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奈何桥上,彼岸花开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三生石畔盼三生,忆思前尘奈何生?夕阳西下芳草萋,痴情多事无心幽。黄泉路上,孟婆汤下,究竟是愿意:情深缱绻共三生,缘起不灭恋三世。还是愿意:彼岸花开开彼岸,花开叶落永不见。烟消云散情逝去,从此萧朗是路人? 奈何桥上,她看着那幽幽的古灯,凝望前世的黑暗惨淡,流下滴滴清泪,残碎的铜镜映着她秀丽雅致的容貌、苗条颀长的身段,仿佛就是一株亭亭玉立的梅树。脸上不施一丝胭脂,苍白无力中自有一股倔强,看似那般弱不禁风的身影,却有难以名状的孤傲,令人望而止步。 回想起生前最后一幕:安史之乱,叛军烧杀抢掠,曾对她许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一代帝皇,携带着他如今最宠爱的佳丽杨贵妃仓促逃亡,全然割舍了当初十年的情分,将她抛弃在乱臣贼子的淫威折磨中……想着自己远在福建的父亲﹑娘亲,想着自己孤身一人在这后宫中夜夜委身于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身下三十余年;望着不远处被强奸侮辱的少女﹑被烧杀鞭笞的儿郎﹑流离失所的百姓…她毅然跳入井中。从此,人间情事与她无关,从此,她不必在夜夜吹笛思念梦中人。 “姑娘,喝下这晚汤,前尘往事就此烟消云散了。”青丝盘头偶有些许白发的妇人,端着一碗汤,对她说道。 “有没有那么一瞬我可以与他纠缠?”这个念头冒出她头脑中时,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缘分天定,姑娘,他不是你的良人!”妇人摇着头哀自叹息着,又是一痴情女子! 她就那样望着远处,一双空洞的眼睛就那样落下几行清泪…饶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已爱他深入骨髓,再也无法割舍… “姑娘,若是你在这奈何桥下的三重浴火中,可以熬过这阴间所谓的1228天没有灰飞烟灭,你自会遇到他。姑娘,你该知道这1228天代表着什么?只是……” 没等妇人道完,她便纵身跳下浴火中,一如前生仿佛看见他容颜跳进井中时那般绝然。阴间1228天,就是阳间1228个月(换言之)102年零四月。如此,她若不被挫骨扬灰,该付出多大煎熬?凤凰浴火,涅槃重生也不及她一凡夫俗胎蚀骨之痛…… …… 昕城,八月的天,总是那般变化无常,明明早上还是烟雨朦胧,下午便又见到明黄的阳光。天气变化,亦如蓝家。昨夜还是城中亿家富商,今早便已负债13亿,公司抵押,别墅拍卖,显赫一时的蓝氏集团,自此销声匿迹。 “你这个小蹄子,让你倒杯水都能把杯子摔碎了。”破旧的公寓中,一浓妆艳抹的女子,正拧着衣衫褴褛的小女孩的耳朵,狠狠地咒骂着。 “要不是你出了车祸,医院打电话给你爸爸,他也不会错失签约,也不至于落此下场,住这烂地方…呸!"女人狠毒的眼神似要将她盯在十字架上,凌迟… “小贱人,流了那么多血,怎么还能活下来?真是个扫把星!”女人还在那里咒骂着,她自觉的用笤帚将满地的碎渣扫起来,脸上鲜红的五指印闪在苍白的皮肤上,竟似一朵鲜血染成的梅花。自历经浴火焚烧后,她坚强幸运的重生在所谓落魄富商之女蓝伊琛身上,她记得最后这个女孩最后残存的记忆:可怜这个女孩,只有五岁,在面对那个所谓什么车撞击时,茫然的不知所措,只是一味盯着那远去的车影,继续在路上追逐着…被撞飞时,她还是抱着那个破旧的她在唐朝从来没有见过的什么娃娃不肯撒手… 血泊中的她那般瘦小的身子,像件精美的瓷器被摔碎得无法看出一丝原样。身旁的那些人,一直指指点点,脸上些许有些同情,可是自始至终却一直没有人愿意抱抱她…… 她在这个所谓的21世纪,历经安史之乱之后的五代十国、宋元明清之后的俗称踏上改革开放的时代呆了整整三月,却还是不明白?唐朝怎么会灭亡?之后怎么可能出现那么多的朝代?唐代隋朝,汉承秦国……朝代更迭,她也明白。只是,皇权至上的唯吾独尊怎么也会落到如此田地?“人人崇尚自由,人人生而平等”究竟是怎么样的概念?什么机器?什么吉普车?什么公司……这些所谓的生词生物,她实在惊异好奇的很。只是这些疑问她深深埋在心底,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再次遇见新奇的东西时,至多眼里闪烁些许诧异,脸上仍是平静如水,不起一丝涟漪。 坐在冰凉的水泥地板上,捧着从小巷道书摊淘来的《全唐诗》,看到编撰者是清人清曹寅、彭定求时,有些惊诧,翻到第五卷时,看到那篇《谢赐珍珠》“桂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甚感惊异,如是她这般宫中妃嫔竟有人如此赞美她。只是,世人都道那是她争风吃醋,想夺得荣宠的佳作,是一个女子在漫漫长夜中哀怨寂寥的写照… 父亲赐《诗经?召南》中“于以采苹?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中的“采苹”为她芳名。就是希望她如水中浮萍一样,洁身自好,随波逐流。她怎会仍旧期待:“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天子再度恩宠的,何况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杨玉环怎肯放过她这个所谓的眼中刺。 她是梅妃,亦是孤傲的女子,无论如何,她那拒风傲雪的尊严不会变,那孤芳自赏的矜持不会变。她望着摇曳的天窗,轻吟着天宝八年她写的那篇《楼东赋》 “玉鉴尘生,凤奁杳殄,懒蝉鬓鬓之巧梳,闲缕衣之轻练。苦寂寞 于蕙宫,但疑思于兰殿。信扌票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况乃花心 恨,柳眼弄愁,暖风习习,春鸟啾啾。楼上黄昏兮,听风吹而回首;碧 云日暮兮,对素月而凝眸。长闼深扃,嗟青鸾之绝信;温泉不到,忆拾 翠之旧游。噫!昔太液清波,水光荡浮,笙歌赏燕,陪从宸旒。奏舞鸾 之妙曲,乘益鸟仙舟。君情缱绻,深叙绸缪,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 无休。奈何嫉色庸庸,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于幽宫。思旧欢之 莫得,想梦著乎朦胧,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欲相如之奏赋, 奈世才之不工。属愁吟之未尽,已响动乎疏钟,空长叹而掩袂,踌躇步于楼东。”吟唱完时,竟泣不成声…小小的脸庞,腮边挂的那几缕淡淡的泪痕,眼神中的凄凉几乎要蚀入骨血。 在奈何桥下浴火中,102年零四个月的煎熬,如果没有那份念想,她是撑不到现在的!她在唐玄宗天宝五年(公元746年)被玄宗贬到上阳宫之时,庆王李琮(李潭)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几乎撑不下去,她着实不知如何是好?身边几乎没有什么可信之人,唯有一贴身宫女清儿,却早被正圣宠在身的杨贵妃设计害死,她自此与外界失去任何联系,日夜彷徨不安。自进宫认出他是当年的那个少年,内心焦虑不安…… 开元五年,她入宫为妃,自此荣宠在身,开元十年,她在大明宫北的太液池再次遇见那个她七岁那年芳心暗许的那个人…心中不免陈杂难言。她不知道,这样的缘分究竟是如何?想她饱读诗书,九岁就能背诵大本的诗文;及笄之年,便能写一手清丽俊逸的好文章,有“萧兰”、“梨园”、“梅亭”、“丛桂”、“凤笛”、“破杯”、“剪刀”、“绮窗”等八篇赋文,在当地广为人们传诵和称道。话称一代才女,如今面对自己心仪已久的男子,竟生生不知所措…… 其实,在宫中三十载,她与他前后相遇不过三次。皇子一般不可入后宫,更何况他生母刘华妃一直不得圣宠,他是长子,却地位不高,他的父皇赐所他爵位“庆王”称号全因他无权无势,寄情山水风光。只是如此,开元十五年(727年),他还是被宣召为遥领凉州都督兼河西诸军节度大使。那夜麟德殿中,玄宗为他大设酒宴,为他饯别。自此,长安一别,再次相见,却是她被贬之日。他平静无奇的眼眸,没有一丝情谊,没有一丝动容。自始自终,原是她一人的痴念而已。 跨越千年,拒绝那一碗可以忘却的孟婆汤,浴火中她的**似铁石一样锻造;从唐朝到现代,面对一切陌生不知的事物,存有千年前记忆的她在这里,真的可以遇见那个少年吗?真的可以有那么一瞬,她会与他纠缠吗?能否在君未娶,妾未嫁之时遇见他?还是,最终仍不过一场昙花一现呢?不管结局如何,她终是不后悔当日纵身跳入浴火的决定。 第二章:童年虐成,偶遇“萧郎”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什么是继母?她一直以为就是自己前生所处朝代的妾,自幼读诗文之时,《说文解字》中对“妾”解释:“有罪女子给事之得接於君者。从辛女。春秋传云,女为人妾。妾,不聘也。”礼记中也曾表示娶妻不娶同姓者,娶妾不知其名也。怎可能像方芷清那样趾高气扬,飞扬跋扈?后来才明白:一个人在家中的地位如何,是与她所有的资本息息相关的。更何况,方芷清不是那可有可无的妾,而是如今一家生活的全部支柱。 看着自己白皙皮肤上缕缕鞭笞下的血痕,她强忍着疼痛,尽量不让眼泪落下来。前日,她不小心跌了一跤,将茶缸中的水溅到她身上,她便狠踹了自己一脚,当时只是感觉碰到了桌椅上,便没有了知觉,待笤帚鞭打在自己身上时,她猛的惊醒,望着继母那浓妆艳抹的脸庞和穿着齐臂旗袍的那股风骚,她醒悟了,许是方芷清出去会情人又被踢了。每次这样,所有的怨气都会撒到她身上,无关她是否听话乖巧? 今日,她那装有小资情调瓜子的盘碟,就那样直直的没有一丝倾斜罩在她不足巴掌大的脸上。她没忍住,嫩是叫了一声,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副模样,父亲那时驯马时的鞭子就一声一声,落在她瘦小的身子上。火辣辣的疼,比当日在浴火中焚烧竟然来得更疼些。她不知道的是,方芷清每次打她的皮鞭都是经过盐水浸泡的。江芷清每次鞭笞过她之后,甚感愉悦,仿佛每伤她一下,她在男人胯下所受的屈辱便能少一分……如若不是她母亲,她怎会只享受了一年阔太太的生活便又沦为下贱的三陪女? 饶是她能忍住这样的剧痛,这副只有六岁的身子也熬不住呀!回忆千年之前,她生在福建莆田珍珠村,那个乡下人家门前的小池塘里开满着大大小小优雅而美丽的荷花。荷花的花瓣中白里透红,像一个个爱美的小姑娘,在自己的脸上擦了粉似的。顺着荷花绿绿的茎向下,一眼就望见了飘在水面上的大荷叶,那一个个大荷叶“懒洋洋”地“躺”在清澈见底的河流上,显得格外的美的地方。每逢夏天,她便唱着那首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泛着小舟在波光潋滟的河塘中戏游,那样美的记忆,只是如今却成了自己喃喃细语之时的梦幻…… 父亲江仲逊饱读诗书,又是极具情趣文采的秀才,精通医道,悬壶济世,是当地倍受尊敬的儒医。一生之中只娶了母亲和蓝舒婷两人,家境甚好,只是父亲一直性情淡然,对男女之事甚不上心,对传宗接代看得更是淡然。江家只有她一女,却从来没有谁待她不好,父亲待她倍为珍贵,视她为掌上明珠。哪里还谈得上虐待之说? 她甚喜爱梅花,父亲不惜重金,遍寻各种梅花,种满了自家的房前屋后。深冬临春的时节,满园梅花竞相开放,玉蕊琼花缀满枝桠,暗香浮动,冷艳袭人,院中泛着丝丝梅香,仿佛一个冰清玉洁﹑超脱凡尘的世外桃源。她徜徉在梅花丛中,时而出神凝望,时而闭目闻香,时而与梅花相拥,日日夜夜陶醉在梅花的天地中,不知寒冷,不知疲倦。 为何自己如此钟情于梅花?许是因他笑称如若自己再年长些,必成“梅花仙子”。那年,临入冬季,天空甚有些冬雨淅淅沥沥的飘落着,她发髻上别着一枝泛着些许淡红色花蕾的梅花,趁着丫鬟不留神,悄悄从后门溜走,一路小跑到池塘边,想再寻找下昨日遗落的一串玉石手链……倘若爹爹知道我把他送的宝贝丢了,肯定又会伤心了。她心里一直想着怎样找到那串手链,却全然忘却了初冬的河塘边上的草丛有些许霜露,甚有些滑…… “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陷入冰冷渗人的水中。千年前的冬天不似如今这般喜怒无常,江南地区的初冬还是寒意袭人。她以为凭借自己的力量,可以游上去的,只是她小瞧了冬天水的凛冽,她太高看自己这副只有七岁的身体了。她在水中一直挣扎着,呛了几口水后,身体一直向下降,她那时只想到:爹爹只有她这一个宝贝,她不能有事。一直在挣扎着,努力向岸边靠近,只是冬日的水实在有些渗,她的左脚不幸得抽筋了,身体一直向下落,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小姑娘,醒醒,醒醒……”朦胧中,只是感觉有人一直拍打着她的脸,在呼唤着她。 “咳咳”她猛的江胸口的水吐出来些,虽然还是很难受,只是比起刚才好多了。 “这模样,要是再长大些,定赛过“梅花仙子”。他盯着她发髻上的那朵湿漉漉的梅花戏称道。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不远处传来丫鬟焦急地呼喊。 “好了,寻你的人已到,我也该走了。”他转身便离去,迷茫中,只是看到他腰间挂着的那串玉佩在风中摇曳着,随即,她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已是三日之后,父亲恍然苍老了些许,娘亲和姨母脸上泛着泪光,眼睛仍是红肿着,一向温润谦和的父亲,竟是狠狠鞭打了丫鬟玉蝶,将她关在柴房三日。若如自己不醒来,他便让玉蝶为自己陪葬。当然,这是后来娘亲告诉自己的。那次真的吓坏了父亲,医术精湛的父亲,那日面对连日高烧不退的宝贝女儿,竟慌张的不知所措,在院中一直来回踱步,恨不得替女儿受罪…… 她摸着手腕上那串失而复得的玉石手链,有些困惑,记忆中,她好像没有找到那串手链,怎么会睡了一觉?竟好好的串在自己手腕。还有,救她的人,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她还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只是看到父亲青丝中那几缕白发时,看到玉蝶身上那缕缕伤痕,她知道:她真的落水了!真的历经了一场生死之劫! 她努力回想那日情形,只是只有那句什么“梅花仙子”还可以想起来。从此她酷爱梅花,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遇见他,可以亲口对他道声感谢。 父亲将告诉她:隋代赵师雄游罗浮山时,夜里梦见与一位装束素雅的女子一起饮酒,这位女子芳香袭人,又有一位绿衣童子,在一旁载歌载舞。天将发亮时,赵师雄醒来,坐起来一看,自己却睡在一棵大梅花树下,树上的翠鸟在欢唱。原来,梦中的女子就是梅花树,绿衣童子就是翠鸟。这时,月亮已经落下,天上的星星也已消纵,赵师雄一人惆怅不已。这就是梅花仙子的典故。梅花是中原的名花,姿、色、香、韵都很优美。它不仅是清雅俊逸的风度使古今诗人画家为它赞美,更以它的冰肌玉骨、凌寒留香被喻为民族的精华而为世人所敬重。当漫天飞雪之际,惟有梅花凌冰傲雪,在冰天雪地里含蕊绽放,真是可爱、可贵!她象征着人卓而不群,超凡脱俗的品质。 自此,她时常嬉戏于梅花丛中,与梅花为伴,在梅花的熏陶下渐渐长大的她,品性中深深烙下了梅的气节,气度高雅娴静,性格坚贞不屈,刚中有柔,美中带善。她誓做一个如梅花仙子那样的女子,出淤泥而不染,在自己最美好的时候,能够再次与他相遇…… 只是,世事难料,一封皇谕,隔断了所有的念想。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何况,他从来都不知道世上有一个痴念着他的她存在着。 “贱蹄子,去买瓶酱油!”厨房中的女人又开始吆喝她。拖着疼痛的左腿,她艰难的一瘸一拐的移动着准备下楼去买。 “贱人,这么慢!这样下去多好,又快又方便!!”她下楼的速度着实有些慢,继母便一脚将她踹下去,等待着疼痛再次席卷她娇小的身体。 只是,这次,怎么没有预想的疼痛,身下感觉有些软……她睁开紧闭的双眼,盯着下面的那方“软垫”: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小麦色的肌肤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自她来到这里,还是头次看到这么帅气的男孩。 “小孩,你可以起来了吗?”他温润的脸庞望着她轻声道,言语中没有一丝不耐烦。 她,仍旧睁着茫然的眼睛望着他,只是比起刚才的惊喜多了些恐惧和不安…… “小孩,怎么了?摔疼了吗?”他那温和的言语充斥着她的灵魂,她想告诉他:我没事。却不知为何,嫩是一声也发不出来。 “怎么是个哑巴呢?”他喃喃道,背着书包便向前走去。望着那样熟悉的背影,听着那样温润蚀骨的声音,她空洞迷茫的眼睛就一直泛着泪花,顺着脸颊一直落,怎么也止不住……苍白的脸上,那样真挚﹑久违的笑容有些苦涩,却那样让人沉醉… 他,是他吗? 真的是他吗? 筒子楼里充斥着那句“小贱人,酱油买回来了没?…”她没有理会。 就让她任性一回,就让她再次贪婪的望着他的背影,迷恋着空中残留的属于他的气息… 这一刻,只有她,与他。 第三章:再次相见,尘缘可在?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小贱人,让你去买酱油,站在这里看什么呢?”她还沉浸在与“他”偶遇的喜悦中,久久无法回神。方芷清直接用手里的铁铲狠狠地打在她身上。 直到身体传来阵阵疼痛,她才意识到:方才她犯了一个对于方芷清而言多大的错误?她竟然如此不听话。她抬头看见筒子楼里的人都用那种同情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却仍是没有一人肯上前阻止。恐怕,在鞭痕的血迹下,她身上又得落得淤青肿斑了…… 只是,那又怎样?可以再次遇见他,所受的疼痛又如何?想着想着,眼里泛着些许泪光,苍白的脸上那抹笑容若有若无,看得方芷清瞬时楞了… 其实,对于蓝伊琛,她并不是太讨厌,只是家境落魄之后,丈夫经常夜不归宿,偶尔回来还是醉醺醺的,哪里还有当初认识他时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想起她母亲临死时诅咒:“今日你害我不得善终,他日我女儿必将替我讨回!你夺走我的,必将失去……” 看着那张酷似秦紫言(蓝伊琛生母)的脸,一想起她妈临去时的咒骂,她就忍不住想把那张脸撕下……如果没有这么个扫把星,她怎会落得夜夜重操旧业? “贱蹄子”随口骂了句,踹了她一脚,在旁人的看戏声中扭着那丰满的有些魅惑的臂部离去了。 “可怜啊!这么个哑巴,经常遭毒打…”路人甲暗自摇摇头叹息着走了。 “是啊,可怜她妈早死了……唉……” 听着那声声怜悯的言语,蓝伊琛冷笑了一声,方才都干什么去了?在她被打得鼻青脸肿时,一个个在这里看热闹。方芷清走了,就开始了所谓的同情篇论。 傍晚时分,父亲蓝锋出乎意料的回来了,看得出今晚他很高兴。她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看着满脸胡渣却西装革履的父亲,心里多少有些鄙视。 “清儿,我们要时来运转了,马上就可以搬走了……”蓝锋笑呵呵的对着方芷清说道。 “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搬了,可以不用呆在这个黑漆漆破烂不堪的地方了?”方芷清眼里闪着兴奋的溢彩,笑不拢嘴,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看见她那样真诚的笑容,蓝伊琛有些迷惑。其实,说到底,她不过是27﹑8的女子,一直身处于灯红酒绿﹑风骚蠢动的花花世界中,怎么能既要求她洁身自好,还要她负担家里所有的支出? “清儿,这阵子委屈你了。”蓝锋拥着方芷清,轻轻用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只是眼里闪现的那丝厌恶被站在这个方向的蓝伊琛看得清楚无疑……这是,她来21世纪8个月,听到过蓝锋最无耻虚伪的话了!先前的那些敷衍又算些什么? “明天,我们陪林家一块吃顿饭,这单子,应该就可以签下了!早些睡吧!”蓝锋轻拍着方芷清的脊背,摸着之时,心里多少感到恶心,这光滑细腻娇嫩的肌肤,究竟被多少男人抚摸过了… 方芷清点了点头,转身进去端洗脚盆,伺候他洗漱。 夜,静如秋水!整个筒子楼异常安静,一间房,三个人,各想其事。 蓝伊琛睡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摸着身上那些凹凸不平的缕缕伤痕,想着今日与他的相遇,他看似好像12﹑3岁,背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穿得比她好许多,她没有见过这样的布料。唐朝时,基本上穿丝织衣服或者锦缎衣物。来这里8个多月,也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衣服…他还是没有变,依旧那样温润,那么温和…亦如当初在大明宫北太液池遇见的他。 一张床上,夫妻二人背靠着背,只听得重重呼吸声。 “其实,只要,他心里还有她,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在那些男人身下时,她想过后果。只是不那样做,他哪里来得钱重头再来,他怎会安心过这样一事无成的日子?但愿,但愿他以后可以念着自己今日的付出……” “只要签下那张单子,他便可以再次触摸那所谓的上流社会…”蓝锋心里暗道。 秦枫五星级大酒店。两个彬彬有礼的服务生,一直带着他们走到包间。 “您好!林总说您先等下,他马上就到!”有些帅气的服务生说道。 “恩”父亲点点头,就带着她们进去了,坐在座位上,她有些局促不安,虽然已经对大多数事物已经不陌生了,也了解了许多,只是,看着这样的宏伟奢华的高屋建瓴,她还是有些紧张。自重生来,她一直在那样狭窄拥挤的筒子楼里面呆着…… 看得出父亲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又回来了! 包间的房门打开了,进来一个同父亲年龄差不多的长辈,想必这就是服务生口中的那个林总了,后面跟随着一个气质高雅﹑温柔娴静的女子,看着江芷清上前拉着那女子的手寒暄着。她算是第一次见识了所谓的什么阿谀奉承?不过比起当年李林甫来说,演技颇有些生疏。 他,怎么也在?难道他是林家小少爷?望着那熟悉的面容,她有些惊喜,有些紧张…他似乎也看到了她,含笑着对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她今天穿的不少很衣衫褴褛,江芷清特意翻出件新连衣裙给她穿上,还仔细为她画了妆。应该不是特别差吧? “你长得好好看啊?姐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吗?”听着那稚嫩甜美的声音,蓝伊琛低头看向那胖嘟嘟的小女孩,笑着摸摸她的头。 “姐姐,你头发怎么这么长,我也要留这么长的……”她还是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着,想把她知道的东西全部说给她听。 “姐姐,怎么不说话呢?”她对着她笑笑。 “嘉裳,你又不听话了!”少年摸着那女孩的头笑着。 天吶!可不可以不要离她那样近?已是历经一世的她,面对那样朝思暮想的人,心,还是亦如当年初见他时那样,一直砰砰跳得不停…… “不是,我问姐姐话呢?她不理我!”女孩都囊的撅着嘴,甚不满意哥哥对她的态度。 “姐姐,只是嗓子在睡眠中…你去妈妈那边吧?” 看着林嘉裳离去的小小身影,他开口说道:“抱歉,我妹妹她不知道,你不能……”看着他有些局促的样子,她笑着摇摇头。 “我说话,你能听见吗?”他小心翼翼的探询着,生怕伤了她自尊…… 她点点头。随即陷入沉默中。 酒桌上,父亲究竟谈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只是一味盯着那些美味佳肴,偶尔偷瞟下他几眼,看着,他宠溺得给嘉裳夹菜,喂饭,她看在眼里,心里也是说不出的甜蜜。 晚饭后,看着林伯父一家的车逐渐远去,父亲甚是高兴,看着手里的那张单子,那样俊朗的面孔再次回到他脸上。 她,知道:她父亲,时来运转了。 只是,她关心的是:何时?何时再相见? 一眼回眸,尘缘遇了谁?一街暗想,凭栏寻了谁? 第四章:漫漫长夜,你在何方?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昕城,眼看就要到夏季了,闷热烦躁的季节。先前还着实郁闷如何在那杂乱吵嚷的筒子楼里度过那难捱的炙热?只一天便搬到舒适雅静的朝阳小区方芷清心情甚好,带着蓝伊琛去商业区新添了些许家具,破天荒的给她买了些零食和衣服。 习惯了吵嚷的筒子楼,刚到公寓时,蓝伊琛还有些别扭……看着那所谓的客厅,那所谓的茶具,那所谓柔软的席梦思床,还有那什么缸中的金鱼……比前生她在莆田池塘抓到的鱼还好看些许… 傍晚时分,那些所谓父亲的生意人都前来道贺,庆祝蓝锋与林氏集团签下合约,都在那里喝着威士忌或葡萄酒之类的说些冠冕堂皇的祝福:什么东山再起,什么意气奋发,什么辉煌成就……那些肝胆相照,生意之交的朋友,蓝家住在漆黑脏乱的筒子楼时,怎么竟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如今这般,究竟是做给谁看?她不相信蓝锋(这个所谓有些狡诈的所谓她名义上的父亲)会拿他们当生死之交? 夜晚,望着漫天繁星,那静谧的些许光芒就那样洒在她的蓝色百褶裙上,今晚的月亮是她来到这里感到最皎洁光明的月亮,虽然比起古时的月亮,还是少些那抹纯洁无暇,不过,她心里还是甚为高兴…… 只因,她遇见了他! 只是这份宁静似乎遭到某些人的嫉妒,也是,这样的美好,她不配拥有!谁让她是方芷清的仇恨对象?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不收拾餐具,真拿自己当大小姐了?”方芷清又扯着嗓门开始使唤她。 “算了,明天请个保姆。”毕竟是自己亲生的闺女,蓝锋也有些看不下去方氏的有些做法。 “恩”听到丈夫这样说,方芷清点点头,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望着蓝伊琛的眼神还是那样充斥着厌恶和痛恨…… 风声漫夜幕,月光沁石暮,叹时光蹉跎,期待再相遇。愿在君身旁,魂随风湮灭。 蓝伊琛躺在柔软的有些飘逸的尚居床垫上,脊背上的伤疤不用再与那冰冷蚀骨的地板相挨,望着光滑柔软的衣被,不会再被夜夜冻醒,想着自己:终于可以睡个安慰的觉了。 只是看着床头上那指到3时35分的表针,她不得苦笑着安慰自己:今夜,失眠了。 来到这里,恍然如梦。 虽然度过那曾生死挣扎的三月煎熬,也熬过了半年的鞭打帚伤,落得满身伤痕,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方光滑完好的肌肤。只是,还是如梦一般,仿佛自己还在奈何桥下的浴火中挣扎苦熬…… 回想起与林嘉然的相遇,感觉真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她终于可以有那么一世与他纠缠,可以陪在心中的那个良人身边…想想,心里就溢满了甜蜜。 清晨,一抹阳光洒在卧室,恰巧照在穿着透明蕾丝睡衣的方芷清身上,竟然闪着些许魅惑,她本来就是一柔媚女人,一蹙眉,一言语,生生让人无法抗拒… 蓝锋看着竟感觉有些迷恋,想起昨夜与她的温存,低头嗅着身上那弥留着她的沐浴芳香味道,懊恼的摸着头:唉,都怪昨天酒喝多了,竟然,竟然…… “唉”叹息地摇着头推开卧室的门,看见厨房忙碌的那个小小身影,正做着早点,心里感到有些愧疚。 蓝伊琛端着做好的糕点放到餐桌上,递给蓝锋一双筷子。蓝锋看着女儿那两汪清水似的,虽然看得淡淡的,却有说不出的清澈的凤眼,心里有些怅惘。 想起前妻秦紫言临去时祈求他:我知道你已经不要我了,只是难道你连你亲生闺女也不要了吗?答应我:照顾好琛儿,别让她受委屈。否则,我…” 唉,自己着实有些忽略女儿了,车祸前,她正好上学着,如今:该重新找个学校了…… 只是,琛儿车祸中… “琛儿,等爸爸这阵子忙过去了,就给你找学校。”蓝锋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蓝伊琛又不小心把碟子落在地上了,发出清脆的响声…… 蓝伊琛急忙娶笤帚,蓝锋看着女儿这样利索迅速的动作,站起来,拉着她说道:“不用了,让它放着吧,等保姆来了扫。” 看着女儿眼里快要溢出的泪水,蓝锋只当她是有些感动,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低头看见,那白衬衫上渗出的些许血迹,有些懊恼。 将女儿袖子卷上去之后,看见那缕缕鞭痕和说不出多少的青斑肿块,随即给蓝伊琛递了200元说道:“去看看吧。这个方芷清太不像话了!!” 等到蓝锋摔门而去时,蓝伊琛才反应到刚才发生了些什么?蓝锋竟然关心她了,还给她钱?笑话! 蓝伊琛自嘲的笑了笑,回头收拾餐具时,才发现:方芷清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那,刚才的…一幕,她,看见了? 当方芷清方才有些飘渺无助的已被怨恨所代替的眼神瞟来时,她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去,把屋里上上下下全都打扫一遍!” 还好,不是打骂。蓝伊琛暗自庆幸道。 等待打扫了全部时,已是中午10点左右了。看着方芷清抽了不知道有多少的摩尔香烟,她闻着屋里有些苦涩的味,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昨夜,蓝锋竟然把她当成妓女一样,让她一直那样放荡的叫了一夜……摸着胳膊上的几个香烟烫的小洞时,痛感几乎一触即发。 他早上脸上的懊恼厌恶,她哪里没有看见?自己早醒了,只是一直在装睡着而已。 如果不是为着他的前程,她怎会做那种下贱的生意? 如今,生意刚刚有些起色,就想翻脸不认人了? …… 方芷清抬头看到那张可恶的脸,心里就更可气了! 早上,竟然因为这个小蹄子,还指责我! 想当初在筒子楼时,自己养着她时,他那个做爸爸的在哪里鬼混着? “你过来!”方芷清的话语就像地狱死神的召唤那样传来,蓝伊琛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贱人!”方芷清说着,就拉过蓝伊琛的胳膊,将正抽着的香烟点在那有些血痕的地方,看着蓝伊琛那痛苦得有些扭曲的笑脸,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快感。 还想把这医好?我让它每天都新伤加旧伤…… 想着便变本加厉得把带火星的香烟点在她的脊背上,腿上… 身体传来的通感,尤其是鞭痕处的丝丝抽痛,蓝伊琛紧咬着牙,努力不让眼泪落下,不在这个时候落泪。 否则,方芷清更不会放过她!! 发泄完了后,方芷清也有些累,靠在沙发上沉吟道:“那你就去看看吧!反正你爸把钱都给你了。” 走在青石铺垫的古道边上,斜阳洒在自己的影子上,心里感到说不出的难受…双手环抱着胳膊,看着胳臂上星星点点的烟丝洞,不知自己究竟该笑该哭? 长河漫斜阳,映逝去容颜,白衣袂飘扬,君,是否焉在? 第五章:柳丝榆荫,峰转花明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初夏的天,有些温和有些暖意,只是看着前方那抹偶尔抽搐的娇小的身影在艰难的迈着步伐前行,林嘉然感觉自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本该是去青少年宫学习时,他已站到了蓝伊琛面前。将自己洁白的衬衫直接披到蓝伊琛身上,衣服有些宽大,只是刚好遮住衣裤后面的那个小洞。 蓝伊琛看着他的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后,随即抬起有些窘迫惊异的瞳孔迷茫地望着他时,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我只是看见你裤子后面破了一洞,不想……”不晓得自己究竟在解释些什么?这样只有6岁的小孩懂什么? 听到此话,蓝伊琛霎时有些脸颊泛红,随即便镇定下来,倔强的脱下他的衬衫递给他,望着她递在眼前的衣服,林嘉然本想坚持让她穿着,只是抬起眼眸时,却看到: 那样倔强的有些固执的表情凝固在面前这个只有六岁的小孩脸上,竟然让人萌生一种妥协之意,全然没有一丝幼稚好笑的感觉。就那样小小的人,站在那里,浑身散发得孤傲令人无法拒绝。 林嘉然左手一掕,白衬衫便已紧紧贴在他身上。 “你去哪里?我带你去?”听着那样小心翼翼有些试探的口吻,蓝伊琛看着这个自己昨夜还苦苦思念的人,心里真的也想和他走,只是自己身上的伤,怎可以被他看到?这样懦弱无力的自己怎可以被他再次瞧见? 蓝伊琛笑着摇摇头,随即便走了。努力的让有些疼的左腿走得平稳些,绝对不让他看到自己有些摇晃的身影。 看着那样小的身影渐渐离去,林嘉然有些自嘲的摇摇头,想他十一年,哪里如今日被人这样拒绝,更何况,还是那样小的小孩? 看着前面的小女孩走进药店,林嘉然摸摸自己的脸,有些尴尬的想到:自己方才纠结了些许,觉得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她,于是,便一路跟随而来。 只是,她来药店做什么?感冒了?发烧了?想着,林嘉然更觉得浑身不是滋味。 蓝伊琛望着那身着白衣裳的仍旧摇着头的女子,心里有些郁闷:怎么会没有十灰散,没有树蛙粉,是不是弄错了?也没有什么金疮药吗?看着蓝伊琛写的那三个字,女子还是遥遥头,只当是小孩胡闹,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捉弄她。 蓝伊琛看着旁边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不情愿的卷起自己的衣袖,等看到那胳臂上的伤痕和点点被什么东西烫的疤…女孩终于知道她想要什么了?只是究竟是谁这么残忍?21世纪,竟然还有这样实行家暴的父母? 女孩有些心疼的递给她一瓶典伏消毒液,一瓶云南白药粉,一盒消毒棉签…临走时额外给了她一瓶抗生素。 看着女孩善意的有些心疼的眼神,蓝伊琛将药装好,随即出了药店,打算先找个没有人的角落,稍微抹点药,否则回去又得一顿虐打… 坐在小区的青石台阶上,蓝伊琛轻轻挽起袖子,将那瓶粉末状的药,一点点洒在胳膊上,蛰疼感袭来时,蓝伊琛紧紧咬住下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喊出来,只是下嘴唇传来有些腥味时,蓝伊琛抹掉额头上沁出的些许清汗,准备挽起裤脚,给小腿部上药。 林嘉然看到她胳膊上有些血迹的疤痕,一拳狠狠打在树干上,眼里的怒火几乎压抑不住: 是谁? 究竟是谁? 蓝锋?还是方芷清? 看着她咬着泛血的嘴唇,给那青肿的血痕上撒着粉末时,心里的那点在乎,就那样轻易的表现出来。 正想上前帮她上药,突然出现的3个小痞子打乱了他的脚步。 看着面前的三个染着五颜六色发型的男孩,蓝伊琛还是紧咬着嘴唇,眼里闪现的一丝警惕随即便被平静代替。 “小屁孩,把你兜里的钱拿出来!”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蓝毛小孩,蓝伊琛便又低下头,继续摆弄着自己的小腿伤痕处。 “妈的!敢不理……”没等他那句话说完,一拳便狠狠落在他脸上,蓝毛用大拇指轻拭了下嘴角的血迹,看着眼前眼里似喷着火的清秀少年,吆喝着旁边那两人,准备还手。 “这些钱,你们拿去!!”看着少奶奶手里的几张票子,蓝毛几人相视一笑。 “好,今天就放过你们!”看着少年头偏向那女孩时,狠狠一拳还了过去! “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三个小痞子抢过林嘉然手里的钱,在他身上踹了几脚后便离开了。 林嘉然倒在地上的那一刹那,蓝伊琛仿佛看见了当日最后一次见李琮时,他落在地上的情景,瞬间有些呆滞…“你还好吧?”直到林嘉然左手撑地,站起来时,她才反应过来:方才,他,救了她… 没事,她忍住眼里快要落下的泪珠,笑着摇摇头。我没事!我没事。她在心里一直默念着这三个字。 看着她努力的用棉签擦拭自己的嘴角,林嘉然心里感到一丝异样,她有些笨拙的动作,戳的他有些疼,只是,看着她有些紧张自己的表情,林嘉然扯着一笑容道:“小孩,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说着顺手拿过她手里的棉签,将消毒液轻轻滴在她那细小的胳膊上,随即用棉签小心的轻拭着。 “以后,痛了不要咬嘴唇!”林嘉然轻捏着她下巴说道。 “这个,烟烫的地方,是谁?”林嘉然指着她胳膊上的点点血洞问道。 蓝伊琛抬头望了望他,随即又低下,轻轻摇着头。 看着她有些委屈的样子,林嘉然明白她不想告诉自己。 “走吧!我送你回家!……顺便,我找伯父有点事!”掐着她准备摇头拒绝时,林嘉然按住她的小脑袋说道。 朝阳小区A单位305房间中。 “怎么这么晚?…”方芷清瞪着门口的那抹身影,正准备吆喝她时,看到那背着包的少年,随即换了种口气,轻声道:“哦,嘉然也来了?” 看着浓妆艳唇的方氏,林嘉然微笑着点点头。 “蓝伯父在吗?我有事想找他!” “那你等会,他马上回来!你顺便在这吃饭吧!”看着蓝伊琛正准备前往厨房时,方芷清赶忙说道:“伊琛,你坐沙发上,陪你嘉然哥聊聊!” 随即便陷入一片沉默中。 直至蓝父回来,才得了喘气的机会。 “嘉然,你怎么来了?”蓝父挂着西装时,客气地问道。 “伯父,我爸说:‘紫鹤学校的小学校区,刚好在招生,你要不要让伊琛去?” 蓝父看看低头不语的女儿,再看看有些希冀地等待他回答的少年,随即暗自庆喜。 “那好啊!你不是在那初中部吗?以后琛儿还有你照料,我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随后,四人在寒暄沉默中度过。 晚饭后,送走林嘉然,蓝伊琛躺在床上,回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事情。饶是她一拥有前世记忆的女子都无法平静接受。这样只有六岁的女孩,该怎么面对? 逆来顺受?还是安于现状? 想起父亲方才谄媚的嘴脸,蓝伊琛怎能不知道父亲在算计什么?只是,如果是呆在他身边,她甘愿被算计,甘愿被父亲当棋子…… 第六章:两小无猜,汝在吾旁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蓝伊琛初次进入紫鹤小学时,按照她7岁的年纪,本该上二年纪,只是她耽误了近一年的学习生涯,于是学校领导将她插在一年级(2)班。 在班里从来不说一句话的蓝伊琛,就连老师的提问她也从来不回答。长时期下来,全班同学都便明白了:这个看似可爱漂亮的小女孩不同于常人,是个哑巴,算是残疾人士。 童年时期的孩子没有那么多的心眼,不会因一人的身体残疾而有些瞧不起她。他们都秉性善良,纯真,不知嘲笑为哪般? 班级30个孩子没有一人因为蓝伊琛的“默默无语”而忽视她,很多同学经常邀请她做游戏,从家里带来许多好吃的与她一起分享,有什么有趣的见闻常常说与她听……尽管,她对此不是那么热情,那么感兴趣。 来到21世纪已经一年的蓝伊琛,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有些热情的温暖,方芷清的虐待对她产生的阴影,饶是一个具有40多岁灵魂在身的人也无法忽视。那样有时把你捧上天,当心肝宝贝;有时拿你当发泄的工具,蝼蚁不如。那样天壤之别的生活,每天都过得有些提心吊胆…… 对于这样的同班同学,蓝伊琛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对他们心里自有一种怜爱,如同长辈对小孩的那种关心;只是自己这只有7岁女童的身体绝对无法容忍她对他们产生的那种母性关怀。 历经紫鹤小学的一年学习生涯,一年级期末考试时,蓝伊琛以门门满分的成绩答完了三年级的考试试题。连跳两级,这件事震惊了紫鹤小学的数位领导。“奇才啊!”“当属天才!”……之类的感叹数不胜数。 本来自己想直接升到初中部,希望可以经常性见到那个魂牵梦萦的儿郎,只是,一下连跳两级,世人反应都如此大,连林嘉然都对此震惊不已,连连称赞:你要是再如此跳级,让大你五岁的我脸面何存? 古人也曾道“女为悦己者容。”蓝伊琛所有的努力不也是想得到林嘉然的一丝关注,一丝赞许。 7岁重返学校至12岁那年初二,林嘉然一直陪在蓝伊琛身边,一向低调的他,央求林父安排司机送他去学校,每日早晨开车去朝阳小区,随即便等着她,一起走向学校。 青草漫低处,朝霞辉映间,在那条林荫的古道边,两人就那样一起走了五年。那纤绳荡着的秋千,每日下午都有他推着自己,沐浴在夕阳余晖下,感受那斜阳倾泄在肌肤的温暖。 小学四年级那次,蓝伊琛被继母方芷清虐打,并在小区花园淋雨5个多小时,当夜她高烧不退,引发肺炎,几乎撑不下去…… 蓝伊琛记得:在她昏迷时,一直有那样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呼唤着她,那夜,最终她熬过了高烧,抗住了病魔,在第二日下午五点醒来。 看着她那苍白的脸,那样美的容颜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病床上的她那么无助,那么引人怜惜。林嘉然做了此生一个最果断的决定。 他要带她离开那个家! 最终不管蓝家夫妻做何保证,发什么毒誓?林嘉然毅然带着蓝伊琛去学校旁边的枫莱B区租了一间公寓。自此,一直让她住在那里,五年期间,只让她回去过三次,每次都是他陪着回去的。 当日林嘉然做这个决定时,蓝伊琛实在没有想到那样看似文弱的男子,说出的话那般有震慑力。饶是她那般油嘴滑舌,颇具外交辞令的父亲都哑口无言。他从头至尾只说了:我带她离开!14岁的他那样站着,笔直的背影有些瘦弱,只是那浑身散发得压迫感令人无法抗拒。 期间,他不顾家人反对,初三愣是留级,只为照顾她疗伤,不忍看着她浑身上下的累累伤痕,转身离去。高中部离小学部甚远,来回甚为不方便,况且学业当重,一直视他为林家财产继承人的父亲,绝对不允许他那样任性,不顾学业! 能做的只有这样! 不晓得最后他如何说服父亲,最终初三多呆了一年。他给她请了保姆,时常带着妹妹林嘉裳来看她,5岁的林嘉裳有些调皮,有些任性,有些天真烂漫。与当初五岁的她一点也不一样。 只是,12岁的她初二时,林嘉然不得不出国留学。事关家族企业的发展,他身上担负的责任不容许他拒绝这样的安排! “小孩,我晚上12点就走了,你好好呆在家里,不要来送我……"深夜,当林嘉然的这则短信飘来时,已是晚上八点左右。 蓝伊琛止住自己颤抖的肩膀,给他回复到:“你等我!” 12岁的她,12月份的昕城夜晚那般寒冷,虽没有北方那样凛冽的寒风,只是那夜晚的寒意还是蚀骨而来。 蓝伊琛匆忙出门,一直狂跑着,任风丝冷冷刮着她的脸颊,只是一味朝着机场方向狂奔。 她不坐车,只是不想他担心!自离开家后,除了他家的车,她没有坐过别的什么车。只是因为他说过:“别人的车,我不放心!别让我担心…” 蓝伊琛一直跑着,心里有些焦急,有些急迫,她还有好多话对他说。至少,让他知道,她不是哑巴啊!跑着时,眼泪就那样落下来,在风中肆意飞扬… “救命!”只是前方那里传来的一丝声音,让蓝伊琛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等她停下来时,那抹求救声又消失了…… 等她再次准备跑时,“噗通”的一声,似什么东西落下来的声音止住了她那焦急地脚步。 她慢慢向前探索,一点点向前移动,那方黑漆漆的地方,却是什么也没有。她手贴着墙,正准备离去时,似乎有一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脚…惊惧的眼睛始终不敢向下看。 她本是不相信鬼神的,只是她死时的奈何桥一幕让她放弃了先前的想法。她想大叫,嗓子却由于常时间不说话,发不出一丝声音。 “别叫!”看着她有些惊恐有些惧怕的样子,地下的人艰难的吐出两字。 听到有人说话时,蓝伊琛才放宽了心,随即便蹲下去。只是,那样黑咚咚的夜,教人很难看出什么,当她摸到一丝布料时,仔细看时,才发现脚下躺着一个人。只是,他穿什么不好,生生穿了那样黑的衣服。蓝伊琛粉色的羽绒服实在有些亮眼。 再一摸,却是摸到黏糊糊的东西,蓝伊琛第一反应就是“血”。不管是千年前摸到清儿那身血迹还是今生经常给自己擦血迹,蓝伊琛对这个的感觉,绝对不会错。 蓝伊琛一直望着他,从兜里掏出手帕,帮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黑夜看不清他的脸,只是感觉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蓝伊琛有些难为情,不管他是受伤,他毕竟是自己除了林嘉然再次比较亲密接触的男生,何况,现在还是夜深人静时… “快去那边找找!” “妈的!要让他跑了,我们都得死!”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惊得蓝伊琛掉落了手帕,那抹脚步声传近时,蓝伊琛束手无策,着实不知道怎么办? 身边的男人,一把把她压倒在地上,随即侵略着她的唇,她还在迷茫时,羽绒服不知为何便滑落在身下,那带有些烟草味道一直与她的舌头纠缠着,她想开口说话,只是,浑身有些酥软的感觉,外加嘴一直么法脱离,她实在喊不出来,她实在推不开他,只是对那侵略自己的嘴唇狠狠地咬了一口,有些腥味传到嘴里时,他还是没有放开她… 不知道被他吻了多长时间,待他放开她时,空中传来的寒冷感,她才反应到自己的肩膀早已裸露在外。气恼的推开他,穿好自己的衣服,狠狠擦拭着自己的嘴唇,抬脚准备离开。 “别急,帮我打个电话!”有些霸道有些祈求的声音传来时,她又不争气的停下脚步,随即按照他说的号码拨过去,不知道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脑袋还是有点胀,反应跟不上。 她警告道:“今夜,什么都没有发生!相信我们不会再见面的!”听着她那样甜蜜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时,他感到有些好笑! 随即一把把她拽到怀里,贴着她的右耳说道:“虽然有点小,不过味道还不错!”不晓得他说了些什么,她只是感到极难为情,脸颊肯定红了,只是幸好:是黑夜。 猛地推开他,不管后面的人是否有些痛,就那样离开了。嘉然,还再等着她! 看着远处那抹粉红身影离去,江豫灏轻拭了下嘴角的血渍,拿起手臂旁的手帕,想起刚刚的强吻,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笑容。 等到了机场,蓝伊琛已气喘吁吁,寻找许久,才发现那抹熟悉的身影已经过了安检。 随即拨了那个熟悉陌生的号码,等候着他的接听。 看到来电显示的是蓝伊琛,林嘉然有些惊异,她从来不给自己打电话,只是偶尔发条短信,尽管有些惊诧,林嘉然还是按了接通键。 “嘉然,紫云英花开时,我等你回来!不要惊异我怎么会说话,等你回来,我会告诉你所有。” 林嘉然回头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望着她笑道,嘴里说着:“等我回来!” 第七章:蓝家有女,玉蕊琼花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飞机场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直到林嘉然的北京渐渐模糊不见,蓝伊琛还是固执的一直盯着那个入口处,生怕他一回头,却找不到她。脸颊上的几行清泪,竟然一直都没有感觉到,只是心里一直默念着:我等你回来!一味任眼泪一直为离别送葬…… 离开飞机场回家的时候已接近零点,拖着有些沉重的双腿,挣扎着一步一步向前走,12岁的她比起其他同龄女子,无论是长相还是心理上都更成熟些,这样的她走在路上是极为不安全的。看着林嘉然的那行短信:小孩,夜深了,打出租车回去吧! 坐在出租车里的蓝伊琛一直望着车窗外的霓虹彩灯,轻摸着手机短信里的“小孩“两字。从初次见面他叫过她小孩之后,从此这个名字便被他贴了标签,成了他对她的专属昵称……无论他是否喜欢自己,无论他只是拿自己当妹妹还是对自己只是一份怜悯… 只要可以看到他,这便是极好的! 她晓得他不让她坐出租车的真正理由,皆因五岁那年的车祸。他怕她对车有阴影,在她身边五年来,让她坐车的几率少之又少。 他说过:三年后,他便回来。只是这样的许诺,大都不会成真。她心里明白,他的这次出国深造,三年,实在太短。应该五六年吧。 这样远的距离,这样长的时间,着实有些难捱;那样繁华的地带,那样女子优异美貌兼备的国度,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只是,她向来是孤傲与世无争的女子。“得之,吾愿;不得,吾命。”这样安于现状的她实在没有心境去追些什么。 如今自己所能做的:就只有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更有资格等他。 林嘉然走后的第二天,继母便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对她是一顿拳打脚踢,嘴里骂着的话语几乎不堪入耳……12岁的蓝伊琛站在继母面前,只矮她不到半头左右,究竟是什么样的资格使她自恃无物,飞扬跋扈? 继母的耳瓜煽下来时,蓝伊琛一把抓住她的手,一双平静似水的眼睛就那样盯着她,看不出一丝涟漪,可是那与生俱来的气势生生震惊了方芷清。 “够了吗?”听到蓝伊琛开口说话,方芷清原本有些畏惧的眼神瞬间被惊恐所代替。 “你……你……怎么…”? “想知道我怎么会开口说话?是不?”看着她有些结巴的样子,蓝伊琛感觉有些好笑。 “6年的折磨还不够吗?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吗?”本来蓝伊琛是想用自己手中的筹码好好威胁下这个一直视她为草木的继母,只是,看到她有些憔悴的面容,出现了些许皱纹,眼角的鱼尾纹那样的清晰可现,心里有些不忍…毕竟,她也是一可怜之人… 蓝伊琛的话语传进耳边时,方芷清才知道什么叫欲哭无泪?自己一直以为车祸中的她失去了自己的声音,趁着她无法开口哭诉,况且丈夫蓝锋对她有些忽视之余,自己对她做了多少折磨和伤害?只怕,她连杀自己的心都有了…眼下,唯有自己绝口不提,来个死不认账才可以… “死不认账就行了吗?你做的那些事,真的没有一点漏洞可抓吗?真的万无一失吗?”蓝伊琛一直盯着方芷清,一直琢磨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你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方芷清俨然已决定自己怎么也不承认。 “例如,远在新加坡的方子航,在柠檬小镇的陈镇…”看着方芷清那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模样,蓝伊琛心里就有股气。 “…怎么可能?…"方芷清还是一脸的迷茫,无措。 “我怎么知道的?不关你事!只是,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我父亲那里,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否则,你当初如何害他破产的所有……”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方芷清满脸的惊恐和泪水交织在一起,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我答应,我答应你!只是……” “你没有别的选择!”蓝伊琛转过身进了卧室,只留给她一背影。 离开枫莱B区,回家的途中,一路上,方芷清一直喃喃自语:“她真的只有12岁吗?真的…”她始终还没有从蓝伊琛带给她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14岁,蓝伊琛考上昕城最好的高中—昕城一中,以589分的高分位列全市第二。 初三,没有什么不同,她如当日的林嘉然一样,多读了那么一年。 只是,林嘉然当日因照顾她,不得已才复读;而她只是想感受下当年他复读一年的过程,想离他更近些。 16岁时,以一曲“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的优美舞姿,拿到国家一级专业舞蹈证书。 同年,她以一曲巴达洁芙丝卡的“少女的祈祷”成为世界钢琴金曲鉴赏名师米莱多甫门下第一个女徒弟。 高三那年,全国数理化全能知识比赛,她获得了国家级一等奖荣誉证书。学校,省市的奖品几乎全被她包揽,1996年寒假时候,她的绘画作品在省书画展览社被观赏,只是,她谢绝了所有的采访和拍照。她只是想,把那些最美的记忆留给他,以弥补这些年他错失的那些美好过往。 17岁的她,同大多数人一样,历经了熬夜苦读,披星戴月的日子,参加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无情高考,只是这样的考试,比千年前只限男子考试的分州县试和礼部试好的多,更容易的多…… 最终,她以678的高分被北方的一所名校所录取,只是,她最终放弃了那样的机会。只是在昕城的临市选择了一所高校就读。 蓝家有女初长成,琴棋书画样样精。玉蕊琼花赛西施,清香袭面淡妆雅。 第九章:盼君归来,倾情似月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看着茶桌上放着的那一档案袋,蓝伊琛感觉有些沉重,似乎自己惹了一个不该惹的大麻烦。躺在床上,一直辗转反侧,直到深夜2点多时,才渐入梦乡… “采苹,你在哪里?采苹…” “小姐,你去哪了?小姐,你到底在哪里?” “苹儿,你要是有个好歹,为娘可怎么活下去?” …… 梦中,她一直往河塘掉落,怎么也上不到岸边。明明爹娘的声音那般近,自己怎么呼唤却也没有丝毫用处。 “救命啊!救命啊!…”她一直喝着那冰冷的池水,被呛的几乎喊不出声来,眼光余角瞥到身着一袭青蓝衫的男子,发丝轻扬,有些模糊的面容只是静静的在岸边看着她,却不肯迈动一下脚步。 “救…”没等‘命’字出口,她的身体便直直往下落,最后一眼竟看到他嘴角含笑,轻蔑的瞥了她一眼… “玉鉴尘生,凤奁杳殄,懒蝉鬓鬓之巧梳,闲缕衣之轻练。苦寂寞 于蕙宫,但疑思于兰殿…” 那首被她创作成歌曲最后当做手机铃声的《楼东赋》响起时,她才猛得清醒,坐在床中央,静静地,任由冷汗直流,久久没有丝毫反应,那样呆滞的眼神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她那双清澈似水的眼眸里。 当铃声响到第四遍时,她才回过神,随即拿起手机,连来电显示竟然也忘记看了。 “我今天回来!” 听筒里面传来的这么一句话,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在听吗?小孩…”当那两个熟悉的唯有某人特征的字眼传来时,她才反应过来… “哥哥,你回来…吗?”说出的话有些颤抖,有些结巴,只是此刻心里的激动却不言而知。 “恩。中午11点到!”电话那头的人儿拼命压住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平静的说完这句话,随即故作镇定的挂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时,蓝伊琛脸颊早已落满泪珠,明明眼角带笑,可是豆大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一直顺着双颊往下落,落到那对浅浅的梨涡里时,看得人有些眩晕… 自她12岁,他出国留学,到她18岁大二,整整六年!六年!那样漫长的岁月,究竟如何捱过?只有她心里清楚。 前世的自己为他苦奏二十年萧声,夜夜轻吟《楼东赋》;今生,6年,她夜夜湿透枕巾,日记本换过近百本,望着钢琴架上那些新创作的曲谱…她笑了笑,终究,他还是回来了… 六年,彼此只打过18个电话,信也只写过不到30封,彼此的联系少之又少。她本不是一主动之人,偏巧也碰见那样不主动的他… 蓝伊琛摸着脖子上他送的毕业礼物―一条镶着百合花的铂金项链。想起17岁考上大学时,远在海洋之外的他陪自己看了一夜的星星,结果他打了一周多点滴,却一直瞒着自己…每每想到此,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心疼和甜蜜… 芬桥机场,蓝伊琛站在出口处,一直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眼睛不敢眨一下,深怕错过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六年了,除了那温润些许的性情没有变化,他应该变了许多… 虽然他曾寄过相片给自己,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怕那样优秀的他,她只能再次仰望… 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的身影印入眼脸时,蓝伊琛有些恍惚,眼珠连转都不敢转动,深怕一不小心,他便消失了…今天的一切只是个梦! 他穿着一身略显简单的浅蓝色衬衫,刚好衬出他那修长的身形,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小麦色的皮肤,衬衫袖口平整的没有丝毫褶皱,黑亮垂直的短发,光洁白皙的脸庞,透露着棱角分明的俊秀;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泽;退去了少年时代的青涩羞怯,浑身上下无一部张扬着一股高贵与优雅气质… 看着面前一直眼角含笑望着他的有些憔悴的女孩,似乎一夜之间,她从小孩长成了一亭亭玉立的女子,眼里的欣喜表露无疑。 这一刻,只有他,和她! 就如初次两人在筒子楼下相遇… 他走上前去轻轻拥住她,仿佛她是一件绝美的瓷器,一不小心便会破碎下巴抵在她肩上,嗅着她发丝间清淡的百合花香,心里溢满了甜蜜。待她的手环住他的腰时,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紧紧抱住她,真想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 有了这个拥抱,那么六年的漂泊就值得… 有了这一刻,那么六年的等待算得了什么… 嗅着他身上熟悉的薄荷香,她便知道:比起同龄人,他还是不会抽烟…她向来便不喜欢烟味,亦不喜欢抽烟的男子, 所以,对于那江豫灏,她一丝好感也无。 想起早上接听了嘉然回国的喜讯,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那个梦与他有关,于是,她打开了那个档案袋,只是看到了他的名字,公司时便懊恼的撕毁了档案袋。 她这种做法究竟算什么?算是对除了嘉然之外的男子产生兴趣了吗? 只是,她还是忘了自己此时还是在嘉然的怀里,无意识的便想起了那个有些阴霾的男子… 待她反应过来时,有些愧疚的抱紧了林嘉然,林嘉然感觉到她手里的温度灼烧着他腰间的皮肤时,低声问道:“怎么了?” 亦如当初那般温和的语气,她羞赧的将头埋进他的胸前,懊恼自己怎么在这个时候有些分心。 看着她羞怯的模样,林嘉然忍不住,捧起她的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下,看着她那有着水雾的眼睛闪着些迷茫和诧异,他笑着搂紧了她,将她的头再次按在自己胸前。 突如其来的亲密感,蓝伊琛有些跟不上他的拍子。 刚才,怎么了? 他,亲了她ma? 正当两人还在享受彼此的温度时,一女子轻轻拍了林嘉然的肩膀,说道:“嘉然,下飞机,怎么也不等我?” 突如其来的问语,林嘉然放开了蓝伊琛,回头看去。 “我有点事,哦,给你们介绍一下!伊琛,这是许妍之!” “我妹妹,蓝伊琛!”林嘉然指着自己向那女子如此介绍道。 听闻“妹妹”那两个字,蓝伊琛才从天堂跌进现实,原来,他待她,真的就只是拿她当妹妹! 看着面前这个: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的美丽女子,浑身散发出高贵典雅气质的女子,蓝伊琛竟觉得他俩站在一起,如此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反倒自己站在林嘉然身旁,有些暗淡无光… 第十章:呢喃呓语,海誓山盟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林嘉然看着蓝伊琛听到他的介绍,方才还欣喜着的眼眸随即有些暗淡的垂下来时,心里有些窃喜…… “这是我女朋友!蓝伊琛!”林嘉然忽然右手搂住蓝伊琛的肩膀说道。 “怪不得加琅福州大学那么多女生追求你,你也不为所动,原来一直在‘金屋藏娇’啊!”有些调侃的语气,只是那脸颊带笑的精致面容望向她时,眼里闪过一丝怨毒,虽然一闪即逝,但是蓝伊琛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待许妍之离去,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尴尬,蓝伊琛不知道怎样面对这样的男子,偶尔抬起眼眸轻瞥一下他的面容。 究竟,他刚才的话是认真的? 还是,为了拒绝如许妍之一般的追求者? 当初,她便看不懂那样十多岁的少年,时隔六年,她亦看不懂他。 “走吧!去你那里看看!”林嘉然的一句话打破彼此间的沉默。 只是在走时,林嘉然顺便牵住了她的左手,她有些诧异的抬头望着林嘉然,那白皙清秀的脸庞有些红晕,略显尴尬,轻咳了两声说道:“我不识路!” 饶是当初十多岁时说这话,都有些尴尬;如今,眼前这个23岁的有些成熟的大男孩嘴里飘出这四个字,任谁都难免有些诡异。 蓝伊琛尴尬的笑笑,随即便低下头走着,任由他牵着她。 静澜C区146公寓中,不足八十平方米的面积,看似很小,只是被她收拾的别有一番韵味。 精致小巧的书架上放着近千本书籍,经济管理方面的占绝大多数空间,中间插着《隋唐史》、《论语》、《红楼梦》、《新旧唐书》…… 阳台上挂着一串风铃,随风起舞,唯有的那盆细叶君子兰被她照料得格外晶莹剔透,虽然没有娇艳动人的花朵但是厚实光滑的叶片直立似剑,犹如碧玉雕琢的叶片,更具有一番高雅情致。 最让人惹眼的还是墙上那几幅她画的肖像图,一笔一画,线条如此清朗明晰,宛如真人,画工丝毫不低于专业人士;钢琴架上还放着几首曲谱,仔细看时,有些涂抹的地方,想来,是她的杰作…… 这小妮子,这六年定吃了不少苦!林嘉然有些心疼的看着厨房那边正在给他煮咖啡的身影,她,好像比起照片中,瘦了许多…… 随即上前,抬起右手,轻轻用手指拨动着那头及腰秀发,突然的触碰蓝伊琛有些紧张的得颤抖了下,待后面那人用手臂环住自己,将头轻轻放在自己左肩时,蓝伊琛些许紧张的情绪才渐渐放松下来…… 再次嗅那发丝的香味时,比起方才飞机场侯厅室的清新多了股幸福的味道。蓝伊琛右手拿着杯子就一直那样悬在空中,不忍继续倒咖啡。两人就那样沉默着,谁也不愿打破这种静谧的美好…… “小孩,我们以后就这样,好不好?”肩膀处带有些鼻音的言词传到耳边时,白皙的脖子也有些窘红,蓝伊琛有些羞涩的垂下眼睑。 时针就那样一直不停得转动,滴答滴答的走着,气氛还是一直沉默着。 林嘉然将蓝伊琛的身子扳过来,用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好让她的眼睛可以直视着他。 看着那一双看似淡漠无波却又似一湖静谧的秋水只是偶尔泛起几缕涟漪的眼睛,他正色道:“在国外的六年,我一直很想你!”有些露骨的话语,蓝伊琛羞怯得想再次将头低下去,只是,林嘉然不愿给她这个机会。 “不要低下头!伊琛,我想我平生第一次表白,应该被重视的!”听到这样的话语,蓝伊琛羞涩中有些不知所措得轻拽着自己衣角。 看到这样有些迷糊,有些慌张,有些不知所措的蓝伊琛,林嘉然握住那双不知该放下何处的柔弱无骨的手,继续道:“初次见你时,对你只是有一种莫名的心疼感,直到那次,看到你身上的伤疤,当时,只有12岁的自己第一次感到什么是心痛?那感觉就像谁在你心上狠插了一刀……以后,总是想保护你,不忍别人欺负你!一直以为青春时期的那段喜欢只是自己的一时兴起,只是后来,不知何时起便发现,你已住在了我心里……” 林嘉然停顿了下,看着眼前闪着些许水雾的眼眸,继续正色道:“在国外的这些年,失意过,颓废过,如果没有与你的回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度过那2191个日子……” “伊琛,不叫你”小孩”,只是因为不想再拿你当小孩,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以及老婆,想以后的岁月都可以有你的陪伴!” “从11岁遇见你,到12岁喜欢上你,如今23岁的我,终于看到5岁孩提时候的你长成18岁亭亭玉立的女孩,我想你一直可以浅笑盈盈,那样幸福下去!只是,那样的日子,我不想错过!” “伊琛,可以让我牵着你,一直走下去吗?”林嘉然镇静中带有些许胆怯的询问,生怕:梦破碎……虽然,自己认识她12年,看得出她心里是有他的。自己先前把握十足,只是表白之后,内心忐忑万分,早没有了先前的那份笃定…… “可是,你不是说:‘我是你妹妹吗’?”蓝伊琛瞪着闪着泪光的眼睛,有些思维跟不上。 “还在介意这个吗?”林嘉然听到这句话,才放松了神情。“只是想看看你反应,怕你拿我当哥哥!” “我没有!”蓝伊琛有些嗔怒的看着他,说完这句话,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 看着那窘迫的有些懊恼的秀颜,林嘉然随即抱住她,“伊琛,刚才在机场的那句介绍,我是认真的!我想让你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任何场合!你…” 刚开始,蓝伊琛有些扭捏的想推开他的怀抱;听到这句话,她放弃了挣扎。 其实,她一直喜欢着他! 无论是千年前的李琮还是今日的林嘉然,她一直喜欢着! 穿越千年,历经浴火之造,放弃那么多,不就是为了现在吗? 这样想着,她轻轻地点点头,怕他感受不到,贝齿轻吐出:“我愿意!”三个字。 听到怀里人的回应,林嘉然兴奋得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下,呆看到眼睛仍蕴藏着水滴,楚楚可怜的蓝伊琛,脸上若有若无的红晕,情不自禁吻上她的眉眼,鼻尖,脸颊……吻上那娇滴柔软的薄唇,汲取着她的甜蜜,一点一点用唇描绘着她的美……轻轻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纠缠,慢慢教着她学习如何换气?想他在法国学习的法式深吻技巧,着实没有浪费…… 此刻,佳人在怀,唇齿相依。 此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老。一对璧人同时在心里默念着这句古老的誓词。 第十一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有些人,你一旦牵住她的手,就想永远不放手! 此刻,蓝伊琛依偎在林嘉然的怀里,闻着那Boitown男士香水散发的清淡味道,就想一直这样靠下去,不放手…… 享受幸福甜蜜的她哪怕忆起:当日在奈何桥上,那位老妇人说过的那句:缘分天定,他不是她的良人!即便如此,那又如何?起码,现在,他在她身边;起码,她与他纠缠了不只一瞬间…… 如此,她已知足。 “伊琛,周末去见我爸妈,好不?”头上传来的这句话令蓝伊琛身体震了震,怎么?这么快? 有些担忧的抬头看着林嘉然,“可不可以过段时间?我们才……” “怎么?丑媳妇,怕见公婆……”林嘉然笑笑着捏捏她的鼻子,宠溺得说道。 然后摆正她的姿势,双手按在她的肩膀处,正色道:“伊琛,我们认识了12年,互相喜欢了10年之多,只是今天才确定关系而已。这样的时间不算短了!伊琛,我不逼你!” 蓝伊琛有些感动的抱着他的腰,点点头,“我只是怕伯父伯母不喜欢我,怕因为我,影响你与伯父伯母的关系…”有些忐忑的腔调,听得林嘉然顿感心疼。 “伊琛,你和我父母认识也十多年了,况且我妈一直就很喜欢你。她肯定会满意你这个儿媳妇!就算他们反对,也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恩”蓝伊琛点点头。 从林嘉然周一回来,到周末,这五天时间,他们想要弥补这六年的空白与思念,虽然有而后漫漫数十年的相守时光,但是,两人还是不愿放弃任何一刻相守的时光。 午夜星巴克喝咖啡,第一次正式约会时,蓝伊琛紧张到裙子穿反,最后还是林嘉然将深蓝色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才躲过周围人不怀好意的打量; 楠闽大学林间小路,两人牵手漫步,如同大学情侣一样,一同嗅着宸惠园中的百合花香,在这条古道边上领略朝霞的羞怯和夕阳余晖洒在身上的朦胧美; 紫葶山上,两人与大自然相拥,站在山上一同看那霓虹灯下辉煌鲜亮的歆市,在云淡风轻处,相拥相吻,互诉情话; 傍晚时分,林嘉然系上围裙,如居家男人为她做菜时,她总是为他递着各种材料,作料; 晚饭过后,蓝伊琛便为他弹奏那曲《楼东赋》,对他轻吟这首自己编唱的歌曲,每次,总是深情凝望,而他,总也听不厌; 深夜几许,她坐在林嘉然的身旁,靠在他的肩膀,翻看着自小到大的所有相片;未在一起的6年时光,她只是每月画一次画来祭奠那些逝去的,他没有在身旁的岁月72幅山水图外加6幅他每年生日所创作的壁画……一点一点讲述给他听,希望彼此虽然没有在一起,但是也没有错过那样美好的岁月…… …… 虽然没有说过:我等你,但是,我愿倾尽一生去等你……蓝伊琛用十年之多的时日履行了这句话。 周末晚上8点,惠缘酒店苏澜包间中。林家父母,林嘉裳一直坐等女主角的出现。 待蓝伊琛一袭淡蓝抹胸裙装出现在包间门口时,望着门口的那对郎才女貌站在一起特登对璧人,林母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自己一直以为儿子拿她当妹妹,于是儿子对她的所作所为,自己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如今,她以自己未来儿媳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自己着实不满意。她的相貌、人品、气质……都是人中姣姣者,只是她的家世,父母…… 自己还是想找个与嘉然门当户对的儿媳妇,而非这般。 林父倒是没有太多介意之处,脸上一直布满笑容,嘘寒问暖,许是商人的天性,或是久经商战,自己一直以温润君子闻名商界。再者说,自己对儿媳妇不是太挑剔,只要儿子满意就好。 15岁的林嘉裳一看到自己未来的嫂子就是蓝伊琛,激动得一直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埋怨着自己哥哥。 “为什么不早给我说呢?我还担心自己会跟未来嫂子不合,脾性不投,引发家庭大战呢!早知道我的嫂子是伊琛姐,这段时间久不这么纠结了!”林嘉裳拉着她的胳膊,嘟着嘴埋怨着旁边那个所谓的血缘之亲…… “爸,妈,我想等伊琛大学毕业我们就订婚!”林嘉然拉着蓝伊琛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松绷紧的身体。一双眼睛盯着父母,坚定的语气毫不动摇。 “伊琛毕业,还有两年,现在谈,是不是有点早啊?嘉然,你还小……”林母有些不满得说道。虽然,那有些厌恶的情绪在那张历经时日打磨仍旧美艳的脸庞上一闪即逝,但是,有些不满得语气,蓝伊琛听得出来。 “如果不是顾虑着伊琛,我连一刻也不想等!我现在就想拴住她,免得她被别人抢走了。妈,伊琛还没有毕业的这两年,我想让她住在家里,希望她提前习惯这个婆媳相处方式。” “还有我这个小姑子!”林嘉裳不满得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对!还有你这个小姑子!”林嘉然宠溺的点了她鼻尖。 “这样会不会…”林母还是有太多的顾虑,只是被林父打断了。 “今天,是伊琛正式以我们林家媳妇的身份见公婆,何必把气氛弄这么严肃呢?伊琛这孩子,差不多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就让她先住在咱家,剩下的事以后再说!”林父的这席话,虽然没有显示太多的意思。 只是蓝伊琛听出了弦外之音:她若经得起考验,就是林家媳妇!否则,免谈! 和林家父母的这顿饭,在紧张和不安中度过了。 林嘉然送蓝伊琛回公寓的时候,蓝伊琛坚持走回去,不愿他开车送!他还一味沉浸在恋爱的喜悦中,没有觉察到父母对她这个媳妇有何不满。只当她是想享受浪漫,想与他漫步在星光弥漫的夜晚,感受那静谧的舒适。 蓝伊琛一路任他牵着,自己一直不在状态。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心里还是有些许忐忑。她和林嘉然的这条路,注定不平坦! 也是,千年之前的那种绝望无助,夜夜凄凉她都度过了,何惧今日这些已知未知的阻碍力? 第十二章:懿暖回眸,情迷几许?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走到公寓楼下,林嘉然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下,然后一直目视着她上楼,嘴角的笑容一直悬挂着,久久不愿消逝。 直到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线,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静澜C区的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林肯加长车,外面的人丝毫望不见里面的任何事物。车里有些阴郁的男子,一直抽着烟,车里本就沉闷的气氛再次被镶上一层阴霾,坐在前面的孙砾双眼一直盯着前方,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老板一般这样一直抽着烟不说话的时候,最好的方法还是沉默。 江豫灏坐在后座上,指间夹着一支长长的细细的烟,烟雾袅袅上升,就如盛开的玫瑰。他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那般阴沉,那般冷漠…… 回想起刚刚看见的那一幕,想自己在这等了近两个小时,却等来如此戏剧性的剧情。方才,那俩人当真男才女貌,站在一起那般登对,在月光的照耀下,他们离别的情景竟然那么温馨和谐,使人不忍打扰。 烟头被狠狠掐灭在烟灰缸中,江豫灏淡淡的吐出三个字:“回公司!”一辆车随即消失在夜幕中。 蓝伊琛坐在床边,一直看着紫色窗帘随风飘摆,方才自己看见的那辆有些陌生的黑色车辆,虽然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但是不知为何却有几丝熟悉感……阳台上的君子兰一周之间,竟再也无法恢复原有的晶莹剔透,厚实光滑,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出一丝枯蔫的感觉…… 许是自己想太多了!蓝伊琛这样安慰着自己,便熄灯入睡。 自林嘉然回国,每日8点准时出现在静澜C区146公寓门口,带着必备的一束百合花和她最爱吃的香草蛋糕。记得自己出国前,一直给她买这种蛋糕,有一次,自己故意买了草莓蛋糕,她虽然眼带怨气,却一直微笑着吃完。一想起她那时有些失望的表情,林嘉然就忍不住脸颊笑容荡漾…… 看着门口站着的自己昨晚梦见一晚的男子,所谓自己的未来夫婿,蓝伊琛笑着拉他进来,餐桌上放着煮好的咖啡,林嘉然一眼便看出了她今日煮的是康宝蓝咖啡。在意大利浓缩咖啡中加入适量的鲜奶油,便轻松的完成一杯康宝蓝。虽然制作方法有些简单,但是若想效果极佳,便需更长时间煮做。这嫩白的鲜奶油轻轻漂浮在深沉的咖啡上,飘出淡淡的奶香味,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使人不忍一口喝下。便知这杯咖啡她便花费了至少一个小时时间醅煮。 自从2年前一次越洋电话,她知道他喜欢品尝咖啡,自此专门报了煮咖啡培训班,自己也买了一套器具,尝试着制作品尝各类咖啡。 他回来的那天,她便给自己煮了一杯卡布奇诺咖啡。在偏浓的咖啡上,倒入以蒸汽发泡的牛奶,咖啡的颜色就像卡布奇诺教会修士深褐色外衣上覆的头巾一样。卡布奇诺的含义便是:我暗恋你许久了。怀着忠实的心,不变的等待。她以为自己不知道它的含义,其实自己早在意大利那家KORET咖啡厅便接触了卡布奇诺咖啡及其它背后的故事。 她的心意,早在10年前的彼此相处中,他便已知道! 他回来的八天期间,她给自己煮过:法国牛奶咖啡,土耳其咖啡,爱尔兰咖啡,摩卡咖啡等。小小的柜橱里面,很少有碗碟,但是煮咖啡的器具就有五套。她的心意,自己怎能不知? 只是,她一直是患得患失的人,怕自己有天会莫名失去她。所以,带她去见父母,希望早点把婚事定下来,让她留在自己身边,自己可以一直那样守着她,爱着她…… “伊琛,今天去哪里?你要去上课吗?”林嘉然喝着咖啡问道。 “今天没有课,只是,我想呆在这里。”蓝伊琛边整理衣服,低头轻声说道。 “为什么?”林嘉然不解。 “我还没有尝过你的手艺,不想以后被嘉裳再嘲笑……”有些委屈的嘟着嘴,眉眼间尽显小女儿姿态。 “好!”林嘉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后面,一直用鼻尖磨蹭着她的脖子,感受到她的身子缩了一下,便知道自己找到了她的敏感地带。有些软的身子几乎站立不住,蓝伊琛身子麻得不行,连连求饶…… 林嘉然转过她身子,轻轻在她嘴角啄了下,咖啡的奶香味一下便钻进她的嗅觉。蓝伊琛有些害羞的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林嘉然有些得意的笑笑,每次都这样!害羞的时候总是往她怀里钻,这女人,还是这般害羞,以后可怎么办?林嘉然有些宠溺得摇摇头,轻轻揉着她的发丝,嗅着那淡淡的百合花香味…… 林嘉然躺在沙发上,蓝伊琛依偎在他的怀里,捧着那本《红楼梦》,读着林黛玉葬花的那段情节,时而回头与林嘉然相视一笑,浅浅的梨涡像是溢出米酒一样令人心怡。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香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处诉;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蓝伊琛从最初的浅读渐渐轻声吟唱,唱完时竟然满脸泪花……林嘉然一直知道她有音乐天赋,只是当她现场随意唱这曲《葬花吟》时,当真被她那淡淡的悲伤所感染;亦知道她是触景伤情的人,只是看着她脸颊的泪花时,心里难免有些心疼……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就那样紧紧环住她,陪着她,伴着她,任阳光倾洒在身上。 第十三章:幸或不幸,妾梦难贮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蓝伊琛望着系着围裙在厨房忙前忙后的林嘉然,心里溢着满满的幸福。 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亲自做一顿饭,陪着她一起吃饭,想想也觉得幸福。 一小时之后,蓝伊琛看着桌子上那九盘自己道不出菜名的佳肴,抬头惊讶惭愧的看了眼林嘉然,心里万分郁闷,究竟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林嘉然笑着一直盯着蓝伊琛,她脸上所有的表情就那样简单流露,有些惭愧,有些懊恼,有些喜悦,有些幸福…… “要想抓住一个女人,首先抓住她的胃。怎么样?尝尝吧!看我的手艺是否满足你的要求?”林嘉然充满希冀的看着蓝伊琛。 “这是自秦末汉初就产生的川菜系中的宫保鸡丁和灯影牛肉,这是浙江的西湖醋鱼﹑龙井虾仁和三丝拌蛏,这是具有浓中带淡,鲜香酥烂,原汁原汤而不腻,口味平和.咸中带甜的特点的苏菜系的水晶肴蹄和金陵丸子。你太瘦了!今天全给你补肉!只做了两道素菜,相互调节下。还有今天先给你做西湖莼菜汤,以后山东原汤、四川原汤、广东原汤﹑北京素汤……我慢慢给你做!绝对不让你弄得满身油烟味!”林嘉然指着桌子上的菜肴一一给她介绍,说得她满脸通红。 其实,她真的不会怎么做菜,虽然咖啡煮的倒还不错,只是,此刻,着实不好意思。 夹着筷子的手有些不争气,老是夹不上,最后还是林嘉然帮她夹到碗碟里面。看着她品尝自己做的菜,林嘉然头一次感到紧张,虽然他一直对他的手艺挺自信的,但是,面对心爱女人时,竟然像个不懂世事的幼童,面对事情,那般担忧和不安,第一次没有了自信。 “怎么样?”看着她那平静的如湖水般的脸庞,他有些紧张的问道。 “恩恩”蓝伊琛品尝着那碟宫保鸡丁,听到林嘉然的询问,只是顺着点点头。 林嘉然有些不满意她的回答,充满希冀的眼神瞬间有些暗淡,看着林嘉然像个小媳妇一样憋屈的模样,蓝伊琛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哪里会不好?否则,如嘉裳那般挑的嘴,你做得怎么能入她的味蕾?”蓝伊琛笑着在他两脸蛋捏了下。 “胆子大了是不?”林嘉然迅速拽住那刚刚抓过鸡腿的爪子,轻轻一拽,她便落在他怀里,额头抵在他下巴处。 “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林嘉然挠她痒痒时,蓝伊琛连连求饶。一阵欢笑过后,看着林嘉然有些炽热的眼神看着她,瞬间气氛有些尴尬……蓝伊琛的脸从脸颊红到脖子再到耳根……羞涩的女儿情态表露无疑。 “伊琛,今天的你,真美!”林嘉然这句话落下时,蓝伊琛正尴尬的将头埋在他脖间,难为情的忸怩着想从他腿上下去。 林嘉然怎肯轻易放过她,轻轻唤了声“伊琛”。待她回头望着他时,吻便轻轻落在她额头,一点一点落在她的眉间,眼睛上,鼻尖,脸颊……最后落在她的唇上,她的唇异常莹润香甜,初次表白在这里吻她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只是这次吻的时候多了一丝甜蜜,少了几许不安。 吻着她清甜的嘴唇,鼻尖飘过她身上淡淡的百合花香,他只觉得一向沉稳的他有些控制不住。她的唇就那样,让人吻起来,不愿放手。 蓝伊琛靠在他怀里,环住他优美的颈,嗅着他身上柔软的皂香,脑子有些短路,整个人晕呼呼的。 趁着她有些呆滞的时候,他轻轻撬开她的牙关,瞬间唇齿相依,轻咬舌尖,他有些呼吸不吻,眼里布满浓浓的情意,不同往日的淡然温和… 看着头埋在自己颈间的林嘉然,她有些不忍拒绝,只是…… 怎么就想起了千年之前,第一次宫中侍寝的绝望和迷惘,不知为何,便觉得有些恶心。 她坐在林嘉然腿上,推着他,林嘉然抬头看着她有些通红的俊脸,只当她是因为害羞,不习惯与人这般亲密接触…… 将她的头紧紧环在自己胸前,“伊琛,我不急!我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在她额头浅吻了下,说道。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那样相拥着,任时间爬过窗帘…… 周末的时候,蓝伊琛接到继母的电话,蓝锋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急救室里抢救着,方芷清让蓝伊琛立马回昕城。 蓝伊琛来不及与林嘉然道别,打电话他也不接,于是便匆匆坐上回昕城的航班。 坐在飞机上的蓝伊琛,看着渐渐消失的歆市,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她总感觉此次回去,像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此刻她一门心思扑在:当年5岁的那个小蓝伊琛身上,她当初在血花中一直对自己呢喃着:“请照顾好我爸爸。”对于心里突闪而过的想法,没有再仔细想。 其实,当时,那般紧急的事件,任谁也不会想到:它会仅仅只是一个套?是自己亲生父亲与别人的一桩交易。交易的筹码便是:她! 下了飞机之后,已是早上7点,蓝伊琛立刻打电话,确定医院及病房,随即打了辆出租车,迅速赶往医院。待车到时,随意给司机给了几张,顾不得后面司机的呼喊,迅速下车。只是刚下车,一群黑衣人,瞬间站在蓝伊琛面前,为首的那人说道:“蓝小姐,请跟我们走! 蓝伊琛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现在忙着!有事以后再说!”说着便想从旁边离开。 只是那群人围着她,水泄不通,蓝伊琛瞪着有些怨恨的双眼,脸上的怒气不言而喻。 “请别让我们为难!”为首的那人就是不让路。蓝伊琛抬起头看着他,她讲理,人家倒像流氓。她直接一脚踩在他脚上,随即从他旁边绕过。 他下意识的弯下了腰,看着锃亮的皮鞋上那抹污渍,他右手向前摆了下。他的手势刚刚落下,就有两人架住蓝伊琛。 “蓝小姐,抱歉了!”为首的那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蓝伊琛挣扎着,但是一弱女子如何敌得过俩彪悍的男子,于是,便放弃了。只是淡淡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不过那些人,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还是为首的那人说了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有些委屈的被两个大男人架上车,那辆看起来上档次的车,随即消失在医院门口。 第十四章:绑架风波,分外难言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蓝伊琛坐在这里看似豪华气派的车里,不言不语,一双明眸倔强的看着前方的椅背,端坐在车椅上,身体有些僵硬,就连肩膀有些许酸痛,都没有感觉到。 自被架上这辆之后,手机连同包都被拿走,看着手腕上有些淤红的痕迹,蓝伊琛有些自嘲的轻笑了下,想必:蓝锋这次遇见的麻烦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吧! 什么车祸?像他那样惜命恋生的人,车祸?笑话! 只是,方芷清怎么也帮他圆谎了? 秀眉有些轻蹙了下,心里有种极不安的感觉……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那张冷峻的脸庞,江豫灏?会是他吗? 只是一想起陪过林嘉然父母吃过家宴后的第二天,凌晨四点左右的时候,她被刺耳的门铃声吵醒,门外的人似乎很“焦急”,一直按着门铃,连一秒都不愿停…… 睡眼朦胧的她,连最基本的防范意识都忘了,透过门镜看看他是谁? 只是,门刚打开,一个浑身上下充满着酒气的夹杂着浓厚男性气味的人一把狠狠的抱住她,随即一股酒味便钻入她嘴里,两片冰凉的唇就那样没有预兆的压在她唇上,肆意掠夺…… 本来有些迷糊的还睁不开眼睛的她现在是彻底清醒了……她使劲浑身力气推着他,嘴唇一直紧闭着,不给他丝毫侵犯的机会…… 只是,当他一只手狠狠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探进她的睡裙中,有些粗鲁的捏在她胸前时,她“啊”了一声,随即给了他侵略的机会。 有些无助的她,随手摸了一个花瓶,狠狠砸在他头上。 然后,听到一声“闷哼”,眼前的男子捂着头顶,那双细长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凤眼一直盯着她,“蓝伊琛,算你狠!” 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蓝伊琛有些愤怒:“江豫灏,怎么是你?” “不然呢?你希望是谁?”江豫灏左手撑着墙壁,右手狠捏着蓝伊琛的下巴,眼睛直逼着蓝伊琛低声说道。 蓝伊琛气愤又难堪的将头扭向一边,以示自己的不屑。 江豫灏顾不得头上正滴着血,酒后劲大的脑袋有些晕,只是依然靠着撑在墙壁的左手一直撑着……右手特大力气的将蓝伊琛的头扭过来,直视着他。 “蓝伊琛,你迟早是我的!”话刚落下,身子便不稳的向下倒去,她刚刚想去扶一下,突如其来的身影一把撑住他的身体。 他,有点熟悉……蓝伊琛还没有反应来他是谁?怎么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 有些清秀文雅的男子一句:“蓝小姐,打扰了!”便馋着江豫灏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蓝伊琛才有些印象,那个有些熟悉的男子好像是叫孙什么来着。 “蓝小姐,到了。请下车!”突然的一句话将蓝伊琛的思绪拉回现实,蓝伊琛才反应过来,像她一般的被绑架者,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些事情,好像有点不合时宜。 蓝伊琛抬起头看着前方,一座华丽的别墅印入眼帘:古典﹑开朗两相宜,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的淤泥墙结合浅红屋瓦,自然建筑材料与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经典而不失时尚,整体观感,别具一番情趣…… 蓝伊琛看着这样的情形,然后结合自己此时此刻的所处的境地,实在不合适啊!她不是应该被关在黑漆漆的小屋子里面,或者是荒无人烟的废弃的工厂车间吗?怎么会这样?究竟怎么回事? 虽然蓝伊琛心里万分迷惑,只是,已经是死过几次的人,已经是历经一世的人,所有的迷茫疑问全被她深深压在眼眸里,看起来,她还是那个镇静自若,坦然冷静,让人感觉有些疏离的蓝伊琛。 门廊﹑门厅像南北舒展,走在廊间,嗅着淡淡的百合花香味,看到前面那气派的,豪华霸气的,堪比当年唐朝王府的接待气势,她依旧双眼直视前方,余光从未瞥过其他地方,在黑衣人的指领下,一直向前走。 走在客厅中间的蓝伊琛,实在没有心思看别墅的装扮与奢华。静静的站在那里,宛如冷淡的梅花,浑身散发着一股傲气,就那气势,由不得别人对她蔑视﹑不尊重…… “蓝小姐,你请坐!”身穿白制服的一男子轻声对蓝伊琛说道。 蓝伊琛回头看了他一眼,只是盯着他看了几眼,他便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一直有些哆嗦,不敢再言一句话。 蓝伊琛还是一直就那样站着,孤傲冷淡…… 十点,十一点,十二点……还是没有人出现。 蓝伊琛就一直那样站着,不动不语,任凭时针在不停滴答着转动。有些腿麻的她,实在有些撑不住…… “蓝小姐,别来无恙啊!”突然传来的有些熟悉的嗓音,蓝伊琛有些目眩的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就那样一直盯着前方,看究竟是何人“请”她来这里? 待看到那样熟悉可恶的面容之时,嘴角轻扬,自嘲的笑了笑。 真是冤家路窄! “蓝小姐,,你父亲“委托”我照顾你,这段时间,就请你呆在寒舍屈就吧!”江豫灏接着的一句话,令蓝伊琛万分疑惑。 委托?什么委托? “这是协议书!”江豫灏将一张签约书递在她手里。 只是看到第四条写着“蓝氏与江氏联姻,江家付江氏集团10﹪的股份给蓝锋……”蓝伊琛本就有些支撑不住的身体,这次真的扛不住了。 “怎么……”怎么会?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时,身子便直直往下倒去。 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撑住了她的身体,随即,她便被横抱起,落在一个强健温暖的怀抱。 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脖子,待有些清醒时,蓝伊琛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这样做?不是摆明了对他有意思吗? 有些懊恼的低下头,“请放下我!”蓝伊琛声音有些沙哑,许是今天太过劳累,有些着凉了。 “好!”蓝伊琛正迷茫他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谁知,一下自己便落在了沙发上。好在沙发,还比较大。否则,凭他刚才的气力,后果堪忧啊! “你!”有些摔疼的蓝伊琛指着江豫灏问道。 “蓝小姐,你是想我温柔的服侍你,还是体贴的对待你?”江豫灏有些戏谑的声音惹得蓝伊琛甚为恼火。 “放我离开!”蓝伊琛有些气红的脸,硬是逼出这么一句话。 看着那样涨红的俊脸,江豫灏顺便在那里蜻蜓点水般亲了下。 “你!”蓝伊琛抬起的右手就那样孤单单的落在半空,男人随即肆意的惩罚着她。若不是看在今天,她感冒的份上,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有时候,恶魔不去找,它便自己寻来,天生以折磨你为痛快! 蓝伊琛心里想着:恐怕,说的就是江豫灏这样的恶魔! 第十五章:密谋协约,狼口可逃?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我说过:你迟早都会是我的!”江豫灏霸道的拽着蓝伊琛的手腕,嘴里冷冷的吐出那几个字。每个字都好像能杀人似的,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他会喜欢自己?笑话! 他爱上自己,想让自己当他老婆?天大的笑话! 他这样做,肯定是有目的!而且,最终的目的绝对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 蓝伊琛一直盯着面前狠狠拽住她的男人,心里暗暗说道。 看着那双蕴满怒火的水灵瞳孔,江豫灏加紧了手上的力度,那张迷倒无数男子的秀颜渐渐有些扭曲,下巴印出些许红印……只是,他还是没有松开手。 眼睛里的水雾些许朦胧,只是瞳孔里闪现的倔强一如既往,明明是委屈的疼到快落泪的模样,眼泪却生生被她收回去,蓝伊琛别过脸,再不去看那张可恶的可恨的脸! 那样倔强的眼眸,本是惹人怜爱的,只是江豫灏本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何况,一旦想过她已经是林嘉然的女人了,心里的怒火几乎快要燃烧整个身躯…… 自再次相遇,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竟派人监视她,而且大多数情况下,是他在下面一直监视着她,她的一举一动,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林嘉然凌晨五点去她公寓,晚上11点准时离开,她的所作所为,一直落在自己眼里。 只是,周三的晚上,林嘉然没有离开!也就是说: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他们做些什么?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何况他们还是那样彼此喜欢……虽然自己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那个夜晚多少次,他都想上去狠揍那对恩爱的有些刺眼的男女……只是,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想着想着,他便狠狠的把她摔在床上,带着满身怒火离开了。再待下去,他还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江豫灏离开之后,蓝伊琛好久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手里一直拽着那份签约书,尽管,她很厌恶蓝锋,只是他始终是自己名义上的爸爸啊!怎么可以干出这种卖女的行径? 只是,当她再次低头,目光再次落在那张签约单时,才发现,原来不是那么回事! 他怎么可能让她做他的未婚妻? 只见签约单上写着: 第一条:蓝芷集团欠江氏集团5000万人民币(蓝芷集团是蓝锋创办的私人公司,面积不大,员工只有30人左右)因其董事长无力偿还,以蓝芷集团公司作为抵押; 第二条:蓝芷集团借贷2000万人民币,以东郊市区的别墅作抵押; 第三条:江家与蓝家达成协议:蓝家与江家联姻,蓝家所欠一切债务由江家一力承担; 第四条:蓝氏与江氏联姻,江家付江氏集团10﹪的股份给蓝芷集团; …… 最主要的是下面的附注竟然写着:订婚﹑结婚日期一切由江豫灏做主;一切解释全归江豫灏所有! 看着右下角那签约方:“蓝锋”两个大字,蓝伊琛再也忍不住狠狠的把它撕成碎末…… 这群人渣! 究竟有没有法律意识?究竟有没有人性? 这样的协约,也签的出来? …… 深夜,月光洒在天蓝色的窗帘上,月光柔和的落在蓝伊琛身上,她还是没有闭眼安睡。期间,管家来给她送过三次饭菜,她一丁点也没有动过! 怎么可能吃的下? 也不知道嘉然现在怎么样了? 他收到短信后,会不会来昕城找她?肯定会的! 他找不到自己,肯定会着急的!蓝伊琛一遍一遍的安慰着自己! 歆市,深夜,林嘉然还在公司,手机一直未曾开机,也不知道伊琛在公寓怎么样了?会不会还在等他? 公司股票大幅下降,股民都像疯了似的,一直抛股;这样下去,再持续三天,林家公司肯定就垮了! 身肩着林氏整个家族的重担,他不能有丝毫松懈,不能因任何事情分心! 他想:等忙过了这段时间,他便带伊琛去夏威夷旅游,好好补偿她! 只是,他不知道,蓝伊琛此时已如笼中鸟,被人囚禁在昕城。 正如伊琛也不知道:林嘉然此时已经顾不到她一样。 两人在自我的安慰中,做着有些可笑有些痴傻的行为。 三日未进一粒食,只是偶尔的喝点儿水,蓝伊琛在别墅的第三个早晨,怎么也叫不醒,高烧不退,嘴里一直说着胡话。 看着那张苍白的没有一丝气力的人儿,江豫灏有些心疼,只是那心疼稍纵即逝,转眼被床上那人呢喃中的“嘉然”二字冲刷走了,连仅有的怜惜也没有了。 江家专业医师一直忙碌着,江家别墅的人一直忙了整整14个小时,看到床上的女子睁开双眼时,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要见我爸爸!”床上的人有些沙哑的声音吐出这么一句话,听到她哑着的嗓音,江豫灏有些动容。 “好!” “什么时候?”蓝伊琛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眼前的那人,他好像比起自己前两天见到的他憔悴了些许,脸上的光泽有些暗淡,看起来好像很疲倦……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江豫灏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她不知道,他每天工作只睡不到5个小时,连续两天没有合眼,第三天就街道电话说:她昏迷不醒。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交由三弟之后,便迅速赶回别墅。然后又在她床边站了近10个小时,实在有些撑不住;看着她苍白的模样,他还是愿意看着她怒目对他…… 他不知道,她只是想着:嘉然依然没有消息,她必须自救!否则,在这个空荡荡的没有一个熟人的地方,她会永远失去自由!她只能将求助对象放在那个所谓卖女还债的父亲身上,虽然她及其不愿意,只是,当下,这是唯一的法子。蓝锋虽然帮不了她太多,只是,至少可以带来一部手机吧! 两个人各安心事,最终达成一致协议。 蓝伊琛若是知道,日后所有的苦痛都是拜她这次向蓝锋求救所赐,她死也不会让江豫灏带蓝锋来看她! 第十六章:细雨无情,埋葬亲情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人人都说:父亲是座大山,虽然严厉,但是对子女的爱从不少。什么事情踏下来,总有他顶着! 只是,在蓝伊琛这里,父亲竟连座小丘陵都不是,什么下来,都是要推一人在前面扛着。 先前面临破产,一直是继母方芷清扛着。受尽屈辱,为他谋利之后,他东山再起,却夜夜流连在花花夜店中,几乎从来都不回家; 如今面临欠债,该是自己了吗? 躺在病床上的蓝伊琛,听着蓝锋对自己的劝解,什么“嫁的好不如嫁的富”,什么“你是爸爸的心头肉,爸爸怎么会害你呢?江家财产那般多,待嫁过去肯定是少奶奶的命……”什么“待结婚后,江家集团还怎么不会帮着咱们家,倒时……”…… 蓝伊琛硬是扯开了一个笑容,苦笑一番…… 这就是所谓的亲情? 这就是所谓的父慈? “爸爸”叫着这两个自己觉得特别恶心的字眼,蓝伊琛开口说道。“你带手机了吗?” “恩”蓝锋有些迷惑的看着蓝伊琛,看着她伸在面前的手,蓝锋有些迷茫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放在她手心里。 蓝伊琛拿到手机后,一直拨着心里念了无数遍的号码,只是手机那头一直传来的那样公式话的腔调:“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再打过去,还是那样;再拨,还是如此…… 蓝伊琛瞬间眼泪便落下来了,两眼特空洞无助的看着白色的墙壁,眼泪就那样一直顺着脸颊往下落,怎么也止不住…… 蓝锋拿过手机,看到已拨电话中的“林嘉然”的名字,恍然明白:她刚刚在做什么?她还是没有放弃…… 看着落魄无助的女儿,一直不言哭着的女儿,蓝锋咬紧牙关,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伊琛,爸爸这都是为你好!你别怨爸爸! 蓝锋心里念着这句话,将一杯水端到伊琛面前,说道:“琛儿,别哭了,喝杯水吧!” 蓝伊琛机械式的接过那杯水,昂起头迅速喝下肚,丝毫没有觉得哪里有些不妥。 随后蓝伊琛一直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床上,背靠着枕头,眼珠一直盯着窗外的藤蔓,毫无生机,只是偶尔眨下眼睛……连蓝锋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管家将饭菜端进来,放在那里,她连看都没有看,就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好像林嘉然会出现在窗外,一直那样盯着。 傍晚时分,江豫灏回来之后,刚刚走进蓝伊琛所处的房间,被子早已被她蹬在地板上了,看似好像很热,睡的有些熟…… 江豫灏上前,弯腰捡起被子,给她盖上,把被子往上拉,看着她浅蓝色的衬衫纽扣开了两个,胸前的雪白印在眼底,江豫灏喉结动了下,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咽了一下,略显尴尬的偏离了视线…… 正有些纳闷,抬头才发现,蓝伊琛两两边一直潮红着,刚开始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只是从她嘴里哼出来的声音,江豫灏有些酥麻,看着她那具姣好的身体,比平时多添了些许妩媚,内心有些动摇……只是摇摇头,随即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人有些把持不住的精灵。 只是,当那只柔夷轻轻拉住他的手指时,他下意识的转过头,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一直轻轻的眨着,微微轻启的嘴唇越发显得娇滴欲醉,让人忍不住相要咬一口…… 看着将他一直拉近床边的手,他再也压抑不住。 蓝伊琛,是你挑战我极限的!我给过你机会了! 这一夜尽是在缠绵中度过…… 清晨,当一缕阳光照在单被上时,蓝伊琛睁开了眼睛,只是浑身很是酸痛,像是散了骨头架子,刚开始还以为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只是,当头瞥向旁边,看到那张一直厌恶着的脸蛋时,蓝伊琛慌了,昨晚,究竟发生什么了? 下意识低头看向被子下的身体,一丝不挂…… 旁边的人,很早便醒了,一直抽着烟,烟雾一直弥漫在眼前有些呛人,蓝伊琛有些慌神,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于是,就那样静静的躺着,事到如今,做什么都是错! 过了很久,旁边的男子用仅有的一条被子,裹住自己,全然不顾旁边的那位全身一丝未挂的人。 当被子凑够自己身上抽离时,蓝伊琛这才反应过来。“你干什么?”蓝伊琛下意识的寻找衣服,遮住自己的身躯。 “装什么装?”江豫灏有些不屑的说道。他一直都知道,她不知道已经和林嘉然缠绵过多少次,只是,当自己亲自证明了这件事之后,依然气愤的不能抑制自己…… 昨夜,虽然与她缠绵的是自己只是,她嘴里叫着的名字一直是姓林的那男人!他气愤的折腾了她一夜,看她平时挺清高的一人,在床上和别的女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你给我滚!”蓝伊琛始终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她,和江豫灏上床了? 她狠狠的掐着自己,身体传来的疼痛感却证明了这个事实!几乎可以毁掉她一切的事实! “怎么?昨夜诱惑了我?今天就不认账了?”江豫灏看着她那懊恼悲痛的模样,一看到淡蓝色的床单上没有一点儿落红,就气愤的忍不住上前,狠狠的拍打着她的脸…… “滚!”似乎别的什么字眼都无法表达蓝伊琛此时的心情。 “怎么,我的床上功夫不如林嘉然?气愤了?恼羞成怒了?”江豫灏心里本来对她的一丁点喜欢,在昨夜她声声呼唤的“嘉然”二字中侵蚀的一点不剩。 “滚!”此时的蓝伊琛,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是机械性的一直说着那一个字。 想当初多少次,他和林嘉然在紧要关头停下来,两人约定:最美好的,留给洞房之夜。只是,如今,这算什么? “蓝伊琛,从此,你只配做我的暖床工具。想当江家媳妇,做梦!“江豫灏狠狠捏着她的下巴说道,直至他掐出了血丝,才放手转身离开。 江豫灏走后,蓝伊琛蜷在墙脚,一动不动,就那样一直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两膝盖中间。 与君相见,一直是那般美好;与君相恋,一直有些不安;与君别离,本以为还有缘再见,谁知?自此便是南柯一梦。 第十七章:梦回大唐,皇恩难却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墙角一直抱着自己的蓝伊琛一直在落泪,不言不语,空洞的没有一丝光泽的眼睛就那样一直看着地面……身上只是披着那一层单薄的被子,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面印着的些许吻痕,像根根细针一直刺着蓝伊琛的**。 什么是生不如死?什么是寸步难行?蓝伊琛第一次感觉到彻底绝望是什么感觉? 她,和林嘉然就再也不可能了! 本来,她还在想如果自己逃脱这里,以后还是会与他在一起。只是如今,就算他不在乎自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可是自己,怎么能接受这个耻辱? 虽然现在的一夜情,打胎事件数不胜数;当初唐代的贞操问题也不是那么严重,女子被休后还是可以再次找到夫婿的……只是,如今已是残花的自己如何配得上那样好的男子?如何与那样温润文雅的嘉然在一起? 指甲深深掐入肌肤,看着那些斑点,就想剥了那层肌肤,再也不见。自己怎么会与江豫灏上床?怎么可能?不是本来打算以死相拒吗?不是要把最美好的留给嘉然吗?怎么会? 曾经那样有些坑坑洼洼的肌肤,曾经那样被烟烫过的皮肤,曾经满身皮鞭印,如果没有嘉然,怎么完好如初?怎么会有如今的细腻光滑?只是……如今这般,算是什么? 想到这里,便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臂,直到嘴里有些腥味,都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就一直机械式的重复着抹去吻痕的撕咬动作…… 怎么会?就那样上了床? 忽然想起江豫灏那句“怎么?昨夜gouyin了我?今天就不认账了?”肯定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她狠狠揪着自己的头发,努力回想昨夜的点点滴滴。昨夜自己,一直身体里面好像藏了一把火,浑身难受…… 春药?她被下药了? 什么时候? 那水。一直努力回想,才想起昨日自己只是喝了蓝锋递过来的水,就再也没有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一定是那杯水!就说蓝锋,怎么那么快就离开了?自己还是太低估他了?亲身女儿都可以下去手,这样的亲情,还好小小的蓝伊琛没有经历过…… 只是,如今怎么办?这样绝望的时候只是千年之前,那次圣旨降临时,才遇到过。现在的自己,和当年的自己有什么区别? 千年之前,福建莆田县,江家算是家产还足,生活水平一直还是不错,待江采苹到婚嫁年龄之时,上门提亲的人几乎快要击破门板了,江仲逊一直对男方家世不是太过苛刻,他只是想女儿可以嫁个两情相悦的儿郎,安稳一生。从来没有想过什么荣华富贵之类的。 只是727年的一天,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改变了江家所有的原有计划。后来想起这事,只道是“命该如此”。 江采苹一直在河塘嬉戏,和丫鬟玉蝶一直采着莲藕,准备回去泡茶。只是,前方出现的一群官兵打乱了那份宁静。看着他们只是抓住女孩,仔细端详她们的面容,江采苹马上反应过来:原来官兵又来为某个高官挑选美女。 很不屑的给了他们一个白眼,随后用泥巴在自己脸上点了些许伤疤,父亲是儒医,自小,她便跟随父亲学习如何用药,所以,那种“毁容”的方法她屡试不爽,从来没有被拆穿过。 官兵看了她那一张满脸红痘的相貌,厌恶的便将她放了! 她以为自己幸运的逃过了一劫,只是,有些事情,真的是命。怎么逃也逃不掉。 这次的广宣美女,是有唐玄宗身边最得力的太监高力士亲自负责的。何况,江采苹的才貌早已流传甚远,十里八乡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江家有一才女。九岁就能背大本的古文,写的诗句连那些秀才举人都暗自惭愧?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逃脱高公公的法眼? 高力士悄悄的打量过她许多次,发觉她真的是高雅娴静,秀丽雅致的才貌女子,简直赛过萧淑妃啊!皇上这次,肯定会开心的,自己这次任务终于可以交差了。 他接了密旨之后,轻车简从秘密出京,从汉江顺流向东,经江汉﹑广陵﹑钱塘,最后到了闽地,各地明察暗访,着力搜寻,却一直没有满意的人。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美人,怎会放弃? 当高力士来到江家,拜见江父,摆明身份后,江仲逊一直哆嗦着,连话也说不清了。人生第一次遇见这样不知福祸的事情。他,一堂堂七尺男儿,竟没有一丝头绪。 高力士留下一句“如果,中间江小姐出了任何问题,江家上下十七口人命,全在你一线之间!”看着那代表圣旨的的腰牌,江仲逊抬起衣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一直点着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高力士离开的时候,江采苹刚刚从外面回来。看到那样浑身上下有些娘的男子,江采苹只是瞥了一眼,便跑到父亲面前。 高力士看着那样的女子,直直点了几次头,甚感满意。 “江老爷,我说的话,您可一定要做到啊!否则……”高力士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那样的背影,虽然感觉有些女人,只是散发的杀气,却生生震撼了江父。 江采苹只是觉得刚才那人有些来者不善。只是,没有多想,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晚饭之后,江父江母来到她的房间,阵势有点正式的可怕。她以为又是哪家公子的求亲,为难了父母亲。 “父亲,女儿不想这么快嫁出去,一直陪在你身边,不是更好吗?”江采苹趴在江父的膝盖上,一直撒着娇。 父亲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一张脸布满了无奈和悲痛,母亲直接一言未发的在那里一直哭泣着。 “苹儿,为父也不瞒你了!今天来家里的那人,你也看见了?”江父狠咽了口气,说道。 江采苹点点头。 “他是大内的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他,他……”江仲逊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要带你入宫,服侍皇上!”旁边一直哭着的江母接下了那半句话。 “苹儿,萍儿……”江采苹听到那句话,脑子一片空白,就那样直直的倒下去了。 第十八章:违抗圣旨,殃及江家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苹儿,你不要吓父亲,我们还是有别的办法的。”不到四十岁的江父一夜之间竟全白了发。 江母一直在床边哭泣着,姨娘蓝舒婷站在一旁也一直抹着眼泪,江仲逊懊恼的叹气,都怪自己先前曾对友人赞赏过女儿,将她写的诗句与诗友探讨过……如今,江家遭此横祸,全是拜自己的虚荣心所致。如今,该如何是好? 江采苹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只是一直就那样盯着屋顶的木板,看着看着便笑了,7岁那年遇见的少年就那样出现在屋顶上,冲着她笑。两人就一直那样相视而笑,没有一人敢开口说话,生怕打乱了这份喜悦。 “苹儿,自小你便很有主见,这次该怎么办?”江父的一句话,打乱了她的思绪,摇摇头,屋顶上的人儿却已消失不见。江采苹苦笑道“原是梦幻!” “苹儿,你怎么了?”江父听到那句话,很是疑惑,往头顶上看了下,原是什么都没有啊。 江采苹还是一直盯着屋顶,不说一句话。 江父连叫了几声,她也没有回应,于是,和两位夫人默默的离开了。 17岁的闺中女子,从小什么事情都是父亲扛着,如今,如此大的事情,父亲早已没有了主见,她又能如何?江采苹躺在床上,眼泪浸湿枕巾,她不愿!不愿入宫,最终落得白发老妇,却从来没有见过天颜,更不愿意与他彻底别离! 江采苹两天两夜未曾进一粒米,喝过一口水,任谁劝也劝不住!丫鬟玉蝶站在旁边一直轻拭着眼泪,小姐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第三天的夜晚,一场大雨倾泻而下,老天似乎有些愤怒,那夜的雨格外的令人心惊。江采苹突然起来,冲出去,跑到父亲的房门前,哭声道:“父亲,女儿不愿意!”只说了一句话,就一直倔强的跪在雨里不起来,任雨水侵蚀着自己娇弱的身躯。 丫鬟玉蝶拿了把伞撑在头上,被她喝了一声哭着离开了。从小到大,她对玉蝶一直很好,视她为自己的亲妹妹,从来没有喝过她,今日第一次,实属无奈。 江父江母站在房里,透过窗户看着那个从小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就那样被雨淋着,心里着实不是滋味。究竟他们江家犯了什么罪,要遭遇如此大祸?人人都道“进宫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那夜夜的落寞与等待,又有几人知道,那后宫的争斗,又有几人躲得过去。自己的女儿打小心高气傲,性格坚贞不屈,怎会学会那些宫斗? 将女儿送进宫,不是送死吗? 江父站在窗前,一直沉默着,江母焦急的在房里来回走动,心里烦躁的不行!看着那样站着的有些淡定的夫君,心里越发焦急。 就在屋里两人心里一直在挣扎时,江采苹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雨中。 看着那样倔强的女儿,江仲逊似乎下定了决心。 连夜给女儿施针救助,待女儿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平时温暖慈爱的目光显得有些混浊。 “苹儿,你连夜离开蒲县,玉蝶跟着你一起离开!” “父亲”沙哑的声音吐出这两个字,一直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行了,别废话了!赶快离开!”江父背过身去,谁也没有看见他落下的那一滴泪。 “父亲,女儿不孝!您多保重!母亲,姨娘,请替苹儿照顾好父亲!”说完跪下连叩三个响头,便带着玉蝶跑着向门外离去! 如果,就此离开,或许便不会有那么纠结无奈的日后! 只是…… 江采苹前脚刚离开,江家15口便被下狱!女儿走后,江仲逊给仆人立马发了工资,想遣散他们离开,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无奈,那天高力士离开之时,早已收买了一仆人,许他黄金50两。他便出卖了为他提供近20年衣食的江仲逊,连夜冒着大雨,将江采苹离去的消息传到高力士所在的客栈。 那夜,发生的事情一桩连着一桩,高力士立马将江家所有人抓捕,江采苹不回来,一律格杀勿论!敢挡自己升迁之喜,找死!高力士想着,手里的茶杯被捏的粉碎。 江采苹刚刚走到城门,看到官兵连夜搜素,吓得立马下车,带着玉蝶躲在一家客栈中。 紧张无奈的度过一夜,江采苹身子不好,昨夜淋过雨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实在支撑不住,半夜四点,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第二日,江采苹在迷糊中被玉蝶叫醒。看着玉蝶满头大汗焦急的小脸蛋,还以为她是太过担心自己:“怎么吓成这样了?我没事!”苍白的脸硬撑着一个笑容。 “小姐,老爷……” “我爹怎么了?”江采苹一听到“老爷”这两个字,支撑着身子,问道。 “老爷他,老爷他……”玉蝶越紧张,就越是说不出口。 “到底怎么了?你说清楚!”江采苹拽着玉蝶的袖子,焦急的问道。 “老爷,夫人被投进牢狱中了,江家15口说是明日全部问斩呢!”玉蝶的这句话,刚刚说出来,江采苹便又陷入昏厥状态。 “小姐,小姐……”迷糊中只听到一声声呼唤,随即便没有了知觉。 直到第二日凌晨五点时,江采苹才睁开眼睛,有些红肿的眼睛,越发显得可怜凄惨。 “玉蝶,我们去官府!”江采苹悠悠的吐出这几个字。 “小姐,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能放着江家15条人命不顾,离开吗?不要说了,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官兵刚刚将江家人带出牢狱,准备前往之时,便传来释放江家人的指令。 “高大人,小女子只是去养了几日病,怎会如此兴师动众?”江采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红晕,布满病态的模样显示她没有说谎。 “江小姐,你不是……”高力士心里暗笑一下,脸上却表现的有些疑惑得问道。 “高大人,我是要入宫的人,你这样待我们江家……”江采苹说着,故意咳嗽了几声。 “全是误会,误会!来人,把那谎报消息的人,拖去斩了!”很多时候,许多事情都需要一个替罪羊。很不幸!这次亦是如此! “那江小姐,什么时候可以启程呢?”高力士笑眯眯的询问到。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既然躲不过,就面对吧! 第十九章:繁华都市,前路渺茫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虽然入宫是条不归路,但是也有可能独善其身,或许,或许,她不会被临幸,或许,她年龄满之后,便会被放出宫。 机会虽然渺茫,但是,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亦是唯一的活路! 江采苹拜别父母之后,不忍再看那些熟悉难舍的面容,不忍再听到那些担心关怀的话语,在娘亲和姨娘的泪水话别中,带着贴身丫鬟玉蝶,头也不回的踏上北上的路程。 转身的那一瞬间,泪水怎么也抑制不住,用手帕遮住满是泪水的花脸,坐在轿子中。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 今日一别,恐怕,再也不能相见了! 爹,娘,姨娘,江家……保重! 江采苹坐在轿子里,嘴里默默的念着“保重”二字,风时不时吹起轿子上的帘子,透过车帘,只能瞥到江府的那块匾…… 轿子里面的江采苹,吹着那支自己最爱的萧,一曲《梅花吟》送别相思,相望不相亲! 静塘凄切,对君思晚,细雨无情,江女从此无恨。流连处,皇恩催发,抬头抚眉看旧景,无处相思。念去去,千里烟波,从此君卿别恋。多情自古伤余恨,更那堪,冷落妾心意。莆田回望泪如雨,从此萧郎是路人! 从此,家乡,只是回忆;从此,父母,只是记忆;从此,他,与她,陌路人! 再见了,莆田!再见了,我还未见的郎君! 唐朝有三处宫殿群体,除了太极宫外,城北墙外禁苑里有大明宫,城东部的 隆庆坊有兴庆宫。三座宫城,彼衰此兴,在唐朝历史的不通阶段上,各自占据了一席重要之地。 太极宫,是隋朝和初唐时期的皇帝居所和朝会之地。宫内由南向北分为前朝、后寝和苑囿三块区域。前朝的正殿为太极殿,四周有廊庑围成的巨大宫院,东西两侧建有官署。后寝的主殿是两仪殿,周边有万春殿、千秋殿、甘露殿、神龙殿、安仁殿等殿堂。苑囿位于宫殿最后部,有亭台池沼等,其北的宫墙上有玄武门,著名的“玄武门之变”就发生在此。由于太极宫是隋文帝所建,所以装饰等都较为简朴。唐高宗继位后,认为这里比较潮湿,于是搬到了大明宫居住。 大明宫位于太极宫东北方的龙首塬高地上,是一座相对独立的城堡,可俯瞰整座长安城。宫殿建于贞观八年(634年),从唐高宗开始的历代皇帝都在这里居住和处理朝政,称为“东内”。宫城为中轴对称格局,前部由丹凤门、含元殿、宣政殿、紫宸殿等组成前朝的南北中轴线,后部以太液池为中心组成内庭,分布着麟德殿、三清殿、大福殿、清思殿等数十座殿宇布局着。 …… 江采苹在车里一直看着那本临走之时,父亲送给自己的那本《唐朝宫廷密史》一直翻着,看着,自小记忆便很好的她,看到书里的那些描写时,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自小父亲便长给自己讲本朝发展史,只是一直只讲述贞观之治,武后改革等经济政治方面的改革之史,却从来都不给自己讲述后宫之事。 一直只是听家中老人说道,后宫佳丽三千余人,当时想着怎么会有那么多?如今才明白,那只是个虚数,真的数字难以计算:唐建国之初参照隋朝旧制皇后以外另设:四妃(即三夫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正一品。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正二品。婕妤九人,正三品。美人九人,正四品。才人九人,正五品。以上三等是为二十七世妇宝林二十七人,正六品。御女二十七人,正七品。采女二十七人,正八品。 正一品相当于宰相高位.这些有地位的嫔妃,当然还有许多随侍的女官,宫女,针黹妇,杂役等,加上负责后宫炊事用度的宫女,数目非常庞大.另外还有一些女人做不来的繁难工作,则由担任下述职务的宦官负责. 只是听母亲曾经偶尔讲过,当朝皇帝已经改了唐初最开始的那种选拔制度,重新设立了以皇后以下设四夫人不合旧制,“乃置惠、丽、华三妃,六仪,四美人,七才人,而尚宫、尚仪、尚服各二。”好像高公公说的那个刚刚皇上非常喜欢的那个武惠妃就只是位居皇后之下,只是韶华芳逝,只留下一皇子李寿便离世了。皇上如此挚爱她,否则,怎会光选美人? 只是一路走来,看到的民安人安诸家齐乐的情形,能有如此作为的天子,况且能颁布减少妃嫔数量的皇上,恐怕不是一个贪图美色之人,只顾享受安乐的君主. 想必,自己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江采苹那样想着,便放宽了心境。既去之,则安之。 在路上行进了将近半月之久,在夏天快逝去之时,一行人儿终于到了长安。长安的繁华与辉煌,是莆田小县绝对无法比拟的!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盛唐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本来,她是没有权利下去看的,只是,一想起一旦入宫,再也没有出宫的机会,心里难免难受,于是给掌事之人塞了些银子,拜托他让自己稍许逛一会。在他说好只许半个时辰之后,带着丫鬟玉蝶,匆匆带了一白纱面罩,直接下了马车,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来回穿梭着。 看到一小摊上卖着那些首饰,她一向对那些妆扮首饰之类的什么,不感兴趣,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心里有一股声音一直带着自己走向那里。 看到那卖主只是一有些苍老的妇人,便准备随意挑选些之后离开。只是看到那一碧绿色的发簪,上面镶着一朵梅花,上面飘散着几点红蕊,看着格外恬静淡雅,于是,便拿在手里,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妇人看到她白纱下的目光一直盯着手里的簪子,说道:“姑娘这簪子很配你呢!我也不多要,你若是看上了,就给二两银子吧!” 江采苹白纱下的娇容看着那发簪轻轻笑着,点点头,给了她五两银子,顾不上妇人给自己找钱,便急匆匆离开了。 淡绿色的衣裙,飘扬在风中,在她转身的那瞬间,若是稍微偏下头,便或许可以看见那样,曾经被她念着的男子。 一人向北走,一味低着头,一直看着手里的那支簪子,忽然就想起那年的一句“这模样,要是再长大些,定赛过“梅花仙子”,嘴角轻扬淡淡的笑容挂在些许有些泪痕的俏脸上;一男子腰间佩戴着华贵的腰牌,身着青衫,正向前走着,看到那面带素纱的女子,只是轻瞥了下,便加快速度,朝前方那个一直等着他的人走去。 缘浅有时比有缘更伤人心。 第二十章:初入宫门,喜得良妹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听得随行公公说道:“姑娘,到了!请下车!”江采苹掀开车帘,在丫鬟玉蝶的搀扶下,提着有些不便的衣裙,缓慢下车。刚刚下车,没来得及看周围的布置,就听得一声悦耳的“姐姐”窜入耳中,方抬头一看,恍若天惊! 面前站着的女子,看似只有14岁,身子有些娇小,巴掌大的脸蛋小巧别致,吹弹可破的肌肤,让人有种想摸一把的冲动,一双玲珑剔透的双眼显得格外古灵精怪,一袭淡粉色的衣裙没有任何妖媚之气,却透露着一股精灵的气味,额间仔细贴了细细桃花,更显得面色如春,朝气蓬勃;两边各簪了两只支掐金丝镂空孔雀簪,霎时栩栩如生…… 这样美的女子叫她姐姐,江采苹着实有些疑惑。 “这位姑娘,我们素未平生……”还没等她说完,那女子就上前拉着她的手,说道“姐姐,我喜欢你,看到你第一眼,我就想和你说话……”边说着,还嘟囔着嘴,可爱的有些令人不忍。 “只是……”她还是话只说道一半,便被她再次打断。“我娘说过,这个世上,你要相信眼缘,你觉得谁好,谁就好!要勇于和她做朋友。姐姐,我就觉得你好,我看着舒服!”说的时候,还不时得看向旁边的那些女子,江采苹这才注意到,前面站着许多女子,大致50个人左右,想必她们都是来入选的宫女。 大多都是身着大红大绿衣袂,颜色甚为鲜艳,让人看着,不免有些目眩的感觉,再看着她们的妆容,不知胭脂水粉究竟抹了多少层,站在这里,都可以闻见那浓厚的水粉味,她们的容颜在太阳的照耀下,竟有些晃眼…… 想必,这就是所谓的初入宫门,便开始争宠炫耀的真实写照了! 看着身边的这一女子撅着嘴甚为不满的小脸蛋,江采苹轻轻笑了声,想必,她是闻不惯那些味道吧?这里只有自己不着粉黛,不施水粉,素面朝天……怪不得,她会站在离她们有50步之远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呢?”江采苹低头轻声问道。 “姐姐,我叫苏琅。我娘希望我成为一块美玉,普华无实。好像我的名字还有个什么来源?是汉代张衡的《四愁诗》中的什么,什么……哎呀,我记不得了!”苏琅说着说着便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吵嚷道。 “是‘美人赐我金琅?何以报之双玉盘。’对吗?”江采苹试探问道,虽然自己自小书籍便看得不少,只是,学之有涯亦无涯…… “对!对!就是这个!”苏琅开心的笑着,那感觉就是吃到人生最美的佳肴了! “这位是……”江采苹与苏琅说着话,没有在意到旁边何时来了位佳人。 “奴家是莆田县江仲逊之女江采苹。”待江采苹反应过来方才那话是问她的时,赶紧搭话,声音温婉可听,细腻如水,听到耳边甚为舒服,只是面前的这位身着橘黄色衣裙的女子,却不认为这样,好像专门来找她的茬。 她还有些疑惑,好像父亲没有说过的名字中,没有这个啊,有些疑惑时,旁边的婢女贴在她耳边说道:“小姐,她父亲是福建小县城的一名医。” “我当是谁呢?这年头,公公们办事越来越不利索了,蛮夷之地的女子也选到这里了!传出去,让皇家颜面何在呢?”轻蔑的语气,气得苏琅牙痒痒,正想上前回骂她两句,只见江采苹轻轻拉住她,摇摇头,让她不要乱动,不要气愤! “奴家还有事,夫人您先忙!”江采苹淡淡的语气,淡淡的身情,看不出任何表情,这样的女子,以后绝对是个祸害啊! “等等……竟敢讽刺我!挖苦我做不到夫人的位置是不?贱人!”说着,就扬起右手,准备赏她一巴掌! “你不想活了?”江采苹没有想到,苏琅那样瘦小的人竟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甩下,狠狠的说道。 “你算做什么的?”那女子被突然狠甩了一下,有些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幸亏丫鬟及时扶住她。 “算教训你的!”苏琅拍拍两只手,玩笑中却是在拍刚刚抓那女子的手,有些嫌弃,好像刚刚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女子被气得,就想狠狠赏她俩几巴掌! 丫鬟赶紧劝道:“小姐,消消气,以后有得是机会。” 她想了想,今天的局势着实对她不利!今天的帐,以后再算! “我是正五品上御史中丞江木之女江萧瑜,你俩给我听好了,今天的事,不会这么快结束的!本姑娘一定要让你们没有好果子吃!你!”右手指着苏琅说道“给我报上名来!” “你听好了!本姑娘坐不改名,姓苏,名琅!记住了吗?” “你!”看着那瘦小的人那般嚣张的口气,江萧瑜心里就压着一股火。 “小姐,苏琅,好像朝堂上有姓苏的……”丫鬟琳儿提示着她。 姓苏?苏什么?苏珦?苏琅?江萧瑜一直在脑海里闪现着这两个名字,他们究竟什么关系,就这么想着时,不知觉便脱口而出“你和苏珦什么关系?” “就如你想的那关系!”苏琅毫不客气的回她一句。 “他是你父亲?”江萧瑜有些心虚的问道。 “是!还有,难道你父亲没有教你家教吗?敢直呼一个正一品的朝堂官员的名字,谁给你的胆子?”别看苏琅看起来娇小,说起话来那气势绝对震慑人。 “紫怜,要是本小姐,我以后出什么事了,一定要将今天江小姐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老爷!”苏琅说着,便示意了下丫鬟紫怜。 “是!小姐!奴婢一定把话带到!”紫怜配合的点点头 江萧瑜有些讪讪的迅速离开了,方才围观的那些女子也都散去了,估计,很难有人同苏琅这样的势力对抗! “姐姐,你没事吧?”苏琅看着还有些不在状态的江采苹,关切的问道。 看着苏琅眼中的担心,江采苹笑着摇摇头。 苏琅还是有些不放心,只是看她仍然坚持说自己没事,所以也不再坚持了。 “我娘说过:‘欺负你的人,你要狠狠的欺负回去;对你好的人,你要对她很好!我只是看不惯她那嚣张的样子,气不过才……我不是故意拿自己的身份压人的!“苏琅以为她口中一直喊着的姐姐是因为她拿父亲欺压别人,才一直不说话,赶忙解释,眼圈竟然闪现着些许泪花。 “没有!你很好!只是想到自己以后多了一个妹妹!有些不习惯!“江采苹笑着摸摸她的头发。 “姐姐!”苏琅听到这话,兴奋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请诸位佳人去掖庭宫听杨姑姑教诲!”一声嘹亮的宣话声打破了那份吵闹,但是江采苹心里不知何故有些喜悦。 第二十一章:佳人别苑,再遇知己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诸位都是皇上派人从各地挑选而来的佳人,有的人背后势力很大,有的人则背景有些凄凉;有些人父亲在朝为高官,有的人父亲则为乡野郎中……总之,我不管你们后面势力如何,在这里犯了错就必须承担后果!”上面说话的那位身着有些略显华丽的女人应该就是刚刚那位公公口中所说的杨姑姑了吧! 江采苹一直低着头,聆听她的教导。倒是旁边的苏琅欣喜的不得了,四面张望…… 从小母亲便教自己,凡事莫要争,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不来!女人一定要内敛,无论做什么事都要顾得自己的身份。不得做枪头鸟,亦不做尾巴蛇!时刻摆正自己的身份,何况,她还想出宫,于是,便不得争,不得斗!凡事:只有忍…… “不管你们以前在家里是怎样的性子,来到这里,都给我把性子收好!这里是皇宫,容不得你放肆!若是一不小心,惹得哪位娘娘轻则廷杖,重则丧命!”说着便用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再配上方才那有些阴狠的声音,惹得身边的人都打了一冷颤…… “当然,如果诸位佳人中日后有谁飞上枝头做了娘娘,可别忘了我这个衰老之人的教导……行了,诸位就散开吧!各位,带你们主子去歇息吧!”杨 姑姑落下最后一句话,便离开了此地。 “姐姐,你分在哪里了?”看着杨姑姑的背影离开,苏琅立马拽住她的攻博,依偎在她身上,歪着脑袋问道。 “好像是分在了檀影宫,与一个叫林清影的女孩,也不知道她是否好相处?”江采苹淡淡的回答道。 “姐姐,不要担心!这个林清影,我听父亲讲过,她父亲是正六品的太学博士,在朝廷中也算占据重要位置,听说,她自小便是才女,三岁能诵诗,五岁就写得一手的好字,七岁便名震京城,十五岁时,求亲的人几乎要挤破她家的门槛。只是,她被高公公看上了,便被选拔到宫廷中了!”苏琅说着甚有些骄傲,好像那女子同她关系特不一般。 “苏琅,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江采苹有些疑惑,她自己不算大门不出的人,来时,身边的公公便给自己讲了许多同时进宫的人,只是,这样的女子,连她也不得不佩服! “姐姐,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父亲是苏珦。我又怎么不会知道?”苏琅有些疑惑的看着江采苹。这样的女子,不会没听过自己爹爹的名字吧? 正如苏琅的猜想,江采苹确实不知道。 “我爹是正一品官员,地位仅次于当朝宰相。”听到苏琅的解释,江采苹才有些明白。 “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提到她时,好像很开心?”江采苹还是有些不解。 “姐姐啊,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苏琅撅着嘴不满的问道。 江采苹点点头,甚是满意她的这个自我总结。 “好吧!她姐姐林疏影是我嫂子!我们苏家和他们林家是亲家关系。自小,我便和她很熟很熟,一块长大的。很多人说她清高孤傲,其实不是,她只是性子比较淡点,不喜欢与不熟悉之人交谈而已。姐姐,你和林姐姐很像,我第一眼看到你之时,就想和你做朋友,做姐妹,其实皆因林姐姐的缘故。那样清冷无争的人,绝对不会是日后捅你一刀的人!”苏琅笑着说道。 江采苹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走在拐角处,和苏琅道别之后,便带着玉蝶跟随着领路公公去檀影宫。 宫中美人如此众多,那自己被选中的几率便不会很大,所以,自己以后绝对会被放出宫。 这样想着,抬头看时i,已经到了檀影宫。额匾上那三个字看着颇为文雅,好像是一位女子题得字,字体极为娟秀清爽。 门两边的那幅“檀香花丝绕梁禺,影魅沁心留雾雨。”的对联显得格外应景,入宫之时,正是夏天,庭院的蔷薇花,牡丹花……各种花朵开得正艳,江采苹看着这样不大却舒服的房间,心里顿感一丝安适。 “江姑娘,请吧!”领路公公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玉蝶…”江采苹轻轻唤了声玉蝶,玉蝶拿出5两银子塞在公公手里,说道“小公公,您辛苦了!这点钱请你喝茶,望您笑纳!”公公眉眼笑开,说道“好说好说。”便美滋滋的离开了。 只是这一幕刚好被房间里面的一丫鬟看见了,那姑娘特不屑的看了她们主仆二人。“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你!”玉蝶有些气不过。 “玉蝶,在宫里要少说话!凡事忍耐!”江采苹淡淡的话语打断了玉蝶的回问。 “你就是江采苹吧?果然是江南才女,温柔典雅,气质怡人!”不知何时,面前站了一位身着紫色衣裙的女子,想必方才的一幕也落在她眼中了吧。想到此处,江采苹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格外尴尬。 想自己曾是一那般清高之人,不屑与人谄媚,如今,却因身在宫中,不得…… “刚刚是婢女不懂规矩,还望江姑娘不要介意!”那女子,看起来眼神也是淡淡的,好像与世无争的样子,脸上的妆容很淡,如果,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太出来。 她鹅蛋脸,面容姣好,比起苏琅少了些精致,倒多了丝安静。她身着一袭紫色衣裙,身披的淡蓝色薄纱,显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腰间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显得清新素雅。只是额头稍宽些,但是鬓边留下的些许发丝掩盖了那一不足之处。放在新人中,绝对是人中凤凰。 “姑娘是?”江采苹点点头,回礼问道。虽然,早些听苏琅说过,但是自己还是不想如此冒昧,万一认错了人,岂不是又难免尴尬? “林清影,以后和姑娘在这里同住。”虽然,是她首先与她搭话,看起来有些热情关切,但是江采苹从她那短短几句话中,便听出了那种淡淡的疏远,她,不是一个很容易走进的人啊!恐怕,和自己性格多半相似! “恩恩,还请林姑娘以后多多赐教。”江采苹边说着边施了个礼,算是对她刚刚的礼貌还礼。 “彼此共勉,相互赐教。”林清影一句句淡淡的话语留在空气中,人却已不知影踪。 好一个看似热情却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美人啊!看来,以后的相处不会太无趣!江采苹这样想着,便跟着她进门去。 第二十二章:檀影清宫,志趣相投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室内的装扮简单朴素,一方桌子上简单放置着茶具,再配上三四个古色古香的圆凳子便是最贵重的家当了。梳妆台上的白瓷瓶中插着几朵牡丹花,看似娇艳,却又带有一种高傲淡雅。如果把梅花比喻成花界中最孤傲的女子,那牡丹花便就是最高傲的女子。不能说,哪个更美更傲、。只是,她们身上散发的那种傲气,真得让人退避三舍! 那林清影坐在床边,捧着那本《楚辞》,静静的一言不发,只是灵动的双眼直吸收着文字的魅力,比起小家碧玉更多了丝贵气,身上散发出的高雅绝对不亚于大家闺秀。甚至比起她们,还多了丝灵动之气…… “小姐,你喝茶吗?”那身着绿衣裙的丫鬟问了声。 “就泡杯红茶吧!”正看着书的林清影轻启薄唇,淡淡吐出那几个字。 “林姑娘也喜欢喝茶?”江采苹有些疑惑,方才听苏琅说过,她们北方的女子,相较于茶而言,更喜喝水。虽然茶有健身、治疾之药物疗效,又富欣赏情趣,可陶冶情操之功效。只是她们觉得那样有些扭捏,长安女子多为粗犷,善骑马射箭,对于女红,很少碰之。 “恩”还是那样淡淡的语气,一双眼睛还是盯着那本《楚辞》。 “东汉华佗曾在《食经》中说道:“苦茶久食,益意思”摆明茶的益疾之效,看林姑娘这般,应该是为陶冶情趣吧?”江采苹坐在木凳上,自己倒了杯红茶,端在鼻尖前,轻轻嗅着那股淡淡的香,只闻一遍,却没有喝。 “江姑娘为何如此生疏?从今而后,我们算是同处一室之人。”听闻此话,她才放下手里一直捧着的那本书,转而看向江采苹这边。 “既然如此,我便唤你清影吧!可好?”江采苹笑着看着她。 “那,采苹为何会如此问?”林清影的这句话,让江采苹顿感些许疑惑,实在不明她刚刚唤的是谁?待反应过来时,两人对视着,掩嘴而笑。 “长安女子大都浓妆艳抹,清影却没有;来时见的许多女子骑马射箭,可是清影还是没有;长安女子以为喝茶是体现自己身体不适的行为,可是清影还是坚持己见……难道,是我孤陋寡闻了?” “关于妆容,只是自小肌肤对花粉过敏,不宜上妆;今日初见,采苹怎知我不会骑马?没准,我或许是个高手呢!虽然长安女子以为喝茶不是明智之举,可是喝茶之人却不在少数。难道,我仅要了一杯茶,就能看出我爱喝茶吗?”林清影笑着喝杯茶摇摇头。 “方才丫鬟问你是‘小姐,你喝茶不?’显然,你是爱喝茶的。况且,你手中的那本《楚辞》绝非一般无才便是德的女子会看的!所以,我料想,你是以茶养性。至于其它,想必是我妄自菲薄了!”江采苹脸上略显些尴尬。 “采苹可知,这茶起源于何时?” “古史传说中认为‘神农乃玲珑yuti,能见其肺肝五脏’,理由是,‘若非玲珑yuti,尝药一日遇十二毒,何以解之’?又有说‘神农尝百草,日遇十二毒,得荼而解之’。想必是从那时起源的吧?”江采苹品着那杯带有点甜味的红茶说道。 “人人都道那是神农尝百草之时,茶才出现的。只是,神农若不用茶解毒,难道世上就没有茶了?《诗经》中记载:在史前期,“荼”是泛指诸类苦味野生植物性食物原料的,从发现了茶的其他价值后才有了独立的名字‘茶’。”林清影还是低头品着茶香,只有一个酒窝的脸上闪着淡淡的笑容,那身紫色的衣裙竟衬得她有些仙气的感觉…… “想必,我倒孤陋寡闻了!清影这番见解倒是颇为奇特!”江采苹一直平静的脸上闪现些许震惊。这样的女子,恐怕,自己也只有甘拜下风啊! “那采苹,可知茶文化的源于吗?”听得出,她现在的语气已经没有刚见面时的那种清冷的疏远之感了。 江采苹摇摇头,一脸无奈。 其实不是她不知,只是恐怕,她的见解在面前这位茶之大家看来,难免有些班门弄斧…… “汉朝,茶叶成为佛教“坐禅”的专用滋补品。魏晋南北朝,已有饮茶之风。 些有识之士“以茶养谦”巳成风气,如晋吴兴太守陆纳已养成只招待茶水的习惯,以茶养性,可知淡然;以茶示礼,可谓清雅;以茶祭祀,可谓高德留世;以茶会友,可知品行……譬如,我们现在。”林清影说着,边笑着用一根手指指了指彼此。 “这个,我倒是知道:两晋南北朝时期,门阀制度业已形成,不仅帝王、贵族聚敛成风,一般官吏乃至士人皆以夸豪斗富为荣,多效膏梁厚味。在此情况下,一些有识之士提出“养廉”的问题。于是,出现了陆纳、桓温以茶代酒之举。自此,以茶会友,以茶养性,以茶怡情,以茶待客……之风,便盛行开来。”江采苹许久不见生机的眼睛里闪现着光芒。 “人人都在把酒对天歌,畅怀大饮,寻求人生知己,我们却在这里品茶论道。还仅仅是这一壶煮得些许粗糙的茶。”林清影脸上的笑容,虽然淡淡的,但是俨然没有当时的那种处处防备之心。 “酒能使人兴奋,但喝了多了便会举止失措、胡言乱语,有失雅观。而茶则可竟日长饮而始终清醒,令人思路清晰,心态平和。况且,茶,雅之;静之;思之;清之;廉之……一杯红思茶,半生有缘人!”说话间,林清影已经坐在桌边了,两位美女畅怀而饮。只是,薄茶几杯而已! “雪皑皑,水清清,一壶玉泉沁鼻香;茶淡淡,煮三煮,香气绕梁几难散。水愈清,茶愈香;水愈纯,茶愈沁。想想,也是人生一美事啊!”林清影淡淡的吐出一首诗,江采苹诧异之余更添几丝佩服。 “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家愁恩怨几回争?凤凰当台百应求。质本还洁恐洁逝。啊”江采苹脸上淡淡的失落,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采苹,我们以后每日清晨采集些露珠,雨天收集些许干净的雨水,雪天,那皑皑的白雪全沦为我们的煮茶之用。好不好?”林清影脸上的笑容,如儿童般圣洁,终于不似方才那样故作端庄之感。 虽然,进宫或许是个错误!可是,遇到如此知己,当谓人之难求啊!她看着林清影,心里暗暗道。想必林清影此时也是这般想着的。 第二十三章:宫门之内,两江之争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其实,你不如表面上那般高傲!”江采苹笑着说。 “你骨子里也不如那般清冷!”林清影回过来一句。 “咳咳”江采苹正喝着茶,听到这样一句回礼,被呛了下,看着林清影,两人相视一笑,便又继续品论茶道文化。 “小姐,你怎么……?”身着绿衣裙的丫鬟不满的看着自家小姐和刚刚自己特别厌恶的人一起畅谈。 “落英,你怎么对江姑娘那般不满?”林清影虽然言辞有些责怪之意,但是声音里明显听得出怜爱之情。 “落英?难道是《离骚》中‘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中的落英?”江采苹有些顾虑的问道。 “采苹也喜欢屈原?”林清影眼里闪现出异样的光彩,有些激动的探询道。 江采苹笑着点点头。 “我也喜欢!”林清影甚为激动得符合着。 “看出来了!”江采苹捂着嘴笑道,眼睛看着她手里的那本《楚辞》。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女孩应该喜欢描写太多男女之情的《诗经》,话说,你的名字‘采苹’不就是来自《诗经?召南?采苹》吗?”林清影有些疑惑。 “那是我父亲为我取的名字。他希望我如古风里面的那些女孩,温柔懂事,拥有小家碧玉之气质。其实,对自己来说,我还是更喜欢《离骚》!大气有远大抱负!男子的气概与阳刚之美体现得颇为现实。”江采苹盯着她手里的那本古书轻启嘴唇,淡淡的有些哲理的话语,慢慢得飘在空气中。 两人继续谈论着屈原的楚辞之美,全然忘却了身边还有一个正呕着气得丫鬟落英。 落英气得跺了下脚,便撅着嘴巴离开了房间。 林清影回头看了她一眼,哑然失笑。转过头对江采苹说道:“我这个丫鬟被我惯坏了!有点不懂规矩了!” 江采苹尴尬的笑笑,估计落英还在为刚刚她让玉蝶给公公给赏钱得事不满着,只是,不知清影会如何看她?她只是,想以后可以简单些,不必每次每时陷入那宫中争斗中。 “是不是,在想刚刚给那个公公给私钱是不是有些不对?”林清影看着她略显尴尬的脸色,估计她是在想那件事。 江采苹的脸蛋又添了几丝红晕,尴尬得点点头。 “不用那般难为情!这是你的生存之道!更何况我相信你不是为了得皇上之宠那样做的!至于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不想知道!”林清影边说着,便轻轻抿了一下那杯红茶。 江采苹略显疑虑得眼眸抬起来看着她,有些不解。 “感觉!能把《离骚》刻进心里的人,岂会如此肤浅?”林清影继续品着她的茶,不再说话。 江采苹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便也不再说话。 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人一直每天坚持五更起床,收集花叶上的露珠,隔三差五得相邀着苏琅一起探索煮茶的方法。前人留下来的煮茶之法就是,将水煮沸,然后把茶叶放进去,随意的一直煮着,闻着清香的时候,便熄火。有时,茶煮得还是不错,但是大多时候,煮茶都是失败的。 白天的时候,还要完成杨姑姑命令下的任务,只有,到晚上的时候,她们才能抽取空暇时间,来探讨煮茶的方法。 在江采苹格外忙碌的那段时间里,一直没有时间顾忌煮茶之事的时候,林清影自己试过几次,觉得其火候可以慢慢掌握,不必那般乱煮。而且不同茶叶,煮得时间差异其实还是挺多的。最重要的是那些煮茶的器皿,要格外注意。 夏天的一个清晨,江采苹和林清影,玉蝶和落英四人刚刚收集完露珠之后,正准备回檀影宫时,被江萧瑜和几个宫女挡住了,看着眼前的那个趾高气扬的江木之女江萧瑜,两位性子颇淡的人实在不想引起争执,于是相视一笑,便打算换道而行。 只是,她们刚刚转过头,江萧瑜和那几个女孩便又堵住了她们的去路,她们向左,她们堵左边;她们朝右,江氏便挡住右边的去向……反正无论如何,就是不准她们就那样离开。 玉蝶有些气不过,便上前质问了两句。 “大家听听,一个乡野村姑竟敢对朝廷命宫之女出言不逊!真是没教养,真不知她们怎么混进宫来的?”江萧瑜有些不屑的讽刺道。 “你!……”玉蝶刚还想继续反抗,只是,被江采苹适时的拉住了,江采苹笑着对着她摇摇头。 “怎么?怕了?怕了就道歉啊!”今天的江萧瑜穿了件橘黄色的衣裳,发髻盘得比起刚入宫之时,多了许多富贵之气。 “对不住,江采女!初入宫中,有些冒犯,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江采苹不喜惹人注意,想息事宁人,便低头道歉,并福了下身,算是行礼。 “好!算你识相!江采苹……”听到江采苹有些低声下气的声音时,江萧瑜本来都打算就这样算了,只是,随口叫出来的“江采苹”那三个字时,怒火由心而上,灼烧着她的身体。 “江采苹?就凭你,也配姓江?”一想起这几日,宫中许多宫女在讨论,说御史中丞江木之女和乡野郎中江仲逊之女一样身为采女,真不知道以后见了两人,一声“江采女”究竟叫的是谁啊?就格外气愤!长这么大,一直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江萧瑜一根手指轻轻抬起江采苹的下巴,眼里一直带着笑容,心里却恨不得用指甲划破她那张令人可恶的脸……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点,我无能为力。”听到这里,江采苹大致也猜到她为何总是不肯放过她,三天两头找她的麻烦。 “你!”看着那张惹人怜爱的脸蛋,江萧瑜食指甲差点划伤她的脸,只是被林清影那女子抓住了! “江萧瑜,江采苹与你同为皇上册封得采女,你有什么权利对江采女大呼小喝?”林清影本来不打算趟这趟浑水,只是,看着那指甲差点划在江采苹的脸蛋上时,忍不住,出手相救。 “你!林清影,别以为我不敢惹你!”江萧瑜就很郁闷,为什么苏琅和林清影都帮着姓江的那个贱人! “有什么事,我们找杨姑姑去解决!”林清影右手还依然拽着江萧瑜。 “你们围在那里,在干什么?”一有些沙哑的女音传过来,林清影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啊……”只见江萧瑜不知为何向后退了两步,便摔在了地上。 第二十四章:小小心计,众人瞎否?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见过杨姑姑!”众位宫女全体福下身子,向杨姑姑行礼。林清影只是淡淡的对她笑笑,她虽然位份极低,只比宫女高一个等级,但自从皇上旨意下来,她被册为采女,也算是皇上的半个女人,按理来说,不用向她行礼。但是,身边的江采苹却是规矩的随众位宫女行礼问安。 据说宫中才人见了她,都会行礼……何况她一小小的采女?她向来不愿多事,虽然,这位杨姑姑对她倒是不错,只是,这皇宫里面,何曾会有真心待你的长者?如果自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想必,自己也定会如刚刚进宫的那个崔采女一样,莫名而亡…… 至于林清影不愿行礼,皆有她的原因。家境好倒是其次,只是她那一身高傲与清冷,决不允许:自己做任何她无法容忍之事!向比她位份低的女人行礼,办不到! 不要说,杨姑姑是皇上最宠爱的武惠妃的儿子李帽的奶娘,就算是皇上的奶娘又如何?让她阿谀奉承,林家女子的傲气不允许! “这儿发生什么事了?”杨姑姑向前走了两步,向众人询问道。林清影厌恶得往后退了退,都快四十的女人了,胭脂水粉擦那么厚,本来清晨的空气格外新鲜清香,结果现在却格外混浊刺鼻,偏偏,她对这香气过敏。 杨姑姑眼睛余光看到了这一幕,阴狠的眼神一闪即逝,随即被笑容代替。 “求姑姑为奴做主!”江萧瑜被两宫女搀扶着,看着周围的人全都不言不语,心里顿感厌恶。这群狗奴才!用得着的时候,一个个都成哑巴了?无奈,自己只能亲自上阵了。 “江采女,你,这是怎么了?”杨子蓝看着她有些站不稳的身子,向前走了两步,问道。 “我只是同江采女借一下刺绣的工具,想给皇上绣一幅长安市景图,谁知?她们仗着人多,竟然讽刺我,说我无指不全,这般笨拙,绣出的东西怕是会玷污了皇上的英明?我一想:自己确实女红做得差劲些,看到林采女衣袖间得花纹让人眼前一亮,想上前仔细看看,可是,林采女,却生生推了我一把……”江萧瑜说着,不时得用手帕擦擦脸上的泪水,那委屈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心疼。 “哦,是这样啊!林采女……”杨子蓝转过身来,看着林清影询问道。眼里的阴狠在脸上笑容的遮盖下,众人却是都没有看见。 “只是,江采女方才靠近臣妾时,臣妾问道一股好似麝香的味道,下意识的往前推了下。姑姑,也应该知道,臣妾身子自幼娇弱,除茉莉花香外,实在无法闻其他味道,冒犯之处,还请江采女见谅!”林清影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神不卑不亢,仿佛在说着:此事就算与她有关,又如何? 江采苹静静的听着,看着这一幕幕,从吃惊到诧异再道厌恶……那江萧瑜说假话真的连草稿也不打!演技,当比长安第一戏曲花旦。当然,最令她震惊的是林清影。 一句一个“臣妾”,彻底拉开了与杨子蓝的的身份差距。就算今天的事情与她有关系,自有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惩戒。 还有,她的言语间不带丝毫感情,瞬间什么都撇得极清。好似,她们刚刚确实在讨论一件有关借刺绣工具的事情,而不是从头至尾是江萧瑜在找茬。说得好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她毫无瓜葛的事! 杨子蓝笑笑,却没有再说什么…… “姑姑,不是她说得那样!林采女仗着家世地位,说我不过就五品官员之女,敢与她争?她是故意推我的,好让我不能在百花朝会上向皇上献舞……”说着,便又抹了下脸上的泪水“姑姑若是不信,可以问她们!!”江萧瑜说着,便向那几个宫女使眼色。 “是!奴婢听到林采女这样说了!”一长相有几分姿色的宫女跪下说道。 “诸位说话时,摸摸自己的脑袋!胆敢污蔑采女者,重则杖毙,轻则三大板!”林清影站在那里,淡淡的说道。 听到她的话语,周围本来想符合的宫女都往后退了一步,那跪着的女子,身体哆嗦了下,眼睛一直看着江萧瑜。 “你们呢?”看到这,杨子蓝笑了笑,以她的阅历,怎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想看看那林家女子如何应对罢了。 “奴婢,刚刚在采花,什么也不知道!”一宫女站出来说道。说了,得罪林采女;不说,得罪江采女……横竖都要得罪,那得罪一个总比得罪两个强吧? “你!”江萧瑜正想要上前,听到杨姑姑的咳嗽声,立马禁了言。气愤得跺了跺脚。 “奴婢也没有看清!”看到江萧瑜没有什么反应,又一宫女站出来说道。 “奴婢也没有看到!” …… 瞬间,除了跪着的那女子,其他宫女瞬间撇清麻烦。 “你,究竟听到没有?”杨子蓝身子前倾了些,向那跪着的女子问道。 “奴婢……奴婢……” “说!”杨子蓝瞬间收回那张温和的笑脸,立刻变得严厉许多。 “奴婢……奴婢……” “来人,拉下去,就按林采女说得那样:打她三十大板!”江采苹听着这句话,老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那女子尖叫了一声,便昏倒了,被侍卫拉下去,也不知道。 “今日这事,无须再提!”杨子蓝留下这句话,待众人醒悟过来时,看到的仅是她的背影。 “采苹,你没事吧?”林清影扶着江采苹,轻声问道。 江采苹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可怜那宫女了!”江采苹暗暗叹气道。 “宫中就是如此,有因必有果,想得到什么,便必须付出代价!……”林清影说着这话时,每次都是用那样清冷凉薄的口气,总感觉身边有一股冷风似的。 “不过,我觉得杨姑姑倒是不错,遇事秉公处理啊!”江采苹不知为何,这句话,便脱嘴而出,不过,这也是实话。她确实没有仗势欺人啊!那宫女,确实,她是触犯了后宫之法。 “是吗?”林清影淡淡笑了笑,脸上是苦涩还是不屑,江采苹竟然看不真切。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合着自己与她住了一月之久,她看到的:仅仅是她的一面啊!难怪?苏琅对她崇拜莫及…… 第二十五章:被封“采女”,希望破灭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两位姐姐,方才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林清影扶着江采苹走着,回檀影宫的小路上,遇见了苏琅。 “你这小丫头,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林清影宠溺得摸了摸她的发丝,笑着说道。那般自然,与先前的清冷孤傲差距甚大,江采苹有些诧异得扭头看向她。 “林姐姐,你就告诉我呗!”苏琅拽着她的衣袖,不停得摇着她的胳膊,嘟囔着嘴巴撒娇道。 “调皮!问你江姐姐吧!”林清影笑着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就把这个麻烦抛给了江采苹,一人走在前面,去观赏那新开的牡丹花儿。走时,捂着嘴巴笑着回头看了看,娇羞的模样惹人几分怜爱。 “姐姐……”苏琅不满的看着林清影离开的背影,随即换了副嘴脸,立即上前拉着江采苹,又撒娇道。那调皮的模样霎是可爱,只是,那眼睛里闪现的坚定:毋庸置疑!仿佛在说着“今天,你不告诉我,大家就都这么耗着!” 江采苹捂着嘴笑了笑,就是不告诉她。 “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呗!”苏琅还是继续缠着她,不停的问道。 江采苹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往前走了几步,拉着正在赏花的林清影,回头笑着对她说:“问落英和玉蝶吧!” “哼!你们竟欺负我!”苏琅气得跺着脚,转身就离开了。那可怜的模样惹得林清影和江采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走吧!我们也赶紧回去吧!”一场莫须有的陷害到此算是画上一个逗号。 夜幕降临之时,江采苹拿着那支自己最爱的萧,吹奏着离别时所作得那曲《梅花吟》“静塘凄切,对君思晚,细雨无情,江女从此无恨。流连处,皇恩催发,抬头抚眉看旧景,无处相思。念去去,千里烟波,从此君卿别恋。多情自古伤余恨,更那堪,冷落妾心意。莆田回望泪如雨,从此萧郎是路人!” 凄婉的旋律,淡淡的哀伤,惹得人忍不住落泪。一曲奏罢,站在身后的玉蝶,不时的用衣袖擦着眼泪。一双略显红肿的眼睛一直看着面前那身着紫色衣裙的一直笑着看着在烛光照耀下院里风景的女子。 自从别后,小姐每天脸上都挂着那淡淡的忧伤,白日尽力对着林采女和苏采女笑着,但是,背着人时,怜伤几许?前天,李才公公来宣读圣旨:小姐被选为采女之时,小姐差点当场晕倒,还好她适时得扶住了小姐。 可是当那李公公说道“江采女,谢恩吧!” 小姐还是直接晕了过去。无奈之下,她只好谎称自家小姐自幼身体娇弱,昨夜吹了些冷风,今日略有些发烧,才晕倒的。李公公满脸的不相信,一直坚持着请太医来看看时,玉蝶扶着小姐的身子一直在颤抖着。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还好,后来,林采女出来及时帮了忙,塞给李公公些许银票,李公公笑着离开,此事才算过去。 好在,林采女并没有追问原因,只是,说了一句“照顾好你家主子!”便离开了。 虽然,她不知道小姐究竟为谁才如此?但是,打小她便陪在小姐身边,况且,她比小姐大两岁。这一点,倒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只是,如今,成了皇上的女人?就算,那心上人再好也是没有前途的啊! 想到此,玉蝶忍不住出了房间,合上房门,站在庭院中,看着夜空中闪着的星星,许愿道“求上天保佑我家小姐,想开点,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奴婢愿意为了小姐做任何事。玉蝶在心里一直默念着她的愿望。 江采苹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玉萧看着,笑着。 当初进宫,本是不愿;原想着:就算进宫,只要自己不主动表现,就可以避免被封为什么?熬到二十五岁便可以出宫,就算不能再见到心里那个一直念着的他,能为她他洁身自好,也是,一件极美的事。可是,如今,她被封为采女,虽然,采女是妃嫔中最末的等级,但是,这意味着什么?她又何尝不知? 前天收到册封圣旨时,她当场昏厥。后来的事不是特别清楚。第二日醒来之后,原以为那只是一个梦!皆因自己夜夜惧怕,害怕此事发生,所以才不幸的梦见圣旨。 但是,今日,与江萧瑜之争,她才明白:那不是梦!是事实!她如今,是皇上的女人!虽然未被临幸,但是采女的这个名号注定:她,此生,再无出宫之可能!她,注定,与皇宫为伴,一生被困于此! 后宫的日子不好过,后宫女人的日子更难过!今日,江萧瑜的挑衅才是一个开始,想必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只是,自己下次不能再让清影为自己出头了!今天,差点连累清影…… 回想起,进宫之后,与清影之间的点点滴滴,这女子,同她一样有着一颗孤傲的心,但是,自己确实比不上她!可能是自小的傲气所影响,她绝对不会对自己认为不可做的事情妥协。 譬如,向杨姑姑低头妥协;给宫中太监打赏;拉拢身边的宫女……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因为,那日她的昏倒,她第一次妥协了!已经做了自己觉得有些可耻的,无法容忍的事情。尽管:此事,不可不做!但是…… 却是,背叛了自己进宫时发下的毒誓!违背了自己自幼养成的品性! 今日之事,好在江萧瑜计谋不是太完美,考虑的不是特别充分,设计他人之时,却忽视了:钱财能买来之人,大难来临时,绝对靠不住的事实。最后才会被杨子蓝姑姑责骂。 看来,杨姑姑倒是挺好的!只是,清影为何,提起她时,眼里总会闪现出一股厌恶? 看着,宫里那些各宫娘娘赏赐的珍珠,陶瓷,锦缎……江采苹叹了叹气,若是可以选择:谁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丈夫。哪怕,他是天子? 再者而言,这个后宫,究竟有多少女子,夜夜与孤寂陪伴,等待那一个可来可不来的幻影? 第二日,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江采苹身上时,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看着自己昨夜累到这地步,不知究竟是几时睡的?也不知为何在桌子上睡了整整一夜? “小姐,小姐……”还没等她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玉蝶的呼唤声音就传了过来。 第二十六章:千里家书,心中欣慰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小姐……”跑得有些气喘的玉蝶,一把推开fang门,看着梳妆台前坐着的江采苹叫道。 “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看着额头上浸满汗水的玉蝶,江采苹边递给她手帕,边嗔怪道。 “小姐,小姐……”玉蝶颇有些激动,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别急!先喝杯水吧!”江采苹递给她一杯水,轻声说道。 “小姐,老爷来信了!”玉蝶仰头迅速的喝下了水,润了润嗓子,清秀的脸蛋闪现着些许笑容,开心得说道。 “来……信了?”江采苹听到此消息,有些激动得没有站稳,下意识的坐在了板凳上,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想再次确认下消息的准确性。 “真的!你看!”玉蝶开心的笑着将一直放在身后的信递给江采苹。 “爹爹,来信了……”江采苹看着手里的那封信,感觉沉甸甸的,嘴里一直喃喃道。仿佛上天与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怎么也让人难以置信? 玉蝶一直站在旁边,一直看着自家小姐,那有些痴傻的模样,眼眶里不知为何蕴藏着泪水。小姐,实在太苦了!仅仅17岁,就离开家乡,历经万里距离,在这个偌大的皇宫,连个贴心的人也没有。虽然说,苏采女和林采女与小姐谈得来,但是,毕竟是外人吶!很多时候,有些话语,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偏偏自己,与小姐的脾性不是特别相投。 江采苹一直看着那封信,双手一直颤抖着,怎么也拆不开它。 最后还是玉蝶帮她拆开了信封,把信放在她手里。 “采苹(吾女): 自五月离家进京后,一切可安?为父与你母亲,姨娘,江家一切安好。请勿挂念! 自幼,你便陪在为父身边,江家上下一直视你为珍宝,17年,你从未独自离家。如今,一人身在他乡,身边只有一个玉蝶陪伴,为父甚为担忧!想问许多,可却觉得再多的话皆是多余。 宫门城墙中,妃嫔多则善妒,万事多加小心!为父不求你飞上枝头变凤凰,光宗耀祖,给江家带来什么荣耀?只求你一切平淡安好! 如今,你已被封为采女,更应低调行事,洁身自好,勿与他人起争执,更不要结派……望你能够善待自己!对此,为父一直深感抱歉,吾不是高官,亦不是富商,只是一穷乡小郎中,未给你创造一个优越的家庭背景,想必,在宫中,已受过不少委屈了吧?为父,一生别无他求,只有你一个女儿,都说没有兄弟姐妹的孩子比一般孩子更坚强独立。 为父深知你喜欢梅花,性格亦像极了梅花的品性。望你凡事化险为夷,此生平安! 切记:信看完,烧掉!切莫回信! 落笔:为父(仲逊) 信读罢,泪水沾满衣襟……父亲,现在还一直为自己着想着,信中没有只言片语责怪自己当日违抗皇恩,导致江家上下15条人命被打入牢中,虽然,最后,还是被高力士放出来了,但是,当日受的牢狱之苦,自己怎会不知? 想到此处,竟怎么也忍不住,低声痛哭…… 父亲不是不想自己回信,只是怕自己的言行举止落在不良之人手中,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宫中一切行为,当步步惊心,一个不小心,便给自己掘了坟墓。父亲,怕自己太过亲信他人,不得善终。 看着父亲的字迹在火苗中一窜一窜,跳着舞……江采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走到今天这步,又怨得了谁? “姐姐,姐姐……”还沉浸在父亲信中的江采苹,没有注意到传来的那声音,还好玉蝶适时的唤了声,才将她拉回现实之中。 “姐姐,今天怎么没有出去?”苏琅人还没有进到房内,声音便飘了进来。 江采苹连忙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说道“这不是刚刚起床吗?哪里像你,起得这般早?” “姐姐,这是在嘲笑我吧?不是说好,今天去林姐姐那里,讨杯茶喝吗?”苏琅有些不满的撅撅嘴。 “想必,我是忙糊涂了……阿嚏!”江采苹揉了揉鼻子,继续说道“昨夜,没有睡好,感了些风寒,记忆就不顶用了!还望妹妹多加包涵!”苏琅看着江采苹,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就是说不出来。 “我开玩笑的!江姐姐怎么当真了!”苏琅有些疑惑的问道。 “稍等会儿,我们就去林采女那里!”江采苹沾着脸上的水,说道。 不一会儿功夫,两人便到了林清影宫中。自从被册封为采女之后,林清影便搬出了檀影宫,这还是,她第一次迈进这里。 “采苹,琅儿,你们来了!快进来坐!”林清影一看到她俩的身影,赶紧走出房门。 “今天,喝大红袍吧!正好昨天和采苹一起收集了些露珠,想必,煮茶还是不错的!”林清影轻声说道。 “恩恩”苏琅一直点着头,笑着答道,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线了。 “就知道你,这个吃货!”林清影笑着点点她的鼻尖。 江采苹望着林清影笑了笑,没有说话。林清影看着她,心里感觉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只是没有多想,以为她还沉浸在昨日的宫廷风波中,无法释怀。 三个美女,坐在石凳上,一直品着茶,说说笑笑。旁边站着的三个清秀的婢女也被感染着,每人手里捧着一杯大红袍,只是,刚入口时,苦得她们差点吐出来。 “听说,最近这几天,就是采女们侍寝了?”忽然,林清影的一句话,打破了有些喜悦的气氛。 三人,便都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 “也没有必要太紧张了,那么多采女,怎么就会轮到我们?”林清影苦笑了一声,随着端起那杯大红袍,直往嘴里灌。被呛到时,脸上还一直弥漫着笑容,只是,有些苦涩的感觉…… “都说一入宫门,可以成为凤凰,光宗耀祖……只是,女人的夜夜等待,谁又知道?皇上的子嗣一直不多,除了已经长大成皇子的,哪里有活下来的?究那么多女子,究竟是无意滑胎,还是……”林清影一时没有注意,便信口而言。 江采苹听到她后面的话语,赶紧捂住她的嘴说道,“只是,喝了茶,妹妹便醉了吗?”林清影也瞬间反应过来。这句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那往后的日子…… 皇上的恩宠,是荣是哀?唯有皇宫女子心知…… 第二十七章:再起纷争,丽妃搭救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回宫的路上,江采苹一直似失了魂魄,像个木偶似的在小径上一直任由玉蝶搀扶着,林清影方才的一句话一直在自己脑海里面闪现。 “不管我们想不想荣获恩宠,切莫惹恼皇上,否则进入坟墓的就是你的九族之人!”林清影似乎看出了她,不想受宠的心思,这句话虽然是对她和苏琅的面说的,但是,江采苹一回想起林清影说这话时看她的眼神,更觉得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不管为了什么,她绝不能弃江家上下15口人命不顾! 只是…… “江采苹呢?”江采苹清晨起床刚刚梳洗罢,正准备出去随林清影去摘采花瓣,便听得一丝略显盛气凌人的声音传入耳中。 轻轻推开fang门,看着江萧瑜站在院中,玉蝶正在跟她说些什么,好像是试图阻拦她。 “江采苹,你给我下来!”江萧瑜一看见江采苹,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玉蝶,指着江采苹说道。 “江采女,我家小姐怎么说与你同为……” “啪!” “本宫说话,哪里有你插的嘴?”玉蝶刚开口,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赏了一耳瓜…… 江采苹赶紧上前,右手捧着玉蝶的脸颊,上面的红色五指印瞬间那般明显,江采苹疼惜的问道:“疼不疼,玉蝶?” 玉蝶摇摇头,眼泪差点流出来之时,倔强的收了回去。前两次,一直是苏采女和林采女帮着自家小姐,今天不管如何,自己绝不能让小姐受丝委屈!有些倔强的眼神一直站在江采苹前面,盯着江萧瑜。 “狗奴婢!胆敢将皇上册封的才人名号说错!琳儿,给我掌嘴!”江萧瑜看着那有些委屈的主仆二人,心情大爽!这就顶不住了,好戏还在后头呢!心里暗笑道。 才人?什么才人?玉蝶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面前那穿着粉红色衣裙的女子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江萧瑜,你究竟想干什么?”看着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玉蝶一直被那女子煽着,嘴角有些红肿,江采苹终于忍不住,看着江萧瑜说道。 “怎么?江采女,看到四品才人不用行礼的吗?”江萧瑜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不留一丝怜惜的口气说道。 才人?她被封为才人了?这么快? 江采苹还在诧异中时,便被旁边的丫鬟踢了膝盖弯处,直接跪在了江萧瑜面前,待她反应过来时,嘴里淡淡的吐出“拜见才人,才人吉祥!” “怎么,刚刚进宫时,礼节没有学好吗?真不亏是乡野来的野丫头,这般没有教养! 江采苹重新按着奴婢的方式,再次行礼。可是,江萧瑜却是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便让她一直那样跪着,而自己便坐在凉亭中,吩咐琳儿端了些点心,便一直品尝着点心,喝着茶,和丫鬟们说说笑笑,全然不管一直跪着的江采苹和满脸红肿的玉蝶。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江采苹膝盖有些许麻,可是,看着一直说说笑笑的江萧瑜,又不敢乱动。看着玉蝶有些浮肿的面容,眼里不知怎地,就落下了眼泪。可怜玉蝶,陪着她受罪……偏偏,那江萧瑜是个蛮不讲理的主! 林清影一直在桂葶苑等着江采苹,觉得过而来些许半个时辰,江采苹还是没有出现,吩咐丫鬟落英前去看看,结果,落英回来便给她带来这么个消息……这可如何是好? 那江萧瑜倒是还挺快的,这么快就侍寝了? 唉,眼下,这不是重点,江采苹,怎么办才好?那个江萧瑜一直就想逮着她的错处,好好折磨她。这次,偏偏,自己确实没有何办法。 苏琅!对啊,怎么忘了那个古怪的小精灵?正苦闷愁思时,脑海里面,忽然闪现苏琅的俊俏模样,轻轻拍了下脑袋,才反应过来。 “丽妃娘娘驾到!” 江采苹有些撑不住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头有些发昏,身子一直遥遥摆摆,差点倒在地面上之时。一声救命之声传来,强忍着难受,睁眼看到:林清影搀扶着自己起来,苏琅正扶着玉蝶。 她看着林清影,脸色有些苍白的笑着点点头,轻轻行礼“丽妃娘娘吉祥!” “这是,怎么回事啊?江才人。”穿着有些雍容的看似二十七八的女子问道。 “我正在惩罚不懂规矩的丫鬟呢!”江萧瑜一看到是丽妃,立马从凉亭上下来,立刻换了副谄媚的嘴脸,轻声说道。 “放肆!”那身着金黄色衣裙的女子,用力甩了下衣袖,说道。虽然没有再怒斥别人,但是,声音极其严厉。 “娘娘!”江萧瑜瞬间便跪在地上,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见到本宫,不行礼!谁给你的胆子?!”话语刚脱口,江萧瑜便一直磕着头,嘴里念着“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江采苹听到那句话,身子瞬间抖了下,虽然,江萧瑜刚刚也说过这句话,可是,她是在声音上压着人,可是眼前的女子不一样!她嘴里吐出来的字,给人一股强大的压力,使人感到一股不得不臣服的震慑力。 “江采女,怎么自称奴婢了?你是皇上册封的,本宫没有权力废除你的封号!”丽妃娘娘轻轻搀扶起江萧瑜笑着说道。 “是!是!娘娘说得是!奴……臣妾明白!”江萧瑜还在先前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嘴巴有些哆嗦得回答着。 “只是,后宫之事,自有我和其他两位娘娘管理!江才人,还是该摆正自己的位置!虽然,江采女没有你位份高,但是,同样是皇上册封的!这样逾越规矩,可不是明理之人所做的啊!”丽妃娘娘一直拉着江萧瑜的手,轻声说道,宛如一个长者对晚辈正在悉心教导,可亲可敬。 江萧瑜一直机械的点着头,没有说一句话。 “行了!今天的事,是一场误会!各位,尽早散了吧!紫鹃,扶本宫回宫!”丽妃娘娘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接着江萧瑜被她的丫鬟搀着也离开了。 “姐姐,你没事吧?”众人刚刚离开,苏琅就拉着江采苹的手,焦急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江采苹笑着摇摇头,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晕了过去 “小姐……” “姐姐……” “采苹……” 檀影宫只听见一片的呼唤声。 第二十八章:皇恩荣宠,如何是好?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采苹,你醒来了?”江采苹睁开眼睛,轻轻揉着自己还有些晕的脑袋,有些迷茫的看着站在床边的林清影。 “李大夫刚刚来过,说你只是身子虚点,有些营养不良,一见太阳时间稍长些,便会有昏过去的趋势,这是他给你开的药,你要按时服用!玉蝶,把这些药给你家小姐收好,一定要督促她按时服用!”林清影右手摸着她的额头,轻轻说道。 “我……这是怎么了?”江采苹还是有些疑惑,脑袋还不是特别清醒。 “怎么?你……”林清影本来还以为她又出了什么状况,看见她一直用手按着自己的脑袋,想必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吧!随即继续说道“刚刚江才人故意责罚你跪了许久,你身子虚弱,便晕过去了!” 简简单单的话语,不多一字,不少一字……但是,好在江采苹终于反应过来了。“那我晕了多长时间?”江采苹略显苍白的脸,嘴唇轻启,看着林清影和一直坐在点心旁的苏朗问道。 “不长,只是整整四个时辰而已!”苏琅嘴里塞满点心,嘟囔着。 江采苹有些惊异的转头看着林清影,林清影点点头,然后眼神落在玉蝶身上,说道:“只是苦了你家丫鬟,站在这里一直哭着,劝她去给自己脸上擦点药,也不肯离开!” “玉蝶……”江采苹看着玉蝶依旧有些浮肿的面容,轻声唤道。 “小姐,我没事……”玉蝶轻轻抹了下有些红肿的眼眶里的泪水,摇摇头说道。 “采苹,你和江萧瑜究竟有什么仇怨?”林清影端了杯水递在她面前,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进宫前就没有见过她……进宫那日和她起了冲突,当时苏琅也在旁边。”江采苹轻声回答,也有些郁闷的看了眼还在吃着的苏琅。 “两位姐姐,我看她八成是嫉妒!”苏琅嘴里的酥饼还没有咀嚼完,便插了一句,“估计是嫌江姐姐长得比她好看,又和她同姓,所以心里有些气闷。” “可能如此吧!”江采苹联想起每次与江萧瑜的纷争,和她每次所言所语,觉得有几分道理,可又感觉不全是如此。 “好了,不管因为什么,采苹,你日后遇见她,一定要尽量躲避,切记:‘忍耐’二字。她如今已不是过去的身份了,我也不好插手。”林清影叮嘱道。 “怕什么!林姐姐,我们还有丽妃娘娘呢!”苏琅有些不满的嘟着嘴。 “在这皇宫里面,靠得了别人一时,靠不了别人一世!你能担保丽妃每次都能够及时现身,救你脱离纷争?”林清影虽然话语有些严厉,但是语气还是那样淡淡的,苏琅听后有些脸红的低下头,不再言语。 “清影,那位,丽妃娘娘是?”说到这里,江采苹才想起来,刚刚有个贵人救了她,只是,在她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个人的印象啊!看着苏琅气愤不满的模样,估计这次的救兵应该和她们有关系。 “说起丽妃,我倒是和她没有什么渊源,这就要问我们今日的主角了!苏琅,还不给你江姐姐说清楚些。”林清影知道苏琅现在还有些不明白这些话,但是,终究得让她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那个丽妃娘娘绝对不是普通角色,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尤其是在武惠妃的打压下,还能生有一子,最后“母凭子贵”坐上如今后宫中算是最高的妃嫔位份,手上若是没有沾过血,就妄担了丽妃这个名号了。 “丽妃,算是我姑姑!她是我爹的堂妹,进宫十多年了,生有一皇子,今年刚好6岁,我刚进宫时,父亲便叮嘱过我,若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可以找她,但是,父亲还劝诫自己:不可经常打扰姑姑!”听到清影这句话,苏琅刚才的闷气基本烟消云散,开心的站起来,在房间里面连跳带蹦的给大家讲解着。 说到这里,江采苹算是明白了,这件事的原由。只是还是有一丝不明…… “我知道你还有些疑惑,”林清影像是能看穿她心思似的,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本来唐朝后宫制度是四位夫人,官衔为正一品,分别是:贵妃、淑妃、德妃、贤妃;还有正二品: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正三品婕妤九人;美人九人,正四品;才人九人,正五品;宝林二十七人,正六品。御女二十七人,正七品。采女二十七人,正八品。还有六尚各司,分管宫内车马服饰。但是,本朝皇帝重新界定了后宫妃嫔制度,三夫人:惠妃、丽妃、华妃。正一品。芳仪六人,正二品。美人四人,为正三品。才人七人,为正四品。尚宫、尚仪、尚服各二人,正五品。按理说来是没有采女之封的,但是,我们这一届秀女,大多身份高贵,家境殷实。所以不敢怠慢!只好进宫之后,在这批秀女中挑些出类拔萃的女子封为采女,待她们一旦侍寝,便可以直接封到‘正五品,才人’这就是为何江萧瑜一夜从九品升为五品的缘故。还有,恰巧今年,皇上最宠爱的惠妃不幸身亡,急需有人替代她的位子,于是,今年的选秀以及后宫制度不同于往常。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自己一定要有眼色……好了,采苹今日有些乏困,就不打扰她休息了,苏琅,我们回宫吧!”林清影说完这些话,便和苏琅离开了。只留下一个玉蝶一直站在旁边照看着。 江采苹坐在床上,一直思考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刚刚清影所言之事,她先前也知道些,只是她后面讲的,不是太清楚,依旧记得,刚刚进宫时,宫中老人给自己讲过,后宫妃子侍寝制度是:初一至十五,由位份低的一直轮到最高的皇后,从十六又从最高的皇后依次往下轮到最低的妃嫔。但是,如果皇上特别喜欢哪一位,便可常驻于此,本来武惠妃几乎独占皇上的宠爱,其他女子基本没有什么机会受到宠幸,只是,她芳华易逝。按这个时间来算,昨日,江萧瑜侍寝了,今日是本月的最后一天,那今后两三夜侍寝之人,必会有自己…… 想到此处,江采苹的身上直冒冷汗……怎么办?怎么办? 风寒!对啊,只要自己身子极为不适,皇上便不会来!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在江采苹脑海里,就这么办!只是,还需玉蝶帮忙…… 江采苹对玉蝶说了自己的想法,玉蝶怎么说都不愿意!最终,江采苹半跪着说道﹕“玉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若不如此,我必将侍寝,后宫女子多善妒!自进宫后,不管无意的有意的,死了多少女子,你也知道!难道,你愿意你家小姐我也早逝吗?必须如此,是怕皇上派御医来探病,难道,我会拿江家十几口人命期满圣上吗?” “好……好……”玉蝶一直哭着,拉起跪在地上的小姐,点点头。 “玉蝶,你也别太担心,我自幼会游泳,没事的!”江采苹用自己的手帕轻轻擦拭着玉蝶脸上的泪花,柔声安慰道。 第二十九章:才人怀孕,风波再起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三天三夜的江采苹,梦见她在树林中一直奔跑着,黄鹂清唱,河水缓缓流淌,她一路望着盛开的各色野花朵,身着青色衣裙,一直在寻找着,迷迷糊糊看到一个身影,藏青色的衣袍在风中轻扬,眼睛一直追随着那个背影,脚步一直不停往前急赶着,只是,谁在她耳边一直呼唤着“小姐……”是谁在喊自己呢? 她慢慢睁开朦胧的双眼时,淡粉色的衣裙慢慢出现在眼前,看得真切时,才反应过来原是玉蝶,看着床边站着的眼圈格外红肿,人也憔悴不少的玉蝶,心里甚有些难过……又辛苦了这个丫头胚子。 “水,水……”江采苹嘴里喃喃道。 “小姐,你以后不可以这么下奴婢了!”玉蝶将杯子递在她手里,轻声埋怨道,声音里面还带有些浓重的鼻音。这次,真是把她吓坏了! “恩恩”江采苹边喝水,边点点头。只是,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不是那般舒服。 “我睡了多少时辰?这两天后宫如何?”待基本回过神来时,江采苹立马打听那个她最关心的问题。 “三天!小姐,你睡了整整三天!”玉蝶不满的看着自家小姐。 “三天?!”江采苹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玉蝶,她以为就几个时辰而已。 “小姐,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从静汀湖中上来的吗?”玉蝶继续问道。 “难道,不是你救我上来的吗?”采苹更加疑惑了。 “我以为是小姐你自己上来的?我去时,你已经在岸边了,几乎快没有呼吸了……”玉蝶说到这里,眼泪又落下来…… “那是……?”江采苹还是有些郁闷。 “不知道!只是,皇上这三天都在江才人那里就寝着,没有去别的地方……”玉蝶有些气愤有些难过的还是把这个小姐最关心的消息告诉了她。 “哦……”江采苹有些机械的点点头,此刻,她还是沉浸在湖水跌落的震撼中,那夜,她在湖边赏玩,故意失落跌进湖中,本来想沉浸一会儿,等身子沉一些的时候再上去,偏偏没一会儿脚抽筋了,在水里一直挣扎着,被呛了许多水……失去意识之前,迷迷糊糊看到一个身影游到自己的身边,一直在叫着自己,只是,自己就那样昏过去了,却再也没有了意识…… 会不会是他?江采苹回忆着水里的一幕幕时,忽然想到了十年前救自己的那个少年,突然那个想法就落在了她的脑海里。 会不会是他?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在宫里?自己怎么又记起他? 江采苹想着想着便狠狠的摇摇头,头感觉有些痛时,被玉蝶按住了。 “小姐,你怎么了?早知道就不让你做这么失策的事情了!你当年落水后,老爷就叮嘱全府,以后让你离水远点!我怎么就,没拦着你呢?”玉蝶有些懊恼的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都怪自己,怎么那么听话? “玉蝶,你诚心让你家小姐我难过是吗?”江采苹连忙拉着玉蝶的手,轻声埋怨道。 “只是,危险期还没有过,我还得再想些法子。”江采苹轻声低喃道。 “小姐,林采女不知为何,也在床上躺了好几日,还没有醒来呢!玉蝶忽然记起来,赶紧向江采苹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江采苹有些不知所措,想穿鞋,却怎么也穿不进去…… “小姐,你现在对外宣布还处于昏迷状态,你怎么出去?”玉蝶看着江采苹慌张的样子,有些疼惜的劝道。 “是啊!”江采苹才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着实不方便出去,否则,所做的一切,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江采苹此时,竟丝毫乱了分寸,没有一点办法。 “你知道林采女为何如此不?”江采苹在玉蝶的搀扶下,重新躺回床上,忽然想起了最重要的问题。 “不知……你也昏迷了好几日,这三天,苏采女一直两头跑着,倒是很难过!丽妃娘娘也送来了许多补药,首饰,还有几位嫔妃,也送了些过来。”玉蝶指着桌子上那些礼品,说道。 “江才人到!”主仆二人才刚刚平静,忽然一声,惊得又慌张起来。 “怎么办?”玉蝶两手一直揪着手中的帕子,又乱了分寸…… “我继续躺着,你见机行事!”江采苹说着便又躺下去了。 “小……”“小姐”二字还没有出口,江才人便已经进了房门。 “给才人请安,才人吉祥!”玉蝶赶紧跪下来,行礼问安。 “你家主子还没有醒来吗?”江萧瑜坐下来,看着跪着的玉蝶,问道。 “回才人的话,没有,太医说还得几日,待烧彻底退了,或许会平安……”玉蝶说着,抹了下眼泪,夹杂着哭腔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顺耳,只是落在江萧瑜耳里,却是格外舒坦。 “那本宫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探望你家主子!”江萧瑜说着,便随手一扬,跟随着的丫鬟把手里的盒子递上来,玉蝶正准备拿时,忽听得江萧瑜一声“哎呦”,抬起头一看,发觉她差点摔倒,她正准备扶一把时…… “你这狗奴才!不知道我家主子有孕在身吗?这要是出了事,你担当的起吗?”玉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女子赏了好几个耳瓜。 怎么回事? “来人,把这丫鬟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听到此话,江采苹气得想起来时,转眼想到,江萧瑜不会单单来找一个丫鬟的麻烦。听她方才的话语,她怀孕了,若是在檀影宫里面出了事,倒霉的会是谁?何况,她敢肯定,玉蝶绝对没有撞到她!想必,她今日到来,只是想看下自己究竟有没有醒过来?顺便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否则,凭她的脾性,敢伤皇子者,一律杖毙!怎么可能只打二十大板? 为今之计,自己只能继续昏迷着,只是,苦了玉蝶…… 想到此时,江采苹平静下来,身子也慢慢不颤抖了,随即,强逼自己陷入昏迷。 玉蝶被拉下去之时,江萧瑜上前了两步,看着,没有一丝反应的江采苹,嘴角扬起一笑容,她真的没有醒来!那丫头,没有骗自己!否则,她们主仆二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逃过她的手掌? 江采苹耳边一直传来玉蝶的叫喊声,心里感觉很痛很痛,只是,自己却做不了什么,只能一味的装昏迷…… 听得房门被关起来的声音,江采苹慢慢睁开眼睛,眼里的泪水就那样一直落在枕巾上,眼睛一直盯着屋顶的桐木看着,任泪水掩埋自己。 第三十章:美人封号,无故滑胎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看着床上躺着,脸色苍白﹑额头一直冒着汗,嘴唇都快被咬破的玉蝶,江采苹不知心中究竟是何滋味,几乎痛到麻木……自幼自己与玉蝶形同姐妹,一起长大,她虽然是自己的丫鬟,但是,自己一直拿她当自己的妹妹,从来都不舍得打她一下,就连斥责都没有……父亲还说过,日后收她做义女,让她风风光光出江家大门,嫁个如意夫君。只是,如今…… 自进宫不过数月,身上的伤疤让人触目惊心,难道在这个宫里“安身立命”四个字就那么难吗?她一向低调,不曾招惹什么人,怎么,江萧瑜就不愿意放过她呢?她自问;不曾得罪于她,何苦如此咄咄逼人呢? “玉蝶,刚刚给你抹了来时带着的十灰散,你把这碗药喝了,这几天就不要做什么了,好好休息下……”江采苹看着她痛苦难受的模样,说话的声音一直在颤抖着,但是,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尽量忍住不落泪,这样的话,玉蝶便不会那般疼痛难受…… 玉蝶,勉强的嘴唇轻扬,摇摇头,示意自己还好……可是,身上的痛感却一波一波袭来,方才,小姐上药时,自己差点昏厥过去,还好已经撑了过去,只是,如今是夏天,但愿它不会被感染,否则,小姐孤军一人,势单力薄,迟早会被江萧瑜那蹄子折磨得生不如死…… 那江采人为何每次都找小姐的麻烦? 之后的一个月,江采苹一直处于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状态中,期间,苏 琅来探望过多次,那般开朗的人,每次来这里,都要落泪许久…… 玉蝶休息了一周之后,便下床照顾江采苹了,虽然走起路来,还是有些疼痛,腿脚也不是那般麻利,只是,比起前两日确实是好了许多……来长安之时,江老爷叮嘱带的药,确实效果还不错…… 只是,由于小姐不受恩宠,太监宫女们一直拿檀影宫的人出气,司膳司的人一直苛刻她们的食物,每日送来的饭菜看着像是馊了一样,但是,她们却别无它法;一个月了,尚宫局的宫女一直克扣檀影宫的衣物,可怜小姐这一月,只有三套衣服可换,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掌金玉宝货的司珍司;缯绵丝絮之事的司彩司;支衣服、饮食、柴炭之事的司计司;床帷茵席,洒扫张设之事的司设司等,都是些势力小人,这一月,趁着小姐昏迷,一直虐待着檀影宫,好在檀影宫上下总共只有四个人,倒还可以奈何下去,只是,长此以往,这该如何是好? 苏琅在本月初时,受到皇上恩宠,已经被封为才人,没有两日,便又封为美人;林清影倒是昏迷了大概半月之后,便醒了只是身子落下了病根,从此甚是虚弱,不可常见太阳,亦不可受风,只得一直处于碎棠宫里,继续调养身子……宫里的大致情形和檀影宫相似,只是,好在,林清影家人颇为照顾,她们宫中比这里倒好上许多…… 好在苏美人时常帮衬着檀影宫,将皇上赏赐的东西送来许多,只是,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小姐带来的药用得已经差不多了,可是,司药司宫女却从来都那般难说话,来长安时带的银子,这一月为小姐的病已经花费了不少,眼下已是捉襟见肘…… 这一月,太医只来过两次,还是苏美人打发过来的……倒是江采人没来打扰,听宫女们说,她怀孕了,口味很是挑剔,现在,全宫上下一直宠着她呢!就连皇上,这一月在她那里也是呆了近半月呢!眼下,正是风头之时,哪里有时间来檀影宫找茬啊? 总之而言,这一月,算是来宫中,感觉最平静的一月。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海面总是平静的。玉蝶心中一直甚为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而且,绝对和小姐有关,只是,小姐昏迷,已是多日,想必宫中大多数人都甚知晓,这样而言,小姐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吧?只是,自己的心,怎么就那么不安呢? “玉蝶,你怎么了?在想些什么?”江采苹看着玉蝶在那一直魂不守舍的,像是在想着些什么,便揣摩着问道。 “没有,小姐,你多想了!”玉蝶听闻江采苹这句话,感到有些吃惊,只是,随即镇定下来,摇摇头说道。 江采苹有些狐疑的沉默下来,没有再问。 之后的几日,依旧是那般度过,檀影宫的宫人仍旧坚持无奈的节俭着。 “小姐,不好了……”江采苹正准备梳妆,便听得玉蝶火急火燎得喊着跑进房门。 江采苹这次没有责怪她急躁,玉蝶自进宫来,原先有些急躁的性子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如若不是发生什么大事,想让她急躁,也是不可能的事! “怎么了?”江采苹放下手里的木梳子,回头问道。 “小姐,江才人滑胎了!”玉蝶平复了下气息,贴在江采苹耳边说道。 “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说来……”江采苹惊的往后退了一下,一双灵动的眼睛很是迷茫的看着玉蝶。 “听说,是不小心落水了,幸亏抢救的及时,否则,性命不保!只是,孩子,却是怎么也保不住了……”玉蝶压低声音说道。 江采苹有些不相信的低下眼眸,随即陷入沉思。 “小姐,还有一件事……”玉蝶说到这里,却是落下泪来。 江采苹抬起头来说道:“玉蝶,好好说话,吓人做甚!” “采女的补药里面被人下了毒粉,差点丧命……幸亏,丫鬟提前试了药,只是落英却是魂归了……”玉蝶话罢,眼泪却是再也止不住…… “怎么会?”江采苹听到这里,惊的站起来,差点摔了梳妆台上的桂花油。 “小姐,具体事情,我也不知道!只是,落英,确实是……”玉蝶还是没能将那个“死”字说出口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江采苹嘴里一直念叨着四个字,泪水,慢慢从眼里滑落,脑海里闪现第一次见她的情景…… 初次见她,她还是对自己很不屑,觉得自己是趋炎附势之人,甚是讨厌自己; 第一次见面的她,身着一袭绿衣裙,煞是可爱认真; 听到自己说她的名字来自屈原那首《离骚》中的“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之时,脸上慢慢放下的防备,原先窘迫的脸颊慢慢再添几丝红晕时的害羞模样; 每日自己与清影去收集露水之时,她一直喋喋不休的模样…… …… 怎么就没了呢?那样一与他人利益无害的人,怎么也会……? 若是,玉蝶他日也是如此结局,自己又该如何? 江采苹想到此处,一把抱住玉蝶,一直静静的哭泣着…… 第三十一章:落英之死,竟是“争斗”?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走吧!我们去看看林采女!”江采苹轻轻擦拭了下自己脸上的泪水说道。 碎棠宫里,江采苹刚走在门口,碰巧苏琅也刚刚到,看着苏琅眼圈红肿的模样,江采苹行完礼之后,不忍的劝了两句,苏琅自幼与林清影交好,想必与落英也是格外熟悉,眼下,她不慎身亡,苏琅必是万分悲痛…… 苏琅强忍住难过,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强装出一副镇静的模样,只是,心里的疼痛怎么可能那般容易压抑?牙齿一直咬着下嘴唇,尽量使自己不再落泪,怕又再勾起林姐姐的疼痛…… 两人一同进到屋里,看着床上躺着的林清影,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屋顶的桐木,就那样一直看着,不曾眨一下,眼泪就那样顺着脸颊一直滑落,瞧着枕巾都湿了一大半了…… 苏琅一直强忍着,可是,看到林清影这番模样时,怎么也忍不住,转过身一直掩面落泪,“呜呜”的声音一直在房间里回响。江采苹看到这番情景,也是万分悲痛,只是,眼下,还不是自己难过的时候,应当先想办法让林清影平复下来…… “静星,你家主子这样多长时间了……”江采苹轻轻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泪水,转过头来对着那身着宫女服的丫鬟问道。记得,这个丫鬟还是丽妃娘娘看林清影一直昏迷着,不忍她身边照顾的人太少,赏赐给她的宫女,自她病在床榻之时,到现在,也有一月多光景了,想必,对林清影的一切,有些许了解了吧? “回江采女,小主自昨日三更亲眼目睹落英姑娘中毒身亡之后,当场便昏厥了,早晨五辰醒来之后,就成这样了,不言不语,不吃不喝……”那静星一边陈述着,一边抹着自己脸上的泪花…… “先去端碗桂花粥来!”江采苹听了她的回话之后,看了眼床上一直躺着的林清影,吩咐静星道。 静星走后,江采苹上前两步,坐在床榻上,看着林清影的那幅有些呆滞的模样,有些话却是不忍开口再问。 “清影,你若是还当我是姐妹,就请你善待自己,好吗?”江采苹轻缓嗓音,说道。 只是,林清影还是那样一直盯着屋顶,不言不语,没有丝毫反应。 “清影,宫中本就是一门最复杂的学问,落英今日虽然去了,可是,或许,这对她而言,却是最好的结局……”江采苹不知道说了多久,连宸星已经将粥放在桌子上,也没有发觉,还是一味的在那里说着,劝着……也不管林清影是否有回应,有些动静…… 苏琅看着两位姐姐,一直那样,不忍开口打扰,只是转身的那一瞬间,看见静星那眼中带有的一丝厌恶,顿时觉得,此事有些许蹊跷。随即,便打发静星下去了…… 只是,静星是姑姑的宫女,姑姑,应该不会吧!许是自己难过的看花眼了!苏琅这样想着,便摇了摇头,暗自叹息着。 直到午时,宫女们将饭菜端上来,她们三人依旧是那样的姿势,江采苹坐在床边,看着林清影,时而落泪,时而叹息;苏琅站在窗前,一直用手帕粘着脸上的泪水,就连早上的妆都抹花了,也不知道…… “清影,你好歹吃点东西吧!”江采苹看着桌上的饭菜说道。她以为林清影还是不会理她,只是没有想到,这次林清影却开口了。 “你们先回去吧!容我静静……”如果不是江采苹耳朵灵一点,林清影那样低柔的声音让依旧沉浸在悲痛中的人们,很难听得到。只是,林清影还是依然那样望着屋顶,神色悲切…… 江采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那你好好休息会,我们晚些时候再来看你!”随即在林清影的沉默中,拉着苏琅转身离开了…… “姐姐,我们就这样走了吗?”刚刚走出碎棠宫门外,苏琅便停下脚步,看着前面一直拉着自己的江采苹,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想:你林姐姐万万不会做什么傻事的!自我们进宫那日起,就没有了自己的选择,没有人是为自己而活的!况且,清影不是那种自寻短见之人……眼下,便让她一人,好好静静。我们就先回去吧!”江采苹没有回头,只是就那样看着前方说道。 “姐姐,我现在没有心思回去,容我去你宫里坐坐?”苏琅刚刚说完此话,江采苹还未来得及说话之时,只见高力士带着两个公公向这边走来,想必,皇上应该是去了苏琅的宫中,刚刚搬去的拾翠殿吧! “苏美人,皇上此刻正往拾翠殿走去,您请回宫等候吧!”高公公的话语刚刚落下来,苏琅便离开了。 “江采女,以你的美貌与才情,想必荣宠不会亚于苏美人的!”高力士临走时,那样的一句话,不知是想表达些什么?还有离去时那样意味深长的眼神,江采苹心里顿时有些恐慌…… “走吧!”江采苹扭头向旁边的玉蝶说道,于是,主仆二人便离开了碎棠宫。只留下中午有些耀眼的日光…… 一直到傍晚时分,苏琅才急匆匆的来到檀影宫,脸上些许汗珠浸湿了脸上的妆容,眼神里面的焦急,看得人格外心疼,江采苹以为林清影又出了什么事,赶紧吩咐宫女端盆冰来,递块帕子给苏琅擦擦…… “姐姐,我……刚刚……知道了一个消息……”苏琅刚刚进门,便开口说道,许是,从拾翠殿到檀影宫距离甚远些,苏琅有些喘,话语都说的不太清楚。 “别急,慢慢说!”江采苹赶紧递给她一杯凉茶,让她润润嗓子。 “听一个宫女说,给林姐姐下药的是绫绮殿的沈芳仪……”江采苹赶紧捂住苏琅的嘴,轻声埋怨道:“妹妹,隔墙有耳!”苏琅着才反应过来…… “你们都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江采苹这句话出来,于是,周边的人都散了,玉蝶和紫怜也出去在门外把风着。 “妹妹,这下,你可以说了!究竟怎么回事?”江采苹甚是郁闷,这沈芳仪听说不怎么得宠,性子淡然,甚少与妃嫔接触,怎么就会与林清影起了冲突呢?还逼得沈芳仪要她的命?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方才紫怜说‘她午睡时分听到一宫女一直在哭哭啼啼,嘴里一直喃喃着说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受了别人威胁,才害林采女的!’后来,紫怜打听了下,那宫女是沈芳仪宫里的。”苏琅慢慢说着,眼里闪现出的愤恨,却是已经笃定了这是沈芳仪对她林姐姐下得手! “可是,她为什么呢?”江采苹还是有些不解。 “恐怕是因为:沈思廉与林伯父多年宿怨吧!沈芳仪怕林姐姐蒙受恩宠,林家便会凌驾于沈家之上……”苏琅气狠狠的说道。 究竟是什么样的渊源,要置林清影于死地呢?对于此事,江采苹还是有许多疑惑之处。 第三十二章:父亲入狱,身陷命案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听罢苏琅的话语,江采苹仔细斟酌了下,觉得可疑之处甚多。看着苏琅那怨恨的眼神,想必她已经把沈芳仪视为凶手了,若是,苏琅因此犯下什么错,恐怕,后果难料…… “苏琅,你别太冲动,这件事,等我们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江采苹拉着苏琅的手,安慰道。 “还查什么?摆明了是她做的!”苏琅气愤的说道。 “苏琅,不可急忙下结论,此事疑点甚多:为什么那宫女早不哭,晚不哭,偏偏你身边的紫怜在那时就哭诉;为什么她哭诉时句句直指清影中毒之事,若真是她做的,怕是要撇清还来不及呢!就算她心中有愧,大可以夜晚找个无人角落,这样做,岂不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还有你的拾翠殿与沈芳仪的绫绮殿距离甚远,那宫女这样做岂不是有点故意之意?你再细细想下,可疑之处还是甚多……”江采苹按着苏琅的肩膀,细细说道。 “姐姐,那我们怎么办?”听罢江采苹的分析,苏琅细细想起来,确实有些不妥之处,只是…… “妹妹,自我进宫之后,我们三人算是一直相互扶持,互相照顾,你林姐姐的事情,我断不会袖手旁观的!眼下之际,是静观其便。她若是铁了心要清影的命,断不会就此罢手,肯定还有下一步动作。如今,我们只能等!”江采苹看着窗外那棵叶子格外翠绿的棕树说道。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苏琅不满的反问。 “不知道!但是,如今我们只能一面慢慢暗查,一面静静等待!还有,妹妹,这急性子的毛病,应该改改了!宫里不比家里,事事应当格外小心些!”江采苹轻轻拍着苏琅的手,低声说道。 苏琅无奈的点点头,如今,确实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是,若让她找出幕后真凶,便别怪她心狠手辣!敢伤林姐姐者,断断不能留她在世上! “姐姐,还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苏琅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犹豫不决。 看着苏琅有些为难的模样,江采苹以为她只是想说些一些小女儿心思,便打趣道:“瞧,我们活泼可爱的苏美人,竟也这般害羞了!” “姐姐,此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很确切!但是,我思前想后,却不能不对你说。”看着苏琅有些沉重的模样,江采苹心里有些不安。但愿,此事,与她无关! “姐姐,前两日,我父亲稍来一封家书,里面提及了你父亲……”苏琅说到这里,看了下江采苹的反应,江采苹一听到父亲二字,有些心慌的连手里一直攥着的手帕也落在地面上了。 “我父亲……”江采苹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好像入狱了!”苏琅刚刚话落下,只见江采苹就那样直接落在地上,昏厥过去了。苏琅急切的喊道:“姐姐,你怎么了?快来人吶!姐姐,姐姐……”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江采苹才慢慢醒来,第一句话便问道:“我爹怎么样了?”右手一直紧拽着苏琅的衣袖,一双丹凤眼急切得等待着。 “姐姐,你先莫急!听我慢慢说,其实只是我父亲那么说了一句,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此事!好像是伯父陷入了杀人案件,前天被下了狱!大致五天后正式开堂。”苏琅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道,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江采苹听罢沉默了一会,抬头说道:“妹妹,姐姐请求你一件事!” 苏琅摇摇头说道:“姐姐,你但说无妨。苏琅知道你要说什么,此事我会拜托家父认真调查的,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姐姐的!” “谢谢!”江采苹脸上滑着泪光,点了点头。 整整两日,江采苹除了偶尔去碎棠宫里探望下林清影,便是一直在檀影宫里沉闷着,一言不发。 第三日的时候,苏琅急匆匆的跑进门,江采苹立刻拉着她赶紧坐下,便立即吩咐玉蝶出去把风着。 “姐姐,我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苏琅边喘着气边说道。 “妹妹,你慢慢说。”江采苹虽然心里特别焦急,但是,看着苏琅通红的脸蛋不忍催促。 “伯父在医治病人时,出现了命案,那人本来已经被治好了,但是,不知为何却又死了。于是,那家人以谋害人命为由,将伯父下了狱……”苏琅说着。 江采苹点点头,只是,苏琅说的只是事件,却没有一丝对父亲有帮助的信息。 苏琅看着江采苹仍然暗淡的脸色,继续道:“姐姐,你府里是不是有个叫杨二彬的仆人?” “有!怎么了?”江采苹听到苏琅问的这个,抬起头来,看着苏琅,眼里布满疑惑。 只见苏琅慢慢从衣袖里面掏出一封信,递在她手里。压低声音说道:“姐姐,这是你府里来的书信,姐姐想知道的里面都讲到了。姐姐无需太过担心!至于这封信怎么落在我手里,姐姐不必多问。只需知道,这封信来之不易就行了。还有,提醒姐姐,看完之后,务必烧掉!后宫嫔妃与官场有所勾结,是什么罪,想必姐姐比我更明白!”苏琅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只留江采苹一人在屋里坐着。 江采苹慢慢拆开信,看着那样熟悉的字,泪水却也止不住,一直往下落……这是母亲的字,自记事起,娘亲便很少提笔,记忆中,只写过两次,只是那样娟秀大方的字迹,自己看过一遍,便记住了! “净字吾女: 娘亲一直不愿提笔将此事告诉你,怕你担心,只是,如今,事情闹得有些大,如果再不想法子,你爹爹可能便会命丧法场。为娘知道此事对你而言,有些为难,只是事到如今,找你确实是没有法子的法子。 十天前,你父亲为家乡的王恺看病,他只是普通的伤风发烧,没几日便好了,只是五天前,不知何故,他身亡了!先前与你父亲有些宿怨的郎中都说那药里面掺了些砒霜,致使王恺毒发身亡,于是,你爹爹连夜被打入狱中,还有三天,此案将开堂审问,如果再没有什么证据,你爹爹性命堪忧啊! 为娘有件事很是郁闷,那县令大人,曾经私下求过他几次,只是他看起来甚感不善,像是已经笃定了你父亲的杀人之罪!每次,都是极其不耐烦的将我们轰走,咱们江府极少与人打交道,官场的事也从来不敢沾。只是,这次,那个县令总感觉是奔着咱江府来的。为娘思考之余,觉得此事,或许与你有些关系,你是否在宫中得罪了什么人? 盼汝急回信,家中甚不安!” 这封信没有落款,就连称谓也是随意写的,如果不是对娘亲的字迹那般笃信,想必自己也不会当真的!可怜娘亲,怕此事给自己添些麻烦,竟小心翼翼到这般田地。 第三十三章:无奈侍寝,争宠救父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信读罢,泪水早已沾满脸颊,因父亲只有一个孩子,况且自己还是个弱女子之身,未能光耀门楣,振兴家族,所以,江家族亲一直不待见父亲,凡大事小事回回做出决定之时,从来不征求父亲的意见,只当父亲是江家家族的摆设之物。因自己,父亲受了那么多年的冷眼与讽刺;因自己,父亲未能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因自己,父亲一直被贴上了“不孝之子”的骂名…… 虽然,自己颇有才华,自幼也为父亲争来不少赞扬和夸奖,江家族亲看在自己因才情受莆田人士赞许,对父亲的态度,也逐渐在好转。只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况且,自己即便再聪颖识字,才华横溢,终究不过一介女子,谈何光宗耀祖?从商不得,利益熏心;从官不可,哪有女子考取秀才之说?最要紧的是:有武则天圣上作为前车之鉴,当今天子哪敢允许女子考取功名? 当日自己不愿入宫伴随圣驾,连夜出逃,致使父亲入狱倍受折磨,年迈之身病痛交加,如今父亲再次入狱,极有可能因自己在宫中得罪之人所pohai……自己未能给爹爹带来一丝荣耀之喜,却一直使他老人家因自己倍受pohai。女儿不孝啊! 江采苹坐在那里,泪水一直往下落,自己对于爹爹的愧疚之情,怎么能用言语所表达?玉蝶进来看了一眼她,便抹着脸上的泪,慢慢闭上门,再次出去了…… 如今之计,可如何是好? 江采苹一直就那样坐着,看着窗外纷飞的蝴蝶,思绪万千…… 中午时分,苏琅再次来到檀影宫,随之而来的还有皇上身边的高公公。江采苹略施礼节之后,便又那样站着,孤傲,冷淡…… “江采女,这两天皇上或许会来你这里,望你早点准备!”高力士笑着传达着这句话。 江采苹淡淡福了身,算是谢礼。只是,皇上怎么会突然想起临幸她? “江采女,皇上的荣宠那是天大的恩赐!多少女子梦寐以求,也没有这个福分,错过这次,等到下次再见圣颜,还不知您身处何方呢?还望江采女珍惜啊!苏美人,咱家先告退了!”高力士说罢,便掩门离去。 “姐姐,我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高公公走后,苏琅扶着江采苹慢慢坐下,低声说道。 只是,江采苹还是沉浸在方才高公公的那句话里,总觉得那句话有什么言外之意。 “那县令是江木的得意门生,现在,姐姐该明白了,为何,那县令不肯放过伯父了吧?”听到这句话,江采苹的眼眸抬了下,吃惊的望着苏琅,有些不可置信。 苏琅点点头,说道:“是真的!我爹爹查的不会有错!那县令年二八,姓秦名泰炎,是江木最得力的徒弟,看来,这次伯父难逃……”苏琅说道这里,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如此官臣勾结,难道没有王法了吗?我相信父亲没有做那种伤人性命之事!”江采苹有些恨恨的说道,秀眉也闪现了几丝怒气。 “姐姐,不是你信不信,是看证据信不信!如今,所有证据摆明了是伯父做的,旁人说再多,那也无用啊!况且,江萧瑜一直视你为死对头,趁着这次机会,怎么可能会放过伯父?”苏琅耐心解释着。 “那你说,如今该如何是好?”江采苹听罢,心里一暗,自己着实,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些,如今世道,你没有权没有势,哪里有人会念你三分面? “方才高公公的话,还请姐姐慎重考虑下!妃子的地位与其母家的地位是息息相关的,倘若姐姐受到荣宠,若能再要一件皇上的圣物,那秦泰炎就算与江木师生情谊再浓厚,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想必他不会那般为难皇上的岳丈吧!”苏琅细细说道。 江采苹愣了一会,才反应道:“皇上怎么会想起我?妹妹,这事你有没有掺合其中?” “是高公公一手安排的,我哪里敢揣测皇上的圣意?况且,我知道姐姐不愿侍寝,只是,现在,今非昔比了!若侍寝,伯父得救。姐姐,自己瞧着办吧!”苏琅有些气愤的说道。 沉浸在震惊中的江采苹显然没有发现苏琅的怒气,还是那样沉闷的坐着,思虑着。 随即,苏琅有些气愤的便离开了。 自己忙前忙后,为姐姐一路奔波,没想到,到头来,姐姐却这样质疑我…… 江采苹想了许久,还是没有主意,期间,玉蝶端来几次饭菜,她都不肯就餐,一直那样思虑着…… “小姐,此事,要不要问下林采女?”就在江采苹还在思考中时,玉蝶的一句话像是给了她一丝光明。 如今情景,换做清影,该会如何呢? 碎棠宫里,江采苹一直在那里说着,只是林清影依旧那样不言不语,眼睛一直盯着屋顶看着,只是偶尔眨动一下…… “清影,究竟该如何?”江采苹还没有说完时,泪水早已落在衣襟,打湿了那衣裙。 “自我们进宫那日,我们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要么侍奉皇上,荣耀满门;要么未见圣颜,孤独终老,凄惨离世……我本以为只有自己不争不宠,便可以在这城墙中安然度过。只是,别人却未必那样想,总觉得你会阻挡她的升迁之路,处处践踏你,想方设法要你性命!我们本来只想着只要自己不害人就好,哪里料到,你不害人,别人却步步要你的命啊!”江采苹本以为清影仍旧不会再讲一句,没想到她却说了那么多。 “清影的言下之意是……”江采苹有些了然,只是……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身边人安好,我们不得不争!除非他们的性命,我们也不在乎!自落英死后,我便发誓:有朝之日,我定让那人偿命!”林清影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言外之意便是:她要休息了,恕不能送她! 江采苹在回宫的路上,一直想着最近发生的点点滴滴,这后宫:真的阴森得吓人! 夜晚,江采苹又吹起了那萧,只是今夜的调子不似以往那般悲伤愁感,添了些无奈和果敢…… 这是一曲屈原的《湘夫人》,她改编成了乐曲,其奏演水平,丝毫不亚于宫廷中的乐师们,或许,还更胜一筹…… 第二日傍晚时分,唐玄宗毫不意外的出现在檀影宫外,看着高力士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江采苹只得无言的笑笑,算是感谢高公公的提拔之情。 第三十六章:为救林郎,苟且存活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她还没有醒吗?”江豫灏看着躺在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眼睛紧闭,没有丝毫醒意,一直输着血液袋的女子,像旁边一直站着的苏老问道。 “大约下午五点左右的时辰,她醒来一次,只是后来就一直这样睡着……”苏副笙一直低着头,低声回答道。他明明下午给少爷打电话汇报过了,只是少爷怎么好像忘了一样……只是虽然他心里有些疑惑,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医生怎么说?”江豫灏用毛巾擦着手中的汗说道。 “许医生倒是说‘没有什么大碍了,以后注意点就好’。只是蓝小姐还是这样睡着,一直不醒来,这倒是个事儿!”苏管家心里掂量着说道。 “行了!你下去吧!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江豫灏将手中的毛巾递给他,吩咐道。 苏副笙给旁边一直站着的仆人摇摇手,两人便出去了。 “你以为你这样睡着,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江豫灏走到窗前,冷冷的说道。 床上的人还是纹丝不动,依然那样“安然“的睡着,沉默着。 江豫灏手里的烟即将烧到头时,后面还是没有传来声响。江豫灏回头看了一眼,看着那样苍白无力的面容,心里有些不忍,只是更多的是怒气!讨厌她那目若无人的面容,恨她对他旁若无睹的神情…… “如果姓林那小子被我送进监狱,你还是要这么装睡吗?”江豫灏恨恨的说道。 “你想对他怎么样?”床上的女子眼睛瞬间睁开,急迫的想起身,只是无奈身子太虚,挣扎了几下,又倒下去了,只是那没有一丝血气的双唇吐出来的字眼显得那么焦急。 “怎么?不接着睡了?”江豫灏回头,那两片有些凉薄的嘴唇冷冷的吐出这句话。 “你究竟想怎么样?”蓝伊琛愤恨的攥着床单,挣扎着怒道。 “一提起姓林的,你就这么焦灼不安吗?”江豫灏一个快步,上去猛捏着她的脸颊,眼神死死盯着她,恨恨的说道。 蓝伊琛扭头不愿看他,眼睛紧闭,不愿言语。只是江豫灏哪里那么容易放过她?将她的脸转过来,再次正对着他;蓝伊琛再转头,江豫灏继续扭过来……动作重复多次,无奈蓝伊琛气力不足,放弃告终。 “说到你心坎上了?”带着些许烟草味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蓝伊琛一时没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被呛的有些难受,白皙的脸蛋被捏得通红,只是面前的男子还是不愿放开手…… “闭着眼就可以不再见我这张脸了吗?蓝伊琛,你就不怕,我将林嘉然直接送进太平间!”江豫灏口气硬了许多,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这样无视他,简直可恶至极! “你敢?!”蓝伊琛猛得睁开眼睛,一双丹凤眼睁得极圆,就那样,两人双眼直视,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不敢’这两个字,在本少爷的字典中就没出现过!”江豫灏嘴角轻扬,冷笑道。 两人之间的怒火一直那样燃烧着,看在外人眼里,恨不得拿个灭火器浇几下。刚开始,蓝伊琛还一直撑着那样和他怒视,只是,渐渐的,底气却没有那么足了……但是,还是不死心的盯着他。 “林家那么多人,决对不会允许你伤害他!”这句话说出来,蓝伊琛都觉得自己特没有底气。 “笑话!区区一个林家,我江豫灏还没把他放在眼里!”江豫灏看着眼前额头一直冒着汗珠,却怎么也不愿退步的蓝伊琛,不屑的说道。 “你究竟怎样,才会放过我们?”蓝伊琛不再坚持自己的那份傲气,许是身体的缘故,她的语气放低了许多。 “你若一直呆在我身边,我倒是可以考虑……”江豫灏笑道,这么快就屈服了,这场戏,他还没开始玩呢! “做梦!”蓝伊琛愤恨的扭头吐出这两个字,接着又加了一句“除非我死!” “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林氏集团一直做着的房地产项目,若是工地上出了几条人命,这条消息被政府知道的话,那他们的负责人林嘉然该会怎样啊?会不会受牢狱之灾呢?”江豫灏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的几张资料,一直在蓝伊琛眼前晃着。虽然他一直在笑着说,只是落在蓝伊琛耳朵里,甚觉得阵阵冷风。 “那是工地经理的事!与嘉然没任何关系!”蓝伊琛急切的说道,殊不知自己已进了江豫灏设置的圈套里。 “嘉然?叫得还挺亲密……”江豫灏突然放开了她,轻轻用左手的资料拍了拍右手手心里面的汗珠,直起身子说道,“那若是他为蓝田的那块地皮,一不小心伤了歆峦省最大商家的继承人江豫灏,可怎么办?”江豫灏笑笑。 若是伤了江豫灏,那江家断然不会放过嘉然!歆峦省谁不知道江家黑道白道通吃,一路畅通无阻?谁不知道江家在钢铁资源﹑水资源﹑煤炭资源……方面几乎达到垄断,敢伤江家人者,那就用至少一个市的人命来偿还…… 若是伤了江豫灏,江家财产的继承者,恐怕商界,政界都不会放过那人!能否留下全尸,还说不定呢? 若是伤了江豫灏…… 连想都不敢想!蓝伊琛不知是身子不适,还是太过紧张,额头上浸满了汗珠……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一直哆嗦着。他在耍自己!一直和自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是,他永远是那只猫! “我只是随便说说,瞧你竟怎么都出汗了?”江豫灏笑着,拿过一毛巾,轻轻的擦着她额头上的汗珠。 蓝伊琛一直茫然的看着他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竟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不是她怕他,不是她不敢与他争!只是,若是事情涉及到嘉然,她断断没有那样的底气与他对峙…… “能不能放过他?”他的手快要抽走时,蓝伊琛急迫的拉住他的手,祈求道。 “那要看你怎么做了?”江豫灏在她的脸蛋上轻轻点了点,笑着说道。 蓝伊琛看着那样的江豫灏,心里的恐惧多过愤恨,两手一直颤抖着慢慢解着领子那里的扣子,眼里的泪水在打转,只是还是一脸倔强盯着他看。 他猛得低下头,直啃向她那没有丝血气的唇,霸道的气味瞬间进入她口中,只是她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回应,没有丝毫反应…… 江豫灏抬头看着她那双没有一点焦距的眼眸,掐着她的脖子说道:“我需要的是女人,而不是机器!” 第三十七章:再定合约,与虎谋皮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蓝伊琛偏过头狠狠的看着他,直咬着嘴唇,稍许渗出些许血迹,她也没有觉察到,那表情像是特不屑被他吻过一样。 “女人!不要考验我耐心!”江豫灏抽走捏着她下巴的手,霸道的说道。 “要我怎样?你才肯放过他?”就当江豫灏以为她不会再同他说话之时,蓝伊琛冷冷的语气窜入他耳朵。 “离开他!呆在我身边!”江豫灏转过身,冰冷的吐出这句话。 过了许久,后面没有传来一丝声响,江豫灏还以为她是默许了他的提议,待他转过身看时,发现蓝伊琛正用削水果的刀子割着左手手腕,只是他的步伐快不过她手里的刀,他有些不似平常的冷静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怒喝道:“你干什么?” “如你所愿:离开他,呆在你身边!”蓝伊琛看着手腕处不怎么深的伤口,滴在地上的血迹,笑着说道。 “他好歹在我生命中留下了些许痕迹,我没有别的办法记住他。只能用这处伤疤祭奠我们那开始了不久的爱情……”站在江豫灏所处的方向,蓝伊琛的笑容看起来很美,很美,声音传入耳中也极为悦耳,只是,她那眼睛里闪现的除了茫然,就只剩无助了! “你先休息,晚点再来看你!”江豫灏取来纱布,帮她包扎好手腕处的伤口之后,有些不满,有些心疼,有些气愤,有些高傲的离开了,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道不出的冷峻…… “嘉然,对不起!对不起……”江豫灏关门之时,从背后传来的那略带有哭腔的抱歉声,还有那个他一直厌恶至极的名字,狠狠一拳打在墙上,迅速离开了房间。 烟雾逝去,晨光初上,枕畔之湖,波光艳艳。青草曼低,百合微开,秋千架下,美人拭泪。纵使情深几许,缘深缘浅奈何天意为? 春风如旧,红豆相思,黄昏朦胧,荒颜苍老。落絮轻粘,月光石暮,长生惹怜,君若不知。相逢何曾相恋,恨汝怨汝终究一场梦! 你我曾约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我曾期许: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我曾月光下携手相拥相吻,曾经紫藤架下共赏清风拂面之美景…… 千年之前,与你交集甚少,你苦时,无力;你落魄时,无力;你任河西诸军节度大使,远离长安时,我只能坐在你父皇身边,一杯淡酒为你送别…… 我被贬上阳宫之时,你恰巧突发疾病,几乎不治,我彻夜在百里之外为你笛声鼓舞……何曾不想衣不解带的一直照顾着你?何曾不想陪你浪迹天涯,赏花共月?奈何命运,物是人非…… 如今,站在21世纪,与你有过那样一段虽短暂却甜蜜的爱恋,我已知足。纵使再没有了缘分,再回不来你身边,我也会尽自己余生之力祈你安好,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丝毫! 不知你现在可好?是否已发现了我不在?是否找寻过我?…… 蓝伊琛坐在床上,一直看着手腕处的白纱,心里默默念着。 其实,她何曾知道:后来伤她最深的,原就是那个她最爱的人啊! 话说,林嘉然在公司整整三天一直呆在公司里面,没有出去,就连林父看着那有些瘦了的身影,眼眶也湿润了…… 饶是将这样重的单子压在他这么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身上,确实有些过分了! “嘉然,吃点东西吧!这三天,你一直靠喝牛奶,咖啡度日,今天要好好补一下,来!你陪爸爸吃顿饭吧!”林父拍着这个差不多超过自己半头的儿子的肩膀,说道。 “爸爸,我还有点事,晚上回来,再陪你!”还没等林父反应过来,林嘉然便快步离开了,只留下一背影。 林尚德看着他迅速离去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这孩子!也腻猴急了吧?好歹等我把话说完嘛! 琛儿,我马上就到了,这三天没见,不知道你还好不好?有没有想我……林嘉然开着车一路疾驰着,脑子里面不停的闪现着这几句话。 一想到,马上可以看见那个可人儿,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洋溢…… 静澜C区146公寓,林嘉然打kai房门,迫不及待的进去,连声唤道:“伊琛,伊琛,……不大的房间,他找了几遍就是不见伊琛的模样。这小妮子去哪里了?感情是和他在玩捉迷藏吗? 一边继续找着,一边拿出手机,这一看,才发现,已经关机三天了,想必,伊琛担心坏了,故意惩罚自己呢吧? 开机的那一瞬间,短信,未接来电……一个个汹涌而来,震得手有些发麻。 “父亲病重,我不得不回一趟昕城!只是,你电话一直打不通,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本来想和你一块回去,只是事情紧急,我来不及与你说,况且你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想必,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处理,这次,就放你假吧! “至多三天,我就回来!” 三条短信,使他有些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几许,笑着打电话给蓝伯父。 “伯父,伊琛,她在吗?”电话刚刚接通,林嘉然救赶忙问道。 “伊琛啊,她回去了!昨天就回歆城了,怎么?还没到吗?”话筒里面传来蓝锋的这句话。 “哦,那我再打她电话吧!伯父,那您先忙!”说完,蓝锋便挂断了。 林嘉然一直打着电话,那个熟悉的号码,只是为何话筒里面传来的一直是:“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那么多遍,林嘉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打了多少电话,只是一直那样的一句话。“不是正在忙碌中,不是已关机,是不在服务区?”越拨那个号码,林嘉然就越觉得心里不安。 坐在沙发上,一直把弄着手里的手机,生怕一有电话来了,他没有接到。 伊琛肯定出什么事情了?否则,不可能这么长时间还不到!昕城与歆城的距离,也不是特别远,照伯父那么说,她昨天就出发了,按理说最迟今天冷晨一点也就到了,现在都快九点了,怎么可能还没回来? 况且,他怎么感觉:蓝伯父好像在撒谎? “许卓,你立马查一下:这三天从昕城到歆城的所有航班!务必查出蓝伊琛所坐的那趟航班。”林嘉然翻开手机,随即拨了一电话过去。 “好的!林总!”电话那边传来略显些苍老的声音。 过了十分钟左右,电话铃声响了,林嘉然立马接上,“怎么样?她有没有回来?” “林总,蓝小姐是昨天中午十点二十坐的飞机,TW315次航班,今天早晨零时八分到的!” “你确定?”林嘉然有些疑惑,按理说,不可能啊? “林总,这事,我怎么可能糊弄您?要不,我把消息给你发过来,您再对正一次!”电话那边的人细心解释道。 第三十八章:万里苦寻,奈何无果?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挂了电话的林嘉然盯着房间里面那些熟悉的家具,走到钢琴旁,摸着那些熟悉却有些陌生的键盘,那上面的些许灰尘静静地粘在骨节格外分明的手指上,看着那放置的《楼东赋》的曲谱,轻轻闭上眼睛,仿佛耳边正在响着伊琛那婉转悠扬,充满柔和的声音,感受到好像她就坐在这把椅子上,那人,那曲,那氛围,令人沉醉不已…… 只是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又回到了现实中。找遍房间的所有角落,伊琛却并没有在这里……心里的不安因素渐渐增强,在公司的第一天,心里就一直感觉不安,整个人提不起一点精神,只是自己一直认为是那夜兴奋的没有休息好,所以在连续喝了5杯咖啡之后,强迫自己进入那紧张的氛围,全力投入工作中,于是,那份不安渐渐被磨平……只是如今,同那日一样的不安情绪再次涌在心口,一点点将自己包围…… 不知,伊琛现在在哪里?不知,伊琛这几天究竟怎么样?如今,却好后悔当日答应父亲,帮公司解决那日的麻烦……那么多的技术人员,高层人士怎么可能没有人能够解决股票下降危机,单靠自己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去解决?明显父亲是在考验自己,想让自己提前适应公司的业务,让自己利用这次机会可以在董事会树立威信,为自己日后接手家业奠定人脉力量……自己那般理智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父亲的如意算盘?只是,自己心里还是愿意接手家族企业的! 林嘉然看着桌子上那张他和伊琛在楠闽大学林荫小道上照的合影,眼睛突然觉得好酸好难受……他怎么就突然没有了伊琛的一点消息。 “叮咚!叮咚!……”一声声门铃声打断了林嘉然的思绪,静静的看着那扇门,心里感觉有些忐忑有些幸福,许是伊琛回来了! 这么想着的他立刻站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开心的打开门,唤道:“伊琛,你回来了!”只是,抬起头的那刹那,看着那张熟悉的有些调皮的脸,他的脸色慢慢黯淡下来,不是自己心中一直念叨着的那个人! “哥,怎么了?”林嘉裳看着眼前无精打采的哥哥,关切的摸了下额头,问道。 “没事!”林嘉然摇摇头,拿掉那放在自己额头有些黏的手,失望得转身往里面走。 看着自己手里一直拿着的巧克力,林嘉裳嘟嘟嘴,许是哥哥又嫌弃自己拿这么脏的手碰他了,在呢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么爱干净,那么臭屁! “琛姐姐呢?”林嘉然放下自己手里提着的零食,看着这样不大的可以一眼看完的地方,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在!”林嘉然有些无力的回答道。 “怎么了?和我嫂子吵架了?你也真是的!这么长时间留她一人在这里……”林嘉裳再次用自己拿着巧克力吃过的右手捏在林嘉然的脸颊上,戏谑道。他不是不让自己的脏手碰他吗?她就要碰,怎么了! 只是,这次林嘉然没有如往常那样,回赠她一顿挠痒,对她的所作所为,竟然视若无睹!感情,今天这太阳从佛祖那边上来啊!林嘉裳有些不解的一直盯着面无表情的林嘉然,双手撑在下巴处,一双灵动的大眼看着那思索着的男子。 不过,这样的郁闷气氛只过了三分钟而已,便又变为以林嘉裳为主导的活跃市场了。 “哥哥,你就去像琛姐姐道个歉呗!男子汉大丈夫么,低次头,没有什么的!况且这次确实是你不对,如果谁那么长时间不理我,我还一直找不到他,早就把他踢了!买束花,或者送个大娃娃……”林嘉裳还在一旁一直喋喋不休,为哥哥一直在出着所谓的“主意”。 “伊琛,不见了!”林嘉然实在忍受不住他妹妹的那种自我认为,喋喋不休一直唠叨的模样了! “不见了?”林嘉裳听到那句话,声音瞬间提高了好几十个分贝。“怎么可以这样呢?女孩嘛,脾气怎么这么大?不就是……”于是一切又进入了林嘉裳的自我状态中,一路自言自语,自作判断…… “能不能停下你的自以为是?”林嘉然烦躁的大声说道。只一句,瞬间林嘉裳便呆住了!这,这,还是自己那个温润如玉,从不大声说话的哥哥吗? “她爸爸出了车祸,她回家了!?”只是这句话从嘴里说出来时,林嘉然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是真的回家了吗?还是说生气了? 伊琛不是那样的人,就算生气,也不会不留给自己一点点线索,让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一路乱撞…… “车祸?哥,你别逗了!”林嘉裳听到那句车祸,几乎笑得有些直不起腰,这简直是本年度最搞笑的笑话! “怎么了?”看着嘉裳那样一直笑着,林嘉然有些郁闷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妈妈前几天还见过他,壮得跟头大象一样,哪里像是一个出过车祸的人?还有,都不用你脑子想下吗?那样一天上下班,身边二十几个保镖的人,会出车祸?”林嘉裳捂着自己的肚子,忍住大笑对林嘉然说道。 对啊!刚刚自己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是自己一门心思在伊琛身上,一直想不到哪里不对?像蓝锋那样惜命如珍珠的人,怎么可能出车祸?该找人查查他是否发生过车祸? 不过,那伊琛究竟去哪里了? 还有,他怎么觉得伊琛这次失踪与那次所碰见的男子有点关系?他这几天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发现公司里面许多项目都与一个什么江氏集团有关。 “那伊琛还是回去了啊!我刚刚给蓝锋打过电话问了,他说伊琛昨天已经坐航班回歆市了。我刚刚让许卓也查了,确实伊琛昨天已经坐中午十点二十的车回来了,只是,不知为何?现在还是……”林嘉然有些懊恼的说道。 “哥,手机拿来我看看!”林嘉裳说着,那手机就已经落在她手里了。 看着林嘉裳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疑惑,有些郁闷,林嘉然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 “哥,十一点蓝锋给你打电话做什么?你为什么不接呢?”林嘉裳有些郁闷。 “我一直在等伊琛电话,怕接了他电话后,处于占线中……”林嘉然有些小孩气的说道。 “可是,8个未接电话,你不感觉奇怪吗?蓝锋会有什么事情那般急?保不齐是琛姐姐被软禁了,悄悄打给你的……”林嘉裳嘟囔着说道。 “你这小妮子,整天宫廷剧看多了,是吧?那是她爸爸!”林嘉然猛的敲了下她的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随即拿起电话,回拨过去。只是电话里面传来的声音就已经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四十章:你在乎她,可知我心?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林嘉然看着手里的那张纸条,哪里有哪些什么“一﹑二……”什么点的,搞得他们获得的消息很多似的,虽然,知道嘉裳是关心他,想让他不那么着急担心,所以故意那般念的,只是,自己着实等不急…… 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句话,短短的几条消息。却瞬间点燃了他心里那么些天茫然的光亮,似黑暗隧道中的一柄蜡烛,给了他希望…… 最重要的消息只有那么最后一条,也就是按林嘉裳那样读法的第三条:昕城到歆市的航班虽然有蓝伊琛的航票,但是飞机场处的视频调查显示,她那天没有没有出现在机场…… 林嘉然瞬间恍然,他不知道这样的一句话代表着什么。也就是先前他所有的猜想是真的,他和林嘉裳所考虑的是事实:确实是蓝锋设计了伊琛,欺骗了自己,伊琛现在还在昕城,也就是说:她从来都没有坐过那什么狗屁航班,一直就呆在那里,从没有离开。 记得刚刚回国之时,伊琛说过“她喝方姨的关系倒还慢慢变好了,她也不似当日那般折磨她了,好像忏悔了许多…… 何况蓝锋是出车祸时通知伊琛回家的,想必那时候,他不会自己给伊琛说吧?肯定是方姨给伊琛说的。那么这件事情,方姨肯定参与了,她肯定知道什么。 “许卓,麻烦帮我定……”林嘉然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已经拿起手中的手机拨了助理许卓的号码,全然没有发现嘉裳什么时候进来的,直到嘉然扣下他电话的那一刹那,他有些疑惑的回头看着嘉裳…… “许卓,没什么事!你继续忙你的吧!”林嘉裳说完这句话,很干脆的挂掉了电话。 处在疑虑中的林嘉然看见电话被挂断的那一刹那,猛然惊醒,一把夺过来手机,很大力度的推了嘉裳一把,林嘉裳显然没有料到林嘉然的反应有那么大,一时没站稳,身体顺势向后倾斜了下,倒在了水泥地面上。 林嘉裳有些委屈的,眼里憋着些许泪珠,看着那个最近一直魂不守舍的颓然的哥哥,她知道:哥哥很喜欢伊琛姐姐,只是,那连妹妹也不要了吗?她这样忙前忙后的,是因为担心琛姐姐吗?她和蓝伊琛究竟有多熟悉?难道不是因为眼前的他吗? 林嘉然看着坐在地上的妹妹,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立马扶起林嘉裳,连连道歉,只是说了两句“对不起”之后,便又拿着手机,开始找那个助理…… “给!”他刚刚找到许卓的号码,准备拨号时,一张飞机票就那样出现在手机屏幕的上方。眼睛里面瞬间闪现了异彩,立刻抬起右手,想拿它,只是,伸手的那一瞬间,林嘉裳迅速的抽回了手,将那张飞机票拿在手里把玩着。 “道歉……”眼睛一直看着手里的那张票,双手一直捏着那一角,准备时刻把它撕掉,嘴里却一直念叨着那两个字,那架势仿佛就是今天如果你不道歉,你就别去了! 自小,林嘉裳就特好强,凡事必须要争个是非对错!尤其是与林嘉然有关的事情,她就必须一争到底!不到南墙,死不回头! 林嘉然思维也下降了许多仿佛除了眼前林嘉裳手里的那张航票,就没有别的了!似乎他刚刚一直是在跟林嘉裳争夺她手里的那一张飞机票,全然没有刚刚打电话给许卓的那一档子事情的发生。 “好妹妹,我错了!你就原谅哥哥吧!”林嘉然看着林嘉裳,就一直挠她咯吱窝,惹她笑,看她还故意欺负自己不? 林嘉裳被闹得笑得都快直不起来腰了!票早就落在了林嘉然的手里,只是她嘴上还是一直不愿服输…… 当林嘉然的背影消失在屋门,随着关闭房门的声音传来时,林嘉裳的笑声即刻戛然而止。其实,她早就知道:小时候倒还好,哥哥待她与蓝伊琛几乎差不多,只是,自哥哥回国之后,待她与蓝伊琛便截然不同! 她知道:如果让哥哥在她与蓝伊琛之间必须做一个选择的话,她只会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方才那样做,只是想让他开心一点,也想找回童年时候,哥哥每次挠她咯吱窝的的那些回忆片段,时间那般长,那些记忆已经那般模糊了…… “哥哥,其实我还没有说‘我也买了一张去昕城的票,只是你是十二点的航班,而我是一点的那趟航班’你那么在乎她?却可曾知道:我心里在乎的是谁?如若你好,我便安好。若是因为你的事,就算闯多少祸,我也不在意……”坐姿有些不雅的林嘉裳坐在沙发上,嘴里喃喃道。 晚上八点半的时候,林嘉裳看着那些记忆里面昕城的画面,回忆着曾经的一些点滴,不知道,她想到了些什么,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一个弧度。 “根并荷花一茎香,平生遭际实堪伤。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其实,很少有人知道,林嘉裳最喜欢看的书是《红楼梦》,所以她的手机铃声一直是那首《叹香菱》。她为什么那么支持哥哥和蓝伊琛,其实还有一层原因:当蓝伊琛将那首黛玉葬花中所念的《葬花吟》淡淡吐出时,她对她的好感瞬间上升了许多……从包里传来一阵阵熟悉的铃声,林嘉裳的思绪被拉回,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裳儿,你在哪里呢?”听闻声音,林嘉裳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即从耳边拿下手机,看了看屏幕上面的那两个字“爸爸”,才彻底反应了过来。 “爸爸,我在外面玩呢,隔几天就回去了!”林嘉裳收下自己刚刚略带悲伤的表情,一秒换成笑容灿烂的面容,连声音里面都能传出来一阵阵欢愉。 “那,你知道,你哥他去哪里了吗?”这次出来时,不带那手机。就是怕:爸爸向自己询问哥哥的去向,可是自己是万万不能说的!自己好不容易求沈三爷帮自己保密,怎么可能那么快让家里知道? “不知道啊!哥哥没在公司吗?”林嘉裳所幸就装糊涂,打算一问三不知。想必哥哥在坐上飞机的那时候,就已经关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恐怕已经重新办理一张卡,绝对不会给人一点找到他的痕迹。 “恩,那就算了!你好好玩吧!”林尚德挂了电话之后,望着电话出神了许久,这小妮子究竟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他问沈三,竟然也帮那小鬼瞒着他。只是,现在,连嘉然竟然也无缘无故的消失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一个接一个都消失了。那蓝伊琛不见了,嘉然消失了,嘉裳去玩了,会不会太巧了?林尚德想来想去,还是感觉好生郁闷…… 挂了电话的林嘉裳,看着机场面前来来往往的车辆,看着高耸入云的诸多建筑,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向哪边走?怎么样才能找到哥哥?呆在他身边还能不被他发现? 第四十一章:空旷苍穹,寻找风波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猫扑中文 ) (大文学 ) 每次来这边,林嘉裳必然会住在林家旗下的福缘酒店的豪华客房,感受那夜晚时分,灯红酒绿的繁华夜景,那朦胧月光下的奢华之风。大文学 看着夜晚那来来往往的车辆,宾利,法拉第,宝马,奔驰,奥迪……穿梭在多条公路交错的商业地界,匆忙,迅速。看着红灯一点点被地平线吞噬,无光的夜空偶尔闪现几丝忙碌过后的痕迹。人们像是匆匆参加完时间的葬礼,任烦躁在下坠前一直垂死挣扎,寻求那心灵的寄托。 只是,这次,林嘉裳没有在那繁华地界,只是在郊区寻找了一间普通的公寓—枫莱A区的一间公寓中。看着远处那方黑暗的没有一丝光亮的B区地界,林嘉裳心里一直有那样的感觉,哥哥一定在对面的B区中,不为什么,只因为那间公寓是他曾经为蓝伊琛租的,一次性却是付了50年的房租。倒不是他无处可去,想必是在那里寻找蓝伊琛的气息…… 哥哥,何苦这样呢? 此刻,你躲在那里,想念着你们那一段时间的美好,躲在某一时间,寻找着那个让你牵挂的人!可是,自己……何尝又不是自讨苦吃呢? 躺在床上的林嘉裳,在空调的晾晒下,握着手里薄薄的毯子,却是一丝睡意也无。 此刻,林嘉然确实如林嘉裳所想那样,一直呆在枫莱B区的那间他和伊琛曾经一起度过的公寓中,看着布满了些许灰尘,屋顶却是也布着杂乱的蜘蛛网,沙发,电视,餐桌,书架……许多家具确实被白色的帐密密麻麻的遮盖着,丝毫不留给它们呼吸的一点空间。大文学 屋子里所有的生物极力张着嘴巴,努力寻找着一点点生机,探求着丝丝光亮……只是,已经呆在这里10个小时,夜也已经沉寂了4个小时之多,只是,屋子里仍旧一片黑暗,林嘉然坐在窗前的墙角,透着月光,看着手里那张自己17岁那年出国之时,与12岁的她在兰湖旁边照的合影,那时的她小小的,模样长得倒不是特别乖巧,身上的些许伤疤也留有些痕迹,尤其是左胳膊的那条鞭伤,即使在闪光灯下,却也残留着。 站在那里,只是那双丹凤眼确实灵动,看过去,没有一丝涟漪,好似一汪湖水,无波无浪,让人沉浸在那样的静谧中,无法自拔。 也就是那样的眼睛,与那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淡漠让自己一直沉浸在此,一步步深入,最终直陷入漩涡,想要再抽身之时,却再也没有机会……在而后的7年中,他的眼睛就只容得下她一个人的身影了! 只是如今,她究竟在哪里? 心里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若是再找不到她,她与他便再无可能! 心里万分焦急,确实无从着手!如果,这个套是蓝锋下的,那他该怎么办?当日他离国之时,才知道认识了5年的,一直朝夕相处的她原来不是哑巴,在飞机场上听到她那悦耳动听的声音,自己的心确实有太多震撼,太多疑惑,但是更多的却是喜悦!六年后自己回国,她亲口告诉自己,那些年里面,自她五岁车祸之后,所受的点点滴滴,继母的虐待!不是她不会说话,只是,怕说什么错什么!于是,最后,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与他相处,也想过开口,只是,心里的阴影……他一直看着那些已经愈合了的伤口,一遍遍抚摸着,心里万分悲痛! 于是,没有对她说,他把方芷清曾经与别人的亲密床照寄给蓝锋许多。大文学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蓝锋那样霸道小气之人,他会如何对待方芷清,自己想不到?只是,想来不会太“差”! 敢那样待自己的女人,简直找死! 他可以那样待方芷清,皆因她只是她的继母,可是,蓝锋却不一样!那是生她养她的亲生父亲!他不想伊琛因这个为难! 只是,后来,当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时,对蓝锋下手却没有一丝心软! 一夜,A区与B区,仅仅百米的距离,同是在四楼,同时48号的两间房间里面,一对兄妹。一个因恋人,一个因亲人,彻夜无眠……一个看了一夜的天花板,回忆了许许多多的儿时时光,一个呆坐在墙角,回忆了他与她相遇到相恋的所有情节。 “伯母,我可不可以见你一面?”凌晨5点的时候,林嘉然实在等不下去了,直接拨通了那自己一直狠狠背下的号码,看着自己呆了近一天的地方,没有一丝伊琛回来过的痕迹,他的心着实乱地很! “你?”睡梦中的方芷清迷迷糊糊拿起手机,听到那样的一句话,心里还有些郁闷。看了看,还不到五点的时针,这样的时间点,谁会给自己打电话? “林嘉然。”林嘉然毫无表情的吐出了这样三个字。虽然,方芷清这几年待伊琛挺好的,伊琛也在自己面前说了许多关于她的好话。只是,一想起她对伊琛的所作所为,心里还是恨得痒痒! “哎呀!李老板啊!有事我们见面再说嘛!现在才凌晨五点,你怎么这样着急呢?早上十点之时,我们在清水馆见!好!就这样了!”方芷清看着那面前站着的男人,一直看着她手里的电话,脸上的那股愤怒之情!心里就万分开心! 他若不好好待她,自有人会好好待她?想她这样条件的女人,何必在那一颗树上掉死呢?何况,那简直就不是人!先前破产,靠自己的女人出去卖,才换得了今天的地位;如今,因为自己太贪得无厌,着了人家的道,赔了几千万,没有办法还!就直接把自己的女儿卖给了别人! 也不打听打听,江豫灏是什么人!那是翻脸不认人的无情浪子,被他睡过的女人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了!那样的花花公子,浪荡男子,还指着当人家岳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身家几十美亿的江豫灏会看上他们家?那样垄断了本市许多资源的江家大门,就是那样好进的? 虽然自己一直很恨秦紫言,于是,待蓝伊琛也特别苛刻,打骂,缺一不可!只是,这样的卖女行径,她万万做不出来!而且,她看清蓝锋的嘴脸之后,一想起自己以前的行径,就觉得万分幼稚…… 白白把女儿送入虎口,自己还做着美梦? 蓝锋看着眼前的这个万分嚣张的女儿,气得牙痒痒,就想一把掐死她!以前和男人幽会,还一直背地里进行,如今,却当着自己面了! 若不是,自己有把柄落在她的手里,想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林嘉然听着对方莫名其妙的那些号,直到话筒里面传来“嘟嘟”的声音,自己才反应过来,方芷清方才那一席话,就是答应同自己见面了! 至于,为何那样说?,恐怕,蓝锋应该在她面前吧?只是那样tiaodou性的话语,他……大文学 猫扑中文 第四十二章:我知抱歉,却仍无法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六点刚刚过去,林嘉然就已经站在了清水馆前面,只是,清水馆还没有到开馆时间。无奈,林嘉然只能一直在那前面踱来踱去,任时间一分一秒,慢慢消逝…… 一直到时针指向11点之时,林嘉然才看到那样有些熟悉的面容出现在清水馆前。她依旧那样打扮艳丽,如贵妇人一样名贵装扮,首饰全戴,只是那样精致的面容还是难掩青春消逝,岁月痕迹…… “方伯母,我在二楼B区休息室等你!” 林嘉然本来想直接去方芷清那边,但是看了一眼那司机,为了小心行事,他给方芷清打了电话,说道。没等她挂断电话之时,迅速上楼坐在B区靠窗的位置,一直看着停车区的方芷清和司机在哪里一直嘀咕些什么,直到她进入清水馆里面,才收了视线。 “贤侄,别来无恙啊!” 方芷清刚刚走上二楼,便瞧见那一身灰色运动衣打扮,戴着鸭舌帽,足以遮住半张脸的林嘉然,虽然,他一直未曾抬头,但是方芷清却是可以一眼就看出。 早晨,清水馆人并不是很多,何况那样优秀的男子,坐哪里不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那样神秘的装扮本就已经引起周围一些女生的骚动了…… “伯母,请坐!”林嘉然抬头看了眼方芷清,起身点了点头,算是礼貌问好。 “这么远来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方芷清一早就料到,他找自己是因为什么,只是,有些事,她也无能为力…… “伯母,请你帮帮我!”林嘉然看着眼前的妇女,声音哀求到让人心疼。 “你先说什么事情?”方芷清看着面前憔悴了许多的林嘉然,眼圈也黑了不少,实在心里有些不忍,只是…… “伯母,伊琛,她究竟在哪里?”林嘉然所幸摊牌直接问道。 “不知道!”方芷清拿起桌子上的茶,轻抿了一口,淡淡的吐出那三个字。 “怎么会?”林嘉然听着如意料之中的答案,继续问道。 “确实不知道!”方芷清仍旧用她那有些苍老的脸庞,无辜的摇摇头。 “可是,那天是你给伊琛打电话,通知她伯父出了车祸的。”林嘉然继续问道。 “你怎么会……是!可是,后来,伊琛不是已经回去了吗?”方芷清一瞬间有些疑惑,他怎么知道,那天,明明他们都已经设计好,林嘉然那天不可能收到任何关于蓝伊琛的短信,邮件,电话的!随即镇定下来,继续说道。 “可是,伊琛那天根本就没有坐上飞机!”林嘉然有些怒气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个一直跟她捉迷藏的女人! “是吗?那我就不知道了!”方芷清仍旧装糊涂。 “伯母,当真要如此吗?”林嘉然用力砸了桌子一拳,坚持问道。 “我实在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办?”方芷清摇摇头,虽然,眼前的男子,让她莫名的有种心疼的感觉,眉眼间确实和某人有点相像,但是,恕她无能为力! “方子航?陈镇?”林嘉然嘴里淡淡的吐出这两个人的名字。 “你怎么会知道?”方芷清这句话刚刚问出口,便知此局她已经输了! “若是,我把远在新加坡的方子航送进监狱,你觉得如何呢?伯母。”林嘉然虽然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可是那样有些冷的声音,还是,令方芷清缩了缩。 方芷清尽力镇定,一直喝着面前的那杯茶,低头不语。 “哦,应该先找到在柠檬小镇的陈镇,虽然,我知道,伯母一直同伯父关系不善,只是,伯父若是知道:当日他是如何破产的?想必……”林嘉然继续说道。 “你!”方芷清一听到蓝锋的名字,不由自主的恶心加恐惧。虽然,她表面还可以同蓝锋抗衡,只是,她知道:他弄死自己的方法还是有很多,他只是暂时惧怕自己的那点秘密。本来,她还疑惑,林嘉然怎么会知道方子航?如今那么多事情出来,恐怕蓝伊琛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他了!如今…… “你想知道什么?”方芷清喝了一大口茶,冷静下来,望着眼前有些冷的男子,问道。 “伊琛在哪里?”林嘉然轻轻笑了下。 “不知道!”方芷清还是遥遥头。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林嘉然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耐心继续和她耗? “是真不知道!”方芷清无力的说着,看了眼林嘉然继续说道,“蓝锋bing没有出车祸,只是,他欠了许多债,没法还!”说道这里,方芷清停顿了下,看了看林嘉然的表情,没有一丝惊讶。“想必,你也知道,蓝锋胆大,什么都敢下赌注!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人都不认的!” “重点!”林嘉然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眼神瞟在远处。 “他欠了许多债,和江家集团达了一个什么协议,好像是关于伊琛的!”方芷清说着便停了。 “然后呢?” “我不知道了,我就只知道这些。蓝锋虽然胆大,但是他做事极为小心,不该我知道的,他绝对不会让我知道!” 江家?林嘉然没有注意听方芷清究竟说了什么?江家,那两个字眼,一直在自己脑海里面闪现出一个名字,会是他吗?因为林家和江家的利益纠纷,就拿伊琛出气吗? 不该啊!集团相争,何必牵涉女子,何况若是绑架,也该是嘉裳啊!怎么会轮到伊琛呢? 就算蓝锋欠了他什么,他也不会要伊琛代还啊!想爬上他床的女子那么多,怎么可能对伊琛有兴趣?蓝锋就算把伊琛送上门,他也只会拒绝而非接受啊! 难道?伊琛和他认识,俩人有什么纠葛? “我知道:我对不起伊琛,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如果不那样骗伊琛回来,蓝锋他不会放过我的!他每天都对我拳打脚踢,施行家暴!我实在是怕了啊,我也知道,那蓝锋就不是人!肯定会逼伊琛做什么事情的,只是,我实在无能为力啊。我笨以为伊琛已经回去了,刚刚听你说,伊琛根本就没有上飞机,我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孽啊!若是伊琛出了什么事情,我可该怎么对她去世的母亲交代啊……”方芷清一直在那哀哭着,时不时用余光偷瞄下林嘉然的反应。 只是,林嘉然还在疑虑中沉浸着,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贤侄,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方芷清暗笑了笑,随即说道,一看林嘉然没有什么反应,就立刻离开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伊琛和江家有什么关系?伊琛和江豫灏认识不?她与他究竟有什么样的瓜葛? 第四十三章:道是缘分,怎知是错?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蓝伊琛在东郊桑榆别墅O座里面。” 林嘉然刚刚回到枫莱B区的那间公寓里,不巧刚刚踏进房间,就踩到了一封信上面。拆开信封,怎料却是只有那么一句话,林嘉然仔细想想,疑问有三:一是,送信的人是谁?二是为何会给他送?三则是此事是否有诈? 好在,自伊琛失踪也有一周多了,如今已经不如当初那般六神无主,冲动冒昧了,仔细想想,此事应该认真考虑。想那桑榆别墅区是谁的地盘,谁不知道那是昕城富豪高官的聚集之所?此事,万万不可鲁莽! 如今之计:唯有先前去打探,再作定夺。 今日,林嘉裳在枫莱A区的公寓里面一直坐着,一整天都没有出去,只是中途打电话叫了外卖,一直在等那样的一通电话。 中午时分,听到那熟悉的“根并荷花一茎香,平生遭际实堪伤。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的铃声,便知此事已有消息。虽然她一样同哥哥换了号码,只是那样的铃声却怎么也不舍得换掉。 “小姐,少爷今早在城东的清水馆见了方芷清。”电话那头传来这样的一句话。 “意料之中,那蓝伊琛可有消息了?”林嘉裳听到那句话,嘴角轻扬,苦涩的笑了笑。 “我查了下蓝锋最近的工作路程,前两日,他去过桑榆别墅那边。按理来说,他没有住在那边,应该不会去。他最近和江家联系紧密,尤其是江家二少爷江豫灏。况且根据小姐所言:前两日有人给少爷打了十几通电话,我敢肯定:那蓝姑娘在东郊桑榆别墅。虽然那边没有江豫灏名下的别墅,但是,我打探到:O座的别墅的房主是江豫棠的母亲李凤馨。所以,蓝小姐应该在O座的别墅里面。” “有什么消息,及时报告。注意悄悄跟踪,不要被我哥发现,否则……”林嘉裳再这头提醒道。 “是!三爷交待的事情,肯定给您办到!”那头依旧传来:那般机械式的话语。 林嘉裳随即便挂了电话,其实,自己心里也有几分郁闷:当日,她托父亲找沈三爷帮忙,料定,按三爷与父亲的关系,他断然会将事情原委告知,自己让他不告诉爸爸,知道是徒劳无功,却还是想为哥哥尽一点力量。 只是,不知为何?沈三爷竟然没有将此事告知父亲,而且,还极力派人帮助自己寻找蓝姐姐……按他的处事风格,这样的待遇,怕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吧!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不解,只是,有人愿意对哥哥好,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愿意再想其他的什么。 况且,她打心眼里敢肯定:沈三爷不会害他们的! 在哥哥快回来之际,她写了封信,花钱托人行门缝里面塞进去。不管哥哥在不在那里,不管此事的确信度究竟有多高?她所做的,只能如此! 经过两天的打探,他只确信一点:前两日的十几通电话,是从桑榆别墅区那边拨出来的。其他的,实在没有什么把握。但是,他心里其实已经明白:此事,必然和江豫灏有关系。 一不小心,或许会给林家带来什么麻烦。他打心眼里不愿意:此事影响到林家一分一厘。 但是,事关伊琛,他别无办法。此事,两难全吶! 走进房门,看见地上的那装有什么东西比较厚的信封,他有些郁闷的一直盯着那地上的白色信封,但愿,是关于伊琛的什么消息。只是,心里又怕:看到那些让他心生恐惧的什么画面…… 犹豫着拆开信封,一张张照片流落下他的面前:有伊琛睡在床上的照片;有江豫灏狠捏她下巴的照片;有伊琛打点滴的憔悴画面……最多的是关于别墅方位的照片。 林嘉然有些欣喜,终于找到伊琛了!只是,那个暗中帮他的人是谁? 林嘉裳看着桌子上那些江豫灏与蓝伊琛亲吻的照片,那两人共枕而眠的照片,那蓝伊琛打点滴之时,江豫灏喂她吃药的照片……诸如此类的还有十多张。她寄给哥哥的只是那些关于蓝伊琛在哪里的照片,这些暧昧的照片,她没敢寄给哥哥…… 虽然,照片上的女子,大多时候都是不情愿的,被迫的成分占多数。只是,不管如何,想必蓝伊琛与江豫灏已经有肌肤之亲,男女欢爱了。这点,她不敢也不愿让哥哥知道。 如今,只能瞒一步算一步了! 早晨七点,东郊桑榆别墅区O座前,一声声的门铃声音直刺激着蓝伊琛的耳际,昨夜,她被江豫灏强行施暴,发生关系,这是既那次被下药之后,在自己意识清醒时第一次发生关系,更可恨的是:早晨起来之时,她竟然一直抱着江豫灏的腰,两人身子一直紧贴着…… 哭,早已无法解决问题;漠然,他用嘉然逼迫自己;求死,跨越千年,心里怎么也难以舍弃…… 只是,今日早晨,自己着实心慌,比起以前,眼皮一直跳不停,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身旁的江豫灏接通床际的电话,没有说一句话,便挂断了。而后,穿上睡衣,便下楼去了。 他脸色一直铁青着,下楼之时,妖孽的看了自己一眼,好像狼看到羊想捕获它的那种势在必得的模样。 会不会是嘉然? 蓝伊琛脑海里面猛然出现了这样一念头,提起被角,看看被子下面一丝不挂的自己,身子布满吻痕的自己,如果是嘉然找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随即开始慌乱的穿衣服,看着镜子里面,自己脖子上面的吻痕,没有办法,挑了件高领的衣服,试图遮住那些屈辱…… “林少爷,来我家有何贵干啊?”江豫灏下来,看到那温润如玉般的男子,床边的女人每夜每夜喊着的那个男子,心里早已经掠过一股杀气,只是,脸上表现的仍旧是那样招牌式的虚伪的笑容。 刚刚接到管家的电话,说来了一男子,怒气冲冲,好像要把人吃了的感觉,提名要见他。听到管家说他的名字叫林嘉然之时,心里闪过一丝狠笑,来得挺快啊!比他预料中的迅速! 当日,故意设计套住林家股票,令其大降,林家那般多的后辈里面,只有林嘉然一个男子,早就想好:此事,必会耽搁他一点时间,只是,效果比自己预料中的好很多啊! 林家那老狐狸竟然以此事为契机,让林嘉然坐镇。独挑股房大局,整整三天,竟然没有与外界一丝联系。 连老天都助自己,这盘棋怎么可能不赢呢? 第四十四章:落落余晖,任你采摘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江豫灏,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只问你:你和蓝伊琛是什么关系?” 林嘉然看着从楼梯上慢慢下来的江豫灏,这个男子不比自己差,甚至有些地方,比自己还优秀…… 虽然穿着睡衣,看着有些邋遢的感觉,可是,那冷峻分明的脸庞看似闪现着一股邪恶,实则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高贵的傲气。实话说,若是与这样的男子成为对手,争夺些什么,他胜利的把握实在难言…… “林少爷,如此开门见山的问,想必是知道些什么了?” 听到林嘉然的话,江豫灏楞了几秒,听闻林家少爷是出了名的沉着冷静,温文尔雅。突然这样的一句话,江豫灏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 他与姓林的好像,今天是第一次见吧? 这样的开局,有趣!江豫灏心里冷笑了下,随口应付道。 “江豫灏,请你不要打哑谜。我只是想知道,你认识蓝伊琛不?和她有什么关系?”听到那句随意敷衍的话语,林嘉然怒气涌上心头,就想直接把怀里的照片全都扔在他的脸上,看他还有何借口?只是,冷静想想:江豫灏何曾是善辈?当初那样做之时,恐怕所有的后果早就料到了。就算自己断定伊琛在这里,恐怕,也无能为力吧!如今之计,只能先了解,他与伊琛究竟是何关系?如果他“绑架”伊琛,只是为了给蓝家还债,那此事就容易多了。只是这样的可能性微乎极微……随即换上自己招牌式的微笑,绅士道。 “那林少爷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呢?世上叫蓝伊琛的女子多了去,难道我 她们都有些什么关系吗?”江豫灏冷笑,我今日倒要看看你的君子风度到底能撑得住几分? “江少爷,恕我冒昧打扰了!”林嘉然心里暗叫道:不妙!江豫灏一直一口一句林少爷,明摆着:他与自己并非相识!倘若自己若一直呆在这里,继续问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今日来此,本就不是明智之举! “蓝伊琛三岁之时,我们就已经认识,这些年,我找了她很久很久……”看着林嘉然有些吃惊的模样,江豫灏心里得意的笑了笑,继续道“哦,对了,六年前,你出国的那天晚上,我和她再次重逢……”江豫灏看了看林嘉然渐渐暗淡的脸色,说道:“苏伯,送客!” 林嘉然脑海里面,一直闪现着江豫灏的那两句轻描淡写的话语,那样的以前过往,自己竟然不知道?六年之前,重逢?那这六年…… 并非他不相信伊琛,只是那样优秀的男子,他终究没有多大的信任啊! 林嘉然离开之后,江豫灏嘴唇微启,冷漠的说道:“出来吧!”抬头看了眼楼上一直躲在墙柱后面脸上布满泪水的蓝伊琛。 本来,他计划就那样一直拖着,不承认也不直接涉题。只是,方才随意往楼上瞥了一眼,就看见那楼栏那边紫色的裙脚,不用猜,也知道是她。临时换了应对方法,有些事情,也该让她知道了! 自己刚刚的那几句,话说三分,其余自己任由他猜想。如果就此死心,那自己也不用继续花费时间精力来对付他了! 敢直接来找自己要人,也算是人中之龙!知道在自己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能退而求次者,也算是一人才!和他对抗,自己还要花费很大的精力。何况在江家自己的势力还不够稳固,大哥江豫成一直对公司虎视眈眈,此时,不想也不愿节外生枝。 嘉然走了,他找到了这里,为什么还是走了?难道他不要自己了吗?难道他知道了自己与江豫灏已经发生了关系了吗? 林嘉然刚刚离开她的视线,她便直直的落下来,直接坐在了地上,任凭泪水将自己掩埋…… 她知道:自己已经配不上嘉然了!如今,还能再见他一面,已经是上天额外的恩赐了! 得之,吾幸;不得,吾命! 这样想着想着,她脸上慢慢闪现出了笑容,看在眼里,竟然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 穿越千年,历经火海焚烧,来到这里,见到他已经是回忆里最美好的了!此生,自己别无所求,愿用自己的一生祈求:他一生安好! 只是,为何心还是那般痛? 她一直抱着自己的双膝,坐在地板上,直到江豫灏站在她面前之时,她也没有察觉…… “哭够了吗?”江豫灏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就特别不爽!自己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实力,所以才设计套住蓝锋,让他为自己卖命!必要的时候,反咬林家一口,那自己在江家的地位,不言而喻,产业继承人必然是自己! 如今,自己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受眼前的女子所影响了?难道就因那些年里面的些许感动吗?还是因为:她曾经救过自己,让自己躲过了江豫成的pohai? 看着地上的那个,不为自己所动的女子,无论自己说什么,全当耳边风的女子,江豫灏用力的将她扶起来。如果不是看在她刚刚大病初愈,又穿得如此单薄的坐在冰冷的地上,再次给自己添麻烦,他才不管呢! 江豫灏用这个理由安慰着自己,随即脱下自己身上的睡袍,披在蓝伊琛身上。 突然传来的温度,让蓝伊琛的思绪慢慢缓过来……抬头看着面前光着膀子,只有一条短裤的江豫灏,蓝伊琛瞬间红了俏脸! 看着那如粉色玫瑰般粉嫩的脸颊,江豫灏差点又把持不住!这小妮子,大清早,就youhuo自己…… 看着江豫灏那渐渐炽热的眼眸,蓝伊琛赶紧搜寻着话题,逃离这有些尴尬的难堪的莫名的氛围。 “你刚刚的那话,是骗嘉……林嘉然的吧?”蓝伊琛本来顺口已经说成嘉然了,瞬间又改了口。面前的这个男子,他似乎不愿意听到自己那么叫嘉然! “你觉得呢?”江豫灏懊恼的叹了口气,随即把问题又抛回给了她。今天,她好像进步了? 蓝伊琛抬头看了眼他,脸又不自觉的红了。这男的,难道就不能先穿上衣服,再说话吗? 江豫灏看着她又红了的脸颊,心里有些喜悦。只是依旧不说话。 蓝伊琛想逃离这尴尬的氛围,转过身打算走掉时,不巧,江豫灏拉住她的手。 空气一直沉默着,时间一分一秒一直消失着……就当蓝伊琛以为江豫灏不再说话之时,从后背却传来了那么一句让她久久不能平复的话语。 “蓝伊琛,你四岁生日时,我送过一个布ou,你可还记得?” 第四十五章:你还是你,我却非“我”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蓝伊琛疑惑的抬起眼眸,满是不解。 “你三岁那年,九岁的我第一次遇见你……” 江豫灏说到这里,低下头,看了看蓝伊琛的表情,依旧那样疑惑,本来有些光彩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 “也罢!意料之中。那般小的你怎么可能愿意记得我这样的恶魔?”江豫灏停顿了下,继续说道。 “对不起……我五岁那年车祸,以前的事情全部都忘了……” 看着江豫灏渐渐低沉的声音,蓝伊琛心里有些不忍,随即安慰道。 “我知道!你虽出了车祸,可是却没有失忆!1984年五岁的你出了车祸,我心急如焚,想一直陪在你身边,只是11岁的我那时已在机场,为了自己的前程不得已正准备出国求学,对你却什么都做不了……待自己稍微成熟了些许,到处寻找,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你。打探到的只有你车祸后所有的医疗资料,许是天意弄人吧!”江豫灏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一直背对着蓝伊琛,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从声音里面判断事情的真假。 蓝伊琛身上还是披着江豫灏的睡袍,静静的在哪里一直站着,震惊的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若事情真如江豫灏所言:那他同自己一样,左右不过一痴情可怜之人! “你一直以为那年小区后巷的小道,你无意中救了我,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其实,不是!没想到吧?早在你三岁之时,我们便认识。”江豫灏回头看了眼蓝伊琛有些吃惊的瞳孔,继续道:“你房间里面的那个小布偶,是我送的!只是,物仍在,你却什么也不记得……” 小布偶?那年自己从奈何桥下浴huo中穿越而来,亲眼目睹了五岁的蓝伊琛出车祸的场景,还有她在血泊中手里一直攥着的那个,不就是一个破旧的小布偶吗?难道,那个就是江豫灏送的? 怎么可能?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的事情? 蓝伊琛还是似处在漂浮中,对于此事万分震惊。看着似乎悲伤,却又似没有一丝动容的背影,心里杂乱无章,顿时无主。本来今日早晨嘉然来此处,已经让她应接不暇,万分难过,现在却又告诉她那样一个晴天霹雳:江豫灏如此待她,这份情竟然是小蓝伊琛欠下的债?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究竟是天意还是孽缘? “82年夏天正值木棉花开的时候,你妈妈住院,你因自己贪玩,在医院迷路了,穿着小白裙的你一路哭着喊着找‘妈妈’……”江豫灏还是有点期待的看了眼蓝伊琛,却还是看到她那茫然的眼神,她,真的全都忘了! 也罢,不记得最好!否则,若是知晓她母亲如何去世的,恐怕…… “那年正巧因姨母不下心从楼梯跌落,家人送到医院之时早已断气,心情沉痛的我在医院花园里面的小长凳上面坐着,或许是缘分吧!抬头时看到你哭的像只小花猫的脸,就那样笑了笑……”江豫灏停顿了下,继续说道:“也是自己爱多管闲事,就那样替你擦了擦花脸,正准备带你去找你家人之时,正巧你爸爸和一个女人在四处寻找着你,那个女人就是方芷清吧?你现在的继母?”蓝伊琛一直在听着那段不知的过往,没有想到江豫灏突然抛给了她一个问题。 看着那傲气的背影,她轻轻点点头,却想到,他并看不到自己点头,连忙回答了两个“恩恩”。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当时的感觉只是:那个小女孩怎么那么爱哭鼻子,看起来好邋遢。小时候的你长得太难看了,要不是本少爷大发善心,你还不知道会被哪个人贩子拐卖到山上去了呢!好了,既然你全都忘了,我说与不说对你来而言,那都是一片空白。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江豫灏说完这句话,就光着上身进屋了。 刚刚走到房门口,忽然记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那一直低着头看不清任何表情的蓝伊琛说道:“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走!林嘉然找到这里又如何?这世上还没我江豫灏怕的人呢!哦,顺便说下,今天,你表现的还不错!”说罢,江豫灏就进屋了,蓝伊琛隐隐听到前方那一两闭门声。 江豫灏进屋后,蓝伊琛又顺势坐在了地面上,脑子里面一直闪现着那几个念头:林嘉然是她的缘,江豫灏是蓝伊琛的缘,她是江采苹,并非蓝伊琛!可是,小蓝伊琛去哪里了?难道是回到唐朝了吗? 蓝伊琛使劲的摇摇头,怎么可能?唐朝早已灭亡,她也是跳井而亡,历经地狱1228天的浴huo锻造,才魂穿于此,再度与他结缘。五岁的蓝伊琛怎么可能?自己是为了李琮转世者,才从天宝年间穿越到所谓的21世纪。蓝伊琛不可能是为了江豫灏来生人吧?何况江豫灏还好生生的活在当下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今这样,究竟算什么?谁能告诉自己:究竟是为什么? “啊……”一声尖叫过后,蓝伊琛头痛的直接那样顺势平倒在地板上。 昏迷中的蓝伊琛在床上睡得一直不安慰,头一直摇着,额头上似豆粒的汗水一直往下落。江豫灏看在眼里,脸上的表情虽然看起来还是那样沉稳,只是,胳膊上闪现的筋和一直紧握的右拳出卖了他的冷静。 今天,就不该让她见到林嘉然! 什么心悸阵痛导致的昏迷?什么车祸后的脑后遗症? 这些医生还枉称自己是医学博士后,毕业于什么世界名牌大学?竟这般不中用!什么样的阵痛要昏迷到五天还不见醒来?什么样的后遗症连药都不开,只是让自己一味的等待? “哥哥,我迷路了……”自己竟然看到了小蓝伊琛,只是,她面前的那个男孩是谁啊? “伊琛,走,我带你回家!”她顺势拉蓝伊琛的手,怎么自己的手穿过了蓝伊琛的胳膊,抓不住!怎么回事? “小屁孩,跟着我走!”面前的男孩,一直臭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对蓝伊琛说道。 “可是,哥哥……”小蓝伊琛看起来有些委屈的叫道,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听在耳里奶声奶气的。 那男孩一句话也不说,转过头来,一直瞪着小蓝伊琛,脸色冷的能杀人! 小蓝伊琛立刻禁了声,直接跟着他走。 “伊琛,伊琛” “谁?谁在叫自己?”蓝伊琛下意识的朝着声音的传来处看去,只见:方芷清挽着蓝锋的手一直往这边走。 “伊琛,没事吧?”蓝锋看到小蓝伊琛后,立马抱起她,问道。脸上的焦虑隐隐可现。 那他,是江豫灏? 蓝伊琛看着这样所谓的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再看看那个一直在臭屁摆酷的男孩,心里默默念道。 第四十六章:初次相遇,雾非朦胧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你是?”蓝锋看着旁边一直站着的男孩,问道。 “哥哥,爸爸,是带我找妈妈的哥哥……” 不等江豫灏说话,小蓝伊琛赶忙说道。 “哦,是这样啊!小子,你家人在哪里呢?” 蓝锋摸了摸江豫灏的后脑勺,说道。 江豫灏不屑的扭过头,瞪着蓝锋,一言不发。 “哥哥,你要回家吗?”小蓝伊琛看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开心的拽着江豫灏的衣服,左右摇摆着问道。 “你以后不要乱跑了,我走了……”江豫灏手摸着她的头顶,弯着腰关切的说道。 这小子,不让别人摸他的头,摸别人的头倒是挺自然的嘛! 江豫灏说完,便扭头离开了。蓝伊琛迈着小脚丫,追了好几步,嘴里一直叫着:“哥哥,哥哥……”,感觉有些不舍。可能是对孩子的一种天性的依赖吧! 原来,他真的认识自己,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蓝伊琛早在五岁那年的车祸中丧生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命中天子的林嘉然,只是后来当她知道千年之前与她有过几次面缘的李琮来生者是江豫灏时,才真正明白:原来早在冥冥之中,小蓝伊琛便帮她牵好了线,只是没有人料到:天意弄人吶! 原来,她妈妈是个大美人啊! 不知觉中,蓝伊琛被她们三个人带到了病房,见到了所谓的生母。虽然她穿着病号服,面容有些憔悴,只是仍旧难掩她的姿色。她,面容平和,似是二三十年代的那些住在上海的大家闺秀,容貌算不上多出众,只是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所展现的那种气质,在21世纪生活了十多年,蓝伊琛心里默默念道:她确实还没有遇见过像她生母那样气质超脱的女人。 “伊琛,我的孩子,你没事吧?”就如她现在一直抱着小伊琛,虽然脸上带有泪痕,嘴里也一直在振振有词,声音里面也听得出来些许担忧慌乱。只是,她所展现的仍旧是一大家闺秀所拥有的与生俱来的风范,就如当年的林疏影(林清影的姐姐),在唐宫的三十年时光里面,她也只见过林疏影一次,却终生难忘。 许是因为是在清影的丧礼仪式上见她的,又或者是她那难掩的高贵气质? “清影,清影……若不是因为自己,清影怎么可能会死?” “啊……” “怎么了?蓝伊琛,你觉得怎么样?医生,医生……”江豫灏一直坐在蓝伊琛的床边,等待着她醒来,只是因他最近工作太忙,已经在这里呆了整整五天,未能休息好,一不小心,便趴在床边睡着了,睡意正浓的他被伊琛的叫声惊醒,赶忙近身看伊琛究竟怎么了。 他连喊了好几声,蓝伊琛始终没有什么反应,睁着那双大眼睛看了天花板三四秒钟,便又闭上了。任凭江豫灏怎么呼喊,她都无动于衷。 “君赫,她怎么样了?”江豫灏一直盯着给蓝伊琛检查的崔君赫,看见他停下手中的器械检查后,立刻上前探询道。 “查看她的身体状况,各项都达指标,没有什么问题。”一身名牌西装的男子回头说道。 “那她怎么还不醒来?”江豫灏还是有些不信,虽然崔君赫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毕业于剑桥大学医学系,是博士生导师,最近一直在美国纽约市搞什么物种研究学,如果不是自己设计骗他回来,他哪里可能放下他那宝贵的实验研究,回国来照看一个不知名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要知道,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女人了!当然了,除了他妈妈,只是他妈妈在他幼年之时就已经离世了,所以,没有什么可忌讳的!别看他长的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身价过亿,风度翩翩,一双桃花眼总是让女人自动送上门来,情不自已。怎料却还是被女人踢了?何况不止一个,是三个:美国的,俄罗斯的,新加坡的。这小子,明明自己是黄皮肤黑眼睛的华人,谈女朋友却则呢么也不愿意谈本国的,找女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外国人!也不知道:哪里吃错了药?定下这样莫名的要求。 不过,他那三个女朋友都是因为他一直在搞那医学研究,顾不上她们,基本没有什么约会的时间,最后才甩了他!这小子,不知悔改也就算了,竟然所幸不再谈女朋友了,已经单身了整整三年,一直“洁身自好”,不跟女人亲近,说什么现在对女人不感兴趣,最厌恶的莫过于女人。 无奈,每次帮蓝伊琛检查的时候,都带着那什么专业白手套,从不与她有肌肤之接触。 这样也好,省得自己给蓝伊琛还得消毒…… 明明以前身边从离不开女人,说什么女人如罂粟花,一旦染上,便无法自拔,怎么也戒不掉。如今却…… “她可能是有什么事情放不下,而不愿醒来吧!”崔君赫不厌其烦的回答道。若不是看在彼此二十多年的情分上,自己早就翻脸了!每天问这话都不下百遍了,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看不出来自己很忙吗?明明实验到了gaochao部分,现在是决胜时期。偏偏被这个臭小子拽回国,说什么他妈妈危在旦夕,病痛难忍……自己也没有多考虑,立刻买票回国,谁知道?这小子竟然给自己下套? 更可恨的是:竟然拿他妈妈当挡箭牌!若是江母知道了此事,还不得气得吐血?虽然说:当年那件事,是江妈妈做的不对,但是,也不能这样诅咒他的亲生母亲吧? 看他对这个女孩那般重视,本以为是他的真命女人,结果被他一口否决。说什么是他设计的一颗棋子,不能毁掉的暂时很重要的一颗棋子。 有这样对一颗棋子如此上心的人吗?一天关于她的病情问了不下百遍,而且每天每夜守在她床边,片刻也不愿离开。都一直没有好好吃饭,中途昏过去四次,醒来之后第一件事情便又是问:“她醒了没有?”公司的事情积攒了许多吧?这一周至少少赚了半个亿吧? 明明心里有人家,还一直不承认,以后有他好果子吃! 听到崔君赫的话,江豫灏再次陷入沉思中:难道呆在自己身边就这么委屈吗?就这样不愿再看见自己吗…… …… “小姐,你怎么样?” “没事,玉蝶。”江采苹看着脸上挂着泪痕的玉蝶,笑着摇摇头。 “小姐,皇上刚刚派人来传旨‘晚上来这里用膳’。”看着自家小姐刚刚醒来的苍白模样,玉蝶实在不忍心将这句话说出口,只是:圣旨难违! 昨夜小姐无奈侍寝,凌晨待皇上走后,自己进到房间后,看到的却是:小姐一直陷入昏迷,傍晚时分,小姐才缓缓醒来……如果是这样的结局,就算获封为妃,又有什么意思? 第四十七章:圣恩难却,抚琴吟唱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本想去看看清影,算了,明天吧!” 床榻上躺着的江采苹苦涩的笑道。 “小姐,你若是心里苦,大可以发泄出来,不必再这般强颜欢笑。妇人若是看到你如此,大底要伤心死了!”玉蝶看着那脸蛋苍白的小姐,还一味的戏谑自己,心里着实难受。 “玉蝶,我没事!”江采苹温和的笑着摇摇头说道,随后还再强调了下,“真的没事!” “去取那把芷兰琴,待圣上来,我抚琴给他听。”江采苹这句话,倒是真的已将自己视作皇上嫔妃了,只是,侍寝前后所得恩宠不过两日,此中变化当真让人看不明白。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当日离开莆田县之时,母亲送自己这把琴,自己刚巧读到屈原的《湘夫人》,见到那句话,一时兴起,便自作主张给那琴起了“芷兰”为名。 许是一般人不知那名是何意?自己也是断章取义,取字凑成的名字罢了,实则只是掩盖后面那句“思公子兮未敢言”的心意。 父亲送的那把玉箫,从此只为心中的郎君奏。若无他,此生不再吹那把萧。 为救父亲,不得不侍寝,争宠。只是在这万千花簇中,要得圣恩。唯剩这把芷兰琴可以助自己得圣上青睐了! “今夕何夕兮,蹇州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于王子同舟。蒙羞披好兮,不誉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琴声奏起,婉转悦耳,温婉如风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入宫墙外的皇上耳中,词曲和鸣,天衣无缝,琴词悠扬而起,听到耳中,让人感觉就好像眼前闪现着那样的一幅江南女子泛舟怀春的画面。 “啪啪啪”江采苹正弹得沉迷,门外那抹明黄衣袍的身影连连喝彩。 “朕的梅儿好雅兴,这一曲《越人歌》,到是喝出了不少江南女子的思绪,古老的越国传唱着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复仇的故事,美丽的江南女子泛着小舟,从在水一方远远地奔赴而来,拥楫而歌,女子的欢喜中掺着点点孤单之意,这漠然的情绪被梅儿演奏的当如人间仙乐!”唐玄宗一边赞扬一边往江采苹那边走。 江采苹听到那声“梅儿”,乍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皇上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之时,她才想起来,那个“梅“字是早上皇上上朝前册她的封号。 “皇上,方才这首是臣妾随意而作,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承蒙皇上赞誉,臣妾再为皇上抚琴一曲,以谢圣恩!”江采苹轻轻抽走自己的手,慢慢坐下,对着皇上莞尔一笑,唐玄宗无奈也只好坐在一旁静静聆听这天作之乐曲。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皆臧。” “好!梅儿当真是天下第一才女,《郑风?野有蔓草》都被你谱曲吟唱,实乃大唐之幸吶!” 唐玄宗坐在旁边,脸上的笑容喜不自胜!一直撸着他那不算太长的胡须,听得格外入迷。 “春秋卫国与郑国的音乐,以此自乐,被称为伤害性命的斧子。那个时候人们秀向往一个盛世的出现,梅儿弹奏这首诗歌,暗指我们大唐正处于盛世,男欢女爱,其乐融融。这曲这歌喉,当叫宫廷乐师惭愧不如啊!” “谢皇上赞誉!臣妾这点拙作,怎么可比宫中乐师?皇上竟会取笑臣妾!不过,得皇上夸奖,臣妾自当谢恩!”江采苹嘴角轻扬,缓缓起身谢恩。 “朕与梅儿,昨日在此邂逅相遇,其景其人,传出去必是一段佳话。”唐玄宗上前来,扶起江采苹,拉着她的手,看着那张如红梅般的脸颊笑道。 “只是,朕觉得方才这两首曲子都不能表明朕心中之意,有些遗憾……”唐玄宗故作惋惜状态,叹息了两声。 “那容皇上自选一曲,臣妾自当尽力弹奏!” 江采苹说罢便又抽离了自己的手,准备坐下再次抚琴。 “罢了!朕方才是逗你的,看把你紧张的!”唐玄宗戏谑道,顺势把江采苹揽在怀里,嗅着那淡淡的花香。 “皇上怪会取笑人的!”江采苹嘟囔着嘴,不满道。看着近在咫尺的唐玄宗,心里的不安便又多了几分,今日,怕是又躲不过了! 自己哪里是紧张,只是每每与皇上独处,心里的恐惧便多一分,心,一直忐忑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有些不明的危险一直在靠近自己。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朕一日未见梅儿,心情当是如此啊!”唐玄宗缓缓吐出这首诗,气息全都喷在江采苹的脸上,江采苹心里虽然感觉有些恶心,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有增无减。 “皇上,也喜欢读《诗经》吗?” “偶尔,朕倒是喜欢孔孟之道,治国之书。关乎男女情爱的书,读的甚少,恐怕不能与梅儿比拟!”唐玄宗看着园子里的那棵光秃的无一丝绿色的梅树,说道。 梅儿是自萧淑妃之后,他视若珍宝的女子,虽然,与梅儿相遇不过两日,只是,她的性情与慎儿初入王府之时,甚为相似。自己对梅儿有些动心的缘故,自己也捉摸不透。 慎儿因病无治而离去,自己心里着实悲痛,一直忙于朝政,整日整夜改披折子,在后宫妃嫔之所,滞留甚少,在同一处连留两日,这还是自惠儿死后,头一遭! 怀里的这女子,确实值得朕宠爱。 唐玄宗看着怀里那娇羞的人儿,心里万分欢喜,便抱着她进了屋里,太监宫女自当全退出房间,轻关阁门,立在房门前,以待皇上召侍。 幔帐轻落,红纱扬起,看着床上那一袭淡紫色衣裙的江采苹,肌肤似雪,妆容素净,只觉得自己似捡了宝物般心旷神怡,难以自拔。 今夜,又是一番情不自禁,缠绵于此。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何时,我也可以与你共剪那一把烛,说尽心中的悄悄话? 第四十八章:父亲出狱,流言四起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待皇上走后,过近半个时辰,江采苹才起床梳洗打扮,连续十日,皇上一直在自己的宫中歇息,想必如今…… 看着铜镜中那张红似桃花的脸蛋,攥着手中的剪刀,真想一把刺下去,只是,终究下不了狠心…… 早晨起床之时,那枕边之人说:“你父亲虽然如今身家不同,但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也不能因他是岳丈,就姑息,置朝纲法纪于不顾…… 不过,那宗案子,朕已着莆田县县令秦泰炎重新审理,并着福建知府许大人监督。想必不足两日,此案便会有结果。你好自休息,晚些时候,朕再来看你!” 说完这句话,在李公公的服侍下,皇上便去上早朝了。 虽然,自己心里未曾有他,但是,身子同这一生的自由幸福都托付给了此人,自己未曾与他提及父亲之事,只十天之多,他便能因自己注意到父亲,还派人再次审理此案,已算是额外开恩了! 按理说:那样优秀的男人,手里操着世人的生死大权,极天下最高权利富贵于一身,享尽世上荣华富贵。虽然不曾温文尔雅,但也算饱读诗书,虽然威严无比,心狠手辣,但是也不失礼仪于正义。他虽贵为天子,后宫佳丽众多,时常因夜晚去哪所宫中休息而烦恼,但是,待自己还算不错…… 这两日的赏赐:玉镯,银饰,衣服,头饰,瓷器,陶器,梅花,矮子松等名贵物品,都快堆满檀影宫了,宫女太监也拨了好几个过来,这两日前来道贺的人也快挤破门槛了……这些身外之物,倒也不打紧,凭他是皇上,什么样的好东西赏赐不了!只是,檀影宫的那幅对联,他亲手所写所刻,在这宫中,皇上给后宫嫔妃刻宫门对联,倒是头一遭呢!从前,那般得宠的武惠妃都没能享受这待遇呢! 外面都传:自己是什么狐媚女人,得到皇上十日宠幸,怕是要得皇上专宠了!来日风头定会赛过武惠妃! 送那么高的赞誉给自己,当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玉蝶站在身后,替自己挽发髻,江采苹一直拿着那把木梳子不停的捋着及腰的长发,试图让那颗一直胡思乱想的心平静下来…… “清影最近如何?”用早膳之时,苏琅来到宫里,邀请自己前去探望清影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二人已经快走到了东厢房那边,途径桂花园之时,江采苹向身旁的苏琅问道。 “还是老样子,只是精神头比前些日子好了些许,太医嘱咐还是要多休息,好生调养身子。”苏琅垂着脑袋,叹息道。 “来日方长,清影定会休养好的!”江采苹轻轻的拍拍苏琅的肩膀,安慰道。 走到碎棠宫之时,还未踏进宫门,便听得静星训斥宫女的声音。 不知为何,自己总感觉,这个静星哪里有些不妥,没有表面这般忠厚。 “静星,你家主子怎样了?”苏朗开口问道。 “回两位主子的话,我家小主正在用膳,待我前去通告一声,两位请稍等。”静星停下手中的鞭子,弯下腰行了礼说道。 “静星,让她们俩进来吧!”静星话音刚落,从屋里便传来了林清影有些沙哑的声音。 “是,小主!“静星对着房门福了福身。回过头来请她们进去。 “静星,她若是犯了什么错,你好生管教便好,怎可滥用私刑?”走到静星身边之时,江采苹看着那一直跪着的女子手腕处若隐若现的红痕,忍不住说道。 “是!谨遵梅芳仪教诲!”静星一直低着头,江采苹倒也实在看不清她此时的反应,不过总觉得,她没有表面那样温婉听话。 “清影,你可好些了?”刚刚进门,江采苹便上前,拉着林清影的柔夷问道。 “好多了!让你们担心了,实在抱歉!”林清影看着她们,笑着说道。 “林姐姐没事就好!”苏琅轻抚着胸口,喃喃道。 “许久不见,采苹已经是正二品芳仪了!”林清影看着江采苹的衣服和头饰,喝了一口清茶说道。 “不知何幸?得圣上如此宠爱,未能怀孕,却身居二品。说来实在惭愧,承蒙皇上恩宠,我必当尽心侍奉皇上!”江采苹慢慢的min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自己方才的话,想必清影是明白之人,必会懂得自己如今的处境。 “姐姐,你只关心江姐姐,我也已经是正三品美人了!”苏琅不满的撅着嘴说道。 “是!是!我的苏美人,你吃些桂花糕吧!”林清影听到苏琅的话,忍俊不禁,凑够桌子上的小碟里面拿了一块桂花糕,塞在苏琅的嘴里,戏谑道。 “姐姐,尽会欺负我!”苏琅咀嚼着桂花糕嘟着嘴抱怨道。 “苏美人,姐姐这厢有礼了!你打算赐我一什么呢?”林清影所幸也同她开起玩笑。 “就赏你一给本宫煮一壶好茶吧!”苏琅双手插在腰际,盯着清影的眼睛说道。 “听说你父亲……不知伯父现在如何了?”林清影笑了笑,转过头,看着江采苹,压低声音问道。 “皇上已经派人重新审理,想必就这两日,结果就出来了!”江采苹轻轻叹息道。 “别太担心,既然皇上发了话,想必这结果肯定是好的!”林清影握住江采苹的左手,安慰道。 “但愿如此……”江采苹抬起头,看着依旧憔悴的林清影,勉强笑了笑。随即两人沉默着,空气中瞬间显得有些尴尬 “关于落英,姐姐打算如何?”苏琅突然说道。 “还能如何?在这皇宫里面,人人都生命自危,身不由己,活命却是最难的!”林清影苦笑道。 “姐姐,前几日,我听一宫女说。落英之死,与绫绮殿的沈思廉有关,只是,我还没有证据……”苏琅低声说道。 林清影淡淡的笑了笑,脸上还是那般平静,看不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落英的死,究竟会不会与沈芳仪有关?林清影倒是一点也不惊讶,那表情,仿佛她好像知道背后是谁要害她于死地? “我倒觉得此事与沈芳仪没有关系,怕是有人要借咱们的手扳倒沈芳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招棋走的若妙,效果怕是好到无法预料。”江采苹看着窗外那角落处的黑色身影,尽力压低声音说道。 “采苹这话说得有道理,无论是借我之手扳倒沈思廉,还是借沈思廉执手扳倒我,于那人而言,都是一笔只赚不赔的生意!”林清影不知何故,提高了声音说道。 第四十九章:清影面圣,得荣宠乎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那姐姐准备如何做?”苏琅一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听到林清影的那句话,有些疑惑的问道。 “静观其变。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字:等!”江采苹思索了下说道。 “那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苏琅撇撇嘴,埋怨道。 “在这后宫里,若要获得存生之道,就必须学会忍耐和等待。”林清影喝着那杯梅花醉,淡淡的吐出这句话。 午膳快到之时,小林子来说,皇上等会去檀影宫。江采苹便回宫了。留下苏琅一人也甚无聊,于是她便也回自己的寝殿了。 林清影一人坐在房里,看着窗外那抹一直忙前忙后,还时不时训斥太监宫女的静星,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反感。 丽妃派静星来她的碎棠宫,明理说是照顾她,其实,不过是丽妃在自己宫中插的眼线而已。自己也明白丽妃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其一:是怕自己把她的秘密说出去,派人留心自己的举动,也好抓到什么把柄,以此来要挟自己;其二,便是想伺机害自己,让自己永远也开补了口。 自己方才故意提高声音,说那几句话,无非想逼丽妃动手。只有她有了下一步动作,自己才有错可寻,找到她的破绽,来反击为胜! 只是明白是明白,心里总觉得不安。那夜,自己瞧见了那样不干净的事情,被她的贴身太监死死按入水中,如若不是,庆王李潭(唐玄宗李隆基长子,开元二十一年,授太子之师,改名李琮)刚巧从湖边走过,想必自己早已香消玉殒了吧? 那碗药里如何被掺了毒粉,恐怕与静星拖不了干系。本来死的该是自己,可是偏偏那天落英不知何故,硬要试药,结果,便…… 此事怎么可能与沈思廉有关?分明是丽妃所为。自己虽然自小与沈思廉不和,父亲也与沈父在朝堂之上政见多分歧。但是,沈思廉自己也算打了数十年交道,这种下三滥,毒害人命的事情,她还不屑做! 想把苏琅当枪头使,让苏琅与沈思廉斗,将自己与她的矛头指向沈思廉那边,让沈思廉来对付我们,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挺好! 自己若是将此事告诉苏琅,想必她断然不会信!还可能会与自己出现什么嫌隙……毕竟,那是她亲姑姑,血缘总归要比她与自己这数十年的情分来得更珍贵些。 只是,怕她自己私下会有什么动作,如果那样,恐怕结局会不太好收拾。况且,若是中了丽妃的计,这盘棋,自己怕是要处于下风了! 采苹倒是比较理性,做事没有那般冲动,自入宫,她待自己倒也挺好。只是,自己与她的关系终究不是太熟,有些事情还是不宜告诉她。否则,出了什么事端,倒不好了! 落英已死,这事已经是事实。既然上天让自己继续存活在这世上,想必是要我有朝一日,为落英报仇。来日方长,自己必会替落英讨个公道。 丽妃一直盯着这边,自己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不知会命丧何处?如今之计,只能得到皇上的荣宠,提升自己的地位,再找个由头将静星打发掉。方可暂保性命。 如今想见皇上,让圣上对自己印象深刻,必得通过采苹,恐怕自己要利用采苹一次了! 采苹当日侍寝,也只是为救父亲,对皇上倒也没有太多情愫。自己如今与她那日并无多少差别。想必日后她会理解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但愿彼此情分不会因此减少。 这一月,除了每日早朝在宣政殿中接见群臣、听政和傍晚时分在太极殿中必须批阅文本,皇上便一直宿在檀影宫,其他妃嫔那里未曾去过一次。本来每月十五,皇上必得去清宁宫中陪同皇后,只是玄宗的原配妻子王氏724年病终,于是中宫一直无人。 关于这位王皇后,听闻她性情温和,沉稳端庄,知书达理,对史书颇具独特见解,只是,一直无子,而武惠妃极得宠又生育多名子女,王皇后渐渐失宠,地位日益危险。 724年7月,李隆基以“造畜蛊毒、厌魅”的罪名废王皇后为庶人,皇后的兄长王守一被赐死。10月,废后郁郁而终。 宫中一直盛传是武惠妃害死她的。为了皇后之位,亦为了儿子李瑁的太子之位,似当日武则天设计陷害高宗王皇后一样,以蛊毒之事陷害。 隋唐时代是身份制社会,世家大族在社会上享有崇高的威望和地位。在所有世家中,有“五族七望”最为尊贵。崔﹑卢﹑李﹑郑﹑王。在这五姓中,崔姓和李姓都分别有两支最显贵,合起来就是所谓的“七望”。他们是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唐高宗李治的原配皇后王氏就是出身于太原王氏,玄宗的王皇后就是出身于太原王氏的一支世系中,身份高贵自不必言。 魏晋南北朝隋唐时期是贵族社会,一个人是否出身世族?或者是哪一级的世族?对于他的一生有着重要的影响。简而言之,它决定了人生的两件大事:一是婚;二是宦。虽然唐朝时,世族制度逐渐衰败,但是社会风气的转变是很漫长的事情。后来武则天贵为皇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提高自己“武姓”的地位。《氏族录》被前前后后修了四次,可见世人对门第的重视。 王氏先祖为梁朝冀州刺史王神念,父王仁皎。当玄宗还是临淄王时,娶王氏为妻。在讨伐韦后时,王氏在幕后协助临淄王,终于完成大业。玄宗即位后,立王氏为皇后。 王氏在玄宗皇帝落难之时都可不弃不离,一直支持他的政治运动,得皇后之后,实行蛊毒,岂非太过愚蠢?探讨将诗词歌赋编纂成乐曲之时,圣驾来临。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 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 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 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 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 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 罔薜荔兮为帷,擗蕙櫋兮既张。 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 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 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醴浦。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一曲《湘夫人》楚国的词赋,隋唐的乐曲,听得皇上眉眼开笑。不同于江采苹的填词,用歌喉唱起来的屈原辞藻当真别有一番滋味。 第五十章:袅袅秋风,木叶飘落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好一首动听的《湘夫人》,梅芳仪的箫吹奏的轻扬舒畅,只是尽显哀思,只是这位女子的歌喉清丽脱俗,跳出了那种闺中女子的幽怨,听在耳里,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婉转悠扬,似有一股桀骜不驯的感觉。这位是?”唐玄宗说着,目光渐渐从江采苹身上挪到林清影身上。 她身着紫粉色衣裙,上面绣着的牡丹,从前倒未见过,哪里有碧蓝色的牡丹花?外面披着天水碧的斗篷,上面的点点梨花若有若无,头上的青绿色的簪子别的倒也别致。 “皇上,这是林采女!一直在宫中养病,甚少出门。”旁边的高力士提点道。 “抬起头来!”唐玄宗看着面前的这位女子,眼眸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舍得移开。 鹅蛋脸,两弯柳叶吊梢眉,一双似水含情目。脸颊两侧的酒窝,比起梅芳仪的梨涡深一些,虽然没有那种小家碧玉的惹人怜惜的模样,但是脸上却也没有一丝小女儿的红晕,眉眼中尽显傲气。 “臣妾林清影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林清影跪下行叩拜礼。 “方才这首《湘夫人》是你所唱?”唐玄宗的这句话里有太多的欣喜与盼望。 “是!臣妾昨夜偶逛梨园,见那枣花已开,在月光的照耀下,一袭秋风拂过,白色的花蕊一直掉落,忽然想起悬崖畔生长的酸枣,那股坚韧顽强,宫中的这些花蕊如同温室里的孩提,经不得一丝风霜。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屈原夫子的那首《湘夫人》,一时兴起,随风声谱了曲子,听闻梅芳仪一直对乐曲颇有研究,想着她今早会得空些,特拿来讨教。”林清影不卑不亢,一直以目光直视唐玄宗,一双目光顾盼生辉,不同于江采苹面对皇上目光时的娇羞模样,倒也惹人喜欢。 江采苹听闻林清影的话语,一时反应不过来。这首曲子最初不是自己所作的吗?落英死后,清影的情绪一直处于低沉之时,自己于心不忍,一次深夜之中,对着床榻一直茫然的清影,吹了好几遍《湘夫人》,后来两人还开玩笑给这首曲子起了名字,叫“脱胎换骨”。 虽然日后,清影让自己在其中的几处更改了些许,但是…… 还有,清影不是也说过:她不愿也不会承宠的吗? 那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 不会的!清影不会如此对自己的! 江采苹本就是聪慧之人,稍即一想,便明白了:清影今日事情的原由。 思及清影前几日的状态,与最近所发生的些许事情,自己也明白:清影为何如此。只是,为何先前自己一点风声也不知晓?清影竟然瞒自己至此。 今日的歌喉,没有十天半月的练习,哪里会有这般清丽不失婉转的效果?今日这步棋,定是已经布局了许久。只是,她若告诉自己,自己怎么会不帮她?难道,她不怕自己现在临阵倒戈,不帮她,那她的这步棋岂不输了? 从前觉得清影对自己基本无话不说,就算有些秘密,那也是个人私事,不便开口,就如自己对七岁那年遇见的少年一直念念不忘,诸如此类的事情;如今看来,她怕是瞒了自己不下于七分的秘密。 究竟哪句话真?哪句话假?自己竟分不清了! 只是,为了落英,自己也不得不帮她! “皇上,清影一直甚爱屈原的诗词,时常诵读,皇上若去她的宫中,必会看到许多相关的诗词。她也时常作词作诗,三岁能诵诗,五岁就写得一手的好字,七岁便名震京城,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这首《湘夫人》还是清影第一次唱呢!可见清影的才情必不低于东晋的温庭筠。”江采苹在一旁淡淡的帮衬着。 清影有些讶异的看了眼江采苹,便又转过头来看着皇上。 “是吗?那比起梅儿如何呢?”皇上笑着打趣道。 “清影喜爱屈原之类的正气之歌,臣妾只喜欢如诗经般的悠扬淡雅。两者不可比拟!只是,在臣妾看来,那关乎少女情怀的诗句,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皇上当真大可去一次碎棠宫,看看清影宫中的那些牡丹,可全是天蓝色呢!”江采苹笑着建议道。 “如此说来,朕非去一趟不可了!”唐玄宗笑言。 “皇上已经心动了,何苦再难为臣妾。臣妾不是那般嫉妒之人,何况清影是臣妾的好姐妹。”江采苹说道这里之时,看了眼林清影,只是,看着她的右颊上面略显红晕,觉得心里倒释怀了些。 “那好!朕下次再来看你,你好生歇息!”唐玄宗说完这句话,便牵着林清影的玉手离开了。 看着那明黄的身影和那身披天水碧颜色斗篷的自己一直视为知己的林清影两人有说有笑的背影,自己心里有些许难受。 不是因为皇上,不是因为她即将夺得皇上对自己的宠爱,后宫里面的这点恩爱,她根本就不奢求!在这冰冷的后宫里面,她只是想拥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情,她只是想可以游那么点温暖可言。 不是她,也会是别人来争得皇上的宠爱!况且自己心不在圣上身上,又何必在意那些呢?是谁侍寝,有什么重要的呢? 只是,清影,你这么做,当真让人寒心吶!自进宫,你、我、苏琅,我们三人一直相互支撑。无论是面对掌事姑姑的刁难,还是江萧瑜的百般羞辱,亦或是生死大劫,我们一直相互帮助,相互携手……如今,为了你心里的那点儿算计,你就要置我们多日的情谊于不顾吗?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你今日的所作,当真是拿我当姐妹相待吗? 看在落英的面子上,今日,我暂且帮你一次,只是,他日,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今夜,注定无眠! 只是,在这深宫中,夜夜无眠的大有人在!有人侍寝,自有人叹息,有人得宠,必有人失宠!皇上的心,从来就不会因一人一直停留! 自被皇上册封为采女,她便断了那“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美好愿望。人人都知道,君恩似流水,红颜弹指老,能握得住的恩宠又有几分? 这一月,皇上一直宿在自己的寝殿,自己倒是巴不得他早早离去!如今清影代劳,甚好!她也不用再想什么法子拒绝圣上了! 第二日便得到林清影被册封为“林美人”的消息,同苏琅一样,也是跳过了才人,直接被册封为“美人”头衔。只是,苏琅是因为家世,父亲身居宰相职位。至于林清影,想必皇上很喜欢她吧? 听闻皇上给她也赐了字,赐号“蕙”想必是取自“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蕙芷”吧?倒也难为皇上如此用心! 第五十一章:君恩似水,初次见它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这十日,皇上除了来过一次檀影宫用午膳,一直在碎棠宫就寝。 听闻林清影与皇上一同在梨园游玩,作了几首关于牡丹的诗,惹得龙颜喜悦,赏赐了许多帛锦和江南新出窑的瓷器。 这些玩物倒也不足为奇,皇上恩宠谁,都会赏赐许多。只是,宫中开得最盛最好的牡丹花全挪去了碎棠宫,那里真叫一个花海呢! 皇上登基早些年间,甚喜音乐。依礼制规定:只要是音乐,不论雅俗,统归太常寺管辖。皇上本人也精通音律,他颁昭另设左右教坊来专门教授俗乐,并任命右校尉将军范及为主管官。另外,还选拔了百名乐工,亲自在梨园教他们演奏法曲,这些人在当时被称为“皇帝梨园弟子”,颇具身份,在宫中除非是祭祀、国丧、婚嫁、登基这样的大场合,他们才演奏乐曲。平时,是不可能有所演奏的!只是,林清影每次陪伴圣驾,去趟梨园,宫中接近梨园的住所都会听到那宛转悠扬的帝式乐曲。 此外,皇上还挑选了一些歌妓与舞女,安置在宜春院,由官府赐予他们家中财物,圣上时常与他们共舞奏乐,好不快活!礼部侍郎张廷玉和酸枣尉袁楚客二人都为此而上疏,认为:上春秋鼎盛,宜崇经术,近端士、尚朴素;深以悦震耳,好游猎为戒。后来群臣多上书:请皇上远离音乐,多读圣贤之书。皇上秉遵众意,遂与乐曲渐离,终日为国家大事所操劳,所读之书,无非孔孟圣贤之道,君臣如何治理国家的书……如今,林清影歌喉甚佳,琴筝精湛,皇上多次与她去宜春院作曲为乐,宫中当日与她同日进宫却未被册封的许多女子故作效仿,沉溺于乐曲之中,祈愿上天能眷顾她们,得见圣颜,因曲册封,为才人﹑美人都可。 后宫如此风气,倒是让清影出尽了风头! “小主,皇上又去林美人那里了!”玉蝶气呼呼的走进房里说道。 “你该换称谓了!哪里来得林美人,早上人家刚刚行了册封礼,那是蕙芳仪!”江采苹一直剪着灯笼里面的蜡烛芯,淡漠的吐出这句话。 “小姐,你怎么还在剪蜡烛呢?虽说蕙芳仪与你情同姐妹,但是……”玉蝶有些气闷得抱怨道。 “我们算什么姐妹?玉蝶也学会打趣我了!”江采苹扯出一个笑容苦涩道。 “小姐,你……怎么了?”玉蝶有些疑惑得说道。 “没什么!我这里不需要再伺候了,你下去休息吧!”江采苹放下手中的剪刀吩咐着。 “小姐……”玉蝶还是心有些不满。 “下去吧!”江采苹用丝帕轻轻弹了弹衣袖的灰尘,说道。 玉蝶走后,江采苹一直坐着,心事重重,怎么睡得着?况且现在甚早,如此而言,便悄悄出了宫门,去桂葶苑瞧瞧,想那里的菊花大致大都开了吧? 夜光迷人,秋风淡淡袭来,江采苹还未走近桂葶苑,那菊香便扑鼻而来,气味虽清香,但也有丝苦涩之味。不比前几日看到那些刚刚盛开菊花的气味,想到此处,不免苦笑一番。 哪里是花的气味变了,怕是如今的心境不同了!那日是与清影、苏琅共游此处,如今:凄凉……现下,唯有自己一人! “小唐子,等会回了宫,看我不罚你!”前方传来的声音引得江采苹驻足,细细听闻。 “爷,你折煞奴才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瞧你刚刚在母后那里不是说得头头是道吗?”从声音上来听,那主仆二人与自己的年龄相差无几。 “贵嫔娘娘不是也称赞了主子吗?” “就你会说话!” “谁?谁在那边?” 江采苹听到这里,便知晓了他应该是杨贵嫔的儿子—忠王。(唐玄宗的第三子)正想离开这说悄悄话的主仆二人,哪里料到,一口冷风袭来,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却暴露了自己。 “是我!“看着那渐渐逼近的主仆二人,江采苹无奈现身。 “你是?”忠王实在不知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是谁?身边的小唐贴近他的耳边,说道:“爷,这是梅芳仪!” “拜见梅娘娘!”忠王弯下腰行礼。 江采苹眼睛只盯着他腰际的玉佩,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梅芳仪,梅芳仪……”忠王许久都没有听到梅芳仪的声音,抬头看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衣裳,一时疑惑便唤道。 “本宫失礼了,还望王爷见谅!”听到面前这位皇子的声音,江采苹才慢慢缓过神来。 “不知芳仪这般晚,来此处是为何?”忠王问道。 “想着这里的菊花全开了,一心神往,便来看了,不知王爷来此处是?”江采苹慢慢说道,只是眼睛还是一直盯着那玉佩。 “儿臣去给母后请安,一时聊过头,用了晚膳,没想到已经这般晚了!”忠王小心回答道。抬头瞥见她还是一直盯着自己衣裳看到,疑惑道“不知儿臣的衣裳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有!”江采苹摇头道。 “那芳仪为何……”忠王还是有些疑惑。 “本宫只是看王爷腰际的玉佩甚是精致,一时失礼了!”江采苹咳了两声,尴尬道。 “这是父皇赏赐的!”忠王解释道。 皇子?这忠王看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纵使比自己大些,也不会大十岁吧?那边不会是他! “可否让本宫瞧瞧?”江采苹还是没能忍住,世间相似的东西是不少,只是哪里会有这么巧?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心里难免有些期许。 “这有何不可?”忠王说着便解下了玉佩递给江采苹。 江采苹一直拿在手里端测着,这玉佩雕刻的这般精致,想来不是谁都可以有的?同七岁那年落水被人救起之后,恍惚见到的玉佩几乎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上面的花饰是松柏,不同于当日所见的梅花鑚……别的倒是一模一样,连边缘的钻的小洞看似都相同。 “这玉佩,上面的松柏雕刻得极为传神,想必皇上是对王爷寄予厚望啊!”江采苹将玉佩递还给忠王说道。 “芳仪说笑了!这玉佩,其实每位皇子都有!只是上面的花纹不一样而已……”忠王笑着回道。 “只是,这松柏的气质,当真不同于其他之物!坚韧挺拔,顽强自立,皇上还是很看重王爷的!”江采苹停顿了下,说道。 皇子?每位皇子都有?只是花纹不一样,那他们中会不会有一人是他? 第五十二章:拜见贵嫔,忠王相识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梅芳仪说得是!”忠王低头应允道。 “王爷若没有什么事,本宫先告退了!”江采苹说完这句话,向忠王略微施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忠王看着那渐渐离去的一抹倩影,只觉得心中甚感压抑。这位娘娘,当真与别的嫔妾不同。见到自己,竟没有立即避讳,虽说自己是皇子,只是在这深夜中,妃嫔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相遇,本就不妥,还聊了许些话。 这若是被旁人知晓,可不知要闹出多少流言了! “小唐子,今夜的事万不可让第四人知晓!”忠王吩咐道。 “爷,今夜就咱主仆二人在这桂葶苑中,未曾见过什么人!”小唐子倒挺机灵,瞬间就猜到了主子的心意。 “走吧!”一对主仆也随着月亮的移动而渐渐离去。 回宫的路上,江采苹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的着那枚玉佩的样子,若照此说来,当日救自己的那白衣少年,大有可能是某位皇子?虽说只凭借那枚玉佩便断定恩公,甚不好,只是,当日他救了自己之后,走得极为匆忙,自己也早早昏迷,所留线索只有那枚玉佩,还是他抱自己上岸之时,自己在手里握了许久,否则哪里知晓那玉佩上面有些许小洞…… 只是究竟会是谁呢? 刚刚那忠王,生于睿宗景云二年(711)年九月份,比自己还小一岁,不可能是他!他是三皇子,如此说来,可能是二皇子与大皇子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只是,自己对这两位皇子都不是很熟悉,宫中关于他们的记载也甚少! 若想知晓他究竟是谁?恐怕只能通过这位三皇子了! 江采苹躺在床榻上,静静的想着关于这位三皇子的所有事情。 他母亲杨氏出身于弘农华阴杨家,为关陇地区名门望族,她的曾祖父杨士达在隋代任门下省纳言,父亲杨知庆以祖荫为官,按理说:他的生母地位如此之高,他应该也倍受皇上喜爱,只是,皇上却一直不待见他,特别不喜他的生母杨贵嫔! 可是,武则天的生母是杨士达的女儿,景云元年八月与杨氏成婚的前几天,他被册封为太子,后来,当今皇上与杨氏成婚,不久杨氏怀孕,但是当时圣上与太平公主关系紧张,他担心太平公主会借题发挥。历史上借口太子耽于女色难当大任而行废立的例子实在太多了。像隋文帝时太子杨勇因宠爱貌美的昭训云氏,被母亲独孤皇后认为难以隆兴基业,后被废;太宗时太子李承乾喜好声乐,因特别宠爱一位太常乐人,招致太宗皇帝大怒,后也被废黜。 圣上焦虑,差点打掉这个孩子,后来终究没有下去手。 三皇子出身后,赐名李嗣升,没能够与生母杨氏生活在一起,因为杨氏仅是太子的姬妾,而太子妃王氏一直无福生养,遂将三皇子接至自己身边,对他百般呵护。他自小没有在自己母后身边,自然处事谨慎。难怪方才他说话都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开元四年正月,三皇子被拜为安西大都户安抚河东、关内、陇右诸藩大使,各设副使。这一年,忠王只有六岁。 自王皇后724年宾天之后,三皇子便被生母接回,一直侍奉在身边。 开元十三年十一月,圣上在泰山行封禅大典。归来后,他在安国寺东附苑城修建了一所巨大的宅院,号称“十王宅”,圣上把已长大成人的皇子安置在十王宅中,诸王分院而居,由宦官担任监院使,负责日常活动。三皇子以忠王的身份居在十王宅中,刚巧十五岁。 忠王出生之时,便险遭不测;幼年之时,又耳闻目睹了皇宫内院的分争和倾轧;自幼不在母亲身边成长,受尽世人冷眼。方才见他性格当是沉稳与平静,想来定是颇具心计。 如此说来,与他打交道,恐怕自己要费上一番功夫了! 第三日,含象殿中。 江采苹看着上面那风姿绰约,身着橘红色衣裙的妇人,她眉毛稍弯,目光明润,脸上的皮肤保养的甚好,三十多岁竟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 “臣妾一直身子不适,常常汤药不离口,一直未来拜见娘娘,还请贵嫔娘娘宽恕我这失礼之人!”江采苹笑着说道。 “梅芳仪此话严重了!你我一起侍奉皇上,只要皇上一切安好,见与不见都无什么打紧的!”杨贵嫔一句话还回来,江采苹看着她一直喝着那杯紫兰翠末耳茶,心里顿吸一口冷气!好强的女人啊! “娘娘说笑了!早就听闻娘娘宽厚待人,性格甚好,嫔妾一直想来探望,奈何身子一直不好。今日见了,当真觉得世人眼光俱佳!”江采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寒暄下去。 “梅芳仪难得来一趟,紫若,将我那盒凝香露给梅芳仪拿来!”那女子笑着吩咐道。 “娘娘宫中的凝香露当真是好东西呢!许久都没有闻见这样既稥又不腻的胭脂了!”江采苹闻着手中的那一盒凝香露,谢恩道。 “这还是前几日,丽妃派人送来的,本宫也只是拿来借花献佛了!”杨贵嫔淡淡说道。 “娘娘舍得给嫔妾,当真……” “忠王到!”江采苹一句话未说完,听得外面太监传到。 等了这么久,他也该来了,自那夜回宫之后,让玉蝶查了下他的行踪,他每月初三,初五,十五来拜见贵嫔!那日见她,刚好是初三,今日正逢初五,自己便提早来此处,所幸,他还是来了!自己没有白费功夫。 “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忠王行礼道。 “快起来吧!紫若,快扶忠王起来!”杨贵嫔的眉梢间方才的倦态一扫而过,喜悦不言而喻。 “你!”忠王抬起头来,刚巧看到江采苹,一时惊异没能忍住。 “怎么?你认识梅芳仪?”杨贵嫔似有些惊异,又似早就料想道。 “前几日,儿臣经过西海池时见过梅芳仪!”忠王不假思索的答道,倒是让江采苹愣了下! 想必,他同自己一样,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晚的偶遇,惹来太多不必要的是非麻烦。 第五十三章:王爷且慢,叶落湖中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原来如此,只是后宫是女眷之地,你日后还是少走动些得好!”贵嫔娘娘提醒道。 “额娘所言,儿臣定当谨遵!”忠王再次作揖行礼。 “你去给你父皇请安了吗?” 杨贵嫔关切的问道,只是落在江采苹耳中,似有一丝故意气态。 “王爷与娘娘定有些贴心的话要说,况且嫔妾宫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叨扰娘娘了,先告退了!”没等忠王回答,江采苹便起身说道。 在贵嫔的默许之下,带着丫鬟玉蝶便离开了。 出了含象殿,江采苹“不知觉”中走到了西梅池,方才忠王所言的此湖,自入宫,她倒是没有来过,再等那人时,顺便可逛逛。何况这条路虽然不是回十王宅的必经之地,但是是忠王必走之路。自己对这忠王的事情,倒是没有少下功夫。如此小事,又怎会不知? 快进入深秋了,这西梅池的景色倒也荒凉了不少,满湖的落叶,上面印着的黄色凄凉,像极了侵泡着花瓣的澡盆。这里倒没有什么梅树,为何唤名西梅池呢? 江采苹看着满湖的一览无波的水,陷入了沉思中。 “芳仪真是好雅兴啊!”思索之余,忠王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 “王爷说笑了!不过闲来无事,来此处瞧瞧而已。”听得后方传来的声音,江采苹不用回头便知是谁。 “芳仪且慢慢欣赏,儿臣告退了!”李嗣升后退道,随即起步离开,后面跟着的那公公大概就是前日他口中所唤的“小唐子”了! “王爷且慢!”江采苹回过头,轻轻唤道。 “不知芳仪可有什么事?” 忠王停了脚步,嘴角自然而然上扬了些许,转过身来低着头说道。 在这里赏景,摆明了是与自己有事相谈…… 宫中人都知晓:若自己入宫,回宫之时必走这条路,这么些年,都未曾遇见她?今日何来这般巧?况且,她才出了额娘宫中不久,哪里会那么有缘? 提起此事,心里忽感不妙。她见额娘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设计与自己偶遇的场景,大可省掉给额娘请安这一环节。宫中甚少有人与额娘交好,人人都想保全自己,有谁会平白无故与一个皇上厌弃的女子主动示好?想来:其中有许多不妥之处啊! 只是,她方才还一直寒暄着,若不是自己这招以退为进,恐怕今日这里要踢蹴鞠了!这球踢过来踢过去有意思没?何况本王哪里有这些闲功夫与她折腾? “这湖面满载落叶,王爷可知为何?”江采苹突然的一句话,让忠王倒摸不着头脑了。 “想来应该是季节所致!”忠王思索道。 “为何落叶都无法归根,却一味任湖水侵泡,最终落得腐臭的结局?”江采苹转过身,看着那一湖金黄色的落叶淡淡说道。 “儿臣愚钝,请芳仪赐教!”忠王实在不明这个与自己仅有三次面缘的妃嫔究竟想说什么?究竟想做什么? “王爷说笑了!嫔妾是因为不知这此中的原由,听闻王爷饱读诗书,博学多识,才向王爷讨教呢!”江采苹苦笑道。 “说来惭愧!这此中原由,儿臣也实在不知!怕是辜负了‘博学多识’这四个字了!”忠王笑了笑,说道。 “想必是它们在这尘世中,沾染了许多世俗之气,想借这一湖水洗涤自己身上的污垢,效仿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呢!“江采苹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说给身后一直站着的忠王听。 “芳仪这见解倒也独特!奴才还一直以为是因为湖水就处在这些树木之中,秋风一扫,这落叶自然就落在湖中的缘故呢!“忠王还没有答话,旁边的小唐子便嘀咕道。 “多嘴!”听到小唐的话,忠王在心里笑了笑,只是嘴上却呵斥道,“芳仪见笑了!我这奴才一向心直口快,被我骄纵惯了!” “宫中心直口快的人怕少之愈少了!哪里是什么骄纵呢?是王爷的福气才是呢!”江采苹望着面前那个同自己一般年纪的贵胄,缓缓说道。 “不知王爷一般读些什么书呢?”江采苹沉默了会,继续道。 “无非读些养生之道,实在难等大雅之堂。父皇见此,派了些师傅教导,只是自幼愚钝,到如今连孔孟之书都未曾理解通透……”忠王小心翼翼的答道。 难道她是父皇派来试探自己的吗?二哥已经是太子了!难道父皇怕自己对那个位子有什么非分之想,做出些什么愚蠢之事吗?李嗣升心里暗道。 “王爷不读些什么诗词歌赋吗?譬如颂梅、扬菊的”江采苹有些忍不住的探询道。 “未曾读过!梅花的孤洁傲骨,自当是十分倾慕,只是,儿臣是粗俗之人,读此类诗书,怕是不能领略它的气节,所以……”这梅芳仪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梅花?菊花?这些有什么关联?忠王小心揣测着答道。 难道父皇怕自己读些什么有关梅花的诗词,从诗词中传递什么消息吗?难道那些诗句中有什么暗语不成? 这梅芳仪深受父皇宠幸,虽然如今父皇在那个什么林芳仪处,不过,凭眼前这位的容貌和才情,迟早会再次获得荣宠的!她的话,自己可不能随意答! “据儿臣所知,二哥一直喜欢读这些诗词歌赋……”末了,忠王加了一句说道。 “二皇子?”江采苹眼中有些欣喜,探询道。 “是!”忠王拜揖道。 “臣妾要回去用午膳了!王爷您慢慢欣赏!”江采苹平静下心情,沉稳道。 “儿臣恭送梅芳仪!”看着前面那婀娜多姿的梅芳仪,忠王感觉到一头雾水,心里实在郁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是来替父皇试探自己的吗? 随即满脸疑惑的带着小唐子往十王宅走去。 回宫的路上,江采苹一直回想着方才忠王的那句话“二哥一直喜欢读这些诗词歌赋”。二皇子,会是他吗? 不知他腰际的那枚玉佩上面的花纹是梅花吗? 当初在湖畔救自己的会不会是他? 带着满心的疑问,江采苹回到了檀影宫,看着梅树下面小亭中坐着的皇上,心瞬间凉了不少! 今日,林清影没有留住皇上吗?还是说:她是故意的? 第五十四章:太子李鸿,见之非福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皇上万福金安!”江采苹行跪拜礼。 “梅儿快起!”圣上扶起江采苹,埋怨道,“朕来你这檀影宫,回回赶上梅儿不在……” “请皇上恕罪,是臣妾的错!”江采苹再次准备跪下谢罪。 “朕说笑的!梅儿何必如此紧张?”唐玄宗戏谑道。 “皇上就会欺负臣妾!”江采苹强颜道。 “梅儿方才去哪呢?” “臣妾闲来无事,去探望了杨贵嫔。”江采苹小心答道。 “难为你有心了!宫中素少人去探望,贵嫔身子也一直不好……”唐玄宗听到贵嫔名字之时,脸上略闪现些愧疚之色,只是一瞬而已。 “臣妾知道。”江采苹淡淡说道。 “来人快备午膳!”江采苹看着一地跪着的宫女吩咐道。 “玉蝶,给皇上沏杯桃花醉。”随即给身后的玉蝶说道。 看着一桌子未动一筷子的饭菜,江采苹全无味蕾。 方才自己只是提到:若以牡丹花为馅,清晨露水为汁,外加花蕊提味,做出的糕点定佳。皇上便一直神色闪躲,心不在焉。自己再多提了几句林清影的歌喉,皇上便推脱朝堂有事,离开了!连午膳一筷子都未动。 虽说自己是故意为之,只是面对这突然有些凄凉的檀影宫,心里难免有些伤感。皇上为何突然来此,言语中方才也有些涉及,似是清影推荐的。只是这样的恩宠,她已不再需要! 被封为芳仪的第三日,便收到母亲的家信:父亲已经平安回家!自此,自己便再没有了承宠的理由,何苦再委屈自己? 圣上若不来她的宫中,如此甚好! 听宫中的老人说:这二皇子本名李嗣谦,性格飞扬跋扈,多为冲动。开元三年便被立为皇太子。关于他的生年有人说是706年,也有人说是703年,若是以前者论,那当日救自己的断然不会是他;可是若是后者…… 他景云元年(710年)九月,被封为真定郡王,先天元年八月,进封郢王,自被立为皇太子,格外跋扈,皇上对他也颇为忌惮! 自古帝王多薄幸! 李鸿的母亲赵丽妃先前倍受皇上恩宠,只是后来武惠妃得到隆宠,外加武惠妃时常打压,其母也逐渐失宠,所以,处境有些尴尬。但是,太子一向不以为然。总觉得天下早晚都是他的,一直颐指气使,耀武扬威!但是,他骨子里却是一个特孝顺的皇子!对母很恭敬,对父一直也孝顺,很少有忤逆的时候! 武惠妃一直为了儿子李瑁的前程,时刻想抓住太子李鸿的把柄!但是能抓住的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未能触及其根本! 若要见到这位未来的天子,便必须与其母赵丽妃打交道,但是,江采苹打心里不愿与此女接触! 赵丽妃不比杨贵嫔好相处。对于皇上这些年的无视和厌恶,杨贵嫔虽然心中也有怨念,但是也无可奈何;况且其子李嗣升,一直不受重视,在皇子中算是圣上认为最无才学的!母子二人,在这皇宫中备受嘲讽,这些年早就学会了隐忍,有什么苦水,也只能自己咽了。哪里还曾与人明里争斗? 可是赵丽妃不同!她虽然如今不受恩宠,但是她本是以唱优尽见,善于歌舞,自她在潞州受到当时还是临淄王的皇上的宠幸,父亲元礼和哥哥常奴都被册封为大官,家族门楣,父兄子弟都是煊赫之人!何况她手里握着一张大牌:她的儿子是皇太子!大唐未来的皇上!!宫中的人,除了皇上,别人,她何曾放在心上?况且,在这后宫中,赵丽妃从来都不是单枪匹马在争斗,她还有皇甫德仪和刘才人两位好姐妹并肩作战。颚王李瑶和光王李琚一直都是太子李鸿的左膀右臂……这样的势力,赵丽妃岂是容易打交道的对象? 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不与她打交道,自己亦可以与皇太子接触? 当日见忠王颇为容易,原以为见到皇太子李鸿也没有多大难处!只是如今都已经过了三月,却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眼看,再没一月,就要到年关了! 年关?自己怎么没有想到?新年那晚皇上必会在麟德殿举行宴会,皇太子怎会不来?如此,难道自己怕没有机会见到他吗? 也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安排? 这天子的心意,当真琢磨不透。不知为何,皇上这三月,竟在自己这里呆了近两月之多,不是特宠幸蕙芳仪吗?怎么这三月只去了那边两次?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难道,她出了什么事情吗?还是身子有什么不适吗? 不可能!随即心里一想:若是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宫中岂会一点消息也没有?再说,若是身子不爽,自有太医照料,自己瞎操什么心! “玉蝶,再点些梨花香来!”江采苹看着一闪一闪的烛光,吩咐道。 “小主,你不是让玉蝶姑娘去司药司取药去吗?现下还没有回来!”一身穿宫女服的女子说道。 “是罢!你先点上吧!”江采苹看了一眼,发觉眼前的这位宫女自己却不认识,从前却未曾见过!疑惑道,“你是新来的宫女?” “是!奴婢清儿参见梅芳仪!”那女子说道,从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应该和玉蝶差不多吧! “清儿?没有姓吗?”江采苹继续问道。虽然自己一直唤贴身婢女为“玉蝶”但是她却是有姓的!只是因为姓李,而本朝是李家天下,自己不想因此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便唤她“玉蝶”。 “奴婢本是粗贱的人,自幼父母双亡,不知姓甚名谁?在宫外一直被卖来卖去,先后都不知道有多少个爹了!无奈被卖进宫……”那女子眼中尽显淡定之色,没有一丝伤感,那声音里也没有一点悲啼之情。 “宫女亦是父母生,就算做着粗贱的活,但是自己也不要看不起自己!若是你都看低自己,怎能指望别人尊重你呢?”江采苹起身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是!奴婢谨遵娘娘教诲!”清儿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 “怎么这么凉呢?如今已是深冬,应该穿厚些!”江采苹看见她还是穿着秋日的单衣,关切的叮嘱道。 “娘娘多虑了!奴婢已经习惯了!”还是那样轻轻冷冷的声音。 “这怎么行呢?澜珠,去取些棉衣,给清儿换上!”江采苹看着门口站着的澜珠,提点道。 “是!奴婢马上去办!”澜珠应了声,便下去了! “那奴婢也告退了!”看着女宫女下去了!名唤清儿的宫女便也下去了! 待清儿走后,江采苹看着冷清的房间,继续想着。新年宴会,自己若去观赏,怕是逃不了要表演一番! 只是该提前想好计策啊!表演什么好呢? 表演什么才能与梅花有关呢?才能让他看到之后,有所动容呢? 第五十五章:玉蝶之亡,你可知晓?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贵人,不好了!不好了!”江采苹正想着如何做才能在麟德殿知晓当初救她的那位白衣少年是否是皇太子?便听得外面有宫女大呼小叫。 “发生什么事了?”江采苹看着门口站着的宫女问道。 “不好了!不好了!”还没等她回答,外面便冲进来一宫女,神色慌张的惊叫着。 “什么事如此慌张?”江采苹边卸耳环便问道。 “贵……人,贵……” 那宫女紧张得话一直说不利索,浑身一直颤抖着。 “别怕,好好说话!”江采苹放下耳环,回头望着她说道。 “玉蝶,她,她……”玉蝶二字一出口,那宫女话更说不清楚了,听得江采苹分外着急。 “玉蝶姑娘她怎么了?你好好说话,别吓着贵人!”身旁一直站着的翎瑜姑姑劝道。 “玉蝶姑娘她,溺毙在东海池了!”那宫女深吸了一口气,把话说全了,只是…… 听到这句话,江采苹未来得及反应,便昏倒了,还好翎瑜姑姑手脚麻利,顺势扶住了江采苹。 “贵人,贵人……”身旁的宫女一直唤道。 过了片刻,江采苹慢慢睁开眼睛,第一反应便是拉着那报信的宫女的衣袖,焦急的问道:“你方才说的什么胡话?玉蝶不是去司药司取药了吗?况且司药司在西边,怎么会溺毙在东海池呢?”江采苹瞬间眼里满是泪花与震惊。 “回贵人的话!玉蝶姑娘的遗体……已经在东海池捞着了……”那宫女满脸惊恐的回道。 “怎么可能?下午我们还一直有说有笑,说要给她找个良人,让她出宫……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江采苹斥责着那报信的宫女,一直摇着她的胳膊,不停的说道。 “贵人,奴婢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这事说笑啊!”那宫女被摇晃的,断断续续的说道。 “贵人,你当心自己的身子啊!”身旁的翎瑜姑姑劝慰道。 “玉蝶,玉蝶……”江采苹满眼泪花的喊着玉蝶的名字,直往外跑。 “贵人去不得啊!您千金之躯,断不可见这个啊!”翎瑜姑姑瞬间跪在江采苹的前面,挡在了她的前面。 “让开!玉蝶与我从小一同长大,情同姐妹,本宫一直拿她当亲妹妹。如今她去了,难道本宫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能见吗?让开!”江采苹一把推过拦着她的翎瑜姑姑,直向外面跑去。 “贵人!快拦住贵人!”翎瑜姑姑情急之中拽住江采苹的衣服裤脚,只是怕扳倒主子,便放开了,随即立即起身去拦。 前面跪着两个太监,左右都有宫女拦着,江采苹情急之中喝道:“谁再敢拦本宫,赐死!全都给我让开!”眼里的泪水一直顺着脸颊滑落,豆大的眼泪就那样一直落,一直落,让人看着好不心疼? “贵人若去了,我们必是死路一条啊!求贵人看在檀影宫上下十五条人命的份上,大发慈悲啊!”翎瑜姑姑拽着江采苹的衣袖,哭诉道。 “你们当真忍心不让我见玉蝶最后一面吗?”江采苹快要倒下的身子,靠在搀扶着她的宫女身上,悲切的问道。 “贵人恕罪!不是女婢狠心,只是倘若贵人去了那不祥之地,染上什么秽物,奴婢万万担不起这责任啊!奴婢们的性命不要紧,但是贵人的身体,断不能有什么闪失啊!否则,奴婢就是有十个头也不够砍吶!求贵人明鉴!”翎瑜姑姑跪在地上,一直磕着头。 江采苹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只是沉浸在玉蝶之死的悲切中,眼前渐渐模糊,不知究竟是泪水遮住了眼眸还是悲伤过度的原由,轻轻的唤了句“我好恨!”便昏倒了。 本就慌乱的檀影宫,这下更惊慌失措,乱作一团了! “贵人,贵人……快去请太医!”翎瑜姑姑连连叫了几声,那晕倒的娇俏模样纵是没有醒来,急忙大声呼喊太医。 “黄升,梅芳仪怎么样?”江采苹昏倒之时,皇上刚刚出现在檀影宫的宫门口。等了近两个时辰,望着站在面前的黄太医,皇上焦急的问道。 “皇上,贵人并没有大碍,只是娘娘已经怀有龙胎两个月了,不可受到惊吓。”黄升回话道。 “你是说梅芳仪……”皇上有些惊喜,有些不信的问道。 “回皇上的话,微臣和这两位太医都已确诊,贵人确实已经有身孕两月之多,恭喜皇上!”为首的黄太医回道,身旁的两位有些年纪的太医同附和道。 “那梅儿怎么还不醒?”沉浸在喜悦中的皇上,斥责别人的话语听到耳里,都失了威严。 “回皇上的话,贵人方才悲伤过度,胎像有些不稳,况且贵人一向体弱,又曾溺水数时,待醒来,恐怕还得再等几个时辰!”黄升跪下来回道。 “那胎儿现在怎么样了?”虽然自己已经有十多个孩子了,只是一向重视皇嗣的帝王,怎么能不在意?唐玄宗探问道。 “皇上,方才微臣已经给贵人服了安胎药,此时,胎像已稳!皇上大可放心!”黄升回话道。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只是,床上躺着的那一娇人,却没有一点要醒来的动静。 “玉蝶,玉蝶……玉蝶,你怎么了……”床上的人儿苍白的脸蛋,额头沁着些许汗珠,嘴里一直喃喃道。 “梅儿,梅儿……”唐玄宗坐在床榻,握着江采苹的芊芊玉手,一直安慰道。 在皇上的声声安慰下,江采苹慢慢平静下来,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淡薄无痕如秋水般静谧的眼睛一直看着床上的青蓝色的帷帐,待看到那方明黄的身影,心,却突然慌了起来。 “梅儿,你醒来了?”皇上脸上的喜悦无法遮住,盯着床上的俏人儿说道。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臣妾失礼了!”皇上的一句话让本来还慌乱着的江采苹瞬间平静下来。 “你昏倒之时,朕刚刚到宫门外,梅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皇上笑着轻拍着江采苹的手安抚道。 “臣妾没事!让皇上担心了!”江采苹挣扎着想起来行礼赔罪。皇上见状,连连说道:“梅儿,好生静养着。” “梅儿,你已身怀有龙胎。”皇上边扶着江采苹慢慢躺好,边说道。 “臣妾由此福分,是皇上的恩赐!” 龙胎二字刚刚入耳时,霎时如晴天霹雳,心里万分不信!只是,侧头看到了皇上后面站着的三个太医,想必怀孕之事,断是真的!随即扬起招牌式的笑容轻轻言道。 第五十六章:身怀龙胎,处心积虑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恭喜贵人,恭喜皇上!” 檀影宫上下宫女和太监都一齐跪下,贺喜江采苹身怀龙胎。 “赏!檀影宫上下这月例银双倍!” 唐玄宗乐呵呵的赏赐道。 “皇上,贵人已醒,容微臣下去开些安胎药,再则,贵人,最近心情沉郁,导致气血不畅,长久下去,恐怕对龙胎不利……微臣再为娘娘拟几个药膳,以滋养身体。劳烦檀影宫的掌事姑姑务必记下,回头吩咐御膳房准备着。” “檀影宫的掌事姑姑是谁?”唐玄宗听到此话,随即问道,只是眼睛却还是一直盯着江采苹,舍不得移开一寸目光。 “回皇上的话,奴婢翎瑜是檀影宫的掌事姑姑!”身旁一直站着的翎瑜听到这句问话,立即跪下回道。 “既罢,随黄太医下去吧!”那一缕明黄衣衫男子吩咐道。 翎瑜姑姑带着两个宫女随那三位太医便退下了,房里瞬间只剩下皇上和那一直在床上躺着的病西施—江采苹。 江采苹顿时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面对?奈何一想到玉蝶惨死,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去见她的遗体!看着一直望着她的圣上,咬了咬牙,开口道:“皇上,臣妾想去看看玉蝶!”话刚刚启口,泪水便滑落下来。 “梅儿,朕知道:你的陪嫁丫鬟玉蝶之死,你很心痛,只是后宫一向有制度,尊卑有别,一般妃嫔不许见那些东西。况且如今,你身怀龙种,万万不可!” “皇上,玉蝶与臣妾情同姐妹,臣妾怎么能……” “此事休得再提!朕还有些朝务要处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你好生休息吧!”江采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皇上便打断了她的话,已经起身站在了门口。 “皇上……” “没有朕的允许,梅芳仪若是跨出此门一步,你们便提头来见朕!”留下这句话,唐玄宗便甩着衣袖,大步离开了房门。 “是!”后面只传来一阵整齐的声响。 “玉蝶……玉蝶,我好……恨……”江采苹坐在床上,一直看着帷帐,静静落泪。 “姑姑!这几样药膳你可得好生掌管!万不得被谁掺了手脚,多一点量或加一点什么料,咱们的脑袋都不保啊!”黄升看着翎瑜,小心嘱咐道。 “奴婢知道!希若,送三位太医出去!”翎瑜点了点头,随即唤了一左边的那位宫女吩咐道。 太医刚刚走,翎瑜便翻开药方,细细观察: 人参炖乌骨鸡(三日一次即可):人参一百克,乌骨鸡两只,猪肘一斤,母鸡一只。外加白芍﹑当归﹑东鄂阿胶少许; 黄芪鳝鱼羹(每日早晨一次):黄芪三十克,黄鳝五百克,加百合﹑天冬﹑玉竹四五瓣; 冬虫草米粥(每日晚膳必须)”冬虫夏草十克,小米一百克,瘦猪肉五十克,外加北沙参﹑明党参一小部分; 这些药膳都无明显纰漏,看来皇上派来的太医,不至于明目张胆的使手段。翎瑜看着这一张药膳方子,暗暗吸了一口气。想必,日后必有自己忙的了! 这位主子人虽善,待自己倒也好,但是,想要在宫中活下去,不狠哪里有地位可言?何况如今有孕在身,恰巧玉蝶姑娘这时偏偏不幸身亡,这样的担子落在她的身上,恐怕不妙!宫中最近新来的那个叫清儿的宫女,看来必须要查查她的底细了! “回贵人的话,奴婢按您的吩咐,已经将玉蝶姑娘安葬在京东那边了!”三日之后,翎瑜出现在江采苹的面前回道。 “信寄出去了吗?”江采苹一直盯着铜镜中自己有些憔悴的面容,淡淡的问道。 “按照贵人的吩咐,已经托苏美人,送出去了!”翎瑜回话道。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江采苹吩咐道。 翎瑜关上房门后,江采苹取出自己千方百计从玉蝶手中弄来的药剂,反复打量也未发现有何不妥,也罢,在水里侵泡那么久,想必就算有什么也查不到了。 随即从盒中拿出那一枚玉环,上面的一个“清”字让她心痛不已。 这是玉蝶死后,她无法出去,派翎瑜前去看了看玉蝶的遗体,给她换身漂亮的衣裳,再补一补妆容。女子大都爱美,玉蝶甚爱之。如今人去了,她必得做到最后一点心意。 翎瑜回来后交给她这一枚玉环,说是给玉蝶换衣裳时,在玉蝶的怀中发现的!看着手中的玉环,心痛的从另一盒中拿出一枚相同的玉环,只见上面淡淡的刻着一个“萍”字…… 入宫之后,她们三人相依为命,情同姐妹,在一月圆之夜,相拜为姐妹,共约:有福同享,有难共抗。刻了的三枚玉环为凭证。那三枚玉环上面分别刻着“清”﹑“琅”﹑“萍”。如今看着手里的这枚玉环,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清影?蕙芳仪? 若是以前,她断然相信此事与清影无关,只是如今:她不再是那个刚刚入宫的林清影,而是倍受皇上宠幸的蕙芳仪!利用自己,爬上皇上龙床的一心只为报仇的蕙芳仪! 玉蝶走了也有三日之多了,却从未见她来过檀影宫一次,倒是苏琅,那夜便来看了自己!之后许多妃嫔来向自己贺有孕之喜,却真真的没有再见她一面。先前自己还担心她身子不适,倒是白费心了! 自这枚玉环出现在自己手里,自己便派人悉心查了查当日蕙芳仪的踪迹。确实她那日在东海池出现过,有宫女还瞧见她与玉蝶说了会话,之后没有多久玉蝶便溺毙在东海池了……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她前脚刚刚走,玉蝶便“失足”落入东海池…… 玉蝶怀里还一直揣着她的那枚玉环,莫非这是玉蝶给自己留下有关陷害她的证据!何况溺毙?玉蝶与自己自小同生长在池边,极熟识水性,怎么会在水中一点反应也没有?就那样魂销命丧黄泉路了…… 林清影,此事若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断为玉蝶讨个公道! “贵人,绫绮殿的沈芳仪派人来道贺!”江采苹还在沉思中,门外传来了宫女的通报声音。 “进来吧!”江采苹轻拭了眼角的泪水,吩咐道。 “贵人,这是我家主子挑选的几件首饰,送给贵人贺有孕之喜,另外,这是沈芳仪亲自做的枣泥糕,特来送予贵人品尝!”一宫女模样的女子低着头一直缓缓说道。 “放下吧!” “奴婢告退!”那宫女转身之际,眼角斜瞥了下那碟枣泥糕,嘴角似笑非笑。 第五十七章:掌事姑姑,护胎周全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枣泥糕?以前一直听过绿豆糕﹑红枣糕﹑藕粉桂花糕……确实没有听过这个,也不知道味道究竟如何?”江采苹拿着一个枣泥糕说道。 “贵人,枣泥糕是取枣园的红枣,在夏日晒干,加些晒干的梨花花瓣以入香,用冬日收集的雪水,搅拌一些糖粉……程序较多,也颇费时日,只是这做法还不是最新奇的呢!宫里的人都知道,枣泥糕的泥却是最难寻的!”翎瑜慢慢说道。 “这是为何?” 江采苹颇具疑惑的转过头问道。 “贵人来宫中时日不多,或许不知道!只是此泥非彼泥!这做枣泥糕中的泥可不是只简单的加些面粉,便可称为泥,它所需要的面粉中间要加八十多种晒好的花瓣中的花芯,而且花芯还不能是黄色的,一定要是红色的!否则做出来就没有那个味!宫中最属沈芳仪的枣泥糕做得好!她好像有自己秘制的作料,宫中御膳房的御厨都做不出那个味呢!”翎瑜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如此,可得好好尝尝了!”江采苹拿着那个枣泥糕正准备尝尝。 “贵人!” 听得翎瑜一声,便停下了动作,有些不解的看着翎瑜。 “还是小心点为妙!”看着翎瑜手里拿着的那个银拆,才反应过来她是要做什么。 随即笑笑道:“没事!我与沈芳仪素不相识!她倒不至于害我!”说着,就往嘴边送。 “贵人!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还是试试吧!”翎瑜坚持道。 “好吧!”江采苹示意道,翎瑜随即将银钗探入枣泥糕,待拿出来后,发现一点也没有变色,随即示意道:已经没事了! “等一下!”江采苹想着应该没事了,可以品尝下它的美味了,谁知又有人唤道。 抬头看到前天她衣裳的那个名叫清儿的宫女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拿了一块那碟子里面的枣泥糕,放到鼻尖嗅着。 “大胆!”翎瑜立即厉声喝道! 只是清儿没有理她!只是一味闻着那块糕点。 “这些糕点里面,加了足量的浣花草!”清儿闻过手里的那块糕点之后,便将那一碟中的枣泥糕全部闻了一遍。 “浣花草?”翎瑜有些疑惑,这种花的名字有些耳熟,只是一时之间却没有什么明确的印象。 可是看着江采苹拿着手里那枚枣泥糕在鼻尖嗅了嗅,只一瞬间便落地,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其中的不对劲。 父亲是莆田名医,虽然落在长安这地方,只算是什么乡野郎中,认识的草药也比不得皇宫里面的御医,只是,这浣花草的名字,她确实在父亲的医书中见过。 浣花草,多年生草本植物,开白色小花,味苦,可用作避孕,民间多用它来打胎。虽然效果不及红花、麝香、桃仁那般明显,但是方才自己细细闻了闻,这一碟枣泥糕中的浣花草是经过提纯的,全都是珍贵的当门子。只需五六个,恐怕自己便会滑胎。 只是,这浣花草,宫里不常见,这清儿,怎么会知道?而且,自己都没有闻出来,她一普通宫女,怎么会知道这种草? “清儿,你怎么知道这是浣花草?”江采苹还是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奴婢小时候常在河边玩,那里满是这种野草,闻惯了,自然就熟悉了!”清儿淡淡的说道,全然没有一般宫女的谦卑和温顺,虽然动作看似恭敬,但是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冷冷的,好似与人隔着一层膜。 “为何方才你探这碟糕点银钗没有一点反应?”江采苹半信半疑的低头喝了杯安神茶。转过头来问道那旁边一直站着的翎瑜。 “贵人,这……”翎瑜结巴了许久,想了想,自己确实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何原因? “浣花草本身无毒,又没有鹤顶红那般明显,一般的银钗怎么可能tan出来?”倒是旁边的清儿替她补充道。 江采苹这下更迷惑了,按理说翎瑜在这宫中所呆的年份肯定多过清儿的!只是,为何连翎瑜不知道的,清儿都知道? “方才那宫女说这碟枣泥糕是沈芳仪亲手做的?”江采苹随即换了个话题问道,没有继续再追问什么。 “回贵人的话:是!”经过先前的失误,这次翎瑜小心回道。 “你我之间不必那般生分!玉蝶已死,我若想在这宫中长存,日后还需你多多提点!”江采苹平复下自己的震惊,起身来拉住翎瑜的手,细细说道。 “是!贵人!”翎瑜低头答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本宫知道你的心思!”江采苹吩咐道,瞥了瞥清儿便接着说道“清儿留下!本宫有些话想问问。” 翎瑜随即退出房间,轻轻合上门。 “贵人有什么话就问吧!”清儿冷漠的说道。 “清儿,家在哪儿呢?”江采苹轻声问道。 “无家!自幼父母双亡,家中兄弟姐妹八人,无奈进宫谋条生路!”清儿冷冷说道,语气冰冷的好似机器在回话。 “那你老家在哪里?”江采苹小心翼翼的问,生怕触动了她哪条敏感神经。 “河南豫州。”清儿简短的四个字就不再说什么了。 “那家中的其他的兄弟姐妹呢?”问这句话之时,江采苹比以上几句话更小心。 “黄河发大水中,两个弟弟被淹死,最小的妹妹因为没有钱抓药,高烧而死,家里剩下的人都为奴为婢,伺候达官贵人。”清儿淡淡的回道。如果说先前的话,她说话不带一丝感情,她还能理解。只是这句话,怎么也说得好似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你们一直没有联系吗?”江采苹还是小心的问道。 “没有!生死各安天命,福祸忧愁自己扛!”清儿说这句话时倒是没有先前那般冷淡。 “如此,倒罢了!你下去吧!”听到这里,江采苹想着自己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于是便吩咐道。 清儿起身慢慢退下,关房门时脸上还一直是那一种表情,淡淡的,冷冷的,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她在意关心的事情,动作麻利冷静,眼光直视前方,未曾看往别的地方。 清儿走后,江采苹望着桌上的那瓶红梅,暗自伤神。这瓶梅花还是玉蝶前几日在梅园采摘来的,她打理了许久,才修剪的这般好看,只是如今,红梅依旧,人却已魂飞。 究竟玉蝶之死,与蕙芳仪有什么关系? 虽然,如今林清影已经不再踏入自己宫中,但是,为求真相,她必须亲自去趟碎棠宫,探个究竟。 第五十八章:佳节时分,何必扫兴?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趁着皇上这几日一直宿在苏琅那里,该找个合适的时候去碎棠宫给蕙芳仪送些祝福!江采苹坐在床边静静的想着。 “清儿!” 江采苹瞧了瞧高架上面放着的几块翡翠玛瑙,轻声唤道。 “贵人,有何吩咐?” 清儿还依旧是自己那幅冷漠的表情。 “带上高架上那几串玛瑙和柜子上那几块宝石,随我去趟碎棠宫。”江采苹吩咐道。 清儿的眼皮稍稍抬了下,脸上似乎略过一丝笑意,只是,江采苹一直低着头,未曾注意到这样的细枝末节。 “梅芳仪到!”刚刚走到碎棠宫门口,守卫太监便通传到。 “姐姐,你可来了!自从你怀孕,就几乎没怎么出门,我都好久没见着你了!”还未走近屋里,苏琅便高兴的出来了,一直拉着自己的衣袖连连问候道。 “采苹来了,快请尝尝我这新泡的雨前龙井!”林清影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眼角闪着淡淡的愧疚之色,只是随即便被笑容取代了。 “贵人有所不知,我家主子有孕才两月,胎像还未稳当,太医吩咐过:不可饮茶!”还未等江采苹说些什么,身后站着的翎瑜姑姑提点道。 “原是如此啊!也罢,那就尝尝我亲手做的西海梅子汤!”林清影听到翎瑜的那句话,下意识的看了眼江采苹,只见她脸上的表情并未有什么变化,暗暗舒了口气。 自从上次自己利用采苹谋得皇上恩宠,她们彼此之间的嫌隙怕是存了不少。如今,无论什么事情都得格外小心应对。她本以为此事并没有什么,只要自己日后向采苹说明原委,赔个不是,此事就算过去了。谁曾料到皇上一直留在她宫中整整十日,这样的恩宠怕是要和采苹媲美了!一日皇上来自己宫中,她劝了许久,才将皇上“推荐”到檀影宫,本想借此机会,化解她和采苹之间的误会。哪知,她午膳筷子还未动,圣上便返回来了。说是在自己这里呆了不下十日,却未曾尝过她亲手做的牡丹花蕊糕。还说了做那糕点的方法,自己听到那糕点的名字,便已经猜到了原委。必是采苹故意为之,不愿承自己的这份情!如此,先前的口舌算是白费了! 这三四月光景,采苹未曾来过自己宫中,今日怎的来了?难道是她想通了?不妙!玉蝶死了不过四日,采苹今日来自己宫中,怕是已经知道玉蝶溺毙之前见过自己…… 自己那日在东海池边赏冬景,虽然深冬季节,树叶已落罢,尽显荒凉,只是湖边的那几株松柏长得格外柏青,想着回宫后将它细细描绘下来,看得出神之际,却瞥见了玉蝶,看她走路有些摇晃,正想上前一探究竟。不料她身子就往旁边倒,自己急忙快走了几步扶住她,看她面色有些苍白,问了她几句,她只说:是昨夜没睡好,再加上有些着凉,所以才…… 听到此处,自己便叮嘱了她几句,随后问了她几句有关采苹这几月的处境,本想派人送她回去,无奈她百般推托,自己也不好再坚持什么,恰巧那时有个叫蓝凌的宫女来传话,说是:苏美人找自己,有急事相商。于是,自己便匆匆离开了。 回宫后在宫中却未见苏琅的踪影,问过宫人,皆说苏美人未曾来过。先前报信的宫女也没了踪影,思前想后,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正想出去一探究竟,谁知皇上的御驾已经停在了宫门口,于是此事便不了了知。 陪着皇上晚膳刚动了筷子,便有宫女来报:在东海池里面捞出了一具女尸。本来只是一宫女溺毙,不必来回皇上,可是来报信的人说池中的溺毙那是梅芳仪的陪嫁宫女!宫中人都知晓皇上格外宠幸这位梅芳仪,此事可大可小,却万万不敢耽误!考虑之余,决定前来禀报皇上。 梅芳仪的陪嫁宫女!只有一个!除了玉蝶还能有谁?自己脑海里面一下子便浮现出了玉蝶的模样。 一下子瘫坐在板凳上,怎么也站不起来。震惊悲痛之余,赶紧劝皇上去檀影宫看看梅芳仪。 “皇上,梅芳仪痛失女婢,现在正是伤心的时候,你还是快去看看她吧!”一句话刚落,皇上转过头看了自己一眼,便匆忙离去了! 自己一直觉得那日玉蝶溺毙之事颇有蹊跷,但是却想不通其中的关窍。直到自己晚上就寝卸妆之时,发觉一直贴身佩戴的锦囊却不见了!锦囊丢了倒不打紧,只是那里面装着自己与采苹,琅妹妹的信物!想了许久,也不知道那玉环丢在哪里了。锦囊还在,玉环怎么就丢了呢? 怕是傍晚时分,扶玉蝶之时,不小心掉了吧!但是转眼一想,怎么可能?锦囊还是密封的,玉环怎么可能就那样掉了? 第二日,梳妆之时,磬楉姑姑拿进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玉环在木水处。末尾署名一个“三”字。 想了许久,自己才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那枚玉环必是在玉蝶身上发现的,想嫁祸给自己!好让采苹知晓:玉蝶溺水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如此说来,玉蝶绝不是溺毙那么简单!那日来传信的宫女,必是受了谁的指使。想着用苏琅之名唤自己回去,好让她下手除掉玉蝶,然后嫁祸给自己! 好一招调虎离山啊! 玉蝶那日身体颇为虚弱,力气也较从前小许多,若是谁从她身后轻轻推她一把,恐怕她也没有什么力气反抗吧! “不劳蕙芳仪了!来时刚刚喝过安胎药,现下还不想喝些什么。”江采苹淡淡的说道。 来时想着自己不能表现的那般明显,还有些许话要打探。只是看见林清影的脸,便自然想起了玉蝶,心里怎么也压不住愤怒。说出的话便自然生硬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温和。 也是,发生了这么些事,怎么还可能似从前呢? “姐姐,你们怎么了?怎么说话这般客套呢?”苏琅有些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玉蝶刚刚离去,采苹还在悲伤中,脾气难免有些冲!”林清影自嘲的笑了笑,解释道。 “姐姐!你别太难过!还有我啊,我以后多陪陪你!你现在怀了宝宝,每天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苏琅笑着说道,顺便还一直摸着江采苹的肚子,似是要听出些什么。 “恩!”江采苹强撑出一笑容。 坐了许久,一直只是苏琅在那里说着话,江采苹一言不发,林清影不时的看看她,也不好说什么,两人就那么一直坐着。眼看就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 “两位贵人,到了我家主子服药的时间了!先回宫了!”翎瑜行礼说道,扶着江采苹向屋外走去,清儿在后面一直跟着。 “装什么嘛!眼看到年下了!板着一张脸,是做给谁看的吗?怎么这么扫兴!”江采苹刚刚出了屋门,站在旁边的宫女嘴里一直嘀咕着,江采苹离得近,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到耳里了!倒是林清影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多话!自己去掌嘴三十!”身旁的磬楉姑姑呵斥道。 江采苹一言未发的离开了,只是离开之时,脸色甚苍白。 第五十九章:麒麟殿中,清影夺目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翎瑜看着一直在那里静坐着的梅芳仪,心里竟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伺候?从碎棠宫回来后,贵人便一直在那里坐着,一言不发。已经过去三四个时辰了,午膳也未动一筷子,只是简单的喝了一碗安胎药,连药膳也未动一口。 这事倘若被圣上知晓,那后果便就不是自己所能承担的起了! 侍奉这位小主也已经有大半年了,只是越发觉得眼前的这位性情不定,难以伺候了! 要说今天这事,是为了林芳仪,那倒不至于。本来嘛,在这深宫中,哪里会有一丝真情可言吶!谁若认真,谁便是输了!看这主子性情冷漠,高傲淡薄,不该是为痴情之人吶! 何苦,为这不该奢求的东西,伤及自身呢?还连累了龙胎,此举愚蠢啊! “贵人,你吃些点心吧!就算不为自个儿的身子,也该为腹中的龙胎着想啊!”翎瑜细细宽慰道。 “也罢,许多事情,原是我痴心妄想了!”过了许久,江采苹才慢慢放下撑着下巴有些酸的手臂,目光渐渐从窗外移到桌子上的点心。 “贵人这样想,便对了!”翎瑜将点心往前递了递,笑着说道。 其实宫里的日子说苦也不苦,若从未付出一丝真心,皇上留宿在哪里,又有什么值得伤感的呢?好在自从有了肚子里面的皇嗣,虽说皇上留宿檀影宫的次数明显减少,但是好吃好喝的,各个宫里照样是拣最好的送来!檀影宫中宫女太监的冬衣都是司衣司的尚官大人亲自送来的。 知晓她性子孤僻,甚不喜热闹,唐玄宗也特意宣告后宫,无事别去檀影宫,影响梅芳仪安胎。一时派了许多侍卫,一直在宫门外把手着,想来就算有哪个妃嫔错了主意,想误伤皇嗣,也是没有几分机会的! 转眼,便到了年关,明晚便是一年一度的庆年夜!想着自己明日可以见到太子李鸿,或许就真的见到了十年前遇见的那个救命恩人!思来想去,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跳段惊鸿舞,与梅花梅诗相映,再添些新意,虽说主意很好…… 只是如今自己身怀有孕,不可过度跳舞,皇上也必不肯同意自己的这个主意。只能在当初所创的惊鸿舞上面再添些什么新意,给皇上一个惊喜,再以曲词为主,舞蹈助兴,想来应该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了! 麒麟殿中,一曲《歌舞升平》拉开了此次宴会的序幕,那些被称为“皇帝梨园弟子”的乐工,果然不同凡响!众位王爷的几乎都闭目聆听着那天籁之音,虽然只是简单的乐器演奏交织而成,但是这样的曲子却是从前并未听过的,落在耳里,如泣如喜,清脆果断,宜春院里歌妓的大鼓舞也是颇具女将之风,红衣薄纱,宽袖扬起,不同于平日女子的阴柔,大有女将风范! 只是,若是再配些歌声轻扬的乐器会更好!这样的曲调在这新年即将来临之际,是可以带来吉祥喜气,但是着实有些单调…… 江采苹思索之余,随意瞥了下殿中的诸位贵人,皇上身旁坐着的是颇具荣宠的武惠妃,右边坐着的便是太子之母赵丽妃,她后面坐着的便是与她姣好的皇甫德仪和刘才人,那曾经救助过她的丽妃娘娘便坐在武惠妃的下面,之后还有几位主子,她却是很少碰面,不晓得她们的封号。她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沈芳仪,刚巧沈芳仪也正看向她这边,她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沈芳仪看到她,眼睛里面略过一丝惊异,随即眼睛眨了下,算是回礼了!身旁的苏琅一直在旁边吃着点心,却也没有停下嘴巴,一直问东问西的。曾经多次奚落过她的江萧瑜坐在最末处,自从她滑胎之后,甚少见她。转身一想,也是她深居宫中,几乎未曾出门的缘故。 倒是江萧瑜,也是个可怜人物!自打她落胎之后,皇上便不曾去过她宫中,因着失子,也未得到什么补偿。宫中的人一向势力,见皇上对她的恩宠几乎没有,一直待她很苛刻,听说还克扣着她宫中的月例,食物,衣物等东西。冬日气候这般寒冷,若是没有足够的炭火,可怎么生活呢? 江采苹仔细瞧了瞧她,见她身上的衣物倒也不俗,挺华丽的,随即放下心来!想必,苛刻她之说是宫中的传言罢了! 瞅完整个殿后,竟然没有发现林清影,她去哪里了?还是说今天的宴席,她不愿出席?或者她身体抱恙,参加不了这次的家宴? 正当江采苹郁闷之际,一阵悠扬婉转的歌声传入耳中,那歌声落在自己耳里,浑身都软绵绵的,这歌声在当日自己之上啊!她在福建莆田荷花池畔唱那些江南小曲之时,也未曾达到这样的火候啊! “渺渺愁余,洞庭木叶落,袅袅秋风,佳期盼君恩。白蘋思慕,芝兰鸳鸯游,御马江皋,白玉怨梨香。佳人游龙,愿在君身旁。执子之手,愿子在旁,偕老共度,信女所求。 红藕予求,根并荷花一香茎。灯火阑珊,每一夜期待微风,幻化背影,苍耳芷清意纯。知晓梦境飘渺,命中无时莫需求。但愿君心似我心,只求一丝温情伴己身。千丝万缕,相聚深宫中。古今圣贤,得世繁华筑。 …… 若说方才的曲调有些单一,现在眼前这位蒙面女子的歌喉却是人间少有的绝妙啊! 江采苹看着眼前这位身着粉色舞衣的女子,歌喉绝佳倒也是了,偏偏这舞姿也是……肩若削素,指如玉脂,扶柳蛮腰,一挥衣袖,芳香尽入鼻。漫天的牡丹花瓣如春日的柳絮般缓缓而舞。这舞姿,这歌喉,这样的美女,连众位妃嫔都看呆了!何况坐在上面的皇上呢! 一舞作罢,众人皆拍手赞叹! “不知皇上何时又招幸了这样的美人啊!臣妾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啊!”皇上身旁的武惠妃妩媚的笑着埋怨。 “爱妃说笑了!这是碎棠宫的蕙芳仪,你见过多次的。”唐玄宗一直喜不自胜,摸着自己的胡须笑言道。 “皇上最爱打趣臣妾了!那蕙芳仪臣妾怎么会没有见过呢?”旁边的武惠妃撇了撇嘴,嗔怪道。 “蕙儿,还不快取下蒙着的纱巾,让众人看看!”皇上笑了笑,然后对下面的妙人儿说道。 “是!”粉色纱衣,轻弯谢恩。纱巾落下,方才那绝佳妙人正是林清影!江采苹暗自嘲讽了下自己。谁说清影不喜荣华富贵?如今这些又算什么,若说报仇,倒也不至于如此这般下功夫啊! “臣妾知晓今夜必是喜庆连连,特去学了此舞,希望借这祥和之意,给众位姐姐,王侯贵族送去吉祥如意的兆头。”林清影缓缓跪下,轻言说道。 “蕙儿辛苦了!来人!将那柄母后曾赏赐的玉钗赐予蕙芳仪!”皇上看着下面的美人,欣喜的赏赐着。 “谢皇上!”林清影跪谢隆恩。 这狐媚子,究竟凭什么妖术,来gouyin皇上,想这蕙儿的名字,从前那是自己所专用的!如今竟成了她的小名?贱人!武惠妃心里恨恨的念着。 第六十章:惊鸿翩舞,只为恩人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既然如此逞能,夺了我今日的光彩,那不如让你的好姐妹也表演一番,看究竟是她会夺了你今日的宠还是你仍旧技高一筹? 武惠妃心里默默打算着,只是这个枪头鸟自己可做不成,随意瞅了瞅下面,看着那位面带愠色的丽妃,顿时心里便有了主意。 “兰芝” 武惠妃轻轻唤了声,站在她后面的宫女便随即上前,俯身弯腰贴在她的耳际,听从她的吩咐。 不知武惠妃究竟说了些什么,那宫婢随即下去,走至丽妃旁边,贴在她耳侧,不晓得她的话语有多大作用,先前还带有怒气的一张脸,瞬间被笑容取代。 “皇上,你有了蕙芳仪,也不能冷落了梅芳仪吧!两位妹妹一直情深,听闻当日皇上与惠妹妹的相遇还是在檀影宫呢!还真是多亏了梅芳仪,皇上才得此佳人啊!”丽妃看着舞姬在下面一直跳着那让人眼花的舞蹈,戏谑道。 “爱妃说得即是!况且梅儿如今怀有龙胎,朕必得多陪陪她,万不能让她平白委屈着自己。”唐玄宗看了下殿中靠近角落处的江采苹暗暗道。 “可不是吗?自打这梅芳仪服侍皇上,这皇上脸上的笑容比平日多了许多呢!听闻这梅芳仪,词﹑曲﹑舞﹑书﹑画……可是样样精通啊!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坐在赵丽妃后面的皇甫德仪打趣着。 “果真是咱们皮糙肉厚,容颜渐老,皇上已经看厌了!这今年入宫的女子,个个皮肤娇嫩的能掐出水来,不说什么貌比西施了,倒也算是靓丽美人了,何况还偏偏这么有才,怎么会不得圣恩呢?这梅芳仪已经有了三月的身孕,也不知道会不会……”和她坐在一起的刘才人附和着。 “你们懂什么?得宠算什么,怀孕了又如何,要是生得出儿子才算本事!瞧她那细柳般的身材,哪里是生儿子的料?若是能诞下公主也算是她最大的福气了!”赵丽妃一直盯着下面的那几位刚刚入宫的妃嫔,冷笑道。 “姐姐说得在理!任凭她有多大恩宠,能抢了姐姐儿子的皇太子之位?简直是找死!”刘才人接着赵丽妃的话茬,继续说道。 “这后宫,几年没有人主事,倒是放进了许多的狐媚子!”赵丽妃看着角落处的那三位芳仪,两位美人,咬着牙关,硬逼自己喝了口凉茶。 “听闻皇上与梅芳仪初次相见时,梅芳仪的一曲《惊鸿舞》差点让皇上失了魂!夏日里面都有梅花来为其舞姿作伴,此事可当真?”丽妃看着皇上现下心情特别好,于是继续说道。 “这事不假!梅儿当日的一曲舞,让朕如今想起来,似是仍在梦境中,不可自拔!只是如今,梅儿正怀着龙胎,胎像未稳,否则必让你好好观赏一番!丽妃的一句话,将唐玄宗拉回了当日与江采苹的初次见面:那样绝妙美好的舞姿,白梅飘落,衣袖翩飞,那白梅,白衣交相辉映,似融为一体,梅儿似其间的精灵,美得不可芳物! “臣妾孤陋寡闻,倒是没有眼福见到了!”丽妃看着沉醉不已的皇上,听到他说的字字言语,心里就有一团火,似要烧起来。这样的维护,可不是今日断然不许江采苹舞那一曲了吗? 自己还想经过今夜,增进她们俩之间的矛盾,日后利用江采苹的腹中之子,让她对她恨之入骨,好好拔掉林清影这个挡道者!偏偏,皇上…… 唉!功亏一篑! 正当武惠妃和丽妃心里暗暗遗憾之时,一阵清脆的笛音渐渐传入耳里,不比方才清脆高昂的曲调,倒别有一番江南小调的婉转美意。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皇上轻启龙舌,赞叹着。 只见那女子静站殿中,白色轻纱,似仙女轮回,又如狐仙清纯,那笛声落在耳中,清幽婉转,有股香甜的味道,有些郁闷之时,只见从宫门进来的宫女们都手捧一束白梅,穿着粉色衣服的宫女们手里捧着的是红梅,一路伴着萧声走来,渐渐凑成一团,美则美矣,只是狐媚之术!又一幺蛾子! “是个‘贺’字!”众人皆赞叹箫声之时,下面传来了一句震撼。 “果真是个‘贺’字!白梅为衬,红梅为心!正是新年佳节,贺天下太平,后宫和睦!贺黎明百姓其乐融融!贺天下之家福泽绵延!此乃好兆头啊!”下面不知是哪位王爷说了这么一句,听得皇上心神荡漾。 只是那女子为何以背示人?是容颜惊叹世人赛比貂蝉还是容颜丑陋不敢世人?众人都相信是第一种!有此才艺,有此妙计的女子怎会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 “一点灵犀,尘缘遇了谁。一街暗香,红梅赠予君。灯火阑珊之时,一叶兰舟尽相思。 一扇南窗,吹笛思了谁。一缕烟波,玉佩寄给卿。空楼无人之际,一帘幽梦与君共。”随着站着的宫女慢慢吐出的诗句,只见那女子轻腰漫舞,漫舞轻延,如惊鸿般轻盈,如落梅般飘逸。众人都看得如痴如醉! 此女子的舞姿比方才那位蕙芳仪不知多出了几许轻盈姿态啊! 作惊鸿舞之时,前来的些许的宫女,都右手提篮,里面布满梅花花瓣,乍一闻,一股幽香扑入鼻中。左手捧一杯酒。清甜可口。舞毕之时,众位宫女皆俯身说道:“恭祝皇上龙体康健!国泰民安!” “裳!”唐玄宗大赞。这舞方才刚刚跳之时,他便觉得有些熟悉,待跳了一半之时,他才确定殿中让众人惊叹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梅儿! 方才蕙儿一直以白纱抚面,已经是技高一筹,夺得了众人的青睐!此时梅儿以一束白梅遮面,乃是上上之举啊! “梅儿,辛苦了!”听得皇上这一句,众人都晓得了方才让她们如此惊艳的人是何方尤物了! “听闻妹妹善诗词曲赋,今日恰逢漫天梅花,这此情此景,不知妹妹可否作一首啊!”皇上还未说话之时,身旁的武惠妃调侃着。 方才还遗憾不能设计让她表演,以为凭借她高傲清冷的性子,是不屑在如此宴会中争夺恩宠的!哪知,传言根本就不真! 以前倒是高看了这位美人! “久闻爱妃才高,入宫前所作八赋,翰林诸臣无不赞叹称绝,你的谱曲作词才艺,朕颇为赞叹,只是今日惠妃提及,卿既然酷爱梅花,何不应景作一梅花诗?”皇上笑言。 “贱妾乡野陋质,怎能有大雅之作,谨以咏梅花小诗一首,聊为陛下佐酒。”江采苹谦和的答道,顺便瞧了瞧王爷那边的情形,那么多的王侯,她竟分不清究竟谁是皇太子?许是他今天又没来吗? 随即信口吟出“一枝疏影素,独抗严霜冷。早晚散幽香,香飘十里长。” “好诗!好诗!梅儿怀有身孕,还这般辛苦为朕助兴,可有些累?”唐玄宗赞叹之际,已经起身向江采苹走去。 身旁的武惠妃和丽妃相视苦涩一笑,眼里泛着些许恨意。 第六十一章:白梅成双,再见“郎君”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妾身不累!”江采苹莞尔一笑。 “梅芳仪方才的这首诗当真是佳作啊!胜过韦应物所作的诗句啊!” 下面不知又是哪个王侯贵侯夸奖着,看着那明黄的天子人物搂着那样的绝代佳人,虚伪的敷衍着。 “父皇,儿臣来晚了!”正当她陪着皇上刚刚坐下之时,一位穿得有些高贵的皇子跪在下面请罪。 “怎么今夜来得这般迟?黄河赈灾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吗?赈款全都拨下去了吗?”身旁的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冷冷的问道。 “父皇,赈灾的粮食﹑衣物已经全都发放下去了!只是前几日太常寺有人来禀报:并州蓝冷县县令囤积赈灾的粮食,逼百姓高价购买,趁机贪污受贿,百姓们苦不堪言!”下面跪着的皇子迅速抬起头汇报着。 “大胆!”皇上气恼的狠拍了下面前的桌子。 “皇上息怒!”天子一时动气,麒麟殿中所有的人全都跪下来请罪。 “父皇,儿臣已经派人暗中细细查探,已经搜集到了林县令贪污受贿的证据,现下已经抄了他的府,查出的四百万两不明财产,充入国库了!林县令也已经被关进大牢,此事还望父皇圣裁!”那皇子行着大礼,一直头贴着地面,慢慢的禀报着。 “与此事牵连的官员一个都不能放过!朕自继位,一直清明廉政,整治贪官污吏,没想到一个小小县令竟然贪污了四百万两!”唐玄宗大声斥责着,气愤得咳了两声。 “皇上,慢点!龙体重要啊!”身旁的武惠妃起身来,细心的拍着唐玄宗的后背,悉心宽慰着。 “儿臣一定细细审问,不放过一个贪官!只是,此事最终还要父皇定夺!” “此事既然是你一手查办的,那便交由你负责!” “父皇,儿臣资历尚浅……” “你已经是皇太子!日后必然要与这些事情打交道,眼下,正是锻炼你能力的最佳时期!” “谢父皇!儿臣定不辱圣意!” 关于这场官场争斗的对话,江采苹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眼睛一直瞅着自己的肚子,右手轻轻的放在那里,慢慢的抚摸着,心里万分忐忑。方才武惠妃眼里的恨意,她不是全都没有看见。自从自己怀孕之后,本就多疑,心思沉重,那样明显的敌意,她怎么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 今日自己的举动是否真的是个错误?这一招棋自己怕是铤而走险了!树大招风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为了自己的那块心病,不得不如此。如今就算是做错了,也怕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林清影坐下下面,暗暗感叹着,如自己一般孤傲冷峻的人何以会争宠?知晓以武惠妃和丽妃为首的些许妃嫔一直对江采苹敌意很深,原本就一直想方设法的除去她,奈何皇上的宠幸一直在檀影宫,失去了许多次下手的机会。如今偏偏她还有了身孕,皇宫中可能会又多了一个与她们儿子争皇位的绊脚石,怎么可能会有人轻易放过她? 宫中女人的心计与歹毒,岂是她一介乡野无知的女子可以预料的?自己千方百计,用这招棋来引得她们的注意,希望自己可以为她挡挡那把火。算是报之前她的关怀与帮助!只是,现下…… 怕是自己这步棋走错了!原来她心里有她自己的想法! 原来先前自己以为她的心不在皇上身上,是错了! 或许,一开始她的心确实不在皇上身上,只是渐渐的,她便动心了!否则,怎么可能为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生孩子呢? 否则,怎么会有今日争宠的举动?毕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愿望是古今女子最美的期盼。毕竟,他还是拥有万千能力的天子,集高贵权力俊颜富贵于一身的天子!这样有才有貌有权多金又温柔的男人,她怎么可能没有陷进去? 还偏偏是自己刚刚落舞,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压自己。这样明显的举动,真当她没眼睛吗? 也罢,在这宫中,本来就是要靠自己走的!自己着实不该自作主张的为她着想。 刚刚皇上的那句“皇太子”落在江采苹耳里,无疑是种惊喜。如果真的今日见到了太子,那么就算万千怨恨加诸在她的身上,又有什么呢? 江采苹仔仔细细瞧了瞧下面跪着的那个贵胄。皇太子?李鸿?他会是他吗?江采苹特意看了看他腰间的那枚玉佩,只是他一直跪着,那枚玉佩在裤腰那里遮着,怎么也看不清楚。 “你起来吧!许久未见你母后了,坐在她身旁吧!”唐玄宗吩咐道。 他起身的时候,她仔细看了下他的容颜,算不上眉清目秀,多了些沧毅。比三皇子长得多了些许霸气,嘴唇薄薄的,看似是个薄情之人,他的眉眼中自己竟感觉到一股算计之味。 江采苹眼里的欣喜早已经多过了她先前的担忧,一直盯着他腰际的那块玉佩瞧着。竟然丝毫没有听到皇上一直在唤她。 “梅儿,你怎么了?”唐玄宗一直看着江采苹一直斜瞅着那边,还以为她是看到自己刚刚暴躁的模样,被吓到了,一直轻声唤道。 “皇上,怎么了?”江采苹恍惚间听到那句梅儿,立刻转过头来,莞尔一笑得问道。 “没,没事!”看着江采苹此时笑颜如花的模样,唐玄宗竟然一下呆掉了,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你方才在看什么呢?朕唤了你好几声,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待到唐玄宗反应过来后,才有些不快的问道。 “臣妾,方才只是觉得太子腰际的那枚玉佩有些眼熟,多瞧了几眼。”本来江采苹想就那样糊弄过去,只是斜眼间看到了武惠妃嘴角的那股阴笑。想必自己方才一直盯着太子李鸿看时,她定是瞧见了!她一直打压太子,想废太子立她的儿子李瑁为太子,将来母仪天下,甚至垂帘听政! 倘若太子正是当初救她的那个少年,她怎么可能害他于困境中呢? “那块玉佩,朕所有的皇子身上都佩戴着。等你肚子里面的皇子出世了,朕也会赏赐他同样的一枚!”唐玄宗以为身边的小女子吃醋了,笑着宽慰道。 “那皇上可不许偏心啊!”此时的江采苹俨然就是一个吃醋的小家女子。 “这位便是梅娘娘吧!儿臣久在外面,甚少回宫,未曾请安,还请见谅!”正与皇上说话间,不知何时皇太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行礼说道。 江采苹看着他腰际的那块玉佩,一时没有反应上来。眼睛一直盯着他腰际那块刺有梅花的玉佩,一点也不舍得移动。 第六十二章:清风徐来,万事聚变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李鸿看着眼前父皇最近一直特别宠幸的。,盯着他看了许久也不眨眼的女子,心里多少有些疑惑。难不成眼前这位梅芳仪认识自己?还是自己做的有些事情碰巧她遇见了? “梅娘娘,是儿臣哪里做得不妥吗?” 看着旁边父皇有些随意,有些想发怒的模样,李鸿轻声问道,以摆脱眼下这尴尬的局面。 “皇上,贵人怕是累了!该休息了!”江采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便听到她身后的翎瑜行礼对皇上说道。 江采苹看了看皇上有些舒展的眉头,和太子李鸿有些不解的面容,瞬间醒悟了:方才自己闹了一个多大的笑话!若处理不当,怕是会给太子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皇上,妾身身子有些不适,方才有些恍惚……”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江采苹话还没有说完,旁边坐着的唐玄宗便焦急的起身探询道,她只是想摆脱现下的尴尬局面,哪里曾料到:因自己这一举动,引起了后宫多少女子的嫉恨?这日后,怕是难以安然度日了! “只是有些累……”江采苹扶着自己的额头,垂着眼脸装作有些虚弱的说道。 “来人,扶梅芳仪回宫!”一句话刚刚落下,唐玄宗便下令让人去抬轿辇。 刚刚回宫,坐在软椅上面喝了口安胎药,苏琅便来了。 “怎么了?宴会散了吗?”江采苹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有,只是我担心姐姐,所以偷偷溜了!”苏琅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你这丫头!也不怕皇上怪罪!”江采苹点了点她的鼻尖,递给了她一杯雪顶含翠。言外之意,便是让她赶紧喝杯热茶,润润嗓子,暖暖身子。 “姐姐,胎儿没有什么问题吧?”苏琅轻呡了口茶,笑着问道。 “没事!只是,他想睡觉了!”江采苹笑了笑。 “姐姐,这是要下逐客令了吗?”苏琅不满的嘟着嘴。 “怎么可能?你这小脑袋瓜想什么呢?江采苹笑着摸了摸她的发丝,“等会,清儿,将我前两日绣的荷包拿来!” 待清儿将荷包拿来之时,苏琅吃了好几块栗子糕,已经在犯困了,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这是我前两日无事绣的,先前看你腰间的荷包有些破了,这个,你收着。”江采苹笑着指了指她腰间露出的那掉了好几条线头的荷包说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琅笑着接过了荷包,瞬间将腰间的荷包取下,丢在桌子上,迫不及待的将那上面绣着白玉坠子的荷包挂在腰际,还喜滋滋的转了好几个圈,差点儿跌倒,急的江采苹赶紧找人扶着。 “姐姐,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去了!”清儿和翎瑜扶住她后,她看了一眼窗外。 “也是!前几日刚刚下过雪,路有些滑!让人送你回去吧!”江采苹关心的建议道。 “不用了!外面还有奴才候着呢!姐姐快休息吧!别累坏了肚子的那位!”苏琅跳着便跑出了房间。还没等江采苹话说完,苏琅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急得江采苹赶紧派人前去护送。 “贵人!休息吧!苏美人已经安全到她宫里了!”身旁的翎瑜提醒着。 方才宫女前来汇报:苏琅已经安全到了她的拾翠殿,她心中悬着的一颗心采慢慢放下。 翎瑜合上房门后,躺在床榻的江采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太让自己震撼了! 江采苹不得不承认,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心里的惊喜倒是没有太多,但是看到他腰际的那枚镶着梅花的玉佩,她的心就怎么也忍不住的跳跃。这么些年,她本以为自己对他的那份情只是报恩,但是,而今,见到他之后,她才发现,曾经的那份执着,已经不再单纯是份执着了! 这么些年,自己心里一直惦记着他,一直在梦境中幻想着他的容颜,他的性情,如今,见到了他,心里在高兴之余,怎么平白无故多了份失望? 她不知道这份失望是怕他太子之路的荆棘太多,他会艰难;还是他眉眼中透露的算计和阴险让自己无法接受;亦或是昨日自己准备那般多的花样,他竟然一丝反应都没有? 不过,既然他就是他!无论日后如何,他必保他周全!全然是报答当日的救命之恩! 江采苹心里一直念着那就话,渐渐的便沉入了梦乡。 凌晨第一米阳光照在纱帐上面时,江采苹慢慢睁开了眼睛,印入眼帘的却是那穿着明黄衣服的男子。 江采苹惊异脱口而出:“皇上?你怎么会在这儿?” “朕昨日亥时二刻来的,看你睡的正香,便没有唤你。怎么?昨夜睡得可还安稳?”躺在身侧的皇上宠溺的看着她。 “妾身该死!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江采苹赶紧起身请罪。她昨夜究竟怎么了?睡得那般死!以往她不是稍有点动静便会醒来吗?怎么昨夜那般大的动静,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难道,这当真是再次见了他的缘故吗? “赶紧躺着!小心冻着了!朕最讨厌那种繁文缛节了,在你这里还能稍微放松一下,你也别那么拘束!昨夜不是挺好的吗?”皇上笑了笑。 昨夜,怎么了?难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江采苹疑惑的眨着眼睛看着皇上,万分不解,皇上用眼睛示意了下搭在他腰际的手和枕在他右胳膊上的小脑袋! 江采苹又羞又惭愧,连忙说自己失礼!昨夜是无心的……皇上只是一味宠溺的看着她的容颜,轻轻的在她的脸上抚摸着。 江采苹抬头看着皇上眼里的欲望,心里着实不安。立刻说道:“皇上,该上早朝了!” 皇上笑了笑,气恼的说道:“你这个扫兴鬼!也罢,朕下朝后再来看你!” 待皇上走后,江采苹才慢慢起床,梳洗化妆,看着冬日那有些刺眼的阳光,心里也觉得有股甜蜜。 “贵人怎么了?怎么今天早上,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澜珠打趣道。 一直给江采苹梳着发丝的翎瑜也笑了笑。 江采苹有些疑惑,难道自己表现的这般明显吗?檀影宫中除了那一言不发只沉着一张脸的清儿,全都掩埋在笑声里面。 江采苹一抬头,看见清儿那略带深意的眼神,心里竟有些不安。 第六十三章:初次试探,主仆互疑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快用午膳的时候,前来有公公传信:皇上今日留宿在碎棠宫了,晚些时候会来看梅芳仪的! 待那报信的太监走出檀影宫时,希若嘴里便嘀咕道:“狐媚子!” 江采苹一直还沉浸在这一日的喜悦中,这句话倒是没有听到,倒是站在那里一直面无表情的清儿却听得清楚无疑。 抬头看见那宫女眼角里面带着的阴笑,清儿顿时一惊:此宫女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啊!十之bajiu怕是宫中哪位娘娘的眼线啊!如今宫中最恨梅芳仪的应该是有着皇太子的赵丽妃! 若是宫中再多一个皇子,她儿子的皇太子之位怕又多了些风险! 只是那么多皇子都够她应付的了,眼下她应该没有这么多闲心来算计梅芳仪! 除了赵丽妃,这宫中谁的狠毒便也比不上武惠妃!当日王皇后被打入冷宫,“抑郁”而死,怎么可能与她没有关系? 况且,这么些年,宫中怀有子嗣的贵人大都无故滑胎,或者生下死胎,又或者难产而死!很少有剩下龙胎的! 不过,不管她是谁的眼线,自己必将看护这位主子的安全,全然不负她的嘱托! “贵人,快用膳吧!待凉了便不好了!”身旁的翎瑜悉心宽慰道。 江采苹笑着摇摇头,示意她没事,不用担心! 只是这皇上所言的“晚些时候”到了用过晚膳时分,却也未见踪影。江采苹苦涩的笑了笑,在这后宫中,哪里有什么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之说?如果自己那么信了,岂不是太过愚蠢? 江采苹点着蜡烛,拿着剪刀在剪烛苗之时,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清儿一个人在伺候,不知是她的意思还是清儿故意为之? 剪着蜡烛的江采苹,会不时的嘴角轻扬,浅浅的两个梨涡看着挺醉人! “贵人,关于玉蝶之死,你可想出什么关窍了吗?”江采苹的笑容瞬间僵固在脸上,一言不发的看向脸上面无表情的问她这句话的清儿。 “贵人不必奇怪我为何知晓你有疑虑,自幼生长在河边的人怎么可能落水溺毙?贵人莫忘了,我也是自幼在水边长大的,对此肯定会有疑虑。”清儿看着江采苹呆滞的笑容,沉静的说着。 “冬日西海池水甚渗,玉蝶怕是在水中脚抽筋了,一时没能上来,才丢了性命!”江采苹反应过来之时,冷静的拿起那杯热茶,淡淡得说道。 “贵人当真是如此想的吗?” “不然呢?难道还会是谁故意害了她?放着本宫这样刺眼的目标不解决,对一个小小的宫婢下手?”江采苹冷笑道。 “贵人怕是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哀莫大于心死’!玉蝶死了,贵人难道不会悲痛欲绝吗?一个伤心对皇上怨恨之人,怕是没有谁会在意的?”清儿还是以往那般冷淡的表情。 “大胆!敢诽谤本宫?”江采苹听到那句“怨恨皇上”,瞬时激动的站起身怒斥道。 “贵人单单留下我一人伺候,难道不是想知道我究竟知道些什么吗?” “你倒是聪明!”江采苹冷静下来,看了她一眼,随即便轻轻坐下,她说得不假,自己留下她,也是想问问她,为何那般关心她,无缘无故对自己那般好?却是对其他什么事情一点也不在意,连同她的父母兄弟之死,也没有一丝悲痛。难道她与自己以前认识吗? 这些天,她仔细调查了她!但是却是一点什么也没有发现,她平日的所作所为没有什么纰漏,倒是对自己颇好!自己的药膳,点心,宫中妃嫔送的任何东西,她都小心翼翼的检查着,那分细心怕是连翎瑜也做不到!自己的每顿安胎药,她都是亲自试药,一点放松之心也没有! 最难得便是,每夜她睡得都是很晚,无论再怎么冷,她仍旧窝在自己寝殿门侧的角落入睡,一刻也没有大意! 自己不知道究竟是为何? 自己记忆中确实从没有见过她,在这宫中与她相识也不过一月之余,若说她所做的是宫女的本分,那倒也不至于自己的衣食那般用心啊!难道会有人无缘无故用自己的生命对自己那般好吗? 还记得前几日司膳房送来的早膳,若不是她小心的偿了偿,自己怕是早就香消魂断,命归黄泉了!只是那样一点点毒差点要了她的命!还好自己自小学过医药,及时为她清了毒! 事后太医也仔细检查了下,饭菜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那所有的碟子都是用鹤顶红洗过的!还好,她还没有用膳,否则…… 皇上事后将司膳房的主厨打入天牢,严刑拷打,力图找到元凶。这件事后来揪出一个太监,那太监也即刻被杖毙!这件事算是了了! 但是自己心里明白:一个小太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想害自己?还有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让膳食躲过太医的重重检查,最后送到自己的桌子? 只是“主犯”已死,无从查起!不过后来皇上便命令自己宫中的膳食单做,自此不必麻烦司膳司了!名义上是嫌做自己的药膳太麻烦,实则怕又生什么事端! 此事过后,自己也问过檀影宫上下三十余人,都对清儿夸不赞口! 但是她脸上还是那样淡淡的表情,自己赏赐她饰品,她却是连眼睛眨都没眨的,将它们全都送给其他宫女,连皇上赏赐给她的百两黄金,也是毫不吝啬的转赠给宫中所有的太监宫女。 既然她保护自己不是为了财,那又会是为了什么?难道这宫中真的有这种无求无欲愿意用自己生命保全别人的人? 怎么可能? “你为何待本宫这般好?” “奴婢只是尽自己的职责而已。” “那方才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奴婢有夜当差的时候,听到贵人说了句:‘玉蝶,我必为你报仇!’” “关于玉蝶,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但是奴婢觉得事情的真相必不是贵人现在所想的那样!” 江采苹看着眼前淡淡的冷冷的清儿,突然心里有个念头:无论眼前的这位女子如何做?她什么时候都应该相信她! 不知道为何?第一次见到她,便觉得与她很亲近。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清儿与曾经在宫中与她姐妹相称的女子性情无异。 第六十四章:一旦失去,便不再求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清儿,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贵人,日后你必会知道事情的所有原委。” 清儿一直低着头,本来她今天的话已经说得够多了!只是怕江采苹若是继续再误会下去,那她的日子定会更加艰难,无论如何,她一心想保全的人都不该那般伤她! 如今,她也只能稍微给一点点暗示,想必眼前的这位主子会慢慢发现的。 “你先下去吧!我累了!”江采苹等了许久,只是那清儿还是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贵人,奴婢还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你救过我多次命,我信你!” “贵人这两日脸上的笑容多了,笑得也比以前轻松释然,奴婢虽然不知道是为何,但是贵人应该随时记住:这宫中等着抓你把柄的人大有人在了!有些事,该看淡了!”清儿的这番话,说的得江采苹心里惊了又惊。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难道昨日在大殿中,她看出了什么吗? “你……” “回禀贵人,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其他人是否知晓原由,自己怕是不知道了!” 看着清儿出去之时,那略带提醒的眼神,江采苹这才知晓,自己昨日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想想昨日殿中坐了那么多的妃嫔,谁若看不出自己对太子李鸿的在意,怕就是瞎子了!昨日面对李鸿,失神了两次,第二次之时,皇上明显也已经有了不悦。自己临机一动,糊弄过去了!只是,昨日信自己真的是身子不适,反应有些迟钝的人怕是不多啊! 或许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信!没准已经给自己设了一个圈套,只待自己掉下去了! 就如方才清儿所言:有些事情,自己确实该看淡了!否则,连累的怕就不只是自己了! 之后的两个月,江采苹一直呆在自己寝宫,一次也没有出去,对外一直宣称养胎。本来自她怀孕之后,这檀影宫本来就颇受宫中照顾,皇上也派了许多侍卫,把守在宫门外。这两个月算是进宫以来过得最安静的时候了!自己有身孕,也没有办法侍寝,这两月皇上也只来了檀影宫不过五次,却是从来没有在这里过夜,她也不知道翻得谁的牌子多,不过想来,怕也是蕙芳仪了! 只是听闻芙蓉园里面的紫薇花开得盛好,宫中所有人都嚷嚷着想出去看看,昨日她特意求了皇上的恩典,说是想让腹中的胎儿多闻闻花香。龙胎在腹中也已经四月了,胎像已经很稳了,想必出去一两次,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皇上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不就是在宫中呆的闷了嘛,那就多出去转转。 不过皇上担心她的身体,还是派了两名侍卫跟着她。 只是在去芙蓉园的路上,她碰巧遇见了自己偶尔会想起的那个人。 “梅娘娘安!”太子李鸿正弯腰向她作揖行礼。 “如今才是清晨,太子便已经去给你母后请安了吗?”江采苹似是随意的问道。 “儿臣刚刚下朝,和父皇讨论了点政事!现下才打算去给母后请安!” “如此,太子快去吧!”江采苹站在他面前,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只想快快离开。 “梅娘娘这是准备去哪里?看这条路的去芙蓉园的!” “太子好眼力,本宫最近呆在宫中有些闷,趁着今日出来散散心!听闻芙蓉园的紫薇花开得甚好,于是前来看看!” 江采苹虽然说话时,时刻透露着想迅速离开的意思,只是她的双脚似是着了什么魔力,怎么也动不了!很少说话的她,对着太子的询问,却是说了许多。看似是敷衍,实则不过是自己贪心而已。 “现下不过是春天,紫薇花不是7月才开吗?宫中开得最早的紫薇花叶不过五月份。” “是啊!本宫也正诧异,原本七月份才开的花,怎么会才三月份便开得如此盛艳?”江采苹三言碱口。 “紫薇花又名满堂红、饱饭花、猴刺脱、五里香、佛相花,紫薇开花是夏秋之际,桃李虽艳,已无踪影。是古代诗人争相追逐的名花。” “太子也对花有研究?” “研究倒谈不上,只是上书房的时候,师傅随意说过,儿臣记得罢了!只是,梅娘娘现在怀有龙胎,有花粉的地方,还是少去为妙!”太子淡淡的一两句看似自己的话语,落在江采苹耳里,生生却带有浓浓的关心之意。 江采苹一直揪着手里的那块丝帕,心里万分不安,就连小拇指指甲不小心划破了自己,也没有发觉。 倒是太子眼尖,立刻递了一瓶十灰散,示意她身旁的宫女给她抹上。若是放在以前,她不会轻易用别人的东西。但是眼前的这位一人之下的太子,她相信:她不会害她的! 就如十一年前的他,无论他怎么变,他都不会害自己的! 任凭身旁的希若给她上了药,她还是没有感觉到一点疼痛。直到太子告退离去之时,她才慢慢有了知觉。只是还一直恍惚的她丝毫没有觉察到太子离去之时,嘴角的那丝冷笑。 “走吧!”今日清儿并没有出来,也罢,那样性子冷淡的她,对这样的花草怕是没有多大兴趣!江采苹身旁只有翎瑜和希若两人陪着,剩下的便是几个侍卫。 既然他方才叮嘱自己,还是离花粉远点吧!否则,若是被蜜蜂什么的着蛰到,那倒就不妙了! 远远的望上一眼便好,“薇花开百日红,轻抚枝干全树动。”看着那紫色,蓝色的淡淡小花,江采苹情不自禁的吟道。 看着翎瑜有些疑惑的眼睛,继续说道:“紫微树姿优美,枝干屈曲,花色鲜艳,且于夏秋少花季节开花,为园林中夏秋季重要观花树种。紫薇的根、叶、皮入药,有清热解毒、活血止血之效。紫薇花是不可多得名花,她也甚好养活。” “起风了!贵人,我们回去吧!”看得起劲之时,一股冷风袭来,江采苹打了个冷颤,翎瑜给她披上风衣后说道。 “也罢!下次再来看吧!” 回到宫中之后,江采苹刚刚落座,清儿便发现了她左手食指处的那点小伤疤。忙问道怎么了,翎瑜刚刚想说之时,江采苹瞪了一眼,翎瑜便禁了声。 清儿虽然也有些郁闷,只是看见伤口不大之时,便也放心了,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希若有些让人厌恶的冷笑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第六十五章:紫薇花败,才人不祥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今夜又是一个安然夜!不知皇上究竟宿在何处?只是这样的安稳日子,对江采苹而言,怕是再好不过了! 凌晨五时,她便早早的醒来了,心里总有些不安,怕是今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随即她抹去了脑海中那个不好的预感,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 只是,偏偏有人想打破这样的宁静。 “贵人,出事了?” 澜珠便慌张的跑进来,脸上浸满着汗水。 “怎么?出什么事了?”翎瑜扶起她,示意她慢慢说。 “昨夜芙蓉园的紫薇花全都败了!”澜珠的一句话让本就平静的气氛更加沉默了。 “怎么可能?我们昨天早晨刚刚看过的?”翎瑜有些不信的问道。 “姑姑,奴婢哪敢说谎?早上宫里人都说芙蓉园里面的紫薇花一夜之间全都败了!怕是有什么鬼魂作祟呢!”澜珠小心说道。 “胡说什么呢?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鬼魂之说?”清儿淡淡的说道。 “贵人,是真的!宫中传言说是谁破了宫忌,惹得老天大怒呢!皇上已经请擎天监派人来看了!”澜珠对着不信她话的清儿强调说道。 “也罢,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们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好了!”江采苹淡淡的一句话,房间里面瞬间就只剩下一人了! “此事还望贵人小心应对!”独独留下清儿,是因为江采苹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不知是真是假?何况刚刚一直心有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冲着自己来的!听到清儿这句话,心里的疑惑又增了几分。 “你也觉察到了?”江采苹抬起眼眸问道。 “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此事怕是冲着贵人来的!”清儿淡淡的思虑道。 “也是!紫薇花什么时候不落?偏偏我昨日去看了它,它便一夜之间凋零的一个花瓣也不剩!世人都知晓:紫薇花可是可以百日红的!” “更奇怪的是今年的紫薇花开得是否有些早呢?奴婢还真的是没有见过三月便开得盛艳的紫薇花。贵人难道不觉得:此事一开始便是个局吗?” “你先下去吧!此事找人留意下!”江采苹吩咐道。 “这碗安胎药怕是已经凉了!贵人还是早些喝了吧!”江采苹正纳闷清儿为何提高了声音,便看到窗外那个有些模糊的黑影。 随即示意让她下去。 今天注定又是一不太平之日! 用晚膳之际,高公公身边的小卓子来传信:皇上今夜留在拾翠殿了,还望自己早些休息。 正纳闷之际,才忽然想起来,原来今夜皇上翻的是自己的牌子,只是却又失信了!自己对这并不在乎,只是委屈那些在外面等了许久的宫婢。这么寒冷的夜晚,怕是已经挨冻了不少。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这里只需翎瑜一个伺候就行了!”江采苹看着她们穿着有些单薄的衣裳,有些发紫的嘴唇,吩咐道。 待她们全都下去之后,江采苹才低声问道:“清儿去哪里了?” “清儿出去了约摸两个时辰了!想必也该是回来了!”翎瑜尽力压低声音说道。 主仆二人正说着之时,瞧见清儿正快步走进正殿。 “来!喝杯热茶!这么冷的天,怕是冻着了吧!”江采苹赶紧递给她一杯热茶,示意翎瑜去拿件披衣,给她披上,驱除些寒冷。 “贵人,确实有事发生!”清儿喝了口茶,慢慢吐出这几个字。 “怎么了?宫中有什么动静?” “擎天监的人说:宫中必有不祥之物观看了紫薇花,才致使上天发怒!” “怎么回事?你且慢慢说来!” “澜珠说得不错,昨夜确实紫薇花全都凋落了!武惠妃娘娘极力让皇上派人来查查,结果擎天监那人只说了一句:宫中不祥,与此接触,致使毁灭。金木水火土,五行中缺水者必是那不祥之人!” “皇上又问道:‘如何才知道谁的五行中缺水?’那监官只是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那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江采苹有些疑惑的看着清儿。 “怕是不会!听闻那监官最后所指的人好像是谁的行驶中带水的人,此事已经不是表面那般简单了!几个时辰之前,武惠妃已经细细审问了岚漪殿中所有的宫人!” “岚漪殿?那是……” “江才人的寝殿!”清儿的一句话证实了江采苹的猜想。 “那现下如何?”江采苹有些担忧的问道。 “确实不知!只是奴婢后来细细查探过,昨日,江才人确实去过芙蓉园,裳过紫薇花,就是贵人去后不久!” “如果这当真是个陷阱!如果贵人昨日最后去那里看了紫薇花,今日被搜宫怕就是我们檀影宫了……”翎瑜一句话未说完,心慌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如今庆幸的便是:昨日我们只是远远的看了眼,并未上前去看!”清儿附和了一句。 “你们先下去吧!”江采苹无力的坐下去,浑身似散了架子,今日绷紧的一根弦到现在算是放下了!只是,怕是有人遭殃了! “贵人,一步步都在她们算计之中,想必你的行迹早已经有人透露出去了!”清儿临走之时,上前低声说了一句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话。 待房门关上之时,江采苹才觉得自己的情绪渐渐放松下来了! 是他!这次是他救了她! 如果不是他的那句:花粉对自己的胎儿不利,自己必会前去观赏紫薇花,那么今日受武惠妃调查的必会是自己了! 江采苹轻轻摸着左手食指上面曾经用过他的十灰散的那道伤痕,会心的笑了,只是脸上挂着的淡淡的泪痕与那么完美的笑容有些格格不入。 紫薇花为何会在这个季节开,她倒是不知道!只是紫薇花怎么会一夜败光?她倒是知道一点点。 记得古书上有说过:任何失去呼吸的植物都必死无疑。一夜紫薇花全都凋零,必是昨日有人给那几棵紫薇树套了厚厚的泡沫,隔绝了它与空气的接触,毒死它的根部,今日才会如此。想来她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些落花,看起来必不像是有人故意摘下来的感觉,必是真的似自然凋落无疑。 究竟有谁如此狠毒?用这样的方法想来陷害自己?知道就算皇上不相信有什么诅咒不祥,但是为了宫中安稳,也必会找个替罪羊平息此事!这样高妙的方法怎么想到的? 只是那紫薇花何故花期早了四月?这点倒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六十六章:无辜落胎,宫门争斗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自那日紫薇花的事件过后,江才人被打入冷宫,贴身女婢被杖毙!那岚漪殿自此便成了一噩梦! 四月份的皇宫算是比三月平静了些许,空气中也少了那么些浮躁。 只是在五月份刚来的几日,江采苹的身子总有那么些许不适,回回请了太医,都言只是:夏日即将到来,贵人有些不适之状而已。只要每日按时服用安胎药,便可母子平安! 清儿虽然心中也有些疑惑,只是江采苹的饮食向来是她亲手抓的,别人怕是没有这个机会在里面下什么。自江采苹怀孕之后,这檀影宫便不再许人点香了! 近身服侍的宫女也禁用香料,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或许真的是季节更迭的缘故! 江采苹的肚子渐渐圆了起来,只是她的身子向来羸弱,肚子比别人的五个月要小一些。不过宫中好吃好喝的都尽供着檀影宫,所以也没有大碍! 只是今日江采苹会莫名的出虚汗,莫名的肚子疼。谁也说不出来原因,就连那些太医也都丝毫没有什么办法。 檀影宫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季节更迭的原因,便没有再多丝心眼查探此事,只是五月中旬的一天的下午,江采苹一直肚子痛,待到太医来之时,却是已经来不及! 锦被上面全是血! 染红了江采苹淡蓝色的衣裙! 似是冬日雪中那般红的鸽子血,没有一丝杂质,只有满地的悲凉! 太医在檀影宫忙碌了整整一下午,才止住了血!只是,孩子却是怎么也保不住了! 所有太医皆说:江采苹的身子里有用过麝香的痕迹! 这样的一句话让清儿不知何味? 她已经是那般小心,怎么还是会有人达到目的了! 看着身旁跪着的希若,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她平生第一次希望自己的眼睛是瞎了!看不到这样丑陋的一面!为了所谓的什么利益,那样小的孩子都下得狠手!也是怪她自己,着实忽略了那么一点!让这位主子滑了胎! “梅儿,你怎么样?” “怎么回事?梅芳仪怎么还不醒?” 唐玄宗怒斥道。 “回皇上的话!梅芳仪身子本就虚弱,何况刚刚失子,流血过多,怕是一时难以醒来!” 下面为首的太医回道。清儿偷偷的看了一眼,此时的太医,她好像从未见过!前几日把脉的太医也不是当初给贵人确诊的黄升太医。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一时确实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朕要你们何用?梅芳仪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全都陪葬!”唐玄宗恨恨的说道,一把便摔掉了床头的那杯药! “还愣着干什么?等着人头落地吗?”唐玄宗看着下面跪着的一群不成器的人,心里的怒火不知为何就怎么也压不住? “是!是!”下面的太医全都低着头回道。然后纷纷下去配药,开方子。 “皇上,不如让奴婢试试!” 清儿看着那些额头上面一直沁着汗的太医,和床上那位一直昏迷不醒的主子,心里着实有些看不下去! “怎么?你有法子?” “梅花清甜,现下让贵人闻闻梅花的香味,许是会有用!”清儿的一句话,令周围站着的太医们全都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此法有效?”唐玄宗也有些疑惑。 “若无效,对贵人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害处,何不试试呢?”清儿冷静的说道。 “也罢!试试吧!”清儿拿着宫中一直做好的梅花香,放在江采苹的鼻尖,不大一会,江采苹的眼睛慢慢睁开。诸位太医都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像是中了什么邪! 只有清儿知道那个原因。 不知何时起,她便发现这位主子对梅花情有独钟!每每伤感之时,但凡一看到梅花,她总会自觉的嘴角向上一个弧度,莫名的发笑;每每难过之时,只要闻到那梅花香,便轻松起来,没有怀孕的时候,她夜里每每会点梅花香,只不过这一点却是别人告诉她的! 自怀孕后,她确实没有再点过什么香。 “梅儿,你怎么样?感觉如何?”唐玄宗轻声问道。 “皇上,孩子怎么样?我的孩子,他怎么样?” “梅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孩子!”江采苹简单的两个字刚刚说出口,便又昏过去了! “梅儿,梅儿……太医!”看着江采苹又昏过去了,唐玄宗焦急的喊道。 “皇上,梅芳仪是悲伤过度!待臣下去开方子!”为首的太医温顺的答道,此时的皇上处在极度愤怒之中,怕是谁也担罪不起啊! “你还有什么办法吗?”皇上转过头来看了看一直站在旁边的清儿问道。 “皇上,若是不怕损伤贵人yuti,掐着她的人中即可!”清儿还是那般冷静的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 皇上的一句话,清儿顿感不妙,没听过当今皇上是一好se之徒啊!不过不管为什么,还好,自己提前有准备。 只见抬起的那张脸上,右脸颊上面那样大大的胎记,瞬间抹杀了她在皇上眼中的印象。 “朕记得上次因试菜,中毒的也是你!” “是奴婢!”清儿没有想到皇上竟然还会记得自己。 皇上掐着她人中,没有一会功夫,江采苹醒了。只是,眼里的悲伤却仍旧那样让人看着心疼。 “梅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梅芳仪也真是可怜,臣妾刚刚去瞧了瞧,那还是个已经成了形的男胎呢!”皇上的一句话刚刚落下,随皇上一起来的武惠妃在旁边劝道。 “妹妹,别太伤心了!以后还是会有孩子的!”站在武惠妃旁边的丽妃眼角略挂些泪。 “梅儿,你中午吃了什么?” “没有!”江采苹累的一句话也不想说,现下,她已经没了孩子,为何宫中的流言还是不肯放过她? “回皇上的话,中午贵人胃口不佳,没有吃什么,只是这几日的膳食都是希若姑娘负责的!”清儿这句话将希若送在危险中。 “希若,这几日你家主子的膳食可有什么不对之处?”皇上一句温温吞吞的话语,听在希若耳里,无疑有种震慑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第六十七章:希若服罪,获封为妃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没……有!” 希若有些颤抖的说道。 “你仔细说?到底有没有不妥之处?” “没有!贵人的膳食一向是经过太医检查的,也是在檀影宫里面单做的!” 希若听到皇上有些微怒的语气,紧张的抬头看了眼武惠妃,武惠妃朝她使了眼色,希若才慢慢克服紧张。也是,这事,本来就不是她做的! 她怕什么! “那梅儿身体里面有用过麝香的痕迹究竟是怎么回事?” 麝香?皇上的这句话落在江采苹耳里,却是晴天霹雳!麝香?怎么可能?那究竟是谁要杀自己的孩子? 是她?还是她? 后宫的女人那么多,想要她孩子命的人多了去,她怎么可能猜到是谁下得手? “虽说贵人每顿膳食都是经由司药司检查的,但是,难保有人不会伺机下手!微臣刚刚把了贵人的脉,她的身体里面确实用过大量的麝香,这一点,太医们皆可作证!”下面为首的太医上前一步说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若调查不出来,负责檀影宫膳食的所有宫人赐死!”唐玄宗听到那句话麝香,皇上的威严一下展现出来了! “皇上!奴婢大罪!”正当檀影宫所有人战战兢兢的时候,澜珠一下子跪下去,哭着说道。 “怎么回事?”身旁一直站着的丽妃提醒她慢慢说。 “皇上,奴婢前两日发现希若姑娘往贵人的膳食里面加了些东西,奴婢本来以为没有什么大碍,现下贵人滑胎了,奴婢觉得……”澜珠哭诉道。 “怎么会有这种事?一个小小的宫婢怎么可以在主人的膳食里面加什么呢?莫不是红花?”江采苹一时没有发现一向从来与她未打过交道的皇甫德仪竟然也来了?当真是意外啊! “说!你究竟加了什么?”皇上正色问道。 “皇上,奴婢冤枉!奴婢从来没有在贵人的膳食中加过什么!皇上明鉴!”希若一时还反应不上来现下的情况,澜珠?怎么会? 那她是谁的人? 赵丽妃?还是谁的人? 她确实从来没有加过什么,她只是将一个荷包中的麝香取出来,用丝巾泡了几夜,给贵人在食指上面缠了许些日子。只是那证据,早就被她给销毁了啊!想必,怎么查也查不到她那边! 那么,眼下这局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只须派人去希若姑娘的房间里面查查,必会发现些蛛丝马迹的!”在希若申诉的时候,澜珠在一旁一直火上添油。 “还不快去搜!”唐玄宗一声命令,身旁的高力士带着几人立刻就下去了。 清儿似是局外人一般,看着这两个宫女一直互掐,她们究竟是谁的眼线现下已经不重要了!只是这样的争斗有意思吗?孩子已经落了!现在的争斗只是找个替罪羊而已!真当这寝殿中的所有人是瞎子吗? 江采苹一直闭着眼睛,实在不想看到这让人恶心的一幕!显然孰是孰非,她心里也已经明白了许多,只是当她的檀影宫是大理寺吗?眼下,她只想快速解决掉这件事,好让自己可以安静下,好好休养!她真的好困!好累! 难道没有一个人考虑到她此时的心情吗?孩子落了,最难过的是她这个亲身母亲,而不是这群害死她腹中龙子的刽子手! “皇上,搜到了!”高力士拿着一些东西进来。 “太医!”唐玄宗示意了下,高力士便将东西拿去给太医瞧瞧。 “皇上,这是红花!医书上有注:红花,乃行血之要药。其主产后血晕口噤者,缘恶血不下,逆上冲心,故神昏而晕及口噤,入心入肝,使恶血下行,则晕与口噤自止。腹内绞痛,由于恶血不尽,胎死腹中,非行血活血则不下;瘀行则血活,故能止绞痛,下死胎也。红花本行血之药也,血晕解、留滞行,即止,过用能使血行不止而毙。”太医在一旁细细解释道。 “还不快丢出去!”皇上把玩着手里的那枚玉扳指,静静说道。 “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花啊……”希若看着眼前的种种“证据”,竭力辩解着。 只是掌握生死大权的天子,却是不会怎么听她的话的! 希若还想继续争辩之时,抬头看见武惠妃那带有警告性的目光,随即改口道:“是奴婢做的!奴婢看不惯她得宠的样子!”希若这句话刚刚落下,皇上便狠狠踹了她一脚,嘴里大骂道:“贱人!” “来人,拉下去乱棍打死!”皇上厌恶道。 希若被侍卫拉下去之时,眼里泛着泪水,像是在乞求什么。清儿只看了一眼,便不忍看下去!今日之事,无论是谁做的,必须有个替罪羊!否则,此事怕是会牵连更广! 希若眼睛一直盯着武惠妃,眼里满是哀求!自答应替她卖命,她便早早料到会有这一日!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必要怨恨别人!这件事是不是她做的不打紧,只要她认了罪,她那相依为命的弟弟才会被放过! 让她卖命的主子会看在自己在这件事的功劳上善待她的弟弟! 那眼睛传达的信息只是:但愿你信守承诺,善待我的家人! “梅儿,别太伤心了!我们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唐玄宗第一次在江采苹面前不再称呼为“朕”,第一次说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种恩宠呢? “武惠妃晓谕后宫:即日起,梅芳仪册封为梅妃,册封典礼待她身子好些的时候举行吧!”唐玄宗的一句册封的话,武惠妃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想不到这狐媚子都这样憔悴了,还能让皇上为她着迷!当真小瞧她了! “谢皇上恩典!娘娘只是高兴傻了!”看着江采苹仍旧一直闭着的双眼,翎瑜赶紧说道。 “也罢!今天累了一天了!你好生照顾你家主子!”唐玄宗看了眼万般憔悴的江采苹,吩咐了一番之后,便和诸位妃嫔一起出去了! “娘娘,好歹皇上宽待你了!你也该高兴一点!”翎瑜小心的安慰着。 “高兴?!我腹中掉下的是我的亲骨肉!我给他做了那么多的衣裳裤子,如今一句他没了……”江采苹凉凉的说道。 “娘娘,你现在已经为妃了!算是因祸得福了!”那边一直站着的澜珠轻狂的提点着。 “因祸得福?难道本宫肚子里面的那个他是‘祸’!”一句话,苗头便直指澜珠。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奴婢……”澜珠一时之间却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第六十八章:初露端倪,眼线换否?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那你是何意思?” 清儿突然插进来的一句话,让澜珠有些招架不住。眼前的这位与她同等身份的宫女,可是在这宫中从来不和自己搭腔的人啊!以前有什么事情,一般都是吩咐希若去做。 清儿在檀影宫虽然也来了半年多了,只是,她性子一向淡然冷酷,很少有这样说话的表情。 难道她知晓了什么吗? 不会!如果她知晓了什么,那自己肯定早被发落了,哪里还会继续留在这檀影宫?想来,她怕是对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怀疑罢了! “证据”都已经找到了,难道她们也不信吗?皇上都已经相信了,想来自己再解释一番,怕是就会过了眼前这一关。 “贵人,不是……娘娘!” 澜珠发觉自己说错话了,立即自煽了自己一巴掌,随即继续说道“奴婢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娘娘失了小皇子,奴婢也很伤痛,只是失去的已经失去了,再难过也不会回来了!何况皇上已经厚赏了娘娘,还望娘娘善待自己!” “你倒是细心!希若那东西怎么就偏偏你瞧见了?”清儿看了眼江采苹后,回头看向希若,不轻不痒的问道。 “奴婢真不是故意隐瞒的!刚刚宫里乱成一团,奴婢一时没有想起来,待皇上那句‘让檀影宫服侍的人全去为皇子陪葬’时,奴婢不愿见到那么多无辜之人受害,不知怎的便记起来了!希若姑娘藏的那东西,奴婢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方才看娘娘滑胎了,奴婢才将事情联系起来!娘娘,奴婢大罪!奴婢知错了!奴婢……”澜珠声泪俱下,双手伏地,一直磕着头,额头上面都出血了还继续哭诉着。 江采苹实在看不下去这样虚伪的一番做法,随即示意了下翎瑜,翎瑜前去将澜珠扶起来。 “你何罪之有?你为本宫腹中孩子报了仇,你对本宫有大恩!清儿,将我柜台上面那双红玉镯子赏给澜珠!”江采苹笑着看着澜珠说道。只是那些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 “谢娘娘!奴婢必为娘娘效力!”澜珠已经哭花妆的脸上,瞬间笑魇如花。 “下去吧!”江采苹淡淡吩咐道。现在的自己还有力气说这句话,下一刻却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 澜珠缓缓退下,清儿送至门口时,淡淡合上门,随即又站在江采苹床榻边服侍着。 “娘娘当真如此放过她吗?”清儿一直站在那里,眼睛直视脚下,一言不发,倒是旁边一直站着的翎瑜却是没有忍住的问道。 “清儿,你说呢?”江采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里的那件小肚兜,将话题抛给了清儿。 “奴婢想,现下还是不动她的好!留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在这做眼线比一个不知明的人确实要明智许多!娘娘不妨多赏赐她些东西,好让她安心,也让她后面的那位主子心生疑虑:以为她已经是咱们的人了!以此来瓦解她们内部的紧密联系!”清儿冷冷的说道。 “一箭双雕!此法甚妙!”翎瑜不惊感叹道,想她一名掌事姑姑,做事竟然不如一个小小宫女到位!当真白白担了那声“姑姑”。 “只是娘娘当真相信这件事情是希若做的吗?”翎瑜还是心里有团疑惑不得解开。 “真的能把红花那般明目张胆的下到娘娘的膳食中吗?也就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娘娘的每顿膳食和安胎药都是我细细检查过的,就算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一断断不可能是膳食这块!何况,给娘娘膳食中掺红花的人难道不知道最多只需两次,胎儿必滑吗?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怎么可能还傻傻的将红花放在自己的房间,只待别人来搜查!” “奴婢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不是希若做的,那么她最后为何承认呢?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翎瑜有些迷茫看向清儿。 “为了希澈!希澈是她弟弟,两人自幼一直相依为命,她进宫当宫女,也只是为了救高烧不退却没钱医治的弟弟!只是天意弄人!武惠妃的堂弟看上了她的弟弟,想让他做他的面首,于是戏剧性的希若后来就去求了武惠妃。武惠妃顺手推舟的给她安排了这样一件事!于是……”后面的话不说,想必翎瑜那般聪明的人已经清楚了事情的原由了吧! “你们先下去吧!这件事就交由清儿去做!势必揪出她身后的主子!” “是!”清儿和翎瑜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那床上一直半躺着的娘娘,无奈的退出房间。有些事情还是自己一人静静承担更好! 刚刚还一直吵闹着的房间终于只剩自己一人了!江采苹才敢慢慢流泪,来祭奠自己那五个月大,还没有来得及出世的孩子! 人人都道后宫黑暗,自己一直不是那般相信!如今,腹中的亲生骨肉因为那样所谓的什么争斗,未来世上看一眼,就化成了一滩血水,掩埋黄土中。 那是她的孩子啊!那是一个生命啊!她们怎么能够忍心将他夺走?她们也为人母,难道不知道将心比心的道理吗? 自知道怀上了这个孩子,她刚刚开始还不想留下他! 总觉得他父皇是自己不爱的人,没必要为他怀胎十月,生一个孩子!曾经也想喝杯滑胎药,打掉他!只是一次深夜中,自己摸着肚子时,总觉得那样的感觉特别奇妙! 感觉他在自己肚子里面动时自己觉得特别幸福! 这个孩子或许来得不是时候,只是既然他已经来了,自己就不该随意剥夺他生存的权利!自她决定要留下这个孩子之时,她便发誓,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这个孩子!她会用她的命去换得他平安! 只是,如今这样算是什么?她还活着,为何肚子里面的那块宝却不见了? 想起皇上临走时的那么一句,就觉得好笑!他以为自己当真在意那位份吗?难道她失去孩子所得的报酬就是她的妃位吗?难道说是她的孩子换了“梅妃”这个封号吗? 她不相信:他会相信那样糊涂的无法经过推敲的理由!怎么可能简单的三个字:“看不惯”,就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夺得自己的骨肉? 他那般急迫的将她杖毙,不用任何审讯,难道不是为了尽快平复这件事吗?难道不是为了很快的安抚后宫吗?难道就为了后宫的平静和安宁,就随意找个人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赔命吗? 第六十九章:清影探望,怨恨再生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娘娘,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封妃典礼了,您怎么还不梳妆?”翎瑜看着一直坐在铜镜前却纹丝不动的梅妃,不忍的提醒着。 自上次滑胎已经过了近一月,可是娘娘却仍旧沉浸在悲伤中,每天形同木偶一样,静静抱着那双她亲手做的小虎鞋,一言不发,谁劝都没用! 苏美人来过几次,每次都说好些话,只是娘娘还是一句也听不进去,苏美人每次都是哭着回去的! 皇上赏赐了许多东西,也来檀影宫宽慰过娘娘,陪她用过几次膳食…… 只是,娘娘一次也没有搭理过皇上,仍旧盯着一个地方,茫然的用着膳,吃的满嘴都是竟然也是一点也不在乎!皇上碰了好几次灰之后,也不愿再自讨没趣,不再踏入檀影宫了! 这近乎一月时间,皇上来檀影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宫中都盛传梅妃要失宠了! 她家主子这样,倒也能够理解!只是,碎棠宫的蕙芳仪好像也失宠了!这一月,皇上只去过她那里一次,听闻皇上出来时脸上还满是怒气! “娘娘,还是梳妆吧!若是封妃典礼我们去迟了,怕不知又要惹出多少口舌!”翎瑜见她劝了半天,娘娘一点反应也没有,随即给清儿使了个眼色。希望她的话,娘娘还能听进去。 “娘娘,在这宫中,有些东西不是说你不在意便不必在乎的!你愿或者不愿,你都得争!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家乡的双亲!奴婢知道你还是在为小皇子的离去伤心,但是眼下我们必须打起精神,还小皇子一个公道,让他能在九泉之下安息!”清儿说着说着,声音也不似从前那般冷静了,带着些许哭腔。 “娘娘,大局为重啊!玉蝶在天上会照顾好小皇子的!”玉蝶顿时双膝跪地,一双眼睛就那样倔强的一直盯着江采苹,话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娘娘,清儿姑娘说得对啊!娘娘若自己不保重,怎么能为小皇子报仇呢?怎么能忍心看着小皇子含冤而去呢?”翎瑜说着便也跪在地上,哭着劝慰道。 她本来以为娘娘性子一向冷静孤傲,不是情深之人!先前她的些许伤感,自己还有些疑惑。只是这一月下来,她才终于发现原是自己错了!不在乎,那是因为没在心上,不值得在意! 可是,若在娘娘的心上,怕不单单是伤感落泪了! 只是,江采苹还是一动不动,清儿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娘娘今天的封妃典礼不去,落下话柄倒没有什么,只是若传进皇上的耳里,那怕就成了一个深宫妃子对皇上的怨恨! 自古而言,后宫因怨恨皇上被打入冷宫﹑赐死的女子数不胜数!先前的秦芳仪就是因为落胎,一直伤心难过,悲痛不已。对皇上口出怨言,只顶撞过皇上一次,便被皇上以“大不敬!” 为由打入冷宫,后来也不知为何就那样悄悄死在冷宫里面了,尸首被人发现之时,她已经去了几乎五天,在那样炎热酷暑的天气,尸体传出的竟是腐烂的气味,何况尸体早就不知被什么虫子咬得已经找不到一块好的地方了,哪里还查得到什么? 本来,妃嫔之死,无论什么原因都必须调查清楚,只是,她本是一弃妃,皇上根本没有记起来她一次,何况,后宫的女人向来是只多不少的! 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只是说她是中暑未得及时医治,不幸离去! 听说她最后的尸首只是被胡乱埋在一堆乱石之下,连块碑文也没有! 想想都觉得心寒! 自古“多是痴情女子薄情汉”!何况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当初的皇位之争,连亲姑姑也下得狠手,怎么可能会因旧情善待娘娘? 清儿迅速提着裙摆跑出了檀影宫,留下目惊口呆的翎瑜不知所措的盯着江采苹,希望,她可以醒悟! “蕙芳仪!”翎瑜有些郁闷的看着清儿请来的这位蕙芳仪,实在不知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林清影看着那一直在铜镜前面坐着的江采苹,空洞的眼神不知道一直看向哪方,没有一点光距! 林清影叫了她好几声,她还是一动不动! “芳仪!你这是干什么!”翎瑜看着蕙芳仪顺手将桌子上面的那杯茶顺着娘娘的头上浇下去,赶紧上前去阻拦,只是她被清儿拦着,只能言语中护着她家娘娘! “你若是想继续沉湎在悲痛中,我无话可说!只是,你想让这宫中等着看你笑话的人继续嘲笑你!想让害你失去孩子的人活得更开心!想让害死与你情同姐妹玉蝶的人笑得更灿烂的话!你就继续坐着吧!”林清影说这句话时,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面传来的! 虽然这个方法有些激进,但是不可否认,它还是有些效果的! 只见江采苹的眼睛慢慢闪现着光芒,慢慢将头转向林清影这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虽然声音很小,淡漠的也让人不愿靠近,但是江采苹近一个月唯一说的这七个字,却是清清楚楚的落在林清影﹑翎瑜和清儿的耳里。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看你的笑话!想我当日想得恩宠,还得借助你的帮助,如今,你竟然也混得这般不如我!”江采苹若是细心点,便会发现她刚刚说话之时,林清影眼角那带着喜悦的泪花,但是只是一秒而已,林清影便又成了那个刻薄的妒忌的女人! 清儿吃惊的张了张口,想问问林清影,但是看到她眼角那淡淡的无奈时,便不再言什么。 旁边站着的翎瑜嘴巴几乎快成“O”型了!这蕙芳仪刚刚来得时候,脸上明明挂着的是紧张担心的情绪,但是现在又怎么……难道自己刚刚眼花了! 感情这位蕙芳仪来檀影宫是来打击她主子的! “蕙芳仪,请注意你的措词!你这样说不是以下犯上吗?”江采苹还未言语时,翎瑜便急切的在旁边叮嘱着。 “想你一直还傻傻拿我当姐妹,没想到我却是把你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上!我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吗?怎么会有你这般傻的人?我怎么可能不爱荣华富贵呢?想你通读史书,难道没有读过司马迁《史记》中那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吗?”林清影冷漠的声音落在江采苹耳里,生生成了一根刺,刺得她心疼。 “你若是想获得荣宠,大可凭借自己的美貌才情,何必利用我?”江采苹还是不相信她一直那般相信的清影是那种爱慕荣华富贵之人,还在苦苦挣扎的问着。 “利用你原是计划之中,难道没有发现,我当日一月便已经升到和你一样的地位了吗?一下跃了两个等级呢!难道不是拜你‘照顾’吗?”林清影心狠狠的揪了一下,脸上伤感的表情也一闪纵逝。 “原是如此!只是你为何现在告诉我这些?不怕我不再帮你了吗?”江采苹尽量冷静的将这句话说得完整些。 “ 第七十章:封妃典礼,矛盾四起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如今告诉你真相,不外乎你已经失去了被我利用的资格!你现在过得比我差多了,哪里还有什么值得我利用的地方?” 林清影冷冷的说道。虽然面无表情,给人很冷淡的感觉,但是说这些话时,林清影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一把刀子一直割着,割着…… “说完了?翎瑜送客!” 江采苹硬压着心里的那股怒气,平静的吩咐道,只是苍白的手指攥的那般紧,连骨节都明显的可以看出来。 “想你现下是皇上最不待见的妃嫔,碎棠宫,你日后不必再来,我怕你给我带来晦气!”林清影说完这句话便扭头便走。 本来是翎瑜送她出去,只是清儿退脚麻利的已经领她出门了! 除了清儿,没有看见林清影转身过后,眼角闪烁的泪花和那张瞬间变得苍白的脸。 “姐姐,你何苦这样呢?” 出了檀影宫后,清儿立即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搀扶着蕙芳仪慢慢坐下,体贴的递给她一方手绢,示意她赶紧擦擦脸上的泪水。 “我若不这样做,她必无法度过眼前的难关!”林清影抽泣了几声,悲戚得说道。 “可是,为何一定要如此呢?何不告诉梅妃实情呢?”清儿不忍的继续追问着,她实在不忍看到姐姐这般难受! “不可!此法万万不可!宫中的人都想看到我和她翻脸的局面,如今只有逞了她们的心愿,让所有的矛头指向我,她才可能平安!”林清影急忙否决道! “可是,姐姐,这样你会不会太累了?你有把握对付她们吗?”清儿追问着。 “累,算得了什么!姐姐当日因落英之死,伤心不已;养病之时,屡次遭人狠下毒手,当日已经存了自杀的念头,想要一了了之,若不是采苹的时常安慰,若不是那次她吹了一夜的《湘夫人》,唱了一夜的曲子,将自己内心的秘密告诉我,我恐怕早已埋入黄土了!”林清影看着远处那盛开着的迎春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姐姐,我求你不要这样说了……”那般冷静的清儿听着林清影的淡淡叙述,心就似针扎着那样生疼。 “那夜是采苹救了我!自我决定要为落英讨公道之日,我便发誓:无论怎样,都要不计一切的保采苹周全!如今,她对我的怨,才是她活下去的支撑!她若选择恨我,宫中找她麻烦的人必然会少了许多…… 为何不告诉采苹实情? 清儿,你要知道:如果我与采苹联手对抗,我们绝对不是她们的对手,根本连一点fangong的余地也没有!她们不是一两个妃嫔,而是随时可以要你命的刽子手!她们若是知道我与采苹反目为仇,必不会太为难她!这样一来,我对付起她们来,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林清影细细解释道,全然忘了自己已经很少说过这样多的话了! “姐姐……”清儿脸上闪着泪水,悲戚得叫着。 “清儿,你快回去吧!记得我嘱托你的事!”林清影慢慢起身,对着仍旧在哭泣的清儿劝说道。 “记得眼泪擦干些,不要让采苹觉察到什么!封妃典礼快到了,采苹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快回去吧!”林清影一直慢慢的推着她,拿着那方手绢,细细的擦着她脸上的泪痕,让她赶紧回去。 “姐姐,姐姐……”清儿不忍再看那张熟悉到无法磨灭的面孔,扭头便跑了! “娘娘,你瞧你长得多美啊!这宫里的女子加起来,也没有人及得上你的容颜!”自林清影走后,江采苹便示意让翎瑜帮她梳妆。 翎瑜一直在说着话,只是江采苹还是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今日蕙芳仪的那些话,着实对她的打击太大!先前,她虽然有些埋怨林清影,但是内心深处还是经常为她说好话:她只是一时糊涂,才想了那么糊涂的主意;她与玉蝶的死肯定没有关系,或许那枚玉环是她不小心掉了的;她只是为了给落英报仇,那日才会利用自己…… 只是如今想来,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清影已经不是当日初见时的那个孤傲的清影了!或许,她本来便如此,只是在自己面前一直演戏而已! 林清影,她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娘娘,准备好了没有?我们快走吧!”江采苹还在思虑着这些时,清儿已经回来了。 “走吧!”江采苹淡淡的略过清儿,轻声吩咐道。许是长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声音不似从前那般婉转清丽,有些沙哑的感觉。 江采苹到达清宁宫时,武惠妃﹑丽妃﹑赵丽妃已经坐在上面了,看她们的样子,好像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妾身参见恵妃娘娘,丽妃娘娘,赵丽妃娘娘,娘娘万安!”江采苹双膝即地,跪行大礼。 “许久未见梅芳仪了,哦,瞧我这记性!是梅妃!不知妹妹身子可好些了没?”旁边坐着的赵丽妃探询道。 “回娘娘的话,妾身已经好多了,只是太医说还得休息些许时日!”江采苹温婉的回复着。 “你已经位居妃位了,不要再那么拘礼了!日后不必向我们行此大礼!”左边坐着的丽妃细心的宽解着。 “打从今日起,我们便没有什么位份之差了!你这身子本来就削弱,若是再对我们行如此大礼,皇上知道了,怕是要以为我们姐妹三人欺负你呢!”赵丽妃继续说道,虽然话语有些许关心的味道,只是但凡有心的人,都能听出这句话里面的火药味。 虽然嘴里都说着让她不必再行此大礼,但是没有一人让她起身。 “妹妹,你快起来吧!你这身子刚刚好了一点,可万万不敢再着凉了啊!”说了好些一会话,上面坐着的武惠妃才“记起”让她起身了! “谢娘……姐姐!”娘娘二字还没有说出口,江采苹便立即改了称谓。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该寒暄到什么时候。 “封妃吉时已到!” “好了!快举行仪式吧!错过了吉时可就不好了!”三人还在彼此吹捧着时,听到报时的太监宣布,武惠妃等三人缓缓起身。 半个时辰之后,封妃典礼终于结束了,额头上的那些笨重的饰品压的她头疼。不愿再听那些冠冕堂皇的虚伪话语,江采苹借口身子不适,带着随身丫鬟清儿匆匆离开了清宁宫。 第七十一章:亲赐梅宫,思虑万千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为何妃嫔的册封典礼都在清宁宫举行?只是因为清宁宫是皇后的宫殿,只是王皇后死了后,唐玄宗便没有再立皇后。这样空着的中宫之殿,倒是让诸位妃嫔多了几分错念。 江采苹刚刚回到檀影宫,刚刚落座,高力士身边的李才公公不知为何却来了?江采苹或多或少有些郁闷,自这一月她失宠,皇上身边的人却是没有一人愿意再踏入她这清静宫门一步。 只见李才公公后面还跟随了许多侍卫,抬着几块牌匾。 “梅妃娘娘接旨!”李才公公这句话刚刚落下,江采苹赶紧起身跪下迎旨。 “梅妃江氏,生性温婉,知书达理,才貌俱佳,进宫一年克己自身,勤俭为人。身怀龙子,却不幸落胎!朕有感梅妃的贤德,特赐她梅宫居住!娘娘谢恩吧!”李才公公满脸笑容的看着江采苹说道。 “谢圣上隆恩!” “娘娘,这可是皇上亲自题的字!还有这亭子皇上也题名了为‘梅亭’!”李才顺手一拍,又上来一拨人,“娘娘,这是皇上亲自赏你的梅花!皇上知晓您嗜梅如痴,特将梅园的梅树尽捡好的挑来送给娘娘!” “替本宫谢谢皇上!翎瑜……” “李公公,这点银子全当请你喝茶了!娘娘日后还有很多需要你帮忙呢!”江采苹一个眼神,翎瑜很识相的从衣袖中拿出些许银两,递给李才! “娘娘客气了!日后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李才说完这句话,便率先前那伙人离开了。 江采苹静静的看着悬着“檀影宫”三个字的牌匾,慢慢落下,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当日自己为救父亲,无奈侍寝,被封为芳仪之时,他也是那般待她!那悬挂着的两幅对联也是他亲手刻的,字体是李唐家族最擅长的楷体!上面所攥的点点梅花,还是自己帮着刻的呢!只是如今也是他,又亲手题了“梅宫”二字送给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帝王本就如此,还是他本就是最薄情的帝王!每每见他,他唤自己的名字时,永远只是那个封号“梅”儿,只是自己何曾起过那样的名字?也只有每次在册封之时,他才记得自己姓什么! 所谓的声声梅儿,当真是在呼喊自己吗?难道不是为了思念那个他曾经那般挚爱的萧淑妃,叫什么慎儿。 恐怕,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叫什么吧?江采苹苦笑了一番,看着那新题的牌匾慢慢往上悬挂,就那样有一直看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确实没有心痛的感觉。毕竟从一开始,自己便知道:他不是自己爱的那个人!所以对于他,这份感情,没有付出太多心力! “娘娘,起风了,我们进去吧!”翎瑜看着背影那般瘦弱的娘娘,不忍的说道。 “再等等吧!等那块匾挂在亭园中,我们再进去!”看着宫人们在院中掏掏栽栽的,将那一棵棵梅树放在挖好的坑中,浇水,平土……一样程序都不少!这样搬种梅树的情节,就如十年之前,父亲为自己在院中栽梅树的情节一模一样。唯独不一样的便是:父亲待她是真情,而圣上待她只是供闲时把玩的女人! 江采苹抚摸着那刚刚栽好的梅树,突然觉得有些悲哀。自己喜欢梅花是不假,但自己却最喜欢梅花含着真情生长,在温暖的滋养中,凌寒开放!高洁唯美!却从来不想霸占那份美丽!把梅园中的梅花挪到她的宫中,怕又不知惹了多少嫉恨,自己在宫中的日子怕是越发难过了! 以前还有清影陪着自己,如今…… 苏琅虽说也是经常来陪着她,但是历经林清影的事情,她确实没法再用从前的心境待苏琅。 她会不会也利用自己争取些什么? 不能怪她多疑,只是苏琅毕竟和林清影一直情同姐妹,自幼一起长大,若说清影的想法,她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可能? 看着她每日那般开心的模样,一看到吃的便不由自主的憨样,她实在不想那般怀疑苏琅,毕竟自己刚刚进宫之时,所交的第一个姐妹便是她!自己也觉得她是天真无邪的人,有什么事情都藏不住的人!但是…… 自己也本来以为林清影是孤傲冷峻的人!与东晋陶渊明先生一样,身上都有那种“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骨气,至今依旧记得:她刚刚到檀影宫,给那个小公公塞了些钱时,她婢女那轻蔑的眼神!只是,后来的种种,告知自己:原是自己以为错了! 但是苏琅当日在父亲被人陷害进大牢,差点儿丧生,是苏琅时常替自己打听着消息,传递着家中亲人的安危,她还曾冒着被牵连的危险,将母亲写给自己的信千方百计的送到自己手中,如今,自己怎么能够因为清影的事情,而对她有所猜忌呢? 这样想着时,江采苹觉得自己特别自私! 懊恼的离开了梅树,转而走到亭中,看着满园的春色:榆柳阴后沿,芳草凄凄美,些许红艳的牡丹娇滴欲滴,在这满是绿色的院中,到添了些明媚。 自己本就不是爱花之人,所以院中并未栽种什么花,只是那几株牡丹还是当初林清影送给自己的,只是如今花依旧人却不再!物是人非的感觉罢了! 自己当日听得她能种出天蓝色牡丹,想着她会给自己几株的!只是不知为何,她给的所有牡丹都是红色﹑粉色的,和平常所见的牡丹并没有什么差别。 自己还一直想不明白:林清影为何不送自己那能开出天蓝色的牡丹?现在才明白原由,原是怕自己分了她的恩宠!那样绝妙的花朵,还是她独自享用的好!现在仔细想想,她当日的种种,都有太多可疑之处。 例如她为何对自己百般强调:一入宫门,可以成为凤凰,光宗耀祖……只是,女人的夜夜等待,谁又知道?皇上的子嗣一直不多,除了已经长大成皇子的,哪里有活下来的? 还说什么妃嫔腹中之子多半丧生,就算生下来,也不会活得时间太长……自己当初以为她是关心自己,所以才那般说! 现在才知道,原来都是利用! 那样渲染宫中的争斗与死亡,不过是为了吓唬自己,让自己知难而退罢了!少一个人争宠,她日后入主清宁宫的几率便就会多几分! 第七十二章:清儿为难,其中原由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亭中的牌匾装好之后,江采苹才进了屋,看着桌子上面摆放众多的赏赐,除了苦笑,自己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这样的恩宠了! 自己方才执意在亭园中呆着,一直等到那块“梅亭”安好之后,才离开。无疑是为耳里堵住悠悠之口。皇上今日这样的大肆赏赐,必会遭到很多人的嫉妒,自己已经无意之中站在了风口浪尖,现在等着抓自己把柄的人大有人在,这样的表面功夫,自己还是应该做到位的! 既然无法阻止别人的怨恨,那便就一直让皇上的心时常停留在这里。只要,皇上还念着她,那些所谓的什么争斗,她好歹有张保护符! 皇上今日赏赐她这些东西,不外乎是自己今日的封妃典礼刚刚落下,自己能去参加,怕是已经接受他的赏赐了,也应该是原谅他当日不得已的做法了! 既然皇上对自己还心有愧疚,那自己不如让这份愧疚再多些! 清儿看着江采苹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品雪顶含翠,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仅仅一天,江采苹好似换了一个人虽然她尽力掩藏着自己的变化,但是落在清儿眼中,倒有点多此一举了! 昨日看她对苏美人的态度,已经不似从前那般知无不言了,不比前几日的热情,失去孩子之后,苏美人每次来这边,虽说她一直没有搭理,但是每日都备好纸条。 “苏琅来后,她最爱吃的藕粉桂花糕﹑栗子糕﹑雪翠饼和松竹柏青茶一定要准备好!”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那是梅妃娘娘近一月与外界唯一联系的凭证。她若是没有将苏美人放在心上,怎么可能在身心俱伤无暇顾及自己的时候,还能想到苏美人? 但是只是过了一天,娘娘的情绪变化这般大!宫中稍有些眼力劲的人都能看出不对劲,何况自己算是经历了昨日骤变时刻的人! 娘娘如今待苏琅也冷淡了许多,这样也好!那么的话,宫中人便不会疑心苏美人与她为巩固宫中地位而相互联手,暂时便不会对付她们,这样她就可以少几分顾虑。 于苏美人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样自己也不用分心去保护苏美人了!她与姐姐一同长大,时常在一起,自小自己便听姐姐讲过许多她俩之间的糗事,姐姐待苏美人的情分怕不会比眼前这位梅妃少! “清儿,你下去吧!”江采苹突兀的一句话,打断了清儿的思绪。 “是!娘娘!”还是那样淡淡的语气,比起昨日突如其来的哭腔,今日不知冷静到几分! 可见宫中的女人大都善于掩饰自己的内心!不愿被别人一眼看穿心声。 江采苹看着清儿渐渐退下的身影,自己有些模糊:她觉得自己真的很难看懂清儿! 昨日,她为何那么快便请来了林清影?莫非她们从前便相识?昨日的种种,究竟是意外还是…… 她不是对清儿没有怀疑,只是她从前那般待自己,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保全自己,自己不是觉得她很熟悉吗?像是以前认识一样!这样想来,自己不该对她心存芥蒂! 昨日翎瑜说,清儿祈求自己时,都哭出声来了! 想必自己是想多了!一个来自豫州边远山村的女人怎么可能和自幼生长在长安的女子相识呢? 江采苹摇摇头,随即否决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许是昨日蕙芳仪给的打击有些大!自己也这般胡思乱想了!先前怀疑苏琅妹妹,现在又疑心清儿的忠诚,自己当真是糊涂了! 清儿缓缓退出房间,合上门之后,便怎么也没能忍住。快速走回自己的房间,合上门之后,背靠在门上,泪水就那样模糊眼眸…… 姐姐那样做,怎么可能不累?怎么可能不苦?丽妃娘娘因为那件私受贿赂的事情,还时常派人对姐姐暗下毒手,虽说,老爷千方百计将馨楉姑姑调到姐姐身边,但是凭借姐姐的力量在,怎么可能是她们这些深宫毒妇的对手? 况且姐姐在明处,她们一直在暗处伺机而动,怎么可能做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呢? 当日若不是姐姐求自己来保护梅妃安全,她说什么也不愿来的!虽说这位梅妃娘娘待自己也挺好的!算比较信任自己,可是,比起与姐姐数十年的情分,她当真不愿在姐姐最难的时候,还站在旁人身边去“怨恨”姐姐? 没能帮助姐姐,她已经万分愧疚了!明明知道姐姐那般做,不过是为了保全她,可是梅妃娘娘已然已经对姐姐心生厌恶之情,自己这个所谓的梅妃娘娘的贴身侍婢,怎么能够不与主子共进退呢? 其实自己与姐姐的相识,不过是很多人都听过的桥段罢了!没有什么不一样之处!只是,姐姐待自己真的很好! 自己六岁的时候,黄河发大水中,两个弟弟被淹死,最小的妹妹因为没有钱抓药,高烧而死,一路走来,弟妹被卖的已经只剩下她和小妹两个人了!小妹只有两岁,是她一路乞讨,才得使两人来到长安这个最繁华的地方! 只是,妹妹那日突然出了天花,连日高烧不退,自己求药店的老板去救治,可是他嫌弃自己没有银两抓药,不来看也罢了,还说妹妹的这种病会传染,让自己趁早拉去埋了!省得给自己也传染上! 身为救死扶伤的大夫,这话竟然也是能说出口!只是年幼的自己没能想那么多,还只是一味的求着他,后来他不厌其烦的打发伙计赶自己出门,自己挣扎之余,他那两个伙计便对自己拳打脚踢…… 生死垂危之际,姐姐恰如天降,对那位大夫说了些什么,然后带着阻止了那两位伙计的暴力! 当时的姐姐也不过七八岁的模样,但是说出的话竟然让先前那般强词夺理的大夫当场哑口无言,还给了自己好些治外伤的药! 自己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勇气,一直跪在地上,不愿起身!只是感觉眼前的这位女孩,肯定会帮助她的!一直哭诉着,求她救救自己的妹妹! 自己一直哭哭啼啼,说出的话也不如以前那般流利,一直哆哆嗦嗦,前言不搭后语的!经过一番解释之后,她才了解了前因后果! 后来,她便派人去救治自己的小妹了!虽然小妹最后还是撒手人寰了,但是那份恩情,自己却是怎么也无法偿还的! 自己后来读了那般多的医书,也才明白:原来天花真的是会传染的!自己当时年幼,又太过担心妹妹,所以当日那位大夫的话,自己权当他是在敷衍罢了! 只是后来知道真相的她,心里万分不是滋味!姐姐当日是拿自己的性命去救小妹啊! 插曲之一(林清影和清儿的十年情分)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医书上关于“天花”的记载也甚少,只是说得此病者,大底都是无法活下来的。“天花”始于汉代,但是直到在晋代时,著名药学家道家葛洪在《肘后备急方》中才有记载,他说:“比岁有病时行,仍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戴白浆,随决随生”,“剧者多死”。 同时他对“天花”的起源进行了追溯。指出:此病起自东汉光武帝建武年间(公元23-26年)。这也是迄今为止最早关于“天花”病的记载。书中还说:“永徽四年,此疮从西流东,遍及海中”。 所以若是得了此病,大都会被传染之死,其夺命速度远远高于肺痨! 日后清儿每每思及此处,必万分感恩。不是因为她救自己于暴打中,也不是因为她请医救助过小妹,皆因,她当日身着那身华丽的衣服,随着自己去了破庙中,比她高不了多少的身体,就那样抱着自己的小妹,一点点温暖着小妹,虽然小妹只穿着破旧的麻布衣,在那个冰雪封冻的冬日里,看起来格格不入,但是当日高烧,身子已经发烫,她知道小妹的心其实是冷的! 那日长时间的永波给了小妹生前最后的温暖! 她与小妹一路走来,受尽饥寒交迫,人们的厌恶和狠心于她们而言,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但是,那日姐姐却似仙女一样,抱着小妹,一直给她说着话,临走时,不顾身旁丫鬟的劝诫,硬是固执的将披风留下,给小妹抵挡风寒! 她走后,小妹叫耳里句“仙女姐姐”便又睡着了! 从晌午时到夜晚时分,小妹嘴里一直胡话满篇,咿呀咿呀,听不清楚她究竟在喊些什么。但是,唯有一句“仙女姐姐”自己确实听清楚了! 她本以为,她的离去便到此为止,她与小妹就必须要在这个风雨交加,时不时露雨的破庙中继续挣扎。只是,大雨倾盆之时,满山的狼嚎声和吵闹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她。 她像只惴惴不安的小兔,用尽力气抱着小妹,这个她现在唯一剩下的妹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庙门,说实话,其实那个根本就不算不得什么门,只是一块木板堵着那个大洞罢了! 风声﹑雨声﹑狗声夹杂着吵杂的人声,她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所谓的害怕!那种感觉说是绝望倒也谈不上,说是害怕程度又太轻。只是依旧记得当时的自己右指甲深深的嵌入左手腕中,掐出血时自己已经麻木到不知该有何感觉。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想着如果那些狗冲进来,她怎么能够护得住小妹?她已经为自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待第一只狗冲进来,她便迎头撞去! 外面还是一片吵杂声,只是那扇门一点动静也没有! 清儿当时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比起刚刚的嘈乱,减少了些许点声响。只是眼睛一直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扇门! 突然那门稍微下滑了点,清儿警惕的盯着那个方向!刚刚一个身影在闪电中若隐若现时,清儿不假思索便迎头冲上去! “呀!”身下怎么是个人?听声音好像还是个孩子?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被别两股极大的力量提了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摔着没有?撞疼了没……”一阵略显粗老的声音连声问道。 小姐?哪家的小姐?她好像不认识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卓叔,我没事!你们两个放下她吧!” 有些稚嫩的声音传到她耳里,她感觉声音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虽然火把一直照着前方,只是两个大汉将自己提的那般高,在火苗的窜动中,她一点点也看不清前面的那个所谓的小姐究竟长什么样子。 “小姐,她这般不识好歹……” 身旁有个清丽声音的女子埋怨道。 她被渐渐的放下来,在火苗的照耀中,她才看清那个被她撞到在身下的女孩是谁。原来是她啊!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她额头上粉红的伤疤,她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撞伤了救命恩人,她实在万分愧疚。 瞬间双膝极地,头一直低着,一言不发。就那样倔强的一直跪着,身旁的人怎么扶她,她也不起来!就算被人使劲抱起来,放在地上,她还是再跪下去!她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当日为何会有如此举动?为何那般倔强的要一跪到底? 后来看着林清影那双同样倔强的有些孤傲的眼睛,她才明白当日自己究竟为何那样做? 其实自己是在赌! 赌眼前的女子会不会带她喝小妹离开那里? 赌她们的本性会有多少相似之处,她们是不是同类人? 赌她会不会安顿自己和小妹住下,救助自己到底? 事实证明,她赌赢了! 她扶起她时,两个小小的丫头一直相识大笑!就那样彼此看着对方,一言不发,只是一味放生大笑! 跟她回去之后,她才知晓她不是一般的小姐,而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姐!看着青色大门上面悬挂着“林府”两个大字,她实在找不出词语来形容那种震慑。原是自己没有读过什么书,知道的词语也就那么几个,实在不够用!后来林清影教她习字,她学到“威严”两个字时,她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第一次看到林府的感觉了! 自长那么大,她一直风餐露宿,没有见过那样古色古香的大宅子!园子里面也长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各种奇花异草! 她虽然眼里满是新奇,但是脸上仍旧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涟漪泛起。随着那小姐一路走来,走到上面挂着“会聚堂”三个字的房间停了下来。 “爹爹,大娘,二娘!”闻得小姐甜甜的叫着大厅站着的三个人。 “好闺女,快让爹看看,没事吧?”站在最前面看起来有三十岁的男子大概就是她口中所谓的爹爹吧! “爹,我没事!” “这额头是怎么回事?擦药了吗?”身旁站着看起来容貌不是特别惊人,只是感觉特别温婉的大致二十四五岁的女子心疼的问道。 “二娘,没事!已经擦过药了!” “怎么这般不下心呢?以后要是留下疤了,可怎么好?星月,去取平痕粉来!”那位唤二娘的女子轻轻埋怨着,赶紧吩咐丫鬟去取药来! 听到这句话,她越发感觉到惭愧了!刚刚小姐扶她起来,带她和小妹离开那个风餐露宿的地方之外,还好心的叮嘱所有的人,自己撞伤她的事情要保密! 谁若是让老爷太太知道了,必要他不得好受! “这就是你一直缠着为父找来的姑娘吗?”她一直低着头,听着小姐和老爷太太的对话,静静的站着,没有料到,突然的一句话让她站在了焦点中。 “是!爹爹!” “抬起头来!”声音听起来不是那般沙哑,倒有几分温和的感觉。 她缓缓的抬起头,和上面那个看起来儒雅的老爷一直对视着,他若是问什么,自己便回答什么。 “年芳几何?” “回老爷的话,年六岁。” “家是哪里的?” “河南豫州” “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只有自己和小妹两人!” “一路走到长安的?” “是!” “你妹妹生病了?” “是!” “你觉得小姐待你如何?” “很好!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 “若让你以后侍奉小姐,你该如何做?” “倾己之力,护她周全!” 回答林老爷的话时,她一点也不焦躁,也没有出生小鹿的那种乱撞心态。 “背景简单,说话简洁,不拖泥带水!眼神里面还透露着一股韧劲,很好!清影啊,你眼光毒佳啊!”上面的男子看着怀里的女人,夸赞道。 清影?这里是林府,那小姐是叫林清影吗?清影,很好听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阿狗!” “怎么一个女孩子,叫这样的名字?”林父有些吃惊的看着下面一直站着的小女孩。身旁坐着的两位夫人脸上也带着些许震惊,只是立刻稍纵即逝。 “贱名好养活!”她淡淡的说道。 “以后伺候小姐,可不能再叫这样粗贱的名字了,日后你就叫……” “爹爹,她的名字我给她起!好不好?”林父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怀里的小不点便急切的打断他的话语。 “好!那你说她叫什么好?” “爹爹,让女儿下去好好想想嘛!”林父轻轻刮着怀里闺女的鼻梁,轻轻取笑道。 “清儿?好不好?以后就唤她清儿!” “好是好?可是有什么典故吗?你上次给那个丫鬟取名落英可是有典故的啊!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林父笑着说道。 “知道,不就是屈原夫子《离骚》中的那句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嘛!只是这次的名字没有什么典故,只是取我名字中的一个字,希望她日后能冰清聪明,一直似清水那般不被尘世所染,做一朵清洁的花! 爹爹,你不是早就看出来吗?又拿女儿穷开心!” 林清影不满的都囊着嘴。 其实小时候的林清影性子并不是那般冷淡,寻常人家孩子的调皮淘气,她都有!或许还更甚一筹呢! 只是后来的后来可能是书籍看得多了,心境也便不同了吧!再加上长安人对她的赞不绝口,多少养成了她那有些高傲的性子! 听到女儿的不满,林父哈哈大笑,身旁的两位夫人也忍不住的笑道。 这个小丫头,自己一直以她为傲! 自小便是个小才女,三岁能写诗,五岁便写得一手让他都觉得自叹不如的好字,如今只有七岁,可是才情已经名震长安城了! 或许,自己日后还要仰仗这个宝贝女儿呢! 刚刚被赐名的清儿这下才放松下来,抬头看着上面的主子,待看到那所谓的大娘和二娘时,眼睛瞪得格外圆。这两位夫人怎么长得一模一样呢? 稍显年长的夫人穿的是蓝色的衣裙,而那位刚刚一直担忧她的二娘,身着橘黄色的衣裙,两人模样竟像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只是,那大娘的下巴多了一颗痣,虽然小小的一点点,但是仔细看时,还是可以看出的! 后来她才知道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叫双胞胎! 究竟是怎样的男子,能够让一对姐妹都嫁给他为妇,何况还是世上不可多得的双胞胎姐妹?大概这个答案,只能靠清儿慢慢去发现了! 回小姐的阁楼时,看着园子那些绚烂的红花,她竟然舍不得挪眼睛。 “那是梅花,梅花每每凌寒独自开,暗香度春歌,是世间不可多得的高洁典雅之花。”小小的林清影看着远处盛开的红梅开口道。 清儿一直觉得第一天进林府看见那样盛开的梅花是种幸运,后来才知道能够看见世间唯一一人种出来的天蓝色的牡丹花才不知道要多少福气呢! 她有幸见了八年之久。 很多时候,清儿都在想,姐姐为何对江采苹那般好?她又没有与她一起长大,没有打小的情分所在,对她那样当真是不值得! 后来渐渐的才明白,是梅花!江采苹平生最喜爱的是白梅,世人都道姐姐最喜欢的是牡丹花,否则怎么可能种出那天下独一无二的天蓝色的牡丹呢!其实不然,姐姐最喜爱的花还是梅花,与江采苹不同的是姐姐喜欢的是红梅! 姐姐说过她最喜欢的日子,莫过于在夕阳如血的时候,身着一身红衣裳,站在天边,与天际融为一体! 清儿被林清影领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床上睡着极度安稳的小妹阿离,心里第一次有种满足的感觉。 折腾了一整天,她也累了,迅速shang床,抱着小妹进入梦乡中。 她永远无法忘记小妹离去的那一刻! 前一日,小姐让小妹坐在椅子上面在外面晒太阳。 而自己和一个丫鬟一直在院中放风筝,最后将那风筝线放在小妹手里,听着小妹咯咯的笑声,她竟然忍不住落泪。 后来她才知道,风筝是要在春日放的!冬天的风筝根本就放飞不起来,她已经忘记了那天的风筝究竟上天了没有,但是小妹的笑声她却是记得很清楚! 小姐买了许多糖葫芦,插在院中花园的泥土中,为小妹摆了一朵花的样子,还喂小妹吃糖葫芦,虽然小妹身子太过虚弱,只是吃了一个,但是小妹脸上满足的模样,她想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一幕! 自己和小妹一路走来,每每经过街道,小妹总是眼馋馋的望着那些糖葫芦,然后暗暗咽下口水,虽然她很想吃一口,但是小妹一直很贴心的没有问她要过一次糖葫芦! 那天做耳里很多游戏,什么躲猫猫的游戏,什么踩泥巴的游戏,什么捉小鸡的游戏……她们全都做了一遍!小妹的咳嗽声中夹杂着笑声。看着那日的小妹,那句“仙女姐姐”不晓得叫了多少遍,心里格外开心,遇见林清影,是她人生中最美丽的意外! 那夜听着小妹的声声姐姐,她甜甜的睡着了! 早上醒来之时,怀里的小妹身子有些僵硬,自己心里着实有些发慌。恰巧那位名叫落英的女孩也刚刚来到她房间,她一直唤着小妹的名字,一声声“阿离”的叫着,但是小妹的眼睛怎么也不愿意睁开,她多希望可以再听见小妹那声“姐姐”;多么想每天早上起来时都可以看见小妹那双明媚的大眼睛……只是…… “清儿,她已经走了!” “你胡说!阿离没走!” “清儿,阿离她真的已经去了!不信你看她的呼吸早没了!”落英尖亮的声音响在整个房间中。 清儿的食指一直颤抖着往前探,只是怎么也伸不到阿离的鼻尖下面。 “出去!”突然清儿猛的将阿离紧紧的抱在怀里,大吼道。 落英吓的立刻跑出去,连头回也没有回! 清儿一直就那样抱着小妹,一言不发,不哭不闹,林清影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她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好,自己最小的妹妹去时,她也是那样一直抱着她,一动不动。谁都没有拉动她! 母亲前一秒把她拉走了,她下一秒就已经出现在遗体旁边,又坐在那里抱着!最后还是林疏影姐姐劝离她的! 所以清儿此刻的心情,她能体会到! 如果不是对妹妹的那种喜爱,她怎么可能会那般不顾一切的威胁父亲,连夜将清儿姐妹带回宅中?一向沉静的她怎么会有那般冲动的时刻? 其实她早就从大夫那里知道:阿离就这一两日会去!所以才在昨日带她玩了那么多,喂她偿那般多好吃的!只是希望在她最后离开的时候,能够让她记住更多些的喜悦,而不是一味的冰冷! “清儿,人已经去了,你放下吧!”林清影没有办法的上前劝道。 “清儿,你醒醒!若是阿离在,也不愿看到你这样!”林清影有些悲痛的狠狠扇了清儿一巴掌,希望自己可以打醒她! 阿离本来患的就是不治之症,若是遗体还在这里放着,怕会有更多人得天花的!清儿与她那相待那般长的时间,若不是眼下看她并没有什么大碍,自己早就已经将阿离隔离了! 林清影的这一巴掌,刚刚落下,清儿不知为何就那样顺着床铺倒了下去。 “清儿,清儿……”清儿最后的知觉只停留在那声声的呼唤中,便没有了一丝知觉。 插曲之二(林清影和清儿的十年情分)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清儿张开双眼的第一反应,便要立即下床去看小妹阿离!落英没能拦住她,只得快步跑去向小姐汇报。 清儿跌跌撞撞的跑着,有些虚弱的身子刚刚跑出房间没多久,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挣扎着起来再次向前面冲去,只是她还不知道小妹的尸体停在哪间屋子里,只是那么茫然的在林家大院乱撞。 林清影赶到时,清儿已经是第五次摔倒了,看着摔倒在地的清儿,林清影立即吩咐奶妈将她扶起来,送回房里。随即带着三个大夫跟在其后。 清儿本来想抗拒,奈何身子不知怎么了,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只能任凭那所谓的什么奶妈搀扶着进房间。看见那张床时,她还是挣扎着想起来,只是奶妈的力气大她太多,反抗之中,被奶妈狠狠的摔在了床上,然后身子似散了骨头架子,动也动不了! “李爷爷,麻烦你了!”林清影随即跟身边的那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说道。这个人,自己记得!当日小妹得了天花,被送进林府时,就是眼前这个人救治的,也就是他没能救活阿离的性命! 清儿虽然知道此事不能怨他,但是眼下他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越想越觉得厌恶,不愿让她碰自己一下,就像生了刺的刺猬,一味的莽撞用强! 在床上一直动来动去,怎么都不愿李大夫碰她。奶妈无奈之中,死死按住她,她虽然挣扎已然无用,但是她那双不大却锋利的眼睛一直狠狠的盯着李大夫。 李大夫搭了会脉之后,眼睛里面的惊喜不言而喻,脸上渐渐闪现着笑容让林清影有些期待,有些担忧,终于忍不住的问道:“李爷爷,如何了?” “小姐,已经全好了!不过还得继续服药。” “当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毕竟这种病很少有治好的时候,这还是老夫为医四十载唯一治好的一名“天花”患者。何况当时此病来得气势汹汹,差点要了这丫头的命,我们几个都觉得她没救了,只等着准备后事。谁知这丫头竟然挺过来了!” “当真是个奇迹啊!得“天花”那般久,竟然还能熬过那一关!此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旁边站着的许大夫符合道。 清儿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天花”?什么治愈?什么又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说自己有福气吗?怎么可能,自己一穷酸丫头的命,哪里有什么福气?这几个老头子,定是眼花了! “秦妈,送李大夫她们出去!”林清影吩咐道。 只见方才一直死命摁住她的那个奶妈,随即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带着那三位大夫出去了。 “阿离呢?阿离呢?”清儿休息了一会,身子稍微有点劲,看着渐渐靠近自己的林清影,下意识的抓住她,狠狠的摇着问道。 “清儿,你疯了吗?快放开小姐!”落英看到清儿使劲的抓着小姐的肩膀,焦急的喊道,赶紧上前拉开清儿的手。 “阿离呢?”清儿还是不愿意放开,非得林清影告诉她才好。 落英拽了好久,都没有拽开,看着小姐逐渐泛红的双颊,落英灵机一动,说道:“你先放开小姐,放开了我告诉你!” 清儿听到这句话,连忙放下了自己一直摁住林清影的双手。落英赶紧上前扶住自家小姐,连忙后退了好几步,赶紧离这个疯子远点! “阿离在哪里?” “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气死你!”落英朝着她吐着舌头,作了作鬼脸。 “你骗我?”清儿眼里瞬间似喷着火,怨气纵生。 “落英,别闹了!”林清影转身斥责着落英,示意她别做的太过分了!“清儿,你可知道你睡了多长时间?” “不晓得!”清儿有些郁闷的看着林清影,看着她有些泛红的脸颊,自己心里猛的有些愧疚,瞧瞧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这样毛躁的脾气怎么就没改呢!敢对小姐动手动脚,若是老爷知道了,自己怕是连命都丢了! “四天!”林清影看她渐渐平复下来了,随即也淡淡的说道。 “四……天?怎么可能?我只是睡了一小会,顶多一炷香的时辰!”清儿的嘴巴张了好久,都吐不出那个“四”字。开玩笑!四天怎么可能? “你传染了天花,不治之症!”林清影看着她满脸狐疑一点都不相信的模样,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 “你昏睡了四天,这次天花来势汹汹,差点要了你的命!好在你命大,度过了连日高烧那一关!你若是不信,可以对着铜镜,看看自己脸上的红痘。”林清影看着她还是不敢相信的面容,也不愿再解释什么。 落英赶紧拿来铜镜,放在她面前,清儿看着铜镜中自己的那张布满大大小小红痘的脸,万分惊恐,本来这张脸就长得不那么俊秀,放在大街上,根本没有人瞧得上!但是好歹那张脸算得上干净,如今这满脸的红痘,莫非毁容了?难道天花还会出现这样的红痘吗? “不用担心你脸上的红痘,只要多服用几次药,经常抹点平痕粉,三个月必会下去的!只是你这副身子,太过虚弱,还得好好调养!刚刚大夫的话,想必你都听见了吧?记得照做就是!”别看七岁的林清影瘦瘦弱弱的,但是说起话来,有板有眼,有腔有调的!听在清儿耳里,无疑是种隐形的压力。 “可是,阿离呢?她已经被……”那个“埋”字,清儿怎么也说不出口。 “放心!阿离的尸首还在静衣阁好好放着呢!小姐知道你醒来第一件事肯定是要看到阿离,便求老爷夫人,让阿离的尸首多存放几日!”林清影还没有说话时,落英急切的插进来一句。 “谢谢……小姐!”清儿有些激动的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我只是觉得阿离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那般在乎她,她的墓碑该你刻而已。等会你便随着我去看看吧!也好早点让她入土为安!”林清影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的悲伤情绪暴露出来。 “谢谢!谢谢……”清儿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谢意,嘴里只能一直重复说着“谢谢”两个字。 “落英,去给清儿取身衣裳来!”林清影转身向旁边一直站着的落英吩咐道。 落英走时还有些气愤的看了眼床榻上的清儿,看得出来,落英并不喜欢这个同她一般年纪的小丫头。 倔强的要命! 主仆三人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静衣阁门口,林清影却停了脚步,转过头对清儿说道:“还是你自己进去和她道别吧!姐妹二人肯定有很多心里话要说的!我和落英在这里等着就好!你有事就喊我们!”林清影水汪汪的的大眼睛看着清儿,温和的说道。 清儿点点头,抬起左脚慢慢走进去,只是双腿像是负有千斤重,迈的时候竟然那般吃力,她必须使好大的力气,才迈得动脚步! 刚刚走进去的清儿看着冰棺里面躺着的娇小身影,就趴在上面失声痛哭,站在门外的林清影示意落英合上门,随即便站在外面一直等着。 大致等了一炷香的时辰,清儿打kai门,示意她们俩进去,看着她那有些红肿的双眼,林清影知道她怕是哭了好久好久…… “小姐,把阿离火化了吧!”清儿的话传入林清影的耳里,林清影只是有些震惊,但是落在落英耳里,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你怎么能这样待阿离呢?亏她还一直把你姐姐,姐姐的叫!”落英气恼的瞪着她。 “我可以答应你,只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她这般小,我只是不想她埋在土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还要被虫子咬!她怕……疼!”说到那个“疼”字时,清儿咬紧嘴唇似要感受阿离生前所受的疼痛! 听到这句话,落英看向清儿的眼神才没有了那么多的怒火!原是她误会了!她只是怕小妹阿离疼! “我懂了!只是什么时候火化呢?”林清影看向她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欣赏。 “越快越好吧!尸首放时间长了,阿离也没有办法投胎,早早火化,让她早早的去投胎,但愿她来生不会再受这么多的苦!阿离一向喜欢有风的时候,希望自己可以长成一只蝴蝶,就选个有风的日子把她火化了吧!”小林清影一岁的清儿,说起话来来也丝毫不含糊,有理有据,有情有义! 冬日的清晨,伴着一阵风吹袭而过,阿离便被火化了,骨灰一直装在黑色的罐子里面,站在山谷边时,清儿顺着风将阿离的骨灰散去了!希望小妹来世活得好一点,不要再得这个什么不治之症了!嘴里一直念叨着这句话的清儿,看着山谷里面的凄凉风景,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涌入心头,后来她才知道那种感受可以用“触景伤情”四个字来表达。 自六岁被林清影带回林府,清儿一直陪在林清影的身边,这八年时光里面,林清影一直教清儿看书读诗,有时还会画几张山水图或人物画。清儿很聪明,虽然不能像林清影那般对什么都过目不忘,但是,记住那些诗句却是不难的!玉蝶那丫头不喜欢舞文弄墨,只喜欢绣一些什么荷包,鞋花而已。 林清影读医书时,她陪着读; 林清影读史书时,她也陪着读; 林清影作画时,她便学习琵琶; 林清影弹琴时,她便看着那些让人心有些神往的男欢女爱青涩的诗集; 林清影上学堂时,她便自己摸索着如何下棋 …… 八年过去了,虽然,她没有小姐认识那么多的字,字迹也不如小姐那般娟秀,琴棋书画样样比不过,但是,比起落英那个傲慢的丫头,她算是强了许多了! 苏琅自幼与林清影一同长大,可是清儿,她确实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许是林家故意如此做,又或者是苏朗每每来林府,都赶上清儿不在。 十五岁那年,清儿已经长成了一个大丫头,模样算不上俊秀,而且左边脸颊上面有个比较大的疤痕,(只是当年脸上的痘好了之后,留下了些许疤痕,)但是看着给人很清爽的感觉。林清影小时候便是个美人,长大了,哪里会差? 上林家提亲的人一直便络绎不绝,清儿一直以为:小姐此生会找到那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辈子相亲相爱的如意郎君,不求他富贵高官,只求他只对小姐一人好。只是…… 夏日的一天中午,她被老爷叫到房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出来时,竟然换了个样子,身子一直潺潺惊惊,茫然的胡乱走着。 林清影问了她许多次,她都是一言不发!眼神里面的空洞让林清影看着心惊胆颤。但是,她就是死活一句话也不说! 林清影焦急的跑去质问父亲,父亲只是一句“你若进宫为妃,她必须先入宫,否则,靠落英一人,做不到真正保全你!” 自己听闻那句话,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弱弱的问了一句“难道不能把她们两个同时带进宫吗?” “清影,你要知道,我们一直不让清儿见到外人,最初是因为她毁了容貌,不宜见别人!只是后来渐渐的便成了你的保护符!为父也担心你日后遇见什么不好的事情,让她可以暗中帮你许多!”林父停顿了下,继续说道“自你七岁那年才情名震长安城,为父便猜想可能会有今日。当今圣上本就是个多情之人,也甚喜欢颇具才情的女子,也是为父有心要将你送进宫门,这数十年里。你知晓沈家是如何待父亲的?为父在朝堂上一直腹背受敌,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将林家上下五十余口送上黄泉路!清影,官场如命场!你应该晓得这个道理!你姐姐早已嫁作人妇,虽说如今朝堂上面,有你姐夫一家人帮助,但是皇上一向最厌恶官员结亲,生怕会结党营私……伴君如伴虎啊!” “父亲,你不必说了!女儿明白!” “你离进宫还有一年,为父先将清儿送进宫,好让她提前熟悉熟悉宫门,日后能够帮得上你!” 林清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房门的。其实很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了,不是吗?比起自己,父亲终究是疼爱姐姐多一点! 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谁会不明白?只是日后家族荣耀全都要压在自己身上了!怪不得父亲想将清儿先送进宫去,怪不得父亲一直不让清儿见除了林府的人…… 原来,一早便就存了这个念头啊!说什么当日便猜想会有今日?什么让清儿可以暗中保护自己,明明就是为了他头上那顶乌纱帽,为了他的前程,为了发泄他心中压抑了十多年的怨气! 只是自己如今该如何面对清儿,清儿会不会以为这是自己的主意,会不会觉得自己这么些年一直在利用她? 林清影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找清儿说些什么,或者解释一番?只是抬起头的那一刻钟,才发现清儿就在院中一直站着,夏日的烈焰炙烤在她的身上,她脸上泛着若有若无的笑。 “清儿,我不是……” “小姐,我信你!”林清影话还没有说出口,清儿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便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清儿……” “小姐,我愿意,但凡为了你的事,做什么都愿意!奴婢知道你不愿争宠,但是奴婢必护你周全,不让你在后宫中任人‘屠宰’!”清儿的这句话落下之时,林清影再也忍不住,前去抱住了她,趴在她的肩上,低声啜泣! 听到小姐的哭声,清儿会心的笑了!她没有选错! 在这里呆了八年时间,可是今日却只是她第二次看到小姐哭,记忆中,小姐从来都没有哭过! 就算因为贪玩出去而被老爷罚在雨中反省,她也没有哭过;老爷派管家打自己板子时,小姐替自己挨了十多下,也没有哭过!只是一脸倔强的看着老爷,一点也不妥协!唯有那么一次,林家大小姐,出嫁之日,她才第一次看见小姐的眼泪,还是自己打kai房门,无意中瞧见的! 今日,是她第二次见到小姐哭,只是这次却是因为她,而不是林家的谁!已然够了!小姐能够这般待她,此生已经值了,就算入宫之后,不幸早早丢了性命,她也知足了! 在她眼里,小姐永远是那个抱着得了天花的小妹笑得那般灿烂的小丫头!而不是和她有什么尊卑之别的富家傲小姐! “小姐,奴婢可不可以祈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林清影有些疑惑的看着清儿,她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吗?怎么用上“祈求”这个字眼了! “奴婢可不可以……叫……”清儿越说声音越小,后面的话,林清影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清儿,不管你要求什么,说出来,我肯定帮你!”林清影看着她的眼睛鼓励道。 “可不可以……叫你一声……姐姐”虽然声音还是有些小,有些模糊,但是林清影这次确实听清楚了! “清儿,我们结拜吧!”林清影的一句话,让清儿立即双膝跪地“小姐,奴婢不敢!” “快起来!”林清影赶紧扶清儿起来,对她解释了一番自己的想法。 夜晚皎月悬挂天际,两个妙龄女子牵手跪在月光之下,相结为姐妹!没有什么同生共死,亦没有什么肝胆相照……只是一句淡淡的“万事当前,必先护你”便结束了这场姐妹相拜的神圣典礼! 初秋的时候,刚刚十六岁的清儿被送进皇宫,不晓得伺候过多少主子,也不知道挨过多少姑姑的打骂,甚至已经忘了上次吃饱饭是什么时候……但是,最终她还是有幸熬到林清影进宫的时候。 虽然只有一年的时间,但是清儿觉得似有十年的光阴…… 第二年夏天的时候,年芳十八的林清影被送进宫门,一个月便封为采女,虽然位居妃嫔中的末端,但是于林父而言,这是个好开头! 第七十三章:拾翠殿中,面临危险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连续十多天,江采苹一直待苏琅是那种不冷不淡的样子,每次想聊,都是苏琅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江采苹从来都没有搭过一句腔,如果是以前,就算她每次不说话,但是好歹会笑笑,如今,那笑容也减少了很多,即使有时会露出一两个笑容,但是怎么看都觉得勉强。 苏琅连碰了几次灰之后,便很少来檀影宫了,哦,现在应该是叫梅宫了! 自上次林清影留下那句话之后,江采苹没有再踏入一次碎棠宫,苏琅也来唤过自己几次,只是江采苹每次都一直喝着茶,不言不语不表态。 自从知晓了皇太子李鸿是当日救她的那个温雅少年,也再没有什么理由和杨惠嫔﹑赵丽妃﹑皇甫德仪和刘才人等妃嫔继续打交道了! 每日顶着一张虚伪的笑颜,上演着各色桥段,实在无趣的很! 虽然皇上的赏赐时常会送到梅宫,夏日酷暑,每次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珍品,皇上都会派人送到自己宫中,蜀绣﹑苏州锦缎﹑江南冰镇莲藕﹑红鸽血炖的燕窝…… 都会一样不少的送进自己宫里,当然其他的三位妃子也都送了,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差别,倒也不至于惹来那么些嫉恨! 何况皇上可是一次也没有来过檀影宫! 自己当然过得格外清静,只是偶尔想起苏琅,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自己一直对自己说:苏琅无错,自己应该相信她!何况苏琅冒着生命危险为自己做了多少事情,自己怎么能够那样待她呢?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的不耐烦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虽然,她时常提醒自己,要似从前那般待苏琅,只是,她从来都不是擅长掩藏感情的人!苏琅每每来,她总会想起当日初进宫时,三人的相互支持,相互帮助,总是会想起苏琅和林清影打小长大数十年的情分,总会想起林清影对自己的伤害,然后会莫名的将林清影所做的事情和苏琅等同,然后便很厌烦苏琅的每次到来,总觉得里面夹杂着些许利用和算计! 于是越想越烦,越想越不愿和苏琅呆在一起! 拾翠殿中,苏琅盯着桌子上面放着的那杯药,眼睛里面渐渐闪烁的坚毅,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了! “小姐,当真要这样吗?”紫怜看着深吸了一口气,端起那杯药的主子,连忙阻挡着。 “紫怜,你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苏琅看向紫怜满是担忧的表情,冷静的说道。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古话说的好‘舍得下孩子才可能套住狼’!这个社会怎么可能有无故掉利益的事情!你想要得到些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本来他还可以在多呆些日子的!只是眼下事情已经不朝自己预料中的走了,这步,不得不提前走!”此时的苏琅,脸上坚毅的表情,全然不似平日里那天真无虑的模样! “可是,万一没有效果呢?”紫怜还是有些担忧! “没有万一!此计必须成功!”紫怜话音刚刚落下,苏琅坚定的看着那碗药说道。 苏琅有些痛苦的看着那碗药,闭着眼睛,狠心昂起头,一口气便喝下去了!不过放下碗的时间,便痛苦的摔在地上,脸色渐渐苍白,秀眉轻皱,一直用尽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 “小姐,小姐……”紫怜看得心疼的眼泪都下来了,一直用力的紧紧抱着苏琅,试图缓解她的疼痛…… “紫怜,扶我……shang床躺着”前后没有多长时间,苏琅脸上便已经布满汗珠,有些虚弱的声音慢慢吐出这句话。 “小姐……”紫怜看得心里难受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会儿再去请许太医,好不好?”苏琅忍住腹部的剧痛,挣扎着笑笑。 “小姐……”紫怜看着地面上那逐渐增多的血迹,只能泪眼模糊的喊着小姐的名字,剩下的什么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记得……我方才吩咐……你的……”苏琅这句话没有说完,便昏厥过去了! “小姐,小姐……来人啊!快来人啊!”紫怜看着苏琅顿时昏厥了,立即将先前准备的一些东西,迅速放好,连同方才喝的那药所剩下的一丁点药也好好的放在桌子上,随即大声喊道。声音里的悲痛和担忧显现无疑,丝毫没有作假的状态! “回皇上的话,苏美人这是小产了!” 拾翠殿中,一位稍微有些苍老的太医脸上略显悲伤的说道。 “小产?”许太医的一句话,听得皇上满头雾水,怎么会小产呢?什么时候怀孕的呢? “回皇上的话,苏美人已有身孕十日多,但是方才服用了大量藏红花,导致胎儿不保!方才皇上已经看到了地上的那摊血,事关皇室子嗣,臣不敢欺瞒!” “大胆!”唐玄宗听得这句话,一怒之下,将手里的佛珠掷了出去。 “皇上请节哀!”许太医立即跪下,磕头请罪! “怎么好好的会服用藏红花呢?你且细细说来!”唐玄宗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苏琅,也觉得自己的火气有些大,随即压低声音,问道。 “美人身体中确实有用过麝香的痕迹,这一点,但凡太医院的人都能证明!微臣刚刚搭了脉,可以肯定的是苏美人这次所中的麝香是一次性大量口服的!只是不晓得苏美人这几日究竟食用了什么?”许太医渐渐冷静下来,慢慢如实答道。 “拾翠殿的掌事姑姑是谁?”皇上一声喝下,众人皆不敢言一句。 “回皇上!拾翠殿没有掌事姑姑!” “你是?” “奴婢是苏美人的陪嫁丫鬟,名唤紫怜!”紫怜声音里面听得出有些哭腔,鼻音也有些重,想必是哭了太多的缘故! “你家主子身怀龙胎在,怎么竟然没有人来禀报?” “回皇上,小主有身孕的事情,奴婢也是今天听许太医说才知晓。小主的月信一直不准,本以为推迟个十天半月不打紧,谁知原是怀孕的缘故!小主若是知道她怀了皇上的孩子,必会开心的……”紫怜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哭得不成样了! “谁知小姐便滑胎了!怎么会有这么不幸的事情发生在小主身上呢?”紫怜早已经哭花了妆。 “苏琅这几日都吃了什么?” “就是司膳司送来的东西,别的什么,小主也不敢随便乱吃!”紫怜一直抽泣着。 “那你有没有发现你家小主吃了什么东西后身体有什么不适吗?”身旁一直跪着的许太医“提醒”着。 “没……有吧!小姐一向对吃的便不挑,但是却从来没有什么不适!”紫怜想了许久,仍旧摇摇头。 “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能放过!” “药!” “什么药?”紫怜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便引起了周围的骚动。 “小主最近得了风寒,每日中午时分都服用药!中午刚刚药还没有喝完,小姐便捂着肚子疼的摔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药在哪里?有药方吗?” “有!中午的药没有喝完,小主便昏厥了!来不及收拾,还在桌子上面放着!”紫怜望着桌子上面那碗药,悲痛的说道。 许太医从紫怜身旁过时,和她迅速交换了下眼神。这一幕很快发生,拾翠殿中没有一人注意到这细小的一幕。 第七十四章:假戏真做,胎死腹中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回皇上,此药中加了足量的蛇床子和红花熬的汁,一碗足可落胎!”许太医检查了许久,表情沉重的端着那碗药跪在皇上面前说道。 “是哪位太医开的方子?那些东西怎么会进了苏美人的药中?” 唐玄宗看着那碗闻着便有些恶心的药,一挥衣袖,便打倒了那碗药! “皇上,开的方子没有什么问题,都是治愈风寒的上好药草,只是不知为何熬好的药里面会出现红花之类的对胎儿不利的东西。”许太医将衣袖中的药方掏出来,呈现给皇上! “查!去查!把整个拾翠殿给我翻过来,都要找到那些个脏东西!”唐玄宗一声令下,高力士便立即退出了屋子。 “皇上,琅儿等会醒来,可怎么说呢?”皇上身旁一直一言未发的丽妃娘娘,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这话着实不太好说,那就你说吧!”唐玄宗转过头来,看着丽妃娘娘,拉住她的手说道,“你是她的亲姑姑!有些话说出来,比朕不知要好多少倍!” “只是,琅儿太可怜了!皇上一定要好好安慰琅儿,一定要给她个公道!”丽妃娘娘带着些许哭腔祈求道。 “朕一定还她一个公道!”唐玄宗眼里的怒火足以杀死人! “只是,皇上,臣妾还有一事不明!”丽妃娘娘擦了擦眼泪,正色道。 “爱妃,有话不妨说来听听!”唐玄宗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早就了解了她的心思。 “琅儿怀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宫中怎么就会有别人知道呢?还给她熬了红花汤药,送孩子上天!”丽妃一直看着唐玄宗脸上的表情,反复斟酌着自己的这一句话。 “这个,朕也颇有疑惑!”唐玄宗也有些郁闷的揉了揉太阳穴。 “会不会那红花不是为了打胎儿,是有人不想琅儿有怀孕的可能?想损伤她的肌理,让琅儿永远失去生育的机会!”看着唐玄宗渐渐沉思的模样,丽妃娘娘笑了笑,继续悲伤的分析道,“所以才会阴差阳错的无意打掉了琅儿腹中的骨肉!” “又或者是……”丽妃娘娘欲言又止的模样又加深了几分此事的神秘。 “是什么?爱妃如实回答!”毫无疑问,这一招欲言又止对皇上来说,当真是个宝物啊! “会不会有人告诉一些不良居心的人,琅儿怀了孕?方才紫怜不是也说她家小主最近感染了风寒吗?难道只有今日许太医可以把出琅儿怀胎十多日吗?难道先前给琅儿治愈风寒的人探不出来吗?皇上不觉得此事颇有些蹊跷吗?”丽妃娘娘顺了一下气,缓缓说道,尤其的她所说的最后那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的! “你分析的有些道理!但是怎么查呢?你有什么主意了吗?”唐玄宗自己想了想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点的回忆,一点点的将有关联的事情串在一起!丽妃说得一点也不错,怎么可能会有别人比苏琅自己早知道她已经怀有龙胎呢!越想越觉得心里万分不安,可能此事与她甚有关联。 “妾身愚钝,实在想不到什么法子,还望皇上圣裁!”丽妃有些惭愧的弯腰行礼。 “皇上,奴才带着人搜遍了拾翠殿,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二人说话间,高公公已经搜宫回来了! “你搜仔细了吗?那些太监宫女的可搜了吗?”皇上脸上有些许淡淡的开心,但是还是镇静的问道。 “回皇上!连一株花花草草都没有放过!确实没有!”高力士一直低着头,不慌不乱的回答着。 “皇上,高公公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再说,就算有人给琅儿下了药,肯定会早早丢了的!怎么还会傻傻的放在屋子里等人来搜查呢!”丽妃娘娘看了眼一直弯着腰的高力士,心下有些不满,只是口中说出的话和心里想的差别有些大!另外,她说这话时,显然已经忘记了一月之前在梅宫里面发生的滑胎治罪事件!当日她可是亲眼目睹了整个事件的过程,那希若被拉下去时,也没见她说句什么啊! “也罢!眼下还是好好照养琅儿的身子吧,她初次有孕,便遭流产,身子肯定受不住!朕朝堂中还有些事情,这事就交由你办吧!隔几日,请苏夫人来趟宫中吧,好好安慰下琅儿!另外,”皇上说道这里时,头偏向一直站在左侧的高力士,“晓谕后宫:琅儿即日起封为芳仪,也算是朕对她的补偿吧!阿蛮,你去告知武惠妃,让她好好准备准备半月后的册封典礼!” “妾身代侄女苏琅叩谢皇上隆恩!”丽妃眼里含着笑,立即跪下来谢恩,一个眼神瞟过去,紫怜立即大声喊道“谢皇上圣恩!”拾翠殿中当差的太监宫女也都立即附和着。 “那朕走了!你好生安慰安慰她!”皇上留下这句话,便率领着一行人离开了!看着皇上走出拾翠殿门,丽妃赶紧吩咐紫怜去关门。 “琅儿,琅儿……醒醒!皇上已经走了!”只是喊了半天。床上的人却是没有一点点动静。丽妃有些奇怪,不是说今天只是演了一场戏吗?怎么比真的还真实呢?看着琅儿憔悴的面容,似乎是真的滑胎了!只是,她不是没有怀孕吗?刚刚那个许太医是她们安插的眼线而已啊! “怎么回事?”丽妃有些不解的看着旁边站着的紫怜。 “小主真的滑胎了!”紫怜这话出口时,便又开始落泪了。 “放肆!”丽妃有些激动的站起来,大声斥责道。 “娘娘,是奴婢不好!小主确实是有了身孕,只是小主正准备告诉娘娘时,娘娘让小主设计陷害武惠妃,小主不得已才……”紫怜被那声斥责吓得赶紧跪下来,一字一句说道。 “你是说;是本宫杀了琅儿腹中的胎儿?”丽妃有些悲痛的看着紫怜,此时的悲痛完全不同于刚刚在皇上面前所演的那样,无论一个人怎么演戏,但是眼睛骗不了人! “小主说过,这是她自己的决定!和旁人无关!这个孩子不管怎样,都是保不住的!何况现在还有用得上他的机会,不然日后恐怕只能让他白白被害了!” “可是为什么不告诉本宫呢?否则,哪里我会想出这么糊涂的主意,白白害了琅儿。若是哥哥知晓了此事,我怎么还有颜面去见哥哥?”丽妃锤着自己的心口,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样冰冷的事实! 第七十五章:机缘巧合,苏琅苏醒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都怪我!怪我怎么出了那么个馊主意!”丽妃一直埋怨着自己。 “姑姑,不怪……” 苏琅慢慢睁开眼睛时,看到丽妃一直埋怨着自己,脸上精致的妆容都哭花了。 “琅儿,你醒了?可还觉得好?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疼吗?”丽妃听到那句有些微弱的话语,心里有些欣喜,赶忙问道。 “姑姑,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让琅儿怎么回呢?”苏琅硬是扯出了一个笑容,打趣道。 “你这丫头,怀孕了怎么不给姑姑说呢?”丽妃说这话时,眼神渐渐暗了下去。 “姑姑,我知道这个孩子迟早都是保不住的!何况现在还有用得着他的机会!”苏琅说这句话时,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好像刚刚失掉的不是她的孩子,是只小猫小狗似的! “可是琅儿,那毕竟是你的亲身骨肉啊!”丽妃有些疑惑,琅儿自小是她带大的,一直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孩,现在看着她的眼神,自己竟然也有些害怕,难道当真是自己做错了!打一开始就不该让她闯进这个无底洞! “没有能力保护他之前,我宁愿不怀他!”平静又冷血的一句话,让丽妃傻眼了!这哪里还是小时候黏着她,让她带她出去玩的侄女啊!可是哥哥只有这么一个闺女,自己若都帮不了她,可该怎么办呢?或许琅儿说得对,想自己刚刚七岁的孩子,一直备受排挤,长到今天这般大的模样,是经历了多少次的鬼门关才换来的! “琅儿,皇上已经册封你为芳仪了!”丽妃随即换了一个话题。 “是么?”这样淡淡的一句话让丽妃又多了几分感慨。 腹中掉下的是自己的亲骨肉,怎么可能不难过?还是自己亲手送他离去的!他在自己肚子里面才呆了仅仅十多天,自己还没有享受到做母亲的欢yu,就不得已打掉了他!怎么可能不恨?怎么可能不怨?怎么可能不伤心难过? 别人怀了孩子,无论如何是要保全她的胎儿,哪怕丢了自己的性命也无所谓!可是到了自己这里,孩子却是个筹码,一个她无法控制的,总有一天会散去的筹码!怎能不让她心寒? 可是为了爹爹,为了姑姑在朝中的地位,为了七岁的李嗣同,她的小堂弟的日后,她不得不如此!不得不利用别人!但愿,林姐姐日后不会恨她!但愿林姐姐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 至于江采苹,确实,自己是从一开始便利用她的!只是,她待自己确实很好!有几次,自己感动的险些失了手,虽然自己自进宫,一直同她交好!但是,想她堂堂一品大员的掌上明珠,进宫成宠那般久,不过是仰仗家世封到了美人的地位。哪知她只是一夜恩宠,便已经一跃成龙,位居她之上!如今早已经封了妃!自己万般努力的结果,难道还不如她的一颦一笑? 日后,还是免不了向她出手,只是眼下,还有用得着她的时候,自己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紫怜,吩咐你的事情办好了没?”苏琅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还一直跪着的紫怜。 “小姐,是奴婢大意!此事没能办好!”紫怜立即磕头请罪。 “怎么回事?”苏琅有些疑惑,事情都是按照她的计划走的,怎么可能会出了岔子? “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将缝有红花的香囊放在了她的房间,高公公确实也带人去搜了!可是却没有发现什么!”紫怜自己也有些郁闷,按理说,不可能啊! “难道是你放的时候不小心?被她察觉到了!” “应该不会!奴婢是趁她一直在这个房间里面守着,才将那荷包放在了她的寝室,照说她是不会有时间回屋子的!那荷包怎么可能就无辜消失了呢?” “或许,是我们估计错了!拾翠殿中,她恐怕安插了不只一个眼线!”苏琅若思若虑的说道。 “那我们日后该怎么办呢?” “小心行事!既然她不知道,就继续小心看着她吧!务必找出另外那个眼线!” “琅儿,虽说是为了打压武惠妃的势力,但是你赔上了一个孩子,是不是太不划算了!”丽妃还是不能理解苏琅对腹中孩子狠下杀手的原因。 “姑姑难道忘记了我如今已经位居芳仪了!可是只比你低了一个等级而已!”虽然这话说得有些傲慢,但是丽妃能听得出她声音里面的苦涩。 “可是若是皇上知晓你怀孕的话,封为芳仪那是最次的赏赐!” “我近日去梅宫里面,江氏一直待我甚为冷淡,没有了从前那般情分,好像对我已经起了什么怀疑,眼下是我们最重要的时期,万万不能有什么差池!虽然我自认为做事比较小心,很难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事没有绝对!”苏琅想了一会儿,冷静的说道。 “她已经失了孩子,这一月来,皇上一直宿在你的宫中,一次也没有去过她的梅宫,你怎么还这般打算?”丽妃有些不明白,当日自己也不知晓苏琅为何会和那个江采苹交好。只是觉得她一乡野地方来的女子,会有多大能耐,虽说日后她的升迁让自己也震惊了好些日子,但是,自己总觉得她不会走得太远。 “可是姑姑不知道的是:皇上这一月来,给梅宫赏赐的东西是最多de!也是最好的!皇上虽然这月宿在我宫中,可是夜里喃喃自语时,叫的是‘梅儿,梅儿’,怎么可能会有她失宠的时候?同她交好,就是同皇上交好!姑姑难道不知道吗?皇上可是最嫉恨官员结私结亲的,对官家之女一向颇为忌惮,否则怎么会那般钟情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 听完苏琅说的话,丽妃这才有些明白,只是眼下此事还比较乱,她必须重新整理下思路。 “可是,姑姑觉得,这个原因也不应该会造成你今日的做法!”丽妃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自己方才觉得不适的点。 “还是姑姑了解琅儿,只是现下还不能告诉姑姑!待到时机成熟,会明白的!”苏琅一点也不惊讶姑姑的疑问,聪明如姑姑,怎么可能会不晓得她真正的想法? “梅妃娘娘到!”外面传来的这句话,打破了屋里宁静的气氛。苏琅朝紫怜使了个眼色,紫怜便去开门了。 第七十六章:梅妃探望,姐妹和好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姐姐,来了!紫怜快上茶!”苏琅一眼瞧见门口进来的那一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赶紧吩咐道,脸上闪现着淡淡的有些虚弱的笑容。 “妹妹,快躺下!" 江采苹看着苏琅努力想起来的身子,赶紧小跑到跟前,扶她重新躺下,丝毫没有觉察到丽妃也在。 “好妹妹,身子可好些了吗?姐姐刚刚听你也……,算了不说了!”江采苹话说到一半,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落胎”那两个字。 “姐姐,我没事!”苏琅挣扎着摇摇头,脸上一直努力的笑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江采苹看着苏琅苍白的没有一丝血丝的脸蛋,安慰人的话语,怎么也开不了口!滑胎的感受她亲身经历过,知道那是怎样的痛,就好似蚂蚁一直钻着你的骨头,就想一刀抹灭了自己……看着苏琅,竟然没有忍住,心酸的滑落了几滴泪。 怎么这么不争气?不是说来看苏琅怎么样都不哭的吗?如今这是什么!白白惹苏琅妹妹难过! “瞧我这脑袋,糊涂了!清儿,将我炖的药端来!”江采苹苦转过头轻拭了自己脸上的几滴泪珠,苦涩的笑着说道。 “妹妹,这是我亲自炖的东阿阿胶燕窝,补血是最好的了!”江采苹将碗里的药体贴的吹了吹,舀了一勺递在苏琅面前,笑着说道。 “妹妹可是来了!刚刚我和琅儿还在说妹妹呢!”身旁突然出现的身影,江采苹的身子轻轻哆嗦了下,看向声音源,才发现站在床头的丽妃娘娘,有些歉意的赶紧起身行礼,脸上的懊恼尽显无疑。 “妾身失礼了!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眼力竟这般不好!” “没事!妹妹也是太过关心琅儿了!本宫宫中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琅儿,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就打发个人来给姑姑说!”丽妃看着一直站着有些拘礼的江采苹,笑着说道。 “紫怜,送姑姑出去!”苏琅看着丽妃娘娘转身提步的身影,赶紧吩咐着。 “妹妹,快先别说话了!赶紧喝一口吧!”丽妃刚刚转身,江采苹端着碗里的药,重新舀了一勺,递在嘴巴,细细吹着,说道。 苏琅看了眼那碗药,楞了一下,随即笑着张开了嘴,甜甜的将它喝下腹中。既然江采苹能来主动找她,无论是想试探些什么,还是是真心关心自己,自己都该接受这碗她亲自熬的药! 何况自己胆敢赌一把!她绝对不会在这里面下些什么的!不为什么,因为她不屑做那些害人性命的事! “姐姐,这药里面怎么有股血腥的味道?”苏琅喝了几口药,嘴里感觉有些不舒服,有些郁闷的看向江采苹。 “是姐姐特意加了……鸽子血给你补了补!”看江采苹若有若无掩饰的表情,苏琅绝对不信她方才所说的话! 身旁的清儿也是有些郁闷看了眼江采苹,随即又面若冰霜的站着。 “鸽子血?姐姐……”苏琅有些通红的眼圈看着江采苹的胳膊继续追问道。 “是!姐姐怎么会骗你呢?”江次啊苹笑了笑,在她脸蛋上轻捏了下。 “鸽子血不是这个味道!姐姐若是不说实话,我不喝了!”苏琅有些委屈的嘟着嘴,威胁道。 “真的是鸽子血!只是混合了药性,所以味道与以往的有些不同!”江次啊苹还在挣扎着,不愿告诉她真相! “姐姐,你敢把两个衣袖都抹上去让我阿卡纳看看吗?”苏琅带着有些哭腔的声音,怎么也不愿再喝那一大碗药! “姐姐不会骗你的!”江采苹有些惊忧的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左臂,抬起头来依旧温婉的笑着说道。 这样小的动作,怎么可能没有被近在咫尺的苏琅错过呢?苏琅不顾她拒绝,硬是将她左臂拉在怀里,将衣袖一点点的抹上去,看到手腕上方那里长长的还有些血迹的疤痕,苏琅怎么也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这么一大碗东阿阿胶燕窝,不晓得她到底流了多少滴血,有没有一小碗?自己怎么配她如此待自己? “姐姐……姐姐……”苏琅有些愧疚的叫道。其实每次看见江采苹待她那般好时,自己也会反思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有些过于狠毒了?但是转眼一想,任何东西放在家族利益面前,真的是不足为距的! 只是,那份歉意之情,连一天都没能超过! “无事!真的无事!姐姐自小看医书,说是人血对人最是滋养,所以擅自做主的加了些。“江采苹恬静的看着她。 “姐姐,可还疼吗?”苏琅摸着江采苹手臂上的伤痕,难过的问道。 “不疼,再疼也没有心疼!你与我是同病相怜,你这里的疼,姐姐晓得!”江采苹用右时至指着苏琅心口的位置说道。 “姐姐……苏琅猛地一下撞ru她的怀里,差点洒了药,没有办法,江采苹只能用力将那碗药举得高一些!但是手臂的疼痛,她只能忍着。 苏琅哭了一会儿,感觉到江采苹的身子有些微颤,赶紧放开,看着她脸上有些细细的汗珠,有些不明白,待看到清儿将她左手那碗药取下来时,才恍然大悟! 苏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瞬间将那碗药夺过来,仰头便灌下去! “慢点!那药凉了!你不可……”待江采反应过来时,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苏琅便将空碗放在她的眼前,脸上是有些清丽的笑容。 “姐姐,晚上住在这里可好?”苏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江采苹差点吐了杯里的那茶! “好妹妹!晚上皇上肯定会来这的!”江采苹听到那句话,便知道:以前的苏琅又回来了!那个爱经常说笑,天真烂漫的苏琅还在她面前好好的躺着呢! “不会!皇上今天都没有来!”苏琅吐了吐舌头,有些调皮的抱怨道。 “怎么可能?”我可是瞅着皇上走的时候,才来看你的!怎么可能没有来呢?”江采苹感觉有些意外。 “小姐,皇上来过了!还封你为芳仪呢!只是你一直睡着……紫怜的一句话,解决了两人的疑惑之处。 “是吗?可不是你为了讨我欢喜?”苏琅有些不信的问道。 “好小姐,我再有胆子,也没有胆子假传圣旨啊!”紫怜有些委屈的辩解着。 “好吧!我信你了!”苏琅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这几句打趣别人的话语,足以证明了她恢复的能力有多强! 江采苹虽然有些不解,但是看到她的笑容,也便没有再多想什么。 其实,她早就知晓皇上来过了! 其实,她早就知晓自己被封为芳仪了! 其实,她早就知晓紫怜只是配合着她演戏而已! 其实,她不过是将戏演的更完整些!好让江采苹晓得她和姑姑说话时间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根本没有机会谈些什么!这样,她的嫌疑便会减轻几分;这样,她们之间的嫌隙才会解开。 第七十七章:清影安慰,差点泄露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回宫的路上,江采苹一直思虑着方才在拾翠宫发生的事情,只是还是理不出头绪,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只是现下还是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江采苹前脚刚刚出了拾翠殿,林清影后脚就踏进来人拾翠殿。苏琅还没有完全消化刚刚自己喝了那几碗带血的燕窝,便听得外面人传来的“蕙芳仪到!” 赶紧挣扎着起来,靠着枕头,一脸笑意的盯着门口。 如果说方才的笑容有些勉强的意思,但是眼下的笑容,却是纯洁到骨子里,没有一丝虚伪的意思。 “阿琅” 看着床榻上面半躺着的虚弱女子。林清影脱口而喊道。 “姐姐” 苏琅这两个字喊的极轻,喊的也极让人心疼。 “阿琅,现下感觉如何了?”林清影轻握着她那有些冰凉的小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在这宫中,她最想保护,最想保全的两个人,却是接连滑胎……怎么会那般巧,最近的事情一直冲自己身边的人去!自己已经很少同她俩来往了,怎么还是给她们添了那么多伤害。难道这宫中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吗? “好多了!”苏琅不愿让她担心。 “阿琅,你若是想哭就哭吧!姐姐不会笑话你的!”林清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细声宽慰着。 “姐姐,我真的不要紧!”苏琅鼻子有些酸,但还是忍住了! 这一月来,姐姐不来自己宫中,也不去梅宫里,自己便猜想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有些埋怨姐姐不来拾翠殿看自己,但是好在姐姐已经很江采苹疏远了关心,心里难免有些庆幸,日后若是不得已对付梅妃娘娘,姐姐也不会深陷其中。只要她能保全姐姐,就已经知足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丽妃娘娘,她的姑姑可是这宫中最想要林清影命的人!后来,知晓事情真相的她才明白:其实,很多事情,打一开始就错了!从第一次利用姐姐时,便就已经错了!后来的种种不过是一直在圆那个小时候许的愿望,自欺欺人罢了! 姐姐为何和江采苹疏远了?这点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听眼线说:好像是姐姐利用梅妃,得了皇上的恩宠,于是两人心生芥蒂! 记得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啊! 或许,姐姐也变了!进宫后,谁还似从前那般啊!否则早就不知死在何处了!许是落英的死对姐姐打击太大了!毕竟落英同姐姐是一同长大的,亲如姐妹!落英究竟是如何死的?那碗药里面究竟是谁加的毒药?究竟是谁那般狠毒想要姐姐的命? 她一定要查出来,给姐姐和落英讨个公道! “阿琅,你可知晓是谁害了你腹中的孩子吗?”林清影一直不想提及这个话题,但是,她若不问,怎么为琅妹找出真凶?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今日才晓得自己已经怀孕的!”苏琅有些紧的抱着林清影,有些歉意的说着,还好,她们俩相互背着,姐姐看不到她的表情。 可是听在林清影耳里却不是这个意思,苏琅有些哑的声音落在林清影耳里,有些楚楚动人的感觉,更有些委屈难过之意。 既然害她的人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那给她服用大量的红花是为何?难道是有人想损伤阿琅的肌理,让她再也生不出孩子!这一月,皇上一直宿在拾翠殿,难道是谁想蓄意争宠? 究竟是谁这般狠毒?想夺去苏琅永远为人母的资格! 记忆中的苏琅天真可爱,她很怕动物,特别是小猫小狗之类的,所以连只蚂蚁也舍不得踩。这样善良的女孩究竟是谁这般狠毒? 武惠妃?赵丽妃?还是丽妃?还是宫中的谁? 一时间林清影也理不出思绪来。 “阿琅,你有没有觉察到你宫中有哪个宫女太监很可疑?” “姐姐,没有!”苏琅趴在林清影肩上,猛摇着头。 “那你有没有感觉到谁的你的敌意最大?你平日里可有得罪过谁吗?” “没有!没有!”苏琅不安分的摇着脑袋,姐姐,求你别再问了!别再那般关心琅儿了!琅儿已经变了! 林清影按着肩膀处的那个脑袋,心疼的摸着,摸着,眼里心酸的滑过了几滴泪,记忆中,她不是个爱哭的女子!落英走时,她都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一直那样坐着,发着呆! “阿琅,这里还痛不?”林清影慢慢的抽离她的怀抱,轻轻摸着她的腹部,小心的问道。 “已经不痛了!就是刚开始流血的时候有些痛!差点没有忍住!”苏琅一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尽量笑到最开心的模样!可是…… “那这里痛不?”林清影指着她心口的位置问道。 “不痛!”苏琅说这句话时明显不在状态,眼泪啪的落了一滴,林清影盯着她的眼睛仔细的说着“小屁孩!你就别再笑了好不好?看的姐姐难受!你是最爱小孩子的,如今却没有了自己的骨肉,小屁孩,想哭就哭吧!” 一句温暖的儿时外号,击垮了苏琅所有伪装的外表。 “姐姐,其实我好痛啊!”苏琅终于忍不住的伏在林清影的肩上,狠狠的抽泣着,那模样似是压了好多天的委屈! “阿琅,都怪姐姐没有保护好你!都是姐姐的错!”林清影自责的说道! “姐姐,不怪你!是阿琅不好!是阿琅太大意了!” “阿琅,姐姐若是不能为你报仇,必不苟活于世!”林清影的这句话,生生吓坏了苏琅。 “姐姐,若是你最亲近的人伤害了我的孩子呢?”苏琅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出那样一句话。 最亲近的人,在这宫中,只有苏琅和江采苹,难道苏琅怀疑采苹? 林清影也有些不解的看向苏琅,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姐姐,我说笑的!哭过之后,真的感觉好多了!”刚刚自己问的那是什么话,差点就卖出了自己,怎么这般不小心?抬头看了一眼同样有些担忧的紫怜,赶紧换了一个话题。 难道真的会是江采苹?按理说不会啊!且不说她与阿琅之间的情分,单说她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也不可能是她啊!再说,她根本就不屑如此行径! 林清影看着三言碱口的苏琅,心里有些怀疑。 其实苏琅所言的那个最亲近的人是她自己!她只是怕林清影他日知道真相后,会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孩子,怨恨他的母亲? 第七十八章:宫女隋雨,为救情郎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林清影走出拾翠殿,总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感觉苏琅今天有点不对劲,说话有些顾左右而言他,不似从前那般无话不谈。难道是失去孩子对她打击太大了吗? 林清影秀眉轻皱的便朝碎棠宫走去。 “小姐,你方才……” 紫怜看着自家小姐,有些不安的说道。 “方才是我失误了!有些心直口快,还好没有出现太大的纰漏!否则就是想圆也没法圆。”苏琅也暗暗抚平了几下心口。 “不过,奴婢倒觉得方才那句话有立竿见影的效果。”紫怜暗自庆幸着。 “你也察觉到了?我一直觉得在这宫中,和姐姐最亲近的人应该是我,方才看姐姐的表情,想必她怕是以为我所言的亲近之人是江采苹!”苏琅有些幸灾乐祸的看了看紫怜。 “本来她们之间的嫌隙就多,我们不妨添些火,索性让她们彻底闹翻了!”紫怜笑着言道。 “其实,紫怜,我只想安然度过此生,一点也不想害人!可是不害人,我便会被人害!我没有办fa!”苏琅有些自嘲的说着。 “小姐,不会有人怪你的!你也是身不由己嘛!”紫怜看着苏琅慢慢垂下的眼脸,悉心安慰道。 “也罢,当日既已选择这步,我已经想到后果了,但愿,姐姐不要怨我!”苏琅脸上闪现着些许悲痛,本就苍白的脸,现下看着更吓人了! 拾翠殿中,一位身着宫女服的人和一个太监模样的男子,一直在拉拉扯扯,丝毫不避讳!仔细看时,才发现:原是那名男子一直拽着那女子,不让她走! “小福子,你究竟想怎么样?”面前的女子看着颇有些怒色。看她的模样,长得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还算干净。看着挺舒服的一张脸。 “隋雨,你为何不肯答应?”那太监模样的男子声音虽不似高力士和李才公公那般细声细语,嗓子特别柔,但是他的声音也好不到哪里去!听着有些清亮的感觉。 “不为什么!你快放开我!”看着眼前的宫女长得倒挺可人的,只是脾气不是一般的大!说话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了些,但是还是霸气的狠狠踩了那小公公一脚。 “你为何不离开拾翠殿?”小福子有些吃痛的看着自己鞋上面的土印,不解的问着,而且,拽着她衣袖的手一点也没有放开。这阵势怕是今天若是隋雨不说出个所以然,他怎么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在这干的好好的!我为何要离开?”隋雨被问的有些哑口无言,脑子一闪就问出了那句话。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别看小福子长得眉清目秀的,看着挺斯文,发起火来,还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架的! “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隋雨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小福子,但是言语之意还是没有丝毫改变。 “就当是我求你了!隋雨,你快离开这里吧!”小福子有些心慌,有些着急的说道。 “已经来不及了!”隋雨淡淡的一句话惹起了小福子的怒火,虽然他一直克制着自己说话声音小点,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但是情绪来时,一点也制止不住! “隋雨,你究竟想怎么样?有点死了才甘心嘛!” “小福子,你救了我,我很开心,可是,这不能成为你对我指手画脚的资本!我的事我会自己做主!”隋雨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能救你一次,不能代表也可以救你下次!隋雨,你醒醒吧!我找下我师傅,把你调到别的宫去!好吧?”小福子继续劝道。 “小福子,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若是把我调出了拾翠殿,信不信我立刻自尽在你面前!”隋雨实在不想再同他耗下去,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是多自己不好!既然他救过自己,况且,她们还曾经算是青梅竹马,自己也不忍心将他牵扯进来! “别!你别!有话好好说!”虽然隋雨有些大不咧咧,但是她说出的话,绝对会做到!自己劝她离开,本就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但是如果因此危及到了她的性命,自己做那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别管我!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解决!”隋雨看他终于松开了自己的衣袖。 “那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小福子有些傻愣的说道。 “只要你别妨碍我,就好了!”隋雨有些不耐烦的答了一句便迅速离开了。 当然这次谈话是在傍晚时分,又挑了这么一个偏僻的角落,怎么可能会被人发现呢!只是,小福子,自己以后不能和他走得太近了! 其实她打心里还是很感激小福子的,只是人各有志!她无法接受他的建议!昨天他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本该知恩图报,只是,若是离开拾翠殿,那他可就活不了了! 昨日苏芳仪滑胎,她当日太过惊讶,既然那般大意的就一直守在她床榻边,连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后来皇上来了后,想离开却是怎么也走不了了!总觉得那事可能是冲着自己去的!皇上让高公公去查拾翠殿整个寝宫时,心一直在砰砰的跳着。 前一月,在梅宫发生的事情,她不是没有耳闻,那希若她也曾经见过一两面,若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也是武惠妃娘娘身边的人!听闻她因谋害主子滑胎,被乱棍打死,自己也着实有些担忧,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走到这一步! 看着紫怜姑娘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心里便更加害怕了!自己还一直以为:做的那般天衣无缝,不会有人察觉到自己是内线!可是看昨日紫怜脸上淡淡的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自己的那些小伎俩,怕是早就被苏芳仪识破了!昨日高公公没有查到任何东西,自己本来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看得不真切,导致有些神志不清,想多了! 只是今夜小福子约自己见面,拿着那装有红花的包给自己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们早就设好了计谋,只等自己往下跳!何况,她们敢那样做,肯定不是为了对付自己一个人,应该从自己身上查到了武惠妃的一些事情,想要借刀杀人! 只是千算万算,没有料到,放药时被小福子发现le!还好小福子多长了一个心眼,还好上天总算有些眷顾她,才没有那般快失了性命! 既然她们已经对自己有所怀疑,自己留在这里着实没有什么用处!但是若自己失手了,没有了利用价值,那武惠妃娘娘断然不会放过他的! 自己死了不打紧,如果两个人之间必须要死一个人的话,她情愿自己死!如果两个人都必须死的话,她愿拼劲一生,只为他一日安好! 第七十九章:梅妃恩宠,无人能及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梅宫中,江采苹看着渐渐飘落的花瓣,心里也有些感伤。花自飘零水自流,相思苦楚心头种。道是无情又冷漠,当初情缘如哪般。看着落了一地的花瓣,江采苹知道这一年又到了初秋的时候,离自己进宫刚好一年。 这一年似是一生,有多少次是在鬼门关中度过的?她为人妾,差点为人母,只是命运多舛,终究没有那个福气! 已经进宫一年,这姨一奶奶自己像是成长了许多,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清冷孤傲的女子了!再也不说那个高洁质朴的女子了!什么时候她也学会了趋炎附势?什么时候她也学会了百般求饶?什么时候她也学会了为了目的而利用他人? 这样有些自私凉薄的自己,着实无法接受! “清儿,去将那些花瓣收集了吧!”就爱那个采苹看着看着,便对身边一直站着的清儿吩咐道。 “娘娘要这些落花有什么用处吗?”清儿有些疑惑的看着江采苹,实在不能理解她此时的做法。 “总不能让它白白入了泥吧!那样太浪费了!”江采苹若有所悟的说道。 “可是,娘娘不是一直说‘花朵最好的归宿就是如泥清香吗?’否则,如西海池的树叶花瓣一直飘落在湖面,迟早腐烂传出刺鼻的味道。那才是辜负了这大好时光呢!”清儿想了想说道。 “是么?我竟这般说过!也罢,就那样落着吧!”江采苹似有似无的看着那一地的落花。 “娘娘已经入秋了,你这样触景伤情可不好啊!”清儿思虑了半天,才想明白江采苹方才说那些话的意思。 许是这一地的落花触动了她心里的那根弦,让她有些伤感。 江采苹没有说话,站起来,走到那落花面前,轻轻捧了一把花瓣,看得有些入迷。 江采苹本来就是个美人,何况她那双眼睛就似一平静的湖波,看似没有泛起一丝旖旎,但是越看那双眼睛,就感觉自己一直不停的往下掉,身不由己。那双眼睛出奇的美!尤其是发呆的时候,明明看着有层水雾在上面遮着,但是近看却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一双无辜的看似清瞳的眼眸。清儿看得自己呆了时,竟然也没有发现不知何时,皇上已经出现在了旁边。 待她反应过来,想行礼了,皇上制止了她,随手摆了摆,示意她下去! “梅儿,看什么看得这般出神?”皇上也慢慢蹲下,看着低着头一直看着手里的落花的采苹那苍白但绝色的模样,心里不知为何,就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心疼感。 江采苹听着这样有些突兀的男子声音,显然被惊吓到了!本就略显忧郁的清眸现下似只小兔子,眼里的不安看得唐玄宗格外心疼。 “手怎么这般凉?”唐玄宗轻轻握着她的手,试图给她些温暖,让她放松开。 “穿的衣服有些单薄吗?还是梅儿一直在埋怨我没来看你啊!”盯着他看了许久,江次啊苹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皇上……”话语还没有说完,便被皇上搂在了怀里。有些陌生的男子气息突然将自己包围,江采苹有些厌恶的别过了头。 只是这样的动作,落在唐玄宗眼里,完全是小女儿姿态的撒娇方式嘛! “梅儿,可还怨我?”唐玄宗绣着她发丝里面淡淡的幽香,问道。 “贱妾怎敢?”江采苹这四个字虽然说得有些怨气,但是落在听的人耳里,倒是别样的蛊惑。 “那次的事情,不是朕不愿给你公道!只是后宫之事,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时候,朕也很为难,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唐玄宗细细解释道,在他看来,这已经是自己最大的让步了!他一代帝王,还从来没有给谁认过错!只是怀里的这个小妮子,挺会折磨人的!生生和自己生了好久的气,一直不愿意理他!想他给她送了多少奇异真品,这样的荣宠后宫哪个女子有过?还这般厉害,一直和朕赌着气! 唉,偏偏朕就喜欢她这种倔脾气和那张一直淡淡的脸!虽然很长时间没有宿在她宫中,但是和其他人在一起时,总会想起和她每次在一起的情景。 “皇上,这样站着是不是……!”江采苹抬头看了看四周,虽然宫女太监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着实有些尴尬,先前苍白的脸颊上面闪现着淡淡的红晕,但凡人一瞧,便知道了这女子脸皮太薄! 皇上看着她的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开心,那个在他怀里娇羞的不知所措的女子回来了! 随即,高兴的抱起了她,转身带着她走进寝殿。 突然的动作,就爱那个才苹轻轻“呀”了一声,身子便已经抬空了,生怕自己会掉下去,只能下意识的环抱着唐玄宗的脖子。 看着她埋在自己胸前的模样,唐玄宗只觉得心旷神怡。这个小妮子,虽然每次都不gouyin自己,只是就那样一直站着,不说话不动一步,但是自己就是爱不释手!就是喜欢她这样茫然的有些糊涂的模样,喜欢她的才情和理智的模样,喜欢她暗自伤感落泪的模样……但是此时,他最喜欢她在自己怀中娇羞有些难为情的模样! “皇上……“江采苹轻轻唤着唐玄宗,她的言外之意是:这样实在难为情,还请皇上放下她!可是皇上觉察到的是:她在自己怀中很享受!已经很长时间未见自己了,想必很思念自己!只是女子的矜持害了她,让她一直不愿亲自去找自己,害自己对她一直朝思暮想的!看他待会儿怎么惩罚!这个磨人的小小女子! 江采苹心里默默叹息,想必今日怕是躲不了了!自皇上一直赏赐她东西,她便已经料到了今日,只是没想到,竟然来得这般快!难道苏琅滑了胎,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吗? 也是,他本是帝王!本就薄情!何况,皇子公主已经平安出生那么多了,有足够的皇子继承他的皇位,那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宫中女子的滑胎还有什么可在乎呢? 这夜又是一夜恩宠!这夜,一切的不安与嫌隙算是暂告一段落了! 江次啊苹本来以为那一夜的欢愉已经足够了!只是已经渐渐步入冬季的时节告知她:这三月来,皇上除了隔三差五去陪武惠妃吃顿午膳,除了白日批奏那般多的政事,除了在几位娘娘的宫中品尝了些许点心,夜晚都是宿在自己的梅宫!不管自己如何婉拒,如何劝说,他仍一直宿在梅宫!这三月,没有一月是在别处就寝的! 宫中都盛传:自己又复宠了! 其实自己明白,哪里何曾失过宠?一切只是她不愿意而已! 可是,站在最高处的人,同时必然是最让别人怨恨的那个! 第八十章:丽妃之子,中伤苏琅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皇上这三个月来,一直宿在梅宫,自己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好在给自己留了那么长时间,一直调养身体。现下只感觉滑胎后的身子,不会再留下什么后遗症了! 自己以后还是会有孩子的! 只是为了日后孩子的安危,眼下自己只能努力往上走!她要的不仅是被封妃,而是被封为贵妃!皇后,她自知今生无缘,但是只是希望,姑姑被封为皇后,她若是再贵为贵妃娘娘,那后宫还不睡她们俩说了算,那时,父亲会好受点,堂弟会好受点儿,苏氏一门都会比现在好多的!不必再那样时刻将脑袋提在手上了! 苏琅一直坐在铜镜前,给自己一笔一笔描着眉,虽然自己的模样长得还算不错,但是放在这个美女如云的后宫中,凭借家世获得荣宠的可能竟然比容貌要多的多! 自己本不是擅长诗书之人,自幼也不喜欢读诗品文,现下看来,没有这两样,若是想得宠,倒真的是难了! “紫怜,我们出去走走吧!”苏琅想了想,觉得自己是在自寻烦恼,所性不再多虑了! “小姐,现在已经入冬了!恐怕外面会很冷!”紫怜看着舞姿里面那烧得通红的碳皿,狠狠的挫了挫双手,不舍得回答道。虽然苏琅被封为芳仪已经两月多了,但是自己还是改不了口,所性就一直那般叫着吧!在人前,多注意注意就好了! “你这懒虫!快去准备准备!我们马上出去!”苏琅一眼就看出了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今日偏偏不随她的愿望,就是要带她出去! “小姐,外面光秃秃的也没有下雪,有什么好看的!”紫怜不情愿的i起身,给苏琅准备了一个烫脖子,好让她能随时取暖! “小猪,你这是要去哪里啊?”紫怜看着自家主子脚步轻快,似有目的却又没有目的的一路乱撞着。 苏琅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就那样走着,好像有什么一直吸引着她的脚步往那个方向一直走着。 “死奴婢!竟然敢阻挡小爷!”前面传来的一句话挡住了苏琅的脚步,苏琅停下来,细细听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透着树枝看时,原是堂弟李嗣同那个小鬼,正想上前逗他时,看他现下火气稍有些大,所性自己还是站在这里继续看热闹吧! “主子,你别再乱跑了!若是娘娘知道了……”宫女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嗣同便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原本就不怎么白皙的脸蛋瞬间印着一个五指印,苏琅有些震惊,这孩子今年才七岁,怎么这般厉害? “放肆!我想去哪就去哪?你还想管着我了!”只见那小孩瞪大瞳孔的盯着那个婢女,吓得她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母后每次罚我!都是你们这些狗奴才去打的小报告!”他说着话时,还不忘了狠狠的踹他们几脚。 “主子,咱还是回去吧!这里离西海池这般近,若是出了什么事……”为首的太监被踹倒后,又重新跪好,继续劝道。苏琅仔细想了想,他好像是叫小桂子来着,是姑姑给堂弟好好挑的一个太监。 “你若是不说,母后怎么会知道?”李嗣同不以为然的“哼”了两声。 “那主子,我们不如去拾翠殿,和苏芳仪一块玩吧!”小桂子低下头仔细想了想,这个主子的脾气他是知晓的!今天打定主意出来玩,没有玩的尽兴,他是万万不会回去的!何况自己一介奴才,哪里阻挡得了主子的脚步?再者言,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就算有十个头也不够砍啊!眼下还是另寻佳处。 苏琅听到小桂子的这个建议,心下有些开心,这个小霸王,自己也是好久都没有见到le!听闻他最近一直在看书,基本没有闲暇时间,师傅教他学伦理之道,治国之书,想必今天能来出来玩,必是师傅放他假了! “不去!没意思的!拾翠殿有什么好玩的!”小霸王不满意的说道。 “主子可以找苏芳仪玩啊!上次苏芳仪和你玩捉迷藏,不是玩得很尽兴吗?”小桂子说时,旁边的宫女戳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不去!上次去玩被母后骂了许久呢!还多读了几篇孔孟之道呢!”小霸王瘪瘪嘴巴,不满的说道,本来自己就不爱读书,还拿那个来惩罚自己! 苏琅有些郁闷,和自己玩了一会,怎么就回去被罚骂了呢?正当疑惑之时,小霸王又说道“算了,我也好久没有见到苏姐姐了,去看看她吧!” “主子,你不是要玩吗?奴才陪主子去捉蜥蜴吧!”小桂子赶紧劝道,真怪自己话多在,恩么会出了那么一个馊主意! “那东西黏糊糊的!我现在还不捉!”小霸王继续说道,有些不解。虽说自己上次被母后骂了,但是和苏姐姐一块玩,就是开心! “主子,奴才陪你玩捉迷藏!”苏琅有些搞不明白,这主仆到底打的什么哑谜,那小桂子为何一直阻止嗣升去自己宫中呢?方才不是还在建议着吗? “我今天还就这么决定了!就去找苏姐姐!”小霸王赌气说道,看着她们吃瘪的样子真开心! “爷,你就饶了奴才吧!上次你是只被罚读了书,奴才可是被打了三十大板啊!” “我不管!我就要去!” “爷,娘娘说了,若是再去,被罚的就不是几篇文章了!”苏琅很郁闷,怎么堂弟身边的奴才被打了三十大板,自己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主子,我们还是回去吧!”小桂子看主子不说话,以为他动摇了,就继续劝道,上次那板子打得自己可真疼啊!自己也是好意,觉得苏芳仪是主子的亲人,肯定会待主子很好,看主子也玩的很开心,谁知回去之后,主子吐了许久,也不知道主子究竟吃了些什么,只是自己也被娘娘重重惩罚了,还立下毒誓:不再带主子去拾翠殿!丽妃娘娘怕是以为那是苏芳仪下的手呢! “你给我当马骑!我就回去!”小霸王那圆鼓鼓的眼睛转了几圈,才说道。 “好嘞!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小桂子赶紧趴好,让主子骑在他脖子上面。比起丽妃娘娘的惩罚,他倒情愿让这位小主子折腾!否则,怕是要丢了自个的命啊! “驾!驾!驾……”笑声渐渐消失在林荫中,苏琅才慢慢出来,看向远方。 “什么嘛!来咱们拾翠殿,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还怕我们吃了她们那主子嘛!”紫怜忍不住抱怨道。 “别乱说话!“苏琅轻声斥责着。 “小主,刚刚的话你还听不出来吗?”紫怜为她家主子着实不平。还说是亲姑姑呢!背地里都干些什么啊! 插曲之三(丽妃和苏琅的姑侄之情)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但是,人的身子毕竟不是铁打的,这样熬下去,总会有撑不住的时候! 其实他一直不愿拖累姑姑,甚少同姑姑见面,但凡姑姑约他,他都是寻找各种借口来婉拒! 也就是那一次,他终于撑不住昏倒在床,躺了两天,竟然没有一人发觉。 还是姑姑派丫鬟小怜给他送补药,才发现的!他的命是姑姑救的!也是姑姑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三天,后来两人的关系有些改善,自己也一直期许:有朝一日,他金榜题名,可以风风光光的来迎娶姑姑!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他一改先前温润如玉的待客行为,对姑姑很是决绝! 姑姑送他那么些东西,他都是当着姑姑的面仍了! 听着紫怜一句句不满的抱怨,苏琅苦笑道:“何苦呢?” “小主,你不生气吗?” 紫怜不解的看着苏琅有些苍白的脸庞,本来冬日天气格外寒冷,何况今日出来,还在外面把自个儿的心给冻着了! “有何可气的?那是我亲姑姑!”苏琅尽量克制着自己的不安,冷静说道。 “可是……” 苏琅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味的向前走着,看清路时,才发现那是去碎棠宫的路! 可笑!原来自己还是和从前一样,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还是会去找林姐姐的!只是,姐姐最近也颇不好过,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于是便掉头离开了那条道! 其实自己小时候和姑姑的感情并不是特别好!爹爹一向重男轻女,家族之人也一向只看重哥哥! 哥哥苏云是家中唯一的儿子,也是嫡子!自幼便聪明过人,对文章诗词颇具有天赋,而且身体健硕,善于舞剑,十三岁时便已经考取了长安的武状元,虽然只是民众胡乱封的,但是那一身武艺不是白练的!文武双全,才思敏捷倒也罢了,谁知那模样长得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十六岁时娶了当朝李宰相的二女儿李思恩为妻,过了三月,便又娶了林疏影为妾! 朝堂之上堂堂五品官员之女能甘愿屈居妾位,不得不说,哥哥的魅力放在整个长安城,怕也是没有几个人可以媲美的! 因着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自己便备受冷落!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错!家族之人一直不善待自己,而且爹爹待自己一向也是那样冷冷淡淡的!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苏夫人其实不是她母亲!她的母亲原是一粗俗的女婢,只是在爹爹喝醉之时,酒后乱性,才有了她。可是娘亲命薄,生下她不足一月,便因为产后太过虚弱,而撒手人寰不再照料她了! 苏夫人一直只有那么一个儿子,也没有再能为苏家诞下其他子嗣,一直很想要一个女儿,于是自己便自小长在了苏夫人身边,没有人对自己提及过那些过往。只是小时候被一个小屁孩经常骂是“卑贱女人生的野种”时,有次难过的哭泣时,便是姑姑告诉了自己事实!其实自己当时一直不相信,只是…… 虽然自己当时五岁不到,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族人待自己的默然和冷淡,自己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母亲待自己一直很好,对她和哥哥几乎没有什么差别,自己便一直压着内心的疑心,不忍问旁人! 后来看爹爹对自己也不是特别热情,和对哥哥截然不同的待遇时,才细细查了查自己的身世。 原来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个叫“翠儿”的婢女,自己没用,连亲身母亲的姓氏都查不出来,当真是个不孝女! 虽然苏响待自己不是那般好,但是他待母亲却是极好的!古代男子一般都是三妻四妾,一般农人家庭,也是一妻一妾的!可是除了喝醉酒那次和自己的生身母亲有过肌肤之亲外,便没有别的女人!一生中只有苏夫人一个妻子,也是唯一的妻子!从没有纳过妾!就连母亲当日怀了自己,他也没有破例纳妾! 不得不说,他或许不是个好父亲,但绝对是个从一而终的好丈夫! 丽妃娘娘乳名是苏紫淳,是她爷爷起的!好像也有什么典故的!只是自己看的书实在太少,一时竟然想不起究竟出自哪里。 苏家老太爷也是只有一儿一女,但是兄弟却八个!所以苏氏家族还是蛮大的,但是为官的却不多,只有爹爹和三伯,其他的人基本上都走得是从商的道路。毕竟那样大的一个家族,单单靠库房所发放的一些俸禄,怕是会在早早的饿死街头了!苏家一直家大业大,很多原因都是从商得来的利益, 别的不说,就拿眼前的苏云哥哥,虽然在玄武门当侍卫,但是名下可是有两家客栈的家产。其余的自己倒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苏云绝对不是个只靠俸禄过日子的人!单看他屋子里那些瓷器,都是上品!可是花了好几万两银两换来的!还好,唐朝对待商人倒没有汉朝时代那般苛刻!所以,哥哥的这些额外收入,一直没有人来查! 对紫淳姑姑其实也不是特别好!谈不上对她有什么虐待,但是也一直是冷冷淡淡的,没有一点亲人之间的热情和关心!因为他们感觉:女儿以后总会是别人家的!不过,爹爹待紫淳姑姑确实很好,和母亲不相上下吧! 但是紫淳姑姑自幼便性子安静,有什么事情一般都是压在心里,不对别人说!所以,她从懂事起,就明白自己的处境,一直不争不怒!别人嘲笑她什么,她便只是笑笑而已。 所以后来看到自己被小孩欺负嘲笑时,总会帮帮自己,可能是因为经历过那种尴尬,所以对自己格外上心吧! 其实自己小时候就是个小刺猬,别人说自己什么,自己总要讨回来!谁若是推自己一下,自己一定会狠狠的把他推进水里,让他在水里一直挣扎!若是嘲笑了自己,日后一定会做准备更丰富的大礼回送给他,让他一辈子记住那个教训!不得不说,小时候她那小霸王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只是自己因为贪玩,捅了马蜂窝,同自己一起玩的林侍中的独女被马蜂蛰的面目全非,差点由于蜂毒毙命,爹爹下令将自己关在柴房中,三日不准自己吃喝!她一直怨自己太过贪玩,损伤了他和林侍中之间的友好关系,一直只是想为林侍中的女儿讨个公道,能换取人家的原谅! 可是他关自己的时候,全然忘记了自己只有六岁而已!全然忽视了自己脸上布满和林小姐差不多的伤疤,全都是锋蛰的!虽然林小姐的小脸已经是面目全非,但是难道自己就没有惨不忍睹吗?还整整三日,不许自己吃喝!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狠的父亲! 母亲因为偷偷给自己送吃的,被父亲发现后,便一直关在房间里,没有机会再出来! 她脸上痒的生疼,可是她不敢去挠!怕不小心毁了那张脸!母亲说:“就算再痒,也不能随便抓!否则以后就长得像个丑八怪! 她才不要做什么丑八怪呢!她要当绝世美人! 为了避免自己忍不住时会挠脸部,没有办法,她只能把自己的双手绑在后面,以防万一! 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因为蜂毒的原因还是太饿的原因昏厥过去,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厥的!但是,醒来的时候,自己却是在紫淳姑姑的房间里面。 感觉头部有些难受,好像被什么东西包裹着,想撕下来时,姑姑制止了自己,拿了铜镜让自己看,原来脸上已经上好了药,被纱布包裹起来了,怪不得那么难受呢! “姑姑,我怎么会在这里?”有些哑的嗓子说出的话,竟然有股甜甜的味道。 “琅儿,姑姑受嫂子之托,去看你时,发现你已经昏过去了!便将你带回来了!”苏紫淳笑着说道,其实苏琅只比苏紫淳小七岁而已,如今她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小女子而已。 “万一爹爹骂,该怎么办呢?”她当时唯一的感觉就是爹爹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己重新关进不见天日的柴房去?还会不会不给自己吃喝?明明知道自己那般嘴馋! 记忆中,除了被人嘲笑哭过时正巧遇见姑姑,那次是第二次和姑姑亲密接触!姑姑性子那般静的人,一般向来是不出闺房一步的!姑姑的模样比现在好看许多,并不是因为年轻什么的,只是那时的姑姑是温婉可人,善良典雅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也会舞那套华沙剑法!当真是温婉中自有一些英姿的流露。 “不会的!你爹爹已经来看过你了!”苏紫淳笑着安慰她,别看她平时像个小刺猬似的,见着谁就想扎他一下,但是一提起苏响的名字,浑身便哆嗦,还一直嘴硬的不承认! “那他有说什么吗?”苏琅小心翼翼的探了半个头,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只是嘱咐我们给你勤换药而已!”苏琅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苏紫淳。怎么?难道爹爹没有罚自己?还是这件事就那么过去了! “姑姑,娘亲呢?”苏琅忽然想起来那个因为自己调皮,被关在屋子里面的母亲,有些情急的问道。 “嫂子没事!只是你爹嘱咐了!最近不让你出去!你就好生在这床上呆着吧!”苏紫淳看着她,正色道。 苏琅不情愿的点点头,脸上笑的很甜,算是答应她了!但是,以后的事情有谁说的准呢?万一自己溜去看娘亲,又怎么样呢? 其实苏响不让苏琅出来,皆因这次真的惹毛了林侍中,他一直想为自己的女儿讨个公道。非要自己交出苏琅!自己着实没有办法,便把她关在柴房里面,三天不给她吃喝,只是为了给林家一点点补偿! 毕竟自己的闺女也已经毁容了! 只是小小的苏琅,哪里会想到那么多?只能从别人的眼睛里找寻到一些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次苏琅差点毁容,是苏紫淳顶着被哥哥骂的风险2,将她从柴房带出来,给她脸部的那些伤疤上了药,也是苏紫淳姑姑给她偷偷带了一次吃的,否则,本就中了蜂毒的自己,怎么可能不吃不喝的在那暗无天日的柴房中呆了整整三天? 如此而言,苏紫淳当真是她的救命恩人,只是小时候的苏琅是只刺猬,别看她每天笑嘻嘻的,但是除了苏夫人,对谁都很不客气!全然不放在心上! 就算苏紫淳那样待她,她也觉得这根本就没什么!那是她应该做的!可是七岁那年,她因为贪玩落入湖中,差点溺水!想她一小小霸王,偏偏是只旱鸭子!碰不得水!那次是苏紫淳跳下水救的她! 她只是被呛了几口水,没有一点事!可是苏紫淳就不一样了!其实那次看着床上躺着面色有些苍白的苏紫淳,她才知晓:原来她是不会游泳的!她是费力将自己顶在了她的肩膀处,可是,她自己确实差点送了命! 父亲罚自己在祠堂跪了一夜!那次她昏睡了两天两夜,父亲的发丝也白了许多。她一直不晓得,为何父亲待姑姑比她要好很多,按理来说,她与父亲的血缘关系更亲近啊!只是后来的那个所谓的理由,她恨不得咬破自己的舌头在,再也无法说话! 那次是苏琅第一次正眼瞧苏紫淳,也是读琅第一次打开心扉接待她生命中所谓的第二个亲人! 其实,她和姑姑之间,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感动事迹,更多的时候是姑侄之间点点滴滴的恩情。大致是姑姑与她所经历的事情有许多一样之处,所以看着格外亲近吧! 自第一次姑姑不顾自己是否会游泳,救了溺在池塘中的自己,自己便已经接纳了这个血缘上的姑姑; 自姑姑是娘亲除外第一个给自己做衣裳的女子,她便已经决定重新认识姑姑,认识苏家人; 自姑姑每夜在床边抱着自己讲故事时,她便已经真诚善待姑姑了; …… 其实,大家都知道:高官家族之女,肯定是养尊处优,受尽恩爱的贵小姐,其实不然,那样的机率太小了! 正因为是身兼要职,所以家族荣宠必然要有儿子来继承,所以格外疼爱儿子一些。外加上自古便一直尊崇的嫡庶尊卑分别,所以庶出的女子大都是没有人疼爱的!那些丫鬟所作的什么粗活,都有沾染过;一旦做错什么事情,不是会被轻易饶恕的!必然要大加惩罚! 很多年过去了,其实自己最忘不掉的那一幕,不是姑姑如何给予自己温暖,而是皇恩催发,圣旨降临,宣姑姑进宫的那一幕! 姑姑近乎三月没有说过一句话,任凭谁做什么,她就一直那样呆坐着,不言不怒!连续几天一直不肯用膳,重度昏迷之后,才被迫进了些许食,保全了一条命!只是,后来还是不愿意自己吃饭,每逢吃饭时,都是丫鬟给她一勺一勺喂下去的!好在她还是对丫鬟那样做没有任何反抗,否则,她早已命丧黄泉了! 三月后,她开始说话了,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对自己说的! 只是那句话让自己楞了许久,“琅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就那么一句话,自己竟生生的说不出一句话,眼泪落一一脸,竟然没有一丝发觉,待自己稍有一丝知觉时,猛地抱着那个一直疼爱着她的女子,抽泣着,“姑姑,你终于理琅儿了!” “是姑姑不好!让你担心了!”苏紫淳轻轻拍着苏琅的后背,一直那样笑着笑着,可是脸上的泪水却是那般晶莹剔透! “姑姑!”苏琅叫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说话。不是她不想说话,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她只有八岁,只是她一直晓得十五岁的姑姑一直有一个心上人!他不是什么高官之子,只是一介贫民。家境清寒,只是他酷爱读书,一心想考个状元!虽然家中银两不足,只是他那儒雅的性子一直没有向任何势力屈服!买书的钱一直是靠自己卖画所赚!夜晚作画,白日卖画,几乎没有什么时间读书,于是他每天只睡不到两个时辰而已! 但是,人的身子毕竟不是铁打的,这样熬下去,总会有撑不住的时候!其实他一直不愿拖累姑姑,甚少同姑姑见面,但凡姑姑约他,他都是寻找各种借口来婉拒!也就是那一次,他终于撑不住昏倒在床,躺了两天,竟然没有一人发觉。还是姑姑派丫鬟小怜给他送补药,才发现的!他的命是姑姑救的!也是姑姑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三天,后来两人的关系有些改善,自己也一直期许:有朝一日,他金榜题名,可以风风光光的来迎娶姑姑!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他一改先前温润如玉的待客行为,对姑姑很是决绝!姑姑送他那么些东西,他都是当着姑姑的面仍了! 女子大都面薄,姑姑做到此,已经是超脱了世俗的界限。别看姑姑平时柔柔弱弱的,可是若是下定决心做什么事情,比谁都要强!其实,自己一直也觉得他们俩相配!虽然,自己只见过那男子一面,连他叫什么都不晓得,但是心里总觉得:能让姑姑看上的男子,又岂会太差?姑姑的美貌也是远近驰名,自十四岁,来上门提亲的人也不少,只是爷爷一直觉得姑姑年龄有些小,加之那些提亲的男子姑姑都不是很满意,所以姑姑的亲事也是一直耽误着,所以未曾许配人家! 姑姑遇见他时,觉得他就是自己心中一直想的那个真命天子!于是也一直在等着他,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啊! 其实,姑姑也认识他不过个把月,奈何已经付出这般多的心血,竟是一点也不值得? 如今,一纸皇恩,满是心酸,纵使无奈,怎可抗天? 不过,说起两人的相遇,如今想来:那也是场奇遇! 插曲之四(青梅绕竹马:丽妃同沈斯)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听姑姑说过:那天阳光柔和的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打在自己脸上,很微妙的感觉。微风吹过脸颊的时候,似是江南锦缎在脸上拂过的感觉,说不出的惬意。 姑姑即使算不上大家闺秀,但是至少也是属于小家碧玉型的美女,她甚少出门,一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偏巧的是那天,丫鬟怜儿一直督促她去街上买些给哥哥生辰送的礼物。 她一直是不愿意去的! 只是,拗不过怜儿的嘴上功夫,外加上自己确实不晓得给给苏云这个侄儿做些什么当做生辰礼物送给他,于是便和怜儿穿了一身男装,溜进了长安城最繁华的街道。 看着琳琅满目的货物,苏紫淳实在看得有些花眼,她本就不是个爱溜达的女子,一直养在深闺之处。作为女子,苏紫淳的容貌算不得惊艳,性子也腻柔和,本来以为穿了男装的苏紫淳就算不似女子,也不比男子,哪里晓得:这一路走来,看她的尽是些如花似玉的女子,看着她们那害羞娇柔的模样,苏紫淳只觉得浑身上下难受的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被一群女人一直那么盯着,心里不管怎么想,也不是个滋味! 只想快步离开这个纷扰的地段,脚步有些快,竟然完全忽视了前方,一下便撞进了一个怀抱,待抽出身时,脸上的娇红妩媚之极,让眼前的男子看得心神荡漾。 “姑娘,小生抱歉!”一声男子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中,苏紫淳有些惊异的看着眼前这个面带桃花,眼角尽散着色心的男子,心里万分厌恶。 “你认错了!我不是什么姑娘!”苏紫淳就不相信她扮男子就真的那么差劲吗?一眼便被人看穿! “你方才扑入我怀中时,一股淡淡的女子体香窜入鼻中,再说你身子的柔软和那细若无骨的柔夷,你怎么可能不是姑娘呢?况且,你耳坠上面有着很明显的耳洞。难道姑娘要告诉我,你一个大男人家的喜欢打耳洞,用女人的胭脂水粉?”那男子一双桃花眼若笑若调侃的看着苏紫淳那一张俏脸渐渐变红,可以滴出血来! “你!”苏紫淳盯着这样一个男子,竟然被气的无话可说!她本来就不善言辞,奈何几日似乎还碰见了一个花花公子? “姑娘是哪家的女子?” “我家小姐……公子凭什么要告诉你!你算做什么的!”身旁的怜儿看着小姐脸上红的可以滴出血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便急迫的想为自家小姐出头!只是,往往枪打的就是枪头鸟! “不知姑娘可否赏个面子,陪本少爷好好喝一顿!”面前的男子不过是今日才碰见的,偏偏说话还那么轻佻!苏紫淳拉着怜儿转头快步离开,实在不想再与他有何瓜葛! “我家公子还有事!”怜儿气打一处来,就想快快离开这个瘟神!方才说小姐是个姑娘!虽然这句话是事实,可是引起了身边很多人的注视,她不得不装楞! “姑娘,何必着急离去呢?”苏紫淳刚刚转身,玉足还未迈出一步,衣袖便被那男子拽住了,站在那里,无法动弹。 “放手!”苏紫淳脸上颇具怒气,只是那张羞红的俏脸落在这男子眼里,格外诱人。 “你若乖乖跟我走,我便放手!”那男子笑盈盈的看着她的俏脸。 “放开我家公子!你这个登徒浪子!”怜儿气得一直拽打着他。 “你这个死丫头!给你脸不要是不?”看着那丫鬟狠狠的咬着自己的胳膊,那男子气得不打一处来,一把狠狠的把她摔倒在一旁,咒骂道。 “怜儿!怜儿!”苏紫淳看到怜儿被他摔倒在地上,急的想立刻上前查看下,怜儿是否有事,只是他一直拽着她,她怎么都动不了!气愤的只能狠狠的瞪着他。 “你放开我家公子!放开她!否则我家老爷不会放过你的!”怜儿被他摔在地上后,虽然胳膊有些疼,估计已经破了,但是小姐还被他一直拽着走,情急之下,一把抱着他的腿,大声呼喊道。 “贱人!”那男子这两个字脱口而出时,就一脚把怜儿踹出去了!怜儿一时没有小心,头上的帽子就那样随着自己一摔掉在了地上,那一头秀发瞬间飘落下来,众人吃惊之余,便开始指指点点。 “原来真的是女子啊!” “估计那男子手里抓着的那个也是个女子!” “这女子怎么这么胆大呢!” “这女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子!” …… 没有人关心她们两个弱女子是否有难,只是一味的评价着她们俩的行径。这样的局面,还怎么祈求有谁能够英雄救美,她自己倒没有什么,只是小姐……现下,回苏府通知老爷恐怕也来不及了! 算了,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怜儿想也没有想,就跑上去,一把拽着他的腿,狠狠的咬着,任凭他怎么拽着她的秀发,自己却是怎么也不放开! 苏紫淳看着他一把狠狠的揪着怜儿的秀发,心疼的上前去帮怜儿,只是越挣扎,他拽的越紧!搞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难道真的没有一个人来救救她们主仆二人吗?虽然她们是两个人,按理来说对付一个人,是绰绰有余,但是他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而她们只是娇小的弱女子,拼力气,怎么可能拼的过? 早知道,今日就不出来了! 出来第一次,就遇见这事!看来,还是府里安全。只是眼下也顾不得继续在想什么,还是先逃离这里才好! “这位少爷,古人曰:非礼勿视,男女有别!你一个堂堂男子,怎么可以随意拉着两个弱女子?”苏紫淳还正在想自己该怎么办时,突然一句温和的声音落在自己耳里,寻着声源看去,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男子,看向他的那一幕,苏紫淳只觉得眼前都亮了!心不知为何一直砰砰直跳。 难道这就是《诗经》中一直描写的男女情事吗? 苏紫淳一路目光相随,一直盯着他看,还没有缓过来神时,只听见一句“哎呀!”便看到一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英雄?苏紫淳看着地上倒趴着的那个男子,心里默默念着。他就躺在自己的脚下,苏紫淳仔细瞧了瞧他的模样,他长得算不上英俊,只能说是清秀,比起自己以往见到的男子,身上多了些书生气,也多了些文弱气息,看似比自己还弱不禁风! “没有能力,就不要妄想英雄救美!”说话间,那男子已经完全制住了怜儿,一把抓着她的秀发,任她在空中转了几个圈,随即轻蔑的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男子。 只见那文弱书生,纹丝不乱的起身,拍了拍蓝色青衫上面的尘土,面不改色的看着那个骄傲的男子,说道:“今天只要我在此,你就休想动这两个姑娘!” 虽然他的动作引起了身旁看热闹人的嘲笑,但是落在自己眼里,却是似王子般的人物,正拯救自己离开人世间的悲剧。他说的话一句句落在自己的心里,似水滴一样,在自己心上滴出了一朵并蒂莲花!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穷书生!”那男子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确实他好像不会打架,而且力气也很小,还没有近前,便已经又被那男子一拳打倒在地上,引来了周边人的一句句嘲笑! “就你这样!连这个丫鬟也不及!”那男子左手拽着怜儿的秀发,走到他面前,一脚狠狠的踩在他的手上,轻蔑的啐了他一脸。 “走吧!美人!”然后便用腾空的右手拽着苏紫淳,便准备离开。 “你……放开她!”那书生看到他带着那两个姑娘大笑离开,嘴里小声的念着这句话,便用劲起身,看着那个猖狂的背影,一把撞过去! 那男子显然没有想到他会从背后袭击自己!一下子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只是幸好前面卖胭脂水粉的摊位支柱了自己的身体,这才没有丢脸! 但是男子显然被激怒了!腰际别着的那把扇子,一把抽出来,狠狠的敲击着他的头,一脚便把他撂倒在地上,骑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的打着,苏紫淳看着他嘴角渐渐出现的血丝,心,猛然有些痛,看向怜儿,示意她赶紧回去找人,随即自己赶紧上前去拉那名男子。只是女子力气本来就很小,虽然自小她也做过些粗活,只是在那样一个男子面前,她那几拳,怕是只给他挠痒痒了! 看着他已经昏过去后,那男子这才慢慢起身,看着被自己方才一不小心摔在地上的女子,赶紧笑着把她拉起来,再找那个女子时,却发现已经没有了踪影。估计是怕了自己,已经跑了! 也罢,有这么一个美人就已经够了!那个跑了就跑了吧!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正准备走时,四五个官差出现了,苏紫淳看见那些官差,估计他们是长安知府的衙差,赶紧求救。 本来那带头的官差还想管,只是拽着她的男子转过头后,那几个官差就退后了,齐刷刷恭敬的喊了句“公子爷!” 直到那句话,苏紫淳才知道眼前的男子为何会如此猖狂,原来是知府的公子爷啊!竟然这么大的气势啊! “把他处理掉!”那位所谓的公子爷看着那五个官差,盯着地上躺着的那个男子,吩咐道。 “你敢!”苏紫淳不晓得自己当时为何会那般大声?仿佛那句“把他处理掉”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个弦。 “怎么?美人不忍心?”那男子用手搭在她的肩上,左手轻佻的摸着她那光滑细腻的脸蛋。 苏紫淳将头扭到一边,不愿意让他碰自己一下! “那好!随便安个什么罪名,把他关在牢房里!让他好好尝尝这多管闲事的后果!”那男子随即改变了主意。 “你动他一下,试试!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苏紫淳恶狠狠的瞪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 “怎么?有后台啊!”那男子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轻捋着她的秀发,放在鼻尖一直嗅着。 “还不快去!”那男子声音放大了好几个调。 “是!” “我看谁敢!”长这么大,这是苏紫淳第一次说话声音这般大,一点也没有娇滴滴的样子。 “小美人,我马上带你回府,做我的小妾!”那男子一把将苏紫淳抱起,贴在她的耳际说道。 “放……开……她!”谁知刚刚抬了一步,脚便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地下传来那细细的蚊子声音,那位公子爷一脚踢在他的脑门,他便没了声音,又昏过去了!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苏紫淳看着他又昏过去了,急迫的大叫着。 “美人,回到府里,肯定放你下……”那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击得退了好几步,再看时,怀里的美女已经不在了! “小姐,你没事吧?怎么样啊?”怜儿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的泪痕,心里焦急的不行,脸上也划着几滴泪珠,声音带着些许哭腔的问道。 “怎么?又来了一个多管闲事的?”知府的少爷看了看眼前这个不过十四五岁的男子,冷笑道。 “敢动我姑姑,找死!”苏云温润的声音实在不适宜说这般狠的话语。 “妈的!本少爷今天出门不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这个臭小子!” “就怕你没有那个本事!”苏云眼角的轻视,彻底惹怒了那个少爷。 两人不过打了两个回合,那个嚣张的少爷便已经被撂倒在地上了,明明是趴在地上,只是那姿势怎么像只狗呢?顺便头上还挂着几缕马尾巴。身边站着的疼都笑了,就连那几个官差,也忍不住的笑了。 “笑什么!还不赶紧上!”那男子大怒。 “你叫什么名字?我不和无名之辈打!”苏云淡淡的说着这句话,可是他不知道,这句话对那养尊处优的少爷而言是个打击! “坐不改姓:许达翰!”虽然不情愿,但是,忍不住的说了! “你们几个呢?身为官差,怎么不为民做主呢?” “笑话!他们的上司是我爹!怎么可能不听我的话?”许达翰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说道。 “原来如此!姑姑你没事吧?”苏云转过头看了看半跪在地上的姑姑,关切的问道。苏紫淳一直扶着躺在地上的男子,眼睛一点也舍不得眨一下。 “没事!”苏紫淳笑着摇摇头。 “你是谁?”许达翰看着他轻蔑的眼神,不满的追问道。 “苏云!” 起这么碌碌无为的名字?还以为他多有本事呢?只是身边吵杂的声音打破了他那所谓的以为。 “他是去年的武状元?” “怎么看起来这般年轻啊? “去年武状元不过十三岁,当然年轻了!” ……他就是那个十三岁便考得长安城武状元的苏云?就是苏大人唯一的儿子苏云?那那个女子是谁?方才他是叫她什么来着,好像是“姑姑”…… 姑姑?那她也是苏家人,怎么今天这么背?惹了这两个! “那她是?”许达翰还是不忍心的积蓄问道。 “我姑姑,苏紫淳!”苏云本来不想告诉他,只是突然想看看他的反应。 “尚书大人苏响的妹妹!”许达翰才知道自己今天犯了多大的过错!他竟然还想拉苏紫淳当小妾?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求苏公子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家公子吧!”身旁的官差听到这句话,赶紧跪下来求道。 “姑姑,你看呢?”毕竟事关官场,他也不好插手,眼下只能看姑姑如何、 “找两个人,先把这位公子送到存医堂!”苏紫淳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是希望眼里的那个男子可以醒过来。 “还不快去!”苏云看着那几个茫然的官差,随即提醒道。 于是先前还是无比热闹的市场,现下几乎没有一个人了!主角都已经离开了,还有什么戏可以看呢? “郎中,他怎么样?”苏紫淳这般激动的模样,可是从前都没有的!怜儿有些吃惊的看着苏紫淳。 “没什么大碍!只是头部受到撞击,等一会就好了!”看起来有些上了年纪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说道。 “等会就醒了!”苏紫淳默默的念着这句话。 “他若醒来,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可是他若有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你的!“苏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姑姑,焦急激动,脸上哪里还有冷静可言? “是!姑娘!”许达翰现在态度温和了许多,哪里还有先前的什么跋扈嚣张? “你回去吧!呆在这里不方便!”苏紫淳看着门口一直站着的官差,随即对许达翰说道。 “那好!”许达翰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只是他眼角里闪烁着的狠意,没有谁注意到。 “你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苏紫淳看着有些动静的男子,赶紧问道。 “画!画!我的画!”他还是没有醒来,只是嘴里一直念叨着一句话。 画?难道他很擅长画画?那他的画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好的回忆吗?怎么睡觉也一直皱着眉? “我的画!”苏紫淳还没有反应过来,凳子上面坐着的男子,立刻便跑出了存医堂,苏紫淳没有办法,腿脚就那样不听话的跟着他的脚步离开了! 插曲之五(青梅绕竹马:丽妃同沈斯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 他跑得有些快,苏紫淳毕竟是一姑娘,却是眼睁睁看着他不知跑向了何方,顾不得男女之别,一把拉住身旁的苏云,连声祈求道:“苏云姑姑求你一件事!” “姑姑你不用说了!侄儿晓得你的意思,只是姑姑现在还不打算回府吗?”苏云打断了她的话,声音虽然听着柔和些,只是脸上的厉色一点也没有隐藏。 “拜托了!” 苏紫淳留下这句话,不舍得不停回头看向后面,主仆二人渐渐消失在长安街头。 “小姐,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怜儿看着自家小姐一路上闷闷不乐的样子,揣测道。 “瞎说什么呢!”苏紫淳一听到这句话,立马否定,立即让怜儿噤声不要乱说话! 且不说他是哪家公子?自己连他的姓什么都不知道?何况今日只是自己与他的初次见面,便谈得上动心了吗?传出去是不是太荒唐了!何况也有损自己的声誉! “姑姑”刚刚到苏府后门,一声响亮的女音传入自己耳朵,不用思考,必是苏琅这个小魔女! “小点声!”苏紫淳一把拽住一直奔跑的苏琅,赶紧劝道。 “姑姑!”苏紫淳有些郁闷的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上下打量着自己的侄女,她究竟想干什么?不晓得自己已经快被她转得晕了! “东西呢?”苏琅嘴一撅,一直盯着苏紫淳看,看得苏紫淳心里直发毛。 东西?什么东西?苏紫淳求救的看向怜儿只见怜儿看着她嘴里一直说着一个词,自己还反应不过来。 糖葫芦?是糖葫芦吗? 苏紫淳想了许久,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看向怜儿的嘴型,原来真的是“糖葫芦”! “琅儿,姑姑这次实在是……”没等苏紫淳说完话,苏琅便气愤的跑掉了!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姑侄情感,被她一手破坏了! “琅儿!”苏紫淳看着那个已经消失在眼线中的侄女,也便噤声不言了! “小姐,快回房间吧!这衣服……”怜儿一句话惊醒了苏紫淳,看着自己身上还穿着的男装,迅速提着裤腿,向闺房跑去。 晚饭时分,苏紫淳借口身体不适,便没有出来同苏家人一齐用膳,一直呆在房间里面。 “砰砰”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苏紫淳的思路,苏紫淳懊恼的轻拍了下自己的头,怎么会想起他呢?苏紫淳懊恼的叹着气。 “姑姑,你可在?” “进来吧!”苏紫淳一听这声音就是苏云那小子的声音,怕是自己拜托他的事情已经办妥了!虽然心里的喜悦不言而喻,但是脸上还是尽量装着端庄矜持的神色。 “姑姑,侄儿已经打探清楚!” 苏紫淳一脸期待的看向苏云,虽然脸色还是痛以往一样,但是眼睛里面的期待任谁都能看出来。 “姑姑先答应侄儿一件事!” “什么事?” “无论何时,不可与他有什么瓜葛!”苏云冷冷的说着,淡淡的飘了一眼苏紫淳,看着她有些暗淡的眼神,心里便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当真一见钟情了吗?那男的,好像不咋的! “侄儿多虑了!姑姑只是想找他表示下心意,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苏紫淳尽量冷静的说道。 “希望如此!”苏云锐利的眼神快速的扫过苏紫淳的神色。 “他是准备考试的秀才,家住在城外十里坡,名唤沈斯!侄儿只能查到这些。”苏云冷冷的说道。但是没有人知道的是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跑了整整一下午,翻了差不多半个长安城,才查到这些,大海捞针的感觉当真不好! “已经够了,你辛苦了!赶紧去休息吧!”苏紫淳此时的一举一动全然不似自己以前的作风,苏云抬起头轻轻扫了一眼,心里突然有一个问题油然而生:这件事,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沈斯吗?名字倒是和他那性子挺符合的!怪不得看起来身上总有股书生味,原来是准备应试的秀才。改日还是登门拜访下,以感谢救命之恩!否则寝食难安! “小姐,你吃点点心吧!晚饭没有吃,这会儿肚子怕是要咕咕叫了!”苏紫淳正想着若是见到了他,该怎么说时,丫鬟怜儿在门外嚷道。 “不吃!无事就下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伺候了!”苏紫淳有些不情愿的应了一句。 “小姐……”怜儿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就被苏紫淳打断了。于是端着那盘点心下去了,看着那令人眼馋的雨花糕,怜儿吞了吞口水,四侠瞅了瞅,心里想着:既然小姐不吃,她就吃了吧!反正不会有人知道的!随即坐在小院里面那石凳上,偷偷的将雨花糕吃了个干干净净,看了一眼小姐那已经熄了灯的闺房,满意的回房去睡了! 虽然早早熄了灯,只是躺在床上的苏紫淳怎么也睡不着。只要自己一闭眼,脑子里面都是他的模样,怎么也抹不去。 自己不是一个记性相当不好的人吗?但凡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人,特别是男子,自己是怎么也记不住的,难道不是吗?记得哥哥送来求亲的那些男子的画像,自己一个都没有记得,就连那尚书之子来到府中,同自己说了些许话,自己不是对他的模样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那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算了,这个问题以后再想吧! 不过今日遇见的那个男子,当真是与别人不一样!明明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还学英雄救美,结果被那个知府儿子狠狠的揍了一顿;明明被摔倒在地上了,可是他依旧不慌不乱,被摔后起身,只是随意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那些人的嘲笑,他连看也没有看一眼,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那时已经很丢脸了! 好像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丢过脸这一回事!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这样的男子当真不同于世人!男子一般都极重面子,生怕自己在生人面前出了糗,可是这男子偏偏将这看得极淡……究竟是为何?难道他当真不在乎那些吗? 早晨,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雾气,怜儿端着一盆水走进苏紫淳的闺房,侍奉她梳洗打扮。帮小姐绾青丝时,铜镜中的小姐似一个思春的女子,眼角一直泛着笑容,脸上也是有着若有若无的红晕,怜儿只是淡淡了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怜儿,哥哥今日出府了吗?” “小姐,老爷早已经出去上朝去了!” “我嫂子呢?” “小姐忘了吗?夫人昨日去宝佛寺给少爷去祈福去了,还得三日才回来呢!” “那怜儿,我们今日可不可以出去啊?” 怜儿心里笑了笑,问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了说后面这句话而已。只是小姐一向不喜欢出去,就喜欢宅在家中。何况昨日不仅是小姐第一次是出门,还是自己费了好大的劲拽出去的! 难道是因为他?怪不得小姐早上这般早,鸡还未打鸣时已经醒了,脸上还挂着一些红晕。 “小姐,今日出去,怕是不太好吧!”怜儿忽然有种想要逗逗她家小姐的心思,故作为难道的说。 “怎么了?” “小姐,你忘了昨日我们碰见的那个登徒浪子了吗?若是再遇见什么事,可就不好处理了!” “不会的!那个许达翰不是已经被云儿教训过了吗?” “小姐,这天下之大,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个啊!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呆在府里的好!”怜儿表情有些沉重的说。 “可是,云儿生辰的礼物我们还没有买好呢!”苏紫淳不情愿的看着怜儿继续说道。 “小姐,昨日遇见的那事,我想礼物暂时不买,少爷不会怪你的!”怜儿继续分析道。 “可是……” “小姐,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出门的吗?怎么今日这般主动?”怜儿故作疑惑的看着苏紫淳。 “就是云儿生辰到了,可是他的礼物还没有挑好,心里实在有些难安!何况云儿昨日还救我脱险!”苏紫淳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是吗?小姐,难道不是想去看昨日那个跑了的救命恩人吗?”怜儿一句话“救命恩人”刚刚出口,苏紫淳的脸上的红晕闪现的更明显了,有些难堪的低着头,不再言语。 “就是想着人家好歹也救了我,我是不是应该拜访一下?” “小姐!那是云公子救的你!他根本就没有出什么力,好不好?”怜儿故意一直那样说,想刺激刺激她家小姐。 “怜儿!”苏紫淳明显生气了,大声喝道。 “小姐,你的脸……”怜儿再也憋不住了,捧着腹部一直在笑着。 苏紫淳不敢抬头看铜镜中的自己,她能感觉到自己此刻的脸恐怕比院中的牡丹花还要红艳!这个死丫头!竟然耍自己! “怜儿!” “小姐,不是要出去吗?走吧!”怜儿看着眼里泛着怒火的小姐,赶紧说道。 “不用化妆吗?难道就这样出去吗?”苏紫淳看了看自己今日的着装,生怕自己哪里有些不妥。 “小姐!不用看了,你很美!我相信那位公子看了今日的你,肯定会拜倒在你衣裙下的!”怜儿继续打趣道,如她所想,她家小姐的脸蛋更红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家小姐还是个极爱害羞的主! “小姐,公子吩咐了,今日让奴才跟着你!”主仆二人本来想从后门偷偷溜走,哪里想到,刚刚走到后门,前面便出现了四名护卫。 “不用了!我只是出去买些东西,很快就回来!”苏紫淳实在不愿意那么些人跟着。 “小姐,公子已经吩咐了!若是不愿意奴才们跟去,那小姐今天便不能出这个门!” “放肆!你胆敢阻挠我?”苏紫淳的这句话,生生惊吓了那前面一直跪着的四名护卫,就连身后一直站着的怜儿也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大声的说过话,还这般严厉! “小姐!我们只听老爷和公子的吩咐!”为首的护卫说道。 “让开!” 无论苏紫淳怎么样说,那四名护卫就是无动于衷!她连一个男子也搬不动,何况这四个练过的家伙! 苏紫淳看着那四名护卫固执的模样,心里有些恨意!这个苏云,什么时候这般爱管闲事了! “小姐,这是公子给你准备的!”正郁闷之际,那为首的护卫双手捧着一个盒子递在苏紫淳面前。 “这是……”苏紫淳疑惑之时,便打开看了看,待看见里面装有珍贵珍珠时,才有些明白了苏云的用心。他大概是料到了自己会去向他道谢,所以为自己准备了这个和眼前这四个护卫。 既罢,就让他们跟着吧,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也可尽些绵薄之力。 苏紫淳一直坐在马车上,一路奔波,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马车里面颠簸的厉害,苏紫淳有些坐不住,就掀起车上的小窗帘向外看去:只见零零散散的小茅屋印了一路,那两排的柏树长得倒极为苍劲,只是这条路,着实坑洼太多了,让人在车里卖弄一直颠得难受。嗅着从树叶间传来的清香味道,感觉心情格外清爽,难道他是什么员外家的公子吗?若是如此,当真是好! “小姐,到了!”苏紫淳还在回味着刚刚看到的一路风景,恍惚间听得有人说道,于是便同怜儿掀开帘,准备下车。 看着有些蜿蜒的小路,苏紫淳眼角泛着一些担忧,并不是自己害怕他是贫寒子弟,因此看不起他,而是若他是哪家公子哥,自己与他的情缘也可能会修成正果啊! “小姐,请吧!” “是不是走错了?”看着这一条布满青草,并没有修整过的小路,苏紫淳眼里泛着疑惑。 “小姐,不会有错!”为首的那个护卫说道,好像这一路走来,自己哪里不解,都是他回答的,云儿训练的奴才,当真是严明啊!竟然这般少话,除了自己问的那些,一个多余的字也不说! “小姐,小心……”一路上,这小村庄的上空只传来这样的一句话,虽然怜儿一直扶着自己,只是早上挑了许久的粉色衣裙算是费了!苏紫淳看着被树枝草枝划破的衣裙,心里有说不出的可惜!白白浪费了自己今日的打扮! “到了!”怜儿抬起头来看着那坐落在眼前的小茅屋,淡淡的开口道。 苏紫淳慢慢抬起眼眸看到:那样的房屋自己还是没有见过的,因为它根本就不算什么房屋,只是简单的用几块木头架起来,上面铺着许多麦草剁,那房子好像没有门,如果硬要说有,便是那两三块木头组合的木架!院子里面还跑着两只老母鸡,苏紫淳不得不承认,这是自己有生以来见到的最窘迫的家庭! “沈公子!”怜儿轻声唤道,此刻苏紫淳多么想出来的那个人不是他,但是又期盼着是他!她现在才明白了昨夜云儿为何让自己答应那么奇怪的要求!必是云儿已经看出自己怕是对他已经产生了情愫,偏巧昨日已经打探过他的家世,这样的他,与她根本绝无可能!并非自己看不上他,只是门当户对的祖训啊! “是哪位?”那样温润的声音落在苏紫淳耳里,似天籁之音,敲在她的心上! “这位是……”沈厮看着这一行六人,心里有些疑惑,怎么今日家中来了这么些人? 苏紫淳看着那样熟悉的面容,虽然他眼角的淤青还没有被消除完,但是那样一张书生气息的脸,她不会认错的!听到他的疑问,自己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竟是只有一夜,他竟已经不记得她了吗?还是自己从未被他记得? “奴家是昨日被公子所救,不胜感激,今日特来此拜谢!”苏紫淳娇笑盈盈,缓缓一拜! “原来是你!只是昨日穿了男装,今日我倒没认出姑娘……”沈厮有些尴尬的摸了自己的头,昨日他还是一个男子在,怎么今日摇身一变,便成了一温婉宜人的女子? “奴家名唤苏紫淳!”怜儿听到小家这般放低身份的语气,心里有些不满,瞪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 “小姐客气了!昨日之事是小生应该做的,只是昨日未能帮得上什么,倒让小姐白白受了些委屈!”沈厮有些害羞的低头说道。 “有没有坐的什么地方?让我家小姐好歹坐下!”怜儿实在看不下去自家小姐这般委屈的模样,明明走了一路,双脚累的站都站不住了,这个二愣子竟然不知道让我们坐坐? 怜儿抱怨时,却是忘了眼前这个仅仅不足一分地的茅屋,或许根本没有坐的地方。 “寒舍之中,并无什么落座之处,若是小姐不嫌弃的话,就随小生进屋吧!只是这几位……”沈厮说到这里,竟然有些难为情,毕竟自己的窘迫这是第一次暴露在两个女人的眼里,何况还是他从不敢高攀的大家女子! “你们在这里等着!有事会叫你们!”苏紫淳看出了他的难为情,于是吩咐道。没等他们回答什么,就带着怜儿进去了。 苏紫淳永远也不会忘记那间茅屋里面唯一的一张桌子上面,那一张她身着男装的画像; 此生也定不会忘记那日看着自己时,他脸上闪耀着的红晕和有些结巴声音。 苏紫淳本来以为和他还有可能,只要他高中了榜,哪怕冠上私奔的罪名,她也要赌一把! 只是一纸圣诏,她入宫为妃。自此与他再没了机会!于是,她把自己身边的怜儿赐给了他,希望她能够替自己善待他,只是后来,他才晓得,怜儿至死之时,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后来,她才晓得,他先前的那些冷漠,只是不想连累到自己,不想给自己添什么麻烦; 后来,她才晓得,其实他的心里是一直有她的! 后来,他被许达翰设计害死,她才晓得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守在自己的身边,为了保全自己!只是,他被砍头之时,她正被囚禁宫门,一丝消息也不知道! 后来,知晓所有事情的她,却是连个给他上香磕头的机会也没有,皆因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一生被束在这高高的城墙中,没有半分出宫的机会! 哥哥对于许达翰的恶行一丝办法也没有,为给他报仇,自己平生第一次手中沾了鲜血,她设计,让许家十五口全都为他陪葬,自己最后还派人挖了许达翰的双眼,跺了他的双臂双腿,将他的尸首塞在分辩中,侵泡了十天…… 也是那一次,她才晓得原来自己也可以这般狠辣! 第八十一章:再遇太子,恍然若世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苏琅一想起姑姑当初心狠手辣对待许达翰,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恐惧,她一直怎么也无法明白看似那般娇弱的姑姑怎么会设计那般狠毒的诡计? 思虑之时,自己已经到了拾翠殿外,暗自苦笑一番,提起裙摆便进去了。 江采苹看着庭院中的梅树,摸着手腕上面的那串玉石,心里万分感慨。难道此生他便一直存在自己心里了吗?为何这几月皇上一直宿在自己宫里,自己心里还是一直念着他。 他可是一人之下的皇太子,自己是他的庶母啊!怎么还可以继续想着他? 手腕上的这串玉石大底是他找到的!只是为何自己每次遇见他,故意将它露出,他都没有一丝反应。难道他早已忘记了当年的事情?还是说他根本不记得这串玉石手链? 想着那些点点滴滴的古往,江采苹看着满园的梅树,实在不忍心继续呆下去,便带着清儿出了梅宫,一路向着东海池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为何,自玉蝶走后,自己的脚步每次不由自主的出现在东海池边,虽然现下是初秋时分,但是这东海池不至于凋零到此地步。心里那样想着之时,就觉得好像老天爷也为玉蝶当日的死也心疼呢! “清儿,你可知这落叶为何会落在池中?”江采苹突然的一句问话,让清儿楞了许久,思虑了些许,才回答道:“回娘娘的话,时节所致,万物匆匆,是为了日后更好的生存。” 江采苹笑了笑,忽然就想起了玉蝶当日的回答。 “小姐,怕是她们看见了你的花容月貌,羞的从树上落入湖中,怕冒犯仙女!”玉蝶一向爱与她打闹,嘴里也没个正经,可是在这么苦的宫里生存,先前还有那些笑话陪自己一起度过,只是如今…… “怕是这满湖的树叶觉得自己经常被风吹雨打的,身上沾了许多污垢,才故意落在湖中,想效仿娘娘的纯洁无暇,与世无争呢!”后面传来的声音打乱了江采苹的思绪。 “太子,你怎么会……”江采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太子打断了。 “梅妃娘娘,儿臣只是恰巧路过此处,听得这么一句问话,觉得甚有意思,便多嘴了两句。”虽然看着这动作有些谦卑,但是语气里面全是不屑与轻佻。不知是遇见旧识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江采苹什么都没有听出来,倒是身旁的清儿看着他,苦笑了一番。 难道现在就为了皇位,在后宫里面拉拢势力吗?凭借她家娘娘这几月的恩宠,难道想让娘娘吹吹枕边风?不过这梅妃,今日是怎么了?一向看到那些皇子,不是唯恐避之而不见吗?难道…… 不过,看了看眼前皇太子的德行,觉得也不该啊!许是自己多虑了! “太子说笑了!臣妾只是闲来无事,来这边瞧瞧!”江采苹略行了礼,说道。 当日,她也曾经问过忠王那样的问题,只是当日他的回答太过约束,只是按照以往的想法而论。今日太子的话虽然有些说笑的含义,但是和自己的观点倒有些相似之处。 随即,对太子的好感便又增加了一分。 “梅娘娘为何不去珠镜殿去转转呢?” 突然的一句建议,江采苹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太子,不晓得他那话是何意思,随即想了想珠镜殿是做什么用的? 看了眼清儿,她向自己点点头,原来那真的是他额娘的寝殿,难道他不晓得他额娘可是这宫中最难缠的妃嫔吗?难道他想试探自己些什么吗?还是他希望自己与他母后赵丽妃结成什么统一战线共同对付武惠妃吗? 江采苹实在不愿意那样想他,可以抬起头时,看到他眼角余下的算计,心里万分悲凉,自己心里那般珍视的人,怎么会那么待她? “太子说笑了!臣妾正想着有些时日没有去了,但是眼下还有些事,待一有时间,臣妾自会去珠镜殿拜访!”虽然心里那般想着,但是脸上的笑容依旧有增无减,难道自己也成了那般虚情假意的女子了吗? “许久未见梅娘娘,不晓得娘娘最近如何?”突然的一句关心,便又打破了江采苹刚刚筑成的心理防线。难道那些强硬的外表只需那么一句话,便被打碎了吗? 不管江采苹是否愿意承认,但接下来的那句“我很好,谢谢你关心!”完全出卖了自己先前硬撑着的冷漠。简单的一句话,一个称谓竟然都没有,不知是该说她失了身份,还是故意在拉近她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听得她那样的一句,皇太子也有些不解,怎么变化这般大?难道自己的那句话说错了什么吗?宫中不是都传她是一个极冷漠的女子吗?怎么自己碰见的不是那样啊!虽然有些疑虑,但是太子终究是太子,只是尴尬了一刹那而已,随即便又换回了那冷酷奸诈的表情。 “梅娘娘,若是无事,儿臣告退了!” “且慢!” “梅娘娘还有何吩咐吗?” “谢谢!”江采苹看着一直低着头,有些郁闷的太子李嗣谦,拿出上次她递给自己的小白瓶,有些羞涩的道谢着。 只是那样羞涩的表情,太子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只是眼睛一直看着那个小白瓶,他不会忘了!那个是他上次看她指头被刺破了,给她的!只是,她怎么还没有扔了?究竟用完了没有?可不要留下什么把柄才好?都怪母后当日的那个馊主意!只是母后现下也病得无法离开床榻,他也无法怨恨! 江采苹一心只在如何表达谢意上,哪里顾得上看太子的反应,倒是清儿什么都没有放过,太子脸上纠结的表情,可是一丝可疑之处也没有放过! “此事是儿臣应该做的!若是娘娘无事,儿臣告退!”皇太子说完这句话,立即离开,看他走得那般快,江采苹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要处理,为自己方才耽误了他的时间,而感到懊恼!但是她没有料到的是:太子离去,只是为了她拿出的那个莫名的瓶子! 江采苹回头时,看到清儿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有些疑虑,不过她明白,在这个宫中,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秘密,清儿的私事,她也没有办法干涉,倒不如不管! 太子走后,江采苹也没有心思继续呆在西海池了,于是在清儿的服侍下,一路往宫中走去。 回宫的路上,江采苹想了许多,太子今日着实有些不同,只是一时半会,还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算了,还是不想了!估计这时候,皇上该到檀影宫了!想到这里,江采苹苦涩的笑了笑。亭台廊榭雨露新,后宫恩宠无平静。 第八十二章:珠镜殿中,太子之母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清儿,你可知赵丽妃最近如何?”江采苹还是有些郁闷方才太子为何提议让自己去珠镜殿。 “奴婢只是听闻赵丽妃娘娘已经卧病两月之多。”清儿冷冷的回答。 “可知是什么病吗?现下好些了没有?” 江采苹虽然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声音中的焦虑显然已经出卖了她、 “奴婢只是听闻,其余什么便就不知道了!”清儿实在不想与江采苹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谈论,难道她忘记了宫中的澜珠是赵丽妃的眼线吗? “哦。”一个字说出口时,也淡淡的叹了口气。 “娘娘,宫中多是妃嫔生病,自有太医照料。”清儿看着江采苹若有所思的模样,淡淡的提醒着。 江采苹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见清儿方才所言。只是一味的朝前面走着,目的地看似应该是檀影宫的方向。 “翎瑜,去司药司抓两贴补药,我们去珠镜殿瞧瞧!”回到宫中刚刚坐下,江采苹便吩咐道。 清儿听到此话,苦笑着摇摇头,果真被自己猜到了,那太子究竟和梅妃有何渊源?只是,现下还是该提醒她下。 “娘娘,去珠镜殿瞧瞧,也好!只是,还是不要带什么吃的之类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怕是谁也担不起罪名啊!”清儿冷冷的说道。 “只是带两副药……”江采苹话还没有说完,身旁的翎瑜便插了一句。 “娘娘,怕是有人会寻着机会在里面添些什么来陷害。眼下,娘娘甚是得宠,宫中善妒的人自是不少,还是小心些!” “那好吧!就带着皇上裳的那对凤凰玉镯吧!”江采苹想了想,也觉得先前的做法有些不妥,抬起头时看到桌子上面放着的那对玉镯,随即有了主意。 “可是娘娘,那是……” “姑姑,就按娘娘说得做!”翎瑜还想说些什么,清儿淡淡的扫了眼那对听说是从荆州千里快马加鞭送来的凤凰玉镯,止住了翎瑜的话语。 “娘娘为何想起去珠镜殿呢?自从进宫,娘娘从来没有和珠镜殿的人打过交道啊!”翎瑜有些郁闷的看向清儿。 “我们只是奴婢,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清儿没有回答翎瑜的问题,只是一味规规矩矩的向前走着。 “梅妃娘娘到!”江采苹淡淡的扫了眼珠镜殿,这个和她梅宫差不多大小,但是却奢华无比的宫殿,也没有看出它有什么别具一格的地方啊! 只不过那些器皿,砖瓦,倒真是好东西呢!看着没有一丝裂缝啊! “梅妃娘娘吉祥!”从大殿跑出来一女子跪下来行礼。 “起来吧!你家娘娘呢?” “回娘娘的话!我家娘娘在寝殿躺着,已经病了多日了!” “多嘴!”那宫女话刚刚说完,便出来一宫女斥责道,“掌嘴三十!”江采苹看向她时,才忽然记起来她好像是赵丽妃的贴身婢女,好像是唤卓凝来着。 “今日来看看你家娘娘!姑姑,劳烦你带路!”江采苹也不好插手人家宫中的事情,随即看向那位稍有些年纪的宫女,说道。 “娘娘真是折煞老奴了!请!”那位唤卓凝的姑姑赶紧弯着腰,向江采苹行礼。 “你家主子可好些了?这是我送给娘娘的礼物,还望收下!”江采苹笑着贴心的问了一句,然后示意清儿将那对玉镯拿上来。 “劳烦梅妃了!只是我家主子现下还在床榻上躺着,实在起不了身!皇上也吩咐人,不让近前探望!”卓凝脸上略显哀痛,说道。 “那皇甫德仪和刘才人呢?怎么没有看见她们?” “想必是忙着吧!”虽然卓凝的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眼角的不满却是刚好被清儿看见。 “卓凝姑姑,给娘娘探病的太医何在?请他来趟吧!否则,我家娘娘怕是无法安心!”江采苹看着前面的那间屋子,不晓得该怎么说才好,清儿缓缓的说道。 “也罢!莲雪,去请胡太医来!”卓凝看了眼一直坐在椅子上面不说一句话的江采苹,想着先打发了她再说吧! “胡太医,娘娘的病情可有什么不妥之处?”江采苹看着面前跪着的,看着有些上了年纪的太医问道。 “回娘娘的话,此次病情来势汹汹,娘娘连日高烧不退,经常吐血,身上还开始出现了疹子,身子极其虚弱,怕是一时半会很难……” “你的意思是……” “皇上只是吩咐了我们,要竭力医治!” “胡太医,既然你也在此,便帮本宫看看这对玉镯可有什么不妥之处?”清儿听得这句话时,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江采苹,原来她什么都明白啊! “回娘娘的话!这对玉镯并无什么问题,只是玉镯是极阴之物,娘娘一直身体极寒,怕是不……”胡太医说道此处,抬头看了看江采苹的反应,没有继续说下去。 “胡太医此话怕是错了!这对玉镯经由皇上之手,是皇上亲赐!皇上本是天子,阳刚之气必不用多说,何曾有阴气之言?这话是要置皇上于何地?”江采苹此话一出,胡太医的额头上渗出了些许汗水,宫中不是甚传这位梅妃,性情温和吗?怎么与传闻不相符啊? “娘娘说的是!娘娘说的是!”卓凝也不可思议的看了眼江采苹。 “不过,娘娘久病不愈,本宫也不好因此担什么干系,这玉镯便带回吧!” “娘娘!”身旁的翎瑜小声的唤了句,只是江采苹并没有什么动静,倒是身旁的清儿嘴角轻扬,眼里露出些许赞许。 “回宫!”江采苹留下一屋诧异的人,带着清儿和翎瑜便离开了! “清儿,去司药司想方设法弄些赵丽妃平常吃的药!”走出珠镜殿没有多远,江采苹停下脚步,吩咐道。 “是!娘娘!”清儿有些开心的便离开了,自己果真还是少算了一步,这位主子的行为完全不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今日,去珠镜殿,怕不单单是为了看赵丽妃吧! “翎瑜,我们回宫!”江采苹看了眼还仍有些诧异的翎瑜,随即淡淡说道,她的心力果真比不上清儿! “你说这位梅妃今日来咱们宫,究竟是何用意啊?”江采苹走后,卓凝看了眼身旁跪着的莲雪问道。 “奴婢不晓得!”莲雪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怕是来给咱们下马威了!这位梅妃可是从来不踏入咱们珠镜殿的,今日带了礼物来,却是又带了回去!听到胡太医说的话,能把那对玉镯带回去,想必是知道了我们的伎俩,只是我总觉得那眼神里面藏着些什么……否则不会说那般狠的话! 第八十三章:赵丽妃亡,宫门陪葬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梅儿,方才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宫中呢?”江采苹刚刚回到梅宫便看到那一身明黄衣服的男子坐在桌子旁边品着那杯玉露含翠。 “皇上圣安!嫔妾方才去了珠镜殿!” 江采苹脸上淡淡的梨涡笑起来,甚是好看。 “去哪地方做什么!不怕被传染吗?”本来以为皇上听到此话,会关心一下赵丽妃,也算是自己帮了太子忙了,哪知皇上颇有些怒气。 “皇上,是不是嫔妾哪里做错了?今日去珠镜殿,有侍卫把手,嫔妾也未能进去瞧一眼”江采苹赶紧跪下请罪。 “不关的你事!只是以后那珠镜殿,你还是少去为妙!”皇上淡淡的说了句,却没有上前扶江采苹起来的意思,是怕被传染吗? “梅儿,朕还有些奏章没有批,今日怕是不能陪你了!”还未等翎瑜扶江采苹起身,唐玄宗便留下这句话,带着贴身太监离去了。 “果真是天子无情啊!”江采苹看着那抹明黄身影离去,淡淡的叹了一句。 “娘娘,可是糊涂了!”翎瑜吓得赶紧提醒道,看了眼宫门,还好没有人在此。 那赵丽妃究竟得的什么病?太子殷勤的让自己去探探,怕不是单纯的只让自己去瞧瞧他母后吧!今日卓凝和胡太医的那套把戏,她从第一眼便看出来了,刚刚进门,便相互眨眼色,当真是当自己是瞎子吗?什么玉镯阴气太盛,借着法子来阻挠,不就是想给自己些警告吗?觉得她家主子虽然久病卧床,但是身居高位,不是谁都可以上门欺负的! 身子都这般不适了,怎么还在乎那点权力呢?高人一等,又有什么呢?本就是跋扈泼辣的性子,爱四处张扬,仗着儿子是皇太子,欺压众人,如今病倒了,也不放过立威的机会吗? 方才皇上的表情,外加上胡太医说的那些话,难不成赵丽妃得的是肺痨,可是听着又不像啊!可是皇上偏偏说会传染,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娘,这是赵丽妃娘娘用的方子,奴婢只得了这么一片!”正郁闷之时,清儿回宫了。 江采苹看见上面写的那些药,心里有些郁闷,就算是肺痨,也不至于这般大补血啊! 黄芪、党参各30克,当归、白术、茯苓各12克,龙眼肉、酸枣仁、熟地黄、白芍各15克,川芎6克,大枣5枚。水煎服。 熟地黄20克,枸杞子﹑麦冬、山药各15克,龟板胶20克,山茱萸、菟丝子各12克。水煎服。 虽然上面只写着两个处方,但是江采苹看了看,这些药,可大都是补血用的啊!尤其是白术和枸杞子,这赵丽妃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呢? “清儿,你下去好生打探下,我觉得赵丽妃这场病不是那么简单!”江采苹淡淡的说道,今天累了一天也是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想必今日和日后的几日,皇上是不会来梅宫了!刚好,自己可以歇息了! 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三日,没有外界的打扰,只是第三日傍晚时分,江采苹刚刚用过午膳,便听得澜珠一声大叫。 “娘娘,不好了!求娘娘救救奴婢!求娘娘救救奴婢!”澜珠跪在江采苹面前,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就那样一直磕着头。 “怎么回事?”看着刚刚进来的清儿,江采苹问道。 “娘娘!赵丽妃娘娘殁了!”清儿一句话,江采苹手里的筷子没有抓住,就那样落下去了,只听得“咣当”一声。 “娘娘!娘娘!”身旁的翎瑜赶紧扶着江采苹。 “究竟怎么回事?” “据太监来报,身子极度贫血,本就一直躺着,偏偏有人给熬的药里面添加了几盅酒,赵丽妃出了她寝殿,在宫中紫薇花处毙了命!” “那她是怎么回事?”江采苹看着一直跪着不停磕头喊饶命的澜珠,实在是不解。 “娘娘,珠镜殿的所有宫女太监都被处死了!” “什么!”江采苹啪的一声站起来。 “娘娘,皇上说赵丽妃娘娘的病本就传染,照料时还不尽心,让其跑出寝殿,外则有人图谋害,实在查不出来,便让珠镜殿人全陪葬了!” “怎么可能?皇上怎么可能会这般做?” “娘娘,奴婢听闻,这是赵丽妃自己的意思,她觉得是自己宫中的人害了她,所以留了封遗书:让珠镜殿所有宫人殉葬!” “殉葬的礼节不是早就废除了吗?现在是太平盛世,怎么可以做这么糊涂的主意?”江采苹还是有些不信。 “娘娘,已经全拉到乱葬岗了!只是赵丽妃的棺柩还在珠镜殿留着呢!”清儿这句话出来,江采苹便晕了过去。究竟是什么样的恨意,竟让一宫人全殉葬,那可是三十二条生命啊! “娘娘!娘娘!” “你先下去吧!”看着还子啊磕着头的澜珠,清儿便说了句,随即赶紧和翎瑜将江采苹扶到床上去。 “娘娘!娘娘!”清儿赶紧拿那一瓶梅花露水让江采苹嗅。 “清儿,我……” “娘娘,此事去不得!先不说宫中其他人的态度,就皇上的态度,说句大不敬的话,沾染此事者,必死无疑!现下宫中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娘娘何苦去趟这浑水呢!昔日皇甫德仪和刘才人都不再去珠镜殿,娘娘何苦呢?”身旁的翎瑜立即劝道。虽说先前她有些反应不上来,只是前几日看皇上对赵丽妃的态度,事后也细细打探了下,自赵丽妃得病,皇上便没再去珠镜殿了,而且派大量侍卫把守,此事看起来不是那般简单啊! “娘娘,姑姑说得对!眼下还是保着自己安全,日后才有机会办成自己想办的事!”清儿若有所言的看着江采苹。 “也罢,翎瑜,你去留意下各宫的动静!”江采苹叹了叹气。 不晓得太子眼下怎样?是不是在珠镜殿守灵着?丧母之痛,太子怕是难熬啊!江采苹心里想着,眼眶都感觉有些湿润,毕竟那样的痛楚,他能否扛住? 江采苹先前一直以为赵丽妃得的是肺痨,后来看到药方,便不觉得是那般,只是一直查无头绪,没有一点线索。后来江采苹成耳里蓝伊琛,才知晓那病原叫:白血病。医书上面查到的解释是:白血病是一类造血干细胞恶性克隆性疾病。克隆性白血病细胞因为增殖失控、分化障碍、凋亡受阻等机制在骨髓和其他造血组织中大量增殖累积,并浸润其他组织和器官,同时正常造血受抑制。临床可见不同程度的贫血、出血、感染发热以及肝、脾、淋巴结肿大和骨骼疼痛。 再查到相关信息时,才晓得其实自己当年已经查到了那病的相关医书,只是奈何医疗条件太差,才一直没有头绪,她清楚的记得《黄帝内经》中的一篇《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还有《诸病源候论?虚劳病诸候》:“夫虚劳者,五劳六极七伤是也。”也是后来才晓得为何当日赵丽妃吃的都是些补血补气之药,身上为何会出现红疹,一直宿在床榻,无法下床。 其实当初就算赵丽妃想整个宫人陪葬,但是皇上却是不会答应此要求!只是珠镜殿一夜之间成了人间地狱,江采苹算是第二次见到了皇上的无情与冷血。其中原委,她断然要查到底,就算不给赵丽妃一个交代,但是对于太子,她却不能不尽心尽力de帮助! 第八十四章:皇位争斗,太子不稳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清儿,你如何看这件事?”江采苹看着翎瑜退下,转过头来看向一直站在右侧的清儿。 “娘娘,此事重要的是皇上怎么看。”还是那样淡淡的语调。 “清儿,你晓得我问你话的意思,在这宫中,我最信任的人莫过你了!”江采苹看着清儿,正色道。 “娘娘,奴婢只能说,此事还是不要管的好!” 清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江采苹,继续说道,还是那样少的话。 “清儿,我从不在你面前称‘本宫’,就是拿你当亲妹妹看待,你还是要这般见外吗?”江采苹心里有些凉意渗进。 “娘娘此事不管你是为了谁,还是为了什么,娘娘还是远离些最好!此事在奴婢眼里只是死了一个妃子,可是在武惠妃眼里却是死了一个最大的对手!自古都言‘母凭子贵’,譬如已经殁了的赵丽妃,可是还有‘子凭母贵’的人,譬如寿王。日后怕是有场宫门恶斗,若是想为了谁好,还是先保存实力。奴婢只能说到这里,剩下的还望娘娘自己斟酌!”清儿说完话,不等江采苹反应,便退下了。 究竟是宫门争斗深似海还是天子恩宠深似海? 即使赵丽妃留下遗书:要珠镜殿人全部陪葬,可是与她自小一起长大的卓凝应该放过吧!再者,遗书怎么可能留得下,珠镜殿若是有任何一人看见了难道不会销毁了它吗?还怎么可能让它落在皇上手里?当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是救世主,宁愿一死百了!还有,当日有人在药罐里面加了酒,那么多的太医和宫人,怎么可能查不出来?赵丽妃一直两月下不了床,怎么可能就喝了那么一碗药,便出了房门,将病菌传染给了珠镜殿,让皇上不得不痛下杀手,灭了珠镜殿! 如今想想,那么多的破绽,难道皇上没有察觉到吗? 这一月来,朝堂之上,关于太子的争论,她不是没有听到过。记得宫中老人曾经说过,当日立二皇子为太子,实在是情势所迫,当时没有考虑太多。如今想起赵丽妃本是一介歌姬,虽然她如今已逝,但是若是太子他日登上宝座,那赵丽妃自然会被封为太后,只是那样的身份岂不是大唐的耻辱?这样下作的女子怎么能够做大唐的太后,享受那样高的荣耀? 何况现在还出现了一位倍受皇上宠爱的武惠妃,偏偏生的儿子李瑁还是人中龙凤,比其他皇子聪明许多,自小便受皇上宠爱,怎么能不觊觎太子之位? 如此看来,皇太子李嗣谦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赵丽妃的死,十之bajiu与武惠妃有关,只是眼下苦于自己没有证据,实在帮不了他! 侍御史潘好礼? 记得宫中曾经说过,自己还没有进宫之前,那是开元十四年,皇后王氏已去了几年,中宫一直没人,皇上便想立武惠妃为皇后,只是大臣中有很多人反对,所以此事一直被搁浅下来,记得当时反对最激烈的就是这位侍御史潘好礼了! 还记得自己曾经翻过他的上疏奏章呢!写得倒是有理有据,字字恳切! “臣闻《礼记》曰:‘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公羊传》曰:‘子不父化,不子也。’昔齐澴公复九世之仇,丁兰报木母之怨。陛下岂得欲以武氏为皇后,当何以见天下乎!不亦取笑天下乎!又,恵妃再从叔三思,再从父延秀等,并于纲纪,乱伦常,迭窥神器,豺狼同穴,枭境共林。且匹夫匹妇欲结为夫妻者,尚相选择,况陛下是恩圣之贵,天子之尊乎?伏愿详察古今,鉴戎成败,慎择华族之女,心必在礼仪之家,称神祗之心,允亿兆之望、伏愿杜之于将渐,不可悔之于已成。且太子非恵妃所生,恵妃复自有子,若蕙一登辰极,则储位实恐不安;古人所以谏其渐者,良为是也。昔商山四皓,虽不食汉庭之禄,尚能辅诩太子。况臣冒昧,职忝台省乎?” 记得就这样一番话,让皇上打消了立武惠妃为皇后的念头,他反对武惠妃入主中宫,想必对换太子的事,也是极为反对的!看来这件事不得不请潘好礼帮忙。只是皇上一直厌恶后宫与朝堂有什么瓜葛,如今自己这般做,不是往火坑里面跳呢吗? 宫中没有太后娘娘,许多事情也很难做主,实在有些麻烦。关于这位太后的娘娘的传奇故事也有不少,听闻她死后尸首也没有落下。一直记载在册的只有八个字:梓宫秘密,莫知所在。” 长春二年(即692年),正月初二日,玄宗母亲窦氏与刘妃,来到嘉豫殿,参拜婆母武则天圣上,离开后,在宫中却遇害。 关于这位太后娘娘的遇害有许多的传闻:有人说是武则天圣上想斩断玄宗之父的羽翼,打压他,才派人害了窦妃和刘妃。还有一种说法就是韦团儿想与唐睿宗李旦私通,遭到拒绝,从此怀恨在心,她私自用一桐木刻制一个小人儿,写上武则天的名字,偷偷的埋在窦妃与刘妃院中。然后向武则天诬告二妃用桐人诅咒武则天。窦氏被害后,诛连了唐玄宗的外祖父,外祖母及舅父。当时他的外祖父被流放岭南,他的舅父被贬到罗洲司马。 关于这种诅咒人的做法,史上有许多,汉朝汉武帝的皇后卫子夫就因为此事被废,后来唐高宗的正宫皇后王氏也因为这种事情被打入冷宫,后来被做成人彘;当朝的王皇后不也是因为厣术被废,最后郁郁寡欢,不治而死吗? 唐玄宗的母亲窦氏就那样被陷害至死,所以唐玄宗本身便对武氏家族有恨意,否则,凭借潘好礼的那些话,他就可以把自己计划了那么久的想法抹灭了! 他一直纵容武氏,其实也只是为了稳定大唐江山。毕竟武氏残余部族人还是很多,他不得不为李唐天下做好打算。 如今,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看日后事情会如何发展?武惠妃若是逼得太紧,怕是皇上也不会轻易容许的! 只是天子一向无情,想当日汉景帝刘启为了给皇太子刘彻铺平帝王之路,不也是想方设法害了自己与粟裕生的皇长子刘荣吗?宫门都言:刘荣是自杀而死,可是若是没有皇上的允许,年仅十二岁的刘荣怎么可能在狱中叫天天不应?俗话说的好:帝王心,海底针,不是谁都可以把握的了的! 自己日后还是如清儿所言那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八十五章:丧礼仪式,清影受刑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娘娘,武惠妃派人来传话:让去趟珠镜殿!”江采苹还在思虑着该如何办时,外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回去禀报娘娘,嫔妾马上就到!” 随意答了一句,便唤道:“清儿。” “娘娘,何事?”清儿推开fang门,低头问道。 “翎瑜现下还有些事要处理,这一趟你陪我去吧!想必各宫主子都会去的!”江采苹喝了一口茶,冷静道。 “是!” “带上澜珠!” “是!”突然的一句建议,清儿楞了一下,后来一想,这招怕是要引蛇出洞! 主仆三人路上走着,心里各怀心事! 若是等会遇见了太子,可该如何?万一自己失仪了,给太子带去什么麻烦,便不好了! 若是待会见到了姐姐,自己该如何呢?怕是又要装作陌路人了!自己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姐姐了!自梅妃与姐姐闹僵后,姐姐一次也没有踏过梅宫,自己着实有些挂念,毕竟自己入宫,只单单是为了姐姐。不过苏琅也很少来,也不知为何。 娘娘为何要带着她呢?澜珠心里一直惴惴不安,都怪自己今日怎么这般浮躁,怎么就一听到珠镜殿所有的人被赐死,便急迫的跑去娘娘面前,哭诉着救命!不是还有太子呢吗?自己今日实在失误! “梅妃娘娘到!” “苏芳仪到!” 听到此句话,江采苹赶紧转过头向外看去,看见苏琅有些憔悴的模样,心下有些不安。最近两月,也未见苏琅来梅宫,自己也不好去打扰,再者言:皇上时不时会来梅宫,她也不好经常性不在。只是瞧着苏琅苍白的面容,想来还是丧子之痛没有平复吧! 同是肚子里面掉下来的骨肉,别人再心痛,毕竟没有亲身母亲所承受的苦痛多啊!况且琅儿刚刚晓得自己怀孕,便已经是一滩血水了! “丽妃娘娘到!”思虑期间,耳听得太监一声报奏。江采苹微微偏了偏头,看了一眼,看着琅儿和丽妃贴着耳侧,在说着些什么,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其实自苏琅滑胎之后,她便觉得苏琅有些变了,只是一时看不出是哪里变了,如今看着姑侄两人站在一起,才明白那日的不解:毕竟血浓于水的关系,苏琅与她再要好,也敌不过丽妃娘娘的一个眼神。 原是如此,自己何必再强求呢?只要苏琅过得好,无论是谁帮她,总归是好的! “恵妃到!” “给恵妃娘娘请安!”众人一下全都跪下,齐声说道。江采苹本也有些站不住,身子稍微低了下,想请安时,清儿拽了她一把,在她耳边轻轻提醒:“娘娘,你已位居妃位!”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来已经位居妃位,同武惠妃和丽妃一样的待遇啊!只是她们是凭借子嗣和自己多年的恩宠换得的,唯独自己是凭借这张脸得的妃位!难怪宫中很多人看自己不顺眼? 想自己十九芳龄,便位居妃位,只低于掌权的恵妃,到底是福还是祸呢?来日只怕是站得越高,摔得越惨吧! “姐妹们都起来吧!想必赵丽妃的事,大家都听说了吧!想她与本宫一同侍奉皇上多年,又同时为皇上诞予皇子,如今她怎得落得这样的惨局……想起来,本宫真是心里万分难受啊!”武惠妃说着时,小声的哭泣着,一直用丝帕擦着自己眼角的泪水。 “娘娘节哀顺变!好在赵丽妃还有个皇太子可以尽孝,她九泉之下,也安心了!”不晓得哪位妃嫔,说得这句话,江采苹瞧着她眼生,转头看了眼清儿。 “娘娘,她是郭顺仪!” 江采苹点了点头,再次看向大殿,原来今日还来了许多妃嫔,许多是她未曾见过的,清儿小声的告诉她:哪位是钟美人,哪位是阎美人,哪位是高婕妤……看着那么多未曾见面的妃嫔,江采苹暗暗叹了一句:果真是后宫佳丽万千啊! “丧礼仪式开始!” “蕙芳仪到!” “怎的她这个时候到了?” “恵妃娘娘都已经来了,她此刻来怕是不妙啊!” 妤“妤 “来得这般迟,就不怕撞了赵丽妃的魂!” 江采苹听着这些嗡嗡声,心里觉得有些不安,比刚刚见到苏琅时更为不安。抬头看了看武惠妃,心里的焦虑便又多了几分。虽然武惠妃脸上依旧闪现着有些悲痛的神色,但是眼里的那股恨意,江采苹却是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武惠妃嫉恨林清影不是一两日了,今日清影怕是要撞ru火坑了!别的什么时候来得稍微迟点,倒还好,只是今日是殁了妃嫔,此事非同小可! “蕙芳仪,怎的现在才到?”武惠妃此话一出,众人都感觉一阵冷风吹过。 “嫔妾有罪,只是方才有些事情耽搁了!”林清影没有抬头,直接跪下,请罪。只是心里暗暗道:来得这般迟,怕是早在你意料之中了!自己快速赶路,还是迟了几步,耳听得一阵寂静,想来今日这关怕是躲不过了! “既然知罪,那便去外面跪着吧!全当为赵丽妃祈福吧!”武惠妃眼里带着的冷笑,怕是没有几个人看见吧!江采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李才,将那木钉板放在蕙芳仪跪的地方!”此言一出,四下哗然一片。 “木钉板?那可是宫中最厉害的刑罚之一啊!” “人跪在钉子上面,一下都受不了,不晓得会让跪多久呢?” “蕙芳仪这双腿却是废了!” …… “娘娘,不可啊!毕竟蕙芳仪已经知道错了!”没想到第一个为林清影求情的是那个一直针锋相对的沈芳仪。 “知错?冲撞了珠镜殿的亡灵,这岂是知错便可以抹去的?沈芳仪,你好大的胆子!”武惠妃指着赵丽妃的灵柩,声音瞬间大了许多。 “娘娘,不可啊!若是皇上知道你……” “本宫如何?赵丽妃为何被害身亡,就是因为宫中法纪不严明!本宫赏罚分明,就是皇上今日在此,本宫也这般做!” “娘娘,还望看在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份上,还请娘娘从轻处罚!”不晓得今日吹了什么风,刘才人竟然也替林清影求情了! “是啊!娘娘!还请从轻处罚!” “既然诸位姐妹都为蕙芳仪求情,那就让蕙芳仪跪一炷香的时辰吧!” “娘娘……” “谁再求情,便一同跪着!”下面还有谁想求情,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武惠妃打断了! 第八十六章:跪钉刑罚,清影怀孕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站住,去哪啊?”武惠妃看了眼正悄悄溜走的馨楉,摆弄了下她手里的丝帕,厉声道。 “娘娘恕罪!” 馨楉听得这句话,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一声,明明自己溜的时候挺小心的,现下想搬个救兵都不行,立即跪下,向武惠妃请罪。 “馨楉,你已经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还是这般不懂规矩啊?”武惠妃轻挑了下她的下巴,冷笑道。 “娘娘,奴婢方才是……”馨楉跪下,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放肆!娘娘话还没说完,就敢打断!你有几个胆子?”只是馨楉话还没说完,便被谁猛得抬起头,扇了几巴掌,抬头看时,才知晓那是武惠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兰芝。 “娘娘,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馨楉,你方才想去干什么啊?请皇上吗?” “奴婢,奴婢……”馨楉被武惠妃的气势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回娘娘的话,馨楉是奉嫔妾之命,回寝殿去取今日未来得及带的雨花凝露!嫔妾自幼便对花粉过敏,方才来的路上经过菊花堂,现下身子难受的很,才着馨楉回宫一趟!”林清影淡淡的扫了江采苹一眼,看到她身后站着的清儿,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想出手,吓得赶紧替馨楉圆谎。想必她方才是想去请兰太妃吧!随即示意清儿切莫轻举妄动,否则,今日怕是会连累了梅妃娘娘。 “如此啊!那倒也好,蕙芳仪的身子要紧!翠果,随馨楉姑姑去趟碎堂宫!”武惠妃轻蔑的笑了笑,随即指了身边一个宫女,吩咐道。 “还不赶紧伺候蕙芳仪替赵丽妃祈福!” “娘娘,不可啊!我家主子她……” “馨楉,本宫方才吩咐你什么事情,难道忘了吗?” “是,贵人!”武惠妃看了眼还没有动静的宫女,太监,立即吩咐道,听到那句行刑的话,刚刚起身的馨楉便又立刻跪下去请求道,她家主子可是……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林清影压下去了!随即无奈的看了眼林清影便离开了。 “还楞着干什么!” “贵人,请吧!赵丽妃娘娘的亡灵可不等人啊!”武惠妃身边的兰芝走到林清影身边,趾高气扬的说道。 林清影冷冷的起来,大殿中的任何人,她都没有瞧一眼,直接走出去。 武惠妃看了眼大殿中还有些战战兢兢的妃嫔,得意的笑了笑,以后这后宫可便是自己的天下了,看她们日后谁还敢给本宫颜色瞧! “姐妹们,都别愣着啊,丧礼仪式继续。” 众人皆跪下,继续行礼叩拜着,江采苹不安的瞧了瞧宫外,可是外面静的连块手帕落下,都能听到。难道武惠妃只是想给清影一个下马威,并不会真的动刑! 身后跪着的清儿可不这般想,武惠妃的狠毒,她不是一天两天知道。怎么可能不会真的动刑呢?外面静的没有一丝声音,那怕是姐姐一直在强撑着,姐姐自幼便高傲,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力承担,不管多苦,无论多痛,她都选择咬牙坚持下去,从不向任何事低头! “娘娘,蕙芳仪晕过去了!”刚刚叩拜完,兰芝便进来禀报道。 “本宫还以为她骨头有多硬,就这么几下,便不行了!”武惠妃冷笑了几声,全然没有发现兰芝额头上的汗珠和声音里面的颤抖。 “娘娘,皇上……来了!” “什么!”待兰芝有些磕巴的说完那句话,武惠妃的平静才被打乱了,但是毕竟是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的人了,这点胆识怎么可能没有?只是一瞬,便又恢复冷静,赶紧整理了一下衣冠,向外走去。 “嫔妾叩见皇上,皇上圣安!” “皇上圣安!” “起来吧!” “惠儿,这是怎么回事?”唐玄宗看了看昏倒在一旁的林清影问道。 “皇上”一听这么娇滴滴的声音,脸上的怒气稍稍降了点,“赵丽妃的丧礼仪式,蕙芳仪迟到了许久,嫔妾怕她冲撞了亡灵,才罚她在宫门跪着,为赵丽妃超度!” “这是怎么回事?血!”武惠妃转眼瞧见林清影时,花容失色的赶紧扑向皇上的怀中。“嫔妾最怕见到血了!你们这群狗奴才,这是怎么回事?本宫只是让她跪着,谁让她跪在木钉板上的?若是蕙芳仪出了什么事,你们想嫁祸在本宫头上吗?” “是啊!娘娘方才只是吩咐蕙芳仪跪着,你们究竟是怎么办事的!”听得武惠妃那般说,兰芝赶紧附和道。身后站着的丽妃也附和了一句“这年头,想巴结的奴才多了,竟敢曲解了姐姐的意思!” 下面跪着的奴才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只得嘴里一直喊着“皇上饶命!” 唐玄宗扫了眼下面的妃嫔,却是没有一人答话,全都低着头。看到梅妃时,只见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模样甚是惹人心怜。 “皇上,现下还不是追究的时候,得赶紧请太医为蕙芳仪诊治啊!”看着众人都默不作声的样子,沈思廉赶紧在旁边提醒道。 “是啊!快传太医!” “回皇上的话,蕙芳仪是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所以才昏倒了!” 身孕?林清影有了孩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江采苹听到这句话,脸上一直笑着,只是眼里泛着的些许泪花,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到。身旁站着的清儿,眼眶泛红,一直盯着林清影,她虽然一直强忍着,只是那有些惨白的小脸着实让人看着心酸。 武惠妃心里一阵抽搐:怀孕?那方才自己……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蕙芳仪送回碎棠宫!”唐玄宗听到那句“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眼角轻轻上扬,有些许开心,但是看到坐在地上额头上一直浸着汗珠的林清影,再看看她那膝盖处的衣料有些许血迹,瞧了瞧一直跪着的侍卫,心里暗叹:这惠儿也太不懂事了!这蕙芳仪好歹也是自己的妃嫔,怎么能下这般狠手呢?随即立即吩咐道。 身后站着的侍卫太监,看了看林清影,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办?这蕙芳仪好歹是主子,现下在那里坐着,连站都无法站起,他们粗贱的手,怎么能抬呢? 高力士在唐玄宗耳边说了什么,唐玄宗随即大笑道:“自己高兴糊涂了,怎么能让侍卫送回去呢?该是朕抱回去才是!”说罢便把林清影抱起来,转身就走,刚刚走了一步,便回头吩咐道:“这些人全部打发到掖庭宫去做粗活吧!”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第八十七章:碎棠宫中,胎儿受惊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武惠妃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四个一直跪着求饶命的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拉下去,随即看着皇上消失的方向,赶紧跟上去,路过丽妃娘娘时,朝她眨了眨眼,便走了。 “各位姐妹,方才的事大家也都瞧见了,是这群奴才办事不可靠,连累了蕙芳仪,现下她受了伤,又怀有身孕,本宫和武惠妃都甚为牵挂,若是无事,诸位便散了吧!” 看着武惠妃离去的身影,丽妃瞥了眼下面站着的那些妃嫔,吩咐道。 “是!”众人同时行过礼后,便散去了。丽妃回够头看着苏琅眼里泛着泪花,心里有些不安。琅儿同林清影的关系,自己不是不清楚。只是奈何天意弄人!林清影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自己不得不找机会除掉她。若是琅儿日后知道了一直谋害林清影的人是自己,会如何呢?会为了林清影而选择背叛自己吗? “琅儿,走吧!去看看蕙芳仪!” “姑姑,姐姐她膝盖不会有事吧?”苏琅不忍的看了看地上粘着的些许血迹,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琅儿,不用太担心!宫中御医医术甚是高明,一有天下最好的疗伤药,不会有事的!”丽妃轻轻的拍了拍苏琅的肩膀,安慰道。 看着丽妃和苏琅离去的背影,江采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此刻她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就连方才那些妃嫔向她行礼告退,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她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林清影怀孕,本该身为妃嫔的她应该去看看,只是她与林清影早就断绝了来往,现下她还怎么去碎棠宫呢?可是若不去,她心里又不安,老是觉得会出什么事?今日的事情完全是针对林清影的,单凭一句“冲撞亡灵”,就让林清影跪钉板,这哪里是什么为亡灵祈福,分明是以林清影为挡箭牌,借机zhen压后宫,树立自己的威望!往更深了讲,怕是为了日后入主中宫铺平道路呢! 武惠妃在宫中的威望不是一朝一夕建立的!否则刚刚武惠妃一句“是奴才曲解了她的意思,想巴结呢!”,在场的妃嫔怎么都不敢反驳一句。再者而言:这一珠镜殿的人是怎么没了的,皇上心里本就有些愧疚,武惠妃这个理由找的甚到好处。看方才的情形,若不是林清影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怕就是皇上在此,也只能看着林清影受刑! 好在林清影终究是个有福气的人,躲过了这一关,真心希望她不要像自己,可以保住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 “清儿,你去碎棠宫里瞧瞧,有什么事情回来禀报!”江采苹看了看旁边站着一直有些不安的清儿,吩咐道。 说句实话,清儿刚刚的举止着实有些不对劲,刚刚兰芝进来报:林清影昏倒了。她就便不在状态,手绢被攥烂了也没有发觉,这完全不似她平时的作风。连亲人惨亡的事情都可以心平气和的冷冷的说完,今天她的举止完全不是一个普通宫女对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妃嫔该有的啊! 既然心中已经有了怀疑,不如让她去看看,好让自己早日看清人心!清儿急匆匆离开时,完全没有发现江采苹眼里那淡淡的失望。 自从林清影怀孕之后,这个梅宫彻底冷冷清清,整整五个月,皇上未踏进一步,苏琅未踏进一步,皇上身边的李才公公也没有来过一次,其他的妃嫔便就不用说了,她本就冷淡,甚少与人交往,得圣宠时,也很少有人踏入她的梅宫,何况现下这凄凉的时候,倒是不知为何,沈思廉来了一次。 只是停留的时间不长,就是喝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回宫了。但是她说的有些话,自己却是不怎么明白。 “这个世上,你在乎的人不一定是真心待你的人;而那些与你有些恩怨的人,或许在你危难时可以帮帮你!” “在这个宫里,不要太期待什么真心,但是也不要就认定这宫里人没有一丝真心。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 “宫中人多口杂,我不便久留,你若是有事,就派人给我的宫女冰兰传话!” 她前前后后就只给自己说了这三句话,自己心里一直颇为郁闷,自己虽已经进宫近两年,但是与这位沈芳仪除了几面之缘,平时根本就不搭话,她怎么平白无故的给自己说这些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ne? 这五个月,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倒也没有!只是宫中有了个怀有皇子的主子,待遇提高了多少,皇上有多宠爱,各宫妃嫔送了什么珍贵稀奇的东西。完了之后,便就自然而然的谈论到自己这里了,说什么皇上不再来梅宫了,自己的好姐妹抢了恩宠之类的。 只是自己宫中的膳食衣物倒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各个司房的人还都不是见风使舵的人,倒没有因为皇上不来这里,便克扣自己宫中的东西。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个世上哪里会没有趋炎附势的人呢?何况司房呆了那般久的势力小人,只是因为先前她也有失宠的时候,但是后来却又不知为何又得圣宠荣眷,皇上连续几月一直宿在梅宫里。何况她如今位居妃位,各个司房的人忙着巴结还来不及呢! “碎棠宫里出事了!”江采苹正看着那淡淡的梅树芽发呆时,耳里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惊的自己手中的丝帕掉了,也没有发觉。 “怎么回事?这么毛毛躁躁的!”翎瑜赶紧拽住脸上渗着些许汗珠,跑得有些气喘吁吁的澜珠。 “碎……棠宫……出事了!”澜珠顺了顺气,才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整了。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情?不是都已经八个月了吗?这几日不是都一直好好的吗?”江采苹赶紧站起来,问道。只是她也没有发现其实自己内心还是很担心林清影的,否则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问题问出来。 “娘娘,你先别担心!澜珠,还不赶紧说清楚!”翎瑜看了看满脸写着担忧的江采苹,示意澜珠赶紧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才有宫人传话,说是蕙芳仪惊了胎,现下有血崩的局势!” 血崩? “哪个宫人传的话?还不细细说清楚!”翎瑜一看自家主子的脸色,赶紧吩咐道。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刚刚一路跑回宫的时候,看见好几个太医往碎棠宫的方向去了!为首的好像是曾经照料过娘娘腹中胎儿的黄升太医。”澜珠身子有些颤抖的回道。 黄升,他可是宫中专门负责皇嗣,有多年资历的太医,清影这次……难道?想到这里,江采苹便直直的倒下去了,头磕在了梅亭的台阶上,也没有被疼醒来。 “娘娘……娘娘……” 第八十八章:艰难生子,姐妹担忧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娘娘,没事吧?”江采苹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满眼写着担忧的翎瑜,轻轻的摇摇头,示意她没事,转头望向旁边,有些失望的轻闭了下眼脸。 “娘娘,是在找清儿吗?” 翎瑜体贴的问了句。 江采苹淡淡的摇摇头,看了看还在跪着的澜珠,心里有些不忍,只是脸上没有什么变化而已。 “娘娘,你忘了,清儿去拾翠殿给苏芳仪送新晒好的牡丹花茶!”看着娘娘渐渐沉下来的眼眸,翎瑜赶紧解释道。 听到那句话,江采苹虽然淡淡的“恩”了一声,但是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可知蕙芳仪现下如何了吗?”忍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娘娘,现下什么情况还是不明!不过倒是听闻蕙芳仪确实有血崩之势!”翎瑜看了眼江采苹,实在不忍将这句话说出来,但是又没有什么别的法子。虽然现在娘娘看起来与蕙芳仪有仇怨,但是她知道:梅妃娘娘还是很在乎蕙芳仪的!否则,刚刚听到澜珠那句“蕙芳仪胎儿受惊,有血崩之势”时便昏倒! “走吧!”江采苹听到那句话,还是忍不住的想去看看林清影,虽然她利用了自己,没有善待自己。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她只是去看看皇嗣而已。江采苹用这个理由麻痹着自己,一步一步踏上去碎棠宫的路。 “翎瑜,补药带了吗?” “带了,娘娘!” “那对碧血绿镯带了吗?” “带了,娘娘!” “琉蓮桌上放着的玉环带着吧?” “娘娘,带了!” …… “娘娘你不要太担忧!蕙芳仪吉人自有天相,会平安的!”梅妃问了那么多问题,翎瑜算是瞧清楚了,看她一直使劲拽着手里的帕子,便知道她是太过担心,所以才会一直问东问西的! “澜珠,还不快点跟上!”翎瑜看了看还一直埋着头步履缓慢的澜珠,赶紧催促道。 只是离碎棠宫大约还有五十步的距离时,江采苹停在那里,不再走了!眼睛一直盯着碎棠宫,瞳孔里面满是担心,但是却是不再多走一步。 “翎瑜,我不去了!你去碎棠宫门外守着,有什么事情回来禀报!”江采苹盯着那个方向,眼眶里面滴了几滴泪珠。 “娘娘,你一个人在这里……” “没事!澜珠陪着我就好!”江采苹强忍着扯出一个笑容,示意翎瑜她没事。 “奴婢告退!”翎瑜走后,江采苹站在那里仍旧没有动,一直保持着那样笔直的姿势,目光盯着前方。 “娘娘,我们回去吧!” “澜珠,我们就在这里呆着吧!”澜珠话音刚落,江采苹便说道。 “是!娘娘!” 随即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不言不语,神情凝重,江采苹淡淡的闭着眼睛,心里默念着:祈求上苍,善待清影,母子平安,信女愿日后只吃素不再沾荤!日夜在佛堂念经,陪伴佛祖! 这样的话不知在心里念了多少遍,可是内心的不安却是更加肆意滋生。 碎棠宫里,一片混乱:端着盆进进出出的宫女,一不小心便碰倒在地上,血水溅得到处都是。武惠妃发了大怒,打发她们去掖庭局服役去了!此事一出,所有人做事都相当小心,皇上脸上也露出赞许的表情。 “贵人,用力啊!” “快了!贵人用力啊!” “快出来了!贵人再加把劲!” “怎么出这么多血啊?快去端热水啊!” …… 听到宫里姑姑焦急的声音,站在寝殿外的苏琅心里实在不安,来来回回不停的走着,时不时的看看屋里,只是那里还只是一片惨叫声音,没有丝毫小孩啼哭的声音。 姐姐若是母子平安倒也罢了,若是出了什么事,她断然不会原谅自己!好端端的带姐姐去那西梅池干什么,偏偏一宫女带着一只野猫撞到在姐姐肚子上,自己当时只顾自己看风景,竟然忘了怀有八个月身孕的姐姐还在后面。听到馨楉姑姑的求救声,才发现姐姐被她落在十米开外,倒在地上,裙裤上面慢慢渗着血,那样鲜淋淋的! “姐姐!姐姐!”虽然姐姐立即被送回宫中产子,但是都这般久了,还只是听见姐姐的喊叫声音。 若是姐姐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给哥嫂交待呢?该怎么给林家上下交待呢?自古生孩子毙命的女子太多太多,如果为了肚子里面的那个皇嗣,失去了姐姐,她发誓:她不会放过武惠妃的!有朝一日,必让她付出代价! 早知道便听她们的,打掉那个孩子,这样的话至少姐姐是平安的啊!可是如今……都怪自己当日把那碗加了藏红花的安胎药,趁机倒了!都是自己不好,本想保住母子二人,谁知到最后,恐怕,恐怕…… 苏琅心里一直烦的很,江采苹来不来,她倒没有注意。只是时不时的狠狠的瞪了眼那一直坐着品茶的武惠妃。 就为了中宫之位,就要这么多人的性命吗? “快去拿止血散来!” “用山参吊住贵人的精神!快!” “快给贵人服用九圣汤!” …… 幔帐外面跪着的御医也没有闲着,一直想方设法的开药。 站在五十步开外的江采苹看了看好久没有动静的碎棠宫,明明是开春二月,那般冷的夜,可是站在那里的江采苹脸上都是汗,身子虽然没有瑟瑟发抖,只是嘴唇被咬得发紫,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苍白没有一丝血丝。 “生了!生了!”就在外面的妃嫔焦虑不安时,屋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婴儿哭声。 “姐姐没事吧?” “是皇子还是?” 看着出来的馨楉,苏琅焦急的问道,只是没有想到武惠妃竟然同自己一同问了。 “回皇上,贵人诞下公主!”馨楉立即跪下向那一抹明黄禀告道。 “公主好!公主是父母贴心的小棉袄,长大了肯定同蕙芳仪那般才思敏捷,聪颖过人!”身旁的丽妃赶紧补充道。 武惠妃先前担忧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 “苏芳仪,贵人没事!只是刚刚生产完,有些累,已经歇下了!”馨楉看了眼苏琅,脸上也渐渐闪现出笑容。 但是随即脸色便暗淡下去了,梅妃娘娘还是没有来,估计主子定要伤心了!这梅妃娘娘…… “好!传朕旨意:碎棠宫宫人这个月月例加三倍!累了一天了,朕也累了!明日再来看蕙芳仪!”唐玄宗说完,便就离开了,武惠妃和丽妃也跟着走了,剩下的几个妃嫔觉得甚是无趣,便也走了。只是苏琅一直站在那里,不愿意走,一直看着馨楉,就是想进去看一眼姐姐。 “贵人,我家主子真的累了!” “馨楉姑姑,今天的事是我对不住姐姐,能不能让我进去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苏琅还是不愿离去,没有确定姐姐平安,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走的! 第八十九章:原是不该,怎料深陷?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贵人,我家主子真的已经休息了!” 馨楉不愿放苏芳仪进去,倒不是真的因为林清影已经睡了,只是梅妃没有来,不想她家主子看到苏芳仪后,触动心弦,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现下她身子极度虚弱,不宜伤怀。 “姑姑,你就让我看一眼好不?远远的而看一眼就好。”苏琅还是坚持着。 看着苏芳仪瞳孔里面晶莹的泪滴,满脸的担忧,馨楉也有些于心不忍,犹豫说道:“好吧!就站在门口看一眼吧!” 苏琅听到这句允许,急迫的想推门而入,却是被馨楉止住了。 “贵人,我家主子刚刚生产完,身子极度虚弱,现下还没有完全度过危险,希望贵人轻声点,不要吵醒她!”馨楉眼里的关怀,苏琅含着泪,轻轻地点点头。 姐姐,姐姐,都怪琅儿不好!都是琅儿的错! 明明隔得那般远,明明那一层曾幔纱遮住了那抹倩影,可是站在门口的苏琅却是生生看见了林清影似一张白纸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轻轻的一阵风,她便会没了!苍白无力的神情,就连闭眼睛那样简单的动作做起来也是那般吃力,好怕她就那样睡下去,再也不会醒来! 姐姐,你要好好的!琅儿一定替你报仇! 苏琅实在不忍看下去,提着裙摆,转身捂着嘴便跑了。 “贵人!贵人!”馨楉在后面唤了两声,便不再唤了,怕吵醒里面躺着的主子。 床榻上的清影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紧闭着的双眼生生滑落下两滴泪珠,停滞在脸颊上面,怎么也不愿意落下去。 “娘娘,蕙芳仪已经平安诞下公主!这下可以松口气了!”翎瑜看着还在那里站着的江采苹,小跑过去赶紧说道。 “真的?”江采苹过了很久才吐出这两个字,只是眼里的喜悦不言而喻。 “是真的!皇上已经随武惠妃离开了!后赏了碎棠宫里所有人呢!”翎瑜温和的答道。 “那蕙芳仪可得了什么册封了吗?”江采苹赶紧问道,记得林清影说过,她最在意的是这个身份地位,如今诞下皇嗣,皇上肯定会加封的!现下她已经是芳仪,怕是被册封为妃了,也好!起码她的心愿达到了! “这个倒没有听说!不过奴婢觉得册封是迟早的事!”翎瑜犹豫了下,才缓缓说道。 江采苹有些疑惑,难道没有被册封吗?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没有人知晓呢?难道是宫中妃位已经足够,不宜册封吗?还是说皇上又什么别的安排?林清影这次九死一生,从鬼门关活下来,日后必有享不完的福,自己这是替她瞎操的什么心。 苏琅看着前面一行离去的主仆三人,眼里慢慢泛出一丝冷笑。梅妃么?不就是一妃位么?想姐姐辛苦怀孕八月,躲过了多少明枪暗箭,最后还是差点遭到别人的毒手,与死神搏斗,才诞下公主,可是封号却是连动也没有动,说得好便是稳固了芳仪了这个封号!可是她江采苹凭什么,就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孩子,便被册封为梅妃! 三人当日同时进宫,现下看来,倒是她混得最好! 不就是梅妃吗?何况没有子嗣的妃位,怕是也难坐稳吧?皇上的宠爱吗?这宫里多得是美丽的女子,再者而言:容颜弹指老!照她的情形,怕是也撑不了几年的荣宠。若是日后阻挠了自己和姐姐的路,对付起来照样不会心软! “走吧,紫怜!”随即对一直跟着自己后面的紫怜说道。 “记住,今夜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梅妃娘娘一直呆在梅宫,没有出来过!”走了一两步,苏琅转过头来向紫怜叮嘱道。 “是!小姐!”紫怜点点头。 “娘娘,为何走到了碎棠宫又不进去了呢?”回宫的路上,翎瑜不解的问道。 “翎瑜,日后负责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你是宫中的老人了,有些事知道的越多越不利!”江采苹没有回答她的疑惑。 “娘娘,奴婢知错!”那句听着不怎么严厉,但是却满含警告意味的话语落在翎瑜耳中,吓得她赶紧跪下请罪。 “好了,起来吧!”江采苹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瞥了眼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淡淡的说道。 翎瑜站起来时,看到有些憔悴的清儿,心里又多了丝不解。这清儿姑娘不是去拾翠殿给苏芳仪送东西去了吗?怎的去了这么久?何况刚刚苏芳仪一直在碎棠宫,这清儿姑娘今日究竟去哪里了? 抬头看了眼梅妃,看着她略显暗淡的神色,和清儿有些红肿的眼睛,心下有了些许揣测:刚刚娘娘为何不进碎棠宫呢?记得碎棠宫前面隐约看见一抹身影,似是穿着宫女的宫服,难道那抹身影是清儿?应该不是啊! 可是看着梅妃那有些失望的神情,翎瑜的怀疑又增了几重。刚刚自己一直在碎棠宫外面一直等着,也似乎听见耳里哭泣的声音,刚刚开始还以为是碎棠宫里哪个宫女在为她家主子伤心呢?现在看着清儿有些红肿的眼睛,觉得不应该是那么简单。记得刚刚的那哭声是从林子里面传来的,若是碎棠宫里哪位宫女,大可不必躲着别人,找那么偏僻的地方啊! 难道是清儿?刚刚哭泣的宫女是清儿? 那她是为何哭得那般伤心?蕙芳仪?她同蕙芳仪有什么交情吗?难道她们是熟识?难怪上次娘娘失子之后,一直沉溺在痛苦中无法自拔,清儿去请来了蕙芳仪。自己还一直郁闷,为何清儿请得动蕙芳仪,宫中这么多妃嫔,又偏偏请了蕙芳仪。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只是难道清儿不晓得娘娘已经和蕙芳仪闹翻了吗?怎么还敢这般明目张胆的为蕙芳仪伤心? 看娘娘现在的神情,怕是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原委。娘娘大底又要伤心了,想她那般信任清儿,待清儿就同妹妹一般,从不用主子的身份压迫她,怎料原来又是一场计谋?自己很久之前便劝过娘娘,在这宫中不要奢求什么真心,也不要太过付出真心,娘娘怎么还是深陷进去了呢? 只是,这清儿姑娘看着不像是个甘愿做棋子的人啊?为娘娘做了那么多事,曾经试药差点命丧鹤顶红,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吗?还是说那本就是一个套? 这宫里,人心,越来越看不清了! 第九十章:间隙越深,误会越重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清儿,牡丹花茶给苏芳仪送去了吗?” 江采苹突然的一句问话,清儿楞了许久,直到翎瑜戳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 “娘娘,已经送去了!只是苏芳仪没在。” 清儿虽然尽力克制着,但是声音听起来明显有些沙哑的感觉。 “先下去歇歇吧!这里翎瑜伺候着就够了!”清儿明显没有在状态,否则不会连江采苹声音里面的颤抖都没有听出来。 “娘娘”翎瑜看着清儿失魂落魄的下去,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江采苹,只见她无奈的冷笑了一声,看得出来心里也有些痛苦。 “没事!你也下去吧!盯紧点澜珠,我估摸着这两天可能会出事!”江采苹说这句话时,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看看屋里琉蓮桌子上面那花瓶中插着的白梅,江采苹有点心痛。这束白梅是清儿早上插进去的,那一枝枝都是清儿在梅园中亲自挑选的,她每日都会给自己桌子上面放一瓶插好的白梅,虽然也有红梅,但是清儿从来都只是插白色的梅花。自己一直以为她最懂自己,如今想来,却是自己错了! 每次看她插花时,便会想起玉蝶插花时的情景,那抹清朗的笑容,自己怎么可能忘记,玉蝶已经走了一年多,可是想起她时,心就像针扎一样那般痛。本来以为清儿是上天派来替代玉蝶陪伴自己的,原来她也不过是一颗棋子,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这宫中根本就没有真心可言,除了玉蝶之外,根本就没有人愿意真心待自己! 翎瑜待自己虽然真心,但是总觉得和自己有些隔阂,如果那个隔阂不打开,总有一天,翎瑜也会背叛自己。本以为……原来自己还是痴心妄想了!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来到这皇宫,好像睡得日子越发少了!本来今夜宫中的妃嫔都可以放下心中的顾虑,好好的睡个安稳觉了,可是自己终究没有那个福分,或许今生注定与安稳无缘吧! 江采苹看着外面凄凉的月光一直洒在窗户上,那淡淡的有些柔和的光芒,虽然微弱,却自有一番皎洁。自古人人便说:月是故乡明,每每看到月光时都会想到家乡,想起亲人,萌生一种思乡之情。可是到了自己这里,却没有一点点思念的感觉,有的只有一缕缕惆怅,对皇宫的无奈,对宫里人冷血的彷徨…… “清儿,你今日怎么了?”翎瑜刚刚出了寝殿,便追上清儿,拉住她问道。 “没事啊!”清儿有些愣了楞,然后努力笑着摇摇头。 “真的没事吗?”翎瑜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她那红肿的眼圈,怎么可能没事? “没事!”清儿笑着摇摇头,这次的笑容比起先前多了些清丽的感觉。 “那你赶紧回房休息吧!”翎瑜也不好拆穿她的谎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她又何必苦苦相逼呢?何况,待她一看镜子,便会知晓刚刚她说的那些话怕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清儿有些郁闷的一直往前走,翎瑜姑姑为何那般问自己呢?难道自己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吗?今日很多事情都出乎意料,本来自己去拾翠殿给苏芳仪送牡丹花茶,可是到拾翠殿后,被告知苏芳仪不在,没有办法,就只能把牡丹花茶放下,交待她宫里人,待回来时务必给苏芳仪说下。 本来事情很顺利,哪知道回宫的途中,听见周围的宫女说,碎棠宫中的蕙芳仪惊了胎,现下已经送回宫中去了!皇上也已经去了碎棠宫了!听到那些话时,自己的双脚就像被定住了似的,怎么动也动不了! 姐姐已经怀胎八个月,若是受了惊吓,那后果不堪设想啊!娘亲当年就是为了生阿离,最后血崩而死。若是姐姐出了什么意外,那她怎么对得起十年前死去的阿离?怎么对得起一直拿自己当亲妹妹的姐姐?怎么对得起老爷对自己的托付? 想着想着,脚步便已经不受自己控制,直接向碎棠宫奔去。待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碎棠宫外了。 但是奈何自己现在还是梅宫里面的宫人,不好明目张胆的进去,翎瑜姑姑肯定在榻前服侍着姐姐,自己现下肯定进不去,只能站在外面等。 本来想着若是梅妃娘娘来看姐姐,到时候随她一起回梅宫,哪里知晓自己站了那般久,梅妃娘娘连个面都没有露。难道听到姐姐濒临血崩,她就没有一丝担心吗?还亏姐姐为她做那么多?当日姐姐说得话,任她自己想想,怎么可能想不明白?还一直那般钻牛角尖,唯一最苦的便就是姐姐! 清儿站在林中,为林清影难过伤心祈福时,还不忘埋怨一两句江采苹,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她在为林清影心痛时,后面站着的便就是她的主子,同样因为她,而一直站在那里,已经到了碎棠宫外五十步之处,却是怎么也不愿迈一步。 清儿这样想着时,便已经推开自己的房门,轻轻关上门,坐在凳子上面,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今天哭得有点多,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哭过了!除了六岁那年阿离离开,自己哭过这么伤心之外,这么十八年的光景,自己却是从未掉过一滴泪珠。 坐了许久,身子也有些僵硬之时,便轻轻走到梳妆台前,准备卸妆就寝。只是看着铜镜中那个满眼红肿,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丝的自己时,清儿慌了!现在才知道为何方才翎瑜姑姑会那般问她? 此刻想想:自己今日那般不对劲的神情,梅妃怎么可能会没有察觉,那般心灵七巧透明的一人,怎么可能连翎瑜姑姑都不解的事情,她却是没有一丝反应呢?难道她已经怀疑自己了? 自己去拾翠殿,恐怕早就回来了,可是刚刚梅妃却是没有问自己一句,只是淡淡的问了句给苏芳仪把东西送去了没有。这不像梅妃娘娘一往的作风啊!何况今日宫中发生那般大的事情,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所有人都说梅妃娘娘冷淡,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对人都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但是在自己看来,却完全不是这样:若是遇见那个能相信的人,她基本算是透明的,基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那么今日自己的眼线身份,算是已经暴露了吗?那姐姐交待自己的事情,可该怎么办呢?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之后的五天里面都的一片风平浪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自古便有人说:“风暴来临之前,海上总是一片宁静,想必宫中怕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吧! 第九十一章:膳食添毒,澜珠暴毙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临shang床就寝时,清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是关于太子李瑛的!这几个月一直忙着关心姐姐的胎,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姐姐这五个月来过得一直不平静,时不时有人想害她,自己一直忙着暗中保护姐姐,却忽略了这件事!如今姐姐终于平安诞下公主,自己才想起来了,只是…… 现下若是告诉娘娘,恐怕又要添些什么误会了!都怪自己记性不好,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算了,自己日后小心些,尽量提防着太子李瑛。 清儿看着手里一直攥着的小白瓶,心里默默念着那个想法。现在还能想起半年之前在冬梅池遇见太子的那幕,记得娘娘将这瓶子拿出来时,太子的脸色立即唤了样,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担忧,后来又匆匆离去,娘娘不知为何,竟没有发觉,只是自己站在旁边,却是瞧得很清楚。这瓶中肯定有什么不妥之处,这一个月来,她查了许多资料,终是查不出什么,最后不得已找了许多人,悄悄求了位太医,请他帮忙看看这瓶创伤药究竟有什么不妥。那瓶创伤药究竟厉害到哪里,太医楞是查了三天多,才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太医告诉自己:那瓶中的创伤药加了些麝香,那些麝香都是经过精细提纯了的,若是医术不精湛的太医,怕也是瞧不出来呢!孕妇若是每日敷在伤口处,待伤疤愈合时,必定会落胎。太子为何害梅妃滑胎,自己倒是可以想得明白,无非是赵丽妃不想太子之路有任何人阻挡,想为太子铺平道路。宫中皇子本来就多,收拾起来太过麻烦,梅妃娘娘一直倍受皇上恩宠,她不得不做好未雨绸缪的准备,不能让宠妃生下皇子,所以才同太子设下计谋,只待娘娘中招! 现在想想,当日娘娘去看紫薇花时,身边跟着的贴身女婢便只有翎瑜和澜珠,想那澜珠是赵丽妃身边的人,恐怕早就计划好了,娘娘手指被划破是意外,可是之后送药,抹药就不是意外了!只是娘娘当日手上的伤疤加剧了太子计谋的提前发展。 也是自己不小心,当日怎么就没有闻出来那瓶药中的麝香?随即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又不是华佗在世,怎么可能做到望闻问切?只是当日娘娘滑胎,从希若的闺房中搜出了红花,希若被赐死,那件事便没有了什么着落。现在想想,那件事怕是一早就被人设计好了,希若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已! 照这样说来,希若是武惠妃的人,澜珠是赵丽妃的人,当日那一招棋,既让娘娘滑了胎,又让武惠妃的人背了黑锅。可谓一箭双雕啊! 宫里的人,计谋真的是越来越精湛了!竟一点也瞧不出来了! “娘娘,等一下!”江采苹正用晚膳时,刚刚正准备夹菜时,被突兀的一声给中断了!抬头看着满头汗珠的清儿,有些不解的停下手中的筷子。 其实这一月来,自己已经刻意不与清儿经常呆在一起,她更多的时候是与翎瑜呆在一起,想来她那般聪慧的女子,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用意。 “这菜有毒!”清儿看见江采苹还没有动筷子,舒了口气。 “有毒?”翎瑜重复了这句话,江采苹惊得手中的筷子都掉了。 清儿不紧不慢的从翎瑜手中拿过银针,轻轻探入饭菜中,只见那银针渐渐变黑,江采苹吓得赶紧站起来,翎瑜惊得大喊:“来人!快来人!保护娘娘!” “怎么了?姑姑!”随即进来四个太监,为首的小林子赶紧问道。 “保护娘娘!饭菜有毒!”翎瑜厉声道。 “清儿,你怎么会知道饭菜里有毒?”江采苹震惊了一会,冷静下来淡淡问道。方才翎瑜明明已经试过了,并没有什么变化,何况自己的膳食一直是宫中单做的,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梅宫全部陪葬,谁这么大胆,竟然想要自己的命? “娘娘没事就好!” “本宫问你话,你如实回答!”这话一出口,不止清儿楞了,连江采苹自己也被惊着了!她从来不在清儿面前称“本宫”的,难道真的是今日不同往昔了,竟要生分至此了吗? “回娘娘的话,奴婢方才见澜珠姑娘鬼鬼祟祟的在御膳房,往饭菜里面加了些什么,觉得有些不妥,赶紧来禀报娘娘!”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是楞了一下,便冷静正色道。 “是么?怎么偏偏就你瞧见了?”江采苹有些冰冷的语气,怕是要冻着某人的心口了! “回娘娘,确实只有奴婢一人瞧见!”清儿哪里听不清楚梅妃话里的言外之意,苦笑了一下,继续回道。 等了这么久,终于找着下手的机会了!可真是难为她了!澜珠存的什么心眼,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确实没有料到:澜珠竟然是想要她的命! 难道她背后的那个人也想要自己的命吗? “澜珠何在?” “回娘娘,澜珠姑娘出去好一会了,还没有回来!”小林子有些战战兢兢的回着话,今日的娘娘不同往日,看似冷冷的,发起火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派人去找!务必找回来!”江采苹吩咐下去,她们便都散了。 “清儿,你也下去吧!好好守着梅园的梅花!”江采苹看了眼还跪着的清儿,淡淡吐了一口气吩咐道。 直到傍晚时分,夜幕慢慢降临,却还是没有澜珠一点消息,难道她畏罪潜逃了?应该不会啊!这皇宫可不是你说进就进,想出就能出去的?就算她上面的那个人位居高官,权利极大,可是带她出去却绝非一件易事!或者而言,带她出去,根本就不可能,这皇宫里,可是连只鸟都飞不出去的!何况那么活生生的人呢! “娘娘,晚膳吃点吧!”翎瑜端着几碟点心上来。 “呕……”江采苹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去,看见那吃的便恶心! “端下去吧!” “娘娘,找到澜珠了!”正说话期间,小林子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在哪里?带上来!”翎瑜瞧了一眼小林子。 “姑姑,怕是带不来了……”哪知小林子沉默了半天,吐出了这句话。 “怎么回事?”江采苹也楞了下。 “澜珠……姑娘暴毙在她自己房间了!”小林子有些吞吞吐吐的把这句话说完整,只是心里怎的就觉得有些难受。 暴毙? 好一招畏罪自杀啊! 第九十二章:李瑛冷血,威胁梅妃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江采苹看着倒在地上的澜珠,嘴角沁着的血早已经干涸,想来已经去了不是一时半会了。只是虽然她眼睛闭着,但是眉毛却是蹙起,看着好像有些不甘心的感觉,也是,那样一女子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给了他,却只是换得这样的结局,让人怎么能不寒心呢? “娘娘,这是澜珠留下的!” 发呆之时,小林子将一绢手帕递给自己,江采苹打开看时,才看清那枚手绢上面绣着的是对比翼鸟。想来她也是很期待那种:“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美好愿望,只是奈何遇人不淑。 那方手绢上面只写了不到三个字,之所以说是不到三个字,皆因最后一个字只有一撇,却是没有写完。看着这绢血帕,上面清晰的两个字“我恨”,江采苹便知道澜珠走得不甘心。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现下澜珠已去,已经是死无对证!恐怕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一段恩怨。 “好生把她埋了吧!”看着澜珠的尸首,江采苹有些于心不忍。 “娘娘,她可是……” “罢了,终究不过是一可怜人而已!人既然已经去了,我又何苦再相逼呢?”江采苹叹了口气,有些惆怅的感觉。 “今天的事情不可往外传,上次出了中毒事件,皇上怎么说的,想必你们也都清楚!这次的事就到此为止,不可再提,否则掉的可就是你们的脑袋了!”江采苹看着后面的一众人等,冷冷的说道,虽然她说话很少有严厉的时候,但是那冷冷的感觉,却是让众人从来不敢滋生半点不满。 “是!奴婢(奴才)谨遵娘娘教诲!”一甘人全都跪下谢恩。 上次出了中毒事件,皇上便吩咐过,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梅宫上下所有宫人赐死,于是,她们做什么事情都不敢马虎,天天提着脑袋在干活,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出了什么差错。今日出了这事,若是被皇上知晓,那他们的命可就保住了,想必她们会守口如瓶的! 澜珠如此大胆,敢明目给自己下毒,可见她是铁了心要置自己于死地。究竟自己做了什么事,她非得要自己命不可呢? 她是太子的眼线,她敢这样做,肯定是受了太子指使,如今败落,太子不得已命她自尽,求得自保。可是实在想不明白,究竟自己挡了太子什么路,竟落得这般结局? 难道太子没有认出自己就是当初他救的那个女孩吗?难道太子李瑛不认识自己手中的这枚石玉手链了吗?难道太子当真忘记了当初那一句:“这模样,长大了,定赛过梅花仙子了吗?” 江采苹心里的难过多过郁闷,自己那般在乎的一人,竟然处心积虑的想要自己的命!想自己当日因为他的皇位,还托人去找了御史潘好礼,希望他能在朝堂上多多阻挠皇上换太子的主意。 太子是国家未来之根本,万万不可动摇!一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了许多自己不该说的话。替他拉拢了些许势力,可是如今…… 却换得这样的结局?怎么能不让寒心?凭他的资历,做个王爷都算抬举他了,怎么能够做君临天下的人呢? 是自己七岁那年看错了人,还是今日他变了,宫中的权利斗争让他泯灭了自己的良心? “清儿,陪我出去走走吧!”江采苹看着修剪梅花枝清儿,淡淡的说了句。 清儿有些不相信的站在那里,不敢动一步。 “翎瑜,你在宫里守着,清儿随我出去即可!”江采苹看着翎瑜有些担忧的眼神,随即安慰道。 清儿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在江采苹的后面。 “现下已是三月,去树园转转吧!”江采苹看着有些许嫩芽的柳枝,温和了语气。 清儿没有说话,就那样一直跟在江采苹身后,慢慢的走着。 “人人都说二月的柳枝长得最好,嫩嫩的新芽,似剪刀拂面,有种清新的感觉,其实三月的柳枝长得更好,发的枝芽虽然不是那么翠绿,看着也没有嫩嫩的感觉,可是果绿色的枝芽却别有一番情趣,似燕子的尾翼,飘在空中,在微风吹佛下,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一首乐曲,随意舞动着身姿,似绿衣仙子在跳舞,甚是好看!”江采苹一人在那里陶醉着说道,清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实在不晓得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其实江采苹这话真的没有什么深层次的意思,就是看见春日新催发的枝芽,霎时有些感慨而已。只是在这宫中呆久了,早就学会了演戏,时刻揣摩着别人话语中的意思已经是清儿的看家本领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何况两人现在还没有冰释前嫌,怎么能让清儿不胡乱揣测? “梅妃娘娘安好!儿臣给梅娘娘请安!”正看得出神时,一抹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在上方的空气中。 清儿有些郁闷,正想着这是谁呢?只见前面站着的江采苹笑着说了句:“许久未见太子,不知太子近况可好?” 不用回头,便可知晓他是谁。真的很难让人看出来江采苹对这位太子是毫不在意。 “娘娘好耳力!不晓得娘娘今日怎么得空出来了?”太子微微躬下身子做揖。 “本宫闲来无事,出来散散心!倒是太子怎么回来到这边,据本宫所知回太子府的路可不是从这边走的!”江采苹本就心情不好,实在不愿意与太子再多多纠缠,说出的话也便刻薄了些许。 太子李瑛稍微楞了一下,便自嘲的笑了笑。 “太子若是无事,本宫先走了!” “娘娘……”看着已经往前迈了一步的江采苹,太子轻轻唤了句。 “何事?”只是江采苹还是无法做到与他心平气和的说话。也是,方才那般想要自己性命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任谁心里都不是特痛快!何况太子在她心中的分量…… “不知娘娘可否将这封信递予父皇?儿臣不甚感激!” “太子,后宫自古不得干政,此事,本宫无能为力!”江采苹连想都没有想便拒绝了! “娘娘,当真不帮?”太子好像抓住了江采苹的什么把柄,说话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完全不是一个儿臣对庶母该有的礼貌! “恕本宫无能为力!”江采苹还是不愿意。 “娘娘宫中的澜珠gouyin儿臣,借此要挟儿臣纳她为妾,此事难道与娘娘拖得了干系?”太子的一句话让江采苹一头雾水。 “回太子,此事大可告知皇上,请皇上做主!我家娘娘还有事,恕不奉陪了!”看着江次啊苹楞在那里不言一句,清儿赶紧说道,随即搀扶着江采苹往梅宫走。 第九十三章:天涯决绝,为皇筹谋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回宫的路上,江采苹的脑子里一直闪着刚刚太子那句“娘娘宫中的澜珠gouyin儿臣,借此要挟儿臣纳她为妾,此事难道与娘娘脱得了干系?” 想明白原委时,冷笑了好几声。这就是她心心念着的救命恩人?这就是她为了保住他皇位找了许多人替他谋事的人? 初春的天,才是明媚的三月,温和如絮的月光,明明打在身上挺温润的感觉,怎的心口这般冷呢? 其实自在这宫里第一次遇见他,便明白他不是那样温润真情的男子,看他眼角眉梢的算计,便就不再期许那般多。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心里总是想着:或许自己会有那么点不一样,或许他会待自己有那么一丝不同…… 如果说今日差点命丧他手的自己心里还有些期待,那么此刻的自己真的是死心了! 那封信,自己断然不会帮他送,信中写着什么,自己大底可以猜测一二,无非是诋毁武惠妃和寿王的什么所谓的证据,还有一些能够证明自己多有才能的事迹。不帮他送,其一是因为他的那句威胁让自己心寒,其二也是因为那封信若是送了,其实对他更为不利。 牵涉到自己身上,倒没有什么。只是那些话皇上虽然心里知道,但是却不会追究,比起他一个太子,皇上还是更看重武惠妃和寿王。对待儿子,皇上本就严厉无情,怎么可能因为他几句话,就开始厌恶武惠妃呢?这个法子,想来是赵丽妃生前教给他的吧!当真觉得自己待太子与别人不同吗? 任何牵涉到家族利益,父母生命的事情,她断然不会做! “清儿,今天的事不要往外传,算是本宫求你了!”江采苹说着时,轻轻给清儿施了一礼。 “娘娘,您折煞奴婢了!有事你吩咐就成!”吓得清儿赶紧扶起江采苹,下意识的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其他人。 “娘娘,你会帮太子吗?”不晓得清儿为何会问这句话,只是先前自己还下定决心,断然不会帮太子做那么愚蠢的事情,但是经由清儿这一问,内心竟然dong乱了,不晓得自己究竟会如何。 “娘娘,你若是信奴婢,此事就交由奴婢去办!”清儿看着江采苹沉默的表情,心里的想法又坚定了几分,这梅妃娘娘肯定与太子认识,或许还有些什么渊源,否则对事那般冷淡决绝的她,不会回回在遇见太子的事上犹豫不决。 “你?”江采苹有些疑惑的看着清儿,这丫头心里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是!奴婢自有办法!”清儿冷静的说道。 “你可知这事若是败落,会是什么后果?” “知道”清儿淡淡的语气让江采苹心里有些不安,难道她…… “娘娘大可放心!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奴婢一人承担便是!”看着江采苹沉思的模样,清儿知晓她顾虑的是什么。 “话虽如此,可是清儿为何?”江采苹还是有些不信,若是放在以前,清儿说的这句话,她会相信,可是如今,难!她怕是不会再信,至少不会那般如从前轻信她! “为娘娘分忧是奴婢必当尽心做的事!”清儿说这句话本是实话,是因为她答应了姐姐,凡事要帮助江采苹,无谓无求。可是落在江采苹耳里,倒显得有些虚伪敷衍了。 “此事,你只需记得不往外传就好!其余的本宫自有主意。”本来刚刚还不晓得自己该如何做,和清儿说了几句话之后,一时间便不知为何有了好主意。 送信这事,说难也不难,只要送到皇上手中,甭管是谁送的。只是方才一时气愤,就没有收太子那封信。不过也好,来日就算送了信,太子也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就当是自己为他做最后一件事吧!全当报答他当年的救命之恩! 想必他现在应该已经知晓澜珠自尽了吧?千料万想,却是漏了澜珠这颗最重要的棋子。下毒的事情与他有关无关,自己也不想再多探,不想再凃添些伤心。他竟然与澜珠行污秽之事,毁了一女子最重要的贞操,就为论文更好的操纵澜珠这颗棋子,竟然欺骗她的真心,许她虚情假意,想必澜珠早就看清了他不会娶她吧,所以才选择了那条路,不用再当任何人的棋子。 也罢,让翎瑜查查看,澜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没,好生善待他们。 “娘娘,这枚玉佩……”快到梅宫时,清儿手里拿着一枚玉佩。 “这是……”江采苹看着那枚熟悉又陌生的玉佩,下意识的想去接。只是突然想到它可能会是太子的,手便放下来了。 “刚刚匆匆离开时,不小心带来的,应该是太子的!”清儿解释道,不过娘娘不是一向对玉佩情有独钟吗?怎么今天……随即一想,也是,今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任谁也不想再沾惹他的东西。 “改日还给太子吧!”江采苹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其实她完全可以回过头仔细看看,那枚玉佩上面镶着的是几朵牡丹花,而非是什么梅花。今日种种,不过是因为她从头至尾认错人罢了! 只是这样的误会还是要再增加些许利用,才会被解开。 看着手里这枚玉佩,清儿反复打量,实在发现不了上面究竟哪里不同,能让梅妃每每看到它便会心神不宁。 只是看着那枚玉佩上面的牡丹花时,心里会有种莫名的触感。姐姐最喜欢的便是牡丹花,不是因为她高傲,也不是因为她倾国倾城,只是因为牡丹花本身有股傲气,那种不为世间俗物所屈服的一种高傲的姿态,一直令姐姐神往。虽然梅花高洁质朴,荷花不与世俗同流合污,菊花具有高雅的气节,**花具有世上最美好的祝愿……可是在自己看来,牡丹花那种君临天下,与身俱来的傲气不是什么花能够比拟的!那种傲气,是让人从心底里能够屈服的! 只是,若是将玉佩送还给太子,免不了要同太子接触,只是一想起太子那副嘴脸,浑身都能打几个冷颤。不过好在自己面目长得连清秀都算不上,应该不会落得同澜珠一样的下场吧! 清儿自嘲的笑了笑,其实她模样长得倒还好,只是那右脸上的胎记,着实有些明显。 坐在寝室的江次啊苹,看着桌子上的那对紫玉镯子发呆,今天的事情确实有些多,一时半会还有些承受不住。 算了,不多想了,先把太子这件事情办了再说。 也不晓得江采苹最后究竟用的是什么法子,信便落在皇上御桌上了!太子被皇上召到宣政殿时,心里还有些担忧,只是同皇上谈论了几个时辰之后,出了宣政殿门,心里舒坦了许多。 只是回宫之后,看着自己桌子抽屉里面的那封信,心里着实有些郁闷,难道自己想说什么,父皇早就知道了吗?怎么今日谈论的话,与自己的这封信差之不大呢? 疑惑归疑惑,不过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了!不过自己算是同梅妃结下梁子了,何况那瓶含有麝香的药瓶还在她手上,对付她,怕是不能再拖了! 第九十四章:与姑夺权,创立盛世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太子出了宣政殿后,唐玄宗坐在那里久久不能平静。 从古至今,皇位的变动会带来多大的变动,他不是不清楚。只是太子李瑛确实不适合做君主,凭他的资质做个守城之主倒都算难为他了,只是如今… 惠儿这些年确实也太骄纵了些,怎么这般心急呢?皇位变动,何等大事?怎么能让太子抓到把柄呢?这个寿王李瑁确实也太文弱了些,没有丝毫大将风范! 犹记自己当日夺权时的场面:当日父皇已经传位给自己,延和元年(712年)父皇诏令册立自己为天子,而宣布自己为太上皇。虽说皇位已经禅让给自己,只是处理军国大事的权利还是掌握在父皇手中,自己只有处置日常事务及拥有相关权力。 封长子李嗣直为郯王,次子李嗣谦为埕王。以宋王李成器为司徒,依旧摇领扬州都尉;刘幽求为尚书右朴射,依旧同中书门下三品,兼修国史;魏知古为侍中。立王妃为皇后,国丈王仁皎为太仆卿。迁窦怀贞为尚书左朴射,同中书门下三品,仍兼御史大夫;崔褆为中书令,兼修国史。通过平淡无奇的任命,巧妙的取消了窦怀贞平章军国重大事件的权力,从而打击了太平公主的势力,使其失去了对军政大权的控制。 自己本想着如果姑姑迅速反扑,自己立马可以将她拿下,可是姑姑没有立即予以明火反击,而是不动声色的要求父皇总理朝政。到手的皇位眼看就要不翼而飞,怎么可能甘心? 仍记得父皇当日对自己说的那句:“天下事重,你希望朕帮忙处理吗?昔日瞬禅位于尧,还亲自巡狩;朕今虽已传位。岂能忘记国家大事!这军国政事,还是由朕来处理!”父皇一句话,自己哪里有什么反击的余力,除了一切悉遵父命,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 自己得到皇位并没有万事大吉,一切仍处于变动中,姑姑随时可能说服父皇,夺了自己的皇位。为迅速斩草除根,消除姑姑的势力,自己想方设法除去宰相崔褆,牺牲了张暐和刘幽求,后来虽然自己立即出面力保刘幽求等人大功在身,不可处于大罪! 再后来,刘幽求被流放长安四千五百里外的封州,张暐被流放七千七百一十里外的峰州,邓光宾流放六千零九十里外的绛州。历经多少夜晚的生死谋划,自己诛杀窦怀贞等逆贼,逼得姑姑逃奔南山寺躲避,后来被赐死。最终于夺得了大唐集团的军政大权。父皇也自忖无力东山再起,下诏“朕将高居无为,自此以后一切军国政刑大事,都由皇上处理。开元四年六月甲子,父皇驾崩,春秋五十五。 天下人对于自己的这段夺政事件批判了许久,到现在还没有停止,说自己有多残忍,有多冷血……其实,面临皇位,谁能心软? 自己的皇位是逼得父皇而夺取的,怎么能再设立一个极具才智的天子来继承皇位呢?自己可不想最终落得父皇和高祖皇帝那样的结局! 太子李瑛心胸狭隘,若来日继承大统,必不会放过自己!何况自己对赵丽妃做的那些事,太子不可能什么都不知情,心里怕是把自己恨了许多遍了! 想想自己当日夺得政权所颁发的诏书:朕承累圣之洪休,苛重光之积庆。昔因多难,内属构屯,宝位深坠地知忧,神器有缀流之惧。事殷家国,义感神祗,吟啸风云,龚行雷电,至君亲于尧舜,济黔首于修和。遂以孟秋,允升储贰;旋承内禅,继体宸居。 …… 那封诏书算是真正开始了自己的统治生涯。 算了,大统之事,急不得!一步一步来吧! 连着许多天,清儿都没有碰见太子,她虽然知晓太子府邸在哪里,只是自己出不得宫,何况还是在宫中将玉佩还给太子会更好! 这一月,听闻姐姐身子好了许多,小公主也进得很香,姐姐虽然没有被册封,只是这芳仪的位子算是坐稳了,想来老爷也会开心点! 江采苹还是那样,每天都坐在窗前,看着那梅园发呆,一句话也不说。到了用膳时候,便会自动坐起来,不用谁提醒。 梅宫的宫女少了些,皇上派人送了几个来,其实对于自己而言,人多少倒无所谓,只要梅宫里的人尽心尽力就好,凡事做到守口如瓶,不多话便可! “清儿”清儿正在摆弄着园子里面的花花草草,想着它们夏天的时候可以开花争妍,耳听得梅妃在唤她,赶紧抬头看向窗边。 说实话,看向窗户边时,连清儿自己也楞着了!梅妃本就喜欢穿淡色的衣服,偏巧今日穿了件白色的衣裙,秀发轻盘,插着的发髻格外翠绿,那淡雅的模样在桃花的映衬下,似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子,看得自己都惊了许久。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待那句“清儿”再次传到自己耳中时,才清醒过来,立即提着裙摆往窗边小跑去。 “怎么了?娘娘!”清儿跑到窗边,低头问道。 “你怎么了?方才一直唤你,怎么没有一丝动静呢?”江采苹有些不解的看向清儿。 “奴婢,奴婢一时没听见!”听着那样似水温柔的嗓音,清儿只觉得心里像是涤荡着一曲佳作,脸上染上些红晕,都没有发觉。 “怎么脸这般红?” “娘娘,那是清儿姑娘被你的美貌羞红的!”没等清儿回答,旁边的站着的桑儿调皮的接了句,这下,清儿的脸颊更红了! 江采苹有些无言的笑笑,小声问道“那玉佩……” “娘娘,奴婢最近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还没能还!”清儿实在不敢在上前一步,这梅妃娘娘果真是个大美人,崩说男子了,就这宫中的女子大都被她的美貌所折服了!尤其是发呆的时候,格外美!那样的美看着有些不真实,似画非画,似雾非雾,却是弥足珍贵!脸上浅浅的梨涡,一浅笑时,看诊真的能盛两滴美酒似的,让人沉醉不已。 这江采苹被封为梅妃,一点也不稀奇! “可否让本宫看看?”江采苹一句话再次落下时,清儿只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 “奴婢没有带着,娘娘等会!”回去取时,清儿揣摩着江采苹的用意,只是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真的想不出来。 将玉佩递予梅妃时,她眼里先是惊喜,后来渐渐闪现着些许泪珠,再后来瞳孔睁大,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手中的玉佩,反复拿起来看了好久!却不知为何大笑起来! 这可是第一遭呢!梅妃娘娘何曾这样笑过?那笑声里有些许释然,有些许无奈,有些许愧疚……清儿听得心里格外沉重。 第九十五章:早该料到,他不是他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江采苹盯着手里的那枚玉佩,上面镶嵌着的牡丹花似阳光一直刺着她的眼眸,那样笑着笑着眼里便沁出了泪珠。早该想到的啊,那年遇见他时,他已经是十三四岁少年模样,那般温润如玉的的举止断然不会变化这般大。 早该料到,他不是他啊! 手腕上面那般明显的玉石手链,自己提醒了那么多次的梅花情节,他都没有丝毫反应。当初怎么能因为那枚玉佩就断定他是当年的那个他呢? 若是自己那晚便拿着这枚玉佩看了,怕便不会担着那般大的风险替他筹谋。如今想想还是有些后怕。后宫若是干政,让其自尽倒是次要的,势必会连累家人。自己怎么能那般愚蠢?这么重要事,怎么能够认错人呢? 现下只祈求那件事不会被人牵连出来,当初找御史潘好礼的事情,知道的人虽然只有一两个,但是难保有朝一日不会供出她。 “梅妃娘娘接旨!”江采苹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事实真相中,难以自拔,听得那样一句宣旨的旨意,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看着李才公公脸上的不悦,清儿急得拽了下江采苹,江采苹被这突然的一拽,才有了些反应,看着庭院中站着的李才,有些疑惑。 “梅妃娘娘接旨!”李才有些不耐烦的再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嫔妾接旨!”江采苹这才听清楚这句话,赶紧提着裙摆走出房门,跪下迎接旨意。 “梅宫中宫女澜珠gouyin太子,自知其罪孽不可饶恕,已然畏罪自尽。朕本不愿再深究,奈何太子因此卧床不起,龙体受损。此事影响甚大,再三思虑,如果这种行为再次滋生,后宫无法纪可言。着梅妃管教不善,即刻禁足梅宫半年,闭门思过。”李才念完之后,脸上的不屑已经挂满。 “娘娘,接旨吧!”那段圣旨听得江采苹一愣一愣的。看来他早就料到了自己断然不会把中毒事件告知皇上,所以先下手为强状告自己一把。 “谢皇上圣恩!”江采苹实在不想再继续看见那样趋炎附势的嘴脸,如果说一开始李才那轻蔑的语气她没有听出来,那么现在他脸上那不屑的姿态,她断然不会没有发觉。 “公公留步,日后梅宫还需公公照料!”翎瑜赶紧唤住李才,将手里的碎银子塞在李才手中。 “这点银子,还是留在梅宫吧!奴才我,无福消受!”哪里料到一向对梅宫挺好的李才不屑的将那几锭碎银子摔在地上,大步离开了。 “娘娘,要不要找皇上说明事情的原委?”清儿看着江采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忍的问道。 “何必?没看见那些侍卫吗?这宫里已经没有梅妃了,只有一个被禁足的嫔妾!”江采苹抬头看了眼门口站着的那两行侍卫,冷笑道。 随即江采苹便转身,手里攥着的那方圣旨,脸上一直挂着一种说不明的笑容,进门的时候转过头来说了句:“关门!” 小林子赶紧吩咐站在门口的两个太监关上大门,看了眼外面站着监视他们的侍卫,心里暗叹了一句:这宫里,就不该讲一点善心! 娘娘是为了保全他们的性命,才没有把澜珠下毒的事情告知圣上,对于澜珠,娘娘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厚葬她并且善待她的家人,这些举止在咱们眼里,那是娘娘的恩德!可是落在旁人眼里,却成了欲盖弥彰。现下宫里的人怕都在说澜珠是娘娘派去gouyin太子的,谁知没碰着狐狸,反倒惹了一身骚! 唉!看李才公公刚刚的表情,这梅宫的日子以后怕是不好过了!算了,在宫里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过是禁足罢了,就算入了冷宫,凭娘娘的姿色也还是会有荣宠的那天! “娘娘,用膳吧!”翎瑜走到江采苹旁边。搀起她来,走到饭桌前面。 江采苹看着那只有四碟素菜的膳食,心里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这还才是被禁足的第一天,往后的日子怕是会更难!自己的饭菜已经这般简陋,她们的必不可说了!好在现在是春天,还不是特别冷,若是他们克扣了宫里的碳盂,怕就是难挨过冬日了! “连累你们了!”江采苹转过头来看向翎瑜,眼里满是愧疚。 “娘娘,若不是为了我们,你何苦受这罪呢!”翎瑜不忍的赶紧跪下说道。门口站着的丫鬟眼里也闪现些泪花,在宫里这么些年,有谁把她们真正当人看过,无论出了什么事情,受罚的永远是她们!这也倒罢了,若是主子犯了什么错,她们肯定要去顶嘴!轻则挨板子,重则丧命! 可是在梅宫里面不一样,娘娘倍受皇上恩宠,平日里好吃的好喝的全都不少的赏赐给她们,而且娘娘从来都不摆什么架子,从来没有罚过她们,有什么错,都会第一个抗下来!这是她们在这宫里受到最真心的关怀,比多少俸禄都来得弥足珍贵! 就好比这次,澜珠下毒那事,若是皇上知晓了,她们即便不会被乱棍打死,也会被打几十板子,可是娘娘却吩咐全宫上下守口如瓶,不将此事传出去,如今娘娘被太子诬陷被禁足半年,今日便开始受管事太监的欺负,这让她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若是娘娘当时将此事告知皇上,那怕是另一番光景!可是…… 娘娘的那句“连累你们了!”落在耳里,停驻在心里,只要娘娘不觉得委屈,她们本就是粗贱的身子怕什么呢! 看着满碗粗糙的糠米,江采苹实在吃不下去。并不是嫌弃饭菜太粗糙,只是实在没有胃口,清儿看了眼娘娘的反应,吩咐她们把饭菜撤下去! 晚膳用后,江采苹准备就寝时,听得清儿站在门口唤她,仔细看了看,原是高力士来了! 看着高公公,江采苹着实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说她被禁足了吧,可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却半夜登门,究竟是怎么样的原由,皇上竟然同自己的儿子玩起了心眼。 “不知公公这么晚来是……” “给娘娘请安!这是皇上派奴才送来的信!”高力士轻轻施了一礼,笑着说道。 “这是为何?”江采苹故作不解的问道。 “娘娘,皇上说你这般聪慧,看了这封信,必会明白!”高力士留下这封信后便离开了! “梅儿,无怨朕!此事是不得已为之!必得给太子一个交代!朕虽知你冤枉,只是此事还牵制国本,只需半年,梅儿照样是朕的宠妃!”看罢信后,江采苹先是笑了,然后便沉默着不言。 不得不说,日后梅宫里面的待遇还是仍旧,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当天夜里便被高力士发落了! 第九十六章:进宫五年,终见良人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进宫的两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可是自她后来经过禁足,再次出来之时,却是没有人再找她的麻烦。之后的三年算是她在皇宫san十年生涯中过得最舒心的日子。 开元二十年(732)年她却终于在这个一年四季只能看见四四方方天的地方见到了心中念了十五年的人。 那是极美的春日,三月桃花盛开,宫中四处弥漫着一种清甜的味道。她闲来无事去大明宫北的太液池看湖水。 随身只带着清儿一人,身着一袭白色纱裙,挽着青丝静站在湖边的大石头上面看着那湖中鱼儿嬉戏发呆,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来往的人。 自她再度夺得荣宠后,不知为何,武惠妃待她也甚友好,基本不与她作对。何况宫中其他的妃嫔。 “这位怕就是父皇格外宠爱的梅母妃了!”耳听得一句有些温和的男子声音,江采苹微微蹙眉。 “你是……”听得他一句梅母妃,江采苹便知他又是哪位皇子,只是看向他时,却一头雾水,这位皇子可是从未见过。他看似二十七八,身子不比太子健硕,看着有些文弱,眉宇间尽显书生气息,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张脸,却生生有种独特的气质。 “儿臣庆王李潭!” “你是大皇子?”江采苹眼里明显闪现出一股喜悦之情。 “是!不知哪里不妥?”庆王不晓得这位梅妃为何听着有些欣喜的感觉,似是在这里等了自己许久,可是自己才是三日前回的京城啊!而且,搜寻他的记忆,这位梅妃娘娘,他确实是第一次见! “没……没……清儿你先下去,本宫有些话同庆王说!”江采苹震了震,然后转过头望着清儿吩咐道。清儿随之便退在后面了。 “不知庆王是否方便?”江采苹心里想着:今日无论如何都得确定他是不是当日救自己的那个少年!千万不可再认错人!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他三年,终于等到了今日,怎么可能那般轻易错过这知道真相的机会? “周福,你先退下!”庆王看着江采苹,有些不解的命令身后的太监退下。 “娘娘有事吩咐便是!” “庆王多虑了!本宫只是有几句话想问。”江采苹笑了笑,看着庆王有些拘束的样子落在江采苹眼里,倒显了几分可爱。 “梅母妃客气了!有事问就可!”庆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羞涩。 “十五年前,庆王可是在闽地莆田?” “十五年前?莆田?”庆王不晓得这位母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问起十五年前的事情了,那时自己才十四岁。 “开元五年”江采苹在旁边提醒着。 开元五年,父皇皇位基本不是太稳,于是几个年长的皇子被分配到边远地区驻守,以防太平公主的人马躁动,伺机dong乱。那年自己是被分在遥领安西大都护兼安抚河东关内陇右诸蕃大使,曾经去过闽地送过粮食。不过这位梅妃是怎么知道的? “是!儿臣在开元四年,任遥领安西大都护兼安抚河东关内陇右诸蕃大使,曾去过闽地护送粮食!”庆王老实答道。 “可曾遇到什么事?” “中途碰上劫匪,所幸无事!”庆王不晓得眼前这位母妃问这个是为何,只得如实回答。 “除此呢?” “除此之外,倒没有碰上什么事!” “可曾救过什么人?”梅妃问道这里时,庆王回答之前脑海里闪现过一个影子,那年她在小城湖畔救过一个小女孩,她当时特戏谑的在发丝处别了一朵梅花,如今想起来,不晓得她长成什么样了?不过,她小时候便是一个美人胚子,长大了自不会差! “儿臣当日送粮食,就是为救灾民!救人与否,父皇自有明断!”庆王着实被问得郁闷,感觉眼前这位母妃似是在戏弄自己,可是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自己怎么也无法生起气来。 “庆王多虑了!本宫只是替一姐妹随便问问。”说话间,江采苹故意将手腕处的玉石链子露出,想试探下庆王的反应,果不其然,庆王有些惊异的盯着那串玉石手链,有些结巴的问道:“你……母妃怎么会有这种街摊上卖的小玩意!” 听得他有些惊颤的问句,江采苹心里暗暗惊喜道,今日果真没有认错人!这三年等待算是值了! “王爷说笑了!这玉石手链天下仅此一串!”江采苹平复下震惊,尽量淡淡的说道。 “是儿臣孤陋寡闻了!”庆王心里苦涩的笑了,这串玉石的珍贵,他当然知道,不过这天下不是仅此一串,还有自己手上的那串。换句话言:世上只有这两串,只是这两串还有些不一样。庆王下意识的将自己手腕处的玉石手链往袖筒里面弄了下,这样的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江采苹的眼睛。 果然自己没有猜错! “不知母妃这串玉石手链可否赐给儿臣?”突兀的要求,不止江采苹有些震惊,连说话人都惊了。 “这串玉石手链是我妹妹临终前托付给我,让我好生护着!庆王这个要求,恕本宫无能为力!” 她死了?怎么死的?庆王原先有些惊喜的眸子听到这句话时,便暗淡了许多。 “娘娘说的是!不过这手链可否让儿臣看一眼?”江采苹早料到他会这般说,已经将它取下,递在庆王面前。 庆王摸着其中一颗玛瑙上面的痕迹,心里苦笑,果真是她!当日为救落水的她,自己的手链落在了湖边,正准备带上时,发现脚下踩着什么,待看明白时,原来和自己手腕处带着的那个一模一样。吃惊之余,手中的链子落在了地上,两个混在一起,自己着实有些分辩不清楚。没来得及细细分辩时,寻她的人喊声却到了,无奈迅速离去,慌乱之中,随便给她套了一串。回去的当天晚上,仔细摸手腕处的石链时,才发觉,带错了!后来想换倒也不晓得该如何去找她。后来,这串玉石便一直带在自己手腕处。 “叮”不想庆王手突然滑了下,手中的玉石落在地上发出有些清亮的声响。 “既然如此珍贵,娘娘好生保管者!儿臣还有事,先回府了!”庆王迅速捡起,将其交还给江采苹的手里,速度之快,江采苹竟然没有发觉,刚刚庆王已经将那串玉石和自己不知何时脱落到手里的玉石交换了! 看着庆王远走的背影,江采苹的脸上闪着说不明白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不解,亦或是愁闷。 第九十七章:太子被废,三子赐死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回宫的路上,江采苹一直摸着手里的那串玉石,不知是否是因为心情极佳的缘故,嘴角一直泛着笑容,虽然淡淡的,却甚是好看。 看着手里的这串玉石,江采苹心里有道不明的喜悦。今日终于见了当年的救命恩人!虽然他没有承认,可是江采苹肯定就是他。先不说他今日的种种举止,但是他那声音,便和当初没有多少差异。虽说如今有些沙哑,但是那种语气,和当初并无两样。 况且,手里的这串玉石是最好的证明!虽然自己没能看见他是如何换了这串手链,可是眼下手里的这串着实不是她递给她的那一串! 其实她知道这世上有两串这样的玉石手链,刚刚那样说,不过是想看庆王的表情变化而已。世上仅有,不是说这玉石有多珍贵,而是这手链是父亲所刻,上面的花纹不是一般人能够学得去的!况且这玉石材料也不是那般容易便能获得的!细细闻时,这玉石手链里面有股药味,可是仔细闻时,又仿佛是淡淡的花香味。其实父亲曾告诉过自己:这玉石里面他侵泡了三百多种药材,一百二十多种花瓣,侵泡了五年,才得了这个味道。当初的材料只够做两串,本来说一串给自己,一串给母亲,可是又怕蓝姨会伤心,最后决定将它留给有缘人。方才看庆王手一直往袖筒里面塞,八成那串玉石手链在他那里。 手里的这串玉石明显不是自己的那块!上面明明没有一点磨痕,自己的那块上面第五个玛瑙珠子上面有淡淡的一痕,需要细细摸才能摸出来,可是眼下手里的这串却是没有了! 想来他已经换回去了!也罢,那串本来就是他的! 自己方才故意说那是自己的姐妹临终前托自己保管的!不为什么,只是不希望他多想,与自己有太多瓜葛!后宫妃嫔还是同皇子少些来往的好!当初与太子的那些纠葛,想必也是伤了自己的心!怕庆王也会利用自己,污蔑了当初那份真心,白白添些伤心! 纵观现今宫内朝堂争斗,烽烟四起,自赵丽妃死后,太子的地位便岌岌可危,同时皇甫德义和刘才人也已经失宠,儿子的地位逐渐下降。当今天子一共有三十个儿子,由于共同的遭遇,第五子颚王李瑶和第八子李琚都成了太子李鸿身边最重要的势力,只是自恵妃得不到中宫之位时,便将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儿子李瑁的太子之位上面。所以太子时常会感受到威胁,武惠妃派人时常关注着三王的动向,终于在开元二十四年被抓住了把柄。 十一月,太子与瑶﹑琚会于内弟各以母失职有怨望语。此事被武惠妃的驸马杨洄探知,武惠妃因此向皇上泣诉:“太子因结党与,将害妾母子,亦指斥至尊。”唐玄宗本就因为赵丽妃的死亡而心有愧疚,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大怒,立即召宰相来商议。要废掉太子李瑛和颚王李瑶﹑光王李琚。 中书令张九龄断然反对,他说:“陛下践祚垂三十年,太子诸王不离深宫,日受圣训,天下之人皆庆陛下享国久长,子孙蕃昌。今三子皆已成人,不闻大过,陛下奈何一旦以无根之语,喜怒之际,尽废之乎!且太子天下本,不可轻摇。昔晋献公听骊姬之谗杀申生,三世大乱。汉武帝信江充之诬罪戾太子,京城流血。晋惠帝用贾后之谮废愍怀太子,中原涂炭。隋文帝纳独孤后之言黜太子勇,立炀帝,遂失天下。由此观之,不可不慎。陛下必欲为此,臣不敢奉诏。”张九龄言之成理,措辞尖锐,态度明确,尤其是他还列举了历史上的晋献公﹑汉武帝﹑晋惠帝﹑隋文帝更易太子所造成的三世大乱,京城流血,中原涂炭乃至丧失天下的后果,皇上听了后,大为不快,却也是无可奈何! 这次的废太子风波确实无疾而终,可是不是每一次都会这般幸运。何况武惠妃娘娘已经找到了朝堂中愿意助她的臣子。第一次废太子风波中,皇上问道李林甫时,李林甫效仿唐高宗时期的李责,说了句“此乃皇上家事,皇上做主即可!”此话虽然没有什么主见,但是联系历史,便可知此话表明他支持废太子。李林甫平常注意结交宦官,什么事情都投其所好,后来他托人向武惠妃带话说:“愿尽力保护寿王!”于是,在她的力荐中,李林甫被一举为礼部尚书同平章事,后来二人合伙诋毁张九龄,久而久之,皇上也渐渐开始讨厌张九龄,理由嘛,不外乎有二。自己相当宠爱武惠妃,相比歌妓的儿子李瑛,他更希望家世威望的武惠妃的儿子继承大统;其二,张九龄老是同他唱反调,限制了他许多权利,心里极为不乐意。 于是,罢免了张九龄的相位,同时罢免的还有同张九龄一样反对废太子的侍中裴耀卿。朝堂反对势力肃清干净后,武惠妃便开始了她的计划。 皇上废张九龄时,江采苹曾经一度求过情,希望皇上留下忠贞人士!还以唐太宗时期的魏征比拟张九龄,希望皇上重用宰相,不要听信谗言,哪里知晓,皇上一句:“后宫不得干政!”便禁足她三月。 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的上演着,开元二十五年(737年)四月,杨洄再次向惠妃构陷三位亲王,说他们三个与太子妃薛氏之兄薛锈共谋异事。惠妃便设计派人去召三王入宫,说是宫中有贼,想请他们帮忙,而他们也答应了。惠妃接著又告诉玄宗:“太子跟另外两个王爷要谋反了!他们穿铁甲进宫了!”玄宗派人察看,果真如此,便找宰相李林甫商议。 宰相还是那句老话:“此乃皇上家事,皇上做主即可!”宰相都不发话,剩下的官员自不会说什么。皇上一怒之下,下令废太子李瑛和颚王李瑶﹑光王李琚为庶人,流放薛锈为襄州,不久,便赐死四人。江采苹闻此恶讯时,已经是太子死后的三个月,想起曾经误认太子位救命恩人的那一幕幕情景时,便在梅宫替太子上了几烛香,烧了几张纸钱! 可是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此事偏偏被武惠妃知晓了!前朝风暴没能结束,后宫争斗便又彻底开始了! 当武惠妃随着大怒的唐玄宗出现在梅宫时,江采苹才知道为何这几年她可以过得如此坦荡?为何这几年武惠妃没有找过她一次麻烦!原来,她要得不是她失宠,而是她的命啊! 第九十八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梅妃,朕再给你一次分辩的机会!说吧!怎么回事?” 看着站在上面咄咄逼人的唐玄宗,江采苹觉得自己百般难解。 “嫔妾不知!” “贱人!”皇上一把下去,她头上的那串梅花簪子就被打落在地上,青丝散落了下来。 “皇上,还有什么可说的?看这碳盂和纸钱,摆明了是祭奠太子!何况在太子宫里搜到的这封信是铁的证据!上次阻挠瑁儿当太子就是梅妃派人阻挠的!”武惠妃在旁边煽风点火着,真当她所做的不会有人知道啊! 御史潘好礼的管家王青是她哥哥府邸总管李江娘家的表哥,自己早就在潘府插好了眼线,只等人跳下去。不过这小蹄子还真是聪明,竟然从借苏琅之手给潘好礼送了封信。本来看着那封信没什么,只是哪里料到里面有谜底,是首藏语诗,必须要算出来。好在苏琅那丫头多留了个心眼,将信抄了一遍。否则,还真让这蹄子躲过去了! 唐玄宗气愤的将手里的信扔在江采苹的脸上,让她瞧瞧那是不是她的笔记。 “皇上恕罪!此信绝非嫔妾所写!”江采苹只是看了一眼,便知晓那不是自己的字迹,本来不想争辩,但是此事牵涉甚大,皇上一时都能让三子自尽而死,可见其手段有多凶辣,自己的性命不打紧,可是不能拿梅宫里面十八条性命作赌注啊! “怎么不是?”唐玄宗听得这句话,眼里似乎出现了些许希望,不过随即又闪现出愤怒。 “嫔妾的字迹看似很好模仿,实则还是有些难度的!但凡写竖笔时,嫔妾都会在旁边画一淡淡的尾翼,而这封信上面的字却没有一个字上面有尾翼。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将嫔妾宫中所写的书画拿出来对比!”江采苹冷静的一字一句的分辩道。 “还不快去拿!”唐玄宗一声令下,高力士便立即进屋去搜。 “皇上,嫔妾手腕处常带有一串玉石手链,写字时或多或少会在纸张上面留下些许紫色的印记,可是这封信上面也没有!” 江采苹看着面前坐着的唐玄宗在一字一字的对比着,脸上渐渐闪现的喜悦,和旁边武惠妃渐渐铁黑的俏脸,便知晓今日这一劫怕会好过! “嫔妾这串玉石手链,但凡遇见纸张,都会留下淡淡的紫色印记,这些嫔妾平时抄的纸张上面都有,若是不信,嫔妾现在就可以示范一遍!”不外由于,唐玄宗听到此话,必不会放过这个小细节,且不说这个法子会救了他的梅精,而且让自己大开眼界,如此之美事,怎么可能错过呢? “阿蛮,去取笔墨纸砚来!” “赐坐!” 如果说梅妃说那句话时,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全都不信那么荒唐的理由,可是看见梅妃写的那“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十六个大字,下面留下的那淡淡的紫色痕迹时,确实不得不信! “惠儿,你还有什么话可言?“唐玄宗看着旁边脸色苍白的武惠妃,质问道。 “皇上,这是苏芳仪给我的!她说,她说……” “皇上,嫔妾没有!嫔妾一直呆在宫里,什么人都没有见过,拾翠殿的所有宫人可以做证!”没等武惠妃说完,苏琅赶紧跪下说道。 只是还站着的江采苹倒楞着了! 苏琅? 她知道武惠妃不是那种捕风捉影的人,今日能来此处,肯定是抓到了自己的把柄,可以致自己于死地!她敢携着皇上来梅宫,那个给她证据的人必也是她的人马!这宫中,究竟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你!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臣妾绝对没有诬陷梅妃的意思……!武惠妃一直哭诉着,想她如今已经四十年龄,早就不是能留住皇上心的人了!比起美貌青春的江采苹,无论如何,她都是略输一筹!何况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今日的事情,皇上明显是帮着梅宫的! “捕风捉影,无中生有!朕将后宫大事交给你,倒真的是惯坏你了!即日起:恵妃去后宫处理事宜的权利,禁足长安殿三月,以儆效尤!看后宫谁还敢肆意污蔑妃嫔!”唐玄宗一声令下,众人便都不再求情了!圣言一出,驷马难追! “皇上!皇上!当真如此绝情吗?”武惠妃不相信的看着唐玄宗,唐玄宗淡淡的摆了摆手,示意侍卫拉下去, “梅儿,你受苦了!”唐玄宗看着一头青丝及腰的江采苹,心里的怜惜孕育而生。 “只要查明真相就好!”江采苹冷冷的笑了笑。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她总觉得今天的事情还没有完。 “这是……”唐玄宗看着清儿脚下的那张纸,不解的问道。 清儿一时愣着了,不晓得该怎么做,倒是旁边站着的高力士手快,迅速将它捡起来,递给皇上。 江采苹看到那封信,不解的看了看清儿,清儿一直摇着头,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张纸是什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落在自己脚下呢? 转过头看向四周,旁边就只站着苏芳仪的丫鬟紫怜,再没有旁人了! “梅儿,你太让朕失望了!”皇上手里拿着那一张纸,狠狠的掐住就爱那个采苹的下巴,怒斥道。 “皇上,皇上恕罪!”清儿赶紧跪下,求皇上饶命,放开她家主子。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只看到皇上一怒之下,将梅妃扔了好远!江采苹踉跄着坐在地上,翎瑜正准备扶她时,她摇摇头,示意翎瑜不要过来! “字迹会有尾翼是吧?写完后会有淡淡的紫痕是吧?看你写的好谏言!”皇上一直摇晃着手里的那封信,恨不得将那封信塞进江采苹嘴里。一掷之下,那封信就直直的摔在江采苹的脸上。 江采苹下意识的翻开,只看了一眼却直直的坐在了地上!怎么会?这封信怎么会在这里? 是清儿还是翎瑜?还是苏琅,又或者是丽妃?还是这里的谁?今天要置她于死地! 那纸上写着的话语就是当初她千方百计模仿男子的字迹,替太子写的一份谏言!也就是太子那次想让自己带的信! 她也是写了许多遍,才学得了七分像!这封信虽然字迹与她的不像,可是那些只有她有的写字特点却毫不保留的展现在那里,让她百口莫辩! “刚刚那封信冤枉了你,那么这封呢?” “皇上……” “是臣妾写的!”突然传来的声音惹得众人全都回过头看去。 第九十九章:清影代罪,被贬上阳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蕙芳仪,你怎么会在这里?” “姐姐,你怎么不在宫里呆着?” 苏琅看着后面出现的林清影,连声问道。 “回皇上的话,那封信是嫔妾写的!”林清影淡淡了扫了一眼苏琅,随即跪下说道。 “蕙芳仪,可不能什么事情都逞能啊!”唐玄宗看了眼跪着的两个女人,轻捋了下胡须说道。 “这封信是嫔妾所写!至于原因,很简单,不过是因为嫔妾在宫中孤苦无依,想找个靠山,太子恰好是最佳人选!”林清影抬起头冷冷的说道,听得江采苹一愣一愣的。 林清影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封信明明是自己写的,怎么就成了她写的呢?她究竟想做什么,就是争宠也不能出这么糊涂的主意啊! “所有证据都指向梅妃,你别再添乱了!”唐玄宗实在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 “皇上,真当梅妃娘娘那般傻吗?写封诋毁恵妃娘娘的信,会留下那么大的把柄等着别人来抓吗?何况八年前,前太子曾经状告梅妃:派遣宫女,gou引自己,惹得一身病!最后那宫女还畏罪自杀!”林清影一字不停的说着,虽然她现在跪着,只是她那骨子里的高傲还是折煞了身边好些宫人! “这事你一提,朕也记得了!是有这么回事!朕最后罚梅妃禁足半年呢!”唐玄宗捋了捋胡须,表情有些轻松的说道。 “皇上,此事是嫔妾所为!若是不信,臣妾可以再写一次,皇上可查明真相!”林清影说罢,也不管皇上说什么,就拿了一张纸,在那上面开始写着。 “恵妃同寿王一直觊觎……”写了二十个字时,便递给唐玄宗看。唐玄宗定睛一看:果真一模一样,除了每一竖笔都有尾翼和每个字下面都有淡淡的紫痕之外,字迹也是一模一样。若不是亲眼所见,唐玄宗绝对不会相信这么奇异的事! “既罢!梅妃你也写一幅吧!”唐玄宗吃惊之余,便吩咐江采苹也写那么一封。 许是太久不写了,亦或是写这样的字体已经是过了近八年,江采苹写出的字却是一点也不相像!除了她自曝的那两个特点外,字迹却是没有一丝相似之处,反观林清影写的那封,却是一模一样! “朕已知晓是你做的,可是你为何要承认呢?”唐玄宗终究把自己最疑惑的那点问出来了。 “宜昌公主自幼体弱多病,现今虽已八岁,奈何身子还一直不好,几乎顿顿不离汤药。嫔妾想为她积福!此事确实是嫔妾所为,嫔妾不想连累他人,作孽太多!”说这句话时,林清影下意识的看了眼苏琅。 果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原先那般善良无邪的一人如今竟成了这模样。若不是那次,自己怕是会一直被她蒙在鼓里。 “你既已认罪,朕便轻罚!着蕙芳仪保持封号,贬入上阳宫!无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带下去吧!”唐玄宗叹了口气,宣告众人。 “嫔妾叩谢圣恩!”林清影被带下去之时,笑着看了眼江采苹,欠她的终于还了!清儿,好生照顾着梅妃! “梅妃娘娘,日后宜昌公主还希你多多关照!”林清影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经过苏琅时,连一眼也没有看。着实不忍心再看她一眼,苏琅满脸泪水,哭得不能自抑。她若是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局,怎么也不会走这一招的! 在这宫里,除了姑姑,她最亲的人就是林姐姐了!为什么呢?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自己比不上那个只相识了十年的乡野女子吗? 江采苹一直跪着,谁让起来也不动,唐玄宗瞧了一眼后,便带着随从离开了,丽妃觉得留在这里甚是无趣,带着已经哭花妆的苏琅也离开了! 今日这件事一出,恐怕今夜又有多少人睡不着了! 武惠妃失势,被禁足;蕙芳仪被贬上阳宫;梅妃虽然没有被处罚,但是看皇上今日的做法,日后得到恩宠的机会却是不大! 仅仅一天,便发生了这般多的事情! “姐姐,姐姐!”清儿嘴里一直喊着这两个字,哭得怎么也停不了。今日事情一出来,她不必再在梅妃宫里当眼线了,也不必看见姐姐不得相认了! “姐姐?清儿,你是?”江采苹听到那一句姐姐,满眼疑惑的望向清儿。 清儿只是一味的哭着,一言不发!最后哭得直接昏了过去。 “太医!快传太医!”直到清儿昏了过去,江采苹才反应过来,梅宫的宫人才反应过来,小林子立即唤人去请太医。 “清儿,清儿……”江采苹一直唤着清儿的名字,只是怀里的女子一点动静也没有,第一次,江采苹觉得清儿脸上的胎记也是那么美,第一次江采苹看着怀里的女子,甜甜的笑了! 不管清儿和林清影究竟是什么关系,今日的事情是林清影牺牲了自己的自由救了自己,凭借这份情,江采苹可以断定以前林清影所作所为必有隐情,她还是刚刚入宫时遇见的那个女子,不是那个为了荣宠不择手段的女子! 现下若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必得等清儿醒来,细细了解。 “清儿,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江采苹看着慢慢睁开眼睛的清儿,赶紧上前问道,随即唤翎瑜赶紧倒杯水。 江采苹扶着清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喂着她慢慢喝水。清儿稍稍抿了两口,便别过头,不愿再喝了! “清儿,你现在觉得如何?” “出去!我想一人静静!”江次啊苹没有料到清儿会说这么一句话,一时楞在那里,不晓得该怎么做! “你这丫头,胆敢对娘娘这般无礼……”翎瑜话还没有说完,江采苹便止住了她的牢骚。 “出去!”清儿还是只有那两个字。 翎瑜还想再指责她什么时,江采苹示意她不要再讲什么。随即说道:“那你先好好休息,有事叫我!”便拉着翎瑜出了屋子,慢慢给清儿关上寝殿的房门。 对着旁边一脸不乐意的翎瑜说了句:“你先下去吧!我这不用人伺候了!”翎瑜楞了一下,便退下了。 江采苹坐在房里,看着满园盛开的梅花,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清儿和林清影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能让一直沉默寡言,性子冷淡无情的清儿哭得昏厥过去?究竟是怎样的一段过往,能让清儿直接将她赶出房里? 看清儿眼下的情形,怕是心里还在怨恨着自己,其实自己回想起来,先前对清影的所作所为,自己都想抽自己几巴掌,何况清儿呢? 第一百章:无辜惨死,埋怨不已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即便是身在21世纪,江采苹都忘不了当初清儿向自己讲述她同林清影的十多年姐妹情分那幕,并不是因为清儿哭到不能自已,也不是因为那段情谊让自己有太多震撼,而是清儿对自己的那段谩骂! “自进宫姐姐是如何待你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入宫第一年冬日,你的贴身婢女玉蝶溺毙在东海池,姐姐知晓后立即劝皇上来你宫中,你呢?硬是将皇上逼出你宫门,从那时,姐姐便知你不肯原谅她。为此,姐姐哭了近两个时辰…… 这二十年来,我只见过姐姐哭过四次,娘娘,你占了两次!” “入宫第二年,你失子之后,姐姐来说那席话无非是想激起你活下去的勇气,可是你呢?却又做了什么?怀疑姐姐害了玉蝶,处处给姐姐难堪!很多时候,我都替姐姐不值!” “是!你手中是有姐姐同你一样的玉环,可是那又能证明什么呢?娘娘,因为一件物品,你便对姐姐存了疑心!娘娘,为何玉蝶的尸首中间经了那么多人,那枚玉环还是落在你手中了,你当真以为那是玉蝶的灵魂托你替她报仇吗?” “你只怨恨姐姐利用你争宠,可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是为什么。你当日已经是只低于妃位的芳仪,可是姐姐呢?还只是采女……即便没有家里给姐姐的压力,可是在这皇宫里,你可曾想过姐姐受尽多少管事太监的欺负?” “你有皇上的荣宠,可是姐姐呢?什么都没有!” “你怨恨姐姐夺你荣宠,可是姐姐的贴身婢女因食用了姐姐那碗药,当场毙命,你可有为姐姐做过些什么?有人想要姐姐的命,若没有皇上恩宠的姐姐,怕早不知在这宫中死了多少次了?” “你流产时,姐姐虽然为曾来看你,可是自你怀孕,我未曾不尽心尽力呵护你的胎儿,最终孩子流掉,是我的错!可是姐姐呢?那夜姐姐生宜昌公主差点血崩,你在哪里?梅妃!梅妃娘娘,你究竟有没有心?” “是的!你或许会说,你就站在离碎棠宫五十米的地方看着,可是娘娘,姐姐若是那日去了,你还是愿意呆在那里不动一步吗?” “你绞尽脑汁,想替太子把信送到皇上奏章中,娘娘,你以为凭借你的心力,不留一丝痕迹可能吗?你如此年轻,没有任何家世和子嗣,却位居妃位,就该想到后宫有多少女人时刻等着抓你的把柄!若是没有姐姐在其中周全,娘娘,恐怕开元五年,你便命丧武惠妃手中了!” “赵丽妃死后,你竟然听从太子的建议,去珠镜殿探望,娘娘,或许你有自己的打算,可是你该知晓早在那年迎新麒麟殿晚宴上你失仪之后,你宫中便已经安插了武惠妃和赵丽妃的眼线。就因为为了替你堵住悠悠之口,珠镜殿中的丧礼仪式,姐姐才去晚了,所以才被武惠妃逮住机会罚以跪钉之行!” “娘娘,我记得当日是沈芳仪替我姐姐求的情,你可是丝毫未动!好在姐姐腹中的胎儿救了姐姐一命,可是姐姐的双膝养了三月,不曾下床,你可去探过一次?娘娘做人要讲良心!” “你费尽心思帮助的太子,那年身怀龙胎的你去探紫薇花,不下心弄破了手指,是太子递给你一瓶创伤药。可是那里面含有大量提纯的麝香,娘娘,你可知道?那瓶子现在还在我房里,药体已经干固,但是仍可以查的出来。可是为你做了那么多的姐姐,如今却换得什么?” “宜昌公主每每发烧,都是在鬼门关前面打转,姐姐忙得焦头烂额,可是娘娘,你不去看一次也罢了,为何送玫瑰花露?难道你忘记了姐姐对花粉过敏ma?娘娘,奴婢跟了你近十年,却不知你记性原来这般差!可怜姐姐因为那瓶玫瑰花露,躺在床上近半月。事后还一脸微笑的说:‘你终于肯理她了!’” “若不是为护得你周全,将武惠妃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姐姐说什么都不会怀上皇嗣的!可是你呢?在姐姐辛苦怀胎的八个月中,你过得日子是史无前例的休闲!就连当日被禁足半年,皇上也是经常偷偷来探望,哪个宫人敢给你眼色瞧!可是姐姐呢?只有那八个月,才算真的不用受管事太监的凌辱了!” “娘娘,自从姐姐察觉苏芳仪有些不对劲,便替你时时留意着,今日更是为你被贬上阳宫!梅妃娘娘,你不配我姐姐这般待你!” …… 不晓得清儿究竟说了多少,江采苹脸上一直挂着泪滴,从清儿开始哭诉时便一直落,待到清儿说得累了时,也还在那里小声哭泣着。 是自己不好!让清影受了这么多罪!若不是自己当日对清影存了疑心,现在也不会落得如此结局?若不是当初自己认错人,为太子之位做了那些无用功,今日也不会被人抓到把柄! 江采苹那样想着时,便狠狠的在自己脸上抽了几耳瓜,似让自己感受到清儿曾经的疼痛。不晓得抽了几巴掌,脸上闪现些许红指印时,清儿抓住了她的右手,恨恨的说道:“娘娘,身上的疼痛怎么能比得上人心绞疼?” “姐姐当日求我来服侍你,让我凡事护你周全!你可想到每每看见你那般待姐姐时,我心里有多很!若不是为了姐姐,娘娘,不管你待奴婢有多好,我都不稀罕!” 看着江采苹满脸的泪珠,和不停抽泣的模样,清儿心里没有一丝动容,继续说道:“如今姐姐已经被贬,说再多也是无谓!娘娘若是你还有些良心,请务必护得宜昌公主平安!奴婢代姐姐叩谢你大恩!”清儿说着这句话时,已经停止了哭泣,瞬时跪下来,给江采苹重重的磕了一响头! “清儿,你这是干什么!你说的事,若有我一日存活,必护得宜昌公主平安!”江采苹赶紧扶清儿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可是落在清儿耳里,终究是有些刺耳! “娘娘,奴婢说这些话,有些冲撞主子,还请责罚!”清儿心里的憋屈说完之后,算是恢复平常的样子了!只是言语里面带着些许疏远。 “清儿,不必这般见外!我……” “娘娘,尊卑有别!奴婢还有事,先退下了!”清儿说完之后,便离开了她的房间,只留下江次啊苹一人。 自清影被打入冷宫,清儿便不同自己说一句话,今日是清影被贬第四个月,清儿终于同自己说话了,只是那些话着实……不过她完全能理解清儿!若换做是她,怕只会比清儿更恨! “清儿!清儿姑娘!” 江采苹还在屋里回想着清儿刚刚说的话时,听得外面一阵吵闹,赶紧往外面走去,若是清儿出了什么事,此生她不会原谅自己! “怎么了?清儿!”江采苹刚刚走出去,便看到倒在梅亭里面的清儿,赶紧小跑到跟前问道,只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江采苹赶紧掐着清儿的人中,清儿睁开眼睛时,眼里满是泪水,眼圈泛红的盯着自己,只说了三个字:“我恨你!”便又昏过去了! 江采苹满是疑惑的看向旁边,可是那些宫人全都低着头,问什么都不说。 “翎瑜,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江采苹盯着旁边半跪着的翎瑜问道。 “娘娘……娘娘……”只是等了好久,还不见翎瑜说全,一直在那里结结巴巴的直哆嗦。 “说!本宫现在还有什么是经不得的!”江采苹突然站起来,盯着那些半跪着的宫人怒斥着。 “娘娘,蕙芳仪……殁了!”旁边的不知是叫翠竹的还是什么的宫女赶紧叩头答道。 蕙芳仪? 林清影? 殁了? 殁! 了! 这几个字串在江采苹脑袋里,一直嗡嗡作响,江采苹瞬间没了意识,就那样直直的倒了下去! “娘娘……娘娘……快传太医啊!”梅宫里瞬时乱作一团。 第一百零一章:清影不在,冰冷皇宫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娘娘,娘娘”江采苹迷糊中听到有人在唤她,便很努力的睁眼,只是眼皮实在有些累,挣扎了许久,才闪现了一条细小的缝隙,透过缝隙,江采苹看到翎瑜一直牤前忙后。 “翎瑜,翎瑜……” 江采苹的声音有些沙哑,如果不仔细听,怕是听不到她的声音。 “娘娘,你醒了?感觉如何?”翎瑜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唤自己,随即转过头,看到梅妃的右手在寝被外面露着,轻轻的抬起﹑落下。 “水,水……” “翠竹,赶快端杯水来!”翎瑜听到那个简单的字,欣喜的差点落泪,赶紧吩咐还在那里打着盹的翠竹。 “水来了!”翠竹将水递给翎瑜,翎瑜拿在右手里,轻轻的喂着江采苹,嘴里还时不时的提醒道:“娘娘,慢点喝!小心点!” “清儿呢?”江采苹喝罢水之后,看向四周,却是没有找到清儿的身影。 “清儿姑娘守在碎棠宫里。”翎瑜脸上闪现着些许悲伤。 “那蕙芳仪真的……” “是!娘娘,明日便送灵柩出宫!皇上已经厚赏了林家,蕙芳仪也已经从上阳宫里挪出来……“没等翎瑜说完,江采苹便已经泪落衣襟。 “清影……清影……”沙哑的声音一直喊着这两个字,哭得发不出来声音,也没有发觉到,旁边站着的翠竹看娘娘哭得那般难受,也忍不住抹了抹自己的眼睛,不忍再看向娘娘。 记得娘娘当年失子,也没有哭得这般伤心过。这蕙芳仪虽然与娘娘已经八年没有说过什么话,但是梅宫近身伺候梅妃的人都知道:碎棠宫对娘娘的重要性。 “是我对不起你!”江采苹哭着时,狠狠的攥着寝被的角,紧紧的咬着下唇,“对不起!对不起!”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旁边的人都没有听清楚。明明已然没了嗓音,却还这般折磨自己。身边的人实在不忍心看下去,都别过头。 不晓得哭了多久,想必是哭累了,江采苹用力的拽着翎瑜的衣袖,嘴里嘟囔着什么,翎瑜也看不清楚娘娘的口型,不晓得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倒是身旁站着的翠竹接了句:“娘娘,是不是想去碎棠宫?” 江采苹满眼泪水,用力的直点头,一双明眸善目,本来水灵灵的惹人喜欢,如今哭得有些红肿,没了那丝温婉可人,却多了些怜惜。 “娘娘,现在已然太晚,奴婢答应你明日带你去!”翠竹指了指漆黑的夜空,不忍的说道。 江采苹听到这句话,一直猛摇着头,秀眉微蹙,一直咬着自己的下唇,狠狠的摇着脑袋。 “娘娘,请别让奴婢们为难!已是这个时辰,不宜在宫中走动。若是出了什么事,奴婢担当不起!”翠竹还没有说话,身边的翎瑜赶紧跪下解释道。 翎瑜说完,便看向江采苹,只见江采苹眼眶里面滴出两滴豆大的泪滴,慢慢滑落眼眸,重重的点了下头,随即一直看向碎棠宫的方向,没有别的什么反应,只是一直滴着眼泪,似是要生生滴出血花来。如果不是看见梅妃眼睫毛时不时眨一眨,翎瑜都觉得她似是出了什么事。 江采苹就那样坐了一夜,丝毫没有感觉到什么,眼睛都快哭干了,脸上的泪珠早已停固,只是双眼还是盯着碎棠宫,那般无助,那般惹人怜惜。 “娘娘,梳洗过后,我们便去碎棠宫吧!”翎瑜看着保持着一种姿势,坐到天明的江采苹,声音有些颤抖。 江采苹试了试,嗓子实在发不出声音,只得用力点点头,生怕翎瑜看不到她的反应,再次重重的点点头。 “娘娘,你别再折磨自己了!奴婢看着心里生疼!”翎瑜立即跪下请求道。 江采苹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只是那表情早已僵固,笑容比哭时还难看些。 翎瑜抹了下眼角的泪滴,无奈的摇摇头。搀扶江采苹起来时,主仆二人差点摔倒,翎瑜暗自懊恼道:坐那么久,肯定麻了,自己怎么连这点都忘了?随即唤了两个宫女,努力将江采苹扶下床,三人在地上不知走了多少圈,江采苹的双腿才有了反应。 梳妆打扮之后,服侍江采苹穿上素服,听着外面的哀乐,估摸着丧礼仪式的时间差不多了,便和翠竹扶着江采苹出了寝殿,向梅宫宫门走去。 估计是昨晚坐得时间太久,江采苹走路有些不稳,双腿一直时不时的打颤,翎瑜想先找个太医瞧瞧,可是江采苹执意要先去碎棠宫,翎瑜拗不过江采苹,只得继续搀扶着她一步步缓慢的朝前走。 到了碎棠宫门外时,守门太监报的那句“梅妃娘娘到!”生生让江采苹落下泪,清影经历生死,生了一公主,都没有得到什么封赏,可是自己就只因为失去了一孩子,便被册封为妃。可是清影却从来没有埋怨过自己,而自己还一直怨恨清影曾经利用自己夺宠…… 被翎瑜和翠竹搀扶到灵堂前时,看着灵堂冷清的样子,不忍得又落下泪。虽然皇上宽恕了清影,可是宫中人为了避讳还是不愿意来她宫中。想着清影临走了,竟也没有太多人来送,心里不免一阵心酸。 若没有自己,清影怕是会过得更为舒心。 “梅妃娘娘安好!”前面站着的几个宫女一齐半跪着行礼,江采苹看了眼,却只认得馨楉一人。想自己到底来过碎棠宫几次,竟然只认识一两个,而且还是经常打过交道的!难为清影将她宫中十八人,全部都能叫得出名字。 再次看向前时,才发现有一女子并未向自己行礼,江采苹只是看了一眼,便将目光停留在灵堂上那抹灵柩上。 看着上面那块木板上面刻着的“林氏清影之碑”就忍不住再次落下泪滴,想着自己同清影最后一次见面,便就是三个月前,清影出现在梅宫,替她承担罪责,只是短短三个月,那抹倩影便就快成为一抔黄土……想着之时,怎么能不让自己伤心? “你便是梅妃?”伤心之余,耳边传来一阵有些沙哑的声音,江采苹下意识的向旁边看去。 江采苹不得不承认,看向那女子的第一眼,连她自己也震惊了!那女子的大家闺秀的气质,你只看一眼,便被她折服!那样的高贵气质,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江采苹感觉到自己有些失仪时,才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位是蕙芳仪的姐姐林疏影,也是苏云大人的……”不晓得为何馨楉话说了一半,便不说了。 “苏云的妾室!”听到眼前女子这句话时,江采苹不相信的再看了她几眼,虽然心里还是不敢相信那句话,但是脸上却没有了那种不解和震惊。 “好好善待宜昌!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林疏影留下这句话,不顾江采苹什么反应,便径直走到前面一直跪着烧纸的清儿身边,不晓得贴着她的耳际究竟说了些什么。 “还有,我妹妹最在乎的人清儿,你也好生照顾着!”林疏影留下这句话便带着丫鬟离开了! 待江采苹反应过来时,碎棠宫里早就没了林疏影的踪影。 林疏影言语中的狠意,江采苹倒觉得没什么。只是对她那种洒脱不羁,不受礼俗约束的性子很是折服!此女,世间少有!看着温婉大方,可是做起事来,一点也不束缚自己! 第一百零二章:灵堂祭拜,笛音送别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林疏影走后,江采苹示意身边的翎瑜去扶下灵柩旁边一直跪着的清儿,看着清儿哭得有些呆滞的模样,江采苹心里更为难过,若不是因为她,清影怎么会死? “沈芳仪到!” “苏芳仪到!” 翎瑜还没有走到清儿身边,便听得门口传来太监的奏报,江采苹有些疑惑的叹道,她们两个怎么会一块来? 看着脸色格外沉静的沈芳仪和眼圈颇为红肿的苏琅,江采苹实在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她们两个略微施了礼后,便站在灵柩前面,开始上香。 “沈芳仪,难得你还能来看我家贵人!” 旁边站着的馨楉接过沈思廉手上的香,神色悲痛的说道。 “姑姑,辛苦你了!”沈思廉微微低了身子,点点头。 “清影妹妹,皆因你父亲同家父在朝堂上政见不合,时常相互打压。你我自幼耳熟目染,多多少少心里有些怨恨,自幼年与你初次同背《论语》,被你赢过之后,我便一直耿耿于怀。而后的二十多年里,便一直与你作对,势必要争个高低输赢!奈何自己一直才不及人,艺不胜你,终究落得惨败收场。本以为今生便会一直与你斗到奈何桥上,怎料如今你人却去了?皇宫漫漫长夜,没有了与你争斗的一颗心,夜夜熬到天明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沈思廉说完这一席话后,无奈的笑了笑。 也真是可笑,林清影一辈子根本就不在意那些,自己何苦一直纠缠着要一决高下呢?如今想来,倒真是让人笑话了! 如今你人既去了,但愿你来世可以找到那个“此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个如意郎君,来生,不要再似今生这般苦了!沈思廉心里默念着这句话,眼角瞬时滴出一滴泪,只是,很快,便被她擦掉了。 “梅妃,可否借一步说话?”沈思廉看了一眼正在跪拜的苏琅,转过头来,看向站在大堂中间几乎不动的江采苹,压低声音说道。 “不晓得沈芳仪有何话要在这里同本宫说?”江采苹在宫女桑儿的搀扶下,随着沈思廉的脚步,走到墙角。 “不知娘娘可还记得嫔妾同娘娘第一次说的话?”江采苹楞了下,说句实话,早便忘了,沈思廉究竟何时同自己说过话,她怕都忘记了,何况谈话内容? “这个世上,你在乎的人不一定是真心待你的人;而那些与你有些恩怨的人,或许在你危难时可以帮帮你!在这个宫里,不要太期待什么真心,但是也不要就认定这宫里人没有一丝真心。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娘娘可还记得嫔妾说过的这些话?”沈思廉盯着一脸茫然的江采苹,冷静的将那番话大底重复了一遍。 沈思廉一字一句说时,江采苹便慢慢回想起来了。当初清影怀孕,皇上及各宫妃嫔很少踏入自己的宫门,唯有一次是沈芳仪来了,只说了短短几句让人不解的话,便离开了!如今想起,才觉得自己真是愚蠢,沈芳仪曾经提醒过自己,只是…… “娘娘这般聪慧的人,怎么就没理解嫔妾那席话呢?”沈思廉看着江采苹渐渐清晰的瞳孔,便知她已经记起来了,只是…… “当日的自己只是一味的钻牛角尖,旁人说的话,哪里听得进去?”事到如今,江采苹也只能自嘲的笑笑。 “娘娘,蕙芳仪已去,宜昌公主的事还请你迅速去办!晚了,怕就来不及了!”沈思廉说着这句话时,下意识的看向苏琅方向,江采苹便晓得她是什么意思,随即笑着点点头,略微福了下身子,算是以答谢她的提醒之情。 “娘娘不必谢我!我只是想达成清影的最后一个愿望而已,和你无关!”沈思廉淡淡的拍了拍衣袖,有些冷淡的回了句。 “无论是为了什么,都谢谢你!”江采苹脸上闪现的笑容,看着总让人有些心疼,沈思廉看了一眼之后,便不再直视她了!输给这样的女子,她认了!正准备走时,听见灵堂前有些动静,赶忙去看。 江采苹有些焦急的唤桑儿搀扶着她,一瘸一拐的走向灵堂中间。 “苏芳仪,还请回吧!”不晓得馨楉究竟是怎么了,不接苏琅手里的香倒也罢了,还敢冒着冲撞贵人的罪名,下逐客令? “馨楉,你别太过分了,我家小姐好歹是主子,你一奴婢……”没等苏琅说什么,身旁的紫怜便迫不及待的替她家主子叫屈。 “今日是我家贵人的祭奠之日,还请苏芳仪高抬贵脚,离开碎棠宫这个小地方吧!”馨楉明显不吃她这一套。 “你!……” 没等苏琅让紫怜退下,那里一直跪着的清儿站起来,说了句:“姑姑,不得放肆!苏芳仪,你请继续!”清儿面无表情的接过苏琅手中的香,插在香炉中,随即便又跪下,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从起身到再次跪下,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 苏琅看着清儿做完那些动作,有些疑惑,有些不解的瞧了瞧清儿,随即可能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很是无趣,便离开了! 苏琅走后不久,沈思廉便也离开了! 不晓得是因为沈思廉给自己说了那些话,还是自己的直觉,总觉得沈思廉比自己都要厌恶苏琅。 灵堂中,只剩清儿和江采苹及一甘侍奉的宫人,谁都没有说话,就那样一直站着,到了用午膳的时候,都还没有动,只是一味的盯着那灵柩,看着里面躺着的清影,不哭亦不言。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 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 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 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 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 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 罔薜荔兮为帷,擗蕙櫋兮既张。 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 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 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醴浦。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江采苹诵罢这首《湘夫人》时,便又是泪落满脸,随即拿起自己那把玉笛,吹奏这当日她与清影同时为这首诗词,谱的乐曲。 如泣如诉,温婉哀绝,不似清影当时同梨园乐工所奏的那般清脆,倒多了些许婉转悠扬。 清影,走好!但愿,来生不要这般无奈!关于宜昌,我定不负你所望。有我一日,我必守候她一日平安。 还有,清影,对不起! 欠你的,唯有来生可以报了! 第一百零三章:残留遗言,望自珍重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几缕清风,抚过素笺。游弋在笔墨间的斑驳往事,绕过头绪,飘然而来。 犹记刚刚入宫那年,同你探讨那首《楚辞》的点点滴滴;亦记得当日同你把品茶论道的画面;面对江萧瑜百般为难时,你我共进退﹔还记得落英不幸而亡,你为我吹了一夜笛音的时候吗? 还记得每日清晨一同去院中采集露珠的情形吗?还记得我们三人拿着刻着各自名字的玉环结拜为姐妹的事情吗……虽说,一如宫门深似海,姐妹翻脸不识人。 只是,好在你还愿意帮我。不管我做过什么,说了些什么,唱那曲《湘夫人》争宠时,是你帮我搭得桥。 只此恩情,不敢再忘。 “娘娘,吃点吧!你已经站了一天一夜了!”翎瑜这句话出来,前面跪着的清儿身子明显震了震,只是很快便又平静下来。 江采苹摇摇头,将玉笛递给翎瑜,示意她收了。脸上的泪滴来不及擦时,豆大的泪滴便又滴下来,翎瑜接玉笛时,滴在自己手背上面有些冰凉的感觉。 “娘娘,你回去吧!”不晓得何时,清儿站起来,走到江采苹面前淡淡的说了句。 江采苹摇摇头,眼眶里便又滴出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娘娘,这是姐姐留给你的!有些事情比站在这里吊唁姐姐更重要!”清儿不舍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江采苹。 江采苹接信时,全然没有注意到清儿脸色的变化,只是将那封薄薄的信攥在怀里,狠狠的抽了几声。 “姑姑,麻烦把宜昌公主带出来!让她随着梅妃娘娘一同去梅宫吧!”清儿看向旁边站着的馨楉说道,只是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姐姐留给自己一封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清儿,姐姐自知对不住你!此生无法偿还,只待来生吧!采苹同宜昌,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姐姐便托付给你了!切记:小心琅儿! 只有那么几句话,却是姐姐留给自己的最后信息。这倒也罢了,只是关于她曾经多次遭人毒手,为何只字不提呢?是怕自己报仇吗? 难道姐姐不愿意自己为她讨回公道吗?姐姐,清儿知晓你希望我在宫中的日子活得更平淡﹑安稳些,所以才不愿意透露任何关于你为何突然间离去的有关信息,可是,我进宫便是为了你,如今你被人害了,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清儿百年之后,如何面对阿离? 姐姐,请原谅清儿,不能够为你报仇,清儿万万做不到! 清儿看着脸上表情有些愤怒,有些悲哀,有些苦痛的馨楉,心里便打定了主意,她不相信,关于姐姐被害,馨楉姑姑一点什么都不知道! 说什么姐姐是思念宜昌过度,伤心离去;还有什么姐姐是畏罪自裁,保全林家上下……这些拙笨的理由,骗骗宫中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倒也是了,自己怎么可能相信? 宜昌出来后,小脸冻得通红通红的,不晓得刚刚去哪里玩了,只是江采苹还是一动不动。 “娘娘,宜昌公主日后会留在谁身边,还需你周全!”清儿着实有些气愤,姐姐已经去了,如今做戏给谁看!自己方才话说得那般明显,还站在这里,不动!难道不怕宜昌被苏芳仪要走了吗? 清儿有些怒气的话语说完之时,江采苹才反应过来,眼下,确实有比吊唁清影更重要的事情!都怪自己今日太乱了,方才竟然忘了! 想着沈思廉走时已经给自己提醒过了,这碎棠宫里人人都看得那般清楚,苏琅对宜昌的势在必得,自己怎么能那般大意?难道还以为今日的自己是倍受皇恩的宠妃吗?苏琅好在还有个丽妃做靠山,自己呢? 若是宜昌日后出了什么事,自己怎么能够对得起清影的临终托付? 江采苹立即将那封信揣入怀中,牵着宜昌慢慢走着,听得宜昌那句:“梅娘娘,母妃化作天上的星星,是因为轩儿不听话,不想再见轩儿了吗?”江采苹看着宜昌那双无邪的双眼,努力的笑着说:“轩儿听话,母妃太累了,我们不要吵着她睡觉,好不好?梅娘娘带你去找父皇,可好?” 宜昌只是公主的封号,清影一直唤得是公主的乳名:凝轩。想清影那般聪慧的女子,可是生宜昌时,是早产,恰逢那日又受了惊吓,可怜宜昌现在八岁,智商却一直停留在四岁那年,凭借清影再怎么努力,终究是无用,后来,为了治愈宜昌的病,这些年,吃过太多的药,也试了太多的药,导致身子大损!所以现下宜昌的身子不好,太医曾说过,她最多活到十四岁,现下已经八岁了,也就是说…… 灵堂里听到宜昌这句话的人,全都静静的落泪,虽然宜昌是八岁的身子,四岁的智商,好在她乖巧听话,碎棠宫的所有宫人都喜欢这个小公主。 那是江采苹第一次主动去找皇上,第一次去宣政殿,带着小小的似瓷器的宜昌,江采苹第一次恳求那抹明黄。听得宜昌那句句甜甜可柔的“梅娘娘”皇上仅稍作考虑,便将宜昌交给她抚养。 本来,此事已经了结了!哪曾料到:苏琅携着丽妃也来找皇上,说要照顾宜昌。皇上一时难以决断,只好两边都不得罪,说让宜昌先留在他的宫殿,容他仔细想想! 后来,那天半夜时分,宜昌哭得格外吵闹,皇上请了许多乳母,都无法制止宜昌的哭泣,苏琅先去看了宜昌,可是宜昌还是一直哭,一直哭,中间都不停歇,自己那夜不晓得是因为什么,竟然一点声响也未曾听到。 后来才知晓,原是丽妃派人封锁了消息,不想让自己知道宜昌在宣政殿大哭,想让苏琅趁机夺得宜昌的照顾权利,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夜,宜昌见了苏琅之后,哭得却是更伤心了! 宜昌身子本就弱,皇上怕出了什么事情,不好给刚刚死去的清影交代,随即让高力士连夜来宫中请自己去一趟。 也是不晓得因为什么,宜昌见到自己时,便从乳母怀中跳下,扑进自己怀里,哭了好一阵,听着宜昌断断续续的哭声,众人都觉得宜昌是想念她母亲了,宫中怕是没有人可以止住这哭声,可是就在众人都摇头时,宜昌的哭声慢慢减弱了,后来便没了声响,低头看时,原是睡着了! 经过那么一遭后,苏琅再怎么请求,皇上还是执意将照顾宜昌的权利给了自己。理由嘛,不外乎有三:第一,苏琅在皇上眼里自己都是个小孩子,皇上怎么可能把娇弱多病的宜昌交给苏琅;第二,清影当日承认那封信是她所写,皇上虽然相信了,但是却仍旧觉得是林清影为救自己而代罪承受!这一点,皇上有次来看宜昌时,说过;第三,宜昌对自己的亲近,是众人共睹!皇上不得不为宜昌自身考虑。 经过了一夜的折腾,凌晨时分,江采苹才着了空,翻开林清影留给自己的那封信: 采苹: 人生如梦,白云苍狗。一年春风,尘缘遇了你,自此便同你结下似风如云的姐妹情谊。 几缕清风,抚过素笺。游弋在笔墨间的斑驳往事,绕过头绪,飘然而来。犹记刚刚入宫那年,同你探讨那首《楚辞》的点点滴滴;亦记得当日同你把品茶论道的画面;面对江萧瑜百般为难时,你我共进退﹔还记得落英不幸而亡,你为我吹了一夜笛音的时候吗?还记得每日清晨一同去院中采集露珠的情形吗?还记得我们三人拿着刻着各自名字的玉环结拜为姐妹的事情吗……虽说,一如宫门深似海,姐妹翻脸不识人。只是,好在你还愿意帮我。不管我做过什么,说了些什么,唱那曲《湘夫人》争宠时,是你帮我搭得桥。只此恩情,不敢再忘。 如今想起,你我之间的过往,竟然少得可怜。只是采苹,那些话,并不是我的心声,想必事情原委,清儿已告知。我在此处不再多言。人生交你一个知己,我已知足;琅儿如今虽为敌,只是采苹,我在此求你,日后无论怎样,留得琅儿性命!也算是我最后为她所能做的了! 日后你便知晓:她也不过一可怜人罢了!夕阳西下,寻常巷陌。泪眼婆娑的我,着实不忍再写什么。但愿日后你安好,请务必护得清儿和宜昌!清影不胜感激! 看云卷云舒,宫中事多复杂,不必周旋。笔墨纸砚间,期盼不要追究我的死因,让一切随风而去!青苔露重,望卿珍重! 清影绝笔 读罢此信,江采苹泪眼婆娑,又沾湿衣襟,清影,临了了,你也未曾怨过我一句! 插曲之六:沈思廉同林清影的多年恩怨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那夜沈思廉自进了宣政殿后,看着宜昌哭得几乎快没声了,差点昏厥时,心里顿时悲痛不已。后来江采苹来了之后,宜昌公主终于好了点,她的脸上也才闪现丝笑容。 在这宫中,如果说江采苹似梅花清雅脱俗,林清影似牡丹孤傲高洁,苏琅似玫瑰芳香四溢中带有些许刺……那么自己便就是向着太阳生长的向日葵:面对阳光时温暖,背对时冷漠。若是遇见什么事情,必得争回!如太阳般温暖且刺眼! 自林清影死后,自己的日子越发无聊了,本来皇上便甚少来宫中,自己当日进宫无非也是为了家族利益。否则,面对年长自己十多岁的拥有天下最多美人的天子,她怎么可能愿意入宫伴驾? 红尘中痴傻女子,大都期盼遇见一待自己真心,可以携手共度余生的男子,谁愿意同好些女人分享自己丈夫? 本来清影在时,时不时两人斗斗作诗,争些棋艺……现在倒好,绫绮殿成了这般光景,再也没人来。 犹记当初同林清影见面的初次,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事一般,那样清晰。 六岁那年,父亲带自己一同去林府,那时父亲同林清影之父关系还不似这般紧张,两人同朝为官,又都是主修国史的大夫,自是共同话题比较同,又是同一年考取科举中的进士,关系则不言而喻。 当初第一眼看见林清影时,心里便满是震惊。那般小的人儿,可是眼里闪现的不是天真无邪,而是一股高傲!自己那时不晓得她那般小小的人究竟傲什么,实在看不惯她那一身傲气,便趁父亲不注意时,狠狠的踹了林清影两脚,别看自己当时只比林清影大两岁,可是劲却大的很。 小时候的自己长得有些胖,脸圆圆的,嘴一直嘟着,本来就比林清影年长两岁,奈何身体长得比弱不禁风的林清影壮实多了,本来以为林清影被踩了两下,肯定会痛得哭起来,哪里料到她竟一点反应也没有。不哭也算了,偏偏还站在那里,不懂声响的拍了拍鞋面上的脚印。 想小时候的自己调皮捣蛋,就爱欺负那些长得娇滴滴的女孩子,平时不管踩了谁,一般都会哭的,就算没有哭的,也大都回去告状了!为此,爹爹可是经常罚自己抄写《戒律》,若没有抄完,便不得休息,亦不得吃饭! 可是那日林清影的举止却让自己平日里那种霸王气彻底失了优势。那般小孩子气的她肯定不乐意,随即拽过林清影手里的书,狠狠的翻着,那动作,差点把书撕了,势要夺回方才输了的面子。 恰巧亭中和父亲正谈论词赋的林老爷,看见自己夺过了他女儿的书,便提议让他女儿同自己一同背诵《论语》中的学而第一,看谁背得好,理解了其中的大义,便赏谁一串新得的糖葫芦。 小时候的自己可是最爱吃糖葫芦的,倒不是说它真的有多好吃,只是爹爹同娘亲一直不准自己吃,自己便觉得那肯定是很好吃的东西。久而久之,也便喜欢了!林清影当时看起来似乎对那件赏物没有多大兴趣,只是不知为何,还是同意了那个建议。 本来自己挺有把握的!想着自己好歹比她多吃了两年的粮食,也早进学堂,于是张口便来: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馀力,则以学文。”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已者。过则勿惮改。”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有子曰:“信近於义,言可复也。恭近於礼,远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可是背到“子贡曰:”时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本来以为自己赢定了,可是听着四岁的林清影不仅背完《论语》中的学而第一,就连从政第二,也背得差不多了! 当时自己羞得实在是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日她不仅输了,而且输的一点颜面都不留。林清影明明已经赢得了那串糖葫芦,可是楞是生生递给自己,自己怎么可能那般没有骨气的拿那串胜利者的奖品。于是气鼓鼓的拽着爹爹是,死活要回家。现在想想小孩子实在是太淘气了!明明不是很喜欢吃,可是别人阻挠自己,自己偏偏得想法设法吃到。 那天回家的途中,爹爹看着自己气鼓鼓的样子,特意买了几串糖葫芦,自己却是连一眼都没看!回家之后,父亲无奈的将那几串分给丫鬟们,自己看着那几个丫鬟吃得正香时,便咬牙切齿的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扳回这一局。 其实后来自己才晓得,父母都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比其他同龄孩子优秀。林清影三岁便能诵诗,那样的资龄哪是自己可以比的? 日后,自己便时常找林清影玩,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就是为了赢她!可是,画画,她输了;下五子棋,她楞是没有赢一局;本来想着踢毽子这种运动性的活,应该能赢了吧?哪里料到,自己踢了两下便摔倒在地上了,没有赢也就算了,倒是平白给那些丫鬟小厮带来了些许笑柄! 后来自己终于赢了一把,不过不是什么棋画,而是打架!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搞笑,打架,那般瘦弱的林清影则呢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肯定输定了! 不过那次自己还是偷着乐了好久! 只是好景不长,自己只去了林府不到一年,父亲便勒令自己不得再去林府!可是自己哪里会那般听话,不准自己去,自己偏要去;关着后门,那自己就翻墙出去!可是就在第一次翻墙被抓后,父亲将自己关进柴房,整整半月!从那以后,自己大病了一场。后来,却是再也没去过林府! 小时候的自己不懂得官场利弊,在十二岁时,自己才晓得为何七岁那年。爹爹不许自己再去林府!原来爹爹同林伯父闹翻了,因为什么分歧,爹爹猛参了林伯父,令其差点入狱,自此两家便不再往来! 长大了的自己,不再那般不解人情!懂得了是非,懂得了人心与虚情假意……父亲不过是嫉恨林父的才华,才重新找了靠山,想一举打压林家。从此沈林两家开始了为数十多年的抨击!或是为了荣誉,或是为了高官,或是为了当初的那口气,于是两家明争暗斗,朝堂之上,你支持赈灾,我便反对,只因为国库银两不足;你支持王皇后,我便支持废王立武;你支持军队镇压蛮夷之族,我便支持用金钱笼络,使其为我大唐所用……两人前后争了那么些年,什么好处都没落下,倒是让皇上平衡了各方势力。 不过好在,那些朝堂上的争论,最终没有影响到家族利益,没有给家族带来太大的灾难! 只是为了家族利益,为了爹爹能在与林父的争斗中占据上风,自己不得已入宫选秀,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才貌,很快便会筛选下去。只是哪里料到?那年入选的宫女人数太少,自己便极度幸运的中选!一度被封为美人,侍寝过后,皇上也算喜欢了自己有些时日,敢在林清影入宫前,自己便被封为芳仪,虽然位份还是偏低,可是对于刚刚入宫的林清影而言,与她争斗,怕是占据上风了! 想来自己那时也是太过年轻,林清影入宫那年,自己也不过十九芳龄,却偏偏认为是林清影的错,若不是她父亲的时刻打压,自己怎么会为了家族利益,入宫守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地方?若不是她的才情在长安城里一直压在自己头上,恐怕十五岁那年,上门求亲中便会有那么一两个优秀的男子,恐怕自己早就嫁作人妇了! 自己一直在宫中想方设法的不让皇上见到林清影,不让她承宠,在自己的各种阻挠中,不管是明里等到皇上召幸采女侍寝时,自己偷换她的牌子,还是便找杨子蓝派遣她去做活,又或者是暗里举荐与林清影一直敌对着的江萧瑜承宠……总之,入宫半年,她未曾见到皇上。本以为她入宫的第一个年头,那年新春,自己可以过个安稳的日子。 可谁知,就在新春前一个月里,她突然被封为美人,后来便顺理成章的凭借自己的才情,被封为芳仪,同自己居一样的高位。曾经还为阻挠她见皇上而开心,也为她的好姐妹夺得皇上圣宠而嘲笑她…… 曾经知晓江萧瑜凌辱与她一同进宫的好姐妹江采苹,顺便给了她些许屈辱,心里还是挺幸灾乐祸的。她贴身婢女落英惨死,自己有些动容,曾经偷偷看过她,第一次觉得她也有些可怜!在这深宫里,无人依靠,刚刚没几月,便有人狠下毒手,想要她的性命!后来自己特意留心了下,发觉那事竟然同丽妃有些瓜葛。于是为了看到她日后的难堪,自己或多或少救过她几次。 想着等她最后得到荣宠时,自己便去奚落她那份自我良好的高傲!那般傲气的人,不也是同自己一样,被关在这个冰冷没有一丝人情味的金笼子里面了吗?想她那样的女子,不也为了荣华富贵,牺牲了自己一生的自由和幸福吗? 可是后来,见到林清影坐在庭院中看那落花流水时,才发觉她根本就不在乎那所谓的什么恩宠! 再后来,便知晓她入宫的原由同自己一样,不过是为了父亲朝堂上的荣耀?想自己自小到大,还有父亲的宠爱,可是她呢?听闻她自小便被林大人严加管教,每日温习诗词,画画,下棋,弹琴……不上学堂的她,林大人专门请了师傅教她学得各种乐器,琴棋书画,必不用说,必须样样精通!想她一介官宦人家的女子,虽说衣食无缺,只是没了童年孩提时候的快乐,要那么多的才艺又有何用? 如今看来,习得那般多的乐器,看得那般多的书籍,不过嫁作他人衣裳,成了争宠的必要杀技! 自己一直关注着她的动态,一直以为她和那时的梅芳仪闹翻了,听说是她利用了梅芳仪,才得了皇上的宠幸,一度被封为美人。自己原来以为她终究是变了,也成了那样为皇上宠幸而活的女子了,只是后来见她同梅芳仪的贴身女婢,好像是叫什么玉蝶的女子,在冬梅池边说话时,觉得并不是那么回事! 她说话时眼里的关心绝对不是演出来的!不是有句古话说得好?什么都能说谎,唯独人的眼睛无法说谎! 想来,也真是可笑,那日她匆匆离去之后,自己便发觉那名宫女有些不对劲,看着她走路有些摇晃的感觉,自己着实想打发个宫女送她回去。只是多年呆在深宫中的她,早就学会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的做派! 她离开没有多远,便看到一宫女着装的女子走到那玉蝶跟前,对她说了些什么,随即轻轻撞了她下,那玉蝶便就直直的落入水中了! 再看那宫女模样时,才发现她原来是苏美人身边的一个宫女,好像还是从家里带到宫里来的!目光追随着那丫头的脚步,果不其然看见那棵槐树下面站着苏美人!果真是人心难测啊! 苏美人﹑梅芳仪同林清影的关系,她那般关注林清影的动态,怎么可能不知道? 后来她才知道哪名宫女叫紫怜!是苏琅的贴身婢女! 看着玉蝶落入水里,她朝身边宫女晴雪使了个眼色,晴雪立即大喊:“来人啊!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听到这句话,那主仆二人吓得慌慌张张的看向四周,立即匆匆离去了! 只是,那玉蝶落下东海池一点也没有挣扎,着实让她吃惊不已,她一直盯着湖面,只见那湖面自玉蝶落下后便不再泛起一丝涟漪,她当日一直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何?本想着或许可以救得那丫鬟一命,哪里料到从喊人到找到她时,大致过去了一个时辰,人哪里还可能存活着?事后她有些后悔,没有早早喊人救那个丫鬟,不过后来一想,在这宫中,有时候死了比活着会好点! 当初因为林清影身边的落英误食了她的药,落得当场毙命,那苏美人便一直说是自己所作,当时自己听到这样的谣言时,就想当场毒哑她嗓子,让她永远也开不了口!害人性命这事,她沈思廉还不屑做! 看到她的贴身婢女将梅芳仪身边的丫鬟玉蝶推入水中,自己才想明白:原来她一早就存了心眼,想让她们三人互相残杀,最后她落得渔翁之利!看着长得挺乖巧天真的!怎么心眼这般坏?这样的毒计也想得出来! 后来她悄悄托哥哥找人挖了玉蝶的墓,开膛验尸,在玉蝶肚子里找到了些许迷药的残渣,才明白为何当日玉蝶走路一直摇摇晃晃,最后落入水中,一丝挣扎的动静也没有,原来是中了迷药的缘故!不过那对主仆也太狠了点,这迷药的分量把握的也太恰到好处了吧!想必那丫头至死还怕是以为自己是受了风寒吧!这样的计谋,可谓是滴水不漏啊! 后来林清影受刑,怀孕,生子,育子……一样样按部就班的走着,她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开心,早就没有了先前的那些无知的怨恨! 否则不会在林清影怀孕期间,去趟梅宫,给那个把仇人当做恩人的梅妃说那些话!她又与梅妃没有什么交情,何苦跑那么一趟呢?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林清影!自己终究还是觉得有些愧对她,总想补偿些什么。 关于苏芳仪的背后动作,自己只是有意无意的提了提,林清影那般聪慧的人一想便明白!再后来,她一直去碎棠宫,同林清影下下棋,逗逗小凝轩,很多时候,看着宜昌公主那样,她心里总有些不忍,自己那般嫉妒的一女子,怎的就这般命苦?可是看着宜昌公主笑时,她才明白: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哪怕她再不健康,那也是自己心里的一块宝!时而做一两首诗,与她相互争论下!更多的时候,她会给自己泡壶好茶,两人一同品茶!不管爹爹在朝堂上如何争斗,在这所深宫里,她总归得为自己活一把吧! 只是林清影会替江采苹顶罪,自己确实没料到?那几日看着她习男子的字体,还问过她,她只道是:闲来无事,临摹临摹! 后来,她被贬上阳宫,自己才知晓那般辛苦模仿字体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何她便悄无声息的在冷宫中毙了命呢? 当日同她畅谈时,也曾问过为何丽妃处心积虑要她性命,她虽然有些吃惊自己为何会知晓,不过还是没有告诉自己那个答案! 自己总觉得她这次死得太过蹊跷,无论如何,她都要替她讨个公道!苏芳仪虽然一直针对梅妃,可是却待林清影很好,听林清影说过:她俩自小一块长大,关系甚好!林清影一直说:苏琅那般做,肯定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可是在这宫里,谁没有无可奈何过?再难再苦的时候,也不该拿别人的性命来为自己的富贵铺路啊! 看苏芳仪的样子,怕是不知道背后一直想要林清影性命的人便是同她一条阵线的丽妃娘娘,也就是她的亲生姑姑! 若是她知晓了,会如何呢?沈思廉没有再想,只是现在走一步算一步吧! 总觉得你得到了什么,总会要付出些什么的。 插曲之七:双影数年姐妹恩情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林疏影出了碎棠宫后,捂着生疼的心口,左手搭在庭院中的那棵松树枝干上。方才自己在殿中未曾落得一滴泪,不是因为心硬,也不是因为自己与清影的关系不善,而是痛到深处之时,怎么哭得出来? 殿中躺着的女子可是自己的亲妹妹,与自己一同长大,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同自己分享的亲妹妹!怎么可能不难过? 自开元十五年进宫,自己便不再见过她一面,须臾十年,再见时却只是那一冰冷的灵柩……她在宫里的苦,自己虽然能够想到,可毕竟没有亲身经历,她的疼痛与无奈,十分里面,自己怕是只能了解三分。 自己同清影一般年纪,按理说当初进宫的是自己!可是爹爹心意已决,外则自己当日已经有了喜欢的男子,于是爹爹在犹豫是否让清影入宫时,自己便迫不及待的嫁入苏府,也不管究竟是为人正室还是为人妾室。在清影入宫的前一年,便进了苏府。其实当时自己是有私心的!明里是自己喜欢苏云,今生只愿嫁他为妻,其实不过是怕爹爹改变主意,最终让自己进宫,留下清影…… 想自己的妹妹那般待自己,自己竟然当初自私到立即嫁做人妇,彻底绝了林家别的选择,让他们不得不选择清影入宫侍奉皇上。 只是那么一次,便决定了两人的未来。自己虽然嫁给苏云为妾室,只是他待自己是真好,十一年过去,自己平安诞下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儿子已经八岁,同宜昌公主一般大,女儿稍微小点,是双胞胎,今年都才五岁。只是孩子长得这般大,却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姨母!怎么能不让人寒心? 记得母亲曾说过,三岁那年,自己不小心撞到了烧汤的茶壶,眼看着茶壶便落在自己的头上,是清影撞了自己一下,才导致那热茶壶没有落下来,否则,自己恐怕会被毁容。三岁的清影虽然能诵诗,可是确实不晓得那茶壶掉下来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所以,清影那次救自己纯属意外。自己其实想说的是,瞧!清影对她多好,三岁的时候便救过她,让她免受毁容风波,否则这而后的些许光阴里,哪里可能遇见像苏云那样美好的男子,收获一段属于自己的幸福! 打记事起,清影便对自己很好,自己自幼便不喜欢读书上学堂,只是家中无子的父亲,早就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和清影身上,自小便将她们当男子培养,除了骑射之外,她们基本上什么都学过了!至于学得到位精湛与否,恐怕她同清影处于两极分化。清影自然是那个学得精湛的,而自己,便不用说了! 师傅的那关倒还好过,上课的时候糊弄几下,若是他敢借机惩罚自己,有的是办法对付他!可是傍晚时分,爹爹的那关便就不好过了! 每日必得背诵一篇古文,自己这记性和这贪玩的性子,哪里记得住那么复杂繁琐的文章?倒是清影每日都基本通背!至今还能记起落英讲述四岁的清影同六岁的沈思廉比背文章,哪里料到清影不光背了父亲要求的那篇学而为一,也顺便背了《论语》的从政为二,可是生生在沈大人面前为爹爹增了些光彩!倒是那沈思廉气得灰溜溜的当场就走了!可是自己背不出文章,免不了被责罚,轻则抄书,重则闭门思过,不得吃饭! 别看爹爹待她们很和善,并不是别人家父亲那般严厉,可是惩罚起她来,却绝对不手软! 于是清影便帮自己想了个法子,每日做一首诗,央求爹爹不要单靠通背古文来考察学识,那样只是死读书,做人当然要活学活用的嘛!爹爹后来一想,觉得自己说的有些道理,于是便不考察古文了,令自己同清影每日写一篇小序给他放在书房桌子上。 自己当然做不出来来了,可是不是还有身旁那个七岁便会作诗,九岁便名扬长安城的清影妹妹吗?于是,自那以后,自己的日子好过多了,不必再担心晚上会没有饭吃,也不用再每每点着蜡烛,抄文到深夜……关于这点,一直是她们两个之间的秘密!落英同清儿都是不知道的! 功课的事情解决了,可是琴棋书画这样的才艺,自己也是不通的!有时候想想上天真的很不公平,同样是爹爹的女儿,可是清影文义皆通,过目不忘倒也算了,偏偏对音律也是出奇的悟性高!自己便可怜了!诗作和小序大都是清影帮自己写的,可是琴棋书画,清影便就帮不到自己了! 好在自己也不是特别笨,清影擅长琴,自己便学习琵琶,清影擅长作画,自己便去学骑射……如此下去,清影擅长的东西照样是人家极品,可是自己倒也没有差到哪里去,她最引以为傲的便是她骑射不输给丈夫苏云,他十多岁便被长安民间封为武状元。骑射自不会差到哪里去,自己可以与他不相上下,怕也是人中之凤了!可是再看清影呢!她可是连马都不敢骑的!想那长安城中盛传的传奇才女,却是个看见马便哆嗦的主! 清影七岁时,偶然出门,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回来后一直缠着父亲派些人随她出去。自己当时还觉得她又想出什么法子折腾别人了!别看清影文文静静的,可是每次派府里那些仆人,拿着她作的诗词去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诵读,为府里的仆人博得了才子的名声,那些人但凡下次碰见,必要拉着细细交谈,让再作一首。可是府中的小厮,大都是没有念过书的,连字也不认识几个,哪里做得出来那么绝佳的诗作!于是吓得府中的仆人再也不敢出去了! 可是后来因为那些偶尔的诗作,府中的好几个小厮,倒找着了相好,虽说诗句却是再也没能做出来,可是娘子却得了,这也是一件美事么!这件事在府里可是传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所以当清影苦求爹爹派些人随她出去时,她没有多想。只是半夜回来的清影,浑身湿透,后面却跟着两个小女孩,其中一个还躺在架子上,看着有些可怜。 后来她才晓得,清影原是出去找她们两个去了!怪不得在房中求了父亲那般久。那两个小女孩,一个名唤阿狗,也就是后来的清儿;一个唤阿离。来了没几日便去了! 听大夫说那个小一点的丫头得的是天花,会传染呢!自己吓得赶紧躲了起来,看着清影时不时进去替她唤额头上的毛巾,自己赶紧把她拉出来,不愿让她再进去!扬言如果她不听自己的,自己便要将此事告诉爹娘! 一听自己要告诉爹娘,清影明显有些紧张。骨子里那般高傲的清影想都没想,便跪下请求自己:不要将她进出阿离房间的事告诉爹娘,否则,她们会被赶出府里的!自己也看着不忍心,毕竟那时的清影只有七岁,清儿也只有六岁,那个阿离大底是两三岁的模样,一想到爹娘可能会把她们赶出府,自己也不再乱说话了! 后来,让清影再三保证她会小心点,好好照顾自己。她才离开了! 其实早在那次,她便知晓那个骨子里高傲,性子特冷淡的妹妹却是有着人间一颗少有的善良心! 面对初次相识的人,她可以不依不挠求爹爹收留她们,生死存亡之际,她不顾是否会传染到自己身上,愣是坚持照顾着病重的阿离!后来阿离走了,清儿也得了天花,可是她还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三天,最终清儿捡回了一条命。 今日看到清儿对妹妹如此衷心,料想到肯定有当日的救命恩情原因在!否则,凭借清儿的本事,一个小小的皇宫,怎么可能困得住她?皆因这所四四方方的墙里面,有她最在乎的人和最想要保护的人! 九岁那年,自己碰巧不幸的也得了天花,那般大的年纪,得了天花,基本上是命悬一线,爹娘请遍了长安城里的大夫,楞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来一个大夫便说:“准备后事吧!”再来一个大夫又说:“太迟了!没救了!”…… 守了自己两天,高烧还没有退,爹娘便放弃了!若是这样烧下去,就算治好了,那怕也会成了傻子! 可是清影却不肯走!一直坚持陪着自己,说了句:“就算她成了傻子,那也是我姐姐!”而后许多年里,爹娘一直在自己耳边重复着清影的那句话。 好在自己真的是命大!第五天夜里,烧退了!于是慢慢的便好了,天花也消失了,虽然脸上留了几个痘,有些影响容貌。好在清儿学得医术,给自己配了一副贴药,自己贴了两天,脸上的痘全都没了!和原来光滑细腻的程度一模一样。 只是每每看见清儿那张右脸有着胎记的脸,自己着实有些疑惑。清儿明明会易容术,也明明医术很精湛,可是为什么不去了自己脸上的胎记呢? 只是今日来宫里,她才晓得是为何?不过是为了护主罢了!在这宫里,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子怕不是沦为皇上御床上的女人,便会被宫里的其他女人所害死!貌丑,在这宫里肯定比漂亮的女人活得更久一点! 并不是清儿怕对付那些,只是不必要的麻烦,能少惹还是少惹些。 如果说九岁那年,清影给了自己毕生不可多得的温暖,那么十一岁那年,清影于自己而言,便是从天而降的仙女! 自己从小便坐不住,自认为会骑射,觉得自己格外厉害,于是搜寻整个长安城里的马厩,找到一匹性子最烈的马,想彻底驯服它!本来骑着它还好好的,哪知穿过树林时,那匹马突然发了疯似的乱跑,吓得自己魂都丢了一大半! 赶紧拽住缰绳,想让马儿停下来,可是那匹马根本就不听自己的话!只是一味的肆意的狂跑着,不晓得跑了多少里,上山时,自己猛得被马掷出好远,随即渐渐失去意识,便昏过去了! 等自己醒来时,已经是黑夜了!看着漆黑的夜空,连个星星都没有的夜空,林疏影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害怕。挣扎了许久,身子痛的似散了架,一点力气也没有。右臂好像摔骨折了一点也动不了!她不晓得自己是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周围是什么地方?只晓得身子动不了!四下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 努力着张开嘴巴呼喊救命!可是声音哑着,却是什么也发不出来。临摔下马的最后一刻,她只记得马好像是跑上了山,那么现在自己究竟是在山上还是在半山腰? 耳边传来阵阵风声,还伴有几声狼嚎,林疏影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爹爹,娘亲,你们在哪里?谁来救救疏儿? 眼角的泪滴直往下落,林疏影一点也感觉不到,山上的夜晚冷风瑟瑟,本就为了漂亮穿得少的林疏影却楞是没有感觉到身子冷,只是觉得心口好冷,好冷…… 清影,你在哪里?姐姐好冷!清影,你可不可以来救救姐姐!姐姐保证以后不抢你东西了!姐姐保证以后不拿你的诗作去换银两了!姐姐保证不再欺负你了!清影,清影…… 林疏影心里一直默默念着那个名字,只是她心里也明白:自己今日是偷偷出来的,谁都不晓得自己去了哪里,偏偏平日里出门时都能碰见清影,可是今日翻墙出来时楞是谁都没有碰见。这下,府里的人怎么可能找得到自己? 何况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在什么地方,何况府中那些随从呢? 难道自己今夜真的要命丧于此吗?难道自己今夜必命丧野狼口中吗?想自己才十一岁,如花年纪,怎么这么悲惨?两年前得了绝症天花都活过来了,今日就要丧身在这个自己都不晓得的鬼地方吗? 心里实在苦闷憋屈,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该抱怨什么。看着漆黑的夜空,听着瑟瑟的山风声,还有渐渐逼近的狼嚎声,林疏影一想到自己待会儿会被一群饿狼撕咬,会被野狼吞得连骨头都不剩,就忍不住落泪。想咬舌自尽,不想看见自己死得那般可怜,可是着实狠不下心来!明明已经料定了不会有人来救自己,究竟还在期待什么呢? 这样下去就算不会被饿狼撕裂,也会这山风冻死!横竖都是死,自尽怎么都比那样死的壮烈点!林疏影那样想着时,便开始试着咬自己的舌头,可是挣扎了许久,也狠不下心来。 爹爹啊,娘亲啊,女儿该怎么办呢? 谁来救救疏儿,疏儿还不想死呢! 不晓得等了多久,林疏影脸上的泪珠早已风干,再想哭时,却是怎么也哭不出来。身上的温度渐渐降低,意识也渐渐开始迷离,身子早就被冻得没有一点感觉,早就麻木了! “姐姐!姐姐!……” “大小姐!大小姐!” “疏儿!你在哪里?” …… 远处传来的星星火把,林疏影看得不是那般真切,看着那火影中忽隐忽现的白色女子,十一岁的林疏影以为是仙女来接她了,随即便没了意识。 等到林疏影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是有些憔悴的爹爹和眼圈哭得格外红肿的娘亲和二娘,那样眼里泛着泪花的清影望着自己一直笑。 自己有些迷茫的问道:“爹爹,我这是在天上吗?” “瞧这丫头真是吓傻了!疏儿,这是你的房间啊!”旁边的二娘扑哧的笑了声。 “姐姐,你终于醒来了!”清影一把抱住自己,自己只是“啊!啊!”的叫了两声,示意不满。 原来自己的右臂骨折了,已经接好骨头了! “姐姐,这是咱家!” “咱家?”刚刚感觉到的疼痛证明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她确实是回到了家。 “爹娘!”随即唤了一声,便哭出声来。 后来,她才知晓,那天清影感觉自己的右眼睛一直跳不停,总觉得会出什么事。于是,找了自己一整天,可是却没有找到自己,直到傍晚时分,也没见自己回去,清影便急了! 于是带着随从去街上寻找,找了大半个长安城,楞是没有发现自己的踪影。 于是清影便换了方法,她知道自己喜欢骑马,于是便从马厩开始找起,果不其然,在城东的那个马厩里面,查到了她骑着一匹烈性马出去了,可是那匹良驹早早就跑回来了,因为它喜欢的那匹母马在马厩里面呆着。可是一直不见那位公子爷,那小厮也怕会出什么事情,刚刚想去报官!便碰上了清影带着一干人寻来。 公子爷,肯定是姐姐!姐姐每次出来骑马,都是女扮男装,问清了方向后,清影便骑着那匹马开始找起,找了三个时辰,愣是没有一点线索,于是清影便开始从茂密的地方找起。看见树林中有些许折断的树枝,她便立即吩咐仆人沿着折断的树枝开始找! 黄天不负有心人! 再次经过三个小时的搜索,林清影终于找到了! 后来,娘亲告诉自己,她们找到她时,那群野狼距离她不过一百步的距离!当时许多家丁都吓着了!好在,她没事!好在,终于找到了! 本来她以为那件事是她欠清影最大的恩情!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她欠清影最大的恩情是清影入宫,她平静嫁给如意郎君苏云! 她欠清影的,此生怕是再也还不清了! 可是,当初与苏云的相识,相恋,相许……真的不是她可以控制的!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想要同他在一起的欲望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挡! 插曲之八:林疏影同苏云的之死失靡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坐在苏府庭院中,林疏影看着那朵朵盛开的红色牡丹花,心情格外沉重,已经是清影走了一个月的光景,为何自己的脑海里面还总是闪现曾经和清影的过往点滴。 难道清影还在怨恨自己,怨恨自己当日早早嫁做人妇,让她只得入宫担起整个家族利益的负担?当年的事情,并非是自己能左右,何况除了自己因为有了喜欢的人这点私心之外,别的倒真的无法更改! 评容貌,她们两个不相上下,可是评才情,必是清影更甚一筹! 评文采淑女风范,她可是样样不及清影!这也是当日她可以顺利加入苏府,爹爹甚少阻止的缘故!自己一向自由惯了,根本做不到无法约束自己,若是当初进宫的是自己,怕早就被逼疯了,再者而言:凭借自己的细腻程度加眼力,那根本连一个刚刚入宫的宫女都不及啊! 爹爹怎么可能会把那样大的责任压在自己头上?清影入宫不仅是不得已的唯一选择,更是最佳选择! 其实自己和清影都是大娘所生,爹爹不是那般重视儿郎之人,对结发妻子更为看重,不忍辜负娘亲!当日娶二娘已是被迫,后来就算林家只有自己同清影两个女儿,可是父亲却是没有再娶,也未曾为了男丁纳什么妾室! 单讲这点,爹爹断然不是如外界所传的那样,自己是大房所生,清影是二房所生,所以当初那样的安排,是爹得故意为之!旁人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可以肆意妄言,可是清影却是明白人,断不会相信那些无稽之谈! 其实自己当日同苏云的相识倒是真的滑稽,那是紫薇花开的七月,自己那天着了男装出去,身边只带着贴身婢女岚雅,不该那样说!是小厮阿郎! 一身男装,一把上面题着清影作得春意诗词一副的扇子,本就是女子的自己穿上男装,看着格外清秀,惹得身旁走过的女子都含目带羞的偷瞄,被女子看上,自己心里格外高兴! 走到长安城最典雅别致的鸿意楼,便同阿郎一起进去,坐在二楼的雅座,点了几碟小菜,透过窗户看着下面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心情甚好! 自那次从马上摔下,自己在荒山呆了那么久,日后自己便长了记性,爹爹见自己坐不住怕自己又出什么事,于是放宽了对自己的约束,指明自己可以每隔三天可以出去玩,但就是不可骑马! 爹爹的担忧自己清楚,其实不用爹爹说,自己也是不敢再随意骑马了!那么一次伤痛记忆就足够了,她可还想在这世上多活几年呢! “大爷,听曲子不?” “去!去!别扫爷的兴!” “大爷,听曲子不?” “去!别烦我!” “大爷” ……林疏影耳听得这般不合时宜的声音,秀眉轻蹙。偏过头来看向刚刚声音的来源处,只见一个穿着衣衫褴褛的女子,提着一个花篮,一路沿着各个桌子往过走,长到十四岁,林疏影虽然很少碰见这样的一幕,可是却不是没有碰见过!看着那苦苦祈求的姑娘,林疏影不晓得自己为何便就想到了当初清影救助清儿的那一幕,于是唤阿郎去带她过来,哪里料到,阿郎还没有动,便又一道粗犷的声音传入雅居。 “这个小妞长得还不错!少爷不如把她带回去!”长得有些肥胖的男人看着后面那个长得有些清秀的男子说道。 “是长得不错!你们觉得呢?”本来觉得那男子长得还不错,哪里想得到他竟然轻佻的望向后面站着的那四个随从。 “只要少爷看上,奴才必有办法!”前面那个肥胖的随从说道。 “那好!便带她回府吧!”为首的那个少爷笑着说道。 “小妞,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名唤尘子。”那女子明显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体,倒退了一步说道。 “尘子,你会唱什么曲?”那一说起话来就煽动着两厚厚的嘴唇的男子放大嗓门问道。 “公子想听什么?奴家便唱什么?”那女子小声的回答道,林疏影心里想着,若不是自己耳力好,那样似蚊子的说话声音,怎么可能听得到? “随少爷回府去唱,可好?” “奴家家里还有病重的爹爹,去不了!”那女子倒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至少,她还是可以看清那几个大汉的意图,知道拒绝。 “没事!晚上的时候送你回去,耽误不了什么!”那男子继续诱惑道。 “公子,奴家家中还有事,就不多陪了!”那女子看不妙,便想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大汉二话不说,便赏了那女孩一个耳瓜,力量之大,那女孩手里提着的篮子掉落在地上,右手捂着被打了的左脸,眼眶里泛着泪滴,林疏影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看见女子哭泣,何况还是男子打哭的! 就想出头,阿郎赶紧拽住,示意她家小姐不要多管闲事!这雅居里多得是人,何必让小姐一介女儿身来管此事。 “带走!” “公子,你就放过我ba!”那女子赶紧跪下恳求道。 “别!别哭啊!看把少爷当成那凶恶之人了,来美人啊!起来唱首小曲吧!”那男子见周围围观的人渐渐多了,于是笑着将那个女子扶起,一脸无害的笑道。 “公子此话当真?”那女子眼里闪现些光彩,欣喜的问道。 “唱吧!唱得好了,本少爷有赏!” 不晓得那女子究竟唱得是什么曲子,听得林疏影有些瞌睡,不过好在那女子声音倒还不错,温婉甜蜜,听在耳里,倒不是特别刺耳! “好!来,这是赏你的!”那位所谓的少爷,便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那女子连声道谢,拿了之后,就转过头下楼去。 林疏影还在疑惑那男子为何前后态度转化那么大,抬头便看着那男子起身来,跟着那女子身后,一同下楼。林疏影顿感不妙! 恐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来不及反应,便带着侍女岚雅追了出去,出了鸿意楼,那女子提着花篮在前面走着,那男子带着五个随从跟在后面,她和岚雅小心翼翼的跟着他们,时不时的转过来,假装自己在随意转转。 看着那女子走进一巷道,赶紧跟了上去。站在巷道口,看着那几个大汉堵住那女子的路,不晓得在说些什么,那女子一直捂着衣襟,摇着头,突然那前面的两个男子猛得抓住那女子,直接往前带走。那女子嘴里喊了两声“救命”便被捂住了嘴巴,发不出声音来。 “站住!”林疏影看到此情形,连反应都没有反应,就冲了出去。倒是身后的岚雅犹豫了下,这小姐,救人也不看地方。人家是六个人,她们是两个人。何况,面前站着的是六位大汉,而她们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可不晓得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学会了绝世神功。刚刚是在鸿意楼,那里人多,可是眼下只有她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岚雅本来实在不想出来,可是看着已经冲出去的林疏影,无奈硬着头皮跟着出去了!不管如何,她不能放下她家小姐不管不顾,大不了,等会儿打时,她冲在前面! “多管闲事的出来了!” “公子救命啊!”那女子看见她时,赶紧向她求救。 林疏影示意她没事,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放人。 为首的男子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轻佻的说道:“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不如也随我一同回府吧!” “呸!”林疏影不屑的啐了他一口,这世道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怎么什么人都出来了! “小子,不该你管的事就赶紧离开!别逼我动手!”那比较胖的男子盯着她说道。 林疏影看着她那肥胖的脸蛋一动时,不由得恶心了一把,差点吐出来来!本来她不是故意的!可是那有点胖的男子觉得那样对他是奇耻大辱,非得要算账!林疏影这下才慌了,一直往后退,嘴里一直念着:“你别过来!别过来!” 倒是岚雅赶紧冲上去,挡在林疏影的面前,那大汉随意一拨,岚雅便摔在了地上,这倒就算了,偏偏她那本来就没带好的帽子掉了,一头秀发落下来…… “少爷,是女的!”身后的另一个随从开心的说道。 “这个是女的!那么那个肯定也是女的!看她男装不错,模样肯定不错……”那男子眼神色眯眯的看着林疏影,林疏影一看今日算了栽了!唯今之计,便只有拼了!随即赶紧冲上去! 那大汉明显没有料到林疏影这一步,一时没注意,裤子便被林疏影的冲力拽下去了! 那大汉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尴尬,有些怒气的拽着林疏影抡了两圈,女人同男人的力气瞬间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两圈过去,林疏影的帽子也落下来了,不过因为那男子是拽着她衣襟的第一个扣子处转的,眼下林疏影的衣领掉了两个扣子,雪白的脖子瞬间亮出来,右肩膀也露出了些,吓得林疏影赶紧护住那春光乍现的地方。 那点春光,看得眼前的几名男子心花怒放的,特别是那个什么少爷的。赶紧说道:“连同她带着!还有她那婢女!” 林疏影现下才知道什么是欲哭无泪,只得拿出身份压制他们,可是那些人哪里会信?那两名随从上前就想拽着林疏影离开,“放开我!否则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可是她一弱女子,力气再大,也敌不过那两个大汉。早知道今天就不多管闲事了! “砰!”不晓得发生了什么,林疏影睁开眼睛偷偷看时,刚刚想拽她的男子却躺在地上了,林疏影心里一阵欢喜,难道是自己突然有了神力,一把打倒了他? 还在郁闷中时,耳听得旁边传来同样的“砰”声,下意识的向那边看去!林疏影不得不承认,那身着藏青色的男子背影看起来甚是好看,看着他只是伸了几拳头,踢了几下腿上功夫,那些原来趾高气扬的大汉便纷纷摔倒在地上了! “姑娘,你没事吧?”林疏影此生都不可能忘记当日苏云转过头来,与她对视的第一眼,他身着藏青色的衣袍,腰际系着一条青蓝色的腰带,身材伟岸,模样大气,那俊挺的鼻梁,坚毅的双眼,淡薄的嘴唇,还有那气度轩昂的眉毛,无一不勾勒出他那帅气俊朗的模样,更为好看的是他问那句话时冲她微微一笑,那笑容直接落在了林疏影的心上,林疏影当时完全呆住了,没有一丝反应,就只是那一呆呆的盯着那男子,嘴巴微启,看着煞是可爱! “姑娘,你没事吧?”那男子的手在林疏影眼前晃了几下,林疏影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林疏影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子是她活了十四年,遇见的第一个长得即好看又有男子气概的男子! “姑娘,姑娘……”那男子不好意思的摇晃了下林疏影的肩膀,原本就已经被撕裂的衣服这下开得更大了! “啊!啊!”林疏影这才反应过来。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林疏影反应过来时,微微一笑,略施了一薄礼,算是答谢他的救命之恩。 “你们等着!”两人说话间,那几名大汉已经起来了,只是指着他们留下这句话,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姑娘,你没事吧?”那男子看着有些傻了的林疏影,继续问道。 “没……没事!”林疏影脸色有些微红的摇摇头。 “你!……”那男子只说了这个字后,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盯着自己胸前看着,林疏影下意识的看下去,马上刚刚平静下来的气氛便又被一声尖叫打破了,那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林疏影赶紧将自己的衣领合好,可是已经掉落了扣子的衣领在,怎么也合不起来,林疏影值得用右手攥着那个有些大的缝隙,刚刚他怕是已经看到了自己那红色的兜肚!丢死人了!今天真的是出门不利! “姑娘,你好了吗?”那男子背对着身子,探索性的问道。 “已经好了!不过你不要再姑娘姑娘的叫了,我有名字的!林疏影。”林疏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自己的名字,脸上的红晕又多了几分。 “那好,你也不必公子的叫,苏云是我的名字!”苏云还是背对着林疏影,头微微侧向左边,低沉的声音说道。 苏云,很好听的名字!他不会就是那个长安城里众人封的武状元苏云吧? “苏云,武状元?”这样想着时,林疏影下意识的问出声来。 “只是众人的戏称罢了!”苏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发丝。 “你可不可以转过来,这样说话,好……”林疏影还没有说完时,苏云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来。 长得好看的女子,他倒是见了不少,只是一身男装,披着青丝的女子,他倒是第一次见,疏影的模样,放在女子中,也算是佼佼者。只是刚刚一番争斗后,衣襟处破了,脸上也沾了些灰尘,实在看不出些美意来。 林清影也觉得甚是不好意思,有些尴尬的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脚上的鞋一直看着,不好意思再抬头,何况自己右手还一直攥着那掉了扣子的衣襟,姿势实在是不雅,看着女子的囧样,苏云也觉得也甚不好意思,也便那样站着,不说一句话。 “多谢公子和小姐的救命之恩!”那被救的女子突然间就出现在两人中间,笑着谢道。林疏影更感到不好意思了,今日这事,人丢大了,倒也算了!怎么这般背呢? 遇见英雄救美,还是在自己这般窘迫的时候,在旁边一直站着的岚雅丝毫没有感觉到她家小姐今日同往常有些什么不同!还傻傻的在那里站着,不晓得把她家小姐搀扶下,刚刚同那大汉大打出手时,不小心扭伤了脚,否则,她早就跑进buzhuang,买两件衣服穿在身上了,怎么还会让自己这般尴尬的站在这里? “小姐,你没事吧?”那名被救的女子发现她的不对劲,关心的问道。 “没事!”林黄素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转向后面的岚雅,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赶紧过来。 岚雅一见小姐这个眼神,暗知不妙!自己本来看着小姐脸颊羞红,那位少爷长得也是气度轩昂,健硕英勇,看他们俩人在说着什么话,自己不好上前打扰,哪知又做错了! 赶紧小跑上前,眼珠子不停的乱转,很小声的问道:“小姐,怎么了?” “你这死丫头!”林疏影声音有些高时,吓了对面站着的苏云,不过随即便没有说什么,转过身去,那样笔直的站着,修长的背影煞是迷人! “脚崴了……”林疏影有些委屈的瘪瘪嘴,岚雅低着头,偷偷的笑了笑,被林疏影抓住后,在额头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苏云一直背对着她们主仆,只是他是习武之人,刚刚林疏影那句:“脚崴了”他怎么可能没听见?虽不知她们在做什么,只是听着那些有些委屈有些戏弄别人的声音,心情甚好! 三人一路上,苏云在前面走着,岚雅扶着林疏影一瘸一拐地慢慢走着,好在她们两个把帽子戴上了,不至于走在街上太显眼,前面的苏云步子放得极慢,似乎在有意等着她们。 刚刚林疏影婉拒了苏云要送她回去的请求,只是苏云坚持为安全起见,他还是将送到府前门口吧。走到布庄店门口时,林疏影停了脚步,仔细打量了全身,觉得这样回去,肯定要挨骂,于是示意岚雅将她带进去。 苏云见后面没了她们的踪影,便回头开始找,看到那家宁和布庄时,便有些心知肚明的笑笑。 随即大步走进宁和布庄,苏云不得不承认,林疏影更适合女装!刚刚那身穿着虽然有清秀的感觉,可总感觉哪里怪,如今看着她一袭淡青色的衣裙穿在身上,眼前顿时一亮。 插曲之九:林疏影同苏云的之死失靡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淡青色的衣裙看着有些宽大,可是腰间那稍宽的腰带勒紧细腰,刚好衬出姣好的身材,及腰的长发因刚刚穿了衣服的缘故,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额前,因为今日出门是女扮男装,所以未带什么头饰,仅仅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刚刚有些杂物的脸颊也干净如玉,颈上露出一条青玉色的链子,看着晶莹剔透,衬得皮肤白嫩如雪,如天仙下凡般,手如柔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嫣然一笑,顾盼生辉。 苏云看着那样的女子竟然楞了! 想他十七年,经常流连于长安城,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穿着男装大不咧咧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洒脱不羁的感觉,可是换上女装后,嫣然一笑,惑阳城,迷醉人。 两人并排走着,却都不说话。林疏影是觉得有些尴尬,不晓得说什么才好,苏云嘛,却还是在震惊中,没有缓冲过来。刚刚他一直街上走着,看着两个人一直鬼鬼祟祟的,出于好奇,便一路跟着她们。巷道口,从她冲出去大喊让那大汉放开那位女子时,他便一直在那里看着,本来想着他敢冲出去,肯定有几分把握可以救得美人,但是看着他冲出去的背影,自己脑海里竟然闪现出了“纤细”两个字,虽然衣服有些宽大,可是看起来总觉得有些别扭,身子不似一般男子那样健硕,随即自嘲的笑了,想自己一直习武,身边所见的男子大都身形高大,身材伟岸,突然见到这样一文弱的男子,无法接受也是情理之中嘛! 没想到自己只是眨了一眼的功夫,他身边的那个小厮便已经摔倒在地了,看到那小厮散落一地的秀发,他不晓得如何,嘴角轻轻上扬。 突然有种想看好戏的感觉,于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接下来上演的精彩画面。可是哪里料到,挣扎中那先前冲上去的男子衣领被撕破了,看着那群男子满是桃花的眸子,他忍不住出手救了她们。 方才她那霸气不惧危险的模样还在自己脑海里闪现着,刚刚那小女子的娇羞模样同时也在自己脑海里闪现着,他有些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后来,他终于知道了她的真实面貌,可却是再也放不开了! “公子,我到家了!”看着上面挂着“林府”两个大字的牌匾,林疏影有些别扭的一直拽着自己的裙摆,低头轻吟。 “哦。”苏云只是应了一声,却是没有要走的迹象。 “苏云,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也谢谢你送我回来!若是下次有缘再见,我请你吃饭!“林疏影说完这句话,没等苏云反应过来,便提着裙摆跑了。身后跟着的岚雅赶紧追上去,倒是苏云有些愣楞的还在那里站着。 跨上台阶的林疏影,猛的回头,冲着苏云浅浅一笑,便进府了! 如果说刚刚见到她穿女装的样子,那种感觉是有些震惊,那么刚才她回头冲自己浅笑的模样,便足以让自己沉迷。 回府的路上,苏云时不时的傻笑,想他也算见过不少美女的人,怎的今日就失了神。妹妹苏琅和姑姑苏紫淳都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美女,自己打小便见惯了,于是,长安城里太多长得好看的女子,他都不放在眼里,所以婚事一直一拖再拖。可是今日却碰上一个比妹妹还略胜一筹的女子,心怎么可能不激动? 妹妹苏琅大多时候喜欢穿淡粉色的衣服看着粉嫩,但是做事太过浮躁,少些女子温婉的感觉,姑姑倒有那份典雅,可是浑身上下太过端庄,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今日见的女子倒真是奇特!娇羞﹑直爽﹑温婉﹑大气…… “哥哥,你在笑什么呢?”突然的一句传入苏云耳里,打乱了他的思绪。 “没什么!”摇头轻笑。 “哥哥,我可是瞧了你好久,你傻笑不是一时半会了!”苏琅满含着一副我知道的表情盯着苏云。 “你这丫头!去哪里了?”苏云猛敲了下她的鼻尖,随即看着她脚上鞋子边上沾着的尘土,沉着脸问道。 “哥哥!求你了!别告诉爹爹!”苏琅立马换了副表情,作委屈状,双手作揖。 “去哪了?紫怜,你来说!”苏云故作严厉状,盯着后面一直低着头的紫怜说道。 “哥哥,好哥哥!”十二岁的苏琅本就没有长大,也不比同年龄的女子心智成熟稳重,好似贪玩的孩子,怎么也长不大,一直拽着苏云的衣裘,摇晃着,嘴里一直在讨饶,示意她错了! “紫怜!”苏云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呢!好长时间都没有这般开心了,就想逗逗这个小霸王,平时还竟捉弄他! “小姐,小姐……”紫怜结结巴巴的说着,苏琅转过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噤声。 “说!”苏云掷地有声的一个字击破了紫怜心里最后的防线,赶紧坦白。 “去了林府!” 林府?哪个林府? “可是城西的那家林府?”苏云眼里闪现些希冀,只是还一直在故作撒娇求饶的苏琅一直低着头,没有注意到。 “是!” “哥哥,你都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刚刚回来竟欺负我!”苏琅不满的狠踩了苏云一脚。 “琅儿,你告诉哥哥,你只要告诉我去林府干什么了,今天你溜出去的事,我就帮你保密!”苏云看着一脸怒气的苏琅,诱惑道。 “真的?”苏琅有些开心的抬起头问道。 苏云点点头,脸上一直面无表情,可是心里一直期待着:苏琅说的话关乎林疏影。 “我才不信你呢!”哪里料到,苏琅原是在眶他! “那我去告诉爹娘了!” “你才不会那么无聊呢!”苏琅一脸的不屑!这丫头,竟然把自己的脾性摸的这般透!看他今天不好好整治她! 苏云就直接往父亲的房间方向走去,苏琅一看不对劲,赶紧跑上前拽住,“哥哥,你干吗?你房间在西面,你去东面做什么!” “告诉爹,以后要好好管教你!这么大的姑娘了,全身上下哪里有点女孩子的气质?”苏云义正言辞的说道。 “好哥哥!我告诉你还不成吗?” “我不听了!”苏云难得这样同她耍闹,苏琅看着这样有些耍赖的哥哥,有点疑惑不解。 “我去林府看姐姐了!” “哪个姐姐?还有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姐姐?”苏云一脸的相信。 “你都不在家四年了!当然不晓得!林府二小姐:林清影!”苏琅嘟着嘴,不满的抗议。 “那个小巷一直盛传的才女?”苏云有些惊异的,重新打量了下苏琅,这丫头,什么时候,结交了这样富有名气的女子,还唤人家“姐姐”。 “是啊!林姐姐可厉害了!三岁能诵诗,五岁便写得一手好字,九岁便名扬长安城了,成了大街小巷一直传颂的焦点。比起哥哥你,有过之而无不及!”苏琅得意的说着。 “我就离家四年,你竟这般厉害,我回来你咋不说呢!” “哥哥!好哥哥!你每天忙的,我哪里见得到你?何况你一向不喜欢听这些的!” “谁说的?我明明,明明很……”苏云说着,不知何故,便结巴了起来,脸上稍微闪现着红晕。 一听苏云有些结巴,苏琅赶紧细细打量,那脸上的红晕怎么可能逃得过苏琅的火眼金睛? “哥哥,你脸红了?”苏琅哈哈大笑,一点也没有也不注意女子的形象。 “怎么了?这般热闹!”正笑着,没想到苏响出现在身后,咳嗽了两声问道。苏琅心里一惊,暗叫不好,今日,怕又要挨骂了! “云儿,在宫里当差,可还好?”苏琅一听父亲这话,便知今天她有救了!哥哥在这里,父亲不会惩戒她那般狠的! “承蒙爹爹挂念,一切都好!”苏云立马便成了那个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苏琅不满的旁边吐吐舌头,以示不屑! “琅儿,你方才笑什么呢?”哪里想到,苏响突然转过头来,问向她。 “爹爹,哥哥有心上人了!”苏琅巴不得赶紧逃离这个坑,所以立马把矛头指向苏云。 “哪家女子?”苏响摸摸自己的胡须,眼里笑着问道。这云儿,都十七岁了,是该娶亲了,男人嘛,先成家后立业,自己当时也是这个年纪,便娶了云儿他娘。 “爹爹,没有的事!琅儿瞎说呢!”苏云一听这话,瞪了苏琅一眼,赶紧否认道。 “爹爹,你看哥哥的脸都红了!”苏琅在旁边煽风点火着。 “云儿,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是看上哪家女子,便给为父说,为父替你做主!”苏响看着儿子有些害羞的模样,心里便明了七八分。这小子,藏得还挺深的!自己都没发觉,难道是去河西上任时看上了哪家女子吗? “是林清影姐姐!”旁边的苏琅一看苏云又默不作声了,哪里肯那般轻易的放过他,在旁边插了一句。 “林清影啊!那可是一代才女啊!好!好!云儿,眼光极佳!”苏响在旁边称赞着, “爹,此事儿子自有分寸!还望爹给儿子一点自由!”看着苏响满脸的喜悦,苏云便知他挺满意,林清影,不管是她的家世还是她的容貌才情,配自己绝对绰绰有余,父亲断然没有不满意的理由。可是,自己看上的不是林清影,而是她的姐姐:林疏影。不过眼下,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自己若贸然上门,岂不是太过唐突? “好!”苏响点点头,儿子果真是长大了! “不过琅儿,你方才的笑声……”苏响咳嗽了几声,有些尴尬的继续说道,“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气质,从今日起,便呆在房中,学做女红吧!整日同清影在一起,就该好好学学学学人家!”苏响说话间,竟直接去了林清影的姓氏。 苏云本来想解释,随即一想,也是差不了多少,都是林家女子,便没有再解释!苏云若是知道日后因为自己今日的默认,惹出了那么多让人啼笑的事情,自己也吃了那么多哑巴亏,怕是断然不会让其一错再错啊! “哦”苏琅灰溜溜的耸着脑袋,不满的离开了! 父亲走后,苏云在那里还站了些时辰,随即才回了房间。 再看林疏影,进到大门的那一瞬间,便躲在大门背后,偷偷的看着那个渐渐离去的背影,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小姐,小姐……”人都没影了,还看什么呢?岚雅轻轻的拽着林疏影的衣袖,不满的叫着。 林疏影一跳一跳的走着,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全然没有发现已经唤了她好久的清影。 “姐姐!”清影看着有些不对劲的姐姐,心里颇具疑惑。她都唤了好几声了,可是姐姐还是没有一丝反应。 “小姐,二小姐叫你呢!”岚雅实在看不下去她家小姐那傻模样,随即轻拽了衣袖,说道。 林疏影这才偏过头,看向夕阳照射下的清影,赶紧跑过去,拉住她的胳膊,靠在她肩膀处问道:“怎么了?” “姐姐,你今日是怎么了?我方才唤了你好久!”林清影不解的看向还问她怎么了的林疏影。 本来就觉得有些奇怪,早上出去时,穿得不是男装吗?怎么回来时竟成了女装?头发也被放下来了,不晓得夏天的蚊子很多吗?竟还穿得这么惹眼,若是被爹得知道了,下次怕就不许她出门了! “是吗?岚雅,你怎么不说?”林疏影赶紧将责任推向岚雅,责怪她方才不提醒自己。 “小姐……”岚雅有些委屈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林疏影瞪了一眼。 “好妹妹,今天有什么好玩的没?你在家里呆得可烦?”林疏影转了话题。 “没什么可玩的!天天都是那样,早就习惯了,倒也没什么烦不烦的!”林清影淡淡的说道。 “倒是姐姐,这衣服?”林清影话锋一转,便又问回来。 不好,这衣服?可怎么解释呢?本来穿着那男装,自己偷偷从后门回来,便好,爹爹现在还没有回来,可是方才自己的虚荣心作祟,想在他心里留下好印象,硬是去布庄买了件女装,在他眼里扳回一局。 可是却忘了自己今早出门时还是…… “这个,这个……觉得有点不方便,便去唤了身女装!”林疏影说这个理由时,差点咬破自己嘴唇,这个借口,也太烂了吧! “快去换了吧!爹得快下朝了!”清影也不想再问下去,姐姐如此吞吞吐吐,必是有什么事,可是她一直三言碱口,顾左右而言他,想来不宜让自己知晓。那便不问了吧! 不过,她还是小心点好,若是被爹爹发现了,怕是又得禁足了! “哦!那……走了!”林疏影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小声说道。林清影没有看她,只是轻轻的点点头,林疏影便立马逃了! “落英,今日的事不可让其他人知道!这几个护卫,你好生叮嘱!”林疏影走后,林清影看着门口站着的些护卫,冷冷的说道。 她基本上对待亲人,说话都是淡淡的语气,可是对于外人,说话一向冷冷的,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落英嘴里嘟囔了一句,便走向前,吩咐道。回去的路上,心里一直念叨着:想这大小姐,明明是姐姐,偏偏每次做的事,像是妹妹做的!无论什么烂摊子,还是后面惹了什么麻烦,又或者出了什么事,都是小姐替她顶着。 以前每次翻墙出去偷玩,都是小姐替她圆的谎;那功课,虽然小姐没有说,可是自己明白那些诗作都是小姐做的;那年贪玩摔下了马,是小姐带人找到了她;那次偷吃东西打坏老爷的宝瓶,也是小姐替她扛的……可是反观她呢?小姐被罚:练十遍曲子时,不见她踪影;被罚关进柴房,不得出来时,她天天跑出去偷玩;小姐被罚雨天下跪时,她在房间里呼呼大睡;半夜她若是饿了,便会自然来吵醒小姐,给她做甜点;她若是在府里憋得慌,想出去,小姐便想方设法送她出去……很多时候,她都为小姐感到不值! 这哪里是做姐姐的行径?分明是…… 林疏影进了房间后,迅速唤了衣服,便坐在窗户前,开始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幕幕,本来,刚刚她走时,便想约他下次见面,不过自己终究是女孩子,也怕他会觉得自己有些轻浮,便说了那么一句话。而且,自己也想看看:她俩究竟有没有缘分? 所以跟自己打了一个赌!若是十天里有缘再见到他,那她便请他吃饭,而后慢慢联络;若是没能遇见他,那便算了,可能他真的不是自己生命中一直等待的那个人! 缘分这事,也不能强求,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她不想同自己抗争,也不想同老天对抗,若是一段从一开始便不被祝福的感情,那她宁愿选择不要! 古代女子大都矜持,想她的行径再与平常女子不同,也不能太离经叛道,否则,怕会被人认作怪物了! 现在好好睡上一觉,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 今夜,梦中有他,有自己,有那缕说不清的情愫。 今夜,注定是个美好的夜晚,林疏影这样想着时,便已经进入了梦乡,清影来给林疏影送点心时,被告知她已经睡了,便放下点心,离开了! 今天,果真是不一样的一天! 想姐姐每次出去,遇见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回来后,必得给自己讲好久,可是今天,却这般早的睡了! 也是,每个让你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林清影这样想着时,便回房休息去了! 插曲之十:林疏影同苏云的之死失靡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也许是上天的有意考验,林疏影后来想起同苏云曾经的那些无意错过,总是忍不住想笑。 也是! 从长安城南走到城北,从城西走到城东,他们俩个一路错过:她走出鸿意楼时,他恰巧从鸿意楼旁边转弯离开;她刚刚走到曾经他救了自己的那条巷道,他便已经走过那条道,刚刚离开;她在长安桥上面看着湖面,而他就站在下面,看着那湖边卖雨伞的老头;她刚刚下了桥头,他偏偏又登上了桥尾;他看着满湖的荷花沉思,她坐在湖中的小船里看尽长安景…… 或许是真的无缘,已经过去了八天,整整八天,她每日都出去,都身着男装,去那些什么武馆﹑酒楼﹑雅间……想着可以遇见他,上演一场邂逅。 而他呢?,每日从宫里换班回来之后,便一直长安街上乱转,总是没有她的倩影。他也曾作弊,偷偷去林府门前看过,可是却没有发现那抹魂牵梦萦的身影。 若是他再早到一两步,便会发现那个穿着随从衣服,脸上胡乱画些胡子偷偷溜走的“男子”。只是他每次来林府,不是她刚刚从前门偷偷溜走,就是她偷偷已经从后门回去了,每次,就只是差那么一两步…… 每夜,他失望回家,总是一脸落寞的坐在房里,不曾出去,若是他再稍微注意点身旁,便会发觉,苏琅时不时的会讲些林清影姐姐偷溜出去的段子给姑姑听,其中,就有那次骑马落在半山的桥段…… 每夜,她也是一脸失望无奈的回去,不吃一点,也不喝一点,就那样坐在自己的闺房,看着那盛开的牡丹花,失神的坐着…… 如果她同往常一样,去看看清影,同清影讲讲出去遇见的那些个趣事…,便会听到一些关于苏云的事情,那样勇敢正义富有一身武艺的男子,那些种种经历,落在十四岁妙龄女子的耳里,哪个女子不心动? 缘分,这个东西有时真的很奇妙! 你一直找的那个人,他就在你身边,和你身边最亲的人打着交道,可是你就是不知道,怎么也找不到关于他的踪迹? 一个人独自伤怀,对着皎月愁闷…… 眼看着自己跟自己打赌的那个时间就只剩下两天了,林疏影实在提不起一丝气力,这八天里,她每日都偷偷跑出去,总是无果。难道只剩下两天了,她还期待会发生什么奇迹吗? 她实在累的不想动,林清影见她终于不出去了,便想找她说会话,可是透过门缝,看着林疏影落寞的神情,思虑了一会,便带着落英离开了! 想必姐姐现在也没有任何心情同自己聊天吧!林清影有些失望的看了看一直趴在窗户边,目光有些忧郁的看着庭院,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她只是想通姐姐聊聊关于苏琅的哥哥,听琅儿说那是个文武双全的男子,被民间封为“武状元”经常路见不平。听说他武艺真的很好,还曾经打死过骊山上的一只青虎。听琅儿说她哥哥苏云长得一表人才,虽然有时候有些不解风情,但是待人很好。 她只是觉得姐姐一向对有英雄气概的人存有好感,或许会对苏云有些不一样的情愫。眼看着她们两个都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这些年踏入府门,求亲的人也不少,有很多人是父亲的同僚,虽说父亲一直以她们年纪小而拒绝了,可是又能拖得了几年光景? 何况求亲的人越来越多,父亲怕是也心急了! 那苏响苏大人还不错,若是姐姐同苏云有那些男女情愫,那么自己便不用再替姐姐操心了!两家家世相当,也不会有什么父母阻挠的原因! 况且自己曾经私下问过苏琅,她说她爹还是挺愿意和林家结为亲家的! 于是,她便想同姐姐聊聊,看姐姐有什么打算,自己好替她拉线。可是看着姐姐无精打采的样子,怕是眼下对这事不会上心,那便算了! 等日后姐姐心情好点时,自己同她再讨论吧! 发呆着的林疏影一心只在那个牛角尖里面钻着,哪里顾得上身边其他什么。于是,一整天闷闷不乐的,连饭菜也没能吃上几口,便让岚雅撤下去了! 就那样在府中呆了整整一日,发了一天的呆,度过了那个心中约定的第九日!倒数第二日!其实那天苏琅本来来林府,同清影商量那首新作的乐曲,只是她哥哥苏云拉着她一直在长安城里面转,老转那些女子爱逛的首饰店﹑衣料店﹑胭脂水粉店…… 那些掌柜的看着他俩穿得布料甚好,觉得店中进了大买家,都是很热情的招呼着,可是自己出门太过匆忙,没有带一钱银子,什么都买不了!那些掌柜本来以为哥哥会给自己买些什么,哪里料到,转了那般久,却是什么都没有买! 小气的公鸡,连只鸡毛都不拔! 像自己那般喜欢逛的人,都走不动了,可是哥哥还是饶有兴趣的转着,丝毫没有一丝不乐意!想自己在清影姐姐面前,替他说了那般多的好话,没有一点报酬也算了,哪里有这么折腾人的!不过,看着他以后会是自己姐夫的份上,她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过,她似乎忘记了,前面快步走着的那个男子才是和她有着共同血缘的哥哥! 她郁闷了一路,埋怨了一路,最后想着哥哥是从来不逛街道的人,今日出来,肯定有原因!后来看哥哥逛的全部都是女子逛的店,便猜测哥哥或许是为了给清影姐姐买礼物,只是不晓得该买什么好,于是才带着自己来给他参谋参谋! 哪里料到,她一路给哥哥细心推荐,挑选,可是他总是淡淡的随意扫了一眼,便又自己坐在那里,让老板上一杯好茶,坐在那里,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真不知道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自己原本以为他是因为害羞,觉得自己的想法被自己看透了! 可是后来,两手空空的他们踏上回府的路上时,苏琅才反应过来,她今天被他哥哥耍了!说什么药给她买礼物,礼物呢?说什么给她买好吃的? 好吃的呢? 这样想着时,打了一个“嗝”。好吧,吃到肚子里去了!可是礼物呢? 自己逛了整整一天,脚好酸啊!可是刚刚回到府里,哥哥没句感谢倒也算了,便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她呆在那里,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自己现在只想休息,困得一点劲都没有! 于是,shang床的时候,苏琅才记起来,自己本来今天是要去林府的,本来还想给清影姐姐和哥哥再拉拉红线,让他们两个见一面。这下,计划被哥哥打乱了! 活该他今天这么魂不守舍的! 最后一天了,林疏影实在在屋子里坐不住,于是穿了身淡蓝色的男装,没有带任何随从便就离开了!有了曾经出去帽子被人打落的经历,这次她用了许多卡子,在头发里将帽子死死的卡住!有了曾经因为这清秀的模样惹来太多不必要的麻烦,经过几次画胡子的经验,林疏影这次画的胡子,淡淡的,既不影响清秀容颜,倒也显了些成熟,那画好的胡子,看着就跟真的一样! 林疏影满意的就出门了,一路上在长安城里胡乱走着,不晓得要去哪里,便肆意的随便走着,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城东那里的马厩,那个曾经有着长安城里最烈性马的地方,那个曾经饲养的马把她摔下去,使她再也不敢去骑马的马厩,看着里面那些饲养的马儿,和依旧尘土飞扬的马场,林疏影的心顿时有些颤抖,离她那次被马摔骨折,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年头,自己看见马,心还是会感觉有些害怕。毕竟那次带给她的不仅是身体上的苦痛,更多的是那夜对死亡的种种感触! “小姐,你也在这里?”突兀的一句话,惹的林疏影微微蹙眉,偏头看向,看清他模样时,林疏影忍不住笑了。那男子也笑了! 今日闲来无事,苏云便想来马厩,找匹烈马,好好徜徉在天际间,只是刚刚看到那抹有些熟悉的身影时,苏云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是她吗?会是她吗?真的是她吗? 苏云连着问了自己三个问题,于是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到她身边,看着那有些熟悉的眼眸时,笑着问了一句。 本来他是想唤她疏影的,只是他们才刚刚认识,今日才是第二次碰见,那样唤她名字,实在是唐突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刚刚换了班,闲来无事,便想来骑马放松下!”苏云有些害羞的答道,毕竟找了整整九天的人,现在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确实令人太过震惊!给了自己太多喜悦了! “你也来……”苏云看了看林疏影,指着马厩里面的各色马匹,问向林疏影。 “不是!我只是来看看!”林疏影瞬间否定了他的猜测。 苏云有些疑惑,心里觉得似她这样洒脱率性的女子,应该是会骑马的!怎么不会呢?何况长安女子大都会骑马,除了那些太过骄矜的女子,苏琅那般笨拙的,骑马的马术,在女子中也算佼佼者!姑姑那般沉静的女子,也是会骑马的,虽然没有苏琅玩得花样多,但终究是会骑的!眼前的女子…… “你若是想骑,我可以教你……”苏云还没有说完,便被林疏影拒绝了!骑马现在对她而言,是个噩梦! 苏云有些尴尬,脸色变了变,林疏影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于是想解释,可是想了半天,不晓得该说什么,便没有再说什么。 “那次送你回去,你没有被逮住吧?”两人沉默了片刻,苏云为了打破那尴尬,继续问道。 “恩?”林疏影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着他。 “没事!” “你骑马吧!我在这里等你!”林疏影盯着前方的嘶叫的马匹,说道。 “你等我?”苏云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林疏影。 “上次不是说过,下次见面,便请你吃饭嘛!”林疏影解释道。 “哦”苏云本来有些喜悦的眸子瞬间淡了淡,不过随即笑笑,便又是风轻云淡。 “你当真不骑?”苏云还是充满希冀的再问了一遍林疏影,林疏影笑着摇摇头。 于是苏云便牵了一匹马出来,林疏影看着那匹有些温和的马,有些疑惑的看着苏云,他,爱骑这一款?这个可是自己第二次骑马的时候选的马,日后都是性子越烈,越羁傲不训的,自己便越喜欢。 “我不好自己一人骑马,让你在这里等着!这匹马很温顺,不会摔着你的!再者,我给你牵着马,肯定不会被摔着的!”苏云再三承诺着,林疏影看着他那特别认真的模样,有些忍不住的笑了笑。 最后不忍拒绝那个心中美好男子的请求,林疏影决定自己今天拼了,一咬牙,便上了马。那有些英姿飒爽的姿势倒是让苏云看得惊呆了,她究竟是会骑还是不会骑? 林疏影踩着马鞍,上马后,拽住缰绳,试着骑了两步,觉得感觉还不错,便示意苏云自己去牵一匹马,他们俩人共同踏着朝霞,驰骋在蓝天白云间。 苏云有些担忧的不停的回头看看林疏影,迅速进去挑了一匹看着性子比较烈的马出来了,上马,拽缰绳,摔马鞭,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说不出的大将风范生生让林疏影看惊了眼! 朝霞缓缓升起,两人并步骑着马,一同慢慢游荡在天际间,那一幕,有说不明的和谐感和一种莫名的羁绊。 进了树林后,林疏影的马匹不知又受了什么惊吓,跑得飞快,吓得林疏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飞奔出眼线的林疏影,苏云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害怕! 低头扫了一眼刚刚林疏影座下的马蹄前面的一条死蛇,苏云立即反应过来,那匹马为何迅速冲了出去!赶紧快马加鞭追上去,看着渐渐追近的林疏影,苏云心里的紧张才稍微平复了一点点。 “疏影,把手给我!”苏云看着已经呆了疏影,伸出右手赶紧唤道。 只是林疏影此时像傻了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看着丝毫没有动静的林疏影,苏云急迫的狠狠的抽了一马鞭,迅速和林疏影的马匹跑在同一条线上,一把拽住林疏影握着缰绳的左手,迅速拽入自己的怀里,看着目光有些呆滞的林疏影,苏云心疼得救想狠狠抽自己几耳瓜,自己怎么能没有看好疏影呢?不是已经承诺不会摔着疏影吗?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立即停下自己的马匹,跳下马后,准备接疏影下马,可是自己的手已经伸了好久,林疏影还是一动不动,不知道看向哪里,他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于是,他也顾不得什么按男女有别,一把把疏影抱在怀里,找了青草比较多的地方,把她慢慢放下。 看着她还是没有一丝反应的苏云,狠狠攥紧拳头,砸在地上,有些软的草地,被砸出几个洞。苏云按着林疏影的肩膀,先是轻声叫道,渐渐的便放大了嗓门。 “疏影,你好歹说句话!” “疏影,你究竟怎么样?说句话好吗?” “林疏影!” ……许久许久,林疏影才愣是扯出了一个笑容,示意她没事! 看着终于有了反应的疏影,苏云一直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狠狠的抱住疏影,说了句:“疏影,再也不能这么吓我了!”那般坚毅的男子,楞是眼角滴了两滴泪。 林疏影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啜泣着,苏云以为她是听到了自己说的那句话。 “疏影,没吓着吧?”苏云放开林疏影,把她身子放正好,哪里想到看到的竟是林疏影满脸的泪水。 都怪自己不好!疏影肯定吓坏了! “疏影,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此刻的林疏影哪里听得进去,只是一味的流着泪,不说一句话。 苏云拿着疏影的右手,一直在自己脸上煽着,想他活了十七年,确实不知道女孩哭了,应该怎么哄?只能一味的埋怨着自己! 不晓得煽了自己多少巴掌,一直哭着的林疏影好像有了反应,立即抽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摸着那已经煽红的脸颊,,试图给那里一些温暖。 “疼吗?”听到林疏影轻轻的两个字,苏云心疼的一把又把疏影抱入怀中,试图抚平她的害怕! “疏影……对不起!”苏云看着眼里还依旧满是泪水的疏影,低声说道。 “不是你的错!”林疏影笑着摇摇头,只是眼里的泪滴实在与笑容有些不合时宜。 “吓着了吧?” “还好!没摔着!”听到这句话,苏云才终于确定那个他所认识的林疏影回来了! “都是我不好!” “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有反应过来!”虽然林疏影笑着说的这句话,但是后来想想刚刚发生的一幕,现在还有些后怕,如果不是那匹马还算温和,那苏云还会追上她吗?如果苏云没有追上自己,那…… 那样的可能,她连想都不敢想,所幸,她还好好的!没有像三年前那样! “疏影,你是不是对骑马有什么阴影?”苏云的这句话,刚刚说出口,林疏影便又哭了! 那次从马上摔下来后的点滴,差点见了阎王的害怕,林疏影基本是流着泪讲述完的,苏云终于晓得,她为何说自己不会骑马?终于明白她刚刚看见马时,为何哆嗦了一下?也终于明白刚刚失神了许久的林疏影是因为什么? 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曾经与死亡接触过的那种恐惧与害怕! 苏云实在不忍看着林疏影继续哭,便拿过她手里的丝帕,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滴,可是脸上的泪珠刚刚擦完,手背上便又沾着新的泪滴。 “别再说了!疏影!”苏云再次抱住疏影,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想减轻她的痛苦。 那天不晓得疏影哭了多久,最后他们一直那样坐着,彼此望着,也不怎么说话,任时间一点点溜走,连午饭时间也忘了!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苏云本来想带着疏影一同坐在马上,两人回去,只是看了林疏影的反应,苏云便放弃了那个想法,就算路途再远,只要身边有她,走着回去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苏云右手牵着马的缰绳,慢慢走着,看着还是一言不发的疏影,手里一直不安的攥着那条丝帕,他心底里一丝柔软,左手顺势牵住疏影的右手,不顾她的惊诧,双眼只是望着前方,同样的一言不发!他本是沉默少言的人,遇见这种事,更是说不出什么话,于是便直接改为行动了! 若是疏影也喜欢他,断然不会拒绝的! 况且,他内心里断定:疏影也是喜欢他的!就算没有达到喜欢的程度,也是对他有好感的! 如他所料,疏影并没有反抗,心里自然是喜了一把。 回到长安城时,夜幕已经降临了,吃饭断然是不可能了!于是,他便送林疏影回去了! 看着疏影走进林府,他心里着实有些开心! 今天的事于他而言是个意外,却也是种恩赐! 林疏影刚刚走进林府,清影便上前来,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就那样一直笑着,一直笑着。 插曲之十一:林疏影同苏云的之死失靡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林清影看着脸颊绯红低头不语的姐姐,心里明白了几分。想必姐姐怕是遇见意中人了,经过这十多天的观察,再联系姐姐每天的不似从前那般胡闹的行径,时不时的脸颊上泛着娇羞的红晕,时不时说话时不在状态,顾左右而言他;时常会莫名的笑…… 这些不正常的表现,无一不证明姐姐大底是有了意中人,不过,他是哪家的公子?竟然能让有些疯狂胡闹的姐姐这般温柔,给人小鸟依人的感觉?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少女怀春的诗句,自幼便看过不少,府里仆人成亲时,她也曾经写过那样的诗词,不过,她倒不为那些温存而有什么向往期盼,所谓,缘分天定!何况自己的缘分,不是一早便已经定了吗? 更何况,读过那般多《诗经》的她,自然也读过《诗经•卫风》中的那篇《氓》。 自古便多是“痴情女子薄情汉”看过那般多失恋词赋的她,怎么可能还那般傻? 犹记那篇《氓》,最初,“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那样初识的美好,那样怀揣婚嫁梦想的女子,对爱情自然很是向往,也特期待自己也可以有那么一段爱情!可是渐渐的便成了“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男子与女子对待爱情的态度便产生了分歧,相比自古各朝各代男尊女卑的思想,那场歧义,必是男子占了上风。 历经“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哧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一生嫁得如意郎君,早起晚睡,孝顺公婆,待兄嫂恭敬,生儿育女。时而还要担养家糊口的负担,一生本就痛苦,可是最终还是要受你唾弃。你早就忘记了自己当初的誓言,也忘记耳里当初对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最终女子不也只是叹着“即尔偕老,老是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畔。总角之宴,言笑宴宴。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嫣哉!”这些话语,辛苦度完己身。如果最终要遭遇背叛,那么她情愿一开始便不付出。人生短短几十载,何苦把自己的一生幸福压在情爱上面。生命中还有其他更多的事情需要自己取做!做一个清高温婉富有才情的女子,便好! 当夜林疏影回到房里之后,看着手腕处他送的玉镯,一直傻笑着,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果真是奇妙呢! 自己被马惊了之后,一直没有缓过来,他便一直抱着自己,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体贴,所作所为完全不是他那样大男子主义的人可以做出来的!可是他却做得那般自然,中途紧紧抱过她三次,每次都是那般小心,他的怀抱也好生温暖!自己原本那般不安的情绪便被慢慢平复下来。自己虽然性格有些开朗,平日里说笑也习惯了,可是三年前的那件事,她却是第一次说出口,也是对着他说的!其实那件事情,自己本不该告诉他,可是当时看着他那担忧的双眸,和不停问自己“怎么了?好点没?”的他,她便不知怎的,便告诉了他,等自己反应过来时,那段过往,便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已经接近结尾了! 最后所幸全部告知他,原因嘛,不外乎希望他不要那么忧心,自己这样完全不怪她,是三年前落下马背,摔在半山腰,呆了近一夜所留下的症状,与他无关,希望他不要那般自责! 其实自己现在想想,其实也有私心。希望把自己最珍重的过往,告知他,他可以更深刻的了解自己,那些事情无意中势必会拉近彼此之间的感情。 之后与他的相处中,平淡而甜蜜。世俗大都封建,他与自己最深的联系,不过是那些压了好几箱子的书信!她与他也曾黄昏弥漫中,一起牵着手,共步云端;也曾在鸿意楼里,看着长安城里形形色色的人群,评论点滴;也曾用绣针刺两人自己指头,不晓得多少次,给他绣了一个鸳鸯荷包,其实自己现在还是觉得它既不像鸳鸯,也不想鸭子,反正什么都不像!后来,他看到自己手指中的小洞时,心疼得替自己吹了吹,后来,那枚荷包,被他挂在腰际整整三年,一直到他们成亲之夜,她重新送给他一个荷包,这次的那个,绣工不晓得好了多少,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一直佩戴着,只是自己同他成亲后,一年送他一个,每次都是在他生辰之日送! 虽然没有一丝惊喜,有些平淡无味,可是生活不就是那样平平淡淡,不起一点涟漪的日子吗?平淡也罢,惊喜也罢,无趣也好,乏味也好,只要身边有他的存在,心里总是满满的。 只是当初他们之间的婚事,还出了点玩笑。现在想想,其实如果当初嫁给他的是清影,或许也可以过得不错!只是很多事情,从一开始便注定了! 相识一年时,又是个有着明媚阳光的夏日,自己还同丫鬟踢着毽子,便听得外面传来一句:“苏老爷来府中了,还带了许多礼物呢!” 那次自己也有些郁闷,明明自己告诉他,他们先那般静静的相处,等到她十六岁时,他再来提亲,她便嫁给他为妻!苏老爷?全长安城里同爹爹打过交道的便只有苏响苏大人了! 只是那次见苏珦苏老爷,特意让爹爹唤了清影去大堂,几个人说了估摸三个时辰的话,苏老爷走时,脸上一直挂着笑,爽朗的笑声弥漫在林府。自己那次也疑惑,为何苏老爷来林府,还提名要看清影。 后来不晓得为何清影被爹爹罚跪了,爹爹一直说她:不懂得羞耻,就随意同男子私定终身!听得自己一愣一愣的,跪着的清影也是紧紧咬着唇,不说一句话,也不反驳,可是清影妹妹,她是知道的!哪里何曾与人私定终身,怕是除了府中这些男家丁,放眼整个长安城所有的男子,见过清影的不超过三个! 看着被爹爹罚跪的清影,自己央求道,替清影辩解道,可是爹爹当时火气特别大,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后来,清影被爹爹关在柴房整整三日,不给吃喝,罚她思过,同那男子断了联系! 爹爹说的那般义愤填膺,自己当时都怕是要相信,清影果真有了意中人,可是看着清影那淡淡的眼神,自己便相信:断然没有!清影不同自己,她对爱情并不是特别奢求,况且她的眼光极高,放眼整个长安,能入了她眼的男子,怕是没有几个? 苏云? 今天苏云的爹爹来府中,特意见了清影,难道苏老爷是替清影来提亲的?看着园子里那些重重的好几大箱子的金银首饰,林疏影不得不这般想。 那苏云对自己,还是对清影…… 怪不得苏琅一直往林府跑,一来便去看清影,难道他们苏家看上的媳妇是清影,那自己呢?自己又算什么? 在床上躺了一夜,怎么也睡不着,烦躁的很,于是快天明的时候,迅速开了后门,穿着男装去了苏府门前。 大底等了一个时辰,苏云才出来。若不是自己这身男装,那苏府的家丁怕是不会给自己开门,也不会去给苏云传话。 好在自己先前穿着这样的衣服,同苏云经过了几次苏府前面,于是,那小厮也没有太难为自己! 见到苏云的第一眼,自己便用拳头一直在他胸膛锤着,似把满心的委屈发泄出来,顾不得旁边人诧异的眼神,只是一味的发泄着心中的憋闷。 倒是苏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带自己离开了那有些显眼的地方,带自己去了鸿意楼,找了间雅间,好让自己同他可以好好谈谈! 在自己断断续续的抱怨声中,苏云总算听清了事情的经过。 后来苏云认真向自己解释了事情的原委:他每次给自己写信,他爹碰见过好几次,于是便自作主张去林府提亲。只是他答应自己暂时不让她们相好的事情被家里人知道,于是,父亲问他时,他便没有说。 之所以会向清影提亲,是因为当初刚刚喜欢上她时,苏琅说那个是清影,自己觉得这纯属无稽之谈,于是便没有在意,哪里知道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 自己告诉苏云,爹爹罚清影在柴房里呆了三日,不给一点吃喝,都是怨他! 哪里知道苏云却说了句:“疏影,你让我等你到十六岁,可是你知道我已经多大了吗?像我这般大的男子,十六岁时便娶了亲,可是我现在已经十八岁了!父亲怎么可能不着急?所以才会没有同自己商量,便擅自去林府提亲。” 只是不管苏云说什么,自己都不原谅他!于是气呼呼的便走了! 后来,大底是苏云回府后向他爹爹说明了事情的原委,自己本来以为这是件小事,哪里曾料到?就因为这件事情,苏云被禁足,自己也再也不得出林府,他们之间的亲事便没了下文。 后来,一耽搁便是两年,后来直至他们中间插了当朝宰相的女儿李思恩,于是自己不得不嫁他为妾室! 那般任性的自己怎么可能知道:就因为苏大人提错亲,那件事情在长安城了称谓饭后闲谈被谈了近半年,谁提起这件事情不是笑着说的? 苏大人同父亲在朝堂上也尴尬了许多,同僚中也有几个打趣道:“不然让林家两个姑娘全都嫁给苏云?”此事必得惹父亲大怒! 一起之怒,便不再同苏大人接触,两人自此分道扬镳。 后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李丞相的女儿李思恩便开始关注苏云,后来便不知怎么喜欢上了苏云,再后来,让其父亲用尽朝堂力量,楞是逼苏云明媒正娶! 其实关于李思恩,自己同苏云也闹了许久,自己觉得他背叛了她们之间的海誓山盟,对自己不忠! 故此,冷落了他一个多月,本来家里人就不赞同他同自己在一起,她们一直在苏琅和清影的帮助下,偷偷相见! 就因为那次的冷落,让她差点失去了这个像太阳一样温暖的男子! 那夜他淋雨回去,自此高烧不退,整整睡了四天三夜,吓得自己魂都掉了!于是千方百计找人,带自己偷进苏府,那夜她同昏迷中的苏云说了好些话,用自己笨就冰冷的身子,一直抱着苏云,试图降低他身上的热度,可是自己的那点努力不过是杯水车薪,苏云还是昏睡了一日,才醒过来! 她不晓得说什么,只是抱着刚刚苏醒的苏云,一直哭着,于是她们俩个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可是林府和苏府都不同意!林府倒还好,可是苏府不一样,那是一个容纳着百号人的家族,受不起那样大的风波! 她们两个也想过私奔,也做过,只是最后还是回来了!苏云是苏家唯一的男丁,他若是走了,那么苏家的日子,苏家二老日后由谁来照顾! 他虽然疼爱自己,可是面对生他养他的父母,他也不得不低头! 于是,最后私奔了半月的他带着她回去了,此事在长安城里又是一阵轩然大波! 之后同苏云断断续续的一直纠缠着,两人一直相约:此生唯君不嫁!(此生唯卿不娶!) 无论家里人怎么说,她都是不愿意嫁!苏云也一直未娶! 本来以为若是他们坚持下去,两个府中人都会同意!只是自己十七岁那年,听得父亲可能会把自己同清影一人送进宫门,吓得赶紧去找苏云商量对策!要他立即娶了她! 苏云去求父亲,苏老爷只是说了一句话:“娶她可以,李思恩一同娶进来!而且,她必须为妾室!否则,此事无须再提!”苏大人这句话,苏云给自己说时,一脸的坚毅和愤懑,他死都不会同意那样荒唐的条件! 可是自己当时真的是慌了,六神无主,就怕父亲会把自己送进宫,从此与萧郎绝期! 于是跪求苏云:听从他爹爹的安排! 苏云哪里肯同意,自己一直以娥皇女英的故事向苏云解释着,一定要让苏云同意那个要求!至今依然记得满脸泪水的自己对苏云说的那句:“你若是现在不娶我,怕是日后只能娶到我的遗体!” 两个人冷战了近一个月,苏云才软了口,答应自己先同父亲抗争一段时间,如果三个月无果,便同意那个要求! 自己后来才知道那个条件原来是父亲同苏大人的计谋,想让自己知难而退,不再痴心于苏云!父亲断定自己不会同意那个条件!也是,像自己这样一个看重自己爱情同夫君的女子,怎么愿意容忍别人同自己一同分享自己的丈夫?如自己志向宏远的女子,怎么能接受那种三妻四妾的婚后生活?可是,两位老夫子怎么可能料到:自己竟然选择破釜沉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断然答应了那个要求! 后来,爹爹也是满脸悔恨,不该出那么个馊主意啊!爹爹也明白了自己是中了苏大人的诡计?无论自己同意与否,于苏家都是有利而无一害! 不同意,这门亲事作罢!自己同苏云便是陌路人!若是同意,当朝宰相之女嫁进苏府,何等荣耀,更何况还有当朝五品之员的女儿甘愿为妾室!一时苏家声望大涨,苏家门楣何等耀眼? 无论当时是为了什么,自己最终嫁给了苏云,只是同时嫁的还有一女子!不过好在苏云答应自己:除了正妻之位是她的,他绝对不会喜欢他,亦不会碰他一下!纵使天下人骂尽自己是负心汉,薄情郎,他也不负自己! 对于李思恩,她也只能抱歉了!她虽然大度,可是丈夫断然不能同别人分享!什么娥皇女英,不过是糊弄人的源头罢了! 成亲后,已经过了十年,苏云一直做得了自己当初承诺的那样!不管是李宰相给他压力,还是李思恩偶尔的哭泣,他都没有动摇过那个承诺! 成亲十年,从洞房花烛那夜,便没有踏进她的房子一次!曾经同她商量说休了她,凭她的家世和姿色会找个更好的!可是她不愿意! 于是,便成了如今局面。 十年过去了,苏家人也默认了这样的事实,李思恩也默认了这种关系的存在! 其实,自己当时太过心急,却忘了清影同自己的差别?爹爹哪里放心把自己嫁入皇宫,轻则落命,重则连累家族!自己的那点心劲,怕早早就把命丢在宫中了! 其实十七岁的自己,应该想到:两年之前,清影身边的贴身婢女进了宫,就该料到他日进宫的会是清影!绝非自己! 怎的就那样中了父亲的招?清影也曾劝自己再考虑考虑,只是自己一味认为她是故意阻挠自己,想他日自己入宫之后,她可以找个如意郎君,平安度过此生! 清影是她的亲妹妹!自小一块长大,明明是自己为了心中夙愿,背弃了妹妹,嫁作心上人,还一直疑心清影有朝一日会害自己! 这便是自己今生最对不住清影的地方!无论最后进宫的人是谁,也不论父亲最终想让谁担起整个家族的荣宠,自己当日急迫乱投医的举动早就背弃那份姐妹之情!好在清影没有怨恨自己,好在清影没有因此疏远自己,好在…… 犹记得当初嫁入苏府时,清影哭得不能自已!那是自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清影哭,却原来是为了自己! 今生,她终究是对不住清影!但愿来世,可以偿还一二!否则,她日夜良心不安! 第一百零四章:娥皇女英,共事一夫?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蓝伊琛看着气质同林疏影大底相同的秦紫言,也就是她这副身体的亲生母亲,泪水落在空气中,不留一丝痕迹。她眼睁睁的看着蓝锋把小蓝伊琛带出去,留下方芷清在病房中。看着高傲的秦紫言和眼角眉梢带着些许计谋的方芷清,蓝伊琛感觉:今天必定会有一场大战! 蓝伊琛右手抓在门把上面,想推开门悄悄进去,可是看了手直接穿过门把手时,有些无言的笑笑,怎么忘了这么一茬,她现在不过是一介灵魂,他们怎么可能看得见? “姐姐,何必呢?” “姐姐?我可没有你这么下作的妹妹!” 听着方芷清的那句“姐姐”,秦紫言冷笑道。 “毕竟你早我陪在锋哥身边,按资历来说,我应该叫你姐姐!不管你怎么看我,在我心里我一直拿你当姐姐!”方芷清微笑着细细解释道。 “有抢姐姐丈夫的妹妹吗?我们秦家庙小,生不出你这样的抢别人丈夫的女人!”秦紫言说话时,一直没有抬头,虽然她言语中尽带讽刺,不过蓝伊琛发现,就算她满口粗话,但是那种贵妇气质,不为世上所有人或事屈服的傲劲却是有增无减! “姐姐,这封离婚协议书,你还是签了吧!”说话期间,方芷清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蓝伊琛上前仔细看了一眼:离婚协议书!上面闪现着这五个大字,让蓝伊琛楞了下,难道那时候的方芷清不知道耻辱吗?抢了别人丈夫倒也算了,只是还大言不惭的来到原配面前,让她签字离婚! “姐姐,只要同意离婚,这所房子便就是你的!包括蓝伊琛的抚养权都是你的!”方芷清继续诱惑道。 “笑话!想当初我们秦家为他投进去五千万,如今只给我剩一栋不足五百万的别墅?你当真太小瞧我秦紫言了!” “姐姐,如果你不同意,锋哥说:‘那便只能法院见了!’” “是么?求之不得!”方芷清本来以为那样看重自己名誉的秦紫言,听到法院二字会退缩,哪里料到她没有妥协? “姐姐,当真要如此吗?”方芷清继续柔和的说道。 “为何是你与我谈?你算什么身份?让蓝锋进来!”秦紫言实在不想看到她那副嘴脸,只一眼,便觉得恶心! “姐姐,何必呢?锋哥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苦瓜脸了!”方芷清言语里满是挑衅。 “你算什么身份?” “蓝家未来女主人!” “未来么?那么现在还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蓝锋三年?说你算小三吧,你认识蓝锋比我早;说你插足我们婚姻吧,可是在蓝氏集团成绩蒸蒸日上时,你没有任何要求;偏偏,蓝氏集团出现了问题,你想要同蓝锋结婚?方芷清,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秦紫言看着穿着有些艳丽暴露的方芷清,一字一句的问道。 “不为什么!因为我爱他!他发达时,我不求陪着他;他落魄时,我定要陪在他身边!”方芷清说的这句话,本来让人有些感动,可是看着方芷清眉角透露着算计的模样,外加上自己对方芷清的了解,她哪里是那样的人?当初蓝锋落魄,每日夜店买醉时,她可是日日出去同形形色色的男子约会,可是一点苦日子都不愿过的! 这样物质的女子怎么可能嘴里说出那样煽情的话来,正有些郁闷时,看着房里突然暗了些,然后看向房门背后,原来蓝锋在那里听着啊! 果真是:处处存在着算计啊! “方芷清,真当我是傻子吗?你若是真的爱他,当初便会嫁给他!否则当初那般窘迫的他则呢么会来追求我?你在他发迹时甘愿做他的情人,说是因为爱他,难道你不觉得那句话让人恶心吗?” “姐姐,就算你同意离婚,还是可以呆在锋哥身边的!我们可以像古代娥皇女英一样,共同善待锋哥!” “娥皇女英?你别侮辱南唐后主李煜了!人家周娥皇那是明媒正娶,死后妹妹女英才嫁给李煜的!我还没死呢!就这么急着进蓝家大门啊!这离婚协议我是不会签字的!我不会在我生前给你俩让路的!”秦紫言冷笑道。 “姐姐,为何不再考虑考虑呢?只要签了这个字……” “你不用给我设套,我不会签的!” “秦紫言,你别太过分了!” “怎么,终于不叫姐姐呢?哦,他走了!”秦紫言下意识的看向门外,讽刺道。 “只要你同意签字,我会让蓝锋给你再付五百万的安抚费!” “别做梦了!你就像蓝锋在外面招的妓,这辈子你都摆脱不了三陪女的帽子!还妄想嫁入豪门,做梦!”秦紫言看了终于恢复正常的方芷清,冷冷的说道。 “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方芷清上前一步,狠狠捏着秦紫言的下巴,眼睛里泛着一股恨意。 “那也是你自甘堕落,咎由自取!若不是你设计让蓝锋来追求我,我怎么会因为嫁给他,而陪了整个秦家!打从你第一眼遇见我,你便给我下套,让我一步步傻傻的掉进你俩联手挖的陷阱中!”秦紫言说这句话时,眼里明显有些懊恼的意味。 “是么?那你便派了三个混混……” “那也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一想起,自己无意中找了三个混混,把她mi奸,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是啊!可是秦家那么多年的心血,就因为你轻信他人,便毁在你手里了!你日后若是去了,可怎么面对自小便对你疼爱有加的秦镇呢? “你不配喊我爷爷的名字!都是你巧言令色,才让我把那封遗嘱拱手相让给蓝锋了!”不可否认,方芷清的那句话,确实挑战到了秦紫言的底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那句话的! “怎么样?我的身体,唤一整个秦家,划算吧?”方芷清有些趾高气扬的说道。 “是!那便用你的身体去服侍那些男人一辈子吧!蓝锋怎么可能真的爱你这个被别的男人抚摸过的女人?你别痴心妄想了!”秦紫言一想起,她拍了许多她同男子欢爱的照片,拍在蓝锋面前时,他眼里的那股厌恶!他那般小气的人,怎么能容忍别人碰自己的女人? “你不用激我!我们两个近十年的感情是不会受这些影响的,何况他是真的爱我!“方芷清厌恶的看了眼秦紫言。 “是么?”秦紫言一脸的轻蔑。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身体吧!医生说你可是活不过这个冬天的!” “活不过又如何?那封离婚协议我是断然不会签的!我的那些该得的财产都必留给我女儿!断然不会同蓝锋分割的!”秦紫言的神色还是那般高傲,只是垂下眼帘时的那丝无奈,就那么直直的落入蓝伊琛眼里。 她虽然一直故作冷漠,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第一百零五章:两女争斗,母亲病重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是么?我不信自己查不到!反正你已经时日不多,咱们就走着瞧好了!”方芷清留下这句话时,便离开了。 病床上的秦紫言无奈的笑笑,一直撑着的笑容,终于可以放下了,也不用再故作坚强了! 其实自己心里怎么可能不苦? 结婚五年,伊琛三岁,她一直被枕边人算计,几乎掏空了爷爷留给她的多半财产,秦家家族不复当年颜,自己的堂弟也已沦落到为别人打工的地步,秦家子嗣单薄,年轻一辈里,只有自己同堂弟秦紫哲两个人,可是爷爷一向疼爱自己多点,于是家中财产百分之八十都由自己继承,后来蓝锋借口公司资金不足,无法运作时,自己便请秦紫哲帮着垫付了三千万。 秦紫哲之所以会那般痛快的借自己那么多的资金,不过是因为秦家祖训:秦家财产继承人,无论遇见什么麻烦,其他人都必得不计得失的帮助!否则,他所得的财产全部捐给慈善机构!更何况秦家只有她们两个后辈,自幼便一同长大,相互依存,关系甚好,怎么可能不帮忙?再者,自己对资金运作的擅长,秦紫哲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当日凭借一百万,在股市界中创下奇迹,只是过了六个月,那一百万便成了两千万!那件事,一时成了歆市最火的话题! 还有自己曾经凭借自己手里的资金,开了房地产公司,没两年,便赚了一个亿多!让爷爷一直喜笑颜开,自己对商业具有的天赋,令很多人折服!于是当初向秦紫哲开口借款时,他连眼睛眨都没眨,便给自己划了三千万。 哪里料到那次的资金短缺,不过是蓝锋和方芷清给自己设的圈套,只待自己跳进去,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自己前前后后给他公司贴了一亿七千万,可是如今看来,全都打了水漂。他们从一开始便算计着自己同秦家的财产,偏偏自己还傻傻的相信着他的话! 哪里想到自己一商界奇才,面对婚姻,智商基本不复存在! “进来吧!站在那里看着不累吗?”秦紫言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蓝伊琛的思绪,下意识的看向病房门口,只见一穿白大概的年前男子走进来,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看着秦紫言。 他看似近三十的年纪,长得甚是好看,带着一副眼镜,给人一种文弱的感觉,一直盯着病床上的秦紫言笑着,不言一句。 “今天累了一天,不回去吗?”秦紫言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便开口问道。 “晚上加班!”那男子笑着温和的答道。 “怎么又加班?自从我进了这医院,你每日都加班,陈熠辉,你当真身子是铁打的吗?”秦紫言看着他依旧笑如春风的模样,有些心疼的怨道。 “今天医院人多,有些忙不来!” “又是这个借口,陈熠辉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我说的是实话!” “你已经是主治医生了,又不是实习医师,怎么有那般多的班加?你又不是救世主,今天这班是和谁调的?”秦紫言笑着问道,眼下她的笑容并没有假装的意外,看着时,觉得自己的心灵都被触动了一样! “护士科的小江!”陈熠辉如实的回答着。 “昨天是肠道科的小刘,前天是医药科的江木,大前天是骨科的谢云……陈医生,我怎么不知道,你懂得这般多,什么科室的工作都能干!”秦紫言细细的替他数到。 她们两个似朋友,又似情人的对话,让蓝伊琛实在有些郁闷,究竟这个叫陈熠辉的男子,同她那所谓的母亲是何关系?竟这般关心她的母亲。 “你不晓得的事多了!”陈熠辉说完这句话,便走上前去,替秦紫言换吊瓶。看着陈熠辉小心翼翼的动作,秦紫言的眼眶有些湿润,同陈熠辉认识了整整二十七年,她们两个算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以后会嫁给他为妻,只是后来出现的蓝锋,给了她最美好的初恋,虽然她初次恋爱时已经二十一岁,只是那种甜蜜似罂粟花一样,让她一直陷下去,无法自拔。后来知晓那些温暖与浪漫不过是一个又一个连环套时,却是再也无法抽出身。 她五年前嫁给蓝锋,婚礼装扮﹑请客﹑宴席都是她一手负责的,蓝锋至始至终没有提过一个想法。三年前,她生下蓝伊琛,两个月前,她住进医院,被确诊为血癌,虽然是初期,医生说有机会痊愈,其实自己明白,那机会几乎不存在!陈熠辉听闻自己的消息时,立刻从美国哈佛大学医学系飞回歆市,自此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其实,他当时选择出国,便是因为自己嫁给他人,他无法正视那个温馨幸福的画面,便在自己结婚的前一夜,越过太平洋,飞往地球的另一个方向! 在听闻自己被人算计,上当受骗时,他便想回国,陪在自己身边,只是当时一直研究的那个医学课题,他实在拖不了身,于是便耽搁了三个月,课题一研究完,他便不顾院里的苦苦挽留,毅然决定回国。 于是呆在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地方和这个没有一丝大名气的医院里屈就,他当时还怕自己找不下工作,自己看他一脸担心的模样,还一直拿他当笑话讲,其实自己明白:凭借他的实力,就算没有那个文凭,他一样是人中之龙!果不其然,他因为在医院看自己时,救了一个差点断气的小女孩,那专业的动作和一气呵成的医学用药方法,让周围人都惊呆了!后来,他便自然留在了这家歆市人民医院。不足两个月,他便已经成了主治医生,其实他到现在还没有拿出他那张哈佛大学医学系的毕业证书和那些他凭借那些复杂课题研究所得的荣誉证书! 不过是金子,放在哪里都是会发光的! 好在自己身边还有个他一直陪伴着,秦紫言感觉自己的日子好过了许多,自己的头发渐渐脱落,只有他一如既往的待自己,没有丝毫嫌弃;她经常流鼻血,有时候流了一被子,只有他不嫌脏,一点点替自己擦拭着,那么轻柔的动作,常常让她忘了自己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同时也是快要离世的人了! 其实陈熠辉已经三十岁了,却还是没有结婚,一直单身着,自己虽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可是却给不了他任何回应!自己当时那一步选择错了,日后便是一错再错,再也回不去了!她实在不想拖累陈熠辉,耽误他的人生! 于是对于陈熠辉的示爱,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从不直面回答,反正她已经是个快要离世的人了,再过几个月,自己离开了这个世间,他便会忘了自己,找到那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 其实七年前,陈熠辉的表白只是比蓝锋上演的英雄救美迟了一小时而已,只是就是那么一小时,他们俩个人的命运,便完全便了样! 第二日,方芷清再次来到病房,同秦紫言大吵了一顿之后扬长离去,秦紫言便一直昏迷不醒,医院抢救了整整十四个小时,她才有了活着的迹象。 那时候,他就想给方芷清那个贱人一顿暴打!他也不知道两个人已经闹得这般不可开交,秦紫言却还是不愿意离婚。 等到日后秦紫言离开,他看着那封遗言,才终于明白:为何秦紫言一直不离婚,不过是为了不耽搁他,不想给他任何虚渺的希望,误了他一生的幸福! 其实,她应该明白:自己最想要的便是陪在她身边,看着她一路安好,无论是以什么身份! 他不在意她结过婚,也不在意她是个快死之人,只要看着她每天笑着,可以多吃点他亲手做的点心,就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时光难倒流,若是可以重来,他不会拖那般久,会很早向她表面自己的心迹,不会再错过她! 有些人,错过了一秒,转身,便就是一辈子! 第一百零六章:蓝母之死,父亲新欢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秦紫言走得那天,是叶子掉落的季节,是菊花盛开的时候,陈熠辉推着她去看了她最喜欢的大海,闻着海风的味道,看着蓝天上空悬着的白鹭,听着浪花拍打着沙滩的声音,她那天很开心,很开心!她刚刚回到医院病房,便就昏迷了。 这次不管他怎么抢救,她终究没有再醒过来。 陈熠辉主办了她的丧礼仪式,本来想带着她的女儿蓝伊琛一起回美国,只是她临走时,祈求他不要带走伊琛,让伊琛呆在蓝锋身边,于是他便带着她留给世界的那个纸箱子,便再次踏上了飞往太平洋那边的航班,一如五年前那般决绝的离开了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地方! 蓝伊琛至今也无法忘记方芷清拿着那张怀孕证明去找秦紫言争辩的情景:那样无耻的行径,她怎么能够做得出来?虽然她能理解方芷清,只是那样的行径,她断然不屑于做!虽然方芷清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被蓝锋算计了一生,在他落魄时,出入夜店替他拉拢关系,赚得而后东山再起的资金。可是,眼前的方芷清,蓝伊琛真的很想扇她几巴掌,以泄心头之怨气! “我怀了蓝锋的孩子。”方芷清看着病床上面躺着的面容有些憔悴的秦紫言说道。 “然后呢?”可是秦紫言依旧翻着手里的那本书,根本就不怎么理她。 “孩子需要名分!”方芷清看着秦紫言说道。 “是么?”秦紫言依旧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语气,声音虽然有些哑,但是却丝毫不减她的傲气! “你曾说过,我若是怀了他的孩子,你便会签字离婚!”方芷清盯着秦紫言一字一句的说着。想她回去之后,找了一个月,竟然也没有找到一丁点关于秦紫言留遗书的消息,她平时打过交道的律师,自己软的硬的手段都用过了,可是仍就无果,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说的是:只要你生下蓝家血统的孩子,我便让位!”秦紫言还是不冷不慢的说着。 “你!”方芷清气得咬着下嘴唇。 “若是不信,你大可再翻看一次我那次在新闻上说的话!我早就料到:你不会为蓝锋生孩子的!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同蓝锋在一起,也不管你是真爱蓝锋还是虚情假意,你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生下带有蓝氏血统的孩子!所以,即便你怀孕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蓝锋的!”秦紫言毫不慌乱的解释道。 “你!你胡说!”方芷清明显有些震惊,虽然极力否认着,但是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她。 蓝伊琛看看一脸高傲的秦紫言,看看很是震惊的方芷清,越听越觉得糊涂,怎么回事?为什么方芷清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蓝锋的?如果不是,那么那孩子是谁的? “你们方家同蓝家的恩怨,我多少也清楚一点,你父亲明确对你们姐妹要求过:无论如何,也不要和蓝姓男子纠缠!否则,你跟了他整整三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今天却悄无声息的怀孕了!你已经同他纠缠了些许年,算是违背了你父亲的意愿,若是再生下孩子,那你便就是大逆不道!何况,我料定:你不爱蓝锋!既然如此,你又怎么可能会怀有蓝锋的孩子呢?” “你知道的挺多的啊!看来是我先前看低了你!你比我理解中知道的事情要多!”方芷清听罢秦紫言的话语,冷笑了两声,继续道。 “方芷清,我有时候真的替你感到悲哀!就为了打击我,你便这般作践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怕是夜店中哪个男人的吧?”秦紫言缓缓的说道,倒不是因为她想这般说话,只是真的是困了,说了这般会的话,早就累了! “你确实很聪明!那你再猜猜如果今日我的目的达不到,我会做什么?”方芷清挑着眉毛,淡淡的说道。 “制造滑胎事件?有点愚蠢!”秦紫言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一直低着头。 “女人有时太过聪明,是件坏事!” “想必,你请来的记者快要到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请来的是记者而不是蓝锋呢?” “你不是为了打压我,而是想将我现在的模样曝光在媒体下,让我难堪!你知道我是个极其在意自己形象的一个人,断定这会是对我最重的报复!只是,方芷清,你错了!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秦紫言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她早就不是那个一直甘愿为别人而活的人了,只是方芷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个处处与她作对,和她时刻耍心眼的女子! “你错了!其实来得时候,我已经把孩子打掉了,不过是想浪费下你气力,看你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很是开心罢了!” “忘了说了!那个孩子是蓝锋的,不过是我不小心怀上的!不过我不会让他知道的!”方芷清暗暗笑了下,有些自嘲的笑着。 “何必了,我已经是半截入黄土的人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来奚落你,想给你难堪!不过你真的是很聪明!” “还有什么事吗?”秦紫言明显已经有些颤抖了,可是方芷清看着带着冬日帽子,脸色格外苍白的秦紫言,一直站在那里就是不肯离开,也不给她叫医生,就直说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感觉心里格外开心! 看着秦紫言有些憋红的模样,方芷清才心情大好的踩着十四厘米的高跟鞋离开了。 秦紫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努力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尽量平复下自己的气息。每每方芷清来一次,秦紫言便被抢救一次。蓝伊琛打心眼里有些恨方芷清!就算秦紫言曾经做过伤害她的事情,那也已经过去了,两个人之间的那些事就算扯平了,好歹秦紫言是病重患者,每次说话都是那般不客气的语气!让人生生厌恶! 秦紫言走得那个下午,她还哭了,脸上落着几滴只有自己看得到的泪珠,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她能安息!不要再背负那么多仇恨和无奈了! 至于为何会哭,想必是这副身体的感触吧!毕竟那是她的生身母亲,她去了,她作为女儿,终究是要哭一场的! 那个叫陈熠辉的男子,最终离开了歆城,带着一个大箱子去了地球的那一面。那个箱子里面装了些什么,她有幸见过,不外乎是秦紫言用过的物品和五本日记本。 里面装着好些书信,他打开看时,每封信上面的署名都是:言言!这些都是他给她写的信,那个“言言”是他的专用名字,旁人都没有这个权利!后来蓝锋也叫过她言言,不过她有些气愤的拒绝了! 想来,她心里是有他的!否则,不会留着自己送她的任何东西。手表,白金项链,翠玉镯子,水晶项链等等一木头盒子的礼物,都是他送的! 第一百零七章:伊琛苏醒,尴尬在怀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君赫,你不是说她今天会醒来吗?现在已经七点怎么还是没有反应呢?” 江豫灏盯着床上那已经睡了近十五天的女子,不停的问着身后一直站着的模样有些俊俏的男子。 “才七点,离十二点不是还有五个小时呢吗?耐心等着!我先去补一觉,她若是醒来了叫我!” 崔君赫留下这句话,便带着助手离开了这个满是药水味的房间。这江豫灏当真是能抗住,这么浓密的药味,自己可真的是扛不住,还是江豫灏那小子,不是一直对气味很是挑剔的嘛,这又是怎么回事?崔君赫随即摇摇头,便不再想了,那么难的问题,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蓝伊琛,若是你这次平安醒过来,我肯定好好待你,不再让你受刺激!” “若是你可以度过这次昏迷,我以后绝对不再让你见姓林那小子,让你触景生情!”江豫灏一直拉着蓝伊琛柔滑无骨的手,一直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着。 当时也是他太心急了!不该让管家放林嘉然进来,让她看到他,最后还告诉了她,自己同她的一些旧事,让她一直昏迷着,着实有些后悔!都怪那小子,否则,她怎么可能昏厥过去,这般久也不见醒过来。 “蓝伊琛,你快点醒过来吧!你知不知道为了照顾你,我已经半个月没有去公司的,公司的业绩明显下滑,哥哥江豫成一直对自己的总经理之位虎视眈眈,想要取而代之,你若是再不醒过来,我便成了没权没势的纸老虎了!” “蓝伊琛,你快醒来吧!否则君赫那家伙,便快把我骂死了!”就在江豫灏碎碎叨叨时,蓝伊琛的左手的食指稍微动了动。 随即江豫灏手里一直握着的右手也轻轻动了下,只是江豫灏握着她手指的劲有些大,没有感觉到。 过了大底半个时辰,蓝伊琛的手再次动了,这次不仅仅是食指动,其他的什么中指,无名指都开始有了反应,江豫灏有些开心的赶紧叫到:“崔君灏,她醒了!” 于是有些激动的站起来,一直等待着蓝伊琛睁开眼睛,只是秒针一秒秒的溜走,床上躺着的妙人儿还是没有要睁开眼睛的迹象。江豫灏心里怨道:“蓝伊琛,就算你是睡美人,睡了这么久,也该醒过来了吧!” 崔君赫刚刚走到床边时,江豫灏赶紧问道,只是崔君赫没有理他,小心的翻着蓝伊琛的眼睛,说了句:“再等等!”便又走了。 看着崔君赫又离去的身影,江豫灏心里一直默默发誓:下次,他不会再唤他了!什么朋友,做事这么不尽心的! 不晓得等了多久,江豫灏有些困了时,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努力睁着眼睛盯着床上的n女子,只见她的眼皮稍微在动,刚开始江豫灏以为自己看岔眼了,于是再仔细盯着看了一眼,确实她额眼皮再慢慢动着,于是便又立即大喊:“君赫,快点来!” 崔君赫进来时,看见那个所谓的生死之交一直举措不安的在那里不安分的站着,于是故意从他前面走过去,打算再细细查探,只是他手指还没有落在她眼上方时,便看到那女子的眼睛在挣扎着,只是过了好一会,那女子的眼睛才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终于自己的任务圆满完成了!终于自己可以回美国,继续医疗科研了! “醒了?没事!你睡了那般久,肯定眼睛一时半会睁不开!等明天自然就好了!”只见那个似乎是唤蓝伊琛的女子,咽喉处一直在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奈何嗓子又干又涩,竟连“咿咿”的声音也发不出来,自己不忍的看了眼还是满脸欣喜的豫灏,便继续道:“嗓子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现下太过干涩,不过你多喝些水就好了!等一会儿便可以说话了! 好在昏迷了那么久,她还记得自己是在那里,没有太多不安! “蓝伊琛,你真的醒了?”不晓得是什么原因,江豫灏这话刚刚出来,那女子便不再乱动了!自己看得有些郁闷,这江豫灏是把人家给得罪了吗? 哈哈!他以后有好果子吃了! 这女子也是个特别倔强的女子!怕是不容易驾驭啊! 蓝伊琛不晓得喝了多少杯水,这才嗓子发出了声响“谢谢!“虽然声音很的也不是那么清楚,不过他是听清楚了!想自己在美国,说话一直断断续续,与人交流,实在是件难事,于是,什么样的说话方式,都被自己掌握了!不必担心会听不懂别人的说话。 “你好点了吗?”江豫灏看着她终于可以说话了,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女子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只是江豫灏不屈不挠的!凭什么崔君赫没有问什么,她就说了句“谢谢”;自己问了她两遍,她才只是点点头,而且,虽然她没有睁开眼睛,自己看不清她的眼神,不过自己知道她那个点头,也是回答的很不乐意!刚刚犹豫了下,才点头的!真当他也无法睁开眼睛,随意糊弄啊! 今夜,注定又是个不眠夜!也是,自从遇见她,自己这睡眠时间越发的少了,更为不规律了! 早上七点的时候,江豫灏便已经醒了,看着怀里还在安静睡着的女子,有些心满意足的笑了!昨夜本来打算趴在她床边睡,只是后来一想,她已经醒来了,自己也不算是趁人之危,于是便索性钻进被子里,搂着她睡了一夜,看着她怀着自己腰际的小手,心里又得意了一把,这小妮子,可是对自己越来越信赖了! 蓝伊琛睁开眼睛的第一幕,眼前有些模糊,看不真切,待反复睁了好几次,才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她记得这里,这是江豫灏的房间! 感觉自己的手臂有些麻木,想动动时,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手一直被他拉着,怎么也抽不开。抬起眼眸看时,看到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看,蓝伊琛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心中的怒气还是没有消除,有些怒气的盯着江豫灏说道:“你无耻!趁人之危!” “我哪里无耻了?你昨夜已经醒过来了!况且是你把我拉shang床的,你怎么反而无赖我?”本来蓝伊琛被他看得就挺难为情的,听到江豫灏的那句话,一张本就苍白的脸,这下满是红晕,那般明显!江豫灏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即在她那红色的脸颊上猛的偷了一香吻。 “好了!不逗你了!若是再昏过去,我可就真的疯了!” 蓝伊琛看着江豫灏下床,穿衣,动作非常迅速!总觉得这次醒来,江豫灏有些不一样了,刚刚还没有想明白,看到他穿衣服时,才想明白了:他瘦了!尤其的下巴,显得更尖le!刚刚亲她脸颊时,他那有些坚硬的脸骨磕着自己了! 还有他没有以前那般冷漠了,愿意同自己开玩笑了! 不过这样的变化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她不晓得!只能以后慢慢发现了! 第一百零八章:君赫相告:怀江姓子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今日,你好生歇着!我去公司了!有什么事打电话便好!还有同君赫少说话!” 江豫灏临走时,给她留了一部手机,低头亲了她脸颊后便离开了。 那句话听得蓝伊琛一愣一愣的,他哪里这般温柔的对自己说过话?以前对自己不是怒吼,便就是摧残。今日果真不同往昔了吗? 还有什么叫同君赫少说话?君赫是谁?她又为什么听他的话?他是自己什么人啊! 明明半月前,自己是因为嘉然突然来访,打击太大,晕过去的!怎的今日,他只字不提?难道是觉得自己已经全然忘记了那些吗? “小姐,吃早点吧!”正想着时,一女仆端了好些东西上来,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请求道。 “先……”只是说了一个字,嗓子便疼得不行,于是笑着示意她放下便可,自己待会找时间吃。 只是那女仆还没有出去时,便又进来了一男子,他没有穿那笔直呆板的西装,倒是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的长相放在人群中确实是数一数二的!修长的身材,高挺的鼻梁,一双尽带桃花的狭长眼眸,微薄的嘴唇,倒显得有些性感。只是,她搜寻自己记忆里的所有东西,对眼前这个男子,真的一点也不熟悉!从前跟本就没有见过他! “这个不能吃!这个也不能吃!还有这个,这个……”只是听他说话,蓝伊琛便想笑,则呢么有这么搞笑的人,看见吃的就像看见特别恶心的东西似的!连碰都不碰,便厌恶的吩咐刚刚的女仆把那些东西全都带下去。 其实自己刚刚看见那些吃的时,也觉得有些恶心,着实吃不下去!那些不过是寻常时分吃的三明治、早糕、豆浆、牛奶……只是每一样好像都有,不过她确实没有什么胃口。 自从在这个别墅里面呆着,她吃的便越发少了!如今,昏迷了半个月,胃里实在难受的很!有些饿,可是看见吃的东西莫名的恶心,也不晓得究竟是怎么了? “带下去!还楞着干什么!”那名男子有些不满的说道。 “可是,少爷……” “有什么事我担着!现在我是医生,你必须听我的!怎么能让病患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呢?”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蓝伊琛觉得有些熟悉,他的模样在自己脑海里实在没有什么印象,不过他的声音,自己有印象!好像什么时候还听到过,不过,是在哪里听得呢? 那女仆便带着那些东西下去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那男子继续喊道:“熬一碗绿豆粥来,将我放在桌子上的药也加进去!”也不管那女仆有没有听到,于是径直走到自己面前,一直瞅着自己。从头至尾他一直打量着自己,大底过了五分钟左右,他才说了一句:“长得倒不错!不过这脾气倒……”随即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看着他茫然摇头的模样,蓝伊琛心里更加郁闷了。 “你……是?”她稍微指了指他,努力的说清楚。 “不要指我!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崔君赫,也是豫灏的至交,难道他没有在你面前提过我吗?”那个叫崔君赫的男子有些皱了皱眉的怨道。 她摇摇头,不是她故意诋毁江豫灏,她来这里的时间也不是特别长,平常两个人基本属于互掐,很少有交流。江豫灏从来不屑给自己说那些事,她也懒得听! “江豫灏这个家伙,重色轻友!不过你怎么昏迷了这么久?”崔君赫骂了江豫灏一句,便把矛头指向自己身上了! “你不……是医生吗?”蓝伊琛有些郁闷的看向他,他难道不是医生吗?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可能知道? “我是!可是我仔细替你诊断过了!你根本就没病!就算因为惊吓昏迷,那夜不过几个时辰的事,不会这般久的!在医学界这种现象只能称作:选择性昏迷!”听到那句话,崔君赫也有些懊恼。 “选择性……” “行了,你不用说话了!”她还没有说完,便被崔君赫打断了。“选择性昏迷,俗话就是:有什么事情你不愿意接触或者面对,但是又不得不面对,别无它法的情况下,你只好昏迷了!这也算是一种躲避问题的好做法!不过,你和豫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让你选择这一招!”君赫继续皱皱眉头,蓝伊琛觉得,他皱眉头的动作好像是习惯性的! “没什……么!”蓝伊琛用力的笑笑,摇摇头,示意没有什么事。她有些郁闷,实在不想同眼前这个太多话的人说话,他不是刚刚说让自己不用说话了嘛,现在又追问什么。 她还在郁闷怎么躲避这个男人的循循善诱,仆人便已经把绿豆粥熬好端了上来!真好,她救了自己一命!终于不用那么费力的回答他的问题了。 蓝伊琛不晓得究竟是为何,看见这碗绿豆粥时,却没有那种恶心的症状,难道是自己方才说了几句话,便饿了的缘故吗? 怎的这般奇怪? “不用奇怪,你怀孕了!” 怀孕?你说笑了吧?她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崔君赫。 “不多不少,刚刚十天!虽然喜脉有些难探,但是凭借我这般高明的医学经验,怎么可能探不出来?” “那……”蓝伊琛下意识的问道。 “不知道!我还没有告诉他!”崔君赫嘟嘟嘴,这完全是小女生的行径嘛! “请你……” “不要告诉他!那么我有什么好处呢?”崔君赫笑着问自己时,蓝伊琛只是摇摇头,不说话,就那么看着自己碗里的粥发呆。 “你是想个他个惊喜还是怎么?我告诉你,江豫灏可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崔君赫还在继续说着什么,蓝伊琛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不晓得过了多久,他也感觉无趣的离开了! 怀孕?她怀孕了!怀的是江豫灏的孩子?怎么可能?老天为何待她如此绝情?蓝伊琛难受的想哭时,却发现自己怎么努力,也流不出一滴眼泪,难道是这些日子哭得太多了,还是梦中回到唐朝的自己哭得太多,于是现在没有眼泪了! 那么自己以后怎么办?像金丝雀一样被江豫灏一直关在这个别墅里,自取灭亡;还是说她为江豫灏生儿育女?他是喜欢孩子,可是按自己所观察,他断然不会允许自己生下他的孩子! 第一百零九章:集团争斗,为得红颜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不晓得是因为什么,自那日早晨江豫灏去了公司,连续三天却都没有回来。蓝伊琛心里有种莫名的担忧,总觉得可能和林嘉然有关,拿着手中的手机,翻了又翻,看着电话薄里面那仅存的一个电话号码,不用想便知道那是江豫灏的号码! 总是不忍打过去,其一是不想听到有关嘉然的不好消息,其二,她虽然同江豫灏相识不是很久,但是经过那几个月的接触,他的脾性,自己还是可以揣摩些许。 倘若自己冒昧问了关于嘉然的一些事,他断然会生气,或许会给林家带来更大打压?可是若是不问,自己的一颗心却久久不能平复,一直悬着,也不是个办法! 再次翻开手机,想拨号码时,崔君赫偏偏又进来了。自己有些受到惊吓的迅速把手机放在身后枕头底下,不解的看着崔君赫。 这个男子,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不知道进女生的房间应该敲门吗?蓝伊琛有些不乐意的摇摇头。 “崔医生,又怎么了?”不晓得为何,崔君赫每次和她说话都离的好远,除了自己第一次睁开眼时他离的自己稍微近点之外,便一直至少隔着两米,同自己说话,好像自己感染了什么病毒似的! “豫灏说,他今天忙着,不回来了!让你早点休息!”又是这句话,江豫灏究竟在忙些什么,难不成真的因为自己去对付林家集团了? “怎么了?担心他了?”崔君赫看着眼睛里透着担忧,瞬间又低下头的蓝伊琛,调侃道。 蓝伊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样无聊的话题,最好的解决办法,便就是不理他!他一个人说得累了,便会无趣的离开。 “那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其实他虽然嘴里不说,但还是很希望你给他打电话的!男人嘛,说得做的和心里想的往往不一样!你看他每日饭点时刻,都会打电话回来,明显是关心你嘛!你好歹表示下么!”崔君赫一人在那里自言自语的替蓝伊琛分析着。 “这个家伙,每次电话打给我,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什么,也不关心我,张口第一句便是让我告诉你他不回来了!公司还有事!合着我是他的传话筒啊!”崔君灏还在那里一直抱怨着,其实他只要稍稍抬头,便可以看见蓝伊琛还是那样一直盯着手中的有关经济法的书,根本就没有听他讲什么。 “等他回来,我必会……” “这么聒噪的你,究竟是怎么考上剑桥大学医学系的?”蓝伊琛实在是一点也不想听他的絮絮叨叨,本来自己就已经很烦了,不然一本书,翻了三个小时,还是在第十五页放着。 “这个嘛!实力!”崔君赫明显不想与人谈这个话题,随即乱说了一句,便“呵呵”的带过去了! “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豫灏,看起来,你们也没有多相爱吗?”不晓得崔君赫究凭借哪知眼睛就断定了自己同江豫灏相爱着,他认识自己,不过是自己在床上昏迷了近半月,和这三日同江豫灏没有一丝联系的局面,究竟怎么看出来的?真的很郁闷他那样的智商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还一直老是给自己上上政治课。 蓝伊琛但凡遇见这个话题,基本都是不言不语,一直沉默着。 “你昏迷的半月,豫灏可是一直陪在你床边,一步也没有离开,公司的业务务必是压了好多,他现在肯定忙得焦头烂额,顾不上你也是难免!更何况他的哥哥江豫成……” 蓝伊琛一听到这个话题,瞬间集中注意力听着,只是他说了半句,便停了下来,“以后,你自会知道!其实别看他外表冷漠,什么大风大浪都可以跨过,其实他还是挺男的!家族企业不是那般容易继承的!”崔君赫看着有些疑惑的蓝伊琛,继续说道。 自己究竟是瞎操的什么心,若是将他家里的事告诉了她,他断然不会放过自己! “那他有没有说其他什么,有关公司方面的!”蓝伊琛看着崔君赫有些为难难的模样,于是便立即唤了一个话题。 “没有!只是公司最近股票大跌,有些产品滞销了好久,一直联系不上买主,老爷子发了大话,让他尽快处理掉公司的麻烦!于是,他便只能熬夜苦干了!你要知道这半月,他可是只去了公司一次,还只是匆匆交代了事宜后,便迅速离开了,给公司惹了不少必要的麻烦!自己一直觉得:好像,最近有谁故意似的,跟着他似要狠狠打压他似的!”崔君赫有些意味深长的分析着。 “最近江氏集团是否同别的什么集团在抗争?” “有!林氏集团!”听着那富有磁性有些熟悉的男子嗓音,蓝伊琛赶紧坐起来,看向门口,果不其然,江豫灏就那样站在门口,衣服也来不及换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蓝伊琛有些意外的看着门口那个男子,心里说不出的感觉,说讨厌吧,倒也没有最初那么厌恶,说欣喜吧,又谈不上!总之是,杂乱无章的感觉! “怎么?耽误你套话了?”听着这样的话,蓝伊琛心里暗笑道,想自己那日早上还觉得他变了,其实哪里是变了,他一直是那样尖酸刻薄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一点变化! “豫灏,你不是说……” “你先出去!”没等崔君赫说完,江豫灏便打断了他,明确下了逐客令!听着那样明显的话,崔君赫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顺便帮他们带上了门。 “怎么?现在不问了?”不知道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好不好?江豫灏说话声音这般大,她怕别人会听到些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蓝伊琛争辩着,只是她自己都有些心虚,虽然同崔君赫说这个话题,是他先提起的!可是不能说自己刚刚问他那些话,一点动机都没有!否则,自己哪里会理他? “蓝伊琛,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想问什么便问吧!”江豫灏明显火气大了许多。 其实听着她那没有了一丝沙哑,似从前那般温和清脆的声音时,心里多少都有些开心,本来觉得自己回来,给她一个惊喜。只是刚刚站在门口听了那么多对话的自己自嘲的笑了笑,她关心的还是只有林嘉然! “我……”蓝伊琛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吧,他发怒;辩解吧,他又不信! “在你昏迷期间,为了照顾你我没有去过公司,林氏集团吞并了江家旗下的四家连锁店,其中还有两家是我上任总经理后创办的,一家创意广告公司被收购!公司股票接连下降,林家这样大力气的挑战我们江家,究竟仗的是谁的势?”看着沉默着的蓝伊琛,江豫灏便想让她也感受到自己心里痛苦的两三分。 “求你,不要……”看着江豫灏渐渐狠下的眼眸,蓝伊琛顿感不妙,赶紧祈求道。 “我想知道,你又是仗的谁的势,以什么身份来求我?床ban?暖床工具?你属哪一种?”江豫灏最看不惯的就是她那种楚楚可怜的模样,永远只是为了那个男人求情! 蓝伊琛听到那个“床ban”“暖床工具”,下意识的咬着下唇,心里的憋闷顿时又添了几分。 “蓝伊琛,同你处在一间屋子里,呼吸着同一种呼吸,我都觉得恶心!” 江豫灏本就是刻薄之人,也不会说些什么好话,只能句句狠话的戳着别人的心,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才能感受到自己在她心里的存在。 第一百一十章:林氏筹谋,稍逊风骚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你究竟想怎么样?”蓝伊琛看着说话一直咄咄相逼的江豫灏,咬着下嘴唇,问的这句话,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其实江豫灏如果仔细看看,便会看见说这句话时的蓝伊琛,双手一直紧紧的拽着床单,指甲断了,沁着几滴血在上面,都没有感觉到。 “胆敢动我江家者,找死!”江豫灏嘴角闪着一丝淡淡的冷笑,想他的势力政界﹑商界都有那么多护航者,区区一个林家,他还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林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动他旗下的公司,想必是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商界水深浅的林嘉然的糊涂主意,给他林尚德十个胆,他若是想惹江家,还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件事,根本不需他动手,让唐叔帮忙就可! 看着一脸坚毅不屈的蓝伊琛,江豫灏随即拉开房门,大门走了出去,只留下蓝伊琛一个人茫然的看着前方,瞳孔里没有一丝亮泽。 江豫灏一个电话,唐儒生便满口答应,于是没有三天,林氏公司股票降了近百分之五,两家房地产公司因材料不符合国家标准,被勒令破产。一个林氏集团,仅仅猖狂了十天,便被抽了十分之二的财产。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办公室里,江豫灏站在窗前,抽着烟,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星星点点的夜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不是想同他抗争吗?不是还想冲冠一怒为红颜吗?就算想做英雄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价! 自认为去了国外进修了六年,便可以拿那一套创新理念,和我对抗吗?还不用自己出手,林家少爷的总经理位置便被各个股东合力罢免了!妄想同自己争,这不是典型的鸡蛋碰石头吗?不知死活! 这下,不晓得家里那个女人,该怎么伤心了! 听说她已经连续两天了,只喝了一杯牛奶!也是自己那天说话重了些,不过她那天也是撞到枪口上了,本来自己就烦,父亲因为那几家连锁店的事情,痛骂了自己一顿,哥哥江豫成也在旁边煽风点火的大肆指责着自己,不过好在出的纰漏不是特别大,父亲才只是让自己务必在十天里处理完所有的麻烦!否则,他断然不会那般轻易的放过林家! 偏偏那天挨骂完后,想去看看她,走在她房门口时,听到了那席话,让自己心里怎么能不愤怒? 她那般在意的人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做过些什么,当初看她一直不醒,君赫也说她大底是有不愿意见到的事或人,所以才不愿意醒来,于是自己找到林嘉然,同他谈了谈,希望他可以唤醒她,哪里知道他断然拒绝!只是一味的强调让自己把蓝伊琛还给她?怎么可能?好不容易设计才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何况她日后对自己大有用处,自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棋子? 于是两人不欢而散,最后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继续守在她床边,等她醒来,哪里知道就在他缺席公司的时候,他竟然设计夺了自己那么些店,虽然那四家连锁店和一家广告创意公司于他而言不过是千分之一,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创立的公司,怎么可能拱手让给他人? 简直是痴人说梦! 于是便让唐叔从中购买大量林家集团的股票,在股票上涨时,便把它全部抛出,于是派人抹黑林家集团的形象和业绩,于是一时间里林氏股票下跌那么多,不过百分之五,自己也是没有料到!当时觉得会下跌百分之三,便不错了!哪里料到那些诋毁林氏集团的元老人物这般有号召力,一时间竟跌这般多,实在是痛快! 歆市林家别墅中,林尚德看着沙发上坐着一言不发的儿子,心里着实不痛快!刚刚大哥打电话让自己去了趟他家,狠狠的把自己批了一顿! 这嘉然也真是的!做事怎么这般心急?想自己还一直推荐他做总经理,经过上次自己让他熟识股票,给公司带来的千万利益,股东大会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异议,便让他担任总经理的职位,不过大权还是在自己手中,只是自己太忙,心里也想真正的锻炼锻炼嘉然,于是放手让他去管理! 哪里料到仅仅十天,便出了这般大的纰漏?好端端的,动江家旗下公司干什么!那江家,从来都是大鱼吃小鱼的扩张模式,这些年来,已经收购了太多公司,遇见江氏集团的竞争,很多集团都是能躲便躲,根本就不曾敢于其相争,这嘉然,江家集团和公司并没有什么冲突,他竟然敢挑衅,还收购了江家几个连锁店,当真是愚蠢之极! 自己当时劝他时,还义愤填膺的同自己争辩,说的话一套一套的,有理有据,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于是,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今天,他算是吃到苦头了!公司股东,大多要求罢免他总经理的职位,就连二哥也极力反对他继续担任总经理!那般作为,明显是小孩子行径嘛! 自己当时看他挽救了一场股市风波,挺稳重的,只是今日……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当初的股票跌落到最后股票上涨,都是江豫灏在背后操纵的! 唉,嘉然!怎么那般糊涂呢? 林家儿郎本就不多,本来还想他日后挑起林氏集团的重担,看今日的情形,若他还是那样任性妄为,不计后果,他日想掌董事长的权利,怕是难啊! 那些日子不晓得他去了哪里,消失了近一月,自己早该看出他浮躁的情绪!蓝伊琛最近好像也不见来公司了,问嘉然时,他总是不说话,身边坐着的嘉裳也是一句话都不说! 那丫头去哪里了?难道是消失了!怪不得嘉然最近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的,原来是这个缘故啊! 自己早该看出来啊。现在给林家亏损了那般多的钱,这心里总感觉很是愧疚!都是自己不好,太心急了! “嘉然,你最近就呆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爸爸,是不是我让公司亏损了很多啊?”林嘉然有些愧疚的问道。 “过去了!过去了!”林尚德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林嘉然有些沉默的模样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转过头进卧室了! “爸爸对不住!”林嘉然满脸惋惜的看着林尚德、只见他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便进了房门, 难道自己真的一无是处吗?出国六年竟然比不上那些大学一结束,便找了工作干了几年的人,更懂这个世界!更懂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林嘉然平生第一次如此怀疑自己! 第一百一十一章:嘉然喝醉,抱得美人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夜静如秋水! 林嘉然十分懊恼的从酒吧里面出来,喝得浑身醉醺醺的,一路到处摇晃着,不晓得他拿着电话给谁拨了一电话,很快,便有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出现在了酒吧前面。 从车上下来一女子,看着身材格外妖娆火辣,歆市的秋天虽说不是很冷,可是夜晚时分,温度骤降,很多人都穿着风衣在街道,可是那女子只是穿了一件及臀bu的红色紧身连衣裙,那裙子短得只是刚好包住那圆翘的臀bu,上身紧促,V字领刚好闪现着那极具魅力的曲线,肩膀处披着白色的绒毛披肩,看着高端大气,踩着十多厘米的高跟鞋,扭动着妖娆的水蛇腰,看着格外诱人,周遭的男人都看呆了! 那女子走到林嘉然旁边,摘掉墨镜,看着站着直往一侧倒的林嘉然,赶紧扶住她,她弯腰扶林嘉然时,身边的三五个男人也都一齐弯腰,向下看,她起身时,他们也一同跟着起身,目光一直跟随着她进入车里,直到那辆红色的法拉利扬尘而去时,他们才收回了目光。 “嘉然,你没事吧?怎么喝这么多?”那女子边开车,,便给旁边睡得一塌糊涂的林嘉然擦着嘴角的口水。 “我送你回家吧!”那女子看向快要睡去的林嘉然赶紧问道。 “不要!我不要回家!”林嘉然一听到“回家”两个字,赶紧说道。 “好!好!你你去哪里?” “不管去哪里!”林嘉然说完这句话时,便就彻底睡过去了,任凭那女子再叫,他也没有动静。 林嘉然,这次是你自己撞在枪口上的! 可别怨我! 那女子心里暗暗道,于是猛踩油门,加快速度,这辆红色耀眼的车辆,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中。 当秋日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棉毯上时,林嘉然揉着还有些疼痛的脑袋,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时,他便愣住了!想着这是哪里?在脑袋里面搜索着他所有住处的装扮模样,可是想了好久,都没有一丝线索。 林嘉然把枕头竖起来,想靠着他时,才觉察到自己腰际好像有一类似手臂的什么东西,摸着还挺光滑的,随即下意识的赶紧掀起被子一看,这一看,他自己便被惊住了! 毯子下的自己一丝不挂.这是什么情乱? 而且他好像还看见了一头秀发,再次看时,才发现那是一女子! 猛地一拍脑袋,难道昨晚喝醉的自己最后招……ji了吗? 怎么昨天晚上竟喝得那么多,自己本来就不是会喝酒的人,通常三瓶便倒了,昨晚喝醉的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电话! 对!电话,自己昨天好像给谁打了电话,林嘉然赶紧搜寻着手机,待看到那女子睡着的床头柜子上放着自己的手机,于是小心翼翼的伸过手,把手机拿过来,赶紧看自己昨天晚上给谁打了电话。 解锁,通话记录,已拨电话,看到那个名字时,林嘉然吓得连手机都掉了! 有些不相信的拿起手机,再次看了一遍,确认后,不停的看看电话里面的那个名字,再看看还蒙着头睡觉的女子,不晓得时间为何过得那么慢,林嘉然的思维好像停住了似的! 她是嘉裳?他的亲妹妹?难道自己……林嘉然这么想着时,赶紧再次掀起被子,再看了眼毯子底下的自己,已经没必要再证明什么了! 难道自己昨晚兽xìng大发,把自己的亲妹妹睡了! 都怪自己昨晚喝得太多,竟然犯下这般罪孽!这事若是被爸妈知道了,那他和嘉裳…… 都怪自己昨晚喝得不省人事,这样想着时,他便想趁着“嘉裳”还没有动静时,想偷偷溜走,只是还没等他下床时,那毯子里的人儿,伸了一懒腰,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姐姐,水!”拽着自己裤子的林嘉然听到这动静时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一下,不过听到这声音后,他舒心多了! 这肯定不是嘉裳!也就是他没有做什么乱lun之事! “哦,嘉然你醒了?”那女子头从被子里面钻出来,看了眼半坐在床上的林嘉然,问了这么一句。 “许妍之?怎么是你?” “你不是在客厅睡着吗?”林嘉然看到那女子是许妍之时,额头上顿时略过几条黑线,他把许妍之,给睡了? 那许董事长? 他还不得失半条命?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许妍之下意识的赶紧拽着被子,护住自己的身体,然后看见毯子下面的自己也是什么都没穿时。 赶紧大叫,听得这声叫声,林嘉然吓意识的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小声点。 本来许妍之已经很尴尬了,待看到他裸着的上身时,继而狠狠的踹了他一脚,把他踹下去了,等他掉下床后,迅速穿上自己的衣服时,抬起头却看见许妍之一直在那里落泪,她不再大叫,也不说什么,就那么一直哭着,任凭林嘉然怎么劝,她都是一直哭着。 本来林嘉然以为昨夜许妍之接了自己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况且自己喝醉了酒,于是两人便自然而然发生了关系, 可是看着客厅沙发上自己的外套和卧室里许妍之的蕾si睡衣时,他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昨夜究竟是怎么发生关系的,已经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他把许氏集团的大小姐给睡了,把他的大学同窗给神不知鬼不觉的睡了! 许妍之哭了大底不到十分钟,便一直沉默着,也不穿衣服,就那样一直坐着,林嘉然赶紧在她的衣柜里找了身衣服,放在她膝盖处,看着她准备穿衣服时,林嘉然下意识的转过身去。不过随即便无言的笑了笑,昨夜把人家都看光了,今早这么多此一举是做什么。 林嘉然刚刚转过头,许妍之便怒吼道:“转过去!”他迅速又转过去,这下可不敢贸然转了,于是过了许久后面没什么动静时,他才慢慢的转过头去,他站在那里,看着坐在床边的许妍之时,不晓得说什么才好,但是他偏头的那一瞬时却是看见了毯子下面的一点血。 难道许妍之是第一次吗? 不该啊!当初在美国留学时,交过两个男朋友的她怎么还是……林嘉然若是这么想着,倒也算了,哪知他就那么问出来了。 “你是第一次?”许妍之本来也惊异了,但是看见林嘉然目光盯着的那点血迹时,便又恢复了常态。 “你不是看见了吗?” “我,我还以为……” “林嘉然,你别太过分了!不要拿我对你的喜欢当作你侮辱我的理由!”许妍之冷冷的吐出这句话时,林嘉然赶紧住了口,本来想解释,可是看着许妍之红肿的眼睛,遍布再说什么了! 其实,许妍之喜欢他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他第一年到美国时,许妍之便向自己告白,只是自己那时心里只有伊琛,便拒绝了她,后来听说她交了个外籍男友,再后来,两人不知为何便成了酒场上的朋友! “林嘉然,你走吧!昨夜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想因此而让你许诺我什么!” 过了许久,许妍之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林嘉然刚开始有些震惊,后来平复下来,也是,在现在这个世界,一ye情算什么!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林嘉然嘴里说着时,便迅速拿起自己的外套,看着一言不发的许妍之,留下一句:“若是想让我负责,你可以随时和我联系!”便匆匆走了。 林嘉然走后,许妍之的脸上才渐渐闪现出了一丝笑容,不是悲痛过后的苦笑,而是一种奸计得逞后的得意。 林嘉然么,当初不是一直拒绝我吗?现在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高烧之余,目睹春色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许妍之站起来,看着自己刚刚坐过的地方那里印着的一些血渍,笑着从衣柜里重取了一套裙子,转身进了卫生间。 林嘉然刚刚走出许妍之的公寓,背靠在门上面,大舒了一口气,过了两三秒,胳膊下夹着自己的西服外套,迅速离开了! 马路上行色匆匆的林嘉然心里一直默念着:伊琛,对不起!我背叛了你!虽然这次是无心之失,可是错误终究是已经造成了,由不得他辩解! 可是一想到:伊琛现在还在江豫灏那里,就气得一拳打在树干上,想必伊琛早就背叛了他们当初那个美好的约定。 伊琛待他的心意,他懂!伊琛必会为了那个约定,苦苦拒绝挣扎……可是江豫灏断然不会那般轻易放过伊琛的!那可是情场高手,床ban可是只增不减! 何况,看江豫灏如此设计,不过三天,公司股票便降了百分之五,两家公司因为安全问题被勒令破产,他的总经理位置也不翼而飞,公司股东十之ba九要求重新定总经理人选,集体罢免了他! 这样只手遮天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伊琛?更何况他无意中在嘉裳的房间里面看到了一些照片,上面都是他同伊琛接吻拥抱的画面,虽然看起来伊琛极为不情愿,也一直在尽力反抗着,但是凭借伊琛的力气怎么可能敌得过江豫灏那一米八六个头,身强体健的男子? 嘉裳这个傻丫头,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自己?看到那些有着亲密动作的照片,林嘉然便立即断定:关于伊琛被藏在哪里的消息必是嘉裳打听出来的,那些告知自己伊琛所在的信和照片都是嘉裳派人送来的。这个丫头,她那时究竟在哪里呆着,怎么比自己都厉害? 以为隐去了这些照片,自己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吗?早就在看到伊琛在江家别墅里的照片时,他便料到了! 昨夜同许妍之的事,是他的错!他也给许妍之留了一句:若是想让自己负责,随时可以联系。其实,敢这么说,他心里多少有些把握。凭他对许妍之的了解,她不是一个因为一ye情便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对方的人!且不说一ye情在这个时代已经司空见惯,单凭她骨子里的那份高傲和自信,就算她是第一次,她也不会那么做的! 就算她一直说她喜欢自己,想同自己厮守一生,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对她不感冒的男生,她全都不放在眼里!她要嫁的必然是个心里有她,愿意把她当女王供着的男士!再者而言,许家的家规也不允许出现这样败坏门风的事情! 所以,昨夜发生的事情应该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不会有第三人晓得! 林嘉然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在站牌前拦截了一辆出租车,迅速坐上去,随即扬尘而去! 东郊桑榆别墅区O座里,蓝伊琛在三楼里所谓的自己卧室的床上躺着,实在难受的很,自三天前,江豫灏摔门离去,不过一个小时而已,崔君赫也离开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道谢,救命恩人便已经坐上了飞越太平洋的航班,快到地球的另一面了! 别墅里面的其他仆人待自己倒也还好,什么东西都应有尽有,只是江豫灏离开的那夜里,她不巧的很!一直发高烧,情况看着有些危急,仆人都吓坏了,听闻管家也给江豫灏打了电话,只是他公司里事太多,没有接电话! 不过他还是派来了江家的私人医生,连夜打了退烧针,也挂上了点滴,这烧才下去了一点。只是,这三天,她的病一直断断续续的,好不全!嗓子哑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下口渴的很,也没有人在身边。瞅了瞅屋子里面那空空的饮水机,蓝伊琛披上那件米白色的风衣,穿着有些不合脚的拖鞋,左手扶着楼梯,一步步往下移动。 她实在想唤阿青帮她倒杯水,只是嗓子实在不争气,只得慢慢往下走,只是这楼梯着实有些长,怎么下了半天还有那么长的一段。 快下到二楼时,蓝伊琛隐隐约约听到一丝喘息声,仔细一听,好像是女人的呻吟声音,再定晴一看,这二楼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平常那些仆人去哪里了?正当蓝伊琛还在疑惑时,那呻吟声音更大了些,再仔细听时,好像是从左边第二个房间里面传来的。 蓝伊琛本来想倒了水之后,迅速上楼去,只是双脚似乎不听她的使唤,一步步往那间房门前走。 “说:你爱我!” “灏,我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 本来那句男声传来时,蓝伊琛听着有些熟悉,只是脑子最近这几天有点乱,一直不在状态,还有些反应不上来,待听到女子那句:“灏,我爱你!” 蓝伊琛彻底反应上来了,那分明就是江豫灏和……顿时本来就苍白的脸蛋,上面闪现着些许红晕,蓝伊琛轻闭了下眼,便想转身离开,只是还没等她反应上来时,她的右手已经推开了那房间的门。 看见这样的活色生香,蓝伊琛羞得脸蛋能滴出血来。 “蓝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你老半天了!”正当蓝伊琛想关上门,迅速离去时,后面传来的一阵不速之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啊!”那女子尖叫一声,看着门口站着的蓝伊琛,眼里似是震惊,又似是挑衅,也似乎带着一些炫耀。 江豫灏转过头来,看着门口站着的一动不动的蓝伊琛,心里似乎闪现过一丝欣喜,只是看了看身下的女子,赶紧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盖住她的身体!看向还没有反应过来,脸蛋血红,目光有些呆滞的蓝伊琛,怒喝道:“出去!” 看着转过头的江豫灏,蓝伊琛彻底丧失了说话的本能,只是那样一直站着,一直盯着眼前的那对男女! “出去!”江豫灏看她半天没有反应,声调提高了些许。 “蓝小姐,你怎么不在房间里呆着呢?”听到后面渐渐逼近的声音,蓝伊琛才终于反应过来了,迅速拽住门,转过头便离开了。 那床上的女子看着仓促离开的蓝伊琛,嘴角扬起一丝阴笑。还以为他金屋藏了什么娇?原来是这样不堪一击的女子啊!倒真是高看他了! 江豫灏看着那抹有些倔强的身影,瞬间没了激qing,随即躺在床上抽着烟,一句话也不说! 第一百一十三章:风尘女子,嗜钱如命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灏,怎么了?” 发丝散落在脸颊,笑得有些妩媚的女子用右手食指不停的抚摸着江豫灏健硕的胸膛,蛊惑着。 “出去!”江豫灏握着那支不安分的食指,面无表情的说道。 “灏……”那女子不依不挠的撒着娇,肆意把下巴放在江豫灏的胸膛上,盯着他的脸颊,用楚楚动人的眼眸娇滴滴的叫着那个字眼,听在旁人耳里,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能掉了一地。 “出去!”只听得一声骨头折断的声响,那女子眼睛里瞬间滴出几滴泪,苦苦哀求着。 “滚!”那女子赶紧下床,迅速弯腰捡起地上的粉红色妮子大衣,捂着没有一点感觉的食指逃离了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视线里面。 明明刚刚还温柔的同她缠绵着,说着那些惹人脸红的情话,现下便狠心的折断了她的芊芊细指!这样的男子,当真是绝情啊! 前后这么大的反差,必是同刚刚进来的那个女子有关!小心翼翼的穿上她的妮子大衣,斜瞥了眼楼上,眼睛里面透着些许寒意。 咱们走着瞧! 今日断指之痛,他日必将讨回!于是左手提着她的LV包,踩着十八厘米的高跟鞋迅速下楼。 其实今日的事,也是她自找的!本来她同江豫灏一直纠缠着时,唐诗韵便警告过她,让她离江豫灏远点,负责就算她不动手,江豫灏终究玩腻了,也会弃她的! 只是自己心里一直还有些期待,虽然她是酒店的舞女,只是她也曾是南城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只是家里条件不允许,家乡在山里,向来是重男轻女,自己上了一年不到,便由于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被迫辍学。 本来她还想平平淡淡的找个工作,好好的生活在这个城市,无奈身无分文,又没有什么关系的她为了生存只找到一份酒店陪酒的工作,她向来洁身自好,无论客人怎么要求,她都只是陪喝酒!只是,怎么料到一次陪酒,被人灌到不省人事,被几个人同时给上了!初经人事的她醒来后,看着床上的一滩血,发誓要报复!一定要抓到那几个人渣,给他们教训! 后来,她交了一个混hēi社会的男朋友,查询到了些蛛丝马迹,于是借机傍上了那个魂门社的二当家的,陪他睡了一年多,换来了曾经害她走上这条路的那几个人渣的半身不遂! 她最初想的是:一旦报仇,她便洗手不干了!回到家乡,听从父母的安排,找个好婆家,从此相夫教子。 哪里料到父母都是爱钱如命的人,竟然要将她嫁给一个足以做她父亲的老头子,他们也不看看那个老头子都半身入土的人了,而她不过二十二的花龄!就只因为那两万块钱,便要将她卖了! 她怎么可能愿意?被关在房子里面半月,一直想方设法,结婚那天,趁着大家都喝得有些醉意,便逃跑了! 那段不过一个月的日子,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父母的势力,弟弟的冷血,让她对亲情早就彻底死心了! 她一个弱女子,除了模样长得还可以些,没有什么技术,去端盘子当服务员,人家诬陷她手脚不干净,克扣了她两个月的工资,这倒也没什么,只是那个老板趁着他老婆儿子不在家的时候,撬开自己的房门,强jian了自己!事后还威胁自己若是敢报案,必把他手机里面的拍的裸照公开在网络上。 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强硬之人,听得他那样说,吓得什么话也不敢说,全当自己吃了哑巴亏!日后把门关严实点,在门背后堆上大衣柜,这样他便进不来了! 本来以为这样委曲求全可以安然在那里呆下去了!只是哪里知道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老板娘拿着菜刀在自己门口大喊大叫,一直骂自己是狐狸精,gouyin她男人!说她男人半夜躲在被窝里面看自己的裸照,吵嚷着要砍了自己! 自己在里面吓得,看着门背面不停晃动的大衣柜,吓得不知所措。待反应过来时,在屋里迅速翻出一些值钱的东西和现金,连想都没有想,便从二楼跳下去,连夜逃离了那个地方! 什么裸照的事情,后来也一直没有踪影,想必是那个女人早已经删除了!后来她碰上了曾经一起在酒店工作的姐妹,便又回到了那个地方,以后她便一直留在那里了! 遇见江豫灏时,她只是觉得自己要发大财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女人会嫁入豪门,当什么少奶奶!她只是想做江豫灏身边最久的床ban。毕竟那样的待遇是无比丰厚的!在这昕城中,不是谁都可以这般大方! 那样豪华的酒店,那样可以在任何人面前炫耀的奢侈品,那些高昂的首饰……不是说放下便可以放下的。 于是,唐氏集团的千金说了那么些警告性的话语,自己也是没有放在心上!她在江豫灏身边呆了两个月,比起以前那些女人不知道有多么幸运,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是那个最特别的女人!只是今日发生的一幕彻底破灭了她的幻想! 早就知道这座别墅里面藏了一个女人!只是没想到江家集团的集团的二公子,昕城最具财力和权力的男子竟然喜欢那种小白兔型的女人! 她故意买通那些仆人,让她们出去,就是想让那个女人出来,她下楼倒是在自己意料之中,只是推开自己的房门,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她同江豫灏……她确实没有想到! 难道人当真不可貌相? 王彤低头看了眼还是没有一点感觉的指头,心里暗暗下定狠心:凭女人的第一直觉,那个经常流连在花丛中的富家公子哥待那个女人绝对不一般! 这点,若是被那个一直自称是江豫灏未婚妻子的唐诗韵知道了,不知道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那个唐诗韵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那样眼里一直透露着算计,可是全身却一直闪现着知性淑女的那种大家闺秀似的气质的女人,怎么可能那般容易对付? 今日见的那个女人,绝对不是唐诗韵的对手!想必不到两个来回,她怕已经是唐诗韵的手下败将了! 该怎么告诉唐诗韵呢?既能打击到这个女人带来的威胁,又能让江豫灏对唐诗韵产生厌恶,恶化他们之间所谓青梅竹马的未来夫妻关系? 王彤这样想着时,便不自觉的笑了,先前的郁闷一扫而光! 第一百一十四章:唐门独女,上门挑衅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王彤离kai房间后,江豫灏便陷入沉思里。烟,一根一根的抽着,屋子里面满是厌恶竟然也没有发觉。 有些深邃的目光一直看着前面,神色异样,有些无奈,有些羁傲的感觉,但是暴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有种说不出的魅惑,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当日设计蓝锋,趁机骗的蓝伊琛,不过是为了她母亲给她留下的那些股份,不过是想骗来那些可以奠定他在江家地位的那些财产!那些所谓的过往,不过是天意罢了,连老天都那么帮他,让他在九岁那年便遇见了蓝伊琛,也见过了那个爸爸口中偶尔会提起的秦家! 这样的命数,想必大哥断然比不得吧! 只是怎么自己最近一直心不在焉的,那天因为她问了一句关乎林家的事情,自己便那般冷言相待,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呢?如果因此惹恼了蓝伊琛,那么他还有机会夺得那些财产吗? 那夜从她房间里面摔门离去,立刻发落崔君赫去美国,继续搞他的医学研究,看着他好有些不解和一直喋喋不休的模样,自己迅速帮他买及机票,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后来听管家说:她一直发高烧,吃什么吐什么,自己明明心里有些担心,想立即把崔君赫招回来,只是奈何他的脾气,也断然不敢那样做!于是便派了专门给父亲治病的秦医生去看看蓝伊琛,所幸她没事!否则,自己那些计划算是全部失败了! 他设计从林嘉然手里夺得她,怎么可能是为了情爱呢?也不打听打听,商界的人谁不说自己比一匹狼都残忍,自己分明是一直豹子!做事迅速,心狠手辣,看到目标,势必不给他喘息的余地,直接一口毙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怒发冲冠为红颜呢? 自己的红颜怕早就多得数不清了!何况她长的那模样,自己断然瞧不上!何况她还是一个被别人睡过的破鞋,他江豫灏怎么可能要那种别人碰过了的女人?现在一直忍耐着她,对她好不过是为了得到她的爱,让她心甘情愿的把那笔财产同那把钥匙送给自己!都怪那秦紫言,死了就死了,还设计的那般好!不过看蓝伊琛的反应,大底怕是还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一笔额外财产吧! 若是这笔财产同那把钥匙,落入林家,那样的话甭说江家在歆市和昕城的地位不保,上面的人马要下台,更重要的是他这么多年的心血便白费了! 那笔钱真的有那般举足轻重的作用,秦紫言当初可是身无分文的离开人世的!就连最后同蓝锋打离婚官司,连别墅的都势必要留在自己的名下。也不管自己究竟可以活多少时日,只是一味的那样扣克着蓝家的一切!那般落魄的女人,离开人世后怎么可能会给蓝伊琛留下那般可观的财产? 不过听闻父亲说过:那秦家当时可是在昕城垄断百分之八十五的经济命脉的富霸!秦紫言的祖父和她的爷爷时期,可称得上是万贯家财,富甲一方啊!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最后不知为何,便堕落了,没了踪影。 父亲只是偶然这样说过,不愿意告诉自己太多。若是被大哥知道了这个秘密,恐怕自己他日也会像林嘉然一样,被人唾弃着交出总裁的头衔,一味束手待毙! 他若是下台了倒也算了!只是他身上肩负着保护母亲同弟弟江豫棠的责任!大哥心特狠!若是他日自己败落了,身边唯一的两个亲人或许……他同大哥的恩怨,母亲同夫人的恩怨,不是三言两语便可说得清吧?他断然不会放过她们,更不会放过自己!这样的代价太大,他不敢冒险一试! 只是最近确实自己烦躁了些,本来她心里便没有自己的印记,自己若是继续再那样待她,怕是那个最初的目的达不到了! 不过为何,一看到她为了林嘉然那样,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郁闷。烦躁的很!自从同她的身体缠绵了几次,自此后,已经没有再像从前那样与那些女人身体缠绵,给予温暖。虽然自己一直以工作太忙,来麻痹自己!只是自己不得不承认,再看到蓝伊琛时,自己心里还在最喜欢她那具身体的! 对别的女人的身体,彻底没了什么兴趣!今日带的那个女人,说句实话,他都不晓得她叫什么名字。之所以让她在自己身边呆那般长的时间,不过是因为她足够聪明,足够听话!只是方才竟然敢那般,折断她指头不过是一个小小教训罢了! 为何自己会这般烦呢?母亲看上的未来儿媳是唐叔的女儿唐诗韵,芝加哥大学硕士生毕业,学历﹑相貌﹑身材﹑家世……都符合母亲的要求,他们俩个毕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更有甚者,一旦同唐诗韵订婚,唐叔立马会站在自己身边,自己未来继承家族企业的那条路才能走得越来越顺当! 唐诗韵,不晓得那个女人还是那样疯疯癫癫的不?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听母亲说:她现在长得模样特别标志,做事也不那般毛躁了,沉稳干练,已经可以帮她爸爸打理公司的事情了!日后必定会是令人艳羡的贤内助! 江豫灏这样想得有些通了时,立马穿上衣服,整理好西装后,便带着车钥匙离开了桑榆别墅,看到那辆车消失的方向,便可以料定:必是去公司了! “你是?”蓝伊琛看着眼前这位深着淡白色旗袍,头发烫着大波浪卷的女人,心里很是疑惑,她是谁呢?怎么单单问她叫什么名字呢?这别墅里面,还有很多人!只是她怎么注意起了自己,自己确实是从来没有遇见过她呢? 她究竟是谁呢?怎么能上得三楼呢?江豫灏不是说过吗:不会有人上三楼来打扰她的!只是为何,眼前的这个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小姐,她是少爷带回来的蓝小姐!”蓝伊琛还没有说话,身后站着的女仆人便已经回答了!蓝伊琛看着她那般谦卑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为何别墅里面的人都认识她呢?何况同她说话,自己不会觉得腻吗? “蓝伊琛!”蓝伊琛谁了自己的名字时,便打算进屋子里面,她实在没有一丝心情;来外面一直双方盯着。 “唐诗韵!”同它一样,那女子说话也特利索,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个名字,落在自己耳朵里面,怎么那般熟悉呢?哦!是杂志社封面的一张图,好像是江豫灏的未婚妻!这样的相见会不会有些二? 看着面前站着那个看起来特别端庄,做事有些冷冷的女子,蓝伊琛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的就那样坐着,这事也不好解释! 两个人问完名字之后,便就不再说话,彼此之间有些难为情,感觉气氛有些怪异! 第一百一十五章:妍之表姐,再添伤口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你就是蓝伊琛?”过了许久,对面的那个女人才说了一句。 “是!”蓝伊琛有些疑惑的答道,不晓得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先前便听过自己的名字?可是她胆敢肯定自己确实不认识她! “你从歆市来?”她还是那样看着有些和善温柔的问道。 “是!”蓝伊琛只得点点头。 唐诗韵瞬间心里冷笑了下,眼前这个女子究竟有何魄力,竟然让她同妍之姐妹二人成为她的手下败将!这座桑榆别墅,自己也不过是央求了好几次,江豫灏才带着自己来过一两次,只是眼前这个女子竟然享受如此高的待遇!在这里住了近两个月! 虽然江豫灏冷淡的说过:她不过是他夺权的一颗棋子,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孤冷淡然的女人,她心里有种莫名的危机!断不能让她在江豫灏这里呆得太久,时间一长,必会出事! 听妍之曾经说过:她好像同一个叫林嘉然的男人恋爱着,只是最近听闻她好像消失了。蓝伊琛,她没有见过,只是先前听妍之妹妹提到过几次,直到前两天,有人给自己寄了一封快递,打开看时,全是江豫灏同一个陌生女子的温存照片。她当时旁敲侧击的问过江豫灏,只是他一脸满不在乎的冷淡模样,她便觉得没有什么!她同江豫灏一起长大,算不得青梅竹马,至少也是彼此陪伴了些许年。 他的狠毒,自己早就听过!他对自己不关心的事情,根本不屑于解释!那天他也没有说什么,自己也不好再继续问什么。他一向最讨厌缠着他问东问西的女人,一直与他纠缠的女人最为厌恶! 昨天下午同他一起吃饭时,他一直心不在焉的!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一直沉默着,自己趁机征得他的同意:可以来桑榆别墅!只是昨天的他不晓得究竟在想些什么,竟然那般好说话。若是以前,他只会说一句:有时间,我带你去!完了之后,此事便没了踪迹。 “我同灏青梅竹马,日后必定结为夫妻!只是他一向不安定,免不了出去寻花问柳,我早已经习惯了!看到伊琛妹妹长得这般模样,心里甚有些不安!”唐诗韵这番话语出来,蓝伊琛楞了楞,以前只是听闻唐氏独女温柔大方,端庄典雅。今日说话竟然这般直白,她倒不晓得说些什么了! “若是妹妹日后一直同灏在一起,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的!喜欢一个人不就是看着他幸福吗?只有灏好,便足够了!”感情那些什么端庄的描述都是流言,这个唐家小姐是个真性情的女人?可能吗?蓝伊琛心里默默问了自己一句。 “以前便听妍之妹妹说过你,奈何今日才见到真人!不晓得你认识妍之不?”刚开始听到“妍之”那个名字时,蓝伊琛楞了楞,没有反应过来,搜寻记忆,妍之?是许妍之吗?是那个一直从美国追着嘉然回国的许家大小姐吗? “妍之?是许妍之吗?”蓝伊琛有些惴惴不安的问道。 “是!我同妍之是表亲关系!从小便要好,一般有什么事她都会同自己说的!”唐诗韵这句话出来,蓝伊琛瞬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听她的话,想必怕是已经知晓自己同嘉然的关系,现下看到自己却是呆在江豫灏的别墅里面,心中会怎么想。 许妍之,这个名字她不是光知晓那般简单,早在嘉然在美国求学深造时,便听他说过一次,虽然嘉然说话比较含蓄,只是说了许妍之是他们学校唯一一个与他同城的人,待他倒还不错!自己本就是对待感情有些多愁善感的人,怎么可能不多想?何况如嘉然那般帅气俊朗优秀的男子,怎么可能没有对他心仪的女生? 后来嘉然回国,她去接机时,便碰见了那样的女子,当初只觉得眼前的女子: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的美丽女子,浑身散发出高贵典雅气质,他俩站在一起,如此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再后来同嘉然确立恋爱关系之后,也见过许妍之几次,她眼里的敌意自己怎么可能不发觉?她对嘉然的心意,那般明显,自己又不是木头人,只是嘉然心一直在她身上,于是自己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现在她被困在这里,早就背叛了当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好约定。嘉然上次也来过这里,同江豫灏虽然谈的不是怎么顺利,江豫灏也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确实在这里,但是嘉然的为人,她深深了解。 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断然不会冒昧来同江豫灏谈判的!他定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这里,也定是已经猜到了自己……看江豫灏上次那般暴躁,想必嘉然并不是一味的束手无措,只是在寻找机会,私下里面打压他的势力! 自己大学期间一直学习的是有关金融方面的知识,各个集团的发展动向,歆市经济发展的局面,自己也大致清楚。江家的势力她更是比一般人要清楚的多!这次嘉然真的救不了她! 现下,自己被困,无疑给许妍之创造了机会,许家的家产,也不是蓝家可以比拟的!想必林伯母更看重许妍之当未来的儿媳吧! 她同嘉然的情意算是到头了! 只是不晓得眼前的这位,究竟想说些什么。她先前的那几句话,自己还觉得有些善意,她不是那样耍心机的女人!一句妍之妹妹,便打破了她先前所有的以为。 她今日来这里,必定是打听清楚了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同嘉然的关系,许妍之同自己的敌意!否则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及许妍之那个名字。 今天的这一幕,究竟是想给自己下马威,还是来树立她正牌夫人的威严?亦或者是借许妍之的事情来打压自己,又或者今天的事情,是江豫灏一手操纵的!他想让自己对嘉然死心,好投怀送抱! “妍之近来同林氏集团的少爷在一起,同我甚少联系,不过那两人看着也特般配!你说,许家同林家若是联姻,这日后两大集团强强联手,也是一件美事!”唐诗韵还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话,似是无意又听着有意。 “唐小姐,今天来你有什么事吗?”蓝伊琛这句话明显是在下逐客令了! “蓝小姐,这是在下逐客令吗?那你应该清楚:在这间屋子里,谁才是主,谁才是客?”唐诗韵瞬间换了脸色,不比先前那样温柔大方,看着眼睛里闪着一股恨意! “小姐,到吃药时间了!”正当蓝伊琛不晓得该怎么说时,那个名唤云儿的女仆轻声说了句,于是她趁机离开了! 也不晓得唐诗韵最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她心里一直不安稳!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虽说自己现下已经算是江豫灏的人了,同嘉然没了什么关系,但是听到他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心还是忍不住痛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梦醉西楼,不再奢求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你曾说过:三生石畔,舞落红袖,可是如今妆台镜前,梨花雨凉;你曾说过:韶华如梦,共种连理,可是如今遥望远方,君不曾知;你曾说过:共剪烛窗,海棠依旧,可是如今梦醉西楼,可堪回首? 嘉然,你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就全都不做数了吗?-蓝伊琛看着窗外的点点星光,回忆起自己在奈何桥下浴huo中的刺骨之痛,那种濒临在灰飞烟灭状态的感触,折磨了自己的一百零二年零四个月的的焚烧,心里有万分不舍。 嘉然,如今不过自己离开三月,你便就变心了吗?虽然自己现在身在江宅,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嘉然曾经说过: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舍弃自己!就算自己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按照嘉然的性子也不因此便抛弃自己。 本来心里还一直为嘉然担心着,怕他会为了自己和江豫灏硬碰硬的吃亏,怕他会冲动,为此,自己同江豫灏彻底闹翻,落得如今田地。难道就只能换来这样的结局吗?前一刻还是海誓山盟的恋人,转眼,便换了人么! 其实后来知晓了林嘉然为她受了多少罪时,心里很是愧疚,为何她对嘉然的信任竟然那般浅?就因为唐诗韵的一句话,便否认了自己喜欢了十多年的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你打算这样一直坐在地上吗?”蓝伊琛还沉湎在失望同痛心的纠缠中,突兀的一句问话,惹的她泪眼婆娑的转过头来。 看着她有些似兔儿的眼睛,心里有些动容,只是原都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那个人!心里便有些恨意,想把眼前的女子那白皙的脖子掐断的冲动,只是,她突然扬起的笑容,就那样淡淡的融化了自己的心,眼角含泪的她救那样望着他温暖的笑着,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丝反应? 于是轻轻上前,搀着她的胳膊,扶她起来,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没有发烧之意时,心才放了下来。 赶紧吩咐仆人将晚饭端进来,看到她这样茫然的有些失望的模样,便知道她肯定又没有吃饭,这样下去,可怎么好?身子骨本来就弱,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差池,那他的经济援助不就泡汤了吗?那么先前所做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吗? 眼神轻轻一挑,示意仆人给她喂饭。看着她似婴儿一样,张嘴合嘴,就是饭食在嘴里没有什么动静,江豫灏的怒火便又上来了! 以前她倒还好,就算这样发呆,但是旁人给她喂饭,她都是会乖乖吃下去的!今日,怎么这般不听话?真当他江豫灏好欺负! 她吃着吃着,便又恶心的便吐了出来,吃了许久也没有吃进去一粒米,女仆赶紧找帕子,迅速收拾干净。有些无奈的看了眼江豫灏,心里战战兢兢的,不晓得江总又会怎么惩罚自己?上次阿青因为不小心让蓝小姐下了三楼,被江总发落到了酒店做卖酒女,她可不想如此啊! 只是,这江总一发怒,什么方法也没有! 这蓝小姐,一点也吃不进,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阿岚心里默默念着,祈祷上苍:不要让江总把她发落到那些地方去! “你下去吧!”听到江总的这句话,阿岚如释重负的赶紧端着盘子往后退。 “等一下!” 阿岚有些疑惑有些担忧的停下脚步,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那碗乌龙鸳凤汤留下!”阿岚长舒了一口气,轻轻把那碗汤放在床边的书桌上,迅速离开。 “怎么?又想绝食?上次不是警告你了吗?如果胆敢自杀,那林家……”江豫灏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落在蓝伊琛耳里,心,总会被惊醒。 蓝伊琛就那样就望着江豫灏,一句话也不说,眼神里的感情复杂难言,有些厌恶,有些恨意,也有些无奈,也有些听天由命的感觉。 说不上顺从,只能说算是比起以前有些进步了!以前,若是听到林家,总会和自己争那么几句,现在倒有些眼色了!只是那样一直看着自己,不说一句话!不可否认,这是个很聪明的做法! 她那双眼睛,人看着便会觉得心会慢慢静下来,似湖泊平静,不犯起一丝涟漪;又似皎月清澄,柔和的照在身上;也好像是枯墨的松树,有些倔强的固执…… 让人会不自觉的渐渐深陷进去,自己当初在闽南大学颁奖时,看到那一双眼睛时,也是舍不得眼睛眨一下!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只是她一直低着头,自己多少有些失望,好在自己最后狠狠的握着她那细腻无骨的柔夷,她有些不解和不满的瞪了自己一眼。只是就那么一眼,自己已是陷进去,难以自拔! 蓝伊琛还在惊异中时,一股男人气息袭入口中,夹杂着些许甜汤的感觉,待反应过来时,盯着江豫灏迅速昂头喝下一口鸳凤汤,便又用右手按着自己的脑袋,欺压过来,再次将汤渡入!一双惊异的瞳孔就那样睁着,一直盯着江豫灏,连换气竟然也忘了!看着她被呛的吐出来的汤,溅得自己衬衫一身,迅速拿来纸巾,赶紧擦掉! 这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有洁癖吗?怎么喝汤都不好好喝? 江豫灏随意瞥了眼床上的汤渣,迅速走开,褪下自己身上淡蓝色的衬衫,露出白色的背心。随意把衬衫搭在床上赶紧的地方,赶紧从浴室拿来毛巾,替她擦着身上的那些汤渣!不顾她的反抗,楞是把她的紫色裙子褪下,扔在一旁,抱着只穿了xiōng罩和内ku的,还多此一举的双手护着自己的蓝伊琛,把她放在浴盆中,看着她警惕的目光,自己也没有说什么,这女人!成天在想些什么?难道自己除了那件事,便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吗? 转过身,替她放好水,于是便出去了,轻轻带shang门。不一会儿,只听得浴室外面打扫﹑换床单被套的声音。 心下才安心了!只是没有料到浴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了!刚刚出去不久的男人,手里拿着白色浴袍,看着与方才一样的自己,大手捞起来,附上浴袍,便又抱着自己出去了! 本来她是想反抗的!只是现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再说觉得反抗也没有什么效果!以前不也是反抗过吗?结果不还是一样的嘛!既然是一样的结果,何必还那么矫情的多此一举呢? 只是蓝伊琛没有料到,江豫灏抱她起来时,她下意识的环抱着江豫灏的脖子,直到了江豫灏的房间,他把她放下来时,她才反应过来。 脸色窘红,自然是不能避免的!只是看着江豫灏迅速shang床的动作,下意识的看了下床头的闹钟,不过才九点多啊! 怎么? 其实很多事情很明了!反抗无果时还不如直接顺从,何必再次在争执中弄伤自己?许多事情本就注定,何苦奋命反抗? 第一百一十七章:清晨朝阳,尴尬戏码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昨夜注定是一场帐中缠绵,当温和的晨曦洒在被罩上时,蓝伊琛睁开迷离的双眼,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清纯的模样,只是那样静静躺着,便已风情万种。 江豫灏还是一如既往的躺在床上抽着尼古丁,丝毫没有起身穿衣的意思,目光冷峻的盯着某个不知名的东西一直看着,只是你若是仔细看,便会注意到他眉梢上面残留的喜悦。 昨夜,与她恩爱时,他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这是否是种进步呢?江豫灏没有深究,只是,无论如何,现在这状态终归是件好事。 昨日唐诗韵去公司找他,提议想来这边,他本来都准备一口回绝了!只是突然觉得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去看她了,不晓得她怎么样? 那日他故意带女人来桑榆别墅,故意让仆人没有在她身边陪着,就是想知道她看见后有什么反应,果然,她不负自己所望,如愿出现在房门口。当时看到那羞红的脸颊,自己心里着实有些开心。当时说话口气很重,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心里的那点喜悦。 本来,和那个女人亲热,不过是为了演场戏。只是身体里的欲望一时被挑拨起,就那样沉溺在女人似水的柔情里,幸好她闯了进来。 自然那女人最后被他赶走了! 想知道一个女人是否在乎你,就是和另外一个女人逢场作戏,看她的反应。所以当唐诗韵提议在桑榆别墅度晚餐时,他没有拒绝,满口答应。只是不巧的是昨日公司临时出了点意外,他不得不赶回去。 最后,就只有唐诗韵一人去了别墅,那所他几乎不带女人去的别处! 后来,夜里十点回来,看到一直坐在地上的蓝伊琛,他竟然心里闪过一丝慌乱,生怕唐诗韵对她做了什么。要知道:女人的妒忌是世上最大的杀手! 问过阿青,听着阿青一字一句的叙述,西装下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又是因为林嘉然!只是关于林嘉然和许妍之的事情,自己倒是不知道!不过若是可以让她早点死心,更好! 昨夜没有喊过林嘉然一次,这不也是唐诗韵的功劳吗?如此说来,当真是要好好谢谢她!人人都道:唐诗韵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温柔典雅,大方得体,其实不然,她早就不是当初的她了! 在这样污浊的商界,怎么可能还同以前一样?何况她还有一个老奸巨猾的爸爸! “你打算一直这么躺着吗?”想到这里,江豫灏心里有些得意,仍旧盯着窗户,冷淡的语气说道。 “你今天不去公司吗?”蓝伊琛心惊了下,想到被子底下一丝不挂的自己,赶紧转移话题。 “不去!” “那……不吃早can吗?”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那……” “你是不是应该去给我倒杯牛奶?” 蓝伊琛还没有说完,便被江豫灏打断了!这下,空气瞬间凝固,两人都不再说话,蓝伊琛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这女人,,其实不就是想让自己赶紧离开,她可以自由穿衣服起床了嘛!何必这么多话!不过按理说:他们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亲密接触,她到底还在介意什么。难道还怕自己看见她的裸体吗?不是第一次就看光了吗?还这么做作!只是偷瞄了一眼,看到她那双不知所措得不停闪躲的瞳孔,心里大喜!还是害羞啊! 蓝伊琛眼睛一直随意瞄着,一句话也不敢说!这,不是摆明了折磨自己吗?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怎么能提出这个要求呢?再说,他什么时候不吃早餐了?既然不吃早餐,喝什么牛奶?明明是想看她难堪! “怎么?不情愿!”江豫灏偏过头,冲着她吐了一圈烟雾,看得她被呛着的样子,心里甚是欢喜。 听见她咳得不停的声音,赶紧熄灭烟头,轻轻拍着她的背。只是她恢复正常后,自己却又似是被tiaodou了! 刚刚看着她被呛得通红的脸颊,一时情急没有想太多,全然忘记了他们两个人都还一丝不挂!那样光滑如丝的肌肤,瞬间让自己心神荡漾。 看着江豫灏渐渐炙热的眼神,蓝伊琛也顾不得什么难为情,迅速下床,赶紧披着昨夜那浴袍,冲进浴室,迅速反锁! 看着那个逃得比兔子还快的女人,江豫灏一阵好笑!难道自己是匹野狼吗?怕丧身在自己腹中,竟跑得这般快!自己好像还没干什么呢? 还有跑进浴室,不也是没有衣服穿吗?不是应该去换衣间吗?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也来不及细想,迅速穿衣,已经七点了,若是再不去公司,怕会出什么事呢?昨夜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呢,有几个方案,公司有几个股东还在反对着,若是再拖下去,怕是不好!万一被有心人钻了空子,那自己好不容易招揽的股东怕就要换老板了! 昨夜不过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所以放下那些事故,赶紧开车回来了!回来却看见那么一幕,不过,倒也值得! 一想起昨夜她的温顺,眉梢中不免也镶嵌着些笑意。 在浴室里面呆了好久好久的蓝伊琛,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自己怎么一时跑进浴室了,这不是摆明了自己想同他洗那个什么……鸳鸯浴吗? 虽然自己迅速放下热水,装作自己在洗澡,也把浴室的门反锁了!只是他应该还有钥匙的,自己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她一直站着,不安的看着门口,就怕听见钥匙插进口的声音。 只是过了好久,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耳朵贴在门边,仔细听,也好像什么都听不到!难道这浴室的隔音效果真的这般好吗?外面什么动静都听不到吗?只是昨夜自己不是还听见了换床单被罩的声音了吗?今早,这是怎么了? 虽然蓝伊琛心里有些疑惑,但她还是那样站着,一步也不敢动,任凭洗澡水那样白白滴答着。 “蓝小姐,蓝小姐!”听到外面有些熟悉的声音,蓝伊琛悬着的心,这才安了下来! “阿青,帮我取套衣服!” “小姐,已经给你放在浴室门口了!”阿青说话时一本正经,其实心里早已笑翻了!刚刚少爷走时,吩咐自己给蓝小姐找套衣服,赶紧送去,自己还有些郁闷,难道蓝小姐现在还是一丝不挂的吗? 心里有些郁闷的取了那件紫色的裙子,试探性的在房间里面唤着,只是突然的那句,着实印证了自己的那个猜想!不由得一笑,衣服放下,赶紧离开! 第一百一十八章:江家三子,各领风骚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蓝伊琛穿着那件紫色裙子出来时,不经意间在镜子前面转了一圈,不可否认,这裙子穿在她身上,很是合适!紫色高贵典雅,裙子简单大方,没有多余的花饰,紧贴她的身体,也很好的衬托了她那姣好的身段。 这样看着时,蓝伊琛的脸颊不知觉闪现了些红晕,似是盛开的小小梅花,很是迷人!这件衣服连同柜子里面的那么些,全都是江豫灏买的! 她虽然没有全部穿过,只是穿了两三件而已,不过都是同身上这件一样,格外合身!穿着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许是衣服料子格外柔软吧! 用过午饭后,蓝伊琛便躺在椅子上面,静静抱着那本张爱玲的《半生缘》在那里一直静静的看着,有种说不出的静谧。那般长的睫毛像是约会似的有节奏的一眨一眨,眼睛一直盯着那一行行字,连一秒也舍不得移开,及腰的长发,在微风的吹佛下,也欣喜的纷飞起来,似是在踩着音符,在那里奏乐。 渐渐传来的吵闹声,打破了这种宁静,清眼不舍得抬起头,向楼梯那方向看去。 “我哥让我来取资料!你不用招呼我了,去忙你的吧!” “三少爷,二少爷说过:这三楼不许人上去!”听这声音好像是苏副笙,好像许久都没有见过苏管家了,听阿青说:好像是老家有什么事,请假了一个月。 “不是说了资料在三楼吗?” “少爷,我帮你取就好!” “不用那么麻烦!我已经上来了!你还不忙的你去!”听那男子同苏管家的争吵声,蓝伊琛觉得有些好笑,这苏管家也真是的!你一直不让他上来,他肯定会有更好奇,更加想上来瞧个究竟!这样的阻挠,不是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那男子也真是的!固执的像个小孩! “你是?”看着站在眼前不过十七八岁的男孩,蓝伊琛不晓得该怎么说。 “蓝小姐,这是三少爷!”苏副笙弯腰笑着说道。 蓝伊琛点了点头,示意他下去。 “你是”眼前的男生有些稚嫩的脸庞,看着不足二十的模样,只是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成熟感。 “蓝伊琛”早在他刚刚进来,问她时,蓝伊琛便已经从椅子上起来了,走到饮水机旁,轻轻放下那本让人有些心碎的书,打算给他倒杯水! “我哥向来不带女人来这里!莫非你是……?”不晓得他究竟想说些什么,听到他那句“我哥不带女人来这里”。蓝伊琛觉得有些好笑。 “你错了!不止我一个女人来过这里!” “是么?我倒是没有见过!你是第一个!”那少年应该是处于变声期,嗓音有点哑,不仔细听,倒是听不清那几个字。 “你取什么资料?”她将手中的一杯水递给少年,轻声问道。 “同卓氏集团的合同书,我哥说放在房间哪里,他也忘了!”那男孩说话,稳重大气。 “是不是这个呢?”蓝伊琛从茶几上面取来一份有些皱的文件夹递给男孩看。 “是!不过……”看到那上面有些许皱的封面,有些疑惑的问道,但是抬头看见眼前的人儿脸颊开始闪现微红,便不再问了! “江豫棠!我的名字!”那男孩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只留下蓝伊琛一人站在那里,脸颊微红的懊恼着。 那文件夹是自己早上收拾屋子时,发现的!看见文件上面的皱折时,自己也是楞了一下,不过后来想起:那上面好像是江豫灏喂自己喝粥时,自己不小心吐在上面的。 虽然它已经干了!只是上面的痕迹却一直残留着。早上江豫灏可能走得有些急,忘了文件夹! 只是,明明知道知道自己在三楼住着,为何又派他弟弟来这里取呢?在这里近三月,从来没有见过江家什么人呢!只是一直听这里的仆人说。今天同江豫成倒还是第一次见呢! 谈不上有何感受,只是觉得那男生没有同龄人的那种稚嫩和茫然,看得出是一个很主见,做事很沉稳,头脑很聪明的一个男孩! 江家三子,各个是人中之龙。长子:江豫成,擅长炒房,自十八岁,每年给江家带来至少五千万元的利润;三子:江豫棠,就是刚刚的少年,虽然羽翼渐嫩,但是俨然已经是人中佼佼者!每年的奖学金必拿到,成绩名列前茅,全校前三没有被挤出过!在校期间,做过一项科研探究,获得五百万的奖金! 最厉害的当属江家二少爷:江豫灏。手里掌握着江家近百分之三十九的资产!这么听着好像觉得没有什么,只是他每年至少在服务业之中,赚取两个亿的利润,外加股票,科研,飞机制造业等项目,每年至少可带给江家高达十五亿美元的利润!他自己自身还有几所价值亿元的高档别墅,几家七星级饭店,五个房地产工地,八座咖啡连锁店……只是听说有这么些,倒没有人真正追查过!不过,这世上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能够有这样的传闻,必定是有一定根据的! 江府三位夫人,年轻时候,都是数一数二的大美女,除了三夫人早逝,大夫人和二夫人都一直陪伴在江老爷的身边。大夫人出身富豪之家,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倒没有上过学,只是读的书目确实不少!听闻近五十岁的她读过近万本书籍呢! 二夫人,是当初歆市的大明星,在国际电影节获得过最佳女主角!模样自然不必说,再者而言,她的家世也是相当雄厚!她父亲是歆市市委书记,舅舅是兰城的老市长,姨母是新市检察院院长,算是标准的官宦人家的女儿!堂堂顾家,三代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家人对她的疼爱宠溺,自然不用说了!按理说能嫁入江家,都算是江家高攀了! 不过这位鼎鼎大名的名人自嫁进江家,便退出了影视圈,再出现在人们眼界时,身份俨然已经变了!是江家二太太的身份!婚后她一直相夫教子,侍奉公婆相当尽心!江老爷但凡出席什么重大宴会,身边永远是那个风华绝代的二夫人陪同!只是后来有了三夫人,二夫人的风头便减了些许! 三夫人呢?她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万贯家财,有的也就只是文凭!她是北城大学有名的才女,文章著作在著名期刊发表了不下十篇!德语﹑英语﹑法语﹑俄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等十七种语言,她都会说!最重要的是:三夫人出身书香门第,她获得了加福利大学的双硕士研究生学位和德国斯坦大学唯一一个年薪高达600万欧元的常年专聘教师。只是,可怜她芳华早逝,嫁入江家不过五年,便只留下年幼的不到两岁的儿子江豫棠,撒手人寰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江弟浅谈,心结微解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小姐,少爷的dian话!” 听到阿青的一句呼喊,蓝伊琛有些疑惑,为何不打自己的手机呢?他不是专门给自己买了一部手机么,还里面只存了他一人的dian话号码,路过书桌时,顺便拿起手机看了眼,黑屏! 原来是没电了,自动关机了!不过,现在他打dian话,会有什么事呢? “喂!”蓝伊琛拿起话筒,轻轻吐了一个字。 “豫棠走了吧?” “恩” “他把资料取了吗?” “恩” “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 短短一分钟的对话,几乎都是江豫灏在那边问什么,蓝伊琛便再这边回答什么。蓝伊琛挂断dian话后,还有些心神不宁的! 他打dian话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是问江豫棠,直接打给他就好!何必这么麻烦! 随即便不再多想,继续回到屋子里,捧着那本《半生缘》接着阅读。 其实,江豫灏会给她留部手机,是自己始料未及的!难道她不怕自己在他不在的时候打dian话给嘉然,两人偷偷逃走吗?后来,无意中试了阿青的号码,才明白:虽然它是一部可以同所有人联系的工具,可是这部只能打通一个dian话号码!那必然是:江豫灏的! 其他的,就连报警dian话110也打不通!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设计的,竟然这般神奇?后来一想,他手里掌握着三大市最强的科研队伍,这么件事,于他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午后端一杯咖啡,静静的坐在长椅上面,捧着一本自己喜欢的书籍,那么坐着,任凭阳光温和的洒在自己的身上,一点点的移动步伐,嗅着院中淡淡的树叶清香,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蓝伊琛在椅子上面躺了一下午,刚刚开始时,还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书,后来,也有些犯困,于是将书轻轻放在肚子上面,在阳光的沐浴下,渐渐入睡,看着她嘴角那个浅浅的笑容,心里有种开心。她本就是睡意特别浅的人,稍微一有什么动静,再入睡便就很难了!以往若是被惊醒,一般都是闭着眼睛,但是头脑清醒的在床上躺到天明。尤其是自从被拐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清醒的时候睡觉便更少了!不过她一直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出现问题,于是大都时候都在床上躺着。 不过就算,在这里三个月多,她大都是那样休息着,但是这屋子里大多数人都知道,她一直睡得极不安稳,许多时候都在做噩梦,多次被惊醒。 想来,这是她最近以来,睡得最安稳的时候了吧! 似是感觉有些凉意时,蓝伊琛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淡淡的夕阳,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屋里墙上挂着的那钟表:已经是六点了! 那这个觉睡得时间也够长了!大概要四个小时多呢,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懒了! “少爷!”三楼阳台处的蓝伊琛听到车子停下来的声音,赶紧从椅子上面起来,收拾了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做的这般顺当呢? “蓝伊琛!”听到有些沙哑,有些陌生的声音,蓝伊琛糊涂了!今天究竟打算来几个人呢?现下已经是六点了,难道又托人取什么东西吗?她不觉得江豫灏的记性有天竟然会这般健忘!那么重要的合同都可以遗留在家里。 “蓝姐姐!”这句话传入耳中,蓝伊琛这才晓得他是谁了!她刚刚还没有听出来他的声音,明明就是中午刚刚走的江豫棠嘛!这么别致的嗓音,自己怎么没有听出来? “又忘了什么东西?”蓝伊琛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穿着休闲运动衣的江豫棠,笑着问道。 “吃饭!”蓝伊琛最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细细琢磨了两遍,才晓得他是什么意思。 “怎么,学校的伙食不好吗?” “比不上这里的!”江豫棠毫不犹豫的强调道。 “那你哥哥……”蓝伊琛这句话,还没有问完,江豫棠便若有所思的盯着她阚泽。 “怎么了?” “你同我哥……”有些话不用问那么清楚,其实对方知道你的意思。 “你哥没说过吗?” “我没问过!不过你和我哥倒是格外般配!比起那个唐家小姐,强多了!你姓蓝,那同蓝锋是什么关系?” “我爸!”蓝伊琛已经好久好久都不记得蓝锋长什么样了!当日被亲身父亲设计,绑架至此,后来他竟然对自己这个亲身女儿下药,就为了那个所谓的财产,那种行为,连禽兽都不及! “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蓝……叔叔很是有头脑,做事很稳重老练!”听到蓝伊琛那两个字“我爸”,江豫棠有些尴尬的再补充了一句,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没事!”蓝伊琛笑了笑,蓝锋,是稳重老练么?明明是老奸巨猾!他心里每天打的花花肠子,谁不知道?心里一直惦记着别人口袋里的财产,就想不劳而获,据为己有!只是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其实,只要自己过得好,别人无奈怎么待自己都无所谓!”江豫棠看着她略显暗淡的眼神,适时的安慰道。 “小小年纪,怎么有这么大的感触?”蓝伊琛笑了笑,给他煮了杯咖啡,示意他坐下,不要一直站在门口。 “其实这个世界上,让自己伤心的事情很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无论亲人如何待你,他们终究是世上同你最亲近的人!我知道蓝叔叔的第一任妻子很早便离世了,他也很早便娶了新人入门。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估计继母待你也大底好不到哪里去!”江豫棠在哪里一直分析着,全然不顾蓝伊琛的反应,不过,好在,蓝伊琛现下状态还是不错的!一直有在认真听着他的话语,只是听不听得进去,那便是她自己的想法了! “不提那些伤心的事了!”江豫棠说着说着,脸色渐渐闪现了一点悲伤,随即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蓝伊琛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千年之前,她也曾怀孕,不过那次是贴身婢女玉蝶无缘无故的落水暴毙,自己当时的感触:杂乱无章,恨不得将腹中的孩子用一碗红花打掉,只是后来没有…… 她肚子里面现在生长着一个小小宝宝,有种奇妙的感觉呢!只是不晓得自己日后该怎么面对腹中这个不足一月的婴儿? 第一百二十章:腹中孩儿,是留是去?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我以后叫你姐姐吧!直呼其名不太好!”江豫棠的这句话,打断了蓝伊琛的思绪。 “我们没什么血缘关系吧!” 蓝伊琛随口拒绝道。 “叫你伊琛,也不好,直呼其名更不好!你说个称谓吧!”江豫棠听到那句拒绝的话,起初也是楞了一下,这女人,当真是不一样啊!就那么静静坐着,便已风情万种! “直呼其名有何不可?”蓝伊琛眼睛随意转了方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姐姐!” “恩” “分明是同意了!”江豫棠喝了一口咖啡,有些爽朗的笑容涤荡在空气中。只是看向蓝伊琛有些暗淡下来的眸子,甚为不解,便不再笑了! 听到那句熟悉的两个字“姐姐”,蓝伊琛每每会不自觉的想起前世,想起每每苏琅去梅宫,唤自己的那两个字。只是造化弄人!她一直那般相信的人,竟然是在那所冰冷的唐宫里,害自己最深的那人! 后来,她便再也不愿听到谁唤她“姐姐!”就连当日清儿一直请求做自己的妹妹,沈思廉也在旁边说了些许话,自己楞是无动于衷,没有松口。 她待清儿确实要比苏琅好很多,她心里也一直拿清儿当妹妹看待,只是那两个字终究成了她心底的伤,怎么也无法抚平。 如今,身处千年之后,满目剩下的唯有一片荒凉! “怎么了?你若是不愿意,我便不叫了!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江豫棠看着那双没有一丝感情有些幽怨的瞳孔,心里竟有些害怕。 “恩”蓝伊琛点了点头,她又不自觉的想到了苏琅,那个让她护了一生,怨了一生的可怜人! “我去外面走走!”江豫棠看着这沉默了许久的氛围,有些不自然的提议道。随即,也不管她说了什么,便离开了房间。 江豫棠走后,蓝伊琛的思绪才慢慢缓过来,终于可以不用直听那两个压得人心疼的字眼了!随即有些释然的嘴角扬起一笑容。 晚饭时分,江豫棠回来了,没料到后面还跟着江豫灏,于是第一次,蓝伊琛在二楼客厅吃饭。同桌的自然,除了那两个大人物,再无其他。 虽说她来这里已经三个月多,只是自己一直闹别扭,不是生病便是拒绝,每次吃饭,都是在自己房间用的!今日,倒是出乎自己意料之中了! 权当是帮江豫灏演场戏,不至于在他弟弟面前暴露真相!算是自己还前些日子他对自己悉心照顾的恩情吧! 这样想着,蓝伊琛便自然而然同他们在一张桌子上,用餐。只是她还是那样孤傲倔强的性格!中途,江豫灏给她夹的些许肉,待她上楼时,那些还一如先前那样在她碗里静静躺着。 不顾江豫灏渐渐阴沉的脸色,迅速上楼。名义上说的是:希望他们兄弟二人,好好叙叙旧,实则为了躲避那双阴狠的眼神。 “哥,二妈让我给你捎个话:你抽空回去一趟,她有事说!”蓝伊琛最后只听到这么一句稍微模糊的话。也不晓得江豫灏究竟是怎么说的,只是那不关她的事!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肚子里面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现下孩子在肚里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待到四个月的时候,肚子怕就要显型了,到时候恐怕便瞒不住了! 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若是留下这个孩子,她同嘉然此生便真的不再会在一起了!她穿越千年,受尽浴huo焚烧,不就是为了心中的那个人吗? 现下,她已经找到那个人了,就让她这么放手吗?心,好像有些不甘…… 若是打掉这个孩子,于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损失,现下月份还少,对身体也不会有太大弊端,只是腹中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血,他同自己脉搏相连,血肉相连……让她拿掉,她万万做不到!千年之前,她没有勇气拿掉,今时今日,她亦没有勇气拿掉! 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蓝伊琛都拿不了主意,关于这个事,算了,自己还是再好好想想吧!毕竟,他还可以在自己肚子里平安呆三个多月。 蓝伊琛躺在床上了看了好长时间的书,听到那有些细碎的脚步声,立即放下手中的书,迅速入眠。 眼下,她不想同他恩爱,她的身子更不许同他亲密接触,虽说昨晚那样,今日倒也没事!但是昨夜好在他动作轻柔,所以才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只是,江豫灏的脾性不是她可以掌控的!时而温柔,时而暴戾,时而大方,时而小心眼,时而温和,时而凶狠……那样的万一,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虽说孩子究竟是留下还是打掉?她自己也没个准意,只是现下,谁都不能打她肚子里孩子的主意!但凡她愿意保留他一天,她便尽心尽力护他一天,绝不允许他出现什么意外! 怀孕头三个月,极为重要!她不能不小心! 现下,她怀孕的事,她还不想告诉江豫灏,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于是,她便只能装睡! “怎么睡这么早?”江豫灏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再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不过十点,她便就睡了! 相比平常是时候已经不早了,只是,他总觉得她是在故意躲避自己,现在应该在装睡!或许是怕自己发脾气吧! 吃晚饭时,自己好心帮她夹菜,竟然丝毫不领情!就那么放着!别的什么都吃完了,就光剩下自己夹的那些!这事,做得也太明显了吧! 本来心里还有股气,就想发泄出来,只是上来之后,看到那有些安然的面容,心里的那股火便慢慢被那声声均匀的呼吸声浇灭了! 方才和豫棠说了许久的话,自己心里着实有些不安,总怕那件事,有朝一日被豫棠知道。 这个弟弟一直是他照顾大的!小时候,三姨娘去世后,自己恳求母亲,希望把他留在身边,软磨硬泡,不晓得自己使了什么计谋,母亲最后同意了,于是他便一直在母亲膝下长大,自己大都时候都陪他一起玩有些,他渐渐长大,打篮球﹑打棒球﹑打高尔夫球﹑健身训练……基本上他参加的活动,都有自己作伴! 对他那般好,除了那层血缘关系,便就是弥补当初的那抹亏欠! 不晓得日后知晓真相的他,还会这般一如既往的帮自己吗?倘若他日,他同大哥站在一个阵营里,自己是一网打尽还是放虎归山? 第一百二十一章:集团内部,“太子”相战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江豫灏冷笑一声,自己果真是最近太忙了,想太多!于是随即便shang床休息。本想捉弄她,看她是否假装睡觉?突然觉得自己这举动有些幼稚,甚似情窦初开时候,于是,所幸直接熄灯休息。 蓝伊琛听见身边的声响,一直紧闭着眼睛,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过了许久,也没有一丝动静,于是试探性睁开眼睛,看到漆黑一片静悄悄的屋子,暗吸了一口气,便静静的那么躺着,看着黑如青丝的天空,思绪不知飞向何方?许是千年之前,又或是十六年前她的生身母亲病丧的时候? 这夜,倒也安宁! 两个人同床共枕,却是谁也没有睡意,各自思虑都凌晨时分。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晨曦就如粉红色的丝绒触摸到脸上的时候,蓝伊琛才睡醒,轻微的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下意识的看向身旁右侧,已然是空无一人! 昨夜不晓得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的?江豫灏早上是什么时候走得,自己也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抬头看了眼床头,已经是八点四十五分! 果真自己是心里有事的时候,睡得都这般熟吗? 无奈的笑了笑,自己现下真的同《红楼梦》中的葬花女子林黛玉好生相似。记得当日林黛玉同贾宝玉第一次见面时,那首描写林黛玉的诗句: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面厣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姣喘微微。闲静如姣花照水,行动如若柳扶风。心较比甘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自己倒没有那种弱柳扶风的感觉,只是这多愁善感的思绪如出一辙啊! 江豫灏去了公司之后,立即召开董事会会议。进去时面色沉重,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让董事会所有成员都心生畏惧!有些人就是天生便有一种王者的霸气,时而阴柔,时而狠毒。但凡大事,都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那种! 江豫灏自然属于这一种!璀璨光环下的王者,自然是比旁人果断点;家族纷争中必然是比旁人更下手早点;兄弟手足中,自然是比旁人冷血点…… 昨夜与豫棠谈了近两小时,豫棠将最近江豫成的所有动向都告知了自己,心下里确实有一股火! 自己本来不想再动林家!看在蓝伊琛的面上,想着以后或许还要用上那个不知深浅的男人,便心软了些,饶过了他们! 只是,有些人天生贱命!不懂得知恩图报,竟敢伙同江豫成,一起对付自己!也不打听打听,他江豫灏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得了一双,便让他全家有来无回! 他大哥那点势力,他还不清楚?仗着江家的权势,处处拉拢人!所幸他母亲还有点家世,于是便当自己是未来的太子爷了吗? 虽然他自己没有雄厚的家世,只是这些年前后拉拢下来的人,对付起他来,虽然不能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只是倒也不用费太大力气! 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不自量力! 江豫灏随即动及唐家,许家,蒋家,薛家四大势力,一齐股票出手,政府压迫,给江豫成施加压力。 前前后后历经两个月,所谓的江城市长,也就是江豫成的表舅,便顺利被上面调查,十天之前,因为贪污受贿两千三百万元,和一项七千万元的不明款项被双规!正式被国家公安人员提出诉讼! 所谓的江城荔枝县城的什么县委书记,也就是江豫成所谓的什么姑父,便因私受五百万的贿赂,被撤职!其实,那不过是自己设的一个计谋而已,素闻他好赌,便先扬后抑了一把,送他些许人民币,而后让他深陷其中,再顺便送他五百万,怪简单的一件事!想必他现在还不知道那是陷在自己手中了吧! 再者而言,他动了澄城的公安厅厅长,听闻那好像是江豫成未来的老丈人!于是便顺便动了他,不过那人确实是公正无比,一直是政府好官员的形象,一时半会还找不下什么把柄,便只送了他一个停职调查。估计过段时间,上面会让他再继续就职!只是自己确实不想错过这么一场好戏。 那便私下安置人马,提前调来一优秀人才,赶他被调查完毕之前,让他坐稳公安厅厅长的位置。 …… 其实,他只动了四五个人,眼下时局动荡不安,他还不好动太多,若是被家里的老头子知晓,自己算是又有一场硬战了! 前几日听豫棠说,那江豫成已经开始向老头子抱怨了!虽说自己现下也不用太畏惧,只是眼下重要时期,他不想应付太多事情!还是稍微收敛一点! 这两个月,他大致只回去桑榆别墅三次吧!回去的时候大都是晚上十二点以后,那时蓝伊琛已经睡着了!自己也是随便问了阿青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公司里面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他也不好呆太久! 虽然说唐家﹑许家﹑蒋家﹑薛家这四大集团这次帮了自己,但是那可是自己许诺了十项工程和四块地皮换来的! 这也算是利益相互交换! 只是现下他们还帮自己,那是因为自己还是坐在江家第一把手的椅子上面,手里还握着点那么权利和资金,等什么时候,自己被拉下马了!恐怕那些老家伙就翻脸不认人了吧! 再者而言,自己也怕有人从中倒戈,帮着江豫成给自己摆两道!所以不得不做好两手准备!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给自己留下后路! 虽然自己一向做事信心百倍!但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也不是那种自大到骄傲自满的人!凡事都有一个planA和planB,有些时候还有一个planC。 不过最多只有三个计划!超过三个计划的打算,那些事情他不会去做!风险太大! 不过最后好在,他们都还算守信诺,没有临时倒戈!这点也得力于自己的出其不意!江豫成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这么早便对他身边的人下手!趁机剪断他的些许翅膀! 等这些事情尘埃落定之时,便是自己对林家动手之际! 所幸蓝伊琛现在还对林家不是太过在意,自己也不用顾虑太多!生怕她会威胁自己什么的1 只要不动林嘉然便好,林家集团,迟早要让它大厦倾倒! 即便做不到毁其根基,也必然让它承受至少四分的代价! 第一百二十二章:林家苦闷,无计可施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你说:大哥究竟是什么意思?”林家大宅中,林尚德看着一脸愁容的谢婉莹,无奈问道。 “不晓得!只是这嘉然的事情,我们实在不好做主!”谢婉莹苦叹了一声。 “这次集团基本被抽去了五分之三的根基,算是遇见了史无前例的危机!” 林尚德看一眼墙上挂着的全家福,无奈的摇摇头。 “现下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不然,你先探探嘉然的口风!”谢婉莹看着似乎一夜便白了大半头发的丈夫,建议道。 “也罢!只好先这样了!”林尚德眉头一直紧蹙着,不敢有丝毫平缓。 “说来也怪,这几个月一直不见那个姓蓝的丫头!”谢婉莹颇具疑惑的自言自语着。 “不来倒好!现在林家还不待见她!想他父亲突然倒戈,亏了我们公司近一个亿的利润,好多老顾客都被带走了!这样的老奸巨猾,自己倒是始料未及啊!”林尚德也是颇为疑惑,为何这次关于蓝锋的动静,她为何没有说些什么呢?先前不还是一直在帮着自己吗? 如今这是怎么了?想来自她去了昕城,两人便很少联系,不晓得她还过得好不好?当年的那件事,确实是自己对不住她!害她二十二的花龄,便永远丧失了做母亲的资格!此生不会再有孩子了! 虽说她一直未怪罪自己,凡事也替自己打听着,不过今日却是为何?蓝锋突然的这么大手笔,迅速抛股,大量买进江氏股份,前后只用了半天,便带走了公司的重要资料和相关部门负责人!这样的迅猛,不该是他的风格啊! 那老狐狸做什么事情都要先衡量是否对自己有益处,否则断然不会做!这次突然的一招,定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已经筹划许久了!只是为何自己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呢?那些自己安插的几个眼线,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事! 难道她出了什么事吗? 回想起半年前的那一通dian话,至今林尚德想起来,后背都感觉沁着些许汗水,有些冰凉。 “尚德,不晓得为何如今我还是放不下你?你当年害我难产,自此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只是后来你也丧失了一子。本以为咱俩已经扯平,中间也没有什么羁绊了!” “只是偏巧不巧,当日为报复蓝锋,我恳求你暗中助我毁其家产,自此便许诺:日后无论何事,但凡我方芷清可以做到的!我绝没有二话!”林尚德在听筒这边,两人至少相距千里,可是那股恨意就那样生生的聪空气中穿进肌肤,有些针刺的痛! “可是后来呢?蓝家败落,我沦落到小筒子楼里生活时,你在哪里?你是孝顺父母的好儿子,是与老婆恩爱甜蜜的好丈夫,是爱护儿女的好爸爸,可谓兄友弟恭!当真是天下绝有的好人啊!为维持生计,我又回到当初那个你我第一次相遇的“魅生”酒吧里面,当陪酒女郎,夜夜被男人骑在身上时,你在哪里?你永远只是会陪在谢婉莹身边,那个你不爱却不得不担起的累赘!可是,你不是答应她:你会好好照顾我的吗?林尚德,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 “我有时候觉得你当日那般帮我,不是单纯的出于交情,而是你心里早就打定了要吞了蓝氏集团,我的那句请求不过是正中了你的圈套。后来的种种,不过一直在你的意料之中罢了!只是我还是不愿相信:你会利用我!毕竟在筒子楼里面过了大半年,是你找到了我,帮助了蓝锋,间接的让我从肮脏中出来。关乎这点,我感激你!” “可是,林尚德,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方芷清了!倘若有天让我知晓你曾利用过我,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就算不能让你身败名裂,至少也要让你流落街头,尝尝我当初被赶出林家在街头游荡了一个月的滋味!” “眼下,我会凡事盯着他,有什么不妥之时,我会给你消息的!如果有天,你再也找不到我,林尚德,我欠你的还完了!剩下的该是你欠我的了!”没等他再说什么,方芷清便挂断了dian话,听筒里面传来“嘟嘟”的声音,林尚德暗叹了口气。 现在想起当初,当真是自己不该!不该听大哥的话,间接利用了方芷清,那女人,性子刚烈,做事泼辣,但凡什么事情,都是有仇必报!虽说她曾经爱过自己,如同飞蛾扑火般的炙热,只是当初那么多事加在一起,她若是对自己没有恨意,那便就不是她了! 现下,已经这么久没有消息,怕是知晓了事情的真相!林家当真是遇到史无前例的灾难啊! “嘉然,你有没有女朋友?”晚饭过后,林尚德把林嘉然叫到书房,直接问道。 “爸,你怎么会这么问?”林嘉然被问得一头雾水。 “你也二十五岁了吧?”林尚德右手夹着烟,不留痕迹的问道。 “恩”林嘉然实在不知道父亲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难道父亲是想为自己和伊琛定亲吗?可是伊琛,现在还在…… 唉! “嘉然,你也知道,爸不会拐弯抹角!你觉得许家小姐怎么样?”林尚德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晓得该怎么对他。 “许家小姐?”林嘉然这才稍微反应过来,许家小姐,许妍之吗?难道爸已经知道了他和许妍之的事情?还是别的什么。 “就是与你在同一所大学留学的许妍之!” “爸,那伊琛怎么办?”林嘉然实在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别提她!这次她父亲突然来的一手,让我们损失了那么多资产,公司现在负债累累,而且腹背受敌,随时又会出现什么别的危机,你怎的还提她?”林尚德一听到姓蓝的,心里就有股火! “可是我不能对不起伊琛!我们,我们已经有肌肤之亲了!爸,你不能让我做一个始乱终弃的人啊!再说,伊琛是伊琛,怎的和她爸要连在一起?爸不能因为一姓蓝的,你就把所有蓝姓人全都否定了吧!”林嘉然说这话时,心里明显底气不足,只是面目上还是一股坚定。 “那丫头现在在哪里?你带过来,我给你们办订婚典礼!”林尚德这样的一句话,当真让林嘉然哭笑不得,现在,他从哪里去找一个一模一样的伊琛啊! “爸,她出国了!”现在林嘉然除了自圆其谎之外,别无它法。 “什么时候出的国?怎么没听你说过?”林尚德心凉了!这就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 “三个月前,我让她去巴黎学习设计去了!她一直学得是金融方面的专业,我觉得太男性化,让她和嘉裳一起去那边学习设计。两个人也可以相互照应!”林嘉然心里暗抽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早有准备,三个月前,便让嘉裳去了巴黎,帮自己隐瞒着。 第一百二十三章:嘉然无奈,与许结亲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嘉然!”林父瞬间声调提高许多,坐在客厅的谢婉莹感觉心里实在不安。 “你竟然同我玩起花样!三个月前,姓蓝的那个丫头出国进修设计去了,亏你编得出来!那次去的只有嘉裳一个人!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 林父说到这里,便把一叠照片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林嘉然定晴一看,上面全是嘉裳一个人在巴黎街道,艺术学院的照片,哪里有蓝伊琛的身影。 “爸,对不起!”林嘉然此刻也没有别的什么话可以说,他也不想欺骗父亲,只是,没有办法!倘若父亲知道了伊琛在江豫灏那里,她们两个此生便再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他不能没有伊琛,更不能负了伊琛那么多年的喜欢! “嘉然,其实姓蓝那丫头挺好的,只是实在不适合你!恐怕你也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她了吧?”林尚德看着嘉然有些愧疚的表情,随即缓和了语气。 “爸”林嘉然的思绪只落在了林尚德的最后一句“你也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她了吧?”难道爸知道了什么,是嘉裳告诉的还是沈三爷? “这件事情是我去调查的!蓝锋早就把自己的女儿许给江家二少爷了!他,不是你惹得起的!”林尚德檀了口气,当真是诸事无情! “上次你不过动了他几家连锁店,我们林家便失去了十分之三的根基!这样的代价太大,而且你也失去了做总经理的资格,江家,我们惹不起!” “现下,我们遇到这些年最大的危机,想来你也有所耳闻,林家,快撑不住了!” “你大伯的意思是:现下肯帮助咱们的便只有许家了!许家小姐一直中意你,也曾多次来看我和你妈,是个难得的大家闺秀!我和你妈都很满意,只是你以前的心思全在姓蓝的丫头身上,现在是否可以考虑下许家小姐?”林尚德的这句话听着向是在请求,实则有股无形的压力,一直悬在林嘉然心口上,动也不得,不动也不行! 只是林尚德说了这么多话,林嘉然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们也不急!咱们可以先订婚,隔个三五年,再成婚!”林尚德看着儿子若有所思的眉头,绷了一天的愁思,终于可以暂时缓解一下了! 林嘉然回到自己房间后,什么话也没说,就在那里下意识的取了根烟,随即抽了起来,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抽过烟,因为伊琛身子不好,闻不得烟味,他便不抽烟!只是在一个月前,同许妍之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自己抽了一根烟,当时被呛的不行!只吸了两口,便熄灭了! 今夜,林嘉然看着刚刚整整一包的烟,如今只剩下了三根,看着烟灰缸里面的黄色烟头,自觉地笑了笑,果真是不会抽烟么?那怕是还没有遇到最烦心的事情吧!今日才发现原来烟当真是个好东西!比酒更解愁! 那天晚上,林嘉然最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自己也不晓得。只是半夜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听到外面有人在喊:“着火了!”他才醒过来,看着床单上面的那抹火光,随即拿起椅子上的外套,便打开fang门,走了。 仆人都还在那里救火,林嘉然顾不得自己脸上被熏黑的几抹黑斑,出了林家大宅之后,一直在街头游荡着,寻寻觅觅,看着霓虹灯下的璀璨灯火,和那些几乎矗立在云端的高楼大厦,心里不知何滋味? 偌大的歆市,有着近千万的人口,却惟独没有他心尖上的那个人! 四十五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林嘉然在街头一直晃着,不知怎的,便晃到了淇江桥头,看着夜灯下奔流的江水,一根烟接一根的在那里继续抽着,任凭冷风狠狠的刮着自己的脸颊,黑色的外套,早就不知被他仍在哪里了。他今日没有穿那什么白色的衬衫,是一件略带些花纹的蓝色衬衫,本来有种说不出的文雅,如今却只剩下一丝沧桑了! 那天夜里,林嘉然在桥头躺了许久,最后回到静澜公寓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四十二分了!看着酒柜里面的三瓶拉菲,没有丝毫犹豫,便打开猛灌了好一口。 三瓶红酒全都下肚时,他也累了!于是就那样靠在床尾的地板上,睡着了!其实,除了林家大宅,他没有买过什么别的房子,也没有租过任何公寓。这间房子是当初伊琛租的,虽然小,但是他觉得很窝心,让人会有种自然想安静的感觉。 之后的三个月,他一直在这里呆着,什么话都不说,就在公寓里面酩酊大醉!就连嘉裳从巴黎飞回来,连夜来公寓看她,他也愣是没有开门! 不足八十平米的地方,到处是酒瓶和烟头,窗帘一直被拉着,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模糊的在阳光的朦胧下,看到一个身影,那便是林嘉然,他一直在买醉,可是却怎么也醉不了! 醉了便睡,醒了便喝!这三个月来,他一直那样过着非人的生活,中途每日会有人来送饭,他只是想吃的时候自己一取,便又迅速关shang门,上锁! 把自己窝在这个狭小的角落里面,期间,这房间也曾被打扫过几次,只是不到一周,便又恢复原样! 许妍之只是来看过他一次,那也是他唯一的一次开门。看着他全身脏兮兮的衣服,和脸上那沧桑的胡须,许妍之感觉有些恶心,也有些心疼。 只是帮他带了一箱红酒放在那里,说了一句:林家现在已经处于生死存亡之际,你若是个男子,就该担起那份责任!便离开了! 之后也没有再出现过! 倒是嘉裳自回国,来过很多次,那丫头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爱哭鼻子,站在门外,就那么哭着,说着……直到没力气时,被司机带回去,外面才算安静了些!只是,第二天还是就来了! 三个月后,林嘉裳还在外面哭着时,突然的一声“吱呀”打断了她的思绪,抬起红肿的已经有些睁不开的眸子,看着那抹憔悴沧桑却熟悉的面容,终于笑了! 想说一句:“哥”。可是嗓子难受的却发不出声音来。 “去把里面收拾收拾!”林嘉然看着还是一脸呆滞的小唐,说道。 “是!少爷”小唐还没有反应过来,林嘉裳气得戳了他一下,他才终于露出一个笑容,迅速跑进去。 “少爷,这箱子酒怎么办?”小唐端着一项看着好似贵重的酒,问道。 “扔了ba!”林嘉然毫无表情的说道。 “扔了?少爷!太可惜了吧!”小唐一脸的不忍。 “送你了!不过不要让它出现在我眼前!”林嘉然打开车门,便已经坐了进去,载着嘉裳,便扬尘而去。 小唐端着那箱子酒还在那里喜不自胜,待反应过来时,才追着车子喊道:“少爷,还有我呢!少爷……” 只是那辆早就不见踪影的车,怕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林家大宅,里面坐着林尚德,谢婉莹,同他大哥,大嫂,还有姑姑林惠和姑父!今天是林尚德的五十岁生日,林嘉然送上一幅字画。只说了一句话,便又离开了!不顾身后人的叫喊,转过头便离开了。 “爸,我同意与许家定亲!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林家总经理的位置别无他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嘉裳感冒,林父为难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哥!哥!你去哪里啊!” 林嘉裳赶紧追出去,看着林嘉然大步快走的背影,想大声喊时,却还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旁人只能看到她的口型。 于是小跑着,在后面赶紧追着。 只是,还是慢了一拍! 看着林嘉然载着那辆车扬尘而去,林嘉裳在后面追了大概两三百米左右,实在没有力气了! 便就那样坐在马路上,看着前方那早就不见踪迹的车辆,豆大的泪珠就那样一直掉落着。 身后的车辆迅速刹车,嘴里骂着些粗俗的话语,便打了方向牌,从旁边迅速开走。经过她时,还不免抱怨几句。 嘉裳就那么一直哭着,一直哭着,直到林母找到她,轻轻扶起她,把她搀扶着带回家,她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就那样一直落着泪。 后来,眼睛干涩的实在哭不出来时,就那样茫然的看着前面,瞳孔里面丝毫没有焦距。 “大哥,你说该怎么办?”林嘉然说完那句话,便转身离开了,林嘉裳跟着追了出去,然后谢婉莹也迅速跟上去。客厅里面剩下的人确实都纹丝不动,就那么坐着。过了许久,林尚德才问了这么一句。 “你先谈谈你的看法,别让嘉然谎了咱们啊!”林建德缓缓的掏了一根烟,慢慢点着,才将问题抛到林尚德这里。 “嘉然我养了这么多年,他做事还是有分寸的!这事肯定想了很久了!关于是否到时他会反悔,这点我倒不担心!只是,哥,总经理的位置?”林尚德看了眼一直抽着烟,不说话的有些严肃的林建德,适当的说道。 “你觉得呢?”林建德又不着痕迹的把问题抛回林尚德这边。 “我们林家,只有嘉然这么一个男丁,将来家族企业势必要让他负担起那份重担!不如现在给他这么一个机会,适当的锻炼锻炼他!再说现在,林家集团岌岌可危,或许嘉然还能挽救集团利益呢?大哥,小妹,你们觉得呢?”林尚德思考了下,继续说道。 “大哥,二哥,这事你们做主就好了!我一个女流之辈,哪里晓得这些!你也知道许哲他只会教书,对这些生意,企业,也不懂!你们看着办就好了!”林尚恩看了眼丈夫许哲,有条有据的说道。 “让嘉然当公司总经理,这点我不反对!毕竟家族企业,继承的话只有嘉然一人!但是上次出了那件事,公司的股东们怕都会反对呢!”林建德面色有些忧愁。 “哥,我们兄妹三个人所持股份要占到百分之七十呢!难道我满还怕了他们不成!”林尚德有些不情愿的提了句。 “倒不是害怕!你们也知道当初爸创立这家公司时,是他的那些老同学投钱投力的!爸临去时说的那些话,你们应该都记得!唉!不得不顾虑到他们!”林建德叹了口气。 林老爷子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怎么可能忘记? “你们兄妹三人要记住一点:这公司是爸爸和那些老朋友,一手创立起来的!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将来无论它的规模发展得多大,都不能舍弃了他们!建立纯粹的林氏企业!” 爸爸一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那些在他危难时刻,施以援手的人,他断然不敢忘记!临走时,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只交代了那么一句话,便撒手人寰了!连最后的遗嘱还是律师来念的! “哥,我记得!只是现在不也是没有办法了吗?如果联姻这条路不早走,我们林家就只能为鱼肉,任人宰割了!”林尚德有些不满意的说道。 “这事,我自有分寸!再说联姻这事,不也是八字没一撇吗?现在还不知道许家是什么态度呢?先别着急下结论!”林建德沉默了会,继续分析道。 “二哥,今天本来是你的五十寿辰,没想到……”林尚恩说着说着,便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不忍继续说下去。 “唉,没事!大家一起聚聚就行了!也没什么可过的!”林尚德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嘉裳这是怎么了?”三人正说着话,看到客厅的门开了!谢婉莹搀扶着几乎快昏厥的林嘉裳,赶紧问道。 “先别问了!赶紧去请个医生吧!”谢婉莹眼圈红肿着说道,声音里面带有些哭腔。 四人全都看向林嘉裳,只见她脸蛋通红,眼神迷离,一直就那样整个人贴在谢婉莹身上,站也站不稳! 林尚德下意识,摸了摸林嘉裳的额头,果不其然,有些烫!这丫头,怕是发烧了! “阿连,赶紧给李医生打dian话!”林尚德赶紧对着厨房里面的那个人说道。 “是!老爷!”正洗着碗的阿连,在围裙上面擦了擦手,赶紧跑出来,迅速拨出号码。 “大哥,小妹,现下怕是不方便了!”林尚德看了眼床上躺着的林嘉裳,有些歉意的说道。 “好吧!我就先离开了!有事打dian话!”林建德掐灭了手指中夹着的香烟头,沉静着说道。 “许哲,你先和大哥一起回去吧!我在这边再待会!”林尚恩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林尚德,建议道。 “大哥,你就先和妹夫回去吧!”林尚德本来想让尚恩也回去,只是抬头说话时,看到尚恩的口型,便改了原话。 “好!”许哲点了点头,两个身着西装革履的绅士男人便离开了! 过了许久,林尚德看了眼还是不说话的小妹,不解的问道。 “尚恩,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二哥,你当真要把公司交给嘉然?” “怎么了?林家企业,不是他继承还会是谁?”林尚德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说这句话的林尚恩。 “二哥,我什么都知道!嘉然是她的儿子!”林尚恩这句话说出口时,林尚德瞬间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她! “你!你怎么会知道?” “哥,那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林尚恩现在还是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二哥当初会选择这样做!不过既然已经做错了,难道还要一错再错吗? “你还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都知道!包括嫂子不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林尚恩眼神坚定的看着眼前这位最近一两个月,迅速变老的的二哥,有些不忍,实在不忍心戳他的伤疤!当年发生的事情确实已经过去了! 只是,嘉然这事,不能一错再错! “许哲呢?”林尚德下意识的问道。 “不知道!大哥也是不知道!这件事情,除了我,他们都不知道!” “那就好!小妹,你该知道我的脾气!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不管嘉然是不是我的儿子,总之,我养了他二十五年,他不会忘恩负义的!”林尚德虽然一直面无表情,只是说出的话确实很是严厉! 林尚恩离开林家大宅时,心里还是有一万个不解:为什么?她当初那样对待二哥?竟然让她的孪生妹妹gou引二哥,如今却让二哥养着她的孩子?究竟是为什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郎才女貌,互相设计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林嘉然离开之后,便给许妍之打了一通dian话。 站在许家集团下面,一直靠在车门上,等着。烟,一根一根的抽着,直到抽到第五根时,大厅缓缓走出一女人! 黑色正装,衬得她气质优雅,做事精干!头发就那样直直的放在肩膀处,栗色的发丝随着走过来的女人,在空气中肆意的舞动着。 “你怎么会来?”许妍之有些意外的看着还在抽着烟的林嘉然。 “记得你曾经说过:抽烟的男人身上自有一股迷人的味道。不晓得,站在你面前的我会不会有那种味道?”林嘉然右边嘴角轻扬,那笑容看着总同以前不一样,有股邪恶。 “我记得你是不抽烟的!”许妍之有些不解的,换了一话题。 “是么?人是会变的!”林嘉然有些无奈的笑笑。 “说吧!找我什么事情?”许妍之实在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林嘉然,虽然他如今抽烟了,身上也多了她喜欢的味道,只是,她知道:那些从来都不是因为她! 对于这样的,她不屑!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林嘉然冲着她吐了一圈烟味,便转移了话题。 “是么?那份高傲怕早就在你面前被压得荡然无存了吧?” 许妍之有些优雅的笑笑。只是心里有种冷意,当真觉得她这里是疗伤的地方吗? “你现在还喜欢着我吗?”林嘉然突然的一句话,让许妍之瞬间摸不着头脑,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你说呢?”有些高傲的下巴抬起来,看着眼前那个曾经温润如玉的男子,笑着说道。 林嘉然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瞬间头压了下去!一下子,两人唇齿相依,吻得不知所措!你守,我便攻!你攻,我便猛进! 大底两人相互吻了两分钟左右,林嘉然才缓缓放开许妍之。看着她瞬间有点娇羞的模样,脸蛋上面闪现着些许红晕,林嘉然似乎下了很大的一个决定! “林嘉然!你太过分了!”许妍之看了眼周围来来往往的员工,一把扇上去,只是右手刚刚扬起来,便被林嘉然拽住了。 林嘉然手上用了点力气,许妍之便那样不紧不慢的落在他怀里,闻着那种有些浓的发香,林嘉然有些为难的偏了偏头。 贴在许妍之左边耳侧说道:“许妍之,我还欠你一个交代!” 瞬间脸蛋因为这句话,又多了些红晕。 “你究竟什么意思?”许妍之抬起头来,直视着近在咫尺的zhe个她曾经深深喜欢的男人! “许妍之,我们订婚吧!” “什么?你疯了吧!”许妍之虽然嘴里这般说着,只是心里还是冷笑着。怎么林家集团堕落到需要联姻来挽救吗? “许妍之,你应该也还欠我一个交代吧!”林嘉然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 “什么?”许妍之有些迷离的双眼看着林嘉然,脑袋有些反应不上来。这也不能怪她!你眼前若是站着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恐怕你的脑力也不能正常发挥吧! “我们订婚吧!”林嘉然现下还不想谈这个问题,于是便避开了那个问句。 “凭什么?林嘉然,你以为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吗?”许妍之的这句话瞬间放大了好几倍的声调。惹来身旁的一些人的目光,便下意识的低下头。 “就凭我们在一起睡了一夜!就凭我是你第一个男人!”林嘉然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这年头,一ye情多了!林大少爷,你是否太看得起自己了!”许妍之冷笑道。 “你说如果你父亲知道我们睡了一眼,会怎么做?”林嘉然笑着,身子向前倾着,贴在她的右脸上面说道。 “你!林嘉然,别太过分!”许妍之明显发怒了! “别!注意许家大小姐的形象!”林嘉然脸上带着一股痞性的说道。 “你究竟想如何?”许妍之有些气恼的问道。 她们家族确实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独生女,第一次给了谁,谁便娶他为妻!不管他富贵贫贱,这个要求必须做到!好像已经传了八代左右了吧! “你们许家的规定,难道不是睡了你的第一个男人,必须娶你吗?”林嘉然笃定她肯定会同意的! 不管那个规定是否是真的!那件事情若是传出去,许家大小姐,怕是羞得见不了人了吧!那个点,便会一直是一个污点,跟随着她。似她那样高傲的女人,若是背负着这样的指指点点,怎么可能忍受得住? “林嘉然,我不是妓nv!什么睡了?你措辞得当些!”许妍之实在无法忍受:眼前的男人一句一个“睡了”,一句一个“我是第一个睡了你的男人”!好像,她似乎是在卖价! “别发怒啊!这日后还是要注意形象的!”林嘉然骨子里的痞性彻底被挑dou出来了。 许妍之看着眼前这个前后差别巨大的男人,心里有些不安。或许当初那步就不应该那般走!日后,怕是会出什么事情呢! “什么时候,见见岳父大人,商量下订婚事项!”林嘉然故意让她贴在自己肩膀处,禁锢住她问道。 “你是认真的吗?还是说林家集团已经脆弱到要靠联姻带动效益?”许妍之盯着眼前这个变化多端的男人讽刺道。 “女人,太过聪明不好!”林嘉然笑着摇摇头。 “林嘉然,你觉得我爸会同意吗?毕竟林家集团现在也已经似迟暮的老人,没有几天日子了!再说,林家当家人不是你吧?”许妍之继续一字一眼的挑战着林嘉然的极限。 “会的!我开出的价,岳父大人会同意的!剩下的,便不需要你操心了!”林嘉然看着一直扬着自己下巴,眼神太过高昂的许妍之,捏着她的下巴说道。 “是么?难道不怕四个月前的事情再次发生?被江家一窝端走?”许妍之确实是笃定了他的打算,一直在挑战着。 “我相信岳父大人不会丢下我这个女婿不管的!”不晓得究竟是为何,林嘉然瞬间从三个月前那个温润的男人变成了现在这个满口调戏,丝毫不正经的痞子男了! “几日不见,自信倒多了几分!”许妍之也学着他那样笑笑。 “这个世界,是靠实力说话的!没有实力,要自信,最多不过是自负!”林嘉然放开许妍之,还说着话的他,一眨眼,便坐进了汽车驾驶座。 “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顺便再商量下具体事宜!”林嘉然留下这句话,便发动引擎,随即这辆车便慢慢的消失在许妍之的眼线中。 看着那辆已经没有踪影的车辆,许妍之打心里笑了笑! 林嘉然,总会有你哭的时候! 车上的林嘉然心里一直有着一句话:许妍之,他日,我必将你挫骨扬灰! 若不是因为你,江豫灏又怎么可能当初能够带走伊琛?若不是因为你,我和伊琛如今也不至于到这般田地! 若不是自己在静澜公寓中找到那个,想必自己还一直被埋在鼓中,什么都不知情! 第一百二十六章:林家大宅,一家四口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看着座驾前面放着的那部手机,林嘉然心里就有一股火,似要燃烧自己的肌肤,有种恨意从脚底而生。 他不晓得嘉裳为何会有江豫灏的私人手机,也一直没有时间问嘉裳。只是打开手机的那一幕,闪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个有些熟悉的号码,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傻子! 当初为了公司的事情,一直关着手机,所以伊琛发的短信,自己实在没有收到,曾经打过的求助dian话,也让自己在无意中未能接听。 为此,自己一直埋怨了自己好久好久。 看着江豫灏手机里面许妍之的dianhua号码,和那条刺人眼眸的短信,双手握着方向盘的林嘉然气得一拳打在硬硬的方向盘上。 “你的容颜,似一个个音符,深深刻在我心里……”林嘉然还在懊恼中时,熟悉的dian话铃声便响了! 听着这般熟悉的旋律和歌词,林嘉然心里的懊恼便增加了几分。 这铃声,这歌曲。还是伊琛谱的曲和作的词。如今人在他人旁,听着动人的旋律,怎么会没有丝感触。 自己一定要击败江豫灏! “喂!” “嘉然,你在哪里?”听到听筒里面传来父亲的声音,林嘉然压低了嗓音,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太大异样!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同你说!” 林父在这边有些苦闷的说道,听着听筒那边传来几声咳嗽的声响,林嘉然知道父亲肯定又是边抽烟,边打dian话。 被呛着了! “马上!我现在在回家的路上!”林嘉然沉默了几秒,缓了一口气说道。 “那好!我先挂了!”林尚德说完,便挂断了dianhua。 听着那边“嘟嘟”的声音,林嘉然也合上了手机。 不晓得从什么时候起,他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不管同谁打dianhua,自己总是那个最后挂断dian话的人!无论和谁说话,自己总是听到那熟悉的“嘟嘟”声响,才会觉得安心。 这样想着,便不自觉的笑了!于是插进钥匙,发动引擎,继续在路上奔跑着。那辆劳斯莱斯渐渐消失在天际中,往前面看时,只能看到那空荡荡的柏油公路。 “爸,怎么了?”林嘉然回到家里,还没有褪下外套,便直接上了二楼。 “先看看嘉裳吧!”林尚德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随即便同谢婉莹一起出去了! 林嘉然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从小便跟在自己身后,嬉闹的妹妹,有些感慨。此刻,嘉裳一直紧闭着双眼,打着点滴,脸上苍白的面目,着实让人看着心酸。 林嘉然瞬间觉得自己特不是男人! 以前有什么事情,都是嘉裳冲在自己前面,一直帮着自己。 当初伊琛无缘无故消失,是嘉裳求父亲,自己才有机会求de那个神通广大,人脉甚广的沈三爷帮自己调查伊琛的踪迹; 后来,自己在昕城寻找许久,一点线索都没有时,是嘉裳帮自己找到了桑榆别墅,还拍了许多照片,帮自己找到了那个最重要的人; 再后来,自己和江豫灏苦争无果,还把林家公司效益降低了不少。自己怕父亲知道伊琛失踪的事情,便让嘉裳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巴黎进修那个什么设计。嘉裳自小便不是爱学习的人!做那样的事情,恐怕太为难她了! 况且她英语本来就不好,法语便更不用说了!一个人在陌生国度所面临的处境,自己也经历过,着实不是很好过。 她那么一个爱热闹的人,在法国巴黎设计学院呆了三个月,心中的苦闷﹑孤独﹑无助等感触,怕早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晓得她究竟是怎么度过那三个月的? 为了自己,连夜从巴黎飞回来,自己还那样待她! 这三个月来,让嘉裳在门外面呆了多久,哭了多久,自己一点都没有在意!这还是一个做兄长该尽的本分吗? 看着嘉裳一呼一吸的艰难动作,林嘉然心里越发过意不去。 自己今天出了静澜公寓,嘉裳便一直说不出话,嗓子疼得难受!现在还偏巧发烧了,这下,呼吸起来更费力了! 这样想着时,林嘉然便上前走了两步,坐在林嘉裳的床边,拉着嘉裳打着点滴的右手,在哪里唠叨着。 “嘉裳,哥哥对不住你!” “你受罪了!” “赶快好起来吧!哥哥带你去坐你最喜欢坐的摩天轮,这次肯定不会抛下你一人走了!” “嘉裳,你怎么这么笨呢?哥哥让你做什么,你怎么都做呢?” “嘉裳,你是不是也觉得哥哥特没有担当,做事冲动完全不考虑后果?” …… 林嘉然在床边,轻抚着林嘉裳的胳膊,不晓得说了多久,竟然说得眼眶里面泛着几点星光。只是一瞬,便被抹掉了! “嘉然,还没吃饭吧?” 门口边传来林母的声音,林嘉然点了点头,便出去了。走到门口时,轻轻带shang门,再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嘉裳。 门合上后,房间里面躺着的嘉裳还是那样安静的睡着,只是此时睡得比先前多了几分安稳,鼻子里面传来的哼哼声音,也减少了许多。 “妈,对不起!”林嘉然看着客厅中,为他摆着饭菜的谢婉莹,有些惭愧的说了一句。 “没事!都是一家人,说这话,就见外了!”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谢婉莹眼角里面渗着些许泪珠,随即笑着说。只是她一直背对着林嘉然,什么表情都看不到。 “快吃吧!等菜凉了对胃不好!”谢婉莹笑着转过身来,对后面那个还一直傻站着的林嘉然叮咛道。 “恩!”林嘉然点点头,便坐到桌子旁边,开始吃起了这三个月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正儿八经的饭菜。 虽然没有红酒相伴,但是感觉温馨; 虽然没有香烟点缀,但是感觉多了些清香; 虽然没有酒店里面的饭菜那样豪华,但是这是他这三个月来第一次吃得这般窝心的饭菜! “嘉然,关于最近公司出现的状况,你打算怎么做?”书房里,传来林尚德的话。 “爸爸,我打算……” 后面的对话内容,却是怎么也听不清楚。 谢婉莹一直坐在嘉裳床边,静静的落着泪。 傻女儿!值得吗?为了他这么做,值得吗? 谢婉莹心里一直这么问着,只是床上躺着的女生还是一直紧闭着双眼,那样安详的睡着,没有半点反应。 其实,关于嘉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那是多么久远的事情了,再次提起,也不晓得该怎么说才好。 也罢,日后裳儿会知道事情原委的! 谢婉莹心里那般想着,只是,后来她才知道:早在嘉裳十五岁那年,她便已经知道了一些她本不该知道的事情,连嘉然都不晓得的事情,她倒是清楚了很多! 否则,当初的她怎么能一次又一次,不顾自己性命,为她哥哥奔波劳累? 直到那次为了追她哥哥,她追尾了!发生了车祸事件,差点此生半身不遂,她也不后悔自己的那些所做! 第一百二十七章:许家父女,上演双簧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父子二人大致谈了近三个小时,林嘉然才出了书房。随即,也出了林家大宅,从兜里拿出车钥匙,开着那辆同他一样低调温和的爱车,消失在夜空中。 周末晚上,紫赯酒店顶层总统套房中,三人坐在客厅中点餐。 “伯父,我知道你不喜欢喝红酒,我们来些白酒可好?”林嘉然看着对面坐着的许翰明,有些体贴的建议道。 “好!好!” 许翰明笑着点点头,布着几缕皱纹的眼角多了几丝笑容。 “waiter!来一瓶茅台九十年陈酿!”林嘉然唤了一句后面站着的服务员,说道。 “贤侄今日是要好好犒劳下我这糟老头子吗?”许翰明笑着说道,此时,眼角的鱼尾纹又添了几道。 “素闻伯父喜欢茅台酒,尤其是五十年,三十年陈酿的那种,酒刚刚入嘴时,有股苦味,但是滑过喉咙时,鼻尖感觉满是一股清香。今日有幸请得伯父,务必要拿出点诚意!”林嘉然优雅的笑道,这么一看,白色西装的林嘉然倒是多了几分绅士。 许妍之这么看着时,有些沉溺在林嘉然那般优雅温润的笑容里。但是突然想到那日他同自己说得那些话,许妍之心里总有股惧意! 他绝非他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无害! “九十年陈酿,贤侄可是要拿出店中最珍贵的酒了!” “能与伯父这样的人同席,九十年陈酿又算什么。只要伯父喝得高兴,我才不算失了敬意呢!”林嘉然说话间,便给许翰明倒了一小盅酒。 “给许小姐来瓶1988年波兰生产的lafitchateaue葡萄酒!”林嘉然给许翰明递过酒之后,便吩咐服务员再上一瓶红酒。 听到酒的名字,许妍之的瞳孔放大了些许,有些惊异的看了眼林嘉然,他葫芦里面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Lafitchateaue!这种葡萄酒都搬出来了! 自小便在他国生长的许妍之,怎么可能不知道Lafitchateaue的名贵? 1985年12月位于英国伦敦的Christie拍卖中,1787年波兰出产的lafitchateaue以105,000英镑的价格售出。据世界纪录显示:该酒的价格至今还是世界第一贵! 这林嘉然究竟搞什么名堂?竟然这般大手笔! 许父虽然不晓得这酒有什么高贵之处,只是看到女儿惊异的眼眸,心里也暗叹道,这瓶葡萄酒应该更名贵更高价! 女儿对葡萄酒的研究可谓不是一两日了!就连红酒中很名贵的拉菲,她基本都瞧不上眼。能盖过拉菲红酒风头的葡萄酒,可谓是锋芒大露啊! “伯父,点菜吧!”林嘉然余光看了下许妍之的反应,心里暗暗笑了笑。随即对着同意吃惊的许父提议道。 “恩,点菜!”许翰明还在惊异之中,等反应过来时,菜单已经递在了他面前。 “不知这家酒店,有什么拿手的好菜!”许父盯着菜单问道。 “若说名贵,当属什么西湖鸳鸯醋鱼、龙子赛蟹羹、黄凤酥焖肉、丝瓜卤蒸黄鱼。只是今日,贤侄想让伯父品尝一下农家菜!”林嘉然心里暗暗笑道。 果然是只老狐狸! 方才看自己一直点着那般名贵的酒,不知自己究竟是何用意。现下这般问,不就是想知道自己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吗? 许家老总,什么名贵的菜没吃过?什么高档的饭店没进过!这样五星级的酒店放在他眼里,恐怕什么都不是! 还这么一味的装着! 都不觉得累! 许父听到这句话,便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什锦锅子﹑烩白菜﹑鸡汤煮干丝﹑宫保鸡丁、东坡肘子﹑烧雏鸡、熘三鲜儿﹑酿冬瓜,就点这八道菜!此外,再来一份莲子素汤!”林嘉然看着坐着一直不动声色的眼里却仍旧有些疑惑的父女,心里暗道:自己若是这般容易被你们看穿,那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为何还把菜谱的名字报出来!什么烧雏鸡?分明是想着如何威胁自己吗?林嘉然,日后定会有你后悔的时候! 其实自己当初那般设计他,不也是为了今天这种局面吗?为何事情按她的预料发展着,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呢? 许妍之一直在那里琢磨着如何应对眼前这个有些棘手的男人,有些心不在焉的坐着。 请的酒都是世界名贵之中的贵品!为何吃饭,这菜谱竟然这般寒酸?刚刚看他点酒的气魄,还以为他是想给她们父女两个来个下马威!证明他们林家的实力还不差!不至于为人鱼肉! 只是眼下,这步棋该怎么走? “伯父,这些菜虽然不起眼,只是却别有一番滋味!菜色虽然平淡,可是却比那些名贵的菜更能吃出一股家的感觉!”林嘉然这般说时,下意识的看了眼许妍之。 这样的小动作,怎么可能逃过许翰明的眼睛? 这下才准备切入重点了吗? 关于林嘉然的打算,妍之倒是说了许多,只是自己还是有些疑惑,总感觉:妍之瞒了自己些什么。 只是她请求自己陪她上演这出戏,自己也不好拒绝!于是,便厚着脸皮来了!但是却不晓得,她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当真要同林家结亲吗?还是说那只是一个幌子? “其实,农家菜,虽然色香味不全,价格也不是很高,放在一般的小饭馆,这份烩白菜,不过就十几块钱;放在一般酒店,这价格自然是要翻两翻的!若是放在紫赯这样的酒店,其价格大底是要过两百了!几乎涨了近二十倍,只是今日这菜,怕也是不只这个数吧?”林嘉然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些菜,其实是侄儿亲手下厨做的!刚刚故意点菜,不过是为了想先卖弄个关子!”看着眼前两个如出一辙的抬起眼眸的父女,林嘉然笑着说道。 “这菜是你亲手做的?”没等许父说什么,许妍之便脱口而出的问道。 “是!为了日后的岳父,未婚妻!我才特意下的厨房!”林嘉然看着许妍之,有些深情款款的说道。 许妍之看着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似乎有些深陷下去,觉得自己都快要着了他的道……只是最终还是冷笑了下,怎么可能? 前几天对她说出那些话的男人,怎么可能不足五天,便爱上了她,说着这么些醉人心智的情话。 “贤侄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许翰明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赶紧问道。 “伯父,我同妍之两情相悦,在美国时,我们俩人便有在交往!前两日,妍之也答应了我的求婚。想来这件事情,伯父也应当知道!只是我一直想着应该正式拜见一下伯父,不想妍之这般草率的嫁给我。特邀请伯父来商讨下此事!” 林嘉然说这句话时,表情很是诚恳,只是,心里还是暗骂道:老狐狸,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意思!你那宝贝女儿怎么可能没跟你提起。 “爸,你别听他胡说!”许妍之看了眼林嘉然,听得出他话里的警告,于是便说道。 明明是那么一句很平淡的话语,可是落在许父眼里,倒多了点打情骂俏的味道。只是妍之先前便对自己说了此事的来龙去脉,自己也调查了许多。现下,这位未来林家继承者,怕不光光是定亲那般简单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三人同桌,两两对决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伯父,我知道凭借我现在的身价,还不能给妍之足够的幸福。但是我会努力的!”林嘉然表情很是诚恳的说道。 “贤侄,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只是现下的情况你也清楚。不是伯父不答应你们的婚事,是实在有点难度!”许翰明想了十多秒,表情有些沉重的说道。 “你也知道,我就妍之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妈妈去得早,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再娶,就是怕别的女人给她气受,不是伯父不相信你,只是你应当懂得我这做父亲的心!”许翰明继续絮叨着。 “其实只要妍之喜欢,什么钱财,什么身价都不值一提!只是,妍之自小过惯了贵小姐的生活,吃的用的都是高档奢侈品。伯父实在不放心把她交给你!实在怕是耽误你!” “爸!” “怎么,别人还不能说你了!我说得这些都是事实!” 许翰明说着时,许妍之有些不满意的抱怨道。 结果被许翰明凶了一句。 “贤侄,真是不好意思!这女儿被我惯坏了!”许翰明有些歉意的对林嘉然说道。 “伯父,妍之虽然酷爱奢侈品,只是那个每个女生的爱好!妍之骨子里还是很善良懂事体贴的!我们在美国相识了六年,相处了近两年,虽然不能说特别了解她,但是妍之的许多优点一直在我心里慢慢放大!” “伯父,妍之是你的女儿,你一生最疼爱的人!她也是我此生最爱的人,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林嘉然眼神坚定的看着许妍之,很是稳重的继续说道。 “听闻,你一直有个青梅竹马?”不晓得许翰明为何如此问。只是林嘉然还不能不回答。他能这般问自己,肯定是先前调查清楚了!自己也不好撒谎。 “只是同嘉裳脾气相投的妹妹!一直颇受林家照顾。没想到外界竟然传承了这般?伯父也晓得,我自十八岁便一直在外求学,从来没有回来过!如果我同她真的有什么,当初出国时便会带着她。”林嘉然一字一句的解释着。 两人交谈时,谁都没有注意到许妍之。她的手机缓缓被打开,不晓得在上面按了什么键,便又合上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不必这般紧张!”许翰明喝茶时,和女儿偷偷交换了下眼神,颇具沉稳的说道。 “伯父真是说笑了!不能因为那些无关要紧的人,耽误我和妍之的婚姻幸福!这件事情,自己现在解释清楚还好,否则,日后传出来,还不晓得会传出什么样呢!”林嘉然笑着说道。只是,低头喝茶时,适当的掩盖了下自己的不安情绪。 伊琛,对不起!为了我们的以后,我不得不这样做!日后,你定会明白我今日的所作所为。 林嘉然本以为他们在歆市发生的事情,远在千里之外的伊琛应该不会知道。只是在他看到了江豫灏手机里面那个熟悉的号码时,他就该料到:日后会发生什么。 落得那样的结局,只能说他当真是小瞧了女人的狠毒! “爸,你就别为难嘉然了!”林嘉然沉默时,没有料到许妍之说了这么一句话。林嘉然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许妍之,只见她浅笑盈盈的看着许父,有些害羞的说道。 只是,他还是不信:许妍之会站在他这边! 如果是以前,他还相信许妍之是真心喜欢自己,真心待自己好的!只是自从知道了那件事情,但凡许妍之说的话,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思考再三,才做决定! 三人一同出了酒店大门,在保安的带领下,各自上了自己的车。随即,在大雨的滴答声中,消失在街头。 看着车窗前面淅淅沥沥的雨滴,林嘉然便想冷笑。回想起刚刚在酒店里面的那一席话,心里便有种恨意! 那种对自己无能的恨意! “伯父,我知道自己现在还达不到你择婿的要求!我保证:等我成为林家总经理,掌握一手权利之后的三个月之后,我再向世人公布同妍之的订婚消息可好?”看着许翰明眼睛若有若无的喜悦,林嘉然知道自己这一招棋走对了! “爸,你就算不相信嘉然,也应当相信你女儿的眼光啊!”外加上那个不晓得打什么主意的许妍之时不时吹着的耳边风。 他,怎么可能不胜? “伯父,我绝对不会让妍之吃亏的!”林嘉然郑重其事的许诺道。 “还叫什么伯父啊?”许妍之看着父亲眼角会心的笑容,嗔怪道。 “岳父!” “现在叫,还为时过早!你要时刻记得你今日说的话!” 这是自己第一次这般被动的做一件事,虽说今天的戏码,自己也设计了许多,只是这种听凭别人处置的滋味,当真是不好受! 只是确实不知:许妍之这般帮自己的理由究竟是什么?难道说真的深爱自己到骨髓,愿意什么都接受。 刚刚说:自己和许妍之已经谈了两年的恋爱,两人在美国时便就在交往中。自己可能那般若无其事的说,必然是先前已经同许妍之对过了戏词。 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帮自己。自己故意点的那道菜,其意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女人,肯定知道自己在威胁着她。不过,她从来都不是任人摆布的女人,怎么今天,转了这般大的性子? 难不成,她也在算计着什么? 林家股份还是产业? 今天许翰明同他的谈话,自己总有种那两父女在唱双簧的感觉。你当白脸,我必唱红脸。你唱红脸,我必选择白脸! 真不亏是在商界混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做事都那么精算!连自己女儿的婚礼,也要算计两下。 什么“其实只要妍之喜欢,什么钱财,什么身价都不值一提!”若是让她同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结婚,他肯吗?绝对不会同意的! 不就是计算着林家那么点股份吗? 没有收益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做?若不是看中林家的身家,自己同许妍之的婚事,怕要受很多阻碍了! 等订婚时候,先给那老狐狸一份甜头,等他得意忘形的时候,再给他致以痛击! 初出茅庐,又如何?这个世界,只要有足够的实力,你就算是一个年龄不过十岁的小娃,又有谁会在意呢? 许妍之开着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在夜幕中,一直寻找着刺激! 林嘉然,不管你为了什么同我订婚!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开始,那么什么时候结束,就不由得你了! 这个局,你进得来,想出去,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许妍之狠狠的盯着自己的白色手机,心里恨恨的念着那句话! 第一百二十九章:妍之威胁,自知无福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桑榆别墅看似很是平静,其实不过是江豫灏对蓝伊琛设计的一场梦罢了! 林家基本被抽取五分之三的根基,江豫成也失去了太多的靠山,怎么可能还是似湖水一样,平静无波呢? 江豫灏看了看那间灯光依旧照着的房间,心里冷笑了一下。 不是爱的海枯石烂吗?那就试试你们两个人的彼此信任吧! 江豫灏上楼时,二楼客厅桌子上面放着的手机,这才慢慢黑屏。 蓝伊琛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熟悉,有些可恨的女人,实在不晓得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江豫灏说过:在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打扰她! 可是先前的那个陪他桃色事件的女人呢?算什么! 再后来所谓的未婚妻唐诗韵直接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这又算什么承诺! 现在,连这个曾经奚落过她的许妍之也出现在了这座号称从来没有带过女人的桑榆别墅中。究竟算怎么回事? 凡事有个再一再二,怎么还有再三呢? 江豫灏,你欺人太甚! “有什么事吗?许小姐!”蓝伊琛看着风尘仆仆,浑身上下全是高档名牌的许妍之,心里算是想明白了! 能出现在这桑榆别墅,连苏副笙都要礼让三分的人,没有江豫灏的首肯,可能出现在这里吗?不可能! 想必今日这一幕,也是江豫灏授意的! “没事!就是来找江总,谈谈交易!只是没有料到:你竟然会在这里!”许妍之虽然说得话里,带着些意外,只是脸色和神情一点诧异之处都没有。 “那我先走了!”说完这句话的蓝伊琛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再看了眼站在正中央的女人,无奈的摇摇头,又转向别的房间。 许妍之看着她离开,一直默不作声。待她走后,一人在这里细细的观看这间屋子。没错!两天之前,她还在歆市,现在,没想到,却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这件事情,除了她和表姐唐诗韵,怕是谁也不清楚! 苏副笙对她那般礼让,不外乎是上次自己来这里,他吃了一场大亏!再者而言,他还是有把柄子啊自己手里攥着,怎么可能敢轻举妄动? 待看到书桌上面那个翡翠戒指,心里不由得一股恨意!那样的戒指,嘉然也有一个,早该想到,当初她们一伙人去陪嘉然挑的那对戒指,迟早会有一个在她手里! 许妍之拿起戒指把玩着,她本来是想把那枚戒指扔了!只是一想到,日后林嘉然看到这枚戒指的反应,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开心! 还是先留着吧! 于是不着痕迹的把戒指把那枚翡翠戒指装进了随身带着的包里。 “怎么了?”许妍之看着不知为何迅速进来的蓝伊琛,有些明知故问。 蓝伊琛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在找什么。只是她苦寻了近二十分钟,却实在没有什么结果。 她本想问许妍之,不过看她那样,就算看见了,也不会告诉自己! 那枚戒指是自己自离开嘉然,唯一的一件信物了!如今丢了,可怎么好?都怪她最近脾气格外不好! 为了肚子里面的那个宝宝,异常烦躁,所以昨晚洗澡前,究竟把那枚戒指放在哪里了?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自己不是一向把它放在书桌上的吗?怎么今日没有! 难道是怀孕的女人果真多疑多思吗? 看到蓝伊琛那般着急的模样,许妍之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恨意,适时的把玩着手机。 “伯父,妍之是你的女儿,你一生最疼爱的人!她也是我此生最爱的人,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听着那么熟悉的声音,蓝伊琛不由自主的看向许妍之那里。 这,这是嘉然!是嘉然的声音! 蓝伊琛听到这段话的第一反应是:这是嘉然的声音!只是他说的那句话,她一点都没有在意。 侧脸瞧了一眼蓝伊琛的反应,有些喜极而泣的感觉! 很好! 于是,继续放着。 “听闻,你一直有个青梅竹马?” “只是同嘉裳脾气相投的妹妹!一直颇受林家照顾。没想到外界竟然传承了这般?伯父也晓得,我自十八岁便一直在外求学,从来没有回来过!如果我同她真的有什么,当初出国时便会带着她。” “我只是随便问问,不必这般紧张!” “伯父真是说笑了!不能因为那些无关要紧的人,耽误我和妍之的婚姻幸福!这件事情,自己现在解释清楚还好,否则,日后传出来,还不晓得会传出什么样呢!” 婚事?什么婚事? 青梅竹马,只是和嘉裳脾气相投的妹妹? 嘉然,果真是你说的话吗? 蓝伊琛听到这段话,恶心的跑进了卫生间,一阵干呕! 没错!就是那天三人吃饭时,父亲问的那两个问题时,自己下意识的便把它们录音了!不为什么,就想看看这个他爱了那么多年,为了她而拒绝的女人,究竟对他的信任有多高? 究竟值不值得? 看着蓝伊琛的剧烈反应,许妍之冷笑道:“林嘉然,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嘛?也不过如此嘛!” 随即高跟靴子蹬着,慢慢的走到卫生间门口。 看着蓝伊琛不停呕吐的反应,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真想把这个也拍下,好好让林嘉然看看! 这就是所谓的什么至死不渝! 只是,为了日后的大计,现在还是忍一时之快吧!否则,前功尽弃了,可不好! “怎么样?到时我们订婚时,给你发请柬!”许妍之站在门口,看着格外高雅大方,高端大气。只是说出的话,怎么那般冷? 明明现在不过11月份,只是深秋季节,怎么这般冷?浑身上下总有股冷风在找着缝隙,往自己身上直窜! “你!“蓝伊琛抬头看了一眼她,便又干呕了起来。 这般久的状态,这么剧烈的反应,许妍之看着有些不像啊! 按理来说,就算听到那些话恶心,也不该是这个表现啊! “蓝伊琛,你怀孕了?”就算自己没有经历过,那般多的电影和电视剧,自己难道还是个傻子吗? 这般明显的症状,自己都看不出来吗? 蓝伊琛听到这话,有些担忧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便难受的接着干呕。一直很是恶心,只是却怎么也吐不出。 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什么情况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不会告诉江豫灏的!”看着蓝伊琛那样犹见人怜的表情,许妍之那般说道。 只是,这个孩子能不能生下,还得看江豫灏的意思? 可能生下吗? 不可能! 百万分之一的机率也没有! 江豫灏可能留下这个阻碍他事业发展的累赘吗? 不过眼下,倒真的是天助我也! 蓝伊琛怀孕了,若是嘉然意外之中,知道了这则消息。 会是什么反应呢? 真是想想都觉得过瘾! 这样想着时,许妍之便离开了这座别墅。 看着那样高傲的背影,蓝伊琛莫名的感到一股恐惧! 今天,这一幕,恐怕才是个开头吧! 第一百三十章:偶遇前任,机场尴尬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当飞机停在歆市机场时,许妍之不巧的碰上那个她曾经在美国所交往的男朋友:ThomasBang。 她迅速走着,不想他看见她! 不过旁边有些拥挤的人群,走得相当快! 就连撞到了人,也没有停下,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对不起!”便背着包,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歆市是一个特别神奇的地域!你担心什么,便会遇见什么! “Yilana!”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许妍之不得不蹙起眉头,咒骂一句。 “ThomasBang,你怎么会在这里?”许妍之不得不转过头来,微笑着回应着。 “Missyou!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那个名唤ThomasBang的他国人,笑着说道,顺便和许妍之礼貌性的抱了抱。 “许久不见,还是这般油嘴滑舌!”许妍之听着眼前黄发蓝眼睛的前任男友发出的那一口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打趣道。 “BEhonest!实话哦!”听着那口仍旧怪腔怪调的中国话,许妍之笑了笑。 “半年未见,你的中文进步了!”两个人行贴面礼仪时,许妍之笑着说道。 “你的功劳!”ThomasBang嘴角乐得更欢了! 当初在美国的那么些年,他教她美语,她教他汉语。于是,在不知不觉中,两人便恋上了! 只是后来,却是 “还没有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许妍之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外籍前男朋友,她所谓的初恋! “Becauseofyou!”看着许妍之呆滞的眼神,ThomasBang的笑意更浓了! “来谈项目!顺便能不能邀请美女吃顿饭啊!” “行!不过怎么能是你请客呢?当然是我这个当地人了!”许妍之看着ThomasBang有些欣喜的眼眸,便想打击他一下。“不过,得等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男朋友休息时,我们一起请你吃顿饭!算是尽尽地主之谊!”看着他渐渐吃瘪的模样,许妍之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OK!只是,得等我项目谈妥之后!我大致要在这里呆上一两个月,才回国。在这里,你可以叫我的中文名:斯穆!就是那个你讲过的那个《穆斯林的葬礼》中的‘斯穆’!”听着这个中文名字,许妍之无言的笑了笑。 他怎么还记得这个呢? 当初两个人谈恋爱,她便把自己最喜欢的一部中文给他大致讲了许久。里面韩新月和楚雁潮那段不为家人接受的恋爱,十八岁的新月临去的那一幕:嘴里一直喊着“雁潮,雁潮……”只是最终还是无缘在一起。 纯洁安静柔弱的新月,就那样被病魔带走了生命,只留下了那个说:我要给你的是整个生命,我会陪你一起走!那样一表人才,饱读诗书有崇高理想和追求的楚雁潮,一个完美化身的男子,对她说出那样话的恋人,就那样孤独终老。 她每每读到那段新月临去的情景,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落泪。似乎,她也曾经遇过那么一段不为世俗所认同的爱情! “哦,姓楚!”听着ThomasBang的这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添加,许妍之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难道说:他是想挽回什么吗? 最初在美国的那两年半的恋爱,彼此之间是有过太多的浪漫回忆,只是至于这样吗? 漫天樱花飘落时,她感动过; 不会游泳的他跳下水去寻她时,她抱着被打捞上来的半天没有一点反应的他狠狠的哭过; 他生日时,她亲手设计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时,他们热情拥吻; 第一次海滩旅行,湛蓝的天空,惬意的小屋里面,他们第一次zuo爱; …… 那么多的回忆,她怎么可能全都忘却? 只是,当她第一次发现他吸毒时,她心疼了! 最后,他在戒毒所里面呆了三个月,一切照旧! 她本以为,两个人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只是,当她偶然撞见他和一个日籍女人在床上全luǒ着时,她心寒了! 她再次看见他和一个同样种族肤色的女人在烟火照耀下的浪漫草地上面,肆意相吻时,那样刺眼的甜蜜动作,她觉得很是恶心! 后来,她们便再也没有了以后! 她本就是一个不能容忍别人背叛的女人!况且,日后,他也丝毫没有悔过之意,依旧我行我素!于是,她彻底放弃了! 他也没有再来找过她,日后相见,不过还是萍水相逢,普通朋友! 今日做这样的事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是想同自己旧情复燃还是那个所谓酋长的孙女踢了他? 许妍之心里的那股寒,更多了几分! “是么?”许妍之便笑了笑,打趣过去,便没有再说什么。 “我还有事!有时间了我们再联系!”许妍之留下这句话时,便优雅的从他旁边离开了! 不过后面站着的人脸上的诧异,她就那样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开手机盖,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高傲的在前面走着。 ThomasBang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还是这样倔的脾气! 都不听别人把话说完,永远是这种高傲的姿态! 自己不过是觉得那本书确实很好看,帮助自己认识了不少生词,觉得那名字也不错,便随意用了它! 怎的走得这么快?是怕自己找她男朋友麻烦吗? “你在哪里?”dianhau接通时,许妍之声音里面透着股冷意。 “公司!”听筒那边的声音照样还是冷到零下几度,似是要冻着谁的心! “晚饭吃了吗?”许妍之随即转变了态度,有些温柔的声音问道。 Dianhua那头的林嘉然愣了一下,接着面无表情,语气生硬的回了一句:“吃了!” “怎么还没有下班?” “事多!” “什么时候会闲着?” “有事?” “没什么事情,就不能找你吃顿饭了!” “下次!” “我有事同你说!” “下次!” “我若是说这件事情是关于蓝伊琛的,林嘉然你会不会还是这么惜字如金?”许妍之嘴角扬起一个妖媚的笑容,淡淡的语气说道。 “许妍之,你究竟有什么事情?”听到那句话,林嘉然的声调便提高了些许,许妍之同江豫灏那样的交易,她必定可以见到伊琛。只是眼下,自己还不能让许妍之知道:自己已经知道她同江豫灏当初谈判的事!所以,不得不装傻! 再说,许妍之,他太了解了! 就算知道了伊琛什么事情,她断然不会告诉自己的! “没事!就是想你了!”听到那边的人火气上了几度,许妍之心里冷笑了几声。只是,后面继续传来的平静声音,倒是出乎意料啊! 不像是林嘉然的作风啊!难道说,他当真忘记了那女人!拱手将她让给了江豫灏? 第一百三十一章:dian话煲粥,姐妹相谈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下次吧!明天下午我请你吃饭!”林嘉然有些搞笑的说道。 明明心里将她骂得要死,可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那般温柔。 “恩!”许妍之挂断dianhua后,林嘉然也合上了手机盖。 看着桌子前面放着的那张照片,心里便多了几分烦躁。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让自己同伊琛分隔两地,有情人无法得到祝福! 若是江豫灏真心喜欢伊琛,伊琛也变心了! 他可以放手,祝福他们! 只是,江豫灏那人,他虽然只是接触了三次,但是他眉梢里闪现的算计和瞳孔里面闪现的狠毒,自己哪里会看不出来? 他囚禁伊琛,肯定有别的什么目的!自己一定要调查清楚! 许妍之坐上专车之后,便拿出另一部手机,拨了一长串号码。 听到话筒里面依旧甜美的声音,许妍之嘴角便扬起一笑容。 “姐,我回来了!” “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 “事情都办妥了吗?” “如你所料!” “那她的反应是什么?” “不晓得!” “怎么会不知道呢?” “姐,我本以为她会伤心难过,用生不如死形容她的表现也应当不为过。只是如今,事情已经不在我们计划之中了!”许妍之说这句话时,眉梢中带有一丝愁绪。 “怎么回事?”那边的女人明显声音中也带有一些担忧。 “她怀孕了!” “你说谁?谁怀孕了?” 听着话筒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好似那边的女人已经发了大火了!许妍之有些意料之中的得意的扬起嘴角。 “蓝伊琛!”许妍之明明嘴角含着笑,只是从声音听起来她说这句话时,有些愁闷。 “怎么会?”那边的女人震惊中,也多了份不信! “姐,事情变质了!”许妍之继续用她那带有些愁绪的嗓音说道,只是眼角闪现的一股算计,却是那般明显。 “现下,我们该如何?” “姐,你先别急!我觉得江豫灏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 “那是他的孩子啊!” 许妍之听到这句话,没有接话,任话筒一直静静的吊着。 “也对!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留下一个阻碍他“皇太子”之位的把柄?那般冷血的人,这些年里,前后打掉的孩子至少也有两个了吧!” “是啊!不过姐,我还是有些担忧!”许妍之故意提醒道。 “那样倔强的女人碰上那样征服欲强的男人,不知会不会有所改变呢?”那边沉默了一秒,便又传来声响。 “不会!绝不会!江豫灏,我太了解他了!任何阻碍他继承大权的势力,都必须荡然无存!” “姐,话虽这般说。只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者而言,我感觉,江豫灏对蓝伊琛,好像比起前几个有些许不一样!只是,他自己好像都还没有发觉!”许妍之继续蛊惑道。她救不相信:唐诗韵没有这种担忧!自己不过是故意提之罢了!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也觉得他对她好像有那么些不同!只是,眼下,我们还不好出手!” “姐,若是顾虑太多,恐怕你的江家未来少奶奶的位置要另属他人了!”许妍之刚刚落下话音,听筒那边便又传来一阵声响。 似乎是被子被打碎的声音!果真爆发了么? “属于我的东西,岂能容忍他人觊觎?”唐诗韵的嗓门也提高了几度。 “那……姐,你看我们该如何做呢?”许妍之故意这般问道。 “趁其不备,给她吃打胎药吧!”别看唐诗韵一副高傲的模样,只是心狠起来,绝对不是一般人能相提并论的! 如果说许妍之是只狐狸,满肚子里都是算计,那么唐诗韵就是披着狐狸皮的老虎,凶狠残忍! “姐,这样做,若是被人发觉,恐怕不妙啊!”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呢?” “姐,若是我们可以让江豫灏亲手解决掉那个麻烦,岂不是更好?”许妍之早就想好了主意,先前问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让唐诗韵一步一步掉进来罢了,如她所设计的那样,顺利发展罢了! “这样固然是好!只是虽说江豫灏怕那个麻烦阻碍他,但是他若知道蓝伊琛怀了他的孩子,万一没有打掉那孩子呢?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呢?”唐诗韵还是有些不解,有些顾虑的揣测着。 “姐,如果那孩子不是江豫灏的呢?”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呢?” “我的意思是:如果江豫灏认为蓝伊琛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他的,那么他再有所顾虑,那孩子可以存活的几率有多大?” “亿万分之一都没有!只是该如何做呢?难道我们给她找个情人,让江豫灏当场捉奸吗?” “姐,怎么可能!你当这是在拍电视连续剧啊!别说江豫灏不会信,我都不可能相信!一个对每个女人心中最完美的男人都不感兴趣的蓝伊琛,怎么可能会随便委身他人?”许妍之有些无言的笑了笑。 她这个表姐吧,平时挺聪明的一人,做事果断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只是但凡有事和江豫灏这三个字联系在一起,这智商,立马降低一大半啊! 人人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话,虽然有夸张之意,可是确实并非空穴来风啊! “那你的意思呢?” “她不是有个初恋男友吗?” “你是说:林嘉然。只是,他现在不是马上是你的未婚夫了吗?关他什么事情啊!”唐诗韵有些不明白。 按理说吧,这许妍之是很喜欢林嘉然,为他也做了许多事。但是如今,怎么可以为了陷害别人,而利用她所爱的人呢?她着实看不起这种嘴里口口声声说着海誓山盟,至死不渝的人,转眼便忘却的人! 当真不把感情当一回事!你最爱的人,都可以利用,那么这个世上,你还会真心对待谁呢? “嘉然的心不在我这里!这样的他,就算白送给我,又有何用?现在,我就想让他死心,对那个姓蓝的女人死心!”不得不夸赞一句,许妍之这演戏的水平不知觉中又提升了几个层次,似是奥特曼打怪兽一样,升级倒是神速啊! “如果有一个办法:既可以使嘉然死心,又能让江豫灏亲手打掉那个对我们来说都是阻碍的小麻烦,姐,你愿不愿意做?”许妍之摆明了就是明知顾问吗?这个问题,有拒绝的可能性吗? “你说吧!怎么做?”唐诗韵有些会意的笑了笑,怎么会不愿意呢?她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嫁入江家,那是她想了很久,梦了很久的愿望。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阻碍,站在自己面前呢? 第一次见到蓝伊琛时,她便心里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就像小时候被人抢了洋娃娃的那种感觉! 那样倔强孤傲的女子,那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莫名光环的女人,就那样站着,那双眼睛就似一汪湖泊,静谧的让自己一点点深陷,一丝涟漪也没有泛起,就那样渐渐的,渐渐的,沉沦下去。 想她身为一个女人,都无法抗拒那股与身俱来的诱惑,何况江豫灏那样自负骄傲的男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句话对于任何男人而言都是真理! 若是说他对蓝伊琛一丝兴趣也没有,怎么可能?只是很多时候,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而已,又或者是他故意压制着那份别样的兴趣! 远远的看去,只是看到唐诗韵一直点着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放大,随着夜幕的降临,便连同那一抹魅惑人的身影也消失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携手共战,缘为情深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你究竟为何要同我订婚?” 烛光晚餐下,许妍之看着对面坐着的那个身着你深蓝色西装,看着格外优雅绅士的林嘉然,有些想要泼他冷水的感觉。 “你不是猜到了吗?” 林嘉然切了一小块牛排,放入嘴中,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 “可是我觉得:你应该不是为了家族利益牺牲自己幸福的人!”许妍之喝了一小口柠檬果汁,继续问道。 “为何?” “感觉。你知道的:女人的第一感觉都很准的!”许妍之盯着他的眼眸,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端倪。 “是么?”林嘉然似是无意的逃离了这个话题,继续咀嚼着那入口即化的美味。 “在我看来,如果在家族和个人幸福中,必须选择一样,你必然会选择自己的幸福!”见他继续沉默着,故意不再说些什么。许妍之只好重新找话题。 “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了?”林嘉然有些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林嘉然,你虽然看起来文弱优雅,只是,你骨子里绝对不是轻易妥协的人!”许妍之继续追问道。她就不相信这个邪!今天晚上,她还真就什么都问不出来吗?好歹,她也即将成为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凡事都有例外!” “理由是什么?” “什么理由?” “例外的理由?” 许妍之不肯放弃一丝一毫追问的机会,一直紧追不舍的问着。只是,林嘉然接下来的这句简短的话,却是让她忍俊不禁得自嘲起来。 “你具有足够的魅力!” “够狠!”许妍之一直在那里笑着,桌子上的美味,她没有半点心思再动了!这男人,当真是在拿她当猴耍吗? “不是你自己的魅力!家族魅力,金钱魅力!”看到许妍之有些自嘲的表情,林嘉然再次扫了她的兴! “呵呵!” “你是那种利益熏心的人吗?”许妍之满脸的不屑。 “不是!只是眼下江豫灏一直寸寸紧逼,倘若我没有足够的实力同他斗,恐怕不仅会摔得很惨,会不会留下尸骨,也很难说!”林嘉然每每提及这个话题,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火,一直在燃烧着自己的肌肤。 “你的意思是?”许妍之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还是不能确定。 “站到同一平台上的争斗,我才可能获得自己心中最想要的!”林嘉然看着眼前这个坐姿,吃饭动作,都格外优雅迷人的女人,心里一点被you惑到的感觉都没有。 “恩?”许妍之再次装傻。 “咱俩都是聪明人,何必装傻呢?你不累么?”她心里的小九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方才问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套自己的话嘛!现在,还在自己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所谓的大家闺秀,豪门名媛的演技可是连当红一线明星也不及呢! “为何总是博人脸面,让我不好下台呢?”许妍之试图在掩饰这份尴尬。 “你每天这么演戏,不累啊!”林嘉然漱了漱口,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累!只是不得如此。你不也是走到哪里,演到哪里吗?”许妍之最看不惯他这种蔑视别人的眼神。 明明自己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还一再对别人高要求! 懂不懂什么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这么说来,我们俩个倒是同类人!来干一杯吧!”林嘉然终于也放下自己那种优雅绅士的做派,端起桌子上的红酒,对许妍之提议道。 “也是!真该碰一杯!”许妍之笑着端起了桌子上的那杯红酒。 似乎是她不怎么喜欢的拉菲呢! “你想通我演场戏,等林家公司运营好了,准备过河拆桥?”打破天窗之后,许妍之也觉得自己轻松了一些。只是心里有那般多秘密的她,怎么可能全身放松下来? “话不能那么说!怎么可能让你吃亏呢?”林嘉然痞痞得笑了笑,那笑容,绝对不亚于狠毒时候的江豫灏的脸部表情! “究竟是如何?” “暂时保密!”林嘉然怎么可能同她透露那么多,他们既是合作伙伴,同时也是敌人! “没有信任的合作,怎么可能会成功呢?” “我只能告诉你:我开出的价码,你们绝对满意!”林嘉然如此胸有成竹的说道。 “是吗?我可不记得你有这种魄力!” “为了她,这招棋,我也不会输的!”听到这句话,许妍之心里冷笑了好几声。终于还是提到她了吗? “可是,江豫灏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任人摆布呢?”许妍之故意这般激他。 “江家不是有三子吗?再说他只是名义上的江家皇太子,真正掌权的还是家里的那个糟老头子。”林嘉然提了这样的一句话,许妍之心里才更多了一丝明白。 她果真是没有看错人啊!只是,她们迟早要站到对立局面的! “为了她,你确定你要同江家斗?”许妍之反问道。 “不是!他已经欺负到我头上了,如果我再不反击,恐怕林家早就被夷平了!再说:江豫灏的商业手腕,你是知道的!我只是保存实力而已!”林嘉然其实自己也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他的对手,也不是无名之辈! 先前,同他争斗时,自己可是输得相当惨痛!那段经历,现在想想,还犹如在昨日发生的一样! 也是因为那件事情,自己才去酒吧买醉,才会在无意中同许妍之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导致自己不得不走这条路! “若是输了呢?” “不可能!”许妍之那句话刚刚落音,林嘉然便立即否决! “凡事都有意外……” “这事,决不允许有意外!” “可是,你怎么给我一个交代呢?同你订婚的是我,结婚的却不是我,你让我在这歆市如何立足?”许妍之一直在心里挣扎着,不想问这个问题,不想自己给自己添堵! 只是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脱口而问。 “关于这件事,我只能说声抱歉!”林嘉然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毕竟,无论她做过什么,只是关于这件事,自己确实做得有些过分! “你究竟拿我当什么?” “合作伙伴!” “很好!”许妍之点了点头,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迟早会猜到!这些事情,我不想瞒你!毕竟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帮忙。再者而言,许妍之,你喜欢的人应该不是我吧?我不过是他的影子罢了,想必你也不会太在意!你愿意同我合作,不也是为了他吗?既然我们有一个共同目标,为何不携手共战呢?” 坐在车上的许妍之,脑海里面闪现的一直是林嘉然的那段话。 自己当真是小瞧了他,这样深埋在自己心里近十年的秘密,他竟然也调查到了? 他们两人之间,究竟是谁利用了谁?谁才是那个被利用者? 想必现在,双方早就换了位置吧!又或许,他们两个都是那个被利用的人!而利用他们的那个伤人工具便是:爱情! 第一百三十三章:包间谈判,脱口而出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不过林嘉然,你既然这般待我,就不能怨我太过心狠手辣了! 许妍之坐在车里,嘴角边的一丝冷笑还是一直停留着。 坐在后座的林嘉然看着形形色色从车窗边溜走的车辆,和那些闪烁着有些耀眼的霓虹灯,心里总有种落寞。 其实,他原先也是以为,许妍之是喜欢他的! 毕竟当初那样疯狂痴情的举动,不是谁都可以做出来的! 只是,昨日在父亲那里看见了江家大少的照片,看着他们两个有些相似的轮廓,和那股同样温润的气质。他便明白了:原来,他也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 还以为自己一直掌握着这场交易,原来自己不过是掉进了陷阱,一直做着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其实,他同江豫成并不是很相像,只是有时看着,某一个侧面很像,几乎一模一样!于是,自己便多留了一丝心眼,派人去调查了一番许妍之的过往。连同那段不为人知的童年光阴也被调了出来。 于是,便有了今天的这份预料中的反击操纵。 之后的两周,过得都是比较平静,生活中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只是,两周过后的周天早上,唐诗韵打来的一通dianhua,让自己着实吃惊不已。 想他同唐诗韵一直不过是以静态接触,基本都是商业新闻上面的人物封面打交道,怎的如今,唐家大小姐,也就是江豫灏不久的未婚妻,不远千里,坐专机来同自己谈论私事。 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还是说:这贵族家族,就只剩下“利用”和“谈判”二字了! 他本来不想同那些女人相谈,只是,事关伊琛,他不得不去赴这个宴! 伊琛那样倔强到心疼的女人,他怕江豫灏会爱上,那么唐诗韵,这个外界一直盛传的未来江家二少奶奶,想必也在担心中。 没准这次的相谈,会送给自己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次会面的地方是唐诗韵自己挑的!不是许家旗下的酒店,也不是林家旗下的酒店,更不可能是江家旗下的酒店。 她没有选唐家、许家、薛家、蒋家这四大集团旗下的酒店,想必要同自己谈的事情极为机密吧! 当林嘉然出现在一家不知名的酒吧包间时,心里一直那样暗暗想着。 今天这趟鸿门宴,赴得或许会很值当! “你先出去吧!” 看着服务员推开包间的门,进来那个温润的男子,唐诗韵对身旁站着的贴身保镖说道。 那长相有些彪悍的男人便出去了,顺便帮他们带上了门。 “世人误人啊!” “林少爷,何出此言呢?”唐诗韵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黑色西装,深色裤装的男人,有种说不出的温文儒雅。 他与江豫灏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一个站在那里,天生有种王者的霸气,浑身散发的那种光芒,让人从心底里折服;这个站在眼前,如王子般的儒雅干净,似一道五彩的光芒洒落在身上一样,让人赏心悦目,舒畅不已! “一直听闻唐小姐美艳动人,如今一见真人,当真觉得世人的眼光极具庸俗!哪里是什么美艳动人?这么俗气的字眼怎么能够形容唐小姐呢?如唐小姐这般高雅知性的女人,浑身散发着一种高贵气质的人,怎么能够同那些庸脂俗粉用同一个字眼形容呢?”林嘉然说这句话时,一气呵成的脱下了外套,将西装外套,搭在自己左胳膊上,优雅的那般坐下来。 看得唐诗韵有些眩晕的感觉。 “一直觉得林少爷是特别稳重文雅的人,没想到也有这油嘴滑舌的时候啊!”唐诗韵故意板着脸说道。 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这个世界,哪个女人不愿意听到别人的赞美?何况这般帅气优秀的男人的夸赞,想必许妍之夜没能听到过吧! “唐小姐误会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林嘉然看着那个还是带着黑色墨镜的女人,努力诚恳的说道。 “好吧!这么高的赞誉,我就欣然接受了!”唐诗韵笑了笑,便取下了墨镜,一摇头,齐肩的短发便很是干脆的散发出一种女人香水味。 “不知唐小姐,此番找我有何事要谈?”林嘉然有些闻不惯这种味道,于是立即提了一个话题。 倒不是说那种香水味如街边行走时,那些女人身上传来的化妆品的味道。唐诗韵那样的名媛女子,用得最差的便也就是那些珀莱雅了! 那些高端品牌的香水味道哪里会差? 只是,伊琛从不用那些化妆品和香水,于是,自己便渐渐习惯了那种素面朝天的感觉,久而久之,自己便连一点异味都闻不得! “林少爷也是明白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唐诗韵笑了笑,一张精致的面容下,有些清朗的笑容。 “我就喜欢唐小姐这样爽快的人!”林嘉然还得符合一句。 “你最在乎的女人在我所谓的未婚妻那里已经呆了半年多了!我心里实在不安!想同你做笔买卖!”唐诗韵这般开门见山的做法,林嘉然倒还真的有些不能适应呢! “唐小姐这句话不知从何说起呢?我最在乎的女人想必就是你的表妹:许妍之了!我们前几天还一起用餐了,怎么可能会在你未婚夫那里呢?”林嘉然笑了笑。 “林少爷,非得这般说吗?”唐诗韵冷笑了几声,本来,她想的是:林嘉然必是很爽快的同她达成协议,哪里料到:刚刚开始,他便这般不给面子啊! “唐小姐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实在不明白唐小姐为何如此说?”林嘉然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是因为:一个真理!任何谈判中都能够用到的真理! 不管这场交易,谁强谁弱,你都不能首先陷入被动,否则,这场交易,你便是输了! 谁先取得交易的主动权,谁才是这场谈判的主人!才不会最终被吃死,丢了夫人赔了兵! “林少爷,当真这般不给面子吗?”唐诗韵看着站起来准备要走的林嘉然,心里莫名的一股怒火。 明明是一条船上的人,还有什么戏可演的啊? “不是我不给唐小姐面子,只是唐小姐这句话说得,林某实在不知道这件事情关自己什么事情?” 林嘉然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笑容增加了些许,只是,他没有料到:唐诗韵接下来的这句话,彻底让他的笑容冻在了脸上。 “林嘉然,若不是蓝伊琛突然怀了江豫灏的孩子,你觉得凭借我的性格,会同你做交易吗?”唐诗韵这句话刚刚落下,林嘉然手里拿着的外套便就那样直直的落在地上,整个人就那样呆住了! 看着那笔直的似乎静止了的背影,唐诗韵的眼角才闪现一丝笑容,看来一味软弱也不好!有些事情就该一次挑明啊! “若是想通了,就给我dianhau!我最近五天都会在歆市呆着!”唐诗韵留下这句话,便拉开了包间的门,带上那惹眼的墨镜,离开了! 只剩下林嘉然一人呆在那里,任凭时间的河流一点点流淌。 怀孕!伊琛怀孕了!怀了江豫灏的孩子! 林嘉然脑海里一直只有这三句话一直在来回重复着,已经不晓得心究竟还痛不痛了,只觉得整个人都麻掉了一样! 什么知觉都没有,就只有大脑在运作着! 第一百三十四章:误会重重,相距甚远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伊琛当真不会背叛他们的誓言吗? 坐在车里的林嘉然一点头绪都没有,他不晓得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一直有些呆滞看向车窗外,任凭他的助理小唐开着车,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夜空中。 熟练的从兜里掏出香烟,迅速点着。一口一口的吸着,自从伊琛离开,最近自己的烟瘾确实大了许多。 很多烦躁的时候,便都用香烟打发那种胡思乱想。以前的自己可是宁愿喝酒也不愿意抽烟的!如今的自己…… 这就是物是人非的感觉吗? 如果伊琛变心了,那么他现在做的这些究竟有什么用?他的所作所为不是太过幼稚了吗? 林嘉然嗅着车里那股醉人的烟味,眼圈有些红,只是泪水却怎么也流不出。眼睛干涩的实在难受! 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的闪现当初两人在一起时,伊琛说的那些话…… “伊琛,你以后愿不愿意为我生儿育女?”当他们两个看着眼前的孕妇推着小车里面的小婴儿时,林嘉然有些感慨的问向身边一直牵着的蓝伊琛。 “恩” “嘉然,我们以后生对龙凤胎就好!” “为什么啊?” “一个孩子,有些孤单,孩子总归有个伴还是好的!” “可是现在说生孩子的事不是为时过早吗?” “明明是你刚刚提起的!”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是你啊!”当时看着伊琛那种娇羞的模样,心里着实开心。 那样高洁的伊琛,从来不同男生说话的伊琛,那么倔强到让人心疼的伊琛,好在自己发现了。他一直以为那是自己此生最幸运的意外! 只是,现在的种种,究竟算什么? “林总,我们究竟去哪里?”已经开了许久时间车的小唐,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随便转转!”还是那么一句话。 已经四个小时了,他已经开了整整四个小时的车。没有目的地,一味这样盲目的开着,随意游荡着。 倒不是说自己看着时针指在两点十分的位置上面,有些难受。只是,这样毫无目的的晃悠着,终究不是事啊! “现在几点了?” “两点二十了!” “已经这般晚了?”林嘉然有些意外的看向外面,只是那醉人的霓虹灯还那样耀眼的闪烁着。也是,在这样繁华的歆市,基本是彻夜通亮的! “累了吧?”林嘉然看向前面那个开着车,不停的在打呵欠的小唐,有些不忍的问道。 “没……有!”小唐听到那句问话,刚刚想否定,只是刚毅开口,便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想必是真的累了! 也是。这个月来,小唐一直陪着自己加班,基本上都是晚上十二点才离开公司的! 最近几天,为了抛盘,自己同小唐还有公司的其他成员熬了整整三天三夜,自己已经放他们回去休息了!只是,小唐今夜还是跟随自己劳累着。 看他那样,肯定是有些撑不住了! 小唐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毕业没有两年的本科毕业生。只是本科学的是软件工程,但是却一直被自己当成私人司机来雇佣,当真有些大材小用了! “车开到静澜花园,你便开着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七点来接我就好!”林嘉然又抽了一根烟,烟灭后,才缓缓开口。 “林总,到了!”小唐停下车之后,看着后座上半天没有一丝动静的林嘉然,提醒道。 “这么快?”林嘉然有些诧异,下意识的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腕,看着手表上面闪现着:三点零五分。无言的笑了笑。 “快回去歇息吧!明天还上班呢!”林嘉然下车之后,对站在车门边的小唐说道。 “谢谢林总!”小唐还是那般的羞涩。这个刚刚出学校不久的男孩,看着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模样,做事稳重老道,只是这羞涩的模样当真是一直没有变啊! “林总,你也早点休息!有什么事等公司运营正常了再说!”小唐发动引擎之后,降下车窗,对着刚刚转身的林敬爱然说道。 “恩恩”林嘉然楞了一下,便笑着点点头。 随即小唐连同那辆奥迪一起离开了! 出了酒吧的林总确实有些不对劲,虽然他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着林总那般落寞的神情,便知道肯定不妙! 或许又同之前的那个蓝小姐有关系! 虽然他跟随林总,不过半年光景,只是,凭借他的了解。能让林总这般失魂落魄的人,大底除了那个传说中的人物,怕就没有别人了! 那位蓝小姐,究竟是何方人物?能让林总这般死心塌地的为她曾经夜夜买醉?天下的奇女子果真是多啊! 只是自己没有那个福气见到罢了! 在他眼中,林小姐也是不错的!虽然平时有些小迷糊,做事也相当冲动,但是看着她为林总做的这些事情,自己这个局外人倒被感动了! 能为她哥哥做到这般田地的妹妹,世上已经不多了!何况她现在不过是17岁的模样,但是,为了兄长可以做到那般,当真是让人打心眼里钦佩啊! 小唐这样想着时,瞬间没有了睡意。不知不觉中,自己便把车开到了林家大宅前面,看着相距不过百米距离的林家大宅,小唐有些难为情。 下了车之后,看了一眼林家大宅二楼那个方向,掏出一根烟,抽了之后,便踩灭了烟头,随即驾驶着车,扬尘而去。 这一夜,没有睡意的又何止他们两个人? 林嘉裳今天下午左眼皮一直在跳着,生怕发生什么事情,一直在别墅外面等着林嘉然,只是看着已经快到十二点的手表,和还是没有那辆熟悉车辆的夜空,她有些担忧,有些无奈的转头回到了别墅。 在客厅里面等了近两个小时,冻得有些瑟瑟发抖,只是还是没有听到开锁的声音。 在妈妈的催促下,不情愿的回到了卧室。虽然关着灯,自己也是躺在床上,只是还是一丝睡意也没有! 不晓得哥哥今天究竟在干什么。最近哥哥也是很少回来,听爸爸说:是因为最近公司事多,哥哥一直在加班着,没有时间回来。 只是今天自己一直心慌的很,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现在已经这个点了,哥哥还是没有回来! 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 想打电hua问问小唐,只是现在已经三点多了,快四点了!小唐估计睡了,自己怕打扰他休息。 坐在静澜C区底下花园长椅上面的林嘉然,看着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那幢幢熟悉的大楼,心里的感觉早就变了样。 以前坐在这里,心里总有股暖意,总能看到那一盏为他守护的光亮。只是如今,没了佳人,亦没有了等候。 如今她怀了孩子,似她那样重视孩子的人,究竟会怎么选择,他心里实在没有底! 如果是自己同江豫灏竞争,他至少有百分之百胜利的机率!那根本就不用争,她必然也是自己的! 只是如今多了肚子里面的那个,便也多了太多未知名的因素了! 日后究竟该怎么做,自己也得好好合计一下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酒桌谈判,互相利用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姐,怎么样?” 唐诗韵刚刚出了酒吧,便翻开手机,拨了许妍之的号码。听到dianhua那头的疑问,唐诗韵贝齿轻响。 “一切在计划中!”简短的对话就这样落下帷幕。 那辆黑色的奔驰SLK便消失在夜幕里。 唯留下一片吵杂,弥漫在酒吧上空。 挂断dianhua的许妍之嘴角轻轻扬起那个有些久违的弧度,果真是迅速啊! 仅仅只是过了两周,表姐便迅速来到歆市,找到林嘉然谈判,想来先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完序。今天这样,不过是一个下马威而已! 好戏,还在后头呢! 当日还用那个理由威胁自己,当真觉得我许妍之是吃素的长大的吗?许妍之心里暗暗念道。 不过不得不承认,林嘉然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至少他们两个现在目标一致,暂时谁也不会背叛谁! 不过他知道了自己隐藏那般久的秘密,当真是不妙啊! 一想起,林嘉然竟然已经调查到了江豫成身上,许妍之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有种担忧! 这个世上,她连她爸爸都可以算计,只是,却惟独他是个例外! 当初因为他,十三岁的自己便选择了他国求学这一条路,自此,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呆了十年之多! 中途遇到了Thomasbang,谈了一场算得上浪漫的恋爱,也算是自己异国求学的一段美好的回忆。 她不能想象如果当初没有Thomasbang,在美国的那些日子,恐怕她早就疯了! 这也是后来他不断出轨,不断同别的女人纠缠,自己一直可以容忍的理由! 只是,林嘉然究竟是怎么查到这些的? 这些事情,可是连唐诗韵都不知道的啊! 否则,她怎么可能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要知道,江家长子和二字的“皇太子”之争,可是水火不容的! 日后谁继承公司,可是完全有操纵别人命运的权利啊! 何况江豫成的母亲和江豫灏的母亲一直面和心不和,私底下一直相互争斗夺宠。这件事早就是商界公开的秘密了! 所以,谁若是以后成为江家继承人,那掌握的股份和财产可是至少占到百分之六十五!换句话而言,他掌握着便就是两个市的经济命脉! 这样的大馅饼,谁能不心动? 谁日后成为皇太子?必然跟随他的那个女人也是集荣宠高贵于一身的!皇太子妃的荣耀虽然比不得英国王妃所得的光环那般耀眼,可是这样的令世间所有女人艳羡的位子,不是谁都愿意割舍的! 除了蓝伊琛那个不知死活的傻丫头! 这个社会,大底没有女人会拒绝这样的诱惑吧! 现下林嘉然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她总是担心他会把那件事情告诉表姐,倘若那样的话,自己算是机关算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虽说自己也觉得他眼下不会告诉表姐,可是心中总有那种担忧。 生怕表姐唐诗韵会知道,到那时,恐怕就不仅是江家二子相争了!四大家族的争斗势必也要打响! 唐家同许家势必要选择一方,只是蒋家和薛家,她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打算! 凡事没有把握的时候,还是切莫轻举妄动! 这次江豫灏下手迅速狠毒,只是用了近两个月,便把江豫成这几年好不容易拉拢的人全都拽下马了! 那些商界新闻说的什么老丈人和表舅,不过是放出去的风罢了!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那个江城荔枝县的县委书记倒是真的有点关系。 他和江豫成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确实是自己的姑父,好像自己年幼时,母亲的表姐家的亲戚吧。 也是离了许多辈分的,不晓得江豫灏究竟怎么查出来的? 他们平时根本就没有什么联络,就是怕被人逮住什么把柄,哪里料到,那个如豹子般狡猾的男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糊弄过? 不过好在自己提前给豫成透露了一些,所以才保住了一些更重要的势力。否则,他们现在哭还来不及呢! 不过,眼下是很重要的时期,自己还是多长几个心眼吧!凡事小心点,顺便也提醒下他,让他心里也有杆称! “怎么样?林大少爷想明白了!”唐诗韵看着手机上面闪现着的那个有些陌生的号码,笃定了似的拿起手机便说道。 “唐小姐果然好计策!”林嘉然只得继续寒暄着。 “这么说,林少爷是愿意同我共进退了?”唐诗韵脸上上的笑容渐渐放大,齐肩的短发也随风飞扬,站在窗边的唐诗韵,浑身上下闪现着一种叫“得意”的姿态。 “找个地点吧!我们详细谈谈!”林嘉然建议道。 “林少爷,可是我已经定好了回去的机票,再过不到1个小时,我便要离开歆市了!”唐诗韵故意如此刁难他,其实不过是想看他同自己合作的诚意究竟有多大。 “唐小姐,何必如此为难人呢?我已经在你酒店三楼左边888包间了!”林嘉然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说。 “那好吧!等我十分钟!” “好!” 唐诗韵挂断dianhua后,嘴角边的笑容又增加了些许。果真是爽快啊! 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一样啊! 省了许多步骤呢! 这次来歆市,倒真是没有白跑呢! 既拿到了美国郎舟软件公司的合作项目,也快要拿到那个于自己很是重要的合作! 当真是畅快啊! “唐小姐果真是守时的人啊,说好等十分钟,果真一秒都不差啊!”林嘉然看着渐渐走来的唐诗韵,起身有些绅士的替她拉了座位,带唐诗韵坐下后,才呼叫服务员,点单。 “林少爷也是一样啊!做事倒真的是出乎意料啊!”唐诗韵看着眼前这个与五天前见到那个有些温润儒雅的同一个男人,有些惊诧。 男人嘛,穿衣,当真是有品位! 可是若是有那种气质在,穿什么,倒都能穿出那种彬彬有礼的气质! 林嘉然今天不过穿了一件浅色的衬衫,只是那上面未扣的两个纽扣,刚刚衬出他那有些小麦色的肌肤,看着格外赏心悦目。 “唐小姐这般,看着果真是职场中人!干练﹑大气!”听着林嘉然这样的夸赞,唐诗韵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们直奔主题吧!”唐诗韵下意识的瞧了瞧房门,开口道。 “爽快!”林嘉然有些清朗的声音飘荡在这所有些宽敞大方的包间上空。 “这件事情,不过是我帮你夺回蓝小姐,自此,我也少了些忧虑,你也不至于再同心爱的女人分隔两省,不得见面!”唐诗韵熟练的说出这句话,似是已经练了许多遍。 “那么究竟该如何做呢?” “林少爷也知道:爱一个人便就是希望他幸福!我知道蓝小姐一直心里记挂着你,对豫灏也很是抵触。本来这件事情,很好做决定!只是现下,蓝小姐已经怀孕了,为了避免会伤害到她,我们尊重她的决定!关于孩子的问题,你们还是详细谈谈会比较好!”唐诗韵一点点的分析道。 “我可以见到她?怎么见?”一听到那句话,林嘉然也顾不得礼貌,直接身子往前靠了点,追问道。 “再过几日,江家不是要举办一个商业聚会吗?到时候,我争取让豫灏带蓝小姐出席,到时候,自会有机会!”唐诗韵心里暗暗纠结了一把,才狠下心说道。 伊琛,究竟伊琛会做怎么样的决定? 他和孩子,一个青梅竹马和亲生骨肉,她会怎么抉择? 其实,只要伊琛愿意,他不介意! 如果家族反对,他便带伊琛离开歆市,世界之大,怎么会没有他们两个人的容身之地? 第一百三十六章:签约合同,共谋发展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唐诗韵离开包间之后,林嘉然仍旧那般笔直的坐着,不言不语。左手撑着下巴,不晓得究竟看什么看得那般入神。 小唐走进包间后,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他就那样站在旁边,也不说话。等林总什么时候可以走了,便离开这里。只是再过半个小时还还有有一桩合约,他不知道该不该提醒林总? “喂!”小唐还在犹豫中时,dianhua铃声响了,赶紧贴在耳际接听。 “恩” “恩” …… 不晓得dianhua那头说了些什么,小唐一直点头答应着。 “文沫,谁打的dianhua?”小唐(也就是唐文沫)刚刚挂断dianhau,身后便传来那一缕温和中带有些威严的声音。 “公关部门杨娟打的!”唐文沫点头回答着。 “有事?”林嘉然显然已经忘记了今天的行程。 “是同米氏银行的合作吗?瞧我这记性,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也忘记了!”没等唐文沫提醒,林嘉然便想起来了! 只是埋怨自己时,那敲着头的动作好熟悉,记忆中也有人懊恼时,也会做这个动作。 “走吧!”看着唐文沫有些发呆的神情,林嘉然轻拍了一下他肩膀说道。 “恩!”唐文沫被拍了一下,便恢复了神智。 怎么能够在上班时间开小差呢? “材料都带着吗?” 走在前面的看着格外绅士的林嘉然问道。 “带着!”唐文沫赶紧回答。 “合同没有什么问题吧?昨晚把里面的条约全改了吗?”林嘉然继续问道,显然他确实已经忘记了,刚刚开车来这家酒店时,坐在车里的他已经把合同里面的条约一条一条的看过了! “林总,两个小时之前,你全都修改了!”唐文沫虽然也有些吃惊,眼前的林总还是有些不对劲,只是还是如实回答着。 “公司外面,你不必这么拘谨!”林嘉然回头看了一眼,穿着规矩,目光有些呆板,行事走路都很拘谨的唐文沫,笑着说道。 “是!”唐文沫虽然也回应了他一笑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那个要求。只是说话时,身子很是僵硬,明显还是很紧张拘谨。 “放轻松,要时刻像你拿了我一箱葡萄酒那样放松才好!我又不会吃了你!”林嘉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过他手里的文件夹。 “恩”唐文沫这下才真的像是有些放松了。 米氏银行会议室中,几个西装革履的人,互相寒暄了几句。便就直奔主题,商讨合约,签订合同,不过花了一个半小时,便就结束了! 想来,这米氏老总还是很好说话的!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是个呆板倔强,思想顽固的糟老头子! 很是不好说话呢! 自己今日接触过后,倒觉得还好。 “嘉然,你现在忙着吗?”刚刚出了米氏银行的林嘉然,感觉到手机有些震动时,赶紧从衣兜里面掏出来,看着那个让人又厌又烦的号码,有些不耐烦的拿起dianhua。 只是一听许妍之嘴里喊的“嘉然”,这般亲密的字眼,他便料到肯定周围有人,或许许妍之这通dianhua是当真许翰明的面打的! 自己必须小心对付着! 自从自己如期成为林氏集团总经理,许翰明对自己的态度便就转化了许多,很多时候,也会给予自己公司一些小恩小惠。 自己上次同许妍之把话说清楚之后,两个人便就约好了一种暗号。 若是旁边有人,她必得装得很是亲密的样子打dianhua,若是身边没有人,那就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做戏嘛,肯定要做全套嘛! “妍之,怎么了?”林嘉然想到这里,赶紧换了一种声调,瞬间那种温润如风的声音便又传入许妍之的耳里。 两个人隔着dianhau都无言的笑了笑,虽然嘴里一直似恋人亲密的说着话,只是心里面早就把对方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做人,怎么能够把演戏和生活分的这般好呢? “你下午有事吗?” “没有,刚刚同米氏银行签下合同。有什么事情吗?”许妍之一般不给他打dianhua,一般是逢场作戏时,需要他出场,便通知他。 其余的时候,两个人都是自己忙自己的!一周不过吃上一两顿饭,便就算是约会了! 所以,现在这个dianhua也不是平白无故打的!肯定又有什么戏需要自己粉墨登场了! “我爸爸有事同你商量!”许妍之这句话出口,林嘉然便有些意料之中的笑了笑。果真是许老狐狸的主意! 这次究竟又是什么事情? 上次因为许家建筑公司贷款的事情,让自己跑了近三天,耽搁了公司许多的业务,前几天,又因为工地上出了点工伤,工人一直闹事,于是自己便又找了几家媒体,帮他把事情压了压,顺便给那些工人赔偿了些医药费。 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解决呢,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辰找他,又是碰上了什么麻烦! 自己虽然即将成为他的女婿,只是自己也不是神通广大的孙悟空,什么困难都能够解决,怎的偏要这般为难自己呢? 以前也没有听过许家集团出过什么事情,怎的这一个月来,偏偏出了这么多惹人心烦的事情? 他这个未来的岳丈大人,就算要考验自己,也不这么折腾吧! “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林嘉然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问道。 不管是什么事情,好歹给自己透lù点信息,究竟能不能做,还得看事情的麻烦程度吧! “你现在来,还是晚一点再来?”许妍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那个问题,倒不是说她爸爸在旁边坐着,怕他听见。 只是自己故意不说,就想吊吊他的胃口,看看他发闷的模样! 只要一想到他现在有些担忧,有些不耐烦,有些无奈,有些恨意的各种滋味交织的面部表情,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开心。 “现在吧!”听到许妍之这句话,林嘉然只得无奈的说道,随即挂断dianhua。 看着身后的小唐,便让他自己打车回公司,自己有事先去趟许家。 吩咐了几件事情之后,便驾驶着他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离开了! 他基本办公事的时候,一般都是开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如果是办私事,他基本上开的便是那辆白色奥迪。 唐文沫的能力,他相信。只不过还是有些经验不足,需要好好训练训练! 等忙过了这段时间,他便派他出国进修三个月吧! 好好提升下管理能力,光做他的助理,可不怎么好! 自己还想提拔他为公关部经理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听老教诲,恭敬顺从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怎么了?妍之。” 刚刚到许家的林嘉然,换了双拖鞋之后,看着客厅沙发上面坐着的许妍之,便已经进入到了角色中。 “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我爸爸有事找你!”许妍之故意甜蜜的吐吐舌头,故作亲密动作。 “爸爸,你的准女婿到了,我就先回房了!”许妍之说完这句话,便起身,走到林嘉然面前,在他右脸处亲了一下,便转身进屋了! 听着那关shang门的声音,许翰明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站着的这个让自己很是满意的未来女婿,心里有些开心。 只是,还是有些担忧! 毕竟,敢和江豫灏叫板的人都非池中之物! “最近公司运营如何?” “托伯父的福,还好!基本上都顺利着!”林嘉然又回到了那个温润的谦谦君子模样。 “刚刚听你在dianhua里说:你在同米氏银行签约呢。果真是人才辈出啊!那米文智这个老头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竟然都可以同他签下单子,果真不一般啊!”许翰明嘴上说得夸赞的话语,确实有些夸张了,不过他确实也有点佩服这个小子! “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各取所需!”林嘉然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夸赞,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你觉得像米文智那样的老狐狸,会这么爽快的答应签约吗?”许翰明眉稍的笑容又增加了些许。 “伯父夸奖了!不知伯父今日要同我商讨什么事情?”林嘉然说这句话时,内心早就做好了承受任何压力的准备。 “听闻你曾经收购了江家几块地盘?”到底是生意人,说几家连锁店便成了地盘。 “不过是侄儿一段难以启齿的过往!最后不也是落得惨败收场吗?”林嘉然以为许翰明说这句话,是想看他与江家有没有对抗的勇气,如果有的话,那么他就该慎重考虑下这门婚事了! 毕竟,不是谁都有胆量和江家斗? 何况这样一个年过半百在商界爬摸打滚过的高手,怎么可能会轻易同江家那样的千年大树逞一时之力呢? “勇气可嘉,后生可畏啊!”只是没有想到许翰明会夸赞他,不过他现在也摸不清许翰明的真正意图,所以不好再接什么话茬。 “今日找你来,只是谈谈再过两天江家举办的那个商业宴会。”许翰明拐了许久的弯,这才说出了此次谈话的重点。 “不过大底江家应该不会邀请我吧?”林嘉然故意说出这句话,想套一套许翰明。 “他敢?我许家未来的女婿,他怎么敢不邀请?江家老爷子见了我还得礼让三分呢!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伢子胆敢这般目中无人!”许翰明的这句话,倒是让林嘉然吃惊不少。 这样的话,如果不是最亲近的人,恐怕也不能轻易被旁人知道吧! 江豫灏那样的狠角色,若是知晓谁对他有反心,早就欲除之而后快了!哪里会等到他反击的时候? 看看他们林家便就知道了! 这就是同江家作对的下场! “伯父说笑了!想来江家不会这么做的!”林嘉然不得不再次阿谀奉承一把。 “嘉然啊,你什么时候同妍之订婚啊?”许翰明突然把话锋转到这边,林嘉然一时没有反应上来。 待明白了他的意图,才略显沉思的回答:“不是答应过伯父吗?等我掌权三个月后再同妍之定亲,势必给她一个满意的订婚仪式。现在不过只过去了一个月而已!” “恩”许翰明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话。 究竟这老狐狸肚子里卖的什么药?说话怎么这么拐弯抹角的! “关于这次商界宴会,你也算他们邀请的范畴,到时候伯父再带你多认识些商界名流!”许翰明话锋一转,便又谈到了主题上。 “怕就只怕……”林嘉然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许翰明打断了。 “怕什么!如果他们江家这么做,外界自会认为他们小肚鸡肠,心胸狭窄。这样有损面子的事情,那老头子不会做的!”许翰明很有把握的说道。 “只是……” “哪里这么多的顾虑?你当日同江家对抗的勇气去哪里了?怎么这般唯唯诺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许翰明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是!伯父教诲的对!”林嘉然点头应允的时候,眼角泛着一股得意的笑。 刚刚那些话,不过是故意那般说,只是做给他看的而已! 自己哪里真的怕江家? 如果真的怕他们,当初就不会破釜沉舟,动江家一产一地了! “如果你还是担忧,到时候以我们许家女婿的身份出场也没什么不妥的!”许翰明降低了声调,缓缓说道。 “是!”听到这里,林嘉然才觉得自己又中了许翰明的计! 什么以她们许家女婿的身份出场,那林家的脸面何在?自己的尊严何在?这不是摆明了自己是个靠吃软饭的富家子吗? 还有,若是如唐诗韵所言,伊琛到时候也出席的话,许家女婿的身份,恐怕,伊琛承受不住吧? 这个许翰明每次谈话,都不掩盖他对林家家产野心?不就是想兼并林家集团吗? 等下辈子吧! “关于这次商界宴会,想必你以前在国外也参加过,不过国内的同国外的总归是有些差别!你凡事还得注意点。” 于是之后的两个小时,林嘉然便听许翰明教诲了许久。 他只得装出一副谦卑恭顺的模样,在那里静静的聆听这位自己未来岳丈的教诲! “嘉然,后天的宴会,你凡事小心点!”在林嘉然出门时,许妍之走出来,送他离开。 “恩”当着许翰明的面,林嘉然只得把戏做全! 只是坐在车里的林嘉然怎么想,都觉得许妍之最后的那句话,话里有话,总是在提醒自己些什么。 是体香自己小心江豫灏吗? 不是!许妍之没有那么好的心! 那是为什么? 难道说自己同唐诗韵的谈判,那小妮子知道些什么?还是说这一切是她在背后促成的? 林嘉然心下一惊,觉得有些不妙。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同许妍之有关系,那么自己的计划不是早就被她知晓了吗?那么还谈什么日后吞并许家? 看来,自己当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最毒妇人心! 自己真该当心那个女人会不会随时对自己下套? 既然是她在背后促成的那桩谈判,伊琛会不会没有怀孕? 那件事情不过是她所设计的一个套? 林嘉然默默的在心里念着这个想法,嘴角那抹无奈的笑容,倒似乎遮盖了车里的阳光。 第一百三十八章:出席商会,再遇青梅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其实他知道:许妍之再怎么设计他,也断然不会撒这种谎! 只是自己心里,终归还是有那么一丝期待。 不愧是三市中最富的家族,江家主办的这场商业聚会,且不说那样奢华无比的招待和富丽堂皇的酒店设计,单凭到场的人物,便可知江家的实力究竟如何。 四大家族企业:许家,唐家,蒋家,薛家必然是要出现的! 只是头一次出席的这般齐,以前最多可以汇集三家。 十大中产企业总裁全都光顾此处,从软件工程到广告设计,从房地产炒作到大型服装品牌制作,从媒体传媒到报纸杂志的幕后老板……这十个人都不是小人物,何况他们都携带着家眷,每个人的老婆不是娱乐圈人士,便是同政界有关系的人! 六大私人银行CEO也是汇聚在这里,在歆市和江城这两座城市中,共有八家银行的规模是可以撑得起江山! 只是没想到,江家竟然一次性请了六家。 今晚上,倒是没有请一个政界当值的人! 倒也是明智之举! 宴会中,大大小小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就差江老爷子出场了! 林嘉然自进门之后,便同许妍之一直站在一起,跟随在许翰明身后。只是林嘉然明显的心不在焉,一直四处张望着。 突然所有的媒体人士把摄像机,照相机,话筒转向了大厅正门处,林嘉然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那边。心里期待着是伊琛,可又希望不是她! “江老爷子还是这么年轻啊!” “是啊!再过几天是江老爷子的七十大寿了吧!” “看不出来,外界一直盛传身体已经不行了的江老爷子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啊!” …… 听着身旁一直在讨论的人,林嘉然悬着的一颗心才渐渐放下来。 江老爷子年轻时候一直忙于事业,对家庭倒不是特别重视。外加上可能是年轻时候太过贪玩,一直流连花丛中,导致身子有些受损,只是在三十六岁的时候才迎来了自己人生当中第一个儿子,在四十二岁时,才得了第二子,还是娶了第二个老婆才得的! 不过不得不承认江老爷子的身体,在他五十岁的时候,竟然还再得了一子,这便就是江家三少爷! 只是,传闻中听说,江老爷子还有个私生女,只是奈何江家家规,一直说是:女子不吉利,便没有承认,一直在外寄养着! 不过不知道是真是假?有可能是无稽之谈呢! 怎么可能会有那么迷信的说法? 看着前面走来的一行人,除了江老爷子,身边还有一个明显看着有些稚嫩的男子,看样子大概二十岁左右,应该就是江三少爷了吧!右面走着的男子看着三十五岁的模样,想必就是身旁的人心里一直念着的江豫成了吧! 林嘉然下意识的看向自己旁边,只是刚刚还站在自己旁边的女人,现在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抬头看了一眼,看到自己正对面站着的那抹艳丽的身影,心里顿时明朗了许多。 敢情是在那里准备会情郎了啊! 林嘉然无心再顾及到她,再次看向那一伙惹人眩目的群体。大夫人和二夫人今天都没有来,前面走着的就是西装革履的江老爷子﹑江三少爷和江大少爷,后面跟着的都是公司股东和助理了! 只是不见那引人注目的二少爷呢? 他去哪里了? 林嘉然还在郁闷之中时,媒体记者们便又转换了方向,镜头照向江老爷子的前面。 看着那抹熟悉的人影,林嘉然心里不由得有股恨意。 江豫灏,这一生,我势必要同你纠缠到底! 倘若你不把伊琛还给我! 在场的名媛淑女都害羞的捂着嘴,有些吃惊,有些惊艳的目光,时不时的盯向那抹光芒。 林嘉然不得不承认,江豫灏就只是站在那里,便已光芒万丈!走过来的那一刹那,当着让人有种眩晕的感觉。 “爸爸,我准备的可还满意?”江豫灏看着满脸笑容的江子翁说道。 “好1好!”江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爸,我陪你去同那些同僚打打招呼吧!”江豫灏不顾身边江豫成的反对,在江豫棠的微笑中,带着江子翁便离开了这个花团锦簇的光芒中。 “阿郎啊,你今天也来了?”江子翁看着眼前熟悉的老朋友,笑着握着手,一直笑着。 “恩,没想到子翁的精神还是这么好啊!”那个名唤“阿郎”的老头,也笑着点点头说道。 “唉,老了!身子不顶用了!走一步路还得人扶着!”江子翁哀叹了一句。 “你身子还硬朗的很呢!这位便就是豫灏吧!” “是!是豫灏!他小时候,你还抱过他呢!” “是呀,转眼间长这么大了!不过他和你年轻时候长得可真像啊!以后肯定会把你创办的企业经营的越来越好的!” …… 江豫灏听着两个人一直在那里寒暄着,一直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周边,只是待瞧到林嘉然时,两人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相视而冷笑! 他,竟然也来了! 自己今天设计的那段筹码,不会被他搅黄吧! 不过想来,应该不会! 蓝伊琛她不会那般不听话的! 待转了大致二十分钟左右,江豫灏陪着江子翁,同商界名流大致都寒暄过后,江豫灏贴着江子翁的耳际不晓得说了些什么,他的瞳孔渐渐放大,似乎有些不相信! “真的吗?” 看着江子翁有些吃惊有些小孩的表情,江豫灏没有说话,只是吩咐身边的女仆阿青去做什么了。 任凭他的爸爸在旁边一直惊异着。 江豫灏站在那里,一直盯着楼梯上面的入口处,眼睛不再四周移动。 随即整场的曲调都换了,换成了贝多芬的月光。 整场灯光瞬间熄灭,一片漆黑时,有些人似乎很是慌乱的尖叫了一声。 只是周围的人一直没有动静,就那么站着,他也不好走动,于是空气中一片寂静。 等那抹灯光下闪现出来一身着淡蓝色高贵晚礼服的女人时,众人只觉得眼睛似乎有些眩晕,这天下,怎么会有这样高贵典雅的女人? 轻迈莲步,优雅的下着楼梯,脸上似乎画着妆容,又似乎没有,素面朝天的感觉!伴着悠长柔和的《月光》曲,有说不出的惊人! 任何电影里面出来的影星,都无法同她的光芒比拟! 她就那样走着,脸上一直冷冷的,没有一丝变化。 待她终于走下来时,全场的灯光这才闪亮。 江豫灏上前,去牵住她的柔夷,走到江子翁的面前,说道:“爸爸,她就是蓝伊琛!” “你是蓝伊琛?”江子翁有些开心,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冰冷的眸子和凉到人心底里的嗓音,江豫灏的脸上明显有种不满意的意思。 “你母亲是姓秦?” “是!家母姓秦名紫言,只是早逝!”蓝伊琛听到这句话时,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了! “好!好……”江子翁一直点着头,在那里一个人开始自言自语。 于是江豫灏赶紧吩咐仆人和江豫棠,送他回去! “你好!”林嘉然站在蓝伊琛的面前,就那样看着她,眼里似乎有些泪水,只是他还是故意装作一副不相识的模样。 “我是林嘉然!” “伊琛,这是林氏集团的总经理,也是歆市最年轻的总经理!”江豫灏看着身边身子一直在颤抖着,不说一句话的蓝伊琛,在旁边再次解释道。 是他吗?是嘉然吗? 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蓝伊琛有些不敢相信的一直盯着眼前的人,泪水落了满脸,也顾不得擦,就那样看着他,眼睛连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两女相对,订婚冲击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抱歉,林总。”江豫灏看着远处那华氏集团的领导人,同林嘉然寒暄了句,便带着蓝伊琛离开了。 “你好,你好!江总” “华伯父见外了!当初我七八岁的时候,您还抱过我呢!” 江豫灏继而寒暄着,商场上面的这些事,怎么不含糊点呢。 “梦檀啊,这位就是江城最大集团的董事长:江二少爷”面前头发有些白的老总,趁机向身边的女子介绍到。 “这就是梦檀,都长这般大了!”江豫灏看着眼前看似端庄,实则眼里泛着花痴意味的女子,只得接下这个茬。 “再过三天,就满二十岁了!”看得出来,这位华总还是挺疼这个闺女的。 “是么?到时生日宴会,华伯伯肯定得好好举办了!” “是啊!还望贤侄到时能够赏脸来啊!” “一定,一定”江豫灏只得这般应承着。华总也知道,不过是逢场作戏般的言语,谁会在意呢?可是,旁边的华梦檀却不那般认为,满门心思飞向三日之后的生日party了! “这位是?”华老看着江豫灏旁边站着的女人,眼里多多少少有些桃花,眼前的女子,怎么可以生出这般的楚楚动人? 一双似喜非喜含怨目,眼眶里面还闪着些许泪珠,看得人心里顿生怜惜。这江豫灏果真是情场高手,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收入囊中啊。 这女人,若是可以陪自己几夜,当真是艳福啊! “我女伴”那老鬼的心思,江豫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言语间直接连名字都省了! “不知是哪家闺秀啊?”华老还依依不舍的追问着。 “算不得大家闺秀,就是小户人家的女人罢了!”江豫灏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这女人,当真是能够招蜂惹蝶啊! 这么老的男人都能为她倾倒,真不知哪里来的魅劲? “华老,宴会开始了,恕侄儿不能作陪了!”江豫灏说完这句话,点头示意了下,便带着蓝伊琛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感觉怎么样?”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蓝伊琛没有反应过来。 瞬间便被江豫灏捏住了下巴,突兀的疼痛感才让她终于从刚刚同嘉然的相遇中缓过来。 “江总开心就好”蓝伊琛没有心思同他斗嘴,在这个名流的宴会中,她不知道江豫灏会有怎么样的举止来,眼下,只能不和他硬碰硬。 “你觉得我开心吗?” “难道没有吗?” “就你一直摆着那张半死不活的脸,我开心?”江豫灏就想把这女人的嘴撕烂,怎么就一直那么不饶人呢? 说句软话,会死吗? “江总,注意形象!”蓝伊琛斜眼瞥了下旁边的那几双打量的眼睛,善意提醒道。 “是注意我的形象还是怕某人心疼啊?”哪里料到江豫灏抬头偏偏只看到了眼里满是担忧的林嘉然站在那里。 “你要发疯,麻烦回去再发!” “我可不想在这丢人现眼!” 蓝伊琛这句话,才泼醒了江豫灏,看着越来越多探询的目光,江豫灏立马转换了戏路。 “伊琛”这声温柔得有些不对劲的呼唤,惹得蓝伊琛蹙眉抬头。 江豫灏轻轻的在蓝伊琛唇上吻了一下,捏着她下巴的手也渐渐放在她腰际,他们两个人的动作,落在别人眼里,崩提多耳厮鬓磨了! 只是那极具刺骨的言语落在蓝伊琛左耳时,当真是冷笑多过自嘲啊! “你若是同林嘉然多纠缠一分,他会付出什么代价,我可没有多少分寸”这话落下之后,江豫灏站直了身体,便搂着蓝伊琛的肩膀,脸上挂着招牌式的淡然表情,一步步同四周的人寒暄着。 这人哪里是影帝,简直是戏霸! 演戏都不按套路的! “林总,我眼下还有事,我女伴就暂时交给你照顾!”蓝伊琛看着前面大步离开的江豫灏,不晓得眼下这又是什么剧情? 这戏该怎么演?没有人给她剧本啊! 能按她的心演吗? 不能!刚刚江豫灏的那句提醒,绝对不是吓唬吓唬而已。 “你……还好吗?”林嘉然的这句话问得极不自然,有好多话一直在嘴里打转,结果逼出来时,只剩下了这句不流畅的问候。 “恩” “他,待你好吗?” “恩” “你好吗?” “恩” “吃的好吗?” “恩” “睡得好吗?” “恩” …… “我们,还有可能吗?” 林嘉然问了许久,才终于问道自己想问的那点上。 这句话刚刚落音,蓝伊琛便没有忍住,眼里沁出几滴泪滴,只是瞬间抹去了。 她多想要回答:有可能!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们还有以后! 嘉然,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的只有你! 只是那样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了! 不是因为刚刚江豫灏的警告!而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她想过千种万种她和嘉然见面的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这样的场面。 孩子?嘉然?江豫灏? 她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千年之前,失去孩子的痛苦,她经历过。她前生最在乎的女子失去孩子时,她也经历过那种蚀骨的疼痛。 此刻,她不想再承受了! 不管怎么样,孩子没有错! 她不能剥夺孩子来到世上的权利! 嘉然或许会不介意孩子不是他的!会把这孩子当成亲生的善待他!可是她在意!她已经对不起嘉然,不能再给嘉然添那么大的包袱了! “回不去了!”这句话,是蓝伊琛闭着眼睛说出来的。 “为什么?” “嘉然,我们回不去了!”蓝伊琛没有注意到,那两个曾经亲昵的字眼就那样脱口而出。 “为什么?如果是因为他,我不介意!” “可是,嘉然,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蓝伊琛说这句话时,一直摇着头。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好不好?”林嘉然说这句话时,没能忍住,一把拽住蓝伊琛,只差把她搂进怀里了。 “嘉然……”这两个字脱离贝齿时,看着面前佳人泪眼婆娑的模样,林嘉然终于抱她在怀。 只是,这感觉还没有两秒,便被一股大力给推开了! 面前的男人眼里泛着的怒火似乎可以灼烧整个会场。 “林总,就这么饥不择食吗?我的女人你若是想染指,给我说声就好了!回头我送你七八十个,再怎么你也不该在这大殿中,当众给我难堪啊!”果真是逢场作戏的男人,这样的风度怕不是谁都可以演绎的! “江豫……” “嘉然,你在这里啊!” 林嘉然话刚刚开口,许妍之的身影便出现在身边了! “江总,你别见外!嘉然他刚刚酒喝多了!有些失态之处还望江总见谅!”许妍之如同一个大家闺秀一般道着歉。 “宴会还没有开始,林总便喝醉了么!”江豫灏倒也不是成心想让林嘉然难堪,只是看不怪身边女人那幅要死不活的模样。 “许是第一次以许家女婿的身份出席这么大型宴会,有些激动!”这句话听着好像是许妍之为了给林嘉然解围,其实,倒像是计谋了许久的顺理成章。 “许家女婿?” “唉,说错了!不过也马上就订婚了!你也知道我家那老头子,眼光太高,一直不同意,这不嘉然拜见了许多次,父亲才同意了!” “好事啊!”江豫灏说这句话时,下意识的看了眼蓝伊琛。 果不其然! 目光呆滞,一直看着对面的男人,抿着嘴,一言不发。 订婚?他同许妍之? 那么刚刚他问的那些话又算什么? 那么她究竟算什么? 这些问题一直冲蚀着蓝伊琛的脑袋,似乎有些装不下,蓝伊琛就那样直直得落在地上。 “伊琛” “伊琛” 异口同声的两句呼唤,俨然已经分不清哪句是谁喊的了! 第一百四十章:针芒初露,力不存心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林总,不要忘了!你未婚妻还在旁边站着呢?” 看着已经拦腰抱着蓝伊琛的林嘉然,江豫灏适时的一句警告,先前焦急的脚步瞬间犹豫在那里。 江豫灏二话没说,从林嘉然手里夺过蓝伊琛,大步离开了晚会。 反正晚会是他主办的,这样离开,除了家里的老头子不满之外,谁还敢放个屁! “江总,去医院还是?”孙砾赶紧坐上司机位置,启动引擎。 “回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车里的气氛瞬间阴沉下来。 这么倔的女人!能有什么病?不就是心病么,一听见前男友即将订婚,打击太大,才会以晕倒躲避那场尴尬。 江豫灏这样想着时,眼神还不免警告几下。 不过他还是给家庭医生打了dianhua,还自欺欺人的自语:“只是为了保险起见!”万一又有什么病,像上次那样昏迷半个多月,还没有一点病症,自己着实有点吃不消。 江豫灏这次倒是想多了! “醒了?”抱着她从车上刚刚下来,怀里的女人就睁开了眼睛。 “我……怎么会在这里?”蓝伊琛轻轻揉了下太阳穴,有些不解的看着江豫灏。 “你晕倒在会场了!” “哦”怀里的女人似乎想起来了发生在晚会的那一幕,有些尴尬的别过头。 “怎么?羞愧了?”江豫灏本部想再理她,偏偏这女人每次一脸红,自己就很想逗逗她。 “你这样……没事吗?”虽然她话只说两半,但是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没事!晚会也开得差不多了!不过你这样,是不是在关心我?”江豫灏有些故意,也有些试探性的问着。 “你放我下来吧!我已经好了!”避而不答是蓝伊琛的一贯作风。 “不放!不过你是不是该减肥了?我最近是不是把你养得太好了!”江豫灏这两句话明摆着想看她出糗的模样。 脸蛋红扑扑,睫毛轻颤的模样,看着都心动。 一时没忍住,在她唇上轻啄了下。 吓得蓝伊琛赶紧睁开眼睛,惊讶的瞳孔瞬间放大,似婴儿般试探的不知所措的眼睛,江豫灏真的不舍得眨一下眼睛,错过这样的美好。 再次吻上那自己刚刚在会场就想品尝的娇唇,却忘了旁边还站着个大电灯泡。 蓝伊琛睁开眼睛时,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孙砾,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怀里的人儿,极度不安分的模样,江豫灏才觉察到周边的空气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孙砾,你下班了!” “是!少爷!”孙砾转身时,有些微颤的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水,赶紧开车离开了这个他可能一不小心会踩爆的雷区。 “要是每次都这么乖,该多好!”江豫灏由衷得发出一声感叹。 蓝伊琛此时心情是五味陈杂,说不清什么滋味。 回到卧室,江豫灏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有些粗糙的右手一直抚摸着她的额头,眼神里面传来的炙热感,蓝伊琛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只是自己现下实在没有心情,方才自己一直强装着,听闻嘉然订婚,怎么可能会如此平静,只是江豫灏的脾气她倒是能摸一二。 若是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话,悲催的一定会是嘉然! 他订婚,自己一点也不怨恨,当时晕倒,不过是太过震惊罢了!她早已配不上嘉然,林家和许家结亲,无论于公还是于私,都是好事! 自己应该替嘉然开心!蓝伊琛一直这样安慰着自己,只是那么深的爱恋,怎么能隐藏下去呢?只是暂时被压住了而已。 “既然是我的女人,就不该想着别的男人!”江豫灏看着貌似神游的蓝伊琛,警告道。 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还一直在那里装?真不亏是蓝锋那戏霸的女儿! “公司还有事,我就不陪你了!”江豫灏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闭shang门的江豫灏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今晚这般离开,老头子势必会发火!当时自己完全可以派人将她送回来。只是当时看着林嘉然瞬间抱起她,一时被冲昏了头! 方才看着肩带下滑的她,晚礼服下身材姣好的她,自己很是愿意把她吃抹干净,只是看着她神游时,一下子没了心情。 这蹄子!肯定又是在想那个男人! 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 算了,自己还是回江宅领“赏”去吧! 江豫灏走后,蓝伊琛在床上躺了近半个小时,一直盯着天花板看着。等到自己真的确认江豫灏已经离开,眼泪才顺着脸颊滑落在枕巾上。 嘉然竟然这么快就订婚了?如果不是当面听他说,打死自己也不会相信! 是不是男人都是一副德行?全当女人是衣服,想怎么换就怎么换? 她是想祝福嘉然来着,只是心里更多的是怨恨! 千年之前,她已经错过,难道历经浴huo焚烧的自己在千年之后还是要就此放手吗? 她当初的愿望不过是能看见他,哪怕是一眼也好。只是得到的越多,便会越贪心!现下,她已经做不到当初那般释然了! “爸”江豫灏看着面前脸色一直阴沉着的江老,低着头唤了一声。 “忙完了?” “是”别看江豫灏在别人面前都是呼风唤雨的,可是在江老面前,那叫一个顺眼低眉! “蓝小姐,你是怎么认识的?” 一直低着头的江豫灏嘴角轻扬,这么快就直奔主题了!他想着按照父亲的心计,这戏,还得入好久呢! “她曾经救过我!爸,你也知道,八年前我在yi市遇到点麻烦,是她救了我!” “是么?”江老明显对他的这个解释。 这老头子,怎么还是这么精?明明已经调查过了,还非得和自己一直这么纠缠下去! “是!” “那么她为何一直在你的别墅里?” “爸,这是我的私事!” “难道这不是你设计的?” “设计什么?” “你没设计她吗?” “一个女人,值得我去设计?爸,究竟是怎么了?”江豫灏一直压着嘴角的笑容,试图让自己眼睛里的疑惑更浓郁一些。 “没什么!女人嘛,玩玩就算了,别太当真!”江老一时没有忍住,差点说漏嘴。 “我自有分寸!” “今天看你不顾会场,抱着他离开,父亲真的是有点担心!” “爸,你应该知道:在别人眼里,我一直是个风流成性的浪荡少爷,所以很多老总总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样有利于日后的收购计划!” “恩,谈谈你接下来的打算吧!” 接下来的近乎两个小时,江豫灏一直在汇报着公司里的近况,当然有些事,是要打马虎眼的! 出了江宅的江豫灏,看着满天繁星,心情甚好,果然这一箭双雕之计,确实效果不错! 至于蓝伊琛和父亲的关系,自己日后会明白,今天不过是想引起父亲的注意力而已,也验证下自己先前的调查是否是真的! 刚刚同父亲的对话,果不其然!蓝伊琛果然同父亲有些联系。 蓝伊琛的出现势必也打击了林嘉然,接下来的林许家族结亲,势必会有些矛盾!毕竟被钱拴住的关系,多多少少有些不牢固! 日后,局势更加紧张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哀痛心死,得君承诺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看得出来,蓝伊琛对林嘉然的情分还是连半分都没有减,虽然她晚上一直在竭力掩饰,但是那么明显的表情变化怎么可能逃过江豫灏的眼睛? 看人甚毒的江少,那双眼睛据说比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还厉害呢! 只是眼下,首先必须让蓝伊琛死心,只有如此,日后的计划才能按时完成。 这场戏,还是少不了许妍之这个现任女主。 江豫灏随即给许妍之拨了dianhua,稍微合计了一下,便挂断了dianhua。江豫还嘴角闪现的冷笑,心里只有一句:江豫成的这颗棋子下得还真是妙啊! 既然如此,自己不妨将计就计。 “你怎么会来?”蓝伊琛看着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许妍之,尽管她努力让自己镇静些,只是一句惊异还是出卖了她的忐忑。 “来给江总送合同!” “为什么不去公司?” “江总说的签约的地方就是这里!” “偌大的别墅,那么多房间,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又不会吃了你!”看着她那一脸警惕的表情,许妍之故意嘲笑道。 不是自己太过紧张,记得初次见许妍之时,她眼里的敌对自己便已经察觉,昨晚才参加过宴会告知自己她同嘉然的订婚,今天出现在这里,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无事不登三宝殿,许小姐,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蓝伊琛实在没心思和她绕弯子。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不过,蓝小姐,这给别人当情fu的滋味怎么样?”听到这句话,蓝伊琛算对她今天的目的有点了解,想激怒自己? 有意思吗?难道那些富豪子女就是这般无聊么! “许小姐,有事就直说吧!” “这是我们的请柬,希望我同嘉然订婚仪式,蓝小姐可以赏光参加。”许妍之从包里掏出一张请柬说道。 请柬? 订婚典礼? 这么快! 昨晚才刚刚说了会订婚,一夜就把订婚日子选出来了,可真有本事!难道不怕选得不是黄道吉日么? 蓝伊琛明显身子震了震,向后退了半步,然后努力站直身子,笑着说道:“恐怕到时不能去了,那天我有事!” “蓝小姐还没看是什么时候,就拒绝了?” “哦……那天确实有事。”蓝伊琛尴尬的笑了笑,翻开请柬看着那醒目的五月五日,恨不得把手上的请柬撕了! 这么快,今天已经四月份了,这么说不到一月了! 何况五月五日,那是她母亲逝世的日子! 嘉然,林嘉然,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蓝小姐,别这么不赏脸啊!好歹你还是嘉然的前女朋友,应该来参加的啊!虽然你现在做了别人的情人,只是嘉然却从来没有责备过你,他总是说:是他自己太没有本事,所以你才会被别人夺走。” “蓝小姐,看在嘉然的份上,我们真心希望届时你会来,我们确实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祝福,特别是嘉然!”许妍之说这句话时,把那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许小姐,自己的幸福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上,别人的祝福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何况我那天确实有事!”蓝伊琛努力的撑着笑容,嘴角一直保持着那个表情,一点也不敢动,她知道只要自己一秒没能坚持下去,那么接下来所有的伪装就全都坍塌了! “蓝小姐,嘉然就怕你会拒绝,所以这张请柬是嘉然自己亲手写的。如果这还不能代表我们的诚意,那么我改天同嘉然一起来邀请你!毕竟你曾经是嘉然最在意的人,我不想他以后会有什么遗憾,也不想因为没能收到你的祝福,我们的婚姻出现什么问题。” “蓝小姐,请你好好考虑下!我们静候佳音!”许妍之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走在楼梯拐弯处,碰见江豫灏,两个人寒暄了几句,江豫灏便派李嫂送她下去了。 刚刚她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自己的耳里,她的演技可还真算的是影后级别的人!那么长的语言打击,竟然能够抗下来,当真该对她刮目相看。 江豫灏暗笑了一下,便迈步进了房间,只是看见地板上面躺着的女人,眼里的怒火却又烧了起来。 当真是不敢夸赞! 也是哦,那么看重的男子,夜夜嘴里喊着的人,就这样和别人订婚了,她怎么可能经得住这打击? 心悸震动,暂时停止跳动。 这是医生的诊断,自己也差点被这女人骗了,有一秒还以为她真的把姓林的忘了,如今一看,怎么可能? 就算母猪会上树,她也不可能把他忘却! 三天了,她还是那样躺着,医生已经说过没什么大碍,只是她就那么一直躺着,不吃不喝,只是靠那吊瓶里面的葡萄糖和维生素维持着,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办法! 自己不过是想让她对林嘉然死心,难道这一剂药下得太重了?反应过度了? 心病还需新药医! 看来还是得林嘉然出场。 江豫灏其实心里不愿意这么做,只是这也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环而已,眼前虽占上风,但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的例子也不少! “许妍之,该你们出场了!”说完这句话,江豫灏便挂断了dianhua。 蓝伊琛不要怪我对你狠,这是你自找的!你若是早听话,我也不会百般设计你。 周末的时候,许妍之和林嘉然准时出现在蓝伊琛的房间里,只是这次地点变了,以往许妍之碰见蓝伊琛是在江家别墅,今日却是在医院。 “伊琛”林嘉然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憔悴模样,那心里日日牵挂的人,情不自禁的唤了声。 林嘉然一步一步移动时,许妍之悄悄离开了病房。 是给他们两个创造私人空间吗? 恐怕只有林嘉然那样的智商才会相信那个愚不可及的理由! 他们的订婚,不过是因为林嘉然一不小心同许家小姐发生了关系,外加公司的利益,这不过是一场政治婚姻。 再说自己当时想给许妍之补偿时,无论怎么样,自己都愿意负责时,许家小姐却放过了自己! 在林嘉然心里一直那样高傲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别人的施舍? 不是许妍之演技太高,只是温润少爷涉世太浅,看人还是有点太过善良! “伊琛,伊琛” “我是嘉然,你能听到吗?” …… 病房外的人,实在听不到里面的两个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是大底还是可以猜得到。 果不其然,两天后,蓝伊琛平安出院了! 脸上还闪现着些若有若无的笑容,看到这番景象的江豫灏,真的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第一百四十二章:江母初现,羞辱难堪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阿青”蓝伊琛看着阳台上那盆差不多要枯死的君子兰,唤道。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麻烦把那盆君子兰给我端过来,好吗?” “小姐,你太客气了!” 阿青挪动脚步时,心里嘀咕着:这位蓝小姐,还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这么客气。她在这里当仆人,都快五个年头了。这位小姐,还是少爷第一次带进来的女人呢! 先前看着她长相不出众,家世也一般,性格又特别倔强,真不知道少爷究竟看上她什么了?只是这近半年的接触,她才渐渐发现了这位小姐的独特之处。 性格虽倔强,但是待人却很是温和,从不对下人发脾气,做事情也没有那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和一般的富家小姐不一样。 而且每次她静静发呆时的侧脸特别美!别说少爷了,就是她一个女的,也被迷住好多次了! 真不亏是歆市最具高富帅代表的少爷看中的女人,果真眼光极佳! “小姐,它已经枯萎了!你还看它做什么?”阿青不解的问。 “总不能干看着它慢慢枯死,好歹想点补救的方法。”蓝伊琛看着手里的君子兰,若有所思的回道。 “可是,要怎么办才好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对植物一直没有什么研究,不过我可以上网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方法可以救活它。”蓝伊琛淡淡的笑了笑。 “君子兰” 只是当蓝伊琛刚刚才输了这三个字时,阿岚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又这么冒冒失失的!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身旁的阿青看着有些气喘的阿岚埋怨道。 “少爷……”阿岚才吐出这两个字,便被阿青打断了。 “少爷回来就回来了,你又像吃了什么药,这么大惊小怪的!”阿青一说起话来,满嘴的不饶人。 “老……”这其实也不能怪阿岚,她本来就是个结巴,况且又碰上阿青这样急性子的人,一句话怎么可能一次性说完。 “怕什么!又不是老夫人来了!”阿青看着阿岚慌张焦急的模样,宽慰道。 “不会……”阿青看看阿岚眼里快挤出的泪水,显然也有些慌了,不会这么背吧!“真的是老夫人来了吧?” 只见阿岚终于停止了继续说话的嘴巴,狠狠的点着头。 妈呀!真的这么背! 这位老太太,可是一厉害角色,少爷对她基本唯命是从!而且她对下人也是特别苛刻! 今天竟然来了,怎么办? 她怎么今天来了?难道是…… 蓝小姐? 哎呀!死定了! 少爷昨天走的时候,说他要去南市出差,一周后才能回来。这老夫人突然来这边,肯定是冲着蓝小姐来的,少爷又不在。 该找谁呢?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总不能让蓝小姐这么大个人,藏哪里吧? 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夫人”阿青看着已经走到房间门口的老夫人,弯腰,低头,问好。 “下去吧!” “您是?”看着眼前这位有些雍容的中年妇女,蓝伊琛有些疑惑,她是谁呢?怎么能直接出现在江家别墅呢? 刚刚听阿青唤她“夫人”,是谁呢?难道是江豫灏的母亲吗? 可是转眼一想,觉得不太可能。 住在这里快大半年了,这位夫人一直没有出现,偏偏江豫灏昨天出差去了,今天却来了,应该不是江夫人。蓝伊琛这么想着时,其实心里有些忐忑,她总觉得来者不善,生怕真的是江夫人! “长得倒有几分狐媚劲,不过不请我这个长辈坐下吗?”那夫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您请坐,青儿,快奉茶。夫人,您喝茶吗?”蓝伊琛有些尴尬,听她说话的口气,想必真的是江夫人了!赶紧请眼前这位厉害角色坐下,随即吩咐青儿上茶。 只是她话音刚落,青儿已经端上来了一杯茶水。 自己操心多了!青儿来这里已经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江夫人的喜好。 “你怎么不坐?我可不想担个虐待晚辈的名声,传出去,好像我这个老太婆很苛刻似的!” “没有,夫人慈眉善目,看着好生亲切。”蓝伊琛赶紧陪笑着,坐下。 “慈眉善目?你第一次见我,觉得我哪里慈眉善目了,细细说来。”夫人慢慢品着茶,只是嘴里的字眼一点也不饶人。 “夫人面容秀丽,额头饱满,看着如牡丹璀璨夺目。况且夫人喝得这茶是绿茶吧?绿茶清香淡雅,想必夫人是性情温和之人。”蓝伊琛只好硬撑着笑容,一字一句斟酌着说道。 “这小嘴倒挺甜的麽!不过不知道这么哄过多少个男人了,你这功夫还是留着在男人面前卖弄吧!我这老太婆老了,你那些奉承可是听不得了!”江夫人眼脸一低,有些鄙视的挑刺道。 蓝伊琛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还以为豫灏藏的娇是位天仙呢?不过一狐媚子罢了!” “伯母,我找了您老半天,您怎么在这里呀?”正尴尬中,一句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蓝伊琛却是不敢抬头,瞅一瞅这位“救星”。 不然,恐怕又会被这位老夫人抓到什么把柄,又得奚落一番了! “诗韵,你怎么也过来了?”听着这有些温和的声音,蓝伊琛真的很是怀疑:这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怎么对她和眼前这位女人的态度这么大不一样呢? “家母派我来给您送牡丹花糕,说是从天王府街的老师傅那里订做的!就只有这么一盒,想着伯母喜欢吃,赶紧拿来孝顺您!没想到伯母来这里了,想着要趁热吃,就赶紧送过来。” 是唐诗韵!听着她那带有撒娇性的言语,蓝伊琛终于想起来她是谁。 “还是儿媳妇疼我!”听着老夫人开心的声音,想必她快要走了吧! “伯母就爱取笑我!”唐诗韵提着盒子几乎羞红了脸。 “江家的媳妇非你莫属!旁人那是痴心妄想!灏儿这次回来,我就让他同你订婚!”江夫人这句话,明里是对唐诗韵说的,可是在场的这几个人,谁听不出来这是对蓝伊琛的警告啊! “伯母,我们回去吧!这样打扰人家蓝小姐,是不是不太好啊!” “怕什么!这房子还是在我名下呢!我还来不了啊!” “伯母,我这不是怕伯父在家太无聊么!” “就属你最贴心!”江夫人轻刮了下唐诗韵的鼻子,继续说道“好吧!我也出来好一会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你不用出来送了,我还怕惹一身骚呢!”江夫人留下这句话,便和唐诗韵有说有笑的下楼去了。 站在阳台前的蓝伊琛,看着已经开远的车子,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今天这出戏,明显是演给自己看的! 不过,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真是好笑!这江家的人,都是这么刻薄的吗?真不亏是大宅门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女人! 当年宫里那些勾心斗角的女人,她都见怪不怪了,这样的水平,在她眼里倒成了跳梁的小丑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痴嗔苦等,终落失望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小姐,你没事吧?”青儿走进来小心的问道。 蓝伊琛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夫人每次都是这样,说话嘴上都不饶人,若是少爷在,她也会这般说的。不过习惯了就没事了。”青儿还在那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一旁的蓝伊琛早就摊开书,躺在椅子上静静的品读着,全然没有再听那些有些唠叨的话语。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出奇的安静,这所宅子,却是再没有人打扰。蓝伊琛倒觉得有些意外。 只是,不晓得江豫灏究竟回来没,只是离他出差已经有十天左右了,倒是也没有见他回这所宅子里。 管家也没有说什么,或许还是没有回来吧。 蓝伊琛倒也是没有什么事情干,每天就只是靠看书打发时间,像她这般性子沉静的人确实也没有什么别的途径来打发这漫长无聊的时间。 她最近越发喜欢吃酸的东西,若不是早晨传来的呕吐,她恐怕早就忘记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 孩子已经在肚子里呆了两个月,自己这几天反应也有些激烈,江豫灏若是回来,会不会察觉到呢? 还有他的那什么朋友崔珉赫真的不会给他说这件事情吗? 若是说了,她该怎么办呢? 这个孩子究竟该不该留呢? 每天除了看看书,就是在烦这件事情了。只是那么久了,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少爷” 阿青挂好江豫灏的外套,便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啊”正在看着书却发呆的蓝伊琛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叫了一声。 “发什么呆呢?”说句实话,这样的温柔动作,倒真的让蓝伊琛惊讶了。怎么出差了近一月的江豫灏,回来之后倒像是换了一个人。 “这一个月,有没有想我?”别样的问候,蓝伊琛的脸颊有些羞红,只是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虽然女人的脸红胜过一大片情话,只是还是想听听你的情话。”难道江豫灏变性子了? 不过,怎么可能? “怎么,喜悦的说不出话来了?”江豫灏还在那边一直调侃着,只是怀里的女人倒真的很不识趣,不停的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怀抱。 “你这女人!怎么能跟男人比力气呢?”江豫灏紧紧的抱着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后静静的,不再说话。 只是,怀里的女人还是在挣扎着。 “别动,就让我静静抱会。”这句话刚刚落下,蓝伊琛便放弃了挣扎,坐在椅子上不再乱动。 不过,她为什么听这个恶魔的话? 等她反应过来后,还是那样静静的坐着,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破坏了这样安静的气氛。 “你一直忙什么呢?” “看书” “为什么没有给我打一个dianhua呢?” 回答他第一个问题时,蓝伊琛没有反应过来,待醒过神时,江豫灏再问,她却是不再说话了。 “你难道没有一丝想我吗?”江豫灏还是不屈不挠的追问着,怀里的女人却是没有一点声响。 没有吗? 这一个月,她倒是梦见过江豫灏好几次,究竟有没有想过他呢? 没有吧! 只是这样想着的蓝伊琛,总觉得自己的立场不坚定。 恐怕,她每天在想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时,都捎带着把那个恶魔想念了。 “我可是每天早晨醒来想的都是你!”江豫灏说这句话时,一直亲吻着蓝伊琛的脖子。 意乱情迷的感觉在空气里不停的升温,蓝伊琛也情迷了几秒钟。只是她还是拽住已经解了自己三个衬衣衣扣的手,有些害羞的说道:“例假来了!” 沉迷在女人体香中的江豫灏听到这句话,确实很不爽,只是他还是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有些勉强的笑着说:“好吧!那我晚上只能睡沙发了!” 虽然蓝伊琛总觉得这次回来的江豫灏哪里都不太对劲,只是这样的江豫灏,她看着比先前的舒服多了。 “晚上我就抱着你睡,好不好?我保证我什么都不做!”江豫灏说这句话时,竟然还如同一大男生,伸出两个指头,作发誓状。 其实蓝伊琛例假并没有来,只是因为孩子。虽然她还是没有决定留不留下孩子,只是,她绝对不能让孩子在她和江豫灏行周公礼之时,丧生在人世! 蓝伊琛本来以为江豫灏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哪里料到,他确实那样抱着自己安静的睡了一夜,只是他一夜的呼噜声,吵得她一直没有睡着。 只是早晨起来,江豫灏竟然破天窗的给她端了一杯热牛奶,她竟然有些迷乱。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江豫灏突然从一只老虎变成了温顺的小猫。 难道是良心发现了? 不可能!江豫灏绝对不是这么容易改变的人!无论他怎么演戏,眼里闪现出来的霸气绝对瞒不过她的眼睛!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又在算计什么,会不会同嘉然有关? “起来了,小懒猪!”江豫灏竟然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究竟是怎么了? 虽然她自己也很是迷糊,只是她还是顺着江豫灏把这场戏演全。 “你最近有没有看报纸?” 报纸?难道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江豫灏为何这般问自己。虽然她很喜欢看书,只是那些报纸,她是从来都不看的! 蓝伊琛摇摇头,不晓得江豫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本来这件事情想瞒着你,只是这件事也和你有关,实在不好继续瞒下去。”看着江豫灏有些沉重的表情,蓝伊琛直觉:肯定和嘉然有关。 “林氏少爷和许家小姐后天订婚,也给你发了请柬!”江豫灏说这句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蓝伊琛的眼睛,生怕错过她什么表情。 如他所料,面色平和,似是早已知晓。 只是蓝伊琛,你若是觉得我只有这么点能耐,倒真的是天真幼稚了! “听闻,许妍之已经怀孕两个月了……”果然,江豫灏这话还没有说完,床上的女人瞬间没了力气,“订婚之后,怕是没有两个月,两个人就会结婚。”后面的话,蓝伊琛一个字也不想听下去。 订婚,她知道,嘉然说过:那不过是权宜之计! 结婚,她也知道,嘉然说过: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不会真的结婚的,许妍之的心上人也不是他! 只是,孩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嘉然已经同许妍之…… 孩子?奉子成婚? 嘉然,这就是你要我等的结果? 林嘉然! 此时此刻,恐怕确实只有晕倒可以摆脱这个尴尬局面了! 蓝伊琛尽力压着心中的悲痛,只是还是痛得晕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订婚前夕,江家别墅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又晕了?” 江豫灏看着倒在地板的蓝伊琛,不满得摇了摇头。 当初许妍之给她送过订婚请柬,所以,关于订婚,她肯定没有丝毫吃惊,只是后面的那句“奉子成婚”,却必定成了她心里的伤。 “蓝伊琛,蓝伊琛……”江豫灏接着连喊了几句,只是回应他的还是一阵沉默。 “许妍之,后天的戏可是靠你了!”江豫灏把她放在床上后,拨出了一比较陌生的号码,嘴角闪现出冷笑,便离开了。 打击太大,多休息休息就好! 后天的订婚典礼,她必去不可!所以,眼下就先放过她吧! “苏伯,她醒来了吗?”一天后,坐在办公室的江豫灏终于没能忍住,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少爷,蓝小姐还在昏迷中。”苏副笙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江豫灏的提问,生怕出一点差错。 “这一天,真的没有醒来过?”江豫灏不满的问道。 “蓝小姐的房间确实没有什么动静,我们也不好进去。只是午饭和晚饭时,敲了好久的门,里面确实没有一点反应。”苏副笙轻擦了下自己额头上的汗珠,揣摩着回答。 这二少爷,可真难伺候! 偏偏自己也不能倚老卖老,虽说老爷待自己很好,只是自己现在被老爷派到二少爷这里,就只能按他的方式来。 “你忙你的去吧!”江豫灏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dianhua。 这女人,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来真的是自己对她太好了!她已经忘了现下自己是什么身份! 苏副笙听到那边一直是“嘟嘟嘟”的声音,才小心的挂了dianhua。 压力山大啊! 明天就是林嘉然订婚的日子了,恐怕她现在打定主意,不去了吧! 不过,自己怎么可能这样放过她? 好不容易布下的局,怎么会放弃这么一颗关键的棋子? 有利不图,还真不是他江豫灏的作风! “孙砾,给蓝小姐把晚礼服送去!”江豫灏再一个dianhua,这件事情也搞定了! 接下来,真该自己出场了!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再准备些什么。这么好的一场戏,绝对不能演砸! 次日,傍晚时分,江豫灏回到了别墅,看着顶楼房间里依旧还躺着的蓝伊琛,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 只是看着客厅里放着的晚礼服,和卧室桌子上被喝得差不多的粥点,他心情倒是好了一丁点儿。 “睡了两天,是不是该起来了?”为了等会的好戏,他只能这么演着。尽量成为暖神级别。 他轻轻拍了拍蚕丝被,只是下面的人,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乖,听话!” 被窝里的蓝伊琛,紧闭着眼睛,就是不愿意睁开,丝毫也没有注意到江豫灏说话的口气同之前有什么不同,也压根就没有想过:江豫灏这次为何不同林嘉然较量了。 此刻,她的心思全在:林嘉然和“奉子成婚”的上面。 “再不起床,婚礼就晚了!” “我堂堂商业大亨,不能因为迟到,被媒体逮到新闻吧?”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蓝伊琛,你要记得:一月之前,你答应过许妍之,他们的订婚,你会出席。”江豫灏也不想提许妍之,只是,被窝里的女人,太不给面子。 你怎么知道? 瞬间转过头,看着江豫灏的蓝伊琛,眼睛里面就写着这五个字。 也是,凭他同唐家的关系,唐家同许家的关系,怎么可能不知道? 再说,苏老伯和那几个仆人,都是他安排的,肯定早打报告了! “该起来了!看你腰际的赘肉!”江豫灏这样说时,一下子揭开被子,在她腰际捏了一把。动作格外亲昵,倒是让蓝伊琛羞红了脸。 直到这时,江豫灏才看见蓝伊琛那一对熊猫眼。 千算万算,没有料到这点! 本来是一仙女,如今却成了熊猫眼,这要是带到宴会去,恐怕会被很多商界人士笑话了! 算了,时间来不及了!自己也不能这么太挑剔! “赶紧换礼服!今天就算你变成了母猪,你也必须去!”江豫灏丢下这句话,便让青儿把礼服带进来,然后自带上门,便出去等着了! 蓝伊琛没有办法,只能任青儿摆布。 她打心底一万个不想参加这次订婚典礼! 答应许妍之了,又怎样?她若不去,难道真还能绑着她参加婚礼仪式啊? 只是,她却有十万个要去的理由! 她必须见嘉然!必须亲耳听到嘉然的答案,否则,她绝不死心! 打扮好了之后,只是有些肿的双眼,确实太过煞风景! “桑儿,去拿条热毛巾,和一盘煮熟的鸡蛋!” 江豫灏吩咐之后,便推门进去了! 然后示意青儿出去,待桑儿放下东西之后,他使劲按着蓝伊琛,让她坐在梳妆台前,然后不由分说,拿着包着鸡蛋的热毛巾,开始帮她轻揉着。 这样的举动,落在镜子前面蓝伊琛的眼里,有说不出的契合! 有那么一瞬间,她恍了神,差点掉进这样的温柔陷阱里,只是,江豫灏,这个人,她多少有些了解,这样的假象恐怕又在设计着什么。 “这次的宴会,为何一定要我参加!”为了更小心,蓝伊琛不得再追问了一句。 “因为他是你前男朋友,想让你亲眼看清他,对他死心!”这样的答案确实出乎蓝伊琛的意料之中,看着挺坦白的,只是,蓝伊琛还是有些担心! 刚刚是因为自己还在恍惚中,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只是现在一想,再结合江豫灏的举止,她总觉得不简单,肯定又在设计着什么! 这样一个将利益看过一切的人,难道这次真的改性了?怎么都不发脾气呢? 绝对在背后设计着什么,会不会同嘉然有关,不管他究竟想怎样,自己确实必须去一趟,没准,她还能助嘉然一臂之力。 “好了吗?看着淡了一些!”江豫灏轻轻放下鸡蛋,看着红肿的眼睛淡了一些,顺便看了下时间,随即便催促着阿青赶紧帮自己补妆。 二十分钟后,两人终于收拾好了,可以出发了! 只是刚刚出了别墅,江豫灏的手机便响了。 “又怎么了?” “难不成公司一直白养着你们,竟然损失五千万!” “行!我马上到!”江豫灏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号码。 “公司临时有些事,我必须去一趟,你先去吧!我让孙砾送你去,我等会就到!”江豫灏说完这句话,便开着那辆劳斯莱斯消失了,留下的不过一声噪音。 “蓝小姐”孙砾轻轻拉了下门,便赶紧坐好,开车。 怎么办? 坐在车上的蓝伊琛,脑袋一直处于放空状态,明明看着不愁什么,只是总感觉有些烦躁。 第一百四十五章:乔木在否,丝萝仍在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这不是蓝家那丫头么,一晃眼都长这般大了!” 全身气质丝毫不输给那些大牌明星的蓝伊琛,听闻身后传来的声音,礼貌性的回头。 浅笑盈盈同来人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只是,她搜寻记忆,这位老者是没有见过的! “薛伯父”一句甜甜的呼喊,就把眼前这位老者的注意力吸到了另一个方向。 “梓兰,许久没见,真是越发漂亮了!”沈梓兰清脆的如黄鹂的声音传过来,赶紧上前挽着这位老者的胳膊。 路过自己时,点头微笑算是问候了。 “琛姐姐”听到这么久都没有听到的熟悉声音,蓝伊琛还没有应答,双颊便已经沾了泪水。 “嘉裳” “琛姐姐,你好吗?”林嘉裳看着眼前优雅娴静的女子,脸上硬撑着的倔强,不忍得一把抱住她,在她耳际轻轻问了一句。 “挺好的,你呢?过得好吗?”蓝伊琛擦了眼角的泪,笑着问道。 “不好!琛姐姐,你骗我!你明明过得不好!”听着蓝伊琛的笑容,林嘉裳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姐姐不骗你,真的挺好!”蓝伊琛说道这里停顿了下,接着又补充道“他,待我很好”。 “恩恩”这样的谎话,林嘉裳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是现今已经是这样,她也没有办法扭转局面。 虽然她知道哥哥的心一直在琛姐姐身上,但是,却还是无能为力。 “你哥呢?”蓝伊琛假装随意问道。 “楼上卧室”林嘉裳说完这句话,看着蓝伊琛瞬间眼里的异彩,随即不忍的说道“还有许妍之”,显然,蓝伊琛的眉眼低了下来。 “他们挺合适的!男才女貌!”这句话从自己嘴里出来,连她都觉得虚伪。 “这不是蓝家大小姐吗?”听着这句话,蓝伊琛自然回过了头,看着身着一身黑色晚礼服的唐诗韵,额头上冒出几丝不安之感。 “唐小姐,别来无恙!”蓝伊琛说这话时,脸上闪着招牌式的没有一丝感情的笑容。 唐诗韵这个女人,同许妍之一样,不好打交道,每次同自己见面,都在算计着什么,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她至少能知道三分。 “怎么?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吗?伯母没有来吗?”这句话听着着实欠抽!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蓝伊琛的生母早就离世,她现在的继母基本不怎么管她,况且,她现在寄人篱下,在江豫灏的别墅里面住着,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里有些人知道自己就是江少上次带的女伴,可是还是有些人不晓得的!这般问,想怎样? “豫灏等会来”蓝伊琛身子向前倾了下,嘴角轻扬,在唐诗韵耳边说了这么句,吐出的芳兰气息,着实有些迷惑人。 “你!”唐诗韵怎么会不知道她这句话在挑衅自己! 这可不能怪我!蓝伊琛,这是你自己撞到枪口上的! “哎呀”蓝伊琛身子刚刚站直,只见眼前的女子就那么直直摔倒了,自己手里的那杯葡萄酒就那样直直的落在她的黑色裙子上,虽然看着不是那般明显,只是,那么大的污渍,确实不雅观。 “蓝伊琛,你太过分了!”唐诗韵这句话脱口而出,周围人的目光就那样落在蓝伊琛身上。 蓝伊琛着实想不通,刚刚她什么都没有做啊! 这是怎么样的一出戏?为了羞辱自己,竟然也让自己蒙受危害,到底划算不?这么笨的招!损人不利己嘛! “唐小姐,我陪你去楼上换衣服!”林嘉裳赶紧扶她起来,尽量避免更多人的继续打量。 “谢谢!”唐诗韵这句话刚刚落下,人也站了起来。 看着蓝伊琛时,满眼的怨恨不满! 当时她究竟怎么滑到的?她确实也没有看到。 只是当她的思绪还在远方,琢磨事情的原由时,她身旁的女人,却再次坠落下去,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成了唐诗韵身下的床垫! 身上的姿色晚礼服,这么昂贵的衣服,就这样划出了一大口子,这可怎么向江豫灏交代! 恐怕把她卖了,她也凑不够钱买这件衣服吧! 听说是世界首先设计师做的,价值千万! “蓝姐姐”只是还没等蓝伊琛继续哀叹这件被毁的衣服时,林嘉裳的一句尖叫,再次让这个地方成了宴会的焦点。 顺着林嘉裳的目光,蓝伊琛才发现,自己的晚礼服不单单是前面划了一口子,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屁股后面那块布料被撕破了。 这句话意味着,自己若是站起来,百分之百便走光了! 怎么办?难道继续在这里这样坐着? 看着身边渐渐增多的讨论,脸皮甚薄的她只得低着头,假装不在意。 此时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她突然好想江豫灏马上出现。 “没摔疼吧?”果真是老天听到她的祷告了,眼前的男子把他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她身后,然后随机把她抱了起来,顺着楼梯,霸道却温柔的那样离开了这个焦点。 “你怎么会来?”蓝伊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句话。 “刚刚处理完公司的事,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江豫灏这样温润的口吻,她着实不太习惯。 “只是,她怎么办?”蓝伊琛看着楼下还在那里坐着的唐诗韵,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刚刚江豫灏正准备抱起自己时,唐诗韵明明说了句:“江豫灏,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我才是你以后结婚的人”! 只是,眼前的男子,充耳不闻,就那样霸道帅气的离开了。 “担心自己就好了!”江豫灏好像不喜欢谈这个话题,口气跟刚刚大不相同,蓝伊琛也不好再继续问。 “孙砾,买套礼服,给你二十分钟!”江豫灏吩咐完这句话,赶紧挂断了dianhua。 床上坐着的蓝伊琛,浑身不是滋味。虽然这是大白天,而且是别人的房间,只是刚刚眼前的人抽走他的西装时,在自己身上裸露的地方上下其手,右手从领口伸下去,便没有再上来,晚礼服彻底被毁了! 刚刚他吻自己时,太过激烈,衣服全部被撕坏了!看着自己全身没有一块好料子的衣服,她惴惴不安。 礼服刚到,她便进换衣间,穿上了那件衣服。 “我知道你不愿娶我,只是眼下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我能怎么办?”只是隔壁传来的声音,止住了蓝伊琛出去的脚步。 “妍之,我知道!只是,还是对不起!”嘉然,这是嘉然的声音。 “今天先订婚,你若是怕外界的传言,明天我便去医院把这个孩子打了!”许妍之的这句话,全全落实了蓝伊琛听到的奉子成婚的消息。 只是,接下来的话语,确实听得有些不清楚,外面江豫灏还在等着,她不太好继续在这里呆着,于是,便出去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遮风挡雨,不过玩笑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换好了?” 江豫灏看着从卧室里面出来的蓝伊琛,不在意的问道。 “恩”蓝伊琛轻轻点点头,随即又陷入沉思中。 “走吧!”江豫灏落下这句话,便抬腿出了房门,蓝伊琛只得跟上。 “嘉裳,怎么了?”刚刚走出房门的蓝伊琛,看着一脸焦急的林嘉裳,关切的问道。 “我哥还不出来,下面客人都到齐了!”林嘉裳留下这句话,便加紧脚步赶着。 蓝伊琛本来不想跟上她,只是双脚不听自己的指挥,就那样踩着林嘉裳的脚印,在后面紧跟着。 “哥!”林嘉裳喊了这么一句,便推开了门。 只是映入眼帘的这一旖旎图,直叫人不忍睁眼。 “哥,爸在下面催了!”正吻得如胶似漆的一对璧人,听到这声响,赶紧站直,强装镇静,整了整衣服。 此刻,蓝伊琛的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站着的那个人,曾经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如今伏在别的女人身上的男人,眼里闪现的痛楚,不晓得究竟是什么,看着心疼,却很是倔强。看着有些狼狈,却又很是镇静。 说不清,理不明。 整好礼服的林嘉然,这才舍得抬头看向门口。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他便知道他犯了一个多严重的错误。 刚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伊琛?”林嘉然看着眼前的女人,脱口喊道。 “林少爷,许久未见。”蓝伊琛身后突然出现的江豫灏生生让他感觉到一种危机。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明明是在劝许妍之,看着她委屈的眼泪时,忍不住帮她擦了擦,那怎么会突然吻上的?看着许妍之已经脱落到胸前的礼服,林嘉然好生懊恼。 怎么偏偏这么香艳的一幕,会让伊琛看见? 有些埋怨的看了眼嘉裳,只是林嘉裳也只是低着头,不言不语。 算了,这事只能怪自己,怎么可以这般把持不住? 只是希望伊琛可以原谅自己,相信她会理解自己的。林嘉然这般想着时,全然不知眼前的女人对他的信任正一点点瓦解中。 “伊琛”林嘉然有些心疼的唤了一声。只是眼前的女人还是处于一种茫然中,没有一点反应。 “林少爷,请自重!你的未婚妻还在你身边站着,就这么急不可耐的看上我的女伴了吗?”江豫灏看着林嘉然,丝毫不客气的回击着,双手搭在蓝伊琛的肩膀上,护着她转身正准备离开。 “伊琛,你听我解释”林嘉然还是有些不愿意的拉住蓝伊琛的左手,想解释一番。 “我没有!刚刚……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林嘉然突然不晓得他该怎么解释。 “林嘉然,你别太过分!你不是故意的,难道是我故意gouyin的?”听到那句话,许妍之心理格外不是滋味。 “那可说不准!没准就是你gouyin我哥的!”一看到林嘉然束手无策的茫然态,林嘉裳赶紧帮忙。 其实,关于许妍之,她早就想翻脸了! 仗着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威胁林家,趁机同哥哥订婚。真不知道这狐媚子耍了什么心眼,竟然把哥哥youhuo到床上去了? 如她哥哥,那样的男子,自制力那般好的人,在美国那么些年,身边的美女那般多的情况下,都一直洁身自好,和伊琛姐谈恋爱时,面对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人,自制力都很不错,怎么偏偏遇见了许妍之,就被俘获了? 不是她gouyin,会是什么? 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 别拿在长辈面前那幅无辜样,来蒙混过关,她不是被骗大的!像她哥情商那般低的人,可能会上当,可是,在自己面前,绝对不可能! “嘉裳”听到这句话,林嘉然赶紧制止了林嘉裳接下来的话。 他这个妹子,他可是太了解了!绝对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嘴里一点把门的都没有! “林嘉然,不是我许妍之哭着求着要进你们林家门的!我没必要受这样的气!”这边还没有解释清楚,许妍之这边却不依不挠了! “哥,你别管她!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就不信,她没有主动!” “啪!”林嘉裳这句话,刚刚落下,林嘉然的一巴掌便落下来了。 脸上清晰的五指印,别说周边的人都惊呆了,林嘉然自己也被惊住了! 那般话多的林嘉裳。此刻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那样一直看着林嘉然,就想在那双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自责?悔恨?不忍? 这就是她一直爱护的哥哥! 这就是她凡事都放在第一位的哥哥! 这就是她帮了那般多的哥哥! 眼中的泪水就那样落了好几滴,随即捂着脸便离开了。 “嘉裳,嘉裳……”林嘉然瞬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他刚刚究竟做了什么,他打了林嘉裳一巴掌? 蓝伊琛看着跑出去了的林嘉裳,再看着已经惊住了的林嘉然,不晓得自己留在这里还该干什么。 在自己记忆里,林嘉然从来没有打过林嘉裳,就连一指头都没有动过! 那年,他写了近乎一本子的作业,被五岁的林嘉裳放在泳池里,淹没了,他都没有说什么。第二天乖乖被老师罚站一上午。 那年,父亲送他的跑车,被林嘉裳划了太多疤痕,父亲责备他,他都没有说一句什么。 那年,他从美国给母亲带回来的化妆品,被林嘉裳不小心摔了,看着母亲眼里的遗憾,他都没有辩解一句,只是说:自己忘记买了! 那年,他熬了半月,给自己雕刻的那一人儿,被林嘉裳一把摔了,他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自己:会再重新给自己做一个! 那年,林嘉裳突然来自己这里找茬,争吵之中,剪刀划破了自己的胳膊,他都没有说林嘉裳一句…… 只是如今,这究竟是怎么了? 是她变了还是眼前这个男人变了? “林少爷,你还是先处理这些矛盾吧!我们就不打扰了!”江豫灏说完这句话,便扶着蓝伊琛转身离开。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江豫灏转身时嘴角的那一抹笑。 “伊”林嘉然喊了这么一个字后,便止住了声音。 确实,眼下,蓝伊琛不是最重要的! 身后的这个女人才是今天的主角! 道歉是必须的!否则今天的订婚仪式便很难完成! 保证也是必须的!许妍之这步棋,他还是必须下好的!只是彼此算计中,不晓得究竟是谁算计了谁?或者到最后,还可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算了,如今,走一步算一步吧! 一番劝解之后,许妍之终于点了头。 随即的订婚典礼如时举行着,一对璧人各怀鬼胎,这场盛宴算是演下来了! 正常宴会,蓝伊琛一直没在状态,天知道:她的心里究竟有多烦! 他说:我是乔木,我愿意为丝罗你永远遮风挡雨,只是如今,却成了玩笑罢! 她怎么如此天真?那般相信男人的话! 第一百四十七章:回家途中,彼此争执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走吧!” 江豫灏搂着还在沉思中的蓝伊琛,轻声低语说道。 “恩?”蓝伊琛有些迷离的眼神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我们走吧!”虽然声音很是轻柔,可是语气听起来不可抗拒。 “可是……”蓝伊琛看着还几乎是满座的宴席,不好意思现在就离开。 “你不会是想让我坐到宴席散场吧?”看似戏谑的言语,可是落在蓝伊琛的耳里却不是那样的滋味。 蓝伊琛不再说话,乖乖的拿起自己的那价值不菲的手提包,挽着江豫灏的胳膊,离开了这个一直让自己压抑着的订婚仪式。 坐在车上的蓝伊琛,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那样面无表情的一直看着车窗外,倒是让江豫灏迷茫了! 这究竟叫什么回事? 看着她那样倔强的表情,他倒是很不解! 究竟是受打击了?还是没有? “蓝伊琛,你那么爱的男人也不过那样嘛!”既然无法让你呈现脆弱的状态,那自己只能冷眼相对。 “没事吧?这个世上满大街都是两条腿的男人!何必为了一个抛弃了你的男人,这么闷闷不乐!” 只是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这林嘉然倒是很聪明嘛!和我斗时,落了下风,这转眼之间便又勾搭了上了许家的宝贝闺女,这下身价可是要上升几个层次了!” 江豫灏透过车窗镜,看了眼身旁女人的反应,果真倔强的要命! 不戳及伤痛之处,定然是从容不迫啊! “以后看来又多了一个劲敌!要多多提防啊!”江豫灏故意这句话说得极慢,果然,这女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不过一小角色,江少不必这般在意!”似是无意的一句话,只是落在江豫灏的耳里,生生的能够咬破嘴唇。 自己刚刚说了那般多的话,这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非得让自己提及那死男人,才有所反应!当真是故意的! “是么?我倒不觉得。看来以后跟林氏企业会有一场大战!”既然你很在意姓林的那小子,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江豫灏,你非得这样吗?就不能放过他吗?” “放过他?为什么?” “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你答应过我,会放过他的!” “是么?你让我放过他?我倒想问问了,他是你什么人啊?”哪里料到,自己问出的话语,让江豫灏生生给逼回来了。 “他,他……”连着说了几个他,就是说不出他同自己的关系。 以前,她还可以说他是她最爱的人!是她历经浴huo焚烧,跨越千年寻找的恋人!千年之前欠下债要还的人! 只是如今,他却已经是别人的夫了!虽然只是订婚,可是在场那么多的记者,哪里会是假的? 看着林家伯父伯母脸上的笑容,这场婚姻哪里有他说得那般简单?想退就可以退? “蓝伊琛!别忘了,今天参加的可是他的订婚典礼!也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价值我江家几个亿的女人!”这女人,真不听话!非得让自己把话说得这般难听。 “江豫灏,你别太过分!这个世上还没有讲理的地方了!你连同我父亲拐骗我,进入你们家,这已经触及法律了!”蓝伊琛也是嘴上不饶人的那种! 何况今天又好多气放在肚子里,没处撒呢! 若不是因为他,她现在和嘉然好好的!哪里会有今天这订婚的一幕? 罪魁祸首是他,竟然还大言不惭的奚落自己! 真不要脸! “是吗?那你去告啊!” “停车!”蓝伊琛气得准备开车门,江豫灏赶紧拽着她。 “你犯什么病呢?是你男人跟别人订婚了,你拿我车撒什么气!”江豫灏此时也郁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豫灏,我求你放过我吧!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求你放过我吧!”被拽着的蓝伊琛,就那样委屈的眼泪直落,滴滴答答的落在礼服上面。 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究竟你怎样才能放过我? 你知道我来到你们这个世界,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吗? 江豫灏,我不像你那样,没费什么力气,就降落在这个世上,一出生就含着金勺子,要什么有什么,霸王行径习惯了! 我还有债没有还完!我求你放过我吧! 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不要你做什么,就乖乖呆在我身边就好!”看着她哭得那般模样,江豫灏也不愿再说什么打击人的话,只是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为什么?” “原因我已经告诉你了!” “就因为你小时候见过我?可是,强扭的瓜不甜!江豫灏,你应该懂这个道理!我不爱你!连喜欢也谈不上!我求你放过我吧!” “笑话,这个世上,还没有我江豫灏得不到的东西!”江豫灏冷哼了两声,不再说话。 “可是,我不爱你!我一点都不爱你!你留意个行尸走肉放在身边,有什么意思?”蓝伊琛还是不依不挠! “这辈子,你甭想了!”江豫灏落下的狠话让前面开车的孙砾也有些于心不忍。 看着后座的女人哭得那叫一个惨!只是,他只是一个听人吩咐的伙计,也没有办法帮她。 唉,就怪她倒霉吧! 不过,她究竟爱没爱上总裁,总裁有没有喜欢她?他确实有点不确定。 “江豫灏,你究竟看上我什么了?你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上赶着的那么多,你为何偏偏挑中我?” “那些女人,没有感觉!” “江豫灏,如果对我只是为了满足你的政府欲,你已经得逞了,为何还是不放过 我?为什么?” “可以了,再不闭嘴,别怪我狠!” 听着蓝伊琛一句接着一句的愤怒,江豫灏又郁闷,又烦躁,不想同她再继续纠缠下去。 “江豫灏,我真的不爱你!你放过我吧!”此刻的蓝伊琛已经几乎失去了理智,在江宅,她几乎没有那么哭过。 今晚,确实真的真心快奔溃了! 车到了之后,江豫灏让她下车,她没有反应。不得已,他只得抱她进屋。 只是怀里的她一直很是不安分,一直在挣扎着。 “放开我!放开我……”一声比一声沙哑,只是她还是不停住,真心想让眼前这个男人崩溃。 “我求你放开我,我求求你!”只是愤怒中的男人,哪里听得进去她的祈求,只是抱着她,大步往卧室里面走着。 第一百四十八章:痛失孩子,伤心欲绝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是不是我每次碰你,你都很难受?” “是!你每次碰我,我都觉得很恶心!” 蓝伊琛已经口不择言了! 接下来便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和一阵阵哭喊的声音,只是那女子的声音已经处于沙哑状态。 两人赤身luó体之后,江豫灏看着身下不安分的女人,和嘴里一直振振有词的女人,顾不得什么,只是想让自己的欲望发泄。 “江豫灏,你这个畜生!你放开我!”身下一阵痛袭来,蓝伊琛终于不再挣扎了!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听得蓝伊琛这句话,江豫灏才停下了动作。 看着身下女人的双腿间的血迹,瞬间慌了! “医生!快去叫医生!” 他一直以为蓝伊琛刚刚不让他碰他,是因为恶心,不想让他碰她,只是,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这个理由!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豫灏一遍一遍的问着,只是床上麻木的女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怎么样?”江豫灏看着有些手忙脚乱的医生,有些不安的问道。 “江少,出血这么多,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只是产妇还得注意休息,毕竟第一次怀孕,身子受损有点大,要好好休养呢!”那女医生很是惋惜的说道。 “收拾完了吗?” “完了,多注意……” “出去吧!”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江豫灏阴沉的声音便穿透房间四处。 听着房门关闭了之后,江豫灏才把手里只抽了两口的烟掐掉了。 刚刚医生说什么怀孕了快三个月了,真是可惜了! 三个月前,不就是她刚刚醒来时吗? 那君赫不也知道吗?可是究竟为什么?他这个孩子的父亲,却什么都不知道。床上这个女人不告诉自己,也算了,那君赫为什么呢? 不会天真的想让自己慢慢发现吧? 怎么可能? 自己一直游戏在感情里,从来都不付出真心,君赫应该清楚啊!怎么会如此糊涂的帮着外人瞒自己呢? 只是他这么想的时候,却忘了刚刚护士抱着那不成形的胎儿出去时,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巴掌。 究竟他是怎么了?虽然说他不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只是孩子经由他的手被拿掉,心里确实不是滋味。 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 刚刚看到自己满眼的欲望时,就应该告诉自己:她怀孕了啊! 是不想特想看到自己看这么狼狈?看自己成为一个杀害自己孩子的刽子手! “少爷,夫人来了!”江豫灏还在沉思中时,听得青儿的话,猛地清醒过来。 她现在来干什么?已经是接近零点的时候了,怎么现在出现了?还是这么不合时宜的时间? “让夫人在客厅里等着!” “可是,夫人,她,已经……” “怎么了?我这个当妈的还不能进来看看!”只是青儿的话还没有说完,江二夫人已经冲了进来,大有兴师问罪的气势。 “谁又惹你了?出去吧!”江豫灏缓和了下脸色,问道他母亲,只是撇过头吩咐青儿时,还是一脸冷淡。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那宝贝女人吗?”江二夫人一脸的怒气,真不知道又怎么把她惹下了。 “她?你不过就见了她一面,究竟怎么回事?”一听到这里,江豫灏便不想趟这浑水,只是床上的女人刚刚滑胎,身子很是虚弱,还在昏迷中,实在不想让她再面对母亲这般刁钻的人。 她绝对不是母亲的对手! 床上躺着的蓝伊琛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一直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看那男人一眼,正准备继续睡去时,谁知不速之客便又出现了,吵得她怎么都睡不着。只得转过身,一字一句的不愿意的停在脑海里。 听那对话,若不是知道他们是母子,还以为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呢!江豫灏再冷酷无情,也不该这般对他母亲这样说话啊。 “还不是她推了诗韵,诗韵腿摔骨折了!我刚刚去看了下,还挺严重的!” “就这事?”听罢他母亲说完话,江豫灏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真的不清楚,母亲一辈子那般精明的人,怎么能处处被唐诗韵算计呢?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然呢?诗韵这孩子吧,还不愿意来,我实在看不下去,就想替她讨个公道!”江老夫人还是不屈不挠的继续说着,大有不放过自己的意思! “公道?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能看不出来唐诗韵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这句话,江豫灏说的带有些不屑之意。 “你,你……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你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听着耳边放大的分贝,江豫灏不耐烦的提醒道。 “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血!血……”只是江二夫人,话还没有说完时,便看到床被上面所遗留的几滴血。 随即记忆便席卷而来。 江二夫人的表情瞬间苍白了,只是几秒过后,又恢复正常了! “她怎么了?”虽然江二夫人不想承认,她这句话是在问床上的那个女人,但是事实却是她就是在关心那个女人! “滑胎了”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仿佛划掉的不过是一个布娃娃而已,同他没有什么关系。 “你的孩子?” “恩,不然呢?” “难道是因为唐诗韵?”江二夫人,有些不安的问道。 “不是,是我!” “你,怎么会?”江二夫人,看着自己儿子眼里闪现的些许疼痛,有些不解的问道。 “报应么!” “你别这么说!” “已经是第四个孩子了!难道不是吗?” 躺在床上一直听着的蓝伊琛,却是越听越糊涂了,怎么回事?难道说她肚子里掉的孩子已经是江豫灏第四个孩子了?怎么可能? 真是天大的笑话! 老天果真是公平的! 给你什么的时候,必会收走什么! 这就是命! “就算要报复,也应该报复在我身上,和你有什么关系!”江二夫人此时也有些痛苦,好像有段不可提起的往事,让自己不愿意面对的往事。 “母债子还!” “不可能!当初是我推她下楼的,一尸两命,就算要报应,也应该报在我身上啊……” “出去说吧!”听到母亲这么说,江豫灏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心的看了下床上躺着的人,这才放心的带着母亲出去了。 听到房门轻闭的声音,蓝伊琛才慢慢睁开眼睛。 一尸两命? 这又是什么? 谁和谁?被江豫灏他妈害死了! 这偌大的江家,究竟还有多少阴森的秘密? 第一百四十九章:往事回首,众多不安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江豫灏同江二夫人在客厅谈了许久,江二夫人若有所思的出了这座别墅。 看着偌大的客厅,没有一人的客厅,江豫灏有些失落的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眼里似乎闪现了些湿润。 这次失去孩子,心情怎么跟之前不一样,格外多了丝异样的感觉。 第一次失去孩子时,是在城东的一座别墅里面,那时候好像是个姓江的女人,已经怀孕七个月了,楞生生下楼时就那么直接滚下来了。当场孩子掉了,自此她也便没有了生育能力,直接摘除了子宫。 后来,他也看了下楼梯,觉得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她醒来之后,哭得撕心裂肺的说:那楼梯上面有很厚的一层油,她不是一脚没踩稳掉下来,是滑下来的。只是自己当时什么都没有发现,觉得她是失去孩子太过悲痛,产生了幻觉,总觉得谁在害她。 最终,送她去法国巴黎进修,给她账户打了5000万。她许诺有生之年不会回国,从此,没有联系。 第二次失去孩子时,是在高速公路上。她好像也是一大学生,哪一所高校毕业的,他倒是忘记了。唯一记得的只有她那特有的满腹才华。那般高傲的女子,就因为车祸,连带着肚子里面五个月的男胎就那样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他也调查过,只是毫无结果。 也是,全国高速公路上发生的车祸那么多,怎么可能是被害的呢? 他本想厚待她的家人,只是寻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她的亲人。后来才想起来,她是孤儿,没有亲人。 直至第三次失去孩子时,他才觉得这些不是意外。真的有点被人暗算的感觉。她不过是一舞女,自己也没有特别那般对她。她怀了自己的孩子,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她就那样硬生生的聪十楼跳下来了。 媒体都盛传:是自己不给她一个名分,才让她带着怀了五个多月的孩子从楼顶跳了下来。很多业内人士也觉得自己太狠,对女人这样倒也算了,毕竟那肚子里怀的可是江家的孩子。 其实,哪里如此?她怀的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还有待确认。只是就那样掉了下去,确实有点心酸。 不是心疼,确实是心酸。毕竟跟了自己一场,落得这样的下场。 后来自己也调查了一番,确实也没有多大结果,只是:偏偏回来的人中有人说了一句话,让他才觉得是人在暗算。 那个舞女,她恐高。 连三楼阳台,她站着往下面看,都很恐惧,何况是十楼? 或许是站在十楼,太过恐惧,一不小心掉下来了,只是怎么偏偏连自己找都没有找过,就那样死了。 可能吗? 何况恐高的人怎么上得了十楼?那么大的天台,究竟怎么一步步移动的,不会是趴着拖着身子移到边沿的吧? 简直笑话! 只是第四个孩子,确实是因为他才落的? 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冤魂索命吧? 想他江豫灏叱咤在商界这么多年,靠的就是手腕,要索命的人怕是太多了!这么鬼扯的借口,只有傻X才信! 会不会是他呢? 江豫灏心里闪现出了一名字,但是却不敢肯定。 应该不会吧? 他妈妈死时,他不过才两岁,怎么可能知道什么? 后来,母亲把家里所有的仆人都换了,原来的那些全都打发走了,应该不会有人告诉他什么吧。 就算听到什么流言,按他的性子,也不会相信啊! 算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床上躺着的女人重要,她若是心生灰念了,自己可算是前功尽弃了。 当初让她留在自己身边,是靠自己用林嘉然的性命威胁着他,只是如今,那男人已经订婚,她会不会改变初衷? 按理说他也算是阅人无数,只是眼前这个女人,他确实看不出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如今怎么办? 她失去了孩子,自己是否应该让姓林的小子,来见一面,给她些许念头,不然可能真的得不偿失了! 不过这个念头在自己脑海里闪现时,心里怎么有点酸。 “许妍之,帮个忙!”江豫灏虽然有些不情愿,只是却还是拨了一通dianhua …… “恩恩”许妍之嘴角上扬着挂断了dianhua,只是随即脸色恢复冷漠状态。 究竟凭什么,她要这般听江豫灏的话,林嘉然算个鸟!让她去承欢,她便去;让她拱手相让,她就得拱手相让。 为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才懒得这么讨好江豫灏呢? “嘉然,我们明天去趟江家吧!”果不其然,许妍之说这句话时,林嘉然很是暗淡的眼神突然闪现出一丝光亮。 “恩” “你就不问为什么要去吗?”许妍之有些不满的问道。 “为什么?”林嘉然恍惚了一下,随即问道。 “不为什么。”许妍之有些不高兴的转身走了,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她们两个除了林嘉然记忆那次两人同床,后来便没有了,前天订婚时也算是gouyin了下他,才正好在那个时间点,让那个幕后操作着看到。 也算是没有白费力气。 除了那两次,林嘉然压根就没有碰过她一次! 虽然,关于林嘉然,她也不是特别喜欢,只是,她也是有需求的。这男人,压根就没有一点情调,不管她怎么在他前面走着,洗澡完后出来,他没有感觉;穿着蕾si睡衣,他也没有一点反应。 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来,他还是个痴情种! 当初在国外时,她一直追他,不过是她觉得无聊,外加上她喜欢的那人让自己这般做,否则,凭她的心劲,她怎么可能看得上那样的男人! 文弱,文雅,除了这些,别的什么都没有! 究竟到底是怎么了? 她什么时候赔了身还贴了感情,这么赔本的买卖,她竟然做了这么多次!究竟图的什么。 隔天,江家别墅里,江豫灏看着门口出现的两人,面和心不合。他只有这么一种感觉。 他提前交代苏副笙,告诉他们:自己晚点回来,让他们先坐着。 林嘉然同许妍之进了江家别墅,他现在没有心思管江豫灏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只是在乎伊琛,不晓得她究竟怎么样了。 最初,他认定伊琛在这座别墅里,单刀赴会,来见江豫灏,那样的羞辱,他今生怎么可能忘记? 如今,再次站在江家,他还不能扬眉吐气,只能继续忍着,也只能忍着。 第一百五十章:深宅之中,再见初恋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嘉然,我知道你放不下伊琛,只是我们现在在江家,你应该懂得分寸。” 许妍之对林嘉然说这句话时,心里泛着一丝冷笑。 林嘉然没有说什么,依旧那样笔直的坐着。 他哪里可能会有什么举动,只要能见到伊琛就心满意足了。 “阿青”江豫灏悄声唤了唤自己前面走过的阿青,贴在她耳际不晓得说了些什么。 只见阿青会意得走进蓝伊琛的卧室。 “蓝小姐,家里来客人了!”阿青按照少爷的吩咐,对着床上躺着一直闭着眼睛的蓝伊琛轻轻说道。 毫无疑问,蓝伊琛还是一动不动,其实从前晚到现在,她一直没有睡着,眼睛一直那样闭着,只是怎么都睡不着。不敢辗转反侧,只能那样静静躺着。 但是只要一睁眼,就能想到昨晚那血淋淋的孩子。 心,真的痛得无法呼吸。 加上前世的记忆,这是她第四次掉孩子了! 不管怎么,孩子都是无辜的啊!只是为什么,她一直都保不住孩子呢! “早上少爷去公司了,现下还在回来的路上。只是林少爷和林夫人已经在客厅里坐着了!”如江豫灏的预料,阿青的这句话的那几个字,确实勾起了蓝伊琛的兴趣。 “林少爷?”没有看到床上的人动,但是这句话确实飘了过来。 “就是林氏集团,前天订婚的林少爷。”这句话,必然引起床上人的关注。 “他一个人吗?”果然,刚刚阿青说得时候,她的注意点一直在“林少爷”这三个字身上,全然没有听到阿青说的那句“林夫人”。 “还有他的未婚妻” “可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不清楚。自进门后,两个人一直在客厅坐着。” “江豫灏呢?”这么长的时间了,对于蓝伊琛经常对江豫灏直呼其名,江宅的人全都习以为常了。 “少爷在路上赶着,还得半个小时到吧”阿青说这句话时,脸不红心不跳。明明这些话,是江豫灏吩咐她说的,但是撒起谎来,真的是得心应手。 “吩咐下去,好生关照林少爷和许小姐!不得怠慢!我马上就下去!”蓝伊琛说这句话时,鬓角却有沾了几滴泪。 果然,每次心痛的时候,所幸还有嘉然在。 其实那天看到嘉然同许妍之热吻,最初,她心很痛,真心受不了!只是后来一想,她早不是完璧之身,何必对嘉然那般计较呢? 别说许妍之怀了嘉然的孩子,她自己不也是怀了江豫灏的孩子吗? 若说谁背叛了他们的誓言,恐怕罪魁祸首是她! 阿青合上房门后,便去同江豫灏复命去了! 蓝伊车听到合门的声音,随即便起来,随意穿了件衣裳,顺便化了淡妆。 其实,她最喜欢的便是:素面朝天!只是眼下她精神头不太好,脸色苍白。她实在不想让嘉然担心,这样做可以遮着脸上的苍白。 再者而言,虽然江豫灏还没有回来,但是这江家上下都是眼线。她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太过分,否则,对嘉然而言,便是霉头! 随意穿件衣服,不过也是在许妍之面前演戏。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还对嘉然心存幻想,免得又惹出什么麻烦。 她只得许妍之痛唐诗韵的表亲关系,能避免这样的矛盾便避免吧! “林少爷!许小姐!”这样熟悉的呼唤,如今却这般生疏。 林嘉然听到这句话,转过头之后,心里的第一感觉便是如此。 “几日未见蓝小姐,果真又漂亮了些许。”许妍之还是一如既往的装着良媛淑女的风范。 真不累得慌! “苏伯,怎么不用雪含柏翠奉茶?别怠慢了许小姐!”蓝伊琛这一句话接着一句的客套着,听着果真有贵妇的味道。 浑身上下散发的妩媚味道,不是林嘉然躲避便可以不用直视的! “蓝小姐果真好客!不知江少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还有二十来分钟吧!”蓝伊琛轻抿了口茶,随即接着说道“不知许小姐今日来找豫灏,有什么事吗?” 阁楼站着一直观战的江豫灏听到那两个字,差点咳出声来,连忙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这女人!装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么! 还挺沉得住气! 一段熟悉的旋律突兀的响起来,许妍之起来,赶紧接通dianhua,走到一旁,小声的说着什么。 蓝伊琛适时的牵着林嘉然的小拇指,然后大拇指按在一起,随即旋转一百八十度,刚好两只手合成一颗心。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这样细微的动作,站在窗户旁边的许妍之都没有看到,阁楼里面的江豫灏又怎么可能看到? 这是属于她和嘉然的暗号,不管她们两个人发生什么分歧,产生什么误会,只有这颗心出现,那什么都可以烟消云散。 也是,她跨越千年,来追寻千年的幸福,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便放弃那个她爱了千年的人! Dianhua里面,江豫灏有些霸道的声音传来,“许妍之,你是不是该退场了?” 听到这句话,许妍之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果真是江城江少!霸道无情! “可是,你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完?”许妍之猜的出话筒那边的男人,明显吃醋了,只是,她还是得提醒下。 “演到这里就够了!”听得出来,江豫灏很是不耐烦。 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姓蓝的女人了吧? 这江少,还以为真的是无情冷酷的一匹狼呢!原来也过不了一个“情”字! 许妍之轻轻合上手机,踩着那双高跟鞋,走到林嘉然身边,俯身在他耳际不晓得说了些什么。 “蓝小姐,冒昧打扰了!公司还有些事情,必须回去处理下!这是关于城东那块地皮的招标书,麻烦江少回来之后,交给他!”许妍之一字一句,说得都是那般得体大方。 只是,这样的动作落下蓝伊琛眼里,只要两个字:做作! 不过,蓝伊琛的表现,落在许妍之眼里同样的感触,不过只有一个字:装!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留许小姐了!苏伯,送客!”蓝伊琛客套完了之后,随即朝十米之外的苏副笙喊了一句。 “是!小姐!”别看苏管家年龄大了,耳朵倒是很好使。 林嘉然和许妍之走后,蓝伊琛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站在客厅了,随即也上楼了。 客厅一个人都没有时,江豫灏才打开阁楼的暗道,走了出来。 看着偌大的别墅,几乎没有感情的木头房子,江豫灏心情着实有些不爽! 刚刚,看着林嘉然同蓝伊琛面对面坐着,他心里就翻来倒去,说不出什么滋味! 难道是自己过分依恋那女人的身体了吗? 不敢让这样沉迷下去了! “孙砾!”江豫灏拨了一通dianhua之后,脸上才闪现一丝笑容! 看来自己还是该找找其他女人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蓝父登门,有事询问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背靠着房门的蓝伊琛,脸上终于闪现了一丝久违的笑容。无论嘉然做错了什么,有没有经受得住诱惑,只要他还爱她,就够了! 即便已经不爱了,只要心里还有她就足够了。 很多人觉得如她般高傲的性情,必然要求另一半对爱情忠贞,其实不然,她跨越千年而来,不过是为了见他一面,如今她已经得到的太多。中途会迷茫,不过是因为自己也犯了俗念:得到的越多,贪欲也会越多。 上天已经对她很是仁慈,虽然掉了孩子,有些怨恨。只是,前世她滑了三次胎,这些事恐怕已经习惯了。 刚开始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想着可能会留在江豫灏身边,从此与嘉然相决绝。 如今,看来上天还是善待她的。嘉然才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今天这场拜访,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自己怎么可能真那么神志不清,在这个时候,给嘉然添麻烦。 不过,当真该感谢他!让她见到了滑胎后第一个想见的人! “小姐”听到外面人的叫声,蓝伊琛轻轻抹去脸上的几滴泪,轻轻打开门。 “怎么了?青儿”看清门口站着的是青儿时,蓝伊琛轻轻问道。 “蓝伯父来了,说有事找你!”青儿说这句话时,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看蓝伊琛的脸色,生怕她有什么变化。只是,还是那张面无表情,淡漠的神情。 她本来不想替他趟这趟浑水,只是奈何他是蓝小姐的父亲。少爷也没有吩咐过:对这位父亲,她们应该怎么样?偏偏少爷刚刚也出去了,她不知道蓝伯父的到来,是不是也是少爷安排的呢?再者而言,做父母的再怎么不对,也是为了孩子好。 她想着蓝小姐刚刚滑胎,估计见见亲人也好,心情或许会变好。 “让他上来吧!”听到青儿这句,蓝伊琛在脑子里面搜寻了许久,才搜索到了青儿口中所言的“蓝伯父”是谁? 不就是那个害她入魔掌的父亲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可不敢想蓝峰是因为想念他这个宝贝女儿了,所以来看看她。 青儿一脸轻松的下去了。 “女儿,见你一面比见国家领导一面还难啊!”真是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这算是什么?奉承? “阿青,把那雪含柏翠茶奉上。”这一句话,听着都有正宫娘娘的风范。 “几月不见,闺女真是长得越来越水灵了!这场面,果真还是我女儿适合!”蓝伊琛坐着,虽然没有抬头看一眼蓝锋的嘴脸,只是光是听这句话,蓝伊琛嘴里的那口茶,差点喷出来。 她实在不想和他再多废话! “有事直说!”蓝伊琛这四个字确实没能止住眼前男人的滔滔不绝。 “看来没事!阿青,送客!”这话一出口,蓝伊琛顺势站起来,准备回房休息。 “别!有事!有事!怎么能没事呢?”一看这架势,蓝峰便急了,果真不再油腔滑调了。 “公司最近有些麻烦,爸爸想你能帮点忙!”蓝峰果真脸皮厚,求人办事,竟然也不喘一口气。 是不是断定了自己肯定会帮他!凭什么? 就凭他联合江豫灏,把自己卖进江宅吗? 还是凭那一声父亲? “怎么帮?”蓝伊琛故作不知。 “就是开个口而已。” “您太看得起我了!我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有这实力帮您?”蓝伊琛已经尽力维持自己的恶心了,但是眼前的男人确实一点异样都看不出来。 “不用你出马,你只要向贤婿开个口……” “贤婿?恐怕江总没把你当他岳丈的打算!”蓝峰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蓝伊琛打断了。 “怎么会呢?豫灏同我早就协商好了!只要你陪在他身边,他会娶你进门的!”蓝峰还是一脸笑容的解释道。 “协商?我是一件物品,随你想怎样就怎样?”听到这里,蓝伊琛的怒气便在胸口一直乱窜!这个世上怎么有这样无耻的人! “闺女,你别生气!爸爸也是为你好!”这样厚颜无耻的话怎么能讲得出口。把她当一件物品卖给了别人,还大言不惭的说是为她好! “为我好?那我倒要听听:怎么个好法?” “论家世,江家肯定比林家强!论财产,豫灏肯定比林嘉然那小子富足!爸爸给你找了这样的一个金窝,你怎么还不满足呢?”蓝峰一脸不乐意的说道。 “您是不是只认钱了?”蓝伊琛也不是省油的灯。 “怎么能这样说爸爸呢?” “爸爸?你觉得你有资格吗?” “要是没有我,你现在哪里有机会住这么高级的别墅,身边还有那么多仆人照顾?”蓝峰气得声音都高了几度。 “是么?” “要不是我给你下药,你和豫灏哪里会那么早就在一起啊?”听到这句话,蓝伊琛差点吐出血来,这是她叫了近二十年的父亲! “下药?你拿我当酒吧里面的三陪有什么区别?”蓝伊琛实在不愿意再面对这副尊容了! “豫灏说过:他会娶你的吗?” “娶我?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幼稚!这样的话都会相信!江家大门,是那么好进的吗?”蓝伊琛一声冷笑。 别说江豫灏的打算是怎么样?就他那势力的母亲,她压根就没有任何奢望! “别急吗?他不敢毁约!”蓝峰还是一脸坚持。 “不敢吗?就算你有什么东西威胁着他,可是你不要忘了:他可是叱咤黑白两道的风云人物,想你三更离开人世,阎王爷都不敢把你的命收迟了!”蓝伊琛说起话来,也是一点都没有逊色。 “是么?”蓝峰还是一脸不信。 “如果你真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江总,恐怕你今天不会来找我,直接去找他了!不要太过聪明,把所有人当傻子!” “确实,我倒有些小看你了?不亏是我的女儿,看人也有几分准了!”听到这句话,蓝峰诧异了几秒钟,随后便笑着说道。 “这事,我帮不上你!送客!”蓝伊琛这句话落下之时,人已经走上了楼梯。 “别急,有件事情问下:你妈有没有给你留什么东西?”突然的一句问话,蓝伊琛懵住了。 她妈妈? 秦紫言?还是方芷清? “这话问错了!你该去问你的老婆!”说完这句话时,蓝伊琛已经站在了四楼。 蓝峰看着无趣的很,也便走了。 蓝峰走后,蓝伊琛才下楼来,边走着边想着: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江豫灏竟然给她安排了两场大戏! 果真是富豪! 这样的演员都请得起! 不过,蓝峰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你妈有没有给你留什么东西?”肯定说得是秦紫言。 只是她当时那么小,则呢么可能记得住? 再者而言,她不是蓝伊琛啊! 真正的蓝伊琛十几年前就已经葬身车祸中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饭桌甜蜜,别样情愫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江豫灏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看着有些空荡的房子,心里倒真的有点空空的感觉。 他一直在二楼呆着,没打算上楼去看一下那女人。 “阿青,这几天她一直在忙什么?” “早晨七点起床,吃完早点大概七点半。八点到十点练习钢琴,偶尔练下瑜伽。吃完午饭,便一直在看书。这三天作息都是如此,一点变化都没有。” 阿青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听着多少有些机械的感觉。 江豫灏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多少有点感慨。乍一听,这女人的生活该多无趣啊!只是知晓她本性的江豫灏却不这么认为,那是因为她安于顺受,不想挣扎而已。 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不吵不闹,不骄不躁。 说句心里话:他有些怕这样的她。 “少爷,那天你刚走,蓝小姐的父亲来了,同小姐说了会话!” “蓝峰?”江豫灏有些诧异的抬了眼眸,这时候,他来见蓝伊琛有什么事情,该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是!” “谁准他进来的?”江豫灏犀利的眼神随意一扫,阿青便已经弯着腰不敢抬头。 “少爷……是……我”阿青这话说得崩提有多哆嗦了。 “阿青,你不是一天两天在这里干了,这样的错误也敢犯!”这话乍一听,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落在阿青耳里,简直比刀架在她脖子上还难受。 上次不小心犯了错误,她本来觉得也没什么,可是少爷一次性把她卖到夜店,她在那里呆了一天,虽然只伺候了一个客人,但是好在蓝小姐大发慈悲,自己才得以回来。 如果,这次再犯了错,那可怎么办? “少爷,我只是觉得……蓝小姐刚刚失子……肯定心情不好,觉得她的父亲可能能安慰下她……” “你什么时候学会自作主张了?江宅好像还不是你做主!” “少爷,我错了,我错了……“阿青嘴里一直道歉着,几乎快哭出来了,只是,她却不敢哭一点点。她在这江宅也算呆了五个年头了,少爷可是最讨厌女人哭的! 不哭还好,一哭准遭殃! “下不为例!”江豫灏心情倒还不错,也不想再同她说下去,随即摆摆手,便让她下去了。 “以后除了我和三少爷,这江宅谁都别放进来!我母亲也不行!”阿青走到楼梯口时,江豫灏的声音准确无误的传到耳里。 “是!” 江豫灏喝茶的时候,手里夹着的那根烟,刚刚抽完。 蓝峰来这,究竟是为什么。 这件事,他刚刚本来打算问问阿青,但是转眼一想,客厅同仆人站的位置确实有点远,估计一丁点什么都没听到。 问了也是白问! 江豫灏放下茶杯时,抬头正巧看见那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 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这座别墅,除了卫生间和几间卧室之外,他基本都装了摄像头,就怕日后出了什么事情。 轻松打开电脑,一字一句,一屏一幕看完之后,江豫灏脸色闪现的狠意着实明显。 本来便有些凉薄的眼睛,这下当真看着阴狠! 竟然把那点小小的把柄,随意的说着,真当自己是岳丈啊!简直不知死活! 当然这些,他不过看着有些不顺眼。只是刚刚看到:蓝峰临走之时,问蓝伊琛的那句“你母亲有没有给你留什么东西?”着实让自己有些心动,其实他也想知道蓝伊琛究竟知道不? 关于这笔遗产,蓝伊琛究竟知道多少。 只是因为摄像头的缘故,看到的只是她的背影,表情什么的都没有。但是凭她的回答,想来应该是知道的。 只是,她到底知道多少呢? 说句实话,他调查了那么久,都一点头绪都没有!不得不说这秦总真的是城府颇深。 看着越来越像她母亲般聪明的蓝伊琛,江豫灏头上能冒几条黑线。 这样颇具心眼的母亲,生的女儿哪里会差? 他以前是不是有些小看蓝伊琛了! 一直设计让她演戏,只是她不会是真正幕后看戏的那个人吧! 应该不至于! 他看了这么多年的人,不敢说自己看人百分之百精准狠,但是至少也有百bajiu分了。 这么些年,商场不是那么容易混的! 很多时候,他都是拿自己的性命在那里拼! 若不是因为年少轻狂时,认识的那些亡命之徒,恐怕他早就成了谁的枪下魂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蓝伊琛午休醒来,找不到阿青,随即便下楼来自己准备午饭,谁知刚巧碰到从书房出来的江豫灏。没等脑子反应过来时,这句客套话便已经脱口而出了。 “刚刚回来的,取份资料!”江豫灏看着心情挺好的,特别是眼前的女人那句话刚刚出口时。 “我准备做午饭,要不要一起吃?”其实蓝伊琛不想与他同桌吃饭,不过是客套了下而已。 “你做?”江豫灏明显有些吃惊到了。 记得她应该不做饭的,自己调查时,资料上面说的也是:她做饭不怎么好,反倒是姓林的那个家伙,厨艺是绝对的高手! “恩,闲来无事,在家里一直学习着。”这个问题其实不过一个字便可以完结,但是不晓得为什么,一向少话的蓝伊琛竟然解释完了。 “学得如何?”这下江豫灏着实有了些许兴趣,本来打算离开的他,突然想捉弄她一番。 “只是些家常菜,估计你是吃不惯的!”蓝伊琛也没好气的回道。 两人一直站着那里说话时,谁都没有再提那孩子的事情,也没有人说滑胎什么的。 好像就真的当那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要不要帮忙?”江豫灏看着远处站着的阿青和岚雅,试探性问道。 蓝伊琛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摇摇头。 其实,她也搞不懂自己,眼下这究竟算什么! 自己算和他和好如初了? 呸! 和好如此? 真不知道她的语文学到哪里去了?这成语是可以乱用的吗? 蓝伊琛做饭时,江豫灏便在客厅一直等着,全程也没有说去看一眼。 等到五菜一汤摆到桌子上时,江豫灏确实有些吃惊。 这菜,看着都很是有食欲,闻着都格外香! 饭桌上,两人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安静的享受着午饭的甜蜜。 特别是江豫灏心情大好,想来林嘉然都怕是没有吃过这女人做的饭吧,自己偏偏吃到了。 嘴角时不时闪现的笑容,倒是真的让蓝伊琛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其实,她不过就是顺便而已,刚刚不过是随口一说,只是哪里想到:他真的打算吃! 已经放出去话的她,也不好打退堂鼓!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蓝伊琛心里念着这句话时人已经上了楼。 站在那里的江豫灏也感觉有些诧异,随即拿着那份所谓的资料,也离开了餐桌。 第一百五十三章 :暗地调查,嘉裳相助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之后的几天又好像恢复正常,这所豪宅里,谁也没有出现打扰。 只是没有心安的蓝伊琛每天都在算着日子,离嘉然结婚没有二十天,怎么办才好? 难道她真的要等到嘉然同许妍之结婚后,然后嘉然离婚娶她吗? 她不要! 在这所城市里,她认识的人不多,当初求学时,自己太多独来独往,基本没有交到什么朋友。 无奈之下,关于蓝峰所言的遗留的什么东西,她只能找嘉裳去查。方芷清虽然后来待她不错,只是她总觉得这位继母每次看的眼神总有些厌恶,这么大的事情,她实在不敢托给方芷清。 搜索之后,除了林嘉裳,没有别人! 只是,林嘉裳会不会告诉嘉然,她真的不知道。但是,她希望还是不要。直觉告诉她,秦紫言留给她的是遗产,否则,不会引得蓝峰同江豫灏同时争夺。 只是那个数究竟有多少,她不知道。同时,她也不想嘉然知道。终究她不想嘉然因为人民币而选择她。 一个是昔日恋人,一个是即将结婚的孩子母亲,她也想知道嘉然会怎么选择? 见林嘉裳的时候,江豫灏肯定派了人跟踪她。家里几乎都装了摄像头,她也都知道。这件事情,也没有打算瞒江豫灏。 有些事情做得越坦然,才不会被猜忌。 “答铃答铃……”正在浇花的蓝伊琛,听到铃声,不紧不慢的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接通。 “喂。” “伊琛姐,是我嘉裳。” “怎么了?” “那件事有眉目了?” “查到什么了?” “琛姐姐,我们找个咖啡厅坐会吧,很久没见到你了!”蓝伊琛听到那句“有眉目了”,瞬间很激动,好在林嘉裳还是有头脑的。 放蓝伊琛的心性,绝对不会料到江豫灏在她的手机里面装了窃听器。 “好!你等我会!”蓝伊琛说完,听到话筒那边传来“嘟嘟”的声响,也挂断了dianhua 她怎么这么笨?这些事,怎么能在手机里面说呢?肯定当面详谈的好! 一袭淡蓝色雪纺裙的蓝伊琛出现在星巴克店前,必然引得周围人的停驻。不是因为她的容颜有多美,带着墨镜几乎占了大半脸的她,哪里看的清模样?也不是因为浑身散发的气质,那样素雅的气质确实挺别样的! 只是,最让行人注目的是那十多个黑色西装的保镖,站在两侧,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蓝伊琛踩得不是特别稳当,但是有那么多护身的在旁边站着,一下子便踩稳了自信! 那五辆宝马也不用找停车位什么的,就那样直端端的停在门口一列,虽然挺占地方的,但是看着格外霸气。 蓝伊琛倒没有想这么多,这样的出场早已经习惯了。这次还好,苏管家给她配了不过十四个保镖,上次同嘉裳见面时,由于见面的酒店是林家旗下的店,江豫灏直接给自己配了三辆劳斯莱斯,四辆奔驰,一辆林肯加长车。她下车的时候,那二十二名保镖穿着的衣服格外像军装,足足称足了气场! 江家果真有钱! 尤其是这江二少爷,花起来,这手笔真不是盖的! “琛姐姐”蓝伊琛进了店门,便被前厅管理一直领着,走到包间。刚刚推开门,穿着粉红色裙装的林嘉裳有些急迫的喊了声。 “到了多久了?”蓝伊琛对于这一点,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不是因为她化妆,所以每次迟到。当真是因为江家仆人太麻烦,每次配好车同人,基本便就耽搁了! 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而且自己每次出来的时间都是固定的! 先前逛街的时候,也一样,基本都是两个小时为限,多一秒都不行! 今天必然也一样,两个小时。有时觉得挺苛刻的!但是转眼一想,在江宅的前三个月,她是没有人身自由的。每天除了江宅哪里都不能去,除非江豫灏大发慈悲,带自己出去参加宴会。 但是根据经验,江豫灏每次带自己参加的宴会,都是有目的的! “琛姐姐还是如此,每次都是这么多人!”经理推开门的时候,林嘉裳刚好看到门口那几个保镖,所以打趣道。 “你们在门外等着!”蓝伊琛向门口那四个一米八高的汉子说这话时,那正宫娘娘的腔调,倒真的是能震得住场面! “棒!”林嘉裳适时的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这琛姐姐,可真是越来越有魅力了! 原来的那魅力,不过可以让男人为之倾倒,如今这一投足一蹙眉,连女人都折服了。 她最初的时候,还挺怀疑她哥哥的眼光,如今看来,哥哥眼光太毒,挑的极佳! “你要是不当我嫂子,可真是太可惜了!”蓝伊琛哪里料到,林嘉裳的开场白会说这么一句,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能低眉笑笑。 “嘉裳,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我哥也不能告诉吗?”林嘉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告诉他的人是我!”蓝伊琛盯着林嘉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她总觉得这件事,牵涉的还挺多的! “好吧!”林嘉裳有些泄气的往后靠了靠,低头呡了一口咖啡。 “我找人查了查,不过真的是挺麻烦的,你都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 “嘉裳,长话短说吧!你知道的我时间不多,现在只剩下一个半小时了!” “急什么吗?一个半小时,挺慢的!完全够了!”林嘉裳刚说这么一句时,蓝伊琛有些疑惑,但是看着嘉裳从包里掏出的一叠资料,才恍然大悟。 她是怕隔门有耳! “琛姐姐,你品尝下这里的咖啡,看看和你煮得有何不同?” “挺好的!”蓝伊琛确实不怎么会做戏,这样客套的话语,她实在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你让我给你查的事情,我只查到你母亲确实给你留了一大笔遗产,不过她藏在哪里,我确实没有查到。”寒暄之余,林嘉裳才说了一两句有关的。 “很难吗?”蓝伊琛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 不过,林嘉裳却是摇了摇头。 “很难!琛姐姐,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林嘉裳问这句话时,还一直给蓝伊琛频频眨眼。 “没有!五岁那年的车祸基本忘得差不多了,我连我妈妈的模样都是在墓地上的照片看到的。”蓝伊琛真的说的是实话,只是落在林嘉裳耳里,她还是想给这位姐姐比几个赞! 瞧,这戏演得多好啊! 随后,两个人一直在相互聊着家常,谁都不再提关于遗产的事情,也没有再提林嘉然这三个字。 剩十分钟的时候,林嘉裳把那叠资料递给蓝伊琛,随即摇曳着身姿离开了。 “我去趟洗手间!”蓝伊琛留下这句话,便走了,身后的四个人立马跟到卫生间门口。 这位小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江少还不得扒了他们一层皮。 在卫生间的蓝伊琛,迅速的拉开单肩包,取出资料,开始一目十行的浏览。 一分钟后,蓝伊琛自然的靠在木墙上面,右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这两张纸,究竟写了什么,当真有如此恐怕,连三城两市的江少都要如此煞费苦心的觊觎? 第一百五十四章:江秦二家,谁欠谁恩?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两张单子上面列了那么多,全然不足第一句话对她的冲击。 如果伊琛同江姓男子结婚,预计遗留给她百分之四十二的资产,升到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捐给社会。 陈熠辉掌管的言氏集团,由蓝伊琛同其丈夫共同经营。秦紫哲的珠宝产业及房地产公司同归蓝伊琛掌管。 当然这个前提条件是她的丈夫必须姓江。 虽然这两张纸上面没有提所指的江姓是不是江豫灏家族的江姓。但是,蓝伊琛全然可以断定:肯定是这歆市的江姓大家。 她母亲绝对不会立这么荒唐的遗嘱! 不过为什么是江姓呢? 同别人结婚所得的资产竟不足同江姓人结婚的一半!为什么呢? 她相信她的妈妈不会这么糊涂的! 秦家同江家究竟有什么恩怨?她母亲为了报恩竟然到这种地步。 她现在确实明白了蓝峰所指的有江豫灏的把柄是什么,还口口声声保证江豫灏会娶2自己的理由是什么。 关于母亲的这个遗嘱他肯定知道点,不会当真那么一无所知。毕竟两人同床共枕了7年。 但是关于母亲留给自己的遗产究竟有多少,蓝峰是没有底的! 否则,这么大的诱惑,他怎么可能这般容易放手? 不像他的作风! 不过,她还是很迷糊,江豫灏的身家应该不低于母亲留给她的资产,而且他看起来不是那种特缺钱的人! 这么品味独特的少爷,两市三城千万少女的梦中王子,应该不会看上她那点小钱吧? 何况,他应该也不知道具体数字! 这样机密的秘密,她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的!记得先前梦中所见,秦紫言当时在方芷清眼里看着都特别寒酸,按方芷清的经历和了解,秦紫言哪里会有那么多的资金? 这件事情的突破口在哪里呢? 蓝伊琛想了想,脑袋感觉有些不舒服,这么大的事情她才刚刚知道,压根就没有来得及消化,肯定想不出办法。 淡淡补了妆,踩着恨天高的限量版的高跟鞋优雅离去。 周围的男士手里的动作几乎停滞,打破咖啡杯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几许,看样子,打碎了的还不少。 “帮我把这个包送到刚刚离开的那位小姐的家里。”走到车门前时,蓝伊琛转身吩咐着。 “是!”果真是训练的啊! 也不问是哪位小姐?连她家的地址都不问吗? 其实,蓝伊琛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刚刚忘记了要把卖给林嘉裳的包给她,她便离开了。自己当时一门心思在资料上面,中途脑子有些胀,忘了许多。 刚刚才记起! 这么大的包,她可不敢在里面放什么重要资料,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挑战江总的底线! 这八位保镖全在为江总干事,翻包检查肯定是必须课程。 她还没有傻到自惹麻烦。 “回府!”坐上车的蓝伊琛,系好安全带,面无表情的说了两字。 “是!小姐,您坐稳!”其实刚开始听到这些保镖说这些话时,蓝伊琛挺郁闷的,看不出来,江豫灏那富阀之子,还如此懂礼貌,确实不向那些大多数的富二代,不思进取,漠视礼仪。 如今,听得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回到家的蓝伊琛二话没说,便上楼去休息了。直到晚上八点的时候才打kai房门,五点多的时候,仆人唤她吃饭,楞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蓝伊琛其实很少用电脑,以前除了查些时代潮流的走向,她才会上一下网,大多时候都是在看书。 她觉得她是该了解下江家这座歆市老宅,确实该知道下江豫灏为什么挑中了她?是不是就单单是因为钱? 网页上面关于江家的介绍基本不是特别多,最多的不过是江豫灏的情史之类的八卦新闻。 自己最初对江家的认识,不过听别人说了下他们的家族成员,具体什么大都不清楚。 如果问江宅里面的人,估计江豫灏立马便会知道。虽然她所做的这些,江豫灏迟早会知晓,但是,她还是希望能迟一点点。 网上的资料同她料想的一样,基本没有什么可查的。 看来江家真的不是好惹的主! 不过这件事情若是查不清楚,她便只能一辈子被江豫灏囚禁着,而且母亲所遗留的资产必会落在江豫灏的手里。 虽然那些钱,她不在乎。但是,总不能白白便宜了江家。她终归希望能全部给嘉然,算是对他事业的支持!也是对林家所有人展现的立场! “小姐,少爷说他晚上不回来了!”思绪还飘在上空时,阿青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维。 “什么?”看着阿青,蓝伊琛有些迷糊的追问了句。 确实,刚刚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少爷说他晚上不回来了!让您早点休息!”阿青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蓝伊琛,便转身闭上门离开了。 这窥视人的工作真的是不好做!少爷每次都问她:蓝小姐在干什么呢?一天的作息如何安排的? 她每天那样报告,基本都有些烦了! 哪里料到? 少爷一点都不烦,每天问他这些,基本都成了必备日程了! 轻轻叹了口气,便下楼了。 蓝伊琛盯着那电脑屏幕,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总看着有些异样。 他不回来了,为什么自己刚刚一瞬间有种失落的感觉? 蓝伊琛躺在床上无法入睡。 这好像是他连续四晚没有回来了吧! 蓝伊琛不想自己知道把他没有回来的次数记得很清楚,于是,便用了一个“好像”。 这几日总归是有些无聊。 这个家…… 家? 这个囚禁她的牢笼,她怎么能用这么温馨的字来形容呢?她究竟是怎么了? 其实很多时候,不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而是不愿意承认! 她厌恶那个可能会移情的自己! 只是终究,有些事情命中注定。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这样的自己有些讨厌!蓝伊琛想到这时,不知怎的找到了睡意。于是便一觉到天明! 梦中,她似乎回到了唐朝,见到了她前生最重要的那个人! 庆王李琮! 只是不晓得为何,刚刚开始,她俩还在东池那里相互聊着,只是渐渐的,渐渐的,他怎么跟江豫灏重脸了? 吓得蓝伊琛瞬间惊醒了! 李琮,江豫灏! 怎么可能? 他们绝对不会有什么关系的! 那么温润的一人,江豫灏那样的恶魔怎么能够相互媲美? 李琮的转世,肯定是林嘉然! 当初那奈何桥上的妇人不是说了吗? 他同自己注定没有结果的!这不是印证了吗? 她现在确实同他分隔两边,彼此相爱却终究没有在一起。 蓝伊琛这样想着时,脸上闪现了一丝笑容,肯定是这样!那样温润如玉的一人,怎么可能认错? 第一百五十五章:清晨温存,两人默契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少爷!” 阿青出了房门之后,随即向那在阁楼里面的江豫灏回复。 “下去吧!”里面的人还是那样一样冷酷得没有一丝暖意的表情。 阿青随即低着头,慢慢退下了。 屋子里面看着有些漆黑,若不是点点火星闪烁着,哪里知道这里还站着一人。 江豫灏回来刚刚半小时,但是却已经抽了十多支烟,看来这男人着实是很烦燥! 一个在商界爬摸打滚数十载的少年奇才,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很多事情基本都在掌控之中。 想必能让他烦的事情,怕是很难处理。 江豫灏一支烟接着一支的抽着,脑子却很是清醒的转动着。 公司最近出了一些事情,说大不大,倒是可以自己解决,只是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是熟人做的! 否则,要招标的那块地,对手比他仅仅多了五百万便拿下了。 怎么偏偏那么巧? 他一般设定的数额,知道的不过那么几个人,但是那些基本都是打他掌权便跟着他的人,按理说,应该不会吃里扒外! 但是这件事,肯定有猫腻! 如果只是因为这么一件事,倒也算了,全当是巧合吧! 但是上月城东的那块地皮,也是输给了对方不过一千万而已。偏偏那天早上刚刚招标完,下午便有检察院的人来查账,哪里会有那么巧? 还真就抓住了把柄! 说什么公司卖出了假药,还搜出了所谓的证据。 自己真的是哭笑不得,他做生意的领域从来不涉及人吃的东西:食品和药物。第一是利润太小,自己每时间在那里瞎等;第二是同人相关的东西,太容易出问题,他还不想那么早就交出总裁的位置。 所以,这样的浑水他是连看一眼都不愿意的。 只是自己好笑之余,广告总监被调查了!偏偏和假药有关系,自己纳闷之余,才知道他手里的一个模特代言了药品,偏偏这药吃出了人命! 这件事传出去,别说公司的股票会下降几个百分点,就家里的老爷子铁定得训话。 交出位置倒不至于,但是这印象值肯定是掉了! 于是,立刻召开董事内部会议,花了三天才解决了这件事。 自己先前没有觉得什么,当时太忙,哪里有心思放在这些小事上面? 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这些事全都是冲着他来的! 他们公司负责宣传的光噶模特,从来不外签合同,也从来不接其他公司的广告,那广告总监虽然在公司不怎么露面,但是好歹在这位置呆了十多年,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为了钱? 恐怕,放眼这邑城,江家公司的年薪和提成是最丰厚的! 那么些年,都没有出什么问题,偏偏那天就被惹检查出了这么一桩事? 再说,公司除了新出什么产品时,才会让他负责。大多数情况下,是副总监负责的! 那么小小的模特,签约广告,恐怕不归他管吧! 偏偏他那天也没有否认,只是事后过了五天,他便递交了辞呈! 自己还以为是他良心发现了,如今看来没有那么简单,那么谨慎的人,如果不是被谁抓住了把柄,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让位置? 他一直不在意这些事情,如今知道的也就这么三件,明明看着是巧合,只是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巧合! 也是,他江豫灏在商界混到现在,从来不信什么天意和机遇!什么事情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自己必须争气,该怎么时绝对不能手软!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这句话一直是他的座右铭。 今天晚上,他本来不想回来,但是开着车,转了许久,还是回来了。心情不好,他也不想见到楼上那女人,因为两人一见面,必是一场冷战。 何必自找麻烦呢? 江豫灏这样一直想着,咖啡一杯接着一杯,喝了三杯。烟,已经抽了两包。指针上面的时间已经指到:12:09. 在床上躺着的江豫灏怎么也睡不着,特别是脑子里面还念着一句:凭什么自己在这辗转反侧,那女人就可以睡得那么安然。 这样越想越不甘! 于是两点多的时候,江豫灏还是进了卧室,同蓝伊琛躺在同一张床上。 摸索着,江豫灏轻轻环住蓝伊琛,重重的呼吸落在蓝伊琛的脖子上,蓝伊琛的身子颤了下,便没有动静了。 在江豫灏怀里的蓝伊琛,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但是,眼睛确实睁着。 刚刚,江豫灏推开门时,她便已经醒了,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是他一回来,肯定会进这间房。 其实她的睡眠一直很浅,深夜很容易被惊醒,但是醒了之后,再入睡却很难了! 真不知是前世惯得毛病还是如今养成的? 蓝伊琛的顺从,落在江豫灏眼里,瞬间心情大好! 于是,两人就那样安然的睡到天亮。 一米阳光渗透进来时,蓝伊琛轻揉了下眼睛,没想到,在江豫灏这,她那有些矫情的毛病却是改了不少。 只是,她还是没有料到:自己睁开眼睛时,印入眼帘的是江豫灏铜色的肌肤,瞬间连耳根都红了。 昨晚不是背着睡的吗? 怎么今天早上起来,成了这副光景?她倒是不记得自己的睡相如此不好。 “起来了?”说不出的味道扑入她的鼻中。 其实她是不喜欢烟味的,很多时候都是很讨厌的,只是不晓得江豫灏究竟抽的什么烟,每次都觉得有一种香味,让她的鼻子失灵,竟然会觉得好闻。 “大清早的,怎么耳朵都红了?”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这话落在蓝伊琛耳里,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话问出的时候,蓝伊琛在心里默默鄙视了下自己。 虚伪! “两三点吧!”江豫灏撒网恐怕早就成了一种习惯。 “怎么那么晚?” “最近公司事情多!” 蓝伊琛的尚居话,问得江豫灏心情有些好转,偏偏下句话,真的好不争气,便为自己埋下了祸根。 “那么晚了,怎么没有留在公司?”明明是关心人的话,可是落在江豫灏的耳里,却成了一种刻薄! “怎么?你希望我不要回来?” “没有,这是你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便什么时候回来。”很是平淡的一句话,还是挑起了江豫灏的怒点。 大清早的,怒火没处发,怎么办? 只能怒火转为yù huō,拿身下的小白兔解决了。 大清早上,卧室里面一片旖旎,两人一阵温存。 蓝伊琛洗完澡后,肚子已经响了许久。着实很饿了! 江豫灏十一点多才走的,他们在床上折腾了许久,中途接了一电话,他才离开的! 说实话,她挺感激那通dianhua的! 她的加紧速度了,否则敢嘉然结婚,她都没有办法查出真相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前任攻略,真真假假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临近林嘉然结婚的日子,江家那边倒是一直没有什么事情,很是平静。只是林家这边倒乱了! 坐在客厅中的林嘉然看着父母一直在准备请柬,心里格外不是滋味。什么时候,这件事情已经不在自己的计划中了! 同许妍之订婚,不过是一时的缓和之计,同她结婚,自己压根就没有这个打算! 怎么办? 这件事,只能同许妍之商量,但是若是自己这方面悔婚,那林家受得损失怕是足以让薛家或唐家吞了自己! 父亲同伯父拼下来的江山,虽然不足大,但是也不能毁在自己手里啊! 何况,这许妍之同自己的帐还没有算清,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竟然伙同江豫灏,算计自己。趁自己当日忙碌时,骗伊琛回去,事后还一直设计自己。 那次自己喝醉酒,同许妍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后来看到床上的那抹血,他当场就懵了! 便索性认了! 是自己把人家姑娘给睡了,不管怎样,都是应该要负责的! 只是有次同一个叫ThomasBang的人谈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笑话! 什么初ye?什么被睡?全都是TMde鬼che! 那美国男人给自己起的名字,还挺文艺的。叫什么:斯穆,姓氏倒也一般,好像是姓楚。 果真是衣冠楚楚的模样! 林嘉然到现在还记得那男人在讲他同许妍之的床事时,那两撇胡子,看着崩提多恶心了! “林总?”两人本来约在星巴克见面,但是觉得人多眼杂的。于是便约在了郊区的一家酒店。 包间里面,那叫楚斯穆的人开始客套。 “说吧,什么事情?”虽然林嘉然在国外也呆了六年多,但是他骨子里面还是很讨厌洋人的! 他总觉得那些人的肚子里面花花肠子太多,他不想与之周xuan,随即直奔主题。 “听说林总要跟许家大小姐结婚了?” “不是听说,是事实!”林嘉然说这句话时,食指和中指夹着的香烟,刚刚点着。 “听说林总一直有个青梅竹马?” “不是听说,是事实!” “听说你们很相爱?” “这个,也不是听说,确有其事!”他问什么,林嘉然便说什么,他也不想自乱阵脚。现在,应该要知道的是他想干什么。 “那为什么同许家小姐结婚?” “ThomasBang先生是外国人,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个圈子的事情!家族企业比儿女私情更重要!这样的抉择,再正常不过了!” “是么?”林嘉然特客气的回答,让这位楚先生倒觉得有些好笑。 “听说许小姐怀孕了?” “ThomasBang先生,我想:你约我来,不会单单是为了打听我们的隐私吧!”林嘉然着实不想同他继续纠缠下去。 “林先生,果然聪明!我就喜欢同聪明人打交道!”ThomasBang吐了两圈烟,缓缓说道。 “许小姐是我的女朋友!” “抱歉,恕我冒昧!应该在女朋友之前加个前字吧!” “看来林先生也不是没有做功课就来的!” “是前女友,但是我很爱她!” “爱这个字,ThomasBang先生恐怕说得太轻易了吧!”林嘉然很是不屑这种做法。 装什么爱情圣主! “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在她离开后才发现的!”说到这里时,ThomasBang的眼帘垂了下去,看得出有点痛苦。 “抱歉,ThomasBang先生!我们二十天后结婚!”林嘉然适时得打断了他的回忆。 他爱不爱许妍之,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 “同她分开后,我同形形色色的人上过床,但是怎么都没法忘记她的气味。”果真是国外长大的,说这话时当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随即之后的十分钟,ThomasBang一直在给林嘉然讲述,他究竟有多迷恋许妍之的身体,连屁股上面的那颗痣都说得那么性感,胸上的那块小小的胎记,对他的诱惑有多大之类的。 但是,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ThomasBang讲着讲着便停不下来了,还老是讲他们做ai的gao潮,身子是如何的完美契合。他着实恶心的很! 说句实话,他这位即将迎娶进门的老婆,身体上面究竟有什么,他都不知道,竟然这个所谓的前男朋友可以讲述这么清楚。 不知是说他该汗颜呢?还是他的那位妻子婚前历史丰富呢? “就算她不能为我生孩子,我也爱她!”但是ThomasBang的这句话,完全挑起了林嘉然的兴趣。 不能生孩子? 是不愿意同ThomasBang生孩子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因素。 “你真的愿意?”林嘉然在这里打断了下,再问了一遍。 “愿意!她为我打掉了两个孩子,最后一次从楼梯上面摔下去,子宫壁太薄,医生说以后基本生不了孩子了!我吸毒被抓进去三个月,她都一直对我那么好。” ThomasBang先生说得很是动容,有那么一瞬间,林嘉然有些动摇。 但是现在的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人了! 如果真的爱许妍之,恐怕今日的谈判不会出现! 不过,不管他是为了什么,但是今天告诉了自己这么多有用的信息,这一趟来得也算是值了! 不能怀孕么! 那么现在肚子里面的那个所谓的孩子是哪里来的? 初ye么? 那么她身体上面几颗痣,几块胎记,眼前的男人怎么知道的! 装!就可劲的装! 先前收到她同江豫灏通话的短信,便已经很怀疑她了!如今看来,打从他喝醉酒,被她带回去,自己便就已经掉进了这个所谓的温柔的美人计里面。 偏偏这个所谓的美人,他压根就一次都没有碰过!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自己当初在美国见到的那个她所谓的男友。 敢情被那么多男人睡了,放在自己这里,却还成了纯情少女! 真当天下人都是傻子! “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取笑婚礼!” “ThomasBang先生,你太高看我了!我还没有那么实力!”林嘉然自嘲的笑了笑。 取消婚礼,那么容易的话,他何苦这么愁呢! “我希望林先生能够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 “别说妍之是你的前女朋友,就算今天妍之肚子里面怀着你的孩子,她也只能同我结婚!”林嘉然毫不口软的奉还回去。 “孩子?她怀孕了?”ThomasBang一脸的不相信。 “是!看来ThomasBang先生国家的医生庸医占多数呢!” “怎么可能?”ThomasBang还是不相信! “我们结婚的时候,如果ThomasBang先生愿意来喝杯喜酒,我们欢迎,但是如果是别的,就别怪林某心狠了!”林嘉然说这句话,不过是挑衅而已! 他倒是真的很想这位ThomasBang先生去砸场子! 这样的话,就算自己成了笑话,那许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样的退婚,自己落下的好处才会更多! “这杯茶,就算我请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留下这句,林嘉然便离开了,剩下ThomasBang先生一脸失落的坐在地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妍之出手,先发制人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林嘉然出了酒店后,脸上释然的闪现着笑容,吐出的眼圈也格外魅惑,看得出来,心情甚好。 ThomasBang,前男朋友是吧? 林嘉然摆动着自己手上的这支录音笔,笑意又加深了些许。 你说这些要是放在婚礼现场会怎么样? 是林家门楣扫地还是许家脸面丢尽?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真要这么做,那林家以后还在商界混不混了! 不过许妍之么?,这次是万万不能放过了! 还未婚生子?怀孕? 全TM鬼话! 当时就觉得那女人一直在骗自己,只是自己看着那张怀孕单子,哪里还有什么话说,只能乖乖认账。 不过,许妍之究竟为何心甘情愿当江豫灏的棋子?为了集团,还是为了自己? 莫非,她喜欢江豫灏? 这个念想刚刚出现在林嘉然脑海时,便被他否定了!差点忘记了:许妍之的表姐唐诗韵那可是江二夫人认定的儿媳! 外界一直传他们已经订婚了,只是江豫灏对此事没有做什么回应,一直扑朔迷离的,让人捉摸不透。 那是为什么呢? 若是可以把许妍之反过来利用,那该多好! 林嘉然这么想着时,脑海里面迅速闪现几个念头。 首先嘛,婚礼吗?肯定举办不了了!自己若是提出来,父亲和伯父肯定会被气炸,那就只能许妍之提了。 林嘉然翻开手机看了看,离六月十二日,不过剩七天了,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别说七天,就算只剩下一天,他也不能同她结婚。 许妍之呆着房间里面,左眼皮一直跳着,她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左想又想觉得不对劲。 她也不知道这件事会同谁有关系,只是女人的第一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同林嘉然有关系! 虽然这场婚姻不过是一交易,她也不想结,但是,退婚这话绝对不能从自己这边说出去。 否则,别说江家饶不了她,她爸爸也不会放过她的! 于是,她便自作主张的雇用了私人侦探,跟踪林嘉然。看着桌子上面的照片,上面熟悉的两个人,她瞬间明了。 左边这个:ThomasBang,她的前男朋友;右边这个:林嘉然,她的未婚夫,也就是即将迈入婚礼殿堂的丈夫。这两个人约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会说些什么。 虽然,她没有在场,但是这个所谓的前男朋友,她倒是很熟悉,会说些什么,一猜就能猜到。 只是她猜对了过程,却没有猜对这结局。 “嘉然?” 许妍之决定先下手为强,随即给林嘉然把电话拨了过去。 “怎么了?“林嘉然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许妍之心里暗骂了一句:挺会演的! “影楼打电话来,让我们去试婚纱!”许妍之这甜腻的声音,恐怕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明天吧!” “明天我有事!”许妍之一听他那样说,便知道他肯定又在算计什么,现在还没有想好如何跟自己摊牌。 “那你先去那里等我!”林嘉然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dianhua。 说句实话,若不是婚姻在那里绑着,若不是为了家族利益,那女人,他连见一眼,都觉得是种侮辱! 怎么能够有这么无耻的女人! 林嘉然心里直把她骂得要死,脸上的笑容还是闪现得很迷人。 影楼里面,看着这两个人恩爱甜蜜的摆着姿势,甭提脸上的笑容有多幸福了! “小姐,先生,你们果真是郎才女貌啊!照得照片比影视明星还好看呢,能不能帮我们做做宣传?”那装订照片的影楼服务小姐甜甜得说道。 “可以!” “侵犯肖像权得事,你也敢做?”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别说影楼小姐的脸僵了,许妍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现在就要发飙了吗? “怎么了吗?嘉然”许妍之只好添着脸一直撒娇着,希望他可以态度温和些。 “好啦!就一张!”不知林嘉然是被磨得没有心劲了,还是在那里当着外人的面演戏,总之那笑容简直稣到服务小姐的心上去。 “谢谢先生!”别说这小姑娘喜欢林嘉然这样的,那些路上的少妇看着嘉然,也总是很愿意的多瞅几眼,一直在林嘉然前后晃动着那妖冶得身姿。 “嘉然,你今天怎么了?”拍完照片的许妍之出来时,正准备上前挽林嘉然的胳膊,哪里料到被他一甩,手落空了,于是,许妍之不满的埋怨了一句。 “没怎么。”林嘉然实在么有好心情同她说什么。 两人一直无话,就那么回到了新买的别墅里面。 许妍之自回来后,便一直在那里摆弄身姿,林嘉然本来不想碰她一下,只是突然想起ThomasBang说过许妍之身上都有什么胎记之类的,突然他很想给照几张,就算无可奈何最后走到婚礼殿堂,这些啪啪一播放,那这婚礼不就也玩完了嘛! 干柴烈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个自然发生关系了! 只是,最终林嘉然还是放弃了,实在觉得恶心的很! 终于理智胜过欲望了! 实在忍受不了了! 于是进了浴室,去洗了个冷水澡,这欲望才下去。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林嘉然一直觉得自己会是个例外!今天这事,他便很想抽自己几个耳瓜! 这不是典型的下半身思考的实例吗? “林嘉然,你究竟怎么回事?”林嘉然刚刚出浴室,许妍之便开始发脾气了。 “没什么。” “这是什么?”许妍之把那张照片摔在他面前,林嘉然看着那熟悉的男人,脸上的青筋几乎暴起。 “你跟踪我?” “无意中碰见的”许妍之说起谎话来,面无表情已经是练就了。 “这么巧?”林嘉然怎么可能相信这样破洞百出的谎话。 “既然你不信我,为何同我结婚?”许妍之说这句话时,已经哭出来了。 影后,绝对是影后级别的人! 看着许妍之这样,林嘉然心里只冒出了这么一句。 “他约的我。”林嘉然憋了半天,就只憋出这么一句。 “林嘉然,我究竟算什么!” 天知道!林嘉然当时脑子里只闪现了这样的字眼,但是,他绝对说不出来。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暴露计划啊! 若是许妍之知道了他所了解的那些,恐怕这场仗,自己注定要落下风了! 接下来的一夜,林嘉然一直在哄着未来的“老婆”。 直到凌晨三点多,许妍之才睡着了。 只是两个人都暗怀鬼胎,彼此都不知道在算计些什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新欢旧爱,终究不敌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嘉然,你今天有时间吗?” 许妍之醒来之后,看着墙上钟表闪现的十五点十分,随即拨号码问道。 “有两个项目需要解决,怎么了?”林嘉然故意不懂的反问了句。 “没什么,就问你晚上回来吃饭不?”许妍之听到这句话时,声音放温柔两人些。 “晚上不用等我,我忙完会回去的!”挂断dianhua时,林嘉然补充道。 “恩,拜拜!”许妍之说完之后,便挂断了dianhua。 “ThomasBang,你在哪里?”许妍之确定林嘉然的不在场之后,随即号码拨向那个所谓的罪魁祸首。 “怎么了?亲爱的”许妍之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那么叫着习惯了,听到这句不怎么流利的三个字,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我是许妍之”不知道为什么,许妍之自从回国之后,不愿意再提起她的英文名,可能那真的是一段不怎么美好的回忆吧。 “Yilana?”果不其然,话筒那边的男人疑惑的问句,让许妍之心里又添了几分厌恶。 凭他们两个的交往,他应该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找他吧! 装,就可劲的装吧! “是!怎么新欢换得太勤,分不清了么?”许妍之夜不得不在这么继续装着,试图让自己能够以以往的说话方式面对他。 “怎么会呢?新欢永远只是欢,旧爱永远是最爱!”ThomasBang这个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分手几年,你这甜言蜜语的本事倒是只增不减啊!”许妍之夜只能在这边打哈哈。 “那要看对谁了!”ThomasBang绝对是情场高手,许妍之离他仅仅只是话筒的距离,但是真心感觉到自己脖子处的暖意。 “你打算我们就这样一直谈下去吗?”许妍之调整自己的呼吸,然后直奔打电话的用意。 “NO!” “就看Yilana的时间安排了!我反正是闲人一个!” “你看在哪里见面好呢?” “客随主便,你确定就好!” “半个小时后,就在你和我未婚夫聊过的地方见吧!”许妍之说完这句话时,便掐断了dianhua,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 ThomasBang听到手机里面穿来的“嘟嘟”声,嘴角的笑意加深了许多。 当日同林嘉然的见面不过只是一计,告诉他一些事情,一来嘛,是想看看这个男人究竟怎么样?二来,他约林嘉然见面的时候,早就料到了许妍之会派人跟踪的。 其实,许妍之的打算,他确实不清楚。 但是,那女人绝对不是因为爱情要嫁给姓林的小子的! “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果不其然,ThomasBang听到晚到了半小时的许妍之的声音,嘴角又自然扬起一个弧度。 这女人! 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所有的事情掌握主动权啊! 只是以前的很多,都是自己让她的,否则,她真的以为那些小伎俩可以瞒过自己。 说什么自己出轨了,她才要分手的! 每次看着自己和别的女人恩爱时,表现得像个妒妇一样,整得她多钟情于自己似的。 事实呢? 如果不是自己有次灌醉她,自己恐怕还被蒙在骨子里呢。 豫成,应该是江豫成吧! 这女人,纵然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也要嫁给这个世上最优秀的人! 当初自己刚到这里时,还以为她一直喜欢的那个人是江豫灏,几多调查,发现不是! 她的表姐唐诗韵吧,才是江豫灏的既定未婚妻。 这许妍之吧,哪里都不好,但是夺姐妹爱人这事,她还是不屑于做的! 所以,就只能是江豫成了! 中国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吗? “酒后吐真言”! 他相信那晚自己没有听错,虽然自己也喝了那么多,但是,终究还是有点清醒的。 “Yilana还是老样子啊!”ThomasBang赶紧起来,绅士得替她拉了下对面的椅子。 “临时有事耽搁,所以来晚了些,还请楚先生不要介意啊!”许妍之这句话,算是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只是那句”楚先生”的称呼,着实让ThomasBang楞了一下,随即才想起,这是自己给起的中国姓氏。 “当然不会,等候美女是我的一贯作风!”ThomasBang反应过来后,摸了下自己下巴处的胡茬,温和得笑着说。 “我们中国有句古话‘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为何同嘉然见面?”许妍之看着他那蓝色的瞳孔,深怕自己又陷进他的温柔陷阱里面,随即直奔主题。 “为了你” “我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若是真心爱我,当初就不会那么背叛我!”许妍之听到他那答案,冷笑道。 “我兜兜转转,才发现你最好!” “楚先生,这些甜言蜜语留着去哄你得新欢吧!我这个前任就不趟这浑水了!”许妍之停顿了下,继续问道,“你同嘉然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讲了下咱们的恩爱历史,让他知难而退!”ThomasBang如今中文学得甚好,几乎不用英语说话,但是这种带着结巴的汉语,确实有些可爱。 “除此之外呢?”许妍之有些不相信得看着ThomasBang,只是一想起以前的他,也觉得他应该没必要骗自己。 “旧爱见新欢,还能说什么?” “楚先生的中文确实提高了许多,不知请得名师是哪个?” “不过报了一补习班。”ThomasBang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道自己学习汉语这件事上,想了很久,才想到答案。 “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许妍之说这话时,已经打算要离开了。 她基本已经清楚了,林嘉然知道了什么,不过就是自己是chu女这件事骗了他而已,这ThomasBang肯定拿自己身上的特点来恶心林嘉然,让他知难而退。 这事放在这里,自己也不可能说她和ThomasBang只是在研究人体构造吧!两个人脱了衣服,什么都没干,谁信啊! “Yilana”许妍之听到这句带有魅惑的称呼,下意识得转头望去。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ThomasBang一脸深情得用英语讲着这句话。 “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许妍之倒是用汉语回了过去。 “你不爱林嘉然!”许妍之听得清楚,这不是问句,而是在强调。 “怎么会不爱呢?六天后,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许妍之本觉得自己这句话,很是大度,但是这话刚出口时,她便知晓自己说错了。 凭ThomasBang的性格,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她的那位准夫婿,可就说不定了。 “妍之”ThomasBang嘴里吐出这个名字时,许妍之已经被他吻住了。 果不其然! 真的是情场高手! 一番调情过后,两个人干柴烈火,势必会发生些什么。 一个小时候,许妍之去卫生间补了补装,然后踩着她那恨天高离开了。 一想起他们刚刚在饭桌上面zuoai,许妍之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总觉得那不是害羞,而是在享受。 林嘉然,你应该料不到我会来找他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婚礼前夕,各方势力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街道对面的奥迪车里面,带着墨镜一身黑西装的男子,淡淡的取下眼镜,嘴角自觉扬起笑容。 人常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许妍之,你怎么忘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呢? 林嘉然看着那抹倩影离开后,随即戴上墨镜,开车扬尘而去。 许妍之,不要把这个世上所有的人当傻子,很多人早已不是站在原地的自己了! 当初的木讷,不过是因为不在意。 如今的算计,不过是因为知道了许多事情的真相而已。 她今日会来见她的前男友,他不会傻到什么都想不到。本来只是猜疑,只是她三点多打电话时的问候,坐实了他的猜忌而已。 她那所谓的前男友,肯定没有对她说全,那洋人,满脑子的算计,见第一面的时候,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若拼心眼,他绝对是手下败将! 那满脑子都是算计,虽然,他的真正目的,自己不知道,但是,绝对不会是因为爱情,舍不得许妍之这个破烂的借口! 江家别墅中。 “你怎么回来了?”坐在椅子上静静看书的蓝伊琛,突然脖子处一阵暖意,随即偏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有些不解的问道。 “有点想你。”江豫灏的鼻尖一直在蓝伊琛白皙的脖颈摩擦着,惹得她一直笑得不停。 “公司的事都忙完了吗?”蓝伊琛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处手表上面闪现的六点二十,还是有些迷惑。 “没有,只是临时有些事需要回来处理下。”江豫灏难得笑一下。 “你今天一直都忙些什me?”江豫灏客套的回问过去。 “看书,睡觉”蓝伊琛说这两个词语的时候,已经在心里鄙视了江豫灏,她的所有行踪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所江宅,哪个惹都是他的眼线,她若做什么,肯定会有人报告的。 “你先忙着,我下楼去了!”看到这一幕,俨然觉得这两人像是多年相敬如宾的夫妻,只是熟知两人关系的人,可不敢随便下结论。 “恩”蓝伊琛乖乖点了点头。 听到身后的房门关上,蓝伊琛才舒了口气,说句实话,每次江豫灏出现的时候,心口都觉得有些闷,可能自己真的打心底里挺怕他的!那些表面上的坚强和倔强都是自己装出来的! 每每一想起他们两个之间的过往,感觉都有些后怕。 “青儿”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蓝伊琛只是轻轻唤了一句,那个叫阿青的便已经出现在房门口了。 蓝伊琛不信这座别墅里面的听音效果那般好,那个叫青儿的仆人,肯定离她特别近。 至于她究竟只是为了侍奉她还是借着伺候的名义在监视着她,这一点,恐怕只有那江二少爷知道了。 “给少爷端一杯我刚刚煮的康宝兰咖啡。”蓝伊琛淡淡的吩咐道。 听到这句吩咐时,大底这喝咖啡的主人,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开心,只是倘若她听到蓝伊琛说这句话时的淡淡语气,估计咖啡里面仅有的甜蜜也喝不出来了。 其实,这样的自己,蓝伊琛确实蛮讨厌的! 只是,为了自己的计划,她这几天一定要待江豫灏好点,否则,恐怕会功亏一篑,这样的结局,她万万承受不起! 只能尽自己所能,先稳住那个掌握全局的男人。 嘉然的婚礼,江豫灏断然不会去! 理由嘛,不外有三。 第一,他们两个向来不合,大多时候,都撕破了脸皮,这样的事情,江豫灏不屑做; 第二,订婚典礼想上演的戏码已经演足,如今再演,恐怕得不偿失; 第三,抬高别人门楣的事情,江豫灏绝对不会做!江家比起林家,简直不知道要富足到哪个地步,让他去参加嘉然这种所谓的富二代婚礼,他的身份不允许! 他不仅仅姓江,而且他还是江家未来的继承人! 只是,自己身边看护的保镖太多,总得想个办法,摆脱掉啊! 距离嘉然同许妍之的婚礼只剩下三天了,如果到最后,她没有别的选择的话,只能同他合作了! 想最初他给自己送来妙计时,自己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会帮自己。 只是突然想起,在她滑胎的那晚,听到江豫灏同江二夫人的一些谈话,所以对他提出的帮助,自己才觉得有些可行性,不会愚弄自己! 只是,他的出现,让自己对这个所谓的在两市三城称霸的江家,多了些寒心和不屑。 深宅之中,果然多阴谋啊! 女人,心机重,男人,心计也浅不到哪里去! “少爷”阿青端着咖啡,轻轻敲了下书房的门。 “进来”江豫灏面无表情的说了这两个字。 阿青端着咖啡进去的时候,江豫灏正在搜着什么资料,看样子挺着急的。 “少爷,这是蓝小姐吩咐给您端来的咖啡!”阿青连头都没有敢抬,就一直弯着腰说道。 “康宝兰?”江豫灏把咖啡端到唇边时,下意识得闻了下,随即问道。 “是!” “她煮的?”江豫灏下意识的问道,其实,他在问这句话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怎么可能? 她最拿手的便是煮咖啡了,哪里舍得给自己煮一杯? “是的”只是阿青的这个回答,让他楞了几秒。 敢情今天太阳出错方向了! “蓝小姐刚刚煮的,本来打算自己喝的。只是少爷刚刚回来,便吩咐奴婢给少爷端来。”阿青听得出江豫灏的心情好了些许,于是大着胆子,多说了几句。 “下去吧!”江豫灏满意的吩咐道。 阿青渐渐得退回去,合上门之后,第一反应,便是右手抚摸着自己的心口,压着那一直狂跳的心脏。 在江家,最难面对的就是少爷了! 每次同少爷接触后,她总要摸摸自己的心脏,看自己是否还存在于这个世上。 “怎么会呢?”阿青出去后,江豫灏还自言自语的说了这四个字。 看样子,他也有些看不清了。这蓝伊琛究竟葫芦里面卖得什么药,怎么自己也模糊了呢? 算了,先把公司这几件事解决掉吧! 看样子,这事同他多多少少有些关系,按理来说,他同大哥的对抗,他应该不会插手的,只是如今,很多事情摆在自己面前,不得不信。 他这个所谓的三弟,其实有时候也在算计着自己。 希望,楼上的那个女人同他没有什么关系,否则,别怪他狠! 第一百六十章 :忽掉密室,无处脱逃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少爷呢?” 早晨,蓝伊琛整理好衣服,打开fang门问道,客厅一直在忙碌的阿岚。 阿岚摇了摇头,蓝伊琛看她那表情,也料想她应该不知道。 阿岚有严重的口吃,碰到大事的时候,口吃便更加厉害了。她大多数时还能体谅,只是碰上重要事情时,也不喜欢一句话怎么也说不清楚的阿岚。 她想不通江豫灏为什么会聘请一位口吃的,而且长相极为一般的中专女生为仆人。 后来,她知道原因后,才觉得原来自己的那些所谓的计谋,落在阿岚眼里,不过是一小丑的把戏罢了! 蓝伊琛走后,阿岚嘴角若有若无的闪现了一丝冷笑。 这女人,说是名媛淑女吧,蓝家的门楣够不上;说长相算小家碧玉吧,放在江少经常带的那些国际影星里面,完全占不到一点上风。 当初,少爷让她来这所别墅,照看这位蓝姓小姐,她着实有些郁闷。 她虽有些口吃,但是打小就跟在少爷身后,一直保护着少爷的安危,如今,被少爷指派来照看一个名不经传的女人,心里多少窝了些气。 阿青经常单独去见少爷,可见她也是有任务的,只是,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自己怎么不知道? 就凭她的姿色,给少爷提鞋都不配,还真把自己当宝了!当初她能再次回来,还是刚刚过去的这位仁慈的主求的情,否则,按少爷的脾气,没把她送到深山去“享受”就不错了。 少爷上次带来的那个女人,王彤。阿青似乎同她也有些关联,不知道两个人在算计些什么。 虽然说少爷只是让她照看着蓝小姐,但是她知道实则是保护她,不让她落在谁的手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很多时候,她也有些看不清少爷。这么多年,逢场作戏,名媛淑女,明星歌后,各色美女她都见过,少爷身边的女人比他每天必换一套正装还换得勤,所以,大少爷,才一直没有揪住少爷的软肋,只是现在,她有些迷糊。 可能,少爷已经陷进去了…… 如果有天,在她同江家财产中抉择,恐怕少爷会被逼疯。 所以,不管如何,自己不能让少爷面对这个选择,就算豁出性命,她也不能让这位主子出点什么事情。 虽然少爷肯定对她有阴谋,但是,也不能纵容她偷偷进少爷的书房,去看那台电脑。 这蓝小姐,最近确实有些不听话,可能是那个什么少爷快要结婚了吧,听闻就在这一两天了。 按理说,一直要死要活的她,现在应该是烦躁不安,只是,为何还如此淡定的偷进少爷的书房? “阿……阿……” “怎么了?”她那个字还没有说出来,阿青已经极不耐烦的出现在她面前了。 “蓝小……姐,她……她……” “你慢慢说” “她进……了……”阿岚说到这里,左手指着江豫灏的书房。 “她在里面?”阿青脸上的闪着淡淡的怒气,或许是她一直在隐忍着。 阿岚点点头。 “你在这,我去看看”阿青说完,便焦急的离开了。 留下阿岚,一双无辜的眼睛里面多少透露些冷笑。 “蓝小姐……蓝小姐……”阿青故意在书房门外大声嚷嚷。她想看看这位少爷百般在乎的人会有什么反应。 书房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阿青有些怀疑的看了眼正弯腰拖地的阿岚,心想阿岚绝对不会骗她,况且,她刚刚确实也找过了蓝伊琛,屋里都没有她的踪影。 “蓝小姐?”阿青说这话时,推开了书房的门,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 阿青有些不安的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看了后,确实没有发现什么人,便关上门,离开了。 “阿岚” “我……真的……” “行了,你忙吧”阿岚本来好打算解释,只是阿青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便拿着鸡毛掸子离开了。 书房密室里面站着的蓝伊琛,额头上沁着细细的汗珠。 刚刚门外面传来仆人的呼唤,吓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正想躲在书桌底下,只是刚刚碰上桌子时,自己便就那么掉下去了。 还好,自己胆量不是那般小,没有尖叫。 否则,恐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刚刚问过阿岚之后,她趁阿岚拖地的间隙,便推开书房,溜了进来。想着最危险的时候便是最安全的时刻,她应该没有注意到吧。 刚刚唤自己的也不是她,听着声音应该是阿青。 算了,不想了,先看看这里是哪里吧,装着些什么。 只是,蓝伊琛进来的时候,没有拿什么手电筒什么的,里面漆黑一片。而且,她落的地方,好像还挺软的。 掏出手机,打开屏幕后,仔细看了下,才发现自己现在躺着的是床,怪不得这般软呢。 这江豫灏,还是挺会享受的嘛!整个密室,一进来还直接落在床上了。只是,此刻的她来不及多想,便起来四处查找。 只是赵了许久,看着书柜上面满满的书籍,蓝伊琛诧异了。 为什么江豫灏要把书放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呢? 很少有人会在书桌下面寻找什么,她刚刚究竟碰到了什么,才会掉下来。 蓝伊琛怎么也想不明白,但是她也不能大声呼喊,至少此刻不能。 昨天进来书房,便觉得书桌那里有些不对劲,想着今天来仔细查查,哪里想到,在书桌旁边两圈还没有走够,外面便传来女仆的声音,吓得她,一不小心掉了下来,探到了这样的秘密。 很久,很久,蓝伊琛不知道找了多久,她发现这里不是很大,大概和书房大小差不多。只是,她手机没电了,密室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蓝伊琛这才发现此刻最关键的问题:她该怎么出去? 手机没电了,她站在床上,想够到刚刚掉下来的地方,想方设法出去,才发现,胳膊伸了许久,什么都没够着。 怎么办? 明天就是嘉然的婚礼了? 怎么办? 怎么出去呢? 分不清方向的蓝伊琛,也不好趁着漆黑在里面胡乱摸索,她怕撞到什么,所以一直在床上躺着,想办法。 只是,很久之后,她放弃了! 只能大声呼救,可是,她喊了好久,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随后,她想起来了,这座别墅每个房间都是隔音的! 恐怕这间密室也不例外。 现代的这些高科技,果真是太麻烦! 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外面的两个人了。 阿青走后,阿岚便收了拖把,离开了。 恐怕,她现在已经掉进书窖了! 阿青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既然书房里面没有人,那她肯定是掉下去了。 也好,省得自己还得想法怎么关住她?林少爷的婚礼就这一两天,虽然少爷没有说什么,但是自己知道,少爷肯定不想她去。 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多,这两天少爷应该不会回来。 那里面什么都有,也饿不着她。等什么时候少爷回来,便放她出来。 转过身的阿青,心里一直嘀咕着,要么是阿岚没有看清,要么就是那书房里面有什么阁楼。 这所别墅里面,一间房子套着一间房子,有时候,三间房子共通一间。没准,书房里真的有什么秘密。 三个人,各怀心思。 一切答案,似乎都只能等到林嘉然大婚之后,才能知晓。 第一百六十一章:嘉然大婚,风波多起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惠缘酒店中,贵族妇人都相互寒暄着,手里端着各种香槟和葡萄酒,来得基本上都是商界和政界的达人,好不热闹。 十点钟声敲响时,众人都停止了方才的活动,全都同方向的看着酒店大堂入口,等待一对璧人的出场。 红毯,香槟,玫瑰花海,漫天飘着的樱花和雪花花瓣,帅气俊美的乐队弹奏的《婚礼进行曲》也是很吸引众人的注意。 花童率先出场,许妍之挽着许总的胳膊,脸上笑得仿佛格外甜美,再加上那一套抹胸的圣洁白色婚礼服,真的仿佛仙女下凡一样。 看着很是唯美的结婚礼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结婚仪式不在教堂举行?而要在林家名下的五星级酒店举行?或者找一个浪漫的海边结婚也是可以的,同那些影视明星一样举行一场浪漫而永生难忘的婚礼。 难道是趁着这次的结婚典礼,为惠缘酒店作宣传吗? 至于吗?林家就算再落魄,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再说林嘉然娶得可是四大家族的许家独生闺女,难道这点危机都过不去吗? 虽然在场的很多人心里都有疑惑,但是所谓的贵族婚礼,也就这样。上礼,然后吃吃喝喝,随即便成了交际之所。 这结婚嘛,不过也就是一形式,何必那般在乎? 只是除了这些疑问,新郎呢? 老丈人都把新娘牵出来了,新郎呢? 电子仪器扫描过去,众人的脸上都闪现着不解,可是看新娘,脸上依旧笑颜如花,没有什么反应,难道这场婚礼是有什么奇迹发生吗? “对不起,我来迟了!”正当大家郁闷时,门口出现了新郎的身影,看着有些狼狈。 “没事,婚礼才刚开始。”许妍之刚开始楞了下,看着有些仓促的林嘉然,许妍之心里闪现一丝不安。只是随即笑容占据了脸蛋。 “伯父,谢谢你”林嘉然随即向许父深深鞠了一躬。 “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还没有改口呢?”许父故作嗔道。 只是林嘉然没有说什么,只是贴在许妍之耳际边说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果真是不安啊! “麻烦各位先稍等一会,容我去换身礼服”走在大堂门口的林嘉然转过身说道。 众人虽有些不悦,只是看着新娘脸上一直笑着,也只是小声讨论着。 虽然这些高官贵族不看重结婚仪式,只是这样蔑视结婚无所谓的人,究竟把新娘放在什么位置? 林嘉然离开后,许妍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在红毯的尽头停了下来。 今天必是一场硬战! “老婆,等急了吧?”没两分钟,一身白色西装的林嘉让便已经出现在许妍之旁边了,在今天这个时候,说这句话的林嘉然着实让许妍之厌恶。 “你究竟在耍什么把戏?”许妍之不悦道。 “好戏还在后头呢!老婆,现在都沉不住气了!”林嘉然明媚的笑容和许妍之气得脸上的红晕,落在众人眼里,显得格外恩爱。 “你怎么会逃出来的?” “只要你酬金付的多,有谁不愿意替你办事呢?”林嘉然小声贴在她的脸颊,说道。 “那些人怎么可能轻易背叛……我?”许妍之一气之下,差点说错话,还好,及时改口。 “怎么不会?有钱能使鬼推磨!”林嘉然不屑的说,只是他心里也不是很满意自己的这个答案。 如果不是率先有防备,恐怕他真的被囚在那个破烂厂子,今天的一切,任由这个女人摆布。 好在自己留了一手,绑架自己的那些人里面安插了眼线,这才有幸逃出来,不过这女人也真是狠!竟然把自己送到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没吃没喝倒也算了,关键周围不是山就是海,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什么。这是要把自己活活饿死的节奏啊! “你跟踪我?”许妍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亲爱的,你派人跟踪我的时候应该能料到啊!”林嘉然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变,看着温润如玉,风度翩翩。 两个人站在一起,周围的人一直在说什么,天生一对,郎才女貌,一对璧人之类的恶心话语,林嘉然真心听不下去。 他想了各种桥段,她会如何在婚礼上折腾,会耍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为她自己赢取最大的利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派人绑架自己。 公司的事情最近也比较多,昨晚下班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刚刚走到地下停车场,一顿闷棍便让自己倒下了,醒来之后,自己赤luo着上身,手机﹑钱包﹑手提电脑都不在了。刚刚开始还以为是被抢劫了,只是被绑着的手腕和双腿却打消了他那幼稚的念头。 他被绑架了! 一直在想:明天就要结婚的自己,谁会绑架自己呢?江豫灏,不!他巴不得自己早结婚呢!父亲生意上的死对头吗?那也不至于!那些人吃人不吐骨头,若真的有什么仇恨,恐怕自己早已被弃尸荒野了! 好在当初许妍之身边自己安插了两个人,看着阿象出现在面前时,他瞬间明朗了! 许妍之,是他明日即将拜堂的老婆绑架了他! 果真是最狠莫过于妇人心了! 好在有阿象帮忙,他才能逃出来。 林嘉然看着许妍之,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自己以前还小瞧了她。 也是,同江豫灏是同盟的人,心计又会少到哪里去。 “既然你这么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还有一个planB。”许妍之夜不屑的说道。 “最好应该也有个planG,不然我一直拆招,就不好玩了!”林嘉然不怀好意的回道。 “那我们等着看好了!”两个人谁也不松口。 看来接下来的戏着实会很好看!只是不知道他们知道不知道有句话叫“计划永远赶不上计划”。 “俊朗的新郎和美丽的新娘都已就位,请神父给他们证婚!”司仪翠朗的声音将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一对新婚夫妇身上。 “阿门”神父刚刚站在台上,便说了这句话。 瞬间大堂周围的墙壁全都换了,变成了教堂的建筑布置,看着神圣肃穆! 简直不可思议! 掌声响起,为这浪漫而欢舞。 “新娘,不管你身边的这位……”神父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堂的门再次被推开。 “嘉然” 虽然是很清的字眼,但是落在林嘉然的耳里,格外诱惑人。 伊琛,是伊琛! 一瞬间便转过去,看着穿得也是很憔悴的蓝伊琛,林嘉然楞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伊琛被拒,江少救场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看到蓝伊琛出现在大堂门口,林嘉然第一反应是欣喜。眼角闪现的泪珠,已经摆明了他此刻的激动,就想冲过去一把抱住伊琛,将她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抱。真的好想她,好想好想她,就想直接拉她离开这不堪的场所! 可是,不能! 他的努力,不能白费!林家的一切,不能再在他手里被毁! 若是就这么走了,那么这么多天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岂不是真中许妍之下怀?再者而言,伊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时间把握的这般准,再者而言,江家大宅,他也去过,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便逃出来?难道这是许妍之和江豫灏设的计? “嘉然,你不带我走吗?”看着眼睛里闪着欣喜和泪珠的林嘉然,蓝伊琛笑着说道。 那笑容,在脸上泪滴的照耀下,有些明媚,有些苍白! “美女,我们已经分手了!况且分手费我都付了!”蓝伊琛本来就九成的把握,嘉然一定会带她走!但是,林嘉然这句话说出口时,她不知是楞了还是傻了? 嘉然怎么了?难道他真的变了吗? “嘉然,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吗?”蓝伊琛忍着内心的不安,坚持把那句话问完。她这样千方百计的逃出来,不就是想要个结局吗?虽然怕嘉然给她的那个结局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她也只能认!不是吗? “你选择给别人当情fu时,我们此生便没有瓜葛了!如今出现在这里,演戏?”林嘉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这样的话,怎么就能对着伊琛说出来,而且说的那般顺畅,那般坚定!好像练了许久,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幕情景发生! 听到这句话,蓝伊琛没有站稳,向后退了半步。 林嘉然一字一句,仔仔细细,落在她的心上,似是一把尖刀,在她的心尖上,一刀一刀的割着,如果不是自己足够坚强,哪里能忍住这千疮百孔的疼痛?现在还能站得住,不过是自己还在为嘉然开脱着而已。 难道自己真的来错了吗? 这是最后的机会,她不想失去这个她跨越千年追寻的爱人!虽然家族事业和担当很重要,但是,真的只能用自己一生婚姻幸福付出代价吗? “嘉然……” “趁我没有发火之前,离开这里!”林嘉然实在不敢再面对那哭得梨花带雨的面容,只得狠下心,赶紧解决。 今天的局,谁也不能搅了它!否则,之前所付出的一切,算什么! 蓝伊琛尽力强忍着,她不想在这里哭,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这些陌生人的面前,听着周围不断传来的冷眼和嘲笑,她咬紧下唇,愣是不让眼泪再落下来,脸上的坚韧看得人格外心疼。 “嘉然,真的要我走吗?她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怎么看,十多年的相伴,跨越千年的喜欢,她哪里是肯轻易放弃的一个人! “蓝小姐,我的婚礼上你一直让我的老公带你走,你也未免太不把我这个新娘放在眼里了吧!”还在忍着痛的林嘉然,一心只想伊琛赶紧离开这里,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许妍之会开口。 “虽说你没有家教,但是这样不要脸的事情,你怎么也做得出来?”许妍之字字侮辱,林嘉然只能当没有听到,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再说了,好生觉得很是丢脸。 蓝伊琛这下才真的知道:原来那些海誓山盟在家族事业面前,一文不值!那些海枯石烂,不过是玩笑而已。 “林嘉然,你惹的情史,你自己解决!这脸,我们许家丢不起!”许妍之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要离开。 “老婆,我和她是怎样的,你还不知道吗?”林嘉然看着许妍之百般做作的行径,恶心的几乎要吐出来,但是,还得继续演戏!不管怎么样,这表明文章他还是要做好! “保安,带这个疯婆娘出去!”在许妍之让伊琛再次难堪时,林嘉然赶紧吩咐保安,带她出去。 蓝伊琛何尝想再继续留在这里,虽然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但是站在这里,继续当大家的笑柄,她不愿意! 可是,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样,怎么都动不了!连腿都抬不起来,她真的很恨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够这么不争气?她好恨! “蓝小姐,你走吧!我哥做的决定不会改变的!”这样尴尬的时候,林嘉裳站出来说了一句话,其实,她不是为了解蓝伊琛的围,她不过是想不让哥哥这么为难! 她哥哥待蓝伊琛的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不过今天的婚姻事关家族,若是有了什么差池,对公司的影响可以说是毁灭性的!这样的赌博,谁都玩不起! 哥哥确实心里还一直有她,但是,恐怕她今天来得真不是时候!哥哥同许妍之之间,外人看着真的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但是,她从第一次便不那么感觉!两个人倒像是仇人!一直在算计些什么! 她想,不能让哥哥继续为难下去!否则,凭借哥哥对她的爱,今天的局面这么下去,真的会收不了场的! “林小姐,谢谢!”蓝伊琛这句莫名其妙的“谢谢”让林嘉裳有点摸不着头脑。然后,她才反应过来,她原来不离开,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自己走不了了! 两个保安刚刚走到蓝伊琛旁边,正准备拽着她离开,身后瞬间出现的彪汉,他们不敢再动了! “林少今日大婚,江家怎么能够缺席呢?”正愣着的蓝伊琛,听到后面传来的那熟悉的声音,瞬间懵了! 怎么这么快? 她离开江家没多长时间,来到婚礼现场前后不过十来分钟,他怎么这么快呢?难道是他们兄弟二人设计的? 那嘉然会不会认为自己今天的出现,不过是同江豫灏设的一个计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某改日再来喝喜酒!现下还有急事要处理!”江豫灏走到蓝伊琛旁边时,猛地给全场留下这句话,便抱着蓝伊琛离开了! “你……” “闭嘴!”蓝伊琛的话还没有骂出来,便被江豫灏的两个字制止住了! 这么丢人的事,做一次就可以了! 再这么下去,他江豫灏叱咤商场十多年的英明,便真的毁了! “还有,林少,刚刚你有句话说错了!她不是做了别人的情fu,她是我江豫灏日后要娶的女人!”江豫灏走到门口时,停住脚步留下这句话,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什么?” “豫灏竟然和那个女热结婚?” “林少和江少为了一个女人争斗? …… 人群中开始躁动,林嘉然的脸色铁青着,不想再说一句话! 第一百六十三章:退场过后,夺车而去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伊琛,对不起! 原谅我今日的无可奈何! 林嘉然看着江豫灏抱着蓝伊琛的背影,嘴里默默念着这几句话。 只是他不知道,江豫灏怀里的蓝伊琛,脑袋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前,眼泪鼻涕已经让那背影笔直的男人忍不下去了! “蓝伊琛,你真当我江家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刚刚出了大堂,蓝伊琛便挣扎着想下来,江豫灏倒也不再拦着,便一把把她扔了下去。 如果蓝伊琛没有提前想到这一幕,肯定被摔的不轻。 “我说过:如果你敢轻举妄动,我会让姓林的生不如死!”听着江豫灏的冷言狠语,蓝伊琛没有半点反应。这一点落在江豫灏眼里,心里倒舒服了些许,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蓝伊琛哪里顾得上他? 满脑子都是为什么? 嘉然为什么这样对她? 究竟是为什么? 当她被江豫灏带走时,嘉然为什么一点举措都没有?难道嘉然真的不爱她了?嘉然不是说过吗?于她相比,家族企业都不算什么的吗?难道嘉然真的要同许妍之结婚吗? 坐在车里的江豫灏,看着旁边的女人,那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他有种掐死她的冲动。只是,真的掐的话,他恐怕还下不去手! 原来,奈何桥旁边的老妇人说的是对的!他,真的不是自己的良人! 原来,自己所做的,都不值得! 蓝伊琛满脑子都是这些,她不懂,也想不明白。 她觉得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这次如果嘉然不带她走,真的是不爱她了!怎么可能会想那么多? 什么家族恩怨?什么企业利益?她通通不关心! “蓝伊琛,你给我清醒过来!”旁边的江总终于忍不下去了,开始爆发他的戾气了! “停车!” “江总,这里……”开车的人还没有说完话,便被江豫灏的眼神止住了! “你,下去!”简简单单的两个小动作,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司机下车后,江豫灏便开始了他的不满和愤怒! 他是不是对这个女人太好了?她一点点危险都感觉不到,三番两次挑战他的极限,况且这次竟然伙同三弟!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敢这么嚣张,究竟仗的是谁的势! “蓝伊琛,你真的什么都不怕?”江豫灏此刻的眼神盯着蓝伊琛,几乎都可以吞掉她了! 蓝伊琛泪眼婆娑的看了下他,不知道他究竟在讲些什么。 还有,他是谁啊? 她刚刚不是在嘉然的婚礼现场吗?现在怎么在这里了?她要回去! 要亲口问问嘉然,究竟是为什么?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江总今天的脾气还真的是好!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过? “啪!”江豫灏实在不愿看到她此刻的模样,满脸泪水,却都是为别的男ren流的!这个世上,想做他江豫灏的女人多了去,这蓝伊琛还蹬鼻子上脸了!身为他的女人,心里还敢想着别的男人! 最要命的是:今天,还敢去抢婚! 这是让全市人看他的笑话是不?说他江豫灏被一个女人戴了顶绿帽子? 笑话! 江豫灏? 他是江豫灏? 那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刚在婚礼现场的事情,开始一幕幕在脑海里上演,嘉然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的飘进她的脑里:“你选择给别人当qing妇时……”“美女,我们已经分手了!”“保安,带这个疯女人出去!”…… 不! 蓝伊琛喊了这么一个字后,瞬间拉开车门,旁边的江豫灏被那一声惊到,还没有缓过来时,旁边的女人已经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他万万没有想到蓝伊琛会来这一招! 没有下意识的抓住她!等着下去之后,再收拾她! 如果,他知道:他的下一个举动会让他一辈子都后悔,他绝对不会做的! 看着蓝伊琛瞬间出去了,他赶紧拉开车门出去。 狠狠的摔了下车门,若不是这车的质量好,恐怕江总刚刚这一摔,车门已经震破了吧? 他刚刚下车,万万没有想到:蓝伊琛拉开了驾驶座旁边的车门,几乎是一瞬间,他才反应过来:蓝伊琛要做什么! “蓝伊琛,你给我下来!”江豫灏赶紧重新拉车门,只是,现在,他却怎么也拉不开了! “蓝伊琛,如果你走了,我会让林嘉然生不如死!我说到做到……”只是这句话,已经飘在空气中了,希望它可以捎给蓝伊琛,或许会改变她现在的举动。 “SHIT!”江豫灏骂这个词时,领带瞬间被拽断,摔在高速柏油路面了! “傻了啊!追啊!”江豫灏看着旁边站着的那么些自己挑的保镖,瞬间就想骂娘! 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他们有什么用!专门挡枪子啊! “是!少爷!”一行保镖也都才从刚刚的画面中反应过来,原来,刚刚不是在吵架啊!原来,刚刚他们应该做些什么的! “还不赶紧的!”江豫灏赶紧坐上后面的车,身后的十多人也连忙坐上车。一行车开始出发,在高速公路上开始了一场飙速度的车技竞赛。 “那辆车开往哪里?” “少爷,我们在车上都安装了GPRS……” “我没有问你这个!”后座的助理还没有说完话,便被江豫灏打断了! “车开往哪里?”江豫灏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解开了衬衫前襟的两粒纽扣,力气之大,一粒纽扣被拽断了。 “少爷,我们正在查!” “我要的不是正在!”满肚子怒气的江豫灏就想把后面那两个吃干饭的开脑了去,看看他们的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怎么这么听不懂人话呢? “车开往歆市的国道路……” “派人从前面拦截!”他还没有说完,江豫灏便已经想好了对策。 “是!”他们跟着少爷这么些年,恐怕只有今天才看到了江少的暴怒的一面。江少向来是面无表情,就是当初听闻夫人失踪,脸上也是平静似水,不泛一点涟漪。 难道少爷真的爱上了那个女人? 不过,他们可不敢八卦! 少爷的私事,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相反,如果今天,他们没有找到那位小姐,他们的结局会如何,恐怕没有人能够料到了! “少爷,在兰密路是不是也要派人……” “所有的路口都给我派人守着!”我就不信,这样还逮不住你,蓝伊琛! “少爷,”说这话的人,额头上明显已经渗出了几滴汗珠。 “说!” “车,车……” “下去!你来读!”谁都没有想到,江豫灏今天会发这么大的火! 车停,右边的人下去后,车再次行驶在路上,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人,深吸一口气,眼睛一点也不敢眨一下的看着路线图。 “少爷,车驶向了麓密山那边的环山路……” “什么!”江豫灏以为自己听错了! “拿来!” 助理赶紧把路线图递给江豫灏! 江豫灏看着那抹红点,一直在向深山驶进,抬头看了下,满眼的麓密山。 “这女人,怎么过去的?” “少爷,怎么办?” “追!”话音刚落,司机赶紧加大油门,这样下去,可不敢出什么事情! 环山路,高档油门速度前行,能不能生还还是个问题! 此刻的江豫灏,生平第一次乱! 她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她究竟要去哪里? 她究竟想怎么样? …… 他觉得自己都快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瓮中捉鳖,许家败落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少爷,前面过不去!” 江豫灏一直埋头看着手里的路线图,揣摩着她究竟要开向哪里,身后的男人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听闻这话,江豫灏抬头看了眼,前面堵着的山路,心情有些急躁。 “下去找!”江少发话,谁敢不从。一行车里面整齐下来十多人,开始了巡查之路。 蓝伊琛,你等着!就算翻过这整座山,我发誓:也要把你找出来! 这边,林家婚礼上面闹出了这么些许插曲,终于在司仪的主持下可以继续进去下去时,岂料一个所谓的许妍之的前男朋友再次出现在婚礼上? 今天是怎么了? 难道许林两家没有把吉日挑好吗? 新娘新郎的旧情人前后出现在婚礼现场,这场婚礼究竟还能不能办下去? 许总脸上一点也不好看,林家双亲的脸上也一点光彩都没有。现在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等着看笑话呢! 何况当日为了这场婚礼够奢华,够浓重,请了歆市知名的报社,电视台。本来想好好秀一番家族企业联姻的美好景象,谁知成了这模样? 这不是明摆着让歆市看笑话吗? “你是?”林嘉然开始装不知道,一挑眼看向眼前金发蓝眼的男人,两人心领会神,开始上演一场瓮中捉鳖的好戏。 “妍之,别来无恙啊!”一个外国人,说着带着家乡味的中国话,听着虽然别扭,但是那么一句话,瞬间在座的人似乎知道了他是什么人。 “ThomasBang,你怎么会来?”这个局面,许妍之只能冷静下来,同他好好说话,否则她的计划,真的便付诸东海了! “能跟我走吗?”许妍之怎么也没有料到,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这么开门见山的说话。 难不成他同林嘉然已经商量好了,今天故意演这出戏,让自己难堪! “抱歉!我们已经分手了,如果你来喝喜酒,我欢迎,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不得已下,许妍之只能动用外力了! 现在,也只能让保安带他出去,让他别撒野,别什么话都敢说! “保安!” “Yilana,你不能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人!”ThomasBang这话出来,全场人楞了半天! “什么!” 惊讶过后,必然是各种闲言杂语。 “许家的女人怎么这么不知节俭?” “许家不是说让女儿嫁给第一个碰她身子的人吗?” “这名媛淑女和娱乐圈那些为了上位出卖肉tǐ的人有什么区别?” “孩子?这林家少爷被戴了绿帽子,还得帮着别人养孩子啊!” …… “笑话!许翰明!这就是你教的女儿!”林尚德瞬间怒火被点燃了,虽然这段婚姻一开始,他们一直低声下气,二十分钟之前,蓝伊琛出现在婚礼的时候,他们林家的脸被丢大了!现在,却是许妍之的旧情人出现在这!还口口声声的说:许妍之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 这样的冤大头,他们林家不当! 去他的家族联姻! “ThomasBang,不能因为我甩了你,便信口雌黄啊!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你的?笑话!”许妍之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这场戏闹得越大越好! “你忘记了吗?我们爱抚的那些画面,你屁股上面的蝴蝶胎记……”ThomasBang还没有说完,便给林嘉然打断了! “啪!”林嘉然这一巴掌狠狠的煽在许妍之脸上,红色的五指印宣示着林嘉然的怒气! “这是医生开得证明,看清楚了!我没有怀孕!”既然这样,那么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喽! “究竟是怎么回事?订婚的时候不是说怀孕了吗?怎么又没you……”下面人群里又开始吵吵嚷嚷的议论纷纷。 “林嘉然,我有没有怀孕你最清楚!你为了让我爹答应我们的婚事,让我设计骗我爸爸,说我怀孕了!今天这个男人侮辱我,你怎么能冤枉我?”林嘉然虽然没有料到许妍之会这样说,但是,跟他预料的大体一样,差不了多少。 “什么!你没怀孕?”许翰明也开腔了! “你和他一起骗我?退婚!”瞬间矛盾升级了,许翰明这句话出口时,全场人都没有料到,剧情发展到这样。 旁边的人只是看热闹了,但是三个人却一直愈演愈烈,却怎么也不愿意停下。 “为了你,我欺骗了自己的亲身父亲,林嘉然你怎么能这么待我?”许妍之开始哭哭啼啼,一字一句的哭诉着。 林嘉然在这个可怜女人的哭诉声里,全成了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不能因为你的青梅竹马出现,你就和一个外人设计陷害我啊!我嫁给你,究竟图什么了……”虽然许妍之哭得很是真实,下面的有些人也挺同情的。 但是一个名媛淑女,所谓的大家闺秀在如此庄重的场合这般哭哭啼啼,也太丢人了! “林少爷,这戏我不接了!”ThomasBang说这句话时,从兜里掏出一叠子人民币,放在林嘉然的脚下。 这一幕,完完全全在林嘉然的预料之中啊! 果真是狼狈为奸,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慢着!”看着ThomasBang转身离开,林嘉然终于出招了! “许妍之,你厉害!”林嘉然靠近许妍之,脸上的冷笑明显闪现,只是低他一头的许妍之没有看到。 “好戏还在后头呢!”许妍之嘴角也闪现了些笑容,想跟她斗,他林嘉然还嫩着呢! “这个男人你可以搞得定……”林嘉然说到这里时,故意停顿了下,引得许妍之不解的侧头看着他。 “江豫成呢?”这三个字一出口,许妍之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你怎么……”许妍之正准备问出口,突然一想,是他故意耍招的话,自己岂不是掉进他陷阱了吗? “这位先生,你说是我请你来的?”林嘉然枪口又对向前面背身的那个男人。 “林少爷,这钱难道有假?” “这钱不假!”林嘉然说这话时,ThomasBang脸色明显露出得意之色。“那这些照片是假的吗?” 林嘉然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狠狠的摔在地上,怒斥眼前的男人! ThomasBang回头一看,全是他和许妍之的床照,丢死人了! 唉,就不该听那女人的! “什么嘛!” “这不是许家小姐吗?羞死人了!”下面的亲朋好友都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 “许妍之,你究竟有没有怀孕?”林嘉然再次看向许妍之,只是,此刻的许妍之愣着,一句话都不说。周围的人以为她是羞愤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有林嘉然知道,她还沉浸在自己说出江豫成的这件事里。 “要不要再请医生诊断下?”林嘉然面露无奈,悲痛神情溢于言表。 “我本来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哪里想到你还是……”说到这里,林嘉然不再说了!聪明人都知道:话在嘴边留三分。 “许妍之,你要么承认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然后跟他走!否则,我还会有照片暴的!”林嘉然看着那双愤怒的眼睛,继续小声警告“不过,待会的照片里面的男主角,我就不能保证是不是ThomasBang了?” “你……” “许小姐,十秒!”林嘉然这句话,只有一个意思,她还有十秒中做决定。 “楚,我们走吧!给孩子一个幸福的家!”许妍之连三秒时间都没有考虑到,便拉着ThomasBang离开了! 留下了烂摊子给林嘉然,当然还有她那愤怒的父亲! 之后的两个小时里,林家一直都在送来宾! 今天这婚礼,办得这叫什么事 第一百六十五章:江家豪宅,嘉然质问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林嘉然送完宾客后,才顾得上蓝伊琛,一想起今天对伊琛那么狠,不知道她该有多难过。 接电话啊! 伊琛,接电话啊! 林嘉然一直拨dianhua号码,只是,回应他的永远是那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伊琛! 难道是江豫灏又囚禁了她吗?一想起今天伊琛和江豫灏一前一后的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他知道:伊琛肯定是逃出来的,只是她那种所谓的逃在江豫灏眼里不过是意料中而已。 自己今天不认伊琛,倒不是怕随后而来的江豫灏让自己难堪,只是真的家族利益放在这里,婚礼当天,他确实不能悔婚! 更而况他不能让伊琛承担这个“小三”的罪名! 还是去趟江宅吧! 发生今天的事,想必江豫灏不会善罢甘休的! 随即林嘉然驾驶着车扬尘而去,不顾后面父母的叫喊。 “许妍之!” 这边的许总也没有默默忍受,赔完笑脸后,立即拨号码给那个宝贝女儿。只是,这样的高嗓门,想必许妍之也不好解释吧! “去请小姐回来!”许翰明对助理说完这句话,便坐车离开了! 今日婚礼如此混乱,好在林家损失不是很大,林氏父母的脸色却也一点好转都没有,尤其是林母的脸色,看着就想把蓝家灭了的那种感觉。 这个扫把星,今日出现在婚礼上,是想让我们林家玩完吗?还和那个什么江少一起出现,真想丢尽我家嘉然的脸啊! 好在嘉然今天还争气,没有当场掀桌离开!她当时心里还挺欣慰的,觉得这个孩子没有白养!只是,刚刚看着嘉然一脸焦急的开车冲出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那孩子主意正的很!就跟他妈一样! 原来早就想好了对策,所以当时没有和姓蓝的走! 计划的很不错嘛! 林嘉裳看着嘉然开车离开,心里很是放不下,于是自己也开车追了上去。吓得林母魂差点丢了一半! 刚刚还在埋怨林嘉然的她,赶紧给林嘉然打电话,希望可以顾虑下后面的妹妹。只是,他的电话一直占线着。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一听到这话,赶紧挂断电话,再重新拨,只是手机里面传来的永远只有那么一句。 “楞着干什么!派人追上啊!”林母打dianhua的同时,还抱怨着旁边一动不动的林尚德。 “要是嘉裳出了什么事,我让你林家不得安宁!”此刻林母脸上的紧张和担忧同刚刚林嘉然离开的担心简直是天壤之别。 “快!快!追上小姐和少爷!”林尚德被骂后,才反应过来。照这样的车速,保不齐会出什么事。 “沈三,出事了!”随即也赶紧给沈三爷打电话,不知道两个人究竟说了些什么,那边的沈三爷也立即派人出去。 到了东郊桑榆别墅O座面前,只是这样的静谧让林嘉然心里更不安。不会又同上次一样,伊琛又受苦了吧! 在大门处,林嘉然狠狠的按着门铃,听他的动静,似乎要把它按爆! “你是?”来开门的黑人一,用他那不怎么顺畅的汉语问着。 “江豫灏呢?让他出来!”门一开,林嘉然便冲了进去,不顾那男人的阻拦,一个劲直往里面冲。 “少爷没有回来!”这样的回答,林嘉然怎么可能信?骗三岁小孩的吧! “让他出来!” “我不想跟你废话!” “江豫灏!”熟悉林嘉然的人,哪里见过他这样?向来都是温文如玉的人,性子文雅,大声说话都很难,何况这样的不顾形象的扯着领带。 “少爷没有回来!”不管他说什么,眼前的男人嘴里还是只有这么一句。 “怎么了?外面什么事情?” “苏老……”那黑人一还没有开口说话,便又听到林嘉然的谩骂。 “原来是林少爷!”苏副笙走出房门,看着院中的林嘉然,赶紧寒暄着。 “少废话!江豫灏呢?”一看主事的人出来了,林嘉然稍微整了整领带,口吻也放好了些许。 “少爷真没有回来!” “我TM不想和你们废话!” “林少爷莫生气,我这把老骨头了,也没必要骗你!”苏副笙还是一脸陪着笑在那里好生相劝。 “哥!”林嘉然正准备继续争辩时,身后传来的声音阻挡了他的下一句粗口。 “你,怎么会来?”看着嘉裳出现在身后,林嘉然缓和了下脸色,笑容可掬的问着。 “不放心哥!”林嘉裳也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江少真的没有回来吗?那蓝小姐呢?” “林少爷,少爷同蓝小姐都没有回来!” “你!” “哥!”看着林嘉然想动手的举动,林嘉裳赶紧拉着林嘉然,轻轻唤了声,随即继续说“哥,他们真的没有回来!” 看着林嘉然有些迷茫的眼神,林嘉裳继续说道:“怕哥担心,所以蓝姐姐离开婚礼后,我便派人追着。”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听到这句,林嘉然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有些担忧,继续问道。 “在……”林嘉裳开始支支吾吾,不愿说下去。 “在哪里?”听到哥哥的吼声,林嘉裳楞了一下,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长这么大,哥哥没有吼过她,就为了那个女人,吼过自己,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林少爷,我家少爷让你接dian话!”等林嘉然反应过来后,觉得自己也有些过分,苏副笙的一句话打破了这尴尬。 “喂!” “lin少!”话筒里传来有些可气的熟悉的声音,林嘉然便恢复了以往那温润谦谦的形象。 “这么晚,你出现在我家,恐怕不太合适吧!”难得这个时候,江总也这么好说话。 “江豫灏,我没时间跟你玩!伊琛呢?” “林少,别这么急嘛!”江豫灏停顿了下,确定dianhua那边再没有杂音后,才继续说道“能给你打电话,肯定是想同林少合作嘛!” “江少,我没时间听你废话!伊琛呢?” “丢了!”林嘉然想过很多答案,确实没有想到这个答案。 “怎么可能?江少逗人也得有个分寸吧!”明显,林嘉然确实心情很不爽! “确实丢了!可能她今日抢婚被拒,太过伤心,没准在哪个地方想不开呢!”虽然江豫灏说的这话,落在林嘉然的耳里,有些轻佻,但是江豫灏眼里的担心不是假的。 “江豫灏!” “你可以问你的宝贝妹妹!”江豫灏说完这句话,便挂了! “嘉裳……”林嘉然很不愿相信,他情愿相信那只是江豫灏的推辞。 “哥,伊琛姐夺车而去……现在,好像开进山路了!”关于这个消息,林嘉裳一点也不愿意同他说。 “这是蓝小姐开车的路线!”苏副笙把一副地图交给林嘉然。 林嘉然一听这话,下意识的拽过来,便走了! “哥!” 后面只传来:嘉裳的叫声,林嘉然同那辆车一同消失在嘉裳的泪眼中。 第一百六十六章:追踪定位,伊琛落崖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哥哥!” 林嘉裳喊着这句话时,已经跑出去追了上去。只是后知后觉的她哪里赶得上林嘉然的脚步,四下静寂无人,她赶紧开车追了上去。 真不知道蓝伊琛究竟要闹哪样?哥哥当时那么待她,肯定是有理由的嘛!那么喜欢哥哥的她,难道不应该相信哥哥吗?上演什么夺车而去的戏码啊! 还把车开进山里,这下可怎么找啊! 凭哥哥对她的重视程度,现下车速不知道加到多少了!高速路上这么不安全,出了那么多车祸,哥哥,应该开慢点的! 怎么不接dianhua呢? 林嘉裳一边看着前面,一边打着dianhua,嘴里还不停的抱怨着。 只是,她一直担心着她哥哥,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她也是很危险的吗? “啊!”这一声结束后,林嘉裳这辆车便冲出了高速公路,从栏杆处翻了下去,对面的那辆车也一同撞了出去。 “怎么办?怎么办?” “快打120啊!” …… 几乎一瞬间后面的车都停下来了,周遭的人开始嚷嚷说道。 已经开出千米之外的林嘉然怎么可能听到后面发生车祸的吵嚷声,此刻他的心都在蓝伊琛身上,恐怕他已经忘了有那么一个妹妹在后面跟着他。 “林嘉然”听到手机来电铃声,林嘉然赶紧接通dianhua,还没来得及开腔,话筒那边的人已经开了口。 也是,眼下这个时刻,也只有江豫灏会打电话了! “152……这是蓝伊琛的号码,你试着给她打打,或许,她会接你电话!”林嘉然一声不吭,只是听着江豫灏说着。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伊琛的dianhua号码,他怎么可能没有打过?想必江豫灏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想到这点。 “如果伊琛出了什么事,江豫灏,就算我倾家荡产也不会放过你!”那边没有声音后,林嘉然才开腔。 “林嘉然,搞错了吧!是谁把蓝伊琛逼到这步的?”江豫灏说完这话,便挂断了! 他现在哪里有心情听林嘉然的咒骂,他也不想和林嘉然在这个时候互掐。一点意思也没有,纯粹浪费时间。 “江总,现在怎么办?”助理看着前面堵着的山路,连人也过不去的山路,有点心惊的看了眼江豫灏,小心翼翼的问着。 “找!就算把这些车全都翻下山崖,也给我开条路出来!”江豫灏看着满山的风景,一点心情也没有。近三十年,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不冷静。 “找!打电话封路!”江豫灏现在也没有一点办法。 “少爷,路已经封了!”江豫灏身后跟着的保镖适时的开口。 江豫灏回头瞥了他一眼,有些疑惑。怎么会这么快?他才刚刚想出这招,自己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机灵的人了? “少爷,山路已经被堵了近一个小时,刚刚打电话问了下,说是前面发生严重交通事故,已经封路了!”他倒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到这话,江豫灏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紧蹙的眉毛,慢慢舒展开来。只是这放松连三秒都没有维持住。 什么? 车祸!还是严重交通事故! 这么高的山,若是从这里跌落下去,不在车里翻死,也会被摔死!何况,车翻的时候,汽油若是被倒出来,“砰”的一声,炸了该怎么办? 尸骨无存! “什么交通事故?什么时候的事?”想到这,江豫灏赶紧追问。 “一小时前,好像是几辆车翻落山下了。”那人面无表情的回着话,一点担忧也没有。 “追踪器拿来!”江豫灏越想越不对劲,蓝伊琛今天夺车离开时,情绪一直不稳定,她若是想要寻死,恐怕谁也阻止不了! 照这样想来,她跌落山下的机率,太大了!自己连想都不敢想。 “shaoye!” 江豫灏拿到GPRS追踪器后,赶紧搜索,看到那个不动的红点,额头上沁出了几滴冷汗。 这里是哪里?它停留的地方是哪里? 山腰?山下?还是只剩下车皮了? 江豫灏赶紧继续查询,只是,很难查到。 自这条路被堵着后,他便让这些人下车找,只是他没有想到:或许是因为蓝伊琛跌下山,这条路才开始堵了! 也许并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只是内心深处,他不敢这么想! 毕竟,他不想蓝伊琛就此离开!那么大的家产他还没有得到呢,她怎么可以离开? “赶紧联系!出车祸都是什么人?”说这句话时,江豫灏的声音有些颤。 “少爷,警车也过不去!”他没有再说什么,凭江少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后话。 这么窄的一条路,只够单车行驶,如果对面出现了一辆车,则必须在拐弯处那里让路,这条路上,所堵得车辆都是不同方向的! 江豫灏低头看了眼GPRS追踪器,确实蓝伊琛停的地方,离这里也不是很远,不过30公里,而已! 走过那艰难的五十米后,前方却是一片空荡,没有停一辆车,随行的一群人走在江豫灏前面,一点也不敢抱怨,看着渐渐黑寂的山路,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顾得往前走。 长这么大,除了十二岁那次,他江豫灏哪里走过这么长的路,还是山路!虽然这路也是水泥筑成的,但是跟平常市里的那些,一点也不一样。 脚下这价值五百多万的皮鞋,恐怕得报销了!这么贵的鞋子,走这么长的路,一点也不经走! 其实这群人有几个人,心里一直很郁闷,为什么江少要走路?如果车跌落山下,大可直接在山脚下的那条路搜索,为什么一定要走? 而且是摸黑前行!那个女人,江少既然如此在乎,为什么白天的时候在车里争吵不停! 女人嘛,就是要哄的! 其实江豫灏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走? 这么空旷的山路,随便坐辆车便可以快一些。其实,他知道自己同古代那些九五之尊一样,金贵的不行!大可不必这般折腾自己! 他心里知道:蓝伊琛十ba九,已经跌落山下了!只是,他想靠走路思考一些事情,也是不想那么快便看到残忍的事实! 只是,近22:00点的时候,江豫灏刚刚走到距离车祸现场五十米处,前方突然“嘭”的一声,便燃起了一片火海! 江豫灏下意识的看了下手里的GPRS追踪器,果然!那抹红点消失了! “伊琛!”江豫灏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后面传来的有些熟悉的声音,他知道:林嘉然到了! 只是,刚刚这一幕,难道是蓝伊琛为了让林嘉然看到她最后一面,才爆炸的吗? 第一百六十七章:市区医院,嘉裳抢救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伊琛”林嘉然嘴里喊着曾经那般熟悉的名字,一步一步朝爆炸的地方走去,脚下似有千斤重,眼角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她果真一心求死!” 此刻,江豫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唯落这么一句感慨。 “江豫灏,我不会放过你的!”林嘉然悲愤之中,紧攥着江豫灏的衣领,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四目相对,林嘉然恨不得把他吞了! 如果他早放过伊琛,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是他把伊琛逼死的,是他! 江豫灏身边站着的保镖赶紧近前,准备拉走林嘉然。江豫灏轻轻抬了下右手,示意他们不要乱动。 有些红晕的眼圈,冲蚀着林嘉然的双眼,眼前这个罪魁祸首,自己偏偏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别说让他替伊琛赔命,单单就一公道,他都没有办法讨回! “林少,蓝伊琛是因谁死的!你心里清楚!”江豫灏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时,林嘉然几乎暴起青筋的手慢慢放下来了,江豫灏轻轻拨了下拽着他衣领的手,轻轻弹了下衣服上的灰尘,整了整衣服,便吩咐下山。 听到那句话,婚礼上的一幕幕慢慢闪现在自己脑海里,那么脑残的话语,他当时怎么能对伊琛说出来。 伊琛那么待他,他怎么能说伊琛只是他玩过的女人?就算是婚礼中的一项计划,他也不能利用伊琛啊! 现在发生这一幕,他想狠狠的扇自己几巴掌!自己今天脑袋被驴踢了吗?那些话语自己究竟是怎么说出来的?伊琛,那么认死理的人,哪里想得通? 看着江豫灏领着一行人马,朝下山的方向走去。林嘉然下意识的喊了句:“江豫灏,我不许你再动她一下!” “就凭你!”江豫灏就只说了这三个字,连头都没有回,就那样大步离开了! 林嘉然半跪在山腰间,看着那里还冒着烟的地方,怎么都不能相信伊琛已经离开人世了! 那个他从十一岁便遇见的女人,用前半生一直守护的女人就那样离开了!从此,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对他这么残忍? 不行!没有看到尸首,他不相信伊琛不在了! 虽然他心里知道:那场大火就在自己眼前发生,伊琛怎么可能还会留下尸首?但是,心里总归有些幻想。 等到林嘉然到山下时,那里除了几辆被烧尽的车的残余部件,什么都没有了!肯定是江豫灏带走了! 肯定是江豫灏带走了伊琛的尸首! 林嘉然下意识的聪兜里摸手机,想打dianhua给江豫灏,只是看着已经是黑屏的手机,林嘉然怒火燃眉,一把把它扔了! 看着已经被黑色侵吞的山林,林嘉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下山,去那闪着火星的地方找伊琛。 今夜果真是老天都不给力,一丝月色也没有,天空半点星光也没有,林嘉然便靠着手机上的亮光摸索着道路,现在的他一门心思都在蓝伊琛身上,肯定没有心思打开屏幕,更不可能料到林家现在已经大乱了! 坐在手术室外面椅子上的林母一直在那里啜泣着,中途哭晕过一次。刚刚听闻消息,便晕倒了,是林尚德架着来到医院的。刚到医院,看着躺在病床上那张被血遮盖面容的没有一丝反应的女儿,便开始哭得不能自已,中途哭晕过去一次,所幸林父还在身边,否则这时候,已经不知道哭晕过多少次了。 这边,林嘉然还在揣摩着路,只是一脚踩空,便掉下去了! 模模糊糊林嘉然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便晕过去了,中途几次想挣扎着睁眼,只是奈何浑身一点劲都没有。于是,便那样晕着了! 树叶缝隙间的阳光,悉悉索索的洒在林嘉然的眼睛,他用右手轻轻按了下头,挣扎着睁开眼睛,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林,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往上面看,是树;往下面看,还是树!左右尽是树! 他回忆了下昨晚发生的事,确定自己大概是在半山腰,于是慢慢起来,随手捡了根粗树枝,便开始整理思绪:已经在这了,总不能重新上去吧,再说,凭借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爬得上去。 看着右腿上的血疤,瞅了瞅昨晚拦住他的松树,他开始拖着伤腿下山。 不晓得他走了多久,好不容易看见公路,他便知道离昨晚的事故现场不远了! 只是,当他站在公路上,看着四处茫茫无一人的空山,便料到:伊琛已经被江豫灏带走了! 于是,迅速断定方向,一直朝着东前行,所系,中途遇见了一辆车,所幸车主善良,便稍上了他。 等到他到达江城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站在江氏集团楼下,他一直等着江豫灏,直到晚上十一点,江豫灏的助理叫什么许硕的,只给他说了一句:“蓝小姐已经不在了!” 自己再追问时,许硕有些悲痛的说道:“发生爆炸的车辆有七辆,十三具尸体,警察已经证实了:江总的那辆车里确实有具女尸。” 林嘉然当然也知道昨晚那么大的爆炸,怎么可能还会存活?只是,他心里不过是有点期待罢了! 他,还是想看伊琛最后一面! “能不能让我再看伊琛最后一面?”这个向来虽然温润,但从未当面落泪的男人,此刻双眼有些红肿的看着许硕。 “恕许某做不到!”许硕说完这句话,便准备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随即转过身来,有些不忍的问道:“林少,只知道环山路发生了车祸爆炸,难道不只是江邑高速公路也发生了车祸吗?” 刚开始林嘉然没有听进去,当这句话全进了脑袋后,林嘉然不解得看着许硕,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听说近辆车相撞,现场死伤了好些人呢!”许硕这绝对不是在冷嘲暗讽,确实是有些不忍。 估计林少爷这一天一夜,一门心思都在蓝小姐身上,没有别的心思关心别的事情!恐怕也不知道那晚林小姐尾随他车后,不幸撞出公路护栏,不晓得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意思?”林嘉然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听闻林小姐在车祸现场,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许硕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他一直拜托自己见蓝小姐最后一面,现下也只能找别的事情分散他的注意了! 什么? 这真的简直是晴天霹雳! 林嘉然一瞬间没有站稳,踉跄了一步,才站稳。 “你说什么?”虽然他猜到嘉裳肯定会跟在他后面,他也猜到嘉裳不可能不会管自己的这些事,但是,这样的结果,他万万没有想到! 他怎样面对父母?怎么面对那样事实为他着想的妹妹? “林少爷,车先借给你!快去吧!”许硕转身把手里的钥匙给他,便走了! 看着他浑身破烂的样子,和右腿上面那么大的伤疤,许硕已经想到他是怎么回到省城的了! 算了,车借给他,也算是善事一件! 嘉裳! 林嘉然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便立即上车,随即插进钥匙,狠踩油门,便扬长离去。 现在的他,比什么时候都不冷静!但是,却又感觉无比冷静! 大概是嘉裳发生车祸,这件事给了他当头一棒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嘉然嘉裳,不是亲生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嘉裳,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开着车的林嘉然,心里一直默念着这句话,昨天一天究竟发生了多少事,老天总不能这么残忍的将他最爱的女人和妹妹都夺走吧! 车直接开到医院门口,顾不得警卫说什么:这里不许停车!直接冲进去,一路蛮撞,边走边问旁边的路人,昨天车祸现场的人被送到哪边了? “妈!” 三楼转弯后,林嘉然看到爸爸妈妈在手术室外站着,有些不忍的叫了声。 “你赔我女儿!你赔我女儿……”看到泪流满面的母亲,林嘉然只能任她一直打骂。 “妈,嘉裳会没事的!” “你这个祸害!要不是你昨天去追那个贱人,嘉裳怎么会跟着去?又怎么会出车祸?”林母现在恐怕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一味的责骂。 “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林嘉然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对! “你是她哥哥啊!为什么这么待她?你这个扫把星!我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个祸害……” “胡说什么呢?”林尚德打断了她的谩骂,生怕她伤心之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嘉裳……”林母此刻什么都顾不上,现在只能祈祷:手术顺利! “爸,妈说的对!是我不好!我这个做哥哥的没尽到本分!”林嘉然心里也不是滋味,嘉裳出车祸,他是罪魁祸首! “好了,不要再埋怨自己了!都是意外!”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林父停顿了下,看了看狼狈不堪的儿子,估计他也不好受。 “手机摔坏了……”林嘉然说了这么一句,林父便不再问了。恐怕,姓蓝的那丫头,不会比嘉裳好到哪里去? 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因为一个女人成这样了呢? 难道真的是上天对我的报负吗? 林父在心里埋怨了自己好多遍。 “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手术顺利吗?” 主刀医生刚刚出来,口罩还没有取下,便被一行人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问着。 “手术很顺利!”医生说完这句话,一行三人紧锁的眉头才有所舒缓,只是这种喜连半秒都没有维持下。“只是,病人脑部受到撞击,再加上失血过多,会晚点醒来。” 好在医生说的话,不是很严重,他们刚刚长舒一口气,只有林嘉然看到医生脸上的愁容和为难。 “医生,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是关于我妹妹的,希望你不要隐瞒!”这个时候,温润的哥哥形象瞬间有点高大起来。 “刚刚在输血过程中,我们怀疑病人可能得的是造血干细胞恶性克隆性疾病,也就是我们平时说的白血病……”医生还没有说完,林母便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幸好林嘉然在后面站着,赶紧扶着。 “当然,我们只是怀疑,还没有确认!”看到这一幕,医生赶紧补充道。 “医生,不管检查结果是什么,还请你如实相告!”虽然此刻的林嘉然穿得有些破烂,尽显狼狈,和身边的父母比起来,不知道寒酸了多少,但是,贵族少爷的气质在言语举止中尽显。 “当然!这是我们应该的!”医生说完这句话,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只留下一名护士。 看着病房里面的嘉裳,林母的眼泪就像酷夏的暴雨,怎么也止不住。 “妈,嘉裳会没事的!”林嘉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尽力安慰。 “你给我滚!”本来已经平复的林母,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满眼怒目的看着林嘉然,吼出这句话。 “你别说了!”林父一看势头不对,赶紧拉着老婆。 “你也给我滚!你的好儿子,把我女儿害成这样?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倒不是林母愿意撒泼,实在是内心太悲伤,一时压抑太久。 “妈,你说什么呢?”林嘉然本来一直觉得母亲只是太难过,所以一直说话才这么难听,现在看来,全然不是。 “我说什么?我就不信!这么多年,你就没有怀疑过!”林母冷嘲热讽了一番,“林嘉然,我白养了你二十多年,到头来,我还搭上了自己的女儿!”林母有些口不择言,恐怕,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不是你生的?”听到这里,林嘉然若是再听不懂,那智商恐怕就有些问题了。 “对!你是林尚德和一个不知名的女人生的野种!”林母想说这句话,恐怕有许多年了吧! “爸”林嘉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那么叫了一句,虽然之前有些怀疑,虽然他所谓的母亲▁谢婉莹已经说得这般直白,但是,他还是想听一听,这么自小便待他很好的父亲一个答案。 林尚德一直低着头,这事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一抬头,便看着林嘉然眼里闪现的失望,他知道:自己也确实不能再退缩了! “你,确实不是她生的!”林父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已经坐实了林嘉然的猜想。 “我当真是你和别人生的吗?”林嘉然问这么一句,不过是想知道,他是不是林家的血脉!毕竟日后,为伊琛报仇,他需要强大的家庭背景。 “你不是他生的?笑话!不是他的血脉,他能待你那么好,送你出国留学,学习企业管理,好继承他的家业?”只是,林尚德还没有说话,谢婉莹已经开始在证明了。 问完那个问题,林嘉然便走了,只是走的时候,留了一句“嘉裳醒来的话,通知我。 那个问题,谢婉莹的答案便是林尚德的答案,恐怕,他和父亲的亲子鉴定,母亲早就做了,再有林家的叔伯亲戚,肯定已经在暗地里面调查过他了。 不能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林氏家族继承者,便犯混淆血统的事情! 只是,他想多了! 谢婉莹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亲子鉴定,林尚德待嘉然比嘉裳好过太多,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林嘉然要不是亲生的,那嘉裳…… 偷人这种事,她还不屑做! 林嘉然走后,林父便陷入了沉思。确实,林嘉然不是他老婆生的,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只是,也不是…… 不过,这个秘密,若是可以瞒一辈子,他也愿意!毕竟林家的继承人真的是只有嘉然一个,他总不能让妹妹的孩子继承企业吧! 大不了,日后让嘉然同嘉裳结婚…… 家族丑闻的八卦消息,他也听多了,见多了,不在乎再添一个。 只是,嘉然这性子,还得再磨磨。 江家这边,江豫灏心里一直憋着火,就算车辆爆炸了,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吧! 这女人,连死,都要这么干脆,不留一点遗迹。 还有,豫棠,最近他忙的事,不要以为他没有察觉到什么,关键时刻,他谁都可以牺牲!包括这个他自小罩着的弟弟! 第一百六十九章: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江豫灏和林嘉然都没有料到如今的结局会是这样。 蓝伊琛在高速路上,夺车离去时,脚底狠踩油门,心里的痛,那么点车速哪里敌得过? 只是,她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开到盘山路上,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在半山腰中了,毕竟很长时间没有开过车,这样蜿蜒的山路,纵使平滑着,她开得也不是阿么好。 一个恍惚间,车在转弯处,车没能刹住,就那样直直的落了下去。也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瞬间打开车门,就从里面摔了出来。 好在她当时是夺车而走,一直只顾得后面追逐她的人,车门没有关住,安全带也没有系住,她才逃过了那么一劫。 只是,摔下山的过程中,她早已昏迷,什么都不知道了。 千年之前的江采苹,究竟结局如何? “娘娘,你醒了!” 江采苹刚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听得有人在唤她,下意识的再睁了睁有些红肿的双眼。 “我这是怎么了?” “娘娘太过劳累,晕倒了!” “太医已经来看过了,说是只要好好休息,便会好的!” “翠竹?” “回娘娘,是!”名唤翠竹的宫女行礼答应着。 “清儿呢?” 江采苹有些隐忍的问道。 “娘娘,清儿姑娘已经回来了!现下在照看着宜昌公主,奴婢马上去找!” 翎瑜赶紧回道。 “无妨,让她忙着吧!” 听到这个消息,江采苹轻舒了一口气。 自清影离去,清儿谨守本分,认真服侍,并帮翎瑜打理着宫中的琐事,只是,却是从不与别人说话,本就冷淡的眼眸,现下更为淡漠。 好在,还有宜昌在这里,她还或多或少会露几丝笑意。 清影走后,苏琅也安静了许多,最近倒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因前太子之事,牵涉甚广。那日被苏琅陷害的武惠妃最近却一直在筹备着什么。 只是,江采苹现下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只愿:梅宫一切安好! 可是,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里,怎么可能有安然之地? 人无害虎意,虎却有伤人心? 何况一个没有子嗣,却位居为妃的女子? 外则:皇上一直没有封皇后,保不齐她会是皇上的良选。 “沈芳仪到!” 门口太监一声呼喊,江采苹在婢女的服侍下,才穿戴好衣物。 还没来得及佩戴耳环,沈芳仪已经进来了。 “怎么?赖床到这会才起来了?” 难得见她这般不饰金银的模样,沈思廉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打趣她的好时机呢? “沈芳仪万安!” 身旁的翎瑜和翠竹赶紧行礼。 “起来吧!” 沈思廉随手轻摆,示意她们都下去。 “怎么了?” 房里只剩她们两个人的时候,江采苹轻启朱唇。 “确实有点事!”沈思廉本还有点不解,但是转眼一想,本就是玲珑剔透之人,自己做这么明显,怎么会不知道? “你插手了?” “小小的推波助澜。” “这样,怕是……” “无妨,就是看下究竟是姑侄情深,还是姐妹意重?”江采苹话还没说完,便被沈思廉打断了。 “现在怎么样了?” “苏芳仪已经有些怀疑了,凭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是一个就此打住的人!”沈思廉轻喝了一口茶,吐气道。 “没有别的法子吗?” “后宫中,切不可再心软了!” 一句话,便已经道明沈思廉的态度,不是她要斗,是不得不斗,今日死的是林清影,下一次便会是她。 自己倒不打紧,只是树倒猢狲散,她不能不为家族考虑。 “后面的事情就不在我预料中了,看她们姑侄如何处理。” 沈思廉说完这句,便不再言语。 “清影当真是被人害死的吗?”江采苹还是有些不信,毕竟清影的姐姐还是苏家嫡子的妻子,怎么会这般呢? “是!” “确定是丽妃吗?”江采苹还是不信:丽妃会如此绝情? “这个,我倒无法确定,只是,清影之死不会同她无关!即便不是她害的,也是她身边的人害的……” 剩下的话,沈思廉不说,想必江采苹也懂。 也是,苏家在朝堂上,势力大。丽妃娘娘又有一子,难保不会有人替她办事? 看着江采苹还是有些疑惑不解的样子,沈思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早年,我未进宫之前,听到过一件稀奇的事……”在这停顿了下,她不想梅妃认为她是个搬弄是非之人。 “丽妃娘娘在进宫之前,本有一个相好,是上京赶考的书生。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书生死了,丽妃娘娘才进得宫。听闻从前与书生敌对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挖了眼睛,断了四肢……” 沈思廉停了下,看了眼江采苹的反应,脸上有些惊恐。 “终归是道听途说的,可信度有多少,那就不为人知了!” “确实,丽妃这十几年,得罪的人也不少,估计是别人乱造谣的!” 江采苹摆明了是不相信。 进宫前同书生相恋,这事若是传出去,恐怕丽妃整个家族不保啊! 况且挖人眼睛,断人四肢这事,女人应该干不出来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无风不起浪,天下没有空穴来风的事!女人不狠,地位不稳!”江采苹听到沈思廉后面的那八个字,有些吃惊的抬头看了她几眼。 “最毒妇人心!你莫小看了后宫的女人!”沈思廉说完这句话,便准备起身回宫。 江采苹有些事情,倒是想问问她,只是话到嘴边,却是开不出口。 她怎么能问:为何如此帮我? 这般帮我的你,难道不是居心叵测吗? “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几年前你的贴身婢女,叫什么来着……”沈思廉快走开门口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却是这么一句。 “玉蝶”江采苹适时的补充道。 “我也不知是否是她,只是那日落入河中的宫女,确实是场阴谋。” 江采苹瞪大了杏仁似的眼睛,简直难以想象。 “那日,我看见苏琅也在那里!如果没有看错,是紫怜推她落水的!”沈思廉有些不忍的说道,她说这些话,不是想拉梅妃入营,同她一起去对付苏家两个女人,确实只是几句事实。 只是,这个理由,江采苹确实不会信的! “你最好还是查查吧!那天,清影确实同你的婢女说了会话,只是嫔妾有些奇怪,为何她落水之后,没有挣扎,就那么直直落下去了!”沈思廉说完这句话,便带着宫女离开了。 确实,沈思廉说得话,她确实是半信半疑。 虽然她曾经帮过自己,但是,一同进宫,那般可爱善良的苏琅竟然从头至尾不过利用她罢了,那么这个宫里,又有多少人是可以相信的? 她不能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 第一百七十章:恵妃病重,丽妃筹谋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翎瑜,去找下清儿!” 江采苹知道,这件事,她不好做决定,只能找清儿来商量一下。 虽然苏琅做了些错事,但是凭她对清影的了解,清影是不怨的。如果,她决定要对付苏琅和丽妃,不知清儿会怎么看待这个局面? “清儿” 江采苹看到清儿进来,脸上不知觉中布满了温柔。 “娘娘” 清儿这语气虽不至于冷淡,倒也很是陌生。 “不知娘娘找奴婢来,有什么吩咐?” 清儿这口气,摆明现在不想同她有什么过密的交流。 “还记得落英吗?” “落英?” 清儿不知道,娘娘现在提落英是要做什么,有些诧异的应道。 “你和清影情同姐妹,想必和落英也是熟悉的。” “是” 聪明者,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再问,而清儿便就是那个心思缜密的聪明人。 “落英中毒身亡,虽说已是好多年前的事,但是本宫却一直记得!” 不是她要打感情牌,只是她若想查玉蝶的死因,必须连同落英的死因一起查了,否则,清儿不会买账。到时,随便给她交差,她也怨不得。 “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看着清儿还是不言不语的模样,江采苹有些忍不住的问道,终归到底,她不是心思缜密的高手啊! 她也不知她这种心计,怎么可以在宫里存活近十年? “娘娘有事吩咐便好!” 虽然她心里有怀疑,但是她知道:凭她之力,那是斗不过的!梅妃娘娘,本就没有心思宫斗,她何必恣意妄为呢? 斗背景,朝堂没人;斗计谋,梅妃娘娘简直抵不上一个宫女! 不是说她笨,只是天性使然,不愿意斗而已。 “清儿,你......” 江采苹有些郁闷,偏偏她又不是爱发脾气的人! “娘娘,宫中风云皱起,怕是要大变!” 清儿这话,倒不是空穴来风。 众人都说:武惠妃最近一直在筹备儿子的寿辰,希望可以在那一日重得皇上的宠幸,让儿子也能当上太子。 但是,她了解到的却是:武惠妃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前太子之事,牵涉太多,几个月前,武惠妃又被苏芳仪和丽妃摆了一道,被皇上禁足。 说好听了是失宠,不好听了,便是各宫宫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武惠妃向来飞扬跋扈,在宫中得罪的人不少,先前被她害过的妃嫔,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只是听闻她卧病在床,身子不适! 不晓得,是不是坏事做尽,噩梦萦绕呢? “你下去吧!” 江采苹知道,再谈下去,也谈不出个所以然。 清儿,摆明是不想她同六宫斗。 也是,她本来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替玉蝶报仇而已。 现在看来,俨然没戏,不过,她始终相信:世上有轮回报应。 总会有人替她报仇的! “翎瑜,最近宫里可有什么事发生?” 江采苹其实不想问这些,她向来对宫中事情,不愿意打探,只是,命不由人! “娘娘,恵妃娘娘,卧病在床,久久没有出来?” “禁足令取消了?” “早就取了!” 翎瑜看梅妃娘娘还是有些不解,随即补充道。 “蕙芳仪走后没两天,皇上便下令撤了!” 原来如此! “可知具体是什么情况?” “这个就不知道了,长安殿的口风很紧,什么都查不出来!”翎瑜如实回禀。 “最近寿王的寿辰筹备的怎么样了?” “娘娘,宫外的事情,查探很是困难,只是,想必差不了!” 翎瑜这么说,也是没辙。 确实,宫外的事情,哪里那么容易打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娘娘怎么对武惠妃的事情感兴趣呢?难道娘娘已经为自己在安排后路了? 这位娘娘的心思,她也不懂,从来没有猜对过! “派人去太医院打探下,看看惠妃最近吃的什么药?” 江采苹落下这句话,便让翎瑜出去了。 清儿刚刚的那句话,倒了点醒了她。 朝堂不可一日未立储,难保皇上会凭借对武惠妃的喜欢,而立寿王为太子! 这个结果,她不愿意见到;想必,苏家姑侄也是不愿意见到的! 拾翠殿中, “参见丽妃娘娘!” 丽妃一行人,气势汹汹的闯进拾翠殿,苏琅也是楞住了,赶紧跪下来行礼。 “都起来吧!” “你们先下去吧!本宫有些话想同苏芳仪说说!” 丽妃这气势,简直不容人拒绝! “姑姑,怎么了?” 苏琅有些心虚,莫不是姑姑已经察觉到了她在调查清影姐的死因。 “琅儿,她不行了!” “恵妃?” 刚听丽妃说,苏琅也有些不明白。但是随即一想,便知:姑姑所说的她是谁。 丽妃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也是,这个结果,她等了多少年了! 看着眼睛里闪着泪,脸上却弥漫着笑容的姑姑,苏琅不知该说什么好,姑姑这么多年的苦,她明白。只是,眼下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可是,姑姑,听说寿王可能被立为太子” 苏琅话还没有说完,丽妃便笑了。 “他,不可能!” 为什么? 这个疑惑,苏琅确实想问,只是,偏偏她问不得! 有些事,她恐怕知道的太少了! “我已经安排了人,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丽妃这般高瞻远瞩的笑容,苏琅难免会受些感染。 “紫鹃” 丽妃在里面轻轻唤了一声,门外站着的宫女,便推开门一个小缝,进来了。 “娘娘” “本宫中午在这用膳,你去准备下吧!” 苏琅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以前姑姑也这般做,只是她本以为姑姑是拿她这里当家,所以才那般不惧约束。 现在看来,恐怕是她想多了吧! 饭菜都是她的贴身女婢准备的,想来是怕自己给她下毒什么的吧! 她姑姑如此防她,她倒好,还傻傻地替她做事! 殊不知,在姑姑心里:彼此早就不是一家人了! 虽然这般想,但是,苏琅脸上的笑容还是一点没有减。 也不能怪丽妃多心,实在是她这个侄女,计谋高深,能演近八年的戏,还如此滴水不漏,把宫里的人骗得团团转,她怎么能不小心点? 她还等着儿子继承大统呢? 不然她在朝廷里,安排官员做什么。 她深知:没有官员的辅助,儿子想要继承大统,比长生不老药难得多! 自古后宫和前朝便不可能扯开关系! 虽说她有个好哥哥,可以帮她。只是,哥哥是不愿意帮她争夺大统之位的! 毕竟苏家整个家族,也是不愿意的! 赢了,倒好。 但是,输,一无所有! 整个家族也得陪葬! 第一百七十一章:暴风雨前,苏琅来探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很多时候,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开元二十五年,十二月,武惠妃甍! 其下葬礼节按皇后丧礼,除了封号! 皇上的宠妃死后,宫里的女人都深舒了一口气,只是一年过去,都发现了蹊跷。 宫中除了梅妃还偶然得皇上宠幸,其余任何宫中,皇上都没有进去过。虽说,梅妃得了宠幸,只是每次皇上都是匆匆而去,匆匆离开。只在梅宫度过一夜,其余时间都在批奏折。 听家中人传来消息说,皇上在朝堂,也是没有精神,小事都是让李林甫处理的。这样下去,恐怕后宫这些没有子嗣的妃嫔,日子不会好过了! 皇上不来梅宫,江采苹倒乐得清闲。只是,其他妃嫔不这样想。 前朝的事情,她也无从得知,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了三年。 丽妃倒不愿意这样,但是看皇上那般,也不好没趣的惹皇上心烦,只得把她的意图压下,等待合适的时机。 上次她托一个五品官员向皇上建议:应当立储君! 只是,那官员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皇上罢免了官职,且割去了舌头。 皇上只是说了一句:“我是老了,活不了几年了吗?” 朝堂上,便再也没有人敢说这话,全都跪下,直呼万岁! 这件事过后,她也收敛了很多,这种后宫同前朝的事情,还是不宜被人发现。 各宫平安过了三年,以为后宫便会一直这般平静下去,可是,上天却跟她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开元二十八年十月,皇上突然让寿王的王妃出家为女道士,为其母亲窦太后祈福。 女人天生的直觉,觉得这事不是那般简单。 就算为窦太后祈福,可是那么多的子嗣难道比不上一个儿媳吗? 皇上究竟打得什么主意,江采苹倒是不关心。只是,这消息一直往梅宫跑,她也没有办法拒绝。 难不成死去的武惠妃打算把儿媳献给皇上? 除非她真的是愚不可及! 这种事情,听都没有听过!何况皇上还是一朝天子,难道这事要成大街小巷的人饭后闲谈的丑闻? 江采苹是不信的! 只是架不住留言的肆意渲染,一时间后宫是风云涌起。果不其然,各方势力都躁动了。 “苏芳仪到!” 听闻外面的太监报,江采苹有些不解,难不成是她听错了? “臣妾参加梅妃娘娘,娘娘万安!” 直到看到面前站着的苏琅,江采苹的思绪还是飘着的,她很是不明白。自从双方摆明态度后,便不相往来,她今日来此,是为何? “起来吧!”不管如何,江采苹倒不至于同她当面闹翻。 “谢娘娘!” “紫怜,你们都下去吧!”苏琅随意这般一说,她知道:梅妃懂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 “翎瑜,你们也下去吧!” “是” 翎瑜出去时,把门没有带好,留了一小缝。 不是她多心,只是苏芳仪今日来,怕是来者不善吶!她不得不小心! 苏琅看到这一幕,倒也没有说什么。 也是,她,梅宫里的人是该防着的! 她其实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她会来找梅妃,而不是她姑姑! “不知芳仪今日来,可有什么事?” “娘娘慧智!” “芳仪有话便直说吧!” “我知我来你宫里,你很是不解。说句实话,我也没有想明白。这事究竟是该找你还是找别人?” “既然芳仪还没有想好,就请回吧!” 不能怪江采苹这般,她实在没有心思同苏琅斗心计,这样显得她真的很蠢! “我既然来了,便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说吧!什么事?” “听闻皇上最近得了一新宠....” “如果是这事,请回吧!” 苏琅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江采苹便打断了。 “你对我有敌对之意,我明白。只是,这事,恐怕没有那般简单!” “那你的意思呢?” “请娘娘去劝劝皇上!” 这话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本宫没有那胆子找死!苏芳仪若是愿意,便去吧!” 江采苹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件事,她不想碰! 皇上喜欢谁,她还能做得了主?让她去劝,不要命了! 虽然之前近十年,被她耍得团团转,但是自己也没蠢到这地步吧! 胆敢去挑战权威? 苏琅真是好“计谋”啊! “臣妾一直觉得娘娘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岂料也是惧怕权贵....” “激将法对本宫没用,若无别的事,苏芳仪请回吧!” 江采苹不想再说什么了。 “听说娘娘最近几年,一直在查一个宫女的死因。” 江采苹摆明了不愿意再同她说话。 “娘娘若是愿意,臣妾可以告知。” “芳仪这话,倒是说本宫连一个宫女的死因查出来的能力都没有了?” 江采苹很少用这种口气同人说话。 “臣妾不敢!” 苏琅一时没有料到,江采苹会这般说,一时有些愣了,反应过来后,立即弯腰福礼。 “你不过一个小小的芳仪,胆敢用这种口气同本宫说话?莫不是连宫闺礼节都忘了?” 江采苹很少用身份压人,只是苏琅的言辞着实过分了许多。 “有空担心我宫女之死,不如去查查落英之死吧!” 一句话说完,江采苹也不再说话,言下之意便是:送客。 门口站着的翎瑜,看到这一幕,立即推门进来,对着身子有些软的苏琅说道:“苏芳仪...” 剩下的话,自不用说。 “臣妾告退!” 临走,苏琅本来忘了,倒是旁边的紫怜提醒了下,苏琅才补了一句。 随即带着紫怜离开了。 回宫的路上,苏琅一直在想:江采苹怎么变化这般大? 刚刚说话的气势,她浑身被吓出冷汗来。 她也真是的,这么蠢的话,怎么能当开头呢? 皇上宠幸谁,关她们什么事情? 她是想同江采苹商量:清影姐姐之死。 只是,话到嘴边,怎么成了姑姑教她的那席话。 姑姑不了解江采苹,只是觉得她心高气傲,大义凌然,这事有伤皇室威严,会去劝诫的!只是,她应该明白:现在的梅妃哪里是刚刚入宫的江采苹啊! 愚蠢! 真的是陷害人习惯了,倒是不容易改了! 苏琅走后,江采苹冷笑几声。 真当她蠢不可及啊! 这么幼稚的把戏,凭借自己一番口舌,皇上便会取笑这个念头吗? 放前几年,这种事情,她或许会做! 只是,现在,她代表的不仅仅是她自己一个人。 整个梅宫,还有清影唯一的骨肉也在这里,她怎么可能去跳那个火锅? 说好听了是为皇室尊严着想,不好听了,说自己是妒妇! 这个罪名,她可担不起! 再者,对于这个女人,皇上肯如此下功夫,岂是她三言两语可是说服的? 苏琅,当真是没变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新人入宫,翻天覆地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开元二十九年,宫里来了一位天仙。 说是天仙,众人倒不怎么觉得。只是皇上确实同她日夜在一起,众人也都默认了这个说法。 听说,那美人身体丰腴,很是丰满; 听说,她善音律,和皇上志同道合,有说不完的话; 听说,她跳得舞,一个甩袖,便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 听说... ... 反正一切都只是听说了,那个长生殿,外面重兵把守,想知道实情,却也是不可能的! 皇上若是想瞒这件事,宫里除非有不想活的了,否则,谁敢去打听。 只是,还真有不怕死的! 丽妃娘娘便是派人打听去了。 “怎么说的?” 紫鹃刚刚回宫,丽妃就探问道。 “娘娘,长生殿口风很紧!” “总不能让个小妖精骑到我们头上吧!” 丽妃明显有很多怨气,她的容颜说不上美艳,撑死算得上清秀。再加上年老色衰,眼角的皱纹明显多了许多。 “不过听长生殿那边传来的音乐和歌舞,八jiu不离shi。” 紫鹃又补充道,其实,主子也确实苦。 六皇子也这般大了,皇上也没有派个正经的师傅来指导下他的功课。 想来,皇上还是没有打算立她儿子为太子的意思,否则,现在也没有动静。 离武惠妃走,已经过去四年了,皇上今年五十三了,膝下皇子也不是很多,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她也不知道! 圣意,也不是那般好揣测的! 如果皇上的新宠是她,那么寿王断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大周天下的前车之鉴在那里呢,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宠妃的前任夫君继承大统? 难道:皇上不怕百年之后,这位新宠同新君在一起,继续恩爱? 皇上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听到紫鹃的话,她心里的石头,算是轻轻放了一点点。 “那便好!” 丽妃说完这句话后,便陷入了沉思中。 这些年,在宫里,除了这么一件事,值得她去争,其他的,便没有了! 自从沈厮死后,她便没有别的追求了,上天送给她的这个儿子,已经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为了沈厮,她手染鲜血; 为了儿子,她披荆斩棘。 她,其实,已经很累了,只是她不能歇息。 斗了那么多年,眼看胜利就在前面了,她怎么能拱手相让? 琅儿这么多年,也不见生个孩子。 也好,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是留还是不留? 当初清影的死和落英的死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不知道琅儿知道了,还会不会这般待自己? 她倒是真的从一开始是利用这个侄女的! “娘娘” “什么事?这般慌张?” 丽妃刚刚安静一会,便有宫女冲进来禀告。 “不好了,六皇子他...” 宫女一脸惊恐,连话都说不全。 “皇儿他怎么样了?你慢慢说!” 丽妃这个时候,也是不淡定了。 “六皇子高烧不退,脸上,身子出了很多的红疹” 被丽妃这么一怒,宫女也好好说话了,不敢再那般大惊小怪。 “什么?” 丽妃听到这话,腿有些发软的往后退了几步,还好,身旁的紫鹃眼疾手快,迅速扶住了她。 “请太医了吗?” 紫鹃赶紧问道。 “走!” 不等那宫女回答,丽妃赶紧往六皇子寝室赶。 “娘娘” 走到门口时,被太医拦住了去向。 “娘娘怕是不能进去” “有什么地方是本宫进不得的!” 丽妃眼下是六亲不认,偏偏这个太医这般不识好歹。 “娘娘,殿下的病怕是有蹊跷....” 听闻这话,丽妃倒是镇定了许多,看着卫太医满脸的愁容,善于察言观色的她,赶紧带卫太医进到偏房去说话。 “究竟是怎么了?” 一进去,丽妃便打发了人,看住房门口,不准外人进来。 “这……”卫太医脸上有些羞红,着实不好说。 “卫大人,但说无妨!” “殿下得的怕是花柳病……” 不能怪卫太医说话,吞吞吐吐,着实是这事,真的不好说话。 “大胆!” “娘娘” 听到这消息,丽妃哪里还坐得住,两个字尽显威严。 吓得卫太医立即跪下,请罪。 唉,这事,他也不能不说啊! “你敢诽谤皇子?” “娘娘,微臣哪敢?若是不信,娘娘大可派太司药司其他人来诊断!” 卫太医一脸愁容,额头上的冷汗都不敢擦,只是一味的解释着。 倒不是丽妃不信,只是这事,她着实不知该怎么说。 刚听到“花柳病”,她着实气愤! 多希望是太医诊错了,但是,这卫太医,是站在她身边的人,这事,断没有骗她的理由! “治愈的机遇有多大?” “回娘娘的话,只有一成!” “什么?” “请娘娘息怒!” 卫太医现在哪里有时间埋怨自己,好死不好的接到这么一个差事,可真是难为死他了! 确实六皇子的病,已经有近一个月了,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拖到现在?这一成机会,还是他得拼尽自己毕生所学才能达到的。 方才一进屋子,闻到那股味,他便已经猜到了。只是身为人臣,他不得不确诊。 “卫大人,娘娘不是有意针对你的!希望这事,你能尽力而为!” 这些话,也只能紫鹃来说了。 凭借丽妃现下的心情,恐怕没有功夫哄别人。 她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他才十四岁啊! 怎么偏偏染了这么一个病? 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 皇上? “卫太医,此事不宜外人知晓!” 一想起皇上,丽妃赶紧叮嘱道。 若是让皇上知道皇儿得了这么一个脏病,那继承大统怎么可能还有她儿子的份? “微臣明白!” 卫太医肯定守口如瓶,这事,他也说不出口啊! 不过,纸里终究是保不住火的! 这宫里,嘴快的人多了!往外面传,还轮不上他呢! 这种事,卫太医想得到,丽妃怎么可能想不到? 吩咐卫大人尽心救治后,便开始在宫里训话了。 立马让人烧了皇儿的衣物,便把伺候皇儿的人全部禁足! 她宫里现在是只准进,不准出了! 反正皇上最近忙得很,也顾不上她这里。倒是皇儿,可怎么办呢? 救治不好,该怎么办呢? 这事也不宜别人知晓,该怎么办呢? 琅儿,也必须瞒着! 一切就听天如命吧! 希望天上的沈厮和怜儿能保佑她的孩子,度过这个难关!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祈祷了! 不能怪她心狠,着实是这个儿子太伤她的心了! 但愿:可以瞒得住! 第一百七十三章:六皇子甍,宜昌病重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娘娘” 紫鹃轻轻唤了声,本想安慰一下主子,只是丽妃脸上的淡然让她止住了劝慰。 “是不是觉得本宫有些绝情?” 丽妃瞅了一眼紫鹃,在各个在宫里一直陪着她的婢女,心里多少有些了解她。 “此事,娘娘自有主张” 紫鹃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在宫里近二十年,丽妃娘娘的脾性她摸得也差不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问,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那你怎么看这事?” 丽妃还是多问了一句,毕竟这事也蛮大的。她也不能保证紫鹃,是一定站在她这边的,总不能日后继承大统的人是个曾经得过花柳病的皇子吧? “这事,还是先躲过眼前这关的好!” 紫鹃也没有多说什么,娘娘看事情很是久远,总是想以后,可是现在担心的应该不是继承大统的事情吧! 六皇子能不能度过这个难关,还说不定呢! “若是他过了这关,本宫就算拼尽所有,也会为他争争。若是不能,那也是命中注定!” 不是丽妃心狠,不顾亲身儿子的死活。只是这花柳病,想来是没有治好的,不是太难治,而是不好治。 何况卫太医说的是:只有一成的机会。 她总不能下达命令,说若是治不好皇儿,便让他提头来见吧! 这事,她倒是做的出来,只是,她还想在后宫里,混不混了! 保不齐她一逼,皇儿得病的事情,后宫所有人都会知道,如果这般结局,那就算皇儿被救治好,也是枉然! 再者,恐怕她和苏家的名声都不会好吧! 那么这些年的争斗,是为了什么。 为了皇位,更是为了苏家! 她本来可以为了皇儿,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只是现在,老天却不遂她愿。 她断不能再失去苏家这颗大树! “这事,务必瞒着苏芳仪!” 丽妃说完这句话,便走了。紫鹃也不好在这里呆下去,跟着丽妃离开了。 不是丽妃不愿意照顾六皇子,实在是宫里盯着的人太多,若是有人发现丽妃这般悉心照顾六皇子,肯定会起疑,稍微一查,便会查出六皇子的症状。 那么到时候,真的是全都毁了! “娘娘,清儿姑娘回来了!” 江采苹看着窗外的梅树,正发呆着,听到翠竹的声音,赶紧看向窗外。 过去这么五年,清儿对她的虽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是为她也做了不少。 她知道:清儿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只是:她待宜昌的心着实比自己好太多,偏偏自己又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自开元二十四年,因前太子被赐死惹来的麻烦,清影为救她而死,现在已经过去五年多了。但是,很多事情,就像昨日发生的一样,清影替她认罪的场景,还是历历在目。 那年宜昌八岁,转眼间,宜昌已经十三岁了! 已经十三了! 可是,每次看到宜昌那般,江采苹的心便很痛。 宜昌虽然已经十三岁了,但是智商还是似个小孩子一般。皇上也从来没有派个师傅来教她读书写字。 清儿倒是闲下时间,一直照顾着宜昌,一点点的教着她。 虽然,宜昌的智商没有提高一点点,但是也没有降一点点。 这个消息,对于她们而言,已经是很好了!只是,太医曾经说过:宜昌最多活不过十四岁.... 可怜宜昌已经十三岁了,太医的话不会真的那般灵验吧! 江采苹打心底里,不愿意看到这个预言成真的那一天。 “参见娘娘” 清儿刚刚进来,便向梅妃行礼。 还是似从前那般冷淡,连一丝笑容都不舍得给。 “宜昌还好吧?” 江采苹每次都是这么一句,这么五年来,她搭话的方式,好像也只是只有这么一句。 “托娘娘的福气,很好。宜昌公主吃得也好,住得也好,每天玩得很开心。” 清儿也只是千篇一律的回话着,只是偶尔会多说两句。 “她前几天吃坏了肚子,好些了吗?” “太医照顾的很好,吃过药后,公主已经好多了!” 难得,江采苹还记得前两天桑儿禀告的病状。 “辛苦你了!” “照顾公主,是奴婢的本分!娘娘这么说,真是折煞奴婢了!” 不管江采苹怎么说,清儿的语气一直是那般客套,规矩。 “看你眼睛周围的黑眼圈,怎么会不累呢?” 不知道事情原委的人,还以为是梅妃娘娘在讨好一个宫女呢! 站在旁边的翎瑜,默默不做声。 确实,这五年来,娘娘的举动,很是明显,哪里没有讨好的意思?只是这清儿姑娘,真是倔强! “这里有上好的安神的药,回去多敷一点,黑眼圈便会好的!” 江采苹还不忘嘱咐一番。 倒不是她在讨好清儿,只是,她只有这般做,心里才会舒服一点,她不想自己同清儿一直那般,最终成为敌对的人! “奴婢叩谢娘娘的关心!” 清儿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跪了下去。 这个世上,礼数绝对不能少! 看清儿这般,江采苹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听说,皇上最近....” 清儿还没有说完话,江采苹便打断了。 “圣意不可揣测!” “奴婢谨遵娘娘教诲!” 一听这话,清儿也适时的闭嘴了,不再说话。 “皇上的私事,我们不可妄加评论!若是被有些人听去了,倒霉的可就不只是我了!” 江采苹这句话是在警告清儿,同时也是给宫里的这几位宫女说的。 不要以为:她们最近的谈论,她没有听到。 今日清儿能说这件事,说明:这事真的影响颇大!至少在皇上那里是大事! “宫里事,只要事不找我们,听见了全当没有听到!” 江采苹这话,摆明了是命令! “是!娘娘!” 众人全都跪下来,以证明自己的忠诚。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话说完,宫女便离开了寝室,全都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皇上的新宠,怕是来着不善啊! 能让皇上不出宫门,宠幸她那么多天,想必有其过人之处,恐怕,自己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能让君王如此藏娇,想必真的是绝代佳人吧! 宫里就这样,有些平淡的过了一个月。 果真暴风雨来临之前,颇为平静啊! “娘娘,不好了!” “桑儿....” 江采苹看着气喘吁吁的桑儿,有些埋怨道。 怎么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 “六皇子...” “六皇子怎么了?” 一听桑儿的话,江采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六皇子究竟是谁,就接着桑儿的话问了句。 “六皇子不幸逝世了!” 桑儿现在才找到自己的思维,一句话终于完整说出来了。 “什么?” 江采苹第一反应,有些惊诧。 六皇子? “丽妃娘娘?” 江采苹这般想着,有些恍惚的说了出来。 “是!是丽妃娘娘所生的!” 身旁的翎瑜倒是镇定,真不亏是宫里的老人儿了! “娘娘” 江采苹在震惊中,还没有坐稳,红肿着眼睛的清儿也进来了。 “怎么了?” 只是清儿不说话,一直就那么站着,眼泪在眼眶里面一直打转,时不时的会滑落几滴。 清儿的眼泪,肯定同六皇子无关! 宜昌! “是宜昌出事了吗?” 清儿没有说什么,无声的眼泪证实了江采苹的想法。 难道,宜昌真的度不过十四岁这个劫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太医会诊,众妃坐镇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究竟怎么回事?” 江采苹看着满脸泪水的清儿,有些不忍得问道。 “求娘娘救救宜昌公主!” 清儿立即双膝跪下,祈求道。 此刻的她,也顾不得她同江采苹这几年的隔阂,只是宜昌的病不能再拖。 “是什么病?你好歹说说!” 身旁的翎瑜也看不下去了,娘娘一听宜昌公主的事,也着急的不行。 只是,不想清儿姑娘太过伤心,才一直镇定着。 “你说了,我才知道该怎么帮啊!” 江采苹也添了一句。 “奴婢不知道!” 清儿这句话,深深让眼前的这几人乱了阵脚。 凭她们的了解,清儿姑娘的医术,不比司药司的太医差。若是清儿都不知道,那宜昌…… “她可有什么症状?” 这个时候,她们几个却是不能自乱阵脚,翎瑜接着问道。 清儿不说什么话,只是一味哭着。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宜昌公主不知怎么了,一直睡了好几天,她怎么叫也叫不醒。 若不是能探到呼吸声,她还以为:宜昌公主就那样…… “可有请太医?” 好在江采苹还是镇定着,没有乱了分寸。 “请过了!” “太医怎么说?” “只是开了药,没有说什么。可是,宜昌公主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什么都没有吃过。” 清儿脸上的妆早已经花了,右脸的胎记越显得刺眼。虽然哭泣无声,但是脸上的泪珠不会骗人的。 “你先别哭,我会想办法的!” 江采苹说这句话时,拿腰间的手帕,替清儿一直擦着脸上的眼泪。 “娘娘!” 江采苹这般做时,清儿已经重重磕了两个头。 江采苹有些不解,难道清儿还是放不下那些隔阂吗? “娘娘,宜昌公主脉搏逐渐减弱,这三天,奴婢只能替她用水粘粘嘴唇,她连一点什么都喝不下去……” 清儿说到这里,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她不敢来打扰梅妃,不是怕惹梅妃伤心,只是怕给她惹大麻烦。 在这宫里着实太不容易,宜昌公主的病,她前后已经请过五六名太医了,皆不知道病因。梅宫在皇上的心里有多重,太医们不会不知道。 所以来的太医都是经验丰富,医术精湛的,他们都看不出来什么,恐怕宜昌的病,只能求皇上在民间寻找医术高明的神医了! 可是,皇上最近…… 谁都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去找皇上,保不齐会出什么事?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再拖下去,宜昌公主恐怕连今夜都熬不过去了! “清儿,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江采苹倒能看出来清儿的为难,只是,更深层的原因,她确实不懂太多。 “娘娘……” “难道宫里的太医都不行吗?” 看到清儿脸上的为难和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怎么可能还不知道清儿的想法? “娘娘……” “我明白了!” 什么都不用说,江采苹明白了:这事,确实也只有她能出头,她若不做,恐怕也对不起拿命唤自己安稳的清影。 清影只有这么一个骨肉,她也不该至若枉然! “翎瑜,去司药司请现在所有当值的太医全都过来!” 江采苹话音刚落,翎瑜便带着桑儿出去,立刻去请太医了! “娘娘,对不起!” 清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再没有得到皇上的允许之前,妃嫔便私自将太医院的太医全都招来,是什么罪,她很是清楚。 “这是本宫应该做的!” 江采苹知她也是经过一番挣扎的,宜昌的事,本就是她的事! 当初,她答应清影和清影的姐姐,要照顾好宜昌,她便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 何况此事,也是为皇上的子嗣着想,就算皇上再不喜欢宜昌,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顶多禁足什么的吧! “可是……” “若是宫里的太医都没有办法,恐怕我还得求闯闯长生殿……” 江采苹这句话,倒是让清儿有些惊讶,她,已经想到了啊! “起来吧!别跪着了!” 静采苹说完这句话,自己不再坐着,也站在门口等消息。 “翠竹,去请丽妃和沈芳仪!” 江采苹吩咐完,翠竹也离开了,只留下江采苹和清儿两个人了。 “娘娘……” “公主的事,沈芳仪还是挺关心的!再说,请那么多太医,若想瞒着其他人,恐怕不容易!请丽妃来,倒显得咱们坦然!六皇子刚刚逝世,她不会来的!” 江采苹这句话,也算是打消了清儿的疑虑。 “娘娘……” 清儿倒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娘娘大恩,恐怕她今生是难报答了! 先前自己还一直…… 只是,她现在也没有功夫去后悔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只好静静的等消息了! “娘娘” 江采苹看着已经回来的桑儿没有说什么,示意她先平缓下。 “太医们已经来了”桑儿说完这句话,还停顿了下,“苏芳仪也来了!” 听到这句话,江采苹脸上倒没有什么变化。 “走吧!” 其实她的寝室同宜昌的房间,不过隔了四五间房子,只是,江采苹觉得自己像是走了好久,每走一步,感觉自己脚面像是放着一块大石头,很是沉重。 “沈芳仪” 江采苹走到门口时,沈思廉刚好也到了。 “娘娘,丽妃娘娘现在在长生殿外!” 翠竹回禀了下情况,便退在身后了。 “梅妃” 沈思廉行了礼之后,也不再说什么,静静的等太医们会诊的消息。 一屋子的太医,倒是办事效率也高,没多大一会功夫,便出来了。 只是脸色很是不好,面目表情有些沉重。 “各位主子,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江采苹倒也没有为难,脸色的笑容虽然淡淡的,但是终究没有盛气凌人。 “公主怕是熬不过今夜了……” “什么!” 江采苹倒还没有说什么,苏琅已然开口了! “公主究竟是什么病?” 苏琅的反应,江采苹彻底无视她。 “这个……” 许太医说时,看了看身旁的两位的太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微臣愚昧,确实诊断不出公主的病状!” 他旁边跪着的林太医倒是说了句。 “你们连病症都诊断不出来,还敢说什么公主熬不过今夜这种话,本宫看你们是活腻了!” 苏琅除了震惊,还有些愤怒。 “微臣不敢!” 一行太医,被吓的赶紧跪下磕头。 “苏芳仪!” 沈思廉适时的开口,唤了句。 言外之意,是让苏琅安静点,不要再这般暴跳如雷。 “如果本宫去请皇上在民间寻找神医,诸位太医觉得呢?” 为首的许太医和林太医,摸了摸头上的冷汗,不敢再乱说话。 去民间找郎中,若是那郎中看好了公主的病,那他们这些太医还要不要混了! “请诸位娘娘稍等片刻,微臣再好好诊断诊断!” “那就有劳各位大人了!” 主意都让梅妃说了,这般客气的话,自然由沈思廉说了。 这些太医,自进来开始搭脉,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对宜昌的病情根本没有用心,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交差事? 一杯茶还没有喝,就出来说了这么一个荒唐的结果! 第一百七十五章:圣上应允,新宠相助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那几位太医才出来。 只是脸色还是越发沉重,好像没有好转。 “各位主子,公主的病,微臣确实才疏学浅!” 许太医都这么说了,剩下的太医自然都是跪着一直埋怨自己学艺不精,实在看不出来公主得的是什么病。 梅妃一言不发,这个时候,苏琅也不再说话。 经过方才的事情,她算是看出来了,凭借她的本事,确实镇不住这些太医,倒不如安静呆着,看梅妃有何好法子。 诸位太医看三位主子,什么花都不说,额头上的汗,流得更多了。只是这个时候,谁都顾不上擦拭。 “还请娘娘劝皇上去民间寻找神医吧!微臣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林太医的这句话,打破了彼此的僵局。 江采苹本来打的便是这个主意,当清儿自己也说不清楚宜昌得的是什么病时,她已经料到这局面。 刚刚是看他们敷衍应付差事,自己才小小的威胁了下,现在这个局面,刚好。 太医们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她还为难他们,恐怕就是她仗势欺人了! “本宫知道诸位尽力了!”江采苹说完这句话,太医们悬着的一颗心,稍微平静了下,“翎瑜!” 江采苹轻轻唤了句翎瑜,只见翎瑜走到诸位大人前面,示意他们离开这里。 “梅妃” 沈思廉不知道,梅妃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难道她真的不管宜昌的死活了吗?还是说现在她要去闯长生殿,去求皇上? 沈思廉不觉得梅妃可以为了宜昌,而毁掉她的一生。 这事若是处理不当,和皇上的新宠对上,倒还是小事,若是惹怒了皇上,那后果就不是她可以承受的了! “芳仪不必担忧,宜昌会没事的!” “怎么可能?” 苏琅现在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话也骂得出来。 “太医都说宜昌没救了,你拿什么保证?” “都是你没有照顾好宜昌,否则宜昌哪里会这样?这么多的太医都不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 “梅妃,你真的好心狠!” …… “苏芳仪,你有空在这里指责梅妃,不如去问问你的姑姑,当初蕙芳仪是怎么殁了的!” 很多事,沈思廉不说,不是因为她不知道,是她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 只是,今夜苏琅太过分了! 梅妃是怎么待宜昌的,她清楚的很! 看看宜昌身上的衣服,有哪件不是梅妃做的?宜昌宫里的这些玉兰花,是谁每天打理的?宜昌有点小生病,是谁一直抱着她到天明的? 好像梅妃做这些的时候,苏芳仪什么都没有做吧! 现在又凭什么指责梅妃? “若不是因为宜昌没了母亲,怎么会落得这般?” 沈思廉加的这句话,苏琅确实没有办法反驳,关于林姐姐的死,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姑姑,只是她还是不愿意查。 “公主出生没多久,太医们便说她活不过十四岁,苏芳仪,这事你不会忘了吧!” 身旁站着的清儿,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倒也不得不说。 关于姐姐的死,她想查,也一直在背后查着,但是却一直没有消息。刚刚听到沈芳仪的话,她难免对苏琅没有敌对之意。 听到这些人,一人一句的反驳,苏琅不晓得自己继续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看着眼前这个同林姐姐有些相像的宫女,她突然很是心虚。 “梅妃,臣妾先走了!” 苏琅说完这句话,便准备转身离开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舍。 “宜昌若是有什么消息,本宫会派人给芳仪传信的!” “谢谢!” 听到江采苹这句话,她唯有这两个字可以说。 “沈芳仪,若是我有什么不测,希望你可以照顾好清儿!” 苏琅离开后,江采苹退避了一屋子的人,只留下沈芳仪一人。 “梅妃” “在这宫里,我能信的也只有你一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请护清儿!” 这话江采苹不是说说而已,她知道,宫里很多人不会放过她的,今夜这事,根本就瞒不住!何况等会她还要再做一件事! “但凡有我在后宫一天,定会护她周全!” 今夜的事情,和接下来江采苹要做的事,沈思廉能想到后果,所以她也不再扭捏了! “多谢!” “虽然我同蕙芳仪不合,但是她的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沈思廉也不多什么,再提醒了几句,便带着随身婢女离开了。 “翎瑜” “娘娘” “你和清儿在这里呆着,照顾好公主!清儿需要什么,都尽量给她备好!” 江采苹虽然话不多,但是该交待的都交待了。 “娘娘,其实你……” “清儿休得胡说!” 江采苹打断了清儿要说的话,安排好宫里的事,便带着翠竹走了。 一时间,梅宫里的人都拉紧一条线,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在梅妃娘娘去求皇上的期间,清儿所做的就是维持着宜昌的生命,一定要让她支撑到请来的救星。 这过程也不容易,不得已,她只能用嘴巴给公主渡水,看着公主的喉咙轻轻动了下,她知道她咽下去了。 脸上的究竟是泪还是笑容,她也顾不得了! 梅妃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时辰之后了。 看着梅妃有些沮丧的面容,清儿也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有好几次想一探究竟,旁边的翠竹都是遥遥头,示意她不要开口。 “宜昌怎么样了?” “公主呼吸顺畅,脉搏也平稳着。” 有些官方的回答,但也还是个好消息,江采苹的脸上才稍微缓和了点。 “皇上下诏:长安城的郎中,明日进宫!” 只一句,所有人都懂了,娘娘在皇上的心里,地位还是不轻。 那个新宠,究竟算什么。 可是,只有江采苹一个人知道,这样的结果,如果没有她,恐怕不会这般容易! 她虽有幸今天见了皇上的新宠,也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是,她总归心有不安。 皇上的新宠,后宫所有的女人都敌不上她的娇媚! 她体态丰腴,比起自己不晓得丰满多少,说话声音软绵绵的,就连她一个女人,听过之后,浑身都是麻酥酥的。 再不要提她的舞步和歌声了,此曲只应天上有! 如此善音律之人,简直就是上天为皇上准备的! 只是,她为何要帮自己? 江采苹很是不解。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好好表达下谢意。 第一百七十六章:公主治病,垂死挣扎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今天忙碌了一天,夜幕很快便沉下来了。 只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都累坏了! “娘娘,丽妃那里?” “皇上还没有去呢!” 江采苹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有再说什么。 聪明人都懂得。 本来皇子逝世,妃嫔都要去的!只是今天丽妃娘娘在长生殿跪了那么久,皇上都没有说什么,她们实在不好去。 外加上,丽妃娘娘明确晓谕各宫:等到六皇上出葬时,再去! 凭她们梅宫和丽妃的关系,这个时候也不好上赶着去! 六皇子这病,有些蹊跷。 凭皇上的心思,就算再宠新欢,儿子去世,也不会不来一下吧! 这里面恐怕有大文章! 既然皇上和丽妃娘娘都发了话,那他们也不好上赶着。现下,还是好好准备下明天郎中诊治宜昌的事吧! “娘娘,早些休息吧!” 翎瑜在一旁劝道。 “无妨!” 今夜,注定无眠! 宜昌虽然现下脉搏平稳了,但是还没有度过难关,太医说宜昌度不过今夜,绝对不是信口雌黄! 清儿脸上的凝重,她怎么可能没有看见? “皇上今夜不会来!你们下去休息吧!” 江采苹说完这句话,翎瑜和翠竹都不愿意下去,表示要陪着自己一直等。 看到她们这般,江采苹也不好说什么,就一起等着吧! 闲着也是闲着,她们便跟着梅妃一样,在佛堂里面观世音菩萨面前跪下,替宜昌祈福! 前半夜倒还好,众人都不瞌睡,只是后半夜,翠竹和桑儿实在扛不住,便倒下睡着了。 江采苹倒也没有说什么,吩咐守门的太监去抱了几床被子,拿来给她们盖上,便让她们今夜在这里就寝。 好在现在是五月份,不是很冷,这几位姑娘不会着凉。 安排好她们,翎瑜便跟着梅妃在梅宫走廊里面转着,一时没有注意,又走到了宜昌公主的寝殿。 透着窗户看到:清儿姑娘时不时的探探公主的鼻息,待确认后,紧缩的眉头稍微平缓了下。 时不时用酒擦拭着公主的手脚,一直替她取暖着,希望不要冰掉。 在窗外站了不知多久,一股冷风袭来时,江采苹才轻轻合上窗户,转身时,翎瑜清楚的看到了娘娘眼角的泪滴。 清儿姑娘待公主不是一般的好,这样温柔的举动,哪里像那个平时冷冰冰的人? 希望公主这次可以度过这个难关! 不枉娘娘为她做这么多事,也希望清儿姑娘可以好过点。 “去睡吧!已经四更天了!” 说完这句话,翎瑜也下去了。 江采苹稍微发了会呆,便也睡着了。 若不是因为这次宜昌的病,江采苹还不知道长安城里,有这么多郎中。 看着不晓得排到哪里的郎中队伍,江采苹心里多少有点惊讶,确实有点多。 看这队伍,今天一天的时间不够吧! 傍晚时分,夕阳逐渐落下时,江采苹才知道:这一天的时间确实不过,只是照这样的速度,再有一个时辰便也结束了! 每个郎中出来时,回禀的都是一句:草民医术不精,无法医治公主! 眼看队伍快到末尾了,梅宫里面的人今天忙碌了一天,从早上的欣喜到现在的失落,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难道宜昌真的过不了这一关? 如她所料,郎中全都看过了,确实没有一个人能够诊断出宜昌的病。 也是,连宫里太医都没诊出来的病,他们又有多少把握呢?何况,一个疏忽,他们赔的便是全家的命! 这样的烫山芋,谁愿意接下? 只是,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清儿迷茫失望的表情,江采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看来,只能想别的法子了! 只是,好像上天不愿意给她这么一个机会! “娘娘” 寝食刚刚端上来,江采苹才刚刚拿上筷子,还没有夹菜时,便被一声急迫打断了。 “怎么了?” “公主的体温正在迅速下降……” 只是这么一句,江采苹便放下筷子,直奔宜昌的房间。 “怎么了?” 看着又慌乱的清儿,江采苹问道。 “恐怕,恐怕……” 连说了两次“恐怕”,清儿也没有把话说清楚。 江采苹顺手探了探宜昌的鼻息,再用手探了下宜昌的体温,沉默了一会。 “你们都下去!” 不用多说什么,身旁的人全都下去了! “清儿” 江采苹本来想劝劝清儿,让她不要这般伤心,只是当她替清儿擦拭脸上的泪痕时,看到清儿眼里的一丝坚定,有些不解。 “娘娘,奴婢有一法!”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真的不能看着公主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什么?” 既然有办法,为何还折腾这么多事?难道…… 江采苹不相信清儿是为了试探她待宜昌的态度,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娘娘恕罪!” “为什么?” 江采苹还是只想要个答案,为什么?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算不在乎她,难道就不怕宜昌睡着睡着便不再醒来吗? “此法恐怕会引起祸端……” 听到清儿这般说,这个时候,她也不好再埋怨些什么。 “如果宫里有人可以救回宫中,奴婢不会用这个法子!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再不决定,公主怕是……” “究竟是什么法子?” 这样的症状,江采苹没有见过。就算父亲是一带名医,她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情。 “若是无效,公主怕是当场香消玉殒!” “什么?“究竟是什么办法?” “屋子里点上药火盆,让公主吸入烟尘,看能否醒来?” 清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江采苹怎么可能还不懂她之前的做法? 她现在,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 “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 “奴婢愿意一命抵一命!” “那本宫怎么办?” 清儿有些疑惑的看着江采苹,很是不解她的这句话。 “本宫宫里的人让皇嗣毙命,你觉得会有人放过本宫吗?” 听到这话,清儿不再说话,只是脸上的泪痕表明了她的决心,无论如何,她不能让宜昌公主这样睡过去! “你可有把握?” “奴婢只是在医术上看到的,还不曾试过。” “你……” “娘娘,公主对奴婢有多重要,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奴婢也不愿意冒此险!”清儿心里也很是难过,宜昌对于她的重要性,不亚于姐姐,这个世上,谁都敌不上!只是,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要么,眼睁睁的看着公主死去;要么,试一试。 她也很难抉择。 “容我想想” 江采苹留下这句话,便走了。 “请娘娘成全!” 走在前面的江采苹,明显听到身后的响声! 不必回头,便知道肯定是清儿又磕头请求自己答应这个办法。 走了之后的江采苹,回到自己的寝室,翻开床下的箱子,从最底层拿出一本医书。 清儿说的方法,她是没有见过,倒是曾经听过。 现在,对于宜昌而言,最宝贵的莫过于时间了。江采苹也不敢耽搁时间,没一会,便从自己寝宫出来了。 “本宫信你!有什么后果,本宫一力承担!” 只此一句话,清儿便懂了。 她同意了,宜昌还是有救的! 希望那本书没有骗自己,希望天上的姐姐和阿离可以保佑公主度过这个难关! 第一百七十七章:吉人天相,度过难关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江采苹已经答应了清儿,便会立即配合她的做法。 即刻将屋子里的窗户全都关上,房间里面的幔帐也全都放下来。派两个人替公主宽衣解带,几盆药渣也放到了屋子中间…… 准备好后,宫女便都出去了,屋子里只留下了清影和翠竹两个人。 不是她不想留下,只是这种事,梅宫里面的人不敢疏忽,若是她再出点什么事,恐怕皇上会灭了整个梅宫。 何况,她还得坐在宫殿中抵挡别人,现在这个情况,难保苏芳仪和其他妃嫔来探望。 沈思廉,自己倒不担心。只是那些背后里使绊的人,她不得不妨。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但是一旦点燃药渣,烟雾飘入空中,她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啊! 果不其然,她刚刚坐下,外面便有人禀告说发现梅宫里面走水了,她赶紧派人打发走他们,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宜昌的病连提都不敢提。 虽然那些侍卫不信,但是娘娘已经这般说了,总不能冲进去搜查吧! 这般闹腾后,江次啊苹立即派人搭梯子上去,宜昌房子周围也派了几人,让他们随时注意着,把露出来的烟雾,尽快扇走。 自己已经做到这般保密了,哪里料到大致过了一个时辰,苏琅来了! 她有些不解,难道这个时候苏琅不应该陪在丽妃身边吗?丽妃的亲生儿子殁了,不应该安慰下吗? 怎么还有时间来她宫里? 怎么这么快便得到消息了?难道自己宫里有她的细作? “臣妾拜见梅妃,娘娘万安!” “芳仪请起!” 两个客套了几句,但是谁都没有提宜昌的事。 “芳仪怎么有空来本宫这里了?” 不是江采苹要说话,她不能让苏琅掌握话语权,那到时候她很是被动。 “宜昌” “本宫上次也说了,有什么情况,会第一时间给芳仪消息的!” 对于她这般坦诚,江采苹没有一点点意外。 “可是臣妾已经等了两天了!” “芳仪这是在怨本宫?”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想现在看看公主。” “芳仪是觉得本宫没有能力照顾公主,所以才来确认!” “臣妾岂敢?只是实在想念公主,那日听太医说公主撑不过一天,臣妾只是想来看看,不想连公主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还望娘娘体谅!” 苏琅说这话时,眼泪已经滑落脸上,楚楚可怜的模样很是让人动容。 “芳仪严重了!吉人自有天相!” “可是,臣妾还是想看看公主,唯有看到她,才会心安!” “这个时辰,恐怕不方便吧!” 江采苹不信她三更天来她宫里,只是想看看宜昌,肯定有别的意图。 “臣妾睡觉时,做梦梦见公主……实在睡不着,还请娘娘成全。” 苏琅的妆容有些狼狈,看得出来她出来很匆忙。 “本宫已经说过了,这个时辰太晚了!” “臣妾只看一眼,看完便走!” “明天吧!翎瑜,送苏芳仪出去!” 看她一直在演戏,江采苹心里莫名的厌恶,她不想再这般同她纠缠下去,否则,心软的肯定是她。 不是她演技好,而是自己禁不住人求! “娘娘” “芳仪,本宫要就寝了!” 不用多说什么,江采苹这话已然是在下逐客令,凭她妃位还敌不过一个小小的芳仪吗? “走水了!梅宫走水了!” “梅宫走水了!保护梅妃娘娘!” “快保护娘娘!” 江采苹刚刚舒了一口气,哪里料到苏琅刚刚出了门,便大叫起来。 这样的声势,是想把整个皇宫的人都引来吗? “休得放肆!” 既然苏琅已然这般做了,那她也不用留什么情面了。看着冲进梅宫的侍卫,江采苹大声呵斥! “大胆!” “这个时辰进入本宫寝殿,是想造反吗?” “本宫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冲进来的侍卫,正准备救火,可是看了半天没有一丝火光,只是隐约可以闻到药味和烟味。正有些郁闷时,梅妃娘娘的几句话,吓得他们立即跪下来。 “娘娘恕罪!” “娘娘恕罪,微臣是听到有人喊‘梅宫走水了’才进来的!”为首的侍卫说道。 “那可看清楚了!梅宫有没有走水?” 此刻的江采苹,说话句句拿身份在压人。 “没……” “既然没有,那就退下!” 那侍卫还没有说完,便被江采苹打断了。 “微臣告退!” 侍卫们正准备离开,只是苏琅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等等” “小主还有什么吩咐?” “既然已经闯进来了,就好好检查下!” “这……” “怎么?我这个芳仪说话不顶用吗?” 苏琅也是个会适时用身份压人的人。 “是!” “谁敢?” “姐姐,让他们看看也无妨,姐姐也好安心。” “本宫好的很,不劳芳仪半夜操心了!”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琅儿是为姐姐好!”苏琅停顿了下,对着身后的侍卫们说“还不快检查!” “下去吧!” 两个人就这么僵着,这些侍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怎么?还不下去,难道本宫还敌不过一个小小的芳仪说得话?” 江采苹这句话,无疑狠狠打了苏琅一巴掌,确实不顾情面。 “这梅宫还没换主子呢!若是皇上知道你们三更半夜擅闯梅宫,可知是什么罪?”翎瑜再旁边添了一句,那些侍卫立即请罪告退。 刚刚走出梅宫,一个个抹了下自己额头上的汗。 真不知招了什么晦气,惹上这摊子事! “苏芳仪,很晚了,本宫就不留你了!” 江采苹说完这句,便和翎瑜进了房间,房门关上的时候,苏琅有些怨恨的眼神刚好照进来。 “芳仪,请吧!” 门口剩下的两个太监,便领着苏琅出去了。 “小主……” “不要说话!” 身旁的紫怜正准备说些什么,被苏琅打断了,便也不再开口。 今夜,确实不爽! 快五更天时,江采苹有些撑不住了,今夜,着实有点累。 “娘娘,娘娘……” “醒了?” 看着翎瑜眉间的笑意,江采苹下意识的问道。 “醒来了!” “快扶我去看看!” “娘娘,公主还有些虚,清儿姑娘照顾着呢!” 江采苹不管,执意要去看看。不看一眼,她不安心! 看到宜昌有些苍白的脸色,和很是迷茫的眼睛,江采苹算是安心了,随即派人去给沈芳仪传消息。 至于苏琅,那就算了! 既然她不仁,就休怪她不义! “清儿,去休息吧!你已经好几天没睡了……” “娘娘,没事。等过了今天,奴婢便好好休息。” 宜昌病好的事情,瞬间传遍后宫。消息传到丽妃这边时,眼角的恨意着实明显。 没有人知道:宜昌的病是清儿治的,都以为是哪个民间的神医救治的! 丽妃照样也这般认为,同样是皇嗣,她的儿子还是皇子,那宜昌算个什么!可是皇上就是这么偏心,对于她儿,就是一句“咎由自取”;而宜昌,就是请遍长安城中的郎中来救治。 若是皇上顾及一点父子情谊,嗣同就不会死! 就算死了,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那天,皇儿刚死,她去求皇上。可是皇上什么都没有说,让她在殿外跪了三个时辰,才说了一句:“草草掩埋,切不可让人知道!” 只有这么一句,她便明了! 也是,皇儿得花柳病的事,怎么可能瞒过皇上? 只是,皇上果真如此绝情吗? 她刚刚回宫,皇儿便被抬出宫去了,至于埋在哪里了,她都不知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无奈苏琅,决定颇难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母亲” 听到宜昌这句话,江采苹笑着应了一声,只是眼角的泪珠证明了此刻的她很是激动和开心。 “好皇儿!” 只是这么一句话,江采苹觉得自己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皇儿是不是睡了很久?” 有点稚气的声腔,江采苹不知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宜昌已经十三岁了,可是说话还是奶嘟嘟的,带着一种婴儿般的稚气。 “没有,公主只是睡了一小会儿” 身旁半跪着的清儿也难掩脸上的喜悦,替梅妃答了这个问题。 “清儿姑姑,轩儿饿了!” 宜昌姣好的容颜,算是继承了清影的美貌,才十三岁,却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若是不开口说话,当真是个大家闺秀呢! “就知道你饿了!” 清儿说这话的时候,右手食指轻轻的在宜昌的鼻尖上刮了下,小小的逗了她一下。 果然,宜昌嘴立即撅起来了,很是不满清儿动她的鼻子。 “母亲,清儿姑姑欺负我!” 看着宜昌嘟嘴皱眉的模样,江采苹很是想笑,只是还得象征性的训清儿几句。 直到她训斥了清儿,宜昌才会露出几颗门牙,爽朗的笑声一时弥漫在房间里,久久无法散去。 清儿赶紧把她爱吃的点心端到床边,一行人就那么看着宜昌一直生气。 然后,清儿把药粥端到她眼前,一点点慢慢哄着她吃,不得已,也只能用这个办法。 宜昌刚刚醒来,几天没有吃东西,现在只能喝粥。 可是别看她蛮古灵精怪的,但是这招屡试不爽。拿点心诱惑她,让她把药粥喝了。 虽然宜昌的智商跟三岁的孩子差不多,但是凭借这么多年的相处,她能感觉到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因为她经常要吃药,而且,从来没有同龄的孩子陪她玩…… 她有时候也问过几次,可是姑姑总是会掉泪,后来,她也不敢问了。 反正也没什么,整个宫里有那么多的人陪她玩啊,她长这么大,好多游戏都玩过呢! 只是,放风筝她放得好像不是很高;踢毽子,她最多踢五个,姑姑要踢好多个呢,她都数不清的! 只是母亲不教她写字,她只能偷偷的跟着清儿姑姑学,写了那么多次,姑姑都没有发现呢! 只是“清”“影”,这两个字,读什么呢? 没有人告诉她,有时间了,一定要问问翠竹姑姑。 “姑姑,还要一碗” “怎么成小馋猫了?” 今天的粥里,清影多加了点果肉,所以她才会再想喝一碗。 正好,今天的点心,她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吃不了呢!清儿正这么想的时候,宜昌接下来的话简直是在拆她的台。 “反正,点心每次姑姑都不给吃,就端走了!” “你……” 清儿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这姑娘什么时候这般机灵了! “姑姑是为你好,宜昌不能吃太多点心!” 身旁的翎瑜连忙补充道,说句时候,若是有天,宜昌公主不在了,她们的生活怕是会失去很多乐趣。 冰冷的宫里,如果没有人来陪,真的是很漫长。 大家都很喜欢宜昌,虽然她的智商只有三岁,但是正因此,大家才这般待她,因为没有争斗,没有阴谋,没有算计…… 这样的日子,宫里的人都很向往,所以她们愿意倾尽心力,保护宜昌。不让最后这么点单纯很早消失。 “恩,轩儿知道!” 宜昌狠狠的点点头,怕大家看不到,还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整个屋子里面又是一阵笑声。 听说宜昌好了,可是苏琅却看望不了! 若不是为了姑姑,她怎么会活到现在这个地步,谁都不待见! 失去儿子的姑姑,也不怎么理她。当初嗣同得病的时候,姑姑也不给自己说,是真的没有把自己当自己人! 就算嗣同得的是花柳病,难道自己还会到处去宣扬吗? 她为姑姑做了这么多事,到头来,姑姑防备她却最深。 她真的错了吗? 姐姐,琅儿真的错了吗? 那天晚上那般无理取闹,不过是怕宜昌出什么事,她虽不是想去看看宜昌,想知道梅妃究竟在搞什么鬼。 但是,她心里真的是为宜昌好的! 一想起,自己那天晚上差点害宜昌的救治失败,就万分惭愧! 她怎么能这般对待姐姐的孩子? 何况宜昌的智商连个小孩子都敌不上,自己怎么忍心? 姑姑这步棋算是毁了,这次的事情,姑姑怕是很难放过梅妃娘娘! 罢了,为了姐姐,自己帮下江采苹吧! 尽管苏琅一直强调自己这般做,不过是为了保护宜昌,但是内心深处难免有些对江采苹的愧疚之情。 “姑姑” “是琅儿来了啊!” 几日不见,姑姑确实憔悴了不少,任谁遇到这事,都会这般吧! “姑姑,节哀顺变!” “没事,姑姑没事!” “听说你前天晚上去梅宫里大闹了一番?” 虽然这话丽妃实在询问,可是用得口气明明就是已经确认了。 “是” 苏琅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下次不宜这般冲动了,虽然最近皇上不来后宫,但是行事还是要小心点!” 丽妃这话,听着是为苏琅着想,可是现在的苏琅也不是当初那个只听姑姑话的侄女了,她不会再被牵着鼻子走了。 自己当初那点事,没有跟姑姑说,真的是老天眷顾自己。 “皇上的这位新宠,我们都没有见过。但是凭借这几月的歌声舞蹈和皇上对她的喜欢,想必是个绝世佳人,我们不可大意!” “琅儿明白,这位佳人想必有她的绝妙之处,琅儿不会去鸡蛋碰石头的!” 苏琅这句话,既是给自己说,也是给丽妃说的。 她就不信:姑姑对这位新宠,没有敌意。 她是真的不想再手染鲜血了,真的已经够了! “苏家就靠你了!” 丽妃的这句话,落在苏琅耳里,苏琅知道姑姑是希望她怀上一个孩子,只是,她着实不愿意。 就算她愿意,只是怀孕这事,真的不是想想就可以的a! “琅儿自当尽力!” 她也只有这么一句话,来安慰姑姑了。 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说完这句话,苏琅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 姑姑的野心真的是太大了,不是她一己之力可以劝服的! 她知道自己以后不能再按照姑姑的意愿活了,就算宫里不过四四方方的红墙,但是,她还是想为自己活几年。 如果不是为了姑姑,打一开始,她不会算计江采苹,那么倒最后,姐姐也不会怨恨自己。 只是姐姐的死,那几个人自己断然不会放过的! 江萧瑜,真的没有想到:被打入冷宫那么多年,竟然还可以活着,还敢同皇甫德人一起联合,害清影姐姐! 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自己也不想想,那人真的可以把她们带出来吗?真的可以让皇上重新宠幸她们吗? 简直是痴心妄想! 只是,姑姑究竟是为何,一定要姐姐的命? 当初姑姑给姐姐宫里拨的那个宫女静星,自己就该看出来的? 不能让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才想起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公公儿媳,惊世骇俗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江采苹一直觉得:关于皇上的这位新宠很快便会被皇上封赏,只是这个结果等的时间有点长。 从开元二十八年(740),皇上将寿王的王妃封为女道士,后来又不知不觉之中,将其接到宫中,直到她封妃,已经是天宝四年(745)年。 这五年里,这位娘娘可真是沉得住气啊! 不过对于她,皇上果真是用心了! 皇上先把韦昭训大人的女儿封为寿王妃,才将这位美人儿封妃,只是,她果真是命好啊! 第一次得封赏,便已经是贵妃了! 听说皇上最近在谱什么曲子,好像是叫《霓裳雨衣曲》,她倒是没有听过。 只是刚刚的封妃典礼,诸位都气得够呛,有些人在后宫里面争斗了大半辈子,还不敌这美人小小的媚术。 只是这曲子,她怕是没有福分见了! 不过皇上不来,她倒也清静。 宜昌这几年一直很好,当初太医说:她活不过十四岁,可是今年已经十七岁了! 她相信:在她的照料下,宜昌会活到出嫁的时候。 江采苹看事情倒也乐观,没有想太多。 毕竟皇家子女,只要皇上赐婚,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只是,有时候,老天也是蛮无情的! 杨玉环封妃礼仪,刚刚结束,翠竹便来报:说宜昌昏过去了! “皇上,臣妾宫里出了点事……” 这个时候,江采苹也不想扫兴,只是宜昌的病真的耽搁不得,何况方才翠竹说公主是高烧不退,清儿姑娘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次,恐怕…… “什么事?” 龙榻上坐着的人,明显不高兴,说话声音都带有几丝威严。 “皇上恕罪!宜昌突然高烧不退,臣妾……” 江采苹臣妾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这四年里,她早已知道她在皇上的心里不是当初的地位了。 皇上一向不待见宜昌,这个时候说这话不是找死吗? 何况今日是杨贵妃的封妃大事,本来这段公媳恋已经落得百姓饭后闲谈的结局了,自己这句话,不是摆明了说:皇上这位新宠不吉利,刚刚封妃,就克得公主高烧不退吗? “梅儿,当真要这么扫兴吗?宜昌病了,自有太医照料!” 唐玄宗的这句话,已经摆明了他的态度,今天的典礼,他不容许出什么事情。 “可……” “退下吧!好好欣赏歌舞!” 这已经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嗯,皇上,姐姐也是关心公主嘛,你就让她去吧!” 江采苹再次没有想到:龙榻上那个丰腴的女子会替她说话,这是这语气别说皇上了,下面坐着的妃嫔也是醉了。 “爱妃说的是,只是朕不想扫你的兴!” 这样的甜言蜜语,皇上也曾经对她们说过,只是却没有一个人,在后宫得皇上专宠达两年之久,就连平时圣宠不断的梅妃,也不过只是半年多。 “皇上……” 这撒娇的模样,江采苹也不再多说什么,便从下面退回座位上,不敢再说什么。 只是,心里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来,娘子” 皇上这边拿说时,手里拿着一个金钗,轻轻插在杨贵妃的鬓发上,下面的妃嫔眼睛都争得大大的,一直以为自己看错了。 皇上也曾经这么待过她们,只是那都是在自己寝室中,当着众妃的面,皇上这般做是头一次。 “朕得杨贵妃,如得至宝也。” 这样赤果果的表白,现在的好几个妃嫔都心寒了几许,已经五十六岁的皇上,难道皇上找到真爱了! 笑话! 宫里的人,心里都冷笑了几声。 “娘娘,公主……” 江采苹虽然眼睛一直盯着殿中的歌舞,但是一颗心都在宫里那边,桑儿又来传消息,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继续坐下去了。 “皇上,臣妾突然有些不舒服……” 说这句话时,江采苹的眼睛无害的看着皇上,证明她没有说话。 “梅妃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哪里料到,皇上还没有说话,身旁的丽妃娘娘倒是开口了。 “是啊!梅儿,你怎么了?” “皇上,臣妾突然有些肚子疼,想回宫去休息。” “此话当真?” 别说唐玄宗不信她,满殿的妃嫔和宫女没有一个人信服她的理由。 “皇上,怕是,怕是臣妾的……” 江采苹说这句话时,脸蛋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可是,她还是强迫自己把这句话说完,只是最后那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不能放任宜昌高烧一直那么下去,在这里,她根本就坐不住! “莫不是梅妃有些吃醋了?妒火有点烧啊!” 江采苹一直在弥补她的谎言,只是丽妃哪里会这么容易的放过她。 “是啊!” “莫不是娘娘妒忌了?” “还是娘娘在耍小性子?” “要臣妾说啊,梅妃你也多担待点嘛,皇上先前是宠你,这一下子宠别人,心里是不舒服,只是,你也看开点嘛!” …… 下面的妃嫔七嘴八舌的一直说着,江采苹脸上的红晕一直在脸颊上闪现着,她真的是有事。 “皇上……” 听到下面那些七嘴八舌的话,皇上的心情也瞬间不好了,她这宫里怎么出现这么多乱嚼舌根的了! 还有,这梅儿今天也忒不懂事了! 宜昌生病了,她回去也不顶用啊! 非得这么扫自己的兴! 还用谎话骗朕? “梅妃,你究竟怎么了?” “皇上,臣妾月信来了!” 听过这么多七嘴八舌的话,江采苹所幸心一痕,这话就直接说出口了。 再耽搁下去,宜昌恐怕,恐怕就…… “颚……下去吧!” 明显玄宗听了这话,也有点尴尬,刚刚七嘴八舌说话的人,现在也全都识趣的闭嘴了。 “谢皇上!” 江采苹说完这句话,便退下了。 回宫途中,几乎是一路狂奔,现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妃嫔都在见证皇上对杨贵妃的宠爱场面,根本不会有人注意自己究竟是否来了月信。 “清儿,怎么样了?” “娘娘……” “清儿你先别哭,有话好好说啊!” 江采苹刚刚回宫,哪里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回来就看见清儿满脸的泪水,她也惊了一会。 但是又想,会不会又和几年前一样,是错觉呢! “娘娘,这次真的,真的……” “请太医了吗?” 这个时候的清儿,恐怕什么也听不进去,她直接问身后的宫女。 “请了,太医都说没救了!” 听到这个消息,江采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这么几年,是上天对她的赏赐吗? 最终还是要夺走的吗? 第一百八十章:梅妃贵妃,谁输谁赢? “娘娘……” 身后的翠竹,桑儿也都哭了,就连翎瑜也止不住眼泪布满眼眶。可是,江采苹却始终没有落一滴泪,不了解她的人,还以为这位主子对公主不在乎,可是,只有她身边的宫女都知道,不是! 娘娘袖口下的双手,一直在颤抖着,那隐忍的秀眉已经显示了她的悲痛。 “娘娘,怎么办cai好?” 翎瑜的这句问话,江采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总不能再次在民间招神医吧! 上次请求皇上派人在长安城里寻找郎中,已经很惹怒司药司了,那些太医们这几年真的是很难请动,若不是她在后宫还有点势力,恐怕太医真的不会认真看诊的! “清儿……” 江采苹这句话,完全是把宝压在清儿身上了,可是,清儿满脸的泪水和眼睛里面的绝望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这次和上次不同! 上次只是那般睡着,没有一点症状;这次却是高烧不断,若是继续再这么烧下去,恐怕性命不保。 “你们去请太医!本宫去求皇上!” 江采苹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就算自己今时不同往日,但是为了轩儿,她还是愿意去拼拼! 说完这句话的江采苹,转眼进入书房,写了一首诗: 撇却巫山下楚云,南宫一夜玉楼春; 冰肌月貌谁能似,锦绣江天半为君。 随即带着这首诗,去觐见皇上。 “梅妃娘娘求见圣上!” 在华清宫中,唐玄宗正与贵妃合奏《霓裳雨衣曲》,忽然听到太监的禀告,很是不悦。 已经这般晚了,怎么还会有事? 这梅妃,太不懂分寸了! “宣!” 虽然唐玄宗心里很不喜,但是嘴上还是宣召梅妃了。 “贱妾叩见皇上,皇上万福!” “起来吧!这么晚了,梅妃还有何事?” 听皇上的语气,梅妃都知道皇上现在很不爽,很是不爽! “嫔妾下午因身体不适,突然离开,觉得对贵妃娘娘很是不尽,特意给娘娘写了首诗,表达嫔妾的歉意!” 一句话,说得是滴水不漏,皇上听了后,语气缓和了一点。 “梅儿真是才女啊!读来听听!” “撇却巫山下楚云,南宫一夜玉楼春; 冰肌月貌谁能似,锦绣江天半为君。” 江采苹刚刚读完,玄宗的脸上便有些红晕,面子似乎有些挂不住。 这首诗表面是在称赞玉环的美貌,实在在讽刺玉环从寿王府转入皇宫,迷惑自己。 这梅儿,太过大胆了! “梅妃娘娘真是好性情,好才华!” 杨玉环自然不是平凡之人,小小的讽刺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只是本宫这里也有一首诗,请梅妃指教一二!” “贵妃娘娘请说!” “美艳何曾减却春,梅花雪里减清真; 总教借得春风草,不与凡花斗娇颜。不知梅妃觉得如何?” 果真不只是有美貌,才情也极佳! “贵妃娘娘诗情可比一代才女谢蕴!嫔妾班门弄斧了!” “梅妃哪里的话?你刚刚做的诗,本宫很是喜欢!” 杨玉环也不是个没有眼色的人,梅妃刚刚的那首诗,其中的寓意,皇上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是皇上也没有惩戒她。 说明她在皇上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自己还不宜现在动她! “梅儿和娘子都是上天赐给朕的仙女,朕当真是好福气啊!” 这个时候,皇上也只能打哈哈过去了。 “皇上可还记得前年同嫔妾下棋的场景?” “这么久远的事情,皇上公务繁忙,怕是不记得了!” 玄宗还一头雾水,不晓得江采苹究竟想干什么时,杨贵妃已经开口挡住了这个不安的问题。 “那年冬天雪霁刚消,嫔妾与圣上在梅阁下棋,皇上屡屡败北,很是生气郁闷。可还记得嫔妾说过什么话吗?” “这等小事,皇上怎么可能记得?” “皇上……” 两位美人对峙,皇上也不好当,很是为难,现下只能不说话,用沉默掩饰自己的不安。 “皇上……” 梅妃唤了一声,接着贵妃又唤了一声,皇上此刻很不安。 这两个美人,各有各的好。 如果说梅妃像一株清雅高洁的白梅,杨玉环则以其丰腴娇艳取胜,宛如一株艳丽富贵的玫瑰,两人一瘦一胖,一雅一媚,一静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十几年一直面对孤芳自赏、淡雅润静的梅妃,不免有些意兴阑珊;而突然出现的贵妃,不但丰满性感的体态充满了逼人的诱惑,还有她那热烈的情感、媚人的眉目、活泼的性格,就象一团炽热的烈火熏灼着已近暮年又不甘衰老的自己。 可是,尝了鲜后,稍微过了最初的炽热,自己也觉得有些想念梅妃的淡雅。 唉,真的是个难题啊! “嫔妾当日说:‘此为雕虫小技,误胜陛下;陛下心系似海,力在治国,贱妾哪敢与陛下争胜负呢?’皇上可还记得?” 江采苹最擅长的不外乎善解人意,知书达理,偶尔提点皇上励精图治! “朕记得,只是……” 话至这里,唐玄宗好像明白梅妃要说什么了。 “皇上一直以德治国,开元二十八年易让贵妃娘娘去替太后祈福。如今,公主危在旦夕,皇上一直宠爱贵妃,让公主怎么想?让整个后宫又怎么想?” “大胆!梅妃,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皇上,宠爱哪位妃子,是你的私事!只是这些已经耽误了国本。皇上,你已经多少时日没有上过早朝了?可知天下都发生了什么事?” 江采苹不卑不亢,立即跪下继续说道。 “梅妃,你说的太多了!” “皇上,宜昌危在旦夕,你若是再不救她,你让天下臣民如何揣测圣意?陛下连自己骨肉的生死都不在意,那么天下子民又……” 后面的话,江采苹不说,皇上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只是这样的话,太大胆了!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说自己已经昏庸到这种地步了! “大胆梅妃,你的意思是指本宫是褒姒和妲己吗?还是说皇上会成为灭国失皇位的纣王啊?” “嫔妾不敢!只是忠言逆耳!” 江采苹心里暗惊,贵妃娘娘这句话,简直将了自己一军,这个罪名,自己哪里背负的起啊! “朕看你胆子大的很啊!” 杨玉环刚刚说完,皇上的尊严立即爆棚,敢把自己比拟商纣王和周幽王,看来是自己太过宠幸她了! “嫔妾不敢,请皇上恕罪!” “来人,将梅妃带下去!禁足一个月!” “皇上!” 唐玄宗话音刚落,江采苹便被带下去了。本以为皇上会在自己衷心的份上,救治宜昌,看来,真的是不同往日了。 “娘娘” 梅宫里面的人看着梅妃刚刚进宫,外面便有两队侍卫把守在宫外。 看这阵势,皇上生气了! “娘娘,这是怎么了?” “无妨,禁足一月!” 淡淡的语气,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一百八十章 :梅妃贵妃,谁输谁赢?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娘娘……” 身后的翠竹,桑儿也都哭了,就连翎瑜也止不住眼泪布满眼眶。可是,江采苹却始终没有落一滴泪,不了解她的人,还以为这位主子对公主不在乎,可是,只有她身边的宫女都知道,不是! 娘娘袖口下的双手,一直在颤抖着,那隐忍的秀眉已经显示了她的悲痛。 “娘娘,怎么办cai好?” 翎瑜的这句问话,江采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总不能再次在民间招神医吧! 上次请求皇上派人在长安城里寻找郎中,已经很惹怒司药司了,那些太医们这几年真的是很难请动,若不是她在后宫还有点势力,恐怕太医真的不会认真看诊的! “清儿……” 江采苹这句话,完全是把宝压在清儿身上了,可是,清儿满脸的泪水和眼睛里面的绝望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这次和上次不同! 上次只是那般睡着,没有一点症状;这次却是高烧不断,若是继续再这么烧下去,恐怕性命不保。 “你们去请太医!本宫去求皇上!” 江采苹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就算自己今时不同往日,但是为了轩儿,她还是愿意去拼拼! 说完这句话的江采苹,转眼进入书房,写了一首诗: 撇却巫山下楚云,南宫一夜玉楼春; 冰肌月貌谁能似,锦绣江天半为君。 随即带着这首诗,去觐见皇上。 “梅妃娘娘求见圣上!” 在华清宫中,唐玄宗正与贵妃合奏《霓裳雨衣曲》,忽然听到太监的禀告,很是不悦。 已经这般晚了,怎么还会有事? 这梅妃,太不懂分寸了! “宣!” 虽然唐玄宗心里很不喜,但是嘴上还是宣召梅妃了。 “贱妾叩见皇上,皇上万福!” “起来吧!这么晚了,梅妃还有何事?” 听皇上的语气,梅妃都知道皇上现在很不爽,很是不爽! “嫔妾下午因身体不适,突然离开,觉得对贵妃娘娘很是不尽,特意给娘娘写了首诗,表达嫔妾的歉意!” 一句话,说得是滴水不漏,皇上听了后,语气缓和了一点。 “梅儿真是才女啊!读来听听!” “撇却巫山下楚云,南宫一夜玉楼春; 冰肌月貌谁能似,锦绣江天半为君。” 江采苹刚刚读完,玄宗的脸上便有些红晕,面子似乎有些挂不住。 这首诗表面是在称赞玉环的美貌,实在在讽刺玉环从寿王府转入皇宫,迷惑自己。 这梅儿,太过大胆了! “梅妃娘娘真是好性情,好才华!” 杨玉环自然不是平凡之人,小小的讽刺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只是本宫这里也有一首诗,请梅妃指教一二!” “贵妃娘娘请说!” “美艳何曾减却春,梅花雪里减清真; 总教借得春风草,不与凡花斗娇颜。不知梅妃觉得如何?” 果真不只是有美貌,才情也极佳! “贵妃娘娘诗情可比一代才女谢蕴!嫔妾班门弄斧了!” “梅妃哪里的话?你刚刚做的诗,本宫很是喜欢!” 杨玉环也不是个没有眼色的人,梅妃刚刚的那首诗,其中的寓意,皇上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是皇上也没有惩戒她。 说明她在皇上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自己还不宜现在动她! “梅儿和娘子都是上天赐给朕的仙女,朕当真是好福气啊!” 这个时候,皇上也只能打哈哈过去了。 “皇上可还记得前年同嫔妾下棋的场景?” “这么久远的事情,皇上公务繁忙,怕是不记得了!” 玄宗还一头雾水,不晓得江采苹究竟想干什么时,杨贵妃已经开口挡住了这个不安的问题。 “那年冬天雪霁刚消,嫔妾与圣上在梅阁下棋,皇上屡屡败北,很是生气郁闷。可还记得嫔妾说过什么话吗?” “这等小事,皇上怎么可能记得?” “皇上……” 两位美人对峙,皇上也不好当,很是为难,现下只能不说话,用沉默掩饰自己的不安。 “皇上……” 梅妃唤了一声,接着贵妃又唤了一声,皇上此刻很不安。 这两个美人,各有各的好。 如果说梅妃像一株清雅高洁的白梅,杨玉环则以其丰腴娇艳取胜,宛如一株艳丽富贵的玫瑰,两人一瘦一胖,一雅一媚,一静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十几年一直面对孤芳自赏、淡雅润静的梅妃,不免有些意兴阑珊;而突然出现的贵妃,不但丰满性感的体态充满了逼人的诱惑,还有她那热烈的情感、媚人的眉目、活泼的性格,就象一团炽热的烈火熏灼着已近暮年又不甘衰老的自己。 可是,尝了鲜后,稍微过了最初的炽热,自己也觉得有些想念梅妃的淡雅。 唉,真的是个难题啊! “嫔妾当日说:‘此为雕虫小技,误胜陛下;陛下心系似海,力在治国,贱妾哪敢与陛下争胜负呢?’皇上可还记得?” 江采苹最擅长的不外乎善解人意,知书达理,偶尔提点皇上励精图治! “朕记得,只是……” 话至这里,唐玄宗好像明白梅妃要说什么了。 “皇上一直以德治国,开元二十八年易让贵妃娘娘去替太后祈福。如今,公主危在旦夕,皇上一直宠爱贵妃,让公主怎么想?让整个后宫又怎么想?” “大胆!梅妃,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皇上,宠爱哪位妃子,是你的私事!只是这些已经耽误了国本。皇上,你已经多少时日没有上过早朝了?可知天下都发生了什么事?” 江采苹不卑不亢,立即跪下继续说道。 “梅妃,你说的太多了!” “皇上,宜昌危在旦夕,你若是再不救她,你让天下臣民如何揣测圣意?陛下连自己骨肉的生死都不在意,那么天下子民又……” 后面的话,江采苹不说,皇上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只是这样的话,太大胆了!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说自己已经昏庸到这种地步了! “大胆梅妃,你的意思是指本宫是褒姒和妲己吗?还是说皇上会成为灭国失皇位的纣王啊?” “嫔妾不敢!只是忠言逆耳!” 江采苹心里暗惊,贵妃娘娘这句话,简直将了自己一军,这个罪名,自己哪里背负的起啊! “朕看你胆子大的很啊!” 杨玉环刚刚说完,皇上的尊严立即爆棚,敢把自己比拟商纣王和周幽王,看来是自己太过宠幸她了! “嫔妾不敢,请皇上恕罪!” “来人,将梅妃带下去!禁足一个月!” “皇上!” 唐玄宗话音刚落,江采苹便被带下去了。本以为皇上会在自己衷心的份上,救治宜昌,看来,真的是不同往日了。 “娘娘” 梅宫里面的人看着梅妃刚刚进宫,外面便有两队侍卫把守在宫外。 看这阵势,皇上生气了! “娘娘,这是怎么了?” “无妨,禁足一月!” 淡淡的语气,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一百八十一章:香消玉殒,再次怀孕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宜昌怎么样了?” “恐怕熬不了几个时辰了!” 翎瑜实在不愿意说这个消息,但是怎么可能瞒得住? “去打几桶水来!要凉的!” 江采苹下命令的时候,身后的宫女不晓得娘娘的用意。 看着江采苹一勺水从自己头上浇下去的时候,懂了! 立即上前拦住! “放手!” “娘娘,这事,奴婢做便好!” “还有奴婢……” “奴婢也可以的……” …… “你们都可以?你们觉得你们发烧,皇上会派太医来吗?你们觉得你们病重,皇上会来探望吗?” 四下沉默。 “本宫不能眼睁睁看着宜昌死!” 江采苹说完这句话,便开始用勺子往头上浇水。 九月的天气,虽不是很冷,只是深夜里的冰水还是蛮渗人的! “娘娘” 翎瑜说这话时,已经忍不住哭了。娘娘说得对,确实不管梅宫里面谁发烧感冒病重,吸引皇上的注意都不敌她。 “娘娘,你怎么?” 清儿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江采苹有些不安的问道。 只是梅妃此刻真的顾不上说什么,她只能用自己的体温替宜昌去温度。 “娘娘,这是你要的五床棉被!” 江采苹点点头,示意她们都下去。 眼睛颇为红肿的清儿也被带下去了,娘娘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是要用自己的体温帮公主退热,没办法中的办法,没准还真是个好办法呢! 现在她们也只能这么祈祷了。 “母妃,好热啊!” 听到宜昌的这句话,迷迷糊糊的江采苹,费力抬起眼皮,看着眼前的小不点,虚弱的笑了笑。 “母妃,轩儿很乖的!你陪轩儿说说话好吗?” 只是江采苹费力半天,却终究开不可口,嗓子软软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母妃,你怎么了?生轩儿的气了吗?” 怀里的宜昌,声音有些沙哑,听在耳里,江采苹有些不忍。不知道是生病太难受,还是轩儿太听话,江采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眼泪顺着绣花枕头,一直往下流。 “母妃别哭了!轩儿给你擦擦!” 宜昌抬起有些不给力的右手,一点一点的给江采苹抹着眼泪,只是,刚刚一滴泪珠刚刚抹去,便会有下一滴继续落下,轩儿有些焦急的擦拭着眼泪,可是好像越擦越多。 这一生,有你,便够了! 江采苹抱着宜昌公主,不敢用力,怕弄疼她,再说现在的她也没有力气紧紧抱着轩儿。 “清影,你怎么来了?” “采苹,你消瘦了!” “自幼便吃不胖,只是清影,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看看轩儿!” “你看,轩儿她睡得多乖啊!” 江采苹指着自己身旁的小公主,有些开心的说道。 “是,轩儿都长这么大了!” “她很乖巧,很听话,宫里的人都很喜欢她。” 江采苹继续说道,虽然语言尽量轻快,但是眼角的泪滴,怎么也隐瞒不了她的艰难。 “采苹,这么多年辛苦了!” 林清影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一个拥抱什么的,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江采苹,婉转一笑,几乎要笑到她心里去。 “采苹,要照顾好自己!” “你要走了吗?” “恩” “可是,宜昌还没有醒来呢!你再看她几眼,宜昌的眼睛长得很是漂亮,像夜空里的星星,总是在发光。” “没事,我带她一起离开!轩儿,以后就由我照顾了!” “清影,清影……” “娘娘,娘娘,你醒醒。” 清影怎么走了,轩儿怎么也走了,她怎么抓也抓不住,怎么办呢? “已经睡了三天了,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娘娘这次可真苦!” 谁在说话,好像是翎瑜。 “我” 江采苹睁开眼睛时,房间里一片白色,闻着有些熟悉的香味,半天才从喉咙里憋出这一个字。 “娘娘醒来了?” 翎瑜听到有些微弱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是转头看时,梅妃眼睛刚好睁开,赶紧问道。 “我,这” “娘娘发烧了,高烧不退,已经睡了三天了!” “这...么...久?” 江采苹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 “那药...” 看着桌子上的药,江采苹有些疑惑,自己不是被禁足了吗? 寝室里怎么会有药呢? 难道是....... “娘娘高烧不退,奴婢也没有办法。幸好第二天皇上来了,娘娘才得以脱险。” 翎瑜在一旁解释道。 “皇上?” “是的,皇上心里还是有娘娘的!娘娘昏迷中,皇上来了两次,派了好些太医来看。” “那公主呢?” 江采苹现在的心思完全在宜昌那里,根本顾不上皇上的心意。 “娘娘,皇上已经下令取消你的禁足令了!” 旁边站着的翠竹,有些答非所问的说道。 “皇上可有派人去看公主?” “有,太医来看娘娘前,先看的公主。” “那公主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江采苹眼里散着一些个光芒,应该是希望。 “娘娘刚刚醒来,还是先吃药吧!” 翎瑜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这两天发生的事有点多,她真的不知该怎么跟娘娘说。 “翎瑜,公主究竟怎么样了?” “娘娘” “我虽然病卧床榻,但是梅宫还是由我做主的!” 江采苹喝了两杯水后,嗓子明显好了一点。说话声音虽然不如先前轻柔,但是沙哑中缺有几丝威严。 “娘娘,公主她殁了!” 翎瑜没有再说话,倒是旁边的桑儿吓的已经开口了。 “殁了?” 此刻的江采苹,全然明白了。 为什么她的禁足令会取消? 为什么皇上回来自己宫中? 又为什么清儿没有在这里? 怪不得自己会做那样一个梦?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娘娘,不可!” 看着梅妃挣扎着想要下床,翎瑜赶紧扶着劝诫道。 “难道我连自己的孩儿都看不得吗?” “娘娘,公主已经不在梅宫了!” 怎么会? 就算宜昌殁了,那她的丧事也应该由自己来办啊! “呕” 这么一恶心,江采苹有种不祥的预兆。 “娘娘已经怀孕三个月了,皇上已经将宜昌公主下葬了!” 这样的解释,虽然简短,但是江采苹却明白了。 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克死轩儿的吗? 怀孕,来得可真是时候啊!只是: 是不是因为自己,轩儿才没的? 江采苹不再说话,就任由她们扶着,慢慢躺下,静静的看着屋顶的檀香木。 “清儿呢?” 许久,江采苹才终于开口了。 “清儿姑娘她给娘娘煎药着呢!” 这样不自在的表情,江采苹怎么会想不到翎瑜这是在骗她呢。 “翠竹,你来说!” “娘娘,清儿姑娘,她,她.....” 翠竹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翠竹,梅宫里不需要不诚实的人!” 这话不是在吓唬她,梅宫里,确实不需要那种人! “清儿姑娘被打了五十大板,还在床上歇着呢!” “什么?” “那日,贵妃娘娘和皇上一起来的,看见娘娘这般,皇上很是愤怒,准备问整个梅宫里的人,是谁给娘娘出的这么个糊涂主意。清儿姑娘便自己顶罪了!” “五十大板?” 皇上太狠了,五十大板,可会要了一个宫女的性命! “皇上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若不是娘娘病重,公主又香消玉殒,清儿姑娘是要被打一百大板的!” 身后的桑儿总是有些积极的解释着,只是现下的江采苹着实顾不上这样的小细节。 “本宫去看看!” “娘娘” 只是这么一句话,满屋子里的人便都跪下了,江采苹只得咬紧牙关,不再说话。 她们的意思,自己怎么会不懂。 十几年的主仆情分,她们的惊慌恐惧,自己早就清楚了。 必是皇上又说了什么,自己出了事,宫里的人承担之类的话。 也罢,自己是该好好休息下! 只是,心,还是很痛! 第 一百八十二章:再次滑胎,禁足一年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娘娘,安胎药来了!” 已经睡着的江采苹听到这话,才缓缓睁开眼睛,只是枕上的湿意,让她惊了几许。 怎么自己又在睡觉的时候哭了? “安胎药?” 江采苹再次问了下端药而来的桑儿。 “回娘娘的话,是!” 桑儿的声音算不上清亮,还稍微有一点沙哑。 “放这吧!” 桑儿下去后,江采苹犹豫了半天,还是把药喝了。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娘娘,清儿姑娘醒了!” 桑儿的这句话,让江采苹已经压下去的念头又起来了。 “扶本宫去看看吧!” “娘娘,若是让皇上知道了?” 桑儿剩下的话没有再说,江采苹也懂得了她的意思。 只是,自己真的是飞去不可! 宜昌已经在自己手上出事了,她不能让清儿再有什么事。 “走吧!” 这句话,已经是毋庸置疑了! “清儿,你好些了吗?” “娘娘,你怎么来了?” 在床上趴着的清儿,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一看见朝她走来的江采苹,立即准备下来行礼。 “伤得这么重,好好躺着吧!” 江采苹一看她挣扎着要起来的模样,心里很是痛苦,若不是因为她无能,清儿怎么会这样? “好点了吗?” “娘娘,奴婢已经好多了!娘娘怀有身孕,着实不应该来这里!” 清儿这句话没有指责的意思,江采苹懂她的关心,只是,她还是无法放心。 “无事!” “桑儿,你怎么……” “清儿姑娘,娘娘这脾性谁挡得住啊!” 清儿还没有说完,桑儿便回了一句。 确实不关她的事啊,娘娘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 “你……” 清儿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娘娘,已经子时了,娘娘快去休息吧!” “你好好休息!” 江采苹说完这句话,正准备离开,突然腹部很痛,心下觉得不妙! 看着江采苹捂着腹部,额头上正渗着汗珠,清儿瞬间有点慌了! “娘娘,你怎么了?” “血!” 清儿那句问语刚刚落下,桑儿的话便传进耳朵了。 顺着桑儿的目光看去,只见江采苹的裙摆已经染了很多血。 痛意袭来,江采苹一时便晕过去了。 “还不快去请太医!” 看着手脚慌乱的桑儿,清儿赶紧提醒道。 说罢,桑儿便跑出了卧室。 清儿,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太医还没有来的时候,皇上却来了。 “回皇上的话,娘娘是因为前几日的高烧落下了病根,方才因伤心过度,才会引发出血。” 为首的黄升说道。 “孩子呢?” “皇上,娘娘大量出血,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下去吧!” 这次皇上什么都没有说。 “梅妃怎么会这个时候,还在宫女的房间里?” 明显皇上很是不悦,究竟是谁?难道是梅儿怨恨自己,才不愿留下这个孩子? “皇上,娘娘太担心清儿姑娘,所以不顾奴婢的劝诫,一定要来看看!” 桑儿的这句话,清儿倒没有察觉到什么。 只是后面的话语,清儿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有多么愚蠢。 “娘娘因何事伤心过度?” “奴婢一直在外面守着,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听到:娘娘和清儿姑娘在说公主的事……” 剩下的话,桑儿真的不用再说了! 还能说什么,半夜谈及公主,难道不是在抱怨自己太过狠心吗? “看来,果真是自己太宠着梅妃了!” “皇上,娘娘不是因为……” “不是因为什么?” “回娘娘的话,娘娘是被人陷害的,才会滑胎的!” 清儿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在那里极力解释着。只是此刻在气头上的皇上,怎么可能相信? “娘娘……” “住嘴!” 清儿还没有说话,皇上便打断了,明显不耐烦了。 “是你带梅妃来这里的?” “回皇上,是娘娘执意如此,奴婢也劝不住啊!” “拉下去乱棍打死!” “皇上,饶命啊!” 桑儿一听那句“乱棍打死”,赶紧磕头求饶命。 只是皇上哪里顾得上她,就那么被拉下去了。 桑儿眼睛里的不甘,清儿着实看在眼里。 “你是叫清儿吧?” “回禀皇上,是!” “好生照顾梅妃!” “让杨贵妃晓谕后宫:梅妃禁足一年!” 唐玄宗留下这句话时,便已经离开了。 看着这样的圣意,清儿很是不解。 圣意难揣测啊! 其实她刚刚是想说:娘娘是因为喝了堕胎药的缘故才滑胎的,只是太医已经说了是伤心过度,若是那么说,皇上定会觉得自己居心叵测! 今夜来得太医,不止一个,看来这个局,是很早便布好的! 回宫的路上,唐玄宗心里一直在回忆同梅妃的点点滴滴,方才娘子说梅妃醒来了,让朕来看看。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一幕! 难道梅妃真的已经对朕心生怨恨了吗? 这次的事情,太伤人心了! “娘娘,你醒来了!” 江采苹第二天临近午膳的时候,已经醒来了,只是清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发生了那样的事,身旁的翠竹和翎瑜,现在都成了清儿怀疑的对象,她哪里敢嚷她们伺候,生怕一个不小心,娘娘就会因心痛而死了! “怎么了?” 江采苹刚刚睁开眼睛,身子有些痛,好像又失去了些什么。 “又落胎了吧!” 这话不是疑问,昨夜的一幕幕,在自己脑海里闪现,她怎么可能一点痛都没有。 “翠竹呢?” “娘娘,宫里的人不可信!” 听到清儿这句话,江采苹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清儿,看到她眼里的悲伤,江采苹还是有些不明白。 这次落胎,又同谁有关? 清儿从头至尾说完后,江采苹便让她退下了。 又是一个眼线! 这宫里究竟谁是谁安排的人? 桑儿,好一个桑儿! 昨晚那碗药明明就是落胎药,自己怎么就没有察觉出来?还有上次那晚就诊宜昌时,苏芳仪怎的那么快就得了消息。 看来,她真的是丽妃的人了。 只是害人终害己! 乱棍打死,她也就只值这个结局了,省得丽妃还得灭口。 什么争斗,她都不想再想了! 贵妃娘娘究竟想拿她怎么样,随她好了! 江采苹这样想着时,慢慢让自己进入睡眠中,只是湿透的枕巾告诉她,她真的很痛,很痛! 禁足一年,江采苹总算安静了一年。 只是,刚刚解除禁足令,便有那么多的消息扑面而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长生殿中,夜夜笙箫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丽妃死了! 江萧瑜死了! 当沈思廉把这些事告诉江采苹的时候,她真的震惊了! 虽然被禁足一年,她的心境又沉稳了不少,但是这样的事。她万万没有想到。 丽妃是得病死的,但是宫里人都说同杨贵妃肯定有关系,否则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得了不治之症,又在三天之内死了! 这理由,可会有人信? 关于丽妃的死,宫里人都不敢评论,所以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但是江萧瑜的死,沈思廉却知道的很是清楚,这事情,也有她的推波助澜。 冷宫里面的人,向来大家都不注意。 死了倒也就死了,只是江采苹没有想到:沈芳仪看待死亡,眼皮都不跳一下的淡定。 原来,清影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原来,落英真的是被人毒死的! 原来,宫里真的有那么多的刽子手! 开元十五年,刚刚进宫,被封为采女没有多久。 清影深夜睡不着,在园子里赏景时,哪里想到却碰到了此生的梦魇? 不晓得究竟撞见了丽妃娘娘的什么事,大惊失措想离开的时候,偏偏扭伤了脚。 清影赶紧让落英离开,落英一直不肯,清影不得已以死相逼。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最后,还是没有保住落英的命! “林采女,已经子时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娘娘,嫔妾想起白天忘了带走的花瓣,所以特意来取!” “既罢,林采女还是早早回去吧!” 林清影听了这句话,还以为丽妃真的打算这般放过她,哪里料到:她前脚刚刚走,后脚便被人死死按入水里。 “怨不得本宫!怪只怪你命不好,看见了不该看见的!” “娘……” 林清影一个字还没有说完,便又被身后的太监按进水里了,这个时候,就算她呼救,也不会有人来吧! 侍卫怎么可能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出现? 躲在石头后面的落英,看见主子被那样按在水里,却什么也做不了!她想冲出去,可是,一想起小姐的嘱咐,她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不远处有人大喊了一声,去了好多侍卫,湖面瞬间灯火通明,丽妃一看这情景,赶紧离开了。 丽妃刚走,落英便出来了,一路跑到清影身旁,连声呼唤。 可是清影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吓得她连忙呼喊“来人啊!救救我家小主!” 好在那边的侍卫们够多,发现了她们。 那次是一个被获救是一个意外。 可是就算落英再小心,还是在试药中没了命。 事后,她们才知道:那晚落水的是梅妃,若不是玉蝶的那声呼喊,恐怕清影早就香消玉殒了! 所以清影日后也有些报恩的念头。 给清影下毒的事情,是杨子蓝和江萧瑜设计的,丽妃还没有下手时,她们已经动手了!不晓得药是从哪里来的,只是还是要了落英的命! 后来,丽妃名正言顺的在碎棠宫里安插了眼线:静星。 中途有好几次可以要了她的性命,只是碍于苏琅,一直没有动手。 开元二十五年,因前太子的事情,清影替梅妃承担,被皇上贬入上阳宫。 倒是给了丽妃娘娘一个绝佳的机会。 那次,丽妃娘娘真的下够本钱了,一瓶鹤顶红,清影和馨诺姑姑的性命便都没了。 她究竟是为什么,沈思廉不知道,江采苹她更不可能知道! 两个人只能彼此揣测下,可是依然没有证据。 如今人已逝,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只是: 杨家有女初长成,一朝选在君王侧。六宫粉黛无颜色,回眸一笑百媚生。 这一年,杨贵妃出尽风头。皇上一直在后宫里陪着她,天天嬉戏玩乐,吟诗作曲,寻找人生的激情。 从此君王不早朝! 而且,除了杨贵妃得宠,杨家姐妹也得了很多赏赐。 杨贵妃其大姐封为韩国夫人,三姐封为虢国夫人,八姐封为秦国夫人[10]。每月各赠脂粉费十万钱。虢国夫人排行第三,以天生丽质自美,不假脂粉。 当朝丞相也是杨贵妃的哥哥:杨国忠! 可见外戚和后宫的关系密切,在杨贵妃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啊! 光是这样,江采苹还领略不到贵妃娘娘的气势! “娘娘,皇上着你晚上去侍寝!” 这日,江采苹刚刚用完午膳,高力士便传了这样的消息,江采苹只得提前准备。 晚上,皇上让她在翠华西阁侍寝。 她有些不解,为何不是在自己宫中呢? 只是早晨的时候,皇上的举动给了她答案。 ”皇上,该上早朝了!” 江采苹有意提醒道。 “没事,再躺一会儿!” “皇上……” “皇上呢?皇上人呢?” 只是江采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屋外的声音打断了。 听这声音有些熟悉,究竟是谁呢? “梅儿,你赶紧躲在后面!” 皇上指了下身后的屏风,赶紧让她躲着。 “皇上,梅精安在?” “娘子,你怎么来了?” “久不见皇上上朝,臣妾来看下!” “那走吧!” “皇上,梅精安在?” “她在梅宫啊!爱妃怎么了?” “请陛下将她招来,今日同去温泉洗浴!” “此女已被朕驱逐,不曾有过来往。” 躲在后面的江采苹,听到皇上这句话,心下凉了一大截。 这就是她认识了十多年的皇上? “皇上残杯狠藉,玉榻下有妇人遗履,夜里是何人侍寝?欢醉到日出也不见初朝?陛下快去见群臣,臣妾等候圣驾!” “朕今日身体不适,无法上朝……” “可是……” 后面的话,江采苹没有听清楚,她已经被太监领着出了翠华西阁。 皇上待这位贵妃,果真是不一般啊! 只是刚刚回梅宫的江采苹,还没有洗漱,便听人说:皇上将杨贵妃送回娘家了! 听闻是杨贵妃将皇上同自己辱骂半天,皇上一时气急,便打发回去了。 宫里人,一时大快人心! 觉得时来运转,皇上终于回心转意了! 只是,江采苹却不这么觉得。 果不其然,皇上不过五日,便派人将她接回来了。 天宝四年,杨玉环被封为贵妃,仅仅一年,便被皇上遣回娘家,不足五日,被接回来。可见皇上对她的在意有多深,不是任何人可以比的。 只是,江采苹没有料到贵妃娘娘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拿自己开刀。 不晓得贵妃娘娘究竟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江采苹此次宫门冷落,无人再来。一时之间,众人都明白,皇上专宠十多年的梅妃娘娘真的是失宠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清儿之死,宫门无人。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皇上,我们去泡温泉吧!” 因为杨贵妃这句话,皇上已经有三日未上早朝了,没有人晓得皇上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人敢去劝诫皇上。 因为现在朝廷当道的是杨国忠! 谁敢碰这个钉子? “娘娘,要不我们在亭园坐一会,你看冬天快来了,梅花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翎瑜的这句话,想让江采苹开心一点,可是,这位主子,半天没有反应。 “娘娘,要不我们去陵绮宫吧,有些日子没有见沈芳仪了!” “你们下去吧!” 话音刚落,她们便退下了。 看着满园的梅花,江采苹心头涌上一股清新之意。 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赏过宫里的一切了! 这梅宫里的一砖一瓦,一树一花,都是当初皇上特意为自己种的,只是如今:物是人非! 皇上已经忘了,她又何苦记得? 只是,在她心里皇上一直是一代明君,奈何沉迷女色? 看皇上那般对贵妃娘娘,想必是爱情吧! 否则,怎么会一直容忍贵妃娘娘的脾性呢? 这宫里的哪个女人,不是把皇上捧在天上,不敢妒忌,不敢争夺,不敢不敬! 可是,这位贵妃娘娘敢! 刚开始,很多人以为皇上不过尝尝鲜而已,过几日便好了,可是,过去这么久,皇上对她的宠爱从来没有断过。 她再刁蛮,落在皇上眼里,都只是小女儿的娇羞。 若是,她不针对自己,该多好啊! 这样的话,平静的日子还可以过几年。 这么多年,父亲和母亲究竟怎么样了,她也不知道。隔的那么远,不晓得父亲母亲还在世吗? 不打听,不传信,她倒愿意一直相信:好人会一生平安! 就算是谎话,她也不愿意戳破。 “小林子!” “娘娘,有事您吩咐!” 身后站着的小李子,打了个冷颤说道。 “你也下去吧!” “是,奴才遵命!” 小李子转身走的时候,挫了挫自己冻得有些通红的手,深深吸了几口气。 “娘娘,外面冷,小心着凉!” 清儿将手里的暖炉递到江采苹手里,柔声劝道。 “回来了!” 清儿点了点头,主仆二人默契的没有再说话。 “清儿,去端瓶酒吧!” “娘娘……” “无妨,不会有事的!” 也是,现在的梅宫,还会有什么人来。 皇上的心,早就被华清宫里的那位娘娘攥住了,哪里还舍得分给其它宫里。 “清儿,你可曾怨过?” “怎么可能没有?姐姐入宫后,让我来侍候你,心里是怎么都不愿意!” “你和清影究竟是怎样的一段渊源?” 这句话,似问非问,倒像是在问自己。 “姐姐待我很好!” 这有这短短的六个字,可是江采苹懂。 清影待别人,何止是一个很好,简直是用性命在待人好。那样的福分,她能得到,此生无憾! “宫里的天,真的格外方!” “是啊,进来之后,便没再出去过!十八年了,一直在这四四方方的地方呆着,没有被闷坏,倒也是好的!” 清儿本不是多话的人,哪里曾想:今夜会说这般多。 “清儿,你的脸……” “娘娘是说这个胎记啊!” “从前在莆田的时候,父亲曾经说过:胎记可以去掉!你脸上的这块为何……” 对于这个,江采苹的疑惑,不是一天两天了。 “娘娘,有些东西在这宫里无用!” “是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清儿懂,她怎么就不懂呢? 在这宫里,容貌是最大的利器,若想活得久一点,最好还是不要美艳如花。 “有些事,真的是过去了!” “娘娘,为何你如此喜欢梅花?” 江采苹一时没有想到清儿会问这个问题,楞了一下。 “许是她看着淡雅吧!” 这样的答案,清儿是不怎么信的,只是,有些事,她也不便问太多。 “娘娘可还记得初进宫的那年,你落水的那一次?” “怎的好端端的提起这事?” “那夜,姐姐欠一个人的情!” “本宫记得那夜本是想在水里侵泡下,让自己冷静一会。没有想到,脚却抽筋了,清影是谁救的,本宫也不知道。” “娘娘为何觉得不是自己呢?” “玉蝶虽然当时呼喊了,有些让丽妃震惊,可是丽妃娘娘那个时候,选得地方必是格外隐蔽,一时半会怎么会发现?她若是铁了心让清影死,怎么可能逃得过?” “娘娘果然慧智!” “这事,已然过去了。” 江采苹这句话,便是不想再提过去的事情了。 究竟谁是谁非,已经过去了! “难道娘娘真的不想知道当日救你的是谁吗?” “必是哪位侍卫了!” 江采苹着实不想再回忆以前,在这宫里,她珍惜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这样的心情,她不想再回忆。 “庆王!” “庆王?” 听清儿这般说,江采苹真的很是吃惊! “大皇子,想必娘娘还记得呢!” “那日,丽妃娘娘也是看见了庆王,才放下姐姐离开了。没有要她的性命!姐姐知道后,便一直想还庆王这个情,今日告诉娘娘,是希望娘娘他日可以帮帮庆王。” 清儿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安,她不晓得梅妃究竟是怎么想的,希望梅妃钟爱的梅花同庆王没有关系吧。 说实话,若不是庆王那夜有急事请奏皇上,梅妃和姐姐怕是都莫名其妙的没了吧!后来宫里发生的这些事情,不过是烟花一梦罢了。 “果真是他!” “姐姐说的,断然不会有错!” 主仆二人喝得有点多,翎瑜和翠竹便各自扶了一个去休息了。 江采苹一直没有想过:清儿竟会懂那么多。 琴棋书画,治病救人,她好像什么都懂。 她还将清影为何能种出天蓝色的牡丹的方法,告诉了自己。 只是,所有的事情,都不敌,清儿说当年是庆王救自己的事情来得震惊,来得欣喜! 庆王? 李琮! 那夜自己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了,原来是真的。 原来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安排。 她还一直不信,这下,真的让自己哭笑不得啊! 今夜,注定甜蜜。肯定会做一个好梦,睡到天明。 只是下午时分,江采苹才起来,这么一看时辰,哪里是一觉睡到天明,简直是都快赶上猪了。 “清儿呢?” 洗漱的时候,江采苹问了声翠竹。 “清儿姑娘很早便起来了,只是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翠竹看自家娘娘心情好,答话时,声音有些喜悦。 “你笑什么?” “娘娘,你不知道!清儿姑娘的酒品可真不好!” “怎么了?” “清儿姑娘,昨晚发了一晚酒疯,一直到子时,才入睡的!” “都说什么了?” “一直唱歌!” “你这丫头,竟然敢打趣清儿了!” 江采苹也心情大好,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有些措手不及。 晚膳时分,清儿也没有回来。 江采苹以为她去忙什么事情,耽搁了,便没有多问,只是说了句:清儿回来了,让她禀报一声。 可是,直到第二天,清儿也没有回来。 江采苹这下慌了!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从早上起来,左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 只是,就那么找了三天,也没有清儿的消息。 苏琅和沈思廉也派人去找了,愣是没有一点消息。 清儿不见的第五天,说是冷宫的井里找到一具女尸,看似已经死了几天了。 江采苹去看了,是清儿!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是,清儿手里握着的玉环不会骗她,清儿的面容不会骗她! 脸上的胎记那般明显,就算江采苹不信,也觉得是她。 这次,她没有晕倒,只是回宫的时候,她晕倒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贵妃善妒,阻隔上阳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玉鉴尘生,凤奁杳殄,懒蝉鬓鬓之巧梳,闲缕衣之轻练。苦寂寞于蕙宫,但疑思于兰殿。信粘票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况乃花心恨,柳眼弄愁,暖风习习,春鸟啾啾。楼上黄昏兮,听风吹而回首;碧云日暮兮,对素月而凝眸。长闼深扃,嗟青鸾之绝信;温泉不到,忆拾翠之旧游。噫!昔太液清波,水光荡浮,笙歌赏燕,陪从宸旒。奏舞鸾妙曲,乘益鸟仙舟。君情缱绻,深叙绸缪,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奈何嫉色庸庸,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于幽宫。思旧欢之莫得,想梦著乎朦胧,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欲相如之奏赋,奈世才之不工。属愁吟之未尽,已响动乎疏钟,空长叹而掩袂,踌躇步于楼东。”一曲《楼东赋》已然写好,这样的思念之情,她不信皇上不会动容! 清儿,你怎么就这样走了? 是谁害了你? 江采苹以为自己已经不斗了,她们便会放过她身边的人。 可是,没有。 这次是清儿,那么下次会是谁? “翎瑜……” “娘娘,您若是想哭,便哭吧!” 翎瑜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清儿姑娘的尸体被找到了,可是当时竟然是裸ti。究竟清儿姑娘临死前碰上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何人要如此待她? “下去吧!” 江采苹的声音有些沙哑,眼圈红肿,看得出来,哭了很久。 进宫十八年,清儿侍奉了她十八年,每次都尽心尽力,如今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局?难道上天真的没有开眼吗? 第一次怀孕,宫里送来的浣花草,是清儿看出来的; 初次怀有身孕,是清儿替自己一直张罗寝食,未曾有丝毫怠慢; 受太子指使,澜珠在饮食里面下药,是清儿制止的,救了她一命; 宜昌缕缕病重,是她在旁边悉心照顾 …… 这样的忠贞侍女,上天也要夺走,难道是自己犯错太多了吗? “清儿,宜昌,玉蝶,清影……一个个都离本宫走了!” 这宫里究竟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她倒希望,死的是她! 只是,苍天残忍!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清儿之事,沈思廉来梅宫里探望过她;苏琅也来关心过。 不管是否真心,只是希望清儿不是她们害死的! 每日每日,江采苹都是看着宫里的梅花,那样过来的。 皇上来过一次,但是一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便走了。 他可不想看到一张哭丧的脸。 “清儿之死,同贵妃娘娘肯定脱不了关系!” “清儿姑娘,死的也太冤枉了!” “不晓得得罪谁了,要这么对待清儿姑娘?” …… 宫里的谈论,她不是没有听到,只是不想再凃添伤亡。 可是,贵妃娘娘哪里肯放过自己? “皇上,梅妃庸贱,应打入冷宫!” “爱妃,怎么提起梅儿了呢?” “皇上,你还叫得这么亲热。梅妃一直在宫里咒骂臣妾呢!认为是臣妾害死了她的宫女……” 杨贵妃每天夜里,都会在皇上耳边吹风,在贬低梅妃。 常此以往,皇上自然对梅妃产生了疏远。再加上皇上去过梅宫两次,本次梅妃都是爱理不理的姿态,皇上的面子也很是下不来台。 果然这个冬天,新年还没到来,皇上便将梅妃打入上阳宫,与世隔绝。 宫女只能带一个,江采苹思虑好久,还是带了翎瑜。 梅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舍不得离开,可是没有办法。 皇命难违。 江采苹心里倒没有多大起伏。 只是在她被贬之日,却遇到了庆王。 真的是造化弄人! 看着庆王平淡如水的眼眸,她明白:从头至尾,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痴恋而已。 “淡然处之!” 想起临别时,庆王的这四个字,江采苹一直尽心做到如此。 这样的日子,平平淡淡过了五年,转眼间在宫里已经是二十三个年头了。 “听说大皇子得了重病?” “我也听说了,二皇子很早被杀了,大皇子若出了什么事,那皇位应该是三皇子的吧!” “不知大皇子得的什么病?” “大皇子,长得是温润,可是脸上的伤疤总归太影响君王形象了!” …… 上阳宫里不止江采苹一个被贬之妃。皇甫德仪和从前的刘才人也在这里。 所以宫女也不是很少,这样的谈论,没多久便传入江采苹耳里了。 庆王得病了! 那他究竟怎么样了? 这几日江采苹很是焦虑,不晓得该怎么得到外面的消息。 她也不好问别人,大皇子究竟怎么样了?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皇上! 这个时候,恐怕只有皇上能帮她了! “翎瑜,研磨!” “玉鉴尘生,凤奁杳殄,懒蝉鬓鬓之巧梳,闲缕衣之轻练。苦寂寞于蕙宫,但疑思于兰殿。信粘票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况乃花心恨,柳眼弄愁,暖风习习,春鸟啾啾。楼上黄昏兮,听风吹而回首;碧云日暮兮,对素月而凝眸。长闼深扃,嗟青鸾之绝信;温泉不到,忆拾翠之旧游。噫!昔太液清波,水光荡浮,笙歌赏燕,陪从宸旒。奏舞鸾妙曲,乘益鸟仙舟。君情缱绻,深叙绸缪,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奈何嫉色庸庸,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于幽宫。思旧欢之莫得,想梦著乎朦胧,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欲相如之奏赋,奈世才之不工。属愁吟之未尽,已响动乎疏钟,空长叹而掩袂,踌躇步于楼东。”一曲《楼东赋》已然写好,这样的思念之情,她不信皇上不会动容! 可是这赋却没有传到皇上那里,偏偏传到杨贵妃那里了,她怕皇上会对江采苹旧情复燃,随即向皇上说道:“江妃庸贱,以庚词怨望,愿赐死。” 可是,皇上却没有听她的! 江采苹在上阳宫等了几日,都没有什么好消息。 恐怕,她真的打错如意算盘了! “李公公到!” “李公公,你怎么来了?” 皇甫德仪和刘才人赶紧巴结道。 “奴才受皇上命令,来给梅妃娘娘送珍珠一斛!” “嫔妾叩谢圣恩!” “娘娘,这可是从国外进供来的,皇上待您还是和从前一样!” 李才说完这句话,便准备离开。 “公公,请等一等!” “娘娘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奴才一定照办!” “听闻最近皇上有些烦心,不晓得是因为什么。” “大皇子病了,皇上有些忧虑!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李才的这话,前半句也让江采苹揪心不已,可是后半句,明显说进她心里了。 “娘娘,还是很关心皇上的!” “请公公转高皇上:要多注意身体,夏天了,多喝些菊花茶,清热解毒!” “奴才一定如实传达!奴才,就告退了!” 李才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皇甫德仪本来和自己就有些隔阂,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自己屋里。 既然皇子已无事了,那自己便放心了。 自己可真不想落一个妒妇的名声。 于是,她连夜写了一首诗: “桂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将那一斛珍珠连同这首诗,一起送还给了皇上。后来,皇上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这样的日子,若不是心里的那点念想,她恐怕早就熬不下去了吧! 自此,她便真的与外界没了联系。 天宝十五年,安禄山和史思明发动叛乱,攻入长安。 皇上于六月十三日离开了长安,带着他心爱的妃子和臣子,一起离开了。 留下宫里这些妇孺来受叛军侮辱。 那些叛军,想侮辱自己时,这么些年,终于死心了,纵身一跃,便跳进了井中。 此次,与君决绝! 从此,不再伤心! 插曲之十二:安史之乱,江采苹之死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自从皇上宠幸杨贵妃,唐玄宗便整天过着纵情声色的生活,杨贵妃一家势倾天下,任意挥霍,宫里专门为贵妃院织锦刺绣的工匠就达七百人,杨贵妃的姐妹三人每年的脂粉钱就上,百万。杨氏兄弟姐妹五家,声色犬马,权欲熏心,过着荒淫奢侈的生活。 因为安禄山同杨国忠不合,便以他名起义。 从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初九,安禄山组成15万士兵的队伍,在范阳起兵。一路攻进长安城,让唐玄宗仓皇而逃,在马嵬坡不得已赐死了自己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娘娘,叛军冲进皇宫了,我们快跑吧!” “怎么会这么快?” “娘娘,皇上早晨便跑了,我们赶紧走吧!” “皇甫德仪怎么样了?” “娘娘,她怕是不行了!” “我们带着她吧!” “皇宫都这么乱了,怎么可能带一个病重的人?快走吧!” 翎瑜也不多说话,只想带着这位主子离开。 她在宫里三十多年了,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了,她自己倒不怕什么,就怕娘娘遭受到叛军的凌辱! 娘娘虽然今年四十六岁,只是娘娘本来就是一大美人,生得天生丽质。虽然被打入上阳宫已经有十几年了,只是娘娘保养的还好,看着似二十五六的女子,一点也不显老。 除了眼角的细纹,别的什么都没在脸上留下。 “这……” “娘娘,你别犹豫了!赶紧换上宫女的衣服,把脸抹黑!” 翎瑜也不说了,直接拉着江采苹替她换衣服,顺道用煤炭将她的脸摸花了。 “可是……” “娘娘,大难临头各自飞!皇甫德仪这几年是怎么待你的,你心里应该有数,何必为了她,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话虽如此,只是见死不救,本宫实难做到!” 江采苹便不再换衣服了,赶紧让翎瑜离开这里。 “带上这些盘缠,赶紧走吧!” “娘娘……” 翎瑜眼角泛着泪,心里有些难过。这么多年,她们主仆二人相依为命,她着实不忍抛下娘娘,只是家中女儿还等着她回去呢! 她进宫之时,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但是为了女儿和丈夫,她只得进宫来当宫女。好在这么些年,梅妃待她一直很好,月份也给的足够多。 她想着带娘娘一起离开,可是…… “娘娘,凭奴婢对您的了解,你留下来断然不是因为皇甫德义!娘娘若是说的清楚,奴婢离开。” “果然!” 对于翎瑜的疑惑,江采苹一点惊讶都没有。她若是信了自己的理由,怕是枉跟在自己身边三十多年了。 “本宫确实还有事办!” “娘娘,等出宫了再办不行吗?” “翎瑜,可还记得清儿?” “奴婢记得,只是娘娘不是一直怀疑是杨贵妃所害吗?那杨贵妃已经被皇上带走了,现在不在宫里。” 翎瑜以为江采苹不知道,还再次提醒了一句。 反正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上皇上究竟是否有情? “娘娘,走吧!” “我觉得,清儿没死!” “怎么可能?娘娘莫说胡话了!” 翎瑜根本就不信这个理由。 “这事来不及与你细说,你快离开吧!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活着!” 江采苹说完这句话,便硬把翎瑜推出去了。 “娘娘……” “快走,再不走,叛军就打到这里了!” 江采苹这句话说完,翎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娘娘无牵无挂,死了没什么。可是自己,家里还有亲人,不能出事。她有很多年没有见女儿了,恐怕外孙女都长成大姑娘了吧! 翎瑜一路直跑,顾不得前面的刀剑,也实在来不及闪躲,终究还是在朱雀门那里丢了性命! 这事,江采苹自然是不知道的! 被关在上阳宫里,十年之久,宫里变化这般大,她倒是不知道。 看来皇上果真很宠杨贵妃! 宫里新建的宫廷、花园、温泉……简直让人目不暇接,好似看花了眼。 只是,不远处叛军一把火烧着了大殿,生生糟蹋了这么美的建筑。 江采苹此刻没有时间看这火光满天的宫殿,一个劲只往绫绮殿跑,这个时候,她只想的到沈思廉,奈何她还没到绫绮殿,便被人拦住了。 “你是?” “苏琅!” “你的脸……” 江采苹看着眼前毁了容的女子,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跟我来!” 江采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听话,随着苏琅便到了湖中的石洞里。 “你怎么会这样?” “为了活命!” “这么多年,宫里很难熬?” 江采苹这句话,跟没有问一样,她自己呆了三十多年,何曾好过过。 “沈芳仪呢?” 看苏琅不说话,江采苹便换了个话题。 “死了,死了五六年了!” 苏琅这般淡定,江采苹自然没有什么可震惊的,只是还是有些不解。 “怎么死的?” “与人私通,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怎么会?” 这个消息简直太震惊了,怎么可能?看着不像啊! “宫里的事,谁又能说的清呢?” 苏琅也不多话,她容颜已毁,眼睛瞎了一个,江采苹倒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这句话的真假,倒是也没有人能知道。 “紫怜呢?” “死了!” 江采苹不过是不想气氛如此沉闷,哪里料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随即闭上嘴,不再多说话。 “你怎么没有逃走?” 苏琅有些不解的看着江采苹,这皇上都跑了,她还留在宫里做什么。 江采苹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本想去问问沈芳仪,看她是否知道些什么,哪里想到她也死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大可不必对我这般戒备。” 苏琅的这句话,倒让江采苹有点尴尬,她倒不是因为防着苏琅,着实不知该怎么说而已。 “清儿,是因为清儿!” “清儿?” 苏琅说话的语气虽有些疑惑,但是神情里一丝不解都没有。 “我一直觉得那日死的不是清儿!” “怎么会这般想?” 苏琅有些不解,那日她见了尸首后,觉得必是清儿,还是后来自己宫里少了人,她才去查的。 “清儿手里虽然握着的玉环是我们的信物,脸上的胎记也很是明显。只是,本宫后来想想:不会是她!清儿不会去冷宫的!何况那日尸首在冷宫的井里找到时,死亡时辰是和清儿丢失的时间一致,只是感觉:不是!” “就只是靠感觉?” “是!” “然后你准备去问沈思廉,看她是否知道什么?” “是!” “为什么你不觉得是杨贵妃下得手?” “当日我同杨玉环的争斗很是明显,她也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只是凭借她当日的恩宠,就算要了我性命也是可能的,断然不会拿我身边的宫女撒气,何况那具尸体一丝不挂,她还不屑如此!” “果然聪慧!” 听苏琅这般说,江采苹觉得她应该知道什么,只是她是否愿意告诉自己,倒不知道了。 “为何不怀疑我?” “六皇子之死,难道不是你的杰作?” “你……” “果然聪慧!不愧是姐姐一直赞叹的人!” “六皇子的事,我是推波助澜了,只是他的死,确实不关我的事。想来你也不信!就连我姑姑的死,都有我的缘故!” 江采苹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难得她今日如此坦诚。 “不过是为了清影!既然为了清影,你可以这般对付自己的亲人;那清影珍重的人,你断然没有伤害的道理!” “清儿的事,我确实不知情!” “那是沈思廉?” “你怎么会知道?” “朝堂上的事我不知道,只是清儿那样的人,必然只有沈思廉容不下!” “那你可知是为何?” “宫里的人有太多的秘密了!” 江采苹不再说话,倒是苏琅说了很多。 “沈思廉给我姑姑药里下毒,恰巧被清儿碰见,所以不得不灭口!”看江采苹不说话,苏琅继续说道“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那井里的女尸是……” 不会真的是清儿吧!听苏琅的口气,不可能是清儿。 “我的宫女:隋雨” “那清儿呢?” “果然是只对在乎的人关心!” “我把清儿送出宫后,后面的事便不知道了!” “你送的?怎么送的呢?” 听到这个答案,江采苹有些欣喜,只是,还是有些疑惑,宫墙内部,怎么可能把活人送出去? “这个宫里,活人送不出去,但是死人却可以!命大不死的清儿,却傻了!不晓得沈思廉究竟给她吃了什么药,她便傻了!” “你可知清儿脸上的胎记?” “也是那日,我才知道清儿脸上的胎记能够取下来,是她故意贴在脸上的,想来清儿也有自己的秘密!” “至于怎么送出宫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 苏琅说完,江采苹还没有开口,便被嘈乱打断了。 “来人啊!这里有人!” “这里还藏着人!” 许是她们说话声音有些大,惊着了外面的叛军。 “你躲在这里,不要出声!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 “算是我还玉蝶的!” 苏琅说完,便冲出去了。 “在这里!” “快来人啊!” 有士兵看到苏琅赶紧去追了,苏琅被围成一个圈,没有办法逃离时,便跳水了! “快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了!” 追赶着的叛军,有人喊了这么一句,随即便有人跳下水,赶紧去找了。 苏琅,你这又是何苦呢? 刚刚听苏琅最后一句,她知道:玉蝶的死果然是苏琅造成的!曾经怀疑过,只是今日再听她说时,难免有些伤痛。 其实最初的几年里,她怨过苏琅,只是后来便不怨了,在这深宫里,谁没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呢? 当初六皇子李嗣同莫名染上花柳病,又迅速死亡,随即皇上还知道了这件事。从头至尾,苏琅却没有去看过丽妃一次,人人都道:是怕惹丽妃伤心! 只是自己却不那般觉得! 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什么敌得上亲人的关心来得重要呢? 何况苏琅那么一个把亲情看得格外重的人! 怎么会在那么大的事情发生之后,没有去宽慰一次她的姑姑呢? “苏琅,也是苦了一辈子!” 江采苹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趁着夜色,偷偷回到了冷宫。 清儿当初究竟是怎么被掉包的,她不想知道。只是,她知道:她注定是逃不出去了! 何不趁这月色,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梅树,不枉自己来世一遭! “你是何人?深夜怎么会在此?” “你是何人?我乃大唐皇妃江采苹也!” “你就是那个被杨玉环逼到上阳宫的人?倒也长得标致!” 为首的官员说道,江采苹着实不知道他是谁,只是看他一脸肥肉,实在不愿多说话,觉得很是恶心。 “大胆贼人,竟敢造反!” “本王怕什么,你这一个小小女子,不如陪本王喝上几杯?” “哈哈!” 身后传来一阵阵冷笑,江采苹倒觉得自己心里有股暖流,在身上窜着。 “笑话!你不过是一市井无赖,本宫懒得和你说话!” “你……” “去,上去给我把那个美人抱下来!” “是,王爷!” 只是,他们声音刚刚落下,江采苹便纵身一跃,跳进了身旁的枯井里,士兵们在井口看着,那么深的一口井,怕是已经香消玉殒了吧! “真是扫兴!晦气!” 为首的官员骂了一句,便带着一行士兵离开了。 跳下井的那一刹那,江采苹的眼前只闪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还有那一句话:“这模样,若是长大了,定会赛过梅花仙子!” 宫里三十多年,原来留给自己最多温暖,让自己临死前回忆的人,还是他! 只是,这样的一生贪恋,好像从头至尾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不管是自己的痴念也好,还是自作多情也好,她曾经拜托太子:莫在史书上记载自己只言片语,为的便是来世可有那梦中人相遇,自己是清白人家的女子,没有那么多曲折的过往!亦不想受前世皇妃的约束。 “姑娘,来喝完孟婆汤,便会忘了前生的一切!” …… …… 她不知道的是,马嵬坡中,皇上赐死了杨贵妃,杨国忠被侍卫斩杀而死。叛军被赶出长安城后,唐玄宗回到宫里,想起了她。 还派人寻找她,找到她的尸首后,以妃礼埋葬她! 当皇上看到她的画像时,还因为留恋和想念,写了一首诗: “忆昔娇妃在紫宸,铅华不御得天真。霜绡虽似当时态,争奈娇波不顾人!”这一世,到底爱没爱,究竟有何重要? 她不知道的是:新继承皇位的三皇子:唐肃宗也想起了她。 他继位后,想起:当初同她相遇,在桂葶苑中所发生的点点滴滴,心里便有一股暖流,那样的女子,当真是世间少有! 想起她被贬上阳宫后,得知自己是太子,还托人给自己一张娟帕,上面有一行字: 请三王子帮忙:史书上莫记载嫔妾!太子大恩,嫔妾当记一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她,将之前记载关于她的史书通通烧了,却完成她的心愿。 得知她守节不屈,跳井身亡,为国捐躯,内心有很大的触动! 她,果真同其他女子不同! 插曲之十三:苏琅的秘密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跳进湖中的苏琅,没有紧闭嘴鼻,任湖水侵入自己身体中,慢慢沉下去。 在沉下去的时候,眼前闪现了很多场景,这一辈子,她做的错事太多了! 李嗣同的事情,说是她无意的,恐怕没有人相信,可是,事实确实如此。 她这个所谓的弟弟,生性调皮,贪图美色,最初她只是想稍微教训他一下,让他受点教训,可是要了他的性命,却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他宠幸的女子,自己明明安排了春意楼的花魁,哪里料到这皇子偏偏喜欢丫鬟,不喜欢众人捧着的花魁。 一夜恩宠过后,不幸便感染了花柳病! 后来的事情,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姑姑向来看重弟弟,她怎么会想到:姑姑宁肯失去这个孩子,也不愿让这件事情传得满城风雨。 皇上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情,怕是和清儿脱不了干系。 想那聪慧的女子,怎么可能瞒得过? 陪着清影姐姐长大的姑娘,智谋哪里会差? 在林府呆了那般久,愣是让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样智谋,哪里会差? 宫女隋雨,是武惠妃的人,她一直都知道。只是怎么偏偏和清儿撞在一起了? 开元二十五年,武惠妃死,隋雨便已经没了主子,自那以后,她也没有做棋子的机会了。自己已经打算放过她了,哪里料到还是被沈思廉逮到了。 听闻那侍卫说,是为了他,随雨才会做棋子的! 也是那日,两人在花园里,行周公之礼时,被沈思廉身边的宫女发现了,当即立下他便跑了,可是隋雨却遭殃了。 那夜发生的事情也真是多,沈思廉给姑姑的药里下毒,碰巧被清儿看到了,清儿应该是去查清影为何死的,才会碰巧遇到下毒的沈思廉。 沈思廉断然不会放过清儿! 这样的事情,敢让皇上知道? 若是皇上知道了,那沈家哪里还会有活路,不得已,她便灌了清儿药! 虽说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可是看在林清影的份上,她实在下不了手去要清儿的命,便把清儿放在冷宫,让她自生自灭了。 随即将隋雨脸画花,补上胎记,将清儿衣襟里的玉环拿出来放在隋雨手里,连想都没有想,将她抬到冷宫,扔进井里去了。 她找到清儿,也是意外。 那日姑姑临去,她们之间的对话,至今历历在目。 “琅儿,姑姑有些话不得不说!” “姑姑,你别说了!” “姑姑对不起你!” “没有,你一直待琅儿很好!” “琅儿,你最爱的姐妹,是姑姑害死的!” 丽妃喘着气,说这话的时候,苏琅一点反应都没有。 很多事,真的已经过去了! “姑姑私收贿赂时,被林清影看到了,才不得已要她的性命!你……你能原谅姑姑吗?” “姑姑,我知道!” “你知道?” 丽妃先是被惊着了,但是随即一想,也是。有什么事情是做的滴水不漏的! “姑姑,姐姐的事情,沈思廉很早便告诉我了!” 苏琅没有多说话,只这一句,她相信丽妃懂! “琅儿,照顾好自己!” “姑姑……” “其实,我不是……你亲姑……姑!” 丽妃说完这句话,便断气了。 苏琅随即大哭,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身旁的紫怜和紫鹃和哭得不能自已。 每每苏琅回忆起姑姑最后的话时,苏琅才知道:为何苏家老太爷不爱姑姑,为何姑姑受尽苦难!为何爹爹待姑姑比母亲还要好? 原来,不是亲兄妹啊! 只是,近四十年的姑侄情,总不会是假的吧! 只是,关于李嗣同的事情,她怎么也开不了口,她终究连姑姑都不及,一点实诚都没有。 关于沈思廉,她确实是骗江采苹的。 沈思廉的死,是她一手促成的! 最初以为清儿是沈思廉害死的,自己没有多想便开始设计。 这一个局,就布了一年半。 终究还是落在自己手里了,只是沈思廉死的时候,才告诉自己:清儿在哪里。 因为沈思廉私通,贴身婢女一律杖毙,沈家也遭了大罪! 自己才知道,自己终究是错了! 这些年在宫里,一直算计着,算计着,竟然改不了了! 利用沈思廉宫人之死,她偷偷将清儿送出宫去,但愿她一直这么傻下去,不要醒过来! 很多事情,真的是早已注定! 玉蝶的死,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当初不过是想也在梅宫里安插几个眼线,可是事与愿违,终究还是枉死了一条人命! 拾翠殿为何会失火,她不知道,觉得是意外又像不是。 紫怜穿着自己的衣服,代替自己了了今世的恩怨,而她也没有太过幸运,容颜已毁,一只眼睛已瞎,在宫里一直苟延残喘着。 为何今日会碰见江采苹,绝非意外。 自己也是想去找她的,总觉得错事做得太多,想告诉她关于清儿的事,让她多少宽慰些。 在宫里三十多年,冰冷的宫墙,算计的人心,失去的亲人真的是太多了,她不想到死,还抱有遗憾! 终究老天还是眷顾着她。 只是,关于沈思廉的真实死因,她没有告诉江采苹。 也罢,怨恨已散,没必要再添一些恨意了! 整座宫城都被大火烧了,还有什么是可以在意的? 不告诉她,也是一件好事! 这个秘密,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为何方才会救她? 苏琅也不知道,大概是愧疚吧,又或是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姐妹之情的,再或者不过是因为姐姐,她终究是姐姐曾经在乎的人,自己不能这般看着她死! 自己容颜已毁,倒没有什么打紧的。 梅妃在宫里能得皇上十年专宠,容颜怎么可能会差? 这群叛军,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罢了,最后一次,算是还曾经欠玉蝶的人情了! 只是苏琅心里还是有个秘密,当初她怀孕,设计让隋雨顶罪,一碗堕胎药打掉了自己的腹中骨肉,报仇固然重要,揪出武惠妃也很重要…… 只是这两个理由,怎么能让那般爱孩子的苏琅打掉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丽妃曾经问过她,后来便不再问了! 因为她不说的话,恐怕没有人知道! 沈思廉私通的那个侍卫,为何那般不幸,被苏琅挑中? 曾经的太子母亲:赵丽妃,给侍卫下药,本来那日去的是紫怜,偏偏自己不忍紫怜太过辛苦,便代她去了。 哪里料到:就那么一次,便怀上了! 这个孩子,怎么可能留得住? 后来,她设计让众人撞破沈思廉和他的苟qie的事情,虽是有偶尔的原因,但终究是自己为了报仇而一手操纵的! 这个秘密,连紫怜都不知道,就这么随自己烟消云散吧! 沉入湖底的苏琅,闭上眼睛的时候,嘴角轻轻弯起,似乎是真的解脱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万般无奈总争斗! 到头来,失去的不过是最初的那个自己罢了! 但愿来生,自己不要再生在官宦人家,再送进这个鬼地方,同人争斗了! 姐姐,我来了! 姑姑,对不起! 希望,你们可以原谅琅儿! 第一百八十六章:伊琛结婚,傻子夫君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千年之后。 “大妹子,醒醒!” “醒醒!你做噩梦了!” 迷迷糊糊之中,蓝伊琛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是谁呢? 自己不是从车里跳出来了吗? 难道是到奈何桥了? 这次,她一定要问孟婆要一碗汤,把他们都忘了! “大妹子!” “这里是……” 看着屋里陌生的人和装饰,蓝伊琛有些疑惑。 “这里是我家,你从山上掉下来,刚巧我弟弟去砍柴,看到你了!便把你背回来了!” 那位妇人身上的衣物很是简朴,只是衣服上,头上的饰品很多,看着像什么村落。 “我们是苗族人!” “恩” “阿汤,去给大妹子端碗粥来!” 那妇人吩咐了一声,有些憨厚模样的男孩便出去了。 “来,喝粥!” 蓝伊琛总觉得这个名唤阿汤的人,看着有点怪怪的。 “妹子,喝粥,粥很好喝的!” 听他这么一说,蓝伊琛竟然想起来了千年之前的宜昌,怎么感觉他和宜昌有点像。 “大妹子,不要介意,我这弟弟从小头脑不清楚,有点笨!” 蓝伊琛没有说什么,只是小心的看了眼那男子,他长相倒是眉清目秀,五官镶嵌在脸上比例分配的着实标志。 长得丝毫不比林嘉然和江豫灏差! 虽然他身上穿着苗族的衣服,只是蓝伊琛总觉得他身上有种高干子弟的气质。 但是这位姐姐没有说,蓝伊琛也不好多问什么。 “姐姐,妹子长得真好看!” 阿汤这么一句话,蓝伊琛有些害羞,脸蛋瞬间染了一丝红晕。 “妹子怎么突然脸红了?姐姐!” “阿汤,你先出去!” 那妇人也不好再说什么,等阿汤出去后,才说道。 “妹子,我这个弟弟有些笨,说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大姐,没什么的!” 蓝伊琛倒觉得他傻人傻福的,挺好的。 “大妹子,你叫什么?” “大姐……” 蓝伊琛犹豫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大姐以后就叫你阿蓉吧!既然妹子不想说,大姐自然不会勉强你,名字不过一个代号。” 蓝伊琛还没有说什么呢,这位大姐便开口了,一句话便化解了蓝伊琛的尴尬。 过去的事情,摔下山的时候,她忘了很多。 可是江豫灏和林嘉然的事情她倒是记得! 可是她叫什么,父母是谁,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谢谢!” “你好好休息吧!你这一昏迷,足足有三个月了!” “一个月?” 蓝伊琛知道自己从山腰摔下来,必然是摔的不清,会躺得比较久一点,只是三个月,时间着实太长了。 “没事,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 大姐悉心宽慰道,说完了便离开了。 “妹子,这是我抓的野兔,让它陪你玩!” 蓝伊琛正准备休息时,门开了一个小缝,阿汤头探进来,说了这么一句。 “好!” 蓝伊琛也不好反驳他的美意,便答应了。 她本以为自己一生就会在这个小村落里面一直呆下去,她在这里玩的也很开心,那些不开心的事,她不想再提。 既然老天让她活下来,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第一次来到21世纪,来到这个世界,她是为了李琮的转世者,这次,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只是,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在这个小村落一直生活下去时,命运又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她在紫英村,呆了三年。这三年里,阿汤一直在照顾她。 虽然他傻傻的,但是他待自己是真好。 自己经常会做噩梦,半夜常常被惊醒,阿汤每次听到自己的呼叫,便会立即冲进来,叫醒自己; 每逢打雷下雨天,她总是睡不着,阿汤便给她唱苗族的歌曲,哄她睡觉; 他们两个搭档出去摘菜砍柴时,阿汤总会憨憨的牵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掉下去; 那次,她在山里迷路了,半夜听见狼嚎,吓得不敢动时,是阿汤来找她的 …… 三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 想起前世时,清影说过:找个对自己好的人,远比爱自己的人要幸福的多! 她知道阿汤不懂什么是爱情,但是他做得一切全都是爱。 三年,足以验证一个男人对她的好! 按照苗族的习俗,她同阿汤结婚了! 那天,整个村落的人都来喝喜酒了。 身着苗族衣服的她,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仙女,在全村人的祝福下,她同阿汤结婚了。 只是婚后的半年后,一行不明人士出现在这个村子里面。 不晓得他们在找些什么,难道是江豫灏找过来了? 这个念头在蓝伊琛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时候,蓝伊琛立即躲了起来。 “少爷,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少爷,你还好吗?” “少爷,你丢了五年,老爷很想你!” …… “你们先退下!” 这样说话的人,怎么会是阿汤呢? “大姐,谢谢你照顾我这么多年!这些钱,你就收着吧!” “陈少爷,我骗了你……” “无妨,你照顾了我五年,已经足够了!” 陈子衍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虽然他身上穿得还是苗族的衣服,只是,那眉宇间的威严却真的有种让人膜拜的感觉。 “阿蓉!” “阿汤怎么了?他们是来找谁的?” 陈子衍推开门,看着自己的老婆,不晓得该怎么说。 这个老婆是他捡的宝,想必带回去父亲也会很喜欢的,只是每次看她眉间淡淡的忧虑,他不确定她是否要跟他走。 “他们是来找我的!” “你不是大姐的弟弟吗?” 蓝伊琛很是不解,疑惑的看着陈子衍。 “不是,五年前,我出车祸被人救了,才落在这里!” “你没有失忆?” 蓝伊琛瞬间觉得自己被人骗了,如果他早就明白自己的身世,那又为什么娶她? “你究竟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陈子衍,自幼在美国长大,五年前回国,没想到出了那档子事!”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 “你给我讲歆市的事情,记忆慢慢一点一点回来的;还有你画的那些建筑风景图,我才慢慢拼起来的!” “竟然是我?”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为何要娶我?” 蓝伊琛很不明白,看他此刻的衣着,必是豪门贵族,为何娶她?究竟是为什么? “如果我说是因为爱你,你信吗?” 笑话,她当然不信! “也是,连我自己都不信!只是,确实只有这个一个理由,否则,我怎么会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陈子衍细细解释道,他也不知道他喜欢她什么? 是她眉眼间淡淡的忧愁,还是她恬静的性格? 还是对待那个傻傻的笨笨的阿汤那样的关怀和温柔? 总之,他深陷这种感觉,无法自拔。 “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 蓝伊琛有些不相信,但是又觉得不可能! 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第一百八十七章:最终决定,回家省亲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阿蓉,你从来没有说过,我怎么会知道?” 陈子衍知道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信! 也是,自己骗她在先! “你可有什么青梅竹马?” “没有!” “可有什么订婚的或者心仪你的女子?” “订婚的?我已经结婚了!” 陈子衍不晓得她问这些问题的意图,但是还是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 她是他的老婆,应该问这些的。 “有还是没有?” 不是蓝伊琛要纠结这些问题,他若是富豪之子,怕是一定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人! “没有订婚的,肯定有心仪我的女子!” “你……” “但是我不喜欢她们!” 陈子衍赶紧补充道,生怕惹怒了老婆。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 “呆在这里还是回去?” “回去!” “可是,我不想回去!” “阿蓉,我父亲养我这么大不容易!我必须回去承担家族责任!” “若是有一天需要家族联姻呢?” “不会!父亲说过:宁愿成为穷光蛋,也不能舍弃自己的爱人!” 听陈子衍的这句话,蓝伊琛倒有些震惊,什么样的父亲会教育出这样的儿子。 “可是,我不愿意!” 陈子衍说过了,他是因为自己讲歆市的事情,记忆才慢慢回来的,那他必然是要回歆市,可是她不想!不想再见到那两个人! “为什么?难道你不爱我吗?” “我……” 蓝伊琛“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随即转身便跑了。 “阿蓉!” “少爷,怎么了?” “赶紧追!” “追什么?” “刚刚跑出去的女子!快去追!” 陈子衍说完这句话,便立即往前面的方向去找。 可是,这村落虽然小,可是找个人却不太容易。何况她是铁了心要躲着自己。 “阿蓉,阿蓉!” “蓉姑娘!” …… 满山,只回荡着寻人的声音。 “阿蓉,蓉儿……” 陈子衍有些焦急,怎么还是找不到呢?眼看天都快黑了,再找不到,可怎么办呢? 不能怪陈子衍这般,他虽然已经二十八岁了,可是,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不是因为家风,也不是因为没有人追自己,只是他偏偏对这男女之事不感冒,所幸便一直没有谈,父亲倒是有点着急,经常给自己传授追美女的经验。 他倒是没有说什么。 好在父亲从来不逼他! “阿蓉!” “我……我在……” “等等,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少爷,没有啊!” “我……” “阿蓉!” “你怎么会掉在这里?” 趁着火光的照耀,陈子衍才发现了架在山腰中间树上的阿蓉,来不及问什么了,赶紧将领带摘下来,让她抓着。 “抓紧了不要放!” “我……” 蓝伊琛一点劲都没有,怎么可能抓得住? “阿蓉……” 看到往下掉的蓝伊琛,陈子衍连想都没有想,便跳下去了。 随即抱着蓝伊琛的腰,尽量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免得虚脱。 她怕是在这里吊了很久了。 “少爷……” 上面时一片呼喊,陈子衍以为就这样掉下去了,好在山腰间的树很多,好在那树拦住他们了。 “你怎么这么傻?” 上来后,蓝伊琛抱怨道,这男人,虽说恢复记忆了,怎么这傻劲一点也没有改。 “阿蓉,我不能没有你!” “蓝伊琛!” “什么?” “蓝伊琛,这是我的名字!” 这夜,注定两人无眠,那段过往,蓝伊琛简短说了一下,只用了两个小时,便将那些岁月全都叙述完,从头至尾没有哭,没有掉一滴泪。 “阿蓉,我一定好好疼你!” 听蓝伊琛如此平静的说完这些话,陈子衍觉得自己心里在滴血,这样温和的女子,怎么会碰到那些事。 他为什么没有早早遇见她。 他恨自己,恨缘分来得太迟! “已经过去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阿蓉,可不可以跟我一起……” “好!” 有些事,自己也不能再躲了! “江豫灏这个人虽然有些难搞,但是我也不是吃素的!” 陈子衍的这句话,倒是逗笑了蓝伊琛。 那个所谓的青梅竹马,一看对手是江豫灏,百般妥协。可是,陈子衍连问都没有问,便说出这样的话。 这样的男人,怎么不值得他爱? 陈子衍刚刚吻了下蓝伊琛,怀里的人便因胳膊疼,叫了一声。 吓得他不敢再动,好吧,看在她受伤的份上,就先放过她吧! “我穿这样,究竟好不好?” 蓝伊琛坐在车里,一直把裙子往下拽,是不是有点太短了,伯父伯母会不会不喜欢啊? 怎么这么紧张呢? “好!穿什么都好看!” “可是,裙子是不是有点太短了?” 蓝伊琛纠结了半天,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 “哈哈!” “你笑什么?” 听她这么说,陈子衍就算不想笑,也忍不住。已经在膝盖的裙子,她竟然说太短了,那大街上那些女人只穿着在臀bu的裙子,是不是算是没有穿衣服? “要不你穿裤子?” “不要!” “怎么了?不是你说裙子太短吗?” “裙子,显得优雅;穿裤子,觉得像个女强人!不想第一次给伯父伯母留下女汉子的印象!” 蓝伊琛真的很紧张,她只能靠多说话,来缓解这种紧张。 “不会的!谁若是觉得你是女强人,那肯定是看走眼了!” “你!” “我的眼光向来不差,你是太紧张了吧?” “哪有?” “嘴硬的女人,不可爱!” 陈子衍一看她这副模样,心里就开心,这女人,还有怕的人啊! “我没有母亲,是父亲把我带大的!” “啊!” “啊什么?很惊讶吗?” 蓝伊琛倒没有想到这一点,怎么会呢?看着不像啊! 他母亲究竟是怎样一个优秀的人,可以把陈子衍教育的这般善良,温和。 “那你母亲呢?”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我母亲!” 听闻这句话,蓝伊琛便陷入了沉默中,他也是单亲孩子啊! 没有妈妈的照顾,这样的孩子,心里总归是缺点什么东西,可是,看陈子衍,她觉得他比任何人都优秀,不骄不躁,稳当有担当! “你爸爸真好!” “什么?” “没有给你娶继母……” 蓝伊琛白了他一眼,这么简单的话都不理解,真不知道脑袋里面装的什么。 “我爸爸确实很好,温文尔雅,谦让有礼!不过你说错了,我爸爸不是没有给我娶继母!” “什么,那伯母……” “你这女人,说你紧张,你还不承认?我还没说完呢!我爸爸终身未娶!” “什么?” 这下,怪不得蓝伊琛这般惊讶了! 怎么可能? 难道他是私生子? “想什么呢?” 陈子衍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这女人,肯定想偏了。 “我不是我爸爸亲生的!”看着蓝伊琛不解的眼神,他继续说道“在我九岁的时候,父亲收养的我!” “哦!” 蓝伊琛这个时候,真的不紧张了,她不知道自己老公身上竟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八章:蓝陈两家,原来熟悉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到了,下车吧!” 蓝伊琛冲着他,浅笑盈盈,希望刚才的话,没有让他不开心。 “爸爸,我回来了!” “阿衍回来了!” 蓝伊琛第一眼看见陈老,便觉得很是眼熟,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不过陈老给自己的印象当真是儒雅,简直比陈子衍给自己说的优秀太多了! “爸爸,这是我老婆!” “你结婚了?” 陈老瞪大的眼睛,有些孩童的神态,不是他太吃惊,这个儿子真的是不一般啊! “伯父……这是我……” “你叫我什么?” “伯……父” 蓝伊琛有些不解,以为陈老是不满意她这个媳妇,她也觉得自己这样上门有些唐突。 “既然已经是陈家的媳妇了,怎么还叫伯父呢?” 那叫什么啊! 蓝伊琛有些郁闷和为难。 “难道我这个年纪,你还不能叫我声爸爸吗?” 听到陈老的这句话,蓝伊琛倒楞了,陈老太随和了吧! 陈子衍推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爸爸” “恩,快坐下吧!等一会我们就可以开饭了!” 陈老说完这句话,蓝伊琛是彻底闷圈了! “伯……爸爸!” 蓝伊琛差点叫错,被陈子衍瞪了一眼,才立即改口。 “坐这里,让爸爸好好来看看!” 蓝伊琛以为这句话,是陈爸爸给子衍说的,结果楞了半天,才知道是给自己说的。 “不错!” 陈爸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儿媳妇比他想象的好太多了! “那当然,你儿子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 “你也就这件事做得好!” “爸!” “怎么不福气啊?你长这么大,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猛的直接结婚了,还带这么一个漂亮知性的老婆回来,做爸爸的当然惊喜了!” “爸,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嘛!” 蓝伊琛倒是有些惊讶,她这老公就算不是情场高手,怎么也谈过几场恋爱吧?怎么事实这么跌破眼镜呢? “你是不是有点惊讶?” 蓝伊琛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点了点头。 “我这儿子,自小便学习成绩优异,做事认真,人缘也不错,但是唯独对这情爱,确实晚发育了很久。一直对女人不感兴趣,哥们倒是很多,搞得我还以为他是个同性恋。我都已经做好他带个男人回来的准备了,他却和你结婚了!” 蓝伊琛有些忍不住的笑了笑,这父亲倒还看得开。 蓝伊琛笑的时候,陈老看得有些呆,不晓得为什么,觉得她很是眼熟。 “爸爸,你都不问她叫什么,家是哪里的?便认了她做儿媳妇,小心会吃亏!” 陈子衍有些要逗逗蓝伊琛,可是他爸爸却不给他这个面子。 “比起男人,她做你老婆太合适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陈老真的很和蔼,很温和,和自己见的长辈不晓得好太多了。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说是那么说,该问的还是要问的,不能连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爸爸,我叫伊琛,姓蓝!” “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以后就叫你琛儿吧!老是儿媳的儿媳的叫,不太好!” 陈老说这话的时候,蓝伊琛的脸红了,真的是蛮容易害羞的。 “你父母呢?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 这个问题,蓝伊琛不知道该怎么说,陈子衍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 “你别怕,爸爸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想见见你父母,总不能让我儿子白白娶了你吧!你父母养你这么大,不容易!” 陈老还以为她是怕自己不同意这门婚事,赶紧解释道。 “爸爸,我母亲早早就去世了,至于我父亲,爸爸,我也不蛮你,我家的事情有些乱,实在不好说。” 蓝伊琛想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毕竟离得比较近,若是查的话,肯定能查出来。 “这样啊!” 陈老当下便不再问了,这个年纪,便这般隐忍的女孩,怕是经历的事情不平凡。 “那子衍,跟琛儿抽时间去给亲家母上柱香!” “谢谢爸爸!” 这样的温和,不多问,蓝伊琛怎么不明白:陈老这是为她着想。 “爸爸,这位是?” “爸爸的红颜知己!” “你这儿子!怎么说话一点都不害臊?” 陈老被呛了一下,俊脸有些微红。 他究竟是谁?怎么会有妈妈的照片? 蓝伊琛觉得自己没有看错,那照片里面穿着旗袍的女子正是秦紫言! 爸爸姓陈,会是他吗? 天下姓陈的人那么多,会是他吗? 疑惑之中,蓝伊琛已经问了。 “爸爸,你是叫陈熠辉吗?” “阿蓉,你怎么知道爸爸叫这个名字?” 陈子衍的这句话,无非证明了蓝伊琛的猜想,只是她不知道: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吗? “你是……” 陈老有些不解,她这个儿媳今天是第一次见,难道是子衍给她说的?不对!刚刚子衍也有些不解,难道她是…… “你是她的孩子?” 蓝伊琛点点头,不再说话,脸上的清泪已经证明了这个事实。 “你父亲是蓝锋?” 陈熠辉还是不相信,他找了一生的人,怎么就在他眼前坐着? “是!” 陈子衍已经点了点头,那夜蓝伊琛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他了。 “爸爸,那伊琛是秦阿姨的女儿?” 陈子衍才有点头绪,他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爸爸把秦阿姨的事情给他说了那么多,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伊琛,爸爸找了你那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你竟然成了他的儿媳妇!” 陈子衍真的很开心,他娶的媳妇竟然是爸爸红颜知己的女儿,感谢秦阿姨,给他生了这么好的老婆。 “爸爸,你为何……” “你妈妈临死的时候,托付我好好照顾你,当时我忙着办你母亲的后事,后来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我便回美国了。外加上你母亲希望你能留在蓝家!我便没有带你去美国!” 陈熠辉真的很震惊,说话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 “爸爸,都过去了……” “后来,托人打听时,才知道蓝锋公司倒闭了,便想把你接到我身边,只是你父亲不愿意!我也没有找到你!再后来,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得到的版本很多,但就是找不到!” 陈熠辉说这段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下,关于蓝伊琛的一些事,他也知道。 心里为这个孩子很是担心和难过,算了,已经过去了! 好在她现在是自己的儿媳妇了! 子衍一定会待她很好的! 陈老的停顿,蓝伊琛怎么会没有听出来,想必自己的那些事,陈老应该知道,他……会不会嫌弃自己? “琛儿,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是爸爸对不起你!你现在是子衍的媳妇,谁若是欺负你,爸爸定不饶他!” “爸爸……” 陈爸爸的这句话,完全是给蓝伊琛吃了定心丸。 “我们陈家不惹事的,但是不代表别人惹我们,我们还躲起来!” 陈子衍的这句话,一直受父亲的言传身教,小时候有人骂自己是没妈生的野孩子,他便打了那孩子,爸爸只是告诉自己打架不对,但是没有禁止自己不许打架! 爸爸说:陈家不怕事! 只要不把人打死,做得是正确的事情,他都会想办法让它过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得龙凤胎,陈家欢乐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子衍,你好好准备下,办一场婚礼!可不能委屈了伊琛!” “爸爸,其实不用了!” “伊琛,这场婚礼,必须办!” 子衍的这句话,算是最后的决定。 “阿衍,我们可以低调点的!” 晚上,躺在床上的蓝伊琛对陈子衍说道。 “琛儿,和低调高调没有关系!你同江家、林家和蓝家的关系,不可能一次性抹平,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作为你的丈夫,不想你日后面对那些问题!这场婚礼,怕是不会太平静!” 陈子衍细细的说道。 他自小不怎么抽烟,只是心里有事的时候,才会抽烟。 “咳咳……” “怎么?呛着你了?” 陈子衍赶紧把烟灭了,他怎么忘了,伊琛现在怀有身孕,他怎么还抽烟? “没事……” “怎么没事,你就是心太软!你现在的事情就是好好养胎!” “你怎么会知道?” “怎么,还想给我个惊喜啊!” “你都知道了,还惊喜什么啊?” 蓝伊琛的脸色有些暗淡和失望,她明明瞒的很好的。 “孩子这事,你不必瞒我!有我护着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陈子衍就是喜欢看她扁着嘴的模样,看着很是可爱,没有超乎年龄的隐忍。 “你每日恶心的那么厉害,我怎么会不知道?” 陈子衍似是无意的解释了一句。 “阿衍,你真好!” “琛儿,你不要想那么多了,一切有我呢!你安心养胎,爸爸很早就想抱孙子了!” 陈子衍悉心宽慰道,她知道蓝伊琛在担心什么,在害怕什么。 可是他陈子衍不是一个怕事的人! 谁敢对他孩子他妈不利,先问问自己答应不? “恩” 蓝伊琛难得乖巧的点点头,这么些年,她一直装坚强习惯了,原来身边有人呵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爸爸,我把请柬都发了!” 五个月后,陈家宅子里,一老一少在说道。 “江家老爷子发了吗?” “爸爸,肯定发了!” “你办事,爸爸放心!” “只是,林家少爷那事,你确定不告诉琛儿?” “爸爸,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 蓝伊琛挺着肚子,从房间里面出来了,走得有点慢。 “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呢?” “爸爸,你看,他都快把我养成猪了,还说我不好好休息!” 蓝伊琛不满道。 这三个月,他让自己什么都不用干,刷牙洗脸,都是他抱着去的; 吃饭什么,都是端到房间里面的,还在床上安装了电动桌子,完全把自己当病人来看待。 “琛儿,衍儿也是为你好!” “爸爸,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子衍,你告诉她ba!” 蓝伊琛有些不解,但是还是坐下来,慢慢听着。 “林嘉然和林嘉裳结婚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蓝伊琛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她还是细细听完,她知道自己的性子有时候有的急。 “他们不是亲兄妹,林嘉然的父母另有其人,林嘉裳得了淋巴癌,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就结婚了,在咱们回来的半年前,举办的婚礼!” “阿衍……” “琛儿,告诉你这些,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不想瞒你,毕竟他是……” 陈子衍没有说后面的话,但是蓝伊琛懂。 她的老公是真心为她好! 虽然他嘴上说自己不在意,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呢? “阿衍,我以前是爱他!只是和你结婚后,我心里想的念的那个人一直是你,只有你一个!” “琛儿” 听到这话,陈子衍还说什么,直接把老婆紧紧抱在怀里。 “虽然我对你的爱,不及你那么深,但是我会慢慢补满的!阿衍,你要等我!” 蓝伊琛的这句话,已经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们两个秀恩爱,回自己房里去!” 听到爸爸这般说,两个人都笑了。 “爸爸,伊琛的肚子,八个月好像比别的孕妇大了点!” “你这鬼头,明显是在气我这个老头子。” “没有,哪里敢啊?” 陈子衍耍赖般的笑笑,不说什么。 蓝伊琛倒是在心里也把陈子衍骂了几遍,阿衍也太不知分寸了,她怀龙凤胎的事,三个月前便一直给爸爸说,还说到现在了。 “啊……啊……” “怎么了?琛儿?” 一老一少赶紧问道,对这肚子,明显紧张的不得了。 “好像是快要生了!” “什么?这个时候?”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抱她去医院?” “爸,你糊涂了,家里产科医生已经在了!” “也是,那也赶紧的!” 被儿子这样一说的陈熠辉,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他也没有见过别人怎么生孩子,哪里知道? “怎么样了?” “爸,你能不能坐会儿?我的头都快被你转晕了!” 陈子衍烦的很,偏偏陈老在前面一直来回走着,他真的很烦。 “你……爸还不是因为你!” “爸,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这个准爸爸还紧张啊?” “你这个兔崽子!胡说什么呢?” “爸,你坐下吧!我也很紧张!” 陈子衍开玩笑,不过是想缓解下紧张的心情,可是,反倒紧张加度了。 “哇……” “生了,生了,爸爸生了!” “什么叫爸爸生了?你这孩子!” “爸爸,恭喜你做爷爷了!” “也恭喜你做爸爸了!” “这孩子,让琛儿这么痛,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你敢?你敢收拾我孙子?” …… 一对父子,这样真的是很幼稚啊! 可是谁能知道他们初次为人父亲,为人爷爷的心情。 “少爷,你不能进去!” “不是已经生了吗?” “少爷,还有一个!” “你这笨儿子,急什么!伊琛怀得是龙凤胎,你再等会儿!” 陈老话音刚落,房子里又传来一阵啼哭声。 这下,陈子衍连想都没想,就冲进去了。 “陈少,母子平安!” 陈子衍哪里顾得上听医生说话,赶紧把他们都赶出去,连孩子都没有看, “琛儿,辛苦了!” “还疼吗?” “有没有不舒服啊?” “要不要喝水?” …… “陈子衍,我就算没被疼死,也快被你烦死了!哪来的这么多的问题?” 蓝伊琛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只是心里还是很甜。 这老公,完全是个大孩子嘛! “老婆,很想你……” “这不是在你面前呢吗?” 蓝伊琛翻了一记白眼。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陈子衍嘟着嘴,很是不满。 “你……想都别想!” 蓝伊琛本就苍白的脸,瞬间红了。这男人成天想什么呢,自己怀孕的时候,都有几次把自己吃干净了! 陈子衍心里也很不舒服! 什么嘛,怀个孩子,他都有多少日子没有碰过老婆了! 陈家得了龙凤胎,很是开心。 当天晚上便决定:孩子满月酒的时候,办婚礼! 于是,请柬又重新发了一遍。 没办法,谁让陈家最近喜事颇多呢! 蓝锋倒是来过陈家几次,但是都被陈熠辉赶出去了!他也知道:昔日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何况,他同紫言的事情,陈熠辉一直都知道。 后来,便也不来了! 不是他不想来,只是不知道为何,犯了诈骗罪,被判入狱十年! 也不知道是谁这般狠! 第一百九十章:婚礼场上,甜蜜结局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婚礼是在海边举行的! 虽说陈家回国没有多久,但是婚礼上来得都是些大人物。 江家老太爷也来了,这歆市还有谁敢不来。 恐怕这次收的礼金钱,能办两场这样的婚礼了。 陈子衍是踏着游轮出来的,而蓝伊琛是从热气球带飞过来的,这一对璧人,站在一起,很是合适。 水下接吻,踏马而行,钢琴提琴伴奏…… 浪漫的事情,今日婚礼他们都做了! 婚礼举行完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陈老爷子将孙儿孙女抱出来,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敬酒的时候,不晓得为什么,礼堂里面突然冲进来很多记者。 “蓝小姐,请问你失踪了三年,去了哪里?” “蓝小姐,三年前你闯进林少爷的婚礼,今日怎么又成陈少爷的老婆了?” “蓝小姐,关于四年前报纸上说你是江二少爷情fu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蓝小姐,你是不是脚踩三只船?” “蓝小姐……” …… 蓝伊琛浑身不是滋味,身子有些哆嗦,她可以被人骂,可是陈家不可以! 陈子衍握紧她的手,微笑着示意她:没事! “各位媒体朋友,想必问了这么多,该是口渴了!服务员,给今天所有来的媒体记者都上酒!” 下面的人,本来已经在七嘴八舌的讨论了,听到陈子衍这般说,很是好奇。这位丈夫究竟会怎么做?便不再说了! “我老婆以前的事情,希望诸位媒体不要大肆渲染,做出不是事实的报道!否则我们陈家不会坐视不理的!” “陈少爷,你这是在威胁吗?” “威胁你们,倒还算不上!只是希望媒体朋友们,不要无事生非,中伤我爱人!” “犬子说的对!谁若是给我们陈家乱扣帽子,我陈熠辉第一个不答应!” 陈熠辉既然已经发话了,想必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陈老,莫要生气!” 江老爷子也开口了,媒体也有些惊讶。 “我江某丑话说在前头,谁若是中伤陈家,别说陈老不答应!我江家定会让它滚出这歆市!” 江老爷子的这句话,俨然已经为陈家撑腰了! 陈家刚回国不久,不知道陈家势力的人,还有些不怕。可是,江老也这么说了,那谁还有胆子敢这么说? 别说这些时诽谤,就算是事实,也没有办法再报道! “各位媒体朋友今日在这里,我陈某就做个公告!” “伊琛,你上来!” 站在台上的陈熠辉,眼里一直带着笑意,这样的局面,他很喜欢。 虽然他没有等到她,为她蹉跎了一生,但是他的儿子却娶了她的女儿! “伊琛母亲离世的时候,托我照顾秦家产业,今天当着诸位媒体,诸位朋友的面,我将秦家的产业,和紫言离世时留下的遗产全都交给伊琛!” 这句话一说,谁还敢说蓝伊琛在榜豪门,没准是陈家高攀了呢! “这些资产由伊琛自己支配!” 陈老说完这句话,便将这些产权书给了蓝伊琛,江父眼里也滴了几滴泪。 秦紫言,他这个异母异父的妹妹,终于完成了她的心愿。 “伊琛,这个孩子,怪江家没有好好珍惜!” 他本来以为伊琛和豫灏会有以后,现在看来,自己这个儿子,恐怕一开始便是打着那笔遗产去的! 好在豫灏一年前已经同唐诗韵订婚了! 唉,都怪他这个父亲,做的太失败了! “熠辉,你总算完成了她的嘱咐!” “是啊!这么多年,不容易!” “蓝锋,是你送进去的吗?” “不是你吗?” “我还以为是你!” 江老和陈老,大笑几声,原来都不是! 那个人,终于有报应了! “不是我们插的手,紫言也应该不会怪我们了!” 当初,他们不是不想费了蓝锋,这个男人! 只是,不能! 紫言说过:不准他们动蓝锋一根指头,不管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不能动他!若是他自己犯错,被人抓住,那就不怪她了! 就因为这句话:他们一直才没有动手! 不过,究竟是谁呢? 两人心里那样想着,但是都不在表面上展现。 今天媒体的到来,不过是许妍之的小小策划,只是许家,他们何曾放在眼里? 这样的事情,稍微一查,便知道了! 今日的婚礼,林嘉然没有来! 蓝伊琛只是稍微在现场找了下,倒没有什么遗憾。 想必他在照顾嘉裳吧! 那样有兄妹缘的人,怎么会没有一丝血缘关系? 如今想来,当日嘉裳的种种做法,想必是早就知道了吧! “想什么呢?” “没什么,你不去陪他们了?” “新婚之夜,怎么能错过?那些人就交给爸爸处理了!” 陈子衍说完,便拉着蓝伊琛离开了。 这个新婚之夜,陈子衍真的快被气死了! 他老婆不是个大家闺秀吗? 怎么一惊一乍的?他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都怪爸爸!好端端的给她什么遗产嘛,现在吃定自己了,说什么自己若是逼她,她就不把遗产给陈家了! 那遗产,他在乎那个干嘛啊! 自然是一万个不同意! 可是,他看了那个数字后,惊了半天,嘴都没有合上! 当即准备以后为她马首是瞻! 哪里料到? 她又不开心了? “你怎么能因为钱而屈服我呢?” “你到底爱钱还是我?” 以前的蓝伊琛不这样啊! 难道是跟了他之后,逐渐学了他的脾性,怪不得人们常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便会很相像! 也是,他们在一起已经四年多了,还有了一对龙凤胎,这样的日子是真好! 蓝伊琛怎么也有些睡不着,那单子上的数字,真的是吓坏她了! 这样的财富,怕是可以和江家媲美了吧! 何况她还没有算上秦家的产业! 看来,江豫灏当初待自己,果真是冲着这钱去的! 好在老天长眼,没有落在他手里! 否则,她多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妈妈! 她遇见陈子衍,是她此生最美的意外! 什么前世今生,什么李琮的转世者。她只是她,只是蓝伊琛!不是江采苹!更同李琮没有什么关系? 后来,她问过:陈子衍为何待她那么好? 他的一句话,让自己相信:这辈子没有爱错人! “你受苦的时候,我应该在你身边的!都怪自己,前二十几年没有好好找你!才让你一直这么辛苦!若是不对你好,我心便很痛! 你不安,我何以安?” 陈子衍是上天赐给她的幸福,今生她定要好好珍惜。 (完)! 大结局! 番外一:江豫灏的独白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她结婚了! 嫁的是陈子衍,真好! 他最初是想把她夺回来,只是父亲让自己在她和企业之间选,他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家族企业! 争了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怎么可能因为她而放弃? 那年,车从山腰摔下去,而后发生大爆炸,他以为她就那样离开了! 那片爆炸后的废墟,什么都找不到,一丝东西都找不到。 所以,他觉得她没有死! 只是自己找了一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慢慢的变认了! 后来,林嘉然结婚了,娶的是他的妹妹。 听说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他倒没有太在意。只是突然感觉:林嘉然都放弃了,他何苦再等? 虽然这么说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等! 这样一等,便让自己等来了订婚! 因为自己的事情,他不得不跟唐翎瑜订婚。 豫棠这些年做的太多,竟然同许妍之联手设计自己,后来,他才明白:原来许妍之爱的人是江豫成,他的大哥! 怪不得林嘉然不同她结婚,怪不得他如此帮自己把蓝伊琛夺过来,不过是想赢得自己的信任! 虽然他们做的事情,公司损失不大! 可是,还是造成了一些无法挽留的遗憾! 想起他同豫棠的对话,至今心里无法释怀。 房间里,两人一直抽着烟,不说话,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没想到兄弟见面,也分外眼红! “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江豫棠这句话,便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想法。 “伊琛从密室离开,是你帮忙的?” 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在证实。他早早就想到,只是,还是没有办法确认。 “是!那女人也够傻!说什么她都信!” 江豫棠没有多说什么,可是,江豫灏却懂了。 他必然是看出了自己待蓝伊琛的不同,所以才这般帮蓝伊琛,只是想让自己后悔而已。 “我以为,凭借林嘉然对她的爱,必会带她走,怎么想到家族利益竟这么重要?她就那样想不开,非得以死惩罚我?” “我母亲病重,是你干的!” 江豫灏说这话的时候,掐灭了烟,眼神里的凶狠很是明显。 “是大妈做的!” “之前我的女人滑胎,是谁干的?” “你不会觉得是我吧?二哥!” 江豫棠有些心酸,这么多年的复仇,又是为了什么,其实二哥从头至尾不曾亏欠自己什么。 “难道是我妈?”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肯定明白!” 是啊! 还有什么比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更重要? 家族利益面前,企业遗产面前,对他母亲而言,什么都是浮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时候园子里的人都说,最初,我没放在心上,只是说多的,自己便也怀疑了!一查,便查到了!” “当年是我母亲不对,若不是因她,你妈也不会死!现在,她卧病在床,算是报应吧!” 不是江豫灏心狠,只是有些事,真的是他母亲做的太过分了! 他的孩子,怎么能那样打掉呢? 究竟那颗心是怎么做的? “虽然那时候我小,但是二妈对我的敌意,我不可能没有感觉,好在二哥你一直帮我……” “怕是我不该帮你吧!何曾想过你会恩将仇报?” 江豫灏有些心酸,从小到大,他对这个弟弟一直很好,对他一直严厉,就是想让他成就一番事业,哪里料到? “都是命!” 江豫灏也知道他对不起二哥,不管二妈是怎么待他的,也不管二妈害死了他母亲,只是二哥待他是真好! 在江宅里,若是没有二哥,他怕早就死了! “这是爸爸给我的遗产!” 江豫棠拿着几张产权书,递给江豫灏,他还有些疑惑。 “我对遗产没有兴趣,对公司也不感兴趣,这些就给你吧!我已经找律师签了名字。” “你……” “我已经买好了机票,等会就走!” “去哪里?” “等我想通了,会回来的!” “你……” “二哥,对不起!” 江豫棠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等到房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二哥,我还是你弟弟吗?” 江豫棠等了几秒,后面却还是没有传出声音来,有些失望的准备走时,他还是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你一直是我弟弟!” 二哥没有怪他! 江豫棠走后,江豫灏便开始整顿公司,最近发生的事情。 只用三个月,江豫成的势力便从歆市消失了! 本来以为和唐诗韵订婚、结婚,便一切可按部就班的生活下去。 哪里料到? 三年后,她回来了! 请柬! 她要结婚了! 自己派人去查了下,听说她怀孕了,听说她嫁的人是陈子衍! 本想再夺她时,父亲却出面了! “灏儿,为父已经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爸爸!” 他不知道,父亲究竟知道些什么,难道那些事情爸爸都知道? “那个蓝伊琛,你就放过她吧!” “爸爸,你……” “你抓她,不过是为了秦家那点遗产,你以为我不知道?那遗产不在她身上,她不知道!” 父亲这样说,他还是不信! 怎么可能? “秦紫言是我妹妹!” “什么?” 江豫灏当下想的是,难道他乱伦了?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当年我小的时候,秦家收留过我,也是秦老爷子给了我一笔钱,我才开始创业,才会有了今天的身家!” 哦,还好不是! 不是兄妹,他再无耻,总不能背负乱伦的名声吧! “她,和江家,你选一个?” “爸爸,你什么意思?” “你要她,江家便给你哥哥!” 江老爷子其实也不想逼他这个儿子,只是没有办法! 他不能让妹妹的女儿还这么受他儿子的虐待! “这么些年,你折磨她的已经够了!既然不爱她,便放了吧!” “爸爸,究竟你那个妹妹……” “她的遗产是秦老爷子留的,爸爸也添了几笔!” 不再说话,他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自己算计这么多年,原来在父亲的眼里,不过全都是小把戏,他一直看的真真的! “你怎么选?” “爸,若是我两个都要呢?” “灏儿,做人不可太贪!你考虑一下吧!” 江老爷子说完,便走了,留下江豫灏一个人在房间里沉默。 真的不能两全吗? 恐怕爸爸不会答应! 他一直不想同意! 可是五个月后,听闻陈家有了一对龙凤胎,他真的不知所措。 放还是不放? 他还是没有决定! 只是后来他从父亲口中得知,江家在歆市三城如此横行,不外乎有陈家的帮助! 换句话而言,陈家不是小角色,起码,江豫灏他动不了! 不是因为他害怕,只是母亲和豫棠,他不得不护着! 于是,他便放手了! 彻底放手了! 就这样吧! 他究竟是不是李琮的转世者,真的是一个秘密。 他没有记忆,可是却保留了前世李琮的那串玉链。 他是,只是他还是错过了! 很多时候,没有办法! 命中无时,莫须争! 番外二:林嘉然的婚姻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自从知道嘉裳可能换了淋巴癌,林嘉然便决定一定要就好妹妹! 确凿的那天,他便做了骨髓配对检查。 他本以为:他是林尚德的血脉! 可是,那报告告诉自己不是! 难道自己是孤儿? “林尚德,他不是你的孩子?” 谢婉莹也很是震惊,怎么可能呢? “那他是谁的孩子?” “爸爸,不对!林伯父,我究竟是谁?” 林嘉然也不信! 他应该不是孤儿,看谢婉莹如此震怒,定然不可能是孤儿。那他的父母是谁? “他是我姐姐的儿子!” 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这股怪异。 “你姐姐?方芷翎!原来,我还是输给了她!” 方芷翎,她是谁?她和芳芷清又是什么关系? 方芷清一出来,什么都明白了! 为何林尚德会帮蓝锋? 为何小时候会救济方芷清? 原来,方芷清是他的姑姑! 可是为什么呢? “你怎么会来?” “想来看看我的侄儿,便来了!” 很久没见,方芷清还是这样。 当初林尚德喜欢方芷翎,方芷翎也喜欢林尚德,可谓是两情相悦。就等着结婚了! 可是,谁曾料到? 沈三爷喜欢方芷翎,方芷清喜欢林尚德! 就这样: 沈三爷和方芷清的一番设计,被妹妹灌多久的方芷翎,就那样被沈三给糟蹋了! 那样一个混hēi社会的人,怎么可能是方芷翎的良人? 方芷翎是个把清白看得很重的人,一心想求死! 奈何却怀孕了,没有办法。沈三爷便一直关着她! 后来孩子生下来了,而她也割腕自杀了! 方芷清也知道自己错了! 至于她怎么和蓝锋在一起的,倒真的也是她设计的! 林父在方芷清的设计下,知道了沈三爷和方芷翎的事情,喝得酩酊大醉,正中方芷清下怀,于是两人便发生了关系! 碍着方芷翎,林尚德断然不会娶她为妻! 于是,林尚德便跟自小青梅竹马,一直喜欢他的谢婉莹结婚了! 自,方芷翎死后,沈三爷也颓废了很久。 没有办法,他背负着太多的身家性命,只得把孩子让林尚德抚养。 这便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没有办法,很多事情,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林尚德说完之后,林嘉然已经没有了惊讶,倒是很平静。 现在,他才明白:为何父亲一个商业人士会和沈三爷扯上关系,江豫灏也没跟hēi社会上的人打什么交道,可是,父亲却一直这般做? 为什么沈三爷会在伊琛的事情上这般帮自己? 为什么沈三爷每次看自己的眼神,总是那般犹豫? …… 只是,嘉裳那般对自己,现在想来:好像不似兄妹之情! 自己去追伊琛的时候,嘉裳连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才会发生车祸。 “过去的就算过去了,现下还是担心嘉裳的病怎么办吧?” 想起嘉裳,林嘉然心里自会多念及她几分。 三个月后,嘉裳刚刚出院回到家里,姑姑便上门来了。 “二哥,嘉裳好点了吗?” “好多了。” “哥,我听说嘉然不是你的孩子!” “胡说什么呢!” “哥,你就别装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林尚德不再说话。 “哥,既然嘉然没有林家的血脉,那这企业留给谁呢?” 林尚德终于知道:这个妹妹今天来干什么来了。 原来是惦记着自己家里的这点家产,父亲若是知晓了,怕是在九泉之下,都死不瞑目。 “哥哥,我儿子……” “送客!” “二哥!” “你去找大哥商量吧!” 一句话便堵住了所有的贪念,大哥,她虽然不敢去争抢,但是,为了儿子,她肯定要去。 林尚思和许哲离开后,林嘉然也进来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爸爸,我要娶嘉裳! 医生说嘉裳可能活不过五年,他一定要完成这个意愿。 “你决定了?” 林尚德有些不忍,这个儿子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是他倾注的心血不少,再说他是他此生最爱女子生的孩子。 “爸爸,这是嘉裳的心愿!” 只此一句,林父也不再说什么了。 一个月后两人便订婚了! 当时,去的人只有亲戚朋友。 林尚思刚刚同大哥商量好了,来找二哥一同做决定,可是林嘉然的一句:我和嘉裳要结婚了! 便堵住了一切。 “好好!” 这样的结果,林建德很满意。 虽然嘉然不是林家之子,但是他的见识和聪明是自己所欣赏的,他若是同嘉裳结婚了,怕也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那些八卦,他们林家还怕八卦吗? 上次,林嘉然和许妍之的那场婚礼,闹得人尽皆知,这次小小的办一下便好。 只要镇得住公司里的那些老资历的人便够了! 后来,伊琛回来了,听说要结婚,还给自己送来了请柬! 那样好的女子,确实只有这样好的陈子衍配得上! 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那日,他已经辜负了伊琛,不管自己因为什么,辜负便是辜负! 对待伊琛,他确实顾虑的太多了! 他还是缺点对爱情的担当和责任! 那日,伊琛大婚,他只是躲在人群里看了一眼。 看着一大群记者涌进去,问的那些屈辱的问题,他恨不得冲上去,很揍他们一顿! 只是看着那个男子,就那样风轻云淡的揽着伊琛的腰,说了句“请他们喝杯喜酒!” 他便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他输给了懦弱的自己! 为何会娶嘉裳? 嘉裳住院之后,他才有幸看到嘉裳的日记: 字里行间都是他的名字! 原来,嘉裳早就知道自己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原来,嘉裳对他,并不是兄妹之情! 1986年十月二日 “哥哥,嘉裳长大后嫁给你好不好?” “你说什么呢?嘉裳,我们是兄妹!” 今天,哥哥这样跟我说,为什么呢? 我只是想一直跟哥哥在一起嘛! 哥哥为什么不同意呢? 肯定是嘉裳太小了,才四岁! 1991年五月 今天,不小心听到爸爸跟沈三爷说:哥哥不是他的孩子! 那哥哥和她是不是没有血缘关系了? 那她以后还是可以嫁给哥哥的! 不好,哥哥若是知道:他不是林家的孩子,就离开了! 不能告诉哥哥! 这是个秘密! 裳儿一定要守住! 1999年十二月二日 我很想哥哥,不晓得哥哥在美国好不好? 这么多年了,哥哥应该回来了吧! 2000年七月八日 今天,哥哥回国了,可是他去见别人了,都不做知道回来看下自己! 真是小气! 2000年八月五日 今天哥哥,带了伊琛姐姐来吃饭! 我很开心! 可是,哥哥却说:伊琛姐姐是他女朋友,他想娶她。 也是,像哥哥这么优秀的人,伊琛姐姐同他在一起,最合适了! 可是,为什么? 心好痛? 是哥哥要被抢走了吗? 2000年十月 伊琛姐姐消失了! 哥哥那么难过,可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办? 怎么才能找到琛姐姐呢? 哥哥,只要你开心,裳儿什么都愿意做! 2001年一月十二日 来到邑城了,不晓得哥哥是不是在对面那栋楼里面。 应该是在的! 可是哥哥在意的人不是她! 她偷偷跟着哥哥来这边了,她真的放心不下! 哥哥思念的是琛姐姐,可曾知道自己也在这座城? 我说做你媳妇,不是说说的! 哥哥,我想当的,从来都不是妹妹! …… …… 那么厚的五本日记,每一天写的都是自己。 自己若想好好保住林家家业,只得娶嘉裳了! 他发誓:他会用一辈子对嘉裳好的! 只是,希望老天爷不要那么快夺走嘉裳的生命! …… …… …… 故事到这里,《大唐皇妃今生情孽》真的完了! 写了一年多,结局改了好几遍! 好在人生第一部自己没有弃坑! 很多人说,他从来没有看过一部,女主是跟男三在一起的!都是坚持到底,不管有多虐,有多辛苦,都是从一而终的! 可是,对自己而言,如江采苹这样的女子,如蓝伊琛这般好的女子 注定要一个好男人终生相伴! 她真的爱林嘉然吗? 从头至尾,穿越千年,不过是为了千年前的遗憾而已。 林嘉然注定不是她的良人! 她爱江豫灏吗? 一开始,我是想让她和江豫灏在一起的!也把江豫灏设定成李琮的转世。 只是,笔下的江豫灏有点坏,同我期待的不一样! 虽然最初他是为了那笔秦紫言的遗产,才囚禁蓝伊琛的。 后来,也是慢慢喜欢了。 但是,终究那样的男子还是配不上江采苹的转世! 那般有才、温柔、善良……似白梅纯洁坚强的女子,必须要一个身家清白,各方面条件都无可挑剔的暖男来爱她! 才注定她活得不是那么悲伤! 你爱的人,没有担当; 爱你的人,太多算计; 于蓝伊琛而言,只有陈子衍这样的男人跟她在一起,才不会辜负她! 陈子衍,稳重,善良,大气,家产颇丰,自小到大没有谈过恋爱,身边没有红颜知己,没有女闺蜜,从来不和别人搞暧昧! 只有一个养他至大的养父,还是等了蓝伊琛亲生母亲一生的痴情人,怎么可能会待伊琛不好? 这样的结局: 不是最好! 却是最美!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