云罗、芳芷等人,与谢允然、宁清远关系匪浅,纷纷上来敬酒。姑娘们见芳芷、清霜等人,相貌清秀,模样帅气,不由放心暗许。边塞的姑娘热情似火,见众人相貌生得好,都扑了上去。芳芷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被众女团团围住,偏偏有些姑娘还时不时地往她脸上掐上一两把,臊得双颊通红。“别、别……”芳芷手忙脚乱地护住自己,又不忍推开这些女孩子,可是护得了这头,那头又被姑娘们袭击,。“小公子怎么像个女子一样害羞?太可爱了……”云罗也被众女围住,她不躲也不闪,乃是非常镇定平静地直视着众女:“本公子喜欢男人,而且还是下面的那位。”众女先是震惊、而后是惊恐,最后望着云罗的目光,竟然变得微妙起来了。男风在边塞,也有不少,但若是上面那位,多少也会和女孩子相处。但如果真是下面那位……众女看她的目光,竟然带着些许同情,可怜的小伙子!众女默默地散去。将士们酣畅痛饮,饮到痛快之处,甚至忍不住和姑娘们共舞。姑娘们若是看中了心仪的男子,就会满上一杯马奶酒,敬给男子,若是男子喝下了,便表示接受了姑娘们的心意。谢允然席地而坐,一名热情似火的红衣姑娘,围着谢允然翩然起舞。不同于云罗接近象牙的白皮肤,红衣女子的皮肤更接近健康的麦色,大冬天里,只穿着单薄的外衣,身形修长而匀称,玲珑有致,尤其是一对酥*胸,饱满圆润,随着女子的舞蹈动作,波动汹涌。云罗忍不住往自己的胸前一看,若说红衣女子的是波涛汹涌,那自己的就是大江小溪……她不由恼怒,往谢允然看去,见谢允然面色如常,面对红衣女子充满诱*惑,邀请的舞蹈,丝毫不为所动,总算心情稍稍好些。红衣女子见谢允然不为所动,索性将自己柔美动人的身子,更加欺近谢允然,每一个动作,舞步,都在用自己的身子,摩擦着谢允然的身体。谢允然的身体是刚硬且阳刚的,而红衣的女子的身体,则像水一般柔软动人,看起来异常的贴合且……刺眼。云罗气得跺脚:“这只狐狸精!”红衣女子手执马奶酒,递到谢允然跟前,情意盎然的双目,盈盈望着谢允然。谢允然在红衣女子靠近他时,便立觉反感,正要推开女子,红衣女子却给他献上了马奶酒、谢允然眉头紧锁,还未及做出反应,一双玉白的小手,就横着插了过来,端过那碗马奶酒。谢允然紧锁的眉头,倏地展开,眉宇间染着点点笑意,只见云罗一身黑色的西洋男装,让她的脸庞有种少见的冷硬,贴身的衣物,勾勒出的颀长的线条,看起来颇有英气。“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呢?”谢允然旁若无人地将云罗捞过来,揽入自己的怀中,语气亲昵,动作自然。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尊重的将军,竟然这样自然将一个男人,抱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众人左看右看,无论是穿着,还是身形,这都是实打实的男人啊!!若是云罗知道此刻众人的想法,只怕又要跳脚了,凤国女子大多不如边塞女子更有风情,身形也没有边塞女子的曲线玲珑,但好歹也是女子,怎么会跟男人一点区别都没有!云罗挑衅地朝红衣女子一挑凤眼,像宣示占有般,朝谢允然的怀里又挤了挤。红衣女子漂亮的黛眉,微微蹙起,她直言道:“公子,这碗酒是奴家给谢将军的,你若要喝,一会奴家让兄长为你再倒一杯。”说着,眼睛瞅瞅旁边的壮汉,那壮汉身高九尺有余,肌肉纠结,四肢发达,令人望之生畏。云罗看向他之时,壮汉还示威地炫耀了一下他的肌肉。好家伙!竟然还和她示威呢!云罗故意做出害怕的模样,靠在谢允然的怀里:“谢将军,奴家好怕……”*接下来还有更新。 132.芮城风波起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132。芮城风波起芳芷微微一怔,随即仿佛没看到他一般,面无表情地别开脸。宁清远微微一笑,轻轻摇头。宁清扬见状,桃花眸波光潋滟,凑上来道:“怎么了,现在又对人家感兴趣了?当初母妃拉下脸给你求了亲事,你都不要,现在若是反悔,人家可没那么容易答应了。”宁清远淡淡道:“我从不后悔自己抉择。如今边关吃紧,将士的性命,往往生死一线,倘若我有个万一,岂非叫那姑娘难做?她既然是侯府嫡女,自然不难再觅佳婿,我何苦许下空头诺言,耽误一个女子的大好年华?”“啧,大哥,你还是那样不解风情,难怪这么多年了,连个女孩子的手都未碰过……莫非大哥你真的喜欢男人?”宁清远面无表情地瞥了宁清扬一眼,这一眼,分明杀气凛凛,宁清扬只觉心口刮过一阵凉风。大哥身上的戾气,好像越来越重了啊……不过宁清扬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面瘫大哥,他轻轻一笑,俯身到宁清远耳畔。“大哥已经二十多了,难道真的连一点点的念头都没有?就没想过女孩子,没看过那花花绿绿的书?”宁清远依旧是万年不改的冰山表情,黑眸却深了深。宁清扬将大哥的反应看在眼中,暗中得意,收拾这种不经人事的愣头青,他太有经验了。“我在芮城有个红颜知己,人美声音甜,曲儿唱得极好,甚是贴心讨人喜欢,该日我带大哥去听听曲儿?”“不必了。”“大哥拒绝的这么干脆,难道是……有什么隐疾?哈哈,大哥不必担心,身为小弟,就算大哥……”忽地,劲风袭来,宁清扬猛地后退数张,尘土飞扬,他脸上一派轻松笑意:“不过跟大哥开个玩笑,大哥却要对小弟动真格的。大哥这度量,未免也太小了些吧。”宁清远面无表情:“消失。”“好好好,我消失,大哥一个人慢慢喝。”宁清扬笑得宝光灿烂,一个掠身就消失不见。待宁清扬走远之后,宁清远紧绷的身子,才渐渐放松下来,忽觉怀中似有一物,低头一看――素女寻经图!封皮十分精美,乃是用西洋的油墨纸做的,柔韧鲜亮。上面绘画着一对纵情声色的男女,竟还是用的纤毫毕现,栩栩如生的西洋画法,俨然真人就在眼前!宁清远锋锐俊朗的脸,顿时满面红霞,直挂到耳根后去。他心跳如雷,心虚地四下一望,见没人看着自己,这才放下心来。宁清远眯了眯深黑的眸,定是方才宁清扬趁机塞在他怀中的,这个宁清扬素爱练些乱七八糟的功夫,这一招小偷扒手最拿手的“浑水摸鱼”竟然给他连得炉火纯青,竟然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看来得好好收拾宁清扬了,连自己都敢捉弄!宁清远随手就将绘本丢入火堆之中。火光照应着绘本上的赤身女子,她的脸庞异常明艳,火光映在女子眸中,仿佛流转潋滟的眸光,若有似无地瞅着他。见鬼的是,这张脸越看越像马芳芷!于是,宁清远鬼使神差地又将绘本从火堆里救了出来。西方的油墨纸不如宣纸易染,只有略微的损毁,纸张被熏得微黑。拿着手上的绘本,他觉得异常烫手,是丢也不是,收也不是。“算了,该日将这本书还给宁清扬便是。竟然连我都敢戏弄,看来得好好教训教训了。”宁家两兄弟,可谓一冰一火。宁清远从小便早熟,老成持重,像个小大人,而宁清扬则活脱脱像只山里的野猴子,三天两头上房揭瓦,惹是生非,作为严厉兄长的宁清远,没少替弟弟收拾烂摊子,当然也会顺带着将这个野性难驯的弟弟胖揍一顿。宁清扬之所以为离家出走,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脱离这个面瘫严厉兄长的魔爪……宁清远无心再饮酒,起身回营。次日,谢允然的男宠,在晚会当日,与一女子争宠,下毒毁容一事传遍大街小巷。无人敢要求谢允然处置那名男宠,但芮城的百姓,向来排外,他们将此事口口相传,以期传入谢允然的耳中,届时声势已浩大,民意逼迫之下,谢允然不得不处置那名恃宠而骄的男宠。此事果然传到了谢允然耳中。谢允然从营地赶回宅院,云罗正坐在床畔,无聊地磕着瓜子儿,见谢允然来了,将瓜子盘往谢允然跟前一推。“驸马爷陪我磕磕。”谢允然笑了笑,在她跟前坐下:“瓜子我不会磕,不如我陪你说说话,好么?”云罗脸色一变,将手中瓜子壳一丢,冷笑道:“哦?驸马爷想说什么?”“昨日你对一女子下毒了?”“本宫就知道你会说此事。莫非你还心疼那个女子了?还要对本宫军法处置不成?!”“我岂会为了一名外人责难于你?”谢允然无奈道,“我是想问,为何你不直接杀了那名女子,以绝后患?”云罗微微一怔。谢允然轻笑着摸了摸云罗的头发:“可要我替你将那名女子杀了?”“呃……我虽然不喜她,但她也不曾害我性命,取她性命一事,还是算了吧。”“我看此女心计深沉,芮城现在关于你的风波闹得这么大,未尝没有她在后面煽风点火。”云罗眉心锁起,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谢允然轻抚着她的眉心,抚平那条轻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你该怎么闹还是怎么闹,一切交给我来便好。”当晚,谢允然留在宅邸晚膳。清霜秀云念着两人是夫妻,和大家一起用膳,总有些不便,因此单独为两人做了一顿晚膳,让两人有独处的空间。摆膳之时,两人都极其小心看着谢允然的神色。毕竟镇上关于公主下毒一事,被炒得沸沸扬扬,甚至有芮城百姓,呼唤谢允然出来住持公道。谢允然是守城的将军,手下二十万亲兵,若是此事闹大,谢允然无法好好处理,恐怕会有损他的威信。云罗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眉心一直紧拧着,用膳之时,时不时偷看谢允然的神色。只见他依旧与往常一样,神色温和,并无任何凝重之色,还会给云罗夹菜。云罗十分挑食,好多菜都不肯吃,自从上次看病之后,谢允然就格外注意她的身体,不知从哪里去搞了一张食疗方子,每次照着方子上,给云罗布膳,不管她爱不爱吃,都必须吃。云罗望着碗中堆积如山的,平时见了就会满脸菜色的菜品,破天荒地没有拒绝,老老实实地,一口一口地吃着。谢允然十分欣慰:“你要是每天都能如此就好了。”云罗见他还跟没事人一样,心里堵得慌,他越是如此,她便越觉是发堵,仿佛做了极为伤天害理的事般。她怎么会有这种类似于愧疚的心理,她明明是厚颜狠毒无情的!*更新了。。。。晚上继续码字,顶锅盖逃走! 133.你可比老鼠好看多了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用罢晚膳,云罗在房中练字,她心中烦闷,心浮气躁,字体也杂乱漫无边际。谢允然则在房内看书,听见她纸笔之声,甚为凌乱,道:“出去逛逛如何?”云罗扔下笔,懒洋洋道:“还出去逛,恐怕现在我已成为芮城的老鼠,人人喊打了吧。”“你可比老鼠好看多了。”“你怎么拿我和老鼠相提并论!”“是公主自己所言,我不过是给公主纠正而已啊。”谢允然看起来无辜至极。云罗拿起狼毫毛笔,在纸上胡乱涂鸦:“外面太冷,而且芮城这个小地方,本宫抬脚就转完了,有啥好看的。”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痒痒,听说边塞之地,不比皇城管得严,没有宵禁。到了夜里,华灯初上,各种小吃玩意,热闹非凡。不过,此前自己因为惩罚那狐狸精一事,已经给芮城的百姓,落下了把柄。谢允然不罚她,已是威信难立,若是还携着她,夜游芮城,岂非是更加惹怒百姓?谢允然走至云罗的跟前,握住她娇小的手,一笔一划地写着字,将那些心浮气躁的比划,一一变成铁画银钩。他钢铁般的身躯,拥着云罗,让她感到安全与温馨。“没人能指责你,你所做的一切,不管对错,我都给你护着。若有人敢说你一句,我便割了他的舌头,有人对你指指点点,我便砍了他的四肢。”谢允然的话是如此残忍血腥,偏偏又是极其温和郑重的语气,像是用鲜血染成的桃花源,血色美丽,安全却危险。说心里不开心,那是假的。云罗问:“驸马爷就不怕我给你捅了天大的篓子,惹了你接不住的麻烦?”谢允然吻了吻她洁白细腻的耳垂,稳稳当当地握着她的小手写字。“你尽管捅娄子便是,我只怕你不给我惹麻烦,那我的生活,少了多少乐趣?”“嗯……你说的也对。”谢允然轻声一笑,扭着她小手的大掌紧了紧。“你真是……让人想将你一口一口地吞掉。”云罗微怔,还未及反应,腰身就被谢允然攫住,他欺身靠近,吻着她的唇,炙热而缠绵。呼吸渐渐稀薄,她紧张地攥着谢允然胸前的衣襟,直至脑中只剩下迷糊一片之际,谢允然才放开了她。“咱们上街逛逛。”谢允然凝视着她霞红满面的脸颊,轻声道。没有宵禁的城市,就是热闹。到了夜晚,家家户户都点上了各色的灯笼,夜市的叫卖声络绎不绝,竟比白日还要热闹几分。云罗身着一身男装白段儿长袄,外罩一件厚厚的狐狸毛披风,一张白嫩的小脸,显得尤为尖削可人。谢允然则是一身黑衣长衫,面容清冷俊朗,英气勃勃,他内力醇厚,到了冬日也不用穿得跟只笨熊一样。两个男人,一个极刚极强,一个极阴极柔,对比十分鲜明。两人一走上街,就被芮城百姓认了出来。“那不是谢将军么?”“旁边那人就是谢将军的男宠……就是昨晚下毒,毁了兰蔻的那个小倌?!”“可不是……嘘,小声点,莫让谢将军听到,听说谢将军对这个小倌疼爱至极,现在都不肯动她一根毫毛呢。”云罗听见身后众人指指点点,心中涌起淡淡薄怒。是那个什么兰蔻心存不轨,明知谢允然已有妻室,还妄图横插一脚,借攀高枝好不好!兰蔻无礼再前,她凭什么不该教训了?!合着就该给那只狐狸精占便宜?!谢允然娶的,是公主!若非有皇帝上次美妾,或者她这个公主点头亲允,谢允然必须为她守身如玉,不得沾花惹草纳妾!谢允然伸手,搂在云罗腰上,毫不避讳地在她耳边道:“跟着我。”云罗讶异,没料到谢允然竟然毫不在乎众人的目光。街上的百姓,大惊失色。他们的确听说谢将军有断袖之癖,宠爱小倌,但谢允然在他们的心目中,形象极为高大,他们即便听说,也不愿意去相信。此番见到谢允然当众与云罗如此亲密,便是坐实了谢将军喜欢男人这个事实,而且,似乎对这个男人非同一般的宠爱。“莫非谢将军……真心宠爱这个小倌?”“若是如此,那兰蔻岂非是一厢情愿,横插一脚?”有人渐渐动摇,偏向于云罗,毕竟,在他们心目中,谢允然救了芮城,是神、是帝王一样的存在。如果他真心喜爱这个小倌,那便并非那个小倌恃宠而骄,而是兰蔻横刀夺爱了。云罗随着谢允然,在街道上款款而行,一路上的百姓,都忍不住对他们频频回顾。他们看谢允然的眼光是敬慕的,看云罗的目光,则是尴尬中带了些鄙夷和轻蔑。一辆马车飞驰而过,车轱辘轧起一滩烂泥,眼看着就要溅到云罗身上了,街上的百姓见此一幕,忍不住幸灾乐祸。这烂泥要是溅到这小倌身上,那可就丢大发了。、、“小心。”谢允然温柔地在她耳边叮嘱,铁臂将她柔软的身子拉入自己的怀中,那摊烂泥就溅在了谢允然的身上。谢将军竟然如此护着这名小倌!众人都渐渐沉默。“你身上溅了好多泥。”云罗掏出手帕,就要为谢允然拭净,谢允然微笑这接过,自己拭了起来。“我自己来便好,你把手好好捂好,边塞的风烈,当心冻着。”“的确很冷。”云罗小手一伸出来,就觉得手上的肉都快给北风刮了去,只剩下额手骨头了。她连忙把小手揣在狐裘之中。“你衫子脏了,不若咱们早日回去?反正街已经了逛了。”谢允然拭净衫子上的泥浆,道:“不必如此早回去,你先随我去一个地方。”云罗迷茫地跟着谢允然,谢允然带她出来,还有别的目的么?她原本以为,谢允然在芮城百姓都如此厌恶她的情况下,带她出来,是为了向芮城百姓表示出,他与她的关系,让芮城百姓死了动她的心思。谢允然对她的细心体贴,丝丝入扣,不是能作伪的,,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和谢允然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芮城百姓也因此,看她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厌恶,到现在的忌惮和尴尬。“去哪了?”云罗问。“你随我来便知。”谢允然带着云罗,穿过青石铺成的小道,地上的残雪,在殷红的灯笼下,反射出迷幻的光芒。两人走道一家多宝阁前。多宝阁是整个大陆最出名的首饰店铺,连锁店遍布各个国家,其店内出品的首饰,不止价格昂贵,式样新奇大方,手工一流,听说每款首饰,都是售出一定的数量,若是没买到,就算给出再多的银子,多宝阁也不会打造了。谢允然带着云罗入内。已是夜晚,但因为没有宵禁,店里还有值夜班的伙计、屋内点满了烛台,亮若白昼。烛台十分精致,金玉的台身,半透明的琉璃灯罩,里面烛火辉煌,灯影攒动。店内的各色首饰,珍珠、琉璃、玳瑁、金玉,映衬着潋滟的流光,更显华贵非凡、胖掌柜正在柜台前打着瞌睡,一名伙计见有客人来了,忙迎了进来,殷勤地端茶送水。胖掌柜一下被惊醒,不悦地往门口看去,一对精明的小眼睛扫过云罗,没有片刻停留,但扫过谢允然之时,顿时一个激灵,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人可不是名扬天下,威名远播的谢将军,而是――他们多宝阁的幕后掌权人之一!惨了惨了,这回给老板逮住自己偷懒,饭碗不保啊!谢允然道:“掌柜,烦劳将前几日定做的一套首饰拿出来。”胖掌柜诚惶诚恐:“好的,好的,您稍等!”见谢允然并没有半点发怒的迹象,胖掌柜反而更不放心了,给人当差的,最怕的就是摸不透上面的意思啊!莫非谢允然已经打算将自己……他欲哭无泪,手脚反而更加麻利,态度更加殷勤了,一双小眼睛望着谢允然,水汪汪地可怜极了。胖掌柜将一个极其精致的檀木盒子拿出:“谢将军,这是您之前定做的首饰。”云罗怪异扫视着胖掌柜和谢允然,总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她狐疑地打量着胖掌柜,只见胖掌柜胖胖的脸上,全是殷勤的笑容。“谢将军,这些都是按您的要求打造的,材料都是选取最好的,再由多宝阁里最好的师傅亲手制作。”莫非谢允然和这个胖掌柜有一腿?想到此,云罗浑身恶寒,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这太要命了。谢允然点点头,那胖掌柜将手套戴上,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檀木盒子。里面摆着一整套的首饰。抹额,耳环,钗环,步摇,镯子。而且材质设计,十分独特漂亮,那只抹额,上面是一根玉带,是采用最好的,半透明没有任何杂质的冰种玉制作,玉带上垂吊着无数白色珠串,样式高贵典雅,只是这珠子十分奇特,竟然是半透明的,而且光泽闪耀,似能折射所有光芒!“不知这抹额上的珠子,是何材质?”胖掌柜的瞥了谢允然一眼,暗道,这个小公子,似乎不知道谢将军是多宝阁的掌权人之一啊、。当下他也不敢多嘴,老老实实回答道:“回小公子的话,这叫钻石。”“钻石?这可是宝石的一种?为何本公子从未听说过?”胖掌柜脸上扬起自得的神情:“公子没有听说过,那也是在情理之中,这种钻石,又叫白宝石,只有波斯和更远的黑皮肤的昆仑奴故乡才有。放眼整个大陆,都找不到这种白宝石呢,这小小一颗,价值千金,也就只有我们多宝阁能寻到这么多白宝石。”【注:古代有一说,昆仑奴便是黑人,此处昆仑奴便是指黑人。盛产钻石的,自然是南非了。架空地图,大家不必太过考究啊~】*大家感兴趣的,可以加入群:342938066有时候不便在网上发布的章节,可能会在群中发布,大家都懂的,嘿嘿~~ 134·女为悦己者容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原来是西洋之物,难怪自己闻所未闻。“可是这样的白宝石很贵吧?”云罗问。“你喜欢就好。”谢允然微微一笑 心里总算放下心来。脑中又涌起宁轻扬的话来。“女为悦己者容,天下哪个女人是不爱美的,你送她一套头面,保管能讨她欢心。”虽说这是自己惊心为她挑选,但要送给云罗之时,心中依然忍不住紧张,若是不合她心意,若是她不喜欢……“这些首饰,都有西洋风格呢。”云罗看着那些首饰,爱不释手。这些首饰,都是将东方的典雅庄重和西方的华丽绚烂结合在一起,不同于传统首饰的保守,带着些梦幻色彩,十分讨她欢心。“为何要选用西洋的款式?”云罗问。“前些日子,我见你对西洋之物,兴趣甚浓,于是便试着让人做了这些……”谢允然的脸微微一红,他不会说自己在这些女人的东西上花了多少心思,为了选她喜欢的款式,他让数百名画室画了整整几日,才找到自己满意,能和她匹配的款式。之后又让多宝阁內手艺最好的几名能工巧将制作,力求每一个小细节都做到无可挑剔。自己在女人之物上如此挑剔,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看着云罗欢喜的小模样,谢允然心中勇气溪流般浅浅的满足。“哼,勉强过得去,本公子就暂且收下吧。”云罗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胖掌柜原本还担心谢允然撤了自己的饭碗,没想到竟然对自己偷懒耍滑一事只字未提,只顾着讨这名男子的欢心……胖掌柜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奇怪‘,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谢允然这样阳刚凌历的男人,竟然会喜欢男人?!谢允然将云罗送到宅子。翌日,兰蔻失踪,其家人翻遍整个芮城也未能找到她。家中只有她亲手书写的一封家书,信中陈述了自己,明知谢将军已经有了妻室,有了心爱之人的情况下,却还要攀附谢将军,她心中有愧,无法再继续留在芮城,于是选择离去。兰蔻出走一事,无疑是一盆冰水浇下,让持续发酵的事态冷静了下来,再加上昨晚,谢允然带着那名男人夜游芮城,对那名男子体贴入微的照顾,众人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还赖在床上的云罗自然不知道外面已经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谢允然早就醒了,他常在外行军打仗,从来没有贪睡的习惯,不过云罗还在睡梦之中,看着怀中的云罗慵懒的睡颜,一张白皙如玉的俏脸,因为睡满足,染着桃花一样的粉霞,看起来娇嫩可爱。谢允然凝视着云罗,这些日子,一直督促她练武,锻炼身体,也辛苦她了。谢允然心疼地抚着她前额的刘海,这几日就让她好好休息吧。他闭上眼,静静享受拥她入怀的甜蜜温馨。于香甜的睡梦中醒来,云罗被谢允然圈在他温暖的怀中,抬头,便落入他乌黑盛满笑意的眼中。“睡满意了?”“现在什么时候了?”“快午时了,原来你这么能睡。”云罗脸上闪过羞赧,她埋下头,将脸颊藏在他胸口。云罗的鸵鸟行为,逗乐了谢允然,谢允然在她头顶轻笑,“怎么了,还不好意思了?”“谁不好意思了!”“这一个冬天下来,你恐怕得得胖个十斤。”谢允然笑着,将云罗小小的脑袋从自己的胸口拎起来,粗粒的手指疼爱拧着云罗的脸颊。“果然胖了不少。”云罗举起自己洁白的藕臂,左瞧右瞧,的确圆了不少。顿时一颗心都吊了起来,以前瘦的时候,巴不得自己身上长肉,现在自己跟吹起来似的,又怕长得太胖。“我是不是太胖了?”云罗一张小脸都皱成一团。“不会,现在这样挺好的。”谢允然盯着那截白晃晃的玉臂,大掌覆盖在她细腻柔美的胳膊上,拉过来轻轻一咬。咬得不重,像是在品尝一般。“现在味道好多了,以前就是一把骨头。”谢允然低笑。云罗脸一红,扯回手臂。“你怎么老喜欢咬人!坏死了!”谢允然笑了笑,两人又斗了会嘴,这才穿衣起床。谢允然自然是快的,风火雷电便穿好衣物,云罗还在被子里磨蹭,冬日要起床,对于懒虫来说,还真是一场严酷的考验。“我真想当一只蜗牛。”“为何?”谢允然坐在床畔看着她。“如果自己是一只蜗牛,走哪儿都随身带着豪宅,那完全没有起床的痛苦,一有时间就能缩进房子里休息。”“你就懒吧。”谢允然笑着摇摇头,拿了衣物来给云罗穿上,有了谢允然这座大神在这儿坐着,云罗不敢再偷懒磨蹭,麻利地将自己穿着胖熊。两人用了午膳,谢允然便匆匆赶回了驻地。快到年关了,尽管远离故乡,但军队里依然洋溢着一种近似过年时的紧张兴奋。谢允然负手站在营帐之中。宁轻扬挑了帘子近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帐里的红泥小火炉正烫着烈酒,宁轻扬也不客气,进了营帐,就到了杯热酒。“啧啧,还是阿允你这里的酒好,我那古板的大哥,说什么酗酒闹事,有违军纪,整个军营里,半点酒星子都闻不到。”“若我是宁清远,也不会让你喝酒。你鬼主意太多了,就该戒了你的酒,让你尝尝苦楚。”谢允然转过身,看着宁轻扬缓声道。“啧,阿允你真不够意思,你和我大哥才相识多久,咱们都相交这么多年了,你竟然站在我那个面瘫大哥那边!”谢允然扬扬唇,蓦地,黑眸骤冷,“那个兰蔻已经处理掉了?”宁轻扬一口烈酒灌入喉中,笑嘻嘻道;“那个兰蔻真是自找死路。竟然如此不自量力,花满楼的动作一向干净利落,阿允你只管放心。”“如此便好。”火炉吱吱燃烧,白色的热烟袅袅升起,宁轻扬为谢允然满了碗热酒,白腾腾的热气熏得人眼睛直疼。宁轻扬将酒壶坐回小火炉上,“阿允,说来自从你加入花满楼之后,咱们花满楼的任务,就再无失手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大打出手,到一起经营花满楼,再到如今共谋天下事,已经有三年了吧?” 135.谢允然回京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自然记得。宁清扬十五岁便离家出走,独自在外闯荡,三年前他们相遇之时,宁清扬已经是花满楼的少主。两人比划了一番拳脚,谢允然自然是赢了,但宁清扬也从此赖上了谢允然,邀请谢允然加入花满楼。花满楼中的杀手不仅从无失手,而且情报网遍布正在往各个国家延伸,创办花满楼,宁清扬的所图,谢允然也能猜到一二。他向来独来独往,对于两人一起合作,并无多少兴趣,遂断然拒绝。哪知宁清扬发挥被他大哥调教出来的厚脸皮,对谢允然死缠烂打,多次相助与谢允然,两人几经出生入死,沦为生死之交,谢允然不愿欠宁清扬人情,遂应了他。宁清扬转着手中的酒杯,脑中回想起两人相遇到现在的一幕幕,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这世上最了解谢允然的人了,可在和谢允然接触之后,才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更深不可测。他可不简简单单只是狼族之子,或许,还隐藏着某种更为惊人,骇然的经历。就好比当年他创办多宝阁,旨在将多宝阁建成大陆首屈一指的精品铺面,同时,网罗更多的情报。由于银两不足,多宝阁初期的运营十分艰难,谢允然得知他的难处后,竟然随手就拿出几万金,解决了燃眉之急。他堂堂宁王府嫡子,一时之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银两,他竟然好不眨眼的就拿出来了,一个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势力的狼族子弟,是如何做到的?这些,他没问,做朋友的,交心便可,有时候没有必要样样都知道。×年前一战,将整个战势扭转,年后,两军再次高挂战牌,前锋对垒。西夏的士气已经在年前的一战中,彻底败北,无论是谢允然的左军,还是宁清远的右军,都气势如虹,势如破竹。\一个月后,西夏军高举白旗,战事以凤国得胜而告终。此后便是两军的谈判,以及战后的交接,王师预计会在近期内回国,谢允然便传书给云罗,让她们一行人尽早回京。若是云罗等人,与谢允然的军队一起回京,给人知道了,又要招人把柄。云罗没有与谢允然闹别扭,回书给谢允然答应了此事。对云罗的安全,谢允然自然会倍加上心,他特意挑选了六名武艺拔尖的侍卫,保护着云罗一行人返回京城。回到久违的尚京,看着尚京庄严肃穆的亭台楼阁,规划整齐的街道 ,云罗不禁有些怀念芮城五彩缤纷的色彩,街上到处都是小贩的叫卖声,那种浓浓的生活气息,的确不是尚京这样一板一眼的城市所能比拟的。舒舒服服地泡了阁澡,云罗靠着木桶,叹道:“终于没有谢允然在耳边这也不准,那也不准的训斥了,本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日子实在是太舒坦了。”秀云将刚采摘下来的腊梅花瓣撒在木桶里,闻言,笑道:“驸马爷那是为公主好。”“哼,为本宫好?本宫可过得一点也不舒坦。”云罗白嫩的小手拂开水面上的花瓣,小嘴一撇,“本宫在芮城,稍微多吃一些,就会被驸马爷训斥,想要穿得好看一些,驸马爷非要把人套得跟只蠢熊一样,可不是吃不好,穿不好?”“可是公主,您去一趟芮城回来,整整胖了二十斤啊,您还说驸马爷没把您照顾好么?”一说这个,云罗的表情更加忧伤悲剧了。看看这胖萝卜指头儿,这粗壮的腿儿,一去不回的盈盈一握柳腰,唯一可喜的,就是胸口的料多了一点……秀云笑眯眯道:“公主身子好了这么多,以后定能给驸马爷生个白胖小子。”:云罗脸微微一红,随即又暗了下去,趴在木桶边上,久久不语。也不知怎么回事,去了芮城,谢允然自然是使了不少力气,可她肚子就是没动静,回芮城之前,刚来了葵水。莫非是自己身体底子太差,难以受孕?秀云见云罗忽然不出声了,着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她抿了抿嘴,知道云罗向来不喜欢这种时候有人伺候,便向她屈膝行了个礼,退了出去。开春后没有大事,府里虽有些杂事,不过都交给赵成和柳文风打理,日子过得流水无痕,整日吃吃睡睡的云罗,体重直线上升。云罗收到了一张请柬,原来是春梅迎寒开,邀请尚京的名门闺秀,贵妇名流,前去一赏春梅。云罗看了看请柬后的邀请人,是用烫金书写的华国功夫人的名讳。原来今年轮到华国公夫人主办赏梅宴了,这赏梅宴在每年年后,由京城具有声望的名流贵妇,轮流举行。华国功夫人也算帮过自己,云罗对她的印象不错,这个情,自然要领。“相比云溪也会去把,左右闲着也是无事,不若去整整她,找点乐子也好。”:正在榻上翻来覆去,石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连气儿都还未喘匀,就道:“公主,驸马爷回来了。”话音刚落,前一刻还跟一团水泥一样软在榻上的云罗,下一刻便翻身落地,草草地就给自己挂上衣衫,拿了墙上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剑,冲入院中。这一系列的动作,迅捷之至,看得石榴眼花缭乱,连要上去搭把手的机会都没有。石榴望着庭院之中,挥剑练武的身影,似若领悟:“公主果然武艺高强啊!”谢允然大踏步步入院中,他已经换上了一件蓝色的常服,比起冷素的玄黑之色,这种不刺目的宝蓝,更能显得他沉稳成熟,眉目就好像沉淀下来的大海,带着乌云伦比的包容。他见云罗一把剑舞得虎虎生风,似乎都没发现他进了院子,练得十分专注。事实上,当谢允然跨入院子,便听见云罗的步伐微微有滞涩,心跳颇快,谢允然便晓得,云罗已经知道自己回来了,却依旧装作不知道的模样。谢允然也不点破,走上前去,轻轻笑道:“练得不错,这些日子,有每日坚持练么?”云罗这才作出发现谢允然回来的模样,收了剑,面无表情的看着谢允然。“驸马爷回来了?本宫当然每日都坚持练,驸马爷方才也见到了,若是本宫没有日复一日的坚持练习,方才那一招,哪能使的如此连贯?”\其实,云罗不过是特意重复地练了那一招,得知谢允然回来后,就将自己已经练得烂熟于胸的招数摆出来,若是谢允然让他亮别的招数,那铁定是要露馅儿的。谢允然笑道:“公主可听说过匹诺曹?”“未曾,可是某位剑术大师的名讳?”谢允然笑意不减:“匹诺曹是西洋童话里的人物,听说这个匹诺曹特别爱说谎,每次只要一说谎,鼻子就会拉长,后来他的鼻子,快有一丈多长了。“说着,谢允然轻轻点了她鼻尖一下。\“胡、胡说!”云罗一惊,后退数步,“天下怎么会有这等荒谬的事?”说着,她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忽地手顿住,怒气冲冲地瞪着谢允然。“你戏弄我!”“和你开个玩笑,莫气。”谢允然轻轻拧着她的鼻尖。“你就只知道捉弄本宫!”云罗愤愤将手中剑丢在地上。“想不到半月不见,你脾气长了不少啊。”“本宫脾气向来如此,你……”话还未说完,云罗的整个身子,就给谢允然凌空抱了起来,突然失重,让她不得不抱紧谢允然的脖子,才避免自己掉下去。“看来不仅脾气涨了,连身上的肉也长了不少,我都快抱不起你了。”“你!”谢允然单手可举千斤,若是说他都抱不起了,可不是拐着弯的说云罗变成了个大胖子,体重,最近可是云罗心里的一根刺啊!整个公主府,上上下下,没一人敢在她面前说体重。尤其是看到窈窕多姿的闭月、羞花,扭着杨柳细腰,在她跟前晃啊晃,她心里那个妒火中烧,责令厨房每日都给闭月、羞花两人送大碗的猪蹄汤过去,这才稍稍解气。现在闭月、羞花两人见了云罗,比老鼠见了猫还跑得快、。“放本宫下来!”云罗有些羞恼。谢允然却不放她,抱着她转圈,寒风呼呼在耳边呼啸,风景速换,脑子的血液似乎也在跟着转动,云罗极喜欢这样的感觉,很快便忘了那一丁点的撒娇的恼怒,不停地扯着嗓子尖叫。她感觉自己都快飞出去了,可抱着她的这个男人,手臂是这样的强硬,似乎整个世界都能牢牢扣住。这种风中急速的刺激,缓缓停下来之时,云罗脑子里已经是一片晕乎了,她娇俏的脸颊伏在谢允然胸口,樱口里吐出清浅之气,脸颊潮红阵阵。在谢允然出征之前,也曾这样抱着她。谢允然垂首,那一双乌黑的眸,深深凝视着她,眸底铺着丝缎一样的温柔。“我很想你。”他俯首,轻轻吻在她的下巴,脸颊,眼角。“你不在之时,我真想放下一切,奔至你的身边,紧紧拥着你。”云罗想开口说什么,下一刻,谢允然的唇便封下,将她的声音话语,化为呜咽,堵在喉舌之间。 136.驸马爷,乖乖的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翌日云罗绵绵醒来,只觉周身酸软麻痛,她在心中将谢允然骂了无数遍,这才缓缓支起腰身。“醒了?”谢允然提着剑,进了院子,身上一股锋锐未退的阳刚之气。谢允然没有懒睡的习惯,除了行军打仗,或者别的什么意外之事,每日清晨早起,都会练剑。“唔……”云罗脑子还迷迷糊糊,她身子微微一动,身上的锦被就滑落下来,春*色无掩,云罗忽觉身上一凉,见谢允然的深黑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她脸上划过一丝羞窘,瞪了谢允然一眼,忙扶起自己身上的衣衫。梳洗完毕,又用了早膳,云罗坐在镜前描眉。她虽不喜欢施朱傅粉,但却喜欢画眉,尤其是将两条秀眉描成青黛,好似画中的山水一般韵致。谢允然静静着看着她描眉,眉目温和。云罗透过铜镜,看见谢允然,便把眉笔一放:“驸马爷,你为我涂朱。”所谓涂朱,便是用胭脂,将唇瓣染成胭脂红。谢允然微微一愣,随后答道:“好。”他走至云罗跟前,抬起云罗精致的下巴,让他绝美清丽的脸呈现在自己面前。此时,一双妙目紧闭,长长的睫毛轻掩眼睑,看起来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哪有平时半点要挠人的模样?谢允然用唇笔,沾了一点玫瑰一样的胭脂,却未下笔,只瞧着她轻笑。“你就不怕我给你画得丑了,嗯?”云罗睁开一只眼睛斜他,眼波潋滟,妩媚生辉,却像是在抛媚眼一般,谢允然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将她再次吃干抹净。云罗自然不知道,自己小小一个动作,差点害得驸马爷破功,一脸鄙视道。“驸马爷若是给本宫画的丑了,本宫便在你身上画十只乌龟。”谢允然轻笑了一声,板正云罗的下颌,玫瑰红的胭脂,轻扫过云罗的娇嫩的唇瓣,像玫瑰花瓣在清晨的露珠中缓缓舒展,美好而丰软。将云罗的嘴唇涂好之后,谢允然欣赏了一番,云罗脸颊洁白,红唇丰美,越发美丽动人。“好了?”云罗睁开一双潋滟生辉的妙目,让一张绝世美人脸,瞬间熠熠生辉。谢允然眸中暗光轻涌,只是瞬息便淹没在了墨黑的无尽之中。“唔,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对劲?莫非是画歪了?”云罗伸手欲去拿铜镜来看,谢允然按下她的手,轻声道:“把眼睛闭上。”云罗不明就里,狐疑地看了谢允然一眼,不过还是乖乖地闭上双眼。谢允然轻点胭脂,扶着她柔嫩的脸颊,在她的额头,画了一朵娇艳伸展的丹樱。这朵丹樱,艳丽绝群,盛开在她山水韵致的眉目之间,犹若天作之合,令人见之忘俗。“好了,睁眼让我看看。“云罗缓缓睁开眼,却在谢允然的眼中,看到了某种惊艳和痴狂。她原本就绝美清丽,自有一股脱俗之姿,如今这一朵妖冶的丹樱点缀在她眉宇之间,盈盈化开了她的含情的双目,像是染了血的胭脂玫瑰,勾魂摄魄,带着种诡异的迷*情,傲然群芳。“你真好。”谢允然深深着她的脸颊,哑声道。云罗的脸颊,在她炙热的大掌下,温度徐徐攀升。谢允然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去看看镜中的自己。自那以后,谢允然每日都要为她画眉涂朱,云罗惊讶地发现,谢允然不仅涂朱描得好,就连画眉,画出来也比她多了几分韵味在里面。云罗自然乐得让谢允然代劳,偶尔也会良心大发,感叹自己这是越来越懒,若是有一天懒到谢允然都嫌弃自己了,那该如何是好?不过一想到此事,她就头痛,也就懒得去想了。这日,谢允然为她画眉,在眉心描出一朵妖冶吐媚的曼珠沙华,秀云走进来问她:“公主今日梳什么发髻?”“为何要梳发髻?”云罗疑惑地望着秀云。她极少出府,故而甚少打扮,平日在公主府中,不过用一根金簪子将青丝挽起。“公主莫非忘了,今日是您去赴赏梅宴的日子啊,您答应了华国功夫人,可不能失言啊。”“本宫竟然把这事给忘了,快给本宫挽发。”去赴一个宴会,从头到脚的打扮下来,有时候甚至会花去大半天的时间,仅剩下一个多时辰了,云罗生怕来不及。发髻盘好,朱钗首饰,就用的是上回谢允然送给她的,金垒丝嵌绿宝石朱钗,再佐以珍珠二三,挽上一支祖母绿金步摇。发髻梳好之后,云罗挑了件轻衫素罗裙,这件罗裙里面织了银,走起路来,宛若流云。云罗挑了件狐裘,推开门,谢允然站在门外,看着她这副打扮,剑眉微蹙。“春寒未退,你穿得和件夏衣一样,怎么耐得住严寒?还不回去换了!”他眉目冷凝,行军打仗时不怒而威的气势,逼迫过来,让云罗再大的胆子,在他面前也小了。“驸马爷,本宫现在是去参加赏梅宴,你让本宫穿得跟只笨熊似的,岂不给人笑掉大牙?”她忙披上手中的狐裘,一双凤目眨得春*光灿烂,“这样不就暖和了?”“两个选择,要么你现在回房换掉,要么我帮你换。”对于云罗跑过来的媚眼,他丝毫不中计。这么天寒地冻,竟然只穿着一件单薄*春*衣,便出去招摇过市,真是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糟!她知道谢允然平时倒好说话,可一关切到她的问题,他一件比一件严苛。不过在这次的事情上,云罗是决不能退步的,她本来就发福了,还让她穿着那些胖袄子去赴宴?!只要天煞的谢允然,才会觉得她裹得像蠢熊好看……云罗眼珠子一转,猛的上前,在谢允然的脸上吧唧一口,谢允然俊朗的脸上,赫然留下一枚玫瑰色的唇印。“驸马爷,乖~乖~的~,不要闹哦~”谢允然似被雷击中,顷刻石化僵硬。云罗给身旁一直憋着笑的秀云使了个眼色,两人趁此机会,飞奔而逃!良久,谢允然才回过神,木然地伸手抚了抚脸上的唇印,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最后还有一点喜欢。她好像,从未主动亲过自己。谢允然唤来石榴:“你给公主送两个手炉过去,方才她走得急,连手炉都忘了带。”、“是。”石榴欠身道。且说云罗上了马车,石榴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云罗还以为是谢允然派来的追兵,吩咐车夫加开了速度。石榴大急,忙喊:“公主,公主,奴婢是公主的人啊!”石榴情急之下,嗓门异常嘹亮,整条街的人都用十分怪异的目光看了过来。云罗脸上大窘,吩咐车夫听了马车,石榴这才追了上来,将两个手炉交给云罗。“公、公主、驸驸驸马爷让奴婢给您带、带过来的。”石榴说完,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背过气去。“辛苦你了。”云罗接过手炉,递给秀云一个。抱着这个手炉,只觉心都被温暖着,喉咙里冒出一丝一丝的甜意。马车向华国功府而去,马车里,云罗像抱着手炉,偶尔嘴角划过一抹笑意。秀云也忍不住跟着微笑,驸马爷真的对公主很好呢。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给风吹走了。突然,马车一个前倾,云罗险些撞上木舷,秀云不顾晕眩,忙护住云罗,这才避免了云罗迎面撞上。马车停了。“怎么了?”云罗蹙眉问道。“回公主的话,前面有一辆马车过来,见了公主的马车,非但不肯让道,反而迎面过来。”云罗挑眉,她的轿子上有皇家的标记,她是正一品公主,但凡是正一品一下的,见了她的轿子,都得让路。就算是同为正一品,她好歹也是公主,是皇室之人,也会礼让三分。“对方的马车是什么样的?”“回公主的话,是一辆宝蓝马车,华丽非凡,对了,马车上有一枚纹章。”“纹章?你说说那纹章什么模样?”“圆纹形,里面有一朵菊纹。”“哦?是他么。”云罗玩味的扬唇。“公主,究竟是何人,这样大胆,竟敢冲撞公主?”秀云问。“圆菊纹,是孙家的家章。”孙家,乃是当朝太尉的贵姓,孙太后的亲父,当今皇帝的国丈,权倾朝野,只手遮天,京城之中,谁人见了,不头低三分?!就连皇家,也要看孙家几分脸色!先前云罗以为那人是不知道自己坐的是皇家之车,如今看来,马车中的那人,不仅知道,而且,还是故意上前来挑衅!云罗抱着手炉,懒洋洋道:“不知对面是何人?竟然你与本宫同走一条路,也算是一种缘分,不若出来一见如何?”对面传来一声娇媚动人的轻笑,笑声里分明含着鄙意。“你可是当今三公主,辅国公的外孙女,谢将军的娇妻,风云罗?”、只听这柔媚无骨的声音,就能想象,说话的女子,是怎样的一名美人。只是,对凤国的三公主,非但不尊称她为公主,反而直呼其名。此人,真是嚣张至极,这事赤果果的挑衅啊!*接下来剧情会有逆转。。。。 137.风暴前兆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正是本宫,不知阁下是孙家何人?”云罗问道。孙家是京城大族,光本家就有四房,比说还有那些分家,孙家女儿众多,云罗就是都见过一面,也没法一一记得。对面传来一声轻笑,这声音细腻动人,犹若水波轻动,波光渺渺,挠人心扉。端是这浅浅一笑,便足以令人魂牵梦萦。“说了恐怕公主也未必认得我,不若下车一见?”温柔明媚的声音,竟令人觉得,仿佛拒绝了她,都是一种罪过。“有何不可?”云罗也回之一笑。不知此女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挑衅地来拦道,如今还要邀她见面?秀云将云罗扶下马车,只见对面的马车,宝蓝色的帘幕,上用金线绣着六只翱翔的仙鹤,纯银丝织出来的云朵华丽非凡,明光闪烁,犹若将漫天云彩都剪在这辆马车上。仅这马车的华贵,就将云罗的马车,比到泥土里去。一只白皙的素手,掀开宝蓝的帘幕,那白皙和宝蓝相称,犹若蓝色天幕滚着的明珠,光是这一只手,就让众人不由屏息想象这名女子的绝色。而后,帘幕里闪现出一角裙角,缀绣着万千珍珠名佩,星光灿烂,宝蓝的宫裙上,却没有更多的装饰,不过是在领口,袖角绣着几枚淡雅的银色竹叶,看起淡雅而又不失华丽。没有辜负这一身宝光四溢的衣裙,女子的脸更是娇艳倾城,犹若朱荷生晕,风华绝代。一名小厮忙躬身在马车下,女子伸出素白柔夷,腕上的手钏玲玲作响,一名清秀的丫鬟忙扶着她,玉足踩在小厮的背上,下了马车。整个派头,比云罗这个公主还要大。云罗不动声色,只是上扬的眼角,看起来似嘲似讽,眉心的那一朵盛开的曼陀罗,像吸了血般,衬得她清丽之中,有一种勾魂的妖异。在云罗打量着女子之时,女子也打量着云罗,从头上的钗环,到云罗身上的狐裘,最后落在她眉宇间的那一枚朱砂上,盈盈一笑:“孙家长女,孙柔意见过公主。”她微微笑着,看起来柔美和善,但她的举动却透着嚣张,见了她这个公主,连基本的礼节都没有。云罗淡淡道:“原来孙太尉的嫡亲孙女。咱们凤国女子,《女德》一书乃是必看,不知孙姑娘可否看过?”《女德》一书中有写,女子要谦逊有礼,云罗此番话是在暗讽她不懂礼数。孙柔意脸上笑得更加柔美:“《女德》从小便读,现在我在看《宫训》”《宫训》是开国皇后编写,专给皇子公主所看,旨在教导皇族子孙遵守皇家礼仪,彰显皇家风范。此书乃皇族的教养之书,自然只有皇族才能读,云罗眉头轻扬,问:“哦?为何要读《宫训》?”孙柔意柔美动人的脸上,荡起柔和的笑意,潋滟的双眸越发明亮,让她有种春怀初动的少女之姿。云罗眉心猛的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孙柔意旁边的丫鬟琼玉道:“三公主还不知道么?前阵子咱们公主陪西太后上山礼佛,乱民作乱,咱们公主救西太后有功,被圣上收为义女,赐封为忠义公主了!”上次去灵隐寺礼佛,被乱民袭击一事,云罗至今记忆犹新。的确似乎有孙柔意这一人,只是她甚少离开马车,两人也没有交集之处,因此不过仅闻其名而已。“这样说,你便是我的义妹了,不知妹妹找本宫何事?”云罗一双明目跟明镜似的照着孙柔意,照车夫所言,是孙柔意的马车,主动挡了过来,这才堵住了去路,无事生非,必有所图。孙柔意谦逊道:“怎敢当三公主的义妹,不过是圣上赐的虚名罢了,柔意不敢托大。”这下倒是很谦逊知礼了,与方才拦路挑衅之人,完全大相径庭,云罗只能佩服此人演技太好!孙柔意道:“奴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三公主贤明远播,奴家对公主敬佩已久,才出此下策,想一睹公主芳容罢了。”这一番谦逊的话语,让周围的奴婢小厮对孙柔意的好感倍升,同样是公主,云罗就整日本宫,本宫的自称,忠义公主却以奴家自称,让人好不怜惜。“哦?仅仅如此?”孙柔意明眸真挚:“奴家不敢欺瞒公主,仅仅如此。奴家已经见了公主,叨扰公主许久,请容奴家先行告辞。”说罢,她由琼玉扶着,踩着小厮的背,踏上了马车。金碧辉煌的马车,徐徐后退,让出了道路。云罗望着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她隐隐觉得,这一切或许只是一个开端。华国公府粉墙环护,游廊曼回,山石点缀,正是早春寒冷之际,红梅迎寒而开,绕过假山奇石,便是一片梅林,奇香阵阵,烟霞粉蒸,再加上春日未退的寒气雾水,红梅若隐若现,犹若广寒仙境一般。云罗对华国公夫人赞道:“到了华国公夫人的府上,如今才明白何为仙人府邸,与夫人的仙居相比,本宫的府邸,不过是区区蓬门荜户罢了。”云罗的话,听在华国公耳中,极为顺耳舒心,要知道她为了这个赏梅宴,可花了不少力气呢。“三公主谬赞了。”华国公夫人笑眯眯道,“不过是为了这次的赏梅宴,可以打扫了一番,平日里哪有这番光景。要知道,这次的赏梅宴可是由皇后娘娘亲自差本夫人主办的,本夫人自然辜负了皇后娘娘的期望。”孙皇后?是她要求主办这次的赏梅宴?云罗不动声色地眯了眯凤目:“不知道这回的赏梅宴,都邀请了那些人家的贵女?”华国公夫人神秘一笑:“这次可不止京城贵女,还有些别的人物呢。都是皇后娘娘安排的。”云罗也跟着微笑。赏梅宴不比牡丹花会,牡丹花会是京中未出嫁女子的相亲大会,只要是未出阁的女子,不管是嫡女还是庶女,都可以参加。但是赏梅宴不同,唯有身份高贵,家世显赫的女子才能参加,因此人数也不多,不过是几个女人坐在一起唠嗑唠嗑,话话家常罢了。一袭碧波从假山石间缓缓流出,残腿的梅花瓣寂静飘零在水波之上。云罗抬眼忘了望,便见一片粉蒸云霞的桃林,开得灿烂热闹,梅林下摆放有五彩销金嵌宝的石桌十余张,已有不少贵女坐在桌前,相互攀谈。一阵空灵的歌声,和着瑶琴之音,婉约流转于林中,犹若天籁。只见一名红衣若霞的女子,席地坐在一株老梅树下,石榴红裙洒落,她一面弹琴,一面引喉而歌。歌声清凉婉约,染着花自飘零水自流一样的淡淡愁绪,让听者不由心如丝网,结出千千心结,百转千回。飞花似也被这种愁情所染,纷纷飘落道她的瑶琴上,玉一样的手腕上……而此女的面容,更是胜过云罗所见的任何一名女子!不论是自己,还是今日所见的孙柔意,甚至凤国第一美人著称的凤云溪,在此女面前,都要被她比到泥土里,她的美,一眉一眼,皆是风情绝色,让整个梅林都黯然失色!“此人是未央宫的长乐。”华国公夫人顺着云罗的目光望去,说道。“长乐?”云罗玩味地扬唇。未央宫是京城最大的歌舞坊,而长乐,更是未央宫最具名气的歌伶,传闻此女,姿色绝代,才华横溢,琴棋书画舞,无一不精,甚至远超四公主凤云溪。因其盛名,长乐在凤国的文人雅士之间,颇具传奇色彩,更是成为风雅人士争相作诗吟诵的对象。“长乐不过是一介歌伶,为何会在赏梅宴的邀请之列?”“这是皇后娘娘的安排。”华国公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云罗一眼。果然如此!短短一日之内,竟然连续遇到两名绝色美人,什么时候,绝色美人像大白菜一样,随处可见了?要说此事和孙皇后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绝不相信!华国公夫人引着云罗,踏入梅林,那在歌唱的长乐适时地止了歌喉,款款地走来,给云罗和华国公夫人请安。莲步轻移,步步生花,只是轻走几步,便将在场几乎所有女子嫉恨的视线吸引过去。“奴婢长乐,参见三公主,华国公夫人。”她屈膝行礼,脸颊低垂,行礼姿势大方得体,甚至还有一股翩然之姿,更是看得众女一片眼热。“不必多礼,抬起头来吧。”当长乐抬起头来之时,云罗只觉的双目被猛地刺痛。这个长乐,竟然和她有三分相似!眉眼,鼻子,嘴唇,都有云罗的几分影子,但五官却远远比云罗精致多了。同是凤眼,云罗的凤眼微微上挑,多了些傲气,而长乐的凤眼则更加狭长而大,犹若水光隐隐流动,真正是顾盼生辉,眼横而百媚生。站在长乐面前,饶是对自己样貌并不自卑,甚至已经精心打扮后的云罗,都忍不住自惭形秽。凤云溪同样比她生得美,可她从未有过这种感受,这种感觉就好像,长乐才是真正的“凤云罗”,而她,不过是失败了的残次品。这种感觉,很不好。孙皇后故意找了长乐,便是来给她添堵的?*美人登场了,孙皇后安排这两位美人,有何妙用呢? 136.驸马爷,乖乖的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翌日云罗绵绵醒来,只觉周身酸软麻痛,她在心中将谢允然骂了无数遍,这才缓缓支起腰身。“醒了?”谢允然提着剑,进了院子,身上一股锋锐未退的阳刚之气。谢允然没有懒睡的习惯,除了行军打仗,或者别的什么意外之事,每日清晨早起,都会练剑。“唔……”云罗脑子还迷迷糊糊,她身子微微一动,身上的锦被就滑落下来,春*色无掩,云罗忽觉身上一凉,见谢允然的深黑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她脸上划过一丝羞窘,瞪了谢允然一眼,忙扶起自己身上的衣衫。梳洗完毕,又用了早膳,云罗坐在镜前描眉。她虽不喜欢施朱傅粉,但却喜欢画眉,尤其是将两条秀眉描成青黛,好似画中的山水一般韵致。谢允然静静着看着她描眉,眉目温和。云罗透过铜镜,看见谢允然,便把眉笔一放:“驸马爷,你为我涂朱。”所谓涂朱,便是用胭脂,将唇瓣染成胭脂红。谢允然微微一愣,随后答道:“好。”他走至云罗跟前,抬起云罗精致的下巴,让他绝美清丽的脸呈现在自己面前。此时,一双妙目紧闭,长长的睫毛轻掩眼睑,看起来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哪有平时半点要挠人的模样?谢允然用唇笔,沾了一点玫瑰一样的胭脂,却未下笔,只瞧着她轻笑。“你就不怕我给你画得丑了,嗯?”云罗睁开一只眼睛斜他,眼波潋滟,妩媚生辉,却像是在抛媚眼一般,谢允然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将她再次吃干抹净。云罗自然不知道,自己小小一个动作,差点害得驸马爷破功,一脸鄙视道。“驸马爷若是给本宫画的丑了,本宫便在你身上画十只乌龟。”谢允然轻笑了一声,板正云罗的下颌,玫瑰红的胭脂,轻扫过云罗的娇嫩的唇瓣,像玫瑰花瓣在清晨的露珠中缓缓舒展,美好而丰软。将云罗的嘴唇涂好之后,谢允然欣赏了一番,云罗脸颊洁白,红唇丰美,越发美丽动人。“好了?”云罗睁开一双潋滟生辉的妙目,让一张绝世美人脸,瞬间熠熠生辉。谢允然眸中暗光轻涌,只是瞬息便淹没在了墨黑的无尽之中。“唔,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对劲?莫非是画歪了?”云罗伸手欲去拿铜镜来看,谢允然按下她的手,轻声道:“把眼睛闭上。”云罗不明就里,狐疑地看了谢允然一眼,不过还是乖乖地闭上双眼。谢允然轻点胭脂,扶着她柔嫩的脸颊,在她的额头,画了一朵娇艳伸展的丹樱。这朵丹樱,艳丽绝群,盛开在她山水韵致的眉目之间,犹若天作之合,令人见之忘俗。“好了,睁眼让我看看。“云罗缓缓睁开眼,却在谢允然的眼中,看到了某种惊艳和痴狂。她原本就绝美清丽,自有一股脱俗之姿,如今这一朵妖冶的丹樱点缀在她眉宇之间,盈盈化开了她的含情的双目,像是染了血的胭脂玫瑰,勾魂摄魄,带着种诡异的迷*情,傲然群芳。“你真好。”谢允然深深着她的脸颊,哑声道。云罗的脸颊,在她炙热的大掌下,温度徐徐攀升。谢允然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去看看镜中的自己。自那以后,谢允然每日都要为她画眉涂朱,云罗惊讶地发现,谢允然不仅涂朱描得好,就连画眉,画出来也比她多了几分韵味在里面。云罗自然乐得让谢允然代劳,偶尔也会良心大发,感叹自己这是越来越懒,若是有一天懒到谢允然都嫌弃自己了,那该如何是好?不过一想到此事,她就头痛,也就懒得去想了。这日,谢允然为她画眉,在眉心描出一朵妖冶吐媚的曼珠沙华,秀云走进来问她:“公主今日梳什么发髻?”“为何要梳发髻?”云罗疑惑地望着秀云。她极少出府,故而甚少打扮,平日在公主府中,不过用一根金簪子将青丝挽起。“公主莫非忘了,今日是您去赴赏梅宴的日子啊,您答应了华国功夫人,可不能失言啊。”“本宫竟然把这事给忘了,快给本宫挽发。”去赴一个宴会,从头到脚的打扮下来,有时候甚至会花去大半天的时间,仅剩下一个多时辰了,云罗生怕来不及。发髻盘好,朱钗首饰,就用的是上回谢允然送给她的,金垒丝嵌绿宝石朱钗,再佐以珍珠二三,挽上一支祖母绿金步摇。发髻梳好之后,云罗挑了件轻衫素罗裙,这件罗裙里面织了银,走起路来,宛若流云。云罗挑了件狐裘,推开门,谢允然站在门外,看着她这副打扮,剑眉微蹙。“春寒未退,你穿得和件夏衣一样,怎么耐得住严寒?还不回去换了!”他眉目冷凝,行军打仗时不怒而威的气势,逼迫过来,让云罗再大的胆子,在他面前也小了。“驸马爷,本宫现在是去参加赏梅宴,你让本宫穿得跟只笨熊似的,岂不给人笑掉大牙?”她忙披上手中的狐裘,一双凤目眨得春*光灿烂,“这样不就暖和了?”“两个选择,要么你现在回房换掉,要么我帮你换。”对于云罗跑过来的媚眼,他丝毫不中计。这么天寒地冻,竟然只穿着一件单薄*春*衣,便出去招摇过市,真是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糟!她知道谢允然平时倒好说话,可一关切到她的问题,他一件比一件严苛。不过在这次的事情上,云罗是决不能退步的,她本来就发福了,还让她穿着那些胖袄子去赴宴?!只要天煞的谢允然,才会觉得她裹得像蠢熊好看……云罗眼珠子一转,猛的上前,在谢允然的脸上吧唧一口,谢允然俊朗的脸上,赫然留下一枚玫瑰色的唇印。“驸马爷,乖~乖~的~,不要闹哦~”谢允然似被雷击中,顷刻石化僵硬。云罗给身旁一直憋着笑的秀云使了个眼色,两人趁此机会,飞奔而逃!良久,谢允然才回过神,木然地伸手抚了抚脸上的唇印,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最后还有一点喜欢。她好像,从未主动亲过自己。谢允然唤来石榴:“你给公主送两个手炉过去,方才她走得急,连手炉都忘了带。”、“是。”石榴欠身道。且说云罗上了马车,石榴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云罗还以为是谢允然派来的追兵,吩咐车夫加开了速度。石榴大急,忙喊:“公主,公主,奴婢是公主的人啊!”石榴情急之下,嗓门异常嘹亮,整条街的人都用十分怪异的目光看了过来。云罗脸上大窘,吩咐车夫听了马车,石榴这才追了上来,将两个手炉交给云罗。“公、公主、驸驸驸马爷让奴婢给您带、带过来的。”石榴说完,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背过气去。“辛苦你了。”云罗接过手炉,递给秀云一个。抱着这个手炉,只觉心都被温暖着,喉咙里冒出一丝一丝的甜意。马车向华国功府而去,马车里,云罗像抱着手炉,偶尔嘴角划过一抹笑意。秀云也忍不住跟着微笑,驸马爷真的对公主很好呢。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给风吹走了。突然,马车一个前倾,云罗险些撞上木舷,秀云不顾晕眩,忙护住云罗,这才避免了云罗迎面撞上。马车停了。“怎么了?”云罗蹙眉问道。“回公主的话,前面有一辆马车过来,见了公主的马车,非但不肯让道,反而迎面过来。”云罗挑眉,她的轿子上有皇家的标记,她是正一品公主,但凡是正一品一下的,见了她的轿子,都得让路。就算是同为正一品,她好歹也是公主,是皇室之人,也会礼让三分。“对方的马车是什么样的?”“回公主的话,是一辆宝蓝马车,华丽非凡,对了,马车上有一枚纹章。”“纹章?你说说那纹章什么模样?”“圆纹形,里面有一朵菊纹。”“哦?是他么。”云罗玩味的扬唇。“公主,究竟是何人,这样大胆,竟敢冲撞公主?”秀云问。“圆菊纹,是孙家的家章。”孙家,乃是当朝太尉的贵姓,孙太后的亲父,当今皇帝的国丈,权倾朝野,只手遮天,京城之中,谁人见了,不头低三分?!就连皇家,也要看孙家几分脸色!先前云罗以为那人是不知道自己坐的是皇家之车,如今看来,马车中的那人,不仅知道,而且,还是故意上前来挑衅!云罗抱着手炉,懒洋洋道:“不知对面是何人?竟然你与本宫同走一条路,也算是一种缘分,不若出来一见如何?”对面传来一声娇媚动人的轻笑,笑声里分明含着鄙意。“你可是当今三公主,辅国公的外孙女,谢将军的娇妻,风云罗?”、只听这柔媚无骨的声音,就能想象,说话的女子,是怎样的一名美人。只是,对凤国的三公主,非但不尊称她为公主,反而直呼其名。此人,真是嚣张至极,这事赤果果的挑衅啊!*接下来剧情会有逆转。。。。 137.风暴前兆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正是本宫,不知阁下是孙家何人?”云罗问道。孙家是京城大族,光本家就有四房,比说还有那些分家,孙家女儿众多,云罗就是都见过一面,也没法一一记得。对面传来一声轻笑,这声音细腻动人,犹若水波轻动,波光渺渺,挠人心扉。端是这浅浅一笑,便足以令人魂牵梦萦。“说了恐怕公主也未必认得我,不若下车一见?”温柔明媚的声音,竟令人觉得,仿佛拒绝了她,都是一种罪过。“有何不可?”云罗也回之一笑。不知此女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挑衅地来拦道,如今还要邀她见面?秀云将云罗扶下马车,只见对面的马车,宝蓝色的帘幕,上用金线绣着六只翱翔的仙鹤,纯银丝织出来的云朵华丽非凡,明光闪烁,犹若将漫天云彩都剪在这辆马车上。仅这马车的华贵,就将云罗的马车,比到泥土里去。一只白皙的素手,掀开宝蓝的帘幕,那白皙和宝蓝相称,犹若蓝色天幕滚着的明珠,光是这一只手,就让众人不由屏息想象这名女子的绝色。而后,帘幕里闪现出一角裙角,缀绣着万千珍珠名佩,星光灿烂,宝蓝的宫裙上,却没有更多的装饰,不过是在领口,袖角绣着几枚淡雅的银色竹叶,看起淡雅而又不失华丽。没有辜负这一身宝光四溢的衣裙,女子的脸更是娇艳倾城,犹若朱荷生晕,风华绝代。一名小厮忙躬身在马车下,女子伸出素白柔夷,腕上的手钏玲玲作响,一名清秀的丫鬟忙扶着她,玉足踩在小厮的背上,下了马车。整个派头,比云罗这个公主还要大。云罗不动声色,只是上扬的眼角,看起来似嘲似讽,眉心的那一朵盛开的曼陀罗,像吸了血般,衬得她清丽之中,有一种勾魂的妖异。在云罗打量着女子之时,女子也打量着云罗,从头上的钗环,到云罗身上的狐裘,最后落在她眉宇间的那一枚朱砂上,盈盈一笑:“孙家长女,孙柔意见过公主。”她微微笑着,看起来柔美和善,但她的举动却透着嚣张,见了她这个公主,连基本的礼节都没有。云罗淡淡道:“原来孙太尉的嫡亲孙女。咱们凤国女子,《女德》一书乃是必看,不知孙姑娘可否看过?”《女德》一书中有写,女子要谦逊有礼,云罗此番话是在暗讽她不懂礼数。孙柔意脸上笑得更加柔美:“《女德》从小便读,现在我在看《宫训》”《宫训》是开国皇后编写,专给皇子公主所看,旨在教导皇族子孙遵守皇家礼仪,彰显皇家风范。此书乃皇族的教养之书,自然只有皇族才能读,云罗眉头轻扬,问:“哦?为何要读《宫训》?”孙柔意柔美动人的脸上,荡起柔和的笑意,潋滟的双眸越发明亮,让她有种春怀初动的少女之姿。云罗眉心猛的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孙柔意旁边的丫鬟琼玉道:“三公主还不知道么?前阵子咱们公主陪西太后上山礼佛,乱民作乱,咱们公主救西太后有功,被圣上收为义女,赐封为忠义公主了!”上次去灵隐寺礼佛,被乱民袭击一事,云罗至今记忆犹新。的确似乎有孙柔意这一人,只是她甚少离开马车,两人也没有交集之处,因此不过仅闻其名而已。“这样说,你便是我的义妹了,不知妹妹找本宫何事?”云罗一双明目跟明镜似的照着孙柔意,照车夫所言,是孙柔意的马车,主动挡了过来,这才堵住了去路,无事生非,必有所图。孙柔意谦逊道:“怎敢当三公主的义妹,不过是圣上赐的虚名罢了,柔意不敢托大。”这下倒是很谦逊知礼了,与方才拦路挑衅之人,完全大相径庭,云罗只能佩服此人演技太好!孙柔意道:“奴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三公主贤明远播,奴家对公主敬佩已久,才出此下策,想一睹公主芳容罢了。”这一番谦逊的话语,让周围的奴婢小厮对孙柔意的好感倍升,同样是公主,云罗就整日本宫,本宫的自称,忠义公主却以奴家自称,让人好不怜惜。“哦?仅仅如此?”孙柔意明眸真挚:“奴家不敢欺瞒公主,仅仅如此。奴家已经见了公主,叨扰公主许久,请容奴家先行告辞。”说罢,她由琼玉扶着,踩着小厮的背,踏上了马车。金碧辉煌的马车,徐徐后退,让出了道路。云罗望着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她隐隐觉得,这一切或许只是一个开端。华国公府粉墙环护,游廊曼回,山石点缀,正是早春寒冷之际,红梅迎寒而开,绕过假山奇石,便是一片梅林,奇香阵阵,烟霞粉蒸,再加上春日未退的寒气雾水,红梅若隐若现,犹若广寒仙境一般。云罗对华国公夫人赞道:“到了华国公夫人的府上,如今才明白何为仙人府邸,与夫人的仙居相比,本宫的府邸,不过是区区蓬门荜户罢了。”云罗的话,听在华国公耳中,极为顺耳舒心,要知道她为了这个赏梅宴,可花了不少力气呢。“三公主谬赞了。”华国公夫人笑眯眯道,“不过是为了这次的赏梅宴,可以打扫了一番,平日里哪有这番光景。要知道,这次的赏梅宴可是由皇后娘娘亲自差本夫人主办的,本夫人自然辜负了皇后娘娘的期望。”孙皇后?是她要求主办这次的赏梅宴?云罗不动声色地眯了眯凤目:“不知道这回的赏梅宴,都邀请了那些人家的贵女?”华国公夫人神秘一笑:“这次可不止京城贵女,还有些别的人物呢。都是皇后娘娘安排的。”云罗也跟着微笑。赏梅宴不比牡丹花会,牡丹花会是京中未出嫁女子的相亲大会,只要是未出阁的女子,不管是嫡女还是庶女,都可以参加。但是赏梅宴不同,唯有身份高贵,家世显赫的女子才能参加,因此人数也不多,不过是几个女人坐在一起唠嗑唠嗑,话话家常罢了。一袭碧波从假山石间缓缓流出,残腿的梅花瓣寂静飘零在水波之上。云罗抬眼忘了望,便见一片粉蒸云霞的桃林,开得灿烂热闹,梅林下摆放有五彩销金嵌宝的石桌十余张,已有不少贵女坐在桌前,相互攀谈。一阵空灵的歌声,和着瑶琴之音,婉约流转于林中,犹若天籁。只见一名红衣若霞的女子,席地坐在一株老梅树下,石榴红裙洒落,她一面弹琴,一面引喉而歌。歌声清凉婉约,染着花自飘零水自流一样的淡淡愁绪,让听者不由心如丝网,结出千千心结,百转千回。飞花似也被这种愁情所染,纷纷飘落道她的瑶琴上,玉一样的手腕上……而此女的面容,更是胜过云罗所见的任何一名女子!不论是自己,还是今日所见的孙柔意,甚至凤国第一美人著称的凤云溪,在此女面前,都要被她比到泥土里,她的美,一眉一眼,皆是风情绝色,让整个梅林都黯然失色!“此人是未央宫的长乐。”华国公夫人顺着云罗的目光望去,说道。“长乐?”云罗玩味地扬唇。未央宫是京城最大的歌舞坊,而长乐,更是未央宫最具名气的歌伶,传闻此女,姿色绝代,才华横溢,琴棋书画舞,无一不精,甚至远超四公主凤云溪。因其盛名,长乐在凤国的文人雅士之间,颇具传奇色彩,更是成为风雅人士争相作诗吟诵的对象。“长乐不过是一介歌伶,为何会在赏梅宴的邀请之列?”“这是皇后娘娘的安排。”华国公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云罗一眼。果然如此!短短一日之内,竟然连续遇到两名绝色美人,什么时候,绝色美人像大白菜一样,随处可见了?要说此事和孙皇后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绝不相信!华国公夫人引着云罗,踏入梅林,那在歌唱的长乐适时地止了歌喉,款款地走来,给云罗和华国公夫人请安。莲步轻移,步步生花,只是轻走几步,便将在场几乎所有女子嫉恨的视线吸引过去。“奴婢长乐,参见三公主,华国公夫人。”她屈膝行礼,脸颊低垂,行礼姿势大方得体,甚至还有一股翩然之姿,更是看得众女一片眼热。“不必多礼,抬起头来吧。”当长乐抬起头来之时,云罗只觉的双目被猛地刺痛。这个长乐,竟然和她有三分相似!眉眼,鼻子,嘴唇,都有云罗的几分影子,但五官却远远比云罗精致多了。同是凤眼,云罗的凤眼微微上挑,多了些傲气,而长乐的凤眼则更加狭长而大,犹若水光隐隐流动,真正是顾盼生辉,眼横而百媚生。站在长乐面前,饶是对自己样貌并不自卑,甚至已经精心打扮后的云罗,都忍不住自惭形秽。凤云溪同样比她生得美,可她从未有过这种感受,这种感觉就好像,长乐才是真正的“凤云罗”,而她,不过是失败了的残次品。这种感觉,很不好。孙皇后故意找了长乐,便是来给她添堵的?*美人登场了,孙皇后安排这两位美人,有何妙用呢? 138.公主怀孕二三事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与云罗所料不差,在秋菊宴的次日,云罗便被孙皇后唤入宫中。孙皇后吹了吹杯中的茶液:“云罗,此番驸马爷平定西北有功,论功该赏,你说赏些什么好?”云罗笑道:“谢驸马乃是凤国一份子,保家卫国,捍卫国土,乃是谢驸马应尽之责,怎好讨什么赏赐,再说父皇已经擢升了谢驸马做骠骑将军,儿臣已经为夫君感激不尽,若再说赏赐一事,便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孙皇后瞥了她一眼,这才吩咐云罗起身,从进殿到现在,云罗已经跪了足足半个时辰了,这早春的寒气透过大理石地板,直钻膝盖,冷得她牙齿直打颤。偏偏云罗脸上并未露出半点不悦之色。“起来吧,桂嬷嬷,赐座。”孙皇后像现在才看到跪了许久的云罗一般。“驸马爷今年就二十一了吧?”孙皇后状似不经意地这么一说,见云罗依旧面不改色,继续道,“吏部尚书的爱子与驸马爷年纪相仿,现在膝下已有三子,大子已经在私塾念书了。”云罗笑而不语,孙皇后叹了一声:“谢驸马至今还未有所出,哀家看着也觉得可怜。边境未稳,述职之后,谢驸马说不定还要赶赴西北驻边,这忙来忙去,云罗你又远在尙京,哪有时间为谢驸马生下一男半女?而且这刀剑不长眼,谢驸马孑然一身,家中未有亲戚,若是他有个万一,岂非是让谢家香火断绝?”来了来了,总算说到正题上了。“这的确很困扰呢,母后认为该如何是好呢?” 孙皇后点点头:“来人,将那几个姑娘带上来。”三名姿色各异的美人款款步入殿内,为首的正是昨日云罗打过照面的孙柔意,另外两名女子云罗也不陌生,乃是长乐和劳莹莹。云罗装作不知,仔细端量了一番:“母后,这三名美人真是长了副好相貌,恐怕就是天下第一美人的四妹也优速不及啊。” 孙皇后微笑道:“这三名美人都是哀家精挑细选,谢驸马为了凤国尽心尽力,你一人伺候谢驸马,也是辛苦你了,总是有力有不逮之处,特地为你选了几个姐妹,能帮你一把,让你轻松些也是好的。”让她轻松?呵,这几只狐狸精进了府,恐怕她就直接打入冷宫了吧! 孙皇后一一向云罗介绍这三名女子的身份,虽说这三名女子的身份她早已知晓,云罗还是耐着性子听下去,并微笑着接受三名女子的见礼。看着那日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孙柔意,今日却要向自己屈膝行礼,心里说不爽快那是骗人的。 “都是长着好模样呢,驸马爷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吧。”云罗笑眯眯道。“长乐和莹莹就权作谢驸马的妾室了,柔意是哀家的侄女,也是太尉府的嫡女,从小知书达理,哀家和皇上商量过了,让柔意做谢驸马的平妻。毕竟现在谢驸马是骠骑大将军了,皇上赐了将军府,你们以后也不能就住那小小一个公主府,院子大了这七七八八的俗事也多,哀家见你一人打理一座府邸也是可怜,就让柔意帮你拾掇拾掇府邸吧。”啧啧,瞧瞧这说的,不仅要分她的男人,还要拿她一家主母的权力。“回母后的话,儿臣以前也觉得孤单,巴望着能有个妹妹来作伴,不过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即便是没有妹妹们作陪,来年也热闹了呢。”依照凤国婚律,若是男女婚后一年未有所出,男方可以纳妾,但女方若有孕,则在三年内不能纳妾。本来她可以一开始就说出自己有孕一事,借此将孙皇后想让谢允然纳妾一事堵死,不过她偏偏让孙皇后自以为得逞,而后再悠悠道来,让孙皇后吃了个憋。 虽说孩子一事,还遥遥无期,不过这肚子不管是真是假,一定要大起来,大不了到时候再自导自演一出流产的戏码。她可不想和那些个小三狐狸精们共事一夫!“你有了身孕?”孙皇后眯了眯眼,她安插在公主府的眼线传来的信息,云罗并未忌口,并不似有怀孕的征兆。“前几日大夫刚号出了喜脉,不过因为最近朝中事务繁忙,儿臣也未来得及告知母后,还请母后见谅,此事就连谢驸马也不知道呢。”哼,想往谢允然房里塞小三,别说是门了,就是连条门缝都不会留给她!下方的三人,长乐微微一笑,不悲不喜,似乎能否成为谢允然的妾室,都无关紧要。劳莹莹则小脸一瘪,像霜打了的茄子沮丧不已,而孙柔意却是毫不掩饰地将目光投在了云罗身上,眼中的敌意不言而喻。云罗心里有些微的不快,啥时候谢允然成了香饽饽,怎么人人都想着呢?最开始这人不是专门属于自己的么?事情出乎孙皇后的意料,孙皇后也只是最初神情有微微的惊讶罢了,很快便恢复如常:“没想到云罗这么快就有了身孕,见你和谢驸马琴瑟和谐,相敬如宾,哀家也就放心了。”云罗也虚情假意地与孙皇后寒暄了一番,告辞离去,并未直接回公主府,而是去给佟贵妃请安,又陪佟贵妃抄了会佛经,这才回了公主府。一回公主府,便见不少牛车停在公主府外,小厮们忙里忙外,将各种箱子码在牛车上。清霜好秀云在一旁指使着小厮,让他们放箱子的时候轻一些,莫要损坏了箱中之物。见了云罗,清霜和秀云忙放下手头的工作,过来给云罗请安,云罗点点头,问:“这些都是要搬到将军府去?”谢允然因军功显赫,不仅擢升未骠骑大将军,还得赐将军府一座,面积是公主府的两倍之大,甚至比水云间还要大上几分。谢允然虽无别的想法,但云罗却觉得最好是近期内搬到将军府,皇帝赐了宅院,却久久空置,这不是明摆着对皇帝的赏赐不满么?清霜答是,云罗四下望了一番,秀云笑道:“公主,驸马爷去了演武场还未回来呢。”“本宫才未找那榆木疙瘩。”不过花了半日功夫,就将一些必要用品搬了过去。虽说好多东西,都可以再行购买,但用习惯了东西,毕竟有了感情,若是猛然换了,她也不习惯。将军府果然修得极为漂亮,红墙绿瓦,假山奇石,院内的各色菊花竞相开放,竟有丝毫不逊春*光的艳丽。 在布置房间时,清霜问:“公主,这房间如何布置呢,是照公主府那般,您住西院,驸马爷住东院,还是……”现在两人已有夫妻之实,照理说同房也未有不可,云罗本来觉得,若是和谢允然同房,总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正要拒绝,一想到今早上见到的那三只虎视眈眈的狐狸精,又改了口。“那便挑个最大的院子,将本宫和驸马爷的东西都放在里面吧。”哼,有本宫整日监督着你,别说那些狐狸精别想钻进来,就是谢允然你有了那些花花肠子,也瞒不住本宫的火眼金睛。 清霜挑的院子里,有小片翠绿的潇*湘竹,幽篁摇曳,竹叶交响,花圃里种着各色秋菊,菊前是一排梅林,只是寒冬未到,寒梅尚在含苞之季。院中除了有两间主屋,三间耳房,还有一间雕梁小轩楼,轩楼凭湖而立,云罗坐在小轩楼的隔窗前,挑了竹帘,迎面扑来的湖水里浸着深秋的寒意,似乎又有秋菊冷浸的香气。 在这间轩楼里,可将将军府的美景尽收眼底,云罗满意地看了会儿,许是寒意袭来,渐感困倦,缩在木质地板上困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似乎落入了一个炙热的火炉中,血液好像都被这温度蒸热了,她睁开眼,便发觉自己已经落到了榻上,眼前是张熟悉的俊脸。那人无奈笑道:“怎么在窗边就睡着了,还一个劲儿吹着湖风,又想着凉了么?”“唔,你回来了。”谢允然拧了拧她的脸:“幸好我回来的早,不然你在这里吹几个时辰,可不是明儿就得喊脑袋疼了,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什、什么?” 谢允然笑道:“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今儿个皇上唤我进宫,把一切都告诉我了。”“都、都说了些什么?”云罗不死心地问。谢允然轻抚她的头发:“自然是你有了身孕的事,为何一直瞒着我呢,前些日子你还从边关颠簸回来,若是早知如此,我便寻个理由,陪你好好待在芮城,幸好你这身子骨好了不少,没出什么大事。”望着这个满眼柔情和宠溺的男人,她忽然有些说不出话,呃……莫非要告诉他,根本没有孩子这回事?!孩子只不过是她随口掐来挡小三的挡箭牌?! 清霜端着晚膳进来,云罗立刻找着了救星:“今儿搬了一整日,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先吃饭吧。”晚膳是云罗特地吩咐的,都说秋蟹最是肥美,秋蟹配金菊,更是绝配。院子里这么多现成的新鲜秋菊,云罗吩咐人摘了,蒸入大闸蟹中,光是闻着这鲜美的气味,便觉得食指大动啊。云罗正要开动,谢允然却喊了声慢,他摸出本书来,认真研究了片刻,一本正经道:“公主,你不能吃蟹。”只见那书的扉页上写:孕妇食忌。 *出版约莫是敲定了,现在开始恢复更新,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文章名也应编辑要求,改为:驸马,你过来! 139.送给你的美**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蟹乃寒凉之物,孕妇切忌,你现在有了身子,若不忌口,吃坏了身子怎么办?”云罗是下筷子也不是,搁下也不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谢允然命人端走那盘肥蟹。“听人讲生孩子对女子来说乃是生死大关,痛彻心肺,也不知道你有了身子,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既然有了,就得多加小心,免得到时候徒增你的痛苦。”谢允然道。云罗心中念念不忘那只肥蟹,想到那本孕妇食忌,突然觉得此事若不及时解释清楚,恐怕是一件极为令人头疼的事情。正琢磨着开口,清霜已经端着厨房重新做的晚膳进来,三菜一汤,淡得连颜色都可以忽略不计,云罗发出一声惆怅的叹息。谢允然笑道:“好了,今日且将就着凑合吧,明日我找人寻些个温补的菜谱,让海棠给你做,保证不会让你的舌头吃亏就是了。” 云罗总算心情好了些,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这件事,清霜便来说,有客人造访,谢允然收拾了一番,吩咐她好好吃饭,又去了花厅。自从官拜大将军之后,前来祝贺之人络绎不绝,谢允然的应酬自然也多了。待谢允然走得不见踪影了,清霜才低着声音问:“公主,你真是有了身孕了?”云罗看了她一眼,叹道:“你说连你都这么聪明,那呆子怎么那么笨呢?”直到上榻入睡,云罗都还对那只到嘴又飞了肥蟹念叨不停。次日醒来,谢允然已经练完剑回房,见云罗已经醒了,微微一笑:“就那么想吃蟹?”咦,她表现的很明显么?谢允然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昨晚一直念叨个不停,我数了数至少喊了十多声蟹。”他的神情似笑非笑:“你一直喊蟹,若非是听到后面你说要吃蟹,我还当你是梦见了我呢。”云罗喝到嘴里水喷了出来。“你少臭美了,我才不会梦到你!”“原来我还不如一只蟹。”谢允然摇头轻笑,轻弹了弹她的额头,“都日上三竿了,还赖在床上。” 一大早谢允然又出了府,骠骑大将军这个封号背后的工作,比云罗想象的还要多,自从谢允然得封之后,各种交接工作就让他忙得脚不沾地,连陪她的时间都很难挤出来。一连几日,云罗都未找到机会来好好解释此事,就这几日的功夫,她有了身孕一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不仅收到了皇帝、佟贵妃的赏赐,就连宁王府、永安侯府、华国公府等京中大员都纷纷送来贺礼。按说云罗虽是公主,面子也不至于大成这样,恐怕大都还是看在谢允然作为新兴势力,升为骠骑大将军,有了结交之意吧。现在全京城,上至庙堂高官,下至黎民百姓,都知道云罗有了身孕一事。这也是出乎云罗意料之外的,未料到谢允然的声望这样高,眼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虽说这样会让孙皇后不敢明目张胆往谢允然房里塞妾室,但自己这肚子是假的,到时候怎么跟天下人交代?没想到,孙皇后的动作倒也快,不过几天功夫,就将长乐、劳莹莹送到了将军府。虽说不能纳妾,但寻常人家,当家主母若是有了身孕,男方有几个不用过门的侍妾,却也并不为过。表面上是“体贴皇儿辛劳,赐侍婢两名,以慰皇儿。”实则是想趁此机会,在自己身边插上几人,尤其是女子孕期,最是好戏不断,枝节横生。云罗笑了笑,懒洋洋地卧在榻前,桌案前摆放着一圈西洋点心,有奶香浓郁的牛奶冻,口感爽滑的鸡蛋布丁,香甜可口的水果蛋挞,奶油鸡蛋糕……她喜甜食,谢允然许是再也不愿意听整晚叨念着蟹,除了让海棠做了许多温补可口的菜肴,还重金聘请了名西洋厨师,专为云罗制作西洋点心。银勺切下一片牛奶冻,送入口中,浓郁的奶香味在唇齿之间溢开,醇厚的味道,爽滑的口感,让云罗满意的轻叹。长乐和劳莹莹二人跪在房中,两人已经跪了将近半个时辰,长乐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微笑倾城。但劳莹莹已经满肚子埋怨和不甘,无奈她和云罗身份差异太大,自能敢怒而不敢言。两人一进府,云罗就将两人喊到房中跪着。虽说是孙皇后赐的人,但总归是两名侍婢,地位连清霜秀云都不如,若非忌惮着孙皇后,云罗完全可以随意打杀二人的。她并非嗜杀之人,不过总归是要挫挫两人的锐气,尤其是那个叫劳莹莹的,叫她知道,何为主仆之道,怎么侍奉当家主母。待云罗将面前的点心吃得七七八八了,这才不紧不慢地让二人起身。“本宫有了身孕,这胃口也跟着大了,一吃东西就忘了时辰,害你们二人跟着吃苦了。”长乐微微垂首:“服侍公主是奴婢应做之事。”劳莹莹微有不悦,却并未说话。云罗满意地点点头,这个长乐也算知情识趣,就是不知是当真表里如一敬着她这个主子,还是两面三刀,暗藏心计城府?云罗挥挥手,让二人下去。也算给二人打过招呼了,要是知情识趣,就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这样她也不介意让她们二人在府中享受荣华,甚至她们想出府婚她亦会送上一笔不菲贺礼。若是敢动什么妄念,那么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对付这种渴望攀附男人上位,妄图破坏她家庭的狐狸精,她绝不会心慈手软。有了云罗的警告,长乐果然知情识趣,一整天都乖乖待在院子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那个劳莹莹就没这么老实了。到了晚上,劳莹莹的院子里便响起袅袅琴音。琴声清越,传遍将军府的角角落落,哪个院子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不得不说,劳莹莹的古琴弹得极好,哀婉缠*绵,如诉衷肠,又包含少女思慕之情。 谢允然正在房中翻开兵书,听了这琴音,抬起头来:“院子里来了什么人么?”云罗也躺在床上,翻开着书局里新出的话本,讲的是一名原配夫人,如何智斗妾室,让妾室知难而退的故事。其故事充满着各种惊心动魄,风云诡谲的手段,将一个没有硝烟的后宅战场,描绘的栩栩如生。正看在兴头上,听谢允然这么一说,云罗放下手中的话本,笑眯眯地说:“的确是进来了一对美人,而且还是送给你做美娇妻的呢。” 140.我怎么闻到股酸味儿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愣了愣,放下手中的兵书:“你又在胡说什么呢?”“我可没胡说。”云罗撇嘴,“还不是将军你立下大功,给人瞧上了呗,人送给你的两名美人就安置在南苑,你没事可以去瞧瞧,那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别让人家独守空房,老死后宅。”“我怎么闻着股酸味儿。”谢允然忍俊不禁。云罗白了他一眼,愤愤地将手中的话本扔了过去,谢允然手臂一展,就接住了那本书,笑道:“这扔东西的习惯可不好,以后若是有了孩子,气愤之时,岂不是连小孩儿也一同扔了?”听见孩子一事,云罗的脸色微不可见地变换了几下。谢允然并未发觉,说:“送人一事,我并不知晓,明儿个我寻个理由把她们送出府去吧?”云罗微诧:“你都不问问是谁送的,就作此决定?”“无论是谁送的,都一样。”语罢,他复又垂首看书,静谧的房内,只有书页轻声反动。“那两人也没犯什么大错,不用赶出府去。”云罗思索了一番,心中已有了计较,这个劳莹莹,倒是有利用的价值。“好。”谢允然看向她,点点头。见他如此认真看书,假肚子这种惊天动地的话,总是有些难以说出口,虽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她自己本身觉得太过尴尬,是以又一次寻到了借口。唔,明天找到机会在说吧,今天都已经这么晚了……“你别看太晚,对眼睛不好。”别扭地说了一句,云罗拉过被子,盖住脑袋。“好。”谢允然微笑应允。待云罗入睡之后,他吹灭了几盏灯,屋内的光线顿时暗了几暗,模糊昏暗令人犯困。这样的光线,会令她睡得更舒坦一些。在昏暗的烛灯下,他继续看书,长长的身影映在格子窗户上,幢幢摇动。窗外竹林风声,犹若细沙,一夜风声不止。直待鸡鸣时分,夜色因为黎明反倒愈发浓厚之际,谢允然才合上书,吹灭灯火。许是因为天冷,云罗睡觉之时,将整条被子都裹在身上,像条准备过冬的毛毛虫。谢允然站在榻前凝视着她,见她睡得极为安稳香甜,脸蛋因为充足的睡眠而泛红,嘴里还不停嘟囔着:“蟹……”谢允然轻笑,俯身掐了掐她的脸颊:“说说,你到底是在喊我呢,还是在喊那只蟹?”不愿扰她清梦,而且他在外面待得久了,吹了一宿的风,满身的寒气,恐怕冷着了她,谢允然便宿在了外间。次日云罗醒来,谢允然已经不见踪影。最近此人是起早贪黑,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甚至同*房*共*眠,云罗却觉得,谢允然好像已经几天未回府过一样。秀云端了水过来,伺候她梳洗完,说:“昨天劳姑娘弹了半宿的琴。”“唔,难怪昨晚本宫睡得格外香,原来是她的琴声助眠。待会儿你去给劳姑娘传话,就说她的琴声深得本宫喜欢,本宫一听她弹琴,晚上再也不用愁睡不着了。让她每晚在南苑院子里为本宫弹琴到三更,当然本宫也不会亏待了她,月例给她翻倍。”秀云要笑出来,公主特地强调,要在院子里弹琴。这深秋的天气,夜里冷得骨头都要哆嗦,公主让劳莹莹在院子里吹着冷风弹琴,还要不辞辛劳弹琴到三更,想想劳莹莹哆嗦地淌着鼻涕还要弹琴的模样,就是绝世美人恐怕也不美了。 劳莹莹听到秀云的传言,气得将桌上的瓷杯摔了一地,劳莹莹的贴身李嬷嬷静静地等她发完脾气,道:“姑娘,公主这是在警告您。”“警告?”劳莹莹怒道,“她凭什么?京中哪家哪户的主人不是三妻四妾,就连父亲也有七方妾室和十几个侍妾。她怀了孕不能伺候将军,偏偏还要霸占着将军,这不是站着茅坑不拉屎么?!还是什么第一公主,根本毫无妇德!”李嬷嬷虽觉得劳莹莹说话难听了些,但也并非毫无道理。“姑娘虽说的是事实,但她毕竟是公主,而且乃一家主母,谢将军又这么宠着她。要是原先那个孙柔意进了府,还有和她硬碰硬的资本,为今之计,还是学那怡祥居的长乐,收敛锋芒,静待时机的好。”劳莹莹十分不甘心,她在府中虽说是庶女,但得到的宠爱不下于嫡女,父亲也拿她当心肝宝贝。她原本以为可以凭借此,嫁入京中世家当主母,没想到她的嫡母竟然有这等好手段,让从小体带异香的她显露于皇后跟前,入了皇后娘娘的法眼。皇后娘娘为了拉拢谢允然,将她赐给谢允然作侍妾,甚至连一个妾室的名分都没有。劳家不过是京中家道中落的三品官家,庶女为人妾室,本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恰恰她是个心高气傲,不屈人后的,主母梦碎,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李嬷嬷劝道:“姑娘,你宽宽心,咱们暂时受点罪,给那三公主低头。不过咱们骑驴看戏本,走着瞧,别忘了还有个孙柔意!”“你是说……”李嬷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咱们只要静待时机便可。”云罗原本以为劳莹莹还要不自量力,与自己僵持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来给自己负荆请罪了。望着下方跪得端端正正的劳莹莹,云罗眯了眯眼,这前后的转变也太大了,由不得她不起疑。“三公主恕罪,奴婢之前无知,若是有得罪公主之处,还请三公主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额头伏地,磕地有声,认错之状无可挑剔。这劳莹莹有什么把戏?云罗虽说有些许疑虑,但并未往心里去。两人的身份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蚍蜉如何撼树,她小小一名侍婢能翻起多大的风浪?在这个万事都自己说了算的将军府,没有任何人能钳制她,要收拾劳莹莹只要随便找个理由便可解决。“起来吧,人贵自知,你若是安分守理,本宫自然也会宽容待你。”云罗说。 待劳莹莹走后,云罗吩咐秀云,让她提点南苑的丫鬟,盯紧一点,免得劳莹莹这个蠢货又整出什么不省心的幺蛾子来。“清霜,你去吩咐本宫的小厨房,给本宫烤二十串羊肉串来,告诉他们,羊肉要选半肥半瘦,这样才能焦黄出油,多涂几层蜂蜜,孜然一定要洒足,对了,辣!一定要够辣!”小厨房是云罗背着谢允然悄悄设立的,将军府虽说都归云罗管,任由她闹翻了天,谢允然也不闻不问。但惟独厨房的是谢允然要亲自过问的,她每天吃了什么,吃了多少,厨房的海棠都一一记录在了她的小本本上。这个小本本就成了谢允然找她算账的依据。因她身体底子差,大夫交代了她多吃清淡,此后谢允然对于她的饮食一向严厉看管,而且每三天必须喝一次油腻的补汤,现在她看见那些东西就反胃。 谢允然最忌讳她吃油泼辣子,可她偏偏就好这一口,尤其是这些日子天天清淡,她已经渴望油泼辣子那种刺激的味道许久了。她自己的小厨房里面都是自己的人,悄悄煮了什么,谢允然也毫不知情。“二十串会不会太多了些?”清霜犹豫。“不多不多,咱们几人关起门一起解决……嘿嘿。”清霜明显眼睛一亮,因为谢允然规定云罗必须吃的清淡,她和秀云二人也跟着被殃及池鱼,不能吃油泼辣子,就怕引了云罗肚子里的馋虫,害她破了戒,被谢允然罚。二十串羊肉串送了上来,细细的竹签上,串着烤成金黄色的肥美羊肉,辣椒粉混合着胡椒孜然的烤肉香气,光是闻着就令人垂涎欲滴。秀云左顾右盼,确定没人之后猛地关上门。三人相视一笑,二十串羊肉串,对于长期戒油泼辣子的她们来说,犹如久旱逢甘霖,很快便一扫而光。果然美食这种东西……还是要有人一起分享,才能显示出它的美味。傍晚谢允然回来,刚踏进房门,云罗就迎了上去,主动去接谢允然脱下的外衣。谢允然多看了她一眼,笑道:“今天怎么了?”云罗将他的蓝色锦纹袍子挂好,心里微微有些虚,说:“还不是平常一样么,哪有什么不同。”“唔,今天房里的味道……好像有些怪。”“怪?呵呵……怎么会。” 房里她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点罪证也不留,甚至还特地熏了气味浓烈的檀香,遮掩烤羊肉串的香味。谢允然笑了笑,从身后搂着她,下巴搁在她肩上:“今日过得好么?”他健壮的身体贴着她的后背,说不出是因为心虚还是某种莫名的情绪,她有些紧张地绷紧背部的线条。“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和往常一样么。”“嗯,和我说说。”他温柔地说。  “……就是和往常一样啊,看看书,散散步……”“唔,还有么。”他有些惫懒地闭着眼,闻着她的气息,语调慵懒。云罗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今天所做的事娓娓道来,只是省去了偷吃羊肉串的那一段。本来不过随意说说,没想到后来却说有声有色,手舞足蹈,谢允然耐心地听着,直到她意犹未尽地讲完,才吻了她吻的耳垂。“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每天会做这些事,下次继续讲给我听,好么。” 谢允然柔声低说。 141.你是狗鼻子么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呃……今天你怎么怪怪的?”她有些不适应。谢允然笑笑:“怪么?我只是觉得这几日太忙,没时间好好陪你,怕你一人在府里闷得慌。”云罗最近几日的确觉得谢允然陪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但却没往心里去,院子里的那两只狐狸精已经足够她打发时间了,更没有责怪谢允然的意思,没想到谢允然竟然主动问起她来了。想不到这个呆子偶尔也并不那么呆嘛。“你身上怎么有股怪味?”谢允然眉心微微蹙起,还在她耳畔闻了闻。“怪味?怎、怎么会。”惨了,惨了,莫非是厨房下得料太重,换了身衣服都压不下那股羊肉味? 云罗似乎已经全然忘了是她亲口吩咐厨房下狠料的。“唔,像是某种烤肉味……” 这谢允然当真是狗鼻子啊!这都能给他闻出来?云罗眨眨美目,一副无辜之状:“驸马爷怎么会闻着烤肉味,最近本宫一直按照驸马爷的吩咐,饮食清淡,半点辛辣之物都不曾碰过,不信你问问掌厨的海棠。”谢允然扳过她的身子,黑沉的目光上上下下地看着她的脸,云罗佯作面表无情,实则心里已在悄悄打鼓。她总觉得谢允然的目光里,好像透着股鄙视的意味,就在脸都快僵掉的时候,谢允然才掐了掐她的脸:“时候不早了,用膳吧。”云罗这才如释重负。鉴于方才谢允然已经有所疑,为了自证清白,云罗时卯足了劲地往嘴里塞东西,两颊像金鱼一样鼓了起来。谢允然瞥了她一眼:“吃不下就别硬撑。”“吃、吃得下,你……”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连吞咽都难,后面一圈话,完全就是一窜无所谓的含糊音节。谢允然拍了拍她的背,让她好受了些:“好了好了,去喝口水好好歇歇。”用完膳后,谢允然照旧在灯下看书,云罗洗得白白嫩嫩躺在榻上,突然捂着腮帮子喊疼。谢允然听见她抽气声,忙放下书过来,让她张嘴给他一看,右腮帮子里头长了个不大不小的火头疮。这么着给人看着,云罗总归有些不好意思:“疼、疼死了。”说话时不小心又蹭到了那个疮,俏脸顿时皱作一团。“谁让你吃那么多羊肉串的?”谢允然冷着脸。“谁、谁吃那种东西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哎呦!”一急,这不,又咬到了那个火疮。谢允然白了她一眼,从黒木柜中找到一盒药膏。作为武将,身边自然少不了各种上药,再加上身边有个不省心的,谢允然早就在房中将各种能用上的、用不上的药膏准备的一应俱全。 药膏是淡绿色的,闻着有股中药特有的苦味,还有点薄荷的气味。“好吧,你没吃。”谢允然无奈,陡然声调扬起,不容反驳的威严,“还不快张嘴。”云罗乖乖张嘴,谢允然以食指剜了些药膏,点在那个火疮上,冰凉的药膏一接触到火辣的疮口,瞬间化为跳动的刺痛。“疼……”舌头不经意间触到他的指尖,谢允然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专注地给她上着药膏,眼睑都未曾抬一下。“疮口上有些化脓了。”谢允然说。云罗不由想到,红红的疮口上,白乎乎的一片脓水,想想都恶心。总归还是有点羞耻之心,不愿露丑于人前,哪怕此人是自己的丈夫。 她张着嘴,含糊道:“不用你来,我自己来……哎呦。”也不知是谢允然故意的,还是一不小心下手重了,指尖找着火疮按了下去,这下可把云罗疼得狠了,一口利牙就冲谢允然的手指咬了下去。谢允然也不躲,不紧不慢地上药。“哎呦……”又是一声惨叫,云罗欲哭无泪,她怎么突然忘了,她这个驸马是钢筋铁骨来着,她竟然拿自己这一口脆弱的牙去冒险,这不是以卵击石嘛?!谢允然一直绷着脸,总算扬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不过这是浮光掠影的瞬息,很快就绷着了俊脸。上好药,谢允然将药膏放在她床头柜上,吩咐她早晚各上一次。云罗抓着谢允然的衣角,两眼泪汪汪:“驸马爷,这是怎么回事,为啥我嘴里一大股馊饭味儿……”谢允然面无表情,由着她攥着自己的衣角。“这药就是这种味道。”“啊,那每天都要上这种药膏,那岂不是一整天嘴里都是这股怪味?!” 谢允然一本正经地补充:“这还不止,哪怕就是接着吃羊肉串,也只能吃出这股馊饭味。”、云罗顿时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没有什么比整天吃这种难以下咽东西更痛苦了。、“驸马爷,就没有别的方法了么……比如说换一种药膏……”谢允然见她一副楚楚可怜跟被人遗弃的小狗的模样,一双黑莹莹的美眸像是含着春水,有些心猿意马,差点就允了她。不过他向来定力惊人,动摇也不过是瞬息之事,他摇摇头,手掌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那你就快点好起来,羊肉串这种东西,暂时不能吃了。”云罗短时间内无法从这个巨大打击中恢复过来,她愤愤地瞪了谢允然一眼。“本宫要就寝!”翻了个身,用后脑勺默默地诉说她的愤恨。谢允然冷着跟雕塑一样的脸,在她看不见之时,微微融化,无声一笑。他轻抚了抚云罗的脑袋,又回到桌案前,继续看书。隔日醒了,谢允然依旧已不见踪影。 云罗虽说讨厌那盒药膏,但似乎药效真心不错,才一晚上,那枚火疮已经不如昨晚那样疼了。虽说恶心那股馊饭味,但为了以后能继续享受美食,豁出去了!日子似乎变得琐碎平淡,云罗本以为劳莹莹会有所行动,没想到倒真像收了性子,每日都和长乐一同来给她请安,一副低眉顺眼,任人欺负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在秋菊宴上见过劳莹莹那嚣张不可一世的模样,云罗说不定还真会被她现在这个听话的样子给欺骗了过去。短短几日,前倨后恭,态度有如此之大的改变,看来这个劳莹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如此过了十来日,云罗正准备眼见就要蛮不下去,正准备今晚将假肚子一事告知谢允然,宫里却传来急昭,让云罗立刻入宫。“公主,宫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何会突然传急昭?”云罗凝眉思忖片刻,也想不出个头绪来。既然想不出来,那再费神也是枉然,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清霜和秀云伺候她换好衣物,宫人领着云罗进了两仪殿。两仪殿,是皇后处理后宫事务的地方。临进殿门前,云罗望了望天空,铅云朵朵,墨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朱红色的宫殿在乌黑的天穹边际,巍峨耸立,庄严肃穆。两仪殿中,皇帝和孙皇后坐在最上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竟连一向少理后宫事物的皇帝也来了。两侧各坐着一品正妃,有佟贵妃,德妃,还有几个云罗平时甚少交往的妃嫔。凤云溪站在一侧,看着云罗的目光,除了一如既往的仇视之外,竟然还有一种怜悯。谢允然也在其中,他深深皱着眉,神色难以琢磨,云罗和他四目相接时,他投以云罗让她安心的眼神。佟贵妃不无忧虑地看着云罗,缓缓叹了口气。这种奇妙的气氛,让云罗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不孝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云罗屈膝行礼,奇妙的是,皇帝并没有让她平身,头上压着一股莫名的沉重空气,佟贵妃唤了一声皇上,皇帝才语气平平地让云罗起身。“云罗,你是贤妃之女,辅国公的外孙女,你出生之时你的母亲便雪崩去世,你虽未亲眼见过贤妃,但亲生母亲的画像,总该见过吧?”孙皇后道。宫中会给每一位一品妃子作画像保存,云罗自然见过。孙皇后吩咐:“来人,将贤妃的画像呈上来。”云罗沉住气,静静等待,看着孙皇后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宫人捧来一只卷轴,上面系着金色丝线。在孙皇后的示意下,宫人缓缓展开卷轴。画卷上是女子,绝色动人,她一身素藕色衣裙,凭湖而立,乌黑的眼像卷了漫天的夜色,似若有情,烟黛一样的眉宇,剪着三分愁绪,扰人心扉,让世间的男儿都忍不住为她拂去那几分愁思。虽然只是一副画卷,却让人觉得这名绝色美人,好像就站在人跟前。“很早以前,哀家就听宫中有人嚼过舌根子,说云罗你和贤妃,长得一点也不像。哀家当时以那贱婢扰乱宫纪为由,将那人杖毙,但心中也一直有此疑惑。哀家和贤妃当年也是姐妹一场,对她再熟悉不过,但她的女儿,竟和她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孙皇后朱唇轻吐出的话语,让这个两仪殿的气氛都跟着沉重了几分。朱红色的烛火静静燃烧。谢允然黑沉的眼眸,在这昏黄阑珊的烛火之中,犹若兽瞳,按捺着某种冰冷的杀意。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可能还有一章,不过时间应该比较晚了。建议各位亲明天早上看。 142.狸猫换太子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朱红色的烛火静静燃烧。谢允然黑沉的眼眸,在这昏黄阑珊的烛火之中,犹若兽瞳,按捺着某种冰冷的杀意。“依母后的意思,儿臣并非贤妃娘娘的亲女 ?”云罗平静地说。孙皇后幽幽一叹:“云罗,虽然你并非哀家亲生骨肉,但哀家一直对你视若己出。若非此事关乎皇家天颜,与皇家声誉息息相关,哀家也不愿将此事捅破。” 佟贵妃说:“ 皇后娘娘,恕臣妾直言,这世间上外貌不相似的血缘母女一抓一大把,更何况依臣妾之见,三公主更像她的外公。”佟贵妃向来视云罗为己出,这时候也出声为云罗说话了。“可不是嘛,皇后娘娘您莫非就因为三公主和贤妃不相似,就断章取义说三公主并非贤妃的亲生女儿了么?”萧德妃并非为了帮云罗,但这个热闹凑凑也无妨,她不介意将现在这淌浑水搅得更深。“就是,这民间也说捉贼拿赃,没有真凭实据,难免给宫人们落了口舌,说皇后娘娘您是非不分,公报私仇。”文淑妃捂着樱桃小口吃吃笑道。云罗默默听着众后妃的你来我往,今儿个这阵仗,倒像是集体讨伐她一般。她了解孙皇后,从来不会打没把握的帐,绝不会仅因一副画像就找他的茬。孙皇后像是没听到诸位妃嫔的冷嘲热讽,轻轻一叹。“各位妹妹们说得极是,哀家若非证据确凿,今儿个也不会叫皇上和大伙儿来这儿。来人,把人带上来。”垂花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门外的天幕似乎更沉了,像是随时就要压下来。两名婢女领着一名老妪进殿,那老妪神情惶恐,双腿发抖,一进店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皇后娘娘,饶命啊!”老妪头也不敢抬,脑门不住地往铺着的名贵波斯地毯的上磕,涕泪横流,地毯皱成狼狈一团。 皇帝微微皱眉。 “还不快拉着她,莫要让她磕得惨兮兮的,惊了圣驾。” 不愧是孙皇后,多年结发夫妻枕边人,皇帝一皱眉,她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宫中有些资历的妃嫔,佟贵妃,萧德妃,在见到老妪的样貌时,都微微一惊。那些新晋的妃子却茫然不知,面面相觑。“佟贵妃,当日你、我贤妃三人一同进宫为妃,咱们三人素来亲近,想必这人你应该熟悉的很吧。”众人一齐望向佟贵妃,就连皇帝也看向她。佟贵妃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她叫张嬷嬷,是贤妃生前的贴身嬷嬷。”“是啊,我记得那时这个张嬷嬷总是跟着贤妃,如影随形呢。”孙皇后面上浮现回忆之色,“不过后来贤妃生产时血崩身亡之后,贤妃宫里的奴婢都发派到了浣衣局,零零星星都去世了,这个张嬷嬷也是在宫女的名簿上除了名的死人了,哀家也没料道多年后的今日,能看到这个活死人。” 萧德妃故作惊讶道:“莫非有人在宫女名簿上做了手脚,让她假死,以金蝉脱壳之计换她出宫?”文淑妃说:“不过是个卑贱的老嬷子,竟然在她身上花费这么大精力,要在宫女名簿上做手脚,普通人可是想也别想。莫非这件事里,真有什么隐情不成?”萧德妃和文淑妃二人就是两株墙头草,见事不对马上倒打一耙,反正对于她们来说,不过是凑凑热闹,搅搅局罢了,无论谁胜谁败,于她们不会有任何害处。两人这番言语,却将事情越描越黑,不管云罗的身份是什么,贤妃去世这件事里,多少都透着股猫腻。 皇帝神情骤冷:“张氏,朕现在问你,贤妃当日生产之时,你可在产房之内。”张嬷嬷似惧于皇帝的威严,压根也不敢抬头,冷汗涔涔滴入长毛波斯地毯上。“回、回皇上的话,奴婢、奴婢当日的确是在产房之中……”皇帝面色阴沉:“朕现在命令你,将当日产房之内所发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老实交代,若有半句虚言,朕不仅摘了你的脑袋,还令人查明你的三代旁支,一一流放边疆!”“是、是……奴才一定如实禀报!”张嬷嬷抖如筛糠,戚戚然道,“当日贤妃娘娘生产之时,奴婢就在产房之内。贤妃娘娘信不过旁人,是……是奴婢给贤妃娘娘接生……”“那她……究竟是不是贤妃的亲生女儿?”那个她字,冷了云罗的心,十多年的养育之情,一朝说散就散,竟然只是一个“她”字。张嬷嬷抬头看了云罗一眼,立刻拼命地磕头讨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快说!”“贤妃当日……贤妃当日,生下的是一名男婴!”张嬷嬷哆哆嗦嗦,嘴唇都发紫,“贤妃娘娘生下男婴后,因娘娘身体虚弱,害怕自己去后保不住皇子殿下,就差奴婢民间寻了一小女娃来替换皇子殿下,使了一计狸猫换太子……此人并不是……并不是真正的皇女!”犹如晴天霹雳,云罗的脸仿佛瞬息之间,褪去了所有的血色,惨白如纸。 她不是贤妃之女,不是皇帝之女,也不是辅国公的外孙女,这十八年来她所有的一切,双亲,婚姻,地位,名誉,都只是一捅就破,纸一样的谎言?谢允然静静看着她,眼眸深不见底。“大胆!天子当前,你可知道若是有一句虚言,下场当时如何?!”佟贵妃厉喝。“贵妃娘娘恕罪,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当时奴婢所寻的人家,乃是罪臣方家的庶女。方家应贪污舞弊,方家男子皆被流放关外,女子则充为官昌(注,因为和谐,这是个谐音字,大家都懂的。),方家长女方雨晴在长乐坊卖艺,化名长乐,乃是长乐坊的头牌,若是贵妃娘娘不信,将长乐唤来,一看便知。”云罗周身一冷。长乐……长乐……原来如此,在孙皇后将长乐送到自己跟前之时,已经在谋划了么?“来人,将长乐带上殿来。”孙皇后下令。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长乐就被人带上殿来。她一身素雅的长裙,头发仅以木钗绾了个简单的发髻,长发披肩,面容看起来恬静而温和,却丝毫无法遮掩住她惊人的美丽。殿内清晰可闻众人此起彼伏的抽气之声、这个长乐,和云罗长得有三分相似。之前云罗也曾介意过长乐的长相,可她压根也没往两人的身份上想过,如今有了张嬷嬷的这么一说,由不得众人不信。孙皇后问:“长乐,你本名可叫方雨晴,罪臣方家之女?”长乐的头垂得更低了:“是。”“辰巳年三月,方家可有女婴出生?”“回皇后娘娘的话,家父的三姨太有生下一女。”“后来那女婴去了哪里?”长乐抬头看了眼云罗,她苍白脸上虽然强自镇定,可是任谁也能看出她的慌乱,长乐微微敛了敛眼睑,低声说:“辰巳年三月,三姨太因小产血崩身亡,三姨太之女因早产,身体十分虚弱,大夫断言那个女婴一生多病,且生而必定早夭。家父以为此女不吉,再加上那段时间家父在官场上处处碰壁,便将女婴送给了人牙子。”事情似乎就这样巧妙地串联了起来。贤妃生下男婴,因怕自己去世后保不住皇子,便让张嬷嬷寻一个女婴,将自己的孩子换入寻常百姓家,得一世平安。而此时,刚好方家又有一名刚出生的庶女,其母卑贱,又被视为灾星,刚一出生克死母亲,让方家厄运连连。方家将女婴送给了人牙子,张嬷嬷又将女婴买下,送入了宫中。而真正的皇子殿下,则被送出宫中,下落不明。“据臣妾所知,三公主身体一直羸弱不已,尽管太医用了许多药调理,依然不见起色。”萧德妃缓缓说。“听说前些年还生了一场大病,卧病了整整半年,用了不少灵药才有了起色,虽然病是好了,整个人却是” “莫非正是因为三公主早产的缘故,所以才……”佟贵妃皱眉:“休要胡言!”她哀声劝道,“皇上,无论是张氏还是长乐,都只不过是她们的片面之言。云罗是您养育了十八年的女儿,这十八年的父女情分,是做不得假的啊。”云罗闻言,苦苦一笑。十八年的父女情份?唯有这句话,最是可笑。这十八年来,她的这个“父皇”,哪一刻不是提防着她,去年因为李夫人被杀一事,甚至差点因为这件事,要了她的性命。唯有这十八年的父女情分,最是稀疏和无情。孙皇后道:“皇上,若是因为这二人的一家之言,就断定云罗并非您的骨肉,的确武断了些,传了出去,难免不会给那些抓笔杆子的文官乱写一通。”皇帝的脸色阴晴变换不定,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臣妾听闻有一滴血认亲之法,不如请来太医院的首席张太医,让他来一试,究竟是不是皇家骨肉,一试便知。”孙皇后说。 143.此生陪臣,至死方休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皇上,此事一定要三思而行。您乃万金之躯,切莫不可为了此等之事,有害龙体。”佟贵妃劝道。孙皇后冷冷道:“佟贵妃,此事关乎天家颜面,从方才开始,你一直都在多方阻挠,莫非当年你也和此事有关?”佟贵妃斥道:“事情的真伪尚且不知,皇后娘娘还是莫要太早定论为好!臣妾也是为了皇上龙体金安才有此提议,皇后娘娘才是,莫要无事生非才好!” 难得一向少言寡语,温柔贤淑的佟贵妃也满面怒容。皇帝面色阴沉,沉吟片刻后,道:“宣太医院张史。”从几人开始争论到现在,云罗一直一言不发,身份存疑的她也没有资格在这种场合说话。不知为何,她觉得今天格外的冷。不管她是不是皇帝的亲生女儿,是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孙皇后既然一惊走到了这一步,必然是做好了完全之策。就算她当真是皇女,孙皇后也有办法让滴血认亲失败。不,这些都不重要。她知道皇家无情,她知道是皇帝因为忌惮云氏一族的声望,灭了云氏满门。甚至知道……贤妃的死,恐怕也和皇帝脱不了干系。可她从未恨过这个名义上是自己父亲,高高在上的男人。 她徘徊在愧疚和对他的敬爱之间,这种矛盾的苦痛,让她日渐疏远那个男人,却又渴望着那个男人施舍给她哪怕一点点的父爱。她曾经是多么羡慕凤云溪,有一位疼爱她的母亲,又宠爱她的父皇,她也希冀着那个男人,能像宠爱凤云溪一般,抚摸着她的脑袋,教她写字,念书,作画……在他的眼里,她只看到过疏远和忌惮。即便他们未曾有过一日的天伦之乐,未曾父慈女孝,可她依旧敬爱着这个疏远自己的父亲。今日彻彻底底地看清自己从不愿承认的事实,原来他从未当自己是他的骨肉,不,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和自作多情。云罗自嘲一笑,如果这十八年的点点滴滴都是谎言,那么,究竟有什么是真的呢?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谢允然。目光相碰触,谢允然静静看着她,她忽然觉得自己连这个向来呆头呆脑的驸马也看不透了。如果自己不是公主,他会愿意取自己么?他会如同现在这般,毫无保留地对她好么?云罗有些惶然狼狈地别开脸。太医院的首席太医张太医,很快便带着药童赶到。药童手里捧着一碗清水,两人行了礼,张太医惶恐地磕头说了句还请皇上恕罪,这才起身,颤巍巍地以金针取了皇帝食指指尖的一滴血。“食指通手太阴心经,取食指指尖一滴血,便等于是取一滴心头血。”张太医又取了云罗食指指尖的一滴血,滴在碗中,只见两滴鲜血,在碗中慢慢绽开血丝,像一朵血色的雪绒花,曼妙而舞。静置了一刻,两滴鲜血并未交融在一起。“混账!”皇帝勃然大怒,将张太医手中的玉碗拂在地上。玉碗立刻摔成粉碎。张太医和那名药童,连忙磕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怒色冲涌到皇帝向来喜怒不行于色的脸上,他大步越过张太医两人,跨到张嬷嬷跟前,一脚踹在张嬷嬷心口。“说!你们把那个男婴送到哪里去了?”张嬷嬷吐出一口鲜血,将精美的地毯染出一片血污。“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婢知道的已经全都说了。”她不住地磕头。“你当朕是傻子么?你的名字从宫女名簿上被人划掉,若非宫中有替你料应之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出宫?你一个半老的婆子,费这么大工夫让你出宫,除了让你照料那个小畜生,还能有什么!”“奴婢真的不知情,当年送皇子出宫一事,不是奴婢经手的啊,奴婢知道的全都讲了,求皇上饶奴婢一命吧。” 她匍匐在皇帝脚下,额头已经磕得血肉模糊,地毯上全是肉沫子。皇帝寒声道:“你说,当日是谁送那孽子出宫,朕便留你一条狗命。”张嬷嬷浑身发抖,像是寒冷之极,挣扎了许久:“……皇上,奴婢不知……”“来人,上刑。”宫人们面无表情地将刑具一一搬入殿中,云罗从小便浸淫在宫中,对这些刑具已经不再陌生,饶是如此,看着如此多的刑具,脸依然白了白。宫人拿起一只小巧精致的黄金手钳子,夹住张嬷嬷指甲顶端,然后轻轻一扯,指甲便被连根拔起,扯出了一片红白的血肉。张嬷嬷惨叫,众人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宫人们没有得到皇帝指令,手下不停,继续将张嬷嬷的指甲一一拔去。张嬷嬷已经痛得满头大汗,额角青茎暴露,却依旧咬紧牙关,唇角溢出血丝。待十个指甲都已经拔完,皇帝面表无情:“继续。”宫人们选了针灸一样,细如发丝的金针,在张嬷嬷被拔去了指甲的指尖,慢慢地挑着肉末。食指连心,这种痛处每一下都直钻心肺,却是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千万倍!张嬷嬷痛得想咬牙自尽,宫人死死扳着她的嘴巴,不让她得逞,她呜呜痛呼,涎水顺着唇角留下。张太医侧着脸,不忍看下去。他是医者父母心,这种人间惨象于他来说,不下于良心的叩问。“我……说……我……说。”气若游丝。宫人们放开了张嬷嬷,此事她两只手都已血肉模糊,不见形状,身体像被踢了骨头一样,软在地上,只剩下了半口气。她缓缓抬起眼,看向佟贵妃。“娘娘……奴婢该死……奴婢真的受不了了。”佟贵妃神色大变,声音也跟着发抖:“你、你胡说什么!”皇帝眼中愈发深不可测:“说!”“当日……是贵妃娘娘,送皇子殿下出宫,也是贵妃娘娘……替奴婢……划去名字。奴婢、奴婢感恩贵妃娘娘,对贤妃娘娘的恩情,一直不愿意供出贵妃娘娘……”“你胡说!本宫对当年之事,毫不知情!你、你莫要含血喷人!”佟贵妃怒道,忽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呆滞恍然,默不作声了。 那张嬷嬷,似乎是方才折腾的狠了,眼神竟然有些恍惚。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贤妃娘娘,老奴辜负了你当年所托,老奴愧对于你……”说罢,便一头往殿内的五爪金龙柱上撞了去――“不好,快拦住她!”孙皇后脸色一变。众宫人立刻冲了上去,可惜为时已晚,眼看着张嬷嬷的天灵盖就要撞到柱上,血溅两仪殿。这时,只见寒冷刀光一闪,殿内的龙柱被人劈断。谢允然收剑回鞘,冷冷站在张嬷嬷跟前。“话未说清楚就急着送死,没那么容易。”趁此空挡,宫人们一拥而上,将张嬷嬷制服,捆*绑了起来。皇帝看向佟贵妃:“当日的事情,你是不是参与其中?”佟贵妃缓缓抬起头,她像是苍老了十多岁,神情疲惫至极。“说!”皇帝声音陡冷。“一切……由皇上定夺,臣妾……一个字都不会说的。”“你若是将那孽种藏身之处,交代给朕,这件事,朕就当从未发生过。”皇帝神情微微松动。佟贵妃对于他来说,到底还是与别的妃子不同的。他喜欢她身上这种宁静无争的气质,更因为她深得西太后的喜爱,因为对母亲爱屋及乌,他多少对佟贵妃也有几分别样的情愫。但他绝不会因为这点不足为道的情愫,就改变的想方法。佟贵妃沉默不语。一如她方才所说,她一个字都不会讲。皇帝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之时,眼中已无半点犹豫和挣扎。只有冷漠。“来人,送佟贵妃移驾冷香院。”冷香院便是冷宫,传闻那里曾经死过不少宫中嫔妃,云罗因为李夫人被杀一事,也曾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宫人们进殿,佟贵妃带了下去。沾满血污的名贵地毯立刻被换掉,铺上了焕然一新的地毯。“皇上,您看三公主……”如今云罗已不再贵为皇女,孙皇后却故意喊云罗三公主,却是存了要刺激皇帝尽早做决定的意思。皇帝的目光落在云罗身上,那目光,冰冷无情,居高临下,全然不带半点情分。一名天子,在俯视他国土之上的贱民。如今她乃罪臣之后,官昌之女,卑贱至极。一日之间,天上人间,她并未感觉到一种从天堂落到地狱痛苦,反倒觉得事事如戏,往往曲折离奇。前一刻她还在盘算,怎么利用她的身份,惩治谢允然身边的小三,下一刻她已经沦为脚下泥,泥中草,任人践踏。不过也并没有什么不舍的,这些东西,本就不属于她,是她平白接受了人家十八年的施舍。皇帝正要开口说话,谢允然已经站了出来。“皇上,不论她是皇室之女,还是罪臣之后,我与她拜过堂,结过发,饮过合卺酒,今生今世,她亦是微臣之妻。” “臣生,她陪臣此生到老,至死方休;臣死,她亦陪臣同*眠一穴,共赴黄泉!” *久违的二更,昨天本来说二更的,结果回家后太累了,倒床就睡了……以后这种没兑现的话,是不能再说了,要说也要等到兑现了后再说。 144.你说你没有怀孕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杀伐果断,坚决铿锵。谢允然向来如此,偏执到可怕的固执,但凡他认定的事物,哪怕是给人踩到泥土里,他也依旧视若珍宝。“谢将军,话不能这样说。当日你大战月氏,生擒富察将军,立下大功,皇上与你赐婚三公主,让谢将军与皇家结下姻亲。此事传了出去,世人都知你的妻子并非真公主,乃是桃代李僵,将军颜面何存?这是我皇家亏欠谢将军,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孙皇后道。谢允然眉心里陡然凝起一阵冷意,紧抿着薄唇沉默不语。皇帝道:“此事留给皇后你处置吧。”孙皇后微微一顿,面有难色:“三公主虽说身份非实,但总归是在皇上您的膝下养大,臣妾怕……”“她并非朕的骨肉,一切由你定夺。”皇帝冷冷丢下这么一句话,拂袖离去。凤云溪微微一笑,从方才到现在她一直才冷眼旁观。她笑得十分惬意,看着现在跌落在泥的云罗,众叛亲离,而她依然是那么高高在上,众星捧月。她有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孙皇后道:“冒充皇女,其罪当诛,但念你也是身不由己,并不知情,便免你一死……”她瞥了瞥谢允然:“你在哀家膝下这么久,哀家也不忍将你送入宗人府受苦。不过你原本是罪臣方家之后,乃是永世官昌,这点做不得假。哀家就夺去你公主的身份,将你贬回原籍。”“不过你毕竟是谢将军明媒正娶的妻子,和谢将军有结发之情,又怀了谢将军的骨肉。你就不用回长乐坊了,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哀家明言了吧。”云罗垂着眼睑,眼睫打下一溜串的黑影,看不见神情。“民女知道。”她语气平平,“民女乃是罪臣之后,能得以出长乐坊已是承蒙皇恩,更无资格作谢将军的正妻。民女愿离开将军府,归隐田间,再不踏足将军府一步。”在悲哀、不可置信、以及听到谢允然方才承诺那一刻心中的狂喜之后,她出乎意料地平静。谢允然拧眉,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好,云罗你能想明白便好,哀家会命人给你在民间寻一清净之处,保你锦衣玉食。”“多谢。”云罗垂首。夜雨霏霏,秋夜的雨总是怎样荒凉萧瑟,带着股入骨的冷。来时,云罗乘坐的马车,镶着金轱辘,锦绣车帷,回去之时,寒天碧地,已无人接她。谢允然为她撑伞:“一起回去吧。”云罗回头看了看他,深邃的面庞,在漆黑的秋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好。”她点点头。谢允然很自然地扶她上马车,云罗并未拒绝。她坐在车上,出了一会儿神,却不知道在想什么。谢允然掀开车帘进来,云罗看到他肩膀淋湿了半边,方才扶她时,谢允然一直为她支着伞,却淋湿了自己。云罗看着那块湿迹出了会神。秋雨绵长,一下便是要下足一夜,打在车篷之上,像蚕吃细桑。她觉得有些冷,哆嗦了一下,谢允然已经解下外袍,披在她身上。“有些湿了,你且忍忍,回府便好了。”云罗默不作声地裹紧身上的衣衫。还残留着他灼热的体温。谢允然看了她一会儿,大掌覆在她的手上,干燥而灼热。“我会保护好你。”云罗像是这才回过神来,迟缓地摇头。“皇后娘娘说会给我选个宁静的地方。”“我不会让你走。”谢允然重申。云罗笑了笑:“将军,你知道为何我执意要走么?”谢允然看着她。“没了公主的身份,你让我在尙京怎么生活?尙京的百姓会怎么看我?还有府里的那个长乐、劳莹莹,现在我的身份比他们还要卑贱,他们还不逮住机会把我往死里整?”谢允然说:“长乐和劳莹莹赶走便是,我从不想将这二人留在府中。如果你觉得尙京呆不下去了,咱们就去寻个旁处,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绝不会让你吃一分苦头。”云罗笑道;“将军,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呢。我以前站得有多高,有多嚣张,现在摔得就有多惨。我怕的不止是京城的人看我的目光,我更怕我不能以公主这个身份活下去。”“我要的是锦衣玉食,是无上尊荣,人人众星捧月的荣誉,跟着你一起远走高飞,那有如何?你能给我这一切么?这能可怜的、畏缩的过一辈子,想想我以前过的日子多嚣张,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一起去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云罗感觉到谢允然握住自己的手在慢慢收紧,像铁一样,箍得她骨头几乎都快碎掉。云罗仿佛未察觉一般:“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的肚子是假的,并没有怀你的孩子。”谢允然黑眸凝了凝,深深望着她。“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何要说此一谎对不对?我不过是在捉弄捉弄你罢了,没想到你还真的上当,竟然一点都未怀疑。看到你每日紧张前、紧张后,对我鞍前马后,你都不知道你那模样有多傻,多有趣。”“你在说谎。”谢允然声音陡沉。“我有没有说谎,你心里最明白,不是么。其实你心里应该一清二楚,从咱们成亲到现在,我从未以真心待过你。我只不过喜欢对你呼来喝去,喜欢耍弄你看你为我一声令下,就四处奔波的蠢样罢了。”谢允然静静望着她不语,黑眸幽森深邃。云罗微微惊讶:“莫非你竟然以为,我对你有过真心?”手腕剧痛,身体被拉入他的怀中,男人的嘴唇印到了她的唇上。唇瓣相触,她才发现,这个一直灼热似火的男人,嘴唇竟然如此冰冷。两人就这样嘴唇碰触着,他的黑目深不见底,里面荡漾着冰冷的光。这样的谢允然是陌生的,他看向自己的眼中,她从来只看到温柔、宠溺、无奈还有宽容、纵容。在最近的距离里,他冷冷凝视着她,这距离近得有些压迫,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恐慌。她努力微笑,闭上眼睛,双手盘上他的刀削一样的肩膀,温柔地吻着。然而他却像最顽固的石头和最冰冷的冰雕,不回应她,只是静静地任由她亲吻。这样的吻,冷得让她嘴唇发寒。凉到了心里。可越是如此,脸上却越是轻松笑意。谢允然面表无情地推开她:“回去再说。”车内回复静默,只剩雨打车窗,冷寂无言。她掀开帘子看了看,尙京如此繁华,街道上的酒红灯笼,在透明的雨幕之中,红光摇曳,即便是夜晚也不曾熄下灯火。在这个城市里,她一梦醒来,却是孑然一身。身后传来淡淡的暖意,谢允然修长的手臂越过她,替她拉上了车帘,挡住了飘进来的雨丝。车里又渐渐回暖,她觉得有些累,仄歪着靠着车壁,昏昏入睡。醒来时,她已躺在了榻上,身上的衣物也换了,不知道是谁给她换的。油灯透着股古老的味道,谢允然从屏风后出来,已经沐浴完毕的他,乌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衬着深邃的面容,有股野性。他走到云罗身边,她白净的肌肤,在昏黄的油灯下,恍若凝上了一层蜜脂,细腻动人。谢允然目光柔了柔,缓缓抚着她的脸颊。指尖的感觉,如琼脂般细腻温润。谢允然似乎很喜欢这样轻抚着她,渐渐带了些怜惜。云罗由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蹭,笑道:“你把娶孙柔意娶了吧。”谢允然的手顿住,黑目里泛着冷。“现在你是妻室悬空,京中不知有多少王孙之家,想将女儿塞到将军府里。依我看,再过不久,皇后娘娘就会给你赐婚。孙柔意听说刁蛮任性,不下于我呢,我真想看看应付她满头大汗的样子。”“你不是什么都依我么,不如这次也依了我吧。”谢允然盯了她许久,“你要说的,就是这个么?”“我这人,就喜欢凑凑热闹。孙柔意要是嫁进来,这府里就不像平日里那么无聊了,铁定给她掀翻了去,哈哈。”谢允然扣着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逼迫她直视着自己。“你说你没有身孕,是真的么?”他一字一字问。 ……这是极为疯狂的一夜。这个男人,以为她有了身孕,每日在她房里看书,夜夜守着她,怕她有一个万一。 直到鸡鸣时分才肯去隔间睡,连碰也不敢碰她。他不是怕孩子有什么不妥,却是唯恐她有个三长两短。他殚精竭虑,费尽心思,只是想让她更好一些。她愿意为他生子,他欣喜若狂,他觉得她是世上最好的姑娘。索取,只是因为不安。想要,只是因为得不到。求之不得,才会苦苦求之。他在她疲惫地快要散架之时,无声地吻了她。次日,云罗醒来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每一根骨头都喊着疼,她幽幽一叹,虎须,果然捋不得。昨晚已经沐浴过了,云罗坐起身,丝锦的被子就从自己身上滑到了地上。门被推开。云罗顺声望去,却是愣住,只见谢允然站在门前,身上披着秋日的阳光,蒸腾着阳光之气。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目,却是一瞬也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照理说,这个时候,谢允然应该已经不在将军府,去了演武场了才对。*究竟云罗是不是真正的公主?云罗又为何会对谢允然说下那一番绝情之话?之后二人又何去何从?请各位书友听下回分解^__^ 145.我是你男人!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发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洁白的上身赤条条的,上面遍布着昨晚的各种疯狂的印记,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究竟是怎样的放浪形骸,才会有这些……她也没恼,只问:“今日怎么未去军营?”谢允然默不作声地走过来,为她掖好被子,温暖慢慢融化僵冷的四肢,她才方觉,刚才似乎是有些冷呢。谢允然将衣服丢给她:“换好,起床用膳。”昨晚的衣物形容惨烈,自然是不能穿了,她默默拾过那些衣物,一件件穿上。他就在房中,也没有避讳,静静地看着她。以往若是是此时,哪怕二人已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谢允然也会避讳,一是他自己有些羞赧,二也是怕她难堪。他的耐心很足,她手脚慢腾腾的,他也不催。穿好了衣服,却有些下不了床,双腿发软。谢允然将粥端到她跟前,也不让云罗自己动手,调羹舀了粥,一口一口地喂她。她吃得很慢,但他依旧未露出任何不耐之色。两人昨日分明还撕破了脸皮,昨日甚至他还那样对她,今日却仿佛一如往常,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一般。云罗知道,这只是表面如此。事实上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了一道裂痕。或许说,从二人一开始在一起时,便一直有这么一道鸿沟,谢允然或许也心知肚明,只是选择了忽略。两人的关系,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谢允然对她执着爱念,偏执情深,而她只是一个散漫、向往着自由的女人,她对谢允然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感情。昨日的一番话,将谢允然心里一直知道,却从未问出口的话,挑明了答案。今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对昨日的事,避而不提。云罗又问:“今日你为何不去演武场?”谢允然道:“今后都不会去了,我在家陪你。”“今后都不去了?”他沉默着,便是默认了。“那皇上那里,你如何交代?”云罗问。谢允然取下墙上挂着的长剑,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一个大口子,鲜血喷涌,可见伤口之深,可他却眼皮也不眨一下。“这便是交代。”云罗觉的喉中有些干涩,那抹殷虹看起来十分刺眼。受了伤,自然可以不用去演武场了。过了片刻,云罗笑道:“将军何必如此呢?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功名利禄,伤害自身。”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沉默着拉开黑木柜,拿出一瓶金疮药,用牙齿咬开,将淡金色的粉末洒在伤口之上。谢允然一只手缠着绷带,总是有些吃力,云罗说了句我来吧,接过他手中的绷带。那一刻,他黑沉的双目微微一亮。“将军真是优柔寡断,这世间没有一名女子值得将军如此掏心掏肺地对待。”她顿了顿,一双凤眸似笑非笑,“更何况,我现在并非皇族之女,更不能给你荣誉尊位,你已经没必要这样对我了吧?”他的眸微微一滞。“你当初娶我,对我言听计从,莫非不是因为我的身份地位么?”她笑吟吟地给谢允然的手臂上的绷带,打上一个漂亮的结。谢允然死死盯着她,她微笑以对。“你一直认为,我所做的这些,只是想讨好作为公主的你?”“难道不是么?”云罗扬了扬眉尖。他轻轻一哂,说不出是在笑云罗,还是在笑自己。“你好好休息,晚些我再来看你。”冷冷丢下这句话,他起身离去,在出门之时,他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哪里都不要去,府里有人看着你,好自为之。”谢允然走后,云罗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翻身下床。她翻箱倒柜,看着一箱子的名贵首饰,皱眉凝思了会,又把抽屉摁了回去,挑了些碎银子装在包袱里,又找了几件衣物。拿着装得满满的包袱,云罗想着要讲这个包袱放在什么地方,才不会被谢允然发现,想了片刻,她将包袱塞在床榻的最下面,总算是安下心来,仿佛什么都未发生一般,坐在榻上,翻着自己以前最爱看的话本。谢允然果然没有骗她,府里多了许多新面孔,都是些面无表情的婢女,在看向她时,眼里有着浓浓的警惕。一看就和普通的婢女不同,说不定还是练家子。也不知道谢允然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婢女,无论她是在院子里散步,还是出去赏赏花,只要她踏出房门一步,那些眼睛就会一步不错地紧紧尾随着她。谢允然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包括清霜和秀云,而长乐和劳莹莹之流,更是无法靠近她了。云罗仿佛与世隔绝,生活在这个小小的将军府中。她知道,尙京肯定已经因为她乃桃代李僵公主的事情,闹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她已经成了尙京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京城名流,无不对她鄙夷地指指点点,再加上她以前就不是个好想与的,因为刁蛮肆无忌惮的性格结了不上梁子。云罗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名声回事多么声名狼藉。可是被禁足在将军府,在谢允然的严令下,不能有任何人和她讲府外的事,她竟然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完全不知道这外面已经翻了天,甚至生活还是和往常一样,轻松随意。他是在保护她么?这份宁静,来的十分虚假,只不过是用一层谎言糊在真相之上,轻轻一捅就能发现事实是如何不堪。她想,她还未脆弱到无法面对的地步,她向来是脸皮厚的,横是一刀,竖是一刀,她宁愿切自己一刀。谢允然果然上报朝廷,说自己在练武之时,不慎受伤,皇上最略有深意地看了他手臂上的伤口一眼,却也还是准许了她的假期。谢允然时常来陪她,当然每晚的疯狂也是必不可少。他许久未曾这样对她,让她有些无法适应。以往不管疼不疼,云罗都会喊疼,因为这样会让他更加愧疚,更加温柔地待她。可换了现在,不管身体上是什么感觉,她都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也不喊疼。谢允然有时候会将她揽在怀里,吻着她的眼睛,叹道:“你是不是疼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笑了笑:“一点也不疼,以前喊疼,那都是骗你的。你也知道,我这人最喜欢捉弄人耍着玩了。”谢允然沉默不语。云罗想了想,问道:“将军,皇后娘娘应该来府上要人了吧?”何止是来了,已经催过好几次了,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他用结实的手臂环住她,灼热的嘴唇烫在她的耳畔:“我带你走好么?”“你不怕皇上追查,皇上是绝不会放我走的。”现在皇帝信心挂念的,恐怕是那名皇子殿下吧。当年贤妃将其子送出宫中,名义上说的是怕自己去世之后,保不住孩子。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孩子,是云家的遗脉,而皇帝又亲手灭了辅国公满门,谁知道这个孩子,长大后会不会手刃亲父,抱云氏灭门之仇?而她和那名皇子因为桃代李僵的关系,有着莫名的因缘,。不止皇帝,就是云罗都坚信,如果当日的那名婴孩想要报酬的话,那么他一定时刻不停地关注着皇家,而这个和他有着因缘的“狸猫”,自然是他关注的焦点之一。皇帝会惩罚她,但也一定会留她一命,因为她说不定是引那名皇子现身的“饵”。谢允然沉默了会儿,说:“若是我带你走,没人都找到你我,我会保护好你。”云罗盯着她,眼睛微微一争。“跟我走好么,我会好好待你的。”他亲吻着她的发际,声音里带着急切,“好不好?”一个一个吻,印在她的发际,她的身体像煮虾一样,因为他的火热,而晕染上了一层粉色珍珠一样粉晕。“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努力给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好不好?”吻变得越来越急切,急切地想要她的肯定。“你……娶孙柔意吧。”他的吻定住,乌黑的眼眸瞬间像野兽一般凶狠,恶狠狠地瞪着她,似乎下一刻就会将她吞掉。“你娶孙柔意,我便和皇后娘娘说说,让她开恩,让我留在府中。我想,孙柔意若是嫁入了将军府,她也不会介意我这个小蝼蚁的存在吧?”“娶孙柔意?”谢允然扬眉,语调有些奇妙。“是,你娶了她。”谢允然狠狠扳过云罗的脸颊,冷嘲道:“凤云罗,你当我是什么?我恨不得把这颗心剜了给你,你巴不得扔在地上踩两脚。为了你这么个女人,你要我娶谁我便娶谁么?你他娘的给我看清楚,我是你男人!”*大家看到这里的书友,不要误会了哦,现在还是伏笔阶段,云罗有自己的谋划和打算。大家应该都晓得,口是心非是女主的萌点啊!今天还有更新(这是真的),做不到的话,作者就去跪键盘……多谢各位书友对这本书的支持,祝看文愉快! 146.胭脂赠佳人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这样狼狈凶狠的谢允然,云罗还是第一次见到。如同谢允然是一个犟脾气,她性子也是倔强,一旦她下定了决心要做的事,亦从来不会半途而废。云罗别过头,他箍在她下巴上的力道却不允许她这么做。谢允然恶狠狠道:“你到底在闹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谁敢上来找茬,老子砍了就是,保管叫他这辈子都后悔惹了你。你到底在怕什么?!我是你男人,我想要的是你,你给我记清楚了!”云罗自然不会回答谢允然。这一夜,谢允然极尽可能对她好,她仿佛是他结实怀抱里,一只自由徜徉的鱼。他明明是愤怒的,可是却极力地压抑着这股愤怒,努力地让她感受到,他对她的珍视,对她的好。之后,云罗与谢允然再次陷入冷战。对于不开心的事,两人仿佛约好了一般,闭口不提,彼此心照不宣。谢允然已经有近半月没有去军营练兵,没有了他做校尉,皇帝又换了关轻尘去。关轻尘乃是凤国公认的武艺高强之人,甚至被认为与谢允然的武功只在伯仲之间,且熟读兵法,用兵之道不下于其父亲关陆飞。因为关陆飞被皇帝仗责,现已经成为废人一个,关轻尘辞去了军中之职,静待在家中照顾老父。此番谢允然辞去校尉教头一职,也是关轻尘主动请缨来替代谢允然之位。谢允然走在街上,满耳都是各种对于云罗的流言蜚语,甚至有人指责,这一切都是云罗的煞费苦心,他苦心故意地经营这一切,就是为了能够乌鸦变凤凰,摆脱官昌之籍,想尽荣华富贵。昌籍是最卑贱的职位,与奴隶地位等同。以前她是公主时,就被人奉为第一公主,现在一朝成为官昌,就墙倒众人推,树倒迷糊散,人人巴不得都去戳一戳她的脊梁骨。世人便是如此。谢允然没有耐心在听下去,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金玉街上。孟氏父子将四季织经营的有声有色。当日也是她在一手打理这间铺子,谢允然曾经问过她,你什么都不缺,为何要来操这份心?她说,人无百日好,花五百日圆,若是不事生产,早晚有一日会坐吃山空,她这是在给自己铺条后路。谢允然想,也许最不在乎自己的身份的人,是她也说不定。摇摇头,不再继续想下去,忽闻鼻尖一阵芬芳,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家脂粉铺前,这家脂粉铺是金印店,店铺的信誉也不错。谢允然走了进去,掌柜是个微胖的男人,正在柜台前打着算盘,见他衣着不凡,五官都笑成了一团。“这位客官,里面儿请,不知这位公子想要选什么?”谢允然想到她最近脸上无什么血色,道:“选一盒胭脂。”“嘿,要是选胭脂,公子你可是来对了地方啊。咱们店里的胭脂,可是整个尙京都叫得上名号的,就连宫里的那些妃嫔们,也会托买办的太监出来给她们置办呢。”谢允然打量着货架上的胭脂,对掌柜的吹嘘,既未回应,亦未阻止,更未露出嘲讽之色。他便是如此,与人相处之时,宽容大度,和他交往之人往往觉得如坐春风。掌柜对谢允然的印象好了不少,愈发殷勤:“不知公子是选来给尊夫人用呢,还是选给令堂用?”他听到这里,难得地弯了弯唇角,眼里有着丝丝柔情。“是给我的妻子用。”掌柜没想到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俊朗男子,竟然会有如此柔情一面,当下是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微微有些尴尬地讪笑:“尊夫人有公子您这样的夫君,真是幸运。”谢允然只是笑笑,掌柜询问了一下云罗的肤色,挑了一个精致的瓷盒,放到谢允然跟前。“这款胭脂是咱们店里最好的,每个月只出两盒,都是给宫里的妃子们留着的。今日我看公子倒是合了眼缘,又念在公子对尊夫人一往情深,才将这盒胭脂推荐给公子。”谢允然打开瓷盒,只见里面的胭脂,并非如寻常胭脂的粉状或者是片状,而是呈现膏脂状,膏体是纯正的玫瑰色,闻起来除了一股馥郁的玫瑰花香外,还夹着茉莉、荷花、栀子的清香,令人神情愉悦而放松。“公子你不知道这胭脂的好处,别的胭脂都是粉末或者片状的,就咱们铺子里有这种油膏状的胭脂。这可是选用最上等的玫瑰、茉莉、荷花、栀子,取了它们的汁液和油脂混合成的,不像别的胭脂铺,用作画的颜料来染色。这胭脂不仅着色好,而且对皮肤还有护养之效。”谢允然点点头:“气味的确很好,不过她不太适合这种艳丽的颜色。”掌柜笑道:“公子这就有所不知了,这胭脂乃是天然之色,看似艳丽,抹在皮肤上却能和本身的肤色相融合,混若天成,宛若霞飞双颊,一点也看不出半点不自然来。”谢允然微微一笑:“那好,我就要这盒。”付了银两,老板将胭脂用精致的木盒装了起来,问道:“公子是和尊夫人吵架了么?”谢允然一愣,面上有些尴尬:“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掌柜哈哈一笑:“公子,咱在这做生意也有好几十年了,看过无数形形色色之人,早就炼成了一双火眼金睛。公子进店之时闷闷不乐,买了胭脂时又左挑右挑,面有犹豫,显然是怕讨不了尊夫人的欢心,这样看来,公子除了和尊夫人闹了不愉快之外,还能有啥?”谢允然轻叹:“让你见笑了。”“哪里哪里。”掌柜异常激动地挥着手臂,“小夫妻年轻气盛,吵架是难免的嘛,当年我年轻之时,也没少和我那老婆子斗嘴,夫妻吵架向来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不管再怎么撕破脸皮,被子一盖,灯一吹,嘿,啥都好了!”谢允然俊脸微微有些发红:“这没用……”掌柜的眼珠子一转:“不如我给公子支几招如何?”谢允然为了答谢掌柜,买了一大堆东西从店里出来之后,才察觉到自己很有可能是被掌柜的生坑了一笔。他无奈地抚额,耳朵还有些未褪的红晕,若是那些个法子真的有效就好了。刚回府,便有一白面宫人迎了出来,尖着嗓子急喊:“谢将军,你上哪儿去了,皇后娘娘急召你入宫。”谢允然眉心渐冷,将手中的一大堆东西,交给一名小厮,并特意叮嘱那小厮莫要弄坏了里面的东西。“急什么。”谢允然冷着脸。那宫人像是给人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快抓狂了:“是是是,谢将军。您是不急,皇后娘娘怪罪下来,要的奴才的脑袋,求将军行行好,快些去宫里吧,皇后娘娘都等了快两个时辰了。”谢允然冷哼一声,这才随了那宫人去宫中。甘露殿中。孙柔意撅着嘴,气恼地跺脚:“谢将军怎么还不来,皇后娘娘唤他她也敢迟到。”孙皇后只是微微一笑,爱怜地抚摸着自己这个美貌的侄女。她很喜欢孙柔意,不仅是因为那一层血缘关系,更是因为孙柔意与年轻时候的她,长的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孙柔意的一言一行,她都能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临近迟暮的她,却看到年轻的自己,重现在自己面前。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又重新活了一回,因此孙皇后像爱着自己一般,宠溺着孙柔意。当年谢允然凯旋回城,尙京上下欢腾,百姓载道欢迎,而孙柔意亦是其中看热闹的一员。孙柔意当时见到他,睥睨之姿,霸道桀骜,凌驾于众人之上。那时起,孙柔意便动了心思。一开始只是小女孩的心思,想让这个睥睨天下的男人,独独为她倾情。她在几次宴会上,盛装出席,可谢允然却全然未曾正眼瞧过他。这让从小自负的孙柔意十分不甘,反倒越戳越勇,最后这种不甘心,反倒变成了某种执念,让她非要得到谢允然不可。孙皇后得知孙柔意对谢允然动了心思,原本是不同意的,谢允然就算现在是骠骑将军又如何,总归出身配不上她这个太尉之女。而且还有了正妻,她若是嫁过去,首先就是于理不合,勉强也只能做个平妻,这实在是太苦了她。孙皇后熬不过自己的侄女如此执着,后来也就应了她。一是谢允然有值得拉拢的价值,二是她也不愿自己心疼的侄女上心。三便是,她掌握到了,足以扭转整个局势的证据。孙皇后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孙柔意的长发。能赢到最后的人,一定是她,不论是从前,还是以后!谢允然进了殿,孙柔意抱怨道:“谢将军,你总算舍得来了。”谢允然目不斜视,充耳未闻:“不知皇后娘娘找微臣进宫,是为何事?”孙柔意推了推身前桌案上的一堆折子:“柔意,将这些折子递给谢将军,让他仔细看看。”“是,娘娘。”孙柔意甜甜一笑,捧了折子走到谢允然跟前。她很美,因为珠圆玉润,备受宠爱,她的身上有种云罗没有的光泽。此时她站在谢允然跟前,自信地扬起薄唇。谢允然连眼皮都未抬一下,接了孙柔意手中的折子,翻阅起来。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二更到接下来是三更 146.谢允然开窍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折子上的内容,尽是对云罗的批判之语。不同于民间对云罗的各种毫无根据的揣测和指责,折子上全是朝中的各位文臣的口诛笔伐,他们从皇家的颜面、从她罪臣之后的身份、从这件事在民家的影响等种种方面,指出必须尽快将她处置,否则会让天家的威严尽失。有些折子上,甚至还直接明言,虽可怜,但天道不怜,命应如此!云罗以前一直喊黎万山为叔叔,此事一出,黎万山也的确引领着西山书院的众笔杆子,为她制造声势。可朝中的文官,大都在太尉孙仇海一派,黎万山哪怕引动天下数万支的笔杆,也不如朝中的几支官家之笔。“你想如何?”孙皇后道:“谢将军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不是哀家想要如何,这一切都要看谢将军你的意思。”谢允然皱眉不语。“皇上将这件事全权交给哀家来处理,哀家自然不会杀了她,毕竟有这么多年的养育情分,可是很多时候,活人比死人还要痛苦,相信征战沙场的谢将军应该见过很多生不如死之人吧。”、“到底也算哀家的半个女儿,哀家也不是不可以救她,若是哀家将云罗收为义女,则可以让她作为郡主,继续享受天家的庇荫,没有任何人敢指责她一句不是,当然这对哀家来说,也能捞到个不错的名声。”谢允然道:“你想让我做什么?”“以正妻之位,迎娶哀家的侄女,柔意。当然,你若是答应了哀家,哀家也不会委屈了云罗,她若是贵为郡主,自然有资格作你的妻子,哀家可以让云罗做你的平妻。”谢允然冷笑。原来一个个都盘算着让孙柔意嫁进来,他就知道孙皇后会有此一说。“不过你放心,哀家的侄女是个大度的,断然不会容不下云罗。”孙柔意昂了昂脑袋:“只要那贱民尊重本姑娘,不和本姑娘唱反调,本姑娘也不是荣不了她。”谢允然冷冷道:“不必了,我是不会娶别人的。”孙皇后凤目一凝:“谢将军,哀家敬你有几分才能,才将自己的侄女许配给你,你莫要太过感情用事!登上功名利禄之位,要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应有尽有,何必为了一个区区的卑贱官昌,而放弃大好前途。你是聪明人,应该看得更远才是。”“多谢娘娘美意。”谢允然语调平平,丝毫没有波动,“如何选择是微臣之事。”“好你个谢允然!竟然公然不领哀家的情,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孙皇后冷冷瞧着他,“谢允然你会后悔的。”“微臣不会。”短短四个字,毋庸置疑。“哼,退下!”谢允然离开皇宫,他知道以她目前的形式,乃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若是他肯取了孙柔意,他的负担自然轻松了许多。可他不愿她受半点委屈,他会保护好她,不惜任何代价。云罗被谢允然禁足,不能踏出房门一步,谢允然也算体贴,怕她闷坏了,将市面上各大书局里面的话本扫荡一空,一一送到云罗跟前来。以前这些让云罗硬质盎然,孜孜不倦,夜以继日读的话本,现在看来,竟然索然无趣。寥寥翻了几本,便再无兴趣看下去了。这些编制的故事,只是美丽的天方夜谭,短短几月,她已经大梦初醒,这种荒诞的美梦,在来看来只是满纸可笑的荒唐言。闲来无事,云罗开始绣花。她从小聪颖,学什么都比旁人快上几分,这女红也是小时候学过的,只是她没什么耐心,见自己绣得比同龄的女孩子都好之后,就失了学下去的兴致。一针一线,慢慢穿引,如同编织一个长久的局,似乎很适合她。这几日她已经绣了不少的作品了,有淮秀,苏绣,蜀绣,双面绣,甚至还会让人给她找一些几乎失传的绣法来学习。云罗垂首在等下刺绣,全然未注意到谢允然已经归来。昏黄的灯光,照亮着她洁净的耳垂,皮肤白净得几乎透明,隐隐可见白皙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谢允然不忍打扰她,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看着她一针一线地穿引,连他自己都未发现,脸上已有淡淡的笑意。有婢女经过房门前,看到了谢允然,正要开口纳福,谢允然轻摇手指,示意她不要出声。婢女怔了怔,看了看房里安静刺绣的女子,无声地屈膝行礼后,悄悄离去。谢允然轻轻走至她身后,垂首看着她作的女红,却是三朵荷花,他笑了笑:“怎么,你们女人不是都喜欢绣并蒂莲么,这三朵荷花是怎么回事。”他轻轻将云罗滑落的头发,捋在耳后,以免遮住她的眼睛。以前云罗未发现,现在才突然察觉,谢允然和她相处时的一些细微、平凡如空气一般的小动作,都体现着这个男人无微不至的体贴和温柔。以前只觉理所当然,现在回味以来,却觉得心头酸热。“将军也看过三国演义吧。”“看过。”他低声说着,双手已环上了她的腰,下巴磕在她的肩窝里,轻轻嗅着她的气息,低声笑着:“怎么,你要给我讲三国?”“不敢贻笑大方,听说将军已经能将三国倒背如流了,若真要说讲,反倒该是你和我讲。”谢允然笑道:“你讲,我也会听的。”他似乎有些醉了,又或说这是这半个月来,难得的温馨时刻,他有些情*乱地吻着她白玉般的颈。云罗说:“都说三国鼎立,三的确是个奇妙的数字。天方大鼎也是三足,若是少了一足,天方大鼎连立也立不起来呢。”谢允然怔住,犹如冷水临下,黑眸里像是被冰雪冰封。他不说话,云罗自然也不会说,低头继续绣着那三朵荷花。沉默了会儿,谢允然率先开口:“今天过得好么。”“和往常一样。”“嗯。”又是一阵沉默。这样的情况,在这半个月来,已经是数次发生了,两人在一起,却是相对无言,费尽心思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不已。于谢允然来说,他是在尽力的挽回,可正如抓在手中的水,越是握得紧,流失的越快。他低叹了一声,拿出今日买的那盒胭脂,他有些踌躇,担心她会不喜欢,担心两人的关系会因此更僵。犹豫了片刻后,他并未说话,而是依照那掌柜所言,坐在她跟前,缓缓扳过她的身子,于他四目相对。云罗的眼中有着不解和疑惑,谢允然打开那盒胭脂,取了一些,为她抹在唇上,晕上两颊。正如掌柜所说,这胭脂看着颜色艳丽,但上了脸之后,就和肌肤颜色化为一体,两颊如若珍珠生晕,嘴唇如若粉樱一瓣,像是少女羞赧时欲语还休的模样。云罗明显是怔住了。这个榆木脑袋什么时候开窍了,女子求得便是一名一心人,一声为其画眉描朱,这谢允然哪里学的这等讨女子欢心的手段?饶是如今以她面对谢允然时复杂的心态,都忍不住为他的这一番体贴心动,只不过这种心动,就好像见到一朵美丽的玫瑰,忍不住伸手去摘,结果却被刺留下一手的伤。心动之后,只是徒增悲哀和不舍。心口有些疼,在她回过神来之际,两只洁白的手臂,已经攀上了他的脖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开窍了?”谢允然久久凝视着她,深邃的目光几乎能将她融化。猿臂穿过她的膝盖,轻而易举就将她抱了起来。云罗以为接下来应该是顺理成章吹灯盖被,没想到谢允然却低声问她:“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去的……地方?”“我带你去。”他的声音柔情而低醇。“你……”这谢允然真的开窍了啊!虽说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但每次吵架都吹灯盖被的,那是只有没有半点情*趣之人才会做的。像现在这般,用尽各种温柔手段讨对方欢心,只字不提不开心的事,才是高手所为。这些手段,她只在话本里看到过……云罗顿了顿,微微笑道:“我想去灵隐寺。”灵隐寺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谢允然望着她脸上的笑容,久久出神,这半个月来,她每回脸上笑着,眼睛里却是冷的。这次她却是眉眼弯弯,秋水凤目里都是春融的暖意。他忍不住俯身亲吻了她的眼,声音低醇:“好。”他给云罗找了件狐裘,给她披上,自己也披了件大麾。秋日的深夜,不逊于寒冬。秋天的树木,几乎落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月光如寒霜,树干微微泛着一层冰冷的白光。谢允然抱着云罗,跃出将军府。风有些大,云罗低低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双手悄悄环上他充满力量的腰。谢允然低声轻笑:“别怕,很快就到了。”*三更,唔,感觉还有战斗力啊。。。好,在这里求一下评论、推荐、红包,加更哦~~^__^ 148.我在你身边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灵隐寺是两人初次见面的地方。当年她在此遗失了一张秀帕,而他却在此拾到了一缕情缘。因为是秋季,漫山的树叶都退成了热烈的红色,犹若火焰燃烧,讲诉着秋日的热烈情怀。谢允然放下了她,两人漫步在赤色的山林之间。云罗说:“咱们就这样走去灵隐寺吧,也该看看方丈了。”谢允然点点头,事实上他只要寻到空就会来灵隐寺看了然方丈。山路崎岖,谢允然扶着她,山林里总能听到各种动物的声音,云罗暗暗称奇,不停问谢允然是什么动物的声音,谢允然都一一答了她。他对森林十分了解。忽然听到一声狼嚎,云罗脚一软,差点摔倒。谢允然扶着她,她才不免摔得一脸泥,云罗惊慌失措:“有狼!”“你怕狼么。”谢允然的黑瞳,在夜里好似会发亮,他吹了个口哨,哨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响彻山谷。渐渐地,云罗听见狼嚎声越来越近,此起彼伏,像是在回应着什么一般。黑夜里,半空中蓦地亮起几对如灯笼一般的绿眼睛,光是被那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云罗已是不寒而栗。“怎、怎么办……是狼群……”她不由自主地去抓谢允然的手臂,这样的举动令谢允然的心情极好,他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别怕。”只见谢允然伸出手,那数只狼渐渐显现在黑夜之中。这几头狼都极为健壮,毛发光亮,威风凛凛,颇有森林王者的气势。几头狼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过啦,走到谢允然身边之时,云罗拉着谢允然的手就要逃,他却笑吟吟地将她捉住。那几头狼埋下头,轻轻舔着谢允然的手掌,云罗大惊,暗想莫非谢允然的手就要被这几头狼分了去?然而出乎云罗意料的是,那几头狼非但没有啃掉谢允然的手,反倒是带着几分依恋地用脸蹭着谢允然的手掌。全然想不到,那样凶恶的森林捕食者,此时竟像小狗一样讨着谢允然的欢心。“我回来看你们了。”谢允然微笑着摸了摸一直狼的下巴下的软肉,那里是狼最柔弱的地方,向来警惕的狼一直会死死防守着此处,但在谢允然面前,那头狼却露出了一番享受的模样,还故意将下巴在谢允然手上蹭着,示意他多抚摸自己。谢允然顺着它的意思抚着它:“看来你们过得不错,都长这么大了。”狼“呜呜”地叫着。一一抚摸完这些狼之后,谢允然起身说:“快些回去吧,我这次回来时间不会太长,改日再来看你们。”那几头狼依依不舍地“呜呜”了几声,又有些敌意地瞪饿了云罗一眼。不知怎的,甚为女人的直觉,她觉得她被这群狼给恨上了。不会说这群狼也是母狼吧?云罗头皮都还有些发麻。“我、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是由狼群养大的,所以能和狼群。交流么?”谢允然点头:“其实他们也没那么可怕,只要你不踏入他们的地盘,在它们饥饿的时候主动避开它们,寻常情况下,它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云罗脸有些抽搐,也就是说,这些狼果然是要吃人么?!谢允然才似笑非笑:“怎么?跟我睡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怕,竟然怕那几个小家伙。”“你、你又不一样。”“怎么不同了?”谢允然微笑着拾掉她发上的一片落叶,“我可比那几个小家伙可怕多了。”“你会咬人么?”“我会杀人。”云罗翻了个白眼:“可你不会害我。”谢允然笑得十分开心:“你知道便好。”两人继续走在山路间,许是方才一事,让谢允然心情十分好的缘故,不论云罗问什么,他都会知无不言,甚至有些云罗不曾问到的,也会说的十分详细。云罗主要问他,终南山有几条山路,哪条山路好走一些,哪条山路通向何处。这个比狼还要警惕的男人,竟然没有丝毫疑心,全盘告诉了她。到了灵隐寺,打更的小和尚自然认得谢允然这个师兄,他见了谢允然便龇牙咧嘴的笑,更也不打了,就去方丈的房里禀报。烛火重新亮起,了然方丈点了盏油灯出来,见了谢允然十分开心。他虽是出家人,但对谢允然却是俗世父子的情分。而对着云罗,亦是十分有礼的点头致意。云罗身份一事,已经在尙京闹得沸沸扬扬,香火鼎盛,香客如织的灵隐寺,了然方丈定然有所耳闻。可他并未因这事而对云罗有所偏见,而是一如既往地待她。正如当日她是公主之时,了然方丈也不曾因此而对她大献殷勤。世间诸法,皆为虚妄,乃是佛家之礼。两人跟着方丈入了内室,有许多小和尚挤着脑袋扒在窗户那里,偷看着这位名扬天下的师兄,被戒律院的住持拿着扫把轰走了。三人说了会近况,皆是报喜不报报忧。了然给谢允然讲了些佛经,他对佛经的理解颇深,又有自己独到见解,就连云罗这个对佛经没有造诣之人,听了也大为受益。讲完佛经,了然方丈便以不耽误二人休息时间为由,让两个小和尚将二人安排到客房里去。灵隐寺香火鼎盛,有许多香客来上香,有些香客千里迢迢而来,经常会在灵隐寺住下,因此灵隐寺的客房也足够充足。二人的客房,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和了然方丈的方丈室布置相差无几,一桌一凳一榻一戒尺,便再无旁物。云罗推开窗户,便能看到终南山的南坡,这是一条偏僻的小道,下了这条路,就能出城了。当日那些乱民火烧灵隐寺,便是从南坡偷偷上来的。只是南坡陡峭而崎岖,虽非不能攀登,但若攀登起来,着实要废不少的力气。见谢允然走了过来,云罗很自然便合上窗户,问:“灵隐寺修在终南山上,是不是有什么深意?”谢允然笑了笑:“深意倒不见得有,不过是皇帝为了稳固江山,放在这里的镇山石罢了。”云罗扬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谢允然给她倒了一杯清茶,递给了她之后,才给自己倒茶。“灵隐寺两百多年前,乃是有名的武寺,寺中的僧人,皆是内外皆修的好受。尤其是灵隐寺的专练横练的外家武僧,可谓是铜头铁臂,刀枪不入。当年太宗皇帝夺取天下之时,其麾下便有一支所向无敌的僧人之队,便是灵隐寺的横练武僧。”“太宗皇帝登基之后,就封灵隐寺为过寺,将灵隐寺坐落在终南山上。想必你也注意到了,尙京三面皆有城墙,唯有那年有这一座终南山,乃是天然的城墙。山虽艰险,并非不可攀登,为了守住这一面城墙,太宗皇帝让灵隐寺这坐闻名天下的武寺镇守在此处。”云罗皱了皱眉:“可是我见灵隐寺的僧人并不多,这么少的僧人,并不足以守住终南山这面城墙啊。”当日乱民杀上终南山,火烧灵隐寺,灵隐寺的僧人一败涂地,便是最好的证明。谢允然喝了口清茶,说:“两百年前,灵隐寺刚刚落座之时,僧人众多,而且寺庙拥有田亩万顷,财力雄厚,足够养活数千僧人。但是自太宗皇帝之后,天下太平,并无任何战乱,而唯独灵隐寺却还掌握着一只足以改朝换代,不受皇帝所支配的军队。皇帝自然不会允许,在皇权之下,当某些力量发展到极致之时,亦是它穷途末日之时。”“于是皇帝开始有意识地削弱灵隐寺的实力,例如说没收灵隐寺的田产,一旦田产减少,灵隐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资源,僧人的数量也会跟着剧减。二便是以弘扬武学为由,让灵隐寺交出镇寺的武学秘籍。若是前一举动是断灵隐寺的根,此举便是要断灵隐寺的传承。”“灵隐寺的方丈亦知道盛极必衰之理,因此遣散僧人,交出秘籍,渐渐地,灵隐寺虽然还坐拥这皇家寺庙的称号,但早已不复当日的辉煌,现在更是沦为式微,连区区乱民都抵挡不住。”帝王的权术便是如此,世间对与错,亦不能简单的以个人的观点来衡量。换做是她坐在皇位之上,亦是不能容忍头上悬挂的这把,时刻都会掉下来的剑。“你也练了横练的功夫?”云罗问。“是练了一些。”谢允然笑笑。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对于冷战了近半个月的二人来说,这是久违的和谐和融洽。和衣躺在榻上,云罗在脑子里将终南山的地图勾勒了一遍。以前她也来过这里许多次了,这一次来,再加上又咨询了谢允然一番,让脑海中的这副地图愈发完善。风呼啦扑打着窗户,云罗感觉有些阴冷,下意识地往谢允然这个火炉身边靠去。身子被谢允然揽在怀中,身子热乎乎的,她听见谢允然轻笑,低声像在承诺:“我在。”黑夜的掩饰之下,谢允然并未看到她眼中微微闪烁的光芒。鸡鸣时分,灵隐寺的武僧们已经起来晨练,谢允然亦是早早起来,他必须赶在天明之时将云罗送回将军府,一旦天明人多,再要是回去,免不了云罗要给人指指点点。他的动作极轻,一点也未有扰到她清梦,待云罗醒来之时,已是在将军府中了。孙皇后那日和谢允然说了娶孙柔意一事,谢允然虽然直接拒绝,但孙皇后并未死心,她以孙柔意和云罗素来交好,想来将军府中探望探望云罗为由,让孙柔意来将军府暂住一段时间。云罗拿起装满了丝线的篮子,拂开各色丝线,篮子底下有一张字条,云罗打开看完之后,就将字条扔到火炉里烧成灰烬。她像什么事都未发生一样,照例绣着女红。谢允然进了房间,对她道:“孙柔意要来府上住几日,近几日你就好好呆在房里,可别乱走,免得她对那你动什么鬼主意。”云罗笑着摇头:“孙柔意来府中看我,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该小心的是将军你才对。”谢允然看她这模样,顿时气得有些牙痒痒,拧了拧她的脸蛋。“听话,知道么!”他用了一种几乎命令地无奈语气。云罗笑笑:“遵命。”待谢允然走后,云罗将自己方才绣的女红放回篮子中,交给守在门前的婢女。“麻烦你们把我的花样给崔绣娘,让她给我改改。”“是,夫人。”谢允然所挑的这名婢女,十分干练,对云罗亦十分尊敬。婢女将篮子交给了崔秀娘。这个绣娘原本不是府里的,是云罗突发奇想说要学刺绣,谢允然便请了京城里最好的崔秀娘来教云罗刺绣。崔秀娘收到篮子后,给婢女道了声谢,待那婢女走远,又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后,才提着篮子除了门。崔秀娘进了一家院子,上面写着秦香园。这里是清霜和秀云禁足的院子。清霜正在院子里打扫,见崔秀娘来了,忙叫她进了去,自己则在门前继续打扫望风。秀云将崔秀娘迎入房内,低声问:“一路上没人发现你吧?”“姑娘你放心,这点警惕心,老身还是有的。”秀云点点头,拿出云罗绣的花样,用剪子将线拆了,上面绣着一排字。这是非常著名的双层绣法,先是在布上先绣一层,这一层一定要绣得非常精致、轻薄,然后再在这一层上面绣第二层,将第一层完全遮盖住,无论从反面还是正面,都看不出第一层绣的花样。“公主说,今晚就开始行动。”崔秀娘点点头:“老身知道该怎么做了。”崔秀娘将花样装回篮子,起身回自己的院子。这些日子以来,云罗一直以这种方式,和清霜秀云二人交流。云罗用双层绣法,将自己的吩咐、计划,藏在花样之中,再通过崔秀娘,转送到清霜和秀云手中。清霜和秀云得到了云罗的吩咐后,就照她的计划行事。而花样就再次交给崔秀娘,她的绣工堪称巧夺天工,由她再将清霜和秀云的行动绣在花样里面。这样一来二回,旁人看来,只是云罗绣了花样,送给崔秀娘批改,崔秀娘在云罗的花样上给她补绣了几针罢了。清霜见秀云走后,进了房内,问:“这个崔秀娘可靠么?”秀云点点头:“公主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应该不会背叛公主才是。”虽说云罗的身份现在已被揭穿,但二人从小就跟在云罗身边,他们之前的情分,并非是因身份而决定的,即便是现在,他们是把云罗当公主看待。 149.开始布局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孙柔意来了将军府,谢允然担心孙柔意会对她出手,让她乖乖待在将军府中。而云罗的房门前,除了原本的一个侍女,还增加了两个侍卫。云罗也不乱走,兀自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孙柔意今日来将军府,还刻意打扮了一番,用紫玉簪子梳了个温婉可人的飞仙髻,钗环琳琅,额间用朱砂点了一枚红色曼陀罗,艳丽无边,顾盼皆有情。但见到谢允然的那一刻,她兴高采烈的神情顿时被一盆冷水浇灭,板着一张俏脸。谢允然并不像她那样盛装打扮,仅仅是如往常一身玄色长衫,在见到她之时,亦没有任何惊艳之色。这让一大早就早早起来梳妆打扮,折腾了好半天的孙柔意有些挫败。孙柔意道:“谢将军未免也太随意了些吧。”“这是我的府邸,为何不能随意?”谢允然冷冷反问。孙柔意暗咬银牙,虽然心中恼怒,却又唯恐在谢允然面前失了礼仪。谢允然吩咐小厮带孙柔意去客房休息,孙柔意没想到谢允然这么不解风情,她咬牙道:“将军难道不该带我逛逛将军府么,就这么把客人丢在一边,这难道就是将军你的待客之道。”“我府里就是如此,你若是不喜欢,早点回去便是。”孙柔暗恨谢允然冷淡的态度,眸光微微一动,笑道:“既然将军不陪我也就罢了,不知道云罗最近过得如何?娘娘说要收她为义女,那我也得喊她一声姐姐了。我这就去探望探望姐姐。”还未跨出两步,一只铁臂便拦在了孙柔意的跟前。孙柔意满意地弯了弯唇角。“现在将军肯陪我了么?”谢允然冷冷看了她一眼:“希望你不要觉得太无聊才是。”将军府虽然比公主府打上一圈,但哪能与太尉府的底蕴相提并论,更不能和皇宫相比。孙柔意什么样奇山异水没有见过,不过是希望谢允然这个从来不将她放在眼中的男人,眼中能有她,能多陪陪她。不过谢允然一直兴趣缺缺,无论孙柔意和他说什么,他都懒得回复。反倒成了孙柔意自己一人自说自话,这样自然相处不下去,孙柔意怒得拂袖回到客房。孙柔意的贴身丫鬟碧溪道:“小姐,那谢允然号不识趣,竟然这样对待小姐,这尙京的公子哥,哪个不是巴不得将小姐当作宝贝,小姐肯来这将军府,也是抬举他了。”孙柔意本身一肚子怒气,此时听到了碧溪这一番话,反倒冷静了,她冷冷盯着碧溪:“那你又算什么东西,这种话也是你有资格说的么?”碧溪一听,吓得手中的茶盏几乎从手中脱落。孙柔意便是如此喜怒无常。在将军府住了几日,除了第一日,孙柔意还能见上谢允然一面之外,之后别说见面了,就连谢允然的声音也未曾听到。想到谢允然每晚都和云罗在一起,孙柔意顿觉不甘,从来被捧在手心里的她,还未输过给任何人。可是她连谢允然的人都见不到,又怎么和那个贱人比呢?碧溪迟疑道:“小姐,奴婢有一法子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孙柔意狠狠剜了她一眼:“有话就快说,磨磨蹭蹭做什么!”碧溪道:“如果小姐再这样被动下去,局势不会有任何改变,若想致胜,必须先发制人。”“你的意思是?”碧溪附耳在孙柔意耳边说了几句,孙柔意面上的神情几经变化,最后笑道:“这个主意不错。到时候便是铁板上的钉子,不管谢允然娶不娶我,都由不得他了。”云罗静静地在等下刺绣,这时,窗外吹来一阵清风,携来淡淡的香气,眼睑忽然发沉,云罗倒在了桌上。谢允然正在院中练剑,一名婢女过来对谢允然道:“将军,夫人在梨香院等你,让我带你过去。”梨香院并非两人的院子,不过云罗偶尔也会去的别的院子坐坐,虽说将军府认定稀薄,院子虽然美人住,但也是布置的好好的。谢允然点点头,收了剑,朝梨香院走去。梨香院的院子内种着一排梅树,虽说还未到冬日,但有些开得早的梅花,已经轻绽花蕾。院子里有股淡淡的梅花香味,垂花门轻轻合着,并未上锁。谢允然敲了敲门,无人应声,他忽觉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来。他推开房门,房内的绿色纱帘垂地,秋风摇曳,纱帘随风起舞。帘子后隐约可以见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却看不出究竟是谁。房内有股很奇妙的香味,让他嗅不出帘子后那人身上的气味,无法从气味分辨出那人的身份。,谢允然警惕性向来很高,他屏住呼吸,问:“你是谁?”一个绝色佳人出现在纱帘孩子后,玉臂轻轻撩起犹若蝉翼的纱帘,一双顾盼生辉的双眸似若含情地瞧着他。“将军为何总板着一张脸,叫人看了都觉得害怕。”娇美动人的脸带着丝丝艳丽,朱唇因不满而轻撇。一双美丽娇小,如同玉石雕刻的小足,轻轻踏出绿色的纱帘,盈盈一握的足踝上,套着一串银铃。美好玲珑的身上,不着一物,晶莹若乳的皮肤上挂着几滴水珠,这分明是一个刚刚出浴的美人。谢允然眉心一凝,背过身去。“怎么是你?”他抬脚便要离去,孙柔意冷笑:“谢将军,你这刚进来就要走人,柔意就这么不讨你喜欢么?”谢允然的脚步顿了顿:“你到底想如何?”孙柔意轻轻靠在谢允然身后,手臂环在谢允然精壮的腰上,挑着他胸前的衣襟。“谢将军,既然都已经来了,为何不进来陪陪柔意?”她在谢允然耳边呵气如兰,“莫非你和那女人在一起之时,也是这么木讷么?”她轻轻在谢允然耳畔道:“谢将军一直都是正人君子,今日你看了本姑娘的身体,不是应该对本姑娘负责么?本姑娘乃是太尉之女,当今皇后的亲侄女,待字闺中,若是此事传了出去,本姑娘的声誉可就是毁于一旦了。”谢允然并未说话,他冷冷拂去环在自己腰上的玉手,再次离去,仿佛方才全然未听见孙柔意所言一般。孙柔暗暗咬牙,拾起屏风上的衣裙,批在身上,笑道:“将军这么急着出去,莫非是要去寻你的娇妻?若是如此,那将军恐怕就要白跑一趟了。那女人恐怕已经不在这府中了。”“你对她做了什么?”谢允然眉心一沉。孙柔意懒洋洋地斜着谢允然,衣衫松松搭在她身上,慵懒地让人迷醉。“将军你这样好可怕,当真是吓到本姑娘了,不如你对着本姑娘笑一笑,本姑娘就告诉你。”孙柔意深处冰肌玉骨一样的小手 ,轻抚着谢允然眉心蹙起的冰冷皱褶,谢允然却扣住她的手,不让她碰到自己。“将军府中戒备森严,我特意拨了侍卫保护她,就凭你那侍卫三脚猫的功夫,莫要妄想动她,说,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孙柔意款款一笑:“将军,本姑娘的侍卫,或许不足为道。但是大内侍卫可不是吃素的,这些大内侍卫,都是由谢将军你亲自调*教过的,从中选出的最为优秀的一批,武功如何,想必将军你这个师傅最为清楚不过。”谢允然并不以为意,他抓过几件衣物,头也不回地丢在孙柔意身上,示意孙柔意穿上衣物。自己则除了房门,唤来一名婢女,让她去看看云罗在不在房中。婢女很快回来说,云罗并不在房内。他神情一冷,吩咐府院中的婢女,将整个院子,每个角落都翻个遍,依然没有找到云罗的踪影。谢允然的目光变了几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将军府的守卫。自从云罗被撤去公主的身份之后,他担心云罗会出什么意外,已经从花满楼里面调了一批年轻的女婢过来,虽说这些女婢的身手比不上大内侍卫,但胜在人多,就算是大内侍卫,要闯将军府也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孙皇后让孙柔意来将军府,谢允然担心这其中状况有变,又安排了几名身手了得的侍卫进来,暗中保护院子。将军府可谓是固若金汤。除非是有人极为熟悉将军府的暗卫、武力的不知状况,才能有针对性地各个击破,否则若是硬闯,就算是大内侍卫,也不会这么轻松。莫非是孙柔意在将军府住下来的这几日,派人暗暗将府中的武力安排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了?谢允然却不暇多想,如今云罗落入敌手,生死不明,时间越是往后拖延,则她的危险就多了一分。他重新回到房内,房里的绿色纱帘已经挂起,香炉里燃烧着袅袅檀香,孙柔意衣衫完整,坐在桌案边上,喝着清茶,自信而得意地扬着嘴角。她就知道谢允然会回来。现在事情的发展,完全在她一开始的计划之中。虽然谢允然为了那个贱女人,如此心急如焚,让她心中怒火翻涌,不过这并不要紧。只要她能赢那个女人,能把那个女人彻彻底底,压得死死的,这个男人的心迟早是她的。谢允然长剑出鞘,剑光凛凛。孙柔意脸色一变,那道寒冷的剑光映在她脸上,她声音寒冷了几分。“谢允然,你胆敢对本姑娘动粗试试。你就不怕那个小贱人在尙京没有立锥之地,甚至性命不保?”谢允然长剑毫不留情地挥下,孙柔意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长剑却并未落到她身上,她身后的绿色沙曼,被斩成了两段,飘落在地。孙柔意心总算定了定。接下来谢允然的话,却让她再次如坠寒谷。“我对斩杀弱者并无兴趣,但若是继续隐瞒她的行踪,伤害她一分一毫的话,即便是弱者,我也不会有丝毫的怜惜。”孙柔意冷笑:“那你便杀了我试试,谢允然,我知道你是胆大的,没想到你竟然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竟然太尉之女也敢杀。你以为我什么都未做,就等着让你威胁么?我可让了好几个侍卫陪着她呢,倘若没有收到我的信号……将军,身为男人的你,想必一定很清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吧?到时候,本姑娘要让全京城的人都见到她自甘堕落, 与人苟*合。”“到时候,皇城里又会传闻,毕竟是官昌,所做的事情果然上不了台面。而她身为你的妻子,却不守妇德,与人苟合。依照我大凤婚律,这个罪名可是不小,尤其是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众人眼见为实。将军应该知道,我凤国对于不守妇道,与人苟*合的妇人是如何处置的吧?”谢允然自然知道。不仅云罗平时爱看的那些话本里面有写,前不久还京兆尹才处置了一件叔嫂苟合的案子。男人不过是玩了不该玩的女人,打了几十棍子,而那个女人,不仅吃了棍子,脸上还被刺上了“淫”这个字,被相亲抬到河里浸猪笼。就算云罗能逃得一死,因为引*乱之罪,她的脸上也必须刻字,这对于她来说,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羞辱印记。不管她走到哪里,哪怕是离开凤国,去到这个大陆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被人所唾弃,所不容。“说你的条件吧。”谢允然却并未收回长剑。孙柔意冷笑:“我要你娶我。”谢允然道:“恐怕并不是这么简单吧?在下的将军府,只有在下孑然一身,你贵为太尉之女,只怕能觅得的好婚事,数之不尽。嫁来将军府,反倒是委屈了你,你的目的恐怕也并非是在下这一个粗人吧。”“哼,算你有几分聪明。”孙柔意轻轻冷哼,的确,她对谢允然的征服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孙皇后支持她嫁给谢允然,以及太尉的默认,都是因为看在谢允然逐渐得到皇帝的信任,屡立战功。现在更是官拜骠骑大将军,手握重兵,在军中的声望非比寻常。虽说凤国现在年轻一代的将领关轻尘,宁轻扬,他们也都是计谋远卓之辈,但论在军中的声望,却是远远不如谢允然。如今天下有乱象,朝中的有识之士,都预见将会有更大的战争发生。去年与大夏一站,不过是这场乱象的序幕而已。谢允然这样的人物,会在接下来的时代里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如今皇帝已念过四十,储君之位却是悬而未决,孙皇后的养子,大皇子凤啸礼,以及二皇子凤啸清都是争夺皇位的重要人选。孙柔意嫁给谢允然,是将谢允然拉倒大皇子一派的重要棋子。 150.步步算计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我要你辅助大皇子殿下,登顶帝位。”“哦?凤啸礼?”谢允然扬眉,也不说可与不可。“大皇子殿下乃是嫡长子,于情于理,都该由大皇子殿下继承皇位。”谢允然冷冷一笑,且不说凤啸礼不过是身份低贱的李夫人之子,身为孙皇后的养子,这个嫡长子身份本就有待商榷。其次,他对于龙位之上的那人是谁,根本不感兴趣。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喜欢被人威胁。“谢将军,你可要想好了。那女人现在已并非皇族公主,她面临的可是千夫所指,若是你娶了我,娘娘便答应将她收为义女,到时候她便能重新享受以前锦衣玉食,京城的百姓也不敢对她指指点点。我想,谢将军你应该是在一意孤行吧。就连那个女人恐怕也巴不得你娶我吧?”“这样一个贪图荣华富贵,只顾享乐的女人,值得谢将军你为她坚持到这个地步么?而且你要知道,你不娶我,反倒会害苦了她,你若娶我,她或许还会落得轻松些。”*古色古香的房内,燃烧着奇异的熏香,房内有一溜白色的珠帘,云罗坐在榻边,隔着珠帘,望着地上昏睡着的几名男子。香炉里燃着的,是一种药效猛烈的软筋散。这种MI药极为歹毒,专门用来对付武林人士,哪怕是像谢允然那样的内力浑厚的武功高手,碰到一点这种软筋散,也只能束手就擒。一名女子出现在房内。“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云罗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她当了这么多年公主,后来又自己经营店铺,虽说树倒迷糊散,但烂船也有三千钉,积累下来的人脉,多少也还能用。她借绣花之机,通过崔秀娘,联络上了秀云和清霜。二人虽被禁足,但也仅仅是不能接近她而已,两人在府中还有相当大的自由。秀云和清霜,一面按照她的吩咐,联系外面能动用上的人脉,安排好外面的接应一事;又在将军府内当散财童子,广布云罗的眼线,让她能够清清楚楚地掌握到将军府的武力配备、虚实情况。孙柔意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把将军府的底细摸清楚,在谢允然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擒走,正是因为自己变相地做了这个“内应”的缘故。是她安排那些眼线,不着痕迹地将情报泄露给孙柔意,甚至孙柔意派大内侍卫来掳自己时,亦是她放了一点稀释软筋散,让门外的护卫精神不济。那些大内侍卫才能轻而易举地在谢允然眼皮底下,抓走云罗。在孙柔意进府之时,云罗就料到孙柔意会对自己动手,在那时,云罗便慢慢开始收网,缓缓布局,直到今天这件事的发生。不是孙柔意的计谋得逞,而是她,故意让孙柔意掳走自己。想必谢允然,正在往此处赶来吧。想想以前,她千方百计地防着那些狐狸精,不准任何女人靠近他,现在却又变着法子把他推给其他女人。这样截然不同的变化,未免有些可笑。谢允然赶到之时,云罗神情木然,衣衫凌乱,像是被人撕碎,手中握着把带血的匕首,几名男子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之中。云罗缓缓看向他。他看着她脸上的血迹,苍白的手腕似乎又纤细了一些,衣衫破烂,露出白嫩的肌肤。谢允然紧紧将她揽入怀中,她感觉到他的手臂在缓缓收紧,勒得她骨头都在疼。他的胸口微微颤抖着,用一种几乎是按捺住的声音,低声道:“抱歉,是我没保护好你……”“……”“我说过会好好保护好你,看来我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终究是让你受了委屈。”“……”他声音很轻,像是在哄她,却很坚定:“别怕,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会保护好你,不管是什么样的代价。”这种刺痛是怎么回事呢?明明心里痛着,嘴角却无声地轻讽。这个男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她故意谋了这么一个局,为得只是让他能下定决心,迎娶孙柔意。若是谢允然知道了,他一直保护着的她,才是这场骗局的主导者,他倾力的保护的妻子,只是一个踩着他心肝的无耻骗徒,又会如何想呢?思量间,谢允然放开了对她的钳制,轻轻挑起他的下巴,深不见底的黑瞳凝视着她。“我会娶她,如果这是你想要的。”云罗微微一愣。或许……精明如他,已经隐隐察觉到事实的真相,却又不愿意去承认?她微微自嘲,不管事实如何,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三公主桃代李僵,狸猫换太子,真正的三皇子去向成谜之后,尙京再一次翻腾了。不为别的,乃是因为两件轰动全京城的大事。其一便是,进来风头大盛,又因三公主一事而被推到风口浪尖的骠骑大将军谢允然,要迎娶太尉之女,当朝皇后的亲侄女为平妻,甚至皇帝还亲自下旨玉成这件美事。其二便是,孙皇后金口玉言,念在云罗与她十多年的母女情分之上,将她收为义女,赐封为光仪郡主。尙京之中,人人都称赞孙皇后大度包容,川泽纳污,不愧是天下之母,乃天下女子的典范!锣鼓喧天,将军府内喜气洋洋。这是云罗第二次听到这样的锣鼓声,第一次是她成亲,她满心不悦地绷着脸。这一次是别人成亲,她却是笑语吟吟。她在桌上摆了几个瓷碗,将上好的女儿红倒入碗中,玉液琼浆的馥郁之味瞬间飘荡在房内。她喝了几口,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冲门外的婢女侍卫们喊道:“我看你们顶着个大寒天的,站在外边也觉得冷,刚好是将军的大喜之日,不如几位进来喝杯喜酒,暖暖身子如何?”秋日寒风萧瑟,的确是怪冷的,几名婢女看起来有些心动,那两名侍卫却义正言辞地摇头。“属下等不敢逾越。”“什么逾越?只不过是请你们喝杯酒,你们都不赏脸么?”云罗板起脸。“还请夫人宽宏大量,原谅我等。”云罗冷笑:“我知道了,你们莫非是看着孙柔意进了门,就当我权势已失,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纸糊老虎,连我的话都当作耳旁风了么?”“属下不敢。”那名侍卫硬着头皮到认栽。谢将军亲自叮嘱过,要看好她,还警告说她鬼主意多得很,她说什么都莫要相信。“还是谢允然和你们说了什么,你当我这酒里有毒不成么?”云罗当下就拾起酒碗喝了一口,挑眉看着他。那几人眼看是躲不过去,便说了一声谢夫人赐酒,硬着头皮进来喝了一碗,就不敢再喝了。酒的确是好酒,喝完之后,除了通身热乎乎的,的确有驱寒之效,再也没有别的异样之处,因此几人也没有往心里去。云罗垂下眼睑,掩饰住凤目深处的一抹光芒。*迟来的更新,祝各位书友,光棍节快乐! 151.唯有情深,不可辜负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谢允然进房之时,便见云罗备好了酒菜,像是在等他。今日虽是他娶孙柔意,但身上穿的却是平时的蓝色袍子,并未穿大红喜服。云罗也不说话,无声地给她斟酒,他看了他一眼,默默接过酒盏,一饮而尽。云罗又接着给他斟酒,一杯接一杯,他也不推辞,一一饮尽。两人都不言语,这场宴席,变得尴尬而奇怪,然而却没人主动开口,打破这沉默。谢允然酒量很好,至少云罗从未看他醉过,亦或许是因为他从不在她面前贪杯的缘故。三壶热酒下肚,云罗未在斟酒,谢允然正欲自己斟酒,云罗轻轻按住了他的手。“将军,酒多伤身,切莫贪杯。”谢允然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唇:“好。”之后再无话语。二人和衣而睡,房内的宫灯已经吹灭,窗外的寒风扑扑打着格子窗。今日已是冬至。云罗望着锦账的绣顶,缓缓道:“望将军珍重身体,无论发生何事,你一定要活着。”谢允然声音暖了暖:“我不会有事的。”云罗笑了笑。夜渐渐深去,她听见身旁谢允然的呼吸渐渐均匀,料定他已经熟睡,在低声唤了谢允然几声而没有回应之后,她放心地坐起身。*孙柔意将头上的凤钗一一摘下,仍在地上。“混账!”珍珠琼玉溅了一地,房内丫鬟们纷纷跪下,大气也不敢出。“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婚之夜,竟然敢撂下本姑娘,跑到别人房中风*流快*活!”她怒不可遏,原本以为谢允然不会做得那么过火,因为她看过太多的男人,不管嘴上说得如何大义凛然,真的当温香软玉在怀的时候,真的能坐怀不乱的又有几人?她以为成亲之后,她施以怀柔政策,能让谢允然渐渐对自己改观,没想到这人根本未将她放在眼中!孙柔意起伏的胸口渐渐平缓了下来,此事她可不会就这么算了。她沉吟了会儿,指着碧溪:“你去那女人的院子,看看将军究竟是不是在她房中。”“是。”碧溪应道。*云罗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妥当的包袱,走出房间。门外的侍卫和婢女已经熟睡。之前云罗给他们喝得酒里面,下了慢性的迷。药,再加上自己房里点的熏香里面又加了些许迷香,她特意开了窗户,让房内的熏香能飘散到房外去。这么慢慢积累,便能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熟睡。谢允然方才喝得酒里,自然也加了同样的迷。药。清霜、秀云等人早已候在院中。清霜道:“公主,路线已经布置妥当,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咱们离开将军府。”将军府里被云罗安放了不少眼线,她根据将军府的侍卫布置的虚实状况,事先安排好了一条侍卫最少的出府路线。而在今日,她又用各种理由,调开了这条路线的剩余侍卫,现在这条路,可以说是无人守卫的一条大通路。云罗点点头:“辛苦你们了,以后你们也不用叫我公主了,我本来就非皇室中人。”清霜摇头:“不,我们从小就跟在您身边,以后也会伺候您。”云罗摇摇头,叹息了一声。秀云沉默了半晌:“公主,你真的要走么?”“非走不可。”秀云道:“那将军怎么办?公主,奴婢说句实话。起初将军和公主成亲,奴婢心里也是瞧不起将军的。可将军对公主的好,奴婢这个局外人都一清二楚地看在眼中,都说轻如饮水,冷暖自知,将军对公主情深意重,公主你也应该是最清楚的吧。公主你可知,你这一走了,就是生生地在将军心口上划了一刀啊。”云罗笑了笑:“秀云,你可知道螳螂?”秀云有些不明就里,点点头:“知道。”“一对螳螂夫妻相爱,相濡以沫地生活在一起,然而当母螳螂怀了身孕之后,就会吃下自己的丈夫,以公螳螂的血肉作为养料活下去。”“这……”“很残忍对不对?明明是恩爱夫妻,却要吃掉自己伴侣。我想母螳螂一定是流着泪吃掉公螳螂的,但为了活下去,她必须这样做。这就是生存,为了生存下去,一定要舍弃一方。只有舍弃了,另一方才有活下去的机会。”“……”“我想他活着,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所以,如果一定要舍弃一人的话,我希望那人是我自己。”她微微笑着,雪白的脸却是十分淡然从容,没有任何愤懑不甘。真正的三皇子不知所踪,皇帝暗下密令全国搜寻三皇子的下落,而储君之位至今悬而未决,不用想她都知道,未来的朝堂之上,将是怎样的风云诡谲。她不再是公主,没有了皇室子女这枚自保符,她的生命如蝼蚁一般脆弱。而她和三皇子千丝万缕的因缘,和谢允然的息息相关,让她成为了皇帝手中一枚棋子。皇帝可以用她引三皇子现身,亦可以用她牵制谢允然。而作为棋子的她,等待她的结局,便是随时被皇帝作为弃子舍弃。她知道,她不能留在谢允然的身边了。谢允然对她所做的每一句承诺,她都一一清楚地记在心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男人,一旦给了承诺,便是付出性命也会去做。她身上有太多的是是非非,谢允然若是执意要保护她,只会被牵扯到她的是是非非之中,无法全身而退,甚至会有性命之危。当谢允然说,带着她离开尙京之时,天知道她是多想答应,她几乎想流着泪说,我愿意,我愿意,只要你带我走,我愿意陪你去天涯海角,碧落黄泉!可是,她终究是瞻前顾后的凤云罗,而非满腔豪情的谢允然。她知道,谢允然要带着什么都不会的她,逃出皇城,离开凤国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在谢允然说出要带她走时,他便有了置生死与度外,全然不顾自己性命也要保护她的觉悟。谢允然可以如此轻易地将自己的性命献给她,可她却不愿看谢允然如此随意地糟蹋自己的生命。无论发生何事,请你一定要活着。她对谢允然如此说,为了这一句话,她愿意舍弃自己,只要他平安无事。让谢允然娶孙柔意也是如此。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储君之争已经开始展露头角,而作为锋芒毕露,军中声望极高的新锐将领,谢允然必然是两方都欲拉拢的对象。想要八面玲珑,摆一个中立的态度,是不可能的。两方若是不能拉拢谢允然,那么首先做的,就是毁掉他!谢允然并不像那些世家大族一样,有深厚的根基,要扳倒他,并不难。若是不能为他们所用,只有废了这枚棋子,让他不能为敌方所用,他们才能安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大皇子一派乃是以太尉为首,暗中有孙皇后支持,而二皇子就式微了许多。若是谢允然投靠了弱势的二皇子,为了避免谢允然羽翼丰*满,成为二皇子的左膀右臂阻碍大皇子夺嫡,大皇后一派一定会在最快时间内,趁着谢允然羽翼未丰杀了他。因此不管云罗心中多么厌恶凤啸礼、孙皇后,云罗都希望谢允然能与孙皇后等人站成一线。也正是因为她的缘故,顾着这她的感受,谢允然一直不愿娶孙柔意。曾几何时,她变成了谢允然头顶悬着的一把剑,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要了谢允然的性命。谢允然从不在她面前说他为她所承担的一切风险和危机,他默默做了这一切,将她保护的密不透风。因为他,她不是公主,却活得比凤云溪更像公主。她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她将谢允然默默为她所做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可这份好,她是再也不能坦然受之了。想想真是可笑,她凤云罗曾是如此自私自利之人,现在却愿意为了,做到这种地步。云罗摇摇头,撇开那些纷乱的思绪,叮嘱秀云:“秀云,你很聪明,凡事也想的周到,清霜这方面就不如你,做什么都冒冒失失。我离开了将军府,只剩下你们二人在府中,你要多多提点照顾清霜,对孙柔意能忍则忍,切莫冲撞了她。我相信谢允然看在他和我曾经的情分上,也会保你们二人平平安安,衣食无忧。”清霜叫道:“公主,你不带我们二人走?”云罗笑道:“我现在不过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出了尙京之后,为了躲过京城的纷纷扰扰,还要隐姓埋名,日子一定过得不如在将军府舒坦,哪能带上你们二人跟我去吃苦。”“正是因为生活艰苦,公主你才应该带上我们,照顾你……”“清霜,不要说了。”秀云喝止了清霜,看着云罗,“公主,我们会照顾好将军。”云罗微微一笑,秀云真是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她留她们下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担心谢允然,唯恐谢允然会有什么冲动之举,有她们二人留在他身边看着,她心里也要稳妥些。“你们二人,千万珍重。”这是云罗不带他们走的另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她经历过宫廷里的看不见刀光剑影的明枪暗箭,曾经大起大落,在最不如意之时,还能得这二人如此真心相待。所谓患难见真情,她的内心早已将二人当成了最好的朋友,她希望她们二人平安无事。而唯有留在谢允然身边,才是最安全的。秀云微微一愣,似是未料到云罗会说出让她们二人珍重的话语来,清霜的眼睛已经微微泛红。云罗自始至终,都是微笑的。能欲如此好友,能觅如此良人,这真是很美,很好的一生。清霜和秀云顺利地将云罗送出将军府,接应云罗的是女剑客秋情,武艺不凡。云罗以前交友甚广,和此名女剑客秋情交情匪浅,故而秋情很爽快地便答应了来护送云罗出城。秋情交给云罗一个包袱,这个包袱里,装得乃是一些全国通用,并且没有特殊标记的银票。这些银票是马芳芷为她搜罗的,谢允然给她买的首饰,堆得首饰箱都快装不下了,可偏偏银子却没有多少。再加上她被云罗禁足,铺子什么的也统统交给了赵成打理,若是她去账房支钱,定然会让谢允然起疑。因此便拜托黎雪樱、马芳芷准备银票和干粮,云罗自然没说自己要离开一事,而那对母女也不多问,很快就为云罗置办好了干粮,另准备了三千两银票。那对母女在永安侯府过得并不如意,日子也是紧巴巴的,却为了她,一口气掏出三千两银票。在她落难之时,她很惊喜地发现,依然有不少的人站在她身边,并未弃她而去。不得不说,老天真是待她不薄。碧溪躲在假山后,将云罗与秀云、清霜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因为太过吃惊而发出半点声音。看到云罗一行人离开院子,出了将军府之后,她才松了手。此时她已经是浑身冷汗,跌坐在地,惊魂未定地平息着翻江倒海的思绪。很快,碧溪察觉到此事重大,耽误不得,连忙赶回院子,将方才所见所闻,一一告知孙柔意。“你是说……那女儿连夜离开了将军府?”“是,奴婢听到她们的谈话,似乎是以后都不会回将军府了。”“哦?你有没有听到她说,她为什么要走,要去哪里?”碧溪垂首回忆了一会儿:“奴婢并未听到他们说为何要离开,至于去哪里,奴婢只听到他们说,要离开京城。”“离开京城……”碧溪见孙柔意沉吟,诺诺地问道:“夫人,要派人去追么?此事若是给将军知道了,定然不会轻饶了她,而且我们再让此事传遍京城,就算她是娘娘的养女,恐怕光是京城百姓的口水,也能把她淹死了。”“蠢货。”孙柔斜睨了她一眼,“不能追,让她走。”她轻轻一笑:“不仅要让她走,而且我还要做做好事,送她一程。”*祝各位书友双11快乐,这章是4千字~~不是虐男主,是虐女主哦^__^ 152.追杀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夫人,您的意思是……”“传书给大皇子殿下,让他出动大内侍卫,分别封锁各个出城口,见到她便格杀勿论,我要让她得偿所愿,再也不能回将军府。”“是!”云罗选的路乃是从翻过终南山,走南路而下,虽然略微有些崎岖和艰难,不过她好歹也跟谢允然学过点伸手,走这种陡峭的山路,也并非全然不可,总归好过夜闯城门。这条路她早就拟好,不过碍于自己未曾亲眼见过,因此只是在心中暗暗规划。直到那日谢允然主动开口说要带她出去,她便借此机会,去了终南山探路。尙京到了夜晚,会有巡夜的卫兵,不过秋情武功好,但凡有卫兵靠近,都能率先察觉,主动退避。再加上云罗在选择路径之时,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挑得是卫兵最少的路径,因此一路上总算是有惊无险。然而事情并未如云罗所料那般轻松。前方的路,忽然被火把照亮,不远处传来喧闹之声,有人叫道:“去那条巷子找找看!”那人指着的巷子,正是云罗与秋情的藏身之处。秋情握着云罗的手,示意她不必紧张。巷子渐渐被照亮,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巷子里听起来异常清晰。一人慢慢走进巷子,手握住刀柄,随时都会拔剑而出。火光越来越近,她们身旁的小道已经被照亮,才走近几寸,她们就会无所遁形。云罗大气也不敢出,由于之前计划之时,已经反复的推敲过这条路线的可行性,按理说这条路上不会有这么多卫兵才是,这些人,就好像突然凭空冒出来一样。莫非是有人发现了她离开?不可能是谢允然,他身中迷香,饶是内力再是深厚,也无可能这么快苏醒过来。而且这群人防备心与警戒心都很重,杀气腾腾,换做是谢允然,哪怕是再是怒发冲冠,也不至于想要她的性命。也许这群人并非找她,而是在寻找别的什么人,只是刚好让她撞到了这个枪口上?但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她们二人恐怕就要葬身此处了。云罗的心提到饿了嗓子眼儿,那人却在离二人几寸之处,停了下来。“什么人都没发现。”那人说着,信步离开了巷子。二人皆是松了口气,带听得那队卫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云罗和秋情二人这才放心走出巷子。刚一出巷子,便有数十把长剑、长枪指着二人。为首的那名男子笑道:“深更半夜,二位姑娘这是要去哪儿?”云罗明白这是中计了,方才那名卫兵实则已经发现了她们,但却不确定她们的虚实,不知道她们人多人少,他一人之力恐有不敌,因此假意离开,实则乃是引蛇出洞,以探虚实。秋情道:“我们二人因腹中饥饿,故而出来买些宵夜。”这是一个蹩脚的理由,众人当然不可能相信,为首的男子笑道:“哦,出来吃宵夜,你们不知道最近尙京实行宵禁,你半夜出来,我看不是吃宵夜,是吃夜香吧?而且我看那位姑娘,背着那么大的包袱,要是要出远门的模样。”“我们并不知道宵禁一事。”秋情冷冷说着,手却已经放在了腰间的长剑剑柄上,方才双方一番口舌,不会是为了争取一些时间罢了,好好审视一番对方罢了。“杀了!”为首的男人面色一冷,“上头交代过了,只要是今夜在尙京城内出现的女人,一个不留。”果然是针对自己而来!护卫立刻将二人团团围住,秋情护住云罗,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些人武功并不弱。秋情很快落下下风,云罗看了会儿,渐渐看出了点门道。自己好歹也跟谢允然学了会功夫,这些人的武功招式里有谢允然的影子。谢允然以前曾担任过禁军教头,也就是说,这批人乃是专属于皇宫的御林护卫禁军!派出这些人的,除了孙皇后那一派人,云罗再也找不到其他人选了。秋情渐渐有些吃力,云罗看好时机,在地上捧了把沙子,往正将秋情苦苦死逼的男子男子扔去。“雕虫小技,不自量力,找死!”那男子躲也不躲,长剑轻舞,那捧沙子如风吹烟散,向四方飘去。“危险,快躲开!”秋情大喝。只是男子的剑还未划破云罗的咽喉,只见男子身上的皮肤已经开始层层溃烂,发黑,皮肉剥落。男子身旁的几名护卫,也跟着出现如此状况,腥臭的味道在黑夜中弥漫开来。“你使诈!”男子顿时明白了过来,方才云罗乃是虚晃一招,让人以为她撒的是泥沙,实则乃是这种极为歹毒的毒药。这唯一的一句话,成了男子的遗言,因为他自作聪明地将药粉以剑风吹散,反倒助长了药粉在风中扩散,导致好几名卫兵都跟着全身溃烂而亡。气氛些许凝重,不过片刻功夫,方才还处于劣势的两个女人,转眼间就毒杀掉了他们大批的兄弟。“当心毒药,离那个女人远一些。”为首的男子沉吟道。云罗冷笑:“想得美,刚好我别的本事没有,就这一手撒毒的本事堪称炉火纯青,今日就要你们统统都葬身在毒药之下!”挥手,又是一把药粉洒下。“快避开!”方才死去的几人尸体的恶臭还清晰可闻,那惨绝人寰的死状亦让人触目惊心,几人心中发怵,因此对这毒药格外忌讳,躲到了十丈以外。药粉散开,厌恶袅袅,遮蔽了众人的视线。秋情趁此良机,环住云罗,施展轻功,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烟雾扩散到众卫兵身上,却并无大碍,为首的男子面色一沉:“中计了!这只是寻常的迷烟!”待众卫兵驱散迷烟,二人早已不见踪迹。“头儿,你看这怎么办?”“追!”他打量了四周,“看这条路径,恐怕这二人是想从终南山的天然城墙处离开尙京,不过他们定然知道目标已经暴露,不会再走这条路了,再加上那名女剑客受了伤,短时间内她们二人应该会留在尙京之中。分兵两路,一路人马跟我一起也寻尙京,就是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二人找出来。而另一路人则立刻进京回禀大皇子殿下,让殿下派人守住城中的大小药铺,但凡有买止血上药的,一一拿住!”“是!”秋情吐出一口鲜血,运行轻功时,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强行运气,导致真气逆流,五脏六腑皆受创伤,摔倒在地。云罗忙去扶她,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是一大片粘稠的鲜血。秋情笑了笑:“你不必管我,快些离开吧。我深受重伤,如今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反倒会拖累你。”“你说什么傻话!”云罗大怒,激动不已,“你是因为我而伤,你未我豁出性命,乃是出于一个义字,于情与理我都应该救你,若我今日弃你于不顾,那就是不忠不义!我自问虽非什么大善之人,但所做之事皆是无愧于心,你无须多言!”她将秋情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起了她。她一起身,身上的血液便汩汩而流,像是止不住的水闸。人哪有这么多血给她留?云罗赶紧给她敷上金疮药,可是伤口太深,几可见骨,明明上了金疮药,却依旧止不住血。她眼睛微红,暗恨自己无用,大半瓶金疮药都倒了下去,依然不见半点效果。云罗正要将全部的金疮药倒下去,秋情却摁住她的手。“这种金疮药很珍贵,你给自己留一些吧。”“你在说什么,现在哪里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云罗有些着急。秋情笑了笑:“连这种药都止不住血,我这伤是真的回天乏术了。我真气逆流,就算勉强止住了血,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当年郑州饥荒,是你一饭之恩,救了我一命,还给我盘缠,让我来到京师谋生。今日我还你一命,也算是因果轮回,无怨无悔矣,你走吧。”云罗眼眶湿透,她不过是出于道义,给了她一碗饭,不过随手为之。这何其卑微,又如何值得人牵挂于心?而今日她却以命相还。正是我投人以木瓜,人回我以琼瑶美玉。“我一定会救你的!”她是个倔脾气,一旦犟起来,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将所有的金疮药都倒在了秋情伤口上,勉强止住了伤口。断断续续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没想到追兵这么快已经追上来了。现在这种情况,她只能暂时带着秋情隐匿在京城之中,可这京城,处处都是孙皇后等人的爪牙,她能带着秋情躲到哪里去。眼看着胡同前面的街道已经被照亮,青石板街道上跳动着昏黄的火光,她心急如焚,目光不经意见掠过前方。只见前方树立着一桩牌坊,上面用及其风*流的笔触书写着:快活林三字。大红的灯笼映照着牌坊上着风流蕴藉的三字,似乎是在邀请她一般,有种莫名的诱*惑力。*更新。首先要说,我绝无弃坑的念头,此文已经签约出版,一定会完结。其次就是最近实在是太忙了,相信有些亲也知道,这几日正好是考研现场确认的时间。我因为资料出了点问题,到处跑部门,还被人骗了钱。这几日几乎都是在车上渡过,因为当时有一趟汽车已经停班,我甚至还抢了一张火车票站票= =,站票是啥滋味,不知道有没有书友体验过= =心力交瘁,让我很难有精力更文,被人骗,被朋友坑,更让我有心无力。本来这些不愉快的事,并不想在文中说,但鉴于我停更这几日,已经有书友认为我有弃文的想法,因此特此说明。今日总算勉强赶上,将资料提交。但麻烦还远远不止这些,不过迈过了第一步,以后的路终归有面对的心理准备。今日之后,更新会回复正常。感谢诸位书友的等待。我从不会认为我写小说就牛比哄哄,面对读者就能摆出各种高冷姿态。对于读者我也做不到像一些作者一样有什么脾气,甩一句你爱追不追,不追拉倒。曾有作者朋友说,我这种脾气的作者,很难培养出自己忠实的粉丝。我觉得,这不重要,若是这个故事能吸引你,那么咱们凑一起侃侃,下个故事你不喜欢,那么好聚好散。有聚有散,生活才能美好不是。 153.夜闯快活林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皇帝缓缓步入冷香院。秋冬的冷宫里,寒气逼人。就算燃烧着炭火,也全然不足以御寒。“你还不愿从实交代么?”皇帝问。佟贵妃微微欠身行礼:“皇上,臣妾不知,不知从何说起。”皇帝盯了她半晌:“那朕问你,你知不知道云罗并非贤妃骨肉一事。”佟贵妃沉默不语。冷宫里萧瑟凄冷,风像刮在人骨头上。“你还说不是故意袒护那个逆子!”皇帝勃然大怒,声音森冷,“你既已早知实情,为何不告知于朕?朕万万想不到,背叛朕的,竟然是朕的枕边人,竟是你在默默保护那个逆子!”佟贵妃叹道:“皇上,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总归是你的骨肉。”皇帝冷声道:“他也是云氏的孽种!朕灭云氏满门,与他有灭族之仇,你认为那个逆子,会轻易地跟朕‘得饶人处且饶人’握手言和么?佟贵妃垂首漠然,神情悲怆。皇帝道:“佟贵妃,你应该知道,朕待你与旁人不同,若是皇后如此背叛朕,朕必会让她不得善终。朕对你相敬如宾,即便你作出如此忤逆犯上之事,朕亦可既往不咎。你是要辜负朕待你的一片情意么?”佟贵妃显然是愣了愣,能从帝王的耳中,听到这样一番话,无论如何都特别让人震惊。但此话的真假,竟是无从得知,这个连自己亲子都要手刃的男人,难保这不过只是他打得一张感情牌。她苦笑:“皇上,真的确知道云罗并非您亲生骨肉这一事,为了保护贤妃的骨肉,一直对您隐瞒。但臣妾的确不知三皇子如今身在何处。”皇帝微微皱眉:“你还要护着他?”佟贵妃漠然地摇头:“臣妾并没有护着任何人,三皇子作为云氏辅国公的后人,就像当年的云氏一样,必然有不逊色于人的天纵之资,怎么让臣妾知道他现在藏身何处?”皇帝紧紧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几分端倪来,佟贵妃摇摇头:“时辰不早了,皇上早些休息吧。”皇帝冷笑,拂袖而去。待他走后,佟贵妃悠悠一叹,目光遥远,似又看到了十多年前那个血色弥漫的夜晚。她是在赎罪。*云罗扶着秋情进入快活林。她记得自己曾经查探过快活林的情报,快活林虽说位于尙京之内,却仿佛是凤国的国中之国,卫兵根本无权过问快活林的是非,更无权去快活林中搜查。这条街仿佛就是和尙京隔离封闭起来了一般,传言快活林乃是修在一片乱坟岗之上,当年皇帝逼宫之时,宫里千千万万的死人,都用草席裹了,丢在此处。快活林被传得有些疯魔,但依旧是尙京的人们醉生梦死的销金窝之一。这里有最美丽的女子,有最大的赌坊,又最美味的酒楼,有喝不完的美酒,无论你想要什么,都能在快活林中找到。但到了快活林,你必须不停地花银子,一旦银子告罄,就会被守城人赶出快活林。若是进了快活林,不花银子,则会被认为是挑衅,亦要接受守城人的处罚。不管是龙潭虎穴,而今是不闯也得闯了。第二次进入快活林,快活林里全然没有白天与黑夜一说,各家店铺前高挂的红灯笼,形形色*色的宫灯,将这条快活林照得灯火通明。美丽地姑娘们穿着让人脸红心跳,血脉喷张的衣裙,在门外拉着往来的男人。路边的姑娘们见到云罗,多看了她几眼,便笑眯眯地招呼别的客人去了。像云罗这种人是在是太多了,因为快活林与乃是官府的爪牙无法触及的地方,因此经常会有各种朝廷通缉的要犯来快活林中避难。快活林即使对这种人也大开方便之门,不管其用心为何,最为主要的是,只要有守城人在,无论来了什么人,就是江湖上的武林盟主大驾光临,也翻不起大的波浪。云罗扶着秋情来到一家药馆,大夫多看了几眼,却未问他们是从何处而来,也没问秋情身上的伤是如何所伤,默默地给秋情把脉。大夫摇摇头:“这位姑娘失血过多,原本如只是如此,以老夫的手段,还能有救,但这位姑娘体内真气逆流,伤了经脉,五脏六腑俱损,只怕是华夫子再世,也回天乏术啊。”“大夫,你想想法子,一定要救救她,无论用多么珍贵的药材都无所谓!”云罗急声道。大夫摇摇头。秋情拍拍云罗的手背,温声宽慰:“我没事的,休养几日便会好,你不用记挂我。”怎么会没事?秋情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紫,一看便是受了重伤,她这是不愿让她担心,才故意如此宽慰她啊。大夫审视了两人一番,捋着胡子慢慢道:“要救这位姑娘也并非没有办法。”云罗眼睛一亮:“先生请讲。”“这位姑娘受的乃是内伤,三日之内,若是无灵药治愈,伤势必然由五脏六腑扩散至心脉,重伤不愈。快活林中有一夜凰城,守城人夜凰手中握有珍宝无数,其中一种便是小还丹。只要姑娘你能通过夜凰城的酒色财其中一关,便能得到小还丹。小还丹乃是专门治疗内伤、千金难求的圣药,就算只有一口气,亦能起死回生。”“先生此话当真?”“绝无虚言。”大夫微微一笑。秋情皱眉:“还是不去为好,我亦曾听说快活林的守城人夜凰身手不凡,论武功可排入江湖前十之列,他布下的酒色财关一定不简单。”云罗轻轻握了握秋情的手,微微一笑:“不会有事的。”她看向大夫:“烦劳先生为我指路。”大夫点点头,信手执笔,用开处方的宣纸,为云罗画了张地图。他垂首,云罗并未发现他眼中闪烁的光芒。云罗拿了地图,向大夫告谢,将秋情暂留在药馆,自己独自去闯夜凰城。待云罗走后,大夫走至后院,唤来一只白鸽,将一支信筒放在白鸽的腿上,正要放飞白鸽,一把长剑横在了大夫的脖子上。“你想和谁通信?莫非是守城人夜凰?”秋情勉强支撑着残破的身躯,一字一字地寒声问道。大夫微微一笑:“哦?被你发现了?”他像是完全没将脖子上的这把剑放在眼中,放掉手中的鸽子。秋情大怒,正要划破大夫的脖子,哪知那大夫眼疾手快,食指刺向秋情的檀中大穴,封住了秋情的动作。“你倒是敏锐,是习武之人的天性直觉么?啧啧,差一点就被你坏了好事。”“你想做什么?你究竟是谁?”秋情身子不能动,一双冷目中的杀气骤升。大夫笑而不答,不紧不慢地说:“你无须知道的太多,就在此静候吧,看看那个小丫头,是命丧夜凰城,还是命大地捡回一条命,至于小还丹,她是想也别想。一年到头,多少武林中人冲着小还丹而去,挑战夜凰,都是命丧酒色财三关之下,连小还丹的影子都没见到。君不见夜凰城前的树立的百座墓碑,都是那些不自量力,前来挑战的江湖中人的葬身之地啊!”云罗按照那老大夫所给的地图,很容易就找到了夜凰城。夜凰城共七层,每一层楼上,都雕刻着龙、凤、貔貅、朱雀等不同的瑞兽,第一层楼雕刻的乃是瑞兽麒麟。楼前树立着横七竖八的墓碑,有墓碑因为年代久远而断裂,荒草丛生,显是鲜少有人打理。夜风吹过,荒草凄凄,让她心中微微有些发毛。街上的众人,却对这些极为违和的墓碑视而不见,照旧搂着姑娘们寻欢作乐。云罗心下疑窦重生,找了一名过路的男子打听,男子告诉她,夜凰城的确有小还丹,而且不止是小还丹。、每一层楼都有让江湖中人争得头破血流的宝物,小还丹不过是第一层楼最次的宝物罢了。想要夺宝之人,必须那挑战该层楼针对夺宝者所设置的关卡,胜利者才能得到宝物。而且越往上走,关卡就越难,楼前的那些墓碑都是挑战失败者的坟墓。这里的确有小还丹,云罗得知后,稍稍放心。“莫非你要闯关?”男子用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云罗。云罗点点头:“势在必行,多谢兄台提点。”男子嗤之以鼻:“卿本佳人,为何执迷不悟?看看楼前的那些墓碑,竟然还如此执着。”云罗却不说话,她知道此去定然凶险,也并非是不怕,正如她所说,势在必行,义之所至,身之所趋,秋情命悬一线,便是只有这一线生机,她也要用尽全力一搏。男子冷哼:“我劝姑娘你先去隔壁的棺材铺给自己订副棺材,夜凰城的人只管杀人不管埋人,死了就用草席随便裹一裹就给丢出来了。”云罗向男子致谢,却是坚定地走入了夜凰城之中。在云罗进入夜凰城之后,男子的脸色一变。他闪身了几下,片刻之间就消失在黑暗之中。男子再次现身,是在一片梅林之中。这是一种早梅,开得比寻常梅花早,一开起来便是漫山遍野,极其绚烂,只是此花一开,却总让人觉得尤其忧伤。在万物凋弊之时绽放,却只会盛开一刹那,最盛开之际,就会迎风掉落。漫天的梅花凋谢,铺天盖地,蔚为壮观,犹若早春的第一场雪。一名白色长衫男子,站在树下,仰面望着如若柳絮飘飞的梅雪,面容如玉,片片花影在他温润的眸中划出阵阵光影,静谧无声。梅香沾满衣衫,他似混若无觉,若有似无地扬起唇角。夜凰城前的男子单膝跪下:“少主。” 154.饮用毒酒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你来了。”白衫男子低声说着,声音似若无有实质,飘渺地穿过梅林,却又让人觉得动人至极。“少主,我已经将一切如实告知于她,她依旧坚持要闯夜凰城。”梅花如雪,在月下大片凋落之时,总是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被唤作少主的男子,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脸盘分明还是少年的模样,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但已有卓傲不绝的风姿,像是裁了玉为肌,削了冰为骨,钟灵毓秀,集山川之灵。有道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但这天地的气象,都比这名男子输上几分颜色。饶是身为男子的他,在面对这名白衣少年之时,亦有几分魂不守舍,在察觉到自己竟对自己少主如此无礼时,男子忙不迭垂首。若是云罗在此,一定会惊呼,因为这名少年,正是当年与她合作过一笔大生意的神秘人白容修!男子垂首道:“若是任那女子进城,恐怕一定会丧命在城内吧。”白容修微微讶异,漂亮的眉眼染着些许奇意:“香蕉,你是在担心她?这还是第一次为一女子说话呢。”被唤作香蕉的男子脸一黑,准确说是差点一口血未出来。少主身边有四大侍卫,分别是香蕉、苹果、芒果、胡萝卜。全因少主懒想名字,刚好当时送菜的大婶进来,刚好又给少主瞧见了,于是随手指着那些蔬菜水果,一一给他们取了名。每每想到此事,香蕉都有种想回到十几年前,杀了那个送菜大婶的冲动!也因为这四个难以启齿的名字,四大护卫里除了胡萝卜天生没心没肺好养活之外,其余的皆是沉默是金,生怕有哪个不长眼的注意到他们。香蕉板起脸,像是谁欠了他好几百万一样:“属下只是实话实说,真正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是少主才对。”白容修俊脸无辜:“我表现的很明显么?”香蕉咬牙切齿,最恨的就是这人,明明腹黑无比,一肚子坏水儿,还一副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模样。“少主,您的企图已经原原本本写在您脸上了!”白容修微笑,黑眸却看向远处。你可不要死了才好,这一盘棋,若是少了你,那便少了许多乐趣。*夜凰城内。第一层乃是酒色财三关,在第一层做生意的,都与这三样有关,酒坊、清楼、赌坊。云罗对酒徒们的喧闹,满屋子的莺莺燕燕,依旧赌徒们的争吵视而不见。跑堂殷勤地招呼云罗。“这位客官里面请。”跑堂领着云罗到桌前坐下,递上茶水一杯,“不知客观您想要玩什么,咱们这里您想怎么玩都行,只要您付得起银子。”云罗轻轻摇手:“我并非来此寻*欢*作*乐,而是来挑战夜凰城的城主,取得小还丹。”跑堂脸上的表情凝固。堂子里瞬间变得寂静无声,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跑堂反应过来,只是态度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前一刻还是鞍前马后的小厮,现在立刻就成了大爷。跑堂一脚踩在云罗的桌上,溅起滚滚灰尘:“女人,你说啥?你要来挑战我们夜凰城的城主?”云罗避开灰尘,“正是,还请兄台帮忙给城主夜凰递话。”跑堂哈哈大笑:“真是的,对夜凰城一无所知,还想大言不惭地挑战我们尊贵的夜凰大人。女人,老子便大发好心告诉你,夜凰大人乃是这座城的城主,亦是快活林的纪律审判者,任何违反快活林规矩、不知死活的臭老鼠,都会被夜凰大人处以极刑。夜凰大人乃是快活林至高无上的存在,夜凰城每一层都设有层主一名,只有一一通过七名层主的考验,才有机会见到尊贵的夜凰大人。”“什么都不知道,一上来就大言不惭说要挑战夜凰大人的,老子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呢!”云罗等那跑堂笑够了,才缓缓道:“让兄台见笑了,多谢兄台提醒,烦劳兄台为我通知层主,救我说来向他挑战。”“哦?你是要挑战哪一关?”云罗想了想,觉得自己酒量不错,便道:“酒关。”跑堂用眼白很是不屑地扫了她一眼,大喊:“兄弟们,有人来砸场子了,cao家伙!”这音波实在是霸道,云罗被他震得耳膜都疼,她原本以为会冲出来一群凶神恶煞的土匪刀剑相向,没想到却并未见到那种场面,一群衣衫还算文雅的男子,从后屋里鱼贯而出,将堂中的条桌拼到一起,成了一张巨型长桌。桌上摆放着各色的酒碗,云罗数了数,共有一百零八碗,这下就放心多了。她是千杯不醉,这么点儿,对她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就算是烈酒,她再怎么说也是和谢允然学过点功夫,只要到时逼出些许酒液就行。跑堂见云罗志得意满的神情,不予置喙,大喝:“揭盖!”一百零八碗的盖子一一揭开,只见盖中的酒液各色各样,色泽诡异艳丽,有些甚至还冒着诡异的浓烟,不止如此,每一碗酒中,都泡着十分少见的毒虫,有竹叶青、千足蜈蚣、百花蜘蛛、刺金毒蛤蟆……她多少也对毒药有些了解,这些毒虫全都是十分稀少而且毒性猛烈,有些虽有解毒之法,但不是解毒的药草稀少,就是解毒的手续十分繁复,而其中的大多数,是根本无药可救!云罗冷冷一笑:“敢问这位兄台,这一楼的层主在何处,既然我来挑战,为何缩首缩尾,至今不出来相见?”跑堂抱臂于胸前,冷声道:“好说,老子就是酒色财一楼的层主,蒙枭。”衣着大胆的姑娘们纷纷围了过来,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蒙枭身上处处点火,行为之大胆,饶是云罗这种意境成亲,经历过人事之人也看得有些赧然。蒙枭神情不屑:“就这点眼力,也想砸老子的场子?哼,看来外面又要添一座新坟了,女人,老子告诉你,要死可以,先把棺材本留下在嗝屁。”云罗冷冷道:“依我看,蒙层主这一关根本就是在故意刁难挑战之人,那些毒酒,别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就算是武艺高强的武林高手,喝了也会一命呜呼。名义上蒙层主是来接受挑战,实则是输不起,便设计用毒酒毒死挑战之人!”“输不起?!”蒙枭顿时大怒,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身旁的众位佳丽,“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哪种酒会毒死人?”云罗指了指其中最毒的金蛛毒酒:“据我所知,这种金蛛的毒液甚为歹毒,只需一丁点就能毒死一头大象。”“好,老子今日就让你这个没眼力的女人见识见识,什么叫本事!”说罢,蒙枭拾起那碗金蛛毒酒,一饮而尽,甚至还将空空的碗底示意给云罗看,云罗大惊,定睛细看,发现蒙枭脸色如常,脚步稳健,呼吸顺畅,就仿佛是喝了一杯白水一般。照她看来,那碗金蛛毒酒乃是货真价实,而蒙枭方才喝酒之时,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确是一饮而尽,时候也未运功将毒酒逼出?莫非这蒙枭乃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这种体质也并非没有,乃是从小泡在毒液之中,受尽各种痛苦方能练成。她自然是不可能有这种体质,这时候若说换其他一关,先且不说蒙枭是否会同意,但就凭酒关如此凶险来看,其它两关也一定非比寻常,一样的九死一生。她看了看已经重新满上的金珠毒酒,想了想,心一横:“方才是我无礼了,还望蒙层主见谅!”“哼,要喝快喝,早点死了,老子好清静清静。”云罗全当蒙枭是在放屁,她仔仔细细地分析着每一种毒酒的药性,选了药性最低的一碗酒先饮。既然她没有类似于蒙枭那种百毒不侵的体质,唯一能拍上用场的,就是她对毒药的熟悉。先选毒性最轻的毒酒饮用,毒性重的药酒则排在后面。然则药理之性,乃是生生相克,一物克一物,只要她找到每种毒物相克制的药性,一起饮用,取以毒攻毒之法,只要中间未有出什么纰漏差错,应该是可以通过这一关。麻烦的是,这些毒物大多非常稀少,有很多她也只是在书上见过只言片语对它药性的描述,而未真的实验过,因此在搭配以毒攻毒的时候,就有许多模糊和模棱两可之处。须知,这里面哪怕有一丁点的误差,都会要了她这条小命。终于,药性浅的毒酒喝完,云罗拾起一碗花蜘蛛的毒酒。众人都静静看着她。这名少女几乎没有任何武功,也没有使用内力将毒素逼出,然而在再喝了好几大碗毒酒之后,还能支撑到现在,已经足够吸引这些人的注意了。就连赌徒、酒徒,都停下手中事,看着她手中的毒酒,鉴证她下一刻究竟是生是死。然而她却未将毒酒饮下,而是又选了一碗毒酒,将两万毒酒混合在一起。众人大惊!“这样岂非是毒上加毒?!她真是嫌命短了,急着去阎罗殿投胎不成?!”“不,我猜她是想以毒攻毒。”“话虽如此,可并非天下的毒物能如此配合,若是搭配不当,则很有可能会让毒素变得更加复杂,到时候就算是神仙再世也救不活了。”众人惊疑不定,唯有蒙枭看向云罗的眼神颇有深意。云罗闭了闭眼,再睁开之时,眼中已再无彷徨犹豫,她昂首将酒液一饮而尽。两种毒酒混合,这味道绝不会好受,只是在口腔之内,她都能感觉到毒酒的恶臭,以及两种截然不同,天南地北的毒素在口中冰火两重天的洗礼。 155.阎罗催命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酒液吞入腹中,便有一股热浪冲上头顶,天灵盖上冒出徐徐白烟。众人瞪大了眼睛,除此之外竟然再无异状!云罗长舒一口气,这算是给她搏对了,虽说以毒攻毒,药效也跟着抵消了,但这股后劲非比寻常,竟让她有种喝醉般的晕眩。云罗平复了一下状态,继续饮酒。记下来几碗,也惊险地给她蒙对了,桌上酒碗已经少了一半。又喝下两碗酒,忽地腹痛如绞,肠子似寸寸断裂,口腔中溢出黑色的血液,正是断肠草的毒酒!可这毒酒因为又混合沙漠毒蝎子的毒液,非但没能成功以毒攻毒,反倒毒上加毒,肠子剧烈地痉挛,五脏六腑好像都被肠子搅到了一块儿,她咬破了唇,额角汗如雨下。蒙枭并未有嘲笑她:“你能走到这一步,足以证明你并非寻常的粗野之人,放心,对于你这样的挑战者,就算是死了,我也会给你掏棺材本。”云罗根本没有听清蒙枭在说什么,耳畔全是刺耳的轰鸣,眼前光影重叠而模糊。云罗心知若是如此下去,自己一定会命丧于此,更别说得到小还丹救秋情。她用力看着桌上剩余的四十多只碗,解药……就在这里面!只要她能一一透析这些毒酒的毒性,知晓它们的相生相克之理,就能逃过这一劫……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球里血色密布,七窍流出的血液,糊了满满一脸,她仿若全然不知,死死盯着桌上的碗,集中她位于崩溃边缘的理智,苦苦思考。生生相克……她脑中灵光一闪,霎时通透,命人找来一个大木盆,将剩下的四十多碗毒酒,一一倒在盆中,以木块混合均匀。木盆中的液体因为混合了太多的毒素,而变为一种骇然的浓黑色,简直就令人发憷!云罗全然未有犹豫,捧起木盆,大口饮酒!既然横也是死,竖也是死,索性就一次给她个痛快!众人见她这般喝酒,已是心惊胆战,面有惧色。这么着喝法,分明是寻死啊!待云罗将盆中的酒液喝完,众人屏气凝神,是聚精会神,是半点也不敢大意。只见少女原本糊满黑血的脸并未继续出血,脚步略微有些虚浮,似乎已有些许醉意,头顶冒出徐徐白烟,竟然是毒素相互作用抵消了!云罗随手摸了摸脸上的污血,露出俏丽的脸蛋,除了脸颊有些潮红之外,并无其他异状。“她竟然……没事!”“那么多毒酒,一股脑儿喝下去,竟然还能活着!”“就算是以毒攻毒,可面不改色、坦然果断地喝下所有的酒,这份胆识,也令人佩服!”围观之人皆是惊讶不已,丧命在酒关的人不下数十,除了个别内力深厚的能硬挨过去,像她这样的弱女子还是头一人。若是换了他们,纵然是想到了以毒攻毒,也断然不敢将这些天下奇毒混在一起饮下,若是一着不慎,那可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啊。“你倒是比寻常人脑子灵光一些,也有足够的胆识。”蒙枭审视着她。你云罗面色如常,道:“多谢蒙层主夸奖,不知我是不是已经过了第一层的试炼?”“自然是过了,小还丹也归你所有。”小还丹一出口,堂中的气氛顿时一变,众人的目光,亦由方才的惊叹转为贪婪、杀意。小还丹这等起死回生的疗伤圣药,其药方早已在江湖上失传,也就只有快活林这等存在还能练出来,一年也不过数颗的产量,此药若是放到江湖上,定是各大世家门派争相抢夺的圣物!快活林财大势大,他们动不了,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云罗凤目寒光闪烁。这些蝼蚁之众,没胆量挑战财大势大的夜凰楼,欺负她这种无依无靠的孤家寡人倒是气势汹汹。这种人,永远只能是蚍蜉蝼蚁,纵然能得到逆天宝物,也没有称霸一方的气量。云罗跟在蒙枭身后,进入后院。蒙枭让云罗在客厅侯着,不过盏茶功夫,蒙枭就再次出现,扔给一只木盒子。云罗手忙脚乱地接住,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粒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药丸,并无她料想中灵气逼人的模样,看起来与普通药丸并无二样。“这真是小还丹?”她有些无法相信,这真的能起死回生么?“区区一粒小还丹,咱们夜凰楼还不放在眼中,更不会坑你。若是连真假都分辨出来,那么方才那一关,你不过是侥幸过关,实则对药理一窍不通,乃是不懂装懂?”云罗不理会蒙枭语气中鄙夷,仔细地挑了药丸在鼻尖闻了闻,很快便察觉到了此药的不凡。气味芬芳淡雅而不浓烈,正是因其将各种灵草的药效都紧*紧*包*裹*不外露所致。但仅凭一闻,很难分辨出里面究竟有什么药材。不过她也相信,偌大一个夜凰楼,还不至于用一颗假药来欺骗她,单从小还丹仅仅只是一层挑战获胜的宝物来看,一粒小还丹,夜凰楼还当真不放在眼中。“不知蒙层主可否送我出楼?”云罗问。蒙枭冷笑:“你既然有胆量来我夜凰楼挑战,就连几个喽啰也对付不了么?在夜凰楼里,美人敢动你一根毫毛,但出了夜凰楼,生死自负。”云罗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外面那群人虎视眈眈,就等着她出夜凰楼羊入虎口,抢了她的小还丹。这还不止,江湖中人,多在乎自己的名誉,若是抢了她的小还丹,怕她将此事泄露出去,恐怕还会将她杀人灭口。云罗道:“是我考虑不周,给蒙层主添麻烦了。烦劳蒙层主给我准备几样东西。”见蒙枭的眉毛又皱到了一起,又是一副要破口大骂的模样,忙道:“当然,我一定会付银子,不会让蒙层主你白忙一场。”夜凰楼通往各个快活林各处的路上,都守满了各路江湖人士。他们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身上的杀气和欲*望气息,几乎让深夜的空气都有所扭曲。快活林中的人都知道,恐怕又有谁成功挑战了夜凰楼,拿到了夜凰楼的宝物了吧。夜凰楼哪怕是最次的宝物,出现在江湖上,也能掀起血雨腥风。虽说来挑战夜凰楼之人,多是九死一生,但偶尔亦有一两个命大的,能得到夜凰楼的宝物。但至今为止,得到宝物,却又能平安走出快活林的人,不超过三人。过路之人,皆是兴叹不已,看来今夜快活林又是不眠之夜啊。守着西街的,乃是夺宝盟的帮众,这些人收到消息,那女子最初便是从西街而来。夺宝盟在快活林拥有不俗的实力,以雷霆的速度扫走了西街的势力,封锁了此处。然而夺宝盟的帮众,在此守候了近半个多时辰,也未见到云罗的半个人影。远远见一佝偻老者,推着一车的夜香泔水而来,众人皆是远远避开。“臭老头,送泔水不会挑地方么,快滚!”“各位大侠饶命,小的走这里也是图个方便,给各位大侠添了麻烦,小的在这里给各位大侠陪不是了。”“臭死了,还不快滚!”老头点头哈腰,正要推着泔水桶离开,一女子喊道:“慢着。”这名女子高挑美艳,穿着亦是大胆泼辣,半个酥*胸呼之欲出,见之便令人血脉喷张。她抬起玉腿,踩在墙垛上,众男子都觉得呼吸一窒。但凡女子都会在裙下穿亵裤,她却是光着两条大白腿,大好的春*光无限,让这群男人大饱眼福。此人正是夺宝盟的四长老之一,双刀追魂的李双煞。李双煞拔出腰间的两把长刀,一步步向老头逼近。老头吓得魂不守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大侠,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李双煞的长刀划过老头的脸颊,刀尖划出血丝:“看来不是易容的。”那老汉脸上淌血,吓得直哆嗦。李双煞收回双刀,拔了身旁一男子的长剑,刺到其中一只泔水桶中搅了搅。她悠悠地说:“听说得宝之人,还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呢。虽然妾身并不认为美人会愿意藏身在泔水桶,但若是你真在里面,就老老实实出来,不然妾身的这把剑可不长眼睛,若是把你那如花似玉的脸蛋给划花了,不知有多少男人要心疼了。”她的声音甜腻酥软,语调也温柔如春风,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留情,若是那泔水桶里真的有人,恐怕已经给搅成了肉酱。搅完了五个泔水桶,还剩下四个夜香桶。李双煞将长剑刺入夜香桶中,搅动之时,那股气味翻涌,好些帮众都吐了。她强忍不适,拔出长剑,剑尖已是一片狼藉,她脸色变了变,不耐烦地挥挥手:“快滚!”老汉如蒙大赦,连连道谢后,这才颤巍巍推着一车夜香泔水离去。见已经走得够远了,云罗这才从夜香桶里爬出来。“你、你是谁……”老汉大惊。云罗扔了把迷。药过去,老汉翻了翻白眼,倒在了地上。她歉意地忘了老汉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锭,放入老汉的衣襟之中,默念了一声多谢,这才离开。幸好她在藏身于夜香桶时,身上披了件防水的斗篷,脱下斗篷,里面的衣服勉强还能见人,只是那股子臭味,却是大老远也挡不住。这时候云罗也没有时间去管这些旁枝末节了,此处不是久留之地,秋情的伤势也拖不得,早点让她服下伤药,快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快活林多停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云罗走至医馆门前,正要推门进入,一人忽地拉住了她的手臂。那人面容明明普通的紧,眉眼漂亮的仿佛画里画出来的。昏黄的烛火之下,却见那人笑吟吟道:“你啊,好不容易前脚迈出了鬼门关,后脚却又跟进了阎罗殿。” 156.离开尙京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仔细定睛一看,那人面容真的平平无奇,仍在人海中便再也找不出,有种沧海一粟的平凡感。唯有那双眉眼,仅仅惊鸿一瞥亦让人心动不已。她皱起眉,凤眸之中反倒多出了几分警惕。“你是谁?”那人没料到云罗会问他这个问题,想了想,笑道:“你叫我胡萝卜好了。”云罗冷笑一声,已经料定此人是没事找事来跟她耍弄她。她挥挥袖子,甩开那人,径自迈入医馆。男人站在酒红的灯笼下,略略无奈地望着云罗的背影,酒红色的光芒在他精致的眼眸中,汇成一道深邃的光芒。“唔……你到底怎么想的呢。”他微微笑着,喃喃自语。医馆里还燃着蜡烛,门童听到声音,出来一见是云罗,便让她稍后片刻,进屋唤了大夫出来。那大夫很快便出来,见云罗满身狼狈,却并未多问。“我朋友人在何处?”云罗问道。大夫笑答:“姑娘,老夫见你朋友伤得不清,便自作主张,让你朋友去内间养伤,还请姑娘跟老夫进来。”大夫捧着油灯,往内屋走去。云罗跟在他身后,问道:“不知我友人现在的伤势如何,可有好转。”大夫叹了口气:“凶多吉少啊,除了小还丹能救她一命,再没有别的救命仙丹了。方才姑娘说要去夜凰楼挑战,老夫听童子说,今晚快活林的动静特别大,莫非是姑娘找到小还丹了?”云罗点点头:“侥幸给我得到了一颗。”她摸出那只木盒,十分郑重地抚着:“小还丹当真对她的伤势有效么?”黑夜之中,风影幢幢,那名大夫的眼睛却好像猫一样在黑夜之中亮了亮。“当然有用个,此乃疗伤圣药,若是连小还丹都没有效果,那真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大夫微微吞咽了一下,“没想到姑娘你真能拿到小还丹呢。姑娘可否将丹药借给老夫一观?”“这……”“姑娘你放心,所谓医者父母心,此药乃是你友人的救命之药,老夫断然不会起贪念。再者,姑娘你对小还丹一无所知,那夜凰城的各个都是大奸大恶之徒,若是以假的小还丹来欺骗姑娘呢?”云罗心想也是如此,便点点头,将木盒递给了大夫。大夫迫不及待地打开木盒,里面放着的是一枚普通,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的药丸。“真的是小还丹……”他像沙漠中饥渴至极的旅人,贪婪地将小还丹拿在手中,左右观看。忽地,他大叫一声,丹药脱手扔出,整只手都开始溃烂。“臭丫头,你陷害我!”此刻,这个大夫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任何伪善和蔼的笑容,苍老的脸狰狞地皱作一团。他迅速点了自己手腕上的几处大穴,避免溃烂蔓延。云罗不会给她片刻的喘息和反扑的机会,她反手扬起一把迷。药,大夫冷哼一声:“关公面前耍大刀,贻笑大方!”大夫一挥袖子,拂开迷。药,电光火石之间,一把尖锐的匕首已经刺入了大夫的腹部。“你……”这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没有片刻的停歇,都是在高速的反应和衔接之下完成的,待刺中之后,云罗几乎已经空白的大脑,这才稍稍轻松了些,因为过度集中精神,脑门上留下滴滴汗珠。方才这一幕,她已经在脑海中演绎了无数遍,但每一次的预演,都让她胆怯,一旦失手,自己和秋情都将性命不保。稍作休息之后,云罗走到大夫身边,匕首抵在他的颈上。“我朋友现在何处。”男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现在是我在问你。”云罗不耐地在他脖子上划出条条血痕。这个地方,真是片刻都不能多呆了,处处都是危机四付,、“她在内堂……”大夫缓缓说着,手却悄无声意地伸向自己的腰身,待云罗发现,正要阻止之时,已经为时已晚。他腰间的放着一枚烟花筒,刺目的烟花,在空气中摩擦出类似于尖锐鸟叫的轰鸣声,绽放在黑夜里。“你竟敢和同伴通风报信!”云罗眼中凶光毕露,果断地了结了男子的性命。进入内堂,见秋情躺在榻上,一动不动,显然是被人解了穴道。她不懂解穴的功夫,秋怡又被点了哑穴,不能指点她。云罗无法,只得先将小还丹喂入秋情口中。这小还丹果然不愧是圣药,一服下,秋情的脸上便浮现红润光泽,苍白的脸颊显得饱满而有血色。秋情只觉体内气血翻涌,一股纯正、浓厚,却又温和无比的气息,治愈着她重创的经脉,穴道亦被这股真气冲开。她闭目盘腿打坐,将这股在体内乱撞的真气炼化。因为若是不炼化这股真气,非但会浪费了小还丹的药效,还会因为药效太强,物极必反,再次重创经脉。反之,若是能好好炼化这股真气,不仅内伤能够得到治愈,内力也会有长足的进步,若是借着这股刚猛的真气,冲破身体里的生死大关,对以后的武学是大有裨益。这些道理云罗虽然并不太清楚,但却也知道,眼下秋情是位于关键时刻,万万打搅不得,否则很有可能会再次受伤。她虽焦急即将要杀到的追兵,却强自抑制住,眼下她不能给秋情造成压力。*西街。为首的李双煞见到空中的那一抹烟花,骂道:“果然是去了药馆那里,看来刚才倒夜香的老头果然有问题!”“追!”夺宝盟的众人纷纷奔向医馆。若是她们不能今早离开此处,必然有一场恶战。正在云罗焦急万分之时,秋怡睁开眼,抱着云罗跃出医馆。眼下是走那一条路的问题,西边有追兵,可其他几条路亦有拦路虎,以她们二人之力,根本不可能闯过去。云罗仔细看了看秋情,见她生机饱满,再也不复方才的虚弱,这才稍稍放心了些。“姑娘,这边,这边。”两人望过去,说话的正是方才自称是胡萝卜,示意她医馆中有危险的少年。二人面面相觑,那少年微微一笑:“姑娘若是想活命的话,就遂我来。”云罗沉吟,现在的确是四面楚歌,一分生机也无,但焉知此人不会 把他们带到龙潭虎穴?少年看出了云罗的犹豫,也不催促,懒散地将手抱在脑勺后,等着云罗的回答。云罗咬牙:“咱们跟你走。”秋情对云罗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一旦云罗下了决心,那么她就会努力去遵从。少年轻笑,眉眼愈发显得精致:“放心吧,快活林里还没有人敢向我动手。”对于少年夸下的海口,云罗和秋情二人都是不敢苟同,她实在是不能相信,如此年纪轻轻的少年,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身份。少年选的是十分偏僻的路,一路上非但未有见到守在道路上的武林人士,就连人烟也特别稀少,甚至在不知不觉出了快活林也未有发现。东方渐白,这漫长的一夜,总算是结束了。少年笑道:“我便送你们二人到此处了。”云罗四处张望,这是一片树林,认不出此处究竟是何处,秋情面色微微激动。“这里……已经出尙京!”“什么,我们竟然离开了尙京?从快活林亦有路可以离开尙京?”云罗不可置信,总觉得快活林似乎是越来越神秘。正想向那名少年道歉,但那名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绿树苍苍,少年静静站立在林中。一名相貌跟他一模一样的男子气喘吁吁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控诉:“少主,你又用属下的脸做什么坏事了?!每次你都能用属下的脸,就不能用三大水果的脸么?!”少年好脾气地笑了笑:“好了好了,别气,这就把脸还给你。”少年一挥衣袖,脸上那张平凡的脸孔已经不见踪影,替之的是一张绝色面容。胡萝卜愤恨地瞪了眼前这张天怒人怨的俊颜:“自己的脸好好的,为什么非要用属下的脸。”白容修笑道:“因为萝卜你的脸最好用,就是给人看三遍也记不住。”胡萝卜愈发的痛恨了,白容修的其他三大护卫,皆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偏偏就是他,普通的扔到人群里也找不到,更可悲的是,他这个少主还时不时偷他的脸来用!胡萝卜整了整脸色:“少主为何要几次三番地救她?”白容修望着远方,淡淡道:“我总归是欠她一个人情,如此便也算还了她吧。”胡萝卜脸皱成了一团,十分鄙视:“既然少主要还她人情,就拿出点诚意,干脆以身相许。少主这样的美人嫁给她,她一定欢喜之至。”说罢,还特别幽怨地瞥了白容修一眼,那眼神,绝对是嫉妒,白容修连连失笑,知道自己的属下是故意拿这个堵他,也不生气:“只怕我愿意以身相许,那姑娘也未必会同意。”胡萝卜故作惊讶:“原来少主也有碰壁的时候?原来少主这张脸也有人不买账?”“唔,好久没吃冰莲子了,这几日正是天山雪莲盛开的时候,你赶去西域,摘点冰莲子回来吧。”且不说西域路途漫漫,天上上雪莲往往是高岭之花,长在悬崖峭壁,绝非寻常人能摘到的。但这对胡萝卜虽非什么大难题,好歹也要费上不小的功夫啊。胡萝卜哭丧着半张脸:“少主……”“还不快去。”胡萝卜只得认命,越发恨自己嘴贱了,怪不得三大水果平时都沉默是金,乱棍也打不出一个屁来。若是自己不多嘴,也能像三大水果一样,在快活林里吃香的喝辣的…… 157.有些情,总会冷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你说什么?没有找到那个贱人?!”孙柔意大怒,“亏你们也是皇城的禁卫军,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请姑娘恕罪。”那名禁卫军抱拳请罪。“滚,滚!”禁卫军化作黑影,一眨眼便消失不见。“混账,一群饭桶!”孙柔意胸腔之中,怒气翻涌,劳师动众,却一无所获。他们封锁了各大出城口,那女人莫非是长了翅膀,飞出了城门不是?等到天明之时,谢允然醒来发现那贱人不见了踪影,一定会全城搜寻,到时候在想对那份贱人动手可就难上加难了。她看向随身的一名侍女:“一会儿在院子里洒几坛子酒,再扔支喜烛进去。”那侍女嘴唇抖了抖:“夫人,你是要……”孙柔意漫不经心道:“你叫柳烟?听说以前你也曾在那贱人院子里伺候。”柳烟身子簌簌发抖:“夫、夫人,奴婢以前虽在夫……虽在郡主跟前伺候,但现在跟了夫人,就是夫人身边的人,奴婢一定对夫人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望夫人明鉴……”孙柔意不紧不慢道:“我知道,若是连这点都容不下,我也不会让你来院子里了。我听说你的母亲也在府里,像是在厨房帮差对么?”柳烟俏脸一白,嘴唇青紫,结结巴巴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孙柔意轻描淡写地说:“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柳烟点点头,眼中却是悲哀绝望。碧溪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孙柔意指了指碧溪:“你去那女人的院子找将军,就说那女人半夜来我院子纵火。”“夫人,这……”“还不快去!”“是……”谢允然是被孙柔意的婢女唤醒的,他醒来之时,头痛欲裂,他便知道是有人给她下了迷。药。他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她。身旁的人,果然不见踪影。碧溪跪下:“将军……救救我们夫人!郡主她……她放火烧了夫人的院子!”谢允然皱眉,直觉云罗并不会做这种事,一双黑眸上下打量这碧溪。碧溪牙关打颤,拼命不让自己露出惧色。“走水了,走水了!”家臣们奔走相告,院子里一时之间充满各种喧闹之声,水桶叮当之声。谢允然披上外衣,碧溪只觉身边一阵风影,那人便消失在了自己面前。大火连天,半边天空都被大火照亮。这场大火及其显目,恐怕整个尙京都知道将军府昨晚着火了。孙柔意哭哭啼啼,由她的侍女扶着,柔弱地让人忍不住怜爱。谢允然将四周也找了个遍,也没有看到云罗,孙柔意见状,恨得咬牙。莫非要是说,云罗在大火中,他也会冲进去找她么?“她在哪里?”谢允然问。孙柔意抽泣道:“妾身不知……夜里妾身正在休息,忽然听见门外有争吵声,妾身披着衣衫出来一看,刚好看到……姐姐正和院子里守夜的丫鬟争执,姐姐往院子里丢了一只蜡烛,地上全是酒液……妾身真的很害怕……”谢允然目光越来越冷:“她去哪儿呢?”这样的目光是孙柔意从未见过的,似从脑门一路冻到了骨子里,孙柔意压下心中对云罗的嫉恨,说:“妾身真的不知,姐姐放了火之后……便离开了,妾身见那方向,似乎是要离开将军府。妾身几人九死一生才从大火中逃出,有几个婢女因为保护妾身,还葬身火海……”说罢,她盈盈抽泣。那葬身火海的婢女中,就有柳烟。如此便是死无对证。谢允然冷冷盯着她,也不说信与不信。待大火扑灭之后,谢允然吩咐一些人留守,其余之人随他出外寻人。然而谢允然还未出门,便有宫人拿着圣旨进来,宣谢允然、孙柔意进宫觐见。原来是这一场大火烧得太过旺盛,整个京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皇帝特地招二人进宫,将此事问得一清二楚。此次,京城便有传,云罗因无妇德,由爱生恨,在夫君成亲当日,纵火杀人,畏罪潜逃。云罗再一次被推到风口浪尖。皇帝下令,全国通缉云罗,若有人能将她生擒交给官府,赏金一千。*孙柔意特意装扮了一番,又沏了上好的龙井茶。谢允然进了房,冷声问道:“是你传出去的。”孙柔意故作惊讶:“将军,你何出此言?”“现在尙京街上已是谣言漫天,你还敢说不是你在背后煽风点火?”“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昨晚上的火,别说将军府了,整个京城都是有目共睹。妾身不过是一后宅女子,哪有本事去管天下人的嘴巴。而且昨晚分明是……姐姐纵火在先,潜逃在后,妾身险些葬身火海,将军你非但不安慰妾身,反倒护着纵火之人。”“到底是谁放的火,你我最是清楚。”谢允然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云罗,虽说她刁蛮任性,但绝不会平白无故地杀人!谢允然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我奉劝你,不该做的别做。我若要杀你,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亦不会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你我虽有夫妻之名,但既未喝合卺酒,亦未有夫妻之实,你若现在离开,我也绝不会拦你。”谢允然拂袖离去。孙柔意气得将满桌子的酒杯拂了一地!*“天涯何处无芳草,来来来,阿允,我带你去个开心的地方。”宁轻扬拍了拍谢允然的肩膀。说是要带他去轻松轻松,结果却带了谢允然来喝花酒。“明月、明珠、明玉。”宁轻扬昂首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怎么样,这是伊红楼最有名的姑娘了,想见他们的裙下之臣,足够排尙京好几条街了,今日我可是下了血本,让这三位姑娘一起来陪你了,怎么着你也要赏点面子吧。”谢允然却仿佛是一个异类,别人来这里,无一不是寻欢作乐,醉生梦死,他却坐得端端正正,默不作声地饮酒。宁轻扬给三位美人使了个颜色,三位美人围在谢允然身边,是使劲了全身解数。谢允然的声音里没有任何起伏:“去折腾他吧。”宁轻扬叹道:“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我的面子不值一提,但这些美人的账你也要买吧?”谢允然白了他一眼:“说罢,你到底找我是为何事,倘若无事,恕我无暇奉陪。”“哎哎。坐下,坐下,阿允你真是不近人情呢。”宁轻扬摸了摸自己的俊脸,“这张脸有那么丑么,你连看也不想看。”见谢允然又有要走的意思,宁轻扬见好就收,挥手让那三名美人退下。“话说回来,你一直让花满楼的人四处查探,有没有找到她的消息?”“没有。”谢允然道。“唉,你还真是一棵树上吊死啊。”宁轻扬长叹一声,“不过她的安全你就不用担心了,以花满楼的势力,都找不到她,便说明有人在暗中帮助,而且这人本事还不小。”“是。”谢允然望着远处。宁轻扬低声说:“这次我唤你来,是特意有件奇事要告诉你。”“哦?”“大皇子凤啸清的阵营中,出现了一个来头不小的人物,据说是凤啸清的谋臣,叫白容修。”“哦?”谢允然眸光微微一动,“是他?”宁轻扬扬眉:“你见过他?”谢允然道:“有过数面之缘,这个人既然出现了,那么这个凤国,是要被搅得翻天覆地了。”*永乐元年冬,今年的雪来的特别早,本来今年就收成不佳,再加上天降大寒,凤国冻死、饿死无数百姓。许多百姓因饥饿无实,落草为寇,打家劫舍。这些草寇额红了眼,哪管是官是民,他们带着对世道的仇恨,烧杀抢劫,无恶不作,所过之地,皆是满目疮痍。凤国已是四面楚歌,尙京之中仍旧夜夜笙歌。永乐元年初一,天降大雪,皇帝陪西太后上山礼佛,在回京的路上,遭遇草寇袭击。草寇为数众多,御林军护卫皆是不敌,西太后为护皇帝,身中数剑。然则危急之中,有一人挺身而出,带领残余的护卫,击退数千草寇,御前救驾,立下大功。白雪纷飞,其人身着月白长衫,长身玉立,风姿卓然,发丝仅以一跟玉带束着,犹若古画中描绘的仙人之姿。其人乃是大皇子凤啸清的谋士,名为:白容修!*红泥小火炉里烫着青稞酒,酒香四溢,谢允然坐在窗前,看向白雪肆虐的天穹。他很想找到她,亲口问问她。他是哪里做的不够好,让她觉得待在自己身边不安全,要去另寻一处安全之处。莫非他就这么无法让她信任?诚然,在得知她离去,得知她一直在苦心经营欺骗自己后,他的确有种被欺骗和背叛的感觉。可是在欺骗和背叛之后,更为深沉的伤痛是,他的妻子,他的枕边人竟然不信任她。他知,前方之路必然凶险且多阻挠,可他愿意,以自己的身体为顿,为她遮挡风雪,以鲜血为刀锋,为她开辟出一条道路来。他把心也掏了出来,她却不屑一顾地践踏在地。雪,飘入房内,落在他蓝色的袍上。他凝视许久,直到它悄然化去。再灼热的血,终有一日会冷去,千年寒冰亦会一朝云烟散,有些东西,注定,一去不回。他昂首,将杯中凉透的酒,就着残雪,一饮而尽。*若无意外,近期内结局 158.两地相思情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西太后因连中三剑,身受重伤,卧病不起。白容修御前救驾有功,皇帝欲行大赏,白容修却将功劳都推到大皇子凤啸清身上,乃是奉大皇子的命令行事。皇帝十分满意凤啸礼,不仅地凤啸清大肆赞扬,还特意让凤啸清进出翰林院,与之商讨国家大事。翰林院乃是位于在六部尚书之上,翰林供职的官员,专门负责草拟文书,与皇帝商讨国家对策,乃是国家机密的中心。让凤啸清翰林行走,无疑是一半承认了凤啸清的太子之位。永乐二年,西太后重病不治,命不久矣。西太后在临终之前,将皇帝唤到跟前。“哀家大限已至,可这世上,哀家有两个最放心不下之人。”“母后您讲,孩儿一定为您护他周全。”皇帝半跪在龙床之前,握着西太后瘦若枯骨的手腕。她用她的身体,护住了他,他才能活到今日。可是任他贵为九五之尊,受万民顶礼膜拜,却赢不过天道,救不了自己的母亲。“哀家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云罗。她虽不是你的亲生骨肉,但养在你膝下这么多年,多少也有了父女的亲情,哀家希望你能护她平安,让她无风无浪地走完这一生。”西太后剧烈地咳嗽,皇帝忙为她抚背。“母后您放心,孩儿不杀她便是。”云罗本就是一个庶民,况且她还有利用价值,留着也无妨。“二便是……贤妃之子……望你能……饶他不死……”西太后的气息越来越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皇帝冷冷拒绝:“不可能,不管是谁,我都可以答应,唯独他不行!”“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我唯一的遗愿,你也不愿意答应么……”皇帝面有为难之色,却不是因为对三皇子的杀与不杀,而是他的母亲,提出了一个,他根本做不到,也不愿意去做的要求。“你若是执意要杀他,我便与你断绝母子关系!”西太后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一双昏黄的老目,却扬着炙热的怒火。“母后!”皇帝大喊,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母后……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孽子藏身之处?”西太后摇摇头,泣道:“他身上的血与你的血液同出一脉,你要哀家何其人忍心,见着你们父子相残,骨肉相伐……哀家宁愿将你所有的罪过都以以及之身扛在身上,只要能化解你的业障。哀家吃在念佛这么多年,只求佛祖能看在哀家一片诚心的份上,让你们父子能化干戈为玉帛……”皇帝却半点听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他能够确定,他的母亲一定知道那个孽子的藏身之处,说不定是他的母亲将那个孽子保护起来!他的暗卫在民间搜寻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真的是他最亲最近的人在背叛他?先是佟贵妃,而后是他最尊敬的母亲!“哀家不知……放开哀家,哀家不知……”西太后的脸,渐渐在自己眼前变成绛红色,等自己察觉之时,他的手已经扣在西太后的脖子上,不停喊着西太后告知他真相。西太后渐渐说不出话来了,默默无声地望着他。“母后,告诉我!”他似入了魔怔,手因太大的力气而充血,西太后痛苦地咳嗽,看着他的目光里,却是母亲看着自己生病的孩子,怜爱、慈祥、怜悯……她颤抖着手,想要触摸皇帝的脸,皇帝微微一怔,手上松了松,然而她的手,终是在他脸前一寸之处,永远地停下,垂落了下去。“母后……母后……”他无法相信,低声唤了几句,那人却紧闭着双目,一声也不应。手颤巍巍地抚在她的胸口,明明身体还是温热的,像是还活着一般温暖,然而那颗心却是再也不跳了。“母后,你醒醒……你醒醒……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醒醒啊……”“你不要我杀他是不是?我答应你,你醒来看我一眼,和我说说话,好么?我谁也不杀了,以后天天陪在你身畔,带你去游遍这大好河山,带你去吃江南各种美食。你想做什么,孩儿都陪着你,你醒醒……”他在她榻前唤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西太后的身体渐渐冷却。“关上门窗,燃起炉火!”“是。”他小小心心地握住西太后枯瘦的手腕,用手心的温度温暖着她冰冷的身躯。“为什么你的身体这么冷……”“加炉火!”“母后,现在房里已经不冷了,你看你这身上也暖和了,你睁开眼,再看看孩儿好么……”他在西太后的榻前喃喃自语,不停地添加炉火,直到清晨又至,他已大汗淋漓,房内无论添加多少炉火,西太后的身体,依旧如铁一样冰冷。再也不复当日的温暖。他不愿去上早朝,在西太后的榻前守了两日。两日,无论他在房中放置多少冰块,都阻挡不住西太后尸体的腐烂,当第一块尸斑出现在西太后身上之时,他颓然坐在地上。“来人,宣礼部尚书。”*宫里敲响了丧钟。足足一百零八道,悲怆地悠悠穿越过朱红的宫墙,越过尙京萧瑟的街道,翻过万叠千嶂青山葱岭,无人不闻。“少主,西太后已经去世了。”面容平凡的男子单膝跪地。白衣男子慵懒地落下一字,连眼睑都未曾抬一下。他素爱下棋,尤爱围棋,可这世上,能与他酣畅淋漓地杀上一句的人实在太少,更多的时候,他是在同自己下。“继续。”轻描淡写。“是,少主。”*“西太后去世了?”宁轻扬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谢允然很轻易地就避开了。“虽说去年受刺之后,西太后的身体一直不好,但我以为,西太后还能撑上些时日,没想到这么早就病殁了。”谢允然道:“西太后并非病殁,这仅仅只是开始。”“阿允,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否是知道什么?”谢允然摇摇头。宁轻扬气急:“你这摇头,是不知道的意思,还是你不想说?”谢允然沉默以对。“我说你嘴巴怎么这么紧,我就是拿刀剑来撬不开!”宁轻扬狠狠咬牙,忽地又志得意满一笑:“不过我也有你想知道的消息。”谢允然的黑瞳微微一紧。“我的人已经打探到她的消息了,你想知道吧?”谢允然深深看了他一眼,宁轻扬讪讪一笑:“嘿嘿,虽说趁火打劫是有点不够看,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啊,你瞒我这么紧,这点利息自然是要算上的。”“那么交换吧。”语调没有什么波澜,也很干脆。他从来如此,做事果决,亦不拖泥带水。*云罗挺着个大肚子,在油灯下绣花。她和秋情二人隐居在边境之城,期初两人靠着银两活得倒也潇洒,只是好景不长,银子也总有用完的一日。银子开始捉襟见肘之后,秋情便出去做工,她武功不错,倒也能找到不错的工作,每月的月钱,若是二人紧衣缩食的话,也能撑得过去。好在云罗咋为了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恶补了绣花的技术,尤其一手极尽失传的双面绣,每逢绣品一出,都能卖到一个好价钱。只是过了两个月,云罗开始吃什么吐什么,月事也迟迟未至,找来大夫一看,原来是有了身孕。这让云罗着实有种被老天耍弄的感觉,以前盼着能有个孩子,现在自身难保,颠沛流离,连她自己都过得苦巴巴的,若是这孩子生了下来,注定只能跟着她吃苦。自从知道云罗有了孩子之后,秋情再也不肯让云罗吃那些没油水的东西了,每餐都要让云罗粘点油性子。可是秋情做帮工的收入,再加上云罗绣花的钱,根本就经不住这么折腾。秋情有时会出去帮着接镖,虽然银子不少,却十分危险,好几次秋情都是顶着一身的伤回来。云罗嘴上虽不说,私底下却是起早贪黑,就为了多绣一副刺绣,她现在渐渐有了名气,刺绣也比以前要卖得贵了些。再加上她毕竟也在皇宫里生活过,眼界宽阔,绣出来的花样也多,不管是名贵的双面绣,还出普通妇女秀怕上面的花样,都能别出心裁,渐渐手头宽裕了一些。因为长期熬夜绣花,她的视力也不如以前好了,看不清针线,时常刺到手指,有时若不挨得近了,视线亦完全是一片模糊。虽说每天累得腰酸背痛眼睛疼,可她心里却是安稳甜蜜,这样平凡普通的日子,正是她所向往的。她轻抚着隆起的小腹,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呢,再有五个月,这个孩子就能出生了。绣了会儿花,见天色暗得差不多了,便着手开始做晚饭。仅仅是几个月之别,她与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已有云泥之别,她知道如何做饭、做菜、大冬天也会挺着肚子去河边浣衣,也曾给人打扫过全是马粪的马厩,刷过马匹。这些原本她万万不敢想象的事,她都做了,甚至连一点抵触心理都没有。为了与秋情、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活下去,这些都不算什么。云罗正在厨房做菜,忽然发现一队官兵往小屋的方向而来,她全身发抖,脑子里出现短暂的空白,手不经意间碰触到自己的肚子,像吃了一剂定神的药丸,她立刻冷静了下来。也不管灶头上煮着的晚饭,她瞥见隔壁家的猪圈,几头猪吃饱喝足正在困觉,她连想也不想,就翻了进去。官兵粗鲁地踢着她家房门:“开门!”*今天会继续更新。 159.势成水火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官兵将家里值钱的东西,秋风扫落叶地卷走,又来隔壁家故技重施。云罗总算松了口气,皇帝贴下皇榜,全国缉拿她。尤其是城门之处,经常有官兵拿着她的画像,一一核对进城之人。她虽然有变装,但也怕一朝被人识破,重回尙京。不过照目前的状况看来,这些官兵只是打着找人的幌子,进来打秋风罢了。待官兵将附近的民居都扫荡一番,走得不见踪影之后,云罗这才放心出来。去年收成不好,年初开始就一直大寒,到现在天气还没暖和下来,田埂冻得比铁坨还硬,看来今年的收成也不会或许会比去年还要糟糕。本来百姓已经叫苦连天了,若是再加上这么一遭,还不知道今年百姓怎么撑下去。这世道是越来越乱了,到处都是流民作乱,草寇肆虐,边境的大夏似乎又开始有了动作,不知道朝廷何时才会整顿纲纪,否则如此下去,凤国危矣。云罗略微担忧地抚着小腹,这个孩子在这个动荡的年代,来到自己身边,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永乐二年五月,春寒终退,大地回春。大皇子凤啸清纵马郊游之时,胯。下之马突然发狂,凤啸清不慎坠马,被马蹄踏断阳根。此事震惊朝野。朝中已有不少中立大臣,站到了凤啸清这一营,诸位大臣也是看到近来大皇子表现良好,皇帝对其亦是青眼有加,有望夺得储君之位。未料到半路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岔子,大皇子若是阳根被废,岂非此生无后,皇位是断然不会传给这样以为废人。*甘露殿中。“白公子,皇后娘娘已经等您很久了,方才又摔了几个杯子。”“我知道了。”白容修微微一笑。迈入殿中,一盏白玉茶杯就砸了过来,垮拉一声,碎片溅到白容修跟前。白容修脚步顿了一顿。“你舍得来了?!莫非你也和那群没眼色的人一样,以为哀家没了儿子,就大势已去了么!”侍女们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地收拾满地狼藉。白容修矮身捡起一枚玉杯碎片,和颜悦色地递给那名侍女,那侍女愣了一愣,俏脸微红,垂头接过碎片。“娘娘多虑了,娘娘忘了么,你本就无子。”“你胡说什么!”此事俨然是刺到了孙皇后的心口之上,她一生只有凤云溪这么一个女儿,因为生不出儿子,她才将李夫人的儿子,亦是凤啸清,收到膝下抚养。“白容修,你莫要以为哀家信任你,便可以如此无法无天,任意妄为而不将哀家放在眼中,哀家若要杀你,虽是都能取你小命!”孙皇后柳眉倒竖,目中已有杀气。白容修却似全然未觉,悠然闲适地微笑:“不过是废了一颗棋子罢了,并不会有损娘娘大计,况且殿下不过是奴婢之子,道旁苦李罢了,并不值得娘娘上心。”孙皇后静静盯着他。这么久了,她从未看清楚过这个男人,他是凤啸清的谋臣,可言语之中却有对凤啸清的不屑。是他一步步将凤啸清推到如今这个位置,几乎胜券在握,而凤啸清一朝沦为废人,他这个幕后最大的推手,也无半点怨怼。她以前一直不知云罗乃是假公主,亦是他几番调查,找出了张嬷嬷。不仅除了云罗这个眼中钉,还让张嬷嬷指控佟贵妃,说当年是佟贵妃与之合谋,使出这一招桃代李僵,狸猫换皇子。事实上,当年的事,佟贵妃到底有没有参与,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因此将佟贵妃打入冷宫,对及其子二皇子凤啸礼亦有所疏远。因为她将云罗收为义女,又劝说皇帝赐封她为光义郡主,此事让皇帝在民间声望大涨,得到了百姓的交口赞誉,人人皆说他胸怀若海,度量宽容,这让皇帝又靠近了她几分。御前救驾,让皇帝对大皇子愈发青眼有加,甚至加封为翰林行走,储君之位已是胜券在握。“白容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白容修扬眉,指尖沾了沾茶水,在桌上一笔一划写着。茶水慢慢延展,桌上写的,乃是一个“刘”字。初春明媚的阳光,照耀着桌上的水迹,反射出冷冽刺目的光泽,如无声的剑影刀光。她扶了扶额,颓然道:“容哀家想想。”*凤啸清阳根被碎,重伤不愈,药石无灵,终身沦为废人。皇帝下令将那匹马车裂,当日春游的一干人等,皆因救驾不及,重责一百大板。凤啸清因无法面对群臣非议,天下万民的口舌,在得知无法治愈之后,于当夜行宫之中,悬梁自尽。“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孙皇后闻言,失声恸哭,昏迷在金銮大殿。凤啸清虽非她的亲子,但养在身边这么多年,也有了舐犊之情,更何况她在他身上博了太多的堵住,她的尊贵之位,孙氏这个庞然大物的生死存亡,都赌在了他的身上。随着凤啸清的离去,她所有的赌注和幻梦亦随之而破灭。凤啸清阳根被碎,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场事故,但实则破绽众多。宫中的御马是出了名的温顺,有怎么会狂性大发,忤逆主人。大皇子沦为废人,谁能够直接获益?答案是不言而喻的,既然大皇子不能担当储君,继承王位,那么储君之位,自然而然地便落到了二皇子凤啸礼的头上。想必皇帝亦是心知肚明,但手心手背都是肉,且不说,这二人都是他的亲子,凤啸清出事,若是唯一的血脉凤啸礼再有个万一,那么凤姓就彻底绝后,凤国的江山也就平白断送。孙皇后悠悠醒来,挥手让前来送药的侍女退下,哑声道:“宣白容修。”前朝太后便姓刘,白容修以茶水写的这个刘字,乃是在规劝她,效仿前朝刘太后,夺取龙印,黄袍加身,凤临天下。*永乐二年冬,大夏国再次进犯凤国边境,由于此前大夏已经投降,降书方才拟定不过两年,墨还尚新,大夏便出尔反尔,出兵凤国边境,杀得凤国措手不及,节节败退。皇帝下令谢允然、宁清尘二人率领军队,再次远赴芮城,扫平大夏军队,平定边疆。凤国军队与大夏在芮城再次交锋,凤国以一路轻骑为饵,趁其不备夜袭击大夏军,准备在雷鸣谷中伏击大夏军。孰知,计划却被敌军悉数看破,突袭军全军覆灭,就连伏击军的埋伏地点,也遭到了围杀。凤军,一败涂地。“哈哈,凤国,不过如此!”大夏将军李文鹰大笑,看下一名凤国将士的头颅!忽地,雷鸣谷中无数的极大山石滚落,夹杂着越滚越大的硕大雪球,李文鹰眼中戾气一闪,大喊:“不好,还有伏击,大家散开!”但凤君居高临下,绝对的地理优势乃是无法逆转,散开的大夏士,要么是被巨大的山石滚成血沫,要么便是埋葬在巨大的雪球底下啊,惨叫之声在谷中久久不绝,犹若人间炼狱。“放石!”谢允然立在山巅之上,寒声令道。“是,将军!”其后的将士,又开始往谷中投放一轮大石!“好!多亏了你的好计策,此战我等才能取胜!”宁清尘赞道。先是在作战议会上,打出一道烟幕,布置出诱敌深入再伏击大夏的计划。之后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实实则将重要的兵力,都布置在山顶的第二层伏击之上。在敌军以为得胜放松警惕之际,在给予迎头痛击!谢允然淡淡道:“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掩人耳目……”宁清尘的神色渐渐凝重:“你说的不错,军中果然有内奸,恐怕职位还不低。”谢允然道:“只怕内奸,并非只在军队。”他的目光,越过千山暮雪,皑皑山谷,望向那一望无际的辽阔冰原。*尙京城内。宫中的禁卫都已落入了孙皇后的掌控之中,孙皇后听取白容修之计,谎称西郊别院的石榴树夜降甘露,邀皇帝前去观看。瑞树降甘露,乃是大吉之兆,皇帝自然欣然前往。然而皇帝一到西郊别院,就被禁军拿下软禁在别院之中。而后,孙皇后又谎称皇帝重病,不能早朝,由她暂时摄政,并抓紧时间对付二皇子凤啸礼。朝中已经势如水火,一触就发,眼下是一种微妙的平衡,双方都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在内忧之时,却有一个不速之客,敲响了大门。街上传来惊恐地呼喊声:“城门、城门破了……月氏人……月之人又来了!”“大家快逃命去吧!”这一定是生活在尙京,享尽百年安稳的凤国人民,所见过的最可怕的情景。城墙之上搭满了穿云梯,守城士兵尽数被杀。“轰!”的一声,城门被由内而外地打开。无数的月氏士兵涌入城内,他们身形高大,身披黑甲,寒光凛凛,犹若一团巨大的黑云,将整个尙京吞入腹中。一名年迈的老者跌倒在地,他浑身发抖,正欲站起,前方却逐渐被阴影覆盖,他抬头,便见一张狰狞笑着的脸,以及高举的尖刀。“凤国国破,吾许你们在尙京烧杀一旬,无论抢的多少美人,掠夺多少金银珠宝,皆是尔等的囊中物,不用上缴半分!”为首领军的,正是月氏国的将军富察珏。*进入结局章了。不出意外,今天之内结局,请各位读者保持刷新姿态,会持续上传结局 160.国破山河在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他锦帽貂裘,身披黑色大麾,剑芒一样锋锐的五官,嚣张无比,他大笑道:“三年前的耻辱,今日我月氏,要用凤国的鲜血来一雪前耻!”月氏士兵们疯狂的欢呼!尙京,一夕之间,论为炼狱。月氏士兵们沉浸在野兽般屠杀的快感之中,无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还是勇敢抗击的军人,都被他们以及其残忍的虐杀。士兵中间流行比拼谁斩杀的人更多,他们当着公然玷污妇女,当着一对双亲之面,将其不足五岁的孩儿虐杀。种种野兽罪恶行径,罄竹难书,街道之上,累积如山一般高的残肢尸体,血流成河,染红了满地的白雪!孙皇后瘫软在龙椅之上!“宁清尘和谢允然,四十万将士都在西北前线,如今尙京无兵,朝中无将,天要亡我凤国!”她惊慌失措,头上的凤冠狼狈垂落亦不知,看到长身玉立的白容修,俨然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白容修,你、你快想想对策,怎么救救凤国,救救哀家!”“回娘娘,城已破,国自当不复存。”“你、你是要哀家当亡国的罪人么?!白容修,不要忘了,当初是你让哀家与大夏联合,让大夏侵犯我凤国边境,调谢允然、宁清尘去边境救急,令国中无将,哀家趁此机会夺权!不要忘了,如今这个事态,也有你一份功劳,你休想置身事外!”白容修微微一笑,当是如谦谦君子,流水明月,令人如坐春风般舒适。“娘娘说的没做,眼下这番状况,的确是在下一手为之。”“你说什么?”孙皇后声音一颤,盯着白容修,他这般肆意轻笑,姿态潇洒,犹若天人,忽地瞳孔像给针刺了一般,失声道,“你究竟是谁?!”她走下龙椅:“莫非你是那贱人的儿子?”白容修笑而不语。“不、绝无可能,贤妃之子,真正的三皇子,分明就是谢允然!哀家已经令人查得清清楚楚,当日贤妃托人将那贱种送出皇宫,因途遇强盗抢劫,难以保身,便将谢允然弃在灵隐寺后山。灵隐寺的了然方丈心知他乃是皇族之人,便替他的户籍做了假,给他做大了两岁,让他的年纪和皇子调换的时间错开。你不可能是那个贱种!” 她之所以将谢允然调到前线,亦是存了这么个心思。倘若谢允然当真是三皇子,那么便让他战死沙场,觉悟可能回来阻止自己的大计。白容修说:“你还记不记得,这些消息是谁给你查到的?”“那你……”白容修道:“贤妃之子,的确是我。我故意遗祸江东,让你将视线转移到谢允然身上。不过我也没冤枉他就是了。”孙皇后看白容修的目光,已经染上了恐惧之色。“谢允然乃是我二舅云程翰之子,当年二舅的夫人已经怀有身孕,她害怕难逃皇帝毒手,买下一名死婴替代,将亲子送了出去,因遭遇山贼,才会遗弃在灵隐寺后山。”“此事,谢允然早已一清二楚,不管是他自己的身世,还是我的身份。不过他也是云氏的血脉,灭族之仇,他焉能不报,因此我的全盘计划,他也未插手。”孙皇后颓然,辛辛苦苦盘算半生,竟是一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报告军情的奏折堆满孙太后的桌案。凤云溪道:“大夏与我们有合作关系,不如现在修书一封,让他们停战,命关陆飞与谢允然立刻回京?”“你还不明白么!”孙皇后惨淡一笑,“月氏国会南下,正是因为大夏与月氏国勾结狼狈为奸的罪证!大夏在西北牵制住我凤国主力,月氏国南下毁我凤国京城,双面夹击,我凤国已是这两匹狼的口中物,盘中餐!”“这大夏果然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凤云溪恨恨道。孙皇后惨然道:“来人,拟旨,速召谢允然率领三十万将士回京!”书写圣旨之时,凤啸清的手一直发抖,好几次御笔差点脱落。“如今京中只有五万京师,不知能抵挡月氏到几时。从西北到尙京,就是快马加急,也要整整十日的路程啊……”凤啸清苦笑。这便是上天给予他,弑弟夺位的惩罚么?五万养尊处优的京师,对上五十万骁勇善战的月氏士兵,无疑是以卵击石。三日后,富察珏带领一队亲兵,攻入凤国皇宫。时隔一年,富察珏再次踏足凤国皇宫。犹记得第一次踏入凤国皇宫之时,他被凤国皇宫的奢华靡丽所折服,他草原上所有的珠宝加起来,也不如这皇宫的一半,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笼络了这个国家近乎大部分的财富。犹若一群丧心病狂的强盗,进入一座宝藏乐园。精美的瓷器,黄金的房梁,珍珠窜成的珠帘,各种宝石翡翠数不胜数,还有数之不尽各类美人!天下还有比这座皇宫更美妙的地方么?月氏人疯狂地掠夺财宝,玷污一名名洁白的少女,尙京里最为高贵的皇城,也沦为鬼神地狱。富察珏却并未加入抢夺一列,他在琅嬛屋宇,红墙美榭之间搜寻着,当日那名嚣张轻狂,傲慢无双,一舞惊天下的少女。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每每念及在凤国所遭受的屈辱,他便会想起那名嚣张傲慢的少女,她的睥睨冷傲的双眼瞧着他,在草原上为他一人起舞,舞姿动人摄魄,连最美的玫瑰,都在她跟前黯然失色。他来凤国,有两个目的。一是血洗凤国,一雪前耻。二是带走那名轻慢的女子,将她的高傲踩在脚底下,看着她乖乖磨去利爪,臣服于他。*凤云溪坐在梳妆镜前,安静地描眉,一对绣眉被她染成了青黛之色,盈盈动人。傅粉、涂脂、描唇,再穿上她最喜爱的红裙,绝色倾城,见之便令人倾心忘俗。殿门被一群月氏士兵推开。“啧啧,这便是凤国的第一美人?!就连我们草原上最美的玫瑰,瑶光公主也不及其一啊!”“今日竟然碰上这样的极品!”“上次你是头一个,这是轮到老子了……”士兵们涎水直流,说着污言秽语,蜂拥而上。凤云溪淡淡地摸出一只火折子,她的手十分美丽,像最精美的玉石,就连捻着火折子的模样,也让士兵们大吞了好几口唾沫。当士兵们足够靠近她时,她素手轻撒,那枚火折子掉在地上,立刻顺着锦帐燃乐乐起来。“妈的,这个女人竟然想玉石俱焚!快走!”然而,那火势奇特,竟然倏地窜至半人高,不过几息功夫,宫殿就变成一片火海!那些士兵们全都被困在大火之中!“糟了,这屋子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浇了油!”一名士兵惊道。这还不止。凤云溪眼神冰冷。她的衣物,她头上的钗环,手上的玉镯,脚上的绣鞋,全都在油里滚过一遍。宫殿,沦为火海!她的身上,亦燃起火焰,皮肤滚烫而灼热。耳畔是月氏士兵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回荡在火海之中,她听起来,竟然尤为顺耳舒心,竟连身上的疼痛也麻木了。一人忽然冲入了大火之中,他全身滚着烈焰,脸上的皮肤已然焦黑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来的模样。“秦西风,你怎么来了?”云溪冷冷道,“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来嘲笑我么?”那俊朗的男子微微一笑:“我再也不会笑你了,让我陪你吧。”凤云溪伸出手,欲去碰触那人血肉模糊的脸颊,火舌顺着她的衣衫,燃烧至她的手臂,昔日白嫩如玉的手臂,开始干枯、发黑,变得丑陋至极。她的手停滞在半空之中。那人却颤抖着,犹如捧着最神圣的宝物,握住那只焦黑的手。大火瞬间从凤云溪的手臂,蹿到那人的大掌之上。熊熊大火,将两人吞噬,火光之中,两人双手相扣,发丝相缠。*富察珏带着一队月氏国士兵,踏入二皇子的宫殿。只见金銮大殿之内,凤啸礼端坐在龙椅之上,身穿明黄龙袍,头戴龙冠,双目怒视着一众月氏士兵,一股威严平生,让月氏士兵皆是一惊。“太子殿下,卑职去将此人擒来!”富察珏不会杀凤国皇族之人,他要将他们一一活捉回月氏,夺取他们尊贵的身份,让他们像奴隶一般,毫无尊严地苟活,只有如此,再能以泄他曾经兵败之辱,报富察将军断臂之仇!“不用了。”富察珏冷笑,“此人已经死了。”“死了?”众人大惊,人死之后,竟然还残留着活人一般的气势和威严?!“这便是中原人所说的,士可杀,不可辱么?”富察珏淡淡道,“走罢。”众人退出大殿。*永乐二年年冬,凤国城破,月氏士兵在京中屠城一旬,曾经数十万人居住的城市,一举沦为空城,流失了相当于凤国国库十年累积总量的巨额财富。凤国皇帝与西郊别院被抓,却宁死不屈,自刎殉国。凤国二皇子凤啸礼身披黄袍,饮下金屑酒,自杀殉国。凤国四公主火烧宫殿,与数十名月氏人玉石俱焚,大火过后,人们清理残骸时发现,一名男子残骸紧扣着凤云溪手臂,人们试着将两具残骸分离,谁知那两具残骸竟然同时化为灰烬,融为一团,再无人能将他们分开。 161.羌管悠悠离人曲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十日后,谢允然、宁清尘带兵返回凤国,击退月氏。钦天监昭告天下,宣布白容修乃是民间所传的三皇子,谢允然、宁清尘等人拥立白容修为新帝,其年乃是永乐二年,史称永乐帝。谢允然赶到齐州。秋情抱着孩子,身背长剑,迎风而立。“她呢?”谢允然沉声问。秋情默默不语。谢允然缓缓垂首,地上却是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看身形与云罗并无二样。“当时月氏士兵将我们的房屋包围,云罗为了保护我和孩子,让我们先走,我不肯,她便以死相逼。我以为她会追上来,谁知她却放火烧屋,与月氏人玉石俱焚。”“她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这是她与你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爱护这个孩子。”谢允然的目光缓缓落到秋情怀中沉睡的婴儿身上,他还很小,睡得也很安稳,隐约可以看出她的几分秀气轮廓。谢允然却并未去接婴孩。他找了她这么久,日夜兼程赶到她身边。然而,等待他的,除了狼烟弥漫沦为废墟的城市,堆积如山的尸体,血红色大地,还有……她面目全非的冰冷身体!谢允然只觉周身的血液一点点变冷,她的面目五官已经焚毁,只有焦黑一团。他颤抖着伸手去碰那张脸,尤记得,她总是气得跳脚,总是爱那指头戳他胸口,总是一副闹得天下不得安宁的嚣张模样,如今竟可以像现在这般安静……他抱起她。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将他心脏都跟着冻结。“抱歉,是我回来晚了……没能保护好你。”谢允然的黑瞳里,像是有着什么,逐渐暗了下去,最后沉寂位一汪死去的波澜。“你说过,饮了故土酒,便是魂魄也会落叶归根,魂归故里……我带你回家。”他的声音,温柔如往昔,像是怕惊醒了安静沉睡的她。长剑出鞘,若有龙吟。剑气森寒,霜雪相映,周围的月氏士兵们冷得瑟瑟发抖,牙关战战。他眸若黑潭四水,无情无波,剑波横挽,一步,杀十人!剑气所到之处,其人均被一剑削去腹部,肠穿肚烂!百步之内,无一人生还!谢允然俯身抱起云罗,神情温和,黑瞳却是死寂。“我们,回家吧。”永乐三年春,谢允然率三十万大军迎战月氏国,在城郊痛击月氏,斩杀月氏大将二人,俘虏月氏士兵两万。谢允然下令,两万俘虏,就地活埋。永乐三年四月,谢允然领军在二龙谷伏击月氏国,谢允然利用地理优势,将二龙谷射成箭靶子,月氏每一人至少身中三箭,无一人生还。谢允然率领十万士兵北上追击,并放言,不破月氏誓不归。*翠绿的草原一望无际,犹如一块柔软的毛毯,蓝色的天际浮着几朵厚重的白云,苍鹰翱翔,归来的牧民们,悠哉地骑着马儿,唱着无名的歌谣。牧马归来的少年巴雅尔,眼尖地发现草地里躺着个人,巴雅尔翻身下马,眼睛一亮:“还是个胡很呢。”胡很在草原上是姑娘的意思。女子长得极美,一身草原女子的装扮,似乎因为累极,才会晕倒,干涩的嘴唇,喊着:“水……”巴雅尔解下腰上的马皮水壶,递到女子唇边,倒了几滴入她口中。女子舔了舔唇上水珠,悠悠醒来,夺过巴雅尔手中的水壶,便是一阵牛饮。巴雅尔看得目瞪口呆,这样美丽文静的姑娘,怎么喝水的模样像极了他死去的父亲?待将巴雅尔壶中的水喝得一干二净,女子脸微微一红,这才察觉到自己喝了别人的水。“小兄弟,抱歉……”巴雅尔脑袋至摇,又解下腰上的一只水壶:“姑娘还要么?”“不必了。”女子笑笑。巴雅尔顿时开呆了去,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姑娘,就连草原上最美丽的玫瑰,敏敏公主都不如她好看呢。女子看向他身后的马群:“小兄弟,这马群是你的吗?”“是啊。”巴雅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父亲早逝,家里除了母亲之外,就至剩下这几匹马儿了,虽然赚得钱不多,但也足够我们母子俩生活了。”女子笑吟吟地听着巴雅尔将自己的家底抖露得一清二楚,道:“小兄弟,你这马卖么?”巴雅尔微微一怔,女子拔下手上的金镯子、摘下珍珠抹额、翡翠耳环:“这些都给你,买你一匹马。这些东西拿到集市上兑换,大概可以换两千两银子,小兄弟可不要被坑了。”这名奇怪的女子,将身上的饰物一股脑儿塞入他手中,挑了一匹马,翻身跃上马背。巴雅尔长这么大,只见过首领夫人戴过金镯子,而且这镯子明显比首领夫人的镯子成色更好。他一时间手足无措,道:“姑娘,我、我不能要……”女子笑靥如花:“买卖交换,我付钱,你出物,公平的很,有什么不能要的。”“可是……这太贵重了。”“你不是还给了我一壶水么,多亏了你,我才能捡回一条性命。一点身外之物,怎么能和性命相提并论?”巴雅尔被女子说得晕头转向,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可又找不着错处来。不由得对此女心生艳羡之情,他从小嘴笨,少不得给人欺负,要是也像此女一样能说会道就好了。见女子已往南方而去,立刻喊道:“姑娘,不能去南方!”“为何?”女子勒住马首,俊秀的眉目染着飒爽风采,英姿勃发。“南方是凤国人的地盘!那些凤国人凶狠残暴,逮住月氏人就、就会活埋!”巴雅尔脸色极为恐惧。女子笑道:“那正好,我正是要去找他们呢。多谢小兄弟的提醒。”巴雅尔目瞪口呆。女子往南方行了半日,忽听身后传来马蹄之声,但见一群骑兵追来,飞扬的马蹄溅起一大片尘土。“这么快便追上来了!”女子咬牙,一鞭扬在马臀上,马儿口鼻之中吐出灼热的气息,四蹄生风,风撕拉地扯过女子脸庞,身子因快速而往后仰。“三公主,你还不死心么?”为首的男子,剑眉星目,俊朗无双。他挽起弓箭,羽箭射在马儿的后腿上,马蹄失去支撑,向侧跌去,砸起一波尘土。“哦,我差点忘了,你早已不是三公主。”女子却并未狼狈地摔倒在地,她一个灵巧的翻身,毫发无伤地单膝点地。富察珏冷哼:“逃了这么多次,身手倒是比之从前矫健了不少。”眼看着骑兵便要追了上来,女子不敢耽误,冲入前方的一片矮树林。树林之中,骑兵行动多有不便,她只有再灵巧一些,隐藏在树上,便能争取到不少时间。冲入树林,便见两名身着中原服装的士兵在林中巡逻,原来她已经到了凤国军队的地盘。三年前,谢允然带领二十万军队北征,并一路吸收中原男子扩充兵力,如今已拥有五十万雄师,并蚕食掉月氏国近乎一半的领土,与月氏国分划而治。“你们……是凤国人?”女子声音发颤,激动道。两名士兵对视一眼,拔出佩剑,警惕道:“你是月氏的女人?”“不、不,女子摇头,我是凤国人。”她神色激动至极,“你们的将军可是谢允然?”“正是。”两名士兵并未放松警惕,此女看起来古怪得很。“烦劳你们替我代句话,我……”“撕拉!”羽箭穿破血肉的声音,温热的鲜血溅到她脸上。两名士兵满面惊容,缓缓坠地。“你说说,这三年来多少人因你而亡?”来人薄唇轻扬,俊朗的面容沾染着若有似无的邪意。富察珏扣住云罗的下巴,玩味着她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笑道:“不过现在称呼你为三公主,恐有不妥了吧?凤国王室几乎覆灭,凤国内政一片混乱,你不过是……我月氏的一名卑贱的女奴。”“富察珏,你屠杀我国人,践踏我的国家,便是死,我也要拉着你垫背!”云罗一腿踢上,富察珏自然闪开,云罗却只是虚晃一招,拔出脚上的匕首就横刺了上去。富察珏挥手挡住,反手扣住云罗的手腕,看着手中白玉似的皓腕,富察珏轻佻一笑:“教了你多少次了,这种显眼直接的攻击,只会给对手可趁之机,怎么三年了还未学会?”话音未落,只见云罗手一扬,一袋药粉朝着富察珏的面门撒开。这是她最后的手段,当日她离开尙京之时,身上带着的剧毒之药,仅剩这一点了。秋情告诫她,非到最后一刻,不要轻易用此毒药,要将其用作保命之符。当日他们被月氏人围攻,为了让秋情和孩子活下去,云罗便提出让自己殿后。她本打算纵火与月氏人玉石俱焚,没想到那些月氏人非但没有伤她,还活捉了她。富察珏一直在寻她,并将她的画像派发至军中,若是将她活捉了,重重有赏。她被月氏俘虏之后,富察珏挑选了一名身形与她相似的凤国女子,扔在地窖之内,活活烧死。 162.一梦十年枕上书(大结局)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云罗被带回月氏,连同许多被俘虏至月氏的女人一样,成了最卑贱的女奴。凤国女子皆擅舞,云罗与那些凤国女子,被分配至舞乐坊,每日跳舞取乐众人。 若非富察珏对她还有那么点病态的偏执,恐怕她早已被…… 也许,早已成为草原上的一抔黄土。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你终于用这毒了,本王还以为,你是舍不得将这毒用在本王身上。” 富察珏轻轻一笑,戏谑地瞧着她。 “怎么会?!” 云罗惊愕地望着空气中四散的药粉,眸光一凝,“是你换了我的药?!” 富察珏居高临下地瞧着她:“如今,你还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吧。” 云罗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人抽去,颓丧地跌坐在地。 好不容易,才像今日这般,离他那样近…… 结果,一切又像以前那般徒劳么。 舞乐坊。 月琴悠悠,鼓声疾走,乐师们席地坐在绘着玫瑰藤的木质地板上,演奏着充满异域风情的乐曲。 云罗一身轻薄的舞衣,蒙着面纱,被众舞女围在中央。她赤脚踩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轻盈起舞。脚上系着金铃,每一起舞,便会玲玲作响,更添风情。 众女举起手掌,云罗跃身而起,脚尖轻点,窈窕的身子轻旋。她轻轻一跃,脚尖又点在令一人的掌心,姿态如兰,轻盈若燕,竟在众女的掌心里跳起了舞。 “好!” 草原各部落的首领席地而坐,一面痛饮着马奶酒,一面欣赏着女奴的舞蹈。若是看到欢喜支持,还会掏出一大把金币、宝石,朝着女奴们抛过去。 雨点般的金币,朝着众女抛去,金币砸在云罗的脸上,滑落在女奴的掌心。 “赏,赏,全是本王赏赐给你们的!”一人醉醺醺地叫嚣。 云罗的眉心不动声色地蹙起。 这种犹如主人对忠犬的恩赐,三年了她还是无法适应地反感。 狼部落首领惊叹:“世上竟有如此精妙绝伦的舞蹈,如此轻盈的舞姿!草原上最美丽的玫瑰,称赞的便是这位佳人吧?” 坐在一旁的敏敏公主脸色僵了僵。 三年前,她也被人誉为草原上最美丽的玫瑰,无数的吟唱诗人,用尽各种美丽的辞藻来赞美她。然而自从兄长将这个女人带到了草原后,原本属于她的一切荣誉,都给这个女人夺走! “不过是一名女奴罢了,哪里当得起草原最美丽的玫瑰,这样伟大的赞誉。” 富察珏的深深地看了着跳舞的云罗,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狼部落首领道:“原来只是一名女奴,本王还当是何方来的天女。月氏王,本王用一百头牛,一百头羊和你换这个女奴,你看如何?” “哦?” 富察珏黑瞳幽深,漫不经心地看向他。 “月氏王也惊讶于为何本王会出如此高价?”狼部落首领对自己开出的价格,十分自信:“市场上一头牛可以换五名女奴,一头羊可以换三名女奴,本王用一百头牛、一百头羊和你换一名女奴,不止是因为这名女奴,恰好合乎本王的口味,也是看在你父亲和本王乃是结拜哈达的份上。” “砰。” 富察珏手中名贵的犀角杯化为齑粉。 “几头牛羊就想换走她,她虽是女奴,却也只是本王一人的女奴,你便是拿了你整个部落来换,也休想拿走她一根头发。” “你!竖子无礼!当年你的父亲也不敢对本王这样说话!”狼部落首领铁青着脸。 “当年是本王父亲无能,才会依赖于你。如今你的狼部落,已经被谢允然蚕食了大半了吧,若非本王给你个依仗,你的狼部落早就荡然无存了。”富察珏轻讽道。 狼部落首领脸上青红交加,却无言反驳。 一曲舞罢,众女上来给席上众部落首领斟酒。 云罗垂首为敏敏斟酒,敏敏衣袖轻轻一拂,酒盏摔落在地毯上,并未摔破。 云罗看了她一眼。 敏敏笑道:“抱歉,都怪本宫不慎,能拜托姑娘帮本宫拾起么。” 对待一名女奴,也是这样彬彬有礼,众部落首领不由暗暗称叹其良好教养。 云罗俯身去拾,敏敏对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一脚便踩到了云罗手上。 脚上一使力,便听“咯吱”一声,不知是云罗手下的酒盏裂了,还是手骨给人踩裂,抑或是两者均有。 云罗脸色惨白,鲜血流进暗红色的地毯,一丝痕迹也瞧不出。那侍卫脚尖旋转,手下破裂的酒盏碎片,扎入云罗掌心,指尖,十指连心,云罗痛得浑身抽搐,却是一声也不吭。 众人自然都瞧出敏敏是故意针对云罗,纷纷看向富察珏,富察珏却只是冷眼旁观,眼眸深邃莫测。 一时,气氛诡异。 敏敏见差不多了,轻轻颔首,那侍卫这才挪开脚。 “我侍卫粗心大意,不慎踩着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她轻轻笑道,一脸歉然。 云罗垂眸,低垂的睫毛将眼波里的一丝波动,藏在眼底。 手骨严重变形,手心已被酒盏碎片割得血肉模糊,一些小碎片嵌到了皮肉深处。 云罗漠然地将刀子往火上过了一过,咬着牙,挑开皮肉,将手掌里的碎片一一挑出来。 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这三年里,她学习月氏人的搏杀之术,不断受伤,早已习惯了给自己包扎伤口。 她再也不是三年前,骄傲蛮横,不可一世的娇弱公主。如今的她,学会了对敏敏的侮辱忍气吞声,对富察珏卑躬屈膝,对各部落首领巧言令色。所有底层女子生活的手段,她一一都会,甚至做得更为出色。 “疼么。”富察珏轻步入云罗房中,握住云罗的手腕,打量了一眼,“奴隶便是如此,任人宰割,毫无尊严可言,你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嘲讽。 云罗眉心蹙起,欲将手抽回,却被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扣着。 他眯了眯狭长的双目:“只要你答应做本王的阏氏,便可以不用当女奴。” 这句话,是他三年里,第二次问云罗。 阏氏,等同于中原王朝的皇后。若说第一次询问云罗,是本着玩弄、践踏她的尊严之意,这一次问,却似护有那么点自己也捉摸不透的情绪在里面。 初见云罗,只是因为她身上的嚣张,似极了草原上未驯服的野马,刺激着他征服这匹野性难驯的野马。然而这三年来,她身上的那股嚣张、蛮横、乖张,已被磨砺成一种隐忍,她身上早已失去了最开始吸引这他的东西,可这三年来,自己却似乎越陷越深…… 她每一次逃走,他亲自将她捉回。 他曾经喜欢看她被人侮辱,玩味她忍气吐声慢慢被磨平锋锐的模样,而现在,看她如此,心中的玩弄之意却被一种陌生的心痛所替代。 就如同富察珏再次问出这句话,他头一次感到紧张与恐惧,害怕听到她的回答。 云罗冷冷瞧着他,那双冷目里,没有缠绵悱恻的情意,有的,只有刻骨的恨和厌恶。 “宁做一生阶下囚,亦不愿对你假颜欢笑。” 富察珏五指一紧,云罗手腕几欲断裂,他沉着脸:“本王做事,何时需听你的意愿了?” 他冷冷掐着云罗的下颌,泛着寒气的俊脸逼近她的脸庞,忽地,微微滞住,沉眸望着她。 云罗手握匕首,刀锋逼富察珏的脖颈上。 “你若敢靠近一寸,这把匕首就切入你脖子一寸。” 富察珏凝视着她:“你当真如此恨本王?” “月氏王,您这话问得真是可笑,我若杀你亲人,践踏了你的国家,你不是一样恨我入骨,巴不得将我撕成碎片?你如此问我,无非是炫耀你胜利者的姿态,在我的屈辱上踩踏两脚!我与你,早已结下不共戴天之仇,不死不休!” 富察珏瞳孔一缩,凝视云罗许久,终是缓缓松开了她。 永乐九年,月氏汗国联合草原狼、狈、虎、羊四部落,与谢允然的征北军在草原交战。 战争初期,双方各有胜负,势均力敌。然则,战线拉长,势必对远征的凤**队不利。 云罗等人待的地方 谢允然妙用机动性大的骑兵,率领三万精锐骑兵,偷袭敌方后翼,一举成功之后,凤国士气大振。 紧接其后,谢允然采取各个击破,分而化之的计策,利用各部落之间的矛盾进行离间。例如,狼部落与狈部落有水草之争,虎部落与羊部落有好几处有争议的土地。 四部落为了这些利益争吵不休,后来富察珏虽出面调节,但也不过是貌合神离,联盟一旦出现裂痕,就再难以修补。 谢允然借此机会,穷追猛打,不给月氏一丝喘息的机会,联盟开始节节败退,待联盟察觉到合作的重要性,开始再一次谋求联合时,败势已然注定,大势已去。 永乐十一年,草原四大部落被谢允然吞并,征北军人数壮大至七十万。 同年七月,月氏汗国战败。 谢允然与富察珏对面而立。 富察珏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多年的戎马生涯,刀光剑影,鲜血杀戮,将这个男人身上的矛盾面完全融去,从他身上再也寻不到半点人情味。他的五官似乎比多年前更加深沉,透着股令人胆寒的森冷,像是鲜血祭炼出的宝剑,只有冷和硬。 “拔剑吧。” 谢允然冷声道。 这并非一场殊死搏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力量的压制,富察珏从未想到,自己的剑术竟然与谢允然相去如此之远。比之多年前,谢允然的剑中,少了一味情,多了股一往无前的冰冷。 剑尖横在富察珏的咽喉。 他并无惧意,长目轻挑:“她还活着。” 谢允然的剑尖一颤。 富察珏似嘲似讽:“我将她留在我身边六年,她便恨了我六年。” 天穹低垂,白云似伸手可摘。 富察珏轻轻伸手,那朵白云却遥遥浮在天际。有些东西,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他将她藏在身边五年,看着谢允然被熬干了情,也不愿撒手,如今又为何会告知于他? 连他自己,都不知晓。 * 云罗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苍鹰不变地盘旋,遥远的山头传来悠扬的歌谣,在这片草原生活了六年,此情此景,却依旧令她感到陌生。 她听见旅人的脚步声,远远望去,却见一人,仗剑而来。 * 大结局,有时间上传番外 最快更新无错阅读,请访问. 手机请访问: 甜蜜番外(谢谢各位书友!) - 十好相公:犬驸马 - 风清烟 春暖花开,院子里的油菜花又是最热闹的时候,那些个蜜蜂飞来飞去,云罗则搬了个板凳,坐在油菜花地前,拼命咽着口水。 飞吧,飞吧,等到了冬天就可以吃香甜的蜂蜜了。 “噗嗤”“噗嗤” 十岁少年的剑,舞起来是劲风阵阵,那些个油菜花犹若台风过境,东倒西歪,蜜蜂们惊得四处逃散。 “臭小子,谁让你舞剑的,不准舞了,以后跟着海棠好好学学厨艺,不然以后连媳妇都逃不到。” 舞剑的少年只有十岁,面容虽还有些稚嫩,却及其清俊,眉目秀丽,犹若谦谦君子,可嘴唇却像极了谢允然,刚毅沉稳,嘴唇紧抿之时,让这个十岁的少年,看起来出奇的沉稳。 “今天早晨已经和海棠学过厨艺了。”他平静地说。 “胡说,我怎么没看到!” “那是因为娘你起床太晚。” “呃……那你别在这里舞剑,去别的地方?呃……找秋情阿姨怎么样?” “爹说一定要看紧娘,不然娘你找到机会又会逃走。”少年看她的眼神里,已经带了些警惕了。 “不会……怎么会……娘就是去街上买点零嘴……” 云罗呵呵讪笑。此子乃是她于永乐二年所生,因在齐州出生,取名乃叫谢齐。 可这孩子除了长相似她更多一些,不论从哪一点看,都不像她。做事一本正经,一板一眼,从不偷奸耍滑,为人严谨,从不拖泥带水…… 这些坏习惯都是从哪里学的,一点也没有遗传她的优良品德啊! 搞得她都不想承认这是她的孩子了……= = “呜呜呜……要娘娘,要娘娘……呜呜呜……” 奶声奶气的哭声惊天动地,云罗心都给吊起来了,清霜急匆匆跑来:“夫人,二少爷又哭了!您快去瞧瞧。” 二子是云罗前些年所生,已有三岁,名为谢宝。 这个孩子长了一张肉嘟嘟的包子脸,睫毛又卷又长,嘴唇跟花瓣儿似的,看着便是我见犹怜。可清霜和秀云都说,这孩子长大了,五官会像谢允然更多一些。 云罗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谢允然小时候是这么可爱,他?他?他? 不过谢宝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总是透着股算计和狡黠是怎么回事? “娘娘在,宝宝不哭,宝宝不哭……” 云罗将谢宝抱在怀里,都快泪了,好沉…… “宝宝今晚要和娘娘睡……宝宝不要一个人睡嘛……”宝宝一个劲儿地往云罗身上挂,好像丝毫没发现云罗已经在咬牙切齿了。 “可是爹爹要和娘娘睡啊,宝宝和娘娘睡,那爹爹睡哪里呢?” “爹爹坏死了,老是让我练剑,今晚让爹爹一个人睡。”宝宝奶声奶气控诉。 云罗十分满意,这才是她的孩子嘛,这种“坑爹”的品性,才是遗传自她。 “唔,好……” 好字才说了一半,便被打断。 “不行。”谢齐板着脸说,“父亲要和母亲一房,你若真是害怕,今晚就和我一房。” 谢宝像是听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拼命摇着脑袋,并且鼓着包子脸可怜兮兮地卖萌。 “娘娘,宝宝不要和哥哥说,哥哥比爹爹还要吓人……宝宝要娘娘……” 那黑葡萄似的眼珠儿挂着泪珠,当真是我见犹怜。 谢齐毫不怜惜地抓住谢宝后衣领,拎了起来,谢宝拼命眨着眼皮儿,谢齐全当作没看见。 “今晚和我睡。” 谢允然回家之时,见云罗正伏在案上沉思。 他轻轻一笑,褪去外袍:“真是难得,在想什么?” “什么难得?就不允许我想想事?”云罗十分不满,这是什么,当是在养猪呢,还是在养猪呢?只会吃和睡? “好好。”谢允然也不介意,“说吧,有什么心事?” “你说,谢齐到底是谁的?我咋觉得一点也不像我?难道是你和别人生的,故意来诓我?”云罗的眉头越州越紧。 谢允然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这么多年,他已经锻炼出极为强大的接受力,反正云罗就是可劲儿地折腾。 “你说我的孩子,怎么能像他那样,一本正经、一丝不苟,还整日耍剑,连笑也不会笑,是谁把小齐教这么坏的?” 谢允然笑了笑,温柔地问:“那你觉得要怎样才像你的孩子?” “嘿,就像小宝那样,不爱学剑,整日偷奸耍滑,投机倒把,没事房顶揭瓦,这可不是得到了我的真传么?可惜就是长得不像我。” 云罗叹了口气。 谢允然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那咱们再生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小孩吧。” * 小剧场 谢齐:睡觉时不能乱动,要面朝上,手心叠放于腹,身体平躺…… 谢宝一条腿搭在谢齐腰上,呼呼大睡,口水湿透了他的衣襟。 谢宝泪眼汪汪,我见犹怜:哥哥,饶了我…… 谢齐面无表情:哥哥不会和你生气的。 当日谢宝练剑的量是平时的三倍,直到累趴为止。 最快更新无错阅读,请访问. 手机请访问: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