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五柳农家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黄昏的夕光淡淡的映照着燕国的大地，大山静寂，竹篱茅舍隐藏其中，只有村前的那条河不安的翻腾着……　　“云飞爹你说这青黄不接的，咱儿子闺女还吃不饱，你弄这一张嘴来。咱这小家小户的日子可使不起奴才。” 秀娘放下手里的水盆唠叨着。 老头子进城卖菜没挣着几个钱，倒带来个昏迷不醒的女奴隶。 按照燕国律法，私藏逃奴可是同罪论处。 　　“云飞娘，说你头发长见识短吧，这你就想不开了。你想想咱云飞虽说模样儿长的俊，可瘸着一条腿哪个姑娘肯嫁过来啊。难不成你还真想断了咱老汤家的香火啊！” 汤大山瞪了老婆秀娘一眼，“这是黑市里逃跑出来的奴隶，还没打上奴隶烙印，你不说谁知道她是一个奴隶。” 　　谁这么吵，汤小小模糊的意识里觉得耳朵边有人说话声。 　　汤小小猛的睁开眼睛，只看见一张苍老憔悴的脸，　　“姑娘，你终于醒了。” 　　汤大山长出一口气，脸上堆上讪笑。 一大早他去县城卖菜，没想到白捡了一个逃跑的奴隶。 他记得他敲这丫头的一棍劲不大，这丫头居然一直昏睡到天黑才醒来。 　　“这是哪里？” 汤小小才开口，　　砰！ 　　一块泥从屋顶上脱落下来，正砸在她的脸上，碎泥土顺着她的领口滚进衣服里……　　汤小小擦掉脸上的泥土，手扒着床想起来，反而抠下一块泥土。 目光落到她身上呆住。 　　破屋、土炕、烂棉袄！ 　　这是哪里啊？ 　　汤小小沮丧的打量了一下这屋子。 　　黄泥墙，茅草顶，两扇破旧的木头窗子，在风中吱呀作响，随时会掉下来似的。 门呢，几片破木板子拼成的屋门，下面露着巴掌宽的缝，风卷着落叶从门外刮进来。 　　“姑娘你别生气。我把你打晕带来也没有恶意，我儿子云飞二十五岁了还没媳妇。你当了我们汤家的媳妇，成了平民不是比你当奴隶强很多吗？” 　　汤大山的话让汤小小头皮一阵发麻，三天前她重生到一个奴隶的身上，傍晚好不容易设法跑出奴隶交易黑市，在长长的巷子里迷了路被这老头一棍给打晕了。 不花一分钱就想白得一儿媳妇，这老头子比她还会算啊。 　　“这？这是哪里？” 汤小小看看屋内，老头身边站着一个面容慈祥的灰衣老婆婆正端着一盆水。 窗边木桌边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煤油灯下看着倒也眉清目秀一脸腼腆，正精心捣着草药，那味道和她肩膀伤口包扎处透出的气味一样。 看这一家还算老实。 汤小小长出了口气，总管逃出了黑市，先活着再说吧。 　　“大五柳村。” 汤大山说完，怕这村小无名，姑娘不知道，就又补了一句，“燕国白山郡清水县大五柳村。” 　　“燕，燕国？” 　　汤小小彻底石化了，不会是战国七雄的燕国吧？ 重生后的三天她一直呆在奴隶贩子手里。 对周围情况并不了解。 　　――――――――――发新文了----------------　　汤小小一介冤死的当代白富美重生到战国乱世之中，发财当王后泡帅哥，小日子美地很！ 第2章 瘸子媳妇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听口音姑娘不是本地人，姑娘是秦国人还是楚国人，是战俘还是因债务被卖为奴隶的？” 　　汤大山的话让汤小小五雷轰顶、万念俱灰。 　　她真的重生到春秋战国了，春秋战国是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时期，天子势弱，列国争霸，她记得中学老师讲过，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爹，药好了。” 　　青年男子端着石钵向床边走来，瘸子？ 汤小小瞪大眼睛，怪不得长得这么俊二十五还娶不上媳妇，原来是个瘸子。 　　汤小小深吸了口气，既来者，则安之。 先吃饱饭再说，先活着再想办法。 　　“拿点饭吃，要不你老汤家可真要断香火了” ，汤小小戏谑的说。 　　老头就扬高了声音喊，“青儿，给你嫂子端碗饭来。” 然后接过儿子递过来的药钵说，“云飞，你去把后院大仙奶奶请来，请她来给看看八字。” 　　“爹，人家姑娘刚来，你就――” 云飞看了一眼从床上刚坐起的汤小小，脸一下子红了。 　　“就你事多，云飞娘，你去请。别忘了买对花烛和一张红纸来。” 　　汤大山说的有理，真不愧是当家的。 一想到儿子终于也能娶上媳妇了，虽说是个奴隶，可你看那模样，放在这大五柳村，哪家的媳妇闺女也比不上。 秀娘笑咪咪的小跑着去请后院大仙奶奶了。 　　“青儿，你去烧锅水，一会带你嫂子洗个澡。” 　　细眉淡眼，裹着花布头巾的汤青儿从屋里出来，手里端一个粗糙的木托盘，轻步走到床边，把两个粗碗，一个小柳筐放到炕桌上。 听着她爹汤大山的话，微笑着点头。 　　“吃吧姑娘，” 汤大山笑咪咪的巴嗒了一口大烟袋，“咱庄户人家没啥好茶饭，只要不饿着就行。” 　　这会子，汤小小也不管什么干净不干净的了，伸手从柳筐里拿出两个黄灿灿的玉米饼子，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咳，这玉米饼子也太粗了，拉的汤小小喉咙火辣辣的痛。 三天了她都没喝过一口水。 伸手端过桌上的粗瓷大碗就喝。 　　这是什么东西？ 又涩又苦的。 汤小小几乎把刚喝进嘴里的汤吐出来。 没办法，总得先活命要紧。 也不品味，汤小小硬是把一碗野菜糊糊倒进胃里，又啃了两个玉米饼子，伸手又想拿的时候，发现筐子空了。 　　“这姑娘太能吃，怕咱这小家小院的是养不起。” 才回来，手里拿着一对红烛的秀娘担忧的说。 　　“能吃能干能生娃，我喜欢，像咱大五柳村的媳妇。” 一个喜庆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瓜脸、腮红粉白的一个老奶奶手拿着一张红纸和几根香，走进屋来，一笑露出两个黄灿灿的大金牙。 　　“大仙奶奶，您老快给这两孩子看看，八字合不合，喜日子定在何时好。” 　　汤大山忙过去，把大烟袋递给大仙奶奶。 　　大仙奶奶，汤小小禁不住笑了，这名字，真够有意思的。 古人真可笑，结婚不问男女双方意愿，只信神婆八字之说。 第3章 欠高利贷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可笑归可笑，一番折腾，这大仙奶奶一句话把汤小小的魂快吓掉了。 　　“女扶男相，大吉大利。鸡啼天明，喜事成双。” 　　不要啊，明天一早，她就要成为这瘸子的媳妇了吗？ 她不愿意，她绝对不愿意！ 逃走，今天晚上，她一定要想办法逃走。 　　夜深了，月光温柔的笼着静谧的山村，到处都是高高低低的各样的树，一丛竹子或者几株野花旁边就会闪出一处茅屋来。 看家狗静静的趴在篱笆院门后，一个小身影子猫着腰从木头窗棂那儿，钻了出来，跳下地，顺着墙跟往外溜。 　　看门狗突然站了起来，冲着她的方向吠叫一声。 　　坏了，汤小小倒吸一口冷气，好不容易等同床的汤青儿睡了，她才偷溜出来，只说一出院子，她就自由了。 倒忘了这该死的狗。 　　怎么办？ 　　汤小小还没想到主意，狗突然掉转身子往大门处蹿，并且大声的狂吠着。 　　祖宗唉，别叫了，这么大声，死人都能惊醒。 汤小小暗暗叫苦，今晚看样是逃不出去了。 　　哐！ 大门突然被撞开了，狗吠瞬间断了，十几个黑影从大门外涌进来，一人一棒子砸在狗头上。 汤小小看到狗倒在地上抽搐着。 古代的强盗这么猖獗的吗？ 　　“给我砸！” 　　月光下为首的大汉瞪着一双蛤蟆眼，一挥手。 十几个恶奴噼哩叭啦一阵乱砸，锅烂了，碗碎了，到处一片狼籍。 汤小小赶紧躲到紧靠院墙的一个麦草垛后。 　　“你们这些天杀的，我跟你们拼了！” 　　汤大山披着破褂子，从屋里冲了出来。 　　“汤大山，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借债还钱天经地义。朱爷我发慈悲。今儿就拿你闺女哑巴青儿抵了十两银子。这笔买卖，你不吃亏。” 　　朱毛一脸横肉，一脚踢倒冲上来的汤大山，“你朱爷我不发威，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小的们，给我拿人！” 　　“嗯，嗯” 　　几个恶奴冲进里屋，从床上拖起半睡半醒的汤青儿。 青儿受此惊吓，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惊恐的啊啊声。 　　这该死的高利贷。 汤小小唇边浮现一抹讽刺的笑，十两银子，她记得晚饭后，看到汤大山愁眉苦脸的数着柜里的十几个大钱。 那是汤家的全部家当。 十两银子，真不知汤家几辈子能还上。 　　汤小小摇摇头，这草垛太不保险，她还是早溜为好。 汤小小看了一下，离这草垛不远处篱笆墙有个大些的缝隙，她只要跑两步，趴下钻出去就自由了。 　　想到就做，汤小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草垛跑向那个缝隙，趴下，钻，我钻，咦，头钻出去了，可身子卡住了，再使劲，呼嗵，半面破旧的篱笆墙整个倒塌了。 唉，不减肥真会死人啊。 　　汤小小苦着脸，被几个恶奴揪到朱毛面前。 　　“这个小娘子真俊，” 朱毛眯着小眼笑了，“汤大山啊，算你运气好。哑巴青儿还你，这小娘子我带走了。咱从今起人钱两清了。” 　　“不能啊，朱爷，这是云飞没过门的媳妇。我已报了村长，明儿到保甲老爷那求了印落了户，明天就办喜事，朱爷，求你，别这样！” 　　――――――――-发新文了――――――――――　　如何摆脱瘸子媳妇的命运，如何还上高利贷，如何在古代挣钱盖屋当地主！ 第4章 云飞受伤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不能啊，朱爷，这是云飞没过门的媳妇。我已报了村长，明儿到保甲老爷那求了印落了户，明天就办喜事，朱爷，求你，别这样！” 　　嘣，蛤蟆眼朱毛一脚踢在颤微微拉着他衣角的汤大山心窝子上。 老弱的汤大山哪禁得了这个，哇一口血喷出来，抽搐几下，倒在地上。 　　“就你这小家小院的，也能养这样俊的媳妇，” 朱毛转头，对着汤小小笑咪咪的说，“进了朱府，你就是我们老爷的八姨太了，吃香的穿绸的。比在这破烂农家院里当小瘸子媳妇强多了。哎哟！你怎么打人呢？” 　　朱毛捂着脸退了一步，一挥手，这小娘子还真够辣的，带回去老爷一定喜欢，不仅肯抵十两银子的债，说不定还得赏他个大大的好处呢。 　　“别碰我，汤家的债和我没关系。” 　　汤小小拼命挣扎着，上一辈子，她是自幼接受继承人训练的富家独女，结果却因遇人不淑，害死了父亲，气死了母亲。 亿万家产落入到那对狗男女的手中，以为就这样结束了，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却派人杀了她，可悲她白玉之身却落得个尸骨无存。 也许是老天爷可怜她，让她得以重生。 　　那么从今天开始，她发誓：　　再也不为任何人活！ 　　再也不被任何人欺负！ 　　汤小小拼命挣扎，在这愚昧落后的古代，女人犹如牲口一样卖来买去。 她可不能落到一个脑满肥肠的老地主手中，去当什么姨太太。 　　“放开我媳妇。” 　　汤云飞放下他爹，拿起一把锄头砍向恶奴们。 　　“哈哈，一个瘸子也敢在我朱毛面前撒野。小的们，给我废了他。” 　　锄断血飞，汤云飞倒在血泊里，血在泥地上蜿蜒出一条惊恐的小河。 　　“云飞，云飞啊，你醒一醒啊，你可不要吓娘啊。云飞啊！” 秀娘扑过去，拍掌大哭。 　　“死了，管家，死人了。” 朱毛皱眉，虽说汤家欠着老爷利滚利的高利贷十两银子，可真出了人命，官府就会追究的。 　　“汤大山，我再给你宽限半月，到时再没钱，报官了事。” 朱毛挥手，“晦气，我们走，” 恶奴们簇拥着扬长而去。 　　“这叫我们怎么活啊！” 秀娘坐地上嚎啕大哭。 　　这时候再逃跑的话是不是有点太不仗义了。 毕竟汤家出了这么大的事。 她吃饱肚子拍拍屁股就走人有点太不地道了。 汤小小正犹豫间，门外涌进许多衣衫褴褛的村人。 原来左邻右舍早就听到汤家的动静了，只是这村里谁家没种着朱大地主的地，没受着看门狗朱毛的气。 没敢过来。 这会子见朱毛他们走了，才一涌而进。 　　男人们帮着把云飞抬屋里，已有人跑去请村医去了。 女人围着秀娘你一句我一句的劝慰着。 村里几个有威望的老人都围着汤大山商量对策。 　　“万不能经官的，” 白胡子村长在鞋底上嗑了嗑烟袋，“一经官，这债就坐死了，这两丫头一定会官卖为奴的。这个家也就散了。” 第7章 落户汤家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我只借了三两银子这才半年，咋就成了十两了呢？” 汤大山眼睛直愣愣的，自言自语着。 十两银子，大五柳村最富足的农家一年收入也不到十两银子。 他拿什么还这笔债啊。 　　汤小小站在一边听这几个老头子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好主意。 她心里盘算着，她这身子的身份是个逃奴。 她就是从大五柳逃出去，一个逃奴又能到哪去呢？ 她要想在这个古代活下去，就得先弄个身份。 何况汤大山毕竟救了她一命，汤家有难，她拔腿走人也有点不地道。 　　“村长，我有一个法子。” 　　村长抬头，“你是？” 　　“云飞没过门的媳妇，” 汤大山心里一酸，儿子命在旦夕，此时看到汤小小更加难受。 　　“我不是云飞的媳妇，我叫汤小小，是大山叔救回来的。我有夫君，” 汤小小照着刚才想好的说，“我会想办法弄到十两银子给汤家还债，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请村长允许我在村里入户，身份不是云飞媳妇，而是大山叔的女儿。” 　　半月弄十两银子，就这一个弱女子？ 众人一片讶异，这事连村长也办不到。 这小女子大话说的太不像话了吧。 　　“大山叔，你说呢？” 　　汤大山嘴唇哆嗦着，人都活不下去了，还要什么媳妇。 这姑娘真能替他们汤家还了这笔债，那可就是汤家的大恩人，别说当他女儿，当他祖奶奶都行。 可是，这可能吗？ 　　“好，” 村长看了汤大山一眼，“你做到的那一天，你就是我们大五柳村的人了。” 　　“谢谢村长，” 汤小小心内一喜，向村长道谢，然后向众村人鞠躬。 终于暂时有了落脚的地方。 　　两个时辰后，村人散去，晨光四溢，不知是村医的医术好，还是穷人的命贱，云飞在鸡叫三遍的时候醒了过来，喝下哑巴青儿熬的草药后，昏昏然睡去了。 　　哑巴青儿开始准备早饭，秀娘端着别人送洗的衣物去河边洗衣服去了。 只有汤大山受伤了心口痛下不了地，歪坐在院子桐树下编筐。 　　汤小小用陶盆洗了把脸，拿着木梳也坐在桐树下，一边梳头一边和汤大山说话。 　　“你家有多少地？平时靠什么挣钱？这附近可有集镇吗？” 　　汤小小得快点想出办法，怎么样能在半月挣到十两银子。 　　“我和秀娘老了身体不行了，青儿是个女孩子家，云飞腿不好，我们只租了朱老爷五亩，每年除掉交租子，好年景一年还能剩下三五百斤麦子。这连三年不是旱就是涝，一年只能剩一百多斤了。” 　　“你自己家没有一点地吗？” 汤小小停下梳子，一百多斤麦，四口人也就够吃两月，不饿着才怪。 　　“我年青时在码头给人扛货，挣钱买下两亩山地，种啥都不长，只活了十几棵毛栗。老辈子留下半亩菜园子地，我和云飞编筐，我也进山打点野物，下河捞点鱼，两天赶一次柳孜集卖这些东西过活。” 　　自己没地种粮食，怪不得这么穷。 汤小小梳好头发，把长发全盘上面去，没有皮筋，顺手从汤大山身边抽一条麻绳扎上。 　　“平日里秀娘给人缝缝补补，浆洗衣裳。我闺女青儿织布绣花，谁都不闲着。倒也能不饿着。” 汤大山看着汤小小脸色，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姑娘居然也姓汤，真是好缘份。 第8章 古代物价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小小皱眉，站起来往外前后看看，汤大山家这片院子建在高处，视线好，整个村子都看在眼里。 村子东边是平原，北边和西边是大山，南边是条大河。 　　视线所及之处，满村都是黄泥墙茅草屋，看来在村里是没法挣到这笔钱了。 要想挣钱，她必须到集上去看看。 　　“你受伤了，今天我和青儿去赶集。” 　　“青儿不能上集，她是个哑巴，又不能帮着卖东西。” 汤大山叹息一声。 三岁时青儿半夜发高烧，要不是家穷耽误了治病，青儿也不能成为哑巴。 　　这么俊的姑娘居然是个哑巴，汤小小摇摇头，怪不得自进了汤家，都没见她说过一句话。 　　“一会秀娘洗好衣服，你们三个一起去吧。只拉些筐子和青菜就好。” 　　走了一个多小时，汤小小脚痛的走不动了。 抬头看看前方还没有集市的影子。 坑坑洼洼的小土路两边都是庄稼地。 果然像汤大山说的地里的麦子稀稀拉拉的，麦穗结的很小，时不时有穿着褴褛的农人在地里劳作。 可能是古代人没有化肥上的原因。 汤小小觉得她从没见过长势这么差的麦子。 　　哑巴青儿拉着架子车，秀娘和汤小小一人推着一边车帮向前走。 　　“你累了，坐在车上歇会吧。” 　　秀娘擦了一把汗，看汤小小疼的脸发白，就让她坐车上歇会。 　　她走着都困难，汤小小怎么好意思坐车上让汤青儿拉着她。 　　“这青菜能卖多少钱？” 汤小小想在古代要做一个商人，先得了解一下当地物价。 　　“这个节气青菜都嫩，三把子能卖一文钱。” 秀娘又指着另一个筐里的几把小菜秧子说，“像这样买回去种的菜秧子一把能卖一文钱。” 　　“这筐呢？” 　　“大的七八文钱一个，小的五六文钱一个。” 　　“一斤粮食呢？” 汤小小现在最关心的还是粮食，总得先吃饱饭吧。 　　“这两年年景不好，粮食贵，” 秀娘叹了口气，“大米白面一斤都要十文钱，杂面最便宜的也得三四文钱。更别说鸡蛋红糖那样的好东西，都比往年要贵的多。” 　　“那布呢？一亩地多少钱，盖一间屋得多少钱？” 　　汤小小想春秋战国是农业社会，古代社会人分几等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土地在这个社会才是最安全可靠的财产。 而且越多越好，不然就没有好日子过。 不管贵族还是平民，衣服总是要穿的，这个得弄清楚。 还有房子，她可不想一辈子都住在汤家那三间破茅屋里。 　　“我身上穿的这种粗麻布也就六七文钱一丈，细麻要多一倍。绸缎最低也得一百多文才能买一丈。” 　　汤小小还想问棉布呢？ 突然想起中学历史老师讲过棉布普及是在明朝，那春秋战国肯定是稀罕物了，也就没再问。 　　“普通平民除非活不下去了，没谁肯卖老辈子留下的地。要买地只能买老爷们的。咱村从没有谁买过地，我不知道多少钱一亩。” 秀娘奇怪，这姑娘问这么多做什么，难道真的像老头子说的她真能半月弄到十两银子。 　　“房子盖咱家那样的茅屋――” 　　秀娘的话被汤小小打断了，“我说的是瓦屋，青砖瓦屋多少钱一间？” 　　“瓦屋？” 秀娘的嘴张大了，“瓦屋咱大五柳村只有朱老爷家盖，听说一间屋得五两银子。” 　　汤小小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一间屋五两银子，五间屋要二十五两银子，再加上院，没有三十两银子拿不下来。 　　要吃饱穿暖，盖新房，再加上还债十两银子，她必须要挣五十两银子，才能安定下来。 第9章 赶柳孜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几乎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总算是走到了柳孜集。 汤小小脚痛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秀娘和青儿忙卸货摆摊。 因为来的晚了些，她们的摊子摆到了集的最末尾，和一个卖鸡蛋的黑头巾大娘紧邻着。 　　汤小小是第一次看见古代的集镇，看着满大街来来往往的穿着古装挽着古代发髻的人，激动的很。 古代的集镇路比现在窄的多，沙石铺地，两边店铺木屋雕花飞檐煞是好看。 只是这柳孜集也真小，从东到西一条大街也就二里地长，街道北面住着村人，南面一片野地，往下走去不远就是大河。 河对面是什么汤小小不知道，只看到从河岸过来许多人，挑担的、推车的、骑马的、坐轿的各样人都有。 　　“那边就是柳孜码头，” 秀娘摆好筐和菜，看到汤小小冲着河那边发呆就说，“码头上有许多商船，河边也有摆渡的，坐船过河就是清水县。县里菜比这边码头要贵些，可坐船一人得花二文钱。太贵了。” 　　码头，商船，清水县城？ 汤小小快活的几乎要蹦起来，太好了，守着码头和南来北往的商船，再加一个繁华的县城，她不发财才怪。 　　达，达，达……　　一阵马蹄声传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动荡起来，汤小小抬头，路边的行人纷纷闪避。 远远的街道中央一匹黑马飞驶而来，马上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近，风卷起他身上的黑色披风，露出猩红的内里。 一骑在前，十几个灰布短衣男子在马后面拼命的跑，　　“少爷，慢点，少爷！” 　　马行过快，路边躲闪不及的摊贩一时人倒货翻，乱作一团。 　　“唐家三少来了，快点收摊青儿！” 　　秀娘脸发白，腿发抖，嘴里叫着青儿，自己拿着筐的手都抖。 清水县谁不知道唐家有多少钱，唐家三少就有多混帐。 清水县第一纨绔公子。 是个连狗都躲着走的人。 　　青儿哪来的及收摊，马疾驶而来，一蹄子踩扁了一个柳筐。 后蹄撞飞另一个柳筐，筐飞出去正好砸在汤小小仰起看热闹的脸上。 两股鼻血呼流了出来。 　　汤小小心头的火噌的上去了，这人也太欠扁了吧？ 闹市跑马，撞了人也不吭一声，真够混帐的。 　　汤小小挺起一脚，把一只小柳筐像踢足球一样踢向马腿。 马正跑着冷不丁受这一惊，猛一下停住两前蹄扬起，冲天一阵长啸。 　　唐子稷一惊，条件反射想一掌按下马背勒住马。 可转念一想，手一松缰绳，哎哟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 　　十八个随从里面，他爹安插了一个奸细，二嫂安插一个，老夫人安插一个，大姐安插一个，他的挂名老婆凤台居然也安插了一个。 真是热闹啊。 十八个随从里竟然有五个奸细，他要不出点事，怎么能对得起这些人的苦心呢？ 　　唐家三少落马了！ 　　竟然有人让唐家三少落马了！ 　　谁这么大胆不想活了吧，清水县谁不知道唐老员外对他的这个小儿子有多护短。 就是清水县的县丞老爷对这位唐家三少也得让着点。 这谁活腻歪了！ 　　闹市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张大嘴巴呆住了。 第10章 唐家三少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少爷，少爷。”灰布短衣的奴才惊的脸都白了。 　　“臭娘们找死你。” 　　一个奴才最先反应过来，一巴掌打在汤小小脸上，打的汤小小摔倒在柳筐堆上。 后背咯的很痛，汤小小挣扎着站起来，吐出一口血水。 　　“各们爷对不起，她是我远路的亲戚不认识爷，请爷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这贱民一般见识。” 秀娘苍白着脸，一个劲的陪不是。 　　呸！ 唐子稷气运丹田吐出一口血来，如愿的看到随从中几个变色的脸，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一闪而过。 　　坏了，她是不是太冲动了。 汤小小擦掉鼻血。 她只不过咽不下这口气，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脆弱，掉个马就能摔吐血。 这会麻烦惹大了。 　　“爷，让小的打杀了这丫头便是。” 　　一青衣奴才上前一把拉过汤小小。 　　唐子稷心里冷笑，这奴才是他二嫂安插的奸细，真是奴才像主子，性挺急的。 　　“我倒要来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 　　唐子稷脸上浮现一贯玩世不恭的坏笑，母亲和哥嫂们需要他当个混帐货，他不当的像些也对不起人啊。 他被几个奴才扶着，走到汤小小面前。 　　深眸长睫，那一闪而过的凌厉全落在汤小小眼里，阳光下那眉角一抹淡淡的桃花红……　　“高端大气上档次！” 这一句话自动溜出汤小小的嘴，这个叫唐家三少的男人，她发誓自有生以来，她从没见过美到这般的男人。 　　坏笑犹如一朵僵死的花，挂在了唐子稷的唇角，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汤小小的脸上。 　　这眉这眼这怒这笑，还有这幽幽的体香，这般刻入骨髓的熟悉。 青梅，青梅回来了，他的青梅终于回来了。 　　满天的阳光，照亮了一双瞬间由戏谑燃烧起漫天大火的眸子。 “梅子！” 　　汤小小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揽入一个温暖至极的怀抱，一张焦急的脸，一双狂热的眸，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粗硬的手指，抚上微张的红唇，温厚的手掌紧贴着她的脸颊，这个犹如捧着易碎瓷器一般小心翼翼捧着她脸的陌生男人，不知为何却让她没有推开的勇气。 　　“谢谢――你，能――回来！” 　　狂喜的眸，沙哑的声音，猝然涌出的眼泪，滑过男人坚硬的线条，滴落在她的脸上。 心猛的一痛，汤小小不解，为什么这个男人的眼泪，会让她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少爷，少爷――” 秀娘的叫声让汤小小突然从迷梦中清醒，禁不住脸上一红，她这是做什么，当众犯花痴吗？ 　　推不开的情况下，汤小小抬腿踢向……　　唐子稷吃痛松开汤小小。 　　“不管你是谁，我们两今天算扯平了。从此谁也别找谁麻烦。” 　　汤小小转身去收拾筐子，今天生意没做成她还无端犯花痴真是丢脸。 　　这个丫头不是青梅。 唐子稷一张脸阴了又晴，晴了又阴，青梅不可能不认识他。 可是这身子这味道明明又是青梅，到底出了什么事？ 六年前青梅为什么会被烧死？ 难道三天前唐达在枫林山庄看到的青梅就是这个丫头吗？ 　　一时之间，百思千想在唐子稷心头涌过。 六年前他没能保护好青梅让她凄惨死去。 六年后的今天他要带她回家，就必须做好能给她幸福的一切准备。 没准备万全之前，他万不可轻举妄动。 　　唐子稷突然一变脸，坏笑着摸了一把汤小小的脸，“开个玩笑就当真，你以为你是谁。丫头从此以后每天到烟雨楼来给爷请安，一直到爷饶了你为止。不然灭你全家！” 　　说完翻身上马，带着一帮子随从继续向前旁若无人的飞驶而去…… 第11章 出售绣品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常卖刺绣的是这家吗？”汤小小指着街边一个门前挂着几件绣品的小店问青儿。 看青儿垂头丧气的样，汤小小笑笑拍拍青儿的肩。 汤小小知道青儿还在为刚才的事担心呢。 出了那件事她心里也不快活，但当下之急是尽快挣到十两银子。 汤小小让秀娘看着筐和菜卖。 她带着青儿去找路子。 青儿怀里抱着她的绣品，背篓里装着青菜。 顺着汤小小手指的小店点点头。 　　汤小小一步跨了进去，声音扬高，“店家，来货了。” 　　“青儿姑娘来了，” 一个喜眉喜眼的胖老头走了出来。 　　“掌柜的，听娘说青儿妹妹的绣品都是您老给收的，娘说您老可是柳孜集第一的大好人呢？不嫌青儿妹妹有疾，每次价钱都给的很公道呢？” 汤小小脱口说了几句甜言蜜语，“我是青儿的姐姐，以后你就叫我小小好了。这几把青菜自家地里种的，您老拿去尝个鲜。” 　　汤小小从青儿背篓里掏出几把青菜放到货架上。 又从青儿怀里接过绣品展开在桌案上，“掌柜的，您老看看青儿妹妹这新绣的几件，旦凡有一件入了您老的法眼，我家的小日子也就好过了。” 　　“小小姑娘，不是小老儿我故意刁难你们。这两年天灾人祸不断生意本就艰难，这进了五月青黄不接的日子，除了富人家定制的几件货，普通农家连个布丝都难来买。” 掌柜的翻看了一下青儿的绣品，脸露难色，“青儿这刺绣都是按着古本绣的太石板了点，现在的小姐夫人们都不喜欢这种老式样了。” 　　汤小小急了，“掌柜的您老也别难为我们了，您就出个价吧，只要过得去就成。” 　　掌柜的叹了口气，转身从货架上抱下几件绣品，“我并不是存心难为你们，你看这几件就是青儿姑娘上个月送来的绣品，直到现在也没卖出去。” 　　汤小小看看青儿想要哭出来的样子，就知道掌柜的没说假话，“您老再给想想办法吧，这集上谁不知道您老是最有本事的生意人。” 拍吧，多说好话总没错。 　　“你们大老远的背了来也不容易，这样吧，” 掌柜的手抚摸着绣品眯了一下眼睛，“这几件就先放我这儿。卖一件我只提三成，我尽力卖不出去你们也别生气。” 　　汤小小来时就听秀娘说过，青儿每月都会送几件绣品到这“一品秀” 小店来，店主都是看货付钱的。 　　在两人谈话期间，小店里进进出出几批客人，成交的只有一个。 看来掌柜的没有说错现在生意是不好做。 　　“这样吧掌柜的，咱也别卖了分成了。您老看着给两钱够我们姐妹两吃顿饭的就行。” 汤小小上辈子是个生意精，这样拖着几个月不就白瞎了吗，“掌柜的心眼好总不会看着我们姐妹饿着回去吧。” 　　掌柜的指了指汤小小，“你这个小机灵鬼儿，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次我就先收下吧。” 掌柜的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刀币（战国时代燕国货币）放到桌上，　　“一幅我只能给你6文，一共五幅，30文钱拿好了。” 　　一幅绣品大约用细麻布二尺，汤小小速度在脑子里计算着，一丈细麻布要12文，一丈等到十尺，一件绣品用布3文多，再加上丝线本钱就得5文。 这掌柜的也太不厚道了。 第12章 卖小青菜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掌柜的，青儿几天才能绣一件只挣一文钱，您老一张嘴就10文8文的挣。咱做生意不能这样的。” 汤小小刚才看客人成交的绣品质量和长度就在心里盘算开了。 这话一说出来，掌柜的眼瞪大了，这小姑娘不但机灵心眼可真够多的，站在店里就这一会就看出门道来了。 　　“生意真的不好做，这样吧我再给你每幅加2文。青儿姑娘的绣品式样花色真的太古板了。回去再多想想绣些新花样送来，到时我一定给你价钱算高点。” 　　汤小小见好就收，伸手从桌上把40文拿来装进胸前挂的钱褡裢里，笑咪咪的从货架上顺手拿了两束红丝线，“掌柜的好人做到底，青儿绣的凤凰正缺着这种颜色。谢谢掌柜的。” 　　哈哈，掌柜的禁不住笑了，这小小姑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啊。 要不是个姑娘家他一定收了到店里做学徒，经他细心教导一番必能成一个大商人。 　　“小小姑娘，十天后清水县唐家   二少奶奶过生辰，店里会选一批货送进唐府，” 掌柜的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绣样书，“这是我从烟雨楼夜行书生那里刚拿来的画样，你叫青儿姑娘照着绣绣看，如果能被唐府看中你和我都有莫大的好处。” 　　夜行书生？ 烟雨楼？ 汤小小接过画书，看着画书封面上的狂草署名沉思了下，烟雨楼这不是唐家三少那个纨绔公子叫她每天去报到的地方吗？ 看来这夜行书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府在哪儿？远不远？青儿你去过唐府没有？” 汤小小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着，青儿一脸的苦色，汤小小知道青儿还为刚才坐船过河花的四文钱生气。 五幅绣品去掉本钱只赚了15文钱，坐个船就花去4文难怪青儿心疼着呢。 　　“好了好了，我的好青儿别生气了，” 汤小小亲热的揽着青儿的腰，“一会到了唐府我一定给你挣4文钱，要是挣不回来你就晚上不给我吃饭，好了吧，我美丽善良的青儿妹妹。” 几句话说的青儿笑了，小小姐姐真是长了张巧嘴，怕是把死的都能说活了。 　　青儿跟父亲来唐府卖过柴认识路，两人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唐府。 汤小小顺着青儿手指的方向，看到路对面一处大宅前石狮把门，五间兽头大门关闭着，门前列坐着十几个华冠青衣奴才。 　　有钱人的奴才都穿这么好，汤小小看看自己和青儿身上补丁摞着补丁的衣服。 心里冷哼一声，她一定要尽快赚到钱让汤家人和她吃饱穿暖。 　　怎么能进去呢？ 汤小小正愁时，青儿拉着她的手走过正门拐进一条小巷子，走了不远来到一处角门前。 　　“有人吗？送菜的来了。” 　　角门边一个小偏屋里有人应声走了出来，“哟是青儿姑娘啊，管家大人不是说府里的柴够了暂时不让你们送了吗？怎么又来了？” 　　“大叔我是青儿的姐姐汤小小，” 汤小小忙对看门人手里塞了两把青菜，“我爹说家里种的青菜让我们给大叔送两把尝个鲜，听说府里二少奶奶快过寿了，爹让我们来向二少奶奶请个安。” 第13章 唐府订货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看门大叔拿了汤小小的东西，说话自然就软下来，“你们的心意唐府领了，   二少奶奶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人。明儿我若见了   二少奶奶定替你们问个好。” 　　汤小小向前一步，“大叔能不能让我们见见府里的管事啊，家里种了些鲜物儿，我想……” 　　看门的人也是个明白人，恰好这些天后厨李管家也正为   二少奶奶生辰没操办到新鲜菜品着急上火。 看门人进屋叫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出来，“这是我儿子，让他领你们进去看看吧。” 　　汤小小和青儿两人跟在少年身后进了门，一边走少年一边交代，“因为你们爹是熟人，我爹这才让我带了你们进来。府里不比你们乡下，处处要小心谨慎。万一出了差子别说你们，就是我们这引了你们进去的人也是会受处罚的。” 　　汤小小想古代和现代都一样，大家户人家规矩就是多。 看着青儿跟在少年后面低头小步规矩的跟着，心里有点难受。 还是见了总管卖了菜早点出去吧，省的受这般拘束。 　　再往前行进了一个月亮门，是一片花木杂呈的大院子，靠西边居然是片菜园，里面菜果繁茂，一派田园风光。 上房六间，左右偏房几十间。 院内往来各色仆从，这么多人，行止有度，寂然无声。 汤小小不禁骇然。 这鬼地方吓死人了。 还是早些卖了菜快些出去吧。 　　“唐总管汤家送菜给   二少奶奶祝寿来了。” 随着少年的声音，上房门开了走出一个锦衣中年男人，“汤家送菜你们收着便是何必回了我。” 汤小小看这唐管家一脸严肃，像个当家主事的人。 知道这就是财神爷了，低头施了一礼，　　“汤家女儿小小请唐总管安，” 汤小小起身从青儿背上拿下背篓揭开上面盖着的荷叶，“总管大人小女听闻   二少奶奶生辰将近，特在家研制了两道家常小菜来给   二少奶奶尝个鲜。” 　　唐总管伸头一看筐内是几把青嫩的小菜秧子，不知这汤家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把这栽种的小菜秧子能做出什么大菜来。 　　“如果总管大人不嫡弃小女托粗鄙，请容小女下厨一试。” 　　唐总管皱眉，   二少奶奶生辰将近说今年不能总像往年那样糊弄过去，一定要弄些新鲜菜来吃。 底下人跑了几天找了不少新鲜菜，可没一样让   二少奶奶满意的。 他亲自出去跑了两天了，跑的腿都肿了也没找到什么新奇菜式。 这汤家女儿主动送上门来，要试就试吧。 反正死马当个活马医。 　　汤小小不顾青儿在身后拉拽她的衣裳，跟着一个婆子进了唐府厨房。 三下五除二做了两道小菜出来。 　　一道麻辣爆炒青菜秧子，青菜碧绿红椒通红夹杂着爆香的黑色油亮花椒籽，这道菜色香味俱全。 　　另一道菜心炒香菇。 菜心油绿犹如初生，香菇柔滑入口奇香袭人。 这两道菜看似普通味道却鲜香嫩到达极点。 　　帮厨的婆子试吃后直叫好，唐总管让婢女把白色瓷碟放到描金红木托盘上。 让个机灵的婢女带人送菜去二少奶奶所住的锦绣园了。 汤小小和青儿仍被少年带着转回到角门处等待结果。 　　汤小小和青儿陪着看门大叔在屋里拉家常，少年在门外等着。 少时门外传来少爷惊喜的声音，“管家大人您总算来了。” 门帘一揭，唐管家跟着少年走了进来，拿出一个小银锭子送给汤小小笑着说，“这是赏你们的。以后每天送些菜心和菜秧来，有多少送多少。价格就按市场价高出三倍算。” 第14章 第一桶金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这是今天的菜钱八把青菜24文。” 唐管家又从袖中取出一串铜钱递给汤小小。 　　汤小小把银子铜钱小心地装进胸前钱褡裢里。 她就知道二少奶奶一定会喜欢吃她做的这两道菜，要知道这两道菜可不是普通的做法。 这是当年她热恋着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时，为了讨他欢心特意跟着她们大酒店的国家一级厨师学做了一些菜品。 没想到此时倒派上了用场。 　　唐管家让少年送两人出去，汤小小感谢看门大叔让自己赚到了银子，看唐管家走远了，从钱褡裢里摸出10文钱塞到少年手里。 少年欢喜迷惑的看着汤小小，“姐姐真是灵巧人，小的看来极普通的青菜姐姐竟做出如此美味。能讨得二少奶奶欢心极是不易。姐姐莫不是有什么妙方吗？” 　　汤小小摸摸少年的头小声说，“是的，姐姐有秘方。” 说完笑了，“不要忘了再叮嘱厨房大娘一声菜我在家用山泉水洗好了，直接下锅就好。” 　　看着少年回去了，汤小小拉着青儿的手笑着跑开了。 汤家的青菜和别家的也没什么不同。 她之所以能做出如此美味，的确是有一个秘方。 而这个方法就是在清洗青菜后在上面洒上特别的佐料。 幸好唐府厨房里有。 做的时候她就把这道菜该注意的事项全细细说给厨房大娘听了。 唯一没说的就是这种佐料。 她想着回去后就准备好佐料，每次送菜前洒上。 这样就是厨房再用别家的青菜也不能做出这种味来。 　　离开唐府又走了两条街，汤小小才打开褡裢拿出那绽银子仔细查看，这可是她到古代挣到的第一笔大钱。 　　青儿没想到几把青菜秧子在汤小小手里就赠到这么多钱，欢喜的脸都红了。 苦于是个哑巴说不出话来，她把银锭子放在嘴里咬了咬，确信这是块成色相当好的细丝白银。 使劲拉着汤小小向码头走。 汤小小知道青儿这是要快些回家向爹娘报喜信。 　　两人坐船过了河，汤小小在码头包子铺上买了五个肉包、十个菜包，一共花了10文钱。 秀娘听说了此事自然也是欢喜的。 收了摊三个人回家。 　　不顾秀娘母女的反对，汤小小执意在集上买了两斤白面20文钱，还买了屠夫案上剩的一根猪大骨8文钱。 再不吃点像样的饭她就不能活了。 吃饱了才有劲继续赚钱啊。 　　一路上秀娘和青儿非要汤小小坐车上，娘儿两拉着车子，一路上秀娘不断和汤小小拉着家常。 汤小小坐在车上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算帐。 　　青儿绣品卖了40文钱加上菜钱24文一两，秀娘卖了两个筐挣了15文共挣一两83文钱。 去掉来回坐船花了8文钱，买包子花了10文钱，给看门少年10文钱。 买白面花20文，猪骨头8文。 还剩下一两27文钱。 照这样的速度半月挣到10两银子还债是有可能的。 汤小小在车上搂着钱褡裢，笑着睡着了。 　　流着口水做了一个好梦，梦见许多银子下雪一样的落到她怀里，她捡啊捡银子堆成山了。 哈哈，她正笑的开心银山上突然出现唐家三少的脸，“到烟雨楼给爷请安！” 　　到烟雨楼给爷请安，汤小小突然惊醒了。 烟雨楼在哪里她忘了问。 第15章 打造肥田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小小居然一次能挣这么多钱，汤大山把钱数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细心的包好放到一个小木箱子里锁上，然后再放到一个大木箱子里再锁上。 看地汤小小心里直乐。 　　晚饭秀娘用猪大骨炖了肉汤，做了手擀面下到肉汤里。 秀娘的手艺真好擀的面又细又长又筋道。 上面再撒上一把绿葱花。 汤小小呼噜呼噜一口气喝了两大碗。 摸着肚皮躺在床上和青儿说着闲话。 　　明儿挣了钱一定得先买几丈布，天快热了做件薄褂子穿，还有这床单被子都得换新的。 汤小小想着想着睡着了。 可能是白天走路太累，这一夜倒是没有做梦一口气睡到天亮。 　　醒来汤小小没看见青儿，起床走到院内才发现青儿正坐在梧桐树下绣花。 汤小小慢慢走近想吓一吓青儿玩，结果走到青儿背后了她也没发现。 原来青儿在看昨天掌柜的给的画本看的太入神了。 汤小小猛的夺下青儿的画本，逗地青儿在她身后追着要。 她偏不给跳到木凳上举高了自己看。 　　咦，这里面的画还真不错。 汤小小学了几年美术一眼看出这画很有造诣。 翻翻里面有山水画也有花鸟画。 夜行书生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熟？ 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笑了，这不是她重生前正在看的一部韩国电视剧的名字吗？ 　　“青儿你不要按着这画本绣了，” 汤小小坐下正经的对青儿说，“你想这画本谁都能看见，照着这上面绣还有什么新意啊。要叫我说你应该去屋后山上看看，就照山上的花鸟树木飞禽走兽样子秀好了。” 青儿正为绣不好画本上的模子头疼，听汤小小这么一说豁然开朗，抱着绣布拿着针线放到背篓里连早饭都没吃就进山去了。 　　这时秀娘做好了早饭，汤大山也从菜地里把青菜都采摘收拾好了。 今天汤大山胸口不疼了。 吃了饭吩咐汤小小在家歇会，老两口拉着车子进城给唐府送菜了。 今天菜送的顺利一个多时辰后汤大山两口子就回来了。 这次送了二十三把青菜，唐府给了39文钱。 　　每天都送青菜哪有那么多青菜啊。 汤家人发了愁。 汤小小跑到屋后菜地里转了几圈。 汤家的半亩菜园子地就在屋后，种着几畦青菜和一些辣椒茄子豆角等家常菜。 再往后就是汤家的两亩山地了，十几棵栗子树在风中扬着叶子哗哗啦。 　　有了，汤小小眼睛一亮跑回家叫汤大山全家去河边，她们去了不捕鱼只挖河泥，挖了拉到山上做成梯田。 汤小小又让汤大山在山上砍来粗的竹子。 把里面打通引山上的泉水到地里。 河泥肥没两天栗子树下的小青菜就出的密密麻麻、绿油油的了。 比菜地里的小青菜长的还旺盛。 汤小小又让汤大山隔两天种一畦小青菜，这样依次长出来一手指长就用剪子剪掉送去唐府卖掉。 青菜不愁了汤大山一天送一趟，三天光青菜就挣了一百多文钱，乐地晚上睡觉都笑醒。 　　汤大山会算，照着小小的法子他的这两亩山地慢慢都会变成肥田的。 到时候他就是有两亩地的人了。 在这大五柳村他汤大山也活成有身份地位的人了！ 第16章 全家进城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光洒满田野笼着汤家小院，汤大山拉着架子车进了院，黑着脸把车停在桐树下，“这集上的人真是难伺候，挑挑拣拣，一筐菜卖一天就剩半筐菜叶子。” 　　“快割麦了哪儿都用钱谁舍得买菜吃，” 秀娘正从门外走进来接了汤大山的话，“还是富人家钱好赚，今儿一品绣掌柜的托人捎信叫我去一趟，原来青儿今早上送去的绣品被唐家二少奶奶看上了，定金就给了一两银子。” 秀娘笑着把银子从怀里掏给汤大山，正看见从屋里刚走出来的汤小小，紧走几步上前拉住汤小小的手，“小小你的主意真好，你怎么知道二少奶奶会喜欢山上的东西，青儿照你说绣果然被看上了。” 　　秀娘从怀里掏出一个烧饼递到汤小小手中，“知道你嘴刁从集上回来时特意给你买了个烧饼，快吃吧你。” 　　好久没被人这样宠着过，汤小小心里一暖。 　　“小小妹妹天生长个吃好东西的嘴，以后可不是要嫁到富贵人家家去吗？” 汤云飞伤好多了正坐在桐树下编筐，看到汤小小咬烧饼的幸福样忍不住打趣。 这些天家里三个年青人已经处的像亲兄妹。 汤云飞25岁为哥，汤小小约20出头为大妹，汤青儿年方15是小妹。 　　“别编了云飞你歇着吧，” 汤大山坐下吧嗒了一口老烟袋，“西屋还剩半屋子呢？眼看快收麦子了，往年簸箕篓子都编不够卖的。今年倒好到现在都没卖几个。” 　　“这茄子辣椒能炒了吃，可这掰掉的菜叶子吃不了扔了太可惜了。只能晒干菜了。” 秀娘走过去收拾菜筐子。 　　“这年月啥样的人都有，” 汤大山嗑了一下烟袋，“今集上一个胖女人买我的菜，掰了一地菜叶子又说忘了拿菜篮不买了，你说可气人。” 　　她来到汤家四天了，算算这几天所有收入加到一起也就二两多银子，离还债还有十一天，到哪去更快的挣够剩下的八两银子呢？ 汤小小一边咬着烧饼一边思考着。 听了家人的对话突然眼前一亮，有了！ 　　“爹娘，你们把西屋卖剩下的柳筐全搬到院子里用水清洗干净。” 　　为什么？ 汤家人虽然不明白汤小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这几天亲眼看见汤小小给家里挣了那么多钱，知道这丫头鬼点子多。 也就不多问听从她的吩咐忙活起来。 直到吃晚饭时才忙活好这些筐子，洗好都晾在院里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汤小小就把全家喊起来，　　“娘你去把地里的菜都摘下来，青儿你把这些菜全洗好，爹你把晾好的筐分大小全摞好摆在云飞哥前面，云飞哥你身体不好就坐在桐树下把洗好的青菜各种都拿点配好放在柳筐里。” 　　“小小，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秀娘忍不住了问出来。 　　“卖筐卖菜呀。” 汤小小笑了，“今天一天我保证把菜和筐全卖掉。　　这丫头真是能说大话。汤大山虽然不看好汤小小这种做法，可也没说什么。整理好送唐府的青菜，潦草的吃过早饭，汤小小就带着全家拉着两辆板车去清水县城了。就连瘸子汤云飞都拉去了。 第17章 买一送一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坐船过河五个人两辆架子车人家摆渡的非要收七个人的钱共14文，汤大山哪里肯和摆渡的争吵一番最终以10文钱说定了。 　　船过了河车拉下去，汤小小不给钱拿了两个中号筐子送到船上，每个筐子里装着一把青菜、一些辣椒或者两个茄子，“这筐往日都卖6文钱一个，看大叔是个痛快人，给你两个就抵10文船钱。里面的青菜算我送大叔吃的。” 汤小小的话说的极为好听，乐地摆渡的直摆手，“我哪能占你们的便宜，你们种个菜也不容易，看你这小姑娘人不错这两个筐我要了抵船钱了，这5文钱给你算菜钱。” 坐个船还卖了菜，汤大山一家直看的发呆，这个汤小小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有本事啊！ 　　他们汤家老祖宗保佑这回可真捡到了个财神爷了。 　　这次进城时间早，汤家两辆架子车总算占了个好地方，清水县大街最繁华路口、人流最大的地方被汤家人占了去。 　　汤小小指挥全家人把货卸下来，用扫帚打扫出一片干净地儿，把筐摆成一片。 小筐在前大筐在后。 里面的青菜水灵灵绿莹莹真是好看。 　　弄好这些汤大山去唐府送菜了，汤小小汤云飞坐在摊上拿着个毛笔往筐上写一个字“汤” 　　“走过的，路过的千万不要错过都进来看看了。” 汤小小站在摊前大街上响亮的吼了一嗓子，果然看到许多路过的行人慢下了脚步，“你不要怕上当也不要怕被宰，买一个筐送一筐菜了，买一筐菜送一个筐了，不要10文钱，也不要8文钱，只要6文钱。大甩卖，清仓大甩卖，走过的路过的千万不要错过快来看一看，快来瞧一瞧了。” 　　汤小小的词说的一套一套的，唬地旁边的小贩一愣一愣的，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走过来围观。 　　“你这小姑娘说话算话，真是6文钱给个筐还给一筐菜吗？” 有大胆的笑着戏弄汤小小，这小姑娘不识数吧。 普通一个小筐也得卖五六文钱，大的能卖到将近十文钱呢？ 何况这筐里还带着菜。 有这样卖的吗？ 　　“不欺大叔，不骗大婶，6文钱说6文钱就6文钱，你给6文钱筐你拿走，菜你拿走。” 　　汤小小把一筐菜架到调笑大叔的头上，引得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调笑的男子不好意思了，从怀里摸出6文钱递给汤小小，端着菜筐红着脸走了。 　　万事开头难，有人开头就有人跟风。 何况这一个柳筐大的近10文、小的5文、中号的也得6文，再加上这些菜真是便宜。 有便宜谁不想占，　　“走过的路过的大爷大婶们快来看了，不要10文钱也不要8文钱，只要6文钱。6文钱你买不了吃亏，6文钱你也买不了上当。6文钱只要6文钱了菜和大筐你都带回家！” 汤小小看围上的人更多了，就叫卖的更大声了，一边叫卖一边还跳起了舞蹈。 　　人们再不怀疑，一拥而上，挤地汤云飞收钱都收的手疼。 汤小小正是运用现代的营销手段，抓住人们贪便宜的心理，一个时辰就把两架子车筐和菜卖了个精光。 　　坐在架子车上汤小小数了数，两架子车大大小小的筐子大约有一百多个，一共卖了926文钱。 汤大山原来只觉得卖的便宜了，可是细算下来小筐占多数，菜都是地里现成的不管大小老嫩全卖了。 如果单独卖筐和菜也就只能卖到一千三百多文钱，可那得卖半个月也卖不完。 再抛掉这菜的损毁还是只能卖到一千文左右。 这一会的功夫就赚到九百多文钱，小小这丫头真是神了。 第18章 买米买面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店家一斤白面多少钱？”　　汤小小一进粮店就冲着弯腰正给客人称面粉的店家喊了一声。 　　“杂面呢？杂面多少钱一斤店家？” 汤大山吧嗒着烟袋心痛地捂着胸前的钱褡裢。 一收了摊子汤小小就闹着要买些吃的回家庆贺一下。 青儿和云飞虽然不说什么，汤大山也看得出来他们和汤小小一样的心思。 　　“我这面粉是精粉，一等的小麦订制，一斤10文钱。杂面那要看你买哪种了，上中下三等玉米面、豆面、小米面掺的比例不等价钱也不一样。” 店家是个中年胖婶笑咪咪的过来介绍自家货物。 　　“谁不说谁家的面粉好，” 汤大山接了句，“下等杂面多少钱一斤？” 　　“给我来10斤白面，30斤杂面，” 汤小小一伸手从布袋里抓了一把面粉用两根手指捻了一下，“你这小麦磨粉前加了水含水量大，一斤8文钱。来10斤别忘了给我拿个干净布袋。” 　　“你这妹妹真会说话哪能加水呢？咱都是实诚的生意人，” 胖大婶语气有点心虚，“8文钱一斤实在是太低了，9文好妹妹咱就9文一斤吧。” 　　“80文给这是白面的钱，90文这是30斤杂面的钱，” 汤小小伸手从汤大山肩上拿过钱褡裢掏出钱数了170文放到桌上，“30斤杂面也是一样的都要干净的袋子装好，让你店里的伙计给我们扛外面架车子上去。” 　　“哎哟我的亲妹妹，你这是买到我骨子里去了。小麦都卖到7文钱一斤，我这面粉没有这样卖的，你总得给姐姐我留碗喝汤的钱吧。” 　　一番唇枪舌战，最后汤小小花了160文买下了10斤白面30斤杂面。 　　汤小小背着白面，汤大山扛着杂面走到架子车前，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往回走。 　　走过一条街，汤小小又在一家布店前站住了，她对汤大山说她要给青儿买些布回去绣花。 汤大山还没说什么，汤小小已经拉着青儿进了店。 　　等到再出来的时候，两人的手上已经抱着各色的布，后面店里小伙计怀里还抱着一块布。 看的汤大山和秀娘心惊胆战。 逢年过节汤家也没买过这么多东西啊。 　　“细麻5丈50文，粗麻15丈60文一共110文，” 汤小小伸手问汤大山要钱，汤大山哆嗦着解不下钱褡裢，“小小咱不能买这么多东西，咱家还欠着债呢？” 　　“我会想办法挣到钱还的你不用担心，” 汤小小干脆自己伸手拉下汤大山肩上的钱褡裢，郰出钱来交给小伙计，“以后我还要挣钱盖屋买地给咱云飞娶个俊媳妇。” 　　汤小小拍了拍坐在车上一声不吭的汤云飞的肩，汤云飞脸一下子红了扭了头把布往架子车上一块块的叠放在一起。 　　“回家了，晚上我们还吃娘做的白面条。爹你再去河里捞条鱼，今晚我们大家好好吃一顿。” 　　汤大山看着架子车上小山一样的面啊布啊心里激动，一想到钱心里就紧张，拉起云飞坐着的那辆架子车走的一会低一会高的。 　　汤小小和青儿笑着帮秀娘拉另一辆架子车。 车上没货很轻，三人拉着一路小跑很开心。 第19章 又见三少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钱啊钱，哪里能快速挣到钱呢？　　汤小小一边咬着烧饼一边朝街边店铺里瞅。 这已经是她在汤家的第六天了。 算算加上这两天送 唐府的菜钱，一共才挣三两银子。 青菜也得在地里长，青儿绣花也得要时间。 这样的速度剩下的九天是挣不够10两银子的。 　　从早到到现在，她都在清水县街上跑一天了，也没看到什么生意来钱快。 有心在县上租个铺子贩菜卖，可要从汤大山手里把那三两银子拿出来租铺子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办？ 　　汤小小不知不觉走到“一品绣” 店门前，青儿的手艺真不错可惜大半钱都要落到店家手里。 要是给青儿开个绣店也能挣不少钱，还是个长远生意。 汤小小正想的出神，身子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快闪开，唐家三少来了！” 上乱了起来，汤小小抬头往人跑的地方看，远远的就看见一匹黑马疾驶而来，后面依旧跟着一群奔跑的奴才。 　　真够有才的，汤小小禁不住笑了，这唐家三少还真不愧是清水县的大害虫，走到哪儿哪儿就人仰马翻的。 　　坏了，汤小小才笑到一半突然想到唐家恶少几天前说的话。 五天了她连烟雨楼在哪都没看到。 这要是被逮到就坏了。 眼看着马越来越近，汤小小一转身向一个胡同跑去。 　　咦，前面啃着烧饼东张西望的不正是那个不听话的丫头吗？ 唐子稷唇边闪过一抹坏笑，“这丫头胆子真不小，居然敢无视他的警告。” 　　跑，还敢跑！ 眼看着那丫头转身向一边的巷子跑去，唐子稷一拍马追了过去。 　　这丫太不要脸了，居然骑马来追她。 汤小小一边跑一边转头，这古代有钱的少爷真是闲着没事干啊。 　　跑，跑，跑，没命的跑，可再拼命的跑两条腿的人也跑不过四条腿的畜生啊。 汤小小拼命地跑。 怎么办？ 她必须先找个地方甩掉这个痞子。 身后的马蹄声惊的她烧饼掉了也不敢回头捡。 看见前面有一个树枝茅草搭成的厕所，汤小小来不及多想一头扎了进去。 　　奶奶的，她就不相信那个痞子能跑进厕所来抓她！ 　　这丫头真够可爱的，唐子稷勒马停下禁不住乐了。 这丫头还说她不是青梅。 青梅打小儿碰到不愿意搭理他的时候，就一个人跑到厕所里躲着不出来。 主子你再急总不能不让奴才们上厕所吧！ 　　“少爷！少爷！” 　　看着后面追过来的一群气喘吁吁的奴才唐子稷皱眉，此时他还不能带青梅回去。 　　“丫头别忘了每天傍晚去烟雨楼候着，“唐子稷用马鞭敲敲柴草厕所，“不然汤大山一家遭殃了你可别怪我。”　　这痞子怎么知道爹的名字？汤小小吃了一惊。看来她还真小看了这个痞子。奇怪看样这痞子派人调查了她，可怎么等了五天也不去找她麻烦呢？　　汤小小听着外面没动静了才走出，不管这些了她还是继续去找她挣钱的路子吧。　　“娘等等我，我也要去听戏。”一个童稚的声音传过来，汤小小一转身看到胡同那头走过来一对母女。　　听戏，哪里有戏？汤小小冲着走过来的母女一笑，“大姐哪里有戏，带我一起去。”哪里人多哪里就有商机，汤小小跟着那对母女走出胡同，看见前面一片开阔地上果然搭了一个大戏台，台下此时已经人山人海的。 第20章 赚钱奇招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哎哟，我的脚！”　　汤小小光顾着看戏台上的热闹，迎面一个少年撞到她身上踏着她的脚，疼的她直吸凉气。 　　“要眼干啥的！” 一个中年妇女显然是少年的母亲，一巴掌打在少年的头上，堆一脸笑对汤小小赔不是。 　　“孩子来半天了，早上来时吃的太干了，渴的难受跑太快了没看到撞着你了，实在对不起。” 　　汤小小这才注意到妇女手里提的空罐子，“这到哪打水去啊，人生地不熟的。” 妇女嘀咕着向前走了。 　　汤小小挤进人群，戏台子上唱的热闹可她听不懂几句。 站在那四处看看，意外发现许多大人孩子都手里拿一块干杂面饼子一边看戏一边啃着，嘴角都堆起一片干白沫儿。 　　如果在这里摆一个卖出水的摊子一定能赚到钱。 汤小小刚一想到这个念头，肚子就猛地一痛。 坏了，一准是刚才被那个痞子追跑的太快，有种很想抽粑粑的感觉。 　　汤小小挤出人群，厕所呢？ 四处张望竟没看到一个厕所，再往前继续找，离开戏台很远了才在她刚才跑过来的胡同里找到那个厕所。 这也太远了点吧，拉一次粑粑太耽误看戏了，如果拉肚子的话那真是非拉到半路上不可。 　　有了，有好主意了。 汤小小突然眼前一亮，提上裤子就往大五柳跑。 她得快点去找爹和云飞做起来，不然九天后真的要等死了。 　　“盖厕所？” 秀娘伸手摸了一下汤小小的额头，这丫头不是疯了吧？ 这农家人也没什么讲究，平日里拉个粑粑半里路都得往家跑，那是怕肥水落到别人家的田里。 实在急了随便找个地方也就解决了。 哪里会有人花钱上厕所拉粑粑啊。 　　“卖水？” 云飞看着汤小小第一次露出嘲笑的神情，“小小姐你不是我们本地人，你不知道井水河水山泉水到处都能打到，谁会花钱买卖水喝，那不是有钱烧地慌吗？” 　　汤小小就知道汤家人会是这个态度，一不生气二不着急，“你们听我说，我去观察过了。唐家二少奶奶搭的这个戏台子要唱半个月，现在已经唱了五天还有九天。看戏的人山人海的少说也得有三四万人。附近哪有那么多厕所让他们让。城里不比乡下当着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随地解决了。我观察过了戏台子南边临着海堤有块河坡空地，我们在那里搭一个临时厕所，一天就是有几千个人上，我们也发财了。” 　　汤大山吧嗒着烟袋不说话，在心里细细盘算着。 小小这丫头说的话也很有道理。 乡里不比县城一年到头没啥娱乐活动。 只有年关村长才让各家都交些粮食组个龙灯队或者请个草台戏班子热闹几天。 像唐家这样不花钱的大戏，请的还都是名角那是几年也碰不到一次的。 所以县城附近几十里地的农民都从家里拖儿带女的过去听。 怕花钱就从家里揣着野菜饼子去。 各人占了各人的位，出去时间太长一怕别人占了自己的位，二怕错过了好戏文。 建个厕所同时卖点水倒是个好主意。 　　“好，就听小小的。” 汤大山把烟袋在鞋上磕了一下，“厕所怎么上，这水怎么卖，小小你再仔细说说。要是花大价钱建厕所那咱家可没那么多本钱。” 　　“爹你同意了，” 汤小小一阵欣喜，没想到平时最难说话的汤大山会第一个赞同她的想法。 第21章 公共厕所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建也容易，咱家不是还剩着去年爹和云飞编的草席没掉的吗？爹去山上砍些竹杆来，云飞你再搓些麻绳。娘你把院里的装粮食的大缸洗干净，青儿你把去年采的野菊花拿出来晒一晒，我去后院向大仙奶奶买一包茶叶来。” 汤小小记得上次大仙奶奶来家里和秀娘拉家常的时候说过，她年关上给后庄一对新人做媒，那个远嫁来的山里的新娘送了她两袋茶叶，她喝不惯那东西倒不如当初给她几两酒。 　　一切准备停当，一家人拉着两辆架子车往清水县城去了。 　　把车径直拉到戏台南侧的小河坡地上，汤小小让汤大山用竹杆在平地上搭一个框架，然后把草席把四边和上面围住。 草席全部都用麻绳固定死在竹杆上，只留一个活动草席当门。 里面很开阔，汤大山用铁铲挖了十几个蹲坑。 中间再用几张草席隔开分成男女各一半。 借着河堤南低北高的地势，汤大山在厕所后面对着蹲坑挖了个大坑，全部的东西都顺着沟道流进大坑内。 上面用野草树枝摭盖住。 　　“只使九天，九天以后三个蹲坑的粪全归你。” 汤小小正站在河堤上跟一个白发农人谈交易。 这块坡地是属于这家人的。 过去地里缺肥，拾粪又难。 这简直是天上掉陷饼的好事，农人生怕汤小小变卦，当下就和汤小小说死了。 并大方的把河坡上面那个草搭的看瓜棚也让给汤家人使用。 　　汤小小让旁边的人帮着把大水缸抬下来，放到棚子里。 揭开盖子一股甜香味扑鼻。 　　“小小姐，里面放了什么这么香？” 汤云飞吸了吸鼻子。 坐在棚子里他心里特别兴奋。 从小到大因为他腿不方便，连大五柳村都没出过。 自从小小姐来了以后，他隔三差五地的就来清水县来一趟。 现在连大戏也看上了。 这一辈子就是娶不上媳妇也不算白活了。 　　汤小小抿着嘴儿笑并不答话。 这茶水她就是把干野菊花加上茶叶，然后放一斤糖。 用秀娘烧地开水一冲。 也就是现代普通的菊花糖茶，但在战国那可是新发明新创造。 　　“大爷大婶大姐大哥们，渴了吗？来找汤小小。肚子不舒服，来找汤小小，” 汤小小看准备停当，看看台上戏文到了一段数歇下来。 出来找水喝的，找厕所的一群群一个个的都出来了。 就站在棚子前高声吆喝起来。 　　“一文钱你坐下喝一碗茶，免费送你上厕所。” 汤小小扬高了声音，“一文钱上厕所，免费送你一碗茶。” 　　此时已经是下午，农人们带的野菜饼子也都吃一天了，水来的时候大多只带一小罐，一家大人孩子的早就喝光了。 一文钱喝一碗糖茶倒是不贵。 清水县随便哪个茶馆进去坐一次最低也得三四文的。 　　再说了这一天都没上厕所了的确憋地难受。 一文钱喝一碗糖茶顺便上一次厕所也真不贵。 　　“一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一文钱你也买不了上当。肚子舒服身上轻，一文钱让你赛神仙。” 汤小小看着人们来来往往，有看的有笑的却没谁先上。 这也难怪农人们犹豫不决，毕竟在战国这还是个新事物。 第22章 开门大吉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一文钱也太便宜了点了吧！”一个戏谑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听到这个声音人群自动闪开。 唐子稷摇着折扇晃了进来，“上个厕所还送一碗茶，一文钱不会是随便在哪河里拉一缸水糊弄人的吧？” 　　这该死的痞子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 汤小小心知这痞子摆明了就是找碴的。 千想万想她怎么就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呢？ 　　汤小小正恨地牙根痒痒，唐子稷转身从一个奴才手里用折扇接过一文钱，叭！ 扔到了钱盆里，“一文钱来了，我去试试这赛神仙的茅坑。” 　　“爷，你――” 汤大山吓地话都说不顺当了，这清水县第一名的混帐魔王，怎么就惹了他呢？ “爷，这个你拿着。” 汤大山手哆嗦着递过两片树叶。 这是小小那丫头的鬼主意，让全家在山上采了一筐柔软阔大些的树叶。 说在她们老家那里花钱上厕所都要送纸的。 纸是什么时候东西，汤大山不知道。 但知道听小小这丫头的准没错。 　　“汤老头你想的可真周到啊？” 唐子稷哈哈地笑了。 　　汤小小眼睁睁地看着这痞子走进去，知道今天这事真要黄了。 一想到每天去烟雨楼候着，不然灭你全家的威胁话汤小小心里一阵冰冷，今天是这痞子报复她的第一步吗？ 　　汤小小捏紧拳头，正打算不顾三七二十一冲进去教训那个痞子一顿再说时，唐子稷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汤青儿忙端上洗手水，唐子稷洗了手端起秀娘递上的茶碗喝了一口，“嗯，好喝。有菊花放糖了。嗯这茶叶让我猜猜，很香像沉年的龙井。” 唐子稷喝完茶把碗塞到汤小小怀里，“这样的茶拿来与这些村老野夫喝了岂不可惜。” 说完转身领着一群奴才走了。 　　汤小小愣了，这痞子到底是帮她呢还是害她？ 　　原本众人还对花钱上厕所这件事思虑重重，此时见唐家三少都喝了，而且还一脸惋惜地说这茶与他们这些村老野夫喝了可惜。 可见这家的茶的确是好茶。 人们明白过来，就一涌而上。 喝水的喝水，上厕所的上厕所。 一时之间汤云飞收钱都收的手疼。 　　当、当、当，汤小小听着铜钱一文文被撂到陶盆里的声音，心里乐开了花。 太好了，古代公共厕所开门大吉！ 　　天终于黑下来，戏台的夜场终于结束了。 汤家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要不你们回去吧，我留下来在这过夜看着厕所。” 汤大山吧嗒了一口烟袋。 　　“看什么，” 汤小小一甩手，“累了一天了都回去。厕所在这里还能被人偷走咋的。” 　　“这可不好说，” 秀娘看看四周人走的也差不多了小声地说，“咱今天挣的不少，万一有人眼红半夜里给咱扒了，咱往哪哭去。” 　　“爹，你看！” 汤云飞端着钱盆惊喜的望着汤大山，“1216文钱，爹！” 　　1216文钱！ 秀娘手里端着的茶碗啪掉到地上，摔成两半，“云飞你说的是真的，” 秀娘转过身看着汤大山，“云飞爹你说的对。你就在县城买点饭吃留在这儿过夜吧。孩子们我带回去。” 第23章 坐客农家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大山兄弟收摊了，”一个黄发垂髫的小儿打着灯笼，身后持拐的白发老者笑着对汤大山说，“这么晚了还带着两位姑娘走夜路多有不便，请屈尊随老朽住在寒舍几日便是。” 　　“那太麻烦老哥了，” 汤大山忙起身推辞。 虽然今天租用了这老哥的地方但毕竟彼此还并非亲戚，怎好去讨扰人家。 　　“两位漂亮姑姑就去我家吧，” 黄发小儿向前拉了一下汤小小的衣襟，“爷爷已经让我娘杀鸡备黍了。” 　　“老哥你这太客气了，” 汤大山双手搓手，普通农家自家只有来了贵客才会杀鸡。 刚一开始他还觉得小小答应给这老农三坑粪太多了，此时见老哥如此实诚对待他们，心里倒有点过意不去。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这两句话浮上汤小小脑海，这古代穷是穷些，但民风淳朴人心向善。 　　“既然老哥诚心邀请，我们从命便是，” 汤大山交代，“云飞就先留在这里看摊，吃过饭我给你带些饭回来。” 汤大山看了汤小小一眼，“吃罢饭你们娘三个就住在老哥家。” 　　吃鸡了！ 汤小小心里禁不住激动了那么一下子。 这人啊就是贱。 上辈子她做为富家独女吃饭挑剔的要死，重生到古代六天没吃肉她嘴里都快要淡出鸟来。 　　童子挑灯在前，老者带着汤小小一行人在后。 不几步来到一片绿树环绕的高门楼前。 汤小小进了院打量了一下，五间正房背北朝南居然是瓦屋。 　　“客人来了，” 东边厨房走出一个红衣少妇，精妆彩裙显然比乡下人要大方高雅的多。 　　“请到这边来。” 　　汤小小等人随着少妇走进正房，大红的木头方桌上摆着几碟菜点。 　　客人落座，又一老妇端出洗手水。 少妇又陆续端上各式菜点来。 席间除了老者还有一青年男子做陪。 老者姓柳名九，青年是他的独子名唤个柳丰的。 蹦蹦跳跳的小儿便是柳丰的六岁小儿柳小虫。 　　小鸡炖粉皮，鸡肉香嫩粉皮筋道辣味很浓，汤小小吃的鼻尖冒汗。 凉拌菠菜味道偏酸些，蒜苗炒鸡蛋倒是绿的绿黄的黄颜色很是好看，味道却是一般。 　　汤小小边吃边打量着屋内装饰，木椅条几各式的家具都颇整齐，看样这姓柳的一家人在这清水县日子过的也不错。 　　“这两年不是旱就是涝的，我家虽说有十亩地但收成极差。原来还能靠着我打家具的手艺挣些散碎银子度日。如今我老了今年日子极是难过了。” 柳老汉叹息一声，“我正愁着收了麦子秋种没肥，大山老弟你就送肥来了。这岂不是天公作美让我们汤柳两家成为朋友吗？” 　　“柳老哥说笑了，” 汤大山饮了一口地瓜酒，“我儿瘸女哑欠着高利贷也是快活不下来了，上天给我送了个摇钱树来。” 汤大山指着汤小小，“这法子都是我家这个义女所想，要谢我们两家都该谢谢这个孩子。” 　　柳老汉全家听了汤大山介绍这些天汤小小所作所想，无不惊呼。 一个姑娘家有如此商业头脑真是奇才也。 第24章 结交柳家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众人饭罢，柳家媳妇金枝撤掉残汤剩菜，端上茶水，打开轩窗。 汤小小禁不住欢喜地瞪大眼睛，轩窗外青山远卧、田园静美。 汤小小端着茶杯站在窗前看屋后一片麦地渐黄，快到收麦子的季节了。 不知这儿麦子生意如何？ 汤小小眯眼思考，地主老爷的粮食一般都卖给固定的商家。 农民交了租子所剩无几。 古代的粮食生意还真不好做呢？ 　　汤小小正思考着，汤大山告辞要先回去了。 汤小小拉住汤大山，对柳老汉说，“大爷厚道我们心领了。但凡事都得有个规矩。这天底下就没有白吃的筵席。我们还要在清水县住八天。来回跑的确是很不方便。我们就打扰大爷您了。八天吃住一起算给大爷您160文钱。” 汤小小从汤大山胸前的褡裢里掏出钱数出160文放到桌上。 　　“小小姑娘怎能这样做，丰儿快快给你大山叔拿回去。” 柳老汉让儿子柳丰把钱放回汤大山褡裢里。 　　“大爷要执意如此，那我们只能把今晚的饭钱留下起身走人了。” 汤小小拉着青儿就走。 　　“小小姑娘你看你，” 柳家媳妇金枝忙上前去拉汤小小。 　　几人又拉扯一番，最后柳老汉留下100文钱。 汤小小笑着放开了青儿的手，其实她一进门就看出来了，柳家在这清水县既然是做着家具生意，生意人就得有生意人的交友生活方式。 这样交往才能更长久些。 她还想着等挣够十两银子还了债，她就到这清水县来开个店做生意，到时候还少不了要来麻烦柳家。 　　柳家人得了肥，又挣了钱自是欢喜，愈加殷勤。 柳老汉让儿媳包好了饭菜，让儿子柳丰打了灯笼送汤大山回去。 　　当晚秀娘跟了柳家婆婆睡，汤小小带着青儿跟金枝一起睡。 累了一天了又吃的好饱，汤小小一夜好睡。 　　等她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 穿衣洗溂看摊挣钱。 汤大山把看戏的邻居捎过来的青菜放背篓里，去唐府送完菜就跟着一直忙活到中午。 金枝和柳丰亲送了饭菜到摊上来。 众人吃罢汤小小就坐在架子车上和汤大山商量事。 　　“你说什么？” 汤大山烟袋举到嘴边都忘了吸，“你要我把挣到手的四两银子全交给你？” 　　“你看见东边河坡子那边也有人搭厕所了吗？” 汤小小皱眉，“今天上午人明显比昨天少，那么明天呢？后天呢？” 汤小小叹了口气。 哪里有创新哪里就有跟风，现代如此古代也不例外。 昨天她们狠挣了一天钱，早有人看在眼里，只是她没想到谁动作那么快，一夜功夫戏台北边空地上已经有人搭起了另一处临时厕所。 　　“收钱有云飞，茶水有青儿就够了。我们不能都闲在这里等。把四两银子给我，我和爹娘一起回大五柳收购一些青菜，然后拉过来摆个临时蔬菜超市，大家听了戏临走来喝水时顺便就买把菜回家去了。岂不是又赚一份钱吗？” 　　“这主意好是好，” 汤大山吸了一口烟，“可是也有风险，我们好不容易挣了四两银子，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到时交不上高利贷，我们全家可就遭殃了。” 第25章 收购青菜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秀娘胆小，这几天钱挣地她心里早就不踏实了。 也不同意再把手里的钱捣腾出去。 　　“爹你就让小小去做吧，” 汤云飞却坚决站在汤小小这边，“这钱本来也是小小挣来的，小小更有权力决定如何使用不是吗？” 　　青儿也跟着哥哥点头。 　　“除非你有办法剩下的8天一定能挣到11两银子。不然看着这几两银子不也是个死吗？” 汤小小轻笑，汤大山真是个标准的守财奴。 　　其实汤大山在心里也犯嘀咕，这都是第七天了，离还债还有8天。 可还差11两银子呢？ 如果照昨天那样赚钱最多也就只能挣8两银子，还是不够。 怎么办？ 　　最后汤大山迟疑的把三两银子交给汤小小，最后一两说什么也不肯交，“这得留着当家底，居家过日子没个底过不长远。” 　　汤小小再不说什么，留下云飞和青儿看摊子，她们三人顶着中午的大太阳拉着一辆架车回大五柳了。 　　“大山叔回来了，” 一进村站在村前五棵大柳树下的人们就围上来了，“大山叔你这几天挣了那么多钱，顿顿吃肉包子了没？” 　　“见笑见笑，” 汤大山几时在村里受过这般尊重，激动的脸都红了。 　　汤小小见没去看戏的村人大多都聚在这里，一蹦跳到树下石磨盘上，“乡亲们谁家有新鲜的、嫩的、稀罕的青菜干菜，都拿到我们家来卖。你们不用上集不费事不跑脚，轻轻松松在家挣大钱。价钱公道童叟不欺。” 　　“小小姑娘你买这么多菜做什么，难道你在县上看上哪家公子要办喜事吗？” 村人哈哈笑起来。 　　开玩笑归开玩笑，村里人谁不知道汤家靠着这个新来的小女子赚了许多钱。 半个时辰后，村人陆续涌进汤家，挑担的怀抱着的都是各样的菜。 　　院子当中摆着一张木头桌子，汤小小手拿一个破算盘敲敲桌子说，” 别吵吵，收菜了。 按先来后到的顺序一个接着一个排队过秤。 ” 　　人们涌上来，围住桌子，好几个人叫道：“小小姑娘我们都知道了，快动手收菜吧。 ” 　　“爹你称一个就报一个人名、菜名、斤数。 爹称好一家娘你捆扎好码起来。 ” 汤小小提着从村里私塾先生家借来的毛笔，在砚台里沾上墨水，准备往新买的麻纸上记帐。 　　“赵大娘菠菜8斤，” 排在队最前面的一号是赵大娘，她站在汤大山身边摆摆手说：“我不是来卖菜的，就是树林子里种的菠菜疯长家里人吃不了，送了来。 ” 　　“8斤菠菜8文钱，赵大娘你拿好。 下一位――” 汤小小记好帐，从木桌陶盆里拿出8文钱递给赵大娘。 　　“我，我家的是蒜苗。 ” 赵大娘还要推辞，身后的人急了，“赵大娘你卖好了快走开吧，该我卖蒜苗了。 ” 　　赵大娘道谢着接过钱笑咪咪地走开了。 见了钱，人们更积极了。 有人叫家人排着队自己又到地里摘一些青菜去。 收了半个多时辰后，汤小小手里的钱所剩无几了，看看院内各样的菜堆成了一个小山。 第26章 蔬菜超市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几十户人家都欢天喜地的，只有一个黑脸老头挤在人群里看了会热闹，见结束了耷拉个脑袋牵着他的马往外走，牵马的黑脸老头叫柳五好，他家三儿两女却没一点地，全靠着男的在码头给人扛活，女人织布浆洗赚钱过活。 此时看有地的人在家都能如此轻松赚钱，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五好大爷，你这匹马不错。” 汤小小叫住了垂头丧气的柳五好。 “我给你50文钱你把我这车菜送到清水县，你看可好？” 　　50文那可是七八十斤菜钱啊！ 汤大山心里一急，“自家费些力拉过去便是，再雇匹马不是要亏本了吗？” 　　“大爷，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来钱你先拿着。你给马饮些水，我们快赶路吧。” 　　汤小小拉了下汤大山的衣袖，让他别多话：“娘你留在家收拾一下院子，我和爹去县城就好。明天我们再回来。” 　　柳五好领着几个儿子在码头给人扛活，马拉一次货也就十几二十文，此时这小小姑娘一出手就给他50文，他欢喜的脸都红了。 殷勤地招呼院内没走的几个年青人，把菜都搬上架子车。 　　汤小小把帐本和笔墨收拾好，柳五好把马套上车看汤小小和汤大山坐稳了。 一扬鞭马拉着车驶出了院子，顺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小跑起来。 　　还是马比人跑的快，平时一两个时辰的路，马行半个时辰便到了清水县。 　　夕光洒满戏台，汤小小指挥青儿和云飞卸菜，柳五好也帮着缷菜。 汤小小让青儿把各样的菜按把分好，让汤云飞用细麻绳一捆捆扎好。 看看戏也快散场了，汤小小就指挥青儿把菜按区分开摆放。 　　半文区摆放些菠菜、黄瓜、豆角茄子等大众菜，一文区是些蒜苗、卷心菜、芦笋等。 两文区便是些稀罕些的菜品。 都按把捆扎好，随到随买随时取走。 　　看看戏结束还有一会，汤小小吩咐汤云飞把架子车上的两只大公鸡杀了。 就近在河水边洗干净垛成小块。 趁着汤云飞收拾鸡的时候，汤小小让柳五好用马车把她拉到五六里远的清水县最繁华热闹的街上。 青儿把下午挣的三四百文钱全交给她拿着。 　　“这碗多少钱一个？” 　　在锅碗店里，她与店家讨价还价一番，平常一文钱一个碗，她不买好碗，偏挑了买家挑剩来的那些稍有点小瑕疵的瓷碗，一文钱买三个，花了10文钱买了三十个碗。 出门时正看到一个挑担卖细粉条的老农，卖了一天都没卖出几斤小农一听说汤小小全要完，再加上汤小小连哄带劝，一担粉条40文钱卖给了汤小小。 　　傍晚了，进城卖菜的农人累了一天，只要给价差不多都不肯再挑回家去。 抓住这个心理，汤小小花了一百多文钱又买了半车菜。 　　等到她两赶回去，汤云飞已经洗好垛好了鸡肉。 汤小小把一只鸡肉分成六份，平均放在六个瓷碗里。 　　“小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汤云飞从没见过这样卖鸡肉的，奇怪的看着汤小小。 　　汤小小也不解释，只紧着手收拾摊子，收拾好坐下一碗茶没喝完，戏就散场了。 几万口子人你拥我挤，呼朋引伴相约着回家。 第27章 净赚二两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戏散场时厕所生意并不太好，只要还能忍着人们一般不肯多花这一文钱，回家的路上哪里不能方便一下。 这水也是如此，只要不是路太远，人们一般都会忍着到家再喝。 　　“这边走了，这边看，” 汤小小吆喝着，“戏看一天了，男的给老婆买把菜回家少挨骂，女的买把菜回家把饭做少挨打。走过的路过的，千万不要错过。一文钱半文钱只要你给敢给，我们就敢卖。” 　　几个过来喝水上厕所的，看到菜摊子稀奇的走过来，听到吆喝的也有人走过来。 慢慢地人越聚越多。 人们从没见过这样卖菜的。 不急着回家的都挤过来伸长脖子看。 　　“半文钱，这边半文钱一把。” 　　乡下人平时上县城赶集的少，没见过这样卖菜的。 就是城里人，也没见过这种摆摊子卖菜的。 平日里普通人家吃的菜都是在街上跟挑担的农人买。 哪见过这种什么都卖的菜摊子。 　　“给我来两把菠菜，一把豆角。” 一个城里妇人走过来买菜。 　　“好咧，两把菠菜一把豆角，两文钱菜你拿好了。” 　　“这鸡怎么卖？” 另一个白脸大娘指着碗里的碎鸡问。 她们平日里也是只见着买卖活鸡的，并没见过切碎了这种卖法。 　　“10文钱，一点都不贵。平日里你买一只整鸡都得三四十文钱。小家小户的买一只整只鸡不是太浪费了吗？买一碗鸡肉再买几个茄子配上，小鸡炖茄子可好吃了” “9文给我来一碗。” 　　“大姐大婶们，你们就不要再讲价了。我们这都是舍本卖了。既然大婶你说话了，我就每碗卖9文钱了，大家快来买了，一碗9文钱，绝对的超值。” 看着小小姑娘卖鸡肉，柳五好禁不住在心里赞叹，这个小小姑娘真是了不得啊。 在村里收的三四十文钱的一只鸡，她这样竟卖出54文钱去。 真是个生意精啊。 　　人们说着、笑着围过来，一会功夫摊上的菜卖的不少了。 　　等到人们都散去，戏台彻底安静下来。 汤小小让汤云飞把钱整理一下，记个帐。 　　连茶带卖菜今天一天竟挣近二两银子。 喜的汤小小直夸云飞能干。 　　等到柳丰带着儿子来请她们回家吃晚饭时，菜大部分已经卖出去了。 汤小小把卖剩下下的菜全收好放好，让柳五好赶马车回大五柳给爹说，明天还是下午收傍晚拉来。 汤小小当场把50文钱数给柳五好，柳五好接过钱兴奋的脸笑成一朵皱巴花。 　　剩下的不能放的青菜，再加上剥剩下的菜叶，全让柳丰用一个大筐装了背回家去。 　　“都是今天算摘的好菜，只是买菜的人多翻烂了。柳大叔你可别嫌弃。” 一进门汤小小就对坐在院子木板凳上的柳老汉说。 　　柳老头一见儿子背了这么大一筐菜，心里万分欢喜。 心里盘算着整齐些的自己吃，烂了的就喂鸡喂羊，这大山老弟真没说错，这个小小姑娘就是个活生生的摇钱树啊。 　　晚上金枝做了一大桌子菜，会过的柳老婆子拉着儿媳妇金枝忙活了一会，用剩菜叶又包了一大笼菜包子。 　　“吃吧，反正啥菜都有。” 金枝拿起一个大包子递给儿子柳小虫，转头对着汤小小笑。 　　汤小小咬了一口包子，什么菜都有味道还真不错。 　　卖菜每天都会剩下许多掰掉的菜叶子，要是里面能再放点肉，包出的大包子就会又香又大，汤小小咪着眼睛出神，这样的包子抬到码头边卖给扛活的工人，一文钱两个一定卖的火红。 　　只是这一没地方落脚，二没人手包。 汤小小咬着嘴唇想着等还了朱毛的债，她一定要在清水县开个蔬菜超市，外加卖包子。 第28章 古代城管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慢点，慢点，大家不要挤，拿了菜到这边付钱。” 汤小小站在摊子前提高了嗓子喊，又到了这天的傍晚散戏的时候，新老客户口急着买菜等着回家。 一时之间挤的要命。 　　“汤老弟，你这个义女收的好。照这样下去你们不但很快就能还上债，说不定还能当上大财主呢？” 跟着送菜的柳五好羡慕的看着蹲在树下吧嗒烟袋的汤大山。 　　“这都是命，老天爷看着咱过的太穷送个财神爷来。” 汤大山看着站在摊子前吆喝的汤小小，喜欢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汤云飞看着铜钱一个又一个扔进木盆里，心里欢喜也不觉得累了，站起来一边递菜一边收钱。 　　全家人正忙活着。 突然听到人群外发出一声巨响。 嘭！ 头上的木头棚子一阵晃动。 　　怎么回事？ 什么东西撞着了吗？ 　　汤小小还没来的及走出去看看，人群哗地闪开了一条道，一队衙门官差走了过来，为首的腼着个大肚子，“谁让你们在这里摆摊的，到商行交手续费了吗？这地方又不是街市岂能随便摆摊，影响清水县形象。” 　　汤小小不禁惊愕，这不是城管吗？ 　　怎么古代也有城管否吗？ 唉，要想安先办官，没法子先打发了他们吧。 　　“各位官爷，小的们就是随便卖些自家生产的东西，不知道还要办手续。官爷们别生气，你们说怎么办小的这就去办。” 汤大山忙上前弯腰旗子礼。 　　“嗯，还算是个会说话的，” 大肚子官差一脚踢飞身边的一个菜筐，“先交二两银子的摆摊准许费吧。” 　　二两？ 还不如抢呢？ 汤小小禁不住生气了，这不要收手续费，这叫要人的命。 但官字两个口，信哪说理去啊。 强忍着气汤小小赔着笑走向前，“这位官爷，二两是不是太多了。我们做个小本生意哪里有这么多钱，500文吧，我们交500文。” 　　咦，大肚子官差脸上的笑变的**了，“你要是让爷高兴了500文也不是不可能。” 一双大手向　　汤小小脸上摸去。 　　“爷，请自重，” 汤小小脸上的笑没了，“官爷，你有官文吗？官文哪里写着要你收二两银子了吗？” 　　“你个乡下丫头，还知道要什么官文。来看看爷这张脸就是官文。整个清水县谁不知道爷我是专门管收商贩费的。” 　　大肚子官差显然一向耀武扬威惯了，哪里会想到一个小丫头当着众人的面竟然敢质疑他的权威。 心里恼怒，一脚踢到汤小小腿上，“多嘴的丫头，滚一边去。” 　　“爷，别这样，爷你息怒。” 汤大山忙上前跪倒一把抱住大肚子官差的腿，“爷我们这就交，你饶了我们吧。” 　　还来真的了，汤小小从地上爬起来脸就变了，“收钱就收钱，怎么还打人呢？” 　　“打的就是你，” 大肚子官差几时见过一个小丫头竟如此难缠，一巴掌打在汤小小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太大，打的汤小小原地转了两圈，一屁股坐到地上。 第29章 逃奴必杀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咦，这是？大肚子官差伸手提起汤小小衣领，刚要再打她几巴掌，目光落在汤小小左耳后笑容变地得意了，“我说呢？臭丫头。你一个奴隶居然如此多嘴。” 大肚子官差狞笑着，“来人，拿下这个逃奴。” 　　逃奴？ 汤小小一惊。 伸手下意识的往左耳后面摸去，真的摸到了一片疤瘌。 这大肚子官差怎么知道她是一个逃奴呢？ 难道这耳朵后面的疤瘌就是奴隶的标记吗？ 　　“没有，没有，” 汤大山一听大惊，急忙叩头如捣蒜，“不是的，不是的官爷。这丫头已经脱离了奴籍，现在是我的义女，大五柳的村民了。” 逃奴被捕当死，汤大山岂有不害怕的道理。 　　“既然已经脱离奴籍，那好拿来卖身契给我看看。” 大肚子官差狡猾地笑了。 这个乡下老头子哄谁呢？ 这丫头耳后明显只有一个奴隶市场的印记，如果真卖与了别人，一定还会有主人的印记。 这分明是一个从奴隶交易市场逃跑的奴隶吗？ 　　“官爷，不是的。这丫头真是他老汤家的媳妇，” 柳五好也急了，指着坐在一边的汤云飞就说：“你看这就是这丫头的男人，因为腿脚不太好，所以才给买了个奴隶做媳妇的吗？” 　　“砸！” 　　大肚子官差一句话落地，后面十几个官差就一阵乱咂。 汤大山和汤云飞眼看着一摊子鲜嫩的菜一瞬间就被砸的稀烂，心里又怒又惊吓。 一时不知如何，竟都呆了。 　　“不要碰我，别碰我！” 汤小小尖叫着，该死的她真是这些天日子过的太顺了，她竟然忘了她逃奴的身份了。 因为与村长的约定，没有还上高利贷之前不办手续，现在麻烦大了。 　　“臭丫头，打不死你。” 大肚子官差抬腿踢了汤小小一脚，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长的很俊，卖到------里一定能挣笔大钱。” 　　那个地方，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要把她卖到那种地方，汤小小真的有点急了，怎么办？ 她们一家老的老，残的残，谁能来救她啊。 　　“放开我！” 汤小小情急之下，张嘴咬了大肚子官差拉着她的手，这一嘴劲使的大，大肚子官差啊哟一声放开了她，汤小小已经顾不上什么了，拔腿就跑。 　　“追，快点给我追着她！” 　　大肚子官差愤怒地跳脚，指挥跟来的十几个跟班快点去追汤小小。 　　跑，跑，一双小脚哪能跑过那么双大脚，很快汤小小就堵在了离戏台不远的一条巷子里，大肚子官差指挥着手下弟兄慢慢围过来，“臭丫头，我看你往哪跑。” 大肚子官差狞笑着，示意两个手下把汤小小双手按在墙上，他慢慢走过来，伸手一撕，汤小小胸前的衣服被扯开了，露出……　　“你死之前不如先让弟兄们舒服舒服――――――” 　　大肚子官差坏笑着，汤小小眼睁睁看着那一张大饼脸慢慢的向她伸过来，拼命挣扎着，不要啊，不要！ 　　嘶！ 　　凉风袭过肌肤，汤小小禁不住一哆嗦，她不会这么倒霉吧，才重生过来几天啊，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第30章 废了丫的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好了，张衙役，我家少爷说了大清早的，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行事可就不好了。” 　　汤小小惊讶的发现，大肚子衙役的衣领被一个蓝衣男子徒手抓住，往旁边一扔。 众衙役僵住，一时之间空气中有种诡异的宁静。 　　“唐爷小的该死，小的这就滚！” 大肚子张衙役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就走，没敢回头看一眼不知站在何处的唐家三少。 走夜路撞见鬼他怎么这么倒霉碰到这个魔星。 　　“每天傍晚到烟雨楼候着能免灾。” 一声轻笑唐子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汤小小面前。 汤小小惊魂末定，靠着墙壁全身发抖定定的望着唐家三少，一身淡淡的白，淡到几乎没有了颜色，只是一汪明净的水，一路流泻，发随风动，衣如白云，静静的站在她的面前。 汤小小从不知道这个痞子近距离的看是如此之美。 　　“他碰了你！” 三少的目光落到汤小小撕裂开的衣襟上，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声音凌厉一反刚才的戏谑。 “给我废了他。” 话落身动，一抬腿却被一双怯生生的手拉住了衣袖，　　“别走！” 　　汤小小从不知道自己竟有如此软弱的一面。 她自幼生活在贵族学校，长大成人虽说被那个恶毒末婚夫所害，可从没有直面这样恶劣的场面，不知不觉间眼泪流了下来，发觉三少要走禁不住一把拉住他。 　　这个倔强、灵动、强势的丫头何时表现过如此的软弱，想来定是吓呆了。 一抹肃杀之气掠过三少眼眸。 　　“唐达，废了他的手！” 　　“爷，饶命啊！爷！” 张衙役本来腿就软，此时听到唐家三少的话更是惊的整个人都软了，想跑也跑不动。 　　这个人不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吗？ 怎么竟有如此凌厉嗜血的一面。 这个大肚子衙役虽然欺负了她，可要砍了他的手，是不是有点太血腥霸道了。 汤小小刚要说不要，刀闪血飞，一声惨叫，她整个人都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了，贴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她听到了有力而熟悉的心跳。 　　这种阳光的味道，这个熟悉的怀抱，为什么她会感觉如此熟悉？ 　　“别看！”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这个男人竟然如此细心，怕她看到有血的场面。 等到汤小小回过神来，从唐子稷的怀里挣脱出来时，巷子里静静的早已没有了一个人，就连唐达也识趣的不见了。 　　“跟我回家吧，青梅！” 　　这句话落到汤小小耳朵里，她彻底的清醒了。 她真是疯了，虽然这个痞子救了她一命，可是她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继续来往下去悲惨的只能是她。 　　“我不是青梅，离我远点。” 汤小小后退，一手掩住撕坏的胸前衣襟，一脸冷静的看着唐子稷。 　　这丫头看样是恢复正常了，唐子稷唇边浮现一抹坏笑，看看才一恢复正常就不认人。 　　“你属狗的呀！” 唐子稷也不知为何，一见了这丫头就禁不住想和她吵两句，“刚才不是你叫我不要走的吗？来――” 唐子稷伸出手还没摸到汤小小的脸，　　“哎哟，你这丫头！” 唐子稷弯腰摸着腿，这丫头真是的，居然踢他腿。 看着汤小小跑过的身影，一抹温暖的笑挂在唐子稷唇边，“别忘了每天傍晚烟雨楼候着！我可是――” 可是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无奈的看着汤小小已经消失在巷子外面，这丫头跑的倒是快。 　　“爷，” 唐达从巷子另一面走了过来，近前在唐子稷面前说了一句，唐子稷的脸一下子黑了，目光盯着汤小小消失的巷口，这丫头竟然是个逃奴？ 六年前青梅不是被火烧死了吗？ 可是怎么又奕成一个逃奴回来了呢？ 　　――――――――――――――――――――梵梵线---------　　第28章 古代城管被隐藏了，请亲们到留言区去看，我发在留言区了。 等以后找编辑修改后会呈现。 第31章 不能呆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小小妹妹你可回来了，”汤小小一走到摊子前，汤云飞就瘸着腿走过来，左右上下的把汤小小全身都看了个遍。 刚才小小被衙役们强行拉走，他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打趴在地上了。 爹受了惊晕了过去。 今天恰好青儿留在柳丰家没来。 他一个人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 他和五好大爷把爹扶到架子车上躺着，让五好大爷守着，他就拖着一条瘸腿去找汤小小。 找了几条街没找着，又拖着酸痛的腿回来，一眼看见刚回来的汤小小，激动的顾不上矜持了，一把拉住汤小小的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看。 　　汤小小胸前撕破的衣襟当然没逃过他的眼，一思及可能发生的事，汤云飞的心都要碎了。 其实爹把小小带进家给他当媳妇，他比谁都要高兴。 小小后来不愿意做他媳妇只肯当他妹妹，他开始时心里还有点闷闷不乐，可后来随着一起生活的这些天，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妹妹。 其中当然夹杂着那种情感，但他控制的很好，今出这事他藏不住自己的心情，一时之间气又恨，不知该说什么好。 　　“没事的，被人救了。” 汤小小是个聪明人，当然看得出汤云飞的心事。 不落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爹没事吧？” 　　“你爹没事，” 柳五好接了话，“我一直看着，已经让医生扎过针了，休息一会就该醒了。” 柳五好的话还没落音，架子车上的汤大山鼻子嗯哼几声，人慢慢醒转过来。 　　“小小，小小――” 醒来的汤大山一直声的叫着小小，却说不也别的话，两行老泪流了下来。 小小这孩子一心一意为汤家挣钱，他却小心眼非扣着孩子不让入户籍，这下害了孩子，他的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 汤大山一心想着落到衙役们手里的女孩子还能有好，睁眼又看到小小胸前的衣襟撕碎只觉得是不好了，忍不住流下泪来。 　　“我没事的，被人救了。” 汤小小心里一暖，早先她还一心想挣够高利贷还了钱，成了平民就离开汤家。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早已融入了这个大家庭，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家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汤大山挣扎着坐起来，“你说是被人救了，哪位爷救了你，我去给他磕头道谢。” 　　“爹，我当时太慌了没看清救我的那位爷的长相，您老就别操心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汤小小心里暗笑，对那痞子道谢还不让那痞子美上天不知自己是谁了。 　　汤大山扶着柳五好的手臂站起来，“这地方是不能呆了，我们快些收拾了回家吧。” 　　嗯，汤小小看看一地烂菜，心情沉重的点点头，以后就是衙役们不来捣乱了，这地方她们也不能呆了。 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直觉那就是，一定要离开唐家三少那个痞子越远越好。 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五好大爷，你和云飞把棚子折了装车里。爹你和我一起把菜收拾一下全装筐里带走。” 汤小小交待完各人的话，就提着个筐开始弯腰拾菜。 　　――――――――――梵梵线――――――――　　每天两更都会在早上六点前，亲们有什么要求和想法请留言，梵梵一定会尽量满足大家的 第32章 清仓甩卖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旁边的没走完的看戏人也觉得这家人真是可怜，才做出的生意又被衙役们搅黄了，就有人自发的帮忙拾菜折棚子。 没多大会棚子折好装到架子车上，剩菜烂菜拾了三筐也装在车上。 　　“大山叔，怎出了这事？也不派人去家里通知一声。” 柳丰听了信带了青儿才一赶过来就看到汤家人收拾了要走，“让我爹在县上再找找人，生意做的好好的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柳丰有点急了。 　　“柳丰大哥，这些菜你别嫌弃拿家去吃，” 汤小小从筐里拿出些不烂的菜装在一个小背篓里递给柳丰，“我们先回家去，以后少不了还会到县上来讨饶你们。” 几个人又说了会子话，汤家拒绝了柳丰的再三邀请，五个人坐着马拉架车离开了县城，向码头走去。 　　“这两个筐里的菜还能卖，” 汤小小坐在车上指着筐里的菜对赶车的柳五好说，“五好大爷我们先不回家，你直接把车赶到县里夜晚最繁华的街上去，我们把这两筐菜处理了再回去。” 　　“嗯，这法子好，” 汤大山靠在车上心口痛，听了汤小小的话连忙点头。 这都第八天了，三两银子的本卖得四两银子，再加上他留下的那一两银子，家里总共才有现钱五两银子。 这三筐菜正常卖还能卖二三两银子，可破了相就不值钱了只能处理了，落得一文是一文，总比没有强。 　　平安大街，汤小小看着街道入口木头搭成上面带雕花的门楼子上写着四个大字：平安大街。 街道比先前她看到的又宽许多，街边店铺林立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路过的行人你挤着我、我踩着你。 煞是热闹。 　　在这儿开个蔬菜超市生意一定不错，汤小小坐在马车上一边顺着人流走，一边思考着戏台前的买卖是做不成了，接下来该做些啥好呢？ 蔬菜超市好是好，可是马上就到还高利贷的日子了，哪里有钱去开超市，高利贷都还不起了。 　　“就在这卖吧，” 柳五好在一处门楼前停下车，“这是青云戏院，今儿没班子在这唱。这地方空大能摆开。” 汤小小看看门楼子往后几步就是一处青砖白墙的院子，门前挂着大红灯笼，上面四个大字：青云戏院。 看来古代城里的人们还是有娱乐活动的。 　　下了车，把筐都卸下来，汤小小让青儿把地打扫一下，把草席铺好菜都拿出来一把把摆在上面。 三筐菜摆了两筐，　　“一文钱三把这边，半文钱两把那边。” 汤小小情绪不高，让汤云飞吆喝，汤云飞毕竟是脸皮薄，又没经验只会干巴巴的叫这两句话。 听的汤大山眉头紧皱，汤青儿抿着嘴笑。 　　“大侄子，你这可就没法和小小姑娘比了。” 柳五好坐在架子车上叨着烟袋笑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汤云飞的脸更红了。 　　虽说汤云飞不会吆喝，可价钱着实便宜。 一会摊上就围了不少人，你一文我一文，钱币一个个投到木盆里。 青儿收钱收的手忙脚乱。 可因为是便宜处理，汤大山脸上连个笑样也没有。 　　没多大会两筐菜卖完了，几人收拾一下摊子坐到马车上就往码头走，汤小小坐在马车上数钱，一共卖了一两367文钱，算算现在手头有现钱六两多银子。 离还贷还差四两银子。 汤小小皱眉思考，唐府的菜每天都可以送些，每天能得一百多文。 还有七天时间到时还能凑够一两，这就七两了，可那三两到哪赚去呢？ 汤小小手按着剩下的一筐烂青菜发愁了。 第33章 临危生计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14文钱，你抢钱吧你，我们才五个人最多10文钱，你怎么能问我们要这么多？” 汤大山瞪着摆渡的船老大，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一人2文，你一个架子车一匹马算两人，七个正好14文，我一文也没多要你的。平时都是按这标准收费的，你不信你问问别人。” 船老大撑着船对岸上人吆喝，“快上了，快点这就走了。” 　　河水悠悠，夕光洒照。 汤小小根本没在意汤大山和船老大的讨价还价，她的注意力自从来到码头就黏在水里岸上来来往往的扛活人身上了。 　　天晚了，成群结队的扛活人撤下来，三五成群伙着回家，一边走着一边唱着曲，还有人啃着手里的一个硬馒头，还有人蹲在河边捧着河水喝。 汤小小看着看着突然眉头松开，有了。 　　“爹，把零钱给我。” 　　汤大山正与船老大交涉，不提防一听到汤小小问他要钱，眼珠子都快要瞪掉了，“啥，你要钱干啥？这会子扎上脖子喝西北风我还赚攒不够还钱的，你要钱做什么？” 　　汤小小快言快语的把想法给汤大山一说，汤大山脸上立马现出笑模样，“丫头你真是个人精，这样的点子你也能想得出来，走，爹跟你一起去买。” 　　青儿和汤云飞当然不肯和他们分开，柳五好就只得把马从船上牵下来，套上架车重新返回清水县城。 　　一路无话，一行人回到大五柳村里，正值晚饭时分。 　　“哟，怎么都回来了？没留人看摊能行吗？” 秀娘扎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一看到他们从马车上搬下来的东西傻眼了，“怎么连搭棚的席也折了来，出了什么事生意不能做了吗？” 　　“秀娘你别急，快来帮忙搬东西，明天一大早还得出门做生意。” 汤大山一脸欢喜的叫老婆，“今天晚上留五好老哥吃饭，秀娘你多炒两个菜，青儿你去打半斤酒。” 　　“出了啥喜事，看把你高兴的。” 秀娘看着男人和儿子都一脸喜气，也就不再多问。 刚转身要去炒菜，汤大山从架车筐里拎出一块肉，“秀娘看这是什么？肉！是肉哇！咱今天晚上吃肉！” 　　“看把你张狂的，才挣了几个钱你就吃肉啊？” 平常人家不逢年过节根本不会轻易吃肉，秀娘看见家人欢喜自己更是欢喜。 　　“托俺这个好闺女的福，老头子我也吃上肉了。” 汤大山和柳五好面对面拉呱说笑。 汤云飞早把架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一样样往厨房里搬。 　　肉，十斤肉？ 秀娘看着放在案板上的一大堆肉眼都直了。 “老天爷，这是不过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没多少钱，” 汤云飞拿刀在磨刀石上磨，“肉20文一斤，我们去得晚些，小小和屠户讲碎肉剩油下脚料全买了，一斤只要8文钱，80文钱就买了十斤肉。咱小小真是精。” 　　“好了好了，别再夸我了。” 汤小小打断汤云飞的话，“俺娘你先涮锅、烧锅，一会把这些肥些的都先炼油，然后连油带肉炼好全放瓦罐里。以后每天炒菜都放点香得很。然后这些瘦一点的先留出二斤今晚炒着吃，剩下的过一下油留着明天掺些油渣子炒菜卖。” 第34章 今晚吃肉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卖菜，往哪卖菜，戏台子下吗？”秀娘惊讶的看着小小。 　　“吃过晚饭我们都先睡了，明天上午蒸馍、炒菜再拉到地方。” 汤小小说到这一转身走到院里，“五好大爷，你明天还得帮个忙，午饭前一个时辰你来拉我们上码头。因为刚一开始还不知道好不好卖，所以价钱一趟先给你30文。” 　　“小小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是一个庄的人，没钱就别给了。” 乡下农人只有逢年过节来了贵客才吃肉，今汤家人邀请他留下吃肉那真是莫大的情份了，他怎好意思再要钱。 　　“大爷就别推辞了，明早你按时来吧，30文我们说定了。” 汤小小说完回屋继续帮着秀娘做饭去了。 　　碎油剩肉汤云飞切了一大盆，有几块大些的成色好的，单独切成大块放在碗里。 秀娘的锅正烧的热。 汤云飞把用水洗好的油和肉全放到锅里，先大火后小火，锅里先冒白沫子，然后靠干水开始出油时，整个屋子溢满香味，汤小小吸吸鼻子，真香！ 她上辈子吃的各样的肉多了去了，可记忆中从没闻到过这么纯正的猪油香味过。 可能是因为古代的猪都不喂饲料纯天然无污染的原因。 　　“这油香，” 院子里柳五好吸吸鼻子，一脸馋相，“这油熥油饼一定很香。” 　　“没事，今晚你可着劲的吃。我管够。” 汤大山吧嗒着烟袋，为自己说了这样一句扬眉吐气的话感觉到高兴。 　　汤小小让秀娘把火闷小点，慢慢熬油，不多久油熬了半锅之多。 汤云飞把大块肉放油里过了一下就捞出放到碗里。 古代没有冰箱原来古人就是这样保存肉类的。 汤小小看地出神。 　　青儿打酒回来，和汤小小一起捡筐里各样的菜摘好洗好。 汤云飞已经把油和肉一起盛出放到一个黑色大瓦罐里。 锅被油浸地油光黑亮。 　　汤小小拿起留好的一块带皮的肋条五花肉切成大块，看秀娘已把锅烧热，就倒入一些刚炼的猪油，放入八角花椒爆香。 接着放入姜片、蒜翻炒几下。 　　“小小你这是做什么菜？” 烧锅的秀娘困惑的看着锅上忙碌的汤小小。 　　“红烧肉，我家乡人常吃的一道菜。” 汤小小一边回答一边把肉块放到锅里煸炒，再加入酱油、盐、水和一些冰糖等。 盖上锅盖让秀娘大火烧。 　　“你们家乡的人常吃肉？你们老家是哪地方，那地方的人怎么过那么好，天天吃肉？” 秀娘更加困惑了。 　　汤小小让秀娘大火转小火，慢炖一个时辰后开锅把红烧肉盛到一个白瓷盘子里。 凉调黄瓜，炸茄盒、葱油藕片、香辣土豆丝、香菇青菜一共六个小菜端上桌，喜的汤大山筷子都拿不住，柳五好更是激动万分。 　　“小小姑娘该去当厨子，我敢打赌咱清水县烟雨楼的大厨都没有小小姑娘做的菜好吃。” 柳五好吃的一嘴都是油，喝的脸通红。 说这些话时舌头都有点硬了。 　　“这个肉最好吃，又香又烂，叫个什么红烧肉。” 汤大山也喝高了，“咱清水县，不就是咱全燕国也没有一个人会做出这种美味。” 　　“娘，吃过饭我和云飞刷碗，你和青儿去看看面。把剩下的九斤白面全拿出来放好，杂面拿出11斤。今天半夜咱就起来和面，让它先发。发了我们明天上午就蒸馍。还得炒菜，那一筐菜也得收拾出来，明天上午炒菜。” 　　“20斤那得出200多个花卷，杂面一斤3文，白面一斤9文，一共114文钱，一个馍约半文钱。” 汤云飞算出这个帐。 　　“到时花卷一个一文，一勺菜4文钱，” 汤小小看着大家，“也就是说一个人5文钱吃饱。到时再拉一罐子茶水去，茶水免费。” 第35章 姥姥来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第二天天一亮，汤家人就忙活开来了。 　　汤小小坐在院子里和青儿摘菜，院子亮堂，阳光很好。 看着篱笆墙外的菜园、麦地，听着狗叫鸡鸣，汤小小心里一片宁静。 　　只要挣够十两银子还了高利贷，她就能安心生活在大五柳村了。 正想着心思，院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中年汉子拉着一辆架车，上面坐一个干净的灰衣老婆婆。 　　“啊，啊――” 很少发出声音的青儿抬头看见，欢喜的啊啊叫着跑进厨房，一会秀娘沾着两手面走了出来，“哎哟俺娘，你咋来了？” 　　“俺姐你有一月没回去看咱娘了，上次回去时说过高利贷的事，咱娘这几天就急了，催着我拉着她来看你呢？” 中年汉子放下架车，扶老婆婆下车，又从车上提下一个背篓。 　　“这就是你让人捎信说的那个姑娘？” 林姥姥喜眉喜眼的，过来拉住汤小小的手，“看长的真俊。秀娘啊这可是你的福气哟。” 　　“外婆好，舅舅好！” 汤小小多机灵，一听说话就猜到来人的身份了。 　　“好好，这姑娘就是会说话。别管以前你有没有亲人，来到汤家我们就都是你的亲人。来这是姥姥的见面礼，拿着！” 林姥姥从手指上摘下一枚银戒指不由汤小小拒绝戴到了她的手上。 上辈子汤小小没有外婆，奶奶嫌弃她是女孩从小就对她不亲，后来又因为爸爸的死一直怨恨着她。 汤小小从没受过长辈如此宠爱，一时之间心里暖暖的。 再一次觉得这个家让她越来越有归属感了。 　　“姥姥舅舅来了，” 汤云飞从厨房走出来，“小小你快来炒菜吧，时辰也到了。” 青儿已拿了板凳，秀娘招呼娘和兄弟在院子里坐下，农家人日子过的忙碌，多时不见这会子见了有拉不完的家常话。 青儿把菜筐拉过来，几个人坐着一边拉家常一边摘菜，摘好的菜青儿端去洗好送进厨房。 　　汤云飞早已经把锅烧热，汤小小把昨晚装在瓦罐里的肉和油倒出来，放一些在锅里，油热了放些料，再放冬瓜、茄子等菜。 把各样调料都放齐，让汤云飞大火烧，不多时一锅有肉有菜的家常菜就炒好了。 汤小小用大木勺盛出来放到瓦罐里，装了满满一瓦罐，足足有几十斤。 　　“真香，” 汤云飞一脸馋相，“一定能卖很多钱。” 　　汤小小勺了半碗递给云飞，“吃吧，别把舌头吃肚子里去了。” 说完笑着又盛了两碗端出去给客人吃。 　　汤小小把青儿洗净的菠菜端进厨房，让云飞烧开水，菠菜放开水里焯好，秀娘也砸好蒜泥了，再切些细碎的鲜辣椒放上去，油、盐、葱、姜、醋搅拌一下。 做好也装进一个大瓦罐里，“青儿，家里不是有晒好的酱吗？也装一碗有人买花卷不买菜的，就让他吃馍蘸酱。” 菜准备好了，旁边大锅上的蒸笼时辰也到了，把馍揭下来都放在柳筐里。 一切准备停当，汤小小走到院子里。 　　“好吃，小小你这菜做的太好吃了。” 大舅林清水把一碗菜吃了个净光，扬着一张油嘴对小小夸赞。 　　汤小小刚想说什么，院门开了，汤大山和柳五好走了进来，“时辰到了，快点装车走了。” 汤大山一进门就扬高了声音喊，看到来了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俺娘来了，你看我这慌的也不得闲和你说会话。” 　　“你忙你忙去，” 林姥姥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女婿，“刚才我听秀娘说了，还差着几两银子，我和清水商量了一下，家里一个猪羔子卖不着，还有几个老母鸡，你明儿到家逮了去集上卖，能凑一文是一文。” 　　汤大山谢过丈母娘，招呼云飞和柳五好一起把东西都搬上马车，留秀娘在家招呼客人。 几人上车向柳孜码头走去。 第36章 赶集卖饭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天近中午，太阳很毒。柳孜码头上那些对面清水县赶集回来的乡下人不停的从渡船上走下来。 也有衣着商人模样的从岸上往河边走，把货物装进泊在河边的船里，呼朋引伴的走。 　　码头边一片乱哄哄的。 除了几个卖馒和咸菜的、就是几个卖茶水的小摊，这都是为那些扛活的和来来往往的乡下人准备的。 富裕的商家都是在城里吃过才来装货，所以这里并没有什么正规饭店。 　　汤云飞一打开装肉菜的瓦罐，香气引得那些蹲着啃早上从家带来的硬窝窝头和干馍的男人都围了上来。 　　“啥东西恁香，” 一个麻脸男人啃着手里的干馍问汤云飞。 　　“肉菜，大哥来一勺就馍吃罢。便宜的很4文钱一大勺保你吃个饱。” 汤小小一听汤云飞这话乐了，儒子可教也，云飞已经学着做生意了。 　　“大哥，肉菜4文一勺，另送一勺凉调菠菜。” 汤小小笑着对麻脸男人说，“还有免费的冰糖茶叶水管你喝个够。” 　　“肉菜4文一勺，多大一勺怎么这么便宜？” 旁边一个瘦高个老头不相信的摇摇头，“肉一斤都要20多文钱，4文一勺的肉菜怎么可能？” 旁边有拉着娃娃赶集的乡下人听着热闹也停下脚步插嘴，“要是有这么便宜的肉菜我也买了吃。” 　　“4文钱一勺的肉菜了，大肉片、肥肉片、香茄子、水冬瓜要啥有啥，香得没法说，好吃的没法弄。” 汤小小勺了满满一大勺肉菜放到碗里端给柳五好，“五好叔你吃，不要你的钱。” 　　“嘿嘿，太讲究了。” 柳五好在衣服上擦擦手接过碗，一筷子扒拉一片大肥肉吃到嘴里，油水四溅。 他一路上闻着罐子里的香味早馋的很了。 汤小小笑咪咪的看着柳五好吃，古代乡下人很少有机会吃肉，所以都喜欢吃肥肉过瘾。 　　“爹，我也要吃肉。” 旁边站的小娃子不愿意了，拉着他爹的衣襟把手指咬在嘴里眼巴巴的看着柳五好吃肉。 　　“真的4文，” 带孩子的乡下人忍不住了，4文钱能吃肉真是太便宜了。 “给我来一勺。” 汤小小勺了一勺犯了愁，这乡下人没碗啊。 　　还是青儿灵巧，把茶碗拿来装了递给孩子。 孩子不像大人哪管什么形象不形象，捧着碗狼吞虎咽一会把一整碗肉菜都吃了个净光，“爹好吃，肉真香！” 　　大人在旁边看的馋了慌，可不舍得再花4文钱，看看碗里还剩点汤水，“看这孩子多浪费，” 话说着就把碗里的汤水喝个干净。 巴咂巴咂嘴，嗯，果然是香的没法说，好吃的没法弄。 　　“这位大叔你买了一勺肉菜，这是送你的青菜，接着勒。” 汤小小勺了一勺凉调菠菜给乡下大叔，青儿早已倒好一碗茶水递给小孩子，小孩子不喝茶水，大人就蹲在地上一边喝水一边吃青菜。 　　一人买了众人都涌上来买。 一时之间汤小小勺的胳膊都发酸，“大哥，你也要一勺肉菜，好嘞，接着再给你来一勺青菜。免费的茶水那边勺。这位大娘你要2文钱的半勺，肉多点。啊也行，你就是没钱我也得让你吃不是。来接着，半勺。” 汤小小笑的眼睛都咪成一条线了，没想到她做的肉菜这么受欢迎，回去后她一定再想法子改进一下多做一些新花样。 　　汤大山最开心，坐在架车子上看着一个个铜钱落到盆里，听着响声，吧嗒着烟袋，等还上高利贷，他们全家好好做生意然后也在这城里买上屋，再给云飞娶上媳妇，他也能像那些城里老头一样抱着大孙子去戏园子听戏，到鸟市场逗个鸟什么的。 　　这个小小姑娘真是他们汤家的大福星啊！ 第37章 大学是啥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夜笼上来消去了白天的暑热，风有些微凉。 汤家院子里新洒扫的院子，篱笆墙外传来成熟的麦香。 　　“321、322……” 汤云飞激动的声音。 　　“云飞你不能只算手里的钱，还得去掉本呢？” 秀娘把中午留下的一盆肉菜热了端到院内木桌上，看着紧张的手都发抖的儿子笑了。 　　“326文，别数了，” 汤小小戏谑的声音，看着汤云飞的大红脸禁不住觉得好笑。 　　“326文，” 汤云飞抬头，一脸惊讶，“小小妹妹，你怎么知道会是326文？” 　　“这还不简单，我们今天卖了200个花卷200文，卖肉菜80勺得320文钱，共卖520文钱。面用去114文，肉80文共用掉本钱194文，我们应该净赚326文。” 　　“你这丫头要是个男儿身，一定去做了状元。” 汤大山敲敲烟袋，“不像这两榆林脑袋，数数都数不清，大字不识一个。” 　　“你又来了，这能怪得了孩子，” 秀娘端了馍出来一听汤大山这么说，她可就不乐意了，“你都没送孩子进一天学堂，孩子又不是神仙，难道还能天生的会识文断字吗？” 　　没上过学？ 汤小小惊诧的抬头看了一眼一脸沮丧的汤云飞，怪不得她让云飞记帐总记错，青儿看着夜行书生的画稿刺绣上面的字有时也能绣错，原来这兄妹俩人全是文盲啊。 　　“等到麦子收了，咱再卖一段时间饭，还了帐后再存点钱，先送云飞哥去上学吧？” 　　汤小小的话一落音，汤大山噌一下站起来，“上学，咱一个地里扒食的老农民，学什么洋性上什么学，吃都吃不上哪有钱去学那没用的东西。” 　　“我又没说要去上学，我从小到大对您说过一次我想上学的事了吗？” 汤云飞难得的跟他爹顶嘴，说完红着眼起身就往屋里走，腿瘸得更加厉害了。 　　“咱穷是咱的错，孩子想上个学有什么错，要是有错也是脱生到没本事的父母家里的错。” 秀娘最看不惯汤大山对孩子们从来都是这样的态度，那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都是三句话不说就连吵带骂的。 忍不住给汤大山顶了句嘴，含着眼泪追儿子去了。 　　汤小小看看旁边咬着嘴唇一脸落寞的青儿，忍不住多了句嘴，“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在我们家乡所有的孩子从三岁就开始上幼儿园，七岁开始上小学，一直要上到大学毕业。你怎么能不让云飞哥和青儿妹妹上学呢？” 汤小小记得她好像在大五柳村东头看到一个破烂的小私塾。 　　“所有的孩子都上学？” 汤大山吃惊的张大嘴巴，“那都和你一样能写能算出口成章吗？大学是什么？” 　　“大学？” 汤小小有点头大，怎么能解释清楚呢，“大学毕业出来的学生就像你们说的状元。” 　　“那人人都是状元吗？” 汤大山不相信的看着汤小小。 　　汤小小暗地里恨不得拍死自己，她这是什么烂解释，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古人解释现代的大学。 “反正人没有知识就没有出息，等到我们还了债，再挣了钱我一定送云飞哥和青儿妹妹去学堂。” 汤小小端个碗从盆里扒拉出来一碗菜赶紧向院外走去，她可不想再呆在这里向这个固执的老头子继续解释下去了。 　　“大学，大学为何物？” 夜色里的汤家屋顶，一棵桐树摭住了两个身影，唐达不解地扭头看向主子，这一看竟呆了。 星光下主子双眼盯着向院外走去的身影，唇边挂一抹温暖的笑，是的，唐达觉得自己一定是眼瞎了，主子居然笑了！ 还有那笑，温暖这两个字好像不应该和主子搭上边。 　　“不睡觉让小的陪你来这种穷乡僻壤来，少爷，你不会真看上这个小小姑娘了吧？” 唐达不敢相信的掐了大腿一下，疼，是真的，少爷笑了，而且笑吓死人的温暖。 第38章 谁偷看我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唐家三少转头，在唐达面前他不必装假，“唐达，你说青梅这丫头是不是太敢胡说了，仗着当年在府里我教她那几个字，还在这里充上状元了。” 　　“少爷，” 唐达忍不住笑了，“少爷你总说这个汤小小是青梅夫人，可我看来除了长相这丫头和青梅夫人没有一点儿相像，再说这全天下长的像的人多了去了，少爷你怎么就能肯定这丫头就是青梅夫人呢？” 　　唐子稷不雅观的坐在屋顶，瞪了唐达一眼，这一眼带着深深的警告意味，“叫夫人，这丫头也是你能叫的。” 　　“是，爷！” 唐达脸色一整，他从小跟着主人自然最懂得主人的心思，主人如此这般说，那这个小小姑娘不管是不是青梅夫人，未来她一定会是自己的另一个主子。 　　“叫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唐子稷的眸子一暗。 　　“奇怪，六年前青梅院的那些仆人除了绿荷都不见了，” 唐达皱眉，对于主子交代他去查六年前青梅院失火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去查才发现困难重重。 当年在青梅院服侍的丫头仆人居然一个都找不着了。 只剩现在服侍主子的绿荷，可偏绿荷那晚不在府内。 　　“何人所为？” 唐子稷声音冷硬。 　　“我们已经搬到清水县多年，当年的老宅子已经被表舅爷所占，多处修建已无当年痕迹。我只查到当年处理那些丫环仆人的是二少奶奶。” 　　唐子稷眸中一抹肃杀，当年青梅的死果然和二嫂有关。 　　“可奇怪的是，” 唐达停了下，“我还查到当年凤台夫人从青梅院救出一个烧饭的婆子，据当年经手的人说那婆子被救出后不久就送还老家了。可是我到那婆子的老家查访过。那婆子的儿子说他娘烧死了，唐府的人亲送了抚恤金去他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唐子稷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如果当年凤台救出的不是烧饭的婆子，那么也有可能当年青梅根本没有死。 如果当年青梅是落到了凤台手中，那么这些年青梅又是如何活下来的，怎么又会变成汤小小失去记忆的呢？ 　　“少爷，我们要不要跟去看看那丫――” 唐达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我是说我们要不要跟去看看小小夫人在做什么？” 　　静默，安静的让人窒息，就在唐达觉得自己后背的冷汗都要冒出来的时候，唐子稷一声轻笑，“走了，我们明天再来――” 转身从屋顶跃起，掠过几个茅屋顶，径直消失在黑夜里，脚步之轻、轻功之高，这是那个清水县第一的恶魔少爷，无所事事的富家纨绔子弟吗？ 　　咦，起风了吗？ 端着碗走到篱笆墙外，看着门口树上的青青桃子吃着饭的汤小小觉得后背一阵冷风吹过，禁不住抬起头看了一下，天空有星、屋顶有猫儿掠过，看看面前的桃树叶子动也不动，没风啊！ 　　第二天一大早汤家人都起来了，草草吃了早饭，汤大山天没亮就搭车去清水县唐府送青菜，顺便买小小怀的小小交代的东西。 汤云飞和汤小小在厨房里忙着。 秀娘和青儿也忙着蒸馍。 　　“小小姑娘 ，快来看你爹买的好东西。” 第39章 烧牛肉汤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小小手里的菜刀都来不及放下，急急跑出去，正看到五好大爷和汤大山正从马车上往下抬一个柳筐。 看起来挺沉的。 　　汤小小跑过去往背篓里一看，心里乐了，别看爹脾气不好是个不听劝认死理的倔老头，可她让办的事，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昨儿她就想在这古代一般人很少吃肉，所以人们都喜欢买肥肉，那么猪骨头、猪头，羊头，尤其是没有一点肥肉又都是筋的牛头，这样的东西会不会便宜一些呢？ 这才交代了汤大山去唐府送菜时到肉市去看看这些东西的价格，要是便宜就买几个来。 背篓里躺着一个带毛的牛头，和一个剥地干净的羊头，还有几块白腻的油和一堆血肉模糊的下脚料。 果然让她猜对了。 　　“买这东西做什么？都是毛能吃吗？还有这个羊头又腥又没肉没有人会买的。” 秀娘沾着一手面跑过来看，脸上一片失望。 　　“娘你不懂，这可都是好东西。” 汤小小心里欢喜，“爹你把这个牛头上的毛用火烤一下然后拿到河里用毛竹片刮掉焦毛黑点。羊头也一样。” 汤大山答应着去找木头在院子一角生火烤肉去了。 　　“娘帮我把筐抬外面沟边去，云飞哥你去烧点热水。” 汤云飞点头进了屋。 两人抬着柳筐从院子后门进到菜园子里，菜园子里辣椒、茄子、豆角、黄瓜结的一串串、一簇簇，枝繁叶茂的煞是喜人。 菜园北面连着山坡子地，栗子树下层层梯田上种着一畦畦青菜。 从山上架过来的竹筒引着山泉水流下来，在菜园子一角形成一个小水潭……　　汤小小让秀娘拿来两个木盆，把筐里的肉和油分类捡出，欢喜的发现这里面除了一些碎牛油羊油，还有几块碎牛肉，不过都是连皮带筋的牛肚皮肉。 洗净血水，汤小小端到厨房，全倒进刚烧开的热水里，焯一下捞上来。 　　等到汤大山收拾干净的牛头羊头端进来，汤小小也倒到热水锅里焯一下捞上来。 然后另烧一锅水，把牛头牛肉连着那些碎油全放到锅里煮，然后放上野花椒等大料，先让汤云飞大火烧，然后再小火煨，一直煨了一个多时辰，院子里到处飘起诱人的香味。 　　等秀娘把馍蒸好时，锅里的肉也闷的差不多了。 汤小小打开锅用筷子插一下肉块，筷子扑一下钻进肉里，嗯熟烂了。 　　汤小小把牛头捞出来，放瓷盆里凉着。 让汤云飞搬过盛茶的大木桶，连肉带汤全舀到木桶里。 　　“真香，” 汤云飞吸吸鼻子，“小小妹妹，你不炒肉菜了，弄这么多汤水做什么？” 　　“卖的就是牛肉汤，” 汤小小抿嘴笑了，走出厨房，冲着院子里的汤大山喊：” 爹，去菜园拔一筐小青菜，洗净了带回来。 记得多拔些拿大点的筐去。 ” 　　“今儿做的啥恁香？ ” 院门口传来柳五好的声音，门开了，柳五好牵着马走了进来，“时辰快到了，今天得早点去，占个好地方。 ” 　　“一会给你尝尝就知道了，” 汤小小摆了一下手，“五好大爷你和俺爹一起去菜地，再拔些香菜。 ” 　　汤小小进屋，按按盆里的肉凉了些，就动手折起牛头来，一会就折了半盆子肉。 和几块牛肚披肉一起切成薄薄的片。 第40章 十两银子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等汤大山背着一筐洗好的青菜回来，汤小小正指挥着云飞把盆里的肉往架车上搬。 秀娘和青儿抬着馍筐。 这都装上车，汤小小捏一根香菜看看，叶嫩根白，“五好大爷你这菜洗的真干净，到码头上我给你好好冲一碗牛肉汤喝。” 　　今儿菜地里有很多活要干，还有地里的麦子也熟了，得留个人去地里看看。 菜地和麦地一个人不行，汤大山和青儿就留下来干活。 汤小小一行人坐着柳五好的马车向柳孜码头出发。 　　麦子熟了要割这得费大功夫，父女两看了麦地又去忙活菜地，中饭直到下午一点左右才回家做点稀饭吃。 汤大山坐在院子木桌边才端起碗，大门就开了。 咦，今儿回来的这么早？ 汤大山着急的迎上去，“不是说要卖到下午的吗？怎么 这会就回来了，不好卖吗？　　秀娘抖抖钱褡裢，哗啦啦倒了一桌子铜钱，“就你瞎说，咱小小做的菜那么香怎么能卖不掉，这不一露面就给卖完了，都抢着买呢，卖完了我们不回来还能干什么？”　　“459文，”云飞数了数，惊讶的抬头看着汤小小，“去掉卖馍的120文，牛肉汤竟卖了339文。”　　“刚开始卖时我还觉得牛肉汤卖的太便宜了，3文钱一碗，哪一碗里都放不少肉，没想到卖的这么火，竟卖了一百多碗。”秀娘把钱收好，拿进屋放到床头柜里的一个小木盒里子再用锁扣上。　　“牛头一个20文，那些碎肉和油只花了5文钱，去掉25文本钱，牛肉汤净赚314文。”汤大山拿着烟袋的手激动的怎么也放不到嘴边去，“这比肉菜还赚钱。”　　“那咱明天还去卖牛肉汤。”云飞看着汤小小。　　“不，明天卖羊肉汤。”汤小小走到汤云飞身边坐下，“爹，你下次再买牛头的时候向屠夫多要点牛油。汤小小卖牛肉汤的时候才注意到这个细节，码头的汉子们看她舀汤的时候总是说一句话：“多捞点油。”可能是扛活出苦力肚子没油水太寡，所以才会想多要点油。　　一连五天，汤家在码头的生意越做越顺，这天两木桶牛肉汤拉到码头卖完了，早早的回到家，一家人失去了一往的快乐。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坐在院里，直到夕阳西下也没商量出个对策。　　“我再去想想办法。”汤大山吧嗒了一口老烟袋，眉毛紧拧着。　　“云飞，你把罐里的钱都数出来看看到底还能差多少？”秀娘把中午留下的一盆肉菜热了端到院里木桌上，看大家都苦着脸不动筷子，就叫儿子汤云飞进屋把钱罐子抱出来再数数。　　“再数还能数多出来吗？”汤云飞一脸愁容，“卖饭前我们一共积攒了六两125文钱。这几天去唐府送菜共赚230文钱，都是大整帐用得着算吗？”　　“这几天去码头卖饭一共挣了2882文钱，”汤小小接过话来，“2882加上230再加上六两125文，一共是九两237文。”　　唉，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尤其是汤大山脸一下子黑下来。这正赶上麦忙时节村里除了朱大地主，一般人家别说有余钱了，连饭也吃不饱。 第41章 欠债还钱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爹无论如何您得想个法子出来，要不然一会朱毛来了就得拉青儿和小小抵债。” 汤云飞一向胆小，见人说个话都脸红，上次冲上去救小小，那可是他活这二十多年第一次冲动。 事过了想想自己都脚软。 　　“要不让青儿和小小躲到我娘家去吧。” 秀娘一拍围裙，她知道汤大山没有办法借到钱。 朱毛可是个要帐的狠角色，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欠一文钱也得让人家破人亡。 　　“那可使不得，娘你忘了舅舅也欠着朱大地主的高利贷，这样一去岂不是连累了外婆和舅舅？” 汤云飞连连摇头。 　　“我看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等朱毛来了时我们全家都跪下来求求他，让他再宽限两天，七百多文钱估算我们两天就能挣到。” 汤大大吐出一口烟。 　　“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那朱毛是个什么货色你忘了，上次他看小小的眼神就不对，这次要是还不上钱，他一定不会放过小小的。” 秀娘一听汤大山这话就坐不住了。 　　一家人商量来商量去，从夕阳西下商量到月上中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让我想想，” 汤小小大拇指抵着下巴，食指在唇边一下又一下滑动着，眼神越来越茫然。 　　青梅，屋顶上浓密树叶摭挡的暗影里，姿势不雅的唐子稷突然长腿一收，黑眸瞬间燃起大火，这丫头还敢说她不是青梅！ 　　雪落无声，梅开满树，那青衣的丫头站在梅树下仰着小脸，“少爷你又骗我了，让我想想……” 大拇指抵着下巴，食指在唇边一下又一下地滑动，眼神越来越迷离。 白衣的少年笑颜如花，看着少女满脸满眼的爱意，倏忽少年一低头，温热的唇贴上了甜蜜的唇……　　那年那人那情，自从那人死后所有的甜蜜都变成了折磨。 可是，该死的，丫头你没有死，为何不来见我，难道这就是对当年无力保护你的我的惩罚？ 唐子稷眸中的大火慢慢熄灭，就成了一片冰冷。 　　“少爷，要不要属下送一些银两过去？” 唐达看向一脸阴晴不定的主子。 他真是弄不明白，少爷若是确定这位小小姑娘就是青梅夫人，直接对小小姑娘说出真相便是，然后两个人再一起来寻找当年的真相。 何必天天晚上来趴人家屋顶啊！ 　　“小小妹妹，你有办法？” 汤云飞的话才一落音，大门嘭地被踢开了。 　　“哟，人都在！” 锦衣歪斜、瞪着凶眼的朱毛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灰衣短褂的恶奴们。 　　“钱呢？凑够了没？” 朱毛走过来，抬起腿一脚踏在木桌上，喷着酒气的嘴脸伸到小小面前，“可别说朱爷我不讲情面，已经给你们宽限了半个月了。” 　　“离我远点，” 小小冷冷的看着这个恶狗，“银子我们会给的，但还差七百多文，两天后你再来到时一定结清。” 　　哈哈哈，朱毛仰头大笑一阵，声如夜枭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美人儿，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朱毛要帐定到何时就是何时，从不和人讨价还价的。” 　　“朱爷，朱爷，您老别生气，您老消消火。” 汤大山忙向前弯腰下跪，“您老高抬贵手，您老再宽限小的两日，一定给凑够，一定。” 　　“两日，几个两日，要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我们老爷的银子岂不是都要打水漂了。” 朱毛眼一瞪，“废话少说，有钱给钱，没钱拉人。” 第42章 梅花双戒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爷，爷，万万使不得，”秀娘腿一软跪在自己男人身边，“我们一定不会欠爷的钱，明天，明天我们去借去偷去抢，也一定会还爷的钱，望爷开恩，今天就饶过我们吧！” 　　“爹，娘，你们这是做什么？” 汤小小抻手就拉秀娘。 秀娘不起来，嗑头如捣蒜。 　　扑通，汤云飞跪下了。 　　扑通，汤青儿也跪下了。 　　汤青儿去拉汤小小的手，示意她也跪下。 汤小小心头的火噌噌的再也按不住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意，这道理作为一个商人世家出身的继承者，她比谁都懂。 可是，也没有这样欺负人的吧。 　　“爹，娘，云飞，青儿，你们都给我起来，我们有钱还帐。” 汤小小厉声的叫几个人起来。 几个人疑惑的抬头看她。 　　“娘，你去把钱拿出来。” 秀娘听了汤小小的话，再看看这丫头冷冽的眼神，心里一惊，她们真是小看了这个丫头，这般眼神岂是平常女子能有的。 秀娘再不多话，站起来进屋抱来了钱罐子，打开把银两一一数好放到桌上，正好是九两237文。 　　“差763文，” 汤小小从脖子里拽出一根细绳，一使劲绳继了，绳上系着的一个东西被汤小小拿在手里拍在桌子上，“这个给你抵帐，多的赏你了。” 　　“梅花双戒！” 唐达禁不住惊跳起来。 月光下那金丝扭成的戒面上盛开着一朵五瓣梅花，每一瓣上都镶嵌着一块罕见宝石。 　　雌戒！ 唐子稷全身僵硬，右手禁不住紧紧握住左手无名指，无名指上的梅花雄戒坚硬的花瓣深深嵌入他的手心里，一直痛到他的胸口。 雄戒的花心刻着一个梅字。 他知道残破木桌上的那枚戒指的花心一定是个稷字。 　　丫头，你竟敢还说你不是青梅！ 　　“这，这，这――” 朱毛两眼瞬间冒光，恶狗扑食般把梅花雌戒抓到手里，他自幼跟在生活奢华的朱长源老爷身边，一看就知此戒非市面凡品。 　　“好，好，好。” 朱毛把戒指紧紧握在手里，笑的贪婪极了。 　　“哼！” 汤小小冷哼一声，鄙夷地看着这小人见财忘形的丑恶嘴脸，重生在这个乱世，醒来摸遍全身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戒指，她们盛世公司旗下经营数家珠宝店，她一眼就看出这个戒指价值连城。 她重生的之个身子只是个卑贱的奴隶，怎会身藏如此贵重之物，有一度她也对这个身子的身世产生了怀疑，可是生活所逼，几度生死流离，心里整天想的就是怎么活下去，怎么吃饱穿暖。 有几次她也想过直接把这个戒指当了，逃离汤家隐姓埋名过富裕日子去。 可是每一次手摸着这枚戒指，心里都不由涌起一种莫名的悲伤。 汤小小深知这枚戒指对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一定十分重要，自己占了人家的身子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再卖掉对别人这么重要的东西呢？ 　　“拿笔墨来。” 秀娘顺从的跑进屋端来上次收菜时买的笔墨纸。 汤小小很快写出一张字据，递给朱毛：梅花戒指抵债七百文，一年之期本人赎回，赎金一百两。 落款签名汤小小。 　　“借据给你，从今以后，我们两清了。如果一年后你真有一百两到时候来找大爷我再说吧！” 朱毛一挥手，“走！” 一群灰衣恶奴簇拥着他，犹如一群灰色的老鼠消失在夜色中。 　　“少爷，那――” 唐达的话还没说完，唐子稷已如一只黑色的夜鹰，直扑朱毛一行消失的方向…… 第43章 裁剪新衣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都吃点饭吧，”秀娘掩上柴门，“吃了饭快些睡，今后咱们好好挣钱，好好过日子。” 　　众人无语，汤大山看了一眼汤小小，“小小，受累了你。你那个戒指以后咱日子过好了，爹一定给你赎回来。” 　　难得听汤大山这个倔老头说句暖心的话，汤小小笑了笑，“没事的爹，一切听爹的。” 　　“来，快点吃饭，都吃饭。” 秀娘擦掉眼角的泪水，进屋把锅一一端出来，一家人草草吃过，都去睡了。 　　天刚亮，汤小小难得起了个大早，出来看到云飞已经在扫院子了。 　　“爹呢？还没起吗？” 小小看了一眼掩着的东屋门。 　　“鸡叫头遍就摘好菜找五好大爷去唐府送菜了。咱爹属鸡的哪天不早起。” 云飞把扫帚放到墙边。 小小看云飞的脸在晨光中眉头舒展，这小子还清了债心情开朗许多，居然会说笑了。 　　“小小，昨儿光顾得那事了，都忘了和面了。这馍蒸不出来怎么去码头卖饭？” 秀娘从厨房走了出来，虽然话是这么问，可秀娘的语气里明显没有担忧。 　　昨天大家的心思全在还债上，谁也没准备今天的生意。 汤小小看看秀娘一身老蓝黑粗布裙，胸前补一块大补丁。 云飞上身灰粗布小褂，下身灰粗布裤子膝盖处打了两个惹眼的补丁。 再看看自己身上，上身一件洗地看不清颜色的粗麻布褂子，下身一条男女不分的打满补丁的粗麻布裤子。 唉，来到汤家的这十几天，被高利贷追着屁股，哪里有心情顾到这些。 　　记得她来汤家第五天在集上买了布本说回来就给全家做新衣裳，把铺盖也都换新的，可是买回来当晚全家人坐在一起，都苦着脸，买了这么多布，找裁缝做要花钱，自己做太占时间，大家都忙着挣高利贷的钱哪有闲钱和闲时间弄这些。 汤小小这才知道她真的做错了。 她对古代穷人的生活太不了解了。 所以这些布一放就是十天。 　　“娘，我们今天不卖饭。” 汤小小一屁股坐到板凳上，“反正我们的债也还了，钱我们慢慢挣不急的。” 　　“一天几百文钱呢？怎能闲着。” 秀娘转身就往厨房里走，“我去和面，我们今天就不卖菜，家里还剩一些菠菜，我去做些菠菜饼子，能卖多少是多少。” 　　“娘，我们今天什么也不卖，我们今天全家去做衣裳。” 汤小小的话才落音，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那个热乎劲虽然没有语言，她已经充分感觉到了，一回头，是刚从屋里出来的青儿。 汤小小看着青儿身上破旧的青布裙子，心里一酸，拍拍青儿的手，“青儿妹妹这样的美人儿怎么能不穿漂亮的花衣裳呢？” 　　“我们还完债了，从今以后我们就能活的堂堂正正了，娘就听小小妹妹的，我们都去做新衣裳。布不是早就买来了吗？” 云飞高兴的眼睛发亮。 　　秀娘看着一对高兴的儿女，眼角发湿，都是她们当爹娘的不好，让孩子们受穷了。 年青人哪个不爱俏，家里年年都是这般光景，都不知道有几年没给孩子做新衣裳了。 尤其是云飞这孩子，这两年媒婆不知给说了多少个姑娘，每一次云飞去见面都要借村里别人的衣裳穿，真是难为了孩子了。 　　“好，就听小小的。等你爹回来我们全家一起去做新衣裳！” 　　， 第44章 成为村民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村长，您老请。”大门开了，汤大山亲热地拉着一个白胡子老头的胳膊走了进来，柳五好赶着马车跟在后面，一脸的笑。 　　“小小姑娘，村长给你送户口文书来了。” 柳五好扯着大嗓门喊。 　　户口文书？ 小小心里猛地一喜，她终于摆脱逃奴的身份，成为大五柳村的村民了吗？ 　　真是太好了。 　　“村长，您快坐，青儿上茶！” 　　“来，闺女，这是你的户口文书。” 村长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本递给小小。 小小接过来一看是个纸折子，打开从汤大山到汤小小，一家五口的出生年月写的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你这闺女的生辰，我就按你爹报上来的写上去了。” 村长喝了一口茶。 　　“谢谢村长” 汤小小开心至极，冲上去抓住村长的手使劲握了握。 战国民风再开放，也没到一个末出嫁的大姑娘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握着一个男人的手，哪怕这个男人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 众人先惊讶，然后都笑起来。 他们早就见惯了汤小小异于常人的举止。 　　“小小姑娘，这又是你们家乡的风俗吗？” 柳五好粗着嗓门说完哈哈的笑了。 　　“小小姑娘半月还了十两银子，咱村长也得说话算话让人家落户不是？” 一个女声传了过来，众人转头，看到赵大娘一边说着话，一边和一群村人走进院来。 今天一大早大家都听说了汤家还了高利贷的事。 吃罢早饭都忙着来贺喜。 　　“这点东西不算啥，给秀娘你们添个菜。” 赵大娘放下围裙，拿出三个鸡蛋来，放到桌上。 　　“大山哥，还了债再给云飞侄子娶房媳妇，你的日子该叫村里人眼红了。” 一个疤瘌眼汉子手里提一只野兔子放到地上，“云飞把这兔子剥了皮让小小姑娘尝个鲜。” 　　“家里也没别的，这把豆子留着下稀饭，别嫌弃。” 红英娘把一碗豆子递到秀娘手里。 　　一时间村人都围上来，这个一把蒜苗，那个几棵小葱，没有别的，都是左邻右舍的心意。 汤小小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大城市，身为盛世集团继承人，身边围着的哪个不是冲着她的身份钱财来的，几时见过这般真情，一时心里温暖极了，第一次觉得这群衣衫褴褛的村人其实才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 　　汤家人忙着搬板凳倒茶水，村人说着笑着，一院子的喜气冲地树上的鸟儿扑的飞了起来，很快不见了。 　　“刚才小小姑娘不是说要去做衣裳吗？” 不知哪个婶子大娘吼了一嗓子，村人一时静下来，然后目光都对准了一个白脸细眉的中年瘦高个中年男子。 汤小小这才发现这个男子与从一般村民的不同来，他竟然穿着丝绸长袍，这在一群粗衣村民里显的格格不入。 这时被众人一看，绸袍男子竟然脸红了一下，“小小姑娘要做衣裳，如不嫌弃本人手艺粗鄙，尽管到小店来便是。” 一出口居然是声细如女子。 　　“裁缝刘，你可要拿出全部的手艺来给小小姑娘做衣裳，小小姑娘天天去城里做生意，全清水县的人可都得看着你做的衣裳哪！” 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裁缝刘的脸更红了。 　　――――――――梵梵-------　　小小终于落户成为平民，从此可以自由行走在燕国的大地上了，完胜战国第一步。 亲们，鼓掌！ 第45章 从长计议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刘师傅今天有空吗？”听了汤小小叫个刘师傅，裁缝刘激动的话都不利索了，“当然有空，小小姑娘不是明天还要进城吗？你跟我去量了尺寸，傍晚就能做出来。” 这村子里的人毕竟都是些大字不识的村老野夫，客气的叫他一声裁缝刘，不客气的直呼他假女人，几时有人叫过他刘师傅。 这位小小姑娘真不是一般人。 当然一般人半个月也还不上十两银子。 　　村人散去后，一家人随着裁缝刘抱着布径直去了村西头。 一进院门，汤小小就觉得眼前一亮。 明明都是竹篱茅舍，这裁缝刘家真的是与众不同。 　　大门两边篱笆墙上爬满了绿色藤萝，粉红色的蔷薇花盛开在藤萝丛中。 东边的篱笆墙从南到北种了数百棵绿竹，迎风摇曳青翠欲滴。 迎面三间茅屋前摆放着数十盆各样的鲜花。 裁缝刘领着众人一直走到西屋，汤小小看上面挂着一个木匾，上面写着三个古字：一剪轩。 　　汤小小暗暗稀罕，这荒村野老里居然也有这般雅致的人。 门开了一个细麻布衣老婆子端着一盆水进来，裁缝刘也不多话，把双手放到清水里细细清洗。 汤小小惊奇地发现那竟是一双细嫩柔白的手。 房间里有一个木案，上面铺着白麻布，靠墙边摆放着尺子剪刀等物。 裁缝刘并不多话，等云飞把布放到案上，他提起布细细看了，就开始给几人量尺寸。 然后用那把锃亮的大剪刀流水般划过布匹，布就完美的分离了。 　　一切都像一幕哑剧。 在这样的环境里，汤小小竟觉不出任何压抑，眼和心都在裁缝刘的手上，任何话语在这里都省略了。 　　“两件女装，镶罗纹花边。一件女装镶云纹花边。两件男装上衣下裤，抿边四袋。五件细麻布衣裙共50文。傍晚来取。十五丈粗麻床单被面，出四套，费用20文明天傍晚来取。” 裁缝刘说完这些话，拈针取线，低头缝纫，再不看众人。 　　布衣老婆子站在门边笑看着汤家人走出屋子，一直送汤家人出院门，站在院门前伸手递给秀娘一物，“这两条绣花缎带，送与两位姑娘束发。小儿话少礼数不周之处，请勿见怪。” 老婆子弯腰施礼，竟有一种大家闺秀之感。 汤小小诧异，走出刘家很远，“裁缝刘家三年前从外地迁来本村，行为规矩虽怪，但人好手艺也好。裁缝刘的娘云婆婆那不但是个好人，还会识字，也懂得一些医术，村里哪个妇人有疾，都会去云婆婆那看一看。” 秀娘说完把缎带递给小小和青儿，小小接过来一看，缎带柔滑，绣着绿竹和白云，这裁缝刘娘儿两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周身的气派竟无一点农村气息。 　　“这眼看就得割麦子了，这一忙起来生意怎么做？” 汤大山看了一眼路边黄熟的麦子，有点担忧。 毕竟地里活还有生意都得要人手。 　　“看看这成色，” 秀娘扯过一个麦穗搓了一下，“要割还得十天左右。” 　　“让我想想，这样吧，我们就趁这十天时间好好挣钱。爹你每天照例去唐府送菜回来时买回肉。我们卖五六天能挣到一二两银子，然后我去县城找柳九大爷商量租个铺子，我们搬到县城去开蔬菜超市。到时有钱了再雇人收麦子就是。” 汤小小大拇指抵着下巴，食指在唇上滑动，眼神越来越亮，“好，就这么办了。从明天开始努力赚钱。爹今天中午我们吃红烧兔肉！” 第46章 红烧兔肉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舅舅舅妈来了！”　　一打开院门，小小就看见院子里停着一辆毛驴架车，正从车上往下抬一个大筐的中年男人正是上次来的舅舅林清水，抬着筐另一边的是个陌生中年妇女。 汤云飞一喊她才知道那妇女是林大妗子。 　　“咱娘听说姐姐家高利贷还上了。心里欢喜叫我和清水给你送两只鸡来。” 高颧骨宽下巴的林大妗子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 汤小小这才看见地上丢着两只用草绳捆着腿的花母鸡。 　　“看看这叫你破费地。” 秀娘拉着林大妗子坐下，喝青儿给妗子端茶水来。 汤小小走近看柳筐里装了几个大冬瓜。 怪不得看两人抬着那么沉。 　　“云飞把兔子剥了，爹你去菜园摘把鲜花椒来。要连壳带叶一起的。” 汤小小说完话，云飞和汤大山就径自去忙了。 青儿端着茶水过来，林大妗子接了茶水喝一口，　　“这就是娘说的那个小小丫头吧？” 林大妗子细细看了小小一眼，“姐你这回真是拾了宝了。自这丫头进门，你债也还上了，刚才还听邻居说全家都去做了新衣裳。” 　　“全都托了小小的福。” 秀娘开心的笑了。 　　青儿走过去把鸡腿上的草绳解开，鸡伸伸腿，围着院子撒欢儿似的跑，青儿切了一些青菜叶儿，上面洒上一些麸皮，唤着鸡儿。 鸡围上来一下一下的啄食着……　　小小叫青儿帮她把一个大冬瓜抬进厨房，才削了皮切好块。 云飞就把兔肉剥好洗净提进来了。 “你起来，别再沾你一身。” 云飞让小小退开一步，拿起大刀，啪啪啪，一会把兔肉垛成了小块。 　　“花椒叶来了，还有两根葱。” 汤大山进屋把东西放桌上。 　　“爹你出去陪舅舅说会话吧，一会就吃饭。” 小小推汤大山出屋，青儿已经快手快脚地把葱姜蒜都准备好了。 　　“大火！” 　　小小舀两瓢水倒进锅里，看云飞大火烧开后，把洗净的兔肉放进去焯水，捞出挤干血水。 把锅刷干净，倒进一勺猪油，油热时放入干辣椒、姜、葱、蒜、外加一大把鲜花椒爆出香味。 然后再把焯过的兔肉放进去煸炒。 　　“大火！” 　　大火煸炒到肉发干时，倒进酱油，加把盐，滴几滴白酒，放几粒冰糖，加水没过兔肉，盖上锅大火烧，然后改小火闷。 　　“云飞，你大舅有件事要交代你，你出来一下。” 院子里传来林清水的声音，云飞让青儿烧火，他走了出去。 　　“这是烧的什么肉，这么香？” 林大妗子走了进来，“你家的日子从今往后可就红火了。只苦了我们家，欠着高利贷不说，家里就一件值钱的东西，还――” 林大妗子的目光落到了小小的手指上。 小小正洗着粉皮，顺着林大妗子的目光看，突然明白过来，“林大妗子，都是亲戚，有什么难尽管说。我们才还了高利贷手头没有一分钱，以后我们做生意赚了钱，一定会帮大妗子把高利贷还上的。” 小小说完这话，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枚银戒指。 第47章 秘制香料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这是上次姥姥送我的。老人家的心意做小辈的心领了。这都是传家的物件儿岂能落到外姓人手里。你说是不是林大妗子？” 小小把银戒指戴到林大妗子手上。 林大妗子没想到这丫头竟说出替林家还债的话来，一时之间觉得她真是眼窝子浅了些，竟不如婆婆想的长远。 一个成色不纯的银戒指子，顶多也就值个二三百文钱。 　　林大妗子走出厨房坐在外面，和众人说了会子话，心思依然还在懊悔之中，觉得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做了件傻事。 所以一走出厨房门就把手指上的银戒指子拿下来放到兜里，不肯再拿出来。 　　“开饭喽！” 汤小小看兔肉酥烂了，把粉皮放进去，然后大火收汁盛到一个白瓷盆里，又烧了一个猪油渣炖冬瓜，一个凉调菠菜，一个素炒小青菜。 秀娘在另一个锅里贴锅巴饼子烧半锅新麦粒稀饭。 　　“嗯，好吃，小小做的兔子肉不知放了什么东西，这么好吃。” 林大舅吃的满嘴流油，一脸红光。 　　“嗯，也不知小小怎么烧的，没一点兔腥味。” 秀娘笑着端起馍筐，“来都吃馍，白面锅巴，又香又筋道。” 　　怎么不对味？ 小小嚼了一口兔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想突然明白了，她在酒店跟大厨学烧兔肉放了现代许多调料，尤其是大厨秘制的十八香。 对，如果能自己制出十八香，那做什么菜都有味了！ 　　“爹，你吃过饭到城里去一趟。” 　　“手里头没有一分钱，” 汤大山吃了一口青菜，“我想去和相熟的那个屠夫说说，让他先赊给我们一些肉，明天卖了饭再给他。肉我明天一早去唐府送菜再买回来也不迟，这么早急着去城里做什么？” 　　“嗯，这个想法好。爹你吃过饭就去城里。到我们原先买食村大料的店里去看看，把这几样大料给我买来。” 汤小小进屋按原来她在酒店看到的十八香的配料单子写下，“这些全帮我买回来，钱明天卖了饭再给。” 　　“赊倒是能赊回来，只是你买这么多大料做什么，咱做肉菜也用不着放这么多大料吧？” 汤大山觉得小小这是多此一举，饭都做这么好吃了。 还买这么多没用的大料做什么，也挺贵的。 　　“明赚了钱我们要到城里开超市，还要开饭店，我想研制一下十八香，有了十八香，咱在清水县开饭店，保管能赚大钱。” 汤小小的话一落音，所有人都睁大眼睛。 　　林大舅吓的筷子掉了都顾不上拾，“你这丫头，你说什么？你们要到城里开什么超市？开饭店？” 　　“你说开超市，开饭店能赚大钱？” 林大妗子立马激动起来，汤家的债还完了，汤家赚了大钱也就能帮林家还债了。 　　“爹，你只管照着小小说的做便是。” 汤云飞忍不住插一句嘴。 　　“云飞，你也和小小想的一样？怪不得刚才我给你说的亲事你不吭声，莫不是你早已――” 林大舅的话没说完，汤云飞就闹了个大红脸，“舅舅，你别笑话我了。” 　　“舅舅，你刚才要和云飞商量的事难不成就是要给云飞说媒啊？” 汤小小兴奋了，“哪家的姑娘说来也让我参谋一下。” 　　“我说的是我们村上张私塾家的小女儿美玉，小时候云飞也见过，她――” 林大舅的话被汤云飞打断了，“都忘了正事了，小小你不是说要买什么大料吗？咱爹哪能懂得那些，要不然就叫舅舅用毛驴架车拉着我们，我们一起去城里看看如何？” 　　“就是，就是，还是说正事要紧。去城里，我们都去城里看看那个什么香料，能赚钱不？” 林大妗子暗地里拧了男人一把，笨货，赚钱要紧，再说瞎眼也能看出云飞对这个小小的心意，自家男人真是个憨货。 　　“对，去城里，我们全都去城里。反正也没什么事了，都去城里散散心。” 秀娘开心的说，看着全家人都很高兴，她就忙着去关门，拿东西上城里逛街去。 第48章 进城开店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紫蔻、砂仁、肉蔻、肉桂、丁香、花椒……” 掌柜的黑瘦的脸迟疑的抬起，“你一个卖菜的买这么多大料做什么？莫不是要在城里开饭店？” 掌柜的戏谑地说汤大山。 　　“掌柜的你可猜对了。” 汤小小紧随走了进来。 　　“花椒、大料各5份，肉桂、三奈、陈皮、良姜、白芷各2份，其余各1份，然后把它们都给我碾碎了分样包好。” 　　“你就是那个在码头卖饭的姑娘？” 掌柜的看着汤小小。 　　“怎么掌柜的也知道小小姑娘？” 林大妗子随手抓了一把小茴香，看掌柜的点头称香料，顺手揣进自己兜里。 　　“掌柜的我们今天出门逛街没带那么多钱，先赊着可好，明天午饭后就给你送来。” 汤大山谦卑的弯腰施礼。 　　“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赊给别人还能不赊给你吗？” 掌柜的眯起眼笑了笑，“再说码头上都传遍了说这小小姑娘做的肉菜那可是一绝，我还怕你欠着我钱不成？” 众人一阵欢笑，买齐大料，众人又坐毛驴架车往闹市区走去。 　　平安大街青石铺地，路边店铺林立，烟柳画桥，户盈罗绮。 汤家人虽然来城里多次，但现在是无债一身轻，心里欢喜，脚步轻盈。 　　尤其是汤小小，正式入户大五柳村，心里更是欢喜。 虽然口袋里没钱，可是看路边店铺里的什么东西都稀罕。 一会从人家摊上拿起一个面具放在脸上，一会捧起一个绣花肚兜看看，又在卖煎年糕的小摊上站会。 林大妗子则和秀娘多次落下看那些布料头饰，小声地商量着几个年轻人的婚事。 　　“云飞过了年就26了，再不说亲就成老大难了。还有青儿，姐啊你可得把主意拿正，青儿长的俊可有那缺点，要是找不好会受气的？” 林大妗子声音压低，怕走在前面的几个年轻人听见。 　　“可不是吗？自从小小这丫头来了后，云飞再不肯去见面了。我都愁死了。还有小小这丫头，这到咱家落了户就是自家人了，也老大不小的了，好妹妹，你回了家看看附近村里可有合适的，多留留心。” 秀娘拉着林大妗子的手，声音更低了。 　　汤大山和林大舅路过牲口市场就走不动了，看那些牛啊马啊，看哪个都走不动，恨不得这就牵一头回家去。 “等赚到钱我就买头牛，到时再多租几亩地。粮食就够吃了。” 汤大山吧嗒着烟袋看着那头黑老健牛。 　　“这不是小小姑娘吗？” 汤小小听到一声喊，回头一看笑了，真是她想什么就有什么，刚想逛好到柳九大爷家去看看，商量一下在城里租房子的事，就在闹市里碰见了柳丰。 　　“怎么不家去，我爹这几天都在念叨你们。” 柳丰拉着柳小虫，热情地拉众人回家坐会。 汤大山本来不想去，可是小小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他一脸堆笑地拉着林大舅去赶毛驴架车，众人坐了车沿着平安大街往前走不远就到柳九的家俱店铺里。 　　柳九正坐在店门口，一见众人欢喜的迎上来，“大山老弟，多日不见了。今日哪股香风把你吹来了。哟，小小姑娘也来了，这次进城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租个铺子，柳大爷，这附近的铺子都是怎么租的？月租还是年租，租金多少？” 第49章 月租五两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我想租个铺子，柳大爷，这附近的铺子都是怎么租的，月租还是年租，多少钱？” 　　小小姑娘想要在这附近租个铺子做什么？ ” 柳丰也凑过来问。 　　“想开个蔬菜超市，你看这附近可有闲置的铺面？ ” 汤小小走过一整条平安大街，还是觉得柳大爷这个柳氏家俱店附近位置开蔬菜超市好。 这里正处清水县最繁华的平安大街和幸福大街交界处，人来人往。 　　“蔬菜超市，就是你们在戏台子上面摆的那种摊子吗？ ” 柳九兴奋地胡子直翘，这个小小姑娘居然想把菜摊子开到大铺面，真是想法惊人。 　　“嗯，我要开个盛世超市，里面卖蔬菜、水果、食品，家用等。 ” 听了小小的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柳丰困惑地问：“你不是想把清水县都搬你店里去吧？ 哪有这样开店的啊？ ” 看着小小点头，大家都觉得这丫头真是疯了。 　　“在我们家乡，我家就有许多这样的店。 ”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这小小姑娘一直都不说她的家世，他们也不好问。 现在一听，这小小姑娘竟是大商贾之家。 怪不得这小小姑娘那么有头脑，会挣钱呢。 跟着个财神爷还问那么多做什么。 众人一时都兴奋起来。 　　“只是这地方是繁华路段，我怕这铺子不好找，再说太贵的我们也租不起。 ” 小小的话才落音，柳九拐杖一指，“那你看我这个铺子，我让丰儿给你腾出一半，用来开你那个什么超市好不好？ ” 　　“柳大爷肯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 ” 小小四处打量了一下柳氏家俱店，临街六开间大铺面不分割，成一横向整间。 东边摆满新做的家俱，中间是工作间，西边放着些杂七杂八年代日久的老旧家俱。 店铺东西各开一门，两边通向侧房。 　　“嗯，铺面大小是差不多，只是后面能再大一些就好了。 我们要摆很多商品，还有仓库，还有码头卖饭的生意我也不想丢，那还需要一间厨房，这地有点小了。 ” 　　“跟我来，” 柳九拄着拐杖领着众人往西边角门走出，拐进西边侧房，从侧房走出去，就是一个小天井。 　　嗯，这地方真不错。 汤小小在心里暗暗盘算，这天井有三四百平方，直接在上面搭个棚这超市面积就足够大了。 　　柳九继续领着众人穿过天井，，打开门，一片八九百平方米的大院子展现在众人面前。 原来古人的店铺都是前店后坊式的。 而柳九的这片店铺是大铺子，又带这一片大院。 　　“太好了，” 汤小小跑到院子里，院子很大，散着各式的旧家俱还有成堆的刨花皮。 　　汤小小跑到院子后门，打开，一片野蒿丛生的坡地，坡地下面就是船来船往的大运河。 　　“这是祖辈留下的产业，先前我爹当家的时候，店里的生意是我们清水县同行里最好的。 只怪我学艺不精，父亲传到我手里这店里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 柳丰叹息着。 　　“如果小小姑娘看的中铺面，我就让柳丰给你收拾三间出来。 你只给三间房的租金便是。 这侧房、天井和院子算大爷送给你的开业礼物。 闲着也是闲着，你自然想怎么使就怎么使。 ” 　　“太好了，柳大爷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啊！ ” 汤小小开心的计划着，这三间铺面加上天井，超市的面积就足够大了。 然后再在后院墙边上搭一间厨房卖饭的事就解决了。 院子后门离运河近洗刷也方便。 至于他们一家人，她看好了，侧房和前堂都可以睡。 　　“柳大爷，亲兄弟明算帐，我也不太了解咱这清水县铺面租金的多少。 你老就给定个价吧。 ” 　　“按理这钱我不能要，但小老儿我若不要，只怕大山和小小姑娘住着也不安心。 这样吧，平安大街一间铺面租金普通一年三十两银子。 小小姑娘一年就给五十两银子便是。 ” 　　一间三十两银子，三间铺面再加上这侧房、天井、后院，汤小小掐指一算便能算出这租金一年最低也得到一百多两银子，这柳大爷真是够意思。 　　“那好，柳大爷爽快，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汤小小抬腿坐到走廊栏杆上，“柳大爷也知道我们汤家的情况，我们也不敢充大。 我就给来个月租，每月月底那天准时交月租，每月交五两银子。 一年六十两。 就这么说定了。 ” 第50章 搬家进城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不知何时，晨光染白了窗棂，窗前挂着一串串红艳艳的辣椒，在晨风中摇曳，小小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披着被子，望着那晨光一寸寸点亮泥地，当晨光爬**，洒满她的身上，小小第一次感觉到她是真实地活在这个古代了。 　　院子里人声嘈杂，小小这才想到昨天晚上从清水县回来，全家就商定今天一早就搬家进城。 　　“小小醒了，” 秀娘端着一盆水进来，“村里的人听说我们要进城，都赶着来送行了。快点洗好脸，把新衣裳穿上。出去和大家告个别。” 　　新衣裳？ 小小这才发现秀娘身上不再是那件破旧的灰大褂。 一件淡青色窄长袖上衣，同色长裙收腰过膝，下面露出鱼白色内裙。 　　“娘，你真漂亮！” 　　小小的话让秀娘脸一红嗔道：“傻丫头，娘都老了还说什么漂亮不漂亮，你这件衣裳可是裁缝刘专门特制的，穿上那才叫漂亮。快点出来。别让乡亲们等着。” 　　小小洗好手脸，把长发梳顺，在脑后扎了个马尾。 来到战国快一个月了，她还是学不会扎那种复杂的发式，平时扎个马尾，干活不方便时就把头发挽上去扎成一个髻。 小小把新衣裳穿上，又拿出云娘送的缎带扎上，走出门去。 　　“小小姑娘的新衣真是漂亮，裁缝刘你可真偏心眼儿，自来咱村这几年，怎么都不知道你还会做这种式样的衣裳？” 小小一出门，院子里的婶子大娘就哄笑开了。 　　云飞一转头，只见小小身着一件淡绿色长裙，领口袖头裙摆都密密绣着繁杂的云纹花式，淡淡的晨光散映在小小身上，粉脸红唇，酒窝浅笑，这女子竟如此美丽，云飞一时看的呆了。 　　“傻小子，快帮你爹搬东西去。” 秀娘偷偷踢了儿子一脚，看云飞脸红着走开，心里禁不住叹息一声，唉，自家儿子的心思她这个当娘的岂能不知道。 可是她一个乡下女人都能看出来，这小小姑娘不是池中之物，早晚是要飞出去的。 存着这样的心思，岂不是害了自个儿。 想到这秀娘暗下决心，明儿得了空回娘家一趟，得让婶子给云飞多费点心赶紧儿说一房媳妇去。 　　“快点爹，那东西不要了。” 云飞抱着几个柳筐走到马车旁边，“五好大爷，把这几个柳筐送给你吧。” 　　“我不能要，这都是你费劲编出来的，拿到城里多少卖几个钱吧，不是说月租要五两银了吗？” 柳五好推辞。 　　“五两银子。我的老天爷！” 赵大娘手里抱着被惊呼，“小小姑娘你莫不是要发财了，光租屋都要五两银子，那你一个月得挣多少银子啊。” 　　院子里赶来帮忙的村人议论纷纷，庄户人家一年收入也就几两银子，这清水县的房子恁贵，一个月就赶上他们一年的收入。 　　“赵大娘你们别听五好大爷这么说，月租是五两银子，可是我们真的没钱。房东柳大爷人好，说定了到月底再交房租，到时候生意不好我们还是要回来的。” 　　“怎么能生意不好呢？你这丫头鬼精着呢？” 村人笑起来。 第51章 借锅做饭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城里不比咱乡下，万事要小心。”云娘走过来把一个大包袱送上车，包里全是汤家人裁剪的衣裳和床单，“我儿子说了这床单的钱就不要了，算祝贺你们进城开店的贺礼了。” 　　“那怎么成呢？” 秀娘从怀里掏出钱就往云娘手里塞，“我前几年身体不太好，没少麻烦你。再说你们娘儿两手艺这么好，也不肯到城里去，窝在咱们大五柳村也挣不了几个钱，拿着云娘。” 　　汤小小诧异的看着站在一群村人里的云娘，这云娘看样四十多岁，说话做事全不同于一般村人，听娘这话说的，这云娘母子从不往城里去，怎么能说出城里不比咱乡下万事都要小心的话来。 这云娘母子到底是何来历？ 　　汤小小来不及多想，村人们不断地从大门外走进来，手里提把青菜的，怀里抱只鸡的都有，进来了，都把东西放到车上，亲亲热热地和汤家人话别。 柳五好领头，村里一下子凑齐三辆马车，把汤家那瓶瓶罐罐都装上，小小说有些东西用不着，就先放家里吧。 汤大山说什么也不肯，说穷家值万贯，都收拾到车上拉走。 村人都帮忙收拾，一会收拾满三大车，赶着离开村，村里人一直送到村头，站在五棵大柳树下，还有许多人冲着他们挥手。 　　汤小小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何时见过这场面，一时心里暖暖的。 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村人，心想以后她发财了，一定会为大五柳的乡亲们做点事情。 　　告别村人，一路无话，很快来到清水县平安大街店铺门前，柳九大爷一家早已经把店铺打扫一新。 　　等到车里的东西都搬到店里，五好大爷就要领着另两个村人回村。 汤大山无论如何要留三人吃过中饭再走。 　　“吃什么中饭，这时才吃了早饭没多少时辰，” 柳五好和另两个村人不肯，“大山兄弟你才搬来，连锅碗还没安排下来。吃什么饭啊。以后吧，等到你们什么都安排好了，过两天我带着这两个兄弟来清水县赶集，一定到大山兄弟家吃饭。” 柳五好笑地哈哈的，“到时候，你不想管饭都不行。” 另两个村人也笑起来，笑的憨厚极了。 小小看的直点头，这古代人就是比现代人实在啊。 　　“五好老哥，家里的菜园子和那几间破屋子都交给你了。屋你住着，菜园子你种着，租朱大地主的那五亩地，等我收了麦子退了租我也就不种了。” 汤大山把家里的事都交给柳五好了。 都是同族同根的老兄弟，彼此知根知底儿，把家交给柳五好他放心。 　　“你们放心吧，家我给你们看着，你们什么时候回去都能住。” 柳五好告别汤家人，带着另两个村人赶车回家了。 　　“爹，我们不先收拾东西，我们先借用柳大爷家的厨房做饭，中午我们就去码头卖饭，能多卖一顿是一顿，我们手里现在不是没一文钱吗？” 　　汤小小的话让大家直点头，就是的，挣钱才是当前最重要的。 第52章 极品肉菜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天空晴好，蓝色的上面是飘浮的白云，有一群鸟儿飞过，汤小小提着一只沉重的篮子，终于走到码头放到地上，抬头看看码头上人来人往和天上的大太阳，一家人紧忙活总管赶上了中饭时间。 　　秀娘才刚摆出饭菜，码头上的汉子们就三三两两围了上来，“怎么这两天不见来卖了，我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一个红脸的汉子端一个碗围上来，“我这碗等着吃你们家的肉菜等地都要急死了。” 　　“这两天搬家忙，大家受委屈了，今天一定要让大家吃的香。” 汤大山把案子支起来，秀娘把菜都搬上去摆好，“今儿小小又新做了几个菜，大家伙尝尝，看好不好吃。” 　　秀娘揭开一个个罐盖，一股扑鼻的香味冲出来。 小小才把钱篓放到案子上，早有性急的人丢进5文钱去，“给我来一份。” 　　“各位大叔大哥，今儿这菜和往日卖法不一样了。” 汤小小伸手把一个大柳筐揭开，里面是个平面大瓷盆，白花花香喷喷的米饭。 　　“今天我们有四样菜，” 小小指着罐子一一介绍，“肉烧粉条冬瓜、牛头肉烧杂菜、辣爆茄丝、香菇青菜，一共是四样菜，肉菜一文一勺，素菜一文两勺，香喷喷的白米饭一文一勺。买肉菜的白送一份米饭。” 　　“给我来一份肉菜，素菜要香菇青菜，” 这个话才落音，那个就递上碗来，“都给我来一勺，快点。” 　　秀娘答应着忙着给人盛菜，汤大山专门负责给人盛米饭。 小小看着钱篓里的钱一文文堆起来，心里乐开了花。 想着先卖两天饭，赚些银两快让汤大山回村里收购青菜早点把超市开起来。 　　“今天这肉菜比往日的更香，你们汤家菜里到底放了什么？” 一个汉子鼓着腮帮子说。 　　“嗯，比我给人送货在烟雨楼里闻的味还香。” 另一个汉子头也不抬的吃着说。 　　“你们以后天天来卖肉菜吧，牛肉汤就不要卖了，” 先前那个黑脸的汉子吃完碗里的菜，“我们都是在这码头扛活的，牛肉汤好喝是好喝，可是喝完不到晚上肚子就饿了。” 菜里放了她特制的十三香，不香才怪，汤小小笑了。 　　“我们会天天中午来码头卖饭的，” 汤小小看菜卖完了，一边帮着秀娘收拾东西一边笑着说，“我们搬到城里了，就在平安大街柳氏家俱店旁边开了个盛世蔬菜超市，请大家没事多去转转，来帮个忙把这个带回去贴到你们村头上。” 　　汤小小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分发给吃饭的汉子和来往进城的村人。 　　“这是什么东西？” 　　“盛世超市开业大酬宾……” 早有识字的念出声来。 　　“小小，你这是弄的什么？” 秀娘惊奇的看着小小，这丫头什么时候跑屋里写了这么多张字啊。 　　“在我们家乡这叫广告。” 汤小小看看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走吧，爹娘我们回去还得打扫房间，收拾床铺呢。” 　　――――――――――梵梵――――――――　　谢谢亲们一直的支持，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请指出来，谢谢 第53章 母子相遇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第53章 　　从码头回到家，天已经黑了，青儿和柳丰媳妇早已经收拾好了饭菜，一看到她们回来了就端上桌来。 新打扫的三开间商铺正中，点了煤油灯，灯光下从大五柳村旧家搬来的那张破木桌四面坐满了人。 柳家五口人、汤家四口人大大小小十口人，围坐着吃着说着，甚是开心。 　　秀娘没上桌，靠在商铺西墙边给云飞新铺的床上数钱。 “638文。” 　　“明儿给屠夫送58文钱去，今天净赚五百多文，这都得感谢柳老哥借我们厨房使。” 汤大山端一碗水酒敬给柳九。 　　柳九一饮而尽，“好，码头卖饭一中午就赚五百多文，小小姑娘有本事。” 柳九转头冲他老婆说，“柳丰娘，你拿五两银子给大山老弟，让他明天一早就去村里收菜，明天剩下的人都帮着收拾店铺，我已经找人算过了，后天是个天业的大吉大利的日子。” 　　“哪能要你老哥的钱，我们再赚些日子本钱总会有的。” 汤大山的话被柳九打断了，柳九催着老婆回房去拿钱。 柳丰娘是个贤惠听话的，转身回房拿了五两银子出来。 　　一番托辞不过，最后汤家人借下了柳九这五两银子当本，一席尽欢，洒足饭饱都散去了。 　　汤云飞床铺在店铺里，汤家老夫妻把床暂时铺在走廊里，侧屋成了小小和青儿的闺房。 汤小小自重生到古代，第一次睡在崭新柔软的被单上，心里欢喜的很。 一夜无话。 　　天一亮，汤大山就带着四两银子回村找柳五好商量收菜的事，汤云飞和柳丰一起在后院靠西墙的地方用泥坯和木料搭一个厨房。 青儿在家负责从大五柳拉来的东西都洗刷好，摆放好。 　　小小让秀娘领着她去市场看看，调查一下物价，也顺便去还肉钱。 　　清水县不大，只有平安大街和幸福大街两道交叉成十字的繁华街道，从她们铺子望东西看，幸福大街干净整洁，两边绿树成荫。 幸福大街是县衙所在地，多住商贾大户和名门望族。 清水县大户唐府就位于幸福大街正中间，背北朝南占地千亩。 　　南北是平安大街，平安大街道不像幸福大街。 平安大街道是青石板路，两边全是低矮窄小的店铺，油坊，豆腐坊，各样的日用品和粮食铺子应有尽有。 一些店铺前摆放着货物挤占了街道，让道路显得更窄。 但这里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比起安静华贵的幸福大街，这里多了些生活气息。 　　秀娘领着小小，顺着平安大街往南去，路边站着许多从乡村来的人，村人面前或放一担花生，或放一挑青菜，拖着乡音叫卖着。 　　“娘，” 一个清脆的童音划破叫卖声传进汤小小耳朵里，汤小小还没反应过来，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一个小家伙一把抱住她的腰，整个身子都贴在她的怀里，“娘，娘你跑到哪里去了，叫商儿好找。” 　　娘，商儿？ 汤小小一个大姑娘，被人当众叫娘一时有些发懵。 　　“小――小少爷，” 一个青衣的仆妇跑过来，“快跟奴婢回去，让凤台夫人看见了一定会责罚我的。” 　　“滚开，” 仆妇的手才一碰到小男孩，小男孩一脚把仆妇踢倒在地，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 汤小小刚想把这小家伙揪起来教训一番，怀里的小家伙突然抬起头来，“娘，商儿想死你了。娘你想商儿吗？” 　　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汪着两眼泪，小嘴抿着，两个小酒窝调皮地一动一动，天哪，这是谁家小孩啊，这么萌！ 　　“小子，你满大街叫娘，你娘知道吗？” 第54章 小子叫娘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小小才不会被这小家伙的外表骗倒，看这小家伙长的一副纯天然无公害的样子，可看刚才对那中年仆妇的态度，一定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娘，怎么你不认小商了吗？那天晚上你说你不是小商的奶娘，你是小商的亲娘，你要带小商去见爹说清楚。娘，你怎么自己跑这里来，你不要小商了吗？” 　　小男孩眼睛一眨，两行清泪顺着白嫩的小脸滑了下来。 汤小小根本听不懂这小子在乱说什么，可这小家伙的眼泪一流下来，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猛的一痛。 　　“小少爷，快走，凤台夫人来了。” 仆妇从地上爬起来，看看不远处走过来的一抬轿子，脸色大变，急忙上前抱住小男孩。 小男孩还想挣扎，可一回头看到不远处走来的轿子，小脸一寒，顺从的被仆妇抱着跑进人群里了。 小男孩的脸一直向着汤小小这个方向扭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直盯着汤小小的脸，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 　　“娘，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小男孩临走附在汤小小耳边说的那句话，让汤小小的心一直疼一直疼……　　“吓坏了吧，不知谁家小子把你误认为娘了。可能你和那孩子的娘长的有点像吧！可怜的孩子可能娘不在了。” 秀娘叹息一声，拉着汤小小的手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那个小男孩会引起她的心痛呢？ 难道那个小男孩子和这个身子的原主人有关系？ 汤小小不禁为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汤小小转头看到那个华丽的轿子转过街角朝向幸福大街方向走去了。 八个青衣大汉抬轿，十几个丫环仆妇紧跟着，这轿内坐的什么人，怎么那么大排场？ 　　“桃子来，又大又甜的桃子。” 　　“麻花，又酥又脆的麻花，一文钱十根，又酥又脆来。” 　　各样叫卖的声音不绝，小小看着路边摊上的各样吃食，香味引得也肚里馋虫涌动，她早已忘了刚才发生的不愉快了。 　　小小一路问着价钱，在心里盘算着，超市里的菜价要分三等，一等区专卖稀罕些的菜品价定高点专门针对城里的官家商户。 二等区价就和外面一样，三等区特价菜每天都变着花样的换。 　　话不多说，娘儿两走的快，一会就来到张屠肉店。 汤小小看这张屠开着三间门面，五副肉案，悬挂着七八片猪肉。 张屠正在门前柜台里坐定，看那五六个刀手小厮卖肉。 客人只有三两个，店内显得有几分冷清。 　　张屠一见秀娘，起身走出柜台冲着秀娘笑道：“嫂子来了！” 随手拉过一条长凳来请秀娘坐下。 张屠一笑露出一嘴大呲牙，汤小小暗笑这张屠莫不是啃骨头太用劲把牙都给啃歪了。 　　“今儿的下脚料我都给嫂子留着呢。” 张屠面蠢心细，早先和汤小小打过几次交道就知道这个长相秀美的小姑娘才是汤家的当家主事的人，看小小穿一身新衣，伸手拿一块干净抹布把凳子擦了一遍，“小小姑娘你坐。” 第55章 摆个肉摊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后天我们盛世百货开业，张大叔别忘了去捧场啊。” 汤小小看了一眼张屠身后挂着一排猪肉。 心想着这清水县十天五个集，不逢集的日子，她的超市生意就会更好。 　　“小小姑娘要开店了，” 张屠嘿嘿笑了，“我第一次见姑娘就知道姑娘是个能成大事的。果不其然这才几天就要当掌柜的了。贵店开在何处，后儿一早我自会前去道贺！” 　　“平安大街和幸福大街交叉口，就是原来柳氏家俱老店那地儿。” 汤小小走的脚有点痛，就不客气的坐下了。 　　“张大叔，后天我们盛世百货开业，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小小示意张屠也坐下凑近了低声说，“我在我们店里给张大叔留了个位置，等我们店开业后，张大叔的肉摊可以摆在我们店里。” 　　做生意的怕的就是和人分利，哪有人主动上门邀请别人进自己店卖东西的。 张屠一听眼都笑眯了，送上门来的钱岂能不要，这是财神爷啊！ 　　“那好，那好，我后儿一早就送肉去。小小姑娘，咱都是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个利字。我的肉在你店里卖，每百斤肉给你分成二百文钱你看可好？” 　　汤小小一听乐了，这真是上下几千年生意人都粗通的道啊，这古代也有提成啊。 一斤肉20文钱，一百斤肉就是2000文钱，给她提成200文，这张屠看着长的粗笨，人可真精明着呢？ 　　看汤小小沉思，张屠以为是赚分的少了，忙把板凳向汤小小拉近几分，“每天下脚料猪头下水都是你的，这样行吧！” 　　汤小小噗嗤笑了，这个张屠真有意思，她什么都还没说，他自动儿就把利都给让了。 她也是个生意人岂能把送上门的利推掉，点点头，” 就照张大叔你说的吧。 ” 　　“明儿一早杀猪把猪头下水都给小小姑娘留着！ ” 张屠转头交代刀手小厮。 　　“这是58文，上次赊的肉钱。 ” 秀娘从褡裢里取出钱递给张屠。 　　“这点小钱还什么？ ” 张屠站起来走到肉案前，亲自操刀割下一块三三斤重的五花肉来，“这刀肉拿回去吃，以后我还免不了要叨扰大嫂。 ” 张屠是个生意精，早在心里把帐算个一清二楚了。 这小小姑娘肯让他把肉摊摆在店里面，一天他得赚多少钱。 这点钱还什么岂能还收。 　　“亲兄弟明算帐，这钱张大叔你拿着。 ” 汤小小让张屠夫把钱收下，“记得猪头下水给我们留着就行。 ” 　　“有，” 张屠夫从案下拉出一个筐来，“今儿杀了三头猪，烟雨楼只定了一个。 这剩下的两猪头都给你。 ” 小小伸头一看，果然两个刮得干干净净的大猪头躺在筐里。 　　“多少钱？ ” 秀娘问。 　　“什么钱不钱的，全当店铺开业的贺礼了。 ” 张屠不愿收钱，秀娘两人不肯，推辞了良久，张屠只收了30文钱，又从案子上拿出一些下脚料，全放到筐里让秀娘挑走。 　　秀娘挑着重甸甸的筐，和汤小小再去逛有点不便，汤小小还想再逛逛野味市场，秀娘就和汤小小分开先回店里了。 临走时秀娘塞给小小20文钱，“家里日子紧平日里屈着你了，孩子这钱你拿着买点儿零嘴儿吃。 ” 第56章 娘泡男二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看着秀娘挑着筐转身走了，汤小小心里一暖，被母亲宠的感觉让她眼角发湿。 走了几步，汤小小被路边被糖葫芦的吸引住了。 一问价，一文钱三串糖葫芦。 汤小小开心花一文钱买了三串，她吃一串，剩下的两串让摊主用干净荷叶包着放到胸前褡裢里，留着回去给青儿和云飞吃。 那两家伙从小到大可能都没吃过零嘴儿吧。 汤小小啃着糖葫芦继续往前逛。 　　咦，那个穿着新衣裳，啃着糖葫芦走路一蹿一蹿的小个子不是那个丫头吗？ 刚抬腿要进烟雨楼的唐子稷停住了脚步。 看着那丫头在阳光下左看看右瞧瞧，一副土包子进城的小样儿，唐子稷唇边不禁浮现一抹笑意，招手叫来贴身小厮书南，附耳几句。 书南点头转身向人群中的汤小小走去，唐子稷抬腿迈进烟雨楼，“三爷今儿哪阵香风把您刮来了，楼上请！” 掌柜的拨着高音儿冲唐子稷喊。 　　咦，不对，有人跟着她！ 大太阳底下汤小小突然感觉后背发冷。 悄悄回头看看，果然看到不远处人流中一个青衣小厮鬼鬼祟崇地跟着她。 　　不好，汤小小直觉那青衣小厮盯着她的眼神好怪异。 心里一慌，脚下发力快速向前走去。 果然她走得快，后面那人也跟的快。 　　奶奶的她又招惹谁了，那小厮不会是拐卖人口的吧！ 虽然在电视剧和历史书中战国都是一个标准的乱世，可是也不至于猖獗到这种地步，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抢人吧！ 别跟我臭小子！ 汤小小回头狠瞪青衣小厮，无奈人家根本不受她眼神的威胁，反而冲着她笑了，阳光下露出的白牙好瘆人啊！ 汤小小来不及多想，拨开人群拔腿就跑。 　　呯！ 我的娘哎，汤小小一头撞到一个人怀里，那人下意识的伸手推她，她收不住脚一屁股坐到地上，手里的糖葫芦呢？ 汤小小目瞪口呆的看着手里的一根断作半截的光棍儿。 　　这，这？ 姬哙不敢相信的死盯着自己的衣裳，这件香云裳可是秦国进献给父王的生辰礼物，平日里他都舍不得穿，只因今儿收到唐子稷那货的飞鸽传书约他在烟雨楼相见。 他才穿了这件香云裳，本想在那挥金如土没事就爱在他面前臭显摆的臭小子面前也显摆一回，可是现在，姬哙此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全燕国哪个不知燕太子姬哙是出了名的洁癖大王啊！ 　　我的糖葫芦，汤小小坐在地上，抬头顺着那绣金描红的锦袍往上看，她吃剩下的三颗糖葫芦有两颗正粘在金丝某鸟的头上（她看不绣的是什么鸟）真真儿像两个红眼睛。 另一颗呢，正挂在那条香绦腰带上晃啊晃的。 　　汤小小继续往上看，终于看到了一张瞠目结舌的脸。 白脸方正、红唇朗目、眉如远山、身如玉树，好一个风流帅哥。 只可惜此时正涨红了脸伸出一只嫩白手儿指着汤小小，“你，你——” 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下句来。 　　汤小小盯着帅哥的脸看了半天，目光转向帅哥伸出的手上，噗嗤笑了，我的个娘哎真是太好笑了，这腰悬香绦、头戴金冠的帅哥居然作死的翘着一个兰花指，哈哈，太搞笑了吧！ 第57章 当众劫人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你——你的皮肤好粗，”姬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出的这句话差点没气地他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他不是应该指责这女子走路粗鲁，都不看路撞坏了自己的衣裳吗。 结果一张嘴却说出人家的皮肤好粗，姬哙垂下手心里沮丧极了，他看不得任何女人的不修边幅，就像他容不得衣裳有一丝褶皱的洁癖，动不动就脸红一伸手就不由得翘起兰花指，这些在王室里被众人耻笑，使他多次受父王训诉的作死的性格，他也想改可半点不由他。 　　她的皮肤好粗？ 汤小小一愣，禁不住莞尔一笑，她还以为撞着个纯爷们，没想到竟是个娘泡！ 　　“你这贱民，竟敢撞坏公子的衣裳，看我不把你——” 姬哙身后紧跟着的红脸大汉伸手像提小鸡一样一下把汤小小提了起来。 　　“快风，不可粗鲁！” 姬哙示意快风不要在街上闹事暴露身份。 唐子稷那货一向在人前装疯卖傻、一副纨绔子弟相。 尤其是他们两的关系更是秘密，所以这次他私自前来只带了贴身侍卫快风一人随行。 　　“我，我的糖葫芦——” 汤小小本想说我的糖葫芦粘在你衣服上了，不好意思我赔你。 可是看这衣裳质地她就知道一定价值不菲，她根本赔不起，正琢磨着接下去说什么好呢？ 　　“女人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的脸，而不是什么狗屁糖葫芦。” 　　锦袖香风，花落的声音，天下居然有连声音都如此柔美的男人！ 汤小小一愣，姬哙已经从她身边飘然走过。 　　奶奶的，她不就是弄脏了他一件衣裳吗？ 他也用不着左一次右一次的当众嘲讽她吧，好像他不提醒，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似的。 她皮肤粗不粗关他屁事！ 汤小小猛地转身，冲着那华丽的背影呸吐一口唾沫吼了句：“娘泡就是嘚瑟！” 吼完就跑，不跑等着再接着被骂啊。 　　咦！ 那丫头说什么？ 姬哙听到汤小小的吼声飘然转身，只看到刚转过拐角的汤小小半边侧脸，眉目如画、酒窝清浅，冒失的丫头嗓门倒挺大的！ 娘泡就是嘚瑟。 娘泡是什么？ 姬哙皱眉想了下没弄明白这丫头说的是哪国语言，一抹轻浅的笑浮在唇边，这个粗鲁的大嗓门丫头，真是有意思！ 　　呯！ 汤小小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看，一不留神又撞到一个人身上，“对不起大哥，我——你？” 汤小小猛地睁大眼睛，像见了鬼一样盯着面前的青衣小厮，这家伙不是一直跟在她身后边的吗？ 什么时候跑到她前面去了。 　　“我带姑娘去见一个人，如果姑娘能安静一点——” 书南的话还没落音，汤小小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尖叫，“救命啊，来人啊！” 汤小小一边叫着一边用脚踢打着书南。 开什么玩笑，这个陌生男人一路跟着她，用脚丫子想想都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怕不是要把她拐卖到那种地方去吧。 一想到这，汤小小不叫都难。 叫吧，拼命叫吧！ 汤小小一边叫一边左右看，要命她刚才光顾得跑了没注意，自己竟然跑到路人较少的一处断桥前了。 　　“多有得罪！” 书南伸手在汤小小耳后一点，汤小小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第58章 贱人三少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摇头，再摇头。汤小小从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 　　“我使的力道很小的，这姑娘早该醒了啊！” 书南站在一边一脸困惑。 自从他把这姑娘带到这烟雨楼雅阁，这姑娘都昏睡一个多时辰了，怎么想都不对劲。 　　“你确定她没有问题？” 　　一个略带酒意慵懒的声音。 这声音好熟啊！ 汤小小偷偷睁开眼睛瞄了一眼， 奢华内室，雕花红桌散碎的阳光下，一个男人黑缎锦衣微敞，长发微乱随风轻舞。 　　唐家三少，那个痞子！ 这个该死的居然派人把她硬虏了来。 汤小小微颤的睫毛落在唐子稷眼里，唐子稷暗笑：“丫头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既然被识破了，汤小小也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翻身从凉榻上坐起，刚想说什么目光落到唐子稷左手戒指上呆了。 梅花戒指？ 那不是她抵债给朱毛的梅花戒指吗？ 怎么会在这个痞子手上？ “喂， 痞子，我的戒指怎么在你手上？” 　　唐子稷脸上坏笑着，眸子闪过一丝不易觉察地痛楚：“你不来见我，从明天起我去见你！” 说完唐子稷坐下，“送她走。” 　　“你让我走？” 汤小小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唐子稷，这个痞子费那么大劲让人掳了自己来，怎么话没说几句就要送她走，玩她啊！ 　　“姑娘请！” 书南请汤小小离开。 汤小小狠狠瞪了唐子稷一眼还没迈开腿，唐子稷突然站起来大步向她走来，怎么这痞子莫不是又反悔了吗？ 　　“是个稷字，我的名字唐子稷。” 附耳低语，声音里居然没有戏谑只有深情。 汤小小呆了，这痞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汤小小还没想明白，唐子稷已经大步走出雅间，向后挥手那枚戒指醒目的晃动着。 唐达快步跟在他后面离开。 　　戒指，稷字，她的戒指里刻的那个繁体字“稷” 汤小小突然明白过来这痞子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一时呆住了。 她的戒指里怎么会有这个痞子的名字，难道？ 真如这痞子所说，她这个身子的原主人真的是这个痞子的老婆。 该死的家伙也不把话说清楚，贱人就是矫情！ 　　走出烟雨楼，唐子稷头也不回的问唐达：“你确信你查对了！” 　　“属下亲自去查了，当年青梅夫人抱着初生的小少爷逃出火海，被二房追杀慌不择路逃进了凤台夫人院子。凤台夫人害死了青梅夫人并让心腹贾仁埋于荒郊。谁料青梅夫人并没有死贾仁贪图钱财把青梅夫人卖给奴隶贩子。青梅夫人辗转为奴六年，前些日子刚从黑市逃出来，被汤大山打晕带回家中。据属下去大五柳打探，青梅夫人已经失忆。” 　　“带贾仁夫妇前来。” 唐子稷沉声说，有贾仁作证，他倒要看看凤台还有什么话说。 　　“贾仁夫妇已经死了。” 　　“死了？” 　　“嗯，是我的疏忽。我离开的当晚他们夫妇就吊死在卧室里。” 　　谁能够知道唐达的行动？ 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贾仁夫妇？ 阳光静静地，只有唐子稷阴沉的脸……　　“哎呀，小小你怎么跑进烟雨楼去了？” 汤小小一走出烟雨楼，秀娘迎面走过来拉住她，“你爹回来了，拉了几大车菜。全家人都等着你看如何摆放。你爹让我出来找你，明儿一早可得开张呢？” 第59章 盛世百货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第59章 盛世百货　　唇齿留香你来我往，江南烟雨福满天下。 汤小小抬头看了一下烟雨楼门前挂着的一副对联，不禁笑了。 烟雨楼，对了铺子明天就开张，今天还得找个木匠把匾额做出来。 　　“娘，你看这匾额做的多好，我们回去也找木匠做一个。” 汤小小笑着拉着秀娘快步回家。 　　汤小小和秀娘一走近铺子，就看到铺子前停着四辆马车，为首的柳五好一见汤小小回来了，高兴的冲着铺内喊：“小小姑娘回来了。” 　　汤大山应声走了出来，“小小你看看这些菜可好？” 汤大山天没亮就回村收菜，弄到天近中午雇了村里四辆马车拉回来。 汤小小看了一眼汤大山身上的衣裳，破旧的粗布麻衣，一脸汗水。 汤大山注意到汤小小的目光，嘿嘿笑了：“干活怕把新衣裳弄脏了。嘿嘿。” 几步走过来，拉着汤小小走到一边僻静处，“照你说的菜单买了四大车，一共花了三两银子。我收的是净菜，掰下来的菜叶子我也全收回放筐里带回来了，你猜，三大筐这是不花钱的。” 汤大山一脸得意。 汤小小不禁笑了，爹苦日子过惯了，这小气抠门的毛病恐怕一时半会是改不了了。 　　“把菜卸下来，留五好大爷他们吃了中饭，下午我们把货都摆好，明儿一早开张。” 　　“四个大男人呢？早给了车钱打发了吧。” 汤大山禁不住多句嘴。 　　“爹？” 汤小小扑的笑了，“爹你以后就是盛世百货大掌柜的了，管村人吃顿饭是必须的。” 　　汤大山还要说什么，秀娘走了过来，“还有半个时辰码头苦力就该吃中饭了。肉菜我和青儿已经炒好了。先去码头摆摊呢，还是先请村里人吃了饭再去摆？” 　　“挣钱要紧，咱都是自家人没什么讲究。” 柳五好走了过来，“这铺子一个月租金是五两银子，吃人呢？趁着有人手，我驾车拉着你们去码头卖饭。让大春他们三个帮着云飞把厨房盖好。干好活再吃饭也不迟。” 　　“五好大爷说的好，都是自家人没什么讲究的。是吧爹。” 汤小小故意把话音拖长了，看着汤大山脸上掠过一丝愧色，转头冲着秀娘笑了，“娘我们卖饭去。” 　　今天的肉菜一如既往卖的很火，半个时辰功夫就卖个净光，回来时秀娘坐在马车上就把钱数了。 865文，去掉65文本钱，净赚800文。 听的五好大爷一路上不停的感叹，还是大山兄弟有福气，找了个会挣钱的女儿。 　　回到店里，云飞等人已经把厨房盖好了，三十平米大小、土坯墙茅草顶，里面支好土锅，还用土坯垒了盛碗放东西的厨柜。 用泥抹的溜光平整。 墙上挂了大大小小的柳筐可以装调料干菜等。 　　小小亲自下厨，做了四盆菜：辣炒刀豆、醋炝白菜苗、肉泥茄丝、肥肉豆腐粉丝。 秀娘和青儿在后院支起鏊子烙了烙馍。 汤家一家人加上四个村人还有柳丰吃的满头大汗，尤其四个村人直呼过年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吃罢饭，五好大爷领着三个村人还不肯离去，帮着云飞和柳丰订货架。 秀娘、青儿和小小忙着整理菜，分好类扎好把。 第60章 客人如潮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直忙到太阳偏西才收拾妥当。汤小小要管饭，村人无论如何都不肯留下驾着马车离开了。 汤家人也累了一天，想着明儿还得早起，就草草做了些晚饭吃。 正吃着饭，柳九大爷扶着小孙子来了，送了一块制作精美的匾额：盛世百货。 汤家人自是欢喜，众人又坐着说了会子明天开业的话，送客散去，各自安睡。 　　一夜无话，汤小小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她穿好衣裳走到院子里。 一眼看到汤大山在院子里劈柴，秀娘从厨房端着一盆水走出来，“想你昨儿累了，反正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想叫你多睡会，所以没叫你。” 秀娘笑着进屋把早饭端到院子里木桌上，“快吃吧，只剩你一人没吃了。” 　　“我去前面铺里看看，” 汤小小拿起一块烙馍卷点菜就向前面走去。 　　三开间大铺接着搭起来的小天井，整个铺面敞亮干净，汤小小走进铺子的时候，汤云飞正在贵宾区往墙上挂各式各样的小柳筐。 整个贵宾区被汤云飞收拾的格外齐整，明显比外面菜摊要高出几个档次去。 　　“真漂亮，云飞你手可真巧，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汤云飞一向脸皮薄，被汤小小当场这么一夸脸就红了，“你弄的这个贵宾区是新鲜玩意，我想着在这里挂一些小柳筐，客人买了东西可以用筐带走，给点福利更能显示出贵宾区的贴心服务来。” 　　“嗯，云飞你想的好。” 汤小小正愁着古代不像现代，没有塑料袋客人买了东西如何带走是件麻烦事。 汤云飞这么一说她豁然开朗，贵宾区只要买20文以上物品就可送一柳筐装着带走，好主意。 　　“小小，你这特价区大冬瓜一块只卖一文钱，也太便宜了。还有这豆角一大把才半文钱，我进价都不止这些，这样卖下去不是要亏死吗？” 汤大山走到特价区前，心疼的摸着那一排排的菜。 汤小小看看蔬菜区，心里盘算虽说铺子起名叫盛世百货，可是店里如今主打还是蔬菜，另外几个区还只能是陪衬。 刺绣区挂着青儿的几件绣品，日用区摆着大小各样的编筐，食品区摆放着蜂蜜茶水、秀娘做的各式花馍还有汤小小卤煮的几样肉菜，别的没有本钱也就暂时弄不了。 　　“爹你放心吧，我们家乡的超市都是那么卖的。不会有事的。你今天哪也别去，就只等坐在门前柜台旁边过秤就行。云飞你只管收钱。青儿你和娘负责在铺内四处逛逛，哪个地方缺货了及时补上去。翻乱了就再重新摆好。记住了不管客人怎么做，都不要抱怨只要微笑就行了。” 一切就绪，盛世百货大门打开，门前洒扫干净，汤家人各就各位。 看着街上渐渐人多起来。 　　噼里啪啦，门外一阵炮响，柳丰提着一串鞭炮走了过来，进门就笑，“开业大吉，汤家掌柜吉时吉地吉人，开门迎八方客，坐地招四方财！大喜啊大喜！” 　　炮声引得路人停足观看，注意到铺上新匾额，知是新开张的铺子。 汤小小心里早知柳家人会来祝贺，听到炮声从铺内走出，早有汤大山向柳丰施礼，汤小小示意秀娘提篮子出来向路人们撒糖。 　　路人们有糖吃自是开心，大人小孩都聚笼来，挤着说着笑着吃着…… 第63章 贺客如云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家借贵地开了盛世百货铺子，铺子里什么都有，吃的喝的用的种类齐全，想买进来捧个钱场，不想买的进来捧个人场。铺子新开张图个吉利，特价区催泪大酬宾，冬瓜一块一文钱，新鲜豆角一把半文钱，都进来瞧一瞧，进来看一看了！” 汤小小借机站在门前的石凳上一番吆喝。 　　“真有这么便宜的事，进去看看。” 婶子大娘们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相拥着进去了。 孩子们也进去了，汉子们瞧着新鲜也跟着进去了。 店里一时人流涌动。 　　盛世百货蔬菜区前挤满了人，尤其是特价区前秀娘站在那里，向人们介绍着，每人限购一份特价菜，份量都是先前称好的，自由挑拣，走到门口柜台前付钱。 古代人买菜都是在摊上和小贩讲价当着面称了付钱走人，买的没有卖的精少不了被克扣斤两，这会子论把买了，真是新鲜。 原先主妇们买一篮子菜，要走半条街，讨价还价大半天才能买齐了，如今在一个铺子里自己挑着拣着一会就买齐全了。 　　由于是新鲜事务，人们询问的也多，汤小小亲自接待，细心讲解，许多人只是进来图个热闹，进来了也只是买一件特价区的便宜菜，汤小小也不烦，依然热情的向她们介绍铺子里的东西，一直忙了一个多时辰，铺子里的人才少下来。 汤小小说的口干舌燥，站地腿痛，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从茶水区蜂蜜茶水缸里舀了一碗茶水咕嘟咕嘟喝下去，好舒服。 　　“恭喜发财，掌柜的大发啊大发！”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鞭炮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一句，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唐家少爷，哪阵香风把您吹来了，快请坐！” 　　秀娘显然比汤大山能撑住场子，看到汤大山坐在柜台后面惊的白了脸，秀娘忙走上前给唐子稷搬上一个凳子，用衣袖擦了擦，请唐子稷坐下。 　　“你不来见我，从明儿起我去见你。” 一想到那句话，汤小小禁不住拍额，这个痞子贱人他真是阴魂不散啊！ 这会子都找到店铺里来了，她想跑也跑不了。 她的当务之急是开店赚钱买地盖屋，才没闲功夫陪这贱男玩。 　　“唐家少爷，你喝茶！” 汤大山终于回过神来，忙端了杯茶水弯腰谦卑的递给唐子稷。 唐子稷接了茶水呷了一口，四下打量着铺面。 眉尖不禁皱起，青梅自幼采取服侍在他身边，温柔细致，胆儿却是极小的。 如今这般抛头露面，经营这么大一间铺子，难道失忆了连性格也变了吗？ 　　店内的客人见唐家三少来了，买了的赶紧值钱走人，没买的也不敢再继续逛，轻脚儿快步走出铺子，一时之间铺子里竟走的不剩一个人。 　　这个丧门星，汤小小气的狠狠瞪了唐子稷一眼，正要走过去说什么，铺子外突然又响起鞭炮声，“祝贺小小姑娘，祝贺新店开张。” 　　门前一暗，衣裳大敞，一身油渍的张屠竟拎了一刀上好的肥膘肉来，大步走进来径直把肉往柜台上一放：“以后有俺老张在，小小姑娘保你顿顿有肉吃。” 一转身看到坐着的唐子稷，惊地后退一步，“唐家少爷您老也在！” 第64章 揩油三百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贵客一名唐家少爷，娘贵宾区给少爷各样都打包一份，” 汤小小偷笑，被有钱的痞子缠上也有一点好处。 有地方揩油。 　　“ 店家送货上门如何？” 唐子稷坏笑，丫头和我斗，你还嫩着呢。 　　汤大山看看汤小小，又看看唐家三少，汤小小脚一跺，” 还愣着做什么，给唐家少爷打包，不是说送货上门吗？ 爹你去换件衣裳到唐府送货。 ” 　　哈哈，这丫头有意思，唐子稷起身，“货我们自己带走好了，只是货款劳烦店家明天亲自去府里取了。 ” 　　“爹算帐！ ” 　　汤大山手颤抖着拨拉算盘半天算不出数来。 　　汤小小几步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纸和笔，写下一串数字，“新鲜板栗两斤30文，嫩菜两把18文……一共324文，今天开业大酬宾，送个笑脸去掉零头，唐家少爷你付300文好了。 ” 　　300文？ 汤大山惊地手里的算盘哗啦掉在地上。 什么菜能卖这么贵啊。 　　唐子稷盯着汤小小写的字，奇怪那是什么符号，这丫头怎么东画一笔西画一笔就能算出324文。 刚才他听这丫头嘴里说着各样菜的价钱时，就心算了一下324文，一文不差。 青梅是跟他学了读书写字，可是说到拨算盘青梅就不行了。 据唐达打探的消息青梅这几年一直辗转在各地为奴隶，在哪能学到这样古怪的算法啊？ 他师父游历各国，也从没有对他说过这类算法，这丫头真是越看越奇怪了。 　　汤小小早就注意到那痞子的白痴表情了，心里暗笑傻了吧你，想死你这个古人也不会猜到她写的是阿拉伯数字，玩的是数学计算法。 　　唐子稷意味深长的看了汤小小一眼转身向店外走去。 身后的奴仆抱着大包小包的菜，门外站着看热闹的人群闪出一条路来，目送他们离去，哗啦都涌进店里。 唐家三少真是个败家子，汤家店的掌柜真是了不得啊！ 　　“小小姑娘好胆识！ ” 张屠回过神来，赞赏地看着汤小小。 　　“张大哥，位置已经给你留好了。 只等着你带肉来呢？ ” 汤小小指着一处货架。 　　“肉我已经让小厮们拉过来了，如何放全听你小小姑娘的了。 ” 张屠开心地咧着大嘴，搓着油手一个劲的笑。 　　“大山兄弟，没事吧？ ” 柳九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一脸担忧，“听说刚才唐家三少来了，没难为你们吧！ ” 　　“多谢老哥挂心了，” 汤大山走出来端杯苶水给柳九。 几人坐下说话，张屠走出去让小厮扛肉去了。 　　柳九看着店内如织的人流，掩不住一脸的羡慕，“大山兄弟这店是开对了，我老汉开了几十年家俱店从没见过这么多客人过。 ” 柳九的目光在店里扫了一遍，落到墙上挂的柳筐上，“这些编筐好手艺啊，我家丰儿若有云飞一半的手艺，柳氏家俱店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这眼看着就要割麦子了，若是编些簸箕、褶子生意一定不错。 大山老弟你有福啊！ ” 　　汤小小笑了，“柳大爷，你若看得上云飞哥的手艺，我们家里还有一些存货，再让云飞哥编一些放在你店里卖便是。 所得费用我们一家一半你看可好。 ” 第65章 肉摊提成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送上门的钱柳九岂有说不好的道理，笑地胡子直颤，“那敢情好，我小老儿托你们的福了。我这就回去和丰儿说，让他腾出地方摆货。” 　　柳九走了，汤大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汤小小看他一眼笑了，知道爹的抠气毛病又犯了，“爹，柳大爷家是百年老店熟客多，我们的编筐放他店里更容易出卖，店里没客人的时候，我们做饭到码头卖，你和云飞哥编筐，不是又多赚一份钱吗？” 　　秀娘也小声地说汤大山小心眼，柳家人帮了那么多忙，这样做是应该的。 一家人正说着，张屠已经带着两个刀手小厮用架子车拉了猪肉过来，汤小小忙着帮张屠摆肉摊，她让张屠夫把猪肉按瘦肉、腿子肉、五花肉都切开分好，切的块偏小一点，一块块的都称好斤两，贴上价格摆放在细编扁平敞口柳筐里。 汤小小发现在古代肥肉价钱比瘦肉要贵一些。 张屠虽然不明白汤小小为什么让他这样做，但还是让两个刀手小厮照着小小的说法把肉都切好了。 　　古代人从来没见过这般卖肉的，既不怕屠夫缺斤少两又不怕屠夫要肥肉偏给夹点瘦肉，再加上这肉块切的都偏小有的也就三四两，七八文钱就买了。 肉摊一摆好，主妇们一涌而上，挑的挑拣的拣买了一小块回去给孩子们解解馋。 　　买了肉自然要买菜来配着炒，主妇们又在蔬菜区转悠着买了中意的菜付了钱离去。 一个多时辰店里的人渐渐少了。 　　秀娘和青儿回厨房做肉菜烙馍去了，云飞跟着去打下手烧锅。 汤大山坐着看店编筐，汤小小觉得全身酸痛，嗓子眼冒烟，舀了一碗茶水坐在板凳上喝着休息。 　　张屠拉来的半个猪几乎都卖光了，摊子上只剩下一些零碎肉。 张屠用油腻腻的手数铜钱，“2137文，小小姑娘我卖了2137文钱，” 张屠激动的看着小小，“平日里我那店逢集一天也就卖个一千多文，小小姑娘你可真是我的财神爷啊！” 　　张屠一脸横肉却是个心细的，又是清水县的坐地户想事想的长远，“这210文钱你拿着，小小姑娘我说话算数猪头下水以后都是你的。” 　　210文？ 汤大山手里正编着柳筐一激动被硬茬口扎了手，他浑然不觉，这小小真是不得了啊，原先他还生气他们租个店铺一个月要交五两租金，小小当好人让这张屠在店里占个货架卖肉，他还觉得亏了，原来这丫头早就算好了，这不动不忙不要本，就净赚210文，这好事哪找去。 　　“猪头下水我们就收下了，这钱” 汤小小的话没落音就被汤大山打断了，“张屠你说的对，咱这是做的长远生意，我们租这铺子一月交五两银子，要是赚不来钱关了店门也毁了你的生意不是。这钱我就收下了。以后每天我都早早儿把柳筐给你洗净摆好，你只管每天送肉来便是。” 汤大山忙接了钱去装进桌子抽屉里。 第66章 收割麦子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还是汤掌柜想的明白，”张屠把钱装褡裢里，转身要收拾零碎肉给汤家，汤大山忙走上前，“天也快晌午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这里我收拾好了。” 汤大山猛不丁的被叫个掌柜的，全身都发热。 　　张屠带着刀手小厮离开。 汤大山忙把碎肉都收到柳筐里，端着往后厨走，“我去给你娘送去，肉菜放这些就够香了。” 　　当天晚上盘帐，一天净收入一两637文钱。 欢喜地汤大山直喊：“秀娘晚上擀白面条，炒肉。” 原来汤小小还担心这只是第一天开业让利产生的短期效果，果然第二天只挣了一两120文钱，但从第三天开始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了。 欢喜地汤大山晚上睡觉做梦都笑醒。 　　忙碌的日子过的快，一转眼三天过去了……　　阳光洒在窗边的桃树上，绿叶红桃格外诱人，汤小小伸手摘了一个五月鲜桃到院里水缸舀了瓢水洗了洗，咬一口又脆又甜。 　　“小小你就呆在店里吧，地里的活脏。” 秀娘从屋里走出来，包着头穿着一件干净的旧衣裳。 　　“店里的活云飞都熟了，这两天大家都收割麦子客人不多，云飞一个人就行了。我得跟你们回大五柳一趟，一为割麦子二也看看村里人。” 　　汤小小吃着桃向马车走去，盛世百货开业已经三天了，超市每天收入一两银子左右，张屠每天也能给店里提成一二百文，下脚料猪头下水不要钱，加上店里每天剩下的菜放在一起做成肉菜去码头卖，一天净赚七八百文。 汤大山给唐府送菜一天一百多文，这三天她们赚了七两多银子。 汤大山还了柳九家五两，剩下二两银子当本收菜。 　　全家人正欢喜着，柳五好托人捎口信来说，村里家家都割麦子了。 汤大山今儿一大早就叫全家人起来吃个早饭，打算回大五柳割麦子。 秀娘本来说汤小小这几天开店太累，留她在店里看着，她们四个人回去割麦。 结果汤小小偏要跟着回去。 　　一家人收拾停当，去码头坐船，然后搭了辆牛车向大五柳走去。 　　坐在牛车上， 成熟的麦香夹杂着一股燥热扑面而来，汤小小四处张望看到田野里麦子一片金黄，三三两两的农人在地里弯腰割麦，路上挑着麦捆子的，赶着牛车马车拉麦子的农人时不时从她们牛车旁边走过。 　　“这镰刀你磨的不太快，” 秀娘拿起一把镰刀看着汤大山，“咱割了怎么挑出地呢？” 　　“我给五好兄弟说好了，咱先割好，到傍晚让他家的马车给咱拉到场上去就行了。” 　　“今年缺水麦子收成都不大好，看这情形一亩地也就收个一二百斤，这几年不是涝就是旱。收成这么差再交了地租剩的连孩子也养不活了。这挨饿受累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赶牛车的汉子一脸苦哈哈。 听着这些人聊收成。 汤小小伸手拽一个成熟的麦穗，她从小生长在大城市，只从电视上看到过麦收的情景，如今亲身经历，心里极是兴奋。 只是看这地里的麦长的都太稀穗子又太小。 心里又替农人伤心。 第67章 粮食生意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黑脸少年站在村口，一见他们就招呼，“我爹已经带着家人下地了，让我在村口等你们直接带去地里。” 　　跟着黑脸少年径直向地里走去，一路上汤小小问秀娘才知道，这黑脸少年是五好大爷的三儿子。 秀娘说柳五好是个苦人，老婆生小五的时候难产死了，他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娘拉扯着五个孩子长大。 老婆死时借朱大地主五百文钱买了副薄皮棺材，如今五儿都八岁了还没还上，利滚利已经变成五两银子了。 　　“五好大哥你让我怎么说呢，这麦收季节让孩子们出去多帮几个工，你家日子也能好过些不是吗？” 一进了地，汤大山看到柳五好正领着四个孩子在地里忙着，四个孩子大的十八岁，小的才八岁，割的割，拾的拾，已经割了一亩多地了。 心里一时感动的很。 　　“大山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住着你的房子，种了你家的菜园子地孩子们总算吃上顿饱饭，给你干这点活都是应该的。” 　　两家人说着笑着，人多干活快，天到晌午五亩的麦子全割好了，柳五好领着两个大儿子和汤大山一起把麦子装马车上，小五挎着篮子在后面捡掉下来的麦穗。 秀娘领着小小和柳家两女儿回家做饭。 柳家人很穷，厨房里除了一些菜园子自家种的青菜南瓜，瓦罐里只有一把米连一点杂面都没有。 　　好在秀娘早有准备，来时装了满满一篮子食材。 汤小小下厨炒了小鸡炖南瓜、凉调菠菜、辣椒炒豆角。 秀娘居然还带了一块熟猪头肉，汤小小切成薄片拍几个蒜头，在锅里炸一个红油辣椒浇上去，再放上一把香菜。 用菜园子里新摘的西红柿烧了个西红柿蛋汤，四菜一汤端上桌，汤大山一行人也把麦子全拉到院子里来了。 两家人团团围坐在院中树下的木桌上吃饭。 　　柳家几个孩子哪里吃过这种饭菜，三个大的还矜持些，两个小的不管柳五好如何拿眼瞪，只一个劲地往嘴里扒拉菜，尤其才八岁的小五一下塞了几片肉在嘴里，不小心肉汁辣椒油辣了嗓子，咳的脸红脖子粗，硬是鼓着两个腮帮子死活不肯吐出嘴里的肉来。 看的汤小小心里一阵发酸，等到她挣钱了，她一定帮助大五柳的乡亲们都吃饱饭。 　　“今年的麦子收成不好，这五亩地我看也就能打一千多斤麦子，” 汤大山望着院子里的麦子，“交给朱大地主750斤。最多只能剩300斤。” 　　“大山哥这五亩地还算长势好的，别的人家一亩地还不到200斤，交掉租子也就没得剩了。今年又得半年杂粮半年菜了。” 柳五好叹息，“就那几斤麦子谁家舍得吃，我看都得去卖了换回杂粮来。能多吃一口是一口。” 　　“县上那些粮商黑着呢？麦子价格涨上去了，杂粮涨的比麦子还高，还不是老百姓吃亏。。” 　　汤小小咬着一口馍听着大人聊收成，突然插句嘴，“那附近县城有没有收成好的地方，收成好的地方麦子价格是不是比我们这边低一些？杂粮价格是不是也会低一些？” 　　“你怎么知道？” 汤大山和柳五好一齐转头，看向汤小小。 第68章 收下三元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真是这样？”汤小小笑了，“那我们就去附近县城拉麦子和杂粮到我们县城卖，赚取其中的差价。” 　　汤大山和柳五好面面相觑，清水县的大粮商们都是这么做的，做粮食生意普通老百姓根本想都不敢想，那得多大的本钱啊，再说县城的粮食市场都被那些大粮商垄断了，怎么挤得进去？ 　　“我们不开粮店，不和那些大粮商抢市场。” 汤小小明白大家的顾忌，“我们在百货店里开一个粮面专区，卖各样的杂面和白面，货就从邻县进，我们低价进低价卖，把粮面专区作为一个特价专区对外宣传，细水长流不显山不露水的把钱赠了，又不会引起那些大粮商的排挤，你们看可行？” 　　嗯，嗯，汤大山和柳五好齐点头，柳家三个大孩子望着汤小小一脸的倾慕，看这位姐姐年龄也不大，真的太有本事了。 　　“小小姐姐，我能不能去你店里帮工，” 黑脸少年红着脸说，“只管我吃饭就好我不要工钱。” 　　“当然可以，” 汤小小看着褂子烂成布丝丝挂在身上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三，” 少年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 　　“三？” 汤小小诧异，这是什么名字。 　　“嗯，我叫三，我大哥叫大，二姐叫二丫，四妹叫四丫，小弟叫五。” 三从小跟着他爹在码头扛活，自然是个心灵嘴巧的。 　　“以后你当了掌柜的，再叫三就不好听了。” 汤小小沉思一下，“我给你加个元字。柳三元你看可好？” 　　三还没开口，柳五好一巴掌拍在三头上，“臭小子还不快谢谢小小姑娘，你这小子也算是有个正经名字了。以后跟着小小姑娘给我好好做事。” 柳五好说完话，眼里禁不住流下泪来，他拉扯着这五个孩子，吃了上顿没下顿，苦挣着活下去都难，更别提孩子的以后了。 这两年眼看着大和三都长大了，他也求着人想给两孩子拜师傅学门手艺，可他拿不出拜师财礼来。 生生把两个孩子耽误了。 小小姑娘肯收下三，还说三以后能当掌柜的，柳五好跪下给汤家嗑头的心都有了，“臭小子还不快跪下嗑头叫师父。” 柳五好一脚踹在三的屁股上。 三也是个机灵的，扑通跪下就嗑头。 　　“叫什么师父，” 小小一把扶起三，“都把我叫老了。我二十二岁比三年长几岁，以后就叫我姐吧。” 　　“姐！” 柳三元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句。 　　“我也要跟姐姐走。” 五不愿意了。 　　“五长大了姐姐再带你走好不好？” 汤小小把一片肉塞到五嘴里。 　　五嚼着肉片口齿不清的说：“五长大了要娶姐姐当老婆，天天吃肉肉。” 　　这臭小子敢情是为了吃肉肉才想娶小小当老婆的啊！ 众人哄堂大笑。 　　“你们都累了一半天了，先去歇着吧。下午再打麦子。” 秀娘看众人吃好收拾碗筷。 　　“你们先歇着吧，趁这会有时间，我去朱老爷家走一趟，商量一下退租的事。” 汤大山拍拍衣裳上的泥土麦灰站了起来。 　　“让小小跟你一块去吧，朱老爷那人太精明了。退租的时候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来。” 秀娘不放心的要小小跟着汤大山一起去。 第69章 退租风波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朱大地主家住村口靠官道，背北朝南三进三出的青砖大瓦房。 高门楼子前站着三个粗衣家丁。 比起清水县幸福大街上那些富户，朱大地主家逊色多了，但在大五柳一片泥墙茅屋里显得鹤立鸡群。 　　“小哥给朱老爷通报一下，就说我汤大山有事求见老爷！” 汤大山双手叉袖里作揖。 　　“村里人谁不知道你汤老抠发财了，还能有事求着老爷？” 看门小厮斜眼瞟汤大山。 原来爹的外号叫汤老抠，汤小小想着平日里汤大山那小气样儿，想着爹这外号还真被村里人封对了。 　　“劳烦小哥了，我们有急事求见老爷。” 汤小小从口袋里摸出十几个铜钱来塞到小厮手里：“这两小钱送于小哥们喝酒。” 　　小厮毕竟是乡村仆从，没见过多大世面，见钱眼开立马变了笑脸，掇条长凳来请汤大山爷俩坐然后笑咪咪小跑进院报信去了。 　　不多时小厮出来，殷勤地引着爷俩进了院子。 汤小小一路走一路瞧，进了大门是一片开阔的院子，屋不多院很大，也只不过三四十间房子罢了，只是院落占地倒有三四十亩。 陈设倒也简朴。 如果放在现代也就是一农村普通富户罢了。 但放在战国时代，养着成百个奴隶那排场就不同了。 　　“草民汤大山拜见朱大老爷！” 进了三开间大客厅，汤大山就冲着上座一胖老头一辑到底。 朱明达小眼眯着，坐在上座并不理会汤大山，只是看着站在汤大山身边左顾右盼的汤小小。 　　“你就是把商铺开到清水县的那个姑娘吗？” 拖着长腔的老头音把汤小小吓了一跳。 　　“我叫汤小小，只是借我爹朋友的福租房开了一间百货铺子罢了，哪里能入朱老爷你的眼。今儿我陪着我爹来给朱老爷请安，顺便把地给退了。” 朱明达听着汤小小紧不慢的回答，眯起眼笑了，这姑娘说话行事有条有理不卑不亢，比村人传中的还更让他中意。 　　“虽说开了个小铺子，可每天中午还得到码头卖饭，挣钱不多活挺忙人。我估摸着来回跑不方便。所以来拜见朱老爷，想把租给退了。” 汤大山陪着笑脸。 四里八乡谁不知道朱达明是刮地三尺的主，租他的地种不容易，他不先说退，你想退租更不容易。 　　“你说什么？” 朱达明的小眯眯眼闪出一道寒光。 　　“老爷，你知道草民瘸儿哑女的，草民和拙妻又年老体弱，实在忙不过来，还请老爷可怜草民把租给退了。” 汤大山感觉后背发冷。 　　“汤老抠，你发财我自不挡着。只是这租吗？你说这收了麦子就种秋，这时节你让我租给谁啊？再急你也得等到秋收后种麦子那时节再退不是？” 朱达明拖着长腔，看着汤大山畏畏缩缩的样儿。 　　“朱老爷这天底下凡是两条腿走路的都得讲个理字不是，我爹租你地种，这些年少了你的租子没有？如今我爹年老体弱种不动了，退租也是自然的事。有什么事你明着说，又何必推三阻四的。再说我爹当年租你地的时候，签的文书说必须要租种多少年了吗？” 汤小小忍不住插嘴。 第70章 强娶豪夺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这姑娘倒是个会说的，”朱达明抬起眼皮看了汤小小一眼，“可当年我把地租给你爹的时候明着说过，那地是块肥的，千万不能给种薄了，不然是要赔地肥钱的。不信你问问你爹当年这话我说过没有？” 　　“说是说过，可是――” 汤大山张口结舌，当年租地心切，很怕朱大地主不肯把地租给他，万事都答应着，哪里会想到这朱大地主这么会算计，早就留个坑让他往里跳呢。 　　“我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你要退租自然可以，五亩地你赔我五两银子地肥钱，我不管眼前儿能不能租出去都给你退。你说如何？” 　　“五两？老爷――” 汤大山急地扑通跪在地上，“万万使不得老爷，这地我不退了，我继续种还不行吗？” 　　“我的地都是宝贝，岂能给不愿意种的人继续种下去，这地你想种我还真不能再继续给你种了。汤老抠你拿银子我收地，我们两清。” 朱大地主冷笑。 　　“凡事都由着你说，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没个讲理的地方。” 汤小小上前去拉汤大山，为富不仁，这朱大地主明摆着欺负人。 　　“讲理的地儿多的是，你若不情愿自可去告我！” 朱大地主站了起来，拂袖转身就要走。 　　“老爷，老爷我求你，老爷――” 汤大山急忙拉住朱达明的衣摆，“老爷孩子的话你别放心上，乡里乡亲的还请老爷高抬贵手给我们汤家一条活路走。” 　　“活路倒是有一条，就看你走不走了。” 侍立在旁的丫环忙上前扶着朱达明坐下，“只要我们朱汤两家成了亲家，万事都好商量。” 　　亲家？ 汤大山猛抬头看到朱达明眼里的得意，这才知道刚才又被朱大地主耍了一道。 看来他一进门这朱大地主就打定了他女儿的主意，什么赔地肥钱那都是故意刁难他的。 谁不知道这朱大地主虽然良田百倾、瓦屋数十间，无奈子嗣单薄，妻妾成群却只有一个独养傻儿子朱一群。 青儿虽说是个哑巴可要给一个傻子当媳妇，汤大山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老爷这万万使不得，我家女儿容颜粗鄙又是个哑巴，怎能嫁入老爷这等高门大院。” 汤大山忙回绝了。 　　“汤老抠我说你眼瞎耳朵也聋了吗？我何时说过要娶你家哑巴女儿当儿媳。” 朱达明鄙夷的笑。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老爷你可真是说笑了，我们这等草民岂能与老爷这般人物结亲家。” 汤大山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我没说要你哑巴女儿进我们朱家，但这亲家还是要做的。” 朱达明意味深长的看了汤小小一眼，看的汤小小全身发麻。 什么意思？ 她没听错吧，这狗屁地主竟然想要她当儿媳妇，不会吧？ 　　“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汤大山看着朱达明的眼神，惊的魂都散了，“老爷这万万使不得，小小虽说是我义女，可是这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当然要由父母说了算，虽说我儿有点痴傻，但你汤家地位卑贱，你我两家结成亲爱，你汤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还有什么不愿意之处。” 朱达明不满地瞪了汤大山一眼。 第71章 今晚成亲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咱都是明白人，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家儿子一群痴傻，我们朱家这万贯家财总得要有一个人执掌。小小姑娘我已经多方打听过了，是个有能力的姑娘。进了我们朱家以后生个一男半女的，这个家就全交于她来掌管。你闺女是我们朱家当家主事的少奶奶。你们汤家的好处我不说你们也明白。我想小小姑娘是个聪明人，自会想的明白。” 朱达明这辈子只有这一块心病，儿子傻这万贯家业交给谁？ 依他们的家世给儿子娶个三妻四妾的并不是难事，可难就难在哪里找个能帮他们朱家守住这份家业的儿媳。 这段日子他就听村人说汤家收养个能干闺女的事，他一直暗地里派人打听这个叫汤小小的姑娘的事。 汤小小卖菜进唐府，汤小小进城卖饭，汤小小进城开店，这些消息一个比一个让他兴奋。 他觉得他等的就是这个姑娘。 　　今天汤家人一回村收麦子他就听人说了，正琢磨着怎么能把这姑娘娶进门呢。 看门小厮就来报说汤大山领着一个姑娘在门口求见。 朱达明一听乐了，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专门等汤家父女进坑呢。 　　“我若不愿意呢？” 汤小小看着朱达明，这个老小子怪不得从她一进来，他就一直盯着她看，原来早就打定了这馊主意呢。 　　“你觉得你进来了还能出去吗？” 朱达明站起来一挥手，“送汤亲家回家，服侍少奶奶到西偏院更衣休息。” 　　汤小小还要反抗，早有五六个身材粗壮的中年仆妇涌过来，拉的拉拽的拽，汤大山眼睁睁看着汤小小被一群仆妇架走。 　　“汤亲家回家通知信去吧，今晚拜堂成亲。东西全由我们朱府准备，汤亲家只要在家等着吉时便是。” 朱达明一挥手，“送客！” 容不得汤大山多想，三四个青壮小厮走过来，连拉带推的把他拉出院子。 哐，大门关上了。 汤大山在门前转了几圈，看着守门的几个小厮黑着脸，知道自己再在这站下去也没用，就转身向家跑去，找大家一起商量怎么救小小。 　　“真没天理了，人家不愿意还有硬扣人结婚的？” 一听汤大山的话柳五好一蹦多高，“我们去朱府把小小给要回来，我们所有的人都去，我不信朱达明还能把我们都给关了。” 　　“爹你那法子不顶用，朱家财大气粗恶奴无数，我们这几个人去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三元皱眉沉思，别看他年纪小，倒是个聪明伶俐的人。 　　“那我们也不能在这里等着啊，总得想个法子救出小小啊。都怪我，不该让小小跟着你去朱府。” 秀娘抹着眼泪。 　　“恭喜汤老爷，贺喜汤老爷！” 大门外突然鞭炮声声，炮声初歇朱毛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群扛着各色彩礼的恶奴。 　　“我们的债都已经还清了，你来做什么？” 汤大山故作镇静的瞪着朱毛。 　　“亲家老爷，客人进门怎么也不招呼喝杯茶。” 朱毛笑嘻嘻地拉过一条板凳坐下，“小的们把彩礼都打开，让亲家老爷过过目。” 　　一个个箱笼打开，彩衣红裙、黄金白银、瓜果梨桃、生肉熟食，汤柳两家看的目瞪口呆，尤其是汤大山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才这么一会子功夫，这朱达明动真格的了。 看样他说的是真的，今晚就让小小和那傻子拜堂成亲。 第72章 摊上事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亲家老爷，这是退租文书，我们家老爷说了，两家都成亲家了，这租子岂有不退之理。” 朱毛把一纸文书递给汤大山，“还有这份地契，我们家老爷说了这十亩地是朱家给的聘礼。望亲家老爷笑纳。” 朱毛把两纸文书都放到桌上，弯腰施了一礼，“以往小的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亲家老爷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说完起身一挥手，“小的们，我们走！” 　　朱毛领着一群恶奴往院处走，听到鞭炮声跑来的乡村们自动给他们让出一条路，眼看着朱家恶奴走远。 　　“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害了小小了。” 秀娘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开了。 　　“别哭了秀娘，快点想个法子去救小小吧。” 村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开了。 　　毒辣的阳光照着村人焦急的脸庞，众人商量来商量去也商量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山兄弟我们走，抢也要把小小抢回来！” 柳五好猛地站起来，顺手操过一根木棍。 　　“走，和他们拼了！” 柳家老大也紧跟着他爹拿起一柄铁锹。 　　“他爹，他爹不能啊，他爹――” 秀娘急切地哭叫着，尘土卷着众人已经远去了……　　夕光洒在平安大街宁静的街道上，小商贩们已经收拾了摊子三三两两的归家了，妇人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此起彼落。 　　“唐少爷我们要打样了，请回吧！” 云飞向坐在板凳上的唐子稷做个请的手势。 　　“少爷我们回府吧，出门子时夫人就交代我要提醒少爷别忘了今天是府里月会的日子。” 书南一脸焦急，少爷吃了午饭就来了，在盛世百货店里一坐就是一下午，害地想进来买东西的客人都不敢进来。 店家这个瘸子小掌柜早就一脸厌恶了，少爷倒装着看不见。 只苦了他两边陪笑脸。 　　“云飞哥，坏了，出大事了。” 一个惊慌的声音响起，三元一身是汗的下马跑进店来。 　　“出什么事了，三？” 云飞惊坐起来，回家割麦子能出什么事。 　　“小小姐被朱大地主抢了去，今晚就要和他那傻儿子成亲了。” 三元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我爹和你爹带人去要朱府要人，小小姐没救出去，他们却被朱府奴才们打伤了，现在家里已经乱成一团粥了。秀娘婶子让我来通知你，请柳老爷和张屠老爷看看县里能不能找到关系，把小小姐救出来。晚了生米做成熟饭就真的完了。” 　　“你看店，我先去请柳大爷，再一起去找张屠大叔，总能想出办法的。” 云飞交代三元一声起身瘸着腿就往外走。 　　嘭！ 云飞和唐子稷撞在一起。 看着恶少大步走出店门的背影，云飞朝地上吐一口唾沫，真他妈不是人，蹲坑一样在人家店里坐半天，一听说人家出了事，跑的比狗还快。 　　“少爷，少爷！” 书南紧跟着跑出去，看到唐子稷上马扬鞭而去的方向，书南的脸一下子黑了，月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少爷不回家偏向城外去，今天晚上不是汤家人摊上事了，而是他摊上事了。 书南已经能想到大夫人黑着脸训他的场景了，少爷你真的要害死我了。 书南紧走几步，也翻身上马追唐家三少去了。 　　夜风轻送，朱府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只有西偏院安静的吓人，灯光下守门的家丁和来往的仆妇个个息声屏气。 　　哗啦！ 上房里传来一声巨响。 　　“滚，都给我滚！” 第73章 深夜救人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少奶奶，请您息怒，少奶奶！”两个粉衣小婢女吓的跪倒在地。 　　“别叫我少奶奶，滚，快滚！” 汤小小一伸手把一只金玉佛像向紧闭的房门掷去。 　　“哎哟，我的少奶奶怎么这么大脾气呢？” 一个花衣老嬷嬷伸臂抱住了玉佛，整个人一屁股坐到地上，“你哭你闹也得上花轿，你死你活你也得拜花堂，进了朱府你还想出去，少奶奶奴才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嬷嬷把玉佛放到桌上。 　　“既然你们叫着我少奶奶，那我就不得不说你一声儿。你们这些奴才竟敢如此对待我，以后还想在这府里混不？” 汤小小看到嬷嬷犹豫的表情，“你们没听说吗？你们家老爷说了我进门后生下一男半女就是这朱家的掌家少奶奶。” 　　看着嬷嬷不安的神情，汤小小脸一冷说：“还不快滚出去，别碍着我的眼。” 　　“少奶奶息怒，奴才们这就滚出去。” 嬷嬷显然是个明白人，使个眼色领着众仆妇退到门边，“少奶奶你先歇着吧，奴才这就去前院传嫁衣来。” 嬷嬷退出去，伸手关上门留几个仆妇守在门外面，一行人消失在夜色里。 　　“少爷，三思而后行。” 屋顶上浓密的树叶摭挡住两个身影。 书南趴在屋顶上四处张望着，“少爷你看前院雅座上那些人，那个白脸无须的不是粮商张老爷吗？那个戴青色帽子的是县丞老爷？还有那个绿衣大肚中年人不是捕快吴吗？哎哟，我的少爷啊。下面那些人哪个不认识你啊，你说你真要下去硬抢，哎哟――” 　　书南不忍多想的捂着脸，各路的神啊快来一个拦一下少爷吧。 你看看这前院后院都站满了家丁打手，这一动起手来少爷隐藏多年会武功的秘密就会暴露。 全清水县大人孩娃都知道唐家三少是个病秧子、败家子。 他们筹划六年的计划看样今天就要被一个女人毁于一旦了。 　　“少爷，少爷，你看――” 书南禁不住又唠叨起来。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唐子稷一句话差点没把书南噎死。 眼看着少爷伸手从**上撕下一块布来，书南想死的心都有了，干吗？ 蒙面抢人啊！ 唯恐人家不知道唐家三少是个惹货精啊！ 　　一想到事情败露，被老夫人和二少奶奶知晓的后果，书南后背直冒冷汗，伸手去抱唐子稷后腰。 扑了个空，书南不敢相信的看着一瞬间已经跃向另一处屋檐的唐子稷。 　　“少爷，我们还不知道小小姑娘被关在哪里，你这样――” 书南紧跟着唐子稷跃到另一处屋檐上，几个起跳，“嘘――” 唐子稷突然俯下身来，书南顺着主子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处偏僻的小院。 小院内正房门窗紧闭，院内门前站满了看守的家丁。 　　书南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唐子稷看着院内站着的家丁打手皱眉，他若是强硬带走汤小小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如果那丫头不配合的话势必惊动看守的家丁打手，再加上心软怕血的书南，一定会出大麻烦的。 怎么办？ 　　唐子稷盯着寂静的小院眼前突然一亮，前院通往西偏院的走廊里亮起灯光，一个粗壮的嬷嬷领着两个捧着托盘的婢女正往小院走来。 　　有了，一抹坏笑浮上唐子稷唇角。 书南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冷风一闪，唐子稷已经跃上屋顶，顺着走廊一路跳跃，直扑向打着灯笼的三个仆妇……　　“少爷，你是叫我？” 书南指着倒在地上的一个婢女不敢相信的看着唐子稷。 　　“别废话，脱！” 第74章 我要逃跑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少爷真是太疯狂了，怎么能让他穿女人的衣裳呢？ 书南虽然没胆反抗主子，可嘴里一直小声的嘀咕着。 　　女人的衣裳真是麻烦，书南终于乱七八糟的穿好衣裳，转过身来一看张大嘴呆了，“少――少爷？” 　　“把人拖到草丛里藏好，快跟上来。” 唐子稷转身隐在夜色里向偏院走去……　　夜色，满满一屋子的夜色，汤小小在屋子里犹如一头拉磨的驴不停的转来转去。 怎么办？ 这个恶毒的地主老财，她今晚要是逃不出去铁定就成了傻子媳妇了。 幸好刚才她说的那番狠话震住了那个主事嬷嬷，才没把她给绑上。 要不然真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汤小小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先趴在门缝里往外偷看，门前院子里站着那么多家丁仆妇，从门口逃出去就别想了。 窗子？ 汤小小把前后左右几扇窗子都看了个遍。 心一下子就凉了。 古代的窗子都是木头雕花窗子，打开是好打开。 前墙的窗户虽然又大又低可她根本不可能从看守严密的前院跑掉。 后窗呢？ 倒是有两个窗子，可是那窗子也太高了。 汤小小目测了一下，除了她是猴子不然别想爬上去。 左右墙各有一个窗户，汤小小拉开一看，窗户下面站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丁。 　　怎么办？ 　　汤小小在屋里急地上蹿下跳。 　　门突然打开了，吓的汤小小转身跳到床上。 　　“少奶奶嫁衣来了！” 两个婢女低着头，其中绿衣婢女捧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艳红的嫁衣和头饰。 　　“滚！” 最后一次逃跑的机会没有了，汤小小一瞬间心灰意冷。 自从她重生到这个该死的战国时代，吃不饱穿不暧不说，还背着压死人的高利贷被地主恶霸欺负。 这会子连这个身子也保不住。 一个弱女子和这个可怕的世界斗，第一次她感觉到一种无力感。 嘴里说着滚字顺手拿起桌上的花瓶向那个说话怪腔怪调的绿衣婢女扔去。 　　“少奶奶何必生那么大气，若觉得这嫁衣不好咱让给别人穿便是。” 绿衣婢女把手里的托盘丢向身边的粉衣婢女，伸手接住了花瓶，“少奶奶不喜欢这嫁衣，你穿上嫁与那傻子便是。” 最后一句话带了笑意。 　　“你――” 汤小小突然瞪大眼睛。 　　绿衣婢女抬头一脸坏笑，“我什么，难道少奶奶看中了奴婢，要跟着奴婢私奔不成？” 似笑非笑桃花眼，红唇浅浅绿裙深，眼前人分明是男儿身，却硬生生地把世间的女子都比了下去。 　　“唐三贱！真的是你？” 汤小小从床上跳下飞跑过来一把抱住唐子稷，“太好了，真的是你，你真的来救我了。” 　　“嘘――” 唐子稷看着笑的一脸灿烂的汤小小禁不住唇角上扬，“傻丫头再叫下去我们可真走不掉了。” 　　汤小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动静过大了，忙放低了声音但一脸的兴奋却挡也挡不住，“你们怎么知道我被朱地主关起来的，你们怎么进来的，唐三贱你怎么扮成婢女了……” 看着唐子稷警告的眼神，汤小小忙闭上了嘴但依然贴在唐子稷耳边小小声地问：“唐三贱我们怎么出去？” 第75章 放个臭屁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书南你穿上嫁衣代替新娘坐在这里。我们先出去。你估摸着我们走的远了再想办法离开。” 　　书南哪里敢反抗主子，心里哀嚎着人家也好怕的，脸上却还得陪着笑脱了婢女的衣裳，换上鲜红的嫁衣可怜兮兮的坐在床边。 哀怨地看着主子，重色轻仆的家伙！ 　　“快点换上婢女的衣裳低着头不要说话，跟我出去。” 唐子稷看汤小小换好粉色婢女服。 伸手拿起托盘，把桌上两盘水果倒掉空盘子放在托盘上，又放了一壶酒，端起托盘示意汤小小跟着她走出去。 　　朱老鬼居然派这么多人看守她，汤小小跟在唐子稷身后走出屋门，一眼看到门前站着六个黑衣大汉，禁不住把头更深地低下去。 又走几步看到一队仆妇端着托盘从她们面前走过。 盘子里水果菜肉应有尽有。 那盘子里的香味引地汤小小禁不住咽了口唾沫。 一下午她光顾着想怎么逃跑的事了，晚饭都还没吃。 　　咕咕――这是什么声音？ 唐子稷回头。 汤小小头扭向一边。 该死的怎么这时候肚子响啊，真是丢死人了。 　　走，走，快点走。 为什么走那么快啊，显摆你腿长怎么地？ 汤小小看着越走越快的唐子稷气的肚子疼。 自从她重生到战国穿的就是破烂的衣裙，为了方便做生意她的衣裙都是才盖着脚背的。 这粉衣长裙的原主人可能是个高个子婢女吧，她穿着这裙子拖着地，刚开始她怕人家看出破绽都是踮着脚尖走的。 现在脚累了一放下来裙子一会踩一下，一会踩一下。 有几次都差点摔倒。 偏这不长的眼唐三贱还走那么快。 　　“喂你慢点，等等我。” 汤小小看看已经走出院子拐入一条走廊，看看前后没人，提起裙子缠在腰间长裙变短裙，撒丫子就跑。 她可是学校百米赛跑冠军，不信追不上你唐三贱。 咦，这家伙故意整人是不是，她快他就快，她慢他就慢，始终和她落着两三米。 气死人了！ 终于跑完走廊穿过一片花园，两人停在一处围墙前面，　　“爬上去你，快点。” 唐子稷往墙边一站。 　　爬上去？ 汤小小看着足有四五米高的墙头，爬上去她怎么爬上去啊。 要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是怕高，她有恐高症啊。 还没上她腿肚子就直发抖了。 　　“快点我托着你。” 唐子稷往墙边一弯腰拍拍自己的膝盖，“快点上去。那边来人了。” 　　汤小小回头看一眼走廊那边越来越近的人影，再不走就会被人发现？ 怎么办？ 不管三七二十一，爬就爬，汤小小伸脚踩着唐子稷的膝盖，另一脚踩着唐子稷一只手，再换一脚时唐子稷已经站起来另一只手也托着她的脚，把她使劲往上一顶，她整个人就站在唐子稷手上趴着墙悬在半空了。 　　“不行，我不行，我上不去。” 她哆嗦着，手扒着墙头往上提身子，再往上提身子还是不行。 　　“快点抓住上面使劲，再使劲！” 从走廊里走出来的两个婢女一转过角就看到墙边的两人，“不好了，有人逃跑了。” 一个尖叫起来，另一个也尖叫起来，叫的汤小小一身冷汗。 　　“快点向上，再向上，” 唐子稷使劲往上一托汤小小，汤小小憋一口气猛地双臂一用劲眼睛一闭。 扑，一个屁又臭又响惊天动地。 正冲着唐子稷的俊脸喷个正着。 　　丢死人了，汤小小骑坐在墙头上整个脸烧成了红茄子，向下一看汤小小全身一阵打晃，好高好高，我不行了。 我―― 第76章 你会武功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臭丫头的屁可真臭，唐子稷还没从臭屁味里醒过神来，扑通上面的汤小小掉了下来，正砸在他的身上。 唐子稷略一迟疑，整个人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汤小小咚砸在他怀里。 　　“我，我――” 汤小小心里沮丧极了，她今天怎么净做朽事。 当着这男人的面放屁已经羞死人了。 还从墙上摔到这男人的怀里，该死的，她点怎么这么背。 就是从墙上掉下来也应该掉到墙外边去，怎么这么倒霉又掉到里面来了呢？ 　　“何方小贼，快点站住！” 走廊那头扑通通跑来一队家丁，人人手里拿刀拿棍的直冲墙边跑来。 　　坏了，坏了这回可逃不掉了。 　　汤小小正暗暗叫苦，脖子上衣领一紧，整个人瞬间就飞到了半空中。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双脚已经落地，人已经在院外了。 　　唐子稷放下她，双指放唇边抿嘴一呼，夜色中一匹黑色四蹄点雪大马飞驶而来。 　　“武功，唐三贱你会武功！” 汤小小指着唐子稷瞠目结舌，这个痞子竟然会武功，那刚才直接带她飞出院墙不就是了，还在那假惺惺的让她爬什么墙啊。 唐子稷并不理她，翻身上马伸臂抱住汤小小细腰，汤小小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已经落到马背上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两人一马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马在奔，汤小小窝在唐子稷怀里闭上眼，感受着夜色吹拂在脸上的轻凉。 男性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浓浓地包裹着她，她的心禁不住酥软了。 这个男人绝不像他在人前所表现的那样玩世不恭、不学无术。 这个男人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汤小小越想脑子里越乱，“唐三贱，你为什么救我？” 　　汤小小久久听不到回音，“唐三贱，你会武功？” 　　“唐子稷，我的名字。” 一个严肃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不用抬头她也能想得出来此时这个男人的脸一定黑了。 　　“唐子什么？这个名字太难记了。还不如唐三贱来的好。” 汤小小一乐。 　　“你觉得好便好。” 略带宠溺的声音让汤小小一愣，这个男人他真的是那个无赖痞子吗？ 　　“对不起唐三贱，我真的不是青梅。” 汤小小收起了笑容，她觉得有些事她应该和这个男人说清楚。 　　“你有这个不是吗？” 唐子稷伸手从怀里拿出一物，不等汤小小看清楚就已经给她戴在了手指上。 这不是她典给朱毛的梅花戒指吗？ 怎么会在唐三贱的手里？ 汤小小惊诧的看着她手指上的戒指。 　　“梅花双戒是我和青梅的婚戒，我的那枚刻着梅字，你的这枚刻着稷字。” 唐子稷脸上掠过一丝痛楚，“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六年前青梅院失火你被凤台所救，然后卖为奴隶流落到外地。你一定是受了许多苦，才会失去记忆。” 　　“唐三贱，我真的不是你的妻子。” 汤小小感觉到身后的男人身体突然僵硬。 　　“这是什么，你还敢说你不是青梅？” 唐子稷伸手抓住汤小小左臂，捋下汤小小袖子，月光下一颗红豆长在汤小小雪白的左臂弯处。 第77章 步入绝境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小小知道再没法说服这个男人，禁不住叹息一声，这个男人在人前隐藏如此之深，这个男人对他的妻子用情如此之深，让她觉得她不能再瞒着这个男人。 她必须告诉这个男人真相，不管他能不能理解。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觉得很荒谬，可是不幸的是它是真的。” 汤小小深吸一口气，刚要说出真相，唐子稷脸色突然一变，伸手按住腰间悬挂的一块玉佩，“他有危险我得走了。” 　　汤小小朝着他手按的地方看去，月光下有一股淡淡的红光从唐子稷手指缝里露出，一块玉佩怎么会发光，又不是现代工艺带夜光的，汤小小虽然惊讶可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这个不讲一点道义的家伙，这时候他怎么能放她自己在这儿。 汤小小四顾他们两人一马才刚跑到大五柳南边地里乡间小路上，她一个人在这里怎么能行。 　　“我一个人呆在这里怎么办？你这个――” 汤小小的话没说完，唐子稷拨马回头往庄里跑去，“你自己回去吧，我有急事不能送你了。记着快点跑回家叫汤家人带你离开村庄回城里，我办完事会去店里找你。” 马行如风瞬间已到村头，汤小小觉得后面衣领一紧，还没明白过来双脚已经站在地上，“唐子稷你――” 声音消失在夜色里，那人那马已经在一片烟尘中变的越来越小了。 　　该死的，不讲义气的家伙……汤小小嘴里嘀咕着把唐子稷诅咒了八百遍，夜色里到处都黑乎乎的，本来她村子就不大熟，半夜三更的更找不清路。 转了几个圈她在一条弯巷子里迷了路。 奶奶的路痴这毛病怎么重生了也不变啊。 这真的要害死她了。 　　汤小小一边找路一边嘀咕着。 突然一串脚步声传来伴着人的说话声，“朝这边追，听说人就是朝这边跑的，老爷说了要是找不回来人你们都不要回来了。” 这声音竟有些熟悉，汤小小想了想突然睁大眼睛，坏了朱毛他带人追自己来了。 她怎么哪儿不好走偏走这条路，怎么办？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汤小小急的冷汗都下来了。 现在要被朱毛捉回去神仙也难救她了。 　　树？ 汤小小一眼看到巷子靠墙的地方有一棵大槐树，什么也顾不上想了，双手抱树就拼命往上爬。 多亏了她小时候一有烦心事就偷藏后花园那棵大樟树上练就了这爬树的本领，后来有了恐高症就生疏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说到恐高症刚坐到墙头上的汤小小就开始腿肚子发抖。 咚！ 她石头一样掉了下去，好在掉的地方是墙那边，可是这是什么，一阵猪悲惨的叫声，汤小小摸了一手的湿泥。 好臭！ 　　“那里，猪圈那里有人！” 墙外恶奴叫了起来。 　　“柳大成家猪圈，砸门看看！” 朱毛催命阎王的声音。 　　怎么办？ 汤小小从臭猪屎里爬起来，看着那头对她瞪大眼睛大声哀嚎的猪，汤小小恨不得一巴掌把它拍死（能拍的死吗，哈哈）你个叛徒竟然出卖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跑，跑我，好疼，坏了，脚刚才摔下来崴了。 怎么办？ 　　啪啪，哐哐，大门处传来恶奴们砸门的声音。 “谁啊？” 一个男人睡梦惺忪的声音。 　　“我，你朱毛大爷。柳大成再不开门我就砸了，私藏朱家新娘小心老爷把你们送到官府里问罪，全家都充了官奴。” 　　“来了，来了，这就开！” 　　哐！ 听着大门打开的巨大声音和向这边跑过来的噪杂的脚步声，汤小小看着一动也不动的不争气的腿，冲着夜空瞪大眼睛心里嘶吼一声：唐子稷我要杀了你！ 　　爸妈救我，汤小小绝望之下想到已经死去的父母，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爸我不要在这里，妈快来救我。 我不要当傻子媳妇啊！ 第78章 你丫救人怎么不救到底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姑娘随我来！”汤小小正在绝望之中，一个粗糙的大手突然从猪圈左边栅栏处伸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谁？” 汤小小抬起泪脸，暗夜里只看到一张穷苦的妇人脸，旁边还站着一个有点面熟却叫不出名字的老头子。 “我是大成媳妇快跟我走。” “我的脚崴了不能动了。” “我来背你。” 粗壮的妇人打开栅栏，弯腰背起汤小小对驼背老头小声说：“爹这里交给你了，我把姑娘送走。” 说完就往后院跑去。 “人呢？猪圈里的人呢？” 一群恶奴跑到猪圈边，打着灯笼一照，除了一头惨叫的猪和一个拿着带血镰刀的老头哪里有别人。 “老驼子你弄什么？” 朱毛气恼的说。 “朱爷我能弄什么，” 驼背老头有些委屈的说：“也不知这头畜生半夜不好好睡乱晃悠啥，把圈顶上的镰刀撞掉了砍伤了腿，你看嚎的吓着朱爷你了吧。” 朱毛看了一眼左前腿流血的猪，气地一脚踹在猪的另一条腿上，“奶奶的一头畜生乱嚎啥！” 说完这句话朱毛感觉好像哪点不对劲，一琢磨这柳驼子是拐着弯骂他呢？ “滚一边去，到秋再还不上帐，把你全家都了。” 朱毛恶狠狠的瞪了柳驼子和柳大成一眼转身领着恶奴们走了。 该死的那丫头怎么跑这么快，这才没多大会功夫她到底跑哪去了。 刚才他已经去汤家搜过了，那丫头不在汤家。 难道是被村里别的人家窝藏了去。 朱毛走出院子狠狠一脚踢在旁边路过的一条狗身上，奶奶的依着他的性子早就挨家挨户去搜了。 老爷交代了现在还有许多亲戚住下了没有走，只能秘密地找人，不能让人知道朱府丢了新娘，否则还不被人笑看大牙。 “走，你们几个去村头守着。你们和我去城里看看。那娘们不会自己跑城里去了吧！” 朱毛一挥手，一群恶奴都分作两股各散在黑夜里了……“大嫂放下我吧，我试试自己走。” 中年妇女背着汤小小深一脚浅一脚只捡平日里人不走的荒僻地方走。 汤小小听着妇女粗重的喘息声，感动的鼻子发酸。 她直到现在都弄不明白这叫柳大成的一家人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这事要放到她生活的时代，像朱毛这种人就是地痞流氓谁见了都躲着走，唯恐怕沾着自己。 哪有像这一家人这么热心的。 “你脚不行走不了，刚才你没听朱毛那无赖说吗，他已经去你家搜过了，我想他暂时不会再去了。我把你背回去你快点和你爹娘商量好逃出去。你不用担心你这么瘦累不着我的。” 妇女轻声地笑了，“说了你别生气，你还没我平日里挑到城里卖的一筐西瓜重。” 汤小小心知多说无异，也就不再多话。 妇人路子熟走不多久就来到汤家院门前。 竹篱茅舍，透出昏黄的灯光，若隐若现的人影，一阵阵争吵的声音划破夜空的宁静。 那妇人放下汤小小说：“到了你快进去吧，我回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汤小小站在那里想说什么又怕声音大了引来朱毛那帮恶奴，只得作罢，刚转身想要进院。 大门打开了，“小小，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的？” 一脸愁容的汤云飞走出来，一看到站在门前一身是泥水的汤小小，吓的一愣手里的镰刀掉到地上。 “云飞哥你怎么来了？拿着镰刀做什么，麦子不是割好了吗？” 汤小小的话一落音大门里又跑出一个人，“云飞你可不能傻，你不能去朱家。你别信朱家人说的话，我们去抢都没抢回来。小小一个人怎么可能跑出朱家。我去打听了府里人说已经举行过婚礼了。你想想洞房那得多少人看守，怎么可能跑出来。朱毛来那样说一定别有用心，我们再商量一下。你爹都伤成那样了，你再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啊！” 秀娘从院里抹着眼泪追出来，看到门前站着的汤小小也呆了，“小小，是小小吗？我的儿你可回来了。” 秀娘回过神来扑上来抱住汤小小就哭。 她可不能让人知道是唐三贱救她回来的。 “快进屋娘，进屋我们再说。” ，汤小小拉着秀娘进院了。 “小小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一进门汤家人和柳家人都围上来问。 汤小小随便编了个瞎话，说她装上茅房从狗洞里钻出来的，才跑出来就被朱家人发现了。 朱毛追她追的没办法她跳一个叫大成的猪圈里了。 幸亏大成两口子救了她，不然她这回可就成傻子媳妇了。 说她根本没有拜堂，不知道朱家的婚礼是怎么举行的。 可能那朱大地主让人顶了她吧。 “大成两口子，” 柳五好捂着被打断的胳膊说：“他这是记着你的恩呢？” “我对他能有什么恩，五好大爷你的胳膊怎么了，被朱府人打的吗？” 汤小小注意到柳五好简单包扎依然流血的胳膊。 “我这点不碍事。你不知道你对柳大成家做了天大的恩事。你可记得那次我带着两个村人赶车给你送菜的事吗？大成就是其中的一个。” 汤小小恍然大悟，她说呢？ 那个叫大成的声音她听着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是谁来，算来柳大成跟着五好大爷去城里给她送过三次菜，只不过柳大成从不多话，她没注意罢了。 “大成一共跟我去送了三次货，每次送货你都管饭，有肉有菜有馍。回来的时候还把店里卖剩的肉和菜送些给我们。你不知道大成家只有一亩麦地，只养着一头半大瘦毛猪，还欠着朱老爷的高利贷全靠着到时卖了那头猪还。麦收前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大成娘饿的两眼都看不见东西了。可怜大成两个孩子饿的眼看就不行了。是你给的那些菜肉让大成家挺到麦熟。大成救你那是谢你的恩呢。” 柳五好的话让汤小小心里一阵唏嘘，她从没想到她的举手之劳不但救了别人的命，还救了她的命。 “我们快点走吧，虽说朱府的人来搜过一次了，保不住还会来搜第二次。快点收拾回城。” 汤大山接过话，从暗影里走出来。 “爹你的脸怎么被打成这样了，还有五好大爷你的胳膊都是被朱府的人打的吗？” 汤小小一看到汤大山的脸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朱府的人也太狠了，爹一张脸肿起老高。 “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快点走。” 汤大山让秀娘快点去收拾东西。 柳五好叫三元快去赶马车来，让汤家人收拾好都坐上去，赶紧连夜回城。 “爹你赶着马车送大山伯一家从村口过，我借邻居孟瞎子的马带小小姐从小路回城。我怕朱府派人守着村口。我们分两路走还能迷惑他们。” “还是三元想的周到，三元以后会有大出息。” 汤大山直点头，一家人都坐了柳五好的车向村外走去。 三元出去一会回来，借了一匹灰马和小小骑着抄小路向清水县驶去。 柳五好一行人赶着车从村口过，被朱府那帮恶奴捸了个正着。 问起为何半夜回城，秀娘哭着说一个好好的闺女被你们抢了去，心里难过可穷人家日子还得过，早点回城开店赚钱过日子。 朱家恶奴见车上没有小小便放她们过去了。 一出村车上的众人就议论起来，都说三元这孩子心思真慎密，是把做生意的好手。 小小和他在一起大家总算放下心来。 一路无话汤家人进了城，回到店里柳九和柳丰爷儿两正坐在盛世百货店里关着门说汤家的事。 一看汤家人来了，柳九忙拉着汤大山坐下打听了情况说，他和张屠已经在城里活动过了。 这朱达明家也是个有根底的，祖上为官家产丰厚。 与这县衙里都结着亲着实不好打点。 如果真要把这事说透了，最好明儿一早就去王府递拜帖求见，如果王府肯见事情就好办了。 正说着事门响了，汤小小和三元骑着马也来到了。 进得屋来众人又免不了一阵嘘寒问暖打听路上之事。 众人又说了一会，汤大山让秀娘和青儿去准备饭，为了小小的事大家都没心思吃晚饭，这时事都说透了听汤大山这么一提才都觉出饿来。 小小要下厨，秀娘不愿要她去后院小屋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出来。 小小看看一身的泥水还散发着猪屎臭味笑了，听话的去后院洗澡换衣裳。 天近半夜汤大山非要柳五好吃了再回去了，几个男人就聚在盛世百货大厅里支个桌子喝茶说事。 等到汤小小换好衣裳出来，秀娘也已经做好了晚饭。 这顿迟来的晚饭虽然潦草却也透着家的温暖。 青儿端着一个托盘把一碗碗手擀面条端上桌。 桌子中间放一碗酱炒肉末，一人一碗清汤细白面条，晃着香油花的汤面上卧着一个黄白相间的荷包蛋，洒上翠绿的香菜。 肉酱谁想放多少就舀多少。 纵是这般饭菜柳五好和三元在家哪里吃过，本来走路担惊一天也累了饿了，端起碗也不多话呼啦啦吃的喷香。 第79章 做我男朋友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家人心里有事吃着没滋没味的，倒是汤小小喝一口热汤直抵心窝，舒服的很。 她不放肉酱清汤水喝着利索。 柳九父子平日里也是好汤好饭的吃着不缺这一口，所以只喝几口汤并不吃面。 众人吃好喝好又说好明天该怎么做，柳九父子告辞，柳五好赶着马车也走了。 三元留下来跟着云飞睡。 汤小小洗好脚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却睡不着。 “我办好事回来再去看你。” 想着唐三贱那句话，这个该死的嘴里说着自己是他老婆，一转脸却又为了救别人丢了她。 那个别人难道是个女人。 呸，汤小小暗自呸了几声，她疯了那家伙救男人还是救女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想了，睡吧快点。 汤小小才眯了眼，就被人推醒了，她惊的一下坐起来。 月光下看到青儿睁大眼睛看着她，冲着她两只手胡乱的比划着。 汤小小又听了听，突然明白那声音是什么了。 那是商店大门栓被什么东西顶开的声音，然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从商店前厅响起。 “谁，什么人？” 前厅传来汤云飞的声音。 云飞睡在店里看样贼人已经进屋了。 汤小小看了青儿一眼，哑巴总是比平常人听力好，所以青儿最先听到那个声音才把她推醒的。 “你说是谁，才多大会就连你朱爷都认不出来了，你小子睡迷糊了吧。” 前厅传来的那个嘶哑难听的声音让汤小小一下子白了脸，朱毛，是朱毛那家伙又来了。 坏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那家伙居然追到县城来了。 “朱爷你怎么又来了，你们说小小姐跑了，可我们等了那么久也没等到她。怕不是你们对小小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又来摆这场子诬陷我们吧！” 三元的声音响起，“你是觉得小小姐回城了才来的吗？好你们不要动店里的东西，你们说到哪屋搜我带你们去，要是搜不着人一会巡夜的差爷来了，你可别怪我们不给你老面子。大山伯都起来让朱爷搜。” 三元拔高了声音。 汤小小听三元说话的意思，就知道这小子在提醒她快点跑。 这小子有胆有识，点子多以后跟在自己身边一定会有大用处的。 跑吧，汤小小赶紧穿衣下床，她这间侧房打开后窗就能跳出去。 “啊！” 一声惨叫，“云飞哥，云飞哥你怎么了？” 前堂传来三元的声音。 “云飞我的儿，朱毛你抢了我的女儿还杀我的儿子，我跟你拼了。” 秀娘哭叫的声音。 杀人，汤小小一愣，朱毛这无赖竟然杀了云飞吗？ 她自来到汤家，汤家人视她如亲生，如今为了她竟让汤家独子云飞被杀，她如何还能自己逃走。 “啊，啊！” 汤小小从窗边转过身来出门要往前堂走，不料青儿在身后死死拉着她的衣裳嘴里啊啊着不肯让她去。 “放开我青儿，他们找的是我，我去了爹娘和云飞才不会有危险。你呆在这里别出去听话啊。” 汤小小拉开青儿的手向前堂走去，回头看见青儿站在门边静静的流泪。 “住手我在这里。” 汤小小一进前堂就看到汤云飞倒在血泊里，三元抱着一身是血的云飞，秀娘捂着头向一边倒去，汤大山老泪纵横的扶住秀娘。 三四十个恶奴手里拿着绳子棍棒围住汤家人。 “哟，少夫人你终于出来了，少夫人让奴才找的好苦。” 朱毛看着走过来的汤小小脸上闪过一丝残忍的笑。 “来人，带少夫人回府。” 朱毛一挥手，众奴才放了汤家人向小小涌过来。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汤小小怒视狗奴才，瞪的那帮奴才心里发毛。 这女人真要进了朱府可就是他们的主子了，他们多少心里有些顾忌。 “爹娘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看着店，若有人来找我便说我回朱府了。” 汤小小交代一声转身领头向门外走去。 “迎接少夫人回府了。” 朱毛手一挥，门外早有四个小厮抬了一顶小轿来。 汤小小不等那帮狗奴才碰她，自己钻进轿内，朱毛示意轿夫抬轿，他骑马紧跟在旁，众奴才撒丫子跟在后面跑路。 一行在汤家人的泪眼里越走越远。 很快出了城，汤小小伸手把轿帘子掀开。 “少夫人夜深风大别伤了身子。” 朱毛在一旁假惺惺的装好人。 “主子高兴哪有你这奴才说话的份，风大也不怕闪了你这奴才的舌头。” 汤小小没好气的训斥朱毛。 心里想着这一去真就要做了傻子媳妇不成。 她才没那么傻，她还得逃跑。 看看出了城路边都是荒草，她一个女人家脚又不好，逃又能逃哪去呢？ 但让她等死，那绝不可能。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不想做的事，没有谁能逼着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汤小小垮下脸，她又想起上一辈子她自懂事以来就按照父母的规定接受继承人训练，在那个不被人知的无名岛上上一所全球最贵的贵族学校。 她烦透了这些。 电网、卫星摄像也没能绑住她，她还是从那个岛上逃了出来。 那一年她在一个小县城做了整整半年的流浪儿，睡天桥喝生水吃发了霉的面包，可是她依然不想回家。 直到遇到他，她生命中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人。 那一天他微笑着递给她一个刚出炉的面包，九点的阳光照着他微笑的脸，她觉得他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他知道了她的情况却从没有一次劝过她回家。 她觉得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他懂她。 年少的心有太多痴狂，有一天他告诉她说他失恋了，他流着泪的时候她吻上了他。 她说从此以后她来做他的女朋友。 直到有一天她的父亲出现在她面前，她才又回到那个烦死人的贵族学校里。 那几年她和他互通电话，她乖乖地听父母的安排，直到从那所贵族学校毕业，直到她在父亲的公司里开始主事，他才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带他回家见了父母不顾父母的反对和他订了婚。 汤小小苦笑，就是那个男人他竟是天底下最好的演员，他根本没有和女朋友分手，而是两个贫穷的想发财的男女设计了一夜暴富梦而已，不幸地是她成了戏中的主角。 直到事情败露逼死父亲气死母亲，他派人杀了她时那出戏才完美落幕。 汤小小抚胸看着不知远近的黑色，她真是可笑啊。 上一辈子她都被人骗成那样了，这一辈子她居然还会信一个贱男人许的一句不着边的话，办完事我会来看你。 会吗？ 等他来看她的时候，她可能已经洞房成了傻子媳妇。 她不该相信的，可为何心却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痛。 汤小小抚摸着手指上的戒指苦笑了，男人靠得住，猪都会上树。 “啊！” 轿边马上的朱毛突然捂着脸一个跟着跌下马去。 “什么人，什么――” 四周的恶奴们慌了，只看到浓浓的黑夜里，一匹黑马飞一样冲过过，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马已经飞奔而至。 还没等恶奴们看清来者何人，一阵黑色烟雾爆开，众奴才惊呼中。 汤小小只觉得一个胳膊伸进轿内抓住她，然后她就落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马飞一样驶的远了，只留一群恶奴的惊呼哀嚎声……“骗子到这会才来。” 汤小小偎在熟悉的怀抱里软了身子放下所有戒备，不知为何明明感觉到靠近这个男人会有危险，可是有他在身边她还是觉得心安。 在这个世界里能让她心安的男人，他是第一个。 “对不起青梅，一个朋友有杀身之祸我不得不。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平静的声音带着一丝掩不住的情感。 唐子稷不禁抱紧怀里的女子。 回来一看到盛世百货店里狼籍的样子，他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那一刻他第一次感觉到怕了。 怕他真的来不及救她，怕六年前失去她的那一幕再次重演。 他真的错了，他应该带着她去王都蓟救人，可是从清水县到王都距离二百里路，纵是他的宝马烈风能日行千里，可是她一个弱女子怎禁得起如此长途马上颠婆。 可他又不得不去，哙有危险他岂能不救。 “对不起青梅，我错了。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 这个男人的话说的实在太真诚，汤小小不知该如何反驳这个男人。 听着这个男人如此深情的叫她青梅，汤小小觉得她必须告诉这个男人真相。 伸手拍了唐子稷肩膀一下，“喂，我给你说。咦，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汤小小手抓的地方一片湿滑，她张开手才发现是血。 趁着月光她仔细察看这才发现这个男人左边从肩至胸膛一片血湿。 唐三贱他受伤如此之重，竟不去处理前来救自己。 这个男人他真的当她是他的妻子青梅。 “没事小伤，你想说什么？” “什么没事，放着不管流血也会流死人的你知道不？下马快点下马，越跑你就会越流血知道吗？” 汤小小执意要下马，唐子稷看看四周打马跑进大山深处一片野花丛中…… 第80章 盖个章你是我的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下马他靠着一棵巨大的槐树坐下，这时他才真感觉到胸前的疼痛。天下第一剑真不是浪得虚名，居然重伤后还能刺伤他逃走。 夏吹雪你真是好样的。 “你别动，我在这附近拔些草药来。” 月光下汤小小睁大眼睛细心的在草丛中寻找着，不一会就找了一把消炎止痛草药，有三七、蒲公英、白花蛇舌草。 还幸运的找到一把止血草药仙鹤草和墨旱莲。 撕开唐子稷的衣裳，用手掌搓碎了草药涂到伤口上，伸手撕下唐子稷一片白细麻里衣。 “别看我不是我小气，是你的衣裳布料比我的柔软的多，包扎伤口更适宜。” 汤小小白了唐子稷一眼，收拾好伤口后，她累地一屁股也坐在唐子稷身边靠着大槐树。 正值五月槐花开，一串串粉白槐花儿盛开在月光下，夜色里有一股淡淡的槐花香。 “唐三贱。” “嗯，你怎么知道我会使剑。” “使剑？” 汤小小一愣，突然回过神来噗嗤笑了，这家伙真有意思他把唐三贱听成了唐三剑。 “叫你唐三贱不好吗？” “嗯，只要你高兴叫什么都好。” 看着唐子稷月光下一张绝世的容颜，汤小小不禁唏嘘男人长这么漂亮干吗？ 真是出轨的节奏。 “唐三贱我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我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听着可能觉得很荒唐，可是我说的是真的。” “你说。” “我真的不是青梅。我叫汤小小。来自二千多年后的未来。在那个时代里我是一个富家独女，被人欺骗杀害。可能我死的实在是太冤了，上天让我重生到你的这个时代。我承认这具身体不是我的。我醒来时人已经在奴隶交易所了。我听身边同伴说我这个身子因多次逃跑，被奴隶贩子关禁闭活活饿死的。如果你没看错的话，我觉得我重生的这个身子原主人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个青梅。” 唐子稷的脸抽搐了几下，这个丫头说的话如此荒唐，他宁愿相信这是青梅恨他故意说出的谎话，也不愿相信青梅居然会活活饿死，更不愿相信眼前这个丫头竟不是青梅。 可是为什么这丫头说的话都如此荒唐了，他却信了。 有一股浓浓的悲哀突然席卷了他，他全身都冰冷了。 感觉到身旁那个躯体的变化，汤小小不知为何自己却突然感觉到伤心。 禁不住把手放到唐子稷冰冷的手上，轻轻的拍打着试图安慰这个男人的绝望。 “你说你的名字是？” “汤小小。” “你真的不是青梅？”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青梅。” “以后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当然你救了我，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朋友？” “嗯，就是我们那个时代志同道和的人走到一起，在一起吃饭喝酒K歌看电影。” “我说的不是那种朋友。” “嗯，你的意思是想做我的男朋友吗？” “男朋友？” “嗯，你们古代结婚都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不问男女双方的意愿。这不是很奇怪吗？男人和女人要在婚姻里过一辈子，怎么能不问男女双方的意见呢？更奇葩的听说很多人洞房那天才见到对方的脸，万一那人是个丑八怪，是个傻子不是害了自己一辈子吗？” 汤小小的话让唐子稷瞠目结舌，不用任何证明他也能确定身旁的这个丫头真的不是他的青梅。 青梅怎么可能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呢？ “未来一个男人要想娶一个女人，必须要先当她男朋友的。” 汤小小摸摸下巴，“要想当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先要具备几个条件。第一要有房子，嗯这个条件你符合。第二要有车子，你们这个时代没有汽车只有马，马你有多少匹？” “唐府有个马帮，我只有十匹。汽车是什么？” 唐子稷彻底傻眼了。 “反正说了你也不明白，第三要有工作，看你整天游手好闲的，标准是个啃老族。不过看在你是一个富二代那这些都OK了。” 工作，啃老族，富二代这些又是什么。 现在打死他唐子稷也不会把这丫头当成青梅了。 这丫头真的就如她所说来自未来。 “最后一条，” 汤小小转头一脸花痴笑，“长的俊这条你勉强合格了。”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当你男朋友了？” 直到现在唐子稷才在这丫头天方夜谭的话里找着重点。 听这丫头的意思，是说他可以做成为她男人的第一步了。 “嗯，好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不过我先要约法几章。现在没有纸笔，等回去后我想想开个单子给你。” 怎么那么多的条条道道，难道在朱府这丫头的脑袋被撞坏了。 唐子稷俊脸禁不住垮了下来。 但不管这丫头是青梅还是什么汤小小，这个身子是青梅的没错。 这个身子是属于他的，这个丫头也必须属于她。 只不过这个丫头很难缠，要想接近她就必须照着她说的做，先当她的什么男朋友。 “来现在盖个章，标志一下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的地盘了，女人与狗不得入内。” 汤小小转头在唐子稷唇边轻轻一吻。 这丫头嘴里说着她不是青梅，居然做出这般极其毁其清誉的事。 虽然是夜晚可这是户外啊，这丫头也太大胆了吧。 唐子稷瞬间石化，脸上挂一迷迷的笑，不过他喜欢。 两个人在槐树下肩靠肩坐着，槐花的香味还有小小身上熟悉的体味，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唐子稷感觉到人世间的美好。 两个人再不说话静静的相互依靠着……“我先送你回去。天快亮了。” 良久唐子稷睁开眼睛，看看东边天幕的颜色。 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会亮了。 这丫头胆大妄为不计后果，他不能不为这丫头的名声着想，天亮被人发现前先送这丫头回店。 “那些恶狗――” 汤小小的话停住了，睁大眼睛痴痴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眉锁青山、眼含秋水，柔细的发丝在晨风中轻舞，槐花无声的落着，这一切犹如仙境这般美好。 “不用怕，白天他不敢太过造次。我回府收拾一下就会去看你。” 第81章 朱毛进城抓人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这个男人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只能点头的份。汤小小顺从的被唐子稷抱上马，马行花海晨风轻拂汤小小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活着真的很好。 汤小小站在店门前看着马上的唐子稷，“我到家了，你回吧。” 就像唐子稷预想那样，他们来的早些天还没亮透，街上没有一个人。 久久的注视，久久的无语，直到唐子稷眼里的亮光息去，刚转身要上马。 汤小小突然说了句，“喂，唐三贱问你一个事。” 唐子稷转身，汤小小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你们唐家不是做着许多生意吗？去邻县运粮的车队有没有？” 唐子稷眼里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这丫头真是钻钱眼里出不来了，朱府抢人的危险还没过，有一点精神都不会忘了赚钱。 “你看我可像管这事的人，” 唐子稷脸一沉翻身上马，“这事找唐达。” 留下这句话拍马飞驶而去。 咦，怎么做人男朋友的。 汤小小刚想冲着那背影吼一嗓子，对面张记茶馆的大门突然开了。 汤小小急忙收声伸手拍门，咦自家店的大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怎么夜里也不关门啊。 汤小小来不及多想，眼看着张记茶馆掌柜的提着一个大茶壶走了出来，忙一个闪身钻进店里。 “小小你又回来了？” 一进门秀娘抬起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怔怔的看着汤小小。 汤小小看着坐在店内草席上的汤大山，一边青儿正给汤云飞处理伤口。 看到汤小小进来全家人都怔住了。 “云飞，云飞你看见了吗？小小回来了。真的像你说的只要开着门小小就一定会回来的。云飞你看看啊。” 秀娘哭了。 云飞这个痴儿昨儿夜里被朱毛一匕首刺在左肩，请了医师来看服了药半夜却发了高烧。 一会清醒一会糊涂的。 嘴里总喊着别关门小小妹妹会回来的。 “小小妹妹，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床上的汤云飞睁开眼睛看到站在面前的汤小小笑了。 示意青儿扶自己坐起来，“娘我饿了，快去做早饭，我要和小小妹妹一起吃，吃了好开店门做生意。” “好，我这就去做饭，我们吃好了开门做生意。” 秀娘擦掉眼泪，转身去做饭了。 云飞让青儿扶他起来去换衣裳，刚才还死气沉沉的呢，这会子一见小小他居然像没事人一样了。 汤大山看着儿子的样心里松了一口气。 “爹，你不要去王府了。你去了人家也不会见你。你拿着这个钱去天香楼，交给天香姑娘把事说了就行。” “金子，十两？小小你从哪里弄这么多金子来。你听谁说的天香姑娘？” “爹你别管这些了。这钱等我们赚了自然会还给人家。那人说王家大少轻易是不见人的。但他每天都会去天香楼见天香姑娘，只要天香姑娘收了这钱，这事王家大少自然会去办的。你吃过饭去天香楼就是，别人不必担心不必多问。” “那好，只要你说了我就去做。一会开了店门两位老哥来了，我和他们去天香楼便是。” 汤小小微笑点头，自去后面换衣裳洗脸了。 她想到唐三贱给她钱的时候这样说过，让她去天香楼找天香姑娘。 她说这钱她一定会还的，唐三贱只是笑并不回答。 那个家伙是个富二低，反正钱多的没地方花，欠着吧欠到哪天真有钱了再还吧。 五月的天巳时就有些热了，农人都忙着收割麦子，只有些许闲散的城里妇人在街上买菜。 盛世百货店里也只有十几个客人。 柳九与张屠去拜访幸福大道王府去了。 王府大小姐进官贵为德妃，如果王大公子肯为汤家美言几句，一切就都好办了。 柳九和张屠都要去王府。 汤大山也没话可说，只得自己去天香楼了。 汤云飞斜眼看一下街对面张记茶馆里坐着的朱毛那一帮子恶奴才。 天刚亮这帮子奴才就已经来到盛世百货门口了。 可却意外的看见盛世百货店门前站着几十个锦衣华服的唐家家丁，一打听原来唐家三少那个纨绔子弟一大清早没事干，跑到盛世百货店里溜达来了。 唐家那可是清水县响当当的人家，朱毛再混也知道唐家人可是不能得罪的。 所以只得带着一帮奴才坐在张记茶馆里等。 想等那唐家恶少走了后再进去抓人。 一边派人回去给老爷传话。 朱毛知道老爷这次火可窝大了。 因为昨夜朱大地主发现汤小小逃跑后，一边封锁消息不让前院的客人们知道新婚跑了。 一边派人去汤家抓人，朱毛折腾了大半夜，没抓住人还领着一帮子受伤的奴才回去了。 气地朱大地主在府里大发脾气。 没法新娘虽然跑了，可前堂还请来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客人。 朱家这个脸丢不起啊。 只得让一个刚买来的脸生丫环扮作新婚举行了婚礼。 等客人们都散去，又安排了本家亲戚们住下。 朱大地主才大发雷霆，拍着桌子骂朱毛办事不力。 朱毛一个劲的向主子赔不是，说他连夜带人进城把汤家人抓来。 结果折腾大半夜领着一群残兵败将回来了。 一进门朱大地主一看就更火了，伸手把一个油灯砸到朱毛脸上大骂说：“没脑子的货，大半夜的你到城里去抓人。神不知鬼不觉办好的事，你偏整的整个清水县都知道。你给我丢脸都丢到清水县去了。今晚就算了你也不知道抢走那丫头的人是谁。想来被你这么一吓，那丫头也不敢回汤家了。这会你还能到哪去抓人。先去歇着吧。明儿一早就动身，先去店里看看那丫头可在，如果在务必把那丫头和不知好孬的汤家人都给我抓来！那丫头不是赚我儿子傻吗？她跑了正房的位置也就没了，明儿抓了来给我儿子当二房，看那丫头能傲气到什么时候？” 朱毛捂着受伤的脸退出去一夜无眠，天没亮就领着一群恶奴们来清水县城了。 恶奴有五六十个步行到清水县就是跑步也得一个多时辰。 第82章 与唐府做面粉生意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只有他骑了马来到清水县里那帮好吃懒做的奴才个个都累地东倒西歪了。 再看到站在盛世百货门前的精神整齐的唐家家丁，个个都蔫了，围着朱毛坐在张记茶馆里等。 张记茶馆掌柜的提着茶壶续了一壶水又一壶水，看这帮乡下恶奴不走白占着位置，害的别的客人都不进了，心里生气嘴里也就说话不好听了。 朱毛捂着脸向掌柜的打着哈哈，别看他们在大五柳牛皮哄哄的，可这是在清水县随便哪个普通的城里人，说不定他老婆或者女儿就在哪家大门户里做着仆妇丫环，个个都手眼通着天呢？ 朱毛哪里敢说句硬话，只得向掌柜的陪着不是，又要了两壶上好的茶水，让那些不长眼的奴才们能站着就别做着，能站在门外就不要站在店里，如此这般眼巴巴的看着盛世百货店的大门，只等着那天杀的唐家恶少快点出来。 “小小你到后面躲一会吧，等爹和柳大爷他们回来看看情况。” 云飞不安的看着对面茶馆里的狠狠瞪着盛世百货门脸儿的朱毛。 “没事的哥，他们再横难道还能大白天就强抢了人吗？这是清水县不是大五柳。” 汤小小坐在一张板凳上悠闲地嗑着瓜子，看着在店内东溜西逛的唐子稷，几乎要笑到内伤。 唐三贱这家伙也贼可爱了，一大早地就领着一帮子奴才跑到她们店里来，整了几十个又高又壮显然都有几把刷子的家丁站在店门前。 吓的朱毛那帮子臭狗屎只能像老鼠一样躲在对面茶馆里不也出头。 爹和张屠大叔他们出门的时候，张屠大叔还专门跑到唐子稷面前作辑，“唐家少爷您老行个方便，请在店内多看一些时间，等到我们回来再走可好？” 看着唐三贱那故作高深点头的样子，汤小小几乎笑到内伤。 有唐三贱在这里，她才不担心朱毛来抢人砸店。 当然她现在也不能说破，反正客人也不多就抓了把瓜子坐在那里闲嗑看笑话。 朱毛他们 又等得一个时辰，没见那恶少出来，倒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领着一辆大车，车上高高装了粮食袋子走到店门前。 “请帮我向小小掌柜的回一声，就说我唐达受人所托前来找小小掌柜的谈生意。” 唐达一进店门就冲柜台后坐着的汤云飞说。 “唐管家您怎么来了？” 汤云飞一见来人忙站起施礼，转头看一眼依然在店里转悠的唐家三少，脸上闪过一丝忧虑，说起来以前他是最烦这个唐家三恶少的了，他一来店里吓的别的客人都不敢来了影响他家生意他当然烦，他更烦的是这唐家恶少看小小的眼神，那黏黏稠稠的目光藏不住的浓情和哀伤，让汤云飞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感。 可今天他比谁都想让这个恶少在店里呆下去，一直呆下去。 有这恶少朱毛就不敢进来小小就会安全，认识到这一点让汤云飞又欢喜又难过。 这个唐管家叫唐达，是唐府专门管理内务采买的管家，汤云飞跟着他爹去唐府送过菜，他认得这个唐管家。 据听说这个唐管家也是唐老爷拨给青园专门负责给唐家恶少收拾乱摊子的。 这会子这唐管家一来汤云飞就紧张了，生怕唐管家把唐家恶少叫走，爹还没回来他一个瘸子怎能抵过那么多恶奴保护小小呢？ 唐达看一眼汤云飞并不理会，径直走过去向唐子稷施礼，“少爷你怎在这？昨儿夜里你没参加月会，老夫人还生着气呢。今儿早上你该去上房给老夫人请安才是，怎能在这里呆着？后面的事全交给我，我一定都给你办的妥妥的，你赶紧回吧！” 唐达扫了一眼店内，店铺整齐干净，货物摆放和卖法都挺新奇的。 盛世百货一开张他就知道了，因为少爷在这店里他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听说是听说，他也没放在心上。 只知道少爷来这让店里，是因为这店是失忆的青梅夫人所开。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青梅夫人一向贤惠严谨，女红厨房都是一把好手，但是从不染指唐家的生意，怎么失忆了反而会做生意了，唐达扫一眼货物，这才看见嗑着瓜子似笑非笑看着他们的汤小小。 “小小掌柜的您在这里，请到门外验一下货，看看是不是掌柜的想要的那些？” 唐达请汤小小出店门看货，汤小小拍拍手站起来，“唐掌柜的办事真是高效，我才说了你可就送来了。走吧我们去看看。。” 汤小小在前唐达在后，汤云飞一看小小走出店门紧张的忙拖着瘸腿跟出去。 “这五袋是麦子，另十袋是大豆、玉米等各样的杂粮，都依掌柜的所说磨成细面粉送了来。” 唐达指着车上的面袋子一一给小小介绍。 其实心里嘀咕死了，今天一大早少爷就来找他，说要和汤家掌柜的做面粉生意。 唐达困惑，自从他成了少爷的心腹这些年，他知道少爷的许多秘密。 少爷六年前意外遇险归来后，少爷就开始偷偷跟着天山老怪学武功了，外人都知道唐家三少是个病秧子是个弱少爷，可唐达知道唐家三少武功极为高强，是燕国太子哙的唯一师弟兼秘友，燕王室秘密的王室护卫皇封的赏金猎手。 也是在六年前少爷开始明里装着一副不这无术斗鸡溜狗的样，其实却暗地里和太子哙一起编织起燕国商界大网。 成为燕国地下暗商巨头。 本来少爷一直都是按着计划在行事，直到遇到这个长相酷似青梅夫人的小小姑娘，少爷就变的越来越奇怪了。 现在连几袋面粉这样的小事也管，唐达直叹气，再这样下去还不知会出什么怪事呢？ 今天回去他一定会更努力的劝劝少爷，这个小小姑娘根本不可能是青梅夫人。 “唐管家十分感谢，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小小伸手捻了一下沾在袋子外面的面粉，干干的好面粉。 梵梵说：亲们谢谢一直的不离不弃，上架奖励长评送币活动开始！ 第83章 意外成为皇家采买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咱都是生意人，你也知道牵头人是谁。我也就不拐弯磨角的了。这面粉我都照着你进价再加十分之一的利给你。以后每天给我们盛世百货送五百斤白面，各色杂面各一百斤。当天送货第二天结帐，你看可好？” “这样也好，如果你还想做的更大，那最好每个月我们粮队进货的时候，你派两辆车跟着我们队一起去，我们只收你车辆保镖费用即可。” “这般便宜事也有，你们唐家就是大门大户很讲究。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汤小小兴奋地拍拍粮食袋子，“真是感谢唐总管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什么叫改天她请他吃饭？ 唐达傻眼了。 战国时代虽然比起宋元要开放的多，允许已婚女子抛头露面做些小买卖。 可是却还没有开放到可以允许一对孤身男女在一个桌上吃饭。 未婚女子岂能跟一个陌生男人随便一起外出。 青梅夫人不是失忆了，是脑子坏掉了吧！ 看着唐达一脸的惊恐，汤小小才回过味来，唉她又忘了是身在古代了。 自从重生到战国，她处处小心谨慎，唯恐露出马脚让人把她当妖女架火烧了。 真是活的太累人了。 “嘿嘿不好意思，我以为人人都是唐三贱呢？” 汤小小解嘲的笑，她昨儿给唐子稷说了，那家伙也没表现出过份的表情，她放松戒备了。 “唐三贱，什么唐三贱？” 唐达瞪眼。 “哦，就是你家――” 汤小小讨好的笑了，“不是，我是说唐三剑，电视上放的那种大侠。” 唐达没听到汤小小说的什么电视大侠，他的思绪还在前半句上就是你家的什么，少爷？ 唐三贱？ 这小小姑娘居然敢给少爷起如此外号，唐三贱我的天啊！ 唐达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 汤小小也禁不住笑了。 听到笑声唐子稷回过头来，看着不知为何笑的如此开心的两人，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发毛的感觉。 “小小事情成了，小小。” 汤大山一脚跨进门来满脸喜色。 看到唐达也在愣了一下，忙施礼说：“唐管家何时来了，您老有何贵事？” 唐达说了送面粉的事，汤大山自是欢喜的很，冲着后面喊：“青儿上茶，快上香茶。” “府里还有事，我就不坐了。” 唐达忙摆手看了一眼唐子稷，唐子稷听汤大山说事情成了，走了过来看了唐达一眼抬腿就要往门外走。 “唐家少爷，这帐单你拿着。货款明儿再结。” 唐子稷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汤小小从怀里摸出一块写满字的手绢递给唐子稷，唐子稷收了看一眼脸上的表情甚是奇怪，这哪是什么货款单子，上面写着的明明是一些很奇怪的约法条款。 第一条：我哭的时候，无论是不是你的错你都要哄我。 第二条：我看到帅哥就会观望，你不许阻拦我。 第三条：我们在一起以后所有的纪念日和我的生日你都必须全记得，在那一天无条件的陪我。 第四条：跟我一起去逛街不许说烦，要很快乐地帮我拎东西。 第五条：我知道我不是全世界最漂亮的，但我希望你觉得我是，要经常夸我漂亮身材好。 第六条：每天说三遍我爱你第七条：每天送一束鲜花一篮水果糕点给我第八条：结婚后分开单过，当和你家人发生矛盾时无条件站在我这一边第九条：……第二十条：当我说可以转正的时候，你派媒人上门提亲。 唐子稷看完这二十条奇怪的约定条款，目光落在最后的签名上。 女朋友汤小小，眼中闪过一丝快乐。 “除了第二条都行。” 说完迈步走出店门，扬着而去。 唐达带着众仆忙跟在后面离开。 第二条不行，第二条是什么？ 汤小小想了想，那可不行不让她看帅哥还不急死她，人家就这点不良嗜好，唐三贱不能去掉第二条不可以。 唐家恶少终于走了，坐在对面的朱毛看到唐子稷带人离开心里一阵狂喜，忙站起来摆手让奴才们跟着他去抓人。 还没走到盛世百货门口，一队骑马衙役突然从街那头疾驶而来，停在盛世百货门前领头之人翻身下马高声喊道：“恭喜掌柜的，贺喜掌柜的。” “爷，小的见过官爷，不知小的何喜之有？” 汤大山吓了一跳，忙迎出来跪地磕头。 “盛世百货定为德妃宫采买之处，从今日起娘娘命小小掌柜每月入宫送货一次。” 盛世百货成了皇家采买店，汤小小成了娘娘亲点的外送掌柜。 娘娘钦点谁还敢动。 眼看着官差把红字黄底的一副皇家采买匾额挂上去。 才走到店门前的朱毛脸一下子僵了。 坏了这下子汤家人他是不敢抓了，别说他一个奴才就是老爷亲来了见了汤家人也得低头施礼叫一声采买大人了。 看着朱毛领着一帮恶奴灰溜溜的走了，汤小小心里乐开了花，汤大山拿出银子赏了报官送他们刚离开。 这时柳九和张屠也回来了，他们在王府门前求了许久，王大少爷也不肯见。 没想到回来竟得了这般好事。 左邻右舍都过来道贺。 汤小小原本还不明白这皇家内宫采买有何好处，听了众人的话不禁吓了一跳。 他们的店从此在清水县甚至在全燕国都不会再有地痞流氓敢动，商家之间也不敢再恶意欺诈他们。 成为皇家采买专店是商家经商开店最高的追求，没想到这汤家店才开了没几日竟做到这般，旁边商铺掌柜的无不羡慕嫉妒。 这天香姑娘到底是何人，怎么能有如此大的手段，汤小小沉思做了这皇家采买，除了名声好每月进宫送货还能得到一批大进帐。 得到如此相助区区十两黄金是做不到的。 天香姑娘为何如此帮她，改天有机会她得去看看这位恩人。 不提汤小小的胡思乱想，众人拾柴火焰高，汤大山带人把面粉照小小的说法全分开搬好，把价格表写在一张大木板上竖在店门外，上面写着：白面一斤6文，杂面一斤2文 第84章 找到发财之路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围在商店外看热闹的人们一看这价格表就议论开了，平常年景白面都是一斤10文钱、杂面三四文。 今年收成不好粮商趁机哄抬物价。 白面一斤都卖到12文了，杂面最差的也涨到五文一斤。 这汤家掌柜的升为皇家采买让利大销售，如此便宜事谁不来买。 一传十，十传百，尤其是那些穷苦人听了这信，立马拉着孩子跑来排队。 天到午时盛世百货门前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 “这面粉小小你按进价卖了我们没得赚头啊？” 汤大山看着店外的长队苦着脸。 做生意的不赚钱白忙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理。 “爹你别那么小气，你看看。” 汤小小坐在一边示意汤大山看看进店的客人。 汤大山这么一看脸上露出几分喜色。 原来买了面粉的客人占了这么大便宜不可好意思买了面粉就走，就在店里转上一圈买些青菜。 日子好些的今儿高兴就割一刀肉去。 店里的生意一时好的不得了。 汤云飞专门收钱都忙不过来。 汤大山看着汤小小禁不住竖大拇指，这个丫头真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 柳三元站在货架前排货上站下蹲忙的不得了，这种情形他是第一次见。 看着汤小小的目光充满敬佩，更铁定了跟着汤小小学做生意的决心。 汤大山见柳三元忙不过来，自己也去帮忙还是忙不过来。 秀娘和青儿在后厨做去码头卖的饭菜不能出来帮忙。 张屠让他手下的十几个刀手小厮都到店里来帮忙。 盛世百货迎来了开业以来生意最好的时候。 半个时辰店内面粉就售完了，客人开始渐渐少起来，到吃午饭的时候店内送走最后一波客人。 张屠和汤云飞忙着盘帐数钱。 盛世百货卖出十二两846文钱，张屠破天荒的也卖出三两753文肉钱。 汤大山算着他拿出一两银子赏报官，家里还剩下一两加上今天的进帐，他手头现在一共有十三两846文钱，他打娘胎里出生也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 更没一天赚过这么多钱过，一时欢喜的不知说什么好。 张屠更是高兴他家里的存肉都卖了个净光，他亲自到街上买了两只老母鸡来送到店里给汤小小，更搞笑地是他还到别的肉摊上买了一些上好的肉和排骨来。 秀娘和青儿做好了饭菜要到码头去卖，汤大山和三元帮着推车去码头卖饭，今天店里许多东西卖到缺货，汤小小让汤云飞关了店门暂停营业。 让张屠去叫了柳家父子今天中午都在他们家吃饭。 汤小小让云飞又给了张屠二百多文钱让他去酒钱打些水酒来。 汤云飞和汤小小进后院厨房忙活，云飞杀了鸡烧了一锅热水，汤小小切菜的功夫云飞就把两只鸡都收拾好了。 今天人多汤小小准备做二十道菜。 六道凉菜水煮花生、皮蛋豆腐、酸汤菠菜、糖醋莲藕、麻酱豆角、拍小黄瓜。 六道素小炒辣椒炒鸡蛋、辣椒炒豆角、肉丝莲藕条、炝茄丝、素炒丝瓜片。 六道肉菜红烧肉、青椒肉丝、肉烧茄子、小鸡合饼，排骨炖冬瓜、大肉片白菜粉丝家常炒菜。 最后两个是汤一个西红柿蛋汤，一个鸡汤。 等到饭做好了，秀娘她们也回来了，客人也都到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 张屠大碗喝酒，直嚷着要向小小敬酒，说小小是他的福星财神爷。 “小小姑娘你该开个洒楼了，名字就叫小小酒楼，到时我天天去喝酒。” 张屠端着酒碗冲着小小说。 小小闻到张屠嘴里一股下水沟的怪味。 不禁想到自己来到古代已经一个多月了，每天早上都用家里的盐擦一下牙，然后再喝一些花茶压一下味道很不方便。 小小又注意闻桌上别人的口气，除了青儿常使花茶漱口口气稍清新外，都或轻或重的有些口味。 尤其是张屠这样常年吃肉的口气更重。 如果在古代制作现代的牙膏卖一定能赚到大钱，尤其是卖到宫里或者卖给唐家那样的大商大富之家，而且别人还不能仿制，哇这个想法太棒了。 “猪牙皂角及生姜，西国升麻蜀地黄，木律早莲槐角子，细辛荷叶要相当。青盐等分同烧煅，研熬将来便更良；揩齿牢牙髭鬓黑，谁知世上有仙方。” 这首“口齿乌髭” 牙粉配方诗歌，是汤小小在做新式牙膏研制报告会上查资料引用过的。 为了显示经营者对科研这一块的重视，汤小小在会上还刻意和公司配方研发师一起讨论过配方。 她清楚的记得那个新式牙膏原配方是用皂角、荷叶、青盐等10种药物研熬而成，有清热、凉爽、杀菌的性能，不仅对口齿有增白留香、消炎镇痛的作用，还兼有乌发美容之功，其配方可称神奇无比，她们公司从配方持有人手中买来的时候，持有人还称那是他们老辈子留来的名字就叫“牙齿仙方” 对，汤小小一拍桌子。 她就要用这个方子配制牙膏，名字就叫五柳仙方牙膏。 “张大叔你帮我联系别的屠户尽量多收一些猪牙来，汤你再回大五柳收菜的时候顺便收些皂角、槐角子、荷叶回来。” “柳大爷你帮我去药店问问有没有升麻、蜀地黄、木律、细辛这些东西，如果有看看哪个店价格便宜些。” “小小你要蜀地黄那些东西做什么？” 秀娘端上一筐馍接了话，“咱们五柳庄东头野地里多的是蜀地黄、升麻那些野草。牛羊都不吃。你要了作什么？谁病了？” “真的那些东西野地里就有？” 汤小小彻底兴奋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可以大大降低成本。 把牙膏做成高中低三个档次，普通百姓也能买的起了。 “小小姐荷叶、槐角子、皂角就不要让汤叔买了。我回去叫我家几个弟弟妹妹到上树下塘弄些下来不就得了。” 这些配方大部分东西居然都不要钱，真是太好了。 小小兴奋的一口喝干了面前碗里的水，咳，原来不是水是酒啊！ 众人看见小小的狼狈样都哈哈大笑。 第85章 粮商上门责难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小小姑娘你到底要这些东西作什么？小老儿能问一问吗？”柳九到底是老生意人知道小小姑娘不会做没用的事。 一旦出手必是惊人的生意。 “嗯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想制作一种刷牙的东西，使用过后我们嘴里就会变的清新有香味。这样我们面对面和人说话不是更有礼貌吗？” “真有这种好东西？” 张屠激动了，每天晚上他一靠近媳妇，媳妇总说他嘴里气味重。 如果小小姑娘真做出那种东西，那他就好过了。 “嗯，在我们家乡人人早晚都会使用牙膏刷牙，也有可以放在嘴里咀嚼清新口气的东西那叫口香糖。最受年轻人喜欢。” 牙膏、口香糖这些新词让众人激动。 吃了饭下午青儿收拾，云飞在店里守着。 小小、三元、秀娘、汤大山一起赶车回大五柳找配料。 因为汤小小有了皇商的身份，再回大五柳也就不怕朱大地主，柳丰父子和张屠也各去作各自的事了，大家都忙活开了。 一下午忙活直到晚上月亮升起汤家人才回到城里，吃罢简单的晚饭睡去也不再提。 只说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盛世百货店门前就排成了长长的队伍。 “张嫂怎么这么早，孩子呢？” “婆婆在家看着呢。不来早点不行啊，你没看店里贴出的布告说面粉出售时间每天上午辰时，过时不卖吗。家里就那一点钱不来盛世买面粉到哪去买啊。” “就是，盛世掌柜的可积了大德了。” “你们听说了吗？盛世掌柜的不是这家的老头子，而是这家的大女儿。” “一个还没出阁的大闺女能有这本事，这老汤家真是积了德了。” “可不是吗？听说原先儿住在大五柳，也就是像咱这样的贫苦人家，那个闺女是他收养的义女。” 店门前排队等着买面粉的老人妇女你说一句，她说一句，都一脸的神秘。 “你们没听说吗？这汤家店之所以能成为皇家采买是托了王大公子的福。要不这汤家店怎么能在王家采买里占一份子呢？” “就是的，我也听说了。是走的王大公子的路子。这汤家与王家非亲非故的王大公子什么时候凭白帮过人。” “你不知道听说王大公子喜欢上了汤家店的女儿。” “不可能听说王大公子一直喜欢的是天香楼的天香姑娘，这谁不知道啊！” “天香楼的天香姑娘再美，可出身在那搁着呢。王老夫人和德娘娘能肯让那样的人进入王府。一准是王大公子想开了，看上汤家店的这个女儿了。” 汤小小走出店门，外面排队的立马都不说话了，可她也把那些话全听到耳朵里了，不禁偷着乐了。 原来八卦新闻从古至今都有啊。 汤小小站在店门前看着大街那头驶来两辆马车，两个青衣小厮赶着两车面粉按汤小小和唐达商定的时间送了过来。 汤小小看马车停稳，伸手在面粉袋子角上捏了一下，嗯面粉还是好面粉，干干的。 这是昨儿的货款你们拿着交给唐管家，就说盛世百货多谢唐管家的诚意了。 ” 汤小小看小厮们把面粉卸下，三元和汤大山过来帮着搬进店里，等小厮洗了手汤小小把一袋银子交给他。 然后汤小小送两小厮出门。 汤大山和三元忙活着把面粉倒在各样的筐里。 客人们开始排队进店买面粉。 汤小小看着两小厮赶着马车走远了，再看看排的长长的队伍，她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都来买面粉。 唐家送的那些面粉远远不够卖。 她也不打算再扩大面粉买志。 因为她这样做毕竟顶了城里别家粮店的生意，她不能光顾自己赚钱挡了别人家的财路。 这些商界法则她从小就懂得。 所以从今天起她开始实行按点卖。 也就是从早上七点卖到九点过时不卖。 而且实时定点定量卖完两车就不卖。 “哟这不是小小掌柜吗？ ” 汤小小刚要转身回店，挺着大肚子一脸肥肉的一个中年商人走了过来。 “你是？ ” “吴掌柜的怎么来了？ ” 秀娘刚把准备午饭到码头卖的面和好走出来，就看到吴掌柜的站在小小面前。 这吴掌柜的在清水县也是一号人物。 他在清水县和邻近几个县都开着大粮店。 专门干些囤积粮食，大斗进小斗出掺假缺斤少两的事。 逢上灾年更是哄抬粮价专门赚那些昧心钱，他这一来就不是好事。 一定是自家店里低价卖面粉挡了他的财路。 秀娘早就听说吴掌柜的心黑手辣，黑白两道都通着人。 怕小小吃亏忙招呼一声走了出来了。 “这不是秀儿吗？ 没想到还见着熟人了。 ” 吴掌柜的一看走出来的秀娘愣了一下而后不怀好意的笑了。 “掌柜的贵人成日忙着，没想到还记得贫妇。 ” 秀娘暗暗叫苦，怪不得她刚才看着这吴掌柜的有些面熟。 只说是在这城里做着大生意可能见过面才会熟。 这走近了才看清楚。 这吴掌柜的不就是她娘家庄上吴大地主的那个无赖二少爷吗？ 当年秀娘家欠着吴大地主的债，她十岁就被抵债到吴家，约定做六年的丫环还债。 还完债后恢复人生自由她可自行回家。 谁知道第六年上被一直在外游学回来的这个无赖二少爷看上，非要她做小妾不可。 秀娘哪里肯依，那时还有一个多月她就要恢复自由之身了。 秀娘哪里肯依，想尽一切办法才走出吴府。 当然那时主要还是吴家的老夫人看不上她，可能在吴家老夫人眼里她一个贫穷佃户的女儿连做个妾也是配不是的吧。 不管怎么说秀娘恢复了自由之身，半年后经人介绍就嫁到了大五柳汤大山家。 算起来她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过吴二少爷的面了。 秀娘实在难把当年瘦竹竿的吴家二少爷和眼前这个脑满肠肥的吴掌柜联系到一起。 要不是吴掌柜的叫她一声秀儿她还想不起来呢。 “秀儿这是你家的店啊，我说是谁会这么胆大和全清水县的粮商对着干呢？ ” 吴掌柜奸笑一声。 “吴掌柜的你说大了，我们区区一个小商人怎么能敢和全清水县粮商对着干呢。 只不过是看今年有灾百姓日子难过为县丞大人分忧赚薄利而已。 ” 汤小小不知道秀娘和这吴大掌柜怎么熟悉的，但看秀娘的表情就知这肥东西不是个好货。 第86章 众粮商的坏心眼儿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天灾那是上天的事，至于县丞大人怎么想小小掌柜你又怎么能知道，万一想错了岂不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 吴掌柜冷笑，他们清水县粮行县丞大人可入着股呢，县丞大人恨不得粮价涨的比天高。 这个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在哪里扒上了王大少爷的高肩弄了个皇家采买店的名义。 岂不知这里面水深着呢，这丫头胆也太大了吧。 “那就不劳吴掌柜的操心了。” 汤小小听这家伙说话就生气，懒得和这种人一般见识转身进屋了。 “秀儿看在你的面子上，别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你也知道我当着这清水县粮行副总管的虚名有些事不得不多一句嘴。这价格你还是回去后全家晚上在一起再商量一下吧。” “吴掌柜的我家生意都是小小说了算，我一个老婆子插不上什么话。还请吴掌柜的不要怪罪才好。” 秀娘施礼，“店里忙我也就不招待吴掌柜的了。” 秀娘回屋了，吴掌柜站在那里脸上似笑非笑的。 站了会转身往唐府去了。 高门大院花木深深，唐家大厅上唐老爷坐在太师椅上。 下面坐着吴掌柜、唐二少奶奶还有众多清水县的粮商。 “在咱清水县除了唐老爷你敢定粮价，别的他哪个敢随意更改。她一个小小丫头竟敢和我们全清水县粮商对着干，岂不是在打我们的脸。” 吴掌柜的一脸怒意。 “吴掌柜说的是，清水县我们粮店多少年来都是订的这个价。一个小丫头居然敢这样卖法，听下面报这几天我们粮店的生意都很差。什么人敢到清水县和我们唐家争生意。” 唐二太少奶奶锦衣喝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的说。 “可在下听说给盛世百货送货的是唐府的人，原想着我们哪儿做错了二少奶奶惩罚我们呢？” “唐府的人？” 唐老爷抬头。 “嗯，我的人守在店门前看的真真的，送货的是贵府的唐达总管。” “难道与我们子稷有关？爹子稷又闯了什么祸吗？” 锦衣放下茶碗转头问唐老爷，语气里带着担忧心里乐开了花。 那个不成气的家伙又闯了什么祸吗？ “听说唐家少爷每天都到那店里转悠一会，如今唐总管又送了面粉去，我们也很难做的。” 一个粮商叹息一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锦衣故作生气，“难不成你是说我们子稷看上了那个出身卑贱的女奴不成，这是什么话？” 锦衣如愿看到公公变黑的脸。 “在下绝没有那意思，只是怕与唐家有关系，我们不方便行事。” 粮商忙陪不是。 “那丫头绝对和我们唐家没有关系，我们子稷虽然玩性大，可分寸还是有的。怎么能看上那丫头呢？既然说到是唐达去送的货，那从明儿起我会命令唐达停止送货，再说一遍那店和我们唐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想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 锦衣口气严厉，心里却想着唐达都出动了，看样子那丫头和唐三还真有说不清的关系。 这个可恶的唐三仗着公爹的溺爱，向来在府里无法无天的不知给自己多少难堪，这会子可捸着他的短了。 她没办法动唐三动那丫头总行吧。 “可不是吗？不知从哪来一个野丫头竟然踩在我们脚上拉屎，我们能忍，唐老爷和吴掌柜的您们岂能忍吗？” 旁边坐着的粮商个个愤愤不平。 这几天他们的粮店生意都受着影响，心里早就生气了。 吴掌柜的一合计都跟着来唐府商量对策了。 “那个店叫个什么名字，听说不是被王家护了定为皇家采买店吗？” 唐老爷眼皮都没抬。 一个小商铺也值得这些人吵上门来找对策，他对锦衣管理的粮行极为不满。 这些年他一天比一天老了，看稷儿的样子似乎比前些年荒唐有所收敛，他是不是该调教一下这个小儿把唐家的生意慢慢从锦衣手里转到稷儿手里呢？ 锦衣脸一红，心里有点愤愤然公公这个老狐狸明里是把唐家的生意都交给她打理，唐家大笔的出帐还都在婆婆手里掌管着。 公公看着不管事，其实家里家外大大小小的事没一样瞒得过他。 “回爹那个店名叫盛世百货，掌柜的姓汤是大五柳一个普通农户。所有的生意都是他收养的一个叫小小的姑娘打理的。至于盛世百货成为皇家采买店那才是今儿早上才有的事。据说是那丫头托人打点了天香楼的天香姑娘才得了那个名。” 锦衣回了公公。 “居然知道通过天香姑娘打通王大公子的路线，这个丫头看样真不简单，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吴掌柜的大大惊讶了。 “盛世百货开业第一天客人爆满，我听了信就让人查了那家人的底细。据说是个从奴隶交易所逃出来的女奴，在大五柳替汤家还了债落户的。她除了开了个盛世百货店还每天中午到码头卖饭。” 锦衣有点得意，她说完这些话，如愿看到在坐的粮商恍然大悟的脸。 就知道她最掌握第一手资料的人。 这就是她为人做事的手段，从来都是事情才一露头她就已经准备的充足的了。 这也是她能掌管唐家生意和安排府内一切事务的原因。 “居然是个奴隶，有如此胆识商才的女奴怕不是我们燕国之人。” 唐老爷摸了一下胡子，清水县竟然有如此厉害的女子，可惜了只是一个奴隶出身，若是高门大户的小姐他必去给小儿提亲，小儿再不成器，若得一佳偶把唐府托付给他倒也放心了。 公公的神情锦衣全看在眼里，心里有点不高兴。 公公爱才她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放着两个儿子不让，她一进门就让她当唐家的一把手。 “凡事你们看着办就好，虽说商家争的就是个利字，可也不能失了一个德字，凡事都不可做的太绝了。” 唐老爷起身让丫环扶他回去。 事情既然清楚了，如此一件小事他可没心思坐在这里听这帮子没脑子的奴才说胡话。 锦衣看公公离去了，对着众粮商冷笑一声说：“一个奴隶有什么好说了，怕是王大公子也并不知情吧。明儿个我派人到王府说个清楚，让王大公子撤了她的皇家采买便是，到那是那丫头还不是握在各位的手心里，各位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锦衣脸上笑的灿烂眸子里全无一点笑意。 唐三如此不成器她打心眼里高兴。 唐三喜欢酒楼女子已经不堪，如今要真再喜欢上一个女奴出身的卑贱丫头，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唐三越不成器，她们二房在唐府掌权的日子才会越久啊。 “那王大公子既然许了天香，就不会轻易更改。怕只怕——” 吴掌柜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无论成或不成我明儿去王府拜会更是，那今儿的事还不是你吴掌柜的说了算。” 锦衣站了起来扶了下腰，“既然事已说了，都下去吧。” 锦衣示意丫环扶她回屋。 众粮商从唐府出来一路议论着，吴掌柜一路走一路想着唐家二少奶奶的话，今儿的事他说了算。 吴掌柜的冷笑了，今晚丫头你死定了。 忙了一上午，汤家人中午去码头卖过菜后就关了店门休息。 汤云飞算帐说今天又赚了十四两银子。 这两天去掉本钱净挣了十七两736文钱。 全家人坐在后院喝茶吃汤小小在街上买的点心，一边聊着天。 “再做四五天存够五十两银子，我们就可以回大五柳盖片院子了。” 汤小小一边摆弄着她的牙膏原料，一边和家人说着话，她的话一说出来汤大山的眼就亮了，“能盖屋了吗？盖了屋再给云飞娶房媳妇我也就安心了。” “谁说盖屋一定要娶媳妇，我们一家人一起过不行吗？” 云飞把钱放钱柜里听到他爹的话脸上就不高兴了。 “为啥不娶媳妇，你不娶媳妇我们怎么抱孙子啊。” 汤大山脱了鞋子就冲云飞身上打了一下。 “你看你说就说却什么手。” 秀娘过来拉走了汤大山，秀娘知道儿子的心事。 傻儿子根本就没有希望的事为什么非要苦着自己呢。 “成了，就这样就行了。” 汤小小突然叫一声，吓的众人一跳。 这正说着盖房子的事呢，什么又成了。 “你看这就是牙膏，你闻闻三元是不是有一股子清香。” 汤小小自从吃过中午饭就在院子里摆弄这些瓶瓶罐罐了。 原来弄的不是太稀了就是太稠了，要么就是有股怪味道。 现在终于弄的像个样子了。 “嗯，香着呢？” 三元舔了一口，还没等汤小小说话三元就跑进屋拿出他做了一半天做出的牙刷来沾上一点牙膏，端一碗水刷起牙来，汤家人都跑过去看，果然三元刷几下子就刷出白色的泡沫来，空气中有一股植物的清香。 三元刷好牙漱好口，呵一口气，香香的再无口臭气了。 高兴的三元在院子里翻了几个跟斗。 梵梵说：谢谢亲们一路的支持，有什么想说的请给梵梵留言，梵梵会照亲们的想法进行下面的故事 第87章 半夜劫匪杀人放火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我们做成了牙膏，明天就可以在后院里照这样子在大铁锅里做了，先做成液体晒干变成粉，然后装在小盒子里就可以卖了。只不过――” 汤小小叫三元拿过刚才他刷牙的牙刷，看了看三元用一根小木头，一头扎上一片粗布沾上牙膏刷牙的。 这样不容易清理布。 “三元你这个牙刷不错，可还得改进一下。云飞你试试在小木板上钻上孔把猪毛扎进去从另一面平板用细绳固定一下试试。” 汤云飞从不怀疑汤小小的话就照着做了一个。 汤云飞编筐扎篮手艺灵巧，这并不是难事。 很快做出一个，汤小小一看和现代牙刷还真很像。 拿热水烫一下牙刷上的毛，沾上牙膏粉一刷，效果不错。 “从明天起我们上午开店，中午卖饭，下午做牙膏牙刷。” 汤小小兴奋的交代大家。 “可从哪弄那么多猪毛和木板去？” 秀娘发愁。 “哎哟我的婶子，你怎么忘了呢？” 机灵鬼三元拍了一下巴掌，“没猪毛找张屠大叔啊，有他全清水县的猪毛都能找着。” “你这个小机灵，” 汤大山笑，“可木料回大五柳拉来再剖开得费多少功夫。” “你也是越老越糊涂了，小木板子那不是吗？要多少有多少。” 秀娘指指院子一角，那里正堆着柳丰家这些年做家俱剩下的边角料，平时秀娘她们都是用来烧锅。 这会子正派上大用场。 “那这就都齐了，从明天下午就照小小说的做。” 汤大山一拍板，看看天也快黑了，就叫秀娘快些做晚饭，吃了饭好去睡明儿早起。 秀娘答应一声忙着和青儿去做晚饭，汤小小和三元云飞收拾牙膏制作原料。 秀娘做好饭院子里的原料也都收拾好了，众人吃过饭各自去睡了。 夜风轻送，古代的夏夜格外闷热。 汤小小在床翻身伸腿，咣当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死杨果儿你又踢倒了什么？开开空调热死我了。” 汤小小闭着眼睛叫。 她的闺蜜死党杨果儿就是个小抠气鬼。 每次她到杨果家睡觉时不管她说多少遍，明明睡前开着空调，可半夜一醒来就是关着的。 这个死杨果儿了，她总是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关上空调。 该死的丫头为了省几个电费总是不开灯就上厕所，这会又踢倒了什么。 “杨果儿听见没有，热死我了再不开空调，我自己爬起来开去了。” 汤小小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咦空气里怎么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哪里有什么杨里儿和空调，身边躺着睡的很熟的是青儿。 咚一声，前厅又传来一声巨响。 汤小小穿衣起床，奇怪了青儿一向睡觉都很灵敏，怎么今天睡这么死。 汤小小推推青儿，青儿却一动不动，摸摸鼻子有气可人就是不醒。 坏了这是怎么回事。 汤小小吓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青儿这是得了什么病吗？ 汤小小穿上鞋子就往前厅跑，她要去叫秀娘来看看。 可跑到秀娘住的房间拍门怎么也不开。 前厅的动静越来越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汤小小实在是想不明白，难道是闹鬼了不成。 汤小小跑向前厅，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她看到了前厅里烛光通明，几十个黑衣人正在店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老二你捣什么鬼，这么长时间还没找到人。你见了东西就走不动，又忘了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人不是东西了吗？” 店门外走进一个黑披风壮汉冲着一个坐在板凳上抱着钱箱子的瘦黑衣人说。 “老大，她――” 一个黑衣人发现了汤小小，所有的黑衣人一齐看向站在门边的汤小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强盗吗？ 汤小小扫了一眼前厅，发现前厅角落里小床上汤云飞和三元睡的正熟。 空气中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味。 汤小小突然明白过来，她们这是招贼了。 这帮贼刚才放了迷香，所以家里人都迷昏过去了。 她赚小屋里热一直开着窗户睡的，而且她还赚蚊子多临睡时用一块湿毛巾盖在了脸上挡蚊子，没想到湿毛巾挡住了迷烟所以只有她醒着。 “你们是什么人？如果是要东西请把东西拿走，不要伤了人。” 汤小小的话一落音瘦男人伸手一指小小冲着披风壮汉说：“大哥，雇主说的就是她了。” 今儿有人上山送给他们黑风山二虎三百两银子，说让他们下山把盛世百货掌柜的灭了。 雇主说盛世百货店里一共就两个年轻女子，一个哑巴一个就是他们的目标。 这个年轻女人会说话那就是他们的目标了。 “大哥真的是她，和画像很像。” 瘦男人端过油灯照了小小一下。 “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姑娘如果要报仇下辈子记得别找错人。” 瘦男人一挥手四个黑衣人扑过来抓住了汤小小。 “老二你留下来善后，这个女人我带走。” 壮汉上前一把抱起汤小小就往外走，“记往只取钱财不可伤人性命！” 壮汉大步走出店门，汤小小挣扎着刚想要喊，壮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姑娘你就省点力气吧，如果你不听话我就先割了你的舌头。” 割掉她的舌头那可不行，汤小小立马闭了嘴。 反正她叫了也是白叫，全家都被迷昏了谁也不会来救她。 左邻右舍都是些普通人就是听见了又能怎么样，敢在这群拿着刀剑的土匪手里救她吗？ 平安大街一角一个粗衣小厮回头对主子说：“事成了，主子你就别担心了，我们回吧。” 吴掌柜的看着众强盗一个一个从店里走出来上马而去。 脸上浮起一抹残忍的笑，“谁让那丫头不知好孬招惹了我。” 他又想起今临走时唐家二少奶奶说的话，今儿全看他的了，他跟从唐家二少奶奶几年了，早就熟悉了主子的脾气，主子这样说了那就是要他自己看着办，他自己看着办那就好办，那就是让得罪他的人挡了他财路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主子我们走吧。” 粗衣小厮点着了灯笼，引着路刚要走。 吴掌柜冷笑，“走之前让我们给汤家人照个亮。” “照个亮？” 小厮兴奋地笑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他当然听的懂主子说的给汤家照个亮是什么意思。 小厮看看左右无人，快步走向前把灯笼里的油泼到盛世百货店门前一堆刚收的新麦草垛上。 然后点燃一把麦草扔到麦垛上，瞬间大火烧红了店门。 两个人快步走了。 第88章 我爱你唐三贱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真是不怕得罪君子就怕得罪小人。三元看着土匪从店里出去了，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其实他从土匪进店就已经醒了。 本来今天晚上天热蚊子也多，他们在店里熏蚊子的艾草烧光了。 他是被蚊子咬醒的刚想起床去后院抱些艾草来，就听到店门外一阵奇怪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股怪烟从门外飘进来了。 他还没来的及做什么，店门就被打开了土匪涌进来。 他只得脸朝下捂在被里趴在床上，好在有云飞在旁边挡着查看的土匪只看到去飞昏睡过去了，没翻他的身就去抢东西去了。 他这才躲了过去。 等到土匪一走完，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刚走两步，看到虚掩的店门前闪过一个身影他忙躲在门后不动，只见门外两个人说了会子话放了火远去了。 等到门外的人已远去，三元忙走出店门查看火势。 火烧着了整个草垛，顺着店前墙向上烧着了木头走廊上的顶。 再烧下去就得烧到店里了。 “救火啊，救火！” 三元一边大声叫着，一边跑到后面提一桶水把家都泼醒，汤家人一起来提水的提水，跑到外面拍左邻右舍的门叫邻居们起来帮忙救火。 大伙都起来了店门前乱作一团。 一片混乱中云飞发现三元不见了。 其实三元在众人都赶来灭火时就向后院跑去，后院挂着一个笼子，三元打开笼子放飞里面的白鸽。 然后从后墙爬树翻出去顺着一边往幸福大街跑一边吹响了手里的骨哨。 其实谁也不知道，三元刚来城里的时候唐家三少就找过他了。 唐家三少和他约定让他在汤小小身边保护小小。 万一出什么事就吹响骨哨并放飞信鸽。 “出了什么事？三元。” 三元跑着吹着一直到唐子稷的黑马冲到他的面前，他才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脸灰泥带着哭腔说：“唐家少爷快救小小姐，小小姐被土匪抢走了，土匪说要在半路上杀了小小姐。” “哪个方向？” 唐子稷顺着三元手指的方向打马消失在黑夜里……“喂，是谁让你杀了我？” 汤小小想这土匪如果真想杀她，一出城就可杀了她，根本没必要抱着她一路骑马到现在都没杀她。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壮汉冷冷的说。 “你并不想杀我对不对，其实你杀了我对你能有什么好用呢？让你杀我的人给你出多少两银子，我加倍的给你好不好？” 汤小小想土匪无外乎为了金钱杀人，如果她给的价高说不定这土匪会放她一命。 “钱老子不稀罕，老子也不会为了钱坏了老子在道上的规矩。不过你要真想活命，倒是有一条路可走。” “哪条路，你说我听听。” 汤小小一听能活命自是高兴。 “做我的压寨夫人，我们成了一家人我不杀你退了雇主的定金也不算坏了规矩。” “压寨夫人？” 汤小小禁不住乐了，看来活着有门了。 “那你得拿去蒙脸布让我看看长相，长的太丑了本姑娘可不愿意嫁给你。” “哈哈，你这娘们倒是有意思。” 壮汉从没见过这般胆大的女子，平常女子被抢早就吓哭了这女子不但不哭还能笑出来。 壮汉拿下蒙面巾，汤小小扭头一看这男人长的面目粗是粗些，但还不算太难看。 只是不是她喜欢的菜。 一路上汤小小哄得壮汉笑的嘴咧多大，一直没动手杀她，惹得身边的兄弟个个瞪眼睛。 又走了一段路，汤小小借口上厕所，让壮汉停下马。 瘦男人骂骂咧咧的带着众弟兄往前走了，只留下老大和两个随从留在后面等汤小小上厕所。 汤小小往前走，再往前走，趁土匪不注意的时候一转身往灌木丛里钻去。 “老大那娘们跑了！” 一个土匪眼尖看见逃跑的汤小小，手一指气的壮汉哇哇大叫，挥着刀骑着马就追杀过来。 跑，跑，汤小小全找着马不好过的地方跑，气地那壮汉丢下马迈开大步向她追来。 跟在后面的两个土匪气的用刀直砍挡路的灌木丛。 可惜汤小小毕竟是个弱女子，腿脚这两天又不大好，最后在一片野花丛中被那壮汉捸了个正着。 “小娘子你这么漂亮直接杀了可惜了。” 壮汉一反刚才的和善，露出强盗的嘴脸，“我先来快活快活，然后再让那帮子兄弟们尝尝鲜。小娘们你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找死。” 身后跟过来的两个随从发出快乐的笑声。 壮汉一把拉过汤小小抱住就亲，汤小小挣扎着两个人倒在地上，嘶！ 一声她的衣裳被撕破了，眼看着壮汉的臭嘴就要落在她的脸上。 嗖嗖嗖，三声箭响，两个正笑着的随从应声倒地。 压在汤小小身上的壮汉毕竟是黑风寨大当家的急忙从汤小小身上滚下来，饶是他滚的快箭闪过他的后背射进他的发束上，穿过发束把他定在地上。 他还没能起身一把长剑已经从后背直接贯入他的身体，把他整个人订在地上。 血喷涌而出，梅花样落了汤小小一身。 汤小小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抱住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汤小小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唐三贱来了，虽说一向胆大可毕竟是第一次见一个人被杀死在自己面前，又委屈又害怕，禁不住放声大哭。 “别哭了丫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放你一个人在外面了。好不好？” 唐子稷温柔的声音让汤小小止住了哭声。 “你也会说这样的话？” “不是你定的规矩吗？你哭的时候无条件的哄你。” 噗嗤！ 汤小小禁不住又笑起来，这个家伙真够有意思的。 还真把她的话当真了啊。 “又哭又笑的，你这丫头！” 唐子稷笑伸出食指在汤小小鼻子上点了一下，“你不知道我刚收倒信的时候快要吓死了。以为真的来不及救你呢？” 看着月光下这个男人认真的脸，汤小小心里一温暖，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感觉到了被一个人真心的爱着宠着真好。 “我爱你唐三贱。” 汤小小吻了唐子稷一下。 这一下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与爱。 “你都吻我两次了，这次轮到我了。” 唐子稷的脸刚要俯下来，汤小小一把推开了他笑着说：“别闹了。对了唐三贱。” “别叫我唐三箭，叫我子稷，唐子稷。” 唐子稷正言说。 “不是三箭是三贱，唐三贱，” 汤小小看着他这认真的样儿就想逗逗他，“在我们那个时代，女人喜欢上那个男人就叫他小贱，阿贱前面加上姓，因为你是唐家三少爷，所以我就叫你唐三贱，那是爱称明白吗？” “真的？” 唐子稷眸中闪过一丝怀疑，虽然这丫头说的很真诚，可他怎么觉得这丫头在说谎呢，这丫头不会真的是玩他吧。 “真的，唐三贱我爱你。” 汤小小笑着跑开了。 唐子稷站起来刚想走，皱一下眉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 “等我处理一下。” 汤小小停下看唐子稷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点粉末在那些尸体 上，很快一阵青烟冒起，尸体消失了。 哇，就像电视里放的那样，那个叫什么，汤小小拍了拍脑袋。 对了就是叫化骨水的东西。 太神奇了，她的唐三贱怎么会有这些东西，还有唐三贱的武功怎么这么好。 唐三贱这个人有太多的秘密吧。 “其实你不必杀了他们的。” 汤小小禁不住叹息一声。 杀人总是不好的“他动了你他该死。” 唐子稷的声音少有的冷，然后把瓶子 装进怀里，“他们看见了我的脸所以必须得死。” 看见他的脸有什么该不该死的，汤小小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她也看到了许多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是不是有一天她和他分手了，他也得把她杀了。 看着汤小小那略带疑惑的眼神，唐子稷禁不住笑了，伸手抱过汤小小，“傻丫头你胡思乱想什么，我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唐子稷撮嘴一呼，那匹黑色四蹄点雪大马从黑影中奔了出来，唐子稷抱着汤小小上马，汤小小禁不住问，“这马怎么这么听你的啊，你都不怕它跑了吗？” “你是说烈风吗？它是我从小马就训出来的。它这种马一生只跟一个主人。比人都忠诚。” 烈风，这匹黑马的名字原来叫烈风啊，看它奔跑的样子还真的和这个名字很像。 “什么人？” 两人才跑到林中小路上，只听前面传来一阵喝斥声，月光下汤小小看到那队黑衣人正是刚才领着队伍先走的瘦男人一伙，看样是等老大不来回来找人的。 唐子稷的手刚触到背上的弓，就被小小拉住了手，“别杀人了，他们虽然是坏人，可罪不致死。” 唐子稷点点头，脚一碰烈风抱着小小跳到了一棵大树上，烈风懂得主人的意思，转头向另一边丛林里飞奔而去，一会消失不见。 第89 情定荒野之夜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咦，没人，刚才明明――”树下走过来的果然是那伙黑衣土匪。看见这些人汤小小禁不住有点紧张，紧紧抓住唐子稷的衣裳。 唐子稷并不说话一纵从这一棵树上径直掠过向另一棵树梢飞去，一个树梢一个树梢踩着老鹰一样飞过丛林。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太棒了！ 怀里的小女子一脸好奇宝宝的兴奋样，小小抓啊抓着他胸衣的衣裳，弄的唐子稷哪里还有心思继续飞行，看看不远处有一片花海，抱着汤小小落了下去。 “唐三贱，你还会轻功啊，能不能教我。啊唐三贱有没有那种可以逃跑的比较快的轻功，你教我吧，以后我再碰到坏人自己就可以跑了。找一个好学的教我，你知道我吃不了苦的。” 这个丫头她能不能说慢点，怎么这么多话啊！ 汤小小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温软的唇落到了她的唇上，啊，唐子稷你这个家伙竟然偷吹我。 汤小小伸着两只手想要走开，又拿不定主意，只是一瞬间她就被唐子稷抱在怀里沉浸在越来越疯狂的吻里……月亮升上来，静静的照着山谷，山林里不时的有不知名的鸟儿叫声。 汤小小偎在唐子稷怀里，唐子稷把披风一半铺在地上，一半包裹着两个人。 在他怀里闻着浓浓的男儿体香，汤小小的脸红了又红。 上一辈子她既然听了那个男人的话，和那男人订了婚，可除了订婚时那男人蜻蜓点水一样的吻过一下她的额头，她从没有靠一个男人这样近过。 唐子稷，阿稷，唐唐，嘻，唐唐这个名字不错，汤小小想着不禁笑出声来。 “这么开心吗？” “嗯。” “你们那个时代男人和女人都是这样说爱的吗？” “不光是这样，相爱的两个人可以在一起亲吻，做饭吃，手拉着手逛街，还有――” 汤小小停了一下哧哧的笑着说：“还有的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 唐子稷双眼一下子亮了。 “你想什么呢？” 汤小小轻轻在唐子稷手上啃了一口，“再乱想吃了你。” “没结婚的人能住在一起吗？他们的父母会同意吗？” 唐子稷这会变身成好奇宝宝。 “他们在外面打工租房子住，父母并不知道。有的父母知道了也装不知道，还有的父母不同意两人结婚的，两个人就――” 汤小小故意不说。 急死这丫好奇鬼。 “两个人就怎么样，分开吗？” 唐子稷语气里有一点失望。 “不，两个人就跑出去，自己到民政局办个结婚证，然后同居生宝宝。生了宝宝再回家，到那时家里人多半就都承认了。” “私奔生宝宝？” 唐子稷坏坏的笑了，“小小那我们也来做好不好？” “好你的个头！” 嘣汤小小一个大爆栗打在唐子稷头上。 后者立马闭嘴装睡……晨光散溢，光满山谷。 早起的鸟儿在远远近近的树上啼叫。 汤小小慢慢张开眼睛，昨夜她什么时候睡着了，而且还躺要唐三贱的怀里睡的这么熟。 一夜还少有的没有做恶梦，身边这个温暖的身体给她内心最贴心的依靠。 汤小小转头看晨光中唐子稷那张熟睡的脸，眉目如画青丝舒卷这个男人连睡着都这么好看。 汤小小禁不住伸手去摸唐子稷的脸，眉鼻唇抚过每一寸温暖的地方，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带着一种梦幻的幸福的微笑。 好痒，这丫头摸就摸吧，还在他脸上用手指划着什么，不行了，他痒的受不了了，唐子稷睫毛闪动一下。 就这一闪被汤小小看在眼里，小样居然给她装睡。 叫你装睡，伸手去他胳肢窝里挠痒痒。 唐子稷一闪身站了起来抚了一下头发向山边走去，没几步花海尽头是片断崖，伸头往下看只见云雾和满谷底的绿色。 风吹着这个男人柔顺华美的长发，白衣飘飘若仙若梦，汤小小站在花海里看那山崖边的人，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场梦，这个梦太过美好，这个梦会有醒来的那一天吗？ 看着看着禁不住流下泪来，她知道这时候不该流泪的，可不知为什么偏自流下泪来，也许她骨子里对待美的东西就有一种恐惧感，生怕那东西被别人夺了去，或者自己消失了去。 “怎么又哭了？” 唐子稷回头看到汤小小的泪眼愣了一下，快步走过来拥住她，“怎么了你？” “我怕。” “怕什么？” “怕这是一个梦，怕梦醒了这个世界上又只剩我一个人。” “傻瓜！” 唐子稷轻轻在汤小小额头吻一下，“十九条我全听你的，再加一条这个送你。” 唐子稷从怀里摸出一个血红的红玉诀，系着一条同色细金丝加红线的绳子上。 唐子稷抓住汤小小的手指，在她还没来的及想明白的时候，唐子稷就在她食指上咬破了一个小口。 这家伙属狗的啊！ 血滴在血玉上，血玉仿佛有灵性瞬间血滴就融进了血玉中。 血玉中原本有丝丝血色纹路，此时与汤小小的血迹慢慢融合变化，最后就化成了一湖淡淡的水一样汪在玉石中。 “它名为灵血玉，先前里面的血丝是我的，后来的是你的，现在二者合一以后你戴着它，只要你有危险，灵玉就会把你的情绪传递给我。” “真的？” 汤小小拿着灵血玉看了又看，不就是一块上好的玉石吗，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功能。 “这是块子玉，母玉在我这里。” 唐三贱伸手从他脖子上摸出一条项链来，一块血色红玉正镶嵌在正中。 “怎么会是十九条，明明是二十条。” 汤小小感动这男人对她的关爱，却又不习惯被一个人这样宠溺着，忙找个话头差开。 “第二条不行。” “怎么能不行，人家就这一个爱好，碰到美男你不让我看，你说我可怎么活啊？” 汤小小垮下小脸。 “呶，这不是美男吗？想看天天看。” 唐子稷的话一落音，汤小小就笑喷了，见过自恋的没见过样自恋的。 “好了丫头，我们不玩了该回去了。再不回去让人知道了你的名声也就毁了。” “毁了怕什么，你会负责的不是吗？” 看着这丫头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唐子稷真是无语，这丫头真是摆明了吃定他了。 嘘！ 唐子稷撮唇一呼，正在山谷里吃草的烈风瞬间跑了过来。 “这马真好！” 汤小小刚要摸烈风，被烈风扬起的马尾吓了一跳不禁后退几步。 唐子稷哈哈笑着抱住她的腰就要她上马。 “我要做后面。” 汤小小脸红的说，毕竟现在她是正常心态下，总坐在一个男人怀里被人看见太不好意思了。 “好吧。” 唐子稷轻笑一声，这丫头也会不好意思。 抬腿上马唐子稷坐在马上等汤小小猴子一样爬啊爬，爬了半天才爬到马背上，笨笨的在后面坐着和捏着他的衣角。 傻丫头想摔死啊！ 唐子稷坏笑一夹马腹，烈风飞一样跑起来，他故意让烈风跑的上下颠婆，吓的汤小小尖叫着不得不抱住他的腰，唐子稷哈哈大笑，汤小小知道这家伙故意整她，更不好意思脸红红的贴在唐子稷背上。 一任烈风在晨光里飞驶……时间还早，到店铺门前的时候街上还没有多少行人。 唐子稷放下汤小小转身打马而去。 汤小小在店门前站了一会看唐子稷的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 慢慢转过身来一看汤小小眼瞪大了，刚才她光顾着犯花痴看唐三贱去了，根本没注意到店门前一片漆黑，虽然被清理了便依然能看被火烧的痕迹。 难道昨晚那帮强盗不但抢走了她，还放火烧了店不成。 一想到她被抢走的时候家里的人都被迷昏了，汤小小吓地全身发抖。 颤抖着手敲门，这一会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 这一刻她才感受到她和汤家所有的人已经成了再也分不开的家人，亲人，她们都是她的亲人，他们千万不能有事啊！ 泪不知不觉流了满脸，门被打开了，门开处云飞激动的脸，“真的是你回来了，你真的没事，三元没有骗我。” 汤小小并不说话，伸开双臂抱住了汤云飞。 汤云飞的泪落到了她的身上，汤家的人每一个都是她的亲人。 “娘，小小回来了。娘――” 汤小小松开双臂，汤云飞脸红着转过身向后面走，腿更瘸了扬着声音喊全家人。 “小小回来了，小小你可回来了。” “小小你真要吓死娘了。” 全家人都从后面跑出来，秀娘一把抱住汤小小又哭了一场。 全家人坐下把昨夜的事又说了一遍。 昨晚三元回来的时候汤家人救了火都吵着要去报官。 三元逼不得已才把唐家三少去救小小的事说给全家听了。 全家听了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收拾干净了店铺又说到三少该救出小小了吧，一夜没睡。 临天明了才迷了会眼。 小小就回来了。 全家人又说了会子话。 汤小小要去后面洗澡换衣裳，秀娘去做早饭。 三个男人在店里清点昨晚的损失。 半个时辰后天亮了，汤家人也吃过了饭。 店铺的损失也清点出来了。 本来店里卖的就没有多少存货，只是才赚的十几两银子丢了一些。 原来汤云飞把散碎银子放在钱柜子里，十五两银子一大一小两锭整的放在一个罐子里，藏在厨房柴堆里。 平日里都说汤云飞胆小怕事和他爹一样抠门。 没想到关键时刻倒起了大作用。 火也没烧起来除了前面墙黑了一些，前面走廊处烧掉几个翘屋檐，也没什么大损失。 “从今天起我们不卖面粉了，” 汤小小整理了一下头绪，觉得昨夜那事还是因这面粉引来的祸事。 虽然雇凶的人是狠了点，可是也的确是她挡了人家的财路。 行善积德是好事。 可经商有经商的规矩，是她先坏了规矩才招了灾祸进门的。 汤小小想开了也不怨恨别人。 只当自己吃一欠长一智。 “我们保留蔬菜区和日用品区，再加一个化妆品区。继续把我们的百货商店作大作强。然后每天中午到码头卖菜要保留，去唐府送菜我想明儿我抽出空来要去唐府一趟，我们不能光送青菜，也要想法子去送点别的。还有晚上我们再加一样用店里的剩菜剩肉再包些大肉菜包子，每晚在店门前卖一次。” 汤小小想明白了，她要开店赚钱就得开别人没有的，她一个现代人总不能跟古代人争饭吃。 “化妆品是什么东西？” 三元问。 “先主要卖我们制作的牙膏粉和牙刷。然后我再研制一些口红、粉和爽肤水来。” 汤小小想这些东西都是她在现代开超市经营过的东西，多少知道一些。 慢慢做会做出来的。 这种东西在这遥远的战国时代，不会有人和她争生意。 “爹，吃了饭你和我到奴隶交易所去一趟。” “去那地方做什么？” 汤大山吃了一惊，小小的脑子不会被吓坏了吧，她先前儿可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啊，这会子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放心没人会认识我的。” 汤小小摸摸脖子后面的一个小疤痕，那里曾经有她作为奴隶的印记。 但她早就在来清水县城不久找了个刺青店专门纹过了。 再说现在她已经是入了大五柳户籍还被点了皇家采买掌柜之称，奴隶交易所去了自然不会有问题。 经了这些日子的事，汤小小想明白一件事，战国毕竟是个乱世，她要做大做强生意，在这个世界上很好的活下去。 她就必须要有几个忠心会武功的下人。 所以她想要汤大山陪她去奴隶交易所去看看，挑两个会武功的男奴来当家丁。 有人有地在这个社会里才能活的更好。 手头还有十五两银子，一个奴隶也就几百文钱罢了。 何况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哪一样不需要人手，只靠家里这些人是不行的。 梵梵话：十分感谢亲们的首订，感谢疏影妹妹的打赏，么么！ 第90章 买几个奴隶使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大山跟着小小后面向黑市走去。汤大山虽然心里很不同意小小的意见。 现在好不容易存了点家底，他可不像小小所想的那样盖瓦房。 他只想着用这些钱能再盖一片新茅屋。 然后让村里的大仙奶奶给云飞保媒拉纤说个结实普通的农家姑娘做媳妇，全家过着殷实的小日子便好。 这些日子经了那么多事汤大山也想了许多。 小小点子多胆量大，让她当家是能赚大钱可是也太危险了。 想想这些日子汤家经的难哪一件不和小小有关。 别到时候没挣到钱再把命搭上。 从昨儿铺子被烧他就吓坏了。 觉得这个小小是个灾星。 有她在汤家就不会安宁。 本想找个机会偷偷和小小说说看看能不能让她离开汤家。 只要小小离开了，这个店他们也不开了。 他就带着家人回大五柳盖茅屋，然后用剩下的银子当本每天只在码头卖饭就行了。 可这心思他只能放在心里想，他知道说出来全家都不会同意的。 他一路上走一路上在琢磨，怎么能让小小自己主动离开呢？ “爹等到黑市的时候，你只管拿着银子不要多说话。我看好人后叫你出钱你再出钱，千万不要让奴隶贩子摸清咱家的底。那都是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小小眼看着快要走近黑市大门，忙回头叮嘱汤大山一句。 汤大山正想着自己的心思，冷不丁被汤小小的话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两根粗壮大木头门柱上面顶着一片茅草，上挂一个匾额：阴市清水县城共有两个大的交易市场，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 城东的叫阳市，顾名思义做的都是太阳底下的正经生意。 蔬菜批发、布匹等生意。 城西的就是这一所叫阴市。 一听这名就知道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奴隶买卖、大烟膏子、来路不明的玉器等。 所以清水县普通人家很少到阴市来，汤大山是第一次来不禁有点胆怯，跟在汤小小身后畏畏缩缩的走了进去。 一进阴市，到处是人声，畜叫，讨价还价声，还有皮鞭抽打声，痛苦的尖叫声……“不要啊，还我的女儿，不要！” 汤小小惊耸的转头，看到人世间最悲惨的一幕，一个怀抱襁褓婴儿的年轻母亲，被拖翻在地，眼睁睁看着年幼的孩子，被一个粗壮的男人扔了出去，只一瞬间，一匹马车驶过，辗作肉泥。 “我的孩子，我――啊！” 年轻母亲脸上的泪来不及滴落，一股青烟腾起，一股烧焦皮肉的糊味，母亲软软的身子倒了下去，身后那个粗壮的男人手中拿着一块通红的烙铁，他举起烙铁吹了吹，很满意地勾起嘴角笑了笑。 然后转身面对众人。 “还有谁想逃走？” 话一出，跪在地上的奴隶都不敢动了，连孩子的抽泣声都静止了。 汤小小只觉得全身冰冷发凉，刚重生时做为一个奴隶在阴市里逃跑的记忆又回来了。 汤小小咬了下嘴唇，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现在她已经是皇家采买一店之主了，挺了挺胸膛，汤小小正正帽子迈开大步向前面继续走去。 今天她穿的是柳丰大叔的衣裳，去阴市买货她一个姑娘家显然不太方便，本来全家人都不同意她来。 可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想挑几个自己中意的奴隶买回去。 要知道她买奴隶可不是像古人那样当奴才使，而是要当家人在一起生活的，不挑挑能行吗？ 所以她灵机一动就女扮男装带着汤大山来阴市了。 风卷着尘土满市场不怀好意地晃荡着。 “少爷，这个给你，这个数――” 小小走过古玩市场，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拉了下她的衣角，一只手里捧着一尊沾着泥土的玉像，另一只手竖起三根手指。 “少爷，你看这泥土，你看这成色，你明白的，这个数绝不多要你的。” 汤小小看年轻人那样心里一阵作呕，这年轻人的意思很明白这东西是从某个富人墓穴里才挖出来的。 汤小小是什么人，经营过多家珠宝行。 一眼就看出这个东西是假的。 以手掩嘴小声说：“下次做的再像一点，釉子上的太浓了。” 年轻人悻悻的转身走了，本来看这小子白脸嫩相的想骗个容易的，没想到是个老手。 汤大山紧跟后面，“小小你怎么看出来是假的？” “我――” 汤小小刚说出一个我字，突然一阵尖利悲怆的童音响起吓了她一跳。 “求求你了，放了我娘吧？求求你了，放了我娘吧！” 汤小小抬头看原来她已经走到奴隶交易市场这一块了。 只见前面车来马往，大大小小的木搭的台上站着各色奴隶，台下华丽衣着的买主们议论纷纷，大小胖瘦各色的脸，像吸血的蚊虫一起朝向了猎物。 一个衣衫破烂、血迹斑斑披散着长发的女子被绑在一根木柱上，女子被铁链扯着不得不仰面向天，汤小小心惊的看到那女子一脸血污，嘴唇被烈日晒开了花遍布着血丝，只有一双美丽的眼睛痛楚的圆睁着瞪着这个可怕的世界。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跪在地上抱着奴隶贩子的手不停的磕头求着。 “滚开！” 奴隶贩子许三一脚踢在女孩身上，女孩轻瘦的身子被踢飞落到汤小小脚前。 汤小小蹲下身子扶起女孩，小女孩嘴角流血泪眼朦胧，“救我娘，救我娘――” 汤小小知道这小女孩一定是吓晕了才会见人就叫救她娘。 一股悲哀在汤小小心头升起。 她想到刚重生到战国的时候，在这个奴隶市场她所受到的屈辱。 “这位爷怎么能把自己的钱往外推呢？” 汤小小站起身来冲着拿着鞭子的奴隶贩子许三冷笑一声。 “你――” 奴隶贩子许三正为今天一早开市就死了几个奴隶不吉利生闷气呢，听了这话转头就想发脾气，可一看发话的是个锦衣白脸公子，哟这不是财神爷到了吗？ 忙陪了笑脸弯腰走过来，“这位公子爷你要什么样的货，到了我这儿你算是来对了，大的小的干活的陪睡的应有尽有，只要你发话，小的这就给公子爷你提货去。” 看着奴隶贩子恶心的嘴脸，汤小小真想吐他一脸唾沫。 可这世道就是如此，春秋战国奴隶社会她一人之力又能奈何。 汤小小有心买下那个女奴，可如果自己直接就去买那个女奴不知道奴隶贩子会耍什么花招，汤小小就推开小女孩，径直往奴隶交易台前走去。 汤大山忙跟着过去，他还真怕这小小心一软就听了那小姑娘的话买了她娘，一个打成那样的奴隶买了以做什么明摆着是个陪钱货。 “爷你看看这些都是刚到的货，你中意哪些？” 奴隶贩子热情地一个个介绍自己台上的奴隶。 突然汤大山扯了一下汤小小，汤小小回头。 “那两个。” 顺着汤大山的目光汤小小看到台上几十个奴隶堆里站着的两个女奴隶，一老一少，老的五十多岁花白了头发，少的二十多岁都低着头。 汤大山来的路上还嘀咕着不同意她买奴隶，怎么这会自己点起来了。 汤小小诧异也不多问，只对许三说：“我买几个粗使的丫环，也不讲究什么姿色只要身体粗壮能干活就行。” 说着目光在台上扫了一圈，“多少钱一个。” “那要看少爷你要什么样的了，不漂亮粗壮又不讲究年龄的话八百文钱一个。” “五百！” “爷你总不能让我陪钱吧，这些货也不是我自家能生产的不是，都是要本钱的。七百，再不能少了。” “五百！” “爷你可真会买，也不能总说价不挑人吧，你先挑人咱再讲价，一个人一个价吗？” “就那一个吧！” 汤小小随手一指汤大山选中的那个年轻姑娘。 “那个可不行，那个是才进的债务奴隶，年青还有几分姿色，爷你买了做个通房的丫环最为合适。这个奴隶你说的那个价可不行，没一两银子不能成交。” “咦，这话可是你自己刚才说的，一个七百我还没还价，你自个儿倒涨上去了。” 汤小小冷笑。 “爷你再挑你再挑几个，咱一起算价。” “那好吧，那个，还有那个我全要了。” 汤小小指着汤大山选的那个老的，又指了指柱子上绑着的女奴。 “那两个爷你也要？” 许三先是惊讶后是惊喜，“要是三个一起要的话我就给爷打个折，年轻的九百，老的五百，那个半死的就算你三百，怎么样？” “年轻的七百就照你说的，老的三百，半死的也给你三百，就这样说了一共一千三百文钱。” “哎哟，爷你可真买到我骨子去了，一千五，一千五三个都给你，我再给你送个添头行了吧！” 许三提过那个小姑娘，“这个也送给你，你看这丫头眉眼多俊，你养个几年收了当个贴身的。” “一千三，带这个添头。” 汤小小说完转身，“不行就拉倒，我还得到别外转转。” “爷你别走，一千三就一千三成交了。” 许三哭丧着脸，这个年轻的少爷真是个人精。 这四个人除了那个丫头都卖不上价，能碰上这个买主不容易，卖就卖了吧。 第91章 男三闪亮登场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太贵了吧！”汤大山一边掏钱一边心疼的嘀咕。照小小这样花钱这点家底真不够折腾的。 “爹有人就有钱，以后你就是使着仆人的东家老爷了。” 汤小小贴着汤大山耳朵小声的说，汤大山听了心里一阵受用。 从此以后他也是使着的奴才的老爷了，一想到这全身都舒服。 许三让人把柱上的女奴解下来，和台上的那两个还有孩子用绳子像串蚂蚱一样的串在一起，然后把绳头子交给汤大山，他把穿着短衣的汤大山看成少爷的跟班了。 汤小小长出了口气，她本来是想来买几个看门护院的，结果却买了四个只会做饭的回去，这可不行。 汤小小正琢磨着再去别的台前看看有没有好一些的男奴隶，许三这个台大多是女奴。 “爹我们去那边再看看。” 汤小小交代汤大山一句抬腿就走，汤大山拿着绳子刚要走出几步。 “骡奴来了，快看！” “好壮！下田准好！” “驯不了，要了也白搭，最后便宜没落着，倒成了血钱。” 买主们都激动起来。 汤小小顺着买主们看的方向，发现阴市大门处三匹马拉着一辆木板大车驶了进来。 大车上是粗大的木棍和铁柱扎成的大笼子，马车在汤小小站立的土台的对面更大一号的土台前停下，笼门开了。 破碎衣衫，斑斑血迹，乱发，纠结的肌肉，愤怒的双眸，清一色的青壮年男子。 骡奴不同于家奴和田奴，他们多是习武之人，来源于各府护院，打手，军队等。 本是有身份的人。 因各样原因被卖为奴，而不服于命运的安排，不肯轻易驯服于主人，强壮如骡马，倔强如斗牛，故名骡奴。 汤小小给汤大山打个招呼，自己先跑过去了，想着在那里面挑两武功好的买了去。 “这个牙口好，要这个当个护院。” “这个俊，给爷当个暖床的不错！” 呕，这些买主肆无忌惮的话让汤小小听着真是恶心。 “这个好，我要这个！” 一个肥胖男人绵软的手指龌龊的伸向左前第三的一个黑衣骡奴。 黑发猛的飞扬，此时已无风，黑衣骡奴头上的发突然飘起，带着凌厉的霸气，猛抬头。 刚毅俊俏的脸宠，霸气飞扬的冷眉，幽深冰寒的双眸，他，他的眼睛！ 汤小小摇了一下头，似乎想摇掉自己的幻觉，可是那双眸子依然固执的存在。 黑色泛着血色光泽的眸子，这个男人他似乎不是人类。 “臭奴隶，敢瞪我！” 胖男人扬手一巴掌甩过去，“啊！” 惨叫的是胖子，捂着脸，有血丝从胖手间渗出来。 那男奴依然站着，一脸冰冷，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汤小小揉了一下眼睛，看那男奴的眼睛依然是那深不可测的黑色，没有一丝情感和温度的黑色。 反了反了，奴隶居然敢打买主。 奴隶交易所沸腾起来了。 长鞭甩出，没有意料中的惨呼，只有一声风中的闷哼，汤小小惊讶的发现，那男奴居然没有再像刚才那样举手上的铁链反抗。 而是像个僵硬的柱子站在那里，一任奴隶贩子抽打，衣碎，血飞，没人在意黑色丝质的衣服碎片上华丽的刺绣。 那男奴全身颤抖，汤小小诧异地感觉到那男奴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那不是风中的寒，而是一种怪异的寒气，血从那男奴的唇角缓缓滑落，不是艳色的红，而是紫色的黑，几乎等不到它滑落在地，就已经在脸上冻成了黑紫色冰柱。 这可是太阳毒辣的大夏天啊，他怎么那么冷呢？ ，一滴冰样的东西落到了汤小小手背上，是一种异样的冰冷，在她手的温度里迅速融化，一滴紫黑色的带着腥味的液体。 那男奴在奴隶贩子的鞭打下已经歪倒在旁边的柱子上，他挣扎着，竭力保持一种站立的姿势。 鞭子依然落如雨。 “打死他，打死他个臭奴隶，打死他我出钱一两银子！” 那个刚才挨了打的胖买主指着男奴隶捂着脸叫嚷着。 有人出钱买至于奴隶是死是活奴隶贩子才不管这些。 奴隶贩子越发使劲的打。 旁边围观的买主们看热闹的人们都叫好声，喝彩声听的汤小小全身发冷。 春秋战国奴隶社会，奴隶命如草芥，也不过值一束丝的价钱罢了。 饶是骡奴，出卖的最好价时，也只是半匹马而已。 那胖买主出银一两已是很高了。 普通奴隶最多也只抵得上富贵人家的一碗肉粥罢了。 随便的被倒掉，也是一样太平常的事。 这个买主花钱买乐子大家都跟着看热闹。 “我出二两银子！” 汤小小伸手拿过汤大山肩上的钱褡裢，摸出两锭细丝白银扬在半空中。 二两银子？ 众人都齐惊呼回头看汤小小。 要知道一个好的骡奴卖到一两银子已经是够高了。 二两银子，这个小哥莫不是疯了吧！ “如果你出的比我高，我可以让给你！” 汤小小微笑着看那个胖买主一脸的肥肉抽搐了几下，刚才他出一两银子买打死那个奴隶只是在气头上，现在心里正为自己花的冤枉钱心疼呢，这会见有人来替自己当冤大头高兴还来不及，再说刚才奴隶贩子一顿毒打也给他出了气了。 “小哥喜欢让与小哥便是。” 胖买主挤出一脸虚伪的笑。 “我们不要，我――” 汤大山忙上前扯汤小小的手，这丫头疯了不成，二两银子呢能买好几个奴隶了。 “你家主人都说买了，你一个奴才多什么嘴啊！” 奴隶贩子见有人肯出如此高价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此时一见汤大山说不买心里不乐意了走下台伸出一双带血的手在汤大山脸上抹了一把，汤大山闻到一脸的血腥味吓的再不敢说话。 “少爷你的奴隶！” 奴隶贩子接过汤小小手中的钱，把拴着那男奴的钱链递给汤小小，“这家伙会功夫，是从黑道来得来的，爷你小心接着。” 会功夫太好了，汤小小没有像众人所想的那样拉走男奴，而是解开了男奴身上的铁链，“你若愿跟我走就在后面跟着我，若不愿可自行离开。” 汤小小转身就走，汤大山冲上去抓住汤小小的手，这次他真的生气了，小小这个败家子这不是拿钱撩水坑里吗？ 可看到小小对他挤了一下眼又放下了手。 “我跟你走！” 一个富有磁性隐含了一闪而过的情感的声音在汤小小身后响起。 “真的，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灿若朝阳的笑容，司徒天青怔了一下，这个一脸微笑酒窝浅浅的少年背后是万道阳光，犹如天使救了他，这个少年他是何人，他竟然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纵横列国他从没见过不怕他的人，当然也从没见过在他面前可以笑地这样灿烂的人。 汤小小看着这男奴突然扬起头，血污的脸，犀利的眼，刀削般的五官。 黑发，突然飘起，带着森冷的杀气！ 只是一瞬间就柔顺的散了下去。 哇，帅哥一枚，超级酷哥一枚！ “名字？” 哦什么意思，是问她的名字吗？ “汤小小。” 汤小小刚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搞什么她才是主子好不好，怎么反过来被这家伙牵着走呢？ “你呢？” 好像她不问的话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天青。” 天青，真是一个好名字。 看着汤小小和男奴一问一答，汤大山伸手拉了一下汤小小，这丫头今天怎么总做这些出格的事。 买就买了，他也没胆去问那个一手是血的奴隶贩子讨回钱来。 既然买好了就赶紧回家吧，还有这个男奴他能不能不带回家，不知怎么地汤大山总觉得这个男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哎哟，小小你这是？” 秀娘端着菜筐刚走到店门前，就看到汤小小和汤大山领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走了过来。 “哎哟，渴死我了，云飞快给我倒杯水来。” 汤小小一进屋就再也装不下去了，一屁股坐到板凳上。 由于不卖面粉了，化妆区还没弄出来。 今天店里的生意显明差了下来，只有几个妇女在蔬菜区买菜，看到一群衣衫破烂带血的人走进来，女人们本来就胆小放下菜都紧几步走了出去。 “白娘，你怎么来了？你？” 秀娘看着进来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女人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要知道白娘可是秀娘同村的小姐妹，两个人在当闺女的时候好的像一个人。 后来两人都出嫁了，联系也就断了。 秀娘回娘家的时候听说过许多关于白娘的流言，说她嫁的那个男人是个赌鬼经常打她。 又听说白娘头生是个女儿糟婆婆嫌弃，在婆婆家受气。 没想到今儿这一见竟是如此模样。 “我在奴隶交易台上看着像白家妹妹，想来你天天念叨着她，当时怕奴隶贩子多事就没敢和白家妹妹相认。白家妹妹我这边陪礼了。” 汤大山进了屋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向老女人施了一礼。 白娘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汤大山两口子，然后哇的哭出声来，哭了几声停了泪白娘才说出原因。 原来白娘男人赌钱把家陪光了，又借着人家的高利贷，最后还不上只得把老婆女儿典给人家为奴。 两老姐妹相抱着又哭了一场 。 第92章 帅哥洗澡澡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叫什么名字小妹妹？”三元蹲下来问小姑娘。小姑娘怯生生的躲在娘身后。 跟着娘在奴隶贩子手里呆了几个月，小姑娘早就变成惊弓之鸟了。 “好了，大家都别问了。青儿你带着她们四个去厨房洗澡。三元你领着天青大哥去后院洗洗。” 大哥？ 司徒天青看了一眼和大家有说有笑的汤小小。 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欣慰。 “娘你去做些饭菜，一会等她们洗好澡让她们吃饭。” 秀娘听了汤小小的话点点头，就端着菜筐往厨房去了。 看这些人的样子好像饿了多少天似的。 不管怎么着先让他们吃饱饭再说。 “云飞娘我一看见白娘就叫小小买了她们来了。就是不该买那个快死的女人和孩子。这不是白丢了钱吗？还有那个叫什么青的男奴，看着怪瘆人的根本就不应该出钱买。二两银子都能买五六个粗壮男奴了。” “把白娘买来你总算做了件好事，别的就不要再说了。小小既然买她自有想法。” 秀娘见小小帮她买来了白娘母女心里高兴，自然维护汤小小。 “云飞给我拿一百文钱来。” 汤小小见众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去了。 就对坐在柜台后面的汤云飞说。 汤云飞不是他爹，他一向对汤小小是有求必应的。 一听汤小小的话不假思索的就打开抽屉拿了一百文钱给汤小小。 汤小小把钱放袖子里快步走出店门。 顺着平安大街往前走了不多远就是一家成衣铺。 汤小小一走进去掌柜的就笑了，“小小姑娘什么风把你吹进来了。这几天新进了几件好式样的，就等着你来了。” 汤小小看着穿着花衣裳搽着粉脸的掌柜大婶笑了。 这大婶真是有意思，她才到这店里买过一次衣裳，这大婶就记着她了。 “掌柜的今天我不买，给别人买。普通样式的就行。女式四件男式一件。” “好来，女式在这边男式在那边，你先挑着。” “这个，这件，还有这件，这件男式的有点太花式了，那件青色的不错就那件吧。孩子的呢？就这些吗？” 汤小小一阵挑拣，给白娘选了件灰色带素花纹的套裙，挑了一件粉色带白点的给白娘女儿，那件紫色带云纹花样的直觉很配那位烈女。 给小女孩挑了件嫩绿的。 天青色长衫和天青大哥的名字最配。 挑了这几件外裳。 汤小小又拿了四件白色细麻的内衣。 掌柜的一算帐一共是134文。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汤小小把那一百文钱塞给掌柜的，硬是抱着那堆衣裳跑掉了。 掌柜的跳着脚在后面喊：“下回一定再来！” 汤小小回到店里，先送衣裳给在厨房后面小洗澡间的女人们，然后抱着衣裳去后院给天青送去。 后院没有人，难道洗好了吗？ 汤小小纳闷。 刚要转身回去找，发现后门开着。 奇怪什么人开了后门也不关，要是贼进来怎么办？ 汤小小抱着衣裳去关后门，手碰到门边突然站住了。 哇！ 美男出浴图！ 杨柳轻拂，如茵绿草野花盛开的堤畔，一个粗壮的男身背对着门，刚从河里走出来，赤脚站在草丛上，三边都有半人高的灌木丛挡着，，汤小小站在门边看个正着。 湿漉漉地长发失去了原先的狂野柔顺的紧贴在精壮的身体上，每一寸裸露的肌肤滚动着水珠。 褐色的皮肤每一块都在呐喊着奔放在阳光中。 一阵风过掀起长发，露出一块背部肌肉和那——汤小小脸一红那屁股上的线条真是——哎呦，人家好羞羞哦。 咦那是什么？ 汤小小盯着那褐色的背看了又看，疤痕那么多的新的旧的疤痕交错着。 天青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会有那么多伤，就是练武的也不应该有那么多伤口啊！ 汤小小正看的入迷想的出神。 “啊！” 一声尖叫，坐在草丛中的三元抱着司徒天青的衣裳刚要送过去给他穿，站起来一转头看见了站在门边一脸……表情的汤小小，吓的啊一声叫出来。 三元的叫声吓了汤小小一跳，汤小小擦一下嘴巴（口水都要掉出来了，哈哈口水啊，人家本来就是外貌协会的嘛）举了举衣裳嘿嘿地笑了，“嘿嘿天青大哥我是来给你送衣裳的。” 司徒天青并没有转身，身体略显僵硬，“主人说笑了。” 汤小小突然发现天青褐色的皮肤变红了，哈哈天青大哥真可爱，原来他这么腼腆啊！ 太好玩了。 三元慌忙跑过来接过汤小小手里的衣裳，“小小姐你还不快回去！” 三元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好，听你的，我回去还不行吗？” 汤小小伸手在三元脸上捏了一下，转身走了。 走到门边突然一转身。 咦天青大哥居然还背对着门站着一动不动，太有意思了吧。 汤小小跑回院里，几个上女人已经洗好澡穿上新衣裳走出来了。 “都来吃饭了，” 秀娘刚做好饭，叫汤大山帮着端出来放到院子里梧桐树下的木桌上。 汤云飞一个人在前面看店，大家都搬板凳围着桌子坐下了。 午饭做的快秀娘炒了一盆猪肉细粉白菜，一盆凉调杂菜，还下了一锅白米粥，端了一筐白馒头。 汤大山和汤小小坐下了，秀娘拉着白娘坐下白娘不肯坐，“主人这可使不得，我们做奴才的怎能和主家坐在一个桌上吃饭。” “什么主人不主人的，你和我是从小的姐妹，来我们家了以后大家还是姐妹。” 秀娘不顾白娘挣扎硬拉着白娘坐下。 白娘指着女儿说：“米白还不快拜见你秀姨，你小的时候你秀娘还抱过你。” 米白羞红了脸向秀娘弯腰施了一礼。 “这是我家老头子，你原先儿都见过的。前厅看店的是我儿子汤云飞，这个是我女儿青儿。这个你该认识的就是带你们来的，我的养女汤小小。” 白娘和米白忙向汤小小弯腰施了一个大礼，“谢过姑娘救命之恩。” 汤小小看见三元领着天青走了过来，浓眉俊目深沉自敛。 才洗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脑后，一身天青色长衫随风飘动竟然有几分贬仙的味道。 汤小小看地呆了呆拉了条板凳让天青坐下。 天青并不肯坐。 再拉依然是那句话，“主子请便！” 这人真够倔的，汤小小跺跺脚只得做罢。 第93章 十一口人的大家庭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有些话我还是说到头里的好。”汤小小难得正色地说：“我买了大家来并不是要大家做奴仆的。再说我们汤家也不兴这个。大家进了汤家的门，以后大家就都是亲人了。” “就是小小说的对，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秀娘跟着小小的话说。 “大家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小小笑看着大家。 “我年纪大我先来，” 白娘站了起来，“我叫白娘，娘家和秀娘一样林家庄的。我比秀娘小一岁今年五十五岁。以后大家叫我白娘就是。虽然汤家人厚道不拿我们当奴隶看，但我们还得守着自己的本份，以后有什么活尽管使就是。” 白娘一坐下，米白就红着脸站了起来，“我叫米白，十八岁。” 说完小脸通红地坐了下去。 小小心里乐了一下，米白和云飞倒有一个地方很像那就是都很胆小怕羞。 这两个人成了一对倒真有点夫妻相。 有一段时间的安静，大家都齐看向一直没说过一句话的那位毁容烈女。 此时那女子洗静长发浓黑的垂在身后。 刚来的时候一脸血污大家还没注意，洗净后的脸出奇的白暂俊美，只是一道长长的伤痕从右眉一直划过整张脸直达到左下巴。 她穿着紫色云纹的衣裳坐在那里显得十分华贵不可侵犯。 “扶桑秦国人。” 扶桑声音沉稳不卑不亢。 举手投足间自然一段风华。 “我叫赢君晴，五岁，这是我母亲。” 童音甜美，笑容如花。 赢姓！ 秦国人！ 汤小小皱眉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好像中学历史书上学的秦始皇名字叫赢政。 赢应该是秦国的王族之姓，这个扶桑看着就和普通女子不同，难道她与秦国王室有关。 怎么样可能呢？ 汤小小禁不住又为自己的想法好笑，秦国王室的人怎么可能成为战俘，她想太多了吧。 不过这个叫赢君晴的小女孩居然称扶桑为母亲这可真不一般，一般人家不是都叫娘吗？ “你，该你了。” 三元推了一把天青。 俊脸微沉杀气陡起，这个天青到底是什么样来路，怎么动不动就感觉想要杀人似的。 汤小小心里暗想。 “司徒天青” 只有四个字没下文了。 原来这家伙姓司徒啊。 和扶桑倒有一拼，比着看谁话少似的。 “吃，大家快吃。” 秀娘招呼大家吃饭。 白娘粗壮爽快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一会功夫一碗面条就下肚了，直夸秀娘做的面条好吃。 米白一根一根的挑着半天吃不了几根面条。 看样是个慢性子和她娘可不一样了。 扶桑挺直身子双腿盘到膝盖下面，端起碗无声的吃着，吃相极其优雅。 就连小小年纪的君晴也是学着她母亲吃的安静。 司徒天青呢，干脆端一碗面条也不放菜起身站到后门边望着河水吃去了。 “本来没想能来这么多人，家里住的也有点挤，” 汤大山放下碗发话了，“先前时候柳大哥给我说过他们东偏房腾出来了，让我们两搬了过去住。我寻思着住在厨房也暖和就没搬。现在家里人多了，我今天就找柳大哥说说搬到东偏去。腾出的厨房你们四个女的住吧。司徒就让他住前厅去。” “我坐门后。” “怎么能坐门后呢？天以后越来越冷怎么能行，还是和云飞他们挤一挤吧。” 汤大山的热情好似泼到了冰山上，司徒天青依然面无表情地说：“我坐门后。” 这个人真是倔。 汤小小笑着打圆场，“好，就让天青大哥坐门后。” “别叫我大哥！” 司徒天青走过来放下碗转身向前厅走了，天这个家伙真不知好歹，真不知是谁救了他的命，这个家伙！ 汤小小提起一个板凳冲着那背影扔过去。 啪，板凳掉到地上，司徒天青都没回头的居然一个手指头就把板凳点飞了。 高手，武林高手啊！ 这顿饭吃地快，秀娘收拾好了就让三元把做好的馍和菜搬出来，汤大山拉着架子车装上，这一次由三元拉着架子车，秀娘和白娘跟着一起去码头卖菜。 汤大山把院子打扫干净，汤小小让汤大山把木板剖成手指粗细的小长条，然后让云飞按照她批示的样子在木板上钻出三竖排18个小洞。 青儿洗干净了猪毛放在柳筐里提来。 汤小小做个示范，然后让青儿、米白、扶桑照着她做的样子往洞里插猪毛。 插好后再交给汤大山让他用细绳盘好。 这些都是细活儿司徒天青做不来。 汤小小就让他在院子里专门负责那口熬牙膏的大锅。 做好一锅就倒出来放到院子里青石板上晒。 做了半个时辰，秀娘几人从码头回来了，下午店里的客人少就干脆关了店门，大家都在后院里做牙膏牙刷。 做到傍晚时牙膏液晒干了，汤小小就把晒干的牙膏块弄碎放到石窝里捣碎磨成粉，然后分成高中低三个档次排到货架上。 旁边放着一些干净的大树叶子，到时谁要多少称好就用树叶子包起来。 战国时代还没有纸，人们写字都用竹简，笨重而不方便。 买个东西多半商家都用一种像纸的东西包起来，那东西的名字叫“罗” 有点像现代的纸和布的混合品。 不过那东西买的贵小小觉得用来包牙膏成本太高，就改用树叶了。 汤小小想着哪一天有空了，她得做几张纸来，中学时代学过蔡伦改进造纸术，汤小小记得中学历史老师在班上还用多媒体展示过古人造纸的流程。 她觉得自己还是能做出来的。 汤小小让大家做牙膏牙刷，她自己则坐在院子里墙跟边那堆瓶瓶罐罐跟前反来复去地做化妆品。 她先倒一些香油在白瓷瓶子里，然后加入一些白醋，再加入一些蜂蜜，按不同的比例混合做成三小瓶放到一边阴凉处等待它的变化，这是蜜油爽肤水。 具有补水美白功效。 弄好这又跑去厨房拿薏仁，正愁怎么样弄成细粉，司徒天青走过来手一抓再放开已经成粉了。 哇厉害。 汤小小把薏仁粉加上一些蜂蜜，再加一些烧开后放凉的水，按不同比例调好一瓶放好。 这种薏仁粉蜂蜜爽肤水对保持皮肤水份效果相当不错。 很适合那些皮肤干燥的人。 弄好这些，汤小小又去店里拿来一根丝瓜捣碎了弄出汁来，放到一个小瓶子里这种丝瓜水专门治黑眼圈的。 把一根黄瓜捣碎挤出汁，打个鸡蛋只用蛋清放进去搅拌，然后再滴几滴白醋，调好也放到一个小瓶子里，这放到眼睛周围有去皱和滋润之功效。 弄好这些汤小小累得腰酸背痛，挺直腰在院子里走了几圈。 看看秀娘她们做的牙膏牙刷，做的还真不错，已经做满一柳筐牙刷了。 “好了明天一早开业，我们就把化妆品区整理出来。大家今天都累了，都去歇会吧。” 汤小小让大家去歇会，白娘说做这些活怎么能累着。 汤小小看扶桑坐在一边苍白着脸，这才注意到扶桑身上的衣裳浸着血迹，想来扶桑身上多处鞭伤太重了。 汤小小就叫三元去药店拿些药来给扶桑，然后让米白扶着扶桑去休息。 看看天也近傍晚了，白娘去做饭，米白去收拾厨房里的土炕。 汤大山已经把事情给柳九说了，东偏房的钥匙都拿来了，秀娘就去收拾东偏房住。 白娘做的晚饭是手擀面叶，里面打了几个鸡蛋。 想着人多就又贴了一锅饼子。 白娘毕竟不是主家，不敢擅自炒菜。 就拌了碗辣椒糊子用来就饼吃。 人多吃饭快，一会功夫就吃个锅干碗净，看地汤大山心里疼，这么多人吃饭要是挣不到钱，光吃也把他吃穷了。 汤大山的表情汤小小全看在眼里，不禁暗笑，“咱家人多活也多，我先分分工，以后谁 做谁的事与就不会乱。” 小小停了一下，“云飞只管看店收钱和制作牙刷孔，爹你从明儿起还去大五柳收菜，这几天你没去送来的菜都不大好了。回来后就帮着剖木板做牙刷。米白和青儿洗衣裳制猪毛，娘和白娘做自家吃的饭和码头卖给的饭。三元负责店里买卖和跑腿儿。扶桑帮我制化妆品，天青专门负责看家护院打发无赖。傍晚时大家一起用店里卖剩下的肉和菜包大包子放到店门口卖。” “我呢，我做什么？” 小君晴看没提她急了。 “君晴小宝贝干什么呢？” 汤小小按了一下君晴的小鼻子，“君晴就负责每天把店门前的小木板擦干净吧。” 停了会，汤小小想了想，“至于唐家送菜的事从明儿起我看就先停了吧，明天我亲自去唐府一趟，再商量一下后续的事。还有皇家采买这件事我明天也得到王府去拜见一下，看看要做哪些事，有哪些规矩。” 小小交代清楚后，就让大家各自散去睡了。 一夜无话，临近天明时，汤小小做了一个恶梦，梦见母亲赤着脚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无论她怎么样喊都不回头。 她哭着叫着哭醒了。 醒来外面一片漆黑，汤小小睡不着就披上衣向前厅走去…… 第94章爬屋顶泡帅哥被抓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本是信步走来随手一推，谁知店里前厅的门从里面插上了。小小转身刚想走回来突然调皮地笑了。 她突然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那就是想偷偷儿进前厅看一眼，那个木头人司徒天青不愿意睡床，那他到底睡在哪里的。 门过不去怎么办，汤小小走过去推了下窗户，窗户倒是没有插上用手一推就推开了。 小小想着她偷偷从窗户爬进店铺，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偷偷看司徒天青睡觉的样儿禁不住乐了。 好在窗户并不太高。 汤小小双手扒着窗户向上一纵身爬上窗户。 一条腿刚跨上去，另一条腿还在外面晃悠，还没等她再有下一动作，一阵冷风吹过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粗硬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咳，咳， 挣扎踢腿，什么鬼这么吓人。 汤小小拼命挣扎。 月光下一张冷酷的俊眼这么近距离的贴在她的脸前。 哪里有鬼，司徒天青你这个大木头，大笨蛋还不快放手，是我！ 喊是喊不出来，但眼神是连吓带威胁的。 “怎么是你？” 冰冷的声音，手一松空气，汤小小一下子掉到窗户外，一屁股坐到地上。 来不及管屁股摔肿了没有。 新鲜的空气涌进来，汤小小张开大嘴拼命吸了几口气，丫的真想掐死她啊。 汤小小爬起来看着司徒天青不知何时人已经站在窗外她的身前，这丫的属鬼的啊，怎么过来的她都没看见啊。 “你想掐死我啊！” 汤小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走上前狠狠朝司徒天青腿上踢了一脚。 有仇不报非君子，她汤小小在这方面可是不会吃一点亏的。 踢打了几下，汤小小突然一脸兴奋的拉了一下司徒天青的衣袖说：“天青大木头，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明明没看见你，可一瞬间你就跑到我身边了。你是怎么跑的啊，那是轻功吗？还有你没有床你晚上睡哪的啊……” 司徒天青看着汤小小一张一合的嘴说个不停，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汤小小一个啊字还没叫完，人已经站在屋顶了。 “扰人睡觉！” 又是四个字，什么叫扰人睡觉，她怎么扰人睡觉了。 汤小小还想再踢这家伙几脚，可看看脚下的屋顶，夜晚的风从她脚下一阵阵的吹过，一阵头晕，不知道她有恐高症啊，平地上不好好呆着跑这么高做什么。 汤小小摇晃了几下赶紧坐下了，她可不想还没报仇就把自己给摔死。 “喂，木头你还没说清呢？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原来是做什么的，不会是打抱不平行走江湖的大侠吧！” “司徒天青！” 四个字多一个没有。 “木头！” “司徒天青！” 还是不多一个字。 “木头，木头，木头，就叫你木头，你说一个大男人整天连三句话也没有，是不是很闷人啊。不是木头是什么，啊你有老婆没有，真不知你和你老婆都怎么交流的。是不是只有她说你只管说是或者不是啊！” 这丫头怎么这么吵啊，能不能少说两句。 司徒天青看着天上的月亮渐渐的在他的视线里变成了红色，坏了天蚕寒毒又要犯了，在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犯啊，胸中一阵万虫啃咬的痛便司徒天青的脸色瞬间变的雪白，一点血色也没有白。 咦，这木头真是个木头怎么连句话也不回，汤小小转头月光下看到了一张雪白泛着青色的脸。 “喂，木头你怎么了？” “我――” 一股黑色的鲜血从司徒天青唇角流出，司徒天青全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木头，你到底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啊，你不能死！” 汤小小真地慌了。 她伸手去擦司徒天青嘴边的黑血，触手所及处一片冰冷，人的血不应该是热的吗，这木头的血怎么是冰冷的呢？ 汤小小摸摸司徒天青的脸，摸摸司徒天青的手，冰冷到处都是一片冰冷。 汤小小彻底地慌了。 这可怎么办呢？ 下去她可没有那个本事，在这上面呆着只能被冷风吹，怎么办？ 情急之下汤小小一把抱司徒天青的头抱在自己怀里，试图用自己身体的温度温暖一下他。 这丫头在做什么啊！ 司徒天青鼻息处全是女子身体馨香地味道，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离人这么近，这个人还是一个女人，司徒天青心底一阵燥热。 净心、吸气、吐纳……周而复止一连运功几个轮回。 司徒天青终于压抑住了天蚕寒毒，睁开眼人依然在汤小小的怀里。 “木头，你好点了吗？” 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有了热度。 汤小小有些欣喜。 “喂，木头你得了什么病怎么这么重，明天我带你去看医师吧？木头你会的那是什么 武功，我都没看见你就跑到我面前了。木头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被卖作奴隶的？” 汤小小问了一大串问题本来也没奢望司徒天青会回答。 “我是魏国人。” 司徒天青居然会回答，哪怕只是一个，汤小小也很意外。 “木头你以后教我武功吧？” “为什么？” 虽然是中间断句的问题，当汤小小已经习惯了司徒天青的这种谈话方式。 司徒天青居然愿意和她谈心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你不知道在你没来之前，我一连出了好几次事，一次差点被一个地主抢了去做傻子媳妇，还有一次被强盗砸了店抢了去差点没被杀死，我觉得吧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家人。每次我出事了总是会连累人。使每一个要救我的人陷入危险之中。要是我能学会一些武功不但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家人不是吗？也能使别人不为了救我很累不是吗？” 汤小小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她没有对汤家人说，尤其是唐三贱那货几次救她，她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万一唐三贱为了她出点什么事，她早就听人传言说唐三贱是唐家最受宠的少爷，想来一定是他爹娘的心肝宝贝。 万一为了救她出点事，她真不敢想。 “你不行！” 汤小小一听这话就生气，什么叫她不行啊，都没试过怎么就知道她不行了，这个木头真是哪句话不好听都不说哪句话。 “那就让我被人抢了去杀了去好了！” 汤小小有点负气地说。 “有我！” 咦这是什么 意思！ 什么叫有他，他以为他是她的谁！ 汤小小起身向司徒天青走过去，“哎呦，” 她又忘了自己的恐高症了。 才起身一个摇晃。 “深更半夜的你雅兴不错啊，屋顶就那么好玩吗？” 一个熟悉地慵懒地声音突然在院外响起。 汤小小顺着声音低头一看，我的妈呀，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店铺门外大街上懒洋洋走过来的不是唐三贱那货是谁？ 坏了，千万不能让这货看见木头，要是让他看见半夜三更的她不仅很有雅兴地爬了屋顶，而且还是和一个帅哥一起爬屋顶的话，汤小小真不敢往下想像。 “嘿嘿，屋顶凉快，我高兴睡不着爬屋顶上凉快不行吗？要不然就是我太想某个人了想的爬屋顶上去看看他来没来不行吗？” 汤小小像做错事被抓住的小狗一样讨好地冲着唐子稷笑。 咦，这丫头不会是瞒着他又做了什么坏事吗？ 要不然怎么这么乖啊！ 唐子稷眼神一沉，一纵身上了屋顶就在汤小小摇晃着快掉下去的瞬间抱住了她的腰。 坏了，被抓住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汤小小在心里检讨自己：看帅哥了吗你？ 看了！ 抱人家了吗你？ 抱了！ （那是因为――不许推脱罪行！ ）还干什么了？ 看人家洗澡了！ （你还看人家洗澡了，我打，打，打）一想到这里汤小小就苦丧着脸偷偷看下面小屋顶上，司徒天青你在做什么，你可得帮我解释一下啊！ 我们虽然半夜上了屋顶可是事出有因，事――咦司徒天青呢？ 那家伙这回倒是识趣，跑的这么快真是好啊！ 冷眼一扫，除了夜风什么也没有，咦奇怪了，半夜三更的这丫头不睡觉一个人跑屋顶上来做什么。 “你一个跑这上面来做什么？” “人家能干什么，想你睡不着爬上来这里不是能看见你家的亭台楼阁吗？”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汤小小心虚地笑着，“你呢，你一个人半夜三更不睡觉到我们店门前晃悠什么？” 把球踢过去没错。 “我啊――” 果然唐子稷脸上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我白天睡多了，出来溜达一下，一不小心就溜达到这里了，这里是你家店门前吗天黑我没看清。” 睁着眼睛说瞎眼的原来不是她自己。 汤小小乐了。 “对了天明后我要到你们唐府去一趟。” “去做什么，提亲啊！” “少贫了！” 汤小小扭了唐子稷脸一下，“我想我们每天去送小青菜的生意太小了，我想去唐府和主事的谈一下，看能不能扩大点种类。比如再送些别的菜啊、土鸡啊、肉……” 汤小小说到这里看到唐子稷的眼睛突然盯着她的衣袖，眼神突然变地有些怪异。 顺着唐子稷的眼神汤小小发现她的衣袖上居然有一些血迹，哦她忘了这是刚才抱司徒天青蹭上去的。 “这个，这――” 第95章 美女老师来自何方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小小刚想说是鸡血或者鸭血之类的，唐子稷伸手捻了一下在鼻子上闻了闻，突然脸色沉重了，“这是谁的血？你在哪里遇到中了天蚕寒毒的人？” 天蚕寒毒，难道木头刚才难爱就是因为中了这种毒吗？ 可是唐三贱怎么会知道这种毒。 “这种毒很出名吗？” 汤小小问，唐三贱知道也好，这样就可以让他帮着找找药来治木头了。 天蚕寒毒是天下至阴至寒的毒药，是天山雪蚕从小喂毒药长大研制而成。 所中之人极轻武功尽失，重则即刻毙命。 就是活着的人最多也不会挺过一个月去。 看这血色显然已经中毒极深。 这种程度还能活着的人绝非一般人。 “他在哪里？” 唐子稷难得的一本正经，能中此毒的人绝不是小小可以承受的人，这个傻丫头她知不知道碰到那样的人有多危险啊。 “你这样子真是可怕，不过你得答应我，我若是说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怎么救他。” “他在哪里？” “他是我在奴隶交易所买来的看家护院的保镖，我买他的时候他差点被奴隶贩子打死。是我救了他，你放心他不会害我的。” 汤小小又不傻看这家伙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在担心什么。 虽然觉得唐三贱有点鸡婆，但心里真地是很窝心哦。 “明儿我带走，给你换一个看家护院的来。” “我不要把木头换走。” 汤小小撅嘴，唐三贱就是霸道。 “木头？” “啊哈，就是我买的那个保镖了，他不喜欢说话别管人家问他什么，他都只回答几个字或者不回答。所以我给他取名叫木头。你别看木头那个人很冷其实他人挺好的，刚才――” 汤小小几乎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去，人家还没问她自己就说漏嘴了。 “刚才――” 果然唐三贱脸色一变，怪不得半夜三更这丫头怎么跑屋顶上来了。 原来是那个叫木头的奴隶带她上来的。 那奴隶身中剧毒还能带这丫头上了这屋顶，他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唐子稷深思如若他硬把那家伙带走，以那家伙的身手他若不想走，谁也不能把他带走。 就是他强硬把那家伙带走了，他又不能二十四小时的看着那家伙，如果真惹恼了那家伙说不定真会害了这丫头。 听这丫头的意思是这丫头救了那家伙的命，又看那家伙肯半夜和这丫头一起坐在屋顶上谈话，想来那家伙也不会对丫头不利的。 想到这唐子稷笑了，“好那是你的保镖，我不管。我要管的是――” 汤小小还没来有及回过神来，一个吻已经落到了她的唇上。 “你就会欺负我！” 汤小小轻捶了唐子稷的胸，扭捏了一下就顺从的偎在唐子稷怀里了，坏了她真的是越来越粘他了。 这样子会不会不好啊！ 唇上的温度与柔软让她大脑临时缺氧根本思考不了别的，一阵……就在汤小小几乎把持不住的时候，院子里厨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两个身影走了出来，一个端了什么东西打开后门出去了，一个径直去厨房后面的柴棚了。 “有人有――” 汤小小吓了一跳立马从迷梦中醒来，看着自己散开的外裳脸一下子红了。 “你还不快走。” 唐子稷轻笑一声，“我走了你自己跳下去啊！” 说完看那身影朝厨房后在的柴棚去了，抱着汤小小树叶一样从屋顶飘落下来。 汤小小才刚想说你怎么不走反而跑我们家院子里来呢。 唐子稷已经在她额头轻啄了一下一闪身跳上屋顶消失了。 汤小小才整理好衣裳一转身，“哎呦呦吓死我了，原来是小小姑娘，你怎么起这么早呢？” 白娘抱着一堆柴从柴棚一走出来意外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汤小小吓了一跳。 汤小小这才看清原来刚才起床的是白娘。 “我起来做个早操锻炼一下。” 汤小小嘿嘿笑着伸开双臂做个动作，看着白娘目瞪口呆的样子，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在战国，她穿着古装做着二十一世纪的校园早操是有点太过怪异了。 “我去做早饭，姑娘想吃点什么？” 白娘有些讨好的说。 话虽那么说可昨儿一夜她都睡地不踏实。 这主子家花钱买了奴隶却不当奴才使，要当一家人在一起过。 这话怎么听着都不让人放心。 所以经过昨天一夜的思考，白娘决定以后不管主家是怎么想的，她和女儿还得照着奴才的样儿来做。 秀娘以前再和自己是姐妹，可是如今并不一样了。 现在秀娘家才起步，等以后真做大了家业使唤习惯了奴才，那时自己这半奴半主的样儿不是徒添尴尬吗？ 所以今天天还没亮，白娘叫醒女儿娘儿两就早早地起了，白娘让女儿米白端了昨天大家换下的衣裳去后门外河边洗，自己就忙着到柴棚里抱柴做早饭。 汤小小和白娘又说了几句话，忙回自己屋了，进了屋才发现青儿也已经醒了。 看青儿的神情好像在问她做什么去了，汤小小忙笑着说：“上厕所了，拉粑粑。” 哇这慌话说的。 一会功夫大家都起来了，东边天也已经亮起来。 汤小小站在院子里洗脸，手里拿一个牙刷，用热水烫好的抹些牙膏粉在上面，喝一口水吐出来然后把牙刷放在嘴里做着示范，“大家来看我怎么做的，就照着我这样做啊！” 三元和云飞围地最近，看汤小小横着几下，左几下，右几下，里里外外地在嘴里刷着，一会嘴里冒出白沫来，再喝一口水，扑吐到地上，张开嘴冲着大家吐了一口气，“闻闻看香不香，大家都来试试，大家都要学会了哦。一会开店门了重点是向顾客推荐我们的牙膏牙刷和化妆品。” 三元机灵照着汤小小的做法，试了几下就熟练了。 也刷出白沫来，刷完了亮出白牙来给大家看。 最可笑地是汤大山，他也学着样子刷了几下咕嘟把白沫都咽到了肚子里。 “哈哈哈，爹你真不愧是抠气鬼，连牙膏沫子都不舍得扔，哈哈哈。” 汤小小笑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这东西的确神奇，比盐好用多了。” 扶桑刷好直起身子又指点小君晴刷牙。 用盐擦牙，汤小小看了一眼扶桑，一般的老百姓吃饭都不舍得放多一些盐，能用盐擦牙绝不是普通百姓人家。 这个扶桑真是越看越有意思，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扶桑，你一会吃过饭帮云飞去店里看着记个帐。” 汤小小故意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对扶桑说。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有那么大的手劲，还是让三元刻着吧。” 汤大山接了话。 原先开店盘帐的时候都是汤小小记帐。 原来三元来了就让三元用小刀卖一批就在竹简上刻下来。 三元并不识字但很聪明总是用各种符号来代替货物，用几道杠来代替钱数。 “家里有笔墨，叫三元去买几张罗回来写不就行了。” (罗是战国时代替纸功能的东西)汤小小笑地绝对无公害，“扶桑姐姐你看可行？” 这姐姐叫的都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 “姐姐二字不敢当，姑娘吩咐我从命便是。” 扶桑的话一落音全家人都禁不住睁大眼睛，“扶桑你进过泮读过书？” 汤大山又惊又喜。 惊地是几百文钱买了个贵人，喜地是如果真读过书那太好了可以教云飞了，这样光省来的学费也比买她的钱多。 这真是一笔太划算的好买卖。 （泮是古代的学校）“小女子幼入严君府为家奴，故识得字读得文。” 扶桑神态自若的说完这话。 汤家人都是乡野村夫哪里知道秦国严君府是什么样的人家。 只知道是进了一个贵族之家做了家奴有幸识得了字罢了。 只有旁边一直没有吭声拿着牙刷在琢磨怎么刷的司徒天青听到耳里脸色不禁一整。 秦国严君府那可是樗里疾的府第。 樗里疾是什么人？ 那可是列国皆知的人物。 是秦国宗室、前军将领，当今秦王 秦惠文王异母弟， 因足智多谋，绰号“智囊” ，被秦人尊为“樗里先师” 。 这扶桑母子竟是樗里疾府上家奴怪不得有如此气度。 “扶桑娘子，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做生意的早晚得要记帐看帐的，你看我家儿子云飞你明儿收了去，但凡教些东西让他识字会记个帐，我们全家都得感激着你了。” 这汤大山也真够有眼色的，先前儿还嫌着小小买这个病残的人浪费钱了，这会子又叫扶桑娘子了，看的汤小小禁不住哈哈大笑，“扶桑姐姐你若不答应，我看我爹从今儿起饭也吃不下了觉也睡不香了，得天天想着这个事。” 哈哈众人一阵大笑，扶桑点头还没说话。 汤大山就拉过云飞让他蹲下给扶桑嗑头拜师。 三元也是一个机灵的，忙上前跪在云飞旁边，“扶桑姐姐一只羊要赶，一群羊也是要赶。扶桑姐姐你干脆就连着我一起赶了吧。” 哈哈众人又被逗得一阵大笑，这个三元啊人真是比猴子都精啊。 扶桑点头忙扶起云飞，“你是主家这般行礼大为不妥。” “什么 妥不妥得，以后别再主家奴才的叫了。，你比云飞和三元大几岁，以后两人都叫你姐姐好了。叫师父岂不是把扶桑姐姐给叫老了。” 汤小小打趣说。 这是个愉快的早晨，大家刷了牙洗了脸吃好早饭就开始开门做生意。 第96章 化妆品狂试不要钱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蜜油爽肤水，蜂蜜加香油天然亲肤，补水美白你值得拥有！”店门一开买面粉的女人发现今天不需要排队了，一涌而进跑到粮食区发现面粉没了，竟变成了化妆品区，不觉得愣了一下。 汤小小趁此机会忙站在一个高板凳上吆喝开了。 “大姐大婶大妈们，你想青春永驻吗？你想你的皮肤和二八少女一样永远青春亮丽吗？你想你的男人不去花楼不喝酒天天围在你身边转吗？那就过来试一试我们的薏仁粉蜂蜜爽肤水吧，特别适合那天整年在地里劳作皮肤干燥的人。过来瞧一瞧看一看了，这位大姐你过来我给你试一试，试试不要钱，看看不要钱，走过的路过的千万不要错过啊！” 汤小小跳下板凳伸手拉过离她最近的一个三十岁女人，这个女人的眼圈黑地厉害，“这位大姐你看你的眼圈，来试试我们的丝瓜美容膏，来了看看。” 汤小小倒出一些丝瓜浓汁涂在女人的眼袋底下，“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清爽？” “大家都来看看，都来试试了，不要钱所有的试用品都不要钱。” “掌柜的你们今天怎么不卖面粉了？” 有嘴快的女人问汤小小。 “照我们原来的价是进不来了。婶子大娘们请支持我们店里别的商品。以后每月都会有特价商品出现。这个月的特价商品是化妆品，今天一天试用期不要钱。” 天下还有不要钱的东西，女人都是爱贪小便宜的，反正今天的面粉是买不上了。 女人又都有爱美之心。 只是不好意思主动走上前去让汤小小涂抹。 “三元你来做。” 汤小小看了一眼在忙活的三元，这小子虽然是个小子可是皮肤白暂，长的水灵像个姑娘家似的。 三元答应一声，一抬腿站在了柜台上，接过汤小小递过来的化妆水一个一个的往脸上抹，一边抹一边扭着屁股转来转去，“我的男人你为什么都不见了，哟都去了花楼子，回来，回来，回来回来回来，我也要美，我一定要美。我抹，我抹，我抹抹抹……” 三元又跳又唱，逗得女人们笑作一堆，紧张感觉解了去，一个个走上来试抹。 汤小小笑看着这一切，想着三元这小子生来就是个做生意的料。 以后店里有了他帮云飞就是自己出远门也放心了。 招手让米白和青儿过来帮忙。 她穿过人群走到店铺前的长板凳上，一屁股坐下来。 “木头你过来，我们去唐府一趟。” 汤小小向一直靠站在店门前像个木头柱子样的司徒天青招了下手。 司徒天青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 汤小小向柜台后坐着的云飞要了银子揣在怀里，又整齐一下衣着抬腿向幸福大街唐府走去。 司徒天青紧紧跟在她身后。 “木头昨儿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你躲起来呢？” 汤小小一边走一边和司徒天青说着话，她和司徒天青在一起习惯了自说自话也没想让那个木头人回答，果然没回音。 “不过你躲的好，要是让唐三贱看见你了，那啰嗦嘴子能烦死我。对了，唐三贱说你中的毒叫什么蚕什么寒，那个毒真的很厉害吗？我已经托了唐三贱给你求解药了。他们唐家有的是钱想来一定能找到解药，你就不要担心了。” 司徒天青的脸僵了一下，这丫头嘴里的唐三贱是什么人，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中的是天蚕寒毒。 昨儿夜里他看这丫头看向院外那眼神就知道，他该回避了，这点眼力头他还是有的，所以他就跳下屋回前厅了。 难道昨儿夜里这丫头看见的院外的人就是唐三贱，看来以后他更得小心了。 燕国也有马二的眼线，现在他身中剧毒，以后他可得小心行事了。 两人一路行走来的好快，很快来到幸福大街唐府门前，唐府和上次汤小小与青儿第一次来卖菜时一样，依然是十几个华冠丽服的仆奴站在门前好生威风。 现在不如上次有了闲心，汤小小仔细看，透过青砖红瓦的院墙只觉视线所及之处，一片绚烂，崇阁巍峨，层楼高起，青松披拂，碉栏玉彻，虽是大富之家倒有一派皇家富贵景象。 这次汤小小走地还是偏门，领路的依然是看门大叔的儿子，“板儿二少奶奶在府里吗？” 汤大山见天儿就往唐府里送青菜，有时候汤小小她们也帮着送来，来往的熟了，汤小小知道这看门大叔叫唐石，他的这个儿子叫唐板儿。 是个和三元一样的机灵小子。 是唐府的家生子时常在内府里走，是老夫人跟前的小红人儿。 “那要看姐姐你是来见谁的了，若是要见唐总管唐总管在，若是要见二少奶奶，那可不一定。” “板儿弟弟就是会说话，这张嘴啊早晚把姐姐绕迷糊了。” 汤小小把一串铜钱塞到唐板衣袋里。 “那还不是板儿说在就在的事。” 唐板儿年轻的脸上露出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老成的笑来，“姐姐是个聪明人。要不然白手起家开着那么大一片店。” 唐板虽然是个奴才，可家生的奴才和半路买来的奴才就是不一样。 家生的奴才自个儿就高看自己一眼，总是梦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做真正的主子，所以唐板儿最佩服的就是汤小小，一个来自乡下的丫头都能白手起家成掌柜的，他如何不可。 “今儿老夫人去娘娘庙烧香了，二少奶奶也相跟着去了。姐姐今儿只能见着唐总管。” 唐板说完又觉得自己毕竟拿 着人家的钱了，这样连面都见不到有点太说不过去忙又说：“姐姐也别难过，日子长着呢。等到老夫人回来的时候，我去跟前伺候着把你来向唐府请安的事说了，老夫人就是不见也会让二少奶奶替自己见了你的。” 汤小小心里一阵高兴，所以人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这个唐板儿就是她见过最难缠的小鬼。 好在就像唐板儿说的唐达掌柜的在。 汤小小见了面，就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唐达听。 “三少爷知道吗？” 唐达不相信少爷会同意这姑娘和唐府再打交道。 “这是我的事，他管得着吗？再说了你看他可是做这事的人，给他说过了他根本就没搭我的碴。” 汤小小喝了唐达让人送上来的香茶，味道不错，这个唐掌柜的真是讲究呵！ （她不知道唐达心里的纠结啊，主子的女人他敢不敬着吗）听着汤小小的话，唐达就知道主子虽然迷着这个丫头，不过还是掌握着分寸的，最起码到现在了主子还没晕头到把那些秘密都告诉这个丫头。 “姑娘真想做唐府的专供，姑娘现在不是跟着王府做着皇家采买这一职吗？” “不瞒唐管家你说，我一会就到王府去拜访王大少爷，采买这一职我还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哦，那姑娘先去王府拜见王大少爷吧，这唐府采买的事也不是我一个奴才能当家的。府里当家主事的是二少奶奶，不过若用得到我的地方姑娘尽管说。” 唐达客气地送汤小小两人出去。 这人是谁？ 内功不弱走路居然都没有声音的。 这样的高手怎么跟在这位姑娘的身后呢？ 主子知道这件事吗？ 唐达看着汤小小两人走过花廊站在门前看了良久。 唐三贱的家真不错，汤小小一边走着一边观赏着院里的风景，她们此时走出唐管家的院子，前面是一片花园，花园里的花开的正盛，有几处游廊被花木掩盖着，这会子没有唐板儿领路，汤小小两人一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汤小小是个路痴，而刚才司徒天青光顾着想昨夜那个人就是这个府里的公子吗？ 一个富家少爷纨绔子弟怎么会知道天蚕寒毒呢。 突然司徒天青捂着胸口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怎么了木头，是不是毒又发作了。木头你可不能在这里，我们走，快点走，我这就带你去看医师。” 汤小小上前一把扶住司徒天青。 一缕紫黑色的血从司徒天青唇边流了下来。 司徒天青的脸越发带了青色。 怎么办？ 从哪里能出去，路痴真是要害死她了。 正着急间，前面月亮门处走过来一个抱着一怀鲜花的青衣丫环，“姐姐请问我们要出府应该往个方向走？” 汤小小冲着丫环叫了一声。 “你们是来府里的客人吧，府里院落多路复杂走迷了也是常有的事，请跟我——” 一个来字没有出口，走过来的青衣丫环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三，三少奶奶？” 青绢看一眼唇角流血一脸白中带青的司徒天青，再看一眼汤小小，吓地连忙后退几步，一脸惊恐连连摇头，“三少奶奶你可别来找我，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 三少奶奶，汤小小眉头一皱，唐家的三少奶奶不就是唐三贱的老婆吗？ 这个丫环说的三少奶奶是唐三贱嘴里的青梅吗？ 这丫环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这个身子的前主人青梅明明是饿死在奴隶交易所的，这个丫环怎么说是害死的呢？ 第97章 想做唐府专供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小小只把眼睛瞪地更大也不说话，她知道只要她不说话这个丫环肯定会自己说出许多 秘密来。 果然青绢见汤小小大睁着眼睛看她，吓的更是全身发抖，“冤有头债有主三少奶奶你要找就去找二少奶奶，我这当奴才的还不是主子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干，青梅院是二少奶奶让我放的啊！” “姐姐怎么在这里，叫我好找！” 青绢刚要跪下另一条走廊上匆匆跑过来一个少年，正是唐板儿。 姐姐？ 青绢看了一眼正往这边跑的小厮唐板儿皱眉，感觉自己一定哪里出了问题，难道面前这个人不是三少奶奶？ “青绢姐姐也在啊，” 唐板儿跑过来一眼看见了一脸表情不自然的青绢，“刚才门子里回了话，二少奶奶一个时辰后就回，姐姐还不快去布置锦绣园，晚了可是要被二少奶奶责罚的。” 唐板儿说完转头冲着汤小小一笑，“我刚才出去了会让姐姐受累了。姐姐迷路了吧，我这就领姐姐出府去。今儿二少奶奶去庙里一路折腾回来了也就安歇了，抽不出空儿来见你。到时等府里传信姐姐再来吧。” 汤小小回头看一眼司徒天青，刚才唐板儿跑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伸手把木头嘴边的血丝给擦掉了。 这会子感觉木头似乎比刚才要轻些。 唐板儿前头领路，汤小小用眼睛示意司徒天青要是不能走就说一声，司徒天青面无表情的迈开步跟着唐板儿向前走，这块臭木头就不知道一点儿人情。 汤小小走的远了回头看，那个青衣的丫环还站在那里，一脸的变化莫测。 天底下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青绢抚了抚狂跳的心，不行一会二少奶奶回来了，她一定要把这件事回了主子。 姐姐唐板儿叫她姐姐，有时间一定去问问唐板儿这个长得和青梅夫人如此相像的丫头到底是谁？ 吓死她了，青绢又抚了抚狂跳的心。 司徒天青毒发两人去王府的计划泡汤，汤小小只得带着司徒天青回店里。 “木头我们去找个医师看一看吧？” 汤小小走一路唠叨一路，可木头这人就是太倔了，你说你的他就是不理你，还故意迈开大长腿走在前面让她在后面追赶累的要死。 “好了，好了，我们不去找医师还不行吗？” 汤小小紧赶几步拉住司徒天青的胳膊，她真是败给这个倔货了。 反正病在他身上他不愿她也没办法。 看到汤小小不再唠叨让他去看医师，司徒天青就慢下脚步走在汤小小身边了。 这个丫头嘴巴太吵但心眼真是好。 可是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自己的病。 天蚕寒毒岂是普通傭医都能治的。 算来到现在他中毒已经一个多月了，经过他这一个多月的运功疗毒已经把毒给压制住了，比起最初已经好多了，但也不能根除毒苗。 当初刚中毒的时候他根本动弹不了，要不然就是再多几个叛徒出卖他也不会落到官府手里，当然要不是他及时治疗毒伤恢复了二成功力，他也不会轻易逃出官府牢房。 但这毒太过厉害，逃亡的路上他毒发落入奴隶贩子之手。 由于他总是时好时坏，随时都有可能毒发所以他才一直被奴隶贩子控制逃脱不了。 要不是这丫头救了他，当时他毒发时就被奴隶贩子杀死了。 现在他纵是回到马帮也无济于事。 他必须要隐藏起来，一边疗伤一边偷偷调查到底是谁出卖了他。 “一入马帮，同生共死。亲如兄弟，济危天下。” 马誓言仍在耳边回响。 马帮的帮主他司徒天青却被帮中的兄弟出卖了。 真是可笑可悲可叹！ “回来了小小姐，唐府和王府怎么样，哪个更气派？” 才走近店门，三元就冲过来，“小小姐我们的试用化妆品差不多都用完了，许多大嫂姐姐都说感觉还不错，让我们明天快点摆出来成品，都要来买呢？” “嗯这都是三元你的功劳哦！” 汤小小拍拍三元滑嫩的脸，这小子的脸真是比女子还嫩滑，真是让人摸了还想摸啊！ “今天的营业额怎么样？” 汤小小进了店冲柜台从袖中拿出剩下的钱又扔给了汤云飞。 “帐是扶桑姐姐记着的，你问她便知道了。” “那等会吃午饭的时候再说吧，” 汤小小看店里也没几个人，此时已近午饭时刻正是店里客人最少的时候，就对云飞说：“等客人走了就把店关了歇会吧。” 说完对三元使个眼色，三元是个多精的人忙跑过来说：“大家都在后院忙着做去码头卖的饭菜，姐姐我们也去看看吧。” 汤小小就喜欢这小子的精明劲，使着顺手省心，三元走在前面汤小小跟在后面向后院走去，走了几步汤小小冲走在她身边的司徒天青说：“你也去歇会吧，一会到后院吃饭。” 司徒天青并不说话转身就向商店后门走廊处走去，从窗台上拿下一个草垫子，盘膝坐上草垫上闭上眼睛。 “天青大哥这辈子和床有仇！” 三元小声的对汤小小说，汤小小笑了笑这个倔货没办法。 “小小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王大少爷没说什么吧？” 一进后院正在劈柴的汤大山就停住斧头看着汤小小。 汤小小看到大家都在忙着。 虽说饭是交给白娘和秀娘做的，可大家都不肯闲着，也许古人根本没有闲着的概念。 青儿和米白在择菜，白娘和秀娘在厨房里又炒又煮的。 扶桑在清洗装化妆品的那些瓶瓶罐罐，君晴也帮着她娘在摆弄那些像玩具样的东西。 “唐家去见了但说要等到主事的唐家二少奶奶回来才有定夺。王府还不有去这不是时间都要到中午了吗？这时候去有些失礼，要么明儿一早去，要么傍晚时分去。” 汤小小在战国过了快两个月了，也知道了些古人的礼俗。 古人婚丧嫁娶多半都放在傍晚，傍晚才是他们认为的最好的日子。 其次是早上最后才是下午。 “等到码头卖了饭回来，我们下午就关了店门都在家里做化妆品，我怕做少了明天不够卖的。爹我想如果明天卖的好我们就开个化妆品工厂。” “什么厂？只听说过打麦场没听说过化妆品也有场！” 汤大山诧异。 “爹是化妆品厂不是那个场，你老可真会绉啊！” 汤小小禁不往被逗笑了。 第98章 大肉包子来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太阳渐渐西斜了，全家人都坐在后院里制作化妆品。“扶桑姐姐你不要忙了让青儿替你先装着，你把今天帐盘盘说给大家听听。” 汤小小一边摆弄着橙子汁一边对正在往瓶子里装的扶桑说。 扶桑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进前厅拿来帐本坐在院内板凳上说：“今天店里一共卖了七十三斤冬瓜，三十五斤青菜……店内今天进帐一共是五两863文钱。” 此话一说汤家人都哦了一声，不卖面粉店里的进帐明显少了许多。 “中午码头卖饭一共卖了987文钱，这样算起来今天一共的收入是六两850文钱。” 扶桑把帐本打开另一页，“冬瓜进价一文钱三斤，青菜……本一共花了二两356文。今天纯收入是四两504文钱。今天小小姑娘从柜台拿走一串钱五百文。再去掉五百文共剩四两零4文钱。” 扶桑合上帐本抬头看到院子里的众人都一脸痴呆相。 “哇，扶桑姐姐你好厉害啊！” 三元一下子蹦过去，拿过扶桑手里的帐本给汤小小看，“小小姐你看看这帐做的不单漂亮，这字写的怕不是比宫里的太傅还好看吗？” 众人回过神来再看三元的滑稽相都不禁笑了。 汤小小接过帐本翻看了一下，古代的繁体字有许多有着现代简笔字的影子，她连猜带蒙也能猜到大概意思。 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明儿她要去买几本古书去，碰到不认识的字就让扶桑给她说说这样一来很快她就能认清古代的繁体字了。 写她就算了吧。 “爹你那里还剩多少钱？” 汤小小回头看正在钻也的汤大山。 “还能有多少，本来十五两银子是个整数，我说存着吧你偏要去阴市，这两天又进了些货，我手头只有九两835文钱了。” 汤大山不高兴地说。 9835+4004=13839汤小小拿根小木棍在地上画了几笔，“那我们现在一共有13两839文钱了。” 扶桑正在心里盘算，此时听了汤小小的话一惊，再仔细心数一下真的是13两839文钱，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这个主家不是普通的农家出身吗，这家的儿子都不识字偏这女儿识字真是奇怪，等到再看汤小小面前地上画的符号更是一惊，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那又是什么东西。 像扶桑一样吃惊的还有一直靠在梧桐树上不说话的司徒天青。 站在他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汤小小面前的土地，那些像奇怪的符号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小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沉思了。 小小抬头看看天估摸着也就四点的样子了。 看看化妆口和牙膏牙刷也都做的差不多了，就让三元和云飞、司徒天青把这些东西都搬进店里摆好。 “青儿米白你们把店里没有卖相的青菜都拾到筐里去，一会让三元和木头帮你们搬到后门外河边洗洗。” 木头是指？ 全家人一头雾水。 汤小小笑了，“不就是司徒天青那家伙吗？你看那家伙一天到晚都说不了几个字的，不像一块沉默的木头吗？” 木头？ 大家想了想觉得真的很像，一时之间都笑了。 “娘，今天张屠大叔给了哪些下脚料？” 汤小小转头问一会也闲不住正拿着扫帚打地的秀娘。 “今儿生意不是太好下脚料不多，只有一些零碎的瘦肉和一块猪脖子肥肉。要说张屠那个人别看面凶可心倒热着呢。让小厮送了两个猪头和一副下水过来。上午我就把猪头放到锅里煮了，中午去码头卖菜的时候折了一个猪头的肉放菜里烧了卖掉了。现在锅里还有一个猪头。只是那副下水不知该如何吃就一直放着了。” “爹你把案板搬出来，娘你刷刷，等青儿她们把青菜洗好，我们把那些碎肉和那块猪脖子肥肉和菜一起垛了当馅包包子傍晚的时候放在店门口卖。。” “那我去和面了。盆里还有一些中午卖馍没做完的发面，我再和些死面包两样。” 白娘正帮着秀娘扫地，听了汤小小的话忙放下扫帚洗净手进厨房和面去了。 “我去再劈些柴。” 汤大山忙着去劈柴了。 “扶桑姐姐，我们去店里找找看看有没有大些的柳条平筐子里，一会放院里装包子。” 扶桑答应一声和汤小小一起进店找筐去了，刚才还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有五岁的小君晴在那翻着晒匾上的干野菊花。 不一会儿大家的准备工作就做好了。 两个大案板都被洗净抬到院子里，三元和秀娘两个人轮流操刀垛馅子。 青菜下脚料有茄子、豆角、青菜等都切碎放进去。 再把那块猪脖子肥肉和碎瘦肉都垛碎了放进去，放上一些剩下的青辣椒。 垛好肉馅后秀娘放入盐、酱油、香油、再放入汤家自制的香料馅子就拌好了。 剩下的一些韭菜，秀娘进厨房让汤大山烧锅放热油煎了几个鸡蛋放碗里端出来，放案板上把韭菜切碎了鸡蛋放进去垛碎，再放些泡发的细粉，调好味成了素陷子。 白娘揉面擀面皮子，大家围着案板坐着包包子。 人多包的快一会功夫白生生的包子就摆了一柳匾。 汤大山劈好柴，三元去刷蒸笼。 除了司徒天青一个人没事干。 站在院子里一会看人家都忙着，自己就拿了一把斧头劈柴去了。 白娘擀了发面的，又擀了一些死面的，半个时辰后大家一共包了十一柳匾包子。 包好包子汤小小让大家歇一会，她去厨房准备做晚饭。 进了厨房看到秀娘正往外揭包子。 伸手捏了一个发面肉馅的，咬了一口满嘴流油香的很。 古代的猪肉就是香放一些就这么好吃。 “大家都来吃包子了。” 汤小小又捏一个走出厨房招呼院子里的大家吃包子。 厨房门小大家不能都进去，三元跑进去不一会端出一筐子放到院子里案板上，“大家都快来吃包子了，闻闻都这么香。” 大肉包子毕竟不是普通人家天天能吃到的，三元吃了一个又拿一个，吃的一脸笑咪咪。 扶桑吃了一个。 米白和白娘毕竟也是不常吃这种东西的。 白娘吃了三个，米白红着脸又拿了第二个。 就连平时不能吃的云飞都一口气吃了四个。 只有司徒天青不吃依然在劈柴。 汤小小拿了一个硬塞进他嘴里，他一转头吃着走了。 小样，汤小小在他身后翻了下白眼。 小君晴只吃了半个，举着剩下的一半冲秀娘说：“奶奶做的包子好吃就是太大了。” “大了才好卖啊！” 汤小小拧了一下小君晴的小嘴，接过小君晴手里剩下的半个包子吃了。 扶桑在一边看见了没有说话，眼睛里有一种柔软的感动。 眼看着筐里的包子一下子少了二三十个，汤大山走出来看见了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说什么拿了一个包子蹲在树下细细的吃了起来。 “云飞你去开店门，三元、木头你们把包子都搬出去。” “好来！” 三元吃了包子全身都有劲，高兴地应着跑去搬包子。 对于汤小小当着众人的面叫他木头，司徒天青并不觉得什么走过去伸手托起一柳匾包子。 三元看他一点都不费劲，就把自己手里搬的一柳匾放到司徒天青另一个手上。 司徒天青转身就走，就像什么也没拿似的，看地三元一个劲的直哇哇。 再转回来的时候三元一口把给司徒天青两手放了六个柳匾，司徒天青依然面无表情的托着走了。 包子被送到店门前了，小小又叫青儿米白和她一起去厨房，用晒的干野菊花加蜂蜜做和菊花蜂蜜茶水。 另又泡了一罐子栀子花茶。 两罐子茶水也送到店门前去。 汤小小到了店门前，才发现店门前早已经围满了人。 “大肉包子一文钱一个，菜包子一文钱两个，都来习了都来看了。“三元正在门前吆喝着。人们围上来都看，“给这位大婶先尝尝看，尝尝不要钱怕什么，来吃一个。”三元不愧是个人精，拿出一个肉包子递到最前面一个事着孩子的大婶。大婶不肯接可孩子不像大人想的多，孩子伸手接了过来咬了一大口，“娘真的是肉包子，好香。”普通人家平日里是不会吃肉食的，常年过日子能吃饱饭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吃肉包子。一般的包子铺个肉包子也是一文钱，可是还不如这汤家卖的肉包子一半大。此时看了这汤家是真的卖肉包子了。人们一涌而上。“给我一个肉包子。”“给我来三个肉包子，最好给我包起来我带家去给孩子们吃。”“就是也给我来一个，我家几个月都没尝着肉星了，花一文钱去买个肉包子分给几个孩子解解馋。汤小小站在门边听着人们的议论，尤其听到几个月没尝着肉星，突然想到家里厨房还剩着一副猪下水，那煮了切成片，三文钱两文钱一勺卖给穷人们解馋倒是不错的。“白娘你跟我来。”汤小小叫站在柳匾边帮着拿包子的白娘。白娘答应一声跟着她回后院了。 第99章 丰盛家宴暖人心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哎呦我的个娘唉，小小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这都是扔了给狗吃的东西。” 白娘跟着汤小小进了厨房，一见汤小小指着那盆里的下水说让她洗洗烧了卖，不禁说出这些话来。 猪下水这种东西在古代没有大料，谁也不做了吃。 只是穷的没东西吃的人从屠夫那要了来，洗掉屎泥放到锅里煮一下然后捏着鼻子吃到肚子里，那也是一些油水可是真是没有愿意吃的。 更别提卖了。 白娘只所以这么反对，也是因为她那个赌徒老公在时，从赌桌上下来身无分文路过肉店的时候，靠在肉店里和人闲聊几句，硬是舍出脸皮来提走屠夫一副下水来，到家就对白娘说烧了吃。 每一次吃这东西家里几天都有一股臭臭的味道。 所以白娘一提这猪下 水就怕了。 “白娘你别嫌一会我烧了给你吃，你吃了就不会说不好吃了。” 汤小小让白娘端着两人走出后门到河边去，白娘先在河边把猪心肺用刀割下来放一边。 然后把肠子翻过来在水里冲洗。 这些活白娘都是做熟了的。 一会就洗干净了。 看着盆子里黏呼呼的一堆下水肠子，白娘几乎要来。 汤小小让白娘起来她接下来做。 古代没有碱面子，汤小小就用醋和盐将肠子揉搓一遍，再清洗一下。 然后再揉搓再清洗一下。 直到收拾干净来端进厨房来。 汤小小先把肉汤锅里的猪头肉捞出来，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放进汤里，汤是老汤子肉烂熟的快。 汤小小让白娘继续大火烧，大火烧开一会后，汤小小把猪大肠先捞出来放到一边用凉水冲洗一下，汤锅继续小火烧着。 烧一会然后闷着就行了。 小小让白娘另烧一个锅，锅里放些猪油，油热时放入葱花、姜、干辣椒爆香出味，然后把切好的大肥肠放下去溜炒，大火烧着炒出味道来，放入酱油再加入一些泡发的黑木耳，然后再加入自己制作的香料再加一点糖爆炒，等到看看要熟了放入一些洋葱片，然后盛出来放到一个大瓷盆里最后把猪头肉和猪心猪肺都切成薄片，一起放到一个干净盆里，放入酱油、香醋、葱段、姜片、香菜等。 然后让白娘再烧锅放油炸一个辣椒油出来倒入里面，再拍些蒜一起调味搅拌。 最后放些香油。 “这又做的什么这么香？” 秀娘走了进来，“前面包子快卖完了，我回头一看不见了你们两个，原来躲到这里做好吃的。” “娘你尝尝。” 汤小小用筷子夹一片凉调猪头肉塞进秀娘嘴里。 秀娘嚼了嚼点头，“好吃，我调的怎么不是这个味。” “白娘你也尝尝这个。” 汤小小又夹一块肥肠给白娘吃。 白娘哪里肯张嘴不想吃，可是妨于小小毕竟是她的主家只得苦着脸张开嘴，慢慢吃了一块。 咦，白娘的眉心展开了，“小小你是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独家秘方。” 汤小小调皮地笑，自己也拨了些肥肠到碗里。 “娘你们端出去卖吧，肥肠一文钱一勺。凉调猪肉两文钱一勺。” “一文钱一勺肥肠卖的真是太便宜了。” 秀娘和白娘一人端一盆往前面去了。 汤小小也不往前面去，想也想得出来古代人平时又不大吃肉，一文钱一勺的肥肠和白捡差不多一定都会买了尝尝的，何况才刚买了肉包子知道汤家卖的菜是实惠。 一定都会买的。 汤小小端了那碗肥肠坐在院子里梧桐树下板凳上，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嗯味道真不错。 “香！” 一个突然而至的声音吓的汤小小几乎把一筷子肥肠掉到地上，抬头一看原来是司徒天青走进来了。 想来也是除了他还能有谁说话这么节省的。 不过这一次也是很进步了，都会主动和人说话了。 “木头你也尝尝吧，我刚做的溜肥肠。” “能吃？” “能吃，怎么不能吃，在我们家乡这可是一道名菜呢。” 汤小小把她生活过的二十一世纪说成家乡已经说顺嘴了，一点也不觉得是假话了，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的。 “来尝尝又尝不死人的。” 汤小小夹一筷子肥肠递到司徒天青嘴边，司徒天青略一犹豫汤小小已经用力塞了进去。 司徒天青慢慢嚼了嚼，脸上虽然依然没有表情，可皱着的眉毛却舒展开了。 “好吃。” 依然是两个字，说完司徒天青径直往后门走去了，这个木头又要往河边去了。 汤小小赶紧把剩下的几块肥肠塞进嘴里把碗放下，就冲后门跑去她要去看看木头又到河边干什么去。 如果洗澡的活那她就顺便参观一下美男了。 汤小小跑到河边的时候，司徒天青正坐在水边闭目运功疗伤。 汤小小看他那样子想到电视上的大侠练功的时候都不能随便打扰的，就轻手轻脚从他身后走过，顺着河堤一直往下游走，她想看看这天眼见地就黑了河边有没有泥鳅之类的。 河边当然没有哪个笨泥鳅在天还没黑透的时候出现，汤小小走了一会无功而返，她回来的时候坐在河边打坐练功的司徒天青已经不见了。 汤小小赶紧回家，一进门就见大家都坐在后院里说的正热闹。 “没想到肥肠比凉调猪肉卖的还快。” “那还都是三元有点子，把几块肥肠切成小块让大家都尝一尝，尝过的没有一个不买的，都说好吃。” “肥肠便宜又油水大，当然要买肥肠吃了。猪头肉虽然好吃可毕竟两文钱呢。” “这回不用扶桑姐姐算帐我已经数好了，钱罐子里连包子带热菜一共卖了一934文钱。” 云飞难得如此高兴。 “都快一两银子了，而且原料还是不要钱的，这赚头大。” 汤大山抽了一口老烟袋。 “今天我们晚饭庆贺一下，白娘我记得你为姑娘时做的油饼那可是一绝了，今天晚上你就熥油饼。让我们再尝尝你的手艺。” 秀娘坐在白娘旁边看了白娘一眼笑了。 “大家要吃我自然可以去熥，只是这些年不做了手也生了，做的不好吃大家不要怪才好。” 白娘说完起身进厨房和面去了。 熥油饼的面要和的软一些，和好放盆里醒一会再揉才好吃。 “白娘的手艺很好的。当闺女那时候数我们村最会做饭的女子。” 秀娘说。 汤小小走过去抱着秀娘的胳膊摇着说：“娘你做的手擀面条面叶也好吃。” “既然我闺女说好吃，那今晚我就擀面叶做些稀汤就着油饼吃。秀娘说着推开小小进厨房去和面做面叶了。“油饼面叶我都喜欢吃。”柳丰笑说着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提一条鱼，“今天我爹的一个徒弟路过我家送了几条鱼来。我爹让我送一条来给大山叔尝个鲜。”“鱼好吃，就是我不会做。”汤小小打趣着说。你还别说清水县边有条河，也有渔人打鱼在街上卖。但鱼肉不比猪肉没有多少油水，古代调料不多又不好做出味道来，所以一般百姓人家并不喜欢吃鱼。所以汤小小自从重生到战国这都二月了，还从没吃过一次鱼呢。“小小要是不会做这家里还真没谁会做鱼。”汤大山抽了口烟袋。“我来做。”大家谁也没有想到扶桑会站出来，“那就是让扶桑姐姐做，三元你先帮着姐姐把鱼收拾了。”汤小小指使三元去杀鱼。又转头对扶桑说：“有要帮忙的我来做。”“不要了，只要把鱼杀好洗好就行。”扶桑微笑着把已经睡着的君晴抱着进了厨房，进厨房把君晴放厨房后面床上，开始做准备。“柳丰大哥你不要走了，留下吃了晚饭再回去吧。”汤小小留柳丰吃晚饭。柳丰也不客气拉条板凳坐下和汤大山聊今年自种下豆子已经 连旱着两三次了。现在豆子正开花结角的时候又十几天没下雨了。看样今年这秋收也得毁了。不大会白娘的熥油饼的香味就弥漫了整个院子。“好香好香。”三元把杀好 的鱼送进厨房顺便把刚熥的第一张油饼端了出来。放到院子里石桌上。汤小小闻着香味跑过去一看柳筐里放着几块切成三角的油饼，油饼熥的焦黄带着芝麻，咬一口外面焦焦地带着芝麻香味，再咬一口里面软软的有着好多层带着葱的香味。“白娘的油饼太好吃了。”汤小小吃着招呼大家都来吃，拿了两块递给汤大山和柳丰。三元不断的从厨房里端出油饼来，大家吃的满院子油饼香。一会秀娘端着盆出来了，青儿拿着碗给大家一人舀了一碗，面叶又薄又白透明的样儿，汤白生生的，上面撒了碧绿的香菜和葱花。白娘做好了油饼端出来放到桌子上，扶桑也走出来了。三元在她后面端着一大盘子鱼走过来放到桌子上。“大妹子你这是菜啊还是花啊，我都不敢吃了。”柳丰是客人大家都让着叫柳丰先吃鱼。柳丰举着筷子不敢下手。逗地大家都乐了。 第100章 幸福的熥油饼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小小看那鱼时也不禁在心里暗叫一声好。鱼是上了调料浸了味后放锅上清蒸的，然后撒上香菜葱白，然后爆锅放花椒和辣椒炸出味来再把汤汁浇上面，这种做法现代的大酒店才有。 这个扶桑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做出这样的清蒸鱼来，而且那盘子周边还放着几个青片柠檬，几个胡萝卜雕花。 这哪是一盘菜啊，这简直就是艺术，也难怪柳丰说不知该怎么下筷子了。 “哎呦还有荷包蛋？” 三元吃着面叶突然欢乐的叫起来，大家看时三元的碗里卧着一个荷包蛋。 大家忙着拨拉自己的碗果然都在各自的碗里找到一个荷包蛋。 每一个人碗里都有，不分主仆客人都有。 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感动，尤其是扶桑等人脸上明显带着抵制不住的微笑。 大家吃着乐着评着这些菜，一时之间院子里一片快乐气氛。 桌子小坐不下，大家有站着的有坐着的，吃着笑着都很高兴。 这时白娘端着碗站起来说一声，“我去厨房看看最后那张油饼。” 说着端碗向厨房走去，大家都快乐着谁也没有在意。 白娘一进了厨房眼泪就下来了。 手里的碗几乎要掉到地上。 手抖的不行白娘就把碗放案板上，锅下的火已经差不熄灭了，还有最后一张油饼放在锅底捂着。 白娘打开锅盖闻着油饼的香味眼泪几乎要掉到油饼上，油饼的香味让白娘思绪万千。 不禁又回想到当年自己年少青春初嫁时。 那一年她十八岁，怀揣着每个姑娘都会做的美梦出嫁到白山郡黑岭镇张家粮铺里。 新郞张良心长的一表人才对她又细心体贴，少年夫妻温情深厚。 那时白娘最喜欢做的就是熥油饼。 粮铺里最多的就是白面和菜油。 白娘熥地油饼张良最喜欢吃外面焦黄的皮，婆婆最喜欢吃里面柔软的瓤。 那时候白娘的日子每一天都如油饼一样的香甜。 一年后白娘生了大女儿米白，三年后白娘又怀上了。 婆婆已经找大仙算过了这胎一准是个小子。 可是 好梦由来最易醒。 就是五个多月的时候白娘娘家出了事，白娘不听婆婆劝阻偏半夜赶着去娘家，张良心疼媳妇儿，偷偷赶着拉粮的一头毛驴送媳妇去岳母家。 可没想到半路上毛驴惊了踢断了张良的腿，还把白娘给摔了下去。 孩子没了那是一个已经成形的男胎。 从那以后一直到了第六年头上白娘的肚皮再没有任何动静。 张良还落了个腿瘸的残疾。 张良是张家粮铺唯一的男丁。 心气儿一向很高的婆婆绝不能让张家断了香火。 第六年头上终于自作主张花钱给张娘买了个妾回家。 也不知是张家的命不好还是妾的那块地太薄，到了第八个年头上小妾连个闺女也没怀上。 母亲唠叨，妻子幽怨，小妾又不安分，再加上自己腿瘸有了残疾张娘的心态慢慢变了，原先儿一个有学问上进的青年不见了，天天不是出入酒楼就是出入赌场。 又过一年掌家的张老爹过世了，张家的日子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雪上加霜小妾有一晚上卷了家里仅剩的几十两银子跟一个男人跑了。 婆婆窝火伤心一气之下病倒了，卖光了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最终也没有治好婆婆的病。 婆婆死了家也就败了。 你说这人的个命也就是怪，张家败了后的第二年，白娘竟然怀孕了。 孩子一生下来竟然是个儿子可怜娘胎里不足瘦的可怜人。 按理说有了儿子张良应该回头好好过日子了。 可这人学坏容易学好难，张良喝醉了也啪啪抽自己耳光子，说自己再不改就不是人，说自己一定会好好领着一家四口过日子。 可话说是说，隔几天就又忘了不是喝的醉熏熏就是进赌场赌个没黑没白的。 直到在赌场里赌输了所有再还不上帐。 人家收帐的上门不得已只得典卖了自己的老婆闺女来还债。 白娘一屁股坐在柴草上，眼泪哗哗地向下流。 想着分手的那时候，才九岁的儿子豆黄扬着黄瘦的小脸冲着她们远去的马车一直哭叫着，“娘你回来，姐你回来！” 那个又恨又疼的男人站在孩子的身后一脸腊黄，两行泪顺着青黄的脸滑落。 那一刻白娘心里已经没有了怨恨，有的只是对这个男人的怜悯和儿子的牵挂。 看看这天豆子马上就要挂花结角了，再过一月就该收秋了。 天越来越冷家里能当的东西全都当了，连件厚些的夹衣都没有，豆黄和张良如何能挨过这个冬天呢？ “小小你不是说想去拜见王大少爷吗？吃了饭去吧这时候最好。” 汤大山吃完碗里的面叶放下碗对汤小小说。 “嗯这时候去王大少该爷也用过饭了，此时去最是合适，只是拿什么拜礼好呢？” 柳丰早就把汤家的事当成了他自家的事，费心的汤家所想着。 “能拿些什么好呢？人家大门大户的也不缺着我们穷人手里的这点东西。我看还是什么东西都不要拿，只要备着一些零钱打发小厮们就好。” 秀娘思考了一下。 “娘说的是，云飞你就给我拿几百文零钱就好。” 汤小小知道越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越是不能随便送了人家东西去，送的不对了寒酸了倒不如不送来的好看。 汤云飞拿了些零钱过来交给汤小小，汤小小把钱装到袖子里。 古代的人平时出门都是把钱直接装在袖子里的，汤小小总是装不习惯，想着明儿还是她画图让青儿给她做一包才好，这样出门就方便了。 “木头我们走，” 汤小小决定带司徒天青出门。 这时候天都黑了不带木头她哪敢一个人出门啊。 古代的人就是怪晚上算正日子。 “那我也告辞了吧，明儿一早我还得去乡下给人打家具。” 柳丰也站起来要和小小一起出去。 “都走了，吃了这最后一块油饼再走吧。” 白娘从厨房端着最后一块油饼走了出来。 “吃饱了白娘，我们有事先走了。” 汤小小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一眼正在给大家分发油饼的白娘，白娘的眼怎么红了难道在厨房里哭了。 为什么好好地哭了呢？ 汤小小一边想着一边摇头往外走去。 等回来抽个时间问问白娘，心里到底有什么事，既然进了这个家门就是一家人了，能帮的一定会帮的。 101章 皇亲国戚架子大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小小和司徒天青往幸福大街走去，走过唐家府第再往前走几百米就是王府，和唐府一样的背北朝南一座大宅子。 王府不同于唐府门脸儿有些窄小。 大门的式样也老旧些。 汤小小从偏门往里面看，触目所及都是参天大树，比起唐府的奢华高大，王府更显得沉稳深厚。 想来这王府定是这清水县经年的老户了不然不会有这等气势。 “想见我们王大少爷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不管阿猫阿狗我都得往里面传啊。到时候被人责骂你替我顶着啊！” 王府前站着十几个粗衣小厮，想来是几辈子在王府里当了差的，有一种骨子里渗出来的油滑。 汤小小最怕的就是这种势力奴才。 “小哥儿我是王大少爷举荐的皇家采买盛世百货的掌柜的，烦你帮着往里传一声，就说汤掌柜的来拜见王大少爷，我有要事在身。” 汤小小不急不怒微笑着看着那小厮。 “我们王大少爷不发话，连只狗我也不能放进府里去。” 那小厮依然鼻眼朝天的。 司徒天青脸上有些微怒气，真想一拳砸在那厮的脸上。 无奈他若闯了祸后果还得汤小小担着只得忍着气。 “给各位添麻烦了。” 汤小小从怀里掏出一百文钱来一一散给了当值的小厮，靠近那个为首说话较横的小厮悄悄儿把另一串钱塞进小厮手里，“劳烦小哥了。” “好话说着你倒听不明白，既然你硬要找不待见，那我去里面回了如果碰了钉子可不得怪我。” 那小厮见了钱眼眯眯地笑了，自进了院子去回报主子去了。 两人在门外又等了一会子，传信的小厮回来了脸沉着，“我说少爷不会见你，你还偏不信。这不我进去报了少爷还是不肯见你倒让我落了个没趣。” 小厮显然在里面受了主子的气，语气也不高兴了。 “王大少爷真的不肯见我，你没说是盛世百货的掌柜的前来见他吗？” 汤小小有点不敢相信，这王大少爷架子怎么那么大，人家都上门求见了连个面都不给见。 “别说你是盛世百货掌柜的，就是清水县丞来了在我们主子眼里那也不算个啥。” 小厮的语气里有点傲气。 “不过我们王大少爷说了今儿晚上他没功夫见你。要想见明儿一大早去香楼候着，说不定能见一面。” 小厮的话让司徒天青听着生气，可汤小小并不生气依然微笑着说：“明儿一大早天香楼见，好来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儿一大早去天香楼，多谢你了小哥。” 汤小小和司徒天青转回家，到家里把在王府碰见的事说了，全家人都说王府那可是皇亲国戚架子大也是正常的。 大家说好话洗洗也就各自去睡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汤小小就爬了起来。 呼长出了口气，推开窗户看窗后远远近近的绿渐渐染了黄，树树皆秋色，山山唯晨辉。 又是一个大好天气。 汤小小看天那么好心情也跟着很好，爬起来到院子里洗脸刷牙。 全家人早就起来了，开店的开店做饭的做饭。 因为大家各自都有各自的活早饭也就没在一块吃，谁起的早谁就吃了走人。 等到汤小小去厨房吃饭的时候，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掌厨的白娘看着小小笑着拉她坐下，从锅里拿出一个碗里，碗里是半碗黄嫩嫩的蒸蛋。 “今儿你去见王大少爷谈生意要动脑子，给你蒸个蛋补补。” “白娘你真好。” 汤小小在白娘脸上亲了一下，白娘扭捏着转过身去。 虽说她已经见识多了这个小小姑娘与众不同、惊世骇俗的举止，但她还是不好意思了。 古人含蓄就是白娘的新生女儿米白也不曾对母亲做过这种亲昵的举动。 白娘虽然躲开，但心里高兴的很。 “爹天香楼在哪儿？” 汤小小正吃着蒸蛋汤大山进来了。 汤小小想到昨儿那小厮说着天香楼的，天香楼在哪儿她还不知道呢？ “天香楼你一个姑娘家的问天香楼做什么？” 汤大山脸有点不自在。 天香楼那可是清水县最著名的花楼子里。 汤小小一大早问天香楼汤大山当然奇怪了。 “只是问问天香楼在烟雨楼哪边？” 汤小小在这清水县去的酒楼不多，要说唯一去过的也就是烟雨楼了。 “天香楼就是烟雨楼的后院，那地方不是一个姑娘家该问的地方，你出去可别乱说人家听见了笑话你。” 汤大山交代一声，大家都知道小小一向胆大举止不像个姑娘家。 可是在外面若是让人知道了，以后小小怎么嫁人呢。 既然小小进了他汤家的门，他就得为小小多想这一步。 汤大山又和白娘交代一些事出去了。 “姑娘你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了。你爹那意思不是很明白吗？你说的天香楼一定是个花楼子。你可别去问了。” 白娘接了话。 花楼？ 汤小小不禁想到她有好几次都见着唐三贱那个货出入在烟雨楼，感情那个货不光是去喝酒的。 花楼，天香姑娘难道是个――汤小小不怀好意地笑了。 那她还真得去会会这个天香姑娘，看看古代的花楼名――是个什么样儿呢？ “白娘云飞的长衫洗干净的拿一件给我穿。” 汤小小一边吃蒸蛋一边问白娘。 自从她们开店这两个月，她们一家的衣裳也都添了不少。 由于云飞是盛世百货的少掌柜的，凡事汤大山又不出面，而汤小小是个女子许多商行活动不好参加的，汤云飞都得代表盛世百货去参加，所以汤云飞也添了两身场面里的丝绸长衫。 “那件湖蓝色的绸衫昨儿洗了我去帮你拿。” 白娘出去一会回转来抱着那件绸衫。 汤小小拿着回房换了长衫又把长发挽起戴上帽子。 一出门站在门口等她的司徒天青就呆了。 明眸白面，长衫纶巾，眼前人哪里是个娇弱少女，分明是个翩翩美少年。 “走木头，我们去天香楼会会那个天香姑娘！” 汤小小伸手挽住了司徒天青的胳膊，温热的气息直冲司徒天青的鼻子。 司徒天青脸色不禁不僵，这个小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一点男女一别，授受不亲啊！ 102章 女扮男装进花楼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唇齿留香你来我往，江南烟雨福满天下。汤小小抬头看了一下烟雨楼门前挂着的那副对联不禁笑了。 烟雨楼，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来了。 第一次是被唐三贱派人强掳了来的。 这一次是她自己用自己的双自愿走了来的。 汤小小抬腿走了进去，司徒天青紧跟其后。 烟雨楼大厅很宽敞一进去就见着许多干净的桌子摆着，以战国时代的要求来说烟雨楼就是高档次的了。 桌子是干净雕花的红油漆木桌，围着桌子的椅子也都是雕花涂了桐油的。 桌与桌之隔了雕花的屏风挡着。 四周架子上摆放着各色鲜花。 也许是太早了，烟雨楼内只有几个住宿吃早饭的客人。 汤小小地进来就显得格外突出湖。 一袭蓝色长衫身上带一股淡然清新桂花香。 一进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看到这么早就来了客人柜台前伏着看嗑瓜子的掌柜的忙扭着身子走了过来，“哟这是哪家的少爷看着这么眼生，头一回进咱烟雨楼吧。这就算你来对了。在咱清水县哪个不知烟雨楼的名气，爷你来了自然不会后悔。” 一脸白粉掉渣儿的掌柜大白桃扭了上来。 一只胖手伸手往汤小小肩上搭，汤小小向前一步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 “新来的少爷贵姓啊，你是来烧烟儿还是耍粉儿啊？” 烧烟儿耍粉儿？ 汤小小看着大白桃的表情再看看四周坐着的客人不知这女人到底讲些什么。 王大少爷叫她一大早到天香楼，她只管着来了哪知道这里面还这有这么多条条道道啊。 “天香楼！” 身后的司徒天青冷冷地说出三个字。 “哟，你远来的大爷也知道我们天香楼的牌子？” 大白桃笑地很是那个的用肥胖的身子撞了一下汤小小，“爷直接说耍粉儿就是了，这一大清早的我们的姑娘都还没有起呢。爷是让我给你挑一个呢，还是你自己――” 这女人怎么这么麻烦啊，汤小小看着周围食客一脸这家伙大清早就来耍粉儿真是毛头小伙子啊的那表情，真是尴尬极了。 “天香楼！” 司徒天青这次说出的这三个字已经带着怒意了，掌柜的见多识广一见身后这位青衣汉子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位不管是什么来历，都是她最好不要惹的主。 刚才这漂亮小哥一进来她只顾得这个了，看这小哥面生觉得是个没出过门的，本想着在这小哥身上刮下一笔来，倒没在意小哥身后的青衣汉子，此时一看竟是惹不起的。 忙收了脸上的笑低了头，“天香楼在这后面院里就是，爷你别急我这就让小厮领着爷进去。” 大白桃叫了一个当值小厮领着两人穿过烟雨楼前厅，走过一段游廊，转到一片花园之中，园中各色花草争奇斗艳，一座红色小楼座落在花海之中，上面挂一个匾额：天香楼空气中隐隐有一种脂粉味儿和另一种说不出什么味道的甜腻腻的味道。 “这位爷请留步，是有牌子的还是散客？” 天香楼门前站着十几个粉衣小婢，一见来了人就有一个像是领头的小婢过来问话。 “天香姑娘。” 司徒天青就是司徒天青，都到这时候了他依然还是那么惜墨如金。 “有预约吗？” 汤小小一听粉衣小婢的话差点没笑出来，这古代的花楼女子也和现代的xx一样吗？ 还得预约啊。 “有。” 司徒天青这回只有一个字了。 “请！” 粉衣小婢居然在前面引路，领着两人朝天香楼内走去。 汤小小扭头看司徒天青这个木头看不出来还真有本事啊。 这都能唬住人啊！ 汤小小哪里知道这天香楼的掌柜的，也是天香楼的头牌天香姑娘那是什么身份来历啊，没有预约的谁敢闯进去，那不是找死吗？ 走过一段花廊前面是一间四面开窗的小花厅，一片白纱掩住了门厅，粉衣小婢在门前停下弯腰细声说：“回姑娘预约的客人来“何人？”一阵香风吹过一双白暂的玉手掀开了白纱帘，柳眉如黛，杏眼含情从帘子里走出来的女子通身的气派哪里有一丝儿花楼女子的味道，不相识的见了还以为是哪个书香门第的嫡女呢？“你就是我预约的客人？”眼前女子明明一脸是笑，可汤小小却突然觉得周边的空气都带着冷了。这女子看着娇弱可那眼神儿哪里都透着精明和世事的圆滑。饶得是她这说惯了谎的，看着这女子的眼一时倒说不出话来。“你又说好听的哄着我，原来却已早早儿和别人约好了的，我倒要看看你约的是哪样的人？”一个带着醋意的男声从帘后响起。帘子一掀开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白面皮儿身材挑高，只是长了一双吊梢眼儿让人看了觉得太过狠毒了些。“谁家哄着你了，王承林你就是个多心眼的。”天香一手帕甩到刚出来的男人脸上。王承林那不是王大少爷的大名吗？汤小小突然笑了，“这不是约着我的人在这儿了吗？”说着汤小小上前几步向王承林施了一礼，“王大官人，小的是盛世百货掌柜的汤小小，见过大官人和天香姑娘了。”汤小小是个人精子，从刚才那一幕就看出这个王承林对天香这个女人的宠爱来。看这样子她就明白了，原来昨儿傍晚这王承林让小厮回她说今儿一早在天香楼见，并不是真的要见她，只是另一种回绝的方式罢了。你想啊让你来天香楼见，你哪里能进天香楼啊。就是进了哪里去见他啊。只是没想到汤小小真是命好，撞都撞上了。盛世百货掌柜的，王承林看着汤小小笑了，这小子原来就是昨儿个去府里要求见他的盛世百货掌柜的啊。当初他让盛世百货成为皇家采买那是看着天香的面子，事都是他交代下面的人去办的。至于谁是盛世百货掌柜的他才没必要去知道。只是没有想到盛世百货掌柜的竟是这样年轻俊美的一位公子。天香为这位小哥出面求他，难道天香与这位小哥……王承林又想歪了。不过这也怪不得王承林，想他当朝国舅爷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手。偏就这天香楼的天香姑娘，自打第一眼迷上后这已经都过了三年了，这小女子都没让他上过手。偏偏儿却又吊着他不放手。所以一沾天香的事王承林的精明就没了。“哟天香看样你老熟人来了。”王承林这话说的有点酸了，都眼见着真人儿了，他能不酸吗？要是天香和这小子不熟能求着他吗？打死他他也不信啊！ 103章 唐三贱我扭死你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王大官人你可真是说笑了，和我有约的不是天香姐姐而是王大官人你啊，你不记得了昨儿晚上你不是让小厮传话叫我今儿一大早就到天香楼来候着吗？” 汤小小笑望着一脸醋意的王承林，“这人都来了，王大官人和天香姐姐不会连杯茶也不让我喝吧？” 这小子嘴倒是挺会说的，天香斜了汤小小一眼，只是这姐姐也是能随便叫的吗？ 姐姐？ 看这小子年纪也有二十出头了竟张口叫她姐姐，她看起来真的有那么老吗？ 天香冷笑一声，“你姐姐都叫了我岂是连杯茶都不给的吝啬的人吗？” 坏了原来拍马屁也能拍到马腿上，这丫花楼女子最上心的就是自己的容颜和年龄，她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倒忘了这事。 汤小小向前一步一个辑做到底向天香陪不是。 身子一弯脖子里的血玉坠从衣领里露了出来。 天香的目光突然定住了。 天山血玉？ 天香脸色突然变了，然后站起不动声色地笑着说：“天香楼岂有不待客之礼请进。” 汤小小从天香身边经过进屋的时候，天香的手似若无意按了一下她的肩。 目光朝她胸前一扫眉头不禁皱了一下。 一行人进了屋，汤小小坐定环顾一下四周，室内整洁挂着名人字画，一屋子的绿色盆栽，一点儿脂粉气息也没有。 看来这天香姑娘可不是你般人。 不表屋里众人每句话里都带着刺儿的谈话。 只说烟雨楼二楼雅坐。 唐子稷手里把玩着杯子，对面的唐达说的那些话一句也没往他心里去。 他的心思全在刚才楼下一闪而过的身影上。 那个湖蓝色的身影怎么那么熟悉？ 汤小小？ 不对那分明是穿着男儿装的一个少年，唐子稷想了又想突然一拍桌子，“是这丫头没错！” 可是这丫头穿成这样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他刚才明明看到那湖蓝色影子是向后面的天香楼去的，后面那可是男人的世界啊，她一个姑娘家去天香楼做什么？ 这丫头真是够让人操心的。 一想到后面可能会出现的结果，唐子稷真心不敢想像，“这个不省心的丫头！” 说完这句话唐子稷起身就往楼下跑。 “少爷，少爷你——” 唐达不禁苦笑，少爷嘴里说的这个不省心的丫头是谁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能让少爷发疯变傻的丫头他用脚丫子想都能想出来，除了汤小小还能有谁。 “你说什么，两成？” 汤小小不禁提高了声音，不敢相信的望着对面端着茶杯悠哉喝着的王承林，这丫也太黑了吧。 说什么每月让她们盛世百货定时送去王府一批货。 货还不能要世面上的大路货，必须是时鲜新奇的上等货。 皇家采买对货挑剔她当然能理解，可是王承林说的那价格她真心地不能接受。 利润十成王府八成盛世百货二成。 有没有搞错这样的生意做下来，盛世百货还有什么赚头。 “王大官人我们都是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利字。你怎么也得让我们盛世百货有点赚头吗？” 汤小小的话一落音，王承林的吊梢眼就吊了起来，“什么利不利的，在清水县还没有人敢和我王承林谈利的。姓汤的小子你可不要忘了。若不是天香为你求情，我们王府才不会管你那档子闲事，你小子不会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吗？你要知道这会子我们王府还保着你呢？” 王承林这句话一说汤小小还真的没话说了，不管利不利的， 这皇家采买的名声真是保着她的命呢？ 王承林这货也太精明了。 处处算着盛世百货把她攥地死死的。 “天香姐——” 汤小小突然住嘴嘿嘿笑了笑，“天香姑娘既然你都为我们盛世百货担了人情，那姑娘就高抬贵手再和王大官人说说给我们盛世百货一条生路走吧。以后但凡天香姑娘有什么吩咐我们盛世百货定当万死不辞。” 反正好话又不要钱，汤小小可着劲地说就是了。 “吩咐谈不上，倒是有一件事想问你。你的名字叫什么，汤大山是你什么人？” “我叫汤小小，汤大山是我爹啊！怎么了？” 天香品着香茗只笑不答，心里正盘算着，当初汤大山来天香楼求着她时她就奇怪了，因为汤大山让守门婢女送上的是一个空的钱包，钱包里没有钱，可是钱包她却是认地真真的，那是子稷大哥的钱袋。 那是她亲手绣了送给子稷大哥的钱袋。 子稷大哥既然让这个汤大山拿着钱袋来求她帮忙，这个忙无论如何她都会帮。 那天王承林正好在她屋里，王承林自告奋勇地说这事由他来解决，她当然不会拒绝。 没想到这王承林竟给了汤家店皇家采买的名额。 这也的确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了。 先前儿她也不明白为子稷大哥为什么会帮汤大山。 但子稷大哥那人一向我行我素惯了。 汤大山又是经常到唐府送柴的人，天香觉得子稷大哥帮汤大山自有他的原因，也就没再多想。 可是如今一见了这个汤小小，她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了。 “妹妹脖子里的那块玉不错，能给姐姐看看吗？” 玉？ 妹妹？ 众人惊诧，天香微笑，“妹妹也别生姐姐的气，如果姐姐连个男女也看不清如何做得这天香楼的生意。只是妹妹居然敢女扮男装进了我天香楼，姐姐瞧着倒是挺稀罕的。” 汤小小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进屋的时候天香按了一下她的肩，那是试探她呢？ 想来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这天香姑娘做着女人的生意又这么精明，再加上她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女子的身份她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汤小小笑了笑伸手从脖子上摘下血玉递给天香，“姐姐也是个识得货的人，这东西若不是一个朋友送的，姐姐喜欢妹妹自当送了姐姐。如此这般倒让妹妹不好意思了，明儿个妹妹再寻着这式样的一定给姐姐也买一块。” 天香接过血玉在手里翻看了一下，血玉晶莹如水里面透着隐隐的血丝，那一纹一理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 这正是子稷哥哥那对血玉之中的子玉。 这块玉的原石是从天山运来，是她亲自找了玉医雕刻而成，而后她亲眼目睹子稷哥哥滴血进入玉石，使血玉认主通灵。 手里的这块血玉她哪有不识之理。 血玉母子通灵她一直盼望子稷哥哥有朝一天能把子玉亲手给她戴上，如今这块子玉竟戴在一个陌生姑娘的脖子之上，显然可见这姑娘对子稷哥哥一定非同一般。 她一时呆在子稷哥哥身边，六年了她一直死心踏地的守在子稷哥哥的身边，为他谋划未来，为他打理生意，帮他眶住唐家，六年了她协助子稷哥哥成为燕国商界新崛起的神秘霸主。 六年了子稷哥哥虽然从没有对她表露地一点爱意，可是六年了子稷哥哥的身边除了她再无任何一个女子出现。 所以她才会相信只要她守着，总有一天子稷哥哥会是她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天香望着汤小小一时又气又怒、又妒又恼一时倒说不出话来。 “一块破玉有什么稀罕，你若喜欢我买它一筐送你如何？” 王承林的话一出口汤小小差点没笑喷。 过见追女孩子显摆的，没见过么会显摆的。 “王大官人家大业大，不会真地要跟我们这些小商小贩的争那一点利。不过既然王大官人都说了会护着我们，我也就不再多话一切听从王大官人的二成就二成吧。” 汤小小明知胳膊拗不过大腿不如说些漂亮话。 只要王承林这货高兴了，钱说不定明儿他就让你挣了。 汤小小说完这些话暗暗呸了一声，皇家采买就是屁，不赚钱就是窗户边吹喇叭名声在外。 既然这事就这样解决了她还在这呆着做什么，坐着又不会有钱从天下掉下来，还是早点回去再想点别的赚钱法吧。 “王大官人就照你说的明天一早我们盛世百货送一批鲜货到王府。” 要想安先办官，汤小小目前在这个老小子手底下做事不先打发了这货，她也不好赚钱。 汤小小说完看了一眼一直不吭声的天香，这女人也真是一块破玉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是怕唐三贱那丫的看到玉没了会叨叨，她就不要了送这女人了。 听到汤小小的话天香这才回过神来，看到王承林不高兴的脸，天香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 不管为了谁她目前都不能失去王承林这棵大树。 天香把血玉递给汤小小才刚要说话。 门帘子被谁从外一把拽掉了，唐子稷那张俊的让人想啃一口的脸伸了进来，“咦，汤兄弟也在这里？” 大步走进来也不看别人，径直走到汤小小面前，伸臂一下把汤小小夹在胳肢窝下面，“你这小子什么来天香楼了也不说一声，没看见我在烟雨楼喝酒来吗？” 这是什么意思？ 天香困惑了，子稷哥哥为什么叫着这个姑娘汤兄弟，难道子稷哥哥并不知道这是个姑娘。 子稷哥哥竟然把血玉给了一个男人，也不肯给了她，这让她更受打击。 “啊，唐三贱你怎么来了，你放开我。” 汤小小从唐子稷胳肢窝里挣扎着要出来，唐子稷不放。 司徒天青不动声色地往前一站伸臂一拉，唐子稷没在意竟被司徒天青把人拉了出去。 这家伙又是谁？ 唐子稷向前走一步突然发现这丫的全身竟然笼在一片寒气之中，普通人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天蚕寒毒！ 原来小小买来的保镖就是这个小子。 他唐子稷总不能欺负一个身中剧毒的人吗？ “你们谈好了吧，谈好了我和汤兄弟先走了。我找汤兄弟谈谈唐府专供的事，王承林你的事你请便！” 唐子稷做一个请的手势，拉着汤小小就走。 她还没把事说完呢？ 明天早上到王府送货她忘了问什么时辰了。 汤小小被唐子稷拉着走，司徒天青想上前把汤小小从唐子稷手里抢过来，可是他才一提劲全身一阵剧痛，寒毒不合时宜的发作了。 这发作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眼看着汤小小被唐子稷拉着已经穿过花园，拐入另一条走廊，司徒天青胸口一阵疼痛，看看四周都是繁茂的绿树花海，捂着胸勉强走几步藏进一片灌木丛花海中打坐去了。 “哎哎，木头呢？” 走出花园再往前走，走到烟雨楼前厅了汤小小才发现司徒天青那块大木头竟然没跟出来。 “放开我，木头不见了，我得去看看。” “木头？” 唐子稷惊讶然后突然明白木头指的是那个碍眼的人，不由乐了，“他一个大男人还能跑丢了，别管他，他找不到你就会自己回店了，走你还没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跑到天香楼来，你都没有脑子的吗？你不知道天香楼是什么地方吗？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你说怎么办，啊？” 简直是魔音钻脑啊，唐三贱这货应该改名叫唐啰嗦才对。 “别吵了，唐三贱你差点坏了我的事了你可知道？” 汤小小一想到没问时辰明儿一早只能起地更早就心烦。 “能坏什么事，你不会给我说那个什么皇家采买吧。也就你这猪脑子才想不明白，皇家采买算个屁啊根本不赚钱的。” 唐子稷的话一说完汤小小愣了一下，咦唐三贱这个货除了瞒着人家他武功高的事，难道还眶着别的什么。 他一个从不管唐家生意的家伙怎么会知道皇家采买只是个虚名不赚钱的内幕。 “唐三贱你说你有什么瞒着我吧！说说你是不是也是我们同道中的人，说说，快点说！” 汤小小拉着唐子稷的胳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撒娇。 “你真想知道我的事？那我——” 唐子稷脸色一正，从那天这个丫头说要他做她男朋友的时候（他心里省略一下自己认定是男朋友就是男人）他就决定把自己的一切告诉这个丫头了。 一直犹豫的原因就是让这个丫头知道那么多，这个丫头到底能承受多少，他心里还不确定，所以才一直拖着没有说。 如今这丫头既然主动问了他也就说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出烟雨楼。 “唐三贱我差点被你丫骗了！” 汤小小突然转过头一把扭住唐子稷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哪说什么来？” 唐子稷死命想，不知这丫头怎么突然变了脸，在大街上扭着他耳朵这成什么样子。 可是他刚才到底说什么了，竟能让这丫头突然变成一只野猫。 “你丫刚才说天香楼是什么地方，你明知道是什么地方你还敢进来，你还说你是我男朋友，你竟背着我进这种地方，看我不扭死你！” 哎呦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唐子稷这回可真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被扭着耳朵嘿嘿笑着讨好的说：“丫头我们去逛街，就像你说的你买东西我提着。” 不知为何唐子稷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说还是说，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对这丫头最好！ 104章 甜甜蜜蜜逛大街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烟雨楼门前停着轿子或者马车，间或站着一些等着主子的奴仆们。汤小小和唐子稷的模样的确是有点太与众不同了。 平日里这些奴才们在烟雨楼门前也见多了那些毫无妇德的母老虎老婆揪住了进花楼的男人一通叫骂的，可哪里见过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 等到再看清那个被揪耳朵的大男人，众奴才们眼睛都直了，唐家三少？ 这个清水县出了名的恶少还真会玩花样，难道现在又流行男男之风了吗？ 看到那些奴才们玩味的目光，唐子稷心里只叫得一声苦，心知明儿个清水县还不知又该传出他的多少流言来。 他都已经能相像出来他爹苦口婆心的唠叨他的场景了。 唉，碰上这丫头他不想死都难啊！ “放开放开，你看人家都以为你是我的那个呢？我这人反正是臭名在外了倒不觉得什么，可你就不同了。你总不想明儿清水县传遍了你和唐家恶少的流言吧，何况你还穿着这个――” 唐子稷坏笑着指了指汤小小身上的男装。 哎呦，汤小小看到自己一身男装，再看看四周那些看热闹的奴才们才知道自己真的做的有点太那个了。 忙放了手狠狠瞪了唐子稷一眼。 “逛街去了！” 汤小小还没反应过来，唐子稷已经连拉带抱的带着她离开了烟雨楼。 穿过一条巷子两人拐进了平安大街。 一进平安大街一股浓重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平安大街今天正逢集日。 喧闹的街市，贩夫走卒，担担，荷挑，都是忙碌而热闹的。 古代街道本就不宽，平安大街又不比幸福大街那样正规，街道两边有占道经营的小贩，再加上路中间一会过辆马车，一会过个轿子，就更加挤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就进入平安大街最热闹的地方城隍庙前面。 城隍庙前更是热闹，讨价还价的、还有吵嘴骂街的，热闹的不得了。 汤小小骨子里就喜欢这种人间烟火重的地方，看见了更是欢喜。 尤其是城隍庙前摆的那些个手工艺品小摊更是让汤小小欢喜的很，她跑过去一会看看人家用麦秸杆子编的那些小鸟啊、蚂蚱啊等，真是好看。 一会又跑到吹糖人的小摊上看人家吹糖人。 汤小小真不明白一小堆普通的糖化成的水怎么这么神奇，在吹糖人老头的手里一会变成一匹马，一会又变成一朵花。 这家伙穿着一身男装却偏到处显摆着小姑娘心性儿，也不怕人家笑话死。 唐子稷跟在汤小小身后一会跑到这个摊，一会又跑到那个摊，被人挤地慢一步就跟不上这丫头了。 唐子稷不得不时时注意伸手护一下这丫头的左右，这丫头光顾着玩了根本不看人挤不挤的。 唐子稷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的表情那可是一脸的宠溺啊！ 唐子稷花一文钱给汤小小买了个吹糖花，汤小小拿在手里不舍得吃直说是艺术品，看汤小小宝贝一样的捧着那朵易碎的糖花，唐子稷心里直乐，这小丫头真是可爱。 “这个好漂亮的！” 汤小小突然向一个摊子跑去，唐子稷跟过去才发现那是一个卖刺绣品的小摊子，摆摊的是个一脸慈祥的老婆婆。 “这个真可爱！” 汤小小把吹糖花小心地放到一边，拿起一个小老虎鞋翻来覆去的看。 “是很好看的，这是我做的上面的小老虎都是我女儿绣的。小相公给孩子买一双呗。” 小相公，孩子？ 汤小小听的一头雾水。 “是老婆子眼拙原来小相公才成亲还没有孩子。” 老婆婆看汤小小困惑的表情就以为他才成亲没有孩子。 这也难怪古人都结婚的早，十五六岁就结婚了，汤小小这看着二十出头的年纪谁家不是有二三个孩子的。 也难怪老婆婆看错。 老婆婆从摊上拿起一件绣花红肚说：“要不小相公你看看这个，这个绣功和布料都是极好的。拿回去送给尊夫人，尊夫人一定会高兴的。” 扑！ 汤小小还没接话，旁边的唐子稷就已经笑喷了。 汤小小抬腿踢了一脚，唐子稷捂着腿哎哟直叫唤。 这家伙明明能躲得开的装什么洋相。 汤小小扔了手里的老虎鞋，拿起自己的糖花转身走了，弄得那老婆婆愣在摊子后还不明白她哪里弄错了。 唐子稷跟在汤小小身后小小声地说：“小相公给尊夫人买一个回去尊夫人一定会高兴的。” 汤小小只向前走不理他，他还来劲了一会说一遍，一会又说一遍。 气地汤小小转身将那朵糖花冲着唐子稷的脸扔过去。 “哎呦，真生气了。” 唐子稷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那朵糖花，一口咬去了一大半，“你给我的我吃了你可别哭啊！” 眼看着唐子稷那张大嘴三下五除二就把那朵吹糖花给消灭了，汤小小一跺脚转身跑了，不理你了臭三贱。 “等我啊，跑什么你！” 唐子稷觉得逗这丫头真是开心。 一脸坏笑着又追汤小小了。 咦，这些花真漂亮啊！ 汤小小哪里是真的生气，向前走不多远，看到一个中年妇人看着一个摆满各种簪子、手镯、头饰的摊子。 那些饰品哪一个都做的精巧可爱。 本来这是城隍庙门口摆小摊的，卖的都是些普通姑娘家戴着玩的不值钱的小首饰。 又不是什么金银首饰商铺，所以每个饰品都透着燕国民间风味。 汤小小走过去翻看着。 中年妇人刚要开口说话，唐子稷赶到了站在汤小小身后用手势阻止了妇人说话。 唐子稷怕这妇人再像那个婆婆一开口就说小相公给尊夫人买个头饰吧，汤小小那才恼呢。 妇人站在摊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微笑，“这个真漂亮是不是？” 汤小小本来就是姑娘家心性，看了这些灵巧的首饰心里早就忘了刚才的事了，拿了一个梅花绢花簪子抬头问唐子稷，看着面前这张笑颜色如花的小脸，唐子稷心里不禁一荡，掏出一块银子扔到摊子上说：“我们就买这个，钱不要找了。” 说完拉着汤小小的手就走。 一个大男人给一个大男人买发簪！ 这也太那个了吧！ 看摊的妇人一时傻了一下，看到那锭银子眼睛一下亮了，伸手把那锭银子抓到手里，在嘴里咬了一下，嗯是块上好的细丝白银。 妇人欢喜的赶紧把银子装起来，招呼身后筐边坐着的男人赶紧帮着收摊子，开什么玩笑这锭银子有一两多呢，把她这整个摊子的东西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啊，她不跑还等什么，万一那男人一会回过神来后悔了来找她要回剩下的钱怎么办？ “你傻了，你不知道这个簪子最多也就值个几文钱，你给那么大锭银子怎么着也得一两多吧，你疯了不成，不行我得回去把剩下的要回来。” 汤小小被唐子稷拉着往前走了一段路，怎么想怎么不划算，这辈子她还没眼睁睁地看着钱从她手里白白流掉呢。 不行怎么说她也得回去要回来。 “我的银子给你花我高兴！” 唐子稷的话一下子把汤小小向后的身子定住了，回头一脸的幸福的笑，伸手拉住唐子稷的胳膊，把脑袋靠在那里，“三贱你这个货就是会说话，不过我喜欢。” “喜欢就好。” 唐子稷伸手摸摸汤小小的头，这样才像个听话的姑娘吗！ “你的银子以后就是我的银子，一分也不能乱花，以后再碰到这样的事你要砸钱的话直接把剩下的钱砸给我就行了，那样我会更高兴的！” 汤小小突然在唐子稷胳膊上咬了一口狠狠的说。 这丫头变脸也太快了吧，还有为什么动不动就咬人啊，属狗的啊！ 唐子稷眼睁睁地看着汤小小从他身边走开径直向前走去，伸了伸手张张嘴只得作罢，他能对那个丫头做什么，从来都是只有她对他做什么的份。 “喂，丫――等等我！” 丫头两个字没说完，唐子稷突然意识到汤小小穿着男装呢，他都是被丫头气糊涂的。 快步向前追汤小小去了。 汤小小这货不要追，哪里有吃的她就会停在哪里，果然唐子稷追了几步就看到汤小小正站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面前。 手里拿着串糖葫芦正和摊主讨价还价呢。 “这个给你，找的钱给她。” 唐子稷掏一锭银子摞给小摊，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看小摊把找回的钱一文一文数给汤小小，那丫头一边接着钱一边笑地嘴都快咧到腮帮子了，真是个爱钱鬼！ 汤小小接了钱，这个卖糖葫芦的卖的糖葫芦与众不同，比普通糖葫芦多着几道工序，是城隍庙前祖传的老摊子。 一般的糖葫芦卖一文钱三串。 他这摊上一串糖葫芦卖到8文钱。 这在清水县是独一份儿。 可这味道就是与众不同所以即使贵着，那些贪嘴的人还是跑到这里来买。 一串糖葫芦8文钱，找回992文钱，汤小小把钱装进腰包里，心里乐呵呵地想要是这货一直这样给她买下去，这一天她哪也不去了，只在这城隍庙门前就能挣不少钱了。 只不知唐三贱这货腰里到底出门装了多少银两。 汤小小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往前走，前面走过来一个穿绣金描红衣裳的女人走过，汤小小咬着糖葫芦突然乐了。 她突然想到上次她吃着糖葫芦撞上那个娘泡，你的皮肤好粗啊，女人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的脸，而不是什么狗屁糖葫芦，一想到那个翘着兰花指的娘泡得瑟的样儿，汤小小笑的弯下腰去几乎笑差了气。 太可笑了，那个娘泡太搞笑了。 105章 如此张狂爱恩爱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吗？”唐子稷一脸不解地看着这丫头在大街上弯着腰笑成那个样，真是奇怪了。 “没，没什么。” 汤小小一边笑着一边直起腰，她可不会傻到真对唐三贱说出那个娘泡的事，要是唐三贱知道了她正为一个男人笑着，而且那个男人还长的那么倾国倾城，不唠叨死她才怪。 哈哈哈，汤小小转头看一眼唐子稷，“你、你的皮肤好粗。” 哈哈哈，禁不住又笑了。 他的皮肤好粗，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他一个大男人管什么皮肤粗不粗的，他又不是娘们。 唐子稷伸臂把汤小小夹在臂弯里向前走去。 这丫头穿男装真好，他想怎么碰她就怎么碰她。 哈哈唐子稷一边半拥半推着汤小小往前走一边心里偷着乐。 以后带这丫头出门他都让这丫头穿男装，他在心里这样决定了。 咦，那是什么？ ” 汤小小咽下最后一个糖葫芦，眼睛四处张望正想找一个垃圾桶，却一眼看见了前面不远处有一堆人在围着一口大锅，人群里冒出的香气引地她肚子里的馋虫都动了。 “还拿着作什么不扔了？ ” 唐子稷看这丫头吃完了还拿着个小棍东瞅西瞅的小样乐了，伸手夺过那小棍丢到地上。 “你丫的懂不懂一点公共道德啊，怎么能随便乱丢垃圾呢？ 你――” 汤小小看到唐子稷怪异的表情一下子停了嘴，她又忘了她已经不是在二十一世纪城市街边到处都设有垃圾桶的时代了。 这是在古代，战国时期的燕国清水县，你醒醒吧汤小小。 汤小小摇了摇头丢下发呆的唐子稷就往那群人走去。 这丫头说的什么鬼话啊？ 唐子稷皱眉沉思了一下。 难道这丫头又说的是她那个什么未来社会的话吗？ 咦，唐子稷摇摇头向前追那丫头去了。 那边围了那么多人，去那边做什么啊！ 哇，是麻辣烫串串香哦！ 汤小小跑进去一看，一口大铁锅架在火上正烧的旺，锅里汤浓漂着红红的辣椒，汤水里放着一在碗各样的煮货，有豆腐皮、野蘑菇、细粉、青菜等物。 锅里煮着大骨头，也有大肥肉片。 掌勺的师傅还在不断地往里面加着菜。 一边加着一边往外捞卖给客人。 有的客人就站在锅边拿着用竹签去插从锅里劳出来放到一边盆里的东西吃。 还有的接了一勺捞串放到碗里端到一边坐在桌子边一边喝着烧酒一边吃。 咦，原来古代就有麻辣烫串串香这种卖法了，哈哈，汤小小开心极了，要知道这可是她最喜欢吃的一道街边小吃了。 只是平时父母管束的紧，再加上她豪门继承人的身份，很少有机会吃到。 此时一见哪里管那么多，推开身边的一个吃客挤到锅边，冲着掌勺的就叫：“掌柜的先来五串！ ” 五串？ 掌勺的诧异的看了汤小小一眼，“客人我们不论串卖。 我们是论筐卖的。 论筐汤小小吓了一跳，一筐那得多少啊。 等到看掌柜的拿起一个碗大的小柳筐装了些菜往锅里放，她才明白原来这就是筐啊。 “那先给我来一筐！” “你这小哥也太霸道了吧，我们可是在你前面的，怎么叫先给你来一筐。” 站在旁边的一个胖汉不愿意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先给我来一筐然后再接着来，不是说要在你前面的意思，大哥你先。” 汤小小看了一眼那胖大汉凶恶的表情，忙陪了笑脸说。 然后识趣的后退一步。 “本来就是到哪里都有个先来后到的，你小子滚后面去。” 汤小小退了一步后面一个瘦子又冲她嚷了句。 汤小小看看四周，哪里有人排队啊，大家都是一个劲往里挤的。 怎么就偏要她退后面去。 可看看四周她的气势禁不住弱了下来，咦怎么都是男人在挤啊，这种东西按道理应该是女人的最爱，怎么来吃的都是男人啊。 汤小小一时倒忘了这可是古代，燕国风气虽然相对开放，但女人家的在外面吃东西的也是少数。 所以汤小小一看周围都是男人，不由就往后又退了几步，搞什么她不会傻到当街和一群男人扮吃的吧。 “从现在开始这捞锅就是唐家的了！” 一个懒懒的声音在人群后突然响起，男人们停住吃喝不约而同的人群外面，人群外一个俊美的公子哥正抱着膀子往这里坏笑着。 那痞子样儿，那败家样儿，全清水县哪有人不认识的啊，唐家三少他怎么来了，这种小吃摊他也看得上。 “所有人吃的都算我帐上。” 男人听了不禁相击掌相贺，都说这唐家三少败家看样真是传说非虚啊。 “吃了还不快都给我滚，滚晚了我可就不负责了！” 这后面一句就不好听了，可是不好听又能怎么着。 这年头有钱的就是大爷，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 男人们一时吃完的一抹嘴起身走了，没吃完的难道还等着自己掏腰包啊，赶紧的拿竹签串着走人吧，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唐――唐家少爷！” 捞锅掌柜的忙走了过来，是一个干瘦老头儿，“小的张仪向您老请安了” “我说张――” 唐子稷停了会这老头说他叫什么，他没听清当然也懒地再问，“我说张老头啊，从明儿起每月到唐府领二两银子。一直领到你死。” 每月二两银子，一年就是二十四两银子，在这清水县普通家庭一年收也不到十两银子，这样的恩赐让张仪一家感激涕零，张仪忙对掌勺的儿子叫：“快给主子下串。” “你想吃什么，这是咱家的人你想吃什么就下什么。” 唐子稷像个做了件天大的好事等着大人夸奖的孩子的表情，让汤小小禁不住心里一热，这个男人宠她的方式虽然让她并不能苟同，但被人这样宠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我要吃这个，还有这个。” 汤小小很给面子的走过去指了这个又点了那个，掌勺的按着汤小小指的下了串一会捞上来，放到碗里端到桌子上。 原来卖捞串都是直接抹些酱料在上面，现在张仪专门端了一碗调料过来让两个人蘸着吃。 调料是甜酱和辣酱混合在一起的。 汤小小偏喜欢吃辣的沾了吃的欢。 唐子稷在一边坐着看她吃。 汤小小拿起一串蘑菇沾了调料让唐子稷吃，唐子稷摇头，“我不吃辣的。” “一个人不吃辣椒不是白活了。” 汤小小一边吃着沾了辣酱的美味一边摇头。 唐子稷看她吃的那样不禁在心乐，不吃辣椒就白活了那人岂不是太容易白活了。 “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汤小小吃得一碗，又让掌勺的捞上一碗，用竹签所一块豆腐沾上一辣酱和甜酱往唐子稷嘴边一送，“来吃一口呵，听话！” 不知是这丫头笑地太甜还是中了什么魔，唐子稷迟疑地张开嘴正在考虑要不要咬的时候，汤小小把竹签往前一送，那块带着辣酱的豆腐就掉在了唐子稷的嘴里。 吃，吃，鼓着腮帮子咀嚼了一嘴的辣味，唐子稷要吐吐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往下咽，因他自幼有吃辣椒的恐怖记忆，那时他们唐家还住在京城里。 那一年他才十岁大夏天的吵着要喝放冰块的酸梅汁。 酸梅到处都有可是大夏天的冰块却没地方弄去。 他们唐府虽然是巨富之家，可是大夏天冰块这种东西全燕国也只有皇宫冰窖里有。 他爹唐经天有多宠溺她，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了。 不惜花重金从黑市买来一块冰带回府里让厨娘专门给儿子做放冰块的酸梅汁。 那时姐姐唐水袖正发着高烧，大夏天的看到厨娘端的放冰酸梅汁也想喝，厨娘哪里肯给她说这是专门给小少爷喝的，大小姐若是也想喝请了老爷的令来才行。 唐水袖哪里受过这气一时气了令丫环从厨娘手里夺过酸梅汁来，谁知还没有喝她爹唐经天就走过来了。 黑着脸命令厨娘快把酸梅汁拿去给小少爷喝。 不但如此还严厉骂了唐水袖一场。 已近出阁的唐水袖哪里受得了这个，可她明知道爹爹宠着那个小货她是怎么样说也没有用的。 明着不行只能来阴的，她命丫环在厨房外看着，自己偷跑到厨房里把一大把辣椒面倒进剩下的酸梅汁里，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在花园里疯玩了一个多时辰出了一身汗的唐子稷一口气把厨娘端来的一碗酸梅汤喊完，又嚷着再来一碗。 厨娘跑回去再端一碗来，唐子稷又是一饮而尽。 结果是唐经天不顾女儿正在病中把女儿家法伺候打个皮开肉绽，唐子稷从那以后再不敢碰一点沾了辣椒的东西。 所以自打十岁后再没吃过一点辣椒，他吃地所有的饭菜都是不带一点辣椒的，不管是他的舌还是他的胃都对辣的这种味道陌生了许多。 唐子稷含着豆腐不知是该直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正犹豫着，汤小小突然伸过脸来用衣袖一挡，伸出舌尖在他唇边轻舔了一下。 “你――” “你嘴边有汤汁。” 汤小小坐回去若无其事状。 唐子稷突然坏笑了一下，马下咽下那块豆腐，用衣袖一挡突然袭击了汤小小的唇。 汤小小忙推开了他，脸红红的向四下里扫了一眼立马石化掉了。 张仪老头儿假装着没看见低了头看帐本，掌勺的张家儿子扭了脸冲着另一个方向可那黑脸明显是红了。 更让人抓狂的是正好从摊子前经过的一个长衫男子恰好看到这一幕，一个男的吻了另一个男的，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长衫男刚想指责一下这两人的有伤风化，可看到那强吻男转过的半边脸，立马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走开了。 那可是唐家恶少在清水县谁敢管他的闲事，那真是不想活了！ 106章 今儿我二嫂一准在家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唐三贱！”“嗯！”“唐三贱！” “嗯！” “唐三贱！” “嗯！” 两个人一叫一答像叫魂一样，连桌子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也不知道。 怪不得人家都说恋爱中的男人是傻子，书南叹了口气现在依他看来，少爷不但是个傻子还是个瞎子，要不然怎么他都站在汤小小身后一会子了少爷还是眼里只看着汤小小，却一点也看到汤小小身后的他呢。 “少爷！” 书南不得不出声提醒自己的主子。 要是没事他其实也不想找挨训打断少爷和他的女人秀恩爱。 可问题是现在很有事啊！ 要不他也不会在街上到处跑找少爷，好在今天少爷又做了惊天动地的事，惹得半街通子的人都在议论败家子唐家三少。 要不知少爷这么出名暴露行踪他还真很难这么快找到少爷。 “少爷昭王爷刚进府了。老爷让我找你回去。” 书南一边看着主子的脸色一边小声的说。 “来就来了呗，王爷又不是第一次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王爷来了有我爹陪着找我回去做什么。” 唐子稷对书南的没有眼色大为光火。 没看见他正在做什么吗，不长的眼的奴才。 “昭王爷这次来是冲着少爷你来的，摆明了要见你老爷才让我出门找你回家的。” 书南心里委屈着呢。 他又不傻当然知道此时不便打扰主子，可是少主子可怕老主子也可怕，再说这可是昭王爷亲口说了要见自家主子，主子不去见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王爷找我能有什么事？” 话虽是这么说但唐子稷还没混到听不懂话的地步，心里再是不愿也只得起身，“我有事先回府了，你不是说我坏了你的事让我赔你吗？” 唐子稷坏笑了一下，“那我就赔你个信儿吧，今儿我二嫂一准在府里。”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汤小小一眼，起身跟着书南走了。 他二嫂一准在府里，他二嫂是？ 汤小小后知后觉得发现唐子稷嘴里的二嫂不就是她要见没见着的唐家二少奶奶吗？ 看看天离中饭还得有一个多时辰，去唐府里拜见唐家二少奶奶正是时候。 一想到汤小小深身来劲了。 “你还想吃点什么？” 张仪看候着唐子稷走远了才走过来问汤小小。 刚才他亲眼看着这小少爷和唐家少爷那亲热劲，也弄不明白该叫着这小少爷什么，只得打个马虎眼。 心里想着伺候走了一个再伺候走一个就齐全了。 “把你这里最拿手的那些都烫些，然后加上调料给我打包带走。” 反正花的是唐子稷的钱汤小小也不心疼。 看着掌勺的又烫了一些加上调料用一个瓷盆装了。 “给你送到哪里去？” 张仪小心地看着汤小小。 “盛世百货店里。” 汤小小说完打了个饱嗝站起来身走在前面，张仪让儿子端了盆跟在汤小小身后向盛世百货走去。 一路上汤小小一边走一边想着回店后要再拿点钱，然后去唐府见唐家二少奶奶。 只是木头那小子不知跑哪去了，有没有回到店里去。 汤小小一路走着一路想，离店门还有十几米远一眼就看见站在店门前的司徒天青。 “哎，木头你跑哪去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汤小小一走近店门就招呼司徒天青，司徒天青看她一眼并不说话一转身回屋了。 “木头啊，我被那货拉着一回头就看不见你了。我想你一个活人看不到我一定会先回店里了。怎么你生我的气了啊！” 汤小小一边往里走一边冲着司徒天青的背唠叨。 司徒天青并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显然放松了下来。 他在天香楼花园里打坐疗毒之后再也找不着汤小小了，想着她跟着唐家三少走的不会有事，就径自回店里来了，谁知在店里呆了那么长时间都没看见这丫头回来就有点急了。 又站在店门前等了会还不来，正想着要到何处去找找呢，汤小小就回来了。 “扶桑，三元，娘都快来吃麻辣串了。” 进了后院汤小小让掌勺的把盆子里的东西倒在自家的盆里，掌勺的走了汤小小就招呼大家都出来吃。 反正现在店里自从没有做面粉生意后，上午的生意就一直不太好。 虽然有牙膏牙刷化妆品卖着，但也只是普通收入罢了。 店里不忙汤小小一叫除了云飞在前面看店都涌到后院吃麻辣串来了。 大家一边吃着一边听汤小小说唐家三少的败家行为。 汤小小一边说着还一边掏出那九百多文钱，“你看这白吃白喝了还赚着钱来。” 说完禁不住笑了。 大家听了却都彼此看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 “唐家二少奶奶这会子在家，我还得去唐府走一趟。” 汤小小说完司徒天青就走过来要和她一起去。 去唐府见唐二少奶奶，就没有必要再穿着男装了，反而是穿着女装更方便行事。 汤小小就进屋换了女装带着司徒天青同去。 “云飞再给我拿一两银子来，今儿到唐府一定要把事办成。” 汤小小走到前台向汤云飞又要了一两银子装起来，带着司徒天青向唐府走去。 一路上来的好快，不多会两人就来到唐府门前。 门还是那个门，门前站着的小厮还是那些小厮，汤小小也算得上是熟脸子了。 又给看门的小厮们塞了几百个小钱，小厮们也并不难为她。 为首的为难地对她说：“你还别说我们不让你进去。今儿就是我们让你进去了，我们二少奶奶也没功夫见你。不瞒你说我们府里今儿来了贵客二少奶奶忙着呢。” “不就是昭王爷来了吗？” 汤小小计上心来，“正是因为昭王爷来了二少奶奶才派人传信让我过来一趟。” 二少奶奶派人传了，小厮半信半疑，可是又一想若不是真话这丫头怎么样会知道今天府里来的贵客是昭王爷呢？ 就堆了笑脸，“既然是二少奶奶传了的，那就请进吧。” 汤小小正着脸色大步走进府去，司徒天青跟在后面还在纳闷，唐二少奶奶哪里传了小小，小小又如何知道今天唐府里来了昭王爷。 忽儿一想难不成是唐家三少和小小在一起的时候说的。 “难不成你是在说――” 谎字司徒天青没有说出来，汤小小回头冲他一笑，“管它真的假的我们这不是进来了吗？” 107章 唐府飞来横祸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红毯铺满唐府大厅，奢华宴桌背北朝南的两个主位上分别坐着两个年近六十的老人，一个是大燕国国君的胞弟昭王爷姬昭，另一个就是唐府的主家唐经天。 紧挨着昭王爷坐着的是一位圆脸金钗紫凤裙的二八少女，她就是昭王爷的独生嫡女儿华阳郡主。 挨着华阳郡主坐在右排座的是唐府做陪的女眷。 依次大少奶奶唐氏平雪，二少奶奶唐氏锦衣，三少奶奶唐氏凤台。 唐经天身边坐着一位锦衣华服雍容华贵的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那便是这唐府的当家主母唐经天的继妻唐老夫人唐李氏，紧挨着唐李氏坐着的是唐家的三个男丁，唐家二少唐子安，唐家三少唐子稷，唐家孙少爷唐小商。 说起来昭王爷也不是外人，昭王爷原配妻子也就是华阳郡主的娘和唐经天已逝的原配妻子是亲姐妹，华阳郡主打小就经常到唐府来玩，有时一住就是几个月，和唐家三少最为亲近。 直到姨妈死了华阳再来就透着不方便了。 自那越发来的少了。 “华阳这些日子就吵着要来看看，今日终于得空带她前来拜见。多些日子不来妹夫府里又增加了许多景致，这几个外甥也越发知礼懂事了。” “爹你想夸就直着夸吧，为什么还加几个呢。难道你说的不是子稷哥哥吗？子安哥哥打小就懂事好不好？” 华阳的话惹得大家又一阵笑。 “可不是呢，眼看就过夏了。姨妈一向是燥秋的体质，我这几日正想让人送些滋补了东西过去呢。只是想着昭王府什么没有，哪里看的上我们这平常商人之家的粗浅之物，正在思考不定呢，姨夫您老倒来了，这下子好了，府里的解燥之物但请姨夫人捡了去。” 唐二少奶奶锦衣满眼含笑，一口一个姨夫叫地亲热。 唐子稷坐在那里心里发笑，他这个二嫂真是唯恐别人不知道她的存在。 人前人后处处都抢着先去。 也不想想这真正叫姨夫的正主子都没发话呢，哪里又显着她了。 要知道这昭王妃和唐经天原配妻子才是亲姐妹，唐经天原配妻子只生一子那就是唐家大少，而唐家二少的亲娘是唐经天的继妻唐李氏，而唐家三少乃是唐经天妾所生之子，若正经论起亲来，这满桌子的唐家人也就大嫂唐氏平雪是正经的昭王爷亲外甥媳妇。 如今大嫂这真经叫姨夫的就在眼前坐着，她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二嫂又上赶着巴结什么。 “拙妻哪里是身体有病，若说着病还不是心病吗？真要想让病好了也快，这不病根儿就在这里吗？” 昭王爷的话又让大家一阵笑，虽然都不明着说，可谁都知道昭王爷夫妇的心病主是他这个独生女儿华阳郡主，如今过了年就该十九了，古代的女孩子十三四岁就嫁人了，十六岁一过就老了，如今华阳郡主都十九岁了还高不成低不就的，昭王爷夫妇不愁才怪。 “爹爹你又说笑孩儿了。” 华阳不高了当众就敢给她爹掉脸子，谁让他爹满院子妻妾就生她一个女儿呢。 “可不是姨夫您老人家这话说的就差了，华阳妹妹是太高贵了一般人高攀不上。” 。 唐二少奶奶锦衣接了话，锦衣鹅蛋脸儿丹凤眼儿，只是两道眉角上挑有点小吊梢儿处处透着精明强干、泼辣厉害。 唐家二少奶奶这话里是有话的，那就是说谁若娶了华阳公主那可就是靠上昭王府这棵大树了。 昭王爷就这一位独生女儿平日里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那性子真是宠惯成了的。 哪家的公子哥能受得了她那脾气。 “这不眼前有一个现成的吗？” 华阳郡主说出的这句话倒把众人吓了个正着。 这玩笑归玩笑反正是家宴，可是当着这么多众人一个女孩子家的，竟然说出这种不知羞的话来，着实让众人吓了一跳。 由此也可见这华阳郡主真是与众不同。 “华阳休得胡说！“昭王爷毕竟得盖着点脸。不能由着自己女儿性子来。“我说的不是真的吗？爹你忘了我们来之前你都答应女儿什么了吗？来了该说的就得说，藏着掖着的着实让人心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种话来，再是家宴也显然这华阳公主有点过了。众人多少有些尴尬，就连嘴快心眼多的锦衣也只得笑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咳，咳，”昭王爷掩饰地干咳了几声，转头对着唐经天说，“既然我们这是家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就舍了这张老脸去，华阳这孩子也是妹夫你看着长大的，虽说性子被我和她娘娇纵的有点不像样子，可心地倒是不坏的。今儿我上门来是专有一件事要来和妹无商量来的。”“姐夫这是说的哪里话，有什么事自管吩咐就是，小弟能办的一定尽心去办，小弟不能办的这下面不还有你几个外甥吗？”唐经天心知在燕国他们唐家之所以生意做这么大做这么顺，多多少少是和他和昭王府有这层亲分不开的。“既然妹夫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把话挑明了说。别的事也没有还是为了这孩子的事。华阳年岁也不小了，我看三外甥这两年也越发稳重了，你觉得这门亲事如何？”天哪， 这是从哪飞来的横祸啊，唐子稷刚才还乐哈哈地看笑话呢。怎么一转眼就论到自己了。他到底招谁惹谁了，华阳这小丫头可不是他的菜，他不要，一点也不想要。别说他已经有了小小，就是他没有小小，华阳这小丫头他也不会要。那丫头的性子谁能受得了啊。他还想多活几年呢。唔！原来是这事！唐经天心说呢，自从妻子死了后这昭王爷就上门的稀了，如今亲携了女儿上门竟为这事。“姐夫所吩咐自当听从，只是三儿已经娶妻，这事――”唐经天的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三少奶奶凤台的心终于不再跳那么狂了。我的老天爷啊，刚才昭王爷一说出那话吓的最狠的就是唐三少奶奶凤台了。虽说凤台是郡守之庶女，那是在唐府经商之家还算是有身份的，若是放在昭王府面前那可真连个屁也不是。唐家三少真要答应娶了华阳郡主，那凤台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啊。自从结婚开始一直到现在七年过去了，唐家三少一次也没有进过凤台的屋门，说白了凤台也就是个挂名的唐家三少奶奶，可现在连这个挂名也要有人来跟她抢，你说凤台心里可气。“这个当要看妹夫的意思了。”昭王这次学精了只是笑不多说了，意思很明显，我家女儿那是什么身份若不是她在家里要死要活的非要嫁子稷那小子，我岂能来唐府亲自提亲丢这个脸。七年前子稷结婚时女儿跟他闹过一次，那时子稷一场婚礼娶了两个妻子进门。虽然子稷长相学识当年在王都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可他岂能让女儿与别人家的女儿同侍一夫，更何况子稷出身寒微只是一个妾生之子，招这样的人当女婿实在是丢了昭王府的人。所以当年昭王爷才生拉死挡的拦住了女儿想嫁给唐子稷的心思。谁料天算不如人算，七年过去了，女儿倒成了老大难，横竖看不上人家这一耽误就是七年，把女儿拖成了老姑娘，他这才急了。女儿既然七年如一日喜欢着子稷那小子，他也就闭一下眼成全了女儿吧。只是自从唐家出了事妹妹死了后，唐家就从王都迁回老家清水县了，自此两家渐渐断了来往。如今为了女儿昭王府派人打听了一下唐家三少子稷那小子的事，一打听才知道七年过去了，当年子稷最宠爱的那个妻子已经死了，如今剩下的这一个也只是名义上的妻子两人并不恩爱。这才又动了心带着女儿上门提亲来了。“我――”唐子稷刚一站起来才说一个我字，不同意三个字还没出口，就被他爹一把拉住，示意他坐下来。“姐夫既然对我们家子稷如此厚爱，那我们岂有不从之礼，只是子稷身后有妻有子，还望姐夫回府后和姐姐仔细商议，三月后如若姐夫心意不改，到时我们再请媒过礼便是。”有妻有子？昭王爷回头看了一眼女儿华阳，怎么子稷那小子还有一个儿子吗？昭王爷看了一眼席面对坐着的唐家三少奶奶凤台，他已经派人调查过那女子只不过是区区一个郡守之庶女原不可畏，可是若这女子身前跟着一个儿子那又得另当别论了。华阳也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一个细节，当下脸色也变了。“爹你先回去吧，我要留下来和依依妹妹亲热几天。”华阳虽然为突然的变故心惊，但毕竟是公候之女这点应变能力还是有的，一句话既让自己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又给自己留下了回旋的余地。“你若喜欢留下便是，”昭王爷对女儿笑笑，而后起身看了唐经天一眼，“回府！”昭王爷酒也不喝拂袖而去。唐经天忙起身相送，心里暗暗捏了一把冷汗，现在唐家和昭王府的关系微妙着呢。虽说是名义上的亲戚，可是原配妻子已死，就连原配妻子所生唯一的大儿子唐子路也于三年前去世了。说起来现在唐府已经和昭王府没有一丁点的亲味了。所以昭王若发起狠来，可真够唐府吃不着兜着走的。要知道经商哪怕富甲天下也终究只是个商人。岂能惹得起昭王这种公候之家。子稷这门亲事成不成关乎着唐家的生死存亡啊，唐经天想到这里禁不住叹一口气。 108章 大展厨艺求见毒妇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二少奶奶到底住哪里啊？汤小小一边向前走，一边东张西望真是的没事盖那么大的房子做什么。 害她路痴的毛病又变了。 商园？ 这是什么地方？ 汤小小看到前面有处园子门上挂块匾额上书两个繁体字：商園这两个繁体字倒不难认，汤小小一看就看出是商园两个字，商园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谈生意的地方。 门敞开着门前一个仆人也没有。 汤小小伸头看了一眼，园内亭台楼阁无一处不精巧，但甚为怪异的是园内居然没有一棵杂树，除了梅树就是梅树。 好奇怪的地方啊。 天空中没有一只鸟飞过，唐小商坐在梅树下的秋千上正郁闷着，今儿宴席上那个昭爷爷真是可恨，天底下那么多的男人不让女儿嫁，偏让华阳姨嫁给爹爹，爹爹只能是娘亲的，怎么可以再娶别的女人呢？ 可是他一个小孩子的意见哪个大人会听呢？ 爹那是从来都不会见他的，奶奶那是哪眼看他哪眼烦。 母亲呢？ 对他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唉想来想去也只有去找大娘了。 整个园子里就只有大娘最疼他了。 唐小商心烦意乱地跳下秋千，一脚踢飞了一块石头。 “娘！” 一转身唐小商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他正想娘呢娘就来了。 娘就站在门口呢。 “娘！” 唐小商开心的大叫一声欢喜地向门外跑去。 娘？ 汤小小猛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一脸欢喜的小正太正往她这边扑过来。 这个小正太不就是那天在大街上抱着她的腿喊她娘的人吗？ 怎么会在这里呢？ “娘！” 唐小商迈着小短腿跑的比小狗还欢。 看的汤小小脸都绿了。 让她先想想在唐府里有一个小正太喊她娘，这事要是被唐家人知道了，尤其是被唐三贱那货知道了，哎呦她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跑呗！ 汤小小撒丫子跑人，唐小商哪里肯放迈开小短腿在后面追人。 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一跑把司徒天青给跑愣了。 娘这是谁家的小孩子啊，怎么追着小小喊娘呢？ 司徒天青想到在店里好像听过，汤小小对大家说过她是有夫君的人，难道不但有夫君还有一个孩子，小小居然是抛夫弃子逃出来的吗？ 臭小子再叫我娘看我不扁死你！ 汤小小毕竟腿长跑的快一转眼就把小正太抛的没影子了。 弯下腰喘着粗气，我的个娘哎，人呢甩掉了没。 “什么人这么没有体统，竟敢在锦绣园门口疯跑？” 一个老嬷嬷站在一个园子门前严厉地喝斥汤小小。 锦绣园？ 汤小小直起腰顺着老嬷嬷的方向看去，果然那门上挂着一个匾额写着：錦繡園三个繁体字。 锦绣园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啊？ 汤小小拍了拍脑袋突然恍然大悟，对了锦绣园不就是唐家二少奶奶住的园子吗？ 以前她和青儿到唐府卖青菜的时候，做好的菜唐管家说让丫环端去锦绣园给二少奶奶尝尝，对就是锦绣园没错。 正愁着找不到锦绣园，没想到这会还歪打正着了算起来她还得感谢那个追着她喊娘的小正太呢？ “贫女是盛世百货掌柜的汤小小，劳烦婆婆进去向二少奶奶回禀一声，就说贫女来有一事要和二少奶奶商量。” 汤小小走过去把一串钱塞到老嬷嬷手里。 老嬷嬷也是个惯会看眼色的人。 看四周无人忙把钱塞袖内小声对汤小小说：“姑娘你来的真不是时候，我们二少奶奶正生着气呢？” 哗啦，随着老嬷嬷的声音园内传来一阵瓷器打碎的声音，汤小小还没来的及说话。 园内突然走出两个粗壮婢女，架着一个瘦弱的婢女，瘦婢女的头发散乱脸上一个个小血洞正向外冒着血，婢女已经吓的瘫软口里只是一连声地呢喃着，“奶奶饶命，奶奶饶命！” “这婢女怎么了？” 汤小小看着三个婢女走远了才回过神来问老嬷嬷，老嬷嬷连连摆手，“你快点走吧，二少奶奶今天你是见不得了。你没看见吗？刚才菊青那丫头的脸都要被二少奶奶扎烂了。这会子哪个有胆子给你进去传话啊！” “扎烂了，什么叫扎烂了？用什么扎的？” 汤小小实在想不明白什么叫扎烂了，婢女那张脸是被什么扎了吗？ “还能有什么簪子。当然是二少奶奶头上的紫金凤簪了。锦绣园的婢女哪个身上没挨着扎过。” 老嬷嬷叹息一声。 老嬷嬷正说着，一个绿衣中年妇人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站着的嬷嬷，“菜嬷嬷你怎么还站在这儿，主子不是让你去厨房看看吗？” “明大婶子这屋里又出什么事了，刚才主子让我去厨房看看，我出了门还在想这不才在宴上吃过酒菜吗，怎么才一回来又要传菜，我就想到底是想吃饭后甜品呢还是水果呢，正愁着想等你们里屋的人出来一个问问再去传呢，就看着菊青那丫头伤成那样被拉出来了。” “你可不知道，刚才主子在宴会上听了昭王爷要把华阳郡主许配给三少爷的消息，这回来一进屋就掉着脸子了，偏那菊青丫头没半点眼色儿，主子叫传菜她却问了句，才吃了饭要上一些甜品吗？结果就惹了主子了这才被扎成那样。” 明大婶子啧啧着。 二房里从主子到奴才哪个心里不跟明镜一样，三房和二房这几年早已势同水火了。 如果三少爷真成了昭王府的女婿，那唐府的主子不就成了三少爷了。 二房往哪里搁呢。 碰上这样的事二少奶奶窝火死了，哪里会有心思吃饭，这回来了叫传话还不明白，偏生要问那一句倒霉败兴的话，在二少奶奶屋里服侍着的丫头连这点眼色也没有，挨打也是活该的。 华阳郡主许配给三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汤小小的脸色没变，站在身后的司徒天青的脸色倒是变了。 唐家三少那家伙居然要娶妻了还碰小小，真是不要命了！ “这可怎么是好？这活可就真难干了，反正是我去传了什么菜来都免不了挨耳光。” 老嬷嬷发愁了。 “我来做饭帮你送进去。” 汤小小的话让老嬷嬷和明大婶子几乎认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是的，既然你去传什么都免不了挨耳光，那么让我去做说不定这耳光不但不会挨还会有赏呢？” 汤小小的话一出口明大婶子突然眼前一亮，指着汤小小欢喜的说：“看我这老眼昏花的，我认出来了你不就是上次来炒菜给二少奶奶吃得了赏钱的那个汤家丫头吗？” “你见过我啊？” “姑娘是贵人多忘事，上次姑娘做菜唐管家让人来端，就是我带了丫环来端了送到锦绣园来的啊。” 明大婶子高兴的对老嬷嬷说：“这会你就不要愁了，这姑娘的确是有一手，炒的菜可对二少奶奶的胃口了，说不定真的像她所说你不但不会挨耳光，还会得一笔赏钱呢？” 老嬷嬷绝处逢生自然是欢喜，带着汤小小去厨房烧菜去了，司徒天青跟在后面一边走着一边想，小小到底听到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话了没有，听见唐家三少那小子要定亲了，怎么会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汤小小跟着老嬷嬷一走进厨房，管厨的婆子就认出了她来，忙堆了笑容走过来问，“姑娘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上次汤小小来厨房教着她几手好菜，让她在唐府大出了几次风头受着主家多次赏赐，所以见着汤小小自然热情。 有熟人自然好办事，汤小小只说了要给二少奶奶做几道菜，婆子们自然是忙活开了。 “你们这里烧着薏仁汤了没有？” 汤小小问。 她想做一道薏仁布丁当甜点，薏仁必须是泡发后煮过的薏仁汤才更好用。 连泡带煮得费掉好多时间，如果没有煮好的她就不能短时间内做出这道甜品。 “薏仁汤是有的。昨儿个老爷交代天快要转凉了让烧点薏仁汤喝，昨儿厨房泡了一夜今早刚烧了一锅，给富贵园老爷处送了两碗，还剩着有小半锅呢。” 汤小小听了极是高兴，让人端了锅来把里面的薏仁都捞出来备用。 薏仁汤正好是温的汤小小加入两个鸡蛋和一些白糖，又让婢女去挤了一些鲜马奶来，搅拌均匀，加入沥干水分的薏放在一起搅均盖上一片鲜菜叶盖住，放到锅里让人大火烧蒸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左右取出放凉。 一道甜品薏仁布丁就做成了。 厨房里的婆子们哪里见过这种做法，都跑来看热闹，汤小小又做了几碗焦糖布丁两样各盛了一小碗留下，剩下的全让厨房里的婆子们都尝尝。 婆子们吃了都说好。 比较起来婆子们认为薏仁布丁更爽口更甜美。 汤小小做好甜品，决定再做一道辣椒炒肉丝。 一甜一辣才更有冲击力。 汤小小选了块瘦肉先切片，再小心将肉片切成长条丝，放到碗里加入盐、生粉、酱油、一滴白酒点拌匀放几分钟。 腌肉的同时又将青椒用刀纵向剖开，然后用刀将青椒籽和筋去掉，切成细丝。 然后让婆子烧锅放些油，油热后煸炒葱、姜、蒜爆香，再将腌好的肉丝放入锅里快速翻炒一会。 加入准备好的青椒丝断生，再加入调味料，快速翻炒几下就出锅了。 这道青椒肉丝肉嫩椒脆颜色鲜亮。 一盅薏仁布丁，一碟青椒肉丝两个菜端进锦绣园，汤小小和司徒天青在门口候着。 不多时园子里走出一脸喜色的那婆子，“汤家姑娘我们二少奶奶有请。” 109章 唐府专供是你的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就是汤家姑娘，你做的菜真是好吃。”锦衣难得露出笑脸。对低着头弯腰施礼的汤小小和颜悦色地说：“算来我也是吃过你两次菜了，每一次菜的味道都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汤家姑娘你这般厨艺不知在哪学的，整个清水县也没人做得出这些菜来。” 锦衣微笑着端着瓷盅，这盅薏仁布丁甜品她吃了个干干净净。 甜中有薏仁的清香极是好吃。 “听说你先前儿也来府里求见我一次。汤家姑娘你不但菜做的好，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与唐府做过面粉生意的就晃你吧！” 后面这句话就带了点刺儿。 锦衣倒是第一次对一个贫贱的农女产生了兴趣。 这女子不简单又会做菜又会做生意，真是了不起的人，而且据她的人打探得知这女子还和唐三儿那小子有很不一般的关系。 （锦衣自进门就轻蔑地把唐家几个兄弟叫成唐大、唐二、唐三）如果真要让她来给唐子稷选一房媳妇儿的话，这丫头的出身倒是她最喜欢的，低贱地那么适合唐三儿。 虽然她不喜欢这丫头的有本事，可是她更不愿看着唐三儿与华阳那个贱丫头成为一对，要真是那样唐府的天下就全是三房的了。 她和婆婆经营了数年的基业就得全毁了。 “店，你有何事？” 锦衣刚要把瓷盅放到桌子上，汤小小抬起了头，“先前儿我就让人给少奶奶你传过话。我想当唐府专供。” 啪！ 锦衣手里的瓷盅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 锦衣身后侍立的青绢吓的禁不住后退一步。 这个姑娘她前些日子已经见了一面，后来她去找了唐板儿问这姑娘是谁。 唐板儿说是经常进府卖柴的汤家女儿。 一个普通的农女怎么可能和已经死去的三少奶奶青梅长得这么像呢？ 这件事要不要给二少奶奶说呢？ 这几日青绢一直在想这个事，想来想去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生怕这事儿从她嘴里说出来哪点不好惹了二少奶奶，她可就惨了，所以一直犹豫着没说。 此时再见汤小小岂有不惊之理。 “哪个小贱蹄子洗的碗这般的油滑？” 锦衣毕竟是锦衣，她很快就恢复镇静，“把这些扫了去。” 抬抬眼皮，“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青衣婢女不就是那天她在花园里见的吗？ 汤小小当然也看到了脸色发白的青绢，又想到那一天这个青衣婢女所说的话：冤有头债有主三少奶奶你要找就去找二少奶奶，我这当奴才的还不是主子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干，青梅院是二少奶奶让我放火烧的啊！ 如今这样一看，这唐家二少奶奶怪不得看到她的脸吓成这样，原来她这个身子的前主子就是被这个毒妇派人放火烧死的啊。 “我的名字二少奶奶你不是知道吗？” 汤小小故意说的慢些，果然看到锦衣的嘴唇哆嗦了一下。 “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汤小小，盛世百货掌柜的汤小小。唐家二少奶奶我说的事你觉得如何？” 汤小小不再逗这丫毒妇，还是办正事要紧。 “啊，什么？” 锦衣猛抬头思绪有一瞬间是恍忽的，“你说的什么？” “唐家专供二少奶奶，我若做了唐家专供，以后就会常进出唐府，二少奶奶有什么想吃的想问的不是找着我更方便吗？” 汤小小故意敲一下这毒妇。 看着她变来变去的小脸她心里乐开了花，总算给这身子的前主人出了口气。 想吃的想问的找着方便？ 锦衣咀嚼着这句话，就是的这眼前的丫头明明就是青梅那贱婢没错，当年她不是被花烧死了吗？ 怎么还会活着回来呢？ 回来就回来怎么都见了唐三儿那小子了还这么能存住气不直接回唐府，而要绕着一大圈子来找她只要做一个唐府专供呢？ 万千想法在锦衣脑子里乱转，想的她头都大了。 也想不出一点头绪来。 “如若唐二少奶奶觉得不妥，我再去王府，去宁府看看就好。” 汤小小的话让锦衣吓了一跳，宁府倒还罢了，这王府当年也是在王都里和唐府过往较多的，府里有些老人一定还记着这丫头的这张脸，她怎么能让这丫头到处乱跑给她找麻烦呢。 想到这里忙堆一脸假笑说：“唐府专供一职汤姑娘若想做也好，只是要记住做了我们唐府的专供就只能为我们唐府服务，绝不可再去别的府第脚，做出脚踏两只船的事来。” 汤小小没想到事情会办地这么顺利，一时高兴满口答应，“那是自然一切都听唐二少奶奶您的。” “唐府专供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既然选定了盛世百货，你就得为唐府负责，唐府有唐府的规矩，每月初一定时召开例会，你要按时在那天开会前进府向我汇报采买情况。” “当然好。” “价格我们唐府历来都不会亏着人，照老例子按市场价的三倍吧。” 锦衣说完突然挥挥手，“你可以退下了。” 汤小小施礼告辞才刚走到门边，锦衣突然又问了句，“刚才你说你叫名字？” “汤小小。” 汤小小说完转身走出屋子，心里着实乐了一下，这丫毒妇看样被她吓地不轻连刚才她回没回答她的问话都不清楚了。 汤小小，这个丫头长着一张青梅的脸，又能让唐三儿听她的，这丫头到底是不是青梅？ 锦衣困惑了揉揉额头，不行她得去富贵园见婆婆。 当年烧死青梅这丫头的事也有婆婆的份。 她不能全担着。 “好像是这边！” 汤小小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好像又是那边！” 汤小小纠结的样子让跟在后面的司徒天青禁不住唇角浮现一个微笑。 他对唐府的地形也不熟悉，唐府建筑小路转角都出奇的相似。 他被汤小小带着转来转去，他也分不清这哪是哪了。 “子稷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啊，行不行吗？” 华阳一脚踢断了一棵正盛开着的大丽花。 伸手拉住转身就走的唐子稷的衣袖。 “子稷哥哥你是知道的，我打小儿就喜欢你。你还记得当年我说的那句话吗？你若过的幸福我便不来，你若过的不幸福，我一定还会再来的。” 华阳扭着身子。 她不跟着父王走就是想私下里问问唐子稷为什么不想娶她。 当年是为了那个青梅丫头拒绝了所有的女人，现在那个青梅丫头人都死了，子稷哥哥到底是为什么还不愿意娶她。 “我很幸福，我有女人了，行了吧！” “什么女人，我才是你的女人。” “华阳别闹了，你只是我的妹妹。” “妹妹，真的是妹妹吗？” 华阳一跺脚趁唐子稷不注意猛地踮起脚尖咬了一下唐子稷的唇。 110章 唐三贱我休了你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青园，这又是哪儿？”汤小小带着司徒天青又绕了一大圈看到一个高大的门廊上面挂着一个匾额上书两个繁体字：青園这唐府真够大的，到底有多少个园子啊。 反正事情办好了也不急着回去，在这唐府里转几圈看看也不错，只是不知道这唐三贱住在哪里。 这个青园又是谁住的啊，看园子里大树参天并无花草，探头望里一看刚想抬腿进去。 突然停住了脚步，她看到了什么？ 汤小小揉了揉眼睛，不对啊那个背对着她站着的家伙不是唐三贱是谁，扒了皮她也能认到骨头。 他在干什么居然在和一个女的玩亲亲！ 不要脸的当着她的面甜言蜜语的，背着她又和别的妹妹玩亲亲了。 “唐三贱你丫的找死！” 汤小小拨腿就往园子里跑，一边跑着一边掳袖子。 咦那不是？ 唐子稷当然听到那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吼了，猛地转头就看见汤小小正疯婆子一样向他冲过来。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汤小小已经冲了过来伸出五指山狠狠拧住了他的耳朵，“怪不得人家都说男人的要是能相信，猪都能上树。就我那么傻，偏相信你的那些鬼话。看看吧这才离开多大会你就背着我搞女人了。” 这丫头说什么鬼话呢，不会又是她那个时代的语言吧。 可是怎么那么巧呢。 华阳也真是这一下子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汤小小这丫头的性子吗，看吧暴风雨就要来了。 “唐三贱你个不要脸的，我要跟你分手！” 。 汤小小对着唐子稷的腿踢了又踢，看地华阳目瞪口呆，好一会子才回过味来。 刚一开始她还以为冲过来的是子稷哥哥的老婆凤台嫂子，这一会定下心神才看见这丫头的脸，这一看之下吓地连连后退几步，“你——你怎么又活了？” 华阳的脸一瞬间苍白。 这不是当年子稷哥哥要死要活娶进门的青梅丫环吗？ 可是这一定不是青梅，小时候华阳经常到唐府来，唐子稷身边的贴身丫环有两个她是最熟悉的，一个是圆脸爱笑的绿荷，一个就是瓜子脸尖下巴楚楚可怜的青梅。 眼前的这丫头一定不是青梅，柔顺胆小的青梅怎么可能会变成这种疯婆子样。 不可能。 华阳终于回过神来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待我的子稷哥哥！” “我是谁你不应该问我，你好像应该去问你的子稷哥哥” 汤小小向来都不是软性子，看着面前这个抢人男朋友的丫头竟敢还好意思问她是谁，她就不禁一肚子火说话自然没有好声气。 “大胆你这丫头也太大胆了，你不知我是何人吗，竟敢对我如此说话！” 华阳毕竟是娇生惯养的郡主，大燕国的天下除了伯父燕王和太子哥哥，当然还有她心爱的子稷哥哥这三个人以外天下就没有她怕的人。 一个卑贱的丫头竟敢这样对她，好大的胆子就不怕她让父王抄了她的家灭了她的族吗？ “小小你听我说，你误会了。她是我的表妹华阳郡主。” “你当我是傻子你们这个时代不都是表妹表哥结婚相爱的吗？” “不是，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是说——” 唐子稷第一次发现他那会说的嘴不灵了。 好像这事他真的是越说越黑了。 “什么关系都没有就亲嘴了，那要是有了什么关系是不是就该上床了。” 汤小小的话真够粗鲁，听的华阳脸腾地红了，唐子稷更是哭笑不得。 “小小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唐三贱我要和你分手！” “分手分什么手，什么意思？” 唐子稷有点晕，这丫头又说那个什么未来的话了。 “分手就是休了你，唐三贱我休了你！” ？ ” “哈，” 唐子稷不禁气笑了，“你这个丫头都是男人休女人，哪有女人休男人的“我不管，我就是要休了你。” 汤小小转身就要走，唐子稷伸手拉住，“小小你别生气，你听我说——” “好了今天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心情不好不想听你说话。” 汤小小说完突然低下头在唐子稷抓住她袖子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唐子稷我恨你！” 说完转身就走。 华阳站在当地都呆了。 这个疯女人竟然咬人，天啊她确定这个姑娘一定不是青梅，绝不是她从小就认识的那个青梅。 “小小你听我说——” 唐子稷急忙去追汤小小自从认识这个丫头他从来都没有听这丫头叫过他的名字，她总是叫他唐三贱，现在她竟然叫他的名字了，看样子这丫头真的生气了。 “站住！” 司徒天青往前一站挡住了唐子稷的路。 两个男人面对面，都是面无表情，但眼神却在瞬间变化万千。 最终司徒天青转过身跟着汤小小走了，唐子稷站在当场一动也不动。 这个小小买来的保镖到底是什么来路，只是面对面站着，那外泄的真气内功就让唐子稷明白，只要这家伙存心挡着，他还真不一定过得去。 “三少奶奶，您别生气。” 汤小小才一跑出青园，就看到转角外站着一个衣着华贵头挽双髻的少妇一脸冰霜，双目充满怨毒地直盯着青园里的两个人。 少妇站着的地主正好是一个交叉路口，显然少妇刚走过来就看见这一幕。 看见前面有人站着，汤小小忙用衣袖摭住脸快步向外走去，要知道她以后可就是唐府专供了，要经常来唐府的，她可不想让人看到她此时的狼狈样儿。 忙低头摭袖走去。 “那丫头真是不知一点廉耻，竟然公开在府里追起男人来了。” 汤小小听见站在少妇身旁的一个老嬷嬷呸向地上吐了一口。 三少奶奶，那不就是唐子稷的老婆吗？ 汤小小顿时觉得身上一阵发冷。 她这些日子光顾着忙着生意，唐子稷一直在她身边转悠追着她叫老婆，她一直在心里认为她这个身子的原主人就是唐子稷的老婆，以为唐子稷是个专情的男人，老婆丢了六七年都没有忘记。 哪里想到唐子稷府里还会有一个老婆。 汤小小你真是个笨蛋，你以为这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啊，古代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她可真是太天真了。 居然会认为唐子稷会是个例外。 唐三贱这回我们真的完了，老娘我要彻底和你分手！ 汤小小大步向外跑去，今天进这唐府真是晦气。 唐三贱你家里有老婆还来招惹我，这还不算你竟还又准备了一个备胎，你丫的这么花心，等着吧我汤小小可不是好欺负的主，唐三贱就是分手也是姑奶奶我先甩了你！ 司徒天青看汤小小在前面跑的飞快，不禁加快脚步，这丫头跑那么快这是要往哪跑啊，她知道哪个方向是出府的路吗？ “章嬷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知道人家可是尊贵的郡主，郡主要当唐府的少奶奶，怕是公爹也拦不住的。” 凤台冷冷的说。 又想起刚才在公公所住的富贵园发生那一幕来。 午宴时昭王爷亲自提亲撞了个冷脸儿，她心里放不住这事，下午候着婆婆该休息好了就去富贵园向公婆请安，顺便也想听听公婆对这件婚事的看法。 公公说华阳郡主若真是要嫁，不管子稷同不同意，不管她凤台心里高不高兴，这婚都得结了。 若惹恼了昭王爷在王上面前讨个旨意说唐府轻视皇室，那下场可就惨了。 所以这个亲事关乎着唐府的生死存亡，全府上下几百条人命的事。 凤台心里气苦从公婆处走回来时心里就憋着气呢，谁知道才走到青园门口就看见唐子稷和华阳郡主正面对面站着。 心里那个气真是没地方发。 一阵风过，汤小小跑过凤台身边时，一阵风吹起她的一角衣袖，露出半边脸来，纵是这半边脸让无意瞅过来的凤台瞬间呆了。 青梅！ 怎么可能会是青梅！ 凤台全身发抖脸色瞬间苍白。 这张脸是她这一生永远不会忘记的。 青梅，真的是青梅！ 说起青梅那可真是凤台命中的灾星啊！ 凤台觉得她这一生的不幸都是因这个叫青梅的女人而起。 那是七年前，那时凤台是王都郡守的庶出女儿，当年凤台在花灯会上对唐子稷一见钟情。 也该着是上天成这份女儿家的心思。 她爹和唐老爷在昭王府宴会上相识两人交谈甚欢，就定了儿女亲事。 谁知道这事后来竟然生出许多的事端来。 原来唐老爷给唐子稷定的这门亲事遭到了唐子稷强烈的反对，原来那时候唐子稷正和自己的贴身丫环青梅相爱。 凤台听说她心仪的男人竟然宁肯娶一个卑贱的婢女，也不愿意娶她为妻。 又是伤心又是悲愤。 尤其是后来迫于多方压力唐子稷同意娶凤台为妻，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他同时娶青梅为妻和一个卑贱的丫环成为不分大小的同妻，性格要强高傲的凤台当然不能失道寡助。 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因为若不同意这个条件那个该死的唐子稷可是宁死也不会娶她的。 111章 一院子人精加害虫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当时凤台进门的时候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那就是她毕竟和那丫头身份有别，现在唐子稷年少心性过些年慢慢淡了对那丫头的心意，到时候她再整治那个丫头不晚。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从新婚之夜开始她就成了一个挂名新娘，唐子稷根本都没有进过她的房间。 直到那个可恶的青梅怀了孩子。 直到青梅生孩子那一夜，青梅院失火刚刚生产完抱着小婴儿的青梅一身是血的跑进她的院子里，哭着求她救救她的孩子时，她冷笑着看着那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贱女人，“你凭什么让我救你的孩子！”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二房今天能杀了我和我的孩子，明天也会杀了你和子稷。求求你救救子稷的孩子！” “除非你死！” 她当时说那句话是心里压着多少恨啊，是的，除非青梅那个贱丫头死了，否则唐子稷永远只会看着青梅那一个贱丫头。 “好！” 青梅拨下发上的簪子，毫不犹豫地插进自己的胸膛，直到多少年后的今天，凤台依然感觉到那血溅到她脸上的温热。 那个女人为了唐子稷，为了她们的孩子，宁愿自己去死。 所以她就抚养了青梅的孩子，她给那个孩子取名叫唐小商，一养就是六年，可是这六年里唐子稷那个男人他从不进她的房间，从不看她一眼也不看那个孩子一眼。 可是就是这样，凤台也六年如一日的坚信着，这个男人总有一天会属于她。 因为这个男人虽然从不进她房里，可是这个男人也从不碰别的女人。 所以凤台一直坚信着只要她还顶着唐家三少奶奶这个名头，只要她还抚养着唐子稷和青梅的儿子，早晚有一天唐子稷会回过头来看见她，那时她就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以唐子稷幸福地度过后半生了。 可是刚才跑过去的那是谁？ 怎么可能是青梅那个丫头呢？ 青梅不是死了吗？ 青梅你死了还要跟我争那个男人吗？ 凤台站在那里一阵头晕目眩。 “主子你和那丫头生气根本就犯不上。别管她是什么郡主还是公主的，老爷再宠着进了府也没用，还不是个摆设。” 凤台的贴身丫环百灵看着主子脸色发白，以为是生着华阳郡主的气，忙说些话宽着主子的心。 三少爷从不进三少奶奶的房，这在唐府早就不是秘密了。 没有男人罩着的凤园在唐府还是谁想欺负谁就欺负，要不是全仗着她们凤台主子有心计抚养着唐府唯一的孙少爷唐小商，她们凤园的日子可就真没法过了。 所以她们凤园的日子全指着主子的心气神呢，主子可不能绝望，主子要是绝望了她们这些奴才可怎么办啊！ “就是，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少爷为青梅那个贱人几年来都不近女色。就是进了天香楼也从没留过夜。华阳郡主的长相一万个不抵一个天香姑娘，天香姑娘那样的尚拴不住三少爷的心。华阳郡主又是娇生惯养着的，那性子早晚三少爷不休她也得自己跑回娘家了。” 章嬷嬷也劝着自己的主子。 “章嬷嬷，青梅那贱人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凤台失魂落魄的说。 “主子你这又是说的什么傻？” 章嬷嬷忙上前扶住主子，这才感觉到主子全身都在发抖，看着四周并没有外人小声的说，“主子你又忘了吗？那贱货当年不是在我们面前自杀死掉了吗？我亲自抬出交给贾仁让埋了的。哪里会再回来。以后千万莫要再说这种傻话了。” “可是唐子稷不是派唐达找了贾仁吗？唐子稷他再怀疑什么？” 凤台越发觉得冷了。 “我不是派人及时杀了贾仁封了口吗？主子你就放心吧。” 章嬷嬷看看身边除了她只有凤台夫人贴身的两个丫环百灵和喜鹊，当年那件事她们这里的四个人都是见证。 “主子你就别净想这些没用的了，还是多想想眼前华阳郡主的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吧？” “主子身边不是有小商少爷吗？” 脑子有点笨的喜鹊不解的问。 “你这个丫头说你不长脑子吧，主子有事我看从来也指不上你，” 机灵的百灵瞪了喜鹊一眼，“刚才在富贵园你没听老爷怎么说的吗？生怕昭王爷生气，要让我们三房把小商过继给大房平雪少奶奶抚养呢。” “呀，那到时候我们主子手里不是什么指望也没有了吗？老爷这样做实在是太过份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主子可是抚养了小商少爷六年了呢，怎么能说把小商过继给大房就过继给大房呢？” 后知后觉的喜鹊这才感觉事情的不妙。 “主子别在这站着了，风大别受了凉，这时候若是病了还不知被谁落了这好去。我们先回吧，事情慢慢再想法子。” 章嬷嬷扶着凤台，两个丫环紧跟着回自家园子里去了。 不说这边凤台和着自己的心腹如何想些绝地逢生的法子，只说那边汤小小正生气的往前走，“小小姐，这边，我唐板儿。” 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汤小小。 汤小小转头一看，一身青衣短打扮收拾的很是利索的一个小厮向她跑来，跑到跟前才看清这不是看门大叔的小儿子唐板儿吗？ “小小姐姐你走那么快，我叫了你那么多声你都没听见。” 唐板儿跑的直喘粗气，“老夫人传你去见，我听看门的说你没有出府，我找了你好半天才找着，你跑哪去了？” 唐板儿擦了擦头上的汗。 “老夫人找我，老夫人找我做什么？” 汤小小皱眉，她今天到底得见多少唐家的人啊，唐家二少奶奶、唐家三少奶奶，对了还有一个备胎，这会还要去见唐家老夫人。 天知道现在她心里烦着呢，最不想见的就是唐家人。 “老夫人找你可能是要问你唐府专供的事吧，我看着二少奶奶去了富贵园老夫人就传我找你了。” 唐板儿就是个机灵鬼，什么事都看在心里。 若不是如此府里几百个奴才，怎么偏他就能成了老夫人身边的红人儿呢。 “你若不舒服，我们――” 汤小小伸手止住了司徒天青的话，回头感激地看一眼这块木头，今天真是第一次听木头一次说这么多话。 木头别人可能都会觉得无趣，可是有木头在身边她真的感觉到好安心。 “我没事，我们今天来唐府不就是为了专供这件事吗？不办成怎么能回去呢？” 汤小小深吸了几口气，平息一下心情露出一脸笑容地对唐板儿说：“好了板儿麻烦你带我们去见老夫人吧！” 一路上汤小小不停地问唐板儿唐府专供有什么好处，见着老夫人应该怎么说话才会让老夫人生气。 唐板儿得了汤小小那么多好处，现在倒也用到了刀刃上，把老夫人的喜好一一都给汤小小介绍，尤其是老夫人最不喜欢人家说孩子的事，二你不要夸她比唐老爷长地年轻等。 汤小小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真是奇怪了一般的老奶奶不是都喜欢人家说这些话吗？ 这个唐老夫人为什么就这么与众不同呢？ 唐老夫人是唐家三少的娘吗？ 本来汤小小想这么问的，可是这时候她正和唐子稷生气呢，所以绝不会先提那个花心大萝卜的名字。 一时之间来的好快，富贵园，汤小小看着园子上的三个字心里不由一乐，这名字取得一看就知道这唐府真的是经商之家，透着一股铜臭味来。 富贵园不比别处，到处显出一种俗气地奢华来。 汤小小跟着唐板儿来到一道雕花门前，看着门楣上镶的金丝不禁心里想，唐府的家底原来都在这里。 “老夫人传的盛世百货掌柜的汤姑娘来了！” 唐板儿站在门廊前回了一声，里面应声走出一个穿金戴银的大丫环来掀了门帘儿，和唐板儿交代几句领着汤小小往屋里走。 汤小小看这过道里站着十几个丫环，各干各的事竟然毫无一点声音的，不禁也放轻了脚步。 跟着那大丫环走进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屋子，最中间椅子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四十多岁妇人，这就是唐子稷的娘？ 汤小小不禁诧异，这个唐老夫人也太年轻了吧！ 汤小小走近了些站在那里，那大丫环自去站在一边，所有的人都不说话，只看那坐在首座的唐老夫人闭着眼睛一声不吭，汤小小想问个好，可又不知这样可好，一时也没说话只等着这个唐老夫人问她。 可她站了一会子这个唐老夫人还是闭着眼睛不理人。 这个唐老夫人把人叫来又不说话，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就在汤小小几乎腿都站麻了的时候，唐老夫人突然睁开眼睛发话了，“你就是盛世百货姓汤的姑娘？” 唐老夫人发话了，脸上带着笑声音平稳。 可汤小小总觉得那笑多少有点假，还有她一进门这唐老夫人的眼睛就盯着她了，可她进来这一会子了她却又装睡着故意让她等这一会，这个唐老夫人看样子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是！” “你为什么想做我们唐府专供？” “唐老夫人说笑了，清水县经商的哪家不想做唐府专供，只是我们盛世百货经营手段新被唐二少奶奶有幸选中而已。” “嗯你进了我们唐府觉得我们唐府如何？” 一连着几个问题问的汤小小身上冒汗，这个唐老夫人真是奇怪只是作个生意罢了，怎么搞得像相亲的。 “小小出身农家，不敢妄言请老夫人恕罪。” “你叫小小？” “嗯。” “听说你认识子稷？” 终于问到重点了吗？ 汤小小心里冷笑，原来绕着这么一大圈还是要问这件事，那何不早点问直接问。 “是，我以前认识唐子稷，不过以后就不认识了。” “以前？” 唐李氏的眼皮子跳了一下，“以前是多久以前？” “两个月。” 有必要问那么清楚吗？ 汤小小想她都已经决定不要理那个花心大萝卜了。 “只是两个月，在那之前不认识吗？” “当然不认识。你儿子他是什么名人吗？我有必要一定要认识他吗？” 汤小小禁不住多了句嘴，心里暗想两个月前她还在二十一世纪的家里打理着公司看着韩剧呢？ 怎么可能认识这二千年前的狗屁古人！ 唐李氏眼里闪过一道冷光，而后是一脸笑容，“好你回去吧，” 就这些，不再问别的了。 汤小小还有点意外。 不过这唐老夫人不再问她，她倒乐的赶紧离开。 汤小小转身走了。 唐李氏看着汤小小出了屋子，对着身后帘子咳了一声，“你听到了吗？你觉得那孩子说的是不是真话？” 帘子一掀，唐二少奶奶锦衣走了出来，“母亲还是你想的周到，天底下长的相像的人多了去了，这个丫头真的不是青梅。” “当然不是青梅，青梅那丫头的脾气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只凭一张脸就认定这丫头是青梅呢？” 唐老夫人皱眉，“当年那把火可是你亲眼看着放着，青梅那丫头早就在六年前烧成一把灰了。怎么可能还会活着回来呢？” “母亲我还不是初见了这丫头被吓着了吗？母亲你看这丫头是不是和青梅长的一个样儿。若不是我前来报了信，母亲若冷不丁的见了一定也会认错的。” “认错什么？” 唐李氏冷笑，“我从来都不是用眼睛看人的。这人她容貌可以改变，但性情脾气却是很难改变的。要不然老话怎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呢？这丫头不管她长的和青梅有多像，她人往那一站，我就看出她绝不是青梅。青梅那丫头怎么会有这样凌厉的气场呢？” “就是，还是母亲想的周到，先问了那丫头的想法。这样看来这丫头和子稷认识并不太深。看这丫头的表情好像对子稷并不怎么热情。这样算来――” “你的意思是说是唐子稷这边巴结那丫头，而那个丫头对唐子稷却并没有欢喜之情吗？” “母亲你没有看那丫头谈生意的精明劲，若真是对子稷有情，将来成了三房的人对我们可是个大麻烦呢” 锦衣说完笑了，“所幸这丫头一不是青梅，二对那子稷也无情。这下我们可就放心了。” 汤小小走出富贵园，司徒天青在外面接着，两人一行被唐板儿领着很快走出唐府，走过一条巷子眼看的离唐府远了，汤小小才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一院子人精加害虫！ 以后别说唐子稷花心了，就是不花心她也绝不会嫁入唐府，那一院子人精加害虫，她若进去了还有好日子过吗？ 不 112章 谁都有谁的心事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不，她绝不嫁入唐府！不提汤小小一路生气地往家走，还说唐府富贵园唐李氏正房里。 唐李氏抬抬眼皮示意屋里的丫环们出去。 丫环们一出去。 唐李氏就把目光定在了锦衣的肚子上，“怎么还没有动静算算也一人多月了。怎么还没有怀上？” 锦衣无语脸略微有点红。 进府八年她始终不孕一说这事她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看到儿媳妇的脸色唐李氏脸一沉说：“夏锦衣你莫不上看上那个年青僧人，不想这么快就怀上了吧？” 唐李氏这话说地有点狠了，锦衣脸一下子就黑了。 在外人眼里看来她跟着婆婆每月一次去拜娘娘庙。 其实是去娘娘庙后面的感业寺找和尚借一个种子。 这点子是婆婆先提出来的。 锦衣为了自己着想也就从了婆婆。 婆婆唐李氏做事向来周密，因为感业寺主持和唐李氏有关系。 每年唐李氏都舍很多钱到寺里。 这点子还是娘娘庙里的尼姑最先和婆婆说起的。 其实大门户人家这样的事多了去了。 要不然怎么去求了娘娘庙就会有孩子。 其实真相就是神仙不灵和尚灵，世人都道修行之地清灵，岂知也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唐李氏看儿媳妇给自己掉脸子心里也不高兴了，“你房里若有一个孩子，唐府的家业岂能容一个妾出的儿子得了去。” 这点子是婆婆提出的，事都是婆婆安排的，这孩子也不是什么时候想怀就什么时候怀上的，婆婆这不是没事找她的事吗？ 锦衣心里的火压不住了，“我不去了。” 啪，唐李氏顺手拿起桌上的花瓶冲着锦衣你这个贱蹄子砸过去，“你不去怎么成，难道你还真想让你公爹知道我们子安不能生吗？到时候你公爹知道我们二房绝了后。你可想想那后果吗？” 花瓶落到地上，碎了一地。 锦衣心里有点委屈，二房绝后能怪得了她吗？ 又不是她这块地不肥，而是没有种子。 子安不能生又怪不着她。 要说要怪也要怪婆婆自己。 都是婆婆自己把自家儿子弄得不能生的。 如今反而怪起她来。 “你可别忘了这些年你做的那些事。” 唐李氏恶狠狠地盯着儿媳妇，“到时候你公爹知道子安不能生，你那些事又露了时，你还能在唐府呆下去吗？” “那又如何，难道还单赶了我自己出去不成。婆婆您老人家怪不是也要和我一起被赶出去吧？” 锦衣冷冷的看着唐李氏，她可不是当年那个才进府，被婆婆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的傻媳妇了。 这八年来没有男人依靠的她早就养成了一个铁做的心。 尤其是这几年公爹把府里的事越多的交到她的手上，她越来越不怕婆婆了。 “你这个狠心的蹄子，我们全家都被赶出唐府就趁了你的心了？你就可以和你那个光头过去了是不是？” 唐李氏的这句话透着恶毒了，锦衣这一下是真的恼了。 她恼是因为她的心事被婆婆看穿了。 是的，夏锦衣唐府的当家二少奶奶，八年没有生育，八年从没有和唐子安真正圆房过的夏锦衣，她真心喜欢上了感业寺里黑暗中那个看不见脸面的年轻僧人，那浓浓的男子体味和富有磁性的嗓音让锦衣心动，让她体会到一个真正女人的快乐。 夏锦衣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婆婆，“娘你若让我有一条路走，我也不会把你的路给堵死了。否则大家就等着死在一块吧！” 锦衣说完起身往外就走，看也不看坐在上面脸色铁青的唐李氏。 唐李氏死死盯着儿媳妇扭动着的腰身，眼神越来越冰冷。 贱蹄子翅膀硬了竟敢跟老娘顶嘴了，哼，在这唐府三十年除了她，绝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主人！ 唐府里除了气地全身发抖的唐李氏，还有一个心急如焚的男人，那就是唐子稷。 “我的好妹妹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唐子稷双手合十向站在他面前微笑地华阳求饶，“我真的不能娶你，你知道的你看见了的，就是刚才跑的那个家伙，她要我今天死我一定等不到明天的。好妹妹你看哥哥可怜的份上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华阳嘟着嘴瞪着唐子稷，从小到大她就知道子稷哥哥这个脾气，痞子无赖天下无双，什么的话都敢说地出来。 她才不会被子稷哥哥几句话打发了。 “我不跟你说，我去找慧贞姨娘说去。” 华阳转身就跑，唐子稷只得站在那里苦笑。 汤小小和华阳这两个丫头他真的哪个也惹不起啊。 不管华阳了，反正她折腾够了自己就会回昭王府了，就是这丫头一点眼力价也没有，又跑去折腾他娘去了。 希望他娘能把这丫头劝回去才好。 他现在最头疼的是小小那边该怎么办呢？ 唐子稷摇摇头向府外走去，不管怎么样先去向小小陪罪求她原谅吧！ 华阳心里生气脚下也快，一路跑着很快就到了慧贞姨娘住的稻香园。 这园子风格和唐府别处大不相同，草篱茅茅舍院子很大，院子里也并不种别的花草，全是些庄稼瓜果，此时正值夏末秋初园子里一派丰收景象。 “慧贞姨娘在哪里，我要找在慧贞姨娘？” 华阳一进了院子就径直向内堂闯去。 “华阳来了。” 内厅里香烟缭绕，坐在蒲团上纺线的唐子稷的亲娘，唐老爷唐经天唯一的小妾慧贞。 “慧贞姨娘你和子稷哥哥说说吧，我怎么和他说也说不通。子稷哥哥最听你的话了，你帮我劝劝他吧？” 华阳拉着慧贞的胳膊撒骄。 “我一个妾室之身，六年前就已经退隐在这香堂内室再不过问世事。” “慧贞姨娘你忘了吗？那一年中秋宴会上，你和我母亲亲许了这门亲事的，慧贞姨娘你可不能不管啊！” 华阳急了。 慧贞温柔的目光透过香雾看到了那一年，她才三十多岁带了十岁的子稷参加唐府迎接昭王府一家的盛宴。 在那次宴会上。 十岁的子稷和八岁的华阳很快就成了很好的玩伴。 喝茶时子稷突然跑到昭王妃的面前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大了时娶了来好不好？ 众人逗他，娶了来做什么？ 子稷笑娶了回家来一起吃糖。 众人一时全笑翻。 “慧贞姨娘求你了帮我？” 华阳摇着慧贞的胳膊，慧贞看着华阳年轻的脸庞，“缘由天定半点强求不得，痴儿啊！痴儿！” “慧贞姨娘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子稷哥哥娶了那个野丫头，你没看见刚才她对着子稷哥哥又踢又咬的，听说她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做生意的穷丫头，慧贞姨娘子稷哥哥怎么可能和那种女人结婚呢？慧贞姨娘唐姨夫也是不会同意那样的女人进唐府的门的，是不是？” 什么野丫头，对子稷又踢又咬的野丫头吗？ 自从六年前青梅死了后子稷消沉如此，她的心就碎了这才洗了铅华不顾唐经天的苦求，关闭了稻香园吃素修行，只为子稷求德积福。 这六年来子稷从不近女色，什么时候竟有一个女子会对子稷又踢又咬？ “那子稷――” “最可气的就是子稷哥哥了，野丫头都那样对他了，他竟然还求着我把他当个屁放了吧，还说那个丫头让他今天死他一定等不到明天的。你说子稷哥哥这不是疯了吗？慧贞姨娘你可不能不管啊？” 竟有一个丫头让子稷动心如此了吗？ 慧贞又惊又喜一瞬间心里转过千万个念头，但脸上却一时呆了。 华阳看说不动慧贞，嘟着嘴起身跑了，她不管了她要回家去找父王母妃，让父王去宫里向燕王伯父求一道旨意，王上赐婚看唐府还敢不娶她吗？ 看着华阳跑走的背影，慧贞摇摇头又坐下继续纺线，心思如纺的线一点点乱了。 “叫你们掌柜的来见我？” 唐子稷带着一批小厮一走进盛世百货就拉条板凳坐下来，冲着柜台后面的云飞说。 “小小不在店里，出去准备明天送王府的货去了。” 汤云飞头也没有抬。 半个时辰前小小从唐府回来，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透着沮丧的，家里什么人问话都回的丢三落四的。 在唐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看小小的脸色不好，都不敢直接问小小。 去问司徒天青吧，那个人也真是的，不知道谁问都只是这三个字再多一个字也不肯说。 憋的大家难受死了。 看着汤小小耷拉着脑袋坐在后院里无精打采的摆弄她那些瓶瓶罐罐，这和平时总是像打了鸡血的汤小小一点儿也不像，大家明知道汤小小这个样子一定和唐府有关。 因为去唐府的时候人还好好的，这一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又死活问不出来。 大家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王府派了人来传话要汤小小准备货物，明儿一早准时送去王府。 汤小小忙活着进货去了，大家赶紧让司徒天青跟着。 弄地大家做包子也没有心思了，秀娘就少做了碗馅子，打算只包平时的一半就算了。 全家都在后院包包子，只留汤云飞和三儿在前面看店，汤小小心情不好，汤云飞心情也不会好，汤云飞看见店里的糖都不高兴，这时候看见唐子稷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到哪里去准备货了？” 唐子稷连问了三遍，汤云飞就像个聋子一样一脸木然的坐在柜台后面，连眼皮也不抬起看他一下。 唐子稷自讨了个没趣。 知道是小小故意躲着他，就丧气地走出店门。 “少爷没事的，我们明儿一早就来等，一定能等到的。” 书南看见主子这表情忙上前给主子献了一计。 唐子稷回头瞪了书南一眼，臭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明儿一早来等着，可是今天晚上怎么过？ 可这事他跟书南斗气也解决不了，只得闷闷不乐蔫了吧唧的回府了。 113章 你丫给我滚蛋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东边终于露出了鱼肚白，盛世百货商店门口停着一辆大车，汤家人都进进出出地忙碌着，汤小小从店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大柳筐，“把这些牙刷和牙膏全带着，用法我都写好一起放在筐里了。” “可不是随便什么东西都能送进宫里去的？” 王府管家是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本来对于车上的货物他就有点不满意，此时看见汤小小竟把一筐不知是何物的东西放上车子，他就更不高兴了。 “管家大人你不用生气，昨儿傍晚和王大少爷一起验货时我就已经和他说过了，他已经同意了。说不定到时候公主娘娘们使着高兴，会狠狠赏你一笔黄金呢？” “别赏一顿板子就不错了。” “哪能哪能，三儿你给管家大人示范一下。” 随着汤小小的声音，三元从店里走出来拿了牙刷沾了牙膏，端一碗清水站在店门前示范给管家大人看。 刷好后三元冲着管家大人呼了一口气，管家大人惊奇的瞪大眼睛，这什么东西居然能使嘴里散发出这种香味，嗯这种东西宫里的娘娘们见了一定会欢喜的。 到了这时管家大人的脸色才欢喜起来，招呼小厮们快点拉车。 “哟，这东西不错给我也来一筐如何？” 送走了王府大车，汤小小刚想转身进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汤家人抬头看，只见唐家三少领着一群小厮向这边晃过来。 这个恶少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一直忙着王府的事，大家都没注意到。 “这是皇家专供不卖！” 汤小小说完转身把店门前半盆清水端起泼到地上。 唐子稷慌忙跳着脚几步跳到干净的地方。 “大清早的小小你这是做什么？” 唐子稷这时候也不玩了，忙走过来一把拉住小小，“你就别生气了吧，我可是一夜都没睡觉就坐在那边树上一直等着你的。你看看我这眼是不是都红了？” 这个痞子真是没节操没下限的，这样的谎话也敢说出来。 汤小小积了一夜的怨气这一会子全倒了出来，“滚一边去，别挡着我做生意。记着以后别叫我小小，我听着怪恶心的。” 唐子稷就知道这丫头没有这么好说话，早就准备好了法宝，一使眼色旁边的小厮们一个一个走了过来，“雪山莲子一提！敬请小小姑娘收下！” 走在最前面的小厮放下一个提篮，施礼退下。 “全美味五色糕点一盒，望小小姑娘笑纳！” 第二个小厮放下一盒包装精美的糕点。 第三个小厮……动静搞地太大，惊地路人纷纷站住看热闹。 汤家人听到动静也都从让店里跑了出来。 一时之间看热闹的人说什么的都有。 “咦这不是唐家那个恶少吗？” “不是他还能是哪个，不就是这个败家的吗？” “奇怪，都说唐家这个少爷不成器成天不是上酒楼就是下赌场，可从没听说过这个少爷追女人的事啊！” “可不是吗？天香楼的天香姑娘都留不住的人，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 “虽说也算漂亮，可和天香姑娘还是不能比的。这唐家少爷难道不但是个败家的，还脑子坏了？” 路人的议论纷纷早气地汤小小七窍生烟了。 什么叫这姑娘也算漂亮，什么叫唐家少爷脑子坏了。 她汤小小再不济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都怪这个无赖，让她平白成了别人跟里的笑料。 汤小小心里越发委屈，一时之间无力可发，再看唐子稷那货的笑脸，好像很乐意听着大家的议论似的。 “这些东西都是你送我的？” 汤小小走到唐子稷面前笑着说。 “当然全是你的，这不是照着你说的每天送你喜欢的糕点和水果到店里吗？” 唐子稷心里有点发毛的感觉，怎么这丫头的笑这么不对劲呢。 “是我的就好。” 汤小小突然停住笑，转头对站在门前的三元说：“三元给我都扔了喂狗。” 汤小小转身走回店里。 众人面面相觑，三元有些尴尬地冲着唐子稷笑了笑。 “唐家少爷，你看――” “扔了，就照小小说的，都扔了喂狗！” 唐子稷说完转身走了，头也不回。 这两个人真是一对难伺候的！ 三元怔了怔，看着唐子稷走远了，当然不会真把这些东西都扔了喂狗，这可都是好东西呢。 可是也不敢拿回店里，让小小看见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呢？ 这一会汤家人是看的明白了，感情昨儿个在唐府里并没有发生什么生意上的困难，只是这两个人在斗嘴生气呢？ “大家喜欢哪个来拿！” 三元话一出口，站着看热闹的路人一涌而上，一会功夫店门前的路人走了个干干净净。 大家才回到店里还没坐下，汤小小就急火火地从后院走了出来，“今天得待唐府定的货，我们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大家答话，领着司徒天青径直向外面走去了。 “钱，你还没拿钱？” 汤大山让三元赶紧追着两人去，把钱给他们送去。 小小这丫头生这么大气，看样子昨儿在唐府里这唐家三少真是惹着她了。 昨儿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心里这会都纠结死了。 可又没地方问去。 “小小还没有吃早饭呢？” 白娘追出来看到两人的身影早已经走远了，看着秀娘说：“从昨儿晚饭到现在小小连一口饭都没吃，这丫头到底怎么了？” “思春病！” 三元接了一句，“小小姐这是害思春病，不吃饭也是饱的。” “思春病？” 白娘一惊，“和谁害思春病，咱家小小有喜欢的人了吗？那个人怎么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害咱小小得了思春病连饭也不想吃？” “不是小小害思春病，叫我看哪，那个人比小小的病要厉害上百倍。” 扶桑难得说一句笑话，却一点也不好笑。 “谁说小小害思春病，没看见小小都不理那个家伙吗？ 是那个家伙硬缠着小小，小小烦着呢！” 汤云飞接了句转身走开了。 小小烦着呢，好像是真的在烦着，可是真的烦那个家伙吗？ 众人摇头。 只有秀娘紧皱眉头，云飞这孩子的心思越来越深了，她真的要赶紧想个法子给云飞说门媳妇了。 要不然照这样下去，到时候别说留下小小是多了个女儿，说不定她这个儿子可真要没了。 “云飞看店，大家都先进院吃早饭吧！” 秀娘招呼大家回后院吃早饭，还有许多事等着做呢。 吃早饭的时候秀娘端个碗第一次走到蹲在柴堆边吃饭的汤大山身边，“大山爹今天你在家看着店吧，我去林家庄娘家走一趟。” “这不年不节的，又忙着呢。你去林家庄做什么。等过些日子不忙了我和你一起去。” 汤大山不以为然。 “你这个死老头子什么也不懂，就知道一个店。是店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 秀娘看汤大山根本听不明白她的话就小声把自己所看到所想的关于儿子对汤小小的心思给汤大山说了。 汤大山听了久久无语，半晌咽下那口稀饭说：“要是这样还真是个大祸害。你快去林家庄一趟找林大妗子看看庄上有没有合适的姑娘，赶紧给云飞说一房媳妇。我看这几天――” 汤大山的目光扫了一下正端了盆要去河边洗衣裳的米白一眼，“那丫头到云飞面前晃地有点勤。” 米白？ 秀娘心里一惊，看了汤大山一眼。 难道米白竟对云飞有意思吗？ “你想也别想，她一个奴隶怎么配得上我们云飞。” 。 秀娘半天没说出话来，就是的她总想着要林大妗子赶紧给云飞说一门亲事，怎么就没想到眼前就有一个年龄相当的姑娘呢。 其实若依着秀娘来看，她和白娘那是自小在一起长大的姐妹。 虽然白娘和米白是被买了来的奴隶，可她心里一直都没把白娘当外人。 所以如果云飞若同意她把米白当儿媳妇一点问题也没有。 只是听老头子的意思，他摆明了看不上米白奴隶的身份。 唉，秀娘叹息一声。 她也是当娘的，当然知道儿子要真娶了米白当媳妇，这对儿子的确是一个不好的选择。 虽然儿子腿不好，可现在儿子大小是清水县一个店铺掌柜的，在乡下说一门正经媳妇也不是难事了。 而且看这样子汤家的生意还会越做越大，如果有一个奴隶出身的当家主母多少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你快点去林家庄看看吧，前几天林大舅还托人捎了信来说有事让你回去一趟呢，我这一忙就忘了。” 一听娘家有事，秀娘再不多言，忙给白娘交代了家里的事，挎了一篮子东西让三元牵马送她回娘家。 “你看看这些货？” 柳孜码头上汤小小望着河上停泊的船上的货物对身边的司徒天青说：“多半都是些大路货，唐府是看不上这些东西的。” 汤小小转身走下河堤，向船上走去，“这些货倒不错，可惜都是从外地过来的，价钱太贵了。” 汤小小看看标价连连摇头，转了一圈下来汤小小明白了大路货唐府看不上，她要了也没用。 这些贵重货品她如果想要，就只能高价从外地客商船上买，价格太高了这样送到唐府她的利润空间就太小了。 可是如果她要是自己雇船运的话，量大她没有地方卖，量小专供唐府她一定会赔钱。 怎么办好呢？ 114 奴隶如何变平民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东挑西拣、讨价还价总算买了两挑上好的货，汤小小走在前面司徒天青挑着担子走在后面一路相跟着回到店里。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近午了，几个女人正在忙活着做饭。 照例是三元帮着秀娘她们推着车到码头卖饭，云飞看店扶桑带着女儿在后院继续捣弄那些化妆品。 因为早饭汤小小没有吃，司徒天青也吃的很少。 白娘就做好午饭把大家的留出来，先给两人盛了些端到院子里的桌子上让两个人先吃。 汤小小这时候也觉得饿了也不客气招呼司徒天青坐下一起吃。 下午还得到唐府送货，第一次送货还不知合不合唐府的心意，所以就决定早些去。 汤小小也招呼扶桑母女吃，她正在做一种新式的化妆粉，看汤小小吃饭就走过来给汤小小讲她新研制的化妆粉。 “这是我磨制的甜菜根粉、竹芋粉、姜粉等到五天然植物粉混合在一起，竹芋粉提亮，姜粉会增加光泽啊可以添加一些玫瑰花粉做成化妆粉然后放到阴凉处晒干装在盒子里就好了。这样制作出来的粉涂在脸上会让皮肤有一种春天般的光泽。如果再加深点颜色又可以做成腮红。” 汤小小听扶桑说这些眼睛发亮，她这次真是捡到宝了，这个扶桑不但能写会算而且还心灵手巧，制作各样化妆品她一教就会，而且现在自己还能想着法子制作别的产品了。 这一个多月过去了，扶桑不但把云飞和三元教的不错，也帮她学会认识了许多繁体字，现在她基本能读古书了。 只是还不会写她也不打算学用毛笔写那难写的繁体字。 “嗯扶桑姐姐你做的真好，下个月再给王府送货就把这化妆粉也带过去。宫里的公主娘娘们一定会喜欢的。” “这样的东西在我们店里卖卖就行了，万不可送进宫里去。” 扶桑一脸严肃。 “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能送进宫里？宫里若是喜欢我们不就赚大钱了吗？” “你那个牙膏牙刷还可以，但化妆品最好不要送进去，” 扶桑脸上少有的认真，“宫里那是什么地方，一点错儿就会掉脑袋的地方。万一哪一点做的不到或者哪个贵人皮肤娇嫩起了哪怕一个小红点，我们这一屋子人的命就没有了。” 汤小小一听扶桑说这些吓了一跳，她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事呢？ 扶桑说的太对了。 这万一出了点小差子她们这种升斗小民还不是那些贵人一句话就掉了脑袋。 看来这皇家采买可真不是一个好活儿，赚点钱全让王府拿了去，万一出了点事王府那可是皇亲国戚顶多训斥一顿，可她们可就得掉脑袋了。 这样想来还有这唐府专供岂不是也不是一件轻省的事，才进了一趟唐府她就看出来了，那个唐老夫人和掌家的唐二少奶奶那帮子女人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万一以后挑着她一点什么错，不但赚不到银子说不定还惹来一身麻烦。 “扶桑姐姐你可真是我们店的军师，以后我有什么想不到的地方，还万姐姐多提醒着点。” 汤小小忙跑进厨房亲自冲了一碗鸡蛋茶放了香油端出来，恭恭敬敬地递到扶桑手里，“多谢姐姐提点。” “小小姑娘！” 你言重了，我们是奴隶你是主子，你的富就是我们的富，你有了祸我们最先躲不过的。 ” 扶桑推辞不过接过碗微笑喝了一口，递给了旁边的小君晴。 小君晴欢快的喝着鸡蛋汤，“真香！ ” 喝完还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碗，“晴儿！ ” 扶桑责备的目光看了君晴一眼，小君晴调皮地冲她娘做了个鬼脸跑了。 “呕！ ” 扶桑突然用手掩住嘴干呕了一下。 “怎么了你？ ” 小小紧张的看着扶桑，自从扶桑她们来了也有一月多了扶桑身上的伤也都好了，只是脸上的那道伤口留下了一道疤瘌，小小也在清水县药铺里找医师问过，能不能买点电视剧里说的那种古代神奇药膏，抹上不留疤瘌的。 无奈根本买不到，所以到现在扶桑脸上的伤口长成了一道疤瘌，扶桑的皮肤细嫩白暂这道疤瘌更是明显。 这些日子眼看着扶桑身体好起来，怎么现在反而呕吐了呢，难道还有什么 内伤没有好吗？ 汤小小还想再问，白娘端着碗走了出来看到扶桑的样子，白娘的脸色沉了下来走过来仔细看了扶桑一眼，“扶桑你莫不是有了吧！ ” 有了，有了什么？ 汤小小回头看白娘，又看看扶桑失去了一向的镇静一张俊脸突然红了，然后又变得一片惨白，扑通扶桑跪在了汤小小面前，“主人，奴婢求你千万不要打掉我的孩子。 奴婢以后一定会好好替你做事，求主人让奴婢养大这个孩子吧？ 求主人给这个孩子一个自由！ ” 白娘的脸上也是一片悲伤，看了小小一眼又看了一眼扶桑，“扶桑你这不是难为小小姑娘吗？ 你说这全天下纵使有容许奴婢养育孩子的主人，可是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注定是主人的奴才。 就是小小姑娘同意。 扶桑你一个奴婢生的孩子怎么成上了平民的户口呢？ ” 这两个人一问一答都说的那么悲伤，汤小小听得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慌让她先理一理。 扶桑的意思是她怀了孩子。 然后求她让这个孩子不要成为奴才是这个意思吧。 “扶桑姐姐你先起来。 ” 汤小小拉扶桑起来，无奈扶桑死活不肯起来，汤小小只得求助于白娘，“白娘你让扶桑姐姐起来。 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说明白，我们是一家人什么事不好商量。 ” 白娘拉起扶桑，把问题的症结向汤小小说个清楚。 汤小小这才明白了原来在战国时代的奴隶有两种，一种是买来的，另一种是家生子奴隶，也就是买来的奴隶生下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主人的财产。 就是汤小小不把她们这些买来的奴隶当作奴隶，可是现在她们在清水县的户籍上还是奴隶的身份。 所以扶桑有孩子只要生下来就会入奴隶的户口。 奴隶制度真是可怕啊，汤小小皱眉，“扶桑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 汤小小虽然这样说了，可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对这些古代的户籍身份问题知道是最麻烦的，当初她可是有村长做保又找了许多人才入了汤家的户口成为平民的。 扶桑白娘她们还有天青一共可是五个人啊，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些人脱离奴隶户籍，汤小小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忙过这两天我回大五柳村找村长问问，看到底怎么办才能让你们脱离奴隶户籍。 ” 汤小小的话一出口白娘扑通也跪了下来。 115章 全城尽戴玫瑰花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白娘你快起来。”汤小小还没扶起白娘，扶桑又跪了下来。汤小小拉了这个拉不了那个一时急了，“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吗？你们哪个都比我汤小小年纪大，这么跪着我不是折了我的寿吗？” 汤小小转头看着司徒天青，那个木头也真是块木头依然面无表情的。 “你们都快起来吧，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们了。” 汤小小的这句话最管用，白娘和扶桑忙着站起来。 “小小姑娘谢谢你有这样的心，只是我们是汤家的奴隶，岂能那么容易就脱了奴隶户籍？” 白娘的话让汤小小明白大家都担心什么，还不是担心汤大山不同意吗？ “这个我会慢慢说服我爹的，你们放心吧。过几天我就回大五柳村找村长问问去。” “大人倒就算了，只是孩子的事请主人放在心上。因为这个孩子他绝不能为奴啊。” 扶桑难得表现的如此激烈。 汤小小连连点着头，还想说什么三元急忙忙跑了进来。 一见汤小小就叫开了，“小小姐坏事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 三元一向机灵稳重，现在这个样子倒是不同寻常。 “娘呢？你不是送娘去姥姥家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就是林姥姥家出大事了，你不知道事这回真是大了，秀娘回不来了。” 一听这话汤小小就急了，什么叫秀娘回不来了。 还是白娘年纪大些经得事多，忙端碗茶让三元喝了缓和一下。 三元一口气喝完茶水又喘了几口长气这才平静下来。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说了个完整。 原来今天三元送秀娘去林家庄看望林姥姥，顺便想让林大妗子给云飞说门亲事。 谁知道一到林家庄才知道林家出大事了。 林家原来欠地主的高利贷到期限还不上，被地主封了门抄了家抓走了人。 秀娘扑了个空，听了邻居说了这事就和三元忙着去地主家要人。 谁知道不但没要来人连她也被抓进去了。 三元只得一个人赶紧跑回来报信。 “那个地主是谁怎么这么横？我娘又不欠他钱怎么也抓了去？” 汤小小就有点不明白了。 战国是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时期，哪个庄上都有保守的奴隶主和新兴的地主。 可是不管哪一个都对老百姓剥削的厉害。 “因为你娘是林姥姥的女儿，按法是可以被抓去抵债的。” 扶桑恢复了原有的冷静。 替汤小小分析事情。 “那还真是坏了，我这就得去救我娘。三元你在前面带路。我去找云飞哥要钱。我们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你不和汤大爷商量一下？” 三元迟疑了一下，家里哪个人不知道汤大山是个抠气鬼。 林家能被封家抓人说明欠的钱一定很多。 这么多钱不和汤大山商量一下就拿了去，汤大山还不气疯。 “这时候还管他生气不生气，总得先把娘和姥姥她们救回来啊！” 正说着院门外一阵喧哗，出去卖饭的样的汤大山和青儿她们回来了。 当然也在前面店里听云飞把事情说了。 一听自己老婆被抓走了，汤大山还真急了。 忙进后院来找汤小小商量对策。 “爹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时间这么紧。我们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汤小小看了汤大山一眼，“爹我们得先把姥姥家欠的钱给还了。这样娘才能回来。” “还钱，哪有钱，你可知道那是多少钱吗？我哪有那么多钱，我没有钱。” 一说到钱汤大山就急了。 “多少钱？” 汤小小故意看着汤大山。 “多少钱，比我们家欠的还多，二十两整整二十两，你说我们到哪弄那么多钱去。就是把我卖了也还不上。” “云飞哥你看看我们家还有多少钱？” 汤小小转头看云飞。 “原来有十三两多，这几天又挣了些。一共有二十一两456文钱。” “拿二十两来！” 听了汤小小的话，汤云飞转身就要去取钱。 “不行，不能拿这个钱去。二十两我们是吃了多少苦才挣了这些钱。我绝不能把这钱替林家还了债去。” 汤大山表现的特别固执。 “爹你说是人重要还是钱重要？” 汤小小真是要败给这个抠气鬼了。 “钱和人都重要。没有钱也就没有人了。” 听着汤大山喃喃的话，汤小小真是要疯了，“再不拿钱娘被卖了去你怎么办？” “你娘要是知道了宁愿让自己卖了也不会同意把这钱拿去的。” 汤大山这句话简直让小小吐血。 不管他了，汤小小对汤云飞说：“去拿钱！” “不能拿钱，云飞你若要拿了那钱我们老汤家就断了香火了。” 汤大山急了。 “断什么香火，云飞哥的媳妇包在我身上。爹你就别老脑筋了。” 汤小小拉过汤大山，让云飞赶紧去拿钱。 “不就是二十两银子吗？爹我保证很快就给你挣回来二十两，不二百两还不行吗？” “你真的要把钱赚回来啊，那可是给云飞娶媳妇的钱啊。” 汤大山的固执汤小小是不能明白，可白娘她们都能理解，二十两那是普通农家二三年的收入。 也难怪汤大山这样阻拦。 云飞把钱用一个花布钱褡裢装起来。 汤小小刚要接过来。 云飞把手缩了回去，“这事最好由男人出面。小小你在家里看着爹和店，我和三元去。” 汤小小意外的看着汤云飞，这个腼腆的农家少年终于长成了当家主事的大男人。 “云飞你？” 汤大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儿子，这是他那个胆小怕事的儿子吗？ 从小由于腿瘸的原因云飞一向内向自卑。 现在居然长成这向出息的模样。 “木头你跟着去看看。” 汤小小让司徒天青也跟着去。 出了这样的事有司徒天青在身边总是好些。 司徒天青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汤大山看着儿子又看看小小，有这样两个有出息的孩子他的日子以后就好过了，想想舒心的笑了。 “好了，云飞带了钱去姥姥家的事也就解决了。听三元说姥姥家被地主抄家没收了。想来人被赎回来也没地方住了。爹你和我去隔壁看看，我想把隔壁的房子租了。” “租房子？租什么房子？家里哪还有钱租房子？” 汤大山这次真有点生小小的气，那么多钱没了怎么想都心疼的慌。 “没钱先租着到月底再给，我们店开着还怕没有钱吗？” 汤小小知道汤大山心里不高兴，故意走上来挽住汤大山的胳膊，“走吧，爹！” 青儿小时候生病哑巴了，从没被女儿这般缠过哄过的汤大山禁不住心里暖呼呼的。 自从这个丫头来了之后，反正这个家里的事他从来也没有做过主。 现在都听这丫头的吧。 “白娘你们几个洗菜包包子，我们要加油快点挣钱。云飞哥现在不在店里扶桑姐你去店里看着吧。” 白娘几个人听从的去洗菜包包子了，扶桑去看店。 汤小小拉着汤大山出去看房子。 盛世百货右边是柳丰的家俱店，左边是两间临街铺面，半年前原来是个外地人在这里开了个成衣店，盛世百货开业前一个月就已经破产退租回了老家了。 当时汤小小也想着租来和盛世百货连在一起拓宽铺面。 可是手头一直没有闲钱就没有租成。 现在林姥姥一家若是再来不租就住不下了。 隔壁一家是个丧夫的老寡妇，身边只跟着一个正在读书的儿子。 处处都等着用钱。 原先租给人家开成衣铺子里老寡妇就搬出去和住在书舍的儿子住在一起，照顾儿子读书去了。 这三个多月老寡妇一直托着人想把铺子租出去。 可苦于一直没有合适的所以一直没租出去。 所幸老寡妇托的这个人正是柳九老头儿。 所以这事一说就成。 两间铺子带一个后院一年市场价是七十两左右。 柳九在中间做个说客定价在一年六十两。 这比柳家三间铺面一年五十两的租金还多出十两去。 汤大山心里再一次感谢柳九老哥的厚道。 依然是按月付钱，一月五两银子。 这样算来所有的房租加在一起一月十两银子。 房子本来就是空着的，汤小小叫白娘和米白带着打扫工具进院打扫。 这套房子前面两间铺面中间打通就可以和盛世百货店连成一片变成一个大店面。 汤小小向柳丰订了一些货架，柳九去联系泥水匠准备明天打通铺子。 店铺后面的小院院子很大，后面还有两间后房。 也开了一个小角门通着后面的河。 白娘和米白已经垛好了馅子和好了面。 汤小小就让两人先把小院打扫一下。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再去包包子。 等到包子熟了时天也已经太阳偏西了，小小看了一下太阳觉得大概是现在时间的四点多钟。 大家都忙的不轻有些累了，看活也做得差不多了就让大家歇一会，坐在院子里喝茶水。 突然听到前院店门外一阵喧哗，“秀娘回来了。” 白娘高兴的把柳筐放下，招呼大家就往外走。 经了此事大家越发觉得一家人的亲来。 汤小小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汤小小我错了！” 一阵男人的吼声。 “汤小小原谅我！” 又一阵男人的吼声。 汤小小有点晕了，这是搞什么？ 众人走出门去，这才看见店门外整齐的排着两列队伍，一队是青衣小厮，手里都拿着红花。 一队是黑衣小厮，手里都拿着黄花。 青衣小厮喊着汤小小我错了，黑衣小厮就接着喊汤小小原谅我！ 这是搞什么东东？ 众人全都呆了。 “别吵了！” 汤小小一走出来看到这阵势就知道又是唐三贱那个货做的无厘头的事。 你还别说今天经了这么多事，她一忙活倒把这碴给忘了。 看汤小小走出来了。 汤小小我错了，青衣小厮喊完齐刷刷闪了开去。 汤小小原谅我，青衣小厮喊完也齐刷刷闪了开去。 红花，玫瑰的红色海洋，一朵朵红色的玫瑰一朵朵整齐的排在地上，玫瑰花海的正中间站着白衣飘然笑容灿烂的唐子稷。 一见汤小小唐子稷手捧着鲜花慢慢向这边走来。 一直走到汤小小面前唐子稷把手里的花向汤小小递过来，“汤小小我爱你！” 真够有你的唐三贱，汤小小盯着唐子稷似笑非笑。 她终于知道这个货在干什么了。 曾记得那一天他问她在她那个时代如果女的生气了男的会怎么办？ 她说当然是送花然后发短信道歉求原谅了。 “一万朵玫瑰花，代表一万个对不起。一万朵玫瑰花，也代表我爱你一万年。” ，唐子稷深情款款地看着汤小小，“一百个奴才发出的声音就是我的短信，小小我错了，小小我真的爱你！” 汤小小有一瞬间真的差一点被感动了。 可是唐子稷接下来的那句话又把她打回了现实之中，“我绝不会娶华阳的，只是我爹一时不会接受你的身份，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说服我爹的。什么叫他爹不会接受她的身份，什么叫他一定会说服她爹的。她少鼻子还是少眼了，为什么就不能被人家接受。汤小小看着唐子稷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想娶我就一定会嫁。你错了，我绝不会嫁入唐府。”“为什么？我都说了我不会娶华阳。你不是爱着我的吗？”唐子稷真急了。他又说错了哪句话惹着这丫头的神经了吗？怎么说出绝不嫁入唐府的话来。“这些花，我送你的好漂亮的，你闻闻香不香？”唐子稷说出这句话，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被这个丫头整疯了，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拿走！”“就不拿走！”唐子稷无赖劲又犯了。他反正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死缠着这丫头看她怎么办。“送我了？”“嗯！”“送我就是我的了。”“嗯！”“白娘把包子抬出来。”汤小小叫白娘她们把包子都抬出来，摆在店门前然后汤小小冲着围观的百姓说：“大肉包子一文钱一个，买一个包子送一朵玫瑰。”人们面面相觑，然后一哄而上，一会功夫包子卖完了，满地的玫瑰只剩下一片片风中凌乱的残叶。“花还会回来的。”唐子稷站在那里良久转身离开，“我也会回来的。”这句话飘在风中落在所有人的耳朵里。--------梵梵线――――工作忙了，以后每晚十点左右准时两更，加更不定时。 116章 林大舅一家搬来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小小转身走进店里，大家看汤小小情绪又低落了，包子也卖完了也就收拾了。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直到现在秀娘还没有回来。 大家也就没有心思再做生意，看看天也快黑了汤小小就让大家关了店门。 带着白娘她们再到隔壁院子继续收拾房子。 汤大山心里最不是滋味，想想自进城开店这也三个月左右了，忙活到现在又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 那些钱原来要是没赚倒也算了，攥到他手里又飞了，怎么想想心里都转不开这个弯越发闷闷不乐起来。 所以就没有跟着众人去隔壁收拾房子，自己一个人拿了些菜肉去柳家找柳九喝酒聊天去了。 汤大山走了，汤小小的心情也不好，大家也就没有心情多说话只是闷着头收拾房子，很快都打扫干净了大家才从隔壁出来就看见远远的一队人走了过来。 这时候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本来街上人就不多。 所以这一队人也就显得特别突出。 一匹大马拉着架子车，架子车上堆满了破旧的东西，车上只坐着几个人，坐不下的就跟在马车后面走着。 “我们回来了。” 跑在最前面的小伙子喊了起来，众人停住脚步转头看，才发现喊话的正是三元。 “小小姐我们回来了。” 三元紧跑几步，来到众人面前。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看到众人手里拿着的打扫工具，三元惊讶极了。 “人都来了？” 汤小小看到马车驶了过来，驾车的正是林大舅。 车上坐着的是林姥姥、云飞。 林大妗子和秀娘她们都在后面走着。 “嗯，钱送到了，人他们自然会放回来。就是家都给抄了什么也没有了。这不人都带来了。” 三元说完就冲店门看了一眼。 “怎么关门了，不是还能再卖一个时辰来吗？” “又租了隔壁的房子来，要收拾房子忙得很，你们来了不是还有许多事要做吗？所以就先关了门。” 小小说完看到秀娘走了过来，衣裳有些脏头发凌乱神情很是疲惫，“娘你还好吧？” 小小迎了上去。 早有青儿跑过来扶住了秀娘。 “你爹呢？” 秀娘红肿的眼睛看了一下四周。 “我爹租了隔壁家的房子给林姥姥住，这会去柳大爷家找柳大爷商量打通铺子的事了。” 小小撒了个谎言。 秀娘的脸上闪过一丝感激，心里的忐忑少了些，为娘家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还债秀娘心里就有些不安。 古代女人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婆家不发话连回个门子都难，虽说汤大山爹娘前些年双双过世了，可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又带了一大家子人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秀娘没想到汤大山不但肯拿出这么多钱来救娘家人。 而且还想那么周到竟把房子也租好了。 眼泪不禁流了出来觉得自己真是嫁了个好男人。 这男人虽说平时有点小气可到了紧要关头还是指得上的。 娘家人口多，连着孩子一共六口人，想着这么多人一下子住进来，这租的房子本就紧，来了住哪里呢，一路上都发愁着，没想到来家了男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青儿感激的看了一眼汤小小，虽说她不能说话，可事情都看着呢，爹心里的不乐意她可是全看在眼里的，这时候听汤小小这样说，心里一时很是感激。 白娘和扶桑相互看一眼，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出了肯定。 这个小主子别看年轻可是做事处处透着周全，以后跟着小主子她们也就有依靠了。 “姥姥你可来了，想死小小了。” 看林姥姥下了车，小小赶紧走过去扶住了老人，这个老人在这世界里给了她奶奶式的温暖，小小打心里喜欢这个老人。 “我的儿这几日不见又水灵了不少。” 林姥姥伸出长满老茧的手抚摸了一下小小的手背。 拉过身后的一个七八岁的黑黑的女孩，“三丫来见过你表姐，你这个表姐可不是一般人这么大一个店子全是她撑起来的。以后你跟着表姐多学着点。看吧奶奶没有骗你吧女孩子也是能做大事的。” 汤小小这才注意到林姥姥的身后还躲着一个孩子，这孩子就一个特点那就是黑，虽然黑可眼神灵动显然是个聪明的孩子。 看那紧抿的嘴唇又是一个有主意倔强的孩子。 刚才在马车上没看见，那是因为这孩子趴在林姥姥怀里睡着了。 汤大山虽然拿着菜肉去了隔壁，可是听到这边店门前的动静知道人已经来了，也就忍不住又跑了过来。 “姐夫，我们林家这会子可全毁了，房子还有我们老辈子留下的宅基地全都抵给了地主，我真是没脸见先人了。” 林大舅一见汤大山，再也忍不住一个那么大的男人蹲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 林大妗子一看自己家男人哭了，又转头看看一车的破烂和自己的三个孩子，也忍不住哭了。 这哭是感激的哭，也是内疚的哭。 想着先前儿自己眼窝子浅，为着婆婆到小姑子家来走亲戚逮了一只鸡多拿了一包糕点都斤斤计较，在家里不敢顶着婆婆，可是那脸子是掉下来的。 怎么也没想到落了难姐姐一家能倾尽所有来帮她们。 二十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 虽然姐姐进城开了店可是才开没多久，这么多钱想来那也是姐姐家所有的家当了。 汤大山本来心里还为钱的事疙瘩着，可等到看到小舅子一家这般凄惶，想着自己家欠高利贷时的惨相不禁心里一酸眼窝子也湿了。 “大山爹我跟了你一辈子，平日里总说你小气抠门，可没想到临了大事你这么有主见，拿钱帮了我娘家不说还租了房子。大山爹以后这个家都听你的。” 秀娘一见男人走过来，心里很是感激也顾不上大家都在场，走上前施了一礼，“我替我娘家感谢你。” 刚才汤小小和秀娘说话的时候，林家人才走过来并没听清说了什么，这时候一听秀娘说汤家不但肯收留他们一家，还给他们租了房子。 林大舅更是激动。 上前一把抱住汤大山伸出大手狠狠拍了汤大山的背，“姐夫你真是好人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家有两个小子，以后就是云飞的亲兄弟。” 林姥姥毕竟是老年人，一听说女婿给自己家租子房子住，眼泪就出来了，指着自己两个孙子，“大宝、二宝快给你姑夫磕头，你姑夫可是我们林家的大恩人哪！” 站在马车边一直沉默的两个小子走过来，扑通跪在地上给汤大山磕头。 汤大山哪经过这事，一看林家对自己这么感激，再看看媳妇看自己的眼神处处透出崇拜来。 那感觉一下子就上去了。 仿佛自己真成了英雄，腰板也硬了，“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本来大家就是亲戚，亲戚有难不帮着哪能行。” 正正经经受了两个大小子的磕头。 一挥手，“让家里仆妇给你们收拾收拾先住下吧，新租的房子你们先看看。” 家里的仆妇？ 林家人更是惊讶，都没想到这才进城几天啊姐夫家都使上奴才了。 汤大山说完一回头看见了汤小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来。 汤小小冲着汤大山微微一笑，这个爹啊虽说抠门了些，但其实心地很不错的。 “大家也都累了，先把东西搬过去住下吧，不要紧的明天再收拾。” 汤小小对林家人说了这句话，又转头冲着白娘说，“白娘你先回去准备饭吧，他们也该饿了。” 白娘领着扶桑她们回后院了，司徒天青和三元帮林家两个小子一起把东西都搬进隔壁。 米白和青儿帮着收拾去了。 秀娘回自己家洗澡换衣裳了。 汤小小扶着林姥姥进了隔壁院子。 汤大山和林大舅一起也走了进来。 隔壁后院有两间正房，一间林姥姥带着三丫住，另一间林大舅夫妻两个住。 两个小子就在前面铺子角落里搭了个木板床睡。 全家都安顿下来。 林大妗子没想到汤家竟给她们租这么好的房子住，尤其是她房间的窗前有一棵石榴树，八月的秋天石榴树枝繁叶茂还挂着许多大红的石榴，让她感觉到自家的日子就像这石榴以后也会越来越红火，心里更是感激。 林姥姥住的东屋窗前有一棵杏树，早已没了果子叶子密密的真是好看。 林姥姥最欢喜那树下有套石头桌凳，以后夏天坐在树下就不怕热了。 三丫打开后门看到后面是条河更是欢喜，“娘你看还有条河。” 林大妗子走过去看到院后面是一片空的河滩地，不过处是条河，想着以后洗衣裳吃水也不怕了。 又看到河边的空地，想着以后翻种了一些菜来也就不怕没菜吃了。 越发心里感激的很。 林大舅看着一家老小欢喜的脸，搓着手看着汤大山一脸的感激连话也不会说了，只是一个劲地冲着汤大山笑。 汤大山心里也很高兴。 看了汤小小一眼小声地说，“你这丫头就是鬼精，以后咱家的事都听你的。” “以后咱家的事都听你的！” 没想到这句话正好被刚从后门边跑过来的三丫听见了，立马响亮的冲着大家说了这句。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了。 林家人心里也都明白，妹夫一家全靠着这个丫头发财的，他们林家能有今天归根到底也是托了这个丫头的福了。 “大家都没站着了，快过来吃饭吧！” 秀娘的脸突然出现在墙头上，原来秀娘已经洗好澡换好干净衣裳看饭做好了，就搬个梯子站在上面冲着这院喊。 “娘我看以后最好在墙上打个门，要不然我们家梯子可就要有意见了。” 汤小小冲着墙那边的秀娘打趣，大家又都笑起来，一起走过这院吃饭去了。 117章 转身从此成陌路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林家人今天又累又惊，大家也就不多话快点吃了饭，让林家人快去休息去了。 白娘正在收拾碗筷，汤小小想着今天经的事太多了，扶桑有孩子的事还是等过两天缓过来再说吧。 这时店门外突然又传一阵喧哗，怎么了，林家那边又出什么事了吗？ 难道地主那边的事还没了结追到城里来了吗？ 汤家人赶紧走出去看看。 三元走在最前面，汤小小才到店门边三元就已经跑转了来，“三少，唐家三少又来了。” 这个无赖又来作什么？ 汤小小皱眉。 一听是唐家三少汤家的人就停住脚步，秀娘她们就转了回去。 只司徒天青跟了汤小小走了出去。 三元对汤家人做了个鬼脸又返回去看热闹。 “你――” 汤小小一走出店门刚想说你又来做什么，一片红色的玫瑰海洋让她后面的话没再说出来。 玫瑰，店门前地上铺满了红色的玫瑰。 这些玫瑰她不是全送给买包子的人了吗？ 这货怎么又弄了这么多来。 所有的事情都像回放一样，和原来一模一样，看着唐子稷捧着一把鲜花向她深情款款地走来，汤小小几乎要疯了。 “我说过花还会回来的，我也会回来的。” 唐子稷看着汤小小愤怒的脸，依然微笑着说。 找事也没有这样找的吧，还让人活不？ 汤小小这回真是要疯了。 夺过唐子稷手里的花一把扔到这张讨厌的脸上，“你没事了闲得慌是不是？” “我有事，可我最大的事就是你的事。只要你不生气了什么都好说。” “你从哪又弄来这么多玫瑰，你钱多没地方花了是不是？” “不是我钱多，而是我说过花会回来的。我也会回来的。一万朵一朵也不少的回来了。” “这还是那些花，难道你从他们手里买回来的？” 汤小小大惊。 “嗯，值一文钱的花10文钱一朵只用傻子才不卖。” 唐子稷轻笑。 “你真是个疯子！” 汤小小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一地的玫瑰，一万朵玫瑰就是100两银子，这真是个败家 的货。 ！ “你疯了唐子稷！” “我若疯了也是你逼疯的，我就那么罪大恶极吗？你真的不打算原谅我了吗？” 这句话说的有点怨妇的感觉，这唐三贱真是一天不贱就难受。 “唐子稷，我给你说句实话。以前的事就当都不存在。你不再是我的男朋友，我也绝不会嫁进唐家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汤小小也不想再他打马虎眼，早晚是要分开的，还是早点说清的好。 看看这丫头又叫他唐子稷，反正这丫头只要一叫他的名就没有好事，这样看他还是比较喜欢她叫他唐三贱。 “我都说了我会处理华阳那件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唐子稷话说的相当委屈，“好了小小我们不闹了吧。你说的我都全照着做了， 你眼睛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是那丫头乘我不注意亲我的。真的不是我――” “不注意，以你的身手――” 唐子稷看着汤小小唇角的冷笑突然有点心虚，也难怪丫头不相信，“当然以我一定能躲开的，只是――” 唐子稷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刮子，他这是说的什么狗屁话啊，他真是越描越黑，现在别说这丫头不信了好像连他自己也有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了。 “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什么错也没有。分手是我的意思。我不想嫁入唐家那样复杂的家庭，我不想让我的后半生都活在勾心斗角之中，我不想让自己哪天不小心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害的。” 汤小小说到这里想到前生自己被人害死的事，心里有些凉了，这个男人这会子说爱她喜欢她，可是时间是把杀猪刀，等到这个男人对她不再爱的时候，那时候她会死的有多惨，现在想想都能知道。 “你这是要我脱离唐家吗？” 唐子稷直盯着汤小小的眼睛，他知道唐府有多可怕，他知道这丫头是真的怕了。 “没有谁能选择自己的父母，骨肉亲情岂是说脱离就真能脱离的？” 汤小小说的有些悲伤，她不由想到上辈子自己害了父母的事，不仅不能孩子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父母何止能选择自己的孩子。 “你说吧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唐子稷这一下真的急了，“你这不是不讲理吗？” 唐子稷彻底收起脸上油滑的表情，上前一步就去抓汤小小。 司徒天青挡在了前面。 四只眼睛彼此对视着。 “闪开，没有你的事！” 唐子稷凶狠地盯着司徒天青。 司徒天青并不说话只是木头样的站着。 眼看着汤小小一步一步往后退，唐子稷急了凶狠地瞪着司徒天青，“死中毒药的，再不闪开我可就不客气了。” 什么叫死中毒的，唐家三少怎么会知道他中毒了？ 司徒天青盯着唐子稷几乎要把他的脸看出一个洞来。 全身的内气瞬间爆发出来笼住了唐子稷。 唐子稷皱眉看样他真的要豁出去了，要想从这死中毒的身边闯过去找小小，他就一定要使出全部的功夫来，那样他精心隐藏了六年的事情就会暴露。 怎么办？ 眼看着汤小小就要走到店门前了，唐子稷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伸手解下腰间的束带，贯内力于束带中，他要把软锦的束带变得挺直如剑，天下第一剑无情剑法想来纵是这死中毒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挡得住他。 汤小小走到店门前停住转身看着唐子稷慢慢的说：“我死过了一次，这个身子也死过一次，我不想让我和这个身子再死一次。你明白了吗？” 唐子稷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手中的束带瞬间消去了所有的内力，垂了下来。 没注意的人根本看不出束带刚才有什么变化。 但这一切都逃不出司徒天青的眼睛，司徒天青面无表情内心却汹涌澎湃，唐家三少一个纨绔子弟为何内力如此之深，看这样子如果全力以赴绝不会在他之下。 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唐子稷直盯着汤小小的眼神充满了忧伤，是的小小的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唐子稷心里最痛的地方。 小小说的对当年他也是深爱着青梅的，结果呢？ 他的爱最终害死了青梅。 如果没有爱上她，也许青梅此时已经嫁作他人妇生儿育女过着幸福的生活吧？ 落得如此结局难道不都是因为爱上了他吗？ 唐子稷深深地看了汤小小一眼，那一眼是沉痛而无奈的，再不说话转身就走。 沉痛的脚步踏过地上盛开的玫瑰，一朵朵玫瑰碎作一片片红泥，一步一伤心，一步一绝望。 那帮子奴才也像打败的兵跟在主子身后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走着。 “欠你的钱一年后我会让人送到府上。” 汤小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那么的虚无就好像从不曾存在过一样，过往的一切真的就只是一场梦吗？ 汤小小看着唐子稷那一步又一步的沉重，他不是不缠着她了吗？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的痛呢？ 有一股冰冷从脸上滑过，汤小小伸手一摸是眼泪，她流泪了吗？ 转身往店里走去。 心却乱的厉害。 那丫头哭了？ 汤小小的泪脸正正印在司徒天青惊讶的眸子里，这丫头她竟然为唐家三少流泪了。 想来这丫头心里是有那家伙的。 可是？ 司徒天青一手捂胸不敢相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他的心这是怎么了，跳的好厉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闷痛。 这个丫头的眼泪竟然能让他心痛？ 为什么？ 她只不过是把他从奴隶贩子手里买来的主子罢了。 为什么？ 汤小小走进店内，看也没看一眼站在门边的汤云飞，表情木然的就像汤云飞不存在一样穿过店面向后院走过去了。 汤云飞的目光追着那个小巧的背影，又转头看一眼远处唐子稷渐行渐远的背影，这个男人他有什么好，除了家里有钱长的帅点他到底有什么好，他总让你哭你还爱着他。 汤云飞看了一眼自己瘸着的腿禁不住苦笑一声，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小小永远也配不上。 可是即使远远的看着她，他也希望看着的能是她永远的笑脸。 “小小回来了，咦你哭了？” 汤小小一走进院子，坐在院子里的众人就看见了她的泪脸。 秀娘忙走上来，“怎么哭了，三少爷又惹你了？” “真的是唐家三少爷惹着你了，小小姐我去替你教训他。” 三元走了过来。 白娘从后面拍了他一下，“一边玩去没你的事。” “别生气了小小，” 白娘拿出腰里的毛巾给小小擦了一下脸，“年轻人哪有不吵嘴的。别看那三少爷平日里行事荒唐，可是看他对你谁都能看出来是真心的。” 嗯，大家都点头。 虽然刚一开始大家对唐家三少经常跑来店里给小小送花送水果糕点，天天缠着小小的事颇有微词，认为唐家三少在清水县有太多恶名，是个著名的败家子不值得托付终身。 可是这些日子下来，大家也都是长着眼的，看得出来这个唐家三少对小小是真心的。 人虽然有些油滑可是那心却是真的。 再看到小小对唐家三少的态度虽然嘴里吵着骂着，可是那眼里脸上都带着藏不住的笑呢。 大家觉得这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再说了像小小这样年纪的姑娘没有结婚的在全清水县都没有一个。 小小再能干也不能呆在汤家做一辈子老姑娘吧。 如此性情行事一般男人哪能接受。 幸好唐家三少对这丫头这般喜欢。 大家也听说唐家三少家里已经有了妻子，可是那有什么当紧。 别说像唐家三少那样的大家少爷，就是他们这些小门小户的男人也多着找二房的。 他们店对面卖豆腐的那个又胖又丑的男人不也娶了三房媳妇。 只要唐家三少和汤小小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好。 118章 外出经商开连锁店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所以大家从门前回来都没有回房睡觉，只等着看两个人和好呢。可谁知等来的竟是小小哭着回来了。 “以后大家都不要再提这事了，我和那个人绝对不可的。” 汤小小走到水盆边洗了把脸站起来平静的对众人说。 说的众人全都一头雾水，这两个人不是感情挺好的吗，这又是怎么了。 “我要嫁的人他必须只娶我一个。唐家三少不行。” 汤小小的话一出众人都瞠目结舌，这条件若不是男方家庭太差就是男方有残疾，若不然哪里会有只娶一个女人的男人呢。 小小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呢。 “我过不惯大家户勾心斗角的生活，唐家三少不行。” 众人又一惊，平常百姓人家哪家不是几个妯娌在一起住着，不勾心斗角的生活实在不多。 “不许我出门经商嫁入唐府便没了人身自由，唐家三少不行。” 汤小小这句话一说大家彻底没话说了，这几个条件若都应了，别说唐家三少不行全燕国大概也没有几个男人会行的。 “所以大家以后再不要提我嫁人的事了。我们找王府做皇家采买，借了唐家三少十两金子我说了一年后还他，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就是赚钱。” 汤小小最后这一句话最具有爆炸性，汤大山一屁股坐到地上半天起不来，“小小你说什么十两金子我们要还唐家三少十两金子？” “我们借了人家当然是要还的。一年后必须还上。” 这一下子不光汤大山吓傻了，一个院子里的人也都不吭声了。 现在她们已经拿出所有的积蓄来救林家了。 汤家十一口人加上林家六口人，一大家子十七口子人都要吃要喝，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从明天开始就得想着这些嘴的事。 “我们店去掉本一天也只是赚二两多银子。十两金子就是二千两银子，照这种赚法我们要三年才能还上唐家三少的钱。” 扶桑很快就把帐算了出来。 大家又是一阵沉默。 “那样我们家云飞的媳妇是彻底没指望了，这一下子我们汤家真地要断了香火了。” 汤大山半天才回过神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说。 “那可怎么办啊，这么多钱我们到哪挣去啊！” 秀娘眉头紧急，今天一天真是事情太多了，才把娘家的事安排了小小这边又出了这么大的事。 真是让人头疼啊。 “若是唐家三少天天来这里死缠着，我们店的生意还得再差些，到时更没法还上他的钱了。” 三元脸上失去了笑容。 “我离开不就行了。” 汤小小的话一说出大家又是一惊。 这丫头今天真是成心想让大家都吓出心脏病来。 “你走了唐家三少是不来缠了，可是钱怎么办，这钱总是要还的啊。” 白娘担忧的说。 小小走了她和扶桑转平民的事也就没有头绪了，汤家又欠着唐家三少这么多钱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我说我走，又不是跑了。” 汤小小笑了。 看的大家更呆小小姑娘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时候还能笑出来啊。 “我是说我们可以把店开到别的县城去，多开几家连锁超市。一家超市一月挣二两十家超市不就挣的多了吗？小小的想法很正常，上辈子她们家就在全国各地开着许多的连锁超市。如果能把盛世百货商店开到全燕国去，别说十两金子一百两金子也赚得来。可是秀娘她们可都是战国时代的人，哪里听说过开连锁超市的，此时听了无不觉得小小真是个天才这样的点子也能想得出来。“小小说的对我们多开几家这样的超市不就赚到钱了吗？只是开一家新店那得多少本，我们手里又没有钱怎么开啊。再说了到邻县开超市那是要在官府办证的。哪一样不需要钱和关系，我们既没有钱在别县也没有关系，怎么开啊？”汤大山第一次开窍了居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哪一句都有道理。“就是的在邻县经商是要办证的，外地人不但比本地人难办证税也交的多。”扶桑点点头，也觉得汤大山考虑的对。同时也觉得小小的这个想法也不错。“到邻县开超市我们就先来找有熟人的地方，找他帮着在官府办证。这样也花不了多少钱的。房子吗我们还采取原来的办法先租下来到月底再给租金，至于货吗刚开业的时候我们先用马车把这边的货拉过去一些卖。等到店开起来后就在当地雇佣人帮着收菜就是了。”汤小小的话一落音汤云飞就说，“那还是找离清水县较近一些的县城，我们这两个店彼此可以照应一下。”“那就去白山郡吧，白山郡城离清水县城只有二百多里路，马车跑三四个时辰就能到了。那边我也有一些相熟的人托了他们去办，总是好些。”白娘看大家都不说话，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一个奴隶身份的人也怕说出这些话让主家不高兴。可看大家都不说就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白娘这个想法不错，白娘你婆家不就是白山郡黑岭镇的吗？我怎么忘了你们那边总还有些个亲戚吧。他们没钱帮着你但总是有腿能跑个路的。”秀娘高兴的说。想想白娘嫁的婆家原就是白山郡开粮食铺子的，在郡里总还是有些生意上的熟人。“那我们就这样说了，明天一早我和木头就一起出发去白山郡看看。”汤小小看了看白娘，“这一去也不知要走几天。一路上我和天青的衣裳洗用都还得再要一个人去照应着。听说今年麦子收成不好，这一路上恐怕遇着土匪强盗的。年青姑娘我看路上太凶险，我就女扮男装再带一个年纪大些的去照应着好了。”“那就是白娘跟着你们去吧，一路上有天青保护着白娘照顾着，我也放心。”秀娘看了汤小小一眼，又转头看白娘，“白娘就劳累你跟着去一趟吧。”“一切听主家的吩咐便是。”白娘点头。“那大家都先散了吧，明儿大家都还得早起，能早睡的都早睡会吧。”汤小小挥手让大家散了。她走到秀娘面前拉过秀娘走到一边暗暗小声的把扶桑怀了孩子的事给秀娘说了。要秀娘先不要声张暗地里照顾一下就好。秀娘点头看大家都散了，跟在白娘身后走到厨房里，白娘才转身一把拉住秀娘的手哽咽着说：“秀娘你的恩德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了。”“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怎么说也是在一个庄上长大的姐妹。我还能不明白你的心思。你是心里放不下孩子，怕你那孩子跟着不成器的男人受苦。”秀娘如此知心，白娘心里又是难受又是感激一时眼泪流个不停。男人虽说不成器可是还是自己的男人，何况还有儿子豆黄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她怎么能不焦心呢。不管怎么说白娘她现在都是汤家的奴隶，她一个奴隶怎么可能随便外出呢。现在秀娘为她想的周到，她怎么能不感激呢。一夜无话，大家各自都去睡了。白娘心里存着事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睡着。有风从窗外吹过，风已经有了些许凉意。汤小小从屋里走出来就看到东边的晨光掠过墙头，落在她窗前的那棵桃树上。桃树上早已经没有了桃，就连叶子也带了一点点的黄。夏天就要过去了吗？汤小小看了看天再过几天看样就要收秋了。趁这样的天气不冷不热的要抓紧时间把分店开起来才好，不然等到出了十月天一落雪就麻烦了。“多带几件厚衣裳，在外不比家里吃饭住店都要小心。”秀娘也早早的起了，青儿已经把汤小小的换洗衣裳包好让秀娘送了过来。秀娘看见白娘也从厨房背着个包袱走了出来，就把手里提的包袱递给白娘，“小小这孩子人是机灵可是凡事都不放在心上。你路上要多加些小心照看着她。天青功夫再好也是个男人，总不能黑天白夜的跟着小小。晚上你和小小一个屋住别让她一个人落了单。”白娘点头，汤小小看了秀娘一眼心里热呼呼的，她知道秀娘的唠叨里透着对她的关爱呢。汤小小和白娘走出店门，司徒天青已经牵了两匹马站在门外等着。一匹马是五好大爷的。五好大爷这些天身体不好就没来送菜，马还是那天送菜直接放店里的由三元暂时管理着的。上一次秀娘回娘家三元就是牵着这匹马送秀娘回去的。这匹马性格温顺司徒天青就让小小和白娘两人骑。一听说小小要出远门，林家人也走出来送小小，两家人在店门前站了一大片。看地汤小小心里暖和，重生到这个陌生的战国已经三四个月了，她的亲人越来越多了。司徒天青还牵了另一匹马，这匹马高大些是柳九家养的，听说小小要到白山郡看店面，柳九一大早就让儿子柳丰送了一匹马来要汤小小骑了去。柳九家养着几匹马呢。还有几乘轿子。前些日子听说也学了汤家新买了几个奴隶在家使唤着。日子越发过的好了。汤小小接受继承人训练的时候，骑术也是其中的一项当然会骑马了。只是和白娘两个人骑一匹马总有些不舒服，骑上去走了两圈差一点掉下来。前来送马的柳丰看见了忙跑过来拉住了马，“这怎么能行呢？就是骑上了也跑不快。”柳丰让三人等着回家又牵了一匹红色的马来，“这个小小姑娘你骑了去吧，是新长成的骡马，跑的快耐力也强你骑着正好。”“那真是谢谢柳大哥了，我们告辞了。”三人辞别汤家人、林家人和柳丰打马而去。远远的晨光照着渐行渐远的马匹，渐渐的只有腾起的尘土…… 119章 来的是劫匪吗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白山郡离清水县只有二百多里路，一般骑马三四个时辰就能到。可那是老骑手，像汤小小这种虽然会骑马但并不常骑马的现代人骑在马上颠簸几个时辰那真是要命的事。 再加上白娘是从来都没有骑过马的普通妇女。 所以骑一段时间汤小小就嚷着屁股疼，下来坐在路边茶摊上打尖儿。 所以骑行了五六个时辰了，看看太阳都偏西了天快黑了还没有望见白山郡的影子。 “前面还有二三十里地就到黑岭镇了，从黑岭镇走官道二十里路就能到白山郡城。” 白娘看看太阳，“看样今天我们晚上要想赶到白山郡得走夜路了。” “不走了，别说夜路就是白路也不走了，我的屁股，哎呦我的屁股——” 汤小小一会挺起腰抬起屁股，让风从屁股下在吹过去，搞什么从早上骑到现在了，算算都快骑一天了，我可怜的屁股啊，我死也不走了。 ” 汤小小在马上哀号。 白娘抿着嘴笑，看看司徒天青依然是面无表情的，白娘一路上听汤小小总叫司徒天青木头，现在她也觉得小小叫的真对，天青这个小伙子人很厚道，干活从不让人使，就是为人太冷了连话也没有几句。 真的像一块木头。 “白娘你刚才说前面是哪儿？ ” “黑岭镇。 ” “咦黑岭镇我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汤小小拍额头，“哦在店里娘说过你老家就是黑岭镇的是吧？ ” “嗯。 ” 白娘看着远远的田野近头的那片街镇，心里一阵难受。 一个多月前她和女儿米白就是从黑岭镇上被自己的男人卖给了牙婆，牙婆又转手把她们娘儿两个卖给了奴隶贩子，从黑岭镇到清水县整整二百多里路，她和女儿被绳捆索绑着一步一步走完。 那时原先着这一辈子再不会回来了。 可没想到一个月后她竟真的又回来了，而且还是骑在马上回来了。 白娘想到这里，转头看了一眼用手摸着屁股嘴里不断吸着冷气的汤小小，都是托了这位主家的福，要不然她和女儿不知此时在哪里挨打受罪呢，更不可能安然回到故乡了。 “黑岭镇白娘你最熟悉了，有没有哪家客店是干净的，我们去——” 咦汤小小突然不说话了，睁大眼睛看着左面小路上树林里跑出一队人来。 因为离的有些远看不清人的面目，只看见前面的骑着一匹白马，一身白衣在风中飘舞。 白马后面紧跟着六匹黑马，再后面是一队死命奔跑的小短腿们。 “木头，木头，木头，” 汤小小一连声地叫着司徒天青，“不会是劫道的吧！ ”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钱！ 汤小小一想到下面将要发生的狗血的场景头皮一阵发麻木，她不会运气这么差吧，来到古代三四个月了第一次出个远门就碰到强盗。 汤小小紧张的一勒马缰绳退一步到司徒天青身旁。 看着木头她心里真的一点底也没有。 汤小小记得当初买木头的时候，那个奴隶贩子说过木头会功夫，是从黑道上买来的。 木头在她身边这些日子她也没见过木头练过功夫，只是见过他端馍挑筐的时候有一把子力气。 何况木头身上还带着毒伤呢？ 汤小小看看越来越近的那些人，眯着眼睛数了一下，七个骑马的后面还有一队小短腿喽啰们，看看也不下五十多个。 天哪木头一个人哪里打得过这么多人。 坏了！ 白娘哪里见过这阵势，吓的连马也不会使了，忙跳下马拉着马站在司徒天青身后。 “要不要弄个棍？ ” 汤小小看着木头坐在马上什么也没有的样子心里更紧张了，出门子的时候她怎么就忘了给木头买把刀或者剑之类的。 现在怎么办？ 看看四周除了树就是草，对了要不拨根小树当棍子使吧。 “木头，我们拨棵小树吧当棍子使也比空着手强。 ” 汤小小看司徒天青毫无表情的脸，这块木头都到这时候了，怎么还是连句话都懒得说呢。 汤小小不管这些了，跳下马跑到一棵小树前双手握着使劲，妈呀地太旱了，这小树也长的太结实了吧，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小树还是长在那里。 “白娘，女娘，刀，刀，菜刀！ ” 汤小小突然想到白娘马背的筐里放着做饭的一些家伙呢，那里面不是有把菜刀吗？ “菜刀在这里！ ” 白娘忙从马背筐里翻找出菜刀递给小小，小小拿着菜刀看了一眼不错还挺锋利的。 跑到司徒天青马前，“木头你就凑合着使吧。 ” 这两个女人这般搞笑，如果换作别人早就笑趴了，可司徒天青只是淡淡的看了汤小小一眼，“不用！ ” 只两个字多一个也不肯说。 那表情依然是淡淡的。 不用刀用什么，难道等强盗来了用牙齿啃啊！ 汤小小对司徒天青的不领情有些不满，他不用她自己用。 汤小小手拿着菜刀爬上马向后又退了两步，“白娘你过我这边来。 ” 汤小小让白娘把马牵到她后面，一会打起来木头顾不上她们时，她来保护白娘。 怎么说她也是练过几年跆拳道的，总比白娘一个家庭妇女强得多吧，何况她手里还有一把锋利的切菜刀呢？ “白娘你这边环境熟，快点上马先跑吧。 咱带的钱可都在你身上。 只要钱没事我和木头脱险了就去找你。 ” 白娘点头，来的时候家里没钱了，还是柳九借了她们五十两银子。 汤小小想着到这边打点好把店开起来，两边店铺一起经营，一个月不到就能还上柳九家的钱。 谁知道还没到白山郡半路上就碰到劫道的。 所以这钱是千万不有丢了的。 白娘万没想到小小姑娘竟然如此相信她，五十两银子全交给她一个奴才还让她带着先跑，她碰到了这样的主家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白娘感激万分翻身上马，“我在黑岭镇芙蓉客栈等你们。 ” 说完拍马向右边小路跑去。 外地人不知道，这片林子向右连着一片山坡，穿过那片山坡掉头转个弯向左再走几里路就可以从另一条官道拐进黑岭镇了。 钱安全了汤小小的心也就安定下来，现在就剩下她和木头两个大活人了，她又穿着男装。 劫道的要他们两个大男人作什么。 说不定一搜身没钱就会放过他们呢。 汤小小暗地里这样想着好事。 司徒天青眯着眼，一阵风动他全身的青色长衫和长发飘了起来。 咦没有风啊，汤小小看了一下四周，整个树林子里静极了，附近方圆几里路连个人影也没有。 整个田野里除了静静的夕光连一丝风也没有。 没有风木头的头发和衣裳怎么突然飘了起来？ 哇，难道木头的功夫好高，都能使头发和衣裳飘起来，在电视里她好像看过这个叫什么内功吧！ 电视里会这种内功的人好像都能一振胳膊就能把一大堆人震出很远。 不管汤小小心里怎么想，白衣白马瞬间就来到了面前。 白脸方正、红唇朗目、眉如远山、身如玉树，好一个风流帅哥。 “娘泡！ ” 汤小小看到停在面前的白马上坐的白衣男子，一下子乐了，一拉缰绳马儿从司徒天青身一纵跑到白马面前，汤小小一脸灿烂的笑冲着白衣男子说了句：“娘泡！ ” 而且还伸出一只手指着来人的俊脸。 哪里有什么劫道的，这个白衣男子不就是在清水县大街上她把糖葫芦弄脏了他的衣裳的那个娘泡男吗？ 一想到那个男人翘着兰花指冲着她说你的皮肤好粗的那一幕，汤小小就差点要笑死。 什么人这么没规矩居然敢用手指着他？ 姬哙勒住马缰绳看着面前的小个子少年，他带着属下从燕国王都到白山郡游玩，一时之间在山野里迷了路，看看天也快黑了，四顾左右方圆几里都没有个人影，好不容易远远的看到这片林子里有几个人影，打马过来想问问路来，谁知道一过来这小个子就用手指这么没规矩的指着他，不过这小个子笑地倒真是灿烂，牙还挺白的这手也洗的干净，嗯看着倒是不错的个人。 “何人如此大胆！ ” 他身后是贴身护卫黑骑六骏，为首的看到汤小小竟敢如此大胆，立马出声喝斥。 被姬哙伸手拦住。 “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你家在这里吗？ ” 汤小小意外见个熟人有些兴奋根本不在乎后面那些人不悦的黑脸。 “你认识我？ ” 兰花指，要命的兰花指，汤小小看到姬哙伸出兰花指拈着一络垂下来的发丝，用那样妩媚的眼神看着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胆！ ” 黑骑六骏一起向前，吓了汤小小一大跳。 司徒天青不动声色的向前挡住了六骑。 汤小小忙拦住司徒天青冲着姬哙笑着说：“你不认识我了？ ” 看姬哙还是一脸无公害的微笑，汤小小学着姬哙的样翘起兰花指一指姬哙说：“你，你的皮肤好粗！ ” 不等姬哙回答又笑着说：“女人关心的应该是自己的脸，而不是狗屁糖葫芦。 ” 120章 小兄弟哙之知已也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是？”姬哙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小个子少年，这些话他是说过，可他是对一个莽撞的少女说的。 姬哙是不会忘记的他那件香云衫被那丫头一串糖葫芦给毁了的事。 可是面前这张脸？ 难道眼前的少年就是那个少女？ “你是？” 姬哙看着面前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是的这张脸他是见过的。 “啊哈哈，我不是。” 汤小小看着娘泡那好像发现新大陆惊讶的脸，一下子想到一件事，她现在可是女扮男装啊，而且现在可是在外面到处那么乱，对这个娘泡除了看得出来他是个富家公子外，她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冒失就说出自己的身份对自己不利，想到这里忙打了个哈哈，“啊哈哈，我是那丫头的哥。” “哥？” 姬哙更是头大，这是什么意思。 他可什么也没说呢。 “那天你忘了吗，在清水县我妹妹一不小心把糖葫芦沾到你的衣裳上，回去之后你不知道我妹妹在家里说了一遍又一遍，很对不起你呢。” 汤小小真是说谎的祖宗，说起谎话来都不打草稿的。 “啊你是不是看我长的和我妹妹很像，那是因为我们双胞胎。” 原来是这样，姬哙这才仔细又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个子少爷，这两兄妹长的可真是像。 而且连身高都差不多。 “公子！” 黑骑六骏之首的快风打马过来，这里离王都蓟仅有百里之远，认识公子的人还不少，眼前这个自来熟的小个子少年看着最可疑。 “快风，快风你能不能别那么紧张，只是熟人说几句话罢了，你看看你那么紧张作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家公子不成？” 汤小小看见红脸大汉的样子就乐了。 这个红脸的汉子上次也是这般急吼吼地冲她叫要她陪这位公子的衣裳，这会子又这么上赶着来。 看样一定是这位公子的贴身护卫。 “你怎么知道我叫快风？” 快风拧眉，这小子也太可疑了吧。 “啊哈，我――” 汤小小狠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怎么就那么嘴快呢。 “我是听我妹妹说的，上次我妹妹回家说她撞的公子长的可帅气了，还有那个红脸护卫大哥好英挺的哟。” 红脸护卫大哥，快风脸一红看看姬哙示意他退下的眼神，低头退了回去。 果然黑骑六骏里只有他一个红脸的。 那小丫头真是嘴碎什么都说，这个小个子少年也真是好记性。 “既然是相识的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姬哙直觉这小个子少年身边的那个青衣男子全身的气势凌人。 看来就是个练家子。 他可是偷溜出王都的。 也不想在这里多生事端。 “这位小兄弟贵姓？” “免贵姓汤，名小小。兄台你贵姓？” 汤小小微笑着，心里已经盘算开了，这里离白山郡只有二三十里地了，在这里遇到这位有钱的公子哥，如果这位公子哥就是白山郡人，那她搭上这位公子哥，以后在白山郡办事不就方便了吗。 想到这里脸上笑地更甜了。 “小兄弟叫我哙大哥便可。” “原来是快大哥！快大哥相见有缘，以后你就是我汤小小的朋友了。” 汤小小翻身下马，走到姬哙的马前，伸出双手握住姬哙的一只手摇了摇，“朋友你好！” ，低下头心里早就笑翻了，公子快还公子慢呢，这是起的什么名啊。 哈哈。 笑死我了。 这主仆两也真是有够配的，一个叫快风，一个就叫公子快，太好笑了。 姬哙没有在意居然被汤小小两只手握了个正着，姬哙一怔只感觉手上传来一阵柔软的温暖，居然没有抽出手任由汤小小握住了。 这一幕看地身后的黑骑六骏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太子哙在王都里可是出了名的洁癖啊，别说是粗笨的男人就是香洁的女儿家太子哙也是绝不肯靠近一点的，要不然王都里也不会传出太子哙不近女色是个阴阳人的流言了。 可是现在太子哙居然肯让一个陌生少年握住他的手，这真是天大的事情了。 一个来自另一个身体的陌生的柔软的触感让姬哙有一瞬间的眩晕，有多久了他不曾这样近距离的接近过一个人，他甚至不能接受服侍的宫女给他穿衣服脱衣服这样靠近的动作。 现在……这个娘泡还真够娘的，身上比大姑娘还香呢。 汤小小轻握了一下就收回了手。 如此近距离她注意到了快大哥那只修剪整齐的比女人还圆润的手。 有这样一双手的男人一定非富即贵。 看到姬哙呆怔的表情，汤小小不禁在心里叫一声苦，她这个就是这一点不好，一激动就忘事看吧，冲上去就和人家握手却忘了这是在二千年后的战国。 “啊快大哥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家乡的礼仪，表示对朋友的亲切友好。快大哥你们这是要往哪里去？我们是去白山郡的，如果顺路可以同行。” “白山郡那是个好地方，我正要去看看。” 哎哟连说话都这么好听的男人真是少有，汤小小抬头顺着她这个方向正看到姬哙的侧面，星目白脸儿眉毛竟是男人中最少有的柳叶眉儿。 这个男人整张脸所有的线条都那么柔软，配着如花落般的声音，不知道的竟觉得是个真真的美人儿呢。 “那我们一起去。” 汤小小翻身上马叫司徒天青一起走。 司徒天青非常不习惯，也不乐意跟一群陌生人一起走。 但小小决定了，他照例是什么话也不会说的。 只是皱一下眉拍马跟在汤小小与姬哙身后。 另一边紧跟着黑骑六骏。 扑扑扑……那群小短腿的奴才们才刚刚从远处跑了过来，还没喘一口气呢，主子这又要走了，小短腿的奴才们只能认命的再一次迈起小短腿，拼命的跑着追前面四个蹄子的马儿。 汤小小转头看了一眼后面奔跑的小短腿的狼狈相不禁哈哈大笑了。 “小兄弟笑容真美！” 骑马并行的姬哙这句话让汤小小转头看了他一眼，“快大哥才是长的漂亮的人，小弟容颜粗鄙哪能说美。” “那只是皮囊而已，小兄弟的笑纯粹阳光，不沾一点凡俗那才是人间至纯至善之美。” 姬哙的话让汤小小不由对这个说话行事娘泡的男人刮目相看。 “小兄弟你刚才说握手之风是你家乡的礼仪，小兄弟不是清水县人吗？” “当然不是，我老家离这远的很。我到清水县做生意也才几个月而已。” “那小兄弟的家乡一定清美安纯，不然也不会养育出小兄弟这般至纯至灵的品性。” “快兄此言差已，天地之大凡尘世间你若心净哪里都是净土。” “小兄弟高见。是为兄的愚了。你看这千里沃野哪里有疆，心若有疆便是国界，心若无疆便是生灵涂炭了。” 这个娘泡竟能说出这般话来，汤小小不禁扭头又看了一眼近在身边的这张俊脸，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刚一开始她看这个快大哥娘娘腔一身的女人作派，只道又是一个在脂粉堆里傍红依翠长大的公子哥，半点不识人家疾苦的，不料却说出这般忧国忧民的话来，她真是小看这个娘泡了。 汤小小抬眼四望，此时马行得快一时行了七八里身边小路田野尽头已经看得见炊烟村落了，极目看去真个是树树皆秋色，处处唯落晖。 农夫荷锄返，牧人带犊归。 好一派宁静田野景象。 只可惜了处于战国时期，各国争战不息。 尤其是现在秦与六国之间合纵与连横之争正处于白热化。 根据她所学的历史知识算起来，现在正是公元前307年，据她所知秦灭燕国是公元前222年，这样算来几十年后这里将是一片战火民不聊生。 想到这里汤小小不禁叹息一声，“快大哥所言极是，历来都是高位者谋国，食粟者亡身。大家看到的都是开疆拓土，谁会想到百姓妻离子散流离失所之苦。” “小兄弟，哙之知已也。” 姬哙从腰间抽出一把铁骨绢扇迎风展开，“眼前繁华终将了，谁知它年历倾城。” 高声吟诵而后仰天大笑。 声传田野清越悠长。 “今日有酒今日醉，哪管明日喝凉水！” 汤小小大声的冲着田野吼了一嗓子，心里的闷气顿时消了许多，不管唐三贱那货的花心薄情，也不管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后面的路还有多难，活着就好，快乐就好，别的都是它娘的狗屁。 两个人在前面一边谈一边笑一边前行，后面跟着的人都是被惊的面面相觑的。 太子哙何里与人聊得这么开心过畅意过。 这个骑马的小个子少年到底是何许人也，有着如此见识之人不应该是平凡无名之辈，可是燕国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号人，快风皱眉沉思，难不成这个少年是刚从别的国家周游过来的有识之士。 若是这般那让太子收了当个门客倒是件美事。 谈话行事走得快不觉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一处街镇前。 茅屋草舍亭台楼阁交错，车来马往人声喧哗之盛。 好一个热闹的集镇。 “老爹请问芙蓉客栈往哪边走？” 汤小小下马向一个牵着小孙子的白发老者问话。 “顺着这条街直往前走百十步往左拐门前一棵老芙蓉树前那个门脸儿更是。” 121章 小兄弟我们住一屋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问好了路汤小小再上马引着众人前行。“小兄弟不是第一次来黑岭镇？” 姬哙若有所思地望着汤小小。 “第一次，当然是第一次，要不还会问路吗？” 汤小小看了姬哙一眼，那表情摆明了你是白痴啊，睁眼看着还问这样的问题。 “小兄弟没来过黑岭镇也知道芙蓉客栈，可见芙蓉客栈也真是出名。” 姬哙这话怎么听着就怎么别扭。 这丫看着长的怪温柔，说话也那么可心，怎么疑心病这么重呢。 “你丫被人骗大的？” 汤小小白了姬哙一眼，真难为她还觉得这个娘泡挺有才又有抱负，原来却是个疑神疑鬼的男人。 这句话姬哙当然是听不懂的，可是那个骗字和小兄弟的表情他是看的明白的，知道小兄弟生气了。 自己也觉得自己那句话问的有点不相信人了。 这没办法从学会吃饭开始，他就学会了看人眼色，怀疑这个世界的一切。 不过从没有人敢当面这样说他疑心病重的。 这位小兄弟真是性情中人，直言不讳性格直爽爱国忧民，很有见识的一个年轻人。 他有心把这位小兄弟纳到府里奉为门客，又生怕辱没了小兄弟，一时之间倒不敢多说了。 再行无话不多时马行到一处院落前，门前挑一个风灯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张字，一架盖着茅草的大门楼子上挂一个匾额上书四个繁体大字：芙蓉客栈“你们可来了――” 白娘正牵着马站在客栈门口等着。 她地方熟已经来到客栈前好大一会子了。 只因不知小小和司徒天青两个人遇到劫匪最后怎么样了，有没有逃出来。 心里很着急的站在店门口等着。 正等地心焦看见小小骑马过来了，高兴的张嘴就喊，才喊了一半看到紧跟在小小身边的另几个骑马的男人，吓的立马闭上了嘴。 心说坏了难道他们两个被劫匪劫持了，带着劫匪到这里来找自己拿钱的。 看白娘吓的脸色发白，小小忙翻身下马，“白娘没事的，他们不是劫匪。是我新交的朋友和我们一起来住店的。” 劫匪？ 姬哙嘟起了嘴，他长得这么温柔善良哪一点像劫匪了，这个大娘真是没一点眼力价。 身后跟着的黑骑六骏也把这句话听地真真的，个个都手握着刀把，想上前去把这不知好孬的妇人砍了去。 如此侮辱太子按律当斩。 “我们进去白娘，” 汤小小上前抱住白娘的胳膊，转头冲着姬哙说：“快大哥我们进去吧，都饿了一天了我请客。” 灿然一笑。 汤小小早把刚才对姬哙的生气给忘了。 看到那灿烂的笑容，姬哙禁不住也笑了。 翻身下马把马丢给身后的快风，“你们都不许跟着。” “公子――” 快风和其他五人禁不住下马向前跟了两步，看到姬哙警告的眼神只得退下。 快风眼看着姬哙跟着汤小小一行走进店中，皱眉深思一下这三个陌生人，被太子叫作小兄弟的看着机灵古怪，胸怀天下分析时事句句到位。 分明是个不可多得的治国安邦的人才。 但这样的人也是最为危险的，因为不知是何来历，万一是哪个国家的王族将相之子如此接近太子岂不是一件危险的事。 如若不是有些来历，那少年身边的青衣男子明明身怀高深武功，一路上他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探出那男子到底功夫有多高。 如此深藏不露气度不凡之人都甘居那少年的仆从护卫，可想那少年必有不凡的来历。 如此这般怎么能不让快风担心太子的安危。 快风小声安排了其他四人晚间的职责，又让另一个人在店门前等着后面步行的随从。 他快步向芙蓉客栈旁边的一家布店走去，太子既然不让他们进芙蓉客栈，那么他们今天晚上就只能住在隔壁的布店里了。 “掌柜的来两间上房。” 一进来姬哙就冲着柜台后坐着的面色精明的店掌柜喝了一声。 “客人来了里面请，” 掌柜忙站起来迎上来，看着这两个锦衣华服的少年男子掌柜的心知财神爷来了。 “客房多着呢，只是小店粗陋上房只有一间。” 掌柜的讨好地看着姬哙，做生意的看神情穿着就知道谁是最有钱的主。 “只有一间？” 汤小小脸上一喜，她根本就不想住上房。 出门在外有地方住就不错了，住什么上房还要多花钱。 “掌柜的把上房给这位快大哥，我就随便开一间房便是。” “好咧，这位爷住上房。你们剩下的三位客官，两位爷住一间，大婶住一间一共是三间普通客房一间上房。上房一晚一两银子，普通客房一间一晚30文，两间60文，一共是一两60文钱，请问客官晚饭要如何准备？” 两位爷一间？ 汤小小一听头大了，这会她倒忘了自己是女扮男装了，这掌柜的要她和木头住一个房间那可不行。 她还没开口说，白娘就已经开口了，“张掌柜我们要二间普通客房天青住一间，小小住一间，我就睡在你们厨房好了。” 白娘这一开口叫张掌柜，张掌柜的这才看清白娘的长相，一看之下吃了一惊，“这不是张记粮铺大娘子吗？” “难为张掌柜还记得我，请掌柜的看在故人面上行个方便，让我在厨房过一夜便是。”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张计粮铺老掌柜的在世时我们芙蓉客栈也得了老掌柜的不少扶持，这几位爷我自会安排，张家娘子你就去后堂见我娘子吧，自你走后我家娘子不知念叨过多少次了。” 白娘想着到后面见着掌柜家娘子就能问问现在男人和孩子情况怎么样了，就把盛着钱和东西的筐子交给司徒天青，辞别小小自行向后院去了。 “你们既然是张家娘子带来的，那我就留个人情一共给一两银子好了。” “一间上房，一间普通客房。” 汤小小还没说什么，姬哙已经从腰里摸出一块银子丢到了柜台上，“这个给你不用找了，速去让人洗刷厨房，我的厨子一会就到自会准备饭菜，不听传不必打扰我们。” 掌柜的看那银子，细丝的白银足足有十两，欢喜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多谢客官，我这就去让人洗刷厨房，上房的被子都是新换的，客官若不满意我再让换就是。” “不必了我的侍从自会换上，你退下便是。” 掌柜的忙施礼退下自去让小二洗刷厨房去了。 “两间房，我们三个人怎么睡？” 汤小小看着姬哙，这个娘泡大哥和唐三贱倒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标准的败家子，会显摆的货。 “小兄弟和我一起睡，你自己睡下房。” 姬哙一贯指使人习惯了，冲着司徒天青说了这句话也不看人家乐意不乐意，伸手就去拉汤小小。 “我不习惯和人家同睡的。” 汤小小忙缩回了手。 笑话她怎么可能和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男人一起睡呢。 “我也从不和人同睡。” 这话是什么意思，汤小小瞪眼，这娘泡二货的意思是说要她同睡还是她的殊荣了。 “但你不同，今晚我们一起喝酒畅谈国家大事百姓疾苦。不醉不归岂不快哉！” “一夜不睡，吃喝玩乐？” 汤小小眼睛亮了。 这不正是她向往的生活吗？ 自由自在有吃有喝。 “嗯，一夜不睡，和小兄弟你吃喝玩乐无拘无束快意人生！” “好个无拘无束，同意！” “小小――” 司徒天青才说出两个字，汤小小已经挥手和他道了个别，拉着那个娘娘腔的衣袖快活的上楼去了。 那个娘娘腔再娘娘腔也是个男人哩！ 小小怎么可以？ 司徒天青一阵气闷，可他天生的笨嘴笨舌比人家说话慢半拍，等到他想到要说什么时，人家已经跑到楼上去了。 只留下他站在原地空生了会子闷气。 一个店小二走过来要带他去店房，让他狠瞪一眼只得悻悻的走了。 司徒天青想了一下，提起柳筐也上了楼，不管怎么说，他得去看着小小。 上了楼迎面是一片空中花园，栽种着几盆看石榴和数十盆时令鲜花，最难得的是后面庭院里的一棵高大的芙蓉树上到了三层楼那么高，茂密的枝叶摭着一片木楼角，上面用竹子搭着露天的棚子，上面缠绕盛开着一串串紫色的藤萝，每一串都像极一个个小喇叭在空中吹着欢迎的曲子：你来了，你来了！ 穿过花丛走到一间木制的阁楼，这就是二楼的上房了，在这样的镇街上竟有如此雅致的房子，汤小小没有想到，姬哙皱了下眉看着门楣上挂着的竹子帘，简陋是简陋了些，幸好还算清静。 汤小小掀帘进了屋子，屋子有一百坪那么大，好宽敞的一大间，东西各有一扇极大的木格子窗，靠北的墙边摆着一张雕花大床，南墙边摆着宽大的书案上面笔墨罗砚都有。 中间放着一张八仙大桌上面碗盏茶壶一应俱全。 汤小小走过去径直往那张铺着崭新被子的大床上一趴，四脚摊开舒服地伸了伸懒腰，我的妈呀屁股都要磨破了，这时候才觉出来好痛。 --------梵梵――――――-谢谢亲们捧场，加更一章 122章 极品冤大头娘泡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翻过身一转脸，妈呀汤小小的小心脏吓地差点没蹦出来，一张脸，一张眯着眼笑的有病的脸。 没提妨这么一转身差点没把那个高挺的鼻子给他撞扁了。 “你想吓死谁啊？” 汤小小猛地一推姬哙，姬哙向床另一边滚去，“人家看你睡那么舒服只是想试一下而已，你推那么用力做什么谋杀啊！” 汤小小看着姬哙一个大男人对她一努嘴那个娇嗔的样子，差点没掉下床来。 这个家伙怎么看都是标准的一个娘泡。 那抛媚眼嘟嘴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那就是她唯一的闺蜜唐果儿。 还有那高度洁癖的臭毛病都是一样的。 想到知道了她的死讯唐果儿该如何的伤心痛哭，汤小小看着穿过姬哙仿佛看到了唐果儿哭的稀里哗啦的小脸儿心里不禁一酸，眼圈红了。 “咦，你的眼睛进了虫子了吗？怎么样突然变那么红？小兄弟我给你吹吹。” 姬哙扬着一张保养精致的脸凑了过来。 “滚一边去，” 汤小小伸脚一踢，把姬哙踢下了床，“你再过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汤小小从床上跳下来蹲到趴在地上的姬哙身边，看着那张细嫩水白的脸笑地有点不怀好意，“小心我一口把你这张脸给吃了。” “小兄弟，人家是男的。” 姬哙捂着脸白了汤小小一眼，从地上爬起来，把衣服拍打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把每一个皱角都拽直了。 看他那一幅极度欠揍的样儿，汤小小不禁笑了。 这个娘泡的家伙也真是可爱，如果家世再与官府有点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 以后做生意就有靠山了。 汤小小盯着姬哙那一张无公害的脸正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公子！” 门外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 “进来！” 帘子掀开了，六七个衣着整洁的男侍从抬着几个雕花大箱子走了进来，“公子？” “开始吧！今儿就用春套装吧。” 汤小小还没听明白这主仆到底在说什么，就见那六七个侍从开始行动起来，几个大箱子打开了，地毯、被子、帘子、桌布……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整个房间就已经变了样。 这几个侍从做的如此熟练，一看就不知是做了几十上百遍的。 “让厨子动作快点！” 姬哙一挥手，那些侍从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 淡绿绣着柳枝的窗帘、布挡，绿色绣满小草的地毯，淡绿色点缀朵朵小花的被单，甚至桌子上也铺着同色系的桌布。 桌子上摆放着各色的梳妆用具，更让汤小小大跌眼镜的是室内还摆放了几个淡青溜光的大花瓶，瓶子里或插队一束柳枝，或者一束淡黄的迎春花，一束粉红的桃花。 这哪里是一个男人住的房间，这简直是闺房中的极品闺房。 汤小小看着此时已经走到桌前，以一种最优雅的姿势坐在梳妆台前的姬哙，她彻底承认自己真的被这个家伙的作派打败了。 二十一世纪什么样的鸟人没有，各种作派的都见过，就是没有见过这样的。 “口水别掉下来了，这可是犬戎国专运来的羊绒地毯，掉了口水擦不掉的。” 汤小小咽了口唾沫看着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那面铜镜细细查看脸的姬哙，这个娘泡又没长后眼怎么知道她会掉口水，真是的。 “不过小兄弟若是喜欢我送你一套便是。” 这句话又差点没把汤小小给乐死。 “这个东西就算了，如果快大哥真有心帮我，我倒真有一事想求着哥哥你呢？” 求人的时候汤小小的嘴就像抹了蜜，反正好听的话既不上税又不花钱，多说有益。 “小兄弟莫不是求着我帮你打通白山郡的关节？” 姬哙这句话才真的要把汤小小吓死，这个娘泡不但长后眼他还能掐会算啊。 “快大哥怎么知道我要求着你这个？” “那有何难，你从清水县一路骑行而来，只带两个仆从。看小兄弟坐骑实为一般粗使马匹，又这般从早骑到晚这样辛苦自不会是游玩。你既不求学也不求官那便是求利了。你不投亲友住客栈自是在此地没有关系，既是要求着我那便只有经商这一条了。” 汤小小连连点头，她真的看走眼了，这个娘泡不但嘚瑟的厉害，还真是胸怀天下眼光精准呢。 不过心事被别人看穿了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汤小小这才想到毕竟和这个娘泡相识时间太短，这般求着人家实在显得再过现实。 如果被人家拒绝了，这真是得把脸掉地上拾起来走了。 “这有何难还值得小兄弟说个求字，明儿一早我带小兄弟去白山郡守府走一趟便是。” 哇真的捡到宝了，这个娘泡居然认识白山郡郡守大人，那真是太好了。 以后在白山郡开连锁店就万事大吉了。 “快大哥多谢了，今晚我请客。” 汤小小的话才落音，门外又传来一声谦卑的请示，“公子？” “进来！” 又是一队六七个男侍从排着队从门外鱼贯而入，片刻便摆了一桌子饭菜。 “小兄弟请！” “苦瓜黄豆排骨汤，油豆腐塞肉，毛尖蒸鱼，小兄弟喜欢吃哪道菜，不过这些菜都对皮肤不太好呢？我最喜欢吃的就是冬瓜清炖猪蹄最为美容养容。” 姬哙还在一边絮絮叨叨，汤小小早已经一屁股坐下来，拿起筷子冲着自己喜欢的各色菜品大快朵颐了。 这个娘泡还是个吃货，而且是一个超级讲究的吃货。 哈哈以后跟着这个娘泡就有口福了。 汤小小一边吃着一边想着。 自从重生到战国农家，她连一天好日子也没过过。 虽然在清水县开了店后不再缺吃少穿了，可是那仅是吃饱而已。 这对在二十一世纪身家数亿的继承者汤小小来说，汤家的生活真是寒酸至极了。 而这对于极品吃货汤小小来说那更是灭顶之灾了。 “嗯，这个好吃，炖汤黄豆就必须是过夜泡发焯过水去掉豆腥气的，还有这毛尖蒸鱼必须是半岁的鲢鱼才好吃。” 汤小小一边吃着一边把每一道菜都评论了一遍。 ————————梵梵——-第二更今晚十点 123章 太子殿下万万岁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咦这道油豆腐好像有点问题，是不是有点馊了？”汤小小吃了一口油豆腐塞肉突然皱眉。 “是吗？” 姬哙微笑着伸手端过面前的细瓷茶碗递给汤小小，“喝一口茶就好了。” 汤小小接过茶碗的时候无意看见姬哙左手小手指细长的指甲浸到了茶水里。 奇怪这样一个有极度洁癖的人怎么会这样不小心呢。 汤小小只这么一想也并不在意因为此时她感觉到舌头有点麻麻的感觉。 端过茶水一仰脖喝了个干净。 丝毫没有在意刚才碧绿的茶水变淡了，浮出一丝丝的黄来。 看着汤小小仰起的脖子喝了个干净，姬哙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只是一瞬间等汤小小把茶碗放下看向他时，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原样。 “这是什么茶，好喝！” 汤小小喝了这碗茶水觉得舌头麻麻的感觉渐渐消失，这豆腐放了什么东西，怎么舌头这么麻。 一点都不好吃。 汤小小再不吃豆腐只吃别的菜品了。 不提房间里的两个人在一起一个海吃猛喝，一个细细品尝。 只说屋外的司徒天青，刚才他随着汤小小两人身后上了楼上，看到一片花海中那座装饰华精致的木楼，就停住脚步在花丛中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行了一天的路了，他又渴又饿但却不敢走开半步。 直觉这个叫姬哙的娘娘腔有问题，也明知不让汤小小和这个娘娘腔在一起，汤小小也不会听。 司徒天青只能采取自己的办法，那就是守在门外如果那个娘娘腔有一丝对小小不利的地方，他定会让他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司徒天青闭眼打坐，一会看到一队队的侍从抬着箱子走上来，一会又端着丰盛的饭菜走上来。 那香味刺激着司徒天青的鼻子。 他屏气静心开始进入更深的打坐，以前他追杀一个采花大道曾有过七天不吃不喝的记录，这一天对他并不算什么，一会他就渐入佳境不再能感觉到身边的一切。 对于司徒天青那已经内功运行了几个周天，可对于外界的人来说也只是一顿饭的时间。 司徒天青猛的开眼睛，眼中精光闪亮。 倏忽司徒天青目光越过这片院子落在院外不远处的一片荷塘，此时已近深秋荷塘里一片残荷败叶，可是那荷塘里一叶小船孤伶伶地停泊在那里，远远的荷塘的水一直通向镇外的大河，那个小船里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司徒天青眯眼凝神一、二、三，有三个人，而且是三个颇有功夫的高手藏在那只小船里。 他们的目标是这座小楼。 司徒天青的眼光转向二楼里帘内若隐若现的两个人，那些高手的目标既然是这座小楼，那么他们的目标只能有一个，那就是那个拉着汤小小硬要住一屋的娘娘腔。 姬哙，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还有那张女人味十足的男人脸，他依稀记得在哪里见过。 司徒天青陷入沉思，这个人他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这个茶水真好喝，快大哥你这里泡了什么东西，这么好喝？” 汤小小的声音把姬哙的神思拉回，哦刚才他走神了。 姬哙的目光落到汤小小手里端着的茶碗上，看到汤小小正左手端碗右手提着桌上那只黄龙锡壶向碗里倒茶水，茶水粉红粉红的随着热气蒸腾出一股浓香的气息。 坏了，姬哙忙伸手夺过汤小小手中的壶，看到壶把上那个红色的按纽果然被转动了，不禁心里暗叫一声苦，外人看不出这壶的玄机，其实壶内一边装着普通茶水另一边装着千日醉，只要碰着危机他不动声色的按动按纽就可以把在酒桌上想置他于死地的那些人不动声色的干掉。 刚才他没有吃豆腐，只是听小兄弟说豆腐的味道有点怪，有些馊味就猜到豆腐里被人下了毒。 他被人下毒的次数太多了，所以并不觉得奇怪只是不动声色的把解药下到茶碗里端给小兄弟喝解了那毒。 在大燕国想让他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被人下毒并不稀罕，只不过今天他可是临时起意突然想到外面走一趟。 到白山郡落脚在芙蓉客栈也是因为遇到了小兄弟。 按道理没有人会这么快知道他的行踪才对。 可是这么快就知道了他的行踪，而且派人在他的饭菜里下了毒。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人里有奸细。 黑骑六骏是他的心腹贴身侍卫不可能有问题，那跟随的五十个步行小厮都是从他太子府卫队里挑出来的亲信，按道理也不可能出问题，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刚才姬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所以并没有在意汤小小在吃些什么喝些什么。 等到这时发现已经晚了。 “我的头好晕，这茶――” 汤小小身子一软。 筷子掉在地上。 厚厚的羊绒地毯听不到一点声音。 “小兄弟明天还得早起，我们早些歇息去吧。” “歇息，我头好晕。” 汤小小一起身跌在姬哙身上，“这地毯好软，我睡地上你睡床。” 这声音传到门外，这声音别人也许听不清，可司徒天青内功深厚听力惊人方圆几里的声音都别想逃过他的耳朵。 听到屋内汤小小说的话，司徒天青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 只要两个人不睡在一起就好。 一阵清幽的淡淡香味从汤小小柔软的身体上传来，姬哙一怔，他自小在宫里闻惯了女人的脂粉味，知道哪里有脂粉味那里就有争风吃醋，腥风血雨。 自然是极为厌烦的所以不喜欢任何女人靠近自己。 在宫外闻不习惯那些大男人的汗臭味。 见了便远远的闪开去。 所以自他成年后从不曾让别人如此距离的靠近自己，此时闻到汤小小身上的味道不觉怔了一下，这种身体柔软的温柔是一种久违的味道。 小兄弟身上竟然没有那些臭男人的粗浊味道。 也只是一怔之间姬哙就恢复了正常，扶着汤小小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上，“我好困，困――” 汤小小的声音消失，整个人陷入了昏睡之中。 姬哙定定的看着昏睡中的这张小小的脸宠，烛光下有一瞬间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的眼花了，床上睡着的是一个美丽的少女。 摇摇头姬哙抱起床上的另一床被子放下床帘子挡住了床上的一切，姬哙抱着被子钻进了床底下。 对不起小兄弟，今天只能让你替我挡这一劫了。 死后也不要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太年轻太轻信人。 姬哙抱着被子躺在床底下瞪着床板子，听着床上汤小小细微的呼吸。 想着这个计划有没有留下漏洞。 还原一下真相，事情要从姬哙和汤小小相遇的那片树林子说起。 其实打一从王都出来，姬哙就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没办法这种第六感是他从娘胎里带来的，他总是能在危险到来之前嗅到我危险的味道，然后设计躲过去。 生为燕王的长子，生母仅是一名地位卑微的宫女，姬哙自幼就被无子的燕王后收在正宫进行抚养。 可是事情很快出现变化，姬哙三岁的时候父王的宠妃僖嫔娘娘生子取名公子异。 僖嫔娘娘身为朝中丞相嫡长女又得圣宠，公子异三岁的时候也就是姬哙六岁的时候，燕王居然做了一件极为荒唐的事，那就是又立了公子异为太子。 一个国家竟然出现两个太子。 这真是前所末有之事。 于是从太子哙六岁开始，燕王朝著名的最残酷的太子之争就在朝堂和后宫展开了，燕王后一派和僖嫔娘娘一派这十几年里也不知斗了多少个回合，只知道太子哙活过来的每一天都是踏着别人的鲜血走过来的。 在这种残酷环境中长大的太子哙也就养成一种多疑敏感的心性。 从小树林开始姬哙就感觉到了一种死亡的威胁，他不知道这一次又是谁派人来杀他，只知道这一次来的对手绝不是一般杀手。 平时他身边总时带着几个替身，这一次出来的匆忙没带一个来。 他又有一种怪癖，一般人近他身他受不了那个味。 正发愁时碰到了汤小小三人。 而汤小小伸手和他握手那一瞬间的接触，让他计上心头。 这不是现成的一个替死鬼吗？ 所以他才一路上表现出对汤小小的好感来，对一个快死的人他当然是有求必应的，所以他才会答应汤小小明天一早带着她去见白山郡郡守老爷。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局。 没有办法因为这一次的敌人太强，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想明白是谁派来的杀手，也不知道那个杀手将会从哪个方向来袭。 没有见面的敌人最可怕，他绝不能让自己冒一点点险，所以对不起了小兄弟。 姬哙慢慢闭上眼睛，他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杀手，从哪一个方向袭来第一刀都会刺向床上的小兄弟。 因为全燕国的人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太子哙是有洁癖的。 所以绝不可能睡到黑暗有尘土的床底下。 姬哙轻笑可是全燕国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太子哙还有一个秘密，他从十六岁那年就得了一个怪病，那就是他在床上睡不着了只有睡在床下才能安然入眠。 124章 我抱着她睡了吗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夜渐渐的深了，有风从窗外吹过。风中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姬哙猛的睁开眼睛，看到窗户大开，一个黑影从窗外一跃而进，带进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刺客怎么受伤了？ 姬哙在床下紧紧抱住被子，难道是守夜的黑骑六骏在外守护发现了刺客，双方打起来刺客被打伤了。 能从黑骑六骏手下逃过还能进屋刺杀他的人一定不是普通杀手。 这样看来他这个计划是对的，此时躺在床上的若真是他，凭着这个刺客的身手他也很难毫发无伤的从这房里出去。 而且就是出去了谁能保证外面没有别的刺客呢？ 姬哙还没有来的及再想别的，窗户砰的被撞开了，又一个黑影犹如恶鹰扑食挟着一股劲风向前面跳进来的那个刺客直扑过去。 虎啸龙吟般的掌风在室内扫起一切，饶是姬哙躲在床底下也被掌风压得喘不过气来。 窗户大开月光照进来，两道人影一青一黑瞬间已经交手几十招，空气中突然有一种冰寒至极的感觉，天蚕寒毒？ 姬哙心头一震，凭他识尽天下之毒的本事他一眼就能看出是那个青衣人影身上带着这种至阴至寒之毒。 一个中了天蚕寒毒的人还能有如此高深的内功，那么这个人如果不中毒该是如何光景？ 姬哙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岂不是他纵是使出天下第一逃功的轻功凌波微步也不能轻易从这人手下逃出。 这人到底是敌是友？ 剑断血飞，青衣人一掌拍在黑衣人胸口，黑衣人一声闷哼仰天喷出一阵血雨手中剑断整个人扑地倒地再无声息。 踏着血污青衣人并没离开而是缓缓转过身对着床底下的姬哙冷声地说：“不管你是谁今天你欠汤小小一条命，如果再敢玩花招死的就是你。” 说完跳窗而去，姬哙怔怔，这个青衣人竟然是小兄弟身边的那个护卫，这个小兄弟到底是什么来历？ 姬哙从床底下爬出。 “太子？” 黑骑六骏浑身血迹的冲进屋来看到倒地的黑衣尸体，“太子殿下恕罪！属下护卫不周万死不辞！” 快风扑通跪在地上，其他五人也跟着跪在地上以头触地。 如若不是那青衣人相助，今日太子有难，他们也将诛灭九族。 快风大骇之下，又是深夜无人知道，所以才口呼太子殿下。 “拖出去！你们也都下去了。” 姬哙挥挥手，今日到此为止不会再有杀手来了。 黑骑六骏拖着尸体离开，姬哙才感觉到全身冷汗津津那个黑衣人能从他太子府侍卫黑骑六骏手下杀到他屋里，却被这青衣护卫打的吐血而逃，足可见这个不动声色的青衣护卫功夫之高深在黑骑六骏之上，那么他刚才所说的话就不是威胁而是实话。 他若想杀自己，自己很难逃走。 一个侍卫武功竟如此了得，这位小兄弟来历一定不俗，燕国境内据他所了解，绝没有这样一号人，那么这位小兄弟难道真是别国的人，如果真是一个外国人，那一定也是一位身份尊贵之人，也是一位外国王子。 这样看来一开始这位小兄弟就说了慌话，他说自己是商人的话绝不可信。 姬哙左思右想不得可知。 走到床边，掀开帘子看看还在熟睡的汤小小，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囊在汤小小鼻子前一晃，汤小小的呼吸立刻粗重起来，而后慢慢平静下来。 千日醉毒已解。 那个青衣人不说今夜之事，他就要加倍的尝还这位小兄弟。 不管怎么说，他害这位小兄弟在先，而这位小兄弟的护卫却救了他的命在后。 于情于理他都欠小兄弟的。 司徒天青站在窗外，黑色冰冷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慢慢溢出，他手捂着胸艰难的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一处隐蔽处坐了下来，开始打坐运功疗伤。 刚才那三个黑衣人一从小船里带着杀意而来，他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那浓浓的杀机。 芙蓉客栈墙外他截杀了一个，芙蓉客栈里那娘娘腔的六大侍卫截杀了第二个，可惜同时六大侍卫也受了重伤无力追杀第三个。 是他拼尽最后功力跳窗进屋杀死了第三个刺客。 可是他也因使用内力引得毒发，要不然他也不会只用语言威胁了那个娘娘腔，而不把小小带出来。 现在别说带出小小，他现在再多走一步路都有可能随时毒发身亡，到时候小小岂不是更惨了。 所以他才放下小小先行离开了。 坐在花丛隐蔽处运功疗伤，司徒天青想明天无论如何得想办法让小小离开这个娘娘腔。 头好疼腰好酸，谁打她了吗？ 汤小小摇着脑袋清醒在一片晨光里，睁开眼睛首先进入眼帘的就是打开的窗户外摇动的发黄树叶，然后就是室内华丽的装饰，最后就是脸前的一张超级大号俊脸。 啊！ 汤小小尖叫一声，一把推开放在她身上的胳膊，连踢带踹地把姬哙从梦乡中踢醒了。 “你，我？” 姬哙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大腿竟然有一条搭在小兄弟的身上，怎么可能？ 他竟然会？ 姬哙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昨儿夜里他看着小兄弟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那结乱七八糟的的问题，倒是把自己想的困得要死，死了人床前地毯上溅了血滴，他不敢再在床底下睡，在床上他又睡不着，再说了这屋里也只有一张床，怎么办？ 他先是在屋里走了几百圈，然后就蹲在床边盯着小兄弟的脸看了半天，然后就――姬哙后知后觉得想到然后他实在是困的头疼，然后又闻着小兄弟身上散发的那种淡淡的体香，然后他就趴在床边眯上了眼，然后呢？ 天啊，他什么时候跑上床的，而且又是什么时候像个八爪鱼一样抱着小兄弟睡着的。 不知道，不知道，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天哪，天哪，这可是他第一次抱着一个大活人睡觉呢？ 姬哙低头看到自己雪白的丝绸睡袍上沾的一块口水，然后是一个脚印，然后又是……我的天哪，他要死了，他真的要死了，他洁癖啊！ ----梵梵---加更一章，明天还是晚八点和晚十点各一更 125章 拜见郡守寻商机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一个大男人叫什么叫，你又没吃亏！”汤小小吼完这句话，看着手捂着胸前用极度无辜的表情看着她的姬哙，真是要吐了。 “你不也是一个大男人，你叫什么叫？” 姬哙撅嘴白了汤小小一眼。 对啊，她现在可是男扮女装呢，她也是一个大男人呢。 汤小小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和昨天一样除了睡觉揉皱的地方连扣子都没解开，想到自己在这个娘泡眼里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呢？ 汤小小放了心露出甜甜的微笑，“我有起床气。” “你看你这个人真是的，把我的衣裳弄成这样，你说你年轻轻的怎么一点也不讲究呢？” “你看你这个人真是的，你一个大男人家怎么这么多穷讲究呢？” 汤小小学着姬哙的语调妩媚地白了姬哙一眼，看的姬哙全身直起鸡皮疙瘩，“我可没有你那么恶心。” “是的，是的你没有我这么恶心，你是天下超级第一美男子行了吧。” 汤小小觉得这个娘泡在她面前装赖的样子真是和唐果儿有得一拼。 和这个娘泡斗斗嘴不觉得心里的郁闷消去许多。 “好了不逗你了，快大哥你昨儿说过今天一早就带我去郡守府拜访的话，你没忘记吧？” 怎么能忘记呢？ 姬哙整理了一下衣裳，他冒着被杀的危险来白山郡难道是为了游玩啊，他又不是脑子坏掉了。 他来白山郡就是为了私下里去见白山郡守王守义大人，因为王守义大人是他们革新派的秘密成员。 这次他前来见王大人是有要事相商。 昨儿只是为了哄小兄弟随口说了句谎话罢了，没想到小兄弟会活到今天。 一想到这里，姬哙多少心里对汤小小充满了内疚。 “好吧，一会吃了早饭我就带你去白山郡府衙。” “谢谢快大哥！” 汤小小高兴坏了，扑上去就一把抱住姬哙亲呢地摇晃了一下，“快大哥你真是个大好人。” 他是个大好人？ 姬哙心里苦笑，昨夜里差点害死他的就是自己。 若小兄弟有一天知道了真相，不知他还会不会说他是大好人。 “连鞋也不穿，脏死了！” 他的目光落在汤小小赤着的脚上，欢喜的连鞋也忘了穿，这个小兄弟真是的。 “我出去洗脸，也去看看木头和白娘怎么样了。” 汤小小说完也不等姬哙回答，穿上鞋子跑出屋了。 姬哙呆了一下，整个屋子空落落的，这才想到刚才小兄弟竟冲上来抱了他，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哪个人离他这么近过，更没有哪一个人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他这样又搂又抱过。 奇怪这个小兄弟做的时候他并没感觉到反感，反而内心有一点点欢喜和期待，现在他走了，整个屋子都空落落的了。 木头，那个冰冷的青衣男子名字叫木头吗？ 姬哙摇头苦笑，这名字还真的和那家伙挺配的。 “木头，木头呢？” 汤小小跑下楼在前厅里转了几圈也没看到司徒天青的影子，奇怪木头一向习惯早起的。 “掌柜的我们要的另一个房间在哪儿？” 汤小小才趴在柜台前刚问了一声掌柜的，就看到二楼走下一个人来，青衣长衫加上那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扑克脸，不是司徒天青那块大木头还能有谁。 “木头你也睡在二楼？” 汤小小忙跑过去拉住司徒天青的胳膊，奇怪二楼只有娘泡定的那一间房啊，木头到底睡在哪里的呢？ “我们走！” 司徒天青并没有回答汤小小的提问，只是冰冷的说了三个字我们走。 汤小小撅了一下嘴，“大清早的我连脸都没洗呢，要往哪里走，我们先吃早饭，吃过早饭快大哥答应我要带我去郡府去看看。” 那个姬哙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来杀他的人功夫那么高？ 他又为什么要拉着小小，这些问题司徒天青昨夜想了，却也没有想明白，不明白就算了，他决定一大早就带着小小离开这里。 只要离开那个娘娘腔就好。 “我们走！” “哎呀木头你真能闷死人，我说的话你还没听明白啊。我吃了饭就和快大哥一起去郡府。” “那位爷真的答应你了？” 白娘从后屋走了出来听到汤小小的话，十分惊喜忙走了过来说：“那太好了。我这就去收拾饭，吃过了你赶紧跟着那位爷一起去。白山郡离我们这黑岭镇也就二十多里路，骑马很快主能到的。只要郡守大人同意见了你，以后什么事都好办了。” “嗯就是的。” 两个女人欢喜的向后面洗脸吃饭去了。 看地司徒天青只能干瞪眼。 他向来话少此时更不知该如何说服这两个女人跟他一起走了。 只得跟在后面朝后厨走去。 洗脸刷牙吃早饭，三个人很快就完成了。 白娘又给汤小小换了一件淡绿色长衫，封了礼银又请掌柜的帮着写了个拜帖，一切准备停当才看见姬哙从二楼上慢悠悠地走下来。 门外黑骑六骏走了进来，看到司徒天青站在堂中，抱拳敬礼而后一字排开站在门边候着。 然后那些侍从就一个个从外面走进来，服侍姬哙洗漱吃饭。 汤小小先是坐着，然后是在厅内来回晃着，然后再是走到姬哙桌前一一把菜品都尝一遍，最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一条腿翘在另一条椅子上一边晃悠着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姬哙，“喂，你可能快一点。” “喂，你能不能快一点。” “喂，你的名字不是叫急快吗？又急又快，可你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又慢又蔫。” “喂，你快一点好不好？” “喂，你快一点能死啊！” 不管汤小小如何聒噪，姬哙都是一脸平静的慢悠悠的做着他的事，一条条一件件，仔细的做好。 汤小小如此无理，快风的脸黑了又黑，可是始终都没有发作，一是司徒天青就站在旁边，他就是发作了也打不过人家。 二是太子哙挡住了他，而且看太子的表情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终于又拖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太阳升在半空都已时二刻了，姬哙才走出芙蓉客栈骑马带着小小一行人向白山郡走去。 路上无话一顿饭时辰就来到了白山郡城。 白山郡城下辖三个县，分别是清水县、盐城县、丰城县三个县。 所以白山郡城池比清水县高大的多，城里的房屋明显比清水县高着一个档次。 多是木制楼房，间或一些瓦房，茅屋就很少了。 街道也明显比清水县宽得多，行人市声繁华喧闹，井然有序。 一行人在一个十字路口分开，白娘和那几十个小厮被黑骑六骏中的四爷闪电带着径直走了。 剩下的五骏保护着姬哙和小小及司徒天青七人向白山郡府行去。 白山郡府背北朝南，高大威严。 门前的官差看到一行人大大咧咧的骑行过来，直到门前也不下马上前阻挡，快风打马上前手里拿出一块牌子给官差一看，官差忙堆满一脸巴结的微笑让人打开大门，候着众人骑行而入，竟然没让众人下马，汤小小不禁惊讶，这个快大哥到底是什么来头？ “快大哥你认识郡守大人啊？” 汤小小看着姬哙的侧脸，如此白暂温润的一张脸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这个快大哥看着真是又漂亮又无公害。 “家父与王大人是旧交。” 姬哙微笑，他说的也没错啊，王守义大人三代都在燕国朝庭为官，岂不是与父王是旧交吗。 原来快大哥和郡守大人有亲啊，汤小小心里乐了，一脸的笑容朝向姬哙犹如朝向太阳的向日葵，“快大哥一定要在郡守大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等到小弟的店铺开了一定好好招待快大哥。” 看着汤小小如此灿烂的笑容，姬哙有一瞬间的晕眩，难道是他想错了，这位小兄弟真是来燕国做生意的，巨富之家使得青衣大汉那样的护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太――公子远道而来老朽迎接来迟，万望公子恕罪！” 白山郡守王守义布衣快步迎出，弯腰就要下跪。 他是革新派外地秘密成员，刚要称太子一想此地是院中，唯怕被僖嫔娘娘耳目听了去，忙改口叫公子。 “王公此话差亦，你与我父是故交何来此话。” 姬哙话中有话忙伸手阻住了王守义的下跪，“王公今天我带一小兄弟引见于你。” 王守义是什么人，太子的眼神当然看的明白，意识到此间不是说话之处，忙引了众人走进内室分宾主坐下。 “这位小兄弟名叫汤小小，要在白山郡开一商铺，其中一切大人安排就是。” “那是，那是！” 看着郡守大人谦卑的样子，站在旁的司徒天青皱眉沉思，目光一一扫过王守义、姬哙和黑骑六骏，想着刚才门前官差看到出示的令牌的表情，那块令牌别人看不清楚，可是以司徒天青的眼力百步开外也能视物，虽然牌子上的字看不太清，可是那牌子的样式早看了个清楚那是一块虎贲军令牌。 虎贲军令牌是燕王室皇家禁卫军专用。 也就是说这个姬哙与燕王室有关，姬哙？ 这名字，这长相？ 司徒天青突然神情一震，他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听这名字看这长相感觉到似曾相识了。 燕太子哙，眼前这个娘娘腔就是燕国太子姬哙，在魏国马帮内室有一本列国王室秘册，里面就有燕太子哙的画像和介绍，怪不得他一见这个娘娘腔就觉得面熟，原来他就是那个闻名列国的倒霉蛋燕太子哙。 列国尽知，燕王宠后妃轻王后，王室竟册封了两位太子，两位太子争嫡燕王室后宫和前朝一片血雨腥风，面前人竟是燕太子哙，那么他被人追杀就不足为奇了。 -------梵梵----每天晚上准时八点一更，十点第二更，加更不定时。 请记住哦亲，十点还有一大更 126章 司徒天青丢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公子所推之人定为贤能，能来我们白山郡开店是我们白山郡百姓之福。” 王守义冲着汤小小点头，太子推荐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又如此年少。 王守义在心里暗想看样可能是他们革新派新进成员。 “王师爷你带这位公子下去把文书给办了，我和公子还有事要议恕不相陪。” 王守义交代身边的师爷领着汤小小去办理经商手续。 请太子哙到密室相商要事。 “快大哥我们办完事后在哪里聚合？” 汤小小开心地拉起太子哙的手摇晃着。 “秋雨你跟着小兄弟去，办完事带他们回雨府和闪电会合。” 太子哙交代身边的黑骑六骏中的老二秋雨。 太子哙身边贴身侍卫黑骑六骏分别是老大快风、老二秋雨、老三响雷、老四闪电、老五青龙、老六白虎。 为了便于活动，太子哙在燕国王都附近各地都有行宫别院，为了掩人耳目只用黑骑六骏的身份来建。 白山郡雨府就是秋雨所属的别院。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哦！” 汤小小握住姬哙的手，两手相扣大拇指相交打了个约定的手势，这是她和闺蜜唐果儿经常做的事，却顺理成章的和太子哙做了。 太子哙抽出手来只是微笑并不动怒，这看的王守义和黑骑六骏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他们不是看错了吧！ “小小！” 司徒天青拉住了小小的衣袖，阻止了她接下来的惊世骇俗的动作。 “回头见！” 汤小小浑然不觉得什么对二十一世纪的语言和姬哙打着招呼，跟在王师父身后高兴的走了。 秋雨和黑骑六骏其他成员打了个招呼跟在后面走了。 有熟人就是好办事，何况这个熟人还是如此的给力。 一盏茶的功夫汤小小就拿着文件走出了白山郡守府。 “我们先不回府，秋雨你对这地方熟不熟，领着我们先逛一逛吧？我想看看哪个地方人流量比较大选个好位置开店。” 白山郡是秋雨的属地，这里有着他家族经营的基业，他从小就在白山郡长大，当然对白山郡很熟悉了。 既然太子让他陪着这位小少爷，他没想到这位少爷是要他陪着逛街，这活可真是不错。 当下点头答应，说起来自从跟了太子哙，他也有二三年没有回白山郡了。 “那边好热闹，我们去瞅瞅！” 汤小小指着远远的人群密集的前方。 “那是送子娘娘庙，是白山郡最热闹的地方。” 秋雨一边走着一边向两人介绍白山郡，“白山郡横向三条主街，纵向三条主街。一共是六条主街，最热闹的……” 秋雨还没人介绍完汤小小已经挤进前面那群人里了，秋雨看想说什么，看看一旁不动声色脸色阴沉的司徒天青立马闭了嘴。 昨夜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位青衣大爷的功夫的。 有心想乘机向他讨教两招，可是看他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秋雨又闭了嘴。 “哇，” 人群里传出汤小小的惊呼声。 随后人群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秋雨个子不高身体灵活，挤进去才看见里面是摆场子玩把戏的，一个粗衣斗笠老头手里牵着一只大猴子，大猴子在老头的指示下做出各种动作。 老头一手甩开一条长鞭嘴里吆喝着一些什么，场子里还有三只稍小的猴子，随着老头的指令，有推小车的、有拉小石滚的做着各样滑稽的动作。 引得人们不时发出笑声，尤其是孩子们更是高兴不停的笑着叫着。 司徒天青也挤了进去，看着站在一群孩子身边笑的哈哈的汤小小脸上的线条不禁柔和了许多。 “哎呦！” 汤小小不禁叫了一声，她光顾着高兴了不小心往后退了一步撞在一个人身上。 “你踩着老子的脚了，老子还没叫你倒叫个什么劲？” 一声怒喝汤小小一转头才看见，她刚才退后不小心踩到人家的脚了，而此是那个人家正一脸怒气的瞪着她。 盆大的一张脸，须眉绽开怒容满面。 我的妈呀就像一个猛张飞，汤小小不禁心中叫苦，她真是踩哪个不好偏踩了这个不好惹的。 “对不起这位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汤小小忙道歉。 “谁是你大哥？我的脚被你踩残疾了，还不快拿钱来。” 汤小小低头看一眼这家伙的脚，草鞋子上很明显的一个泥土印子的确是她刚才踩的没错，可是那脚连皮也没红如何就张口要钱，看来今天她碰上无赖了。 “那你想要多少钱？” 汤小小笑着看着这个无赖，本姑娘怕黑怕鬼怕小虫，就是不怕混蛋加无赖。 “一两银子，你给一两银子咱就两清了。” 无赖大汉看汤小小就一清秀瘦弱的锦衣少年，知道今天运气了碰见有钱的主了。 “一两银子一只脚这买卖倒很划算！” 寒光一闪，秋雨已经拨出了腰间的佩剑笑嘻嘻地看着无赖。 “哎呦，秋少爷哪阵风把您老给刮来了？” 无赖转头一看秋雨，立马堆一脸的笑弯腰打躬，“开玩笑，只是说句玩笑话。” 说着不禁往后退。 “赖八几年不见，你小子记性不见长啊？” 秋雨冷笑一声。 这赖八是白山郡出了名的无赖，纠着一群小乞儿在白山郡城里坑蒙拐骗什么都干。 几年前被他教训过一顿从此不再敢太明目张胆了，不想他离开这两年赖八又猖獗了。 “没有，没有，秋爷走的这两年赖八已经洗手不干了。” “你，狗还能改得了吃屎？” “能改，能改，秋爷小的现在已经入了马帮了，早已封了那些行当。” 马帮？ 秋雨皱眉马帮可是战国第一大帮派。 总舵在魏国王都，分舵各国都有，各国各郡都有再下一级的组织。 可以说各国的王掌握着太阳下的土地，马帮就掌握着黑暗下的土地。 势力极大已经威胁了王权。 所以几个月前魏国国君组织人手清剿了一次。 由于内部叛徒出卖马帮总舵被毁，帮主下落不明各国各地分舵一时都停止了所有动作。 一月前马帮二当家马震天重组总舵，马帮又恢复正常活动。 江湖传言就是那个马震天和魏王勾结出卖了原帮主司徒天青。 而重组的马帮一改原来不与官府合作的传统，开始和官府合作镇压人民。 原来黑道霸主马帮一夜之间沦为官府的走狗，令江湖人士无不唏嘘。 秋雨看着赖八那得意的嘴脸，一向门规森严的马帮竟然把赖八这样的无赖也收了去，看样子马帮真的是坠落了。 “还不快滚！” 秋雨踢了赖八一脚，赖八逃也似的向人群外挤去一时不见了。 被这等无赖扫了兴，汤小小也没有看猴子马戏的心劲，转身想叫司徒天青和秋雨一起走，却意外发现一直站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司徒天青竟不见了。 “秋雨，你看见木头了吗？” “木头？” 秋雨愣了一下才醒悟过来这位少爷嘴里的木头可能指的就是那个青衣护卫，“不是在那儿――” 秋雨一转身指向刚才司徒天青站着的地方，哪里还有司徒天青的影子。 “咦，人呢？” “木头，” 汤小小叫了一声，四处看了看哪里也没有司徒天青的身影，看个猴子戏碰个无赖又丢了司徒天青，汤小小一时什么兴致也没有了。 两个人一起挤出来，左右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司徒天青。 “你说的那个――” 秋雨可没有胆子叫那个冷漠的家伙木头，人哪有叫这名的一听就是绰号。 “他在这里有熟人吗地？” “他能有什么熟人，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汤小小着急了，木头一向对这些热闹都没有兴趣的，向来是那种站能站个坑的人，怎么可能什么招呼也不打就突然不见了呢。 “会不会被别人――” 汤小小实在想不到木头能去哪里，只能往不好的地方想了，刚才那个无赖呢，好像他不见了之后木头就不见了。 难道是那无赖在自己这边没能得到好，所以对老实的木头下了迷药了？ “绝不可能，” 秋雨坚定的摇头，这个名叫小小的少爷不是那个木头的主子吗？ 难道不知道凭那木头的身手全白山郡，不就是全燕国也没有几个人能动得了他。 “那是不是木头看我们看的开心，先回雨府了？” 汤小小只能想到这样一种结果，以前在清水县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情况，木头有时会先回店里等着她。 “那也有可能，刚才公子让让我们在雨府会合的时候，他也听到了。” 秋雨也只能这样想。 汤小小再也没有心逛什么街了，和秋雨一起急忙回雨府。 “奶奶的，运气真差竟碰着姓秋的，我呸！” 赖八挤出人群，慌忙向外跑去，跑地远了这才停下脚步，顺手从旁边的狗肉小贩盆子里抓了一根狗骨头。 卖狗肉的小贩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赖八啃着骨头朝一条小巷走去。 “哎呦，奶奶的是谁竟敢招惹老子――” 赖八正走着，一双冰冷的手猛地拎住了他后脖衣领。 哪个不怕死的在白山郡的地盘上竟敢对他如此无理。 “舵主是谁？”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谁？还不快放我下来不然可别怪爷对你不客气了。” 赖八虽然心里虚着呢但口气还是挺凶狠着呢。 127章 黑暗帝国帮主在此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哎呦！”赖八惨叫一声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脚，那里竟然插着一块瓦片，粗砾的瓦片竟然能瞬间就刺进他的脚前，这是――赖八惨叫半声就停住了叫声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脚背，坑蒙拐骗他什么没做过，要说坏事也算做尽了，可是用一块瓦片就能穿透他的脚骨，这功夫他平生末见，赖八能混到现在当然不会是个没眼力价的人，看这情形知道自己要是再叫恐怕下一刻那血窟窿就得穿到他脖子上了。 所以立马识趣的闭嘴，只小声儿的求饶，“爷我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爷饶了小的吧！” “舵主？” “舵主，什么舵主？” “马帮。” 马帮舵主，马帮白山郡分舵舵主，这位爷问就问吧，怎么说话这么省呢就不能一口气说完整吗？ “王行，是王行，爷，我都已经告诉你了，求你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 “地址。” “顺安街槐树胡同十八号。” “滚！” 滚，当然得滚，领口一松赖八一屁股坐在地上，另一只手里还拿着那根狗骨头呢。 赶紧爬起来也顾不得管脚上的瓦片，连滚带爬地向前跑去。 直到消失在巷子尽头也没敢回头看一眼后面的人是谁，他赖八又不傻若是看了那人的长相，那人还会留他这条贱命吗？ 王行？ 司徒天青唇边难得露出一抹微笑，王行，马帮白山郡分舵的舵主还是王行，王行是他担任马帮帮主后义父为他定的第一批秘密联系人。 马帮行天下，帮众数千万，他一个新任的年轻帮主，到底有多少人不服暗地里不知操作着什么，义父为他未雨绸缪在各地秘密定下一批分舵主，这一批人都是义父在世时的忠实属下，义父去世后这些人就会像跟随义父一样誓死效忠于他。 王行就是其中之一。 只要王行还在，那么马帮白山郡分舵就还掌握在他手下。 他此时就要去找王行，打探一下魏国总部情况，看看到底是谁出卖了他和义父。 使得义父死得如此惨烈。 又是谁给他下了毒使他落入官府之手？ 司徒天青脸色一寒，纵身跳上屋顶，矮着身子迅速向顺安街槐树胡同方向掠去。 五年前他曾和义父一起来过白山郡分舵一次，他依稀记得那个地方。 他相信他找得到。 “雨府，你叫秋雨，难道这是你的府第？” 汤小小和秋雨走过两条街在一条并不繁华的街道尽头一座大宅子前停了下来。 宅子很大东边连着这条街道，西边是一片野滩，后面有一条大河。 一看就知道快大哥是个有钱人，又和郡守大人相熟着，如果是快大哥的府第一定不会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汤小小转头看秋雨，那么这府第一定是快大哥身边这个侍卫的府第，一个侍卫的府第建在这种地方就很正常了，何况就这也有点太大了。 一个侍卫一年才能领多少俸禄。 “嗯！” 秋雨并不多话，大步向门前走去。 门前立着六七个带刀侍卫，汤小小觉得这不像一座私人府第，倒像一家镖局子。 谁见过普通人家就是再有钱也没有在门前站着带刀侍卫的，顶多多站几个华服小厮罢了。 “秋雨，你家是开镖局子的吗？” “你怎么知道？” 秋雨奇怪的转头看汤小小，这个小小少爷真是与众不同的地方太多了。 怪不得太子喜欢他。 “看你就知道了罢。” 汤小小嘴里这样说，心里可乐开了，天看她多会猜，一猜一个准的。 还真让汤小小猜着了，秋雨的父亲就是白山郡最大镖局白山镖局的当家掌柜的，秋雨是秋家第三个儿子。 当年太子哙之所以选秋雨为黑骑六骏除了秋雨的功夫高强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秋雨的这个身份，以秋雨的名份在白山郡置了这座行宫别院，为了掩人耳目，秋雨成婚后就从镖局搬了进来住在这里。 因为秋雨的身份雨府前面站着带刀侍卫，府里来来往往一些江湖人士商贾之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又因宅子选置较偏僻，所以一向不为人注意。 “二哥回来了？公子呢？” 一进了门闪电就走了过来。 “公子还在郡守府，我们先回来了。那个青衣回来了吗？” 秋雨探头看了院子一眼，看了一眼闪电。 “哪个青衣，你是说――” 闪电突然明白过来，“没见他啊，他不是跟着你们一起走的吗？” “怎么天青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白娘听着说话声忙走了过来，正好听到说天青没回来的事，一时也急了。 “没有，我光顾着看猴子戏呢，一转头就不见他了。” 汤小小不好意思地笑笑，看个猴子戏把木头搞丢了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是那种不打招呼就随便离开的人，他能去哪呢？这白山郡天青也不熟啊？” 天青秋雨这才注意到白娘嘴里说的好像是天青这个名字，因为刚才碰到了赖八所以秋雨对天青这两个字还是很敏感的。 “大娘你口里说的天青是那个青衣护卫吗？” 秋雨多一句嘴问白娘。 “什么护卫，天青和我们都是一家人。” 白娘有点不满的看了秋雨一眼。 “那他的全名叫什么，他姓什么？” 秋雨并不在意白娘的态度，他全身心都处在一种超级激动中。 “司徒，天青姓司徒，怎么了？” 白娘对秋雨这样刨根问底很是不高兴。 现在是小小才刚来到白山郡，那位快公子又说要帮着小小找郡守大人托个人情，她们才跟着这群人住在这里的，不管怎么说也是寄人篱下多少有些不方便。 白娘想着等她们选好开店的地了，就早点离开这里为好，她自从进了这个院子就呆在一边不敢乱动，这院子里到处都是带刀的人，也太吓人了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司徒天青！ 秋雨失神地坐在了旁边的假山上，马帮失踪帮主司徒天青，不会吧！ 闪电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秋雨，“二哥，二哥！” “啊，” 秋雨这才回过神来，掩饰地笑了笑，对白娘和汤小小说：“我这就给两位安排往处。两位尽管放心在白山郡那位爷丢不了。” 心里说除非自己想丢。 那可是谁也没本事把他找出来。 要知道魏国四处张榜悬赏捉拿逃犯司徒天青，魏王也已经请了燕王和赵王协助捉拿，只不过这两个国家没有那么积极罢了。 “我们――” 白娘还想说什么，汤小小上前拉住了白娘的胳膊，“我们先在这里等木头回来吧。” 白娘点头，秋雨让一个小厮过来带两人去客房休息。 看着两人转身一走远，秋雨忙拉过闪电快步走到另一边把自己刚才的发现告诉了闪电。 “不可能的？怎么会呢？” 闪电比秋雨还不敢相信。 “你想想昨天晚上，要不是司徒天青怎么会有那么高的武功。当然若真是司徒天青他的武功是不是有点低了？” 秋雨皱眉。 “是他，就是他。” 闪电突然眼前一亮，拍了秋雨一下子，“就是他没错，你可记得昨儿夜里最后一具尸体身上的血点了。” 血点？ 秋雨若有心思的点头，是的昨儿晚上司徒天青杀的那个破窗而入的刺客，他们拖出去掩埋的时候，意外发现尸体身上有一些并不属于尸体的血迹，因为那些血迹冰寒凝成了黑色的小冰珠，也只有天下至阴至寒的天蚕寒毒才能使人的血变成那样。 传闻马帮帮主司徒天青正是因为中了天蚕寒毒才被官府抓获的。 “司徒天青竟是在我们身边，等太子来了我们一定要告诉太子，让太子拿主意怎么办？” 闪电看着秋雨。 “可是那小子到底是谁？” 秋雨和闪电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惊讶，能让天下第一大帮黑道霸主司徒天青甘为侍卫的小子，他会是什么样的人？ 这实在令人费解。 小厮领着汤小小和白娘走不多远，进了一个干净的小院，三间正房小厮推开门，“请客人先住在这里，这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一会我们主母会为两位播两个婢女过来服侍，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她们便是。” “厨房在哪里，我们想自己做着吃。” 白娘毕竟上了几岁年纪，想的比较多，看这院里带刀耍棍的人多，总觉得住着不安，更不想吃这家人的饭，现在坏人那么多，若是在饭菜里下些什么，纵是有天青在身边也怕出什么事。 “饭菜都是现成的，怎么能让客人自己做着吃呢，不过客人如果自己这样要求，那等我回了主母再来给两位说。” 这小厮也是个机灵的，说完又客气几句就离开了。 一看没人了，白娘忙拉了小小站在门外往外看，“你看看这院子里到处都是舞刀弄枪的，我们这平常百姓人家做个小生意可不敢沾了这样的人。” 汤小小看着白娘的紧张劲儿不禁笑了，“没事的白娘，秋雨家是镖局的带刀弄枪也是正常的啊。” “镖局又怎么样，只要带刀弄枪就是个是非之地，我们这般做着生意的，沾着了轻则破财，重则怕是连命也丢了去。” “不会的，你不知道快大哥和郡守大人熟着呢，你看我们开店的文件都办出来了，只等木头回来我们吃了饭下午就去街上再找找合适的地址，租了来开店你就别乱想了。” “和官府熟着更可怕，小小你还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我们还是不要在这府里吃饭，等了天青来了我们去街上看看有合适的铺面租下来，我们就离开这里。” 白娘还是不放心。 128章 追杀密令遍燕国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好好好，”小小一连声儿地说了三个好字，“都听你的白娘，等木头回来我们和快大哥说一声就离开。这样行吗？” 汤小小把脸伸到白娘面前。 白娘不由笑了，“你这个丫头胆儿也太大了。” 你这个丫头！ 这句话让小小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一张灿烂笑容的俊脸突然浮现在脑海里，带着那么一股子痞味，又带着那么一股子无赖味道，缠在她的身边用甜腻腻地声音喊着她丫头，吻如落花轻柔深情，如今……白娘自是把小小的变化看在眼里，心里明镜似的。 唉，这个丫头啊真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唐家三少人是油滑了些，名声也不是太好，可是对小小这丫头的心那可是有目共睹，真心实意的。 那天在盛世百货店铺门前的事全清水县都知道了，为了这丫头唐家三少又败家子的名声更响亮了。 可是白娘她们都不明白这丫头怎么就铁了心非要和唐家三少分手不可。 “白娘你呢？” 汤小小抬起头脸上带一个勉强的笑。 她不能再想这些了，她已经决定不再和唐三贱有什么关系，那就是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忘掉的好。 “我，我什么？” 这话题转移的太快了，白娘思绪一时没有转过来。 “你家不是这里的吗？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要不要去看看？” 汤小小可不傻，当初秀娘一说白娘的婆家就是白山郡的，她就想到白娘家里一定还有亲人。 她说路上带年青女孩不方便还是带一个年长的照顾她和天青，那话其实是为白娘着想才说的。 现在开店的文书都有了，也该让白娘回家看看了。 “开店是大事，再说现在你在这里我也不放心。等到我们租了铺面安顿下来我再回家看看也不晚。” 白娘感激的看着汤小小。 “这木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回来啊？要不要我们出去再找找？” 汤小小性子急一向不等人。 “是等等吧，白山郡他又不熟能跑哪去，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万一我们出去找他的时候他自己回来了怎么办？” 白娘显然想的更周到。 “这些桂花真香，” 白娘指着院内一棵盛开的桂花树，“我家院子里就有一棵这样的桂花树。往年这个月份我都会做些桂花糕的。” 这句话白娘说的有点伤感。 “现在反正是没事可做，我们现在就摘些桂花，下午找着店铺安顿下来，晚上白娘你就做桂花糕吃吧？” 汤小小向来情绪都转移地快，觉得等人太急不如找点事做。 “你若喜欢我便做，” 白娘看看地上落着一丛的桂花，觉得有些可惜了。 说做就做，两个人就去摘桂花，白娘从自己带来的大柳筐里拿出小筐头子跟在汤小小后面，两个人摘着笑着。 让两个人久等不来的那个人呢？ 司徒天青此时正站在顺安街槐树胡同十八号那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里，司徒天青站在窗外，看窗内那白头苍颜的老者，王行真的是他。 “什么人？” 伏案写字的王行猛地感觉到窗外一阵冷风吹过，多年的江湖生涯让他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可是来人的迅速如此之快，又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 “王舵主！” 一个低沉略带激动的声音。 “帮――帮主！” 王行转身看到站在帘幕旁边的司徒天青，一时悲喜交加，扑通跪倒在地向司徒天青行个大礼，“属下王行拜见帮主。” “起来！” “谢帮主，” 王行站起来看着司徒天青的脸欢喜的全身发抖，“帮主这不是梦吧，帮主你真的还活着？” “情况如何？” “帮主自从你和老帮主在魏国大牢被害的消息传来，整个马帮就乱了。总舵二当家马震天投靠了官府重建了马帮。马震天就是勾结官府杀害你和老帮主的凶手。那个叛徒杀害了你和老帮主恐怕帮内兄弟不服他管教，又杀了帮内三大元老，把整个魏国马帮分舵主全换成了他的人。” 王行气地脸色发青。 “马震天借助魏国官府之力压制了国内帮众，但他却不能使马帮各国分舵信服，所以除了那几个和马震天勾结的分舵主跟着马震天以后，其他各国的分舵主都纷纷自立了门户。该死的马震天还在各国黑白两道秘密发送剿杀令，追杀逃亡在外的帮主您。” 王行说到这里，伸手拉开抽屉拿出一道密令，“这就是那个叛徒发送到各国分舵的秘令。” 司徒天青接过打开一看，上面清楚地写着命令各国马帮帮众剿杀他的指令。 更让他生气地是马震天的密令上清楚的写着他自任新帮主三个月的时间里大行不道之事，不服老帮主管教勾结官府杀害了老帮主。 马震天临危就任新帮主废掉司徒天青帮主之位，司徒天青不服当众打伤马震天逃亡在外，马震天以帮主之身份向所有马帮帮众发布追杀马帮叛徒司徒天青的密令。 “密令发到我手里，我联系了几位分舵主，我们都不相信密令上所说的事，帮主您绝不会做出杀害老帮主那样大逆不道的事。一定是马震天那个东西背叛了我们马帮。” 王行悲愤地说：“你看看自从马震天当了马帮帮主，我们马帮都变成什么样了。分崩离析不说，就是所做之事也一改我们马帮以前的传统。我们马帮传统绝不与官府往来，绝不杀害无辜妇女老幼。可是你看看现在的马帮真是一片乌烟赃气。帮主您一定要回来再带着我们马帮重振帮威。” “马帮门规十种人不许入门，可是你白山郡马帮――” 司徒天青不动声色地看着王行。 “我要说的也有这件事，现在的马帮早已不再是以前的马帮，我们燕国分部的总舵主已经顺从了马震天，在各地分舵都安插了马震天的人，派来的人为了压服我们就在当地收了一些新帮众，那都是些什么人，真是马帮的威严何在啊？” 王行痛心疾首。 --------梵梵-----二更在十点 129章 离开雨府找店铺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帮主你现在住在哪里，来的时候可有被人看见？”王行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如果帮主被马震天的人看见那可就麻烦了。 “刚到此地尚无住处。” 司徒天青皱眉，“寻一店铺安顿下来后再来找你。” “帮主这件事就交给属下去办吧。帮主所言极是。我这里你暂时还不能住在这里。我会安排人给你找个秘密所在。等我想办法把马震天的人赶走。那时候再接你回来。” “不需要。我住下后自会来找你。” 司徒天青停了一下略一思考，“倒是有一事要你去办。” “帮主有何事尽管吩咐，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我中――” 司徒天青向来说话喜欢说短句，才说了这两个字。 “帮主你是说你中了天蚕寒毒的事吧？” 王行忙接了话，“帮主中天蚕寒毒的事马震天派来的人已经给属下说了，各地的分舵主们大多也都知道。马震天想让大家都知道帮主身中剧毒，让大家尽管放心搜捕。” 王行的话让司徒天青心里一惊，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还真不能贸然去见马帮那些熟悉的老人，要知道寒毒发作时以马帮那些分舵主的武功，哪个都能要了他的命。 “帮主你放心，属下听说些事后就开始让人秘密去寻找解药。属下想帮主落难如此，一定会找老帮主指定的我们几个顾命舵主。所以属下一直都在派出人秘密寻找帮主。属下也与其他几位顾命舵主互通信息。” 王行说完走到书柜前，伸手在一个古董花瓶上一按，书柜这一格转动露出一个暗格来，暗格里藏着一个深红色的瓷瓶。 王行拿出瓷瓶恭敬地递给司徒天青，“解药在此帮主请！” 司徒天青接过来，拧开瓶盖倒出一粒红色药丸来，一口吃了下去。 王行既惊讶又感激地看着司徒天青，“帮主如此相信属下，属下万死不辞。” “你是我义父的人，义父曾对我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司徒天青难得说了句长话。 “解药要三天后才会发挥全效，这几天帮主只需注意不要动用内力，让药力慢慢消化既可。” 司徒天青点头，“现在时局紧张，舵里的生意要分轻重缓急。马匹和生铁生意暂不做，只做私盐和药材生意便可。” “一切听从帮主吩咐。只是前些日子白山郡守王大人派人来接触过我，王大人想让我们为太子哙新政提供商路的帮助。虽然那位王大人为人光明磊落，在白山郡是个人人称道的好官。可是我本着我们马帮向来不与官府交往的规矩拒绝了他。” 王行皱眉，“可是这两日我发现马震天派的人竟主动找王大人谈合作的事。帮主你看我们――” 太子哙？ 司徒天青想到在白山郡府见到的情景，太子哙与太子异的王储之争是世人皆知的事。 事关燕国的未来，所以燕国的朝臣们都坚定的站在了对自己有利的一派。 “燕国分舵主已经奉马震天的命令接触了燕王室宫内的人，如果马震天再像在魏国那样勾结燕国官府控制燕国马帮，帮主你在燕国就危险了。” 王行有点急了。 “和太子哙合作！” 司徒天青沉静的说。 “和太子哙合作？” 王行不敢相信，马帮旧规不与官府交往，官府在白他们在暗向来如此。 马帮一向是做着从北地运往南地马匹、从齐国运往南方大国海盐这样的生意。 当然像刀枪箭弩这样的生意马帮也是做的，只要你给的起钱，不管你是官府还是私人，马帮都会准时把货物送到。 马帮行天下没有马帮卖不了的商品，也没有马帮弄不来的货物。 可是马帮也有马帮的规矩，向来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不管你是不是官府一律等同看待。 “我们提供太子哙商队需要，要他答应给我们官道交通的虎符和马帮在燕国公开合法的地位。” 司徒天青这一句话一说，王行脸上的愁容一下子散了。 “帮主英明，属下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王行快乐地想这样一来燕国的马帮就能发展壮大了，到时以燕国作为马帮的总部，再向各国分舵推进，马帮还是会回到司徒帮主手里的。 司徒帮主别看年轻真是英明有才，老帮主真有识人慧眼啊。 “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 “是！” 司徒天青说完转身就要走，王行忙叫一声，“帮主且慢。” 司徒天青回头。 王行忙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又叠银票放在桌上，“帮主只身在外多有不便，我叫一名心腹小厮去服侍帮主，帮主有什么指示也能跑个腿传递给属下。帮主放心这个小厮是属下收养的义子，一直在外地学艺昨儿才回来没几个人认识他，人很机灵又很忠实。” 司徒天青想想也是，以后事情多着呢。 身边还真缺一个人使着。 就点了点头。 王行一见帮主答应了，自是高兴地跑到外面叫人去了。 一会一个少年跟着王行走了进来，司徒天青看时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眉清目秀一副机灵的样儿。 “请帮主赐名！” 少年是个灵动有心眼的，走进来向司徒天青施了一礼，司徒天青看看桌上的银票，“天明我们走。” 天明答应一声欢喜的走上前拿起桌上的银票，又接过王行让人准备的衣物，跟在司徒天青身后高兴地走了。 司徒天明！ 王行望着离去的两人眯着眼笑了，这真是一个好名字。 其实天明本是王行与一丫环所生的私生子，养在乡下别院长大后又外出学了些功夫，前些日子丫环死了天明才投奔他这个爹来了。 可王行家里有个悍妇老婆还有一个霸道的女儿，所以不敢带天明回府，正愁着司徒天青就来了。 王行心生一计就给儿子找了个好去处。 “白娘这些桂花可真香，这下面的丢了很可惜，我们收了去晒干做香囊也是不错的。” 汤小小拿一个扫帚把地上落的桂花扫了一堆，一阵风过又一片桂花落下，汤小小干净跑去摇晃了几下桂花树看着桂花飘落，欢喜地在树下扬起胳膊接那些落花，一边笑着一边和白娘说话。 姬哙带着一群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人比桂花娇的景象，看着那花中舞蹈的精灵，姬哙有一瞬间的失神而后笑了，“小兄弟真是好雅兴。” “快大哥回来了，” 汤小小转头看见姬哙，忙把手里的桂花丢到柳筐里一路小跑过去，“快大哥你可回来了，怎么样郡守大人没有留你吃午饭吗？” “那些粗俗的饭菜岂能入口，小兄弟天已近午你该饿了吧，我们吃饭去。” “好啊，正有点饿呢。” 汤小小可是丝毫不客气的。 伸手拉着姬哙的衣袖就要走。 “我们走！”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汤小小转头一看站在月亮门处的那个青衣人不是司徒天青是谁。 “这不是天青回来了吗？小小是天青回来了。” 白娘高兴地指着司徒天青给汤小小说。 司徒天青大步走过来。 “快大哥你们先吃饭吧，我有话和木头说。” 汤小小冲着姬哙说完这句话就向司徒天青跑去。 “木头你可急死我了，你到底跑哪去了？也不说一声就走你想急死谁啊？” 汤小小一连声地嗔怪着司徒天青。 司徒天青大步走来站到汤小小面前也不说话只是微笑。 “呀，你笑了！司徒天青你真笑了？快说你到底碰到什么好事了？” 汤小小一高兴张嘴叫了司徒天青的名字。 司徒天青微笑着看着汤小小，这个丫头整天叫他木头他也听习惯了，一时叫他名字他倒又不习惯了。 “见着个熟人。” “哇，司徒天青你居然也会说长话。快点从实招来，你见着谁了，是不是一女的，长的贼漂亮一女的吧？” 汤小小笑地有点贼。 “没有，是一个老朋友。” “什么老朋友，你第一次来白山郡哪里会有什么老朋友，咦，你身上怎么有股子香味。司徒天青你不会瞒着我去上花楼了吧？” 汤小小走近了闻到司徒天青身上的香味，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司徒天青叫开了。 这块大木头看着挺老实的，闷不响地就没影子了回来了全身带着一股女人香味儿，她还真是看走眼了。 司徒天青！ 姬哙和黑骑六骏的脸变了一下，这个冰冷不近人情的家伙真的是失踪的马帮帮主司徒天青！ 姬哙刚一回来秋雨和闪电就把这个发现向他回报了。 姬哙刚开始还有点不相信，可是想着昨儿夜里的事又由不得他不相信。 中了天蚕寒毒还能杀死三个燕国一流刺客的人除了司徒天青还能有谁？ 而此时又听汤小小叫出这个名字，姬哙更能确定面前这个人就是马帮帮主司徒天青。 脂香丸！ 姬哙伸出手摸了一下鼻子，天下之毒他没有不知晓的，从小到大他被人下习惯了毒，直到十三岁跟师父学艺，在谷内尝遍天下剧毒，这天下更已经没有了可以毒死他姬哙的毒药了。 脂香丸的香气独特，有一股女子的体香味，姬哙岂有闻不出来的道理。 脂香丸是天蚕寒毒的解药。 司徒天青他已服了解药，独步燕国天下又有谁是他的对手。 姬哙抿唇笑了，老天助他把司徒天青送到了他的身边，他若不和司徒天青沾上关系，他就不叫姬哙了。 姬哙若有所思地看向汤小小，他搞不定司徒天青，可他却有把握搞得定这个小兄弟。 司徒天青听这个小兄弟的，瞎子都能看出来。 “小兄弟既然你的护卫也回来了，我们一起吃饭去吧。” 姬哙故意把护卫两个字咬得很重。 “就是木头我们和快大哥一起吃饭吧，也省事了。” 汤小小一恢复正常就改口叫木头了。 “我们还是不要麻烦人家了，小小我们还要去外面找找店铺呢？” 白娘看出司徒天青不乐意呆在这府里，她也不乐意忙上前帮腔。 “天明挑筐我们走！” 司徒天青也不看姬哙等人，示意天明挑着白娘身后他们的行李筐走人。 “我去牵马！” 白娘忙跑去院外牵她们的马。 大家都决定了，她好像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了。 汤小小嘟着嘴看着司徒天青嘀咕着，“都不知道谁是主子了？” 竟敢当众称自己为马帮帮主司徒天青的主子，这小兄弟到底是何许人也？ 姬哙又是一惊 。 天明来挑筐，汤小小这才注意到又多了一个人。 “你是谁，跟着木头一起来的吗？” 木头是谁？ 天明是个多机灵的人，一看帮主和这个矮个少爷的神情就知道木头指的是他们帮主。 这少爷竟叫他们帮主为木头，这也太，可是看帮主的样子一点也不生气，天明心里明白这少爷是他以后要巴结的主，忙堆了一脸笑，“我是跟我家主子一起来的。少爷您贵姓啊？” “主子？” 汤小小回头看司徒天青，他一个奴隶身份在白山郡举目无亲身无分文，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主子，“木头？” 对于汤小小的问话司徒天青全当没听见，只示意天明挑着筐走。 她又被无视了，这一帮子人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汤小小无法只得走到姬哙面前陪着笑脸说：“快大哥我们今儿就不打扰了，我们先去找着店铺安顿下来，明儿再请你到我们店去坐坐。” 司徒天青要走，姬哙知道在座的谁也拦不住，反正他吃定了小兄弟，他在白山郡还得再呆上一段时间，有的是时间想法把司徒天青弄成自己阵营里的人。 想到这露出一张无公害的温柔笑容，“小兄弟自便，开了店为兄自当去祝贺。” 告辞了姬哙，一行人走出雨府。 三匹马还是坐着三个人，三个人中只有司徒天青是个男人，汤小小当然叫天明和司徒天青同骑一匹马了。 和帮主同乘一匹马打死天明也不敢啊。 天明说没几步路他跑着习惯了不会骑马。 所以三人骑马天明牵着司徒天青的马缰绳走在前面。 “你看看人家天明多懂规矩，不像某些人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汤小小坐在马上一边走，一边用话敲打着司徒天青无夺人家愣是脸色都不变的。 恨地汤小小牙痒痒，直冲着司徒天青瞪眼睛，看的白娘笑了。 “白娘这儿算你最熟了，你说我们要到哪找店铺比较合适啊？” 汤小小终于和司徒天青闹够了开始做正经事了。 “我婆家在黑岭镇开粮店的，离这白山郡城还有二三十里地呢。只是每个月我都会跟着夫君来白山郡进货，认识一些商家，一会我们吃了饭我去那些商家看看，向他们打探一下看看哪个位置最好。哪里有闲房可租。” 白娘说完想了想，“其实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打探到消息，就是福满楼那里人来人往的吃饭住店的多，消息也就多。去那里也能打听到合适的店铺，只是去那里吃饭有些贵了，我们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 “去福满楼！” 司徒天青说了去福满楼，天明就牵马往福满楼方向走。 “咦木头，这会你倒大方了。我什么时候说要请你们去福满楼吃饭了？” 汤小小还记着刚才的仇，故意气司徒天青。 小样你一个奴隶身无分文的还去福满楼吃饭。 “我请！” 这一下子轮到汤小小大跌眼镜了。 “你哪来的钱？” 汤小小转头看向司徒天青，“你真碰到熟人了？是个很有钱有朋友吗？是白山郡当地的吗？我们开店铺找他帮忙行不行？” 汤小小一口气问了那么多问题，很久没听到回答才知道自己又犯错误了，她说话的对象可是司徒天青啊，那个惜话如金的家伙，多说一句话会死啊真是的。 “对了，天明你叫木头主子，木头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主子？” 汤小小见问司徒天青没人回答，就转了方向改问天明了。 “我――” 天明看了司徒天青一眼看帮主没有让他住嘴的意思，“主子本来就是天明的主子，少爷就不要问让天明为难的问题了，天明保证以后会像对主子一样对少爷你忠诚。” “嘁，” 汤小小不以为然地嘁了一声，“什么主子奴才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天明你也不要拘束着。如果木头要是凶你，你找我我帮你骂他。” 这位少爷到底和主子是什么关系，天明不敢多说，只得嘿嘿笑了。 一路无话不多时几人到了福满楼，汤小小抬头一看这福满楼门前挂的对联乐了。 唇齿留香你来我往，江南烟雨福满天下，一副对联上面一个匾额写三个大字：福满楼。 这对联她见过，在清水县烟雨楼门前挂着的就是这副对联，原来白山郡福满楼和清水县烟雨楼是一家掌柜的，哈哈也真是太巧了吧。 “走，我们进去吃个痛快，今天木头这个大财主请客！” 汤小小带头走进福满楼，一进门就冲着掌柜的嚷道：“有钱的主来了，掌柜的上好菜，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 130章 你是福满楼掌柜的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小小一行人抬腿就要进福满楼，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汤小小突然愣了。 长衫无风自飘，眉梢一抹桃花红，棱角分明的唇带着些微的润湿，狭长的眼似笑非笑的神情，唐三贱他怎么来了？ 有一瞬间汤小小以为自己是在清水县的烟雨楼，无数次地她看着唐三贱那个货从烟雨楼里走出来，或者走进去都是这么一副似笑非笑地表情。 可是这是白山郡不是清水县，汤小小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是眼花了，她有那么想这个痞子吗？ 都出现幻觉了。 挨着汤小小的身子擦过，没有转头没有说话也没有那贱贱的笑。 这不可能是唐三贱，绝对不会是。 汤小小又摇了摇头，可是从身边走过的这个身体带着一股致命的熟悉的味道，汤小小猛地转头，看到白娘一脸的惊讶，和司徒天青一脸的面无表情。 “唐三贱你给我站住！” 唐子稷站住回头目光深沉，一改往日的油滑痞气定定的看着汤小小。 “你到哪里去？” “你若叫我我就到这里来，你若不叫我我也不知我要到哪里去。” 声音淡淡地带着一股难掩的忧伤。 汤小小不敢相信的看着唐子稷，这个货他这是怎么了，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见惯了他整天围在自己身边油嘴滑舌的样子，这一会看他如此正经倒是让人一时接受不了。 她都和他分手了，不应该再管他高兴不高兴，要死不要死。 可是不知为何汤小小只觉得心里也一时的忧伤起来。 “你请我喝酒。” 汤小小语气平静地说，她和唐子稷分手那是有着两个人都跨不过的鸿沟。 但她真的并不想如此难堪的分手。 “当然。” 唐子稷眸中掠过一丝欣喜。 整个人像突然活过来一样大步走过来，一把拉起汤小小的手，“我们走。” “注意你的举止，唐三贱我们只是朋友。” 汤小小甩开了唐子稷的手，她看不得他难受，但她也不会为了他的难受就委屈自己答应成为他的妾。 “你要吃什么，怎么想起到福满楼来？不是住在雨府的吗？” 唐子稷根本不管别人怎么看，径自又伸手拉住汤小小的手，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们两人个大男人这样不合时宜的拉手。 “你怎么知道我在雨府？” 汤小小知道唐家三少什么时候顾过别人的看法。 所以也就懒地再和他争辩，任由他拉着进了福满楼。 唐家少爷居然从清水县一路追到白山郡来，可见其对小小的一片真心。 这个丫头嘴还硬哄得了自己却哄不了别人，明眼人从这丫头顺从地被唐家少爷牵了手眉眼里藏不住的幸福就能看得出来，这个丫头心里头真真地喜欢着唐家少爷。 白娘乐得看到两个人和好，欢喜地跟在后面走进福满楼。 “这位爷看着好生面熟，这不是――” 天明想着，司徒天青依然面无表情，眸中的冷意却更寒了。 看了天明一眼大步走进福满楼， 这个小子真是聒噪极了。 看着自己主子的眼神，天明自是知道自己一定是说错话了。 拍拍脑袋跟着司徒天青走进福满楼，一路走着一路盯着前面唐子稷的背影看，越看越熟悉突然恍然大悟，这不是福满楼的掌柜的吗？ 昨晚他跟着父亲王行来过一次福满楼，父亲是找福满楼掌柜的做一笔秘密生意的。 这位掌柜的年轻英俊让人见一面便不得忘，怪不得他会觉得眼熟。 天明一边走一边想，这福满楼掌柜的和汤少爷是什么关系，两个人这般牵着手真是奇怪。 也不怕人笑话了去。 还有自己的主子也是够奇怪的，对待这位汤少爷的态度怎么看都觉得像一个男人对热恋中的女人的态度。 乱了乱了，真是乱了，这三个人可都是大男人啊，难道他的眼看错了。 “后院雅座。” 唐子稷拉着汤小小走进福满楼，冲着柜台后面的帐房先生说。 “我不去后院，我就要坐在那里。” 汤小小进了福满楼才发现这里和烟雨楼还是有些区别。 进门一个宽阔的大厅堂，北面一个戏台子上面正有几个戏子在咿咿呀呀地唱着什么，右手边一片场子摆着些许矮桌子，坐着许多听戏的客人。 中间一条宽过道直通后院和楼下，左手边是一个个屏风挡着的雅座。 有几个锦衣华服的坐在那里听戏喝茶。 汤小小一看就明白白娘为什么说要来福满楼听消息了。 要听消息当然是要坐在这前厅人群里才能听到想听的消息。 “你是想找个合适的位置开店？” 唐子稷并没有停步，拉着汤小小直往后院而去。 汤小小挣了几下没想到唐三贱这货出奇的有劲，她的挣扎在外人看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放开她！” 司徒天青发话了，声音带着隐忍不住的怒气。 看吧她怕的就是这个，汤小小心里暗叫一声苦。 “我若不放呢？” 唐子稷头也不回，声音也是出奇的冷。 汤小小惊诧地看着唐子稷严肃的侧脸，她见惯了唐子稷的微笑油滑，从没见过如此严肃森冷的唐子稷。 这一瞬间汤小小似乎又看到了当初唐子稷在荒野杀死劫匪的模样。 “好了，好了木头不要这样。” 汤小小回头冲着司徒天青挤了个笑容，这两个男人真是够她受的。 也不看看场合就发脾气。 唉，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遇到的男人都是我行我素的家伙。 “唐三贱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个位置开店，你不是应该在府里陪着那个娇娇女吗？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汤小小被拉着进了后院，后院和前厅截然相反，出奇的安静一院子绿树红花，一丛丛绿竹，一座座假山，亭台楼阁好一派江南园林风光。 这里一点也不像个酒楼，倒像个富家庄院。 汤小小一进了后院看到满目绿色，烦燥的心情立马平息了许多，既来之则安之。 汤小小问的问题唐子稷一个也不回答，她也无所谓了，众人前行不多会就到了一片荷塘边，荷塘边搭一条竹桥，直通往塘中的一座楼阁。 一行人径直上了竹桥，进了楼阁，众人这才发现楼阁是二层，走上二楼上面是雕花的木顶，四周是雕花镂空的大窗，窗前挂着轻柔的白纱。 楼阁里有桌有椅，椅上香垫，桌上美食美酒，旁边侍立着几个眉清目秀的青衣小厮，看到众人上来忙把白纱的帘子挽起。 顿时湖上一阵风过吹来淡淡莲香。 唐子稷拉汤小小坐下，司徒天青面沉如水的径自坐在对面。 白娘和天明不肯落座，分别侍立在小小和司徒天青身后。 “顺安街拐有座香云楼掌柜的出远门正在典店，在那里开盛世百货分店就好。” 坐下唐子稷脸上的神情稍缓了些。 对着汤小小说。 “你到底搞什么，唐三贱你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你先说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啊，你什么时候包了这个房间，看着你挺熟的，这里不会也有一个天香姑娘吧？” 汤小小自己都不知道最后这句话说的有点不对劲了。 “怎么你吃醋了？” 唐子稷听了脸色软和起来。 这个丫头就是嘴硬，明明心里是装着她的。 “别跑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那个姑娘呢？” 天明站在司徒天青身后是越听越糊涂了。 这是怎么回事两个大男人怎么说起话来像一对恋人呢。 “汤少爷你不知道福满楼就是这位唐爷的？” 天明忍不住插了句嘴。 “什么，唐三贱这福满楼是你家的？” 汤小小睁大眼睛看到唐子稷唇边的笑，“烟雨楼呢，不会也是你们唐家的产业吧？唐三贱你不会没事又跑来败家吧？” “不是唐家的。” 唐子稷淡淡的说：“是我的。” “嘁，你的还就是唐家的。” “我的唐家不知道。” 唐子稷已经想明白了，自从他那天被这丫头用那样的话伤了，当下就独自离开清水县跑到这最近的白郡时就想明白了。 他要想让这丫头回心转意必须要让唐家三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所以他跑到白山郡来查看他的产业，自从六年前他开始偷偷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大唐基业开始，短短的六年里大唐基业的触脚已经延伸到整个燕国。 现在他又在考虑下一步他要把大唐基业的路子拓宽到别的国家去。 拒绝与昭王府联姻，昭王府不会让唐府的人太好过，这他并不担心。 因为有师弟姬哙的关系，昭王府并不是他所担心的事。 他来白山郡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听说姬哙来白山郡了，正好相聚一下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所以他从盛世百货门前受汤小小拒绝之后，连唐府也没有回直接就到白山郡来了。 他的马“烈风” 那是什么样的脚力，他昨夜就来到白山郡了，来的当晚属下就回报说马帮分舵主王行来访，马帮行天下各国都有分舵，如果与马帮结上关系，对于他们大唐基业向别国拓展是条好路。 所以当晚唐子稷就见了王行。 今天早上他收到了三元飞鸽传书的书信，上面说汤小小来白山郡开分店来了。 唐子稷看着书信久久不语。 今天一早他的探子就已经守在各个路口，所以姬哙和汤小小一行一进白山郡城，他就知道消息了。 131章 一千三百两银票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在福满楼坐了一半天，他一直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现在去见汤小小。这个丫头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说要和他分手那绝不是说笑的，他现在贸然去见如果惹恼了那丫头，说不定一辈子不再见他也是可能的。 一半天他坐在福满楼里坐立不安，手下的探子一会回报说那丫头在雨府，一会回报……直到刚才探子回报说那丫头一行人向福满楼走来了。 他再也坐不住了，从湖心亭一口气跑到福满楼门前，正撞上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汤小小，这才有了开头不由分手拉了这丫头就来湖心亭的这一幕。 “你打什么瞎谜，什么叫你的唐家不知道？” 汤小小有点晕。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如果你真想知道我的一切，今晚你留在这里我会讲给你听。” 汤小小脸一下子红了，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脑子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什么叫今晚你留在这里啊。 “唐三贱你别疯了。我对你的事情没有兴趣。倒是你说的那个顺安街香云楼你让人带我过去看看。” 唐子稷听了汤小小的话，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但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既然你对我不感兴趣，只是生意上的交往。那么香云楼我已经盘下，你是想月租还是年租？” 唐子稷好像漫不经心的说，其实他自从听了三元说汤小小要来白山郡开分店的消息就开始让属下盘个店铺下来了。 这会子倒又表现的不在意了。 “月租，每月底给你送租金。” 汤小小张口就来，“多大的铺面月租多少？” “铺面是你清水县盛世百货的十倍，月租十两月底你亲自到这湖心亭来交租，不然就是一百两。这笔买卖我觉得你应该算得清楚哪种更有利。” 唐子稷脸上露出难得油滑的笑来。 “那我不租了，我去租的别的地方。我就不信白山郡除了你这香云楼就租不着地了。” 汤小小愤愤地站起来，这家伙摆明着是耍她吗。 “那你还真说对了，白山郡除了我这香云楼你还真租不着地方，就是找你的快大哥也无济于事。” 唐子稷脸上摆明了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吧的无赖表情。 唐三贱这家伙怎么知道她遇到快大哥的事？ 汤小小瞪着唐子稷，难道这货派人跟踪她。 唐家三少竟然认识太子哙，这倒是司徒天青没有想到的。 既然这家伙这么说，那就是他让王行出面看来也不是轻易就能摆平的，何况他现在逃亡的身份还真不适合挑着了帮着汤小小出面。 这样对他对汤小小都不利。 司徒天青正思考着。 汤小小一拍桌子，“就这么说定了，唐三贱我租了，月租十两银子，每月月底我亲自前来交租。” 说完汤小小转身就走，经过唐子稷身边的时候汤小小贴近他，嘲笑地说：“我就不信你还能把我吃了怎么地。” “你说对了。” 唐子稷伸手凌空指在汤小小的额头上。 汤小小摇了一下头，好像真的被这家伙点中了一样，这个家伙就是神经兮兮的。 她不禁在心里哀嚎一声，她的命怎么这么苦，走到哪里都摆脱不了这个家伙呢。 哎呦，不管他了反正现在对自己来说还是在白山郡先落了脚，赚到钱再说。 有司徒天青在身边还有快大哥，她就不信这唐三贱能把她怎么着。 唐子稷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看着小厮领着众人离开，湖里的风吹过来，拂动着他的长发，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望着湖水的目光里充满了柔情和欢喜。 汤小小从清水到白山你终究是逃不掉的。 走出福满楼的大门，汤小小呸一口唾沫吐到地上，上辈子不知她是不是欠他的，怎么事情到了最后，她还是听着他的安排了。 “少爷我们这边走，香云楼就在前面。“领路的是福满楼帐房先生。“这是香云楼的房契，还有钥匙。”“咦怎么会有房契，不是租给我们的吗？我又不买要什么房契。”“是租房的房契，少爷。”帐房先生的话让汤小小差点没把头插泥地里去。自作多情看丢人了吧。“顺安大街有多远啊？”才走了几步，小小就转头问白娘，因为有帐房先生跟着，所以几人并没有骑马，马由天明牵着，几人的行李都放在马上。几人跟在帐房先生身后步行。“我以前跟着夫君到顺安街进过货，前面不远就是。”白娘安慰小小，一行人才走不远，果然就到了顺安街上。顺安街道路整齐，店铺林立，比起清水县的平安大街要好上不知多少倍，热闹繁华中却又透着井然有序来。“这就是香云楼，”帐房先生指着街角交叉口一处两层木制大楼说。“地理位置倒是不错，人流量还可以。”汤小小站在门前看了一下前后交叉路口两边街道的人流量，来往人真是不少，是个开分店的好地方。人气很旺。“进去看看里面怎么样？”帐房先生打开了香云楼的门，大门一开白娘不禁说声好，“好，太好了，这铺面真是大。”汤小小看了心里也是欢喜，这香云楼进门是个开间的大厅，和福满楼相比虽说是小多了，可是要比清水县盛世百货店铺大上十几倍。月租金十两，唐三贱这是摆明了送她们了。嘴里虽然说着和人家分手，可是看着唐三贱如此为她费心，汤小小心里还是乐着。“这后面还有一个院子。”帐房先生走过大厅，来到后门处打开后门，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座花木扶疏的大院子。这要比起清水县的院子可是大上二十倍也不止了。“原先前面卖货，后面是开客栈的。地儿宽敞着。”帐房先生介绍完把东西交接了，就转身离开回去复命了，出了门了帐房先生不禁回头又看了一眼，他真是不明白一向精明的主子怎么这会子犯这样的傻，人家香云楼明明经营的好好的，偏要把人家搬出去硬是高价买了来，这一月租金十两比白送还白送。这么大片店铺前铺后院的，在白山郡怎么着一月租金也得三百两银子。难道这个姓汤的少爷是主子的朋友，主人对朋友真是好啊。“这铺子大，小小我们要是开起这个店来，要比清水县我们原来那个老店大上十几倍，到时候挣到钱就能给云飞盖房娶媳妇了。”白娘高兴的在厅里转了一圈。“白娘你家不是黑岭镇的吗？离这也只有二十多里地，我们把店开起来你就可以回家看看了。到时候看你家还有什么人，我们都接了来一起过。明儿这店开起来让米白也接过来。你们全家都在这个店里忙，到时你们全家就能团圆了。”汤小小笑看着白娘，那笑温暖而安心。“这店铺打扫的倒是干净。”汤小小环视了一下店铺，店铺窗明几净，就连货架都是现成的，显然唐三贱那家伙是费了心的。汤小小又不傻此时想了，这家伙硬是要她租了这店，显然这店是他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那么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到白山郡来的呢？这么短的时间赶过来，又把这店盘好准备好，显然是极为用心的了。想到这里，汤小小不禁偷着乐了。白娘听着心里感动，看着小小的笑脸，想着这丫头还是一心喜欢着唐家少爷的，这不一见了唐家少爷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这店里货架也有了，我们先要找着附近农家，看看怎么收菜。然后再雇佣几个伙计，这店就能开起来了。这样算起来我们还需在一笔开店的资金。白娘我们还有多少钱？”汤小小看着白娘，钱都是白娘保管着的。“我们哪里什么钱，你是知道的家里的钱全用来给林姥姥家还债了。只带了些散碎银两来。”白娘发愁地看着包裹里的那些钱，要说几个人吃饭住宿还行，要开店这些钱绝对是不行的。怎么办？汤小小皱眉，在白山郡她就认识快大哥和唐三贱，她是不能再借唐三贱那货的钱了，快大哥吗？倒是可以去借借看看。正想着，司徒天青看了一眼天明，“天明。”天明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爷要多少？”“全给。”全给，天明嘴一撅，这个败家的主子他知不知道这是多少钱，这可是他爹交给他的，他数好精心收藏着的，一共是一千三百两银票，都给主子是不是疯了。“这是什么？”汤小小看着天明递过来的一把银票，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是钱吗？这时代也有银票吗？”“一千三百两。”天明看着汤小小大惊小怪的样，不禁瞪了他一眼，他现在可是不管主子怎么想，这可是一千三百两银子，是他和主子的全部家当，全交了出来他们吃什么喝什么。“一千三百两，我的老天爷！天青你哪弄那么多钱？”白娘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一屁股坐到地上。“别嚷！”汤小小做贼一般跑过去关了大门，然后跑回来紧张的看着司徒天青，“木头你昨儿不见了就。这钱就是那时候弄来的？”司徒天青点头，汤小小说的不错，他不见了就是去见王行了，钱就是王行给的。“你去偷，啊不对――”汤小小禁不住拉住了司徒天青的衣袖，“偷是不会偷这么多的一次，你一定是去抢了，你抢的谁的，哪家富人的，你才来这个地方你怎么知道人家有这么多钱？啊，你想作死啊？”“你才去偷呢？”天明实在看不下去了，“这点钱对我们主子来说什么也不是。”天明这么一说，白娘和汤小小都点头，就是司徒天青根本不是会偷人家也不是会抢人家的人。主子，对了她们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个天明一直叫着司徒天青主子难道？“天明，司徒天青的家就在这白山郡吗？”汤小小知道问司徒天青那个大木头是别想问出什么来的，干脆拉过天明问。 132章 买下一个孩子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天明怎么敢回答这个问题，先是摇头后是点头，看了司徒天青一眼可怜兮兮地又看一眼汤小小，“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汤少爷。” 听天明叫汤小小汤少爷白娘和小小又是一阵笑。 白娘拍了一下天明的肩膀，“傻小子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吗？小小是个丫头。” 丫头？ 天明一惊睁大眼睛仔细看了小小，又跑过去前前后后看了一遍。 “我真是傻了，汤少爷――啊不这分明是一个美丽的小姐，我这奴才真是眼拙了。” “天明，你叫我小小姐就好了。可不要在我面前奴才长奴才短的，大家都是一样的人。” 大家怎么会是一样的人呢？ 天明回头看了一眼司徒天青，打死他也不敢和主子一样。 “这是白娘，你以后就跟着我们叫白娘好了。我叫汤小小你叫我小小姐。至于木头吗？” “小小姐好。” 天明机灵忙上前向汤小小行了个礼。 阻止了汤小小接下来的话，然后又向白娘行了一个礼，“白娘好。” 最后跑到司徒天青身边站着，规规矩矩地立在那里。 “好了，好了你是木头的奴才我就不管了。随便你吧。“汤小小看这小子长的机灵人真是够迂的，只得算了。“木头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们也不问。这钱呢？你的钱就是你的钱。这一百两银银票算我借的。等到店开起来赚了钱就还你。”汤小小从天明手里拿过一张百两的银票。“司徒天青是你的，司徒天青的一切也是你的。”司徒天青难得说一句长话，却听的汤小小头大，听得天明瞠目结舌。主子这又是什么话啊，难道主子真和那位唐爷一样也喜欢上了这位汤姑娘。“好了，木头既然你说你是我的，那就得听我的。这钱算我借的。这事别再说了，你的事我也不问了。我们开始来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汤小小不想再在这个地方绕弯子就转变了话题。“我先去看看附近认识的几个商家还在吗？找他们商量一下看看附近可有进菜的渠道。”白娘说。“这样交给白娘你了。还有找店员的事，到哪里去找熟悉做生意的店员呢？”开一个店容易吗？万事开头难到处都是事。“这香云楼不做了，店员一般都是本地人不会走远的，我们去问问人找了来让他们继续在这店里行不行呢？”白娘毕竟是做过粮店生意的，想的就是周到些。“这样是不错。”汤小小点头，“好了我们今天就说到这里，我们先去后院把房子看看，看看我们住哪里安定下来我们一下午直到傍晚有着时间去做那些事呢。”大家都点头，回到后院，后院很大，大院子里有三个小院子。汤小小住了最北面的主院一座六间正房，左右八间配房的小院。白娘住了西院三间正房六间配房的西院子，那里厨房仓房都有了。本来让司徒天青带着天明住东院和白娘一样的配套院子，可司徒天青不肯，非要住在主院偏房里。借口就是初到白山郡他还是住在这里保护着小小最好。小小说不服他，最后司徒天青领着天明住了小小那院的两间配房。住处安定下来。几人开始上街。天明挑着筐跟在后面。汤小小先是带着众人进了一家成衣店，给各人都买了几件换洗衣裳。然后又到布店买了一些布让店里的裁缝做成床单被罩，说好了傍晚时送到香云楼去。然后到了菜市街，又买了一些菜和肉，米面等生活用品。让天明都用筐挑了去。白娘说要去看一些厨房用品，汤小小想去看看附近奴隶交易所看看，能不能买几个手底下使的人。就叫天明挑着筐陪白娘去买东西。她和司徒天青一路向奴隶交易所走去。白山郡城就是比清水县热闹，都下午三四点了街上的行人还很多，做小买卖的，开店的都还有生意做着。汤小小和司徒天青一路走着，汤小小看到前面有一群人就停下脚步看热闹。挤进去一看地下躺着一个人缩在一个破草席子上蜷缩成一团不停的打着摆子， 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衣衫褴褛蓬松着头发，头上插一个草根不停地向众人磕着头，“好心的大爷大娘们行行好，我爹病重快不行了。行行好把我买了去给我爹几个钱买点药吃。好心的大爷大娘们行行好。”汤小小在电视里看过古代有头插草棍卖身葬父的情景，可亲眼见了这孩子卖身替父治病。心里着实还是感动的要命。“咦，这孩子看着怪眼熟的。”旁边一个胖老头看了一眼这父子两。“就是我看着也有点面熟。”一个挎着篮子进城卖鸡蛋的大娘走过去，仔细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这不是我们黑岭镇张记粮店的少掌柜张良吗？”大娘的话一出，人群中有几个认识张良的人就议论开了。“可不是这个张良吗？喝酒赌牌把老婆女儿都卖了抵债了。”人群中一个老头抽了一口烟说。“这小孩是他中年得子生的那个豆黄吗？”“就是的啊，可怜这一家子人啊，终是散了。”人群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汤小小听得不禁唏嘘，看这男人真是活该，喝酒赌牌把老婆闺女都卖了，也是一个不上进没人情味的东西。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只可惜这年纪小小的孩子，可真是孝顺懂事啊。看到这样的事真是让人伤心，汤小小转身就走，她就不该好奇心重进来看的，看的她心情都不好了。“好心的大爷大娘们，买了我吧求求你们救救我爹吧！”孩子凄楚地声音使汤小小脚步停下了。汤小小又转回身来走到孩子身边，“孩子你跟我走吧。”汤小小让旁边人帮忙，把那重病奄奄一息的瘦弱汉子抬进了旁边的医馆。掏钱给医师让他给汉子看病，带着小男孩离开了。汤小小觉得这汉子既然能为抵赌债把老婆闺女卖了，这个小男孩子跟着他爹早晚也会被卖的，倒不如自己带走，在店里当个小厮也是一条活路。“你叫什么名字？”“豆黄。”豆黄这名字真是奇怪。汤小小不禁一乐。“以后你就跟着我在店里做事吧。”“谢谢主人救了我爹。”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叫什么主人，叫我小小姐。”姐？小家伙诧异的抬头，一又眼睛黑亮黑亮的，只是太瘦弱了些。汤小小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男装呢，不禁嘿嘿笑了，“要不你叫我哥也行。”“哥你真好。”这小家伙嘴倒是挺甜。 133章 我要还你们自由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顺安大街今天正逢集日，喧闹的街市，人头攒动路边摊上摆有刀、剪、杂货等。 再走下去街道两边的二层楼阁上有许多茶客游客凭栏对着街市指指点点，说笑着。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但的、有赶着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很是热闹。 小小领着两人继续往前走，因为她要开店所以更留意路边的店铺，白山郡比清水县繁华多了，街道两边有茶楼、酒馆、当铺、作坊。 店铺门前还有许多张着大伞摆摊的小贩。 汤小小看着心里欢喜，这样的繁华热闹的街市，开个百货超市一定会比清水县赚钱多。 汤小小想着去奴隶交易所买几个粗使奴隶，可是被豆黄的事一闹也没有心情，在街上又转了一圈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带着两人回店铺了。 白娘比她们回来的早，已经在后院忙活开了。 生意的事先不着急，但后院她们住的地方要先整理出来。 白娘是个能干的把汤小小和天青住的主院打扫干净，布店的伙计已经把新做好的被单等物送了来。 白娘把几人的床铺好房间也打扫好了。 又把从清水县带来的和新买的各种生活用品都摆好。 小小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和天明在厨房忙活的差不多了。 “小小姐回来了，” 天明一走出厨房就看到刚回来的汤小小她们。 忙把手里的端的菜放下，向天青行了个礼，“主人回来了。” “饭已经做好了，一路上这几天都没有吃好睡好，今天晚饭我们就吃早点，吃了大家都早点睡明天我们再忙活店里的事。” 白娘端着一筐新熥的油饼走出来。 天青食量大她多熥了几张油饼。 “主子我给你打了酒，是你最爱喝的上好的女儿红。” 天明忙跑回厨房拿出一个盘龙雕花青铜酒壶乐颠颠地跑到司徒天青面前。 司徒天青接过酒壶冲着天明点了点头，也不多话走到院中倚在假山前喝了一口，而后看看院中的风景和天上的云彩，又喝一口。 天明看着自家主子怡然自得的神情禁不住笑了，临出来的时候他爹暗地里交代他了，帮主这人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爱喝口酒，而且要喝必喝上好的女儿红。 所以出来的时候机灵的天明就从他爹书房里顺手拿了把青铜酒壶揣在怀里带出来了。 刚才和白娘一起买东西的时候，专门去酒楼打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一千二百两银票都在他身上。 这辈子他也没见过那么多钱，所以天明多少有点激动。 当然给帮主买酒的时候，他也顺便给自己买了壶酒已经偷偷放在自己床下面了。 天明你为人机灵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大出息爱占小便宜，跟了帮主可要收敛着些。 你替帮主管着钱照顾着生活，万不可贪了公款，一月要向我报一次帐明白吗？ 临出来的时候他爹交代过他这些话，天明当然没胆子违抗他爹，可是跟着帮主这不管钱不爱说话的主，这点小便宜不占白不占，人不能亏着自个儿。 “木头喜欢喝酒吗，以前倒是没发现。” 汤小小看了一眼倚在假山旁享受着美酒的司徒天青笑了，木头喝酒原来都是这么豪迈的。 她第一次发现酒和这个男人这么和谐。 真不知爱喝酒的司徒天青这段时间没酒喝怎么过来的。 “咦，小小你身后怎么多了个孩子？” 白娘把馍筐放到院中石桌上转过身来才发现汤小小身后还跟着一个孩子。 孩子破衣烂衫头发蓬乱一身脏兮兮的一直害怕的低着头。 “这是我刚才在街上买来的孩子，来豆黄以后你就跟着白娘在厨房里打个下手吧。” 汤小小拉过身后害怕的不敢抬头的孩子。 豆黄！ 这个名字冲进白娘的耳朵里，白娘立马全身如遭雷击。 豆黄这不是她那可怜的儿子的名字吗？ 当年她中年生子，夫君张良欢喜万分就顺着女儿米白的名字给儿子取名叫豆黄，夫君当时还高兴地说咱家有米有豆以后日子就会越过越好了。 “豆黄？” 白娘上前一步一把拉过孩子，伸手抬起孩子的小脸，脏脏的黄瘦的眼上一双黑亮的大眼睛，不是她的儿子豆黄还能有谁。 “我的儿！” 白娘一把抱住豆黄，全身都在发抖。 自回到白山郡心里时刻在想着，等主子店开起来事忙完了，她就向汤小小告个假回家看看。 可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先见着了。 “娘，娘你可回来了。” 豆黄一时呆了，小小的孩子心里一时想不明白。 她娘和姐姐被父亲卖了抵债，早已经被奴隶贩子卖往外地了。 小小的孩子听旁边的大人说话心里就知道这一辈子永远不可能再见到娘和姐姐了。 可是这会子娘怎么会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豆黄想不明白，被娘抱着这样的温暖让他不禁失声痛哭。 “娘，娘你可回来了。” 听着儿子的哭声，白娘心如刀绞再也忍不住悲痛，抱着儿子放声大哭。 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在街上买来的孩子竟是白娘的亲生儿子，世间哪来这么巧的事？ 汤小小和天明面面相觑。 若是这样那么医馆里那个病重的男人岂不是白娘的老公吗？ 汤小小还没想明白这事，扑通一声，白娘已经拉着儿子豆黄跪在了汤小小面前，忙不迭地磕头，“姑娘大恩，姑娘大恩啊！” “白娘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汤小小忙拉了白娘起来。 几人坐下，白娘细细问了汤小小买来豆黄的事情。 听完了坐在石凳上抹眼泪，“那个冤家听不得人劝，终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下场。我只说这一辈子再不得见我可怜的儿子。不想今日托姑娘之福竟见着了。以后我们娘三个当为姑娘当牛做马报答姑娘的大恩。” “白娘我们是一家人何必说这样的话。” 汤小小没想到自己无心之举，竟成全了白娘一家团聚，被人家这样感谢着终是不习惯。 “姑娘以后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白娘擦干眼泪正色地对汤小小说：“姑娘是干大事的人，以后还会挣来更大的家业也会嫁人。过着使奴唤婢的日子。虽说我们感恩姑娘仁慈之心，可岂能坏了规矩。以后主就是主仆就是仆。不立规矩不成方圆。” 汤小小听了白娘的话，想到白娘所说也有道理，她毕竟不是生活在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 春秋战国这样的奴隶社会，她这样的行动自己觉得倒正常，可是在别人也许就不方便了。 入乡随俗她也不能太另类了。 “还有一件事奴婢也得给姑娘说，一个姑娘家在外面行走经商多有不便，也不利于姑娘商业发展。姑娘以后外出谈生意时就以男装最好。” 汤小小觉得白娘句句真言，都是为她着想的连连点头说：“都听白娘你的。明儿我还得买些人来，以后这些人白娘你管理着就是。” “谢姑娘厚恩，白娘一定把管家这活给做好。” 白娘又跪下谢恩。 汤小小对于这种动不动就受人跪拜还是觉得别扭。 “白娘你若执意如此，那我明儿回清水县时抽时间到大五柳村问问村长，怎么能把你们从奴隶变成平民。以后成了平民就算是我雇佣你们给我干活就行了。” “小小姐这样的事为什么还要回大五柳问村长做什么，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事啊。” 天明不明白的看着汤小小。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使她们恢复平民身份啊。” 汤小小看着天明。 “你若真有心让他们恢复自由之身，这还不简单。你把她们的卖身契当着他们的面烧了便是。” 天明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汤姑娘怎么不知道呢。 “不要去官府办手续了吗？我那时入户汤家都是村长去回了里正费了好大劲的啊。” “我不知道汤姑娘你说的那是怎么回事。但是奴隶是主人的私有财产，杀死或者卖掉全由着主人做主。官府那只是在主人刚买了奴隶时去官府登记才会有记录的。听你们我想你可能买的时候只是拿来了卖身契，并没有去官府登记吧。那样就很简单了。你把卖身契烧了她们就自由了。” 汤小小不敢相信的看着天明，这事就这么简单，哎呦她们这些人在清水县的时候还为了这事讨论过呢。 可是没有人知道会这么简单的。 现在听天明这么一说，汤小小明白了，汤家一家人都是老实巴交的没出过门的农民当然不知道奴隶这事。 扶桑呢，虽说是秦国贵族家出来的，可能也是没经管过这事也是不知道具体内情的。 而汤小小当时根本不是正经奴隶买来的，是逃出来的没有身份的人，入户大五柳当然要经过村里里正办理和手续。 没想到这么头疼 问题这一会就解决了。 汤小小高兴地一拍天明的肩膀：“还是天明有办法，不愧是郡城里有的人比我们这些农村出来的有见识。” 天明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 “白娘你们的卖身契都在爹那里，回去我就让他烧了还你们自由。” 汤小小说完冲着站在远处喝酒的司徒天青叫了一句，“木头回去就还你自由。” 么？ 帮主竟然是汤姑娘买来的奴隶吗？ 天明彻底呆了。 如果这位汤姑娘不是那么好心的话，帮主岂不是一辈子都是她的奴隶，那么马帮岂不是一切都要为她所用。 哎呦，天明看着汤小小傻呵呵地乐着，这个汤姑娘真不知是太善良了还是太白痴了，守着一个大金矿自己倒不知道。 天明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幸亏这位汤姑娘糊涂要还了帮主自由，要不然他可就惨了，你想想帮主都是汤姑娘的奴隶，他可是帮主的仆人啊，这样一算他岂不是这们汤姑娘仆人的仆人了。 太可怕了！ 134章 聘掌柜请伙计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还有一件事奴婢也得给姑娘说，一个姑娘家在外面行走经商多有不便，也不利于姑娘商业发展。姑娘以后外出谈生意时就穿男装最好。” 汤小小觉得白娘句句真言，都是为她着想的连连点头说：“都听白娘你的。明儿我还得买些人来，以后这些人白娘你管理着就是。” “谢姑娘厚恩，白娘一定把管家这活给做好。” 白娘又跪下谢恩。 汤小小想着白娘说的规矩，就坐着接受了。 管家这名称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对白娘以后就是这新店的内管家了。 “白娘还有一事相求。” 白娘起来低头向汤小小行礼。 “但说无妨。” “张良那厮虽说贪喝嗜赌，但也已家破人亡受到了惩罚。请姑娘行好容我请个假去看那没良心的一眼。夫妻一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了。” 古代女人真是善良，男人喝酒赌钱都把她给卖了却还惦记着去看他。 这事汤小小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孩是万不能理解的。 不过那是白娘的家事，白娘都原谅自己男人她一个外人还能说什么。 “既然白娘你肯原谅那位大叔，反正现在吃晚饭时间还有点早，天明，” 汤小小叫天明，天明走过来，“你就和白娘一起走一趟，到医馆把那位大叔带回来吧。” 白娘没想到汤小小竟要她把张良带回来，当下感觉不由又跪下磕头。 汤小小被磕急了，转身起来向屋内走去，“我累了先去歇一会，你们把张大叔叫来吃晚饭时再叫我。” 白娘和三元都不知道张良在哪家医馆，自是带着知道路的豆黄去了。 院子里一时只剩下司徒天青站在风中喝酒……“谢谢你能回来！” 一张焦急的脸，一双狂热的眸，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开个玩笑就当真，你以为你是谁。丫头从此以后每天到烟雨楼来给爷请安，一直到爷饶了你为止。不然灭你全家！” 深眸长睫，那一闪而过的凌厉，阳光下那眉角一抹淡淡的桃花红……“是个稷字，我的名字唐子稷。” 附耳低语，声音里居然没有戏谑只有深情“我的银子给你花我高兴。” 那无赖的甜言蜜语。 “我若疯了也是你逼疯的，我就那么罪大恶极吗？你真的不打算原谅我了吗？” 唐子稷不要这样，不要，汤小小在睡梦中挣扎着。 “我死过了一次，这个身子也死过一次，我不想让我和这个身子再死一次。” 那深深的沉痛的眼神，那转过身子无力的脚步，沉痛的脚步踏过地上盛开的玫瑰，一朵朵玫瑰碎作一片片红泥，一步一伤心，一步一绝望。 唐子稷回来，是我错了。 我不该因为害怕而伤害你。 唐子稷你不要走，唐子稷——汤小小突然醒了过来，淡淡的夜色在室内飘浮着，她摸了一下额头都是汗，她只睡了这么一会就做梦了吗？ 在梦中她看见的……为什么要想他呢？ 既使她可以放弃一切自尊地位，为了他嫁入唐府，那么唐府里他的妻，还有那个即将嫁入的什么王爷之女，她们能容得了她吗？ 以后呢？ 漫长的婚姻生活中他的身边到底还会嫁入多少女人，无论现在多么爱，她终究会成为他的过去。 时光流逝，爱淡情去青春不再她会不会也成为古代电视剧中那样的怨妇。 头痛，头痛，都是头痛的事。 汤小小扑在被子上。 门被敲响了，门外响起白娘的声音，“小小醒了吗，吃饭了。” “哦，这就去。” 汤小小答应一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白娘正微笑着站在门外，那微笑是从里到外透着满足的。 唉，女人都是如此不管男人如何，终究是逃不开一个情字。 汤小小叹了口气跟在白娘身后去院子里吃饭。 晚饭是摆在汤小小住的主院的院中一个凉亭中石桌上的。 汤小小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坐好了只等着她来。 汤小小看席上坐着一个衣着干净头脸都洗得干净的四十多岁的瘦弱男人。 白净的脸，温厚的眼脸上带一个儒雅的笑。 这男人是谁？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我的主子汤姑娘，豆黄他爹快来拜见汤姑娘。” 白娘拉起男人，男人带一脸腼腆的笑朝着汤小小身子一弯施了一礼，“多谢汤姑娘的对我们全家的大恩。” 汤小小皱眉这个男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卖老婆孩子的人啊。 可能是来了以后白娘给他收拾过了，这男人干净整洁的很，看着极像一个店铺掌柜的样儿。 汤小小心里对这男人没什么好感，也就不多说话，只是嗯一声就坐下了。 张良看主家对他不高兴，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招人待见。 自是脸上带着愧色走过去坐下。 汤小小看他走路才想起白娘说过当年的事，看着这男人拖着瘸腿艰难地走过去坐下，汤小小心里一软，这个男人当年也是很疼爱白娘的。 唉，浪子回头金不换，如果自此就改了那些坏毛病，全家团圆好好过日子也不晚。 汤小小坐下看到桌上的菜很丰盛，六菜一汤。 红烧肉、酸辣土豆丝、红烧豆腐、粮醋排骨、醋溜白菜、肉沫炒粉丝。 汤是一道杂菜鲜汤。 汤小小注意到白娘又新做了几张熥油饼，张良的面前小碟子里摆着的是新做的熥油饼。 心里一乐这白娘啊还真是太爱着自己的男人了。 汤小小挟了一筷子红烧肉，这白娘真是很用心的。 这红烧肉的做法她在清水县只做过一次，白娘就记住了程序，这会子做出来味道还真不错。 豆黄原来在家时也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此时看了直流口水，毕竟是孩子心性看着大人的脸色没有在意他的样子，伸筷子就挟了一块肥肉塞进自己嘴里，拼命吃着又不时用眼睛看着桌上的大人。 这情景看的汤小小心里一阵难过，把红烧肉放到豆黄面前，“慢慢吃，姐姐管够。” “谢谢主人。” 这一次豆黄不叫哥哥也不叫姐姐了，去接他爹的路上娘已经交代过他了。 以后一定要记着自己的身份。 不可逾越了规矩。 汤小小看了一眼白娘，本想说叫什么主人叫姐姐，一想到白娘白天说的那番话也就做罢了。 “张大——” 汤小小刚想说张大叔一想又换了个叫法，“张良你就跟白娘一家住在偏院吧。你不是我们家的奴才要是想在我们家吃这口饭，就听白娘的吩咐让你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如果做不了以后赶了出去也别怪我不给你脸面。” 汤小小故意说着这些狠话，主要是怕张良毛病再犯了，白娘落得痛苦。 这样把他交给白娘管着时刻让他明白，他在这院里是白娘一句话就能赶他走的人。 让他有个怕处也好服白娘管束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汤小小的心意白娘当然明白，自是不说破。 大家吃了饭白娘又上了茶，大家坐着一边喝茶一边商量事。 “明天一大早先要去进货，我和天明木头一起去顺安街货场看看，进些干货和日用品。白娘你找找熟人看怎么进货顺便看看还能找到几个伙计，如果愿意回来干的我们签约一月给工钱一两银子。“怕是这工钱太多了些。”张良怯怯的搭话了，说完看见白娘没有不高兴，又看看汤小小的脸也没有阻挡他的意思，胆子就大了些，“白山郡的行市伙计月例工钱都是几百文钱就行了。如果主家你给的太多会让别的商家生出非议的。”汤小小点头，这一点她倒是没想到，她看了张良一眼，“你以前是开粮铺的是不是？”“小人惶恐，祖业是开着一家张记粮铺的可自家父逝去后在小的手里折了去了。”张良脸一红，毕竟说着他家先前的事，他总是个大男人有点觉得愧得慌。“那你当过掌柜的懂一些经营了。”“小的略懂一二。”“那这样好了，张良新开店铺由你来当掌柜的，店里经营进货出货日常经营你都一手管着。”“谢东家大恩！”张良扑一声跪倒，这一次头磕得真心实意，经了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之痛，张良自是像死过一次一样，只没想到这位姑娘能把如此大事托给他，他定当从头开始，革心洗面。白娘也是感激的无以复加，站在一边禁不住又抹起眼泪来。“张良你的工钱一月是二两银子，全交由白娘来领。你若不服或者经营不善时立马辞掉。到时你身无分文自行走人，你看可好？”“那是自然，谢东家大恩。”张良能与妻儿团聚，又得了这样的好差事，哪里敢说个不字，自是感激的很满口答应着。“这二十两银子交给白娘你，明儿一早你和张良一起去找人进货。”白娘感激着收下钱。“好了明天一早天明木头我们一起去进干货，今天就说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汤小小挥手，让大家散了，自己依在椅子上抬头望月，三天后新店开张，希望一切都会顺利。 135章 钱啊都到我碗里来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各位贵亲走过路过，请进店一观。开业三天所有货物红利全让给各位客官。” 。 张良身着一件蓝色长衫，满脸笑容站在店门前冲着路过的行人行礼。 张良身后站着两排伙计，全都新衣新帽满脸笑容跟着张良向路过的行人行礼。 今天是店铺开业的日子，汤小小这个东家却成了闲人。 此时正手里拿着一块油饼一边吃着一边在店铺里转悠。 前两天她忙着进货看行情，张良雇人和进菜。 雇佣来了伙计张良还要教规矩分任何。 因为这店开的大了，所以除了伙计还得再找几个看店的护院。 汤小小明白这不是现代的保安吗？ 这活就交给司徒天青了。 她昨儿带着司徒天青到奴隶交易所去了一趟，让司徒天青挑了几个功夫不错的男奴隶买了来，到家就交给司徒天青。 司徒天青却是不爱管事的，倒把这事又交给了天明。 天明真是个有本事的把这几个护院收拾的服服帖帖。 汤小小咬着油饼看着店内的摆设。 店很大，有三千多平米那么大的店铺，蔬菜区、生食区、熟食区、面点区、化妆品区、日用百货区等都整洁亮堂。 白山郡比清水县人流量大，才一开门店内就有一些闲人在逛了。 汤小小笑咪咪地走过各排货架，看看货的品相，又看看下面贴着的用毛笔书写的价格表。 心里快活极了。 这个法子是她提出来的。 现在店面大了就仿照她在现代经营的超市管理了。 价格当然是要透明了。 她让天明买了一些罗（古代纸的替代品）都写上价格贴好。 这样的做法在白山郡还是独一份儿，人们当然觉得稀罕，还有这种卖货的方法。 古代商店都是柜台在前货物在后，来的客人在柜台外用眼看了叫伙计给拿的。 现在自己能走进去亲自看货物的品相新鲜度价钱大家都觉得很方便，很亲奇。 所以不管买不买，大家都进来看一看。 尤其是那些平日里家境不好的，有这样近距离看清这么多东西，都极是开心。 “小小你想对了，在白山郡开店是比咱清水县强多了。” 汤大山叨着烟袋从后院走出来，看见汤小小在货架前站着，就走了过来笑地眼睛都看不见了。 “爹以后你就安心当财主吧。” 汤小小又咬了一口油饼。 汤大山连连点头，看着坐在柜台后面的儿子汤云飞，满脸满眼都是笑，“小小你真要云飞留下来当白山店的掌柜的。” 前天他们收到小小的飞鸽传书（这一个法可是天明想出来的），说店已经盘下来了叫他们送些货来。 青菜这样的就不送了，汤大山叫着柳五好、柳丰一起赶了两辆大车装了许多的干货、化妆品、材料等货物走了一整天昨儿傍晚才来白山郡。 汤小小让新雇佣的那些伙计把货连夜摆上去。 他们送货太累了，所以直到现在柳五好和柳丰他们还在睡着。 汤大山心里兴奋睡不着，一大早就起来了。 在店里早就转了几圈了，看到这么大的店又是高兴，生怕才开店没有客人折了本心里又是担忧。 如今店门才开一个时辰见店里就有许多客人进来，心里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汤大山看着坐在柜台后面穿着新长衫，第一次戴着崭新幞头的儿子汤云飞，心里真是极受用的。 “爹你又说错了，不是掌柜的是少东家。掌柜的是张良。” 汤小小笑着纠正汤大山。 “是，是，是少东家。” 汤大山看着儿子头上的幞头（古代一种帽子）笑眯眯又抽了一口烟。 古人在穿衣戴帽上极为讲究，奴隶是蓬头的，一般平民戴不起帽子，以黑巾裹头，所以庶民就叫“黔首” 而只有官员和有身份的地主才能戴得帽子。 是社会地位的一种象征。 如今汤云飞作为新开的盛世百货白山郡店的少东家，第一次坐在柜台后戴了帽子。 汤大山怎么能不高兴呢。 本来昨儿来送货的时候，汤云飞要跟着来。 汤大山原是不同意的。 认为清水县店里不能离了他们爷儿两。 他来了云飞就得留着。 好不容易半辈子才有那么一点家业他不守着儿子就得守着，换得别人他不放心。 但汤云飞执意要来。 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同意。 谁知来了看了这店才明白，自己真是心眼儿太小了。 如今儿子在白山郡也成了有店铺有身份的人，他心里岂能不欢喜。 现在汤大山心里又盘算着，明儿回去的时候他自己回去，留下儿子云飞看着白山郡这店。 以后儿子再在白山郡城里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这日子真是越过越美了。 汤小小看汤大山仔细在看架子上的货，就径直向店门前走去。 “小小，一会若有人前来恭贺，我们就在福满楼办一桌吧。先交着这些朋友以后好有个照应。还有郡府和商会我们今儿开了业，明儿一早我就送拜帖去拜会。方合礼数。” 汤云飞看汤小小走过来，本想叫一声小小妹妹，可是看小小穿着男装只得叫了小小。 早上张良给他说了这个事。 在白山郡开店不比在清水县道道多着呢。 郡府和商会都得去打招呼。 郡府每年都要按时交税金不说还要给郡守大人一些红利。 至于商会那更得去拜会不然就很难在白山郡做下去了。 “云飞哥几天不见你长进不少，看来还是扶桑姐姐教得好。” 汤小小拍了汤云飞肩膀一下，汤云飞脸一红看的汤小小不禁哈哈笑了，这个云飞真是有意思出来做生意这么久了还是动不动就脸红。 真是个胆小怕羞的男人。 “好吧，就照你说的如果有贺客来就到福满楼摆一桌。” 福满楼这三个字让汤小小脸上一暗然后又恢复正常了。 汤小小吃完最后一口油饼。 走出了店门。 店门外是一片开阔地，铺着青石板路顺着墙边栽了一排大树，门前荫凉了许多。 此时张良正带着十二个小伙计站在店门前卖力的吆喝着。 看汤小小走出来，张良忙一脸是汗的跑过来，“东家今天开业客人来的还不错。刚才我看到王粮商从店门前走过去了。想来一会商行就会派人来道贺，到时候东家别忘了要封一个红包给道贺的人。” “他们来道贺不是应该拿贺礼来吗，为什么我们还要送他们红包，你是说给跑腿的小费还是什么？” “我的大东家来，当然是打发报子的跑腿费了。郡府和商行的明儿你去拜会的时候是在送上厚礼的。一家没有百十两银子那些大人老爷是看不上眼的。” 百十两银子，哇怎么这么多。 这些官府和商行真是够黑的。 汤小小皱眉，可是入乡随俗这规矩她还是懂得。 她可不想搞特殊。 这事她是能想明白古往今来都是这个理。 “恭喜东家，贺喜东家，开业大吉！财源广进！” 一声豪迈奔放的笑声传来。 汤小小抬头看时，一群短衣打扮的江湖中人抬着贺礼大步走过来，为首的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笑着向到汤小小抱拳道贺。 “同喜，同喜。” 汤小小忙还了一礼，却不知道来者何人。 “王舵主您来了。” 天明正走出门来看那些护院站在门外状态如何，不想一眼看见他爹领着马帮帮众前来道贺。 心里一惊忙上前搭话。 他是王行的秘密私生子当然不敢当众称呼爹爹，只叫得王舵主。 马帮舵主是什么东西？ 汤小小惊讶的抬眼看张良，马帮是什么东西？ 却看到张良早就已经白了脸。 马帮是什么东西，汤小小不知道，可是白山郡本地人张良却是知道的。 马帮是燕国黑道霸主一帮与当地商家并不联系。 都是一些会钻营的商家托着关系找路子去拜见马帮当家的。 商家谁都知道别说马帮当家的，就是马帮肯让你进马帮的院子放下那些礼，那这个商家在白山郡甚至在燕国就有保证了，再不必担忧有强盗小偷去光顾你的店，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 谁曾见过马帮舵主亲自前来道贺的，这个脸可是给大了。 张良不知是福是祸心下忐忑不安。 天明是心里明镜似的帮主司徒天青在这店里，王行岂有不来道贺之礼，不但会前来道贺，天明看了一眼几个帮众抬着的贺礼，若不是怕动静太大引人怀疑，父亲怕不是会抬了半条街的东西来吧。 汤小小是不明白的，只以为是白山郡哪个镖局的想着自己是商家，以后可以有生意上的来往，所以就打着哈哈让天明引王行等人进店去后院坐。 司徒天青这时正拿着一壶女儿红靠在门外一棵树前喝酒，王行见了哪肯进院去坐。 只让天明让门前护院把贺礼抬进去就转身告辞了。 临走时天明送王行离开，王行小声对天明交代要好好照顾帮主，提醒说贺礼里有一箱帮主的服饰让天明仔细收拾着。 天明都满口答应着。 汤小小刚想转身进后院去看那些贺礼，街上驶来一骑黑马，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不减速径直奔到店门前方翻身下马，一身黑色绣金边的华服，高束一紫溜金冠儿，只身前来身后竟无一随从小厮。 唐三贱！ 汤小小后退一步，这家伙这时候到这来做什么，来道贺的不会吧。 137章 二十四箱豪华贺礼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手提着一篮子鲜花，唐子稷大步流星走到汤小小面前，把花篮往汤小小怀里一塞，“东家大喜了。” 说完也不看旁人只是盯着汤小小脸看了一刻，转身走到马前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从来到走没有一盏茶的时间，这个家伙真是的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不管别人怎么想的。 汤小小提起花篮刚想说滚一边去你，谁知抬头一看唐三贱那货骑马已经穿过人群，只看到一个背影了。 不过今天这家伙也太一本正经了，竟和在清水县时全然不同的气质，没有一点油滑之气却显出难掩的霸气来。 汤小小怔怔地看着那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深处，再低头看看花，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篮子鲜花。 扔了吧今天可是自己店开业的日子给自己找晦气。 收下吧心里却有一股子出不来的气。 一时之间提着花篮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哟，小兄弟鲜花送美人，小兄弟莫不知道我来提了花篮在这里等我？” 一个温软的声音打破了汤小小的胡思乱想。 汤小小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姬哙站在了她的面前。 一身紫香丝衣，柔软乌黑长发只在后面扎一根缎带，松松地披垂在身后，巧笑嫣然不动声色自有一番风华。 “快大哥来了。” 小小看见姬哙心里的郁闷消去许多，“这几日没见快大哥了，快大哥越发漂亮了。” “近秋了这几天天气干燥了些，这皮肤就差了许多。” 姬哙伸手抚了一把脸，眉间略带一点忧愁。 汤小小看惯了姬哙的行事，倒也不觉得什么。 看看阳光下白瓷盆儿一样的皮肤，这样的脸还挑剔着，倒是她这些日子劳碌奔波皮肤真差了许多。 等过了这一段忙活，她也得好好保养一下自己的皮肤了。 “那到我们店里来看看，有许多款的爽肤水总有一款适合你的皮肤。” 汤小小伸手引了姬哙往店里走。 “小兄弟给你道喜了，金满箱银满柜愿能称了你的意。” 这句话说的汤小小眉眼都笑开了。 快大哥不但会说话还极懂得她的心思。 是的她现在可是什么也不想，只想着能赚更多的钱，让大家都能过的快意。 “不过今天你的皮肤倒是比前几日好了很多。” 姬哙走着转头看一眼走在他身旁的汤小小。 一边说着一边跟着汤小小往店里走。 汤云飞坐在柜台后看着汤小小领着姬哙一行人走了进来，一时站了起来紧张局促地看着他们，穿着如此华贵之人，举止如此优雅这样的人物在清水县他何时时见过这样的。 汤大山原在货架边看货，看到汤小小领着几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看着华贵逼人，一时全身兴奋地都颤抖了，忙颠着脚跑过来赔着笑脸。 “昨儿个我们店里的化妆品送了来，我拍了一些爽肤水，抹了一些雪花膏。所以就好了很多。” 汤小小一边往里走，一边介绍着她们店的化妆品。 她觉得快大哥这样的富家公子一定对她的化妆品感兴趣，如果是那样到时候再带动那些富家夫人小姐，她的化妆品就能在白山郡打开市场了。 “快大哥我们到后院去，我给你看看那些宝贝。” 汤小小乐哈哈地领着姬哙往后院走去。 汤大山也紧跟在后面进了后院。 进了后院，姬哙一眼看到院中摆放的刚才王行送来的那些贺礼，一共十二抬整整齐齐摆在院子中，因为汤小小还没进来点收，所以天明不敢让护院往屋里搬。 放着只等汤小小来呢。 “这是哪个朋友送来的，那朋友看样是个极讲究的。” 姬哙让自己的侍卫把贺礼放下。 他是燕国的太子不能随便与人交往。 所以只带了几个侍从抱了六盒贺礼，虽是六盒可里面所放之物哪一件都非凡品。 “马帮舵主，我也并不认识。” 汤小小皱眉，一看到这些贺礼她才想起来这也是一个大麻烦。 都不知道什么马帮，怎么会凭空送了这些东西来，“打开我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怕不是来送来一些什么可怕之物来吓唬我们的吧，听这名就不像是什么好来头。” 汤小小让天明把箱子打开，她心里想着别是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土匪强盗故意送来威吓商家的什么可怕之物。 天明站在那里正想着一会见了汤小小怎么对她说明这种情况呢，现在又见汤小小身边跟着一个外人，更不敢说出实情了，只得听从吩咐打开了箱子。 十二抬贺礼，一共二十四大箱东西，一打开里面的东西亮闪闪的，直晃人的眼。 哇，这是什么？ 汤小小不敢相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睛，两箱锦缎，两箱珠宝首饰，八箱各色瓷器摆件，八箱衣物被褥，最后四箱更为惊人，两箱黄澄澄的金块，两箱白花花的银子。 扑，汤大山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的个娘呀，这是怎么回事，这如何是好？ 这一辈子他别想见过这些东西了，就是听也没有听过啊。 马帮舵主？ 姬哙心里暗想，司徒天青在这里，马帮分舵主亲送了这些东西来，已经是很低调的了。 如果不是司徒天青现在是隐藏状况，以马帮的财力物力送这些东西来真是拿不出手了。 “马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汤小小一脸困惑。 噗，姬哙几乎要笑喷出来，“马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看着刚从外面走过来站在门边的司徒天青姬哙故意当作没看见，对着汤小小扬着声音懒洋洋地说。 眸子唇边却挂着掩不住的笑。 “我们主人的一个故友。” 天明转头看见站在门边的司徒天青慌忙对着汤小小说，一边说一边回头不断瞅着司徒天青的脸色。 司徒天青脸上却依然平静如初，像没听见姬哙的挑衅一样。 姬哙如此调笑司徒天青，一是他知道司徒天青绝不会对小兄弟说出他的真实身份，二是他要和马帮合作听王行报的那个条件窝火此时借机发作一下罢了。 “木头，真是你的朋友？” 汤小小几步跑到司徒天青面前，“木头，你怎么会认识马帮的人，先前你那些钱也是这位朋友送你的吧？” 汤小小说完这些话依然不过瘾，又上前拉着司徒天青的衣摆，“木头，你朋友那么有钱，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木头，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你怎么不回去看看？” 说到这里，汤小小突然想到电视里演的那些个被抄家的豪门富户达官贵人，难道木头是一个落难的公子或者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江湖人士。 哇，到底是哪一种，哪一种对她来说都是好刺激的说。 “木头，难道是说？” 白生生的小脸，闪光的眸子，司徒天青看着面前这张充满好奇的小脸，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可是心里不禁哀叹这丫头怎么是个好奇宝宝呢。 真是败给她了。 一时之间，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对这丫头说清面前的这种混乱的状况。 “借的。” “什么借的，你是说你借朋友的这些东西，不对不是这样，你的意思是说你朋友原来借你家的，现在归还给你？” 汤小小早就习惯了司徒天青说话只说几个字，她乐于猜谜语的生活状态。 “是。” 司徒天青暗地里长出一口气，他还真是佩服这丫头自说自话的本事，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他算是过了这一关。 “呀，木头你有这么多钱了，明儿我们回去清水县我让爹把你的卖身契烧了，你自由了带着你的东西可以回家了，买地盖房子东山再起，好好过日子吧。” 卖身契？ 姬哙脸上神色一变，也只是一变转眼就变成原来浅笑的样子。 怪不得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司徒天青会跟在一介商贾小兄弟的身边，原来司徒天青竟落难沦为奴隶，看样是这位小兄弟买了他来，只是这位小兄弟倒是傻的厉害，不知道自己身边有这样一块宝。 “我的便是你的。” 司徒天青说完这句话，看了汤小小一眼转身就走了，这个丫头真是想像力超丰富的，而且还是个瞎操心的丫头。 “亲兄弟明算帐，这么多钱怎么能随便就给别人呢？” 汤小小冲着司徒天青嚷，看着司徒天青拿着酒壶边走边喝，听了她的话只是摆了一下手顾自走了，汤小小不由笑了，这块木头真是有意思。 身陷困境不消沉，身怀巨款不张扬，这样的男人无论是在这个乱世的战国时代，还是在未来她生活的二十一世纪，都是少有的绝版好男人。 “把这些东西都搬去木头房间。” 汤小小冲着那些护院说。 “汤――” 天明刚想叫汤姑娘，可看着有外人在场，汤小小又穿着男装忙住了嘴，“主人既然说是这些东西是汤少爷你的，那这东西就是你的。再搬到主人屋里主人会不高兴的。” 天明看着汤小小还没改变主意忙伸手示意护院不要动，护院都是天明管理的，自然是听着天明的。 都站在那里不动看着汤小小。 “汤少爷你又不是不知道主人的脾气，这东西若是送到他房里，说不定他嫌碍事随口就送了别人。岂不浪费了。” 138章 超级吃货娘泡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天青也不是别人，再说小小你若执意拒绝就太不尽人情了，这毕竟是天青的一份心意呢？” 汤大山忙上前扶住箱子，脸上冲汤小小堆着笑。 天青把这东西给了小小，小小可是他们汤家人，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如果小小不推辞那就都是汤家的了。 虽说他们现在开了两家店，可是要挣这么多那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 汤大山看着这些东西眼睛都笑眯了，有了这些东西，他们汤家可就是真正的富家老爷了。 到时候在白山郡买个大宅子，到时候再给云飞娶一房门当户对的媳妇，这汤家的日子可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了。 “天明还不快抬进去，还愣着作什么？” 汤大山怕汤小小再拒绝，忙叫天明让人把箱子抬进去。 “少爷，你陪客人吧，我们进去了。” 天明是个多机灵的人，还没等汤小小再说拒绝的话一挥手示意那些护院把箱子抬汤小小住的主院里去。 那些护院可都是天明一直管理的，当然听着天明的，一起涌上去抬着大步向主院走去。 “小小你忙，我进去看看。” 汤大山怕东西有什么闪失，忙向汤小小告个别，紧跟着抬箱子的护院小跑着进去了。 这会子他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 “哎，你们——” 汤小小的哎字落在半空中，眼看着天明他们把箱子抬进了她住的主院。 只得作罢。 回头看到姬哙似笑非笑的眼，自嘲的笑笑，“你看这些个人。快大哥让你见笑了。” 看着司徒天青走往院子深处的背影，小小不禁笑了，知道木头最烦的就是人多嘴杂，不爱说话偏喜个清静。 这会子怕是拿着酒壶要找个僻静的地方独自喝酒去了。 也不去管他。 “小兄弟，你这位护卫大有来历，不知家乡何处以前是做何营生的？” 姬哙看着汤小小。 “快大哥，你来试试我们的化妆品，全是纯天然手工制作，保你喜欢。” 汤小小并不想在外人面前谈论司徒天青。 其实她心里对木头这会子也好奇的很，原先儿只知道木头会功夫，出了门才发现木头对外面的事知道的很多，显然是个常跑江湖的。 所以她心里一直觉得木头可能出身镖局，或者武术世家，因家族出了事故才会沦落成奴隶。 那是木头的隐私，木头不说她也知道里面必有一个伤心的故事。 所以她才不问。 木头带了天明来，又带来那么大一笔钱她就心里想问木头了。 现在看到居然有人上门一下子还木头那么多东西，她就对木头的来历更疑惑了。 可是木头既然不肯说，必是有苦衷的。 所以她再好奇也不会问，更不会和别人谈论木头，所以对于姬哙的问话，她没有回答故意差开了话题。 姬哙本也没有想要汤小小回答，听汤小小这么一说也就罢了。 “小兄弟有什么好化妆品，我倒要——” 姬哙本想说我倒要看看了，可是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鼻子吸了吸，“什么东西这么香？”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食品的味道。 “什么东西？” 汤小小闻了闻香味来自厨房，就冲着厨房叫一声，“白娘你做了什么这么香？” “能有什么，我看烙饼吃完了，就熥了两张油饼。” 白娘应声从厨房搓着手走了出来，“还不是昨儿夜里五好大哥和柳丰送货太累又睡得晚了，今儿到这会子才起我看饭被你们吃完了就给他两熥了油饼。” 姬哙闭上眼睛慢慢地说：“芝麻、菜油、葱花、还有面粉香。” “快大哥你可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白娘熥的油饼放了这些东西？” 汤小小奇怪的看着姬哙。 “天下美食岂能逃过我的眼？” 姬哙深吸一口香气脸上有一种极度幸福的感觉。 这表情让旁边站着的快风心里暗叫一声苦。 王都蓟城哪个人不知道太子哙的洁癖，哪个人不知太子哙的贪吃。 快风看着姬哙一脸的陶醉相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有多少人想要太子的命，怕是全燕国的人都知道吧。 所以从小到大太子哙都不知被刺杀，被下毒过多少次了。 要是在东宫里被人下毒还好，东宫早就备齐了一整套的防毒解毒方法。 快风最怕的就是在外面这样陌生的地方，让你防不胜防。 可是太子平生却偏又见不得美食，若见了美食怕是连命也不要了。 “快大哥你可真厉害，闻闻就知道用了什么食材。当是天下绝顶的美食家了。” 汤小小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暗乐了这个娘娘腔属狗的呀鼻子可真灵。 “快大哥不知道白娘的油饼可好吃了。” 说到这里，汤小小冲白娘说：“白娘端一些来给快大哥尝尝。” 白娘转身回去端油饼了。 汤小小看看姬哙一脸的馋相不由乐了，这丫标准的吃货啊。 又看看姬哙身边的黑骑六骏，个个都如临大敌，再后面站着的六个锦衣侍从更是紧张万分。 奇了怪了快大哥不就说要吃块油饼吗？ 这一个个的都紧张个什么啊。 “油饼来了。” 白娘端着柳筐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手端着稀饭碗的柳五好，一手端着红木托盘的柳丰。 走过来柳丰像白娘一样把托盘放到石桌上，托盘上是一个白瓷的小碗，碗里是彻好的菊花蜂蜜水。 汤小小向白娘点点头，知道这一切都是白娘准备的，白娘就是心细，知道吃了干干的油饼后最好是喝些菊花蜂蜜茶冲一下。 才不会觉得腻。 “柳丰大哥这次劳累你了，怕是要耽误了店里的生意呢？” 看着柳丰汤小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这次汤大山送了两车货来，柳五好的马早就被她们骑了来，这一次的两匹马都是借的柳丰家的。 这已经是天大的情份了，柳丰还亲自驾车送来真是太让人过意不去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新店开张我爹让我来贺个喜。再说了能耽误什么生意，现在店里的生意冷清的很。祖宗的这点子基来怕是要断送在我这里了。” 柳丰脸上露出些许愁容。 “这话就说的差了，柳家老店那是祖传的手艺。等再过些日子收了秋，庄户人家闲下来免不了要做嫁闺女娶媳妇的事，到时怕是店里打着灯都忙不过来呢？” 柳五好喝了一口稀饭安慰柳丰说。 “五好大爷说的是，柳丰大哥手艺好不愁没活的。” 汤小小忙附合着。 柳五好是个老实人，平日里绝不肯轻易和陌生人说话的。 只是这一路走来，他和柳丰一人赶一辆马车，汤大山和汤云飞各坐了一辆在上面压车，他和柳丰就免不了一路上说些闲话。 从清水县到白山郡倒成了忘年交。 “等再挣些钱我们给支飞哥盖屋娶媳妇，还不是要求到柳丰哥你面前。” 汤小小正和两人说笑着突然发现两人的神情一下子变了。 柳五好正喝一口稀饭忘了咽，柳丰瞪大眼睛紧闭了嘴两个人的表情都像见了鬼。 怎么回事？ 汤小小顺着两人的目光一看，才发现刚才她光顾着和两人说话了，一时没在意姬哙，这会子姬哙已经坐在了石桌旁边的石头凳子上。 石头凳子上放着一个绣花锦缎坐垫，姬哙正坐在坐垫上洗手。 金光灿灿的盆子盛了半盆清水，一个侍从正跪在姬哙面前双手举着金盆。 这样奢华的做法当然会让一介平民吃惊。 尤其是柳五好那样一辈子都没见过几个富人家的贫苦农民，见了这样的场景岂有不惊之理。 汤小小虽说早就在客栈里见识了姬哙的生活作风，可是这会子只是来做个客就这么摆谱，她不能不说这个娘娘腔真是一个太能作的人。 姬哙洗了手，捧盆的侍从退下，后面又走上来一个侍从手里举一块雪白的麻布毛巾递给姬哙，姬哙擦了擦手，把毛巾丢给侍从。 又有一个侍从走上前来把一块同坐垫同色的绣花细麻丝巾铺到姬哙膝盖上。 姬哙正襟危坐在石桌前，早有一个侍从怀里掏出一个雕花木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根银簪子在油饼上各试了一个遍。 然后退下。 “少爷筷子。” 白娘看地呆了，看见姬哙要开吃了才如梦初醒般从柳筐里拿出一双洗地干净的筷子来。 姬哙看也不看，伸手捏起一块油饼，递到嘴边咬了一小口，咀嚼然后再咀嚼，脸上慢慢露出笑容，“香、软、酥、脆，这个东西外焦里嫩真是绝了。” 白娘有点尴尬，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可看着这公子爷的作风，哪敢作声只得慢慢向后退一步站着。 “这个东西叫什么名？” 汤小小看到姬哙捏着油饼的手不禁乐了，这个娘娘腔真是行不吓人死不休啊，捏着个油饼还不忘翘兰花指，真是她不想笑死都不行。 “回少爷，油饼。” 白娘恭敬地答。 油饼，姬哙皱眉这名字倒是没听说过。 不过东西却是极好吃的。 “你从哪里学来，如此好吃。” “回少爷，这只是普通农家的家常饭食而已，何来的手艺之说。少爷喜欢便好。” “普通农家的家常饭食？快风是这样吗？” 姬哙不相信的回头看了一眼快风，快风只得硬挤出一个笑脸，平日里太子好吃的毛病犯了时，宫里的东西早就吃厌了，就叫他们这些手下四处搜罗民间美食。 第138章 薄荷珍珠牙膏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他们这些人哪敢真从民间搜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太子吃啊，还不是让宫里的厨子变着法子的给太子多做些花样。 这时太子若问起来，这个普通民间吃食这般好吃，你们怎么从没有给我找来过，他能怎么说呢，所以只以摆着个笑脸装傻了。 “好吃，林长侍打赏！” 姬哙连吃了两块油饼，又喝了那碗菊花蜂蜜茶，高兴的接过侍从递来的细麻手巾擦了下嘴，随口说了个赏字。 林长屎这是什么名字？ 汤小小一听这名几乎笑喷出来。 太子殿下怎么这么不小心，快风听了心里一惊，长侍这可是宫里的内侍之职位名称，在京城里呆过的人多半一听就知道是宫里的太监。 快风忙扫视了在场的众人，看到汤小小笑出了声。 这才放下心来。 这些人除了这个汤少爷多半都是些乡野村夫，自不会知道长侍是什么。 可召集看这汤少爷的表情也是个不知道的，所以才稍稍放下心来。 快风冲着身后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从怀里掏出一锭细丝白银走到白娘面前，细声细气地说：“赏你的还不快谢恩。” 这男侍从的声音怎么这个样子，细细的像个女人。 汤小小一愣。 她在电视剧里倒是听过类似这样的声音，那是太监说话的声音。 白娘哪见过这阵势，忙接了银子弯腰施礼。 “放肆！” 那侍从细细地怒斥一声，还要说什么。 “你退下吧。” 姬哙出声阻止了他。 看着汤小小等人诧异的目光，姬哙才突然意识到，刚才他是一时吃的高兴了，倒是忘了这时候是在外面，他这个太子身份别人是不知道的。 当然这个做饼的婆子才不会跪下谢恩。 “你还会做哪些味美的吃食？” 姬哙有些意犹末尽。 “白娘做的红烧肉也非常好吃。” 汤小小忙接了话，自从那次她做过一次红烧肉，白娘就让学了去，做的还不错。 汤小小觉得如果这时候要再让这个娘泡觉得稀罕的美食，红烧肉一定会更出彩，因为红烧肉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烧法，二千多年前的战国根本没有这种做法。 “快去烧了来，若是真好吃重重有赏。” 姬哙高兴的说。 白娘看了汤小小一眼，汤小小示意她去做了来。 她想让趁白娘做菜的时间，把那些化妆品都拿出来让娘娘腔看看。 若是真能被爱美到挑剔的娘泡看中，那在白山郡一定会有市场的。 白娘应一声去做了。 这时天明领着那些护院从主院走了出来。 向汤小小回说所有东西都做好帐目表交给老东家了。 爹不但是个抠气鬼，原来还是个贪财鬼啊。 汤小小想着汤大山此时一定在那屋里摸了这箱又摸那箱的偷着乐呢。 这时刚才那端着金盆的侍从又走了过来，同样的姿势跪下举盆过头顶，旁边又一个侍从手里提一个金壶，把水倒进盆里，然后就是洗手、擦手，吃饼前所做的事又照着原来的顺序重做了一遍。 “小兄弟，你说的化妆品在哪里，拿来我见识一下。” 姬哙做好这些，转头看着汤小小笑的温软轻柔。 “天明，把我们的化妆品拿出来。” 汤小小早就见过了姬哙的这些作风，所以并不觉得奇怪，这天下的富家子弟，似乎一个比一个会做，一个比一个败家。 若论败家这个快大哥还是比不上唐三贱那个货，可是若论起作来，这个快大哥又比唐三贱那货胜着一筹。 “是。” 天明忙去拿化妆品。 “既有贵客陪着，我们先行告退。” 柳丰站在那里感觉拘谨的很，就向汤小小说一声，拉着早已惊呆的柳五好离开了。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面前，还是少呆着为妙，不然惹出什么事来岂不是笑话。 天明腿快，汤小小才在石桌另一边的一个石头凳子上坐下，天明就端着一托盘化妆品走了过来。 “小兄弟店里的宝贝倒是不少。” 姬哙看到托盘上摆着十几个各色的瓶瓶罐罐，不由笑了。 在宫里他什么样的化妆品没见过，只是对这小兄弟的宝贝有些好奇罢了。 他清楚的记得在清水县初见小兄弟的妹妹时，那女子脸上的皮肤缺少水份也有些粗糙，一个家里卖化妆品的女子如此不知保养自己的皮肤，他倒不能想像这小兄弟的宝贝化妆品到底会是些什么东西了。 “这是蜜油爽肤水具有补水美白之功效。” 汤小小拿起一个长颈瓷瓶，倒了一些在手上，化妆水凝成一个小水珠并不散去，汤小小轻轻在自己手背上抹一抹，伸到姬哙面前让他看。 姬哙看时，那手背上抹了化妆水的一片明显是比不抹的地方湿润白暂一些。 “嗯，倒是不错。” 姬哙闻了一下味道，有一股淡淡的香油味。 “只是有些香油味，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 “你看这个薏仁蜂蜜爽肤水，专门对付干燥起皮的皮肤。” 汤小小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姬哙身后的快风，“这位大哥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的皮肤太干，用这个最是合适。” “快风你过来，” 姬哙叫快风站过来些，让汤小小把化妆水抹一些在快风的脸上。 快风一个大男人哪里肯做这种事，可是又不敢违抗太子的命令，只得从汤小小手里拿过瓶子倒一些在手上，胡乱抹在脸上交差了事。 抹完了一转脸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走回来的司徒天青，正拿着酒壶站在一棵树下冲他看了一眼，这一眼看的快风一张黑脸刷一下红了，太子殿下再如此荒唐行事，他的名节迟早不保。 “其实最好的还是这个，” 汤小小拿过来那瓶用丝瓜汁、黄瓜汁、蜂蜜、蛋清、白醋调配的眼霜，“你看你昨儿夜里一定没睡好眼底都有黑影了。” 汤小小指着姬哙眼皮下的略暗一些的皮肤说，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这个娘泡，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娘泡的眼睫毛好长的，一个大男人长那么长的眼睫毛做什么？ “这个眼霜对消除黑眼圈和眼角皱纹功效最好了。” 汤小小倒一些在姬哙白净的手上，看着姬哙轻轻用两个食指抹过眼底那片黑影，这个男人真是比女人生活的还精致。 “这东西母――” 姬哙刚要说母后最喜欢了，话到嘴边又改成了，“母亲最喜欢了。” “那有什么难的，你就拿一瓶送给伯母好了，她若使着喜欢我再多送她几瓶。” 汤小小大方的说。 “还有这个是我们家扶桑姐姐新研制的玫瑰香粉，味道香粉质细，” 汤小小伸手叫天明过来，用手指沾了一些香粉，在天明额上、脸上、下巴上都点上粉，“用手掌细细揉开。” 天明这两天早被汤小小训练出来了，熟练地用手掌轻轻拍拍揉揉脸，一会功夫一张脸就变得粉白粉白，白里还透着淡淡的红。 肤色立刻提亮许多。 “这东西倒是极好的，我那些姐姐妹妹们一定会喜欢的。” 姬哙拿过瓶子，闻了闻看了看，“里面若是再加一些珍珠粉美白养颜效果会更佳的。” “快大哥也是行家。” 汤小小没想到娘泡竟然是个识货的，珍珠具有美白养颜功效二十一世纪谁不知道，可是在这二千多年前的战国却不是人人都能知道的。 “只是这天角珍珠太贵，如果放了珍珠粉那成本就会大大提高，几个人能买的起。” 汤小小的忧虑没错，普通人家能吃上饭就不错了，再能给女人买起脂粉的就是不错的人家了。 如果再放了珍珠粉那真不是一般百姓人家能卖得起的。 “这般好东西岂能随便就卖于那寻常百姓家。” 姬哙不以为然。 奴隶社会是阶级社会，姬哙作为太子是小就习惯了人分几等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足为奇。 “还有别的更稀罕的东西吗？” 姬哙放下瓶子，虽说这些分妆品也不错，可是皇宫里的这般等级的东西也是有的。 个别的品种虽说出色些，可也并不十分突出。 “有，天明拿水来。” 汤小小从托盘上拿起一个牙刷递给姬哙。 “这是什么东西？” 姬哙拿着牙刷看了一下，精致的木头柄，一头大一头小，头大的那边带着三排柔软的白毛。 他看来看去真是没看出来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天明端了托盘走来，托盘上放两碗清水。 “这个东西叫牙刷，” 汤小小拿起另外一枝牙刷，在牙刷上抹一些牙膏粉，也给姬哙的那把牙刷抹上牙膏粉。 “我们每天吃过东西牙齿上就会沾上东西，是怎么漱口都漱不掉的，时间长了牙齿就会发黄发黑有异味。” 汤小小说这些话时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下周围人的牙齿。 快风忙闭了嘴，他承认这位汤少爷说的很对，他的牙齿就有两颗是黑色的还有一颗被虫子蛀了，平时重要场合他总是闭着嘴的，虽说是个大男人可是这个样子也是不好看的。 “太奇妙了，世间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姬哙看着手里的牙刷大感兴趣。 若说平日里的洗漱清理，他最头疼的就是洗牙齿了。 每天吃过东西宫里的人就会喝一些香茶漱口，一为洗掉口里食物的残渣，二来也能去一些嘴里的异味。 139章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早晚富族官家也都是有刷牙的，那都是用一些盐先擦一下牙齿，然后再漱口。 宫里要高级一些也只是用一些御医们专配的药盐，味道有些怪，他并不喜欢。 闻一闻这牙膏粉，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极是清新，还有这奇怪的木头棍子到底有什么用啊。 “这叫牙刷，这叫牙膏，看跟着我学。” 汤小小端起一碗清水喝了一口在嘴里咕嘟了几下吐了出去。 “尽量吐的远一些。” 汤小小顺口说了这句话，是怕姬哙那个洁癖大王要是吐的太近了沾到脚上不高兴。 姬哙旁边的侍从正要上前用银簪子试一下牙膏里有没有毒，被姬哙一挥手让退下了。 真是扫兴。 这些个奴才真是要操这无谓的心，天底下还有能毒死他姬哙的毒吗？ 姬哙也不用侍从拿出来的金碗了这一次，他也学汤小小端过另一碗清水，喝了一口在嘴里咕嘟了几下然后吐了出去。 吐的时候他尽可能的学着汤小小吐的远一些，要知道姬哙不管怎么说也是有着一身功夫的，这尽力一吐，那叫个远啊，直接像个小喷水枪吐了出去。 汤小小见了先是一怔，然后就笑的几乎要跌倒在地上。 这个娘泡也太有意思了吧。 “这样沾点水然后放到嘴里牙上刷，对了就是这样。” 汤小小一边示范着一边讲解着，一会姬哙就操作熟练了，看着汤小小嘴里溢出的白白的沫，姬哙觉得真是神奇。 一会他的嘴里也冒出同样的白沫，然后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柠檬、盐、薄荷还有……” 姬哙一边刷一边说出一串配料的名字，汤小小这次是彻底服了这个娘泡，她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娘泡绝对是个制作化妆品的专家。 汤小小哪里知道，姬哙能在宫里夺嫡大战里活到现在，那是因为他多年前拜师学了一身制毒解毒神功，这些东西他一闻一品便知是何物并不稀奇。 “如果这里再加些珍珠粉不是会使牙齿变得更白吗？” 姬哙看着汤小小。 “当然好了，不是给你说过吗？太贵了老百姓谁能使得起啊，大家都买不起我卖给谁啊？” 汤小小白了姬哙一眼，这个娘泡怎么这么不识人间烟火，这点道理她都讲两遍了怎么还不明白啊。 “谁让你眼睛只盯着那些平民布衣，你做出这些高品格的商品来卖于那些富户官家不是能赚更多的钱吗？” “你说的倒轻巧，那些富户官家会凭白无故到我这小店里买这些东西啊？” 汤小小又白了姬哙一眼，又一次觉得这个娘泡真是脑袋透逗了。 说到这里汤小小刷好了，吐出白沫，喝一口水，故意仰起脖子咕嘟嘟在嘴里漱了几遍，然后一口气吐出好远。 咕嘟嘟，姬哙也学汤小小的样仰脖子，然后吐出去。 哈哈哈，这一会汤小小再也忍不住了，不管不顾地大声地笑起来。 姬哙先是迷茫，然而若有所思地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嘴角越翘越高，最后也变成了大笑。 两个人都是一手拿着牙刷，一手端着空碗相视而笑。 “快大哥，你，你太有意思了！” 汤小小笑着把碗丢地上，用空着的手使劲地拍着姬哙的后背，一边拍着一边继续大笑。 “小兄弟，你也很有意思。” 姬哙笑着也丢了碗，一手去拍汤小小的后背，一边拍着一边大笑着。 身后的众人个个面面相觑。 尤其是快风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太子可是有严重的洁癖的啊，这个汤少爷居然拍了太子殿下的背，谁来打晕他，这不是梦吧！ 天明担忧的看了一眼笑地失态的两人，又悄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树下拿着洒壶的司徒天青。 司徒天青手里的酒壶歪了酒洒了一地，他浑然不觉只是面色沉郁地盯着笑的张狂的两个，眼睛里的寒气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天明的目光一会落在姬哙放在汤小小后背上的手，一会落在主了寒冷的眼神上，心里不禁哀嚎，他没有看错吧，主子那目光，天，主子不会是喜欢小小姑娘的吧？ “红烧肉来了。” 白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快步走过来把托盘放到石桌上，托盘上是个白瓷盆子，里面盛着小半盆红油光光的红烧肉。 “嗯，这味道香。” 姬哙不愧是个吃货，一看来了吃的，忙离开汤小小丢了手里的牙刷，大步走到石桌前坐在他的绣花锦缎坐垫上。 这次更不等侍从试毒，拿起筷子挟一块放进嘴里就吃，香香的、软软的、糯糯的好吃极了。 “这东西叫什么名字？” “红烧肉。” 汤小小说了一句刚要走过来，被天明一把拉住，“小小姐主子叫你过去。” 这一回天明叫她小小姐了，小小不禁扭头看天明，看见天明苦着一张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远处树下的司徒天青。 咦，木头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他叫自己能有什么事？ 汤小小心里疑惑，木头从没有主动叫过自己。 奇怪他能发生什么事。 转头看看姬哙那吃货正被一群人围着吃得欢，这会子别说是她，估计就是他爹娘老子来了也起不来吧。 汤小小摇头笑一下，让天明看着这边，自己跑去树下找司徒天青了。 “喂，木头什么事？” 汤小小一跑到树下面，就看到司徒天青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尤其是那眼神有些吓人。 “你怎么了木头？” 汤小小下面的话没有问出来，她整个人被司徒一把拉过去，小小的后背靠在树上，司徒天青整个人压了过来。 高大的他挤压着每一寸空间，小小呼吸着带着酒香的空气和司徒天青浓浓的男儿体味，一时有些呆了。 木头这是做什么，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木头。 背着阳光司徒天青的眸子里却正燃起漫天大火，“离他远点，别碰他。” “为什么？” “安全。” “什么安全啊，” 汤小小挣扎了一下向后缩了一下身子，“快大哥本来就像我的姐妹一样，他能有什么危险？” 司徒天青死死望着面前这张生动的小脸儿，有一瞬间他几乎想……“还不快放开我，两个大男人这样不是很奇怪吗？一会让那边的人看见了不知会怎么打趣我们呢？” 汤小小向来都是嘴巴停不住的主，虽然没明白木头为什么突然这样。 可嘴里还是顺口说出这些话。 司徒天青本就不是个会说的，被小小这么几句问下来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抬起身子放开汤小小，“他不行。” “为什么？” 汤小小直起身子，眼睛突然亮了，她嗅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快大哥向她打听木头的事，木头又不让她靠近快大哥，这两个人看来有什么事瞒着她。 “难道快大哥是？” 汤小小看了一眼那边，脑子里突然跳出刚才那个说话怪异的侍从，难道那个侍从真的是个太监，这样的话快大哥岂不是？ 看着汤小小眼里的亮光一闪一闪的，小脸越来越兴奋，司徒天青就知道这个丫头一定想到了什么，看来是瞒不住了，“他是燕国末来的主人。” “太子！” 汤小小张嘴就叫，被司徒天青伸手捂住了嘴，“知道他不是你该惹的人就好。” 手下那温热蠕动的唇，让司徒天青心里涌上一种难以控制的冲动。 小小圆睁的闪亮的眼睛又让他无法低头。 最后司徒天青徒劳地松开了手，他不可以，现在他不可以。 他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振兴马帮为已任的流亡在外的逃犯，他能做什么，他现在能对她作什么？ “哇，太好了，太子耶。这一回我要发了。” 汤小小整个小脸发着光，眼睛贼亮开心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快活地向姬哙那边跑去。 司徒天青一时倒呆了，他以为这个丫头听了那个家伙的身份会怕了，可没想到反倒贴了上去。 这个丫头，她原来是个官迷啊！ “快大哥怎么样，好吃吗？” 汤小小跑过去正看到姬哙把最后一块红烧肉吃进肚里。 “太好吃了，这是烧的什么肉，我怎么从没吃过这种烧法的肉？” 姬哙把筷子放下打了个饱嗝。 “红烧肉，这个叫红烧肉，快大哥若是喜欢吃，让白娘每天烧了给你吃就是了。” 汤小小一屁股坐在石凳子上，托着脸伸过半个桌子盯着姬哙的脸看，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子吗？ 她这可是第一次真实的见着了龙子皇孙了。 太子啊，末来的大燕国的王啊。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姬哙被汤小小看的有点迷惘。 “能有什么，什么也没有。” 汤小小笑的太恶心，“快大哥这张脸那是天下最美的皮肤了，一丁点瑕疵都没有的。” 这马屁拍的也太假了吧。 旁边听着的天明不知这个小小姐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 “快大哥，你这长相是像了父亲呢还是像了母亲，怕是像了母亲吧，母亲一定是个大美人儿吧？” 天明听着汤小小这些话全身的鸡毛疙瘩都起来了，这个小小姐怕不是疯了吧？ 这个丫头是不是太过份了！ 司徒天青实在是看不上去了，那个丫头笑的嘴都咧到腮帮子上去了，盯着人家看的脸是越贴越近了，狠不得马上贴上去似的。 “咦，什么东西挡着我了，闪开点。” 汤小小不知面前为何突然一暗，什么东西挡住了面前的阳光。 “主子！” 天明惊出一身的冷汗。 司徒天青竟然不顾暴露身份，当众使出换位移动大法瞬间来到石桌前，挡在了汤小小和姬哙中间。 140章 快大哥是太子吗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司徒天青站到桌子前一时又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只是表情复杂得盯着小小看。 “木头你起来，你挡着我了。” 汤小小哪里会想到司徒天青的心事，她这时候全身心都在姬哙身上。 太子，燕国的太子啊，她要和燕国的太子成为好朋友了，呀想想都让人兴奋啊。 有燕国太子当朋友，她在燕国做生意还不是小菜吗？ 她要把盛世百货连锁店开遍全燕国。 这时候小小看着姬哙的眼神，那可是看着堆成山的钱啊！ “木头，起来你！” 汤小小伸手就去拉司徒天青，这木头不会说话倒也罢了，怎么连点眼色也没有呢？ 这丫头疯了！ 司徒天青这会最后悔的就是自己嘴快了。 他一向是话少的人，怎么今天偏就多了一句话。 咦，拉不动，这木头怎么了？ 汤小小一拉司徒天青没动，她抬头惊讶地看到了一张欲说还休的脸，奇怪木头这是怎么了？ “快大哥你不要在意呵，木头平时不这样的。” 司徒天青不动，汤小小干脆就把身子伸过半张桌子冲着姬哙灿烂的笑着。 姬哙坐在那里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明镜儿似的，看看司徒天青这紧张劲，一定是担心这个冒失的小兄弟一不小心冒犯了皇世尊严。 司徒天青竟敢如此紧张这位小兄弟，甚至不惜放下自己的脸面站出来这么阻挡着，这位小兄弟到底是什么人，这一下姬哙是真的对汤小小的来历好奇了。 “小兄弟言重了，我怎会生小兄弟的气呢？” 姬哙笑看着汤小小，眼角佘光却瞧着司徒天青，我礼贤下士请求和马帮合作，司徒天青你却摆那么大架子，本人不出来见我倒也罢了，还让王行向我提出那么苛刻的条件。 我若全应了那些条件，以后马帮在燕国岂不是横行无忌。 而且如果我真应了马帮，僖嫔娘娘岂不知之理，那样东宫的谋划就再无秘密可言。 姬哙暗暗冷笑，天下人皆知马帮新任帮主司徒天青铁血无情，司徒天青没想到你也有软肋！ “小兄弟，我府里有上好的女儿红，小兄弟可肯随我回府同饮？” 姬哙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却看着司徒天青，天下人皆知马帮帮主司徒天青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喝酒只喝女儿红。 司徒天青冷冷地看着姬哙，他知道姬哙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离她远点，如果再敢玩花招，纵使你是太子哙，我也不会客气。” 司徒天青用内功传音法向姬哙传出这句话，不管太子哙在燕国百姓眼里是什么样的人，可在司徒天青面前，他只是一个人。 不管你是谁，今天你欠汤小小一条命，如果再敢玩花招，死的就是你姬哙突然想到那夜在客栈里，司徒天青杀死了前来刺杀他的刺客，临走的时候说的就是这一句话。 那时他不知他是太子，他那样说。 现在他知道了他是太子，他还是那样说。 司徒天青就是司徒天青！ 什么时候都那么狂傲，那么冷血，那么无情！ “今天上午看来是不行，我们店新开业事实在是太多了。” 汤小小笑地有点心虚，这样说太子不会生气吧。 司徒天青一听汤小小说不去，脸上神情一松闪开了身子。 “傍晚吧，傍晚忙好店里的事送走我爹后一定去府上讨饶快大哥。” 汤小小这句话差点没把司徒天青气死。 这丫头能不能说话不带断开的。 还没等姬哙再说什么，张良从门外匆匆跑来，“东家来人了。” “什么人？慌什么？” 汤小小想身边坐着燕国最大的人，管他来什么人只要不来燕王都大不过太子去，怕什么。 “商――商行的人！” 张良看了一眼汤小小，新店开张东家还没去商行送拜帖报到呢，商行的人倒主动上门来了。 以前开店商行来人顶多是派一个下属来道个贺，今天太不同了，所以他才慌着进来请东家。 “商行的人，那我得出去迎迎。” 汤小小知道商界有商界的规矩，你若要在商界混就得守商界的规矩，这事太子也不能全帮到。 “快大哥我要去忙了，快大哥若不忙就让白娘再去做几道菜，等我忙完前面这点子事就陪大哥吃午饭。” “饭晚上再吃罢，到我府里吃。既然小兄弟忙，那我就不叨饶了告辞。” 姬哙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司徒天青一眼。 他知道今天晚上司徒天青一定会去雨府。 到时候，他倒要看看司徒天青还有什么话说。 “那我送快大哥出去。” 汤小小一脸巴结的笑，弯身施礼伸手请姬哙前行。 姬哙点头笑笑，看这小兄弟突然转变的态度，他当然知道这位小兄弟一定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姬哙在前，汤小小在后，司徒天青沉着脸一言不发，随从一行人走出后院穿过店铺走到店门外。 快风牵了姬哙的坐骑走过来，一匹火红的宝马。 姬哙上马而去，并不回头。 汤小小直等姬哙走的远了，还意犹末尽的站在那里踮着脚尖看，“那马一定价值不菲吧？” 汤小小自言自语。 “东家，商行的人来了。” 张良的注意力全在街那边走来的一群人身上，汤小小转头看时，只见向店铺缓慢走来一群人，个个华服高帽，一起相伴着走过来，每人身后跟一个抱着礼盒的小厮，走近了都冲汤小小抱拳行礼。 “开业迎百客，财源滚滚来！掌柜的大喜啊大喜！” 为首的说着贺词，然后所有的人都高声说着贺喜之词。 这些人汤小小可不认识，但打着哈哈说些客气话，这她在二十一世纪当总经理的时候做的可多了。 “各位里面请。” 汤小小寒喧几句就想请客人们先进去。 “开业之际忙，我们就不打扰了。明儿再请汤掌柜到商行一坐。” 为首的推辞着，让身后的小厮把贺礼奉上。 一时之间贺礼把店门前的木台子都摆满了。 “哪有来了就走的道理，中午我请客，福满楼，我们都去福满楼。” 汤小小客气的笑着。 “汤掌柜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福满楼明儿我们请汤掌柜的，还望汤掌柜的定要赏脸才是。” 客人们力辞不去。 反而邀请汤小小明儿去福满楼做客。 商店开业，客人来了送上贺礼自是礼数，可是不但不留下吃饭，反而要请她吃饭，这却不是正常的礼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汤小小不明白了，难道古代的礼数和二十一世纪不一样吗？ 汤小小看张良，张良此时心里那可是正起着十二级台风呢？ 行有行规，白山郡经商的人都知道，你若要在白山郡开商铺必先要到官府开文书，然后登记后开业那天商行和黑道的人都会派人来走一趟子。 不管来的是谁，哪怕是最不起眼的小喽罗，店掌柜的也会陪着笑脸包个红包打发了去。 甚至就是那些乞丐也会趁了这个机会上门唱段莲花落要点赏钱。 这一天反正不管是谁，掌柜的都不能得罪了去，得罪了谁这一天给你弄点事这店开的就不顺当。 商行今天一般就先派一个跑腿的来，掌柜的得给封一个大红包，然后明儿一早就要到商会去行拜礼，那礼物得要备的厚厚的。 然后再到各处去请见那些行业里店铺开的大的，送礼递话求着老户给个照应。 当年他们家开粮店里，爹都把这些门道交给了张良。 今天这事张良可真是看不懂了。 商行没有派跑腿的来，来的都是白山郡商界有头有脸的人。 那个白脸小眼的，张良认识那是米商白老爷，全白山郡开着几十家米行。 那个为首的张良更是认识，商行的会长张明正，旁边的是盐商王居文。 这些人竟相约了来给一个新开的店送贺礼，还对少东家这般客气，张良真是蒙了。 “我们少爷明儿还真没空，刚许了明儿去雨府的。各位爷自行方便去吧。明儿我会代表少爷去商会拜会。” 天明站在门边淡淡地看着这些脑满肠肥的掌柜的。 “王爷说的是。” 商行会长张明正向天明行了一礼，态度甚是谦恭。 汤小小是个聪明人，刚才还纳闷这会看到商行的人向天明行礼，心里似乎明白了许多。 商行的人来恭贺与木头有关。 汤小小转头去看司徒天青，司徒天青正靠在店外那棵芙蓉树下喝酒，脸上的神情闷闷的，阴阴的，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欠着他什么似的。 禁不住白了他一眼，司徒天青只当没看见，转个身冲着另一个方向继续喝他的酒。 商行的人告辞回去，天明让护院把贺礼抬进去。 自家主子不高兴，天明的情绪也不禁低落起来。 “不吃饭就走心里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汤小小看着那越越远的商行的人，看了天明一眼。 天明这一次竟破天荒的没回答汤小小的话，转身往屋里去了。 咦，这个臭小子，还真是跟谁随谁，和他那个木头主子学会了。 竟敢不理她。 汤小小哪里知道，天明心里明白的，这些商行的人会来一定是听了他爹来贺礼的信儿跟着来的。 全白山郡的商业白天归郡府管，晚上可都归着马帮管呢。 马帮都来了，商行能不来吗？ 天明不用看也知道，别看那些掌柜的只带了一个小厮只抱着一个礼盒，可这礼盒里一定全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这全都是冲着帮主来的，这个小小姑娘还不知好歹，合着那个娘娘腔一起让主子不高兴，他当然也就顺带着得给这位小小姑娘一点脸色看。 天明可是分得很清楚呢。 他的主子是司徒天青。 主子把小小姑娘当宝贝看，那她就是宝贝。 他一个奴才就会把她捧上天。 主子若是把小小姑娘不当宝贝看，那她在天明的眼里也就是一坨屎了。 141章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看着天明气哼哼地走了。汤小小知道天明这态度是因为她惹木头不高兴了。 木头也真是，快大哥可是燕国的太子啊，和太子拉近关系，对他们所有的人都有好处。 木头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掌柜的大喜啊！” 一阵笑声传来，汤小小忙翘起嘴角，堆出一个笑脸来。 今天不管怎么说都得高兴着，不高兴装也得装高兴。 “谢谢，谢――” 这一会汤小小这个谢字可是说不出来了，愣了一下然后忙几步走下台阶，向来人深施一礼，“郡守大人好！” “汤掌柜的真是深藏不露年少有为啊！” 白山郡守王守义大人老谋深算地笑了。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真得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太子都亲自举荐了。 他当然不能等闲视之，当晚他就派去调查了这个叫汤小小的少年。 清水县隶属于白山郡管，他调查起来倒是方便的紧。 可这一查，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这个叫汤小小的少年竟然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卑贱的奴隶入户一家贫困农家，然后就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就从偏僻的一个叫大五柳的村庄把生意做到清水县，现在又做到白山郡来，真是一个奇女子啊。 一个普通的女子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本事，王守义想来想去，最后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叫汤小小的女子可能是僖嫔娘娘派来的奸细。 要不是早有准备的人，怎么可能只是路遇就能和太子亲近起来。 必是先前做了许多准备工作的。 而且太子和这女子只是初见就这样的亲近真是让人不安。 而且就在黑岭镇芙蓉客栈晚上太子就遇刺了。 据他打探当时就是这个叫汤小小的女子指引太子入住芙蓉客栈的。 可是当晚那个进入太子寝室的刺客明明有机会下手，可为什么这个女子身边的侍卫又救了太子呢？ 这是王守义想不明白的地方。 可也正是这一救，让王守义坚定的认为这个女子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奴隶，一个奴隶能有这样武功高强的侍卫，真是笑话。 今天王守义本来并不想亲自来，毕竟是太子亲自推荐的人，他原想着让师爷来一趟就好。 可听他安插在盛世百货店里当伙计的亲信送了信说太子、马帮的人都来道贺了。 他这才紧赶了来。 没想到还是没赶上太子的脚步。 他一来就听说太子已经走了。 “王大人高赞了，小的不才只求能在贵宝地挣钱盖屋娶媳妇，别的不敢多想，哈哈。” 汤小小又不傻，当然听得出这位郡守大人是话里有话。 还挣钱盖屋娶媳妇，王守义脸上堆着笑心里一阵冷笑，一个女子谈何盖屋娶媳妇，真是满嘴的谎话。 汤小小若是知道了自己无心说出的官话，会让郡守大人看成怀疑她的证据，一定会后悔死的。 “汤掌柜的这店面不错。” 王守义环视了一下，目光突然定在芙蓉树下提着酒壶喝酒的那人身上。 司徒天青！ 王守义纵是再城府很深，这一下太过震惊脸上也兜不住了，一下子变了脸色。 这次太子前来白山郡所为有一事，那就是和马帮合作的问题。 关于东宫和马帮的合作事宜，五守义这几年已经做了不少工作，可是一直没有成功。 这次太子前来是想尽快促进马帮和东宫的合作。 夺嫡之争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他们若再不行动，一旦太子异扶了正，僖嫔娘娘绝不会放过他们这些站在太子一边的老臣们。 所以这一次太子潜来白山郡，势必要促成双方合作之事。 当时在密室里，他和太子商量此事的时候，分析马帮的形势时曾说到，马帮现在先任帮主司徒天青在逃。 现任帮主马震天不得帮众之心。 马帮其实已成分崩之势。 此时拉拢王行，成功机会很大。 说到那时他顺手翻开了马帮的一些资料资料里面就有马帮帮主司徒天青的画像。 当时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放在心上，想着司徒天青那样的人物若不想让人见，世人必是见不到的。 所以并没有细看，可只是匆匆一眼也记了个大概，此时见了树下的司徒天青，画像和人在王守义脑海里一下子融合起来。 司徒天青，悬赏列国的魏国逃犯，天下第一大帮马帮的帮主司徒天青，竟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他岂能不惊。 “他――” 王守义下意识的手一指。 汤小小顺着方向看去，看到司徒天青低着头喝闷酒的样儿不禁乐了，“郡守大人说木头啊，他是我的侍卫。” 侍卫？ 天下第一帮帮主，黑道霸主司徒天青竟是她一个小女子的侍卫？ 王守义这回彻底是石化了。 脸上僵了半天才缓过来，“汤掌柜的高人也。鄙人眼拙了。恕罪恕罪！” 话说这里，王守义才算明白太子为何对这个小女子如此亲近客气，原因竟是在这里，司徒天青在此，太子当然会多来这里。 这小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司徒天青竟然会是她的侍卫？ 王守义百思不得其解，但对汤小小的态度却是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变得严谨起来。 回去一定派人再查这个丫头，但是却得多加小心，司徒天青在这丫头身边，他派的人若是不小心露出马脚，岂不是连命也没有了。 “郡守大人里面请！” 汤小小做个请的手势。 “本府就不打扰了。” 王守义忙推辞，让官差把贺礼留下，他得马上去雨府一趟去见太子商量一下。 “大人请自便。” 汤小小施礼恭送郡守大人一行人离去。 该走的人都走了，又留下一地的贺礼。 张良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我的老天爷啊，马帮的人来了，商行的人来了，如今郡守老爷也来了，这少东家真是个神通广大的主。 “你们把这些都抬进去。” 汤小小看郡守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冲着店门前站着的几个护院一摆手。 护院们上前把东西抬着进去了。 面对这个郡守大人，汤小小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位郡守大人的目光就像X光线仿佛会透视一般，太吓人了。 不管了反正她的事也都完结了。 一上午该来祝贺的也都来了。 下面的经面你看着就是，我要休息一下。 ” 不知为何营就让张良来做好了，她得休息一会去。 汤小小大步走到芙蓉树下，司徒天青依然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洒壶一脸的阴云。 “木头，真生气了？ ” 汤小小冲着司徒天青摆一个讨好的笑。 “木头别生气了好不好？ ” 汤小小摇摇司徒天青的衣袖。 “木头你不喜欢我跟快大哥玩是不是？ 木头你怕我粗枝大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得罪了太子爷让人砍了头是不是？ ” “木头……” 司徒天青转头无可奈何地看着汤小小，天下竟有如此聒噪的丫头！ 他真的败给她了。 “晚上别去。 ” “好，不去，木头说不去我就不去，明儿木头说不吃我就不吃。 后儿木头说不睡我就不睡。 大后个木头说不死，我就连死也不去死。 ” 这个丫头竟然把他和一个姑娘放一起比长相吗？ 张良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少东家这真是？ 一个姑娘家的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和一个男子拉拉扯扯的也行吗？ 再穿着男装毕竟还是一个姑娘家啊。 142章 你敢动她必死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142章“小兄弟好酒量，喝！”姬哙给汤小小斟了一杯酒。 举起手中的杯子冲着汤小小一笑，“喝，” 说完自己把酒杯端到唇边抿了一口。 “好酒，快大哥，喝！” 汤小小端起酒杯，和姬哙的洒杯碰到了一起。 “我敬你！” 姬哙酒杯高高端起冲着坐在桌子另一边只是闷着头喝酒的司徒天青说。 司徒天青并不理他，把自己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又伸手夺过汤小小手里的酒杯，同样一饮而尽。 “木头，好样的。” 汤小小笑嘻嘻地看着司徒天青，她知道木头生气了。 早上她亲口给木头说过今天晚上不会来雨府见快大哥的。 可是傍晚快风一来叫，她就身不由已地跟着来了。 没办法，太子请喝酒啊，天大的面子啊，她怎么能说不来呢。 她来了，坐下板凳还没坐热，木头就来了。 来了也不说话，端起酒碗就喝。 一碗又一碗她数数啊，一、二、三……十八碗，木头都喝十八碗了。 “木头你醉了没有？” 汤小小摇着头看着司徒天青，脸上带着眯眯的笑。 “木头，咦，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汤小小手指着司徒天青，又转头看向姬哙，“唔，快大哥你也是两个。” “小兄弟醉了，我们喝罢这一杯清席，去赏月吧，今晚的月亮也知人心意格外的圆呢？” 姬哙向来不嗜酒也不豪饮，只是沾唇尝到为止。 只是今晚因为司徒天青在此，他也多了两杯不知不觉已经醉了。 “快大哥说不喝就不喝，太子的话怎么能不听呢？” 汤小小嬉笑着捏着酒杯玩弄着。 “是的，我是太子，谁若不听我的话，都拉出去杀头。” 姬哙一指司徒天青的额头，“这就有个不听话的。” “不听话，杀头。” 汤小小站起来，丢了酒杯也用指着司徒天青的额头，说完杀头可能觉得真是好笑了，就笑的呵呵的。 司徒天青只是不语，依旧又倒一碗酒一饮而尽。 “他这人实在是无趣的很，” 姬哙指着司徒天青对汤小小笑着。 “就是无趣的很，我们不和他玩了。” 汤小小一把拉起姬哙的衣袖。 “就是，我们不和他玩了。” 姬哙也拉住了汤小小的衣袖，“我们一起去赏月，不和他玩了。” 两人拉扯着站起来往外走，汤小小才一动步就脚下一个趔趄，姬哙忙伸手去扶她，两个人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别碰她！” 司徒天青一掌向姬哙拍去。 “姬哙脚下一滑，如鱼般溜开。汤小小趴在了桌子上。凌波微步！司徒天青冷笑。他早就看出这个太子爷并不像表面表现的那样柔弱，天下第一轻功的凌波微步他也会，功夫定是不俗。“人家不愿意和你玩，你可恼不着我。”姬哙娇嗔地冲司徒天青撅了一下嘴。司徒天青差点没把刚才喝的酒呕出来。“你们两好好的打什么架？我们去看月亮，再打我自己去看了。”汤小小醉熏熏地，根本没弄明白这两个人在做什么，感觉像是打架似的。“我说过你若敢玩什么花招，不管你是太子还是谁，必死！”司徒天青欺身上前又一掌拍向姬哙胸前，这句话倒是在两人擦肩而过时说的，声音很小只有姬哙能听见。“为何不和我联手，这对你并没有坏处？”姬哙又闪了过去。“朝堂和江湖，争或不争又有何意？”“争也许会死，不争必死！”姬哙眸中一闪而过的忧伤。“那也是你我的事，和她无关。”“和她有没有关，那是她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姬哙笑了，笑地有点悲凉，“这世间有多少人却因了无关的事失去了性命。”“你找死！”司徒天青脸上一寒，掌风带着一股冰寒直扑姬哙面门。姬哙一闪白嫩的手指瞬间指向司徒天青眉心，娇笑一声，“倒！”司徒天青一怔，又一抬手拍出一掌，手却不动了，再动脚，脚也不动了。“身为太子竟如此卑鄙，你下毒！”“当然不下毒，一百个我也不是你司徒天青的对手。”姬哙笑地灿烂极了，“这可不能全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坐了这桌，两只眼就只顾得盯着小兄弟，连我给你酒里下了毒也不知道。”“你？”“你什么你？”姬哙伸手在司徒天青脸上摸了一把，“司徒天青，今你若不答应和我合作。我就――”“你杀了我便是。”司徒天青是何许人也，岂能是受人威胁之人。姬哙说的对，今天这事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一是他的心神全在那个丫头身上，二是他也没有想到堂堂一个太子竟会对他下毒。而且还是亲自动手。因为他一进来，姬哙就挥手让所有侍从都下去了。偌大一个院子只有他们三个人在这里喝酒。当然快风他们刚开始也是不放心的。可是再一想，如果司徒天青真要对太子动手，就是他们在面前，也挡不住司徒天青，这样一想就顺从的下去了。司徒天青纵是知道太子姬哙会些武功，可他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天下之大论武功也没有几人能胜得过他，所以他并不担心太子会不会功夫。可是哪里想到这该死的娘娘腔竟然不顾廉耻地对他下毒。“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是一个会杀朋友的人。”姬哙笑地坏坏的，“今天晚上小兄弟就是我的了，我们睡一屋晚上好好谈一谈。”姬哙早把司徒天青对汤小小的紧张看在眼里，只是没有想到天下盛传无情冷血的司徒天青不喜女子，却好着这一口。” 说到这里，姬哙得意地走过去，扶起趴在桌子边的汤小小向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冲着司徒天青摆手，“我已经吩咐侍从直到明早太阳升起之前，绝不许进这个院子。司徒天青今晚你就好好看看月亮吧。我陪我的小兄弟睡觉去了。” 这个无耻之徒！ 司徒天青瞪着那个坏家伙的背影，恨得牙痒痒，无奈此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这到底是什么毒？ 竟能骗过他司徒天青，当着他的面下毒，这太子哙也绝不是普通人。 可是这些司徒天青都不在意了，此时司徒天青最在意的是，那该死的笨丫头喝醉成那样，什么也不知道了被姬哙那坏家伙扶进屋里，虽然听姬哙那家伙说话的意思可知，他并不知道小小是个女孩子，可是如果真是像他所说，进了屋两个人睡在一起，司徒天青真是不敢想下去了。 虽说客栈那晚两个人也睡一屋，可是那时候小小并没喝酒，可现在不一样。 姬哙，你若真敢动她，我一定会杀了你！ 司徒天青恨恨的瞪着姬哙用脚踢开了门，扶着汤小小走进屋去。 143章 姬哙天青面对面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月光如水，除了风吹过的声音，整个院子静的让人不安。司徒天青运功疗毒，无奈他才吃了天蚕寒毒的解药没多久，还不能动用内力。 要不然姬哙那个娘娘腔怎么会在他的龙吟神掌下逃开。 司徒天青坐下闭目，试着动用一下内力，丹田处一阵寒流涌动，喉咙一甜嘴角溢出鲜血来。 只不过这鲜血的颜色已经是正常红色的。 怪不得王行说这几天不要动用内力，否则寒毒侵心怕是不死也得武功全失。 司徒天青看着紧闭的屋门心急如焚，又试着动用了一下内力，立马心下大骇，内力全无，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天青瞪着那屋门轻易不动气的他这一次真的生气了。 他现在身为逃犯，像太子哙这样的人物他能不招惹现在就不招惹了，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现在是这个娘娘腔真的是太过份了。 他虽然寒毒初解还需慢慢消化残毒，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娘娘腔又给他下了什么毒，若在平时司徒天青并不会把这些毒放在眼里，既然他身中剧毒，内力全失相信也没有几个人能轻易要了他司徒天青的命去。 可是现在他需要的是冲进屋内把那个娘娘腔揪出来，无奈身不能动。 岂不让人抓狂。 “帮主！” 一个人影从院外飞进，月光下司徒天青看的明白来人正是王行为他安排的贴身小厮天明。 “黑骑六骏那些货看的太紧，我好不容易才进来的。帮主你这是怎么了。” 天明一向机灵，傍晚的时候雨府派快风来请汤小小他是亲眼看见的，不大会他发现自家主子也不见了，就想到一定是跟着去了雨府。 爹派他服侍帮主，交代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最好寸步不离帮主左右。 所以又等了一会还不见司徒天青回来，天明就紧赶了来雨府。 天明是个心眼多的人，离雨府大门还有几十步远，他就一眼看见黑骑六骏有四人都站在大门外，觉得奇怪，就没从大门进。 绕到雨府后面从院子爬了进去。 进了雨府，这么多院子到哪里去找主子呢？ 幸好天明点子多，看到有一队婢女模样的人端着许多饭菜正从走廊那里穿过，就暗地里跟了去跃上一棵树，他偷偷看到自家主子、太子哙、汤家姑娘正在院子中凉亭里喝酒。 刚想要进去却意外发现黑骑六骏另外两人带着一些护院正在这片院子外巡视。 天明觉得自己这样偷偷进来给自己家主子丢脸也就不好进去了，就躲在树上等着主子。 等地急了就闭着眼睛睡了会。 谁知道一睁眼竟然发现院子里只有自家主子一个人，而且还是一动也不动的，天明觉得出事了。 天明这才找机会从树上跳进院子里，直奔司徒天青面前而去。 “去屋里。” 司徒天青终于能发出声音了。 但依然不能动。 他叫天明快些去屋里，这时候他虽然不知道天明武功到底如何，但能瞒过黑骑六骏进了这院子，想来功夫也不差。 虽然不一定是姬哙的对手，可是进屋惊了那娘娘腔的好事还是可以的。 “屋里？主人是说小小姑娘和太子？” 天明是个聪明的主子一提他就想到了。 当下一惊，天呀这可如何是好？ “是。” 天明应一声站起身往屋前走去，走的迟疑极了，屋里那人可是太子啊，他能就这样进去吗在？ 天明犹豫着才走到门前，屋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你想帮你主子出头吗？” 天明一惊，手僵在半空中，不敢去开门了。 人在屋里竟能听到屋外之事，太子哙的功夫也不弱啊。 门开了，太子哙走了走出来，手抚摸着长发，娇媚的盯了天明一眼。 天明忙退到一边，“天明不敢。”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太子哙笑一声，伸手摘一片叶子一弹，叶子穿过院子飞过高墙，片刻功夫快风带着一队护院跑了进来。 “太子殿下！” 快风看到院中站着的天明，脸一下子黑了。 司徒天青的一个跟班小厮竟能逃到他们黑骑六骏的眼，进了这院子，他们黑骑六骏这个脸可真丢大了。 “送客！” 眼前有这么多强人，天明能怎么办？ 只得无奈地看了司徒天青一眼，然后对着姬哙脸色一整，“太子殿下，有一事小的不得不说。我们马帮向来恩怨分明，与东宫是敌是友我想太子殿下会分的清楚。我们帮主在太子殿下你这里做客，我回去回禀父亲定会备了厚礼来此。” 天明看着姬哙一笑，转身走了。 姬哙也微笑，这个小厮原来竟是个有身份的人，王行把自己儿子交给司徒天青当小跟班，可见王行对司徒天青的忠心。 这几句话说的，意思很是明显。 司徒天青在这里若和他成了朋友，那么马帮也就会和东宫合作，如果司徒天青有个什么闪失，哪怕是不高兴，皱皱眉，东宫也像是马帮的敌人了。 司徒天青倒是没想到天明会是王行的儿子，王行并不说明儿子的身份，让他做了自己的小厮，可见这对父子对自己的忠心。 这时天明摆明了自己身份，也是给太子哙一个下马威，白山郡马帮舵主之子说出的话，在此时是有着极重的份量的。 天明走了出去，快风一行也跟着走了。 院子里一会功夫只剩下姬哙和司徒天青两个人。 姬哙慢慢走到司徒天青面前坐下，看着司徒天青微笑，“司徒大帮主，既然大家都亮明了身份，那么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啊。我今天拐了小兄弟到此，用意你已经明白。本来这趟子浑水和小兄弟无关，可是谁让司徒大帮主你那么难请，开出的条件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了。所以兄弟我才出此下策，请了司徒大帮主你来啊。” 姬哙说到这里，伸手撩起了司徒天青的一络长发。 “滚开，你这个娘娘腔！” 司徒天青厌恶的转过了头。 “娘娘腔也比你这个死人脸强！” 姬哙并不生气，白了司徒天青一眼，“一天到晚摆个臭脸子，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欠着你似的，司徒天青你还别说，你这个臭脾气虽然烦人，可你这个人还是很对我的胃口的。尤其是你这张脸，如果笑一笑那可不知会伤了多少小姑娘的芳心。” 姬哙伸手在司徒天青脸上摸了一把。 无奈司徒天青身不能动，又不是个会说话的。 只能怒视着姬哙，“你把她怎么了？” “他，他是谁？” 姬哙挑了下眉毛，装一副恍然大悟相，“哦，你说的是小兄弟吧？我能把他怎么样，他这时候正睡地像头猪呢！你都不知道那家伙的睡相有多恐怖，一个人占着整张床，要不是把我挤掉下去我能有时间和你在这里闲聊？” 姬哙说这些话时，一直注意看着司徒天青的表情，看到司徒天青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心里也乐了。 他把小兄弟给拉了来故意拉进屋子里，那只是为了气司徒天青的，其实他今晚的主要目地就是找司徒天青面对面认真的谈谈合作的事。 谁让这司徒天青这家伙绷着一张臭脸，又开出那么苛刻的条件，他要是不将他一军，东宫的脸岂不是被马帮撕了踩在脚下。 司徒天青听这个娘娘腔这么一说，才知这个娘娘腔只是故意吓他的，根本不会对汤小小怎么样。 “司徒天青我们言归正传，你也知道我们东宫现在燕国的状况。我要得到燕国的天下，除了朝堂之上的大臣，我必须要得到一个强有力的经济后盾。那个实力只有你马帮才能做到。所以我必须要和你合作。” 姬哙直视着司徒天青，他知道对面前这个人，应该有什么说什么最好。 “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司徒天青心里的气还没过去，口气很冲。 “那我们就说说小兄弟吧，他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总是和你我有关了吧。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对小兄弟那么紧张，难道――” 姬哙坏坏地笑了。 看到司徒天青闭嘴再不说话，姬哙就知道，这个死人脸，他就知道司徒天青的死穴是汤小小，他要是不点一下这个死人脸的穴，他就不会老实听他把话说完。 果然他一提小兄弟，这个死人脸就老实了。 姬哙心里暗笑一下，继续说到，“你在魏国被马震天出卖，你的义父老帮主为了救你一命惨死，你逃亡我们燕国。” 姬哙看了一眼司徒天青额头暴露的青筋，知道他让人打探的消息是正确的，“你现在的重要任务就是重新夺回马帮帮主之位，为你义父报仇。可是你若要做到这些，就必须先要洗掉你逃犯的身份。我可以帮你做到。” 司徒天青这一次没有再说让姬哙滚的话，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娘娘腔说的对。 “你怎么做地？” 听到司徒天青这么问，姬哙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知道这就是司徒天青愿意和东宫合作的意思了。 “你只知马震天，却不知道卫云裳才是真正的凶手。” 144章 压死我了汤小小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卫云裳！司徒天青心里一震，卫云裳是义父新娶的妻子，年轻美貌，义父一死，他被官府抓去，那时他就怀疑此事可能是卫云裳和马震天共同所为，可是却不敢去深想。 “虽然马帮出事是在魏国，可是在会盟时周天子下令，马帮之事实为天下之事，各国抓到逃犯都可以审理结案。” 说到这时，姬哙向前把脸伸到司徒天青面前，“重要的是，你在我面前，现在卫云裳也在燕国。” 司徒天青脸上一震，姬哙所说的话他听的明白，也就是说燕国可以审理此案。 “而且父王把此事交与了我。” 姬哙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衣裳。 司徒天青转头看向姬哙，如果一切都如太子哙所说，那么太子哙审理此案，只要定案杀啊义父的不是他，而是马震天和卫云棠，到时卫云裳就会收押入牢，马震天就会成为各国通缉的逃犯。 还了他清白他恢复了自由之身，马帮自然会回到他的手里，到时他要做的只是整顿马帮肃清帮内那些人渣即可。 可是司徒天青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太子哙如果帮他做到这些，那就是他司徒天青的恩人，他可不想欠任何人的情。 “当然这本是官府应该做的事，本和你无关。” 姬哙是个多聪明的人，当然把司徒天青的想法看的明白，“这是父王交给我的差事，为了我自己我当然也会尽力做到最好。只是我真的很需要马帮。” 说到这里姬哙退后一步，冲着司徒天青深施一礼头触到地，“先生仁义助哙一臂之力。” 姬哙连施了三个大礼，为寻贤人辅佐燕国，他太子哙就是学了古先王虚心诚意纳贤。 别说三个厚礼，像周文王为求来姜子牙亲为拉车八百步，那才是贤王之举。 如果司徒天青肯和东宫合作，要他学了周文王他也是乐意去做的。 “何必？人无欲则无求。” 司徒天青淡淡的说。 姬哙知道司徒天青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为何不能放了夺嫡之争呢。 他苦笑他何尝没有这样想过。 可是跟随他的那些大臣们怎么办？ 如果太子异当了燕王，绝不会放过那些大臣，到时朝堂之上血流成河。 而太子异的母妃僖嫔娘娘岂会放过他姬哙，到时流血的岂是他一人。 “争也许是个死，不争便只是个死。” 姬哙难得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 司徒天青无语，这天下又有几人能照得自己的本心而活着呢。 这个娘娘腔原来也是个无可奈何之人。 “好。” 司徒天青这个好字一出口，姬哙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了地。 他望着天上的月，长出一口气。 又望望屋，“放心他在那里睡的正好。” 说到这里，转身看向司徒天青，脸上又恢复了那温柔的笑，“放心我下的毒只是一种特殊的香，一般人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只针对司徒天青你中的天蚕寒毒才会使你一时片刻不能动。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好了。” 姬哙笑着说了这句，起身就往屋里走去，“外面天太冷了，对你司徒天青正好，可对我这身子弱的就不行了。我回去看看小兄弟睡的怎么样了？司徒天青你先在外面自己玩会吧。” 事情谈好了，姬哙高兴，就直接回屋了。 他知道司徒天青有许多事要自己想个明白。 走到屋门前，姬哙转头冲着司徒天青笑笑，“她睡床上，我睡地上。” 说完拉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娘娘腔有很严重的洁癖，司徒天青是知道的。 所以听到姬哙这样说，觉得姬哙能做到这一步真是很有诚意了。 其实司徒天青想错了，姬哙只所以放着床不睡要睡地上，那可是他自己的毛病，外人是不能明白的。 月光淡淡的照着大地，浑然不知人间的疾苦。 直到太阳升起，它隐下了地平线，世间又恢复了熙熙攘攘。 什么声音？ 汤小小打了个滚，扑通掉到了地上。 汤小小揉了揉屁股，睁开惺忪的睡眼，咦，她怎么掉床了。 可是这地怎么这么柔软？ 这是什么，眼睛，眉毛，鼻子，哇，好漂亮的一张脸。 咦不对这张脸怎么这么熟？ 快大哥，太子？ 汤小小这才醒过神来，她摔掉床了砸到了太子的身上，天呀，太子怎么也掉床了呢？ “哎呦，你还不起来，真想压死我？” 姬哙苦着一张俊脸，看着压在他身上的汤小小。 这个小兄弟睡姿真不敢恭维，睡相不好就不说了，还掉床。 掉就掉吧，可怜他正好睡在床下边，被压了个正着。 “哎呦，真是快大哥呢？” 汤小小彻底是醒了，可是就是醒了明知道她压着的是太子，她可不会傻到说明，只能装傻，“快大哥，你怎么也掉床了呢？” 汤小小爬起来，坐在姬哙身边。 “你，你？这，这，这？” 姬哙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雪白的睡衣。 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 汤小小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姬哙雪白的睡衣上沾着星星点点的糕点渣子。 不好意思昨儿那糕点太好吃了，她好像也喝醉了，怎么装了几块在自己口袋里，这会子掉下来正好被她压碎了，沾了姬哙一身。 知道这个娘泡有很严重的洁癖，汤小小更不会说出自己已经知道他是太子了，明知故犯那可是很严重的。 “我来捡起来，我――” “别过来，你的嘴。” 姬哙指着汤小小的嘴，她的嘴怎么了。 汤小小伸手一摸，摸了一手的糕点渣子，嘿嘿，看来昨儿夜里她真是喝的太醉了，半夜什么时候自己吃了糕点她都不知道呢。 要不是嘴角沾着糕点，她也想不知道自己的醉态真的是有点吓人了。 二十一世纪常在外应酬，她的酒量还是可以的。 怎么竟然喝醉了呢。 汤小小眯着眼想了会，却想不起来昨儿到底自己喝了多少了。 “我这就走，这就走。” 汤小小陪着笑脸，忙要站起来离开。 不小心踩着一块糕点，扑通又摔倒了。 “啊！” 这声惨叫是姬哙发出来的，汤小小又摔倒在他身上，而且这回汤小小的脏脸正撞上了他的俊脸。 砰！ 屋门被大力的踢开了。 司徒天青和快风一起冲了进来。 ----梵梵---上一章八点发了被隐藏了，对不起亲们，明天找编辑放开再看 145章 福满楼三男初会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142章“小兄弟好酒量，喝！”姬哙给汤小小斟了一杯酒。 举起手中的杯子冲着汤小小一笑，“喝，” 说完自己把酒杯端到唇边抿了一口。 “好酒，快大哥，喝！” 汤小小端起酒杯，和姬哙的洒杯碰到了一起。 “我敬你！” 姬哙酒杯高高端起冲着坐在桌子另一边只是闷着头喝酒的司徒天青说。 司徒天青并不理他，把自己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又伸手夺过汤小小手里的酒杯，同样一饮而尽。 “木头，好样的。” 汤小小笑嘻嘻地看着司徒天青，她知道木头生气了。 早上她亲口给木头说过今天晚上不会来雨府见快大哥的。 可是傍晚快风一来叫，她就身不由已地跟着来了。 没办法，太子请喝酒啊，天大的面子啊，她怎么能说不来呢。 她来了，坐下板凳还没坐热，木头就来了。 来了也不说话，端起酒碗就喝。 一碗又一碗她数数啊，一、二、三……十八碗，木头都喝十八碗了。 “木头你醉了没有？” 汤小小摇着头看着司徒天青，脸上带着眯眯的笑。 “木头，咦，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汤小小手指着司徒天青，又转头看向姬哙，“唔，快大哥你也是两个。” “小兄弟醉了，我们喝罢这一杯清席，去赏月吧，今晚的月亮也知人心意格外的圆呢？” 姬哙向来不嗜酒也不豪饮，只是沾唇尝到为止。 只是今晚因为司徒天青在此，他也多了两杯不知不觉已经醉了。 “快大哥说不喝就不喝，太子的话怎么能不听呢？” 汤小小嬉笑着捏着酒杯玩弄着。 “是的，我是太子，谁若不听我的话，都拉出去杀头。” 姬哙一指司徒天青的额头，“这就有个不听话的。” “不听话，杀头。” 汤小小站起来，丢了酒杯也用指着司徒天青的额头，说完杀头可能觉得真是好笑了，就笑的呵呵的。 司徒天青只是不语，依旧又倒一碗酒一饮而尽。 “他这人实在是无趣的很，” 姬哙指着司徒天青对汤小小笑着。 “就是无趣的很，我们不和他玩了。” 汤小小一把拉起姬哙的衣袖。 “就是，我们不和他玩了。” 姬哙也拉住了汤小小的衣袖，“我们一起去赏月，不和他玩了。” 两人拉扯着站起来往外走，汤小小才一动步就脚下一个趔趄，姬哙忙伸手去扶她，两个人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别碰她！” 司徒天青一掌向姬哙拍去。 “姬哙脚下一滑，如鱼般溜开。汤小小趴在了桌子上。凌波微步！司徒天青冷笑。他早就看出这个太子爷并不像表面表现的那样柔弱，天下第一轻功的凌波微步他也会，功夫定是不俗。“人家不愿意和你玩，你可恼不着我。”姬哙娇嗔地冲司徒天青撅了一下嘴。司徒天青差点没把刚才喝的酒呕出来。“你们两好好的打什么架？我们去看月亮，再打我自己去看了。”汤小小醉熏熏地，根本没弄明白这两个人在做什么，感觉像是打架似的。“我说过你若敢玩什么花招，不管你是太子还是谁，必死！”司徒天青欺身上前又一掌拍向姬哙胸前，这句话倒是在两人擦肩而过时说的，声音很小只有姬哙能听见。“为何不和我联手，这对你并没有坏处？”姬哙又闪了过去。“朝堂和江湖，争或不争又有何意？”“争也许会死，不争必死！”姬哙眸中一闪而过的忧伤。“那也是你我的事，和她无关。”“和她有没有关，那是她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姬哙笑了，笑地有点悲凉，“这世间有多少人却因了无关的事失去了性命。”“你找死！”司徒天青脸上一寒，掌风带着一股冰寒直扑姬哙面门。姬哙一闪白嫩的手指瞬间指向司徒天青眉心，娇笑一声，“倒！”司徒天青一怔，又一抬手拍出一掌，手却不动了，再动脚，脚也不动了。“身为太子竟如此卑鄙，你下毒！”“当然不下毒，一百个我也不是你司徒天青的对手。”姬哙笑地灿烂极了，“这可不能全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坐了这桌，两只眼就只顾得盯着小兄弟，连我给你酒里下了毒也不知道。”“你？”“你什么你？”姬哙伸手在司徒天青脸上摸了一把，“司徒天青，今你若不答应和我合作。我就――”“你杀了我便是。”司徒天青是何许人也，岂能是受人威胁之人。姬哙说的对，今天这事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一是他的心神全在那个丫头身上，二是他也没有想到堂堂一个太子竟会对他下毒。而且还是亲自动手。因为他一进来，姬哙就挥手让所有侍从都下去了。偌大一个院子只有他们三个人在这里喝酒。当然快风他们刚开始也是不放心的。可是再一想，如果司徒天青真要对太子动手，就是他们在面前，也挡不住司徒天青，这样一想就顺从的下去了。司徒天青纵是知道太子姬哙会些武功，可他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天下之大论武功也没有几人能胜得过他，所以他并不担心太子会不会功夫。可是哪里想到这该死的娘娘腔竟然不顾廉耻地对他下毒。“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是一个会杀朋友的人。”姬哙笑地坏坏的，“今天晚上小兄弟就是我的了，我们睡一屋晚上好好谈一谈。”姬哙早把司徒天青对汤小小的紧张看在眼里，只是没有想到天下盛传无情冷血的司徒天青不喜女子，却好着这一口。” 说到这里，姬哙得意地走过去，扶起趴在桌子边的汤小小向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冲着司徒天青摆手，“我已经吩咐侍从直到明早太阳升起之前，绝不许进这个院子。司徒天青今晚你就好好看看月亮吧。我陪我的小兄弟睡觉去了。” 这个无耻之徒！ 司徒天青瞪着那个坏家伙的背影，恨得牙痒痒，无奈此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这到底是什么毒？ 竟能骗过他司徒天青，当着他的面下毒，这太子哙也绝不是普通人。 可是这些司徒天青都不在意了，此时司徒天青最在意的是，那该死的笨丫头喝醉成那样，什么也不知道了被姬哙那坏家伙扶进屋里，虽然听姬哙那家伙说话的意思可知，他并不知道小小是个女孩子，可是如果真是像他所说，进了屋两个人睡在一起，司徒天青真是不敢想下去了。 虽说客栈那晚两个人也睡一屋，可是那时候小小并没喝酒，可现在不一样。 姬哙，你若真敢动她，我一定会杀了你！ 司徒天青恨恨的瞪着姬哙用脚踢开了门，扶着汤小小走进屋去。 146章 怎么都喜欢男的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四面敞开的轩，雕花屏风围成的雅阁里，姬哙坐在北面座位上。汤小小坐在东边座位上正对着司徒天青。 汤小小朝向的西边敞开的轩窗里可以看见二楼大厅里的风景，大厅上面是露天的阁子顶，中间栽种着绿色植物，间或者假山或者一株开花的树。 从汤小小坐的位置可以看到大厅里的情景和大厅对面雅间里的摆设。 菜还没有上来，桌上只有一盏香茶，三人坐着喝茶谈话。 “明天我就回王都，今早我已经飞鸽传书，命东宫的人去密密捉拿卫云裳。你要和我一起去，还是――” 姬哙斟一杯香茶端起慢慢饮了一口。 “那要看小小。” 司徒天青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女儿红酒，他向来是以茶代酒。 姬哙并不意外这家伙的态度，只是事关重大，他不得不问。 “快大哥你回王都做什么？你家在王都啊？卫云裳又是什么人？” 汤小小明知故问。 她好奇的是司徒天青和姬哙这两个人到底在瞒着她做什么事。 “小兄弟你都知道了我是什么人，就不需要拐弯抹角了。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吧？” 姬哙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看了汤小小一眼。 汤小小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被人当面掀穿了，依然脸不红气不喘地。 “哎呦快大哥，你要再不说出来我都快憋死了。既然这会你说了真话，那我也就不必再客气了。说吧我想知道你和木头之间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吗？” 姬哙笑看着司徒天青，事关司徒天青的隐私，司徒天青不说他倒不好说破的。 “他找到了杀死我义父的凶手。” 司徒天青看了汤小小一眼，反正有些事小小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原先他不说是因为他逃犯的身份，怕连累了小小。 现在太子哙既然能帮他洗清冤屈，还他自由之身。 那么他就没有必要什么都瞒着小小了。 “木头，咱以后说话要注意着点。不要叫他要说太子殿下。” 汤小小忍不住指出司徒天青的大不敬。 姬哙一乐，这个小兄弟也真是有意思，竟还好意思指别人的错，她自个儿就是一个最大不敬的人。 “司徒帮主可以随意的。” 姬哙忙替司徒天青说话。 马帮是战国第一大帮，马帮的帮主并不比一个国君地位低，他一个燕国太子，在司徒天青面前还是不敢托大的。 “哎呦，这样好了，以后我们三个就是朋友了。你也别叫他司徒帮主，木头也不叫你太子殿下，你们彼此直都叫名字好了。” 这话要是放在古人身上，决对说不出来。 可是放在汤小小这个现代人身上就很正常了。 “天青，你还是跟我一起回京城吧。算来最迟不过今晚东宫的人就会把卫云裳捉住。早日了了你的案子，以后你也好行事。” 姬哙倒是个好教的，才说了就自然的叫出天青的名字。 司徒天青可没那么容易变通，“你何时回去？” 他还在纠结汤小小什么时候回清水县的事。 怕路上不安全。 “这边新店的事情有张良和云飞。再说不是还有你们马帮和郡守府的保护吗？这边我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了。” 汤小小想了想，燕国的京城蓟和清水县是一个方向。 她倒是可以和他们一道走。 这样也方便。 “我今晚回去和云飞交代一下，明天我和你们一起走吧。” 汤小小想着她顺路回清水县看看，处理一些事后说不定还能跟着他们一起去燕国京城去一趟。 看看燕国京城是个什么样子。 说不定还能跟着姬哙进一趟宫，看看宫里的燕王和妃子们都长什么样子。 汤小小愿意和他们一起走，司徒天青自是不再反对。 “木头你的案子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汤小小冲着司徒天青笑笑，她这句话就是想问司徒天青是什么案子，关于木头怎么沦落成奴隶的事，她也是很好奇的，无奈木头就是不说，她也不好问的。 怕说错话会伤了木头的心。 “小兄弟见识不凡，思维独特，说不定到时候真得要你的帮忙。” 姬哙忙打个圆场。 知道司徒天青不想让小兄弟知道太多血腥的内幕。 “怎么菜还没上来，我喝茶都要喝饱了。” 汤小小见木头不回答自己，忙转移话题给自己找台阶下，随手端起一杯茶水到嘴边抿了一口。 无趣地四下张望着，目光掠过大厅，这福满楼的布置还是挺不错的，以后她若再开分店就开个前高后酒楼旅店的商店。 这样经营更符合古代人的消费方式。 正值中午，太阳透过大厅屋顶的格子间，洒下点点阳光。 汤小小的目光顺着阳光和风一直飘向对面的雅座，突然她的目光僵住了。 穿过大厅里的人群，只一眼便看见了他――唐子稷。 一身黑缎镶金边云纹的大氅，头束金冠，端着酒杯慵懒地靠坐在栏杆边，那般微笑着。 就像全世界除了他别的人都不存在一样，顾自的微笑着，白白的牙齿、微翘的眉，每一寸肌肤里都洒满了阳光。 他看到她了。 他的目光透过大厅里的一切，黏黏地落在她的脸上，汤小小脸突然热起来，该死的唐三贱他的目光竟然让她觉得有一种质感，仿佛是他的手臂，他明明没有动，她却觉得他的目光拥抱了她。 “小兄弟，天青说让你明天坐我的马车，喂，小兄弟――” 姬哙和司徒天青商量着明天怎么走。 司徒天青说汤小小并不擅长骑马，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还是让汤小小和姬哙坐一辆马车前往。 姬哙是个一贯会享受的人，来的时候是因为偷偷溜出来的时间紧事情急，所以才会一路骑马前来，现在事情也办好了。 所以就不想骑马受罪了。 正想着坐马车走。 司徒天青这么一说正中他意，谁知他一问汤小小话，才注意到这位小兄弟居然目光迷离不在状态。 “小兄弟――” 姬哙又叫一声顺着汤小小的目光一转头，目光和唐子稷的撞个正着。 咦！ 姬哙心里暗叫一声，师兄怎么坐在那里？ 福满楼是师兄唐子稷的产业，姬哙当然是知道的。 唐子稷这些日子就在白山郡他也是知道的。 可是师兄做事一向秘密行事，从不在人前露出他们的关系。 这会怎么如此明目张胆坐在那里冲着他们这雅阁看啊。 不对，不是冲着他们，而是冲着他，小兄弟？ 小兄弟也和师兄认识吗？ 姬哙有点迷惑了。 不过算来小兄弟若和师兄认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师兄弟在清水县那么出名，完全可以说是臭名昭著了。 小兄弟又在清水县开着一个盛世百货商店，两个人认识倒也不奇怪。 司徒天青也注意到汤小小的目光，回头一看脸色一下子阴了起来。 唐家三少那个家伙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在清水县跟着这到了白山郡怎么还跟着。 这若是放到平时，司徒天青一定不会摆出自己的立场来。 可这时候情况不同了。 太子哙已经答应要为他结案，他以后就不再是个逃犯了。 以他马帮帮主的身份，他当然可以明目张胆挡住唐家三少那个烦人的家伙了。 更何况在清水县小小已经声明了和他分手了。 想到这里，司徒天青直起身子，挡住了汤小小的视线。 “小小明天我们一早就走。” 这一回司徒天青是巴不得这就出发了。 惹上那个唐家三少就是个大麻烦。 司徒天青这又是什么态度啊？ 姬哙暗想，在他面前司徒天青把小兄弟当个娘儿们一样保护着，怎么这会子平白无故的又和师兄吃起醋来。 是的，姬哙明显地感觉到司徒天青这样做是吃醋的表现了。 虽然姬哙是早就看出来司徒天青对小兄弟的感觉不一般了。 可这是大白天啊，怎么连看也不肯让人看一眼了呢。 小小的目光被司徒天青高大的身材挡住，她往闪一点，司徒天青就往左一点。 她往右闪一点，司徒天青就往右闪一点。 这看的姬哙乐了，司徒天青有没有必要做的这么明显啊。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品味这么独特似的。 不过看着司徒天青这么紧张，姬哙玩心大起，呼地站起来走过去冲着汤小小抱去，“天青你挡着小兄弟了，小兄弟要看厅里的花你没看见吗？” 哎呦！ 眼前一花，桌前就多了一个人。 当然他也抱了个空。 “司徒天青你――” 咦！ 姬哙的嘴巴一下子闭上了。 师兄，唐子稷他怎么跑进来了。 而且看他抱着汤小小的样子，难道？ 姬哙无力的坐在凳子上，他的眼没瞎吧。 师兄抱着小兄弟的姿式还有盯着小兄弟看的那眼神，他们相交六年，他从不知道师兄还会这样看一个人。 天哪，让他的眼睛瞎掉吧。 师兄这么多年不近女色，难道也和司徒天青一个德性，都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男人吗？ ――――――-梵梵------谢谢两位亲的月票哦。 梵梵爱你们。 nicoledongbao旋转木马ois1 147章 贩卖私盐的点子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一个大男人抱一个大男人成何体统。”唐子稷轻笑一声随手敲掉了姬哙伸过来的手。 “师兄你怎么来了？” 姬哙缩回了手，师兄可真是会说话，这会子明明是他一个大男人抱着另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说他呢。 汤小小扭了一下身子无奈根本扭不掉腰上的那只手。 面前可是还有木头和姬哙在看着呢。 唐三贱这个货就是这点最让人头疼，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 也不管有多少人看着呢。 “快放了我。” 汤小小用几近听不到的声音说。 她可不想让人看出问题来。 “我若不放呢？” 唐子稷贴着汤小小的耳朵说了这句话。 几乎是耳语了。 唐子稷这句话简单让汤小小抓狂，这时候她真是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她如果刚才不是一时大意犯了花痴，盯着唐三贱这货看，也就没有这难堪的情形了。 她已经说过和他分手的话了，她可不想前功尽弃。 师兄？ 司徒天青皱眉，唐家三少是太子哙的师兄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想表演我记得盛世百货院子大着呢，怎么偏跑到我福满楼来呢？” 唐子稷语带讽刺地看了司徒天青一眼。 刚才他一直坐在对面看着这边，只不过是看着而已，可没想到姬哙这个臭小子一点都不检点。 看这样子姬哙还不知道小小是女儿身。 可是，姬哙怎么对那个死中毒的这么好。 他们什么时候交上朋友了？ “师兄这般急着出来难道是想请客不成？” 姬哙斜眼儿瞟了唐子稷一眼。 “我的地盘我做主，你若要吃我请就是。” 唐子稷不动声色地放开了汤小小，“只怕有人不肯让我请。” 汤小小知道唐子稷这话是说了给她听的。 既然已经说过和他分手，再继续纠缠下去对他对已都没有什么好处。 汤小小后退一步，“两位大哥继续聊，小弟我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汤小小转身就往楼下走。 “看有人不肯让我请吧，” 唐子稷自嘲地笑笑。 “小小。” 司徒天青看也不看剩下的两人，大步向楼下走去。 追汤小小去了。 “师兄，我们――” “今晚夜市很是热闹，出去看看倒也不错。” 唐子稷似乎没听见姬哙说什么，转身径自往楼下走去。 唉，姬哙叹一口气，本来他也没想听师兄回答的，认识六年了，他还能不了解师兄，他什么时候听过别人的话。 姬哙丢下茶杯也跟着下楼去了。 人家都走了，他一个人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是跟着看好戏去了。 直觉告诉姬哙师兄今天有些怪。 师兄好像认识小兄弟，倒是小兄弟明摆着那表情是认识师兄的，却偏摆个拒人千里外的态度。 奇怪了。 太阳终于落下去，夜笼罩了白山郡城。 有风缓缓吹来，远远的街灯亮了。 “今年白山郡涝了，清水县旱了。百姓的日子难过了些这赶市的人就比往年少些。” 姬哙指着街道上稀稀落落的人。 唐子稷看了和汤小小并肩走在一起的姬哙没有说话，这个姬哙说这样的话是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太子吗。 “我说呢。我们店也就是开业第一天客人比较多。这两天就明显少多了。这样算算每天去掉本钱一天也就只能进帐五六两银子。每月再还了房租和开了那些下人的工资，唉我年呀，今年也只落个白忙乎。” 汤小小话一出口就是生意经。 “那你想赚多少钱啊一个月？” 姬哙伸出兰花指向汤小小肩膀戳去。 哟，半路上被一只大手掌挡了，他手指要不是缩得快怕是要骨折了吧。 姬哙不用回头也看得出来那只手是谁的。 司徒天青走在他们前面，手里还不忘拿着他那个酒壶，走一步喝一口的。 走在后面的只有一个人，他的那个难缠头师兄唐子稷呐。 “像这么大的店子一个月怎么说也得赚个十几两银子。看来还是我想错了。开这样的百货店也只是能养家糊口，若想发财还得另寻它法。” 一只手伸过来，从后面碰了她的手。 汤小小转头，唐子稷一脸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看那两只手全规矩的笼在袖子里。 唐三贱这家伙真是，汤小小不理他，继续和姬哙边走边说生意经。 “你若想发财，常规经营怕是不成的。如果私卖专营倒是快些。” 姬哙一指路边一家店铺，“就像那儿专营烟花炮竹，像这般官办私营的赚头就比较大。” “你是说走官府路子的？” 汤小小若有所思，她怎么忘了这些事呢。 如果要走专营路子，现在经济萧条百姓贫穷，那最好还是卖些生活必需品才好。 生活必需品卖什么呢？ 汤小小突然想起初到汤家时，她用盐洗牙汤大山那心疼的样儿。 盐在春秋战国就是官府专营，如果能有路子弄到私盐那不是发了吗？ 一只手伸过来，从后面又握住了她的手。 她回头，看到唐子稷若无其事的脸，四目相对，那眼神里充满了万语千言。 汤小小甩开了那只手，“快大哥盐在燕国是如何买卖的？” “盐啊，每个郡县都有官府专营的盐店。这个东西可是官府专门运输的，你不会是想卖盐吧？” “官府卖的盐是从哪里来的，价钱怎么样？” “官府卖的盐是由朝廷负责提供煮盐工具和粮食，由商人提供流动资金，在盐官的监督下进行生产，将煮成的盐全部卖给国家，然后由国家统一出售给百姓。” 姬哙说到这里眉头皱起，“只不过我大燕国地处北方盐田稀少，所以既然国家只保个本钱，盐价也是很贵的，虽有许多的贫苦百姓吃不起盐。” 吃不起盐？ 汤小小对这件事是深有同感，最初她刚重生到战国时，在奴隶交易所那些奴隶贩子给奴隶们的糠菜里就是不加盐的。 所有的奴隶只有干活出力气的才能每天都吃到一点盐，因为人不吃盐没力气干活。 而对于孩子和女奴隶，则是三五天才给吃一次带盐的饭的。 汤小小再往前走脚步有些沉重了，这样看来不光是奴隶，就是平民里贫穷些的，也是吃不起盐的。 汤小小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依稀记得战国七雄的齐国地处东海，盛产海盐想来齐国的盐应该是比燕国的盐便宜的多了。 “燕国既然产盐极少，那为什么不去齐国那样的产盐大国买进呢？” 汤小小向姬哙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列国纷争，岂会通商？” 唐子稷向前一步，又伸手握住了汤小小的手。 这一次汤小小正在想着盐的事，倒是没有立刻甩开他的手。 汤小小想着此时正处于战国后期，一百多年后秦国将一统天下，这样看来各国的争霸战争正处白热化状态，像盐铁粮食这等物资官方绝不会流通的。 “国家的盐优先供着军队，其次是显贵富人，这普通百姓只能如此了。” 姬哙叹息一声，对于自己只能做一个看着百姓受苦的太子深感心痛。 “官方是不行，那民间呢？不是还有私盐吗？” 汤小小作为一个现代人看多了电视剧，多少知道一些古代人会贩卖私盐赚钱，可是记得多半是要被杀头的。 “一般是不允许私盐买卖的。但我们大燕国是缺盐之国。所以民间有私盐进来我们也是不管制的。只是这种来路的盐都是极少的。如果要说起来整个大燕国也就只有马帮从事这种私盐买卖的生意了。” 姬哙看了一眼前面的司徒天青。 马帮可以在列国间自由来往，马匹、粮食、私盐、生铁这些列国管禁之物，马帮都可以弄到。 这就是东宫要和马帮合作的最大的原因。 马帮这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熟？ 汤小小皱眉想了一下，怪不得她觉得这名字耳熟。 木头不就是马帮的什么帮主吗？ “照你这样说，木头能把齐国的盐运进燕国？” 汤小小眼睛发亮了。 “齐国对盐管制的十分厉害，但司徒天青一定能运出来的。” 姬哙意味深长的看了汤小小一眼。 如果小兄弟想要在燕国经营私盐。 那么司徒天青那条路就有了。 “如果小兄弟能让司徒天青把盐运出来。那么到时候小兄弟你运进燕国多少我东宫就收多少。打上东宫的官营在全国出售，所得利润小兄弟马帮四成，小兄弟和东宫和三成。上兄弟你看可好？” 姬哙心里窃喜，小兄弟如果要经营，司徒天青必当全力支持，那他们东宫的盐就会源源不断了。 对于东宫这既是条财路，又收揽了马帮这个大势力在东宫名下。 岂不是一箭双雕。 本来明儿就要出发回京城了。 姬哙心里一直在想这件事。 虽说东宫和司徒天青定了协议，东宫帮司徒天青洗去冤案，马帮和东宫合作。 可是怎么合作，这利怎么分，都还是个末知数。 现在有了小兄弟这个人在中间这事就好办多了。 “快大哥，我们一言而定。” 汤小小兴奋极了，甩开唐子稷的手，伸手拍了姬哙肩膀一下，“就这样说了。我这就去问木头。” 说完也不等姬哙回答，拔腿就跑去追前面的司徒天青。 “师兄这不怪我。” 姬哙回头冲着唐子稷的臭脸一笑。 这丫头，真是钻到钱眼里出不来了。 唐子稷皱眉，司徒天青这名字好熟，他是？ 姬哙收到唐子稷的眼神，莞尔一笑，“要买这个消息吗？一万两。” 148章 一起回清水县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唐子稷并不理会姬哙皱眉沉思。姬哙只是逗一下师兄，看唐子稷不理他，后退一步伸手挎住唐子稷的胳膊，“要不然你让我亲一口抵了这一万两如何？” 又来了，唐子稷对他这个娘娘腔兼花痴师弟真是无语了。 “那我卖给你一个关于司徒天青和小兄弟的秘密怎么样？” 姬哙歪着头柔媚地笑看着唐子稷，这笑容甜腻腻的，唐子稷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变态的家伙！ 唐子稷对他这个师弟真是无话可说。 六年了，他们师兄弟六年，这个家伙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他的腰带。 他和姬哙虽同拜天山野老为师，但学习所长不同。 他主修的是无情剑与震天弓。 姬哙由主修的是轻功和制毒。 所以纵是他再不愿意，可姬哙这家伙每次都是乘他不注意抽了他的腰带便跑。 姬哙独步天下的轻功他并不能及。 所以六年下来，如今这家伙的东寝殿里他的各式各样的腰带都能挂成排了。 “两个秘密换一条腰带如何？” 姬哙看着唐子稷无动于衷的脸，难道是他看错了，师兄对小兄弟并无情谊？ “讲！” 正当姬哙觉得自己失败了的时候，一条腰带递到了他手上。 嘻，看着师兄穿着没有腰带的宽袍，姬哙乐了，欢喜地接过腰带缠在手腕上，“第一个秘密，司徒天青是马帮帮主。第二个秘密司徒天青爱好独特喜欢小兄弟。师兄你看――” 咦，姬哙话还没说完，唐子稷已经风一样的往前面追那两个人去了。 第三个秘密师兄也爱好独特喜欢小兄弟！ 姬哙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抬头看看已追过去的师兄，又低头闭上眼睛嗅了一下手腕上腰带的味道。 不管世人如何看他，这味道让他心安。 第四个秘密就是他握着师兄的腰带闻着师兄的味道，他才能在床上睡着而不必再睡在地上。 这个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司徒天青永远不会拒绝汤小小的请求。 在他那个死脑筋里，汤小小救了他的命他的一切就都是汤小小的。 汤小小要他的命他也是眉头不皱就会给的，何况只是一些盐。 他的本意是让马帮把盐从齐国运进燕国，然后直接交到汤小小手里。 谁知道汤小小并不赞同这样做。 汤小小要亲自去齐国贩运私盐，只让马帮保护而已。 司徒天青不明白汤小小为什么要这样麻烦，但是姬哙却是看的清楚，这位小兄弟要的的并不是施舍而是生意。 这一次姬哙再一次对这位小兄弟刮目相看了。 “还有多远才到清水县？” 姬哙掀开车帘问骑行在马车旁的唐子稷。 昨儿他们几人逛了会街约定了今天一早一起回清水县的事。 今天他起了个大早，快风备了辆马车，汤小小和他同乘。 后面又拉了两大车小兄弟商店开业时送的贺礼。 黑骑六骏在队伍前，司徒天青在队伍后。 谁知才上路，师兄竟也骑着马来了，说他有急事要回清水县一趟，正好顺路和他一起，并约了他到清水县住在唐府过两天。 师兄的相约正中姬哙心意，他正要在清水县呆几天，等小兄弟和司徒天青手头的事办完了，好一起去京城把司徒天青的案子了了。 这些年他和师兄都是秘密交往，他还从没到过唐府呢。 这一次师兄邀请他进府一住，说是为了让他进府去见一个人，见什么人，师兄不说他也就懒得问。 “二三里便是。” 唐子稷马鞭一指前方，姬哙这才看到前面若隐若现一片城郭。 “小兄弟到了清水县我住唐府，你有时间去看我。如果方便我也想去你店里看看，如何？” 姬哙拿起马车内小桌子上的圆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这一路上他和小兄弟聊化妆品，谈美食，而且小兄弟还谈到了他们老家许多稀奇古怪的事儿，比如说男女可以在一起上学，甚至还有男男相婚女女成亲的。 这些事情真是闻所末闻。 小兄弟还说在他的家乡人人自由平等，没有奴隶贵族之分，人人都靠自己的劳动挣钱吃饭。 这些话又分明让人觉得惊悚不可信了。 “你喜欢就去呗，可是不要拿太子的架子吓我们的家人哦。他们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村长了。” 汤小小禁不住笑起来。 顺着姬哙掀开的车帘，看到远远的夕光如洒金般笼罩着大地。 清水县她才离开这几日竟心怀挂念。 这种感觉就是想家的感觉吗？ 家这个字让汤小小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快大哥你真和唐三贱是师兄弟？” 汤小小禁不住又问一遍。 一路上她都问姬哙许多遍了。 可是还是不能相信。 唐三贱在清水县装足了一个纨绔富家子弟的相。 而且还是弱地随时都会晕倒的那种娇嫩富家子弟。 暗地里却身怀高深武功，在外地经营多家客栈。 还是大燕国太子的师兄。 这个男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纵是汤小不破了脑袋也是想不明白的。 “是的，我师兄专攻剑术，我专攻轻功。你还要再问一遍吗？” 姬哙一指头点在汤小小额头上。 不知怎地他觉得和这个小兄弟呆在一起舒服地很。 可能是小兄弟从不在意他的娘吧。 倒是他觉得这小兄弟有时候比他还娘呢。 “小兄弟你说你们家乡把我们这种好朋友称作什么？” “闺蜜！” 汤小小心里偷着乐，这太子整个一娘泡，和她在一起聊天，就像两个女人在一起一样。 “闺蜜，这我不喜欢，我倒喜欢你说的那个汤亲的说法。” 姬哙伸出食指用甜腻腻地声音叫汤小小，“汤亲！” 这一叫汤小小全身都发麻。 “说过几遍了，不要加汤字。” “唔，亲！” 姬哙又拖着长音叫一声，笑地汤小小捂着肚子倒在车箱里。 得、得、得，车外一阵马蹄声，司徒天青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进城了，小小我们该走了。” 这么快，汤小小挑开车帘看时，果然车队已经进了城。 他们原先说好的，进了清水县城他们就分开走。 汤小小可不想让人看见她和唐子稷一起回来的，这样她可就说不清了。 “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汤小小临下马车时回头小声对姬哙叮嘱。 路上她就和姬哙说好，等姬哙住进唐府后，唐子稷如果发生什么事，他要和汤小小私下里说一说。 但要瞒着唐子稷。 “一定。” 姬哙挑起眉毛冲着汤小小挤挤眼，“你也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 “当然。” 汤小小点头打开车帘，下了车。 “上车我们走。” 司徒天青让汤小小上车。 司徒天青一人一骑，另有两位护院赶着两辆马车，都装得满满的用大布包裹着。 来的时候汤云飞收拾马车的时候，原说要来四位护院的。 汤小小不同意。 路上有唐子稷、司徒天青、姬哙三位高手随行。 汤小小才不会傻到再多带两个护院呢。 汤小小爬上马车，坐在货物箱子上。 马车在前司徒天青在后向盛世百货商店走去。 天已傍晚，街上的人并不多。 马车一路平稳地前行，不多时就来到了盛世百货商店门前。 “哎呦，哎呦看谁来了！” 三元正在门前收拾卖包子的大柳筐，一抬头看见坐在马车上的汤小小，欢喜的嘴咧多大，一边高声儿冲店里喊，“大家快出来，小小姐回来了。” 一边丢了手里的柳筐就往马车前跑。 马车停下来，汤小小从马车上跳下来，三元已经跑到跟前，“小小姐几天不见，你越发漂亮了。” “你呀，就是嘴里抹了蜜的主。” 汤小小伸出手拍了一下三元的肩膀。 “店里怎么样？” “不错，因积了老客人比先前还好些。一天赚三四两银子是不成问题的。” 三元高兴地说，“你回来了生意会更好的。” “真的是小小回来了吗？” 随着一声急切的声音秀娘手在围裙上擦着，连走带跑的走出店来，后面紧跟着汤大山、汤青儿、林大舅等人。 “瘦了，瘦了，这才几天怎地如此瘦了？” 秀娘走过来伸手拉住小小的两只手，左右看着她的脸一脸欢喜又是一脸疼惜的说。 “娘！” 小小叫一声，心里一热竟不知下面该说什么。 出了趟远门，家的感觉越发的亲了。 尤其秀娘这般竟如她亲娘一般。 “我的儿，小小呢来让我看看。” 一个苍老欢喜的声音，林大妗子扶着林姥姥踉踉跄跄走了出来。 “姥姥你怎么也出来了。” 汤小小忙上前一步扶住林姥姥。 “你这孩子出那么远的门，也不往家里捎个信来。只是你爹说都好。浑不知我和你娘操心地睡不着觉。生怕人生地不熟在那开店被人欺负了，又怕路上遇了强人。横竖是个坐卧不安的。” 林姥姥伸出一双枯干的手，紧紧拉住汤小小手。 这就是家的温暖，汤小小紧握住林姥姥的手，“我这不是平安地回来了吗？” “小小姐这几天就挣下这么多东西吗？那白山郡莫不是遍地都是银子？” 三元围着马车转了两圈发出惊叹。 大家听了不由都笑起来。 “都进家吧，小小他们路上累了。” 秀娘招呼大家进家。 汤大山和三元自是指挥那两个护院把马车里的东西搬进后院。 149章 大聚餐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回来了。”扶桑站在门边，手里拿着帐本显然是从柜台里才走出来的。 汤小小望向扶桑的肚子，那里还是平平的扶桑的语气虽然很淡，可是望着汤小小的目光非常热切。 汤小小明白其中的含义。 那是感激的、依赖的目光。 想来秀娘把扶桑照顾的很好。 “天已晚了把店门关了，大家都到后院去吧。我们今天晚上吃大餐。” 汤小小扶着林姥姥和大家一起进了家。 进了后院汤小小才发现几天不见家里倒是有了些变化。 汤家的后院和林家的后院中间的隔墙打了个小角门。 注意到汤小小的目光，秀娘笑了，“白娘走后，每天中午到码头卖饭和晚上卖包子的活我和米白就忙不过来了。扶桑还得管帐和制化妆品也没有时间帮我。你姥姥和你林大妗子就来帮着我做饭包包子。来来回回的走前面商店过总是不方便，我就叫三元和你林大舅在这墙上打了个角门，一早一晚的来往也方便些。” 汤小小点头，觉得秀娘做的对，别看白娘只是一个人可是抵着几个人干活呢。 米白就不太像她娘，做事虽然细致主是手脚慢了些。 这一大家子的衣裳也够她天天洗的了。 扶桑是从大家门户里出来的，做化妆品做帐还行，做饭包包子洗衣裳这些活就不行了。 青儿一个女孩子家又是哑巴也多是不便的。 再说青儿也大了，眼看着就得嫁出去。 这样看来明儿再送了米白去白山店，家里就更缺人手了。 “米白我们去做饭，青儿你先打些热水来给小小和天青他们洗洗脸。扶桑你彻一壶茉莉蜂蜜茶来让他们坐下先喝着茶歇着。” 院子靠墙新搭了一个凉棚，下面一个石桌子。 汤小小扶林姥姥走过去。 三丫早就跑了去给她奶奶拿了软垫儿来，等青儿端来热水，汤小小和天青洗了脸时，青儿已经摆好了板凳，大家就都坐在凉棚下说话。 这时三元和汤大山还有那两个护院已经把十几个大箱子抬了进来。 “爹那三匹马都是柳九大爷家的。你给他们送了去。去的时候把这篓子大闸蟹带着送去给他们尝个鲜，并把柳家人请来一起吃个晚饭。” “什么是大闸蟹？你从哪弄来这东西？” 汤大山看着地上放着的三个大篓子，打开一个看时里面全是一些张着大瓜子带着硬壳的东西。 “白山郡湖多水多，里面有这些东西，我在福满楼吃的觉得味道还不错就带了几篓来给大家尝尝，做的方法也很简单。三元你把那一篓搬进厨房，让娘拿出来每个肚皮底下放一块姜片就像蒸馍一样蒸熟就行了。到时候吃的时候再弄个醋汤汁蘸着吃就行了。” 其实真相并不是如此，清蒸大闸蟹的确是福满楼的招牌菜，今天一大早出发的时候碰到唐子稷时，唐子稷什么也没有带，就带了十篓这样的大闸蟹。 不管汤小小同意不同意，硬丢了在汤小小马车上，汤小小万般不肯绝不要。 唐子稷二话不说直接提起来就扔进了路边的沟里。 一连扔了七篓子，汤小小实在看不下去心疼了才留下了这三篓子。 这个家伙就是个臭脾气，什么时候都是我行我素的。 三元和一个护院抬着篓子进了厨房，汤大山带了另一个护院去柳家送马请客去了。 汤小小和众人道个好，进去洗澡换衣裳了。 等到她再出来的时候，汤大山已经请了柳家人来，大家都分宾主坐了，热闹的说着话。 人太多了，一个桌子坐不下，秀娘早就让三元又收拾了一张桌子出来，分男女坐了两桌喝茶说话。 司徒天青向来不是个多话的，汤小小不在，众人问他什么话时他只是点头或者摇头，最多也只说几个字。 听到汤小小进来了，抬起头只觉得眼前一亮。 淡紫色镶花边的短裙，同色的绣花小马甲罩在外面，不像别的姑娘穿着绣花鞋子。 她穿着一双软底的刺绣了花边的皮靴子。 白色的细麻布裤子露出一小段来。 刚洗了澡皮肤带着水的光渍，头发只在脑后松松扎一根缎带笼一下，湿湿地披在身后。 两个护院从来都不知道自家主子竟是位小姐。 一时看的呆了。 “柳大爷来了，多日不见你老更加精神了。” 汤小小走向前对柳九施了一礼。 从内心里汤小小一直感激着这个她刚走出来给她那么多照顾的老人。 “小小姑娘多礼了。” 柳九微笑。 人来齐了，秀娘就叫米白和青儿上菜。 三元和大宝二宝也去帮忙端菜。 一会功夫两张桌子就摆满了。 汤小小坐在林姥姥旁边，柳老婆子坐在林姥姥另一边，依次坐着秀娘、林大妗子、青儿、扶桑、米白，君晴和三丫坐在下首，两个孩子早就成了好伙伴，低着头说着悄悄话。 柳家的人除了柳丰媳妇金枝都来了。 “金枝怎么没来？” 柳老婆子脸上露出窘迫地笑，“前些日子家里不是新买了两个奴婢吗，我们这些小户人家原不是使唤奴婢的，只是学了汤婶子你们家买了两个奴婢来使，谁知其中一个竟是王大官人家出卖的罪奴，这不是扯了官司吗？唉看这样子个家自有个家的福，万不能随便学了去。” “王大官人家的罪奴那又有什么，他们既然卖了你们买了去又有什么问题？” 秀娘不理解了。 “还不是人家是官咱们是民，官家出来的奴婢，又是在清水县台面上我们这等低贱商户买了去，王大官人脸面怎能好看。原是我们想差了去。可恶那奴隶贩子当时买奴时也没说清。柳丰去买的只是看那个丫头长的清秀些气质不俗就买了来。这不非但招了官司，还让金枝心里添了疙瘩。” 柳老婆子说到这里忽又笑了，“看我这张嘴，你柳大爷来时叮嘱过的不要我说这些事，我偏又忘了去。” 秀娘也觉得在这样的场合说这个话题有些不好，何况席上还坐着扶桑等买来的奴婢。 再说下去就不好听了。 就忙笑着招呼大家吃菜，“看我们光顾着说话了，菜都要凉了，大家快尝尝小小带来的大闸蟹，这可是稀罕物儿。” “秀娘的厨艺越发的好了。” 柳老婆子看着满桌子的菜不禁夸着秀娘。 汤小小看了也笑。 一道清蒸大闸蟹、一盆小鸡合饼、一盆清纯鱼汤、一盆红烧肉，另外有四个素小炒鸡蛋辣椒、醋白菜、肉丝莴苣、酸辣土豆丝，还有四个凉菜，凉拌菠菜、香油调水萝卜丝、凉调豆角、梅豆泼辣油。 因为有孩子这桌上又加了四碟应季水果，苹果削皮切片、秋梨切块、烘好的柿子、掰开的红石榴。 这些菜只这一会功夫就做了出来，秀娘的厨艺真是长进不少。 “小小吃菜饼，这是娘特意为你做的。你有多少日子没吃了。” 秀娘从馍筐里拿出一块白菜饼来递给汤小小。 汤小小接过来，两只手一上一下捏着，咬一口油、辣、香、脆几种口感都全了。 汤小小先前儿就最喜欢吃秀娘做的这种菜饼子。 把面和好擀成一个大面皮，然后把白菜切碎了放上盐出一会水，然后把水压出来放上油、酱油、再加上汤家自制的材料，调成陷料铺到面皮上。 然后折叠起来按压让它们沾合在一起，然后再擀一下切成几块放到锅里蒸。 这种菜饼料足味浓，汤小小百吃不厌。 男人那桌柳九是客坐了首席，林大舅和汤大山分陪在两边。 顺着汤大山依次坐着柳丰、大宝、二宝、柳小虫、三元和两个护院。 司徒天青依旧像往常一样并不上桌，只是端着菜碗拿着馍坐到旁边一块大石头上独自吃。 “小小你这次来不走了吧？” 秀娘问，“白山那边云飞可能吃好睡好没有水土不服吧。” 秀娘毕竟是当娘的，首先想的是自己的儿子。 “云飞哥好着呢。那边有白娘照顾着，娘你就放心吧。” 幸好有白娘在那边照顾着，秀娘总算是放了点心，白娘是个能干的，有她照顾云飞在生活上是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只是一个人在外面，总是孤单些。 秀娘思想着这边能再去几个相熟的人帮助云飞更好些。 “米白过些日子这边再向白山郡送货的时候，你就跟着去吧。你父母都在那边你一个人在这边总也是不好。” 汤小小看见米白坐在桌边一直微笑着，但那微笑多少有些伤感，知道米白是看母亲没回来，以后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孤苦着心里难受呢。 米白听了这话猛抬了头，“我父亲也在那里吗？” “是的，还有你弟弟。” 汤小小说了在白山郡如何遇到张良父子的事讲了一遍，听的桌上的人都唏嘘不已。 只说这般也好，白娘一家人经了那么大的难总是一家团聚了。 “米白那边护院和伙计不少，云飞身边有你母亲饮食上不愁了。只是还缺个身边服侍的丫头。你去了云飞的衣食住行就都交给你了。你虽不伶俐但是个稳重的，有你在云飞哥身边我就放心了。” 汤小小交代米白这几句话，听的秀娘和米白都十分受用。 秀娘高兴小小为自己儿子着想的比自己这个亲娘还细，米白高兴着终能再见父母全家团聚。 “米白再一走，包包子码头卖饭洗衣裳这都缺着人手，如果再去买几个来吧这又得花钱不说，几张嘴吃饭又是个费钱的，小小你说怎么办好？。” 秀娘看着小小，自白娘走后她就觉得太忙太累了，再走了米白这么多活秀娘想想都头疼。 150章 分发礼物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活总是要人干的，你不干它是不会自己少的。可是这添人就得添张嘴，这年头还有什么比多一张嘴更可怕吗？ “这事我正要和爹娘商量呢。等我们饭罢全家开个会再商议吧。” 这是家事，此时有外人在场汤小小不愿多说。 秀娘也是个聪慧的，哪里不明白小小话里的意思，就招呼大家快些吃饭。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汤小小又起来到男桌边敬了酒，这顿饭大家吃地都很开心。 吃罢了饭大家一起动手撤去碗碟又擦了桌子端上香茶，趁着大家喝茶的时间，汤小小开始分发东西。 “这一对神像柳大爷请走吧。听说柳大爷在家里开了间禅房，我们客居在外柳大爷请走最为合适。” 汤小小让护院打开一个箱子，从中取出一对玉制神像来。 那神像纹理细腻做工精巧，一看就不是个俗物儿。 汤小小记得好像是那些个商家里的一位送的。 汤小小这样说倒使柳大爷无法拒绝了，就谢过请了去。 “柳丰大哥是木匠，这件楠木屏风就送了柳丰大哥去。” 护院打开另一箱，那是一箱子木制物件，每一样都那般精巧，柳丰看了爱不释手，人“这般贵重之物如何能送我？” 柳丰是个实在人，他是祖传的木匠，知道这副楠木屏风少说也值个百金，怎肯轻易收了去。 “世间但凡灵物也都得随了识货的主人去，不然就是白白浪费了去。” 汤小小笑看着柳丰，柳大哥真是个实在人，有这样的人帮着汤家让人心里踏实。 光这两件子也抵了柳家给汤家房租的那些便宜，柳九是明眼人心里欢喜，自是又代儿子谢过汤家。 “这两件衣裳和首饰，柳大娘拿去和金枝姐一人一套吧。将就着穿穿也别嫌弃。” 汤小小又让护院打开两个箱子，一箱子是衣裳另一箱子是首饰。 这些全是马帮王行送来的。 汤小小又送了一挂金长命锁给柳小虫。 剩下的就应该是自家和亲戚林家分了。 柳九是个有眼色的，忙起身带着妻儿向汤家告辞，“今儿谢谢大山兄弟的款待，你们还有事我们就不唠饶了就此别过吧。” “柳大哥慢走。” 汤大山起身送客，直到柳家人离开了，眼前只剩下自己家人。 汤大山才禁不住嘀咕一句，“这样送法早晚要穷了去。” 刚一开始送佛送屏风汤大山还没有太大的反感，因为这些东西他并不知道价值，以他庄稼老头的想头，那些东西都是摆设是供有钱人闲着没事观赏的，对他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可依汤大山往日里在路上看见个绳头子都得捡起来的脾性，这样送已是惹他不高兴了。 等到再看那两身衣裳，那些可都是绣着花的锦缎袍子，他一辈子也只是远远的望见大门大户的太太夫人穿过罢了，如今汤小小一句话就送了两件出去，家里算放着秀娘和青儿几个女的，这样送法他真是心疼的不得了。 汤小小又送了两件首饰和那个长命锁时，他真是气地全身都哆嗦了，那可都是金子做的，金子啊！ 只是先前儿人家柳家的确帮着他们很多，此又是汤小小送的，他才勉强忍住没有说出阻拦的话来。 人家一走，他可就憋不住了，也不怕林家人还在场，就说了出来。 秀娘最知道自家男人的性情，等汤大山坐下她就笑着说：“大山爹你就别往心里去了。是人重要还是东西重要，东西是个死的人是个活的，有柳大哥在身边我们不知省多少事。” “还是人比东西长远。东西去了早晚会回来，人心若是去了那可就回不来了。” 林姥姥喝了一口茶也劝着女婿。 岳母都发话了，汤大山当然不能再说什么。 汤大山爹娘死的早，自从岳母一家来了，他和林大舅一样早晚进房向岳母各请一次安，每次去了，林姥姥就拉着他的手，娘儿两个拉一会闲呱。 岳母会交代他是一家之主就要有一家之主的样子，能指使下人干的活就不要自己全干了。 家里家外的东西怎么看顾，怎么与左邻右舍交往。 这些话自父母死后，汤大山是再没听说过了。 而且一家子里他是家长，有很多话他都不能和这些小辈人说。 相处了这些天他越发亲近岳母了。 所以岳母一发话，汤大山就不敢再发牢骚，冲着林姥姥笑了。 “还是姥姥厉害，一句话就把爹说乐了。” 汤小小一说这话，大家都乐了。 柳家人走了，林家虽是亲戚可那也是自家人，大家说话也就更方便了。 “这箱子是姥姥的，里面是些锦缎和几件厚衣裳，还有一件灰狐皮大氅，再过些日子天冷了姥姥穿上也好过冬。” 汤小小让护院抬过一个箱子。 “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无用老蠢材，穿什么狐皮大敞。你爹如今也当了掌柜的了。出门谈生意自是不能寒酸了，就让他穿吧。” 岳母疼女婿那是自然的，这句话说的汤大山脸上更是笑意更浓了。 这个家里他看来还岳母最懂他的心。 秀娘虽说也是个体贴的，可是这段日子家里事太多，事事都离不开她，她忙得也就顾不上问自己了。 人到中年还有人疼着，汤大山心里很是受用。 汤小小哪会看不出爹的心思，爹和姥姥相处的这般融洽，她也是高兴的。 原本她还担心她后面要说的话爹会反对，看这情形可能就会顺利很多。 “姥姥你这也太偏私了吧。眼前还站着娘呢？你眼里却只有爹。” 汤小小冲林姥姥做了个撒娇的表情，“再说姥姥这件是女式的，爹穿上岂不是――” 大家哄一下子笑起来，汤大山难得的红了一张老脸。 面前站着儿子媳妇还有亲闺女，林姥姥最先想着他，汤大山心里暖的很。 “一共有十八箱，只给姥姥一箱岂不是小气了些，小小。” 汤大山说出这句话，大家一愣而后又笑起来。 没有谁比秀娘更了解自己家男人的小气吝啬。 竟能说出这句话来足以可见他对林姥姥的真心。 看着自家男人能和母亲相处这么好，秀娘比谁都要开心。 “这两箱是送给舅舅舅妈的，都是一些日常行头，还有这两张银票林大妗子你收着，一大家子总是要有许多东西要添置的。” 林大妗子忙站起来满脸堆笑地接了去。 汤小小送柳家人礼物都那么大方，她心里已经料定汤小小送给林家的一定更丰厚，可是万没想到汤小小会直接给她钱。 接了钱一看那上面的数目，林大妗子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一张一百两，一共二百两银票。 小小出手这也太大方了吧。 她在这个世上活到四十多岁，别说拿过就是见过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只是呆了一瞬间，林大妗子醒过神来，伸手把银票塞进了怀里，“多谢小小想得这么周到。这些钱我一定好好看管，把林家照顾好。” 林大妗子是个贪财爱占便宜的性子，如今见着了这些个银子，生怕小气的姐夫会看见数目要了回去，忙堆满笑容转移大家的视线，“大宝二宝三丫还不快给你表姐磕头谢恩。” 林大妗子这一招甚是聪明，一是他们三个老的收了礼拘着辈份不好向汤小小行谢礼。 二是让这几个的小的在汤小小面前一露脸，依汤小小那个大方的性子一定不会让孩子们空着手的。 果然汤小小一见三个表弟妹跪下磕头，忙上前搀扶起来，“你我是平辈又是亲戚万不能对我行此大礼，” 汤小小看着面前站着的大表弟，十七岁的林大宝，“以后你就是林家掌家主事的人了。这人前人后一定要稳重得体，万不可降了自己的身份。” 林大宝年已十七，也跟着先生学了两年私熟，可是这些话倒是第一次听说。 一时看着汤小小的目光尊重而信赖。 “既然现在说到这几个孩子，我有些话想给大家说一说。” 汤小小让三个孩子退下，转身坐在板凳上。 “我们这个清水县的店一天能赚二三两银子了，白山郡的店才刚上手一天也能赚五六两银子，这样算起来我们一天就能有八九两银子。一年下来也就能有二三千两银子了。爹就已经是大财主了。所以我想――” 汤小小停了一下看看大家，“我有一件事说出来大家看看。我想中午到码头卖饭和晚上卖包子这活娘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虽说有林大妗子帮着可是总不是一个长远的事。倒不如娘专心看管家务。明儿我再去奴隶市场买几个奴隶给娘调教着。至于这两件生意吗？我看倒不如直接交给林大妗子去做好了。” 汤小小说出这句话，看到秀娘脸上露出高兴的神情，汤大山脸色变了一下，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可能是一年二三千两银的数目吓着了他。 “林家有六口人，自来了也没能有个正经营生。总不是个长远的法子。这两样生意好好做时倒是能养家糊口的。” 151章 迈向富裕新生活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林大妗子刚才还在为汤小小并没有给三个孩子礼物心里有点失落，可没想到汤小小竟说出这般话来，别人给的金山银山坐吃山空早晚也是要吃完的。 汤小小竟这般为林家着想，林大妗子越发自愧了。 “家有万金不如日进分文。” 林姥姥拉着汤小小的手，“你这孩子凡事都想的长远。我们林家感着你的恩了。” 这两个生意算起来一天也得赚个二三两银子，一月下来五六十两银子总是有的。 林大舅自然欢喜。 忙走过来向汤小小施礼道谢。 “小小你说一年多少？” 汤大山浑然没有听到汤小小说要把这两样生意给林家的话，只陷在那一年几千两银子的美梦中。 直到这会子还不敢相信，又问了一句。 “大山叔你没听小小姐说吗。最少一年也有二三千两银子的进项，大山叔你就等着当财主吧。” 三元冲着汤大山笑着说。 他心里想着白山那个店竟比清水县这个老店赚的多，那该是多大的店子怎样的风光，可惜了自己竟没能跟了去亲眼见着。 “小小真有那么多？” 秀娘小心地问了一句，她也是不敢相信呢。 “这还是少的呢。” 小小抱着秀娘的胳膊，“娘你什么时候见过那些财主夫人还做卖饭这样的生意的。是不是爹？” “那是自然，财主就得有个财主样，大山叔以后就是财主老爷了，秀娘婶子当然就是财主夫人了。以后什么活都交由奴才丫头们去做，只坐在椅子上收钱便是了。” 三元句句说的都是让汤大山听了高兴的话。 “我们回大五柳盖片院子吧，生意是在外做的，可祖宗还是在大五柳的。” 汤大山兴奋地说：“咱也盖朱大地主那样的瓦房。” “那怎么能行呢？” 汤小小不以为然，“我们要盖就得比朱大地主家盖的好，他们家盖了三进三出的院子。咱除了盖房子还得再修建两片花园子。让朱大地主羡慕嫉妒恨去。” 在场的人虽然听不懂汤小小说的羡慕嫉妒恨是什么意思，可也知道那是解气的话，都高兴起来。 “现在是秋天了，我们过年就盖。” 汤小小说到这里看了林家两个男孩子一眼。 “以后汤家也是清水县的富户了，这林家日子也越发会过的好，只是这两个孩子的名字――” 林大宝是个心灵的孩子，听到汤小小说这话，忙走过来深施一礼，“还望姐姐给起人在外行走的名字。” 林大宝悟性极高又上过两年私塾，刚才汤小小说了以后他要稳重得体万不可降了自己的身份，这会子立马学会了只施礼不磕头了。 汤小小看了自是高兴，孺子可教也。 二宝比大宝身体壮实，平时好弄枪武剑的，虽然心眼不如大宝灵，但也不傻看哥哥要表姐赐名，他走过来学哥哥样子施一礼，“姐姐即给哥哥赐名，就连小弟的也一起取了吧。” 汤小小看这两小子真是可爱，略一沉思，“大宝以后就叫林俊杰，二宝就叫林俊凯，你们看可好。” 林俊杰人中俊杰，林俊凯凯旋归来。 好名字。 林大舅小时也上过半年私塾听了这名不禁拍掌叫好。 “小小落一村不能落一家。” 林姥姥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三丫嘟着嘴，三丫这丫头性子倔心里就是想像两个哥哥要个名字，也是不肯轻易上前的。 林姥姥自是看在眼里，替自己孙女说话了。 汤小小看看站在林姥姥身边的这个黑黑的小表妹，这丫头一看就是个倔货，以后长大了也是个惹不起的。 如果自己今天不给她起个好名字，怕是日后会落了埋怨。 想着林姥姥说这落一村不能落一家的话，意想着这些老话都是有深意的。 “妹妹你过来，” 汤小小招手让三丫过来，三丫扭捏了一下，她母亲林大妗子在后面狠推了她一把，这个倔丫头从小就是个不听教的，虽说是她自生的可也并不和她亲近多少，反倒是和婆婆比自己还亲近。 三丫被母亲推了出来，心里大是不乐意，这不乐意一是有母亲对自己的态度，还有一点就是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嫉妒，对她就是嫉妒这个表姐。 嫉妒她的能干，也嫉妒她能吸引大家所有的目光。 三丫小小的心里此时萌生了一个心愿，那就是终有一天她要成为汤表姐这样的人。 成为大家都围着转像太阳那样的人物。 “三丫你以后就叫黛玉吧，林黛玉！” 汤小小说完抿着嘴笑了。 想着黛玉这个名配了三丫还真是绝配呢。 一个娇弱病体玲珑人，一个倔强黑脸疯丫头。 “林黛玉，这名字极好。” 林姥姥最疼自己这个小孙女，听了这名不由赞一声。 “小小你这丫头真是有才，三个名字都取这么好，竟是比私塾里的先生还要有本事些。” “哪里，哪里。” 汤小小再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哪是她的才啊，那些名字对于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来说那都是现成有的，哈哈。 只是林黛玉这名越想越觉得好笑。 只是还望曹雪芹先生不要怪罪才好。 事情都办好了，时辰也不早了。 林家自是千恩万谢去休息不提。 汤家人又说了会子话也去睡了。 一夜无话，汤小小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一屋子的阳光和熟悉的景物，心里安稳极了。 她躺在床上不想起来，自她重生到战国时期，算来也是几个月过去了。 现在终于有了店，有了家，有衣有饭，还有这崭新温暖的床铺。 汤小小抱着柔软的新被子闻了闻，有阳光的味道，活着真好，不管在哪个时空活着真是好啊。 砰！ 有盆子碰响的声音，汤小小抬头看到青儿正端着一盆温热的洗脸水放到盆架上，青儿看到她醒了冲她微笑了一下。 指指盆子里的水，示意她下床洗脸。 汤小小心里叹息一声，青儿温柔美丽，又那么体贴人只可惜是个哑巴。 算来青儿年纪也不小了。 十八岁这个年纪在这个古代都是有孩子的娘了。 早先儿家里条件不好这事也就拖着。 现在看来当务之急是给青工儿找门合适的亲事了。 汤小小穿衣下床，从青儿身上想到云飞，云飞哥已经二十五岁了，也是早过了适婚年龄的。 看来下一步她最重要的事就是当媒人了。 云飞好办，早先是家里穷他腿又不好娶不上媳妇这才耽误了。 现在家里有钱了成了财主，多少房媳妇都娶得起。 只是这青儿真真是不好办的事。 汤小小洗脸，青儿站在一边，看她洗好了就把毛巾递上，做这些事的时候她只是温柔的站在那里看着汤小小笑。 看的汤小小心里一阵难受的。 洗了脸，米白已经拿过折叠好洗干净的衣裳过来，汤小小这才想起家里的衣裳都是米白洗。 以后米白走了这些活怕是要落到青儿身上。 青儿要想嫁的好，从现在开始就得重新塑造形象，以后不能再让青儿干活，也得再买两个丫头服侍青儿，找个女先生教青儿识字懂礼，学些礼仪这才配得上富家千金这个称号，到时方能嫁得门当户对的人家为妻。 “今儿我得出门，去柜子里拿男装来。” 汤小小交代米白去拿柜子里的男装。 从白山郡运回来的那些箱子，其中有两箱是男子的服饰行头。 全都是量着她的身材做的男装。 汤小小还真没看出来那个王行五大三粗，竟然是个细心的不知什么时候让人进店看过她的身材了。 她个子小那些男装除了她，天青和云飞竟是都穿不上的。 所以这次回来她就直接全带回来了。 米白自去取了，和青儿两人帮着汤小小换衣裳。 汤小小脱下睡衣时一阵秋风吹过，不禁哆嗦一下。 抬头看到窗外一片树叶飘落。 这天一天比一天冷了。 。 “米白今天你跟我一起去市场看看，有没有好点的棉花买些来，天冷了家里这么多人，棉被棉衣都要用。” “棉花是什么东西？” 米白的话让汤小小一怔。 棉花是什么东西？ 米白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战国时代是没有棉花的吗？ 汤小小拍拍脑袋，她怎么又忘了这事了呢。 刚重生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和秀娘说过关于棉布的话题了。 战国这个时代是没有棉花的。 那这里的人冬天怎么办呢？ “米白，那你们冬天穿什么衣裳保暖？盖什么被子睡觉呢？” “有钱些的穿狐皮等动物的毛过冬，盖的被子吗？也都是些动物皮毛。像我们这样普通的百姓冬天是最苦的。只要有些钱就会去市场买些猎户剩下的小皮毛像兔子之类的。没钱的就把能穿的衣裳都穿在身上还是个冷。被子吗？晚上睡觉时就把所有的被子衣裳盖在身上，床上铺几层麦草。也有人家把麦草缝在被子里，讲究一些的就去野地里摘一些芦苇花装在被子里。”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个时代真的就没有棉花吗？ 汤小小仔细想了想，记得在做服装销售报告的时候，她让助手查过许多的资料，棉布的确是元朝黄道婆带领大家织布才普及的。 但是棉花这种作物是在中国大地早就有了的。 只是没有被人们发现利用罢了。 照这样看，战国这个时代就应该有棉花存在，有时间她得抽空带人去找找看，没有棉被她这个现代人可是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152章 儿女的亲事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早饭秀娘和林大妗子早就准备好了，端在院子里石桌上两家人合在一起吃。 “姐姐，昨儿我和你兄弟商量了一下。” 林大妗子端起稀饭碗看了秀娘一眼，“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去卖饭了。再和你们在一起吃饭就不方便了。我们吃罢饭就去请人在院子角搭个厨房出来，估计半天功夫也就好了。中午我们借使姐姐的厨房一次做了饭去码头卖。下午我和你兄弟就去集市买蒸笼做饭的物件，晚上就不过来合着吃了。” “买什么，家里这些都是现成的，我们以后又不使了，你也别嫌弃全拿了去吧。” 秀娘给汤小小盛了一碗稀饭。 汤小小看时，金黄黄的是一碗南瓜稀饭。 喝了一口又糯又疼。 娘做的饭就是好吃，有一股浓浓的妈妈的味道。 “爹你就去阴市一趟，看看再买十个男奴隶，十个女奴隶来。不要心疼钱主要得看人。” 汤小小交代汤大山一句。 “娘你和扶桑姐姐看会柜台，让三元跟着爹去吧，以后三元也得多历练历练了。云飞哥走了，清水县这店得三元撑着了。” 三元正在喝稀饭，听到汤小小说让他当店掌柜的，先是一惊而后是狂喜，忙丢了碗跪下就给汤大山磕了个头，“多谢东家大恩，以后小的会尽心竭力让店里的生意越发好起来。” 三元这小子向来是个聪明善钻营的，一听这好事就忙给汤大山磕头，为什么？ 他怕汤大山这小气吝啬的不同意啊！ 汤大山哪见过这场面，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三元谢过东家老爷，谢过东家夫人。” 三元起身又给秀娘跪下磕了个头。 秀娘不像汤大山一向对三元如同云飞一般，忙上前扶起三元，“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什么东家不东家的。以后还叫婶子。” “那怎么能行呢。万事都得有个规矩，小的知道东家恩厚，可是东家这般对了我们，今儿再买了奴隶来也是这般，岂不乱了章法。” 汤小小喝了一口稀饭，品味着三元这话越发觉得三元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 年纪不大竟也懂得这些。 她一个现代人不习惯使奴唤婢，可是这毕竟是春秋战国时代，是个奴隶社会。 就像先前儿扶桑对她说的那些话一样。 她若再坚持她那些看法，怕是自己好受了，反而使这些人不好受了吧。 “三元说的有道理。从今天起我们就先定个规矩。” 汤小小打定主意叫三元起来。 “爹，你去把天青他们几个的卖身契拿来。” 汤大山拿着卖身契出来时，汤小小已经让三元端了个火盆来，招手让正在吃饭的天青扶桑等人围过来。 “你们看。” 汤小小把卖身契放到火盆上烧着，“这卖身契没了，从此往后你们几个是奴隶。而是普通的平民。如果你们想走，现在走我不拦着。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家人。” “谢过东家。” 米白亲眼看着汤小小烧了她和白娘的契约，一时热泪盈眶，磕下给汤大山、秀娘、汤青儿一人磕了一个头。 “东家的大恩大德，我扶桑终生不忘。” 扶桑也跪下给汤家人磕头。 这一烧她和女儿君晴得了自由之身不说，连她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也得了自由，她岂有不感激之理。 司徒天青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汤小小一眼。 汤大山知道带回来的这些财物都是司徒天青的，别的不说，就光是那两箱子金银也不知能买司徒天青这样的奴隶多少个了。 汤大山以为汤小小这么做，那是拿了司徒天青的东西，主要是为了还司徒天青一个自由。 但只还了司徒天青一个，米白扶桑她们心里必不好受。 汤小小这样做汤大山是能理解的。 “丑话我也放到头里说，” 汤大山清了清嗓子，“你们是第一批进了我们汤家的。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亲。所以还了你们自由。以后再来的就得照着规矩来了。” 汤大山也不傻，生怕汤小小这无法无天的丫头这样玩上瘾了，把以后买来的奴隶都还了自由，他还不得哭啊。 “一切都听爹的。” 汤小小向汤大山卖了次乖。 “过两天再向白山郡送化妆品的时候，爹你带米白一起去吧。扶桑这两天你把制作化妆品的工艺仔细都教给米白，以后米白和白娘在那边再买些奴隶自己做就行了，运费的钱也就省下了。牙刷牙膏的制作方法云飞是会 。米白到时候你和云飞商量着做。” 汤小小说这些话，汤大山听了也觉得说的好。 白山郡那边货卖的快，十天半月就得送一次，干货和蔬菜哪都能进，就是牙膏牙刷化妆品这样他们店里自制的，必须得送。 这光运费一趟就得不少钱，这些钱全扔到路上，汤大山想想就觉得心疼。 小小这样一说他觉得真是好主意。 “米白还有三天就要送货了，你准备一下三天后我就送你走。” 汤大山高兴地对米白说。 一反原来一听送货时带着米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交代了这些话，大家吃过早饭，各去忙各的了。 汤小小今天要出去一趟。 她和姬哙约好了今天在烟雨楼见的，看看时间还有点早，汤小小拉了秀娘进屋说悄悄话。 “娘，你看青儿也不小了。她的亲事你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都快愁死了。” 秀娘一说到自己的一双儿女，脸上就露出愁容，“原先儿愁着云飞，怕家穷断了汤家的香火也就没注意到青儿。后来又欠了朱地主的高利贷一天到晚担心着还不上全家都得卖了当奴隶去。哪里还有闲心想到儿女亲事。这一切都安稳了，我这些天就一直在想这事呢。云飞早些儿我不是找你林大妗子去说她们村里的一个姑娘吗？云飞不同意。我想着现在云飞在白山郡，咱家这条件也好了，再等些日子看云飞的心意说也不迟。只是这青儿？” 秀娘发愁，女孩子不比男孩子，总是要嫁到人家去的。 青儿年纪大了些不说，还是个哑巴，这嫁到婆家秀娘都不敢想。 受气了怎么办？ 被婆家不喜休了来怎么办？ 真是愁死人啊。 “我们家条件好了，青儿要想找个好婆家，就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了。” 汤小小拉着秀娘的手，“娘我是这样想的，你看可行。走的时候我已经交待了三元，让他挑两个在大家门户里做过事的女奴隶买过来，让她们以后服侍青儿。她们懂得那些大家小姐的行事作法，有她们服侍青儿比什么都好。另外扶桑不是在大家门户里呆过的吗，还识字懂礼，和青儿也是个相熟的。就让她当青儿的女先生教青儿识一些字，再学一些大家闺秀的礼仪。” “好好人学那些都难，青儿能学会识字？” 秀娘又惊又喜。 “当然能，在我们家乡像青儿这样的孩子都是有专门的学校上的。何况我们青儿这么聪明怎么学不好啊。” 汤小小拍拍秀娘的手安慰她说。 “等再过一年，青儿学会了识字礼仪。” 汤小小的话被秀娘打断了，“不管学了什么，青儿终归是个哑巴。嫁了出去就怕婆家嫌弃啊。” 秀娘叹息一声。 “咱不能不嫁出去吗？” 汤小小这话更让秀娘吃惊，不嫁出去这是什么意思。 “娘你就没听说过富家独女不出嫁，招了个女婿进门的事吗？” 汤小小的话让秀娘一天的云彩都散了，是哪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也难怪她想不到，穷人家娶媳妇养孙子都难，哪有还养着女儿的呢。 “咱家盖房子我都设计好了，就盖三片院子的。一片你和爹住，一片留着云飞和他未来的媳妇住，另一片就让青儿和招来的女婿住。” “这好是好，只是怕――” “娘你怕什么，等过了年房子盖好了。派人打听一下清水县有没有家庭败落的书香门第的子弟，先让他以教书先生为名住进咱家里，慢慢儿和青儿见面了再说吧。” “你这丫头，怎么那么多鬼点子呢？” 秀娘搂了汤小小，“我的儿，你真是上天给我们汤家送来的菩萨啊。” “你这丫头，一心想的都是别人，你自己呢？也不小了，你打算怎么办？” 秀娘看看汤小小一身的男装，担忧的说。 “我的事我自己看着办，娘你就别操心了。” 汤小小心里一暖，秀娘什么时候都是想着她的。 “你能怎么办？照我看啊，小小那唐家少爷对你倒是个真心的，你看？” “看什么看，娘那样的人家我是不会嫁进去的。三妻四妾风流成性的家伙，我才不去凑那个热闹呢。” 秀娘点点头，“这倒是真的，娘忽略了他是个有家室的。就是你愿意娘还不肯让你去受那个委屈呢。娘不求着什么，只求你能嫁得一知冷知热心疼你的人，娘也就安心了。” 秀娘的话小小听了不禁欢喜，这个娘虽说是半路拜来的，可是却比亲娘还知她心意。 153章 大五柳虫害严重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唇齿留香你来我往，江南烟雨福满天下汤小小站在烟雨楼前看着这副对联不由暗暗笑了，当初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烟雨楼，福满楼这副对联里原来还藏着这样的玄机。 这个唐子稷的秘密还真是不少呢。 因为今天是和姬哙秘密相约的，所以汤小小并没有带着司徒天青，只是独自一人前来。 “英俊潇洒，丰神俊逸，小兄弟你来晚了。” 一进烟雨楼姬哙就坐在二楼的雅间里，从隔栏处探出半个身子，冲着汤小小打趣着。 汤小小看了一下大厅，抬腿上了楼，进了雅间，雅间里只有姬哙一个人门外站着快风。 “小别之后别有风味。怪不得小兄弟今天来晚了。” 姬哙看着汤小小的目光里有着戏谑。 汤小小知道这娘泡说话的意思，因为姬哙并不知道她女儿身的真相，所以这是明里暗里在嘲笑她昨晚上和姬妾玩的太晚了所以今天才起不来。 “小弟不如兄长清风雅意，眼里只有――” 汤小小并不把话说完，只是意味深长的冲着姬哙笑了笑。 “你呀，伶牙利齿的，半点便宜也不肯让我占了去。” 姬哙用扇子敲了一下汤小小的肩膀。 他嘲笑小兄弟好女色，小兄弟就嘲笑他不近女色反喜男人。 京城里也有许多人暗地里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绝没有谁有胆子当面这样嘲笑他，当然那些老谋深算的朝臣们也不会当面嘲笑他。 倒是这小兄弟虽然半点不让人，但是他听了却并不生气。 如此直爽有胆气方不失男儿本色。 “好了，言归正传我们说正事吧。” 姬哙把当前唐子稷的麻烦简单的说了一下。 汤小小听了沉思了一下，照姬哙所说现在唐府现在可是够乱得了。 前些日子华阳郡主一气之下回了京城，进宫去求了她奶奶太皇太后，皇家婚事自是有诸多政治因素不能随了性子来定。 华阳郡主这事太皇太后本不想插手。 可是华阳郡主一番哭诉，太皇太后就生气了，一个普通商家庶出之子，竟然也敢如此明目张胆拒绝皇家求婚，如此这般皇家颜面何存，更何况还有昭王在旁边煽风点火。 太皇太后就答应等过些日子回了皇上，让皇上下道旨意，看他唐家有何胆不从了这婚事。 所以这次华阳可是带了太皇太后的意思来的，唐经天当然没有理由拒绝，可是无奈唐子稷油盐不进只是不答应。 又加上二房的掺合，唐府此时不翻天才怪。 汤小小听完姬哙的话直点头，她早就知道唐府是个烂摊子，现在看来不止是个烂摊子还是一个大沼泽，谁进去了都得没命。 “司徒天青呢？贩私盐那事你和他说了没有？” 姬哙担心的是这个。 “哦，还没来的及说这个。” 汤小小吐出一口长气，“这个你放心，木头一定会答应的。” 小兄弟这样说，姬哙当然是放心的。 “木头，” 姬哙笑了，“木头这名字好，照我看前面得再加一个榆字。” 榆木头疙瘩，哈哈，汤小小一想到这个就不由笑了起来，这个快大哥真是的。 “如果你向太皇太后求个情――” 汤小小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姬哙突然失去笑容的脸。 “小兄弟我也不瞒你，子稷是我师兄，我当是应为他求情。只过昭王是太子异的人。” 太子异的人？ 汤小小禁不住叹了口气，她虽说是个重生来的人，可是自从知道姬哙是太子，她多少也了解了一下燕国现在的局势。 燕王立两位诸君，朝堂夺嫡之争在燕国那可是人尽皆知的。 既然昭王爷是太子异的人，那么姬哙出面只能使局面更加复杂。 汤小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已经明着拒绝了唐子稷，可这心里却又是万不肯让他再娶别人的。 这真是一个极矛盾的心理。 “木头的事他不说，我本不想多问，可是快大哥木头的事不要紧吗？你是燕国太子肯帮木头，应该没问题的吧？” 汤小小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问木头的事，直到现在木头都没给她说实情。 姬哙看了看汤小小，他估计如果他不说，司徒天青那家伙闷葫芦的性子一定不会说的。 再说到时小兄弟跟着去了京城早晚会知道真相，现在说了倒也无妨，还能帮着劝劝司徒天青那块笨木头。 虽说他是太子，可是刑部还有太子异的人，事情解决的慢了免不了会生出事端来，司徒天青肯合作，他会少很多麻烦的。 姬哙就把马帮大案来源始末给汤小小讲了一遍。 汤小小听了皱眉，原来木头还有这一段血泪史。 “我一定会劝木头配合的，你放心快大哥。” 汤小小站起来，“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至于贩私盐的事我今天回去就和木头说，你放心。” 汤小小辞别了姬哙，带着两人又说了会子话，汤小小看天时不早了就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汤小小顺便又把清水县几家卖盐的商店都看了一遍。 整个清水县共有三个卖盐点，一个是官府的，一个是王大官人家的，另一个据说是唐家的，汤小小并没有去证实。 在街上逛了这么几圈下来，等到汤小小再回到店里的时候，看看太阳约是现代时间上午九点左右的样子。 一进店门就看见门外停着两辆马车，这两辆马车汤小小认得其中一辆是柳五好大爷的。 进了后院果然看到柳五好和另一个村人站在院里，汤大山和秀娘正陪着说话。 扶桑带着君晴正在院子里摆弄化妆品那些瓶瓶罐罐，天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正擦着一根乌黑发亮的马鞭子，汤小小认得那是在白山郡马帮王行送木头的，除了那根马鞭子还有一匹性格很烈的红马。 “小小姑娘回来了。” 柳五好一见汤小小回来，忙走过来施了一礼，另一个村人也走近来施礼，汤小小这才看清另一个村人竟是大五柳村的柳大成，那个救过她一命的村人。 汤小小和柳五好打了声招呼，就向柳大成深施一礼，问起现在家里情况如何日子过的去不。 “哪里还能过得去。” 柳大成不说话，叹一声气蹲在地上。 柳五好接过话回答说：“像我这没地的也就算了，大成家那一亩豆子被虫子吃的那个惨怕是没有收成了。那头猪卖了只还得朱老爷家高利贷的一半。一家子六口子人这冬天可怎么过得去呢？” “豆子被虫吃了？” 秀娘放下手里的茶碗，自进了城她也没时间回大五柳，自已家那半亩菜园子柳五好种着，两亩山地除了那些栗子树也就开荒种的那点子菜，所以并没有太多关心在庄稼身上。 可庄户人家就是庄户人家一听豆子有了虫灾一时就急了。 大五柳秋季就是种些豆子、红芋、玉米什么的。 “豆子有了虫灾，那玉米和红芋呢？” “那还能有个好，都长满了虫。村里人这些天都慌着呢。天不亮就到地里逮虫。只是虫害太严重哪里逮得完。” 柳五好叹气。 “你没看见今天我们拉来的菜，哪棵菜上没有虫眼，到处都是虫呢。人都说老少几辈子也没见过这么严重的虫害。今年怕是要绝收了。” “真有那么厉害？” 汤大山磕了烟袋里的灰，“我说这几天怎么菜叶都有虫眼呢。正想给你说说有虫眼的菜少收点卖不上价。没想到竟是这样。” “这样重的虫害，哪里去收没有虫眼的青菜呢？别说有虫眼，要再这样下去，怕是连青菜也没有了。” “都是上面的事！” 柳大成蹲在地上闷声闷气说了这句。 听得汤小小一头雾水，什么叫都是上面的事。 “大成可不敢这样胡说，要是让人听见了，可是灭族大罪。” 柳五好忙瞪了柳大成一眼。 “灭就灭吧，反正也都活下不去了。” 柳大成用手苦恼地抓抓头发。 “打虫就是了，怕什么？” 汤小小不明白这些人那么烦干什么。 “说的轻巧，怎么打啊。那可都是活物，还能等在那里不跑让你打吗？” 汤大山看了汤小小一眼，这个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那么聪明。 “用药啊，用药打不就行了。” “什么药，怎么打？” 汤大山不以为然，小小就是这样说话从来都是让人摸不清头脑的。 “小小你有办法？” 秀娘到底是知道小小的，这孩子行事说话虽说有时太过大胆，但却从来不说虚的。 汤小小皱眉这才想到，真是她想简单了。 古代一定没有现代的药桶，哪里会知道怎么打虫。 “我要先去看看虫害情况再说。” “那也好，反正我们自从来到清水县一直没时间回去看看。现在又不卖饭了有时间正好回去看看。” 秀娘很高兴。 她早想回去看看了。 毕竟是女人，总是放不下家。 “不在家里吃饭了吗？” 米白正端着一盆刚洗的衣裳回来，听了这话忙接了话。 因为现在是米白和秀娘在管着做饭这一块了。 “不在家吃了，娘你去和米白收拾一下，拿两篮子菜回去，正好把大成哥家的人和五好大爷家的人聚一块吃顿饭。” 汤小小交代。 “好，我这就去收拾。” 秀娘高兴的去收拾了。 柳大成和柳五好互相看了一眼，也是开心的，要知道这时候能吃一顿饱饭，对这两家人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汤家回去拿的菜吃不了剩下的还够他们再吃两天，他们当然高兴了。 “小小，那些奴隶怎么办？我还――” 汤大山看着汤小小，今天上午他和三元去阴市照小小的吩咐买了二十个奴隶来，现在正教给三元在院后门外河边训练着呢。 154章 新收了个贴身丫头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叫进来我看看。”汤大山点头让小君晴去叫。小君晴答应一声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打开后门去叫三元了。 “爹你把今天买的奴隶的卖身契拿给我看看。” 汤大山答应一声进屋去拿了。 一会功夫，三元领了二十名衣衫褴褛的奴隶走进来。 奴隶们都低着头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儿。 汤小小走过去细细看了，十名男奴十名女奴。 “三元你是个会办事的，挑的很不错。” 汤小小夸奖三元。 站在一边的三元擦拭着汗气喘吁吁地说：“才买了来我教他们一些规矩，总算还都服管。” 三元这话透着得意。 有一种做了主子的感觉。 “给小小，你要这些做什么？” 汤大山把卖身契递给汤小小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想点子让他们对爹忠心为爹出力。” 汤小小歪过头去小声冲汤大山说了这句，看到汤大山脸上露出笑容。 汤小小把卖身契拿到手，看也不看随手就丢进了旁边放着的一个水盆里。 卖身契是写在薄皱的罗上（古代的一种纸的替代品）。 “小小你――” 汤大山扑过去捡时，罗已半浸在水里，幸好汤大山动作快，扑过去捡了起来，只湿了一角，汤大山紧紧抱在怀里。 平时他再生气在汤小小面前也会忍住一些，这一回真是气极了，全身发抖，“你，你这是做什么？” “五好大爷扶爹到那边坐着。” 汤小小冲柳五好使个眼色，柳五好忙上前扶了汤大山，汤大山怒急攻心一时全身发抖，柳五好扶他坐下。 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二十个奴隶，十多两银子，小小这个败家子。 差一点都打了水漂了啊！ “爹这二十两你拿着。” 汤小小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走过去放到汤大山手里。 一接到钱，汤大山的心呼一下子回到了正常位置。 给钱就好，反正那些钱放在小小这个败家子身上，早晚是要败光的。 但是现在小小出了钱，他虽然心里难受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瞪着看这丫头到底要做什么。 “你们也看见了，只要我把那些卖身契往水里一放你们就自由了。” 汤小小说完这句话停了下来，微笑着看着那些奴隶们，震惊、不敢相信、茫然、哭泣二十个人什么样的表情都有。 汤小小注意到唯有一个绿衣短裳的丫头脸上依然是刚走进来时的淡淡的表情，站在那里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五年，你们谁能在我们汤家认真尽力地干够五年活，谁的卖身契就会像今天这样丢进水里。” 汤小小看过面前的这些张年青的脸，三元是很会办事的，这次买的二十个奴隶都是年轻人。 十个年轻男子看着身体都挺健壮，干活护院都是可以的。 就是那十个女奴隶虽然不是个个长的漂亮，也都是年轻健康会干活的。 “到那时你们愿走愿留随你们的便。” 汤小小说完这些话，奴隶们一下子骚乱起来。 怎么可能有这样好的主子。 “骗人，你就不要耍花招了，我们既然是你的奴隶要杀要剐随便你！“其中一个黑脸红鼻头的显然脾气不太好的小伙子叫了起来。“主人就是主人，她想耍我们那也是她的权利。只是她这样做对她并没半点好处，她又何必为了我们这些低贱的人浪费她宝贵的时间呢？”说这话的是那个一直没表情没说话的绿衣短裳的丫头。那丫头的话显然让众奴隶无话可答，一时都静下来。汤小小看那绿衣丫头说了这话，又站在原地恢复了淡然的表情，似乎刚才那话并不是她说的。“你叫什么名字？”“绿萝。”“绿萝，好名字。你家住哪里？”“我若说了不知你是否会后悔买了我来？”绿萝语气淡淡地说。“那你不妨说说看。”汤小小微笑，这个丫头的性子倒是不同一般，看她说话行事，滴水不漏镇静自若的样子，这丫头她喜欢。“我是唐府的丫头。”绿萝说完这话，果然院子里一片唏声。三元脸色一变，忙快步走过来很惶恐地对汤小小说：“实在对不住，都是我办事不周全。谁知竟被那奴隶贩子骗了去。我说让他给挑两个在大家门户里做过的熟练丫头，他就挑了这两个给我。还发誓赌咒说是全买断了的绝不会有什么牵。这怎么竟会是唐府里流出来的丫头。”三元又急又气，狠狠瞪一眼绿萝，这个有心计的贱丫头，从买到来她都表现的那样配合和乖巧，这是想害死他啊。谁不知道在清水县有两大家的奴隶就是卖出来烂在大街上也是不敢有人买的，一是皇亲国戚王大官人家，另一个就是财大气粗世代经商的唐府了。你想啊，王唐两家赶出来的，那都是惹了主子生气的奴才。都是些该死的东西。谁敢那么大胆买了去给出一条活路，那不是打王唐两家的脸吗？尤其是被王唐两家交代了卖死的那些奴才，都是必卖出清水县的。所以也正因为这个缘故，王唐两家的奴才们都要比别府的奴才规矩的多，忠心地多。这也是王唐两家在清水县值得炫耀的一个地方。“那又如何，现在我才是你的主人。”汤小小依然微笑面不改色气不喘。坏丫头，她可不是吓大的。“是，主人。”绿萝跪下四体伏地向汤小小行了个大礼。就冲着这个新主人敢这样说，她就该向这个新主人行这般大礼。“从此绿萝就是主人的奴才了。我的卖身契是死契。”死契？汤小小看向三元。三元忙解释说：“死契就是被原主子卖断了的，无论新主人是谁，无论经多少手卖多少次，终身为奴永无自由。”竟还有这样的事？汤小小惊讶。经三元又解释一番，她才明白。原来被卖作死契的奴隶是在官府备过案的，至死都是奴隶绝不可开释。主人就是有心还她自由，她也不能再入平民籍只能成为一个黑户，任谁得到她都可以占为已有。汤小小点头怪不得这丫头一直是那么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原来是这种情形，无论怎么做怎么挣扎这个叫绿萝的丫头都没有生路，所以她才这般淡定。一种向死而生的淡定。好，这个丫头对她的脾气，她喜欢。“绿萝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丫环了，让青儿带着你进屋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去大五柳。”汤小小新收了一个对脾气的丫环心里高兴，看着秀娘和米白收拾好两个食品篮子正走出来，就冲奴隶们一摆手，“十个男的四个在前面当伙计，六个当护院。三元这由你来定。九个女的两个服侍夫人，两个服侍小姐。四个粗使丫头，一个拨去服侍姥姥。具体细节娘你来定夺。”汤小小说到这里，看了十九个奴隶一眼，“所有的人进了汤府都有月例银子，至于每个工种多少，由夫人定夺。”秀娘半天才回过神来小小说的夫人指的是她。虽然先是有些慌乱，可秀娘毕竟是有个主心骨的妇人，定了定神，站在奴隶面前说了几句简短的大家进了汤家就必守规矩的话，最后各定了月例银子，虽然不多但主家给奴隶发月例银子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奴隶们自是高兴，又想着五年后主人说不定真的会兑现放他们自由的话，更是高兴。“三元这些钱你拿着，去成衣店买些衣裳每人两身。我们去大五柳。扶桑在家教青儿识字训练这些丫头们识规矩。三元你带那些伙计护院去前面看店。”汤小小看秀娘说这些话时已经有了当家主母的一些感觉了。不禁乐了。柳五好和柳大成把马车备好，汤大山、秀娘、汤小小上了车。绿萝也跟着上了车，手里提一个精致地箱子。汤小小看着眼熟这才想起似乎放到她房间里的那几箱男装衣裳旁边似乎放了两个这样的箱子，檀香木的制作精美有雕花，她并不知道有什么用。绿萝上了车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软垫子来，放到汤小小面前让她坐上去。车上还有爹和娘，汤小小哪里肯受这般待遇。只得笑笑把垫子递给秀娘。“你坐吧，娘半辈子都在地里干活，风吹日晒地早长了老茧了。我儿皮肤娇嫩经不起这一路马车颠婆的。”秀娘心疼小小，毕竟是个女儿家的。“娘我们一起坐。”小小拉了秀娘两个人一起坐在软垫上。娘两走一路拉呱一路，只有绿萝一会拿出几块糕点来给母子吃，这糕点是家里有的不错，只不知这丫头怎么和青儿勾通要了来。一会又拿出一方手帕让母子擦试。汤小小在二十一世纪是使惯了秘书的人，自是觉得有了绿萝事事都舒服了许多。秀娘是第一次使奴婢的，刚开始还有些拘瑾，慢慢也就放开了。这人啊就是如此没有受不了的罪，也没有享不了的福。 155章 村人求情治虫害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一路无话大五柳来的好快，一个时辰左右大五柳村就在面前了。秋天的村子是落寞的，满村的落叶顾自地飘着，马车进村的时候，村头大柳树下有几个吃午饭的村人，看见汤大山一行人进了村，立马都扬了一张欢喜的脸冲着马车问好。 都是自家村上的人，无论是发财还是当官，在乡亲们面前都是不能托大的。 汤大山和秀娘忙下了马车，一路和村人打着招呼进了家。 家还是那个家，院还是那个院，汤小小一进院就发现院子收拾的还挺干净。 和她们走时不一样的就是院子只在中间留了一条马车通过一样宽的路，其它的都种了各样的瓜菜。 “家里没有地，这院子里或多或少种得一些瓜菜能让孩子们多吃一口。” 柳五好巴结地看着汤大山笑。 毕竟他是住着人家的屋子，还把人家的院子种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那怕什么，这样看着还多些喜庆。” 秀娘忙笑着把话差开，进了院早有柳五好的四个孩子迎了出来。 “小小姐你可来了。” 一个黑小子蹿了过来，一把抱住小小的腿。 “这不是五吗？怎么想要我来做什么，还想着娶我当媳妇啊。” 汤小小的话让大家禁不住哈哈笑了。 “肉，肉肉，二姐说小小姐来了就有肉肉吃了。” 八岁的五儿毕竟实诚，一张嘴就把秘密漏了出来。 哈哈，众人又是一阵笑。 “你这小子就只想着肉肉，还不快滚开，一会把小小姑娘的衣裳弄脏了。” 柳五好一脚踢在儿子的屁股上。 “大和二丫把这篮子抬进厨房。” 秀娘招呼柳五好的大儿子和二女儿。 两个答应一声过来抬，秀娘顺手掀开盖布从里面拿出一块熟猪头肉递给五儿，“吃吧，以后有你的肉吃。” “谢过娘娘。” 五儿接过来塞到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口齿不清地冲着秀娘叫娘娘。 叫得秀娘眼圈一红。 五儿娘死的早，两家关系向来不错，汤家日子一向又比柳家好一些，秀娘就常给五儿塞一把枣或者炒豆。 五儿按农村辈份应该叫秀娘一声大娘，可是五儿从小就不叫那个大家，直接叫秀娘个娘娘。 “大家都坐吧。” 柳五好招呼大家坐在院内石桌前。 这时村里人又走来许多，大家都围着汤家人说话。 绿萝一直站在一边双手合在袖里，态度谦恭神情淡然。 只是听到大家叫汤小小姑娘时，那眉梢处浅浅的愁便消去不见了。 原来她服侍地竟是一位姑娘。 在大家门户里呆久了，绿萝是最明白这服侍一位少爷和服侍一位姑娘的区别的。 “小小姑娘回来了吗？” 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汤大山忙站起来迎接。 原来是村长到了。 村长后面还跟着几个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几人进来坐下，先问了汤大山和汤小小在清水县的情况。 又说了一些村里的事，最后村长让一个年轻人拿出一把豆子放到了石桌上。 “你看看这就是今年的豆子，被虫子吃成这个样子，再治不上去就要绝收了。” 村长说到这里抬头望着汤小小，“孩子，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你可有办法？” “我看看。” 汤小小拿起豆子细细看了，一棵豆子从根高一手往上全挂满了扁扁的豆角，豆角才结米，还没成果呢。 再看看每个豆叶都是花着的，甚至有的豆角扁片子边上也被咬了虫眼。 看样这虫害的确是够严重的了。 这办法吗？ 汤小小皱眉，一路上她坐在马车上虽然不能细看，倒也是看的真切，豆子、玉米、红芋的虫害都很严重。 要说治这虫子倒也不难，那就是要打药。 药是好配一些，到清水县城里找一个医师，照她的描述做一些药水配方，然后用虫子一一试试，总是能配好药的。 可是没有现代社会的打药桶啊，怎么打啊！ 汤小小有些为难了。 看着汤小小为难的脸，村长和几个老人的神情越发凝重了。 本来这几天村长就和这几位老人商量过，虫害这么严重不找人治不行了。 老人们最先想到要找的人就是汤家那个有本事的奇姑娘。 这不汤小小就自己来了。 可看她这表情，老人们的心情怎能不沉重。 “办法倒是有。” 汤小小看围着的村人难过的表情，她不能不管大五柳村。 说到底这村子里的人对她是有恩的。 没有大五柳村就没有她的今天。 能帮上忙，她自然是要帮的。 “等我回城准备一下。” 汤小小看着村长，“我会配一些杀虫的药水来，那种药水需要均匀的喷洒在这些农作物的表面上。至于用什么办法能更好的喷洒，这个还要容我想想。大家也可以想些办法。” 一听汤小小说有办法，村人们就都高兴了。 小小姑娘能让汤家从一个和他们一样的破落户，变成现在这样的富裕人家，这些心实的庄稼人就从心眼里信着汤小小的本事呢。 这已经是午饭时间，汤大山就留村长和村人们吃饭。 庄户人家知道粮食的贵重，哪里会轻易在别人家吃饭。 都一一告辞了，最后只留下村长和几个老人陪着在院子里吃了这顿饭。 吃完饭汤大山和村长他们在院里谈着过年买地在村里盖房子的事。 汤小小自是叫柳五好的大儿子和二丫头带着她到地里去看看灾情。 秀娘自去村里各家相熟的娘们那里转一转说几句话，秀娘是个细心的，来的时候就已经带了一袋铜钱来，一家家的转了和娘们说些话，给那些孩子们几个铜板。 于是家家大人孩子都高兴起来。 大五柳整个村竟比过年时还热闹几分。 热闹自然惊动了村头大院里住着的朱大地主。 他站在自家院子的高处望着院外的路，“你看清楚了吗？真是那丫头回来了？” “奴才这双眼睛老爷你还不相信吗？别说这大白天就是大黑天的我也不会认错那臭丫头。只不过这次来她倒穿着男装。” 站在一边的朱毛挤着眼睛说。 自从这丫头的事办砸了后，老爷罚他半年例银还把收贷的权利让他一个手下接了去。 朱毛是心里恨透了汤小小这个坏了他好事的臭丫头。 “要不老爷我派人去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蠢才，她现在可是皇家专供还是清水县有名的大商人了，你能给她什么颜色看看。不给我引火烧身就罢了，我这个猪脑袋。” 朱大地主一巴掌打在朱毛的脸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等着，早晚有机会收拾那个丫头。” 朱大地主甩手走回屋里。 只留下朱毛盯着远处在地边看虫害的汤小小的背影咬牙切齿的。 臭丫头，早晚有你好看的，等到着瞧！ 办完这些事，因为虫害事急，汤家人也就不多在村里耽搁，辞别村人离开。 走的时候汤小小带上了柳五好的两个女儿。 一要送汤家人回去，二也是要送两个女儿去汤家，自然还是柳五好赶着马车送。 一路上因为坐着马车，汤大山不好发作。 一到店里大家下来走到后院。 汤大山就绷不住脸了，直接问汤小小，“小小你怎能把柳家两个女儿都带了来呢？她们都来了，柳家三个男人留在家里谁做饭洗衣裳，都等着饿死啊？” “这事爹你还真怪不着我，要问你就去问娘吧。” 汤小小笑一声并不去管汤大山。 只示意柳五好带两个女儿坐下，一个丫头端了茶来，汤小小让三人先喝口茶歇一会。 三元自然是看见他爹和两个姐妹都来了，忙交代一声从前面店里跟了过来。 进来就站在他爹身边，“小小姐，她们两都来了，我爹我哥和我弟可怎么吃饭啊？” 三元在汤家做了这么久，早已熟悉了各人的脾气，知道对汤小小只要用求的口气什么事都好办，所以这后面怎么吃饭啊那几个字就拖了个音说的有些委屈。 汤小小对三元可不像对汤大山那么有耐心，再说现在她还等着去街上找医师配药，也没有闲功夫和这小子说话，“你爹都没反对，你反对什么？” 汤小小这样说话，三元自是不敢再问。 只得站在一边低着头不吭声。 哈哈，汤小小表面没什么，心里却乐死了。 “二丫你以后就叫柳长歌，四丫你叫柳采薇。” 这名字真好听，二丫已经十六七岁了，自是懂得这名字的好处忙谢了汤小小。 四丫虽然只有十三四岁倒也是个机灵的，忙学了她姐姐谢过汤小小。 “以后你们就在这店里跟着扶桑姐姐做化妆品，闲时也可以跟着三元一起学写个字。” 汤小小看了三元一眼，这小子这会不生气了，抬起头一脸惊讶相，“以后你们两个月例银子一个有一月一两。” “小小姑娘这如何使得？” 柳五好忙站起来推辞。 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这两个女孩子是因为有人替他向秀娘求了情，小小才带回来的吗。 156章 五好家的新希望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主子。”绿萝在汤小小的身后声音轻柔而清晰的叫了一声主子。汤小小回头看到绿萝不知什么时候进屋拿了一个托盘出来，托盘上有笔墨和罗。 “你倒是个想的周到的。” 汤小小夸了绿萝一句，绿萝并不回答只是把托盘放到石桌上，把墨调好。 汤小小觉得这个绿萝如果放到二十一世纪绝对是秘书中的精品，实在太擅于揣摩主子的心思了。 柳五好当然知道婢女端这些东西来是做什么的。 因为古代一般大户人家雇佣婢女，都是要签卖身契的。 买断十年或者五年，在这期间生死由命。 虽然柳五好知道两个女儿进入汤家为婢是最好的出路了，可是到了这真要把女儿送人为婢，手心里不免又捏出一把汗来。 “这些东西就不用了。” 汤小小看着柳五好笑了，“柳长歌、柳采薇自即日起被聘为化妆品制作间工人，一个月薪金一人一两银子。每七天放一天假回家。自由之身不想做时随时可以离去。” 汤小小这一句话一说，柳五好扑通跪下冲着汤小小就磕头，这世间哪里如此的好事。 “五好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秀娘上前扶起柳五好，柳五好不肯起。 “五好大爷起来吧，我话还没说完呢。” 汤小小示意柳五好起来，原来还有后话，他说不可能有这样好的事啊。 柳五好疑惑的站起来。 “以后五好大爷你坐镇大五柳收菜，每天凌晨让柳大送货来。每月你们爷俩一共一两银子。云飞去了白山店，我爹年纪也大了操劳不起。三元就是负责我们清水县盛世百货店的店长，一月工钱三两银子。柳家所有人的工作制度和工资我会写一份契约，一式两份，一份交给五好大爷你，一份交由我爹保管。每月月底到我爹那里领工钱。” 扑通，柳五好又跪了下来。 扑通，三元也跪了下来。 扑通，扑通，柳家两个女儿也跪了下来。 柳家五口人跪了一片，秀娘拉了这个又拉不起那个。 “今昔不比往日，以后汤家就是有头有脸的财主老爷了。我们柳家托汤家的恩能活成个人样。我带着儿女谢过老爷夫人了。” 柳五好领着孩子们给汤大山和秀娘磕头。 汤大山一脸通红，急地秀娘又去拉人。 “凡事都得有个规矩，以后请汤老爷改口再不能和小的兄弟相称，那岂不是乱了章法。” 柳五好又对汤小小磕了一个头。 汤小小刚要说什么，一直站在一旁的绿萝淡淡地开口了，“柳家说的对。万事都得有个规矩。老爷夫人若今日这般，那明日家大业大奴婢成群岂不是乱了规矩让人笑话了去。” 汤小小觉得这绿萝想的对，说的好。 就摆手示意爹娘接受了柳家的跪拜。 若不然怕是自家自在了柳家反而不自在。 柳五好走时，汤家人第一次没有送出门去，因为这也是规矩之一，奴隶社会哪有东家送下人的道理。 汤小小只让三元送他爹出去。 秀娘让扶桑领了柳家两女儿去做化妆品，拉着汤小小进了屋。 这是从白山郡回来，汤小小第一次进秀娘和汤大山住的偏房。 进去汤小小才发现娘的屋里除了多几个从白山郡搬来的箱子，别的什么也没变。 “娘那箱子里有衣裳首饰，你怎么不拿出来穿戴？” “那都是些好东西，我一个乡下婆子穿不着。留着以后你和青儿成亲后你们穿。” 秀娘慈爱地拍拍小小的肩。 “娘啊，这些东西以后我们有的是，以后你就是东家夫人了。这些突戴都是必须的。” 秀娘笑着点头，“小小啊，今天真是难为你了。你看我们汤家怎么说根也是在大五柳村。过年我和你爹盖屋后都得回去。张七婶子那样求我，我也是不能推辞的。” 汤小小点头，虽说在大五柳村时，秀娘悄悄对她说了走时要她带着柳家两个女儿走的事，她并不知道为什么。 但那时身边都是村人也不好问，就先把柳家两个女儿带了回来，直到现在她还纳闷呢。 就像三元说的那样柳家两个女儿都来了，家里只剩下三个大男人怎么生活啊。 “柳五好欠了朱大地主的高利贷到期了。虽说自从三元来了我们店里补贴着家里一些，可是家里有那么多张嘴哪里还能剩下钱来。这不期限到了柳家还不上钱。朱大地主说就把柳家两个女孩儿抵债给他儿子当妾。想来是当初娶你不成死了娶亲那条心。又不甘心娶个农家女孩子做少夫人，所以就想了这个坏点子。想让柳家两个女孩子给他儿子做妾生下一男半女，给朱家传后。张七婶子要不说我也不知道。柳五好那人就是太实诚了，天天到我们店里来送菜从没听他说过这事。” 听秀娘说了个中源由，汤小小这才明白秀娘为什么要她一定要把柳家两个女儿带来。 这朱大地主也太丧良心了。 柳家四女儿柳采薇才十三四岁竟也要去当妾也太可怕了吧。 “娘，可是那张七婶子为什么要替柳家向你求情？” 汤小小是个多聪明的人，立马想到刚才秀娘话里的破绽。 “就你这丫头鬼精一点也骗不住你。” 秀娘笑了看看屋外没人小声儿说：“张七婶子年轻时和柳五好有过情，只可惜父母之命嫁了旁人。十五年前男人死了后她就带一个独生女儿过活。” “正好柳五好也死了老婆，他们两家合作一家不是正好吗？我记得听村里人说过柳五好的老婆也死了多年了。怎么两个人都没在一起呢？” “这事哪有那么容易，女子守节的规矩尚不说，只是柳五好一个人拖着一大窝孩子，上无片瓦下无半分地的日子，怎么能在一起呢。” 汤小小点头知道秀娘说的对，古代女子守节岂能轻易改嫁。 “张七婶子家有地吗？” “也只有半亩菜园子地，前些年公婆还照应着，三年前公婆相继死后就只有娘儿两过活了。全靠张七婶子织布刺绣卖，或者给人浆洗些衣裳养活娘儿两。日子过的可凄惶了。” “这下子好了。” 汤小小一拍巴掌，“这两个闺女一来了我们家。家里做饭洗衣的活张七婶子帮着做做，这一做就……” 汤小小没说完笑了。 秀娘一指头点在她的额头上，“你这丫头。” “哎呀！” 汤小小突然惊叫起来吓了秀娘一跳，“又怎么了？” “我和娘说话投缘差点忘了正事了，我还得到街上找个医师配药杀虫呢。” “可不是吗？瞧我这记性。” 秀娘拍拍额头，“拉着个大忙人拉什么闲呱呢。快去吧小小，这可里村里头等的大事。大家都指望着你呢。”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 汤小小说完起身就往屋外走，走到院里高声叫天青，“木头快点给我出去一趟。” 叫完司徒天青又叫绿萝，“到柜子里拿些银子我们去找医师。” 从白山郡运来的银子汤小小大半已经存了银庄，只留一些分别放在汤大山和她房间里。 她房间里柜子上的钥匙就挂在绿萝腰间，她收了绿萝当她的贴身丫环的时候就把钥匙给了绿萝了。 接下来的半天汤小小几乎忙坏了，先在街上找到一家医馆，让里面的医师按着她说的方子配药。 其实那法子就是她前生公司一种杀虫剂的配方，她只是略为了解一些。 所以需要医师按着她的方子调换着用量一点点试验。 医师配药方的时候，她又跑到柳丰店里，她先画了一副现代打药的桶的图案，然后让柳丰想办法看能不能照着上面做出来。 一直忙碌到吃晚饭的时辰，柳丰的药桶是做出来了，汤小小让人把水放进去打了一下试试，喷洒的还挺均匀，就让柳丰照这个样子多做一些出来。 可是医师还是没能把药配出来。 汤小小连晚饭也没有心情吃，坐在医馆里想了一会，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来。 对，去找快大哥啊！ 她记得很清楚，快大哥曾经说过他和唐子稷是师兄弟，他最擅长的就是轻功和制毒。 不知不觉毒死人的毒药快大哥都能制出来，毒死个虫还不是小事一桩。 汤小小匆匆吃了晚饭，换了件干净衣裳就带着司徒天青一起去唐府找姬哙。 清水县的夜晚是热闹的，可是幸福大街唐府的夜晚却是静谧的。 汤小小到唐府的时候，唐府华灯初上，从大门旁边的小角门望进去，庭院深深烛光摇曳。 亭台楼阁在烛光灯影中别有一番虚幻的美。 “去回你们家三少爷一声，说他朋友汤小小来了。” 汤小小站在唐府大门前，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刚要从怀里掏一串钱来赏了看门的那些奴才。 从角门走出一个俊俏的小厮来，见了门前的汤小小两人一愣，而后满脸堆笑，“小小姑娘几时来了，怎么不进去。” 书南？ 汤小小抬头看时，面前笑地欠揍的俊脸不是唐子稷身边的贴身小厮书南那个臭小子吗？ 算起来她和这小子还有一仇，当初就是这小子把她打晕扛进烟雨楼去见唐子稷的。 不过那时归那时，书南也是听主人的命令行事，她犯不着怪他，要怪也得怪唐子稷那自大的货。 “嗯，带我去见他。” 从昨儿到今天府里为了三少爷的事都乱了。 三少爷的脾气那可是出了名的坏，这一整天他小心服侍着连大气也不敢喘的。 这会子倒来了个救命的。 157章 姬哙妙手制毒药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书南刚要领汤小小两人进去，一转身看见门前站着的那些奴才们震惊的表情，又看看汤小小身上的男装不由乐了，他见习了这位小小姑娘女扮男装的样子，所以自然就叫着小小姑娘了。 却是忘了今天小小姑娘穿着男装呢。 “请！” 书南才不管这些奴才怎么想。 一边领着汤小小往里走，一边想着这位小小姑娘态度强硬的和主子分了手，怎么今天竟主动来找主子了。 难道是主子亲自追到白山郡去死缠烂打，小小姑娘回心转意了。 “你家少爷的朋友姬少爷住在哪里？” 汤小小一边跟着书南往里走一边四下打量着唐府。 暗暗记着一路走来的路线。 免得自己这个路痴一会又忘了路闹出笑话。 一边往里走，汤小小一边在心里默记，从唐府大门走进去是一片宽敞的院子，穿过院子就是就是唐府二门，走进去是一条大路直通往北面。 两边都是花木和各色的院子。 书南领着汤小小两人往左手边一拐，就进入一片林荫道，林荫道光洁整齐适合跑马，再行几步就是一座门楼，上写：青園两个字。 门楼前站着六个短打扮的护院模样的人。 书南径直领着汤小小进了院子。 正面五间大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都挂着经年的绿萝紫藤，门前有几个青衣的小厮，或逗着廊下挂着的鸟儿，或伸腰踢腿做着一些花架子。 汤小小四下打量一番，心里想一院子大多是小厮，倒是不大见丫环，心里不知为何竟是有些欢喜的。 “书南来了，少爷刚才还说要命人传了你呢？” 书南领着汤小小才走到门前，帘子一挑一个穿着淡衫着绣着粉荷花的圆脸儿丫环从屋里走了出来，冲着书南嗔怪地说。 “有绿荷姐姐服侍着，我们才偷得一会懒。” 书南向叫绿荷的丫头说了这句，转头对汤小小说，“汤少爷要我先进去通报吗？” 这一会书南记清了，门外那些奴才都是些粗使奴才倒也罢了，这青园里可都是三少爷自己人，若还冲着一个男人叫小姐，青园里的姐妹们岂不会笑死他。 书南那笑里是有深意的，如果小小姑娘肯自己进去，他进去通报那都是多余的。 “就唐三贱自己在里面？” 汤小小说完这话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顺嘴了，竟然当着唐府下人的面叫出自己给唐子稷取得外号来。 果然汤小小收获到一大堆惊讶疑问困惑的眼神。 “姬公子也在里面。要不我——” 绿荷的目光接触到汤小小的脸，盈盈地笑脸突然僵住了。 “快大哥也在里面，那不用通报我自己进去好了。” 汤小小哪里会在意一个丫环的表情，回头对司徒天青说，“你是进去还是——” “我等你。” 司徒天青懒得看见太子哙那一见了他就像见了大燕江山的搞笑嘴脸。 转身往院中一块大石头上坐下。 汤小小有要事找姬哙也就不管司徒天青了，大步向屋内走去。 “你说他是谁？” 直到汤小小的背影消失在帘子后，绿荷才稍稍缓了一下脸色，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书南。 “让我们主子头疼的人罢。” 书南往游廊下绣凳上一坐。 “他是——” “汤少爷，我们主子最好的朋友。” 书南把最好两个字咬得很重。 原来是个男子，绿荷慢慢坐下，“我们主人最好的朋友不是姬少爷吗？” “比姬少爷还要好。” 书南又把还要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哦，绿荷端起旁边石桌上的茶，饮了一口，若有所思地目光盯着帘子。 竟是一个男子吗？ 可是那张脸，分明是青梅的脸啊！ 青梅这两个字像是一团火一下子烧着了绿荷一样，她手一抖，忙把茶放到了桌子上。 “快大哥，快——” 汤小小掀开帘子，是一间宽敞的厅堂，靠东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桌，此时唐子稷和姬哙两个人正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谈着什么。 听见声音，姬哙一转头看见汤小小，脸上立马笑成一朵大花，“小兄弟你可来了，你不知道我今天无聊死了。我好不容易逮着了唐三贱可是他就是不陪我玩。” 姬哙故意把唐三贱三个字拖很长的音。 唐子稷手里正拿着笔，看见汤小小进来了，竟一时呆住，虽然有时他坐在这书案前也想过这丫头飘然进来的情景，可是那都是白日梦，这难道算是美梦成真了吗？ “我来陪你玩。” “真的？” 姬哙把屁股从书案上挪下来，汤小小看着书案他坐着地方竟扯了一张新罗放上面垫着，不由乐了。 这家伙洁癖可真够严重的。 “快大哥我今天来就是专门找你玩的，我们今天就玩制毒好不好？” “制毒，你要陪我玩？” 姬哙脸露喜色，平日在宫里他要隐瞒着自己会制毒的本事，所以制时都是假装成制作化妆品的。 反正宫里没人不知道他爱美成性，经常制作各种化妆品，所以并没有人会对他产生怀疑。 可他制的毒性是很强的，哪里会有人肯和他玩这个。 所以他一听汤小小说玩这个就乐了，现在是在唐府里，他的身份只是唐家三少的一个浪子朋友，他当然可以尽情地玩。 “不过今天我们制的毒不能毒死人，只能毒死这只虫子，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毒死这样一只虫子啊，当然没问题。” 姬哙伸手接过汤小小递过来的瓶子，“走，我们找个地方去玩。” 咳、咳，唐子稷咳了几声，这两个家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谈什么制毒弄死虫子，他一个大活人都看不见。 汤小小看来她来不是为了见他，而是为了气他来的啊！ 汤小小当然看得见唐子稷的不快，可她现在真是没功夫管他，当务之急是要救大五柳的庄稼啊！ “我们忙你别打扰，一会再找你玩。” 汤小小怕这家伙捣乱，忙冲唐子稷笑了笑。 笑好收起笑容，拉起姬哙就走，“在哪儿做。” “就在院里花坛那里吧，还能把虫子放到花上草上看看效果。” 两人有说有笑高高兴兴的向屋外走去。 唐子稷看着两个缺心眼的家伙一起走出屋子，肚子里的火噌噌地，这两家伙，比他还我行我素呢！ 接下来的半个多时辰，唐子稷就从这间房里走到院子里花坛边，又从花坛边走到这间屋子里，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遍。 人家那两个人蹲在花坛边，一会说一会笑，一会又摆弄瓶子，一会又摸摸虫子，根本没时间理他。 还有司徒天青那个家伙，一个人靠在不远处的假山旁一口一口地喝着他的酒，时不时看看叽叽咕咕的两人，一会看看走来走去的他。 倒也是自在。 终于在唐子稷的耐心快要用完的时候，两个家伙站起来，一个拿着一瓶子狗屁药液，一个捏着一只小死虫子，两个人相对而笑，笑得要多酸有多酸。 “好了，你们的事结束了吧。该轮到我了。” 唐子稷一把拉过汤小小，不顾她的挣扎，拉着她就往屋里走去。 “站住！” 司徒天青放下洒壶，走过来刚要阻挡。 姬哙上前一步，伸手把一点药液弹到了司徒天青的鼻尖上，“别动，不听话鼻子会烂掉的哦！” 鼻子烂掉，这个娘娘腔，他又对他做了什么？ 司徒天青愤怒地瞪着姬哙，姬哙依然戈笑倩兮，“司徒天青，我也有事正要找你谈谈。我们这边来。” 司徒天青不动，怒视着姬哙。 姬哙淡淡一笑，“木头，你不会想天天挺着一个烂鼻子去见小兄弟吧！” 司徒天青狠狠地瞪了姬哙一眼，又一眼。 “他们的事你插手不了。还是先解决自己的事吧。” 姬哙伸手拉着司徒天青的腰带，司徒天青无奈地跟着他往花坛深处的花海走去。 这个娘娘腔，真是够恶心人的。 “喂，你干什么，别弄坏了我的药。” 汤小小抽出自己的手，“这可是给大五柳治虫害的药，你洒了赔得起吗？” 治虫害的药，唐子稷这才明白这丫头敢情今天主动前来，就是为了找姬哙配杀虫的药，亏她想得出来，让堂堂大燕国的太子亲手制作杀虫药。 这个丫头。 什么时候都这样大胆妄为无法无天。 “如果你不想让它洒，我可以帮你把你的宝贝放到那上面。” 唐子稷指指书架。 汤小小想想，知道这个货向来不按牌理出牌，先放那边也好，别一不小心碰坏了。 就把药瓶递给唐子稷，唐子稷伸手放在书架上。 还没等汤小小转身，唐子稷的身体前倾，汤小小不得不把身体往书案上倒一下。 “你气消了没了，小小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又来了。 汤小小不禁在心里叫一声苦。 她只急着找姬哙做杀虫药，根本没考虑到这些。 “唐子稷我说过的话不想说第二遍。” 汤小小双往后退一点。 唐子稷继续往前，现在两人的姿式，她向后仰着，唐子稷的上半身几乎全伸在她上方，双臂支着桌子，如果从唐子稷后背看上来，好像两个人有多迫不及待，在桌子上就…… 158章 甩耳光明日报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唐子稷别闹了你。我们真的不可能。”“什么叫真得不可能，为什么就不可能？你还要说因为我是唐家的儿子，因为我有妻子，因为……” 唐子稷说不下去了。 他不得不承认汤小小所顾虑的这些都是事实。 可是他就是不能放手，他用能想到的所有理由来说服自己，可是他就是不能放手，你要他怎么办？ “起来，唐子稷，我再说最后一遍。不行，就是不行。” 唐子稷凝视着汤小小的目光，那目光坚定而清透，那里竟然没有一丝的犹豫和眷恋，这让唐子稷心里不禁涌上一股悲凉。 这个丫头，她竟心硬如此！ 这个丫头，她竟能舍他如此！ “你不知道今天华阳她――” “别人怎么样，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汤小小一听华阳两个字心里一阵烦闷。 唐子稷想说什么她早就知道。 这些姬哙都和她说过了。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 她又应该怎么办？ 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的，唐府是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 而唐子稷那绝对是个大麻烦。 她沾不起，惹不起，她总躲得起吧！ 这个丫头，她如此撇得清，他还能说什么？ 唐子稷黯然起身，颓然坐在椅子上。 “我没时间和你纠缠这些，我――” 汤小小整理一下衣裳，刚想说我得走了。 “你这个该死的，不要脸的，大白天就来――” （字不让打出来，大家可以想像，嘿嘿）一个尖税地女声响了起来，汤小小还没反应过来。 一团花衣裳就风一样刮到她面前，啪，一个大耳光打到她的脸上。 这耳光如此响亮，如此突然，追到门前根本阻止不住华阳郡主进来的书南和绿荷呆愕地站住了。 “华阳！” 唐子稷脸一下子沉下来，自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华阳已经把唐府闹得快要翻天了。 华阳对父亲说她已经肯请了太皇太后，下月宫中举行大典的时候，就让燕王下旨赐婚。 唐老爷自然不敢明着说拒绝的话，只得打着哈哈说他一定会想办法劝儿子。 可唐子稷倒好，一句话就回绝了，不管华阳在府里怎么闹，抬出老夫人还是他亲娘慧贞姨娘都只是一句话，“不娶！” 气得华阳把唐府闹了个鸡飞狗跳。 这不刚才她去吃晚饭了，这才让唐府消停一会，吃了晚饭一出来就听到二少奶奶锦衣院里的几个丫环偷偷议论说青园刚才来了一位汤少爷，听说三少爷就是为了那位汤少爷才拒绝娶郡主的。 这是什么话，华阳郡主那骄纵的性子，一口气跑过来谁也拦不住。 一掀帘子就看见唐子稷和汤小小两人在书案前那样出格的动作。 当下气坏了，大步跑过来，唐子稷正好起身坐下。 华阳冲过来气急败坏的就给了汤小小一个大耳光。 打了才看清，这根本不是什么少爷，这明明就是那天子稷哥哥说要娶的那个丫头，只不知今天怎么竟穿了男装。 可能是听说她在这里逼婚，女扮男装瞒着家里人偷跑过来给子稷哥哥加油的吗？ 想到这里，华阳更是气苦。 伸手就要再打汤小小。 唐子稷站起来刚要挡住华阳的胳膊。 “坐下，没你的事！” 汤小小的话让他不得不坐下。 啪、啪、啪三个响亮的耳光又打在了汤小小的脸上。 汤小小站在那里，并不躲闪，被华阳又连打了三个耳光。 唐子稷看着汤小小白嫩的小脸立马红了心疼极了。 只是因为这丫头说了让他坐下没他的事，他不能不听。 “你打完了吧，手不疼吧？” 汤小小冲着华阳微笑着。 华阳被这微笑弄糊涂了，这个贱婢挨了打还笑成这样，难道被她打傻了不成。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华阳的脸上，“这一巴掌是打你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我刚才和唐子稷谈的是分手，并不是和你夺男人。” 什么？ 分手？ 刚才他们两个在说分手的事吗？ 那她这样冲进来岂不是自己破坏了自己的好事。 华阳一时被汤小小刚才谈的是分手的话给震住了，一时发呆没有反应过来挨了一巴掌的事。 啪！ 第二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华阳的脸上。 “这一巴掌是打你不分清红皂白就胡乱打人，你娘没教你什么叫礼貌吗？” 华阳脸上一疼，伸手捂住被打的右边脸，还没等她说出话来。 啪！ 第三个响亮的耳光又打在华阳的左边脸上。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我汤小小的东西，我不说给谁也别想拿走。” 汤小小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唐子稷，“从今天起，唐子稷你就是我的了，没有我的允许别的女人一眼都不许看。” 唐子稷真是傻了，只有点头的份。 啪！ 第四个响亮的耳朵打在了华阳刚松开手的右脸上。 “最后这一巴掌是想告诉你，我汤小小从不受人欺负。别人打我一拳，我会还她一拳外加一腿。” 华阳郡主哪里经过这样的场，被汤小小四个耳光彻底打懵了。 转头委屈的看着唐子稷，“子稷哥哥，你就看着她打我，你――” “别找我，我从今天开始就只是她一个人的了。没有她的允许我不能看你的。你还不快出去，难道想害死我吗？” 唐子稷这话说的又滑稽又欢喜。 华阳郡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捂着脸跺一下脚，“好吧，这里我呆不下去看我不回京城告诉太皇太后，你这个贱――” 看到汤小小突然瞪着她的凶狠目光，华阳郡主一时心生怯意，捂着脸向门外跑去，“我要去告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边哭着一边向门外跑去。 “她跑了，你的麻烦大了。” 汤小小若无其事的看着唐子稷。 好像刚才那祸不是她自己闯下的一样。 “要不要――” 最后这句话被堵在……“不要管，有我。” 一句轻喃在汤小小耳边响起，温热柔软的吻轻轻落在她的唇上、脸上，“疼吗，傻丫头！” 也许是不要管有我那句话，也许是最后那三个字傻丫头，汤小小全身突然放松下来，原本抬起想抵住唐子稷的胳膊软软的垂了下去。 是的，她能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她喜欢他！ 她真的喜欢他！ 159章 你摊上大事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姬少爷现在你不能进去。”书南的声音响起。汤小小吃了一惊，忙推开唐子稷。 看这人就是不能冲动，一冲动就得坏事。 她明明已经说好和唐子稷分手了，这会子经华阳一闹反而让唐子稷变成了她的人。 “小兄弟没事吧你们？” 姬哙推开书南大步走了过来，刚才在院子里他和司徒天青说事，根本没看见华阳什么时候进院的，可是华阳哭着跑出去那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他和司徒天青又不是死人，当然看见了。 两人忙走过来，问屋门前站着的几个小厮，小厮都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华阳郡主怒冲冲进去哭啼啼出来的。 他这个堂妹在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娇纵，只因昭王爷半辈子身边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所以被宠坏了。 “我没事，有事的是他。” 汤小小转身离开唐子稷，姬哙和司徒天青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没事人一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了。 “你还没事，你――” 姬哙指着汤小小脸上的掌印，小小脸白嫩几个掌印甚是清晰。 他一看就知道这一定是华阳打的，奇怪华阳打了别人自己怎么还哭了呢？ “是那女子？” 司徒天青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木头！” 汤小小忙喝住司徒天青。 这个家伙总是这样，这我行我素从不和人商量的毛病和唐子稷倒是像的很。 “你真没事？” 司徒天青站住。 “她当然没事了。你没看见华阳脸肿得比她厉害多了。” 唐子稷顺势坐在桌子一角。 “你打了华阳？” 这一回轮到姬哙吃惊了。 “她动不动就打别人，为什么就不能被别人打？” “你真的打了她？” “她先打我四耳光，我才打她四耳光的。现在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汤小小用一种极无辜的表情看了姬哙一眼。 “你惨了！” 姬哙悲悯地看了一眼唐子稷。 小兄弟无名无姓布衣一个，凭华阳那没脑子的小兄弟若真想躲，她也找不着。 可惜唐子稷却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的。 别说昭王叔宠着华阳，就是他奶奶太皇太后也是宠着华阳的，华阳从小到大哪里被人碰过一手指头，现在竟然被打了耳光。 而且还是四耳光，姬哙真的想不出来后面的事情会有多糟糕。 “好了，反正我今晚就要进京的。正好两件事一起办了。” 唐子稷笑地一脸欠揍的幸福相。 这让姬哙又一次大跌眼镜，师兄这是太闲了吗？ 祸事上门竟还高兴成这样。 “我刚才和司徒天青也说了今天晚上回京的事，我想让他和我们一起走。” “可是我还有一点事没有办完，最快也要三天以后才能动身。” 汤小小轻轻揉着脸，奶奶的这个华阳郡主别看娇滴滴地，手劲倒不小。 看来脸是肿了。 “我和小小一起。” 司徒天青看也不看姬哙怨恨的目光。 “你这人真是个榆木疙瘩，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很多遍了吗？你那案子宜早不宜迟，今天东宫传书卫云裳已辑拿到案。你那案子是惊动列国的大案，卫云裳在燕国落网的消息若一传出，那后面的事你想想会有多少麻烦？” 姬哙狠狠瞪着司徒天青，真是个不开窍的木头脑袋。 “木头快大哥说的对，你那件事的确太重大了。再说清水县离京城也就五六天的骑程。我很快就会和你在京城汇合的。你和快大哥一起先走吧。” “我把快风留下来，三天后快风护送小兄弟进京。司徒天青你看这样可好。如果你还不放心。这样吧我把黑骑六骏全留下来护送小兄弟。” 姬哙这般大方可是有原因的。 你想想身边有司徒天青和师兄两个战国一流的高手，他的黑骑六骏本来也就成了个摆设，倒不如送个人情来的好。 “哎呦，你就别犹豫了。小兄弟只不过是一介商贾，顶多路上碰个不长眼劫财的，我的黑骑六骏虽然在你眼里什么也不是，可是放眼燕国也是少有敌手的。你还犹豫什么？” 看着司徒天青还在犹豫，姬哙伸手扯起司徒天青肩膀上的一络头发，在自己的手指上绕啊绕，一边用含情脉脉的大眼睛看着司徒天青。 “木头快大哥说的对，你和他们一起先去吧。先办完你的事，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长着呢。你还怕没机会保护我吗？” 汤小小走过去，拍了一下司徒天青的肩膀。 “好。” 司徒天青知道他们说的都对。 想着自己的事情不结束，呆在小小身边他终究是个逃犯的身份，万一被马震天那个叛徒的眼线发现了，小小和盛世百货都会有危险的。 “那我们这就回去，给木头收拾一下。” 汤小小拿着姬哙配向的杀虫药带着司徒天青告辞离开唐府回家。 汤小小顶着一脸巴掌印回到家，被秀娘她们看见了，又是一番议论，这个问了原因，那个又问结果。 汤小小当然不会傻到告诉汤家人这是郡主打的，而且自己还打了郡主。 那样汤家人岂不是都要吓死了。 所以就只说没事是个误会。 “爹我把杀虫药拿来了，这是配法，你拿着这配法去药房抓药，然后按着这个方子上的比例带着咱家十几个护院伙计把药汁全调出来放到大缸里。” 汤小小把药样品和药法递给汤大山。 一听说杀虫药配出来了，大家一时开心也就不再追问汤小小话里有多少谎言的成份了。 汤小小进屋帮司徒天青收拾行李，司徒天青并不在屋里，咦刚才还看见木头进了屋，她还以为木头自己在屋里收拾行李呢？ 怎么不见人了？ 汤小小纳闷也不去多想，反正木头这人不会走远的。 汤小小叫绿萝给司徒天青收拾行李，想着从白山郡来时天明要跟着来，木头那个家伙说什么也不让天明来清水县。 汤小小实在弄不明白木头这家伙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有个人服侍不好吗？ 可是那是木头自己的事，她也没办法。 天明只得留在白山郡。 现在想着要进京了，木头身边真要有个人服侍才好。 “绿萝把从白山郡带来的两个护院叫进来。” 汤小小看绿萝把衣物钱财都收拾好包在一个包裹里。 绿萝应一声，出去没多久，带了那两个护院进来。 汤小小仔细看时，这两个护院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那个高胖的年约二十出头，一脸的憨厚相。 汤小小想着天明是个机灵过头的，这再选第二个贴身小厮就得给木头选个憨厚老实点的。 “你叫什么名字？” 汤小小看着挥手让绿萝把另一个矮瘦些的带出去。 “黑子。” 声音瓮声瓮气的，听着就是个老实人。 “黑子以后你就跟着司徒天青吧，老实本份地服侍着他以后有你的好处。你喜欢吗？” “喜欢！” 黑子扬起头眼睛里有惊喜的表情。 “为什么喜欢？” 汤小小故意问黑子。 她想听听这黑小子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到底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 “功夫高。” 黑子的回答倒是出乎汤小小意外了。 “黑子你喜欢练武？” “喜欢！” 汤小小这一回真乐了，这个黑子和司徒天青倒是有一个地方很像，话少。 黑子喜欢练武跟着司徒天青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黑子跟着司徒天青去京城你就有福了。” 汤小小看见绿萝送了那个护院走转回来。 绿萝你给黑子再收拾几件衣裳和一些散碎银子。 让他跟着司徒天青去京城。 ” 汤小小看见绿萝送了那个护院才回来，就吩咐绿萝也给黑子收拾一下。 绿萝是个利索人，一会就给黑子收拾好了。 汤小小让黑子出去和别人告别一下。 也把自己手头的活和别人交接一下。 “小小姐，出事了！ ” 三元一进后院就冲汤小小住的屋子叫一声。 三元一向稳重，什么事把他惊成这样。 汤小小忙走出屋门，看到三元也不是跑的太快还是吓的一脸是汗，一看见汤小小从屋里走出来，就擦了把汗说：“小小姐，你快去前面看看吧，来了一群不好惹的主。 ’什么不好惹的主？ 汤小小纳闷，有唐府和王府罩着，又有司徒天青在店里，清水县的黑白两道早就没有人会惹盛世百货了。 这来的又是何人？ 汤小小让三元头前带路，大步向前厅走去。 一走进前面商店，汤小小就感觉到了空气中一种紧张的气氛。 “那里？” 汤小小抬眼一看禁不住笑了。 她道是谁呢？ 那一字排好站在那里的六个男人，不是快风他们几个吗？ 看看这几个家伙全都一身武装还有那一身难掩的气势。 也难怪会把店里的客人吓走，把三元吓成这样。 太子的贴身护卫那气势就是与众不同啊。 “没事，他们是来我们家当护院的。” 汤小小的话让三元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到他们家当护院，就单凭这几位爷的穿戴，怕是比他们子汤老爷都穿得好，到他们店里来当护院这不是笑话吗？ 可是小小姐说的话，他又不能不信。 “快风你们几个就别站在我们店里吓人了，我要赚不到钱，你们这几天就得跟着我喝西北风了。快到后院来吧。” “汤少爷！” 黑骑六骏向汤小小施礼，快风一脸不情愿的走过来。 真难为太子能想出这样的点子，让他们黑骑六骏给这位汤少爷当保镖，汤少爷身边有天下第一高手司徒天青，他们黑骑六骏来又能做什么。 可太子有令，他们又不能不遵。 160章 世上最舒服的马车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走吧，我没事的。你不是看见了吗？快风他们就在我们家后院，我还能出什么事？” 汤小小推着司徒天青上马，“快点走吧，他们不是在前面路口等你吗？我就不去送你们了。” 司徒天青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到汤小小手里，“抹脸。” 抹脸？ 汤小小看着司徒天青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再看看手里的小药瓶。 “你刚才出去就是为了买这药？” 司徒天青没有回答。 黑子已经牵着两匹马站在路边等司徒天青。 这个木头从来都是只做不说的，这个家伙真是让人心暖。 汤小小看了一眼黑子，“他叫黑子，天明不是没来吗。我给你挑的小厮，以后和天明两个人一起服侍你。天明机灵，这个黑子实诚。” 司徒天青转头看一眼黑子，又看看汤小小，那目光显然是满意的。 “如果你觉得他名字不好听，你就再给他起一个。” “天黑？” 汤小小一怔，还没等她说什么，司徒天青转身大步向黑子走去。 天黑？ 哈哈，这个木头半天不说话，说句话能让人笑死。 一个叫天明，一个叫天黑，他这两个小厮的名字倒真是有意思的紧。 送走了天青，汤小小知道唐子稷和姬哙那两个祸害也一并走了。 所以就静下心来。 决定快些把手头的这件事忙完，然后好快点赶去京城和他们汇合，看木头的官司早日了结了，然后和姬哙三个人好去齐国贩卖私盐。 吃罢晚饭。 汤小小又去柳丰家看了打药桶做的情况。 柳丰真是个手巧的木匠，但是一个人毕竟力量有限，柳丰已经做的很快了，汤小小去看时他已经做成了五个。 因为要木桶不漏水。 这要用桐油糊。 糊了总得要有个干的过程。 最难做的是喷嘴那个地方，是个细活，最费时间。 汤小小看了皱眉，这样做看样是不行。 大五柳村近二千亩地，照这样制作药桶是不行的。 怎么办呢？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代替药桶，又能够快速制做出来的东西。 汤小小一路想着一路从柳丰家走回来。 一夜睡在床上，汤小小翻来覆去也没有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昏昏然地睡去了。 有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冷，好冷，汤小小一翻身冻醒了。 睁开眼睛看看有阳光从窗缝里挤进来。 阳光是淡白的已经没有多少热度。 汤小小看看旁边只有一个空被窝，青儿已经起床去厨房了。 好冷，床上盖着她从箱子里翻出来的狐皮大氅。 汤小小这才看见她的一只腿露在外面。 怪不得这么冷。 忙缩了回来。 被子是里面一层粗布一层细麻布的像现代床罩一样的东西。 这都秋天了夜里盖这样的东西当被子当然是冷了。 所以汤小小一回来就把箱子里她那件狐皮大氅拿出来盖在被子上面了。 狐皮大氅真是个好东西，盖着的地方热地半死，可盖不住的地方又冷的要死。 汤小小抱着狐皮大氅发呆，要是老天爷可怜她，从天上给她掉一床被子来就好了。 唉，她重生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带一床被子过来呢？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古代没有棉被啊！ 以后呢，北方的冬天来的早一些，燕国地处北方，农历十月就会大幅度降温，然后就是下雪，然后……汤小小抖了一下，她真是不敢想像，没有棉被没有棉衣，她怎么在古代活过这个冬天啊！ 难不成天天穿着这件狐皮大氅不成。 要不然就是去市场找猎户多买些动物皮毛过来，可是这动物皮毛它也有坏处啊，古代熟皮子的艺术还不是太好，普通百姓家穿的毛皮都是简单熟一下，到了冬天那味道那里面的寄生虫，汤小小想都不敢想了。 棉被啊，棉衣啊，羽绒袄啊，羽绒被啊！ 汤小小正在床上抱着狐皮大氅在心里哀嚎，门被敲响了，“主人夫人有请。” 夫人？ 汤小小这才回过神来门外敲门的是绿萝，夫人不就是秀娘吗？ 坏了，坏了，看看太阳斜射在屋里地上的角度，汤小小就知道她这是睡过头了。 今天还有正事，要送药到大五柳去，她怎么能睡过头呢？ 都怪昨天晚上想着药桶的事睡太晚了。 “进来。” 绿萝听到汤小小的声音，推门进来，手里端一盆热水，“主人请洗脸。老爷夫人等您呢。” “知道了。” 绿萝服侍汤小小穿好衣裳，又洗了脸，梳好头发戴上帽子。 汤小小自从清水县回来就一直男装打扮，绿萝已经熟悉主子，不用主子吩咐就知道该给汤小小穿哪件衣裳。 着男装做生意方便，汤家人也已经习惯了男装的汤小小。 怕是哪一天汤小小换了女装，他们倒会不习惯了罢。 汤小小走出屋子一眼就看见汤大山、秀娘等人在院子里。 汤大山带着伙计们一连做了三缸药水，现在已经全放在一辆马车上捆好了。 秀娘也已经收拾好了几篮子吃食放到院子里。 “今天得赶三辆马车去了。” 汤大山一见汤小小出来就对她说：“一车光装药缸就满了。另一车装药桶，还得备一个马车拉着我们去。” “柳丰大哥已经用一辆马车装了药桶，这一辆马车也是柳丰大哥家的。柳丰大哥家的另两辆车被人家借了去还没还。所以现在还差着一辆马车。” 三元抱着几个板凳过来。 汤家是得买几辆马车了。 汤小小想着。 这生意越做越大，运货车得有，人坐也得有。 可是现买那是一定来不及的，今天还得先借去。 汤小小正要问秀娘左右邻居谁家有能坐几个人的马车。 快风从店里大步走进后院来，“汤少爷，马车已经备好，请出发吧。” 马车？ 汤小小惊讶地看着快风，昨儿晚上黑骑六骏还是回唐府睡觉的。 他们盛世百货店里本来房子就不多。 新买的二十个奴隶都是在院子里先搭了个草棚住着。 以黑骑六骏的身份自是不能让他们住在院子里的。 幸好走的时候，唐子稷让书南把这些琐事都安排好了。 黑骑六骏这几日依然吃住在唐府里。 “什么马车，我去看看。” 汤小小转身就走。 “小小你还没吃早饭呢？小小！” 秀娘在后面叫。 “看了马车再吃。” 汤小小兴冲冲地跑出去。 “这个孩子看了马车也不会回来吃，从没见过这么不喜欢吃早饭的。” 秀娘心疼了。 汤小小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吃饭这一块最让她操心。 庄户人家的孩子哪个不是见着吃的不要命，这个孩子倒是奇怪，最不喜欢吃早饭的，就是吃也只是吃一点就算了。 倒是晚饭吃的很多。 “夫人我去给主子备着路上吃。” 绿萝进厨房去准备饭给小小路上吃。 秀娘看着绿萝走进厨房的背影笑了，这个丫头选得好，服侍小小又贴心又周到。 汤小小跟着快风走出去，一出店门就看见门前停着一辆带顶篷做工华丽的马车，汤小小兴奋地跑过去，围着马车看了一圈，噫，太好了。 这不就是古装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那种带篷的富贵人家夫人少爷坐的马车吗？ 汤小小打开帘子一看，马车里面空还不真小。 能容五六个人坐着。 中间还放着一个包着布的小桌子，两边是铺着绣花软垫的卧榻。 好家伙，这马车坐着也太舒服了！ “快风，你说这马车是快大哥送给我的吗？” 汤小小想这东西也只有姬哙那个娘泡能想到，因为那个娘泡最爱坐这样的马车。 “是。让汤少爷坐着这马车去京城。” 哇，快大哥真好！ 不愧从白山郡回来的路上，她们聊了一路子。 汤小小记得路上她们曾经聊过这个话题。 汤小小说在燕国她最烦的就是出远门要骑马，在她们家乡别说去个县城，就是去外国只要坐飞机就行了，又快又方便。 当时姬哙惊讶地问飞机是什么东西时，汤小小才知道自己是太激动了，飞机是什么，她要怎么和这个战国的太子解释飞机是什么东东呢？ 只能胡乱扯了，当时扯了什么不记得，可是姬哙记住了汤小小说不喜欢骑马这事。 有了这辆华贵的马车，自然不必再去别人家借马车了。 依然是三元留下来看店，青儿和米白带着几个丫环在后院做事。 扶桑带着柳家两个女儿做化妆品。 汤大山、秀娘、汤小小三人都坐了马车。 绿萝上车后不管汤家人怎么说，只是跪坐在车厢靠帘子的那面，马车跑起来。 汤小小和秀娘掀开旁边的小窗看外面的风景。 绿萝默默坐了一会，把马车内细细看了个遍。 然后伸手到小桌底下一掏，掏出一个炭火盆子来，然后又掏出两个手捧小温壶，还有一套精美的茶具来。 原来这马车里还有这么多玄机。 汤小小不看窗外的风景了，看绿萝又去拉车厢最前面那个木榻。 一抽竟然是一排小抽屉。 里面绣花巾儿、毛毯儿等物件都有。 嘁，这真是一个小家啊！ 汤小小开心极了，坐这样的马车去京城，一路上走个五六天她就不受罪了。 快大哥这个礼物算是送对了。 161章 打药杀虫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无边的绿野，豆子玉米红芋接天叶子碧连天。远听有风摇叶子的声音，近听似乎听到无数虫子啃咬叶子的声音。 “死了，死了死了真的死了。” 柳大成跑过来一脸的兴奋。 “什么死了死了的，把话说清楚是虫子死了。” 柳五好训了柳大成一声，柳大成这个老实人这才知道自己真是说错话了。 忙低了声音依然掩不住兴奋，“虫子真死了，刚才我在地头打了一些药水试一下，虫子真的死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 汤小小突然意识到柳大成的错误，“大成哥你是怎么打的？” “就是她发给我们家的药水放到桶里照柳丰大哥的说明打的。” “你没有兑水吗？” “兑什么水？” 听到这句话汤小小不禁叫一场苦，这样简单的错误也会犯。 “这样操作不行。” 汤小小看看绿野里一片片的黄，豆子快要收获了，这眼看着被虫子吃掉真是让人心疼。 “一共是二十一只桶，五好大爷你领着二十一个小伙子按水和药十比一的比例兑好到各家地里都打上。” “小小姑娘你是少东家，以后可不敢再这样叫我。” 柳五好再一次纠正汤小小对他的称呼。 “就是，以后我们就叫小小姑娘少东家。小小姑娘再不要这样称呼我们。” 村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这几次汤家回来的排场村里人全都看在眼里。 尤其是这次又亲回来给村里人解决虫害。 听柳五好说了以后汤家人还要回来盖和朱大地主一样的大宅子，村里人便觉得汤家人对他们的称呼不太妥当了。 只是不知该叫汤家人什么才好，现在既然柳五好开头说了，大家就这个叫汤大山东家，那个叫汤大山少东家。 秀娘听了觉得不妥，他们全家都跟着汤家做事，柳五好叫他们东家倒也罢了。 村里人既不是汤家的奴隶也不是汤家的佃户，这东家叫的真是不好意思。 但无奈阻不住村里人的热情，这个叫了那个叫只能让他们这样叫罢了。 一上午村人吵吵嚷嚷，直到中午时分，绿萝到地里请汤小小回去吃饭。 汤小小她们回去吃饭，打药的村人换着人打轮换回去吃饭。 “打多少了？” 一进院子，秀娘正端着菜盆出来，看见汤小小回来了就问了一句。 “我估算着大约有几百亩吧。” 汤小小坐下，绿萝端了洗手水来，汤小小洗了手接过绿萝递来的毛巾擦擦手坐在桌子前。 饭菜极是丰富的，四荤四素八碟菜还有两盆硬菜和两盆汤。 馍是刚烙好的烙饼。 热乎乎的卷上细粉豆角咬一口味道真是不错。 汤小小在地头站了半天，早上在车上绿萝虽然带了饭给她，可是她吃的不多。 这会子也是饿了，吃完一个卷馍，又伸手去拿。 “主子我来卷。” 绿萝已经倒掉洗手水回来，挡住汤小小。 伸手拿过一个烙馍铺好。 辣椒土豆丝绿萝挟了些，又挟了些辣椒炒鸡蛋放到馍上卷起来，馍卷得模样要多俊有多俊，递给汤小小。 汤小小微笑着点头。 绿萝就是个灵动贴心的。 连她喜欢吃哪些菜都默默记在心里。 有绿萝在身边她不知要省多少事。 这要是放在以前汤小小会说绿萝你也吃点，现在一是知道了绿萝的脾性二也习惯了被绿萝服侍着。 知道这样的话她说了也是白说。 正吃着饭，院子的柴门开了，柳五好领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农人走了进来。 “少东家这些人吵着非要见你，我也没法只得带了来给你添麻烦了。” 汤小小已经吃过两个卷馍正端起一碗稀饭喝了几口，放下碗，“他们找我有什么事？我看着这些人都面生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回东家，你看着他们面生是因为他们不是大五柳庄的人。他们是这周围几个村的佃户，看见咱村打杀虫药，特地跑来求你卖一些药给他们。” 卖药？ 汤小小沉思，她倒是没想过要卖杀虫药。 发这种虫难财。 “少东家，求求你老人家开开恩，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庄稼人。卖些杀虫药给我们吧。我们去地里看了早上大五柳庄打的药虫子都死了。少东家求求你了。” 进来的这群人中这个说一句，那个求一句的。 听的汤小小头都大了。 “周围那么多庄，那么多地。我们就是能制出药水来，可是也没那么多桶啊？” 秀娘为难地说。 虫害凶猛看这形势也就是四五天的样子庄稼就被吃毁了。 就是汤家能制出药来，可是只有二十多只药桶要把这些地都打完，一个月也打不完啊。 “你让我们带一只桶回去，我们村也有木匠，让他照着你们桶的样子也做一些出来。求求少东家了，行行好吧。庄稼没了我们一家老小怎么度过这个冬天啊。” “给你们药。” 汤小小来到这个落后的战国时代才知道庄稼对农民的重要意义。 “少东家大恩，大恩啊！” 村人都跪下谢恩。 村人一跪下，汤小小才看见院子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大五柳村的村民，青壮年男女劳动力都在地里忙活，来院子里看热闹的就是一些老人和孩子。 三四个七八岁的孩子你追我赶地在院子里喷水玩。 汤小小的目光落到孩子们手里的玩具上，眼睛突然一亮。 药桶有了。 “你们都起来吧。” 汤小小挥手让村人起来站一边，“来，你们几个过来。” 汤小小伸手叫几个孩子过来。 村人都奇怪这时候地里的虫害都火烧眉毛了。 这位少东家怎么还有闲功夫管孩子们玩的事。 “你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的？” 汤小小指着孩子手里拿着的玩具，那是一段竹筒，孩子们不知用了什么东西堵了一头，一头用一个小木棍推着然后就有水从另一头喷出来。 “水枪，喷水玩的。” 一个黑脸小子胆大一些，把手里玩的玩具拿给汤小小看。 汤小小看时才发现小棍头上捆着一块破布，竹筒里装了水，这样一推，另一头蒙着一层布就会透出水来。 尤其是破布带些丝丝缕缕地喷出的水丝就更细些。 “谁做的喷的水又远又细密啊？” “他的。虎娃的蒙头是用猪泡做的。他爹是杀猪的，他娘用针给扎了许多细细的眼，他的喷的水又远又细密。” 黑脸小子指着一个小胖孩说。 “虎娃，你的水枪拿来我看看。” 汤小小拿过虎娃的水枪，这只水枪选用的是新竹筒子平滑挺直。 有一个小孩子手臂那么长。 一头果然用一种非常柔软有韧性的猪泡蒙上。 汤小小抽出推水的小棍。 小棍上端竟然是个木制圆滑的小塞子，一推竹筒里的水就嗤一声喷出好远，又细又密的水雾甚是好看。 “这个东西你们会不会做？” 汤小小转头问站在一边的村人。 “水枪哪个大人不会做，都是小时候常玩的东西。”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憨厚地笑了。 “那就好。柳五好你让我爹给你拨一个制药熟手你带着去各村制药然后你再教大家按十比一的比例兑水，然后各家都制几个这样的大号水枪，用这水枪喷药虽然比我们制做的药桶慢些，可是各家喷各家的。再慢一天也能喷个十几亩，估计各家地都不太多一天也就能喷完了。” “少东家真神人也！” 村人们恍然大悟，这位少东家真是神人在世啊。 连这日常天天都见的孩子的玩意儿，少东家都能看出门道来。 枉他们这些深在其中的村人，孩子们天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玩水枪，他们竟没一个人想能这东西能当药桶使。 “绿萝！” 汤小小一叫绿萝的名，绿萝就走过来拿一把铜钱分发给孩子。 那个虎娃和黑脸绿萝就多给了几个。 孩子们有了钱自然是欢喜的跑去回家报喜去了。 汤小小冲绿萝笑一下，她就知道她不说绿萝也会知道她要做什么，果然绿萝最可她的心了。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汤小小摆摆手，让旁边站着的村人散去，今天她真有点累了。 “都下去吧。” 秀娘让柳五好带着村人离去。 “这个柳五好就是心太软了，自己村的事忙完就行，偏还爱管别人的闲事。” 汤大山磕了一下烟袋，猛抽一口，“小小你别管那些闲事了。咱不趁人之危卖药发财就算好了。大五柳是咱自家村咱应该管，别村的事咱可不操那个心。” “不都是庄稼人吗？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季子庄稼被虫子毁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帮什么帮，全天下的苦人多了你能帮得过来” 汤大山喝了一口茶，“咱自己的正事还得干呢。” “爹你还有事？” 汤小小扭头看了一眼汤大山，来的时候没听爹听过还有什么别的事啊。 “小小你不是说咱今年盖屋吗？” 汤大山看着汤小小的脸笑地灿烂极了，“我这寻思着既然来一趟，那就顺便把地皮看看。吃饭前我已经叫大成叫村里的刘半仙饭后来一趟了。” 162章 意外发现棉花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这个老头子怎么听风就是雨的。小小只是说过年想回大五柳来盖屋，你这就准备了。” 秀娘嗔怪地看了汤大山一眼，汤大山也不生气只是嘿嘿地笑。 “爹想得周到，既然来了看一下也是好的。我寻思着现在存在钱庄的钱我要用来去贩私盐。但是先抽出一部分打地基还是可以的。我寻思着这么大片院子连盖带修建园林怎么也得大半年时间。现在动工也可以。” “看是吧，我就是说小小这孩子说的话从不落空吧。寻思早了怎么地，这么大个事还不得多寻思一下啊。” 看汤小小支持他的想法，汤大山整个老脸都放光。 “汤老爷大吉大利，今天可是个开宅动土的好日子。” 随着一声道喜声，柴门外走进一个瘦高的老头，满村穿着短褂的村人中他一身青色长衫实在是引人注目，一路行来虽然假装着斯文，可是那背上的罗锅子破坏了这份斯文。 “刘半仙来了。这边请。” 汤大山忙站起来，早有绿萝拿了一个板凳请刘半仙坐下。 汤小小这才注意到刘半仙虽然穿着的是长衫，可那长衫下摆却是打着几个补丁的。 但打着补丁的长衫也是长衫，刘半仙毕竟和这些愚昧的村人是有些不同的。 “汤老爷福星高照吉运临门，今年宜动土宜婚嫁。” 刘半仙接过绿萝递过来的香茶一口气喝了半碗，说了这句话又把剩下的半碗一口气喝光了，“真是富贵人家连茶水都这么好喝。” 秀娘示意绿萝再给刘半仙满上。 绿萝又倒了一满碗给刘半仙。 刘半仙端起又喝半碗，这才长喘一口气，脸上有着活色，“汤老爷请把左手伸过来。” 不是看宅基地吗？ 怎么看起手相来了。 汤小小不解其意。 但看汤大山和旁边的村人都一脸庄重的样子也就不方便说什么。 “男主玄武，汤家这宅地宜选在庄北。” 刘半仙把手搭在汤大山手腕上像模像样地闭上眼算了一下说出这话来。 “北边好，刘半仙你再看看我这片老宅子不就是靠村北边吗？你看看这片风水如何？” 汤大山站起来四下打量一下自己这片老宅。 汤小小暗笑，汤家这片老宅建在高处视线好，站在院子里整个村子都看在眼里。 东边是平原，北边和西边都是大山，整个院子主要靠近西边多一些，并不在村中间只要走过前面几家低矮的茅屋，南边就是一条大河。 这位置随便什么人一看也能看出个好来。 “汤家老宅富泽恩厚，承着汤家列祖的恩德主发商脉。但是――” 刘半仙停顿一下。 汤大山和周围村人紧张起来，“但是什么，刘半仙你不在顾忌尽管说来。” “但是这宅子前大后小，规矩不整齐，所以人脉有些不旺。” 汤小小还真以为这个刘半仙能说出个什么来，原来竟是这样一句狗屁话。 汤大山只生一男一女，一对儿女一个瘸子一个哑巴，当然是损人脉了。 “刘半仙你真是仙啊，说的太对了。” 汤大山直点头。 汤小小暗笑古人愚昧。 “既然汤老爷要盖宅子，那这宅子就必是后面靠山前面靠水的。” 刘半仙又喝完半碗茶，眯着眼睛看绿萝又给他满上。 细细品了一口，“好茶，真是好茶。” “刘半仙你若爱喝，一会走时带一包回去慢慢喝。” 汤大山这么小气的人这会竟这样大方，这可是上好的云雾茶一包几两银子呢。 是汤小小从白山郡带回来的，汤大山一个粗人并不知道这东西的贵重处。 所以一张口就让绿萝给刘半仙拿一袋来。 “回老爷，来的时候走的急了，奴婢只备了一胭脂盒给主子喝的。” “一胭脂盒就一胭脂盒吧。” 刘半仙唯恐夜长梦多好事泡汤，忙应了这句。 “还不快给刘半仙拿来。” 汤大山急着听下文，忙叫绿萝拿茶来。 绿萝只得回屋拿了一个小胭脂盒来递给刘半仙。 刘半仙接了在鼻子下闻了闻，笑地一脸皱纹，“汤老爷你真发财了，喝这么好的茶。” “怎么个破法啊？” 汤大山急着问。 刘半仙把茶叶小心地装怀里，然后又用手按了按，这才缓下神情慢慢说：“这要破吗？虽然并不容易但到我刘半仙手里也不是不能破。” 刘半仙又停了一下，看汤大山脸上的表情更急了，这才慢慢说：“汤老爷你看看你这片老宅子风水多好。南朱雀北玄武，玄武那是什么，属性为阳。后面这片大山不正是打不碎移不走的阳性吗。朱雀那又是什么，那是神鸟属阴，这南面不正是一条大河，直通帝都。只要汤老爷出手大方，我想南面这几家高邻一定会搬出去的。那这一片做为花园遍植红花绿草锁住阴性还是很容易的。” 汤大山听地直点头，汤小小也觉得这个刘半仙虽然故弄玄虚，可是这几话说的倒也是好。 她刚才观察过四周环境，也觉得把南面几家清走，直通运河边到时留个南门，以后从河上运东西最是方便。 古代又没汽车火车，运输还是水路最便宜。 “这西边吗？我不说汤老爷世代住在大五柳也是个明白人。如果汤老爷能买下这片山地，这片山将藏于汤老爷您的府宅之中。府中藏山人才秀。汤老爷还怕人丁不旺吗？” 汤大山听到这里心花怒放，刘半仙真不愧是刘半仙真是说到他心里去了。 汤大山老几辈子都是大五柳的人，当然知道刘半仙说的这西边的含义。 这西边的山原是无主的荒山。 从汤大山老宅到山上原来是一片洼地。 遍生一些野物。 后来从外面迁来的几户人家就住在这里，慢慢开荒这才有了一些人气。 就像刘裁缝就是外来几户人家中的一家。 外来户在大五柳是外姓，人少自然在村里不能当家主事。 古代战国重宗族观念。 一个姓柳的半大孩子说一句话，那几家外来户都得听着。 所以让这几家搬走，只要给他们找个地方，自然没有什么难的。 “汤老爷你看这东边，日出东方，一条大道南来北往岂不是财源滚滚吗？” 刘半仙站起来，指着东边篱笆墙。 汤大山看时更是喜上眉梢，大五柳村子的主体都在东边，因为东边是平原，都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 一条南北通向的官道从大五柳村中间穿过，把村子一分为东西两半。 汤大山家住的这西边是人少的，官道东边才是村子的主体人口众多。 朱大地主家的宅院就在村子东头。 汤大山家宅子东篱笆有一半是邻着东边的官道，有一半被寡妇张七婶子的破院子挡住。 张七婶子前面是柳大头家，再往南就是荒洼地，一直通到运河边。 官道通到运河边就断了，早些年官府说要在运河上修一座轿，这样就可以直接通往清水县东郊了。 只是一直没有修罢了。 汤大山有法子把这两家人清走，所以这样看来，汤家的新屋在这片宅子上盖成三片南花园，北花园，西花园又连着北面山和西面山，真是一片福地啊。 “小小你看这样可好？” 汤大山乐滋滋的回头问汤小小。 “都听爹的。” 汤小小早把刘半仙的话听在耳里，心里已经仔细想了一遍，别看这个刘半仙人长的不怎么样，还有些贪小便宜，但是看宅子的这眼光还是不错的。 这样盖也是合着她的心意的。 所以汤小小才所这个随水人情又推给了汤大山。 也乐地看汤大山高兴。 “那咱这就去看看。” 汤大山心里激动，站起来就叫秀娘和汤小小和他一起四处走走去看看。 想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秀娘心里也欢喜，也想去看看，可是又怕小小太累了不愿意去，就用探究的目光看了小小一眼。 “走吧，娘我也想去看看。” 汤小小上前挽住秀娘的胳膊。 刘半仙和汤大山在前，秀娘汤小小绿萝在后。 五人一起往南面去看。 东边不要看北面就是汤家的菜园子连着两亩山地又没有人家也不要去看。 要看的只是南面和西面。 往南一路走，汤小小看着一家又一家低矮的小草房子出现在眼前。 一直往南走，直到河边滩地上，汤小小在心里暗数了一下南面一共有三家人家，这样安置起来也不难。 从南面直接往西沿着河滩走几百米再往北就是村子最西头了。 河滩转上来，进入一片稀疏的林子，满坡子的灌木丛子，偶尔会从里面跑出一两只鸡或者看家狗来。 哗啦，啊！ 一只狗猛地从灌木丛中蹿过来，吓地汤小小啊地叫一声，往后一退没站稳一屁股坐到地上。 “哎呦，” 汤小小觉得手上一阵刺痛。 “这该死的狗，小小你没事吧。” 绿萝忙扶起小小，秀娘心疼地拍掉小小身上的泥土。 小小抬起手，这才发现手被划破几道浅浅的口子。 狗身上带了什么东西竟然把她的手都划破了。 汤小小低头看时这才发现衣裙下摆上沾了一些带刺的小椭圆形球儿。 “狗身上带的苍耳子，手被碰破了吗？” 秀娘心疼地拉起汤小小的手吹了吹气。 绿萝已经蹲下来摘掉了汤小小身上沾着的几个苍耳。 咦，那是什么东西？ 汤小小的目光落到绿萝摘掉的苍耳上，已经发黄的苍耳刺上带着星星点点的白。 这不是棉花吗？ 汤小小心里猛一跳，目光落在远远近近的灌木丛中，一朵白，又一朵白，再一朵白。 棉花，那不是棉花吗？ 汤小小急忙走过去几步，真的是棉花，一朵又一朵像花一样盛开在苍耳丛中。 野棉花！ 战国真的有棉花！ 汤小小心里一阵激动，这一趟真是没白出来。 她竟然无意中找到了棉花。 汤小小伸手摘下一朵，野棉花比她见过的普通棉花桃子结的小一些，深秋时节正是棉花盛开的季节，一个多月前她也到过这河边，进过西边的山那时她并没有发现过野棉花。 现在想来可能当时野棉花苗太小又和别的野生植物杂生在一起，她没能发现。 现在要不是棉花盛开了，她也不一定能发现。 汤小小心里欢喜。 觉得她还真得感谢那一只狗。 要不是那只狗她怎么也想不到大五柳的荒地里竟有野棉花。 “娘这种东西，哪里还有？” “这种野草附近山里多的是，一到这个季节哪个山洼里都有一些。风一吹总是沾在人身上，烦死人了。” 秀娘和村里的妇女最烦的就是山里这些会飞能飘的野草结的东西。 就像春天的柳絮一样飘得迷人的眼。 “你真确定附近山里都有这种东西？” 汤小小压抑住激动的心情问秀娘。 “你娘说的对。不但咱这山里有，就是去清水县的路上那些野地河滩里哪个地方都有。” 汤大山今天心里高兴，自是有心情和汤小小说这些小事。 “如果我收这种东西，一文钱一斤有没有人会去摘？” 汤小小转头问汤大山。 “一文钱一斤，这种野东西？” 刘半仙惊叫起来，“一文钱两斤也得疯抢着给你送来。满山遍野的野东西，这哪是摘野物这分明是摘钱啊。” 刘半仙兴奋起来，“汤老爷你真收这东西，我回去给村人说一下。要不我帮你收着？” 汤小小不禁乐了，“刘半仙你这神仙一样的人也会做生意吗？” 刘半仙被汤小小说破了心思，老脸红了一红，“山野日子苦得很，家里大人孩子几张嘴吃饭，做些小生意神仙不会怪罪的。” “好吧，刘半仙从明天开始，在你家设一个点，等回去让绿萝给你先取五十两银子，你可着劲收。有多少我要多少。” 汤小小转头看着汤大山，“爹等回去你也让柳五好设一个点，两个点一起收。这东西得和天抢时间。只要下一场雨，再好的花也得被雨淋坏了。” “小小你要这种野物做什么？” 秀娘不解地问。 “这些不用爹娘操心。记得收的时候告诉他们，摘棉花的时候注意不要把碎叶子沾上面。要收干净的。摘下的棉花要晒干晒透才能收，不然霉了就麻烦了。” “棉花，这种野物儿叫棉花吗？” “我们大五柳叫什么？” “这些野物儿不能吃不能喝的，又没什么用，谁会给它取名字？” 秀娘笑了。 棉花这么好的名字，在春秋战国时期竟然连个名字也没有的。 汤小小不禁叹息。 163章 盖房子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柳大哥你真厉害，这样也能行”汤小小惊喜地看着秀娘踏动踏板，纺机欢快地转起来。 “柳家世代出能工巧匠，这点子活能不倒柳丰的。” 秀娘把纺机踏地飞快，看着手里的野棉花穗子被扯出一条条棉线来。 秀娘是纺麻线的高手，纺这棉线比麻线还好纺，自是轻快的多。 “纺麻线一天能纺一斤，纺这棉线一天能纺出两斤来。” 秀娘从纺机上下来，拿起刚纺出的几根棉线扯一扯，又放在嘴里咬一咬，“棉线比麻线韧性强不易断，用这样的线织出来的布一定比麻布耐穿的多。” 看过宅基地把打药的活全交给柳五好，汤大山留下赶车的伙计。 那伙计跟着汤大山做了两天药，已经全部掌握了做药的步骤和方法。 留下伙计带人做药，一切由柳五好看着。 汤家下午就从大五柳村回城了。 回来的时候，汤小小让秀娘带着几个妇女摘了一袋子野棉花回来。 回到家汤小小让人把麻花带到后院，就让秀娘领着几个婢女把棉花里面的棉籽全挤出来。 然后放到院中石板上捶打，直打得棉花松软了才好。 汤小小没让柳丰回去，让他在后院摆弄秀娘从大五柳带回来的那架纺线机，让他看看修改一下把手摇的修改成脚踏的，这样一手棉穗子，一手扯棉线就方便的多了。 汤小小拿过一条棉线细细看了，手纺的棉线要比现代机纺的线粗一些，而且粗细也不均匀。 “能不能把线再纺均一些？” “这个要看踏机的力度和频率。劲使地均了线才能更均。” “娘的意思是全看纺线的人了。那到哪找这么多纺线高手去。” 汤小小有点发愁了。 她要收棉花开个纺织厂，这第一条就是招收女工。 古代不像现在用机器只要会使用机器的女工就可以。 手摇脚踏的纺车可是全靠人的技术的。 “傻孩子，别的不好找。纺线的纺的好的女人多了去了。不出大五柳庄就能找到十几个纺线高手。居家过日子的女人哪个不是从小就学了纺线这活。我到这时候都记得我六岁学纺线，人还没有纺机高胳膊又不够长那可真是难。我小时候顽皮不愿意学你姥姥不知用烧火棍敲我多少回。” 大家都笑起来。 “娘要把这些棉花纺出线来再织成布得要哪些工序？” “看这样子要先把棉花籽挤出来弹松了，然后纺出线来，然后再织估计得要好几种机子。” 秀娘想了想，“我们这些家庭妇女只是织些粗布去卖。机子自家的有就用，没有的就借一下罢了。小小你叫人收棉花是想织多少？” “开个厂子，越多越好。看这节气下手的晚了，棉花收的也不会太多。想来请几十个人就差不多了。” 几十个人？ 秀娘吃了一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得请一个手艺好的人来了。大五柳裁缝刘和他娘论织布纺线还是做衣裳都是好手。只是怕请不动。” “娘想的太好了。” 汤小小一拍巴掌，“反正我们盖房子会占了刘家的宅基地，刘家不比别的外来户。我正发愁这事呢。这下子好了。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干脆就把裁缝刘母子请到城里来。我这就去和柳九大爷商量一下，看城区冷清一点的地方有没有废弃的有大院子的老宅子。买了来开厂子就请裁缝刘母子住进去。岂不是一举两得。” “我们家小小就是个聪明的。” 秀娘笑着叫绿萝，“赶紧给小小备着礼物去柳家一趟。” “还备什么礼物，我正要回去和小小一起去见爹就是了。” 柳丰忙推辞。 “柳大哥你的事也很多，今天太晚了就算了，明儿一大早我就备了礼去请裁缝刘来。到时听听他说到底需要多少样机子，你和他商量着一一都做出来。有得你忙。” 汤小小拍拍柳丰的肩。 柳丰毕竟知道汤小小是女孩子家，脸红了一下后退一步。 “小小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柳家这些日子多亏了你定的那些药桶，要不这个月收入就实在寒酸了。” “爹你这事办得漂亮。” 汤小小夸坐着喝茶一时没说话的汤大山。 今天早上柳丰拉来一大车药桶的时候，汤大山没和她商量就把药桶钱先付给了柳丰。 汤小小知道爹是怕她出手太大方给钱多了，所以才抢着先给了。 但是一见货就给钱而且价格还说的过去，这让柳丰感觉很开心。 汤大山被夸了老脸一红，故意转过身装没听邮。 毕竟年纪这么大了被一个晚辈夸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绿萝备好礼物，柳丰前面带路，汤小小领着绿萝去柳家请教柳九买院子的事。 钱庄里存着白山郡王行孝敬司徒天青的千两黄金白银，汤小小现在做什么都有底气。 虽说这些钱都是司徒天青的，汤小小本也没打算要司徒天青的钱，现在她只是借用一下，等到赚了钱会再还给司徒天青的。 “小小姑娘！” 一出店门，一个青衣男子站在店门前，背着一个包裹风尘仆仆地样子，正对着店内探头探脑的看。 一看着汤小小三人走出来，一脸欣喜地跑过来冲着汤小小就喊，“我可找着你了。” “天明，你怎么来了？” 汤小小诧异地看着一脸惊喜的天明。 “主子不让我跟着，我回了马帮就被我爹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不又让我跟了来。我也只记得清水县盛世百货商店的名，幸好你们盛世百货在清水县名头也很响。我打听了一下就找过来了。“来了也好，木头已经去京城了。过两天我们一起去。有你在木头身边我也放心些。毕竟京城不比我们这小县城。”小小觉得天明来的也好。天明心细机灵，在京城那样龙蛇混杂的地方有他好的多。“三元，”随着小小的叫声，三元跑过来。“把天明带回后院让娘安排一下。”汤小小安排好天明，跟着柳丰一路走到柳家。柳家院子阔大，几人进去的时候正看见柳九坐在院子里。两人寒喧一番分宾主坐下，柳九进屋去，片刻金枝走出来招呼汤小小，汤小小抬头看见金枝身后站着两个丫环。其中一个丫环明显比另一个丫环气质高出许多。想来这个丫环就是前先日子柳老婆子说的那个有问题的丫环了。绿萝把礼盒奉上。“来就来了，又不是外人怎么还带着礼物来，岂不显着生份了。”金枝笑眯眯地让丫环接过礼盒。“柳家多次帮着我们，谢字是不敢说的。只是一点心意而已。”汤小小客气着。几人又闲话一会，金枝带丫环们进去备晚饭去了。汤小小和柳九开始谈论买院子的事。柳九说清水县东郊也有几片闲置院子，明儿他就去问问打探一下具体情况。汤小小又坐了会，不顾柳家盛情留客告辞了出来。等汤小小和绿萝到家，秀娘已经让婢女们准备好了晚饭。大家坐在一起吃着谈着。席间汤小小说到明天把手头的事办好，后天一早她就得起程去京城了。算起来已经耽搁三四天了。不知司徒天青在京怎么样了，那个木头脾气倔不爱说话，不知姬哙能不能说得动他，汤小小有些挂心了。一夜无话，天一亮汤小小就起了个大早。柳五好带着大儿子柳大赶了一辆车，柳大成也赶了一辆两，两辆新菜一大早就送来了。三元自是领着伙计们卸菜摆货。柳五好进后院见汤小小，回了昨儿一天周围村庄打药的情况。汤小小听了直占头，看样虫害算是控制住了。今年的收成虽说有所减少幸好还保得住。“今天汤老爷你得要忙了。”柳五好对汤大山说：“盖屋子是大事，汤老爷今天要请师傅看宅基地，画图、然后请盖屋的人。”“我今天也得回大五柳一趟。”汤小小接了话。“你还去一趟做什么。既然你爹得去让他顺便请了裁缝刘母子来就是。”秀娘走过来。“娘这个我必须得亲去，这方才显出我们汤家的诚意不是。要我看裁缝刘母子绝非池中之物，岂能随便一叫就来了。”听了汤小小的话，大家齐点头。虽说裁缝刘母子搬来大五柳也有几年了，可是平日里除了做衣裳和村里人并不亲近。这对母子行事又向来与众不同，请了不来也是有可能的。“绿萝把桌上的画稿给我拿出来。”汤小小叫一声，绿萝忙进屋拿了画稿出来递给她。汤小小把画稿又看了一遍，递给汤大山，“爹这是我昨天晚上画的新宅图纸，就让造屋师傅照着这图样盖就行了。”“这是什么东西啊？”汤大山看不懂，递给柳五好，柳五好也看不懂。又递给秀娘，秀娘看了一会，“倒是有些像我们妇女绣花的图样子。依稀能看出大门、院子、房屋的影子来。只是这些字我却是不懂得。”“还是娘厉害一些。这就是新宅图纸。像这儿就是大门，大门朝东一进去就是一片大院子，南边、北边、西边各一个院子。一共三个院子。分别是……” 164章 办织造工厂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小小把图纸上的东西介绍了一番，听得几个人不停赞叹，“小小你想得真是周祥。怕是唐府和王府也没有这样精致罢。” 听了秀娘的话汤小小不由乐了，“娘你还真是会算。昨儿晚上我就是找了绿萝来细细问了唐府的院落摆设，再结合我们的情况设计的。唐府光院子都有十几个我们当然比不上。我只是想着我们家现在人口少，从东边进大院往北盖片主院爹娘住就叫个福满园，南边的院子连着运河以后运货方便，就让当家主事的云飞住叫个飞羽园，西边的留着以后给青儿招了女婿住就叫青溪园。”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都只想着别人，你的院子呢？” 秀娘伸胳膊搂住了汤小小。 “我以后还不得出嫁吗？现在只在爹娘的福满园里找一处小巧的楼阁住着便是。” “哈哈，咱家小小就是不害羞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不过娘我喜欢。” 秀娘拍拍汤小小的头。 吃罢早饭，大家各忙各的去。 直到中午时分，汤小小才接了裁缝刘母子前来。 汤大山依然还在大五柳忙着。 盖屋子的工匠已经请了，图纸也给领头的师傅看了。 要进料、要招帮工，还要和那几户人家谈搬迁的事。 汤大山忙得焦头烂额。 秀娘先把裁缝刘母子安排在后院休息。 汤小小又急着去柳家探问房子的情况。 幸好一切顺利清水县东郊有一家姓李的商户。 早些年做着贩卖马匹的大生意。 不知为何三年前突然败落了。 全家都搬回了老家，只留下一片宅院一时没有脱手。 裁缝刘听说汤小小要去看开厂子的宅院，说他也想去看看。 汤小小自然是应允的。 柳九、汤小小、裁缝刘还有天明一起坐马去清水县东郊看房子。 从盛世百货所在的繁华街区一路东往，渐渐离了人家密集的地方，再往东人家开始稀落起来。 再往东就是那片传说中经营马匹生意的李府。 “这倒是个好地方。” 进了院子一向不爱说话的裁缝刘竟说了这句话。 汤小小抬眼一看笑了，进了大门就是一片开阔的院子，院子东西两边全是一排排的马厩。 这样规矩相同的马厩做为厂房再合适不过了。 再往里面走过了二门又是一道院子，二道院子正面是一排走廊，左右两边是高大的仓库原先是盛放马料草的所以盖的比较高大。 这刚才做仓库盛放棉花也是很不错的。 因为喂马的草料怕霉，所以仓库都做了相当好的防水防潮装修。 没有比这更适合放棉花和棉布的仓库了。 南面从进来的二道门一分为二排在两边是一间间的小房间，原来是住着看马喂马的小厮们的。 以后给纺织妇女住也不错。 继续往前走，再过一个大门就是最后的三道院子了。 这是一片住宅院子。 院子很大进把后又分成几个小院子，除了主院是五间正房别的小院子都是三间正房配着偏房。 三道院子最西边有一片花园，打开花园的西偏门，就看那运河的水奔涌着从院子后面一直往东去了。 后院的地基很高，往河滩去铺着石板路。 “纺织需要大量的水，这个地方再合适不过。” 裁缝刘的声音里难掩高兴。 汤小小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只是这水取着不太方便。浆染布的时候那是要大量的水的。刘师傅你说染坊放在哪刚才好？” “染坊就放在这三道院子最靠西的这一片小院最好。” 裁缝刘说：“染坊不要太大，只要挖几个染池外加一些染缸就行了。” “柳大爷就定这片院子了，价钱如何你问好？” “这一看院子二问价钱，都是一开始就得做好的。这片院子姓李的主人回老家了把院子托给了商行。我把找了相熟的人把底价给问到了。三百两就能拿下来。” 柳九甚是得意。 “好那这院子我要了。一会我们去签约。” 汤小小想着这些事都尽可能在这一天里办好，才能早点去京城。 “刘师傅这院子以后就交给你了。一会我让伙计把你们母子送来。你们就住在这三道院子的主院就行。” “那哪能，” 裁缝刘忙推辞，“主院还是得留给主家住。如果东家放心，我和娘就住在东边院里。” “你想住哪就住哪，只要你高兴就行。刘师傅你看我们开工还需要哪些东西，你回去列一张表全交给我。我自会让人去办。” “好东家。” 裁缝刘站在院子里看了会子，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是悲伤还是欢喜的表情。 汤小小注意到裁缝刘奇怪的表情想着今天她去亲这娘儿两的时候，说到她要办一个织造厂子，纺线织布印染刺绣一条龙服务。 “那不就是织造署吗？” 汤小小记得很清楚当时云婆婆吃惊地说过这样一句话。 织造署是什么？ 她问。 “皇家和官府专门织造布匹衣物的衙门。” 当时村里的私塾先生和村人都在裁缝刘家看热闹。 就这样解释了一句。 此时看裁缝刘的表情，汤小小隐约觉得这裁缝刘娘儿两好像跟官府织造署有些关系。 可这是人家的隐私，人家不说她自然是不好问的。 幸好裁缝刘母子肯来。 汤小小一行人再回到盛世百货商店里，太阳已经西斜。 汤大山也什么回来了。 汤小小回去时他正累得坐在椅子上喘大气。 “爹活又不叫你干，你怎么累成这样？” 汤小小故意打趣汤大山。 “休要取笑。” 汤大山摆摆手，喝一口茶水，“往日我看那些财主老爷把活也不干只是站在那里指手划脚让人做这个，让人做那个。我原说真是好福气。没想到这才一天累死我了。真是累死我了。怎么那么多事呢？进料用工，没有一点事是容易的，太乱了，太多了，我这脑子真是记不清的。” 哈哈，汤小小笑，“爹你这是把事都想自己做，岂有不累之理。明儿个找一个管家来把这些都交给他，你就不累了。” 管家？ 汤大山坐起来，“找什么管家，从明天起这事全由你做，我是不做了。一百个管家也顶不上你这丫头的脑子好使。” “爹今天我已经把厂子的事都敲定了。明天我得起程去京城了。已经过了三四天了，我担心天青也不知他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我明天必须得走了。” “那可怎么办？你走了，这厂子，盖房子，一大摊子的事都摞给我，我可办不了。” 汤大山又倒回椅子上，胡子气地翘翘的。 “爹啊，你看看你耍小孩子脾气不是。天青的事比这两件事都要紧。我明天无论如何都得走了。” 汤小小接过绿萝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放到桌上，“你别急这些事等我们吃过晚饭一一商量了去。” 汤小小先稳住汤大山，“爹我和柳大爷先去商行签下那片院子。你让娘安排饭。晚上我们全家吃个团圆饭啊。” 绿萝取出银子，汤小小、柳九、天明一起坐马车去商行。 事情原都是柳九先打通好了的。 汤小小去商行也没费什么周折，给了三百两银子，签了房契，李家大院就变成汤家大院了。 汤小小一行人回到商店的时候，秀娘已经安排好了饭菜。 汤大山留柳九吃晚饭，柳九不肯说家里还有事一定要回去。 汤小小就让绿萝拿出一个礼盒来让天明捧着送柳九回家。 柳九是个生意场上过了半辈子的人，自然知道盒子里一定装了他辛苦奔波的辛苦费，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不必多说。 道谢了归去。 天明回来，晚饭开始了。 全家人包括裁缝刘母子都坐在院子里吃晚饭。 因为裁缝刘母子才来，明天汤小小又要出远门去京城。 秀娘准备的晚饭就比平日丰盛的多了。 六道凉菜：煮花生、豆腐拌香葱滴香油、酸甜藕片、凉调菠菜、蒜泥豆角、水萝卜丝六道热菜：爆炒花菜、酸辣土豆丝、辣椒炒鸡蛋、肉丝山木耳、肉丝芹菜、爆炒蓬蒿四大盆：红烧肉、小鸡炖野山菇、清蒸鲤鱼、五花肉粉丝白菜家常菜。 刚出锅的白馒头，还有一锅面筋汤。 汤小小最喜欢吃五花肉粉丝家常菜。 面筋汤是秀娘亲手做的。 知道小小爱吃里面的面筋，就把面筋没有打得太散，给小小舀一碗稠的面筋很多。 汤小小吃了半个馒头啃了一个鸡爪一个鸡翅膀。 又喝了一大碗面筋汤。 吃得直打饱嗝。 裁缝刘母子多年没吃过这样的饮食，可是这对母子在饭桌上的表现相当的规矩和斯文，吃相竟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好的。 那可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汤小小不禁暗暗稀罕，这对母子绝非凡品。 吃罢饭，撤去碗盆，端上香茶。 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细细说事。 “我明儿就得走，爹这盖房子和厂子的事你就多操些心吧。” “我哪里能做这么多事，我不行的。你把这些事做好再走也不迟啊。” “那可不行，这都迟着几天了，我担心天青的事不知办的怎么样了。房子厂子的事说大天也只是钱的事，钱的事怎么能有人的事大呢。我明天一早就得走。” 汤小小冲着汤大山说。 165章 进京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小小知道汤大山这是又老话重提，说什么也不肯把这一大摊子事自己扛起来。 其实小小也知道汤大山没有本事一个人扛这么多事。 只是这样说着给他一个危机，后面她要安排的事他才会爽快的同意。 “这些事都放在爹一个人身上就是太辛苦了。” 汤小小停了一下，“总得要请一个管家才好。可是管家要知根知底的人才放心。这么短的时间也难找到合适的。爹你就多累点有什么事让扶桑姐帮一把吧。” 扶桑？ 汤小小的话一下子提醒了秀娘，“我们怎么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一个有能耐的人呢。扶桑是从大家门户里出来的认字知礼的这些事一定难不倒她。” 秀娘和汤大山相视而笑。 扶桑毕竟是家里人，也有这个能耐，这个人选倒是个现成的。 “扶桑姐姐好是好，只是她的身子以后怕是会笨起来。” 汤小小看了一眼扶桑，“这样在外面跑是不行的，在家里给爹出出主意掌握个大局是挺不错的。” “外面不是还有我和柳五好吗？我们这两个老骨头跑外面，大局有扶桑掌着这才不会出什么差子。” 汤大山嗞了一口茶水，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爹明儿一早柳五好来送菜，你就问问他棉花收的情况如何，拿些钱给他让他收棉花。” “这个你放心，一切听你的。收棉花送棉花都由柳五好带着大五柳的人做。我只付钱就行。” 汤大山这句话说的畅快，大有一种当家主事的老爷相了。 “至于厂子吗？” 汤小小啊了一下。 “这个我可真做不来，” 汤大山紧张地一下子坐起来，“小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盖房子这事我就是不懂门道倒也懂常识，自是多累一些罢了。可是厂子这事我可是一点也不懂得。叫我管那可是有多少钱都摞水坑里连个响也听不到的。” 看着汤大山一脸紧张的样子，汤小小不由乐了，“爹看你紧张的，这厂子的事还真不劳您老大驾。咱这不现成懂行的人坐在面前吗？” “可不是吗？刘师傅和云婆婆都是个中好手，这些事难不倒她们。” 秀娘顺着小小的话说。 原先在村里只是听说这对母子的与众不同来。 刚才同一桌子吃饭，秀娘是个聪慧的，早已看出了端倪云婆婆母子可不是一般人。 “刘师傅你的清单开出来了吗？这开织造厂纺织棉制品都需要跟里工序，要哪些东西？” 汤小小转头问吃罢饭，坐在一边品着茶一直没有说话的裁缝刘母子。 裁缝刘看了母亲一眼，又看着汤小小细细地说：“这纺棉线织棉布织造署是没有做过的。因为这种原料大路货是从不曾使过的。原都是做些麻线丝绸的。” 大家纷纷点头，是啊，平日里大家都见惯了有钱人穿绸没钱人穿麻的样子，几时那过穿棉布的。 再说这野棉花能纺出好线吗？ 就是纺出来线织出来的布又没人那过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看着大家的脸色，汤小小知道大家顾虑的是什么，“这个大家放心，在我们家乡有许多的纺织厂，都是纺织棉布的。棉布比起麻布更有弹性，柔软舒适也更耐穿吸汗。只要我们做出来老百姓一定会喜欢的。比起丝绸来透气性好些，冬暖夏凉不卷边。” 大家纷纷点头，怪不得小小敢这么大动作的干。 原来在她们家乡已经有这样的厂子了。 大家心略放宽些了。 “只是我是个外行，并不知道这线要怎么纺，布要怎么织，更不知道如何浆染。” 汤小小看着裁缝刘。 “我虽没做过棉布，早年间在一本老书里倒是看过记载棉布织造过程的。想来在一些地方也有织棉的只是我们燕国还不多见。” 裁缝刘的话让汤小小一阵高兴。 这个裁缝刘真是个宝贝啊！ “那本书还有吗？你记得里面记得怎么织棉的过程吗？” 汤小小着急地问。 “这并不难，因为织棉和织麻差不多工序。只是有几步是不同的，所以当时看了感觉新奇故是记得。” 裁缝刘眯眼想了会，“从采棉纺线到上机织布经轧花、弹花、纺线、打线、浆染、沌线、落线、经线、刷线、作综、闯杼、掏综、吊机子、栓布、织布、了机等大大小小72道工序。方才能成品。” “这么厉害啊！” 大家惊讶织棉竟这样复杂，又惊讶裁缝刘竟连这等复杂的工序都能记得这样清楚，真是奇人也。 “既然知道这事就好办了。” 汤小小指着裁缝刘对汤大山说：“爹厂子里的一切技术活就都交给刘师傅管吧。至于钱财进帐由云婆婆记录保管然后交接给扶桑姐姐既可。” 这么多的事汤大山听着就头晕，听着全让裁缝刘管，一边有些不放心可又无可奈何。 又想着毕竟有扶桑查帐也就只能如此了。 “绿萝拿一百两银子来。” 听汤小小的吩咐，绿萝当下就进屋拿出一百两银子来，“刘师傅你看看厂房里需要哪些机子，你就让柳丰去做。需要哪些东西像缸啊染料啊你就去采买。你请两个助手帮你。至于助手招聘和工人招聘你自己看着办吧。” 东家竟肯把厂子里一切事宜全交由一个陌生人来办。 裁缝刘和母亲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来共同的心声。 这样的胆魄、这样的胸襟，他们从没见过也没听过。 真是做大事的人啊！ “谢东家信任，我们母子自当尽心尽力。”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也累了。娘你也安排刘师傅他们睡下吧。明天送去厂子收拾了再去那边住。” “东家我们这厂子名叫什么好？” 裁缝刘这一请示，大家才觉出竟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盛世集团纺织厂。” 汤小小脱口而出，就像二十一世纪她们汤家的盛世公司旗下有房地产，有餐饮、有百货商场等。 这一辈子她也要把盛世公司打造成一个集酒楼旅馆、纺织、地产等于一身的大集团一应事情都办得顺，秀娘叫婢女领裁缝刘母子下去休息。 汤小小又坐着和汤大山合计了一下盖房子的事。 司徒天青的两箱金银一箱银子一千两，一箱金子有五百金。 五百金汤小小存了钱庄是不动的。 一箱银子一千两买厂房用去三百两，给裁缝刘工厂启动资金一百两。 从白山郡回来这几天一应杂用去掉几十两。 柳五好收棉花还得备着几十两银子。 手里现在也就只有五百多两银子。 这银小小留了一百银剩下的都交给汤大山，让他看着盖房子使用。 先盖基础院子这些银子也差不了多少。 等到她从京城回来，厂子也该见回头钱了，到时再把赚的钱投入到盖房子中去。 汤小小这样盘算着。 自然不会把这些话都说给汤大山听，交代好了这些事看看天色也晚了。 秀娘已经让绿萝给小小铺好床。 叫小小早些去休息明天还得起早赶路。 秋色渐深黄叶地，一片暮色近黄昏。 高大巍峨的燕国王都城墙上站着全副武装的守城卫士。 西天晚霞铺了满天，进出商贩市民穿衣戴帽已明显与普通城镇大为不同。 行止言谈颇有帝都之风。 “到了吗？” 汤小小掀开帘子探出头来观看。 “主子想来是第一次到京城来吧？” 绿萝筛一杯热茶端给汤小小，“我们进了城先住下店安顿好后，奴婢赔主子逛逛便是。” 汤小小放了帘子接了茶饮一口，“这帝都繁华还没进城已是不同我们那些乡下小城了。” “绿萝姐姐，听你话的意思你倒是来过京城了？” 天明挤过来一脸快活地看着绿萝。 一路上车马劳顿，天明也是个会享受的。 才骑了半天马就嚷着屁股疼。 直说马车里只有绿萝和小小太寂寞了些。 汤小小又没个尊卑观念，自是一听天明这样说就让他也进车坐着。 这一路上有天明在，倒是真不寂寞的。 天明不比绿萝，虽是王行的私生子养在外室，但却是自小当少爷养的。 自然是比绿萝更是放得开些。 一路上天明说了许多奇闻异事，汤小小听了觉得也甚是有趣。 只是绿萝一直都是淡淡地，虽然天明开口闭口都叫她绿萝姐姐，可她对天明并不甚热情。 此时听了天明的问话，脸上表情依然淡淡的，“我本京城人氏，自小就在这里长大。” 汤小小知道绿萝性子恬淡，也并不去深问，喝一口茶水默默出神想着，绿萝的原主子是唐府的人，这样说来唐府原来竟是从京城搬去清水县的吗？ 放着繁华的京城不住倒去那偏僻的清水县，唐府在京城出过什么事吗？ “那到京城我们住哪里最好？” 既然绿萝是京城的人，她自然应该知道住在哪里对她们最好。 “明月楼吧，明着看离刑部隔着一条街，其实明月楼东边有条暗巷，从那里去刑部路近又不显山不露水的。” 汤小不听着绿萝这话直点头。 166章 天青案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一路上汤小小和天明谈到司徒天青的时候，说到了他身上的案子，两个人说的简单。 本来汤小小也没想要瞒着绿萝。 去京城就是为了司徒天青的案子。 绿萝跟着当然会知道这些。 但两人只是说了些简单的，绿萝竟能提到刑部。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一般的小案子是不会送到刑部的。 顶多归京城巡防营管。 绿萝说她是京城人，自然是不会分不清巡防营和刑部的轻重。 一开口就说要住到明月楼去刑部方便。 绿萝仅凭她们闲谈几句就能看出其中端倪，这丫头仅是唐府的一个丫环，汤小小心里一惊。 看来这绿萝绝非一般人。 不过绿萝说她是死契，只能凭了主子定生死，那她以后一定要善待这丫头，有这丫头在身边是她的福气呢。 说话来的好快，进了城门一路行来，亭台楼阁、车马行人，熙熙攘攘，帝都的繁华自是与别处不同。 “到了，主子下来吧。” 绿萝的声音让正掀帘往外看的汤小小回了神。 “到了吗？这就是明月楼？” 天明跳下车。 绿萝也下了马车一手挑了帘子，一手扶了汤小小下车。 “明辉耀华夏，月满西阁楼。” 汤小小下了马车转头看见面前一座豪华三层高的木制楼阁，两边挂一副对联，汤小小不禁轻声念出来。 念了再看楼上的匾额，明月楼三个大字苍劲有力衬着这古香古色的楼阁分外典雅。 真不愧是皇帝脚下，连个酒楼旅馆的对联都带着政治色彩。 “几位客官，住店吃饭打尖，干净便宜舒适温暖，还有哪儿能比得过我们明月楼。” 早有两个伙计笑脸迎了过来，牵过车夫手里的缰绳，为首的青衣伙计看着汤小小的脸，知道要住下来。 高着声儿冲里间喊：“客来四位。” 可不是四位吗？ 汤小小回头看了一眼，她们三个加一个车夫。 这个小伙计长着一张讨喜的脸。 “今夜花灯庙会，京城甚是热闹。书南你不去那真是可惜了。” 汤小小几人才刚上几个台阶，门里突然走出一个人来。 深眸长睫，夕光下那眉角的一抹桃花红，唇边那轻浅油滑的笑……唐子稷，他怎么会在这里？ “咦我还道是谁挡了我的道，原来竟是熟人。” “什么生人熟人的，不要见人就套近乎？” 汤小小脸一沉。 虽说那日在唐府被华阳郡主闹了一场。 可她心里其实还有许多的顾虑。 “哎呦，小小你这话可是冤枉死我了。从今天起唐子稷就是我的人了，没有我的允许别的女人一眼都不许看。这句话可是你亲口说的。我发誓自从进京城这两天我可真是从看过一眼女人，就是个长得像女人的男人我也不曾看一眼。” 这句话才出口，汤小小就看到唐子稷唇边的坏笑容易僵住了。 汤小小转身，正看到一个人大步向明月楼走来。 长发飞舞白衣飘飘，那家伙不是姬哙吗？ 汤小小看看唐子稷，又看看越走越近的姬哙，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长得像女人的男人我也不曾看一眼，唐子稷刚说过这句话，现在看到姬哙竟然这样的表情，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东华阁。” 绿萝是个手脚利索的，趁着这一会功夫已经到柜台前办了住店的手续。 “东华阁好啊，就在这后院东偏院里，优雅僻静小小住再合适不过了。” 唐子稷恢复笑容，跟在汤小小等人身后向东华阁走来。 “你不等一等快大哥？” 汤小小边走边向身边的唐子稷调笑。 “我可没看他，他要看我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唐子稷一副我很委屈的样子。 汤小小不自觉唇角挂上一抹微笑。 不见时想的都是与他在一起的诸多不便和麻烦，在心里盘算来盘算去没有一点不是为着自己的以后想着。 只是这一见了这一颗心却又是不自觉地向着他了。 东华阁是个小院，三间正房两间偏房，院子很小只一棵百年的老槐树便长满了院子。 靠东边院墙处开一扇小门，如果你打开便会看到是一条幽深的巷子。 “绿萝这可是在京城，这个小院一天的费用怕是不少吧？” 汤小小蹙眉看了绿萝一眼。 来时她们带的盘缠并不多，放在钱庄里的五百金虽说是拿着票据，在京城任何一家联号的钱庄里都能取出钱来。 可是那些是用来帮助司徒天青打点的。 汤小小知道那是花不得的。 “我押了一月，整月租的便宜些，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一个月？ 汤小小心里叫一声苦，京城就是京城，一个鸽子蛋大的院子一个月就收得十两银子。 若要放在大五柳十两银子那可是一个富足的农家人一年的收入。 “主人请看。” 绿萝是个灵透的，当然知道主子是心疼银子。 几步走到东边小门前伸手拉开小门。 汤小小紧跟几步走到小门边，伸头往外一看，一条幽深的巷子，两边墙头楼阁挤得满当当，再加上挂着各色洗晒的衣裳，不注意看真是看不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那条——” 汤小小突然打住，冲着绿萝点头笑了。 好一个灵透会做事的丫头。 照这丫头所说走过这条幽深的巷子，就能走到刑部后门。 真是便利之极，好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近路。 若不是绿萝这样的老京城人领着，她怕是从这巷口过去也不会注意到这条巷子的。 “华阳那事怎么样了？” 趁着姬哙还没有走来，绿萝和天明去安置东西了。 汤小小坐在院中石凳上问了这事。 “怎么这时候才知道怕了？” 唐子稷坏坏地笑了，“我还以为你真那么硬一点也不管我的死活了呢。” 这个人就是一点都不能给他好脸的，你看她才这么一问，他就有这么多废话。 汤小小白了唐子稷一眼。 不再理他，径正往正屋走去。 三间正房一明两暗。 绿萝把汤小小的睡房安排在东边暖阁儿里。 她的铺床就在东暖阁门外一张木榻上。 这样小小晚上起夜要什么，翻身咳嗽她也听得见。 “你们看见我来了还跑这么快，怎么竟有什么好事要躲着我吗？” 姬哙的声音在院内响起。 “晚上我们去看花灯，我什么都告诉你。” 唐子稷的脸几乎伸到汤小小脸上，深情的眸子如一潭深水，那里面……汤小小一瞬间的失神。 唐子稷已经坐了回去。 “今天你犯规了。” 唐子稷的声音懒懒地，却透着难掩的责备。 “我知道是我错了，你放心外人只道我进明月楼喝酒，不会想到我来找人。” 姬哙走进来，掸掸衣裳坐下了。 绿萝捧出茶来。 快风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取出一只瓷盅来，先倒了一些热茶烫烫杯子倒掉，然后再满上一杯递给姬哙。 姬哙端起茶杯先闻一闻然后品了一口，“好茶是谷雨后沾了晨露沐浴的深谷毛峰。小兄弟的奴婢调教的倒是好。” 能被太子称赞的茶自是好茶，可惜汤小小工作忙一向没闲功夫做品茶这样的事。 自然不知道这些天自己喝着的是这等的好茶。 只是姬哙有一句话是说对了，这茶还真是绿萝负责的。 “木头呢？你把他安置到了哪个府里。我现在能去见见他吗？” 汤小小才没闲心去管这些小事，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司徒天青。 “马帮那是大案，案犯自然会收押在刑部大牢，我能安排他住在哪里？” 姬哙又品了一口茶，接过快风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一下。 快大哥这个人就是这样慢性子，你急死了他还是那个样子。 汤小小知道和这样的人生气划不来。 只是难为快风那样一个汉子竟像个小娘子般服侍着这样的主子。 要是换了她，憋也憋死了。 “你就快说吧，以她那个性子你再不说一会有凳子就得冒烟了。” 唐子稷这句话让姬哙忍不住笑了。 也是这位小兄弟的性子他又不是没见过。 “司徒天青这案子是因为帮内夺权引发的。马帮二帮主马震天勾结老帮主之妻卫云裳害死老帮主，把杀人之罪名扣到新任帮主司徒天青的头上。” 姬哙把案情简单说了一下。 “卫云裳告司徒天青对她欲行不轨行为，被老帮主撞破恼羞成怒之下杀死老帮主。意图义母杀死有养育之恩扶持之情的义父，这罪名在魏国是做实了的。司徒天青被叛死刑。关押死囚大牢逃出。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有证据做实了的。我虽是扣住了卫云裳，也过了堂。让司徒天青和卫云裳对证公堂。可是我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些。” 姬哙收起了微笑的表情，变得一脸的凝重。 这样的快大哥还真是少见，汤小小心里暗自稀罕这还是那个娘娘腔吗？ 他也有这样的一面。 真没想到。 “卫云裳撕破的衣裳和身上的伤痕为证指定司徒天青对她欲行不轨，在魏国已经查验过属实。” “木头不是那样的人，那女人一定是诬陷。如果你们有能检查指纹的东西就好了，当时一查就会知道是不是木头所为。” 汤小小指的是指纹。 姬哙他们哪里听的懂小小话里的意思。 “司徒天青已经承认卫云裳身上的伤是他所为。” 姬哙的话让汤小小不禁瞪大眼睛，“啊，怎么可能？” “但司徒天青说是他发现卫云裳给义父下毒才会对她下手的。” “那就让仵作查验木头义父的尸身啊？” 汤小小记得看古代电视剧的时候，里面有检查尸体的仵作。 想来春秋战国也会有吧。 “老帮主的遗体损坏严重早已安葬，哪里还能查出来，何况那还在魏国，怎么查啊？” 是啊，她怎么这么笨啊，汤小小拍拍脑袋，这可是在战国啊，什么燕国魏国，这些国家明面上是打着哈哈联姻友好，其实暗地里都巴不得对方亡国，自己可以多占一些疆土呢。 魏国已经做实了的案子燕国要反案，魏国怎么可能帮助燕国呢。 “那可怎么办？快大哥可是你把木头带来的。你说要给他平反冤案，现在不但冤案平反不了，人都关到大牢里了。” 汤小小不能不怨着姬哙，这事可是他一手鼓捣出来的。 他想着要和木头的什么马帮合作，以助他争得大燕国的王位。 可为了自己一已私利把朋友搭进去，她可不是古代人，不会讲那些什么忠君大义的事，如果快大哥不能把木头给救出来，她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小小不可造次。” 唐子稷岂能看不出这丫头的心思。 姬哙虽说是他师弟，可是尊卑有别许多话许多事都是要守个分寸的。 “木头的事虽说交给快大哥了，唐三贱你若闲着没事有什么能帮的，你也不要站在一边说风凉话。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啊。” 汤小小说这话的时候，她倒是又忘了唐子稷现在可是为她还担着一个大麻烦呢。 华阳郡主都把状告到太皇太后那儿去了。 他怎么还能闲着呢。 “是我考虑不周，才让司徒天青身入险境。我既然和他有约，就一定会守信解他冤狱。小兄弟莫要悲伤。办法一定会想到的，只是再容我些日子。” “我能去看看木头吗？” “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是大案重犯，须得经过主审官员同意方可探看。” “你不就是主审官员吗？给我发一道手令，我去看看木头有什么难的。你不是太子吗？” 汤小小这句话说的就有点不客气了。 唐子稷暗暗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这个丫头真是口没摭拦的。 “在这京城里还是不要和我扯上关系的好，” 姬哙苦笑了一下，在这京城里他的一举一动都有太子异和僖嫔娘娘的眼线看着。 小兄弟和他扯上关系如果万一被哪个别有用心人的利用了，小兄弟这般普通商人怎么能抗得了那些豪门大族呢？ “如果你真要看，那明天去刑部副主司张山府里拜会一趟吧，我会让他给你发一道刑部的手令的，让你可以随时去看司徒天青。” 汤小小多聪明一人，听姬哙这些话又看他表情，就知道其中的凶险。 甄嬛传她是看过电视的。 知道深宫里那些皇子们夺嫡的凶险和阴毒。 想着姬哙这个太子也不能逃出这样的命运。 不免有些替他伤感，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是有点重了。 “快大哥我是为木头的事着急，一时话说的不太得体，望你不要生气才好。” 汤小小这人就是这点好，知错就改，主动道歉。 “司徒天青的事是我先提出来的，我自应当担当。小兄弟为情义所累，我自是深知当然不会在意。” “好了，看你们都一副可怜相。别想那些烦心的事了。今天不是花灯庙会吗？宫里自然是要有宴会的。你也该回宫早些准备了。不宜在外呆时间太长。” 唐子稷提醒姬哙，今天不比往日，还是快些回宫罢。 167章 情深意浓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远远近近的花灯亮了犹如一道流动的河。简直比天上的星星倒还亮眼。 “百姓企求的无外乎是个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既是个心愿也是个盼头。” 汤小小看着人流中那朵朵灯花。 古人愚鲁只知求根本不存在的神，却不知求求这走在人世间的人。 “绿萝你说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是不是？” 姬哙走后，汤小小要去刑部副主司张山府拿手书，唐子稷笑她太傻瓜，姬哙刚才回宫了就是传令到张山府也需要时间，哪里会有这么快。 司徒天青暂时没法去看，姬哙又回宫了。 唐子稷想说什么话都被汤小小挡住了，不想听也不敢听吧。 倒是绿萝是个贴心的，路上走的累了也饿了，就命前台送了晚餐过来。 唐子稷在这里当然不能少了酒。 先前汤小小是不喝的，可唐子稷一人喝酒没意思，两人也没多少话说。 汤小小就端起酒杯喝一点，又喝一点。 汤小小上辈子也是有一定酒量的，原想喝这些对她应该没问题。 谁知道心里有事，沾了这些倒有些醉意了。 吃了饭唐子稷提议到外面去逛逛花灯庙会。 汤小小这时已有了醉意，也是个呆不住的。 再加上绿萝也没有反对，三人就一起走出明月楼去逛花灯庙会。 天明心里装着主子司徒天青，暗地里又想去京城马帮总舵去想想。 虽说马帮京城总舵主也给马震天送去了贺礼。 但毕竟不是马震天的铁秆跟从。 王行在总舵里也有几个老朋友。 这次天明来的时候他爹就交替了他，要他和这些老朋友联系一下。 京城远离着白山郡又是总舵，现在总舵主态度不明，王行也不敢说最后是敌是友，所以只让天明暗地里去和几个老朋友联系，先不要惊动总舵。 天明既然领着他爹的令，自是不会跟着三人去逛庙会。 绿萝听了这话却不知自家主子这是说谁的。 她来的晚些，冷眼想着也知主子和太子、司徒天青、唐少爷都些关系，但是究竟和哪个关系更近一些。 现在她还想不清。 所以听着主子说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只得陪着个笑脸并不回话。 一只手，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汤小小想着走在她旁边的绿萝似乎并没想见。 转头瞪了一眼唐子稷。 唐子稷自是知道汤小小嘴里那没一个好东西那句话是指他的。 司徒天青那人自然是不会惹小小生气，至于姬哙小小认识他比较晚，唐子稷可不会认为这么短的时间小小会对一个娘娘腔动心。 所以这话对号入座他一听就知道是说自己的。 “主子这盏花灯好漂亮，快来看看。” 绿萝紧走两步，仰头想着一家花灯店门前摆的花灯。 “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困扰。” 趁这机会唐子稷歪头对汤小小说：“如果你愿意我只做你喜欢的唐子稷。” 只做她喜欢的唐子稷这句话是被意思？ 她不喜欢唐府，他就离开？ 她不喜欢他妻子，他就休了？ 那她要不喜欢他那个儿子，难道他也不要了不成？ 汤小小喝了酒脑子转得慢了些，想不明白这些事。 “这个漂亮，送你！” 唐子稷伸手摘下店门前悬挂的一盏花灯，“这花灯送你最合适。” 绿萝摘下刚才自己指的荷花灯，看着唐少爷手中提着的刺猬花灯，不由抿着嘴笑了。 “臭三贱！找死你。” 汤小小踢了唐子稷一脚就往前走去。 “逗你玩的还真生气了！” 唐子稷紧跟两步，虽说这京城街上不比清水县不一定有人认识他，可是这家伙当着一街人这样哄她，汤小小心里还是受用的。 只不过不好一下就转过来，所以依然往前走着，可唇边不自觉地浮上一抹笑意。 自家主子打情骂俏，绿萝当然是个有眼色的付了花灯钱渐渐慢下脚步，落在两人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这盏是我的，这盏才是你的。” 唐子稷伸手又从街边一个花灯铺子上拿了一盏花灯递给汤小小。 汤小小看时是一盏憨厚的小猪花灯，禁不住又瞪唐子稷一眼，这一会倒没有拒绝伸手接了过来，小猪憨态可鞠。 乐哈哈地一副不知人间忧愁相。 她要真是这样的一头小猪倒是好了。 主子拿了就走，绿萝又留在后面付钱。 等她付完钱再抬头看时却不见了主子，紧赶着往前走了几步，依然只想见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主子不见了。 看着绿萝消失在人群里，唐子稷才放开捂着汤小小的嘴，“碍眼的终于走了。” 汤小小大喘了一口气，冲着唐子稷踢了一脚，“绿萝找不着我们怎么办？” 这个唐子稷真是鬼点子多，刚才她一不留神就着了他的道。 趁着被花灯摭掩住唐子稷一把拉她进了旁边一个巷子，她眼睁睁想绿萝从巷子口走过想叫却倒唐子稷捂了嘴。 这巷子和她住的那院旁的巷子倒是有得一比，都是隐弊的很，连绿萝这个京城长大的人也没想出来。 “绿萝找不到我们她一个人不――” 汤小小的话突然停住了，绿萝是京城长大的，自然不会迷路的，找不着他们就会自己回去，她用不着担心的。 真是喝酒误事她脑子都不好使了。 “丫头。” 唐子稷声音低沉，丫头两个字叫得汤小小全身发软，这个坏家伙最是懂得她的心。 总是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 “别担心他，你不想他有事我就不会让他有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连太子都觉得难办的事，唐子稷这个货怎么敢说这样的话，可是不知为何汤小小心里此时却是信了。 汤小小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姿式竟是这般的……她背靠着巷子的墙，唐子稷手掌抵着墙臂，她整个人就在唐子稷的两臂之间，不知是天上的星星还是远近的灯火，汤小小看到唐子稷的笑，那眼神里充满了万千语言，没有一句话她倒懂得。 “唉，丫头。” “这个给你吃。” 汤小小从怀里摸出一个苹果递到唐子稷面前，苹果就挡在她的胸前，苹果是红的，她的脸更红。 “傻瓜你还真会煞风景！” 唐子稷的脸越俯越低，汤小小瞪大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一张俊脸。 “走吧，我们。” 唐子稷一口咬住了苹果，伸手拉着汤小小的手就沿着巷子往另一头走。 “你身上还带了什么东西，都拿出来吧。” 唐子稷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又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 好像他和这个苹果有被深仇大恨似的。 “还有这个。” 汤小小摸出一块糕点来。 她这一喝点酒就往身上胡乱装东西的毛病又犯了。 “还有吗？” “只有这些。” 汤小小这会倒是乖了，被唐子稷拉着手顺从地跟着他走。 走出巷口，迎面是一座森严的大院，门前站着几个黑衣短打扮的汉子。 汤小小抬头想天策府三个大字挂在上面，让人没来由地心里生寒。 “天策府是隶属于皇上亲管的机构，虽不在六部却高于六部。” 唐子稷轻声的说，“天策府要查的事任何人都不能阻拦。天策府要查的人就是皇族王孙也得伏法。” 唐子稷拉着汤小小的手转身又走回了巷子，“天策府老主司红嬷嬷，左使飞燕，右使唐子稷。” 唐子稷再不说话，拉着汤小小的手一直往巷子回头走。 唐子稷他竟是天策府右使，怪不得敢说你不想他有事我便不会让他有事这样的话。 “你也参与了夺嫡行列？” 汤小小想到唐子稷与太子哙的亲近。 太子哙看着一副柔弱的样子，没想到竟有这般用心连天策府皇上身边的人都拉拢上了。 “不，我和他师出同门，师父让我保他的命，别的事与我无关。” “那天在大五柳你丢下我不管，难道是快大哥有难？” 汤小小再笨也想得到这其中的关系。 唐子稷不回答只点点头。 “你这个身份唐府没人知道？” “书南和总管唐达，还有我的贴身丫环绿荷知道。” “你不会只有福满楼和烟雨楼两处产业吧？” 汤小小皱眉，“难道明月楼也是你的产业？你在别的地方还有多少这样类似的产业？” “怎么想查查看我的财产能不能养活你？” 唐子稷手一使劲，汤小小拉到他身前。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人了吗？那我的东西也就是你的东西了。你的东西你当然要清楚底细。连天策府的事都告诉你了。别的自然都不是秘密。像烟雨楼这样的产业各地共有八十一座。每个州县都有一座。地万顷，秘密府第共有七座。这样的答案你还满意吗？如果不满意我会继续努力的。” 说到这里时唐子稷的语调坏坏的。 “少没正经的，还不放开我？” 汤小小嘴里说着狠话，脸上却露出笑容。 这个男人把他这么多秘密都告诉了她，这用意是很明显了。 “你给我说这么多不怕我有一天把你的这些秘密全掀出去？” “你会吗？” 168章 从此永不相瞒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我们去看花灯。”汤小小突然正色道。这话题转得有些突兀，唐子稷知道这丫头心里还有刺，也不去点破。 “好。” 他们走出巷子，走到灯海里，他的手继续拉着她。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再说什么，唐子稷却知道她是原谅他了。 “每年这个时候就会举行一次花灯庙会，百姓们都会走上街道，玩花灯拜庙神极是热闹的。” “百姓企求的无外乎是个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既是个心愿也是个盼头。” 汤小小看着人流中那朵朵灯花。 古人愚鲁只知求根本不存在的神，却不知求求这走在人世间的人。 “小心！” 旁边行人手里的一盏花灯突然被挤断了，直冲汤小小身上飞来。 唐子稷一伸手推开了花灯，护住了汤小小。 汤小小转看见唐子稷就那般微笑着，就像全世界除了他别的人都不存在一样，顾自的微笑着白白的牙齿微翘的眉，每一寸微笑里都洒满了灯花。 汤小小拉起唐子稷的手，看到他手上滴上的烛泪，“疼吗？” 我走向你，情不自禁，被你吸引着，你是这样温暖，你是如此阳光。 唐子稷为何你连笑都这样的让我心跳？ 汤小小擦掉唐子稷手上的烛泪，“来丫头，我背着你走。” 绚烂的花灯，星的夜空，人的海洋，他蹲下来那宽厚的背。 汤小小微笑顺从的趴在了唐子稷的背上。 他背着她迈着两条长腿，走在人海里，用磁性的男低音唱着一首柔缓的不知名的曲子，唱的什么词她却不记得了，只记得他背的温暖和街灯的明亮，人海里他的背是温暖的弯，她想如果可以，只愿这世间没有唐府，没有一切的现实与烦恼，只有她与他，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人海的尽头……他唱着那首歌，最后她下来走，他握着她的手，两个人一直走，一直走，间或他偏过头吻一下她。 这就是爱情吗？ 汤小小不知道，只知道那一刻她的心从来没有过的柔软平静美好。 只知道这一刻她心里没去再想那些烦恼的事。 他和她远离了人群，走到路的尽头，那里是一棵高大的树，一丛丛的灌木茂盛着。 他把她压在树上，亲吻变的粗野，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 她听到了他呼吸的粗重……她的手盖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再不能动，良久他放开了她，月光下她的眸子出奇的清亮。 久久的凝望而后他起身拉起她的手继续往回走。 人流又慢的越来越稠，花灯越来越亮，他们走着，笑着，一会看看那些花灯，一会看看彼此的笑脸。 他又唱着那首不知名的歌，深情低婉。 她笑，她顽皮地转着圈儿，她突然放开他的手，双手拢在自己嘴边冲着人群大声的喊：我喜欢你唐子稷。 汤小小的声音大的把自己都吓一跳，记得上高考结束后的那天晚上，许多同学都跑到学校后山冲着山下大喊，我毕业了，我考完了，去你妈的分数，该死的考试……那样拼命的吼着，那种感觉，她现在突然又有那种感觉了。 好想喊出来的那种感觉。 这丫头真是疯了。 唐子稷站在那里看着这丫头一边转着双手伸展，一边仰头对夜空喊，我喜欢你唐子稷。 唐子稷微笑，带一脸的宠溺。 这不是清水县，他天策府右使的身份是隐密的。 所有的人只认天策府的身份面具，并不知道面具下的人。 唐子稷在这京城里怕是一个被遗忘多年的名字了吧。 “唐子稷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唐子稷！汤小小冲着人流冲着夜空使劲喊着，喊的眼泪都要流出来。喊完了望着唐子稷笑，花灯人流中她的眸子晶亮晶亮的，犹如一朵灯花落入了她的眸中。两个人一直往前走，走过繁华的街道，走到了城门边。唐子稷拿了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在守城兵士面前一晃，守城士兵立马打开小门让他们出去。汤小小想着那一定是那个什么天策府的牌子吧。看来天策府果然权力很大。“半夜三更的我们出城做什么？”“玩！”唐子稷说完这话，一伸手抱起汤小小，瞬间汤小小只觉得夜风在吹，树梢在她脚下飞快的掠过。不大会唐子稷放下她，汤小小才发现两人竟站在一个山坡断崖处。“这是京城北边的景山，许多年前我经常到这里来玩。”“你原来在京城里住过？”汤小小站在高处，夜风吹过来禁不住缩了一下身子，酒被风吹醒了大半。“十年前唐府在京城也曾是商贾大户，自从大娘和大哥相继死了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后来青梅院也失火了，我被人打落悬崖。唐府出了这么事元气大伤，又得罪了权贵，我爹就带我们搬回了清水县老家。”唐子稷说着把汤小小抱在怀里，用他身上披的狐皮大氅包裹住了两个人。“青梅失踪的那一年，我重伤被师父所救。我学了功夫，偷偷经商，青梅留下一个儿子，一直是凤台抚养长大。凤台是因青梅嫁进来的，从第一天到现在我从没和她在一起过，我不爱她也不想害她，一纸休书早就给了她，她不愿离去一时呆在这里。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心意不变，我的心意也没变。”虽然只是数语，汤小小也听得惊心。她在清水县只看到唐子稷是个纨绔子弟、败家子。来到这里，她才知道她对这个男人还有许多东西都不知道。这个男人一直都是最懂她的，他知道她最担忧什么。原来她的担忧都是没有意义的。“唐子稷我爱你！”汤小小没有回头，她感觉到身后唐子稷的震动。“丫头，我知道。”是的，他知道，汤小小苦笑，不管她怎么瞒，怎么逃，他都知道她对他的心一直都在这里。“但我不想嫁给你，我只想做你的女朋友。现在别逼我给你承诺。”“好，那就顺你的心意，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不求婚姻。就像你所说的，就以你们那个时代的方法相处，我们只恋爱不结婚，直到你愿意结婚的那一天，你以前不是说过在你们那里有人恋爱八年都没结婚的也有吗？那就一直恋爱下去，直到你和我都老了也可以。”这个男人总是知道哪句话她最爱听。“小小答应我一件事好吗？”“说。”“我们两个人以后永不相瞒。”“你还把我当成青梅吗？”“你是小小，也是青梅。自始至终我唐子稷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你。”这个坏家伙，真会说话。她是小小不错，这身体的确是青梅的。她总是试图着把她和青梅分开，可怎么一到了这家伙这里，被她说几句，她自己倒也糊涂了。她是小小也是青梅，唐子稷他的话并没有错。可是她心里怎么还是……“你来吹笛《月下长歌》那首曲子？”唐子稷放开汤小小，伸手从腰间取出一物递给汤小小。汤小小接了，一股温润的玉感触手柔滑。汤小小接了，放在唇边吹了一下，笛子的声音清凉悠扬。汤小小一惊，她吹出的这曲子是如此陌生，她是学过乐器的，可是最擅长的是钢琴，笛子也能吹只是泛泛而已。可是这首曲子她竟自吹了出来，全然没有动脑想过，难道这就是唐子稷说的《月下长歌》吗？汤小小还没想明白，唐子稷已经把狐皮大氅披在汤小小身上，自己走开几步，抽出腰间束带，一抖一动束带挺直起来，在月光之下银白的缎带就如一把闪光的剑。剑光闪闪，衣带飘飘，唐子稷边舞边歌，汤小小凝神听时，竟是这样一首词：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住我的心！我要这世人，都懂我的意！岁月流逝，也抹不去我的名……天遮不住眼，地埋不住心，世人皆知意，岁月永留名！汤小小一时听得痴了。这个男人，竟有如此心意……“《月下长歌》是我填词青梅谱曲，你说你不是青梅为何会吹奏只有我和青梅才知道的月下长歌？”不知何时唐子稷已经退回到汤小小身边，站在她身边微笑着看她。这曲子竟是青梅谱的曲吗？她竟然不学自会，岂不是说明在潜意识里青梅一直都在。汤小小为自己这个想法大骇。这个身体里竟然住着她和青梅两个灵魂吗？可平时竟从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问题啊！如果有一天这个青梅从潜意识里觉醒，那是不是她汤小小就会消失？“还有这身体每一寸都有我熟悉的味道。”唐子稷欺过来抱住了汤小小。“你刚才唱的那曲子词意甚是深远？”汤小小忙差开话题。她现在心里有些乱，还不想和唐子稷讨论这个问题。“歌以咏志，这词里的确显露了我的真实心声。“如今天下大乱列国争雄，只不过为一已之私，何时若得天下一统，人人得自由，耕者有其田岂不妙哉。”这个男人竟能看清当今局势，而其天下一统一的思想在二十一世纪已为众人所知，但在这个春秋战国的乱世，有此想法真实惊人也。汤小小不由有些呆。“匡扶明君一平天下可得尝我所愿。不遇名君，我经商天下，自由自在倒也快意。”唐子稷拉着汤小小向后走几步，靠着一棵大树坐下，用大氅包裹了两人。“你也想建司徒天青那样的马帮吗？”“马帮吗？”唐子稷淡笑，“马帮纵横列国，但却只见月亮不见太阳。”只见月亮不见太阳，唐子稷这话是何意，难道是说马帮是黑道。唐子稷不屑于此吗？唐子稷接下来说的话，汤小小都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只是静静地听着。一个男人向你倾吐报负，他不需要你的帮助，也不需要你的安慰，他只需要你的倾听，你的笑容。小小懂得这些，所以她只是听，却不说话。夜风袭来，唐子稷把大氅包裹的更紧些，小小说：“那你最好去秦国。”唐子稷知道小小是来自未来，说这句话是有深意的，难道说未来统一天下的是秦国吗？“可这唐府的一切你真能抛的下吗？”“男儿志在四方，男儿心怀天下。”小小笑了，“男儿还虚怀若谷呢？”这家伙不知是太狂了还是心太大了。“男儿还柔情似水呢。”子稷坏笑俯下脸来轻轻吻了下去……这一夜都在梦中，梦中满满的都是落满灯花的眸子和天上亮亮的星星。天黑了，天又亮了。两个在天明前回到明月楼。汤小小睡了会就起床了。她洗漱好走了屋子，一眼看见院子中的唐子稷，端着茶壶走了过来，放到石桌上，绿萝已经端了早饭出来放到石桌上。主子不说她也不会问，看唐子稷走过来，摆了饭下去了。唐子稷一直坐在那里，看汤小小走过来，目光一直柔柔的笼罩着她。“早晨睡的可好？”她看他只是笑。“有没有想我？”说完也不待她回答，停了会说：“我想你了。”说完一本正经的挟一口菜吃了，又咬了一口馍。汤小小扒一口饭在嘴里，脸上眉间都是甜蜜的笑。吃过饭她放了饭碗，也不去管她。就叫了天明带着她先去干货市场看看了，因为天还早，她先看看货以后可做生意。等到时间到了她就和天明一起去刑部张府去要手令。想来到十点左右宫里太子哙也该让人传了信去了。干货市场里她抬头看见了唐子稷正站在人群里冲着她笑。这家伙什么时候又跟过来了。她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但她知道他这是等着她了。看一些干货，她间或抬一下头，每一次都能准确找到他的目光，那样温柔，那样宠溺，那样深情的望着她，如一张网密密的锁住了她。他原以为他最大的问题是唐府，可现在她清醒了，想着昨晚的一切，尤其是那首词，他最大的问题竟是他自己的心。他的心太大，而她能和他一起走下去吗？既然是她愿意陪了，又能走多远呢？ 169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她虽然历史学的不怎么样，可是常识还是有的。她现在所处的这个燕易王时代，距离秦始皇灭六国一统天下还有八九十年。 秦国的那些名流青史的人物里，根本没有一个叫唐子稷的人。 那这岂不是说唐子稷的抱负只是一腔美梦，永远也不可及。 这些话，她真得能都对唐子稷说吗？ “少爷，开府的时间到了，我们该去张府看看了。” 天明的话惊醒了汤小小的思索。 是的，唐子稷的事情是以后的事，眼前最重要的事是木头的事。 “我们走。” 汤小小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唐子稷，向他点点头，转身大步向刑部副主司张山府第走去。 一早出来的时候，天明就已经打听好了张府的方位。 东宫传来的令，张山当然会贴心为汤小小服务。 不但给了汤小小手令，还派一个精明能干的侍卫领着汤小小和天明去刑部大牢探看。 进了刑部后院的监牢，因为司徒天青是要犯，姬哙又考虑到马帮势力无处不在，有要救他的，也有要杀他的，为了保证司徒天青能安全的呆在牢里。 姬哙让刑部把司徒天青关到刑部看守最严密的人字号地牢里。 “最多一顿饭功夫，他是要犯。” 打开地牢的门，张府侍卫给看守塞了些银子，看守留下这句话识趣地走开。 “木头？” 天明和汤小小走下长长的石阶，一直走到地牢下面。 一圈精铁打造的铁栅栏围成的牢房中的牢房。 司徒天青手脚栓上粗重的铁链正坐在地牢地上的乱草上。 快大哥怎么能这样对待木头？ 说好只是走个过场，这绳捆铁铐的哪里只是走个过场。 这个娘娘腔真看不出心肠还挺狠的啊！ 汤小小快走几步，手抓住铁栅栏。 “你怎么来了？” 司徒天青听到声音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瞬间又恢复了正常，“这地方你不该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我该不该来？你这个笨蛋。人家说与你合作帮你清雪冤屈，你就跟着跑了来，这个样子就能洗雪冤屈了吗？” 汤小小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原来她一直想的简单，觉得姬哙是燕国的太子办个案子有什么难的。 可自进了京城听姬哙说了这事难办时，她心时就有些打鼓了。 现在见了司徒天青的样子更是觉得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了。 “他也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如此嘴硬。” 司徒天青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忧伤。 “他没想到，他有什么想不到的。既然应了你就该帮你把事办得妥妥当当的，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汤小小看着司徒天青身上穿着囚衣，头发散披着沾了几根麦草，虽然脸色看着还好，身上明处也没有什么伤痕。 “难不成那个女人永远不招供，他就永远这样关着你不成？” 汤小小禁不住在心里呸一声姬哙，这个娘娘腔，这些天相处她好不容易对他印象有所改观，谁知道竟是这般的中看不中用。 “也不是，只要有人证就能定案。” “人证，什么人证？” “这个你不用操心，他都会做好。” 司徒天青淡淡的语气，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 汤小小就是烦他这态度，别人为他着急上火，他自己却还不急了。 “要我做什么？” 汤小小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为司徒天青做些什么。 还有一句话，她不知对司徒天青当说不当说。 那就是唐子稷说的那话。 汤小小真是纠结死了。 “什么也不要做，叫天明来。” 一听司徒天青说天明，汤小小才想起来，司徒天青入了牢，服侍司徒天青的天黑去哪里了？ “天黑呢？” “东宫。” “太子哙总算是做了件好事。” 汤小小心里不满连快大哥也懒得叫了。 她知道司徒天青有话要和天明说，她又交代了司徒天青几句要注意的事。 把篮子递进去。 起身走到台阶上。 天明走过去，和司徒天青两人说了会事。 看天明起来走过来，汤小小正想走过去再说几句话。 看守站在了门前，“时间到了，爷还是离开吧，不要让小的为难。” 汤小小知道再多说也没用，冲着司徒天青点点头，“木头等着，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说完汤小小和天明走出地牢，穿过院子，走出刑部。 一路上，汤小小情绪低落，也没和天明说话。 木头的事难办了。 快大哥是有对情况估计乐观的错误，可是这也不能全怪快大哥。 她还是得去问问唐子稷，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木头。 天明想着心事也没有和她说话的情绪。 两个人默默走回了明月楼。 “回来了。” 进了租的东偏院，绿萝迎上来，把狐皮大氅拿过来披在汤小小身上，“出去的时候也不穿大氅，天这么冷万一受了风寒怎么得了。主子你可千万要保重了。我们这些奴才都可指着主子你过活呢。” 汤小小已经习惯了绿萝礼貌谦恭中的关心。 披着大氅坐下。 接过绿萝递来的一杯热茶捂在手里。 “主子，刚才天黑来了。” “天黑，他回来了吗？” 汤小小点点头，“回来就好，他人呢？” “奴才跪主子安！” 汤小小的话才一落音，从偏房走出一个黑粗的青年，那憨厚的笑和厚嘴唇不是天黑是谁。 “起来吧。” 汤小小知道天黑心诚嘴笨，问他想来也问不出什么。 “绿萝你和天黑一起去买几件雨具来。” 汤小小看看外面的天，明明是中午时分，天却阴得厉害，秋风细细的，却寒寒的吹过来，吹过去。 “嗯，我正要出去再买些东西来。不知在这里做多久，我们这么多人总不能天天吃店里的饭。饭菜质量不好不说，天冷了晚间要主子要吃些热的也不好弄。我看见院子偏房里有个地锅，想来是原先住的人在这里开伙的。案板碗碟都还有。只要去买些菜再添一些用具就能自己开伙了。” “好，你去买，让天黑帮着你拿。” 绿萝带着天黑出去采买去了。 “天明，你把木头的事细细说来。” 没了旁人，汤小小这才让天明把司徒天青的案子由来细细说一说。 木头那人是嘴笨的又不想给她说。 天明既然是王行派来服侍木头的，想来应该知道案子的始末。 “我听父亲说……” 天明细细把司徒天青的案子说给汤小小听。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几个月前，魏国马帮总部前厅，司徒天青正在前顾听马帮一个副使卫风回报近期的私盐情况。 “帮主不好了，帮主。” 一个丫环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粉衣怎么了？” 司徒天青抬头看见进来的丫头是义父身边的贴身侍婢叫桃红的丫头。 “老帮主不好了。” 义父？ 司徒天青一下子站了起来。 一个月前义父被一个宿敌所伤，伤势很重一直在后院休养。 三天前在马帮舵主议会上把帮主之位刚传给了他。 这只是第一步，现在他帮着司徒天青尽快的熟悉帮中的事务。 一月后在马帮一年一次的大会上，会正式宣布司徒天青为帮主。 “老帮主在寝室突然头晕――” 桃红的话还没说完，司徒天青就站起身来。 这时候义父不好，那只能是伤重了。 司徒天青怎能不急，起身就往后院跑。 “帮主？” 副使卫风在后面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清楚，也没有心情管那些。 司徒天青心急脚快，风一样冲进后院，一进院就是一片花海。 这是义父一年前新娶的夫人卫云裳所种的。 种的全是她喜欢的各样花。 司徒天青大步流星穿过花海，向义父住的卧房走去。 若是在往日，他必会站在卧房门前让人传一声，可今天他心急，一推门就冲进了卧房。 “你――” 卧房里哪里有义父的身影，只有他年轻的义母卫云裳，此时正衣裳不整发鬓凌乱的坐在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天青还没有回过神来是怎么回事。 卫云裳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司徒天青，“天青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啊？” 这又是什么话。 司徒天青嘴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看着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司徒天青一阵厌恶。 一年前义父不顾众多人的反对非要娶这个女人进门的时候，司徒天青就烦这个女人。 但她是义母他能说什么。 “天青――” 门外一声熟悉的爆喝，司徒天青一转头，看见义父被一个婢女扶着站在门边。 “夫君啊，妾身正在房中这厮推门自入，问你在何处。我说夫君刚才胸闷被婢女扶着去偏轩吹吹风。他就说反正这老东西也快死了，不知你跟了我以后保你还当帮主夫人。这是什么话，妾身挣扎，他竟要强行……” 美人哭得梨花带雨。 老帮主气得须发乱颤。 “义父不是我――” “逆子，还敢狡辩？你此时不在前厅议事为何跑到这房里来？” “我听说――” “你若说是为父冤枉了你，那么我问你你进房是哪个奴才通传？” “没有，我听说――” “无人通传私自进房，眼前情景难道还冤枉了你不成！” 170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老帮主气怒之下，伸手拿起旁边柜上的花瓶就往司徒天青身上砸去。“老帮主使不得啊，使不得！” 副使卫风和丫环桃红正好赶来，卫风忙扶住老帮主。 “逆子，你说我冤枉了你。你们两个来的正好。正好做个证人。这个逆子不经通传私自进房意图欺母。” “老帮主息怒啊，少帮主是我去前厅通传的。” 桃红扑通跪倒。 “你去通传的？谁让你去通传了？” 老帮主疑惑地看了一眼小桃红。 “是夫人，刚才看老帮主身体突然不好。夫人让我去前厅通传少帮主前来商量。” “是你？” 老帮主的目光落在衣衫不整的卫云裳身上。 “夫君妾身有罪。” 卫云裳突然跪倒，“是天青他多次接近妾身，柔情蜜意劝说妾身，要妾身背叛夫君跟他结百年好合。妾身想着夫君往日恩爱不忍舍弃。故一直躲着他。今天夫君突发病重，妾身是一女流之辈，一时慌了叫丫环去传他来看看夫君。谁知他来了竟不顾夫君病重反而戏弄妾身。夫君，夫君啊！” 卫云裳突然冲过来，“妾身实不忍让夫君为了妾身使父子反目，就让妾身死了以证清白吧！” 卫云裳冲过来用头撞老帮主的身子。 那是？ 司徒天青看的正切，卫云裳手里寒光一闪，一枚细针直刺向义父的檀中穴。 这个女人竟敢当着他的面谋杀义父不成。 “滚开！” 司徒天青一掌向卫云裳拍去。 笑，这个女人为何笑的这般诡异？ 司徒天青还没弄明白卫云裳为何突然转头，冲他一笑。 卫云裳就已经像一片云彩一样飘了出去。 司徒天青纵是收手很快，掌风也已经扫到了义父的胸前，他硬生生收回了掌，只觉得掌间一阵细微的刺痛。 “老帮主！” 桃红和卫风的惊呼声。 “义父！” 司徒天青冲过去抱住义父，老帮主已经吐出一片血雨，晕了过去。 他竟伤了义父吗？ 司徒天青心里大痛。 “医师，快去叫医师！” 司徒天青抱着义父冲着卫风吼着。 卫风略一迟疑。 院门被撞开了。 “帮主，不好了，禁军闯进来了，禁军――” 马帮弟子乱纷纷退了进来，一看见面前情景都吃惊呆住。 “下面的事情可想而知。” 天明叹了口气，“魏国禁军就这样查封了马帮总舵。““为什么会查封马帮？”汤小小不明白。“马帮是纵横各国的黑暗势力。实力之大，已经远远超出了一国之君的能力控制范围。平时顾忌马帮实力，魏王不敢轻易下旨为难。除非――”“除非有内奸，卫云裳就是那个内奸？”“卫云裳只不过是一个帮凶，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马震天，马帮二当家。他怨恨老帮主把帮主之位传给了主子。这才设毒计陷害主子。向魏国王室出卖了马帮。”“向魏国王室出卖马帮，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好处是除去两位帮主，他做帮主之位。”“那也不对，不是魏王下旨剿灭了马帮总舵吗？总舵都没了，他当谁的帮主？”汤小小想不明白。“现在的马帮早已不是过去的马帮了，早已成了魏王旗下的御用组织。一切听从魏王的旨意。马震天只不过是魏王的一个走狗罢了。”这人啊，有了贪欲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为了贪欲宁愿从人变成一条狗，也要咬死对方。唉，汤小小叹一口气，问出了心中最大的困惑，“木头的武功那么高，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禁军抓走了呢？”“问的好，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天明的脸沉下来，“这一切都是卫云裳做的。她利用主子担心老帮主情急失智，用毒针刺伤主子，让主子中了天蚕寒毒。那是天下第一奇毒。所中者轻者短时失去抵抗能力。要不然天下能有几人留得住主子。”天明愤恨的。原来如此。汤小小点头。“就这样木头和所有马帮总舵的兄弟都被抓进了大牢。”“不是所有，只是老帮主和主子的人。马震天的人都留了下来。魏王叛老帮主等人死罪，择日即斩。马震天就利用这个事件召开了紧急会议。在会议上马震天让副使卫风和丫环桃红出面向帮内众兄弟做证。例数主子罪证。说老帮主就是主子所害才被抓。马震天召集大家一想想办法营救老帮主出狱。”“两位新老帮主都不在，二把手的马震天就成了最大，听他的话帮内的兄弟就去却狱了？”汤小小理清了思绪，“那不是应该救出老帮主吗？怎么他反而死了呢？”“哪里是去救，而是在营救的时候故意漏出马脚，让禁军觉察。在混战中马震天的人放火烧了牢房，老帮主伤重又缝这般大火岂有生还之理。反而是主子在牢里这些日子运功暂时压住了毒性，在他一些亲信的护卫下拼死逃出牢房。主子有毒在身，马震天在魏国实力太大，帮内一些忠于主子的兄弟追随主子离开魏国。一路上死的死伤得伤，逃出魏国时已经只剩下几个人了。在燕国碰到旱灾流民几个人走散了。主子却不幸毒发时被奴隶贩子所遇。”“我明白了这样我才会在清水县买了木头。我买他的时候他还中着毒。”汤小小这才想到当初她买司徒天青的时候，就觉得他不对劲，那时他竟是身中剧毒命在旦夕的。“我父亲已经给主子找到解药，主子的毒已经解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别说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也早就被毁了。物证没有那就只有人证了。你说的那个丫环还有一个副使。”汤小小沉思。“那个副使是个叛徒。他和马震天卫云裳串通一气。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巧就在面前正好做了主子杀害老帮主的人证。”“副使是叛徒，那只剩下那个叫桃红的丫头了。”“问题难就难在这里，小桃红自从在马帮大会上做证以后人就不见了。原来大家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可是前些日子我爹派出的探子终于探知了她的踪迹。她人现在赵国。”“就是找了她来她能证明什么？不就只是证明她奉了卫云裳的命令去传了木头吗？可是老帮主虽然最后死在牢里，大家终是认为是木头所伤。找到她能有什么用啊？”汤小小有些丧气。若是卫云裳咬死口只承认自己情急之下派丫环去传了司徒天青，可证人都亲眼看见了司徒天青一掌打了义父，老帮主才吐血的。“我父亲的探子探听到的信息是桃红和她哥桃枝一起呆在赵国。”“她哥桃枝有问题？”“桃枝是老帮主的贴身侍卫，和老帮主一起被抓入狱。听人说老帮主临死前给他留下一纸密函。”“我明白了，可能那封密函上就写了能为司徒天青脱罪的东西。”天明点头，表示你还不笨吗。“那我们就快去赵国把桃红兄妹带回来不就行了吗？”“谈何容易，我们知道桃枝带着密函的事，马震天当然也知道。所以就是桃枝带着妹妹逃往赵国也是不安稳，到处都有要杀他们的人。虽然我们的人一直都在暗中跟着保护，可是要把他们兄妹安全带回燕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这个我来想办法，谢谢天明。你真是有心。今天就说到这里，你先去休息吧。”汤小小起身往外走，她要去找唐子稷，现在只有唐子稷能帮木头了。正是说谁谁到，这才想到要去找唐子稷，这家伙就上门来了。汤小小才走到院子里，唐子稷就迈着悠悠的步子进来了。身后跟着书南那张让汤小小讨厌的脸。也许是书南一出场就把她打晕了扛进烟雨楼吧，她对唐子稷身边的这个贴身小厮一直没有好感。“上茶！”汤小小坐下，一挥手示意天明上茶。咦，这丫头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看见他来竟然要上茶，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唐子稷不动声色地坐下，这丫头无事献殷勤，他倒要看看这丫头会有什么事求他。“茶，香茶，绿萝专门买的好茶。”天明端上来，汤小小忙端过一杯递到唐子稷面前。“茶，这还真是香茶。”唐子稷端起喝了一口。汤小小眨眼示意天明离开，天明多机灵一人知道这是为了主子，忙退了下去。汤小小又冲书南使了一个眼色，谁知道这丫没看见似的就是不走。汤小小又使了一个眼色，还不走。再使一个眼色仍不走。再使……唐子稷不禁笑了，这丫头玩什么，眼抽筋啊。“书南你下去吧。” 这丫头给脸，他也得见好就收。一挥手书南退下了。汤小小长出一口气，什么德性，一个屁孩子这样无视她，真是让她很不爽。不过现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171章 去齐国贩盐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小小――”唐子稷的话被汤小小打断。“唐子稷。” 汤小小难得如此正式地叫他的名字。 那就让他先听听她想说什么吧。 “你有事，你先说吧。” “你说。” “让你说你就说，怎么那么多废话啊。” 汤小小有求于人姿态也不会低一点。 “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 一听唐子稷这话，汤小小就有些急了。 怎么这么巧啊。 “我有事请你帮忙，你走了木头可怎么办啊。” 唐子稷看着汤小小着急的样子，心里暗乐，他就知道这丫头得求他，要不然他还不来见这丫头呢。 “他不在好好呆在刑部地牢吗？那里防守严密，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你没听快大哥说吗？木头的事出麻烦了。现在要先替木头洗雪冤屈，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找到老帮主留下的那封密函还有那个叫人证。必须要去赵国一趟。你说你要出远门，谁来帮木头啊。” “什么密函人证的？” 汤小小把天明说的事情又给唐子稷说了一遍。 “那还不简单，让他自己去啊。” 唐子稷喝了一口香茶。 “你开什么玩笑，明知道木头被关在大牢里还说这风凉话。” 汤小小不高兴了。 “我没开玩笑，如果一切像你所说。那对兄妹带着那么大个秘密逃亡在外。那想必是谁也不肯信的。除非司徒天青亲自去找，别人找他们能信得过吗？马帮现在这样乱。” 汤小小沉思，觉得唐子稷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那我去找快大哥，让他把木头先放出来。” 汤小小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你以为天牢是什么，就是太子也没权放人。何况马帮案子案情重大。” 汤小小停住脚步，气哼哼地坐下来。 “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等着看木头被杀头吧。” “方法吗？也不是没有。不过，你真想请我帮忙？” 唐子稷把脸伸到汤小小面前，坏坏地笑着，“我从不做折本的事。” 汤小小看着这张似笑非笑的痞子脸，这个家伙就是没个正经，都火烧眉毛的事了，他还动歪心思。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知道这家伙的德性，汤小小干脆任人宰割。 “现在没想出来，先欠着吧。记得你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哦。” “还不快说到底什么办法。” 唐子稷伸手一拉，汤小小还没反应过来，唐子稷的嘴巴已经伸到她的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 呼出的气息温热的，痒痒的。 汤小小耳后一阵发热，等到唐子稷人已经坐回去了，她还在呆着。 “这个法子如何？” “真的可以吗？” 汤小小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唐子稷竟然说他用一个属下易容把司徒天青从天牢里换出来。 唐子稷真能从天牢里换出重犯来，汤小小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天策府从刑部换出一个犯人有什么难处。” 唐子稷看汤小小不相信的表情，哼了一声。 “这样甚好，你说这去赵国一来一往要多少时日？” “快则十天，慢则半月可回。” “可行，就这么办。” 汤小小高兴地站了起来。 “唐三贱对了你刚才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这时候才想起他来。 唐子稷心里有些酸。 “我要说的是明天我出远门。” “往哪去？” “齐国。” 齐国？ 汤小小一乐，“那不正好同路吗？” 按地理方位，齐国在赵国东边。 从燕国出发路过赵国然后再往东就到齐国。 “你也知道齐国？” 唐子稷有些意外。 “哦，” 汤小小这才想到这毕竟是在战国时代，交通不方便。 古人很少出国。 “在我们那个时代，从燕国坐飞机去齐国也就分分钟的事。” 飞机？ 唐子稷皱眉，飞机他好像听这丫头说过一次。 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至于分分钟是第一次听，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丫头若是不提醒，他倒忘了这丫头说过她来自二千多年后的末来。 看唐子稷一脸茫然，汤小小一乐。 看这家伙的表情她心里真是快活。 “飞机就是人们乘坐的一种交通工具，就像你们现在骑的马是一种交通工具一样。” “哦，是一种快马啊？” 唐子稷顿悟。 快马，飞机是快马，这样奇葩的话汤小小还是第一次听说。 一时笑地捂着肚子坐在凳子上起不来。 “我说错了吗？” “没有，没有就是一种快马，” 汤小小一边笑着一边说：“只不过比马快的多，从燕国到齐国一个多时辰就能到。” “真有这样的马？你没骗我？” 唐子稷盯着这丫头的笑脸，这丫头鬼着呢，他不是又被这丫头骗了吧。 世上哪有这样快的马。 “真有，所以我才说分分钟吗。分分钟就是很快的意思。” “对了，你去齐国做什么？你现在能走吗？不是那个华阳要请了皇帝给你指婚的吗？” 汤小小这时才想到唐子稷眼前还现摆一个大麻烦。 “怎么，到这时候才知道关心我啊。晚了，等你知道的时候我早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唐子稷手抚摸着杯子戏谑地看着汤小小。 “少贫了，快说正经的。你能走吗？” “我们天策府人员的身份是秘密的，直接隶属于皇上，也只有皇上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你想啊，皇上命我去齐国捉拿一个人。在我回来之前，他怎么指婚。华阳郡主要的夫君是一介商贾。皇上总要见了那个商人唐子稷才能指婚吧。我不回来他指什么婚啊？” 汤小小连连点头，她真是关心则乱这点关节是一看就透的。 “再说华阳毕竟是郡主身份，皇家出身。皇上给赐婚总不能随便就把公主下嫁给一介商人吧。所以赐婚前还得先给个能见人配得上郡主的身份。昭王爷和太皇太后想来早就算好了，等一月后全国大考时让我参考定个名份，到时再让皇上指婚，这才名正言顺顾了皇家颜面。” “结个婚怎么这么麻烦啊。在我们那只要男女两个人愿意，直接到民政局扯个证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那真不错，民政局是个什么地方，我们两也去扯个证住到一起算了。” 唐子稷笑看着汤小小。 “想得美，谁和你住到一块。” 汤小小伸手推了唐子稷一把。 唐子稷嘿嘿地笑了。 “什么事小兄弟这般高兴？” 一个声音传来。 “你怎么又来了？” 唐子稷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他的娘娘腔师弟姬哙来了。 “说过多少遍了。此地是京城不比外边，你不要总往明月楼跑。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我既然要来，当然不会带尾巴。” 姬哙走过来，果然身后只带着快风一个人。 汤小小生气姬哙没把司徒天青的事办好，所以姬哙走过来坐下，她连眼皮也没抬。 “怎么小兄弟还生我的气呢？” 姬哙自知自己有错，也不去和她计较。 “我们在商量去齐国的事。” 怎么说姬哙也是燕国的太子，小小这样的态度有点太过了，唐子稷接过话解围。 “去齐国做什么？” “能做什么，贩私盐去。你不知道齐国的海盐又多又便宜吗？” 汤小小没好气地说。 故意逗姬哙。 “贩私盐，小兄弟和司徒天青说好了吗？” 姬哙脸上一笑转而又暗下来，“先前不是说天青案子结束就去做的吗？可现在天青的案子这样纠结着。怎么去啊？” “这时候才知道没有木头不行啊？” 汤小小还是不肯放过姬哙。 “司徒天青的案子有转机了……” 唐子稷把刚才汤小小给他说的内情说了一遍。 听说有人证和密函。 姬哙喜出望外。 “太好了，这样甚好。只是劳烦师兄了。” “你是该好好谢谢他，要不是有他，木头的事你办黄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汤小小白了姬哙一眼，姬哙一怔，这神情怎么看着竟像一个女子。 “好了，我今晚把司徒天青换出来，我们明天天不亮就出发。” 唐子稷把杯里的茶一饮而尽。 “反正我们得去一趟赵国和齐国。空手去一趟岂不是浪费了。我们干脆从齐国拉一批食过来吧？” 汤小小看事情解决了，心情高兴一时之间商人好利的本性又暴露出来。 “这个想法倒不错。” 姬哙拍手称好。 自己没把事做好心里有愧，这会捧个场他还是会的。 “你打算运多少？” “总是出去一趟，怎么说也得运十万多斤吧。” 汤小小想怎么也得带这么多才不算白去一趟。 “商队和本钱我出，利我分四成，你看可行？” 唐子稷这句话一出口，汤小小心里一喜，她正愁本钱呢。 “不过这要出燕国，过赵国，进齐国，需得通关文碟。” 唐子稷说。 “这个我来办。” 姬哙终于有一个机会显示自己的价值。 “可是现在列国争战，那么乱没有镖队是不行的。” 姬哙指出的问题让汤小小点头，“就是的。这个我倒没想过。” “这个有什么可想，有我、司徒天青你还要什么保镖。” 唐子稷白了汤小小一眼，这丫头是什么意思，这是无视他的意思吗？ 172章 碰见劫道的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拿些钱让司徒天青那个手下去招募一些伙计让司徒天青领着不就是一支现成的镖队了吗？我们就是你现成的镖师。” 唐子稷看着汤小小欢喜的脸，知道这丫头终于是听明白他的意思了。 就是的，汤小小不禁拍自己的脑袋，真是她怎么糊涂起来，有唐子稷和木头两个高手还怕什么。 “我帮你办通关文碟，不过有一个条件，不是必须让我一起去。” 姬哙伸手捏着他的一络头发，笑看着汤小小。 “你去，你一个太子不在宫里呆着，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做什么，这万一路上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们可赔不起。” 汤小小立马表示反对。 “不是还有我师兄和天青吗？” 姬哙最后一个吗字带着一种娇嗔，让汤小小头皮一阵发麻，这个娘泡。 “你去齐国做什么，不会是游山玩水吧？” 汤小小挖苦姬哙。 “小兄弟你说对了，现在父皇主政，我是个闲置太子，出去多见识一下也好。” “那这样好了，姬哙，这批盐唐子稷四，我三，你三。” “好，运回来后交给我东宫便是。” 姬哙冲汤小小一笑，这位小兄弟总算没忘他们之间的协议。 司徒天青还没参与，他们倒先做上了第一批生意。 “就这样说定了。” 汤小小伸手拉过唐子稷的手放到姬哙手上，然后又把自己的手放到唐子稷的手上，“合作愉快。” 两人哪里见过这个，互相看看，唐子稷知道这可能又是小小未来的礼俗。 只是抽回手笑笑并没说什么。 师兄都没说什么，姬哙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了。 “主子，我们回来了。” 绿萝带着天明买东西回来了。 天明身上背一个大背篓子。 里面装满了东西。 一见到两位都在这，绿萝笑着说：“知道我们要开伙了，都来贺礼了。” “绿萝不要准备他们的饭，他们这就要走了。” 这是什么话，姬哙和唐子稷互相看看，这就是下逐客令了吗。 既然人家不留，他们再呆下去也没饭吃。 两人只得识趣得告别了。 “主人，我们今天吃什么？” 绿萝忍着笑，请示汤小小。 觉得自家主子真是任性。 “你看着办好了。不过今天晚上饭做的晚些，丰盛些。别忘了晚饭前打些 上好的女儿红酒来。” “我们主子要出来了吗？” 天明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了。 “嗯，天明你吃过午饭拿些钱去外面请一些伙计来，最好是行过镖的。” “镖队吗？” “嗯，由木头领队。我们明天一早就动身去齐国。” “是。” 天明一阵高兴，主子出来了，去齐国必经赵国，小小姑娘这意思是让主子去赵国带回桃枝兄妹了。 桃枝兄妹来了主子的案子也就能结了。 太好了。 “我这就去。” 天明站起来就跑。 “吃了饭再去。” “不饿！” 只留下两个字，天明就跑没影子了。 咦，这个天明他还没拿钱呢，跑那么快作什么。 汤小小让绿萝追出去，绿萝追出院门天明已经跑远了。 “不要管他了，他自有办法。” 汤小小坐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深秋了，老槐树的叶子一片片黄起来，院子里落了一地。 来回半个月，从齐国回来天就该冷了。 到时候棉纺厂也该运做的不错了。 一阵风过，汤小小深吸了口气，等贩了盐回来有了钱把房子盖好，再有了棉花做成棉被、棉袄这个冬天她终于可以活过去了。 荒野无边，夕光染红了西天，茫茫原野上只有一队马队缓慢的行走着。 突然一阵不知名的鸟儿嘶哑难听的声音传来，汤小小从睡梦里醒过来。 “外面怎么了？” 睁开睡眼，她看着坐在对面的姬哙。 “能有什么，难不成还能碰到强盗不成？” 姬哙懒洋洋地靠在马车车厢里吃一个梨子。 他们一行几十人已经行了六天多了，今天早上进入赵国境地。 除了过的那个驿站，直到现在连个村庄的影子也没见。 一行人又累又饿，看看天渐渐黑了，只说再找不到村落，就在野外扎营了。 扑通，走在前面的两个伙计面前一脚踩空，扑通两人掉了下去。 路上竟然被人挖了陷井。 哎哟，马车一阵颠婆，她的头重重的磕到了马车帮上。 马车一下子歪了。 “怎么了？” 汤小小伸手掀开车帘一看，立马不说话了。 此时商队正行在一片荒凉的山坡上，两边都是灌木丛，只这中间一条土路。 此时土路前面站着一队衣衫褴褛的人，清一色的男人，可这装束表情也不像个劫道的啊。 “哪里来的商队，留下东西走人，我们不伤你们性命。” 为首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 “大爷你确信要劫我们？” 唐子稷骑在马上微笑着。 老头看着这个一脸微笑的年轻人，一点被劫的害怕表情也没有。 “难道我们的话说的还不清楚吗？看你们是远来的也不难为你们，放下东西快快逃命去吧。” 白胡子身边的一个黑脸青年大声说。 “咦，快大哥我们碰到劫道的。” 汤小小看出外面的情形，转头对姬哙说。 “碰个劫道的，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 姬哙看着汤小小藏不住兴奋的脸，禁不住垮下脸，小兄弟这是什么意思啊，好像很喜欢碰到劫道的似的。 他们这可是在赵国，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 “你不看，我出去看看，回来讲给你听。” 汤小小说完一掀帘子跳下马车，往前面跑去。 “你们还不快闪开！” 黑骑六骏六匹马一提向前，快风黑着脸大吼一声。 “你这小伙子嗓门那么大作什么，劫道没听说过吗？劫道比的是功夫可不是嗓门大。” 白胡子老头显然有些发慌。 “那大爷你要和哪个比功夫，和他，还是他？” 汤小小跑到前面一听白胡子老头的话，不禁乐了，指着唐子稷，又指了一下后面的司徒天青。 “和――他！” 那个黑脸青年看了唐子稷一眼，觉得唐子稷的表情太过轻松好像不把他们放到眼里一样，再看看司徒天青脸一直木着面无表情的，以为是被他们劫道吓着了，就一指司徒天青。 “你确信你要和他比？” 汤小小看着面前一脸憨厚的黑脸青年，看他那粗麻布衣裳和破烂的草鞋，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竟然要和马帮帮主司徒天青比功夫，真是笑死她了。 “你真的要和他比，不换了？” 汤小小又问了一遍。 “我，我――” 黑脸青年显然被汤小小问倒了，再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司徒天青，心里有些发虚了。 “我，我选他。” 黑脸青年手一指汤小小身后。 汤小小回头一看乐了，姬哙这娘泡不知什么时候也下了车，正懒洋洋地向这边飘来呢。 “快大哥，这位黑脸兄弟要和你比试比试呢？” 汤小小笑，虽然不知太子哙功夫如何，可是只凭他是唐子稷的师兄，想来也不会是个省灯的油。 这位黑脸兄弟一定是看他长的文弱漂亮，才挑他下手的吧。 “这关我什么事？” 姬哙晃到前面才听清汤小小的话，直摆手，“要找也是找他两，关我什么事？” “少废话，就是你了。” 黑脸青年一看姬哙推辞，以为是个好欺负的，大喊一声双掌一错直扑过来。 “二牛你打这个，这个五马来。” 白胡子老头指着唐子稷和司徒天青向身后的两个青年吩咐。 二牛，五马这都是什么名啊，汤小小听地直想笑。 只看到黑脸青年一掌眼看就打到姬哙身前了。 姬哙那个洁癖，怎么可能让人离自己这么近。 一闪身飘了出去，“哎哟，还没说好怎么就打起来了。” 叫二牛和五马的两个青年走出来，看见唐子稷和司徒天青一个笑一个木，一时不知底细不敢上前，站在那里停住了。 “哎哟，哎哟，怎么能这样。” 姬哙一边哎哟着，一边躲闪着，众人只看见姬哙东倒西歪，那黑脸青年凶狠猛打。 打出一掌，左手僵在半空不动了，又打出一掌右手又不动了。 一一会功夫黑脸青年就定在了当地，一动也不动。 “咦，怎么不玩了。” 姬哙飘动的身影才站住，“一点也不好玩。” 说完凌空一点，黑脸青年轰一下倒地。 “妈呀，鬼！村长，鬼！” 二牛和五马抱头就往后跑，一直跑到白胡子老头身后还哆嗦着。 村长？ 汤小小听的分明，怎么这带头来劫道的是个村长，这倒是新奇了，村长带着一村人出来劫道吗？ “村长，你还要劫我们吗？” 汤小小故意走向前两步。 “劫，劫，怎么不劫？” 白胡子有些结巴了。 但仍然强打精神。 “木头！” 听到汤小小叫他，司徒天青伸手凌空向山坡上的一棵树拍去，百米外一人腰粗的大树应声倒地。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村人们一见扑通跪倒。 “都是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让众们爷见笑了。村人愚昧不知深浅，还望各位爷饶过村人。一切有小老儿承担。” 村长毕竟是村长，冲着汤小小做了个长礼。 173章 赵国棉园村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村名叫什么？”汤小小不再逗这可怜的村长。“回大爷我们这村子叫棉园村。” 白胡子村长一脸讨好的说：“我们都是些善良的村民，碰上了灾年实在活下不去了。没奈何才出来劫个道。哪成想竟劫了各位大爷。各位爷如能饶过我们，我们定当殷勤伺候。” 棉园村？ 汤小小心里一震，燕国也算是北方大国了，尚不知棉花为何物。 赵国一个小国还在这样偏僻的村落里，竟然有种棉花的吗？ “你们村子种棉花？” “是的，爷，村里家家都种些棉花，只是地不多，每家半亩几分地而已。” “你们这附近村子都种棉花吗？” 汤小小看了一眼这些村人，大约有六七十个男人，有年轻的也有年老的，身上所穿的衣裳的确是棉布。 只不过这些棉布不像现代社会的棉布，一件件看上去都有些怪怪的。 汤小小一时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不种，只有我们村种些。因为我们村的地少，每家也只有几分半亩的，所以就种些棉花自家织布穿，或者卖出去。只是这棉布太过粗糙，卖不上价，也只有附近的村民们穿，我们大多是拿着布去到旁的村换一些粮食和瓜菜的。” “前面最近的镇子离这有多远？” 唐子稷看看西边渐落的太阳。 “回大爷，前面最近的镇子叫枣树镇，离这有三四个时辰的脚程。” 三四个时辰，汤小小在心里盘算一下，古代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走到枣树镇岂不是还要七八个小时，那样得走到下半夜去。 看看他们这一行人五六十人，都已经走了一天了。 不能再走下去了。 “今天我们就歇在你们村了。走，你带我们回村。” 汤小小转头和唐子稷打个照眼，知道唐子稷也是此意，就对村长说。 “快走，带我们到你们村子里歇脚。” 听了汤小小的话，村长忙堆着笑脸让几个村人先回去报信，他陪着汤小小等人在后面慢慢走。 离村子近，下了山坡就是，马车有一半陷在坑里，拉出来半边车轮有些坏了，需要修理。 所以汤小小就不再坐马车，索性陪着村长一起走着去。 顺便也参观一下村子四周的美景。 “村长，我们这么多人，你也敢劫？” 走着的时候，汤小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他们这一行人有五六十人，村子里的人虽也有五六十人，可是只是普通的村民，怎么竟敢劫他们的道呢。 “这还不都是被逼的吗？” 村长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们一庄人二百多口子，现等着吃饭还得交皇粮，劫个单行的客人也是无济于事的。一听放哨的说你们是个商队，而且还是外国的商队，我们就动心了。心说劫个外国的商队，又是全村人一起劫的，到时候就是官府知道了一些什么，法不责众我们只要按时交上皇粮，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我们只说劫这一回过了这个难就是。我们又不是长远劫道的。本来看你们人多还有些怕，可是再想想我们毕竟在山路上设了陷井的。这也就大着胆子劫了你们。可没想到……” 村长嘿嘿笑了两声。 “怎么你们这落了什么灾？” 汤小小四下张望，幕色里田野一片枯干，竟是没有一丝绿色的影子。 想来这个季节应该才收了秋，是要翻地下麦种的时节。 地里荒凉一些也是正常，可是看那地张着一道道口子，看来是旱灾。 “爷你也看见了，自从三月起到这十月七个月一滴雨也没下。地里的玉米棉花都绝收了。眼看着这四周的树叶野草也被吃光了。人都快饿死了，别说劫道就是杀人也敢干了。” 村长叹息一声。 领着汤小小继续走下山坡，迎面就是一个村落。 汤小小看时村子里的树都是光秃秃的，这样在一片光杆子树的包围里露出一间间低矮破旧的茅屋来。 没有了树的村庄就像没了灵魂的人一样，让人看了格名的难受。 汤小小这才明白为什么从早晨开始进入赵国地界，眼前的绿色就越来越少，中午的时候他们歇下来埋锅做饭的时候，旁边的树上一片叶子也没有。 当时她还以为是季节到了，赵国这边种的树是落叶早些的品种，提前落叶要进入冬天了呢。 原来竟是遭了旱灾的原因。 想来这一路的树叶绿草都被饥饿的村人摘去吃了。 “那朝廷拨的赈灾银子呢？遭了这样大的灾，朝廷不会不管的。” 姬哙禁不住问。 汤小小心里乐，快大哥真不愧是燕国太子，走到哪里都是这个腔调。 “朝廷是管了，可是我们这儿天高皇帝远，银子在路上走丢了我们又能如何？” 村长无奈的摊开手。 “怎么会走丢了呢？难道遇到了劫道的？” 汤小小问。 村人都笑起来。 这些村人是善良的，也是无知的，才过了这一会已经忘了他们刚才做的事了。 “这种时候他们都敢贪，在其位不谋其职实在是可恶！” 姬哙难得恨恨的说。 汤小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说在路上丢了是这样的丢法啊，被一层层各级官员贪了去。 一圈土砖围着一片阔大的院子，汤小小一行人被村长领着走到村头一片院子前。 汤小小惊讶村里竟有这样一片院子。 从院墙往进去，里面的房子是三间高大的殿堂。 “各位爷这是我们村的土地庙。一百多年前我们村里也出过一个大官的。衣锦还乡时修了这座土地庙。如今那家人早就败落了，只留下这座庙。我们这荒野小村，几十里地都没人家。也没有大家户人家来上香，庙里连个道士也没有。平日里就我们村一个孤老在这里看管。今天就委屈各位爷在这里歇休了。” “我想到村长家看看。” 汤小小话一说出口，村长的脸怔了一下，然后堆满了笑，“那好，爷要去小老儿自不会拦着。只是小老儿家屋粗陋别脏了爷的眼。” “这你不必管，我就是去看看。” “我也去看看，不然呆在这庙里多么无趣。” 唐子稷也走过来。 “这地方太脏了，怎么能住人，你，还有你，快点把那间屋子收拾出来，今天晚上我要睡那间屋子。” 汤小小听姬哙站在院子里冲着他带来的那帮子侍从训话，汤小小就想笑。 这样的地方真是有点太难为快大哥了。 村长家那粗陋的小屋，想来快大哥是绝不会去的。 再转头看司徒天青，他早已在那里安排那队镖师埋锅做饭、修理马车、整理行李等。 汤小小点头，木头不愧是马帮帮主，做这样的事对他来说那可是轻车熟路的。 何况天明请来的这些个镖师，原先她还以为只是单纯的镖师，这一路走来才知道，这些人都是燕国京城马帮的人。 是王行在京城马帮的那几个老朋友手里的人。 由于天明的联系，那几个马帮行头都已经归于司徒天青旗下了。 既然这是马帮的人，自然归司徒天青管。 汤小小看看唐子稷，这地方现在好像也就只有他们两个是闲人了。 “少爷，天冷。” 绿萝走过来把狐皮大氅给汤小小披上。 出门的时候汤小小带上了绿萝，唐子稷带上了书南。 来的时候汤小小就嘱咐过，出门在外她男装行走，大家一律叫她少爷。 同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同行的燕太子姬哙并不知道汤小小的女儿身份，一直还叫她小兄弟。 汤小小并不想这么快让太子哙知道她的身份。 司徒天青本来是个少话的，当然不会发表什么意见。 至于唐子稷这一提议正好对了他的心思，他恨不得全天下的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汤小小是个女的。 两人被村长带着继续往村子里走，时不时有几个村人凑过来看一眼两人，像看什么稀罕人物似的。 汤小小注意看时，发现路边或走或蹲的这些村人，身上的衣裳都已经破烂，脸上明显有了菜色，大大小小走过的孩子竟然没有打闹的，都是慢吞吞地走着。 还有几个年老的妇女坐在茅屋门前，用石碓在捣着什么东西。 汤小小走近了看时，老妇手里竟拿着一块树皮，石碓里捣碎的树皮绿乎乎的。 里面星星点点的只放了一点粮食。 “他们就吃这？” “这还是好的，再过些日子雪落下来，怕是连绿些的树皮也没有了，家家的粮食也都快见底了。” 村长的背弯了下去一脸愁苦的样子。 “为何不去镇上买些粮食？或者去赊些粮食，明年收了粮不能再还吗？” 汤小小不明白古人怎么那么死心眼。 实在不济还能带着老婆孩子去逃荒要饭不是。 “镇上的那些粮商哪个不是恨不得把粮价抬得高高的，赊欠的事是绝不可能的。村民手头一年的余钱也不多，也只够买上一袋半袋的，一家老小又能吃到几时，早死晚死也是个死。要不也不能起了劫道的心。” 174章 质子府惊天旧案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村长叹一口气，领着两人再行几步，走到一处篱笆墙围就的院子前，推门进去，是一个开阔的大院子，院子里有几棵树也是光秃秃的，院子靠墙有一个草垛，垛跟前趴一只瘦骨嶙峋的狗，见了人连眼皮也不抬仍是趴在那里有一口气没一口气的。 “这年头连人也活不下去，何况一只狗呢。这狗是家里的老狗，有着感情不舍得杀。” 村长摇摇头，“可是又能拖得几日，我就是不杀它也活不了几天了。” “老婆子有客来了，上茶。” 随着村长的叫声，一个年老的灰衣婆婆走出屋来，怀里抱一个年仅两三岁的孩子。 汤小小注意到这位婆婆身上也穿着粗棉布衣裳，但显然比在外面看到的村人质量好一些。 “远来的客人不嫌农家粗陋，请移步寒舍。” 这婆子虽然衣裳粗旧，但发髻整齐干净，脸上的表情竟不似刚才在村里看到的那些妇人，一点惶恐也没有，一脸平静的。 汤小小心里暗自稀罕，进得屋来，这是三间茅屋，正厅里一个年青的妇女正坐在靠南的窗户底下摇着一辆纺车在纺棉花，汤小小心里一喜，她要来看的就是这个东西。 “棉桃把孩子抱进去。” 老婆子叫一声，那纺线的女子站起来，看着进来两个生客而且还都是男人，羞涩的低了头走过来抱过孩子，默默进里屋了。 汤小小看到那叫棉桃的女子伸手掀开里间的门，那是一个棉布帘子，上面绣着朵朵棉花和绿色的棉叶，倒是一派田园风光。 老婆婆移步走到厅堂东边，汤小小这才看到东墙边有一个土垒的火坑，时面塞着烧过的木头闷着暗火，上面放着一个陶瓷壶。 怪不得刚才进屋时她感觉一热，原来这屋里烧着火。 这才刚要入冬，秋天还剩一个尾巴呢，就烧上火了，真是有些早了吧。 老婆婆提着壶走到方桌前，拿出两个干净的陶瓷碗，在里面放了一些黑乎乎的东西，然后冲上热水，端给刚坐下的汤小小和唐子稷。 “多谢！” 唐子稷接了茶碗，看到上面冲开的黑东西，不知是何物就用嘴吹了一下，一不小心吹到手上，茶水太烫，唐子稷忙放下茶碗去拉开左手衣袖。 “怎么了，没事吧？” 汤小小冲过去，看到唐子稷拉开的左手腕处烫了个红印。 “也不知道小心一些。” 汤小小不禁嗔了他一声。 唐子稷嘿嘿地笑了。 “你看都烫红了吧？” “不是烫的，这是胎记，丫头。” “竟有这样的胎记吗？真是奇了。” 汤小小仔细看了看，“这不像是胎记，倒像个烙印，好像是朵百合花的样子。” 汤小小越看那块印记越像朵白合花。 “是吗？” 唐子稷低头仔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印记，“从小就有了，我一直都以为是个胎记原来是个烙印吗？回去我可得问问我娘，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小时候怕我丢了烙个记号吗？” 唐子稷放下衣袖哈哈笑了。 “丢了才好，丢了省得让人看了烦人。” 汤小小推了唐子稷一下，又没烫着什么，看来刚才唐子稷这么做纯粹就是逗她，看她是不是关心他的。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都忘不了逗她。 汤小小站起转身刚要走，看到站在旁边的老婆婆一脸呆怔的表情，手里提着的茶壶嘴歪了些，茶水细细的流出来，在土地上滴了一个小水洼，她竟然不自知。 而村长以为烫了客人紧张的直盯着唐子稷看，大家谁也没有注意到老婆婆的异样。 但汤小小注意到了。 尤其是老婆婆的目光太不对劲了。 顺着老婆婆呆怔的目光，汤小小发现老婆婆看着的竟然是唐子稷的左手腕。 奇怪，这老婆婆怎么一看到子稷胳膊上的印记就这样失态了，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他们，还是那样镇静呢。 “客人能让老身看看那个烙印吗？” 就在汤小小疑惑之时，老婆婆开口说出的这句话更是让她惊奇万分。 “你这个老婆子怎么能提这样无礼的要求呢？” 村长忙站起来向两人陪不是，“我这老婆子往日并不这样。一向在村里都是最知书懂礼的。这棉花最先就是她嫁给我时教给村人种的。” 这老婆婆还有这本事，她到底是什么人？ “老人家若要看看便是，我又不是小姑娘。” 唐子稷总是改不了他那油嘴滑舌的样。 那老婆婆走过去，细细看了唐子稷手腕上的印记，及看清了果真是朵白合印记，嘴哆嗦着，“客人来自哪国？” “燕国，我们是从燕国来的，婆婆在燕国莫不是有故人吗？” 聪明的汤小小一看老婆婆这神情，觉得一定有什么问题。 这婆婆看着就不是那种无中生有的人。 “燕国，燕国哪里人士？” 老婆婆越发激动了。 看着唐子稷的目光有些微的泪光。 “清水县人士。” 唐子稷也不傻，也觉出这婆婆的异样来。 “客人不是京城人土吗？” “的确是在京城长大，后来随家父迁去了清水县老家。” 这婆婆竟知道他在京城呆过，唐子稷有些觉得奇了。 “你父亲的名讳是？” “家父名讳不该我说的，但婆婆既问，家父姓唐。名――” “唐经天是吗？” “婆婆竟知家父名讳，难道婆婆是燕国人？” 唐子稷站了起来。 这位婆婆知他父亲名讳，还知道他手腕上这个百合印记，这样看来定是和他们唐家有着极深渊源的，可是他却从不曾听父母提过他们唐家在赵国还有什么亲戚。 “你母亲名字叫慧贞对吗？” 唐子稷走过去，向老婆婆深施一礼，“晚辈给老人家行礼了，不知老人家和家父家母是何渊源？小辈不知冲撞了长辈，还望见谅才是。” 不管这位老婆婆是谁，认识他父母那必是长辈了。 “果然是小主人到了。” 老婆婆放下茶壶，跪下就给唐子稷磕头。 “小主人老奴没成想这辈子还能得见小主人，真是上天佑护，上天佑护啊！” 什么小主人？ 唐子稷呆了，难道这位婆婆不是父母的故人，而是母亲的一个丫环吗？ 可看着这位老婆婆比母亲还年老一些，这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起来细细说来。” 唐子稷伸手扶起老婆婆。 “荣婢见过小主人，荣婢给小主人磕头了。” 老婆婆不肯起来，硬是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方起。 看了一眼汤小小，“老奴有事要回小主人，这――” “没事，她是我夫人。” 唐子稷一指汤小小，“因在外行走不便故女装打扮。” 什么叫她是他夫人啊，她现在可只是他女朋友啊，汤小小刚想踢一脚唐子稷，可碍着这会有两位老人家在面前，她这会心里又好奇的紧，不知这位叫荣婢的老婆婆到底会给唐子稷说出什么事来，所以也就先不知这家伙计较了。 “原来是少夫人，老奴眼拙，老奴给少夫人见礼了。” 老婆婆又跪下给汤小小磕头，汤小小拉她竟没拉起来，看不出来这位老婆婆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老婆婆给汤小小磕罢头，回头喝斥村长，“老头子你傻了不成，还不快过来见过主人。” 村长这才如梦初醒般，抢过来一头磕在地上，“老奴侍卫长荣长给主人磕头了。” 侍卫长，这又是怎么回事？ “自二十年前，我俩人被僖妹那个贱人卖为奴隶后，从燕国到赵国辗转多地，最后落脚在这荒野之地。只说这一生再也见不到小主人，没成想天可怜见，竟让我们在有生之年得见小主人，天可怜也，天佑贵人啊！” 荣长夫妻跪地不起，连连磕头，汤小小和唐子稷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下面这两位老人还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话来。 汤小小还好，毕竟她对古代还不太了解，才进京城没几天所以不知道僖妹是何人。 唐子稷心里却起了大风浪，僖妹是燕国当今太子异的亲生母亲僖嫔娘娘，也是和太子姬哙争夺燕国诸君之位的人。 僖嫔娘娘的名讳外人是不会知道的。 可是别人不知，唐子稷却是知道的。 这一次燕王给他的秘令就是到齐国去抓一个二十年前从燕国逃出的犯人。 而这个犯人就与如今后宫最受宠的僖嫔娘娘有关，确切的说是与僖嫔娘娘没当嫔之前还是僖妹的时候，二十年前的一件旧案有关。 二十年前，秦王二儿子赢稷刚一出生，就被秦国送往燕国为人质。 由于尚在襁褓之中二王子的生母宣娘只是后宫一个才人，位卑言轻，战国时代各国为了牵制别人，或者为了表示自己国家与别国的友好之心，把王子公主送往别国为人质这样的事时有发生。 虽说送王子到燕国去为人质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可是二王子太小了，宣娘只得把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两位婢女慧贞和玉儿拨到儿子身边，又让自己的贴身亲信从她娘家带来的荣婢为儿子奶娘。 并且写了一封书信给燕国的秦妃，让她帮助自己照顾儿子。 荣婢带着小主人来到燕国，住进燕王特建的质子府。 当年燕王后宫最宠爱的妃子秦妃是秦国的公主，三年前和亲时来到燕国，此时已经是燕王最宠爱的秦妃。 秦妃怀了身孕快要生产。 因为秦妃和宣娘原来是闺中蜜友，两人关系本就密切。 现在宣娘反托，质子又如此年幼，秦妃当然要好好照看。 所以秦妃与质子宫往来就很密切。 175章 荣婆婆嘴里的真相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当年跟秦妃争宠的不是别人，正是僖嫔娘娘。一夜之间，质子院被烧，质子赢稷烧死，秦妃后宫被查出私通秦国的密函。 秦妃一惊之下孩子早产，秦妃也由于受惊过度产中血崩而死。 秦妃宫中所有人都以谋逆罪处死。 质子院那些质子身边的侍卫婢女全数充为宫奴发卖的发卖，死的死。 这就是二十多年前震惊燕国的大案：秦妃谋逆案和火烧质子案。 秦国与燕国从此交恶，那件旧案也被人掩住再不提起。 二十年后燕王之所以让天策府重查此案，因为刑部抓住了一个当年秦妃宫中漏网的逃犯，供说当年之事实为僖妹陷害。 （僖妹就是如今僖嫔娘娘的名字）而且说出质子宫中还有一个贴身宫女玉儿知道真相，当年处治质子宫人犯的时候此宫女不在其中，如今在齐国出现。 若只是因为这些，燕王也不会让天策府重查这桩旧案，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当年烧死的秦质子的生母宣娘，当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才人，如今在秦国已经是宠贯六宫的宣贵妃。 杀子之痛使宣贵妃对燕国尤为痛恨。 在秦国对外战争中，已经处处露出与燕国为难的迹像。 这件旧案已经让燕国对外处于不利地位。 而且这件旧案之痛至今还在宫里继续延伸，其实从二十年前到现在这件旧案在宫里，在僖嫔娘娘的心里一直都没有过去。 如今太子异与太子哙的夺嫡之争根源还在二十年前的那件旧案。 燕王必须要知道当年这件旧案的真相。 可此事又不宜让人知道。 交给天策办，再合适不过。 因为天策府除了普通府兵，有级别的府使全都是戴着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 天策府主司红嬷推荐右使唐子稷处理此事。 这才有燕王召唐子稷入宫这一说。 唐子稷是天策府右使，只为皇帝办事。 只听皇帝命令行事，天策府规矩只做事不问原因。 所以唐子稷只知道燕王让他秘密去齐国捉拿一个叫玉儿的旧宫女。 临来时燕王特意提醒他此次行动一定要小心不能让僖嫔娘娘宫中知晓他的行动。 而且也只是说此案犯是二十多年前火烧质子宫的逃犯。 唐子稷也只知道此案犯和过去的秦妃谋逆案和火烧质子宫有关。 并不知道太多内情。 此时听荣婆婆一叫他小主人，而且还说当年他们为僖妹贱人所害，心里一惊，难道他母亲也是当年质子府旧人。 可是这荣婆婆为何叫他小主人？ “难道慧贞没有对小主人提及当年的事吗？” 荣婆婆看唐子稷脸色，“慧贞妹妹真是糊涂啊，若说当年小主人年幼她不告诉小主人真相是为了保护小主人，现在算来小主人也有二十四岁了，这时候还不告诉小主人真相。这慧贞妹妹生来温软虽然人很谨慎能但也胆小怕事，可真相就是真相，如何能瞒小主人到这时候呢。” 看来接下来荣婆婆就会告诉她的小主人当年的真相了。 唐子稷看了一眼汤小小，虽然没有任何语言，可这一眼胜过了千言万语。 汤小小明白唐子稷看她这一眼的含义深远。 这位荣婆婆下面要说出来的真相，事关唐子稷的命运。 如果她坐这里听了，那么以后她势必要和唐子稷共进退同甘苦。 不管前路如何艰险都没有退路。 如果她这时候起身走了，唐子稷的事就是他自己的事，从此和她无关。 汤小小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唐子稷，她不动便是最明确的态度。 “请小主人和夫人上坐，听老奴把二十多年前的事细细说与小主人听。” 唐子稷走过去，一步步走近汤小小，伸出手。 汤小小慢慢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唐子稷的手中，唐子稷紧紧握着她的手，坐在了她身边的椅子上。 汤小小感觉到唐子稷手的冰冷。 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家伙竟有些怕了。 别人不知道可她感觉得到他内心的惧意。 也许每个人最不能面对的就是真实的自己吧！ “二十多年前，那一年小主人才六个月。燕国派长公主为质子到秦国，秦国按理也要派一位质子去燕国。当时王上身边只有太子赢荡。按理太子不能为质子。所以只得让小主人出使燕国为质子。夫人当年只是宫里一个位卑言轻的才人，根本说不上话。既然小主人出使燕国为质子的事已成定局。夫人只得为小主人身边多选用一些得力的亲信。老奴是从府里跟着夫人进宫的自己人，夫人就把小主人托付给老奴，让老奴为小主人的乳母，又选了我夫君荣长为侍卫长，夫人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女慧贞和玉儿也派了来。我们一行人进入燕国后住进了质子院。夫人临来时亲手封了一手书信让老奴交给燕国秦妃娘娘。因为秦妃娘娘与夫人是闺中密友，子幼母远只得托付故人照顾了。哪成想这祸就起在这上面了。” 荣婆婆说到这里，勾起了伤心事禁不住流泪，唐子稷已是脸上一阵苍白。 汤小小虽然没有表示出什么，紧紧握着唐子稷的手，心里却起了一阵大风浪。 天啊，这样说来唐子稷就是秦王的儿子，唐子稷，子稷？ 汤小小在脑海里搜集秦朝历代国君的名字。 战国那么多国家，她一个二十一世纪学工商管理毕业的，历史向来不是她的强项，她不可能知道战国那些国君都是谁。 可是秦国是统一天下的人，二十一世纪的人哪个不知道秦始皇啊。 从这时间点算，还有七八十年就是秦始皇统一六国的时候，从秦始皇往前算秦国的皇帝，她倒是还听说过几个。 秦始皇的爹是秦庄襄王子楚，子楚为质子多年穷困潦倒许多人都知道要没有吕不伟他就不可能为王。 这个子楚的父亲就是当了一辈子太子的安国君秦孝文王赢柱。 那么赢柱的爹就是秦国历史上做王时间最长的秦昭襄王赢稷。 汤小小不敢相信的看着坐在她身边的唐子稷，这张熟悉的脸此时变的是如此陌生。 赢稷，秦国的国君，在位44年。 这个人就是唐子稷吗？ “唐子稷，你可知道现在秦国的国君是谁？” 汤小小强压住心里的震动。 “秦武王赢荡。” 唐子稷生硬的回答。 “赢荡就是你的哥哥，他天生好武。这样说来先王已訇，只是老奴偏居于如此荒野之地，听不到这些信息竟不知先王已经仙去了。” 荣婆婆叹息一声，“看慧贞给小主人你起名叫唐子稷便知，慧贞也不敢擅改小主人的名字。小主人你的名字就是后面那个尊字。慧贞在前面加个子字是希望小主人能长成一个仁孝君子。在前面贯一唐姓，万望小主人念她抚育之恩莫加责怪。” 这荣婆婆怎么为慧贞求起情来？ 汤小小诧异。 “慧贞是我的亲妹妹，所以为她向小主人求情，望小主人勿怪。” 荣婆婆的话给汤小小解了这个疑问。 秦武王是历史上死的最搞笑的一个王，在中学历史课上历史老师当个笑话讲过这个王，汤小小记得很清楚，历史老师是这样说的。 秦武王身高体壮，勇力超人，重武好战，常以斗力为乐与一个臣子比试举鼎砸碎脚骨当晚气绝而薨，而后是他的异母弟在燕国为人质的公子稷回国继位。 “当年火烧质子院的内幕到底如何？” 唐子稷稳了稳心神问荣婆婆。 既然事关他的身世，他就不得不问清楚。 “小主子年少，秦妃娘娘与夫人既是闺中蜜友自然是处处照顾着。在外为质处处受制于人，生死全系于别国国君的好恶上。那一日小主人得了天花，质子院虽然也有医女无奈条件有限，眼看小主人病重，老奴让玉儿半夜去找秦妃，宫墙深深如果不是幸得天佑幸秦妃宫中一贴身宫女奉旨外出，捎得信进去，秦妃连夜派了太医来质子院诊治，小主子才捡回一条命来。从那事后秦妃为了方便照顾小主子，就让玉儿训练了一只信鸽，如果有急事就飞鸽传书。谁知这滔天的大祸就从这信鸽开始。” 荣婆婆回忆到这里，全身发抖，泪流满面。 “那一天夜里，老奴记得特别清楚，是个深秋的季节一连多日不下雨，天很干老奴搂着我儿和小主子睡在里间，半夜老奴渴醒起来喝水，忽见老奴养的白猫一跃而起跳出窗子，惊的老奴手里的茶水掉到地上。这只白猫是老奴养的，老奴知道它最为胆小见不得一点动静。细细听了外面果然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老奴忙叫醒在外间值夜的慧贞，让她出去看看。谁知道慧贞出去没多久，老奴就听到院里一阵惨叫，然后就是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向这屋奔来，老奴心知事情不好。忙把熟睡的小主子推到床底把被单垂下来盖住，用小主子的龙毯把我儿包裹住抱在怀里。门被踢开了，一群黑衣人闯了进来……” 随着荣婆婆的讲述，二十多年前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又展现在面前…… 176章 那孩子竟然是他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找到秦国质子了。”一个黑衣人转头对另一个好像是头首的黑衣人说。 “带出去！” 黑衣人一声令下，荣婢的胳膊被一个黑衣人拉住，虽然她也会些功夫可在这些黑衣刺客面前根本不顶用，荣婢抱着儿子顺从的被黑衣人拉出屋去。 门被关上的瞬间，她瞟了一眼床下，小主人熟睡着浑然不觉这世间正发生的一切。 荣长？ 走出屋子，荣婢看见院子里站着十几个黑衣人，院子里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是些质子院的侍卫和婢女。 夜太黑，她没有看见里面有没有慧贞和玉儿。 “放开小主人。” 院门外冲进来一队侍卫，荣婢看见领头的正是自己的男人质子院侍卫长荣长。 身后跟着的是质子院的侍卫和婢女们，大家身上都挂了彩，可是没有一个人后退，因为大家知道他们都是秦国人，无论是燕国还是秦国，小主人在他们便在，小主人不在他们谁也不能活着。 “找死！” 为首的黑衣人冷冷说一声：“送他们上路。” 一阵无声的杀戮，杀人的和被杀的，都不多话，只是一阵刀剑相咬皮肉的声音让人闻之战栗。 忽然从屋顶飘落一个黑衣人，“巡防营官兵来了！” “烧！” 为首的黑衣人停止杀戮，一声令下黑衣人提起一桶桶的油，往房屋地面倒去。 那个为首的黑衣人接过手下从屋檐上摘下的灯笼，丢到了油水逃，轰院子里瞬间烧起大火。 质子院血水和着油水燃烧着，余下的那些侍卫婢女们有心反抗，也已经无力反抗了，个个成了血葫芦，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烧起。 “我的——” 荣婢一声惊呼，怀里一冷，怀里熟睡的儿子被为首的黑衣人劈手夺过扔到了火海逃。 荣婢下意识的想惊叫一声我的儿，忽又住了口变成了，“我的小主人！” 小儿只在睡梦中惊醒啼哭一声就被火海包围。 小主人！ 那些已经变成血葫芦的侍卫婢女们看到扔到火海里的小主人，一时之间全身的力气都泄了，扔了刀剑跪倒在地上一片，小主人没了，他们必死无疑！ 我的儿子，我小主的儿子啊，荣婢捂着嘴无力的瘫倒地上，心里悲痛地嘶喊着，我的儿，我的儿啊！ “大人，这——” 黑衣人看着为首的黑衣人。 “我们是秦妃的人，你们也不必觉得自家主子死的委屈。秦妃娘娘宫中搜出通秦叛燕的密函，信件来往皆出质子府。虽不知道是你们质子府何人所为，但宁可错杀不可所一人漏网，要怨就只能怨你们命不好跟错了主子。” “杀！” 黑衣人一声令下，又一轮屠杀开始。 一片血光中，荣婢看到大火烧着的屋旁窗外有一个人翻进屋去。 火光中一闪而过的那一张脸，是她最熟悉的，慧贞怪不得刚才她在院子里没看见她，原来是躲在了屋后边花丛中了。 “什么人！” 院门外传来一阵呼喝声。 巡防营的官兵到了。 撞开大门冲进院子来。 “失火了！救火啊！” 天高气燥质子院的大火烧着了旁边的民房，惊动了附近的百姓。 大人喊小孩子叫，质子院附近一片混乱。 “走！” 黑衣人见情况不妙，纷纷跳上屋从质子院后面的巷子逃走了。 等巡防营的官兵冲进后院，只看见一院子的尸体和烧的唐在倒塌的房屋，还有几个没被杀死的苟延残喘的侍卫婢女。 “我们被巡防营的人关押进了大牢，在以后一连三天的审讯中，老奴才知道我们质子院三百七十二个侍卫婢女只剩下十三个被关押在大牢里，其余的都死了。” “荣婆请受子稷一拜！” 唐子稷走过去，深深一礼头触地，“以子易命之恩子稷永不相忘！” 荣婆婆和荣长一见唐子稷施礼，忙趋前一步跪下向唐子稷还礼，“小主人不可如此，身份尊卑有别万不可行此大礼，实在折煞老奴了。” “难道真是秦妃要杀你们，听你所说她是子稷母亲的闺中蜜友，相扶在前不可能又杀之后快啊？” 汤小小见他们都坐定这才问出心中的疑问。 “夫人这个问题问的好，在之后三天的审讯中，老奴才得知，原来就在火烧质子院的那晚，秦后宫中也出了一件大事。当晚燕王后突然搜查了秦妃寝宫，搜出一封密函里面尽写燕国机密朝政，就连飞鸽传书的鸽子都被抓住。可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那信鸽一放飞就往质子院飞来。这摆明了就是秦妃与质子院秦国人所勾结，叛燕向秦的铁证。而且当晚黑衣人突然袭击了质子院就在秦妃寝宫刚搜出密函之后半个时辰。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秦妃为灭罪证杀人灭口。” “这还真是奇了，这鸽子怎么回事难道是被人训好的？还有这密函一定是假的。” 汤小小摇头。 “当时老奴也不明白，还是接下来的事让老奴有所顿悟。” 荣婆婆继续说：“毕竟事关后妃，燕王亲自主审，陪坐在燕王身边的除了燕王后就是僖妹。秦妃宠贯后宫燕王后想让秦妃死人人都能理解。可是僖妹也是秦国人，而且还是秦妃的姨表妹，当年陪秦妃随嫁燕国，此时也和秦妃一样身怀有孕。按理说她应该替秦妃说情，可是她在燕王身边说的那些话句句都是要置秦妃于死地的。尤其是关于那个信鸽的细节，让老奴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僖妹所为。” “僖妹是谁？” 汤小小总听这里提到僖妹。 这又是个被人，她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啊。 “就是现在燕国的僖嫔娘娘。太子异的生母。” 唐子稷解释到。 “怎么回事，僖嫔娘娘和秦妃是表姐妹，怎么一对姐妹都是燕王的老婆吗？” 汤小小这话问的有些粗鲁，荣婆婆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 “大国联姻和亲的公主或者郡主，王上怕她们孤单，都会陪嫁一个地位低些的同辈姐妹，出嫁后她为正妻，陪嫁的姐妹为滕妾。” 小主人如此细致地为夫人解答，荣婆婆有些意外，原来小主人夫妻如此情深。 “哦我明白了，这是僖妹在嫉妒报复自己的表姐，看来她很聪明借着燕王后的手收拾了秦妃了。” 汤小小的话让大家面面相觑，荣婆婆连连点头，“老奴想了许多年才想明白的事，小夫人一句话就说明白了，小夫人聪慧。” 汤小小心里暗乐，什么聪慧啊，她这是看的后宫古代电视剧看多了，看了甄嬛传的现代人哪个不明白这些后宫阴谋。 “僖妹为了自己一已之私，陷害秦妃。老奴当年还奇怪那只信鸽为何偏偏只往质子院飞，坐实了秦妃的罪名。在审讯的过程中老奴见了一个人，老奴才明白，果真是僖妹陷害了秦妃。” 荣婆婆继续说：“那就是玉儿，平日里信鸽是由玉儿来管理的。这会儿由玉儿出面来证实每天都是她从信鸽上取下秦妃的信件交给质子院总管，质子院总管已在火烧质子院的夜里被黑衣人杀死。死无对证一切只由玉儿说。就这样做实了秦妃的罪名。别人不知老奴却是知道的，玉儿她就是僖妃的异母妹妹。怪不得那一夜老奴一直没见过玉儿，原来她早就被僖妹安排在外面客栈，然后再以逃亡奴婢的名义让巡防营官兵抓住，这样就成了人证。只可惜当年的燕王对秦妃爱之切痛之深，一听秦妃背叛了他，大怒之下就下旨捉拿秦妃。” “秦妃就这样被燕王杀死了？” 汤小小不禁叹息。 自古皇家少恩义，这就是皇帝的爱情，他自己能三宫六院，却容不得自己的女人哪怕有一点点的背叛。 或者根本就没有背叛只是听到这两个字都不可以。 “秦妃不是燕王所杀，当时秦妃已身怀六甲即将临盆，听到此信一惊之下孩子早产，秦妃也由于又惊又伤心动了胎气，孩子生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孩子是生下来了，她却在产后出现血崩死了。” 荣婆婆叹息，“秦妃既死，秦妃宫中所有侍卫宫女全都以谋逆罪处死。我们这十三个人全被充为官奴，发配到边疆苦寒之地。一路上僖妹又派人多次刺杀我们，最后只有七个人活着来到发配地。在发配地我们七人只呆了三个月，僖妹还不放心又派人打通边境守官，把我们七人卖到赵国为奴，从此永远不可再回燕国。去掉她的后顾之忧。” “那个玉儿呢？” 汤小小问。 “发配的时候她并没和我们一起，老奴想定是被僖妹送走了。” “那个孩子？” 汤小小追问。 “你是说小主子，我想慧贞偷进屋里应该是抱着小主子，趁着外面百姓都起来救火的乱劲，从左边小门带着小主子跑走了吧。我家慧贞妹妹年轻时曾在燕国京中质子院后面小河边洗衣时认识了一位叫唐经天的商人，两人私定终身。慧贞还有了孩子，还是我让人送信给唐经天告诉他我妹妹有了孩子。让他前来迎娶妹妹。“小小问的是秦妃的那个孩子。”唐子稷说。秦妃为了他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的孩子，这让唐子稷心里太难受。“我们被叛流放的时候，听说秦妃死后燕王心生愧意把那孩子抱给燕王后养了。”姬哙，他竟是秦妃的儿子！自己母亲旧友的儿子，自己恩人之子！唐子稷看着汤小小，一时说不出话来。 177章 重审旧案的契机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唐子稷沉思了一下，燕王让他去齐国捉拿的人犯的名字就是僖玉儿，僖玉儿能捉拿到案，这是重审秦妃谋逆案和火烧质子院的契机。 到时他的身份也就大白天下了。 可是仅凭僖玉儿到案就能清雪如此大案的冤屈。 唐子稷可没那么天真。 现在的僖嫔娘娘最受燕王的宠爱。 在后宫之中炙手可热，连王后娘娘都要让她三分，当然燕王心里也有他的顾忌，若不是如此也不会立了两个太子，这种现象天下几十个大小国家也只有燕国有此现象，所以要重审旧案并没有那么容易。 还有他秦国王子的身份，在火烧质子院案中已经结案，燕王为了保护燕国不至于与秦国撕破脸，当初把火烧质子院案的主案犯定为已死的秦妃。 秦国公主杀死了自己的侄子，这样的结论当然让秦国人不服。 但是有人证物证燕国人把这个案子做这么死，秦国人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现在作为一个死人的唐子稷要想重新找回自己的身份，认祖归宗实在是一件难事。 僖玉儿就是一个重审旧案的契机，可怎么审，能审到什么程度，这不但关乎燕国王室的脸面，也关乎燕国和秦国两个大国的关系。 唐子稷知道燕王绝不可能轻易重审旧案。 他要想找回自己的身份，在这之前实在是难。 可是今天从荣婆婆处听到了姬哙的身世，他看到了重审旧案的光明。 姬哙他现在得到宝押到这个燕国太子的身上了。 现在姬哙与太子异两个人夺嫡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时候了。 燕王后无子养在她膝下的姬哙在名义上就是王室嫡子。 而燕王后在燕国身份尊贵，是燕国国都之女在朝堂上有外臣支持。 僖嫔娘娘毕竟是秦国人，根基不深母子只靠得燕王的偏爱和太子异宫中培植的特务组织黑鹰党。 他若想找回自己的身份，必须要依靠太子哙的支持。 唐子稷暗暗在心里盘算，如果一向不涉党争只为燕王服务的天策府若是站在了太子哙的一边，太子哙和太子异的夺嫡之战就会占尽先机。 干掉太子异，只有太子哙监国，到时候重审旧案的时机就到了。 这样才能还他真身，使姑姑秦妃冤案昭雪。 “荣侍卫，你们如何落户在这棉园村？” 唐子稷看向荣长。 “回世子殿下，” 荣长施礼，荣婆婆叫唐子稷小主人那是因为荣婆婆是世子的奶娘，从小叫习惯了。 而他是外侍向来原先跟着荣婆婆叫小主人，如今小主人都已经长大成人，当然得叫世子殿下了。 “为臣夫妻当年被卖入赵国后就分散了，臣妻被卖为婢，臣被卖入军中做使役。在军中认识棉园村一个朋友。后来臣屡历战功赎还了自由之身。臣那位朋友却战死了，临死时托付为臣返乡时去看望他老父。朋友的家就在这棉园村。臣来到这里才知道朋友家只有一个孤老父亲。臣也没有地方去就留在这里照顾老人拜老人为义父。义父亡后臣四处打探臣妻的去向。后来赎回臣妻夫妻二人就留在了这棉园村。臣也多次想返回燕国查找世子殿下的下落。可是臣无通关文碟无法返回燕国，臣也无脸还返秦国故乡，只在这里一天天老下来，幸得天佑今日得见世子殿下。臣虽死无憾了。” 男人就是男人，汤小小听荣长这番话干净利索。 比起荣婆婆的亲昵不同。 “爹娘听说劫道出了事？” 院外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休得大声，家里有客人。” 荣长喝斥一声。 转过头向唐子稷说：“世子殿下院外是犬子荣生。” “老身四十岁才得此子自是宠惯了些，小主人匆怪。” 荣婆婆忙解释道。 荣婆婆的儿子代自己死了，唐子稷原先问她现在有无子女，想着刚进屋那会见一个年轻妇女，荣婆婆唤她棉桃，正不知是媳妇还是女儿。 此时听了荣婆婆说屋外是他儿子，心下方安。 “见过爹娘。” 屋外的年轻人走得屋来。 方脸浓眉一脸憨厚，汤小小看那长相极像荣侍卫。 “我儿快来拜见客人。” 荣长吩咐儿子。 “两位少爷好！” 爹没说客人是什么身份，荣生看见客人是两位年轻的公子，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可看爹娘表情又甚是敬重。 所以荣生就深施了个礼，喊声少爷。 “起来吧，不必拘礼。” 唐子稷伸手扶起荣生。 “你叫什么名字？” “荣生。” 唐子稷点头并不说话。 世子殿下身份机密，越少一个人知道就越安全。 纵是亲生子也不会说知。 荣侍卫这样的做法让唐子稷深感欣慰。 “荣生这两位少爷是爹娘以前的主人。你自当尽心。” “儿谨遵爹娘教诲。” 荣生又施礼，这才解了心中疑惑。 这两位少爷和他一般年纪，爹娘却甚是恭敬，前些年娘曾对他提起过以前的主子，说是位很仁慈的夫人，曾经救过姥姥的命。 原来今天来的竟是那位夫人的两位公子。 怪不得爹娘如此做陪着。 “爹娘且请陪客人做着，容孩儿去杀鸡宰羊款待客人。” 荣生心实，觉得既是娘的救命恩人之子到了，家里就是再穷，也自当倾力款待。 “我儿说的是，去吧。” 荣婆婆觉得儿子真是想的周到。 汤小小扫了一眼屋内，这个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想来一只鸡一只羊就该是这个家所有的家当了。 而且逢这灾年全村都吃不上饭。 也只有荣侍卫这个村长家里还有羊了。 汤小小刚想说不用。 荣生已经转身走出屋门。 看着荣生走出的背影，汤小小刚想说什么，院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师兄，小兄弟，你们两个到得村长家就不出来了，想必有什么好吃的瞒着我偷着吃了？” 院门突然被打开了，走在前面的是四个内侍，后面慢悠悠踱步进来的正是姬哙。 这个娘泡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了摆排场。 汤小小看着走在前面的四个内侍，手里全都捧着各样的东西，一个托盘上放着毯子毛巾，一个放着各样餐具茶具，另一个捧着各样点心吃食。 最搞笑的是最后进来那个居然搬着一个木制椅子。 ------梵梵----晚上八点，十点还有两更 178章 棉园村招工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燕国太子姬哙，就是秦妃遗子，如今的燕王后养子。”唐子稷低声说了这句话。 荣侍卫夫妻互相看了一眼。 一行五人走进屋来，内侍放下椅子，早有另一个内侍把一张毯子铺上去。 姬哙坐下，然后看内侍把杯具茶点摆放好，伸手捏了一块桂花软糕放进嘴边咬了一口，然后一边细细看着手中那块桂花软糕，一边声音软软地说：“还不从实招来，你们瞒着我做了什么？” “快大哥就是鼻子灵，哪里有好吃的都瞒不过你。我们先不说你倒是猜猜有什么好吃的？” 汤小小打趣他，这个姬哙这个爱吃的毛病简直和她有得一比。 见了好吃的什么排场也不要了。 “让我猜猜，小兄弟你真是顽皮。那我就来猜猜吧。” 姬哙抽了抽鼻子，“这香味带着股子焦糊味，又有一些糖香，像是烧了什么里面带粉的果实。” 有吗？ 糊味？ 糖香？ 带粉的果实？ 汤小小四下看了一眼，这屋子里除了墙上挂着的一些用具，哪里有什么吃食。 这村子里的人都饿得吃树皮了，快大哥这一次可说错了。 “快大哥你说错了吧，没什么吃的啊？” 汤小小笑看着姬哙。 “不可能，我这天下第一的鼻子，什么吃的东西也瞒不过我。这东西就在这屋里。” 姬哙又抽了抽鼻子，下了这东西就在这屋里的定论。 “有吗？这屋里有什么吃的东西吗？我怎么没有看见？” 汤小小再打量了一下，除了屋里墙角那个放着茶壶的暗火炉子，哪里有什么可吃的东西。 “我想公子说的可能是老奴放在暗炉里的红薯吧，刚才光顾着说话，倒把这事给忘了。想来该烧得糊了。” 荣婆婆闻了闻，屋子里果然有一股淡淡的焦糊味，燕太子若不说，她倒把这事给忘了。 刚才小孙子饿得哭，她把家里仅有的两个小红薯放到炉灰里捂一捂，想烤熟了喂小孙子。 世子殿下一来说着往事倒把这事给忘了。 “烤红薯是什么美食？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位婆婆快拿来些让我尝尝。” 姬哙平生最见不得的事就是遇到他没吃过的东西。 看着燕太子这般猴急，荣婆婆不禁笑了。 算起来这位燕太子是秦妃的儿子，应该是世子殿下的表弟。 秦妃是秦国的公主又是世子殿下的姑母也是恩人，别说要吃几个红薯就是要吃她的肉，荣婆婆也是肯的。 “少爷且等，老奴这就去取来。” 荣婆婆忙站起去地炉边取红薯。 “你看你这馋样子，人家这可是给小孙子留的吃食。你若吃了须得给人家小孙子留下点什么才对吧。” 汤小小打趣姬哙。 “那是自然，这还用说。赐糕点一盒。” 听了姬哙的话，汤小小再也绷不住扑地笑了。 快大哥真是有意思，不管到什么地方，这太子殿下的排场是绝对得摆的。 早有内侍把一盒精美的糕点放到桌子上。 荣婆婆从炉灰里已经扒出两个细长的红薯来，知道燕太子是贵客，荣婆婆自是不会直接递给姬哙啃。 荣婆婆把红薯放到地上磕几下，敲掉上面的灰皮，摔出一道缝隙来，然后用双手一掰开，冒出一股热气，露出里面黄熥熥的红薯肉来。 荣婆婆把干净的红薯肉放到一个白瓷盘里端过来放到姬哙面前的小桌子上。 “这东西闻起来香，” 姬哙端起小瓷盘闻了一下，早有内侍用一根银针试了毒性，然后又把一个小勺和一个小刀放到盘子里。 姬哙用小刀切了一小块，用小勺舀起放到嘴里细细品了一下，“吃起甜。” “这东西闻起来香，吃起来甜，吃到肚里作了难。” 汤小小忍住笑接了姬哙的话说。 “为什么吃到肚里作了难啊？” 姬哙柔媚地看着汤小小，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因为是耗子药，汤小小在心里说。 但嘴里说出的却是，“因为得拉啊！” 扑！ 姬哙嘴里的红薯喷了出去。 小兄弟这是什么话，他正吃着东西呢，他却说什么拉不拉的。 脏不脏啊！ “小小——” 唐子稷责备地看着小小，自己却没绷住笑了起来。 “你可真是个人才！” “这也怪不得我啊，谁让快大哥说什么闻着香吃着甜那样的话，在我们家乡这句话后面接的就是吃到肚里作了难啊。” “为什么，既然是大家都知道的话，就一定不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唐子稷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耗子药！” 汤小小打算做个听话的乖宝宝，有人问她当然要回答啊。 又不是她要说的，这可怪不得她。 “耗子药是什么东西？” 这一次的好奇宝宝是姬哙。 这个小兄弟总是能语出惊人。 他的那个家乡竟是这般有趣，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小兄弟带他去他家乡看看。 “就是毒老鼠的药啊，快大哥是高手，你应该知道的。你们王宫里就没老鼠吗？都是怎么治的呢？” 姬哙看着汤小小不说话了，大家都看着汤小小。 为什么看着她，她有说错什么话吗？ 汤小小突然意识到，晕，她这次真说错话了。 她刚才好像说到王宫，唉，姬哙可是微服私访。 她和唐子稷知道荣婆婆夫妻不是外人，可是姬哙不知道啊，怎么办？ “他们是我母亲的两位故人，这次见着我，是要跟着我回去的。” 唐子稷说这句话是为了打消姬哙的顾忌。 一听师兄说是故人，而且还会跟着他们走。 这样便不会走漏他的身份。 姬哙笑了。 “如此甚好，既是师兄故人，那为弟更得赏了。” 姬哙吩咐身后内侍赏荣婆婆十两银子。 “公子如此厚爱老奴——” 荣婆婆哪里敢轻易接受姬哙的赏赐，看了唐子稷一眼，看到自家主子点头，便欣然接了赏给姬哙跪下磕了个头，“老奴谢过公子厚爱。公子之恩义深重，如有差遣定尽全力。” 荣婆婆这样说是明里是谢着姬哙的赏赐，暗地里谢着的却是秦妃之恩。 “爹娘菜来了！” 随着院外传来荣生的声音，院门一开荣生和三个村民走了进来，他们手里都端了一个大盆。 走进屋来荣生才看见姬哙等人略微诧异了一下。 “又新来了客人，菜倒是够吃，只怕饼是少了些。” 荣生把手里的盆子放到桌子上，掀开盖是一盆野蘑菇炖小鸡。 地锅柴禾做出的香气扑鼻。 一个年纪大些的村民把手里的盆也放到桌子上，打开盖，是一盆羊头羊骨羊肚杂烩汤，上面洒了绿绿的小野葱。 想来这应该是哪个村民在家里小盆里自己栽种的，不然四野干枯哪里会有青菜。 年纪小些的村民把最后一个盆子放到桌上，是一盆手抓羊肉羊排。 最后放上去的是一个小篮子，拿去盖着着笼布，是一篮子里白面烙饼。 在这样的荒年人连树皮都吃了，荣生还能弄来一些白面去烙饼，怕是麦种了。 “客人只有我们三个，却弄了这么多的菜，这般盛情如此了得。” 姬哙欣喜地看着这些饭菜，御厨们做的那些精致的饭菜他是吃得多了，早就吃得厌了。 如今见得着这样乡村风味的农家菜，对他这样一个吃货来说自是欢喜的狠。 “这四位不也是客人吗？” 荣生奇怪地指了一下姬哙身后的四位内侍。 “他们哪里是客人，他们只是些奴才。” 姬哙哈哈地笑了。 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错误。 只因他自幼长在深宫，那些宫女侍卫根本算不得是人，只是奴才。 所以他才会说客人只有三个，而把他身后的四个内侍排除掉了。 这时听荣生这样说，很自然指出荣生的错误，却浑然不觉自己有什么错。 这些大人老爷们都是如此，把他们这些升斗小民的命全然不看在眼里，所以那些贪官污吏才会在这大灾之年贪污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 一时之间那些村人的脸有些僵硬，屋子里的气氛尴尬起来。 姬哙却浑然不觉有异，示意他身后的内侍拿着银簪子把盆里的饭菜试毒。 “快大哥这饭菜里不会有毒的。” 汤小小终是看不过。 “如此大灾之年，村民连树皮都吃了。有这般的好饭菜他们怎么舍得下毒。你若不吃，给他们吃他们会很感激你的。” 唐子稷并不说话，但神情显然是支持汤小小的。 姬哙先前注意力全在这些吃食上，这会经汤小小一提醒，才觉得自己让内侍试毒的动作有些太过了。 他刚才从村里一路走过来，也看见那些村民在家门口捣碎树皮。 “各赏十两银子。” 太子就是太子，到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居高临下的处理问题。 汤小小见那些村民接了银子，脸上的神情变得欣喜，都向荣侍卫告辞了出去。 知道这十两银子对普通村民来说，那可是一笔巨款。 有了这些钱自不会把姬哙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荣生可能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弄来的饭菜，会让客人当面检查试毒，人本身又憨实，脸上的神情一时缓不下来，但看爹娘神情全然并不在意，只得忍下这口气，道一声别进里屋去看妻儿了。 “公子请！” 荣婆婆夫妻原是在秦王宫里服侍的，自然明白尊卑有别，知道姬哙是燕国太子，这样的做法再自然不过。 只是身边的村人野老从不曾见识过这些，何况又缝大灾之年，所以会生气。 但想来拿了燕太子的赏钱自会高兴了。 只是自己这个儿子是个倔货，又自小生活在乡间的，不识个大府的规矩，才会这样表情，以后要跟着世子殿下谋大事，这些规矩得教教了。 “请！” 汤小小几人坐定，自然是荣婆婆夫妻坐在下首。 四个内侍服侍在旁。 汤小小虽然心里对姬哙这般把人分作三六九等的做法有些不快，可也知道春秋战国是个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的阶段，不管是奴隶社会还是封建社会都是阶级社会。 这人生下来就不一样。 她在这里呆得时间久了，慢慢学会用这里人的思维思考问题。 想来如果这时她若说让这四位内侍坐下和他们一起吃饭，这四位内侍会吓的立马趴在地上磕头，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汤小小咬了一口烙饼，问荣婆婆，“为什么这附近只这一个村子种棉花呢？汤小小是好奇这个问题。同时也觉得他们谈论的那个话题太过沉重。“也没人知道到底是老辈子里的哪个人发现了棉花这种东西。老奴一来到这个村子就看到村子里的人都种棉花了。因为这村子偏远，这方圆几十里也没有大奴隶主，大家都是平民。只是人多地少实在不能生活下去。此地土质不宜种麻，穷人们又没钱买麻布穿。所以这村子发现棉花后大家就都种棉花了。因不知如何织布，就用织麻的机子织棉布。这棉布比麻布要硬的多，穿起来没有麻布舒服，但要比麻布耐磨些。大家都是穷人在地里劳作耐磨的棉布大家还是很喜欢的。而且冬天的时候穷人家没有毛皮衣裳穿，就把棉花缝进衣裳里倒也保暖。”“原来是这样，在我们家乡棉布是大家经常穿的布，倒是麻布已不再穿了。可是我们所穿的棉布都是相当柔软的，怎么到了棉园村就这样硬呢？“汤小小不能理解这个问题。“想来可能公子的家乡有更先进的织棉技术。”荣婆婆点头，“老奴来到棉园村后，也曾听说村里以前有个老婆婆她织的棉布就比较柔软，只是她死的早了，也没有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我想带几个织棉种棉的高手到燕国去，荣婆婆你看如何？”“公子这个想法好是好，只是村民都是自小在棉园村长大的，最远的也就到过枣树镇。若说离开赵国到燕国去。平日他们就是穷死也不会愿意自家的亲人离开的。只是遇到这样的灾年，我想如果公子能出一些钱，为了剩下的家人活下去，会有人愿意跟着去的。”荣婆婆的话听得汤小小直点头，“你们两位带头去，想来村里人也会放心些的。”“这的确是的。 老奴一家全随了公子去燕国，村民信着老奴全家，自是会更放心些。”“那这事就交给你办了，五个织棉的，五个种棉的，一共带十个人就行了。一人给十两银子。”“这么多钱死都肯了。只当个奴隶比在这里等死强些自是肯的。”“不是奴隶，这是给他们家里人的安家费。这些人依然是自由之身。到了燕国在我厂子里工作，一个月每个人还会有一两工钱。等到教会了我那些工人织法种法，他们想回来我自会安排他们回来。”汤小小的话让荣婆婆大为吃惊，“天下竟有如此好事，那不要我说，村人们知道这样的条件一定会抢破头的。” 179章 一村人的性命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说着话吃着饭，这顿饭吃得尽欢只吃得半个多时辰方罢。吃好饭，荣婆婆叫一声，“棉桃出来收拾一下。” 里屋的门帘掀开了，原先那个抱孩子的青年妇女走了出来，棉桃的身后跟着荣生。 汤小小想这棉桃看样就是荣生的妻子了，那个小孩子就是荣生的孩子。 这一家子偏居在这荒村，虽然清苦倒也全家安乐，只怕从今往后跟了唐子稷，前面那条路就再也没有安稳了。 “这帘子上绣的棉花是荣婆婆你绣的还是棉桃绣的？” 汤小小端了杯茶踱过来看帘子上的绣花。 “棉桃绣的，她手巧，也是这村里纺棉线最好的。” 荣婆婆有些自豪的样子夸自家儿媳妇，“父亲是个老秀才，荣生幼时跟着他爹启蒙，这棉桃也是识得几个字的。” 哦，汤小小点头，听荣婆婆这话，棉桃和荣生这对小夫妻还是青梅竹马呢。 “村长？” 院外传来一阵村民的叫声，声音怯怯的。 “是老贵叔吗？快进来吧。” 荣长看了一眼唐子稷，从主子的眼神里获得允许就让村人快些进来。 “讨饶了。” 随着这句话一行六七个村人走了进来。 蓬头垢面、破衣烂衫，进得屋来在这群衣衫亮丽的客人面前显然拘谨的很，都眼巴巴紧张地看着荣长。 “有话就说吧。” “是这样的，村长。” 一个年约六十的老头开口了，“村里人看见槐树他们几个只给客人送些饭，便得了那些个好处。村里人是想――” 老头可能也觉得自己开口说这些话是没道理的，所以脸一时红了说不出口了。 “这不是胡闹吗？” 荣长有些生气了。 村里大灾，大家伙的日子不好过他是知道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怎么能对远道而来的客人有所图谋呢。 “老人家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如果能帮的我们一定会帮的。” 汤小小挡住荣长，让老人继续说下去。 “少爷真是个好心的，好人有好报。” 老头倒是个会说话的，也是个会看眼色的，忙对汤小小露出巴结的笑容，“我们棉园村二百多口人，今年大旱，秋庄稼全死了。想必客人也都看到了，就是附近的野菜树皮也扒了吃了。家家所剩余粮也就是种子了。这还不算，一月后还得交上官粮，眼看着全村人就活不下去了。我们是些愚昧村民，想着大爷们都是些贵客，见多识广，总是比村人有些办法。大爷们就行行好，帮我们想个活下去的办法吧。” 姬哙皱眉，“天灾如此，办法是赵国官府该想的，我们只是路过的商人，能有什么办法替你们想？” 村人破烂的衣裳和全身散发出来的酸味让姬哙捂住鼻子，脸上现出厌烦的神情。 “除了棉园村，这附近受灾村庄还有多少？” 唐子稷脸上现出往日所没有的庄重神情。 “数百年不遇大灾，赵国两郡一旱一涝，我们代郡旱灾，十八个镇里我们枣树镇旱情最重。枣树镇五个村子我们棉园村灾难最重。” 荣长接了话，禁不住长叹一声，他要跟着世子殿下走了，可是这全村的人二百多口子，那可都是命啊。 “这样只要解决棉园村的问题，这次大灾就不会死人是不是？” 汤小小问老人。 “别的村子总还能撑过三五个月，我们村子是最多也就只能撑一个月就得死人了。” 老人的话随来的村人附合着，“是的，我家还有半袋麦种，吃完全家就只能等死了。” “出了这么大的灾，官粮想必会先免了去的。只是棉园村偏远，消息可能还在路上没有传达到这里。我们正好有事要到代郡守府办理，到时会把村里的情况给代郡郡守反应一下的。” 唐子稷看了汤小小一眼，“只是不知这代郡的郡守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家又一片沉默，普通百姓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村长了，连镇长也没有见过，哪里知道郡守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全村二百多口人，一共有多少个家庭？” 汤小小若有所思。 “十三个家庭，乡村宗族观念深，都是一大户住在一起并不分家的。” 荣长解释。 “那就好办了，荣婆婆你选人的时候，一家选一个，一共选十三个。一个人十两银子，你看可好。” 汤小小一听村里是十三家，就决定把原来想的十个人改成十三个人。 荣婆婆听的明白，夫人这个方法想得好。 一家选一人也就是一家就得十两银子。 “少爷要办一个棉纺厂，如今各家选一个人，由村长领着去燕国做工。一人十两银子。依然是自由之身，做工期间一月工钱给一两银子。一年后教会厂里其他人纺棉织棉技术，如果到时想回来少爷自会派人送回来。你们听明白了吗？” 老头子毕竟经见的事多，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这是天大的好事，激动的嘴都哆嗦了，“一家十两银子，枣树镇粮价一斤10文钱，十两银子就能买1000斤粮食，若是全村都一起去远些的地方买，而且都买杂粮，那就能买三四千斤粮食。” 老头子的话才说到这里，村人再笨也听明白了，扑通全跪在地上冲小小磕头，“多谢少爷救命之恩，少爷的大恩大德棉园村永不相忘。” “你们先回去吧，这事明天一早来找荣婆婆。” 汤小小挥手让村人们离去。 村人高兴，汤小小心里也高兴。 她花那么大的本钱办一个厂子，虽说裁缝刘的技术她是信的过的，可是裁缝刘再有本事也只是一个人，何况他自己也说过并没有做过棉布的。 只是看古书上写过纺棉织布的步骤。 如今一下子雇佣了十几个纺棉织棉高手，回去之后棉纺厂的生意就不用担心了。 村人自是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带这十几个人去齐国，实在是太麻烦了。” 姬哙往椅子后背上一躺，“都是没出过远门的村人，再说时间长了，他们――” 姬哙的话没有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汤小小一眼。 汤小小自然是明白姬哙这意思，是说怕村人和他们一起呆的时候长了，他们一行人有很多事就不方便做了。 “村长，你领着这十三个村人在家里多练习纺棉织棉技术，把各种工具都修好带齐。我们先去齐国办点事，回来的时候会派人通知你，到时你带人去代郡城找我们，那时再一起回燕国。这样也省了你们在齐赵之间奔波的苦。” “这样也好，只是家里有我就行了。让老婆子跟着你们先走吧，她医馆出身，在少爷你们身边服侍着，我也心安些。” “嗯，这样也好。” 汤小小看了唐子稷一眼，又想荣长家里还有儿媳妇棉桃收拾家务，她们带走荣婆婆也好，有许多事还得要荣婆婆这个老人教导唐子稷才好。 几个人又说了会子话，就告辞回去休息不提。 荣长一家送走客人，让儿子媳妇收拾东西，荣长和荣婆婆夫妻自去内屋商量事情去了。 一路上唐子稷一直皱着眉似在沉思着什么，回到土地庙，汤小小发现所有的人都已经吃好饭喂好马休息去了，只有司徒天青坐在院子里一块大石头上喝他的女儿红酒。 “木头，你怎么还没睡？” 司徒天青看了汤小小一眼，又看了一眼亮着灯的西屋，并不说话转身向大殿走去。 这块木头，分明是担心着他们才会在院子里等着，却偏又不肯说句暖心的话，汤小小笑了。 “这块死木头，真无趣。” 姬哙抬起手吹了一下，“他既然给你选了西屋，想来东屋就是我的了。” 说完向亮着灯的东屋走去。 姬哙才走两步，东屋的门开了，两个内侍走出来站在门边，从这里望进去东屋从上到下一片华丽，这个娘泡说的真对，东屋真是他的，而且他的那些个内侍早就按他的喜好布置过了。 “子稷――” “没事，你也去睡吧。” 唐子稷冲汤小小点点头，转身向大殿走去。 姬哙是燕国太子，司徒天青把他安排在大一些的东屋是为着尊重，小小是个女孩子，司徒天青把她安排在西屋单间是为了照顾她。 这样三间屋子只剩下大殿了，司徒天青住在那里，一定也把他安排到了那里。 如此看来司徒天青这人别看不多话，可是心里有数着呢。 怪不得姬哙如此处心积虑地拉拢他，大费周章地为他平反冤情。 有马帮的相助，姬哙的太嫡之路就会顺利许多。 现在他们三个人的目标好像一致了。 看着唐子稷的背影，汤小小知道今夜注定他要无眠了。 唐子稷竟然是秦国质子！ 唐子稷竟然是秦国下一任国君！ 这一夜，她也得无眠了。 阳光，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地上，汤小小在一阵鸟鸣声中睁开眼睛，天亮了，昨晚她胡思乱想了许多事，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了，洗脸刷牙吧。两位少爷在外面等你吃早饭呢。” 绿萝端着洗脸水走进来。 汤小小接过毛巾放到热水里，然后捂在脸上，一阵舒服，突然回过神来，“你说什么，绿萝，两位少爷，那缺了谁？” 180章 挖井抗旱种麦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司徒天青。”“木头还没起，不可能啊？”汤小小洗好脸，一边刷牙一边说。 司徒天青可是从不睡懒觉的。 三个人里面最不可能起晚的就是他了。 “他走了。” “走了，去哪了？” 汤小小扑把嘴里的水吐出来，几下收拾好，抬头问绿萝，“木头去哪了？” “奴婢不知道，他给你留了封信。” 绿萝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汤小小，汤小小手还有些湿，一沾到罗上立马坏掉了，烦死人了，这种罗纸质量太差了，等回到燕国她一定要造一些纸出来，烦死人了。 汤小小前些日子跟着扶桑学认繁体字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幸好木头写的字也不多：有事外出一天既归，落款木头。 汤小小一看乐了，这个司徒天青倒是有趣的紧，知道她喜欢叫他木头，给她的信都落着木头的款，真是可爱的很。 “天明和天黑都跟着去了吗？” “是的，信是天黑送过来的，那会才五更天我刚起。” 汤小小点点头，想来这时候司徒天青突然离开，一定是得到桃枝兄妹的消息了。 只要能找到桃枝兄妹，得到他义父留下的那封密函，再有这两个人证，他的冤案便可昭雪了。 绿萝给汤小小穿上一件湖兰色长衫，戴了同色的软帽，初冬了早上天有些冷，绿萝又把狐氅给汤小小披上。 汤小小走出屋子，一眼就看见院子里木桌旁边坐着的两个人。 “今早喝百合红枣粥，我带的厨子煮的，小兄弟一定会喜欢喝的。” 姬哙坐在软垫椅子上，拿着瓷勺吹着粥。 “司徒天青呢？” 姬哙喝了一口粥问，他一早起来就不见了司徒天青那家伙，还以为那家伙在哪躲着，可后来看司徒天青身边那两个小跟班也不见了，就知道他一定有事外出了。 这家伙走也不给人说一声，真是没有一点礼貌。 姬哙知道司徒天青去哪了，不给谁说也会给汤小小说一声，故才有此问。 “木头有事外出了，要明天方能回来，今天我们走不掉了，要留在这里等他。” 汤小小说完坐下。 看到桌子是雕花的上面铺着讲究的桌布，就知道这又是姬哙的杰作。 反正只要跟着这位燕太子，走到哪都不受罪的。 这一路上也多亏了他的那辆五星给宾馆一样的马车，她也没受什么颠婆之苦。 汤小小坐下，早有内侍端了一碗粥给她，桌上描金托盘里还有几碗各样的小菜。 唐子稷和姬哙慢慢喝粥，这一切在这两位公子爷的眼里都是正常的，只怕还觉得寒酸了去。 可汤小小享受着这一切，再想想外面一路走来这战国百姓们过的日子。 唉，这人啊还真是没有享不了的福，也没有受不了的罪啊。 三人才吃了粥，荣长就领着村人进来求见，说是村人听说了一家给十两银子的消息，都要来谢恩。 他也挡不下，这不一家来了几个当家的，几十人走进来，把个土地庙吵的热闹起来。 道了谢，又说了会闲话。 村人才又说到他们眼前的困境，有了钱不愁今年了，可是这要是不种下麦子，明年也是个愁啊。 “为什么种不下麦子？抗旱种不就行了。” 汤小小不能理解，天旱浇水抗旱种麦子不就行了吗？ 二十一世纪农民这样的事做多了。 “天旱的太狠了，沟里河里的水都干了，到哪里去弄水抗旱种麦子啊？” 一个婆婆说。 “井呢，用井水啊？” 汤小小记得很清楚，她们盛世百货公司旗下的农场，地里打了深水井，几米架一个喷头，经常浇灌庄稼。 “我们村只有一口老井，全村人都吃里面的水，哪里能用它来浇地呢？” 昨晚那个老头说。 “带我去看看。” 汤小小要去看井，唐子稷和姬哙没事做，当然也要跟着去看热闹。 本来说好今天一早就赶路的，可是天没亮司徒天青那家伙就走了。 这还要等他一天，反正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热闹也不错。 村里人领路，不多会就来到村南头的老井边，老井真是老井，汤小小走过去看时，一块不知多少年的大青石板盖住半个井口，上面支一个木架，木架上有绞绳，正有村人在打水吃。 “天旱的很，原先村里也有几个井，这会都干了，只还有这一口老井有水。” 旁边的村人介绍。 汤小小走过去伸头往井里一看，井水面有两人高深，看这样子也没有下降太很，村里的井怎么就没水了呢。 “拿一块大石头来，在上面捆上绳子扔到井里。” 听着汤小小的话，村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何意思。 “少爷让做还不快做。” 荣长训斥村人。 早有村人中年轻力大的走过去搬过一块大石头来。 “十几斤重的就行了，这个太大了。” 汤小小看着村人实城，让他们换一块小的来。 村人又搬来一块二十几斤重的大石，照着汤小小说的捆上绳子丢到井里，然后汤小小又让村人把石头拉上来。 汤小小让村人把拉上的绳子拉直在地上，她用脚步了步，一共是十三大步，她一米六几的个子，一步约为一米，从石头到绳子湿的那个印迹大约是十三米。 这说明井水深还有十三米，又步步水面到井口的距离有四米多的样子。 这样看来，村里的那些没水的井想来挖的都是浅水井也不过是五六米，或者六七米的样子。 所以才会没水。 “村里有懂挖井的人吗？” “有。” “好，叫那人来，带我去地里看看。棉园村的地都在哪里？” “北边有山，东边是河滩，西边是山坡子地大多都是一亩半亩的，平时只种一些棉花，只有南面有大片的田地。” “好，那就到南边去。” 村人们自去找那个会打井的人，汤小小他们向南地走去。 “小兄弟，你真是聪明，怎么就能想起用石头测井水高度这个法来。刚一开始，我还真没弄明白你想做什么？” 姬哙久居宫中，就是偶尔外出哪里见过这么有趣的事。 一路紧跟着汤小小，不停地问这问那。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汤小小懒得理他，只有唐子稷一路走来，一直一脸沉思的样子，偶尔抬头看看远方干焦的土地，平日里他和汤小小在一起时，他也是个话多的，但今日反倒沉默了。 汤小小想看来昨晚的事还在他心里憋着。 当然这事放谁身上都不是一时半会能消化得了的。 一个平凡的商人之子，一夜之间变身成秦国的王世子，谁又能坦然不惊呢！ 一走出村子，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无垠的焦土，汤小小看棉园村这片南地少说也有一千多亩。 “我们棉园村地少，都是先辈子留下的。有的人家一人一亩半亩的，一大家子也就十几亩地。也有人家多些的，一家有几十亩，只是我们棉园村十年九旱的，地里收的少。一年倒有半年是靠糠菜过活的。” 荣长介绍。 汤小小走过去伸手捏一些泥土捻开，土里还是有一些水份的，只是不能出苗。 再站到高处四处看看，发现东边低一些，想到村人说那边是河坡子地，果然再往东是一条干涸的小河。 “会挖井的三叔来了。” 村人叫起来。 一会有村人拉着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走了过来。 “你会挖井？” 汤小小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黑瘦的汉子。 汉子点头。 “那你可会选址？” “师父说过低潮草盛的地方适宜挖井。” 低潮草盛，汤小小笑笑，这会子地皮子都干成这样了，潮和草都指不上了，那只能找低些的地方了。 靠近河滩的地方是低些，汤小目测了一下这片地。 指着三个地方说：“在这三个地方各挖一口深水井。要挖十米深方可见水。挖成这三口井你看要多少时间。” “我们村人一起动手，到午时差不多能完成。” “三叔你就领着人照着少爷说的挖吧。” 荣长交代下去，自有年轻力壮的村人拿筐的、拿铲子的、拿绳子的围着三叔商量挖井的事了。 “村长，你找一些人，照着井的方向，在这地里挖出几条引水沟来，不必太深，顺畅就行。” “我明白了，小兄弟，你是要把井水直接用辘轳打上来然后用这些水沟把水再引到地里去。“你说对了，然后把这些水沟旁边再泼上一些水用土掩埋住，然后再种麦子。现在天冷了太阳也不太毒，只要出了苗，耐过这个月天一下雪就成功了。”“小兄弟你太厉害了，不但会做生意，这些稼穑的事也懂。真是国之栋梁也。”汤小小白了姬哙一眼，这个娘泡一张嘴就是国啊江山啊社稷啊，惟恐人家不知道他的身份似的。倒是唐子稷并没说什么，只在她看他的时候，投给她一个赞许的目光。“你带我们到那边河床看看。”汤小小让荣长领着她们又走了二里地，到河滩边去看看。河滩上一块块突出的干泥片片，河不大，河滩倒大的厉害，约有几十亩地那么多。“平时这河有水吗？”“听村里人说这河只干过两次，一次是十年前，一次是这一回。平时都是有水的，只不过有时水大些有时水小些。”荣长答。不知夫人要看到河床做什么。“为什么不在这里种些什么呢？” 181章 真送了礼物吗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这能种什么，河滩子地咸性大，有时就是种了怕水大了又淹了，种了也不能收获。” 旁边的村人说。 “咸性大有咸性大的好处，村长你们可以把这河滩按户一家分一块，然后让大家把它挖成池塘，这样涝年可以排水旱年还能存些水，平常年份就在塘里种上莲藕养些鱼。塘边上咸性土地适合种红薯和棉花，你们就在下面种红薯中间套种棉花，不能种地的地方种些刺槐和桑树。还有你们在西边山坡子地种的那些棉花，棉花下面可以套种一些生长期短的青菜，比如说小青菜之类的。” “少爷真能人也，哪里都能看出钱来。只是村人愚钝看不到这些。多谢少爷指点。” 村人们高兴起来，一个老者冲着汤小小深施一礼，“能者多劳，我们村还有一事想请少爷一并解决了吧。” “还有何事？” 荣长皱眉，这些村人真是得寸进尺了。 “我们村贫穷，牲畜少些，还有的人家男劳力都去服徭役了家里只有些妇女，如果按人口分河滩那些人家就是给了也挖不出来。再说还有工具，有的人家只有几把锄头，有的人家连把铁镢头也没有。怎么个做活啊。” 老人说的这些问题汤小小以前倒是没有想过，在现代社会都用大机械耕种了，她哪里会想到这些问题。 如今这老人说了，她方才想起来好像在中学历史课本里学过商鞅变法，在那一课学了铁器牛耕在春秋战国开始出现。 算来赵国是个小国，棉园村又较为偏僻，想来铁家具少是很正常的。 “那你们这里有犁子没有？” “只有三家富户家里有，因为他们家有牛。” “那你们往年都是怎么种庄稼的？” 汤小小奇怪没有牛和犁子这些村人往年都是怎么种地的呢？ “用人拿着锄头镢头挖。” 我的妈呀，汤小小听地目瞪口呆。 “这有什么问题？” 唐子稷看向汤小小，“许多农庄里也是使用奴隶用这些铁工具挖地播种的。” “用人挖地播种那得多少时间才能挖完啊，岂不把人累死。” 汤小小想着这种挖法还不得一个多月才能种好地。 “累什么，那些奴隶生来就是做活的，他们不做活难道还能白吃饭啊。” 姬哙接的这句话让汤小小心里一阵反感。 自从到了棉园村她才发现，这个燕国太子远不是她所想像的那种样子。 这也难道，这是战国，他生而为王子有这种想法自然也不奇怪。 可她听了就是心里不舒服。 “那在你看来奴隶就不是人了，奴隶就不该休息会，不该吃饱饭，不该娶妻生子了？” “小兄弟此话差也，奴隶本就是一件工具，岂能用人的思想来考虑他们。” 汤小小白了姬哙一眼，姬哙还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 “如果我们交不上官粮，到时官家就会让我们每一家拿出一个人来卖为官奴顶粮食税，一旦沦为奴隶那便是连猪狗都不如了。” 村人中一位大娘揭起衣角擦了擦眼泪。 “不过使用奴隶耕种效率极低，如果还他们那些奴隶自由，只让他们替债主耕种土地，应该更能提高劳动效率。” 唐子稷若有所思地说。 “奴隶就是奴隶，还什么自由。他们这辈子变成奴隶，那都是上辈子做错了事这辈子来赎罪的，本不用同情。” 姬哙接了话。 “那照你这样说，你这辈子如此富贵当是上辈子做了救国的好事了？” 汤小小真地被这个娘泡的话气着了。 “富贵由天定，岂是人力可为之。” 姬哙这句话彻底把汤小小激怒了。 “人人生而平等，为君者由德而定，国是百姓之国，并不是国君之国，试问如果没有百姓何来国君？富贵自是人人追求的生活目标，也应当人人皆可求之。只是眼前列国纷争，生产力低下，是个阶级社会故才有人分阶级之说罢了。” 汤小小这番话村人听的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这位少爷说什么。 可姬哙和唐子稷却是听地明白的。 国是百姓之国，并不是国君之国这种论断，唐子稷久在民间看过人间疾苦，自是明白其中的深意。 况且又知道小小来自未来，自然这种说法必是人类未来社会所认识到的。 只觉得如醍醐灌顶一时想明白了许多事。 但姬哙毕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话。 这和太傅所教他的朝堂御人之道是不同的，他一时又找不出话来反驳，不免有些狼狈。 “小小不可放肆！” 唐子稷看了汤小小一眼，姬哙是燕国太子，不能轻易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毕竟他们还是燕国的子民。 汤小小激愤之下说出这些话来，被唐子稷这么一说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来。 忽又笑道，“村人所说之事也不是没有方法，在我们家乡也有这种情况。他们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把全村分成几组，成立互助组。把有牛有锄有人的合作起来，一家一家的耕种。” 汤小小转移话题。 “此法甚好互助组这名字起的真好，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怎么就想不起来呢。想来少爷家乡的村人要比我们见识的高多了。” 村人纷纷称好。 汤小小心里暗笑，这可是新中国成立后面对国家一穷二白的基础，在农村成立互助组提高农业生产的。 二十一世纪的农民自然要比战国时代的农民见识高了。 走了这么多路，又做了这么多事，大家自然是累了，姬哙不愿再走着回去，自有内侍赶了马车来，几人坐了回去，棉园村的村民照着汤小小的指点挖井种小麦，荣长按汤小小所说带人量河滩按户分给大家，这些事都不提。 只说汤小小一行人坐着马车回到土地庙，很快就中午了吃了饭，又去午睡。 等到下午村人们陆续带了好消息来。 先是三口水井打出了水，然后是水顺着挖的地沟都通到了地里，这时荣长也把村里各家的情况都排了个遍，按、劳动力、牛等到工具分好了互助组，然后大家都忙着去地里播种冬小麦了。 荣婆婆已经根据村里各家的情况，把各家最好的纺棉织棉高手的情况都整理好，把要去燕国的人名报给汤小小听了。 汤小小让绿萝把钱取出来交给荣婆婆，让她去各家把工作做好。 忙完这些事，天已经黑下来。 晚饭是在土地庙吃的，做饭的当然是姬哙带着的厨子。 吃过饭几人坐在土地庙院里，听村人又来回报今天傍晚的收获，一切都照着汤小小的吩咐进行的。 工作进行的很顺利。 一夜无话。 汤小小想来是累了，连个梦也没做，一口气睡到天大亮才醒。 醒了洗脸梳洗好一走出屋门，就见司徒青从院门外大步走了进来。 “木头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吗？” 汤小小忙走向前，“还没吃早饭吧？” “嗯！” 司徒天青只嗯了一声，既表示事情顺利又是没吃早饭的意思。 司徒天青身后紧跟着进来的是天明，他身后跟着两个人。 汤小小定晴细看，一个圆脸粉衣的婢女，一个高大粗黑的青年。 “天明？” 汤小小看了天明一眼，那目光里的意思很明显，是问天明这两个人就是他们所说的桃枝桃红兄妹吗？ 天明点点头。 “天明你带他们下去吃饭吧。天黑呢？” 汤小小并没有看见天黑进来。 “牵马下去了。” 天明淡淡地说。 汤小小点点头冲天明摆手示意他带两个人下去。 看几人下去，汤小小慌忙走到司徒天青身边，小声地问：“有密函吗？” “有！” 司徒天青到什么时候都是个话少的。 “能证明你义父不是你害死的吗？有了桃枝兄妹和密函能帮你清刷冤情吗？” 司徒天青点头，汤小小长出了口气，木头话不多是有些闷人，可是事情解决了她也就放心了。 她其实对密函的内容一点也不好奇。 只要能救木头的命，管它里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咦，那是些什么人？” 汤小小看到院门外走过的一队人，不是他们的人啊，可也不是棉园村的人。 “赵国马帮的。” “哦，你能找到桃枝兄妹，自然是得到赵国马帮的消息的。怎么他们也都要跟着你走？” “分舵主选派的。” 汤小小点头，想来赵国马帮分舵已经归顺了司徒天青。 分舵主为了表忠心，自然会派人保护帮主大人。 “分舵主送了多少人给你这个帮主当见面礼？难道只送了人吗？这个分舵主也真够小气的。” 汤小小想到白山郡马帮分舵主王行送的那些个馋人的礼物了。 “天明负责。” “真有礼物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想呢这次到齐国贩盐虽然本钱和商队都是唐子稷出的。我出门的时候带的钱不多，哪想在这棉园村收着十几个工人，花费了一百多两银子。正想着该向唐子稷和姬哙两个人谁开口借点钱呢。就有属下孝敬你来了，果然还是我们木头最贴心最指得上。” 汤小小伸手挎住了司徒天青的胳膊。 虽然汤小小是男儿装，可毕竟是女儿身，如此一伸手，司徒天青脸腾地红了。 182章 大姨妈来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咳，咳！是谁在咳嗽？汤小小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唐子稷站在了屋檐下，正望着她挽在司徒天青胳膊里的那只手咳嗽呢。 嘁真是小心眼。 找个古人当男朋友就是麻烦啊！ 汤小小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既然司徒帮主回来了，棉园村的问题也解决了，我们一会就得出发了。最多不能超过半个月，若是拖得久了天牢出点事那可不能怪我。” 唐子稷说完，若无其事地往东屋走去。 今天早上有些小冷，姬哙那小子把饭桌设在了他住的东屋里。 “快大哥呢？不在院子里吃早饭了？” 汤小小冲着唐子稷的背嚷，这个小气鬼。 “跟我来才会有饭吃。” 唐子稷阴阳怪气地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进东屋了。 “别理他，木头我们去吃饭。” 汤小小伸手拉了司徒天青就往东屋走。 司徒天青没说话，也没反抗，径直被汤小小拉着走进了东屋。 “我们吃过早饭就出发，现在盘点一下我们的人数。” 唐子稷坐下冲着刚进屋的汤小小两人说：“你们先说说自己的人数。” “我们汤家还是我和绿萝两个人。” 汤小小坐下端起碗喝了一口，好甜低头一看原来是银耳莲子粥。 冰糖放的有点多了。 没想到这个娘泡那么喜欢吃甜。 “商队30人。” 唐子稷吃了一口小菜，“我，书南再加一个荣婆婆，我们唐家33人。马车六辆，马27匹。” “43人，车10马83。” 司徒天青真是够言简意赅的。 看着唐子稷脸上一阵不悦。 汤小小忙接了话，“木头就是这样，不喜欢说话。我听得懂他的意思，他是说他们一共是43个人，马车10辆，马83匹，是这个意思吧，木头？” 司徒天青点头。 咦，什么时候木头有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了？ 汤小小说完才觉得不对劲。 来的时候木头带来的镖队是18人，木头，天明天黑，他们一共是21个人，也就是一人一匹马。 “哇，木头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东西了。马车10辆，难道这位代郡分舵主竟送你10大马车礼物吗？” “有些东西我想司徒帮主要不要处理一下，毕竟我们是远去齐国，又不是请客送礼的。” 唐子稷这话说的怎么听着有些酸味啊。 “小小的。” 司徒天青依然是惜字如金的。 不过这三个字可是说的汤小小心花怒放的。 这时候她最缺的就是钱了。 她知道她不用和木头客气。 等以后她的生意做大了，木头的这些钱还不是存在她那里的利钱，到时候她加倍的还木头便是。 “那你们吃，我出去看看我的钱。” 汤小小故意把我的钱三个字咬得很重。 如愿在看到在坐两位变色的脸。 起身就往屋外走去，司徒天青自是端着碗跟在后面走出去了，竟是不跟在坐的两人道声别的。 “这家伙的眼里只有小兄弟，若没有小兄弟从中斡旋铁定这家伙不会和我们合作的。” 姬哙开始指责某人。 “谁和你我们，我说过和你合作吗？” 唐子稷白了姬哙一眼，起身出去了。 连饭也不吃了。 “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一点礼貌也不讲的。我可是――” 姬哙住了嘴，喝了一口粥，嗯很甜！ “这些东西还真不能都带走。” 汤小小走出院子，看到院外停着10辆马车，两车衣裳布匹，一车生活用具，四车粮食，居然还有一辆奇怪的马车不如姬哙的那辆豪华，只是拉车的四匹马看起来甚是奇怪。 车轮也不是姬哙那样的木车轮，汤小小走过去看看竟意外发现车轮是铁条的，上面涂了桐油黑漆外轮竟是橡胶轮胎。 天啊，这可是二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代，怎么会有这样先进的马车呢？ 天明原先看见汤小小出来只是笑笑，看见跟在后面走出来的是司徒天青，忙走过来服侍着，天青看了他一眼。 天明是个机灵的，自是知道帮主的意思，“这辆车是江湖有名的木匠圣手献给主人的。全天下只此一辆。” “轮胎没气的时候你们怎么办？” 汤小小奇怪古代不会连打气桶都有吧。 “车夫会充气。” 天明指着车前站着的一个蓝布衣光头胖子说。 “你会充气，用什么充气？” 汤小小很是好奇。 “你过来给主人展示一下。” 天明叫光头胖子过来，光头胖子不敢怠慢，大步走过来，汤小小看他蹲下身子拧开盖子，拉出一小段软皮管子，光头胖子扎开马步，一运气肚子越来越鼓一会涨成一个皮球样，然后对着皮管入口吹进去，一会功夫光头胖子的肚皮瘪了，车胎硬起来。 这可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汤小小看的目瞪口呆，活这么大她今天可算是开眼了，这世上竟有这样给车胎充气的法子。 太搞笑了吧。 “那这车要是没你我看就不能充气了？” 汤小小好笑地说。 “那是自然，光头和马车是一体的，都是舵主送给主人的礼物。” 听着天明的话，汤小小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古人啊真是有意思，把人当礼物送人。 “你的。” “我的，你说这马车你送我了？” 汤小小看着司徒天青，司徒天青一口喝完碗里的粥，“都是你的。” “哎呦，这个你若送我，我还真不客气了，这车我喜欢。光头，你的真名就叫光头啊？” 光头回话，“回主人，奴才从小头上生疮没有头发，大家一直叫我光头，这些年倒把真名忘了。” “以后你就跟着我了，光头这名实在不雅，以后你就叫汤亮吧。” “谢主子赐名。” 汤亮开心地趴地上给汤小小磕了个头。 汤小。 小让他去找绿萝报到以后有了这辆马车，汤小小再也不怕在战国出门了。 “这车上箱子里又是什么？” 汤小小看到前面那辆车上有两个箱子，走过去让天明打开，妈呀，一箱子金子，一箱子银子。 奇怪王行也是这样送的，难道他们马帮的规矩就是如此，见面礼必有一箱金一箱银吗？ 不管了，反正她现在是最缺钱。 “这个交由绿萝管着。” 汤小小吩咐天明，天明自然是点头。 汤小小走到最后一辆马车前一看乐了，天啊，这个舵主可真有意思，竟送了木头满满一马车的酒，而且全是上等的女儿红。 “木头这够你一直喝到回燕国了。” 汤小小笑着看司徒天青，司徒天青扔了饭碗，大步走过去从马车上提起一坛子酒，仰头就喝，喝完随手把酒坛子扔到地上，酒坛子碎了，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痛快！” 司徒天青喊一声痛快，转身跃上一匹马径直往远处奔去。 “木头他喝醉了吗？” 汤小小问天明。 见过能喝的，没见过这么能喝的。 “主人海量，三坛不醉，五坛不倒。女儿红当数赵国代郡为佳，主人这是高兴呢。” 天明望着渐渐远去的人影，笑了。 “酒鬼就是酒鬼，什么千杯不倒。” 唐子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家主人都走了，你们还累着干什么，还不快收拾一下我们出发。” “木头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汤小小回头冲着唐子稷嗔怪的瞥了一眼。 转身往院内走去，“我去看绿萝收拾好了没有，我们是该出发了。为着棉园村的事已经耽误两天了。” 才走了两步，汤小小就站住了，对天明说：“对了，走之前这些东西都得先处理了。四车粮食我们只留一车剩下的全交给荣长让他给村民们分分。还有那两车衣裳布匹，我们只留下我们这些人穿的别的也都给村民。至于那车生活用具你就捡一部分留下来，不方便带的都送给荣长。” 棉园村的村民哪里会想到平白得了这么多的好处，听说汤小小一行人要走，棉园村的村民男女老少都出来送行，告别之场景自是不提，汤小小一行人离了棉园村，直朝代郡城而去。 一路无话，行得半天功夫，一行人进了代郡城，姬哙和唐子稷自去代郡郡守府拜见郡守大人。 荣婆婆要去买些药材，这一行近百人的商队，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毛病是经常的事。 姬哙身边虽然带着一位御医，可平常人的病这位御师也不会轻易给看的。 所以荣婆婆要买些药材带着路上用。 汤小小老实地呆在客栈里，不是因为汤小小不想出去到代郡城里去看看，而是因为汤小小身上大姨妈来了。 汤小小上辈子有大姨妈一来就痛的毛病，重生到这身体里虽然不痛了，可是心理阴影还在，大姨妈来了总是习惯躺在床上休息。 还有一个汤小小说不出口的原因，那就是春秋战国时代没有卫生巾啊。 古代的女人那个来了都是怎么弄的，她问绿萝，绿萝给她拿一块月经带，其实就是一个破布条子，里面装着一些干干的草木灰。 天哪，这可让她怎么用啊！ 倒还不如杀了她。 汤小小想了想，在这个古代是没有现成的卫生巾的，她只能自己发明了。 她让绿萝去外面布店买一块新棉布，幸好代郡城里是有棉布的。 然后把从棉园村带来的弹好的棉絮拿一些铺上去。 “你把它缝起来。” 汤小小让绿萝把边缝起来，她是不会使针线的，这活只能让绿萝来做。 绿萝手巧一会就缝好了，汤小小用手拍平，一个又软又吸水的手工制作卫生巾就做成了。 “以后你也使这个，那种月经带实在是太不卫生了。” 183章 女儿宝的诞生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主人怎么能想出这么好的点子？”绿萝第一次失去镇静的表情。古代向来以女子这事为脏，富贵人家的女儿家倒还好，那几日可歇在闺房用好些的月经带。 可是穷人家的女儿可就可怜了，尤其是像绿萝这般为奴为婢的，那几日也是不能歇着的，又没有好些的月经带来用更是悲惨。 如今一见汤小小制作的这般好用舒适的东西，自是欢喜的紧。 “主人这个东西叫什么名？” “卫生巾，在我们家乡。” “这样的好东西主人应该在我们店里卖，主人不是收了许多棉花要办棉纺厂吗？除了做衣裳织布，奴婢想如果制作出这样的卫生巾来卖，一定会挣钱的。” “绿萝这个想法很好。就这样说了，回去后我们招些女工来做卫生巾卖。” “那真是女子的福气了，这东西简单是我们女儿家的宝贝呢。” 绿萝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对了，以后我们卫生巾的牌子就叫女儿宝好了。” 汤小小眼前一亮。 “女儿宝这名字极好的。” 绿萝开心是有原因的，再过三五天她也到来月事的时候了。 这几天她都在愁这事了。 现在有了女儿宝，她的烦恼就解决了。 她自然是高兴的。 两人正在屋里说笑着，唐子稷和姬哙回来了。 汤小小走出屋，姬哙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这代郡的天气真是坏的，到哪都是尘土飞扬的，这衣裳才穿了一会就变成这样了。” “那你还有时间在这里说笑，快回屋换衣裳去吧，一会我们还得出发呢。” 汤小小看唐子稷看她的表情似有话想对她说，就叫姬哙回屋换衣裳。 姬哙本就受不了一点点脏，一天不知要换多少身衣裳，不用汤小小多说，自进屋去换衣裳了。 “代郡郡守赵固是马帮的人。” 虽然汤小小料得唐子稷想和她说的事必是不想让姬哙知道的，但真是没想到马帮的势力如此之大，堂堂郡守大人都是马帮的人。 虽然唐子稷没说他是怎么知道郡守赵固是马帮的人，汤小小也知道凭天策府的手段知道这个并不难。 “那棉园村灾情的事让天明去给他说一声，岂不是更好。” 汤小小想着司徒天青才收了赵国的马帮分舵。 既然代郡郡守是马帮的人，让天明去说一声比他们谁说的话都管用。 而且他们从齐国运盐回来的时候，赵国代郡也是必经之路，早些和这位代郡郡打个招呼，对他们以后也有帮助。 “赵固的母亲可能是秦国人。” 唐子稷坐下说：“我们谈话的时候，有个丫环来报说老夫人旧病犯了，那丫环的口音是秦国口音。贴身服侍的丫环是秦国人，我想老夫人是秦国人的可能性比较大。“你的意思是？”汤小小心里突地一跳。她立马明白了唐子稷给她说这番话的意思。原先她还以为唐子稷说代郡郡守赵固是马帮人是为了想说棉园村的事，现在她才明白过来。唐子稷这话是想说未来他一旦恢复秦国世子的身份。他要从燕国回秦国，赵国是他的必经之路。而他回秦国的道路必将是凶险万分的。赵固母亲如果是秦国人，那么是敌是友这是一定要搞清楚的。“这事情由我来出面找天明最好，我把赵固母亲生病的消息告诉天明，于情于理天明都应该去探看一下，到时我和他一起去，我会问出她娘家在秦国是什么人家的。”唐子稷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着汤小小，目光中充满了信任和坦诚。从此以后永不相瞒，那一夜他们订下的盟约，唐子稷他一直都在实践着。在棉园村听荣婆婆说身世，到今天代郡赵固之行，每一件事都事关唐子稷的性命，可是每一件事他都没有瞒她。不多时绿萝让人把午饭端上，姬哙已经换了衣裳出来，大家坐下吃饭。司徒天青和天明也从外面回来了，新收了赵国马帮，还有两天路程他们就能抵达齐国边境，所以这两天司徒天青要做的事很多。“你们还没吃饭吧，木头过来坐。”汤小小招呼司徒天青坐下吃饭，吃饭的时候汤小小似乎是不经意的问，“快大哥你们今天去见郡守大人，把棉园村的事说了吧？”“那是自然，走的时候你交代过的，我不说师兄也会说的。”姬哙打趣道。“一切顺利吧，郡守大人没为难你们吧？”“自然顺利，我们两个出马这点小事岂有不成的。”姬哙喝完最后一口汤。“代郡大人没发脾气？听了你们的话就答应了？这位代郡大人看来也是个极爱民的好官。想来代郡大人有个好母亲教导的好。”汤小小的话提醒了姬哙，“对了，郡守大人的母亲好像是病了。”姬哙说。“那我们这样走了也不好，还是拿些礼物去探看一下最好。”“天明去。”司徒天青默不作声吃饭，听到这时说了三个字。“也对，你们两个去过了此时再去显得太过刻意了，反而不好。这礼节若不尽到我们又不安心。天明去最好，我也跟着天明去，我们两个就行了。”汤小小要去，司徒天青当然不会说什么，只是看了天明一眼，天明退出去拿礼物了。汤小小又向几个人交代一下，说明等她和天明回来就出发。司徒天青自去做自己的事了。唐子稷和书南还要去做一些也起身走了，只剩下姬哙一个人在客栈里觉得无趣，去看着御厨做路上吃的点心了。各人忙了各人的事，细节自是不提，一个时辰后又团聚在客栈里。趁着姬哙和司徒天青出去收拾东西的空当，汤小小拉着唐子稷进屋说了她探听的结果。“赵固的娘果然是秦国人，她身边贴身服侍的几个丫环全是从秦国带过来的。据我和赵固娘拉家常，赵母出身秦国世家，与秦国国舅魏冉是本家之妻是姐妹。”“我母亲宣才人的弟弟就是魏冉，这样看来我和赵固竟是有亲戚关系的。只是不知我母亲现在秦国状况如何，我已经派人去秦国打探了，等探子回来就知道内情了。” 184章 公主齐姜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不会弄错了吧，魏冉是你舅舅吗？”汤小小惊讶地问。“我曾问过荣婆婆一次我娘的情况，荣婆婆当时说了一些我娘的情况，我好像记得她说过我有一个舅舅叫魏冉，我叫荣婆婆进来再问一问。” 不多时荣婆婆被叫到，唐子稷让荣婆婆再说一遍他娘的情况。 汤小小听了良久没有说出话来。 因为荣婆婆说出的话太让她震惊了。 唐子稷的娘竟是秦国历史上最著名的那个女人宣太后，看过秦国历史的人不能不对这个女人记忆深刻，她是历史上第一个称太后的女人，汤小小悲哀地发现唐子稷这个未来的大秦君王在继位后的长期时间里大权都掌握在他这位母后的手里。 “你姥姥嫁过两位夫君，第一位生子魏冉，第二位生了你母亲月娘和你小舅父芈戎。” 荣婆婆的话也让唐子稷深为惊讶。 “我这位魏冉舅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子稷问荣婆婆。 “在军中任职，老奴离开秦国时他刚入武。” 荣婆婆已经离开秦国二十多年，又在这偏远之地呆了这么多年，对现在的秦国情况当然是不会知道的。 “我这位舅父娶妻没有？” “娶了，老奴离开秦国时他才新婚，老奴记得清楚那位新娘子是秦将军府的二小姐。” “那位秦将军府的大小姐是什么人，你听说过吗？” 汤小小有些兴奋，终于问到知道的人了。 “大小姐嫁了个赵国人，至于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那位大小姐名讳里是不是带了个敏字？” “对，对，看老奴这记性，那位大小姐好像是叫曾敏的。” 汤小小看了一眼唐子稷，没有语言唐子稷也读懂了汤小小眼神里的意思。 赵固竟然是他舅母的外甥。 这太好了！ “世子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荣婆婆看向唐子稷。 “没了，你下去吧，收拾一下我们出发。” 唐子稷打发走了荣婆婆，和汤小小两人相视一笑，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好事啊。 “走了，你们两个在屋里磨蹭什么？两个大男人有什么话好说的？” 姬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两人忙走出去。 走到院里，看到众人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汤小小坐了马车，姬哙不愿坐自己的马车，非要坐到她马车里说也试试新鲜玩意。 汤小小推他不过，只得由他。 反正马车里空大的很，多他一个也不闲多，有他一路还少些寂寞。 商队一行向东……“这就是齐国都城临淄吗？” 汤小小一手掀了帘子往车外看。 从赵国到齐国都城，她们一路行了四天才来到临淄。 汤小小自马车往外看临淄城，只觉得满眼一片楼宇，如浮云般连绵不绝。 华服公子丽服美女接艟而来，挑担荷重的小贩高声叫卖。 医馆、客栈、店铺摊贩到处是一派繁华景象。 “比起燕国都城如何？” 汤小小问坐在她旁边的姬哙。 “繁华富庶许多。” 姬哙脸上露出羡慕神情。 “想我燕国地处北边苦寒之地，这齐国东临沧海占尽渔盐之利，自是比我燕国富庶一些。” “那我们下去看看，顺便参谋一下人家为何如此富庶，回去后你也学了些不是更好。” 汤小小劝姬哙。 “如此想法甚好。我正有此意。” 姬哙让绿萝叫马车停下来，他走下车，绿萝扶汤小小下车。 “怎么了？” 唐子稷骑马过来问他们。 “我们看这齐国王都繁华，又坐车这么久了腰酸背疼的，就想下来走走，顺便看看有哪些新鲜生意。” 汤小小冲唐子稷笑笑，“你们先去找个客栈住下吧，一会我们再回去。” “如果是这样，你们逛过直接来华林客栈便是。” 唐子稷点头。 “你怎么对齐国这么熟悉，来过啊？” 汤小小看着唐子稷。 “以前跟师父游历过秦、楚、韩、赵等国。” “看来是住过华林客栈的。” 汤小小笑，“就此别过我们玩去了。” “绿萝你跟着服侍你家主子，姬哙这可是齐国王都你带的那些人有些太显眼，还是少带两个侍从吧。” 唐子稷看了姬哙一眼，“要记着你现在的身份只是燕国一个普通的商人。” 就是，一个燕国普通的商人身后跟着黑骑六骏再外加一群说话细声细气的皇宫内侍，真是作死的节奏。 “青龙白虎你们两个跟我来，小六子你也来。” 姬哙对快风他们摆摆手，“你们就先回华林客栈吧。” “走喽！” 汤小小终于来到传说中的齐国的都城自是非常兴奋。 “别忘了拿钱。” 唐子稷让书南拿一袋钱交给汤小小。 “多谢了！” 汤小小知道绿萝那仔细劲当然不会忘了拿钱，可是花唐子稷这样体贴她心里就是高兴，花男人的钱和花自己的钱那可是不一样的哦！ 汤小小掂了掂钱袋挺沉了，看来里面银子不少，这个唐子稷够大方，她这个男朋友还是很可心的。 “师兄真是小气，偏只给小兄弟钱花，怎么就不给我呢？” 姬哙跟着汤小小身边嘴里嘀咕着。 “那是因为你钱多的花不完。” 汤小小白了姬哙一眼。 “哎哟，这个好漂亮。” 汤小小看到街边摆了一个木制摊子，小推车、小磨盘、小驴子等。 每一件木制玩具都那么精致漂亮。 汤小小拿起一个木制小男娃娃，他的手脚竟是能转动的，这手艺真是巧极了。 “这个好看。” 姬哙指着一对男女拜天地的木制玩偶给汤小小看。 “你喜欢这个？” 汤小小拿起来朝姬哙面前一伸，“真看不出快大哥你还喜欢女人。” “你这个人，竟是胡说。” 姬哙嘴一撅斜了汤小小一眼，那眉梢神情极是媚人。 汤小小一时笑倒，“我说错了，快大哥应该是男人喜欢你的。” 说完这句话，汤小小拨腿就跑。 这一次汤小小算计错了，竟和姬哙玩跑路，那就是找死。 咦，快大哥怎么在她前面。 转身，咦，怎么还在她前面。 再转身，唉，还在她前面。 “还跑吗？” 姬哙老神在在晃着身子抱着胳膊望着蹲在地上喘大气的汤小小。 “不跑了，我错了。” 汤小小一边摇手一边笑，“和兔子比跑步不输才怪。” “我比兔子跑的快。” 姬哙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一下子把汤小小给笑喷了，这个娘泡简直就是一个活宝，他根本听不懂她的话的。 “那边不错，小兄弟我们去看化妆品吧，听说齐国的水系列化妆品不错。还有齐国的云锦都是相当出名的。我们去那边的成衣铺看看。” 喜欢化妆品和服装的男人，喜欢逛街的男人，这是什么男人啊，不过，她喜欢。 做个男闺蜜真的超级不错的。 “走，我们出发！” 哇，那是什么人？ 汤小小看着姬哙后面远远的街道那头，人流的后面扬起一片飞尘，一队骑兵飞驶而来，为首的是一位银盔白袍的小将，红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 一群数人穿过人流直向她们飞驶而来。 这是什么人，竟敢在齐国的京城里打马飞驶。 卖饭的、挑担的、推车的、抬轿的一个个慌忙往路边躲闪，躲得快的落一身冷汗，躲地慢的立马担子飞了挑子散了，有一个卖麻花的小贩竟一时惊慌麻花担子翻了，光顾着捡麻花眼看马就到面前，慌得拔腿就跑，把鞋子都跑掉了。 这是什么人，这出场好熟悉的感觉。 汤小小一时想到唐子稷那货在清水县街上打马飞驶的场景来。 如今这位难道也是哪家府上不成器的官家子弟吗？ 可看那装束分明是从军营里跑出来的。 哪里来的鲁莽小子。 马来好快，汤小小还没想明白，为首的白马白袍小将已经驶得近了，红唇星目，鹅蛋脸柳叶眉分明是一个美貌女子。 这谁家女儿，竟这般放肆。 “你看什么？” 姬哙明明刚才听汤小小说一声出发，这会却又看到她圆睁的眼惊讶的脸，才感觉到不对劲来，刚想转身看看。 “闪开，快大——” 哥字没说出口，汤小小眼睁睁看着那匹马直冲姬哙的后背而来。 青龙白虎和绿萝一直走到离他们远些的地方。 这是姬哙不许他们跟的太近的。 此时想要阻止飞驶而来的马已经来不及了。 太子殿下的身手他们是知道的，这马是绝伤不了太子殿下的，故两人觉得挡不了也就不再向前，只是站在原地看着。 后背一阵风凉，凭直觉姬哙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后面飞速冲他撞来。 听声音那分明是马蹄的声音。 奇怪闹市驶马应是犯京城律法的。 何人如放肆。 听的马已近前，姬哙身子一转，风一样从马前旋转到马尾，袖子一扬，一抹肉眼细不可见的粉尘落到了马尾上。 淡蓝如水的长袖划过天幕，乌黑柔软的长发如一片黑色的雨林散在空中，一阵淡淡的香飘浮在空中。 齐姜一时醉在这柔软甜美的香味里，一怔之间，马儿猛的止步，扬天长啸一声，全身肌肉颤抖，禁不住四蹄乱蹦，马上的齐姜正愣神之间，一时不查觉掉下马来。 姬哙的动作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近在呎尺的汤小小。 汤小小看的清楚姬哙对马儿动了手脚。 这个娘泡可是从不吃亏的家伙，而且这马奔跑掀起的灰尘又弄脏了他的衣裳，汤小小知道姬哙是绝不会轻易放过这骑马的女子的。 只不过，快大哥人家可是一个女人，你真要这么斤斤计较吗？ 什么东西这般没规矩，让他来替齐王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姬哙眼神儿一沉，瞬间人就移到了马前，而这时齐姜正好从马上掉下来。 姬哙本能的伸手。 扑！ 咦，这是什么？ 齐姜没有掉到坚硬的地上，却正好掉进一个柔软的怀抱里，而且这怀抱里刚才风中那股柔软甜美的香味更浓了。 细密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个扇形的影子，嫩红的唇雪白的牙齿。 还有那双眼睛，潭水一样清啊黑啊亮啊，里面好像有个魔鬼把她的魂一乎儿勾了去。 啊，竟是个女人！ 姬哙看清砸到他怀里的人后，女人，好脏！ 一松手，齐姜掉到了地上。 扑，哎哟，姬哙扔的太快，齐姜长发挂着姬哙胸前的衣襟扣子，被扔出去的时候，头发上的金钗掉了下来，哪个地方不好掉，偏正好顺着姬哙敞开的领口一路掉了进去。 “我的头发！” 齐姜不愧是武将出身，一个弹跳从地上站了起来，手捂着头发，头发散掉了。 她的金钗呢？ 齐姜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那可是她母后送给她的成人礼。 地上没有。 齐姜回头看，目光落在姬哙胸前扣子上，那里还残留着几根她被扯掉的头发。 “别动！” 齐姜一指姬哙，伸手一拉姬哙的衣领，另一只手径直伸进去摸出了她的金钗。 啊！ 汤小小眼睛都要惊掉下来。 这是哪位神女啊，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摸摸帅哥，这也太不拘小节了吧！ 当场呆掉的还有姬哙，这什么女人？ 竟然对他？ 姬哙的小白脸一瞬间红了白，白了又红，她竟伸手摸了他的——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摸，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还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这女人该死！ “你叫什么名字？” 这女人还敢问他的名字。 “你是哪里人？” 这是想做什么，莫不是摸了一下就要以身相许？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 翻身上马，飞驶而去，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点灰尘。 这个女人，这个——姬哙咽下去一口气，再咽下去一口气。 “别生气，别激动。” 汤小小拍拍姬哙的背，心里几乎笑到内伤。 天啊，太搞笑了，这女人到底是谁啊，太有才了，她喜欢！ 真心喜欢！ “快大哥，别管那女人了。我们去逛化妆品店吧？” 汤小小故意差开话题，看着姬哙脸上的颜色一会功夫不知变了几个色了。 “回客栈！” 姬哙一摆袖子，抽抽鼻子，“什么女人脏死了！” “回客栈，不去逛了？” 汤小小这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了。 “回客栈不逛了！” 姬哙突然把脸伸到她面前，吼了一嗓子，退了汤小小一跳。 后退一步再看时，姬哙已经大步向前走去了。 小气鬼，抱了美人，被美人摸了，占了这么大便宜还生什么气啊！ 哈哈哈，汤小小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185章 公主追女婿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唐子稷出来一下，给你说一个笑死人的事。”一进客栈后院汤小小就扬了声音喊。 “主人，唐少爷出去了。” 绿萝从客房里走出来。 “出去了，哪去了？” 汤小小看绿萝摇摇头，荣婆婆正端着一小筐药草从另一间房走出来，听见汤小小的问话，走过来微笑着说：“去查那个人了。” 那个人？ 汤小小这才想到唐子稷应该去找玉儿那个人证去了。 既然天策府接到线报说玉儿在齐国都城，那就是有线索的，唐子稷自是一住下来就会出去找线人问问去了。 “木头呢？” 汤小小问绿萝。 “和天明一起出去了，看样是有很要紧的事。” 能有什么要紧的事，自然是出去查看一下，收复齐国马帮去了。 唉，终是碰见件搞笑的事，想说给他们两个听听，倒又找不着人。 汤小小觉得没趣，再看姬哙早不见影子了，想来一定进屋换衣裳去了。 这个娘泡一天不知要换多少身衣裳。 “他们两个说今晚什么时候回来吗？” 汤小小想这两个人出门，一定会给她留话的。 “唐少爷说回来的时间不定，也许一天也许三天。” 汤小小皱眉，这个人证难道不在齐国的都城吗？ 怎么还要这么长时间。 又出什么事了吗？ 转头看向荣婆婆，荣婆婆欲言又止，终是没说出话来。 汤小小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 唐子稷回来一定会告诉自己，可能荣婆婆也知道一些什么，一会单独去她屋间问一下。 “那木头呢？” “他说晚上会回来。” 唐子稷和司徒天青都不在，姬哙又躲进他屋里去了。 汤小小自是觉得无趣，再加上一路也累了，中午饭也没吃好。 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西斜了。 还有一个时辰该吃晚饭了。 “绿萝去弄些热水我洗一洗。” 路上行走天又已深秋，不方便洗澡。 汤小小这几个人不在，正好可以洗个热水澡然后换上干净衣裳小睡一会，到晚饭时再起来陪木头和姬哙吃过晚饭顺便再去逛一会夜市。 “已经给后厨说过了，早已给备好了热水。” 绿萝的话让汤小小很是窝心，有绿萝在身边她真是享福了。 这丫头心细万事都想得周全。 绿萝自去后厨提热水，汤小小趁这一会时间，走到荣婆婆屋中，荣婆婆和绿萝两人一间屋，汤小小的房间就在两人房间左边，两人房间右边是唐子稷的房间。 唐子稷房间旁边是司徒天青的。 剩下的几间大通房住着马帮镖队和唐子稷的商队。 姬哙并不和他们住在一起，而是住在对面另一个小院内。 “婆婆。” 汤小小一走进屋，荣婆婆就关上门，走过来冲汤小小施礼，“夫人。” 汤小小女扮男装，荣婆婆已经被唐子稷交代过叫在外面叫汤小小少爷的。 “子稷的事情有麻烦吗？” 汤小小担心地问。 “原先线人报得玉儿那丫头是在这京城南郊几里地的一个小村子里。今天我们一住进华林客栈，线人就来报了，那丫头可能听闻了一些风声，半夜逃出那村子了。听说僖嫔娘娘派出的人也在找她。世子殿下根据线人指定的方向带人追下去了。玉儿那丫头心眼儿多，要想抓住她怎么着也得二三天时间。” 哦，汤小小点头，没出什么大事就好。 只要那丫头没逃远，一定会抓住她的。 “那僖嫔娘娘也派了人来，碰见子稷岂不会是很危险？” “应该没事的，” 荣婆婆安慰小小，“世子殿下现在身份无人知道，僖嫔之所以派出人来找那丫头，想来应该是从燕王身边的人那里探知燕王让天策府的人查玉儿。所以才派人来杀那丫头灭口吧。就是碰见了世子殿下，她是暗杀，天策府代表燕王行事，那些人也是不敢露面的。” “这样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汤小小看了眼桌子上放着的药筐子，“商队里有两个人拉肚子，不要紧吧，别是传染性腹泄。” “老奴这正给那两人配着药呢，没什么大事的。” “你也歇会吧，路上累了。” 汤小小起身要走。 “夫人，这包草药你拿去，一会泡澡的时候放上会让你肚子舒服些。” 荣婆婆把一包草药递给汤小小。 汤小小笑笑，荣婆婆不愧是医者，竟能看出她身上来了肚子不舒服。 回到房间的时候，绿萝已经让客栈的伙计把热水提了来，屋子正中放着一个大木桶，里面是大半桶热水，热水上漂着一些花叶之类的东西。 浴桶是放睡榻旁边的，绿萝把纱帘拉上，这样一间大屋就变成了里外间了。 “我放了些药草，给主人去去疲累。” 汤小小点头，脱衣进入热水中，绿萝帮好搓背打盐，洗发。 等这些事全做完了，汤小小又让绿萝换了新水切几个柠檬放进去，再加一些野菊花，然后把整个身子都泡进去。 “你先出去吧，我泡一会上来就睡觉，把门带上不叫你不要进来了。” 汤小小把荣婆婆给的药草放进水里，一阵温热舒服的感觉从――浸到全身，肚子那里暖暖的，不舒服的感觉慢慢减轻了。 汤小小在水里泡着，竟有了睡意，反正也没有别人，就闭着眼睛小睡一会，她原来就有这个爱好，泡在浴缸里闭着眼睛听音乐的习惯。 不过了多久砰！ 屋门突然被人大力的踢开了。 “别过来你！你别过来！” 姬哙的尖叫声，确切地说是姬哙的惨叫声把汤小小惊醒了。 “你跑什么跑？” 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透过朦胧的纱帘，小小吃惊地看到两个人影拉扯着走进她的屋里。 “我哪里跑，我没跑，我是来找小兄弟的。” 这声音是姬哙。 “那位公子呢？叫他出来给我们评评礼，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抱都抱过我了，怎么这会想赖帐不成。” “那怎么叫我抱你了，分明是你掉到我怀里的好不好？你什么女人啊，光天化日之下竟伸手摸我――” “我承认我摸你了，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你怕什么？” 汤小小听着纱帘外的争吵声，一下子就明白这两货是谁了。 男的是姬哙，女的是刚才在街上见的骑马女。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汤小小这会可不想知道。 当务之急是这两个货进来了，她人还躺在浴桶里，真要命！ “别吵了，停！” 汤小小大叫一声，她再不出声，这两货一定会拉扯着走进里面来的。 到时候她还不曝光了。 “不许进来，我在洗澡！” 女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兄弟在洗澡，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随便进男人的房间，还不快出去。” 姬哙推了一把齐姜。 这个女人真是可怕啊。 他洗澡换衣裳休息了会，看看天已经黑了，就走出来吃晚饭，没想到才走出屋门就看见这女人大步流星的走进他住的院子，一看见他这女人嘴笑的咧多大，一把拉住他说：“我可找着你了。我叫齐姜，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没必要告诉你，丫头离我远一点。” 姬哙往后退了一步，咦，这丫头怎么这么大劲啊，竟然没扯掉这丫头抓着他衣襟的手。 “放开我！” 又一使劲，咦还是没掉。 姬哙心里一惊，他跟着师父学了轻功和制毒，内功是不行的。 可是毕竟他是一个大男人，怎么被一个丫头抓着衣襟竟挣不开。 这丫头劲也太大了吧。 “丫头我要生气了。” “小样，你笑起来很美，不笑也很美。不知道你生气还美不美？” 听到这话，姬哙差点没气吐血。 这丫头花痴啊！ “什么人？” 快风一见不知从哪跑来一个野丫头，抓着他们太子殿下不放，忙走过来去拉齐姜。 齐姜身后跟着的一个胖丫环不高兴了，一把抓住快风举起扔了出去。 黑骑六骏的快风竟然像个货物一样被一个丫环扔了出去。 黑骑六骏其他几人一看这情景，全围了过来。 还有院内的内侍们也向这边走来。 姬哙是什么人，那是眼睫毛都能吹小哨的人，人家一个女人带一个丫环就敢闯进他住的院子，别说黑骑六骏打不过人家，就是能打过人家也是一个笑话不是。 再说了，这可是在齐国京城，他可不能漏露自己燕国太子的身份，到那时候被人当间谍抓起来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姬哙忙堆了一脸的笑，“这位姑娘别生气，我的手下误会了。姑娘怎会对我不利呢。” “我们公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这厮再要推三阻四，莫怪我不客气了。” 胖丫环的话让姬哙暗叫一声苦。 什么人敢在齐国京城大街上打马飞驶？ 什么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追男人追到人家住的客栈里来？ 原来是齐国公主！ 齐国公主齐姜？ 刚才这丫头说她叫齐姜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齐国公主齐姜，那可是战国各国王族都知道的名字啊！ 这位公主是齐王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子。 186章 女儿身暴露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齐王体弱，齐国一有边患都是公主齐姜代兄出征，领兵打仗，行军布阵，舞刀弄棍，这位齐姜公主可是威震各国，在齐军中威望最高的人啊。 怪不得他挣不脱这丫头，如果披挂上阵打倒，在阵前遇到这丫头，他可是只有逃命的份。 不过这丫头追他到客栈，不会是真看上他了吧？ “公主殿下，快放了我吧，我要去见小兄弟有事和他相商。” 姬哙不能用硬的，只能用计了。 “小兄弟，就是和你一起逛街的那位，我也一起去见见。” 齐姜放开姬哙胸前的衣襟，拉着姬哙的手就往外走。 “哎哟，这样多不好，让人看见了会误会的。” 姬哙一边求饶一边冲快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管。 快风他们刚才听了那丫头说这位齐国公主看上了太子殿下，知道她不会对太子殿下不利，再加上她是齐国公主，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知道用硬的不行。 就退到一边。 齐姜拉着姬哙一路向汤小小房间走来，这才有了刚才开头那一幕两人踢门闯进来的事。 一听汤小小说不许进来她在洗澡，姬哙心里一喜，终于有借口可以脱离这丫头的魔爪了。 小兄弟在洗澡，她一个公主不会进去看一个男人洗澡吧。 “你在门外等会。” 姬哙趁齐姜一愣的功夫，甩开齐姜的手，就往帘子里面闯。 “你也不能走，陪我在外面等！” 齐姜伸手一拉，抓住了姬哙宽大的衣摆，姬哙哪里肯放过这逃身的好机会，自是不肯就范，一使力往前倾身子，哗啦！ 两个人撞到纱帘上，纱帘哪里禁得住两个人的体重，嘶裂开了。 两个人身上缠着残破的纱帘一下子撞上汤小小的浴桶。 砰！ 浴桶倒了，水一下子流出来，汤小小整个身子套在桶里倒在地上，狼狈极了。 两个人被纱包裹着，在地上一滚，沾了泥水都成了泥猴子。 汤小小哪顾得管这些，伸手拽过旁边睡榻上的外裳包住了自己。 “你们搞什么？还让人活不？” 汤小小光脚上沾了泥水，里面什么也没穿，只披了件外裳勉强盖住身子，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无妄之灾啊！ 这气再也压不住，火噌噌往上蹿。 “她？” 齐姜看着面前长发滴水，腿上没毛的汤小小，这明明是一个女子。 “你叫她小兄弟？” 齐姜猛地从姬哙身上爬起来，“她分明是个女子。” 女子？ 姬哙狼狈地从泥水里爬起来，沾着泥水的衣裳，手上脸上沾了泥水，这对他哪一件都是要命的事，他全身心都在这些泥水里，心头的大火烧的烘烘的，听到齐姜这句话，猛地抬头，看见面前披着外衣的汤小小。 腿白无毛，没有喉结，小兄弟他竟是一个女子？ “你，你――” 姬哙太过吃惊，竟伸着一只手指着汤小小不知说什么好。 “指什么指，看什么看还不出去。” 汤小小怒瞪着姬哙，知道自己算是栽在这两个货手里了。 都变成这样了，哪里还能瞒得住女儿身，没让人看光都已经算是好的了。 “哎，你怎么只叫我出去，分明是她惹得祸，你应该叫她出去才对。” 姬哙这个货也有脑子秀逗的时候。 “她是女人你是男人，你说谁出去。” “对，你是女人，你们都是女人。” 姬哙喃喃地说，慌忙转身从泥水里踏过去，快步退到门外。 浑然没感觉到泥水溅到他衣服上。 “把门关上，我穿衣裳。” 汤小小的话更是让姬哙惶恐，忙伸手关上门。 “你和他什么关系？” 齐姜才不关心汤小小被谁看光，她关心的是这个。 “你说能是什么关系？” 反正身份也暴露了。 汤小小反而不着急了。 “曾经是什么关系都不重要了，反正现在你也被他看到了，已经算是他的人了。我也不是那种不能容人的人，这样好了。我为妻你为妾。” 齐姜沉痛地说。 这会子她最后悔一件事就是不该拉着他贸然闯进这女子的房间。 若不然也不会给自己拉个情敌。 噗，汤小小笑的几乎止不住。 这又是什么话。 这个女子也太搞笑了点吧。 才一会功夫就把自己给嫁了不说，还把她也给嫁了。 作为一个现代女性，她根本没有古代女子把身体看的太重的观念。 不会被人看一眼就要嫁给人家了。 “你笑什么，本公主都如此大度愿意让你为妾了，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齐姜瞪了汤小小一眼，从女人的眼光来看，面前这个女子长的比她小巧的多，甜美娇憨比起她这种常年在外征战的铁血女子，男人想来必是会喜欢这类女子的。 齐姜心里涌上一股酸味。 “公主，你是哪国的公主？” 汤小小停住笑，什么时候又跑出一个公主来。 “我是齐国的公主齐姜，我看上他了要嫁给他。不管你们感情如何，现在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汤小小实在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这公主也太奇葩了。 什么叫他已经是我的人了，她还真不相信姬哙那娘泡会娶女人。 “姬哙答应娶你了？” 汤小小注意到齐姜一直叫他，不会连姬哙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要嫁了吧。 本来这会子生姬哙的气，她连快大哥也不叫了。 “他的名字叫姬哙吗？这名字不错我喜欢。” 齐姜正色地说：“这可容不得他，他同意也得娶，不同意也得娶。” 齐姜说的理直气壮，仿佛汤小小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似的。 听的汤小小又笑了。 果然这位齐国公主真是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要嫁了。 有个性，这公主她喜欢！ “你放心我只是他的朋友。” 汤小小的话让齐姜不敢相信。 放着这般漂亮的男子不嫁，这女子难道傻了不成。 齐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汤小小，这让汤小小又想笑。 这位公主看样没见过几个男人，见了姬哙这样的就当个宝。 如果姬哙若和这位齐国公主有了情份，汤小小想以后会怎么样呢。 那她们在齐国贩私盐的生意就是小菜一碟了，有了这位齐国公主的帮助，姬哙夺嫡之路又多了一个得力的助手。 姬哙越早顺利打败僖嫔娘娘母子，唐子稷的身份就能早一天找回来。 嗯，百利而无一害吗？ 反正姬哙作为燕国未来的王，后宫女人是一大堆的，也不在乎多这一个。 嘻嘻，这分明是送上门的大礼包吗。 想到这里，汤小小的神情就变了。 她拍拍床榻，“来，坐这边，我告诉你那家伙喜欢什么。” 一听汤小小要告诉她姬哙喜欢什么，齐姜自是欢喜，她本是军营女儿，也不嫌弃地上的泥水，大步走过来坐在床榻上。 “你说你的名字叫齐姜，是齐国的公主？” 齐姜点头。 “姬哙是燕国富商之子，我和他是世交。我们经商之人最喜欢的就是结交权贵，但最怕的却是被权贵结交。你可明白其中的区别吗？” 齐姜摇头，她自成年一半时间在军营，一半时间在公主府，对这些市井人物的想法她自是知道不多。 “把束胸带给我拿过来，对，就是挂在床头架上的那个。” 汤小小指着床那侧的架子。 齐姜哪里做过这种被人呼来喝去的事，脸色一变，想说什么。 可是看见汤小小毫无感觉的脸，又觉得自己这时候有求着她，就不动声色伸手拿过束胸的带子递给汤小小。 “你因为女扮男装，所以才绑这束胸的带子吗？” 齐姜把束胸带递给汤小小时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是的，因为你们这时代没有胸罩啊。” “什么叫胸罩？” “我们家乡女孩子束胸的一种东西。可以让女孩子的胸部看起来更挺更好看。” “还有这种东西，你送我一件吧？” 汤小小一愣，她倒没想到这位齐国公主这么与众不同，这般的话竟能直接问出口。 “你平时这样说话，你母后不说你？” 汤小小好奇，古代宫中规矩不是多如牛毛吗？ 这位公主怎么看起来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啊。 “我成年后常年在军中，母后也教导，只是我做不到。” 齐姜耸耸肩。 这神情，这论调，多像大学校园里的太妹啊，汤小小不禁心里喜欢起这位齐国公主来。 率真不造作，她喜欢！ 常年在军中打仗，那见得男人一定很多，汤小小想她收回刚才的想法，齐姜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竟喜欢姬哙这样的娘泡，她还真不明白是为什么。 “你常年在军中，你能领兵打仗？怎么打的，你怕不怕？你使什么兵器，是骑在马上使长枪那样的东西吗？” 汤小小第一次见到古代的将官，居然还是个女的，立马失去冷静变成了好奇宝宝。 平日里在军营见得最多的是男人，齐姜见的女人并不多，也只能分两类，一类是她母后和王兄宫中的妃子们那类妆容华美心计太多的女人，另一类就是一见她就怕的宫女。 像汤小小这种浑然不把她公主身份当回事，又这般行事的女人齐姜是第一次见。 又加上汤小小说她只是姬哙的朋友，而且是世交，齐姜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子。 “你若喜欢，有时间我们慢慢说。” 齐姜靠近汤小小，细看她圆脸尖下巴的娇憨小样，“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妹妹？” 汤小小笑了，“齐姜公主怕你得叫我姐姐吧，我今年都二十三岁了。” “还真让姐姐说着了，妹妹我今年二十岁，真得叫你一声姐姐了。” 齐姜的嘴也挺甜的，看汤小小穿好束胸，忙伸手帮汤小小拿过架子上别的衣裳，这一次是心甘情愿自己去拿的，心里还很欢喜着。 “妹妹你为什么会喜欢姬哙呢？” 汤小小穿好衣裳，忍不住好奇还是先问了齐姜。 “想姐姐可能和姬公子在一起时间久了看不出他的好来。” 齐姜羞涩地笑了，“姬公子长的美，干净，洒脱，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 这一眼就能看出这么多，还最好的男人？ 汤小小哑然失笑。 想着初见姬哙的时候，她也觉得这男人比女人还美，只是再后来，她又有了唐子稷、木头，这几个男人一个比一个长的好看，而且还各有各的好看，她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姐姐，你快给我说说姬公子的爱好吧？” 汤小小看着齐姜放光的脸，嗯，想了解对方的喜好，这是爱对方的第一步。 齐姜对姬哙还真是上心了。 “你也看见了，他第一特点就是长的美，比女人还美。” 说到这里汤小小看到齐姜直点头就继续往下说：“所以这个美的人呢，第一喜好就是爱换衣裳，快大哥每天必换几套衣裳，而且对衣裳的要求极高，什么质地花式颜色通通都要合他心意的。” 这会子和齐姜谈心，汤小小心里的气也消了，开始改口不叫姬哙又叫快大哥了。 这听在齐姜耳里自然是听成哙大哥而不是快大哥的。 汤小小以为她这样说，齐姜对姬哙的好印象就会打折扣。 谁知道齐姜连连点头，“姬公子一介富商之子自然是家庭富裕衣裳极多，而他人又长的极美爱穿衣裳这是很自然的。这比起那些一个月不换一身衣裳的人来说真是爱干净的多了。” 我的妈啊，这也叫优点啊。 汤小小哪里知道，齐姜在宫里见多了她王兄那些妃子整天扎在衣裳首饰堆里描眉画红的，而且又在军营中见多了不修边幅的男人，自然觉得姬哙的这个特点是极好的。 “他那不叫爱干净，他那叫洁癖，一丁点脏东西都不能沾的，走哪都让侍从带着一套行头，连椅子座垫也要自带着，你说可搞笑。” “自己使自己的东西，这习惯是极好的。” 齐姜这句话听地汤小小想吐血，这也成了优点了！ “你有没有注意到，快大哥说话太柔软了些，还爱翘个小手指，而且那表情，哎哟！” 汤小小差一点就要直接说出来娘泡两个字了。 “这就是我最喜欢姬公子的一面了，” 齐姜脸上浮上一层羞红，“他不像那些男子那般粗声大气没礼貌，说话温柔极了，就连那表情也是含情脉脉的，什么时候都能让你觉得幸福出来。” 我吐，我吐，我吐吐吐！ 汤小小真要吐了，这分明都是姬哙身上的缺点，怎么到了齐姜这儿全成了优点了，难道真是情人眼里出稀屎？ “他最大最大的缺点就是爱吃，见了吃的走不动，偏又对饮食挑剔的很。是最难伺候的主。” 187章 谁被谁算计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哎哟，姐姐看你说的，好吃的男人才有福气，而且听你所说姬公子不但好吃，还是个会吃的，连吃都这么优雅的男人，全天下也只有姬公子独一份了。” 齐姜说到这里，站起来拉着汤小小的手说：“我听出来了，姐姐真心是不喜欢姬公子的，这更是我的福气了。” 没办法，真的是没办法。 一个娘泡，一个花痴，这两个人真地是绝配，她还能说什么。 只有举双手双脚对这两个人的爱情投降的份了。 “那走吧，齐姜我们出去看看你那位天下无双的姬情郞。” 汤小小站起跟着齐姜走出屋子。 “只是姬公子并不喜欢我，还望姐姐从中成全才好。” 临出门的时候，齐姜红着脸小声对汤小小说。 这位军中豪杰，娇娇王女竟还有这般可爱的一面，汤小小不禁笑了，拍拍齐姜的手，“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我自会帮你。” “谢过姐姐成全。” 齐姜说了这句话，两人打开门走了出去。 姬哙已经不在院内了，汤小小想他一定是回去换衣裳了。 出门只看见绿萝站在门外，刚才姬哙从这屋里走出去的样子，绿萝看的直切，只是不知她该怎么办，只得站在门外看主人何时叫她，才敢进去。 这会又见汤小小和一位女子拉着手走出来，心里方安下来。 幸好不是燕太子和主人独处，只是不知主人的女子身份被燕太子看破了没有。 “姐姐姬公子他人又不见了。” 齐姜的话解了绿萝心里疑问。 这女子叫主人姐姐，看来主人的女子身份已经被燕太子看破了，只不知是如何看破的，有没有……绿萝不敢往下想了。 别人不知，她可是知道唐公子和主人的关系的。 “绿萝，你把屋里收拾一下。” 汤小小当然知道绿萝心里想什么，绿萝是个老观念的婢女，她知道和绿萝说什么也没用。 所以最好什么也别说。 她不说，绿萝自会守了婢女的本份，什么也不会问的。 “走，我带你去找姬哙，刚才他衣裳沾了泥，这会子一定回去换衣裳了。” 齐姜顺从的被汤小小拉着去找姬哙了。 看着汤小小拉着齐姜进院，快风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位齐国公主也太开放了吧，刚才还追着太子跑，才一会功夫又和汤少爷手拉手了。 这也太惊人了吧。 齐风没有这么开放吧？ “快大哥，齐姜妹妹找你来了。” 汤小小故意放大声音。 姬哙换了新衣刚走出屋子，一听这声音忙几步蹿进屋子关上门。 站在门边的青龙白虎面面相觑，一向行事优雅的太子竟然几步蹿进屋，这样的情形他们可是平生未见啊，看来太子真地是怕了这位齐国公主了。 姬哙的举动全落在刚走进来的汤小小的眼里。 太搞笑了，这两个人也真是有意思，一个拼命追全心喜欢，一个死命逃视如阎罗。 “快大哥，你还不出来？” 汤小小放开齐姜，走到门前擂门，“你躲在里面什么用也没有，还是出来吧。” “不出去，死都不出去。” 门内传来姬哙耍赖的声音。 “你说死都不出来，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不出来还真得死呢。” 汤小小的话里有话。 “死什么死，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你一介燕国商贾，齐姜公主不嫌你出身寒微，愿以身相许。你竟敢拒绝皇害恩义，不是自找死路吗？” 汤小小这话是告诉他，我告诉齐姜你只是燕国一个普通商人了。 她知道凭姬哙那聪明劲一听这话就能听明白。 果然姬哙不说话了。 “你作为一个商人追求的不就是一个利字吗？你也不想想，你若娶了齐国公主，那利字又岂是一点点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汤小小这话已经透着娶齐国公主好处大大的意思了。 她知道姬哙听的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门内的姬哙不出声了，姬哙也在想汤小小的话。 娶了齐国公主之利，他又不是傻子怎能不明白。 他娶了齐国公主，那好处可真是太大了。 战国七雄之首的齐国强盛一时，齐姜又是名震天下的女将，再加上她在齐国军中的威望，娶了她夺嫡之战他的胜算就大了许多。 “姬哙是你出来呢，还是让我进去和你说说这个理呢？” 汤小小的话点醒了姬哙，现在他还是犹豫还真没胆开门出去面对那位大胆的齐国公主，但把汤小小放进来还是可以的，他真有一肚子话要问汤小小呢。 门开了一条缝，汤小小回头对齐姜说：“妹妹在院中石凳上坐会等我，我进去好好替你说服他。” 齐姜欢喜地点头，自去坐在院内等不提，只说汤小小一闪身从那缝里进了屋，姬哙忙又把屋门关上。 汤小小看他还把门杆给插上禁不住觉得好笑。 “她若真想进来，你觉得这门能挡得住？” 姬哙当然知道不能，就怏怏地走到桌前绣花凳子上坐下，自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你想替她当说客，还是别废那个劲了吧。还是先说说你自己怎么会女扮男装，瞒了我这么久，师兄和司徒天青可知道你是女子？” 汤小小就知道姬哙见了她一定会问这个问题。 “我是男儿还是女子，这对我们的朋友之情并没有大碍，不是吗？难道你是那种因为我是一个女子就不交我这个朋友的人吗？” “那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你又何必在意我是男还是女，只要知道我们是朋友就可以了。” 汤小小的话还真把姬哙绕进去了，倒没什么话来反驳。 “师兄和司徒天青知道吗？” “木头是我们家人当然知道我是女子。至于唐子稷吗？那货在清水县大街上见我第一眼的时候我穿的是女装。” 姬哙无语，怪不得师兄和司徒天青对小兄弟一直那般照顾，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她是女子，竟是只瞒着他一人了。 再一细想师兄对小兄弟的种种，姬哙心里更酸了，师兄这私心还真重呢，明知道小兄弟是个女子心里喜欢着，怕不是恨不得瞒过全天下的男人吧！ 原来汤小小是男儿装的时候，姬哙还不觉得什么，只知道小兄弟是个胸有人民，谈吐惊人的天才少年。 如今这般看来，这全天下的女子怕只有小兄弟一人是这般的了。 这胸襟，这胆识，这阅历，这才华，怕是全天下的男儿也不多见，岂不是把全天下的女子都比了下去。 一时想地深了，竟盯着汤小小的侧面呆了去。 “喂，走什么神，说你呢？” 汤小小伸手在姬哙眼前晃了一下，“你放心我帮你探查了一下齐姜，那女子人真是不错的，性格豪爽，为人率直。而且你若娶了她，为你未来燕王之路就铺了一条阳光大道了。这道理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吧？” 姬哙望着汤小小一张一合的小嘴，心里想的却是另一番天地。 撇开小兄弟是位奇女子不说，就单凭师兄和司徒天青对小兄弟的一番情义，如果他把小兄弟纳为太子妃，那么不就等于把师兄和司徒天青都握在手里了吗？ 以后官道有师兄的天策府，暗道有司徒天青的马帮，他这夺嫡之路岂不真是一条阳光大道吗？ 这位小兄弟的价值又岂是区区一位齐国公主可以比的吗？ “喂，快大哥，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啊？” 汤小小看自己说了这么多，面前这位只是捧着茶杯发呆禁不住推了他一下。 “哦，听到了，你不就是说娶了齐姜对我有好处吗？” 姬哙回了神，喝了一口茶，窗外夕光洒进来照着汤小小半边小脸，浅浅的酒窝，娇嫩的肌肤，微翘的红唇，尤其是那双眼睛，落满阳光明亮欢快似乎里面驻了一群小精灵，第一次把小兄弟当女人来看，姬哙发现这位小兄弟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女。 这份美有一些娇憨，有一些精灵，又有一些甜美，这么多不同交织在一个人身上，又是如此的和谐，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再回想起她一次次高谈家国天下的那些言论，一时竟是心神摇动不可自持。 怕汤小小发现什么，忙低头喝了一口茶。 “你既然知道娶齐姜有这么多好处，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汤小小冲姬哙撅了一下嘴，这样娇憨的表情，姬哙脸腾地红了。 他长这么大，人人都说他像个女子少些阳刚之气。 尤其是他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他的身边竟连一位女子也没有，就连父王给他亲赐的太子妃，他娶了来也是冷清清留在东宫里从不曾圆房。 这也是父王最讨厌他的一个原因。 一个不喜欢女人的太子，怎么能当未来的燕王呢？ 长这么大，他从不曾对女人动心，别说别人，就连他自己也一度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可是今天自知道了小兄弟是个女子，再面对她，他竟不能自持全身涌动的陌生的冲动，让姬哙全身冒出大汗来。 “你怕什么，我已经对齐姜说你只是燕国一个普通商人，我们现在齐国贩盐，木头还没收回齐国马帮，他是指望不上了。唐子稷有他的任务，这贩盐的事就全落在我们身上。齐国的盐归官管，你说我们能怎么办？这有了个齐国公主，贩盐还不是小事一桩，再说了只是要你先哄着她，到时候你一拍屁股走人，连个家乡住置都没有，只有一个名字，你说齐姜她能往哪里去找你？” 原来小兄弟的意思并不是让他真娶齐姜，而只是利用齐姜贩盐，姬哙不知为何心里突然轻松起来。 “你说好便好。” 姬哙这句话转的太快，倒让汤小小有些不敢相信。 “你真答应要和齐姜好了？” “你不是说只是哄哄吗？到时候连个真实家乡姓名都没有，她往哪里找去？” 汤小小听了姬哙这话，心里一虚，家乡是没有，可是真姓名她却已经告诉过齐姜了。 相信凭着齐姜的聪明劲，有了姬哙这个名字，再加上燕国人，一查便可知道姬哙真实身份。 她在这里只是哄着姬哙先答应和齐姜交往，想着交往着慢慢就会有感情，到时候自然这好事也就成了。 她压根打心底里也没有想过要姬哙哄骗齐姜。 只是现在得先哄着姬哙先走出第一步再说。 “你记着一定不能让齐姜知道你是燕国太子的身份。” 汤小小交代姬哙，“你想燕国夺嫡之争是多么残烈的战争，这时齐姜也只是对你有好感，你若这时说出你的身份，怕是她不会和你继续下去了。” 汤小小怕齐姜这会知道姬哙真实身份别生枝节。 姬哙误会了汤小小的意思，以为汤小小让他假意和齐姜交往，自是一切要从利出发，所以这时不说他身份对这个局更有利，所以才不让他说的。 “好了 ，竟然说好了，我们总不能把客人晾在院子里吧，正好也是吃晚饭的时候了，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饭吧？” 对于汤小小的提议，姬哙当然只有说好的份。 一顿饭下来，齐姜是吃的眉开眼笑，姬哙却是吃的冷汗淋漓。 只有汤小小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都吃晚饭了，木头怎么还不回来，木头不是让绿萝给她捎话说傍晚就会回来吗？ 因为司徒天青没有回来，唐子稷又不在，姬哙又刚知道了她女儿身的事，所以汤小小心里装的事多，吃了饭也就没心情再陪这两个人玩爱情游戏。 一吃完饭她就称头有疼先回屋了。 姬哙一听汤小小说头疼，以为是刚才洗澡被他一惊没及时穿好衣裳受了凉，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齐姜今天得了姬哙的允许，愿意和她先处个朋友再接着看。 心里很是高兴，又想着回去要给母后说一下此事，也就没再多留，吃了饭定好明天带他们去看盐庄的事，就带着丫环走了。 姬哙看齐姜走了，今天司徒天青和师兄都不在，他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让内侍沏了一壶香茶，也不让人跟着，独自一人捧了托盘去找前院找汤小小了。 “木头怎么没回来，你不说他傍晚会回来的吗？” 屋里汤小小正问铺床的绿萝。 “他走的时候是这样对我说的。不知为何到这时候还没回来，我去再问问天黑，他没有跟着去。看天明有没有派人给他送信。” 绿萝铺好床，出去找天黑了。 188章 去盐庄看看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姬少爷，我们少爷已经睡了。”门外突然传来绿萝的声音。汤小小皱眉，这时候姬哙来做什么，想他刚知道自己是女子，怕是有许多话想要和自己说吧。 绿萝这样拦住他，定是觉得天已晚，一男一女独处不便。 木头和子稷都不在，今天又出了这么多事，汤小小这会觉得真是累，没精神应付姬哙，就歪在床上听门外绿萝拦姬哙。 “这么早就睡了，小兄弟一向晚睡，所以泡了壶茶来和小兄弟谈会话。既然小兄弟睡了，那我也只能回去了。” 姬哙说这话的口气有些失望。 听着姬哙的脚步声在走廊里远去了，汤小小拉了大氅盖住自己，身上来了精神也就倦，心情有些烦，懒懒地什么也不想做。 汤小小迷了会，绿萝问了天黑回来了，推门进来，“回主人，奴婢去问了天黑，正碰上司徒帮主派人送了信来。说收复齐国马帮出了点麻烦，得多费些时日，这两天就不回来了。事情办的有眉目了才回。让主人不要挂念。” 齐国马帮看来收复的并不顺利。 不过有天明跟着，以天明那机灵劲，有什么问题他一定会向她们求救的。 看来事情虽然麻烦，还在控制范围之内。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睡了，有什么事你看着办吧。” 汤 小小交代绿萝。 “那我拿个手炉来给你焐一焐。” 绿萝是个贴心的，想到主人身上来了才会不舒服，用热气焐一焐就会气血顺些。 “嗯！” 汤小小闭上眼，不多会绿萝拿了小巧的手炉来放到她肚子的位置，手炉不像热水袋里面放的是烧炭，绿萝就坐在床边看着。 汤小小焐了会让绿萝去睡，绿萝不肯，就坐在床边盖着一件厚衣裳半睡半醒着，迷一会起来加炭换位置。 如此贴心照顾，汤小小甚是感动。 但她实在是疲惫，说了几遍绿萝都不肯走，最后还是她撑不住睡着了……风，深秋的风透过窗缝吹进来，汤小小禁不住缩了一下脖子被冻醒了。 睁开眼睛，伸伸有些疆硬的手脚，汤小小坐起身子，司徒天青和唐子稷昨晚都没回来，她睡地不踏实，一夜噩梦不断的，一会梦见父亲临终时盯着她不肯闭上的眼睛，一会又梦见前生渣男友的狞笑。 直到天明前才睡实一会，又被冻醒了。 睁眼看见床边不见了绿萝，想来她已经早起了。 绿萝这丫头从来都是无论头天晚上睡多晚，第二天必是鸡叫头遍的时候就起了。 这是她自幼当丫环养成的习惯。 汤小小喜欢睡懒，并不需要绿萝起这么早服侍，就让绿萝多睡会晚些起，可说了几遍后绿萝还是那样，她也只能作罢了。 汤小小掀开大氅，看看床上还好没有一点脏污，她让绿萝缝的女儿宝果然好使。 摸摸毛氅，古代熟皮子的手艺还是没有现代好，这毛氅已经算是质量最好的了，可是毕竟是一块块毛皮对接着缝成的，幸好缝了细麻的里衬，就是这样贴身盖着睡觉还是不舒服的。 汤小小想着贩盐回去一定先做一些棉衣棉被出来，没棉被的日子真难过。 “主人你醒了？” 绿萝端着一壶热茶走进来，汤小小有个爱好，就是一早起来必要喝一杯清香热茶，这样才觉得里外都活过来。 “那位公主又来了。” “哪位公主？” 汤小小思维尚在似醒未醒之间，猛一听绿萝这样说，还没反应过来。 “还能是哪位公主，当然是齐国公主了。” 哦，是齐姜啊。 汤小小彻底醒了过来。 这位公主也太可爱了吧，昨儿走时候说今天再来带他们去盐庄看看，还真来了，而且还是这么一大早，爱情的力量真够大的。 “她去快大哥那院了？” “没有，一大早就来我们这，在这院里坐着呢。还带了放多军侍，抬了几大箱礼物来。” 小小禁不住乐了，这个齐姜真够可爱的。 怕姬哙不待见她，不但送人还送礼物，这丫头真是个实心眼。 绿萝服侍小小穿好衣裳，整理好一切小小走出屋门，一眼就看见坐在院中的齐姜。 院中果然还站了许多军侍，地上放着十几个大箱子。 一见小小出来了，齐姜满脸堆笑着走过来，“姐姐醒来了。” 咦，这位齐姜公主也真是迷上姬哙了。 小小看着向她走来的齐姜，豆绿镶白狐毛边小袄，粉绿色镶金边罗裙，绿色黑底靴子。 淡均脂粉，还涂了红唇。 浅画黛眉深似浅，羞问夫君脂粉白。 唉，这妹子迷的还真不轻呢？ “姐姐快带我去找姬公子吧。” 虽说打扮的娇美可人，可是这一开口一伸手就露出了军营女儿的本性。 “妹妹你总得让我把早饭先吃了吧。” 小小打趣她。 齐姜竟难得露出一副娇羞样。 “我也没吃早饭，想着来陪姐姐和姬公子吃，就带了来。” 妈呀，这妹子追帅哥也太上劲了吧！ 汤小小不禁莞尔。 “既然妹妹有这心意，我们当然得笑纳了。” 汤小小伸手拉住齐姜，“走，我带你去见你的姬公子。” “也不急在这一时，姐姐先把妹妹带来的薄礼收了去。” 齐姜一指地上的十几个箱子。 “这些箱子是我的？” 汤小小指着自己的鼻子，公主就是公主，给她这个半路媒人送礼一出手都是十几大箱子。 真是大手笔。 “也不知姐姐喜欢的什么东西，就随着妹妹的心意给姐姐带了这些来，还望姐姐不要嫌弃才是。” 哟，这公主竟还学会说好听的话了。 齐姜让属下打开箱子展示给汤小小看。 两箱金银，四箱服饰布匹，两箱珠宝首饰，还有六箱各样古玩之物。 “这些东西都是往日里王兄母后赏赐给妹妹的，妹妹一向在军营生活，用不上这些东西，想来姐姐出门在外这些东西都是能用得上的。” 汤小小看了一眼那些衣物首饰都是些女子所用之物。 哪一件一样都非凡品。 想来这位公主认为她是商人，自古商人好利这些东西应该是投她所好的。 “姐姐――” 汤小小挡住齐姜的话，“妹妹有所不知，女子在外经商多有不便，故一直以男装在外行走。如果妹妹不嫌弃，我又长你几岁，就叫我汤大哥吧。” “小妹思考不周，还望汤大哥海涵。” 齐姜施一礼，汤小小乐了，孺子可教也。 “走，我们去找你的姬公子吃早饭罢。” 汤小小自己身着男装，再拉着齐姜有些不方便，汤小小就抬腿走在前面。 一走出院门，汤小小不由又乐了，院门外还站着几十个军侍，地上一字排好二十几个大箱子。 “你给快大哥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 姬哙身为燕国太子，寻常礼物绝入不了他的眼，送礼不合适反会让齐姜在姬哙心里的分数降低，这些话汤小小不能给齐姜明说。 “汤大哥你不是说姬公子最喜欢的是吃吗？我想着他出门在外从燕国远到我们齐国，就是带着厨子也不能带齐备了那些食材。所以就带了些宫里的吃食过来，还有些齐国小吃特产。” “这么二十几箱子都是吃食？” 汤小小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二箱子是吃食，十二箱子是衣物饰品。汤大哥你不是说姬公子平日里最爱换衣裳，我想他远来齐国这些一定带的不够多，就精心挑了一些我们齐国都城里最流行的款式。” 这些话听地汤小小不禁肃然起敬，这位齐国公主是个人精，送这些东西给姬哙，不管是谁送的，姬哙都不会拒绝的。 这些东西虽不是金银不值钱，但哪一样都透着齐姜的心意，这礼物送的真是绝了。 汤小小不禁转头看了一眼齐姜，这位齐国公主不简单，居家过日子和征战天下都是一把好手。 如果姬哙娶了齐姜， 姬哙的燕太子地位那是绝对稳稳的了。 可是一旦这事若成了，那以后这一对神仙眷侣岂不是唐子稷大秦帝国的未来最强劲的敌手吗？ 从汤小小住的院子到姬哙住的院子只隔着一道走廊很快一行人就来到姬哙的院子里。 “你家少爷还没起吗？” 一进院子汤小小就看见快风站在院子里练功。 “起了，正在梳洗。我这就进去替汤少爷通知一声。”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便是。” 快风知道太子殿下一向这位汤少爷不见外，平时来了也不让人通报直接进去的。 只是今天带着齐国公主来所以才想去通报一声的。 汤小小领着齐姜径直向屋内走去。 一进屋就看见姬哙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桌子前抹脸。 汤小小打眼一看就看出姬哙所使用的爽肤水和脸霜都是她们盛世百货的东西。 “小兄弟来了，你抹过脸吗？没抹过来抹一下。” 姬哙并没有转身，他知道这既不请示，又不让人通报就直接进了他屋的人，除了汤小小没有别人。 虽然昨儿已经知道汤小小是个女子，但这小兄弟叫习惯了，一出口竟又叫成了小兄弟。 “我给快大哥带了美女来。” 姬哙听汤小小这话一转身看见站在汤小小身边的低眉浅笑地女子。 “这位是何人？齐国也有小兄弟的朋友吗？” “哈哈，快大哥这可不是我的朋友，而是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 姬哙站了起来。 “我就说这样不行吧，王嫂非要说男子最喜欢女子这样装束了。既然姬公子不喜欢，我也就不用装得这么痛苦了。” 齐姜抬起头笑了，“说真的，从早上到现在穿成这样，走路小步说话小声，行不露足笑不露齿，都快要把我憋死了。” 齐国公主？ 姬哙呆住了。 哈哈哈，汤小小止不住笑起来。 齐姜生性豪爽，性格率真，这是她的优点如此这般掩了去，硬装成一个淑女不但她自己别扭，就是别人看着也是别扭。 “抬进来。” 齐姜大步走到门边，冲门外挥了一下手。 军侍们抬着箱子鱼贯而入。 看地姬哙更是目瞪口呆。 他可是有洁癖的人，什么东西怎能这般轻易抬进他的屋门。 没等他反对。 东西已经抬进屋来，军侍退了出去，齐姜大步向箱子走去，裙子下摆窄小行路不便差点拌倒。 她伸手撩起裙摆掖在腰上，露出裤子来。 大步走过去打开箱盖，“这些都是吃的，我们齐国王宫里的精致点心和地方小吃。” 又伸手打开另几个箱子，“这些都是衣裳饰品，全是我们齐国眼下最流行的款式。” “这？” 姬哙迟疑了一下。 “这什么，你只要谢谢公主就是了。不就一些衣裳吃食吗？” 汤小小推了姬哙一下。 姬哙脸上一红，“那就多谢公主了。” 衣裳和吃食这些东西他向来都没有抵抗力。 姬哙心里想着也就是一些吃食和衣裳罢了。 “我们一起早饭，吃了早饭我带你们出去逛逛，我们齐国别的不敢说，风景一定是比你们燕国优美的多，如果你们想看大海，我们骑马去两天时间来回也就够了。” 齐姜这个提议对姬哙来说也是挺有吸引力的。 燕国地处北边，大雪北风见得多了，大海那是从不曾见过的。 “大海也就算了，齐姜你不是因为你母后有病才从军中赶回来的吗？母亲有病去远行不太合适。我们本来也想去探病，但后宫深深我们这些普通商人还是不去的好。” 汤小小的话让齐姜脸一红，她也真是太急了些。 姬哙看着汤小小，原来这位齐姜公主在大街上打马飞驶是因为母后病了。 怎么这些事情小兄弟都知道，他却不知道呢。 “母后是旧疾发作，御医已经看过了已无大碍。” 齐姜不好意思地笑了。 本来她想来能一起去看大海，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两三天，这样就能快些培养她和姬公子的感情。 可一时着急倒忘了母亲的病了。 这样提起来，显得她不孝似的。 “既然齐姜盛情，不去远的，我们就去近的吧。” 汤小小接了话，“昨儿齐姜你提了盐庄，那今天如果有时间就带我们去盐庄看看吧。” “嗯。” 齐姜点头。 商人好利，他们作为燕国商人，来到齐国要看盐庄，倒也合情合礼。 本来她想着姬公子以后成了她的驸马，那自然不会再去经商。 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再去看齐国的盐庄。 但她倒忘了，姬 公子可以不经商。 可这位汤姐姐还得要回燕国继续经商的。 这要去看盐庄的主意，一定是这位汤姐姐提出来的。 这样也好，到时候她给这位汤姐姐弄一批盐，让她早些回燕国去，她就可以和她的姬公子天天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齐姜偷着乐了。 “好吧，我们吃饭，吃了饭就去盐庄看看。” ――――――梵梵――――-昨天停电，今天正常更新。 一天六千保底，正常更新每天八千，谢谢各位亲的支持。 189章 富国强兵方为上策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雪白的盐粒铺天盖地扑入眼帘。汤小小掀开车帘跳了下去，“这些都是盐吗？真的是太壮观了！” 燕国少盐，百姓吃盐太过困难。 所以汤小小自从来到战国时代，见的盐真是极少的。 现在看到平坦的地上晾晒的都是盐，心里颇为激动。 “这些真是盐？” 姬哙虽贵为燕国太子，也只是在盐库里见过成袋装着的盐，从没见过盐放在地上晾晒成这样壮观的场面的，尤其是盐场上还有许多人拿着各样的工具在那里工作。 也觉得极是稀罕的。 齐姜跳下车，伸手扶姬哙，“这个季节盐是少的，夏季盐要更多一些。” 齐姜当然看到了姬哙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奇。 “咦，这些盐怎么不一样？” 汤小小看看这边都是大粒的粗盐，再看看那边是精白的细盐。 “那些粗的是海盐，从海边运来在这里深加工的，然后再卖到各地去。” 齐姜指着那些粗盐，那些粗盐很是壮观，堆成了十几米高的盐山。 也有人拿着不同的工具在盐山上操作，盐山上的盐像水一样向下流动着，看着让人不免担心上面工作的人的安全。 “这些盐是井盐，望井镇这里盛产井盐。” 齐姜的话引起了汤小小的好奇。 “井里面出盐吗？” “就是在产盐的地方打出一口井，从里面汲出盐水，然后用大锅烧煮煎盐，然后再在盐场上晾晒。你现在看到的是盐场，再往前去就是煮盐区，再往前才是盐井区。” 齐姜介绍着。 “你不是常年在军营吗？怎么对这望井镇的盐业那么熟悉？” 汤小小有些奇怪，齐姜作为齐国公主，好像不应该对这些事知道的太多吧。 “这是我们公主的封地。” “哦？” 汤小小点头，想着古代贵族尤其是王族的人都是有分封地的。 才下马走过来的那个常跟在齐姜身后的胖丫环看汤小小的表情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就瞪了汤小小一眼，“我们公主战功赫赫，又是大王的嫡妹，全齐国就数我们公主封地最大了。” “是吗？我一个商人还真不懂这个。你倒是说说你们公主的领地到底有多大啊？” 汤小小逗这个胖丫环，这丫环功夫极强，从齐国京城临淄到这望井镇，一路行来有四五十里地，一路上她看到了这丫环和快风几个人明里暗里的较量。 知道这丫头武功极高，只是看行事有些傻乎乎的，很是可爱。 “我们公主的封地是三郡一县。这望井镇只是八十一镇里其中的一个罢了。” “哇，八十一镇，齐姜你的封地真有这么多，那娶了你的人岂不是发财了？” 汤小小故意冲着姬哙嚷。 齐姜当然是想让丫环说这些话给姬哙听的，可是直接这么说出来又有些显摆的意思，就故意瞪了丫环一眼，“九九不要乱说话。” 九九，这个胖丫环叫九九吗？ 这名字真是极为奇特。 “你们这里的盐可以私卖吗？” 汤小小一边走着一边细看着盐的成色。 “我们齐国的盐分为私盐和官盐两部分，官盐全由官府掌握，私盐是私人所开办，但私盐买卖是双方都要交很重的税的。” 汤小小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齐国流入各国的盐大多都是私盐，正因为这些盐所缴纳的税很重，所以盐的本钱就涨了，然后卖到各国也就很贵了。” “你很聪明。” 齐姜微笑，“我们齐国地处东海，靠的就是渔盐之利，不然国库何以充盈？” “你们的盐有大量的库存是不是？” 汤小小略一沉思问齐姜。 “你怎么知道？” 齐姜惊讶的睁大眼睛。 “这有何难，你们齐国的官盐不外运，私盐收税甚高这样盐的成本价就提高了。对外销量因为价格的原因一直处在一个很低的水平，盐是生活必需品不错，可是齐国百姓人数固定在那里，这样产出多销量少，长时间下来不是会有大量库存吗？” “你说的很对。对此现象你有何高见吗？” 齐姜皱眉，这也是近期困扰她王兄的几件大事之一。 “这个吗？容我想想，盐又不是大米白面可以可着劲吃。如果想消化掉库存，就得想法走出去。也就是把盐卖出去，比如说燕国、秦国、楚国这些大国人口众多可并不产盐，又不能不吃盐，如果想法把盐销到这些国家去，齐国光这一项年收入就不少。” “想法甚好，朝堂之上也有大臣这么提议过。可是王兄一直在犹豫，周天子势弱，列国争雄，这些大国时敌时友，所以与这些国家做盐业生意，怎么样才能做到既能挣钱又没有后顾之忧这实在是个难题。” 汤小小点头，这倒也是，战国末期各国争战，尤其是未来的几十年，秦统一六国的步伐加快，战争和派别之分对商业经营就是最大的阻力。 “这个容我慢慢想想，总会有办法的。不过这一次还真得要齐姜你帮忙，我们才能运一批盐去燕国卖。” 齐姜连连点头，当然得给这位汤姐姐弄一批盐让她运回去，把这些人都打发好了，她的姬公子才能安心留在齐国。 哎哟！ 汤小小突然惊叫一声，眼睁睁看着不远处高高的盐山突然崩塌了下来，盐粒扑面而来，盐山上的人们惊叫着奔跑着。 “孩子，我的孩子！” 一声凄厉的叫声传来。 一匹拉着盐车的马，正从盐山上往下慢慢走。 受此惊吓突然发狂，拉着盐车狂奔起来，车夫是一位中年中年男子，被马撞飞石头一样从盐山上滚落下来。 失去控制的马车倒翻过来扣住了马，一个二三岁的孩子从车里像扔一颗石子一样从车上被抛了出去，被盐席卷着在半空中滚落。 崩塌的盐山向马车倾倒下来……孩子！ 汤小小下意识的拨腿就往半空中的孩子跑过去。 “闪开！” 汤小小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姬哙瞬间飘到她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她。 “救孩子！” 汤小小吼了一嗓子，姬哙迟疑了一下，齐姜已经飞奔过来。 “带她离开。” 姬哙把汤小小推进齐姜怀里，借着这股推力，一点一蹿，人瞬间已经飞跃而上。 齐姜抱着汤小小几个起跳避开盐山崩塌的方向，站在了背风面安全的地面上。 那里已经聚焦了许多人。 哇，快看那，快看……人们议论着，汤小小站定身子，顺着人们所望的方向呆住了。 漫天盐花飘舞如冬天的雪，一片白茫茫中，唯有一抹湖蓝色长衫飘舞的影子，如瀑的黑发飘散着，飞旋着犹如一朵开在雪花中的蓝莲花。 所有碰到姬哙身子的盐粒纷纷向外飞溅开来，姬哙的身子旋转着竟然是凭空上升着，这真是一种太奇怪的现象，这就是传说中的绝世轻功吗？ 可是这一点也不符合力学原理啊！ （我们的小小真够可爱的，看着师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着力学原理。 ）一睁眼那帅哥在空中，一闭眼天地一片黑暗，再一睁眼帅哥已经站在她们面前。 “我的孩子。” 中年男人从盐堆里爬出来，一把抱住孩子，叫一声我的孩子就咽住了。 “哇，姬哙你好帅！” 汤小小望着姬哙，一头一脸的白色盐粒，就差没流口水了。 “公主殿下，您没事吧？” 盐场负责人听说盐山崩塌了就忙跑过来，跑来的路上又听说公主殿下来了正在盐场，心里更是发毛，急赶了来终于看见公主好端端站在那里，心才安了些。 “派人处理一下现场，看有没有伤着人，责任事故在谁一定要严惩，伤了的给丰厚的抚慰金。” 齐姜严厉地说完这些话，转头看着姬哙，“姬公子想来要休息一下，我这就带你去盐庄休息。” 语气温柔至极，这变化也太快，汤小小无语，那盐官更是不知这位姬公子是何人，能让公主如此对待一定不是普通人。 “你没事吧？” 姬哙走过来轻柔地问汤小小。 这语气直让汤小小全身起鸡皮疙瘩。 “没事，我们先回盐庄吧。” 盐官在前面领路，一行人向盐庄走去，一路上汤小小注意到盐庄在盐场的南边，走过白茫茫的盐场，就是一片绿地，绿地出的是才一手掌高的麦苗，再往前走是一片片小菜地，地里种着各样的白菜、萝卜等应季蔬菜。 再往前走就是盐庄了。 盐庄是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子，村子里无一例外全是茅屋，但这些茅屋盖的却极是整理，一排十家，一共是四排多一些。 每家都是茅屋围一个篱笆，大门前有一条大路。 汤小小觉得这村子有点像现代农村小康村的布局。 来往的盐民个个衣裳整理，补丁是极少的。 看来盐村的盐民们生活不错。 走进村官署，是一片二进二出的院子，房子依然是茅屋，只是院子大了些。 院子里出出进进的人竟有穿裯衫的。 “盐村的人过的很富裕？” 汤小小问齐姜。 “是比一般农家过的好些。” 齐姜带头走进后院，“你们快些去准备一些热水来，让姬公子洗浴一下。” “你们聊，我先进屋了。” 姬哙这个洁癖，落了一身一头的盐粒子，那些东西遇到身体的热度就会化，此时身上极不舒服。 “你快去洗吧，我们在外面坐会。” 汤小小看姬哙进屋了。 早有人打上洗脸水，齐姜和汤小小洗了脸和手，又抖了衣裳，两人就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这些盐民不是奴隶？” 汤小小觉得奴隶的脸上不会有这种平静安祥的感觉，刚才从盐村走过，既然刚发生了盐山崩塌事件，也有几个人受了轻伤，可是走过路过的村人，脸上都没有悲伤。 “我的封地里没有奴隶。” “没有奴隶？” 汤小小一惊，中国到秦始皇开始才进入封建社会，才彻底没有了奴隶。 怎么齐姜竟在她的封地上率先废掉了奴隶制度吗？ “你刚才也看到了，十八岁我接了封地的实权后，就宣布在我的封地里废除奴隶制，所有的奴隶都恢复自由之身。归属村社管理，种田的交租子制盐的交盐税。剩下的都是他们自己的。他们每家在村子里都有一块地可以盖房子，一家人住在一起，生活安定祥和，所以我的田庄和盐庄从不会出现臣民逃跑爆动这样的暴力事件。” 汤小小听的连连点头，这个齐姜公主不得了。 竟能有如此前卫的思想，当年学历史的时候学到战国时期有些开明的奴隶主率先解放奴隶成为开明的地主。 现在她竟是亲眼看见了，而且这个地主还是位公主。 “你可注意到吗？在我的盐庄和田庄里还有一件与众不同的事？” 齐姜神秘地笑了。 还有什么事吗？ 汤小小想了下，没想起来。 “这件事也是我的封地里独有的。那就是我的封地实行一夫一妻制，无论贫富没有纳妾的，也就没有嫡庶之分。大家人人平等。” “太棒了，齐姜你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古人！” 汤小小伸出拇指，齐姜公主实在是太棒了。 “你确定嫁给你的姬公子，他也会执行一夫一妻制？” 汤小小看了一眼齐姜。 姬哙是燕国太子，未来的燕王，后宫一大堆妃子是少不了的，怎么可能会实行一夫一妻制呢。 “当然，我这一生只嫁他一个，他自然这一生也只能娶我一个。” 齐姜脸上闪过一丝英气，“若不然我能饶了他，我这把剑也饶不了他！” 伸手把腰间的配剑拨了出来。 “嘿嘿就是。” 汤小小打着哈哈。 不多时姬哙洗好澡换了衣裳出来，三个人在盐庄里又逛了会，姬哙细细看了盐庄的布置，又听齐姜把刚才对汤小小说的那些话重新细细给他说了。 “废井田、开阡陌商君之法也，公主所实之事我也实为认同。只是重农抑商政策虽然重在奖励耕织，但不利于商业的发展。连坐法实不可行，但县制之法集权力于中央实乃百姓之福社稷之福也。” 姬哙总结的这话汤小小是听明白了，姬哙这是赞同商鞅变法。 只是她没想到姬哙竟是开明地主的代表，想来以后作了燕王，燕国的封建制度也会推行下去。 “列国争雄，富国强兵实为上策，否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尚且不可。” 齐姜的话让汤小小心惊，此女非同一般。 “公主所言极是，哙实感之秦国日益强大，而我六国越发衰弱，长此一往，六国危亦。强秦灭六国一统天下之势成已。” 齐姜点头，看向姬哙的目光充满了欣喜与敬佩。 看着这两个人面对面微笑的样子。 一股凉气掠上后背。 汤小小愈发觉得这两个人若结婚，实为燕国之兴，秦国之害也。 190章 三万斤盐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齐姜我们这趟来就是为了要进些盐的。你看――”汤小小转换了话题。 “当然按官盐的价格给你了。” 齐姜笑了。 齐姜可不傻，她这句话是卖给姬哙人情的。 汤小小只是姬哙的朋友，姬哙是要留下来的从此不再做商贩了。 “官盐的价格是？” “一斤五文钱。” 齐姜看着汤小小，“这已经是齐国最低的价格的，你们就是从黑市进了不会进到比这更便宜的价格。” 她来到的这些天，早就打听过齐国盐价了。 五文钱的确是最便宜的了。 “我有一个好的法子讲给你听听。” 汤小小笑看着齐姜，刚才她在盐庄观察了一下，发现齐国依然在使用最原始的煎盐方法。 而在现代社会她去看过一些大盐厂使用现代化机械制盐也就不说了。 有一些法子却是可以用的。 “与盐有关？汤――” 齐姜看了一眼姬哙，人前叫汤大哥，可是人后她们两人都是知道小小女儿身份的，还叫汤大哥实在是有些别扭。 “以后就叫我小小吧，我不是一直叫你齐姜吗？” 汤小小岂能不知道齐姜的想法。 “这个倒是有趣，只是直呼其名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 “在我们家乡，大家都是直呼其名的。” “那好，小小，你说说你有什么好法子，如果说的好这盐――” 齐姜的话还没说完，汤小小打断了，“这盐难道还能白送不成？” “那要看小小你的方法价值如何了？” 这个齐姜公主真是个精明的，这样也绕不住她，汤小小哈哈的笑。 “刚才你领着我们看了你们煮盐的过程，在我们家乡是不煮盐的，我们是晒盐。” “晒盐不对吧，那么多水份怎么晒出来啊？” 齐姜摇头，如果直接晒可以，他们怎么可能使用更笨的煮盐方法呢。 “引海水直接入池晒成者，凝结之时，扫食不加人力。与解盐同。但成盐时日，与不借南风则大异。” 汤小小背诵明代学者宋应星撰著的《天工开物 。 作咸第五》里面讲到了晒盐方法。 “此法甚好，只是这还要建盐池吗？” 古人就是古人，一听这些古文就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这种方法就叫盐田法，特别适用提取海盐。先在气候温和，光照充足的地区选择大片平坦的海边滩涂，构建盐田。盐田一般分成两部分：蒸发池和结晶池。先将海水引入蒸发池，经日晒蒸发水分到一定程度时，再倒入结晶池，继续日晒，海水就会成为食盐的饱和溶液，再晒就会逐渐析出食盐来。这时得到的晶体就是我们常见的粗盐。到时间扫出来就可以了。” 汤小小喝了一口茶，“简单一点说也就是分五步，海水→蒸发池→结晶池→粗盐和扫盐。” “太妙了。” 姬哙击打桌面，一脸兴奋。 “井盐也可以使用此法，在气候温暖的地方使用此法甚好，只是多了一步汲盐的步骤而已。” 姬哙兴奋是因为在燕国主要生产的盐是井盐。 北方寒冷燕国都是采用煮盐法，照汤小小所说，在夏秋两季就可采用此法省去许多人力物力，降低盐价。 齐国东接东海，全国产盐百分之八十都是海盐，这个盐田法对齐国盐业影响之大可想而知。 “一万斤盐白送。” 齐姜一张口就白送了汤小小一万斤盐。 “三万斤盐，一斤3文钱。” 汤小小也是极品，这种情况下还能再还一次价。 “成了。” “三天到位。” 汤小小紧盯了一下，夜长梦多，姬哙这个货对齐姜又不是真心的，什么时候露出马脚还不可知，到时如果惹了这位公主，别说盐了，就是命怕是也要留在这里。 “好。” “请公主殿下移驾到大厅用膳。” 村长盐官走进 ，恭敬地有齐姜前去吃饭。 “吃了饭我们去田庄看看，一路走来总是听说齐国田庄与别国不同，格外富庶。” 姬哙似是无意的说了这句话。 “从盐庄往前走五十里是绿野田庄，你若喜欢那边风景不错。” 齐姜忙接了话。 汤小小心里暗笑，姬哙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他吵着要一起来齐国时，汤小小就在心里琢磨过，姬哙这时候在燕国坐镇最好，怎么偏要跟着她们一起跑到齐国来。 现在终于摸到他的底牌了。 原来是想看齐国先进的封建庄园制度的。 总结这些天看的事，汤小小知道姬哙是个封建制度支持者。 但是燕国到现在都是奴隶制度，民生穷困，看来是燕王这个老顽固不肯实行变革。 姬哙此行是要参观学习齐国先进的管理，然后把所看到的事向父王回报，促进燕王早日改革旧政。 这样看来这个娘泡还是个很有抱负的太子。 盐庄捧上了最好的饭菜，但在汤小小几人的眼里看来这些饭菜还是太粗糙了一些。 而且也许是盐庄的原因，所有的饭菜味道都重了些。 齐姜是军营儿女对饭菜并不挑拣，自然是吃的香。 汤小小见样吃一点，多啃几口馒头也并不多话。 可是对于美食家姬哙来说，这味道、气味都是一种折磨了。 姬哙自然是不肯迁就的，一筷子都不动。 汤小小看村长和盐官的脸色都变了，赶紧让姬哙身边的内侍把带着的糕点小吃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想让姬哙多少做点样子，可是姬哙这人竟是连一点样子也不肯假装。 站起来拂袖而去。 “我们快些去田庄吧。” 那动作仿佛这盐庄连空气都让他难以忍受。 村长和盐官自是慌忙跪了一地。 汤小小忙打圆场，“他自小就是这脾气，对吃穿挑剔的很。从小他娘就说他这样的挑食怕是将来得娶了公主专门让皇宫里的御厨来服侍才是。” 汤小小这句话可是说到齐姜的心里了。 姬哙这样的行事作风，也只能娶她这位公主才行。 普通人家的女儿岂能入了他的眼。 齐姜心里高兴，又心疼姬哙没有吃午饭，也就没有心情再去和盐庄的人计较什么。 “你们快些去准备三万斤货，三天期内运往京城。都退下去吧。” 村长和盐官没有被公主训斥，自是高兴极了。 忙退下去忙着准备盐了。 191章 战国红薯窖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青绿的麦苗只是个小苗在夕光下摇晃着脑袋，田里有些农人在地里忙活着，用镰刀割掉红薯藤，牛拉着犁子犁出大大小小的红薯，大人孩子都在地里忙碌着，把红薯捡出来放到架子车上，一车车拉回家。 这是一接近绿野田庄汤小小就从车窗看到的情景。 马车继续前行，到村头的时候，汤小小看到村头有小块的土地，种着各样的菜，秋天就剩一个尾巴 了，冬天马上就要来临。 菜地里的菜有红的辣椒显然已经经了霜，挂在枝头失去了水份。 还有秋茄子，冬瓜躺在地上。 白菜萝卜是菜地里的主打菜，白菜都团着头用一块土坷垃压着，萝卜的叶子已经失去鲜绿。 到了该收获的最后时间。 菜地里边上半坡上，种的更多的是南瓜，大大小小的南瓜黄的绿的满眼都是。 从地里到村里的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木板架子车，是那种家庭型的。 拉车的往往是男人，推车的大多是女人和孩子。 男女老少的身上都穿着粗麻的衣裳，脸大多是晒得黑红圆实的。 这和赵国饿殍遍地的情形是不能比的，这燕国到处都是衣衫褴褛一脸愁苦的奴隶也是不能比的。 齐国显然要比这两个国家富庶的多，齐国的百姓显然要比这两个国家要幸福的多，最起码看起来能吃得上饭。 “这里的村民不是奴隶吗？” 汤小小问坐在旁边的齐姜。 “我的封地里没有奴隶。” 汤小小点头，齐姜是说过这类的话。 只是她实在不敢相信，才又有这一问。 “他们都是自由民？” 姬哙有些吃惊。 “他们都是我们齐国的平民，都是我封地的臣民。” “那你是此如何管理这些平民的？” 姬哙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到齐国来看齐国邹忌改革的情形。 近几十年各国纷纷变法图强，尤其是秦国的商鞅变法极是突出。 可是朝堂之上那些旧奴隶贵族们紧紧团结在父王身边，在朝堂之上排除变法的呼声。 燕国是七雄中唯一没有实行改革的国家。 僖嫔娘娘与太子异母子为了寻求朝臣们的支持，站在顽固派一边，成为顽固派最坚实的后宫力量。 姬哙力图变法的呼声在燕国支持的人，也就那几个世家弟子罢了，以子之为首。 只是力量太弱。 现在姬哙到齐国来就是想看看齐国变法的具体实施情况，回去向父王展示变法的好处。 使燕国也加入变法的行列，早日兴盛起来。 “我只需要发布一纸文书，放所有奴隶自由。土地自由买卖。拥有土地的人没有奴隶，就会把土地租给平民来种，平民给地主交租，给国家服劳役就可以了。而平民的管理自有村社和各级地方管理。” 姬哙听的眼睛发亮。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常听东宫府里那些谋士们说如何改革变法，如今竟能亲眼所见，去掉那么多的繁杂东西，一眼看到底，这东西就是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这样多生产农民生活富裕了，国家也就富强了。 “农民交够地土和国家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所以那些菜地都是农民自己想法种的，这样就可以改善生活。” 汤小小接了话，齐姜点头。 “农民有了自由，有了家人，再也不担心作为奴隶被人当畜生使了，所以就会拼命生产。生产的东西多了，就会再养些家畜，再多卖钱，还可以送子弟读书，这样不但提高了生活质量，还提高了人口素质。” 汤小小这几句话说的太现代化了，听的齐姜和姬哙一起点头。 “小小能一眼看透，真是奇女子！” 车子停住了，齐姜掀开车帘，“绿野山庄别墅到了，大家下车我带你们去看看。” 齐姜先下车，汤小小和姬哙随后也下了车。 木制的大门楼子，土墙头上挂满了变黄的绿藤，长面开满不知名的花儿，在夕光朵朵拥挤着热闹着，似在欢迎着他们的到来。 汤小小站定看时，大门外早站了一群迎接公主的人，丫环仆妇个个穿的光鲜，为首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显然像个古装电视剧中的地主员外。 “绿管家恭候公主圣驾。”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跪倒高呼千岁。 透过跪在地上的一片黑头，汤小小看到一条宽阔的大路直通别墅内。 两边长着高大的槐树。 这时节结着绿绿的一串串的槐豆儿。 “都平身吧。绿管家先带我们进院休息一下，喝过茶我们看看。把客人们的客房都准备好。尤其要准备一间净室。” 绿管家把齐姜的吩咐一字不落的记住，领着众人往里走。 才刚走几步，身后路上传来一声马蹄声。 “报！” 一声高喊从身后传来。 汤小小回头看时，只见一匹马急驶而来，到得门前一个军侍从马上翻下来，拿着令旗跪在地上，“报公主，太皇太后病发，王上急召公主回宫。” 早上来的时候，汤小小还问过齐姜，说她娘病好多了，怎么这会又发作了呢？ 齐姜一听急了，早上来的时候她去向母后问安的时候，母后还好好的，还说御医说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怎么这会又犯了呢。 “姬公子，小小，我有急事必须先行回宫了。这里有绿管家照顾，请随意。” 齐姜说到这里，抬眼看着姬哙流露出不舍的表情。 齐姜看了九九一眼，九九拉着绿管家走到一边说了什么，绿管家连连点头。 “快回去吧，我们自己会照顾自己，你不必费心。明天我们再回去。” 汤小小说了这些话，齐姜就匆匆告辞，带着九九骑马跟传旨官匆匆离去。 “公主的客人，小的自会尽心服侍，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小的。” 绿管家慢声慢气地说。 “这绿野别墅你是当家人吗？” 汤小小走在林荫道上，看着道路两边都是些平地，农作物，还有小屋。 觉得像个农场的感觉。 “绿野别墅是公主的行宫。小的只是管家。一个奴才罢了。” 绿管家的声音里透着谦卑。 刚才九九对他说这两位公子里，那位瘦高美丽的公子是公主未来的驸马。 所以他说话行事的时候，处处看着姬哙的表情行事。 生怕一时不察得罪了去。 再往前走几步，是一片开阔的大花园，花园往东有一片宫殿。 高轩大殿全是木制楼阁。 几人走上去，汤小小抬头看时上面三个大字青藤园。 走进去果然园内走廊上到处都缠绕着粗大茂盛的绿藤。 院子是青砖铺地，种着一些奇树，花倒是没有的。 这齐姜公主真是与众不同，行宫没有脂粉气倒有英武之气。 “今晚两位公子就住在青藤园，姬公子住碧竹轩，汤公子住槐树苑吧。” 绿管家安排好，还没等他吩咐丫环仆妇服侍两位公子进去休息，快风早就领着几个内侍进碧竹轩布置去了。 这作派看的绿管家一愣，好在他也是服侍公主的人，见过大世面的。 看姬公子的人布置碧竹轩，就领着众人先进了槐树苑，虽说叫着这不同的名字，其实是这片院子相邻的两套房子。 房子是套间。 进了房间，众人在外间坐下，绿萝自去内间铺床。 “休息一会，我带公子先四处看看呢，还是先吃晚饭？” “趁他们收拾房子的时间，我们去四处看看吧。反正在马车上坐的难受，正好走走活动一下筋骨也好。活动好了回来正好吃饭，吃了饭就休息了。” 汤小小的建议姬哙当然是赞同的。 于是绿管家就领着他们到庄子里四处看看。 一路走来，汤小小不停地点头，这个绿野田庄就是不错，从绿野别墅出四边散居着村民，都是茅屋土墙，但家家院内有树，家家圈里有猪，他们也进院看到有村人在吃晚饭，饭桌上大多是红薯放上米的稀饭，也放了面水挺稠的。 桌上大多有菜，只是油水寡淡了些。 “唠唠，” 村妇唤猪吃食的声音。 哞！ 圈里耕牛一边反刍一边悠闲的叫着。 汪，汪，汪！ 狗儿撒着玩的在老人孩子们的脚下欢快的奔跑着。 夕光淡淡地从西天落下去，远远的看过去，一行人的脸上都渡上一层金色，连村子也笼在这片金色里，仿佛是童话里的世界了。 村人满足平静的笑容又让人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桃花源仙境。 “世间便该是这个样子。” 姬哙轻叹一声，没有杀戮，没有战争，没有权谋，这样的人间生活，原来世间真的是有。 只可惜不在燕国。 “人们安居乐业，国家富强，天下太平，这便是你的政治追求是吗？” 汤小小淡淡地问。 姬哙没有回答，只是往前走。 汤小小走在村子里注意到村民把用板车拉来的红薯都堆在院子里。 “他们怎么不把红薯窖起来？” 汤小小问绿总管。 “哦，现在红薯刚发水份太大，要晾晒一下然后再在院子里挖个坑把红薯放进去填上土埋起来。” “不对吧，不是要挖一个大坑，然后上面用玉米秸盖个顶留下一个窖门把红薯放进去的吗？” 汤小小惊讶，她在农村看见过农民窖红薯的办法，明明这样窖的，绿管家怎么说直接把土填上呢？ “你说的这种方法可行吗？我们这都是直接填土的？” 绿管家吃惊，“难道你们燕国不是这样窖红薯的吗？” 汤小小当然不会说她不知道燕国是怎么窖的，她说的是二千年后的窖法。 只是她一时有些吃惊，难道战国还没有发明那种窖法吗？ “你带我去看看你们的红薯坑？” 汤小小让绿管家带她走进一家院子。 这家人刚吃了晚饭，正一家老小坐在院子里趁着天还没黑透，坐着小板凳择红薯。 一见绿管家领着一群人走进院子，看见为首的是两位衣着鲜亮的公子，就知道这来的是村子里传说的公主带来的贵客了，忙扔了红薯跪到地上磕头。 “不必拘礼，都起来吧。” 汤小小摆摆手。 “带公子去看看你家挖的红薯窖。” 贵公子来他们家就是为了看红薯窖，村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既然绿管家吩咐了，为首的家长一个年约五十的老头忙爬起来，带着大家走到院子一角，指着一堆新鲜的泥土和旁边才挖好的一个坑说，“就在这里。” 一个并不规则的多边形的小坑，汤小小走下去，深度也到她的小腿，只是挖的面积大了些。 “你们就这样直接把红薯放进去吗？” 汤小小不相信就挖这么浅。 “回公子，是的。” 老头抖抖索索的说。 “你们家有多少红薯？” “一亩多地吧。” “那不是要收几千斤吗？” 汤小小记得一亩红薯要收获几千斤的这个小坑根本不能装下。 “几千斤是没有的，也就一千多斤左右。” 小老头回答的诚惶诚恐。 汤小小想想古代没有现代的化肥那些东西，亩产一千斤应该算是多的吧。 “那这个坑也装不完啊？““小老儿会再挖三四个这样的坑，等红薯晾晒掉水分就能装完了。”“就这样直接装下去然后直接把土放上面吗？”“然后再压实在一些。这样冬天就不会冻坏，再在上面铺一层麦草再盖一些土这样雪水就不容易渗进去了。”“这样不是容易发芽吗？”汤小小想到了这个实际的问题，把红薯埋到土里不发芽才怪。发芽的红薯可是有毒的，吃了会死人的。“所以才要晾晒干一些再装进去，这样就不容易发芽了，到了春天早些起出来，发芽的红薯吃了人会生病的。”看来这些村人也是知道发芽的红薯是不能吃的。汤小小 点头。“我们家乡也有红薯，但不是这样埋在坑里，而是窖藏的，平时吃起来和新鲜红薯没什么两样，可以保鲜到来年春天。”真有这种好办法？老头子像听天书不敢相信，也不敢反驳只是傻傻站在那里。绿管家是个有心的，冲着老头子说：“汤公子要教你一个窖鲜的法子，你不赶紧谢着点。”老头忙趴在地上给汤小小磕头。磕的汤小小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燕国地处北方，并没有种红薯的。此时姬哙一听红薯能亩产一千斤，心里实在是欢喜，这种作物如此高产，种了可以解决那些地少的农民的口粮问题了。如果小小真有窖藏鲜红薯的办法，那真是太好了。“是什么好办法，小兄弟说来听听。”姬哙有些等不急了。 192章 雨夜**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这个很简单，就照你们现在挖的这种方法，在院中找一个地方挖坑，不过这坑要挖的深些，最好是长方体的。要挖一人多高，里面垫上干土，然后把红薯码放进去，在地面上用玉米秸或者别的植物干草盖一个盖子，再在上面压上土。在一头留下一个口子，用一块木板盖上就行。要吃时就打开盖子让一人下去捡一筐提上来就行，然后再盖上。” “这种法子能保鲜？” “当然能何鲜，我们家乡的农民都是这么保存红薯的，可以保存到春天。” “这样真是太好了，” 老头有些激动，“原先我们收了红薯因为保鲜时间短，我们就天天吃红薯，直到红薯有些发芽了才又每天挖出一些来切成块，晒晾一下去霉味再接着吃。虽然是饱了肚子，可天天吃红薯实在是受不了。现在有了这方法，那就好办了，不必天天吃红薯了，中间可以吃些别的杂粮交错着吃。有了鲜红薯每天吃剩下的还可以喂猪。” “对，再放些干红薯叶子和藤就能喂猪了。” 汤小小点头。 这种喂猪的法子农村是很普遍的。 “到过年就有年猪杀了，自家吃不完再卖些也能给孩子买件新衣裳穿了。” 老头子旁边的老婆婆欢喜的说，“把麦子留下过年吃馍。” “怎么不能吃馍吗？” 汤小小记得在燕国为奴时吃的是野菜粥和硬玉米面野菜窝窝头。 “因为要把红薯吃了，麦子交了官粮就剩不了多少不舍得吃馍。” 老婆婆不好意思地说。 “红薯也能做成馍吃啊？” 汤小小不解。 “红薯怎么能做成馍呢，都是水物件。” 老婆婆吃惊。 “把红薯用搜子搜成片，晒干收起来磨成面不就能做成红薯馍吗？” “搜子是什么东西？我们村里也有人把坏些的红薯切开晒一下好保存，可是哪里能磨成面，太湿了。” 汤小小实在没有想到战国竟然是没有红薯片子的，那么红薯粉条就更没有了。 “你们村有没有木匠？” 这句话是汤小小问绿客家的。 “公子是想？” 绿管家有些欢喜。 如果这位公子能想出好办法把红薯变成馍，那可真是一件大喜事。 “村里自然是有，如果公子不嫌累，我们――” “走，回去，我让木匠做一些搜子教村人搜红薯片子。” 汤小小兴冲冲地回了绿野别墅。 姬哙并没有多话，一路跟着回去。 一进碧竹轩，汤小小就对姬哙说：“齐人竟不知红薯还能做成粉条，那才是好菜呢？竟天天啃着煮红薯真是想不明白。” “姬哙坐下，看了汤小小一眼说：“为人不可全抛一片心，你不必把所有的法子都教给他们。教这些就对得起他们的招待了。”汤小小笑了，“怎么快大哥这么小气，不会想着要我把这些法子全留给燕国，别让齐国人学了去 吧。”“你说对了。我正有此意。燕国地处北方，奴隶甚多如果这法子可行，扩大红薯种植面积，对百姓实是一件福事。”汤小小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姬哙这么痛快就承认了，反而不好再说什么。快风让内侍端上茶，两人才喝一口绿管家就已经带着两个木匠进来了。汤小小用毛笔在罗纸上画了一副搜子的草图。其实这是一种极简单的工具，就是一块长方形木板，靠前头中间挖一个细长方形口子，在里面装上一副铁制刀片。工作时把搜子放到凳子上人坐在上面压着，然后一手从地上拿红薯，一手就势在刀口上来回按着搓动，红薯就从口子中落到地上，变成一片片的薄片。按照汤小小画的草图，不多时两个木匠就做成了两个搜子，绿管家让人提一篮子红薯进来，汤小小给众人演示一遍搜子的使用方法。大家看着一片片红薯从搜子上掉下来，一会堆成一个小山。绿管家拿起一片看时，薄的很。“用这样的工具一家两三个，在地里直接搜好，把薄片撒地里晾晒干了再拾起来装袋就行了。”这方法极是简单方便，绿管家大喜，木头村里到处都是，用不着花钱。刀片使得铁不多，村里买些铁来让铁匠打成刀片就成了。绿管家感激的看了一眼姬哙，心说驸马就是不一样，这是真心爱护公主封地的百姓来。当然他们以后也是驸马的百姓。木匠一回去就说驸马是好驸马，和公主一样是个为百姓着想的驸马，专门带了朋友来为百姓解困。消息传开了，村里的百姓都非常高兴，纷纷提了鸡蛋和时鲜蔬菜来谢驸马和他的朋友汤公子。东西绿管家都替驸马收着，姬哙是无功受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让内侍拿了些赏钱赏给村人，村人更是高兴，都磕头谢恩出去。热闹了一会静下来。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绿管家让厨房做菜，细心地服侍驸马吃晚饭。汤小小高兴，亲自下厨做了一道拨丝红薯上来。姬哙咬一口，外脆里软，又甜又面，真是太好吃了。“这东西我好像吃过。”姬哙眯着眼睛品了品味，“我记起来了，在我们燕国京城运华楼里有这道菜。掌柜的好像是说过这是用一种叫做番薯的东西做的，据掌柜的说那东西是从西边胡人那里传过来的。原来在齐国又叫红薯了。我还以为我们燕国没有红薯呢。这样看来燕国也是种红薯的。只是因为红薯不好保存，所以农人没有大面积种植，而是只种了一些当菜吃。我回去后一定要到京城附近菜农那里看看。回去扩大它的种植面积。”姬哙又咬了一口，“只不过运华楼里做的这道菜，没小兄弟做的好吃。”“好吃你就多吃点，反正你又不怕胖。”汤小小看着姬哙瘦高的身体说。“小兄弟做的我当然得多吃了。不过，小兄弟回去之后你得把窖藏方法和切片还有做粉条的法子都写下来，我好让农司研究一下推广下去。”“嗯。”汤小小嗯了一声，心说我要说不行，你能放过我吗？吃了晚饭应该休息了，天却又下起雨来。姬哙说天还早没有困意，正遇到有雨，就邀请汤小小去他的碧竹轩喝酒听雨。这可是二千多年前的战国，既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汤小小一个现代人自然没有早睡的习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一个人干坐着也是无趣，当下答应带着绿萝到碧竹轩喝酒听雨。秋雨细细，带着微凉吹拂着竹叶沙沙，一个内侍弹奏着不知名的琴曲，缠缠绕绕的。烛光摇曳，碧竹轩内床榻之上放一张小桌，小桌上有酒有点心。汤小小和姬哙面对面盘腿坐在榻上，听曲喝酒。汤小小不喜欢听曲子，看着敞开的木窗外雨打竹叶，深秋的夜静静的，远远的有什么动物的叫场传来。又听了一曲姬哙让内侍退下，姬哙又倒一杯酒递给汤小小。“不能喝了，再喝我就醉了。”汤小小接过来，刚才听曲看雨，不知不觉间她好像喝了五六杯了，已有了些许的醉意。“这花酒淡些，无妨。”姬哙给自己倒上一杯，酒香之中有着淡淡的花香，果然是花酒。汤小小一饮而尽。在这样的雨夜，这样的红烛之下，她突然有了一种伤感，来到战国这个陌生的时空，这几个月来一直为生活忙碌着，也没有仔细想过自己的问题。这时节猛不丁想到自己的处境，禁不住有些难过。姬哙又给汤小小倒上一杯，小小拿了又一饮而尽，姬哙又给她满上了。“以后燕国百姓都能吃饱饭了，你就是燕国的大恩人了。”姬哙给自己倒上一杯，“来我敬你。”汤小小喝了一口已有些微醉意，看着姬哙笑道，“快大哥你所思皆是燕国，却不知燕人、秦人、赵人都是中国人。”姬哙一呆，“小兄弟所言何意？”小小指着窗外，“人类未来一统天下，人人皆得自由。这天下是谁的天下，是人民自己的天下。”姬哙伸手捂住了汤小小的嘴，“快些莫说胡话，这言论大逆不道万不可在外面乱说。”汤小小打掉姬哙的手，“言论自由你懂不懂？”“那是理想社会，世外桃源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姬哙正色地说。“会有的。”小小笑。“多久？”姬哙确定小小这真是喝醉了。“二千年后。”“你怎么能知道二千年后会是什么样？”姬哙放松下来，小小真是醉的不轻，说胡话呢。“我会算不行吗？”小小虽然有些醉，但头脑还是清醒的，她可不会说出自己是来自二千年后的中国大陆。所以就耍赖的指着姬哙笑说她会算。“你这丫头。”姬哙说出这句话，自己都愣了一下，这语气充满了宠溺。“你怎么看王的女人？”姬哙往前伸一下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汤小小看。“王的女人，华丽外表，实为笼中之鸟。大不幸者！ ”汤小小又喝了一口酒。这酒真是好东西，喝到这地步什么话都能说。 193章 你要嫁个什么样的人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男人最高的追求是王，女人最高的追求不是王后那顶凤冠吗？怎么能说王的女人是不大幸者呢？” 姬哙摇头。 小小摇头，“错，人最大的追求是幸福。” “王的女人难道不幸福吗？” 姬哙反问小小，“宫中居住，锦衣美食呼奴唤婢，光耀门楣，岂不是大幸福吗？” “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何来幸福？” 汤小小冷笑一声。 姬哙一下子沉默了，他想起宫中的母亲，实在是一个低贱的身份，生了他这个儿子都不能养在身边，只能送到王后娘娘身边将养着。 虽然王后娘娘对他很是疼爱，可是那毕竟不是母亲。 而他的母亲终日化妆等待着父王的到来，到头来等到的永远是父王龙驾到别的女人宫中去的消息。 这使得他自幼就处处为人乖巧，生怕被王后厌弃从此他和母亲还有他那可怜的姐姐再无出头之日。 “你说的对，一夫一妻相守到白头方是人间至爱。如有王愿为你散尽六宫只守你一人，你觉得可否相守？” 姬哙深情地看着汤小小。 他从小看多了宫中女人的八面玲珑、阴谋争宠。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一直都觉得是个梦，却从没有比今天这一刻感觉离幸福这么近。 小小扑哧笑了，“你别逗了，那是不可能的。为王者何以有爱。就是刚一开始真心爱了哪个女子，时间长了爱意渐无，还是会弃了她的。人性使然，地位使然非人力可改之。” 姬哙固执地看着汤小小，“如有可否？” 他现在正处在夺嫡之路上，前路凶险他不能开口让小小跟着她犯险，何况他的东宫里还有一个父王亲赐的太子妃。 就是回到燕国后，他以太子身份强娶了小小为妃。 他知道以小小的心性也定不会顺从。 他需要时间，等到他打败太子异，等到他登基做了燕王，废掉太子妃，到那时他只要她一人。 “不可能，既是如果就是不存在。” 小小笑。 姬哙沮丧，“那如有王不要王位只娶你一人可否？” 他这句话就有点赌气了。 “那还得看我喜不喜欢他呢？” 小小这句话彻底把姬哙气地吐血。 “那小兄弟你若以后结婚，会选什么样的男子呢？” 姬哙又换了一个角度。 “没什么要求，只要随缘就行。” 姬哙彻底无语了，人间最难的就是这随缘两字，他能否成为她的有缘人？ 这只有天知道了。 汤小小喝尽杯中的酒，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好了，吃饱了喝足了，也谈得畅快，回去睡觉了。” “别走，” 姬哙一把拉住汤小小的衣袖，汤小小刚想变脸生气。 “别走，我害怕一个人呆着。” 姬哙的这句话让汤小小心里一软，气全消了，一个大男人用这样的语气求她，她还真受不了无法开口拒绝。 “我陪你说话，你不想说时我陪你坐着，你坐累了就歪在榻上歇着，我保证绝对不会碰你一下。” “哈哈，” 汤小小禁不住笑了，她一个现代女子，根本没有那种观念，以为她只在被碰一下就得赖着他和他结婚吗？ 太搞笑了吧。 “那好吧，继续拉吧。” 汤小小坐了回去，姬哙体贴地拉过一个枕头靠在墙边让汤小小歪着，又拉一件狐皮大氅盖在汤小小和他腿上。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胡扯着，扯着扯着汤小小的眼皮就打架了，慢慢合上了，睡着了……姬哙久久地黑暗里坐着，一动也不动，直到坐的全身疆硬，听着汤小小平静的呼吸声，确定她睡得实了，才把木桌移到一边，拿着烛台慢慢移到小小的脸前，烛光中那小脸，那红唇，那安祥的呼吸，她就这样睡去了。 只因他说害怕一个人呆着，她就留下来陪了他。 这样的女子对他一点都没情，姬哙不相信。 伸手拉拉狐氅，姬哙咬一下嘴唇，有心把生米做成熟饭，可是就是他真做了，她一定会跟着他走吗？ 他长这二十多年从不曾为一个女人动情，甚至从不曾正眼看过女人，所以他不知道他要怎样才能收服这个女人。 让她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妈把电视关上我困了。 娇憨的声音。 你就不能自己看着办吗？ 这一季度的销售额为什么总上不去，不要问我，自己找原因去！ 严厉的声音。 爸，别走！ 悲伤的声音。 姬哙听着汤小小模糊的呓语，电视，爸，妈，销售额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姬哙细细回想一下和小小见面以来发生的一些事。 棉园村处理旱情，红薯窖藏等，一件件一桩桩，都放在一起想一想，汤小小的来历大为可疑。 初识她女扮男装，在清水县开超市倒还好理解，可现在知道她是女儿身，再细想更是可疑。 汤家的人他是见过了，都是些老实巴交的村民，可能连清水县都没离开过，小小怎么就懂得这么多，这些东西就是朝中饱学的大臣，也是不见得会的。 这一夜，他根本没有喝醉，因为他一开始就在不停地给小不喝酒，目地很简单就是想今夜把她留在碧竹轩，就是想问她那些心里话。 现在她醉了，他却醒着。 可醒着的他却比醉着她还糊涂着。 姬哙挑灯照着面前这张小脸，小小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来自何方？ 谁在你的梦里？ 是师兄吗？ 姬哙苦笑了。 你可知道，小小。 师兄虽不是王，可是家中有妻有子，还有那么一大家子人，婆婆、小姑、妯娌哪个都不好惹。 唐府并不比宫中简单。 我愿为你散尽六宫，我愿为你弃了天下，你愿执我之手否？ 姬哙想着等到他夺嫡登基成功，到时找一个力推新法的王族，把燕国交给他，到那时他愿与小小一生一世一双人。 姬哙放下烛灯，慢慢躺在汤小小身边，慢慢把脸贴在汤小小的脸上，感受着那柔滑的温暖，“小兄弟你可愿意？” 姬哙慢慢闭上眼睛，想着无论如何，他决定明天一早就派人调查汤小小，他要知道她的一切。 她从哪里来，在哪里长大，有着什么样的快乐和痛苦。 他害怕，他必得想个法子先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若不然到时她一走了之，天下之大，他又到哪里去找她呢？ 夜渐渐地深了，窗外的雨小起来，淅淅沥沥一直滴到天明。 身子一滚，姬哙猛地睁开眼睛，室内的一切映进视线内，最后目光落在旁边的一张小小的娇憨的脸上。 姬哙吃了一惊，看看身上披着他的外衣，两条腿伸进汤小小盖着的狐氅下。 姬哙不敢相信的看看自己，又看看地。 第一次，他竟在床上睡着了。 第一次他没有从床底下醒过来。 这种感觉真好。 从那年起，多少年了他一直睡在床底下，今天竟睡在了床上。 良医皆医不好他的怪病，都说那是心病。 无救可医。 小兄弟，原来你才是良药！ 姬哙的目光慢慢扫过汤小小的脸，看到汤小小两排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动了动，他忙躺下装睡着。 汤小小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摸摸头，有点疼。 看看身边睡着姬哙，拍着脑袋这才慢 慢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看来昨天晚上她真是喝醉了，只是不知道说了糊话没有。 咦，那是什么？ 汤小小看到姬哙身上盖着的外裳上有一滩红色的烛泪，这个洁癖怎么会让烛泪滴在衣裳上？ 汤小小凑近了想细看一下，竟发现姬哙的眼皮颤动了一下。 “好了别装了，醒了还不起来。” 汤小小笑着踢了姬哙一脚。 姬哙被识破了不好意思再装，爬起来看看窗外，“天亮了雨停了。” “雨停了吗？太好了，我们今天还得回去呢，如果还下着雨就不好走了。” 汤小小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 姬哙趁汤小小看着窗外的时候，翻身下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和头发。 “昨晚绿萝没有来找我吗？我不回去她该急死了。” 汤小小拍拍衣裳，向门边走去。 “我来开门。” 姬哙大步走过来要开门。 “谁开不一样，我来开吧。” 汤小小伸手一拉门。 砰！ 砰！ 门一开，两个人滚了进来。 幸好姬哙拉着汤小小闪了开去，不然非被撞倒不可。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汤小小看着地上的两个人狼狈地爬起来，男的是快风，女的是绿萝。 “快风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姬哙问快风。 “我在门口守着主子。” 快风看也不看绿萝一眼。 “我也在门口守着我的主子。” 绿萝瞪了快风一眼，“省得有人把我们家主子当奸细。” “那也比某人把我们家主子当登徒子好。” 快风不敢示弱的回了绿萝一句。 “登徒子？” 汤小小指着姬哙的鼻子笑。 “奸细！” 姬哙也看着小小笑。 两个主子笑得这么和谐，两个当人奴婢的还横鼻瞪眼的。 “外面怎么样了，看看路湿不湿，我们还赶着回去呢？” 汤小小比较关心这个。 “昨晚前半夜下着雨，后半夜就不下了，雨本来不大，想来路并不会太湿，应该能启程。” 快风答。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难道你一夜没睡觉啊？” 汤小小看着快风。 “她一直瞪着我，我怎么睡得着，要不是天明的时候实在困了迷了会，也不会被您发现。” 快风不好意思的说。 原来这两个人竟是没有睡觉，在门外守着她们这两个不懂事的主子一夜吗？ 汤小小吐了一下舌头。 “准备洗脸水，换衣吃饭回家。” 绿萝答应着出去准备洗脸水了，快风自是去外面看路湿不湿，马车能走不。 姬哙和汤小小两个相视而笑，然后各去洗脸换衣不提。 不多会，两人坐在饭桌上，快风已经进来回了话，雨不大被风吹了大半夜差不多已经干了，马车行走没问题。 “回家。” 汤小小放下碗走了出去。 回去了，她还真的放心不下，唐子稷和司徒天青那两个人有没有遇到什么事，事情办得顺利不顺利。 194章 太后吃面皮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公主府由南自北前三殿后四宫，殿堂屋顶皆采用绿琉璃瓦，布局规整、工艺精良、楼阁交错，充分显示了燕王室辉煌富贵的风范，又显出公主府清致素雅的风韵。 从早上坐上马车，一直走到太阳落山了才回到京城。 绿管家亲送了他们回来。 进了京城没有让他们回客栈，径直送到公主府来。 汤小小觉得这一定是齐姜临走时交代过绿管家的。 所以也就不难为他，由他领着先进了公主府。 绿管家领着姬哙和汤小小一直走到公主寝殿乐安宫，宫门前是条长约二百多米的门廊，上面长着密密繁茂的藤萝，显得格名优雅清静。 姬哙一路行来，心里想着他也到过多国，见过许多公主所住的府第，没有哪一位公主比齐姜住的公主府更大气高贵的了。 就连他的东宫太子府也比不上齐姜的公主府占地面积大建筑高大华丽。 可见齐姜在齐国的地位是相当的高。 真不愧是当今齐王唯一的嫡亲妹子。 “宫里的那些御厨是干什么吃的，太后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没病的人也是顶不住的……” 一走近门廊，汤小小就听到殿里传来齐姜斥责下人的声音。 “回公主，御厨们想着法子给太后做了吃食，可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就是不肯吃，咱家这才到公主府想请公主前去一趟，给太后说说话逗逗她老人家开心，说不定一乐这饭也就吃下去了。这病不是能好得快一些吗？” 殿内一个细声细气的男声说话。 汤小小想这一定是宫里来传话的太监了。 “给公主请安，两位公子来了。” 绿管家是个精明的，站在殿外并不进去只是高声请了一个安。 绿管家的声音才落，齐姜就从殿内跑了出来。 “回来了，我正惦着你们呢。姬公子你回来就好了，我带你进宫去见我母后，她老人家见了你一高兴，这病也就好了。” 汤小小心里暗笑，姬哙什么时候成了冲喜的了。 “小兄弟同去。” 姬哙明知不能拒绝齐姜，忙拉了一下汤小小的衣袖。 齐姜温柔地看了姬哙一眼，齐姜错认为姬哙胆小进宫害怕，所以要拉一个做伴的，想着姬哙只是燕国一个商人，毕竟没进过王宫，胆怯也是正常的。 “准了，我们三人同去。” 齐姜开心的说。 “慢点，不是太后不思饮食吗？” 汤小小看着齐姜，“我去后厨做一些新鲜饮食，带去宫里给太后尝尝。我们兄弟两从燕国远道而来，也没有什么东西进献给太后她老人家的，这点心意想必太后一定会喜欢的。” “还是小小你想的周到。” 齐姜拍了汤小小的肩膀一下，“我这一慌倒把这事给忘了，姬公子可是第一次去见我母后，这见面礼还是备着一份的。你的想法太好了，快些去做，我们等着。” 齐姜想着姬哙只是一个商人，能拿出手的也只是一些钱财布帛而已，而这些东西母后当然不会看上眼。 小小想得送吃食这法子好，既表了姬哙的孝心又很别致。 小小真是个聪明人。 齐姜看着汤小小被丫环带去后厨做饭。 她转身进殿，“姬公子先随我进殿休息一会。” 姬哙没有什么话可说，只得跟着齐姜进殿坐着喝茶等汤小小。 齐姜昨儿一回来就知道，母后的病并无大碍，只是心病而已。 而那心病也是从她身上起的，所以要治母后的心病，还得她成全才好。 齐姜看着坐在对面一声不吭的姬哙，暗笑了笑，能治母后心病的人就坐在这里，想来母后见了姬公子心病就会去了大半的。 齐姜当然不会放过这与姬哙独处的好机会，自是盘问一些家庭里的人和事这些生活琐事，姬哙都有一掿没一掿的回答了。 时间不长，汤小小走进殿来，后面跟着一个丫环提一个食盒。 “小小做了什么好吃的？” 齐姜问。 “进宫你就知道了。” 汤小小笑。 三人出府上马车，一路无话径直进入齐王宫，下了马车再步行，经过几个宫院，齐姜领着他们进了太后的昌德宫。 “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千岁！” 齐姜一进殿就施礼。 姬哙也昭样施礼，汤小小没见过宫里的规矩，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法。 照着姬哙的样子胡乱施了礼。 “我儿来了。带的这是些什么人？” 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响起。 汤小小抬头看时，正前方锦榻上斜靠一华服金冠妇人，妇人年约四十多岁，雍容华贵只是面有病色。 看齐姜的母亲年纪也不大，还是个美人儿。 “母后，我带了姬公子来给您请安。” 姬公子？ 太后的眼一下子 亮了起来。 “来，来，来，上来让我看看哪位是姬公子。” 事到如今，姬哙自然不能退缩只能上前硬着头发向齐国太后施礼。 “真是英俊齐整的一个人儿。” 太后伸手拉起姬哙，细细端祥了脸上露出欢喜的表情。 “也难怪我儿在我耳边念叨你。说什么姬公子长相英俊学富五车。” 被人当面如此夸奖，尤其是这样被人盯着看，姬哙有些不自在，又不能从太后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去，心里别扭极了。 “那个是谁？” 太后抬眼望了一下站在后面的汤小小。 “我家兄弟。” 姬哙反应倒快，这一次挡在齐姜前面先介绍了汤小小。 “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这位公子叫什么名字？” 太后摆手叫汤小小上前。 汤小小走向前，太后另一只手拉了她，一会看看姬哙，一会看看汤小小，越看越欢喜，“好，两个孩子都是整齐人儿。你们爹娘真是有福的。” 太后显然把姬哙所说的兄弟理解成亲兄弟了。 这样的误解无伤大雅，齐姜自是不会去纠正母后的错误，扫了母后的兴。 汤小小刚想张口说什么，被姬哙暗地里看了一眼，知道宫里规矩多，她一个什么也不懂得现代人还是少说为妙，省得说错话没命。 “母后，姬公子听说母后没有食欲，亲送了食盒过来。” 齐姜当然把所有的好事都放到姬哙身上说了。 “是吗？那快拿上来让我看看。” 太后高兴起来，未来的女婿如此体贴，她当然高兴了。 齐姜让宫女把食盒拿到案前，自有太监打开食盒端出几样小菜来，旁边的太监用银针检查过了，一样用小碟给盛了一些送到太后面前。 “这是什么，看着挺好的。” 太后指着一碟小菜说。 “炒蓬蒿，太后不想吃饭自是烦油腻，我兄长就让我备了素淡一些的。” “这个不错，看着就是清爽。” 太后吃了一些，又指着另几样小菜问，汤小小一一做了回答。 太后吃了一口最后那道菜，脸上现出欢喜，“这又是什么东西，我从来都没吃过。” “这个叫面皮，是我们家乡的特色菜。” 汤小小心里暗笑，你当然不可能吃过，这可是二十一世纪的街头小吃。 这个菜可是一下子跨越了二千多年呢。 你见过才怪。 “用什么制成，这么好吃？” 太后吃了一小碟，又让太监再盛一碟。 然后又让齐姜也吃。 齐姜吃了也说好吃。 太后又让姬哙也吃些。 姬哙吃了心里也是一惊，这种东西不知是何物制成，真是好吃。 可小小都说了是他们家乡特产，他又不能问了。 “这种面皮小吃，是用小麦粉做成的皮子，然后再做料汤，浇上后再拍些蒜泥切些黄瓜丝，再浇上一些辣椒油和碎花生就成了。只是现在这个季节没有黄瓜，我用了另外的青菜代替。” 汤小小心说可惜没有绿豆芽。 看来以后她回清水县后，要教母亲她们泡黄豆芽和绿豆芽，想来这种东西卖给富人家一定能赚到钱的。 “这都是你亲手做的，你这个孩子真是个能人。” 太后夸小小，天下男子除了专业的厨子哪有几个会做饭的，这个年轻漂亮的男孩子竟会做这样好吃的饭，真是个好孩子。 太后吃着高兴，让宫人拿来一对玉镯赏了汤小小。 汤小小接了谢恩。 “你家父母安在吗？” 太后吃好饭，有了力气和兴致。 让两兄弟坐下陪她拉家常。 “在。” 姬哙回答。 “兄弟几个？” “两个。” 姬哙看了汤小小一眼，既然太后认为他们是亲兄弟，他当然不能说不承认。 再说多了，他还真不知从哪里再弄出几个兄弟来。 “听姜儿说你们家是做生意的？” 太后看了一眼齐姜，她这个闺女这几天可真是在她耳边说了太多遍这位姬公子的事。 “是的，臣三代经商，是当地出名的富商。” 姬哙真是会顺杆子爬。 旁边听地汤小小几乎笑成内伤，快大哥也真够能扯的。 “你们都退下吧。” 太后一发话，旁边侍候着的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 这是做什么，把下人都打发了，这是要说什么秘密吗？ 那她这一个外人站在这里听着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汤小小拿眼斜着齐姜，谁知齐姜竟像没看见的。 咦，看来这秘密也要让她听一听。 汤小小心里哀叹，她可不想听啊，她又不傻，自古以来但凡是秘密，你不知道就是幸运，你若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就是倒霉的事了。 195章 太后指婚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这些话我本不该说，可是有些话不说又不透。既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这些话还是早说了好。” 太后看了一眼姬哙，“姜儿这丫头常年在军中有许多不足之处。但你一定觉得奇怪，姜儿贵为齐国公主，为何会下嫁你这个普通商人。” 姬哙低下头不语，知道太后这时候对他说什么，他都只能听着，不听都不行。 “我身边只有王上和姜儿两个孩子。姜儿领兵在外掌握着齐国军政大权。既帮了她王兄是好事。可是也正因如此才又误了她的终身。二十二岁了还待字闺中。这实是我心之痛啊。” 太后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母后看你还说这做什么，姬公子不是在这儿吗？” 齐姜嗔怪地说。 “是啊，有哙儿在这里，我心安亦。” 太后拉过姬哙的手微笑着说：“姜儿比一般女子要胜过许多，为何至今没有出嫁。那是因为选齐国王候贵族做女婿吧，生怕贵族拥兵自重打破了朝廷的平衡。姜儿名声在外，多国使臣数次前来求亲。可是因姜儿在齐军中的威望，外嫁实为下策。” “得齐姜者得天下。” 姬哙若有所思地说。 “是啊，传言误人。就是因为这样才误了女儿终身。直到二十多岁还没有嫁人。” 太后瞧着姬哙意味深长地笑了，“现在好了，你只是普通一富商所幸又是姜儿一眼相中的。成婚后把你全家搬到齐国来。” 说到这里太后欣慰地靠坐在椅背上，一子一女都在她身边，以后她的晚年真是幸福了。 说到她的这个旧疾，哪里有什么病啊，那也只是一个心病，这心病就是因为女儿的终身大事，现在眼看着女儿找到了意中人，而这个意中人长相行事如此出挑，她的病也就没了。 “在家乡住得习惯了，父母不需搬来，还是让他们住在燕国吧。” 姬哙忙把话堵上了。 “痴儿想的差了，你家父母住在燕国，若以后燕国有些小人把姜儿的公婆作为要挟的把柄，岂不是会出大事了。” 汤小小听地一阵叫苦，这个太后真是思虑周全，可是姬哙哪里有什么父母可供接来啊。 “太后所思极是，要是这样那就容我亲自回燕国把父母接来吧。” 姬哙想的这个点子，汤小小一听就明白了，姬哙这是要跑啊。 “你这傻孩子，你是我们齐国的驸马。等我请了王旨，让你王兄给你一个名份一月后举行大婚。你的驸马府你得亲自去选址，亲自督建驸马府。如果你真不放心，那就让你弟弟回去接你父母吧。” 太后这话一出，汤小小后背一阵发冷，太后这计也太毒了吧。 刚才已经承认了他们是亲兄弟，这会太后这样说，他们根本找不出拒绝的借口。 让他去接父母，把姬哙留下，这不是做人质吗。 这时候再无它法，汤小小看着姬哙脸色一变，不知他要闯出什么祸来，忙站起来打圆场，“小的听从太后吩咐。” 一边暗暗对姬哙使眼色。 姬哙也知这不是发脾气使性子的地方，当下恢复正常脸色。 话说到这里，太后初愈的身体已经有些疲惫了，“姜儿带他们下去吧，替我好好照顾着。但凡有什么要的尽管到宫里来拿。” 太后下了逐客令，三人告辞出宫。 齐姜很是高兴，一路不停地说笑。 姬哙心情不好，已经没有了应付齐姜的心情，只是付合一下而已。 齐姜亲自把两人送回客栈。 回到客栈，汤小小第一件事就是看看两个人回来了没有。 得知司徒天青和唐子稷还没有回来。 汤小小的情绪也低落了下来。 “少爷回来了，累不累，上茶还是洗浴？” 快风一接到姬哙，就看出了自己主子心情不好。 “上茶吧。” 齐姜没走，姬哙再不高兴也不能径直去洗澡，总得行陪这位公主说会话，喝杯茶吧。 人家可是好心一路送他们回来呢。 已经回到客栈，齐姜想和姬哙单独呆一会，汤小小这个大电灯泡也就识趣地告辞回自己屋了，她有些累，也没有心情，想洗澡换衣裳小睡会，等到天黑下来唐子稷和司徒天青想必也该回来了。 姬哙带着齐姜两人进屋，早有内侍捧上一个座垫放到椅子上，姬哙也不说话径直坐了下来，齐姜看了一眼脸上没有更热姬哙，“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齐姜这话说的太过直接，倒是姬哙吓了一跳。 姬哙还没说话，齐姜伸手挡住了他，“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是因为今天母后自作主张让你把父母家人都搬来吧。我替母后向你道歉。可是我喜欢你，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着呢。我相信日久生情这句话。而且我保证一定会对你父母好。做个你们姬家的好儿媳，好妻子。” 姬哙没有想到齐姜会直接说出这些话来，一点都不摭拦的，倒有些不好意思。 “上香茶，雪后红梅第一道茶。” 一个内侍端了茶盘走过来，跪行几步恭敬地放到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提起茶壶倒些茶水进一只杯子，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又倒两杯，拿一根银针试了一下，把两杯茶水才端到两人面前。 “请用茶。” 姬哙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说一声让齐姜喝茶，然后自己端起喝了一口。 齐姜端起茶，脸上微笑着喝了一口，眼里却是若有所思，她仔细看了一眼面前的内侍，目光落在茶壶上。 如果不仔细看谁也看不出来，壶口底沿是一圈细细小小的龙纹图案。 齐姜又不在意似地看了一眼姬哙坐着的座垫，黑色云纹的图案，她细细数数，九圈。 齐姜心里一惊，皇家礼仪，皇家用具，这位姬公子，难道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商家出身？ 那么他会是？ 她不敢深想下去。 “坐了一天马车，想来姬公子也累了，我就告辞了。明天见。” 齐姜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 姬哙正如坐针毡，巴不得齐姜立刻消失，一听此话忙站了起来，“那我送公主。” 齐姜心里一冷，这位姬公子看样远不如她表面看到的那样普通。 怕是对他的说辞也都是应酬。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子，并不多话，齐姜径直走出客栈回公主府了。 “你怎么站在这里，小小呢？” 好不容易有两人独处的机会，齐姜突然转变的态度，姬哙不知他哪里出了问题，看着齐姜远去的背影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叫声让他停住脚步。 姬哙回头，看到唐子稷下马走了过来。 “师兄回来了。” 姬哙此时见了唐子稷有着不一样的亲切。 “司徒天青还没有回来吗？” “怎么他不没回来吗？” 姬哙刚要说什么。 “我们回来了，让两位爷挂念了。” 天明的声音响起。 唐子稷回头，翻身下马黑着脸不说话的不正是司徒天青吗。 “你们不回来就都不回来，要说回来就一起都回来了，商量好了似的。” 姬哙打趣他们。 唐子稷拍了他一下，司徒天青并不理他径直走了进去。 “两位少爷回来了，我们主子刚才还念叨你们怎么还不回来呢。” 绿萝端着水走出来，一眼看到走进院的三人。 “小小还没睡吗？” 唐子稷大步走过来。 “没有，等着你们两位呢。” “书南你把人带过去交给荣婆婆吧。” 唐子稷转头交代身后的书南。 绿萝这才看见书南身后还带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一位中年妇女。 “你回来了。” 门开了，汤小小刚洗过澡换了衣裳，在屋里一听见几人的说话，就忙跑了出来，手里提着衣裳带子，外衣裳的带子都没有系好。 “进屋吧，别着凉了。” 唐子稷盯着汤小小唇边浮起一抹微笑，才两天不见，他真的想这个丫头了。 觉得时间太长了像一百年似的。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离不开这个丫头了。 “木头一切顺利吧？” 汤小小对司徒天青笑一笑。 司徒天青点点头，“嗯。” “快进来休息一会，都累了吧。我让绿萝给你们炖了汤，喝了暖暖。” 看着唐子稷和司徒天青都走进小小的屋。 姬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和这丫头在一起呆了两天，也没听这丫头说要给他炖个汤喝，看来在这丫头心里，还是师兄和那块木头份量更重一些。 两人走进来的时候，小小的目光和唐子稷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怎么样，顺利吗？ 玉儿带回来了吗？ （汤小小问）是，带回来了，你还好吗？ （唐子稷问）还好，就是想你（小小）我也是。 （唐子稷）虽然没有语言，但两人彼此心意相通。 一时之间，无声倒又胜千言万语了。 “马帮收了。” 司徒天青一进屋坐下，就冲着汤小小说了这四个没头没脑的话。 别人听不懂，可是汤小小听得明白，司徒天青这是告诉她，齐国的马帮他已经收复了。 有了齐国马帮在手，她们就方便多了。 196章 设计回燕国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马帮收了，司徒天青你真收了齐国的马帮了？”姬哙心里一阵欢喜，“你收了马帮我就不害怕了。最起码能逃出齐国。” “出了什么事吗？” 唐子稷和司徒天青没见过齐姜，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汤小小就把他和姬哙是怎么逛街碰到齐国公主齐姜，齐姜怎么看上姬哙，怎么带她们去了盐庄和田庄，又是怎么进宫见太后，太后如何亲指婚给姬哙的事全说了一遍。 听地唐子稷和司徒天青简直不敢相信。 他们这才走几天啊，这两个人就能给他们惹这么大事。 还真够有本事的。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难题就是太后让快大哥留下来，让我回家去接父母。我到哪都给他接对父母去。我看只能逃了。” 汤小小沮丧地说。 “走，今晚就走。” 司徒天青向来做事不拖泥带水，既然小小和姬哙惹了这么大事，越早走越好。 “往哪走，你说的倒是轻巧。你们可知道那齐姜是什么人吗？” 唐子稷瞪了姬哙一眼，“我们来的时候，从燕国到齐国直接从两国交界处走就行了，为什么还偏要找条远的路从赵国走过来？那还不是因为齐燕两国边境齐国陈兵三十万大军吗？” 原来如此？ 汤小小恍然大悟，来的时候她心里也曾有过这样的疑惑，燕国东南接齐国边境，南接赵国边境，西南接秦国边境。 按理从燕国到齐国直接就可以通过。 为什么非要绕道赵国呢？ 原来是因为两国边境紧张啊。 “你们可知道那三十万齐军的领军元帅是谁？” 经唐子稷这么一问，汤小小张大眼睛，“谁，不会是齐姜吧。” “你答对了。” 唐子稷丢给汤小小一个你还不笨吗的眼神。 我的天啊，齐姜公主有这么牛吗？ “得齐姜者得天下，这句话你们没听说过吗？齐国这些年东征西讨，齐王文弱，替王领兵在外的一直都是这位齐国公主。各国王候将相没有人不知道齐国公主的名字。惹了她，你们还想离开齐国，你觉得可能吗？” 唐子稷说的这些话让汤小小后背一阵发凉。 “快大哥，你怎么没听说过齐国公主呢？” 汤小小看了姬哙一眼，唐子稷不是说各国王侯将相无人不知齐姜的大名吗？ 那么姬哙为什么不知道呢。 “他从没上过前线，不知道齐姜的名字也不为奇。” 唐子稷这话在汤小小听来，潜台词就是，他一个娘泡太子，连前线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能知道威名在外的齐国公主呢。 “师兄，你说怎么办？” 姬哙这句话问地可是真心实意了。 “能怎么办？好办得很。这齐姜又不是让你死，你怕什么。她要让你娶她，你娶就是了。再说得了齐姜对你也没什么坏处吧。” 唐子稷回答的不痛不痒的。 “那怎么可能呢？我不会娶她的。” 姬哙急了。 “为什么不能娶她，反正你以后要娶的女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个。再说这一个还能帮你成就大业，有何不可？” “欺君大罪你不明白吗？” 姬哙有些急了，师兄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小小不是对他们说了事情的经过吗，他可是一直以普通商人的身份接近齐姜的，就连太后也知道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商人。 太后说的很明白，得齐姜者得天下，纵然不会把齐姜嫁给别国王族的，那哪里嫁公主啊，那简直就是把齐国几十万铁骑嫁给别国啊。 所以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别说娶公主了，就是连命也保不住了。 唐子稷岂有不明白这其中的奥秘，只是他惹了这么大个麻烦，总得让他急一急吧。 这会看姬哙真急了，才又接着说：“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这个，你还真得求司徒帮主了。” 唐子稷看了一眼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司徒天青，既然司徒天青收复了齐国马帮，凭马帮的黑暗势力，带出去几个人还是可以的。 姬哙是个人精，哪里会不明白师兄的意思。 忙笑着对司徒天青说：“以后之事都仰仗司徒帮主了。” “今晚走！” 司徒天青坚定的目光让众人心里松了一口气。 “今晚不能走。” 汤小小的话让众人一齐看向她，这又怎么了，不走难道在这里等着看姬哙成为齐国的驸马啊！ “还有三万斤盐呢？一斤3文钱等于是白捡了，我不能把到手的钱向外推。” 汤小小说出了她的心声。 三万斤盐啊，这一跑还不是要打水漂了。 让她亲手把自己的钱丢掉，那是万万不能的。 “什么盐，这又是怎么回事，能不能一次说完了。” 唐子稷真拿这两个人没有办法。 一个只会惹事，一个见钱连命也不要了。 汤小小又把盐的事说了一遍。 “丢了。” 唐子稷听完果断地说。 “不。” 汤小小断然拒绝。 她也知道要把这三万斤盐运出齐国是个难事，可是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肯想办法一定会有的。 “钱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唐子稷问了一句。 “钱和命都重要。有钱命就是命，没钱命有时候就不是命了。” 汤小小不敢示弱地瞪了唐子稷一眼。 这个丫头要财不要命，唐子稷无语。 “盐和你先走。” 司徒天青发话了。 “还是木头好，知道我的心思。” 汤小小扬脸对司徒天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木头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她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唐子稷接了话。 一个见钱不要命，这一个吧就是拿小小的话当圣旨只知道一味盲从，真是要命。 “你，盐，小小走！” 司徒天青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要走一起走。” 汤小小坚持。 “先走你们！” 姬哙终于忍不住了，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又不弱智怎么老是说话说一半，“司徒天青你能不能一次说完整你的话啊，我听地头都大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司徒天青冷冽地瞪了一眼姬哙，姬哙立马识趣地闭嘴了。 他要把这个倔货惹毛了，把他丢下也不是不可能。 那他可就完蛋了。 “你想让我带小小和盐先出国境，让姬哙留下来稳住齐姜，然后你再带姬哙从马帮暗道离开，是不是？” 唐子稷看着司徒天青，他不得不承认司徒天青这个想法非常好。 汤小小和他以回燕国请姬哙父母的名义光明正大的离开齐国，然后姬哙两人再偷偷离开，没有比这办法更好更保稳的了。 “木头你真厉害！” 汤小小夸奖司徒天青。 这办法人财两得，既稳妥又安全，真是个好主意。 大家一起看向司徒天青，别看这家伙话不多，可是茶壶里煮饺子，虽然倒不出来可是心里有数。 “明天一早小小你到公主府去给齐姜说一声，你要先回去禀报父母一声。明天盐也该运来了。” 姬哙对汤小小说。 “嗯，我就说先回去通知父母一声，让他们尽早变卖家产收拾一下。好早些来燕国团聚看着你们完婚。这样说齐姜应该巴不得我早一点回燕国。” 汤小小笑了。 197章 逃出齐国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大家说好事一起吃了晚饭，姬哙毕竟是个不常奔波的太子身体觉得疲劳了自去睡了。 天青还有一些事带着天明又走了。 唐子稷带着小小回了他的屋间。 汤小小一进唐子稷的房间，就见荣婆婆和一个中年妇人坐在桌边说话。 见唐子稷进来，那中年女子忙站起来跪倒在地向唐子稷磕头，“奴婢拜见世子殿下。” “荣婆婆已经把事都给你说了。你就说说当年的事情吧。” 唐子稷坐下，汤小小坐了他的旁边。 “我？” 玉儿有些迟疑。 “玉儿事到如今，你见着世子殿下绝不可再有隐瞒。” 荣婆婆严厉地说。 “是。” 玉儿回一声，开始讲起来。 随着玉儿的讲解汤小小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个叫玉儿的女子，是僖嫔娘娘同父异母的妹妹。 由她生母只是府中的一个奴隶，所以她出生后父亲没有把她列入祖谱，她一生下来就是个黑户。 二十多年前僖嫔随秦公主和亲嫁到燕国，玉儿作为僖嫔的陪嫁丫环也来到燕国。 从秦国到燕国一路上，僖嫔与秦公主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秦公主看见玉儿服侍在僖嫔面前甚是乖巧就说这丫头真是个可人儿。 僖嫔就把玉儿送给秦公主当婢女。 “你是带着僖嫔的毒计来到公主身边的吧！” 荣婆婆悲愤地说玉儿，“当年秦公主一片真心待僖嫔如姐妹，结果僖嫔却派你到公主身边当个奸细，只可惜公主没有看清你们这对主仆的毒心肠。后来我们世子殿下来到燕国为质子，秦公主因为信任你，又认为你是秦人，所以才拨你到质子府服侍小世子。可是哪里想到你竟狠心如此害了公主害了世子。” “当年我真的没有想到要害世子殿下。” 玉儿磕头痛哭，“实在是家姐说只要我把这件事办好了，等她除掉秦妃。就让父亲让我入祖谱恢复我的身份。” 玉儿浑身发抖，。 “事成之后你认为她会让你活着吗？” 荣婆婆痛心地看着玉儿，当年她们都被玉儿的谦恭体贴骗过了，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温柔胆小说话声音细细的十六岁丫头会是一个如此恶毒的人。 “我被僖嫔她骗了，事成之后她不但没有恢复我的身份，还派人杀我灭口，幸好有人助我，不然我早就死了。” 玉儿抬起头，“这二十多年我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现在我被你们抓住，怎么样随你们了。” “你只要做你该做的事就行了。” 唐子稷淡淡地看着玉儿。 “我可以死，但我不可以做证。” 玉儿流泪了，“我母亲还在僖嫔手里。我若做证母亲必死。” 这一点大家都没有想到，一时无语。 “带下去吧。” 汤小小让荣婆婆把玉儿带下去。 “刚才听玉儿说的话，玉儿的母亲既然是僖嫔父亲的一个妾，那她就应该在秦国。只要派人把她母亲接出来。玉儿的问题就能解决了。你别担心。” 汤小小把手放到唐子稷的手背上。 “嗯。” 唐子稷点头。 “两人又说了会话，汤小小告辞出来回屋。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亮，唐子稷陪汤小小一起去公主府见齐姜。“他是？”公主府里，紫藤萝架下，齐姜瞪大眼睛盯着汤小小身边站着的这个男人猛看。她以为天下最美的男人就是姬公子了。可没想到今天又见着了一个，只不过这个男人虽然一样美地让人发疯，帅地让人尖叫，可是和姬公子完全不是一个类型。怎么说呢，这个男人有点油滑，有点坏，有点玩世不恭，有点满不在乎。“小小，还有吗？”“还有什么？”小小早就看见一进门齐姜的眼就猛盯着唐子稷看了。幸好唐子稷脸皮厚，要不然都要盯出洞来了。这个齐姜怎么对帅哥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呢。“你说还有什么，当然是长的像”齐姜指了一下唐子稷，“ 这样好看的男人了。”扑，汤小小笑喷。“你不是喜欢姬哙的吗？你不会是见一个长的帅的就爱一个吧？”“嘿嘿。”齐姜拍了汤小小一下，“一切就照你说的，正好今天早上盐已经运来了。你什么时候走？”“事不宜迟，回去收拾一下就出发了。”“好吧，你先回去，我让人把盐装上车亲自给你送去。”事情比想像的顺利，事办完了，两人告辞，走得远了汤小小回头还看见齐姜站在门口看他们。当然她知道不是看她。“喂，美女看你呢。”汤小小拍了一下唐子稷的肩。“在我眼里只有你最美！”哎哟，这个唐子稷真是块宝，当街就敢对她说这样的话。不过，她喜欢。汤小小迷着眼笑。回到客栈，姬哙刚起床，司徒天青已经在院子里练功了。几人又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具体问题，把该注意的都安排好，匆匆吃了早饭。都去收拾各自的行李了。这一切都忙好的时候，齐姜已经送盐过来了。汤小小几人出客栈看，三万斤盐，整整十大车盐。都装得整齐严严实实地盖着。“我们走了。别送。”带来的几十个马帮镖师还有零零碎碎的东西，队伍甚是壮观。“怎么能让你们这么走呢？我送送你们。”姬哙照着昨天商量好的台词说话。“我和姬公子一起送各位。”齐姜冲身边的丫环九九看了一眼。九九一提马缰绳，马跑出去不一会又跑回来，身后带了一队人马，全是清一色的骑兵。足足有五百多骑。如此隆重的送行，他们能说个不字吗？这一送就是一天，傍晚夕阳照着齐国最后的大地，再往前就是赵国的边境了。齐姜停住马，“过了前面边境驿站，那边就是赵国了。我们就送到这里。就此别过。”“公主请回吧。”小小微笑着看了一眼姬哙，“快大哥你好好跟着公主享清福，我们走了。”小小又拨马来自司徒天青马前，“木头照顾好快大哥，也照顾好你自己。”司徒天青不语，看着汤小小和唐子稷并骑领着商队通过前面的驿站，径直消失在视线里。“别看了，驸马，我们该回去了。”齐姜的话让姬哙回神，这是齐姜第一次叫他驸马，他听着真是别扭。“天这么晚了，夜路不好走。我们今天就住在这附近吧，明天一早回京城。”姬哙把自己的声音放到最柔，笑容绽放到最美。“回去十多里路就是一处大些的驿站，那里条件较好，今晚就去那里安歇吧。”齐姜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姬哙，“驸马觉得这样可好？”“一切都依公主。”姬哙带头拨马回转，司徒天青等人跟在身后。齐姜拨马走在他们身后，看着姬哙的后背，齐姜露出一抹奇怪的笑。西边的太阳撒金般的落下去，夜慢慢笼上来……“他们两能闯过来吗？”离齐赵边境只有十几里的一个小镇客栈里，汤小小紧张地看着唐子稷，“你说木头的马帮真有能力让他们穿过边境线？齐姜可是带着五百铁骑呢？”“何止五百铁骑，虽说齐姜公主的亲兵都在燕齐边境，可是这齐赵边境驻扎的几万大军，齐姜公主要调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唐子稷的话更是让汤小小紧张。“你别总这么说话，你就说快大哥和木头今晚能不能逃出来？”“逃是逃得出来，这天下还没有马帮闯不过去的地方。只是这后面带不带尾巴就不好说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汤小小刚想再问，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主子，他们回来了。”书南打开门，一阵夜风扑进来。“真回来了？”汤小小欣喜地站起来，刚要出去看看。司徒天青和姬哙就大步走了进来。姬哙脱掉身上的大氅，扔到一边，一屁股坐在榻上，这一会倒是不讲究干净不干净了。“那丫头也太精明了，我哄了她半夜才让她回房睡了。谁知道后半夜又下起了小雨，真是这一路冒雨跑来，我累死了。”“没问题吧？”唐子稷盯着司徒天青。“一路狂奔。”唐子稷一笑，“所以没来的及往后看看有没有人在后面跟着是不是？”“不会有人在后面跟着的，我在马料里下了点东西，估计后来他们就是发现我们不见了，想骑马追我们都来不及。”姬哙懒洋洋地靠在床榻上。“你们这找的什么客栈？这么脏，这么旧？”这家伙终于回归正常了，开始嫌弃起来了。“从边境线往这方向，只有这一家客栈，我们若不找这里，就是告诉你们路，你们能这么快找到我们吗？”汤小小嗔怪地盯了姬哙一眼，“还不是为了等你们才住这里。反正这已经是下半夜了。再呆一会我们就赶紧出发。”“我看我们还是现在就出发吧，免得夜长梦多，我怎么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呢。”唐子稷从床榻上穿鞋下床。“说的对，我怎么突然也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姬哙看看小小，又看看天青，“司徒天青我们跑过来的时候，你往后看了吗？真没人跟过来吗？”“我从不往后看。”姬哙拍拍头，他这是白问了。他、司徒天青等一行九人一路狂奔来到这客栈。为了这次逃难，他的那些内侍全丢给齐姜了。司徒天青倒没有什么损失，他只带了天明，再加上黑骑六骏，他们一行人一共是九个人。黑骑六骏一直在前面开路，姬哙在中间，天青两人断后，现在这丫竟告诉他，自已从来都不往后看。唉，你说这事办的。“走吧，还傻愣着做什么呢？你可别以为这是赵国，那齐姜就不敢追过来？”唐子稷穿好鞋子。“不会吧？她是齐国公主，这可是赵国？”汤小小不相信。“她脸上又没写着齐国公主的字样，让手下穿上便装，你说可不可以追过来？”唐子稷的话让大家全都闭嘴。小小跑到门边往外看一眼，“天还黑着，又下着小雨，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不想倒霉赶紧走，有多快走多快。”唐子稷既然这么说了，姬哙和小小都知道事情不像想得那么简单了。赶紧地都收拾了，商队冒着小雨出发了。雨渐渐小起来，天渐渐亮了。“什么事也没有。”姬哙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前面不远处就是一片林子。“应该是没追过来吧。”小小从马车伸头看了一下外面。算来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齐赵边境地广人稀，走了也有五六十里路了也没见一个村子，更不见一个人影。他们后半夜出发，走到这天亮之时，也走的人困马乏，也该歇会了。“我们到前面林子里歇会吧？”汤小小冲着骑马走在马车旁边的唐子稷。“埋锅做饭。”司徒天青向来话不多。“就是，紧张了一夜，昨晚饭吃得少，现在我都饿地胃疼了。”姬哙附合着。唐子稷始终眉头拧着，一声不吭。“子稷，你听到我们说的话吗？”汤小小的话没有回音。“饿了！”姬哙大了一点声。“闭嘴！”唐子稷的话才落音，林子里一声呼啸，几十匹马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马上的人全是布衣装扮，披着蓑衣。“姬公子往哪里走呀？”一个清脆略带威严的声音传进马车内。不会吧？姬哙不敢相信地看着汤小小，他不会这么倒霉吧？汤小小忙伸手掀开车帘一看，脸一下子变了，齐姜，竟然是齐姜，她什么时候竟走到了她们的前面。而且埋伏在这里专等着他们来。唐子稷注目看去，所有的马蹄子上都包着布，走了一夜泥路，马和人都被泥水包裹了。司徒天青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怪不得昨晚他们一路行来，并没听到后面有马蹄声呢，原来马蹄上都包了布，再加上昨夜下雨，泥地本来就没多少声音。这个女子，真是好胆量，也好计谋。再细看齐姜身后的这几十个人，略一扫去约有八九十人之多，仔细看去个个都是高手。当然这些人再高也不会是他们几个的对手，可是他们有商队还有不会功夫的车夫和女人，要想摆脱掉这些人离开，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把他们全杀掉。 198章 姬哙身份暴露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齐姜妹妹，你怎么来了？”汤小小忙从马车上跳下来，给几人递个眼色走到齐姜马前，“你看看我们才走了没多久，谁知道快大哥就追了过来，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我们，说好事原说要他回去的，他却不放心非要送我们到前面的镇上再分手。” 这个理由也叫理由吗？ 姬哙也下了马车，往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看了唐子稷一眼，从师兄的眼神里他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 一边往前走一边想着该怎样说才能避免大麻烦。 听了汤小小这样说，姬哙走过来接了话，“怕公主担心所以――” “怕我担心，什么事怕我担心竟要不告而别啊？” 齐姜也下了马，似笑非笑地看着姬哙。 汤小小一见齐姜这表情就知道事情有门，如果真是恼羞成怒要分手，齐姜不会是这态度。 齐姜既然便衣追了来，那就表明非要跟姬哙成这个亲的态度了。 现在双方需要的就是一个借口，一个能让齐姜走下来的台阶。 “你看吧，我就说不行的。” 汤小小灵机一动，拍了姬哙一下，“既然齐姜妹妹都来了，这秘密也就没必要瞒着她了。” 说到这里，汤小小转脸对着齐姜笑成一朵花，“齐姜妹妹，事情是这样的。快大哥呢在家乡父母已给他定下了门亲事，是打小的娃娃亲。虽然快大哥心里并不乐意这门亲事，可毕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好单方面毁婚的。我们走的时候，快大哥已经私下里给我说了，如果女方不愿毁婚就带了来到时向你请罪，让她做个妾室。” “真有此事？” 齐姜表情平静，一点也不吃惊。 “所以刚一开始我就多次对公主说，我高攀不上公主。可是那天在太后面前事出突然，太后突然许婚我一时又不敢说出口。既然承了公主的情，那就只能对不起那位妹妹了。” 姬哙忙接了小小的话。 “可是不知为何，大半夜的快大哥突然跑了过来，告诉我说不管想什么办法，一定不要带那位妹妹前来。” 小小笑地很那个，“这都是公主你的魅力大啊，把快大哥迷的把自小定情的娘子都肯丢弃了。” “公主真情我岂敢享齐人之福，又想这事不好给公主说这才连夜跑了来，本以为当晚就能回去，没想到下了雨路不太好，所以回去迟了些，让公主担心了。” 谎话，真是圆地天衣无缝的谎话啊！ “我能跟你回你家乡看看吗？” 齐姜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大家吓了一跳。 “你可是齐国公主啊？不是军中――” 汤小小的话被齐姜打断了，“我已向王兄交了兵权。三年以内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和驸马结婚生孩子。” 这公主说的这话也太那个了吧！ 汤小小和姬哙你看我，我看你，无语。 “可是公主，你带着这些――” 小小为难地看了一眼齐姜公主身后的那近百十个高级侍卫。 “齐树！” “是，公主民殿下！” 为首的大汉一转马头，一挥手马队迅速后撤几百米。 只留下十二个人和丫环九九还在原地。 “你的意思是说你带着这十三个人跟我们去燕国，那些人都回齐国？” “那些人也去燕国，会分散成六队，一队十二人，自行去燕国。” 汤小小无语，齐姜来看路上，看样已经把什么都算好了。 她还能说什么。 “公主既然要去燕国那好，我们出发！” 小小把出发两个字咬得很重，说完回头就往马车上走，“快大哥你和公主一起骑马吧。” 汤小小走过唐子稷身边的时候冲他做了个没法的表情。 “我要和你们一起坐马车。” 齐姜把马丢给九九，拉着姬哙的胳膊就往马车边走。 这是要二十四小时看着姬哙吗？ 汤小小垮上了肩膀。 姬哙已经把话说出去了，这时能怎么办，只能被齐姜拉着胳膊上了马车，队伍继续前行，只不过队伍里多了九九等十三人。 “喝茶！” 汤小小从马车内小桌上拿起茶壶给齐姜倒了一杯茶，心里寻思反正眼前这危机算是过了，至于怎么把齐姜这个烫手山芋扔掉，就等路上慢慢想办法吧。 反正无论如何在到燕国京城姬哙身份暴露之前得把齐姜扔掉。 “快大哥！” 小小又端给姬哙一杯，给姬哙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说你可不能垮着一张脸。 “公主请！” 小小向齐姜笑着说。 “请！” 齐姜客气地冲小小一笑，然后转向姬哙，“太子殿下请！” 太子殿下？ 姬哙手里的茶杯差一点扔了出去。 “哈哈，公主你这说的哪里话。” 小小忙打哈哈。 “好了，这马车里也没外人，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姬哙你是燕国太子哙我已经知道了。至于你――” 齐姜看了一眼汤小小，“我还真没打听出来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难不成你是东宫里的宫女或者？” “不，我不是。” 小小脱口而出这句话。 “你不是什么，我知道你不是太子妃，那位太子妃的画像我看过不是你。当然我们的太子殿下也没有别的女人，可你也不像宫女，所以我不知道你是谁。” 齐姜连太子哙东宫的那个摆样子的太子妃都知道了，而且还知道太子哙不喜欢女人的传言。 唉，事情败露了。 小小冲姬哙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也就不必再扮演什么燕国商人了。” 姬哙喝了一口茶神色悠然极了。 齐姜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并没有一怒之下带兵追杀他，反而要跟着他去燕国，齐姜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原来我还以为你是不喜欢我，后来知道了你的身份才明白，你不是不喜欢我，而是不喜欢女人。” 齐姜笑着说，“所以我决定跟着你，直到你喜欢我的那一天。” “既然你知道我是太子哙，就一定会知道我在燕国的处境，你跟着我不怕死？” 姬哙说到这个死字，说的那样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哪国的王宫都有阴谋和死亡，燕国也不例外。所以我要跟着你助你一臂之力，有我你胜算地机会就会更大。退一万步到时即使不成功，只要我的身份在燕国不暴露，到时我们大不了回齐国。” 这倒是一条万全之计。 小小不禁点头。 仔细想想带着齐姜真的对姬哙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有一点小小很奇怪，这位齐国公主是如何看破姬哙的身份的，她一直觉得他们隐藏得都很好。 199章 回到燕国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壶内有龙，奴才捧茶那规矩可不是寻常人家会有的。还有你这衣摆上有黑色云纹。别人不知道，我怎么能不知这些可都是王族宫中才有的东西。你又来自燕国，燕国能享得起这种规格又这般年纪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太子异，一个是太子哙，传闻太子异是个胖子其貌不扬。传闻中的太子哙却是弱比西子貌美如花的。而你叫姬哙。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一听这话，小小忙转过头，姬哙这名字可是她说给齐姜听的。 话说到这份上，姬哙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只是什么弱比西子貌美如花这句话怎么他听了这么别扭呢。 “好了，既然话说开了，齐姜你和快大哥倒也门当户对。现在快大哥又是正值多事之时，你肯跟快大哥同甘共苦真是快大哥之福。” 汤小小一拍姬哙的肩膀，“快大哥恭喜得此佳偶。” 说到这里，汤小小让车夫停车，“我就换辆车吧，你们小两口说话。” 说完跳下车走了。 “小――” 兄弟两个字被姬哙咽住，眼睁睁看着汤小小走了。 “我的太子殿下，据我所知，你和太子异的夺嫡之争已经……” 齐姜是外聪明人，一说这个话题果然吸引了姬哙的注意力。 “怎么了？” 唐子稷骑行过来，伸手把汤小小拉上他的马背。 “事情……” 汤小小附耳小声把事情全部给唐子稷说了。 “这倒是好事，有齐国公主相助，我们的事情就更有把握了。” 唐子稷一纵马，马径直向前跑去，司徒天青看着马上说笑的两人，脸上依然是不没有表情，可眼神却有些冷。 一路无话，得到傍晚来到代郡，一行人下住在客栈里。 荣婆婆去找她夫君带棉园村的人了。 唐子稷带着汤小小去拜见代郡郡守。 姬哙自然是被齐姜黏着。 司徒天青没人知道他去哪了，一到客栈他就不见了。 这次唐子稷去拜见的不止是郡守赵固，他主要还去拜访了赵固的母亲。 因为要拜见女眷，唐子稷就在成衣铺里给汤小小买了件女装，两人前去郡守府。 此行主要目的是认亲。 按照亲戚关系，唐子稷也要叫赵母一声姨母。 唐子稷只说自己是魏冉姐妹的孩子，并没有实说自己母亲是谁。 赵母在赵国多年不曾见过秦国亲人，此时见了唐子稷这个外甥格外的亲，当然也叫了赵固进来认了亲，按年龄唐子稷称赵固表哥。 两人在赵府吃了晚饭又陪赵母说了会子话才告辞回客栈。 一夜无话，天明的时候，荣婆婆和荣长已经带了棉园村的村民过来。 又拉了两车纺棉织棉的工具。 吃早饭的时候，司徒天青出现在饭桌上。 他没说自己昨晚去了哪里，大家也没问。 吃过饭起程，一路上的辛苦自不必说。 几天后，如期回到燕国京城。 大家分开，唐子稷把司徒天青送进牢里，等着姬哙审他的案子。 有了桃枝桃红兄妹做人证，又有义父留下的密函，他的案子审清只是时间的问题。 齐姜女扮男装带着手下跟姬哙去了东宫，身份是东宫谋士。 唐子稷自去天策府复了任务，把玉儿押入天策府大牢，只等燕王派人审理旧案。 关于要不要把玉儿送过去，唐子稷和汤小小有过一场讨论，玉儿知道唐子稷的真实身份，把这样一个人送给燕王，小小心里总是不安。 唐子稷说虽然有些冒险，可是玉儿是燕王指定的要犯，他不能不把玉儿送过去。 再说他已经给玉儿谈过条件，他会派人去秦国把玉儿的生母接出来，只要他保证玉儿母亲的安全，玉儿才会指证僖嫔，不然玉儿至死都不会说出当年的实情。 既然玉儿不肯说出当年的实情，那她就不能对燕王证明唐子稷的身份。 所以暂时唐子稷身份还不会暴露。 汤小小把棉园村人先安排在客栈里。 天明带着马帮的人自去了马帮燕国分舵。 三万斤盐姬哙让人分发到各处官盐卖所，利润分成小小三千两，唐子稷四千两，七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姬哙全送到客栈交给了小小。 小小算算她欠唐子稷的钱都换算成银子的话，也有一千多两，就拿出一千五百两和那四千两放到一起，让人抬到唐子稷屋里。 “咦，怎么又抬了回来。” 没多大会，箱子又被抬进了小小的屋子。 “你说呢？” 唐子稷跟在后面出现在屋门前，抱着胳膊带一脸坏坏地笑。 “亲兄弟明算帐，我可不想和你扯皮。” 终于回到燕国京城，住在明月楼里，绿萝原先就准备了厨房，现在加上荣婆婆又来了。 荣婆婆带着棉园村几个女人把小院收拾的整齐，厨房里也打理的清楚。 荣婆婆毕竟是宫里出来的人，处处显出能力来。 小小看她管理人的能力比绿萝强多了，就把院子里的这些人事都交给她来管理。 荣长又做回他的老本行，成了这院里的护卫。 但荣家人毕竟是唐子稷的人，汤小小这点可是分得清，她和唐子稷感情再好，现在也只是恋人关系又不是夫妻，所以她的饮食起居和钱财还是归绿萝打理。 “我的就是你的。” 唐子稷挥手让人退下。 他走进屋来走到汤小小身后，从后面轻轻抱住她，“你还想和我分彼此啊。” 这个男人就是会说话，每一句话说的都让你心动。 “趁我现在还有钱，还是拿走的好，不知什么时候我又花了它了。” 小小笑了。 “花了就花了，男人挣钱女人花不是天经地意的吗？” 还真是大方啊，这一出手就是几千两银子。 还花了就花了。 小小不由乐了。 她不是拜金女又生成富家独女，当然自小就见惯了金钱。 可听了这家伙的话，心里还是快活。 “零头你不要倒也算了。那五千两你还是得拿走的。” 汤小小推开唐子稷正色地说，“别开玩笑了。” “不开玩笑了。” 唐子稷就势坐下拉着汤小小坐在他对面，“你也知道我在唐家的事，这些生意一向都是暗的，钱自然是不会拿回去的。先放在你这里吧。有需要时就用，不用就放着反正又放不坏。” 200章 各怀心事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小小还想说什么，唐子稷弹了她的小鼻子一下，“你这里比钱庄还保险。” 汤小小想想觉得唐子稷的话也没错，她这儿全当是他的银行了。 存着就存着吧。 这些日子她用钱的地方也多，家里的房子盖的不知怎么样了，还得再继续投钱。 还有棉纺织厂要办起来也是要再把投钱的。 她还想买些地，要不然房子盖成了总不能让爹当个没地的地主吧。 “绿萝。” 汤小小叫绿萝进来把箱子收了去。 绿萝端上茶来，两人坐着谈事。 “接下来事情怎么办？” 汤小小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玉儿被押回来的消息僖嫔一定会知道。她知道了后就会有动作。重查秦妃谋逆案和火烧质子案僖嫔一定脱不了关系。这事对谁最有利大家都知道。所以朝中大臣也会有动向，僖嫔派大臣一定会劝阻燕王不要重审旧案。而姬哙东宫派大臣一定会主张重审此案。怎样把旧案重审提上日程，并把事情做大，这就要看姬哙东宫的实力了。” “你呢？真要重审了旧案，你的身份就能暴光了。这明明是你想要的答案，可是我心里不知为何总是有一种不安。觉得哪里好像有什么不对，又一时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好。” 愁容袭上汤小小的脸。 “你的心意我明白，别想得太多，我会小心的。” 唐子稷伸手搂过汤小小，“一切都会好起来。” “主人，太子殿下来了。” 门外响起绿萝的声音，真是说谁谁就到啊。 “进来。” 汤小小忙推掉唐子稷的手，唐子稷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师兄也在啊。” 姬哙大步走了进来，齐姜跟在他身后，汤小小抬眼看时，白领淡蓝长衫，长发盘上同色帽子戴上，齐姜如此装扮倒像一个潇洒公子。 几人见礼坐下。 “司徒天青的事已经办妥了，只是要走个程序时间长了点。” 姬哙一坐下就说司徒天青的事，他今天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汤小小说这事的。 “要多长时间？” “总得十天左右吧。” “要这么长时间吗？” 小小苦了脸，木头还得在牢里呆十天啊。 “你都安排好了吧，木头在牢里吃的盖的你都仔细交代了吗？” “这还用你说。” 姬哙白了汤小小一眼。 “我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想问问师兄这秦妃谋逆案和火烧质子案的事。” 姬哙看着唐子稷，“师兄去齐国办得那个案子，应该与此事有关吧？” 一路上唐子稷都把这事瞒着姬哙，天策府办案只忠于燕王，唐子稷不说姬哙自然不会问。 但现在师兄已经交了差，此时来问那是朋友之间的情份了。 只要僖嫔宫中有动向，东宫埋下的探子自然会知道此事，姬哙早晚会知道此事，可是姬哙知道的竟然这么快，唐子稷倒没有想到。 “王上要我去齐国捉拿的那名案犯是当年质子宫的管事宫女，是秦妃送去质子宫的贴身宫女，另一个身份是僖嫔娘娘的奸细。” 唐子稷说完看了姬哙一眼。 “第一个被捉的人是秦妃宫中的人。一定是他向父王供诉了当年的事。父王有几分信了不然也不会让天策府秘密去齐国拿人。” 姬哙若有所思地说。 唐子稷看了汤小小一眼，果然僖嫔宫里的动向瞒不过东宫的眼线，那秘密关押在天牢的秦妃宫旧犯，僖嫔一定派人去刺杀过了，不然东宫如何知道。 “只要能重审这两桩旧案，就能让僖嫔乱了阵脚，如果能做实罪名僖嫔绝无翻身的机会。” 齐姜的话让汤小小一惊，齐姜才来一天，她怎么会知道当年的旧案。 “来时我和齐姜在东宫讨论过此案。” 姬哙的话让汤小小不由看了一眼齐姜，这丫头有些本事啊，才几天就让姬哙如此信任她。 “来的时候，我让他顺路去拜访了当年知情的几个大臣。” 齐姜冲姬哙灿烂一笑。 “那几个大臣都是东宫的人。” 唐子稷不禁赞许地看了齐姜一眼，怪不得天下传言得齐姜者得天下，这位齐国公主的确谋略非凡。 得到此女姬哙真是如虎添翼。 齐姜微笑点头。 “可是让父王――” 姬哙叹息一声，宫内谁不知道秦妃是宫中的忌讳。 “不但要让燕王同意重审旧案，而且还不能只在宫中密审。必须要交由刑部明审，才能一举拨除掉僖嫔的势力。” 齐姜一句指出问题的要害。 姬哙和唐子稷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齐姜也看这么清楚。 如果只是在宫里密审此案，燕王纵是知道了真相，也只是让僖嫔失宠一阵，但太子异并不会有所妨碍。 并不能达到他们的最终目标。 “那我们还得给燕王下一刹猛药才行。” 齐姜看了一眼唐子稷，“此事我想唐公子应该知道这刹猛药怎么下，唐公子不是天策府的吗？” 连他是天策府的姬哙也告诉了齐姜，小小和唐子稷面面相觑。 不会吧，姬哙真得沦陷这么快。 “别看我，真没我什么事！” 姬哙叫屈，用一种可惜的表情看着唐子稷。 “这你还真错怪他，要怪只能怪你。” 齐姜盯着唐子稷的眼神有一丝戏谑，“姬哙说要来找你问这件事，此事如此机密连太子都要来问你。你就是知情人。姬哙说你去齐国办的那个案子。你就把两个案犯之事说的这么清楚。你说你还能是什么人，一定是天策府的人。天下谁不知道燕国天策府直属燕王管。” 齐姜分析的如此透彻，唐子稷只有承认的份。 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防着这位了。 若是真让她看出他的另一个身份，他岂不是危险了。 “我明天去见主司大人，她一定对这案子有说法。” 齐姜听了唐子稷这话，点点头，“天策府主司红婆婆向来以执法严苛认真死板闻名天下，既然此事天策府沾了手，又事关后宫，也只的这位婆婆出面才能挑起事端了。” 大家谁都没有说话，姬哙想的是他怎么没想到红婆婆这个人呢。 唐子稷和汤小小却想的是，齐姜这个丫头太厉害了，以后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 尤其是汤小小后背一阵发冷，如果在齐国这丫头不是真心喜欢上姬哙，凭着这丫头的手段知道她们骗了她，岂能让他们活着回燕国来。 此女有毒，远离甚妙！ 201章 唐府旧宅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天策府红婆婆一出面燕王竟然命令刑部出面主审旧案了，至于红婆婆用了什么手段没有人知道。 只知道天策府水很深。 案子由刑部主审，天策府辅助。 燕王同意旧案重审是好事，可是燕王指定的负责人却是太子异，这又透着玄机了。 三天后是初审，因为此案事关后宫，皇后娘娘和僖嫔娘娘都到场，自然太子哙跟着皇后也去了。 小小要看事件进程就扮成一个宫女跟在姬哙身边也去了现场。 “当年秦妃宫中有知情者告密说秦妃和质子宫管事私通书信，借助照顾小质子为由实行卖国通秦行为。坐实双方交往的证据一是在秦妃宫中搜出的信函，二就是你僖玉儿，做为证人你是当年负责传达信息的人。现在秦妃宫中旧犯说当年之事是冤案，如果属实，那你就是做了伪证。你有何话说？” 主审官严厉地看着堂下跪着的两名犯人，一是秦妃宫旧犯，二就是僖玉儿。 所有的人都看着僖玉儿，如果她说是，这就是继续查下去的一个契机，如果她说不是，那此案还是铁案。 要想翻案更加困难。 玉儿抬头看向坐在皇后身边的太子哙，又看看坐在另一边的僖嫔娘娘。 “你自当说真话，不为别的只为那死去的秦妃还一个公道。你做为奴才也是应该做的。何况你逃难多年，难道还想死在牢中吗？” 皇后开口了。 皇后这话僖玉儿岂有不明白之处，自从她进入燕国大牢这三天，就遭到了三次暗杀，所幸天策府早派人秘密保护她，不然她岂能还活着跪在这里。 “奴婢有罪，当年的确是奴婢做了伪证。” 僖玉儿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僖嫔，她枉为自己的亲姐姐，却数次想要她死。 “你可知道做了伪证指认嫔妃犯谋逆大罪，那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 僖嫔冷笑一声。 诛灭九族？ 玉儿心里苦笑，那么如果妹妹真犯了此罪，你可在诛灭之列？ “你既承认当年做了伪证，还不快将当年真相一一说出。” 玉儿叩头，一一把当年之事说出，当然她知道的也只仅限于僖嫔让她以信鸽为证据指认与秦妃通信。 至于通信的内容都是她交于质子身边的女官慧贞。 通信的内容是什么她并不知情。 她只是受人指使，指认秦妃宫中的密函就是她用信鸽寄出的那些信件。 别的她并不知道。 “当年指使你的是何人？” 玉儿不语。 她看向副审席上戴着面具的天策府红婆婆，红婆婆身后站着一排戴着天策府面具的人。 那里面就有把她从齐国带回来的唐子稷。 当初他们相约，唐子稷会把玉儿的母亲从秦国接来，就在今天会让她在现场现身一次。 这样证明唐子稷母亲是安全的，她看到母亲就会说出指使人是僖嫔，可是玉儿没有看见母亲，所以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来人，给我打。” 主审官的话一落音。 僖嫔娘娘突然轻笑一声，“如此之般岂不是屈打成招了吗？如果这女子熬不过胡乱指了人，岂不是坏了汪大人你的名声。” 主审官汪大人脸上的肉颤了下，笑着对僖嫔娘娘说：“娘娘所言极是。” 汪大人心里叫着苦，燕王把主审官这个差事交给他，天策府红婆婆当副审官。 而且中间还坐着主负责人太子异。 两边凤椅上还坐着皇后和僖嫔娘娘，这里面的人哪一个他也得罪不起。 这案子让他怎么审啊。 “王上钦点了由汪大人主审，汪大人若不认真审问岂不辜负了圣恩。这贱婢既然敢屈指秦妃，如不用重刑怎么能让她说出实情。” 王后这番话更是让汪大人额头冒汗。 僖嫔娘娘他得罪不起，王后他更得罪不起。 满堂朝臣王上却把这差事交给了他，那还不是因为他既不是僖嫔的人，也不是王后的人吗？ “王后说了这么多话就不口渴吗？汪大人也审了二个多时辰了想必也口渴了，先喝些茶水消消火，接着再审也不迟。” 僖嫔说到这里，向站在身边的嬷嬷吩咐一声上茶。 不一时从后面走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宫女，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来给皇后娘娘、僖嫔娘娘、汪大人各送了一杯茶。 “这上的什么茶，淡了一些吧。” 僖嫔喝了一口茶水，随手一扔整杯热茶掷到老宫女脸上，老宫女惨叫一声捂着半边脸跪在地上。 娘？ 玉儿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细看，那捂着半边脸趴在地上磕头发抖的老宫女竟然是她娘。 她娘不是在秦国父亲府中吗？ 怎么会在僖嫔身边呢。 “还不快滚下去，不中用的东西。” 僖嫔一脚踢倒老宫女，“今晚你还有没有命，全要看你的造化了。” 旁边的宫女上前拉了老妇人回去。 “大人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当年是我做了伪证指证了秦妃谋逆。” 玉儿猛地提高声音。 玉儿？ 老宫女被人拖着费劲地转过头，她的玉儿，怎么穿着一身囚衣跪在地上。 不对，僖嫔让她前来送茶难道是？ 老宫女拼命转头想看清女儿的脸，无奈扭不过拖她的宫女年青劲大，硬是被拖了出去。 她心里有许多困惑，却不敢喊一声。 “一切都是我的错，和任何人无关。只要你肯放一条生路，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玉儿拼命磕头，僖嫔自然知道玉儿这后半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臭丫头就是逃了二十多年，你真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接下来是审问，是重刑，玉儿被打得皮开肉绽，可一直咬定当年的确是有人指使了她，但当年指使她的人已经死了。 她也不知道主谋是谁。 再接下去是审问那个秦妃宫中的旧犯，依然是没有结果。 案子审到这里走进了死胡同。 整个过程小小一直站在姬哙身后默默地看着，直到案子结束走出刑部大厅，她还一直在想着刚才的问题。 玉儿的态度明显有一个变化，而这个变化应该和捧茶上来的老宫女有关。 “想什么呢？” 姬哙的问话让汤小小回魂，抬起头小小才发现马车已经到东宫门前了。 “那个老妇人，那个老妇人有问题。” “嗯，我也觉得玉儿的态度前后变化有些大。” “去客栈，唐子稷一定知道一些什么。” 姬哙让马车转头，去小小她们住的客栈。 果然一进院子，两人就看见唐子稷在院子里托着下巴走来走去。 “师兄，那个老宫女？” 姬哙的话被唐子稷抬手止住，“如果我没猜错，那个老宫女就是玉儿的生母。” 玉儿的生母？ 两人大惊，“玉儿的生母不是应该在秦国将军府为妾吗？怎么会到这里来？” 姬哙听了小小的问话默默看了她一眼，师兄连办案的这事也给小小说了吗？ 这个细节连他都不知道。 “我派去秦国的人回说，二十年前僖嫔向王上哭诉自己一人在燕国思乡甚重，求王上让她父亲府中送两个旧婢女过来一解思乡之苦。王上准了。当年送来的秦国婢女就是玉儿生母和另三名僖嫔闺房中使唤过的丫环。” “这僖嫔也真够会算计的，玉儿逃了她就走这步棋堵玉儿的嘴。这真是步死棋，看来玉儿这条线是要继了。” 小小皱眉，“不过也真是奇怪，僖嫔的父亲怎么会送自己的妾给女儿当奴婢使呢？僖嫔是他的女儿，玉儿也是他的亲生女儿。这样做法实在让人不能理解。” “这些不管了，要让玉儿这条线不断，只能先把玉儿的母亲救出来。” 姬哙这话说的大家都认同。 “僖嫔既然让这老妇人出现在大家面前，就一定会想到我们会走这步棋，所以玉儿母亲并不好救。” “不好救也得救吧，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条线断了。失去这个机会，我们就很难再找到能一举击败僖嫔母子的机会。” 唐子稷点头，承认姬哙这话说的不错。 “这样吧，我回去想法营救玉儿母亲，你进宫拜见一下王后娘娘，王后娘娘执掌六宫，秦妃和僖嫔当年的事情，王后娘娘总归应该知道一些，你再去探一下口风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姬哙点头，和唐子稷又讨论了一下具体行动的事。 接下来两人各自去干各自的事。 倒是汤小小落了个清闲。 汤小小吃了午饭睡了会，不想睡的太死了，醒来时天已经近黄昏了。 “绿萝陪我出去走走。” 睡了一下午，汤小小想出去走走。 绿萝就拿了些钱陪汤小小出门。 “这附近哪里有僻静点风景优美一些的地方吗？” 这些天事情太多，头绪太多，汤小小想静一下。 “穿过这条巷子，前面不远有处废旧的富家府邸，那里风景倒不错。” 绿萝带小小穿过几条巷子，又转了几个弯，终于两人站在了一片高高的门楼前。 高大的门楼紧关着，台阶前飘着落叶，围墙里面露出疯长的大树和各样的藤萝来。 “这倒是个好去处。” 汤小小看这片院子前墙长有四五百米远，院前是条宽阔但很安静的大道。 原来这是条富人街，几百米一户人家。 别人家门前迎来送往甚是热闹，只有这一片旧宅显然年久失修破败不堪。 “这谁家的宅子，自己不住怎么不卖，反倒在这荒废着？” “唐家的宅子。” 202章 唐府往事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绿萝的话让汤小小一惊，唐家的宅子？抬头看时果然高门楼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的字已经斑驳了，但依然能看出两个字：唐宅“你今天是故意带我到这来的，是不是？” 汤小小看着绿萝，这丫头今天不说这事她倒是忘了，买来这丫头的时候，这丫头就说过她是唐府买断的丫环。 “是。” 绿萝面不改色，“主子想要去个清静的地方呆会，整个京城里再没有一个地方比这里更清静了。” “你说你在京城里住过，就是在这府里住的了？” “记事就在这府里，十岁的时候离开再也没有回来过。” “唐府既然在京城有这么大一片宅院怎么不住，偏搬到清水县去住，这一大片宅子又不出卖白白放在这里荒废着，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对不对？你今天带我来就是想要我知道这个原因。” “这个原因三少爷早晚会告诉你，只是奴婢想主子应该知道这里。” “什么意思？我怎么会知道这里？” “主子不认识奴婢，但总应该会认识这片院子。” “我以前见过你吗？” 汤小小问过这句话，突然有一些明白了。 她这个身子的原主人唐子稷不止一次说过，是他原来的妻子青梅。 绿萝既然是唐府旧丫环，又是自幼在唐府长大的，她一定会认识青梅。 可是自己最初买来这丫头时却是不认识这丫头的，所以这丫头一直揣着这个心思却不说破。 “你是认识青梅的旧人？” “确切的说我姐姐和青梅都是慧贞姨娘的丫环。只是后来青梅被拨去服侍三少爷了。” “你是说青梅原来是唐子稷的丫环？” “嗯。十岁开始服侍三少爷。十六岁嫁给三少爷为妻。” 绿萝深情地看着青梅，从小姐姐忙的时候，总是把她交给青梅姐姐看护。 青梅姐姐侍她如同亲妹妹。 最初在汤家初见青梅姐姐的时候，青梅姐姐不认识她，她以为是装的。 可是经过这些日子的服侍，她发现青梅姐姐是真的不认得她，同时青梅姐姐连自己的名字过往都不记得了，汤小小真得不是她的青梅姐姐吗？ “你觉得我是青梅？” “你就是青梅姐姐。当年那件事我以为姐姐死了，可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姐姐。姐姐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我想应该是往事太过沉痛，所以姐姐潜意识里不想去回忆起罢了。可是不管姐姐有没有记忆，姐姐依然只喜欢那一个人。” 小小无语，是的她不有否认她是青梅，因为这个身子的确是青梅的。 可是她也不能承认她是青梅，因为她真得不是青梅。 可是不管她是青梅，还是她是汤小小，就像绿萝所说她爱着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唐家三少唐子稷。 “绿萝我的确是失忆了，我醒来后的记忆是我孤身一人在奴隶交易所里，没有过去的一切记忆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自己有没有亲人不知自己有过什么样的过往。直到我入户汤家成为汤家的女儿，我才在这个世界上活成现在的汤小小。” “姐姐。” 绿萝流泪了。 “绿萝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当年的青梅都发生了什么事？” “绿萝先请主人饶过红萝姐姐的罪过。” 绿萝扑通跪下。 “你先起来，慢慢说。” 小小坐到台阶上，让绿萝坐到她旁边说。 随着绿萝的话，汤小小渐渐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当年绿萝还年幼才有八九岁，她父母双亡，她是跟着姐姐红萝进唐府为婢女的。 红萝是慧贞姨娘身边的婢女。 八九岁的绿萝却被留在老夫人身边当了一个点灯丫环。 其实这是老夫人的计谋，她手里握着绿萝的命，拿来要挟红萝，让红萝在慧贞和唐子稷母子身边做内奸。 后来青梅与唐子稷成婚后，红萝又被拨去服侍青梅。 红萝听从老夫人的命令多次陷害青梅。 “当年老夫人以我的命要挟姐姐，让她去放火烧青梅院。那一晚正是你生产的夜晚。姐姐去了却意外发现二少奶奶的人已经比她早到一步，放了火了。二少奶奶的人看青梅院火起就把大门反锁上离开了。姐姐生怕被二少奶奶房里的人发现就躲在一边。后来听见大门响动，有人从里面拼命拉门却打不开。姐姐就偷偷去开了门又躲在一边，发现跑出来的就是主人你，你怀里抱着初生的婴儿。姐姐亲眼看见你抱着孩子逃进了凤台院中。这才离开。” 她这个身子的原主人还真是有着够悲惨的往事呢？ 不知道青梅怎么得罪了老夫人和二少奶奶，她们两个毒妇竟然不约而同地放火去烧她。 而且还是在她生产的那晚。 这两个毒妇竟连初生的婴儿都是不肯放过。 别慌，汤小小皱眉，让她理理，青梅竟还有一个孩子吗？ “不知姐姐当晚放走你的消息怎么被老夫人知道了。老夫人为了惩罚姐姐的不忠，就当着姐姐的面要让人把我勒死。姐姐说事情全是她的错，她愿以死谢罪，只要老夫人肯放过我。就这样姐姐死了，我活了下来。我亲眼看见姐姐的死，从那以后我在老夫人身边万事机灵着，这才得以长大。十五岁那年我随老夫人去庙里烧香，见到一个尼姑。那尼姑自称是姐姐原来的朋友，说当年姐姐丢下一封在她这里，要她等我长大再给我。那封信里就写着我刚才说的那些往事。” 绿萝静静地流泪，“当年年幼只知姐姐因不忠于老夫人而死，如今知道实情。我就处心积虑地想法子给姐姐报仇，谁知仇没报得，却被老夫人识破，老夫人这才让人把我卖了，而且为了处罚我，就把我卖成死契一生为奴，要让我生不如死。” “这些事都是发生在这片宅子里的，是不是？” 汤小小看了一眼这荒凉的所在，想不出往年它是怎样的繁华。 当年青梅就是在这片院子里火海逃生进凤台院，那么后来呢？ 凤台院里住的是谁，救了她与孩子吗？ “凤台院？” “这些你也忘记了。” 绿萝苦笑了一下，“当年唐三少爷一天同娶两位夫人进门，在这京城中不知被传为怎样的佳话呢？外人不知这里面竟有多少的酸楚呢。” “一天同娶两位夫人？你是说？” 汤小小猛地站了起来，想想又坐了下去。 “是的，唐老爷给三少定的亲是官家千金小姐凤台。可三少爷宁死要娶的却是青梅。一个出身低贱的丫环怎么能做唐府少爷的妻子呢？老爷自是不会同意。可是三少宁死也不肯屈服，最后的结果就是三少爷同意娶凤台，但条件是他要同时娶进青梅，两人不分大小为同妻。” “同妻？” 汤小小笑了笑，却笑容里一点笑的意思也没有。 “三少爷虽是娶凤台夫人进了门，可是府里的人都知道新婚之夜三少就在青梅房里，一直到最后青梅死，三少都没有进过凤台夫人的房间一步。” “所以这就招了凤台的恨了，那夜青梅逃进凤台院内，岂不是又是一个死字。” 汤小小淡淡地说。 真看不出来她这身子的原主人竟是这样一个笨蛋。 “那是因为青梅认为不管怎么说，凤台毕竟是她们三房的人，可是她真的想错了。” 绿萝抬头看了一眼汤小小，青梅夫人真是一点也不记得往事了，听这些事的时候就像一个外人在听别人的故事。 “后来呢？凤台害死了青梅是不是？” 汤小小回头又看了一眼门楼上的那个唐字，当年她怎样从这个宅子里得以生还的呢？ 听绿萝所说，那个凤台绝不会让她活着的。 “没有人知道青梅当年在凤台院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后来凤台夫人抱着孩子出来说，她的丫环看见青梅院失火叫醒她，她赶去时火已经太大了，她身边的小厮只在大火中救出了刚出生的孩子，青梅已经烧死在房间里了。” “那床上的确是一具青梅的尸体对不对？” 汤小小笑了笑，这个凤台如果连这点准备工作都不做好就敢出面，那也太傻了。 “你猜得很对，在青梅夫人的床上躺着一具烧焦的尸体。那衣饰残样和首饰都是青梅夫人的。” “然后呢？你们那位对青梅夫人深情如此的唐家三少爷难道就这样任由这几个女人的说词，就这样把他心爱的女人埋了？” 汤小小有些讽刺地说。 “不，当年三少爷不在京中，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去外地接一批货。” “这倒是个好借口，然后呢，他回来之后发现自己心爱的女人死了，然后他一直不看好的女人还救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就和那个女人以及孩子一起过日子了。” “不，三少爷失踪了。就在青梅院失火的同时，出外接货的三少爷遇上了劫匪，失踪了。” “失踪了？” 汤小小不相信的睁大眼睛，以唐子稷的功夫，遇到劫匪失踪了，谁会相信啊？ “是的，三少爷自小体弱，所以唐老爷才一直不敢让他做事。那次还是青梅夫人劝三少爷说都是要当爹的人了，也应该长大了要学着在外面历练，总不能靠着爹过活一辈子吧。所以三少爷才出去的。三少爷身体不好，遇到劫匪哪里还有命在，所以当年府里的人都以为他死了。老爷几年内先死了大夫人，大少爷，现在又没了三少爷一时接受不了打击病倒了。老夫人说都是这片宅子风水不好，所以就主张全家搬回老家去。老爷病重也是心灰意冷，看见这京城就心痛。同时慧贞姨娘因为三少夫妻的死受不了打击也是一病不起。所以家里全由着老夫人作主，就搬回清水县老家了。这片老宅子就这样一直放着。老爷也不卖，也不派人打理，只放一个老家人在这里看着。这一走就是七八年，这片院子才荒成这样了。” “那三少爷什么时候回家的？” “五年之后三少爷突然回到清水县老家，大家问他怎么活着回来的，他也不说。只是性子大改了，变成了清水县人人躲避的恶魔少爷。” 203章 乞儿塘生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小小没有说话，心里想着唐子稷失踪的这五年，就是被他师父救走跟着师父学武功了。 “那个孩子？” 汤小小迟疑着，不知该怎么说起那个孩子，她这个身子可是那孩子的亲娘。 如果她不问过一下那孩子，真是太对不起这具身体了。 “你是说小商，他被收在凤台夫人房中现在已经六岁了。” 唐小商这名字挺特别的，汤小小心里暗记下这个名字，她既然占了这个身子，以后她就得当这个孩子的娘了。 “唐子稷认识你吧？” 汤小小突然发问，唐家有那么多丫环下人，奴婢是认识主人的，可是主人不一定认识奴婢。 “我一直在老夫人房中服侍，三少爷素来与老夫人不和，只是见过并不熟悉。” 汤小小暗想绿萝认识唐子稷所以一直以来，所以以前才处处给唐子稷行着方便。 这丫头也够有心的。 “今天的事情就谈到这里。谈话内容只我们两个知道即可。我们该回去了，看看他们几个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汤小小抬头看看天色晚了，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也该回去了。 绿萝点头，主仆起身从台阶上走下来，走过门前的大道，刚要转过旁边的巷子。 “娘，娘――” 不知从何处突然蹿出一个十三四岁的乞儿，跑过来一把拉住绿萝，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绿萝。 “她是你娘？” 汤小小一惊而后笑了，绿萝才十六七岁，怎么也不会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儿子。 可这小乞儿为何拉着绿萝叫娘。 “娘，我娘。” 小乞儿认真地看着绿萝。 “你是哪里来的乞儿，你认识我？” 绿萝盯着小乞儿的眼睛，这双眼睛天真憨直分明不像偷奸耍滑之人。 “你是说你娘让你来找绿萝，对不对？” 汤小小想了想问小乞儿。 “嗯。” 小乞儿重重点头。 “你娘在哪里？” 小乞儿手一指，小小和绿萝顺着小乞儿手指的方向，看到唐宅大门墙边一片荒草里坐着一个人影。 绿萝和小小互相看了一眼，看这样子这对乞儿母子可能碰到麻烦了，而且这时这条街上行人很稀少，所以小乞儿才跑过来找她们的。 “娘，你。” 小乞儿拼命拉着绿萝的衣摆，不肯放手。 汤小小有些奇怪，这小乞儿显然是冲着绿萝来的，难道这小乞儿真认识绿萝。 “这位少爷是姐姐的主人，只有他愿意，姐姐才能跟你一起去看你娘。” 绿萝为难地看了一眼汤小小。 “带我们过去看看你娘。” 小小这句话小乞儿一听欢喜地在原地跳了一下。 但仍拉着绿萝的衣摆。 小小让小乞儿带路。 三人走到那片荒草旁边。 荒草里躺着一个衣衫破烂形容憔悴的女子。 女子一见绿萝眼睛就直直盯着她，不说话只是流泪。 “你，你是？” 趁着旁边人家门前挂着的烛光，绿萝看清了那女子的脸。 一时之间睁大眼睛。 “红萝，我是菊香啊！” 女子终于说出话来，声音嘶哑的吓人，仿佛有玻璃渣子扎着她的喉咙似的。 “你是菊香姐姐？” 绿萝声音颤抖。 “你不是红萝？你是？” 菊香睁大浑浊的眼睛，紧紧眼着绿萝的脸。 “菊香姐姐，我是红萝的妹妹绿萝，我小时候你还抱过我。” “哦，我――” 菊香喉咙里大声呼噜起来，脸憋得发紫。 “菊香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绿萝扑上去。 “快把她送医馆。” “我去找车子。” 绿萝刚要走，被小乞儿一把拉住。 “我去找车子带你娘去看病。” 绿萝觉得这个小乞儿可能脑子有些问题，但显然很疼菊香。 “我――” 小乞儿听明白绿萝的话，背起地上的菊香大步就往前走。 这小子年纪不大，劲倒不小。 汤小小和绿萝忙跟在后面，转过一条巷子，又走了半条街终于找到一个小门脸的医馆。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瘦高老头子，一见来了病人，忙过来号脉查看，又翻来菊香的眼皮看。 然后在菊香的后背推拿了一下，用银针在菊香头上扎了几针。 忙完这些医生坐下来并不开药方。 “怎么了？” 绿萝看见医生的脸色不好心里一沉。 “没救了。” 医生摇头。 “啊，” 小乞儿一听这话，上前一把抓住医生的衣领，冲着医生愤怒地啊啊地叫。 “塘――生，不可。” 被扎了几针缓过气来的菊香喝住了小乞儿。 小乞儿倒听他娘的话立马放了手走到他娘身边。 “你肩胛处有十五六年前的旧伤，还有经年的旧毒。再加上五六年前断脚断臂之伤，尤其是一月前被马车碾伤，再加上多年的苦寒，新伤旧疾能挨到今日已经算是幸运了。” 一个人竟能伤成这样？ 汤小小看着这个叫菊香的女人。 不知这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医生那她还能――” 绿萝说不下去了。 “快则今晚，慢则三天。” 绿萝还想说什么，菊香开口了拦住了她，“绿萝我这身子我知道。死则死已。只是――” 菊香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小乞儿身上。 “姐姐你有话只管说，绿萝一定照办。” 绿罗强忍着泪。 “我死后请你把塘生带――” 菊香停了一下。 似乎在犹豫不知下面的话该不该说。 绿萝看向汤小小，她是卖成死契的奴婢，生死都由着主人，她哪里有收留别人的权利。 “这位少爷？” 菊香当然看得明白绿萝目光的含义。 忙抬头用恳切地目光望着汤小小。 汤小小冲着绿萝点头。 “菊香姐姐放心，我自会把塘生带在身边当成亲弟弟抚养。” 听了绿萝的话，菊香的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挣扎着在床铺上给汤小小磕了一个头。 “塘生，以后听这位少爷的话。给少爷磕头。” 塘生扑通跪倒在地上给汤小小磕了一个很响的头。 再起来额头红了一片，这孩子心眼太实诚了吧。 “塘生胎里受损生下来反应就有些迟钝。但不傻就是做什么都有些慢，口齿不太伶俐。心眼儿却是极好的。” 菊香可能一口气说的话太多，一时又喘得说不出话来。 “找辆车把她拉回客栈吧。” 汤小小给医生负了诊费，又让医生帮着就近找了两辆马车，一辆拉了塘生母子，一辆拉了小小主仆向客栈走去。 不多时来到客栈门前，绿萝下来去扶后面车里的菊香，打开车帘发现菊香正躺在塘生怀里。 “塘生把你娘抱下来吧。” “睡了。” “睡了？” 绿萝一惊，这种情形下菊香不可能睡着。 难道？ 绿萝忙上了马车，仔细再看菊香时果然脸色已经失去了活色。 伸手到她鼻下，已经断气了可脸上的神情却是安祥的。 此时小小已经下了车，绿萝走过来把菊香死在路上的事说给小小听。 小小听后沉思看样医生的针扎只能让菊香回光反射一下。 菊香已经死了，把个死人抬进客栈毕竟不好。 小小沉吟一下就交代绿萝拿十两银子，把菊香的后事看着办了吧。 绿萝听了忙跪下谢小小。 这动不动就被人跪的感觉真不好，小小只能点点头进客栈里了，把事情交给绿萝。 菊香活着时原来只是唐府的一个奴婢，现在是个卑贱的乞妇，十两银子的丧事已经是天大的排场了。 绿萝自带了塘生去办菊香的丧事不提。 汤小小一进屋就看见唐子稷在她房里坐着。 “你还真拿这儿当自己屋了？” 汤小小进来坐下。 荣婆婆和儿媳妇棉桃忙端了茶水上来服侍。 “早晚的事。” 唐子稷盯着汤小小坏笑了一下。 “晚饭早备下了，只等着主子回来。” 棉桃羞涩地一笑。 这个没出个门的农家少妇，直到现在也没习惯京城繁华的生活。 所以虽然来了京城有好几天了，连这客栈的门也没出去过，只在这院里哄着孩子，跟婆婆尽心服侍着主人。 “我就在院子里候着，有事叫一声就好。” 荣婆婆知道两位主子有话说，转身带着棉桃出去了。 “玉儿的娘怎么样了，救出来吗？” 汤小小吃了一口菜。 “死了。” “死了？” 汤小小筷子上的菜掉在桌上。 “嗯，我派去救她的人到的时候，她只剩一口气了。” “她死了，玉儿会恨我们，这条线是彻底断了。” 小小叹气。 “但她留了一封信给她女儿。” “信，什么内容？” “不知道。” “我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今天晚上你想法把这信送去天牢，我和你一起去，再劝劝玉儿。也许还会有转机。” “我去，你就算了吧，乖乖在家呆着就好。” “我等你。” 汤小小把一碗汤推到唐子稷面前，“无论多晚从天牢回来，务必回我一声。” 唐子稷没说话点头。 两个人默默吃完饭，唐子稷带着信件去天牢了。 荣婆婆收拾了东西去，汤小小洗了手脚刚坐到床上，荣婆婆就在外面回说：“太子殿下来了。” 姬哙进宫见王后，想来一定问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晚还到客栈跑一趟。 ――――――梵梵――--十分感谢两位亲的月票。 感动中cherryown002小希yun 204章 玉儿指证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这是怎么了？”汤小小还没穿好鞋下床，姬哙已经推门进来了。“主子。” 荣婆婆忙走进来，把一件外衣披在汤小小身上。 看了姬哙一眼虽然没说话那眼神里有着责备。 别人不知荣婆婆却是知道汤小小女儿身的，而且小小还是她家世子殿下的老婆。 这样不穿外衣就与人相见，太有伤风化了。 “没事，你出去吧。” 汤小小是个现代人，倒不在意这些，她只顾得看姬哙的脸色了。 白中带青眉眼间似有泪意，这娘泡怎么了？ 主子吩咐荣婆婆就是心里再有想法也得出去。 出去时荣婆婆把门关上，这要让外人看见了岂不是有伤世子殿下的脸面。 “快大哥，你――” 小小的话还没出口，姬哙眼泪哗地落了下来，虽然没有声音，可是帅哥哭成这样，小小的母性立马爆棚。 “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小小自己都没想到她还能把声音压这么软。 姬哙不说话，只是流泪。 流泪就流泪吧，还睁着一双泪眼直直地看着小小。 小小知道他一定是遇着什么事了，心里实在难过。 哭出来总是好的，也不再说话，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姬哙的手，温柔地看着他，静静地等待着他情绪的恢复。 “我今天下午去拜见了母后。” 姬哙终于说话了，虽然声音还有些颤抖。 “嗯，是我们说好的，让你去王后那里打探一下以前秦妃和僖嫔之间的事情。” 小小点头。 “没吓着你吧。” 姬哙抽回手，小小看他总算恢复了正常。 心里才稍安一下，点头，“没有。” “在母后宫里我只能笑，在东宫我不能哭。” 姬哙定定地看着汤小小，“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第一个就想到你。我也不知道见了你我会哭。” “我是你的朋友，我很高兴在你有需要的时候第一个能想起我。” 小小心里浮上一个词，男闺蜜，这个货还真是她的男闺蜜啊。 只有女人和女人之间才会出了事找对方哭诉。 若是男人之间，应该是一起喝酒骂娘去了吧。 “在王后那里出了一点事是不是？” 汤小小没有穿好鞋，觉得脚有些冷。 就把披着的外裳穿上拉过大氅盖在腿上。 看姬哙全身还是止不住的抖，就把大氅朝他坐着的地方盖了一些在他腿上。 “今天我才知道，为什么父王会立两个太子。” 原来事关立储大事，那她一个商人可就不能插嘴了。 “我一直以为我生母不受宠只是宫里一个下等的嫔妃，而王后不生子所以才把我养在她的身边，谁知道真相并不是这样。” 看姬哙还是有些抖，汤小小从旁边桌上倒一杯热茶递到他手里。 “原来我的生母根本不是父王所说的人，而是这桩旧案的秦妃。而我做为那桩旧案的唯一幸存者被父王交给皇后娘娘抚养。怕我长大后知晓此事，才故意说我生母就是宫里的一个低等妃子。” 姬哙是秦妃儿子这事汤小小早就从荣婆婆口里知道了，此时再听当然已经不奇怪了。 可是姬哙却是初次知道，可见此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皇后娘娘今天方对你说出真相，一定是想让你明白这桩旧案你只能赢不能败吧。” “母后就是此意，母后说当年事发时，我生母秦妃正宠贯六宫深得帝心。父王爱之切更容不得背叛。一见从秦妃宫搜出的密函竟半点不听我生母辩解，就定了我生母死罪。这还不算竟屠尽秦宫中所有的宫人。只留下一个我。” 说到这里，姬哙冷笑一声，“只留下一个我，一个谋逆罪人的儿子。如何能在宫中生存。所以才把我送到一个最低等的嫔妃那里，三年后做为低等嫔妃的儿子被王后收养在身边。这就是我的父王给我铺成的这条路。通往东宫的这条路。” “既然你知道了你是秦妃的儿子，那么这桩旧案你就一定要努力了。因为那里面牵扯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亲人。” 汤小小看着姬哙。 可不是吗？ 姬哙长出一口气，秦妃是他的母亲，秦质子是他的表哥，这样算来那桩旧案里还真都是他的亲人。 他不去帮他们平反，还有谁能够。 “王后既然给你说了实情，一定会给你一些建议的吧？” “嗯，母后说当年那件事就是僖嫔为与我母亲争宠的结果。当年我母亲深得我父王欢心，专宠六宫倒也罢了。后来她和僖嫔同时怀孕。又早一步生下我。再加上王后没有儿子。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以后的太子必是我的。为了自己为了她儿子，僖嫔娘娘都有想害死我母亲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王后要你用身世来做为突破口。” 姬哙点头。 汤小小不语，这可是一步险棋。 姬哙做为当年的当事人出现，那这案子不但得重审，还必定会扩大引起各方关注。 使得这案子必要查个真相出来。 可是万一事情办砸了，姬哙做为谋逆罪人的儿子即使他是太子不死，这太子之位也就不能做了。 “不可以！”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两人一惊，门开了，唐子稷大步走进来。 这家伙不是去天牢了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汤小小还没来的及扯回大氅，唐子稷早就看在眼里，脸色一沉大步走过来，坐在床上压住了大氅把汤小小和姬哙隔离开来。 眼前大事为重，唐子稷不便为这小事给两人发火，可那看汤小小的眼神却是带着威胁的，潜台词就是丫头一会再找你算帐。 原先姬哙是太激动了，没在意这些细节，此时被师兄这么一拦，这么发现他竟是坐在小小床边的，这与礼不合。 忙站起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为什么不可，师兄？” “你不可以做为秦妃之子出现在刑审大堂上，你的身份不能自己来揭开，要由你父王或者你母后出面方可。” 小小和姬哙一起点头，唐子稷所说甚是。 “玉儿呢？那信怎么样了？” 小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信的内容。 “我没有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复杂。我把信带到大牢给玉儿看了，玉儿看过答应给我们做人证，下次开审时会说出指使人是僖嫔。我担心僖嫔会不惜一切代价派人杀她，所以在牢里又加派了天策府的暗哨。” “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能让玉儿这么痛快的答应说出僖嫔是指使人。” 小小不解。 “这要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僖嫔娘娘呢。” 唐子稷的话更让两人不明白。 唐子稷笑了，把事情说开去。 原来唐子稷以天策府右使的身份到大牢给玉儿送了这封信。 玉儿看了半信半疑的时候，牢头来报说僖嫔娘娘来了。 唐子稷当下就让手下离开不要惊动，他走到关押玉儿的牢房隔壁去，那里有一个窗口，可以看到玉儿牢里的情况和听到她们的谈话。 “玉儿姐姐来看你了。” 僖嫔带着两个贴身宫女走了过来。 她既然摆明身份来牢里探看，那她也只是来传个消息，让玉儿闭嘴并不会傻到会在这牢里杀了玉儿。 “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 玉儿冷笑一声。 “怎么还生姐姐的气，气姐姐派人追杀你这么多年。你这可不能怪着我，姐姐也是被你逼的，你说当年你怎么不信着姐姐偏要逃了呢？” “我母亲呢？” 玉儿声音颤抖地说。 刚才她虽然已经看了唐子稷给她的信，可是她不相信母亲会死。 母亲怎么不在秦国却在僖嫔手里，她真是不明白。 “放心，在我宫里好着呢。今天你不是看到了吗？只要你乖乖的，你母亲不是在我宫里好好住了好多年了吗？” “父亲怎么会把我母亲送给你？” 直到现在玉儿还不能相信，父亲竟对她们母子狠心如此，不管母亲出身有多低贱，毕竟她们也是他的妻女。 “你到这时候还不明白，我真替你担心。” 僖嫔冷笑一声，“你母亲只是我们府里的一个下贱的婢女罢了，勾结了我父亲才生下你。我有需要父亲把一个下贱的婢女送给我有什么稀奇。就是你父亲还不是由着我来处治。所以玉儿，我的傻妹妹，你就不要再心存幻想了。在这个世上现在只有我能救你和你母亲的命。当然你母亲的命在你手里。” 僖嫔笑了，“玉儿，你逃了那么多年，不还是回来了吗？” “只要你保我母亲的命，我什么都依你。”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我不会说你是主指，我死后你一定要记着养我母亲到百年。僖嫔笑着说：“这才是我聪明的妹妹。”玉儿低头想了想，抬起头盯着僖嫔说：“我真的是你的妹妹吗？”刚才她读到母亲留下的信里说，她根本不是僖家的女儿。当年母亲在僖府为婢女，与一名马童相好已怀了身孕，两人正苦于不知该怎样才能让主人同意两人的亲事。可就是在这时却发生了另一件事。那晚老爷醉酒玉儿母亲前去服侍不料却被老爷强占了身子。 205章 塘生是谁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玉儿母亲被老爷强占了身子收为了妾，不久生下玉儿因为月份不对，老爷这才怀疑了逼问玉儿母亲，玉儿母亲不敢说出实情，怕老爷害了马童性命。 老爷就百般责打折磨玉儿母亲，玉儿母亲咬死口只说玉儿是早产。 但老爷还是在府里听闻了一些风言风语，最终把马童卖了出去。 后来马童思念妻女，从新主家偷跑回来溜进府看妻女，被府里人抓住，老爷再次逼问玉儿母亲玉儿的身份。 玉儿母亲哪里敢说出实情。 既不能承认她与马童有情，也不能说玉儿的身世。 就这样老爷让玉儿母亲抱着玉儿眼睁睁看着马童被人活活打死。 老爷最终没有抓到玉儿母亲的把柄，但老爷从此对玉儿母亲很是冷落，也不让玉儿入族谱。 二十多年前，僖嫔出嫁秦国，大夫人让玉儿为婢随嫁秦国，一个妾生的女儿大夫人当然有权利这样处理，玉儿母亲敢怒不敢言。 只是时刻挂心着女儿。 没几年大夫人把她叫过去说，玉儿在秦国极为想念她，僖嫔又想几个旧人去跟着服侍着。 大夫人说让她做为奴婢去秦国服侍小姐，还能与女儿团聚。 玉儿母亲很高兴就跟着来到秦国僖嫔宫中。 来了才知道女儿出事了。 成了什么谋逆案的犯人，已经潜逃不知去向。 僖嫔说毕竟是亲姐妹，她一直派人要找玉儿。 玉儿母亲能怎么办，只能留在僖嫔身边。 直到在刑堂上送茶见到女儿，玉儿母亲才知道自己是被僖嫔利用了。 她不能让自己成为僖嫔控制女儿的棋子，所以她自杀了。 这封信她写了本是想让这些年随她一起从秦国来的另一个老婢女以后偷偷送给女儿的。 玉儿母亲留给玉儿的信把这些情况一一细说了出来 ，让玉儿莫以母为念。 千万记住僖家父女那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你不是我的妹妹。” 僖嫔到这时候了，当然没有必要瞒着玉儿。 何况她也要去掉玉儿最后一点幻想，她可不能让玉儿在心里还认为是自己的亲妹妹，自己会对她留情。 “一开始你就知道？” “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我的亲妹妹。” 僖嫔冷笑，“所以你应该明白，如果你不乖，我不会对你母亲手软，也不会对你留情。”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铭记你今天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忘。” 玉儿凄然一笑，当年她天真的因为这个女人一句你听话我就让父亲把你写入祖谱的谎话，就去说那泼天的大谎话，害了对她宽厚的秦妃，现在母亲因她而死。 这一切都是上天对她的报应，如果这是她应受的惩罚，那么这个女人，她又将受到怎样的惩罚呢？ “这个僖嫔并不知道玉儿已经知道了母亲的死讯，跑去本是想威胁玉儿的，倒不知却给我们帮了忙。” 小小笑了一下。 天理昭昭，机关算尽却不知反把自己算了进去。 “嗯，” 唐子稷点头，“有玉儿指证，刑部主审这案子应该算是能翻了。只是可怜了太子异那个人，要亲定母亲的罪。那人虽然愚昧了些倒是个孝顺的。” “再这几天木头的案子也该结了，到时候木头出来了。这桩旧案也昭雪了。我在京城呆的时间也够长了。棉园村招来的工人总住在这客栈里会耽搁我那棉纺织厂的进程，我也忧心家里房子盖的怎么样了，钱也该吃紧了。我想我可以先回去了。” 汤小小想着事情办完了，唐子稷重回他的质子院。 以后的事她也该仔细考虑一下了。 和唐子稷谈恋爱她是可以，但要真嫁给一个未来的秦王，她可没有那个信心。 所以想暂时先离开。 “这也不急，等我手头这件事办完，我陪你一起回清水县。” 唐子稷哪里能不知道小小的心思，当然不肯放她先回去。 姬哙低头不语，这案子结了，太子异倒了他就是燕国唯一的太子了，未来的燕王非他莫属，以父王对太子异母子的宠爱，这对母子倒了对父王打击一定不小。 再加上父王年纪也大了，他必留在京城监国了。 所以不能跟着小小去清水县了。 当着师兄的面他也说不出让小小留下的话。 “过几天吧，等到司徒天青出来了，让他陪着你回去吧。你一个人带着那么多东西路上不安全。” 姬哙这句话说的小小倒是没有反驳的理由。 “就是，还是等司徒天青出来陪你一起回去吧。要不然在路上把我的钱弄丢了可就不好了。” 唐子稷打趣的说。 三人又说了会子话，就分开各自去睡了。 小小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是因为绿萝还没回来不知那乞妇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二是她要回清水县的事。 思虑良久迷迷糊糊在似醒非醒之间时，绿萝回来了。 “事情都办好了？” “托主子垂怜已经送到地里了。只是那孩子――” “孩子怎么了，既是故人托付给你，我自然会让你带着他，我们明天就回清水县去。你就带着他一起走。” “主子，塘生没有身份。” 汤小小皱眉，这个她倒是没有想到，此时被绿萝提醒她才明白绿萝的心意。 绿萝是奴隶，这个塘生并不是，这要带了这孩子回到汤家，这孩子的身份就很尴尬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可以问问那孩子父亲是谁？祖籍哪里？到时往他老家发一信函就是了。” “我已经问过了，那孩子从记事起就跟着菊香流浪在外，不知父亲是谁。” “那个菊香临死的时候一定给那孩子留了话，你没问问吗？“问了，什么也不说。”“你叫他进来我问问。”绿萝出去不一会把塘生带进来，此时塘生一身穿孝，脸也洗过了，烛光下倒是个眉清目秀的整齐孩子。如果他不开口，就凭着他那一双黑白分明天真的眼睛，谁也不会看出他有些迟钝。“塘生，你娘在马车里给我说了什么吗？”小小微笑着问塘生。塘生咬着嘴唇不说话，只拿眼看着小小。“塘生，是不是你娘说不许把她说的话告诉别人？”塘生点头。小小看了绿萝一眼，对付老实孩子就得这样问。“塘生你还记得你娘说以后叫你听谁的话吗？”“你。”塘生怯生生地看了小小一眼。“那塘生听不听娘的话。”“听。”塘生重重点头。“好，既然塘生听娘的话，娘又叫塘生听我的话，那现在我问塘生的话，塘生要如实回答，不许不说话。”塘生又重重点头。“你娘在马车里对你说了你的东西不许给别人看，是不是？”绿萝佩服地看着自家主子，以塘生的心智，菊香自然不会只告诉塘生一些话，因为太复杂了塘生会记不住的，所以菊香最有可能就是给塘生留了东西。她刚才怎么没有想到要这样问呢。“嗯。”“那东西你娘不许你拿给任何人看，咱们就得听你娘的话，我也不看塘生的，但是塘生一定要看好那个东西哦，千万不要弄丢了。”“没丢。”塘生从脖子里拽出一个东西。绿萝和小小看时，那是一个各色破烂线绳编织的线绳，上面系一个什么东西，东西也是用破烂线绳密密绑上，根本看不见那东西的真面目，不过从那形状上看应该是块玉。“塘生把它放好，谁也不许给看哦。以后见了那个人，再把上面的绳解去，只给那一个人看，记住了吗塘生？”“你，娘，一样。”塘生脸上露出快乐地笑。绿萝感激地看着汤小小，她们两个人都听懂了塘生说的这句话，那就是你和娘说的一样。“带他去睡吧，先给他弄点东西吃。”小小摆手让绿萝带塘生下去。“是。”绿萝带着塘生出门，叫门外值夜的小丫头带塘生下去吃饭睡觉。她转回来关上门。“塘生的母亲叫菊香，当年和我姐姐红萝一起服侍过慧贞姨娘。她是被老夫人赶出唐府的。那是十四五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小并不记得这位姐姐。只是后来我在唐府一直住着她以前住过的屋子。姐姐又经常在我面前说起她的事。屋子里留有她以前的梳妆盒，里面有她的画像，听姐姐说我小时候经常跟着她睡。她是姐姐最好的朋友，对我就像亲妹妹。因为她与二少爷一段情才被老夫人赶出府卖了外地去。她叫塘生叫我，灯光昏暗她把我错认成姐姐红萝，我这才认出她来。”“你说她当年被赶出府是因为什么？”“与二少爷有情。”“那是十三四年前的事？”绿萝看着汤小小，点点头。两人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对方心里的怀疑。菊香十三四年前被赶出唐府，塘生十三四岁，她又带着孩子在唐府旧宅门前转。这些细节都指向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塘生有可能是唐家二少的儿子。“你觉得菊香要塘生拿那块玉给谁看？”汤小小看着绿萝。 206章 小小被绑架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二少。”“这个孩子不能由我们送给二少，是不是？” 唐家二少汤小小是没见过，可唐家二少奶奶锦衣汤小小可是见过的。 这孩子若是到了锦衣手里那非死不可。 “望主子成全。” 绿萝跪下。 “先带着吧，这事需从长计议。你叫天明给他弄个身份吧。” 小小想马帮势力如此之大，想来给人弄假身份这事也不难。 绿萝点头，“天太晚了，主子还是先歇着吧。” “今天你也太累了，就不要在门外守着了。让小丫头守就行你去睡吧。” 从绿萝跟了她，不管到哪里绿萝都是睡在她门外，小小晚上起夜比一般人勤，只要她一动身子绿萝就会进来端盆送水。 今天菊香的事让她操劳了，明天还得要收拾回清水县。 小小就让绿萝回去睡。 绿萝关门出去，吩咐值夜的小丫头晚上睡警醒着点，要随时听主子传唤，自己去偏房睡了。 宫灯串串，殿堂巍峨，风吹打着落叶飘然而落。 一片叶子落到燕王后的身上。 “王后娘娘，要不要――” 旁边的贴身宫女望着王后娘娘，王后娘娘的撵驾已经停在僖嫔宫门前有一会了，王后娘娘既不说要进去，也不说要走。 燕王后抬起手止住了宫女的话。 目光掠过宫院，一直看向僖嫔宫中，僖嫔宫院里宫女来来往往，一如往日的繁华热闹。 “今晚王上又要临幸僖宫了。” 宫女为王后抱不平。 王后娘娘长相品貌哪一样不是这后宫最出众的，偏王上就专宠了僖嫔娘娘。 僖嫔娘娘有什么好，不就是手段媚一点，又生了个甚得王上喜欢的儿子吗。 可惜王后娘娘不生养，不然以王后娘娘的人品心性，出身燕国国相之家，哪里就会让一个外来的秦国女人抢了王上去。 “叶落了，冬天来了。” 燕王后拈起肩上的那片落叶，唇边浮现一个轻笑。 大王今晚是进了僖宫，可是今晚大王此去可不是什么临幸，应该是责难吧？ 今天在刑堂上那个叫玉儿的归案宫女说当年她的确是做了假证。 既然她没有指出谁是主谋。 想来王上看了刑部呈文，也已经知道当年旧案这次是真地要翻过来了吧。 这些年别人不知道，她岂能不知道，当年秦妃一案是王上盛怒之下没有给秦妃辩解的机会就处死了秦妃，可后来王上也意识到了自己可能错断了案子，若不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岂会把秦妃的儿子姬哙送到她身边抚养，这么多年来又只宠僖嫔一人，这哪里是独宠，这分明是王上在赎罪。 虽然当年事出有因，可是毕竟是王上亲手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所以他才对这个女人的儿子和好朋友如此之好。 燕王后手一松，叶子落到地上，被风一径吹过僖宫没关的偏门吹进院子里去了。 想来现在僖宫里，王上一定在急迫地逼问僖嫔当年的事，秦妃死就死了，王上岂能再亲口承认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处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既然王上不能惩罚自己，那么当年一手制造了这桩旧案的僖嫔，王上还会放过她吗？ “起驾回宫。” 燕王后的凤撵起动了，只有风还在僖宫前吹过来吹过去。 “那个宫女说的背后主使不是你吗？” 僖宫里燕王厉眼盯着僖嫔。 “王上何来此说？臣妾冤枉。” 僖嫔忙跪倒在地。 今天刑部审案的呈文一定会送到王上的案头，王上看了也一定会怀疑到她。 所以她早就想好了说词，专等着王上到来。 “你还敢喊冤？” “王上秦妃是臣妾的姐姐，臣妾在这异乡只是依靠着王上和姐姐。没想到姐姐竟做出那事，幸得王上宽恕不牵连臣妾，若说臣妾与那事有关，实在是只有与秦妃有亲这一件。” 燕王不得不承认，僖嫔这话说的无隙可击，想她一个秦将军之女陪着秦妃做为誊妾来到燕国，秦妃才是她的依靠，她还不会傻到要害自己的依靠。 “真没有关系？” “万不敢有。” “那你去天牢做什么？” 燕王的话使僖嫔一惊，后背冷汗滚滚。 她去天牢事情机密，知道的人不多，燕王如此之问，可见她这宫里也有他的奸细。 想这男人一生多疑，连自己最爱的秦妃都能处死，可她没想到他如此宠爱儿子太子异，竟然还对她怀有戒心。 “臣妾该死，臣妾的确有事瞒着王上。” 僖嫔伏地磕头，心里想着这时候她若不说出一点什么，以王上疑心绝不会放过她。 “请王上饶恕臣妾隐瞒之罪。玉儿，她是臣妾的亲妹妹。” “亲妹妹？” 僖嫔忙把玉儿是她父亲与一婢女所生，身份卑微跟她来到燕国的事说了一遍。 “没想到玉儿觉得秦妃比我更能给她身份金钱。就离开我跟了秦妃。她弃了我这个亲姐姐，偏去跟了一个堂姐。我这个亲姐姐又能说什么。及至她跟着秦妃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来。当年她逃了如今又被抓回来。她对我这个姐姐没感情，可是我不能不管她。想着总是姐妹一场，她又犯得那样大罪，早晚会被杀头，所以就去天牢偷偷看了看她。这事臣妾不敢给王上言说，都是臣妾的罪。” “你说的都是真的？” “臣妾不敢有半句谎言。” “你确实与那事无关？” “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以后审出你与此事有关，死！” 燕王说完，拂袖而去。 僖嫔趴在地上直等到燕王走出僖宫去，她才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寒霜。 “我倒不知道这宫里养了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找出来乱棒打死！” 自有贴身的嬷嬷领了令去办了。 “把这封信带去给太子。” 僖嫔伏案写了一个密函交给贴身宫女，让她连夜出宫去儿子宫中。 既然王上如此无情，王后那贱婢又逼她太甚，她绝不会等死。 是他们先对她动手的，就不要怪她对他们无情。 他们以为只有他们在查她吗？ 却不知她刂就在调查他们了。 一个一个的，他们的秘密，她知道的，他们自己都未必会知道。 狩猎开始了，她要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她不相信没有了姬哙那个贱种，王后那贱婢还有王上，他们还能拿她的儿子怎么办！ 到时候，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处心积虑想要重审旧案的人，他们都得死，她会让他们一个一个地去死。 头痛，头好痛！ 汤小小拼命摇头，摇醒在一片黑暗里。 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再努力睁眼，视线里的一切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 “娘娘，她醒了。” 是谁在说话？ 娘娘，什么娘娘？ 汤小小再摇头，终于看清眼前的情景。 这是一间奢华的内室，满目珠光宝气，尤其是前面锦榻上靠着的一个美艳中年妇人，那妇人生得甚是美丽，可惜眉角上扬带了些煞气。 “你醒了，汤小小。” 这美妇人一开口就叫她的名字，小小有些诧异，她不认识这个女人啊。 不对，她不是正在客栈卧室里睡觉吗？ 怎么来了这个地方，这是什么地方？ 这个女人又是谁？ “你是谁？” 小小一张口，竟发现自己声音嘶哑的吓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是谁这不重要，我对你没做什么，只是把你请到这里给你下了点药而已。” “你这个毒妇，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怎如此狠毒竟要害我性命不成？” 小小心里一急，这毒妇给她下了药，她到底想要自己干什么，又不痛快的毒死自己。 啪，一个嬷嬷给了汤小小一记响亮的耳光，“嘴巴放干净一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 汤小小闭嘴，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此时不是自己呈口舌之快的时候。 倒不如冷静下来弄清楚这毒妇要做什么来的更好。 “嗯，还是这个样子最乖。听话我会留你一命，不然――” 僖嫔冷哼一声。 她给儿子太子异送去密函，让儿子派人绑架了汤小小送进宫中，儿子向来孝顺，也不问原因就让人绑架了这丫头连夜给她送进僖宫来。 “我的命不要你关心。” 汤小小冷眼看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空间狭小的房间。 看样子应该是间密室。 “你是说会有人来救你是不是？” 僖嫔笑的美丽，笑里却带着杀机。 “会的。” 汤小小想只要天一亮，唐子稷就会发现她不见了，凭着唐子稷天策府的实力，在这京城之中找到她并不算难。 “那个人我也认识，唐子稷对不对？” “你认识他。” “怎么不认识，怕在这京城里我最认识他的人。” 僖嫔的笑一下子冷下来，逼视着汤小小的眼睛，“你一定在想凭唐子稷是天策府的右使，这京城里就没有他找不到的地方，救不了的人，是不是？” 这女人竟然知道唐子稷是天策府右使，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天策府不是直属燕王管吗？ 天策府的人平时办案都是戴着面具的，就连在刑部大堂上审案也戴着面具，除了王上没有人知道他们真实的身份，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 207章 谁会笑到最后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所以我得请你给他写一封信。”“写什么？” “你应该知道怎么写会让他不找你。” “我为什么要写这封信？” 汤小小直觉这个毒妇掠了她来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她又不认识这个毒妇，那么这个毒妇难道是冲唐子稷来的。 “因为你不想让他死。” 汤小小心里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这毒妇竟然知道她不想让唐子稷死 ，看样这毒妇知道的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多的多。 “他为什么要死？” “因为他娘不是慧贞。” 这毒妇连唐子稷娘的名字都知道，这毒妇到底是何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个聪明人。一定知道我想说什么。因为只有我知道唐子稷的娘另有其人。” 这毒妇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知道唐子稷是秦国质子。 这样机密的事她怎么可能知道。 就是知道了唐子稷是秦国质子，那唐子稷为什么就得死？ 汤小小想不明白。 “你想不明白没关系，我就给你分析一下好了。” 僖嫔笑一下，“秦国现在与燕国关系紧张。如果现在燕国手里突然有了一个秦国质子，那么你说这秦国质子的命运会怎样？” 汤小小心头突得跳了一下，关于重审旧案唐子稷身份掀开这事，她心里早有顾虑，也曾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唐子稷。 不过这个毒妇怎么知道这么多事的。 “如果你还不明白，那我就慈悲一点再点你一下，如果这个燕国报秦国说这位秦国质子流落到民间，那么接下来呢？事情就变得简单了。秦国如果对燕国交好，那秦国质子就流落民间。如果秦国与燕国交恶，那么……” 汤小小突然明白这个毒妇的意思了。 好毒的计谋啊！ 原先她一直担心着唐子稷身份的事，但只是担心并不知道具体会有什么祸事发生，因为她毕竟不是古人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今被这毒妇一点拨一下子明白了。 就是这桩旧案大白于天下，唐子稷身份掀开，唐子稷就会处于危险之中了。 燕王不会把他迎进质子院。 燕王会把他密密囚禁在一个地方，以他的命来要挟秦国。 “你放心，只要你给他写封信。这个秘密永远是个秘密。” 这个毒妇这样说，她当然不会让唐子稷来救她，不但不能让他来救她，她还一定得让唐子稷不要怀疑她被人绑架。 如果要让唐子稷对她放心，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给唐子稷写封信，告诉他自己先回清水县了。 “我怎么能相信你？” “不相信也无妨，只要他不来，他就是安全的。你也知道以他的武功，我就是想暗杀他也不会成功。” 汤小小不得不承认这个毒妇的话是对的。 不管以后这个毒妇会不会对唐子稷动手，只要他现在不来救她，他就是安全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明知道这个毒妇不会回答她 ，汤小小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难道她的身边有这毒妇的奸细？ “这你不用操心。” 僖嫔笑笑。 她是怎么知道唐子稷的身份的，这话问的好。 其实原来她也不知道。 只是因为燕王把去齐国捉拿玉儿的差事交给了天策府右使来办。 正好两年前她为了使儿子在朝中站稳脚跟到处拉拢朝臣的时候，打过天策府的主意。 为此她从燕王身边偷出天策府主使人名单，其中主司红婆婆是天山人，左使燕儿是红婆婆的养女。 只有右使唐子稷是唐府三少。 她认为这个右使可以被攻破，于是就美人金银送去，结果被无情的退了回来。 还被反将一军说如果再这样，必告诉王上。 僖嫔大怒又无可奈何，就让人密密查探唐子稷的事情，希望搜集到他的不是来，好让太子异出手给他一个教训。 谁知这一查反而查出唐子稷的生母是慧贞。 慧贞不是当年质子府的一个掌家宫官吗？ 当年火烧质子院唯一逃出的人。 再继续调查下去，正好燕王又把去齐国捉拿玉儿的事交给唐子稷，唐子稷如此力主重审旧案。 僖嫔更是怀疑，继续让人查，最后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唐家三少=天策府右使=秦质子这个结论是她二天前刚得出来的。 这个秘密好，她要留着有大用处。 所以才不会直接告诉燕王。 “你只需要知道他来救你的同时，王上就会派出抓捕秦质子的人。” 这毒妇想的倒是周全，小小知道唐子稷是不能来救她了。 姬哙的身份敏感不适合插手这样的事。 那只能靠木头来救她了。 她只要再熬三天等木头出来，木头会来救她的。 木头是马帮帮主想来这个毒妇也不能奈他何。 “你不会在打马帮的主意吧？” 僖嫔娘娘笑了。 “马帮帮主司徒天青倒是可以来救你，可惜现在他身在牢中，你恐怕是等不了三天了。” “你是僖嫔？” 小小望着僖嫔，这毒妇对她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这毒妇既然知道司徒天青和唐子稷的存在，就没有道理不知道姬哙的存在。 她一直不提不让姬哙来救的话，那她的意思就是想让姬哙来救她了。 让姬哙身陷险境对谁有好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僖嫔娘娘。 “丫头你很聪明。” “他不会来救我的。” 小小既然知道了这毒妇是僖嫔，就不会让姬哙上了这毒妇的当。 如果姬哙不上钩，她对这毒妇一点用也没有。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管写一封信不让唐子稷来救你就好。” 这封信她不写死的就是唐子稷，小小当然别无选择只能写了。 “看不出来我这丫头还挺有本事，让三个男人都围着你转。” 僖嫔意味深长地笑了，“带下去。” 小小除了给唐子稷写了封信，还给绿萝写了封信，说她心情不好独自先走了，让绿萝带着棉园村的人回清水县去。 同时又让天明派马帮的人保护马车，把东西都送回清水县汤家。 姬哙是唯一一个接到僖嫔信件的人，当然在信中僖嫔并不隐瞒什么，直白地说出是她绑架了汤小小，此时汤小小就被囚于后宫一个秘密所在。 如果姬哙想要汤小小活，必须只身前来。 姬哙知道这本是他与僖嫔之间的战争，小小是无辜卷入，接到信就要按时赴约。 被身边的谋士挡住。 说出其中的利害。 僖嫔娘娘让你深夜独身入后宫，这摆明了就是要拿你的命换那姑娘的命。 姬哙说就是拿他的命去换小小的命他也愿意。 可谋士却说：“僖嫔娘娘此计就是为了除掉你，你去了不但你不能活，那姑娘也不能活。” 这就让姬哙为难了，他去他们两个死，他不去小小自己死。 姬哙是左右为难，只得一边派人暗去打听僖嫔娘娘到底把小小藏于宫中何处。 一边忙去客栈找唐子稷，可是到客栈却扑了个空，绿萝带着棉园村的人回清水县了。 唐子稷听说消息后去追她们了。 不在客栈里。 姬哙只能又转了回来。 回到府中继续和谋士们商量办法，这时打探的人回来了，说宫中各处都打探过了，最可能藏身的地方就是秦妃旧宫。 秦妃旧宫，大家静默，僖嫔明知姬哙是秦妃之子，却把那姑娘藏于秦妃旧院，如果姬哙去救那姑娘，僖嫔就会向燕王告发姬哙明知自己是秦妃之子，这么多年却不声张而今又夜入秦妃宫中，他一个太子却可以在宫中来去自由，其中深意不说都知，这样以燕王多疑的性格就会认为太子哙对他心怀怨恨，如此这样，燕王一定不会立姬哙为储君。 燕王身边成年儿子只有太子异和太子哙两人，不立太子哙就是立太子异了。 后面的事就顺利多了。 所以姬哙绝不能去秦妃宫救人。 “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姬哙绝望地说。 众谋士摇头。 “不管怎么样，我必须要去救她，今晚我就会去，谁也别拦着我！” 姬哙拂袖离去。 才走到门边，只听门外传来一声，“王后娘娘到。” 母后怎么来了？ 姬哙望了一眼身边的这些属下，又是哪个多嘴的明知拦不住他，才去让人报信给母后得知。 母后来了，他要去就更难了。 “那位姑娘就是你对本宫多次提到的那位吗？” 燕王后进屋坐下。 “是，母后。” “你真要娶她为妃，她只不过是一个商女罢了。” “身份是低了些，可是母后你也知道她的本事。” 燕王后点头，这些日子她听多了姬哙在她面前提那姑娘，所说之事都是非常人所能及，姬哙洁癖严重，身边又从没有近身服侍的女子，就是娶了个太子妃也是放在东宫作个摆设。 弄得京城之中暗地里都在传太子哙是喜欢男人的。 当然这些话也早就传到燕王的耳朵里。 虽然这些年王后知道燕王是因为念着秦妃的旧情所以立姬哙为太子，可是心里着实不是太喜欢他。 一个太子长的太过漂亮，又不喜欢女子，还有那么多的与众不同，这些在寻常人家倒也就罢了，可一个太子这样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这些年她也多次劝说过姬哙，让他多纳几房妃子，可是姬哙这孩子总是不听劝。 难得第一次开口向她说要娶一个女子。 这女子就是个商女，她也是愿意的。 反正放到后宫做个妃子也无伤大雅，她也是乐意成全姬哙的心。 如今僖嫔竟派人绑架了那女子用来要挟姬哙，可见姬哙对那女子的情意有多重，连僖嫔都知道了那女子的存在。 她一生无子，只凭着一个姬哙过活，她可不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毁了太子哙的太好前程，尤其是在旧案重审这样关键的时刻。 “你执意要救她？” “请恕孩儿不孝。” “好，本宫同意你去救她，但要再等两天。” “为什么要等两天？” 姬哙不解。 “因为两天后就是秦妃被赐死的日子，每年这一天晚上子时王上都会独身前往秦妃宫中凭吊一回。这也是为什么秦妃都死了这么多年，王上还留着这片宫院凭由它荒去也不让别的妃子入住的原因。” “母后既然知道，那僖嫔岂能不知。” “那僖嫔精明一世，偏这事她却是不知的。一来是因为她是秦国人，二来也是因为当年秦妃谋逆案的相关人犯有一部分是她宫中的人。当年定案的是王上赐死秦妃的也是王上，他祭奠秦妃是不能让后宫的人知道的。所以僖嫔并不知道。只是这后宫是本宫的后宫，岂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按母后这样说，我就把时间定在两天后子时，到那时我去宫中救小小，僖嫔自会让我到秦妃宫中，她要杀我自会提前安排好人。” 姬哙分析道。 燕王后笑了接着说：“以僖嫔那自负至极的性格，她必会在杀你之前历数你的失败，她的得意。她不会放过最后侮辱你的机会。一定会对你说出当年秦妃案的真相，说出秦妃与她的恩怨，以及她是如何害死秦妃和你的。” “这时候父王也来到秦妃宫，当然会听到这一切。秦妃谋逆案和火烧质子案真相揭开，事情也就结了。” “对，这样你既救得了人又扳倒了僖嫔，这是上天送给你的机会。你若放过又对得起谁。” “可是，僖嫔她会不会――” “你是关心则乱，你也不想想，僖嫔要留着那丫头做饵钓你这一条大鱼，你只要没上钩，那个饵就是安全的。” 姬哙点头，真是关心则乱，他怎么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道理呢。 这一天晚上姬哙没有去，半夜子时僖嫔那边派人给姬哙送了件礼物，是一小瓶子鲜血。 送礼的人带来了僖嫔的口信，你一天不来便放她一瓶血，直到放死为止。 这一夜姬哙坐卧不安，终是挨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子稷就赶到东宫找姬哙，说他接到小小留的信感觉到不对劲，就去追绿萝她们。 结果追差了路迟了一天才追到，小小并不在绿萝商队中。 再细问才知谁也没见过小小，只见到一封信。 唐子稷感觉到事情不好，这才又赶了回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东宫找姬哙。 208章 局中有局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姬哙接到僖嫔的信说不许他告诉任何人，其中尤其提到两个人，一个是司徒天青另一个就是唐子稷。 所以姬哙不敢对唐子稷说实情。 他想只要再等一天，他就能救出小小。 所以对唐子稷撒谎说他不知道。 唐子稷自回去查找信息。 第二天晚上姬哙又没有去，半夜子时僖嫔派人给她一瓶子血外加一束头发，那头发上带着淋淋的血，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僖嫔派来看人传口信说，如果再不去明天送来的就会再多一样。 这一天是姬哙最难熬的一天，先是唐子稷来找他，再次问他真不知道小小的去处吗？ 母后早知他立场不坚定，这两天一直派贴身宫人看着他，当着母后宫人的面，他只能咬牙又说了一遍不知道。 傍晚时分，唐子稷又来了一次，随他一起来的是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司徒天青，他不是应该在天牢里呆着吗？ 再过一天他才能出来。 可是姬哙这话不敢问唐子稷，他知道以师兄天策府的力量，虽然能把司徒天青从天牢里换出来，可是毕竟这是临出狱的前一天风险是相当大的。 “小小被关在哪处宫院？” 唐子稷最后这样问他。 姬哙不能说，坚持到现在已经到了他的极限，可是今晚子时，母后在宫中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不能在最后关头把事情向师兄漏露，他知道师兄一旦知道小小被囚于秦妃宫就会不顾一切去救出小小，那样一来这两天小小的罪就白受了，母后设计扳倒僖嫔的计划也就失败了。 而以僖嫔阴毒的性格，这次如果她得了生路，那么她决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师兄，还会连累母后。 所以这个时候他只能咬着牙坚持那句话：不知道“如果你说谎？” 唐子稷定定看着姬哙。 然后没有说下面的话转身走了。 “我杀了你！” 司徒天青冷冷丢下这句话。 也跟在唐子稷身后走了。 看着两人离开，姬哙一屁股坐到锦榻上，他知道今天晚上就是母后的计划得以顺利进行，扳倒僖嫔救出小小，他也很难过这两个人的这一关。 除了到时候求小小说情。 不然以司徒天青言出必行的新人冷冽性格，他不死在僖嫔手里倒要死在司徒天青手里了。 姬哙觉得唐子稷临走时看他那一眼含义很复杂，他觉得师兄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但师兄毕竟还是给他留了面子。 可这情份以后就是不断也是有了嫌隙了。 至于司徒天青那家伙的态度还真是让他有一点伤心。 怎么说他们也做朋友这么久了，这家伙竟然眼里只有小小，为了小小竟要杀他。 唉！ 天渐渐黑了，看着太阳慢慢从西边落下，每一分每一秒对姬哙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直到晚饭时分，母后派人传信说一切准备好了，今晚行动。 因为僖嫔十分精明，母子此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晚饭燕王请王上留在她宫中吃饭。 僖嫔今晚有事自不愿燕王去她宫中。 别的妃子自是不敢与王后争宠。 所以今晚燕王留在了王后宫中。 在吃晚饭的时候，王后故意把一碗莲子羮放到燕王面前，燕王吃了甚是美味，诧异已过深秋怎么还有如此鲜嫩的莲子。 王后忙说，太子哙深知王上有秋燥的老毛病，所以就令人在温室养几缸莲花，结了莲子送到宫中。 今天正是秦妃祭日，燕王照例要在晚上子时去秦妃宫中祭祀，再加上近日重审秦妃旧案，燕王心里对秦妃这个字眼甚是敏感。 再加上近些年老了，常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想起时心里总是不免叹息，当年年轻气盛，又与秦妃正在甜蜜爱恋之中，所以盛怒之下害了秦妃性命，每每想起不免心痛。 王后又接着说到近几日姬哙提到一个女子，想要娶那女子为妃，生怕惹父王生气，故一直没敢向父王请求。 “女子？” 燕王脸上露出微笑，虽说太子异要远比太子哙孝顺，为人德正品端，只是有些痴愚，生为人君脑子不够使总是不美。 太子哙呢？ 有秦妃之情长相又像秦妃，人长的美嘴也会说，偏又生的伶俐非常。 燕王心里也是喜欢的。 只是一看到他就会想起秦妃，所以一向疏远了些。 在大臣中有向着太子异的，也有许多向着太子哙的，只是太子哙在京城多有流言，尤其是有传言他不喜欢女子，这若作为未来国君也是不美。 而且就连燕王亲赐的太子妃他竟是不碰的，这多少让燕王心里不快。 如今听了王后说太子哙竟主动说要娶妃，燕王当然高兴。 “那女子是哪家府上的？” “这个臣妾也不太清楚，如果王上真有意成全，不如传旨让王儿前来一问便知。我也有几日不见王儿了，正好看看他小疾好了没有？” 燕王不知有计，传旨让太子哙进宫。 姬哙正在东宫如热锅上的蚂蚁，此时听了父王传令进宫，哪里会怠慢，忙整装进宫了。 在王后宫中，正是父子情深，母子诉话。 一时太子哙陪父王母后吃罢饭，又闲说了会子话。 燕王自是要问起那女子的。 姬哙早和母后计划好了，就照计划的说出，他是前些日子听从父王吩咐出去齐国查访齐国国情时遇到此女的，“此女名叫汤小小。虽是商家出身，但是气度见识绝非一般大家女子可比。只是出身卑贱了些，儿臣虽心诚至爱，但不敢见于父王。” “男子爱美天下皆同，我儿既甚爱此女，倒不妨娶了来给个名份就可。” “儿臣不敢，这名份还是听从父王的？” 燕王后在旁边暗笑，这个环节倒不是母子计划好的，这痴儿真是爱极了那女子，如今让王上赐名份，王上亲赐岂能低了。 “那就倬她父亲为员外郞，从三品之女也能配得太子侧妃这个名份了。” 你道这燕王今天怎么这么开恩，原是今晚是秦妃祭日原因，也因初次看到太子哙要一个女子心里高兴。 这才破格提了小小父亲一介商人为从三品的员外郞。 当然燕王也不昏庸，这员外郞只是个闲职罢了。 姬哙自是开心，忙跪下谢恩。 燕王今天心里有事，吃了饭告辞，临走时对王后说：“你母子多日不见，就留他在宫中叙话宫禁时再出既可。“母子自然是谢恩，燕王走后，母子又在一起计划了一番。只等僖嫔传信了。 209章 秦妃宫中血案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夜深了，宫院深深秦妃旧宫荒草黄枯，一切静默着，只有殿内晕黄的烛光摇曳映着一张笑地得意的脸。 “太子不爱江山爱美人，可见传言多误人也。” 僖嫔抬头看向殿上蛛丝网，“不知秦妃看见她的儿子这个样子会做何感想？” “我的事不要娘娘操心。你要我的命我自来了，小小呢？” 姬哙冷着声音，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身体还是禁不住的发抖。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不该听从母后的安排，他不该一直等到这时候才来救小小。 傍晚十分僖嫔的人照例又送来一小瓶鲜血，可同时送来的还有一块鲜活的人肉。 这是小小身上的肉啊，这个毒妇，她实在太过分了。 看到这块人肉，姬哙彻底崩溃了不顾属下的反对，当下就对送信人说他这就进宫。 他照僖嫔的吩咐只带快风一个人进宫。 这比计划的时间早了一个时辰，此时正是晚上十点整，宫中刚刚宵禁了。 “真是感人啊！太子你可知道你此一来后果如何？” 僖嫔走过来看着姬哙，原来定的时间是子时，姬哙却早了一个时辰来了。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来了她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 她又何必计较他来的早一些还是晚一些呢。 反正她早就把一切都布置好了。 “不劳娘娘费心，你只管把小小交出来。只要小小被送出宫，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好，带那丫头出来。” 随着僖嫔的话，两个身强体壮的宫女从殿后小屋拖出小小来。 天黑了，小小睁开肿涨的眼睛，一进大殿就看见站在烛光中的僖嫔那张浓妆艳抹的脸。 这个该死的毒妇这两天不停折磨她。 竟丧心病狂地每天让看守她的宫女割破她的手臂放血，昨天还把她的半边头发削了去，那个坏宫女直接用刀子削去她的头发，她感觉到头皮一阵疼痛，这恶宫女怕是连她的头皮也削下来一块吧。 这两天不给她吃饭，只是一天给她丢一碗凉水。 她被五花大绑着丢在一个窄小的地窖里，有一大半时间她都在昏昏沉沉中度过。 直到刚才傍晚时分，那个看守她的恶宫女又进来，拿刀子在她大腿上削了一块肉拿了出去。 她才从昏沉中痛醒过来。 小小？ 姬哙看着两个宫女从后面拖出一个人来。 半边长发凌乱披散着，露出的另半个头皮带着血疤，全身血迹斑斑，被人架着丢在地上。 “快风带她走。” “太子殿下！” “我让你带她走！” 姬哙怒吼一声。 快风依然不动。 他深知今晚凶险，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汤少爷竟是一名女子。 更不敢相信一向不喜欢女子的太子竟对汤姑娘用情如此之深。 “走，往哪里走，你们谁都走不掉。” 僖嫔一笑，手一挥，从殿内走出一队宫中禁卫军来。 “太子姬哙因怨恨王上，夜入秦妃宫意图谋反。” “哼，” 姬哙冷笑一声。 “我若想离开，你认为凭这些人就能留下我？” “你的这名侍卫能不能留下我不好说，你一个锦衣玉食的太子，想离开怕是不可能。” 僖嫔得意地笑。 “你害了我母妃还不够，还要害死我？僖嫔枉你也是秦人，竟如此恶毒。” 姬哙知道他提前一个时辰来了，来的时候已经派人进宫通知母后。 此时母后安排的人也应该很快能到。 所以他要先拖延一下时间。 以他的轻功，他一个人要离开的确没人能拦得住，只是他要想抱着小小离开，怕是不易。 就是他侥幸能离开秦妃宫，毕竟他夜闯皇宫的事情还是要被人知晓，到时就是皇后娘娘能保住他的命，这太子之位也是没有了。 “我害你母妃，哈哈？” 僖嫔狂笑。 她走过来看着姬哙，既然姬哙已经成为了她的案上肉笼中鸟，她也不介意让他死得明白一点。 “看来你是知道自己是秦妃的儿子了。可笑王上怕你知道自己的身世，把你托在王后身边养着还不算，还要费心替你在宫内找一个不起眼的嫔妃做你生母。今天你说出这句话，看来有些事你已经知道了。要说起你的亲生母亲，就是这秦妃宫的主人秦妃娘娘。” “当年就是你陷害了我母妃？” “是。” “你是如何陷害我母妃的？” “这还不简单，是那女人太傻怪不得我对她下手。她明知道僖玉儿是我送给她的丫环，却偏还信她重用她。暗地受了秦国宣娘的托付照顾她的儿子，还要把这事说给我听。她以为我是她也会照顾秦国质子。真是傻得可笑。” “秦妃宫中密函是你所为？” “当然她口口声声对我好，我怎么能不防着她。当然会在她身边安下我的棋子了。不光是我，在这宫中哪个女人不是这样做的。偏她傻的可怜。我的人把密函放到她的床头底下她都不知道。” “你们同为秦国人，为何你要害她？” “问的好，我为什么要害她呢？她是秦国的公主她要和亲嫁到秦国自嫁来便是，万不该连累我做为一个誊妾也远嫁到这燕国来。” “公主远嫁和亲，王公将相之女陪嫁这是规矩，怎么又怨得我母亲？” “我怎么能不怨恨你母亲，当年我在秦国已有心上人，是你母亲连累我陪嫁燕国，自此天人永隔，我不该恨她吗？” 僖嫔的脸扭曲着，“我一路从秦国坐马车陪嫁到燕国，万不知那个痴心人竟偷偷跟了来，为了陪着我，他竟去了势做了一名太监进了这王宫。我一直不知道，他就在你母亲宫中。” “那男子对你痴心，想来必是求了我母亲带他前来，你又如何能怨得我母亲？” “如何不怨她？她既然带了他来，为何不保护好他，为何要让王上杀了他？” 僖嫔眼里有泪。 “那人竟死了吗？难道是我父王知道真相，杀了他？” 姬哙诧异。 “他肯跟着一路来只为能日日看我一眼，当然不会让王上知道真相让我惹祸上身。他是那日王上来秦妃宫午睡，他负责服侍王上，就在他近身到床前唤醒王上的时候，王上不知做了何恶梦，竟一跃而起拨剑杀了他。” “所以你就恨了我母亲。非要置她于死地。” “她带了他来没有保护好他，让他落得身死的悲惨下场，她万死也不解我心头之恨。” 僖嫔一提往事几乎要咬碎牙齿。 “本来我还想留她一命，只可惜她不该怀了你。” “所以你就为了这杀了我母亲？” 姬哙看着僖嫔，后宫争宠之事向来不绝，可只因为这些就害了秦妃宫中那么多人，这也太恶毒了些。 “这世界就是如此，你们母子如果活的快意，我们母子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僖嫔恶毒地笑，“只可惜我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想到以王上那薄情寡义的性情如何会留下你这个逆子。” “你害我母子倒也罢了，又为何要火烧质子院害了无辜的人呢？” “无辜，谁是无辜的人？” 僖嫔走了几步，“你是说秦质子无辜吗？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他的父亲秦王指定我们僖府出一名陪嫁誊妾，我如何会落到这种地步？父偿子债，他无辜吗？” 小小在一边听着僖嫔这些话，不禁在心里叹息一声，这女人心理扭屈成这样，实在是没法和她说话。 “你做这些事就不怕太子异知道吗？” 太子异为人忠厚老实，就是有些迂孝又很古板，真不知他若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这样的人，又会做何感想。 “休提我儿子。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世。想来也该死的冥目了。” “你以为我明知你要杀我，还会白白送上门来等死吗？来的时候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太子异，就让你突发急病让他进宫。如果此时我死在这里，你给我安的罪名是夜闯后宫意图不轨。那太子异呢？” “这用不着你操心了，我杀了你就对王上说因为你夜闯后宫意图谋反，所以我派人前去请我儿进宫勤王。” 僖嫔一挥手，“杀了他！” 姬哙一转身，他的轻功天上无敌，瞬间就抱起地上的小小闪到一边，快风挡在了他的身前。 “放肆！” 大殿的门突然开了，燕王一脸怒容地站在殿门前，身后跟着几个太监。 “王上！” 众禁军忙跪倒。 “王上你怎么来了？” 僖嫔心里一惊，这秦妃宫是宫中的禁宫，那可是比冷宫还冷清的地方，王上亲下旨封的宫中人从不敢进入。 今天王上怎么突然来了呢。 僖嫔忙跪倒迎驾。 “僖嫔你好大胆子，竟然陷害秦妃火烧质子。你可知罪吗？” 僖嫔心里暗想，不知王上在殿门外站了多久，看样子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僖嫔罪大打入死牢。” 听了燕王的话僖嫔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嘴角挂一抹笑，“臣妾该死，只是臣妾死后王上会如何处置异儿呢？” “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异儿最大的不幸！你死后，异儿闭宫反省。” 僖嫔冷笑不语，王上可真是个好父亲啊，赐死她然后让异儿活着，那么朝中那些大臣能放过异儿吗？ 就是今天她死之事并不外传。 那么朝中大臣会怎么样？ 他们当然不会支持一个后宫没有支撑的太子。 不久的将来太子哙当了燕王，到时候太子哙和皇后会放过她的异儿吗？ 到时候才是人为刀俎，她的异儿为鱼肉啊。 “王上你既对臣妾无情，臣妾却不敢听从王上旨意。来人给我杀了太子哙。” 僖嫔一挥手，殿内各暗处突然走出许多黑衣人来。 “你竟敢让黑鹰帮的人进宫？” 燕王大惊回头看了一眼旁边装扮成太监的唐子稷。 今晚他在寝宫休息，天策府右使突然来见他。 说宫中有变让他到秦妃宫看一场好戏。 再细问右使却说不敢妄言王上亲眼所见为实。 他这才带着几个内侍前往秦妃宫。 天策府右使和他带来的一个人假装成太监随他同行。 天策府有品阶的人燕王都认识。 只是这人有些面生。 天策府右使说只是天策府内一个普通军士，事情突发燕王自然不会理会这些细节。 却不想在殿门外听到僖嫔亲口承认当年是她陷害了秦妃火烧了质子院。 而且还命令宫中禁军杀害太子。 真是岂有此理。 这才走进殿内喝斥僖嫔。 “你敢？” 燕王怒视僖嫔，真是要反了竟然当着他的面要杀害太子。 “臣妾都要死了，王上你以为臣妾还有什么不敢吗？” 僖嫔看燕王只带两个内侍进来，想来应该是睡不着起来走走，因思念秦妃所以走到这里来了。 所以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要不然等到巡宫的禁军发现这里的情况，到时候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当然她当着燕王的面杀了太子哙并不认为燕王会放过她。 只是因为现在燕王身边只有太子哙和太子异两个成年王儿，另外几个王子都还年幼。 今天太子哙死了，明天她的儿子就会成为唯一的太子，未来的燕王。 到时燕王又能奈她何？ 总不能杀母存子为王，这道理燕王当然懂。 “你敢弑君？” 燕王身边的高个子太监向前一步，逼问僖嫔。 “臣妾不敢！” 僖嫔望着燕王那眼神却是没什么不敢的，你若逼我，那我就不敢说了。 “天策府右使此地是死路，你不好好在天策府呆着，却偏过来送死，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唐子稷，他来了吗？ 汤小小在姬哙怀里挣扎了一下，看向那个高个子太监。 她不但看见了唐子稷，还看见了站在唐子稷身边的另一个人，木头他怎么也来了。 “放我下来。” 姬哙当然也看见了师兄和司徒天青进来。 只得听从小小的话，把她放下来，扶着她站着。 “僖嫔娘娘认得臣下？” 唐子稷逼视着僖嫔，刚才一进来他就看见姬哙怀里抱着一身是血的小小，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对待小小，他定要她死。 唐子稷此话一问，就是在告诉燕王一件事，天策府的人只有燕王知道，僖嫔娘娘如何得知，除非早有异心。 不过僖嫔此时早已不在乎这些。 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位，那她也不能留着燕王了。 210章 离了京城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原先臣妾还想让王上做个省心的太上皇，如今看来也是不能了。这怪不得臣妾，王上要怪只能怪你信错了人，被人送到这死路上来。” 僖嫔手一挥，黑鹰帮的杀手无声的冲杀过来。 “住手！” 眼看一场血案就要发生，殿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喝斥，太子异大步走了进来。 黑鹰帮是太子异宫中的死士，听到主子喝斥，当然立刻住手。 “异儿！” 僖嫔喝住儿子。 “母妃收手吧！” 太子异跪倒在地，抱住僖嫔。 “难道你想要母妃死吗？” 僖嫔盯视着儿子。 太子异环视一下四周，四周的情形让他不难明白事情的真相。 母妃此举真是让他左右为难。 帮母妃哙兄长必死父王必废，这是谋逆不孝的大罪他如何能为。 不帮母妃今日一过父王岂会让母妃活着。 太子异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流泪。 “异儿你起来，这里没你的事。” 僖嫔生怕再拖下去会生变故，不顾儿子反对，毅然对黑鹰帮下令，“杀了他们！” “我看谁要杀了我的儿子啊！” 门外传来燕王后的声音，随着燕王后步入大殿，宫中禁军一涌而进。 “杀了他们！” 燕王沉声命令禁军斩杀黑鹰帮众。 黑鹰帮众虽然功夫高强，但一人难敌四拳。 同时还有唐子稷和司徒天青几个高手在旁，不一会黑鹰帮就会斩杀殆尽，秦妃宫中血流成河。 看事情已经解决，唐子稷和司徒天青立马走过来，唐子稷伸手抱住了小小。 司徒天青和姬哙只得站在旁边。 看着自己大势已去，太子异只会坐在地上哀哀痛哭。 僖嫔不怒反笑，她从头上拨下凤簪，头发披下来，她一步步走向燕王。 “臣妾自知该死，可是王上你就没有错吗？” “你疯了！” 燕王沉痛地看着几成疯狂的僖嫔。 今天这一闹僖嫔逼宫之事自是不能再掩盖住了。 母妃谋逆大罪太子异已是成年皇子，他若想保住他的命都不容易啊。 “你错就错在只爱秦妃一个人，你错就错在你忘了当年对我放下的诺言。” 僖嫔流泪一步步向燕王走去，当年她怀了孩子时，燕王也曾对她有过一段时间的恩爱，可是后来呢？ 他的眼里只有秦妃一个人，哪只眼睛还会看到她的痛苦。 僖嫔越走越近，“臣妾自知该死，可该死的并不是只有臣妾一个人。” 僖嫔说到这里目光落到唐子稷的身上，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这笑容看在小小眼里，小小突然感觉到一种死亡的气息。 坏了，僖嫔这是要把唐子稷的身份说出来了，这样唐子稷就真得危险了。 “杀了她。” 小声的附耳对唐子稷说。 本来她就靠在唐子稷怀里，这样在外人看来只是更亲密一些而已。 “我会为你报仇的，今天晚上她就会在牢中畏罪自杀。” 唐子稷看向小小，不顾僖嫔犯了什么大罪，她毕竟是妃，他不能当着王上的面杀了她。 “杀了她，马上快！” 眼看僖嫔就要开口了。 小小急了，死死盯着唐子稷的眼睛。 唐子稷虽然不知小小为何非要在这时让他杀了僖嫔。 但他知道小小必有原因。 就点头放下小小，准备出手。 “还有他们，他们都该死！” 僖嫔没有回头，她拨下簪子就是信号，这是她设下的最后一个局，如果失败她就以拨下簪子为号，让潜伏在殿内的一个秘密杀手杀死太子哙。 然后同时死士自杀，她也用簪子自杀，这样就能保住儿子一命。 僖嫔慢慢举起簪子，看向燕王哙，“他们――” 扑，一股血溅了出来，燕王被洒了一身血，僖嫔摇晃着，脖子上的血口子涌出鲜血，她张着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扑通倒地。 “你！” 燕王怒视子稷。 “臣该死！” 子稷忙跪下。 “他杀僖嫔是为了保护王上，” 小小一说话，燕王才注意到她。 “僖嫔不会这么傻，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杀我？” 燕王不相信。 以他多疑的性格，刚才僖嫔没说完的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被僖嫔娘娘囚禁多日，她曾亲口对我说过，我活不过今晚，因为今晚她就会杀掉太子哙杀掉王上拥自己儿子为王。” “不可能？” “王上若不信，簪子上有毒，僖嫔娘娘拿那簪子就是要杀害王上。” 簪子上有毒吗？ 燕王不相信。 小小回头看了一眼姬哙，姬哙自是明白小小的意思，忙上前一步从地上拾起那根簪子，在地上刚死的一名黑鹰帮众身上一划，立马伤口变成黑色。 众人大骇，燕王大怒。 “僖嫔畏罪自杀就地焚尸，太子异削为平民即刻出宫前往封地。” 燕王直到这时候还给太子异留了一条活路，因为等到明天朝堂之上那帮大臣开口，太子异就会与僖嫔同罪处死。 “父王就让我死吧，但请不要烧了母亲，就让儿带回与儿同葬。” 太子异跪地哭求燕王。 这个痴儿，直到这时还在护着他的母亲，不过宁愿自己一死也要赎回母亲身体，这是大孝的表现。 燕王终是不忍心，“僖嫔尸体交给异收，即刻出宫去封地，没有王旨永不进京。” 燕王起驾，唐子稷自然是要带着小小离开。 姬哙也不便留在宫中，自是随着子稷一行人出宫。 到得出宫到得大街之上，子稷就要带小小和姬哙分开。 姬哙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司徒天青却不管那么多，一掌就向姬哙拍去。 汤小小喝住司徒天青，“你还不快回牢里去，在这里找什么事？” 司徒天青被小小喝斥自是不回嘴。 “我们先回去了，小小有伤。” 唐子稷也不愿多说，带着小小离开了。 司徒天青随着离去，姬哙站在原地呆了半响，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子稷，不要回客栈。” 唐子稷抱着小小，小小喘息着。 “你有伤。” “要不了命，快走，我们离开京城。” “我怎么办？” “你明天被放出后就自由了，自己想去哪就去哪吧。” “我去找你。” “好。” 小小让唐子稷派人把司徒天青送回牢中，她自是让唐子稷赶了马车带着她离开京城，向清水县方向走了。 211章 娘我想死你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马车行走在荒野之间，汤小小躺在唐子稷的怀里。“为什么要我杀僖嫔，又为什么要赶回清水县？” 直到这时唐子稷才问汤小小原因。 “僖嫔知道你是秦质子。” 唐子稷心里一惊，“所以你要我杀死她。” “她对我说过，只要你来救我，她就会把你是秦质子的事告诉燕王，她说燕王多疑寡义必会囚你在燕国用来牵制秦国。” “杀了僖嫔你还不放心，你怕姬哙会对我不利？” “太子异被废，旧案重审大权一定会交给姬哙，姬哙早晚会知道你是秦质子，以姬哙的性格和对你的情义，他会犹豫会拖延告诉燕王你身份的时间，但最后他还是得听燕王的。” “所以你想让我快些回清水县收拾东西，寻机逃走？” 唐子稷笑了。 小小这是关心则乱，他秦质子的身份在燕国是相当危险，可是若隐藏起来他的身份就很难被掀开。 那么他重回秦国的日子就遥遥无期了。 唐子稷把其中的关系细细给小小说了。 小小听了点头，觉得自己这样带着唐子稷离开也不是好办法。 唐子稷既然要找回他的身份，那就一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所幸现在大权在姬哙手里。 事情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 所幸马车才刚出京城，唐子稷说服小小，她的身体受伤严重，也不宜长途跋涉，马车又转头回到京城客栈。 回到客栈唐子稷请京城名医亲到客栈给小小看病。 第二天唐子稷出去回来告诉小小，果然旧案主审官已经交给姬哙，而且僖嫔死亡太子异被废离京，燕王受了重大打击又兼年纪大了也病倒了。 现在由太子哙监国主权。 到了傍晚，司徒天青也从牢里放了出来，他的案子结了，他彻底恢复了自由之身。 晚饭时姬哙带着随从来到客栈。 汤小小养了一天，精神恢复不错，几人坐在榻上喝茶。 “我应该叫你一声表哥吧？” 姬哙的这句话差点让唐子稷把茶喷出来。 “你知道了？” 小小盯着姬哙。 “嗯，案子今天已经结了。我母妃平反昭雪，父王追封她为靖孝皇后。我为执政太子。火烧质子案也已经真相大白，父王已拟旨派人送往秦国。” “燕王知道了子稷的身份？” 小小一惊。 “父王不知道。我向父王报说秦质子当年被一宫女抱着逃出火海流落民间。至今去处不明有待进一步查找。” “谢过师弟。” 唐子稷这话说的多少有点生份。 “表哥，我母亲是你的亲姑母，按亲你该叫我一声表弟才是。一是为我们是至亲，二是因师兄多年相助在我身边，多次救我于死亡之间。我岂能不为你着想。”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唐子稷看向姬哙，燕国握有秦国质子的生死，这对燕国对付秦国是一个很有利的棋子。 “如果秦国为难燕国，燕国就会对秦国说秦质子找到了已死。如果秦国不为难燕国，燕国是不是就会说秦质子已经找到尚活在人间。” 小小苦笑一下。 无语，大家一片静默。 良久，姬哙才说：“不，等到秦国来接秦质的使臣到了，时机成熟时我会对父王说，秦质子已经找到，在赵国境内。” 众人释然。 姬哙终究还是讲情义之人。 “事情既然这样定了，那我就交了天策府的职带着小小回清水县了。” “我同去。” 司徒天青半天才说了这句话。 “你去做什么，你刚恢复自由之身，马帮之事很多，你应该去忙马帮的事，跟着我清水县做什么？” 小小嗔怪地看着司徒天青。 “马帮天明做。” 司徒天青定定地看着小小，“我跟你。” 这个死脑筋，众人知道给他说什么也说不通，干脆不去管他。 事情就这样商定，唐子稷晚上去天策府交差，司徒天青去吩咐天明马帮的事，小不再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唐子稷带着她和司徒天青一起返回清水县。 对于这个结果，姬哙没有法子说反对的话。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小小还在燕国。 只要她在燕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心就安多了。 等忙过这一阵子，他也会去清水县一趟的。 现在他当务之急，就是怎么对父王母后交代。 原先他对父王母后说过他喜欢小小，父王母后也已经应了他，让他娶小小为妃。 现在他的妃子要回家了，他总得想个法子向父王母后交代一下吧。 不提京城中事，单表小小一行人回清水县。 路上无事，行得几天到得清水县时，小小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正常。 进了清水县城，唐子稷自去唐府，小小带着几车马帮恭贺司徒天青重掌马帮的贺礼，和司徒天青一起回到盛世百货。 “小小，你可回来了，想死娘了。” 车子才在店门前停下。 三元最先看见忙进屋报于主人知道。 秀娘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小小刚下车，秀娘一把抱住小小，“我的儿，想死娘了，出了什么事怎么这样瘦了？” “你这丫头，在外面光顾着赚钱没好好照顾自己吧？” 秀娘摸着小小的脸，看了又看，直说瘦了。 “娘，我也想你。” 小小把脸埋在秀娘怀里，有家有娘的感觉真好。 在京城经历了那些生死之事，再回到清水县，回到汤家，她又一次感觉到有家真好。 “三元把车里的货分类登记放好。” 小小交代三元把车上的东西整理好，一边往里走，一边走着一边问，“爹呢？” “在大五柳看着盖房子呢。” 秀娘一路紧握着小小的手，一刻也舍不得放。 “房子盖得怎么样了？钱不够了吧？” “盖的不错，大体已经盖出来了。钱前几天刚好用完了，绿萝又回来了，说是你交代她先带东西回来的，有了绿萝带来的钱，房子又接着盖了。” 说着话进了店，小小一眼就看见坐在柜台后面的扶桑，几个月不见，扶桑的肚子已经大起来。 “回来了。” 扶桑一见小小进店，忙站起来向小小行礼。 “你别动，你坐着吧。” 小小忙扶住她，问她几个月了，感觉怎么样。 说了几句话。 秀娘就让小小先到后院休息， 有话一会吃饭时再说。 212章 欢迎归来夜宴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进了后院，绿萝先迎出来，把小小迎进屋里，路上又脏又累，绿萝一向服侍小小最知主子的心。 早去厨房打了热水来倒进屋里洗澡桶里，又放些草药。 汤小小也不多说什么，在绿萝的服侍下舒服地洗了个澡。 洗好澡绿萝早已备着干净衣裳，服侍小小穿了，又给她披上一件狐皮大氅，拿个手炉给她捧着。 因为天已入冬，院子里太冷。 秀娘就把饭桌安排在她的屋里。 秀娘和汤大山夫妻睡的屋子是东偏房。 这东偏房分着里外，里面是卧房，外面是个小厅堂。 中间放一张大桌子，四周都放了矮腿卧榻。 天冷卧榻上都放了兔子羊皮等毛皮，屋子里又烧一个炉子。 屋里比屋外要热许多。 小小进来时，屋子里已坐了许多人。 “哎哟，我的宝贝外孙女，可想死姥姥了。” 小小还没看清都是些什么人，林姥姥已经走过来一把抱住她。 小小定晴看时，只见林姥姥白发挽个干净利索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支银钗。 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绣金线带暗紫色花纹的厚夹袄。 底边露出里面的毛皮来，不知是兔皮袄子还是羊皮袄子。 外面披一件灰色狐皮大氅，正是当初小小送她的那件。 “小小也想姥姥，多日不见，姥姥身体好吧？” 小小微笑着挽着林姥姥走向席面。 桌上坐着的都不是外人，林大妗子坐在秀娘旁边，柳丰娘坐在另一边。 “见过姐姐。” 冷不丁从旁边卧榻上走过一个人来向小小施礼，等到抬起头来小小才发现这不是林黛玉那个疯丫头吗？ 几个月不见这丫头突然收了性儿，个子蹿了半个头，连脸也白净许多。 此时穿着粉红兔毛小袄头上挽了双丫髻，两边各插着一朵时鲜的绢花，若不是那一双灵动的眼睛时不时滑过一丝野性，谁也想不到这就是先前那个顽皮的乡下野丫头，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你柳大爷听说你回来了，就叫我过来看看你。” 柳老婆子站起来请个礼。 小小忙回了礼，请柳老婆子坐下。 她被林姥姥拉着坐在林姥姥旁边的卧榻上。 “扶桑她们呢？” 小小看向秀娘。 秀娘只是微笑并不说话，林姥姥拍拍小小的手，“汤家现在不比以前了，如今下人也多了。如果单只叫了扶桑她们几个进来坐了，让别的下人怎么想。所以你娘就安排她们分开了。如今这屋子进的都是主家或者客人。扶桑她们自在下面厨房吃了。有事时她们才会进这屋来回话。” 小小点头，想着扶桑还有绿萝，柳五好的两个闺女以及荣婆婆等都在这里住着，大家若都进屋来，这桌子也坐不下，反倒让她们拘束着。 “荣婆婆她们娘是怎么安排的？” “先吃饭，吃了饭再谈那些事。路上也累得很，吃不了一口热乎饭，看你小脸瘦的？” 秀娘嗔怪一声。 “传饭！” 随着秀娘一声话，屋外走进两个年青的丫环来，小小觉得这两丫环面熟，等她们领了令出去端饭才想起来，这不是柳五好家的两个闺女吗？ 来到这城里几个月穿戴举止都不一样了，她差一点没认出来。 不多时，长歌和采薇就端着饭菜进来，一一摆在桌子上。 绿萝也走进来在一旁服侍着。 有几个丫环服侍着，众人自是吃的舒服。 大家一边吃着饭，小小一边问林大妗子，“生意怎么样？林大舅怎么不来吃饭？” “生意不错，虽然忙人些但每天都有赚头。这几个月赚了些钱加上你给的，家里富足你大舅又盘了一家成衣铺。如今才经营上手，一心扑在上面三二两才回家一趟。” “经营成衣铺？” 小小吃了一块冰糖荸荠，荸荠去皮过水去寒，然后洒上白糖，味道甚好。 “你大舅说做包子卖杂菜终不是男人立业之本，趁着这几个月赚了些钱再加上你给的那些银子，就去盘了一家成衣铺，想着你说要开纺织厂，以后总不得少了衣裳和布卖。” 听了林大妗子的话，汤小小不由笑了。 这个林大舅倒是学精明了。 都会算计她了。 你还别说，他这眼光真是不错，她的棉纺织厂开起来，棉布和棉袄这些东西还真得有个店来卖。 林大舅先开了她倒是有了一个推销展示的平台，不错。 “这都是托了小小你的福了，如今两个孙儿在学里读书，家里又经营着两个店，我这把老骨头是净坐着享福了。” 林姥姥吧嗒着没牙的嘴，吮一块软面叶儿。 手擀的面叶，薄薄的片儿，下到清汤水里泼一个鸡蛋，洒一些葱花滴两滴香油，最是适合老年人晚上吃。 易消化不积食。 白面当饱的吃，这在以前林家是绝不敢想的，如今倒享着这泼天的福了。 “那你和黛玉两个人又要卖包子又要到码头卖饭，怎么能忙得过来？” 小小看着林大妗子。 “我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哪里能自己忙得过来，两个月前在阴市买了几个奴隶，一老一少两个小厮跟着你大舅，两个少年小厮各跟着俊杰俊凯两个人。两个中年仆妇忙着厨下包子饭菜全由着她们两个做。还有两个年轻丫头，一个服侍你姥姥，一个就留在黛玉房中。这个法子还是秀娘姐姐教我的，八个奴隶才花了几两银子。怪不得那些大富之家都要蓄着成百上千的奴隶，原来竟有这么多好处来。” 林大妗子喜眉喜眼地说。 林家使上了奴隶，小小点头，怪不得看着都像一身闲的人，若是自己做这些事怕不得空这样打扮自己。 “可不是，小小姑娘是个能人，咱清水县哪个人不知，这林汤两家全是托着小小姑娘的福过到今天这般富贵。” 柳老婆子笑眯了眼。 “小小可不敢当，” 小小朝柳老婆子笑笑，“柳家的日子也不错，百家木匠世家。” “什么世家不世家，也是仗着汤家这些日子盖房子，我们店里才有这么多生意可做，全是托了汤家的福了。你柳大爷要我代他向你问好了。” 213章 青儿云飞婚事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小小微笑，想着汤大山盖房子，少不得要用许多木制品，当然不能放着柳家的不用还到别家买去不成。 算来光汤家这一家生意，柳家也得赚个几十成百两银子。 “柳大爷亲自动手啊？” “可不是，家里人手不够，伙计也就两个手熟的，汤家新宅你柳大爷不亲自动手，他还不放心呢。” 哈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正笑着，门外走进两个少年来。 “听说姐姐来了，小弟下学来迟，匆怪。” 众人笑止，看向才进来的两个少年，前一个白脸瘦高，后一个黑实勇武，正是林俊杰和林俊凯两个少年。 “几月不见，表弟越发帅气了。” 小小笑看着两个少年。 林俊杰听到小小的话，脸一下子红了。 但依然谦恭有礼的侍立在一旁。 林俊凯就有些不同了，抬头看着汤小小，“几月不见，姐姐也越发漂亮了。” “你这个傻小子，姐姐也是你这般说的吗？” 林姥姥笑着嗔怪他。 大家又笑起来。 林姥姥招两个少年坐下，小小又问了他们两个的情况。 林俊杰在县里名士木华春先生门下学习诗书礼易等。 林俊凯则拜在县里出名武师那里学武。 “以后林家出一个文状元再也一个武状元，我这个表姐可要跟着享福了。” 小小打趣他们。 林俊杰只是微笑脸红着不说话，林俊凯则大笑说，“借姐姐吉言，它日高中殿堂，为国争光。” 大家坐下吃罢了饭，撤去饭桌，林家两兄弟告辞出去。 林大妗子也让女儿早些回去做些针线睡觉。 屋里只剩下几个女客。 “妹妹你前先日子托着的那事有些眉目了。” 林大妗子朝秀娘意味深长地丢个眼色。 “那家真的愿意？” 秀娘脸上有了喜色。 “可不是，虽然刚听说青儿是个哑巴有些不高兴，可是后来可能回去打听了咱们汤家的家庭。这才又托人给我回话说愿意让儿子入赘汤家。我又听说是那个小伙子亲眼见过我们家青儿了给家里人吵着说愿意。” 一听说是青儿的婚事，小小就来劲了。 刚才洗澡的时候，绿萝一边给她穿衣裳一边给她说家里的事，就说到青儿的事，说青儿早在一个月前就住到棉纺织厂去了。 说要和裁缝刘一起研究什么刺绣做衣裳的事。 所以小小才没在饭桌上问青儿的事。 只是她心里有个疑问，以秀娘行事的稳重。 青儿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家，住到工厂里她怎么放心啊。 “嗯，我看着那小伙子也不错。” 秀娘的话让林大妗子吃了一惊。 “姐姐，你什么时候见过那个小伙子的？” “上个月工厂里招了一个帐房先生。” “姐姐是说那个帐房先生就是我给青儿说的那家的儿子？” 林大妗子的嘴张大合不拢了。 “唉，这个事妹妹也别怪我。我原先也不知道。只是听着你说那小伙子是黄家的三儿子名叫子扬的。恰好那天我带青儿去工厂看绣花样子，见着那个帐房先生，听裁缝刘的娘云婆婆说这帐房先生叫黄子扬，是黄文海家三儿子。我就有心让青儿和裁缝刘，黄子扬在一起坐会。我观察那小伙子眼里没有轻贱我们青儿的意思。” “所以娘你就把青儿留在云婆婆身边，让她和那黄子扬处处看，观察一下那黄子扬是个什么样的人品，是不是？” 小小拉着秀娘的胳膊。 “虽然这也是无奈之举，传出去也会让人笑话。可是青儿毕竟与别家的女儿不同。若找着个人面兽心的，岂不是害了青儿。” 秀娘叹口气。 “怪不得那家回话说儿子愿意呢。看来那小伙子是真看上咱家青儿了。” 林大妗子笑了。 “说到这儿女亲事，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柳老婆子开口了。 “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老姐姐旦说无妨。” 秀娘把茶碗递到柳老婆子手里。 “前些天城东粮商王家娘子到我们店里来买家俱，对我说着这几句话。说她家有一个女儿年方十八，貌美贤惠，希望能给汤家长子云飞做个媒。我想着王家是清水县积年的商户，家境殷实。门风也好。和汤家倒是门当户对。” 秀娘笑，知道商家最重一个利字，汤家在清水县开着一个盛世百货店，又在白山郡开着一个分店。 才半年又在大五柳盖着一片阔大的院子。 这是王家看着汤家要成清水县新近富商，这才赶着要结这门亲。 “女子十八岁，咱家云飞二十五六了，腿还不太利索。王家若肯答应，就是多许些财帛也是好的。” 林姥姥点头，“这娶妻人品性情是第一重要的。家世也是不能不看的。以后汤家掌家娘子若不知书达礼，岂不是让人笑话。又如何打理得这诺大的家业教养出得体的儿孙来。” 小小不由叹服林姥姥就是人老见识多，说这些话都是有道理的。 “既然王家娘子问着老姐姐，那就烦老姐姐当个现成的媒人，明儿我备着礼让丫环提着送老姐姐去王府探个路，再问问具体详情。” “青儿那个倒也罢了，是见过的相熟的。云飞这个你们要不要问问云飞呢？” 小小插了句嘴，她真是对古代人这种父母之约媒妁之言感觉到无语。 也不问问当事人，父母媒人在一起说几句就能定了两个年轻人的终身，这也太儿戏了，太没有人权了。 “问云飞，问什么，父母之命他自当遵守。这要说到这婚事，我就得问你一句了，小小，你也不小了，你打算怎么样？” 秀娘笑里藏着心事。 这一次绿萝回来，秀娘把绿萝带进屋仔细问了，听绿萝说了小小在京城和去齐国贩盐的事，她心里直打鼓。 听绿萝话里的意思，唐家三少、司徒天青、还有燕国太子都与小小有情。 这可如何了得，燕国太子啊？ 小小当然不能说了，只是傻笑。 秀娘也知道这事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再问，也只得先做罢。 214章 棉布织出来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一顿饭吃的尽欢，又商定了儿女亲事，秀娘极是高兴。看看时间也不早了。 “我的儿你还是早些休息去吧，路上太累了。” 秀娘叫小小早些回去睡觉。 林姥姥等也告辞去了。 小小离开秀娘房间回到自己房间。 坐在床边，叫绿萝来问话。 “荣婆婆她们怎样安排的？” 因为唐子稷在外经商做事都是瞒着家人的，所以小小才会让绿萝把荣婆婆一行人带到汤家来住。 再说棉园村的村民本来就是小小雇佣来做棉纺织工人的。 “照主子您的吩咐，都送去棉纺织厂了。那二十个村民由荣婆婆和荣长大叔管理。” 棉纺织厂地偏人少，荣家暂时住在那里也是安全的。 “塘生呢？” “塘生跟着我，我让他暂时先在我旁边打个地铺。” 绿萝是睡在小小门外走廊里的小偏厦子里。 如今天已经冷了，再带个孩子住在那里实在是不方便。 “我明天就在城里再看片宅子，租下来你们跟我过去住。” 小小想着如今盛世百货店里的工人小厮们多了，再加上家里雇佣的这几个女奴婢，显然这院是住不下了。 “先前带的东西我都尽数交给汤老爷和夫人保管了。” 绿萝把个帐本交给小小，小小翻开看时里面每样东西数量保管人保存地点都写的清楚。 绿萝是个细心的，绿萝办事她放心。 “今天就这样了，去睡吧。” 小小叫绿萝出去睡，她躺在床上又想了会心思慢慢睡去了。 半夜里冻醒过两次，总觉得外面的夜风一阵一阵的……“东家来了。” 一下马车，裁缝刘就带着人迎着小小在盛世集团纺织厂门前。 “刘师傅厂里情况怎么样了？” 小小一边往里走，一边抬头看看天，今天天气晴朗，有着初冬的冷意。 她吃了早饭就让绿萝让人去备马车，要来纺织厂里看看。 司徒天青也要跟着来。 跟着就跟着吧，就这样小小带着绿萝坐马车，司徒天青骑马一路向纺织厂走来。 进了厂子大门，小小就发现院子里整洁，两边厂房里工人正在工作，三三两两一组压棉籽、纺线、织布各忙各的，一片繁忙景象。 “我请了六十名工人，加上东家送来的棉园村的熟工二十名，一共是八十名，各有各的工作台子。” 裁缝刘向小小介绍工人的情况。 小小点头，进了二道院子，裁缝刘带小小去参观了存放棉花的仓库，一袋袋的棉花一直堆到屋顶。 小小抽出一朵棉絮来，咬一咬，干干的。 扯一扯棉绒子也很长。 是好棉花。 “柳五好每天都来送棉花吗？” “基本上是一天一趟。只是这几天是三天一趟，因为大五柳周边的野棉花全被村民采完了，甚至连附近几十里的野棉花也采没了。” “过几天一落雪，野棉花就没得采了，趁着这几天要大量收购，能收多少收多少。” “野棉花能卖钱的消息早就传出去了，现在清水县附近几十里的村子都有人跑到地里采野棉花来我们厂里卖。卖的人多了，我就在厂子门前的小偏房里设台秤，让个伙计专门负责收买棉花。” “嗯。” 汤小小赞许地看着裁缝刘。 她就知道裁缝刘是个有本事的人。 裁缝刘又带小小去看了纺线区和织布区，最后一行人走到三道院子的染坊那里。 小小进去看见小院里放着许多染缸，五颜六色的布正被染出来。 最后裁缝刘带着小小走出院子后门，一大片河滩地里用竹竿搭着架子，上面晒晾着各色棉布。 “真得不错，刘师傅你辛苦了。” 看完了这些小小大为开心。 “这边是刺绣坊。” 裁缝刘带小小转回三道院子，又进了一道小院。 三间正房两间偏房里都有绣女在刺绣。 “啊，啊！” 听到几声开心的叫声，小小抬头，正看见青儿一脸笑容地站在屋门口，手里拿着一本绣样。 “青儿想死我了。” 小小快走几步，一把抱住青儿，这个善良的哑巴姑娘，一直牵动着小小的心。 青儿拉着小小的手进屋转了几圈，小小看到绣女们用各色棉线在棉布上，或者在细麻布上刺绣出各色图案，那精美程度比小小在杭州看到的绣品还要精美。 “棉线结实有韧性，棉布比细麻布要柔软暖和一些。做出来后拿到市场上一定比麻布好卖。” 裁缝刘兴奋地说。 “衣服和布匹我们暂时不卖。” 小小拉着青儿坐下。 “因为现在人们普通都买麻布和丝绸穿。我们冷不丁地卖这种大家都没穿过的棉布，不一定好卖。” 裁缝刘点头，“这眼看就是冬天了，麻布和丝绸都凉，不保暖。只是人们没见过棉布，我们再说好，她们也不一定肯买了试试。” “有钱人家平日里都穿丝绸，这要过冬了大多去买毛皮衣服。这些都是往常她们穿习惯的，怕不会轻易尝试我们的棉布衣裳。贫苦人家一年到头舍不得买件新衣裳，好不容易攒够了钱一定不会去买熟悉的麻布。” 小小听到这话转头看，一个瘦高个白面皮的小伙子从门外走进来。 “你说的对。所以我们不能先卖棉布和棉布衣裳。” 小小对小伙子一笑。 “我们要把这种新布卖出去，一定要想一种法子要老百姓有非买不可的理由才行。” 小伙子手里拿一卷帐本。 小小刚想说什么，突然发现拉着她胳膊的青儿低下了头，难道这小伙子是？ 小小笑了。 “你是黄子扬吧。很有见识。” 黄子扬一惊，这位年轻姑娘是什么人，怎么一见面就能叫出他的名字。 他刚才在帐房里做好帐，就走到这小院来想看看青儿。 不想才进门就听到几人在讨论卖棉布的事，这才把自己想法说出来。 “这位是我们的东家汤姑娘，子扬还不快见过东家。” 裁缝刘微笑着对黄子扬说。 “东家，这位是我新请的工厂帐房先生。虽然东家信赖着我们母子。让我娘做帐。可我娘毕竟年纪大了，我怕出什么差子这才请了新帐房先生。东家你别看黄先生年纪轻，做帐可是一把好手。” “好。黄子扬你刚才那个想法真不错。我们是得要用棉布做出市场上没有的东西，让老百姓非买不可才好。” 215章 棉被棉袄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那可做什么才好呢？”裁缝刘皱眉。“大家想想看。” 小小看着大家，“既然棉布保暖性能比麻布和丝绸好，我们就从这方面打主意。” 大家点头，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 小小在一旁没事偷着乐，其实她的心里早就想好了就先做棉袄和棉被卖。 可是她不能直接说出来啊。 一来她直接说出来她怕大家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她又要想办法回答这些问题。 二来她也想让大家多说说，这样让大家对厂子有参与意识，有主人翁意识。 “既然说要保暖，那就用棉布来做冬天的厚衣裳。” 黄子扬先提出这个主意。 大家立马觉得很好。 “如果厚衣裳里再加上一些棉花会不会更暖和？” 小小故意问。 “对，把棉花夹在衣裳里面，做成双层的，这样一定会更暖和。” 裁缝刘欣喜。 “不光是衣裳，冬天晚上也很冷的。” 小小又提议。 “那就也在厚布里夹上棉花，盖在身上。是不是比毛皮更柔软一些呢？” 绿萝半天说了一句。 却正说到小小的心里。 “好吧，就照大家说的这样做。刘师傅你负责裁剪成衣，按男女老幼做成衣样品，记住要做出大小不同的号来。做好后在厂子里找两个机灵些的伙计，让他们到清水县各大成衣店布店里跑跑，争取在各个店里都挂上我们的成衣。而且标上明确的价钱。” “东家的意思是，只要有人买，就会有更多的人来买。我们厂子里生产出来的成衣每天让伙计按时送去那些店里，我们只要给店里提成，一件衣裳按十分之一提收，他们一定会愿意的。” 裁缝刘欣喜地说。 “以后我们也可以直接卖给店里成衣，让他们去赚那些差价去。这样我们又省去了一些人力。” 黄子扬的脑子真是灵活。 竟能想到这种现代化的经营手段。 小小不禁又多看了一眼这个小伙子。 长的不错，脑子灵活，只要再加一个条件，喜欢青儿，那就可以定了。 “东家就给这些衣裳和晚上盖的起个名吧。” 大家一起看向汤小小。 “衣裳就叫棉袄，晚上盖的就叫棉被，商标定名盛世就行。” 小小的话一落音，大家都叫起好来，不错这些名字真不错。 小小暗乐，这些可都是她捡地现成的。 “这棉袄和棉被具体怎么做？” 裁缝刘低头想了想，“这还得去试一下子。” “刘师傅你做，我们在旁边提建议。你手艺高，一定做得好。” 小小拍裁缝刘的马屁。 一行人进了裁缝刘的工作间。 一进去小小不由吐了一下舌头，裁缝刘就是裁缝刘，整个工作间里干干净净，尺剪等物排放整齐。 地上架上台上到处摆放着各样的野花野草。 尤其令小小惊奇地是，两个陶瓷花盆里竟种着几棵棉花，因为是在室内种的，已经生长出几片阔大的叶子。 剪刀犹如裁缝刘延长了的手，流水样剪出衣服的式样，衣服做起来时大家在一旁这个指一点，那个指一点。 小小不时说一句，尤其是棉袄的袖子不太好做，铺棉花要铺地厚薄一样，铺好后要先用线缝上固定住，然后再细细地做。 裁缝刘带着几个女红高超的妇女，一会功夫就缝制出一件小棉袄来。 料子是用红棉布。 小棉袄做的又喜气又精致。 “用棉布做成布条盘出花色扣子的样式来订上去效果会更好一点吧？” 小小的这个提议立马就有人响应，大家一齐动手，做起几个花扣订上去，果然更加精致美丽。 “如果用绣花布料做，就会更好看。这样大家门户里的夫人小姐们也会喜欢的。” 绿萝的话让大家一起点头。 “做条棉被来试试。” 做好了棉袄又做棉被。 因这是实验，裁缝刘决定做个小的，仅能放到太师椅子上当个棉垫子。 裁缝刘裁出两片布，一片是带花色的，一片是纯棉色的白布。 早有一个熟悉女工把白布铺底，上面铺上厚薄一样的棉絮，然后再把花棉布盖上面，用手压实。 然后怎么办好？ 大家又商量起来。 “先横竖几道缝起来固定住再说。” 小小一说出这个想法，两个女工就从两边，把小棉被竖着缝了三道。 “好了，再把边缝上就行。” 裁缝刘交代女工。 女工们自然是做习惯了女红的，自然知道该把毛边挽里面缝上边。 缝到角上做了难，这可怎么办呢？ “这样折会好一点。” 小小走过去，把两边片压在一起，然后在上面的那片上折了一个三角形让女工们缝起来。 果然好看多了。 小棉袄和小棉被都做好了，厂里有女工带来的小孩子，就找一个来试穿棉袄果然合身漂亮。 小棉被放到椅子上，大家轮流去坐。 都说好。 小小就吩咐裁缝刘照着这个样子做一百套棉袄和一百条棉被出来。 裁缝刘就照样子让底下的裁缝把料子裁出来，让女工们动手做。 “先给我做三条棉被晚上让人送店里去。” 小小可不想今天更上还被冻着了，就交代裁缝刘做三条棉被送去。 “青儿你是回去还是――” 小小转头看向青儿。 青儿扭头看了一眼黄子扬，红了脸又转过头对汤小小做了一个回家的手势。 “先回去也好，也该准备嫁妆了。” 小小说完这句话，看到黄子扬脸上的笑猛地僵住了。 小样，看来这小伙子还真有点喜欢青儿。 小小还要回城准备租房子的事，就让裁缝刘把厂子里这段时间的经营状况汇报给她听听，她要先回去。 裁缝刘说了情况，小小故意说太多了记不住，“黄子扬，你今天就跟着我们回县城吧。回到县城把帐给扶桑汇一下总。” 黄子扬忙点头，偷看了一眼青儿，脸上的神情才缓下来。 小小带青儿和绿萝坐马车，司徒天青骑马。 黄子扬是个文弱书生，厂子里给他牵一匹马他却不敢骑。 又不好意思和姑娘们坐一辆马车，真是急地脸通红。 小小看他那窘迫样子，就让他坐在马车前面车夫旁边。 一行人这才离开纺织厂向清水县驶去…… 216章 新女婿进门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回到家下了马车，一进店门小小就看见扶桑坐在柜台后。现在扶桑的肚子大了，秀娘体恤不让她做别的，只专坐在柜台后面收钱管个帐。 “黄子扬你和扶桑对帐去吧。” 小小交代黄子扬去和扶桑对帐，自带了青儿往后院走。 秀娘正在后院吩咐几个奴婢做事，一看见青儿回来了，忙走过来。 “小小把你接回来了。” 青儿点头微笑。 秀娘欲言又止，绿萝是个聪明的，忙拉着司徒天青走开。 “娘，黄子扬来了。” 小小压住笑对秀娘说。 “你这丫头又贫了。” 秀娘嗔怪地看了小小一眼。 “不是的，娘，我真把黄子扬带来了。” 秀娘看向青儿，青儿脸一红转身进屋了。 “真带来了，你给那小伙子说了。哎哟，这事怎么能对男方直说呢？” 秀娘禁不住埋怨。 “娘你这可冤枉我了，我只是叫他来和扶桑对对帐。可是半个字也没对他提亲事啊。” “就你鬼点子多。” 秀娘一脸喜气，“长歌，快去厨房吩咐厨娘多做几个菜。” “这真是丈母娘疼女婿啊！” 小小打趣。 “你爹回来了，在屋里等着你呢。还不快去。” 秀娘看小小进屋，忙一脸欢喜地进前面店里看女婿去了。 汤小小一进爹娘住的东屋，就看见汤大山穿着黑色细麻布衣裳坐在椅子上正眯着眼睛想事。 “爹你怎么还穿着这样的衣裳。” 小小进屋坐在汤大山对面。 怎么说现在汤大山也算得上是一个大财主了，却还穿着一身普通百姓的衣裳。 “这衣裳有什么不好，全是新的。我天天在盖屋的地方晃，再好的衣裳也穿不干净。” “那你也得穿厚一点，年纪这么大了，穿着这么单薄冻病了可怎么办？” 小小看着汤大山身上的衣裳只是两层厚些的衣裳，在这初冬的天气，一早一晚是很冷的。 “你给的狐皮大氅倒有一件，可是在盖屋的地方穿着要沾上泥可怎么办？还是再等几天房子盖好了再穿皮毛衣裳吧。” 汤大山虽然忙碌但脸上明显红活起来。 小小也不再和他争论衣裳的事，心想等明天厂子里做出棉袄棉裤来，她就让人拿一套给爹穿上。 “飞羽园和青溪园盖好了，福满园也起个大架了。” 汤大山喜滋滋地说。 “爹就是疼着儿女，怎么说也得先尽着福满园先盖不是？” 小小笑看着汤大山。 “我和你娘都黄土埋半截子的人了，还讲究那么多做什么。先盖后盖早晚都得盖好。” 汤大山笑咪咪地又吸了一口烟。 “钱怎么样？” “现在算来已经花了五百多两银子了。我估摸着怎么都还得再花一百多两银子。” “爹房子是大事，尽可心的盖，钱不怕。前几天我不是让绿萝又带回来了几千两银子吗？” 小小心里想她这次贩私盐赚了一千五百两银子。 盖房子和开厂子都使不完。 司徒天青和唐子稷还有几千两银子在她这儿，钱她现在是不缺了。 “大五柳村村民的情况怎么样？” 小小问汤大山。 “你是说？” 汤大山不明白小小想问什么。 “就是各家的情况，有多少奴隶多少佃农，多少自由农。还有几个地主？” “地主只有一个，就是朱大地主家。情况你也知道，朱大地主家有地有铺子在这县里也有人。我们村吗？有一些是朱大地主的奴隶，有地的人家也不多，最多的也就是几亩地。” “那简单了。我想买些地。最好是在大五柳周边的地买些来。” “你想买多少？” “一亩地现在的行情是多少钱？” “不同的地价格也不同。一般是30两银子左右。” “那就先买一百亩地。再买二十个奴隶。” “买那么多地做什么？” 汤大山惊地忘了抽烟袋。 “爹你这还要问吗？我们这两个店一年也得赚二三千两银子。什么都去掉一年也要净落个二千两银子。你说你不是一个大财主了吗？大财主怎么能没有自己的地呢？一百亩算什么，以后我们还会给你买更多的地。” “如果真要买地，那就买我们大五柳南边的地，一直往南那有三四百亩地，都是前面王庄王大财主的地。听说王大财主家里摊了官司，近些日子正在对外卖地呢。我听村里人说朱大地主想买一些，但出的价太低了王大地主没有卖。” “那好吧，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是回来拿些换洗衣裳的，吃过中饭就回去。” “那你就请柳九大爷陪你一起去吧，柳九大爷经见的世面多，他有主意你让他帮你参谋一下，一定能买得好。” “好，我这就去请柳老哥。正好青溪园和飞羽园也盖好了，我正想请他去看看，各处摆放什么样的家具好呢。” “这不正好吗？你请柳九大爷去看房子订哪些家具让他看看，顺便和你一起去看看地。” 父女两正说着话，绿萝在门外请示，“饭好了。夫人问商量好了没有。若商量好了就在这屋子里设饭桌。” “好了，进来摆饭桌吧。” 小小站了起来，向外走到门前，对绿萝说了些话，又转了来。 看着汤大山说：“爹，今天家里来了一个客人，你一会仔细看看，听说那小伙子是柳老婆婆给青儿说的新女婿。” “哦，我听你娘说过。” 汤大山一听闺女的新女婿来了，脸上立马笑开了花。 房子盖起来，再招了女婿，他心里的心病就又放下一块了。 不一会，绿萝带着长歌和采薇两个奴婢端着饭菜进屋，把菜摆在桌子上。 秀娘已经带着青儿和黄子扬来了。 因为汤家原来是小户农家，虽说现在富贵了也还没有树起大家门户的规矩来，所以就没讲究那么多，就算是一家人在一起吃个便饭。 汤大山秀娘坐正席，黄子扬坐客席，小小和青儿坐了旁边。 饭菜很丰盛，十个碟子四个盆，大家坐着吃饭，说着家常话，却又并不说破亲事。 汤小小只介绍黄子扬的身份是厂里帐户先生。 这场饭算东家请帐房先生吃饭。 “因为我家女儿常年在外经商，所以也不避着男客。再说你是我们厂里的帐房先生也同着一家人一般。所以我们不讲究，你也别客套，就像在家里一样。” 汤大山笑望着黄子扬。 吃着饭汤小小故意问些帐上的事，黄子扬都一一的答了。 秀娘又装作无意地问，“黄先生多大了，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住在我们厂子里家里人牵挂不？” “晚生今年虚岁二十四了，家里有爹娘和两个哥哥。幸得人介绍进了厂子吃好穿暖，家里人自是欢喜那里会牵挂。” 秀娘自然是早就听柳老婆子介绍过黄子扬家原先也富足，所以兄弟三人都上过几年私塾。 只是后来败落了只剩下三间茅屋半亩菜园子地。 兄弟三人都长大成人，却没钱娶亲都成了光棍汉。 最初秀娘托林大妗子给青儿务色一门亲事。 林大妗子就介绍了黄家。 可刚开始黄家一听说青儿是个哑巴，虽然自己家很穷困也有些犹豫。 可后来又回说愿意让儿子入赘汤家。 虽然媒人一直在两家奔走，但两家一直没正式见过面。 所以这时秀娘只当黄子扬是帐房先生，装不认识黄子扬就是所说亲事的男方，黄子扬不知道里面的事，心里只当汤家人并不知道他。 倒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要多在汤家人面前表现一下讨个好印象。 “黄先生还没定亲吗？” 汤大山明知故问。 “家境贫寒两位兄长尚未定亲，晚生不敢。” 黄子扬恭敬地说。 “黄先生可有意中人吗？” 小小故意问。 黄子扬红了一下脸，青儿也红了脸。 小小看事情有了眉目，就哈哈笑了。 被秀娘暗地里捏了一把也就点破，只是说：“如果有，那就赶紧派媒人上门说亲，说不定人家女方并不在意你有没有钱呢？” 这话说地有些明了，汤大山和秀娘忙冲小小使眼色，小小站起来说：“我吃饱了，再说爹娘的就要打我了。我出去看房子去了，你们继续吃。” “你这孩子，才吃多点，再吃点啊？” 秀娘在后面追着叫。 “不吃了，饱了。” 小小快步跑出屋。 回了自己屋，绿萝打上洗脸水，她洗脸换了件新衣裳。 出去到隔壁找柳九大爷问问附近可有房子租。 司徒天青一看小小要走，忙放下饭碗跟着出门。 小小知道不管说什么他都得跟着，也就懒得说他，自由他跟着便是。 柳九在家刚吃过午饭，听小小说了要租片院子住。 略一思索说从盛世百货出门往前拐个弯幸福大街那边倒有片闲院子。 是个前进两道的院子。 大小房间有着二十多间院子也大，原先是个富商买了给小夫人住的，一个多月大夫人死了小夫人转正带回老家了。 这片院子就空了下来。 租或者买都合适。 “带我去看看。” 小小想着一会爹还得来找柳九有事就说，“柳大爷你腿脚不好，就让柳丰大哥带我去看看就好。” 柳丰带着小小出门， 217章 盖屋买地当地主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柳丰带着小小一行人去看院子。院子是不大只有两道，但房屋俨然花园精巧。 里面装饰摆设无一不显示出原先的女主人是个精致人。 男主人留下的话是要买，可女主人临走留下的话却是租。 小小先看了房子，对房子甚是满意，又问了租金一年只五十两银子，价格也不错就立马拍板租了这套院落。 房主才搬走不久，房屋院落都很干净。 小小回去下午就让绿萝收拾搬了过来。 幸好这片小院离店才几百米远，很近的。 搬来也方便。 第一道院子小小住了主屋，那是三间里外开间的通房。 两边各配着五六间小房。 绿萝，司徒天青，天黑，塘生往着小房。 这片院子离主屋远些的地方还有五六间小房。 小小就让绿萝把司徒天青的那些行李都搬了来。 包括那辆司徒天青送她的马车。 当然车夫也住了进来。 第二道院子秀娘夫妻住了主屋，青儿、长歌采薇等几个仆妇住着小屋。 另外七八间屋除了放东西，就是住一些奴隶仆人。 这样店里原先小小和青儿住的偏房就让扶桑住着了，秀娘夫妻住的偏房就让三元住着了。 那二三十个伙计奴隶就都一半住在厨房和木棚子里，另一半跟着秀娘住进二道院子的小屋里。 到了晚上，裁缝刘让人送了棉袄棉被来。 棉袄做了三件，一件是秀娘的，一件是青儿的，一件是小小的。 裁缝刘派来送货的人说，刘师傅说了因为时间紧，只赶出来这三件祅子，明天会给东家接着做。 小小穿上试了一下，这裁缝刘真是手巧眼也利，竟然做出的棉袄她穿上大小正好。 花色是一枝盛开的红梅，大小小的散落梅花点缀在衣裳各处，很是雅致。 小小很喜欢。 三条棉被一条给了秀娘，一条给了林姥姥，最后一条小小盖了。 小小送货来的人给裁缝刘捎信说，等赶完那一百套棉袄和一百条棉被后，就给盛世百货所有主子奴才还有纺织厂的工人们一人做一身棉袄，一人做一条棉被。 就当是这个月的福利了。 搬好家忙活完了，也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这片院子小小让人在大门外挂了一个匾额：汤宅这院子里原先厨房什么都是齐备的，搬来就开伙了。 吃晚饭的时候，秀娘，小小，青儿，司徒天青在主屋吃。 让司徒天青进主屋吃是小小的要求。 汤家这些财产算真情为大半都是司徒天青的，秀娘也说天青以后就是家里的一员了。 司徒天青原先不肯进来，禁不住小小又哄又威胁只得进来坐了。 吃完晚饭，青儿拿出一件棉裤递给小小。 秀娘看了看说：“这是什么裤子，是两层的，里面放了什么比一般裤子厚些。” 青儿不会说话，只是笑。 “青儿你手真巧，这么一会就学会了。这棉裤做的不错，我收下了。多谢。” 小小拿过来看，棉裤是用淡青色棉布做的，裤角绣着小小的一朵朵的梅花。 这还真巧了和棉袄还真配套。 “这东西叫棉裤啊，” 秀娘恍然大悟，“就是仿裁缝刘让人送来的棉袄那样做的是吧。 这东西好，比皮毛衣裳柔软穿着舒服。” “青儿你明天有时间给娘和爹都做一条。” 青儿笑。 “天青明天我让裁缝刘也给你做一身。” 天青不说话，脸上现出一种快活的神情。 吃过饭，又说了会话。 大家各自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吃过早饭，汤小小就让车夫套车，带着她和秀娘等人去大五柳庄看新房盖得怎么样了。 有马车来的快，半个时辰就跑到大五柳庄了。 一进庄村里人就围上来。 秀娘和小小下了马车和村人说话。 早有人报了信去，柳五好迎了出来，接着大家到新房子那里去。 新房子大体已经盖好了，背北南南的一片大院子。 北边是福满园，五间雕梁画栋的正房，十几间精致小房，还有穿山走廊，花园厨房等。 西边是青溪园，一进园亭台楼阁甚是雅致。 尤其是依着西偏房那片竹子，在这初冬的季节依然青翠欲滴。 南边的飞羽园除了这些主屋偏院，还开了南门一直通往运河边。 河滩上挖了池子引进运河水，是片天然池塘。 上面盖着小亭子，柳五好说等春天再种下荷花，到夏天就更漂亮了。 柳五好又带着小小去西边小山上看看，因为照原先的设计西边的小山盖进了汤家院子，成了汤家的内山。 现在山上正在建设中，小小看到有几个石匠正在山上铺石板路。 又转了一圈后回到院子里。 秀娘已经让人把糕点瓜果都准备好了。 汤大山和柳九也从王庄回来了。 一家人聚齐了。 坐下喝茶吃点心说话。 “地都买好了？” “照你说的买了一百亩，一共三百两银子。” “这地是肥些的，回来的时候我看了看东边和西边的地，大多不太肥实，但价钱要便宜一些，二十两银子就能买一亩。” 柳九喝了一口茶。 “柳九大爷你觉得王大地主他还能再卖？” 小小想如果能买到，索性一次性多买一些，把大五柳附近都连成片。 还好经营一些。 “这附近几个地主我和你爹都去走访了。如果按正常地价这样的地一亩二十两，如果你肯出到二十三四两，估计就能买到你想买的数了。” “那就再买四百亩，五百亩地够我爹种了。” “汤姑娘？” 柳五好大惊。 柳九也忘了把嘴里的茶水咽下去。 “这一共可得一千三百两银子啊。” “嗯，反正这钱也不是我的，是他的。” 小小一指旁边坐着的司徒天青。 柳五好更是一惊，这个不喜欢说话的青年，竟然会有这么多钱，他记得这青年好像是小小买来的奴隶，一个奴隶怎么能有这么多钱，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 “小小？” 汤大山不安地看了司徒天青一眼。 “他已经是我们家的人了。他的钱就是你的钱，爹不花白不花。” 小小笑着看了司徒天青一眼，“剩下的我全给你换成银票，大抵有七八千两银子的样儿。如果把那些古玩也都算在内，应该有一万两左右吧。” 柳家人听了更是个个惊如木鸡。 “所以爹花这么些不算多，就算木头孝敬你的。” 小小笑着说：“索性再买几十个奴隶来使，爹你真该雇个管家了。” 房子也算盖好了，剩下的都是些细功。 柳九这次被汤大山请了来，正好把房屋各处都看了，各样家具也都记在心里了。 回去让人做好送来就行。 “估计还要几天能住？” 小小问。 “三五天就能住。” “那这几天爹你就忙一些。把家搬好吧。我就不回来住了。住在租的小院里方便做生意。” “青儿得回来住。” 秀娘接一句话。 小小点头，她也觉得青儿应该回大五柳来住，依着汤家现在的家业，青儿也是一个小姐的身份了。 不能再抛头露面了。 “我想等搬好家后，派人送信给云飞让他回来一趟，把亲事办了。云飞的亲事办好后，两个月后就把青儿的亲事也给办了。年前把两个孩子的事都办了，咱就等到团团圆圆过个年。” 秀娘欢喜的说。 说完看了小小一眼。 “别看我，我很快也把亲事给办了。” 小小笑着说。 大家都笑起来，惊得树上的鸟儿都吓飞了……五天后大五柳汤宅正式落成，十天后汤大山夫妻带着青儿搬回了大五柳老家住。 新买的五百亩地。 刚买的新奴隶加上旧奴隶也有一百左右。 小小把所有奴隶都带到大五柳，在汤宅大院里向这些奴隶宣布了一个特大消息。 汤家所买的奴隶从今天起每人分五亩地种。 自已耕种，每年向汤家交租子。 交完租子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西边小山坡上和河滩里空地，由奴隶各自搭建小棚或者泥屋居住。 没家的奴隶可以和村里人或者别的奴隶自由结婚。 有家的奴隶也可以派人捎信让不能过活的家人过来和他一起居住。 所有的奴隶住在一起组成的小村子就叫汤家村。 但有一条这些奴隶虽然恢复人身自由，不再被汤家人买卖和杀掉。 但在有生之年卖身契都会掌握在汤大山手里。 直到这些奴隶老死不许离开汤家村到外地发展。 这种经营方式就是典型的地主经营模式。 那些没有人身自由甚至不知何时就会被杀害的奴隶一听，当然高兴，都各自去经营各自的土地去了。 刚一开始汤大山还担心小小这样做，那些奴隶会跑掉。 “放心吧，这些奴隶你就是让他们跑，他们也不会跑的。” 小小不以为然的说。 “为什么？” “他们的卖身契在你这儿，他们跑到哪里都还是奴隶。吃不饱穿不暖还得被人打被人杀。只有在爹你这里，他们才有吃有穿有家人，爹你说哪有人会跑呢。” 汤大山点头，大家都觉得小小这方法极好。 汤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汤小小忙过这一阵，想着唐子稷那货也不知回去后做什么了，这十几天都没见他。 这天吃过早饭，小小让司徒天青留在家里别跟着，她带着三元要去唐府一趟。 因为她还兼着唐府的专供。 这些她不在家的日子，这事都由三元一直做着。 三元机灵事做的周全，唐府甚是满意。 才出了让院门，小小就看见两人两马打马从街上向她们这院飞驶而来，停住脚细看，马瞬间驶到面前马上的人翻身下来。 却是唐子稷。 “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唐子稷把马缰绳丢给书南。 “多日不见你人，正想着要去唐府看一下。” 218章 嫁入唐府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不是要见我，是要去看你唐府的生意吧！”唐子稷打趣说。“少贫嘴了。你这些日子回去也不露个面，都做什么去了。那天回来的急了些，也不知京城里你的事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华阳郡主的亲事，那燕王一时有事急了无暇问你。这该回过神来了，你那事没麻烦吗？” “这还是我的宝贝老婆。知道担心我。” 唐子稷一张油嘴。 “我正要和你说这些事，你总不会让我就站在这大街上和你说吧。” 汤小小转头把礼物丢给三元，“你回店忙吧，今天不去了。” 小小和唐子稷向院内走去。 司徒天青正在院内坐着，看见唐子稷来了，拿着他的酒壶继续喝酒并不理会。 两人进了屋坐下。 “我这些日子没来见你，是因为前几天天策府主司红婆婆来了。” “红婆婆是什么人，她来做什么？” “她是我师父的师妹，当年也正是因为这个关系，我才进得天策府。” 唐子稷看看门外，见司徒天青并不进来，就压低声音说：“红婆婆来见我，说了一件事。原来当年护送质子来燕的人里面还有一个不在名册的人。那就是红婆婆，原名红玉。她是秦国大统领的女儿。于我师父天山野老是师兄妹，她对我师父有情，但我师父却有事回了燕国，自此两人断了消息。红玉当年跟着护送质子的队伍来到秦国。后来质子院出事，红玉被大火烧得破了相就隐身在燕国，化名红婆婆因缘际会认识了燕王，这才成了天策府的主司。她一直在找我的师父，直到几年前我奉师命去京城中见她。她才知道我师父已经出家不问世事。因为这次旧案重审，她知道了秦国质子并没死。所以暗地里调查了，最后查到了我。这才来清水县找我。” “照你这样说，红婆婆是臣，你是君做为秦国人她一定会保护你。” 小小沉思。 唐子稷点头。 “那燕王呢？红婆婆既然能查到你的身份，那燕王也会查到你的身份，怎么办？” “红婆婆说僖嫔之事和秦妃旧案对燕王打击很大，一病不起如今已经病重怕是挨不得几日了。现在国中大事都是太子哙在主政。” “这样的话华阳郡主那事现在是不能提了，总要等燕王病好。如果病不好薨了，华阳郡主做为王室之中还要守孝，没有三年是不能成亲的。” 小小欢喜，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秦国派来接质子的使臣已经到了，就住在驿站里。 ” “红婆婆告诉你的吧？那你要不要去见见？” “我已经去见过回来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天不来见你。” 唐子稷拉住了小小的手。 “你也不要太忙了，伤好了没有？” “皮外伤早好了。你见了使臣怎么说？要跟着他回秦国吗？” “我的身份现在还不能暴露。我只是去打探一下秦国使臣是什么人，看能不能把我活着的消息传到秦国报给我母亲得知。让她宽心。同时让他带消息回秦国，告诉我王兄我不会在燕国暴露身份，不会成为让燕国威胁秦国的把柄。” “那使臣是你母亲的人吗？” “不，是秦国严君府的副将名叫白起的。听说严君是秦王身边的红人。” “你父亲的人？” “不，我父王已经薨了。现任秦国国君是我兄长赢荡。” “想来你兄长并不会喜欢你这样一个成年皇子回国，这个白起看来不可靠。” 小小沉思着。 “也就是，除非严君是我们的人，这简直是做梦，是不是？” 唐子稷苦笑一声。 “扶桑！” 门外突然传来司徒天青的声音。 这家伙什么时候站在门边的。 不过司徒天青的这个提示让汤小小很高兴，她怎么忘了呢，扶桑好像说过她是秦国严君府的奴婢。 “你进来吧，木头，你说的扶桑的确是严君府的人，可是一个奴婢有什么用呢？” “谎话！” 司徒天青拿着酒壶走进来。 “你是说扶桑说了谎？” 小小不敢相信。 “你认为扶桑在严君府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会仅是一个奴婢？” “我想起来了，我去见白起的时候，他倒是托我一件事，说他要找两个人，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还给我拿了图像。说我在燕国住的久，比他熟悉各地，如果能帮他找到这两个人，严君一定重重有谢，但却没说是严君的什么人。” “那一会就让我去找扶桑问问吧。如果扶桑真是严君的身边重要的人，我们把扶桑送给他，严君不就欠着我们一个人情了，到时候他自不会害你。” “主人，太子殿下来了。” 门外传来绿萝慌张的声音。 太子哙？ 他怎么这时候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太子哙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新搬了家，这院子不错。小小你身体好了没有？” 一走进来看见屋里唐子稷和司徒天青都在，姬哙脸上表情僵住，只一会就恢复正常。 “师兄和司徒帮主也在，倒省得我再去拜访了。” “快大哥你怎么来了，不是很忙吗？” “是很忙，父王身体不好。听御医说最多也就两个月了。” “那你不守在宫中，还到处乱跑？” 小小看着姬哙坐下。 “既然两位也在这里，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这次来是专门来接小小进宫的。” “接我进宫，我进宫做什么？” 小小大惊。 “父王如果薨了，三年守孝宫中不可进新人。我怎么能让你等三年呢。所以我已经请了母后的旨意亲自来迎你进宫。” “你疯了！” 小小呼一下站了起来。 她什么时候说要做他的狗屁妃子了。 “怎么能说我疯了，我可是大燕国的太子，娶你为妃，哪个敢拦？” 姬哙冷眼扫过司徒天青和唐子稷两个。 他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如果不先斩后奏，小小这丫头怎么会同意做他的妃子。 师兄和司徒也不会同意。 “姬哙！” 唐子稷站了起来。 “师兄你不要忘了你也是燕国子民。” 姬哙话中有话。 “我不是。” 司徒天青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想刺杀本太子吗？” 姬哙并不退缩。 他来时就想到这个场面了。 “好了，” 汤小小知道姬哙既然来了，就一定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司徒天青还好，他有马帮姬哙就是想把他怎么样，也不能要了他的命，可是唐子稷却不同，他正有短儿捏在姬哙手里呢。 “快大哥，我不能跟你进宫。” 汤小小笑眯眯地，“你这旨意请的太迟了。” “什么意思？” “因为我娘三天前已经接了唐府送来的聘礼，找卦师卜了八字定了喜日子。如果你不急着回去，明天晚上就能喝到我们的喜酒。” 春秋战国结婚大礼都是定在晚上的。 “还没过门，一切不晚。” 姬哙这话说得就有点无赖的味道了。 “你就不怕君夺臣妻，弟夺兄妻的消息传出去，丢了你皇家的脸面？” 小小脸上依然带着笑意，心里却有些惊了。 如果这家伙执意要带她走，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快点想想。 “为了你，我不怕。” 姬哙看着唐子稷，“秦国的使臣正在驿站中，师兄如果想回秦国，我自会派人通知使臣。” 这话就带着威胁的意味了。 平时真看不出来，姬哙竟然还这么卑鄙的。 眼看事情到了无法回旋的余地。 汤小小不气反笑，她走过去，温柔地盯着姬哙笑着说：“快大哥对我这番心意，小小心领了。可惜我说你晚了，你还是晚了。” 就在众人都不解这句话的意思时，汤小小突然娇羞地一笑，“因为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这句话的含义傻子都能听得明白。 “你？我不相信？” 姬哙有些恼羞成怒了。 “我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还请快大哥念往日以情份上，不要拆散我们一家才是。” “司徒天青！” 姬哙转头看向司徒天青，他知道司徒天青不会说谎，再说司徒天青对小小的心意他岂能不知，怎么会眼看着小小嫁给唐子稷。 “木头，你若不想说是你就点头，不是你就摇头。” 小小微笑着望着司徒天青。 突然司徒天青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姬哙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既然是真的，明天我要亲眼看着你们成亲！” 众人无语。 小小心里叹息，完了，这谎撒得有点大了。 “太子殿下既然在此，当然是主婚人。请问此时是要到清水县官署去住，还是要住到草民舍下？” 唐子稷不再叫姬哙师弟，显然是真生气了。 多年师兄弟情份，他多次救他于死地，为了小小他竟以他的命相威胁，实在是让他寒心。 “官署，明天傍晚前往唐府。” 姬哙说完这话，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姬哙一行人走远了。 汤小小一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小。” 唐子稷伸手扶起她。 “明天晚上？” “成亲，只能成亲了，这次我亏大了。” 汤小小苦着脸说，“回去告诉你爹，我要最大最好的排场。” 唐子稷看向司徒天青，汤小小这才想到她若要嫁给唐子稷，怎么对司徒天青交待呢？ 没话可说，只得苦着脸望着司徒天青。 不知这个不爱说话的老实人会怎么对她。 “你要嫁？” 司徒天青慢慢吐出这三个字。 小小点头。 “你嫁。” 司徒天青说完走了出去。 就这样就没了，他只问她要不要嫁，她说要嫁他就同意她嫁了。 这个木头，他一直对她用情有情，但却一直没有强求过她的一丁点的回报。 “我这就回去安排，不要让姬哙看出什么破绽。我会让爹派人去大五柳和汤家议亲。” 唐子稷又和汤小小交付了一些细节，自回府去安排了。 “绿萝。” 汤小小扬声叫。 绿萝走进来，“你让扶桑姐姐过来，我有事要问她，到店里时让三元骑马回大五柳村一趟，给爹娘捎个信，我明天出嫁到唐府。” 绿萝怔了怔，转身出去通知了，走的时候一向稳重的她竟闪了一下脚。 但并没有放慢脚步。 219章 唐府议亲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秀娘听了绿萝让人传来的信，当下就和汤大山坐着马车赶到小小住的汤宅。 秀娘进院的时候，姬哙已经带着侍从到清水县衙去安排往处了。 “小小，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绿萝说你明天要结婚，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秀娘一进来不顾得坐下，就拉着小小的手问。 “娘你不是催着我结婚吗？怎么我要结婚了你倒赚起来？” 小小笑。 “我是催着你结婚，可是没说要你这么仓促结婚啊？绿萝说你要嫁到唐府去，娘还没见唐府的人，怎么能不派媒人过六礼这就要结婚了呢？” “六礼是要过的，今天晚上唐府就会派人送来。所以才让绿萝把爹娘接来啊。大五柳村远了点，明天傍晚我就从这宅子里上花轿得了。” “可是这嫁妆要怎么办？前些日子我为青儿和云飞结婚备了一些东西，倒可以先陪送你。可有些东西还是来不及了。” 一说到云飞，秀娘想起派去叫云飞回来定亲的消息也传去十几天了，算算日子云飞也该回来了。 “时间紧是紧点，可是没有法子。太子亲自来主婚，日子定在明天我能不嫁吗？” 小小无奈地说。 “太子亲自主婚？你是说？” 秀娘不敢相信的看着小小。 小小没再说什么，只做个无奈的手势。 既然太子亲自主婚。 小小又愿意嫁。 今天晚上唐府也会依礼过门来送六礼。 那她只能去忙活了。 “我回店里给你姥姥送个信，大家一起准备一下，明天不误你这丫头上花轿就是了。” 秀娘这会子又转忧为喜了。 秀娘和汤大山忙去店里了。 出门的时候碰到了刚来的扶桑。 “扶桑你怎么来了？小小明天结婚，唐府是清水县名门望族，我们汤家原先小门小户的不知大家门户里的规矩。你是从大家门户里出来的人，懂得多，你赶紧跟我回去帮忙准备一下。” 秀娘对扶桑说。 “主人找我难道就是为了这事？” 扶桑看着秀娘说。 “原来是小小找你来的，那丫头办事还算周全。找你就找对了。你先进去和小小说事回去后就来见我，我还有许多事要问你。” 扶桑告别秀娘，走进院内。 一眼看见小小站在主屋门前。 看见扶桑来了，小小笑着说：“扶桑快进来，我有事要问你。” 主人有事扶桑当然要紧着进屋，一进屋小小就让扶桑坐下说。 扶桑哪里肯，“主子在座，哪里有奴婢坐着的道理。” “你怎么能是奴婢呢？” 小小不动声色地看着扶桑，“今天有人从京城带来两张画像，说是秦国使臣托他打听的。” 小小注意到扶桑脸上依然是没有变化。 “姐姐不想知道那画像上的两个人是谁吗地？” “他派人来找我们母子了吗？” 扶桑的声音淡淡地。 “是的，姐姐还要瞒着我说你只是严君家里的一个普通奴婢吗？” “当时形势非常，请恕扶桑不能说出真相。” 扶桑脸上的表情庄重，一反往日谦卑的表情，“我也实在没有想到，他派的人会这么快找到我们。” 小小不说话只是看着扶桑，她知道话说到这里，她不问扶桑也会对她说出实情。 “君晴是严君与妾所生之女。” “那你肚子里的这个也是严君的骨血了？” 小小虽然早就想到这扶桑和严君一定有密切关系，可扶桑竟是这样尊贵的身份她倒是没有想到。 听唐子稷和司徒天青所说，那严君既是秦国先王嫡亲兄弟，又是现任国相。 这扶桑竟是他的妻子，怎么可能流落到燕国为奴呢？ “我并不是严君的妻子，我只是王妃身边服侍的一个婢女而已。只是王妃一直没有所出，严君又向来不好女色，府内只有一妻一妾，婚后多年两人均无所出。王妃这才劝严君再行纳妾。严君不肯王妃不得已趁其酒醉让我前去服侍。一月后我意外有了身孕，王妃这才向严君提及那日之事，严君为子纳我为妾。所生一女取名君晴。因我是齐国人离家日久，思念亲人。再加上我又怀了身孕，终日思亲御医说恐有小产之相。严君这才带了些随从乔装成商人带我和君晴坐马车前往齐国，在途经燕国之时被强人所劫。侍从拼命保护严君逃走，妾身和君晴落入贼人之手，辗转卖为奴隶。为保妾身名节不污严君之名，妾身毁坏容颜，这也惹怒了那些奴隶贩子几欲把妾身打死，幸好被姑娘所救，这才得已保全。” 小小没有想到扶桑竟有这样一段痛苦的经历，拉住扶桑的手，“现在秦国使臣正在驿站之中，我会派人通知使臣你的消息。只是你这身子太过笨重，怕不久就会生产。不能耐得长途跋涉。还是等生产后再送你回秦国。” “姑娘再造之恩，妾身无以为报，回国后当禀明严君，定当重谢。” 扶桑神情庄重。 “好了，现在我就有一事想请教夫人。明天我将嫁入唐府，诸多规矩请夫人教导于我，并帮助母亲完成礼节。” “自当全力以赴！” 扶桑向小小说了一些大家门户的礼仪，再三感谢而后退出去了。 汤家为嫁女儿开始忙碌起来，唐府却翻了天了。 “你说什么？” 唐府大厅里，唐老爷唐经天一口茶差点咽在喉咙里。 “你再说一遍？” 唐夫人唐李氏把茶杯放到桌上，看着唐子稷。 这个唐家三少多日不沾总在外面鬼混，今天却说有事要给老爷说，还破天荒让老爷把全家人都召集到大厅里来，说有事要向全家人宣布，谁知竟宣布了这件事，明天娶妻，真够荒唐的。 “父亲，母亲，我明天娶妻汤家小姐，请父母亲为孩儿操办。” 唐子稷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 “三弟，你这也太没规矩了吧。你说成亲就成亲啊，在这家里上有爹娘下有我们，你要成亲也得爹娘看中。怎么也没见下定订亲突然就要成亲了啊？” 二少奶奶锦衣笑着说这些话，可每句话却都带着刺。 “三弟你次是你唐突了，凤台妹妹那儿你可说过，总不能让她伤了心去。还有小商，孩子也不小了多少知道了些事宜，也不能让他伤心了去。” 大少奶奶王平雪向来温顺，小商虽说养在三少奶奶凤台身边，可是一向都是大少奶奶平雪在教养着。 两人形同母子。 “可不是，三弟，不是家里人说你。你也不小了，总不能成天闯祸。让爹娘费心。” 二少爷唐子明插了句嘴。 唐子稷知道二哥和大嫂向来与人为善，如不是今天这事太过唐突，他们不会难为他的。 “夫君要纳妾，不必惊动爹娘费心。为妻再怎么说也是大家门户出身的女子，为夫纳妾自是本份。明晚我让人接了那妹妹进府便是。” 三少奶奶凤台脸上带着笑，以最恭顺的态度说着这些话。 不知道内情的一定会以为这位三少奶奶是个贤妻良母。 其实府里谁不知道，这位三少奶奶自进门就被三少爷厌恶着，直到现在还是个没圆房的名义少奶奶。 “小小不是妾，我再说一遍。明晚我要娶妻。” 唐子稷淡淡扫过众人，然后向他爹施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大礼，“请爹爹今晚派媒去汤府下聘。” 六七年了，自从青梅院失火后，子稷自暴自弃，游戏人生从没个正形。 唐老爷不知为这事伤了多少心。 可是今天子稷竟然向他施了如此大礼，而且表情如此庄重，显然不是认真的。 “老爷！” 姨娘慧贞殷切的目光看向唐经天。 慧贞的眼里含着泪花，这么多年她私下里也劝过儿子许多次。 让他和凤台圆房他始终不肯。 再后来她也劝过儿子如果真心不喜欢凤台，那就再另娶一房媳妇，只要儿子幸福就好。 可是子稷始终不发一言。 如今竟要娶妻，真是一件大喜之事。 唐经天岂有不明白慧贞的心意。 这些年唐府里出了太多的事。 先是他的正妻大夫人死了，然后就是他的大儿子唐府的大少爷唐子安年轻轻地的二十岁就死了，只留下一个大儿媳妇平雪年少守寡，这一守就是十多年。 正妻死后，唐经天想要把姨娘慧贞扶正，慧贞万不肯从。 只得把二夫人唐李氏扶正。 就是现在的唐老夫人。 二少爷唐子安就是她亲生的儿子。 二少爷唐子安娶妻锦衣，夫妻倒也和睦。 只可惜一直没有生育。 子安性子软弱，不堪大用。 所幸三少爷唐子稷从小就机灵讨喜。 是唐经天最疼爱的小儿，这小子不仅机灵，经商手段也甚是了得。 唐经天有心把唐家家业交给三少爷唐子稷来管理。 及大同时娶妻凤台和青梅。 而后青梅身死，子稷在外经商受伤。 从那以后这小子心性大变，成了清水县中远近闻名的恶少。 唐经天一想到这事就心痛。 这个三儿子毁于女人，如今竟主动说要娶妻，也许这就是转好的一个转折点，希望他以后成也由女人。 220章 唐家三少要娶亲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确定你真要娶那汤家姑娘为妻？”唐经天慈祥地盯着唐子稷。一听公公这语气，凤台就慌了，公公宠溺唐子稷，这是府里众人皆知的事情。 可是这也未免太过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吧。 “那汤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纳妾可以不问家事，可是如果要娶妻我也不是那不明理的人。只要夫君喜欢娶来与我姐妹相称，夫君外出时我们姐妹相伴倒也少了许多寂寞，只是如果这出身低了，怕会让别人笑话我们唐府。” “凤台所虑极是，子稷你说那位汤姑娘是哪家的女儿？” 唐李氏接了话。 她是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唐子稷的振作。 要是唐子稷娶了中意的妻子从此振作起来，那她们二房的好日子也就到了。 “母亲也认识。” 唐子稷微笑，“就是清水县中盛世百货汤家的长女汤小小。” “就是那个做了我们唐府专供的汤家姑娘吗？” 锦衣一惊，转头看了婆婆唐李氏一眼。 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对方的忧虑。 坏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当初这唐家三少推举汤小小做了唐府专供时，锦衣和唐李氏就见过汤小小的面。 什么汤小小，那分明是青梅那丫头的脸，可是经过这几个月的打听和见过多少次面，她们发现这丫头并不是青梅。 只是长着一脸和青梅很相像的脸罢了。 如今这样看来，唐子稷要娶这汤家丫头，也应该是不能忘情于青梅，为了这丫头的一张像青梅的脸娶了她的吧。 可是这叫汤小小的丫头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两人早已看出来这丫头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绝不能让她嫁入唐府，要不然以后可就麻烦了。 “你认识那丫头，是个什么样的姑娘，配我们家子稷怎么样？” 唐经天转头看向妻子。 “是个商女，出身贫寒农家，长得不错，就是举止有些粗鲁。纳妾还行，娶妻怕是会辱没了我们家子稷。” 唐李氏还夫君一微笑，但心里却冷笑一声，臭小子想娶那丫头进门，想得美。 “是个商女吗？我们家也是经商的，这倒也算门当户对。出身贫寒农家这么说算得上是白手起家了。我早就听说盛世百货店不错，这样看这丫头也是个有能力的。” 唐经天的这话让唐李氏听了差点没气晕过去了。 老爷偏爱这小儿子也太过了吧。 “爹，你不知道。那个汤小小我是见过的。她一个女儿家天天在外面和男人混在一起做生意。还经常女扮男装外出经商，我们唐家的媳妇怎能如此抛头露面呢。这样的女人我们唐府如果大操大办地迎娶进来，一定会丢了我们唐府的脸面的。” 锦衣这句话倒是说到了唐老爷的心坎里。 一个女人家有本事倒是好，可是天天在外面和男人做生意，总难保没有一些流言蜚语，这对唐府名声的确有损。 “爹，小小是个好姑娘。” “好姑娘，真是个姑娘？” 锦衣冷笑。 “子稷，我看――” 唐老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子稷挡住了，“爹，我非娶小小不可。因为――” “因为什么？” 唐老爷问。 “因为，因为她已经怀了我的骨肉。” 唐子稷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哗，厅内众人面面相觑。 “看吧，还没出嫁就和男人怀了孩子，这姑娘――” 锦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经天的大笑打断了。 “哈哈，好，大喜事，汤姑娘既然怀了我们唐家的骨肉 ，自然是该早些嫁入我们唐府。李氏你快些去准备，慧贞你来找个可意的媒人。今天晚上就去汤家下聘。明天傍晚准时举行婚礼。” “爹？” 锦衣才喊了一声爹，唐经天转过头来对着她说：“这事你就别问了。” “我？” “你什么，你说你要和子明能给我生出一个孙子孙女来，我也不会都指着子稷这一房啊！” 这么多年了，虽说二少爷夫妻不生孩子在府里早就不是秘密。 可是唐老爷却从没在大庭广众下当面这样说她们，锦衣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硬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爹，明天太子殿下亲自前来主婚。” “太子殿下？” 众人一惊。 “你什么时候见过太子殿下？” 唐经天不安地看着儿子。 这小子整天在外花天酒地，不会给他又捅出什么篓子来吧。 “不是我，是小小。她在经商的时候认识的太子殿下。本来太子殿下有意娶她为妃，小小不肯一心要嫁给孩儿。” 太子殿下竟然也看上了汤家姑娘？ 汤家姑娘竟连太子妃都不做非要嫁入唐府当一个商人妇。 “这三妹妹果然是个有见识，有性格的奇女子！” 大少奶奶平雪喃喃地说：“想来这样的女子必会待我们商儿犹如亲生。” 一提到商儿，大家这才想到一个问题。 “子稷，关于商儿和你有妻子的事你可对那汤家姑娘说知吗？” 慧贞有些担心地说。 “并没合适的机会向她提及。” 唐子稷最担心这个事，原先是没想到要提，后来是喜欢上小小后，怕她不高兴不敢早提，本想等以后时机成熟再提，可一拖就拖到现在。 “小商的事不要对她提了。” 唐经天的话让大家一惊，都抬头看他。 “谁家初嫁的女儿喜欢男方带着儿子的。正好子明房中无子，就先把小商放到二房将养吧。” 凭什么她们二房就该给三房养孩子啊！ 唐李氏和锦衣气地脸发青，却一时不敢再多说什么。 “爹，把小商放到二房恐怕不妥，小商一直在我房里养着。” 凤台接了话。 现在还没过门，公公和夫君就这样宠着汤小小，如果过了门，还有她的活路吗？ 现在她身边就一个小商了，若放了小商去，以后怕唐子稷以她没有圆房为理由，休她回娘家，那她可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你说的也对，小商对二房不熟。” 唐经天略一沉思，“这样吧，小商平时都是跟着平雪，以后索性就把卧床搬到平雪房中由平雪看着吧，这样也少了平雪的寂寞。以后对外就称是以故大少爷唐子安的儿子。这样既解了子稷的危机，又续了子安那一房的香火，子稷你看可好。” 唐子稷还没有说话。 大少奶奶平雪就欢喜地说：“三弟，你自去过你的新婚生活。小商我一定会替你看的好好的。” 虽然青梅的死与小商无关，可是青梅之所以成为众人眼中钉，的确和她怀了小商有关。 所以青梅死后，唐子稷一是因看见小商就会想起青梅，二也是心里有些恨这个儿子，所以刚一开始，他对这个儿子从不管不问。 这几年心里渐看得开了些，才知道小商养在凤台房中。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不提休凤台的原因。 可平日里他也听到一些流言，说凤台并不喜欢小商，大多时候小商都是大嫂平雪看护着。 所以此时见平雪欢喜，自然不敢有所推辞。 “那就多谢大嫂费心了。” 太子主婚，唐府当然不敢怠慢。 唐老爷去各府请客，慧贞自请了县内最著名的媒婆前往汤家说媒。 唐李氏心里再不乐意也只得依照老爷的吩咐去备聘礼。 锦衣心里不痛快，拉着二少爷唐子明回房，自然是把自己的男人一顿臭骂，又把房里的丫环责打一番。 原先只是府里的丫环小厮们背地里议论她不生，现在公公都公开说她不生了，她真是心里委屈的要死。 不生又不是她的错。 明明是唐家二少爷子明不生，怎么大家都把错怪到她的头上来。 锦衣心里憋屈的要死，恨不得对全世界说明，她锦衣是生产的，不生的是他唐子明。 凤台呢？ 在外装个笑脸子，进了自己的院子，脸子才拉下来。 又不敢责打丫环出气怕让人听了去。 她知道现在全府上下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她，她只能装着笑脸子四处去应酬，心里其实痛地要死。 唐子稷，你怎么就这么狠呢？ 初相见，她那时还是一个官家小姐，对唐子稷一见倾心，不顾唐子稷提出要同时娶他身边的丫环青梅为同妻的荒唐条件，她一心嫁入唐府。 可是唐子稷呢？ 对她可真狠。 新婚之夜就把她晾在那里，直到二房火烧青梅院替她出了口气。 可恨青梅竟然逃出火海，逃到她的院子里来，她怎么能让青梅活着呢。 她让人活活打死青梅，丢到外面埋掉。 她以为没有了青梅唐子稷就会好好和她过日子。 可她没有想到，没有了青梅，唐子稷整个人都废掉了。 先是三四年音信全无，然后就是回来了依然和她形同陌路。 现在倒好了，他不想青梅了，他又开始喜欢女人了，可他喜欢的还不是她，这让她情以何堪。 汤小小，凤台在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她倒要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竟敢和她凤台抢男人，活得不耐烦了吧。 “主人，来了，来了。” 扶桑走后小小觉得累了，就去休息一会，渐渐地睡着了。 绿萝慌慌跑进屋来把她叫醒了。 “什么事这么慌？什么来了来了的？” 小小慢慢坐起来。 “主人你快出去看看吧，唐府送聘礼上门来了。” 221章 媒婆送聘礼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哦，唐子稷说今天会让媒人上门说亲送聘礼，还真是守时啊。小小下床穿鞋。 走出屋门就看见院子里站了一群衣着干净整齐的奴仆，地上放着几十个箱笼。 一个中年插花挽圆发髻的媒婆一看见小小出来了，忙扭着腰走过来一脸堆笑，“这位就是未来的唐三少奶奶吧，真是长的又漂亮又干练一个人。” 闲汉的腿，媒婆的嘴，自古有这种说法。 果然这媒婆够会说的。 “请婆婆屋里坐，我派人去请我娘来。” “怎么令尊令堂没在家吗？” “去店里看一下生意，说不多会就回来的。” 小小微笑。 “那怎么能劳令尊令堂专程回来见我呢，我这就骑驴到让去一趟。顺便也见识一下汤家店的风采，早就听说汤家店很有特色了。” 媒婆颠着小脚又走出来，指着院内的东西说：“小姐可以先过过目，有什么差处但说无妨。” 小小还没有开口，院门外走进几个人来，“娘今天是什么日子，院内怎么有这么多箱笼？” 一个熟悉地声音传过来。 小小抬头看，头戴方士巾身穿蓝丝袍披一件狐皮大氅的一个青年男子一脚跨进门来。 身边跟着的正是汤大山。 再旁边是秀娘扶着林姥姥。 一个小厮正拉一辆马车从偏门进院来。 “云飞哥哥，你回来了。” 小小欢喜地走下台阶，走过去看着汤云飞，几个月不见汤云飞通身的气派就不一样了。 早已脱尽贫寒农家子弟的气息，有着商场东家的稳重和气度了。 “母亲催着回来能不来吗？” 云飞目光灼灼地盯着小小。 母亲这次托人捎信让他回来定亲。 他是想回来定情，但绝不是母亲给说的那个什么小姐。 “张婶来了，快请进屋，上茶！” 秀娘一眼看见站在屋门前的媒婆忙笑着招呼她进屋喝茶。 “今早上我说怎么见个喜鹊在枝头闹呢，原来是您大驾光临了。” 林姥姥显然比秀娘言谈要有底气的多。 秀娘回头感激地看一眼母亲，小小一说傍晚唐府会派媒人来议亲，她就想着要去请母亲前来。 年纪大的人能压住阵角，她们汤家远不如唐府，可是她总得把该做的都做到，不以让小小没嫁就被唐府小瞧了去。 媒婆？ 汤云飞回头扫一眼院内放着的箱笼，从那些恭顺站着的小厮们身上就可以看出，这前来求亲的人家非富即贵，连下人都穿这么排场。 接他的人捎信说要他回来定亲，同时也说母亲有意给他定过亲就给妹妹青儿说亲。 难道这媒婆是来向青儿提亲的。 这样的人家会要娶青儿？ 云飞困惑。 “云飞哥哥，白山店经营情况怎么样了？” 小小拉着云飞站在台阶上问。 “情况良好，一日五六两银子的净收入是固定住的。” “那这样算一年也就是二千两银子的收入。清水县这个店比白山郡差一点，但一年也有一千两银子的进项。这样算起来我们两个店一年能三千两银子是基本收入。” “听说大五柳我们的新宅子盖起来了。” “嗯，已经盖好了，又买了五百多亩地。如今爹娘和青儿都回五柳汤宅住了。” “听说前些日子你出外经商了？你一个女孩子家以后可能再独自出远门了。我们汤家又不是没有男儿。” 汤云飞这些话让汤小小听了心里一暖，有一种被哥哥宠爱的傻妹妹的感觉。 “哥你真好。” 小小挽着汤云飞的胳膊摇晃着。 汤云飞面上一红又恢复了正常。 “走吧，外面冷再站下去你就要冻成冰块了。” 汤小小出来的急了些，没披大氅，只穿一件棉袄，汤云飞没见过棉袄以为只是普通的夹袄，所以忙拉了小小进屋。 小小微笑着径由他拉着进屋了。 这次汤云飞回来，小小发现他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胆小怕羞的性子不见了，看来经商和独挡一面锻炼了汤云飞男儿气的那一面。 “唐府聘礼极为丰厚可见对我家姑娘的尊重。但请去回了唐亲家，我们汤家不比唐府是小户人家，这份礼单请张婶交与唐府主事的夫人，有什么不妥之处及早回个信。我们也好再做准备。” 秀娘满脸堆笑把唐府的礼单递给汤大山收着，从怀里拿出一份礼单来交给张婶。 “全因两个孩子情深义重，事情仓促我们两家也不及深交。在这里老身但请问一声张婶，那唐家三少爷原先房里就没有妻室吗？” 林姥姥这句话说到秀娘心坎里去了，她一直想张口问，可又知这亲事已经定了再问也无益。 可做娘不问这事又心里不安，如今母亲替她问出，她甚是感激。 媒婆脸上的笑僵了一下，但她是惯使手段的，忙用笑声掩过自己一时的窘迫。 心里想着这汤家爹娘真是有意思，既然已经允了婚，自是对唐家少爷满意了。 再说这唐家三少在清水县那可是有名的恶少，谁不知道这恶少曾娶过两房妻子，一死一存，自今家中那个当家三少奶奶可是官家小姐出身，身边又有一位亡妻留的小少爷。 这汤家姑娘进门，唐府交代她来说是同妻身份。 可就凭三少奶奶那手段，这汤家姑娘进了唐府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可这话她却不能说啊。 就冲着唐府少爷给她的一百两媒金，她也不有说出实情啊。 唐家少爷肯出一百两媒金给她，只要她到了汤家万事多周全。 也可见那个恶少竟是对这汤家姑娘有心的。 这些个情况汤家是应该早就打听过了，如今问她也就是走个过场吧。 媒婆这样想着心里也就大胆了些。 “这事唐家少爷早就和汤家姑娘有了闺中约定，自不费我再多一句嘴。既然尊亲问了，那我也不能不说。唐家少爷早年间曾娶两妻，一亡一存。如今唐府让我前来议亲。说是不分先后汤姑娘进了门就是同妻。” 媒婆说到这里，脸上堆满献媚的假笑，“以汤家姑娘经商在外的这些个手段进了唐府，在三房那还不是当家主事的少奶奶。何况前面虽然娶着两房妻子却也不曾留着一男半女。那头前的妻子这么多年不曾生孩子，想来也是个不能生的。汤姑娘进了门生下孩子，正妻之位自然是姑娘的。” 真是媒婆的嘴不能信啊，这样的假话也能说这么圆滑。 当然唐府早就把小商过继给了大房，说三房无子也是对的。 汤云飞才进屋就听到这些话，一时惊的呆了，可当着外人的面还有爹娘姥姥，他又不便多问，只是冷着脸走到一边坐下。 “唐府是大家门户，少不得三妻四妾的。有一事老身尚且不明，请张尊媒再替老身解疑。” 林姥姥慢条斯理地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既然叫唐家三少爷，那么他先头应该还有两位哥哥，请问他们兄弟三人都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吗？” 秀娘不禁有些佩服母亲了。 母亲不问这事她倒是想不起来的。 可是这在出身决定一切的大家门户里这可是极为重要的。 “老奶奶问的好，真是替孙女把什么心都费到了。” 媒婆一说到这个话题立马神情活络起来，“这唐老爷所出三男两女，大少爷是大房夫人所生。但大夫人和大少爷已故去多年，大房只有一个年轻守寡的大少奶奶，身前看一个六岁的小少爷。二房夫人扶了正所出一子一女，女儿已经出嫁，二少爷所娶妻子甚是厉害，如今在唐府是当家主事的。可是二少爷至今没有所出，听说是不育的。再加上二少爷为人软弱，所以二房也是个外强中干没有后劲的。如今府内老爷最宠的就是三少爷，你说汤姑娘若进了唐府，生下一位小少爷，这唐府的万贯家产不就都在汤姑娘手里攥着了。” 这媒婆真是能说，如此一番分析，汤大山是听地开心，林姥姥也安下心来，只是秀娘却半喜半忧。 唐府这么复杂，小小进得去这日子可不安生啊。 “烦着亲家却院里按礼单把礼收了去。我也好回去交差。” 媒婆带着汤家三位大人出了屋子自去捡点彩礼。 屋内一时只有汤云飞和汤小小坐着。 “什么时候定的？” 汤云飞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才定的。” “那唐家三少是出了名的恶少，你竟自投了火海。可爹娘为何也不阻拦一下？” 汤云飞又气又憋闷。 小小年轻不知世事，为何爹娘和姥姥也糊涂至此。 “子稷并不像云飞哥你看到的那样，你就放心吧。” 小小端一杯热茶递给云飞，“走一路也累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吧。明天傍晚就是出门的日子，爹娘一定会忙坏了。你是汤家的男人，许多事还得你出面。” “你喜欢他？” “喜欢！” “他有妻子你也喜欢他。” “喜欢。” 汤云飞捧着茶杯愣了会，而后站起来，“喜欢就嫁吧，以后他欺负你了，记得回来我替你去教训他。” 说完把茶一饮而尽。 “那是自然，你是我哥哥，我在婆家受了气不找娘家哥哥替我出气，我找谁啊。” 小小走过来，接了汤云飞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 “哥，我是妹妹原不该在哥哥面前出门子的，可是事出突然，还望哥哥原谅才是。” 222章 欺上门来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这丫头。”汤云飞站起来勉强笑着，“路上是有些累，我先回店里看看，休息会晚时见。” 汤云飞走出屋，小小送出屋门，看到院子里已经空了，想来两家已经过了礼媒婆自回去复命了。 “小小。我要找你柳九大爷商量一下，有许多规矩他都懂得。” 汤大山从旁边屋子里走出来，“你娘送你姥姥回去了。她还有许多事要忙。你先在这院歇着吧，我和云飞去忙。” 小小点头，让绿萝送两人出去。 她回到屋子里才坐定，绿萝突然惊慌着跑进来。 “不好了，主人，太子殿下又来了。” “请他进来。” 小小软瘫在卧榻上，真要命，这些人轮番前来轰炸她，就不能让她喘口气吗？ 不管了，来就来吧。 反正后面的事都是别人在忙，她这个新嫁娘倒没有什么事可做。 陪这个娘泡太子聊会天也是闲中取乐。 “听人说女子嫁人前都会有患得患失，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陪你打发最后一晚单身的时间了。” 姬哙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汤小小身边。 “说的对，告别单身有你陪我喝酒，最是难得。绿萝摆些酒菜来，我要喝一杯。” 在古代若是嫁了人，可能就没有这么自由了吧。 就是唐子稷宠着她，唐府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她。 一想到这，汤小小心里还真有点沮丧。 绿萝端上酒菜，两人喝起来。 喝着说着，一直吃到日落西山，天色渐晚。 “你看你这张脸，明天就做新娘子了，怎么着也得保养一下吧。” 姬哙心里有事喝得有些醉了，指着汤小小一张素脸嘲笑。 “快大哥说的对，绿萝给我弄些黄瓜面膜来，” 汤小小也喝得有些醉了，指着姬哙白皙无瑕的脸，“你也陪我一起做面膜。” “好，我们一起做面膜。” 绿萝有心劝主子，可是旁边还有一个太子殿下，她哪有那个胆说个不字。 只得做了面膜端出来，照着小小的吩咐先给小小涂上，然后又给姬哙涂上。 两个人半躺在卧榻上脸朝天等着面膜变干，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最后一抹阳光从西天落下，夜色笼上来。 “你是谁家的小孩子啊，你不能进去。” 门外突然传来婢女的声音。 “我找新娘子。我是唐府的人。” 一个孩子响亮的声音。 哪来的孩子啊？ 汤小小坐起，脸上的面膜已经干了。 还没等小小下榻，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就闯了进来。 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小嘴紧抿着，两个小酒窝一动一动的。 这小孩子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熟啊，她在哪里见过呢？ 汤小小一时却想不起来了，只觉得这小孩子面熟。 “鬼啊！” 小孩子一进门迎头撞上汤小小，抬头一看吓的蹦一下跳多高。 “什么鬼不鬼的，你是谁家的小孩子，跑我们家来做什么？” 汤小小愿意不掀面膜想吓一下这个顽皮的小孩子。 “我找新娘子，你不是鬼？” “你才是鬼呢，是难缠的小鬼。” 汤小小嘣在小孩子额头弹了一下。 “该死的你竟然打我，你――” 小孩子扑过来就踢汤小小，汤小小还没动身。 姬哙早一闪身过来一把提起小孩子。 “快放我下来，快点！” 小孩子人悬在半空，踢着两个小短腿，好搞笑。 “小孩子太没规矩，以后进别人房间要先请示，得到主人同意才能进来，你娘没教过你吗？” “我――” 两行眼泪呼从小孩子眼睛里落下来，这小子变脸可真快。 小小示意姬哙放下他。 姬哙手一松，小孩子扑一屁股坐到地上，抬头毫不示弱地望着汤小小，“我找新娘子。快叫新娘子出来。” “你找新娘子做什么，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 “我凭什么告诉你，我找新娘子。” 孩子倔强地说。 “真没礼貌，我就是新娘子，你找我总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小小真被这小子闹得头疼。 “我叫唐小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不许你嫁给我爹。” 唐子稷的儿子，唐子稷有这么大的儿子？ 姬哙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这小孩说他是唐子稷的儿子，汤小小突然明白为什么她会觉得这小孩眼熟了。 这不就是以在大街上抱着她的腿喊娘的小家伙吗？ “小子为什么你不要我嫁给你爹啊？” 小小蹲下来。 “我爹是我娘的，谁也不许抢走。你是个坏女人，抢走我爹还不算，为了你我爷爷还要把我过继给大娘。” 毕竟是个小孩子，唐小商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这臭小子哭这么痛，毕竟她这个身子原来的主人青梅就是这小子的亲娘，再逗这小子就对不起她这个身子了。 “好了，臭小子。你不让我嫁给你爹，我不嫁还不行吗？看你哭的像个娘们。” “你才像个女人！” 唐子商用衣袖在脸上抹了一把，瞬间笑地灿烂，“你亲口说的不嫁可不许反悔。” “我本来就是女人！” 汤小小拍了唐小商头一下。 这小子变脸真快，她怎么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难道这小子根本就不难过，只是在做戏？ 这么小，就这么恶魔，不会吧？ “我不嫁你爹，绝不嫁你爹，我不反悔只是不知道你小子反悔不？” 汤小小一伸手掀下了脸上的面膜，露出一张白皙干净的脸来。 “娘！” 唐小商先是眼睛瞪大到极点，然后瞬间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蹦多高扑到小小身上，“娘，娘，我可找到你了。” 姬哙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变化。 “你叫我娘，你不是不让我嫁给你爹吗？你还叫我娘？” 汤小小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笑惨了。 臭小子跟老娘斗，你还嫩着点。 “娘，都是小商的错。” 唐小商是个机灵鬼，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抱着汤小小的大腿，“娘，求你了原谅小商吧，不知者不为罪，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商吧！” “放了你？” 汤小小坏笑。 “嗯，娘就把孩儿当个屁放了吧。” 唐小商这句话真是有乃父之风，整个一小无赖加小滑头啊。 “为娘就把你当个屁放了？” “嗯！” “以后呢？” “什么都听娘的？” “都听？” “嗯！” “成交！” 汤小小利索闪开到一边，她怕这小子太激动，再蹦她身上去。 果然唐小商扑了个空，叭掉到地上。 手脚难看地扑腾着。 哈哈哈，汤小小不禁大声笑起来，这小子有趣，她喜欢。 “得罪，得罪。” 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随着说话声走进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女子，一进门目光就落在地上乱扑腾的小商身上。 “都是我管教不严，让这孩子跑到府上来撒野。请汤姑娘万不可动气。” 女子朝汤小小施了一礼，可目光一直都落在唐小商的身上。 “还不快把小少爷扶起来带回去？” 一声严厉的喝斥。 凤台示意自己身后的两名丫环把唐小商扶起来。 “小商少爷你可千万别再闯惹了，若是让三少爷知道了。老身可担当不起啊。” 一个中年仆妇从丫环们身后走过来，一把扶起唐小商。 “奶娘，我不是让你不要跟着来吗？” 唐小商站起，拍拍身上的衣裳，黑着一张小脸看着奶娘的脸。 “我本听少爷的话在汤家门外等着，然后就看到三少奶奶来了，我――” 奶娘不敢说是三少奶奶凤台让她进来的。 “这孩子的娘只是一个奴婢出身又死得早，所以这孩子缺少教养野性的很。汤姑娘千万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我这也是听丫环说看见这孩子向汤宅来了，怕他闹出什么事来，这才赶了来，还是没拦上给汤姑娘添麻烦了。” 凤台扯了手帕擦一下眼角，“说起来这孩子也可怜，他爹要娶后娘把他给丢了去，大人尚且过不去，别说一个孩子了。” 凤台脸上悲凄心里得意，在府里她一听丫环说唐小商出府往汤宅去了，就想着这条计趁小商闹事的时候进来说带他走，顺便亲眼看看这汤家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从来不近女色的唐子稷竟然亲自向公公请求要娶她进门。 今天在堂上公公和唐子稷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知道这汤姑娘还不知道小商的存在，所以就想借机把这事给闹出来，如果这汤姑娘是个有性子的一听大怒不嫁了更好，就是阻止不了这件婚事，那也得给这汤姑娘心里窝上火，让她嫁了后与唐子稷存有裂缝。 所以在门外站了会，估计小商在里面也闹腾地差不多了，她这才带着丫环走了进来。 “这孩子是欠管教，可是这一切说到底还都是大人的错。” 汤小小慢条斯理的说。 这女人又是谁？ 这样冲进来显然不是为阻止事情的发生。 好像是来煽风点火的。 “可不是，说到底是我这个娘的错。我管不好这孩子，妹妹以后嫁进来可不要学了我。” 凤台说完这句话慢慢转头看向汤小小，她这句话可是话中有话，说明了她的身份是唐子稷的妻子。 她说是谁呢？ 原来这毒妇就是唐子稷现在的妻子，也就是害死她这个身子原主人的那个恶毒女人。 汤小小唇边浮上一抹冷笑，她可不是那个懦弱的青梅，她不算计别人倒罢了，竟敢跑上门来算计她，那就别怪她无情了。 “娘当然要管孩子。” 汤小小的目光和凤台的目光撞上了。 震惊、惊恐、厌恶、愤恨，一瞬间凤台的眼睛中涌上这么多复杂的情感，她的脸苍白苍白，嘴唇哆嗦着。 “你――” “我怎么了？” 小小向前一步，凤台退一步，小小再向前一步，凤台又退一步，一步步后退着。 眼看着凤台的恐惧到达到极点，小小停住脚步突然转身坐下。 “怎么，看夫人的表情你好像认识我？” 223章 凤台末日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这丫头。”汤云飞站起来勉强笑着，“路上是有些累，我先回店里看看，休息会晚时见。” 汤云飞走出屋，小小送出屋门，看到院子里已经空了，想来两家已经过了礼媒婆自回去复命了。 “小小。我要找你柳九大爷商量一下，有许多规矩他都懂得。” 汤大山从旁边屋子里走出来，“你娘送你姥姥回去了。她还有许多事要忙。你先在这院歇着吧，我和云飞去忙。” 小小点头，让绿萝送两人出去。 她回到屋子里才坐定，绿萝突然惊慌着跑进来。 “不好了，主人，太子殿下又来了。” “请他进来。” 小小软瘫在卧榻上，真要命，这些人轮番前来轰炸她，就不能让她喘口气吗？ 不管了，来就来吧。 反正后面的事都是别人在忙，她这个新嫁娘倒没有什么事可做。 陪这个娘泡太子聊会天也是闲中取乐。 “听人说女子嫁人前都会有患得患失，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陪你打发最后一晚单身的时间了。” 姬哙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汤小小身边。 “说的对，告别单身有你陪我喝酒，最是难得。绿萝摆些酒菜来，我要喝一杯。” 在古代若是嫁了人，可能就没有这么自由了吧。 就是唐子稷宠着她，唐府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她。 一想到这，汤小小心里还真有点沮丧。 绿萝端上酒菜，两人喝起来。 喝着说着，一直吃到日落西山，天色渐晚。 “你看你这张脸，明天就做新娘子了，怎么着也得保养一下吧。” 姬哙心里有事喝得有些醉了，指着汤小小一张素脸嘲笑。 “快大哥说的对，绿萝给我弄些黄瓜面膜来，” 汤小小也喝得有些醉了，指着姬哙白皙无瑕的脸，“你也陪我一起做面膜。” “好，我们一起做面膜。” 绿萝有心劝主子，可是旁边还有一个太子殿下，她哪有那个胆说个不字。 只得做了面膜端出来，照着小小的吩咐先给小小涂上，然后又给姬哙涂上。 两个人半躺在卧榻上脸朝天等着面膜变干，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最后一抹阳光从西天落下，夜色笼上来。 “你是谁家的小孩子啊，你不能进去。” 门外突然传来婢女的声音。 “我找新娘子。我是唐府的人。” 一个孩子响亮的声音。 哪来的孩子啊？ 汤小小坐起，脸上的面膜已经干了。 还没等小小下榻，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就闯了进来。 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小嘴紧抿着，两个小酒窝一动一动的。 这小孩子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熟啊，她在哪里见过呢？ 汤小小一时却想不起来了，只觉得这小孩子面熟。 “鬼啊！” 小孩子一进门迎头撞上汤小小，抬头一看吓的蹦一下跳多高。 “什么鬼不鬼的，你是谁家的小孩子，跑我们家来做什么？” 汤小小愿意不掀面膜想吓一下这个顽皮的小孩子。 “我找新娘子，你不是鬼？” “你才是鬼呢，是难缠的小鬼。” 汤小小嘣在小孩子额头弹了一下。 “该死的你竟然打我，你――” 小孩子扑过来就踢汤小小，汤小小还没动身。 姬哙早一闪身过来一把提起小孩子。 “快放我下来，快点！” 小孩子人悬在半空，踢着两个小短腿，好搞笑。 “小孩子太没规矩，以后进别人房间要先请示，得到主人同意才能进来，你娘没教过你吗？” “我――” 两行眼泪呼从小孩子眼睛里落下来，这小子变脸可真快。 小小示意姬哙放下他。 姬哙手一松，小孩子扑一屁股坐到地上，抬头毫不示弱地望着汤小小，“我找新娘子。快叫新娘子出来。” “你找新娘子做什么，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 “我凭什么告诉你，我找新娘子。” 孩子倔强地说。 “真没礼貌，我就是新娘子，你找我总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小小真被这小子闹得头疼。 “我叫唐小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不许你嫁给我爹。” 唐子稷的儿子，唐子稷有这么大的儿子？ 姬哙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这小孩说他是唐子稷的儿子，汤小小突然明白为什么她会觉得这小孩眼熟了。 这不就是以在大街上抱着她的腿喊娘的小家伙吗？ “小子为什么你不要我嫁给你爹啊？” 小小蹲下来。 “我爹是我娘的，谁也不许抢走。你是个坏女人，抢走我爹还不算，为了你我爷爷还要把我过继给大娘。” 毕竟是个小孩子，唐小商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这臭小子哭这么痛，毕竟她这个身子原来的主人青梅就是这小子的亲娘，再逗这小子就对不起她这个身子了。 “好了，臭小子。你不让我嫁给你爹，我不嫁还不行吗？看你哭的像个娘们。” “你才像个女人！” 唐子商用衣袖在脸上抹了一把，瞬间笑地灿烂，“你亲口说的不嫁可不许反悔。” “我本来就是女人！” 汤小小拍了唐小商头一下。 这小子变脸真快，她怎么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难道这小子根本就不难过，只是在做戏？ 这么小，就这么恶魔，不会吧？ “我不嫁你爹，绝不嫁你爹，我不反悔只是不知道你小子反悔不？” 汤小小一伸手掀下了脸上的面膜，露出一张白皙干净的脸来。 “娘！” 唐小商先是眼睛瞪大到极点，然后瞬间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蹦多高扑到小小身上，“娘，娘，我可找到你了。” 姬哙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变化。 “你叫我娘，你不是不让我嫁给你爹吗？你还叫我娘？” 汤小小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笑惨了。 臭小子跟老娘斗，你还嫩着点。 “娘，都是小商的错。” 唐小商是个机灵鬼，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抱着汤小小的大腿，“娘，求你了原谅小商吧，不知者不为罪，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商吧！” “放了你？” 汤小小坏笑。 “嗯，娘就把孩儿当个屁放了吧。” 唐小商这句话真是有乃父之风，整个一小无赖加小滑头啊。 “为娘就把你当个屁放了？” “嗯！” “以后呢？” “什么都听娘的？” “都听？” “嗯！” “成交！” 汤小小利索闪开到一边，她怕这小子太激动，再蹦她身上去。 果然唐小商扑了个空，叭掉到地上。 手脚难看地扑腾着。 哈哈哈，汤小小不禁大声笑起来，这小子有趣，她喜欢。 “得罪，得罪。” 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随着说话声走进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女子，一进门目光就落在地上乱扑腾的小商身上。 “都是我管教不严，让这孩子跑到府上来撒野。请汤姑娘万不可动气。” 女子朝汤小小施了一礼，可目光一直都落在唐小商的身上。 “还不快把小少爷扶起来带回去？” 一声严厉的喝斥。 凤台示意自己身后的两名丫环把唐小商扶起来。 “小商少爷你可千万别再闯惹了，若是让三少爷知道了。老身可担当不起啊。” 一个中年仆妇从丫环们身后走过来，一把扶起唐小商。 “奶娘，我不是让你不要跟着来吗？” 唐小商站起，拍拍身上的衣裳，黑着一张小脸看着奶娘的脸。 “我本听少爷的话在汤家门外等着，然后就看到三少奶奶来了，我――” 奶娘不敢说是三少奶奶凤台让她进来的。 “这孩子的娘只是一个奴婢出身又死得早，所以这孩子缺少教养野性的很。汤姑娘千万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我这也是听丫环说看见这孩子向汤宅来了，怕他闹出什么事来，这才赶了来，还是没拦上给汤姑娘添麻烦了。” 凤台扯了手帕擦一下眼角，“说起来这孩子也可怜，他爹要娶后娘把他给丢了去，大人尚且过不去，别说一个孩子了。” 凤台脸上悲凄心里得意，在府里她一听丫环说唐小商出府往汤宅去了，就想着这条计趁小商闹事的时候进来说带他走，顺便亲眼看看这汤家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从来不近女色的唐子稷竟然亲自向公公请求要娶她进门。 今天在堂上公公和唐子稷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知道这汤姑娘还不知道小商的存在，所以就想借机把这事给闹出来，如果这汤姑娘是个有性子的一听大怒不嫁了更好，就是阻止不了这件婚事，那也得给这汤姑娘心里窝上火，让她嫁了后与唐子稷存有裂缝。 所以在门外站了会，估计小商在里面也闹腾地差不多了，她这才带着丫环走了进来。 “这孩子是欠管教，可是这一切说到底还都是大人的错。” 汤小小慢条斯理的说。 这女人又是谁？ 这样冲进来显然不是为阻止事情的发生。 好像是来煽风点火的。 “可不是，说到底是我这个娘的错。我管不好这孩子，妹妹以后嫁进来可不要学了我。” 凤台说完这句话慢慢转头看向汤小小，她这句话可是话中有话，说明了她的身份是唐子稷的妻子。 她说是谁呢？ 原来这毒妇就是唐子稷现在的妻子，也就是害死她这个身子原主人的那个恶毒女人。 汤小小唇边浮上一抹冷笑，她可不是那个懦弱的青梅，她不算计别人倒罢了，竟敢跑上门来算计她，那就别怪她无情了。 “娘当然要管孩子。” 汤小小的目光和凤台的目光撞上了。 震惊、惊恐、厌恶、愤恨，一瞬间凤台的眼睛中涌上这么多复杂的情感，她的脸苍白苍白，嘴唇哆嗦着。 “你――” “我怎么了？” 小小向前一步，凤台退一步，小小再向前一步，凤台又退一步，一步步后退着。 眼看着凤台的恐惧到达到极点，小小停住脚步突然转身坐下。 “怎么，看夫人的表情你好像认识我？” 224章 你能不能不嫁唐府啊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章嬷嬷！”凤台凄厉地喊一声扑到章嬷嬷身上。章嬷嬷自幼服侍在她身边，虽是她的乳母却犹如亲娘，此时见章嬷嬷用自己的死为她铺一条留在唐府的路，她心痛之深，扑到章嬷嬷身上只哭得一声便自抬头望着汤小小。 “到底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你要事事都和我做对。只要是我身边珍贵你全要拿了去。” 凤台失魂落魄地走向汤小小。 “我的唐子稷你夺了去，我的章嬷嬷你也夺了去。青梅，上一世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哈哈……” 凤台大笑。 “主人你心疼章嬷嬷可不敢胡说。” 百灵忙上前扶住凤台。 “你叫小小什么？” 唐子稷早已听见。 “青梅，怎么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却还和我打马虎眼吧。” 凤台狂笑，“唐子稷你为何要休了我，你应该杀了我才对。” “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子稷再傻也听出凤台话里有话了。 “她，我杀了她一次。可是她没死，现在我又杀她第二次，她还是没死。她命可真大啊！” 凤台流泪，章嬷嬷死了，唐子稷要休了她，她还活着做什么。 “主人，” 百灵忙拉住凤台，对唐子稷陪笑说：“主人是气糊涂了。这事也是全听了章嬷嬷的话才犯了错。三少爷千万别怪主子。” “青梅院那把火是你放的？” 唐子稷盯着凤台。 “是的，怎么了。我狠不得天天给她放火，烧死她。” 凤台狂乱的目光在汤小小和唐子稷之间来回看，“怎么你就那么爱她吗？她死了，你的心也死了。如果这一次她死了，你是不是会跟着她死啊？哈哈” “你疯了！” “我疯了，我是疯了。我是被你逼疯的。” 泪从凤台脸上滑落，“她是你的妻，我也是你的妻，为什么每个夜晚你只属于她，哪怕你能把爱分十分之一给我，我也不至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啊！ 小小喘息着，一缕黑血从唇边溢出。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唐子稷惊怒。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要她死。” 凤台不再流泪也不再狂笑，脸上有一种冰寒的怨恨。 “拿药来！” 司徒天青把小小交给绿萝。 今天晚上他找唐子稷有事两人外出半夜才回来，一进院就看见绿萝惊恐地从小小卧室跑出来，说小小不见了。 盘问了白天服侍小小的仆妇，这才知道傍晚只有姬哙和凤台来过。 一边派人去姬哙处看看，两人一边去查找凤台形踪，没想到凤台竟然给小小下了毒药。 司徒天青的手掐着凤台的脖子，凤台冷笑，与其被唐子稷休了，不如死了的好。 她不怕死，又怎怕被人以死威胁。 “凤台，救她！” 唐子稷知道凤台已有必死之心，又不知小小身中何药，心里一阵惊慌只得好言相劝凤台，希望她能静下心来。 司徒天青看以死威胁这妇人行不通，就放开手，希望唐子稷能劝得这妇人回头。 “你真要救她？” 凤台冷笑。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跟我走，你自然是不肯的。那你真想救她，就用这把剑把自己的脸划花吧！” 凤台拿起地上章嬷嬷自杀的那把剑丢过去。 “为什么非要这样？” “我就是想知道如果你毁容了她还能爱你多久？” “好。” 唐子稷弯腰捡起地上的剑。 “不要。” 汤小小忍住腹疼，对唐子稷说：“不要听她的话。你毁了容她也不会给我解药的。带我去见姬哙，他一定能解我身上之毒。” 真是关心则乱，他怎么就忘了姬哙可是解毒高手。 “你走吧，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唐子稷扔掉剑。 司徒天青早抱起小小上马。 绿萝、天明、书南也都翻身上马。 唐子稷踏上马蹬刚想上马。 “唐子稷我恨你！” 身后传来凤台一声凄厉地呼喊。 唐子稷上马回头，看到凤台慢慢倒了下去，手中依然紧握一把长剑。 剑上章嬷嬷的血未干又沾上了她的血。 “带少奶奶回府。” 唐子稷吩咐百灵等人一声，头也不回的打马追司徒天青他们去了。 汤宅里灯火通明，大家都在屋内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怎么还没找到小小吗？” 姬哙翻身下马径直进屋，看到汤大山秀娘等人正在屋里焦急地转来转去。 看见姬哙来了，忙都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唐子稷和司徒天青不是去救小小了吗？怎么还没找到吗？” 姬哙的问题大家无法回答，正惶恐中，院门突然大开，几匹马冲了进来，为首的就是司徒天青，径直驶到屋门前翻身下马，司徒天青大步向屋内走去，怀里抱着已经脸色发青的汤小小。 “姬哙，救她！” 司徒天青着急之下，直接叫着姬哙的名字，把小小放到卧榻上。 “小小这是怎么了？啊？” 秀娘等人围上去，看着小小脸色发青，嘴角带血，吓的不知怎么好来。 “她中毒了？” 姬哙问。 司徒天青点头。 此时唐子稷也已经下马进屋。 “她被谁带走的？” 云飞冷冷看着唐子稷。 “对不起，是我原来的妻子。” “是你害了她。” 云飞一拳打过去，唐子稷竟是不躲这拳打在他的脸上。 “云飞！” 秀娘忙上去拉住儿子。 “都是你，你这个花心的东西，你有老婆为何还要招惹小小？” 云飞的愤怒不可控制，被他爹娘拉着依然挣扎着要打唐子稷。 “出去，你们都出去。” 姬哙皱眉，“我要疗毒。” 听到这话大家都忙走了出去。 只有唐子稷、司徒天青、姬哙留在屋内。 “我要给她疗毒，你们不出去吗？” 姬哙白了两人一眼。 “我来脱她衣服，你不许看。” 唐子稷瞪着姬哙。 “你这是要教训我吗？我倒是要问问你，小小还没嫁给你就丢半条命，若真嫁入唐府，能活多久？” “你什么意思？你以为嫁到后宫就能活长久了？” 唐子稷狠瞪着姬哙。 “滚！” 司徒天青冲唐子稷吼一声。 这两个人有病啊，小小都快要死了，他们还吵什么劲啊。 唐子稷知道这时候司徒天青一定站在姬哙那边，若动起手来一时他也打不过司徒天青，忙低头认错，“好，都是我不好。别废话了，姬哙快给小小治病。” “出去。” 这话是唐子稷对司徒天青说的。 哼，司徒天青只给他一个冷哼。 “你们还有完没完，我是小小的夫君。你们一帮大男人我怎么能放心。” 唐子稷只能耍赖了，上前拉下帘子，把司徒天青和姬哙挡在帘子外。 “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医生。” 姬哙站在帘子外不满的抗议。 “以你解毒手段，这点子毒没必要亲自动手吧！” 姬哙一伸手就要掀帘子，司徒天青在后面一把拉住他。 “咦，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姬哙瞪司徒天青。 “别吵了，再吵我就不治了。” 床上传来小小微弱地声音。 几个男人立马闭嘴。 “你也出去。” 小小指唐子稷。 唐子稷不动身子。 “木头叫绿萝进来。” 司徒天青忙走到门外把绿萝叫进来。 绿萝进了帘子把唐子稷也赶了出来，三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看什么，我可是小小的夫君。明天就洞房。” 唐子稷冲着两人瞪一眼。 那我们管不着，就这会不行。 姬哙和司徒天青的表情明显是这个意思。 绿萝在帘子内给小小脱掉衣裳，依着姬哙问的那些地方，颜色面积等症状一一都说清了。 姬哙就自去制了解毒药，让绿萝给小小内服外抹了。 几个男人就在屋内守着，半个时辰后，小小的毒解了昏昏睡去。 秀娘进来让绿萝带着两个小丫环就在榻前服侍着，她把三个大男人叫出屋，自然是细细把事情问了一遍。 唐子稷和天青也不敢隐瞒，照实都说了。 秀娘等人免不了叹息这凤台的固执和痴情。 明天就是结婚的日子，却出了这样的事，秀娘看着唐子稷。 “我回去把这事处理一下。” 唐子稷跪下请罪，“自不会误了吉时。” 看唐子稷如此心诚，小小又没有说要悔婚的意思，秀娘只得又责怪唐子稷几句让他自去了。 众人各自散去不提，夜又静下来……阳光从窗棂格里射进来，小小一睁眼就看见满满一屋子的阳光，这是冬天少有的暖阳日。 “主人你醒了？” 一直坐在旁边服侍的绿萝忙扶小小坐起来，“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 “除了身上酸痛些，别的都还好。” 小小活动了一下身子，没觉出什么不妥来。 看来姬哙的药还真好用。 “什么时辰了？” “已时。” “哇这么晚了，怎么不叫醒我。” 小小忙让绿萝给她穿衣下床。 都上午十点了，搞什么啊，她又不是猪睡这么长时间。 今天可是她结婚的日子呢。 绿萝端来热水服侍小小洗梳完毕。 小小走到外屋，一眼就看见一个不该在这时候出现的人。 姬哙，他怎么在她屋里呢？ “太子殿下一大早就来了，” 绿萝笑笑，让小丫环端了早饭摆上来，“说要等着主子起来陪主子吃早饭。”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小小坐下端碗喝粥。 “小小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唐府――” 姬哙的话被汤小小打断，“又来了，能不能不说这话啊？” 225章 新婚之夜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唐府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如果你嫌东宫复杂，我自会在京城中另开一室让你独居。就是以后我登基为王，也会在宫外为你独建一座宫殿。你喜欢经商我自不会管束于你。” 小小不禁乐了，“快大哥我不嫁你，并不是惧怕后宫。而是我爱上了别人。” “唐子稷，他就那么好？” 姬哙有些酸意。 “你看看你进了唐府能有什么好，婆婆妯娌那些人都够你受的。” 姬哙拿起一块糕点慢慢吃着，“到时候受不了可以来找我。” 这个家伙这不是咒她吗？ 汤小小白他一眼，知道若不给这家伙下一剂猛药，还真是和他缠不清。 “快大哥我实话给你说了吧。” 小小放下碗，“我不是嫁给唐子稷，而是我本来就是唐子稷的妻子。” “什么意思？” 姬哙手里的糕点掉到地上。 “你应该也听说过昨天晚上的事了，凤台杀我是因为她知道我是青梅。” “你？” 姬哙大骇，青梅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虽然他和唐子稷多年师兄弟，唐子稷并不肯多说他的事，可是他还是多少听到一些，知道几年前唐子稷死的妻子就叫青梅。 “就如你所想的那样，我是唐子稷的妻子青梅。几年前火烧青梅院，大家都以为我死了，其实我没有死只是因伤重失忆了，我被卖为奴隶辗转多地，直到落户在汤家。” 啪，门外一声什么东西掉地的声响。 “谁在外面？” 随着小小的问话，司徒天青推门走了进来。 “木头你也听见了，进来坐下吧。” 小小想这司徒天青听听也好，省得这两个男人对她不死心。 “你什么时候开始恢复记忆的？” “自从在大街上初遇跑马的唐子稷，记忆就慢慢回来了。” “你真是青梅？” 姬哙还是不能相信。 “当然，昨天你不是也亲眼看见小商跑进来抱住我叫娘吗？那是因为唐小商在唐府书房里见过他娘青梅的画像。你说我是不是青梅？” “这么说小商是你的孩子？” 姬哙喃喃自语。 “可怜这孩子自小没了娘，不知受了多少苦。” 小小竟是唐子稷的妻子，还有一个六岁的儿子，姬哙失魂落魄地站起来往外走。 “你是因为爱他还是因为你是青梅才要嫁进唐府？” 司徒天青难得说一句这么长的话。 “爱他。” 小小知道这样说会伤司徒天青的心，可是为了司徒天青好她就不应该给他希望。 他以为司徒天青听了也会像姬哙那样离开。 “那就嫁。” 司徒天青说完这三个字，竟对汤小小微笑不语。 小小一时不知是该说什么，呆了会，“好了，木头，我们去看看我娘都准备了什么。记得晚上我上花轿的时候，你要和云飞一起去送嫁啊！” 司徒天青点头。 不提汤府这边忙着准备嫁妆，只说唐府那边唐子稷一进唐府，就被仆人叫进大厅，“你做得好事！” 一进大厅唐老爷就冲着唐子稷吼了一句。 “这也怪不得我，爹你不知道昨晚的事。凤台已经不在了，我想这如果办了白事就不能办工事了，所以今天先办红事明天再办白事。” 唐子稷知道凤台被送回唐府，他爹一定会气坏了。 “什么白事，你这个臭小子。我不反对你娶汤家姑娘。可是你也不能红口白牙咒你媳妇死吧？” 唐老爷真是要被他这个小儿子气死了。 “凤台没死？” 虽然凤台害小小在前，昨夜说那些话又露出几年前火烧青梅院的事可能与她有关。 可凤台毕竟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他虽不爱她，可却也不愿意让她死。 此时听说她还活着，心里很是高兴。 不然他岂不是踏着妻子鲜血结婚的无情汉了。 “听凤园的仆妇说，昨儿夜里凤台上抹脖子自杀被她乳娘阻拦，她乳娘倒是死了，幸好她妇道人家手劲小伤口不深只是昏迷了一阵，现在已脱离危险。” 唐经天叹息一声。 “稷儿，你就不能让你爹我省省心吗？看凤台这个样子一定是为你要娶新妇她心里接受不了，才走上绝路的。你既要娶新人，也别忘了旧人，去她房里看看吧。” “爹既然今天你问到了，我就实话实说。当初娶凤台进来我就不同意。现在既然弄成这个样子。爹，我有句话得说，我这一辈子只娶一房妻子。那就是汤小小。凤台自进唐家门我就没进过凤园的门。但终是让她担了个唐府少奶奶的虚名，趁她年少等她身体好了还是休了家去再另嫁好了。” “你这是什么混帐话！” 唐经天脱了鞋朝唐子稷身上扔去。 凤台是京城郡守的女儿，虽说是庶出可那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 自进了门就守活寡也没听说有什么出格的事，怎么能说休就休呢？ “孩儿发誓，自此以后也绝不会再娶。” 唐子稷跪地上磕三个响头，发了个重誓言，“如果以后有违此誓言，定让我断子绝孙。” 还继子绝孙！ 我让你断子绝孙！ 唐经天接过仆从拾过的那只鞋子又朝唐子稷扔去。 他唐经天三个儿子，大房无后，二房不生，只有这个臭小子生得一个小商，这会子竟说这样的毒誓，真是气死他了。 “爹，你别生气了。晚上就得办婚事，你老还是去准备吧。” 唐子稷站起来走过来扶住他爹。 “等新妇进门，我们给你生十个八个孙子出来，让咱们唐府开枝散叶好不好？” 这个臭小子就是会哄他，唐经天不由笑了，没法子就这小子最能摸准他的脉。 知道拿他喜欢听的话哄他。 何况一想到这新媳妇的肚子里还有他没出世的孙子，唐经天笑得更合不拢嘴。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夕阳宁静地洒在庭院之中，熙熙攘攘的贺客，笛乐合鸣。 唐府三少的婚礼由太子亲自主婚，清水县里但凡有头有脸的人谁不来啊。 笑，喝，唱，说，唐府里外三道的院子，到处都是宾客，仆妇们川流不息地来往于各院之中，端上一道道美酒佳肴。 和着喜乐，姬哙喝高了，醉酒朦胧。 司徒天青和汤云飞也喝高了，汤云飞吐了一地，司徒天青握着酒壶把整张桌子上的客人都喝倒了，最后只剩他一人坐在桌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这酒为何就不醉呢？ 青园的红灯笼在屋檐下晃啊晃，屋里的人影印在窗上，一对人儿窃窃私语，慢慢人影折叠到一起……屋外绿萝和荣婆婆相视而笑。 这一夜有许多人无法入睡……有鸟儿的声音由远而近，啾啾鸣鸣，汤小小忽得睁开眼睛，看到满眼红光，红罗帐红绸被红枕头，还有一张被红色映红的俊脸。 这么近的距离看唐子稷，汤小小还是第一次。 眉鼻唇，汤小小用手指一一划过，重生到战国乱世大半年过去了，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男人，自己的事业。 定定地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唇，手指停顿在那唇上，想着昨晚的温情，小小的脸腾地红了。 突然唐子稷睁开眼睛，“娘子，是不是在想……” 那眼神中满满的戏谑。 “原来你早醒了，看我不――” 汤小小刚要抽出手来，唐子稷一翻身，把她压在了下面，吻……直到小小再次平躺在床上，两手交握。 “子稷。” “嗯。” 唐子稷闭着眼睛。 “你这些年一直装着一副纨绔的样儿，是因为府里有人害你？” “嗯。” “你的生意还有你在天策府的身份府里都不知道？” “嗯。” “小商是你和青梅的儿子，听说他被你大嫂收养了，我们应该把他要回来。” “嗯。” “我们结婚了，姬哙那边应该没有问题了，只是依华阳郡主的性子她一定不会放过你？” “嗯。” “你秦国世子的身份太子哙一时不会告诉他父王，可是等他当上燕国的王，他不会放过你的。” “嗯。” “所以我们还是得找个合适时机恢复你的身世回秦国，要不然我们就把扶桑送过去，以这个名义去秦国可行？” “嗯。” 说什么他都是嗯，这个家伙他有没有认真听她说话啊。 “唐三贱――” “是，娘子。” 唐子稷猛地睁开眼睛，他的娘子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就是生气了。 “一切都听娘子的，娘子说让我回秦国我就回秦国，娘子说让我当唐家三少我就当唐家三少。” 唐子稷坏笑一下，“这样天天有娘陪着睡到日上三竿，当个唐家三少可比当个秦世子自由多了。” “以后不可以说这样的话，你是未来秦国的王，你知不知道？” 汤小小正色说。 她可不能改变人类历史。 唐子稷收起嬉皮笑脸，转过身盯着汤小小，“我真是未来的秦王？” “嗯，秦武王薨后你就是下一任秦王，你的重孙子将一统天下。” 虽然知道汤小小是来自二千年以后的人，可是听汤小小这样说，唐子稷还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不是他不相信。 现在各国纷争，国家大乱百姓民不聊生，统一天下结束战乱，这的确是历史发展的趋势，只是说他是下一任秦王，他有点不太相信。 现在秦王是他哥哥秦武王赢荡，二十出头的年纪，谁人不知哥哥尚武身体强壮，要等他哥哥老死他当秦王，怕到时候他胡子都白了。 “一会起来按规矩我们要去拜见父母。这园子里的人个个都不简单。现在你认不清时尽量不要和她们打交道，别让她们害了你。” 回秦国的事还有待进一步商量，那是急不得的。 可现在唐府的事最要紧。 唐子稷担心小小应付不来这些人。 “放心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一院子的人精加害虫，她早就看在眼里，要害她，找死吧，她不害人她们就该偷着乐了。 226章 唐府的下马威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富贵园，汤小小跟在唐子稷身后低着头进了一片院子。院子上面写着富贵园三个字，这是唐老爷夫妻的居所。 富贵园是前堂后寝的庭院模式，宽大的正房前是十几层台阶。 青石砖路，雕花门廊，门前站几个穿红挂绿的丫环仆妇。 “叫你磨叽，看起得晚了让丫环们笑话了吧。” 小小低着头紧挨着唐子稷上了台阶，看到丫环们躲闪的眼神脸有些红。 天大亮了，唐子稷还不肯起非要和她再睡一会，这一睡就……“我会罩着你的。放心吧没人会吃你。” 唐子稷低声说。 “我才不怕别人吃我。” “就怕我吃你？” 汤小小刚要打他，唐子稷已经闪身进了屋。 屋里一片花团簇锦，上坐两位老人，两边各坐着许多华服丽人。 小小虽说是进过燕王宫的人，可是没想到这唐府竟如此富贵。 “儿携新妇拜见父亲母亲大人。” 唐子稷施礼。 汤小小忙依样施礼。 “敬茶！” 早有一个中年锦衣仆妇端了托盘来，唐子稷拿一杯给小小，自己又拿一杯跪倒磕头，“父亲母亲金安！” “父亲母亲请喝茶！” 唐子稷手中的茶递给唐经天，唐经天微笑着接过，喝了一口，把一个红包放到茶盘上。 汤小小高举着茶杯，唐李氏微笑并不接。 汤小小再举，茶杯好烫，手疼。 来的时候唐子稷已经给她交代过了，手要高举不能放回。 再举，依然不接，好烫。 手臂有些颤抖。 唐李氏还是不接，依然微笑着。 大少奶奶平雪有些焦急地看了公公一眼。 新妇进门正是婆婆立规矩的时候，唐经天这个当公公的，自然不好当着全家人的面去干预唐李氏教训新妇。 再举还是不接。 “母亲要教导新妇规矩自是一番好意。小小身怀有孕，手臂酸软，就让儿和新妇一起接受母亲教诲。” 唐子稷接过小小手里的茶杯，高举过头高声喊：“新婚夫妇敬茶，敬香茶！” “你这个臭小子，都是当爹的人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唐经天被逗笑了，伸手接过茶杯放到唐李氏手里，“夫人请喝茶吧。” 老爷给的茶，唐李氏自然不能再多说什么。 “你们唐家不比你们汤家，府里规矩众多，你是新妇万事要小心了去。多跟着几位嫂嫂学着点。三房一向都是凤台主事，如今凤台受伤卧床，三房的事先交由你来打理。” 汤小小听了这话不由看了唐子稷一眼，凤台受伤卧床，这么说昨天晚上凤台并没有死。 唐子稷递给她一个眼色，洞房花烛他哪有心情给小小说那事。 这位婆婆真是个厉害的主，几句话给小小下了好几个套，先说规矩多那意思是以后要处处拿她的错，再说三房向来是凤台管说明三少爷已经有妻你是个后娶的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最后三房的事交给她打理，却连门帐簿都没有，这言下之意是你若要管这事就得自己去找凤台要帐簿，你若不管或者管理不力那错就在你。 进门一句话就给几个下马威。 “不要斜眼儿看你夫君，大家门户的少奶奶就要有大家门户的风度，首先这动不动就看男人的轻飘眼神儿就不能要。” 汤小小还没说话，唐子稷就笑着说：“母亲我妻子看我那是依赖我，难道你还真要把我妻子教导成从不正眼看我的凉家副女啊。” 唐子稷把凉和副字念得很慢。 “三儿，夫人在教导新妇规矩，你不可多嘴。” 左手边第一位坐着的慧贞开口了。 今天一大早慧贞就来拜见夫人，她生怕唐经天起早出门，忙来堵着他，有唐经天在，唐李氏就是再要为难子稷新妇，也不敢太过份。 如今慧贞看到儿子处处为新妇辩护，心里非常高兴，儿子媳妇能相亲相爱，这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可生怕由于儿子维护再惹恼了唐李氏，更加难为媳妇，这才出言相劝。 “好了，今天是新妇进门的第一天，规矩以后再教。我还要外出就让新人赶紧给大家接着敬茶吧。” 唐经天有些不悦地说。 照大家门户的规矩，新人进门第一天要给家里所有长辈同辈敬茶，而被敬者要给红包，这主要是给新人介绍家庭成员的意思。 看老爷不悦，唐李氏自然是不会再说什么。 反正不管她是哪家的姑娘，只要进了唐府的门，以后就得归她管，她有得是时间收拾这小丫头。 “给你娘敬茶去吧。” 唐李氏喝了一口茶水，把一个红包放到托盘上。 “我娘。” 唐子稷拉着汤小小向慧贞座位走去，小声地给汤小小介绍，“我娘是爹的妾。” “娘，请喝茶！” 唐子稷从旁边仆妇端的托盘上拿起一杯茶高举过头，跪倒磕了个头。 小小依样做了。 “快起来，都起来吧。” 慧贞看着新妇长得如此秀丽，又看儿子眼角眉梢都是笑，心里快乐极了，忙接了茶喝了把一个红色放到托盘上，“快去见你大嫂。” 唐子稷和小小起身走到唐府大少奶奶平雪面前，两人各去取了一杯茶，因是同辈故不要跪，只是恭敬地双手把茶敬到大嫂面前。 “雪园里的梅花开了，三妹妹若是喜欢有空去看看。” 平雪端过茶喝了，把个红包放上去，“嫂子屋里寒薄礼轻情义重，三妹莫要嫌弃。” “多谢大嫂。小小一定会去看梅花的。” 小小看这位大嫂只穿着素色衣裳，外面披一件狐皮大氅显见也是旧式样的，想必在这府里没有依靠所用自是寒薄了些，想着下次去拜访雪园时送些棉袄和棉被过去。 小商站在平雪身后，只拿一双热情的眼睛望着小小，以府内的规矩，在这样的场合他只能站在平雪旁边。 这个可怜的孩子，小小知道小商此时心里一定在想着扑到她怀里，有许多话要和她说。 小小用安慰的眼神看了一下这孩子。 “这是二哥二嫂。” 唐子稷带着小小走到唐子明和锦衣面前，敬了茶，小小看这位二哥方脸白面皮长得很像婆婆。 只是婆婆脸上带了一副凶相，而这位二哥脸上却带着一种憨厚，又隐现着深深的忧伤。 “菊香年轻时曾有二少爷有情被赶出府。” 绿萝说的那句话又浮现出来。 难道塘生真是二哥的孩子吗？ 小小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而后又摇摇头，不可能。 听说二房没有子嗣，如果塘生真是二哥的孩子，就是二嫂不肯相容，以婆婆的强势断然没有会不要的道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一时也想不明白。 “商业上全指着公公，帐房和各府来往理节之事全累着婆婆。锦衣不才给婆婆分担着府内这些琐事。今日见了妹妹，锦衣自是欢喜。听说妹妹也是个商家出身，怕以后有此事姐姐还要依赖着妹妹。到时妹妹可不要托辞哦。” 锦衣向来是个口蜜腹剑的。 公公喜欢三少爷，这个三少奶奶进门就带着喜，自然也讨着公公的欢心。 她自然当着公公面要说这些好听的话。 “妹妹初到，以后还有许多事要让姐姐费心。在此妹妹先谢过姐姐了。” 给她假，汤小小心里冷笑，可知她自幼经商向来装假装热情习惯了。 这样的套话她肚子里多的是。 “依依见过嫂嫂。” 慧贞身边走出一个二八少女来，娇怯怯走到两人跟前弯腰施礼。 “我小妹依依。” 唐子稷看一眼娘慧贞，小小自然是明白唐子稷话里的意思，看来这叫依依的姑娘是慧贞娘所生的女儿。 “小商拜见爹娘！” 唐小商迫不及待地从平雪身后走上来，跪倒给唐子稷和汤小小磕了三个响头。 爹？ 娘？ 这叫法让唐家人一惊。 唐经天当下脸就绿了，这个小祖宗，原先不是和他说好了让他过继给平雪了吗？ 这孩子的事并没有人知会新妇，现在这臭小子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唐经天不高兴，平雪更是惊慌，来的时候她已经交代过小商了，这孩子明明答应着怎么竟做出这等事来。 小商虽然顽劣可是平时向来听平雪的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公公瞪她，平雪当然是知道是怪她没看住小商。 “你这个臭小子，存心给你爹找不痛快是吧！” 唐子稷知道小小是知道小商的存在的，再说小商是青梅的儿子，小小既然占着青梅的身子，说起来小商也算是小小的儿子了。 小小盯着小商的眼睛，从这双水波流转滑溜溜的眼光中，她就知道这个臭小子，这是逼着她当堂认他呢。 “娘！” 小商伸手抱住小小的腿，撒娇地摇晃着。 这小子？ 大家又一阵大惊，唐府里谁不知道这个混世魔王的性子啊。 青梅死了留下这个孩子，唐子稷是从不肯多看一眼，可是这小子却是唐老爷的心头肉，尤其是近些年来二房一直没有已出。 会府第三代就这一个孩子。 唐老爷那个宠啊，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再加上大嫂平雪和三房的人性怜他无母又娇宠他一些，这小子越发无法无天了。 就是唐李氏和锦衣虽然背地里想着法子害他，可是明面上也是得宠着他的。 大家见多了这小混世魔王的霸道样，谁见过他如此撒娇卖乖的样儿。 “好了，娘怎么能不要小商呢？” 小小蹲下来抱住小商，“小商已经有爹和娘了，大娘身边只有小商，小商若再离开大娘，大娘岂不是要伤心的？” “娘，我是大娘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娘，不要不理小商。” “好，小商是我和大娘两个人的儿子，好了吧。以后允许你两边院子跑着，行不行？” “娘你真好！” 哈哈哈，见孙子与新妇相处如此融洽，唐经天开怀大笑。 锦衣和唐李氏却面面相觑，心里直打鼓。 汤小小就是青梅，唐小商足以证明这一点。 青梅重回唐府，那她们这些害过青梅的人，两人突然觉得大厅里有些冷。 全身禁不住抖动起来…… 227章 稻香园密谈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篱落疏疏，雪落松柏，青青的麦苗在雪地里露出娇憨的头，在阳光下摇晃着脑袋。 小小一走进稻香园就觉得格外亲切。 她行走间看到石铺的小路边居然种着一块菊花心青菜，菜心里落了雪有一种别样的青碧。 整个院子没有一点华丽的感觉，只有一片田园风光。 “我儿来了，恁般冷怎么不在屋里呆着，才敬过茶也累了。” 慧贞从富贵园回来才在屋里坐着和女儿依依说了会子话，就听贴身的仆妇香姨忙不迭得跑进来说新少奶奶来了。 慧贞忙和依依迎了出来。 “第一天怎么着也得先到娘这儿坐坐，子稷办事去了，我就过来和娘拉会家常。” 小小走过来失住慧贞。 “你这孩子，怀着孩子还乱跑，怎不叫为娘担心，快进屋坐着。” 慧贞拉着小小的手，“看手都冰冷的。” 转头叫香姨，“快把我的手炉拿来给三少奶奶。” “娘我不打紧的。” 小小看着慧贞圆润温厚的脸，心里一阵温暖。 这个女人忠心护主把子稷当作自己的儿子养育二十多年，又如此真心对她。 “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拿那么多东西做什么？娘这屋里什么都有。” 慧贞回头看一眼随着小小来的几个随从抬着几个箱子，还有几个丫环抱着一些布匹东西。 “娘，这都是我随身带来的一些东西，也没有什么贵重的，只是当下最用得上的。只要娘别嫌弃才好。” 进了屋坐下，香姨上了茶，慧贞亲端了递给小小。 慧贞给香姨使个眼色，香姨自进后屋去了。 “娘，这箱子里是些衣裳首饰，小小也不知娘是个什么爱好，听着子稷说就捡了些素色的送来。” 小小指着一箱给慧贞看。 “这一箱是些金银细软，娘在这府里就是自己不用，可也有那样必用的时候我们三房总也不能让人看扁了去不是。” 儿媳妇如此能理达礼，又为自己设想得如此周到，慧贞心里真是高兴。 说起来她在唐府为抚养子稷长大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原以为子稷长大娶了媳妇就会好一些，青梅可心但身份低下也是个和她一样卑微的。 凤台出身官家，可是那心里却毒着呢，一点儿也不和她亲近，倒是成天去巴结着唐李氏，仿佛唐李氏才是她的亲婆婆一样。 当然对这些慧贞只是觉得悲伤也从不说什么，谁让她这个婆婆没有本事呢。 原先唯一那个可心的青梅却也先去了。 一想到青梅，慧贞禁不住又瞅了小小一眼，这丫头长的和青梅一模一样，怪不得子稷非要娶她为妻。 可这些话，慧贞一时也不敢轻易问起新妇，毕竟这新妇通身的作派和带来的这些身家，那绝不可能是青梅能拥有的。 “那一箱是给依依的。” 小小又指了一箱。 “谢谢嫂嫂。” 依依下拜。 小小忙扶起，“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多理。” 小小看这依依，圆脸娇憨体态娇弱，长的极像慧贞。 声音软软天生娇态，让人一看犹怜。 “这六床棉被敬于母亲。” 绿萝让丫环捧上几床棉被。 慧贞看了甚是奇怪，“这是什么东西，为娘从不曾见过。” “这个叫棉被，娘你晚上睡觉时下面铺一条，上面盖一条就会暖和了。” 小小让绿萝把一件绣花素棉袄拿出来，“娘，你穿穿看。” 香姨拿掉狐皮大氅，慧贞穿上棉袄，“嗯，这比大氅要方便许多。也很暖和。” 依依看娘穿着好看还显着腰身，也羞红着脸请小小也拿出一件绣着荷花的棉袄，拿了去后面穿了走出来，姑娘家身材好，穿着更显得漂亮。 “依依今年多大了？” “虚岁十六了，还少不得麻烦你帮着寻一个好人家。” “依依喜欢什么样的夫婿啊？” 小小拉着依依坐下，“是商家大户还是官家少年？” “嫂嫂休要说笑。” 依依脸红起身回后屋了。 “小丫头脸皮薄，哈哈。” 小小笑了。 看着屋内除了香姨还有两个小丫头，小小看着慧贞，“娘，我今天给你带了一位故人。” “故人？” 慧贞笑了，“在这清水县我哪里有什么故人。” “绿萝让荣婆婆进来。” 绿萝走出门，不多会带了荣婆婆进来。 “你是？” 慧贞看着这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妇，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 小小挥手让旁边的丫环下去。 丫环们应一声是都下去了。 “慧贞妹妹，我是荣姐姐。” 荣婆婆走过来，激动地喊着慧贞的名字。 “你是荣姐姐，荣姐姐你竟还活着？” 慧贞一把拉住荣婆婆，眼泪流了下来。 慧贞拉荣婆婆坐下，看着荣婆婆苍老的样子，心酸不已。 说起来荣婢就比她大七岁，可此时看了就像一个老婆婆。 想着过去两人在质子府的情谊，慧贞止不住流泪。 两人坐在一起说起分手后的事情，最后说到小主子唐子稷。 荣婆婆说慧贞养育小主子有大义。 “你知道子稷的真实身份？” 说到这里，慧贞才后知后觉得看向汤小小。 “嗯，子稷也知道。” “那是因为小主子与夫人去齐国贩盐途经我们棉园村，我认出了小主子，这才说到往事。竟不知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向小主子说到身份。” 荣婆婆禁不住说慧贞，“你向来是个胆小怕事的，我也能理解你是怕小主子出事。可是慧贞妹妹啊，小主子如今也长到二十多岁，怎可再瞒得。恐误了大事。” 慧贞忙说：“姐姐教训地是，多亏姐姐小主子也已经知道了实情，我也就放心了。” 两人说到这里，又手拉手一起跪倒，向汤小小行主仆大礼。 “快起来，娘这万万使不得。” 小小忙去拉慧贞，又喊荣婆婆快起来。 “我虽有养育小主子之情，可是主仆身份不能废。” 慧贞和荣婆婆还是依礼向汤小小行了大礼方才起身。 三人又谈了会话，然后汤小小带着荣婆婆告辞回到她和唐子稷所住的青园。 青园亭台楼阁、曲径通幽，汤小小和唐子稷住着主屋，荣婆婆和绿萝住在偏屋服侍。 司徒天青也带着天黑等人住了进来。 说马帮之事由天明来做，他非要住在这里，小小也没奈他何只有由他住着了。 司徒天青就住在另一处偏院内。 因为司徒天青在这里，所以天明自然是把帮主的那些东西全送到青园来了。 小小又让绿萝收着，有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几十箱子。 因为怕以后事发，所以这几天唐子稷都忙着把各地的客栈地皮卖掉，金银等物陆续从各地运往青园。 全都依小小在外经商是货物的名义运进青园。 “午饭到！” 随着一个老嬷嬷的声音，几个丫环端着饭菜陆续进了青园，小小认出为首的这位嬷嬷正是锦衣院里的菜嬷嬷。 228章 雪园梅花香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唐府内一切饮食起居都由锦衣管理。这会汤小小终于明白在大厅里初见锦衣的时候，她说的那句话的我替婆婆管着这府里的琐事的含义了。 “主人这饭根本就不能吃。” 绿萝皱眉，早饭送来的还很丰盛。 怎么午饭送来的就这般寒酸了。 菜倒是不少六个菜，全不见一点油星，还都是剩菜黄叶子做成的，不是咸了就是淡了让人难以下咽。 “这是给我立威呢。” 小小呶了一下嘴，绿萝不高兴地说：“感情这是打听着三少爷出门子不在家苟刻主子你呢？” “绿萝随我去雪园一趟。” 小小也不吃饭，让绿萝带着几个丫环拿着东西去雪园。 绿萝明白主子的心思，忙让几个丫环仆人抬着东西向雪园走去。 雪园地处整个唐府最偏远的地方。 穿过一片花园子又穿过一片树林子，才走到雪园大门前。 青砖砌就的园墙里伸出数枝怒放的红梅，间或几株粉的、白的，带着落雪散发出幽幽香气。 这地方倒是雅致，汤小小暗自稀罕唐府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只是在这样地方出入的唐小商怎么就长出一身的暴谑油滑的气息来。 看样以后还得多管束一些他，趁着才只六岁还没定情，不然及长大成人可就晚了。 诺大的院子竟然没有人影，汤小小一行几人径直走到主屋前。 主屋和别处也不同，竟只是五间普通的大屋，青瓦白墙竟全无一点彩饰，房前屋后种着各样的梅花，都是经年的，开的甚是热闹。 小小让人停在院中，只带着绿萝走上台阶，从院内到主屋有七八级石阶，上面都是落花。 竟无人扫去。 小小与绿萝走到门前，只看见屋内正中一张大方桌前，围着几个人在吃饭。 “娘。” 还是小孩子眼尖，小商一眼看见汤小小，忙从桌前蹦过来。 “哎哟，三少奶奶来了，你看奴才们光顾着吃饭了，倒怠慢了三少奶奶。三少奶奶勿怪。” 一个年老的嬷嬷忙站起来，拿凳子请小小坐。 “三妹吃过饭了吗？” 大少奶奶平雪脱了狐皮大氅，里面只穿着居家的衣裳。 屋里生着炉子。 小小看时平雪身上所穿素色夹袄料子不错但式样花色都有些老旧，一看就是多年前时兴过的。 “我来看看大嫂吃什么？” 小小拉着小商坐下。 定眼看时桌上有六菜两汤，菜色虽然比她那里的新鲜些，但却只有一个肉菜，汤一个是甜汤一个是素汤。 桌上放着一个柳筐里面放着一些白面馒头。 “我这园子里平常也没有什么人来，只我们主仆六个关起门来过日子，所以在我眼里她们不是仆人都是我的亲人，这么多年我们大家都是一桌吃饭的，三妹莫要笑话才是。” 平雪微笑着说。 “大嫂园子里只有这几个服侍着？” 小小早知大房老夫人和大少爷皆都仙去了，只留下这个寡妇大嫂身边并无孩儿凄苦度日，可还是没想到大嫂日子竟过得如此凄惶。 怎么说也是唐家大少奶奶。 “爹不知道大嫂的情况吗？” “我是个寡妇，除了每天早晚到母亲房中请安，偶尔见一次父亲，平常都是不出这雪园的。这日子虽然寡淡倒也清静。” 平雪笑看着小小，“怎么没和三弟一起过来？” “他光忙他的事了，今就在外面吃了，还不知外面有多少心疼他的，哪里用着我操心。” 小小调笑着。 这个大嫂子长得一团和气，她一见便心生喜欢。 “看这样子三妹是没吃午饭了，梅嬷拿双干净筷子来。” 平雪呼唤刚才的老嬷嬷拿双新筷子来给小小使，“三妹也莫嫌，我们才刚要动还没吃呢。” “就是吃了又怎得，嫂子吃得妹妹自然也吃得。” 小小招呼梅嬷坐下，“婆婆自请来坐，不要忙呼了。” 说完又叫绿萝出去。 绿萝当然明白主子的意思，出屋安排去了。 平雪等人以为小小是让她的丫环先回去一趟，所以也就没再多想。 “这是梅花、清香两个丫头，自幼服侍我的。梅嬷是我的奶娘专管这园子里的一切事宜，那是桐伯，看门护院出门买办都是桐伯在忙，他有个女儿嫁在前门果点铺子里。” 平雪把身边的几个丫环仆妇都介绍给小小。 小小看了心里酸楚，但毕竟是第一次来见，也不再多说什么。 “锦绣园欺负你了？” 平雪是个细心的，看小小这时候来，也想着明白到是饭菜的事。 “这不是早饭还丰盛着，午饭就突然变了天了，我奇怪着就跑到嫂嫂这里看看。” 小小也不隐瞒什么。 “二弟在时她自然不敢那样做。” 平雪叹息一声，“我们既嫁进唐府，只能靠着自己的夫君，像三妹这般是有富的，父亲往日里最宠三弟，锦绣园那边就是找碴欺负，也是有时候的。倒不像我们这边，上无夫君下无子女只不知能打熬到何时？” 说到了自己的伤心处，平雪放下筷子扯过帕子拭了一下泪，“你看妹妹来看我是个喜事，我倒是不识趣坏了气氛。” “大嫂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女人也不是全要靠着男人过活的。再说小商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怎说这无子无后的丧气话。” “三少奶奶，平时主子并不是这个样子，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梅嬷盯着小小看。 “又不是外人，有话想说就说。” “全因着三少奶奶和已故小商娘太过相像，原先在京城时那会大少爷还活着，小商娘就和我们主子交往深厚。所以此时见了三少奶奶，自如见了故人才这说出这些话来，还望三少奶奶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那以后大嫂就拿我当小商娘好了。” 小小笑着说：“再说现在我就是小商娘啊。” 众人一时笑起来。 吃了饭，梅嬷泡茶。 “咦，这是什么茶恁好喝。” 小小喝了一口茶水，清香淡甜。 “这是梅花茶。” “大嫂不提我倒忘了，来时见大嫂院子里都是盛开的梅花，只要大嫂舍得，走时我也叫绿萝摘一包回去泡了喝。” 扑，梅花和清香两个丫头捂嘴笑起来，“三少奶奶，这梅花茶可是这般容易得的。要把初开第一遍的梅花采摘下晒干，把初冬第一场落在梅花上的雪仔细扫下，装到一个瓮子里埋在地上三年，然后用这样的水烧开再泡梅花，泡到第二遍方才有这个味。” “原来竟是这样麻烦，我看我这急性子是不行的，还是算了吧只在嘴馋的时候跑大嫂这里喝一杯便是。” 喝了茶，小小喊门外的绿萝进来，“把东西抬进来。” 绿萝带头，几个奴仆丫环抬着箱子捧着被子等物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 平雪等几人都愣住。 “妹妹你这是？” “大嫂这没有什么，我才送了娘和依依妹妹，自然也留着你的份。” 听说慧贞姨娘和依依都有，平雪心里稍安。 “富贵园和锦绣园那边呢？” 平雪是个细心的，今早大厅敬茶就看着婆婆和锦衣对小小的排挤，所以这会忙提醒小小。 婆婆和锦衣在府内耳目众多，小小来雪园的事定然瞒不过她们，如果单不送她们，不知又会出什么事来。 “放心，她们的自然有。都是礼数上的自然有丫环们费心，我才不管都是些什么东西。娘、依依和大嫂的就不同了，全是经了我的眼的。” 小小开心的让仆从打开箱子。 “这两箱是衣裳首饰，嫂子莫要嫌弃，自己穿或者赏给丫环嬷嬷们穿都行。” 小小指着两个红箱子。 “这一箱是些稀奇玩艺，嫂子平时赏着玩。” 小小指着另一箱古董，平雪毕竟是世家出身，虽然是没落的世家到她爹那代已经成了一个穷秀才，可是小时候也是见过一些大场面的。 自然知道这些古董都是贵重之物。 “那两箱衣裳我收下也就算了，这东西妹妹还是拿回去吧，我这里久无人情礼节这物件放我这里也用不着。” 平雪忙推辞。 “用不着看着玩，这只是妹妹的一番心意，大嫂莫要推辞。” 小小又指着另一箱东西，“这些散碎银子大嫂尽管使用，不够时差人到我房中拿便是。” 绿萝让人打开一箱，满满都是黄金白银，唬地平雪直摆手，“这可使不得，妹妹才进府，我这当嫂嫂的尚没有送得礼物，怎能生受妹妹的东西。” “嫂嫂你这话就差了，怎么叫无缘故，小商不是在你这里吗？你一个人不吃小商不是还得吃吗？你也听说了吧，妹妹我是商女出身，以后也少不得忙，小商还得你多照顾，这些个东西是给小商买零嘴儿吃的。” 话说到这份上，平雪自然知道是小小的心意。 含泪无语。 欢喜的梅嬷直念佛，“我们主子原先从京城带来的也有许多东西，可是自打进了这雪园就再无进项，一天天坐吃山空，近两年已是多靠着梅花、清香两个丫头和主子绣花织布，让桐伯看女儿为由带出府去卖些钱补贴过日。” “我知妹妹是好意，只是这些东西我真不能要，无功不受禄。妹妹是新妇能对小商有如此之心，我真是高兴。” 平雪拭着泪。 眼看这礼就真送不出去了，小小一急说了句，“嫂嫂哪里就无功不受禄了。我就是小商的亲娘青梅，这当娘的谢谢嫂嫂替我养育儿子，这些东西哪里就多了。” “你是青梅？” 众人一惊。 小小点头，反正这园子里的人也就这几个，又都是平雪心腹，想那青梅原先和平雪感情深厚，这几个仆从丫环自是常见了她的。 “你这死丫头，你竟还活着，你哭死我了你。” 平雪一改平常的安静，伸手亲呢的推了小小一把，禁不住又是笑又是泪的。 “只是当年我被卖为奴隶，辗转多地受了伤失去了记忆，有许多往事都不记得了，还望嫂嫂不要怪罪我才是。” 小小为自己留了条退路。 要不然她可不知道到时，若平雪仔细问起往事，她可不知该说什么。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大嫂我给你带了一些新东西，你看。” 小小让绿萝把棉被棉袄拿出来。 平雪和众人哪里见过这些东西，又不免赞叹一番。 小小以为雪园人多，就送了十套棉衣棉被，这倒好了，一人一套还有得剩，雪园里的人一时欢喜地像过年一样。 平雪让人收拾了东西下去，绿萝自打发丫环仆妇回去。 小小和平雪又坐下说了会子闲话。 “我们这一府的人吃饭都是锦绣园派饭吗？那平常的用度呢？” 小小问平雪。 “嗯，府里有一个大厨房，全由锦绣园管着。按了各人的身份分配饭菜。大家都吃大锅里的饭。只有锦绣园和富贵园里有小灶。至于平常用度，也是锦绣园里按月发月例银子，主子奴仆分等发放，都是不等的。” “像我们主子一月按礼应有五十两月例银子，可到手的却只有五两。我们几个都是按最下等的奴才发银子，一月只有几百文钱。她们倒是可着劲漫天使钱，。就是我们拼了死去向老爷反应，锦绣园那个主也能想着法子解脱了去。只可怜我们主子没处说理去。” 梅嬷愤恨地说。 “这样看这唐府就是二房的天下了。” 小小若有所思。 “只有一位例外，就是那位受伤的凤台少奶奶。” 梅嬷冷笑，“原先那位凤台少奶奶可是把着二房过日子的。又加上她是官家小姐出身，一直又无所出，二房那边倒是对她不太苛刻。” 梅嬷的话让小小想起，对了，还有一个人她倒是忘了，那就是受伤的凤台。 “嫂嫂休息，我得去凤园一趟，看看那位受伤的主。” “按礼该去的，只是凤台性格太过张扬阴狠，妹妹小心些。” 平雪叮嘱小小。 “妹妹知道。” 小小又和平雪说了些休已话，告辞自去了。 临走时，平雪又让丫环摘了些鲜梅花交给绿萝，说回去插在房中闻个香气。 走出院子，绿萝忍不住问小小，“主子，真要去凤园啊？” “那是当然，落一村不能落一家，怎么说她现在也是唐子稷的老婆啊，我岂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那要备着什么礼物？” 绿萝的意思拿什么人家也不喜欢，倒是白费了东西。 “抬十个箱子。” 小小神秘地说。 “十箱？” 绿萝一惊。 “里面放些砖块。” 小小禁不住笑起来，她要让抬十个箱子自是给外人看的，里面她可不舍得放东西，反正她就是放个金山银山凤台也会要掐死她的，倒不如放几块砖头，让凤台拿来砸她倒方便了。 229章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雪落过的庭院，打扫的干净，来往丫环仆妇俱低头息声。小小一行人来到凤园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景象。 “你来做什么？” 百灵端了盆刚从屋里走出来，一眼看见小小下意识地用身子挡住屋门。 “我来做什么要跟你一个奴才汇报吗？” 小小从来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 “三少奶奶来看凤台夫人，还不快请三少奶奶进去。” 绿萝一声喝斥。 毕竟自家主子受伤躺在屋里，当家主事的章嬷嬷又死了，百灵一个奴婢自然挡不住这一行人，不得不请小小等人进屋。 “什么三少奶奶，我还没咽气，何人敢自称三少奶奶？” 小小才进得外厅，就听得里屋凤台嘶哑的声音。 小小往里屋走，喜鹊想拦，被绿萝瞪一眼忙闪到一边。 “你们在外面守着，我有几句话要和凤台说。” 小小示意绿萝站在屋门前，喜鹊和百灵自然不敢说什么，又怕新少奶奶对自己主子不力，不肯离去就站在外厅。 小小走进屋，看见凤台躺在床上，脖子上包裹着纱布。 “凤台，我有一些话对你说，不管你信不信，看在你照顾小商多年的份上。我还是劝你一句。不管当年你做了什么，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没有人再会追究那些事。但有一点你很明白。唐子稷他不爱你并不是因为我，就是我不出现，他依然不会爱你。因为你虽然爱他，可你这么多年却始终不懂他。你若能想明白便是你的福气。伤好后就回娘家吧，忘了在唐府的一切，不管悲或喜，趁着年轻去找一个爱你的男人重新开始吧。” “别说那么好听，当年是我害死你，你不会放过我。你不会放过老夫人，也不会放过锦衣。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凤台愤恨地盯着小小，“就是你这个狐狸精，你不管是死了还是活着，唐子稷眼里始终只有你一个。我恨，我堂堂一个官家小姐竟不如你一个卑贱的奴婢。” “那你想干什么，留在这里和我再斗一场吗？” “我得不到的，我也不会让你得到。” 凤台由于太过激动，脖子处渗出血来。 小小看见了，慢慢转身，此人太过执着，她能奈何。 “你会后悔的。” 小小走出里屋。 “我做鬼也会诅咒你！青梅，你这个阴魂不散的东西！” 里屋传出凤台受伤而嘶哑难听的声音。 “箱子里的棉被拿来给你主子盖着会暖和一些。” 小小对百灵说。 刚才她注意到凤台躺着的床上铺着毛皮毯子，上面盖得也是毛皮毯子。 看来凤台屋里倒是东西齐全的很。 百灵和喜鹊忙跑进屋看主子去了。 小小叹息一声，绿萝看主子眼色，让手下放下箱子走了。 箱子有十个，当然里同并没有放什么砖头，毕竟那是小小的气话。 当然里面放的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只是一些棉被棉袄。 一路上绿萝都没说一句话，她始终觉得主子去凤园是多此一举，看吧，去了还不是被人骂一顿。 回到青园才坐下，荣婆婆过来说：“饭菜凉了，我刚拿到炉子上热了这会吃吗？” “主子这饭实在是没法吃。我看雪园也是这样的饭菜，刚才在凤园我故意去看了她们的午饭，倒是比我们这两个园子里的丰盛一些。” 绿萝愤愤不平的说。 “我刚才也去稻香园看了，饭菜也不好。” 荣婆婆说，“照这样看，锦绣园就是克扣着大房和三房的用度。” “先拿来吃，吃过了绿萝你和荣婆婆出去买些东西，我们晚上自己在园子里做着吃。” “那我先给主子端杯热茶来，一会饭就上来。” 荣婆婆端上来的一杯热茶还没喝完，门外传来荣长的喊声，“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殿下？ 汤小小皱眉，子稷出门办事还没有回来，这姬哙婚礼也参加了，应该打道回京城才对，怎么她新婚第一天，他就又来了啊。 她现在可是他人妇，他就不知道避着点。 “把木头叫进来。” 小小给绿萝使个眼色，绿萝下去叫司徒天青了。 小小想着她总不能和姬哙单独见面吧，有司徒天青在旁边就好多了。 “这屋里好冷啊，怎么唐子稷就这么小气，连个炉子都不舍得给你生啊？” 姬哙走进屋来，说了句风凉话。 “哎哟，快大哥你这一来我们这屋一下子就暖和起来。” 小小笑着让荣婆婆给姬哙拿新垫子坐。 这一次姬哙倒是不嫌，还不等荣婆婆铺上新垫子，一屁股坐在小小旁边的椅子上。 “明天我就得回京了。今天特来告辞。” “那我还得送快大哥一些告别礼呢？快大哥你看这府里你喜欢什么尽管说。” 小小看跟着姬哙进来的只有两个内侍。 “这府里我喜欢的――” 姬哙苦笑一声，他心里说这府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我拿走你愿意吗？ “来了。” 司徒天青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坐到旁边一张椅子上。 姬哙看一眼小小，司徒天青这货怎么来了，他早知司徒天青也住进了唐府，不过进来的时候他看过院子里，并没见这家伙，怎么来这么快啊，这是故意不让他单独和小小说话的吧。 “太子殿下驾到，小老儿有失远迎！” 门外又传来一阵笑声，唐经天大步走了进来。 他刚从府外做事回来，一进府就听说太子殿下来了，这才忙赶过来请安。 唐经天既是小小的公公，又是他师兄唐子稷的父亲，姬哙多少得给点尊重，看唐经天进来伸手赐座。 “太子殿下在此，哪里有小老儿的座位。” 唐经天哪里肯坐，才说得这句话，又看到司徒天青和汤小小都坐着，又觉得这句话不该说，一时有些尴尬。 “坐吧公公，快大哥也不是外人。” 小小忙让荣婆婆拿凳子给唐经天坐下。 这么几个人凑到一起，反而一时没什么话可说。 “快大哥，你这个时间来应该还没吃午饭吧。” 汤小小回头叫绿萝和荣婆婆，“把饭端上来。” 荣婆婆和绿萝迟疑一下没敢动。 “府里刚送来的午饭，都还热着。快大哥也不是外人就先吃个家常便饭吧。这民间的家常饭菜你在宫里还真吃不着。” 能吃一下小小以后平常日子会吃的饭菜，姬哙心里也是一种安慰，当下不顾唐经天要求去大厅吃的要求，兴致勃勃地要留在青园吃饭。 小小又给绿萝使个眼色，两人这才明白主子想做什么，忙去后面端饭菜了。 饭菜还没上桌，唐子稷大步走进屋来，“咦，今天怎么凑这么齐，你们两小子是不是专捡着今天来，非要妨碍我们两口子恩爱是不是？你们不知道今天是我和小小新婚第一天啊！” 唐经天是背门而坐，唐子稷一直没看见他爹也在，一看姬哙和司徒天青都在坐，火一下子上来了，这两小子也太过份了吧，专捡他出门这一会全来看他媳妇。 “子稷放肆，太子殿下在此不得无礼！” 唐经天一声喝，唐子稷这才看见他爹，他还能说什么，只能狠狠瞪一眼这两不识趣的货，走过去坐在小小身边，故意挡住姬哙看小小的视线。 丫环们拉好桌椅子，请主子们就坐。 唐子稷扶汤小小坐在下首，有他爹在，他爹得坐上首，他不坐下首坐哪儿。 可唐经天哪里敢坐上首，只推着姬哙坐在上首。 姬哙正对着汤小小，隔着一张桌子看个一清二楚。 知道唐子稷善嫉，故意视线平视着前方汤小小的脸。 弄得唐子稷心里叫苦又说不出话来。 绿萝和荣婆婆把饭菜端上来，一一摆上，当即唐经天的脸就绿了。 这款代太子这是什么菜啊！ 六菜全是青菜，不是黄了就是老了，全脱了相，一看就是过夜的剩菜或者捡下的剩菜帮子。 两个汤看着也是让人全无胃口。 姬哙那可是美食家，对饮食本就挑剔地很，一见这些饭菜当下就傻眼了。 “小小，你以后每天就得吃这个过活。” 姬哙是太子自然不用考虑别人的想法，只会顺着自己的心意说话，“我还以为唐府是大富之家，你嫁进来会锦衣玉食呢。如此饭菜竟还不如你们家的好吃。” 小小这是弄的哪一出啊，唐子稷也一头雾水。 “唐子稷你若没钱养活你老婆，我让清水县衙专门请厨子做好每天三顿饭送过来。若是连衣裳也供不起，那我就专门在京城给小小订做了派专人送来。” 姬哙这话说的就太露骨了。 唐经天的老脸哪里能搁得住，“这是怎么回事，子稷？” 这时候他不问他儿子，他能问谁。 唐子稷看看汤小小。 汤小小微笑着说：“怎么这饭菜有什么不对吗？新妇我初来嫁到，对府里的规矩知之甚少。这是今天午时锦绣园派人送过来的，我还以为各园都是一样的，就没多问。” 小小装得很无辜。 这时唐子稷才明白他这个调皮的小妻子想做什么了。 用太子殿下打他爹的脸，这下子锦绣园二嫂子就是再巧舌如簧，也难逃这事实铁证和他爹的雷霆之怒。 “传锦衣来！” 公公身边的贴身老仆唐叔亲自去锦绣园传令，听说公公和太子殿下都在青园。 锦衣哪里敢怠慢，忙令人抬个步撵坐上去快步跑来青园，锦衣是个聪明的，让步撵停在青园门外，她忙一路小跑进屋来，进来就跪下磕头，“民妇拜见太子殿下。” 姬哙自然是不理她。 “没用的东西，让你打理家事，怎出如此纰漏？” 唐经天愤怒之下拿起一只茶盅向锦衣扔去，锦衣刚一抬头，那瓷茶盅正扔到她的额头，打破了她的额头流下血来，茶盅掉到地上应声碎了。 “儿媳知错，公公息怒。” 锦衣眼一扫席上那些饭菜，立马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事发了。 本来今天底下人报知她说三少爷出去了午饭不在家吃，她立马觉得给新妇下马威的时机到了，这才专门吩咐厨房给三少奶奶做了如此“丰盛” 的一顿饭菜，可没想到太子殿下和公公怎么在这里吃饭。 这次她真是罪大了。 锦衣心知躲不过此劫，只求把罪责降到最低。 “儿媳想着三妹刚来还不知她的喜好，就让厨房把饭菜多做几样来，想让三妹都尝尝以后再定做菜式，这些饭菜是让厨房先送来给青园的丫环仆妇们吃的，谁知这送菜的贱婢传话错误，怎送到三妹的桌上。回去我一定重重责罚她们。” 小小饶有兴趣地看着锦衣，她这个二嫂可真不简单，在这种情形下她都能急中生智想到这样的话来给自己解围，真是个天才。 “你向来机灵办事周全，今日这样的错犯得有些低级了。” 唐经天可不是好糊弄得。 何况面前有太子殿下在，他们唐府出这样丢脸的事，自然是不能不罚。 “锦衣自今日起除去唐府管理职权，暂交唐总管代管。罚三月供银。” 为着一顿饭唐经天这样的罚法显然是很重了。 锦衣看着坐着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的汤小小，心知都是这小贱蹄子捣的鬼。 可是此时却没胆再说什么。 现在公公这一关是过了，可是太子殿下那里却不可过，太子殿下竟亲到青园，而且还是在三弟没回来之前独自前来，可见这太子殿下与这小贱蹄子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到底是什么关系，锦衣可没有胆量猜，只知道她这次真惹错人了。 “锦衣知错了，请三妹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在太子殿下面前替嫂子说个情，饶了嫂子吧。” “嫂子何错之有，嫂子是个大忙人当然不能事事都做得周到，一定是送菜的人送错了。” 小小乐得见好就收，“太子殿下是个客人，我们这毕竟只是小小的家事，太子殿下岂会管我们这些家事。” 小小都这样说了，姬哙自然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唐经天见事情解决了，忙对小小笑道，“以后青园的饮食用度就不用府里统一管理了。每月子稷派人到帐房领一百两银子自从采买打理就是。” 小小要的就是这样一句话，听了立马起身向唐经天施了一礼，“小小多谢公公抬爱。” “本宫做为小小的娘家人，自然不能落下，从现在起，每月小小派人到清水县衙领二百两银子做为生活用度。” 太子亲口说他是这小贱蹄子的娘家人，锦衣心里一惊，充分认识到，不管这个汤小小到底是不是青梅，以后在这唐府有一个人她是绝不会再惹了，这个人就是汤小小。 230章 锦衣凤台合谋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饭罢众人又说了会子话，姬哙要告辞了。唐经天等人一直把姬哙送出唐府。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话要和子稷夫妇说。” 姬哙让唐经天先回府。 唐经天不敢不从，用目光示意儿子要细心服侍太子。 门前只剩下姬哙和唐子稷夫妇和司徒天青。 内侍仆妇见太子有话要说，忙退出几步远。 “我父王病重，急召我回宫，京中大事全赖东宫，我不得不回。” 姬哙对唐子稷说：“你质子之事我还压着，假以时日我为王，那时便是你身份大白天下之时。这就算是我对你作为师兄多年之宜。” “多谢师弟之恩意，” 唐子稷神情凝重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弟，再相见我便只会叫你太子殿下了。往日一切俱都去了，从此两相珍重。” “唐子稷这话你说对了，我也正有此意。” 姬哙神情变冷。 看了汤小小一眼终是没说什么。 “司徒天青你不跟我回京城吗？” “不。” “好，你终是比我强多了。” 姬哙苦笑，不管以什么身份，司徒天青终是比他强多了，能呆在小小身边。 司徒天青宁为小小舍得马帮，这份心意他懂。 他也宁为小小舍得天下，只是纵是如此小小也不肯接受这份心意，他又能奈她何？ 姬哙转身往马车走去，走一步突然回头看着唐子稷。 “唐子稷，你若伤害了小小，我必杀你！” 唐子稷肃然无声。 “唐子稷，你的家人若是伤害了小小，我定斩你全家！” 这句话站在门外的所有唐府仆从都听得一清二楚，不禁脖子一凉。 姬哙再向前一步走到汤小小身边，声若耳语，“汤小小，你若嫁的累了，烦了，只要你回来，我等你！” 这句话别人听不见，可是唐子稷和司徒天青是什么人，自然听得清楚，两人不禁变了脸色。 但终是没有发作。 小小微笑点头，这样一个男人，姬哙，真的对不起。 姬哙转身离去，小小久久注视着他的背影，感你情深似海，奈何我心已属他一人。 “我们回家。” “嗯。” 唐子稷伸手拉过小小，转身回府，司徒天青跟在后面默默无语地进去。 太子进府这样大的事情，凤园里自然也是听了消息了，凤台躺在床上听着百灵学说青园那边的情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脸上扭曲着。 这贱货竟然有太子撑腰。 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若要动她，真是太难了，可是要让她放弃这一切，她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二少奶奶来了。” 屋外传来喜鹊的声音。 锦衣来了？ 凤台眯着眼暗笑了，她猜到锦衣会来。 这么多年来她深知锦衣的心性，绝对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主。 “凤台妹妹，今日好了些吗？” 锦衣走到门边挥手示意丫环们都下去。 喜鹊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凤台的眼色，也退了下去，把帘子拉上，屋内只剩下两人。 锦衣走到床边坐在旁边的秀凳上，凤台看她的额头上的伤口，血已经凝住。 “公公并不是真心维护那个贱婢，只是限于太子，二嫂不要太过伤心。” 凤台伤口刚好一些，说话依然嘶哑的很。 “明人不说暗话，经过今日这一闹我和那小贱人已经结了梁子。三弟娶了那小贱人进门一如当年对青梅，想来再无凤妹妹的好日子过，所以我想着凤妹妹也应是极恨了那小贱人的。既然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那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吧。” 锦衣是多么聪明的人，她虽然不知道凤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知道凤台绝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 两个人这么多年明争暗斗，既是敌人也是朋友，凤台也知锦衣这次来的目的，她已经没有退路，所以这时候最好的路就是与锦衣联手，太子殿下又如何，总不能守在唐府看着那小贱人吧。 “那小贱人是青梅，想当年的事你我皆有份，她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凤台这句话听在锦衣耳朵里，锦衣叹息一声，她早就猜汤小小是青梅，不然这世间哪会有长的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可是此时从凤台这里被证实了，依然是不敢相信。 “当年你不是把她弄死了吗？” 凤台看了锦衣一眼，这些年两人都是心照不宣对当年火烧青梅院的事。 可听锦衣这句话她才知，锦衣这货当年竟是如此知情。 明知青梅从火海里逃出来进了她的院子，明知是她弄死了青梅，这么多年来却没有用这个要挟过她，可见锦衣是个聪明的。 因为双方互相握着对方的这个秘密，所以大家都不会先说出来的。 “我后来才知道当年章嬷嬷让贾仁把那贱人的尸体埋了，谁知那贱人竟活转过来，那贾仁贪财竟把那贱人卖为奴隶，这不辗转多年又让那贱人回来了。” 说到这件事，凤台恨得牙痒痒。 “不是二嫂我说你，你也是个没用的，既然杀了那贱人就不应该再留着她的尸体。要不然也不会弄出今天这样的事来，她化身汤小小回来，却又不把这些事告诉三弟和父亲，你想她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锦衣自然知道汤小小一定没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唐子稷和唐经天，要不然她们几个也不会还站在这里。 就是公公留下她们一命，唐子稷也不会同意。 “她这次回来就是要让我们一个个死在她面前，她才会罢休。” 凤台叹息一声。 “我们绝不会等死。不管她怎么样得宠，你现在还是唐府的三少奶奶。” “我已经快不是了，那夜我绑架了小贱人，这不就是现在的结局。” 锦衣听了凤台的话不禁责备她一声，“这个点子你也能想出来，真是笨货。你以为三弟真是弱不经风的吗？那都是表面文章，其实自从几年前青梅出事后，他在外面一过就是几年发生了什么事，你可知道？” 凤台看了一眼锦衣，“我怎能不知，当年不是你和婆婆设计火烧青梅院的同时，让人在半路上劫了做生意的唐子稷吗？你们本想杀了他再装成他是被强盗劫财而杀。” 凤台说这话就有些怨恨，这锦衣和婆婆要除掉青梅她当然高兴，可是要连唐子稷一起除掉让她成为寡妇，那可不是她想要的了。 锦衣被凤台说破当年之事，不禁陪笑了一下，“这时候还说那事做什么，现在唐子稷是活着可有什么用，他注定永远也不会成为你的男人。妹妹你就别傻了。” 凤台神情黯然，锦衣知道说着了她的疼处。 忙趁热打铁接着说：“你绑架了那小贱人，三弟一定饶不过你，是不是要休了你。” 凤台点头。 “看吧，不管她是青梅还是汤小小，三弟这辈子只爱她一个女人，你还没有看清吗？现在还不知道她是青梅就要为了她休了你，若是知道她是青梅时，怕不只是休了你这么简单。” 凤台承认锦衣说对了。 虽然那夜差一点说破汤小小就是青梅的事，差一点让唐子稷知道真相，可是毕竟当时事急，唐子稷能听到多少，她还没有主意。 只是以她现在还能平安躺在凤园来看，唐子稷应该还不太知道真相。 其实凤台不知道，唐子稷早就知道了汤小小就是青梅的真相，只不过唐子稷原先一直认为是二房所为，后经查实知道与凤台也有关。 可是毕竟凤台为他守了三房这么多年，又有养育小商之恩，他终是不能对凤台下狠手要了她性命，只能休了她。 这些情形凤台却是不知道的。 “二嫂现在知道汤小小就是青梅，你打算怎么做？” 凤台知道依自己现在的身体和处境，她是不能再怎么着汤小小了。 “我倒有一计，不过这个法子还得妹妹成全才是。” 锦衣意味深长地看着凤台。 “是什么法子，你说说看。” “小商。” “你想用小商来对付汤小小？” 凤台一惊。 “对，你想那个小贱人有太子和公公撑腰，我们现在没有办法直接动她。你想想她既然是青梅，那就是小商的亲娘。这天下哪有不心疼孩子的娘，所以我们动了小商就是对那小贱人最大的打击。” 凤台点头。 “你要我怎么做？” “这个简单，我要你在明天早上向公婆请安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说出小商不是青梅的孩子。” “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你就说当年青梅院失火，你跑去青梅院时青梅和孩子都已经烧死了，你由于多年不生育。所以才心生一计，让章嬷嬷从外面抱进来一个孩子，就说是青梅没烧死的孩子。”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让公公认为小商不是唐家的孩子，这样三房就没有孩子了，三房发既然无子，那就和二房一样了。” “对，到时我再慌称有孕，你想公公到时会把唐府的一切全交给三弟吗？” “那我有什么好处？” “你的好处就是报了仇，你想如果不这样做，很快唐府的一切就都会落到三弟和那个贱人的手里了，从此以后你被休出唐府，公公总有老的时候，到时候整个唐府都是小贱人的，两个人快活过一辈子，我想这绝不是你想看到的。你说这个计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凤台点头，她承认锦衣说到了她的心坎里，是的，纵是让她粉身碎骨，她也不想看到唐子稷和汤小小恩爱一生。 231章 婆媳毒计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我去找婆婆商量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你只要明天早上去说那些话就行了。剩下的事全交给我，你就等着看那贱人的下场吧。” 锦衣确定了她想要的消息，当然不会再留在这里陪凤台说话，她急着要去找婆婆商量此事。 凤台自然不敢留她，看着锦衣一行人离开。 百灵呸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毒妇坏货，主子你跟她合作，她绝不会给我们留什么好处的。” 凤台点头，她也深知婆婆和锦衣的目标并不只是青梅，而是她们三房，干掉三房唐府的财富全是二房的，这才是她们的目标，当年干掉青梅就是因为青梅生了小商。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在唐府已经什么都没了，剩下的就只有报仇，只要能让汤小小失败，她做什么都愿意。 她要为她，也要为章嬷嬷报仇。 主子心意已绝，百灵和喜鹊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再说当年的事她们两个也在场，汤小小在唐府一天，她们作为丫环就多一天危险，天知道哪一天汤小小心血来潮，想起她们两个小丫环，只要在三少爷面前说一句就能卖了她们，或者要了她们的命，夫君是天，如果三少爷开口，想来凤台主子也不能保住她们。 这样想想，百灵和喜鹊又觉得锦衣能帮她们除掉汤小小，自然也是她们的福气，也就不多说了。 锦衣回到锦绣园，忙差人去请婆婆。 因为她知道此时公公正盛怒着，怕贸然去富贵园再撞着公公就不好了。 唐李氏自然早就听说了青园里发生的一切，所以当唐经天怒气冲冲地回到富贵园的时候，她早就想好了一切说辞来宽唐经天的心。 “子稷是老爷的心尖尖，这府里谁不知道。早饭都送的好好的，怎会偏午饭却送了那些，一定是送菜的丫环传错了话。再说这就是说破大天去也就是一件家务小事，小小这丫头也太不知道轻重了，怎么就在太子殿下面前露了家丑。却不知其中的厉害。所以我就说小户人家出身的女子，就是不懂得规矩。说起来这也是妾身的错，以后我自会多教导她一些礼数。比如出了这事，按礼她应该报到我这来，我自会处理，哪能弄这么大个事。” 唐李氏的话挑不出一点错来，唐经天听了也觉得说的有理。 同时经了今天的事，他心里也有一些疑惑，这太子殿下也太有些偏袒他这个三儿媳了。 到底三儿媳和太子殿下是个什么关系？ 按礼说汤家是贫家农户出身，自然不是因为汤家父母与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那就只能是三儿媳个人与太子殿下有交情了。 一个没出阁的大姑娘能和太子殿下有这么深的交情，这层深意都不能让人深想。 只是子稷不说，他一个当爹的自然不好过问。 唐经天半天不语。 唐李氏见说着了男人的心病，见好就收了，“你忙了半天也累了，又被闹了这一出，这个年纪的人怎么禁得住，我让人烧了安息香，你进屋睡会吧。” 唐经天的确是又累又吓，觉得身体乏了，就点头进屋睡了。 不多会在屋里服侍的丫环走出来，向唐李氏点头回说老爷睡了。 唐李氏带着丫环仆妇走出里屋，走到前厅坐下，正要让人传锦衣前来，锦衣派来请她的丫环就到了。 唐李氏听了丫环的禀报，点头觉得锦衣想得周到，万一把她叫到富贵园来说话，话还没说完老爷醒了看到反是不美。 唐李氏就交待丫环一声，带着个贴身的嬷嬷就前往锦绣园来。 所幸两园离得最近，不多会进了园子，锦衣早就在前厅等着，见婆婆来了，忙迎进内屋去，让丫环们都退下，婆媳二人开始密话。 锦衣也把在凤台那得了信息给婆婆说了。 唐李氏听完半天不语，她第一次见汤小小时就想过她是青梅，可是等证实了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婆婆，现在公公和太子都护着她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媳妇吃这一吓，又被公公打破了头早已慌得没了主意。一切还得依赖婆婆做主。” 锦衣是个刁钻精明的，她心里早有主意，却并不说。 “这一时还真没有主意可拿，我们就是有她是青梅的真相，也不能拿着做把柄啊，若是把这事当着众人面掀开了，到时青梅园失火的事又要翻上来说。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唐李氏这句话是埋怨锦衣拿了个没用的消息。 “我们不能拿这个直接怎么着汤小小，可是也不是没用的啊，自古母子连心，既然汤小小就是青梅，那么小商？” 锦衣故意不说破。 唐李氏听了眼睛一亮，对，她怎么就忘了这一条呢？ “为娘有主意了，” 唐李氏说，“我们就打小商这个线上想法子，一定要让青梅那丫头吃个哑巴亏。” 可到底该怎么办？ 唐李氏皱眉想了会，依然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不禁有些埋怨地看了锦衣的肚子一眼，“都是你这肚子不争气，如果也怀着一个，我们也不至于处处被动。” 锦衣这会不会和唐李氏争长短，看时机到了，就慢慢把自己想的主意说给唐李氏听。 唐李氏听了拍了锦衣一下，“这个点子好，只要凤台能证明小商不是青梅的儿子，三房现在就是无子，和我们二房没什么不同。虽说那汤小小说她肚子里怀着，可谁知道是儿子还是丫头，如果你能先她生下一个儿子。这后面的事还说不定呢？只可惜？” 锦衣见话说到这份上，知道她等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就低下头不情愿地说，“娘，我已经有了。” “你有了？” 唐李氏惊的一下子站起来，盯着锦衣的肚子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的。 外人不知，这内里情况只有这婆媳两个是清楚的。 每个月唐李氏都要带着锦衣到清水县郊区的庙里上香求子，其实哪里是上香，而是偷偷带着锦衣去庙里借种，一切事情全由庙里主持，一个唐李氏的心腹僧人所安排。 只是这事也行了有大半年了，这会子也有了身孕。 唐李氏听了这消息，一是喜欢，二是厌恶，毕竟这不是她儿子的种。 原先只想着只在锦衣有了孩子，她们二房有后就能保住她在唐府的地位，就能握住唐府的家产，可是如今猛一听锦衣真怀上了，唐李氏这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毕竟是她这当娘的做下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她亲手给自己的儿子戴了绿帽子。 这心里还真说不出是喜还是忧。 “娘，只要明天早上凤台在请早安的时候当众说出小商不是青梅的儿子，我们就有机会了。” “就是，然后你再借机呕吐，我让医师给你诊脉，你公公一定欢喜。到时我们就有转机了。” 婆媳两个又细细把计谋对一遍，把每个细节都想到，做好。 然后唐李氏就告辞，从锦绣园里走出来。 她心里藏着事，所以就走得慢些。 看着路边的残雪，唐李氏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夫人心里不快意，想来全因着那边吧。” 唐李氏身边跟着的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李嬷嬷，最是知心的，看自家主子叹息，就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青园。 唐李氏顺着李嬷嬷的手看向青园，不禁又叹一口气，是啊，如果不是三房的事，她如今也不会活得这么累。 “夫人这辈子真是太累了，大房的事好不容易定了，谁承想三房这边又出了事，这也都是老奴的不是，当年就该提醒着夫人不该让慧贞带着那孩子进门才是。” 李嬷嬷的话勾起了唐李氏的回忆，想来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也就在这片府门之前，她和唐经天从外面吃喜酒回来。 下轿进门时，被一个妇人拦住去路。 妇人一脸病容，手里还拖着个孩子，衣襟褴褛。 口说要找唐经天。 看着已经进了门的夫君，唐李氏奇怪地停住脚步问妇人，她和唐经天是什么关系，为何要找唐经天。 妇人说她是唐经天的女人，带着儿子前来找爹。 想来那时她也是年轻气盛，一听这话也不假多想，上前一脚踏翻了那妇人，“大胆贱妇，竟敢来唐府胡乱认亲。” 盛怒之下，她命令身边的仆人当众把这妇人乱棍打死。 仆人听命上前责打，妇人身边的小男孩扯着嗓子大哭，哭便哭了，一边哭还一边大喊，“我要见唐经天，唐经天是我爹。” 这话自然被还在整理马车的唐经天的心腹唐叔听到，唐叔忙追进去拦住才刚进门的唐经天回了此事，唐经天一听此话忙转回府门前，只看到被打倒在地的头破血流的妇人，还有那被奴仆追赶却不肯离去的孩子。 唐经天喝住仆人，上前一看，那妇人竟是慧贞，而那孩子就是唐子稷。 唐李氏回想往事禁不住又叹息一声，那时她真是太年轻了，怎么能当众打人呢？ 如果是现在就好办了，她会让人好言相劝把这对母子带进府去，在她的住处秘密打死埋掉。 也就不会再有今日之 祸了，唉，也是当年太年轻啊。 唐李氏想得出神，不曾想一只雪球从远处掷来，她身边的丫环不及去挡，雪球打在她身上，散做一片。 “什么人，竟如此大胆？” 李嬷嬷大怒。 “是几个孩子在玩雪仗。” 有丫环眼尖看到青园外边林子里有几个孩子在玩雪仗。 “看是哪个孩子干的，带过来让我看看。” 唐李氏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感情色彩，可熟知她性子的丫头们却心头一颤，知道主子今天心情不好，这孩子真是运气不好，看样轻了是一顿毒打，重了怕是会没了小命，只不知是府里哪个奴仆的孩子。 因为府里并没这样大的小主子，所以大家自然会认为是哪个奴仆的孩子。 大家心里都为那个孩子叹息，却无一人敢上前讲情，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位老夫人那可是佛口蛇心。 万不可得罪了，要不然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232章 唐李氏错打亲孙子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不多时丫环们捉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过来。少年瘦小神情惊慌。“刚才那雪球是你扔的？” 唐李氏语调平平地说。 看不出来生气。 少年点点头。 “林子里有三四个这般年纪的少年在玩雪，见奴婢去了都轰地跑了，只有这个少年呆站在原地，奴婢问是不是他扔的，他点头说是，奴婢就把他带来了。” 丫环回说。 “你是哪家的孩子？” 少年不语。 众人都想这少年是被吓傻了。 “你住在哪里？” 李嬷嬷看这少年似乎有些呆傻，就换了个问法，果然少年神情有了变化，伸手指了指青园的方向。 原来是青园的一个小奴才。 唐李氏心头的火气突然有了出气的地方。 一巴掌搧过去，少年不妨一下子被打倒在地。 “打我，为什么？” 少年说话明显有些智力问题。 李嬷嬷顺着主子心意笑着说：“这青园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傻子也买了当奴才使。” “打！” 唐李氏唇边浮出一个冷笑，今天她真是窝着火没处发，活该这小奴才倒霉，谁让他偏是青园的奴才呢，今儿犯到她手里丢了命去也只能怨恨自己生错了地方。 “乱棍打死！” 李嬷嬷最是了解自己主子的心意，冲身后两个粗壮男仆吩咐一声。 男仆自是应一声拿起一条棍子冲着少年身上就是一棍。 少年才站起来就又被打倒在地。 “劲别使那么大，还是个孩子。” 唐李氏这句话听到众人耳朵里，丫环们不禁打个冷颤，她们这个主子的心性谁不知道，那可最是佛口蛇心的。 说劲别使那么大并不是可怜那孩子，而是说孩子小劲使大了万一一下子打死了，就不好玩了，要慢慢的打死。 众人心知主子是恨着青园那边，只是活该这小奴才倒霉。 一时之间三五棍已经落到孩子身上。 少年惊恐的痛叫起来，只是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哀叫，却不会喊饶命。 “你们几个跑这么快做什么，像见了鬼似的？” 绿萝正在院内收拾东西，看几个小厮一脸惊慌地跑进院来。 “回绿萝姐姐，塘生，塘生——” 几个孩子慌得说不完整一句话。 “到底出了什么事，别急慢慢说。” 终于有孩子把话说完整了，绿萝一听塘生因为扔一个雪球到老夫人身上，被老夫人的丫环抓住了。 脸就变色了。 她自幼在唐李氏身边长大，岂有不知道这个女人狠毒至极。 想今天二房在老爷面前失了利，如今唐李氏正该恨着青园呢。 这时抓住塘生，塘生怕是危险了，一边让站在旁边的小丫头去通知汤小小一声，一边自己放下东西，向院外跑去。 才出院门就听到塘生痛苦的尖叫声。 绿萝远远看见塘生倒在地上，被两个恶奴用大棍打。 这种打法几棍就会打死人的。 绿萝这时也顾不上自己不能见唐李氏的事了，忙提起裙子跑过去。 “住手。” 绿萝跑过去，一把推开两个男仆，抱住塘生的头把他护在自己怀里。 “你是什么人，老夫人教训一个犯了错的奴才，你也敢插手？” 李嬷嬷冷笑一声。 众人并没看清来人是谁，只知道是刚从青园跑出来的一个女子，看身上衣前是丫环打扮。 “青园的规矩真是与众不同，一个丫环都敢对主子喊住手。” 唐李氏冷笑一声。 “老夫人塘生犯了错自该领罚，只是罪不至死。请老夫人网开一面。” 绿萝慢慢抬起头。 “是你？” 唐李氏后退一步，不敢相信的看着绿萝，这个贱婢，服侍在她身边一直装着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儿，其实心里竟然对当年她姐姐的死怀恨在心，差点坏了她的大事，看今天这样她当初就不该卖了她，而是直接打死了事。 “绿萝你可是被卖了死契的，终身为奴一生不得赎。” 李嬷嬷阴毒地笑了。 她说是谁呢，原来竟是绿萝这个小贱蹄子。 绿萝怒视着李嬷嬷，她自幼在李嬷嬷手下长大，不知受了这老毒妇多少欺负，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只恨不得扑上去吃了她的肉，只是眼前塘生的事更要紧。 “绿萝不用李嬷嬷提醒，绿萝自然知道我是一个奴婢的身份。只是也提醒李嬷嬷一句不要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奴婢的身份。” “你这小贱蹄子，翅膀硬了。” 李嬷嬷上前打了绿萝一巴掌，“你以为你跟了青园的主子就能逃出老夫人的手掌心了。” 绿萝深知自己人单力孤，只能恨恨瞪着这个为虎作伥的老恶奴。 “谢谢李嬷嬷提醒，奴婢我是青园的奴才，就是要处罚全由我主子，老夫人就是教训也总要知会我家主子一声不是。” 这个伶牙俐齿的贱丫头。 李嬷嬷一时还说不过绿萝，知道绿萝这丫头说的对，她是青园的奴才就是要处死，就是老夫人是婆婆的身份也不能轻易处死儿媳身边的丫环，必要知会一声的。 “你自有你主子管着，说的好。” 唐李氏发话了，她冷冷盯了绿萝一眼，“那我教训一个冒犯了我的奴才，你没有意见吧？” 说完不等绿萝回答，冷声说：“接着打。” 两个恶奴不由分说，拿起大棍就向塘生身上打去，可怜塘生瘦弱的身体已经被打了十几棍子，全身上下血染衣衫。 吓的说不出话来只是钻到绿萝怀里发抖。 “你不能打他！” 绿萝情急之下冲着唐李氏尖利地叫了一声。 这声音相当悲切，吓地唐李氏猛一睁眼，“我为什么打不得？” “你就不能打他！” 绿萝有心说塘生是菊香的儿子，可是又知她就是说了这句话也没有作用，现在她觉得塘生是二少的孩子只是猜测。 而且这话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 一时急地她不知如何是好。 “这府内还有我打不得的人，笑话！打！” 唐李氏不怒反笑，几时不见这绿萝长能耐了，都敢当面反抗她了。 咚！ 绿萝护着塘生，恶奴一棍子打到她的背上，当即背上衣衫撕裂一条。 “母亲，怎么我园子里的奴才犯了什么错，值得母亲这么生气？” 一个平静地声音响起。 不等众人回头看，汤小小已经带着两个丫环走了过来。 “三媳妇你来的倒好。” 唐李氏微笑，“这个小奴才目无尊长，竟敢攻击为娘。不知这到底是青园的风格，还是——” “母亲这是说哪里话，这个孩子并不是我青园的奴才。而是我青园的客人。” 汤小小向唐李氏行了一礼。 “不知这位小客人做了何事冲撞了母亲，让母亲生那么大的气？” 唐李氏万没想到汤小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小奴才竟不是青园的奴才。 青园的客人也就是她唐府的客人，汤小小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她一个唐府当年主事的老夫人，竟对来唐府做客的客人毒打吗？ “这小奴才明明是奴仆穿着，怎么竟是一位客人？是什么客人，怎么青园竟直留了客人没有报知老夫人一声吗？” 李嬷嬷首先发难。 “嬷嬷这话就差了。” 汤小小笑道，“我们唐府是大户之家，来我们唐府做客的都是我们的客人，哪里会因客人穿的好坏就客人当奴才待的道理。要说我这位客人是什么来历？我还没有完全问清楚呢。” “绿萝见过二少爷！” 婆媳二人正唇枪舌剑之时，唐家二少唐子明正领着他贴身的仆人小软走过来。 唐子明一进来远远就看见他娘正和三弟新娶的媳妇在说着什么，而地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奴婢。 不用细看唐子明都知道他娘又找什么碴子了。 原想躲开，可这条路是通往锦绣园的必经之道。 要想躲过他娘，只能退回去了。 才刚转身要走。 绿萝眼尖早看见了来人是唐家二少爷唐子明，若放在往常，绿萝绝不会叫唐子明，可是现在是塘生有危险，根据各种迹象可以判断出塘生定是唐家二少爷和菊香姐姐所生的儿子。 儿子有难，岂有当爹的不救反躲着走的道理。 所以绿萝这才放声叫了一声绿萝见过二少爷。 汤小小听得绿萝的叫声，转头一看那站在远处的瘦高男子不是唐家二少爷是谁。 因为塘生的关系，汤小小也问过绿萝一些二房里的事。 听绿萝说这个唐家二少爷和他母亲一点也不像，倒是个心性温顺胆小善良的男子。 敬茶时初见唐家二少爷，汤小小对他的印象也不错。 这时听绿萝叫他，就知道绿萝打的主意。 看到众人发现他了，唐子明倒不好意思再躲了，就低头走了过来。 “小小见过二哥。” 汤小小施一礼，唐子明忙还礼。 这位二哥不但温顺还非常知礼，汤小小心里对唐子明更有好感。 “你午饭也没吃，跑到哪里去了怎到这时方才回来？” 唐李氏对儿子严厉地说。 唐子明还没回答，汤小小就笑着说：“母亲二哥那么大的人了，他在外面自然会有应酬，母亲何必动怒。” “怎么我教训自己的儿子，你也要管着？” 唐李氏怒。 233章 二房的秘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小小不敢。”汤小小心里暗叹一声，可惜唐子明如此好的一个人，竟有这样一个母亲。 如果不是这因为当年唐李氏硬是拆散了唐子明和菊香一对爱人，也不至于到今天唐子明和塘生这对父子面对面都不相识的悲剧。 “母亲都是儿子的错，儿子让母亲操心了。母亲我们回去吧，外面冷。” 唐子明这话又让小小禁不住为他悲哀。 如此软弱也怪不得一辈子被母亲捏着过日子。 “这个小畜生竟然冲撞我，管他是什么人今天断不能善终。” 唐李氏看见今天这事竟被儿子撞着了，知儿子向来最反对自己动用暴力使用阴毒。 就不想当着儿子的面再责打这孩子，想把这孩子带走以后再处理。 “那母亲想把我的客人怎么办？” “青园的客人也就是唐府的客人，我带去自会好好款待！” 唐李氏冷笑一声。 “二哥你怎么看？” 汤小小看向唐子明。 唐子明没有说话只是苦笑。 “二哥难道不想知道我这个客人是什么来历？” 汤小小微笑着。 “你的客人管我儿子什么事？” 唐李氏最烦这个汤小小心眼多。 “我想母亲所谓的款待二哥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的。二哥如果也同意这个孩子由母亲带走。那么我回去自会跟这孩子的娘菊香说一声，让她不要怪我保护不利之罪才好。” 菊香这个名字一说出来，唐子明全身一颤，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你说这孩子？” “话我也说完了，绿萝我们走。” 汤小小转身就走。 “别走，塘生乖。” 塘生一看汤小小走了，再傻也知道是不要他了，不顾疼痛挣开绿萝的怀抱，瘸着腿向前跑几步死死拉住汤小小的衣衫。 “这个孩子他？” 塘生这句话明显与一般十三四岁的少年不一样。 唐子明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这个汤小小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肚子里花花肠子真多，这一会功夫这弱智少年怎么就变成菊香的儿子了。 菊香这个名字深深刺痛了唐李氏的心，她全身发冷，再顾不上和汤小小置气，让人赶紧拉着儿子走。 再不走她真不知道一会儿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些年子明的心病越发严重了，菊香这个名字绝对是禁忌。 “带二少爷走！” 唐李氏使个眼色，李嬷嬷忙让几个仆从上前扶住唐子明。 拉的拉拽的拽，径直往锦绣园去了。 哈哈，汤小小不禁笑了起来。 “走，我们也回去。” 她第一次发现这个老毒妇原来也有怕的人，看样子菊香就是她的死穴之一。 “主人，塘生他？” 绿萝为难地指着塘生。 汤小小这才发现塘生的腿明显有些不对劲。 “怎么回事，你快看看。” 汤小小让绿萝蹲下来检查一下，竟意外地发现塘生的一只脚被打断了，怪不得刚才他扑过来的样子有些怪异。 “这个毒妇心真毒，塘生只不过扔她身上一个雪球，她竟打断了塘生一条腿。” 汤小小纵是再知道唐李氏是个恶婆婆，可万没想到竟会阴毒到这样。 “唉，这也是恶人有恶报，” 绿萝叹息一声，“只是可怜了我们塘生受苦了。” 汤小小知道绿萝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唐李氏这个毒妇竟亲手打断了她亲孙子的一条腿，是恶人有恶报，只是塘生这孩子生来无辜真是可怜了。 “你们抬着塘生回去。” 汤小小让两个丫环抬起塘生回去。 “绿萝你快去请医生来。” 绿萝忙去请医生不提。 只说唐李氏一行人才离了锦绣园，又突然转回来。 锦衣自然吃惊不小，还以为是她和婆婆所说的计划出了什么漏子。 谁知看到随婆婆回来的还有自己的男人唐子明，唐子明被两个壮汉半扶半架的抬进厅内。 那脸色这会子已经不是白了竟透出一股青来。 “怎么又犯病了？” 锦衣一看男人这脸色，就知男人要犯病了。 “快去叫李医生。” 青绢忙着去请医生，锦衣让人赶紧抬着唐子明进了东厢房。 锦绣园正房间是五间雕花大屋，中间一大间是客厅，东边两间一明一暗是唐子明的卧室，西这两间同样一明一暗是锦衣的卧室。 两口子分居已经多年，这在唐府早是公开的秘密，只就瞒着一个人唐老爷罢了。 唐李氏跟进卧室，看见床上的唐子明浑身直抽搐。 唐李氏坐到床边，按着儿子的手，心痛地擦了把眼泪。 锦衣突然胸口一闷，喉咙发痒知道自己是想孕吐。 心知唐李氏这会子心里正窝着火，忙退出屋来到客厅里坐着，早有丫环端上茶水，锦衣喝了一口皱眉想了想。 刚才汤小小和绿萝说的那些话又在她耳边回响，那少年是菊香的儿子，菊香是谁怎么唐子明听了就会发病。 一说到唐子明的病，锦衣就觉得像吞吃了一个苍蝇一般恶心。 说起来唐子明的病，是锦衣初嫁进来时得了的。 那年锦衣作为一名对婚姻生活充满遐想的新妇嫁进唐府。 结果新婚之夜新郎突然发病，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脸色发青样子极为难看。 把年少的锦衣吓的几乎晕倒。 婆婆安抚了她，说唐子明小时受了惊吓有这个惊厥的毛病。 锦衣那时候还真信了，后来才知道什么惊厥的毛病，呸，净是胡扯。 原来是在没娶她之前唐子明喜欢上一个卑贱的丫环，被母亲活活拆散生生打死了那丫环这才落下这个毛病。 那丫环叫什么名字锦衣倒不在意，反正都已经是个死人了。 作为从小就个性极强的锦衣来说，新婚一个多月就发现自己夫君是个胆小无用的男人，倒是件好事，这样二房里全由着她说了算。 可再往后却又发现，夫君虽然胆小可婆婆却是个厉害角色。 不但是二房里就是整个唐府也是婆婆说了算。 锦衣也不甘心过，经过几次明里暗里的较量，最后发现二十的不跟四十的斗，她就是再聪明也是斗不过佛口蛇心的婆婆的。 这才在婆婆面前伏了小。 外人都看唐子明是个胆小软弱不顶用的货，可是在外面，在屋里这个男人的硬气只有锦衣感觉的到。 这个男人的硬气就表现在新婚之夜一过就搬到东厢房去住了，这一住就是十几年，从不正眼看她。 她倒是不稀罕这个男人，可是她一个人是不能生孩子的。 没有孩子的二少奶奶在这唐府就什么也不是。 所以锦衣只能哄着这个男人，在他心情好的时候想着法子让他歇在西厢房。 这些年倒也有几次成功。 可是不知是为什么，她始终没有怀上孩子。 别说儿子就是一个女儿也没有生下来。 渐渐她也就对这个男人冷了心。 摸着自己的腹部，锦衣脸上露出一种女人特有的娇羞，一想到董青扬，她脸都红了。 算起来这也是婆婆所做的龌龊事。 婆婆看她久不生育，原先一直以为是锦衣的毛病总是给锦衣脸色看，到后来知道是儿子身体不好而且也不愿意和锦衣同房。 婆婆就用眼泪和威胁一次次逼着儿子到西厢房去睡。 儿子倒也是听话孝顺的，被老娘逼着也去了几次，可最后不但锦衣依然没有怀上，唐子明竟然昏倒在西厢房。 李医生是婆婆的心腹医生，也是常年给唐子明看病的医生，请了来一看说唐子明身体已经空了，根本无法让锦衣怀上孩子。 婆婆这才死了心。 婆婆是对儿子死心，可并没对锦衣死心，半年前婆婆对锦衣开口说出这个计划，那就是每月一次带着锦衣去桃花庵进香，明为进香其实暗地里行的是借个种子的计划。 桃花庵庵主无心老尼其实是个花花尼姑，桃花庵后山有个云坛寺，无心和云坛寺主持云坛和尚就是一对不记名的夫妻。 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寺一庵的和尚尼姑自然走得近。 婆婆的计划就是和无心老尼商量而成，每月带锦衣去一次，每次去了，唐李氏就和无心在庵堂喝茶，锦衣就借口上山累了是庵堂后面小静房歇息一会。 而那时云坛寺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和尚就会把茶水端进小静房里去。 门一关，一个是年轻的和尚，一个是二十七八的富家少妇。 里面自然是一个好世界。 “你叫什么名字？” 好了几次，有一天锦衣问那和尚。 “光二。” 和尚是个不善言谈的。 话少但身体强健，那绝不是唐子明那样的病汉可以比的。 “俗家名字是什么，光二多难听的名字啊？” “董青扬。” “青扬这个名字好，我叫锦衣，记住。” “见过二少奶奶。” 锦衣正遐想着，门外匆匆走进李医生，后面紧跟着青绢。 “去屋里看着吧。” 锦衣示意李医生去看看。 李医生点头径直向东厢房去了。 李医生是唐子明的私人医生。 自然是知道夫妻二人分居的事。 “主子你这是又难受了吗？” 青绢是个细心的，看到锦衣额上有细细的汗珠。 “扶我进东厢房，若不进去那――” 锦衣做外眼色，青绢自然是明白主人说的是唐李氏，忙扶着锦衣也跟进了东厢房。 234章 荷塘旧梦情深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东厢房里气氛凝重。“怎么了？不是老病根了吗？娘你不要这么担心子明很快就会好起来。” 锦衣进了东厢房看到李医生和唐李氏面色凝重。 “小软你好生服侍着少爷，李医生我们出去说。” 唐李氏交代二少爷身边的贴身小厮小软细心服侍儿子，示意李医生出来说。 李医生与唐李氏多年交好，既是唐家二少爷的主治医生又是唐李氏的心腹。 提着药箱跟在唐李氏身后走出东厢房。 锦衣竟被晾在了东厢房，锦衣并不生气，看了一眼床上闭着眼睛白着一张脸儿奄奄将死的唐子明，笑了笑慢慢转身走出屋子。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唐李氏声音干干的。 李医生看了一眼刚走出来的锦衣，唐李氏头也不回的说：“你也坐下听听吧，心里也早有个准备。” “二少爷这些年身子越发虚弱，又受了这一惊牵动情绪，怕是又要卧床多日了。” “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不管多名贵的药只要能治他的病都买了来，可那有什么用，他根本就不喝避了娘的眼就倒了。他是真不想活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锦衣看看指尖有些讽刺的说。 这些年为了唐子明的病，婆婆一直在想办法，她也没少操心。 可是唐子明呢？ 全然不领情。 医生来了也看，你抓药煎药他也不管，只要你不扒开他嘴倒进去他一避眼就给你扔了。 你说说一个人存心找死，神仙也救不了啊。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唐李氏瞪了锦衣一眼，“你若真是个有本事的，怎么不让子明喜欢上你忘了菊香那个丫头，也不到今天这样。” “娘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一个活人怎么跟一个死人斗？” 锦衣可不是随便让人挖苦讽刺的主，她和婆婆只是利益共同体，彼此互相需要罢了，嫁进唐府她都做了多年的活寡妇了，若再受这些闲气，她可真没一点活路了。 “好了，好了，就你话多。” 唐李氏无心和锦衣斗气，“李医生你说怎么调理，子明多少天能起来啊？” “二少爷向来不肯吃药，我只能依然用香熏的法子了，虽然慢点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照这个样子估计得要十几天方能起床吧。” “那就快回去开熏香吧，小晴你跟着李医生去拿。” 唐李氏吩咐身边的丫环晴儿去拿药。 看着李医生走了，她不放心又进屋看了一会儿子，然后留下贴心的李嬷嬷在东厢房看顾着，唐李氏这才心事重重的走了。 夕光印着窗棂，坐在床边的小软猛地睁开眼睛，他在床边坐地久了，屋子里又熏了香让人暖暖欲睡，他才眯一会就警醒了。 他听到一些痛苦的楚呓般的声音，小软忙看床上的唐子明，发现二少爷依然昏睡着，眉头紧皱，身上大汗淋漓，脸上的表情一会痛苦一会欢欣，不知在做着一个什么样的梦……盛夏时光，唐府后花园杨柳依依十里荷香。 十六岁的唐子明悄悄从游廊蹑手蹑脚地走向荷塘旁边的飞檐挑花的凉亭。 荷叶一片片铺开去，翠绿翠绿地，午饭时刚落了一阵微雨，小雨点从这片荷叶上滚到那朵荷花上，又从那片荷叶上滚落到那片荷叶上，窈窕私语好不热闹。 远远近近的荷花开了，淡淡的清香。 绿柳丝丛中，有一个淡黄色的人影，藕白的小腿浸在湖水里，一只白皙的手从红柱边伸出来，手里捏着一个刚摘的莲蓬。 “逮到你了，偷吃鬼！” 唐子明慢慢绕到黄衣少女身后猛地蹿出来，吓得少女哇一声叫整个人向湖水里倒去。 唐子明伸手拉住少女，少女脚下停不住整个人跌到他怀里。 顿时羞红了一张脸。 “明哥哥你好坏，就会逗人家。” 少女看清来人，脸一下子红了。 “菊香妹妹，我们到那边去坐吧。” 唐子明指着凉亭下荷塘边一片草地。 “你坏。” 菊香扑一声笑了，想到两个月前在桃林里的那一幕，不禁脸又红了。 “我们只是去那边坐坐，傻妹妹你想什么呢？” 唐子明是明知故问。 菊香自幼卖进唐府为婢，和唐子明可谓青梅竹马。 菊香原是唐子明奶奶身边的丫环，唐子明奶奶死后菊香被拨给三姨娘慧贞房里服侍。 因为唐子明母亲二夫人唐李氏和三姨娘不合，所以两个人只能偷偷私下里来往。 也是少年胆大，两个月前两个少年情侣终于在桃林行了周公之礼。 万事就是如此一旦开头就禁不住了，初尝了滋味，两个少年就隔三差五相约着偷吃，个中滋味甚是奇妙。 今天这不又趁着午后府里主子们休息之时，偷偷约了来相会。 “别让人看见了。” 菊香躲闪着。 “让人看见了正好，我就让母亲向三姨娘要了你到我房里。” “你哪有那个胆？” 菊香笑他，二夫人唐李氏向来对儿子严厉，唐子明在父母面前一向唯唯诺诺，反而不讨唐老爷欢喜。 “反正你已是我的人，我把实情对母亲说了，母亲总不能不从了我。” 唐子明信心满满。 “只恐怕就是夫人依了你，以后你屋里那位不会依你。” 菊香小脸一片悲伤，两个人一时无话，因为三天后就是唐子明大婚之日，新娘子是唐子明小时父母给他定下的一个商家之女叫锦衣的。 “好妹妹，我什么都不做，你让我躺在你腿上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唐子明软声轻语地请求着。 “你在老爷夫人面前一贯地呆若木鸡，偏在我面前这般轻佻多话的。” 菊香娇嗔，她也觉得刚才说的话题太过沉重，不想让唐子明心里不快活就换了话题。 “只在你面前我才自在，你是知道的。好妹妹。” 唐子明说着推菊香就势坐在凉亭僻静朝湖的那一面，他自去躺下把头枕在菊香腿上。 一时两人窈窕私语，犹如两朵相依相偎的荷花。 说到情深处，两不自禁，解衣宽带自是一番情动。 正你浓我侬之时，破天一声喝，“何方贱婢，清天白日下竟行得这龌龊之事？” 唬地两个一下分开，唐子明自那凉亭栏杆缝里看见从走廊那头径直来一群丫环仆妇，为首的正是他娘唐李氏，因为平日里他娘对他一贯严厉的，一时唬得他全身发抖，慌乱之下哪里捡拾到衣裳，眼看着行得越发近了，“坏了，我娘来了。菊香快跑。” 两个慌着穿衣，一时之间哪里穿得上，唐子明看看要坏事，忙一横心胡乱扯地上自己衣裳跳进湖水里。 他跳时另一只手扯了菊香。 谁知菊香不会水，不敢跳下去又羞于身上没有衣裳，忙着弯腰捡地上的衣裳，手滑脱了去，唐子明已经掉下水去。 菊香毕竟是个女儿家，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一时慌乱只顾在地上捡衣裳穿，哪里顾得上跑，等到她把衣裤全穿上，众人已经到了她面前，再跑已经来不及了，被逮了个正着。 唐子明再要回头上岸救菊香也来不及了。 荷塘里荷叶接天摭日，唐子明连划几下潜进水里远去几十米，藏在一片荷叶间偷偷往凉亭看。 “哟，我当是谁，原来竟是慧贞房里的丫环呀，你家主子不是见天说着些仁义道德的话，怎么偏就她房里丫环出了这伤风败俗的事。” 唐李氏一眼看见衣衫不整的丫头竟是慧贞房里的菊香时，心里一阵暗喜。 那时唐府里大夫人还在，唐老爷向来敬重大夫人，又宠爱姨娘慧贞，偏她这个二夫人是个可有可无的。 若不是因为生得一子一女，早不知被丢在哪里凉快去了。 所以此时看见做出这等龌龊事的竟是姨娘房里的丫环哪里肯轻易放过。 “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李嬷嬷自然是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意，上前给菊香几巴掌，“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样的狐媚子。” “说，那男子是谁？” 唐李氏一脚踢在菊香身上，看这丫头鬓蓬发乱的小样儿，她这当主子的老爷一个月都不到她房里一回，偏这一个低贱的小丫头却引得男人大白天就和她这般，如何能让她不生气。 菊香哪里肯说，只是哭泣不语。 “不说我们就找不出是谁了？” 李嬷嬷带头四处翻找，有眼尖的丫头看见湖水边一片荷叶上有条缎带，忙捡了来交给李嬷嬷。 “这不是找着了吗，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小厮做下这等下作事。看我不――” 李嬷嬷低头看清缎带时，嘴巴一下子闭上了。 走过来冲唐李氏使个眼色，“那男子倒是跑得干净，什么也没留下来。夫人依老奴之见倒不如把这小贱婢先带回去慢慢审问。” 唐李氏看李嬷嬷神情有异，心知内里必有蹊跷，就令丫环带了菊香回去。 唐子明眼看着心上人被母亲带走，心知必定凶多吉少，忙游泳到湖那边上岸，胡乱披上衣裳偷溜回自己屋，换好衣裳慌忙向慧贞姨娘那屋跑去，不管怎么说菊香毕竟是慧贞姨娘的丫环，慧贞姨娘一定会想办法救菊香的。 “你说什么？” 235章 是我害了你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房间里唐李氏一下子站了起来，不相信地从李嬷嬷手里接过那根缎带，这不是她儿子唐子明的腰带吗？ 原来菊香这个小贱婢竟然勾她的儿子。 “这个慧贞表面看着温柔贤惠的，背地里却打着这般恶毒的主意。” 唐李氏狠地咬碎了牙。 三天后子明就要大婚了，在这当紧之时，慧贞却让她的贴身丫环勾上自己的儿子，想来定是打着主意，要给她们二房下钩子。 到时做出个丑事来，引起儿子和新娶的媳妇不合，让她们二房丢尽脸面。 哼，主意打的倒是美，可惜打错了人，她唐李氏岂是好惹的。 那时慧贞身边带着几岁的依依和不到十岁的子稷，做为唐经天的妾，大夫人虽然贤惠但体弱多病，家里大小事宜向来是二夫人唐李氏一手打理。 明里暗里不知受了多少欺负。 所以慧贞当时听了唐子明的请求，说菊香是她房里的丫头她会看着办的，就让唐子明回去了。 话虽这样说，可是现在人在二夫人手里，她能怎么办？ 晚饭时全家在一起吃饭，唐李氏自然是把菊香带到客厅里，当着唐经天的面当众责打菊香，说她有伤风化大白天竟然做下那等龌龊事。 菊香被打血浸衣衫，慧贞上前求情，却被唐李氏中伤。 说她房里竟教出这样的丫环，真是有伤唐府脸面。 唐李氏哪句话都有根有据，唐经天有心护慧贞，可是自己发妻大夫人也在场，一时倒不好开口。 唐李氏命令仆人继续责打菊香，其实是在打慧贞的脸。 这时唐子明实在忍不住了，冲上前去跪在父亲面前说都是他的错，和菊香做下那事的是他。 没想到儿子竟然光天化日下做出这等事来，唐经天大吃一惊，当下再不顾得丫环的死活，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 唐李氏趁机哭着护住儿子，说哪里是儿子的错，全是有人故意指使，在儿子大婚前想坏了儿子的好事。 唐子明还想争辨，被她母亲又哭又叫地拉在身边，一时说不上话来。 屋里乱成一团，最后唐经天生气离开，妻妾相闹，只有大夫人出面说话了。 唐家大夫人说丫环所做之事确是错了，唐李氏做为当家主事的夫人责罚有错的丫头那是她的本份，慧贞不得偏护丫环。 菊香交由唐李氏发落，慧贞以后不可再过问。 至于唐李氏指责慧贞指使丫环给二少爷使坏一事，查无实据到此结束以后不许再提。 事情就这样了结了。 慧贞人微言轻，自身难保再多说也是无益，根本保不了菊香那丫头。 只得做罢。 只可怜了菊香那丫头，唐李氏一恼她勾自己儿子，另一方面也是想给慧贞一个彻底的下马威，让慧贞以后在她面前永远做小伏低。 所以就所菊香关在柴房，每天不定时责打，惨叫声府内远近闻之，尤其是深夜更是听之让人毛骨耸然。 唐子明哭过了，求过了，跪过了……一切办法都使了。 他母亲就是一句话，她惹你就得死。 不但每天责打，唐李氏还不许人给菊香送饭，如此折磨了两天，唐子明终是忍不住病倒了，发高烧说糊话。 眼见得大婚将至，新郎却病倒了。 唐李氏更信这一切全是慧贞背地里设计陷害。 越发地折磨菊香。 一边让人找医生给儿子看病，一边继续折磨菊香。 三天后，大婚之夜，病地浑浑噩噩的唐子明被扶去拜天地，进洞房。 在洞房里新娘子的盖头还没挑起来，秤就掉到地上，人就昏了过去，把个新娘子锦衣吓地直哭闹着不要嫁了，要回去，弄得唐李氏很是尴尬，好不容易哄得新娘子平息下来。 又让医生给儿子扎了针看儿子睡去。 她就怒气冲冲连喜服都没脱就径直去了柴房。 “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害的。” 唐李氏让人拖过来又饿又伤重已经昏迷的菊香。 “给我让这小贱人长个记性。” 唐李氏恶毒地让人拿来两上烧红的铁钩，让人硬生生从菊香肩胛骨上穿过。 菊香疼醒过来，全身疼痛奄奄欲死，望着唐李氏菊香努力的说：“求你，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子明的骨肉，求你。”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唐李氏，这个卑贱的东西，竟然也敢怀有她儿子的骨肉，太不要脸了。 当下就叫李嬷嬷去熬药，给菊香把孩子打下来。 李嬷嬷熬了药，唐李氏让丫环当着她的面喂入菊香嘴里。 只喂得一口菊香就又如疯了一般，刚才还是将死之相，这一会竟又踢又咬把药碗打翻了。 唐李氏大怒，骂丫环没有用，让李嬷嬷再去端药继续灌。 这时有丫环来报说二少爷醒了又在闹。 老爷也赶去了。 唐李氏骂一声不省事的小畜生就跑去看儿子。 只留下李嬷嬷和一个小丫环，让她们看着给菊香把药喝了。 她却不知李嬷嬷和菊香却是有亲戚关系的。 李嬷嬷终是不忍觉得菊香已经喝进一些药水腹中胎儿已是不保，反正主人也是不会留着菊香这条命的，所以不忍再让菊香喝药，就让小丫环站在门边看着，她说自己来喂就行了。 却偷偷把药倒在地上，关上门带着小丫环自去向主子复命了。 半夜时分，病得直打晃的唐子明在贴身老仆的扶持下，偷偷跑到柴房去看菊香，菊香在屋内肩胛上铁钩上系着麻绳，麻绳栓在房梁上。 一会清醒一会昏迷。 不管是清醒还是昏迷都口里只叫着一个名字，明哥哥。 一见菊香的惨相，唐子明当时眼就直了。 “救她。救她，救她，救她。” 唐子明对老仆吼着。 老仆忙跪倒，“少爷老奴不敢。” “为什么不敢，有什么不敢？” 唐子明拼命踢打着老仆。 自己却泪流满面。 “你发什么疯？” 不知何时，唐李氏已经率领几个仆妇赶来。 “放了她。” 唐子明定定看着母亲。 “还不带少爷回去。” 唐李氏喝斥仆从带走唐子明。 “娘，我求你，放了她。” 唐子明挣扎着跪地。 “放不放又有什么关系？她已经喝了我给的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的命也没剩多少了。” 唐李氏冷笑。 “娘，你好狠，你――” 一缕血丝溢出唐子明的唇。 “儿子，我要你明白，不是我害死她。是你，是你害死她的。你如果不招惹她，她岂会死。儿子娘要你明白一件事，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是人上人，你永远要做一个人上人。” 唐李氏的脸孔扭曲着。 “是我害了你。我至死不能还。” 唐子明转身踉跄着离去，一路嘴里喃喃着，“是我害了你，我至死不能还。” 只这一句再无它话只是流泪……是我害了你，我至死不能还。 挣扎着，嘶吼着，喃喃着，唐子明终于从这个长长的噩梦中醒过来，睁开眼睛，才知道刚才又做了那个梦，那个在梦里重温过千万般都无法平息心痛的直相。 静静的躺在床上，泪无声地流在脸上。 唐子明的心痛地木木的，麻麻的。 这么多年来，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这个噩梦里，每一次梦中他都在痛哭，每一次梦醒他都是痛恨，他痛恨当年他的软弱，都是他害了菊香。 也害了自己的儿子。 那一夜他亲眼目睹菊香惨相，当晚就吓疯了，一时清醒一时糊涂。 同时被吓病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慧贞姨娘。 直到这时唐经天才发怒了，说为了一个丫环吓疯了一个，吓病了一个，他问唐李氏是不是要折了唐府她才甘心。 老爷震怒，唐李氏这才不得不息事宁人，让人卖了菊香丫头。 不多久慧贞病好了，只是比以前更安静了。 唐子明倒是落了个病根，经常发病，身子一天天弱下来。 “是我害了你，我至死不能还。” 唐子明喃喃着，泪流不止。 想着最后见菊香的那一面，孩子，对了，当年娘说她下药流了菊香的孩子。 唐子明一想到孩子立马神情一震，整个人都清醒起来。 算算当年的事也已经有十三年了。 绿萝说那个孩子是菊香的孩子，看那孩子的年纪也就十三四岁。 当年他一病就是大半年，等到他病好人清醒过来，菊香早就不在了。 原先他以为菊香死了。 就想去给菊香上个坟，可是后来多方打探才知道，菊香没有死是被母亲给卖了。 卖到哪里再也找不到。 算算日子，这孩子应该就是菊香和他的那个孩子。 那么这个孩子既然在，菊香她也活着吗？ 要是活着为什么会把儿子给绿萝带着，她却不跟来呢？ 难道是当年的伤使她不能远路到这来，还是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些问题在唐子明心里来回翻滚着。 让他怎么坐得住。 他必须现在就去青园问问。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 “少爷你不能起来，医生说要你卧床休息。” “扶我去青园！” 唐子明白里透青的脸上露出从来没有的威严。 看的小软心里一颤，他服侍二少爷多年向来是最知二少爷心的贴心小厮，从不曾见过二少爷口气这样硬实过。 “二少爷你真不能起。” 236章 至死不能还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扶我去青园！”唐子明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身子坐得急了，直挺挺向一边倒去。 吓地小软忙扶住他。 “去青园，我扶你去青园还不成吗？” 小软扶唐子明靠坐在床边。 “少爷你先等会，我到门外看看二少奶奶在不在。等没人了我就扶你去青园，不然被老夫人和二少奶奶的人看见了，还不要了我的小命去。” 唐子明知道小软担心的对，他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只是他必须要去青园找绿萝问个清楚。 绿萝他是认识的，那是母亲身边贴身服侍的婢女。 不知犯了什么错被卖了出去。 他一定要去找绿萝问个清楚，绿萝说那个孩子是菊香的孩子。 看那孩子的年纪，唐子明不敢细想了，他全身都在颤抖，他一刻也不能等，他这就要去青园找绿萝问个明白。 “门外没人，少爷我扶你我们慢慢走。” 小软跑回来扶唐子明下床穿鞋。 这一会唐子明犹如打了鸡血，全身突然充满力气一般，穿衣下床被小软扶着向门外就走，犹如一个好好人一般。 “少爷我们去青园找谁，都这个时候了，怕不是——” 小软担忧地看了一眼门外夕光西落，这时候他们这个样子去青园，怕不太好吧。 “找绿萝，我要找绿萝。” 唐子明几乎不要小软扶，跌跌撞撞就向门外走去。 “少爷，你慢点你。” 小软忙紧跟着扶住唐子明，主仆二人才迈步走出东厢房的门。 突然一个声音冷嘲热讽地响起，“咦，看看这是谁啊，刚才还一副将死的样子，这才多大会竟又好好人一样了。这到底是装给谁看呢？” “二少奶奶？” 小软抬头一看，西厢房门口正站着一个人，正是二少奶奶锦衣还有两个随身的丫环。 奇怪，刚才他已经细细看过了，明明是没有人，怎么一转眼二少奶奶不知从哪突然冒了出来呢。 “二少爷我们？” “走！” 唐子明头也不回往前走。 “往哪去啊，这又是什么人勾着我们唐家二少爷的魂呢？” 锦衣接过喜鹊递过来的一把瓜子，磕了一个把瓜子皮丢了出去。 一副看热闹地表情。 没法子，这些年这对夫妻一直都是这么过着，要么唐子明面无表情看不见人似地从锦衣面前走过，要么就是锦衣一逮着他的影子就冷嘲热讽的。 锦绣园的丫环小厮们也是看习惯了的。 主子的事他们当奴才的自然插不上嘴，只落个看热闹罢了。 所以小软只是一惊，也不多想随口说：“去青园。” 青园？ 锦衣把手里的瓜子一扔，几步跑过来挡住去路，“去青园做什么，你不会是听那个丫头说了那两个字，就要去找那丫头吧。唐子明你也太天真了吧。那丫头为保命情急之下说的话你也信？” “滚开！” 唐子明抬起头，冷冽疯狂的眼神让锦衣吓了一跳，“哟，唐子明感情你也有这一副吃人表情的时候，哎哟还真吓死我了。我怕的很呢？你要去便去我不拦你，只是怕你这一去也是吃个闭门羮，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为什么？” 唐子明死盯着锦衣。 “哎哟，所以我才要说你唐家二少天真啊，你想啊你老娘刚刚把人家打个半死，你这会又眼巴巴地跑了去找人家，人家会见你，见你会给你好脸色？” “我——” 唐子明一个我字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小软忙递过一个帕子扶了他。 唐子明整个身子弯得像个虾子，最终咳作一团慢慢软倒下去，小软忙扶住他。 “还不快把你家主子扶屋里去，不然等着被老夫人打死啊？” 锦衣面无表情地看了小软一眼。 小软忙扶了已经半昏迷的唐子明进屋去。 锦衣的脚踏上刚才唐子明丢下的帕子，细白麻布的帕子上一团醒目的血渍。 一个冷笑慢慢浮上锦衣的唇角。 唐子明是活不长了，没了儿子她看婆婆还拿什么和她斗。 到时候婆婆全要指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时，她才要让婆婆明白，到底谁才是唐府真正的主人。 “青绢。” 听着东厢房安静下来，锦衣叫过贴身婢女青绢。 “主子。” 青绢走过来。 “你去打听一下青园那边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我看老夫人刚走没多久就回来了，而且二少爷还突然发病，就觉得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刚才我已经偷偷问了我们潜在老夫人身边的人，说今儿二少爷这病全缘着老夫人和青园三少奶奶斗了一场？” 锦衣赞许地看了一眼青绢，她就是喜欢青绢这个机灵劲。 再说青绢又是自幼就贴身服侍她的丫环，是她的心腹。 “好好地婆婆怎么会突然动起青园来了，不是商量好了要明天一早才开始的吗？” 锦衣沉吟，婆婆唐李氏可不是那种即兴来事的人，做什么事都是思谋到极至方才动手。 所以在这府里行风二十年，处处使尽了手段却又让人找不出什么破绽。 这样的人是绝不会冒然动青园的。 何况还搭上了自己儿子。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听那丫环说是青园一个小奴才打雪球砸着了老夫人。老夫人教训了那小奴才一顿。” 婆婆这是抓着时机给青园汤小小一个下马威，为明天的事做个铺垫，这倒也合理合礼，可是二少爷是怎么突然犯病的，而且一醒来就这么激动要去青园，青园到底有什么东西招了他的魂呢？ 锦衣沉思。 青绢看主子神情，就又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回了主子。” “还有什么你不能说的？” “听说老夫人打那小奴才的时候，绿萝突然闯了出来护住那孩子，还对老夫人说这孩子她打不得。也是因为绿萝叫住了才刚回家的二少爷，二少爷才走过去参合了那件事的。” 锦衣点头，她就说呢。 唐子明那个软性子向来对府内的什么事都不感兴趣，怕是碰见了躲都躲不及，怎么可能还凑上去看热闹呢？ “你的意思是说，唐子明就是因为掺合了那件事才突然发病的？” 锦衣皱眉，如果要说唐子明因为看见他娘责打一个奴才，而和他娘发生冲突的话，倒也是有这个可能。 因为唐子明向来不认同婆婆对下人太严厉的做法。 可是这也不能让他发病吧，顶多气一场而已，而且也不可能一醒来就要往青园跑吧。 到底青园里有什么东西招了他的魂呢？ 锦衣百思不得其解。 “主子，难道是那个小奴才？” 青绢突然若有所悟，“我听那丫环多次提到那个被打断腿的小奴才。三少奶奶顶撞老夫人的时候曾说他不是奴才，是她的一个客人。” 一个客人，一个能让唐子明念叨，又让绿萝护着，又说老夫人打不得的客人。 锦衣心头突然一震。 “那个小奴才有多大年纪？” “听说大约有十三四岁。” 十三年前，唐子明也就只有十六七岁而已，那也是她初嫁唐府的时候吧。 这个小奴才和唐子明能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是在她没嫁来之前唐子明生下的私生子？ 锦衣摇头，不可能。 如果唐子明真有私生子，婆婆早就把那孩子接进府来了，怎么可能还让她去外面借个种子回来呢？ 如果不是这样，那青园到底还有什么会招了唐子明的魂呢？ 不行，这件事她一定要弄个明白，不知为什么，她这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青绢你再派人去打听一下那个小奴才的来历？我还是不放心。” “是。” 青绢答应一声下去安排了。 锦衣坐一会又站一会总是不安，明天的事不管怎么样都得把汤小小一举扳倒，要不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早晚倒霉的还是她们。 想到这里，锦衣又让一个小丫环扶着她去了凤园一趟。 有些事她还是想和凤台再细细核对一番。 静，屋里屋外一片安静，静地有些瘆人。 唐子明再次苏醒在一片寂静中，睁眼看到暮色四合，夕光透过窗棂照在屋内。 “主子，你醒了。” 小软子趴在桌前看守主子，看主子醒了一脸欣喜地跑过来。 “扶我起来。” 唐子明感觉四周那么静，知道这时没人来打扰他。 “主子你可别吓小软了，你有什么事交代小软去办，你万不可再起来了，你这身子骨可再折腾不起了。” 唐子明挣扎了一下，根本不能动弹，勉强被小软子扶着靠坐在床边，直喘粗气，就知道自己已经任性不得。 “小软子你帮我去青园看看那个被打的小客人。” “主子你是好心我知道，你是觉得那小孩被老夫人打了心里过意不去，想叫我过去探视一下。可是我去了人家能让我进吗？” 小软子人如其名生性软弱善良。 和他的主子一个样。 今天事情发生时，他就跟在主子身边，自然把一切全看在眼里，知道老夫人一定心里揣着斜火，要不然也不会因一件小事把个孩子打那么重。 “不是的，小软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唐子明说几句就喘得厉害。 慌得小软子忙端茶水让他喝下。 237章 请安惊魂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我去看行了吧，你就别说话了。多歇会。”小软子生怕主子再动气，忙顺从地说他这就去青园探看一下。 “拿这个去。” 唐子明挣扎着摸他腰间的玉佩。 “主子你别动，让小软来。” 小软帮唐子明解下腰间的玉佩。 小软知道这个玉佩是主子是宝贝的东西，不分春夏秋冬都挂在身上。 小软年纪小跟着唐子明的时间短，自然不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 “把这个送给那孩子。” “少爷？” “去吧。” 唐子明躺下闭眼再不说话。 小软没奈何只得拿着玉佩出去了。 唐子明心里翻腾着，这块玉佩是当年他和菊香的定情之物，一块玉雕成的两个一模一样的玉佩。 如今那孩子如果真是他和菊香的孩子，菊香一定会让那孩子带着另一块玉佩。 如果那孩子并不是他的孩子，而是菊香收养或者和别人所生的孩子，那么这块玉佩他送给那孩子，那孩子一定会给他娘看。 只要菊香看到那块玉佩就会明白他唐子明这些年从不曾忘记过她，他唐子明就死而无憾了。 小软知道二房向来和三房不合，这会子主子让他去青园办事，他自然就大胆不起来，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唯恐被人看见坏了事去。 “主子你看那不是小软吗？怎么看着鬼鬼祟祟的？” 刚从凤园回来的锦衣主仆一进院门，青绢就看见从林荫道边走过来的小软。 锦衣看时，可不是吗。 今天这小软是有些奇怪，走一步回头看看，四处张望一副做贼的样子。 “看我给主子收拾他。” 青绢笑一下。 抄个近路，突然出现在小软面前。 “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突然一声发问吓地小软一屁股坐到地上，抬头看见是青绢，慢慢走过来的正是二少奶奶锦衣。 小软脸色一下子吓白了。 “没，没什么事。” 说着把手往身后背了背。 他手里还拿着那块玉佩呢。 “把你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小软当然不肯拿出来。 “主子，小软趁二少爷病着偷了东西要拿出去卖，被我捸个正着。” 锦衣走过来，青绢忙向主子请功。 “小软，私偷主家东西，这在我锦绣园可是死罪。” 锦衣冷哼一声。 “我没有，二少奶奶，我——” 小软岂有不知道锦衣厉害的，慌得脸越发白了。 “你没有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还不快拿出来让二少奶奶瞧瞧。” “不能，这是二少爷让我——” “还不拿过来你。” 青绢伸手夺过玉佩递给锦衣。 原来是这个东西。 锦衣接过来狐疑地看了一眼，这块玉佩可是唐子明的心肝宝贝。 自结婚那时候她就见他戴着。 十几年了从不曾见离过身。 小软子胆小怕事，就是再有急用也断不敢偷这块玉佩。 “说，你刚才说二少爷让你拿着这块玉佩去做什么？” 锦衣黑着脸瞪着小软子。 “我，我不能说，我。” 小软子害怕地哭了。 这么多年来，唐子明身边服侍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锦衣的人唐老夫人不愿意换了，唐老夫人的人锦衣不高兴换了。 只这一个小软子是唐子明从街上捡回来的一个小乞儿，胆小怕事的很，见谁都叫奶奶。 倒就这样一个人留了下来在唐子明身边一呆就是好几年。 “奶奶这小软子既然不说，我看就直接打死了事。” 青绢自然知道怎么吓唬这个胆小的小软子。 果然她这么一说小软子立马吓地跪倒在地，直呼奶奶饶命，他说他说。 “你说二少爷让你拿这块玉佩去青园给那个被打的小奴才？” 锦衣心里一震，果然被她猜中了。 那个小奴才和唐子明果然有关系。 “你回去吧。” 锦衣看了小软子一眼。 “奴才这般回去，奶奶饶过了，怕是少爷也是会赶走奴才的。” 小软子直磕头不肯起来。 “蠢材，你就说玉佩你已给了那小奴才便是。” “如果少爷问起那小客人怎么说，奴才怎么回话啊？” “就说什么也没说，只是收下了而已。” “谢奶奶饶命。” 小软子爬起来就往回走。 被青绢一脚踢倒在地，“说你是猪你还真傻啊，你去青园能这么快就回来吗？有没有脑子你？” “谢谢青绢姐指点，小软子这就出去躲一会再回来。” 小软子爬起来向青绢作个揖忙转身跑走了。 “主子，你看这？” “查查那小奴才的娘是谁，跟我们唐府有什么关系？” 青绢点头，主仆一路回去了。 晨光四射，花开叶茂，川流不息的丫环仆妇没有一个人出声。 富贵园的早会安静异常。 “媳妇给公公婆婆请安。” 大嫂平雪向上座的唐经天夫妇福了一福。 “媳妇给公公婆婆请安。” 锦衣走上前跟在平雪身后向唐经天夫妇也福了一福。 依礼唐府的早上，各房儿子媳妇都要在早饭前去富贵园向公婆请安问好。 就连依依和小商也不例外，都会按着顺序向唐经天夫妇请安。 唐府的规矩大，尤其是请安的时候，虽然厅内主子仆妇那么多人，都没有谁出声音，连走路的脚步声都是轻慢的。 “天也太冷，你们请过安就都退了去在各房吃早饭吧，不要陪着我们了。” 唐经天是个面严心慈的家长，看看天气严寒，不想让孩子们在厅内多呆怕冻着了。 就让他们早散了，一会他吃了饭还得出去转转，眼看就要年关了，有一些帐要收收了。 “一会吃了早饭，子稷你到我房里来一下。” 唐经天安排好，挥手示意让孩子们退下。 “儿媳来迟一步，万忘公公婆婆匆怪才好。”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厅内的人俱都站住。 转头看时凤台由喜鹊百灵两个丫环一人扶着一边，走进大厅来。 “你这孩子，身体有伤又来走动做甚。” 唐经天看了一眼紧挨着的唐子稷和新妇汤小小。 自从新妇到府，凤台生病从不曾在公开场合与新妇碰过面。 如今一见大家都觉得有些尴尬。 因为当年凤台这桩婚事，唐子稷百般反对，慧贞也不同意。 只是唐经天碍着官府的脸面不好拒绝正为难间，是唐李氏出面排除困难，把凤台娶进唐府的。 唐子稷虽然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娶了凤台进门，可是却只宠爱青梅一个。 青梅死后他也一样从不进凤台的门。 唐经天也曾对唐李氏私下里说过，如果不行就给凤台一些钱财，让她回府另嫁别误了孩子的终身。 无奈凤台不肯一拖就到现在。 如今凤台又为了唐子稷娶新妇上吊自杀，所以这时候唐经天见了这个三儿媳妇，多少有些尴尬的紧。 (直到现在大家还认为凤台是自然并不知那晚的事)“凤台拜见公公婆婆。” 凤台不顾众人目光的诧异，一路行来径直走到唐经天夫妇面前，下拜行礼。 众人一直之时不知是走是留，这个凤台一向为人刻薄，往日与二房走得较近，在府内也是一个能吃得开的。 落到今天这个地位，大家也觉得不知该和她说什么好。 “凤台是我家门不幸，养儿不教误了你终身大事。如今太子主婚事已至此，我定当登门向你父母请罪。如你觉得我们唐府让你伤心失意一心要离开，我唐经天愿收你为女儿，为你准备嫁资，送你风光再嫁。如果你还想留在我们唐府做我们唐家的儿媳。不管子稷如何，我这里许你别的房里有什么你就有什么，如果你觉得寂寞也可收养一个孩子。我自会当亲孙子。将来唐府的家财小商有多少，那个孩子我也会给他多少，断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唐经天为人向来磊落，虽然太子主婚，儿子这新妇不得不娶，又加上有了孩子，他也是同意的。 可是毕竟对凤台是有愧疚的。 所以当着大家的门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是表明十足的愧意了。 “父亲这是哪里的话，事情是孩儿做的，等凤台病好，孩儿自会送凤台回门，到时任由伯父责骂便是。” 事到如今，唐子稷也不想追究那晚之事，不管他爱不爱毕竟是他娶了凤台进门，如今这个局面他也是有责任的。 “唐子稷你从不曾爱过我，我恨你更恨自己福薄命浅。” 凤台慢慢转身，表情淡淡地说，“你若要休我，我也认了。只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清楚，不然我这一生也不得安生。”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来，爹爹自然会替你办到。” 唐经天觉得凤台这丫头真是识大体明大理。 有什么要求他自然会帮她做到。 “爹爹请原谅凤台，凤台犯了死罪。” 凤台突然下跪，把唐经天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你这孩子身体还没好，跪什么跪，若再碰着伤口。那可如何是好？” “孩子，快起来，起来。” 唐李氏忙上前假惺惺地扶起凤台。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你爹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小商不是青梅的儿子。” 凤台这一句话一出，全堂惊讶。 “你说什么？” 唐经天大惊。 “当年青梅院失火，我前去在火中捡起小商，扶养到如今。” 凤台流下泪来，“其实这是我说的慌话。想那青梅院大火大人尚不能生存，何况孩子。青梅的孩子早就随青梅一起死在火海之中了。小商是我听章嬷嬷的主意，章嬷嬷从外面抱回来的，章嬷嬷说只有我把这孩子说成是青梅的孩子，抚养在房中，子稷才会慢慢回心转意。我听了章嬷的话把从外面抱来的孩子说成青梅的孩子，抚养到现在。都是我的罪。” 238章 三个毒妇一台戏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说小商不是我们唐府的孩子？”唐经天不敢相信的盯着凤台。“你胡说什么？你可知道小商是我们唐府唯一的第三代。你怎么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啊。” 唐李氏愤怒地说。 “凤台啊，子稷另娶新欢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再伤心也不能说这样的胡话啊？” 锦衣话中有话。 “我本来心恨唐子稷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不想说出这件事的。可公公婆婆如此待我，我怎么能忍心让唐府把别人的孩子当成宝贝养着呢。” 凤台哭了。 一时之间，客厅里大家窃窃私语。 说什么的都有。 锦衣使个眼色，青绢下去不多时，有丫环端上茶来。 “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们大家都不要走，都坐下来，我们慢慢看到底怎么回事？” 锦衣招呼大家坐下。 既然出了这样的事，大家自然是不能走了，就到各自的位子上坐下。 唐子稷和汤小小自然也回到他们的位子上坐下。 丫环们把茶端来放到桌子上退下。 “小商呢？” 这时候才有人发现小商并没有在客厅里。 “去把那孩子找来。” 唐经天揉着额头，“把慧贞也请到客厅来。” 按规矩慧贞是姨娘身份，每天早上的请安是几个儿子媳妇女儿们向唐经天夫妇请安，慧贞的身份是不能进客厅的。 可今天这事，无论是子稷还是小商都是三房的事，当然不能把慧贞排除在外。 所以唐经天派人去请慧贞来。 不多时慧贞带着小商来到大厅里，原来小商去奶奶那玩了。 路上丫环自然把事情大概向慧贞说了。 进了大厅慧贞先向唐经天唐李氏请了安。 “慧贞你先坐下，你看看这事闹的。你也别着急上火，慢慢来。” 唐经天安慰慧贞。 “凤台，你说小商不是青梅的儿子。你有什么证据吗？” 慧贞坐下，小商就偎在她怀里。 众人的目光在小商和唐子稷脸上来回转，怎么看小商都没有一点像唐子稷的地方。 难道真如凤台所说，小商不是唐子稷的儿子。 “当时我抱回小商说他是青梅的儿子，也没有人让我拿出证据来。怎么今天我说不是了，却又要我拿出证据来吗？” 凤台冷笑。 大家一片安静，大家不得不承认凤台所说属实，当年大火之夜，那么混乱，青梅烧死，子稷又在外做生意遇匪失踪，家里一片伤心这时凤台抱着一个孩子说是她从火中救出的青梅的儿子，大家都伤心中又有了一丝安慰，谁想到要凤台拿什么证据。 “这要查验小商是不是青梅的儿子倒是没有办法了。但要查看是不是唐家的孩子还是有办法的。” 平雪温柔的声音响起。 “贤媳有办法？” 唐经天看向大媳妇。 他这个大媳妇平时不说话。 但并不是一个没主意的人。 “古有滴血认亲的法子，现在青梅是不在了，可是可以让子稷和小商滴血认亲。只要两人的血融了就能证明小商是子稷的孩子啊。” 这办法好，大家都纷纷认同，这法子大家倒是听说过，只是没见过。 “拿只碗来。” 唐经天让丫环拿个碗来。 “子稷我来帮你。别让大家看着害怕。” 小小自告奋勇，这法子她听说过。 她展开袖子挡了一下大家的视线，子稷割破手指，把血滴到碗里。 小小把碗端过来。 又有人把小商的手指割破也滴一滴血到碗里。 “快看融了。” 大家惊奇的声音。 “小商是唐家的孩子。” 大家高兴的声音。 唐经天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人说隔代亲，他最是疼爱小商，谁说小商不是他亲孙子，他不心疼死。 “这怎么能算呢？应该当着大家的面两人一起把血滴到碗里才算。” 锦衣没话说了，嘀咕了一声偏被小小听到了。 “二嫂这话也对，子稷小商来你们都过来。” 小小把唐子稷和小商都叫过来，又让丫环拿了碗来，当着大家的面滴了血，一会那两滴血就融到了一起。 “事情已经定了，小商是子稷的孩子，这事以后谁若再提起，我定不饶他。” 唐经天高兴地说。 “那血不是子稷的。“汤小小的声音让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都看向她，这是什么意思。“刚才第一碗里的血是我的。”汤小小微笑着看向众人，“我刚才用衣袖挡了一下就是让子稷帮我做个假，刚才我割破手滴的血。”咦，新妇的血怎么会和小商的融合呢？大家惊讶极了。“刚才老爷说了小商已经是子稷的孩子了，也就不要再追究别的了。”唐李氏发话了。她让凤台出面证明小商不是唐府的孩子计划已经破产，知道这个新妇鬼灵精怪，不知又要闹出什么事来尽快想转移大家话题。“喝茶，大家喝茶。”锦衣的笑声打破了客厅的宁静。大家绷了一根神经，却也没个结果，就都松口气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汤小小也伸手去端茶杯，不料却被身后站着的荣婆婆阻拦。汤小小抬头看了一眼荣婆婆，立刻明白这茶水里有毛腻。因为绿萝不愿见老夫人和锦衣，所以汤小小就说以后早上请安的时候她带着荣婆婆去好了。荣婆婆以前是在秦王宫里服侍唐子稷母妃的，宫里那些女人的计俩她见得多了，又是医女出身自然知道这茶水里掺了打胎药。锦衣看众人都喝了茶，就转头对汤小小笑着说：“三妹怎么不喝？”“不烫吗？”汤小小故意装作无知地问。“当然不烫了。”锦衣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给汤小小看。“真地不烫吗？”汤小小端起茶杯走两步到锦衣面前，手一倾半杯茶泼在锦衣的脸上。热热的茶水立马在锦衣半边脸上烫了一片红印。啊！锦衣尖叫一声跳起来。“来人，我的脸，脸！”锦衣跳着，胡乱用手绢去擦自己的脸。样子极是狼狈。“放肆！”唐李氏怒斥一声。客厅内众人一片哗然。这府里各房不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大家也只是暗地里使坏，并没有这样当众撕破脸的。慧贞一惊刚要站起来说什么，被唐子稷的目光止住，虽然事出突然，唐子稷也吓了一跳，可是唐子稷知道小小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如此这般做，自然会有她的道理。“不知是谁在公公婆婆面前放肆？”汤小小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坐在上面的唐李氏。“我刚才已经问了二嫂，二嫂说茶不烫的。”汤小小把手里剩下的半杯茶放到桌上，“二嫂之所以跳并不是因为茶烫吧，而是因为这茶里被她放了东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能往茶里放什么东西，难不成我还能毒死你怎么的？我有那么傻吗？我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毒死你？”锦衣怒瞪着汤小小。她实在是想不到汤小小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发作。“二嫂可没那么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是不敢毒死我，只不过你要毒死的不是我而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汤小小这句话一出，第一个急地就是唐子稷，他一下子站起来，“二嫂你太过份了！”众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让大家坐下的是锦衣，让丫环们上茶的锦衣，劝大家喝茶，尤其是劝汤小小喝茶的还是锦衣。原来锦衣竟打得这个主意。“锦衣你可知罪？”唐经天怒起来，这个二儿媳手段毒辣，管起下人那个狠劲很像早年的唐李氏，他心里本是不喜。无奈何这些年三儿子稷不问商业整个一浪荡子。二儿子明体弱多病又不喜经营，他也老了所以才多方依重这个二儿媳。谁知她越发的狠毒了，竟要害了三儿媳肚子里的孩子。“请公公明查，这不关我的事。”锦衣目光慌乱地看了一眼凤台。依着她们的计划，凤台负责说出小商的事，让大家慌乱，她就趁机让丫环给汤小小端来打胎茶掺在茶水里，让汤小小趁乱喝下，这茶里药份量小当时不会有事，要过个三两天才会小产。本来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不知怎么就被汤小小看破了。不但看破还当场发作起来，本来锦衣认为就是汤小小发现有问题也不会发作，就是嚷起来也不会直接指向她，可现在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计划。所以她只能求救了。“你这个毒妇，枉我们这么疼你，你竟然恨新妇夺了你的夫君到这种程度，竟要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唐李氏突然冲着凤台怒骂。“我就说了，不是我，是她。”锦衣一看婆婆出面，就知婆婆是要把一切罪过都推到凤台身上。忙指着凤台说：“对，就是她。一定是她恨你夺了她的男人，所以才要害你肚子里的孩子。”大家都看向凤台。凤台心里一惊，她和二房联手商量的时候只说让她负责小商这件事，锦衣负责打胎药这事，怎么事发了都赖到她身上。但一想，锦衣推到她身上也很正常，反正她的目的是报仇，只要能报仇，怎么着都行。何况如果可能，她当然会给汤小小喝一碗，让她没有孩子才好。大家见凤台并不反驳，都认为一定是她所为。对她原还存着同情，现在都没了。“凤台你太让我失望了。”唐经天叹息一声，“你既有这样的心，我们唐府就留你不住了。明天你走吧，我自然不会让你空身出户。” 239章 害人终害已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我走可以，可是我不甘心你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唐家的孩子？” 凤台恨恨地盯着汤小小的肚子，“她一个下贱的商女，整天在外面跟男人打交道。谁能保证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唐子稷的，而不是那些脏男人的？” 汤小小可不是那种让人欺负的主，更何况还是侮辱她的名节，向她没出世孩子的身上泼脏水，她绝不允许。 “我是下贱的商女，怕不是这屋里就我一个商家出身的女儿？” 汤小小走到凤台身边冷笑着。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锦衣，锦衣心里甚是恼火，凤台这句话也伤着了她，她也是商女出身。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唐子稷的，我觉得不该由你来操心。” 汤小小直盯着凤台的眼睛。 “只要唐子稷说这孩子是他的，任谁说也没用。” 汤小小笑一声。 后退一步，“要说有问题的倒是你刚才那句话。” 大家都不说话，看着两个人。 “刚才大家都听见了，凤台说小商不是青梅的儿子。” 汤小小看向众人。 众人一头雾水，这句话和汤小小有什么关系。 “大家看我像不像一个人？” 汤小小指着自己。 “像。” 大嫂平雪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只是大家都不敢当着妹妹的面说，怕伤了妹妹的心。” 大家不语，新妇汤小小长的极像已经死去的三少奶奶青梅，长着眼睛的都看得出来，都认为这是唐子稷不忘青梅，所以才又娶了一个长得像青梅的汤小小进门。 这话若是对汤小小说了岂不伤着她。 “好，公公请你来说，我长的像谁？” 小小看向唐经天。 “这话我本不当说，既然三儿媳妇问起，我又不能瞒着，三儿媳妇的确长得极像我已故去的青梅儿媳。” 唐经天伤感。 “好，大家都听见了吧。其实我不是像青梅，我就是青梅。” 汤小小这句话一说出来，大家又是一片哗然，青梅不是在当年的大火中烧死了吗？ “你是青梅，不可能？” 唐经天一下子站起来，唐李氏脸色一下子变了，锦衣扑通坐到地上。 千算万算她们还是没有算到这一步，没想到汤小小竟然会亲口承认她就是青梅。 既然是这样当初又为何以汤小小的身份又嫁一次呢？ 她们百思不得其解。 “我刚才说第一碗里滴的血是我的血，我的血和小商的血融合了。我想大家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我就是小商的亲娘，唐子稷的元配妻子青梅。” “小小这个身子的确是青梅。” 唐子稷点头。 众人没想到青梅竟然活着。 但唐子稷亲口承认新妇是青梅，小商的血又和她融为一体，不由得大家不相信，再说天底下也没有两个人会长的这么像。 大家看看小商又看看小小，小商长得不像唐子稷，那是因为小商长得像青梅。 如今这样看来，这母子两个真是长的很像。 “当年我的青梅院失火，是有人故意而为。当年我逃出火海却又被另一个人陷害几至死路。那放火的、陷害我的人，都在这大厅里。” “我只后悔那时没有亲手埋掉你的尸体，才让你如今有站在这大厅上说话。” 凤台见大势已去，知道她杀害青梅的事暴露后，唐子稷再不会对她有一丝恩情，而公公也不会再留她。 没了唐子稷，没了章嬷嬷，如今也报不成仇，她活着还有何用。 所以她此时并不怕，而是绝望。 “你竟如此佛口蛇心，我竟没看出来。来人把她拉出去。子稷你休书一封，这就差人送她回娘家。” 唐经天不想再听下去了，挥手让人拉凤台下去。 “这凤台做事也太狠了些，放火烧你还要杀你，这。” 锦衣一看凤台要被拉出去，忙接了话说。 凤台自然听在耳朵里，回头冷笑着说：“放火烧青梅院的是我，要杀你的人也是我。如果再有一次选择，我会让你死得更惨。” 说到这里，凤台竟丫环失神的当儿，猛地挣脱丫环冲过来，狠命推了小小一把，小小不提防一下子摔倒在地。 唐经天听凤台竟又做出这等恶毒的事来，大怒让人快些把她拉出去，不要再让他看见她。 “小小你还好吧？” 唐子稷几步蹿过来扶起地上的小小，刚才他离小小远，又隔着许多人所以没看见凤台又进屋来。 “三少奶奶，让我来看看。” 荣婆婆忙上前给小小把脉，屋里一时乱起来。 “老爷别气坏了身子。凤台的事由妾身来处理。” 唐李氏打起精神，忙让贴身丫环扶住唐经天，“快扶老爷进屋休息去吧。” “锦衣，锦衣那孩子――” 唐经天气地说不出话来。 此时因为凤台所做之事前未闻，所以也就显得锦衣给汤小小喝打胎药的事不是什么大事了。 “锦衣这孩子也是鬼迷心窍了，自己不生孩子，看人家生孩子嫉妒的很。” 唐李氏故意把话扯淡了。 “我会重重责罚她的。老爷你看看你手脚都颤个不停，快些进屋躺会吧。” 唐经天真气地手脚不停颤抖，看看汤小小，这么多事都被孩子受了，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有血，哎哟流血了。” 平雪看见小小裙摆上有血渍，吓地脸都白了。 “快抬回青园。” 荣婆婆冲着唐子稷喊。 唐子稷也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抱起小小就向屋外跑。 “小小，小――” 唐经天更是说不出话来。 “别急，老爷快进屋歇着吧。妾身这就派医生去青园诊治。” 唐李氏叫丫环扶着唐经天进屋，又让厅里的人散去，命丫环去传李医生。 不大会厅里散得只剩下锦衣和唐李氏婆媳两个。 “你快些回屋，哪里都不要去，在床上躺着就是。我让李医生看过青园就到锦绣园去。只有这样你才能逃过这一劫。还有凤台那丫头，也得快些处理了去。” “凤台那丫头应该――” 锦衣走到婆婆身边，小声在婆婆耳边说了一些话，唐李氏笑着点点头。 “荣婆婆小小没事吧？” 青园里唐子稷着急地跟在荣婆婆身后。 “主子你快些出去，女人家的这些事男人不宜在室内。” 荣婆婆让唐子稷出去。 “小小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出去呢？荣婆婆你别管我，快给小小看看怎么样？” 唐子稷一脸焦急。 “主子，” 荣婆婆也急了，主子一个大男人在屋里，她怎么能脱了夫人的衣裳检查呢？ “子稷你出去吧。让荣婆婆给我看看。” 汤小小叫唐子稷出去。 唐子稷只得出去。 “怎么样，孩子能保住吗？” 汤小小看荣婆婆检查，她也没有想到凤台竟然那么狠，竟当众推她。 “出血量虽然大了些，可是照我的方子做应该能保住。只是主子你得受点罪。” 一听孩子能保住，汤小小心里才好受些，“受罪事小，只要能保住孩子的法子都行。” 这当娘的古今中外都一样，为了孩子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主子，医生到了。” 绿萝走进来大声说，然后又小声说：“是老夫人派来的，这李医生是老夫人的心腹。” 汤小小点头，让丫环把李医生请进来，汤小小仔细看时这李医生是个白面皮驼背的老头，看着挺慈眉善目的，不知怎么竟成了恶婆婆的心腹。 李医生果然医术高明，给汤小小诊了脉，又开了些药说要想保着这孩子，必须要卧床三天，绝不可乱动。 李医生走了，汤小小看着荣婆婆。 “主子李医生这话说地是对的。我刚才说的主子得受点罪说的就是这意思。卧床三天不能动，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 我的妈呀，这也太恐怖了吧，对于好动的小小来说，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但能有什么办法，为了孩子只能忍着。 李医生从青园出来，一路向富贵园而来，进了园子自有丫环领着进了主屋。 “如何？” 唐李氏紧张地看着李医生，对外她只道请李医生给三少奶奶看病保孩子，其实她心里打的主意却是让李医生趁机给小小把脉看是男孩还是女孩。 李医生没说话，摇了摇头，唐李氏一下子乐了，不是男孩子，青园那个难缠的货怀的竟是个女儿，哈哈，太好了老天保佑啊。 “那边孩子怎么样了？” 里屋传来唐老爷有气无力的声音。 唐李氏给李医生使了个眼色，李医生走到帘子前站定恭敬地说：“回老爷，小小姐保住了。” 小小姐，三儿媳妇肚子里怀的竟是个女孩子吗？ 唐经天心里闪了一下，“保住就好，赏。” 那声音里却有着藏不住的失落。 李医生看了唐李氏一眼，唐李氏脸上露出笑容。 “李嬷嬷赏银十两。” 唐李氏高兴，让李嬷嬷拿十两银子赏了李医生，李医生自然眉开眼笑地接了。 “送李医生。” 唐李氏让李嬷嬷扶着送李医生走到屋门外说：“你随我走一趟。” 李医生才得了赏钱自然殷勤地跟在唐李氏身后向锦绣园走去。 “主子，老夫人到了。” 锦绣园里锦衣才换了衣裳，重新均了脸梳了头。 坐下正喝着热茶。 青绢慌忙进来说老夫人到了。 婆婆这会子来一定不是看她的，锦衣想着婆婆这时来目标一定是冲着凤台来的。 凤台此时正被她关押在锦绣园的一间净室里。 只等婆婆来好商量如何处理。 公公在厅上恶了凤台，让唐子稷休了凤台以后就不会再过问凤台的事了。 而凤台和她们合谋之事没成功，自然她们不能轻易放凤台回凤园。 要不然事情岂不败露了。 240章 谁的心事谁知道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锦衣见过婆婆。”锦衣见唐李氏身后跟着李医生，心下就明白了。这会子婆婆来不单是为了凤台。 “你们都下去吧。” 唐李氏让众丫环都下去。 “你也下去吧，青绢。” 众丫环都下去了，只有青绢还站在那里，锦衣看婆婆斜了青绢一眼，就使个眼色示意青绢也下去。 青绢下去后。 “李医生。” 唐李氏看了李医生一眼，李医生忙堆着笑走到锦衣面前施了一礼。 “请二少奶奶请老朽把一下脉。” 锦衣伸手李医生把脉，良久突然深施一礼，“恭喜老夫人，恭喜二少奶奶。” “真是个男孩？” 唐李氏猛地站起来，脸上堆满喜色。 青园那一位怀的是个女孩，如今锦衣怀得是个男孩，不管怎么说三房唐子稷也只是一个妾生的儿子，而她们二房唐子明才是嫡子。 锦衣怀了男孩，这就是唐府的嫡孙。 只要锦衣平安生下这个儿子，那这唐府的风向可得变了。 儿子？ 锦衣心里极是欢喜，她有了这个儿子以后在唐府里她还怕谁，不管这儿子是怎么来的，只要她在这唐府里生下这个儿子，婆婆不说，唐子明那懦弱的男人自然不会说。 母凭子贵，以后在这唐府就是她锦衣的天下了，就是婆婆再过些年老了，还不是要看她们母子的脸色过活。 “青绢。” 锦衣高兴地拉长声音叫青绢。 青绢就在屋门外候着，听主子叫立马跑进屋来。 “拿十两银子赏李医生。” 今天这一趟进府一下就赚了二十两银子，李医生心里高兴，脸上并不显露出来，“要不要我再到东偏厢看看二少爷？” 李医生讨好地看着这婆媳两个。 “今天不用了，让他休息吧，李医生你回吧。” 唐李氏一听到儿子，脸上的笑就失去了。 锦衣怀了儿子却不是自己儿子的骨血，这个中滋味外人是不知道的。 李医生看老夫人脸色变了，并不知其中原因，只知道自己这次拍马屁拍错了。 急忙告辞出去了。 “你去门外看着点。” 唐李氏让青绢到屋门外看着，屋里只剩下婆媳两个。 锦衣知道自己怀的孩子要在唐府平安生下来，得到唐府的认可，现在还得指着婆婆一手操办，所以现在只一味服着软。 自然不敢招惹婆婆。 “现在你这身子暂时不要外人知道。这把刀要用在最合适的时候，才能让她们没有还手之力。” 唐李氏微笑，锦衣知道婆婆一向不笑，若笑了那就是又盘算好了哪个倒霉的，所以就点头回说是。 “凤台怎么办？” 锦衣心里早有主意不会再放凤台出去，但却要问着婆婆。 “那货是不能让她再有机会出现在唐府的。” 唐李氏皱眉。 “也不能让她出府另嫁，娘你想那货是官家出身，如果休回娘家另嫁了一家官家或者商家，难免会有碰面的时候，那时？” 锦衣的聪明就在于对唐李氏说话从来不说到最透，只点到为止。 骄傲自负的唐李氏也不是个肯轻易接受别人意见的人。 所以往往锦衣一提唐李氏自己心里就有主意了。 “那就让她死。” 锦衣点头，这个主意她心里早拿定了，却偏要让婆婆说出来，也是为着以后万一出个什么差子自有婆婆顶着，她就能撇清关系。 “死？” “嗯，弄死送到凤园去，就说她羞愧吊死了。凤园那些个丫头全打发了，至于她贴身的喜鹊百灵那两个丫头卖的远远的就好。” “嗯，婆婆所思极是。把她犯的那些个错连着休书送到她娘家，想来她娘家自觉羞愧也不会追究什么，何况她也只不过是个官家庶女罢了。” 锦衣拿手帕掩着嘴微笑。 “这事交给你了，做干净一些。” 唐李氏出了屋门，由丫环扶着去了东厢房。 “老夫人。” 小软正在屋里看护唐子明。 自被二少奶奶夺了那玉佩去，胆小的小软一直不安着。 可是怕也没有用，唐子明昨晚上一醒来就问小软去青园没有，见了那小孩没有？ 小软就照着二少奶奶的话回了主子。 唐子明听说那孩子收了玉佩什么也没说，有些失望想来菊香应该是没有和那孩子说过这玉佩的事。 所以那孩子才不知道。 但又一想，这也不能怪菊香，孩子才十三四岁还小菊香可能要等孩子长大再说。 不管怎么说这玉佩毕竟孩子是收下了，早晚会拿给菊香看，这样一想唐子明心里稍安一些。 小软看主子脸色一会几变，虽然他并不知道这玉佩为什么主子要拿给那个小客人，但看主子拼死都要去青园，就知道这事对主子一定很重要。 可是现在他去把主子的事给办差了，还要瞒着主子，如果有一天主子到青园见到那小客人问起玉佩的事来，小软子越想越害怕。 可是有心对主子说实话吧，可他哪里敢惹二少奶奶。 小软子知道，在这锦绣园里得罪了二少爷事小，可是得罪了二少奶奶那可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虽然心里内疚，却也不肯对主子说实话。 所以从昨晚到今天，小软一直都害怕着。 这会见老夫人进屋，吓地脸都白了。 “怎么你主子出了什么事吗？” 唐李氏知道这小软子向来胆小，可见她吓成这样也是从不正常的，一定是背着她做了什么事。 “老夫人饶命。” 小软子哪里禁得住唐李氏这一喝，扑通跪在地上全身发抖。 “说。” 唐李氏看一眼睡在床上的儿子，一额头的虚汗，脸色痛苦似乎处在一个永远醒不来的噩梦里。 唐子明如此就是唐李氏最大的痛，对这个儿子她是又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又是心痛又是失望。 她唐李氏精明硬气了一辈子，她在这唐府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哪一件不是为了儿子，可这个儿子不但不理解她，更甚者偏和大房三房那些人一气，她做哪一件事他都反对，她最烦的就是儿子对她哭着求她别做了。 如今这几年这儿子越发和她疏远了。 尤其是越发的病弱下去，似乎不死在她前头不罢休似的。 她唐李氏是谁，这个不孝子想死在她的前边让她白发人哭黑发人，没门。 她不会让他死的。 所以一看小软子这表情，唐李氏以为儿子又背着她做了什么事，才喝斥小软子。 “奴才，奴才――” 小软子早吓地瘫软在地，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恐惧地说不出话来。 “小――软――子。” 帐内传来唐子明微弱的声音。 “儿你醒了？” 唐李氏一听唐子明的声音，心里欢喜也顾不上责罚小软子。 “快扶你家少爷起来。” 唐李氏知道儿子只肯让小软子这个奴才服侍，所以刚才说责罚小软子的话也只是吓吓他，并不会真对他怎么样。 一个奴才的命不要紧，儿子喜欢这个奴才才是这个奴才的福气。 要不然依着她的脾气，这个软塌塌的奴才早不知被打死多少回了。 “你怎――么――了？” 小软子挽起纱帐扶唐子明坐起，唐子明看见小软子脸上的眼泪鼻涕，就知母亲一定又为难他的奴才了。 心里动气脸上发青张着嘴喘不过气来。 “我儿，娘只是看这奴才见为娘进来一脸发白，只问他几句并没责怪于他，我儿且放宽心，只要把病养好。” 唐李氏忙让小软子给唐子明抚按胸前，又拿好话哄了他。 唐子明喘息一阵，这才缓过劲来。 “母亲休怪小软子。” 唐子明慢声说，“是儿起身太急，才吐了血这事不怪小软子。” 一听唐子明这话，唐李氏一下子急了，“我儿你竟吐血了，那李医生不是说没事吗？难道那厮竟是哄我，看我不――” “母亲这也不怪李医生，全是儿的错。儿是起身太急了，心里憋闷才至如此。” 唐子明就是这样，反事都把错揽在自己身上，你说她唐李氏怎么竟生了这么个软弱不经事的儿子。 唐李氏又是心痛，又是生气，一直竟不知说什么好。 “奴才这就去给主子端饭。” 小软子虽然胆小却也是个机灵的，看他逃了这一劫，忙要出去给主子端饭。 “不要了我不想吃。” “我儿不想吃也得吃一点，人不吃饭怎么能成？” 唐李氏放软声音。 劝着儿子。 “儿累了，母亲回吧，儿想再睡会。” 唐子明和母亲向来无话可说，又极为孝顺不能忤逆母亲，所以只盼着少见才是。 “我儿歇着吧，小软子你好好伺候着。” 唐李氏又交待小软子几句什么，看儿子又躺下闭目，就轻手轻脚地走出屋来，儿子的病时间长了，她心知儿子如今这样已算是好的了，就招来服侍儿子的仆人交待一番，然后让仆妇们扶着她回富贵园了。 “主子饭来了。” 不多时小软子去端了饭来。 “放那吧。” 唐子明闭着眼不想吃。 “主子你就吃一些吧，你吃了饭才能好得快一些，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做得事。” 小软子无心说的这些话，唐子明听了猛然心里一亮，往年他活在这府里没有甚么希望，吃不吃又有什么意思。 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盼头，如果早一天好起来，他才能到青园去看那少年，就是那少年不知道玉佩的事，可多少也能问问菊香的消息。 想到这里，唐子明忙叫小软扶他起来。 “你去再拿一些糕点。” 小软子看主子把一碗燕窝吃了干净，又要他去拿些糕点，倒是一惊。 “去吧。” 唐子明眼睛发亮，脸上也有了少有的光彩。 看得小软子又是高兴又是心酸。 “少爷要吃糕点了。” 小软子欢喜地叫着出了屋。 “少爷要吃糕点了。” 锦绣园的奴仆们一个传着一个，都惊讶这二少爷从不曾说过要什么，现在竟主动要吃糕点了。 厨房里的仆妇自是忙碌起来，只想着做出让二少爷喜欢吃的糕点能巴结到唐府的当家主母老夫人。 241章 白起接扶桑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二少爷要吃糕点了。”锦衣听了青绢传来的这话，淡然一笑。唐子明这些年自己糟蹋自己的身体，灯油都熬尽了才要吃要喝，只不过是早死一会和晚死一会的区别罢了，又有何意？ “主子，下雪了。” 绿萝推开窗户，汤小小坐在梳妆台前往外看，果然天上飘起雪来。 “唐子稷呢？还没回来吗？” 小小总是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叫唐子稷三少爷。 为此荣婆婆没少说过她，说这是在唐府就要守着规矩，你是三少奶奶，怎么能当着奴才的面叫三少爷的名字呢。 自那天在早会上凤台闹了一场，到如今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唐府里一片安静。 可汤小小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那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说起来凤台也于那晚在凤园上吊自杀了，唐府也派人向凤台娘家奔了丧，果然如唐府所料，凤台母亲只是一个妾室人微言轻，凤台父亲自是不会为一个败坏门风的出嫁女儿大动干戈。 事情休了，唐老爷病了，唐家二少爷也病着。 就是二少奶奶锦衣这几天也少有的安静起来。 整个唐府突然安静下来，汤小小总觉得像是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汤小小结婚，太子姬哙也回京了。 原先唐子稷为了要娶汤小小进门，对他爹说了慌说小小怀了身孕。 那时是慌话，可进了门没想到小小真一碰就怀上了。 要不然唐李氏让李医生给小小把脉岂不是就要败露了。 小小怀上了唐子稷的谎话也就变成了真话。 小小怀了身孕荣婆婆处处小心照顾了去，就是绿萝也再不让小小出门子。 两个在跟在小小身边，这个说着那个管着，弄得小小一步也出不得唐府，嫁进唐府算算也已快一月了，天天这么被人管着，小小真是浑身难受啊。 今天一大早唐子稷就出门了，说秦国使臣白起今天就有可能来到清水县。 照着原先小小和扶桑商量的那般，小小会派人通知秦国使臣来接扶桑。 因为小小结婚之事拖了几日，等唐府事情平息下来，小小腾出手要办这事，本来她要亲自回娘家一趟。 可唐子稷和荣婆婆都不同意，说她出了那事还要将养着。 可扶桑这事也不能等。 汤小小就让唐子稷去了一趟娘家见了扶桑。 让扶桑写了一封信，唐子稷派人送去驿站，白起收到了扶桑的亲笔信自然是不敢怠慢。 但因他这是私事所以就让副将在驿站管理着，他微服私自前来一探消息真假。 因为要接白起，唐子稷一大早就出门了，只留下小小在家坐着极是无聊。 看看天将近午，唐子稷还没回来，小小就不由和绿萝说起这事。 “你看那不是来了吗？” 绿萝突然一指窗外，小小忙看时，果不其然风雪之中大步走进青园的那人不是唐子稷是谁，身后跟着那个她最讨厌的书南。 这小子太过精明而且眼里只有唐子稷一个主子，就连她这个唐三少奶奶也不放在眼里，汤小小就顶烦这小子。 “三少爷你可回来了，主子从早上都望了不知多少回了，怕你再不回来我们青园的大门就都是洞了。” 唐子稷走进来，书南接了主子身上的狐皮大氅自去拍打了，绿萝早就迎上来把一杯热茶递到唐子稷手里。 “别听这个丫头乱说。” 汤小小笑了。 “我这不刚忙完就回来了吗？” 唐子稷走到汤小小身边坐下，把茶杯放到小几上。 看两位主子又要玩每天不知多少次的亲密游戏，绿萝就推了书南出去，并体贴地把门给两位主子关上。 “这丫头。” 汤小小看着关上的门瞪着眼真是无语。 这绿萝真成精了。 “好了，今天怎么样没有不舒服吧？” 唐子稷抚了汤小小肚子一下，不到一个月的身孕自然是摸不出什么。 “好了，别让人看见又要笑话了。” 汤小小推开唐子稷的手，才刚怀上她只是天天思睡困得很，还有就是呕吐最是折磨人，别的也没什么了。 “快说正事，你接着那白起了没有？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又高又壮功夫高强啊？” 现代人有几个不知道白起之名的，那可是秦国最著名的大将啊，长平之战一战成名啊，汤小小自然是对这个历史名人感兴趣。 却不觉她这表情语气也太过那个了，要知道她可是已经结过婚的人了啊。 自然唐子稷知道他这个小妻子的脾性，他不由想到看样这个白起是个不平凡的。 “他很有名吗？” 唐子稷这一问有些醋意。 明知道妻子是一个来未来的人，行为习惯多与他们不同，可还是对妻子对别的男人表现出如此兴趣甚是不爽。 “他可是未来辅佐你的秦国名将。我需好生待他。” 汤小小一般并不多说这些事，因为历史不可改，她知道自己需甚言。 而唐子稷爱妻如命平日也不多问她这些事。 只是两人说话说到这份上了。 唐子稷点头不再说什么。 “燕王那边怎么样了？” 小小才不会认为燕王会轻易放过唐子稷。 “听闻王上病重，太子监国。” 小小和唐子稷夫妻互看一眼，都明白应该趁着当前有利时机，早些准备一旦事情有变，也能及时抽身逃离燕国。 “我们吃了午饭就带白起去看扶桑吧。” 唐子稷摇头，“外面雪这么大，你就不要出去了，我带着他去见扶桑就好。” “好什么啊，你们两个大男人，如此这般去见扶桑，扶桑身份又如此尊贵，将来是你可依重 之臣，我去了两个女人什么话都能说才好。” 小小想着扶桑这一去，严君可就欠下唐子稷一个大人情了，将来唐子稷回到秦国做秦王有多少事要依重着这样一个人，自然对扶桑不能怠慢的。 唐子稷扭不过汤小小，吃了饭去富贵园回了父母，只说汤小小母亲生病要带小小回去一趟。 亲家有病想女儿，唐府自然不能说什么，纵是唐李氏再霸道总不能不让人家女儿回去看母亲，只得允了。 唐子稷就带着汤小小坐马车一路向大五柳而来。 路上才下了一层薄雪，并不泥泞马车一路行得比较慢，因为唐子稷怕颠了汤小小，所以就让走得慢些，荣婆婆不放心和绿萝一起跟了来，马车内又放了厚厚的软垫子。 从清水县到大五柳平常半个时辰的路，一下子走了一个时辰，白起骑着马跟在马车一旁，一路上汤小小从帘子里观察白起数次，看这一路行来，白起竟不急不燥不由佩服此人，一个行伍之人有如此之定力耐力必成大器。 马车到了大五柳径直驶到汤宅前，高门大院挂着红灯笼自有一番大家门户风彩。 门前站几个穿着棉衣的小厮，唐子稷下了马车，小厮们见了忙唱个诺说见过姑爷，自有人忙着进府去通报。 小厮们把大门打开，马车径直驶进院内。 在二门前停下。 嘴甜的小厮忙过来牵马，一连声地对唐子稷叫着姑爷，叫得唐子稷一脸欢喜。 二门打开，汤大山和秀娘早迎了出来。 汤小小下了马车被秀娘一把拉住，儿啊肉地叫起来，只说这天气如此冷又下着雪，她一个有身子的丫头竟跑过来，也太没规矩了。 秀娘又嗔唐子稷，说他太宠着女儿了。 当然这番话都是欢喜的，女儿回门爹娘自然高兴，只是古代不比现代，女子一般是不轻易回门子的，要在府里伺候公婆，唐府又是大户人家自然更不能轻易放媳妇回门子了。 进了屋分宾主坐定，小小多时不见秀娘甚是亲热，可有男宾在场不能尽数说话，就先介绍了白起，小小对爹娘只说白起是扶桑的一个远房表哥，访着信过来接扶桑回家。 “你来的可真巧，这会子怕是接不回去了。” 秀娘的话让众人听了一惊。 “扶桑怎么了？” 小小也吓了一跳。 “扶桑生了。” 秀娘笑着说，“是个儿子。” 扶桑生了个儿子，小小和唐子稷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心里欢喜极了。 严君无子如今扶桑生得一子，那可是严府未来的主人，太好了。 白起投在严君门下，主仆投意向来感念严君扶携大恩，如今听得严君有后自是欢喜。 “你是男客本不得让你进后府与女眷相见，但想着你们多年离散扶桑见着你这个亲人自是高兴，就让小小领着你进后面一见吧。” 秀娘也是个开通的。 白起一听此话，忙推辞说，“多谢老夫人高义，但男女有别虽是亲眷犹不能见，请让我见一见君晴小姐吧。” 小小知道白起身份，自然不会到内室见扶桑的。 但扶桑若不见白起一面，想着她终不能放心就说，“这样吧，娘你去派人带君晴过来，白君你就和扶桑隔着帘子说个话吧。” 白起想着也应听扶桑夫人吩咐一声，就应了下来。 小小自带了白起去内室见扶桑母女，只说这汤大山和秀娘这见着了女婿，那个亲劲啊，秀娘拉着唐子稷的手是问这问那说个不停。 唐子稷知这是丈母爱惜，自不敢辞，只坐着陪丈人丈母说了会子话，他是男客自然不能进内室去见扶桑，只得等着小小一行人回来。 242 小小的计谋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白叔叔。”君晴被丫环带进来一眼看见站在小厅里的白起，就欢呼一声扑过来。 “君晴小姐。” 白起一把抱起君晴欢喜极了，白起是严君依重的门客，住在严府多年君晴自幼就常黏着他。 如今一见君晴白起心里不知有多欢喜，不用说那里面的做月子的妇人必定是严君之妾扶桑夫人了。 小小正在里屋给扶桑说话，听到外面君晴和白起的对话，两人相视一笑。 “主人大恩，待妾身归国后一定禀明夫君定当重谢。” 扶桑怀里抱着初生的婴儿，她刚生了一个儿子又听闻白起前来迎接她，自然是心里欢喜的紧。 说话也就比往日多了些。 “还叫什么主人，你可是秦国严君夫人。” 汤小小笑了，想想严君是秦王的兄弟按辈份是唐子稷的堂叔，她和君晴才是同辈，岂能再在王婶面前称主人。 “这样吧，以后君晴叫我姐姐，你叫我小小就是了。” 汤小小先正了自己的辈份。 “那如何是好？你可是我们母子的大恩人。” 扶桑不肯，两下又推辞一番最终拗不过汤小小，就只得呼汤小小一声名字了。 “这样才好吗？以后说不定我们夫妻也会到秦国去做事，到时少不了要夫人帮忙。” 汤小小这话听到扶桑耳朵里，那意思就是唐府是生意人，以后当然免不了到秦国去经商，到时还要她帮助。 汤家大恩扶桑万死不能还。 自然满口答应，只恐到时不去呢。 汤小小又叫白起，白起抱着君晴就站在帘子外，扶桑自然问了一些府里的事，得知大夫人前些日子病重不治已经故去了。 严君几月前才失了扶桑母女，如今又失了夫人所以一直闷闷不乐。 “如今属下接了夫人回去，大人见了小公子一定会重展欢颜。” 白起放下君晴就在帘外向扶桑磕了头。 汤小小听了白起这般说，心里想着严君大夫人已故，据扶桑以前所说，那严府如今也就只有一个没有子女的妾室，扶桑一回去凭着一子一女当然会被扶正，到时子稷回国，自然少不了要扶桑帮助。 扶桑刚生产还在做月子中，又加上正值寒冬腊月不宜远行怕受了风寒。 加上小公子初生身体弱也不宜长途坐车。 所以扶桑吩咐白起，她还要在大五柳汤家再住些日子，等待满月后再行回国。 夫人吩咐白起自然没什么说的。 回了扶桑夫人说他向禀明燕王让副使继续留在秦国寻找质子，他亲自送扶桑母子回去一趟，到时去请了秦王的旨再带一些人来接质子。 扶桑让白起先回京城，白起不放心扶桑母子不肯离去，说他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京中自有副使坐镇，何况秦质子毕竟已经失踪二十年一时之间也不能找到。 汤小小就吩咐丫环带着白起去回母亲，让秀娘给白起安排住处。 她陪着扶桑又说了会子话。 “有一些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汤小小让左右丫环退去，看着扶桑。 “小小有什么尽管说，我自当知无不尽。” 扶桑看小小让丫环退去，觉得一定是不寻常的事。 “夫人在秦国严府日久，当听说一些事情。秦国派白起前来接秦质子，自然严府与秦质子一定有关系。所以我想夫人应该知道一些秦质子的事。” 汤小小边说边看着扶桑脸上的变化，唐子稷的事情一定瞒不太久，所以汤小小这些天一直在思谋怎么能让唐子稷身份暴露后及时逃离燕国前往秦国。 既然以后要依靠扶桑这条路，那这个秘密早晚得让扶桑知道。 所以小小想先试探一下看扶桑的态度。 “小小是想问秦质子赢稷的事？” 扶桑狐疑地看了一眼小小。 汤家和唐府一介商贾，怎么会问起秦国质子的事呢？ 难道仅因为白起是前来接质子的秦使所以好奇吗？ 扶桑不认为汤小小是个多事的人。 “嗯，夫人？” 汤小小欲言又止。 扶桑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汤小小的意思，看样小小可能与秦质子有关。 如果她不能让小小相信她的诚意，小小绝不会和她多说什么。 想到这里，扶桑放下已经熟睡的儿子，在床上向小小施了一礼，“小小是扶桑母子的大恩人，但有吩咐不敢不从。” 汤小小点头，虽说唐子稷是秦国世子，可现在还只是一个在外流亡的质子，扶桑虽感念她的大恩，可是她不敢确定扶桑愿不愿帮子稷。 “我虽然是齐国人，可是我的母亲却是楚国人。我母亲原是楚国公主宣娘的贴身丫环。公主前往秦国和亲时做为随嫁丫环来到秦国，我父亲是齐国人却在秦国为官，就这样结识了我母亲。公主把我母亲许嫁给了我父亲。世子殿下是宣娘公主唯一的儿子。他小时我陪着母亲进宫，还抱过他。” 听扶桑这样一说，汤小小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她怎么也没想到扶桑和唐子稷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我已经找到秦世子。” 小小的这句话让扶桑大喜。 等到再听小小说到秦世子就是她的新婚夫婿唐子稷时，扶桑不顾汤小小的劝阻从床上下来，向汤小小磕了头。 “奴婢见过世子娘娘。” 依礼不管扶桑身份是多么高贵的君夫人，可君臣之礼不可废，唐子稷毕竟是秦王世子。 这个头是必磕的。 汤小小扶起扶桑，两人又说了会子话。 小小又问了唐子稷母亲宣娘在秦王宫里的一些事情。 扶桑说宣娘在秦王宫受先王宠爱封为贵妃，宠贯六宫。 “可是你说的秦王已经薨了。” 汤小小听唐子稷说过，他派人去秦国打探消息的人说唐子稷的父王已经薨了，如今为王的应该是唐子稷的哥哥。 “先王薨了？” 扶桑吃了一惊点点头，“这也是有可能的，我离开秦国的时候就听说先王身体欠安病了。那这样说现在为王的就应该是太子了。太子母亲早亡，宣贵妃所生的世子又死在燕国，所以先王怜惜宣贵妃，太子一直养育在宣贵妃身边。这样算来太子登基做了秦王，宣贵妃就应该是宣太后了。” 汤小小点头，照这样说唐子稷的生母宣太后既然掌权，那么唐子稷回国就不是一件难事了。 汤小小又把燕国火烧质子案的先后事情向扶桑细细说了。 扶桑沉吟良久说：“燕国狼子野心可见一斑，世子在这里久了恐生变故，应该尽快回国才好。” 小小就把她的计划向扶桑说了，扶桑听了直点头，两人又商定了一些事情，决定等这边事情办完就一起早些起程回秦国。 看看天色渐晚，小小知道唐子稷也该等急了，就站起身来刚想要说告辞的话。 “主子三少爷来了。” 门外传来绿萝的禀报声。 小小不由笑了，唐子稷果然等急了，这不竟不顾男女有别跑后院来了。 “奴婢本该出去给世子殿下见个礼，只是我这身子才生产有些脏污不敢进见殿下。还请世子娘娘向殿下为我儿求个名吧。” 扶桑看向床上的儿子。 让唐子稷为严君儿子赐名，这可见扶桑之心计，汤小小知道这是扶桑在向她保证一定会让严君为唐子稷效力。 心里欢喜，点头答应掀帘走了出去。 唐子稷正站在门外，看小小出来了，“唐夫人我们该回去了吧？” 小声地逗了小小一句。 小小心里有事也不去和他在意，就把扶桑的心意对唐子稷小声说了。 唐子稷点头，想了想说，“那就叫赢启吧。” 小小觉得这名字不错，就进屋向扶桑说了，扶桑自然是又感谢了一番。 事情办妥了，小小就和唐子稷出去向父母辞行。 女儿已嫁作他人妇，自然不能在娘家久住，秀娘虽然万般不舍，也只得送了两人出去。 秀娘让丫环仆妇搬了许多东西到小小车上，小小推辞不过只得受了，马车行了多远还看见汤大山和秀娘两人站在村口的身影。 两人回去自是不提，因将近年关，唐李氏自然要忙着办年货打理和各府的夫人们交往。 锦衣也忙着管理唐府内部，准备过年的年货。 一时唐府里安静没人兴风作浪，日子过得也快。 转眼十多天过去了。 这天傍晚唐子稷出去出卖那些商行酒楼没有回来。 汤小小在青园坐着无聊，就带着绿萝去稻香园坐坐。 夕光满天，年关将近，天却一连多日无雪无雨，只出得大太阳，让人有一种春天的感觉倒又不像是岁末年尾了。 “娘，你这稻香园真像个菜园子。” 小小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夕光下生长的各样经冬青菜，这几日温度高些，又出大太阳，有些菜倒是像开春一般绽开了不再缩手缩脚。 “可不是，午时丫环们割了一些菊花心青菜，我正说让一个丫头去给你送些。都是自家种的新鲜，想着你有身子正挑着嘴，让你尝尝鲜呢？” 慧贞坐小小对面榻上，娘儿两个说着话。 这时一个丫环进来，端了两碟子干果放到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这柿饼是园子里自家树上种的，秋天丫环们打了下来嬷嬷做成柿饼，你尝尝若是喜欢吃就多带些回去。” 慧贞宠爱地把碟子推到小小面前。 小小拿了一块尝一口果然甜软，“娘你也吃一块，很好吃的。” “娘这些日子发福了，还是不要吃甜的好。” 慧贞笑着说。 小小仔细看时果然发现娘身子胖了些。 “娘漂亮着呢，胖一些正好原先是太瘦了。” 小小笑着说。 “漂亮什么，都四十二岁的人了。” 慧贞脸红了一下。 古人真是结婚的早，小小笑一下。 算起来娘应该是十六七岁就嫁了唐老爷了。 “娘不胖，也不大，多吃点才更好看。” 小小把一块柿饼硬塞到慧贞嘴里，慧贞拗不过只得吃了。 “这柿饼怎么有股怪味。孩子你快别吃了。” 慧贞吃完皱了一下眉头，忙拿起茶，才喝一口就吐了出来。 243章 意外之喜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来人，快来人。”汤小小见慧贞吐了，忙叫人进来收拾。香姨和绿萝听着唤都进来了。 “你们快些收拾了出去。” 香姨吩咐小丫环们打扫，她扶着慧贞坐到另一个干净的椅子上去。 慧贞才坐下，又吐了起来，这一吐比先前更厉害，直呕得眼泪都出来了。 “绿萝你快去请荣婆婆来一趟。” 汤小小吩咐绿萝跑步去青园请荣婆婆来看看。 一屋子都是酸味儿，小小闻了不由也呕起来。 她孕吐并不严重只是慧贞吐的这味道实在是太重了，她也忍不住吐起来。 “快来人扶着三少奶奶。” 香姨看汤小小也吐起来，慌得忙让小丫环扶了汤小小。 “我们出去。” 慧贞吐得实在是没劲了，有气无力地说。 香姨也觉得这屋里味道太冲，可外面这时候夕阳已经西斜接近天黑了，再到外面呆着又怕冻着。 香姨就让丫环扶着两人到旁边那间干净禅房里坐着。 禅房里点着安神香，淡淡的香味让人心神安静下来。 香姨又让人在禅房里升了暖炉，让丫环抬了个木榻进来，在上面铺上汤小小送过来的一条软和的厚棉被，让汤小小和慧贞坐上去，又各送了一个暖炉在两人怀里。 细心地香姨还让丫环新冲了两杯清淡无味的温茶进来让两位主子漱口。 一阵忙乱过后终于安定下来时，绿萝已经领了荣婆婆过来。 后面还跟着唐经天和唐子稷父子两个。 事情是这样的，唐经天前些天得那场病生意耽搁了不少，才一好就忙着出去查看各处的生意，年关将近各处生意都不错，唐经天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着盘今天的旧帐和各处掌柜的商量明年的进货。 事情太多所以今天回来晚了些。 到大门口正碰见刚忙好事情回来的唐子稷。 父子两个就边说话边一同进门。 才进园子就看见绿萝领着荣婆婆匆匆从青园走出来，看这两奴婢神情慌张又是向着稻香园的方向去，唐经天父子就叫住两人一问才知道慧贞病了。 所以父子才一道同来稻香园。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都给你说多少遍了园子里自种的东西，交给那些奴婢吃也就罢了，你吃穿的东西自有府里供着，何苦又去吃它偏惹出这场病来？” 唐经天进屋看慧贞脸都白了，问了香姨才知是吃了自家园子里的柿饼才惹出病来，不由心疼地埋怨几句。 慧贞看唐经天当着孩子说出这样宠爱的话来不由脸红了一下，想当年她在京城质子府后山小河边洗衣偶遇去京城中做生意的唐经天，那时唐经天大夫人新丧他心情难过才出远门到京里做生意，而慧贞长相颇有几分像大夫人。 唐经天一见慧贞犹如夫人重生故对慧贞再三纠缠，一来二去慧贞也慢慢喜欢上这个痴情体贴的男人。 唐经天多次对她说她家住清水县，家里大夫人已故，只有一个妾李氏，若她肯时必为她向主人赎身名媒正娶进家当夫人。 慧贞当时心系质子所以不肯同意。 心想过两年等质子长大些她再离开也不迟，所以就对唐经天说主子对她有恩，今主子有困她需尽心才可思谋自己的事。 唐经天敬慧贞有情有义愿意等她两年，两人相爱几月慧贞有孕，这时唐经天家里母亲病重，唐经天只得回家，回去时两人商定明年唐经天来接慧贞母子回去。 谁知唐经天走不久就出事了，火烧质子院慧贞抱着小世子逃了出来，但慧贞的孩子却小产了。 为了躲避僖嫔追杀慧贞抱着小世子东躲西藏。 可她一个秦国来的宫女在燕国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无奈她只能靠着当初唐经天留下的一些信息一路乞讨历尽千辛万苦，清水县那么大，当初唐经天跟慧贞在一起时又只给她说自己的表字逢，慧贞在清水县找唐逢这个人哪能那么容易，慧贞在清水县附近一找就是几年，等她终于在唐府门前看见唐经天时，她和已经几岁的小世子已经成了两个乞丐。 唐经天再见慧贞高兴万分，原来那次唐经天回来母亲已经故去，等他办完事情又有许多事情牵绊，又想着反正已经和慧贞约了一年之期也便不急，谁知一年后他再去京城再也找不着慧贞了。 打听的结果是那片院子已经被火烧了，那里面的丫环仆妇早已经死的死散地散，自此他和慧贞失散了。 因当年唐经天走时慧贞已有身孕，如今慧贞找来又带着小世子，唐经天以为是自己的儿子自然是欢喜的。 慧贞心里为难，小世子的身份她不敢对任何人说起，为了保护小世子她只能认了唐经天的说法，于是秦国小世子就这样成了唐子稷，唐经天的三儿子。 这么多年唐经天一直很宠爱这个小儿子，慧贞看在眼里心里很是沉重，唐经天越喜欢唐子稷，她越是感觉对不起唐经天。 所以当唐经天要扶她为夫人时，她绝意不从只肯做妾。 唐经天无奈只得依了她。 而唐经天原先的妾李氏被扶了正就是现在的唐李氏。 这么多年不管唐李氏如何压制排挤慧贞，慧贞都忍气吞声从不向人说起。 只因为她心里藏着这个巨大的秘密。 直到她生了女儿依依，心里的内疚从不曾减轻一分。 她常常在心里想她一定要给唐经天生一个属于他的儿子，这样她心里才能安宁。 可是生了依依后，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这么多年了再无生育。 她心里内疚日深越发地不肯到人前走动。 但这么多年唐经天对她的爱意一直不减，这也是唐李氏虽然总是排挤她，却不敢太过份的原因。 所以这时一听唐经天说这样的话，慧贞脸就红了。 “恭喜老爷。” 荣婆婆给慧贞把了脉，突然走到唐经天面前施了一礼，满脸喜色地向唐经天道喜。 这话说的屋里的人一愣，唐子稷不由插话，“荣婆婆我娘都病了你还道得什么喜啊？” “夫人这不是病。是喜，是喜脉啊老爷！” 荣婆婆这句话让汤小小刚喝进嘴的一口茶水不由扑吐了出来。 “你说什么，娘她？” 汤小小愣了一下，突然笑起来，“爹，小小向你道喜了。” 这喜来的也太过突然，唐经天今年都五十二岁了，慧贞也四十二岁的人了，这突然又有了喜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慧贞听了一张脸不由红了又红。 倒是唐经天欢喜的很。 “好，慧贞我们再生个儿子。以后唐家的生意全交给他。” 唐经天开怀大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唐子稷一眼，上前拉着慧贞的手开心地说。 这也难怪唐经天高兴，大夫人生的大公子早亡，唐李氏生的二公子常年病弱又一直膝下无子，唐子稷少时倒是个聪明听话的，可自从青梅出了事他就成了清水县著名的恶少，这娶了妻虽说好多了吧，可却一直不肯接手唐家的生意。 唐子稷自然知道他爹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他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唯一不能面对的就是待他如亲生的爹，不知走时如何向爹开口说出真相，如今见娘意外怀孕自然是高兴的，巴不得娘能生个儿子，替他在爹娘身边尽孝才好。 “稻香园自今日起每月拨银一百两，奴婢小厮各添十人伺候着。香姨这一切都由你向帐房直接要去不必去回夫人。还有自今日起稻香园自开火不必再吃派饭，小心伺候着。” “老爷――” 慧贞刚要说拒绝的话。 唐经天拍拍她手，“慧贞这是我的意思，如今不比往日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们的孩子着想。你不必再多说什么。” 以前唐经天也对慧贞说过要稻香园单开火不必吃府里的派饭，可是慧贞一直不肯。 如今慧贞怀了孩子，唐经天是个细心的，凭着他对夫人唐李氏为人的了解，慧贞这个孩子若要平安生产，这些都是必须要的。 慧贞又不傻自然听得出来夫君话里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慧贞姨娘怀了身孕了。 这个消息从第二天一早香姨去帐房领月钱和奴仆时，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唐府。 “混帐！” 唐李氏听了这个消息，愤怒地把手里的茶杯扔到了丫环的脸上。 “夫人绝不是奴婢在说谎。” 粉衣丫环去帐户领东西时听到消息，忙跑了来向主子回报，本想邀个功讨个赏，结果没成想惹怒了主子被主子一茶杯砸得一脸血。 忙惊惶地跪在地上磕头。 “娘且请息怒，我让人再去探一下便知。” 说这消息时，唐李氏此时正在锦绣园刚看过儿子，坐着和锦衣一杯茶没喝完。 锦衣叫过青绢如此这般交代一番，青绢急急地走出去打听消息。 锦衣在屋里忙安慰婆婆。 “娘你也别急，想那慧姨娘也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若是要怀也早该怀了，怎么可能轮到这时候才怀？” 锦衣的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错，可是唐李氏心里却不这么想。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慧贞为何这么多年不生了。 因为当年慧贞带着唐子稷进府后，唐李氏就想找机会害死慧贞带来的这个儿子，但不成想慧贞对这个儿子看的太紧，又加上唐经天太过宠爱这个儿子，她才没有得手。 而且由于唐经天对慧贞的宠爱慧贞很快就又有了身孕，唐李氏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早该在这个贱婢刚一进府就让她永不再生。 所以早在慧贞生下依依的时候，唐李氏就派人偷偷在慧贞的饭菜里下了药，所以慧贞才会生下依依后再没怀孕。 当然唐李氏并不傻，她深知自己夫君对慧贞的宠爱，所以并不敢下猛毒，只是一年找人下一次，每次下得剂量都不大，既让人不易觉察又能使慧贞不孕。 只是近五六年来，她没再对慧贞下药了。 因为一来慧贞的儿子唐子稷年岁大了。 二来慧贞身体一直不好年纪又大了，她这才松了戒心。 可人算不如天算，唐李氏万没想到这都过去十几年了，慧贞到了这般年纪竟又怀上了。 这消息对她真是如晴天霹雳啊。 244章 母子相仇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什么？”锦衣惊跳起来，“青绢你没有听错吧？”锦衣不相信地看着青绢，让她出打探消息，她竟也说出和那个不知深浅小丫环一样的话来。 “回主子慧贞姨娘真怀了孩子，帐房才拨了月例银子一百两，管家新派了二十个丫环小厮到稻香园去，而且大厨房还接到通知说从今儿开始稻香园开小灶不需大厨房送饭了。” “娘？” 锦衣看着唐李氏，“她慧贞就是怀了身孕又如何，凡事还不得由娘说了算。府里的这些杂事一向是我管着，这怎么不经我手也不向娘禀报就私自做了这些事，这如何了得？这个慧贞姨娘看着一向老实怎做出这等出格的事？” 唐李氏冷哼一声，“你以为这事真是慧贞做出来的。” “那娘的意思是？” “当然是我们唐府当家主事的老爷做出来的。” 老爷指定，她和婆婆当然无权干涉。 锦衣一时无语。 皱眉想了会，“娘，那我们就――” “此时不可。” 唐李氏当然知道锦衣的意思，那就是想法子害了慧贞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现在时机可不对，慧贞才怀上孩子老爷自然会防着她们二房。 “传李医生。” “传李医生做什么？” 锦衣不明白，婆婆难道是气糊涂了，不但不快想办法杀了三房的威风，叫李医生来做什么，难不成还让李医生去给慧贞姨娘看病啊。 “李医生一向看得准。” “娘的意思我明白了。娘想让李医生去给慧贞姨娘看看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锦衣点头。 三个儿子没一个成器的，公公盼得自然是儿子，如果慧贞姨娘这胎怀得是个女儿，那倒是不足为惧了。 凭慧贞姨娘的年龄就是以后她们不动手脚，这也是她最后一胎了。 只要这胎生个女儿，那她锦衣的儿子生出来依然是唐府嫡孙。 三房也翻不了浪去。 “快去传李医生。” 锦衣吩咐青绢去传李医生进府，婆媳两个又说了会子话。 唐李氏定下心来，又去东厢房看了儿子。 东厢房里，唐子明正靠在床边，身上披一件狐皮大氅，手里捧着暖炉，屋子里还生着一个炉子，他依然感觉到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冷。 “塘生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唐子明气喘吁吁地问小软。 前些日子他一心想去青园见塘生，好好吃饭也配合医生吃药，病好得很快，他去青园几趟，每一次走到青园不远处就停下来不肯再往前行了，他心里犹豫，他就这样去了，他该对那孩子说什么呢？ 也许这就是人们说的近乡情怯那种感觉吧，他越是接近真相，越是不敢去问了。 唐子明害怕他问了那孩子，那孩子若说菊香和别人结婚了，生活的很好，还生了几个孩子，他就是最大的。 那时他该怎么办呢？ 当然唐子明也怕他去问了，那孩子回答说他就是菊香和唐子明的儿子，菊香为了他一辈子没嫁，如今在外流落为奴一身孤苦。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唐子明都害怕。 唐子明犹豫了几天后，终于还是没有走进青园。 他只能派小软去青园，他想着小软只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那孩子看着也只有十三四岁，两个半大孩子说不定能说一块去。 所以每天他都让小软去青园一趟，去看那个孩子的情况然后再回来一一向他汇报。 小软也只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只比塘生大着四五岁，这十几天他总去青园找塘生，一来二去两个孩子倒成了好玩伴。 两个人虽然成了朋友，小软并没从塘生那里问出太多信息，只从塘生口里知道他的名字叫塘生，母亲叫菊香，塘生的父亲是什么人，小软子问到塘生父亲是什么人时，塘生说娘对他，如果有人问他爹就说他爹死了。 你娘怎么这样说你爹，小软子说塘生你娘没对你说你爹是什么样的人吗？ 你下次见了你娘一定要问问她，塘生哭了说娘已经死了。 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是塘生不告诉小软，而是塘生说话向来不多，而且小软还不大能听懂塘生的话。 菊香竟然死了，三天前小软刚传来这句话的时候，唐子明又吐血昏了过去。 他设想过那么多种可能，却唯一没有想到这一条，菊香死了，菊香怎么能死呢？ 醒来就更加沉默了。 不吃饭不吃药犹如一个死人般躺在床上，就那样时醒时睡的，谁人来了也不肯睁眼看一下。 一直躺到今天早上才慢慢起来。 “身上的皮外伤好地差不多了，只是腿还不能走路。三少奶奶让人给塘生做了个拐杖，主子塘生的腿不会瘸吧？” 唐子明不语，心头掠过一丝疼痛，菊香死了，那他希望通过塘生这孩子所玉佩拿给菊香看的心愿就实现不了。 塘生，听小软说的意思，这个孩子竟是个智力迟缓的，这个可怜的孩子他爹死得早，如今娘也死了。 他成了孤儿了。 菊香的命真够苦的，从唐府被母亲毒打卖出去，不知在外面又受了多少苦，是跟着主家还是跟了一个同样的奴隶，竟还生个智障孩子。 不管怎么说算起来菊香落得如此下场，都是他当年太过软弱，母亲太过毒辣，是他们母子对不起菊香啊。 如今又听小软说塘生的腿会不会瘸，心里更是难受一时说不出话来。 菊香死了，菊香的孩子以后就归他管着，他经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那个孩子。 绝不！ “这屋里空气这么差，小软你是个死人吗？就不知道趁中午时开开窗户透透气。” 唐李氏一走进东厢房就训斥小软。 “是，老夫人，奴才这就去。” “去什么去，你这个死奴才，这会子天都快黑了，这么冷还开什么窗户。我说的是以后趁中午开一会，你没听见啊？” 唐李氏心里有气，对小软自然没有好声气。 唐子明闭上眼睛，靠着床垫。 自从那天他听说菊香死了后，他的心就死了，决意再不看母亲一眼。 唐子明这个动作是很明显了。 怎么他这是一辈子都不理她这个母亲了吗？ 唐李氏心里的气再也按不住。 三天前儿子突然昏倒，她一直以为是儿子身体虚弱昏倒并没什么特别原因，再加上儿子病情如此沉重，她心里慌乱极了，也就没顾得上考虑别的。 可是这三天里，她来看望儿子时，有时儿子昏迷着倒不说了，有时儿子明明醒着可听到她来了，却闭上眼睛她问什么也不回答一句。 她原先还认为是儿子病重，没有力气回答。 现在唐子明这个动作是明显地不愿理她。 唐李氏再生气却也不会和唐子明争吵，就儿子这身体情况，她怎么可能和儿子动气。 儿子不理她，唐李氏自觉没趣再加上心里有事，就说了几句话离开了。 当然她明着是离开了，其实是前脚刚走，后脚就派人去传小软子来见她。 “说，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他不肯理我这个娘了？” 唐李氏脸色发青，胆小的小软子害怕责打，忙竹筒倒豆子，把他知道的全说了。 “你说那个小奴才是谁的儿子？” “菊香。他说他娘叫菊香。” “那他爹是？” 唐李氏全身发冷，不敢多想。 “塘生的爹死了。” 小软子不敢抬头。 这个小奴才名字叫塘生吗？ 他竟然是菊香的儿子，唐李氏真是没有想到，天底下竟有这么冤家路窄的事。 偏让她碰见了。 现在她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儿子不肯再看她，原来是知道菊香死了。 这么多年儿子心里一直装着那个丫头，唐李氏也不是不明白。 其实这么多年儿子和锦衣关系一直不好，儿子不肯和锦衣同房，儿子不肯治自己的病，唐李氏都知道这些全都是因为当年她对菊香那丫头下的手太狠了，儿子是打心眼里恨着她了。 可是不管怎么恨，她终归是娘，儿子虽然作践自己但对她还是极孝顺的。 可是现在菊香死了，怕是儿子的心也死了，所以儿子是恨着她了，连看她一眼也不肯了。 “如果我想收塘生到我房里贴身服侍，你和塘生关系好，你觉得他会高兴吗？” 唐李氏都不相信这句话是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没有办法，她再狠也狠不过儿子啊，儿子能一狠心不要她，可她再狠也不能不要儿子，现在她要修复和儿子的关系，只能从这个叫塘生的小奴才身上下手了。 “老夫人塘生是个傻子怎能服侍老夫人呢？” 小软子摇摇头。 傻子？ 菊香竟生了个傻儿子？ 唐李氏不觉愕然，终于明白为什么儿子如此恨她了。 “你下去吧。” 唐李氏摆手让小软子下去，她头疼地厉害。 让她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还有什么办法能弥补她和儿子的关系。 “娘。” 门外传来锦衣的声音。 “进来。” 唐李氏有气无力地说。 锦衣掀帘进来，一脸惊慌的样子，“娘，李医生来了。” “快让他进来。” 唐李氏这才惊觉时间过去的真快，算算时间李医生应该到稻香园诊过了。 “见过老夫人。” 李医生一进门就向唐李氏施礼。 “都是自己人，礼就免了罢，快说稻香园那位是男是女？” “唉！” 李医生叹一口气，没再说话。 唐李氏心一下子沉下去。 “是个儿子，娘，我刚才一看李医生的脸色就知道情况不妙了。娘，三房再生下一个儿子来，我们这可真是――” 锦衣坐在椅子上，摇着手帕叹息。 245章 一杯毒茶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赏，”唐李氏让李嬷嬷拿十两银子给李医生，“送客。”李医生退出去了，室内陷入一片死寂，李嬷嬷深知主子心性，带着丫环们都悄悄退下了。 锦衣看着窗外一枝怒放的寒梅，那梅开的极红极艳，她心里没来由焦虑起来。 自青梅那贱人死了后，她的锦绣园里那几株梅花，她就让人砍了去，免得看了心烦。 当然她那园子里也绝不种菊花的，整个锦绣园除了唐子明的东厢房附近，那是绝不会出现一株菊花。 不但是她，就连婆婆住着的富贵园里，也绝不种菊花的。 “绝不能让她生下来。” 唐李氏慢慢说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含着冷意，锦衣不由裹了一下身上的狐氅，是的，绝不能让她生下来。 窗外一阵风过，梅花飘落下来……稻香园里的竹子在风中伏动着，犹如一片片绿浪。 汤小小正和慧贞坐在室内闲话。 由于慧贞中年怀孕，唐家父子两个都极为担心。 汤小小就每天吃了早饭到富贵园请过安，就带着荣婆婆来稻香园，一来让荣婆婆给慧贞把把脉，二来陪着慧贞说话。 “三少奶奶喝茶。” 一个梳着双髻的绿衣丫环端着茶盘走进来。 先把一碗端给汤小小。 又把另一碗端给慧贞。 “今儿怎是你端茶？你娘呢？” 慧贞端起茶水，感觉茶水有些烫就又放下，问端茶的丫环。 “我娘她肚子疼，可能昨晚吃坏了肚子，我就替我娘端了来。” “哦，那吃了药没有？” 慧贞关切地问。 香姨是她的心腹，又一向近身服侍着，昨晚香姨一直服侍她很晚才回去睡。 慧贞有些惊奇，香姨跟她服侍多年她深知香姨对自己身材极为在意，从不在睡着吃东西的。 怎么会吃坏肚子呢？ “我们奴才家的，位卑命贱，哪里就那么娇惯看什么医生，想来睡一睡就好了。” 端茶丫环也是个会说话的。 这要在一般主人家，主人听了必会高兴的。 但这话听在汤小小耳朵里却极不舒服。 这端茶丫环是香姨的女儿吗？ 汤小小经常进出稻香园，最熟悉的就是慧贞婆婆身边的贴身嬷嬷香姨了。 那香姨圆脸慈目见人就笑。 这个端茶丫环尖脸儿上长着一双溜溜转的眼睛，说话看人带着一些斜眼儿。 汤小小怎么看这丫环怎么不顺眼儿。 “香姨也不是外人，荣婆婆就劳你去看看她吧。” 汤小小吩咐荣婆婆去后面替香姨看一下病。 “不用了，我娘病地并不重，就不劳三少奶奶看顾了。我这就回去看看，我娘若好了时叫她进来服侍夫人便是。” “绿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肚子疼又不是小毛病。三少奶奶好意请人去夫替你娘看病，你何故推三阻四的？” 慧贞一向于人为善，少对人说这般严厉的话。 只因香姨虽是个仆婢，但跟在她身边多年，慧贞一向待香姨为姐妹一般。 说到这个香姨也甚是可怜，自幼许了一门亲事进了门谁知男人竟是个赌博鬼儿，经常夜不归宿。 家产输光父母气死。 香姨生了女儿绿儿后，万般无奈香姨只得进唐府为婢挣钱养活男人和女儿。 绿儿留在父亲身边长大，一个女孩儿家竟也不学好。 所以平日香姨都是住在唐府，一周出府一趟给他们父女两个送些钱财。 前些日子香姨的男人死了，只留这没嫁的女儿在外面香姨实在不放心，这才求慧贞带绿儿进府，原先绿儿一直是个客人的身份在稻香园留着。 这不唐经天说要给稻香园拨二十个丫环小厮，香姨向慧贞求情让绿儿做个丫环，慧贞看香姨情面哪有不从的，就这样绿儿就成了稻香园的一个丫环。 “那个既然夫人美意，就不劳荣婆婆大驾，我这就去扶了我娘来让荣婆婆看一看便是。” 绿儿一脸堆笑，忙向慧贞施礼转身就往门外走。 唯恐慧贞会不同意似的。 在临出大门时心里发慌门槛子有些高，她拌了一跤，所幸没有摔倒只是尴尬地朝屋里笑笑，跑开去了。 “这丫环真是香姨的女儿吗？怎地和香姨看着差这么多。” “香姨是个好人，可是这绿儿就不行了。” 慧贞身边服侍的一个小丫环嘟了嘟嘴，“夫人香姨这会不在这里，有一句话奴婢想求着夫人，把我调一个屋吧，我不想再和绿儿住一个屋了。” “你和她住一个屋？” 汤小小看了一眼那撅着嘴的小丫环。 “嗯，不是奴才多事，实在是那绿儿她太懒了，自家床上乱也就罢了，瓜子壳糖果皮吃了就扔地上哪儿都是。这还不算，最气人的是她晚上起夜不出门，使的夜壶白天也懒得端出去，你说那个味，这样下去那屋还住得人吗？” “你说绿儿很懒？” 汤小小问那小丫环。 “懒，懒得很！为这香姨没少管她。她还不服管，常和香姨顶嘴吵架。” 旁边的丫环们纷纷点头。 “可不是，香姨哪里是肚子疼，一定是绿儿气的。” “嗯，应该是的，昨天晚上绿儿一夜没回来，今天凌晨鸡叫时方回来，被香姨叫了去一定少不了一顿责骂。” 同屋的那小丫环继续说。 “娘，别喝！” 汤小小看慧贞听众丫环说的生气，端起茶刚要喝忙叫住慧贞。 “怎么了，这茶？” 慧贞把茶放到桌上。 “你想绿儿那么懒一个人，她会主动端茶过来吗？我想茶应该不是她负责的吧？” “茶是香姨负责的，刚才她不是说了吗，香姨肚子疼她才替娘端了来。” “那就等香姨来了再喝吧。” 慧贞虽然觉得汤小小太过小心，这些天老爷，子稷还有小小他们都担心二房会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这种担心她能理解，可她们稻香园的人是不会害她的。 “老爷来了。” 这时门外有小厮进来报，声音才落唐经天就大步走了进来。 “公公。” 汤小小一看唐经天进来了，忙起身向唐经天行礼。 唐经天坐下大家免不了又说一会子话。 正说着，香姨被绿儿扶着走了进来。 “香姨听绿儿说你病了。” 慧贞一看香姨进来，就关心地说，“正好小小带了荣婆婆来，让她帮你看一下吧。” 老爷还在场，主子这样说香姨自然不好推辞，就只得点头。 荣婆婆给香姨把脉，汤小小在一旁细心观察绿儿，看绿儿神情极不自然，香姨呢？ 明显眼神里掩不住慌乱。 “怎么样？荣婆婆” 汤小小看荣婆婆把完脉就问。 荣婆婆还没说话，香姨就一下子跪在地上，“请主子责罚奴才，奴才并没有什么肚子疼，只是不知为何身子发沉，今天起得又早了些，所以刚才又小睡了会不想误了主子请茶，绿儿丫头可能是看我睡着才会替我端茶的，请主子责罚奴才偷懒。” 咦，香姨这些话里到处都是漏洞不说，明显地是香姨在偏护着女儿。 可是这绿儿也没做错什么事，她就替香姨端了茶水上来，也不至于说谎母亲生病吧。 思到这里，汤小小脸一沉。 “香姨你爱女心切做下这等差事，可是怎么到了这个时候竟还敢欺瞒主子。你既没病绿儿为何要替你端茶上来？” “茶，什么茶。” 香姨抬起头。 “娘，刚才绿儿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绿儿也想让主子喜欢绿儿，所以泡了茶端上来没想到不合三少奶奶的。” 绿儿走过来端起慧贞面前的茶，“主人既然不喜欢，绿儿这就倒了去，让娘重泡便是。” “绿儿你端错了吧，” 汤小小轻笑一声，“你既然知道你泡的茶是不合我的意，怎么单去要倒掉夫人的茶，你要倒掉的应该是我这一杯吧？” 汤小小指了指她面前那一碗茶。 “三少奶奶的茶一定是要倒掉的，夫人的也一并重泡了去。” 绿儿忙伸手端了汤小小桌前的那碗茶，两手端了茶急急就往外走。 “绿儿，你往哪里走！” 这一喝汤小小的声音大了些，当！ 绿儿手里的茶杯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绿儿不顾地上茶渍，忙跪倒在地上，“奶奶饶命，奶奶饶命！” “就一杯茶而已，你看你这丫头吓的。” 唐经天看到这时候忙说了这句。 他也觉得小小为了一杯茶动这么大气不值得。 “公公说的对，就一杯茶而已，” 汤小小朝唐经天笑了笑，转头看向绿儿，“绿儿只不过一杯茶而已，你吓这么很做什么，难道这茶里？” “没有，没有，什么也――” 绿儿突然住口，抬头看着汤小小似笑非笑地脸，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三少奶奶并没有说这茶里有什么，她怎么就能急着申辩说没有，什么也没有呢，这不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汤小小给荣婆婆使了个眼色，荣婆婆点头走向前，端起地上碎片，细细看了那剩茶水的颜色，又闻了闻味道，用手指沾一点再捻开再闻闻再看看。 “野葛、附子、红花还有……” 荣婆婆的话还没说完，唐经天猛地站起来勃然大怒，“你这奴婢竟如此阴毒，拖下去乱棍打死！” 野葛附子红花，这哪一种都是打胎的药，绿儿端给慧贞的茶水里竟然有这些东西的成份，其中含义可想而知，香姨听得这些如雷轰顶，再听唐经天要叫人乱棍打死绿儿，心里只叫得苦却无法张嘴为女儿求情。 刚才她在后面厨房里忙活，因为慧贞孕吐的厉害，所以饮食这块她就多用些心，想让慧贞多吃些。 一大早她就在厨房里忙了。 谁知刚才绿儿跑过来找她，说上房传茶水，她看娘忙着就去泡了茶送上去。 谁知不中三少奶奶的意，责骂了她。 问为何不让香姨泡来，她情急之下说娘拉肚子，主子不信现在要她把娘带过去。 娘怎么办？ 绿儿是这样对香姨说的，香姨责怪女儿太不小心。 可女儿也是好心，她只得安慰女儿说她会对主子说她拉肚子，帮着女儿隐瞒的。 可哪里想到女儿竟会做下这事，还拖她说谎。 香姨一时又气又急。 “慢。” 汤小小站起来，“公公想这奴婢向来与娘无冤无仇，绝不是本心想加害娘。一定是有人指使，公公一怒打杀了她倒是让那幕后指使的消遥了去。” 可不是，唐经天点头，觉得汤小小说的有理。 “混帐东西，还不快从实说来？” 唐经天厉声喝斥绿儿。 绿儿跪在地上只是不语。 246章 谁来认错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不敢招是因为那个人你惹不起，你算着稻香园看着你娘的面怎么也得给你留条命，可是你若是招了怕那个人绝不会给你留活路，是不是？” 汤小小围着绿儿绕了一圈。 “你真做下这等没良心的事。” 香姨直到这时都不敢相信女儿竟要害主人肚子里的孩子。 绿儿不语，香姨彻底失望了。 “主人绿儿做下这等没良心的事，我再没脸见主人，请主人把老奴和这没天良的孩子一起打杀了吧。” 绿儿见她娘不但不为她求情反而要求着和她一起死，就有些急了。 “香姨服侍慧贞日久，但毕竟是亲生女儿犯下这事。所幸并没铸成大错，香姨和绿儿卖为奴隶，终生不得进清水县。” 唐经天不审也知这指使的人必是唐李氏，想这唐府还有谁能比她更想让慧贞肚子里的孩子死呢。 所以一看绿儿神情就知她心里所惧，这说了和不说也没什么区别，直接打发了出去眼里干净。 “公公这个罚法，依小小看对香姨是重了些。但对绿儿吗？我看让她当个奴隶并不是最好的结局。娘我看倒不如我们不提这事，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就说她服侍周全主子赏她一个好姻缘明天就从这稻香园发嫁吧。” “小小你这是？” 慧贞一向忠厚少思谋，听小小这么一说不罚反赏的话不由愣了一下。 唐经天是个常在外面走的，一听就知小小在打的什么主意，不由笑了。 “如此甚好，一切交由小小处理好了。” “老爷饶命，少奶奶饶命。” 绿儿扑通跪到地上，直向汤小小扑来。 神情甚是恐惧。 “咦，绿儿这倒是奇了。罚你为奴隶你不求饶命，怎么赏你个好姻缘给你厚厚地嫁了，倒又来求着我了。” 汤小小意味深长地看着绿儿。 绿儿这会子可终于知道她惹着不该惹的人了。 这个三少奶奶别看平日里笑咪咪的，比二少奶奶整人的点子多了去了。 赏她厚厚的嫁妆，让她从稻香园出嫁。 这不是摆明了在告诉二少奶奶和老夫人，绿儿出卖了她们。 到时怕不是她出嫁了，应该是到阎王殿去成亲了。 “你倒说说我为何要饶你一命？” 汤小小喝了一口茶。 “只要老爷，三少奶奶肯饶奴婢一命，奴婢什么都说。” “好，完事后我会派人把你们母子送出燕国。如何？” 送出燕国这样老夫人和二少奶奶总不能追到国外去杀她吧。 想到这里，绿儿磕头，“因奴婢前些日子打牌输了钱欠了债怕母亲责备，所以就想在府里偷些东西出去卖。不想被人撞见捆到二少奶奶房里。二少奶奶说奴婢如果能帮她办成一件事，就会饶奴婢一命，若不然立马打死。奴婢也是被逼无奈这才做了这等事。求三少奶奶饶命，求老爷饶命。” “绿萝带香姨母女去见司徒天青。” 汤小小把香姨母女交给司徒天青，绿萝自然会把她的意思说清楚。 马帮要送两个女子出燕国，还不是小事一件。 锦衣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唐经天自然明白事情绝不是二儿媳妇一人所为，一定是唐李氏交待锦衣所做。 “传锦衣前来。” 唐经天脸色发沉。 一想到二房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心里就疼痛万分。 说起来他这个夫人李氏，原是个商家庶出之女，在娘家倍受欺负也是个可怜人儿。 两家有生意上的来往李家欠了唐经天一大笔货款。 那李家老爷竟在酒桌上说出把女儿嫁给唐经天抵债的话来。 天底下竟有如此父亲，唐经天唏嘘不已，他家中已有妻，唐家大娘子温柔贤惠。 生得一子唐子安才三岁，当然不肯再娶。 谁知这李家老爷并不死心，指使了李家大娘到唐府拜会唐家大娘子。 说宁愿把女儿送到唐府为妾。 唐家大娘子出身书香世家门第，性子软身体弱。 生了一子后再无所出。 只怕自己身体不好耽误了唐家香火，又听李家大娘说她们李家的女儿身体如何好，如何孝顺，如何体贴知礼。 又说唐家如此富有，早晚男人也不能只守着她一个娘子过活，与其以后男人自己找个中意的丢了她，倒不如她给男人找一个，这样男人既感激娶来的妾也会服她的管。 唐家大娘子原是个性子软的，这听了李家大娘一番天花乱坠的话，觉得说的有理。 又生怕男人不同意，就私下做主拿出李家欠款条子，和李家大娘交易，李家竟然也不需唐家迎娶，一台青面小轿就把李氏抬到唐府。 就这样李氏成了唐李氏，做了唐经天的妾。 果然这唐李氏身体是极好的，过门三个月就怀了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儿。 又过了一年竟又生个儿子出来。 有了一子一女，唐经天才正经把唐李氏当妻妾看待起来。 慢慢的，唐家大娘子就看出来这个唐李氏不一般来。 李家大娘说的孝顺、体贴知礼，这些也不是没有，那都是在唐经天面前装出来的而已。 其实唐李氏的这些心眼子唐经天哪能看不出来。 只是碍于一对小儿女可爱乖巧。 妻子身体病又不能劳累。 家业越做越大没个人管家也不行。 偏这唐李氏能文识字心思又细，把家管得好好的，家里的那些个奴婢小厮原先都是懒散散的，唐李氏持家后里外都变了个样。 一个个赛着勤快。 唐经天觉得有他看着，量这唐李氏也不敢放肆。 可谁成想，唉，唐经天叹了口气。 后来妻子死了，大儿子还小唐李氏只当自己孩子养护着。 那时唐经天只顾得悲伤并没多想，后来一直到大儿子死，慧贞进府，青梅院失火，子稷失踪等这一系列事情连着发生，他才细细去想了这些事。 越想越心惊。 越想越害怕，这才觉得唐李氏的阴毒来。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所以这次慧贞怀孕，他才看地比较紧。 没想到唐李氏还是下手了。 “二少奶奶到了。” 丫环的声音打断了唐经天的回想。 抬头看时锦衣已经随着丫环走了进来。 “见过爹，见过姨娘。” 锦衣行礼，刚要到一边坐下。 “站着。” 唐经天一声喝吓她一跳。 她进府多年什么时候见过公公当面给她难堪过。 当下站在厅中尴尬极了。 “锦衣你可知错？” 唐经天沉着脸说。 “儿媳听了丫环传就来了，不知犯了什么错。” “小小你说与她听。” 这样的事一个当公公的自然不好意思直接对儿媳妇说。 “二嫂，你这做晚辈的也太体贴了吧。竟让绿儿亲手给娘送了碗打胎药来，做下这种事竟还敢说不知犯了什么错。” “哎哟，妹子你这是说什么话。我哪有那个胆子做这样的事。” 锦衣忙喊起冤来。 “知道你会喊冤，证人你要不要见一下。绿儿那丫头被打地极惨，正要见见你要你救她一命呢？” 听汤小小这么一说，锦衣脸上白一阵黑一阵的，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 她可是锦衣，纵是这样也不能直接认了吧。 “那贱婢是污蔑我，我哪里会做这样的事，再说我做这样的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锦衣也是情急了，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然没有好处的事谁也不会做，何况二嫂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做亏本的买卖呢？” 汤小小笑了一下。 “老夫人到。” 随着丫环一声传，门外走进几个人来，为首的正是唐李氏。 “听说稻香园出了些事，我来看看。” 唐李氏一走进来就说。 看见唐老爷坐在上面，就像不知道一样张大眼睛做出一副惊讶状。 “原来老爷也在啊，早知老爷在我就不来了。我一听说稻香园出了事就忙着赶过来，只想着这园子里的事老爷都交给了我，万不能出些差子让老爷分心。谁知老爷竟在这里。我这真是多操心了。” 汤小小心里冷笑，唐李氏就是不一般，进门来说的这番话处处听着占理。 可不是吗？ 唐李氏是唐府当家主事的夫人，唐府内眷出了事，她出面打理那是再合理不过了。 “婆婆来了，这事自然是婆婆打理才是。” 汤小小忙站起来向唐李氏行了一礼，顺手就把事推给唐李氏了。 “你来的正好，锦衣指使一个丫环给慧贞茶里下药毒害胎儿，其情真是令人发指，锦衣是二房的媳妇，你来处理再好不过。” 唐经天冷哼一声。 唐李氏看她来了，老爷也没打算给她面子。 “锦衣你怎敢做下这种事来？慧贞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掉了，要说这得溢的也就只有三房的人，你又有何益，这般巴巴地做出这等事来？” 好个唐李氏真是厉害，几句话就把矛头直指汤小小来。 她说的话外人听了也会认为有道理。 慧贞再生子争的也是唐子稷的家产，要说最不想这孩子出生的人就应该是他唐子稷，怎么也轮不到她们二房头上。 “婆婆既然这样说了，那好我们就把绿儿叫出来，当着公公的面细细审了，今天这要审不清还不知是谁要担着嫌疑呢。” 汤小小当然不会让这两个恶毒的女人把罪名赖到她头上洗清了自己去。 一听要绿儿出面对质，唐李氏转头就给了锦衣一巴掌，“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还不向你公公请罪。向慧贞姨娘陪礼。” 锦衣被打地一愣，刚要说什么，唐李氏已经从她身边走过，并小声地说，吐。 唐李氏走到慧贞面前，“慧贞都是姐姐管理儿媳不周，还请慧贞看姐姐面上饶了这孩子一回吧，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汤小小还要说什么。 唐李氏给锦衣递个眼色，锦衣原还不明白婆婆这是什么意思，反正知道婆婆这是要救她。 忙捂着嘴干呕几声。 “这一巴掌怕不是把二嫂打坏了吧？” 汤小小不无讽刺地说。 她倒是想看这婆媳两个能做出什么戏来。 “你呕什么？” 唐李氏转头对锦衣凶道，“要不是知道你怀了孩子，你做下这种事来我定要重重责罚于你。还有脸呕。” 锦衣竟怀了孩子？ 这一点汤小小倒没想到。 当然这一点也大出厅上所有人的意料。 “锦衣怀了孩子，姐姐你还那么打她，这怎么得了。” 慧贞是个善良的，一听这话忙对汤小小说，“我儿，快些让你身边的那个婆婆给锦衣看看，没动了胎气吧？” 247章 狗咬狗一嘴毛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荣婆婆。”汤小小让荣婆婆给锦衣把把脉，一来慧贞说了她不能不理，二来她也想让荣婆婆给锦衣把把脉，看唐李氏是不是说瞎话。 主子吩咐荣婆婆就上前给锦衣把脉，这时早有丫环把锦衣扶起坐到一边椅子上，荣婆婆把了把脉，转身向厅上唐经天说：“恭喜老爷二少奶奶有喜。” 这锦衣多年不孕，怎么她和慧贞娘一怀了孩子，她就紧赶着怀上了。 这还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啊。 汤小小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打着盘算。 这些日子锦绣园二哥身边的贴身小厮小软子天天到青园找塘生玩，她自然是见过小软子多次，也向小软子问起二哥的病情。 像二哥这种常年卧病的身体，何况她又从小软子那里套出来二哥两口子都分床多年了。 这二嫂怎么会突然怀孕了呢？ “老爷，你多年的心愿实现了。子明终于有了孩子。也不亏我这么多年天天祈祷，月月礼佛啊。” 唐李氏一脸欢喜。 锦衣有了孩子，子明终于有了后。 唐经天还能说什么，总不能再去罚锦衣了。 何况慧贞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如果再罚锦衣，怕外人就会说他偏心了。 “请问这位婆婆，锦衣怀得是个男胎还是个女胎啊？” 唐李氏故意问荣婆婆。 “回夫人，依胎像是个男胎。” 荣婆婆不情愿地说。 “哎哟，老爷，我们子明有后了。” 唐李氏欢喜地上前拉着唐经天的衣袖，“老爷这些天子明都不大理我。你快些随我一起去告诉子明这个消息吧。说不定子明一高兴我们母子也就尽弃前嫌了。” 唐李氏这样说，唐经天还真不好意思不去。 再说他心里也真是为子明高兴，想着子明一向与这对婆媳不和，这锦衣有了孩子，他去说说他们母子夫妻和睦，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样做，对慧贞就有些，唐经天歉意地看了一眼慧贞。 “老爷，你快些去看子明吧，我这身子不方便也就不去了。你替我向子明问个好。” 慧贞向来忠厚贤惠，自然不会再留唐经天。 汤小小看这事再也审不下去了。 也只得顺水推舟，“公公快些去看二哥吧。我陪着娘就好。” “小小你心思细，给我看着你娘。我去去便回。” 唐经天说了这话，就被唐李氏拉着出了门去锦绣园了。 “娘你可看出来了，这两女人手段可多着呢？” 汤小小看人都散去了，笑着对慧贞说，“真不知这么多年娘是怎么活过来的。这唐府水可深着呢？” “还不是老爷看顾，只是我实在对不起老爷。子稷――” 慧贞没再说下去，汤小小自然明白慧贞的意思。 唐子稷不是唐老爷的亲子，慧贞心里一直内疚着呢。 荣婆婆看两人要说体己话，就带着众丫环退下了，屋里只留下慧贞和小小两人。 “娘，有些话前些时候我不方便给你说。现在事情紧急我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娘子稷的身份燕王怕是很快就知道了。到时免不了是场大麻烦。所以我想在事情没到不可收拾之前，就让子稷离开燕国。” “小小想得是，这些天娘心里也一直在想这件事。荣姐姐说我的那些话也是对的。我把世子殿下当儿子抚养多年实出无奈，但如今世子殿下也大了，再不能在唐府为他人之子。我原先一心只想着他的安全，倒把这层意思想差了。” “娘也同意让子稷回秦国？” 小小没想到慧贞早就想到这一层。 想着子稷毕竟是慧贞一手养大，如此离去怎能舍得。 “世子殿下应该找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奴婢愚蠢若不是荣姐姐一语惊醒梦中人，怕是奴婢误了世子殿下的大事那才是奴婢的罪过。” 听慧贞口称奴婢，小小不禁有些伤感。 古人身份等级尊卑有别，她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担心她们一走，慧贞该如何面对唐老爷。 还有燕王怕不会放过唐汤两家吧。 这些事都愁死她了。 两个又坐下说了会子话，慧贞的意思还是不要先对唐老爷说的好，只先说唐子稷和汤小小夫妻两个出去做生意，到时等她生下儿子，那时再对唐老爷说出真情，唐老爷有了亲儿子抱在怀里再知道子稷的事，也能接受。 汤小小虽觉得这样并不好，可是也知唐子稷身份特殊，绝不能漏了消息。 只得同意慧贞的想法。 “还有一事就是锦衣肚子里的孩子来的甚是奇怪？” 汤小小刚说这句话，就听屋外荣婆婆一声喝，“谁在那里？” 难道外面还有人偷听她们说话。 汤小小和慧贞面面相觑，两个人的心里都想到，坏了不知外面那人听到多少。 汤小小忙走出屋去，只看见荣婆婆指挥着几个仆人在园子后面菜地里。 “是什么人，到哪去了？” 汤小小问。 “我也不太清楚。见主子要说体己话，我就带着丫环们出来让她们各自忙去了。谁知端了茶水过来就看见旁边窗子那儿站个人影。隔着草垛树木我也没看清是谁。” “往哪个方向跑了？” “那儿好像是翻窗户跑了的。” 荣婆婆指着菜地那边的窗户。 刚要指挥着人再扩大查找。 汤小小突然说：“荣婆婆你去把稻香园的丫环小厮都找来，看看少了谁没有？” 荣婆婆这才想到她真是情急智短了。 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偷听话的，当然不会是从外面的人，应该是自家园子里的人占多数。 荣婆婆忙下去清点人去了。 这时慧贞已经走出来站在汤小小身边，担心地说：“不知听没听到，如果真听到了就出大麻烦了。” 汤小小自然知道慧贞说的是那人有没有听到子稷是秦国世子的那些话。 她也知道若听到就出大麻烦了。 可这时候想着慧贞胆小又怀着孩子，自然得宽着她的心。 不多时荣婆婆回来复命，“主子想的对，果然是我们青园的人少了一个。” “是谁？” “一个叫五子的小厮。” “你是说刚分开来的那十个小厮中的一个吗？” 荣婆婆点头。 汤小小不禁皱眉，心知事情真得麻烦了。 这二十个奴婢小厮刚一分进稻香园，她就给慧贞说过这件事，怕二房趁机在里面安排人进来。 慧贞就让香姨细细排了一遍，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他的情况？” “五子是清水县郊区的人，爹死的那年卖身进唐府得了些钱用来葬父了，是个孝子。现在家里还有一个瞎眼娘。五子是个孝顺的，平时攒些钱全送回家奉养母亲。也没有什么赌博恶习。” 荣婆婆刚才查找的时候，发现五子不在了，就已经和人打听这人的情况了。 所以这时汤小小问起，她回答的很清楚。 “快些派人去五子家看看，如果抓不到他的人，就先把他娘请来养着。” “回主子，我已经吩咐人去做了。” 汤小小对荣婆婆的做法很满意，宫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万事都准备的周全。 汤小小又安慰了慧贞一番，出了这事她不能瞒着子稷，就辞别慧贞忙着回青园看唐子稷回来没有，得赶紧和唐子稷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好。 雪落得不大风却急了，卷着细雪漫天飞舞着。 “你说什么？” 锦绣园里西厢房炉火温暖，锦衣的脸却铁青着。 “回奶奶，这事千真万确，小的绝不敢妄言半句。若不是小僧和青扬没出家前是一个村的好友也不会冒着死乔装成打柴的到这府里给奶奶报这个信。” 说这话的是一个青年僧人，不过这时他是一身村汉的打扮，戴一顶破帽子盖住了光头，谁也看不出是个僧人。 他带来的消息使锦衣震惊。 自打她知道自己怀了孩子，锦衣也想过以后婆婆再不会带她去云坛寺了，她与那董青扬是再不能相见了。 可没想到婆婆比她想的还要绝，竟然派人把董青扬从寺里带走了。 “奶奶青扬临走时悄悄对我说，要我前来向你报信，他说你如不帮他必死无疑。” 锦衣不语，脸上已经掩不住怒气。 “小僧并不知青扬哪里得罪了老夫人，万望奶奶说情救助才是。” 僧人一脸焦急，带青扬走的那两个大汉一脸横肉满面杀气，怕晚了青扬就没命了。 “我自会去救他。青绢送他出府，注意不要让人看见。” 锦衣吩咐贴身丫环青绢拿些钱送僧人出府。 她就带了另一个心腹丫环匆匆赶往富贵园来。 锦衣知道这时候她再想什么法子都晚了，只能面对面和婆婆交手了。 她相信凭她手里的那些事，保青扬一命倒是可行的。 只是从此以后她和婆婆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合作了，不过和婆婆撕破脸锦衣也是不怕的。 反正现在她怀着孩子，而这个孩子是婆婆在唐府作威作福的尚方宝剑，她才不怕婆婆会使什么伎俩。 雪落得比刚才下一些，朵朵如棉如絮，飘了满地满树都是，富贵园里铺了一层薄雪，处处都透出一种年节的气氛来。 锦衣来的正巧，公公出去盘帐了。 只有婆婆唐李氏一人坐在房内，手里捧个暖炉正和心腹李嬷嬷说闲话。 “锦衣有几句话要说，请婆婆屏退左右。” 一进门锦衣也不向唐李氏行礼，直接走进屋坐到唐李氏暖灶上。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身边的丫环仆妇也不是外人。” 唐李氏皮笑肉不笑地说。 “儿媳能有什么事，当然是想向婆婆说说肚子里孩子爹的事了，如果婆婆认为媳妇可以直说，那媳妇就不妨直说了。” 锦衣这强硬的态度倒是出乎唐李氏的意料了。 “你们都退下去吧。” 唐李氏让丫环仆妇们都退下，李嬷嬷走时体贴地把门给门上。 屋里只剩下婆媳两个。 “他能碍你什么事呢？你非要他的命？” 锦衣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摭不掩直奔主题。 “你疯了，竟然为一个卑贱的僧人来向婆婆要说法。” 唐李氏有些惊怒。 向云坛寺僧人借个种子是她的主意。 如今事情成了，她当然得把那僧人除掉，这事绝不能留下尾巴，锦衣是个聪明人怎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竟然跑来跟她闹，唐李氏就不明白了。 难道锦衣对那个青年僧人动了情，算算也只是四五次相见罢了。 锦衣不至于糊涂到这样吧。 “当凡是个猫狗都还有一些感情，何况是他是个人活生生的人。我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我怎能忍心看着他去死。以后孩子若长大起来，有一天知道了真相，问起我来我如何回答。” 锦衣有些动情地说。 “你真是疯了。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孩子是子明的孩子，长大后如何会问起一个低贱的僧人？你还年轻不懂得人心可怕。如今放着唐府的荣华富贵不要，难不成要跟着他贫贱的僧人过活去不成？” 唐李氏厉声喝道。 “婆婆媳妇我好心和你求情，你饶了青扬的命也就罢了，何苦如此为难媳妇。” “我哪里为难你了，你这个小贱货。怕不是赚弃我们子明行不动那房事，早就有了异心了。如今倒看上那卑贱僧人，怎么那僧人年青有力能让你快活，你就忘了自己是谁了不成？” 唐经天已多年不到唐李氏房中走动，唐李氏平日里最恨地就是那些夫妻和睦如鱼得水的。 锦衣不想婆婆竟说出这般下作的话来。 一时倒也顾不得羞了，冲着婆婆冷笑一声，“我是喜欢那僧人年青力壮，怎么了？难不成还是我主动去勾得人吗？总也是你这个当婆婆的巴巴儿把我送上人家怀里去的。” 啪！ 唐李氏现在最怕的就是这句话，亲手给儿子戴了绿帽子，她的心不知有多疼，偏这锦衣口不择言竟对她说了这样的话来。 她一怒之下猛扇了锦衣一个耳光。 “你这个不要脸的。” 锦衣捂着脸冷笑一声，“我是不要脸，怕婆婆大人也不比我这个不要脸的高贵到哪里去。” “我看一巴掌还没有打醒你？” 唐李氏扬起手又要打，被锦衣一把抓住，“婆婆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婆婆，我劝你在我没生气之前最好把董青扬放了。我也就不计较你打我这一巴掌了，不然――” 248章 为什么偏偏你是我娘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想怎样？”唐李氏被锦衣抓住手，竟然不能动弹。毕竟她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锦衣才二十多岁，真要惹急了锦衣动起手来，如今又没有丫环仆妇们在跟着，吃亏的一定是她。 “我不想怎样，只是我想提醒婆婆一声，别忘了你这个夫人的位子是怎么来的。婆婆你心可真宽，难道这么多年来大夫人和大少爷就从没找过你。这么多年你就连个噩梦也不曾做过？” “你，你――” 唐李氏又惊又怒，锦衣竟拿着已亡的唐家大娘子和大少爷的死来威胁她，真是反了天了。 这么多年她真是瞎了眼了，防这个防那个，怎么就没防住眼前这个最狠的儿狼呢。 哐！ 门被大力踢开了。 “你们两个干得好事！” 锦衣一惊松了手，唐李氏忙整理好衣裳，冲着跟在唐家二少爷身后的小软子和李嬷嬷喝斥一声，“你们都退下去吧。” 李嬷嬷忙让小软子退下去，“没想到二少爷突然来了，都怪老奴没有拦住二少爷。” “你也退下去吧。告诉下人不靠近这里。” 唐李氏让李嬷嬷也退下去。 李嬷嬷自然又把门关上了，这下子可不敢再粗心大意了。 忙让门外丫环仆妇们都退出院子，方圆百米不许任何人靠近。 “你不在东厢房呆着怎么到这里来了？身体看样好多了。” 锦衣淡淡的看了唐子明一眼，转身坐在暖炕上。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我要休了你。” 唐子明颤抖着手指着锦衣。 “儿啊，你听娘说。” 唐李氏忙走上前拉住儿子。 昨天她带着唐经天走出稻香园去锦绣园。 唐经天一路上兴冲冲的说知道锦衣怀了孩子，子明一定会高兴坏的。 唐李氏心里却叫苦，怕儿子听了这个消息会病更重罢。 可她用这个借口把唐经天拉出来，又不能说什么。 只能一路走一路想办法怎么能让唐经天不见着儿子。 幸好到锦绣园的时候，小软子正守在东厢房门外，说二少爷才喝了药睡了。 唐李氏忙拉住唐经天说儿子病重好不容易喝了药睡了，这个消息太好怕儿子猛一听受不住。 唐经天想也有道理。 就让唐李氏等儿子醒了慢慢和他说，又交代一下小软子注意服侍少爷，唐李氏就忙拉着唐经天回富贵园了。 唐李氏怎么想也算不到今天儿子会好起来，而且会破天荒地跑到富贵园来见她。 竟又无意听到她和锦衣的争吵。 所以这时候也顾不上锦衣了，慌忙劝儿子。 “儿啊你先别生气，别管怎么说现在我们二房总算有后了，你爹高兴地很。你可别乱想。” 唐子明再和锦衣夫妻关系不好，可也不能接受锦衣竟怀上别人的孩子硬栽在他头上，而且这么脏的事还是她娘一手策划的。 娘再不好也是娘，他不能拿他娘怎么样。 可是锦衣就不一样了，他要休了她，马上，现在就休了她。 “程锦衣，从这一刻开始，你再不是我唐子明的妻子。” 唐子明盯着锦衣清晰地说道，“我休了你。” “哈哈哈，” 锦衣笑起来，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好，唐子明你也算个男人。总算说了句硬话。我也不算白跟你这一场。可是唐子明你可不要忘了，在这个唐府，在这个锦绣园你的话从来就是个屁。我是唐府的二少奶奶，我的儿子是唐府未来的主人。你们母子和我将来都要靠这个孩子荣华富贵呢。没了我，没了这个孩子，你们母子凭什么和三房争啊！你们就等着要饭去吧！” “要饭也罢，那是我自己的事。你和我们唐家再无关系。” 唐子明全身发抖。 “这些狠话儿你就有本事对我说，你怎么不说你娘啊，我这孩子怎么来的，你刚才不是都听到了吗？没有你娘那么费心地策划，我怎么会有这个孩子呢？你要恨也不该恨我，你该的人是你娘。” 锦衣坐在那里恶毒地笑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 唐子明气怒交加，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还不给我住口！” 唐李氏怒斥锦衣，忙上前扶住儿子劝道，“儿啊你生气打谁骂谁都行，千万别气坏了自己身子。” “婆婆我孩子的爹到底被你关在哪里了？快些说了省得我再在这里耽误你们母子说心里话。” 锦衣这样纠缠不清，唐李氏生怕再让唐子明更生气，又加上锦衣掌握了她那么多秘密，她如果不放那僧人，这个贱蹄子一定不会罢休，罢了吧，反正儿子也知道了。 她也没必要再去费心保这个秘密。 “后园柴房里。” “好了你们母子好好说说私房话吧。我走了。” 锦衣站起来向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又转头冲着唐李氏一笑说，“婆婆你有心计媳妇我甘拜下风。” 锦衣真没想到婆婆竟会把董青扬捆进唐府，还就关在她住的富贵园里。 这可真是灯下黑的做法，婆婆若不说，怕她想死了也想不到这个地方。 锦衣出去，把门又给母子两个关上。 院外静悄悄地，锦衣径直走到后园柴房，董青扬果然被关在里面。 后园只有一个哑巴老仆看守，平日也没个人去，怕董青扬关在这里喊死也没人会来救他。 锦衣带了董青扬出了富贵园，索性也不去别处，直接领着董青扬回锦绣园了。 反正唐子明也知道真相了，她也落个方便。 把董青扬带回去收做个小厮，以后长相厮守倒也是个快活的事。 不提锦衣开心地回去，还说富贵园里。 众仆从躲得远远的，房里只有母子两个在争吵。 “坏了更好，死了倒干净。” 唐子明喘息着说。 “你这孩子怎么敢当着娘的面说这样的话。“唐李氏伤心。“菊香走那时我就该死了。也好过挨到这时再看到菊香悲惨的下场。”泪顺着唐子明清瘦的脸流下来。“菊香，你什么时候见过菊香了，那丫头怎么样了？”唐李氏悲伤地想到以前菊香怀的那个孩子。当时如果不是她太过要强，非想着给儿子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生下个儿子，也不会让人用药把菊香的孩子打下来。她怎能想到那孩子竟会是儿子唯一的骨血啊！想到这里唐李氏又后悔又难过也哭起来。“你还敢问菊香，菊香都是你害死的。”“我没有害死菊香，我只是怕她害了你，我只是把她卖了罢了。”唐李氏无力地说。“菊香死了，一辈子为奴为婢，那么悲惨地死了，你还不满意吗？”唐子明涕泪交加地吼着。这吼又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痛苦地的缩在一起。唐李氏心疼地上前扶住他，“都是娘的错，娘早知今天一定不会打掉菊香肚子里的孩子的。”“哈哈，”唐子明悲伤地笑，“自己孩子不要，要野种。二房该绝，绝了也好。”“你这不孝子你怎么敢当着我面说什么绝。”唐李氏怒。“我为什么不敢。娘你害死了大娘，害死了大哥。我们二房还不该绝吗？”唐子明后退一步，离开唐李氏。“别走过来，娘，为什么偏偏你是我娘！” 249章 唐经天站在门外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吗？”唐李氏悲愤地说，“有你大娘和你大哥活着，就凭你那个古板的爹，你一个妾生的儿子永远也没有出头之日。唐李氏向前逼近一步，“谁都能恨我，指责我。唯有你不行，唯有你不可以！”唐子明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娘再不要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你为了我做的这一切却让我生不如死你可知道，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唐子明面部抽搐着，“为什么，偏偏你是我娘，为什么？”最后这一句话彻底击败了唐李氏，“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窝囊的儿子！”若不是看儿子全身抖如风中落叶，唐李氏非得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不可。哐！门被大力踢开了，门边站着满面怒容的唐经天。“你说什么？子明你刚才说什么？”“爹？”唐子明惊恐地睁大眼睛。唐李氏心里暗自叫苦，老爷什么时候来的。屋外那些奴才呢？怎么没人来通报一声呢。其实唐李氏忘了，是她不许那些奴才靠近屋子的。所以唐经天一路走来都没看见一个丫环仆妇，心里还有些纳闷，直走到门前听到屋里争吵声，才知道唐李氏又和儿子争吵了，所以才会让仆妇退下。他刚想推门进来，不料却听到了唐李氏和唐子明说的那些惊天的话。早先唐家大娘子死的时候，唐经天太过悲伤所以并没有多想。妻子死时儿子唐子安还没成年娶妻。他在府里总是想和妻子往日的恩情太过伤心，想着儿子也大了就离开府去京城经商，一来为了生意，二来也是为了散散心。在京城他认识了慧贞。后来从京中回来，见唐李氏对大儿子唐子安甚为疼爱。更不疑心。直到后来大儿子唐子安死了，他才隐隐觉出唐李氏的阴毒来。但他还是没有怀疑到唐李氏会杀害妻儿，因为他一直认为唐李氏绝没有那个胆做那样大逆不道的事。可现在亲耳听到这对母子的对话，才知道都是自己错的太多。当初就不该娶这个阴毒的妇人进门，更不该把她扶了正。“老爷！”唐李氏才叫一声老爷，就被唐经天喝住了，“别叫我老爷，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当年我妻待你如此厚爱，你竟藏有狼子野心，害死我妻和安儿。其罪不可恕，其心立当诛！”“没有这样的事，老爷你听我说。”唐李氏忙上前拉唐经天。被唐经天一脚踢倒。“明儿你太让人失望了，你既早知你母亲做下这等恶事，为何不报与我知道？”唐经天怒斥唐子明。“我――”唐子明无语，忙跪倒在地上磕头，“父亲都是孩儿的错！”唐子明何其不心痛，可是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他又能奈何啊？“老爷断没有那样的事。老爷――”唐李氏还要说什么。“好，想来你也不会轻易认罪，我这就叫人来问问。我就不相信你那一屋子的婆子仆妇没有一个知情的。一一挎打了让那些奴才前来招认。”唐经天大怒之下，转身就往外走。“老爷――”唐李氏哪肯放他，一步向前伸手扯住唐经天的衣袖。唐经天猛一抽身，甩掉唐李氏就往外走。“子明你想让娘死吗？还不快拦住你爹！”唐李氏冲唐子明骂一声。“娘你向爹认罪吧！爹责罚全由孩儿替娘承受便是！”唐子明泪流满面。“你这个没用的货！”唐李氏眼看唐经天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大势将去。忙抢上前一步不顾一切地抱住唐经天的大腿，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拖着不许唐经天走。“滚开！”唐经天毕竟是男人，一脚踢开唐李氏抬脚就要迈过门坎。唐李氏情急之下把身上的裙带向前一甩缠住唐经天的腿一扯。扑通，唐经天没意想腿被缠住，整个人扑通一下从门坎上摔倒进屋里来。头重重磕在红木桌角上。一时倒在那里不能动弹。“爹，爹你怎么了？”唐子明大惊之下忙上前去扶父亲。父亲已经口歪眼斜，说不出话来。“娘？”唐子明惊地看着他娘，“快去叫医生，快去――”唐李氏俯下身子一看，唐经天嘴角已经流出口水，不由恶毒地笑了，“叫什么叫，你爹这是中风了。”“中，中风？那还不快去叫医生。这病拖不得的。”“当然是拖不得，重了一命归西，轻了也得落个半身不随。”唐李氏上前伸手把门关上了。“娘你这是？”唐子明不解地看着母亲。“这可是老天爷帮忙啊。”唐李氏笑了，“这老爷子还想找人来整治我，结果呢自己倒先倒下了。可见啊天理是什么？天理就是谁活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娘，求求你快些让人救救爹吧？”唐子明抱着唐经天，看父亲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那眼神却是要吃母亲的样子。“你不去我去。”唐子明看苦求母亲不应，就把怀里的父亲半拖拉抱地放到旁边的床榻上，就要往外走。“站住。”唐李氏喝住了他，“医生若这时来治好了他的病，我们娘儿两个都得死。”“爹不会杀我。”唐子明再不肯听母亲的话，继续往外走。却被唐李氏赶上一把拉住，“他不是你爹。”“什――什么？”唐子明一惊停住脚步。“你不是唐经天的儿子。当年也正因为大夫人知道了这个秘密我才会弄死她。”这个毒妇！唐经天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脑子还是清醒的，这些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二儿子唐子明就是在他出门经商回来时七个多月生下的。那时他也怀疑过。可是唐李氏一口咬定是早产。再加上民间本来就有七成八不成的说法。唐经天去问妻子，大娘子却劝他不要胡思乱想，家庭和睦才是好。唐经天也找不到证据，后来又细细观察一段时间，也没发现唐李氏与哪个男人走地近过。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你说大娘知道我不是爹的儿子？”唐子明痛苦地后退一步。“那个女人表面上温柔贤惠，她不向唐经天告发我，明着说什么是为我好为这个家和平着想。可是却抓着这个秘密一直压着我。我可不是她。我怎能让一个知道我短处的人活着呢。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开口的永远只有死人。”唐李氏残忍地笑了下。“你杀了大娘？”唐子明全身如陷冰窖。“哪里用得着我杀，那女人常年病弱吃药，我只需在她药里动一些手脚，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唐李氏得意地说。“你杀了大娘倒也罢了，为何还要杀大哥呢？他一向对你尊重孝顺，你怎么也下得手？”“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杀母岂能留子。再说那个唐子安如此优秀知礼，又是嫡出长子。就是唐经天把我扶了正又如何，以后唐府还不是唐子安的。我怎么能忍下这口气？”“所以你就杀了大哥。”“当然若不是平雪那丫头忍气吞声一味服软，我也不可能还留着大房这个名。”唐李氏说这话的时候整张脸都扭曲了。看得唐子明心惊肉跳。“那我是――”唐子明不敢问下去了。“这也怪不得我，要怪还得怪唐经天这个花心的男人。他娶了我为妾却眼里只有大娘，我年轻轻地自生下水袖后，他就总不到我房里来。偏那大娘子又不许我往外面去。我也是人，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在后园子里――”唐李氏说不下去了。毕竟这话对儿子说，她再无耻也说不出口。唐子明瘫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他不需要问，也已经听明白了。他就是他娘在后园子里与唐府的哪个男仆……眼泪已经流尽了，他的娘如此龌龊。他的出身如此肮脏。唐子明苦笑。他简直要疯了！事到如今，他还能干什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什么也没有了，爹不是他爹，娘是这样的娘。孩子，唐子明苦笑，锦衣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他还活着干什么，倒不如死了来得干净。死了好，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啊！唐子明站起来，摇摇晃晃就往外走。“你还想去找医生来看唐经天吗？他把所有的都听到了。他好我们便得死。”唐李氏追上一步，“儿啊，以前的事咱全掀过去了。你看这唐府已经是我们娘儿两的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娘都依你，啊？”“随你！”唐子明绝望的眼神看得唐李氏心惊肉跳。“老爷，老爷王大官人来访。”门外响起唐管家的叫声。唐李氏惊了一下。她没想到这时候会来人。忙走过去看看唐经天，越发地口水流得多了。看来现在就是找来医生看，这老家伙也是瘫了。这时候如果她贸然弄死他，倒是不好。想到这里，唐李氏突然尖叫起来，“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快来人，老爷晕倒了！” 250章 分家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老爷中风了！”这消息不多时就传遍了唐府。 哐！ 慧贞手里的汤碗掉到地上，惊地一脸苍白。 “夫人你可不能多想，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旁边的丫环忙劝慧贞。 自从香姨出事后，整个稻香园失去了管理。 慧贞又是个没有主心骨的软性子人，这几天稻香园的奴仆都躲着懒儿。 老爷中风这是天大的事，丫环嬷嬷们自然没有主意，早有机灵地跑到青园去请三少奶奶了。 不多时汤小小就赶了来。 自那天偷听的小厮跑了去。 派人找了这两天也没有消息。 汤小小就把自己的担心给唐子稷说了。 唐子稷决定要尽早离开清水县。 所以这两天唐子稷一直在外面忙活着。 青园只汤小小一人在家听到这个消息忙到稻香园来。 “娘你不要着急，我们一起去富贵园看看吧。” 汤小小和慧贞一行匆匆向富贵园走去。 富贵园里两人只见到唐李氏。 却没见到唐老爷。 “老爷病重李医生正在里屋诊治，外人不能打扰。” 唐李氏居高临下地瞧着两人，“再说慧贞哪你不是还怀着孩子吗？你可不能急不能累的。” “老爷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中风呢？” 慧贞着急，也就不在意唐李氏的态度了。 “还不是一进府就急着去看你走得急了摔倒了吗？” 唐李氏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慧贞身上去。 “娘你不要着急，来先坐着等医生出来再说。不会有什么事的。” 汤小小扶着六神无主的慧贞坐下来。 唐李氏坐在另一边喝茶也不去看两人。 “听说公公病了，不要紧吧。” 锦衣慢慢走进来。 她才安顿好董青扬就听说公公中风了，就知里面一定有问题。 当然她走得极慢，故意让自己来得最晚，来表示她只是听说而已，此事和她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不多时李医生走出来。 “怎么样了，啊，医生，老爷怎么样了？” 慧贞着急地问。 李医生只是对慧贞笑一下并不回答，走到唐李氏面前说，“老爷中风了，病情很严重。怕以后都只能瘫在床上了。” 啊！ 慧贞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李医生快给娘看看。” 汤小小忙叫李医生。 李医生过来一番急救，慧贞悠悠醒来，只是流泪并不说话。 “母亲我带娘先回去了。” 汤小小看公公的病已成定局，深怕慧贞再受刺激动了胎气，忙让丫环扶着慧贞离开回稻香园了。 唐子稷也已经得了信赶回来，先去富贵园看了父亲。 唐李氏又以唐经天病重不可惊动为由不肯让唐子稷进屋看。 唐子稷一向在府里横行惯了，自不把唐李氏的话放在心上，径直进 屋去看父亲了。 唐李氏气地跳脚，但也没奈何。 唐子稷这一看心情就沉重了。 父亲的病情果然严重。 他离开燕国在即，父亲竟出了这种事，他怎能放心善良软弱的慧贞娘在这府里，何况娘还怀了身孕。 不走也不行，多呆一天就多一天危险。 唐子稷这一次真有些急了。 又吩咐李医生看护着父亲，唐子稷又派出人去各地去请名医。 忙完这些唐子稷就去稻香园看娘。 汤小小也在那里，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事情。 左商量右商量总也没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唐府都是表面安静，内里暗流涌动的。 唐子稷请来的名医也回天乏术，只能保住唐经天的命，却不能治好唐经天的病。 唐经天还是成了身不能动口不言，只能躺在床上的瘫子。 唐李氏以恢复休养为名，把唐经天搬进富贵园她卧室最里面的一个暖阁子里。 慧贞每天都去探病，可都被唐李氏挡在外面。 慧贞心浅胆小，担忧了两天也病倒了。 因她是高齡孕妇，这一病竟有了小产的迹象。 李医生说要她卧床休息最好不要走动。 荣婆婆也这么说。 慧贞只好呆在稻香园里。 祸不单行，姬哙让马帮的人传来书信说，父王病重念念不忘旧案结局。 已经多次催促他查找秦质子行踪。 依这种情形来看，唐子稷身份很快就会暴露。 可唐府这一摊子事又如何能放得下。 唐子稷真是左右为难。 汤小小一边去稻香园看慧贞，一边又忙着帮唐子稷想办法。 人一忙，时间就过得过。 转眼唐老爷就病了三天了。 这天傍晚太阳还没落山，富贵园就派人来青园传信，说晚饭后在富贵园开会。 公公病成那样，开什么会？ 汤小小不知道唐李氏又想使什么诡计。 不管怎么说，唐李氏也是唐府的当家夫人，母亲有请当孩子的不能不去。 吃了饭，汤小小和唐子稷带着绿萝和荣婆婆去了富贵园。 一进屋，汤小小就看见一屋子陌生人，全是锦衣华服的中老年官绅商贾。 这是怎么回事？ 看样今天的事不小，汤小小看看就连身体刚好一些的慧贞也在屋里坐着，慧贞身边坐着依依。 汤小小就和唐子稷去慧贞身边坐了。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我就先把话说到头里。” 唐李氏清清嗓子发了话。 都到齐了，汤小小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大嫂，二嫂都在。 只是没有二哥。 因为公公生病那天二哥也生病了，直到现在还不能起床。 一屋子男客倒也罢了，怎么还有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 “谁？” 汤小小悄悄问唐子稷。 “大姐唐水袖。” 汤小小点头，唐水袖就是唐府长女，唐李氏所生的大女儿唐水袖。 嫁了一个知府公子成了官家夫人。 和她娘一样生性强硬，虽然出嫁了至今唐府还保留着她住过的牡丹园。 唐府的事情只要听说了就得插一脚。 自从汤小小嫁进来这是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的唐家大小姐。 就次连大姐都来了，看样真是要出大事了。 “那些都是我们唐姓宗族里的人。为首的是族长。” 哦，唐李氏把族里这么多当家主事的都叫过来，看样算盘早就打好了。 “我主持这个家多年。深知唐府外强中干。如今老爷病重。我也没心思再管着各府。所以今天请了族长和各位宗亲，看着给我们分了这个家。以后我就关门谢客吃斋念佛只求上天保佑老爷罢。” 说到这里唐李氏掉了两滴泪，扯个帕子擦一下眼睛。 “这个古人说兄弟齐心家大业大。按理是不主张分家的。” 族长语重心长地说。 “但既然唐李氏请了我们来，看样也已经和你们商量过了此事。” “那是自然，娘说了这府里净是些只吃不干的，这样长此下去怕再大的家业也会败光了。如今分了去正好，各自去奔各自的前程。” 锦衣忙接话帮衬唐李氏。 自那天她和唐李氏闹开后，这些日子唐李氏也不去管她，她自然也不愿到唐李氏面前讨没趣。 所以今天算是出事后第一次婆媳两个见面。 唐李氏虽然不愿见锦衣，但由于和锦衣是利益共同体，所以早就差人把自己的意思传给了锦衣。 锦衣也就站起来维护婆婆。 “大房家的你有什么意见？” 族长关切地问平雪。 平雪脸一红低着头，“但请族长作主。” 这么多年来平雪在唐府一直过着朝不保夕，战战兢兢的日子。 如果能分家当着宗亲的面，她毕竟是大房唐李氏再狠，也不能不让她过日子，少不得给片院子几处田地，她父亲是一个穷秀才已经早亡了，只有一个老母在乡下孤苦度日。 分了家再不用受唐李氏的管束，她自可接了母亲同住。 所以她绝不会反对分家。 “二房唐李氏自然也是同意分家了。那么就只剩下三房了。慧贞你是个什么意见？” “我？” 慧贞哪里见过这种场合，明知分家闹剧就是冲着她们三房来的，可她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族长爷爷小小向你问好了。” 汤小小忙走向前向族长施了一礼，“我娘怀了身孕现在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你是？” 族长眯着眼看了一会汤小小，“你就是我们清水县出名的做会买卖的那个姑娘？” 汤小小笑，“哪里那是世人美赞。我是唐家的媳妇自然就是你老的家人了。既然族长爷爷问我们三房的意思。我就来替娘说一句。我们三房向来对母亲尊重，母亲的意思我们自然不敢违。这个家怎么分也全照着母亲的意思来。” “三房媳妇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同意分家，并对家产的分割没有意见吗？” 族长和众宗亲都看向汤小小。 大户人家分家最头疼的就是家产分割的问题。 尤其是唐府的问题最为棘手。 他们来的路上都三三两两碰了头了。 大家既然是唐李氏请来的，自然里面有收了唐李氏好处，打算在这场分家会上费尽口舌为唐李氏多争家产的。 可这还没等他们说，人家大房三房都对家产分割没意见。 他们中有些人反而有些失落。 “我们只有一个要求。” 汤小小这话又让在座的宗亲提起一精神来，就是吗？ 他们说怎么能没有想法呢？ 原来玄机在后面呢。 “各们宗亲们想一想。大房二房都是兄嫂，只有我们三房年纪小的有商儿，我这位夫君大家也都听说了，是咱清水县出名的纨绔，若没有爹给管着震着，我们这一院子老的老小小的可怎么是好。另外还望各位宗亲开恩。娘肚子里的孩子总不能一出生就见不着爹吧。我娘怀有身孕受不得惊怕，我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把我爹分给我们。” 汤小小这些话在情在理。 族长和宗亲都纷纷点头。 话说的也是，大房剩下孤寡的大媳妇自然不能把病重的唐经天分给大房。 按理唐李氏是唐经天正妻，理应把唐经天分给二房。 可这个三媳妇说的话也在理。 二房虽然占着理，可是二房上有唐李氏撑着，下有唐家二少在家。 自然没必要一定要唐经天。 可三房就不一样了，慧贞一个妾室在外没有份量，唐家三少又是个出了名的恶少，这一屋子的男男女女没有唐经天可不是塌了天吗？ 251章 谁是最大的赢家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这是什么话，老爷自然是我们二房的，慧贞你一个妾室竟然给我争老爷吗？” 唐李氏怒道。 “莫生气，坐下说。” 族长摆摆手让唐李氏坐下。 论理唐经天该归二房，可这人不能只靠理活着，还有人情在吗？ “三房媳妇你们若要了唐老爷，那唐家的家产――” “我们三房甘愿不要家产。” 汤小小这话一出，唐水袖一下子站了起来，“好，就照唐子稷媳妇说的话做。” 刚才她坐在那里听了一会话，有好多次都想站起来说一说她的意见。 她的想法很明确，就是大房一个寡妇人家只要够吃就行。 三房一个妾室有屋住有饭吃就行，家产大部分应该都是她们二房的。 结果这三房媳妇倒好，竟说不要家产，太好了。 “你？” 锦衣也没想到汤小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由乐了，“妹妹你这话说的好像三房你当家似的。怕不是白放了一个屁罢了。” “我媳妇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唐子稷是个护短的，岂能听别人奚落他老婆。 唐府的家产算什么，他唐子稷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我也赞同我儿媳的意见。” 慧贞此时也顾不上害羞，忙接了话。 刚才她一听汤小小说宁可不要家产只要唐经天，她心里就一热，这个儿媳妇她真是没白疼。 真是太懂她的心意了。 她这几天一直吃不下睡不着，怕地就是唐李氏加害老爷。 只要她们一家人都能生活在一起，拉棍要饭她也高兴。 “这可不是我们二房不义，各位都听着呢。这是三房自己要求的。我们也想要公公。只是听妹妹的确说的可怜。想慧贞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总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爹。所以我们代表我和子明，我们同意把爹交给三房。” “那怎么能成，那――” 唐李氏还想说什么。 族长打断了她的话，“既然大多数人都同意这个说法，那我们宗亲也表个态吧，同意把唐老爷给三房的举个手我看看。” 宗亲来的路上也都议论过，都知道唐府分家之事太麻烦，可没想三房竟只要个唐老爷，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二房赚大了。 唐李氏那态度看在宗亲们眼里，大家都会觉得这是唐李氏为了表明她也是个重情的，所以才会这样做个样子给大家看。 其实大家与唐李氏和锦衣打交道也有多年，哪个不知道这两个娘们都是爱财如命的。 所以被唐李氏打点了的几个宗亲更是高高举起手来，那是向唐李氏说事情完满解决了，这出戏演的好。 事到如今，唐李氏只能同意了。 她本想分家后，把唐经天快些弄死了事。 这才干净利索。 但没想到三房竟宁可要一个瘫老头子也不要家产。 把唐经天给三房她总是放心下不。 可又一想想，反正唐经天都病成这样了，给了三房又能怎么样。 这种病一旦得了就没有治好的，她已经问过李医生了，李医生说这病治不好，康复过程非常漫长，三年五年都不一定能说话，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下床。 她怕什么。 这么长时间过去，她早就拿着钱财带着儿子离开清水县了。 到那时她就再不用戴着面具生活，索性把锦衣也给休了。 她就带着儿子好好过日子，给儿子请最好的医生看病。 说不定时间长了，儿子的身体会慢慢恢复，到那时她再给儿子娶上一房媳妇，孙子总是会有的。 想到这里，唐李氏不再坚持要唐经天了。 “唐家商铺酒楼一百二十三所。宅院九所，良田三千二百四十二亩。丫环仆从三百二十五人。帐房所存金银三万五千六百两。” 族长眯着眼念着纸上唐家的家产数量。 汤小小没想到唐家的财产那么多，不由看了唐子稷一眼。 唐子稷给她一个怎么后悔了啊的表情。 小样，我后悔什么？ 汤小小白了他一眼。 这些东西算个什么，他唐子稷才是最大的财产，未来秦国的王，这屋里还有比他更值钱的吗？ “喝茶，吃点心。” 唐李氏想着这些东西以后就只归她们二房了。 心里高兴叫丫环们上茶。 慧贞起身刚要领着家人回去。 族长发话了。 “三房不要走，唐老爷虽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可脑子还是清楚的，让他也听听吧。” 族长这样说，慧贞当然不敢违抗，大家只得坐着喝茶。 族长和各位宗亲商量了一会，大家又喝了会茶。 老族长让大家安静，打开帐单开始说，“刚才各位宗亲商量了。大房虽只余大娘子一人，大房毕竟是大房绝不能屈了去。但她一个寡妇人家不宜抛头露面。商铺酒楼就算了。宅院也宜偏静些的地方。清水县东郊那片宅子相比较偏静些。那宅子后面依着一个小山坡子上面遍植了梅树。就分给大娘子吧。原雪园里那些丫环仆从还跟了大娘子去。另又分十个粗使小厮去外加一个老成的管家。这些仆从的卖身契全由帐房交由大娘子。地分五百亩给大娘子颐养身后事。你一个寡妇人家财多容易招惹事非，所以金银就分五千两去吧。” 如果不是分家，平雪哪里能见到这么多钱财。 此一去不但不要再受唐李氏的气，还能衣食无忧。 平雪自然满口答应。 唐李氏虽然觉得大房分了她的东西，但用这些东西就打发了大房，她也是相当满意的。 毕竟酒楼商铺，金银良田大房几乎没分去什么。 她自然是高兴的。 “至于三房说只要父亲不要家产。这种孝心极是可嘉。但我们各位宗亲商量了觉得唐家三少恶名在外，给了家产早晚也是败光。” 族长说到这里，唐李氏心里乐开了花。 “但考虑到唐老爷跟着三房过活，何况唐老爷病重需常年养护，所以我们各位宗亲商量了。宅子就分一片给唐老爷住着。考虑唐老爷需静养这片宅子也不宜太过热闹。所以东郊另一片园子就分给三房住吧。” 东郊另一片宅子也就是唐府一处别院，平日做为游玩避暑用的。 园景极美但装饰并不华丽，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值钱之物。 这片院子分给三房住，唐李氏自然也没有意见。 “至于酒楼商铺唐家三少也是不会经营的。所以这些就不给唐老爷了。但他们这么多年也得吃食用度。怎么说也是我们唐家的人，总不能乞讨街头。所以这地就分一千亩给三房做养唐老爷之用。至于金银就分一万两给唐老爷医药之费。” “三房偏拣了公公要了去，原来早就打了这样的主意啊！” 锦衣不无讽刺地说。 “二房媳妇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明知这个弟弟是个不成器的。难不成真想让这一家子乞讨街头不成？还有唐老爷他总是这一府的大家长，就是病了也是家长，这地和钱并不是给三房的，而是作为唐老爷生活所用。你爹挣下这么大一个家业，难不成连这点享受也不能有。” 族长爷爷没想到二房媳妇竟敢当面顶撞他，所以甚为生气。 “二少奶奶，那些个酒楼商铺哪一个不值几千两银子，大房三房一间也没要。你若对我们这种分法还有意见，那我们不如就走了吧。你们自家再坐一起慢慢商量去。” 宗亲中大多都是看不惯二房横行的。 可唐老爷病成这样，大房三房连个顶梁的都没有。 再住在一起也都没好处，所以大多也觉得分了倒好，可是这种分法让人听着都生气。 二房居然还不满，真是没有一点天理了。 “还有唐家二小姐依依还没出阁，作为唐家小姐出门子也不能太寒酸给我们唐家丢了人。就分五千两银子给她做嫁妆吧。” 又分走五千两银子，锦衣的脸黑下来。 “族长安排的我们当然不会有异议。” 唐李氏忙接了话。 “既然二房家长没有异议，那我就接着说。” 族长沉了脸，“三房自使的丫环仆从自跟了主人去。富贵园里的奴仆一半归唐老爷，一半归唐李氏。至于具体到哪些人，由唐李氏来分。” 刚才慧贞还担心稻香园那些仆从带不走，这一听心里高兴起来，忙谢过族长。 被主人用熟的奴仆，唐李氏自然不愿留下。 跟着就跟着去吧。 “至于唐府各处的管家级的人，他们是自由人，我们这里就不再说了，他们愿跟哪个主子去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事情安排到现在，一切都交结清楚了。 大家都点头同意。 族长就叫帐户先生进来把家产当面交结清楚。 事情办完了，唐家自然要留宗亲们吃饭。 宗亲们大多不肯留都告辞走了。 只有个别几个巴结唐李氏的围着唐李氏留在富贵园。 慧贞让丫环仆妇抬着唐老爷回稻香园。 汤小小怕唐李氏再生出事端，一回去就让仆妇丫环们抓紧时间收拾东西。 准备明天一早就搬走。 不说青园和稻香园忙碌着收拾东西。 只说富贵园这边等宗亲和族长离去后。 唐李氏和锦衣坐在厅里开始了她们之间的谈判。 252章 开心过日子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娘，咱这大家也分了。这小家你看看――”锦衣停住口看着唐李氏。 “怎么你还想把我也分出去吗？” 唐李氏嘲弄地看了一眼锦衣。 “媳妇哪敢啊，这家一切都听娘的。” 锦衣口气中却一点也听不出软意思来。 她拿着唐李氏杀害唐家大娘子母子的短，唐老爷在时自然是能让公公废了婆婆。 可如今公公不在了，这么大的家产都留给了她们二房。 唐子明那个软货自然不会看这些。 那剩下的斗争就是她和婆婆的斗争了。 “你想怎么样？” 唐李氏心想这贱货拿着她的短，但时间那么久了，她就不相信这贱货还能有什么证据。 唐李氏更生气地是，她已经放了那个僧人。 她锦衣得了便宜把那僧人远远的送走也罢了。 可她竟厚了脸皮把那僧人收为贴身小厮，见天在她面前晃悠。 真是气死她了。 “我能想怎么样？娘若想得开，我自然会和子明服侍您到老，让你天天抱着孙子享天伦之乐。若是娘逼得媳妇紧了，媳妇断不得去告官明断了去。” 这个贱货可真狠，居然想把这事告到官府，唐李氏虽然不能确定锦衣手里有没有那些证据，可是告到官府就是她能脱了身，也会脱一层皮。 这事还是烂在家里最好。 何况这么些年酒楼店铺的生意都是锦衣帮助唐经天打理的。 这些年她一向只管理家里，生意上的事并不多懂。 儿子那个情况断不会打理生意的。 这样看来她还得先笼络着锦衣，等她多处收到一个善于生意经营的心腹，让他打理生意，到时再收拾锦衣也不迟。 再说锦衣再有本事，等她生孩子的时候也得由着她摆布。 只要到时她让锦衣来个难产母子双亡，自然一切麻烦都解决了。 何苦又与她争这一时的长短。 想到这里，唐李氏笑了起来，“锦衣啊，我们娘儿两个什么事不能说。” 唐李氏笑起来让锦衣起一身鸡皮疙瘩。 既然唐李氏服了软，锦衣当然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娘啊，这个家还都得指着你不是。可你年纪也越来越大了。酒楼商铺的生意打理一向都是我在做。分了家万事开头难娘管这个家都够难为了。酒楼商铺的生意我自会打理。娘就不必操心了。” 果然这贱货打着这样的主意。 这是要握住她娘儿两个的经济命脉啊。 唐李氏脸上笑着，心里恶毒地盘算着，先让这贱货得意几天，等到生孩子的时候她就该知道得罪她这个婆婆的下场了。 “媳妇说的也是，娘正愁着这酒楼商铺的事呢。这样最好。” 唐李氏脸上带着最灿烂地笑，“媳妇儿，有一件事娘还得和你商量一下。你看明儿身体越发差了。你爹这一走，我一个人在富贵园住着也寂寞。我想把明儿接到富贵园来和我同住。这样你怀着孩子也能清静一些不是。” 唐李氏的这个提议最称锦衣的心。 她自从收了董青扬在锦绣园她的西厢房里当个贴身小厮。 没人在面前的时候，两个人你侬我情甜蜜至极。 虽说唐子明一直在他东厢房睡着不出门。 可那来来往往服侍他的那些丫环小厮可都是长着眼睛的。 若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不好了。 唐子明那个人别看性子软弱胆儿小，若是发起脾气来。 锦衣知道唐李氏也拿他没有办法。 不管怎么说现在她的身份可还是唐子明的媳妇。 若放在明处，她的处境就不妙了。 所以这时唐李氏一提出让唐子明搬到富贵园去住，锦衣那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婆媳两个再没有话说。 唐李氏就叫丫环们把二少爷搬到富贵园去。 锦衣乐得关起门来和董青扬过快活日子。 闲话少提，第二天慧贞带着全家搬去东郊去了。 东郊园子的房子不少，又离汤家住的大五柳近了一些。 汤小小让丫环仆妇打扫园子。 忙着搬家事宜。 又派人通知汤家她们搬家的消息。 秀娘少不了又派送些东西来。 汤小小让人做个匾额：唐府，挂在大门前。 搬家是个细活，这一忙就是三天，到了第四天总算是都安排妥当了。 这天下午，太阳出的很好。 暖暖的倒不像冬天，有点春天的味道。 眼看年关将近，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了。 “三少奶奶，大少奶奶来了。” 绿萝进屋来报。 “派个丫环请娘前来一聚。” 平雪搬的园子离唐府较近。 但两边都忙着安顿新家，这倒是第一次前来。 慧贞婆婆自从搬过来心情极好，她和唐经天住着主院，主院名字叫个“经慧园” 取着唐经天和慧贞名字的合称，慧贞只是看着这个名字也是高兴的。 唐子稷又请了医生每天给唐经天问诊，慧贞更是连门也不出，天天陪着唐经天在房里坐着说话。 才过得三天功夫，唐经天竟能下床了。 只是还不能走路。 依然口不能言，嘴眼依然歪斜却已经有了些表情。 就是这样的情况慧贞也是高兴坏了，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唐经天。 所以自搬家这几天，汤小小除了去经慧园请安，并不多去打扰两人。 现在大嫂来了，汤小小才派丫环去请慧贞。 想着娘一定也想见大嫂一面。 问问大嫂的情况，还有搬家那天小商跟着大嫂去了。 原是大嫂舍不得小商，请慧贞和唐子稷同意她先带小商去住几天。 慧贞自然知道大嫂和小商形同母子，自然满口答应。 现在大嫂来了，想一定来送小商的。 自然要请娘前来了。 “这园子倒也雅致。” 大嫂平雪一进屋，就笑着冲汤小小说。 “可不是，比起原来的唐府我更喜欢这里呢。” 汤小小迎上去，两人见了礼。 却不见小商。 “我来一是向爹娘请安问好，二来呢也是想向你求个情再让小商在我那住几天。” 平雪看见汤小小看向她身后。 自然知道汤小小是担心小商。 汤小小是小商的亲娘，担心儿子是自然的。 “那孩子是大嫂带大的，大嫂喜欢自管留着多住几天便是。” 汤小小想着再过些日子，她和唐子稷就要离开燕国去秦国，自然也会带走小商。 所以想着让小商多跟大嫂在一起几天也好。 “嫂子这几天忙着安家，没想到事情这么多。就没顾得上去你园子里看看。过得这几天定会和子稷一起去大嫂家拜访一下。” “妹妹既要服侍公婆又要照管家里，自然不比我清闲些。这不当紧过些日子闲了再去就是。” 平雪温柔地笑着。 “嫂子住得若孤单时就来这园里多走动。” “哪里孤单，不瞒妹妹在唐府时，家里人虽多可我却觉得活在沙漠上，须臾都得死去的感觉。搬家后这种感觉没有了，心也安了夜里也睡得好。我父早亡只有一母尚存，我已派人接了来。如今我们母子住在一起相依为命倒也过得开心。小商不知给我母亲添了多少乐趣。” 平雪笑地幸福而安祥。 看地汤小小不禁心酸。 想着古人就是没道理，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倒是女人年轻轻地就得守寡过一辈子想到这里，汤小小不由多了一句嘴，“嫂子如今你也分家单过了，如果碰着中意的招个进门也是可以的。” “你这丫头说的哪里话。岂不羞人吗？” 平雪轻笑着拍了汤小小一下。 “小小说的话也没错。” 慧贞走了进来。 一见慧贞两人忙站起来行礼，然后分辈份依次坐下。 “平雪啊，这话本不该我这个当娘的说。可是大少爷走了也这么多年了。你身边也没个一男半女的。你老了可怎么办？依着我们的意思。你倒应趁着年轻招个中意的贫家子弟，不图别的，只求老来有个依靠。也省得一个人凄惶度日。” 慧贞难得说出这样的话。 往日她在唐府那可是从不多话的。 “娘――” 平雪叫了一声娘。 心里却是暖暖的。 想她少年初嫁，没过门多少日子就守了寡。 娘家又是穷秀才出身，在唐府活地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如今方才见了天日活泛了过来。 哪里能不想过个正常日子。 可毕竟寡妇门前事非多，而且也是自小跟着父亲读过几本女训的，自然有着从一而终的思想。 若要她再嫁时，那是万不肯的。 “娘和妹妹的好意平雪心领了。但平雪既嫁了子安，这一辈子就是子安的妻。再不肯另嫁了。既然娘说到平雪的身后世。平雪就有一事想和娘商量一下。”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又不是外人。” 汤小小笑了。 觉得大嫂平雪真是一个可爱的温柔人儿，这样的人儿孤老一生真是可惜了。 “平雪誓不再嫁。只是想着百年无依，想让娘为平雪费心选一良家孩子为养子。平雪定会细心养护，将来也望有靠。” “这个想法极好。” 慧贞拍掌笑了。 “平雪你和小商情厚，如果不是我实在是舍不得小商，也就把小商过继给你了。” “平雪不敢当。” 平雪忙站起来向慧贞施一礼，又向汤小小说：“妹妹与小商分开日久，好不容易团聚了，母子天性自然应该日日相守，这几天我把小商留在身边已经是对不起妹妹了。” “嫂子说哪里话，你疼小商妹妹感激还来不及呢，怎能怪罪。” 慧贞想了想“这事宜是不宜迟。一会子稷回来了。我就让他去找族长，让族长在我们唐氏宗亲里找个贫家子多的，选个机灵些的抱养到你门下就是。” “嫂子想要个多大的？” 汤小小问，大些的自然是省事些，可有原来家庭的记忆怕是养不亲。 “三四岁的罢。” 平雪想了想，“太大的怕养不亲，太小的又离不了亲娘。如果有三四岁的就再好不过了。” 253章 喜事临门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嫂子想得对，三四岁的最好。”汤小小点头。“娘你别总操心我的事。依依年纪也不小了，过了这个年也有十六岁了吧。” 平雪微笑。 “可不是，依依养在身边我总觉得她还是个孩子，这不眼看着就十六岁了。是该说门亲事了。若你爹好着时，也能选个知根底的好子弟。偏你爹病了。我这两眼一抹黑到哪里去找个知根底的呢？” 慧贞愁上眉头。 “看看娘你守着个现成的媒人还说这样的话。” 平雪笑指着汤小小，“这不是个现成的吗？” 大嫂竟然也会说笑了，看来离开唐府心情不错，人也开朗起来。 “大嫂不说我倒没有想起来，我这里还真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汤小小想着她和唐子稷很快就要离开，唐老爷又病着，慧贞是个妇道人家，依依又软弱温顺。 大嫂这么一提，汤小小才想到这个点子，若是给依依说门可靠的亲事，找个能干的女婿，给唐家顶了门户，她和唐子稷走得才能放心。 “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慧贞这句话让汤小小听了高兴，娘第一句话不是问的哪家的孩子，而是问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可见娘并没有太多门第之见。 “说起来也不是外人。我娘家大舅有两个儿子。大的叫林俊杰，过了年就十八岁了。长的眉目清秀正在私塾读书。是个稳重持家有心计的孩子。年岁配着依依也正好。只是我大舅家条件不如我们唐家好，就在这清水县上租住着一片房子，家里开着一个包子铺和一间成衣铺。” “不是说有两个儿子吗？那个老二怎么样？” 平雪是个细心的。 “老二叫林俊凯，过了年十六岁，正好和依依同岁。身体健康喜欢练武，倒是对学习不大感兴趣。但是个憨厚纯真的孩子。” “我看那个大的可以。” 慧贞略一思考，“我们这个家就缺个顶门当家的，那个大的稳重持家挺好。” “嗯，我看这个大的也合造，只是怎么什么时候能亲眼见一下咱们这个小妹夫呢。” 哈，汤小小一听大嫂这话就笑了，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大嫂就连妹夫都叫上了。 娘几个正说笑着。 唐子稷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稀客，竟是三元。 “你怎么来了，店里不忙吗？” “向亲家夫人问好。” 三元是个机灵地，一进来就先给慧贞磕了个头，然后又见过了平雪和汤小小。 “店里有伙计看着，我是夫人派来给大小姐送喜信的。” “喜信？什么喜信？” 汤小小想了想，汤家能有什么喜信。 “我们少掌柜的要结婚了。夫人派我来给亲家夫人，大小姐送个信。” 云飞要结婚了？ 汤小小想不明白，上次回娘家接扶桑的时候，她没见着云飞。 娘说云飞出去收帐了。 她想着白山郡的店有白娘夫妻管理着，可能看着年关将近，娘才留下云飞过个年再让他回去的。 难道娘把云飞留下来是为了结婚吗？ 可也没听说云飞和哪家的姑娘定亲啊。 “三元，云飞定的是哪家姑娘？” “就是前些日子柳婆婆说的那个粮商王家的姑娘。” 哦，汤小小好像记得听说过这事。 可是云飞这么快竟会同意，她倒是没有想到。 “哪天的事？” “三天后。” 唐子稷陪着母亲大嫂说话。 汤小小拉着三元到门边又问了一些事。 然后就让绿萝打发了三元回去。 等到汤小小再转过来时，慧贞正和唐子稷说到给平雪要一个同族孩子抱养的事。 “子稷，你知道有合适的孩子吗？三四岁的最好。” 汤小小插了一句嘴，走过来坐在唐子稷身边。 “这个事交给唐达办最好，他对唐氏宗亲的情况最为熟悉。” 慧贞和平雪听了唐子稷的话都点头，唐达是原唐府的管家，分家时自愿跟着来了。 现在依然是他们这个新家的管家。 有唐达管理他们不知省了多少心。 唐达又是唐子稷的心腹，唐子稷在外经营的生意也多半是唐达在打理，所以这个事交给唐达办，再合适不过。 “平雪你府里就你和亲家母两个人住着，以后再加上一个孩子。我总是不放心。子稷在这里，我看就让子稷看着给你物色一个可心的管家，也能帮你打理田地佃户，你一个女人家总不好事事抛头露面的。“母亲说着了这事，我也正有此意，还想什么时候见着嫂子问问意见呢？”唐子稷笑了。没想到娘和他想一块去了。他很快就要离开，爹娘这边她不放心，大嫂那边他也不放心。“你有了人选？”知夫莫若妻，唐子稷既然这样说，想来是想好了人选。唐子稷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平雪。平雪感激地对唐子稷说，“万事多亏兄弟作主了。”外人都说唐家三少是出了名的恶少，是个无用的纨绔子弟，可在平雪面前唐子稷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弟弟，多年来一直暗地里照顾着平雪。“我身边的贴身小厮书南是个机灵的，识文断字又会经营。况且他老家就是清水县乡下的。是个知根知底的人。留在大嫂身边再合适不过了。”书南，唐子稷身边的那个贴身小厮，平雪再熟悉不过了。那的确是个聪明能干的。可是她怎么好意思要走唐子稷身边贴身的人呢。平雪刚要推辞，汤小小忙说，“嫂子我最不喜欢书南那个家伙了。他眼里只有主子，却没有主子老婆。跟了你我正好出了这口恶气。”说完汤小小哈哈笑了。平雪也捂着嘴笑。“你这个丫头吧，一点亏儿也不肯吃。”慧贞也笑起来。书南那个小厮什么都好，就是太死心眼，对主子太忠心，眼里只有唐子稷，别人是绝不看一眼的。别说汤小小了，就连她这个当娘的，那小厮也不放在眼里。想来以后跟了平雪，眼里也就只有平雪了。“既然妹妹这样说，那我就夺人之爱了。”平雪起身向唐子稷行了个谢礼。 254章 危机来袭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都是自家人嫂子不必客气。”唐子稷忙起身回了一礼。 汤小小知道唐子稷的想法，书南既然是清水县人，那么过些日子她们去秦国就不能带着书南了。 他们这一走就不会再回燕国了，总不好让书南跟着他们背井离乡吧。 书南跟了平雪，这倒是最好的安排了。 一家人坐着又说了会子话。 平雪就告辞回去了。 相约了三天后平雪会来府上随礼一起去汤家吃喜酒。 平雪走了，唐子稷又派丫环传了唐达来，交代了让他去查访孩子的事。 唐达自去办了。 屋里没有外人，唐子稷就把这几天他感觉不太好的话给娘细细说了。 那天偷听话跑了的小厮五子还没有找着。 汤小小让人去接五子的娘，谁知去的人扑了个空，五子的娘已经早一步被人接走了。 五子到底是不是唐李氏派到青园的细作。 大家也不可知内情。 只是一天不见着这个五子，终究是个隐患。 “清水县这么大，藏个人一时哪里找得出来。你身份尊贵万不能有一丝的差池，千万不要以我们为念，还是早些动身去吧。” 慧贞担心的不得了，也主张让唐子稷和小小两人快些动身前往秦国。 “分家时你爹分了一万两银子，依依也有五千两。地一时是卖不得。你就拿着钱动身吧。家里只留二千两给你爹看病就行。” 慧贞对唐子稷前有救命之恩，后有养育之情，此时又倾囊相送。 唐子稷不禁泪湿，想着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和娘相见。 心里不由一阵难过。 汤小小和慧贞相处这么些日子，在心里也早就把慧贞当成唐子稷的亲娘一般，听慧贞这么一说心里极为感动。 “娘，你不知道你这个儿子精明着呢。这么多年他在外面一副恶少的样儿，其实暗地里早在各地经营着多家酒楼商铺。只是怕你担心才没给你说。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外面跑着出售这些产业，现在已经办得妥当了。” “我就说世子殿下人中龙凤，岂能一味沉沦不振。” 慧贞欢喜地抹起眼泪来。 “娘，万不可叫什么世子殿下，你是我一辈子的娘。” “是的，娘，你是我们一辈子的娘。” 汤小小撒娇地把身子俯在慧贞怀里。 “好，我是个有福的，竟能做了你们两个的娘。不知上辈子修了多大的福气。” 慧贞又笑了。 “不管你们手里有多少东西，路上多带些钱总是好的。” “好了，娘我们已经把银票准备好了。你就放心吧。那些不方便带走的珠宝等物，娘你就收着用。” 汤小小交代着。 慧贞又要辞时，汤小小不由乐了，“娘，你忘了子稷可是秦国的世子，回到秦国多的是花不完的钱。你老不替他花谁替他花啊？” 一句话说的大家又笑起来。 只有唐子稷不笑。 小小知道他担心什么，忙把刚才娘几个商量的，给依依说亲的事向唐子稷说了。 唐子稷这才高兴起来。 “等云飞结婚那天，我，娘，还有大嫂我们一起去。我把这事给林大妗子说说。带娘和大嫂看看俊杰。你这几天就把什么事都整理好。到那一天参加完婚礼回来的时候，我就顺便把扶桑也接回来。我们就可以动身了。” 一想到几天后就要分离，几个人一时都沉默起来。 慧贞的眼泪又要流下来，怕两个孩子看见难过，忙转头看向窗外，窗外天上的太阳暖暖地照着花木，一切都静悄悄地……“谁要见我？” 富贵园里唐李氏正坐在暖炕上喝着燕窝。 里屋暖阁里睡着唐子明，自从分了家后，唐李氏又打算着现在先由着锦衣，等锦衣生产的时候再下手。 所以这一段时间唐李氏倒没有什么事，就把全部的心思全放在儿子身上。 请医延药，又天天坐在儿子床边，给儿子讲他小时候的事。 唐李氏对别人再不好，可对她儿子那也是一片真心。 唐子明哪里能不明白他娘的心思。 可终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想着他娘做下那么多下作的事。 唐子明心里就过不了那道坎，就不能和他娘重归于好。 他在病中没有参加分家，还是他娘让人把他搬到富贵园，他才知道分家的事。 听他娘说了大嫂和三弟也都分了房子住，分了钱和地。 他还不相信。 唐李氏为了让儿子宽心。 特意找了唐氏宗亲来，唐子明这才相信了。 觉得这个家分了也好，早些分了，母亲也就不会继续再祸害大嫂和三弟了。 现在离着锦衣，分了家眼前又不见三房和大房的兄弟嫂子。 不再看母亲做坏事，他的心情倒是平静下来。 他是个熬尽了灯油的身子，没有恶化就是好现象了。 所以这些天母子倒也和平相处。 “五子，原来稻香园的一个小厮。” 守门的回了这话，李嬷附耳到唐李氏身边说了一句话。 唐李氏这才想起来，这个五子是谁来。 说起这个五子倒是个出名的孝子。 有一次他娘病重，他偷了府里的东西卖了给娘治病，被抓住吊起来打。 那天正好锦衣不在府里，管事的把这事报给唐李氏。 唐李氏那天正与儿子呕气。 听到五子的事突然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柔软。 想着一个小厮竟能为了母亲去做贼，她精心养育的儿子却和她不一心，想到此就让管事的放了那小厮，并让李嬷拿十两银子给那小厮，让他为母治病去吧。 那件事已过去一年多了，唐李氏早就把这事给忘了。 谁知唐经天问帐户要丫环小厮去稻香园服侍时，李嬷就留了心眼，安插了两个人进去。 其中之一就是这个五子。 “他来见我做什么？” 唐李氏不解。 虽然当初李嬷安排了这些人进稻香园，可那时是为了陷害慧贞安排的棋子。 现在已经分家了，稻香园的那些丫环小厮早就都归了慧贞了。 这个五子还来找她做什么。 “那小子是个仁义的。一直念着夫人的好呢。来见夫人一定是为着夫人好，说不定真捏着那对母子什么短呢？” 唐李氏沉思一下，也是，即使分家了，她若是能找一下那母子的晦气，倒也是能解她一口恶气。 “让他进来吧。” “五子见过夫人。” 五子跟着门人进来，唐李氏看时倒是一个清秀的小厮，眉眼间她还是有一些相熟的印象。 “你有什么事要见我？” “请老夫人垂怜，为我母亲安排一条活路。小的自有一条好消息告诉夫人。” “什么样的好消息，值不值得我花银子安排你们母子活路啊？” “小的不需夫人操心。只求夫人把我老母收养在府中，我自会为夫人作证。替夫人出气。” “你知道了慧贞的秘密， 还是那个纨绔少爷的？” “唐家三少的秘密，一个大秘密。一个足以让老夫人您出恶气，置唐家三少于死地的秘密。” “好，我这就派人去接你母亲进府。” 唐李氏高兴。 “不劳夫人去接，我已经带着母亲来了。” “好，李嬷你去安排一下。” 唐李氏让李嬷自去安排五子的母亲。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五子请唐李氏退下左右丫环，把事情向唐李氏细细说了。 “太好了，没想到那个老实的慧贞竟然藏着这么大一个秘密。唐子稷这一次老娘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唐李氏兴奋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掉到地上，摔碎了发出刺耳的响声。 坏了，没有惊醒儿子吧。 唐李氏忙掀开帘子看看睡在里屋的唐子明，唐子明背对着门睡着，一动也不动。 还好没醒。 唐李氏松了一口气。 “你跟我去官府。” 唐李氏走出屋门，交代丫环们小心照顾二少爷，就带着五子，李嬷嬷让仆从抬着轿子相跟着去清水县衙门了。 听着外面的没有动静了。 唐子明从床上坐起，冲着门外叫，“来人。” 候在外面服侍的丫环听到叫声，忙跑进来。 “少爷你醒了。” “去叫小软子来。” 唐子明靠坐在床边让丫环叫小软子来。 丫环知道少爷一向只喜欢小软子服侍，忙跑了出去找小软子进来。 小软子来了，唐子明让小软子扶他起来，给他更衣，陪他出去一趟。 “少爷你不能乱走动，养着才好。” 小软子细声细气地劝着唐子明。 “你也不听我话吗？” 唐子明难得的严厉起来。 小软子忙禁了声。 服侍唐子明更衣。 唐子明又让小软子要一乘轻便马车来。 坐进去，只让小软子随着，马车径直出了富贵园前往东郊唐府驶去。 “你说谁来了？” 唐子稷夫妻正在吃晚饭。 听得仆人报说唐家二少爷在门口求见，不由一愣。 自分家后，两家从不往来。 这时天都黑了又如此冷，二哥还正病着，怎么突然来访了呢？ “快请二哥进来。” 唐子稷忙让丫环请唐子明进来，天太冷二哥的身体弱，不能在外面吹太久冷风的。 “二哥和他娘不一样，一定是病才好些就赶着来看爹吧。” 汤小小看了一眼唐子稷。 唐子稷点头觉得小小说的也是。 唐子明带着一股冷风走进屋来，下了马车走过院子进得屋来，只这一段路唐子明的脸就青了。 唐子稷忙站起来迎到门边，拉着唐子明的手进屋坐在暖榻上。 汤小小忙吩咐丫环拿个暖炉给唐子明，并让人把屋里的炉火再拨旺一些。 唐子明也顾不上客气坐下喘了口气，汤小小已经把一杯热茶捧到他手边。 唐子明接了喝了一口。 255章 子明报信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我母亲到县衙去了。”唐子明说出这句话，唐子稷和汤小小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唐李氏这么晚了不顾风大路滑，跑去县衙做什么。 家都分了，她还能做什么啊？ “我在里屋睡着，被茶杯摔碎的声音惊醒。只听母亲说你和我去县衙。我不知母亲和谁去县衙，就起来问了丫环，才知是和一个叫五子的人一起去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细问了丫环她们也不知内情，只知道那五子原是稻香园的小厮。我想娘这是又要害你们。这才跑了来告诉一声。” 五子？ 汤小小一惊，看向唐子稷在后者的眼里，她也看到了大事不好。 五子跑去找唐李氏，唐李氏不顾天黑去了县衙，能是什么事。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五子听到了唐子稷的身份，唐李氏才去报官府，想让官府抓走唐子稷。 自从五子丢了后，他们想过许多种坏情况，可最后的结局却是最坏的一种。 看着唐子稷脸色沉重，唐子明更是伤感，“事情很麻烦是不是？我只能来报个信。想来这时母亲已经到县衙了。你们就快些想个办法应付吧。” “二哥谢谢你。” 汤小小非常感谢唐子明送的这个信。 “说什么谢，要说有愧的应该是我们。我没有能力说服我娘。在此只能替她赎罪。希望你们能少受些伤害才好。” 唐子明苦笑了。 又咳嗽起来。 “快传医生。” 汤小小忙让丫环去传医生。 幸好府里请着专门给唐经天看病的医生。 医生来了给唐子明把了脉开了药，荣婆婆忙着指导丫环煎药，一番忙碌后唐子明总算平静下来。 “二哥病体未愈不能折腾，就在这里歇下明天再回去吧。” 唐子稷关切地留唐子明住下。 “不了，” 唐子明喘息着说，“母亲从县衙回来若不见我，不知又要闹出什么事来，我还是回去吧。” “你这身子？” “哎我这身子也就这样了，总不见得还能坏到哪里去。只是拖日子罢了。” 唐子明眼睛中露出一般绝望的神色来。 “二哥不要多想，我再多请些医生给二哥看看吧。” 唐子稷想着如果能找到师父天山野老，凭师父的药术，让二哥再多活几年应该是可行的。 可是师父游历在外，他也已有多年不曾见过了。 心想着让人送到京城给姬哙送个信，问问他罢。 唐子明不顾两人的挽留执意要去，唐子稷也只得随他了。 “二哥你要不要见过父亲再走？” 汤小小问。 “不见了吧。我母亲做下那些事来，我哪里还有脸见父亲。” 唐子明悲伤地说。 汤小小两人并不知唐经天生病原因，以为唐子明说的是唐李氏闹着分家把父亲气中风，所以唐子明才不好意思见。 却不知唐子明心里想的却是，他并不是唐经天的儿子，如今还有何脸面去见唐经天，有心见一面吧，又怕唐经天见了他再动气加重病情，所以不敢去相见。 “二哥，那个？” 汤小小想着塘生在这府里，应该让他们父子相认。 可是转念又一想，二哥今天刚犯过病，病情沉重，如果冒然父子相认，恐怕二哥太过激动身体会承受不住。 这事还是等唐子稷给二哥找来医生看病，到时再说吧。 想到这里就转了话题，“二哥那你慢走。多保住身体。” 唐子明点头，让丫环扶着他往外走，汤小小夫妻送到门边，唐子明站住说一句，“那个――” 唐子明本想说那个塘生怎么样了。 可又一想此时三弟当务之急应该去想办法应付母亲的迫害，时间急迫，他不能耽误三弟的时间。 再者这时他就是要见塘生，塘生若不愿前来见他，他倒是徒增伤心。 还是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他本有心开口向三弟妹要了塘生去养在身边，可他这个身子也不知还能活多久，把塘生放在母亲身边，他又怎么能放得了心呢。 思来想去，又住了口。 “二哥你――” “没什么，你们快些去想办法吧，我先回了。有些事以后再说罢。” 汤小小自然也是听出了唐子明的意思，既然唐子明心里有顾虑，她现在也就更不能冒然说破了。 两人就一直把唐子明送出府，看他的马车慢慢走远了，才回来。 “这事怎么办好？” 两人回屋坐定，汤小小看着唐子稷。 “此事虽极坏，但也不需太过着急。” 唐子稷安慰汤小小。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想那县丞就是得了这个信息，难就就轻易相信一个奴才小厮的话吗？没凭没据的他拿什么说我是秦国质子呢。但这消息又太过重大，他自然也不会瞒着。想来他拿着这个消息一定会派人去京中通报。如今燕王病重，太子监国。这个消息应该会层层上报到姬哙那里。” “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太担心了是不是？” 汤小小心里一喜。 “也不是，像这样层层报上去的消息，秦国质子出现在清水县的事情姬哙是瞒不住了。” “那还不一样是很糟，姬哙会派人来捉你吗？” “燕王若是下旨，姬哙岂有不从之理。只是不是捉，而是请。” 唐子稷苦笑一下。 “请和捉还不是一样的。都是成了燕国的人质。只不过话说得好听一些罢了。” “从清水县传递消息到京城，京城再派人到清水县来核实，这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四五天。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就趁这个时间离开这里吧。” “你以为就那么好离开啊，现在县丞一定会派兵到我们唐府门外秘密看守的。说不定兵已经在路上了。” “那怎么办？” “如果我们真想走，凭司徒天青和我的身手，谁又能拦得住。只是我们却不能走。” “你担心爹娘和汤家？” 汤小小发愁了，这些日子她犹豫不决的原因也是这个啊。 “所以我们不能走啊。不过云飞结婚倒是个好机会。” “你的意思是？” “我们不妨利用你这个当妹妹的送贺礼的队伍，把我们的东西全都带出去。然后先存放在别处。” “然后再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悄悄离开。” 汤小小笑了，怎么搞得像逃犯似的。 “想来有姬哙在，他总会挡着燕王的旨意，不至于太为难唐汤两家吧。” “说的也是。” 汤小小点头，“那我这就派人请娘来，和娘商量一下这些事。” 唐子稷点头。 汤小小让丫环去请慧贞，夫妻两个又坐着说话。 两人说到唐子明的病情，汤小小就把塘生的事情说了，唐子稷听说塘生竟是二哥的儿子。 心里甚是欢喜。 说不管唐李氏怎么恶毒，可是二哥真是个好人，这样的好人岂能无后。 老天开眼，有塘生在，二哥总算有些安慰。 “只是塘生那孩子与一般孩子不同，反应有些迟钝。” “府里不是有医生吗？请来给孩子看看不就行了。” 唐子稷不解地问。 “哪那么容易看好，我早就请了医生给塘生看过了。说塘生在娘胎里的时候，被药毒坏了脑子，先天不足的。没办法看好。” “唉，还有这样的事。那也是没有办法了。我看塘生也只是反应迟钝一些，天性倒是纯良的很。这倒是像极了二哥。正常生活交往并没有太大影响，只是反应慢些。又不指望他去考什么秀才光耀门楣，只要能守在二哥身边，为二哥传宗接代就好。” “这倒是没什么影响。” 汤小小笑了。 “我儿，又发生了什么事？” 夫妻两个正说着塘生，慧贞在丫环的搀扶下快步走进屋来。 “娘你慢点，没有什么大事，别动了胎气。” 汤小小和唐子稷忙扶了慧贞坐下。 “没有什么大事，你们不会这时候派人去请娘来。我听丫环们说刚才子明来了。想着一定是二房里又找事来。可是家都分了，她到底还想怎么样啊？” 汤小小安慰娘别急，唐子稷就把刚才二哥来说的事说了给慧贞听。 慧贞一听就急了，推着两人说，“那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你们还不快些离开。” 唐子稷又把他的那些想法说给娘听。 慧贞听了呆了一下。 尤其是听到府门外说不定已经被兵看守了，更不知该怎么办。 等到唐子稷把他的想法再说给慧贞听，慧贞的心里这才稍安一些。 “你们筹划你们的，万不要以我们为念。我们唐家只是平民百姓，想来官府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娘，子稷就是怕你着急，才把这事提前给你说了。” 汤小小安慰慧贞，“子稷和天青都在，你就别着急了。” 慧贞早听汤小小说过那个常跟在她身后的司徒天青是个有来历的，这心里才又安下来。 “你爹今天早上竟能说话了。” 慧贞安下心来，这才想起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儿子媳妇。 “爹能说话了，太好了。” 汤小小真是欢喜，“爹现在好起来，能说话能走路了，有了爹就能压住唐李氏，让她再不能胡作非为了。” “说的也是，刚才你爹正和我说，要我去请族长来再召开一次会，把唐李氏之恶事历数，休了她。我听了也不敢相信。大夫人和大少爷竟都是唐李氏杀害的。这也太可怕了。” “太好了，娘，就这样做。爹休了唐李氏把她告到官府，这样官府就更会对唐李氏说的子稷的事有怀疑了。这样转移官府视线。对我们是非常有利的。” 于是三人又商量一下，慧贞和唐经天去请族长休唐李氏并告官府。 唐子稷和汤小小收拾东西，以送贺礼的名义先去大五柳见白起和扶桑，商量起程的事。 事情安排好了，两个都各自去忙了…… 256章 曲终人散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锦衣手里的茶杯掉到地上，不敢相信地望着青绢。 这丫头说的消息太惊人了。 说什么爹和族长到府里来了，爹休了娘，县衙已经派人把娘抓走了。 怎么回事，爹明明中风了怎么会好起来，不可能。 “是真的，主子我亲眼看见的。老爷又回来了。说不定一会就到这锦绣园里来。” “探，再去给我探。” 锦衣一屁股坐到暖榻上。 “是，奴才这就去探。” 青绢转身就往外跑，低着头才跑到门前就撞到一个人身上。 “唐，唐总管――” 青绢抬头看见正撞在唐达总管的身上，“老，老爷――” 唐达身后跟着的被奴才用软撵抬着进来的正是唐老爷。 “爹！” 锦衣看见唐经天被抬进来，心里一惊忙笑着迎上前去。 “爹你病好了真是万幸啊。你看自从分家后媳妇忙着管家，也没顾得上去看您老。” 锦衣看公公被仆人扶下撵坐在暖榻上。 公公嘴不歪眼也不斜了。 锦衣紧张地在心里盘算着，听青绢的意思公公应该是刚从富贵园赶过来。 婆婆被官府抓走了。 公公这是来找她说事来了。 能说什么事呢？ 应该是说这家里财产的事。 婆婆再做恶再坏，毕竟她和子明还是公公的儿子媳妇，公公再恨婆婆，也不会把她和子明两个人怎么样吧。 锦衣哪里知道唐子明竟不是唐经天的亲生儿子呢。 “锦衣你婆婆犯了法被官府抓走了。子明又病着。这边府里的事和商铺酒楼你先管着吧。我还要回东郊养病，有些事以后再说。子明身体太差，他娘出了这样的事，我怕他受不了打击。你仔细看着点。毕竟是少年夫妻，他多少总会听你的一些。” 唐经天虽然伤心唐子明不是他的儿子。 但除了唐李氏和子明知道这事以外，别人并不知道。 子明虽不是他的儿子，他毕竟也养了这么多年。 他又病得这么重。 他也不忍心赶出他们去。 再说子明又有什么错呢，若说有错，那也是投错了母亲的错啊。 他病着，所以这边一摊子事只能交给锦衣了。 所幸锦衣虽然有许多不足，却是个非常能干的。 先让她管着吧，等过些日子他病再好些，再来处理这些酒楼商铺，经了这么多事，想来子稷也该懂事了。 以后唐府就全指着他了。 公公的这些心思锦衣不明白，但到这时候公公还那么信任她，让她担着唐府的大权，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府里的事，唐经天就回去了。 唐经天一走，锦衣就忙赶着去富贵园看看。 婆婆没了，富贵园那一大摊子东西和仆妇，她都得去管着。 唐子明那个货是指不上的。 不但指不上，锦衣还得去看着他别让他再闯出什么祸来才是。 现在婆婆没了公公病好了。 她们二房得先夹着尾巴做几天人了。 “备车，我让你们备车你们没听见吗？” 锦衣一进富贵园，就听到唐子明的吼声。 看样身体恢复得不错，都有劲吼人了。 锦衣冷笑一声。 她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唐子明的，唐子明已经知道了。 原先有婆婆压着，现在婆婆没了，锦衣知道以唐子明的性情，绝不会让她以肚子里的孩子为名掌握唐家的大权。 早晚会对公公揭穿真相。 到时她就什么也落不着了。 所以现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就是唐子明死，这样再没有知道她肚子里的秘密。 她以肚子里孩子遗腹子为由，仍可占着二房的家产。 要么就是在唐子明揭穿之前，趁着这会公公还没收权之前，赶紧多拿一些财产跑路。 锦衣一边盘落着一边走进屋去。 啪，一个花瓶从屋里扔了出来，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差点被砸个正着。 这一刻她心里已经选好了第一条路。 唐子明死。 “砸什么砸，你娘都被官府抓走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儿闹。” 锦衣冷笑着走进屋里，看见唐子明正坐在椅子上喘气。 看样刚才那一阵吼已经让他用尽了力气。 “怎么才扔个花瓶就累成这样，我还指着你当这唐家的二少奶奶呢？我看也是个指不上的。” 锦衣的话里夹枪带棍的。 唐子明冷冷看她一眼，“唐家这个二少奶奶，你还真指不上了。” “那可不见得。” 锦衣径直坐下，“你活着我是唐家二少奶奶，你死了我还是唐家二少奶奶。” 唐子明又不傻，哪里会听不出锦衣话里的意思。 这个恶毒的女人和他娘真是一个心肠，娘才进官府，她就迫不及待地露出丑恶的嘴脸。 “怎么，程锦衣你这就是在告诉我你现在就要弄死我吗？” “哎哟，你看看你，话说那么难听做什么。你是唐家的二少爷，我怎么能弄死你呢。你是病死的，你娘被官府抓走了，你受不了打击病情加重，突然死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哈哈哈。” 唐子明突然大笑。 说这个女人恶毒她还不承认。 他们夫妻再没感情，她名义上还是他唐子明的老婆，现在就要谋杀亲夫了。 连到晚上都等不急。 娘杀了大娘和大哥，这一去自然是个死。 菊香已经死了。 他拖着这个病身子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他早就活够了。 他不惧死，奈何以死使他惧之，太可笑了。 只是他可不想死在这个恶毒的女人手里，太恶心他了。 “程锦衣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太精了。你是不是看娘被抓走了。以为杀了我，你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二房唯一的承继人了。然后爹就会把二房的财产全给你？” 这个该死的唐子明他倒是不傻啊，真没看出来，平时装着什么事也不管的样子，原来这心里比谁都活地明白啊。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锦衣冷笑一声，她想这园子里生活过婆婆，公公是绝不会再来这里住了。 弄死了这个碍眼的，她就能和董青扬与他们的孩子在这园子里过着幸福的生活了。 “程锦衣我劝你就别白费劲了。” 唐子明看着锦衣，这眼神里没有恨也没有爱，有的只漠然和嘲笑。 “你竟然嘲笑我，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锦衣讨厌唐子明看她的眼神。 一个没用的男人，竟然这样看她。 “我不是嘲笑你，而是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赶紧在你肚子里孩子真相大白之前，带着你孩子的爹走吧。一家人去找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过你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吧。别在这里再纠缠下去吧。给自己徒增罪孽罢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刚才爹已经找过我了。他说婆婆被抓了，这一府的事全交给我打理，并且让我看着你别让你想不开。这也是爹提醒了我，你若真想不开，这也怨不得我。” 锦衣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指甲，倒是再不肯看唐子明一眼了。 一个快死的人，有什么看头。 “我死不死，爹都不会把东西分给你一点的。最多也只是给你一些生活之资而已。” “不可能，婆婆犯了错，我们又没犯错，怎么说我们也是嫡出的长子长孙，爹再疼唐子稷，那也只是一个妾生的庶子不是。” 锦衣一副你傻了，懒得给你说的表情。 “我不是爹的儿子，你说爹还会分给你和你的儿子唐家的财产吗？” 说到这里唐子明禁不住苦笑起来。 “你说什么？” 锦衣如雷轰顶，两步走过去伸手抓住唐子明的衣领，“你说什么？什么叫你不是爹的儿子？你怎么能不是爹的儿子呢？” “我为什么不是爹的儿子，这要去问我娘了，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是爹的儿子？” 唐子明笑着说。 直到现在他依然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叫了三十多年的唐子明，他怎么就不是爹的儿子呢？ “你竟不是唐家的儿子，完了，这一下真的完了。” 锦衣一屁股坐到地上。 唐子明竟不是唐家的儿子。 这打击对她实在是太大了。 唐子明不是唐家的儿子，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唐家的孙子，放着唐家的儿孙不给，公公难道会把这些唐家的家产都分给她吗？ 哈哈，这也太好笑了。 锦衣坐在地上傻笑，唐李氏算你狠，直到最后，你还是摆了我一道。 我失败了。 我真地什么都没有了。 她在唐府操劳了这么多年，精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到了最后，她得到了什么？ 锦衣又哭又笑地，简直像疯了一样。 青绢等丫头站在门外听着，也不敢进来劝。 直到唐子明离开，锦衣还在哭。 又哭了一盏茶的功夫。 青绢终于忍不住，想要进去看一下时。 锦衣红着眼睛走了出来。 “把这屋里的东西能拿的全装箱子里。” 锦衣也不知唐子明什么时候离开的，她这时候也不关心唐子明的去处，更不关心他的生死。 这一会子她哭够了，心里也清醒了。 知道自己再在唐府呆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倒不如趁这个交结的时机，多卷了一些财产快快跑路才是上策。 “咦，装箱子？” 青绢一惊。 “叫你装你就装，问那么多做什么？” 锦衣瞪了青绢一眼，青绢自不敢再多话，忙指挥丫环仆妇收拾屋里的东西。 “把锦绣园吴管家叫来。” 锦衣站一个小丫环去叫她园子里的管家。 “你们这是做什么？老夫人才被官府抓去问个话，你们就没有王法了吗？” 一个老嬷嬷走进来，厉声喝斥众丫环仆妇。 “我说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呢？这不是李嬷嬷吗？怎么你的主子被抓走了。你没有跟着去吗？” 锦衣阴阳怪气地说这一句。 老夫人被官府抓走了，李嬷嬷忙带着两个贴身丫环跟着去打探消息，送些衣物吃食。 这才刚一回到富贵园就看见一群仆人在屋里乱装乱拿，一时生气喝了一声，屋里比外面暗些，她一时倒没看见站在屋里的锦衣。 这一听锦衣的声音，忙向锦衣施了一礼，“奴才老眼昏花没有看见二少奶奶，顶撞了二少奶奶还请恕罪。” “怎么你这个奴才也知道顶撞了我吗？” 锦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李嬷嬷。 这个老奴才仗着是唐李氏的心腹，平时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最气人的是唐李氏还许她只向锦衣行弯腰礼，并不需像别的丫环仆妇那样行跪拜礼。 还说什么李嬷嬷是老人了，算起来还是她的长辈。 我呸，一个奴才再老也是奴才，想做她的长辈，下辈子吧！ “来人，把这个顶撞主子不知规矩的老奴就地乱棍打死！” 锦衣这一天受的气还没地方出，这时候李嬷嬷正好撞到她的气头上，也活该李嬷嬷倒霉。 “你敢，我是老夫人的人，你没有权利处罚我，你――” 李嬷嬷还要争辩，早有几个小厮家丁走进来，拉了她出去。 她一看锦衣真要对她动狠手了，心里知道平日里锦衣就恨她，这时就是拉下一张老脸去求锦衣，锦衣也不会饶过她。 索性也不去求饶，只是不住口的骂锦衣。 千贱人万毒妇的骂，甚至把她肚子里的秘密也骂出来。 骂地锦衣性起，索性走出屋子，亲到院子里监管小厮们打杀李嬷嬷。 几十棍打下去，李嬷嬷当场死在院中。 锦衣让人把尸体拖了直接丢到后园井里去。 有李嬷嬷的例子在面前摆着，富贵园的丫环仆妇再不敢多嘴，都乖乖地给锦衣装东西收拾。 不多时吴管家来到，锦衣打发众丫环站在门外，她对吴管家细细吩咐了一些事。 交代吴管家快些出府，去各处商铺酒楼看看。 从现在到晚上能出手多少就出手多少。 只要拿来现钱就行。 吴管家是锦衣的心腹自听话去做了。 这时早有会巴结的丫环来报，说唐子明去了原来大少奶奶所住的雪园，坐在梅树下喝酒呢。 喝酒，自从她嫁到唐府，有十年都不见过唐子明喝酒了。 他的身体也不容许他喝酒。 看样子唐子明真是不想活了。 他不想活那是他自己的事，不关她事。 锦衣笑着说，“二少爷要喝酒自然得满足，让人给他再搬些酒送去。关了雪园的门，让他喝个够吧。” 心里却想，喝吧，喝死了正好。 一直忙活到晚上，府里的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大小小共收拾了二十辆大车。 锦衣让丫环仆妇吃了晚饭都去睡，没有吩咐不许任何人在府里乱走动。 吃过晚饭，又等一会吴管家来回来了。 由于时间紧，酒楼商铺只卖得三个，共得银子三万二千两。 多少都是赚得，锦衣也不多说什么。 就让吴管家把一些心腹家丁丫环叫过来，并把各园子的大门锁上。 拉着董青扬共上了一辆马车，然后赶着那二十辆大车在夜色里悄悄离开了唐府…… 257章 准备离开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果然一切事情都如唐子稷所预料地那样，唐李氏被收官后，县衙果然没有派兵冒然来抓唐子稷，马帮在县衙的眼线回报说，县丞已经派人进京城报信去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汤小小他们只能想办法尽快处理了这边的事，快些离开燕国才好。 一连两天，唐子稷都忙着出去处理事情。 司徒天青也出门去找清水县马帮分舵主。 他们必须两手准备，如果万一事情恶化，就以马帮的力量送唐子稷逃出燕国。 这天唐子稷和司徒天青出去忙了，爹和娘也去唐府处理一些事了。 反而就汤小小一个人闲了下来。 趁这个功夫，汤小小就让绿萝把家里的细软衣务收拾一下，等到要走的时候不至于太慌乱了。 以汤小小去齐国的经验，那就是拿的东西越少越好。 汤小小又叫来荣婆婆商量。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小小知道荣婆婆心思慎密，什么事和她商量，她总会想得比较周全。 “主子你叫我。” 荣婆婆进来。 汤小小让她关了门，只剩下主仆两个。 “过几天我们就得动身走了。你看看这么多人怎么走好呢？” “主子若要带上扶桑夫人一行十几个人目标太大了些。” 荣婆婆皱眉。 汤小小点头，“我也觉得目标太大了。怕会引起县衙的怀疑。” “那我们就分批离开，到赵国境内再汇合。这样就能减少许多麻烦。” “我也正有此意。” “扶桑夫人最不起眼，让白起化妆成普通商人带着扶桑夫人还有我家那几口子一起走最方便。” 嗯，汤小小觉得这样最好，扶桑目前身份隐蔽，白起在燕国也是个生面孔。 化妆成商人带着荣婆婆一家离开最好。 跟着她们反而危险。 “主子你和绿萝以烧香的名义去山上庙里，由司徒帮主护送着趁夜离开。” 汤小小觉得荣婆婆这个想法真好，她正愁着她和唐子稷一起走目标太大了。 如果唐子稷一个人出门还不足以引人怀疑，若是带她一起出门就太明显了。 荣婆婆这个想法就把她和唐子稷分开了，而且理由很合理。 怀孕的富家少奶奶去庙里烧香还愿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绝不会有人怀疑。 “我和殿下最后离开。快马一夜就能远离清水县八百里，到那时县丞发现再派人追就来不及了。等到他放出信息到各州县，我和殿下只再需一天一夜就可到达赵国边境。” “你会骑马吗？” “我是娘娘身边的宫官，出身将门之家，岂有不会骑马的道理。” 汤小小倒是没有想到荣婆婆还会骑马。 出身将门之家，厉害她真没看出来。 “如此这般我明天就以送贺礼为名把要带的东西都送到我娘家，让扶桑她们明天就起程出发吧。她们走得慢早动身才好。” “嗯。东西也不要带太多，只带些路上用得就好。到了赵国以殿下的身份，赵王必定为殿下盛行送往秦国。带东西多了路上反而是个累赘。” “好的，我只让绿萝收拾一些路上穿得着的换洗衣裳吧，全放我那辆马车里到时去烧香时拉着就行。金银之类的贵重之物一律不带，全换成银票好了。” “主子，各国之间没有可流通的银票，你所说的银票也只是燕国一些地方流动的凭据罢了。” 经荣婆婆这么一提醒，汤小小才悲摧地发现战国时根本还没出现流通全国的那种银票，全国流通的纸币要到宋朝才会出现，是个叫交子的东西。 真是悲惨啊，那可怎么办啊！ 这么多金银全要装成大箱子拉走吗？ 目标太大，也太沉耽误行程啊。 怎么办呢？ 虽说唐子稷回秦国后地位尊贵，可是到哪不得花钱啊。 手头没钱太没有安全感了。 再说这一大群人可都是奔着她去的，到了秦国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嘴放哪里呢，拿什么来养活这么多人啊。 钱啊钱，怎么办？ “这个办法倒是有，只是得看主子你可放心了。”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这些钱全交给马帮，由马帮运往秦国。” 哎哟，这个办法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汤小小拍拍脑袋，真地没有一个办法有这个路子好了。 真是生个孩子笨三年，她这只是怀着孩子还没生呢，就变得这么笨了！ 猪脑子！ 汤小小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看地荣婆婆不由笑了。 “等他们两个回来，我就把这事给他们说说。” 汤小小解决了最大的问题，现在心头轻松多了。 “塘生呢？把塘生带过来。” 汤小小想着就要走了，塘生的问题得先解决了。 荣婆婆让丫环把塘生带来。 塘生走进来时，汤小小正觉得腰有些酸，坐在椅子上喝荣婆婆熬地保胎药。 将养了这么些日子，塘生越发精神了，青衣挽发，脸也白皙红润起来。 少年人身体恢复地快。 塘生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只有腿被打断后接起来还没有完全好，站着看不出来，走路的时候有些微颠。 汤小小看着塘生，这些日子塘生又长高了，脸盘子现在看来越看越像唐子明，清秀地很。 “找――我。” 塘生走进来行了个礼，紧张地看着汤小小。 如果他不说话，谁也看不出他有些迟钝。 汤小小心里酸了一下。 这是个可怜的孩子。 “塘生啊，过几天我们要出远门了。我送塘生去一个有趣的地方好不好？” “不――这里。” 相处这么些日子，小小已经习惯了塘生的说话方式，只是慢一些，语言不太连贯。 但意思还是清楚的。 塘生的意思是他不去，他就要住在这里。 “送塘生去找爹好不好？” 爹？ 塘生的眼睛猛地一亮，然而摇摇头，“娘说，这，爹。” “娘对塘生说有玉的才是塘生的爹。是不是？没有玉的塘生不跟他走。” 塘生点头。 绿萝一直细心照顾着塘生，每天都要告诉塘生主子是他们娘两的恩人，一定要听主子的话。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在塘生的心里，汤小小已经成了他娘一样重要的人。 嗯，塘生拼命点头。 “那过几天我带一个有玉的人来，塘生就叫他爹，跟他走好不好？” 塘生拼命点头，笑地极为灿烂。 汤小小和塘生勾通好就让丫环带他下去。 想着不知哪天她就会突然离开，还真得快些找二哥说清这事了。 上次她担心二哥会受不了这个冲击。 可现在公公告了唐李氏进官府，二哥心里受的打击一定不小，这会让他和塘生相认，也能让他有个活着的念头。 汤小小看看外面的天，想着出去办事的人也该快回来了，塘生这事她还是得先给爹说说，毕竟塘生也是爹的亲孙子吗？ 然后再和爹娘商量怎么告诉二哥好。 “三少爷回来了。” 绿萝走进来报说。 刚说他们该办好事了，这不就回来了。 汤小小忙起身走出屋，看见唐子稷带着唐达管家走了进来。 自从那天说把书南拨给大嫂当个管家，书南就收拾了告辞去大嫂那边了。 现在出门办事跟在唐子稷身边的都是唐达。 “事情办得怎么样？” “都办好了。” 唐子稷说着走进屋，拉着汤小小的手坐下，“我刚才收到红婆婆的飞鸽传书，她已经在前来清水县的路上了。” “红婆婆？” 汤小小觉得这名听起来怎么这么熟啊。 “红婆婆就是天策府的主司大人，是我师父的师妹。” “也是当年和我一起护送小质子来燕国的宫官之一。” 荣婆婆接了一句，“殿下，她怎么来了？她知道你的身份吗？” “在燕王宫救小小的时候，红婆婆知道我的身份的。她信中说燕王收到清水县报告，下旨前来捉人。燕王病重太子主政，太子建议让天策府出面，不要惊动官府省得破坏燕秦两国关系。姬哙虽然不知道红婆婆的真实身份，但想着她是天策府主司，我是天策府左使，有着这一层交情，红婆婆不会为难我。所以才会请求燕王让红婆婆前来罢。” “从京城到清水县只有两天的日程，我们必须现在就得走。” 汤小小有些急了。 “外面天已经黑了，正好把东西全送到你娘家去。” 唐子稷想照着原先她们商量的那样，把东西以贺礼的方式送到汤家去，然后再从汤家离开就能逃开县丞的眼线。 正好明天就是汤云飞大喜的日子。 “不要把东西送我娘家去，刚才我已经和荣婆婆商量好了。” 汤小小就把刚才和荣婆婆商量的方法细细给唐子稷说了。 唐子稷听了也连说这法子好。 “交给马帮是最方便的了。” 唐子稷想着马帮在各国之间运货走私，向来自有暗道。 运送些银两再合适不过。 正说着丫环进来回说司徒天青回来了。 汤小小让丫环把司徒天青请进来。 司徒天青进来坐下，把马帮已经安排好的事和唐子稷说了说。 唐子稷又把托马帮运送金银到秦国的事说了。 司徒天青点头。 “木头那里面还有你的银子呢？” 汤小小笑了。 司徒天青看了一眼汤小小微凸的肚子，没说话。 唐子稷让人把唐达叫来，交代唐达把他们这些天变卖的银两都交给司徒天青。 唐达点头和司徒天青离开去办事了。 “青嬷嬷你怎么来了？” 门外丫环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汤小小。 自从香姨离开后，慧贞屋里就乱得没个规矩。 汤小小就让唐达在府里选了个新的老奴到慧贞屋里去当掌家嬷嬷。 唐达选得就是这个青嬷嬷。 原来这青嬷嬷还是唐府的老人，是早先服侍唐大娘子的掌家嬷嬷。 唐大娘子死后大房的丫环仆妇都散了。 青嬷嬷就自辞去唐家下面的农庄里当了个守庄的嬷嬷。 现在唐达把她重新接回来请到慧贞房里。 青嬷嬷听说分了家慧贞姨娘和唐老爷住在一起，这才愿意回来成了慧贞和唐经天屋里的新掌家嬷嬷。 这会青嬷嬷亲自来，看样爹娘那边有大事发生了。 汤小小和唐子稷忙走出屋，迎头碰见青嬷嬷正要进屋来。 “怎么出了什么事吗？” 汤小小有些紧张，这时候他们已经是自顾不暇，爹娘可不能再出什么事，这样唐子稷就更不放心走了。 “老爷夫人有要事请少爷少奶奶前去相商。” 青嬷果然是个会说话的，话说地滴水不漏。 “那快些走吧，我们。” 汤小小也不多问，忙拉了唐子稷前往公婆住的主屋。 一进主屋，就看见唐经天坐在暖榻上，慧贞坐在他旁边正给他喂着参汤。 屋里静悄悄地，丫环仆妇们都站在屋外候着，屋里只有炉火的滋滋声。 汤小小的心才放下来。 “来了，快些到这暖榻上坐罢，外面冷。” 慧贞把碗放在旁边的小桌上。 青嬷嬷走过去端了去。 “我们先说会话，你吩咐一会晚饭就在这屋吃吧。” 青嬷嬷回声是，端着汤参递给外面的丫环，又端了茶盘过来放到小桌上，才出去并把门给带上了。 “子稷，你坐下我有话给你说。” 唐经天让两人坐下。 慧贞忙让两人快些上炕。 冬天屋里烧得是个大炕，炕上放着汤小小厂子里做的那些棉被，中间放着小桌。 床榻是雕花带着三边围栏的，四人各坐了小桌两边，汤小小坐上去，炕上暖和的很，她正好能靠在围栏上，舒服地很。 “二哥那边还好吧？” 唐子稷问。 唐李氏被官府抓走已经两天了，这两天里他没有去那边府上看过，虽然担心二哥，但想着有二嫂在，爹开始就已经交代了二嫂管着那边家里。 两边已经分家了，他再过去管事总是不好。 何况这两天他也太忙。 想着忙过了这两天，走之前他再去和二哥告个别。 今天出门的时候，听小小说爹娘去那边府上了。 也就没放在心上。 这时只是自然问了一句。 并没有多想。 “你二嫂跑了。” 慧贞的话让汤小小和唐子稷吃了一惊。 “什么，娘你说什么？二嫂跑了是什么意思？” 258章 唐府一家亲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小小有些不敢相信。唐李氏被抓，二哥又是个甩手掌柜，二嫂正好掌了二房的权，怎么会突然跑了。 “唐李氏被官府带走后，我怕子明受打击过重，就交代锦衣把二房的事管起来。还有我们唐家的酒楼商铺都给先管起来。我想着过些日子，我身体再好些。我们这边的事都安排好了后，过了年就让子稷把我们唐家的酒楼商铺都管起来。那边就给他们留些钱和地，毕竟子明身体不好，锦衣又是个妇道人家总不能久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谁知他们倒不让我安排，就自己安排好了。” 唐经天生气地说。 “爹，虽然母亲有错。可是二哥并没有错，既然分家时那些东西已经分给了他们，就是他们的了。可是二嫂怎么会跑了呢？” 虽然唐李氏犯罪被关，可依礼唐子稷他们仍然叫着她母亲。 “我们哪里能想得到。自那天告了官后，这两天你爹一直都派人盯着官府那边，只说年代太久了，证据不足再审两天如果还没有证据，就把你母亲放出来。你爹正为这事生气。我劝着你爹想开些。所以也就没去问那边的事。今天早上那边有个叫小软子的小厮来找你爹，说你二嫂跑了，你二哥病倒两天了。府里的仆人丫环也都跑的跑散得散了，他怕得很这才跑来找我们。” 小软子？ 汤小小皱眉想了想，这才想起可能就是二哥身边那个常跟着的贴身小厮吧。 “二哥怎么样，不要紧吧？” 唐子稷着急地问。 “他那个身子喝了酒又受了凉，再经了你二嫂和母亲那事，昏睡了这两天，我和你爹带着医生去给他看了，扎了针才醒过来。唉，怕是要好起来，真得难了。” 二哥可不能死啊，他死了塘生可怎么办？ 汤小小想到这里，忙说：“爹娘有一事原先我一直没对你们二老说，怕你们二老焦心。现在不得不说了。我屋里有一个少年叫塘生的，爹娘还记得吗？” “你说那个反应有些迟钝的孩子呀，那孩子怎么了，被你母亲打得伤好了没有？” 慧贞知道唐李氏责打塘生那事。 汤小小一提起，她就想到那孩子了。 “爹娘还记得吗？以前二哥喜欢一个叫菊香的丫环？” “菊香啊，小小你怎么她？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你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 慧贞有些奇怪，虽然汤小小就是青梅，大家都知道了。 可是小小已经失去了当年的记忆，她怎么还记得菊香呢。 “我是不记了。是绿萝，她带回了菊香的孩子。” “菊香的孩子，你是说塘生是菊香的孩子？” 慧贞真是吃惊极了。 “是的，塘生就是菊香和二哥所生的孩子。我见到菊香的时候，她病重将死，把塘生交给我的当天晚上她就死了。” “哎哟，这真是老天保佑啊，你二哥这么好的人，当是老天开眼不绝他的后啊。” 慧贞忙合掌念个佛。 满脸欢喜。 “二嫂心眼坏，走了倒好，只是可惜了肚子里还带着二哥的孩子呢？” 汤小小叹息一声。 “锦衣肚子里怀的不是唐家的孩子。” 慧贞不在意地说，“今天子明把什么事都给我和你爹说了。锦衣肚子里的孩子是你母亲带她到庙里借来的。” “还有这事？” 汤小小乐了。 这可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子明那孩子倒是个好孩子。今天他见了我。病成那样了，还在床上给我磕头说对不起我。替他娘向我陪罪。说他这就搬出去。唉，这个孩子吧。” “为什么要搬出去？” 汤小小不解了。 “唉，这话本不当说，但早晚你们都会知道的。子明并不是你爹的孩子，是你母亲和一个奴才生下的。” 慧贞有些惋惜地说。 原来是这样？ 那塘生也不是爹的孙子了。 汤小小有些愣。 “那爹你打算怎么办？” 汤小小看着唐经天。 唐子稷也不是唐经天的儿子，她想知道公公会怎么看待二哥，就能想像得出公公会怎么对子稷了。 慧贞也不说话了，看看唐经天，又看看子稷，眼里也满是担忧。 “子明的身体太差，哪能让他就这样出去。一日为父终身为父。只要他还认我这个父亲，他就永远是我唐经天的儿子。” 唐经天说完这句话，看见一屋子几双眼睛都热切地盯着他。 慧贞从榻上下地，向唐经天跪下磕了个头。 “慧贞你这是做什么？” 唐经天虽然已经恢复说话能力，但腿脚还不灵活，一时下不得榻，急地说，“你还怀着孩子呢？快些起来。有什么事你说话。” 唐子稷和汤小小当然知道娘要说什么。 都下榻跪在娘身边。 向唐经天磕头。 “快些起来，你们这是怎么了？” “老爷，妾身犯了死罪，但请老爷责罚。” 慧贞再磕头，仰起脸已经泪流满面。 她隐瞒唐子稷的身世，虽然情非得已，但却是真对不起唐经天，这些年她没有一刻活地心安。 “爹都是儿的错，娘实为儿才冒犯了爹。万望爹恕娘无罪，全由儿来承担吧。” 唐子稷磕头。 “你们这是――” 汤小小看看唐经天，又看看慧贞，她知道这事该由娘对爹说。 才能一解娘多年的心病。 “老爷，子稷他并不是妾身所生的儿子。” “你说什么？” 唐经天脸一下子白了。 他一向最疼这个小儿子。 这一句话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老爷，都是妾身的错。当年妾身怀的孩子不幸早夭。为保殿下的命妾身只能瞒了老爷。这么多年妾身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老爷全是妾身的错啊。” “殿下？” 唐经天困惑地看着唐子稷，“什么殿下？” “爹，子稷是秦国世子。当年在燕国为质子。为奸人所害陷身火海，幸得娘冒死相救，作为唐家三少活到现在。子稷愿以爹爹儿子的身份一直守在爹爹身边。只是近日被唐母亲无意得知身份，告知了官府，如今燕王派人来拿，不得已只得向爹爹说明真相离去。实在是无奈之举。还请爹不要怪罪娘。” 汤小小忙把事情真相一一说给唐经天听。 唐经天听了半响才回过神来，长叹一声，“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不肯起。 唐经天看着慧贞说，“慧贞你起来吧，你起来了他们才会起来。” 慧贞怕冻坏了唐子稷，就站了起来。 “你娘起来了，你们也起来吧。来都上榻上来说，别冻着了。” 唐经天如此大义，三人感激万分。 都去榻上坐了，继续说话。 “怪不得当年你说主子正在危难中不肯跟我离去，原是为着那时子稷还小又只身前来燕国为质，所以放心不下，怕误了主母对你的厚爱，是不是？” 唐经天拉着慧贞的手说，“你的心意我哪里能不明白。你这样做并没有真心想要瞒我，实在是为了保护子稷。你这个傻子，你当年若是对我说了真相，我也会和你一起保守这个秘密的。哪里要你这么多年一直活在不安中。只是把秦国世子当作儿子，实在是大不敬啊！” 汤小小知道古人都非常重出身地位。 唐经天一介商人，竟把秦国世子当作儿子抚养，他心里自然会不安。 “爹你怕什么，就是将来子稷当了秦王，你依然是我们的爹。” 一听秦王这两个字，唐经天吓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莫要胡说，你这丫头怎敢说秦王这样的话。” “爹你的腿好了？” 汤小小指着唐经天的腿，大家这才都看向唐经天的腿，虽然这些日子他恢复的不错，可也是要人扶着才能站起来，今天这一激之下竟自己站了起来。 “哎哟，真是先王保佑，娘娘保佑呀。” 古人迷信，慧贞当下就合掌念佛，认为唐经天病好这都是秦国先王和娘娘的保佑。 汤小小自然不会说破，只是拉着子稷笑。 “我并不是说笑，现在秦国的王是子稷的哥哥，很快子稷就会成为秦王的。” “小小莫要说笑。” 唐子稷听惯了汤小小的疯话，自然不会觉得什么。 唐经天和慧贞却吓得要命。 “世子殿下说燕王要派人来抓你，那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爹娘你们莫要再叫我世子殿下，我永远是你们的儿子。” 唐子稷的话让唐经天和慧贞面面相视，唐经天激动地拉着唐子稷的手说，“好，有你这句话，爹就是死了也心甘了。” “爹说什么死不死，多不吉利。你和娘还要长命百岁呢。” 汤小小笑起来，大家都笑起来。 三个听慧贞把当年的事细细说了给唐经天听，听地唐经天又是唏嘘不已。 “既然现在情况如此紧急，你们就快些动身吧。我和你娘你们不要挂念。我们还不太老，会照顾好自己的。” 唐经天毕竟是个常年在外走动的老商人，毕竟比别人看问题看的开。 虽然还有些难过唐子稷竟不是自己的儿子。 但有个秦国世子当儿子，也是一种大骄傲。 所以难过中又有一种欣慰。 “爹，荣婆婆给娘把脉说娘怀的是个儿子。有了这个儿子唐家的香火也就保住了。爹一定要快些好起来，看着这个弟弟好好过活。” 汤小小说到慧贞肚子里的孩子，唐经天又高兴起来。 “还有二哥，爹想留下二哥这个想法极好。只是二哥现在已经没有活的念头。我想明天把塘生带过去，二哥见了塘生就会好起来。” “是的，小小你想得对。你二哥只要不走，永远都是你爹和我的儿子。塘生也是我们的亲孙子。我们唐家会越过越好的。” 慧贞高兴地说。 “官府没有证据过几天如果把母亲放了，爹你打算怎么办？” “为了子明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已经请了族长重收回了那边的财产。锦衣跑了时卖掉了三个铺子，把家里的细软金银都带走了。所幸酒楼商铺还有地都还在。她回来后已经不是我的妻子了。但子明还是我的儿子。为了子明，我打算把那片院子拨给子明，让他带着他母亲和塘生一起过。分给他五百亩地再给他五千两银子罢。” “爹你真是好。” 汤小小不由点头。 唐经天有如此胸怀，真是难得啊。 “还有我已经把你娘扶了正，以后依依和这孩子就是嫡出了。” 唐老爷抚了一下慧贞的肚子。 慧贞脸红了一下低下了头。 汤小小知道古人重出身，慧贞扶了正成了唐府的夫人，依依和将来出生的孩子就是嫡出，那身份地位就不同了。 说到依依，小小又想到说亲的事，“爹明天我和娘一起去参加我娘家兄长云飞的婚礼。让娘和大嫂看一下我娘家舅的大儿子林俊凯。十八岁正在学里，和依依说着这门亲事正是合适。爹你意下如何？” “老爷，小小的意思是。他们走了怕我们这府里老的老小的小，没个主事的人。就把他娘家舅大儿子说给依依。说定亲事后先让那孩子住在我们家，过得几年待我们孩子长大些，再行回家过活。你看如何？” 三房媳妇竟为他们着想这么周到，唐经天没有想到，此时听了心里高兴。 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连连点头。 慧贞看事情都办好了，心里也高兴，就叫青嬷嬷传饭上来，就坐在这榻上吃。 一家人一边吃一边说着话，一屋子的笑声传出去，外面的丫环仆妇们听了，也都不由笑了。 第二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大早上的竟没有冷风，太阳升起带着少有的热度挂在天上。 平雪也带着商儿早早地过来请安，然后全家在一起吃了早饭，就带着贺礼坐着几辆马车向大五柳驶去。 走了半个多时辰，太阳升得高了，暖暖地不像冬天了。 唐子稷和汤小小带着大家到大五柳汤府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汤府喜乐声声，宾客众多，丫环仆妇穿梭来往。 虽然府院各处还有没装修好的，但已经显出一派大家门户的风度来。 秀娘听说女儿女婿来了，亲到大门口迎接。 看见竟带了两辆马车来，刚想问情况，小小就悄声对秀娘说，“娘，过一会我有话单独给你说。你先让人把这些东西搬进去。” 秀娘见说忙让丫环长歌招呼小厮院丁们把马车上的东西搬到她屋里去。 拉着小小的手向她住的园子走去。 小小一路走一路细看，这园子大体已经建成，各处景物也不错。 “今天云飞大婚，事情多得很，我已经接了你姥姥和林大妗子还有柳婆婆来帮着料理。听说你们来了，你姥姥刚才就要和我一起出去迎。我再三说她才坐在屋里等你们。” 259章 汤家喜事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哎哟，这不是我的乖孙女吗？嫁了越发地标致了。这全是我这个孙女婿的功劳啊！” 一进主屋，林姥姥就唤汤小小到她身边来，她要好好看看。 “姥姥你身体还好吧？” 汤小小看见一屋子的人，就先走到林姥姥面前施了礼，被林姥姥一把攥住拉到自己身边紧贴着坐下。 拿眼儿上下左右打量着汤小小。 “真是越看越欢喜，我的乖孙女真是个漂亮孩子。” “姥姥。” 汤小小被夸地不好意思了。 老年人就是这样，越老越像小孩。 林姥姥拉着汤小小向周围的亲戚说，“看看，这就是我常给你们说起的我的乖孙女小小。汤家这诺大的家业全指着乖孙女打下来。乖孙女本事可大了，一手托了两家不但汤家有今天这样的生活，就连我们林家也全是指着我这位乖孙过活呢。” 就是，就是，一屋子亲戚多半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汤家养女。 像汤大山一样，这些汤家的亲戚也都是些穷苦人家。 这次汤云飞大婚全请了来，在汤家转了一圈都惊讶不已，暗地里都打听汤家为何短短半年时间富成这样。 打听的结果都和汤家养女小小有关。 这会子见着真人了，都围上来夸赞。 “各位亲戚都请坐。” 汤小小被夸得不好意思。 忙请各位亲戚坐下。 汤小小的马车快些，慧贞和平雪的马车迟一会才到，秀娘又迎了出去，带着众人进来。 “娘，亲家母和亲家大嫂子来了。” 一进门秀娘就呼唤林姥姥。 林大妗子忙扶着林姥姥迎到屋门前。 “亲家夫人真是贵气。我们这小庙今天倒迎来个大财神。” 林姥姥欢喜地拉着慧贞的手走进来，请慧贞坐在主位上。 慧贞再三推辞不肯，“亲家姥姥你是长辈，晚辈岂敢在长辈面前称大。” 论着辈份慧贞和秀娘平辈，自然不肯坐在上位。 林姥姥再三请了慧贞终是不肯，最后林姥姥拉着慧贞坐在她的身边。 秀娘让人端上糕点，林大妗子、柳婆婆还有一些本家婶子大娘都坐下说话。 汤小小陪着婶子大娘们说会话，就被秀娘拉着出来，秀娘一直把汤小小拉到自己屋里，娘儿两个说句体已话。 “你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秀娘刚才已经看了那些箱子，大多都是些摆件玉器。 价值不菲。 还有一些日常用品。 全是些精致玩艺。 “娘这不是新建了园子吗？我想着这些东西都用得上，就都带了来。” “你呀，你这么往娘家拿东西，亲家母知道吗？” 古代嫁鸡随鸡，就连回娘家都得经过婆婆允许才行，哪里有像汤小小这样一大车往娘家运东西的。 “娘，不瞒你说。过两天我就得走了。” 汤小小知道她们这就得走，秀娘这边早晚都得说清楚。 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走，往哪走你？出去做生意吗？” 秀娘一听就急了，“你这孩子也真是，肚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能出门做生意呢？子稷呢？我得找他来说说，叫他管着你，不能万事全由着你的性子来。” 汤小小听着秀娘的声音，想着自从她重生到战国这个乱世穷乡，幸得有秀娘一家不嫌弃她，尤其是秀娘疼她如亲生女儿一般。 还有云飞和青儿，都对她像亲兄妹。 就连汤大山对她也不比对自己两个孩子差。 这一别怕是一生也不得见了。 想到这里眼泪不由流了下来。 汤小小平日里比个男孩子还坚强，秀娘哪里见小小流泪，此时一见立马慌了。 “怎么了，在婆家过得不好吗？子稷给你气受了，还是你公公婆婆给你气受了？我看着你婆婆是个软性子好脾气的样儿啊？” “娘！” 汤小小一把抱住秀娘，把脸贴在她怀里，“娘不是的，公婆对我都好。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对你说。你别怪。” “什么事你这孩子，有什么不能说的，都是一家人。” 汤小小这才抬起头，把唐子稷的身份和现在的情形向秀娘说了一遍。 “那你们还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 秀娘一听就急了。 真是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秀娘说这句话的表情都和慧贞当时一样。 汤小小看了甚是感动。 汤小小就把她们的打算说了一下。 秀娘是个心细有胆识的，听了连忙点头说想得对。 秀娘这才弄明白汤小小为何把那些东西拉过来，原来是为她们尽孝心呢。 “这个事你就先不要和你爹说了，后来我慢慢和他说。你知道你爹他那人心眼小，胆也小，我怕他知道了睡不着觉再吓出个好歹来，反而耽误了你们的事。” 秀娘安排着小小。 “娘，对了还有云飞，你现在也不要告诉他，他正当着新郞官，我怕他听了难过。” 秀娘连连点头，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当娘的比谁都清楚云飞对小小的感情，若这时候知道了小小要走，这个婚怕也就结不成了。 说到汤云飞，汤小小这才想起问秀娘，“娘，云飞的性子也够倔的，怎么这么快就同意结婚了。新娘子怎么样？” “新娘子人不错，我和你姥姥亲眼看过的。是个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那孩子隔着绣帘也看过云飞的，对云飞也很满意。并不嫌弃云飞的腿不好。只是有一件事让我烦心。” “云飞肯同意去说亲就好了，娘还烦心什么？” “你以为云飞那么听话啊，他之所以这么痛快地同意跟着我和你姥姥去王家相亲，那是因为米白怀孕了。” “米白怀孕了，那是什么意思？” 汤小小惊讶极了。 白娘一家四口在白山郡和汤云飞一起守店。 难道？ “你猜对了。白娘一家跟云飞一起在白山郡看店，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米白照顾着云飞的生活起居，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弄到一起去了。我们这边又不知道，反而给云飞又说了王家这门亲事。你爹和你姥姥都觉得咱未来汤家的媳妇得是个大家闺秀，得能给咱们汤家撑起门面，所以也就不管云飞同不同意就先和王家订了的。这云飞回来一说米白的事，你爹都快气死了。王家那边又没法悔婚。所以就只能委屈米白了。” “那新娘子和米白两边都知道这种情况吗？” 汤小小有些着急。 这弄得什么事啊，真看不出来啊，汤云飞还真够有福的。 “我们怎么能做出两边欺瞒的事呢？所以一早就把这件事向两边说清了。谁和王家一家人都看上了云飞，就连女孩儿也同意进门后让云飞再把米白收了。白娘那边自然是不肯给王家争大的，宁愿做个妾也要把米白嫁给云飞。我这个当娘的又能说什么？倒是你姥姥想了个好主意，来个两边大，这才圆满了。” “什么叫两头大？” 小小好奇地问。 秀娘笑了，“两头大是我们清水县的一种通俗说法，就是说云飞娶米白和王家姑娘两个妻子，都为正妻。王家姑娘住在我们大五柳飞羽园里正妻，米白呢就住在白山郡让云飞再买个宅子在那边当正妻，云飞两边住，两个妻子不分大小一样为正妻。” 哦，汤小小连连点头，古人真是聪明，这样的办法也能想出来。 也幸亏云飞娶的是王家姑娘和米白，都是尊循古礼的女人，若是放在她身上，什么狗屁两头大，根本不可能。 “青儿那边呢？她和那个黄子扬发展地怎么样了？” “今天你没看见你柳婆婆也来了吗？由柳婆婆做媒，已经给黄家说定了这门亲事，黄家儿子迎娶青儿，名义上是娶我们不要他们一点聘礼，结婚后就住在我们这边华青园。” “日子定了吗？” 小小没想到这事竟这样顺，非常高兴，比起汤云飞，她更操心青儿。 古代毕竟是个男尊女卑的世界。 只要有钱，汤云飞就那一点脚不好的毛病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他愿意照样可以娶三妻四妾，但女人就不一样了。 青儿还是个哑巴，就更不好办了。 “日子就定在年后，春天三月三。” “那是个好日子。可惜我看不到了。” 汤小小惋惜地说。 “我儿你这一走，我们母女怕是一生不得见。你到了那里没有亲人，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秀娘禁不住伤感起来。 “看娘你又来了不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都是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能欺负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汤小小的话让秀娘禁不住又笑起来。 想着小小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小小人很聪明又有本事，子稷又那么疼爱她，应该不会让她受人欺负的。 只是秦国路远，自此相见不易，想来总是让人伤感。 “你姥姥那儿说不说呢？” 秀娘有些犹豫。 “也不要说了罢，这大喜的日子，让她老人家多高兴一些才是。” “可是你姥姥那般疼你，你姥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若是怪罪起娘来，娘可真是担当不起啊。” 秀娘一想到林姥姥的脾气不禁摇头。 “那我给姥姥留一封信，放娘这儿到时娘让人念给姥姥听，姥姥自不会再怪娘。” 这个法子倒是好，秀娘点头。 260章 大五柳汤大地主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我回头说了让扶桑写就好了。”汤小小只能看，但还不能写古代繁体字。 想来一会得去见扶桑，到时让扶桑写好了。 一提到扶桑，小小想起给娘交代好了，该去找扶桑了，一会要吃酒席人乱起来，她还得趁乱让扶桑出门呢。 秀娘知道小小事多，也就不再拉着她，何况今天云飞大婚，她这个当娘的事也多。 两人分开汤小小自去扶桑住的院子了。 小小到时看见子稷已经在院子里了。 原来她在大厅里说话的时候，子稷就已经来找白起了。 此时子稷正和白起在院子里商量事情。 自那天小小给扶桑说了子稷的身份后，这些日子扶桑也慢慢给白起说了。 白起一听之下大喜，他来秦国就是为了接秦国世子，不成想竟在这里找到了世子。 他可以交差回国自然是欢喜的。 以白起的意思，当时他就要去找子稷商量回国的事，被扶桑拦住，扶桑细说了其中的厉害，白起这才耐住性子等这些日子。 如今见了子稷自然两人就谈起回国的事。 子稷又问了些秦国朝堂之上的事情。 白起细说秦国当今时政，又说起子稷母亲宣太后现在后宫的权势。 小小进来时，两人正说到子稷的生母宣太后。 “那可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以后子稷你万事都是听从你母后的。不得有一点违抗才是。” 小小这一接话，两人都抬起头来。 “别走那么快，都给你说几遍了，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子稷看小小又迈着大步走进来，忙起身上前扶住她，嗔怪地说。 白起惊奇地看着这个世子娘娘，这些日子白起和扶桑夫人在一起，扶桑夫人说的最多的人就是这位世子娘娘了。 在扶桑夫人的嘴里，白起听到的这位世子娘娘简直就是一个奇人。 白手起家，从奴隶到富商的一个传奇。 更让白起惊讶地是，这位奇女子竟一身牵动几位经世男子的爱意。 亲眼所见世子殿下对这位世子娘娘的宠爱极至。 又从扶桑嘴里听说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司徒天青竟甘于做这位女子的贴身护卫。 从燕国都城一路走来，白起也风闻燕国太子哙寄情于一位民间商女。 如今一见，这位女子竟长得如此娇小，圆脸尖下巴一双眼睛水波荡漾，两个酒窝一笑便显露出来。 这样甜美的一个女子竟有如此商才智行天下。 太让人惊奇了。 这位世子娘娘以后就是他白起的主子了，白起当然不敢多视，只一看便低下了头，向汤小小施礼。 宽肩细腰，白净面皮，发如墨染眉如细柳。 汤小小竟惊讶地发现白起竟是一枚青年俊哥。 白起啊，秦赵两国长平之战坑杀四十万赵军的嗜血将军。 原来竟长得如此清秀文弱。 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汤小小和两人说了几句，就进屋去找扶桑了。 扶桑还有两天就满月了，孩子长地极可爱白胖。 由于做月子不出门，扶桑也白胖水润了许多。 只是半边脸上的伤痕依然有疤痕。 扶桑是个精细人，挽了发髻，卡上半边面纱摭住。 从一边看来果是一位端庄美丽的夫人。 汤小小顾不上客气，就把计划细细给扶桑说了。 扶桑听了也说此计甚好。 两人又说了一些细节。 扶桑决定一会午时，趁着庄内客人多，来往车辆多的时候，只坐一辆车悄悄离开。 出了清水县再和荣婆婆家人汇合，然后一起向赵国边境进发。 自从白起来了后，就在阴市买了两个秦国奴隶给扶桑服侍，扶桑就吩咐那两个丫环快去收拾。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然后汤小小辞别出屋，到院子里和白起又说了一些话。 白起说他微服护送扶桑夫人回国，京城里就由他的副将代理一切，反正他的身份只是严君的一个门客，燕国并没有几人认识他，所以让他的副将装成他的身份也不会被人发现的。 汤小小连连点头，就是的现在的白起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门客，可未来十几年后，各国将无人不知白起善战凶残的大名。 白起自去准备启程，汤小小拉着唐子稷去福满园。 路上遇到了正领着院丁们做事的 柳五好。 柳五好穿着青布新衣新帽，若不是走个顶面，汤小小根本认不出这个一脸红光的老头就是柳五好。 “姑娘姑爷安好！” 柳五好领着众院丁向汤小小问好，汤小小不由乐了。 看见柳五好汤小小又想起大五柳另一个人来，那就是柳大成一家。 想着当初她穷困潦倒，这两个人对她帮助都是极大的。 “五好大爷家里现在怎么样，一切可好？” 一听小小叫他五好大爷，柳五好忙说，“姑娘可不敢说这样的话，再不能这样叫了。你是主家小姐，快叫我五好吧。” “以后再改吧，我就只叫这一会。你也别放心上。” 汤小小接着问柳五好家里怎么样。 柳五好一脸堆笑，“好，好着呢。全托姑娘的福，我给大儿新盖了一片院子，过了年就给大儿娶媳妇了。三儿在店里干的也好。两个女儿跟着青儿小姐吃好的穿好的。身边只有五儿一个，我原先忙着收棉花，他就托隔壁婶子照看着。现在不收棉花了，我只在这园子里做些杂活，带着他倒也方便。” “五好大爷，你也不能光顾着给儿子说媳妇。你老也不大，总得给五儿再找个娘照顾着不是？” 汤小小笑起来。 “姑娘你是不知道，柳五好多精的人啊，早把张七婶子娶家去了。” 旁边一个灰衣大娘走过来。 手里端着青菜，正是村里来帮忙的赵大娘。 “五好大爷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也你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给你随个大礼呀。” 汤小小笑起来。 她听娘说过柳五好大爷和张七婶子是一对青梅竹马的爱人，只因张七婶子的娘棒打鸳鸯，让张七婶子嫁了张七叔，张七叔死后张七婶子独自一人带着一个女儿过活。 现在张七婶子一嫁过来，和五好大爷两个人领着两个一女和小五儿一起过活，倒是一件好事。 汤小小细细打量了一下柳五好的身上，衣裳是新的，鞋子虽是旧的可却是极干净，看来张七婶子是个会持家的人。 “这个就当是我给婶子的贺礼了。” 汤小小从头上拨下一根金簪子递给柳五好。 柳五好哪里肯接，忙推辞。 汤小小硬是塞到他手里，他拿着了却不知放在怀里还是该放到袖子里，那样子让赵大娘和汤小小看地真乐。 汤小小又和赵大娘说了几句话。 知道赵大娘一家也在汤家为仆，日子过得不错，心里高兴。 就问柳五好，“五好大爷，大成哥家怎么样？你把他叫来我想见见他。” 汤小小本想去柳大成家告个别，可想想实在没时间，再加上现在汤家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这般冒然地去了，也恐不好。 “姑娘要见大成，他就在后院帮忙。我这就去叫他来。” 柳五好让旁边一个年轻人去叫大成来。 年轻人飞跑着去了。 汤小小和赵大娘才说几句话，柳大成就跑着来了。 见了汤小小和唐子稷忙施礼。 “大成哥你不要这么客气。当年你救了我的命。你还是我的恩人呢。” 汤小小这么一说，唐子稷当下就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子赏给柳大成，“这个谢你救了小小的命。” 这块银子足有十两，柳大成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扑通跪下忙给唐子稷磕头。 “好了，大成哥你快起来。你家里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柳大成站起来，忙把家里的情况向汤小小说了。 这大半年柳大成一直在给清水县柳三元送菜。 前些日子又帮柳五好收棉花，赚了不少钱。 已经还上了朱大地主的债。 家里如今不但能吃饱饭，还隔三差五能吃上一些肉了。 手里有了些积钱，正思谋着买一些地呢。 这有了唐姑爷的赏钱可以买地了，心里高兴，却不会说话，只顾着傻乐。 一听说买地，汤小小不由问，“谁卖地？” 汤小小记得当初汤大山买地的时候，这附近已经没有谁要卖地了。 “朱大地主，想来姑娘忙没听说这事。” 柳五好接了话。 “朱大地主那个傻儿子死了。朱大地主绝了后，一病不起也死了。家里的那些妻妾就都卷了财产各走各的路了。剩下个朱老地主婆想去投奔远处的女儿家。所以在卖地呢。” “那你们可以买一些了。” 汤小小高兴地说。 刚想回去给娘说让爹再买一些。 柳五好就说了，“我们买几亩种地吃饭罢了。汤老爷买了一千多亩呢。” 咦，她爹真是会持家了，知道买地了。 汤小小想看样这也不全是她爹的主意，云飞这段日子在家，一定是云飞操持的，看云飞如此会持家，她也不要担心什么了。 没了朱大地主，汤家成了大五格唯一的大地主。 也是这方圆几十里最大的地主。 汤家的日子过成这样，汤小小心里也放心了。 又说了会子话，听着喜乐响起来，汤小小就和唐子稷去福满园了。 古人一般的喜事都在晚上，汤家想着让汤小小与唐子稷参加，园子刚建成远路的亲戚也不好住下，加上天冷。 就决定中午办了。 反正清水县的风俗，大多晚上办，中午办的也有。 所以汤家就中午办了。 婚礼极为热闹，整个大五柳的人都来参加吃席了。 261章 唐府招女婿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拜了天地送入洞房，宾客们开始吃席。汤小小、林姥姥、柳婆婆、慧贞、平雪等一大家子坐在里屋烧着炉子吃饭。 “真是大户人家，我老婆子活了几十岁是第一次吃这样丰盛的席。” 柳婆婆夹起一块酸软的红烧肉咬了一口，满嘴流油。 “老姐姐喜欢吃就多吃点。” 慧贞温柔地笑了。 夹起一块蒸鱼刚要吃，一股酸味直涌上来。 身边的丫环忙拿出一块帕子捧着，慧贞转头吐在帕子里，丫环自拿了出去丢掉。 旁边又一个丫环端一杯温水给慧贞漱口。 汤家是新发起来的地主，这满桌子上坐着的原先也都是穷人，虽说这时候富起来，可哪见过这样的做派，一时之间都夸唐家夫人就是有风度。 与她们这些乡野村妇是不同的。 “娘是怀上了。闻不得这些菜味儿。” 汤小小夹一块瓜果吃了。 她肚子大了早过了早期反应，反而比平时能吃一些。 怀上了？ 众人忙都说些祝贺的话对慧贞。 一般穷苦人家只娶得一个媳妇，一辈子两人都得在一起，中年怀孕的事也是常有的。 但富贵人家就不同了，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像唐夫人这种年纪还能怀上孩子，充分说明夫妻恩爱啊。 所以大家无不祝贺。 说到孩子，大家自然会问起慧贞膝下有几个儿女。 汤小小就说了除了子稷还有一个叫依依的女儿，过了年就十六岁了。 “唐家姑娘倒是和我们家俊凯同岁。” 林姥姥接了话说。 一说到俊凯，平雪和慧贞互相看了一眼。 汤小小把两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 “姥姥你说着我才想起来，今天怎么一直没见两位表弟呢？” “俊杰去学堂上学了，这时候也该回来了。想来我们吃过饭该来向我请安了。” 林姥姥一说起大孙子满脸是笑，“俊杰是个让我省心的。学也上的好，又知书达理行事稳重。就是俊凯那小子，放着好好的学不上，偏要去武馆学什么功夫，舞刀弄枪的有什么好。” “娘说的是，这小子坐没个坐相，站没个站相的，若有得他大哥的一半好，我也省心了。” 林大妗子把一块鱼肚上的软肉拨到小盘子里，端给林姥姥。 “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福，说不定以后俊凯成了个将军，岂不美气！” 柳婆婆可不同意了。 平时里俊凯行事虽然鲁莽些，可为人热情每每见了柳婆婆，就帮柳婆婆做事。 在柳婆婆的眼里林俊凯可是全天下最好的孩子。 “这都是福。多子多福吗。不像我们唐家子稷常在外走动，我这身边只有依依这么一个女儿陪着，有时想想真是――” 慧贞心里一阵酸楚，嘴里这样说，其实心里想着唐子稷哪里是常在外走动，而是一去就不回来了。 像这林家身边有着两个成年儿子，该有多好。 “唐夫人莫要说笑了。我这个外甥女婿那可是一个顶百个的。我这两个儿子岂能比得。如果你不嫌，我倒白送你一个也不心疼。” 哈哈，众人笑起来。 汤小小正好接着林大妗子的话，“妗子若舍得，那就真送一个给我娘罢。” “你这个丫头。” 林姥姥拍拍小小的手，“说的甚么糊话。我们这普通人家的小子岂能入了大家门户的眼。” 下面的话慧贞倒不方便说，毕竟是自己的女儿。 平雪笑着接过话来，“给我们依依当了女婿不就送成了吗？” “就是，就是。” 汤小小忙给平雪帮腔，“姥姥你看俊杰十八了，依依十六，我看两个人倒是般配地很。” 林大妗子没想到唐家大少奶奶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心里欢喜的像喝了蜜。 唐家那是什么样的人家，那可是清水县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 俊杰能娶唐家的千金小姐，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不过这到底是席上说笑，她可不敢傻到当真。 “小小这丫头向来说话随便。亲家嫂子也跟着说笑了。” 林姥姥倒是能撑得住台面。 笑着打个哈哈。 “照我看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唐家呢是大户人家。可这不是有咱小小在府里，跟咱联着亲吗？这亲戚联亲戚，也就算得上门当户对了。俊杰这孩子实在是让人喜欢。长的齐整人也知书达理的。我看这门亲事很好。你说是不是唐家夫人？” 柳婆婆向来常给左右街坊说亲的，自然是善于察言观色的。 看唐家夫人的神情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况且这话还是唐家大少奶奶提起的。 自然不是随意说说的。 再看小小，小小正冲她递眼色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慧贞自然不会再沉默了。 她是女方家总得矜持一下。 但也不能不表态。 “我身边就这一个女儿，常在身边从不曾独自出过府门。女儿家女红识字都请了师傅教了去。也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只要孩子们互相看着好，我倒没什么意见。” 慧贞这样开通，大家倒没想到。 林姥姥最先点头，“亲家母说的对，咱都是女人虽说父母是天，媒妁之言。但孩子们若是不欢喜，咱这做长辈的心里也不安生。我也觉得亲家母这样想得好。” “那还不简单，吃罢酒席唐家夫人回府时，让俊杰去送他表姐回府，唐家夫人就安排见那唐家小姐一面，两人若是欢喜时这事便成。若不欢喜只当是亲戚相见罢了。也不误事。” “吃，柳婆婆这个鱼头你最该吃着。” 汤小小听着柳婆婆不愧是个媒婆子，这事安排的妥当，就高兴地夹个鱼头放到柳婆婆面前的碗里。 “唐家三少奶奶夹的，老婆子岂敢不吃。那我就不推让独自笑纳了。” 柳婆婆油滑地说几句调笑的话，大口吃起鱼来。 林大妗子欢喜，一顿饭不停地给慧贞和平雪夹菜。 看地秀娘和小小直乐。 事情都安排顺当了。 吃罢饭汤小小一行人辞别回府时，秀娘果然安排林俊杰骑马跟唐子稷一起送行。 汤小小听秀娘说扶桑已经在吃午饭时出发了。 此一别真是再不能与爹娘相见了。 所以在大门前慧贞和平雪的马车已经出发了。 小小还在和爹娘姥姥话别。 林姥姥和汤大山是不知道真相的。 只一个劲让小小快些上车天冷别冻着，以后多的是机会，想来时坐马车就能来。 秀娘一听禁不住流下泪来。 林姥姥埋怨女儿，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小小只是嫁了，离得又不远，公婆女婿都疼爱，什么时候想回娘家都有来，哭什么。 小小忍了泪和汤家人话别。 终于上了马车，要离开了。 掀开车帘禁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泪眼朦胧中，看见一身红衣的汤云飞匆匆地跑过来，马车已经开动了。 汤小小冲着汤家的这些亲人挥手，再挥手。 渐渐地一切都消失在她的泪眼里。 汤家永别了。 大五柳的乡亲们，永别了。 马车驶得快，到家时才三四点钟的样子。 进了府汤小小带着林俊杰就去慧贞院子里去。 按她们原先的约定，平雪也没走，留着陪慧贞说话等小小带人来看。 “姐姐你看我这样行吗？” 一路走着，林俊杰不安地问汤小小。 青长衫方士巾，眉清目秀一副儒生模样。 几月不见林俊杰竟是越发的俊雅了。 “没问题，一会见了依依，你只要把她迷住就行。” 汤小小笑起来。 林俊杰一路走来，看着唐府庭院深深，曲径回廊，丫环仆妇来往行止有度，他毕竟是穷家孩子出身，少不得有些不安。 “姐姐再教些规矩罢。” 他低声地求小小教导一些规矩，唯恐被人耻笑了去。 “娘人很温和。依依长相脾气都像娘都是极温和的人。爹有病方好些，是个大度睿智的人。大嫂分家住在别处。这院子里再没旁人。以后你就是这一家的主心骨，你若如此谨小慎微反而不美了。” 汤小小教导着林俊杰。 “姐姐教导地对，弟弟自当尊之。” 林俊杰温顺地说，“小弟自是会听从姐姐姐夫的安排。” 汤小小本想把自己要离开的事给林俊杰说，又一想等看过再说罢。 一路来的快，来到主屋前。 “少奶奶携亲家弟弟来了。” 站在主屋前的丫环忙进屋回报。 “快些请进来罢。” 屋里传出慧贞欢喜的声音。 进得屋来一阵暖气扑面。 慧贞屋里炉火烧得正旺。 榻上坐着慧贞和平雪。 “向亲家夫人和亲家嫂嫂问安。” 林俊杰是个好学的，这几月来早已学得一身儒雅举止。 中规中矩地向榻上的两人行礼。 “快些坐下吧，外面天冷。” 刚才坐车回来时，慧贞和平雪是先坐进车内的，并没见着林家公子。 如此一见真是个知礼的，心里欢喜，忙让两人坐下。 小小自去榻上坐了，早有丫环拿了凳子来放到榻前，林俊杰端着凳子放到离榻一米多过的地方放下，拂平衣摆坐下，脸上带笑身板挺直目光温暖。 剑眉朗目，唇红齿白尤其是那目光温暖平顺，竟是年轻人中少有的稳重之人。 慧贞想得就是一个掌家撑门的女婿，此时一见竟比想像中的还好上几分，心里自然欢喜。 “亲家弟弟叫林俊杰，莫不是英俊豪杰那两个字吗？” 平雪往日并不多话，此时见了俊杰心里欢喜，早已认作了自家人。 “回嫂嫂，是品格俊雅之俊，愿为人杰之杰。” 林俊杰正襟危坐面带微笑地回答。 不但人长的俊美，还如此谦恭。 真是丈母娘看女婿，慧贞越看越欢喜。 262章 马上出发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亲家弟弟除在学中还做些什么吗？”平雪是真心喜欢俊杰。也就问地随意了。 “我们林家家底原是清贫寒薄的，多亏表姐指点帮助开了两间铺子如今做着成衣生意。家父一人难支，弟妹尚小。从学中回来我就到铺中帮着父亲。” 慧贞点头，人她是看中了，怕地就是书呆子读书读傻了。 不能掌家撑门户，如此一听心里想着以后唐家的生意交给俊杰，有老爷在家里指点着，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小姐来了。” 门口的丫环叫起来。 门帘一掀开，粉袄淡裙的依依小步走了进来。 进来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榻前向母亲嫂嫂们行礼，“依依见过母亲嫂嫂。” “我儿快来见过亲家哥哥罢。” 慧贞指着俊杰向依依说。 依依早就从平雪那里得了信儿，知道今天母亲要她来就是要见一见未来的女婿的。 这时听母亲说到。 忙弯身向旁边的俊杰施一礼，“依依见过兄长。” 俊杰早已站起来，慌忙向依依行礼，“妹妹多礼了。” 两人太慌，不想头碰着头，惊地抬头，脸正对着脸。 眼正对着眼，又受一吓。 引得众人笑起来，倒弄得两人红了脸忙分开。 依依走到母亲榻前坐了，低着头红着脸再不说话。 只那一眼，林俊杰心里就欢喜了。 原先一路从大五柳前来，还想着唐家小姐不知长得什么样子，那样好的人家竟肯和他们这样的人家结亲，一定是女儿家长得不好。 可谁知此时一见，唐家小姐长得娇弱美丽。 就连那声音也是软软的，懦懦的。 温柔到骨子里。 “俊杰，你在学中都学些什么书，说些给我们依依妹妹听吧，妹妹也是常在府中学书的。” 汤小小找着话说。 “小生愚鲁，在学中都是学些论语国策类的，都是些治国平天下的论著。想来妹妹并不会感兴趣的。只让妹妹先说吧。” 林俊杰心里喜欢，也感觉到唐家人对他的满意，心里安下来说话开始更有自信了。 “嫂子休要取笑，妹妹只是闺中学来取乐，哪能提起污了公子的眼。母亲嫂嫂自陪了公子说话罢，妹妹先告辞了。” 依依心里满意这个女婿，又女儿家羞怯，生怕出乖露丑反而给公子留不好的印象，忙辞别匆匆出屋去了。 看依依这种情形，慧贞和平雪自然知道她是满意了。 “母亲陪着亲家弟弟说话罢，我去依依房里看看。” 平雪想着要讨依依的话，就起身跟着出去了。 此时屋里只剩下慧贞小小和林俊杰。 慧贞知道这会是说话的时候了。 就请林俊杰先行坐下。 “公子意下如何？” 慧贞看得出林家公子对女儿是满意的，所以才有此一问。 林俊杰自然不敢怠慢，忙站起来说，“小姐雅姿，小生惶恐。” 听他这么一说，慧贞自知他也是乐意了。 想着子稷很快就要走，唐家事情太多，这事只能从快了。 “既然公子应了。席间你母亲和你姥姥说了，只要公子和依依欢喜这门亲事就成了。如今你们两人既然同意。那我就叫着你一声俊杰吧。” “俊杰见过母亲大人。” 林俊杰是个多灵透的人，听到这话，忙双膝跪倒，给慧贞磕头。 汤小小乐了，这臭小子，行啊母亲都叫上了。 一句母亲大人叫得慧贞眼里含泪，忙下榻拉起俊杰，直让他坐在榻前。 “俊杰你既已认我唐家的女婿。那我也就长话短说了。过些日子子稷和小小他们就要离开唐家走了。我们唐家有一百多处商铺酒楼，还有许多土地。你爹病着。你二哥也病着。家里只有我和依依两个女人。以后你就是我们唐家的主心骨了。你可要替你爹撑着这个家。孩子。你愿意吗？” 林俊杰没有想到唐家竟是这样一种情况。 他才一应允，唐家夫人就把唐家家底托给他。 这样的信任让他有一种责任感和幸福感。 点头正色说，“唐家的产业自是唐家的。依依虽是女流。但唐家还有爹和二哥。就是未来也还有小弟。俊杰不才，绝不会辜负娘的重托。自会撑起唐家，直到交到小弟手中的那一天绝不懈怠。” “那俊杰这事还得你回去和你父母说清。唐家这一大摊子事以后都得交给你。你就得先住到唐家来。等到小弟长大唐家有靠时，你若留便留若离再离。这些丑话我这个当姐姐的要替唐家说到前头。” “那是自然，我只是借住在唐家，帮助唐家打理产来。闲时我自会努力读书。将来若能功成名就，也不枉母亲厚爱我一场。” 林俊杰又向慧贞行礼。 没想到林俊杰竟有如此大志，慧贞自然是高兴。 这时平雪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块玉佩，“妹妹依了这门亲事，这就是件信物儿。亲家弟弟不妨也给妹妹留一个念想儿吧。” 林俊杰出来时并没带什么东西，就势从衣摆上拿下随身的一块玉佩，虽然款式质量都远不如唐依依的好，但毕竟是件随身的物件交给平雪，这亲事成得这般顺利，大家都很高兴。 “俊杰还是早些回去向父母报信吧，这事宜早不宜迟，过两天就让林大妗子托着柳婆婆前来说媒下聘吧。” 汤小小在战国呆了大半年，多少也知道了些古代的规矩。 林俊杰自然满口承应，自从退下了。 三人高兴这门亲事，又坐着说了会子话，平雪就告辞回自己府里去了。 这时唐子稷走进来找汤小小。 慧贞知道两人有事，也不再留他们，让他们离去。 自己去后面屋子看唐经天了。 想着也该把依依的亲事说给唐经天听一听。 唐子稷径直拉了汤小小一路回到自己屋内，关了门这才说，“红婆婆到了。刚才我已经去客栈见了她。” “事情怎么样了？” 汤小小着急地问。 “事情有变。红婆婆是奉着燕王的命令前来抓我的。可今天午时燕王已经薨了。” 燕王死了。 汤小小皱眉沉思。 燕王死了对她们来说按理应该是件好事。 可是她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 燕王一死，姬哙既位。 这三天应该是国中大丧。 应该没有人会有时间管秦国质子的事。 可是过了这三天，京城中的大臣就会上表新燕王姬哙，重新派人前来抓拿秦国质子，不那时候应该是派人来请秦国质子。 可是无论是抓还是请，对唐子稷来说都是一样的，都是让他成为燕国威胁秦国的棋子。 怎么办？ 姬哙再对子稷有师兄弟之情，可是这毕竟是私人感情。 为了燕王大局，扣押秦国质子对燕国更有利。 到那时姬哙是会选择公还是选择私呢？ 汤小小不敢往下想了。 “走，我们就趁着燕王大丧走最好。” 汤小小脱口而出。 唐子稷连连点头，他也正有此意，“我已经和红婆婆商量好了。由她挡着官府这两天。我们这就得走。” “天青呢？马帮那边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你傍晚就出发去庙里上香。天青会到山上接着你离开。” 唐子稷安排着。 “那你和荣婆婆一起走？” 汤小小拉着唐子稷的手，虽然都已经安排好了，可是不知为何，她这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感。 仿佛这一松手唐子稷就会不见一样。 “好了，没事的。” 唐子稷拍拍汤小小的手。 “红婆婆也会和我一起走，你还担心什么。” 汤小小想着红婆婆是天策府的主司，功夫一定不比唐子稷弱，荣婆婆也会功夫，这三个人一起走，整个清水县有谁能拦得住他们。 若是有一二个高手，那也必是随红婆婆一起来的京中高手。 自有红婆婆打点，她也用不着担心。 “那你什么时候走？不要呆太长时间越早越好啊。” 她还是不放心。 “你傍晚走，我们最迟明天傍晚一定会走。这样拖一天，你和扶桑两队就能走得远些。我们几个连夜赶路就能追上你们。” 小小点头。 “我出去找天青。你去和爹娘告个别吧。” 唐子稷出去找司徒天青商量最后的计划了。 汤小小让绿萝去传马车，衣物等都是收拾好的。 小小自带了一个小丫环去见公婆。 才到主屋门前，就见一个小厮站在门前和几个丫环说话，那小厮看着甚是面熟。 走近了汤小小才认出来，这不是二哥身边那个贴身小厮小软子吗。 “小软子你怎么在这里，你主子也来了吗？” “嗯，今天主子身体见好了些，就吵着让抬了轿子前来见老爷夫人。” 哦，汤小小想着正好，她本来以为再早也得明天走，所以原来还想着明天再把塘生带去见二哥呢。 没想到走得这样急，塘生的事还没有交代好呢。 一路来时想着见了娘，把塘生交给娘，以后让娘给二哥说罢，这不正巧又碰上了。 “二哥来了吗？” 小小一进屋，就看见唐子明正坐在软榻上，唐经天和慧贞都坐在上首，三人正说着话。 263章 塘生认祖归宗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二哥怎么了，官府不是说查无实据就放了母亲吗？二哥为何竟哭了呢？” 汤小小看到唐子明眼睛红肿，似乎哭过。 听到汤小小这样问，唐子明禁不住扭头看向屏风后面。 汤小小这才惊讶地发现屏风后面还站着一个人，身着素服的唐李氏。 “见过母亲。” 不管唐老爷休不休唐李氏，毕竟有二哥在面前，汤小小还是以晚辈之礼见过了唐李氏。 “所有的罪都是妾身做下的，老爷休了我把我送进官府受了这么些苦楚，这气也该消了大半了罢。” 唐李氏虽然是落毛的凤凰，却依然有着主母的架子。 今天是她硬拉了唐子明前来见唐老爷的。 她来自然是要问唐老爷要个说法的。 “老爷真的不会改变主意了吗？” 唐李氏低眉顺眼，收敛了一些暴谑之气。 今天午时她被官府放了出来。 官府只派一个差役去唐老爷住所通知了一下，并没派人通知唐子明府上。 所以唐李氏从官府是一路走到唐府的。 进了唐府这才发现大门虚掩，一院子荒凉。 诺大的一个唐府只剩一个厨房打杂烧火的老婆子。 就连唐子明东厢房里的奴才也跑了。 只剩下一个小软子在身边服侍着。 唐李氏问起这几个人锦衣哪里去了，才知道锦衣逃走了，把钱财都卷走了，仆人们也走得走散得散了，唐李氏一向强硬惯了，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当场昏倒了。 醒来了就要到东郊来找唐经天。 看身上腌臜。 让婆子烧了热水让小软子帮着提到屋里。 婆子服侍她洗浴。 等到洗好穿戴衣裳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连件像样的衣裳也没有了。 那些个值钱的看得上眼的衣裳首饰不是被锦衣带走了，就是被丫环仆妇们偷着跑了。 唐李氏只得将就着穿了一件十几年前的旧衣裳。 唐李氏房中那些厚衣裳狐裘全被锦衣拿走了。 天太冷，她穿这样单薄根本出不了门。 所幸唐子明东厢房的仆人是跑了，可没谁动他房里的东西。 小软子就拿了件唐子明的灰狐皮大氅给老夫人披上，坐着唐子明那辆马车来到唐府。 唐经天听唐李氏这样说，又看着她进屋脱去大氅穿着那件旧衣裳，这衣裳还是唐李氏初进唐府生了大女儿唐云袖后，他给唐李氏添的衣裳。 此时一见这件旧物，勾起往日夫妻情份，心里也是凄然。 “姐姐回来了，妹妹还是做着小罢。” 慧贞看唐经天神情凄然，想着唐李氏经了这么多事也该改去往日那些坏心肠。 为了一家人和美相处，她还是甘于让出夫人的位子。 反正她从来也没有在意过这夫人的位子，在意的永远是唐经天这个人罢了。 “夫人这说的是哪里话。唐李氏已被休出我唐门，自此后就再不是我唐家的人了。” 唐经天看看慧贞，永远是那样的善良，是他多年辜负了她。 唐经天把脸转向唐李氏，“子明如果愿意就永远是我唐经天的儿子。因他身体不好生意就不让他打理了。拨给南边一个大酒楼，一来可以用来吃穿用度，二来可以在那里将养身体。李氏我给你在南边再买下五百亩地，你去那里跟着子明过活吧。谨记以后要与人为善，再不可为恶了。” 唐经天的这个方案，唐李氏万没有想到，她此来主要是为了儿子。 儿子身体病弱，跟着她这个被休的妇人，以后如何在人间过活。 如今好了，儿子依然是唐家的二少爷，她还能跟着儿子过活。 唐李氏心里感激，却一向孤傲惯了，那个谢字却还是说不出口。 只是站在那里点了下头。 汤小小看这对母子的事解决了。 就该她说说塘生的事了。 “二哥，你身上还戴着当年的那块玉吗？” 汤小小笑看着唐子明。 “玉，你说——” 唐子明吃惊地望着汤小小，“你是说我让小软子送给塘生的那块玉吗？” “你让人把玉送给塘生了吗？我怎么从没听塘生说过。” 汤小小吃惊。 “小软子，小软子。” 唐子明一连声的叫小软子进来。 小软子见主子问起那玉，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就忙跪倒在地，把当时他拿着玉去送塘生，路上被锦衣截着去了的事细细说了。 唐子明听说如五雷轰顶，指着小软子脸色发青，喘不过气来。 大家知道唐子明这病不能气，慧贞忙让两个丫环上前给唐子明前后抚着捶了几下，唐子明才顺过气来。 小软子一向胆小，早吓地趴在地上全身发抖不敢说话了。 “二哥你别生气。你想想那玉是个什么样子，先找一块差不多的代替，我让你见一个人。” 差不多的玉？ 大家都不明白汤小小是什么意思。 汤小小也不解释，让屋里几个丫环仆妇都走过来，拿出她们身上配戴的玉给唐子明看，唐子明一一看了，都摇头否认了。 不像一点都不像。 慧贞又解下自己身上和唐经天身上的玉放到桌上。 “这一块有些像。” 唐子明指着慧贞那块玉。 “这块玉的确和子明的那块有些像。” 唐经天接了话说，“当年我得了那块和田美玉，让匠人雕了三块，分送给子安、子明、子稷三个儿子。慧贞这一块是子稷的吧。” “当年老爷送这块玉的时候，妾身就明白这是老爷爱子之心，可妾身哪里敢把这玉给了子稷，污了老爷一片诚心。所以这些年就一直把这块玉压在箱底。只因怀子后晚上偶有睡不安宁。听人说玉有魂压惊。这才让人把这块玉拿出来戴在身上，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就给他罢。” 唐经天点头，慧贞心地善良，子稷不是他唐经天的儿子，慧贞虽不敢说穿，但也不敢把这玉给子稷戴，可见慧贞对他唐经天的一片诚心也。 “让绿萝进来吧。” 汤小小让丫环出去通知等在门外的绿萝进来。 来时她让绿萝收拾东西，自己就带了一个小丫环来见公婆。 进门前她让那小丫环回去让绿萝收拾好东西，带着塘生前来。 想来这时绿萝应该带着塘生在门外等了吧。 小丫环出去传。 唐子明听到塘生的名字，突然想到他怀疑日久的那件事上，立马激动起来。 他走过去，从汤小小手里拿过那块玉，伸手一分，那块玉竟分成了两半。 “二哥？” 汤小小大惊，以为唐子明把玉弄坏了，仔细看时那玉竟是两个合在一起的，如此精巧的做工，实在是罕见。 “子明细心，这玉配本是两块一体的，我分别给了三个儿子，想得就是有朝一天你们会发现玉中的玄机，把这玉一分为二，给你们的妻子各一半。从此夫妻相合一生。” 唐经天笑哈哈地说。 唐子明把其中一块递给小小。 小小接了来突然想起来对唐子明说：“二哥，把你送人的那一半给我吧，那孩子心实，只有见着一样的才会说话。” “你拿的就是。” 唐子明激动又略带悲伤地说。 汤小小看了唐子明一眼没说话，这位二哥不但心地善良，而且心地细致。 如果不是这病身体，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居家好男人，可惜了。 不多时绿萝带着塘生走了进来。 青衣挽发，眉清目秀，只是腿还有些不方便，微跛着。 看地唐子明心里一痛。 “塘生过来。” 汤小小叫塘生过来，塘生看一眼绿萝，看绿萝目光中的鼓励，就慢慢走到汤小小面前。 “塘生你看这是什么？” 汤小小手里拿着那块玉，站在塘生面前，突然放开手，一块玉带着彩色丝带的绳子出现在塘生面前。 “咦，我的玉。” 塘生毕竟先天不足，反应迟钝。 见着这块玉，分明认作是自己的。 忙伸了手拿在手里，笑地一脸灿烂。 “塘生，你的玉不是戴在你脖子上吗？” 汤小小指着塘生的脖子，“你拿下来解开上面的绳子看看里面还有没有？” 咦，就是的，他的玉还是他脖子上戴着，可是怎么跑到外面去了呢。 塘生手忙脚乱地解下脖子上的绳子，去解。 可是那玉上面密密细细缠了不知有多少条丝线，又是多少年不曾解开的，塘生慌乱之间哪里能解得开。 “姐姐。” 塘生看向绿萝。 “姐姐来帮塘生解。” 绿萝蹲下来，慢慢解那玉的丝绳。 不多时一块晶莹的美玉露了出来。 玉，“我的，这是——” 塘生一手握着他的玉，另一只手握着小小给的玉，伸到小小面前，“这是你的吗？” “塘生的娘怎么说？” 小小问塘生。 塘生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娘说，玉一样，男人，爹。” 塘生的表达不清楚，可这几个字足以说明问题。 泪水朦胧了双眼，唐子明想叫一塘生一声，却说不出话来。 “这玉是他的。他就是塘生的爹。” 汤小小话才落音，塘生一下子扑过去抱住唐子明的腰就叫一声，“爹，爹。” 声音清脆，满脸欢喜。 “塘，塘生。你真的是我的儿子？菊香给你起这个名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 唐子明抱住塘生，父子两个抱头痛哭。 一边的唐李氏呆住木鸡，脸色苍白。 这个叫塘生的小奴才，竟然是她的亲孙子。 当年她让李嬷嬷给菊香喝打胎药，她明明亲眼见菊香喝了一口的。 剩下的难道李嬷嬷没有让菊香喝下去吗？ 她竟把亲孙子痛打了一顿吗？ 唐子明收了泪，拉着塘生给唐经天跪下，“塘生见过爷爷奶奶。” “爷！奶！” 塘生喊一声爷跪下就给唐经天磕了一个响头。 又喊一声奶跪下给慧贞磕了个头。 这小子实诚，头磕地重了竟把额头磕出一个大青包来。 “好孙子。快起来。” 唐经天高兴，忙让子明把塘生拉起来。 慧贞不敢相信地看着塘生，这个孩子竟是菊香的儿子吗？ 一想到菊香慧贞心里酸极了。 菊香是她的贴身丫环服侍一向尽心，又是个招人疼的。 只可惜当年爱上了子明，惹恼了唐李氏才落得个被卖他乡的下场。 “塘生见过奶奶。” 子明拉着塘生又去见唐李氏。 塘生一转头看见唐李氏，小脸一下子白了，忽一下躲到唐子明身后，“坏，打。” 塘生话说不清楚，那意思是唐李氏是坏人，打了他。 塘生边说着还边指着他的腿，“断。” 一时之间唐李氏脸一会红一会白的，恨不得屋里有个地缝钻进去。 转过头不敢看儿子的眼。 她知道她这一辈子都对不起儿子了。 她害惨了菊香，又把塘生打成那样。 听到塘生的话，慧贞皱眉看向汤小小，“塘生的腿你没找医生给他看看吗？” “看了，医生说骨头断了给接上了，小孩子长地快只是得落个小残疾，不过不走路倒是看不出来。” 想着这孩子的腿是他亲奶奶打断的，众人更是唏嘘，只因唐李氏在这屋站着，大家就都不作声了。 “我看这孩子说话好像有些问题，这孩子还有什么毛病？” 慧贞忙转移话题。 “早在我刚带他回来的时候，我就找医生给他看了。医生说是喝打胎药坏了胎气，先天不足的迟钝。没有办法治好的。幸好塘生这孩子的虽然反应迟钝了些，但心地纯良身体健康。” 汤小小忙回了话。 “你怎么找到塘生的？菊香呢？你见过她吗？” 慧贞迫切地看着汤小小。 她想知道菊香怎么样了。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 汤小小就把当初她是如何见到菊香母子的，菊香又是如何托付了儿子死去的事说了一遍。 菊香竟死了，这娘儿两竟做了乞丐了。 慧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满脑子都是菊香当年清秀机灵的样儿，怎么也和一个乞丐联系不起来。 唐子明听到菊香竟死的如此凄惨，他的亲生儿子塘生竟成了一个可怜的小乞儿。 他的心痛地无以复加。 尤其是听到塘生变成今天这样的迟钝儿，竟是当年胎毒所致。 他更是心痛不已。 这一切的一切全是母亲所为。 他不能原谅，他如何能原谅啊！ “这孩子的名字是哪个唐？” 唐经天问汤小小。 汤小小看向绿萝，绿萝回道，“是池塘的塘。出生的生。” 唐经天点点头，“以后这孩子就叫唐生吧。从今以后唐生就是我唐经天的孙子了。我送他三座酒楼百亩田地为见面礼。这些先由子明收着吧。” 唐子明忙拉唐生向父亲跪安。 事情办到这份上，大家又是高兴，又是唏嘘。 众人又说一些话。 唐子明三人告辞离去。 汤小小也忙向两老辞行带着绿萝离开。 汤小小回到住处，看到马车已经备好，就带着绿萝上了马车，以上香的名义离开唐府前往山中了。 264章 逃亡路上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车轮碌碌，荒野无边，雪已经化尽了。年终岁尾的野外黄昏有一种别样的萧条。 “还有多少时辰能到赵国边境？” 汤小小掀开帘子，看着外面夕阳落尽，只留几线微光映着一片林子，没有一片叶子的树林在寒冬里犹如一群衣着破烂的流浪汉，她们的到来倒给这片荒野增添了光彩。 “ 两个时辰罢。” 骑着马走在马车旁的唐子稷回答。 “我们紧赶了两三天路了，大家都疲累的很。马也乏了。再过两个时辰过了赵国边境，你们找个客栈睡一觉吧。” 汤小小看向队伍的前头。 她们分三批离开清水县，行得三天大家刚汇合才两个时辰。 她们这一汇合才走得两个时辰不到，大家就发现极为不便来。 光坐人的马车就有三辆，还有两辆装着贵重物品的马车。 再加上六匹马。 由于岁未年尾人们也不大出门子，他们这一行人的目标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东西太多，行走起来也不方便。 “我们到前面那片林子里休息一下吃些晚饭。再重新安排一下再走。” 唐子稷面有疲色，眼里布满血丝。 小小点点头，她们坐在马车里的还好，能睡一会。 骑马的几个男人就不行了。 三天三夜都没合眼了。 看着让人心疼。 那些马除了天青和唐子稷的精神着，其它的马明显脚力慢起来。 说话间就进了林子。 唐子稷让大家停下来。 大家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 汤小小下车看时，这片没有树叶的林子是一片小山坡子，唐子稷选得是个背风地，司徒天青带着三个高手。 一下马那三个人就自动去埋锅生火。 绿萝和荣婆婆还有荣婆婆的儿媳妇棉桃就去做饭了。 汤小小坐马车颠地难受，而且这一行就是几个时辰，肚子也憋得难受，瞧瞧几个男人聚到一起商量对策去了。 就一个人往山坡另一面去，想找个背地里方便一下。 眼瞅着有一片落尽了叶子的灌木，半人高蹲下来勉强能挡着个人。 汤小小就一边回头看着可有人过来，一边往那灌木丛中走去。 转过灌木丛就解裤，她真是憋急了。 却一回头看见一张惊讶的脸。 “嘿嘿，你先，你先。” 汤小小忙提着裤子转身就走。 她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一个人比她还提前一步蹲到这里，那个人就是红婆婆。 天策府的主司，一个才五十多岁，长着一张童颜脸，却顶着一头雪白头发的老婆子。 红婆婆是最后跟着唐子稷一批赶来和她们汇合的。 这老婆子不大说话，一双眼睛瞪人如电，吓死人。 除了对唐子稷恭敬外，别人都不放在眼里。 所以汤小小一向离她敬而远之。 这会突然撞见吓了一跳。 提起裤子走了几步，到另一处灌木丛边哗哗解了，系好裤子出来，汤小小心里暗想，武林高手也得解手啊。 “你这女子粗野的很，若到了秦宫必是不为太后所容。我劝你还是早学了规矩罢。要不就趁早离去，不然落得凄惨下场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红婆婆系着裤带走过来，两个人走个对面。 红婆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啊，为什么会被太后不容。我哪里粗野了？” 汤小小不快地回了一句，见人就说别人粗野，这人的礼貌也好不到哪里去。 “太后出身楚国王室，自是规矩甚大。你这乡野出身的女子，行走说话，哪一点不被挑了错去。竟还敢回嘴。” “那我就不进宫罢，买个房子住在外面好了。” 汤小小嗔了红婆婆一眼。 “你以为只凭了世子殿下对你的宠就真能当上世子娘娘。那你可就是乡野丫头的粗浅见识了。王室中那可是最讲究门第的。想来一到咸阳，太后娘娘必会让世子殿下舍了你去。” “嘁，你以为我当真稀罕什么世子娘娘吗？就是请我当，我还得考虑一下呢。” 汤小小这句话当真把红婆婆气着了。 气得她手有点哆嗦，裤带一时没打上结又散开，她一边忙着系裤带一边恨恨地对汤小小说：“真是粗野少见识，你还是小心养着肚子里的孩子罢。有了孩子念着你一路陪过来的辛苦，幸许世子求着情太后娘娘会留你在府里当个侍妾，这就是你的大造化了。” 也，这老婆子的一张破嘴，还真是让人不痛快啊！ 她汤小小可不是那么好惹得的。 “侍妾吗我是不可能当的。不但我不当就是子稷他这一辈子也只能看着我一个女人过活。一生一世一双人，哪个女子不这样想。别说我你年轻时就没这样想过，你不也是女人吗？” “你――” 红婆婆被汤小小世子殿下一辈子只能看着她一个女人过活的疯话吓着了，也被你不也是女人吗的反问气着了，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一怒之下，一手系着裤带，另一手一掌向汤小小拍去。 她向来脾气古怪，一生最痛的又是一辈子追着师兄天山野老，却始终不得相守，所以最恨别人说她是女人。 一怒之下全然忘了汤小小的身份。 坏了，坏了，汤小小万没想到这老婆子竟为了一句话要她的命。 一时之间呆住。 脑子里涌上一句话：疯狗与老女人千万碰不得！ “死，你！” 一阵青影，汤小小已经被抱在一个宽大的怀里，司徒天青一掌击退红婆婆，一手已经抱着汤小小滑出几步远，把汤小小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眯着眼看向红婆婆，眼睛里全是肃杀之气。 刚才司徒天青和唐子稷几人商量事情时，眼睛的余光里就瞧见汤小小鬼头鬼脑地向这边走来。 他不放心，怕这山上有野物，没心思地听唐子稷与白起说着几句就站起来走开了。 找了一会才转到这边来，不想一眼就看见红婆婆正要对汤小小痛下杀手，这才一掌击退红婆婆救下小小。 这个脾气古怪的红婆婆是跟着唐子稷前来的，司徒天青与她从不曾说过一句话。 此时见她要杀小小，在心里早就把她认作是敌人了。 望着红婆婆的眼睛全是杀机。 哈！ 汤小小站好，却看见红婆婆接了司徒天青一掌，论实力她比司徒天青要稍逊一些，但事出仓促，这一掌她吃了大亏。 身体里被震的血气上涌不说，更搞笑地是受些一震，她手一松，裤带华丽丽地掉了下来。 细麻白里裤？ 汤小小瞪着红婆婆露出来的细麻布做的白里裤，看着红婆婆大惊之下瞬间麻木呆住的脸，不禁扑笑了出来。 司徒天青却像没看见似的，眼睛里杀机半丝不减。 现在红婆婆头大的很，一边是裤子掉了的耻辱，另一边是这个俊美帅哥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里却只有杀机的现实。 “小小？” 林子那边传来扶桑的叫声。 大窘迫之下红婆婆提着裤子一溜烟跑没了。 哈哈，汤小小笑地林子里的鸟都被她震飞了…… 265章 突发险情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扶桑和绿萝走过来，只看见汤小小仰头大笑没有一点体面的样子，还有司徒天青一言不发一脸黑气的样子。 看见有人来，司徒天青转身离开。 “没事，没事，哈哈，什么事也没有。” 汤小小笑地肚子疼，一时直不起腰来。 “夫人，别笑了。让人听见。” 扶桑嗔怪地看了汤小小一眼。 汤小小一向敬重扶桑，忙止了笑。 绿萝看两个主子说话，就自行退出去了，转过山坡看到听到笑声向这边注目的众人，心里暗思主子这般我行我素的性格，在唐府作为一个商人妇倒也罢了，此一去可是要成为世子娘娘的。 王族诸多规矩拘着，主子若还这样行事，怕是会伤了世子颜面。 绿萝心里担忧着了。 “夫人以后万不可这样笑了。” 自从离开清水县，一路上扶桑就开始称呼她夫人了。 因为在路上称汤小小世子娘娘怕露了行踪。 论辈份小小要叫扶桑一声婶子。 可论身份扶桑又要尊小小一声世子娘娘了。 所以两人只得一路互称夫人。 “夫人你这般行径自是纯真无心，可是王族之中最不能显露的就是真心。礼节大与人情。” “还没到咸阳就这么烦了，到了时我自住在外面，不做那个什么世子娘娘不就行了吗？” 汤小小重生到战国，如今已经成了有钱有闲的自由人。 只想逍遥过日子，才不当一个处处受制的世子娘娘。 “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罢。” 扶桑责怪她说，“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为世子殿下和你肚子里的小世子着想吗？” 唉，汤小小的脸垮了下来，这可是个看出身的时代。 她还真不能让她的儿子没爹。 可是一想到将来到了咸阳，她要成为世子娘娘，然后再成为王后。 和那么一大帮子女人争唐子稷，她心里就烦乱的很。 甚至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些后悔，若是自己不能担当以后的压力，早早就不该接受唐子稷的爱，更不该怀了他的孩子。 真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汤小小的情绪低落下来。 扶桑看见了心里又有些替她难过，反过来又劝小小，“其实这也没什么，装成温顺娴淑的样子，那都是给外人看的。关了门来自家在屋里时，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这人啊，有多少人能依着自己的本心而活着呢？” 汤小小不得不承认扶桑说的对。 在现代社会，她作为一个大企业的继承人，哪一天不是戴着一张假面具活着。 应酬奔波灯红酒绿，几时又有真心活着过。 现代社会尚且不能，二千多年前的战国，她又怎么能苟求呢？ 虽然心里明白，可是情绪是显然低落了的。 吃饭时她吃的也少，唐子稷不知出了什么事，再三问她，她也不说。 只推说坐车久了心里闷得慌，懒于吃饭罢了。 事情紧急，这么多人都跟着他疲于奔命，况且前途渺茫，唐子稷心事也重。 劝说了汤小小几句，就忙着和白起他们继续商量事情了。 吃过饭，按照他们的最新部署。 扶桑和小小同乘一辆马车，荣婆婆一家和绿萝她们同坐一辆马车。 小小那辆车赶车的人换成荣护卫长，荣婆婆她们那辆是她儿子荣生赶车。 天青、白起、红婆婆、唐子稷四匹马两骑前，两骑后紧紧护卫着马车。 至于那两辆车东西，就让马帮那几个高手带着另行出发。 这样分开目标小了许多。 行路也快了许多。 反正离燕赵边境也只有一个多时辰的路了，到边境自然有马帮的人在等着。 一路无话，车轮碌碌，只顾着赶路，眼瞅着天黑下去，最后犹如一个锅盖把天地万物全盖在下面了。 夜里的风鬼一样地在马车外呼嚎着，一阵紧似一阵。 “看这样子是要下一场雪了。” 小小担忧地看了一眼窗外。 “不是要下雪的样子，倒是像要下雨。” 扶桑看了一眼夜色。 “娘，我怕。” 远远的一阵不知名的野兽凄厉地嚎叫着。 小君晴把小脸埋在了扶桑的怀里。 “睡吧，睡了就好了。” “晴儿听话，晴儿睡觉。娘是不是等晴儿一睁眼就能见着爹了？” “嗯。” 扶桑想着心事，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其实根本没听见女儿说些什么。 她一心在担忧着，能不能顺利平安地过境。 幸好小婴儿睡得熟，扶桑就轻轻拍着女儿，渐渐地君晴也睡着了。 静夜里只有车轮碌碌的声音，让人听着格外心焦。 “那是什么？” 马车外唐子稷的声音。 “我的信鸽。” 白起惊讶地声音。 “外面黑，小小挑了灯来。” 唐子稷说罢，敲击了几下车帘。 荣护卫长停了车，小小挑开帘子，把灯笼吹亮些，就着灯光白起展开信，看了神色诧异地皱了眉，没有说话把信递给了唐子稷。 唐子稷看了脸色立刻变了。 汤小小接了来一看上面几个字：王旨秦质子留燕一年期归。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进马车来商量一下罢。” 马车是司徒天青送小小的那辆橡胶轮胎的马车，里面空间要比一般马车大多了。 非常时期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何况这事也需得这几人商量才行。 扶桑就拉条毯子盖了两个孩子，把头上摭挡地纱绕过来包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扶桑这么做，是因为古代女子出嫁后除了本家亲人，不见外男。 汤小小并不在意这些。 忙掀开帘子让两人进来。 白起和唐子稷弃了马，上车让荣护卫继续赶路。 两人的马自会随着马车行走。 “我出来接扶桑夫人时已经交代了留守在燕国京城的副将，燕国和秦国有何指示信息就飞鸽传书给我。可是我万没想到，我国主上竟会下达这样的旨意，甚是奇怪。” 白起皱眉不解地说。 “当今秦国主上不是子稷的同父异母哥哥吗？难道他并不同意接子稷归国，如果是这样，秦国怎会派你为使来燕国接子稷呢？” 汤小小也是不理解，这突然发生的状况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瞒殿下与娘娘，臣来时朝中局势就分两派，相爷和太尉一方主迎一方主不迎。王上站在太后那边主迎，这才派出臣到燕国相迎世殿下。如今有变，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罢。” “什么原因现在也不可知，但不愿迎而自主归国会怎样？” 汤小小毕竟不知古人礼节规矩。 “违王旨视为忤逆。” 白起的话让大家都陷入安静中。 忤逆，这又是什么东西？ 汤小小虽然不明白，但看古装电视看得多了。 忤逆了王上，大抵是要杀头的罢。 “这样看来我和子稷就不能回秦国了。” 汤小小怅然若所，突发情况，她一时倒也想不出好计策来。 “王旨既下，燕王当是也收到了此类旨意。” 扶桑毕竟所虑比众人更细些。 这一提醒。 唐子稷忙下车去找红婆婆。 问她有没有收到燕王的新旨意。 燕王收到秦王这样的旨意，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秦国回不去了，可是也不能继续留在燕国。” 汤小小看着扶桑和白起，“如果再回燕国，子稷身体必定明了。岂不是只能做一枚棋子了。一年后就是秦王再同意让子稷回国，到时恐怕燕国也不一定会轻易放行的。” 两人点头，脸上表情沉重。 众所皆知，战国时代，各国为互相牵制，互派王室子弟到对方国家做质子。 这些质子虽贵为王孙，却实为他国案上之肉。 两国交好时还能当宾客之礼待之，两国若交恶时首当其冲的就是质子。 被杀头祭旗的质子多了去了。 不多时，唐子稷转回来。 脸色起发沉重。 “红婆婆也收到了燕王的新旨意。” 唐子稷看了汤小小一眼，“姬哙接到秦王旨意已经对外宣布已经找到了秦质子，并已派人迎接。” “你的身体明了绝不能再回燕国去。反正现在红婆婆跟着我们一起，能再拖一些日子。等我们到了赵国，姬哙再生气也没办法了。” 汤小小决意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开离开燕国，先到赵国后再计较长远的事罢。 “哪里有那么简单。姬哙先派红婆婆前来，自是知道红婆婆与我的关系。先前是怕燕王会对我不利，所以派红婆婆前来抓我。现在他已为燕王，情形已与先前不同了。他已另派禁军统领前来迎接。想来现在已经快到清水县了。” 唐子稷深知姬哙这般做，大抵都是为了小小。 当初他为太子时自己尚且不保，又加上小小心在他这里，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动作。 现在他已为燕国，普天之下都是他的臣民，他有了足够的能力，他还会放小小跟着自己走吗？ 唐子稷心里比谁都清楚。 姬哙一定不会放小小离开燕国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绝不能回头。还是早些进入赵国再另计它法吧。” 汤小小这话得到众人一致认同。 此时也只能如此了。 “那我们到赵国就得分开了。” 白起望了一眼唐子稷。 “那是自然。白起到了赵国你先护送扶桑夫人回秦国，同时打探一下消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266章 各奔前程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小小觉得先让扶桑回秦国，让白起打探消息。他和子稷就先留在赵国，隐姓埋名静待消息罢。 好在期限只是一年还是好过的。 “也只能如此了。” 白起点头。 “红婆婆那边怎么交差呢？” 扶桑皱眉说，“燕国已经对外宣布找到了秦国质子，就不能再轻易说秦国质子又不见了的。这样会引起两国纷争。” “这个也好办，照我看，就让天青在马帮里就近找一个长相有几分像子稷的，让红婆婆带回去交差好了。反正燕王看了不是也不会说开。只会认了的。京城中本没人认得秦国质子。回去后秦国质子应该会被安排住在质子院。到时燕国为了清脱自己的嫌疑，少不得会让白起进住质子保护质子。到时真掀穿了，也会把错全推到秦国使者身上。” 汤小小这一番分析众人齐点头。 虽然这种想法有些太过大胆，偷换质子这可是天大的事。 可是现在除了这个法子还真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 “白起你走时带着荣婆婆一起走吧，扶桑夫人归国，太后一定会召见的。到时扶桑夫人就带着荣婆婆一起进宫吧。荣婆婆是太后身边的旧人，自会把子稷的事全告诉太后。再图谋以后迎接子稷回国的事。” 小小这番思谋，大丈夫亦不可为。 白起看向汤小小的目光有着钦佩。 他在秦国严君府日久，什么样的谋士将才不曾见过，可有如此胸怀计谋的女子，确是少见的。 这一路行来，他见多了殿下对这女子的极宠，现在看来是他当初眼浅了，还以为殿下只是一个迷恋女子之人，如此看来此女不可多得。 有此女在身边扶持殿下，如遇机会，殿下定会成为秦国的明主。 俊鸟择良枝而息，能臣择良主而随。 他白起在严君府中多年只是感念严君识才知遇之恩，但严君老亦，已不思进取。 如今看来殿下此人才是他应追随的良主。 想到此，白起暗下决心以后定要追随唐子稷夫妻。 事情商量好了，唐子稷和白起自下车去骑马，并去通知天青和红婆婆各自去行事了。 汤小小让荣护卫把马车赶到靠近另一辆马车附近，叫那车里的荣婆婆到这车里来一趟。 不多时荣婆婆来了，荣护卫长和儿子把两辆车停下来。 让两人说话。 “主人叫老奴何事？” 荣婆婆来到车前向小小施礼。 “这是在难中，婆婆不必多礼。” 扶桑微笑向荣婆婆点头示意。 “你们主仆下去谈罢，这里孩子醒了怕不安静。” 小婴儿已经醒了，正在扶桑怀里吃奶。 汤小小深知扶桑这样说是她的聪明，她们主仆两人的谋划，扶桑自然是不听的好。 汤小小就下了车，拉着荣婆婆到一边去谈，荣护卫长自把车停在一边等着。 “荣婆婆我已经与白起商量过了。让他护送扶桑先回秦国，我和子稷就先呆在赵国。” “为什么，原先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又变了呢？殿下怎能羁留赵国呢？” 荣婆婆一听就急了。 汤小小把刚才商量的事给荣婆婆又说了一遍。 荣婆婆听了甚是担忧。 “我们也不知道秦王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想着扶桑回国后带你进宫，到时你见了母后，把子稷的情况细细说与她老人家听罢。想母后权谋天下，定会想出好办法解救子稷于危难之中。” “主人所说极是，太后她老人家那是思虑极细的人，定会想法救殿下与主子归国的。主子吩咐老奴自会去做。主子只安心在赵国等着，不必担忧罢。” “还有一事要交代你。你们回到秦国后，我会让马帮把我们存的钱拿一些过去给你。你把全家人安置在咸阳，买一所院子开商铺酒楼。进宫的时候只说你仍是只身一人，万不可说出还有家人的话来。” “主子所虑极是。是老奴智浅了。” 荣婆婆听汤小小这么一说，惊出一身冷汗来。 老主子太后是什么样的人，她服侍多年岂有不知的。 把家人安排在外的确是一个最聪明的自保办法。 “儿子媳妇自然会安排在外面。只是荣护卫必得要报与太后的。因为当年还是她老人家指的婚。” “这个你看着办吧。” 汤小小点头，“你以后就待在太后身边，我和子稷回去后，也不要表现的太过熟络。” 汤小小这样安排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 那就是要把荣婆婆安排在太后身边，做她的一条眼线。 荣婆婆深知老主子与这位新主子的为人心性，自是愿跟着这位新主子的。 何况新主子还把她们全家都安排地这样妥当呢。 “那小世子怎么办呢？跟着你们逃亡他年龄太小。” 荣婆婆担忧地说。 小商一直跟在绿萝身边，此时正坐在她们那辆车里。 “就让小商先跟着棉桃她们去咸阳吧。让绿萝也跟着去，有绿萝在他就会安心些。” “这个还是主子和绿萝说罢，依老奴看绿萝是断不会离开主子的。” “那你叫绿萝过来罢。” 汤小小和荣婆婆话罢，荣婆婆自去叫绿萝过来，一会绿萝走来，汤小小就把刚才让绿萝跟着去咸阳照顾小商的事给她说了。 绿萝先是不肯，后来汤小小再三说清其中问题。 绿萝想着小商一个小孩子，此一去除了她也真不认识别的人。 想着小孩子的凄楚，只得点头同意了。 叮嘱主子她不在时一定要小心。 她又不是孩子，但绿萝这样的牵挂和贴心还是让汤小小有一种别样的温暖。 主仆话别后，两辆车重新出发。 他们这是在逃亡中，刚才又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接下来就赶路的快些。 快午夜时他们终于赶到燕赵边境。 马帮的人早早在路上接着了她们。 但却给她们带来了另一个坏消息。 “怎么会这样？” 几人面面相觑。 齐赵即将开战，而燕国与齐国近来关系较好，为了防止燕齐联手对赵国不利，赵国已于两个时辰前单方通知边界守军关闭边境。 任何人不得通过。 真是件麻烦事。 “没有办法了吗？” 汤小小看向司徒天青。 “张舵主。” 司徒天青看向当地舵主。 目光凌利。 “属下无能，属下这就去办。只是要晚些时辰。” 张舵主抹着冷汗。 马帮无所不能的招牌可不能砸在他手里。 “多少时间？” 白起问。 “半个时辰罢。” 张舵主擦着冷汗说，“我已经派人去找我们埋在边署官府里的人了。想来很快就能拿到新的通关文碟了。” 众人只得停车等着。 在这一段时间里。 唐子稷他们又重新安排了行程，分了马车。 扶桑母女三人，荣婆婆一家和绿萝小商他们全挤进一辆马车里。 由白起护送着。 汤小小一人坐在一辆马车里，由唐子稷和司徒天青护卫着。 司徒天青让张舵主派人去办红婆婆的事。 红婆婆和众人就告辞走了。 半个时辰后，马帮的张舵主果然依约办来了新的通关文碟。 一行人趁夜顺利过了边境进入赵国境内。 在夜色里分了手，看着扶桑一行消失在夜色里。 汤小小一个人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就对唐子稷说，“停下来一会罢。我们商量一下以后的事。” “这地方离边境太近，还是再赶一点路。找个客栈再说罢。” 唐子稷不放心。 “离这最近的客栈有多远？” 司徒天青问张舵主。 “这附近方圆百里是没有大镇街的。若说住离这二十里地远的地方有一个偏远的村子罢。” “那就到那村子找个村户家先住一晚，我坐车坐的全身都疼了。” 没了目标，汤小小觉得没必要赶路了，只想找个地方先住下来。 好好睡一觉。 一行人继续赶路，很快远远地一片小村子座落在荒野之上。 进了村子，张舵主敲开了村头一家茅舍的柴门。 一个老头柱着拐棍出来看门，提一盏昏黄的油灯，看见门外站着那么多衣着光鲜的外人，吓了一跳。 张舵主和老人说是过路的客人，要借宿的。 老人领众人进院。 茅舍虽然屋破，可院子却是极大的。 张舵主带着人自坐在院中，只让老头领着三位主子进了屋。 一进茅屋，只见一个老婆子正掀开缀满补丁的里屋门帘子出来，看见三人进来，脸上现出一种乡野之人没见过大世面的惊骇来。 “老婆子有客人来，快些烫些热茶水来。” “有劳了婆婆。” 唐子稷把一块银子放到桌上。 两老吓了一跳，直摇头说天晚借宿人之常情，谁人没有急难，岂可要客人这么多钱。 “婆婆你就收下吧，你不知他可是我们那地方出了名的大财主。钱多的是，你不替他花上一花，怕是那些钱都要生锈的。” 汤小小说笑着。 看那两老收了钱，自去准备热水饭食了。 一会老婆婆端上茶水来，粗碗糖水，因三人几日连着赶路，此时喝了备觉得甜。 “赵齐就要打仗了。我们反正这一年闲来也是没事。我们不如就去贩马卖与齐国，发一批战争财吧。” 汤小小这句话一出，唐子稷一口茶水差点喷到司徒天青一眼。 “你说什么？” 唐子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贩马，她说。” 司徒天青若无其事地喝着茶水。 仿佛汤小小说什么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似的。 267章 林胡贩马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不可以，你怀了孩子怎么能去贩马呢？”唐子稷表示激烈地反对。 “才三个月根本没影响的。再说我会女扮男装的，到时候谁看得出来我是个女人啊？” 汤小小白了唐子稷一眼。 她只是嫁人，又没有卖给他，怎么才成了他老婆就连门也不让出了。 “不是还有一年之期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贩马还能挣些钱。” 汤小小劝着唐子稷。 “你还怕没钱花吗？我会养着你一辈子的。” 这男人要把话说的这么白吗？ 汤小小听了心里快活，吱，在唐子稷脸上啃了一口。 唐子稷知道他这个老婆一向与众不同，可是这也太？ 倒是人家司徒天青面不改色，好像眼瞎了似的。 “你这个样子出远门毕竟是不好的。” 唐子稷的话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强烈地反对了。 “你们路上不是讨论过了吗？赵国是个小国是个墙头草，一会依附秦国，一会依附燕国。我们若从赵国借道还行，但要在赵国过一年那毕竟是不好的。再回燕国也不好。秦国又不能去。随着秦国日渐强大，统一之势已显。别的国家都视秦为仇敌，你觉得那些地方我们呆着会安全吗？相比较而言我觉得还是去北方少数民族那里好一些。” “你要到北方去贩马？” 唐子稷看着小小。 “齐赵战争在即，战马是战争必需之物，从赵地直接进入齐国显然不行。最好还是借道燕国，从燕国直接入齐方便一些。” 司徒天青难得说句长话。 可这不是唐子稷担心的问题。 现在秦国质子之事被燕秦两国宣扬，在各国弄的沸沸扬扬，但等到他们从北方贩马回来，风声也就会过去了。 到时他以商人身份进入燕国，凭着马帮的实力自然可以神鬼不觉得穿过燕国进入齐国。 可是到北方哪个地方贩马，这才是他担心的问题。 “不到北方去贩马，你觉得中原地区哪个国家有那么多可做战马的良马卖给你啊？” 汤小小看着唐子稷的那目光分明是在说，你是白痴啊亲爱的夫君。 “对。” 司徒天青适实地附合一句，看着唐子稷的表情和汤小小一模一样。 “北方哪个地区？” 唐子稷不死心又追问一句。 “当然是林胡了。出了赵国直接就到林胡，贩了马转入燕国，从燕国直接进入齐国就可以了。” 林胡？ “不可以。” 唐子稷反对。 “是的。” 司徒天青竟也站在了唐子稷一边，也表示反对。 “住口，你们两个。” 汤小小指着他们两个做了个严厉的表情，司徒天青闭嘴，唐子稷依然不肯放弃自己的立场，“林胡那是野蛮之人，岂能与之做生意。到时候怕是连命也没有了。” 自西周被犬戎所灭，中原人士无不谈胡色变。 “怕什么，我身边不是有你们两个吗？” 汤小小娇笑着看了唐子稷一眼。 “再说，林胡人只是野蛮又不是傻瓜，还会把我们这些送钱的怎么样？” 汤小小坚持自己的立场，“再说除了北方的林胡，你们到哪里能买到这么大批量的战马？” 唐子稷不得不承认汤小小的说法是对的。 只是还是有些担心。 凭他和司徒天青的功夫到哪里都不怕，可是毕竟小小是个女儿身还怀着孩子。 他怎么能不担心。 “我去挑些人。” 司徒天青站了起来。 说这句话就表示他赞同小小的话了。 “把唐达也叫过来。” 唐子稷这句话就表示他也同意了。 唐子稷的财产由马帮托送到秦国，全部都由唐达负责，唐达此时还在马帮估计事情也该办得差不多了。 唐达向来足智多谋，有他跟着唐子稷又放心些。 帘子一掀，老头老婆子走了过来，老婆子把托盘里的饭菜放到桌子上。 贫家无好饭，两老已经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做了。 金黄黏稠的小米粥，包着白面皮的野菜馒头，最显眼的是炖在一个黑沙罐里的母鸡。 老头老婆子招呼客人吃饭。 汤小小站起来刚要出屋门叫司徒天青进来吃饭。 毕竟是在逃亡路上，这几天小小一直没有心情吃饭。 此时进了赵国境内，心放松了下来，才觉出饿来。 天青走了进来，小小招呼他吃饭。 三人开始吃饭，小小喝了一碗小米粥，扯了一个鸡爪啃了把骨头放到桌子上。 唐子稷只勉强喝了半碗粥。 司徒天青只吃馒头一口气吃了五个，连粥也不喝。 小小看了给两人分别舀了碗鸡汤。 天青一口气喝完最早结束。 子稷却是一直娇养着的，这般粗茶淡饭毕竟吃不习惯，鸡汤只喝得一几口便不肯再动了。 扑嗒，扑嗒，里屋的帘子掀动的声音使小小转头去看，一个黑黑的小脑袋伸出来又缩回去。 “来，过来。” 小小招手让那孩子过来。 “客人孩子脏，别。” 老婆子去拦。 “让他过来罢。” 小小再三说，老婆子只得把那孩子拉了出来，五六岁的样子，干瘦脏污只一双大眼睛死盯着桌上的鸡肉。 “这个给你。” 小小扭下一只鸡腿递给孩子。 孩子伸出的脏手被老婆子拦住，“客人你们吃罢，这般金贵的东西孩子哪能吃得。” 老婆子惶恐地说。 客人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那可是她们这一个穷家四五年的收入。 天黑又没地方弄好的东西去，就把家里唯一的一只母鸡给杀了。 把家里剩下的那点小米全放锅里把粥煮得稠一些。 家里留着过年的那一点子白面也全做了馒头的皮子。 就这老夫妻两个心里已经太不好意思了。 怎能还让孙子吃客人的鸡肉呢。 “我们已经吃过了。把这个拿下去你们自己吃罢。” 小小的话让老夫妻两慌乱地不知怎么好。 连连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 “你们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小小转移了话题，顺手把鸡腿递给孩子。 那孩子喉咙里似乎有一只手伸出来，一口咬住啃下大块拼命咬嚼起来。 那吃相极凶狠。 看地汤小小直心酸。 “只我老夫妻两个和一个尚在奶孩子的儿媳妇，以及这个六岁的孙子。” 老婆子回答。 “儿子呢？你们都靠什么营生呢？” 小小四顾，看得出这一家的贫困，实在是要比当初她刚进汤家那时，还要穷些。 “大儿已战死，二儿赴戎机，旦夕可死亦。只留我老夫妻两口带着一个儿媳两个孙子过活。” 老婆子触到伤心处，禁不住掀起衣襟擦着眼泪。 “村野人家能做什么营生，地只半亩种些果菜，以前儿子在时我们父子做着豆腐卖着过活。如今两儿都被拉去充了兵役。豆腐也做不成了。家里大媳妇只因怀里有个尚在吃奶的孩子所以不曾离开。一家人只能靠着我老两夫妻出去做些杂活过活。早已是有一顿没一顿的了。” 老头子说到凄凉处也禁不住老泪纵横。 “婆婆把这鸡汤端进去给媳妇吃罢。” 小小让老婆子把饭撤下去。 老婆子不肯，又辞了几次，眼看得这些贵客是真得不吃了，就千恩万谢地端了进去。 小孙子一见鸡肉端走了，紧跟着就跑进里屋了。 “总要想些办法出来，不然一家人过活得下去呢？” 小小思考着，战国乱世，各国的百姓怕不是大都过着这样的日子吧。 “能有什么办法呢？村里人大多都是如此。我们老百姓还不只盼着个安生日子，一家人若能守在一起，再吃几顿饱饭就是幸福日子了。” 老头子叹息着。 “兵乱之苦，百姓之苦。” 天青难得说这样话题。 “只愿天下能早日息兵，还百姓平安幸福才是。” 小小接一句。 “休战，怎么可能？” 天青激愤地冷笑了。 东周分裂，天子势弱，诸侯坐大。 哪一国之君不想争夺更多的地盘呢？ 又有谁会为百姓之生着想。 “休只是一时，只有统一天下方为上策。” 唐子稷若有所思。 “统一永免百姓战乱之苦。” 天青点头，第一次用赞许地目光望着唐子稷。 统一天下，汤小小惊讶地看向唐子稷。 统一天下为已任，秦国几代君王的宏图霸业。 自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就可见其雄心壮志。 唐子稷不愧是秦孝公之孙，落魄逃亡路上依然有如此爱民图强之心。 “帮主，唐达到。” 门外突然传来张舵主的声音。 “让他进来。” 随着司徒天青的话落音，大门被推开，唐达大步走了进来。 张舵主又把关门上自退到院内继续看守。 “属下见过主子。” 唐达向唐子稷行礼。 主仆两人就近日财物交结之事说了几句话，唐子稷就让唐达下去先休息。 明天一早还得起程往北行，准备出赵国前往林胡。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就去睡了不提。 北国风寒，八月飞雪。 本该是落雪的季节，偏太阳出得这样好，暖暖地照着大漠。 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 汤小小不由想到这句古诗，原先读书时只觉得古人做诗夸张，如今亲眼见了，只觉得壮美之极。 “主子前方二十多里便要进入林胡的九阳城了。” 唐达指着远远的一片孤城。 大漠之上的孤城在阳光下犹如童话里古老的城堡，总能让人联想到什么。 “自进了林胡境内，还不曾见着城镇，九阳城大吗？和我们中原的城市一样吗？唐达你来过林胡啊，怎么对林胡这么了解啊？” 汤小小话多的让人头疼。 268 吃肉不给钱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唐达没跟我之前原是个游历天下的游侠。这天下没几个地方是他没去过的。了解林胡有什么稀奇的。” 唐子稷宠爱地看了一眼汤小小。 小小从车帘内伸着头，眼睛一下子闪亮了。 “游侠，那是什么？是不是背着一把剑游走天下，到处打抱不平的那种侠客啊？” 唐子稷笑没有回答。 汤小小就认为唐子稷是默认了她的说法，把羡慕地目光投向马上的唐达。 “吓，唐达你太酷了。你有没有英雄救美过，有没有后面追着一大批喜欢你的姑娘啊？” “小小。” 唐子稷不得不阻挡他的这个好奇的小妻子，如果任由她这样乱说下去，谁知她天马行空的脑子里还会冒出哪些稀罕古怪的想法，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那我不问唐达了，唐子稷进马车里坐着陪我说会话吧，急死了，我真要闷死了。” 汤小小用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唐子稷。 她一个人坐在马车里一走就是十几天，她真是要闷死了。 “一会到了九阳城，我陪你到街上去转转。” “好。” 汤小小说完这句话，把帘子一拉缩回了马车内。 她这么乖，倒让唐子稷没有想到，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却不知马车里汤小小正偷着乐呢。 她这一路上真是闷死了。 原先有绿萝和扶桑陪着，一路上说着话倒也不觉得什么，这一路上只她一个人呆在马车里，她不憋闷才怪呢。 只是她怕到了九阳城，唐子稷又会拦着不让她这样，不让她那样的，所以才会摆了唐子稷一道。 只要子稷答应带她上街，她就可以尽情做自己的事了。 到时一定先买一个丫环或者婆婆，不然以后总是她一个人呆在车里真不好玩。 二十多里路，马跑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九阳城我来了。” 一近九阳城，汤小小就掀开了车帘，阳光下高大巍峨的城墙，宽大的木城门上钉着一枚枚在阳光下闪亮的铁钉。 城门口来来往往的马匹骆驼，男男女女甚是热闹。 小小惊奇地发现来往的人群里竟有许多高鼻深眼的外国人。 这才想到林胡与西域来往通达，怕这些都是西域客商罢。 一想到能九阳城里见到西亚的外国人，也就是那些波斯国的先祖等，汤小小就觉得格外的兴奋。 到时候买个西亚丫环好了，当然要说话她听得懂才行。 汤小小一路打着如意算盘。 有马帮的人接应，她们很顺利地进入九阳城。 “这是什么名字？” 汤小小下了马车抬头看着客栈上金闪闪的几个大字。 这上面的字太过奇怪，并不是中原使用的汉字。 “九阳客栈。西亚波斯文。” 唐达的话更让汤小小惊奇，唐达竟认识波斯文字，这个唐达真是有趣得很。 进了客栈，像唐子稷这般出手阔绰的客商并不多见，唐伙计自然巴结的很，把客栈里最好的客房腾出来给他们住。 又热茶热水的伺候着。 甚至专门派了两个美丽的林胡女子来给他们跳舞看。 唐子稷他们自然是看不上这些，给了些赏钱打发了去。 汤小小直嚷着带她出去看看。 客栈里的事自有唐达在安排，唐子稷就带小小出去走走。 才出了客栈，司徒天青游魂一般跟了出来。 唐子稷禁不住白了司徒天青一眼，这家伙真是没眼力价啊，他们夫妻出去逛个街，他也跟着，他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哈。 贩夫走卒，胡音汉语，大街上人来人往，汤小小看时有胡人也有汉人，甚至不明也有几个高鼻深眼的波斯商人牵着骆驼走过。 有吹小管的，有叫卖铜器的，更多的是叫卖牛马羊皮的。 林胡毕竟是游牧民族，不由中原相同。 往来买卖的更多的还是牲畜。 汤小小一会进这个店看看那些卖胡风粗布的，一会又跑进去看那些铜器。 更让她喜欢的是那些卖羊毛地毯或者披肩的。 或织或者纯手工编织，都是那样浓艳逼人，虽然不是她的风格，但处身在这样的异域，也要被这热情这豪放所感染，整个人禁不住放开了来。 最终小小买了一个厚厚的盛开着朵朵野花的羊毛毯。 让唐子稷抱着，又买了一个胡风狂放的艳丽披肩披在肩膀上，她此时穿着男装，却做出女儿态的样子，引得旁边的人纷纷注目。 唐子稷忙拉着她离开。 两人逛了布店铜器，汤小小又对那些浓郁胡风味道的地方小吃感兴趣了。 比一个人头还要大的圆圆的烤馕，硬硬的脆脆的，带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奶香。 小小买了一个像本地人一样用绳子穿了吊在腰间，一走一晃搞笑地很。 再接着汤小小一路走，一路买，唐子稷跟在旁边成了专职提包扛东西的。 “羊肉串，我要吃那个。” 前面一个烤炉边挂着的羊肉串香气引得汤小小流口水。 指着要唐子稷给她买。 唐子稷是个老婆控，老婆要买自然是要买的。 两人走过去。 烤肉小贩问要几串。 小小伸出一把手，那小贩见来个大主顾，乐得笑眯了眼，熟悉地把羊肉烤出各种花样来，看得小小直乐。 哎哟，乐极生悲。 一个裹着破羊皮袄的少年撞了过来，一脚踏在汤小小一只脚上。 “哎呀，” 汤小小吃痛，伸手一推少年。 少年就势往后一摔，向唐子稷倒去。 汤小小也脚下打滑摔向一边。 唐子稷是何许样人，凭他的身手自然不会让那少年沾着他的身子早躲了过去，可是此时他一见小小摔倒，吃惊之下，丢了手上的东西伸手就去扶汤小小。 要知道汤小小可还怀着孩子呢。 万不能摔倒的。 东西掉了一地，那少年擦了唐子稷一下，摔倒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 那少年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连声道着歉。 唐子稷扶住汤小小，转身看着少年头点的像鸡啄米，惊慌地声音都变调了。 “没事。” 汤小小怕吓着那少年，何况她也没事。 “我帮两位爷拾拾东西罢。” 少年手快就去拾地上的东西。 “惊了客人，快这边先坐下喝碗酥油茶压压惊吧。” 小贩热情地让后面卖酥油茶的老婆婆倒些过来，并拿凳子请两人坐下。 唐子稷就扶小小坐下，看老婆婆倒出酥油茶来，忙端给小小让她喝一口压压惊，唐子稷此时心里眼里只有汤小小，生怕她受了惊吓动了胎气。 地上的东西那少年拾着，小贩也帮着去拾，等唐子稷再看时，东西已经拾好放在旁边的桌上，那少年却不知何时不见了。 想来是那少年怕受责备，吓得跑了吧。 “客人坐着，看我给客人耍个玩子。” 小贩怕走了客人，忙表演起空中抛烤羊肉的绝技来。 看那羊肉串轮个在空中滚过准确地落到铁架子炉火上，汤小小不由拍起巴掌来。 唐子稷见小小并没受惊，就坐在一旁陪她看起那小贩的把戏来。 小贩终于耍够了花样，把一碟羊肉串递给小小。 小小吃了两串。 真不错。 又把一串拿到子稷嘴边让他吃。 子稷不得已张嘴吃了一口。 汤小小又吃了几串。 吃得饱了，拍拍手让唐子稷付钱。 唐子稷手一摸，咦，没有，再一摸还没有。 “钱呢？没了。” 汤小小急了。 “不可能吧。” “那个少年？” 唐子稷猛地回头，以他的身手纵是在闹市也绝不会有人靠近他不被他发觉的。 一定是那个少年，刚才他一心只系着小小，所以忽略了那少年。 “你是说刚才那个是小偷？” 小小惊讶地四处望，哪里还有那个少年的一点影子。 想来此事也是蹊跷，这街道那么宽，那少年怎么就偏撞了她踏了她的脚。 故意的，这全是那少年使的诡计。 “大哥你看我们的钱被刚才那小偷给偷去了。” “那我可不管，肉是你们吃的，我总不能管那小偷要钱去。” 小贩不乐意了。 还以为来了大主顾，他做了那么多事他们却没钱了，那怎么能行。 “你看我们并不是不给钱，我们只是？” “那我可不管，你们不给钱，那我只能要回我的肉了。” 小贩的态度很强硬，啪把切肉的刀子插到了案板上。 胡人民风彪悍，像出了这样的事，是从不报官的，都是这般用武力解决。 “你想怎样？” 唐子稷哪受过这种气，立马眼中一片寒冰。 “咦，你吃了我的肉不给钱，还给我耍横，你说我想怎么样，我想要你身上的肉。” “只怕我这身上的肉你不好割得？” 唐子稷冷笑着。 “子稷不要这样。” 小小忙拉着唐子稷，是她们吃肉不给钱，她们理亏，再和人家动武那更是不对了。 她知道唐子稷少爷脾气，在清水县一向横行惯了。 哪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所以他才生气了。 “我看你这刀子根本杀不了人。” 刀杀不了人？ 为什么？ 那小贩不解地看了一眼案上亮闪闪的刀子，一会看看唐子稷。 胡人蛮横可没汉人那么多心眼，一时听不懂唐子稷在说什么。 唐子稷伸出一根手指，往那刀尖上一按，刀子立马碎成一片片散落在案板上。 “我说它坏了吧。” 269章 战马线索出现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哇，好厉害的功夫啊！唐子稷和汤小小并不知道不远处墙角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欣喜地盯着他。 “哪里没钱，这不是钱吗？” 一个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一只手提着一个钱袋。 那钱袋分明是唐子稷的没错。 唐子稷转头正对上一张脏污的小脸，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 一脸歉意的笑。 “刚才太慌乱了，恐怕两位爷责怪，心里害怕才跑了。可没想到爷的钱袋竟掉进我的破褡裢里。嘻嘻。” 木离一手把钱包往汤小小面前递，一手提着她那个破烂脏污的褡裢，像要洗清自己的嫌疑似的。 这小子有问题。 汤小小看着少年脏污的脸下面却露出雪白的脖子，挂一脸歉意的笑，眼神里却一点抱歉的意思也没有。 “给你，快些找钱。” 汤小小故意把一块十两的银子丢到案子上。 小贩一见银子立马脸色变了，谄媚地笑着，“两位爷，小的是小本生意哪里找得开这样的大钱。还烦请爷给铜钱罢。” “爷从不使铜钱。快些找吧。” 汤小小故意刁难小贩。 唐子稷一向是个恶少脾气，还正在气头上，自然高兴小小这种出气方式，抱着膀子站在一边冷笑着看小贩。 “只是几串而已，只当小的孝敬两位爷了，两位爷请走好。” 小贩哪里能找开十两银子啊，这会也知道自己惹错了人，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唐子稷向来我行我素惯了，汤小小又从来是个不吃亏的。 这会怎么会轻易走开。 “我们可不是那种吃东西不给钱的人。快些找了吧。” “找，找，找，你这人也真是，自己找不开去找能找得开的啊！” 木离朝集市一头瞅了一眼。 那小贩也是个精明的，立马明白了，吓，他也真是吓傻了。 他找不开，去找阿甸老爷啊，阿甸老爷是九阳城的管头，每个集日都会坐在街头那座羊毛毡帐里管理街市上的买卖。 街市上发生的纠分等事个人解决不了，一律找阿甸老爷解决。 可阿甸老爷也不是好找的，那可是一个雁过拔毛的主。 可是不去阿甸老爷，他也摆脱不掉面前这两个凶神恶煞的爷啊！ 唉，今天他真是倒大霉了！ “爷，您坐着等会，小的这就换了钱来。” 小贩拨腿就朝街头跑。 “两位大哥，坐，请这边坐，今天是我的错，撞着了这位小哥，我陪礼，请两位大哥喝杯酥油茶吧。” 木离堆一脸笑。 “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汤小小知道这小子去而复返一定有问题。 反正她们来到这里是做贩马的生意，时间充足的很，除了唐达到此游历过一次只做了短暂的停留，他们这些人对这个九阳城都是陌生的。 要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买那么一大批马，还是有个当地人帮忙好些。 “离子，两位大哥叫我小离子就行了。两位大哥看着锦衣华服，天庭生辉一定是从中原地区来的吗？两位大哥是做什么的？” 木离两眼放光地盯着唐子稷。 这小子到底想图唐子稷什么呢？ 汤小小笑眯眯地盯着木离说：“商人，我们是来北国做生意的中原商人。” “商人？” 木离摇头，“咦这位小哥就不要骗我，一个普通的商人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武功呢？” 直觉汤小小就觉得这小子去而复返是图着什么，原来是刚才看到唐子稷露的那一手了。 所以才肯放弃钱袋里的钱跑回来吗？ “那小离子你是做什么的？” “我能做什么，只在这街市上讨些生路罢了。” 木离嘿嘿地笑了。 这小离子是个小偷？ 汤小小心里暗思，不对啊，唐子稷钱袋里的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个小离子竟肯舍了去跑回来。 这天底下还有不爱钱的小偷，可真新鲜呢！ “爷找你的钱。” 小贩忙颠颠地跑回来，恭恭敬敬地把找的钱放到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除了九两整银子，还有一大堆铜钱。 “爷从来不使铜钱。” 唐子稷站起来拉着汤小小就走。 “爷赏你们的。” 木离把桌上的铜钱哗啦撒向街市，那帮子看热闹地闲人哄散了都蹲在地上拾钱。 那个小贩跑的最欢，撅着屁股拾地最快，阿甸老爷可是收了他一百个铜钱的利啊。 羊肉串他才卖了十五个铜钱，他这次可亏大了。 汤小小听地身后人乱，回头一瞧乐了。 看那小离子兔子一样地追过来。 真倒霉，怎么又追过来了呢？ 真是阴魂不散呢？ 木离看一眼远处人群中向她追过来的两个人影，再看看走在前面的两位中原大哥，不管了，先躲开再转回来找两位大哥吧。 木离一转头，冲旁边一条巷道跑去，在人群中如蛇般东扭西扭一会不见了。 “咦，那小子呢？” 汤小小再一回头，已经看不见小离子了。 唐子稷闻声转头，只看见人群中蛇样扭动着消失的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他的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 汤小小问。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也转过一圈了回去休息吧。” 唐子稷转移了话题。 “回去做什么，既然出来了，不如就去马市再转转吧？” 老婆发话，唐子稷当然不会拒绝。 可是马市在哪里，两人有心找个当地人问问吧，可这些胡人说的话他们听不大懂。 像那个卖羊肉串小贩那样能说一些生硬汉语的人也有，只是问哪个好呢？ 两人转了两条街也没找到终于听到一个卖羊毛的小贩在和一个中原人讨价还价，汉语说的还不错。 两人停下来，正要问问一个卖羊毛的小贩，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给，九两银子。” “谢了。” 汤小小接过来，冲木离意味深长地笑了。 这个小离子不简单。 她们走了两条街了，他还能追过来。 刚才她还没注意，这会一听这个小离子倒是说一口流利的汉话呢？ 可看他的长相，高鼻眼睛很大，眼窝有些深眼睛黑亮亮的。 皮肤有些象牙白。 倒有些像个中原与胡人的混血儿呢。 “两位大哥你们做什么生意？是第一次来我们九阳城吧，放心我对我地方可熟了。要做什么生意，我帮着两位大哥去，保准――” “好。” 汤小小突然说了一个好字，害地木离下面的话没说完就停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 咦，这位个矮的小哥要比冷脸的大哥好说话哦。 “大哥现在我们要去看哪里？” 汤小小暗想，这个小离子真够会顺杆爬的。 这这么一会就变成我们了。 “马市。” “马市？看来两位大哥是要买马。那两位大哥遇着我可算是找对人了。别的不说，马吗我从娘胎里就开始研究了，那可是连蹄子里长几根毛都一清二楚的。” 这小子还真会吹。 汤小小不由乐了。 不过有这小子带路也好，省得他们在这城里乱撞。 “两位大哥是要看什么样的马？骑行用的，还是拉磨干活用的？要么就是卖给贵族老爷们当宠物养的？每一种不同的马都要在不同的地方买，才能买到上品。” 木离嘴不停地介绍着各种各样的马。 “战马。” “战马？两位大哥是想买几匹上过战场经历过几次战争历练的马，是不是？那两位大哥想要几匹？” 木离一脸我知道的笑。 “你猜？” 汤小小一脸我就不告诉你的表情。 “十匹？” 木离看着小小不语。 “一百匹？” 还是不说话。 “不会是一千匹吧？怎么一千匹也不行？那你到底想要多少匹啊？” “越多越好。” “两位大哥不是商人。” 木离的脸色凝重起来。 “是。” 汤小小看着木离停住脚步，收住了脸上的笑，“我们要买上好的战马，卖到中原去。你虽是北人也应该知道，中原各国争战，战马是急需品。价高货少。而商人吗？无利不起早，哪里有利哪里就有商人。当然利最高的地方也就是最大的商人应该呆的地方。” 木离点头，她不得不承认这位小哥说的有理。 照这样看这两位大哥就是所谓最强大的商人了。 “天底下有武功这么高的商人吗？” 木离似笑非笑地看着汤小小。 “这乱世之中，功夫不高怎么保得住财。若是一般商人遇着小兄弟你这样的，别说财了，岂不是连命也没了？” 汤小小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研究似地盯着木离。 “九阳城的小偷竟会飞天八步，我们这中原的商人又岂能不会武功！” 一直没说话的唐子稷冷然地说。 坏了，这位大哥竟连她刚才逃跑时无意使出的飞天八步都看出来了。 这可是红胡子叔叔教她的逃跑保命招。 “好了，小离子你这个小偷和我大哥这个商人算是打个平手了。那么我们现在说说这战马的事吧。你知道哪里有这么多战马吗？” 汤小小不管小离子是什么人，反正有这小子跟着他们倒也不是坏事。 如果她的目标只是唐子稷的武功的话。 “如果我告诉你们哪里能弄到这么多战马？你们会给我什么好处呢？” 木离懒洋洋地看着汤小小。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了？” “让他教我几招。” 这小子倒也痛快。 “成交。” 汤小小更痛快，话一出口就招来唐子稷抗议的眼神。 他可不收徒弟，更不收来历不明的徒弟。 270章 木离拜师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们住在哪里，看看这天也快黑了。反正今天是不能去看马了。远着呢？你们不会认为这人群拥护的城市会有大批战马出现吧？” 木离一脸小无赖相。 “当然不会，我们就住九阳客栈，你若愿意跟着来吧。” 汤小小拉着唐子稷就走，木离自然寸步不离地跟在后边。 “主子，马――” 唐达在客栈门口不知往外面望了多少次，才看见唐子稷和汤小小走了来。 住下后，唐子稷和汤小小出去逛街。 他自然出去打听马的消息。 司徒天青去找马帮设在林胡的探子了。 因为北国不同中原，马帮的势力也是今年春上刚延伸到九阳城。 所以势力还不大，只有几个精英和一些当地刚发展起来的教众。 帮主的到来对林胡分舵是件大事，有许多事要向帮主请示。 所以司徒天青还没有回来。 唐达先回到客栈，见众人都没回来，尤其是担心主子夫妻两个，这林胡不比中原，民风彪悍，往来客商也多，非常复杂。 唐达有些担心。 所以往门外跑了几趟，这才看到主子回来了。 可刚要给主子回报说马的事，却看到夫人身后又跟出一个少年来，唐达立刻住了嘴。 “马包在我身上。只要师父肯教我武功。” 木离欢喜的声音让唐达听了禁不住皱眉。 这小子是哪里来的啊，怎么竟叫主子师父了。 “不许叫我师父。” 唐子稷喝斥。 “不叫就不叫。” 木离撅嘴。 大家一起进客栈，小小走得累了。 想进屋洗个澡换件衣裳再出来吃晚饭。 给唐子稷说一声小小就进屋了。 “大哥等等我，我――” 木离一路跟过来，已经发现了师父虽然人比较冷，但却处处听小个子大哥的。 现在她当然得跟小个子大哥在一起，不然说不定师父会趁小个子大哥不在面前把她赶走的。 “你小子老实呆着。” 看这少爷竟要跟夫人进屋，唐达一伸手就往木离后背衣领抓去。 不料木离身子一矮身子滴溜溜转了开去，唐达竟一把没有抓住。 唐达的功夫也不弱，可竟没有抓住这小子。 这小子功夫不弱啊。 唐达刚要再去抓木离。 小小走到屋门前站住转头，“唐达别管他了。给他开一间房吧。” 夫人吩咐，唐达自然不敢违抗。 木离顽皮地冲唐达吐了一下舌头。 唐达瞪他一眼转身去叫定房了。 “去前台让人烧热水抬进屋来。” 唐子稷冲木离说了一句。 这句话已经把木离当小厮使唤了。 木离知道冷面师父这算是同意他住下了，快活地跑去叫人烧水。 水温适中，汤小小特意让人提了些鲜牛奶加进去，掌柜婆娘又放了些草原上采晒的干花。 汤小小舒服地洗了个澡。 又换了干净的新衣裳。 由于女扮男装，她穿衣前照例要在胸前缠上裹布。 只是今天涨涨地，有些疼。 三个月的身子已经有些反应了。 小小就把布缠地松了些。 因为想着吃过饭就睡了。 没有绿萝在身边，这几天小小真切地感觉到不方便来。 她的衣裳配饰向来都是绿萝保管的，每次该穿哪件衣裳配哪个首饰，绿萝都会给她选好配好，根本不用她操心。 现在就是扎个带子也得她自己来。 小小就随便穿上一件浅绿色长衫，系了带子外面披一件狐皮大氅，灰色上绣着淡淡白云彩，镶嵌着一圈儿雪白柔软的狐毛。 汤小小出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坐在餐桌上了。 晚饭很丰盛也很有林胡风味，一整只烤全羊，羊腿外焦里嫩皮儿金黄。 几碗茶点还有几碟配料。 竟是没有青菜的。 那烤好的奶馕，叠的高高的放在餐桌上。 “天青呢，怎么还没回来吗？” 汤小小走过来坐在唐子稷身边。 唐达坐下首，木离坐在唐达旁边。 中间还空一个位子。 “可能是这边的事多。” 有木离这个生人在旁边，唐达说话也就不能明说了。 “那我们要不要等等他？” 汤小小觉得有些疲劳，这些日子她总是有一种疲劳地感觉。 看来怀孩子还是比她想像的要麻烦的多。 “不用等了，想来他应该是在外面吃了。” 唐子稷看着小小打了个哈欠，心疼老婆，想早点吃了睡觉。 就不让等司徒天青了。 “你够坏。” 门外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一身青衣的司徒天青走了进来。 北国毕竟要比中原冷的多，外面又黑下来。 司徒天青只穿着一件淡青衣衫外面披一件青色大氅，脸上竟然没有一丝寒意。 显然内功深厚的缘故。 “把炉火拨旺一些。” 唐子稷吩咐唐伙计把屋里的炉火再拨旺一些。 看着屋里生着火小小还有些发抖的样子。 “客官喝些热奶茶吧，喝了就会暖和多了。” 店伙计把炉火拨旺了一些，提了热水壶来，给大家各冲了一碗滚烫的奶茶。 汤小小忙捧了一碗奶茶暖手，呷一口，咦一股子奶腥味，她是怀了身子的人，受不得一点怪味，就想吐。 忙放了碗。 “奶茶要这样喝才够味。” 木离把旁边料碟端过来，往汤小小碗里放。 “这是糖，这是炒香的小米，还有金黄炸酥的奶皮，这片状的是酸奶酪，要全加上，而且要按比例加上才会好喝。” 木离把调好的茶碗端给小小，“我们每一个林胡人都知道的。因为个人口味不同，所以伙计才没给大家都调好。” 汤小小喝了一口，果然好喝。 “这位火大哥，你喝这一碗。我特意加了些姜汁，你刚从外面回来，喝了能去寒气。” 木离讨好地把一碗调好的奶茶端给刚坐下来的天青。 “火大哥？小离子你为什么叫他火大哥啊？” 汤小小笑。 “你们别看火大哥脸一直是冷着的，可是他这心里却是一团火呢。所以我叫他火大哥啊。” 自从司徒天青一进来，木离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那一张俊脸。 原先那两位大哥他已觉得比他往日里见的那些北国汉子俊美多了，可是这位火大哥更是要比那两个还要顺她的眼。 虽然一脸冰冷的表情，可那微挑的眉梢和那眼眸中时而闪过的光芒是骗不得人的。 这位表面冰冷的大哥内心却是一团火呢。 “那他呢？” 小小指着唐子稷。 “师父，冷师父，别看师父表情并不严肃，可心里却实是不容易让人靠近的那种。所以我叫他冷师父。” 小小点头，这个小离子还挺会看人的吗。 像司徒天青那样一天到晚脸上的都是冷着的，连话也说不得几句的人，谁会知道他内心却是火热的。 而唐子稷别看他平时并不严肃明而还很油滑，内心却设着丛丛的关卡并不容易让人走近的。 这个小离子竟看得这样准，她不禁对这小子更感兴趣了。 “师父？” 司徒天青疑惑地看了一眼唐子稷，才多大会不见，唐子稷竟收了个徒弟？ 他并不记得唐子稷是这种好说话的人啊。 “别看我，他可不是我徒弟。只是在街上沾过来的一个讨厌的小子而已。” 唐子稷夹了一块烤羊排放到嘴里，这羊排烤得焦脆又带些肥膘，很有嚼劲，连对吃食一向挑剔的唐子稷吃了一块不禁又夹了一块。 放到嘴里吃了觉得真是好吃。 他试着好吃，就夹了两块放到汤小小的碟子里。 “冷师父对大哥真好。大哥我叫你什么好呢？” 木离很文雅地吃着羊肉。 这吃相倒又让汤小小开了眼，反观她的吃相，竟是连这个小离子一半也不如。 这个小离子是个小偷，她可不信。 “叫我小小吧，大家都这么叫我。” “小小哥。” 木离这么叫了一声，突然觉得这叫法似乎有什么不妥。 再看众人都瞪着眼睛，嘴里塞着食物。 “嘿嘿，这小小哥的确不太好听，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哥好了。” 小哥就小哥吧，反正她也比这小子大几岁。 汤小小点头。 “这位唐总管――” “唐叔。” 木离一声唐叔叫得大家又呆住。 这是什么叫法啊，这样叫起来，这满桌的人唐子稷和唐达倒是比大家都高着一辈了。 “好了，好了，怎么叫都只是一个称呼，我们快些吃饭吧。这羊肉还是很好吃的。” 小小忙招呼大家吃饭。 “火大哥你也会功夫吗？你是不是比冷师父只差一点点。” 木离讨好地看着司徒天青，师父的功夫她是见过的，依他看在整个林胡也无人能比得上。 所以他才会不择手段死缠烂打留下来。 可她真得很喜欢这位火大哥，所以在心里早已把司徒天青抬高了一头，才会有这样一问。 “一点不。” 拿他和唐子稷比，司徒天青是最不乐意的。 比说话他不如唐子稷，所以才让他追了小小去。 可是若比武功，他绝不会认输的。 “一点都不会武功啊，那也没有关系。我教你了。只要你愿意跟着我学，我保管把你教成林胡一等一的高手。” 木离拍着胸膛。 这会他浑然不记得自己可是为了向唐子稷学武功才留下来的。 也不想想他的火大哥若要想学武功，跟着他的冷师父学不比跟着他学强多了吗？ 真是有够脑残的！ 真是有够热心的！ “你火大哥的意思是，他的武功一点都不比你的冷师父差。而且应该还要好一些吧。” 汤小小看着唐子稷说，在后者眼里看到一些不爽。 看什么啊，她说的可是实话啊，虽然唐子稷功夫是很高了。 司徒天青的真功夫她见过不多，可是不知为何，小小就是觉得单纯论功夫，司徒天青可能要比唐子稷还要高一些。 “哇，火大哥，你功夫这么高啊。那我晚上和你睡一屋，我给你端洗脚水，给你铺床。你什么时候高兴了，随便教我两招好不好？” 木离这话说的，大家怎么越听越不对味啊。 “你怎么不干脆叫他火师父，这样一来你不就有一个冷师父，一个火师父，夏天就跟着冷师父学就不热了，冬天就跟着火师父学就不冷了，岂不是更好？” 汤小小逗木离，她越来越觉得这小离子真好玩。 “不，火大哥就是火大哥。不能叫师父。” 木离一本正经的说。 咦，为什么火大哥就得是火大哥，不能叫师父啊？ 汤小小笑起来。 几个男人却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这气氛似乎有些怪啊！ 271章 仇恨害死人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司徒天青向来是话少的，也不理会叽叽喳喳的木离。吃了饭径直回屋睡觉去了。 木离一看司徒天青走了，忙丢下饭碗冲着汤小小急急地说：“我吃饱了，我去火大哥屋里睡了。” 话才落音人已跑到门外了。 “这小子是个什么来历？” 唐达问。 “在街上碰到的，他自己说是个小偷，可却对战马的事了如指掌，而且还会什么，子稷那个功夫叫什么？” 汤小小转头看子稷。 唐子稷喝了口清茶漱口，“飞天八步。” “飞天八步据传是塞外第一高手青衣头陀的独门轻功，和中原主子师父的凌波微步不相上下。这小子竟是青衣头陀的弟子。真是奇怪。听说那青衣头陀是当今林胡王帐下第一高手。，从不曾听说他收过弟子啊？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照你这么说，小离子来历不小。怪不得他会对战马那么了解。” 汤小小想了想，“如果小离子愿意帮我们，买些战马看样不成问题。以小离子这样的来历，自然不会打我们这些商人钱的主意。看样是冲着子稷的功夫来的。” 唐达几人点头，“不管这小子是什么来历，明天让他带我们去看战马，早些贩了马离开吧。” “那么急做什么，反正我们时间多的是。闲来去逛逛这北国风光岂不是美事。” 唐达与唐子稷两人互相看一眼，没再说什么。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小离子就急火火地敲响了汤小小两人的屋门。 “怎么了？” 因为惦记着今天要去看马，汤小小起得早了些。 才梳洗好就听到小离子把门敲个山响，开了门看见小离子依然穿着昨天那身破烂衣裳，委屈地站在门边，“火大哥跳到屋梁上不肯下来。” 什么？ 司徒天青跳到屋梁上不肯下来是什么意思？ 汤小小看了唐子稷一眼，“我去看看就来。” 跟着小离子往司徒天青所住的屋走去。 一路上小离子叽叽喳喳把事情经过向汤小小说了一遍。 “昨天晚上我要和火大哥睡一床，他不肯。说什么从不和别人睡一床。那好，我就睡地上他睡床上。他还是不肯，不管了。我就是死活不走。还不停地求他，最后他被我吵烦了，就同意我留下来了，条件是让我闭嘴。” 听着小离子的话，汤小小心里直乐，司徒天青向来不与人来往，更不会和人同宿，所以昨晚小离子说要和天青睡一屋，她根本没放心上，明知道天青不会同意的。 谁知道这小子还真有本事，竟能吵得天青同意和他睡一屋。 真是了不得啊。 一想到天青冷着脸被小离子不停说话烦着的情景就乐地要死。 “火大哥睡床上，我睡地上。嘻嘻，我哪里会那样老实听他的。半夜的时候我看火大哥睡着了，就偷偷爬上床去想睡他脚那头，谁知火大哥一掌把我震飞了出去。咳，咳――” 小离子假意咳嗽几声，“直到现在我全身都还疼着。” 司徒天青是个多警觉的人，睡着了也不会让人近身的。 小离子这下吃大亏了吧！ 汤小小怜惜地看了小离子一眼。 “最后火大哥看我受伤了，我就一个劲说地上冷。他就让我睡床上，他睡地上了。我继续说床，我一个人太冷。然后跟他说我只要睡他脚头上就行，火大哥还不同意，我就一直磨他，一直磨他。一整个晚上磨得他头大。然后我就安静地在床上睡着了。谁知道睡得正香，被一声惊呼吓醒。睁眼一看，咦，昨天晚上我掉床了。居然抱着火大哥的脚睡得香甜。火大哥真是的不就抱着一个脚睡了吗？吓成那样一下子跳屋梁上去了，我怎么叫他也不肯下来。小哥你还是去劝劝他吧。”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这也太搞笑了吧！ 汤小小听了个目瞪口呆，等推开门进了屋，抬头看到屋梁上的司徒天青更是啼笑皆非。 这个天青可真有他的。 外面的大氅已经脱了去，只穿着单薄的青衣布衫光着两只脚蹲在屋梁上，一张脸一点表情也没有。 太搞笑了，哎哟，不行了，她要笑死了。 汤小小心里快要笑死了，但脸上却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得拼命忍住笑，冲屋梁上的天青说：“天青，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天青实在没想到会被汤小小看到他这样狼狈的样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脸色僵着蹲在那里，一时倒也忘了要下来。 “你真打算在上面蹲一辈子啊，你若喜欢那根屋梁就继续蹲着，我们吃了饭就出去看马了。” 汤小小才说得这一句话，司徒天青扑从上面跳下来。 冷着一张脸儿穿上鞋子。 “咦，小哥你可真厉害，怎么一句话火大哥就肯下来了。我说的嗓子都干了，火大哥都不敢下来。小哥你教教我。” 小离子快活地缠着汤小小。 一个冷面司徒天青都被这小子缠得跳上屋梁不肯下来，汤小小可不想领教这小子的缠功了。 “教你好啊，那我有什么好处啊？” “好处自然会有的。你不就是要战马吗？包在我身上。一会我领着你们去九阳城东郊的九阳马场，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司徒天青已穿上狐皮大氅，冷着脸走了出去。 “以后不要再叫他冷大哥了，叫他天青大哥好了。” “天青大哥，原来火大哥的名字叫天青啊，太好了。” 小离子一把抱住汤小小的胳膊，“小哥你真好。” 咦，怎么回事，他的脚怎么突然离地了，小离子诧异地看着司徒天青走而复返，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把他提离了汤小小。 “走前面。” 司徒天青瞪他一眼，这小东西竟敢抱小小的胳膊。 男女有别他再小也是个男的。 “是，天青大哥。” 天青大哥？ 司徒天青转头看向汤小小。 “火大哥太难听了。” 汤小小给个笑脸，转身就往外走，她出卖了司徒天青，不溜才怪。 可是，她真得有些喜欢上这个小离子了。 而且直觉吵闹的小离子和冷漠的司徒天青在一起的时候感觉真好。 吃过饭，几人一起出九阳城，向东郊九阳马场而去，果然马场里的马如小离子所说，每一匹都是良种的战马。 也不知小离子使了什么办法，马场场主竟然同意以普通市场的价格把马卖给他们，而且一卖就是三千匹。 太好了。 这个小离子可真是个宝啊！ 事情办得顺利，几人高兴，谈好三天后出马。 几人就离开马场，回到九阳城中，天青出去继续操办马帮的事了。 唐达去把从办钱的事了。 小小和唐子稷自然是到九阳城各处再逛逛。 一直到了晚间，汤小小两人回到客栈时还不见其他人回来。 就让店伙计摆了饭吃。 吃过饭两人正说话间。 唐达回来了，却给唐子稷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快风和秋雨到了九阳城。 快风和秋雨是姬哙身边黑骑六峻为首的两人。 他们来了自然是姬哙派来的。 唐子稷苦笑一下，他这个师弟可真是固执啊。 不过，他也能想象得出来，当姬哙兴冲冲地迎接红婆婆带回的秦国质子时，一见到那个假秦国质子会是什么表情。 虽然不会说破，当也绝咽不下这口气。 其实当初小小说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就犹豫过。 可当时事急，除了这个办法，他还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只是没想到姬哙这么快就派人找到了他们。 但这个事他并不想让小小知道，小小现在可是怀着孩子，不有让她再操心了。 唐子稷就对汤小小说钱出了些问题，他和唐达出去跑一趟看看。 让小小安心在客栈先休息等着。 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汤小小以为只是些手续问题，就没放心上，叮嘱唐子稷两人早去早回，就自己回屋了。 天还早着，天青和小离子还没有回来。 小小在屋里呆了会，觉得真是无聊，就换了身衣裳走到前堂来。 “这九阳城里哪处夜景最热闹啊？” 汤小小看一眼屋外，天才黑灯次第亮起来。 “客官，从这条街往东走你会看到一个十字路口，顺着十字路口往北走就会看见我们九阳城最热闹的地方。” 店伙计看着汤小小一身江南富家公子的打扮，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不过客官小心小偷。只是出去逛逛，不要带太多银子才好。” 小偷？ 一想到小离子自称小偷，汤小小不禁笑了笑，向外面走去。 没有人跟着唠叨，一个人独自行走在这二千多年前的林胡街道上，汤小小心情既激动又新奇，感觉到一种自由的快活。 走到十字路口拐弯，再往前就应该是九阳城最热闹的地方了。 汤小小微笑着正迈步向前，突然唇边的笑凝固了。 他，那个男人，那个害死了他气死了父亲的男人！ 汤小小全身的劲都聚到了脚上，冲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就追了过去。 该死的那个男人，害死了她夺得了她家的财产，怎么老天有眼，他也重生到这二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了吗？ 272章 被掠卖为奴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还管他是重生，还是穿越，哪怕他是个鬼，她也得追上去，掐死他，捏死他，踢死他，踹死他！ 转过一个街道，又一个街道，再转进一条僻静的小巷道前，咦，前面的背影转身拐弯，街角的灯照着那人的脸，一张极陌生的脸，哪里是那个男人。 汤小小停住脚，怔怔站在那里。 忽然笑了，她真是个猪啊，那个男人就是死了，也是死在二千多年后，怎么会跑到战国时期的林胡来呢？ 小小怔怔想了会，觉得还是自己心魔太重，心里始终都不能放开前生的仇恨。 所以才会认错了人。 小小觉得很累，左右看看，四周一片陌生景物，这到底是哪里啊，她追了这么久，自然没看周围的环境，这里到底离九阳客栈有多远，她不知道。 怎么回去，她不知道。 正胡思乱想着，咚，头上被重重敲了一棒子，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晕了过去。 一盏灯照在她的脸上，“是个中原少年。他跟着你做什么？” “谁知道呢？跟了我几条街了，不管他有什么问题，把他和那些南蛮放一起卖了就是。” 灯光下那张脸分明就是刚才汤小小追着的那个人。 微微星光点缀在广袤的天空之上，远远的天空连着大漠，近处一片胡杨林的影子，一群不知名的鸟儿突然飞过。 它们没有一掠而过，而是落在了胡杨林之上的枯枝败叶上。 久久不肯飞去。 那嘶哑难听的声音振的人心里发慌。 小小醒了，鸟儿惨烈的叫声把她从噩梦中惊醒。 睁眼只看见一片黑色，眨眼再眨眼，摇头再摇头，身下摇晃的散发着牛马大粪味道的草料，让她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 一个痛苦的声音让小小惊讶地发现她身边还有人，眼睛看不见，手摸索着身后是一个布样的墙壁。 看样子她是和一些人被关在了一个布帐子一样的东西里，身下摇晃的感觉让小小更惊骇地发现，不但她被关起来了，而且还被在车上拉着行走。 听身边轻重不同的呼吸，小小能感觉到这里人少说也有十几个。 或者更多一些。 她抬起的手上有什么东西，绳子粗硬的绳子，她拉了一下，立刻有一个声音回应了她。 “别拉了，逃不掉的。”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我们要被送到什么地方去？” 小小有许多的问题，她这时才想到她是跟着一个像仇人的男人被人打晕过去的。 真是好奇害死猫啊！ 小小发誓以后她再也不一个人胡乱跑了。 “还能是什么地方，一定是大漠了。我们是什么人，这话问得好，不管我们以前是什么人，现在我们只是奴隶。至于我们会被送到哪里去，应该是被送到大漠另一边的平阳城去卖掉吧。” 黑暗中，一个镇静的声音。 听着这声音有些苍老。 原来她是被人打晕卖给奴隶贩子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被关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根本看不见外面的太阳星星，小小了算不出来是什么时辰。 想来这时唐子稷他们应该发现她丢了吧，会在九阳城里到处找她吧。 “大爷你是秦国人吗？” 小小听这苍老的声音有些秦国腔调。 秦国腔调汤小小听荣婆婆说过，自然印象深刻。 “公子也是秦国人吗？可听着腔调却像燕国人。” 那个苍老的声音迟疑了一下。 “哦，我是秦国人。只因常在燕国经商，所以说话有些燕国腔调。” 小小很是高兴，毕竟在这里遇到个秦国人。 而且听声音这人相当冷静，看样子是个可相助逃生的人。 听到这位大爷叫她公子，小小想看样是她昏迷时被送上车时，车里人看见了她的样子。 所以认为是个公子。 “公子是个商人，那自然不会是战俘也不是债奴，看样是被仇家下了黑手。” 这人的分析相当到位，小小不得不佩服这位大爷的心智，这样有见识的人必定不是生而为奴的人。 小小在战国也生活过一年了，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读书的人是很少的。 听这大爷说话自是个读书人。 看样应该是战俘。 “大爷我们能逃得出去吗？” 这个话题让一车奴隶一下子都惊觉起来，黑暗里听着有许多人都在听着两人的谈话。 “大漠逃生无异找死。但出了大漠再逃更不可能。” 大爷的话让汤小小听得懂，她刚重生来时就被当作奴隶贩卖过，知道奴隶贩子多时几个人把奴隶用长绳拴在一起，几个人押着去卖。 这大漠之上奴隶贩子人少，奴隶人多，是有逃生的可能的。 只是大漠之上没有水和吃食，想逃出大漠就难了。 可是若等出了这大漠她们再逃就没有机会了。 “只要能发出信号让人知道，就有人能来救我们。” 汤小小相信这时候唐子稷已经找了她很久，应该想到她可能会落到别人之手。 只要她能发个信号，自然会有人救她。 “发信号，你是说放狼烟锋火吗？” 这个大爷还知道狼烟锋火，一定不是普通百姓。 汤小小历史学得还不错，周幽王烽火劲诸候的故意她还是听说过的。 自然知道烽火是个什么东西。 “那可行不通，你想这些奴隶贩子会让我们放烽火吗？再说短时间内我们也不能找到放烽火的东西啊。” “我自有办法。” 汤小小腰间吊的香囊里放着一个司徒天青给的东西，那是一个小型的江湖救急的小东西，司徒天青交代过她，若有急事时就把这小东西打开后塞，往天上一抛，它自会飞高带着利响和火焰。 这种东西原是马帮召集帮众的一种工具。 类似于现在社会的十五元霄放的钻天炮小火箭那样的东西。 火药这种东西可是唐代才出现的，战国时代自然没有火药，所以这里面装的只是一种类似于火药的东西，威力没有火药大，只能做这种报信号使而已。 “可是我需要有人帮我解开手上的绳索。” 她手被绑着怎么拿那东西，再说除了她也没人会放啊。 “我来帮你咬开。” 那大爷果然精明，让几人转过身，他绕过来给汤小小咬开了手上的绳索，小小解下绳子。 然后又帮大爷解开，两人再帮别人解绳子，不多会一车人都解开了。 “一会我放信号，大家下车就跑。反正我们人多，奴隶贩子人少，他们就散开跑。他就是抓住我们也得要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看到我发出的信号，自然会有人前来救我们。” 小小这个点子让那位大爷称赞道，“看你软弱公子哥样，原来竟是个饱学之士，秦地果然与别国不同，一个商人都有如此大智。” 那大爷摸到车帘门前，偷偷揭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此时天快亮了。外面共有三车奴隶。九个奴隶贩子押送。我先偷偷钻进前面那辆车里帮他们解开绳子，听到我的口哨声你就放信号，这样两辆车里的奴隶一起跑，才能制造更大的混乱。我再趁乱把最后一辆车的奴隶绳子解了。” “好办法。小心些。” 小小凑到车帘门前，看那大爷跳下车，偷偷跳进前面那辆车，身手非常灵活，真不像是一个年纪大的人。 可听那声音绝不是个年轻人。 小小和车里的人屏气等待，听到寂静的夜色里一声哨声突然响起。 小小跳下车放信号，车里的奴隶纷纷跳下车，四散跑去。 呯！ 吱！ 信号窜上天空，在天空中炸开，瞬间爆出一团光亮，而后点点落下。 照亮了四周逃跑的奴隶。 和奴隶贩子意外惊醒叫喊的脸。 “还不快跑！” 一只大手拉住了她的手，汤小小回头一看，微弱的焰光下，破烂的毡帽下竟是一张年轻的脸。 可这声音却是极苍老的。 这大爷是不是有点太年轻了。 汤小小来不及多想，就被大爷拉着朝一边胡杨林深处跑去。 “打起火把。” 一个奴隶贩子喊叫着。 看样是个头目。 火把打起来，照亮了四散奔跑的奴隶。 大爷赶紧拉着汤小小趴在一堆胡杨林下面的蓬草后。 明亮的火把下，汤小小看清了那一张脸，天啊，竟是她跟了几条街道的那个男人。 现在汤小小才明白她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了。 人家是被卖为奴，她呢？ 她是自己追着人家奴隶贩子跑了几个街道，自动送上门来的好不好。 事到如今，她还能怨得了谁。 火把点亮了，只见那头目，手一挥，啊，一个个奴隶捂着脚倒下去。 咦，这男人竟用飞针刺伤奴隶的脚腕，而每一个被刺中的奴隶无不捂着脚腕倒地嚎叫，竟不能再跑。 奴隶贩子里竟有这样的高手，坏了？ 汤小小后背冷汗直冒，这奴隶贩子竟这样阴毒，她真该庆幸，她追着这奴隶贩子时，他一定是要把她引到僻静处，所以才没在人多的地方下手。 可能他是想把她带走，等到她醒了再问她为什么追他吧，幸好天没亮，她又一直昏迷着，要不然早就该审问她了。 看着一个个奴隶倒地，转眼之间就只剩几个跑得远一些的了。 奴隶贩子已经骑着马追赶去了。 看样不久就会全捉住。 小小和那人互相看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出了失败的信号。 那些奴隶都被捉住后，他们两个还能逃得了吗？ “你会武功吗？” 小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这个年轻的大爷能会些武功，能拖一会时间，等唐子稷他们来。 “会，但是三脚猫。根本在那人手下过不了几招，靠我拖延时间不可能。” 那人摇摇头。 “你的那些朋友呢？这么快的时间应该赶不到吧？” 看着小小垮下去的小脸，那人脸色沉重起来。 “看样天要亡我范睢！” 那人长叹一声。 范睢？ 不是历史中很有名的秦国谋士吗？ 原来这个人就是范睢啊？ 这个范睢就是给未来的秦王子稷提出远交近攻构思的历史名人啊！ “你说你要到秦国去？你到秦国去做什么？” 小小忙问。 “我是魏国人，魏王无道只信小人不信君子。想我范睢饱读诗书，怎么也得图一展示机会。听闻秦国重视士人，我才想前往一试，不想途中为奸人所害，落得这般下场。” 原来范睢是在前往秦国的途中，子稷还没当秦王，范睢辅佐秦王功成名就自然还没到时间。 这样算来范睢当然不会有事，那她现在和范睢在一起当然也不会有事。 这样一想，小小心里才安了些。 只是谁会来救她们呢？ 这么紧的时间子稷他们就是看见信号哪能赶过来啊？ 273章 铁血木离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出来吧，如果不想死的话，范大夫――”奴隶贩子拖长的声音，让两人如坠冰窖。 这个坏东西他长了千里眼啊，离这么远都看得见他们。 没办法，如果不想被针所成血窟窿的话，自然得自己走出来。 机会失去了，往后的路可想而知了。 汤小小和范睢互相看了一眼，只得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向马车走去。 嗷――一阵狼啸，再接着，那是什么声音，马蹄声，不会吧！ 小小还来不及多想。 铁蹄声声，踏碎了大漠的夜空。 “不好，林胡的马队来了。” 奴隶贩子立马乱起来，本来已经聚集的奴隶们又骚动起来。 “跑吧，我们。” 汤小小看了范睢一眼。 “跑？你真以为你的两条腿能跑过四条腿？” 范睢白了汤小小一眼。 汤小小只得跟着范睢走到马车边，和那些被骑兵围聚过来的奴隶们站在一起。 现在林胡的军队来了，林胡人向来对奴隶都是据为已有的。 看来他们这是才离狼窝又落虎口了。 范睢眯了眼看向远处，大漠尘烟起，一队林胡骑兵呼啸而来。 转眼间马队就来到面前。 火把映照下，一个胖大的青衣头陀只一招那使针的奴隶贩子就倒在地上，头断血流。 “这里有殿下要找的人吗？” 青衣头陀看也不看地上痛哭哀嚎的奴隶贩子，转头向一个身穿红色狐皮大氅戴着青铜面具的首领。 殿下？ 汤小小看了一眼范睢。 “林胡公主铁血木离。” 范睢小声地对汤小小说。 北国风气果然与中原大不相同，连公主都这么帅气的。 汤小小心里想着北国民风彪悍，女子也强过中原男子的豪气。 这林胡的公主果然与众不同。 清亮幽黑的眸子闪动着灵动的光，林胡公主戴着青铜面具，目光扫过奴隶群中，最后落到汤小小身上，闪了一下。 这目光有几分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汤小小一时又想不明白，正思考间。 早已有一个林胡骑兵下马走过来把汤小小从奴隶群中拉了出来。 “公子是我的贵客，不得无理。” 林胡公主声音威严而清冷。 贵客？ 她什么时候成了林胡公主的贵客。 汤小小想不明白，她的求救信号没引来唐子稷他们，倒引来了林胡公主吗？ 难道林胡公主也与马帮有关，所以才会看到马帮求救信号前来救了她？ 汤小小还来不及多想，早已有人牵来一匹马，把她扶上马。 “收兵。” 林胡公主拨转马头就走。 “这些奴隶怎么办？” “不管。” 公主头也不回。 “公主不管怎么可以？请公主救他们一命吧？” 汤小小扬声说道。 在这大漠之中，没人管早晚也是个死。 “你就不怕你话太多惹恼了我，一刀砍了你？” 林胡公主停住马，回头冷冷盯着汤小小。 汤小小却不怕，因为那目光虽冷，却毫无杀机。 “公主慈悲。” 汤小小向林胡公主施了一礼。 “给他们留些水和干粮。还有这些车马。” 林胡公主突然笑了，“公子果然有胆识。我没有看错人。” “公主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汤小小必先要问清这件事。 “当然回我的府中。” “那请公主允许我带一个人同去。” “何人？” “范睢，我的一个同乡。” 林胡公主不语，只是笑看着汤小小，那笑却没有一丝温暖。 “公主若肯时，我必助公主成事。” 接下来林胡公主和汤小小面对面，再不说话，可一瞬间却用眸光交流了许多。 “成交。” 林胡公主说完拍马就走。 汤小小快活地望着范睢，“范大哥，我们走吧。” 在一起逃难中，汤小小已经看清这位范睢年龄不大，只是故意打扮得老了些。 所以才喊他一声范大哥。 “小兄弟，多谢了。” 范睢并不推辞，大步走过来，青衣头陀自是让另一个骑兵空出一匹马来与范睢骑。 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黎明的第一抹微光中……一声声狼啸，马蹄声声，晨光中急驶而来的五骑正是唐子稷和司徒天青他们。 “你确定小小就在这里？” 唐子稷看着司徒天青。 “是。” 司徒天青脸色阴沉。 他们几人回到客栈不见小小，就开始找，把大半个九阳城都翻了个遍也没找着。 后来连快风和秋雨也加入进来帮着找，找了大半夜眼看天都要亮了，也没找着。 正着急时，看到了天空中小小放的信号，这才驶马赶了来。 谁知除了满地狼籍，和点点血迹根本不见小小的人影。 唐子稷和司徒天青面面相觑，那目光中都互相的埋怨，也有深深的焦急。 “刚才我们在路上碰上那几个奴隶，你们可记得了。他们也许可能知道夫人的一些信息。” 唐达向来沉稳多智，这句话提醒了大家。 司徒天青早已拨马往回跑了。 很快追上那几个奴隶，问起情况。 果然奴隶们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说小小和一个男子被林胡骑兵带走了。 众人就急了。 人都说关心则乱，唐子稷急地早已没了主意。 还是唐达细心，问起那些林胡骑兵有什么特征没？ 奴隶们中有听到那番对话的，就说是一个叫公主的人带走了，其中还有一个青衣大和尚很是明显。 林胡公主铁血木离？ 青衣头陀林胡王帐下第一高手？ 他们为什么要带走小小呢？ 众人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但总算找到了小小的下落。 唐达给些钱打发那帮子奴隶走了。 大家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那位林胡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怎么出现在这里？九阳城离林胡都城还有几百里路呢？” 唐子稷不解了。 “林胡与周边部落楼烦多年征战，是个好战的民族。秦国和赵国都深受其骚扰之害。他们都是骑兵呼啸而来抢人掠物，来去如风。秦赵两国不胜其烦。赵武灵王即位后用兵林胡与楼烦，近年林胡慢慢衰落。林胡王老迈，儿子年幼，只有长公主木离主持大政。这位木离公主之所以被人呼为铁血木离，是因为她十三岁随父打仗，如今十八岁，以其擅战手腕凌厉，对敌狠辣闻名北国所以人称铁血木离。” 唐达解释说。 他在北国多地游历，曾听到过铁血木离的故事。 “这位林胡公主之所以来到九阳城，那是因为三天后九阳城北郊额尔多斯冰原之上，林胡将举行八王之会。所以不但这位公主在，林胡所有排得上名的首领将官都在。” 秋雨接了话。 “八王之会？” 唐子稷从没来过林胡，对这些东西还真是不知道。 “就是林胡每一年的例会，林胡是由八部族组成，每一年由林胡王召集在九阳聚会。八部狼王共商林胡大事。每十年八部推选最强部族狼王为林胡王。” “哦，原来这林胡王是选举而成。并不是世袭？” 快风看了秋雨一眼。 “也有世袭的，像这位铁血木离的父王孛尔多狼王，他就是世袭为王的。那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们部族一直是八部之首。但是近年来随着孛尔多老迈。八部开始蠢蠢欲动了。” “可是铁血木离为什么要带走小小呢？难道和这个八王之会有关？”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赶到铁血木离的营地找到小小再说。” 唐子稷看向快风和秋雨，“你们知道铁血木离的营地具体位置在哪里吗？” “这又不是秘密，当然出了九阳城往北走进了额尔多斯冰原，在那片绿洲谷地上就是八王所设的营帐。铁血木离的营地一定在林胡王旗附近。” 听了秋雨的话，大家上马直奔额尔多斯冰原而去，晨光渐亮，大漠一片寂寞，只有马踏沙子的声音……“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范大哥？” 额尔多斯冰原绿洲谷地，木离营帐一处蒙古包内。 “当然是林胡公主的住地了。” 范睢盘腿坐在坐垫上，吃肉喝奶茶。 “那边呢？这看不见边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小小伸头望着外面一座座蒙古包，一直设到天边去，来来往往的军士，她们这难道是来到了军队中了吗？ “林胡兵营啊，来的路上你不是看见了吗？” “这林胡公主不应该住在王宫里吗？怎么住在军营中呢？在这地方我们能做什么啊？” 小小想着来时她和林胡公主那一番目光交谈，林胡公主明明是说她要让自己帮着做一件事。 到底是什么事呢？ “铁血木离当然要住在军营中啊？” 范睢白了汤小小一眼，那意思是你问的问题真白痴。 唉，汤小小走过来坐下，她问了也白问，是不是名人都脾气怪啊。 来到这帐中范睢就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样，又吃又喝的一点也不担心。 “公主请公子一见。” 帐子一掀，一个胡人小侍女走了进来。 笑容甜甜的，带着两个小酒窝。 哎哟，林胡公主要是长这么可爱就好了。 叫什么不好，偏叫个铁血木离的，听着可真吓人。 汤小小无奈地跟着侍女出了帐子，在一片帐子间穿来穿去，进了一个更大的帐子。 一进帐子，汤小小就看见一个胡服少女低头坐在暖榻上，帐内炉火正旺。 274章 八王大会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既来之则安之，再加上汤小小看着这林胡公主脱了戎衣身着家居服饰，多少有些女儿味，少了些血腥，就不再害怕，走过去坐在公主指定的软榻上。 侍女都退下后。 公主猛地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汤小小面前。 “你，小离子！” 汤小小失声叫道。 “哈哈，小哥吓着你了吧。” 木离调皮地一笑，哪里有一点铁血的影子，分明是一个顽皮纯真的少女。 “哎哟，小离子原来是你救了我。你故意捉弄我的是不是？” 汤小小一颗心放了下来。 她早主看出来小离子不是一般人，可是绝想不到会是林胡公主。 怪不得能弄到那么多战马。 再多一些也难不住她啊。 两人说笑了一阵，木离突然正色说：“小哥，木离眼前有难，还真有一事相求于小哥。” 林胡公主能有什么事求着她？ 小小不明白了。 “事情是这样的……” 木离把事情经过向小小细细说了一遍。 原来再过三天，不从今天算还剩下两天了就是八王之会了。 今年的八王之会不同与往年。 八部狼王看林胡王年老，王子年幼。 木离再厉害也只是一位公主。 就打定主意要在今年的八王之会上把林胡的大权拿到自己手中。 但毕竟十年大选还没到期。 所以八部狼王就打了另一个主意，要让林胡王把木离公主许配给他们部族为王后。 这样一来得木离者就会成为实际上的林胡王。 木离年已十八，林胡王当然早就想过女儿的婚事。 可是木离嫁与哪部儿狼王或者狼王之子，都会引起其它几部离心。 如果嫁往外族，林胡与周边各国都有战争，也是不可能。 所以这样才拖到今天还没嫁成。 现在各部狼王拿着公主成年说事，林胡王也没办法推辞，只得应允。 但木离绝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人。 所以就提出她要比武招亲。 由公主府的人出战，三局两胜。 胜者娶公主。 木离只求着上天垂怜，公主府的人能胜出，逃过这一劫，她一定好好留心找个好夫婿早日嫁了，以免再生祸端。 “那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小小不理解了，论打架她可是不行。 “打架这事自然用不着小哥出面。由我府中人出战就行。我只想带着小哥去见我父王，告诉父王我已经有了意中人。在二天后的比武招亲中，只要我公主府的人胜出，我就向众人宣布你就是我的夫婿。让八部狼王彻底死了这条心。” 原来木离以为他是男人，所以才会这样想。 这时候汤小小自然也不想再去问木离为什么会去救她，是看懂了马帮的求救信号还是别原原因。 因为再问那些已经没用了。 “好吧。” 汤小小点头。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你派人去九阳客栈通知他们，就说我在这里坐客。请他们也过来吧。反正贩马的事早一天晚一天都没关系。我们先在这里看看这个八王大会也好。” 木离也正在此意。 当下就扬声叫侍女进来，派人去接九阳客栈的客人前来。 木离又叫侍女端上吃食，两人边吃边聊。 “你的真名叫木离，以后我就叫你木离吧，你也不要叫我小哥，就直接叫我小小吧。” 汤小小吃了一块酥奶酪，纯口味真好吃。 木离是北国公主，平日里见的都是些北国豪爽汉子，以为中原男子都像小小这般瘦弱清俊，所以就不疑有它。 两人坐下谈心，木离也想着是中原男子就是不同与北国男子，有着更多的细腻和温柔。 “对了，木离，如果我看得不错的话，你好像有些喜欢天青是不是？” 小小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木离愣了一下，瞬间红了脸。 “你既然喜欢天青，为什么不直接叫天青当你女婿算了，而是要找我呢？” 汤小小终于问出心里的这个疑问。 木离毕竟是北国女子，虽然羞了一下，但在这方面毕竟不比中原女子。 要大放一些。 “我是喜欢天青大哥。可是我也看得出来，他不喜欢我。如果我这时直接求他当我的夫婿，他一定不会同意，反而会打乱我的计划。反之小小你是个一看就好说话的人，我知道小哥一向对我好，所以一定会帮我的。” 这个丫头？ 汤小小拍了木离头一下。 两人说说笑笑，坐了会，木离就带小小去见林胡王。 林胡王住在一个更大的营帐里。 除了穿着的衣服显出一种高贵来，在汤小小眼里，林胡王其实就是一个大胡子胖老头。 笑眯眯地很慈祥的样子。 在林胡王大帐里，汤小小还见着了林胡王后，一个三十岁的年轻美艳女子，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木离把汤小小引见给父王，并把自己的计划细说给父王听。 林胡王很赞同女儿的观点。 在大帐中说了会话，又吃了些点心，木离就带汤小小回去了。 汤小小注意到，木离和林胡王后并不多说话，那个男孩显然很是和木离亲近，几次都想挣脱他母亲的怀抱，要去木离身边，都被王后暗地里拉住。 所以一回到营帐之中，汤小小就说了，“王后不喜欢你，是不是？” 一说到这个话题，木离脸上有了阴影，“我母后在我八岁那年亡去。父王新娶了这位新王后，因为父王让我掌权带我出征，所以新王后一直不喜欢我。这两年随着弟弟的长大尤其明显了。我若再不嫁出去，恐怕以后就会出现姐弟相残的悲剧了。” 唉，天下的后妈都是一样的。 汤小小不语了。 “公主，客人到了。” 帐外侍女禀报，随着木离一声进来。 帘子一开，一群人带着寒气走了进来。 “子稷。” 汤小小一眼就看见了走在最前面的唐子稷。 猛一下站了起来。 “你想吓死谁？” 唐子稷大步走过来，一把抱住汤小小，不顾众人在面前，哑了嗓子说了这句话，拉着汤小小就近坐下。 “天青大哥这边坐。” 木离忙站起来，让侍女拿着软垫给司徒天青坐下。 “你们两个怎么也来了？” 汤小小看见司徒天青和唐达身后竟然跟进来的是快风和秋雨，吃了一惊。 “受主子的差遣，前来寻找公子你。” 秋雨是个机灵的，一看到汤小小一身男装打扮，就接了这样一句。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唐子稷，这可是在林胡大军帐中，汤小小现在可是一个男子，他这样的行为未免有些可笑。 唐子稷忙松开手，坐在小小身边。 “小离子你怎么在这里？” 唐达这句话一问出来，大家立马发现一个问题。 接他们来的人说是林胡公主木离接他们前来与小小公子团聚。 怎么一进来只看见小小和小离子，却不见林胡公主。 “林胡公主叫什么？” 小小笑着提醒。 “木离，你，你就是铁血木离？” 唐达惊讶极了。 众人也没是想到在战场上让对手闻风丧胆的林胡公主铁血木离，竟是眼前这样一个少女。 木离让侍女上茶上饭，说天已近午，请大家不要客气，就在这帐中开怀痛饮吧。 找着了小小，又受林胡公主所请，众人高兴。 反正时间多着，在这林胡营中看看也好。 “还有一个人，我想引见给各位。” 汤小小想到这时是把范睢引见给大家的好机会。 就让人去请范睢前来。 不多时帐门一开，范睢大步走了进来。 白衫青夹，长发轻挽随意披在肩后，清瘦硕长，洗梳过的范睢竟是一个儒雅青年。 汤小小真没想到。 “魏国范睢见过各位。” 声音清越，一点嘶哑也是没有的。 原来昨晚的嘶哑苍老也是假装的。 这个人城府很深。 汤小小知道此人心里极有计谋。 要不然怎么会是名传青史的著名战国谋士呢？ 大家都相见了，饮酒，谈议国事。 酒到酣处，木离才说出他请各位来的意图。 尤其是听到汤小小已经答应她假装她的夫婿时，唐子稷与司徒天青不禁看了一眼。 但都没说什么。 “公主那你后天打算怎么比？” 范睢开口了。 “三场，三局两战既可。” “如果三场都是武试那就没有意思了，也没有悬念了。倒不如一场文两场武吧。” 范睢把目光锁定汤小小，“那一场武不妨就让汤公子一试。既是公主招亲，驸马都不上场这未免落人话柄。” 谋士就是谋士，这一出口就直中要害。 “武斗汤公子不可，但文斗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依范大夫所见，如何个文斗法呢？” 唐达看向范睢，这一顿酒喝的，令唐达对这个魏国大夫印象深刻。 世子殿下欲图大业，必要有众多人才为已用，这个范睢他看就可堪重用。 “文斗少不了要写诗做赋。只这北国向来尚武。所以只出些简单的，就来做首诗即可。” “范大夫的意思是，你先做好然后让汤公子背诵吗？” 唐达笑了，看来是他高估这个范睢了。 “不，要让林胡王出题。八部亲王再共出二题，三题两胜者为胜出。” “那你怎么能确定汤公子一定会取胜呢？北国之中也有汉人之士？” “胜又如何，不胜又如何？只要汤公子站在八部亲王面前，有林胡王在这一场定是个平局。剩下的两场比武。青衣头陀出战一场，那是必胜的。最后一场就是败了，这场比武招亲公主也是胜了。” 众人听了范睢此言面面相觑，都露出欣喜之意。 这个范睢果然有才，她没有看错。 汤小小心里大喜，以后定要子稷收他在身边为谋士。 事情有了定论，大家都很高兴，吃酒吃了个尽兴。 有几人吃得多了些，醉倒在大帐中。 汤小小有了身孕自是不肯喝酒。 唐子稷心系小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是有所节制。 到了后来告辞时，只有两人还是清醒的，其他人不醉也是半醉了。 走出大帐，被侍女领着向木离为他们安排的住处走去时，汤小小回头注意到范睢依然坐在帐中，他竟是没醉的。 没醉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司徒天青，因为他只喝女儿红酒，别的酒再好都不肯沾。 一夜无话，第二天，木离领着众人在林胡营中参观了一下。 吃了午饭几人又骑马到额尔多斯冰原玩闹一番。 这些消息被八部狼王的探子一一回报了，众狼王更加猜不透木离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明明都已经火烧眉毛了，公主竟还有心和一群民间朋友玩。 看来女人就是女人。 八部狼王的心安了一些。 275章 偷过燕境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千里冰封，万里白银，额尔多斯冰原上一片旌旗招展，八王大会隆重举行。 赛场设在一个大帐里，大帐主位上坐着林胡王，身边是他美艳的王后，还有年幼的王子。 两边锦座上坐满了八部狼王及其属下。 汤小小一行人跟着木离公主坐在离帐门较近的地方。 因为他们只是公主的客人，地位较低只能坐在离帐门近的地方。 帐门是开放式的，冰原景象尽展眼底。 对于那些靠近帐里的火炉边的狼王们来说是胜景，可对于坐在帐门边只能感觉到北风呼啸的汤小小来说，今天好冷啊！ “第一场先来文试。” 主考官宣读比试规则，题目先由林胡王来出。 “公主招亲，八王来贺。甚是大喜之象。就以我们北国之雪景，今天之盛况做一首诗吧。” 林胡王笑呵呵地出题。 “小子不才先来试一试。” 八部狼王那排座里呼站起一个黑脸大汉，好像早就等不急了一样。 “屈木津王子，好，请。” 林胡王微笑。 “八部中青狼王之长子，听说他在中原楚国游历过一年。在北国素来以文武双全著称。” 木离小声对汤小小说。 汤小小看那屈木津明明是个林胡人，狼皮大氅里偏学着南方楚人穿一件楚式长衫，不伦不类的笑死人。 “雪原万里冰封天下，大江南北铁骑声声，问君何有感？不听江南侬语，尽是弦声鹤唳。我主万岁，公主无疆。” 屈木津这首非诗非词的东西，再加上两句拍马屁，让在座胡人尽道好。 说起来这也难怪，林胡乃马上民族，素来以武力征服天下，连自己的文字尚在草创阶段，哪里会做什么诗词，像屈林津这般能做出这样词句，而且里面含义深刻，说出胡人马上得天上之心声。 已是高手了。 “公主所派何人，请。” 屈木津还学着楚人行了个礼，这又和一般胡人不同，显出一些士气来。 更是博得满堂彩。 看到木离看自己，汤小小站起来往里走。 管它呢，到里面总是要暖和一些，她都快要冻死了。 再说她原来还以有真有什么多厉害的高手，对付屈木津还不是小事。 “不才中原商人汤小小，幸得公主厚爱，特献上一首。” 汤小小站到火炉边，施了一礼趁机把手伸到火上做了个礼的式样，考了一下，“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冰原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八部狼王，略输文采；公主殿下，挽弓射雕。” 汤小小清声吟唱，大帐内一片死寂静，而后爆发出一声，“好！” 此声是范睢所发，实为情不自禁之声。 大家这才如梦初醒，林胡王朗声大笑，帐内一片叫好。 八部狼王面面相觑，屈木津呆若木鸡。 “汤公子实乃高士，高士也！” 林胡王大赞。 “不才惭愧。” 汤小小施礼，心里暗乐，这可是沁园春雪啊。 她斗胆改得一句。 别说屈木津了，就是面对屈原，她也不怯场。 哈哈哈。 “这一场公主方胜。” 主考官宣布。 好冷啊，汤小小转身走的极慢，再到大帐门边坐着真是好冷啊。 “来人赏汤公子一个暖炉。” 林胡王微笑着让侍从抬一个火炉到小小位前。 大帐之中地位有别，这种级别的火炉只有林胡王和八王面前有，此乃殊荣。 小小开心的谢过，快步走到自己位上坐了。 看地旁边的唐子稷不由一乐。 第二场武斗，青衣头陀上场，北国第一高手。 八王这一场是早做了准备的，所以派上场的是个邪派使毒高手。 过了几招，青衣头陀虽然一掌打折了对方的一条胳膊，可青衣头陀也中了对方的毒，这一场竟比个平手，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所以第三场就成了关键。 对方派出的是屈木太，北国仅次于青衣头陀的第二高手。 林胡王和公主这边显然没有想到青衣头陀会成平手。 一时有些着急。 “冷师父请你――” 木离公主话才说一半就被汤小小挡住了，“由司徒天青出战。” 小小这样说，司徒天青自不会推辞，再说与木离相识一场，事关木离终身大事。 他断没有推辞的道理。 “在下屈木太，请教兄台大名。” 司徒天青向来不爱说话，只冷冷看了屈木太一脸，并没答话。 屈木太撞了个没趣，也不再问，一剑向司徒天青刺去，三招，所有人都没想到，只三招屈木太败了，而且对方没有使用任何武器。 只凭一双肉手三招打败北国第二高手屈木太，纵是青衣头陀也不可能。 大家一时呆了。 “哈哈，本王宣布公主胜。” 林胡王大喜，不知女儿身边何时聚集了这么多高手。 八王实在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发作。 接下来一年一次的八王大会草草结束，八王自回各部一时不敢再图王权。 林胡王自然高兴，当晚在王帐中欢宴众位勇士，酒至半酣，林胡王赐婚。 汤小小一时推辞不得，只得说以中原礼节，儿女婚事必要父母做主，就先订婚，等他回到中原禀明父母，再行婚嫁。 木离也附合汤小小的说法，林胡王只得放弃当晚大婚的想法，只于当晚在大帐中让汤小小与木离互相交换了信物，办了订婚酒。 当天晚上唐子稷几人商量，木离公主的事已经解决，汤小小这个假公子还得早日离开才好。 几人说定，就让汤小小去回木离，请木离明天一早带他们去看马。 木离解决了婚事危机，自然开心，当下满口答应小小。 第二天木离果然带他们去东郊马场买下五千匹战马。 “如果说我们此时要说走，林胡王肯定不会放我们走。那该怎么办呢？” 众人聚在一起商量。 “可以让司徒帮主与汤公子先留下来，我们带马先走。只说生意期限到了先行。有汤公子在这里，林胡王应该是想我们走才对。” 范睢献计。 “不能留下小小。” 唐子稷和司徒天青异口同声的说。 “那就只能用另一个法子了。” 范睢无奈地说，“只不过这个法子虽然能让我们从林胡离开，可是却得带着木离公主。” “说来听听。” “以汤公子在林胡王面前说的，让汤公子带着木离公主前往见公婆，请示婚事。就说是中原礼节。林胡王应该会允许。” “带着铁血木离真不是一个好法子。” 唐达摇头。 “可我们现在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吗？先离开林胡再说吧。” 快风同意这个法子。 “那就这样吧，汤公子这个法子的实现，需得你去回了公主，和公主一起去见林胡王方能实现。” 汤小小点头，自去找木离去了。 果然一切如范睢所说，林胡王虽然不知道中原规矩具体，但知道汉人规矩大。 再加上木离站在汤小小这边，林胡王想着现在八王之事也已经解决，八王暂时不会再有什么动静。 木离如今也大了，应该为自己的事着想了。 就同意了，并送给亲家几大车礼物，让汤小小带着去。 木离是草原儿女，是个爽快人，只带了一个贴身女侍随着汤小小一行离开了林胡，直向燕国方向行来。 有快风和秋雨跟着，他们的行踪早就被飞鸽传书报给了姬哙。 他们要想从燕国境内穿过进入齐国境内，又不被姬哙捉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路上把快风和秋雨干掉。 天已经晚了，汤小小和唐子稷刚扎好营帐，司徒天青和唐达就溜了进来。 “还有一天路程就到燕国边境了。必须得想个法子把快风和秋雨做掉。” “不能杀人。” 汤小小反对，不管怎么说快风和秋雨和他们也有感情了，怎么能为了自己杀了他们呢。 “不杀，只要困住他们就可以。” “困住？什么意思？” “以殿下和司徒帮主的身手困住快风他们两个不成问题。可是怎么能不让燕王知道穿过燕境这才是问题？” 唐达说。 “马？” 司徒天青若有所思。 “天青说的对，关键不是人，是马，五千匹马目标太大了。就是马帮也不能做到不惊动燕国守兵把这么多马运过燕境去。” 汤小小听明白司徒天青的话。 “那怎么办？我们不能落到姬哙手里。” 唐子稷担忧，以他对姬哙的了解，事情绝不会像他们想像的这么简单。 “只能对不起快风他们了。先把他们的问题解决了。殿下和夫人先行过燕境入齐，然后我们再赶着马过燕境，让燕王误认为殿下夫人和我们同行，这样一来就能瞒天过海。” 唐达说。 “也只能如此了。” 大家虽然觉得唐达这主意并不是最好，但目前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照唐达的做了。 半夜时分，司徒天青和唐子稷偷潜入快风他们帐中，把他们捆了个结结实实。 然后唐子稷和汤小小两人，由司徒天青护送，直奔燕国边境而来，半路上被木离追上。 三个相当诧异，司徒天青和唐子稷的马都非凡品，木离单人单骑竟能追上他们，真不愧是铁血木离。 276章 小小跟我回去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木离哈哈一笑，“非我神人，只是因为此乃我林胡边境，我常用兵看图，对这片地形极为熟悉。超小路来而已。” 木离既然跟着，只能带着她了。 众人没解释离开的原因，木离也没问。 晨光初露，有木离在，过林胡的边境自然没有关系，四人一路骑行，有司徒天青的马帮黎明前终于穿越燕国边境，进入燕国境内。 “从这条路往东直行一天一夜，到明天凌晨我们就应该可以进入齐国边境了。” 唐子稷指着前方。 “我们货物和马匹这时该到林胡边境了吧？” 小小问。 “应该到了。大家还得坚持一下，再行得两个时辰再找地方吃饭吧？” 唐子稷总有一种不安感。 大家应一声，继续催马前行，驶过前面那片林子，一座山耸立在面前，驶过这座山，一拐弯咦，前面那是？ 大家呆住，勒马停下。 不停行吗？ 根本过不去啊。 只见山道拐弯的这一边，豁然开朗是一片田野，田野之上一队队精兵排列整齐，寂然无声。 “这？” 小小目瞪口呆。 这什么意思？ “燕国军队。” 唐子稷看着汤小小苦笑一下，“看来早就有人在此等我们了。” “别来无恙，秦国世子殿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燕国军队齐齐裂开一条通道，一匹白马之上端坐微笑的人，太子哙？ 不，应该说是燕王姬哙。 “快大哥！” 汤小小失声叫道。 他们明明已经把快风和秋雨给绑起来了，没人给姬哙通信，他怎么知道他们这个时候会从这里通过？ “小小行得大半夜的路了，也该累了吧。你一向骑不得马，还是坐着轿子吧。” 姬哙驱马上前，定定看着汤小小。 大半月不见，小小黑了瘦了，想来一路北去，甚是劳苦吧。 事到如今，唐子稷心知再多说什么也无异。 和司徒天青四目相对，彼此已经明白对方心意。 “我们的朋友和马匹还在后面，烦请王上让人一并带过来吧。” “我燕国一向奉秦国世子殿下为贵客。” 姬哙淡淡地说。 小小注意到从始至终姬哙没有正眼看过唐子稷，也没有叫过唐子稷一句师兄。 “小小跟我坐马车去吧。” 姬哙凝眸看着小小，那神情专注而多情。 “不行。” 司徒天青勒马插在姬哙和汤小小中间，怒视着姬哙。 姬哙冷笑看着司徒天青，“司徒帮主，你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了？” “我的命你拿去。动她，你死！” 司徒天青就是司徒天青，姬哙帮他平反冤情，他欠姬哙的，他可以用命来还，动小小，绝不行。 “哈哈哈。” 姬哙仰天长笑，神情快活而恣意，好，司徒天青你有种！ 笑的几乎泪要流下来，人都是经过失去方知情重的。 这几个月来，姬哙从清水县离开汤小小，到京城侍奉父王仙去，而后为王。 这几个月的每一个白天他都情不自禁地想到汤小小，每一个夜晚依然忘不了汤小小。 他这才知道，当初在清水县他就不该放手让她跟了唐子稷。 他根本不知道，他远比自己原来想的要更爱汤小小。 不然他也不会除了快风秋雨，还另派了三路探子，一路探听汤小小的行踪，直到这一刻截住了她。 他的心才稍安一些。 她不爱他，没关系。 他只要知道自己爱她就可以了。 当初他还在心里嘲笑过司徒天青，觉得这家伙真是个猪头，心爱的女人嫁作他人妇，他竟会跟在后面看着，还寸步不离地守着。 原来他不懂，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这就是司徒天青的爱，这就是司徒天青的真，这个家伙，他心里眼里只有汤小小，爱到只要看着她，爱到早已经没有了自己。 这样的司徒天青他如今方才懂了，懂了才更加羡慕嫉妒这个家伙。 因为只有他这样的爱，才永远不会被拒绝。 木离一直注意着燕王的神情，林胡与燕国交界，燕王新立，林胡自会送上贺礼。 所以木离早就知道燕国新立了一位王，只是没有想到新燕王竟是如此年轻，如此美丽。 对，是美丽，比女人还美的美丽。 可现在这位燕王的神情也太奇怪了吧。 他看着汤公子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爱人一样。 是的，木离确定那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爱。 燕王竟爱一个男人？ 木离吓一跳。 可天青大哥那又是什么表情。 在木离看来，汤公子和冷师父两个人的友情应该更好些，因为一路上两人都是行走坐卧在一起的。 现在冷师父都还没出头，天青大哥这是要为兄弟之情宁愿抗衡燕王吗？ “快大哥我不累，我还是骑马吧。” 小小拒绝，她现在已经是唐子稷的妻子，怎么能再与姬哙同车。 除非三人一起坐。 “我想燕王的龙车空大得很，我们不如五人同坐聊天行路。” 唐子稷脸上带着轻松地笑。 根本没看见两人的剑拔弩张一样。 “这样最好。我骑马早就骑得累了。如果燕王能再安排一些饭来吃，那就更好了。” 木离哈哈笑了。 不知为什么，明知汤公子是个男人，可天青大哥那一脸保护过度的样子，还是让木离心里有些异样的不舒服。 对外只称她是跟汤公子一路前往中原，其实内心深处，她最愿意跟着的却是天青大哥。 “马车。” 姬哙静了一下，突然扬声喊。 不然他还能怎么办？ 当着汤小小的面和司徒天青打一架吗？ 那不是在汤小小心里给司徒天青加分吗？ 这样的蠢事他姬哙可不干！ 反正只要上了马车，他就能和汤小小在一起，别的暂且不管吧。 燕王的龙驾果然不同一般，是八匹马拉的大车，豪华极了。 进得车内一片温暖。 姬哙本就是一个极讲究，又有洁癖的人，所以他的马车里舒服又温暖，处处陈设精美。 欢喜地木离忘了刚才的紧张。 “燕王是个美丽的人，连着这马车也这般漂亮。” 木离毕竟是个北国姑娘，心直口快了些。 “哈哈，木离你喜欢这样的马车，到时让快大哥送个更好的给你就是。” 汤小小根本不把刚才的紧张情形放在心上。 反正她心里也明白，姬哙这只是憋着一股气，既气唐子稷偷梁换柱，又气她也跟着唐子稷一气逃走。 气就气吧，气气才健康，反正姬哙也不会真把她们怎么样。 进了马车坐下，自有内侍打开食盒把各样吃食摆放在中间桌上。 大家团团围了桌子坐下。 汤小小故意坐在姬哙对面。 “哎哟，活过来了。我的腰啊，我的腿啊，骑马都快把我骑死了。” 汤小小一屁股坐下，就把腿伸了出去，通过桌下一直伸到姬哙盘着的腿边。 故意踢了他一下。 姬哙也不说话，只是冷着脸坐着，这时听汤小小这么一说，不由接了一句，“谁让你跟着唐子稷跑，找罪受。” 嘴里虽然这样说，还是吩咐内侍再送个软垫子给汤小小。 汤小小用软垫子垫在腰上，快四个月了，腰真是不舒服了。 姬哙不动声色地倒了杯奶茶推到汤小小面前。 其他人自然有内侍倒了。 燕王到底和汤公子是什么关系，看这一系列的动作，好像燕王很疼爱汤公子似的，难道汤公子是燕王的兄弟，还是？ 不对啊，汤公子不是说他是秦国人吗？ 木离捧着奶茶喝了一口，百思不得其解。 “小小北国好玩吗？” 姬哙旁若无人的看着汤小小。 “我去北国是为了贩马，不是为了玩。” 汤小小认真地说。 “贩马？贩到哪里去？” “齐国，所以要借你燕国的道。” “你说自然可以，他若说吗？不行。” 姬哙白了唐子稷一眼，伸手捏了一块糕点放到汤小小面前的盘子里，那兰花指翘的，木离看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她这次可看走眼了，原来这个燕王竟是个严重的娘娘腔啊！ 不过这话说的，哪里像一国之君该说的话，倒有些赌气的味道。 唐子稷知道自己做错在前，所以也不理会姬哙的找碴。 顾自吃着饭。 “那我们就在前面下车好了，等我们的马一到，我们就――” 汤小小快活的声音被姬哙竖起的手指弄停了。 “我是说你借道让他们去齐国卖马，行。你得跟我回京城。” “那不行。” 这三个字是司徒天青和唐子稷同时说出来。 “怎么不行，为什么不行。你们两个从清水县到林胡，一路跟着小小。我要带一会你们就不行，为什么不行？怎么就不行？” 姬哙恶婆骂鸡一样的睁着眼吵。 “不行。” 两人毫没商量。 “不行也得行，要走你们走。小小必须跟我回京城。你们也不想想，她的肚子都快四个月了，你们还要带着她一路劳顿到齐国去，你们不嫌折腾我还嫌小小受苦。要去你们去，小小绝对不能跟你们走。” “啊，你――” 木离尖叫一声，这声音太响太尖太吓人，姬哙张着嘴伸着兰花指僵在半空，这什么情况？ 277章 重返质子府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是女人，你――”木离指着汤小小，那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 “木离妹妹，对不起，全是姐姐我的错。” 汤小小忙抱住木离求饶。 “那你和冷师父？” 木离心里一直都对司徒天青有好感，所以不会对汤小小是个女子难过。 相反小小是个女子，她倒多了一个好姐妹，所以自然也是开心的。 “哈哈，你们一定是对有情人。” 木离开心地看着唐子稷和汤小小。 天青哥哥对汤小小的态度木离一直都很纳闷，觉得两个大男人，那态度有些太那个了。 这会一知道小小是女孩子，又想到唐子稷和汤小小两人白天黑夜行走坐卧都在一起。 自然会猜到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木离你猜对了。小小是我的妻子，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唐子稷有必要向木离说这么清楚吗？ 姬哙自然知道唐子稷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哇，小小姐，你已经怀了宝宝。太好了。我最喜欢小孩子了。以后生了一定认我做干娘哦。” 小小点头，木离开心极了。 反而是天青和姬哙表情淡淡地，仿佛没听见似的。 马车一路行得快，午时到达燕国都城蓟，要进城了，汤小小一行人自下了马车各骑了各自的马去。 “就此拜别，还劳烦燕王陛下，让人送我们去质子府才是。” 唐子稷淡然地说。 既然姬哙要和他把关系撇清，那么他自然也乐得撇清。 省得缠着他老婆不放。 姬哙看也不看唐子稷，径直对着汤小小微笑，“小小你先住在质子院，我已经安排好了。” 说完也不向众人告别，径直带着人回王宫了。 黑漆的大门，破败的院墙，秦国质子院竟是一处破落的院子。 汤小小没有想到。 但一走近大门，见着在门前迎着的人，她心里禁不住高兴起来。 白起，他的动作还真快，已经送了扶桑回秦国又转回来了。 “世子殿下回来了，世子殿下回来了！” 白起接着唐子稷一行人走进院来，早有一个秦国侍从扬着嗓子喊着，府内的丫环仆妇，侍卫们都纷纷侍立两边，恭迎世子殿下回来。 汤小小一路行来，这才发现这秦国质子院从外面看着虽破，可进了里面是个三进三出的院子，还有两片花园，花园里没有花只有树，许是久不住人的原因，院内到底都是参天的大树。 在这冬季里落尽了叶子，棵棵伸着枯干的枝，像一个个刺向天空呐喊着的灵魂。 “属下回来有六天了，今早又听着燕王宫传来的信说世子殿下今天会回来，就让人打扫收拾了一下。王宫里也送了一些东西来，殿下和夫人看着哪里不好，属下再去办。” 白起恭敬地说。 “扶桑怎么样了？” 汤小小问。 “安全回府了，一切都好。王爷让属下向殿下道谢。” 白起放低了声音。 汤小小还想问荣婆婆怎么样了，她们已经走近主屋在台阶前站定了。 “主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汤小小猛抬头竟看见绿萝站在主屋门前。 绿萝怎么又回来了呢？ 她不是交代绿萝看着小商的吗？ “绿萝你怎么回来了？” “绿萝实在放心不下主子。小商跟着扶桑夫人去了严君府，有扶桑夫人亲自教导着，主子就放心吧。” 小商跟了扶桑，汤小小点头，小商跟着扶桑学些知识规矩自然比跟着绿萝好。 先学些秦人礼仪，以后进宫也好一些。 进了主屋客厅，大家坐下，绿萝已经让丫环送了茶点过来。 大家坐着说了会话，汤小小就让绿萝给大家安排住处。 因为昨晚行了一晚的路，大家也都累了。 汤小小就让大家先去洗澡休息一会，等到晚饭时再聚齐说话。 大家就都各告辞去了。 大家走后，绿萝让丫环们也退下了。 她就站在门外台阶前守着。 屋里此时只剩下白起和唐子稷夫妻。 “白起，那件事你打听清楚了吗？” 汤小小很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秦王突然改变了主意？ “属下先送扶桑夫人回严君府。严君夫人回国，严君喜得贵子。太后自然会召见严君夫人。严君夫人进宫的时候，就让荣婆婆抱着小王爷进宫见太后。然后荣婆婆就留在了后宫陪在太后身边。荣婆婆陪在太后身边，自然能打听到事情真相。消息是荣婆婆让人通知属下去相见，属下亲耳听荣婆婆说知的。” 白起解释了一下消息的来源。 “那到底是为什么？秦王不是在太后宫中长大的吗？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呢？” 汤小小一直都想不明白。 秦王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让秦质子继续留质于燕国。 “说起来这事还是与太后有关。” 白起接着把她从荣婆婆那里听来的真相说了出来。 唐子稷和汤小小听了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天下怎么会有这样倒霉的事呢？ 竟让他摊着了。 原来，这与秦王室和朝堂之上的权利之争有关。 秦王主政后，宣太后把持后宫，并把的外甥女说给秦王赢荡为王后，这位年轻的王后，父亲是当朝国舅太尉魏冉，姑母是宣太后，出身如此高贵，性格很是嚣张，一向横行后宫。 而赢荡也年轻气盛又好武功。 所以这对少年夫妻一向不和。 但赢荡念着宣太后抚养之恩，一向对王后睁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只是不和，倒还平安度日。 前些时候，燕国重审旧案，秦国质子当年被被烧死流落民间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秦国。 对于此事朝中大臣意见不同分成两派，左相一派反对宣太后干政的大臣不同意，怕接回秦世子回国后，宣太后持子威胁王上。 太尉魏冉一派自然主张迎回赢稷，于是两派在朝中争得脸红。 赢荡为了安慰宣太后思子之情，在朝中力排反对大臣们的意见，主张从燕国接回为质子的宣太后亲生儿子赢稷。 这倒是秦王的一片孝心。 可谁知就这在当口，后宫出了一件事。 秦王宠妃蔡姬突然死亡。 本来后宫死个妃子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重要的是蔡姬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这般突然死亡。 何况秦王一向最宠爱蔡姬。 此事重大，后宫怎能不查。 这一查最后竟查到王后的身上。 原来王后一直不孕，所以就看不得别的妃子怀孕。 所以在后宫哪个妃子宫女若是怀上了，王后必然会派心腹或毒杀或责打，总而言之一定会让那个孩子没了。 以前王后这样的事也不少做，只不过那都是些宫女和不受宠的妃子。 而且也只是流了孩子，大人并没有大事。 可这次不同了。 王后一向恨蔡姬专宠后宫，所以药下的重了些。 没想到竟把蔡姬给毒死了。 因嫉杀害宠妃龙子，实乃大罪。 况且帝后一向不和。 秦王大怒要废掉王后。 魏冉当然急了，忙进宫去见妹妹宣太后。 宣太后自然不许秦王废后。 如此一来母子失合。 王后没有被废只是关禁闭一月剥夺中宫简表。 赢荡一怒之下，为了报复宣太后，就干脆追加一道圣旨，不许赢稷回国，期限只一年也是为了让宣太后收敛一下。 并没下死手。 可见秦王和宣太后这对母子还是有感情的。 “原来是这样。” 汤小小听了唏嘘不已。 “原来是这样。” 汤小小听了唏嘘不已。 这位秦王赢荡也算是孝顺之人。 而这位秦王后也太狠毒没人性了些。 这样的人在她看来废了也是活该。 只是从这件事来看，宣太后她这位没见面的婆母大人，也真是太厉害了些。 后宫王后，前朝王上和太尉都被她握在自己手中。 汤小小暗叹一口气，以后回到秦国，她的日子，唉，她真不敢想。 一连三天，质子府里风平静浪，司徒天青除了出去办理马帮的事以外，大外时间都在府内呆着，没事就拿个酒葫芦蹲在哪片假山后面喝酒。 白起负责看守质子府，虽然从秦国带来的侍卫不多，只有几十人，但他安排得当，松紧有度。 汤小小呢，可能一路奔波的原因，这几天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愿意了，闹腾地厉害，她大多时间都在床上度过。 幸好有绿萝在身边服侍着，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倒是唐子稷，做了质子就要有质子的样子，这三天他根本不出门。 天天在府里和范睢与唐达论道评说天下。 第三天过年。 整个燕国都城沉浸在一片欢乐中。 家家张灯结彩。 质子院白起和绿萝也张罗着挂红灯笼办年货。 汤小小比前几天感觉好了些，就拥着被子靠着火炉看窗外慢慢飘落的雪。 过年了，不知爹娘怎么样？ 大五柳汤家一定张灯结彩吧。 汤小小想着今年汤家总算能过个富裕的年。 云飞也结婚了。 家里一定很热闹。 只是不知爹娘还能想起她这个女儿吗？ 想着这些事，汤小小觉得心里一阵茫然。 这时唐子稷推门进来，看见小小这副模样，知妻莫若夫，今天是过年，唐子稷自然知道小小心里想什么，一定是想家，想爹娘了。 一想到爹娘，唐子稷心里也揪地痛。 爹的病不知好全了没有？ 娘这么大年纪怀着孩子也不知怎么样了？ 还有依依，虽说许了林家的亲。 可是唐府里一大家子老的老，弱的弱，他又怎么能放心呢？ 这大过年的，娘一定会为要想他而哭吧。 278章 姬哙夜宴刁难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在想家吧。”唐子稷走过来，拉着汤小小的手。“我们现在这种处境，时刻都是生死边缘。姬哙不连累汤唐两家已算仁义。我们哪里能再去给他们添麻烦呢？” 小小点头。 两夫妻执手相看，无语伤感。 “世子殿下。” 门外响起白起的声音。 唐子稷出去，白起告诉他一个坏消息。 按旧礼，今天是大年夜，燕王后宫大宴群臣。 而能进王宫参加年夜宴的大臣，那可都得是高品级的官员或者王族中人。 可是现在燕王竟派人到质子院传旨了。 燕王传旨，唐子稷自然不能怠慢，和汤小小打声招呼，跟着白起急急到前厅去接旨。 燕王的旨意很清楚：秦世子携眷进宫参加年夜宴。 “按旧礼，秦世子虽为秦国世子，但毕竟是外人，是没有参加年夜宴的资格的。” 范睢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这次是燕王亲自下旨相传。又不能不去。” 唐达皱眉。 “我护送去。” 司徒天青去，凭他和唐子稷的武功，燕王宫内谁人能挡得住。 “燕王宫年夜宴，没有品级的官员，又非王族是绝不能进去的。” 唐子稷苦笑说。 他在燕国天策府做了多年的右使，这些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 燕王宫的护卫工作，除了宫中侍卫，还有禁卫军，另外还有天策府的人。 可是现在姬哙早已把他从天策府除名，怕他就是站在天策府门前，也没人认识他是谁吧。 因为天策府的人向来都是戴着面具行事。 真实身份只有燕王一人可知。 现在应该是姬哙一人可知。 “我暗中去。” 司徒天青向来不按牌理出牌。 “燕王宫守备再森严，你若想进去，自然会进得去。只是燕王若真想害我们，一杯酒我们就回不来了，哪里还用得着打打杀杀啊。” 唐子稷苦笑，别人不知。 他可是最清楚姬哙使毒的实力的，那可是尽得他师父的真传啊。 江湖之上，除了他师父，再没人比得过姬哙了。 “那可怎么办？不如我们还照原来那样做，让假世子进宫拖一会时间，世子殿下这就离开吧。” 唐达急了。 “放心吧，燕王不会傻到在年夜宴上毒死他亲自请来的客人。” 唐子稷摇摇头，心里暗想，姬哙自然不会毒死他，因为姬哙今晚的目的根本不是他。 而是汤小小。 可是这样的话，他怎么能对别人说呢。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其实姬哙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太任意了而已。我想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你们就放心在家等着吧。” 汤小小可不相信姬哙会对她和唐子稷怎么样。 姬哙对她的心她自然是知道。 唐子稷怎么说也是姬哙的师兄，他又能把唐子稷怎么样呢？ “我随着主人去吧，王宫的年夜宴自然是请着各府的王爷夫人，难不成连个服侍的丫环也不能带吗？” 绿萝说。 “各府服侍的人自然是有的，只是不能进内宫，进了外宫门就让在偏殿中等着吧。” 唐子稷想了想，“这样司徒天青你和绿萝可以随着去，在偏殿中等着我们。” 事到如今，大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到了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四人就动身进宫去了。 因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提着一颗心这年夜也就过不好了。 燕王宫正泰大殿金碧辉煌，灯火通明。 席间觥筹交错，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唐子稷举目望去，满座锦衣高官，无一人他不识，却无一人认识他。 因为是宫中夜宴，王族高官都带着家眷来。 所以分得两处，男子在正泰大殿，女子就在后面的交泰殿。 此时小小跟着那些女眷在一起。 唐子稷一人处在一群燕国官员之中，因为他是秦国世子，走到哪里代表的都是秦国的脸面。 所以他穿着秦服，这让他显得更加与众不同，形单影只。 “你就是秦国质子？” 酒正浓时，一个胖大王爷举着酒杯走了过来。 唐子稷认得这是姬哙的五王叔，这位燕国五王爷是出了名的酒囊饭袋。 眼高于顶的家伙。 这时候他过来，自然是打碴的。 “靖王爷有礼。” 唐子稷身份是秦国世子，自然与靖王爷同等身份，只是敬着他年长一些，行了一个重礼。 “咦，谁说这秦国小儿养于乡间，竟也懂得朝堂礼节。秦国小儿，你在乡间可曾读得书。如不曾读得，我家有为我儿请的老师，不妨借你府上几天学些诗书也好。” 靖王爷这句话意思很明显，把唐子稷比作了他的儿子，已经是相当的轻蔑了。 唐子稷不动声色，看到姬哙顾自喝着酒，冷眼看着这边。 “秦国小儿果然是秦国小儿。哈哈。鼠辈而已！” 靖王爷见唐子稷并反抗，只当是怕了。 所以大笑着把杯里的酒向唐子稷身上泼去。 唐子稷不动声色地移步，伸手扶住靖王爷，“地滑王爷小心。” 受了他的侮辱，竟然还如此向他拍马屁，靖王爷得意笑着回去坐下。 众人见王上竟不对靖王爷此举责备一声，都已经意会王上之意。 也就早有按捺不住的人走上前来向唐子稷挑衅。 战国之时，各国为了互相控制，就互相派出王子公主到别国做人质，人质的地位要视本国国力而定，而且还要看两国关系而定，大家两国交恶，斩人质头悬于城门之事。 也有大国欺负小国的人质，任意侮辱摧残的。 秦国虽为大国，但近年来秦国已露统一天下，吞并六国之意，所以近年来秦国再没派质子到各国去了。 而燕国的这个秦质子，若不是因为二十多年的旧案流落燕国民间，也早该回国了。 何况秦王新传旨意到燕，让这位秦质子继续留燕为质。 足可见这位秦质子在秦王的眼里那是一分钱也不值的。 这样的质子，大家自然知道该怎么对待他。 任人说笑，任人恶语，唐子稷一直稳坐在那里一脸微笑，淡然无语。 而那些想动些粗的武官们，一近身无不吃了暗亏，却不敢生声，怕反被人耻笑。 姬哙，你就会这些花招吗？ 姬哙，这样待我你就快意了吗？ 唐子稷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穿过人群淡淡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姬哙。 不知何时，再一次看向那高座时，姬哙已经不见了。 王宫的年夜宴照例是要从下午一直吃到晚上八点的，等太后和王上向各府赐了菜后才会结束，然后文武百官自会回府和家人团聚，而宫中继续后宫王上的家宴。 这时才傍晚时分，大殿之上王上走开一会，大臣们自然不会觉得什么，唐子稷却心知肚明，知道姬哙一定是去了交泰殿。 可大殿之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根本不可能起身离去。 因为他此时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整个大秦帝国的脸面。 唐子稷相信，众目睽睽之下，当着燕太后和王后面，姬哙也不敢对小小怎么样。 当然小小也会让他怎么样。 虽然这样想，可心一直是不安的。 交泰殿里，后宫众妃和百官家眷依着位份坐着，燕太后坐在上面。 “今天是大年夜，不要被众多规矩拘着，你们尽兴地玩。” 燕太后微笑着对众家眷说。 伸手让旁边的贴身宫嬷扶了她，“这里太吵，我到里阁歇一会吧。” 宫嬷自扶了燕太后起身去里阁歇息。 “把那个孩子给我叫来。” 燕太后离开时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的汤小小。 因为往年并没有这样的旧礼，所以礼官们也不知该怎么样安排秦国质子夫人的位置。 因为每个位子都是按着夫人们夫君的身份地位安排好了的。 是不能动的。 秦国质子夫人只能算个客，若说地位吧，在秦国是王族可在燕国好了是座上客，不好就是阶下囚。 礼官们也不知该怎么办？ 这又是王上亲传旨请了来。 这事还不能去请示太后，怕被太后训斥，他们干什么吃的。 所以只得把汤小小安排在了靠门边的最后一个座。 一屋子人，竟没个认识的，坐在这里又那么多规矩拘着，汤小小难受的很。 又担心不知前面唐子稷那里怎么样了，姬哙有没有难为他。 正想要想个法子溜出去。 一个宫女走到她身边，说太后有请。 太后有请，汤小小心里一阵高兴，太好了。 燕太后她是早先随姬哙进宫见过的，挺好一个人。 还吃过她的面皮。 不过太后请她做什么？ 不管了，总比干坐在这里强。 汤小小随宫女绕过去，走进里阁。 一眼看见靠躺在暖榻儿上的燕太后。 这屋里小些，炉火比大殿那里暖和一些。 “小小啊，你这个孩子什么时候竟嫁了，我都不知道。” 燕太后示意汤小小坐在她榻前的软凳上。 大厅里那么多王族女人和百官夫人，燕太后先前也没注意到汤小小。 只是后来无意看到汤小小坐在偏僻的角落里，人家都是三三两两说笑吃喝，只她一人孤独落寞着，这才注意到了。 一问旁边的宫女，方才知道是秦国质子夫人。 燕太后就纳闷了，她记得很清楚，姬哙对她提过这个女孩。 说他喜欢这个女孩，他要娶她为妻。 因为姬哙一向不近女色，所以她自然是高兴的。 记得当时她还曾向先王提起这件事。 先王也是很高兴的。 原来她以为姬哙会很着急的让她向先王请婚的。 结果姬哙反说这事以后再说。 那时有许多事要做。 她自然不把一个商女的事放在心上。 等姬哙登基为王后，姬哙再没在她面前提起过。 燕太后还以为姬哙为王了，自然就想开了，把一个商女迎进宫总是不好的。 可是后来她却发现不对了，姬哙不提那个商女了，可姬哙竟也不选后宫。 除了那些个服侍的宫女，如今姬哙登基一个月了，朝廷内外基本平定。 大臣们自然该议到后宫之事。 她也向姬哙提到选个日子，让朝中大臣把各家的女儿送进宫来选秀。 给姬哙建立后宫。 可姬哙只推说才登基，此事宜缓。 王上勤于政事，自然是好事。 可这一缓又是大半个月了，姬哙那里还是没有动静。 燕太后这才感觉不妙了。 纵观各国，哪里有没有后宫的大王。 又联想到以前京城中人曾传闻太子哙不喜欢女子的传言，燕太后心里就急了。 如此劝了几次，姬哙还是那句话。 后来朝中的大臣们也急了，那些个守旧的老臣纷纷进宫进见太后。 说着国不能一日无君，后宫不能一日无后的话。 燕太后也急啊。 幸好前些日子，姬哙带了一位女子进宫，那女子名叫齐姜，是名齐国女子。 也不知姬哙是从哪里弄来的，是个什么身份出身。 这些燕太后都不想问，只要姬哙能带女子进宫，难堵住那些大臣的嘴，她就高兴了。 燕太后也对姬哙提起过封齐姜为妃。 可姬哙都没有同意。 燕太后对这个也不能理解。 齐姜留在姬哙身边，日夜相从，燕太后自然高兴，暗地里让宫女们留心着。 不管那个齐姜是什么身份，只要能怀上一个孩子。 她就立马以这个孩子为名封齐姜为妃。 然后再慢慢给姬哙选秀进宫。 此时一见汤小小，竟是秦国质子夫人了。 燕太后心里有许多疑团，她觉得姬哙那许多问题，可能都与此女有关。 所以才让人带小小过来问一下。 “让太后挂心了。” 小小向太后行礼。 “小小家居燕国清水县，秦国质子流落民间正在清水县中，故有此缘份。” “原来如此。” 燕太后点头，算来这真是一段奇缘了。 “孩子几个月了？” 燕太后看小小腹部有些突起。 “快四个月了。” 燕太后点头，而后沉思一下。 “小小啊，有件事我自知不当问，但我是个做娘的，又不能不问。” “太后尽管问，小小自当知无不尽。” “好孩子，当年王儿曾对我言说一事，他说在这世间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子就是你。当年他要请我同意他娶你为太子妃。你认识王儿多时，自然也知道他一向对女子不易动心。当时我虽然觉得你只是一个商女不好。可是王儿难得动心。我自然也是欢喜。还向他父王请过婚。可后来不知为何，他竟是又不提了。” 279章 我能看看你的龙榻吗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汤小小听燕太后这么一提，倒是松了一口气。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她就怕燕太后从姬哙那里听来个一星半点的事，把对她的气算到秦国质子头上就麻烦了。 “王上当年初认识民女，那时民女女扮男装，王上不知在交往中的确是对民女有些感情。只是民女已经对王上说的很清楚了。民女早有心上人。王上也能理解。” “你的心上人就是流落民间的秦国质子？” 燕太后听了小小的话，心里暗想这民女竟为了一个流落民间朝不保夕的他国质子，拒绝王儿的求婚，真是一个有情有胆识的女子。 也难怪王儿会喜欢她。 “是，那时民女还不知子稷的真实身份，只知他是清水县一普通商人。” 汤小小答。 “如果王儿现在请你入宫为妃，你会怎么做？” 燕太后深知自己养大的姬哙的心性，他一向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一旦喜欢上一件东西，那占有欲是相当强大的。 以他现在为王的势力，想夺一名质子之妻太过容易。 “贤人不是讲女子应从一而终吗？民女既然嫁了秦国质子为妻，生死都是他的妻。” 汤小小不得不拿出古代女子三从四德来说事。 “好孩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燕太后心里的担忧听了小小的话，一下子没了。 虽然姬哙一向固执，可是如果此女意志坚定，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不管怎么说，小小身份低微，又嫁为他人妇，王儿执意强纳入后宫为妃，岂不令天下人耻笑，丢燕王室的脸吗？ “好孩子，王儿既然喜欢你，你自然会对王儿有所了解。如今王儿身边有一名齐国女子，你可知她的来历吗？” 燕太后派她身边的贴身宫嬷打听过齐姜的来历，只知道她是姬哙去齐国贩盐时带回来的一名齐女。 小小和姬哙同去齐国贩盐，应该对齐姜有些了解。 “怎么，太后并不知道齐姜的身份？” 小小笑了。 “王儿登基近两个月，至今没立后宫，朝中非议甚高。我愁啊。可王儿一向性子倔，我也拿他没办法。只有一个齐姜与他行走坐卧在一起。如果是个普通齐女身份低贱些倒也罢了。只怕是个奸细就不好了。” 燕太后担忧地说。 “放心吧，齐姜不是奸细。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燕王的女人。” 汤小小对燕太后说，“而且身份地位最配得上燕王。” “你是说？” 燕太后一惊。 “公主，齐国传说中的那位掌国公主。”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 燕太后欢喜地笑了。 齐国是东方大国，燕齐联姻，对燕国再好不过。 燕太后高兴，两人又谈了会话。 太后累了要歇息会，小小告辞出来。 因为不想回大殿中去受局促，就信步往花园中走走。 夕阳淡淡映照着燕国的皇家花园，虽是隆冬时节，应季的梅花却开得鲜艳。 “以你的身份在燕国后宫随意走动，怕是不行的吧！”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小小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红婆婆，她怎么在这里。 “你呢？以你的身份在燕国后宫随意走动，怕也是不行的吧？” 汤小小知道红婆婆这是记着在山坡掉裤子的怨恨，在找她的碴呢？ “我是负责巡查的人，是奉旨走动，你说行不行呢？” 红婆婆冷冷地走到汤小小面前。 “如果我若给你安个秦国奸细的名字，你觉得如何呢？” “你当然不会，因为你也是秦国人。虽然你的样子让我看着极不爽，但你对子稷忠心。我就当看不见好了。” 论斗嘴，红婆婆哪里是汤小小的对手，一时气地脸红。 抬手折一枝梅花，射向汤小小的手腕，“这枝梅花送你。” 说不过打得过。 红婆婆的脾气一向古怪。 虽然念汤小小是秦国世子夫人。 可这口气不出可不行。 梅花带刺划过汤小小的手腕，汤小小嗞抽了一口冷气，手腕上一痛，渗出血珠来。 “记得以后要尊老爱幼，嘴上留德。” 红婆婆冲汤小小冷笑一声，接着走过前面假山不见了。 “这老婆子，脾气挺大。” 汤小小看看手腕上一道划伤，只是痛并没有伤太深，知道红婆婆只是想教训一下她，并不会把她怎么样。 弯腰拾起地上那枝带着她血迹的梅花。 这梅花开得很艳啊。 “花开之时堪折，无花之时空悲。” 一个略带忧伤地声音响起。 小小回头，看到落梅之中，站着黄袍美颜的姬哙。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没有为难子稷吗？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快大哥说的是此意吗？” 汤小小笑看着姬哙，姬哙对她的爱心太过浓烈，如果处理不当，恐怕会祸及子稷和她腹中的胎儿。 面对困难，逃避从来也不是她汤小小的作风。 现在她汤小小要直面这对情感，尽快剪断这段情丝。 “果然是小小最懂我意。” 姬哙在交泰大殿没看到小小，一问方知被母后找了去。 一路前行来到母后的暖阁前，却又听守门的宫女说看见秦国质子夫人顺这条路往后花园去了。 走进后花园，远远地就看见梅树下独立的熟悉身影。 让内侍退下，这才独自走了过来。 “快大哥，这世间事就是如此，不如意十之八九。快大哥既已为燕王，燕国天下指着快大哥，后宫也自是指着快大哥，小小自知帮不小什么。只希望快大哥以后身边能有个知心人，快大哥以后过得幸福便是。” 汤小小走到姬哙面前，盯着姬哙的眼睛。 “你就是那个知心人。天下与我无意。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万事皆由你。” 姬哙定定地望着汤小小，目光深情柔软。 “快大哥，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把话说清了。我已嫁给子稷。这一生不可能再为他人妇。快大哥，希望你能把小小忘了。” “唐子稷有什么好？啊？你说，你忘了当初齐国农庄我们夜雨谈心，你说你要得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绝不与他人共夫。我可以为了你舍弃后宫。只独娶你一人。我是燕国的王，你就是燕国整个的后宫。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再无人可以欺你。不好吗？” 姬哙悲愤地说，他就是不明白他哪一点不如唐子稷。 “快大哥？” “你说你跟了唐子稷有什么好，在燕国他是个朝不保夕的质子，我一道旨意就可以杀了他。你随他回了秦国又如何？秦王是他兄长，他母亲宣太后主政后宫，你以为秦王会唐子稷在秦国安然呆下去？不可能？你跟着他留在燕国就是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只能看着。我难过。你跟他回秦国，不知何时就会身首异处，我害怕。你说，你让我怎么办？” 姬哙眼圈红了。 经了这几个月的分离，他越发明白自己内心对汤小小的爱意。 越是明白就越是悲哀。 “快大哥你怎么能说这么说呢？你对我的好我感激。可是，我已经嫁给了子稷。怀了子稷的孩子。我怎么还能再嫁给你。” 汤小小看着姬哙伤心地样子，心里也有些难过。 “我不管这些。你只要愿意燕国的后宫就是你的。你的孩子我会好好养大，视同已出。” “妇人从一而终，我——” 汤小小才刚一拿出这个才一开口。 姬哙就笑了，“小小你不要给我说这个。我知道你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自然不会受这个时代的规矩拘着。” “你怎么知道？” 小小一惊。 她来自未来的事，只有唐子稷知道，就连司徒天青都不知道。 姬哙怎么会知道呢？ “我派人查过。你不是汤大山的女儿，你也不是什么复活的青梅。你是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你才会与我们这个世界的女人不一样。” “好，我承认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也不是青梅好了吧。” 姬哙竟派人调查她。 小小倒是没有想到。 “那你就不要遵守什么妇人从一而终，那你——” “好吧，不照你们这们这个时代的规矩，就照我们那个时代的规矩来吧。在我们那个时代，男女结婚虽然也看家庭财产。可更重要的是男女相爱。我不爱你，姬哙，所以我不能嫁给你。明白了吗？” “可我爱你，这就够了。” 姬哙这句话说的有些像唐子稷耍无赖的味。 汤小小不由笑了。 “快大哥，你怎么样才能明白呢？我喜欢你，那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可我不爱你。” “那你爱唐子稷？” 姬哙醋意问。 “是的，我爱唐子稷。” “如果我杀了他呢？” “你杀他，我死。” 汤小小坚定地看着姬哙。 “那有一天他要杀我呢？” 姬哙悲凉地说。 “有一天他若要杀你，我必救你。” 汤小小悲哀地想到，不久的将来，燕国必亡于秦手。 只不过那时已不是姬哙的天下。 “我杀他，你死。他杀我，你必救我。” 姬哙悲伤地笑了，“你却不会为我死。看样你真得是爱唐子稷。难道我姬哙就真得不如唐子稷？” “快大哥，不是你不如唐子稷。爱情是不能比的。其实有个人爱你你却看不见。” “你说的是齐姜？” 姬哙苦笑了，“她和我一样都是可怜人。都爱上了爱着别人的人。” 姬哙说完转身低头慢慢迈出一步，又一步，那脚步缓慢沉重，整个人犹如失去了灵魂一般，让小小看地实在是不忍心。 “快大哥你不必如此，你还有燕国的天下，你还有许多爱你的人。” 小小紧走一步追上姬哙。 “没你，江山于我何意？虽贵为大王，却夜不能寐。” 姬哙停住脚步，抬头望天，树上梅花纷纷落着，映着姬哙绝美的容颜。 这个男人，真是一个比女人还让人心疼的男人。 小小叹息。 “你还只能睡在床底下吗？” 小小知道姬哙的秘密。 她以为那是姬哙常年的不安和恐惧所致，登基为帝后天下在手，应该安心了，也就应该不治而愈了。 谁知道事情并不是如此。 “除了你连母后也不知道。” 姬哙红着眼睛看汤小小，堂堂一国之君，竟只能睡在床底，这个秘密绝不能让人知道。 所以这近两个月来，他都从不让任何内侍走近他的寝宫的，值夜的内侍只能守在里门前。 “我能去看看你的龙榻吗？” “当然可以！” 姬哙答得太快，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一个女人问一个男人能不能看看他的床，这是什么意思？ 姬哙自然不傻，只是他不明白小小为何转变这么快。 早知道他一说自己这个毛病，小小就会回心转意，他早就说这句话了。 还用得着那么费劲吗？ 280章 睡在床下的大王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红漆宫门上悬挂着匾额：云梦台。小小随姬哙上得台阶进入燕王的寝宫，“快大哥寝宫为何叫云梦台啊，有什么讲究吗？” 小小一边上台阶一边问。 “巫山云，梦一场。此情可共谁堪量？” 小小虽然古文不太好，可这么露骨的表白，哪里能听不出来，立刻飞红了脸不再说话。 进得寝殿小小注目看时，夜明珠为灯，珍珠为帘，宽大的檀香木雕花大床，床帐上下摆绣着描金丝线淡紫熏衣草碎花，再往上是淡蓝色天空上洒着点点繁星，风过帘动犹如夜幕下的熏衣草地。 汤小小细看大床，榻上设着绣龙软枕，铺着软蚕丝席，狐皮氅被交叠于上。 再看地上黄金铺就，雕刻金叶兰花，皇家之华贵足见其中。 “你就睡在这里？” 小小低头看见床榻下，那里显然比别处颜色要浅一些。 应该是姬哙这近两个月睡出来的痕迹。 “嗯。” 姬哙伸手去拉小小，“你坐坐这床很软的。” 小小也走得累了，就坐到床榻上。 床是很软，小小看时，发现榻上铺着几条厚厚的虎皮褥子。 这才想到在清水县她做的棉被还是个新鲜事物。 燕王宫里还是没有棉布棉被这种东西的。 “回去我找个木匠给你做张床，到时候保你每天都能在床上睡觉。” 姬哙伸手从后背刚想抱住小小，听到这句话手臂僵在半空中，原来汤小小要来看他寝宫龙榻的目的是为了解决他睡觉的问题，而不是……看来真是他想错了。 姬哙无力的放下手臂，心里涌上一阵沮丧。 “对了，快大哥年夜宴还有多长时间结束，我有些累了，想让子稷带我回去休息。” 小小站了起来。 “你们先回去吧。” 姬哙向后一倒，整个人摊在龙榻上。 “来人传旨让秦国质子携夫人回府。” 早有内侍进来带了小小出去。 又有内侍跑去前殿传旨。 从云梦台出来，下了台阶才刚转过一角，小小迎面碰见一个人。 “齐姜。” 小小叫了一声。 “小小姐，你来了。” 齐姜一身燕国装束，站在那里神情有些落寞。 和先前的意气风发大不相同了。 “齐姜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小小关切地问。 “我想可能真得是我错了。” 齐姜神情越发悲伤。 “你是说姬哙他不愿意接纳你，是不是？” “怎么说呢？行走坐卧他的身边只我一个女人服侍着。不瞒姐姐，甚至连洗浴我也服侍过。可在他的眼里，全天下只有一个人是女人。” 齐姜苦笑道，“那就是姐姐。他醒里梦里念叨地都是姐姐的名字。别的女子就是再好也落不到他的眼里去。” “齐姜你可不能这样说。既然爱了他，就要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总有一天，他会是你的。” “小小姐姐，唐子稷待你可好？” “很好，我已经怀了孩子。” 这个消息让齐姜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汤小小已经嫁给了唐子稷，现在还有了唐子稷的孩子。 姬哙对汤小小的那颗火热的心，也该熄了一些吧。 “姐姐真幸福。” “你也会的。” 两人正站在那里说话间，唐子稷已经大步走了过来，得到内侍传的旨意，唐子稷就忙离开正泰殿，由内侍领着前来找汤小小。 一眼看见两人在说话。 走近了才看出和小小说话的是齐姜，只是比先前瘦了些。 “唐大哥好。” 齐姜向唐子稷行了个礼，突然又忙改口说，“齐姜错了，现在应该叫唐大哥世子殿下才对。” “好了，齐姜。我们是朋友不说这些没用的。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在宫里要自己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来质子院找我们吧。” 齐姜点头，三人话别，齐姜站在那里目送着两人离去，远远地看到唐子稷扶着汤小小，一条胳膊体贴地扶着汤小小的腰，那是多么幸福的一对啊。 再回头，却无意看见高台之上云梦台燕王寝宫顶楼上一扇窗开着，风动发飞，那一双嫉妒的目光，不是姬哙还能有谁。 齐姜忙低头转过假山向前走去，他的眼里始终只有别人，她的幸福又在哪里呢？ “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看着木匠做出来的东西都睁大了眼睛。 “小小你这到底是做的什么啊？” 汤小小从燕王宫回来，晚上就趴在桌上画了好久，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小小就让人找了京城中最好的木匠来。 木匠照着小小画的图，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做出来了这么一个东西。 看着像张床，可是又没有腿，而且上面还放着一个软绵锦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啊。 “天青你来睡一下试试。” 小小让司徒天青躺上面试一试。 汤小小让睡，就是刀山司徒天青也不会眨眼的，自然什么也没说，就直接往那个东西上一躺，咦，还真是舒服。 “我也试试。” 木离向来对什么事都好奇，看天青表情很舒服似的，也脱了鞋子跳上去躺下，又翻过来，打了几个滚。 “太舒服了，这什么东西啊。小小姐。” “床啊，我们家乡人们睡觉的床。” “这是床，真是奇怪。没有腿的床，可这床比我在林胡王宫里的床还要舒服，为什么？” “这叫沙发床，木头做的架子，用棉花做的垫子包裹而成。在我们家乡大多是用海绵的。我们这里没有海绵，我就只能用棉花代替了。不过棉花垫子有一个坏处，那就是必须要过段时间换一次，或者要经常拿出去晒晒，不然就不软和蓬松了。” “哇，这床真是舒服。小小姐你也让木匠做一个送我吧。” 木离拉着小小的手撒娇。 “木离这样说，我倒想起一个好主意来。一会我让木匠做个懒人沙发出来，也可以放到马车上，这样我们再出门就舒服些了。” “懒人沙发，那又是什么东西？” 木离嚷起来，“我不是懒人，怎么坐懒人沙发。小小姐你还是给我做一个勤快人沙发吧。” 哈哈，小小笑弯了腰，太搞笑了。 唐子稷看小小开心自己也开心。 本来这几天事多，小小能开心就好。 木离闹着小小去帮她做懒人沙发了，小小还要木匠继续把沙发床修改一下，下午还想让人送到宫里去。 她想让姬哙早一点睡上沙发床，再不要在床底下睡地板了。 睡在黄金地板上这样的天气，纵使有虎皮褥子，可那该有多冷多硬啊。 唐子稷他们就坐在大厅里商量事情。 “已经过去几天了，我们那些马还要卖到齐国去。可是燕王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的。” 唐子稷有些发愁。 “那些马一定得尽早卖出去，放到这里光吃草料也是个大麻烦。” 唐达皱眉，这几天他就急了。 “对了刚才夫人做的那个什么沙发床不是要送给燕王的吗？听木匠说下午就送进宫去。不如世子殿下亲自去宫里送一趟吧，见了燕王把这事和他说一下。” 范睢说。 “范大夫的意思是让世子殿下向燕王请令亲自前往齐国卖马吗？那不可能。燕王不会同意让世子殿下离京的。” “那就由司徒帮主和我去齐国。” 唐达想了想说。 “我不去。” 司徒天青立马反对，他才不管这些事，小小留下，他就不会走。 “我去。” 唐子稷说，“天青看护夫人留下。我去，燕王会同意的。” “那――” 范睢还要说什么，被唐达拉住。 “一切听从世子殿下吩咐。” 下午照着众人的商量，唐子稷亲自送沙发床进宫，姬哙正和齐姜在宫里说话，一听小小送他的礼物到了。 忙亲迎出来，见到是唐子稷送来，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等到再听唐子稷说了到齐国卖马的事。 姬哙脸更沉了，刚想说不行。 旁边的齐姜接了话，“赵齐开战在即，齐国需要战马，世子殿下亲自前往齐国卖马，是对齐国有利之举。齐姜感激不尽。定会手书信一封，让世子殿下带着去齐国交于太尉大人。” 齐姜这样一说，姬哙这才觉得这事对齐国的确有利。 齐姜是齐国领兵的人，齐国大战在即，依然守在他身边不肯离开。 若连这点事也不能为他做，未免有些太对不起齐姜了。 想到此，姬哙冲唐子稷点了下头，“就以齐姜所言，秦国世子你就去齐国卖马吧。去的时候顺便把本王送给齐国太后的一千匹马也带去吧。” “谢陛下。” “不过，为保秦燕两国之交，世子殿下既然奉秦王之命在我燕国为质，此时一去，就留下夫人代替世子在燕国暂时为质吧。” 齐姜眼里的神彩听了这句话立马暗下去了。 唐子稷早就想到姬哙会这么说。 本来姬哙不这么说，他也没打算带小小去齐国。 去齐国一来一去得两月不余，小小怀着孩子，自然是不方便的。 留在燕国，姬哙一定会对小小很好。 这个他放心地很。 腹黑一些的话是，我老婆怀着孩子，你丫姬哙就是再想动歪心思也没办法。 281章 救下赵普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过了春节的燕国京城郊外，并不见一丝春意，风依然是那样的寒冷，再加上昨夜下了小雨，地上的草都枯黄着脸色，无精打采地贴着地皮，世间万物都笼在阴冷里。 只有马蹄声声踏碎天地的静寂。 “小小你们回吧。” 唐子稷哈出的白气笼在嘴角，怜爱地看着坐在马车里的小小。 “再往前送送吧。” 小小看着马匹踏腾起的寒气，脸上有些不舍，唐子稷带着唐达前往齐国卖马。 范睢也要跟着去。 唐子稷说服他留了下来。 因为留下司徒天青和木离在小小身边，这两人都是武人，有他们两个保护小小，安全这方面唐子稷是放心的。 再留下范睢万事都有个商量。 而且唐子稷还把信鸽留给范睢，让他有事及时和自己联系。 安排好这一切唐子稷才安心离开。 汤小小想着接下来要有二个月左右不能见到唐子稷。 小小心里有些难过。 “听话，再送也是一别。回去吧。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万事都不要强出头。有什么事等到我来再处理。你身子眼看就要笨了，一定要当心，多在府里呆着别到处乱跑，外面天冷。” 这些话唐子稷已经交代了不知多少次了，忍不住又说了一遍。 “知道了。听你的不送了。你快些走吧。” 汤小小松开唐子稷的手。 眼看着唐子稷拍马远去，渐渐的消失在视线之中，最后连马蹄声也听不见了。 啊，啊——近近的树上，一只乌鸦嘶叫着从飞走了。 难听地声音振地汤小小心里一阵发毛。 “小小姐，听说泃河的水结了厚厚的冰，反正我们回去也没事。泃河离这儿也近，我们去看看吧。” 木离这些天在质子府闷地难受，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哪肯轻易回府。 “去捉些鱼吃也好。” 唐子稷这一走，小小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想着回去干坐着反而不好，去泃河玩玩顺便还能带几条新鲜的鱼回去。 燕国处于北方，水源不足，人们不常吃鱼。 尤其是冬天，古人捕鱼的技术不好，更是很少吃鱼。 “路滑小心。” 天青自然不会阻挡小小的雅兴，只是有些担心刚下了小雨的路滑。 “我坐着马车怕什么。倒是你骑着马才要小心些。” 小小和木离坐着马车，只有天青骑着马。 “小小姐，你想怎么捉鱼？” 木离兴奋地问小小。 “把冰凿个洞，鱼就会冲着这个破口游来呼吸氧气，我们只要守在破口处就能捉到鱼。” “你说的这个法子和我们林胡人冬天捕鱼的法子一样。可小小姐你不是燕国南部的人吗？怎么也知道这个法子？” 木离有些奇怪。 小小笑笑，心里想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知道这个有什么难，她记得好像是一次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了这种视频，没想到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说话间泃河已经到了，两人下了马，车夫看管马车，三人走向河边。 天青手里拿了马车里的一个陶盆。 冬天的河边遍长着枯黄的河芦苇草，木离是林胡人，自然习惯了严寒。 走在最前面，河岸上有些不成材的杂树，落了叶子，一树乱枝直指天空。 木离折了一根树枝，一边走一边拨出靴子上的匕首，把树枝削尖了，递给小小一支，又削一支递给天青。 河面上了冻，木离扔一块坷垃到冰面上，划出去多远，连个白印子也没打出来。 看来冰上的很厚。 “在冰面上走小心点，一边走一边看看下面有没有鱼的影子。咦，这边有鱼，就在这附近凿吧。天青哥，你多凿几个。小小姐你先站一边看着。” 木离用削尖的树枝在冰面上凿洞，天青照着木离的样子凿，从远到近，远处小一直到中间凿个大些的洞。 “天青大哥我去附近敲击冰面赶鱼，你就守在洞口捉。” 木离快活地跑过去敲冰面。 “没网子怎么捉啊？” 小小话才一落音，只听木离尖叫起来，“来了，鱼来了，快，天青大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司徒天青举起削尖的树枝飞快朝水里一扎，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就被扎了上来。 哇，武林高手！ 汤小小忙走过去看，天青已经把鱼从树枝上取下来放到盆里。 鱼腮处破了个洞。 小小看地一阵想吐。 “这样太残忍了，用网就好了。用网鱼不会死。” 小小转过头不忍再看那挣扎几下将死的鱼。 “你要活的。” 天青把那条死鱼一下子扔出去很久，别一只手扔掉树枝，眼看着一条鱼头刚一冒出洞口，小小都没看清天青的手怎么伸进水的，就已经举着一条鱼缩了回来。 鱼放到盆里，欢快地游动着。 高手，真是武林高手。 小小在古代武侠片里看见高手拿筷子夹苍蝇，还没见过徒手捉鱼的，真是好玩。 木离赶鱼，天青捉，小小看，不多会盆子里就有七条鱼了。 “好了。够吃了。” 小小蹲在盆边细细看那些鱼。 “哎吼吼——” 木离合扰手在嘴上，冲着野地快活的吼了几嗓子，看得小小直乐。 看小小笑，天青唇边也不禁挂上一抹微笑。 “那边有野鸭子，我去打几只晚上给大家下酒。” 木离从后背抽出弓箭，嗖嗖射出几箭，而后欢快地跑过去拾被她射中的野鸭子。 汤小小站起身，望着远远的半人高的野芦苇丛中，时而飞过的野鸟，远远的天空渐渐亮起来，雨幕和寒气已经退去，远远的有太阳的光芒挣扎着想要跃出云层。 司徒天青站在小小身后，顺着小小的目光向远处看去，远远的只看见木离在芦苇丛中一起一伏的身影，在荒凉的天幕下，成为唯一的风景。 “小小姐，这边有个人。” 远远的木离站起身来，冲这边喊。 “我弄不动，天青大哥快来帮帮我。” “我们过去看看。” 小小刚要抬脚。 “你别去。” 司徒天青忙喝住他，小小看看走到那边，要经过一片冰面还要再走过一段芦苇丛生的路。 知道天青怕她身子不方便摔着。 “我在这里等你们，你去帮木离。” 小小知道唐子稷这一走，保护她的工作全落在天青身上，他断是不敢让自己冒一点险的。 天青大步走过去，不多时肩上扛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怎么了？” 小小看那人闭着眼睛，脸色发青，躺在天青肩上一动不动，身上的衣裳上满是血迹。 “腿上和肩上各中了一箭，虽不是要害，但失血过多。所以晕过去了。” 木离手里提着几只野鸭子，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袱，显然是这人的。 “看这人身上衣裳华贵，显然不是普通百姓。怎么身边连个仆从也没有，独自晕倒在这荒野之中呢？” 小小看着这人身上衣裳说。 “看这衣裳装束像赵国人。可能是受人追杀，逃到这河边来的。” 木离看着小小，“怎么办？这人身份不明我们也不好带回去。若要放在这里，肯定活不成。” “带回去。” 小小接了话，“不管他是什么人，因为了什么事，总是条命不是。我们碰见了，就是缘分，怎么以看着他死呢？” “小小姐说的也是。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们救了他，他总不见得会害了我们。再说等救醒他，让他离开就是。” “陌生人！” 天青皱眉，唐子稷走时私下里交代过他，他们走后，不许多任何陌生人走近小小身边。 “好了，天青别管这么多了。我们快些回去吧。再呆一会，这人怕不死也死了。” 小小让天青把伤者背去马车上，木离一手提着野鸭子，一手提着陶盆，她跟在旁边小心走出河边，上了马车，回去了。 半个时辰后，质子府后院，范睢仔细看着手里那方印，“赵普，这两个字应该是赵普。” “范大哥的意思是我们救回来的这个人名字叫赵普吗？” 汤小小端起茶喝了一口。 回府后，她让绿萝请了医生来救治那个伤者。 此时医生正在室内救治伤者。 木离自作主张翻看了提回来的那个包袱，里面除了几件衣裳和一些银票外，就是这方小印。 范睢听说夫人带回来个陌生人。 就过来问问。 才一进来就看见木离手里拿着那方小印，小小在说让她放回去，不经过别人允许就看别人东西不好。 范睢快步走进来接话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世子殿下不在府内。碰着个陌生伤者此事蹊跷，还是看看为好。” 小小这才不说话，范睢就从木离手里接过小印仔细看了看，看出是两个字，赵普。 “这名字我怎么听着有些熟悉呢？” 木离歪着头想。 “你是林胡公主，应该听着这个名字熟悉。” 范睢抬起头看了木离一眼。 “难道范大哥认识此人？” 小小听范睢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认识此人一样。 “面是没有见过，但听说过此人。” “他是什么人？是赵国人吗？我们看他衣裳像是赵国人？” 木离迫不及待地问。 “赵普的确是赵国人，我说木离公主应该听说过此人，就是因为赵普是赵国的二世子。” “哦，原来是赵王之子。如果真如范大哥所说。这个赵普真是赵王儿子。怎么独自一人昏倒在野外呢？” 小小想不明白。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赵普是赵国派往齐国的质子。也没听说赵国召回质子的事啊？” 听范睢这么一说，汤小小心里突然对这个赵普有了一些亲切感。 赵国质子，这赵普和子稷都是一样的人啊。 “啊，我明白了。” 汤小小突然大悟，“不是说赵齐即将开战吗？所以子稷才会去齐国卖马啊。你们想想，这齐国和赵国都要打仗了。他赵普既然是赵国派往齐国的质子，你们想想，赵齐开战，他一个质子会怎样？” “夫人所说及是。我也是刚想到这一层。齐赵大战在即，他一个质子不逃，难道要把人头挂到城墙上去吗？” “主子，箭头取出来了。” 绿萝端着一个托盘匆匆从里间走出来。 “人怎么样？” 小小忙问。 “医生说伤口不在要害处，箭头取出来，不久就会醒过来。” 木离拿起一个箭头细看了一下，“你们猜得不错，这是齐国的响云箭。” “赵普竟能从齐国逃到燕国境内，看来也不是个等闲之辈。而齐国竟一路追杀他到燕国，都不肯放过。可见此人定有齐国不肯放过他的理由。” “赵普精通孙子兵法，齐国岂敢放他归国，必杀之。” 范睢说，“看来他一路逃来也甚是凶险，逃到此地竟只余他空身一人。可见其战之惨烈。” “那我们怎么办？留他在府中养伤，如果被齐国探知，岂不是对我们不利。如果不留他在府中养伤，就他这种情况赶他出去无异于让他送死。” 木离为难了。 没想到自己打个野鸭子，还打出这么多事情来。 多少有些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兴起打什么野鸭子。 “夫人怎么想？” 范睢看向汤小小。 “我们的下场会是什么呢？你们想？” 小小这个问题让大家面面相觑，没有回答，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提到自己了呢。 “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夫人是说世子殿下也是质子。我们早晚有一天也要从燕国离开。如果燕国不肯放我们离开，早晚也会有一场恶战。既是天涯同命人何不伸手援助？” 范睢看着小小。 “范大哥果然知道我的心意。但我还有一想。以后我们如果要离开燕国回秦国，那我们最有利的路线是哪一条大家应该都很清楚。” “赵国。小小姐你是想？” 木离眼睛一亮。 不由为小小这个长远的想法赞叹，刚才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以后他们离开燕国去秦国，最好的路当然是借道赵国了。 而赵国是弱国小国，怎么可能为了他们得罪燕国呢？ 但如果她们救得赵普，到时候情形可就不一样了。 “留下他。” 大家都点头。 留下他，当然得留下他。 “回来的时候，你们注意到附近有齐国探子没有？” 范睢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有。” 木离摇头，“想来他们看赵普中了两箭，虽没找到尸首，但想着也不能活着，所以没再留什么人在附近。再说了，这毕竟是燕国，他们齐国再强大，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 “那就好，我们就留下赵普。但大家要记住了，他不说我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只把他当个普通商人看待就好。” 范睢这个交待大家都点头，要不是范睢说，她们还真没想到这么多。 282章 姬哙进质子府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第二天午时，赵普终于捱过了高烧等一系列的伤后症状，清醒过来。因为赵普不能下床，大家也不方便去看他。 小小就让绿萝照顾他。 果然如范睢所料，赵普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那个包袱，当绿萝把包袱拿给他时，他不顾伤重虚弱，急急翻看了里面的东西，发现都在时方松了口气。 赵普问及谁救了他。 绿萝就照小小吩咐的说。 听说是这家的当家主母救了他一命。 赵普当下就要见小小，要谢救命之恩。 绿萝说家里主人不在府内出外经商去了，主母不方便进室相见。 赵普才不提此事。 赵普对绿萝说他叫赵普，是一名赵国普通商人。 因为路上被强盗劫财打伤。 所有财物家仆全失，如今只活得自己一命。 绿萝把赵普的话回了小小。 大家都知道赵普人处险境，如此说法用来自保也是正常，也主不多说什么。 就让绿萝细心照顾。 赵普在秦质子府里间躺了十几天，这才能下地走路了。 绿萝让人给赵普做了一副拐杖，赵普拄了出来和大家相见，大家在一起说笑，谈论天下事，倒也快活。 尤其是汤小小和这赵普一见如故，有说有笑，只是当赵普问及主人做什么生意时，小小只笑不答。 唐子稷卖马给齐国，齐国要与赵国打仗，小小怎么好说这个话呢。 小小之所以和赵普走的近，很大的原因是赵普和唐子稷一样都是别国质子的身份。 小小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质子的事，再加上赵普这人本来就是善谈之人，又见多识广，而且更难得是赵普这人竟不歧视女性，是个少有得认为男女天生都一样的人。 在古代这种思想的人可不多见。 所以一来二去，小小就和赵普熟悉起来。 原先赵普足不出府，还一直认为小小只是商人之妇。 直到那天，守门小厮匆匆跑进来报王上来了。 “王上，什么王上？” 赵普瞪着眼看小小。 “这是在燕国当然只有燕王了。” 小小知道赵普住在府里，早晚会知道她的身份。 可这有什么，知道就知道吧。 这可怪不得她瞒他。 他没问她自然没必要说。 “那这里是？” 赵普有些傻了。 他一醒来那丫环就说主人出门经商去了，家里只有主母不方便进室相见，他还以为这只是普通商人之家。 燕王怎么会到普通商人之家来呢？ “秦质子府。” 秦质子府？ 那面前的这女子岂不是秦质子夫人。 那出门经商的是秦国质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一个质子怎么可以随便去留呢？ 赵普真是想不明白其中的玄机。 他也是质子，最是明白质子的不自由，明为皇子，其为囚徒。 怎么秦国质子在燕国竟能生活地这么自由呢？ “王上到。” 内侍尖嗓子的呼声打断了他的思想。 “赵大哥有什么想说的一会再说吧，我们先出去迎接燕王。当然如果你不想见，也可以避入内室。” “见了何益，他自不会注意到我一介百姓。” 赵普毕竟是赵普，经此大变，竟能很快调整过来，脸色如常地与小小说笑。 此人果不寻常。 小小心里暗，就与赵普又说了句话，赵普自退去不提。 小小才走到门边，姬哙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你身子重，不必出迎。快些坐下吧。” 姬哙看见小小，快走几步，进得屋来，这样免去了小小出屋受冷。 燕王如此体贴一个质子夫人，赵普才走到旁门边，听了这话不禁诧异。 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从他那侧面看去，燕王竟是一个年轻美丽的青年。 他有些意外。 只听说燕王新立，不知竟这般英俊。 可听他与夫人说话，语气是相当熟悉的。 只不知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怪不得秦国质子在燕国能过这么自由，原来和新立的燕王关系很好。 “这些日子宫里忙，我没来看你。看你脸色倒还胖了些。” 姬哙说这话多少有些酸味了。 “我这样的人不都是没事做，吃了又睡不胖才怪。倒是快大哥十几天不见，不过看气色倒是比先前好了些。” 小小看姬哙坐下，就走到一边坐下。 “你那个沙发床果然好，我在上面竟能睡得着。这些天睡得好了，自然气色也好了。只是因为齐赵既将开战，朝中大臣就燕是否参战一事各执一词，闹得我头疼。再加上我母后这些天搞了一个什么选秀活动，弄了一群女人到后宫中去。偏又硬拉了我去看看。闹得我真是头大。” 姬哙端起小小面前的那杯茶喝了一口。 小小注意到了，也不说话。 姬哙这人有很严重的洁癖，对她却浑然不避，让她又感动又唏嘘。 “太后也是好意，再说你登基也两个多月了，怎么还能不设后宫，太后也是为你着急。” 小小微笑，怪不得这些日子太后也没差人来叫她进宫，原来竟是忙着这事。 也不知齐姜怎么样了。 “齐姜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这些日子不见，倒是想她了。” “你想她随时都能进宫去见，怎么偏只要她出宫来找你？” 姬哙有些嗔怪地看了小小一眼，那眼里的意思明显是，怎么了，进宫怕见了我不好说话吗？ “你这个人啊，就是不能让别人得一些便宜去。” 小小看姬哙那样子笑了，“都是当王上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 “那也得看在谁面前，我想当你一辈子的孩子呢？可惜只能在梦中。” “又来了不是。” “好，你不喜欢听这样的话，我不提便是。” “选了人没有，怎么着也不能让后宫空着啊？太后那边过不去不说，主要还是朝臣那里也过不去啊？” 小小劝着姬哙。 “你看你不让我说这样的话题，你偏又提这样的话题。我的回答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我从没说我不想设后宫，只是那后宫必是我想的那个人。” 看，她提哪件事，他都能拐到那件事上来。 小小真是拿他没办法。 283章 齐姜的痛苦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天青回来了。”司徒天青大步从门外走进来，也不理会姬哙，径直站在了小小的椅子后。 “这屋里太闷了，小小我们到院走走吧。你这身子多散散步会好一些。” 姬哙可不想看着司徒天青那张臭脸。 “快大哥要出去走走，那我陪着你走走也好。这两天天太冷，我一直在屋也闷得难受，后园的梅花倒是开了些，只是没有皇宫花园里开得好。” 小小哪能不知道司徒天青的心思，可是姬哙也不是老虎，哪能这样看着。 “小小喜欢梅花，我带你进宫看就是。” 姬哙真是会顺杆子爬。 “快大哥不要说笑。” 小小知道姬哙说话向来随性，而司徒天青性子又太直，再说下去出点事可就不好了。 忙站起来向屋外走去，“我们去后园看看吧。” 姬哙站起来往屋外走，司徒天青拿起椅子上狐皮大氅跟出来，披在小小身上。 而且退后一步跟着。 两人的动作配合默契，看地姬哙心里冒酸气。 他怎么就没想到要给小小拿大氅披上呢？ 姬哙抬头看看天，天上挂着太阳，可没有一点温度，空气中有着很重的寒气。 他向前一步，故意挤了司徒天青一下，司徒天青没说话退到他身后，他快天青就快，他慢天青就慢。 “这梅花开得是艳，就像小小所说还真没宫里的好看。” 姬哙接了一朵飘落的梅花向树上一弹，梅花纷纷落下，他身后的司徒天青被花海瞬间淹没。 当然他还顺便使了点小伎俩。 一股怪异的粉尘使司徒天青鼻子发痒，不禁咳嗽起来。 小小听到咳声转头，只看见一片落梅缤纷中司徒天青愤怒的脸。 “天青花粉过敏吗？我还不知道呢？快些离开这里吧。” 小小急忙说。 “就是司徒天青你一个大男人竟花粉过敏吗？还不快离开这里。放心你不陪我绝对不怪。” 姬哙说话间眉梢上挑，一抹戏谑地笑浮在唇边，他刚才随便洒了些痒痒粉在司徒天青身上。 不咳才怪，一会还得挠呢？ 想着司徒天青一张帅脸到明天就得变成红肿的大饼，姬哙禁不住心里偷乐。 “找死！” 掌风直向姬哙扑去。 姬哙一转身站在了小小身边，“怎么司徒天青你一介江湖莽夫，竟要在这里刺杀本大王吗？” 话虽这么说，那声音里却只有戏谑没有生气。 “天青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退去。” 小小忙喝斥司徒天青。 没有风花怎么会突然飘落而且还只落司徒天青身上。 小小当然知道一定是姬哙捣的鬼。 可姬哙毕竟是燕国之王，她们现在还在燕国的地盘上，司徒天青此行为万不可行。 司徒天青没有说话，却大步走到梅林旁边的池塘边，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天青――” 小小忙跑过去，司徒天青这是怎么了。 她只是说他一句，他这是要跳水自杀吗？ 不会吧。 这家伙搞什么鬼，姬哙看小小跑过去，怕她摔着也忙跟着跑过去。 噗！ 司徒天青从湖里游上来，吐掉嘴里的水，湿淋淋地站在姬哙面前，牙齿打着战说，“没用了。” 痒痒粉刚洒见水就化，这个家伙，竟来这招，司徒天青算你狠！ 姬哙似笑非笑没有说话。 大冬天跳湖水里可不是玩的，小小一把拉住司徒天青的衣裳，“看看，全湿了。你想冻死啊你？” 司徒天青没说话，想冲小小笑一下。 天气太冷。 屋檐上的冰溜子挂多长，在这样滴水成冰的天气，他才出水，头发已经冻成了冰条子，就连他的笑容里似乎也挤进了冰碴子。 “还不快进屋去烤烤。” 小小急了，“绿萝快些让厨房烧些热水和姜汤。” 汤小小扬声叫远处的绿萝。 “还不快回屋，真想冻成冰溜子挂起来啊？” 姬哙笑地一脸欠揍的样。 “不。” 司徒天青牙齿打着颤，笔直站在姬哙身边。 大有冻死我也得跟着你的样子。 绿萝从远处跑过来，好像没听见小小喊什么。 小小见绿萝似乎没听到她喊的什么，就向绿萝那边走去。 姬哙见小小走开，脸上的笑消失了，冷冷瞪着司徒天青，“你为何处处跟着我，你就那么喜欢我啊？” “是。” 司徒天青也冷冷的瞪着姬哙。 “好，我会如你所愿。” 姬哙突然笑了，笑地有些诡异。 “你们在说什么？天青你还不快进屋。” 小小和绿萝说了话，转身又往这边走来。 “没什么。” 两个大男人异口同声地说，说完互相看了一眼，又厌恶地扭开了脸。 没说什么？ 小小有些怀疑，但现在已经没时间管这些。 司徒天青别冻病了才是。 在这个落后的古代，发烧可是会死人的。 那一天司徒天青没有生病，姬哙也没有机会再对小小说那些纠缠的话。 可事情的突然变化是在三天后，燕王宫内侍突然到秦质子府里传旨，宣说燕王特封司徒天青为近身侍卫，从此行走坐卧必要跟着燕王行护卫之职。 这是什么，是报复吗？ 司徒天青大怒，可是小小和范睢都劝他，圣命不可违。 先进宫接旨才对。 至于以后的事，要等唐子稷回来再商量。 反正早晚他们会离开燕国，这时还不能与燕王撕破脸。 无奈司徒天青进宫去了，果然一切如姬哙所说，从此以后行走坐卧姬哙都叫他相随着。 甚至就连如厕，姬哙也会命他在门外等着。 司徒天青知道这一切都是姬哙在报复他，但他性子一向冷漠，只是跟在姬哙身边，连句话也不说的。 就像姬哙身边的一块石头一样。 让姬哙有气没地方发。 更甚者，有一次姬哙宣齐姜同寝，竟命司徒天青站在门外守夜。 一门之隔，声传门外。 等到姬哙在里面闹腾够了，穿衣推门一看，门外没人，人呢？ 竟敢抗旨，抗？ 一抬头，咦，司徒天青正坐在对面的屋檐上，黑色身影后面是森冷的夜空，一轮明月淡淡挂在天幕，那一刻，姬哙突然感觉到一种悲凉。 自那姬哙再没刻意折腾过司徒天青，不再动步就传司徒天青跟着。 姬哙自己闹够了，可朝堂之上京城之中人们却闹腾开了。 新任大王不设后宫，原来竟是只宠男子的。 什么？ 是的，你们没听宫中人说吗？ 我们的大王行走坐卧都与一名冷俊的男子一起。 这传言在朝堂上引发了众大臣的又一轮请柬。 大王，为江山社稷请设后宫！ 大王，为黎民百姓请设后宫！ 王儿，为绵延皇嗣请设后宫吧，王儿？ 最后连太后也加入了劝说请柬队伍中来。 天作孽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姬哙这时才彻底理解这句话的深意了。 他这次可真是搬块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王上不从，王上不纳谏言，怎么办？ 太后和朝臣只能继续为王上选秀。 “哈哈哈。” 一个月后的秦质子府大厅中，小小听不爱说话的司徒天青把他在宫中所见一句一句崩出来后，笑地腮帮子都疼了。 姬哙真是孩子脾气，竟为了和司徒天青赌气惹这么大个麻烦上身。 哎哟，真是笑死人了。 司徒天青被姬哙拉进宫直到今天才被放出来。 木离和范睢有事外出不在，要是在听了这事，一定也会笑死。 “主子，有人求见。” 绿萝进来向小小禀报。 “什么人？” 小小止住笑。 “齐姜。” 齐姜，她怎么来了。 “快请进来。” 汤小小让绿萝领了齐姜进来。 齐姜一进来看见司徒天青也在，脸上红了一下。 司徒天青向来不喜见女客，就出去了。 绿萝出去端茶，齐姜见屋里只有她和小小两个，这才脸上稍安了些。 “怎么了，齐姜有什么事吗？” 小小听司徒天青说姬哙在宫内宣过女人，就知道一定是齐姜，还正在为她高兴，此时一见齐姜却又清瘦了一些。 “小小姐，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这才来找你。” 齐姜犹豫一下。 “什么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齐姜看着小小已经大了的肚子，脸上闪过一丝羡慕，“小小姐，你这肚子也快有五个月了吧？” “五个多月了，等到子稷回来的时候，该六个月了。” 小小脸上有一种为人母的安祥。 “唉，我？” 齐姜叹一口气，脸色难看起来。 “怎么，是姬哙他――” 小小看齐姜的目光在她肚子上转了又转，大抵猜到了齐姜来的原因。 “他，他真的太――” 齐姜话说不下去，落下泪来。 小小知她必有难事，就不说话，让她哭一会，把委屈散发出来，绿萝端了茶刚要进屋，看见屋内齐姜抹泪，就没进屋转身回去了。 “每一次他宣我，总是在事后让宫女给我端来一碗――” 齐姜难过地说不下去。 “所以你才会一直没有怀孕吗？” 小小脸上的神情凝重起来，她知道姬哙固执，可是一直认为总有一天等他转过这个弯来，就会看见守在他身边齐姜的好。 或者再等些日子齐姜怀了他的孩子，他当了父亲就会转变。 可小小万没想到，姬哙竟不肯让齐姜生下他的孩子。 “你来是想让我去劝劝他吗？” 小小迟疑地说，她想着如果她去劝，事情会不会更糟糕。 284章 二千年前的闺蜜亲人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不，我是想让你进宫把这事告诉太后。”齐姜收了泪抬起头，不愧是在宫里长大的公主，对宫里的规矩知道的多。 “哦，我明白了。我进宫把此事向太后说起，太后自然会下令宫女不给你喝打胎药。” “太后不会公然反对王上，但太后自有太后的法子。” 齐姜轻声说。 小小点头，看来是她对皇宫里的手段知道太少了。 太后有太后的法子，至于太后的法子是什么，这不是她该操心的问题了。 “你想让我什么时候进宫好？” “明天，明天是太后生辰，宫里要排宴，各府夫人都会去给太后拜寿，你去了才会不打眼。” 齐姜把什么事都设想得好好的，小小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只是心里叹息，这位齐国公主文武双全，智胜孔明，只可惜被爱情搞晕了头脑，这才会关已则乱。 处处被束了手脚。 说起来也是太爱姬哙的错啊。 两人又说了会话，齐姜说她不能出宫时间太长，被人知道不好。 燕王不设后宫，她在宫中的身份很是尴尬，不是宫女也不是嫔妃。 却又是王的女人。 毕竟还是少惹人注意才是对姬哙的最好。 这丫头到这时候还想着姬哙，小小看着齐姜离去的背影，不由叹息，唉，只为情之一字累人，方才惹出这许多的事情来。 那女人是？ 走廊另一头赵普正捧着一卷竹简而来，一抬头不经意间看见转过走廊的齐姜，那张熟悉的脸让赵普呆了一下。 那不是齐国公主齐姜吗？ 赵普在齐国为质子多年，岂有不认识齐国公主齐姜的道理。 可是，他不会看错吧？ “绿萝。” 赵普看见绿萝坐在前面不远的石凳上，忙走过去指着齐姜离去的背景问，“齐国公主怎么来了？” “找我家主人。” 绿萝下意识地回答，说完猛一抬头，“咦，赵公子怎么认识齐国公主？” 啊，真得是齐姜。 赵普刚才是故意这么问的，可一得到这个答案，却惊疑极了。 坏了，这家主人竟与齐姜相熟，如果被齐姜撞见他在这里。 如果这家主人和齐姜谈话说到了他，如果，赵普不敢往下想了，额上渗出汗来。 “赵公子。” 绿萝看赵普发呆，又喊了他一声。 “哦？” 赵普惊醒过来。 “我问赵公子你怎么认识齐国公主？” “哦，我在齐国京城经商多年，这位齐国公主整个京城何人不知。我自然是远远地在街上见过几次。” 赵普这样听起来还真有些对。 只是绿萝见齐姜走了，怕她又给主子说了什么不好的事，忙着要进屋见小小，就没再和赵普说话起身走了。 赵普在原地呆了一下，猛然转身回他屋了。 第二天太后生辰，宫内设宴，举行了许多庆典活动。 整个京城里都很热闹。 小小进宫给太后贺寿，带着天青去的。 木离和范睢去街上看百姓们举行的庆典活动了。 赵普推说他有些头疼没和木离一起出去，一个人留在府里睡觉。 小小进宫给太后贺寿，找了个机会照齐姜说的话给太后学了。 太后没说什么，只是让宫嬷赏了小小。 没有等到寿宴结束，太后就借口小小有身孕在宫中不便，让她早些出宫了。 姬哙本想等寿宴一结束就请小小到他寝宫说话，结果小小中途出宫，他只远远在寿宴上看到小小的影子，连个面也没得见，心里甚是不快活。 小小回到府里，木离和范睢已经回来了。 正在说赵普走了的事。 “赵普走了，是什么意思？” 小小没听明白。 “就是留下这个，自己走了。” 木离把赵普留言拿给小小。 小小让范睢念了，只是些身体已愈，家有急事，先行一步，大恩后定当重谢的一些话。 “这人也真是，竟都不当面辞行就离开，还是什么赵国世子，真是太没礼貌了。” 木离很生气。 “昨天府里发生过什么事，来过什么人没有？” 范睢一向细心冷静。 “没什么事啊，也没什么人来啊？” 小小想了想。 “有，主子你忘了一个人。” “齐姜？” 小小经绿萝提醒才想起来，昨天齐姜来过。 可这和赵普的离开有什么关系呢。 “齐姜，齐国公主？” 范睢笑了，“这就对了。齐国公主来了，赵普不走才怪。” “怎么了？” 众人问。 “赵普是怎么到我们府里的，大家忘了吗？你们想想如果赵普被齐国公主看见，会怎么样？” 哦，原来是这样，大家这才明白。 齐国公主看见赵普，赵普就会被抓回齐国，到那时人头落地，他不跑难道还等着被抓啊。 “那怎么也得给小小姐说一声吧，我们可是救了他的命呢？” 木离还是有些不高兴。 “齐国公主来见夫人。赵普就会知道夫人和齐国公主关系非浅，可能还会认为夫人若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定会把他送给齐国公主呢？” 范睢一分析，大家都明白了。 “这赵普鼻子还真灵呢？逃得比兔子还快，怪不得能从齐国一路跑到燕国来。” 木离笑起来。 小小却感到一种悲哀来，想这赵普到底在齐国为质子活地有多难呢？ 这才听闻风声都吓成这样。 那么子稷呢？ 他在燕国的日子接下来会怎么样？ 原先小小还认为姬哙毕竟与唐子稷是师兄弟，不会把唐子稷怎么样的。 可现在不这样想了。 姬哙变得越来越任性，越来越偏执。 连不让齐姜怀孩子这样的事都做出来了。 那接下来会怎么对子稷？ 哪怕现在对子稷还有情，以后呢？ 小小不敢想下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连十几天，秦质子府一片风平浪静，姬哙竟再没到质子府来。 小小想不明白的同时，又有些释然。 快了，再过十几天子稷就要回来了。 到时候就会好起来。 好什么，小小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子稷回来就会好起来。 三天后，唐子稷没有回来，姬哙却再一次贺临质子府了。 这一次来与以往偷偷摸摸，微服私访不同。 竟是大摇大摆，带着几百个宫中禁军，抬着几十箱礼物浩浩荡荡而来。 “你这是做什么？快大哥？” 汤小小看着摆满一院子的箱笼，不解地看着一脸没有表情的姬哙。 由于姬哙这次是以燕王身份来访，带着那么多禁军，司徒天青倒不好当众对他怎么样。 只得站在一边用眼睛瞪他。 “你不明白我想做什么吗？” 姬哙笑地很淡。 那笑却让小小看地有些心惊。 感觉上姬哙全身都有一种让她陌生的气息。 “快大哥？” “别叫我快大哥，叫我姬哙。” 姬哙突然把头伸过来，脸几乎贴着汤小小的脸。 司徒天青一见，刚要上前一步。 被小小的一个眼神挡住。 “好，姬哙，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 小小有些生气。 “叫得好。我什么也不想干，只是来看看你，给你送些礼物罢了。” 姬哙脸上依然挂着淡然地笑。 “无功不受禄，这些礼物我可不敢收。” 小小的话有些冷。 姬哙越闹越不像话了。 看来等子稷来了，她们就该离开了。 “不喜欢你可以让人扔了。只是燕王送给秦质子的礼物，被秦质子夫人给扔了，这消息传出去，好像对秦世子不太好吧。” 姬哙这话说的可是带着刺了。 汤小小气苦。 “姬哙，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话你就直说，不要拿子稷来压我。” “好，你以为我喜欢，如果可以，我倒想那名字永远消失呢。” 姬哙这话里的意思，听得汤小小一身冷汗。 这是做什么，姬哙这是要拿唐子稷的命来威胁她吗？ “你？” “这可怪不得我。” 姬哙突然转头，目光直逼汤小小，“是你先惹我的，是你插手了我的人生。那么你就应该对我负责。” 说完大步走下台阶，“回宫，明天再来。” 这是作什么？ 来了就说这几句狠话，留一地礼物，还有明天再来，就这样就走了吗？ 汤小小站在台阶上，气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想着姬哙那句话，是你先惹我的，是你插手了我的人生。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小小心里一跳，想到她进宫见太后说起齐姜的事了。 难道是因为这事吗？ 是的，姬哙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不爱他，就不该去惹他，不该去插手他的人生。 就该离他远远的。 还叫什么快大哥，连朋友也不应该做。 这天底下男人和女人哪有什么朋友啊，现代如此，古代也是如此。 错了，这一切都是她错了。 是她错在前，她又何苦怨得了别人。 汤小小失神地转身进屋，就连绿萝叫她也没听见。 错了，她真的错了。 男人和女人哪里有什么友谊？ 她真得错了吗？ 晚饭她没有吃。 绿萝叫她没开门。 天青叫，她大声地冲门外吼，“滚开，离我远点。” 是的，司徒天青也是男人，她也不该和他走得太近。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好痛？ 捂着胸口，泪水不知不觉滚落下来。 是的，她不爱姬哙。 可是她一直认为他是她最好的朋友。 甚至是最好的闺蜜。 是的，她不爱司徒天青。 可是她一直认为他是她的家人，最亲的家人。 可是，现在她没有了朋友，很快她是不是也会失去这个家人。 这是战国，二千多年前的战国，在这里，她一个现代人，注定只能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生活。 这样也好，他们都离开了就不会再有这么多事发生了。 可是，为什么伤了他，吼了他，她的心却会如此的痛？ 她不知道？ 285章 齐姜施恩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王儿你实在太让母后伤心了。”燕王宫里，太后严厉地看着姬哙。王上新登基一切没稳。 为母子和睦着想，她处处对姬哙让步。 可是如今姬哙实在是太让她失望了。 十几天了，京城中盛传他们新立的大王，失德无道行事乖张。 不设后宫独宠男子燕国龙脉即将不保。 如今更是以权压人强宠秦国质子夫人，尤其是秦国质子夫人竟还身怀六甲。 这样的行事岂不是怪异。 朝中大臣忠实者每朝必跪请王上设立六宫，以正天下。 王必不悦。 京城中百姓纷纷议论。 朝中大臣中已有一部分大臣暗地里私议要请柬太后，废大王另立新君。 甚至有一部分大臣已经在暗地里秘议要请回已废的太子异。 以前的种种错事都是僖嫔所做，僖嫔娘娘已死抵罪。 而太子异舍身救母尸骨的事情在百姓间偷偷传开。 姬哙沉着脸坐在一边听太后教诲。 “今天早朝梅御史蒙袍撞柱自杀，忠臣以死为谏的忠心决心苦心，王上你可怎么想？” 燕太后眼中含泪。 姬哙无语，他这十几天，天天到秦质子府去，带着大队禁军，抬着豪礼，他的本意是给小小施加压力，让她更明白自己的决心。 可没想到他这种做法，非但没有引起小小的恐慌，反而让小小更加远离他，他心里已很是苦闷，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可是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事还引起了众臣的强烈反对和百姓们的非议。 尤其今天早朝，梅忠实御史在大殿上直言进谏，说王上这种行为内辱国体，外引战争，实乃亡国之举。 这是什么话，他只不过想要得想到一名他爱的女子而已，这些个大臣就如此危言耸听，姬哙也实在是没抱住火，拿起龙案上的镇尺扔向梅御史，正砸中梅御史的额头，这梅御史也是忠实之人，竟还不肯退回，依然跪地直谏，最后竟撞柱自杀。 “母后我只是，可实没想到……” 面对燕太后的盛怒，姬哙无言反驳。 “痴儿，可知情之一字害人非浅。从即日起王上不许再出宫。从明天起百官每人举荐一名适龄女子进宫选秀。除了上朝，王上接下来的这一个月每天只与我在一起观看这些秀女。如果王上还执意要出宫，王上出宫那天就是禁军统领头掉的那一天。” 姬哙是大王，燕太后不能用刑惩罚于他，只得拿禁军统领的来开刀。 新任的禁军统领是快风，快风是从小跟着王上的人。 太后想姬哙总不至于连快风的命也不要了吧。 看事情真闹得太大了。 姬哙也不得不收敛一下。 再想小小怀的孩子也快六个月了，还有三个月就要出生。 他紧锣密鼓地追了她大半个月，也该让她静下来仔细想想了。 一个月，是给小小思考的时间，也是给他静心的时间。 姬哙点头同意。 姬哙一离开太后宫中，宫女就来报太后说齐姜求见。 自从小小那次进宫说了齐姜的事，太后插手让人把药给调包也有大半个月了。 太后也想见见齐姜。 就让宫女带齐姜进来。 齐姜进来向燕太后施礼起身后说，“太后，齐姜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太后摆手让宫女都下去，室内只剩下两人。 “我怀上了。” 齐姜的声音不大，听在太后耳朵里却如雷轰一般。 呆了一下，太后站起伸手拉着齐姜坐在她身边。 “真的怀上了，你？” “嗯，感谢太后慈悲。” 齐姜感激地望着燕太后。 没有太后的帮助，她绝不会怀上姬哙的孩子。 燕太后更是高兴，有了这个孩子，朝臣和百姓们再不会拿着王儿的那些荒唐说事了。 再怎么说王儿也只是那件事做得差了，登基以来的这几个月，众臣有目共暏王儿是多么勤于朝政，处理问题雷厉风行。 有了这个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你不必如此拘束。叫我母后便是。” 太后欢喜地看着齐姜，“我这就让宫官看个日子册封你为贵妃。” “母后不可。” 齐姜忙拦住太后，“这消息还不能让王上知道。儿臣想等孩子生下来后再告诉王上，一切由母后做后。” 燕太后点头，想着这齐国公主就是与众不同，此时告诉王儿这个消息，以王儿那脾气，怕会对齐姜肚子里的孩子不利。 等孩子生下来生米做成熟饭，一切就不一样了。 “儿臣还有一事想和母后商量。” 齐姜抬起头看向燕太后，目光中有一种凛然之光。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那个秦国质子夫人——” 齐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燕太后打断了。 “这个你不要忧心，一切由母后来做主。现在王上心中正恋着小小，不宜对她动手。等过了这个风头，母后会想个法子让她消失的。” 燕太后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没有办法，她本来也是挺喜欢小小那孩子的，可是为了王儿，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这事只能由她来做了。 “不，母后你派人杀了那小小，王上就会恨母后一辈子。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想既然她是秦质子夫人，那么如果我们放了秦质子，母后想那小小还会再呆在燕国吗？” “这个法子不错，可是秦王使臣传了书信来，说再派在燕一年为质。我们燕国怎好就亲送了回国去。” “这个不用母后担心。我们只需放了秦质子，至于他回不回国与我们何干。如果他死在了路上，那与我们大燕也没有什么关系。” 高，燕太后赞赏地看了齐姜一眼，不愧是齐国掌国公主，此计甚好。 以现在王儿苦逼秦质子夫人之事，他们只需放开秦质子，秦质子必会带家眷离开。 那么在途经赵国时，如果有刺客出手，最后只死了秦质子夫人，而秦质子毫发无伤，秦国宣太后自然不会追究。 而那个汤小小就会永远消失了。 “只是怎么能让秦质子明白我们放他之意呢？” 燕太后还没想到好办法。 “我去，我带去的消息，他们必然会信。当然我们放他是真。” 齐姜笑了。 六天后，当齐姜拿着燕太后的令牌，到秦质子府报信时，唐子稷已经回来两天了。 唐子稷此行卖马挣的钱不少，整整三万两。 本来应该是件高兴事。 可唐子稷一回来就听说了姬哙的种种行为，脸就沉了下来。 可是现在姬哙已经是燕国的大王，明着来肯定不行。 大家商量一下。 都觉得还是想法子尽快离开燕国为上策。 至于离开燕国后到哪里去，唐子稷原本想去楚国，因为楚国毕竟是他母后宣太后的娘家，在那里有个照应，而且还便于与母后联系。 范睢却不赞同，范睢认为不如玩个灯下黑，他们离开燕国后直接从赵国进入秦国境内。 隐藏身份以商人经商为名进入京城，在京城开个商铺，一来可以观察秦国民情，二来可以打听朝堂上的消息，便于一年后秦王接他回国后好行事。 不至于一回去，就被架空成一个傀儡王爷。 小小赞同范睢的说法，唐子稷虽然觉得去秦国有些欺君，可是心里也知道此计甚好。 至于怎么离开，大家一致同意还照原来那种法子，弄个假质子留在这府内，在马帮的帮助下偷偷离开。 事情已经商量好了，可大家谁也没有想到，燕国过境的手续已经变了，这个月初新王颁布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加强边境往来的。 所有燕女本月开始一律不许出境，若出必有宫中签发的签表。 姬哙真是搞笑，这摆明了是针对汤小小的。 可大家一时也没有办法，如果把汤小小女扮男装，由马帮的人帮助，倒也可以瞒天过海。 可过现在小小肚子那么大，再扮不成男子了。 要出境实在是困难。 马帮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从宫里弄出签表来需要时间。 所以大家这两天都是想法子。 就在这个法口齐姜来了。 当齐姜从怀里拿出一张签表时，小小不禁瞪大了眼睛。 “齐姜你可真神了，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最需要这个啊？” “姬哙对你做下那些事，我在宫中岂能不知。可是我的话他哪里肯听啊。我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偷了这张签表。想我们姐妹一场，这是我最后能帮你的了。” 齐姜说到这里流下了眼泪。 “谢谢妹妹，只是我们这一别，不知何时还能相见。以后没有我们，你一个人在宫里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姬哙也只是一时迷了心性，过些日子明白过来，你的日子也就会好过起来。” 小小想着齐姜在燕王宫的委屈生活，心里酸楚。 “等你怀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小小想着只要齐姜守在姬哙身边，姬哙现在又只肯让齐姜一个人服侍，太后再暗中帮助，齐姜早晚会怀上孩子。 等生下孩子就会好了。 毕竟这天下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 “姐姐不必谢我，我也正是怀了孩子，才会想让姐姐离开的。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齐姜有些伤感地说。 毕竟和小小相交一场，真要走这一步棋，杀死小小，必定会也害了小小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这里就有些伤心。 说这句话是想让小小临死时会明白，她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小小若要恨她，恨就是了，只是她不想还让小小怀着一颗感谢她的心走，这才说出这番话来。 “妹妹真怀上了，真是太好了。我也放心了。” 小小真是替齐姜开心，想到齐姜怀了孩子，她的离开暂时会让姬哙伤心，可以后有齐姜和孩子陪伴，姬哙就会慢慢忘了她，开始幸福的生活。 想到这里，小小心里快活起来。 这几天一说到离开，她心里想着姬哙的失落，怕他太过偏执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总是放不下心来。 现在见了齐姜，听她说这些事，心里总算安定下来。 286章 秦王薨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什么？”姬哙猛地站了起来。看着快风。“他们此时应该离边境还有百里了。” “没有签表，他们根本不能穿越边境。难道？” 姬哙转头看向亭台上正在与齐姜说话的燕太后。 “据属下的人说，是齐姑娘。” 姬哙皱眉，齐姜送签表给小小，齐姜哪来的签表，不在自己身边得到，那就是从母后那里拿的了。 原来这事母后也参与了吗？ 幸好自己提前做了准备，早就派了快风监视着质子院。 不然……“去办！” 姬哙冷冷地说。 快风转身离去，姬哙起身刚走下台阶，快风却又去而复返，和快风一起的还有秋雨。 “王上，出事了。” 秋雨一行过礼就说。 “怎么不去办？” 姬哙看也不看秋雨，凌厉地目光盯着快风。 “回王上，臣路遇秋雨，得知秦王赢荡薨了。” 快风的话让姬哙的腿步一下子僵了。 秦王赢荡薨了？ 怎么可能？ 正值青春的秦王，身体强健而且一向好武，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薨了。 没听说过近期秦国与别国有战争啊，就是有也只是一些小战，秦王并没亲征啊，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薨了呢。 “这事各国已经当作笑话在说了。秦王好武，与臣子争强好胜比举鼎，结果力尽吐血御医医治无效，半夜而亡。这是我们埋在秦国的探子回报的消息。现在秦国已经乱了，朝堂后宫之争极为残酷。” 姬哙想秦王赢荡这死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唐子稷这才一抬腿走，秦王就死了。 “走。” 姬哙看了快风一眼，大步向外走去。 “王上，既然秦王已死，以宣太后的实力，这秦质子一回到秦国必定就是新任秦王，我们燕国如果护送秦质子回国，那岂不是会让秦燕交好吗？” 秋雨明知此话不当说，但作为臣子还是进了一言。 “唐子稷的实力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他不但是秦质子。他还是我们大燕国天策府的右使，江湖一顶一的高手。这样的人你们说如果放了他归国为秦王，我们燕国，包括列国在内，以后会怎么样？” 姬哙猛瞪了秋雨一眼。 秋雨后背的冷汗冒了出来，他和快风互相看了一眼，原来秦质子还有这么多重身份，如果真是这样，那放这样的人离开，真是太危险了。 太有才华的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之。 不说这边姬哙令快风集合禁军追击唐子稷。 只说唐子稷一行人此时已经离开京城一天了，眼看天将黄昏，他们离边境越来越近了。 看看还有五六十里路了，正在快速赶路。 “怎么样，你能坚持吗？” 唐子稷心急如焚，又一次掀开车帘看车内的小小，小小六个月的身子了，已经相当笨重了。 虽然绿萝在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被子，可这样速度的行进对一个孕妇也太过危险了。 如果把小小留下来，他独自离开，他又怎么能放心呢？ “这样的行进速度实在是不行。” 范睢骑在马上焦急地说。 如果到晚上还到不了边境就麻烦了。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白起突然飞驶过来。 “怎么了，燕王追过来了吗？” 唐子稷猛一惊，唐达赶车小小和绿萝坐在车内，他和司徒天青还有范睢骑马先行，白起处理质子府的后事，随后赶来。 如今白起赶了过来，看这样子他们行进的速度是有些慢了。 “王上薨了！” 白起飞驶过来，翻身下马就哭。 王上薨了，什么意思？ 众人一时被白起哭得愣了，停下马来。 “姬哙死了吗？” 小小在车内听得王上薨了，一时头晕，掀开车帘看向白起。 “白起，你是说秦王薨了吗？” 还是范睢心细想得周到，燕王薨了那也是燕国的事，白起一个秦国使臣，岂会如此大哭。 可是当今秦王赢荡是世子殿下的哥哥，青春年少身强体壮，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薨了呢？ “是的，是我们的大王薨了。” 白起放声大哭。 秦王薨了！ 大家一直呆住。 一时之间只有白起的哭声，和寒冷的北风吹来的声音。 “别哭了，我们快些赶路要紧。” 还是范睢较为理性，扶起白起，让他住声。 “秦王薨了，这消息想必是宣太后传给白起你的吧？” “是。” 白起吸了吸鼻子。 “宣太后传这旨意的意思你们还不明白吗？秦王薨了，新君将立，如今秦国宫内谁会是下一任新君？” 这个问题一下子提醒了大家。 大家面面相觑。 “大王英年早逝无子。如果要立新君，必会在先王众王子里选。先王只有四位王子。除了大王和世子殿下外，还有丽太妃所出的公子白，如今年已十五，另外一位王子就是公子楚，其生女身份低微况他也只有十岁，而且身体一向病弱。这样看来新君必会在世子殿下和公子白之间选出。” 白起恢复平静，说出了朝中现在的情形。 “那个丽太妃是何出身？” 小小让绿萝挑起车帘。 “丽太妃是当朝秦相之女。” 白起明白了宣太后给他飞鸽传书的深意来。 “子稷你和白起两人先行赶往秦国，越快越好。你们进秦国后不要先进宫，白起带子稷先去严君府。等白起进宫见太后再让太后定夺一切。” 小小是现代人，自然知道秦国的这一任新王是赢稷。 “我不能放下你一人先行。要走我们一起走。” 唐子稷并不是不明白他现在所处的处境。 王位之争向来残酷。 如果他为王，那他和母后就会荣华一生。 如果他去晚了，让丽太妃的儿子为王，据白起以前对他所说，丽太妃与母后一向不合，那么母后在宫中以后的日子有多悲惨他已经能想到了。 而一旦丽太妃之子为王，那他将永远没有机会再回到秦国了。 可是，要他把小小母子留下，他怎能忍心！ “没事的，不是还有天青吗？马帮一定会把我送到秦国的。” 小小安慰子稷。 现在是非常时期。 “世子殿下，夫人所说皆是，照我们这种速度行路，燕军赶来就不好了。” 白起担忧地说。 唐子稷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远处树上的几只乌鸦飞起，嘶哑难听的声音撕破了荒野的宁静。 “坏了，燕军追过来了。” 范睢苦笑一下，看这样子他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嗖！ 一声刺响，一支响箭飞上天空，啪，在空中炸开，一团团烟雾冒出飘在空中形成一朵朵彩云。 汤小小看了一眼司徒天青，知道这是天青在召唤马帮的人前来援助。 可面对众多正规的燕军，江湖马帮如果插手，那就等于和燕军开战，那么以后在燕国将不再有马帮的存在了。 只是说话间，一队队骑兵就飞驶而来，把众人团团围了起来。 看燕军装束，原来全是禁军。 禁军是守卫京城安全的军队，是燕军中战斗力最强的。 既然是这样了，小小反而心安了。 该来的总会来。 躲也躲不过去。 小小让绿萝扶她下马车。 “你怎么下来了，在马车里等我。” 唐子稷看小小下了马车吃了一惊。 “我要坐在你的马上。” 小小微笑。 此时她心里很平静。 她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对策。 姬哙来追杀子稷，一为国二为她。 如果她用她的命来换子稷，也许姬哙应该会放过子稷吧。 “回马车上去。” “不，我不想让你丢下我。” 小小这话让子稷不禁伸出手去拉她上马，这个丫头，看平时话说的那么漂亮，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怕和他分开吧。 唐子稷笑，因为小小的肚子太大，他不得不把小小放到他前面，因为怕小小在他后面马跑起来时，小小的肚子会撞到他后背上，放到前面他就能照顾到了。 禁军闪开一条道，白马俊颜，微笑如花的那个人，不是姬哙还能有谁。 小小微笑着，姬哙就是姬哙，在这种时候他还能笑的这么美，全天下也只有他了。 “师兄，也不打声招呼就走，怎么觉得我姬哙待客不周吗？” 姬哙微笑着勒马在唐子稷马前停下。 他一开口不叫秦质子而叫师兄了，他想干什么？ 唐子稷眯了一下眼。 一时没猜透姬哙的心思。 “快大哥事出太急，请恕我们无理。” 小小微笑着看向姬哙。 历史上子稷是注定的秦王，而历史上姬哙呢？ 她似乎记得他只当了很短时间的燕王。 “小小，路上辛苦总是不及宫里安稳。” 姬哙依然微笑，看向小小的眼神却有些伤感。 “你想干什么？” 唐子稷却不想和姬哙叙旧。 “我的心意师兄自然知道。如果师兄不想这么多人给你陪葬的话，把我想要的人留下，我可以当没看见别人。” “你想杀我？” 唐子稷笑了。 这笑多少有些苦涩，到了最后，姬哙还是决定要杀他了。 “你知道你必须死，不管是为了燕国还是为了我。” 姬哙看着唐子稷的眼神有些悲伤，但杀机却越来越浓，直到浓得盖过了悲伤。 “快大哥，我留下，你放子稷走。你们毕竟是师兄弟一场，你别忘了子稷救过你的命。” “我宁愿他从没有救过我。” 姬哙红了眼，“他没有救过我，那我也就不会看着你嫁给他。” 是的，当初如果唐子稷不是他师兄，没有救过他，那么他还会眼睁睁看着他娶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吗？ 287章 从此永远不相见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姬哙我们师兄情分早就断了，现在你是燕王，我是秦质子，你做你该做的，我也做我该做的。” 唐子稷平静地看着姬哙。 他知道这句话必须由他来说。 划清了界线，他们两个人才能更好地面对。 “说的好，你是秦质子，我是燕王。” 姬哙突然笑了。 他犹豫的太多，错过的太多，如今他不能枉担了这些虚名，只有杀死唐子稷，才能彻底得到汤小小，才能让延迟秦国争霸吞并各国的时间。 为了燕国，为了他，唐子稷都必须死。 姬哙伸手从腰间拿出佩戴的血玉，一剑划伤手掌，血滴在血玉上，瞬间血玉碎了。 与此同时汤小小发现她脖子上悬挂的唐子稷送她的那块小血玉突然失去了温度。 她惊讶地拿出来一看，血玉竟然变成了白色，一片僵硬的白，似乎所有的生命力都消失了。 “原来你竟把子玉给了小小，怪不得——” 姬哙的话没有说完，一抹苦笑浮现在脸上，怪不得小小与他竟能心意相通，怪不得他总觉得小小比别人亲切一些。 怪不得他从不让人近身的洁癖在小小面前化为乌有，一直以来他总认为那是他与小小的缘分，原来秘密竟在这里。 唐子稷拿掉腰间的佩戴的血玉，血玉已经和小小的子玉一样变成了一块僵硬的没有生命力的石头。 “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生死相依的兄弟。” 唐子稷也以剑划破手掌，血滴在玉上，玉碎了，落在地上，带着血的玉块，有一种别样的凄凉。 忆往日，师父亲手把两块玉拿出来，让他们滴血认玉，并且互相换玉佩戴。 这样就能彼此感受到对方的喜怒哀乐，自然在对方危险时会及时出手相救。 师父当年说，如果遇到有缘的那个人，就把母玉中的子玉送给对方。 这样就能让他们师兄弟两家亲如一家。 所以唐子稷送小小的那块子玉中滴的血是姬哙的，所以姬哙才会那么轻易地走近小小。 这是当时唐子稷没有想到的。 也是他最后悔的地方。 “排阵！” 姬哙自然深知唐子稷和司徒天青的武功。 敢来追他们，就会提前准备好对付他们的法子。 那就是排阵放毒，没法子，谁让他们武功高呢？ 这可怪不得他。 “快大哥不可以。” 小小的话被一阵阵马蹄声淹没了。 “子稷快，快跑。快大哥要放毒！” 汤小小看到姬哙最后看向她的那个目光。 心知不好。 这个不请情份的家伙，竟敢放毒？ 唐子稷和司徒天青对视了一眼，姬哙会放毒，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但他们都知道，姬哙是天下最会使毒的人，他若放毒，他们想离开比登天还难。 但留下别的人倒没什么，但唐子稷必死。 “小小。” 唐子稷犹豫了，原来他让小小坐他马上，想着凭他和司徒天青的武功，带着小小离开应该是可行的。 可是现在，他必须要为小小和他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别说了。” 小小一踢马肚子，马扬蹄跑起来。 唐子稷的马是难得一见的良马，奋力一跑自然是速度惊人，唐子稷怕伤了小小，所以使用了长鞭，禁军虽是百里挑一，可遇到唐子稷绝对是不堪一击，转眼之间包围就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司徒天青一见唐子稷出手自然随后拍出强劲的掌风，随之护卫。 不大功夫两人就冲了出去。 驾！ 众人一见唐子稷拍马走人，自然也拍马跟上。 但他们功夫自然不及两人，所以慢了一些陷在了包围圈中，但自保是绰绰有余。 唐子稷想着只要他离开，姬哙自然不会为难剩下的人，所以也不担心。 想跑，没那么容易。 唐子稷是你自己找死，这可怪不得我了。 姬哙手一挥，禁军自动散开对剩下人的包围，迅速向两人追去。 姬哙的白马一马当先，追到近处，腾空而起，几个飘忽站在了唐子稷马前几十米的地方。 姬哙的轻功独步天下，这点无人能及。 马越来越近，姬哙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汤小小坐在唐子稷马前，最先看见姬哙手里的东西，一枝花，那竟是一枝含苞的梅花，可令小小惊讶地是，严寒之中，那枝梅花上的数朵梅花竟在一点点开放，随着梅花的开放，空气中越来越浓的是一种诡异的香气。 “不可以，姬哙。” 汤小小的话还是慢了一步，马驶进了香气中，人和马瞬间定住了，马上的唐子稷感觉到一种晕眩的感觉，像那种喝醉的感觉。 并不难受，反而舒服地想要睡着了。 司徒天青忙勒马停在十几米外。 小小倒是没有任何感觉，只闻到香气。 看来姬哙早就准备好了，不会伤了她。 “不要过来。” 汤小小转头看见后面的禁军已经赶了过来，列阵以待。 伸手从头上拨下发簪指着自己的脖子。 “姬哙我留下，我发誓永远跟着你。请你让子稷离开。” “你就这么爱他？” 姬哙苦笑。 “姬哙，子稷注定是秦国的王，谁也不能改变历史。你杀不了他的。收手吧，我跟你回去。” 小小不能让唐子稷因为他死在这里，不能因为她改变历史。 小小知道，姬哙之所以必杀子稷，虽为国可更多的是为了她。 “杀不了他吗？” 姬哙微笑，笑里带着杀机。 伸手从背上取下弓箭，直指向唐子稷，他相信以他的箭术，射死中毒的唐子稷应该没有问题。 而他更相信，在他箭射出的时候，唐子稷会拼尽全力夺下小小手里的簪子。 纵使中毒，以唐子稷的身后，自然没有问题。 这样唐子稷死小小活。 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 箭射出了，众人呆住。 司徒天青是离三人最近的，可他若想出手必先进毒雾中，进去必中毒，中毒的他根本救不了唐子稷，还会把自己放进去。 几乎只是一瞬间，姬哙的箭射了血肉之躯里，同时唐子稷夺下了汤小小的簪子。 血瞬间染红了衣服。 “小小！” 几乎是同时姬哙和唐子稷同时接住了坠落马下的汤小小。 汤小小的想法这两个男人都没有想到，她任由唐子稷夺下了她手中的簪子，但她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支箭。 她掉下马来，唐子稷中毒的身子不灵活，为了接住汤小小，他只能直接从马上摔下来，伸手抱住小小，两人跌落到地上时，姬哙用他那绝世的轻功也抢过来，抱住了小小，三人同时落地。 “都是你！” 两个男人红着眼彼此怒视着。 唐子稷太自信了，他自信地认为姬哙绝不会伤了小小，所以他想得是姬哙的箭绝不会指向小小，所以他才会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小手里的簪子上。 而姬哙也自信他的箭绝不会偏一点点，他也自信唐子稷必会不让小小死。 两个人都没有想到，没中毒的不会武功的小小，竟然挡住了中毒的唐子稷。 谁也没有想到，可是大家又该想到的。 不是吗？ 可是一切都晚了。 司徒天青一见小小受伤，撕下一块衣角挥剑划破胳膊用血淋布上，蒙上口鼻冲了过来，因为没有水，只有能血了。 司徒天青冲过来一掌震飞了姬哙，一见司徒天青冲过来，唐子稷把怀里的小小往司徒天青怀里一送，整个人倒了下去。 他的胸前一片血湿，原来那只箭透过小小的肩骨，也刺进了他的前胸，幸好小小挡住大半，要不然，他必死无疑。 但他中毒在前，受伤在后此时已是不支，倒在地上。 姬哙的箭，与他不相上下，之快，之准，之狠，天下皆知。 “姬哙，你伤了她，我杀了你！” 司徒天青冷目盯住流泪的姬哙，“我们纵是朋友，伤了她，你依然会死。” “不要，天青快带子稷离开！” 小小喘息着说，箭射中她的肩膀，疼痛让她意识更加清醒。 她看着姬哙脸上的泪，她的血唤起了姬哙心里的情，这是极好的，趁姬哙还没有回过神来，子稷一定得快些离开。 “小小——” 司徒天青怎么能放下她离开，不能。 “我不听我的话了吗？离开，快些带子稷离开！” 刚才迸出的血溅到了小小的脸上，小小凶狠地盯着司徒天青，让司徒天青不得不听从她的吩咐，把她放下，抱起唐子稷转身就走，“等我。” 他想着把唐子稷交给白起他们，他再回来带小小。 “小小，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姬哙流着泪，心痛地呆在那里。 他伤了她，他竟伤了她？ “退开，让你的禁军退开，放他们走。不然我这就死在你面前。” 小小咬牙伸手拨掉她肩膀上的箭，箭透肩骨，这样的拨出令血流不止，小小用带血的箭颤抖着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快放他们离开，不然我——” “放他们走！” 姬哙颤拉着声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小竟会以自己的命来要挟他。 可是，他什么都可以放弃，唯独对她的爱。 禁军退开如潮水般，司徒天青把唐子稷交给白起，唐子稷整个人已经处在半昏迷状态中。 白起一行人带着唐子稷上马，禁军列队似乎是送行一般闪出一条道。 “小小，我让他走，你留下好不好，我带你回宫，让最好的御医给你医治，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 姬哙慢慢向前走。 “滚开！” 司徒天青凌空掠过禁军，落到小小身边，抱起了小小。 几个起跃，落到没有毒香的地方。 “司徒天青你不能这样带走她，她会死的。” 姬哙几个起跃追过来，恳切地看着司徒天青。 箭上有毒，他要唐子稷死，以他的武功，只能在箭上使毒。 “我不要留下。” 小小的声音虽弱，听到姬哙耳朵里犹如惊雷滚过，使他僵住了脚步，“小小，你宁愿死也不想留在我身边吗？” 小小的血染红了姬哙的眼。 小小的话更是让他的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付出了所有的情，得到的只是一句我不想留下。 这让他情以何堪啊！ “对不起，姬哙，赢稷前面的路还生死末卜，我必须陪着他走。” “小小，你不来，燕王宫永远没有王后！” “姬哙，一切全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你走得太近。姬哙爱一个人没有错，可是你错就错在只看见自己的心，没有看见别人的心。姬哙，有件事我本不想说，可是你心意如此我不得不说。不管你对我的心如何，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我的朋友。但有一个人她非常爱你。而且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那个人才是你要珍惜的人。” 小小本不想说出齐姜有孕的事，可看姬哙这般偏执，才不得不说。 汤小小这段话说的太长，使她几乎用尽了力气，由于失血过多，再加上怀着孩子，她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 “我让你走，我让你们全都走。小小，先让我给你看一下伤好不好？” 姬哙的话让司徒天青犹豫了一下，此时此刻，最好的医生就是姬哙了。 带着如此重伤的小小，司徒天青不知道小小能不能挺到过了赵境找到医生。 “不——” 小小说出这句话，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她宁死也不肯留在他身边，这就是他要的答案吗？ 姬哙站在那里，只能流泪。 小小说要走，司徒天青岂肯再留下，转身就走。 “箭上有毒！” 姬哙终于说出这句话，堂堂燕王使用毒箭制敌于死地，这样的事传出去毕竟有辱国体，所以他才一直没说，可现在他不能不说了。 “看！” 司徒天青突然转过身来，大步走到姬哙面前。 姬哙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地撕开小小肩上的衣裳，露出伤处，取出一个瓷瓶倒一些粉末在伤口上，又拿出另一瓶子倒些液体在上面，撕了条内裙布包扎好伤口。 还没等他说什么，司徒天青早已伸出手点了他的穴道，把那两个瓶子掏出塞进自己怀里，复伸手解开他穴道，“留着路上用。” 说完司徒天青抱起经过包扎伤口又痛醒了的小小，走了两步突然转身。 “她死，我必杀你！” 司徒天青冷冷地说完几个起跃到自己马前，抱着小小飞身上马。 “你来吧，她没死你也记得一定要来杀我！” 姬哙看着司徒天青，马帮行天下，战国第一杀手司徒天青，他要杀的人，还没谁活着。 姬哙笑了，他不怕死，怕得是司徒天青不来。 因为他箭上毒太过毒辣，小小又怀着孩子。 他纵是医术高明，依然不敢十分确定小小一定没事。 但此时一别，他若想再见小小，定是不能。 他不怕司徒天青来，只怕他不来。 司徒天青我只等你来，记得，到时要告诉我她的情况。 我，我的糖葫芦——初相见，那圆睁的眼，粗糙的小脸，搞笑的语言。 娘泡就是嘚瑟！ 他永远记得初见时她弄坏了他的香云裳，还吐他一口吐沫这样冲他吼完撒丫子跑人的嚣张。 快大哥你这么慢还叫什么快大哥？ 她总是照着自己的思路说话，从不管别人怎么想。 快大哥你好漂亮！ 快大哥！ 快大哥！ 她总是这样叫他，以后再也听不到有人叫他快大哥了。 有风吹过，一阵紧似一阵，姬哙突然冲那远去的人群喊了一句：赢稷，你不要忘了，是小小，救了你的命。 赢稷，你要记住，宁负天下，也绝不能负了小小，不然，举国之兵，我必伐你！ 这些话，远远的被风传到马上人的耳朵里。 赢稷，秦国世子殿下，即将到来的秦王。 唐子稷这个名字再也没有了。 那个街头上打马驶过，任意胡为的纨绔子弟再也不见了。 远远的太阳彻底落了下去，夜色笼住了大地，赵国的边境隐约可见…… 288章 最爱你的人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子稷怎么样了？”小小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问守在她床边的绿萝的。 “他中毒很深，幸好内功深厚，已经脱离危险了。刚才和赵普一起去见赵王了。” “这是哪里？” 汤小小望向窗外花木扶疏，显然是一座园子的后宅。 “赵普赵王府后宅。” 哦，汤小小想起赵普是赵国的世子，看来在他们昏迷后，司徒天青一行人进入赵国后，就来找了赵普。 汤小小知道范睢一定会建议来找赵普的。 “赵普果然大义，收留了我们，请人给主子治伤。世子殿下虽然中毒很深，幸亏有司徒帮主拿来的解药，殿下内功深厚已经好了。刚才和赵普商量去见赵王。白起也已经赶往秦国向太后报信去了。” 绿萝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向小小说了一番。 “司徒天青呢，怎么没见他？” “去处理燕国杀手的事了。” “燕国杀手，怎么回事？我昏迷了多少时间？” 小小诧异地问，她昏迷了多长时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昏迷多少时间，只是时醒时昏着，一天一夜了总是这样。燕国杀手是今天下午潜进赵王府中行刺的。天青去处理了。” 绿萝说。 “叫范睢来，我要见他。” “殿下吩咐过要奴婢看着主子，不许主子多想安心养身子。因为赵王给主子请来诊脉的太医说主子怀的是双胞胎。” 双胞胎吗？ 这本该是件喜事，可现在小小没有心情管这个。 她的脑子一直在想绿萝刚才说的那句话，子稷跟赵普一起去见赵王那是什么意思？ “叫范睢来，我有要事和他相商。” 绿萝扭不过小小，只得出去请了范睢进来。 “范大哥，你不妨直说，现在的情形怎么样？” 范睢迟疑了一下，“本来夫人身体这样，我不该说。可是事出太急，不得不说。” 范睢也是豁出去了。 “但说无妨。” “两位重伤在身，我们才进入赵国境内就受到燕国杀手刺杀，这事绝不能瞒过赵国。所以我们只得投到赵普门下。赵普果然是仁义之人。收下我们还派太医给两位治伤。可是现在赵国朝堂之上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应该趁机送殿下回国，并和殿下达成协议，秦赵不相侵。另一派认为应该趁此机会扣押殿下，并把消息通知其他国家，然后此殿下为人质，对抗秦国。” “殿下随赵普进宫去见赵王，难道是想说动赵王，让他送我们回国，并与赵国签订秦赵永不相侵的协议吗？” 绿萝问范睢。 “不好，范睢快备车送我去赵王宫，我要拦住子稷，我要和他一起去见赵王。” 汤小小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 历史不可更改。 几十年后秦赵将发生一场大战，那就是长平之战，而这场大战就是白起为将，在赢稷在位时期发生的。 所以在历史上看，赢稷绝不会与赵王签订秦赵永不相侵的协议。 那子稷去见赵王只能是后一种可能，他要留下来做人质，让赵王送他们回秦国。 等到她们安然到达秦国后，以子稷的个性他绝不会成为秦国受人要挟的把柄，他就会自杀。 范睢虽然不明白小小何以突然这样要求，但心知这位夫人与众不同，必有原因。 所以二话不说转身就出门让人备车。 范睢才出门，司徒天青就回来了。 一听小小分析事情的严重，说马车太慢。 就亲自带着小小骑马前去拦截子稷。 幸好在宫门前赶上了赵普和赢稷。 四人一行进宫，由赵普引见拜见了赵王。 汤小小怎么说也是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虽然历史学的不好，但对付赵王还是有办法的。 在赵王宫中，她让赵王屏去左右，用现代的历史知识和赵王做了一个交易，让赵王放她们归秦，赵王同意。 并下旨让代郡郡守赵固作为使臣亲带秦世子归国。 一直到走出王宫，赢稷等人还一头雾水，不知汤小小使了什么妙计，竟能让赵王如此言听计从。 再三问她，小小只是笑，并不语。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小小与赵王的谈话如下：“赵王你不久将进行的改革里有一条，那就是胡服骑射，我说的对不对？” 赵王惊，他要进行改革之事朝堂早有议论并不是机密。 可是其中内容却还没有商定，只是昨晚看奏折中有一臣献计说赵军士兵宽袍大袖不宜打仗，应改成紧小为特征的胡服会提高战斗力。 他觉得说法极好，决定如此改。 旨都没发，这秦世子妃如何知道的。 难道真如这女子所说她有洞察先机。 “王爱小儿，心中已选定小儿为储君，却又想封大儿为代城君。不知是否被小女子说中？” 第二句话更是直指赵王心中要害，这些事更是机密，他才有此意正在实施此女就能知道。 “赵国君臣睦，将相和。只要赵王能继续重用蔺相如、廉颇等良相名将，十二年后，赵国将西破林胡、楼烦，北灭中山，拓地千里。” 小小最后这句话，让赵王大悦，何况小小说赢稷是天注定的秦王，如果赵王逆天而行必招大祸，赵王不得不信之，当下同意送秦世子归国。 当说到要与秦质子签订互不侵犯条约时，小小说条约是死，人是活。 国力强盛者为大。 赵国怎么总想着让秦不侵犯自己，难道将来一定是秦侵犯赵国吗？ 为什么就不是赵国会侵犯秦国呢？ 这样一问，赵王当下不再提签约之事。 但这些话，小小是不可能和子稷他们这群古人说的。 不提这边赵国派出使臣，送出重礼，浩浩荡荡送秦世子归国即位。 只说另一边燕王后宫。 雪落无声，风格外的寒，使得昨天才开一半的梅花瞬间冻僵在枝头，满地一片残红。 “你真要当我的妃子？” 姬哙红着眼盯着齐姜。 齐姜一袭白衣，站在梅树下，连狐氅也没有披。 回到宫中，姬哙面对的是燕太后给他选的一群秀女，走到朝堂，面对的又是一群忠言进谏的大臣。 为大燕的江山社稷，王上请立后宫吧！ 呼声震天，磕头如雷。 他能怎么办？ “王儿，你不要再糊涂了。齐姜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燕太后苦口婆心地劝着姬哙。 “不可能。” 姬哙冷笑，全天下的人都在骗他。 他自己制的药，他怎么能不知。 怎么母后和小小都一样，都用这样烂的伎俩来骗他。 “你若不喜欢齐姜，那就在大臣们送来的秀女中选一位出来。我看丞相的孙女就不错。性格委婉。” 燕太后继续劝说着。 “这一生我只爱一个人。没有她燕国永无后宫。”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姬哙自然不会再摭着掩着了。 小小伤成那样，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他哪里有心情听这些话呢。 “王儿，你切不可再说这样的胡话。再说母后就真要生气了。” “我说的真话。” “难道你真不想当这个大王了吗？你没听说那些传言吗？” 太后怒。 “那母后废了孩儿吧。” 这句话让燕太后当场气地说不出话来。 姬哙却站起来离开了太后的寝宫。 姬哙直接去找了齐姜。 现在，他要见她。 这个到处对人说她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 他倒要看看喝了他的药后，她怎样怀上自己孩子的？ 姬哙盯着齐姜，目光落到她的肚子上，那里平坦一片，那里真的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吗？ 他不信。 怎么可能，他明明每次事后都让宫人给齐姜送去一碗药。 绝不可能。 齐姜，她拿着签表放走了小小。 齐姜，竟还对小小谎说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是。” 事到如今，齐姜只能面对，她再没退路可逃。 “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吗？” “是。” 是的，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女人。 “来人。” 姬哙召来宫中管嫔妃生育事情的宫嬷。 “端一碗枉生汤来。” 枉生汤，多么真切的名字。 喝了这汤，肚子里的孩子就注定要枉生了。 姬哙，他不会？ 齐姜吃惊地看着姬哙。 很快汤端来了。 “喝吧，喝了你就是后宫唯一的妃。” 姬哙笑了，笑中有一种悲苦，又有一种嘲讽。 他要当面戳破齐姜的谎言。 他的制毒技术天下无双，他亲手制的毒，齐姜怎么可能怀孕。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成为你的女人。只要你不后悔。” 齐姜是何等的性烈，一饮而尽。 碗掉到地上碎了。 她随之倒在地上，抽搐剧烈的腹疼，她咬破了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血顺着她的裙摆流下来，和着残梅的红，还有地上薄薄的雪，一片惊心的刺目。 “怎么可能，你？” 姬哙后退，像见了鬼。 齐姜她竟真的怀了孩子，他亲手杀了他的孩子。 不，不可能。 齐姜怎么可能怀上孩子呢？ “我换了你的药。” 齐姜挣扎着说出这句话，她不想让姬哙因为这个和燕太后发生冲突。 说完这些，又是一阵抽痛，她晕了过去。 落梅的红，血迹的红，映着她苍白的脸……不可能，不――姬哙后退，再后退。 他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想拆穿齐姜的谎话，齐姜是不会怀上孩子的。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你的眼里只看到你爱的人，却永远看不到爱你的人。 小小说的那句话在耳边回响。 姬哙后退，再后退。 齐姜是爱他的那个人，用了一切，甚至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命，放弃一切只为了爱他。 这样的齐姜，和他又有什么两样。 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竟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不，啊，不？ “不――” 凄厉地痛呼冲破屋宇，惊落了一地梅花，还有那轻柔地雪，一点点飘落下来，飘落下来…… 289章 大王万万岁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咸阳桥上人来人往，渭河万点空蒙隔钓船。两岸珠树琼枝近碧天，似乎转眼间暮云愁色已千年。 小小坐在马车中，掀开车帘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帝都景象。 “主子，你说那个喜公公真是可恶，怎么就不让我们一起进宫，只单独先接了殿下去。” 绿萝坐在马车里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发泄着对宣太后派来接她们的喜公公的不满。 “太后也是有苦衷的，你就不要那么多牢骚了。” 小小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也是有些不快的。 太阳落山前，赵固护送他们进了秦境，傍晚时分就到达了秦国都城咸阳二十里的驿站。 驿站前站着前来迎接赢稷的喜公公。 喜公公是宣太后的人，他前来迎接自是奉了宣太后的旨意，也带来了宣太后的意思。 那就是先接了赢稷连夜进宫。 让其他人先留在驿站，等待通知再进宫。 这话是什么意思？ 赢稷自然是不敢放下小小先进宫的。 可是喜公公说出的话让他不得不去。 因为秦王新薨，国不可一日无君。 那么对于新立国君，群臣各有各的想法。 秦国朝中已经分成两派，以宣太后魏冉一派主张派人迎接在燕为质子的赢稷回国为君，而朝中以秦相为首后宫以丽太妃那一派却主张立丽太妃所出的公子白为君。 公子白年方十五，却以辞赋动咸阳，一向被奉为都城第一才子。 在朝臣中呼声也很高。 这相比起从没谋面，听说又是养于民间的在燕为质子的赢稷来说，众臣还是在心里倾向于立公子白为君。 但魏冉握有重兵，宣太后把持后宫，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 现在之所以秦相还没有动手和宣太后撕破脸，那是因为秦国派去燕国迎接赢稷的使臣才刚出发，秦相一派认为接得赢稷回来还有两日。 所以双方虽然都暗地里在做准备，只是还没到公开敌对的时机。 宣太后让喜公公暗地里前来驿站迎接赢稷，就是想让喜公公快些把赢稷偷偷接进宫，在路上教导一些宫中规矩，连夜宣众臣进宫，直接由宣太后宣布先王遗召。 先发制人比秦相抢先一步让儿子入咸阳宫。 赢稷在民间长大已经是不利了，如果再带着一个民间的王后更是不利。 小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就劝说子稷快些跟喜公公去。 子稷还在犹豫，喜公公就急了。 “殿下若再犹豫，还不明白太后的苦心。不但殿下就连太后也危险的。” 喜公公的话大家自然是明白的。 自古以来王室夺嫡之争就是血腥的。 子稷再怎么放下不小小，总不能看着自己的母亲落个身死的结局。 “殿下快些进宫吧，夫人我们会细心照顾着的。” 范睢一向冷静，说出的话在大家心里很有份量。 大家都认同范睢的说法。 最后喜公公接了子稷独自回宫，同去的是范睢，小小不放心。 执意让范睢跟着。 因为子稷武功高，范睢点子多，他们两人同去，大家多少放心些。 因为是赵国派赵固护送世子殿下回国，所以赵国军队也跟着喜公公进宫了，以显示世子殿下身份的真实。 驿站里有司徒天青和唐达照护小小，子稷也放心些。 两个别过后，一夜无话。 不提这边小小住在驿站里，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担心着子稷去秦王宫的结果。 只说这边秦王宫中已是剑拔弩张。 晚霞映红了西天。 在这个日落薄暮的时候，大秦的王城咸阳的王宫大殿的上空，一群不知名的鸟儿突然飞过。 它们没有一掠而过，而是落在了大殿之上的高檐走壁上，落在金线重彩的咸阳宫的柏树林子里。 久久不肯飞去。 那悦耳动听的声音响彻整个的秦王宫“太后，百鸟朝鸣，定是喜事。” 一身朝服的魏冉意味深长地向宣太后报喜。 “喜事就好。必得是喜事才好。” 一身宫装年过半百依然美丽非凡的宣太后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她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只等这一时刻的到来。 为了这一时刻她已经准备了二十多年。 她的目光扫过群臣，半年时辰前晚朝又是在众臣一片争议之中结束，当众臣要离去时，宣太后突然开口让众臣留下。 并且让宫女请来了后宫有品级的嫔妃们。 其中有丽太妃也有刚逝秦王赢荡的王后。 这还不算，宣太后还让宫女把公子白和公子楚也请了来。 众臣不知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尤其是秦相，不断对女儿丽太妃使眼色。 这样的时刻他们也早就想过，可是一直认为宣太后会在她儿子从燕国回来后召开这样的朝会。 所以他们一直在计划，在那之前让公子白即位。 为了这事，秦相私下早就和丽太妃商量好了。 让丽太妃密切注意宣太后宫中情况。 怎么丽太妃并没有发出不好的信号，怎么宣太后就突然召开这样的朝会了呢？ “公子稷进见。” 随着这句呼喊，喜公公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俊颜丰美，深眸长睫，冷冽逼人的气息，这华服的青年分明是先王重生，长得竟如此像先王？ 众臣一时呆住。 更让大臣们怔住的是，这青年竟是一身帝王朝服，难道是先王重现了吗？ 一时之间，众臣后背发冷。 就连宣太后一时也怔了一下。 若在幼年稷儿就离开她去燕国为质，在梦里她不止一次梦见过自己的儿子。 可从没想过稷儿竟长得和他父王一模一样。 就连那冷冽的气质也是那样的相像。 比起温柔文雅的公子楚，稷儿才是理所当然的大秦的王，生而应为的大秦的王。 丽太妃惊地张大嘴说不出话来，这一步步走来的分明就是宠爱她的先王，可那眼角的一抹淡淡的桃花红，又像极了宣太后的柔美。 天底下竟有长得如此漂亮，使柔美和霸道两种气质如此完美揉合到一起的男人？ “王逝令太后监国，选立新君。” 宣太后只是一愣后，就示意身后贴身的公公，拿出赢荡死前留下的圣旨。 这句话原本没有中间的那个逗号，可宣太后让人这样一读，意思就全然变了。 “公子稷自幼燕国为质，为大秦不惜以身犯险，实为大秦之福。如今赵国送之归国，实为大秦之幸。众臣还不跪拜秦国新任大王！” 宣太后一番严辞，众臣一时恍然。 “大王万岁，万万岁！” 魏冉高声一呼，随着宣太后与他的那派朝臣齐声高呼大王万岁，万万岁。 望着那一身朝服，神情冷冽的公子稷，又看一眼一脸恐慌的公子楚。 这样的两个人，只此一眼，秦相心里不由哀叹一声，竖子不相为谋，大势已去。 眼前形势如此，只能。 秦相是多么老奸巨滑的人，立即跪下三呼万岁。 追随秦相的大臣自然也跪下山呼万岁。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山呼万岁之声震地树上的鸟儿惊起，在大殿上飞翔不知该落在哪个地方……天亮后，小小一早起来，梳洗好，对大家说她们不在这等了。 因为短时间内她并不想进宫。 她要去找荣婆婆的家人，和她们住在一起，先在咸阳城里以商人的身份生活。 对于小小的这个想法，司徒天青和绿萝是赞同的。 新王刚立，秦王宫里的情况大家又都不清楚，冒然进宫，以小小的脾气还有这么大个肚子也不是件好事。 还是在外面先过些日子再说。 等到世子殿下把宫里的事情安排好后，自然会派人接小小进宫。 这样想着，大家就备了车，也没通知驿站里的管事，偷偷出了驿站向咸阳城驶来。 二十多里路，在马车上也快，不多时大家就进了咸阳城。 震西镖局，大家下了车，早有一个胖大黑老头迎了出来。 “属下参见――” 帮主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天青挡了去。 震西镖局是马帮在秦国咸阳的总部所在地。 司徒天青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胖大黑老头名叫黑震西，是秦国马帮总部的总舵主。 一听了信就早早迎了出来。 进了镖局，小小看到一片阔大的练武场。 还没等众人看清楚，早有两个人跑了过来。 “主子你可来了。” 笑地灿烂至极的家伙不是天明是谁。 而后头跟着的一脸憨厚的笑不说话只施礼的正是天黑。 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到秦国来了。 “一听说主子要来秦国，我就派人通知天黑，我们两个就一起赶了来。没有我们两个服侍，我怕主子在秦国过不习惯。” 天明就是嘴会说，什么时候说的话都让人听了舒服。 说起来天明和天黑已经是马帮的左右使了，身份地位比各处舵主都高些。 可两人在帮主面前依然自称奴才。 可见马帮的规矩是极大的。 “找片清静的院子――” 还没等司徒天青说完，天明早接了话去，“放心吧主子，我一听说主子带着客人来，里面有女客，就猜到是小小夫人。早就让人收拾了一片僻静些的院子。” 这小子就是会做事。 小小拍了天明的头一下。 算是夸奖。 290章 进住咸阳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天明果然会办事，那片院子五间正房，几处偏房。房子不多院子很大。 带着前后两个花园。 园子里的树很多，花也不少，只是此时正值冬季，能开的花少些。 绿萝自去收拾房间，安顿小小住下。 黑震西自然会给帮主安排最好的房子。 可是司徒天青并不领情，径直去小小住的院子想找个偏房住下。 天明冲黑震西笑笑，领了天青去小小住的院子，推开一处偏房的门，房间里竟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还是天明鬼精，最懂得司徒天青的心思，早就备着这一手了。 大家住下，洗浴换新衣，绿萝又去准备饭食。 吃过饭后，小小让绿萝准备一下礼物，要去严君府上拜访扶桑。 黑震天原想等帮主吃过早饭，向帮主禀报一下帮内事务，可司徒天青却要送小小去严君府。 黑震天看不懂了，不知道这位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又不是帮主夫人，帮主却甘当一名小厮一样的服侍着。 忙偷偷拉了天明问。 天明一笑，“这位夫人来头大了，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只管尽心服侍着，有你的好处。” 人流如织，店铺林立，小小坐着马车向严君府行去，一路上掀开车帘看着街上的景，咸阳地处西边，风土人情显然比北边的燕国不同。 街道宽敞两边店铺林立隐在树木后面的高楼秀院显然要比燕国富庶一些。 就连来来往往的商贩走卒衣着神情也较他处鲜亮些。 可见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国富民强已经呈显出统一六国的实力了。 “咱们先去荣家店铺看看。” 小小看了一眼骑马跟在车边的天青。 “我早已派人通知了荣家店铺，一会就到。” 赶车的是天明。 “明子做事就是妥当，以后主子进宫了也带着明子进宫好了。” 绿萝坐在马车里服侍小小，这般打趣着天明。 “哎哟，我的好姐姐，你可别吓我。我还想我这辈子服侍我们家主子不够，还得让我的儿子继续服侍我们家主子呢？你可别。” 天明油腔滑调的。 惹得大家笑起来。 “荣家铺子怎么样？” 小小问天明。 子稷的财物交由马帮带入秦国，荣长一家从马帮那里拿出部分钱财经商开店。 自然与马帮是相熟着。 以天明的做事风格，一定会打听清楚这些事的。 “荣家从马帮取用了五千两银子，租了片前店后宅的院子，仿照清水县盛世百货的样子开了也开了家百货店，店名依然叫盛世百货。在咸阳附近买了一千亩地，盖了片院子。荣长是掌柜的，他儿子荣生买外事。媳妇桃子带着两个孩子在店后宅子里住。身边添了几个小厮和丫环。别的也没什么了。” 果然天明把这些都打听的清楚。 小小听了甚是高兴。 心里暗地里已经盘算好，她就先以盛世百货商店为开始，慢慢在咸阳打出自己的天下。 她要做就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秦国王后，可不会直接进宫做个连宫门都不能出的处处被太后管制着的傀儡王后。 当然她更没打算让子稷娶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子稷不管是唐三少爷还是秦国大王，这一辈子只能娶她一个女人，只准看她一个女人。 而她在战国这样的时代想要实现这样的目标，必须从现在开始，一步步营造出自己的天下。 “盛世百货！” 马车停在一处店铺前，绿萝扶小小下了马车，小小抬头看那店铺上的匾额正写着四个熟悉的大字。 “主子来了，荣长参见主子。” 一身长衫掌柜装束的荣长一见小小，忙向前施礼。 小小一把拉住他，“荣掌柜的不可多礼。” 现在是在外面，不宜叫荣长荣护卫。 自然依着身份称他为荣掌柜的。 “快些进屋吧，大家听说主子来了，都高兴着呢。” 荣长带小小等人进店。 小小进店细看，店内布置包括货物配置，都极像清水县原来那个盛世百货商店。 再往后走，出了商店后门，又是一片庭院，院子不大却种着各色花木，房子装饰整齐。 小小还没细看，早有一个孩子风一样跑过来。 “娘，娘。” 一路叫着冲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 白皙的小脸，黑溜溜的大眼，不是小商还有谁。 “绿萝姐姐。” 小商抱着小小，抬头冲后面的绿萝甜甜的叫了一声。 “小商别碰着你娘的肚子，快些到姐姐这里来。” 绿萝怕小商毛手毛脚的碰着小小的肚子，忙拉过小商。 “娘又怀了小弟弟了，所以才不要小商的是不是？” 小商抬起头盯着小小的眼睛，小脸一片委屈。 小小拉过小商抱在怀里，她不是小商的亲娘，可是这个身子是小商的亲娘啊。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对这个孩子忽视的太多，想起来她真是太对不起这个孩子了。 以后她们会在秦国定居下来，以后她再不会让这个孩子一个人如此孤独了。 她要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这些心情也是小小怀了孩子以后才更深的体会到的。 不当娘的人是不容易体会到这种心情的。 “商儿你以后就是哥哥了，一定要学着懂事才好。娘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让商儿一个人了。” “娘，商儿好想你。” 小商把小脸贴在小小的肚子上，突然抬起头，“娘，有什么东西踢我。” 众人不由笑起来。 “棉桃谢谢你一直帮我照顾小商。” 小小看到棉桃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大一些的孩子。 棉桃羞涩地笑着，“扶桑夫人才送小商来两天，要说谢应该谢扶桑夫人。” 众人进了屋，坐下说了会子话。 小小问了荣长一些店铺里的事。 农庄的事还没等小小问，荣长就主动说起来了，荣长说开个农庄是荣婆婆的主意。 买了一千亩地盖了处院子。 荣婆婆说以后夫人万一有事出宫，也好有个去处。 荣婆婆考虑事情一向周到，小小知道这是荣婆婆觉得她在秦国没个娘家，那个农庄就是荣婆婆给她准备的娘家。 心里有些感动。 “娘娘――” 荣长的话一出口就被小小拦住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以后大家都叫我夫人。” “夫人，那个农庄还等着夫人起名字呢？” 荣长立马改了口。 “就叫盛世农庄。” 小小随口就说了这个名字，盛世集团是她前生的家，想着这两个字总是有一种归属感。 以后盛世农庄就是她在这个时代的家了。 “地还荒着，开春等夫人说种些什么？” “棉花，全种春棉花。你们一家都是熟手，你再在农庄附近盖一片厂房，以后我们要把棉纺厂在大秦国开起来。把我们的棉布棉被卖到整个大秦去。” 小小开心地说。 世子殿下已经成为了大王，夫人很快就会进宫当娘娘了。 怎么还要在外面开办棉纺厂呢？ 这些话在荣长心里嘀咕，却不敢出口问，反正主子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对了，荣婆婆怎么样？” 小小问荣长，这也是她最想知道的。 “我那老婆子原是太后身边的人，自进宫后太后念她服侍大王有功，就留她在身边伺候，并封她为宣德宫总管嬷嬷。老婆子依着夫人所说的计策，没敢告诉太后已有家室。所以太后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老婆子由于地位较高，出宫也比较方便。但老婆子行事一向谨慎，只是十天才出宫一趟来看我们。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老婆子还使了手段把我们盛世百货列为了宫中后厨采买商店之一。这样每次以采买为名见我们倒也方便。” 小小点头，她早知道荣婆婆的手段，这些事全能办得妥妥的。 她一点都不担心。 “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小小看向荣长。 “你觉得在秦国能不能找到像棉园村那样织棉纺棉的高手？” “不能，我在秦国还没见过种棉花的。” 荣长挠挠头。 “如果我们把清水县棉纺厂的那些原来棉园村的村民接到这里来，你觉得怎么样？” “那自然是好，我们一家虽然也会种棉织棉，但毕竟不是什么高手。若说织棉技术，那个裁缝刘真是一个高手。只是燕国离秦国这么远，怎么接来啊？” 荣长有些为难。 “天青你看呢？” 小小转头看天青。 “可以。” “我也赞成这个法子，我们马帮从燕国带些人来秦国还是小事一件的。” 天明忙接了话，他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那就好，其实有件事我在心里想好长时间了。我想子稷既然当了秦王，现在秦燕两国还没什么，但十年二十年以后呢，到时恐怕就会开战了。我怕到时候唐汤两家会受连累。所以想趁这时候把他们都接到秦国来发展更好。” “这个想法好，就这样办好了。” 天明极高兴。 “那主子你得写个名单了。哪些人要接来，哪些人可来可不来。都要写清楚。而且还要派个相熟的跟着马帮的人去，不然他们怎么会相信陌生人跟着来呢？” 绿萝的顾虑是对的。 众人点头。 “我看你去最好，绿萝。” 小小看着绿萝，唐汤两家都是认识绿萝的，绿萝也可去问问林家，林家若要来时也可跟着来。 包括裁缝刘，也需得绿萝去说动才好。 “绿萝姐去，我送你一起去。” 天明忙自告奋勇。 小小哪里能不知道天明那小心思里想得什么，他不就是想回去处理一下他爹的事吗？ “可以。” 司徒天青点头。 绿萝也觉得这事她去主子才会放心，只是她去了谁照顾主子啊，还有两个月主子就该生了。 这一来一回的，还带着这么多人，这少说也得二个月左右了。 “荣长，你收拾一间房，以后我就住在这店里了。” 小小想她还是不能长久住在震西镖局的。 “夫人不必住在这店里，一知道夫人要来的消息，我家那婆子就出宫来找我一趟了，吩咐我靠着这店附近再买片院子给夫人住。我已买好就在这院后墙外。我带夫人去看看。” 荣婆婆竟能仔细到这种地步，把事办这么周全，小小也有些意外了。 不过足以见荣婆婆对小小之真心。 “看就不必了，我还要去严府拜见扶桑夫人。” “那我让人把夫人的东西送到那府里安排一下。” 天明是个机灵的，忙接了这话。 “你去吧，荣掌柜的，你叫荣生帮着赶车吧。” 小小交代天明去搬家，她知道天明心细周到，自然会把事情都办好。 她从严君府回来只管住就是了。 天明应一声就转身出屋去办了，临到门前回了一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 他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思，自然明白他该怎么做，那就是在把小小夫人的东西搬到新家里时，也要把帮主大人的东西搬过去，而且还要安排住处离地近些的，又能不让人非议的，这个度也只有他天明能掂量清楚。 小小告辞了荣长，由荣生赶车，一路向严君府行来。 行不多时，到一片开阔大街上，这处大街比起商业街的喧闹倒是安静了许多，原来这处大街就是咸阳城中离王宫最近的一条大街，这条大街上住着的都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 严君府就是这条街上很打眼的地方。 到得府前，荣长向守门的小厮递了拜帖，说是严君夫人的旧友来访。 小小打开车帘看这严君府，威严高大的一片大院子，门楼子飞檐走壁的，上翘几个溜金兽头。 一处红木圆钉大门，两边是两个偏门。 就连普通一个偏门也有五六米宽，很阔大的一个门扇子。 门前站着十几个青衣小厮，皆是衣新帽整的。 不多时，有一个彩衣的婆子领着一群丫环走了出来。 向小小施礼，“我家主母特派老奴我迎请夫人进府。” 扶桑竟当了严君的当家夫人吗？ 小小吃了一惊，虽然以前听白起说严君嫡妻已死，身边没有儿女，想着扶桑回去后一定凭着一对儿女提高地位，可也没想到竟会成为当家夫人。 看来这严君对扶桑真是有情的。 291章 拜见扶桑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雕梁画栋，花木扶疏，小小一路行来，严君府里的陈设无一处不显示出秦王室的富庶来。 但这种富庶又显出一种威严大气来，并没有浮夸样的奢华。 转过一条条围廊，终于那婆子停下脚步，让丫环扶坐在步撵上的小小下来。 “夫人请，我们家主母就在里面等待夫人。” 那些个丫环退后一步，主屋门前站着的几个粉衣丫环忙走过来扶了小小，上台阶往屋里走。 进了屋，一片温暖如春的感觉，原来厅堂里设了暖炉。 屋里站着一些仆妇。 那婆子到一垂着绣花丝帘的隔门前，向里面回一声，“客人到了。” “小小，真得是小小来了吗？” 里屋就传出一个声音来，早有一个丫环上前挑开门帘，小小才走得几步，里屋的人已经迎了出来。 彩衣钗摇，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迎了出来，上前一把握住小小的手。 小小定晴看时，这才认出是扶桑。 只是此时的扶桑那气度和妆扮都是从所未见过的。 半边脸的伤疤用半垂的细金丝纱笼罩着，别有一种神秘的美来。 “几时不见姐姐，姐姐更加美丽了。” 小小笑着任由扶桑拉着坐到软榻上。 早有丫环端上热茶水和各样的糕点来。 小小才坐下，就又有丫环上前递一条温热的毛巾，小小擦了手，扶桑已经亲自把一杯热茶水递到她手里。 “快些喝些茶暖暖身子吧。” “听丫环婆子们叫法，姐姐现在已是当家主事的夫人了，恭喜姐姐啊。” “还不是托了你的福。” 扶桑微笑着说，而后细细看了小小，“你肚子倒不小，就是人瘦了些，一路上想来吃了不少苦。” 说到这里有些伤感，就叹息了一声。 “都过去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小喝了一口茶水，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摆设，“倒是姐姐看着日子过得也顺心，我也就放心了。” “绿萝没跟着你来吗？还有哪些人陪着你来的？” 扶桑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刚才初见小小太过高兴，一时倒忘了这件事。 “绿萝陪着我来的，还有天青都是你认识的，赶车的荣家的儿子你应该不太熟悉。” “把客人都传进来吧，严嬷你派人去请白侍卫来。” 那个叫严嬷的就是刚才去迎小小的那个婆子，听得主人吩咐自是忙出门办了。 不多时绿萝和天青都进来了，荣生就留在外面。 “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 扶桑忙让天青和绿萝坐下，几人说了会话，说地都是在清水县盛世百货店里的事情，说到高兴处大家都笑起来。 “扶桑姐姐这日子真是好过了。” 绿萝羡慕地看着扶桑。 “我没回来的时候，严君大夫人就已经逝世了。本来府里还有一个姨娘。严君自夫人死了后又失去了我和君晴，心情不好况那姨娘又没有所出，就在府内设了净室，每天静坐不大出来见人，那姨娘又是个性子软的，府里越发乱起来。我回来时就是这么个情形。” “你一回来严君就儿女双全了，所以就直接把你抬为当家主母了，是不是？” 绿萝笑了，“看来这个严君真是极爱姐姐的了。” 绿萝这句话说地也是实话，因为以扶桑只是一个侍婢的身份，抬了做严君夫人，那的确是不容易的。 古代尊卑身份很严格的，但好在她是母凭子贵，别人也说不得什么。 何况自扶桑回府后，掌家主事严君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定，严君自是欢喜的很。 众人正说笑着，白起进来了。 原来白起回来复旨后，又回严君府住着了。 他本就是严君府的侍卫长，所以才称他为白侍卫。 “姐姐真是个有福气的。” 小小笑着说。 小小这句话一出，白起和扶桑互相看了一眼，扶桑挥手示意严嬷带着众丫环退下，严嬷看来真是扶桑的心腹，带着人都退下了。 这时扶桑才和白起互相看了一眼，两人起身下跪，向小小行了大礼，“臣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冷不丁的一拜吓了小小一跳，忙伸手去扶，“扶桑姐姐快别这样。” “娘娘可不能再这样称呼臣妾，如果在家宴上娘娘可呼臣妾一声王婶，但按宫规娘娘是主，臣妾是仆，万不可逾了规矩。” 小小虽然没有进宫，也没有公开身份，可是她毕竟是王的女人，而且已经给大王生下了长子小商，现在还怀着身孕，自然白起和扶桑要以臣相称了。 绿萝和天青是小小身边的人，自然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此时听扶桑一说，绿萝忙附合说就是这个理。 小小知道古人规矩多，尤其是身份地位尊卑不可错，也就任由两人行完了礼。 “既然扶桑这样说，那以后我就直呼你们的名字吧。以后大家也别叫我娘娘，都叫我夫人好了。” “这是为何？难道夫人不进宫吗？” 扶桑是个聪明的，一下子就听出了其中的问题。 “扶桑你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况且你原先也是常跟着严君夫人在宫中行走的人，你应该明白我为何现在不进宫。” 小小来见扶桑，就是想和扶桑商量一下这事。 这里坐着的都不是外人。 所以也就不避讳什么了。 “夫人想的也有道理。” 扶桑点点头，“现在大王新立，在宫中根基还没稳。太后她老人家一向行事强硬，颇有手段。前朝后宫都掌控在手。以夫人的个性，又是个不受拘的人。如果此时进宫，恐怕夫人会生活的不快活。” 扶桑想着以小小的性格，自然不会受宫规拘着，到时必会惹得太后不高兴。 太后是管理后宫的，小小自然得受太后管理，可小小根本就不是一个会被人管的人，到那时太后和小小不合，会让新立的大王为难的。 何况小小还怀着孩子，快要生产，都是些麻烦事。 先不进宫也好，她可以在外面多教导小小一些宫规，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同时也给大王时间在宫中站稳脚跟。 “夫人所想的也对。” 白起也赞同小小先不进宫的想法，“如今朝中分成两派，太尉魏冉和宣太后一派，秦相和宫中的丽太妃一派。两派相斗日久。新王初立，朝政自然依靠太后和魏冉，太后不会让大王那么快亲政的，自会慢慢放权。所以夫人还是让太后与大王母子关系亲近些再进宫更好。” 白起分析的不错，小小点头。 “丽太妃，你们说宫里也分成两派吗？” 一想到要进宫，面对那么多有心计的女人，小小就头皮子麻。 “宫里就更复杂些。丽太妃和宣太后不合是因为夺嫡之事。但说起来两人还是属于先王后宫妃子。但宫中还有刚逝的大王的后妃们。比如新寡的孝武王后和慧妃她们一向和宣太后面和心不合。” 扶桑的话让小小听地更是冷汗直冒，秦王宫里到底有多少女人啊，你看住着子稷老爸的妃子，还有子稷刚死的大哥的妃子。 我的娘啊，她真是分不清谁是谁啊。 看来这秦王宫里的王后可真不好当啊！ “还有一个人夫人也需得认得，” 白起说，“那就是当今大王的嫡亲妹妹启明公主。她可是个性长相都极似她的母后宣太后。是个强权的人物。何况嫁得是一等侯府的小侯爷。在大王没登基前，她就一直跟着宣太后积极谋划，一心想当大秦国的第一位女王。” 白起的话让小小听得目瞪口呆。 这大秦国不但有那么多的一肚子鬼胎的女人，还有这样一肚子权欲的女人，真是的，她怎么这么命苦。 早知道她就不喜欢唐子稷那货好了。 看吧，喜欢错人的后果是相当严重的嘀！ “那这样说来，子稷这个大王就是当了也是个傀儡大王了。” 小小皱眉，“白起你觉得朝中会有多少大臣站在子稷那一边？” “王上新来初到，自然不比在宫中长大的皇子，大臣们对王上不熟悉，所以不会有几个人相信王上的实力。” “那你呢？严君你们不算吗？” 小小这话问地有些直了，白起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扶桑。 而后回答说，“我的地位低微，在朝中只是一个最低品的武官，严君大人倒是德高望重，有扶桑夫人在，严君大人自然会向着夫人的。只是严君大人也得看到王上的实力才会相信王上。但有一点夫人请放心，严君大人并不是那两派的人。” “那朝臣中还有多少不是两派的人，多吗？” 小小想只有那一部分大臣才是子稷应该争取的对象。 “这几年两派之争很烈，朝堂中不在这两派中的多是些位卑言轻或者位高不同流者。算来也占朝臣中的三分之一吧。” 三分之一还算好的，小小松了口气。 “我暂不进宫，这段时间我要做的就是攻下这三分之一的朝臣。你们一定要帮我。” 小小竟然口出如此狂言，要攻下三分之一的朝臣。 如果不是众人与她相处日久，深知她的能力与众不同，若让外人听见了一定会认为她是在说胡话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 扶桑问。 “我们要先理一理当务之急都有哪些事。再一一决定怎么办。首先是搞定三分之一的朝臣，让他们跟随子稷。” “还有一件事也非常急。” 扶桑看了一眼小小，“虽然夫人现在不进宫，可是宫中却不能一日无后，所以过两天，太后就会宣众臣把各府的秀女送到宫里给王上选妃。” “这个应该排在第一位，我绝不会让子稷娶别的女人的。” 小小的这句话让众人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 小小不会是要让大王一辈子只娶她一个妃子吧？ 可能吗？ 这种想法太疯狂了吧？ 292章 搬进新家汤宅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其实这两件事也可当一件事来做。”小小的话更让大家摸不着头脑。 “扶桑从明天开始，请你介绍我去见各府的夫人，记得我的身份是燕国来秦的商人，我要把牙刷和化妆品卖给各位夫人，而且由我亲自演示使用方法。” 听了小小的话，大家先是一怔，而后恍然大悟了。 小小此法甚是高明。 以商品为媒介认识各位夫人，然后就会想法子拉拢那些朝臣还有破坏各府送秀女进宫之事。 “扶桑要先选两个爱虚荣爱攀比的夫人介绍给我，剩下的事就不劳扶桑出面了。” 小小这话扶桑自然听得明白，小小是怕她出面到各府太过频繁，怕连累了她。 找两个爱虚荣攀比的夫人，自然会把小小那些好商品炫耀出去，那样自然就会有别的夫人找到小小的门上来。 几人又说了会子话，小小觉得疲劳，就告辞要离开。 “看夫人这样子怕是不久就要生了。夫人初来秦国也没有个相熟的人。我府上有个燕国婢女叫青娘，是个很懂规矩很会服侍人的婢女，就让她随夫人回去照顾夫人吧。” 没有荣婆婆在身边，绿萝明天就得出发去燕国接人，小小还真是不方便。 扶桑介绍的人自然是不错的。 小小告辞，扶桑亲自送到府门前，青娘挎着个小袱低着头跟在马车后面。 走几步回头望一眼严君府，仿佛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一样。 荣生赶着马车，驶过几条街，径直朝一条平安大街行去，小小嫌车内闷，绿萝把车帘挑起来，小小看这平安大街与她先前见过的别处又有一些不同来。 街道平坦，中间青石板铺地，两边是平坦的泥地，旁边种着各样的树，路边有坐着闲聊的老人，也有玩耍的儿童。 是个宜居的地方。 再往前行，到得一处朱红大门前停下。 “这就是我们的新家吗？” 小小问赶车的荣生，荣生忙点头。 门前有两个魁梧大汉，见众人来了，忙过来向司徒天青行礼，走近了小小才看出其中一个正是天黑，另一个不认识看来也是马帮的人。 “院子买下了，使用的奴才母亲交代先不要买，等夫人来了一切听夫人安排，所以我父亲只买了一个老奴看门而已。” 荣生紧跟一步向小小说。 小小点头，众人进府，从外面看这片院子不大，可进了门才发现里面却别有洞天。 先是一处平坦院子，两边偏房可放货可住奴才也可栓马。 再往前是二道门，进了二道门又是一个院子，东西北三片独立的小院子连着。 “夫人、主子回来了。” 一进二道院子，天明就从北面的主院迎了出来。 “夫人的东西都安排好了。主院里丫环两名，嬷嬷一名，小厮一名夫人先使唤着。” 天明考虑小小的身份还是个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就只安排了一些手底下使唤的。 嗯，小小点头，抬头看见主院的匾额处还空着。 天明自然注意到小小的这个动作，忙上前一步笑着说，“原来这几处院子都曾有名儿，我让人取了去，请夫人给各处院子命个新名图个吉利。我让人刻了再挂上。” “大门上就挂个汤宅，主院就叫盛世园，两边偏院一个叫天青园由天青居住，一个叫商园由小商居住。” 天明偷偷冲司徒天青一乐。 他早就把东边偏院给帮主收拾了，把帮主的东西都摆好了。 而且帮主的卧室是紧靠着主院卧室里间墙的那一间的。 这点子小心思，他做得精细，他知道帮主一定会领他这个情。 “我去厨房看看，让安排些饭食。” 绿萝自去厨房了，小小知道这时期绿萝最在意的就是她人饮食了。 明天绿萝要走了，她不把这些都安排好，总是不放心的。 “荣生你把那些丫环小厮都叫进来我看看。天明你带着你家主人先去偏院看看吧。” 小小吩咐天明服侍天青先去看他的住所。 真是六七个月的肚子不饶人，折腾了这大半天，小小觉得腿都酸软起来，进了主院，穿过一片不大的花园，就是主屋。 进得屋来是五间正房三通间的厅堂，靠东是两间里屋。 小小坐下，丫环小厮已经低着头进来了。 “我叫汤小小，夫君在外经商不常在家里。家里常要你们服侍的就是我和儿子两个主子。活不多规矩只有一个，那就是尽自己本份干自己的活，只看不说。” 以后要做的事多着呢，现在还好说，等再过些日子，总会有人慢慢知道她的身份，院子护卫工作自然有马帮负责，她不愁这个。 至于府里的这些个丫环仆妇，如果是多嘴的那可万不能留的。 “你们先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留婆，五十三岁，孤老婆子一个无亲无靠，只望夫人怜惜在这府里有个安身之地。” “你会做什么？” 一听留婆竟如此孤苦，小小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留婆，身上衣裳陈旧倒也干净。 一看就是个利索人。 “年轻时和男人开片小客栈，做饭打扫都是做熟了的。” “那你就专管厨房包括采买。我们这院现在住的人不多，让那看门的给你帮忙烧火。饭时做饭，平时要管着热水。你就住在厨房那边吧。等过些日子来了人我再拨去帮你。” 一般大户人家采买自有专门的掌柜，哪里肯让一个奴婢出门买菜，留婆只得一怔，而后感激地跪下给小小磕头谢恩。 “我叫采衣，她叫红儿，我们两个原是公主府服侍的丫头，因在干活时出了些错，被发卖了出来。” 两个丫环中长地细高桃的抬头看着小小，一双眼睛水灵灵的，一看就是个机灵人。 公主府？ 秦国有几个公主？ 小小不知道，只知道子稷的同母嫡妹启明公主。 公主府出来的丫环自然是知道做奴婢的规矩，还省去了调教的功夫。 “你呢？” 小小问那站着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唯一的小厮。 “我叫小卓子，原是秦国下野人氏，服侍我家公子上京赶考，公子病逝，卖身葬主，旦有什么差遣请夫人吩咐。” “小桌子你这个名字真有意思？” 小小笑了，又暗地里钦佩这小厮对主子的忠心。 不禁有些好感。 “谢主子赐名。” 小桌子跪倒给小小磕头。 “赐名，什么赐名？” 谢她赐名，他不是说他叫小桌子吗？ 她什么时候给他赐名了？ 小小不明白。 “奴才原名小卓子，是原来我家公子取的，取自卓越之家的小子奴才之意。如今主子赐名小桌子，那就是说奴才以后就是主人吃饭放碗的桌子了。谢主子。” 哈哈哈，小子禁不住笑了，这个小桌子真有意思。 明明是她听错了字，他反而自家认了这个错字去，真有意思。 “你呢？你叫青娘？你什么时候开始服侍严君夫人的？” 小小看向挎着小包袱的青娘。 这个叫青娘的婢女自进了这屋，就一直站在几个丫环小厮身后低着头不语。 “一个月前。” 青娘的声音低低地，小小听了眉头一皱，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的感觉啊。 “抬起头来你。” “奴婢不敢。” 青娘忙惶恐地跪倒在地，以头触地不敢抬。 咦，这可奇了。 怎么扶桑送来的奴婢竟是这个样子？ 难道是对旧主子情深，不情愿来这里吗？ 可听刚才她说才服侍扶桑一个月。 “你从燕国来，一个月前？” 小小似有所悟，她记得扶桑说过这个婢女是燕国人，所以才会让她来服侍自己。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青娘磕头，其状悲惨。 “抬起头来。” “奴婢不敢，请主人恕奴婢死罪！” 青娘依然不敢抬头。 “你是？” 小小迟疑着，难道这个青娘是她在燕国的熟人？ 不可能啊？ “恕你无罪，抬起头来。” 青娘迟疑了一下，慢慢抬起了头，青肿流血的额头，一张熟悉的脸。 “青绢！” 啪！ 刚从厨端了热茶进来的绿萝，一看见那张抬起的熟悉的脸，手里的托盘掉到地上。 “你是青绢？” 小小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跪在地上一脸狼狈的青绢。 唐二少奶奶锦衣身边最贴身的丫环青绢，她不是跟着唐二少奶奶跑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秦国呢？ “怎么，你的主子不要你了？” 小小不相信地看着青绢，据她所知，这个青绢可是对唐二少奶奶忠心的很呢？ 唐二少奶奶怎么会舍得把她卖了呢？ “三少奶奶，不管住日我们主子做了多少对不起你的事，可看在我们同是燕国人的份上，还请三少奶奶救我们主子一命啊！” 什么，救命，救谁的命？ 小小还没弄明白青绢说的是什么意思。 绿萝已经生气地走了过来，“青绢你和你主子害我们夫人还不够吗？你还有脸到我们主子面前哭。” “绿萝妹妹，过去的事都是我们的错。求你们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才是。” 青绢又磕头，额头上的血染在地上，看地小小一阵反胃。 “罢了，别磕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就算了吧。” 小小挥挥手。 293章 再见锦衣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不管怎么你也只是听命于人，往日那些事就算了吧。”小小不再想追究青绢，毕竟都是些过去的事了。 各为其主没什么好说的。 “谢主子慈悲。” 青绢又磕头谢恩。 “小商身边也没有个托心的人。你以前在锦绣园服侍锦衣时，也是照顾小商的。现在你就去商园住着，继续照顾小商吧。” 小小想着不管青绢怎么样对她不好，可是当年对锦衣是忠心的，对小商也是照顾很好的。 小商这孩子也是可怜，来到这秦国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个可靠的人。 绿萝明天就得去燕国，采衣和红儿又是陌生丫环，还是让青绢去照顾小商好一些。 “以后你们就是我汤家的人了。以后这府内的事外由唐达管着，内有绿萝管着，你们听他们两人管理就是了。” 小小想着绿萝走的这两个月，就由唐达管理全府的事情。 “这个月的月例银子你们下去后，晚上到绿萝那里领吧。每月各人有一天假可以出府去看望亲人或者办点事。” 留婆他们听了自是高兴，都纷纷向小小道谢，只有青绢一脸欲言又止，绿萝让大家都下去吧，青绢磨磨蹭蹭走在最后，等到大家都走出门去，青绢突然转过身来快走两步，走到小小面前重新跪下，“主人慈悲，奴才有一事求主人。” “何事说来听听？” 小小对青绢这人没有多少好感。 “我家主――” 可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停了一下，“我想求主人每天傍晚允许我出府一趟。只是出去一下一顿饭就回来，一定会把自己的活都做好的。” “你出去做什么？” 小小这才觉得青绢有些不对劲来。 “那个――” 青绢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奴婢要照顾锦衣姐姐，所以――” “锦衣？姐姐？” 小小有些惊讶，锦衣那人精明狠毒，再怎么宠信青绢也不会让一个奴婢叫自己姐姐。 锦衣已经把青绢卖了，怎么青绢还要去照顾她呢？ 锦衣离开唐府时，她听说可是带着许多钱财走的，还用得着一个奴婢照顾。 “锦衣出事了？” 青绢沉默了一下，慢慢抬起头，眼里含了泪，“锦衣姐姐受了苦了。” “到底怎么了？” 不管以前锦衣如何害她，可毕竟是子明的妻子，唐家的二少奶奶。 小小还是不能不问一声的。 “我们遇着强盗了。” 青绢哭着向小小诉说了锦衣的遭遇。 原来锦衣带着财物领着董青扬和吴总管逃出了清水县，几人商量着以唐府和太子哙的关系，在燕国他们是住不安稳了。 所以就一路从燕国逃到了秦国来。 原来锦衣有个表姐嫁到了秦国，锦衣小时候在外婆家见过一次表姐。 所以想着到秦国找着表姐有个依靠，只是没想到在秦国境内一处山林子里，她们遇到了强盗，这伙强盗杀人越货，所有的家仆丫环被杀的杀，逃得逃，吴总管为保护财产被强盗杀了。 强盗看锦衣漂亮，欲对她行不轨。 结果董青扬为了保住自己的命，竟劝锦衣从了强盗。 锦衣性烈又深爱董青扬，哪里能忍下这口气。 当下伸出双手硬生生把自己的双眼抠了出来，有眼无珠，她程锦衣有眼无珠啊！ 锦衣血流满面，那些强盗自然不再去碰她。 当然也不会放过董青扬，强盗杀了董青扬带着财物离去。 失去一切的锦衣万念俱灰，从山坡上滚下去一心求死。 听听没有动静了，青绢才从藏身的灌木丛中站起来，慌忙去山坡下寻找受伤的锦衣。 幸好山坡比较缓，锦衣被一丛灌木丛挡住了。 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主仆两个相互搀扶着走到附近镇子里。 青绢把自己身上的首饰全当了找个医生给锦衣治伤。 伤是治好了，孩子也保住了，只是锦衣却瞎了，再也没有往日美丽的容颜了。 而且摔下山坡时摔断了腿，治好后走路有些微跛。 若不是肚子里有孩子，再加上青绢的苦劝，锦衣早就死了。 主仆两人没有生存的门路，锦衣只记得表姐婆家住在咸阳城中，是一位富商。 所以主仆两个主一路向咸阳走来。 一路上锦衣身上的首饰全当完了，走到咸阳时两人已经形成乞丐。 可锦衣只知道表姐夫的名字，并不知具体地址，所以一时找不到人。 锦衣的肚子双一天天大起来，实在是没有办法，青绢只得卖身救主。 青绢自卖自身进了严君府服侍扶桑，所得钱财全交给锦衣，租了一间小房子暂时住着，饮食一应事情全交由房东一个老婆子照管着。 “锦衣姐姐除了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若不能照顾她，她可怎么办啊？” 青绢痛哭着。 小小听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她真没想到锦衣竟落个如此下场。 看在她毕竟养育小商多年的份上。 她总不能看着她不管。 “你带着小桌子去接了她来吧，就让她和你住在一屋。” 小小这样的安排，青绢实在是想不到，看一眼小小突起的肚子，又想想她和锦衣对小小的伤害，越发惭愧。 “主子，过去的事全是青绢和锦衣姐姐的不是，主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如此宽宏大量。从此以后青绢这条命就是主子的了。” 青绢磕头如捣蒜。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小小第一次见到了锦衣。 青绢已经给她换了件干净衣裳，锦衣大着肚子，粗衣布衫摸索着走过来，小小心里一阵酸楚。 “母亲！” 小商一见锦衣，忙跑过去抱住锦衣的腿。 不管以前锦衣对小商好不好，可是毕竟锦衣当了小商八年的母亲。 小商自然对锦衣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一听到小商的声音，锦衣瞎了的眼里流下泪来，摸索着手落到小商头上，“小商，我的儿。” 锦衣听到小商的声音，被小商如此抱着，自然想到往昔在唐府的生活，一时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来。 只这一声小商我的儿，小小已经在心里原谅了锦衣过去对她所做的一切。 锦衣是错，错在她的残忍和贪婪，可是锦衣为什么会那样，说穿了还不是嫁入唐府后，她从没有得到过一个女人真正该得到的一切，疼爱她的夫君，可爱的孩子，全都没有。 算来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294章 母子反目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咸阳宫阙高深几许，龙椅座上独孤深。此时大殿之上，百官正言辞激烈地争论着。 “土地私有固然可喜，可是奴隶生而卑贱，怎么能开放为民呢？” 秦相言辞激烈。 “豪族蓄奴千年之弊，人没有自由，自然不会积极生产，人没有家庭自然不会生活安心。如此这般奴隶们逃跑破坏生产工具都是常有的事。这样长此下去，怎么能使秦国富强，商君之法怎么能彻底执行？” 廷尉张杰寸步不让，与秦相针锋相对。 “商君已死，商君之法就是铁律吗？” 御使大人逼视着张杰。 子稷坐在龙椅上，倾听着这些臣子们激励地争论，大秦之强从这朝堂之上可见一斑，纵是大部分官员分成了两派，张杰与魏冉是一派的，而御使紧跟着秦相。 但双方为已私利之时依然也不忘为秦国谋划。 这就是秦国朝堂的风气。 自秦孝公开始至现在，历代秦王都很注意在朝堂上制衡朝臣。 “商君之法并不以商君个人生死而定，凡能使我秦国强大者皆为我秦国之上宾，凡能使我秦国强大之法皆可试行。众位爱卿一片爱民忠君之心可见，本宫甚是欣慰。” 宣太后坐榻设在龙椅左边以一面薄薄的帘子隔着，听到太后此言，争吵的群臣不再争吵，而是齐声呼：太后圣明太后圣明，子稷苦笑，这才进宫一天，他就真切地知道了自己是个标准的傀儡大王。 众臣的目光在一直都围绕着太后转，所有的旨意也都围绕着太后执行。 而他，则成了一个标准的闲人。 想着小小送他来的时候在他耳边说地悄悄话，一切听从母后，看来小小早就对他进宫后所面对的局面有所了解。 他的母亲，掌握大秦权力十几年，怕是连刚逝世的王兄在位时，许多事也是要看母后的眼色行事吧。 看来他要成为大秦帝国真正的王，还需要时间。 “大王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 在群臣的高呼声，早朝结束。 子稷起身离座走过一条通道，进入他的寝宫咸阳宫。 身边紧紧跟着一脸献媚微笑的喜公公。 “午膳后太后请大王起驾宣政宫有要事相商。” 喜公公尖着的嗓子让子稷不舒服，从昨天晚上进入秦王宫后，今天一大早喜公公就让宫女服侍他更衣上早朝，早饭是在龙撵上吃的。 然后他就在大殿的龙椅上一下子坐了这一个多时辰。 大臣们谈大臣们的，太后宣太后的旨，他这个大王只是坐在龙椅上当个摆设。 难道大王每一天的生活都是这么过的吗？ “喜公公，寡人每天都得上朝吗？早上不到母后房中请安吗？” 子稷很纳闷，在燕国唐府那样的家庭，每天早上子女都须得到父母房中请安后方才各回各屋听早饭的。 怎么到了秦王宫就不一样了呢？ “回大王，一般时候大王都在自己的咸阳宫里批阅奏折，约见大臣。每十天左右才像这样上一次朝。只是今天是大王第一次上朝理事，太后下旨把时间定得早了些。平时大王每天早上起床后就梳洗用早膳，然后在咸阳宫中批阅奏折，下午大王可以自由安排行事。晚膳后或在咸阳宫中休息，或到嫔妃房中全凭大王圣断。咸阳宫里专门有宫官每天都宣政宫请示太后，不须大王每天都去请安。” “这么说寡人一天去见母后几次也行，几天不去见一次也行。” “大王孝道！” 喜公公忙提醒，“先王在时每天早起都会到宣政宫坐一会，陪太后说说话。” “哦，太后每天都会早起吗？” “回大王，每天早上各宫嫔妃都得到宣政宫向太后请安。” 子稷不语，原来他这个当大王的不必每天去太后宫中请安，可是嫔妃们却得每天都去请安。 这么说以后小小也得每天都到母后宫中请安了。 “嫔妃们都做些什么？” 这个是子稷关心的问题，他得知道宫里规矩有多严，小小进宫后会能生活习惯吗？ “嫔妃们每天早上到太后宫中请过安，然后再到王后宫中请安，然后回到自己宫中吃早饭。等着大王召见。晚上去太后宫中请晚安，然后再到王后宫中请晚安，然后再回到自己宫中等着大五召见。” 原来嫔妃竟要一天请两次安，照这样看，如果哪个嫔妃不入太后或者王后的眼，怕是连早饭和晚饭都吃不上了。 子稷皱眉。 “也有例外，被召的嫔妃可以不去请安。” 喜公公是个惯看眼色的，早就看到大王不高兴了，忙补充这句话。 午膳子稷吃地没有一点心情，身边都是母后的人，他就像装进一只笼子里的鸟，这对向来在外行走自由惯了的他来说，真是浑身不舒服。 吃过午膳，摆驾宣政宫。 一路行来，子稷暗地里把周围环境看个清楚，宣政宫咸阳宫并不远。 “王上进见。” 随着宫人的传呼，子稷走进宣政宫。 “奴才见过大王，请大王随奴才前往，太后在寝宫等候大王。” 里间走出一个身穿宫装的嬷嬷，正是荣婆婆。 子稷总算在这宫里见着一个熟人，点头对荣婆婆微笑一下，随着荣婆婆向殿内走，一路所见宫女太监无不低头敛声，整个大殿笼罩着一片威严。 “不要和太后顶撞。” 荣婆婆低声对子稷说了一句，子稷还没有明白过来荣婆婆这是何意，两人已经走进寝宫，子稷一眼看见他母亲宣太后只穿着家常的衣裳歪坐在暖榻上。 “王儿来了，来，到母后这边坐。” 宣太后笑地慈祥极了，母子情深，那一房子稷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毕竟是亲生母亲，虽然还有着些陌生感，但却又有着一种孺子之情。 “王儿，你自幼独身去燕国为质，母后那时位卑言轻，只得眼睁睁看着王儿前去受苦。却无时无刻不挂着心。当年火烧质子院噩耗传到宫中，母后人前不敢哭，每每在夜里哭醒。那时候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当上王后，当上这后宫的主人，我是一个没有保护好孩子的母亲啊，我不配当一个母亲。这么多年我就是凭着这样一股劲活到了现在。” 宣太后说到这里，伤心地流下泪来。 子稷想着当年那副弱母幼子的凄楚，也不禁红了眼圈。 “幸好天可怜见，我们母子终于有这相见的一天，我的儿你终于成了这秦国的王，从此以后再没有人能伤害我们母子。” 宣太后说到这里，擦干脸上的泪，神情中现出一种威仪来。 “明天把王后接进宫来，我们一家就团圆了。” 子稷把手盖在了母亲的手上，毕竟母子情深。 “大王初立还没大婚，何来王后？” 宣太后厉声说。 “母后有一事喜公公应该向母后回报过了，孩儿在燕国早已娶妻，并且生下一子。” 子稷看了一眼喜公公，这件事喜公公不可能不给母后说。 “快别说这些疯话了，这些话在母后面前说说就罢了，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说起。大王不久就会大婚，这些话传出去有损大王和皇家颜面。” 宣太后沉下脸来，抬头看了一眼喜公公，那眼神凌厉，怎么小喜子做事什么时候这么欠缺了。 这些宫中规矩和这类事体不是早该向大王说清的吗？ 来自民间的质子，摭掩还来不及，还要这样唯恐人家不知道似的。 295章 大秦哪来的王后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糟糠之妻不下堂。古训有之，小小跟着我经历了多少危难，我绝不会和她分开。” 子稷心里刚涌上的一些母子亲情一下子淡了下来。 “什么糟糠之妻不下堂，你以为你是普通民间男子，你不要忘了你可是秦王，大秦的王。” 宣太后万没想到她这个儿子会顶撞她。 真是来自民间，一点规矩都没有。 赢荡在世时脾气那么坏也从没有这样当面顶撞过她。 就是当年王后害死赢荡宠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赢荡要废后她拦着不让，赢荡终究也没有废掉王后。 现在呢？ 稷儿可是她亲生的儿子，却竟如此顶撞于她，宣太后怎能不生气，不失望。 而且还不是为了什么大事，仅只是为了一个民间的女子，稷儿也太不知道轻重了。 “太后息怒大王久不在宫中不了解宫中的规矩，还得指望着太后指点教导不是。” 荣婆婆忙倒茶端给宣太后，偷偷给子稷递了个眼色。 刚才不是才给大王提过醒吗，怎么一转脸就忘了呢。 “母后你为王儿着想之心王儿岂能不知，只是母后还没见过小小，等到母后见到小小自然会知道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 子稷看到荣婆婆对他的提醒，知道自己是太心急了一点，忙缓下语气。 “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什么不历不明的女子，王儿今天也看到了朝臣对你的态度。做在龙椅上的并不都是王，要想成为大秦真正的王，王儿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当务之急还是先让大臣们接受你。眼前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大王初立，后宫待建。历来后宫都是另一个朝堂。如果我们能在选秀上动点手脚，就可以拉拢一部分大臣，让他们效忠大王。” “我――” “大王是大秦的王，再不可在外人面前说个我字。” 宣太后厉声说。 自家儿子如此不成器，令她忧心如焚。 “儿臣不想立后宫。” “你说什么糊话！” 宣太后怒而站起，把手里的热茶向喜公公脸上扔去，喜公公笔直站着一任热茶泼到脸上，茶杯砸破了他的鼻子，流下血来，他依然笔直站着连擦也不擦。 “母后这是做什么？” 子稷看着喜公公流血的脸，虽然喜公公是母后安排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人，他最烦此人，可是母后当着他的面如此做法，哪里是打的喜公公的脸，分明是打的他的脸，“如果母后生气，尽管责打我便是。” “责打你？” 宣太后不怒反笑了，“你是大秦的王，哪有人能责打你？” “我是大秦的王也是母后的儿子，儿子有了错母后理当责罚。” 子稷看着这个一脸精致妆容的母亲，如此陌生，如此理性，这样的母亲让他不由想起了以前的唐李氏，他可是母后的亲生儿子啊！ “王室之中先有身份，后有母子，你要记住这句话。你是大秦的王，你犯了错自有你身边的人替你受罚，今天只是给你一个提醒，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你身边这些人的命都在你手里攥着，你想要他们死，就尽管随着自己的性子来。如果这些低贱奴才的血能给大王铺就一条真正为王的路，那也是一件莫大的幸事了。” 这个陌生的儿子，让她疼惜又让她害怕。 现在总算有一个缺点让她抓住了。 宣太后发现她这个儿子在民间长大，尊卑观念不强，对身边的奴才有怜惜之情，就这一点她足可以利用让他听自己的话了。 “大秦的天下母后尽管拿去，我身边的人自有我来保护。后宫那是我自己的事，母后你还是少插手为好。” 这几句话子稷说的甚是冷漠。 那突然散发出来的冷冽之气令宣太后一怔，直到子稷走出宣政宫，宣太后才回过神来。 “荣，刚才那个人是稷儿吗？你看看那样子是不是先王再世，你看看？” 宣太后突然欢喜地对着荣婆婆说。 “回太后，那是我们的大王，太后的亲生儿子。” 荣婆婆是原先跟着宣太后的老人，是如今太后的心腹，自然知道太后心里的想法。 太后想让大王坐稳龙椅子那种迫切的心情，别人不了解，她怎么能不知道。 “唉，稷儿吃了太多的苦，是我欠了稷儿的。他初来这规矩甚多的王宫，自然是许多事都做得不尽人意。可是，在这吃人的后宫里，就是母子也不能像平常人家的母子，荣，你说我做错了吗？” 不管怎么说，宣太后毕竟是个母亲，多年不见的儿子归来，她也想母子和睦。 “大王会理解太后的心意的。太后不知我们这位大王可不是一般的人，太后尽管放心朝堂之上那些事，大王熟悉后一定会解决的。” “荣啊，那你说说子稷在燕国都做些什么，还有那个民女是个什么样的人？” 宣太后第一次对儿子在燕国的事感兴趣起来。 “太后，我们大王在燕国唐府虽是三公子，可是他却……还有小小夫人那可是……” 荣婆婆知道宣太后的心性，就拣着一些说给宣太后听。 “原来那民女名叫小小，竟是一个婢女出身吗？这样的女人就是再对大王有恩，也是万能进入王室的。至于那个孩子，总是皇室骨血，流落在外面毕竟不好。过些日子等后宫选定后，选一个仁厚些的妃子领养了那孩子吧。” 荣婆婆没说话，只是微笑点头，她知道太后这样想是很正常的，可是太后不知道大王对小小夫人的心，只是这些事只能等等再说。 “你去咸阳宫劝一劝大王吧，你毕竟服侍过他，在这宫里是他唯一的熟人了，你去劝总是好一些。” 宣太后让荣婆婆去咸阳宫看看，荣婆婆遵旨，带了些礼物去咸阳宫了。 子稷在咸阳宫门前就令龙撵停下，他下了龙撵挥手让太监退下，自己想一个人静静。 “王上，还是让小的服侍你――” 喜公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子稷回头冷冷看了一眼喜公公，此时他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了，挂在脸上甚是狼狈。 “你还是回去处理一下脸吧，我想自己走走。” “王上，是寡人，不是我。” 喜公公仰着笑脸谦卑地望着子稷。 这个人也真是贱骨头，天生的奴才相！ 子稷再不理他，抬腿就往前走，王上下旨不许人跟，别的太监宫女自然不敢跟着，只得站在原地。 喜公公低着头径直跟在身后。 顺着走廊向一片花园走去。 “王上，太后……” 喜公公一边走，一边向大王说些宫中规矩的话，可说着说着一抬头，咦，大王呢？ 大王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呢？ 他在宫里可是出了名的腿快嘴严，现在竟跟丢了大王，这怎么可能呢？ “大王，大――” 这些话只能在心里喊了，却不敢出声，宫中严禁喧哗，这可是宫规。 296章 收了小温子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唉，子稷独自一人走出花丛，刚才他看左右无人在转弯处使了一些轻功，脚步比常人快了一些甩掉了低着头的喜公公。 抬头看看王宫上面的天空，唉，他一个人在这里呆着真是够闷啊！ 这个大王当的真窝囊。 若依了他的性子真要出王宫，也没人能拦得住。 可是这大白天他总不能使出武功硬闯出宫去吧，唉，怎么样才能出宫见一下小小呢？ 子稷一边烦恼着一边往前走，前面宫殿一角远远地看去几个小太监在那里群殴。 早有一个眼尖的小太监远远地看见他走过来，惊叫一声哄一下太监们都散去了。 只剩下一个小太监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站了起来，子稷已经走到近前了。 小太监忙跪倒喊万岁。 闲来也是无事，他也不想回咸阳宫被母后的人盯着，看这小太监被打得衣衫撕烂，鼻青脸肿。 子稷随口问了句，“你是什么人？怎么任由人打也不还手？” 刚才他远远地看见是众太监在打他，而这个倒地的小太监却是一直都没有还手的。 “回大王，奴才叫小温子。他们打奴才是为出气，奴才替父受过。” “替父受过，你一个小太监的父亲自然不会是宫中之人，岂会得罪宫中太监，哪来替父受过一说？” 子稷不禁乐了。 这小太监满口胡话。 难道也是欺他在民间长大，连这些也不懂得吗？ “回大王，奴才自幼被明公公收为养子带进宫来。养父走后原先那些一直在养父手下受气的太监们就把气出到了奴才的头上。” “那你为何不还手？实在打不过又为何不求饶？” 子稷觉得这个小温子重情但太过懦弱。 哪里这样白白挨打不还手的。 “他们人多势重，我是弱者，弱者还手必被他人更加重责打。如果弱者求饶，会让他们觉得很有趣更有成就感，以后就会变本加厉地责打侮辱于我。既不反抗也不求饶，他们打地无趣了渐渐地就把奴才给忘了。这样奴才才有活路。” 此子与众不同，颇有见识。 子稷觉得这小太监不错。 他在这宫中也没个自己人，把这小子带在身边应该不坏。 “小温子我来问你，你养父是什么样的人，你既然自幼在宫中长大，应该对宫中的规矩知道的很清楚吧？我要把你带在身边，你可愿意？” 子稷又忘了，他可是大秦的王，他要一个小太监服侍还用得着问人家吗？ 没办法这明显就是业务不熟，哈哈！ “回大王，奴才的养父明公公是先王身边的第一公公，多年前当今太后还只是先王身边一个地位低下的妃子时，养父得罪过太后。先王死后养父自请去为先王守陵。大家原来奉承养父的，一转眼都变了脸色，如今就是宫里的一条狗也敢冲上来咬奴才几口的。大王若不嫌奴才晦气，奴才定当竭尽全力服侍大王，与大王共存亡。” 子稷与小温子四目相对，小温子被打地鼻青脸肿，可那一双眼睛却深沉而淡定，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老练。 这小太监有胆，子稷暗想这小太监明着对他说其养父得罪过太后，也就是说他是太后身边的罪人。 不过这小太监的话也说地太严重了吧。 怎么服侍他还得说到什么亡不亡的呢？ 子稷看了小温子一眼。 小温子是多伶俐的人，自然懂得大王眼神的意思。 “大王初立万事不稳，奴才若偏安在此虽无大富大贵但能保得命在。若是跟了大王，就是一个赌字。” “此话怎讲？” 子稷奇怪了。 自古王位争夺战都是血腥而残忍地。 他这个王位得来不易，要想保住就更不容易。 可是一个小太监这样讲却有些奇怪了。 “大王赌的是天下，奴才赌的奴才的命。” 子稷点头，觉得这小太监话虽说的骇人了些，却是真的。 他跟了自己，自己这个大王若是有个什么不好，这小太监的命自然是保不住的。 “那你还敢跟我？” 子稷不由笑了。 “养父临走时曾对奴才说：作为一个太监你的一生只能在宫中，只能在王的身边，等吧，你的主子会来的。” “你确信我就是你要等的人？” 子稷暗想这个小温子竟还有此野心。 做人就要做到最好，这做太监的最高境界恐怕就是王身边的第一公公了。 “是的，奴才坚信大王你必主天下。” “为什么，难道因为我是宣太后之子？” “不。” 小温子摇头，“奴才听宫中太监暗地里议论，说新来的大王在大殿之上任由群臣争吵而不发一言也不生气。众太监以为这是大王的懦弱，奴才却认为这是一种大智，不明不懂故只听不说是为大智也。宫中太监们还议论说新来的大王傻，做大王做成了这样每天晚上还能呼呼地傻睡。奴才却认为大王明知自己处在生死边缘，在如此陌生的王宫里，却能安然入眠而不惊。这是勇。有如此大智大勇的大王，奴才不跟着还等什么？” 一个小太监竟能从别人的闲话中听出这么多的东西来，子稷大吃一惊，有这样的人在他身边，他就不愁这宫中那么多的暗流毒计了。 “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子稷这句话说地有些江湖气，全然没有一点大王的样子。 “你是普通人的称呼，大王乃万乘之尊，怎能屈尊称我？” 小温子果然是大牌太监教导出来的，一出口就是宫规，而且话说地相当动听。 “好，你这就跟了寡人去咸阳宫，让喜公公那个糟老头子一边凉快去。对了，小温子你可有办法对付喜公公，让他别总在寡人面前呆着碍眼。寡人现在正有一件烦心事，如果你能想个法子替寡人把那事给办好了，寡人就封你为咸阳宫第一公公。” “奴才听从大王吩咐。” 子稷听着这句话心里快活，现在自己身边总算有个自己人了。 这个小温子的命从今天起就和他的连在一起了。 自己好他便好，自己若是完了他连命都没了。 这种主仆共存的感觉让子稷觉得放心极了。 “寡人今天晚上想要出宫去见一个人，你能让寡人出去吗？” “天下是大王的，这王宫也该是大王的，大王真想出去，当然就该出得去。” 小温子这话说地真是让人听了就爽。 297章 出宫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这样出得去吗？不如我换件衣服吧？”子稷指着小温子身上的衣裳。 “大王万乘之尊，怎么能穿奴才穿的衣裳呢？大王放心只管跟着奴才走就是，保管大王出得宫去。” 小温子快步低头向前走去。 子稷心里嘀咕着，这个小温子真是宫里出身的，竟在下等太监中找得一个相貌和他十分相似的，穿上他的便服睡下，伸手在他寝宫架上不知按了哪个地方，架子竟闪开露出一道暗门来。 从暗门出去穿过几道走廊，再看见天上的星星时他们两人已经出了咸阳宫。 秦王宫分内宫和外宫，内宫是大王太后嫔妃的寝宫所在地。 外宫是上朝办事之处。 禁军头领和一些帮助大王处理政务的内务员常常在这里出没。 但这些人没有圣旨绝不能进入内宫，违者斩。 此时他们已经出了内宫走在外宫的走廊里了。 “这条暗道还有谁知道？” 这句话子稷不能不问。 在他的寝宫之中竟有一条暗道，若有人要刺杀他，从这暗道进入岂不甩开了寝宫门外护卫的禁军。 “回大王，这条暗道是养父尊先王旨意所修，只有先王和养父知道。先王薨后养父自请去护陵，走前只告诉了奴才，就是才逝的秦武王也是不知道的。现在知道这条暗道的只有大王和奴才，大王若是不放心，可以直接杀了奴才。” 原来这条暗道竟是父王在位时所修。 就连死去的王兄秦武王也不知道。 子稷暗想有了这一条暗道，以后他要避开母后的耳目就方便多了。 母后的权利再大，也只是在这内宫之中。 外宫是他这个大王的天下，而朝堂之下目前还是那些权臣的天下，他相信以后也会成为他的天下。 子稷看了一眼小温子，这个小温子把这条暗道告诉了他，那也就等于又把自己的命交给了他一次。 “为何那么信我？” 天下之大，子稷并不在王宫中长大，在他眼里大王和庶民的命都是一样的。 这个小温子竟如此不惜自己的命，难道仅是为了要出人头地做上大王身边的第一公公吗？ 若是命都没了，还要第一公公有什么用？ 小温子如此精明，定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谢大王不杀之恩。” 小温子跪倒给子稷磕了个头。 他什么时候说不杀他了，他这个小滑头，这就谢恩了。 子稷笑了，伸手拉起小温子，这是什么时候，还磕什么头？ “大王若是真想知道奴才的想法，等这事办完了回宫后，奴才自会细细向大王回禀。” 小温子抬头看看，“前面不远就是宫门了，出了宫门就是御街了。奴才能让大王出内宫，外宫就只能看大王的了。” 小温子看那宫门前站着禁军守卫，外宫走廊中一会一队禁军走过，一会又一队禁军走过。 这么多禁军保护内宫，他们能走得出去吗？ “这个你尽管跟着寡人就是。” 子稷笑一下，大步向前走去。 小温子一惊，如今朝中新王初立，动荡不安。 太后与国舅魏冉握有军权，秦相与丽太妃掌有百官。 内宫紧紧握在宣太后手中。 这样的形势在秦武王时就已经形成。 整个咸阳势力中唯有十万禁军虎符掌握在秦武王手里。 秦武王死后，十万禁军虎符自然传到赢稷手里。 可是子稷是新来的大王，虽然握有十万禁军的虎符，禁军听不听他的那还没人知道。 所以现在子稷这么一说，小温子岂有不吃惊之理，难道这位新来的大王这么快就收服了禁军吗？ 不会吧，禁军大统领池城那脾气全咸阳城谁不知道，拗得很。 秦武王死后两派人都暗地里打扰这个池城，只是不知最后池城归了哪一派，此时大王贸然前往，小温子有些担心。 眼看就走到大门前了，小温子只能赶紧快走几步，走到大王前面，他是奴才自然得替主子开路。 离大门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小温子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宵禁后一只蚊子也不许飞进内宫去，当然也不许放任何一人出宫。”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说话的不正是池城吗？ “大王，是禁军大统领池城，那厮耿直，怕――” “怕什么，不是禁军只归大王管吗？” 子稷笑了一下，大步走过去。 “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小池？” 一个苍老些地声音。 “姑姑刚从燕国回来，对国内局势不太了解，越是非常时期，我禁军越要守住自己的职责。” “参见大王！” 守城的禁军呼啦跪倒。 池城一惊，忙拉着姑姑红玉跪倒。 参见大王？ 子稷回头看了一眼小温子，为什么这些守城的禁军都认得他啊？ 小温子给他一个谦恭肯定的笑。 虽然一时子稷还不能明白为什么禁军都认得他，但这事以后再问小温子吧。 看着跪在地上的红玉，子稷放下心来，看来刚才他放的信号红玉收到了。 他回秦国的同时就安排红玉回府了，因为早打探了秦国的消息，知道禁军是他当秦王后第一个可以依靠的力量，所以就安排红玉回府去安排此事。 红玉家几代皆为禁军大统领。 这一任禁军大统领就是红玉兄长的嫡长子池城，三十岁，才上任一年。 “大王要出宫，臣已备好御马，这就护送大王出宫。” 红玉声音不大，池城听到耳里恍然大悟，怪不得姑姑突然来找他。 禁军值夜，每晚他必来查，这是他上任一年来雷打不动的规矩。 只是这大半夜的姑姑突然来了，就有些不正常了。 原来姑姑是接了大王的旨意在此相候啊。 再想一想，大王在燕国为质时姑姑就服侍在大王身边，此时大王依靠信任姑姑自然是正常的。 只是姑姑不该瞒着他。 “臣亲护大王出宫。” 池城沉声说，不管处于什么情况之中禁军历代只忠于大王，这是禁军的传统。 他池城当然不会例外。 朝中那些争斗与权谋，他池城不会与之同流更不惧。 池城这句话就是在向子稷表明自己的立场了，子稷听了自然是高兴。 “好，就由两位爱卿护卫出宫！” 收得禁军归心，虽然是在意料之中，却是大喜事一件，子稷自然高兴，只是 此次出宫去见小小，不宜人多。 很快一行四人骑马消失在夜色中…… 298章 进宫当太监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小小！”听到熟悉的呼声，小小从窗前转过身来，看到了身着王服的子稷，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不知说什么好。 “小小，想死我了。” 说这名话的时候，子稷脑中闪过寡人两个字和小温子的脸。 不然哑然失笑。 夫妻携手坐下，说了分开这两天各自的处境。 子稷把脸贴在小小肚子上听听动静，“还有一个多月该生了。我这两天再和母后多说说，一定要早点把你接进宫去。” “我暂时不想进宫。” “为什么？” 子稷惊讶。 小小说了自己的打算。 子稷点头，现在他还是个傀儡大王，小小个性张扬自由习惯了，这时小小进宫，到时闹出些什么事来他也不好做。 “可是你不进宫怎么办？母后正在考虑选秀的事。” “选就选呗。” 小小不以为然。 “你这是什么话？” 子稷有些晕。 “我是说选了也白选，就是天下第一美人你也不许碰！” 看这凶悍相，子稷不由乐了，“不碰就不碰。可是你不进宫，我一个大王总不能不设后宫吧！” “新王初立专心朝政，选秀可以为期两个月，先从郡县初选，然后到咸阳总选，选后再培训皇家礼仪，两个月后大婚就是了。” 两个月？ 子稷拍了小小一下乐了，他就知道他的这个老婆一肚子鬼点子，两个月以选秀为牵制，让魏冉派与秦相派争斗一番，到时候不要他说，这两派为了不让对方女子当选让自己家里女子当选一定会使出一些手段。 他只要坐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两个月后，孩子生下来了。 到时他大婚王后的人选自然是汤小小。 这一招，高！ “可是，据听说秀女都是各郡县和咸阳各府选上来的，你？” “我是严君府选送的秀女，这级别够不够高？” 汤小小笑了。 “高，真高！” 子稷也不由乐了。 他怎么忘了呢？ 小小一进咸阳必会去见扶桑，有着这层关系，小小自然能成为严君府选送的秀女。 以王叔的身份选送的秀女，那是不必经过宫官检查就可以直接进宫面见太后和大王。 两夫妻又说几句体已话，就到大厅里去见众人。 红玉和池城坐在大厅里，司徒天青、唐达、莫离陪着说话。 一见大王驾到，几人忙起身施礼。 “明天一早天明就带绿萝回燕国接人。王上你有何想法？” 这事小小总得先问子稷的看法。 “接人，接什么人？” 子稷疑惑地看了一眼小小。 “现在秦燕交好我们的爹娘住在燕国倒没有什么，十年二十年后呢？如果有一天秦燕交战了，到那时怎么办？” 小小看着子稷，心里想着几十年后秦将统一六国，秦燕交战那是必然的，可这些话她现在还不想说。 “你想得也对，趁这时候两国关系尚好，把两家老人接来也好，只是那么多人动静太大了恐怕不好。” “这个交给天青好了。” 嗯，子稷看了一眼司徒天青，这事交给马帮办，的确不算什么大事。 “绿萝走了你身边没人怎么能行？” “我想着两家人都和绿萝相熟，只有绿萝去了才好办事。我身边还有几个新添的人手倒不愁没人伺候。” 说到这些，汤小小看了一眼一直坐在那里本着脸不说话的红婆婆。 她们两个的梁子只有她们两个知道。 “说到我身边没人服侍，那王上身边呢？岂不是更没个贴心的人？” 小小看了一眼站在子稷身边的那个小太监。 刚才一出屋，她就发现这个小太监站在门边守着了，进了这屋又一直守在子稷身边。 子稷既然没让他出去，看样这小太监是子稷的人。 “寡人身边有池城，红玉还有小温子，你不必担心寡人。” 在人前子稷还是注意不说我字的。 “说到这里我倒有个建议，红婆婆与你相识日久，不如王上宣她进宫在身边服侍。” 红婆婆没有想到汤小小竟会提议让她进宫。 一时有些发呆。 “这个法子倒好，红爱卿寡人封你为咸阳宫总管，明日上任。” 子稷一直没想好给红婆婆一个什么职务，不管她多么有本事毕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朝中根本没有适合她的官职。 此时经小小一提，子稷才想到红婆婆是个女人正好可以进宫，他倒是不怕别人刺杀，有红婆婆进宫守卫，小小进宫后他就不怕了。 子稷想着不妨让红婆婆把原天策府左使燕子也找来，到时在宫中建一个类似天策府那样的组织，专属他管。 一来可以保护他妻儿安全，二来也可以刺探百官情报。 咸阳宫总管，那可是宫中最高的女官，红婆婆和池城忙跪下谢恩，这是大王对他们池家的信任和莫大的信任。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子稷可不会认为小小接下来的两个月会老实在府中待产。 “我和扶桑商议好了，明天由她帮我引见各府的夫人，我以卖化妆品的名义去接近她们。一来可以看看这些官员都是哪一派的，二来呢也可以见见各府选送的秀女。” “和夫人们说说话也好，只是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子稷拍拍小小的手。 想着小小去见见各府的夫人也好，以后她当了王后，也得有自己的势力，才不至于被人欺负。 “对了还有一件事，离御街不远有家超市，盛世百货就是荣长开的。有什么事你可以派人出宫把信送店里去。还有荣长在咸阳郊区买了一千亩地，而且盖了片院子。我起了名字叫盛世农庄。打算明年开春全种棉花，在那里开个棉纺织厂。” 看着小小一脸兴奋，子稷无奈地说：“你挣钱还真有瘾，你还真打算把超市和棉纺织厂开到全秦国去。” “大王说对了。” 小小端起一碗茶喝了，“大秦自商鞅变法后越来越富强，国库充盈百姓富足。可是大王您呢？你手里有多少钱可以用？你不要以为国库里的钱你都可以随便使。太尉大人和太后会同意吗？秦相他们会同意吗？” 子稷目瞪口呆，这点他倒是没有想到，他是大秦的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些钱按理他当然可以用，可是现实情况是他若想动一分，都必须要由太后和权臣们同意才行。 “我可不想当一个天天等着大王赏赐过日子的王后，钱这个东西可不比别的，只有自己的用得才最舒服。再说了你现在可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大王。” “大王也得花钱吗？” 子稷转头看小温子。 “按礼制内务府每年拨给咸阳宫的费用是一万两白银。咸阳宫的一切开销都由总管大人使用这一万两银子。大王平常自然用不着花钱，只有每年祭祀的时候大王才会拿出一些私产来，还有我们大秦王国自先王始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大军出战前为鼓舞军心，以大王为首，百官都要拿出一些私产来做为军资，以表支持之决心。” 小温子这一番解释子稷没心情仔细听，但有一点他听明白了，那就是他这个当大王的有时候也得花钱。 而且个别时候还不能使用国库里的钱，而是使用他的私钱。 “大王哪来的私钱呢？” 这句话子稷不能不问，可这一问就显得有些滑稽。 “一般大王在做太子时都会有封地，封地每年上交的赋税就是个人的私产。” 小温子的这个解释更是让子稷抓狂，他自幼去燕国为质，哪来的封地呢？ 看子稷茫然，小温子忙接着说：“大王也是有封地的。” “有吗？子稷也有那样的封地吗？在哪里？” 小小兴奋起来。 如果子稷也有封地，干脆她就不进宫了，跑去封地当个土财主吧。 “太后当年只是一个普通妃子，大王作为太后的儿子自然封地没有太子优厚。大王的封地在秦国最北部邵阳郡。大王到燕国为质，这么多年来封地一直由太后管理。郡阳郡是秦国最偏远穷困的郡县，十年九旱所交赋税极少，太后自然看不到眼里，近几年都是交由太尉大人管理的。” 唉，这意思是他封地的钱全进了他舅舅魏冉的口袋里，他还是一个没有一分钱的大王。 “既然大王有封地，回去给太后请示一下，太后自然会把封地重新交给大王的。” 小小想了想，“大王只管去向太后要回封地就是，太后若要问是否要换一块封地时，大王就王必有封地那是为王的象征，只此而已，不要换封地。太后自然不会疑心。” “可是照这位公公所说，就是要了那块封地也没什么用啊？” 池城终于开口了，大王当着他的面商量如此机密之事，那自然是把他心腹之人看了，他自然不能再静坐一边看着。 “没关系，开春我去邵阳郡一趟，一切包在我身上。” 小小拍拍肩膀。 看地池城瞪大眼，这位娘娘真是与众不同，他长到三十岁，从没见过这样与男子一般行事的女人。 “大王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 小温子不急不缓地说。 “天明还早着呢！” 子稷看了一眼小小。 “早些回去吧，大王你不困，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还困呢。” 小小一说这句话，子稷立马站了起来，“那寡人先回了，以后再来看你。” 这大王也太宠老婆了吧！ 池城眼珠子都瞪地快掉下来了。 小温子脸上表情依然淡着，可是心里却记下了汤小小这个名，看样这位汤娘娘一进宫就是宠妃的身份。 他当贴身太监的，大王的喜好他全得记在心里。 “大王，还有一个人你就不带进宫了？” 小小笑了。 “还有一个人，谁，谁要进宫？” 子稷站在那里看了看周围 的人。 莫离，唐达，天青，池城，红婆婆。 小小说的这个人难道是唐达。 唐达他是使习惯了的人，可是唐达是个大男人，若要带进宫去那岂不是得做太监，让唐达当太监，他倒是愿意，可是唐达愿意吗？ 看到子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唐达忙求饶，“大王，臣是家中独子，大王是知道的。” 唐达的表情看地子稷想笑。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司徒天青的身上，司徒天青那货却是丝毫没有表情的依然是一张扑克脸。 子稷再看看小小的目光，咦，的确是落在司徒天青身上。 哇，小小想让司徒天青做太监吗？ 太好了，他也想，非常非常想让司徒天青做太监。 同意，完全同意！ 举双手双脚赞同老婆大人的英明决定。 子稷一脸兴奋地冲小小一乐，“你是说司徒天青吗？寡人完全同意。” 小小竟要司徒天青进宫当太监？ 众人当场石化。 “小小姐，天青不可以，天青决不可以。” 木离当场就翻脸了。 搞什么，司徒天青可是她的菜。 她绝不能让司徒天青去当太监。 “天青你怎么看？” 小小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徒天青。 “是。” 啊，大家当场呆掉，这司徒天青是疯了吧！ 他可是堂堂的马帮帮主，大把的金钱，大群的美女都等着他呢？ 他竟要进宫当太监，疯了，一定是疯了。 “天青大哥，不可以，你不可以。你进宫了，我怎么办？” 木离是北国草原女儿，一时着急更不顾那么多了。 “天青你真愿意进宫？” 小小盯着司徒天青的脸。 “是。” “是什么？” “进宫当太监！” 司徒天青淡淡地说，仿佛他说的是进宫吃顿饭一样。 “哦，原来你竟还有这爱好。” 小小走过来，仔细瞧着司徒天青那张俊脸，“你若进宫当了太监，木离岂不是要哭死？” “天青都同意了，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子稷没想到今天还有这意外收获，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了，若不是要顾着大王的脸面，他当场就得高喊万岁了。 司徒天青这家伙还不像姬哙，和他争和他闹。 这家伙天天不吭不哈的，也不说什么，只是整天粘在小小身边，像块牛皮糖抠都抠不下来。 这会好了，让这家伙做太监，这太称他的心了！ 299章 大王初显神威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我本来是想让你进宫当御前侍卫，你却想进宫当太监？”小小这话一说出口，司徒天青当下脸黑掉，啥？ “小小原来不是让天青大哥进宫当太监？” 木离转忧为喜。 “我说过让天青进宫当太监了吗？” 小小一脸无辜相。 没有，大家想了想，的确从头到尾汤小小都没有说过让司徒天青进宫当太监的话。 只不过进宫这两个字太容易让人想歪了，这也不能怪司徒天青。 “怎么，大王你竟想让司徒天青进宫当太监不成？” 小小戏谑地看着子稷。 子稷这才知道中老婆的招了。 “没有，当然没有。” 子稷忙否认。 “看吧天青这里没人想让你进宫当太监，所以这个太监吗，我们就不能当了。御前侍卫一职倒是可以考虑的，你说是不是？” “好” 司徒天青向来对汤小小的话言听计众，从不问原因的。 “再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进宫服侍在大王身边，我也能安心不是？” “是！” 司徒天青点头。 “明天早上你跟着池城进宫见驾吧。” 子稷说完，看了小小一眼，“天不早了你早些歇着吧，别累着。明晚我再来看你。” 什么明晚？ 小温子心里叹息一声，大王也真是的，这出宫还有瘾了。 看来这位汤娘娘是深得大王所爱。 以后他对这位娘娘也得小心服侍着。 小小站起来送子稷到门口，站在门口小小突然想起锦衣的事，刚想对子稷说一声，可转念一想子稷一向厌恶着锦衣，不说也罢。 子稷不肯让小小再往前送，小小只得站在门边看着子稷一行人远去……钟鼓齐鸣，咸阳宫大殿之上，百官朝贺！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喝令官扬长了声音喊。 本来按秦朝例法十天左右上一次朝既可。 只是新王初立，两派暗地里都在拉拢自己的力量，还没有完全形成最后的定势。 秦相为首的一派，一时被宣太后攻个措手不及，没能让公子白登基为王。 却并不死心。 因为这新立的大王在燕国民间长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个性大臣们还要观望一下。 现在朝中掌握实权的是秦相、魏冉还有宫中的宣太后。 所以连着三天都是巳时上朝。 朝堂之上照例是秦相一派与魏冉一派互相攻击，宣太后坐在一边最后拍板，而子稷一直坐在龙椅上不发一言，似乎只有众臣三呼万岁的时候，大家才会意识到他的存在。 “臣有本。” 池城闪了出来，众臣齐看向池城，池城是不属于这两派的自由人，朝臣中自由人以严君王爷和池城为首，只是他们这些人私下里也并不来往而已。 “池爱卿有本奏来。” 不等太后和秦相、魏冉开口，子稷突然开口，吓了众臣一跳。 “御前侍卫长孟强昨晚与人比武伤重，若要好时须得三个月。此职不能一日无人，为加强王宫守卫，臣推举一人。” 王宫守卫是禁军之职，作为禁军大统领的池城提出这个议题原是他本职之事。 只是王宫守卫事关重大，如有调整自然必得请示太后，魏冉看向宣太后，如果王宫守卫有安排，太后必会派人通知他推举自己人。 怎么这事太后竟没通知他呢？ 孟强与人比武受伤？ 怎么没人通知宣阳宫呢？ 宣太后皱眉。 孟强是她安排的人，出了事她却不知道。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司徒天青，战国第一高手，臣推举他为御前侍卫长。” 池城的话一出口，众臣中有知道马帮的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天下第一高手？世人所传大抵是虚名也，不足为信！” 魏冉上前一步逼视着池城。 池家历代为禁军统领，一向深得历代帝王信任。 可是，这池城也末免太自不量力，明知道这御前侍卫长一职就是常服侍在大王身边，时而可以出入内宫。 岂能随便找个人担任，那必须是自己这一派的亲信才可担当。 “司徒天青此人老臣倒是听说过，马帮行天下，马帮的新任帮主就是司徒天青。” 秦相身后一名老臣站出来一说，朝堂之上群臣就议论开了。 马帮的名声哪里人不知道的，马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在各国都有分舵，司徒天青既然是马帮帮主，那可是黑道之王，别说这样身份的不宜进宫，就是不介意这些，那司徒天青一个堂堂的马帮帮主，岂会屈尊当一名御前侍卫长。 “大王，此人不可用。” 魏冉身后一名黑脸武将走了出来。 “马帮乃是天下第一黑帮，自古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样的人岂能进宫？” “王宫乃皇家重地，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草率！” 秦相上前一步说。 “那依丞相看来，什么样的人才合适呢？” 宣太后微笑着。 御前侍卫长那可是常伴在大王左右的人，谁的人成为御前侍卫长，谁就等到掌握了大王的行踪和安危。 自然这个职务是必争之位。 秦相和魏冉谁都不肯放过这块肥肉。 秦相和魏冉你一言我一语争得不可开交。 秦相自知宣太后必然向着魏冉，所以情急之下说道，“还请大王明谏。” 是啊，这御前侍卫说白了也就是服侍大王的人。 众臣一起看向在椅上一直倾听争吵一言不发的大王。 “我大秦乃重贤纳良之国，只要他有为臣之心，我大秦岂有不纳之理。宣他进殿！” 大王这几句话说地大出众臣意料之外，众臣愣神之间，司徒天青已经大步走上殿来。 “臣司徒天青见过大王。” “司徒天青，池爱卿保你为御前侍卫长一职，你愿否？” “臣谢大王！” “若有人不服怎么办？” “请与臣比试！” 咦，这家伙可真够狂的。 大殿之上众武将纷纷摩拳擦掌，看这小子长得一表人才，美地像个娘们似的，武功能好到哪里去？ 原先众臣还都听是马帮帮主觉得应该是个中年汉子，没想到这天下第一帮的帮主竟是一个美少年。 结果可想而知，一连八年武将被打倒在地，司徒天青却连站地地方都没挪动一下。 众臣不禁骇然。 “还有哪位爱卿要与司徒天青比武？” 子稷这样问了一声，见没人应声，就说道，“封司徒天青为御前侍卫长，凭腰牌在宫中行走。正三品。” 正三品，哪有初次上任就封正三品的，众臣惊讶，可刚才看司徒天青那身手，还有司徒天青那森冷的表情，谁会主动去碰这个硬钉子。 这可是新王上任三天以来，第一次行使王的权利，秦相和魏冉面面相觑，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沉了脸，看向太后。 宣太后坐在那里脸上毫无表情，倒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 “宣红玉上殿！” 子稷接下来就宣红婆婆上殿，既然要做，那就趁母后和秦相他们没有准备之时，一次把事情做完，等到后宫母后再发脾气，他尽管听着就是，反正他是大王，在这大殿之上谁也没有权利阻挡于他。 红婆婆上殿跪倒，口呼万岁。 “红玉在燕国护卫本王有功，此次回国特宣进宫，为咸阳宫主管嬷嬷。” “谢大王！” 红玉什么时候也回来了？ 宣太后极为震惊，当年她派荣婆婆和红玉等护送稷儿到燕国为质，当年火烧质子院许多人都烧死了。 现在稷儿回国，她也就没有细问当年之事。 她一直以为当年那些奴婢中只有荣婆婆一人活了下来，没想到红玉也活着，什么时候回到秦国的，怎么没去宫中见她？ “红玉是当年母后派去护卫本王的人，母后有何嘉奖？” 子稷微笑看着宣太后。 “红玉护主有功，池家满门忠烈，特封红玉为二品夫人，赏池家良田千顷，黄金万两！” 宣太后果然是大手笔，子稷心里暗想实力派就是实力派，母后一出口就是黄金万两。 真拿国库里的钱不当钱啊！ “谢大王，谢太后！” 池城和红玉姑侄两个跪下谢恩。 “退朝！” 这句话是子稷说的，说完他站起来，往回就走。 早有小温子紧紧跟在身后，司徒天青迟疑了一下，也紧走两步跟上。 众大臣面面相觑，各自退去了。 魏冉自然没有回去，他紧跟着宣太后去了宣政宫。 “妹妹，这大王一张嘴就封了两个人。事前一点都没和太后商量？” “看来大王并不是我们想像的大王。” 宣太后沉思着。 儿子突然变成这样，她也有些奇怪。 虽然才与儿子相处几天，她也看得出来这个儿子不是个软弱的。 可是这么快就如此强势还是大出她的意外了。 “才认窝就想飞，不是件好事啊？” 魏冉阴了脸。 虽说大王是妹妹的亲儿子，是他和妹妹亲手扶上宝座的。 可是这个外甥明显不认他这个舅舅的情。 “大王驾到！” 真是说谁谁到。 两兄妹还没说几句话，随着宫女的喊声，子稷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身后紧跟着的就是小温子和司徒天青。 这个御前侍卫长还真够忠心尽职的，这才上任就寸步不离地。 看来这个司徒天青和王儿并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宣太后心里就是有些不快，也不会表现出来。 300章 子稷哄太后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见过母后。”子稷向宣太后施礼。“臣见过大王。” 魏冉忙向子稷施礼。 子稷细细打量这个他本来该叫舅舅的人。 魏冉五十多岁，头发依然墨染一般，两眼有神，身高体壮，一看就是行伍出身。 “这是在内室，自家亲人不必多理。” 子稷扶起魏冉，“寡人初来只不知舅舅家还有些什么人？” 这话问得像是叙亲一样。 魏冉不由看一眼宣太后。 “你外公是楚人，在母亲尚在幼年时就病逝了。你外婆二嫁秦国，生下你舅舅魏冉。如今你外公外婆皆已经过世，你舅舅家有舅母和两位表姐一位表弟。你大表姐在宫中是先武王的王后。至于你表弟和小表妹进宫给母后问安时，你就能见到她们了。” 魏冉诧异地看了宣太后一眼，不知姐姐对大王说这些话是做什么。 “魏冉，紫月也快十六了吧？” 宣太后这一问魏冉才如梦初醒，原来姐姐是想要紫月进宫吗？ 大女儿当了秦武王的王后，当初就是宣太后一手操作成功的。 只可惜大女儿与秦武王一向夫妻不和。 也没生下一男半女来。 武王死后就寡居在宫中了。 如今新王初立，还没有建立后宫。 如果小女儿紫月能成为新的王后，那自然是好事。 而且小女儿紫月性格一向柔弱，不比大女儿骄横，而且新王赢稷又是自己的亲外甥，这样安排再好不过了。 魏冉高兴，忙说：“回太后，小女紫月是五月生人，还有三个多月就十六了。” 听了这些话，子稷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那么多话可说，他为什么偏就拣了这一句话说。 “荣婆婆呢？” 子稷生怕母后再提那事，忙差开话题。 “大王找荣婆婆作什么？” 宣太后不由问了一句。 “红玉不是进咸阳宫了吗？听说荣婆婆也在宫中，自然是相熟的姐妹多年不见了，想着见一见，又恐母后不答应，刚才请求寡人向母后求个情。” 说到这里，宣太后又想起当年的事来。 算起来红玉和荣婆婆为了完成她交代的任务，终身没嫁，想到这里她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虽然和儿子还有许多事情不能沟通，但亲母子毕竟是亲母子，就是争吵那也是亲的。 所以说到红玉，宣太后心里就涌上一种感动。 “红玉也真是的，若想见时，尽管到宣政宫来就是。本来我也想着等她安顿下来，派宫女请她来坐一坐的。” “儿子也是由红玉服侍习惯了，所以才会宣着她进宫。只想着这事母后也一定会同意的，这事也来的突然，儿子也没向母后说一声，还望母后不要生儿子的气才是。” 子稷一向说话好听，要不然唐老爷也不能偏宠他那么厉害。 宣太后久居宫中，身边只抚养着一个秦武王，毕竟不是自己所生的儿子，她向来为人又严厉，所以秦武王自幼在她身边就拘谨，向在不敢在宣太后面前多说什么，生怕说错了话被责备了去。 就是后来她生下女儿启明公主。 启明公主又是个生性要强的孩子，一个女孩子家活生生长成了个男孩子的个性。 骑马打球，管理宫女，手段都是极强硬的。 所以启明公主从小到大也没向宣太后撒过娇。 反而和秦武王亲近些。 所以子稷这样一说软话，宣太后心里一暖，自然就说不出责备他的话来。 想着儿子毕竟是初进宫，不懂得宫里的诸多规矩，也不知王宫里的权利制衡勾心斗角，所以有些事做得直接了些。 以后慢慢教导就是。 “舅舅家的表弟多大了，让他常到宫中行走，让我们兄弟间也多亲近一些。” 子稷说这话听地魏冉也高兴。 这样的话秦武王是从不曾对魏冉说过的。 还是自家的亲外甥。 魏冉高兴。 “大王不嫌臣子粗鄙，明天臣唤英儿到宫中进谏就是。” “舅舅留下来陪母后吃饭吧，宫中日长，母后也寂寞，有了舅舅陪着说话会好一些。” 子稷真是话里抹了蜜，哪一句话不好听，他就不说哪一句话。 “臣就不打扰大王与太后母子叙话了，臣告辞，明日再携英儿进谏。” 魏冉看得出宣太后今天心情极好，人家母子情深，要拉些私房话，他一个外人在此就不好了。 魏冉是什么人，那可是向来极擅长察言观色的。 忙告辞。 宣太后也想和儿子多说说话，母子亲近些，自然也不留魏冉，魏冉告辞后，母子两人又说了会子话。 “母后有一事儿子要向母后道谢。” 子稷拉着宣太后的手说。 “有何事王儿尽管说就是。” 宣太后难得的好心情。 “喜公公是母后用惯了的人，儿子岂能夺人所爱。再说母后身边若没个使着顺手的也不方便。儿子那边有红玉嬷嬷，再说红玉嬷嬷也是儿子使习惯的人。若让喜公公和红玉嬷嬷两个都在咸阳宫管事，红玉嬷嬷怕是不方便。” 子稷这样一说，宣太后欠着红玉的人情，也觉得儿子想得地。 她派去的喜公公自然是做大太监的。 也是宫中的老人。 他和红玉两个人品级职务一般高，两个人都在咸阳宫倒又不好了。 “可是红玉毕竟年纪大了，王儿身边没有伶俐些的太监，母后还是不能放心。” 宣太后这句话本身就有毛病，红玉年纪大了，喜公公年纪也不小啊。 “母后担心儿子，儿子知道。儿子就在宫里找个伶俐些的小太监随身服侍就是，宫里的一切事宜都由红玉嬷嬷打理，母后尽管放心。” 找个没有品级的小太监服侍，咸阳宫一切皆由红玉打理，宣太后点头。 红玉是儿子使习惯的人，红玉也和荣婆婆一样当年都是她的心腹之人。 这样的安排，她觉得可以。 “王儿初到毕竟不了解宫里的人，要不母后给王儿挑一个伶俐的送去？” “不用了，一个小太监而已。儿子在咸阳宫倒看中了一个。“小温子还不见过太后？”子稷这么一喊，小温子多机灵的一个人，忙上前一步跪下给宣太后磕了个头。“奴才小温子见过太后。”“抬起头来。”小温子抬头，宣太后仔细观看了一下，是个面生的小太监，看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看样子倒是个伶俐的。“几时进宫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回太后奴才自幼进宫，早已不记得家在哪里。”“先前住在哪里？从何职？”“住在莫雨宫南院，洒扫书院。”嗯，宣太后点点头，自幼进宫的小太监自然知道宫里的规矩，常在王儿身边提醒着也好。没有家人也就没有麻烦。是个洒扫书院的小太监也没有什么根基，好，这样也好。“以后服侍王上一定要尽心。”“谢太后恩典！” 301章 龙凤胎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哎哟哟！”屋里传出杀猪般的叫声，屋外子稷满头大汗坐卧不安。自那天两夫妻话别，天青进宫后，子稷在宫内使出他在街头混事的无赖手段，在后宫对母后又哄又劝，在朝堂对大臣一会装聋哑，一会雷厉风行。 二个月过去了，秦相那边始终没有找到废掉他的机会，魏冉一心想让小女儿进宫当王后，在朝堂之上也不与他为难。 宣太后被子稷哄得心花怒放，有一些事也渐渐放手让他自己去做。 他这个大秦帝国的王总算是暂时坐住了。 另一边小小每天都带着化妆品到各位大臣府中拜会那些夫人们，女人们在一起说孩子，说化妆品服装，当然也会说起自己的男人。 话说到投机处，就会说起当前咸阳最热的话题，当今大王选妃的事。 每到这时候，小小就会有意无意地提到，她在外做生意曾与燕国商人来往，听那些燕国商人传说，他们这位新大王是个相当有才华的大王，只可惜对女人非常，接下来就都是些少儿不宜了。 听地那些个夫人心里毛毛的。 荣华富贵自然重要，可女儿的幸福也不得不考虑。 有些夫人就留下嫡生的女儿，倒把庶出的女儿选了送进宫去。 反正为了家族幸福，庶出的女儿是活该牺牲的。 两个月以来宣太后在宫里也忙得不轻，主管选秀的嬷嬷把各地选来的秀女细细过了，然后再送到太后宫里让太后看一遍。 有时太后就会叫宫女去请大王来宣政宫坐坐，每每这时就会让那些选送的秀女走上来给大王看看。 那些从地方上选送的秀女身份地位低下，做个才人宫女的还行，做妃子就有些不合礼仪了。 各府送上来的女子，虽是王侯将相之女，可大多都是些庶出的女儿，有几个嫡出的又太出众。 宣太后越选越心烦。 传那些夫人进宫一问。 要么推说家里没有适龄的女儿，要么就说适龄的女儿都已经嫁了。 如此这般忙活了两个月，才勉强选出五位送到明经阁培训。 太后忙着选秀，子稷忙着在朝堂之上和大臣们玩心计，小小忙着到各府走动。 两个月转眼就过去了。 直到这天傍晚天青突然进宫见子稷，说小小要生了，子稷慌得连便服也没换就带着小温子从秘道出宫来了。 “什么时候能生出来啊？” 子稷着急地问司徒天青。 “不知道！” 司徒天青回答的真老实。 子稷瞪了他一眼，又一门前转悠，他也是晕了，问司徒天青能问出什么来啊，他又没生过孩子。 “谁在里面，都是谁在里面，这医生会不会接生啊！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生出来？” 子稷来来回回走动着，嘴里不停地说着话。 小温子站在门边不语。 现在大王属于非正常状态，他这当奴才的就当没听见。 “闭嘴！” 司徒天青实在是被子稷吵烦了，忍无可忍之下喝斥他一声。 “闭嘴，你叫谁闭嘴，你可知道你是和谁在说话，啊？” 子稷心里正烦着，被司徒天青这么一挑，火嗖一下冒出来。 “大王恕罪，大王！” 小温子忙趴下磕头，这司徒侍卫长是疯了不成，怎么能喝斥大王呢。 “生了，生了，是位公主！” 门哗地开了，稳婆抱着一个襁褓走了来，满脸喜气地跪下向子稷行礼，“恭喜大王，贺喜大王，是位公主！” “你抱着。” 子稷本来还一脸发黑地瞪着司徒天青，一听稳婆这么说，立马笑了伸手接过孩子看了一眼递给身边的司徒天青。 “夫人呢？夫人还好吧？” “夫人？” 啊！ 稳婆的话还没说完，屋里又传出小小杀猪般的叫声。 “怎么了，怎么？” 子稷就要往屋里闯。 “大王恕罪，大王万不能进产妇之房。大王。” 稳婆忙跪倒拦住子稷。 “别捣乱！” 司徒天青一手抱着襁褓，一手拦住子稷。 “还不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子稷知道男人是不许进产房的。 他刚才是太心急了些。 “奴才这就是进去看看，里面还有一个稳婆，大王放心。奴才这就进去看看。” 稳婆爬起来跑进屋。 “不会有事吗？小小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子稷看着司徒天青问。 司徒天青没理他，只专心看着怀里抱着的小婴儿。 一般初生的婴儿都皱巴巴像个小老头，这个小婴儿却白嫩嫩的，司徒天青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孩子，看婴儿长睫毛下一一圈小阴影，又不敢拿手去碰她。 就轻轻吹了口气。 气吹到婴儿脸上，小婴儿突然张开眼睛，望着司徒天青裂开嘴笑了一下。 司徒天青一怔，心底深处像被一个小手抓了一下似的，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他还没想明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双大手伸了过来。 “是我的女儿，你看着傻乐个什么？” 子稷转眼看见司徒天青怪模怪样地瞧着小婴儿，伸手就要夺过来。 “我的。” 司徒天青一闪，子稷扑了个空。 “咦，这可是我闺女，你的什么你的？” 子稷白了司徒天青一眼。 刚要上前一步夺时，门开了，丫环红儿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司徒天青和子稷看到那盆水的颜色，两人全呆住。 “这，这是什么？小小她？” 子稷结巴着说不完整话了。 这一盆的水全是血的颜色，一个人身上能有多少血，小小她？ “回大王，是洗纱布的温水。留婆正在喂夫人喝鸡汤，稳婆说了夫人力气消耗地太厉害，要补充些体力才能生产。” 什么？ 生产？ 这是什么话？ 难道？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再说话，子稷竟连要抢女儿的事也忘了。 啊！ 又一声杀猪般的叫声，两个大男人脸都白了，真的，还有一个，娘啊，双胞胎！ 子稷扑通一屁股坐到地上。 司徒天青抱着小婴儿靠在柱子上不说话了。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门开了，稳婆双从屋里跑出来，怀里抱着一个襁褓。 “是位小殿下，恭喜大王，是位小殿下！” “夫人怎么样了，寡人去看看。” “大王不可――” 稳婆的话落在半空中，子稷早已经进屋里去了。 “参见大王！” 屋里传出奴婢们的呼声。 这是怎么回事？ 稳婆看着怀里的孩子，是位龙子！ 大王怎么连看也不看一眼，就跑进屋看夫人去了呢？ 啊――小婴儿发出啼哭声！ 哭吧，可怜的小家伙，爹只顾得看娘，都不要他了！ “绿萝姐姐回来了！” 小桌子从盛世园大门外一路跑进来，一脸欢喜地冲进来，看见司徒天青和稳婆每人抱一个孩子在发呆。 “夫人生了吗？太好了，绿萝姐姐带着老爷老夫人们回来了。” 302章 爹娘来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丫环仆妇，马车货物都进了府，汤宅忙乱一阵后安静下来。子稷自然去前厅陪着父亲唐老爷和岳父大人汤大山等人说话去了。 女人们都聚到盛世园小小卧室里来。 “我的儿，娘该早些到的也能守在你身边。” 秀娘拉着小小的手，爱怜地看着包裹着头的一脸苍白的小小。 “我们小小是个有福的，头胎就生个龙凤胎。” 林姥姥坐在床沿上笑眯眯地看着小小。 “老天保佑，大人孩子都平安就好。” 慧贞肚子太大了，一两个月也就要生了，就坐在丫环专门给她搬的一个软凳子上温柔地看着小小。 “可不是，当初我第一眼看见这丫头，就知道她是个有福气的。” 林大妗子一脸巴结地笑。 汤小小看着秀娘、林姥姥、慧贞最后目光落在大嫂平雪身上，“大嫂也来了，甚好。” 王平雪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原说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打紧，不来也罢。只是咱娘不愿意非要拉着我来。我也实在是想小商的很，所以就厚着脸皮来打扰妹妹了。” “看大嫂你说的这是哪里话，你们都能来，我欢喜的很。” 小小看到汤家唐家林家的人都来了，心里非常高兴，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依依和青儿她们也都来了吗？” 为了怕打扰产妃休息，进来的只是些妇人们，小辈的姑娘们都在外面候着。 “都来了，云飞和他岳父母一大家子还有我们林家一大家子也全都来了。” 林大妗子接了话，“只是外甥女你别嫌弃才是。” “看大妗子你说哪里话，你进来前没看到吗这宅子就叫汤宅，你们这是到了自己家里，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呢？” 小小笑了一下。 “只是这园子里的房子不多，娘，你看着给各家先安排一下住下。过几天我满了月就会安排各家的去处。” 秀娘点头，“这事有娘在，娘不知道的不是还有绿萝那丫头在面前吗？你这不要操心了。这些事有娘在，你只管静心养你的身体就是。两个孩子多可爱，名字一会让你公公起了去。” “亲家母这起名字的事我们老爷就不必了，这事得交由――” 慧贞停了一下，“由子稷来定夺。” 终于说出子稷两个字。 小小看着慧贞，伸出手国轻轻握着慧贞的手，这屋里别人还不知道子稷的身份，除了慧贞。 慧贞知道子稷是大秦的王，却最终还是叫出了子稷的名字，可见其对子稷母子情深。 那么多人初来，秀娘要去安排各家的住所，说了几句话就告辞出来，由绿萝带着去安排各家的住处了。 林姥姥年纪大了，一路上舟车劳顿，疲累地很，就由林大妗子扶着去休息一下。 平雪想去看小商，小小交由红儿领着她去商园。 最后屋里只剩下慧贞坐在床边，慧贞有许多话想问，小小也有许多话想慧贞说说。 等众人都走了，小小让留婆和采衣抱着两个孩子去后面暖阁儿里，由原先请好的一个奶娘先看着。 原来只请着一个奶娘，却不知竟生了两个孩子，明天还得再请一个奶娘去。 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个。 “小小，子稷现在？” 慧贞迫不及待地问。 “嗯，娘，子稷现在是大秦的王。” “那你怎么还住在外面，没有跟着子稷进宫呢？” 这是慧贞一进汤宅心里就有的疑惑，宣太后为妃时她是在宫里服侍过的，自然知道这也不会是皇家的别宫。 “娘你在子稷亲娘宣太后身边呆过，自然应该知道你那个主子的个性，怎么会让我一个民间女子进宫呢？就是她让我进宫了，也不会让我当王后啊！” 慧贞脸上浮现一抹愁云，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宣太后的心腹宫女，服侍宣太后那么多年，她太了解她这个原主子的个性了。 精于算计，步步为营，若不是这般，也不有在秦王宫中由一个普通的妃子走到今天登上大秦太后的宝座。 以太后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同意小小进宫的，更不要提什么王后了，一个妃子都是难当的。 “可不管怎么说，你跟着子稷风雨同舟又生了三个孩子。太后就是不愿封你为王后，还是会同意你进宫的。有孩子在身边，双有子稷为你说话，封妃还是可能的。你只要会忍，等到以后你生的孩子当了王，你就熬到头了。” 慧贞劝着小小。 她不知小小是个来自未来的人，一直认为小小是青梅复活，所以把小商也当作是小小的孩子。 “娘啊，你光看到太后是个重身份固执的人，你还没看到我呢？这大秦的王后不是子稷求着我我还不稀罕，怎会进宫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你的意思是？” 慧贞惊讶，小小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除非要我当大秦的王后，大秦王赢稷唯一的女人，不然我是不会进宫的。” “老天爷，孩子，你这种想法是万万不行的。古今中外哪有大王只有一个女人的？” 慧贞忙伸手去捂小小的嘴，“快别说这些傻话了，让人听见不得了。” “她说的不是傻话，大秦的王后只有她一个，我赢稷这一生也只有汤小小一个女人。” 一个声音响起，慧贞看着子稷从门外走了进来。 “子稷！” 慧贞激动地站了起来，几个月不见子稷，子稷瘦了。 “娘，你快坐下。” 子稷忙上前一步扶住慧贞，看了一眼慧贞的肚子，“还有两个月娘也要生了，娘以后无论看见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管，不要激动。保护好自己才是。” “子稷，你瘦了！” 慧贞伸出手摸了一下子稷的脸。 看来这个大王当得一定不快活，子稷瘦了，眼神里原先那些玩世不恭的神情全没了，这孩子在宫里一定不快活的。 “娘，你也瘦了。” 子稷拉着慧贞的手，在宣太后身边，他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总不像在慧贞面前能放得开。 “啊，孩子你在宫里和你母后还好吧？太后她老人家就是性子执拗了些，你别和她顶嘴。其实她心里是很爱你的。要知道这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娘。” 慧贞语重心长地说。 “嗯，我知道。” 子稷点头，心里苦笑自古皇家少恩义，皇家里只有君臣哪有母子！ “你这样跑出来太后知道吗？你是大王不能这样随便出宫的。你要注意安全。” 慧贞就是慧贞，见了子稷什么都忘了。 眼里心里就只有子稷了。 “知道了，娘。我身边还有司徒天青，你不知道他可是天下第一高手。” 子稷在慧贞面前一向随意地很，喜欢耍无赖。 “娘，你不知道子稷有一件事一直瞒着娘。” 小小故意揭子稷的短，“其实在他失踪的那几年，他跟着一个世外高人学武功，他的功夫一点都不比天青的差，他也就是在您面前装软弱。” 哈哈，子稷笑起来。 他这个老婆，真是上天送来折磨他的。 她就看不得他自在一会。 303章 丑媳妇见婆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小小正想找子稷商量一下如何安排这些亲人，子稷就来了。“子稷，你怎么想的？” “要让他们都住在咸阳城里不是太好，我觉得。” 小小点头，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要不安排到我们刚买的盛世农庄去？” “那也不是个好办法，我现在是大秦的王，他们现在可都是皇亲国戚了，怎么能随便安排到一个农庄里去呢？” “那你怎么打算？” “本来我想等我要回我当世子时的封地邵阳郡，让爹娘住在那里去。可是那地方偏远了些也苦寒了些。” “那个地方可以安排个人去，等我满月过我去邵阳郡看看，你还不相信我，只要我去，邵阳郡立马就变成有吃有喝的宝地了。再说爹娘身份很是尴尬，离咸阳太近也不好。倒不如去邵阳郡做个消遥土皇帝，也省得招惹事非。” “嗯，小小想得也对。邵阳郡郡守一职就由林俊杰担任，朝廷免收三年赋税。” “这才是大王该做的。” 小小笑了。 “我娘家就住到盛世农庄去吧，爹娘在乡村生活习惯了。在那里做个地主倒不错。至于云飞就在咸阳做些生意，汤家也就不用担心了。” “还有你大嫂子稷你得费费心。” 慧贞接了话。 “大嫂啊，她是奔着小商来的。小商进宫后会有自己的寝宫，先让大嫂进宫照顾小商吧。等过两年小商成年可以去封地时，就让大嫂随着去。” 子稷这样的安排慧贞和小小都说好。 大家在一起欢喜地吃了个团圆饭。 子稷随后回宫。 第二天，唐达护送汤家去盛世农庄。 随着去的还有原棉园村的村民，还有裁缝刘母子也被绿萝请了来。 汤云飞忙着在咸阳城内盘铺子开店，汤大山按照小小的意思，忙着在盛世农庄请人盖厂房，开棉纺厂。 汤家外面有汤大山和汤云飞，家里有汤云飞两个妻子，秀娘就留下来照看小小坐月子。 林家在咸阳城里先租了一套房子暂时住着。 林姥姥留下来。 原本林姥姥也要随着搬出去的。 小小极力挽留，说老人家不能折腾，等林家一切安顿好后再回府也不晚。 秀娘也跟着劝，林姥姥就带着林黛玉留了下来。 有这么多人陪着，日子过得也快。 转眼间二十多天过去了，明天小小就要满月了，一想到不要再在屋里憋着，小小就开心地很。 这一个月她真是憋坏了，秀娘和慧贞这也管着，那也管着，不许她那样，不许她这样，她真是被管死了。 明天满月她可得好好到咸阳街上看看。 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做呢？ 反正两个孩子已经请了两个奶娘看管着，秀娘和慧贞都不知道一天看多少回，反而没有她什么事了。 小小望着窗外，夕阳西下，天快要黑了，只要睡过这一晚，明天她就自由了。 “小小歇着呢？” 林大妗子走了进来。 “林大妗子来了，坐。” 小小让丫环端个凳子，林大妗子坐下。 扭捏了一下，林大妗子笑着说：“你看我本不想来打扰姑娘，只是俊凯那孩子实在是太让人焦心，所以不得不厚着脸来求姑娘。” “俊凯什么事，你尽管说就是，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看外甥女婿不是在这咸阳做着大官吗？听说天青做着他的贴身护卫，俊凯那小子一向喜欢练武。我想看姑娘能不能给外甥女婿说一声，也收了俊凯在身边当个护卫吧。” 小小一听笑了，原来这林大妗子是打着这主意啊！ 因为现在时机还没成熟，所以子稷的身份一直没有对大家公开。 全家只有唐经天夫妻知道。 这二十多天来，子稷隔两天就出宫带着小温子微服来见一次小小。 全家人只知道唐家三少在秦国做着大官，却不知是个什么官职。 “你怎么知道子稷做着大官啊？” 小小好笑地看着林大妗子。 “外甥女婿若不做着大官，也不会把大家都从燕国请了来，定是有更好的安排才让我们来秦国啊？” 咦，这个乡下妇人倒是有着不一样的精明，小小笑，“是的，不瞒你说子稷的确是做着很大的官，你真想让俊凯跟着子稷当个护卫，等天青回来我给他说一声，明天再出去时让他带着俊凯就是。” “哎哟，姑娘的大恩，我们林家一定不会忘的。” 林大妗子笑地眼睛都眯成一条线，“这样我们能安下心来在咸阳买片房子住着了。” “大舅有什么打算没有？” “能有什么打算，还是想做老本行，今天出去看了一天的铺子了，想在咸阳城里开一间成衣铺，还有姑娘不是打算开棉纺厂吗？还依着原先在燕国那样在店里再卖些棉布。” “手里头钱宽裕吗？” “把原燕国的铺子都卖了，在咸阳城里开个铺子的钱还是有的。就是想长期定居下来要买片好些的院子就有些不够了。” 林大妗子说到这里忙堆上一脸笑，“还不是想让老人家住着舒服点吗？我们怎么样都能忍。还有俊杰和俊凯这一大家子人总得有地方住不是？” 小小笑了笑，知道林大妗子向来是个爱占小便宜的。 占就占吧，又不是别人，林大妗子就是不说她也有心要给林家买片大些的院子，让林姥姥住得舒服些。 再说这可是她娘家的人，以后她进宫当了王后，娘家人自然不能太寒酸了。 汤家住到盛世农庄，以后云飞在咸阳城也得买片大宅子，只是现在娘家人还太寒酸，等到她办成棉纺厂，在秦国换下钱来，到时候才会让娘家人出现。 现在她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她们。 “去找唐总管拿三千两银子先买片院子吧，先住几年以后再换好些的。” 三千两银子？ 林大妗子欢喜地不知说什么好，三千两银子足够买片三进三出的大院子了。 “等到我婆婆生下孩子，唐府就搬到邵阳郡去住。因为公公身体不好，幼弟初生，所以到时候就让俊杰带着依依和唐家一起去邵阳郡。俊凯也到了娶亲的年纪，到时我瞅一个好人家的姑娘给他说下，你身边也有媳妇使唤。” 小小把什么事都为她安排这么好，林大妗子除了欢喜就是一个劲向小小说好话。 “主子，天青有事求见。” 绿萝走进来。 看到林大妗子也在，福了一礼。 “姑娘好，姑娘们忙，我这就告辞了。” 林大妗子欢喜地见谁都叫姑娘，对绿萝也笑地灿烂，说完转身往外就走，走得慌张，头一下子撞到门框上，摸着头依然回头对两人笑着，退了出去。 “这个林大妗子！” 绿萝看了一眼小小，两个人都笑了。 “让天青进来。” 一般男人是不许进入女眷内室的，这些规矩自秀娘来了后，不知在小小面前说了多少遍。 看小小依然我行我素，闺女不知道人言可畏，当娘的就得多操点心。 秀娘就私下里找天青交待了，没事不能随便进出小小房间。 天青是个听话的，秀娘一说他就听了，再有事找小小时，就站在站外先请丫环通告一声，再进去，进去也不多呆，说了事就走。 这倒让小小觉得很生份。 “宫里吵起来了。” 天青进来就是一句话。 “宫里吵起来了，子稷和太后吗？” 小小皱眉。 “嗯。” “为了何事？” “你和小商。” 天青向来说话不多，小小也已经习惯和天青这种说话方式。 “太后不同意我进宫，难道也不同意小商进宫吗？” 小小想不明白，小商可是子稷的儿子，是太后的亲孙子，宣太后再强势也不可能不要自己的亲孙子吧！ “不是。” “那是什么？” “太后想要大王立妃，由新妃带着小商进宫。太后已经知道大王私自出宫，大怒！” 司徒天青说这么多话的确不容易。 宣太后竟然打这样的主意，为了不让她进宫，连嫡长孙的身份也不给小商了，就这样让小商被一个妃子收养带进宫中去吗？ 这主意打得也太精了吧。 “大王呢？” “出不来。” “我明天进宫去见太后，你就这样通知大王吧。” “明天？” “唐达说明天护送子稷来的赵国使臣要回国，太后会亲自在宫中接见，答谢赵国使臣。我明天就混在赵国使臣里进宫去见太后。” “不行。” “没事的，赵国使臣又不是别人，你知道的，赵固那可是自己人。赵固一定会带我进宫的。” “可是？” “别可是了，不会有什么事的。不管怎么说我总是子稷的老婆，孩子们的娘不是。宣太后就是再厉害，也只是嫌弃我的出身，难道还会害了我不成。再说你和子稷不都在宫中吗？到时太后设宴招待赵国使臣，也会请大王到场，不是吗？” “嗯。” “好了，你回去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进宫就把这事告诉子稷。对了，明天你带着俊凯进宫，给他安排在你手底下做事。” 这样的事司徒天青一向不做，司徒天青刚想说什么，小小打断了他，“俊凯进宫以后我在宫里不是又多了一个力量吗？” 这句话一说司徒天青什么也没说，就点头了。 司徒天青走了，小小久久望着窗外出神，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宣太后，亲爱的婆婆，明天我来了！ 304章 婆媳斗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今天尊使就要回赵国去了，本宫非常感谢赵国的仁义。特送上一些薄礼请尊使代本宫向赵王问好。” 宣政宫内，歌升平，宣太后满脸笑容看向赵使赵固。 “赵固代我王谢太后。赵国送秦王回国理所当然。愿太后永记盟约，秦赵好和。” 赵固起身施礼。 “赵国使臣这是说哪里的话，秦赵盟约以十年为期限，秦不侵赵，两国好和。” 宣太后举杯敬赵固。 赵固起身谢酒一饮而尽。 赵送赢稷归国为王，秦与赵签定十年互不相侵的盟约，面对虎狼之秦，作为弱国的赵国，这就是最大的胜利。 又是一番寒喧，依礼宣太后只要到场不需陪个全程，所以宣太后坐了会，就起身离席，自有秦国官员陪着赵固喝酒说话。 “开春了，这风也少了凉意，有些春天的味道了。” 荣婆婆微笑着向宣太后说。 “可不是，这一冬在屋子里也闷得很，到花园子里走走也好。” 宣太后看向前方的花园，春天的脚步已经近了，连空气中都开始有了一种轻柔地感觉。 “去宣亭那边坐坐吧，想来那边的迎春花也该开了。” 荣婆婆走近一步。 扶着宣太后。 “可不是，你是宫中的老人了，那片迎春花还是本宫刚生下稷儿那一年种下的。” 宣太后眯着眼睛，似在回想什么。 “可不是，奴婢记得那年正好有一批花木从楚国运来，先王说宣妃最喜素雅，而且公子稷刚出生是件大喜事，所以先王就赏了太后迎春花。” 荣婆婆说起往事。 宣太后神情有些迷离，“唉，老了，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 “太后不老，太后才四十多岁一点也不老。” 荣婆婆扶着宣太后往宣亭走去，远远地看见宣亭四周迎春花开得黄灿灿地。 “宫里的女人二十岁就老了。” 宣太后缓步走着，迎春花的黄色撞疼了她的眼。 “那是说宫里的女人，太后是太后。” 宣太后点头，沉思着，是的宫里的女人只有熬到了太后这个级别，才不会害怕自己容颜老去，也不再害怕有一天会被大王厌弃，她十六岁进秦宫，三十年了，一步步从一个卑微的嫔妃变成今天大权独揽的太后，谁能知道其中的艰辛呢？ “你们都退下吧。” 宣太后挥手让宫女太监退后，“荣你陪本宫去那宣亭坐会，说说话。” 荣婆婆知道宣太后回忆往事的时候，总喜欢让她这个当年的老人陪在身边，两人说着过去，恍然觉得人似乎还生活在过去。 “太后，您看这花开得多好。一会让宫女采些放在屋里。” 荣婆婆扶着宣太后转过假山，走向台阶，台阶有些高，走完这十八级台阶，就可以坐在宣亭里，那时整片迎春花就在脚下了。 “花还得开在枝上，若离了枝一时也就枯了。这人啊，因着自己的欢喜，又何苦折腾这些个东西。” 宣太后叹息。 “还是太后仁慈，奴婢们就想不到这些。” 荣婆婆做一个掌嘴的姿式，弄得宣太后也笑了。 又走几步，上了亭台，宣太后突然止了笑，亭台上，一个人正背对着她们坐在阁子里看花。 “你是什么人？太后来了还不快闪开！” 荣婆婆喝斥着。 那人慢慢转身，白皙的小脸尖下巴，一双眼睛闪烁着灵光。 “你是随赵国使者来的？” 宣太后看这人身前赵国小厮衣前，想一定是随赵国使臣进宫来的小厮，怎这般没规矩，竟在后宫乱闯。 “奴才拜见夫人！” 荣婆婆突然变了脸色，向那人行了一礼，“奴才不知是夫人在此，请恕奴才无理。” 夫人？ 什么夫人？ 宣太后惊讶地望着荣婆婆。 “民女小小见过太后。” 小小向宣太后行了一礼，不管宣太后对她什么态度，她毕竟是子稷的娘，所以这些礼节她还是先守着。 “小小，什么小小，你――” 宣太后突然住口，这小厮口说民女，那这小厮是个女的，假装成赵国小厮跟着赵国使者进宫，荣婆婆叫她夫人，那么她是？ 小小这个名字有些熟，她在哪里听过呢？ 想了下，宣太后终于想起这个名字她为什么觉得熟了。 小小，这个名字不就是王儿说地那个燕女吗？ 这个燕女实在太过大胆，竟敢私闯王宫。 依着宣太后的性子，她真想让侍卫把这民女拖出去砍了，可知道王儿实在又在乎这女子的很。 如果真砍了她，恐怕她们母子会有嫌隙。 “你这卑贱的燕女，到底是何来历，竟蛊惑大王离间我们母子感情。今天本宫把话搁这儿，只要有本宫在，这秦王宫你绝对进不来。所以本宫劝你还是死了进宫的心吧。如果你识趣，悄悄儿离开秦国回你的燕国，你的孩子本宫会想办法接他们进宫，以后他们会得到自己身份应得的一切。” 宣太后觉得自己这样说，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唉，谁让王儿在乎这个女子。 她这当娘的，毕竟和儿子分别这么多年，不能为了一个民女让儿子疏远自己。 “太后您老人家都安排好了？” 小小听着宣太后的话，实在是无语地很，古代的女子真是可笑地紧。 离散人家夫妻，分离人家母子，还得摆出这么一副让人感恩的架子来，真是可笑。 “你若乖乖离去，大家都好。” 宣太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小小，眼神里却有一丝探究，这个民女看起来长得也只是清秀，若说美人王宫里比她美的女子多得是。 不知王儿为何竟对这女子如此着迷。 非要执着地封她为王后，别说什么王后了，这种来历不明的民间女子，是绝不能进后宫的。 “我是子稷的妻，他若让我离去，我才会离去。至于太后您老人家，您也是子稷的亲娘，想来子稷也该早在你面前求过情。你这般离间儿子媳妇之间的感情，让我们母子分离，还想让我感谢你吗？” 小小看这宣太后门第观念太过深厚，来时还想着有个万一，此时见了方才知道，宣太后绝不会同意她这样身份的人进宫的。 不让她进宫便不进宫吧，只是这语气这态度也太伤人了。 怎么，宣太后这是向她宣战了吗？ 那她就接招吧，先来气气她。 “你这妖女蛊惑大王立你为后，这种狂妄的想法你也能想出来。大秦的王后，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当的吗？” 宣太后十分生气，这么多年了，她还从没见过一个女子敢和她面对面争吵，这女子太过可恶，竟敢直瞪着她，浑然不害怕不闪躲。 “我根本不想做王后。我说过我要做王后吗？” 哦，她不想做王后，看来要此女做王后只是子稷的想法。 还算这丫头识相。 “王后自然不是你这种人该想的。孩子可以留下，你不能进宫。” 宣太后严厉地说。 “尊太后旨意，我不进宫。我根本不想进宫。” 小小看着宣太后愕然地表情，心里不由想笑，子稷的娘也太固执，太自以为是了。 她真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像她啊，那么稀罕这秦王宫，那么稀罕这大秦王后。 “你不进宫就对了。” 宣太后有些失落地说，本来积着满满地力量攻击敌人，结果还没出招，敌人就撤了，弄得她倒有劲没地方使似地。 “你走地时候一定要让子稷丢了那些念想。” 宣太后冷冷地说。 “什么念想？太后您说话能不能直接点，我这卑贱的民女听不明白。” “自然是让王儿从此断了对你的那个心。” “哎哟，太后啊，喜欢不喜欢我，那是他的事，不关我事。” “如果你能在走前做到，本宫必定会接你的儿子进宫，让他拥有一个世子该有的一切。” 怎么威胁不行，又来利诱了吗？ 小小心里暗笑一声，“不知太后说地是民女的哪个儿子？” “你有几个儿子？” 宣太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儿不是说过这个卑贱的农女生了一个儿子吗？ “有一个大儿子叫小商，八岁了。还有一个小儿子才满月，还没名字呢？” 小小看到宣太后脸色灰暗了一下，突然笑了，“哦，对了，还忘了说一个，我还有一个女儿才满月也还没有名字呢？” “三个孩子我都会安排，你可自行离去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孩子要送给太后。太后就是孩子的奶奶也不行。我可是孩子的娘。我的孩子我自己养。” 小小突然口气一转。 宣太后又惊又气，“王室骨血，岂能流落在外，跟着你这卑贱的民女过活？” “孩子是我的，太后管不着。至于我会让她们过得怎么样，你不用操心。我的孩子我自己会养。” “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如此放肆？” 宣太后怒。 “我自然知道我在跟秦国的太后说话，当然不是跟子稷的母亲，孩子们的奶奶说话。” 小小话题一转，“老人家生气对身体不好。太后您还是保重身体要紧。跟我一个贱民生什么气啊？” 305章 我不进宫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就是拿孩子来要挟王儿的吗？本宫却不吃这一套，你可知道在这宫中只有强大的母亲才有王的孩子？” 宣太后冷笑一声。 “当然知道，这全天下的女人都是大王的，有全天下的女人替大王生孩子，这大王的孩子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所以太后您就不必争我的孩子了。我不进宫，也不稀罕当什么王后，我的孩子我自己带走。” 咦，这燕女真是与众不同，宣太后心里想，如果她不是和稷儿有这层关系，就这丫头的性格她还真是有些喜欢的。 “你是说你不会让王儿对你死心，就带着这几个孩子离开，让王儿与我母子决裂，再去把你找回来接进宫来吗？” 没想到这丫头禁要使这种烂招，宣太后刚涌上来的好感又失去了。 “那是你们后宫女人玩的花招，我汤小小不玩。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你不必和子稷争吵，别伤了你们母子和气。子稷那人自幼在唐府以庶子身份长大，不知吃了多少苦。别看他表面坚强，其实内心非常渴望家庭温暖。母亲是谁都不能代替的人，所以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不要轻易伤了子稷爱你，想要靠近你的那一颗赤子之心。” 怪不得王儿如此爱这个女子，这个燕女果然与众不同，心思竟如此细腻，对王儿对知之甚深，可惜了，现在王儿初立正是非常时期，以王儿爱此女之深，此女若进宫，以后大秦的后宫就再也不会安宁了。 要知道后宫讲究地就是一个平衡，皇恩雨露均沾。 所以这样一来，她更不能让这女子进入后宫了。 “太后也别发愁了。也别想着那些使用后宫拉拢朝臣的花招了。太后你放心，子稷的这个王做定了。而且他还是大秦国在位时间最长的王。你这个太后的位子也是做稳了，而且你还会成为青史留名的第一太后。您还怕什么？” “你说什么？” 宣太后后退一步。 这个燕女她是巫女吗？ “荣婢，她？” 宣太后有些恐慌地看向荣婆婆。 “太后，夫人说话向来如此。直言快语，而且夫人从不说妄语。夫人说的话都会兑现的。在燕国时火烧质子案重审时，大家都很茫然，不知大王的身份暴露是福还是祸。夫人说大王身份必然要掀露出来，因为大王会是以后的秦王。那时秦武王还在世。这话让谁听了也不会信。可是夫人说的现在不是全应验了吗？” “你是巫女？” 宣太后定定神。 如果此女是个巫女，那秦王宫是不要进了，倒可以留在钦天监做个观星史官。 倒也算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大王想看她时还能看到她。 如此一来这个问题也就解决了。 宣太后正在暗地里想着。 “我不是巫女。也不会看什么星星。我说这些也是为了太后放心。不要再折磨子稷了。别说太后不让我进宫，就是太后让我进宫，我还得考虑一下呢？这王宫就像个大笼子那么多规矩拘着，有什么好？” 小小坐下了。 “那你想？” “我想太后是孩子的奶奶，爷爷不在了，当然孩子的名字得让奶奶起了。你给孩子起个名字，我带孩子们走。如此这般不就去了你的心病吗？”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是个生意人，当然会去做生意。我想在咸阳看看商君之法，看看秦国百姓的生活的，看看大秦如何强大起来一统天下。别的也就是我就想快快活活挣钱，吃好喝好养大孩子，没有了。” “你怎么知道大秦会一统天下？” 宣太后一惊。 这是历代秦王努力追求的梦想，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这个燕女怎么会信口说来，语气满满地都是自信，浑然不似在说谎。 “这个太后就不要问了，我也不好回答。太后啊你就当一次奶奶，给孩子们把名字起好，我就回去，我要太后也不想看我在宫中多呆吧？” 虽然此女说话诸多怪异，不过她要走就是件好事，把孩子带走就带走吧。 只要她现在肯离开王儿，凭她一个商女的身份，以后要找到她，从她身边带走孩子，那还不是一件小事。 想到此，宣太后笑了笑，凝眉想了想，“大王初立，此子降生是为吉兆，国之栋梁，秦之巨柱，就叫赢柱吧。” 赢柱？ 小小一愣，这名字她怎么听着有些熟悉呢？ 想了想，天啊，怪不得听起来这么熟，赢柱不就是安国君吗？ 那个一直做着太子，做到老头子的安国君，秦始皇的爷爷，不就是赢柱吗？ 没办法，因为她老公赢稷太能活了，所以她儿子才做了老头子太子，哈哈，太好了。 “女孩子就叫赢华吧。” “你一定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这一生绝不再见王儿，绝不进宫。” 宣太后严厉地说。 “我想进宫时你不让我进宫，我也会进宫。我不想进宫时你让我进宫，我也不会进宫。” “你――” 宣太后真是被这个反复的丫头气坏了。 “夫人？” 荣婆婆叫一声小小，何苦这样和太后斗嘴，服一个软，再让大王求着情，太后多少会看在大王的面子上，再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会让她进宫，给她一个名份。 虽说不会给的名份太好，可是只要进了宫以后慢慢来，一切都会好的。 小小夫人一向精明今天不知怎么了，难道有另外的打算。 荣婆婆想不通。 “好了，我们就谈到这里吧。我走了。” 汤小小也不等宣太后说什么，冲荣婆婆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走到台阶边上回头冲宣太后笑了，“不过，有时人是不由已的，我不进宫，可我的柱儿好像以后会进宫。” 说完走下台阶，宣太后愣了一下，想着小小临走时那一笑极是诡异。 这个女人还说她不是巫女？ “小小，怎么样了，母后没为难你吧？” 小小走出迎春花丛，迎头碰上子稷带着天青和小温子匆匆走来。 想来是得了信赶过来救护她的吧。 “没有，母后还为两个孩子起了名，一个叫赢柱，一个叫赢华。” 小小笑着走过去。 “母后同意你进宫了？” 子稷一喜。 “她没有同意，我也不想进宫。” “你这是什么话？” 小小拉着子稷的手，附耳对他说了一番话，子稷听了笑了。 “一切就照你说的，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寝宫。” “我可不去看大王的什么寝宫，我又不是大王的妃子，我要出宫。” “你不是我的妃子，你是我的王后。” 子稷拉着小小地手，径直向咸阳宫走去，反正论说他是说不过小小的，倒不如强来地好。 306章 邵阳郡大灾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此去山遥路远，保重身体早些回来。”原野无边树露初绿，春天在经过一个严冬终于来到了人间。 子稷看着小小，“到那地方安置好爹娘住些日子就回来。” “此时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大王保重！” 慧贞眼含热泪。 “娘别叫我大王，我永远是你的儿子。” 子稷向唐经天和慧贞深施一礼，“没有爹娘就没有子稷的今天。此去邵阳路途遥远，想来在路上要过十几天，爹娘的身体都不好，路上一定要小心。邵阳远离咸阳这个是非之地，俊杰担任邵阳郡守，有俊杰和依依守在身边，我也放心了。” 慧贞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原本不该让她这时前往邵阳郡，但是秦王大殿封了林俊杰为邵阳郡守，而邵阳春旱，饥民遍地，新任郡守大人带着朝廷赈灾银两粮食前去上任。 小小也要跟着去处理旱情，慧贞和唐经天无论如何不肯再等两月后起程，所以就一起走了。 这一大帮子人，老的老小的小，虽然有朝廷拨的官差一百人跟随，子稷还是极为担心，让池城派一千禁军精兵护送，领头的就是新上任的禁军护卫长林俊凯。 小小要去邵阳郡，司徒天青自然跟着。 子稷虽然心里不喜司徒天青粘着小小，但有司徒天青守在小小身边，他才能放心。 司徒天青只带了天明和天黑两个随从跟着。 众人话别，车队走出很远，子稷依然站在那里看着。 “大王该回宫了。今天午膳太后要大王去宣政宫用膳。” 小温子提醒着。 “还不是去看那些秀女，母后的心思啊！” 子稷叹了口气，一想着以后的一个月他每天午膳都要去宣政宫见那些秀女，他就头大。 一路上的辛苦自不必说，十天后邵阳郡城门已经出现在视线里了。 “主子，你看那些人在做什么？” 绿萝指着城门外开阔的荒地里，一群人不知在忙什么。 “看看这些人，拖儿带女的真是可怜。” 慧贞看着官道上走来的三三两两的人，小小注意到这些人蓬头垢面，面黄肌瘦，拉着板车挑着胆子。 “唉，有什么办法呢？普通人家遇到这样的灾年，只能卖儿卖女离家逃荒了。” 依依身边服侍的婆子叹息一声。 众人想着自进入郡阳郡地界，一路上所见，千里旱地只长着发黄的稀稀的麦苗，十里荒村人人衣衫褴褛，心情不禁沉重起来。 “绿萝我们去看看那些人在做什么？” 小小让车子停下来，绿萝扶着她去那边荒地里看那群人在做什么，大家都逃荒的逃荒，逃不动地都坐在屋里省些力气，这群人在野外做什么。 越走近小小才看清楚，这是片沼泽地，有些潮气，遍生着芦苇，开春了芦苇上剩下的毛风一吹散在空中。 “老伯你们这是做什么？” “捞螺蛳。” 一个头发花白一脸黄瘦的老头拿着筷子在潮湿的地上一戳，就露出一个螺蛳来。 “要捞螺蛳不是该到水里用网捞吗？老伯你这种做法什么时候能找一篮子啊？” 绿萝惊奇地问。 “是不是没有吃的，捞螺蛳煮着吃？” 小小记得她从燕国到齐国、赵国，再到秦国都很少见有人吃螺蛳。 “我们哪里会吃这东西。我们是捞了卖给那些有钱的老爷夫人吃。” 一个老婆子挎着一个破篮子。 篮子底上只有十几个可怜的螺蛳。 “天大旱，水少了鱼就少了，那些老爷夫人就流行起吃螺蛳来，这不我们村除了逃荒的，剩下的人都出动到各河滩沼泽找螺蛳了。” “能卖多少钱？” “一斤螺蛳一把米。” “照你们这种找法，一天才能找几斤？” “找地人多了，一天最多也就找一斤。” “那全家就靠这一把米活着吗？” 小小虽然一路看见人们缺衣少食，可是都没有这邵阳郡附近十里灾情最重。 居然十室九空，就差点易子而食了。 “那有什么办法，放一把米，再放些糠，扯些地里经冬的青菜，一家人勉强不饿死罢了。” 婆婆扯起衣襟擦着泪。 “那你们口里说的老爷都是些什么人？” 一边有人要饿死，一边还有人能出钱买螺蛳吃。 “官府里的人，还有一些近年经商发了财买了地的老爷们。那些新老爷们赚了钱不能像原来老爷们那样扩大宅子，也不能穿太好的衣裳，所以只得在嘴上动心思，所以那些新老爷最肯在吃上花钱，这些年越吃越刁了。” “等官府把赈灾粮食发下来，大家就能度过这灾情了。你们回去告诉村里人，不要逃荒。” 一听小小说这话，那些灾民都笑了，“邵阳郡年年来赈灾的粮食，可年年还不都是被那些官府里的老爷们自己私吞了，百姓何时见过朝廷一粒粮食。” “大家放心，新上任的郡守老爷一到，大家日子就好过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们邵阳郡若不是三年一换邵守大人，哪里能穷成这个样子？” 老头子悲愤地说，“旧的喂肥了走了，这新的又来了，我们邵阳人只剩下把这一腔子血了，新大人来了只管拿去。” 小小还想说什么，绿萝对她使个眼色，小小知道再多说也无益。 “给他们每人十个铜子买斤面吧！” 小小走了，绿萝从袖里掏出几串钱来分发给灾民，灾民们欢喜地跪地直喊菩萨。 小小回去，慧贞问起，绿萝就把刚才所见说了，大家心情都很沉重，看来这邵阳郡之所以落得如此地步，原因不光是天灾还有人祸啊。 车子再往前驶进邵阳郡城大门，邵阳大门倒是巍峨，像着秦国别的地方。 车子一路在邵阳郡城内走，众人从车帘往外看。 邵阳城内也像秦国别的城市一样，几处阔大宅院，几片华美酒楼，只是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忙，衣衫褴褛，路边小摊贩篮子里只有一些干巴巴的青菜，却少有人问津。 路边最热闹地方就是离郡守府比较近的华阳街一处巷子口，一排坐着一群头插草标的孩子。 “那是做什么的？” 依依自幼长在唐府，没大出过门。 “卖孩子的。” 绿萝脸色难看。 “什么东西这么香？” 依依为了解开尴尬，指着路边一处酒楼。 “酒楼生意倒是不错。” 小小看那酒楼一共三层，处处酒香，处处笑语，看那些食客衣衫整洁，俱是长衫，却并不是秦国贵族喜欢穿的丝绸，那是什么衣料，离得远她一时还看不出来。 “那可能就是村民们刚才所说的新老爷了？” 绿萝想了想。 地主？ 商人？ 小小想着，这邵阳郡灾情那么重，林俊杰带来的赈灾粮食还真是只能解决一时问题，可要从这天春三月到五月麦收，这么长时间还是不够的。 来时朝廷还拨着三万赈灾银子，可这样看来，就是有这些银子，也不能完全解决邵阳郡的灾情。 再向朝廷伸手，等到朝廷赈灾粮食再拨下来，一路运到邵阳郡，怕是这些灾民早就饿死了。 如果要完全解决问题，必须依据当地的人们。 怎么办呢？ 小小的目光落在那些酒楼的食客身上，或许那些新地主，商人们身上可以想想办法。 可具体应该怎么办？ 她一时倒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这就是郡守府啊，想不到郡守府这么大？” 一行人走到大门前，早有官差仆妇等在门口，接了他们进府。 林俊杰径直去前衙办事了，小小让绿萝吩咐人在各府分发房子，处理事情。 忙碌了半天，总算安顿下来。 郡守府极大，布置地也极华丽，原郡守大人离任时，自己私人财物带走了，可修建的这些园子楼阁却不能搬走。 郡守府原是两进院子，不知哪一任郡守把旁边民宅扩了来，又在后院开了花园，竟成了南北三进的院子，东西三处跨院。 极是豪华阔气。 屋子里基本摆设都在，早已有仆妇打扫干净，大家径直搬着东西住进去就行。 林俊杰和唐依依夫妻就住在前院靠近前衙的院子，便于林俊杰办公。 唐经天老夫妻住着后院一大片院子，西边的院子竟空了下来。 “以后小弟出生了，长大后就住那一片院子吧。” 小小的话让慧贞红了脸，“你这孩子。” 小小因为是客人，就临时住在慧贞院子里的一处客房。 绿萝径直去安排天青等人各自的住屋了。 “看来村民所说不假，这邵阳郡守定是个极贪的人，不然也不会建这么大一片院子。“小小和慧贞坐在楼台上，小小透过窗子看向邻家院子，那是个二进二出的小院子，院子占地不大，房屋很挤，可是院中陈设极为华丽。在院中走过的三三两两的仆妇佣人却个个气色很好，面色红润全然不似外面那些灾民的凄惶。“娘你看那邻家，连仆妇都穿得整洁干净，为何还住着这么小的房子？”“为娘也不知道。”慧贞摇头。“老夫人，少夫人请各位下去吃午饭。”丫环在门外请示。“娘我们先去吃饭，一路上你都没吃好。吃了饭，你休息一下。”小小扶慧贞下楼去吃饭。 307章 搞房地产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下得楼来，大家已围着一个大圆桌团团坐了。“初来厨房还没收拾利索，各位主子将就着先吃一顿吧。” 绿萝带着几个丫环把饭菜端上来。 六个炒菜，两盆汤一荤一素。 唐家老夫妻、林俊杰夫妻、小小、天青、汤云飞还有林俊凯总菜也就几个人吃饭，丫环又送上一盘蒸馍，一盘面饼来。 “将就什么，我们有菜有饭的，只可怜那些个灾民，连口米汤也喝不上。” 慧贞向来心肠软，说到这时眼圈有些红了。 “娘不用担心，吃了午饭，我就让差役把赈灾粮食发下去。百姓就能果腹了。” 林俊杰是个孝顺知礼地，忙劝慧贞。 “俊杰啊，你打算怎么发这朝廷的赈灾粮呢？” 小小挟了一筷子白菜烧粉丝，古代也没有冰箱，没有大棚，吃的菜只能是应季的菜。 天天吃那几样，吃地人都要吐了。 “以往年惯例，按人头发粮，邵阳郡十八个镇，人口共有四万多。” “如果这样发的话，那些受灾轻地和受灾重的岂不是一样了？还有那些平民中也有商人还有新兴的地主，你若不发给他们，又怎么执行？” 小小提得这些问题，林俊杰也不是没考虑过，可是不按人头，又怎么发呢？ 如果交给各处镇长村长，他刚来人生不熟，那些个镇长村长捣鬼他也不知道啊。 “那依姐姐看，应该怎么发好呢？” 林俊杰是个聪明的，知道小小既然这样问，一定是有所想法的。 “一路走来我不知俊杰有没有发现邵阳郡地里的麦子成长情况？” “哪能没看到呢？地都裂开口子了，麦苗有地方黄枯死了，也有些地方虽活着却稀得很。” 依依吃了一块煎鸡蛋。 “所以邵阳郡除了赈灾还有解决旱地问题，这两个问题都重要。如果解决不了春旱问题，到时麦子再绝收，就不仅是春灾了。” “小小你已有主意了还不快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唐经天笑呵呵，他已经恢复如常人，只是行走还不能走远。 “我想不如把解决旱灾和发赈灾粮一起做。” 小小把手里的馍三两口说完。 “你看我是这样想得，我们要解决旱灾问题，就得在地里打井，每十亩地打一口井，对小麦进行灌溉。这个打井的钱呢，就从赈灾款中拿出来，让各镇各村按户籍每一家出一个男丁，工钱照一人一天三十文钱开。而且伙食统一在工地吃。” “俊杰明白了，姐姐聪明也。” 林俊杰欣喜，照小小这样做法，不但可以挖好井解决旱灾，一人一天三十文钱自然会拿到家里，各家有了这些钱，就可以去买粮食勉强能不饿死。 “如果这些人用不完，还可以在各村镇挖通原先那些沟。到了夏天雨水就会多起来，到时沟里存了水，可以用以来年的灌溉。” “至于赈灾粮可以按人头发，大家有了钱和粮自然会存起来，有了水自然会种出青菜，再结合一下，就能熬到麦收了。” 唐经天点头，小小这孩子就是聪明，总能想出别人想不到的办法，是个经商奇才。 “那些麦子能救的人家还行，麦子已经枯死的人家来年可怎么办呢？不是就没收成了吗？” 慧贞担忧地说。 “现在可是春天，麦子枯死的人家就改种春棉花了，到时候棉花由我们盛世棉纺厂统一收购，这些人家不就有收入了。” 一直没说话的汤云飞说话了。 这一句话说地大家都恍然大悟起来。 怪不得来时汤云飞要跟着来，原来打地是这个主意。 “云飞真是长进不少，不愧是我们汤家当家人。” 小小夸了汤云飞一句。 自从燕国一别，汤云飞这次再来到秦国显然比以往成熟多了，而且他对小小也是敬重多过爱意了。 想那汤云飞当年是穷困之中初见小小，自然会喜欢上。 如今有米白两位妻子相伴，何况他又与米白相恋一场，自是对爱情和亲情有了更深的认识。 现在嫡妻已经为他生下一个儿子，米白也生了一个女儿。 他已经是有妻有子的人了，自然不会再像当初的毛头小子那般懵懂。 所以从咸阳到邵阳郡一路上，与小小已经相谈甚欢，能够直面小小，在心里接受小小是他妹妹的事实了。 “我刚才在尊府逛了一下，看到府里后花园就有一大片空地，可以先在那里育种，到时再无偿先送给需要的农民，到时收棉花时再收苗钱。” 这句话说地极是商人口气了。 小小听了高兴极了，无利不起早地就是商人，云飞终于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她能不高兴吗？ “这事你就安排荣生去做吧，他虽然技术不如荣长大叔，可是我们这群人里头他就算高手了。” 荣生原是跟着汤云飞来，想看看邵阳郡有没有好些的生意做，他和汤云飞想得都一样，那就是想把盛世百货店开到邵阳郡来。 “不过我们带来的朝廷赈灾钱粮毕竟是有限的。我看过邵阳郡附近受灾更严重，恐怕这些手段都不能解决邵阳郡的问题。我想能不能发动一个邵阳郡里官家富人们的力量。” “这个难办。” 林俊杰摇头，“邵阳郡共有三十八户大户，都是些经年的奴隶主。他们往年多是靠地里收入，如今地里受了灾，他们又是享受惯了地，所以现在部分大户都在靠卖这里的奴隶撑着门面。哪里还能指得上？” “我说地不是那些旧式奴隶主大户，我说地是那些新兴的地主商人。他们不是有钱吗？” 唐经天点头，“小小说对，秦国不比燕国，自从商君变法允许土地私有后，秦国各地都出现了一些原先经商富裕后买了许多土地的人。这些人虽然名义上还是平民，可是却比经年奴隶主大户家里还要殷实。” “我倒没想过这些人。就如爹所说这些新兴的地主靠把土地租给附近的农民收取地租致富。虽然今天天灾，可这些人家家底厚，倒也没有动基根本。” 林俊杰皱眉想了想，“可是这些人多是商人出身，商人重利轻情义，把利看地甚重的人怎么会愿意把钱拿出来呢？” 是啊，这个问题是个死结，根本无法解决，看来这些新兴的地主是指不上的。 “既然他们重利，我们不妨从这个利字上想办法。” 汤云飞说完这句话，小小给他一个赞许的目光。 不错，汤云飞真不愧是商人，这个角度是正确地。 “我刚才与娘在楼上看到邻家好像就是一个商人，也许就是一个地主。院子和屋内陈设都极华丽，可见很有钱。可是穿着却不是丝绸，屋子也很挤。这是怎么回事呢？” 唐经天放下筷子，端起茶喝了口，“这就是秦国的规定，商人出身的地主再有钱，他们的穿着和房屋都是有规格的，不许私自越规。所以他们纵是有钱也是身着细麻，住着窄屋。” “云飞，你看――” 小小故意不说，笑看着云飞。 “商人地主身着细麻不能着丝绸，那就把我们的棉布卖给他们。棉布夏做单衫吸汗，冬做棉袄保暖。还有我们的棉被都可以卖给他们。秦规说不许穿绸，可又没说不可以穿棉啊。” 聪明，小小向汤云飞翘了大拇指。 “那么房屋呢？” 汤云飞摇头，这个他可解决不了。 “士农工商人分四等，商人处在最末。士才可住三进三出的院子，商人最多只能住二进院子，还不许在屋上盖瓦。” 唐经天说出地话，汤小小听地目瞪口呆。 “如果有很多地房子可以卖给商人，那么？” “那还用说，商人们一定愿意出高价购买。” “办法有了。” 小小兴奋地一拍桌子。 “俊杰不是邵阳郡守吗？就由郡守大人出面，我们在邵阳城内盖一片富人区，高价卖给那些地主不就行了？” “那可不行，” 唐经天摇头，“按大秦律法，商人不能住三进院子，盖了这样的房子卖给地主，这不是让俊杰犯王法吗？不可。” 大家也都摇头，此法不通。 “我可没说要盖三进三出的院子啊，你们看我们可以把楼房盖高些，后面留地各家私人花园大些。然后在整个住宅区内，盖座邵阳郡办公楼。作为邵阳郡第二办公处。公家盖房子，大秦律法没有规定那些吧。所以在小区内就可以盖些酒楼，浴场，公共花园。” “钻大秦律法的漏洞。” 哈哈，唐经天大笑，“好办法。” “可是要盖这么多房子，我们现在哪来这么多钱呢？” 林俊杰又愁了。 “可以先由郡守大人出面给这些地主开个会，说明情况，由地主们先认筹买号，一栋房子一个价，首付五成，盖成后入住时再付剩下的。你看可好？” “这办法行得通。这些钱可以拿出一部分用来赈灾，剩下的用来盖房，最后剩出的钱还可以用来开一些驿道。” 林俊杰开心极了。 308章 撞上谁了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小小姐你真厉害，这样的办法也能想得出来。”依依一脸佩服。“嘿嘿，哪里哪里。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法子，我们家乡的房地产商就是那么做和。” 小小笑地有些贼，21世纪初可是房地产的黄金时代，生活在这个时代中国的普通老百生对这些事都是耳熟能详，她可是照搬过来的。 嘿嘿。 看汤小小笑地有些贼，天青皱了一下眉，小小嘴里常挂着我们家乡，她说出地那么稀奇古怪的法子都说是她们家乡常有的。 他是马帮帮主，也曾游走列国，怎么就没听过有这样一个地方。 天青不禁对汤小小嘴里的家乡感兴趣起来，第一次心里萌生要让天明去查一查小小的家乡这种想法。 众人说着话吃着饭，一时饭罢。 依依让丫环们撤去盘碗，林俊杰要去前衙办事，就照小小说地办法做。 汤云飞要找荣生去后院育棉种。 小小想出去在邵阳城里转转，瞅瞅哪块地方建房子卖好。 天青自然要跟着她去。 慧贞大着快生的肚子又上了年纪，吃了饭有些困乏，就去歇息了。 以后府里的事要靠依依打理了，好在这些天慧贞和小小一路上教导依依打理家务管理奴婢的法子，依依学地也快。 府里的事就全交由依依来办了。 小小回屋换了件衣裳，一出来就看见司徒天青靠在门柱边等她。 “我让绿萝留下来帮着依依打理家务，我们两个出去转转。” 淡蓝色长衫，同色带子束发，眉清目秀淡然宛然，小小一副富家公子打扮。 邵阳城毕竟是人生地不熟，小小换了男装出门方便些，天青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地情感，转身走了。 小小跟在后面。 两人出了郡守府，转过几条街。 “这邵阳城也实在是太落后了。” 小小无聊地用手转着衣带，他们在邵阳城转了几圈，发现邵阳城只有两条东西大街，三条南北大街。 街面还算宽敞，但像样的建筑和酒楼店铺并不多。 除了离郡守府较近的那条东西大道两边房屋院子宽敞外，剩下的街道两边都是些狭窄小房，商贩也多是些小门脸子的店面，就连街上挑担卖菜地也比别处见地少。 大多平民都行色懒懒，脸有菜色。 “大爷，你这菜怎么卖？” 小小在一个挎着篮子卖红萝卜的乡下老头面前蹲下。 “客官若诚心要时，三个萝卜一文钱。” “怎么有这样卖菜的？不论斤却论个。” 小小诧异。 “听客官口音不是我们邵阳人，想来客官是到我们邵阳来贩卖粮食的吧？你们卖粮食都论碗，我们萝卜能不论个吗？” 卖萝卜老人的口气中有愤恨也有无奈。 “你是说现在邵阳城内卖粮食都不论斤论碗吗？” “客官难道没听说过我们邵阳流传甚广的那首小调吗？人人都说邵阳好，碾子一住就逃荒；粮食论碗不论斤，拖儿带女去他乡……” 老头听小小这么问，心知他不是前来卖粮的那些奸商。 为刚才自己的语气有些歉意。 “那一碗多少钱？” “碗有小孩子拳头大，一碗二十文钱。似这等灾年我们寻常百姓哪里能拿出那么多钱来买粮，不想卖儿卖女就只能全家逃荒了。” “现在新任郡守大人到了，很快你们就有粮吃了，快些回家看看吧，村里该通知大家领粮出工了。” “客官是不知道我们邵阳的情况，我们这地方穷没油水，哪任邵守来了也呆不长，更甚地恨不得连地皮都刮了去，新任郡守来了又如何，还不是再把地皮刮一层一走了事。” “回去吧，这位新任郡守大人与以往那些不同，没听说吗，郡守大人连父母妻儿都带来了。邵阳郡是大王当世子时的封地，岂能让邵阳百姓如此下去。” 小小微笑着说完走了。 那个老头呆了半晌，突然回过神来挎起篮子就往家跑。 到得午时整个邵阳城就都传遍了，郡守大人亲口对邵伯说大王不会让邵阳百姓活不下去的。 新任郡守是大王派来的，不是太尉的人。 整个邵阳城都沸腾起来，这些事小小却是没想到的。 和老头说过话，小小带着天青继续往前走，“大娘我们邵阳城哪个地方最热闹啊？” 走到一处街角边，小小问一位领着小孙子匆匆走过来的大娘。 “东市，那里你们这种人最喜欢去。” 大娘面无表情地说完就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到东市看看去。” 东市在哪里，一路上小小又问了几个人，两人向东市走去。 到了东市门口小小才发觉为何那个大娘会说那个地方你们这种人最喜欢去了的话了。 东市里人声鼎沸，卖笑地怪叫地，各有各的行处。 原来东市里面是个奴隶交易所，沿街是酒楼旅馆，里面坐着各地来的官商，说笑吃饭，有许多的年轻女子在酒楼旅馆里走动。 “若到晚上这里定是个灯红酒绿之处。” 小小冲天青笑了，“不过我们来时带的仆从的确不多，进去买些带回府倒也不错。” “各位爷看一看，瞧一瞧了。大的小的，美的丑的应有尽有。有外地的有当地的，这边100文钱一个，这边60文钱一个，随便挑随便拣了。你若还嫌贵，这边的20文30文钱你带家去，当个宠物逗个乐子，各位爷走过来看一看了……” 一走进奴隶市场，小小就被叫声吸引了。 在燕国秦国，她也见过不少奴隶交易所，第一次听到这么便宜的奴隶。 纵是如此台下站的买客也不多。 小小一走过来，就被奴隶贩子拉住，“这位爷，你看看，要男的女的，随便挑，只要您高兴小地先送你一个玩着。” 奴隶贩子说着就从台上拉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塞给小小。 “这些孩子多少钱一个？” 小小看台上站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20文钱一个，你随便挑。这边的女子你看这几个姿色不错，爷若要算便宜点给你，俊的80文，普通的60文你看可好。” “这些孩子我要了。” 小小让天青数钱给奴隶贩子，奴隶贩子收了钱快活地用鞭子驱赶着那些孩子下台跟小小走。 孩子中一个突然喊着娘哭起来，一个开了头引得别地也哭起来，有喊姐的也有喊娘的。 “怎么回事？” “爷这些孩子都是邵阳郡北边东村的人，受灾严重不得已为了过活卖儿卖女。孩子毕竟不值钱，有些人家就把老婆和长成人的女儿卖了。这些孩子大多都是跟着家里的姐姐或者娘一起卖出来，这会要分开所以哭。等爷带他们一走，打几鞭子就好了。” “这样吧，把这些孩子的姐姐和娘都拣出来卖给我，不管俊丑一起算，一个60文。” 邵阳郡受灾，奴隶增多，买家反而少了，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痛快的大买主，奴隶贩子高兴极了也就不计较价钱，反正这些奴隶他也没花几个钱跟白捡的差不多。 大大小小一共四十三个奴隶，小小让奴隶贩子给他们解了手脚上的绳子，让他们排成队，由天青领着走。 买了这么多奴隶，小小也就不打算再去看地了，先送这些人回府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走到郡守府门前那条大街，小小让天青带着奴隶先走，她一个人想在这条街上再看看。 天青原本不同意。 可小小说这都在家门口了，怕什么。 天青想想他送奴隶进府再出来找小小，就在门前这条街上也不怕，也就同意了。 天青带着奴隶走了，小小一个人顺着这条街逛了会，买了些零嘴儿吃着，一边走一边看路边的房子，在心里盘算着。 “糖葫芦，一文钱两串了。” 突然一阵熟悉地叫卖声传来。 糖葫芦？ 小小开心地冲着声音走过去，有多长时间她没吃糖葫芦了。 卖糖葫芦的是个中年人，小小花了两文钱买了两串糖葫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她最爱的味道。 “大叔，以后再卖糖葫芦可以把里面的籽挑出来，压扁了串上，再在糖衣外面包裹一些瓜子米或者芝麻就更香了。” 小小一边吃一边对卖糖葫芦的中年人说。 “这位爷喜欢吃带芝麻的，我这里倒是有几串，是小女在家做出来的，我只说小女是瞎胡闹不想还真有客官喜欢。” 中年人掀开篮子布，从里面拿出几串糖葫芦，果然每一串都不一样，有芝麻的也有瓜子的，还有杏仁的。 小小开心地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旁边的小孩子，又拿出两文钱来。 “我要一个瓜子的，一个芝麻的，给你两文钱。” 中年人没想到还卖出了高价钱，开心地收了钱把糖葫芦递给小小。 小小一手拿一串，走着吃着，嗯，味道真不错。 咚，啊！ 没抬头，光顾着吃着低头走路，一下子撞到一个路人的身上了。 而且糖葫芦没掉到地上，而是沾在了人家的衣衫上，那衣衫，水嫩的淡蓝色，上绣着金丝花朵。 309章 秦王求亲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对不起，大哥，赔你，我赔你！”小小一连声地道歉着，抬起头来。 红唇朗目、眉如远山、身如玉树，翘起兰花指一指点在小小眉心，“赔我，这衣裳你也能赔得起，除非把你赔给你。” “快大哥！” 下一刻小小就如猴子一样抱着姬哙的胳膊挂在了姬哙的身上。 怎么可能？ 姬哙怎么可能出现在秦国邵阳郡的街头。 “哎哟，我的糖葫芦！” 小小惊觉地发现自己手里拿地两串糖葫芦一串高高举起在半天空，一串刚才撞在姬哙身上只剩下一颗可怜在挂在竹签上。 “女人应该关心地是自己的脸，而不是什么狗屁糖葫芦。” 姬哙伸出手捏掉了沾在汤小小唇角的一块糖屑。 然后翘着兰花指一弹，那块糖屑被弹飞了出去。 这话这兰花指好熟悉地感觉啊！ 汤小小突然想到初见姬哙的时候，眼前这一幕仿如往事重演。 小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行走的路人纷纷侧目，两个大男人一个挂在另一个的身上，这情形好奇怪，好不合时宜。 汤小小注意到路人的目光，忙从姬哙身上下来。 “啊，快大哥你身上这――” 小小指着姬哙身上的衣裳，几颗糖葫芦掉在地上，那颗被她啃了一半的糖葫芦正沾在姬哙的衣裳上。 白皙的手捏起那半颗糖葫芦，当汤小小以为下一刻姬哙就会把那半颗难看的糖葫芦弹出去时，姬哙却把它丢到了嘴里，咀嚼了一下，“嗯，味道不错，酸酸甜甜。” 啊！ 快大哥他这是？ 汤小小的眼珠子瞪得差点掉到地上。 姬哙可是有相当严重的洁癖地。 而且这还是她咬了一半的糖葫芦，这？ 不光是汤小小惊讶，旁边站着的快风已经石化了。 “小小喜欢吃这东西吗？这东西叫什么名字？” 姬哙伸手从小小手里拿走了那串完整的糖葫芦，咬下一颗咀嚼了一下，点头，“嗯，好吃。” 然后又把剩下的糖葫芦举到汤小小嘴边，“剩下的是你的了。” “糖葫芦，我们家乡街头随处可见地一种零食，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 汤小小嘿嘿笑一声，接过来吃着。 “快大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姬哙可是燕国大王，怎么会独自跑到秦国来。 “你怎么在这里？” 姬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让她一时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邵阳郡是子稷当世子时的封地，林俊杰被封为邵阳郡守，带着唐家二老来此赴任。我一来送二老到这里安居，二来想看看如何解决邵阳郡的灾情。” “我是问你为何不在宫中，却在这里？” 姬哙脸色阴沉下来。 “啊，你是说我为何不在秦王宫里是吗？” 小小撇了一下嘴，“宣太后不肯让我进宫，我也不喜欢秦王宫。” “你从没进过秦王宫吗？” 姬哙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是悲愤还是欣喜。 “也不能说没进过。随着赵国使臣女扮男装进过一次宫，和宣太后斗了一回嘴就出来了。” “先别管我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快大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虽然秦燕两国如今并没交恶，可是各国大争时代，一国之君随便跑到另一个国家来，还是相当危险地。 “你在这里，我怎能不来。” 姬哙拉住汤小小的手，刚想再说什么。 “放开她！” 一声怒喝响起，司徒天青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似乎只是转眼间，他就来到两人面前，一把拉开了姬哙。 “司徒天青――” 姬哙话才一出口，司徒天青一掌向他劈来，快风随即抽出剑刺向司徒天青，论武功姬哙自然不是司徒天青的对手，可是姬哙的轻功独步天下。 司徒天青一时也杀不了姬哙，快风又不要命地缠住司徒天青。 三人一时混战在一起。 “天青别打了。快大哥你们别打了。” 汤小小在一旁叫唤，可三个男人哪个理她，也不顾大白天街上人来人往，你来我来打成一团。 “司徒天青你听我说，我们朋友一场。” “闭嘴，你不是我的朋友。” 我们纵是朋友，伤了她，你依然会死！ 姬哙看着司徒天青森冷的神情，想起那一日司徒天青对他说的这句话。 是的，他伤了小小的那一天，司徒天青再也不是他的朋友。 她死我必杀你！ 那一天司徒天青离开前说地最后一句依然在姬哙耳边回响，自那一别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在等司徒天青来，司徒天青来就会带着小小的消息。 可是他又怕司徒天青来，因为司徒天青若来了，小小也就死了。 “司徒天青我是为了小小来的，秦国已派使者到燕国求亲。” 姬哙这句话一下子把司徒天青定在当地。 “当真？” 司徒天青不相信地看着姬哙。 “如果不是，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说什么？” 小小看他们突然停下来，忙拉住司徒天青的衣裳，生怕他们再动手打起来。 刚才三人战成一团，小小只听见他们在说话，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没你的事！” 两个大男人转头异口同声地冲小小说了这四个字。 小小呆了一下，咦，他们两个这么快就心意相通了。 “你不会让我在大街上谈这个问题吧？” 姬哙对司徒天青笑了一下，“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香云楼，我们去香云楼吧。” 小小记得刚才转悠地时候，看到一个酒楼名叫香云楼，环境还挺雅致地。 “让快风先送你回去。” 姬哙突然声音柔和地对小小说。 司徒天青一语不发，意思很明显，他也同意让小小回去。 “让我一个人回去那可不行，没有我万一你们两个又打起来怎么办？” 小小摇头。 这两个人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不然才不会让她先回去。 “你幸福吗？” 姬哙这句话问地让汤小小摸不着头脑。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姬哙净问些无厘头的问题。 “还行吧！” “没有唐子稷也行吗？” 姬哙目光闪烁。 “回去，别理他！” 司徒天青突然拉起小小就走。 “什么意思？” 小小甩掉司徒天青的手，看向姬哙，“快大哥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子稷也行。子稷出了什么事吗？” 看这丫头心里第一位永远是唐子稷，姬哙的脸沉了下来。 “司徒天青你能瞒她一辈子吗？这事宜早不宜迟，她若一心只爱唐子稷，她就必须面对她该面对的这一切。” 姬哙说这些话，神情有些凄凉。 司徒天青无语，脸上的肌肉生硬。 “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小盯着姬哙的眼睛，“嗯，快大哥你快说啊？” “我们去香云楼坐坐吧。” “好，我带你们去。邵阳的的邵酒还是不错的。” 小小知道姬哙一定有事要对她说，在这大街上总不方便，姬哙身份特殊，带他回郡守府也不方便，去香云楼是最好的选择。 几人一路无话，到了香云楼，上了二楼靠西的包间，香云楼是邵阳著名的三大酒楼之一，向来以清幽雅致出名。 这个包间叫晚晴阁，南北西三面通透，初春的午后风有些轻柔，吹动南北悬挂的纱帘，小小望向西边，窗下是一片竹海，从二楼望去只看到一片竹梢头，片片绿叶在柔风中一起一伏，远远地是低矮的民房的茅草屋顶，再远就是一片干枯的经冬野草，在风中摇晃着焦黄的头，似乎在喊着我渴，我渴……“快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啊？” 洒楼小二摆上香茶，快风站在门前守卫。 小小看姬哙喝了一口茶脸色沉重地样，心里更是犯嘀咕。 “好吧，反正这事我不说你早晚也会知道的。” 姬哙目光怜惜地扫过小小的脸。 “小小，你这真这么爱唐子稷，这一辈子非他不可吗？” “你又来了。唐子稷是我爱的人，也是我两个孩子的爹，你说我是不是这一辈子非他不可？” “没有他，孩子也有爹。” 姬哙生硬地说。 “我知道你的心意，还有你，” 小小的目光从姬哙脸上转到司徒天青脸上，“你们两个对我的心意我明白。我也把你们当作我最好的朋友，甚至是亲人。可是亲情不是爱情，我总不能骗你们。” 虽然早就知道小小的心意，可亲耳听她这样说，姬哙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司徒天青虽然脸上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可眉头阴郁暴露出内心地痛苦。 “秦国派使者到燕国求亲了。” 司徒天青目光只盯着手里的茶杯。 本来这句话姬哙想说地，可没想到竟让司徒天青竟先说出来，刚才他还拦着他不让他说，这会自己倒先说了。 看来司徒天青终于明白他的苦心了。 姬哙看了一眼司徒天青。 “还不只是燕国，秦国还向赵国、魏国、楚国、齐国都派了使者求亲。” 姬哙的话让小小听地一头雾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还没听明白吗？唐子稷派了使臣到各国为他自己求亲。” 姬哙几乎是吼了出来。 310章 只为情深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不会吧，太后在宫中为子稷选妃，子稷都没有同意，怎么可能到别国求亲呢？再说还是到什么赵国、魏国、齐国，他一个人怎么会到那么多国家都求亲？你说谎话也太不像了。” 小小笑了起来。 “他没说谎。” 从来都不多话的司徒天青点了点头。 姬哙说地话小小不信倒也罢了，可是司徒天青却是从不说谎地。 汤小小不得不信了。 “快大哥，你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子稷怎么可能到那么多国家求亲呢？” 这也难怪，汤小小毕竟是一个来自21世纪的现代人，对战国时代的规矩不懂也是正常的。 姬哙知道小小身份特殊，来自一个他不知道的未来社会。 所以小小这样问他能理解。 “眼下六国合纵共谋治秦，秦派谋臣到各国游说破坏六国结盟，是为连横。而秦求亲于各国就是破坏六国合纵的手段之一。如今秦强六国弱，六国虽然心知联合抗秦才是上策，奈何六国并不团结。秦派使臣到各国求亲就是向六国抛出一个诱饵。六国暂时还不想与秦撕破脸，与秦联姻是拖延战争的一个极好手段。所以六国应该都会送出公主前往秦国联姻的。” 姬哙一口气说那么多，既分析了目前天下形势，又说明了秦与六国联姻是政治手段，不会为了一个汤小小停止。 “你的意思是不管子稷愿意不愿意，他都得娶这些国家的公主？” 小小还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宣太后为子稷在秦国选妃她是知道的，也知道选了也白选，子稷是不会碰那些女人的，大不了选了封个名号放在宫里好了。 可是六国的公主就不一样了。 “各国想法不一样，也不会都送出真正的公主，有地就是在大臣王族中选一名女子封个公主的名号送过来罢了。” 姬哙这句话并不能消除小小的担心。 “但有的国家一定会送出真正的公主，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想过要六国合纵，他们还梦想着与秦联姻保住自己的国家。” 小小苦笑一声。 “赵韩是小国，就是派出真正的公主也不足为惧。楚国是六国合纵长，自然不会真心与秦联姻也只是会派出一名宗室女子敷衍一下秦国罢了。只有在六国中国力强一些，也一向认为秦国不会与他为强，是最可能派出公主的国家。可是齐王年少，还没有适龄的嫡公主，有心无力。” 小小认为姬哙分析地对，“齐王年少无适龄嫡公主，齐先王嫡公主只有齐姜一人，齐姜已在快大哥身边，所以齐国就是想送个公主也送不出。” “王后位可保。” 司徒天青半天说出这句话来。 却一语说破姬哙刚才啰嗦了半天的意思。 这两个男人直到这时还一心为着她着想，小小心里感动万分。 只不过这两个男人毕竟是古代人，他们认为只要保住了她在秦王宫的王后地位，就是她的幸福了。 却不知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王后之位，她要的是唐子稷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个女人，虽然这样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未免显得太过荒唐，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可她的心却只能这么想。 “除非——” 姬哙停住不说了，深情地盯着汤小小。 “你又来了，快大哥，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能明白。就是没有唐子稷，你依然是我的闺蜜，天青还是我的亲人，这种爱不是那种爱，明白吗？”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用不着说这么多遍吧？” 姬哙苦笑着伸手去摸汤小小的手，却被司徒天青一把打掉，“别碰她。” “是的，快大哥。天青说地对。我毕竟已经是为人母为人妻的人，你不要动不动就摸我头好不好。” 小小抗议到。 她却忘了刚才是谁一见人家就扑上去抱住人家的。 “这事不是子稷做的，应该是宣太后做的。” 小小沉思了一下，觉得这一定是宣太后生气子稷不碰她选的那些秀女，才以秦王的名义偷偷派使臣到各国求亲，想做成既成事实，逼子稷就犯。 子稷这时应该还不知道此事。 “谁做的这事并不重要，重要地是各国会接受秦国求亲派公主前来秦国和亲。” 姬哙的话打碎了汤小小的自欺欺人的迷梦，姬哙说地对，不管是宣太后派的人，还是子稷派的人，六国送来的公主却是真的。 唉！ 真是头大。 “你想怎么做？” “六国公主送到秦国还有多少时间？” “按礼秦国先派使臣到六国求亲，六国允亲后，秦国再派人到六国送聘礼，然后再择日送公主前往秦国和亲。这样算下来应该是一个多月时间六国公主才能到秦国咸阳。” “那就行了，我们先把邵阳的事做完，算来有十天时间就能做好，然后再回去咸阳路上花十天，总得算来二十多天就能办完事。” “你还管什么邵阳的事，你现在就应该先回咸阳，你不是说唐子稷应该不知道这事吗？你要先回咸阳见告诉唐子稷这事。” 姬哙不明白，小小不是口口声声说她只爱唐子稷吗？ 怎么事到临头却一点也不慌呢？ “慌什么啊，我就是现在就回咸阳也得十天，十天时间六国早已允婚并送各国公主八字去咸阳了。你说秦是大国，先派使臣去各国求亲，这时人家允了，秦岂能自己反悔。这不是逼着六国一起联合攻秦吗？” 小小白了姬哙一眼，若不是知道姬哙的心，姬哙这样说，让谁听了都觉得他是在为燕国谋划，让六国合而攻秦。 “说地也是。那你打算怎么办？” 姬哙听小小这么一说，头脑如此冷静，看来他也不要替她担心了。 “刚才不是说了吗？先办邵阳的事，然后再办自己的事。” 小小觉得姬哙这会真像个白痴，怎么净问些没用的问题。 却不知关心则乱，事关小小的事，姬哙自然是乱了分寸。 “唉，对了，快大哥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不会就为了这点小事，就跑到这里来吧？你可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的道理？还有齐姜妹妹，你这么赶着来，她就没拦着你点？齐姜妹妹也快生了吧？” 小小虽然知道姬哙是为她着急，可是这些事姬哙派快风来通知她就行了，一国之君怎可只身犯险。 姬哙任性倒也罢了，齐姜妹妹一向冷静沉着，万事思谋周全，怎会不拦着姬哙，再细算一下日子，齐姜肚子也该大了，还有两三个月也该生了吧。 姬哙的脸一下子阴下来。 喝吧，喝了你就会成为后宫唯一的妃。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成为你的女人。 只要你不后悔。 当年那一幕又浮现在姬哙眼前，那时小小对他说齐姜怀了他的孩子，齐姜也当面承认小小这句话是真的。 可是他一直都让宫女给齐姜喝着他亲手调制的药，齐姜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 当时他刚失去了小小，悲痛的心难以平复，所以他才会逼齐姜喝下那碗坠胎药，只为了当面戳穿齐姜的谎话，只为了他痛，他也得看着别人和他一样痛，他的痛才会消减一些，那一刻他只想破坏一些什么，可是他实在没有想到，齐姜和小小说的话竟是真的。 齐姜性子竟那般刚烈，义无反顾地喝下那碗药，齐姜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那种痛一直在他胸口里哽着，这么久了，依然哽着，好痛好痛的感觉。 姬哙不由伸出手习惯性地捶打了一下胸口，“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齐姜妹妹的孩子怎么会没了？” 汤小小大惊，“齐姜妹妹身体那么好，怎么会没了呢？” “我杀了我的孩子，我亲手杀了我的孩子。我是没人性的刽子手！” 姬哙眼里慢慢流下泪来。 这个男人总是如此率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自顾流下泪来。 小小心里一惊，又一痛。 姬哙的泪竟能让她心痛，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你怎么能这样做？ 小小真想责骂姬哙一句，可是看他那么痛苦的样子，他应该不会真心要杀死自己的孩子。 “一定是个误会，你不是真心要杀那个孩子。是齐姜，她的性子太直了，她也太爱你了。她容不得你对他的误会，是不是？” 小小没有亲眼所见当时的情形，竟能如此懂得他的心。 姬哙一时怔了，眼泪挂在脸上也不擦，只是怔怔盯着小小。 “唉，可是姬哙有些话我本不当说。可是又不能不说。在这个世界上爱一个人不容易，得一个爱你的人更不容易。” “两情两悦更是不易。” 姬哙含着泪笑了，小小的话他明白。 情之一字伤人。 小小如果和唐子稷两人彼此情深，那么他又何苦执着。 司徒天青就比他明白的多。 他始终在小小身边，却从去争，爱一个人只需在她身边一定的距离看着她，那也是一种幸福。 司徒天青的这种幸福是他原不想要的，现在他倒是反而羡慕起他来。 如果可以，远远地看着也好，又何苦伤人伤己。 311章 奈何缘浅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只要你明白齐姜对你的心就好，你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小小安慰姬哙。 “她走了。” 一抹苦笑挂在姬哙唇角。 “齐姜走了，你怎么能让她走了呢？她走得一定伤心极了。你这个傻瓜，你竟让齐姜走了。你该知道她才是这个世界上爱你最深最真的人。” “不是，当初孩子没了。她倒没在我面前显出多伤心来。我也因了愧疚收她入宫。她成了宫中唯一的女子。可是不知为何一月前她突然不告而别。” “既然当时她没离去，这时更不该离去了。除非她又怀了你的孩子，怕你会伤害孩子所以离开。” 小小猜测。 “不可能，自那日起我只是和她在一起用膳喝酒偶尔聊天，再没和她在一起住过。” 姬哙摇头。 难道是齐姜在姬哙身边呆地久了，耗尽了自己的爱情，失望而去了吗？ 小小想不明白。 抬起头无意望向西边低矮茅屋远处，居民区边沿是开阔地，偶尔几片隐在树丛间的高大些的屋宇。 “那是什么地方？” 小小这句话问地有些突兀，大家怔了一下。 姬哙望去说：“那是驿馆，邵阳郡在秦国最西边，再往西就是少数民族集聚地了，西方货物多经过此地运往中原各国。” 汤小小来前在地图上查看邵阳郡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一点，果然她没有看错，邵阳郡果然是秦国通往西亚的交通要道。 有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邵阳郡竟还如此贫穷，真是罪过。 “如果由郡守大人出面，在驿馆附近建设一片豪华小区，让商户买而居之，姬哙你觉得怎么样？” “士农工商，商为民之低层，虽有钱而位不高，各国都是这种情形。秦国自商鞅变法后，允许土地买卖，那些发了财的商人大量买进土地，租给少地无地的人 民耕种。倒是比其他国家的商人日子要好过些。只是这住屋还是按规矩不能与贵族相比。如果由政府出面盖房子卖给商人，商人自然趋之如骛。” 姬哙也不想说那些伤心事，小小转移话题，让他心里轻松许多。 只是不知道小小为何说这样的话。 “可按秦律商人不能住比王候贵族，邵阳郡守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盖超出规格的房子卖给商人住吧？据我所知秦国律法明文规定商人连丝绸也不许穿。” 姬哙不解小小些话何意。 “嗯，秦律是对商人有诸多限制，农行重农抑商的政策。可也正因为商人不许穿丝绸衣裳，所以我们才会在秦国想多开些棉纺织厂。棉布比起麻布不知好上多少倍，不久的将来秦国商人自会流行穿棉布来。屋子也是如此。” 小小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快大哥不是说那地方是驿馆吗？驿馆是国家建筑。再豪华也不为过。所以就在驿馆附近建设房屋，主屋不许建多咱就建大建高些，后花园子阔大些。然后围着驿馆建设许多生活馆，玩乐室下棋室喝茶室等应有尽有。全部对所有住户开放。” “这倒是好办法，可是那样各家商人不就等到住在一起了吗？没有了自己的隐私？” 快风忍不住插嘴。 “嗯，快风说地对。所以各家除了一个后花园，前面还要留着园子，盖着小屋，家与家之间的院墙既要有能保护住户的隐私，也要无钻过秦律的空子，那就把院墙盖高一些，盖成镂空的。” “嗯，后花园遍植树木，各自留着后门再进入共同的一大片花园中，这就不违反秦律了。” 姬哙赞许地看着小小。 唐子稷得小小实为福也，小小的好又岂是寻常女子该有的。 她来自的那个未来真是让人好奇，如有机会，他真想去看看，看看那个世界里的女子是不是都像小小这般的性格才情。 “我要赶紧回去把这想法告诉俊杰。让他着手去实施。这法子说起来没什么，可实施起来还是很麻烦的。首先得让俊杰把政府此意让商贾们相信，然后是找手艺好些的技师来盖房子。还得开个会让商贾们前来认房，付首批款。” 这些话在座的几个男人听地似懂非懂得。 “这又是你家乡人的做法吗？” 姬哙好奇看向小小。 “嗯，这种做法在我们家乡再普遍不过。在我们家乡城市里私人是不盖房子的，都是买房子。因为房子很贵，所以大家都是先付一部分钱剩下的钱再分成几年按月付。” 姬哙和司徒天青也算是周游列国见识广的人了，这样的法子还是第一次听说。 一时之间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我们要先走了，快大哥你身份特殊住进郡守府也不方便，你现在哪家客栈下榻，晚些时候我再去看你。” “你忙你的，你不是说还要在邵阳城呆十几天吗？这段时间我会住在云海客栈，有事你随时来找我。我也会派人去请你。” 小小点头起身，姬哙看着她带着司徒天青匆匆下楼，一直看两个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快风才恭谨地开口，“大王三思。” “这件事不用再提了。” 姬哙挥挥手。 刚才小小问地那个问题，他一直都没有回答。 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子之即位，自然会照我的意思办。你去飞鸽传书吧！” 快风尊旨，转身下楼去传信。 小小不知道，姬哙来秦的真相。 事实就是姬哙自为燕王以来，倍觉万事无聊，幸好相国子之行事果断，姬哙就把国事多交于子之做。 子之在燕国实行改革雷厉风行，颇有些成效。 姬哙早有心学古代尧舜禅让制，把王位传给子之。 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此次秦国派使臣到燕国求亲，姬哙觉得这是天意让他离开秦国，所以不顾众人反对，让一个长相颇似他的太监穿着他的衣裳装病卧榻。 走前他把自己心意曾向子之提起过，子之表面推辞，实际心里是欢喜的。 姬哙根据属下打探来的消息，一路从燕国来到秦国邵阳郡找汤小小，就是想问问汤小小是否愿意跟他走离开秦国。 如果汤小小愿意跟他离开秦国，那他就带小小回宫，继续当燕王。 因为只有他为燕王才能从唐子稷手里夺走汤小小，并保护她。 如果汤小小不愿跟他回宫，那他就行禅让制把王位传给子之，他恢复自由身带着汤小小游遍天下。 如今小小仍一心爱着唐子稷不肯跟他走。 那个他一直厌烦着的燕王之位，他又何苦还坐着呢？ 所以姬哙让快风飞鸽传书给子之，让位于子之，并且让宫中大监把他另一道旨意传给子之。 那是他能为小小做地最后一件事了。 312章 造水车卖房子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小小姐你可回来了。俊杰让人到处找你呢？”一进郡守府，依依就过来。 “俊杰回来了吗？事情办得怎么样？” 小小也急着想知道林俊杰把赈灾粮分得怎么样。 “请到屋里先坐，我差丫环去叫俊杰。俊杰等你不到，又往前衙去了。” 依依吩咐丫环去前衙通知夫君，又让丫环端茶，自己陪着小小说话。 “依依懂事了，有大家门户夫人的作派了。” 小小抿一口嘴，夸了依依一句。 想她刚嫁到唐府初见依依时，依依还是一个害羞胆小的姑娘，这会已经能把全府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了。 “依依能有今日，多亏了嫂子费心。” 依依谦恭地说。 “哪里，依依生性纯良是你自家修来的福。” 两人正说着，丫环进来通报老夫人来了。 “娘你身子重有什么事让丫环通知一声就是了，不必亲自过来。” 依依忙迎上去。 “还有多久能生？” 小小扶着慧贞另一边。 “稳婆说还要十天左右，前些日子我还觉得身子沉疲乏地很，这两天倒觉得身体轻松 多了。” 两人扶慧贞才坐下，林俊杰已经大步走了进来，“小小姐回来吗？小小姐你不知道你的法子有多好――” 林俊杰走进来看见岳母也在，一下子住了口，忙向慧贞施礼，“母亲也来了。” “你们有事要谈，看看我来地还真不是时候。” 慧贞温柔地笑了。 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对于这个女婿慧贞真是打心眼里满意地很。 慧贞刚要起身走。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娘坐在这里听着还能给我们提些意见呢。” 小小拉住慧贞“母亲，你不知道小小姐的办法真是好用得很。” 林俊杰脸上现出欢喜的神色。 “你说哪个办法，是赈灾粮还是挖井啊？” “两个都好，尤其是挖井这件事，各村的积极性都很高。我让各村每天一报到镇上，三天镇上一报到郡里。刚才在前衙我接到邵阳城附近两个镇子的报告，赈灾粮已经全发下去了。有五个村子今天一天已经挖好了六口井了。” “进度不慢，人多力量大，三天各村的井就应该都能挖好了。” “有小小姐在，我们邵阳郡不出三年必成为旱涝保收的好地方。” 依依看向慧贞，“娘你说是不是？” “傻孩子，小小岂能在这里久呆。过几天就得回咸阳去了。你们自己的事也该学着自己做，不要总指着你小小姐。” “娘教训地是。” 依依撒娇地把头靠在慧贞肩头。 林俊杰只会看着傻乐。 看着这一家相处如此和美，小小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对了，俊杰还记得我给你说地盖房子卖的事吗？我今天和天青在城里逛了逛，发现驿馆附近是个不错的地方。我们是这样想得……” 小小把她和姬哙在酒楼里所说的那些话细细说了一遍。 “这样的法子你也能想得出来，小小你前生怕是个神仙吧？” 慧贞惊奇小小如此智慧，这样的办法岂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哪里是我的发明，娘。我们家乡这样的开发商很多的。” 小小看慧贞那惊奇地样子不由笑了。 “你总说你的家乡，也不知你的家乡在何处，真是个不一般的地方？” 慧贞的话引起依依和林俊杰的附合。 “就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到姐姐的家乡去看一看，那一定是个神奇的地方。” 依依这句话听到小小耳朵里，小小只能傻笑，晕，想到21世纪去看看，那可是神仙也难做得事啊！ “这个法子不错，明天我就让官差召郡里富商们过来一议。只是刚才我说挖井的事，还有一个困难需要解决。” “挖井怎么了？” “挖井是没什么事，可是挖好后怎么把井里的水运送到各地，这是个困难。” “从井边挖个流水沟，把水汲出来倒进沟里，不就流到各地里去了吗？” 小小纳闷这有什么问题。 “做是这样做了，可能是天太旱了，水一到流水沟里就渗下去，根本流不到地里去。要么想法子让沟不渗水，要么想法子把汲水的速度加快些，可这两条路都不好走。” 林俊杰面露愁容。 “提高汲水速度，用水车不就行了。” “什么是水车？” 林俊杰的反问让小小无语，战国时代没有水车吗？ 她倒是不知道。 “你们这里没有水车吗？” “没有。” “那你们靠什么汲水？” 这点小小倒很好奇。 “用撸撸摇拿木水桶汲上水，再倒进沟里。” 怪不得这么慢，小小皱眉。 半天汲上一桶水来倒进沟里还不够被太阳蒸发旱地吸收地呢？ “用脚踏地那种水车，一脚就出水自动流到沟里去，不需要用手摇也不需要再倒。” “没听说过。” 林俊杰老实地态度让小小头大。 “好吧，晚上我按见过的水车样子画一副图出来，明天你找木匠做了试试。” 几人坐着又说了会子话，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大家一起吃了晚饭，小小就告辞回房。 一夜无话，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来，小小就早早地起来，来找林俊杰了。 由于各人早起时间不同，早饭大家就在各自的屋里吃。 小小去时林俊杰刚吃好早饭。 “小小姐起这么早？” “不早能拦住你这个大忙人吗？” 小小打趣道。 “这是水车图纸吗？” 林俊杰看小小手里拿着几张罗（战国时代一种类似纸的东西）“嗯，看，这是水车的图。” 小小展开一张罗在桌子上，指点上面的图给林俊杰看。 “这是水车木楞、这是木梁、木踏板，你看做起来这样装在一起，用脚踏这个一踏就会出水了。” 小小指着水车图纸给林俊杰讲。 “这个太棒了。小小姐你真厉害，秦国一流的技师也做不出这么好的东西。” 林俊杰兴奋极了。 小小心里暗想，秦国一流的技师当然做不出这东西来了。 要知道水车可是三国时期魏国人发明的。 这可是战国时期，当然不会有水车这种东西了。 反正她也不知道水车具体怎么弄，只是凭着出去旅游在景区看到的水车样子画出来，有些地方修改了一下，到时候木匠弄得时候再修改一下，就应该能做出来了。 “这个是我们开发房子的图纸。” 小小又展开另两张图纸给林俊杰看，一张是整个开发全景图，一个是房屋布局图。 “这是些什么东西？” 林俊杰指着全景图上的方方框框表示看不懂。 “这个叫平面图，这里是住宅屋，这里是小区内公园， 这里是生活馆，这里是棋牌室。” 小小一一给林俊杰介绍。 “小小姐竟能想出这种东西？” 林俊杰彻底傻了眼，然后又若有所悟地说，“哦，这又是你们家乡到处都有的东西。” “你说对了。这是房屋布局图，你看这是客厅，这是厨房，这是卫生间。还有书房。” 小小介绍房屋布局图，她这是根据她家的别墅画的。 再加入一些秦国房屋样式。 “好了，俊杰你把这图纸让管家拿着，去找邵阳郡最好的盖房子工匠来。让他照着图纸做个预算出来，看造成一共能花多少钱？” “嗯。” 林俊杰收起图纸，叫小厮去传管家来。 “大人，外面有一位客人求见，说是一位故人。” 故人？ 什么故人？ “让他到前厅，我这就去。” 林俊杰让小厮把人先带到前厅。 “等我见了那位故人，我们一起去村里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见见那位故人吧。” “小小姐你还是先去换身衣裳吗？女装出门不方便。” 小小点头，觉得林俊杰说地对，本来她还想着先找林俊杰把图纸给他，然后回屋换件男装出门再逛逛呢？ 小小回屋换衣裳，不多时换好衣裳走出来，一听说她要下村，司徒天青自然跟在她身后。 小小知道她就是不让天青跟着，说了也是白说。 所以也就由着他了。 两人走到前厅，还没进门就小小一眼看到大厅门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天青，你看那人可是快风？” 天青抬头看了一眼，冲小小点点头。 快风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那个故人是？ 小小快步走进大厅，果然看到姬哙悠闲地坐在那里和林俊杰说笑着。 “小小姐来了，这位姬公子说他是你老家的表哥。打听着你的消息一路找过来的。” 林俊杰一见小小来了，忙站起来。 什么表哥，还是老家的？ 小小走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姬哙一眼，然后堆出一脸假笑，“啊，是姬表哥啊，怎么竟找到这里来了，我们有多年不见了吧。姬表哥你倒是一点没变啊。” 说完冲着姬哙身上狠拍了几下，以示激动之情。 “可不是，我出外多年回到老家才知道，小小表妹家里竟出了那事，小小表妹下落不明，倒真是让我好找啊。” 姬哙也拍了一下小小肩膀，以示我是你表哥。 “姬公子既然是姐姐的表哥，那必是家乡的人，所以我刚才一直在和姬公子谈论你们的家乡，那真是一个好地方。” 林俊杰的话差点没把小小的魂吓掉。 天啊，姬哙没有说错话吧！ 他一个战国人对21世纪知道什么啊。 313章 奴隶不是人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姬公子不愧是小小姐表亲，对邵阳郡干旱问题提出的见解和小小姐极为相似。”姬哙听林俊杰这样夸奖极为得意，冲小小点头微笑，意思说看我没给你捅篓子，放心吧。这时小差役进来禀报出行的车辆已经准备好了。林俊杰就请姬哙同行。姬哙欣然同意。司徒天青骑马，林俊杰、姬哙和小小同车，一路向邵阳郡南郊凤台镇驶去，听说那里的灾情最为严重，林俊杰今天首站就要去那里看看。绿萝嫌弃那些官差照顾不好小小，执意要跟着去。小小只得让绿萝也上了车。沙尘弥漫，春日骄阳本该是柔和地，此时却少有地毒辣。树上的嫩芽由于缺少雨水的滋润，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蜷缩在枝头不肯展开身子。小小坐在车上掀开车帘望外看着，极目所望皆是一片枯黄，少有鲜绿的颜色。“等再过些时间进入夏季，下些雨就好了。”绿萝伸手把车帘挂上去。“谁不这样想呢？可是麦子哪里等得到夏季，误了这一季子百姓一年的日子都难过了。”林俊杰一脸愁容。“水车找了人做吗？”小小回头看林俊杰。“来之前已经吩咐管家把图纸送去前衙，让官差找邵阳城里最出名的木匠做去了。”“凤台镇井挖得怎么样了？”“昨天傍晚报时说已经挖好三口井了。”凤台镇离邵阳城不远，只有二三十里路，马车行得也快，说话间凤台镇就到了。几人下了马，早有凤台镇长吏带着镇里官差迎上来。长吏殷勤请郡守大人到镇衙里坐坐，喝杯茶。众人不肯，长吏只得带着大家到地里去看看。走在乡间小路上，众人步行比在马车上看地更加真切。这个时节普通麦子都该高及人膝了，可此地的麦子才筷子那么高，还稀稀拉拉软软趴在地上息息待死。新郡守大人带地赈灾粮已发到百姓手中，各家抽一壮丁参加挖井挖沟，每天每人发20文钱。百姓手里有了粮自然心也就定了，先前逃荒走得不太远地，听说消息都又回来了。本打算去逃荒的也不逃了。各家都分了足够半月吃的粮，妇女老婆子又到各家的园子里采些青菜，到地里再挖些野菜，撸些树上春天才长出来的嫩叶，掺合着应该能挺过一个月去。二月不到就是麦收时节，现在郡守大人又让各村各镇挖井浇灌麦子。麦子收成也有了盼望。又让各家抽一丁，每天发些钱来。由于赈灾粮发了，粮商们原来囤粮哄抬粮价想发国难财的想法就破产了。百姓手中已有够吃一个月的粮，谁也不会拿钱去买高价钱。而粮商们从外地高价收回来的粮就积在了自己手里。再放下去等到麦子成熟，新麦子下来他们就折了。所以粮商们也就自然把粮食价格恢复了平常价钱。粮价已降下来，百姓手里每天那20文钱也就能买到多一些粮食，这样算来差不多都能挺到麦子时候了。百姓肚里有食，大人孩子就得跑到地里去，一家抽一壮丁挖井，父亲挖井儿子帮忙，一人挖沟全家上阵。村里冷清了，地里却热闹起来。小小她们一路上走来，看到地里大人孩子一群群，一堆堆地聚在一起说话。百姓们看到长吏带着一群锦衣华服的人走过来。早有人传开了，郡守大人来看我们了。郡守大人，乡间百姓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镇里的长吏了，何曾见过郡守大人到田间地头来，而且各家还刚得了郡守大人发的赈灾粮，一听这消息都围了来。“现在挖了几口井了？”长吏忙叫过田间年长管理者。“我们木原村三千亩地，挖井七口了。”一个自称木原村村长的老头回答。“我们三元村二千亩地，挖井六口了。”“我们四头村一千八百亩地，挖井八口了。”村长们纷纷走过来汇报成果。“我们凤台镇共三个村共一万八千亩地，除了这三个村百姓所占土地，还有王家宗亲大户有田八千亩，剩下二千多亩地是新起的两个地主所占。”镇长总结。“乡亲们受累了，照这种速度下午就可完成挖井工作，现在挖好的井就可以先灌溉了。到明天所有的井都可以投入使用了。”林俊杰没想到百姓们积极性这么高，极为高兴。“这是大人对我们百姓的恩德，我们百姓自然全力以赴。一夜换人不停工。故井挖得极快。”镇长大人自豪地说。“前面那些人是做什么的？”小小指着南边地里一群人，由于离得远看不出做什么。“回公子，那是王大人家的地，那些忙碌的人是王大人家的奴隶，王府的管家见我们在地里挖井，也赶着他们府上的奴隶到地里来挖井。平时那些奴隶都吃不饱饭，碰上这灾年粮食贵，越发饿着肚子了。哪里能干得动这重活，只是磨洋功罢了。”小小若有所思，林俊杰也没说什么。“大人，大人。”远远地有两个人跑过来，跪倒在林俊杰面前。“请大人帮我们浇水吧。天太旱了，水一倒进沟里流不到地里就干了。”林俊杰看了一眼小小，不由佩服小小的远见。“汤公子绘出水车的图纸，我已交由城中最巧的木匠去做了，想来下午就能做出来送到地里来，到时试验一下，好使就多做几辆来，这个问题也就解决了。”“大人恩德，大人万福！”百姓们从没见过这么为民着想的郡守大人，都跪下齐呼大人恩德。林俊杰吩咐镇长让那些村长接着领人挖井去。他们一行人就由镇长领着在地里转着看看。不多时一行人走到三元村田地与王府土地接壤的地方。“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一个凄凉地呼声惊地众人顺声望去，几十米远地田地里，一个大汉手执长鞭正在抽打一个十一二岁的瘦小少年。一个黑瘦妇人扑在少年身上，鞭子如雨落在妇人身上。“住手！”小小看那周围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拉住大汉。个个表情麻木手里挥动着各样的工具，有一下没一下地做着手里的活。“汤公子――”镇长没来地及挡住小小，小小已经大步走过去，司徒天青自然紧跟着上前，小小拉起少年的时候，司徒天青也抓住了大汉落下的鞭子。“你是何人竟敢管我们王府的私事？”大汉扯了几下没扯回鞭子，就怒容满面地瞪着汤小小。“爷休怒，这位汤公子远道而来，并不知爷在管理自家奴隶，多有冒犯之处敬请原谅。这位是郡守大人。”镇长忙向前陪着笑脸。王大人家是秦相之远亲，几代人都生活在邵阳郡，是远近闻名地大奴隶主。虽说如今大王初立，秦相不比以前荣耀，可是在邵阳郡要弄死一个郡守大人还是易如反掌的。所以镇长才如此诚惶诚恐地陪罪。“你责打自家奴隶是私事，可是若出了人命，官府自然不能不过问的。”汤小小冷笑了一下。“是吗？我倒是不知道哪个吃饱了撑地敢管我们王家的事。”一个阴冷地声音传来，小小抬头只见一个干瘦地留着一络山羊胡子的锦衣老头走了过来。“王管家，得罪了。”镇长忙向山羊胡子赔笑脸。“难道王家就不是秦国臣民，王家就能不受秦律管束吗？”小小拉过少年，绿萝已经拿出帕子给少年擦掉脸上的血。那个妇人已经吓得神志不清，紧紧拉着少爷的衣袖不肯松开。“大秦律法，主家可责罚犯错的奴隶，但无辜恶意伤奴性命者该罚。”“罚钱我认了，这奴隶我可以杀了吗？”山羊胡子阴笑着。“不可以！”小小脱口而出的话让众人一惊，按照秦律奴隶是奴隶主的私有财产，可以随意买卖和处置。商鞅变法后秦国由于连年征战需要兵士太多只靠从平民中征兵难以支持秦与六国之战，所以就开始让奴隶充军。而且由于重农抑商劳动力缺乏，近年来才规定奴隶主不可任意屠杀奴隶，否则罚钱。可现在王管家宁愿罚钱也要杀掉这个小奴隶，众人也没有办法干涉人家的家事。山羊胡子冷笑一声，从腰间慢慢抽出剑来。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人的生命可以随意被夺去，杀人者却无法可治。小小正着急间，林俊杰突然冲着山羊胡子一笑，“王管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王御剑在此，还不拜见！”林俊杰示意身后侍从捧出临来时秦王亲赐得佩剑。此剑是子稷担心林俊杰带着父母到得地方，山遥路远他不能事事保护，才赐王剑于林俊杰，见剑者如见秦王亲临。众人都知道这位郡守大人不是秦相的人，却不知竟是大王心腹，忙都跪倒三呼万岁。“着此子侍奉王剑，母子相依不得分。”林俊杰朗声说道。“臣尊旨，大王万岁万万岁！”众人高呼万岁跪谢皇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奴隶虽然是他王府的私产，可天下都是大王的，他王府的一切自然也都是大王的。大王拿起属于自己的财产，谁能违逆。山羊胡子只得眼睁睁看着林俊杰带着两个奴隶与众人离开，气地胡子一翘一翘地。 314章解放奴隶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俊杰你真厉害，怎么会想到这法子来？”小小看紧跟在绿萝身边，脸上一片茫然还从事件中回不过神来的一对奴隶母子，问林俊杰。 “俊杰愚钝，幸得姬公子指点。” “咦，我没听见快大哥说话啊？快大哥你怎么想起用这招来指点俊杰啊？” 姬哙似笑非笑地看了小小一眼。 “我们主子是何许样人，岂能不知此法？” 快风白了小小一眼。 哦，小小恍然大悟，姬哙是燕国大王，自然知道此法可行。 “一路上走得也累了，大人随小地到前衙吃了饭休息一下等水车来可好？” 镇长大人心里高兴，郡守大人竟是大王亲信，以后郡阳百姓再也不怕秦相的盘剥了。 “嗯。” 林俊杰点头，早有小厮把马车赶过来，众人上了车径直向镇衙行来。 那两个奴隶随后跟着官差步行前往。 到镇衙下了马车，众人洗漱了坐着喝会茶，早有人送上饭菜来，饭菜虽然不甚精致但却都是野味居多，味道浓烈，小小她们吃得快活，只是苦了姬哙一人，他向来生活得极精致，这些粗饭菜怎入他口，快风把随身带来的食盒打开，把各样饮食都拿出来摆上，只可惜全是些生冷食品，所幸现在已到暮春，天气已有些热了。 小小和司徒天青是见惯了姬哙的作派的，自然不会觉得什么。 林俊杰和镇长他们可是第一次见，尤其是看快风从食盒里拿出专用的碗筷时更是惊地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 碗是鎏金的，筷子是红木的，每一件一样都是上上之口，绝非寻常人家可有之物。 才知这位姬公子不是寻常人。 吃过饭，大家各自去休息一下。 小小让绿萝把那两个奴隶叫进屋来。 不多时绿萝把两人带进来，小小看那两人一进屋就趴在地上给她磕头，身上的衣裳显然都已经换过了。 “你这孩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不说话，只是趴在地上磕头，全身发抖。 “回公子，孩子名叫木头，今年十一岁了。” 妇人毕竟经得事比孩子多些，忙替孩子回答。 木头？ 这名字？ 小小心里暗乐，这孩子的名字倒是和她给司徒天青起得外号一样，一个大木头，一个小木头，这倒是有趣得很。 “你是木头的娘吗？” “回公子，奴婢盆，是木头的娘。” “盆，你这名字甚是奇怪，为何叫这么个名字，你是哪里人氏，怎么母子都成了奴隶呢？” 小小觉得木头娘的名字太与众不同了。 “回公子，奴婢是王府的家生子，自小就在王府长大，因奴婢自懂事起就在厨房看管面盆，所以府里人都叫奴婢盆，盆就成了奴婢的名字。” 奴隶命贱到如此地步，小小不禁回想起自己刚重生到这个时代为奴的时候。 “以后你的名字就叫青娘，木头这个名字倒是很好，以后就叫青木吧。” 小小看妇人穿着一身青衣。 “谢公子赐名，公子救我们母子于死地，公子大恩也。” 青娘忙磕头谢恩。 “青娘，王府共有多少奴隶，如今生活情况如何？” “回公子，王府共有五千奴隶，因王府是贵族世家，奴隶大多是家生子。男女老少根据个人情况分别安排在府内和田地里做事。往年虽然奴婢们衣仅敝体，食仅果腹，但还勉强能活下去。毕竟一家子能守在一起也是一种福气。这两年不知为何，家里奴隶被主人每年都要卖掉几百个，今年碰上灾年，被卖出的奴隶就更多了。家家妻离子散，像我们母子这般还在一起的已是不多了。” 青娘说到这里，泪流满面，用衣袖擦也擦不完。 “青娘别哭了，从今以后你们母子皆为自由人，如有去处自管离开，没有去处可留在郡守府里。” 青娘哪见过这样好事，一时之间张大嘴呆在那里忘了哭。 “青娘青木随我出去吧。” 绿萝看事情好了，就领青娘出去，想让小小休息会。 忙了一半天，小小也乏了，绿萝早收拾好了床榻，她原只想小睡一会，却不想一睡就睡过了头，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了。 “让大家久等了，怎么不让绿萝叫醒我？” 梳洗好手脸，一进大厅小小就冲坐在厅中的众人说。 “我们一直在水车，叫小小姐起来也是多一个人等着罢了。” 林俊杰微笑着说。 “怎么水车还没有送过来吗？” “才送了来，刚才小厮来回说刚用马车运来现正在前院放着，我们正打算去看，小小姐就来了。岂不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吗？” 林俊杰一说水车到了，小小也顾不上再和众人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前院走，众人紧随着一路走到前院来。 一辆崭新的水车正摆放在院内地上，官差奴仆们都围着看热闹。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这样的东西能车出水来吗？” 人们议论纷纷。 “这是踏板，这是车梁，这是……” 小小给大家讲解示范怎么使用水车。 这水车不同于一般的水车，还有一个汲水的装置，这是小小专门为了使用井水设计的，一般的水车都是在河水里使用的。 众人听得开心，忙请求郡守大人快些把水车送到地里实验。 因为只是实验找最近的井就行，镇衙后院就有一口深井，众人把水车架到井边，照着小小所说架好使用，果然不多时水就被从井里汲出来顺着小沟流进菜地里，引得众人一阵欢呼。 “派人通知各镇各村派木匠来看这水车，按这样子做出几辆来，想来不要三五天就能把地灌溉一遍了。” 林俊杰极为兴奋，当下吩咐官差去通知各镇。 事情解决了，姬哙觉得一直呆在这太阳毒辣的乡下人都要晒黑了，就一个劲叫小小快些回邵阳城去。 林俊杰也觉得天旱的问题解决了大半，也就放心地带着众人返回城了。 马车驶出凤台镇，沿着宽敞地驿道行驶。 “俊杰，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小小姐有何事只管说便是，说什么商量二字。” 林俊杰看一眼坐在小小身边一脸不高兴的姬哙。 “今天看到青娘和青木两人我倒是想到一个问题。” 小小若有所思。 “青娘和青木是什么人？” 林俊杰诧异地问，今天一天他都小小在一起，没见过这两个人啊。 “就是今天你救下的那两个奴隶了，她们娘儿两个连个名字也没有，我顺便给她们起了名字。” “小小倒是对那两人上奴隶很用心啊？” 姬哙这话说地有些酸，他都跟着小小一天了，小小都没能坐下来好好和他说说话，让他看啊，小小对那两个奴隶都比对他上心。 “快大哥，你不知奴隶的苦。想我初到清水县那会，也是一个朝不保夕的奴隶，若不是幸得汤家收留能有今日。” 小小这话说地姬哙哑口无言。 他只是想让小小多注意他一点而已，怎么一开口反而得罪了她。 “俊杰，秦律土地可以买卖，百姓可以凭军功获得爵位，凭经商之财买得土地富甲一方，可是对奴隶却提之甚少。难道那些奴隶就不是大王的子民了吗？所以我想……” “小小姐你有所不知，不光我们大秦全天下莫不如此，奴隶是奴隶主的私有财产。大王也不能直接剥夺了贵族们的私有财产啊？” “什么私有财产？狗屁？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另一个人的私有财产？” 小小讽刺道，“人类刚一问世是原始社会，自大禹治水后建立夏朝才开始进入奴隶社会。人成为会说话的工具也就是这些年代而已。大秦自商鞅变法后强盛一时，不久的将来秦一统天下，到那时再没有奴隶这两个字，全天下的人都是大王的子民。” 汤小小这段话未免太疯狂了，听到这些古人的耳朵里，岂止是疯狂两字能形容的。 “小小此话当真吗？” 姬哙厉声喝道。 看着姬哙变色地脸，小小才回过神来不禁叫一声苦，她光顾着呈一时口舌之快，说出了史实。 可是却忘了车内她身边还坐着一个燕王呢？ “哈，我也只是这么说，你就当笑话听听吧。” 小小忙掩饰地哈哈两声，“眼下列国争霸，哪位国君不是这样说的，将来灭他国一统天下。” 小小是秦王子稷的妻子，她站在秦国的角度说话也是自然，姬哙心头火气消了一些。 “小小姐你是说将来我们大秦会解放奴隶吗？” 林俊杰倒是听到了小小话里与众不同的东西。 “嗯，把人当牲畜，那是野蛮的一种表现。人类是文明之士，早晚会走出这段罪恶，解放奴隶走向更文明的社会。难道大家觉得把人当牲畜使唤任意屠杀是正确地吗？” 众人摇头，奴隶是主人的工具和礼品，大家早已习已为常，若不是小小提起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此时经小小一番责问，大家才恍然觉得这种做法是和仁义礼德不相符的行为来。 “可是小小姐若是想把这些问题和我讨论，那也只能是讨论，我只不过是秦国一个小小的郡守，我又能做什么呢？除了大王颁布召令令天下奴隶免贱恢复自由，就是大王那样做冲撞了旧奴隶主的利益也会受到众多的反对。” 林俊杰摇头。 315章 赊棉苗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这个大问题又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就如你所说当然也不是你或者大王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但是我刚才与青娘母子谈话，突然想到现在大灾之年，平民百姓自卖亲人为奴隶为救一家生活，还有刚才王府那样的大贵之家也在出卖奴隶以维持生活条件不下降。我想……” “小小姐是想让官府出面买下那些大贵之家卖出的奴隶是不是？” 林俊杰向来举一反三，自然听得出小小话里的意思。 “俊杰猜对了一半，我想如今灾年那些大贵之家出卖奴隶价格低也没几个人会买，由官府出面去买价钱自然更好商量一些。” “可是官府就是能拿出这些钱来，若把钱都花在了这上面，以后的事怎么做呢？这么多奴隶我们官府买得完吗？” 大家都觉得小小此想法根本没有不能实行。 “若说到钱的问题，我想这么办也许可行。” 小小早就想好了法子，“由官府出钱从大贵人家买来奴隶，然后恢复奴隶为平民。俊杰你不是要请邵阳郡的富商们开个会吗？到时就把这些恢复自由的奴隶分给他们带走，让这些农民租种他们的土地，给这些商人交租子，把官府买奴隶的钱分三年或者五年由得到自由的农民慢慢来还清。这样既解决了奴隶问题，又解决了新地主无充足劳动力的问题，岂不是更好吗？” “这法子不错，极好。” 林俊杰没想到小小竟能想出如此妙法来。 这就不是官府买奴隶了，而是官府垫钱赎出奴隶，奴隶自己挣钱买自己而已。 太好的法子。 “至于那些个受了灾家贫不得不卖亲人为奴隶的平民，官府自然可以让各村各镇统计具体情况上来，由官府放贷给这些人家帮助他们度过灾年，而所贷钱让他们分期还清，而且这两种方式官府都可以收一些利息。” 哇，不但可以解决问题，还能替官府赚些钱来，这样的法子小小竟也能想出来。 林俊杰傻眼，姬哙也听地茅塞顿开。 “这又是你们家乡常用的办法吗？两位的家乡不知在何国何处，有时间俊杰一定会去看一下，太神奇了。” 林俊杰叹息着。 姬哙和小小互相看了一眼，姬哙 不由在心里叹息一声，唉，我又何尝不想去小小那个未来的家乡看一看。 抽空看来得和小小聊一聊那个未来了，太有意思了。 “这个法子先在我们邵阳郡实施看一下，若是行得好时，我可以向大王上个折子奏明这里的事，说不定大王准了我的折子在多些地方实施呢？” 林俊杰眯着眼想着，仿佛他的折子已经递到秦王的书案上了。 一说到秦王，小小眉头皱了一下，也不知子稷现在怎么样了。 “这些地怎么连麦苗的影子也看不见？” 绿萝从车帘无意往外看一眼，惊奇地发现此时马车行驶在大路两边的田地里竟没有麦苗。 “不是没有，你们没看见吗？是全干死了。” 林俊杰朝外面仔细看了两眼。 “那这些不就是荒地了吗？浇水也没用了。” 绿萝难过地说，“这地方的百姓是收不到麦子了，可怎么熬到秋收呢？” “没问题的。” 小小伸头看了一眼荒芜的田地，“俊杰这就是你说的邵阳城较近的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吧？” “嗯，受灾最严重的就是这附近了。麦子全死了。” “你通知这些地方的村长，一样挖井浇地。” “麦子都没了，浇地有什么用？” 林俊杰不理解了。 “绿萝云飞的棉苗育得怎么样了？” 绿萝听小小这么一问，才明白主子心里打地是什么主意，“今天出来时我特意到后院那块地看了一下，少掌柜地为了给棉苗保暖还特意让人在上面盖了一层稻草，棉籽已经发芽，有些小叶已经露出稻草了。” “俊杰让这些地方把地先浇一 遍，然后犁翻一遍，等过三五日棉苗可移栽时，让云飞把棉苗先赊给各村，种下后云飞再负责派人到各村教百姓们怎么种，怎么管理。等到收棉花时，所有棉花全由云飞独家收购。到时百姓拿到卖棉花的钱再还云飞棉苗的钱如何？” “甚好！” 天上的云随着风跑，地上的马车随着云跑，不到一个时辰就回到郡守府。 夕阳西下，依依让丫环端水让大家洗手洗脸，又让丫环把饭菜端上来。 “忙了一天了，一定吃不好。” 依依劝大家多吃点。 “云飞你那边怎么样？棉苗都出来吗？” 小小咬一口馍问汤云飞。 “都出来了，出得早地已经巴掌高了，再过两天就可以移栽了，地怎么样了，能及时移栽吗？邵阳城百姓没见过棉花，会愿意种吗？” 云飞有些担忧，他跑了一天去看店铺，发现在邵阳城做棉布生意和开百货超市都不错。 只是如果邵阳百姓不愿意种棉花，从咸阳运棉花过来那成本就要增加了。 “这个你放心，俊杰一定能办好。只是棉苗要先赊给百姓，等到收棉花时再付棉苗钱。” “那是自然。” “你选好地方吗？工厂开在哪个地方好些？” “工厂开在城南就好，那里地形开阔，而且有一条干涸的河床。等到夏天一下雨小河里就会有水，我再让人打些井就能染布。” “哦，这样甚好。云飞啊有件事我得和你商量一下。你的工厂里用工你打算怎么办？” “你有什么好想法了？” 汤云飞向来了解小小，这样问一定已经有了打算。 “我想如果你有闲钱就买一部分奴隶，然后让他们在你工厂里做工，用做工的钱来赎身。奴隶自然就有积极性。不然就在附近村庄招一些穷农民，让他们有地方做工挣钱也不至于卖身为奴，你认为呢？” “就照你说的办，买一些奴隶再招些农民。” “你们两个也不要光顾着说话，饭菜再不吃就凉了。” 依依嗔怪地把一碗热粥端给小小，“姐姐喝这个。” 316章 让你为秦王后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我们府里的饭菜粗鄙不入姬公子的眼，姬公子喜欢什么口味，依依再让厨娘做去便是。” 依依看姬哙坐在桌边却并不挟一筷子菜。 “这个妹妹不用管快大哥，快大哥回他客栈再吃也不晚。” 小小不以为然地看了姬哙一眼，姬哙向来衣食讲究，又有洁癖自然不会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 “谁说我去住客栈，表妹在这里，我岂有住到客栈去的道理？” 姬哙无赖的表情让小小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那你住在哪里，吃什么？” 小小半晌才说出这句话。 “我住在这里当然我的人也要住在这里。表妹你不会这么不讲情面吧？表哥我远道而来只为寻访表妹你竟要拒我于门外吗？” 姬哙一副委屈样。 “燕――” 汤云飞猛地站起来，刚想说出燕王，被汤小小一把拉住。 “姬公子既然是小小姐的表哥，自然要住在府里岂能住在客栈，那不是让人笑话吗？” 依依忙接了话。 “是啊，一会我带表哥去见一见父母亲吧，是亲家那边来的客人，父母一定会高兴地。” 林俊杰拉住汤云飞，“云飞大哥，虽说汤家对小小亲，可表哥毕竟是小小的亲表哥，父母一定想知道小小原先家里的情况。” 在座的只有汤云飞和司徒天青知道姬哙的真实身份，司徒天青一直吃饭不说话，汤云飞见小小不反对也就坐下来了。 一顿饭吃成这样应该是不欢而散了，林俊杰带着姬哙去见父母，快风自然去客栈把人全带到郡守府来。 小小回屋歇息去了。 “主子，听说燕王要住在郡守府，如果燕王身份暴露岂不是要出大事了。还有燕王竟住进府里这消息若是让大王知道了，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主子此事还是不妥。” 绿萝一边给小小调洗澡水一边劝说小小。 绿萝向来是个心细谨慎地。 小小也知绿萝说地对，可是姬哙这么强赖进来，她也没想到。 姬哙身份特殊，按理他不应该会自愿住进郡守府来，也不知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 洗了澡，换了衣裳，小小并没有睡意，就要出去走走，她也想看看依依给姬哙安排住在哪里，姬哙那边可有什么事吗？ 她总是不放心。 才走出房间，小小就看见姬哙带着快风正向这边走来。 看吧，她若不去找他，他也会直接来找她的，小小知道姬哙一向我行我素全然不管别人怎么说。 此时她已为人妻为人母，怎么说也得避点嫌吧。 “小小，你这是要到哪里去，我有事正要找你。” “当然知道你有事找我，就是没事你也会来找我，不是吗？” 小小白他一眼。 姬哙笑笑。 “外面冷，进屋说吧。” 此时虽然春天已将尽了，可是夜晚风还有些凉意，小小才洗了澡，头发湿着自然不宜在外面多呆。 绿萝看主子领着燕王进来，心里有些不悦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倒了茶站在主子身后，那意思是不给燕王和主子单独在一起的时间。 姬哙也不傻，当然看出绿萝的心思，也就让快风站在门边不让他离开。 “我刚才收到飞鸽传书，六国已经都应了秦王的求亲，送了各国公主的八字到秦国去。看这样子只等着秦国派人到各国下聘后，各国就会送公主前往秦国和亲了。” “六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燕国也允了亲不成？” 小小瞪了姬哙一眼。 “其他五国皆已允亲，燕国岂有不允之理。这是为国，当然为你我也会派公主前去和亲。” 姬哙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小小看了就无奈。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想让我这就跑回去找子稷大闹一场吗？” 小小把左腿架在右腿上，表情淡淡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我早就听说宣太后在秦国为秦王选妃的事，选臣子之女置而不理还行。六国公主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 姬哙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那怎么办？” 小小知道姬哙说地是真话。 “如果你现在愿意跟我走，燕王宫只有你一个王后。如果你不喜欢皇宫，那我带你周游列国走遍天下。” “看你又来了不是？” 小小白他一眼，“你心里就没有一点齐姜吗？她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她就这样走了，你就不派人去找找她？” “想走的人留不住，想留的人赶不走。天下之大，她若有心躲我，我到哪里去找？她爱我是她的事，我爱你是我的事，谁的事谁自己负责，我又能奈何？” 小小发现这次相见，姬哙明显与以往不同，更多一些咄咄逼人，更多一些直截了当，却少了当初的温柔和拖拉。 “女子是小，情爱是小，国之大事，你是一国这君，当立归燕国主持朝政，又何苦纠缠于儿女之情？” 小小决定不再躲着姬哙，有些事躲着事情会变得更复杂，不如面对。 “我知你不爱我，齐姜也知我不爱她。就像我不能让你爱我一样，齐姜也不能让我爱她。此间道理你应该明白？” “那你想做什么？” “把你送到秦王宫，让你当秦王后。” 咦，说了半天，姬哙这句结束语，让小小无语，他这又是何苦？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我自幼为燕太子，天下我想要的东西无不到手。从没有一个女子，让我如此爱又如此放不开。我痛苦过，纠结过。但这些日子我从司徒天青身上明白了许多事。在这世上有些事你永远做不到，有些人你永远不会有。那么你若真爱一个人，又永远得不到她，怎么办？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她幸福，而你只要站在一边看着她幸福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姬哙不说，小小从来没有认真想过司徒天青为她做的那些事，也从来没有认真想过司徒天青对她的那份情。 司徒天青不像姬哙，他不吵不闹，不争不抢，只是默默守候在她身边，以她的喜为喜，以她的忧为忧。 317章 抢着买房子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和天青。”小小凄然。如果司徒天青和姬哙都不幸福，那她又岂能独享幸福。 “不是你的错，要错就是上天的错，让你来到我们身边，让我们每一个人的眼都看见了你。” 姬哙苦笑一声。 “你进了秦王宫，我们再见无期。明知是这样，可是你若不进秦王宫，我的心里又痛苦万分。” “以后请你只看着自己，不要再看见我。好不好？” 小小凝视着姬哙。 “除非我没有眼睛，不然会永远看着你。我也想收回我的心，明知这样对你不好。可是这颗心它却是半点不由我。也许你进了秦王宫自此不见，时间长了也会忘记一些吧？” “那就是最好。” “燕王一直在说想让我们主子进秦王宫，那是何意？” 绿萝听姬哙对主子倾诉相思相爱之情，生怕惹出来不好的事来，忙差开话题。 “刚才我说过，燕国也会派公主前往秦国和亲，六国之中燕国虽然国势不如楚齐强盛，但楚是六国合纵长自然不会真心派公主与秦和亲，我让人调查后发现楚国果然只是派出一个王室宗亲之女前往。这样的女子自然不会封为秦王后。其他几国不如燕国强不管派出是否是真公主，都不足与燕国相争。至于齐国，秦国自然知道齐国除了齐姜是没有嫡公主的。自然也会派一个宗亲之女。而我们燕国派出的却是我国嫡长公主燕姬，而且以燕国六州六百里土地作为嫁妆，秦岂有不封我燕国公主为王后之礼？” “燕王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们主子，你们燕国的公主注定会成为秦国王后，我们主子进宫后王后一定会照顾我们主子是不是？” 绿萝口气有些不高兴了。 “燕姬就在这里，岂有拜托燕姬照顾自己的道理？” 姬哙盯住小小的目光充满了不舍。 “快大哥的意思是？” 小小大惊。 她实在没有想到姬哙会使出这一招来，把她作为燕国嫡公主嫁到秦国去，为了巩固她的地位，不惜送出燕国六百里国土，这样的做法定会招至燕国百姓的咒骂和唾弃。 “绝不可如此，快些把这旨意废了吧？” 小小不愿姬哙这么做。 “已经晚了，和亲队伍已经派出。想来那六百里地图已在秦王案上了。” “你？” 恩重不言谢，小小真不知该说姬哙什么。 “你这个疯子，你有何脸面对面对燕国百姓？” “我已把王位禅让给国相子之。”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姬哙说出的这句话彻底让屋内众人惊呆。 燕王禅位国相子之，这句话小小听着怎么这么熟啊！ 小小想了一会才知道原来她曾在图书馆里看战国策时看到过这段记载。 当时她还惊奇古代竟有这样的大王，古人为争王位兄弟相杀，骨肉相残，这燕王竟把王位随意让人，岂不令人惊讶。 实没想到如今竟能亲眼见了。 而且这里面隐藏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小小不能不惊讶！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向来不喜宫中事务，也不能为百姓谋福利。所以把王位禅让于子之实为国之大幸。去了这负担我自去周游列国，走遍天下，吃尽这天下美食，岂不快哉！” 姬哙话里的话没有说出来，如果再有你陪在我身边，那该有多好？ 无语，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两人一时沉默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好。 “小小姐，小小姐你睡了吗？” 院内传来林俊杰的声音。 快风站在门边自然林俊杰一走过来就看见。 “咦，表哥也在啊？” 小小和姬哙对视一眼，林俊杰已经走进屋来。 “小小姐，你快些去前衙看看吧，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小小一惊，站了起来。 “我不是宴请那些商人前来吗？酒至酣处，我让技师给众商人讲解图纸，不想商人们积极性很高，问了许多问题，技师回答不出来，前衙就乱起来。我不得已才过来打扰姐姐。” “走，我们去前衙。” 小小随林俊杰向前衙走去，姬哙无事自然也随着去了前衙。 刚进前衙，就见人头攒动，桌上盘碟狼籍，众人吵吵嚷嚷，乱作一团。 “各位，设计师来了。各位。” 林俊杰一句话让大家静下来。 众商贾都看向郡守大人身边，两个长相俊美的少年，矮小地灵动，个高的美丽，设计师竟是个美少年，大家不由呆了。 “各位来看我们云裳花城，是在下的荣幸，在下先敬各位一杯。” 绿萝早端了一杯茶水代替酒端给小小。 小小一饮而尽，众商贾不由也把怀中酒饮尽。 “这位设计师，云裳花城这名字听着就很美，设计之大手笔是我周游列国做生意从没见过的，只是有些细节我们不清楚，还请设计师给我们细细讲解一下。” 商人中有个胖大的中年人先开了口，其他商人纷纷附合。 “各位有哪些不清楚的，请容我的丫环下去，你们尽可能说与我丫环听，一会丫环上前说一条我就答一条，让每位的问题都得到解决如何？” 这法子挺新，众人纷纷赞同。 绿萝走下去，一一问了，而后走上来站在小小身边。 “房屋三层高是不是太高了，会不会塌啊？” 绿萝说出第一个问题。 底下许多人点头，看样有许多人对这一点有怀疑。 “在我们家乡，房屋最高可以盖到六七层。三层自然不会有问题。这技术是我们云裳花城独有的，尽管放心我们会把地基打得坚实，地基实则房屋稳。” 小小只说到普通住宅六七层，还没敢说一百多层呢，怕吓着这些古人。 只要把地基打实了，就是不用现代化那些手段，只用这些古代工具也可以盖到五六层高。 “院子是开放式的，镂空岂不是让人看见我们在家的情况？” 第二个问题绿萝又说出。 “因为盖实了就超过秦律中商人住宅的规格了，盖镂空的就是为了钻这个空子。大家可以在镂空的墙上想些法子，比如种些蔷薇盘缠着，岂不是既是个风景又有了自己的空间。” 这法子又简单又方便，大家竟没想到，众人静下来。 “公园楼阁荷花池是公家的，大家都可以去玩，可是这样岂不是无人管理？” “云裳花城会有保镖护院守在各大门处，还有仆人小厮打扫卫生整理花草树木这些公共之物。至于每年的费用由各家分摊，每家一年也就是拿出一两银子而已。” 一两银子那么少，就能这样？ 比各家使用奴仆还便宜。 要知道买这些打扫的丫环仆妇再有花匠，还有护院一两银子可不行。 “大门……” 绿萝一连说出三十多个问题，有大有小，汤小小都一一回答了，惊得那些商人都呆了。 姬哙和林俊杰在旁边听了也心惊。 姬哙不由看了一眼小小，这丫头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啊。 小小得意地回看了姬哙一眼，这些都是现代社会管理小区的手段，她是信手拿来，还有电梯和监控管理她不能说，若说出来还不把这些古人吓死。 “设计师快再给我们讲讲这房屋图吧？” 静了一会才有个商人指着图纸说。 “这是平面图，这是卧室，这是书房，这是……” 小小一一给大家讲了。 “按大秦律法商人住屋有规格，这样一来大家既能住得大了，又能不犯秦律。” 林俊杰的话让众商人齐回声，“谢郡守大人恩典。” “从现在开始认筹，一房一价，都不相同。大家各自去挑自己中意的房，挑中了就到郡守府师爷那里下定金。定金只交房屋总价的三成，剩下的七成等房屋盖好交房时再交钱。当然口头说话不算，以契约为证。交首付就签契约。先交先算，先到先得。云裳花城共建豪华套房八十一套，卖完为止。” 一听说只有八十一套，卖完就没有了。 而在座的商人也有一百多人了，大家纷纷去看图纸，挑房子。 甚至有的商人怕买不到手，连图纸也不看了，就先跑去师爷那里交定金了。 这情形看地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主子我们回去吧，这里人多别挤着你。” 绿萝扶住小小，“这几天你胃口都不好，这地方太吵。” “可能是开春了，天气转暖才不思饮食的吧，总是觉得困，睡不够似地。” 小小说完扶着绿萝的手转身走出前衙，林俊杰是郡守大人自然要守在前衙，姬哙随着小小离开。 到后院两人又站下说了几句话，小小告辞回去睡觉了。 阳光慢慢爬上窗棂，春末夏初的太阳暖暖地让人更加思困，才刚起来洗了脸，小小走出屋门坐在走廊红木架上，人却一点精神也没有。 “哪里不舒服吗？” 绿萝端了早点过来，小小不想吃，一点胃口也没有。 “小小姐，那些商人一大早又来了，昨天认筹的今天一大早就送钱来，还有一些人直接把钱全交完了，说交三成有些麻烦。没抢到房子的今天一大早就聚到前衙来吵闹着要买房子。你看这可怎么办？” 318章 小小有喜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我去看看吧。”小小才走两步，觉得眼前一黑。绿萝把托盘交给旁边小丫环，忙一把扶住她。 “主子才满月没多久，不能这么劳累的。” “姐姐要不先歇一会，我到前衙先见那些商人。” 林俊杰看小小脸有疲倦，觉得自己这般劳累小小姐真是不应该。 “没事，可能是春天吧，所以人不思饮食只想睡觉，也是正常的事。去前衙看看吧。那些商人想买是好事。” 一路来得快，很快来到前衙，果然前衙大厅内聚着一些商人围着师爷在说话。 师爷一见郡守大人来了，喊一声，“郡守大人。” 商人们就哄一下散了，又聚到林俊杰和小小这边来。 这些商人有昨天傍晚来过的，也有今天新跟着昨天知道消息的商人来的，有三十四人围过来。 “你们都想买房子，是不是？” 小小问。 “是啊，汤公子你看……” 众商人都围过来说这说那。 “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想买房子，郡守大人也为大家着急。我们在云裳花城完工后会考虑再开第二片院子。到时大家早些来认筹就是。” 小小的话才落音，商人们就议论开了，再开一个，太好了，如果到时再买不上怎么办等等话都出来了。 “不过因为人数不多，到时开的第二片院子就开得小一些，云裳花城全部完工算起来差不多要一年，大家一年后再来认筹就行。” 小小这话一说众人就炸锅了，要一年后，那可不行。 这时就有商人提出现在他们就先把订金给付了，到时就不怕认筹不到房子了。 “你们先回去，我们商量一下，明天再给大家答复，大家明天来官衙听消息。” 可能是人多，小小觉得头比刚才晕得更狠了。 “怎么了？” 姬哙看小小脸色有些发白，担心地问。 林俊杰这才注意到小小状态不好，忙让师爷打理这些商人，两人扶着汤小小回到后院。 “怎么了，主子这是怎么了？” 绿萝一见就急了，早上主子连饭也没吃，她只说是累得胃口不好，看这情形好像是病了。 绿萝忙扶小小进屋躺着。 依依和慧贞已听到消息赶了来。 不多时医生被请来，屋子里只有女人在床前，男人们都站在屋外等着。 “你这孩子，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知道吗？整天就知道忙也不知道爱惜自己一点。” 慧贞责怪道。 “没事的，我只是觉得有些头晕恶心，躺一会就好了。倒是娘你这几天快生了，还跑过来看我？” 医生把脉，众人的目光全集在医生身上。 “这？” 医生是个年老的白胡子，疑惑地看了小小一眼，又看了慧贞一眼。 因为这屋里都没有慧贞年长。 “夫人请到这边来。” 白胡子医生请慧贞到外间来。 众人一见这情形，不知小小病得有多严重，心里都紧张起来。 “这孩子怎么了？” 慧贞心里也七上八下地。 “汤公子明明是男人，可是我却把出了喜脉，这种脉相平生从不曾见，不知是何疑难杂症。” 老医生心事重重的样子。 慧贞一听不由笑起来，这才想起来小小一直穿着男装，怪不得这老医生才有这种表情。 “来人，打赏！” 慧贞让丫环拿十两银子打赏给老医生。 老医生神情惶恐不敢接，慧贞实在看不过老医生如此不安相，只得说出汤小小是女儿身的事。 老医生这才拿着赏钱欢喜地走了。 “娘你说什么？” 小小一听慧贞的话，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不会吧，她可才刚生过孩子两个多月，怎么可能又怀上了？ 算算日子可不是，这孩子应该是子稷出宫到汤府见她时怀上的。 老天爷也太没天理了吧，自众满月后一个多月了，子稷缠了她几次她都没同意，她可不想接连着生孩子，她还想趁年轻玩两年呢。 只是那一次子稷缠得狠了，她才同意留他过夜，只一次啊，她就中奖了，老天爷，她真不想活了？ 众人一听是怀了孩子，都笑起来。 “小小你可不能在邵阳城再呆下去了，反正邵阳的问题也解决大半了，剩下的事就让俊杰做就行了。你快些回咸阳吧。大王听到这消息一定高兴。” 慧贞劝小小快些回咸阳。 绿萝早已把小小有喜的消息说给屋外焦急等待的男人们听了。 司徒天青还是一张没表情的脸，姬哙的脸却黑了下来，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大人，夫人请你进去。” 一个小丫环从屋里走出来，请林俊杰进去。 林俊杰冲众人笑笑，跟着丫环走进屋去。 “俊杰啊，按理说小小有喜不该再操劳地，这孩子偏要再给你说点事。” 慧贞嗔怪地说。 看两人要说事，众人就都告辞出去，屋内只留下小小和林俊杰。 绿萝在旁边服侍着。 “过两天我就要回咸阳了。有些事我放心不下。” 小小看着林俊杰。 “小小姐你身体重要，剩下的事我来做，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大王的期望。” “明天等到那些商人来时，你告诉他们新开的院子就设在云裳花城南边。他们一定会有许多人要先交认筹的钱。只要有一个人先交剩下的人就都会交。这些钱你可以先收着。但对那些商人说，他们的这些钱由郡守府给他们先买奴隶，然后再把这些奴隶造册分发到各地主所在的村庄，租种这些地主的土地。这些由奴隶变成的农民以后每年交地租，并且向官府交赎身钱。并劝说这些地主把租子先不要收那么高，收三四成最好，而且直到明年开始造房子之前，这些奴隶不可离开租处地，只能租住该地主的土地。但一年后当这些钱投入房屋建设，那些农民就只有对官府的义务了，可以选择离开那个地主，去租种另一个地主的土地。” “嗯，嗯。” 林俊杰忙着点头，“小小姐你放心回咸阳吧，父母我会照顾好地。” “是啊，以后爹娘就指着你照顾了，依依毕竟自小生活在深宅大院，对人间世事所知不多。家里的事都得指着你。还有快出生的弟妹，以后也要你照顾。” 小小想到此一走，不知几年才能再来邵阳郡，心里极是放心不下唐经天和慧贞。 “嗯，姐姐放心，替我们向大王问好。” “少掌柜回来了。” 绿萝招呼大步走进来的汤云飞。 “小小怎么样了，我在外面听说小小生病了，急着赶回来，怎么样了？” 汤云飞走得快腿瘸得更厉害了。 “云飞哥回来了，我没事。” 小小忙让绿萝给汤云飞端凳子坐。 “主子是喜脉。” 绿萝欢喜地对汤云飞说。 汤云飞听了才安下心来。 三人又说了会话，汤云飞听说小小要赶回咸阳去，就说，“我送小小回去。” “你这边的事怎么样了？” “棉苗能出棚了，明天就可送往各村，让荣生教他们栽种就行了。厂址已经选好了，所有材料和工匠也都找好了。让荣生看着盖就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不是说还想开个超市吗？这么多事荣生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你留在这里把这些事都做好再回去。由天青和绿萝在我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地？” 汤云飞想小小说地也对。 就点头同意了。 小小有喜，唐家自然张灯结彩，晚饭极为丰盛。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说着笑着，极是欢乐。 吃过饭，小小身体疲乏，绿萝扶着她去睡了。 时间它有脚，一步步地挪移，月上中天时，姬哙睡不着，起床到院内走走。 院内的花草树木都在月色中朦胧着……“司徒天青，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我来陪你喝如何？” 月光下，姬哙看到司徒天青一个人拿着酒壶靠在一处假山旁喝酒。 司徒天青不说话，伸手把酒壶递给姬哙，这已经是他最友好地表现了。 “小小怀了孩子是喜事，可是我这心却半点不由人，疼，疼地厉害！” 姬哙喝一口酒，另一手捶打了一下胸前。 好酒，正宗的女儿红，司徒天青的最爱。 “自己。” 司徒天青惜话如金，好在姬哙也习惯了这样的司徒天青。 “我知道你说这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也一直在说服自己，真得爱她就要以她的喜为喜，她的忧为忧。可是我真得做不到。她嫁给唐子稷，她说唐子稷，她怀唐子稷的孩子，她那么欢喜，可是我一点也不欢喜。我不愿她嫁给唐子稷，我不愿她怀唐子稷的孩子。我不愿她的眼里永远只看到唐子稷。我烦透了这一切，可是我又不能离开她，我只能不得不悲伤。司徒天青你说你为何就能做到看着她和唐子稷幸福，却半点不伤心呢？若不是你不够爱她，就是你的爱实在太伟大？” 姬哙灌了一大口酒，神情沮丧。 “你自己。” 三个字，只多了一个你。 姬哙瞪了司徒天青一眼，“我知道是我自己的错，你就不能多说两个字吗？” 319章 秦王选后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姬哙听司徒天青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竟然只是说他心里只有他自己。 姬哙怔了一下，突然长饮一口酒朗声笑了，“知我者司徒天青也！” 他纠结了那么久，总是想不明白的问题，让司徒天青一针见血地道破天机。 是的，说起来他的一切烦恼全来自这一句话：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 打败僖嫔得到燕国天下，是为他自己。 明明不喜欢齐姜却接受了齐姜的爱，是为他自己。 一路追随小小只想她能接受自己，爱自己。 却从不去考虑她愿不愿意。 也是为他自己。 没有办法，他一出生在燕王宫就注定了这一生他只能为自己的命运。 他是自私地，他身边的那些人都知道，可是谁也不会直接这样告诉他。 反观司徒天青，他一直呆在小小身边，却从不去求去要，这可能是司徒天青对小小太爱，或者是司徒天青的爱里包括了太多的感恩和亲情。 而这些他都没有，他也做不到。 所以司徒天青说地对，说地好，他的心里只有自己。 “齐姜是你的幸福。” 司徒天青向来不关心别人的生死，姬哙能听到这句话实属不易，一时之间怔了，而后苦笑一下。 司徒天青平日不多话，但他却是个明眼人，把什么都看在眼里，把什么都放在心里。 “我想好了，此次护送小小回咸阳，燕国公主带着如此大礼自然会成为秦王后，小小入宫后我就离开，从此天南海北周游天下。” “心安才好。” 姬哙不得不承认司徒天青说地每一句都说到了他的内心深处。 他周游天下，不能在任何一个地方呆住，岂不也是不心安的一种表现。 可是谁又能他这颗心安下来呢？ “你为小小做了该做的一切，你该对小小心安了，心安放能放手。” 司徒天青从姬哙手里拿过他的酒壶，一晃竟然空了。 姬哙什么时候这么能喝了。 “那你呢？为何一直要守在她的身边，就是因为心不安吗？” 姬哙月下望着神情模糊的司徒天青。 “我的命是她的。” “所以你的一切都是她的，你这样想问过她吗？难道从没想过有一天你的付出超过了她所能要的度，她也会感觉到负担吗？” 姬哙略带讽刺。 从没人对司徒天青说过这样的话，一时之间司徒天青也呆了。 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碎了夜的宁静。 “快请稳婆，夫人要生了。” “快烧热水。” “快请大小姐。” 院子里乱起来，丫环仆妇乱跑。 两人的谈话也到此结束，各自回房去了。 “什么，你说什么，娘要生了吗？” 小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主子你身体不好，先躺着我先去看看。” 绿萝扶住小小。 “娘年纪大了，我得去看看。” 小小不容绿萝多说，穿衣下床绿萝打了挑，一路上向慧贞所住主院走去。 到正房前看见众人都聚在那里，屋子里传出慧贞压抑痛苦地叫声。 时间是漫长地，屋内慧贞在痛苦地挣扎，屋外众人心急万分。 “你也怀了身子，怎么能吹冷风呢？” 依依怪责着把身上的厚大氅拿下来披到小小身上。 “大小姐你现在可是一家之主也不能冻病了。” 绿萝匆匆抱着大氅跑来，忙递给依依。 “爹你到偏厅里坐一会吧。” 唐经天腿脚不方便，站在门口还来回踱着步。 依依让他到偏厅去休息一会，唐经天哪里肯，众人在门口焦急地等待。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个时辰后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恭喜老爷，是位小少爷。” 门开了，稳婆抱着婴儿出来向唐经天道喜。 “夫人怎么样？” “大人孩子均安。” 听了稳婆的话，众人才放下心来，依依让大家先回去睡。 她留着继续忙碌。 小小看慧贞年纪虽大可是生产却很顺利，不由欢喜，因她身体觉得疲乏，就安排了依依几句，让绿萝扶着她回去休息了。 天亮后，唐夫人生了一位公子的消息传遍全府，全府上下都沉浸在一片欢喜之中。 姬哙的心情也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了。 唐老爷高兴在府内大宴宾客三天，这三天里姬哙不知醉了多少次，直到最后一次醒来，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身上去咸阳的马车里了。 原来忙好了唐府的事，小小打点回咸阳，因为姬哙早就交待了快风要随着小小回咸阳，所以快风就早早备了车，小小动身他们也跟着动身了。 一路无话，十天后车到咸阳。 姬哙自然也跟着小小去了汤府住下。 “你可回来了，我说小小啊你这是打得什么主意啊？” 听说小小回来了，秀娘还没等到小小进屋坐稳就急急走进屋来。 “娘你放心，没事的。” “怎么能没事呢？你没听说吗？整个咸阳城都传遍了。我们的大王要迎娶六国公主了。娘怎么能不着急呢？” 秀娘着急地脸色都变了。 “三个孩子怎么样了？” 小小更关心地是刚出生的两个孩子和小商。 “小商由你大嫂带着自然是好，两个小地由奶娘看管。我一直在府内守着孩子们没什么事。大王三四天就来一趟看孩子们。可是现在最当紧的事不是孩子，而是你，你打算怎么办？真想一辈子不进宫吗？” “进，进，进，娘你放心了吧。我这就进。” “说地轻巧，怎么进啊？那些六国公主可怎么办啊？” 秀娘正急着。 门外大步走进一个人来。 “小小你可回来了，收到我的飞鸽传书了吗？” 子稷大踏步从屋外走进来，身后紧跟着小温子。 “收到了，在路上收到的。” 子稷坐在小小床榻旁。 秀娘刚要跪，子稷拦住她，“自家人私下里不要多礼了。” “大王你可要劝劝小小这丫头，我怎么说她都不明白，现在这事都火烧眉毛了，怎么还能这么不当回事呢？” “是的，小小，你收到我的书信了吧。母后这样做实出我的意料之外。” 子稷也有些着急，“臣子们的女儿我倒是能置之不理，可是六国公主如何是好？母后这是在逼我，实在没法，这个王我不当了，我们一家到离开秦国好了。” 小小真不知该说子稷什么好，动不动就说不当大王了，这是什么男人啊？ 啪，小小伸手打了子稷头一下，众人一时呆住了。 “你什么男人啊，动不动就说不当这大王了。你以为这是想不当就不当的啊？你忘了当初回国时的艰难了。” “唉，母后天天在我耳边唠叨，我真是头大，前朝还有秦相和魏冉，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如果后宫也不能让我省心，这样的大王当着有什么意思啊？” “大王是大秦的大王，不管是谁都是大王的臣子，不管他是谁。” 小温子刚才看小小打大王吃了一惊，等听这么一说，心里对这位娘娘极是赞赏。 “放心不管哪国的公主，我一进宫她们全靠边站。” 小小摸摸肚子。 “哪里不舒服吗你？” 子稷注意到小小的动作。 “主子有喜了。” 绿萝这句话差点没把子稷乐死，哈哈，他可真厉害，只一次小小就又有喜了。 “我要带着我的四个孩子进宫，看哪个还敢刺毛？” 小小一副土豪地主相，看地子稷不由乐了。 “你愿意进宫就好，只是你打算怎么做？” 子稷皱眉想了想，“要不然你就去找扶桑，让严君推举你进宫，到时一进宫我就封你为王后，不管母后如何反对我也不会退让一步。” “大王此举不当，按宫规大王选的王后必须是六国公主中的嫡公主才好。而且六国公主进宫后，当晚大王就会与其中一位嫡公主举行大婚，其他几位公主作为妃子进宫，大王若要和臣子选送的秀女举行大婚，与礼制不合。” 小温子明知这些话不当说，可又不能不说。 子稷还想说什么，小小拦住了他，“六国公主情况如何，说来听听。” “齐楚燕韩赵魏六国公主，其中韩赵魏国力弱即使送来的是嫡公主也足以为秦王后。楚国只送来一位王室之女只可为妃，剩下地就是燕齐两国了。这两国送来的都是嫡公主，按理说齐国比燕国强大些自然齐国公主应为秦王后。但燕国随着公主前来的还是六百里国土陪嫁所以这两国公主皆可为秦王后，只看大王选择了。” 小温子忙替子稷回答了这个问题。 “齐国嫡公主？齐王年幼，先王只有齐姜一个嫡公主，怎么会又出来一个什么嫡公主？” 小小纳闷，难道齐国竟派了一个假公主前来冒充齐姜吗？ “这两天韩赵魏三国公主已经到达，住在驿站里。还有燕国齐国楚国的公主没有到，据报说明天午时都有到达。” 子稷发愁。 “那照这么说，明天傍晚就会大婚了。” 战国时代大婚时间都是定在傍晚。 小小直到这里还不太习惯。 “大王选王后是什么时间？” 这句话小小是看着小温子说的，小温子简直就是一部后宫百科全书。 宫中事务不论大小没有他不知道的。 320章 卖给夫人们的宝贝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明天午时六国公主皆到，下午进宫面见太后大王，大王在面见六国公主时会选中一位为王后，晚上大王与王后大婚，其他几国公主陪嫁进宫为妃。” “那明天大王见六国公主时选中一位为王后就可。” 小小意味深长地笑了。 “什么时候了你还笑话我？” “到时大王见了六国公主自然会知道。” 子稷想和小小单独说会夫妻间的秘密话，刚想叫众人下去。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秦国大王来了啊？” 随着声音姬哙走进屋来。 “你竟在这里？” 子稷大为吃惊。 燕王禅让王位于国相子之，这个消息早在各国传开了，像个炸弹一样炸得人晕头转向。 子稷虽然对他这个师弟很了解，知道为王不是他的追求，可是竟做出这等事来也真是让他惊讶。 “怎么这里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吗？” 姬哙和司徒天青夜谈后心境改变了许多，此时再见子稷，竟然没有当初那种深切的反感了。 “你这家伙竟能做出那种事来，燕太后如何没有阻拦你？” “我母后不像秦太后，她一向贤惠温柔，明知我无意在王宫呆，也知子之会比我更能当好这个燕王，自然会从了我的意思。” 姬哙这句话稍带着就把秦太后给损了。 子稷也不生气。 “你怎么也跟着别国难为我啊？” 子稷对姬哙送个公主来没好气。 “是为难你还是帮你，明天你就知道了，现在不要把话说这么早。” 姬哙懒洋洋地说。 “你打算在秦国呆多久？” 子稷觉得小小明天进宫，姬哙不会在秦国呆时间太长。 “这是我的事，你不必操这没用的心。” 姬哙看向小小，“进宫后他若是欺负你，只管传信给我。” 姬哙这是什么话，子稷听着极不舒服，可是他不生气，他不上姬哙这个当，小小是他的老婆，姬哙看着干眼馋没法子。 “明天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子稷你快些回宫吧，把王后住的椒房殿让人收拾一下，明天我可是带着几个孩子一起进宫的，你要把孩子们的房间都安排一下。” 老婆吩咐，子稷自然是没话说，反正明天小小就会进宫，他也不在意姬哙再缠小小一天。 随便他怎么着，小小只爱他一人，这信心他还是有地。 “姬哙，你不当燕王根本的原因是什么？” 子稷站起来都要走了，还是不死心又问了姬哙这个问题。 “我有洁癖，我看不了那些大臣递上的沾着他们摸过的折子，我讨厌宫里那么多宫女来来往往，我更讨厌天天唠叨要我选妃的大臣们。行了吧？” 姬哙白子稷一眼，子稷笑了，这个理由他接受，这才是真正的姬哙。 看来不当燕王的姬哙似乎活得更自由更开心更好，他放心了。 “若真闲得很，去找找师父吧！” 子稷临走时说地这句话让姬哙怔了一下。 师父，是的，也许他该去找找师父，然后再找一处僻静的山谷，四季温暖如春开满鲜花，在那里沐清风饮山泉，自在一生才是他最终的归处。 “娘我们盛世农庄的棉花怎么样了？” “我们种地是春棉花，如今已经抽枝开花不久就会结桃，想来还要两个多月就能收了。” 听秀娘这么一说，小小在心里暗想这么快啊，算算日子，棉花阳历四月播种，七月可收。 现在已经是旧历四月多，再过一月收麦子，收了麦子再过一月就该是收春棉花的时候了。 有时候早些的春棉花才收了麦子就能收了。 “厂房建得怎么样了？那些工人呢？还有裁缝刘他在这里住得习惯吗？” 想想自从绿萝接了这些人住进盛世农庄后，她一直没抽时间去看一下。 “厂子早就建好了，所有的纺车织机都是使用最新式样的。工人除了从燕国带来的老工人，又招了一些新工人。从燕国来时把那边的厂子棉花棉布都处理了，还剩了一些棉花棉布带了来。这段时间几个熟悉工就用那些棉花教新来的工人学纺线织布，云飞去了邵阳后，厂子里的一切全交给了裁缝刘，裁缝刘很积极，正领着几个裁缝设计棉衣新式样，打算织了棉布就做出一些成衣来，你林大舅开了一家成衣铺，现在主要卖丝绸和麻布衣裳，等我们的棉布衣裳出来后也送到他店里卖。” “娘，你把这几张图拿去给裁缝刘看，让他照着这图样见样做出大中小三个号，每样做二十套。全用我们的细棉布做。做好送到这府里，我让绿萝接收。” “咦，这是什么东西啊？” 秀娘展开图纸一看惊讶极了。 绿萝也凑过去看。 看了一眼不由脸红了。 “姬公子你还是先出去吧，让主人和老夫人单独说会话。” 绿萝忙去赶姬哙走。 姬哙不解瞥了一眼那图纸，只看见两个半圆的东西带着带带，也不知何物。 “快大哥你先给你安排的住处看看可合适，有什么需要地再过来说。” 小小发话了，姬哙只得走出屋去，一路走一路还想，那是什么东西，还不能当着他的面说。 看姬哙走了，绿萝才红着脸说：“这东西是女人用的。” “女人用得，我怎么没见过？” 秀娘看着图纸还是不明白。 “这两个半圆不就是女人――” 绿萝说不下去了。 “好了，我来说吧。” 小小实在看不下去了，古代的女人说起来还真是封建，连说个胸罩都这么不好意思。 “这是胸罩，在我们家乡……” 小小细细把用法说了，秀娘越听越惊奇。 “那这是？” “这是月经带子，你看……” 小小细细把带子的用法说了一下，尤其是中间是个两层的像袋子一样的东西，小小说这里面塞上棉花可以在那几天用，然后用完再把棉花抽出来换掉。 “这个东西可怎么卖啊？” 秀娘和绿萝都觉得这东西就是好，胸罩小小起名叫羞花，月经带子取名叫女儿宝，都是极好听的名字。 可是这样的东西放在店里光明正大地卖，怎么会有人好意思买啊？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只做这么一些怎么可能去卖，这是我要送给各府夫人的。你们还愁没钱赚吗？” 一句话说地两人笑起来，可不是吗？ 夫人们得了这么好使的东西，自然会给足了价钱。 不愁不赚钱的。 “这个由我来先做，以后就全交给绿萝你来做了。” 主子吩咐的事绿萝向来只应着绝不会反对，这会听了只是笑也不说话。 321章 齐国公主是故人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阳光洒落在驿站花园的花草上，春末夏初的中午阳光已经有些烈了。六国最后一位公主齐国公主的马车刚开进了驿站中。 六国公主齐聚，各国的送亲使臣，宫女内传，各样的嫁妆把个驿站挤得满满当当。 喜公公已经奉了太后的命令前来安排六国公主下午进宫见太后大王的事宜。 此时正在前厅和各国前来送亲的大将使臣交谈。 “衣裳换好了吗？” 姬哙拍了拍门。 “好了，这就好了。” 小小推开门出来，一身燕国公主装束。 身后跟着绿萝。 “这盛装真是不一般，里一件外一件的，穿得我头都大了。若不是有你指派的宫中嬷嬷帮助，就是绿萝也搞不定这些衣裳。是不是宫中女人的衣裳都这么繁琐？” 小小不自然地整了整衣裳，这衣服太过华丽。 她穿着真是浑身不舒服。 美眸流波，巧笑倩兮，微微娇憨。 淡到只有一抹蓝意地华裳犹如五月的天空，上面隐隐浮着云朵，每一处衣角都装饰到好处。 整件衣裳天然灵动穿在小小身上有一种不动声色地风华。 “这衣裳穿在你身上真是美丽。” 姬哙不由赞叹一声。 “唉，穿这么长地衣裳走路都不快意，能不能不穿这样的衣裳？” 小小苦着脸。 “午后进宫面见太后大王，还有众多王候将相的家眷陪着，再说除了六国公主还有各大臣送上的秀女，这么多官家小姐一品淑女，不艳丽可以，但太寒酸可不行。” 姬哙目光沾在小小身上，“你这一进再无相见之日。” “看看你又来了。” 小小嗔怪地白了姬哙一眼，“秦宫又不是大牢，我既然能进去就能出来，什么时候呆闷了呆烦了自然会想法子跑出来玩，放心吧，你有什么难处尽管给我飞鸽传书，收到信我一定会出宫救你地。” “姬公子人多眼杂不宜久留，你还是快些出驿站吧。” 绿萝看看四周人来人往地，忙劝姬哙快些离开，免得让人看到说闲话。 “燕嬷嬷叶阳公主就交给你了。” 姬哙交代一直静立在旁边没有说话地燕国宫女总管嬷嬷。 “奴婢这就领着公主去见大家。” 燕嬷嬷向姬哙施礼。 因为此次送来的燕国公主特殊，在燕国只说是燕太后养在宫外的嫡女，燕嬷嬷得到的旨意是公主已经前往秦国，剩下的事情交由她善后。 燕嬷嬷是宫中的老嬷嬷了，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这没有主角的和亲大事自然也难不住她，临来时她根据大王给的公主画像，在宫外挑了一个长相有几分像的民女假装公主一路送来。 为了避免麻烦，一路上燕嬷嬷让假公主假装脸上起青春痘，一直蒙着面，总是深入简出的，所以并没有几人真正看过叶阳公主的全貌。 此时大王送真公主前来，假公主的使命自然结束，直接让人悄悄送出去了。 现在叶阳公主来了，燕嬷嬷总要让公主出面见见送亲的燕国使者和贴身服侍的那些宫女。 “快大哥慢走。” 小小目送姬哙带着快风离开，慢慢转身，“燕嬷嬷我初来什么事全靠你照应。” “公主言重了，大王把公主交给老奴，老奴定当舍命保护公主在秦宫的安全。” “这是绿萝，跟着我多年，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有什么事燕嬷嬷尽管对绿萝说就是。” “我们是公主的陪嫁奴仆，公主以后就是我们的指望，我们的命都是公主的，公主有什么尽管吩咐，我们无不竭尽全力舍命去做。”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西园风华阁把燕国来的陪嫁奴仆使者见一见，然后典一下公主的嫁妆。” “那就劳烦燕嬷嬷了。” 小小想着她既然是作为燕国公主进入秦王宫，这些从燕王宫里选送的宫女内侍自然以后就是她在宫里的亲人了。 姬哙拨了这些人前来秦国服侍她，这自然是姬哙的一番心意。 但这些人远离了亲人不远千里来到秦王宫服侍她，她总得要为这些人的命运负责。 燕嬷嬷在前，小小和绿萝在后，一路向西园走来。 走廊旁边园子里的花已开了，桃树杏树早谢尽了残红，招摇出一树树繁盛的叶子在风中摇晃着，小小的桃子杏子藏在绿叶中时不时从行人眼前晃过。 “没想到桃子都结这么大了，这日子过得还真快。” 小小伸手摘了一个小青桃，突然她停住了脚步，“绿萝你看那边是谁？” “哪里？” 绿萝顺着主子的视线望去，透过繁盛桃叶看到对面走廊走过一队宫女内侍。 “主子是说那队人吗？” 绿萝仔细看了一眼，那群人已经转过拐角。 她并没看出有什么不妥来，不过看那阵势应该是哪国的公主。 如今这驿站中除了她们还有五国的公主，她并没有看出这是哪国的服饰。 “齐国公主。” 燕嬷嬷看了一眼向小小回说，“老奴看那服饰应该是齐国公主。” “齐国公主住在哪里？” “齐国公主住在西园风云阁，和公主住的风华阁相邻着。” “走，我们快些回西园。” 小小丢下桃子，快步向前走去。 “主子你慢些，当心。” 绿萝忙扶住小小，主子可怀着身孕呢，怎么能走这么快呢。 “没事的，我可没那么娇惯。绿萝你不知道刚才我看到谁了，一会你见了准会大吃一惊的。” 一路来得好快，西园在驿站最西边，小小让燕嬷嬷先回风华阁先忙着，她领着绿萝径直向风云阁走去。 “公主，冒然去见齐国公主不妥，请先随老奴回风华阁，老奴派几个宫女跟着公主前去。” 燕嬷嬷是宫中的老人，自然知道在宫中生活都是凭着地位身份活着。 齐国是大国，公主的排场自然大，如果叶阳公主太寒酸了，进秦宫后会被齐国公主笑话了去。 “没事，齐国公主是故人。” 汤小小回燕嬷嬷一声，径直带着绿萝去了风云阁。 齐国公主是故人，这是什么意思？ 绿萝还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两人已经来到风云阁门前了。 “请贵人止步，这里是齐国公主居处。” 风云阁门前站着的宫女忙拦住两人。 “快些进去禀报你们家公主，就说燕国叶阳公主来拜访。” 绿萝向守门的宫女说。 “我们家公主说了，直到下午进秦宫前谁也不见。” 守门的宫女当然看得出面前两人身着燕国服饰，一进驿站就听说燕国送来地是嫡公主，嫁妆丰厚不说，还送了六百里国土做陪嫁，这样的阵势大家都明白，这是冲着秦国王后之位来的，别的国家都是弱国那些公主自然不必说，她们齐国可是大国，嫡公主出嫁那自然是要当秦王后的，不然就会让人笑话了去。 所以论起来只有这位燕公主是她们齐国公主的对手。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守门的宫女自然对燕国公主没有好声气。 “快些进去通报，就说燕国公主汤小小求见，你家公主自然会见我。” 小小说到这里，那些宫女依然一副不会去通报的表情，绿萝就有些生气了。 “见与不见是主子们的事，岂是你们这些奴才可以作得了主的。我们公主是你们家主子的旧友，如果误了你们主子的事，你们主子怪罪下来，你们担得起吗？” 守门宫女一听绿萝这话，有些半信半疑，她们家公主怎么会与燕国公主是旧友。 可燕国公主毕竟是一国公主，不会对她们这些奴才说瞎话。 宫女们都是些见风使舵心眼灵通得人。 见此情形，就进去通报了。 “小小在哪里。” 不多时一个熟悉地声音响了起来。 绿萝看见远远地有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向这边跑来，后面跟着许多宫女。 这女子跑得太急，绿萝正诧异间，女子已经跑到两人面前。 “小小真地是你，怎么可能是你，你怎么成了燕国公主？” 来人一连声地问。 “齐姜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小拉着来人的手，比齐姜更诧异。 刚才在走廊里她瞅了一眼看到齐国公主竟是齐姜，她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想到真是齐姜。 齐姜爱姬哙如命，宁肯放弃齐国公主身份和齐国的亲人，也要跟着姬哙进燕王宫，怎么会又回了齐国，还前来秦国和亲呢？ “说来话来，来进去我们慢慢谈。” 齐姜拉着小小的手往里就走。 “妹妹你等一下，有一件急事我先和绿萝说一声。” 汤小小突然想起姬哙要走，此时可能还没走出驿站呢？ 她得赶紧让绿萝找把姬哙给找回来，不然姬哙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见到。 她知姬哙伤了齐姜的心，不知齐姜此时心里怎么想，所以想着还是先不要让齐姜知道。 小小让齐姜等一下，她拉着绿萝走到一边，交代绿萝快些去找回姬哙，如果姬哙出了驿站，一定会回汤府收拾东西才能走，快些追上他。 绿萝听了小小交待，急忙追出去。 “妹妹你快些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快急死了。” 进了屋，齐姜让左右退下。 屋里只剩下两人。 两行清泪突然从齐姜眼里流出来。 “好妹妹，别哭有什么事你说给我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小小不敢说她见过姬哙，知道了齐姜失去孩子的事，怕齐姜伤心。 所以只能打哑谜。 322章 有情皆是缘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孩子，我的孩子。”齐姜的手紧紧捂住肚子，眼泪断线一样掉下来。 “自燕国一别也有三四个月了。” 小小这句话意思是说，那时齐姜已经怀了孩子，如果这时还在肚子也该大了，快生了。 “不知你和姬哙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齐姜不说，小小不敢说见过姬哙。 “我有了孩子，我不能不跑。” 齐姜的话让小小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你又有了孩子？” 齐姜点头，而后眼泪没干唇边已经挂着一个微笑。 “你是说你又怀了一个孩子。” 小小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嗯，所以我才偷偷离开姬哙的。小小姐你不知道当时……” 齐姜把当时姬哙不信她怀了孩子，让她喝下打胎药才许她进宫。 她怎么喝下药，怎么样没了孩子。 后来怎么成了燕王宫唯一的女人，后来怎么发现自己又怀上孩子，然后怕姬哙知道再害孩子，才偷偷离开燕王宫。 “原来是为了孩子你才离开姬哙的？那你怎么会成为和亲公主呢？” 小小还是不能理解。 “我回到齐王宫母后身边，算算日子我这肚子也二个月了。我是齐国嫡公主总不能没出嫁就生个孩子吧。我正愁着不知该怎么办？也想过在齐国找个人嫁了好生下孩子。可我也不能为了自己害了人家。” 齐姜苦笑一下，“正愁着秦国倒派使臣到齐国求亲来了。我这才求母后允婚让我嫁到秦国来。” “哦，你想把孩子生到秦王宫来？” 小小笑了，这点子也亏齐姜能想得出来。 “也不是，我地意思是我作为和亲公主前来秦国和亲，秦王是是知道我和姬哙的感觉的，自然不会为难我，我就在王宫中生下孩子。过些日子等孩子一岁多，再让秦王找个原因把我休了去，我就带着孩子名正言顺地回齐国去。” 真不愧是齐国公主齐姜，这样的法子也只能她能想得出来，也只有她敢做这样的事。 小小不由笑了。 “齐姜啊，有一件事我本不想对你说。怕你伤心。可此时不一样了，你怀了 孩子，我就不能不说了。姬哙他也来了。” “什么？” 齐姜呼一下站起来，脸一下子白了。 “你别紧张，其实你还是把姬哙想错了。当年姬哙的确是不相信你怀了孩子才会那样做，他并不是真心想害孩子。他其实也很后悔。他曾经亲口对我说过那件事。我刚才是怕你伤心才不敢说见过他的事。” “真得？” 齐姜盯着小小的眼，“姬哙真地愿意要这个孩子？” “刚才我已经让绿萝出去追姬哙了，姬哙知道你在这里的消息如果不离开主动留下来，你说呢？” 姬哙在燕国把王位禅让给国相子之的事在各国都传遍了，齐姜在齐国当然也听说了此事。 心里也曾后悔不该偷偷离开，现在不知姬哙去了哪里？ 没想到两人能在秦国相见，如果姬哙肯为她留下来，那么她将会跟着姬哙离开，以后一家三口游走列国，行走江湖，再也不为国，为那些事烦心。 岂不是比在为王的他身边，担心以后他想通了后宫三千佳丽强得多。 “如果姬哙肯回头，下午我不会进宫，我会随他一起离开。” 小小点头，齐姜能幸福，姬哙有所依，她也安心了。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绿萝轻声说：“回主子，姬公子随奴婢来了。” 姬哙来了，姬哙真得为了她肯回头？ 齐姜一时呆了，怔住不知该怎么好。 “妹妹，我让他进来了。有什么话，你们两个人说。” 随着小小一声让他进来，门开了，姬哙走了进来。 “姬哙你和齐姜说话。“小小欢喜地站起来就往外走。“小小留在这里好吗？”姬哙望向小小的眼神有些闪烁。小小想这家伙是不好意思面对齐姜，可这两个人的事，她一个外人在总不是个事吧。“小小姐你留下来吧。”齐姜上前拉小小坐下。姬哙也不说话，也不看齐姜径直走到旁边椅子上坐下。绿萝退出去关了门。“你怎么到秦国来了？”姬哙慢慢抬起头看向齐姜，“就是恨我，也别糟蹋自己的幸福，不值得。”“不当王了你觉得轻松吗？”齐姜答非所问。姬哙点头。“过去的事全是我不好，当着小小的面明人不说暗话，我挑明了说我这里原来只有我自己，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小小。我也知道小小不爱我，可我这里一直……”姬哙捶打了一下胸膛，“对于一个没有心的人，你付出的再多又有什么用？是我负了你，是我的错。我不该用你对我爱这样惩罚你。我这人不值得你这样对待。你离开我是对的。可你不该到秦国来，你想把自己关进秦王宫一直这样终老吗？你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瞎眼爱上了我是吗？”“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就像你说的，你不爱我是你的事，而我爱你是我自己的事。我爱你，当初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我从不曾离开过你，当初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齐姜的话说地姬哙糊涂了。明明是齐姜偷偷离开，怎么她反而说从不曾想过要离开他，也不会离开他呢。“姬哙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现在要眼睁睁地看着齐姜走进秦王宫孤独终老一生吗？”看着这两个人打哑谜，小小实在忍不住，插嘴想要挑破这个闷葫芦。“我爱你的这颗心，我会试着慢慢收回，一点一点直到这颗心不再为你疼为止。”姬哙手捂住胸，伤感地望着小小。姬哙能当着齐姜地面说出这样的话，小小心里真是高兴。知道姬哙这句话是对齐姜说的，也是对她说的。如果能让你放心进入秦王宫，如果能让你与你爱的人幸福一生，这种疼我愿意独自一个人承受。我不是司徒天青，我做不到看着你和唐子稷在一起还会笑着为你祝福，我做不到，因为我忍不住我的眼泪，也忍不住我的心痛。姬哙定定地望汤小小，可是如果能让你放心地离开我，我宁愿忍着心痛学习一点点忘掉你，就像当初一点点爱上你一样。“如果你还愿意跟着这样的一个我流浪江湖，我可以在我身后给你留一片空白。”姬哙转头看向齐姜，“这是我欠你的，而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欠着别人的。”这是情话吗？这真是全天下最没有爱的情话，这个男人他就是这样直白，直白说他不爱她，直白说他爱着别人不知何时才能忘记。可是，这个男人毕竟他终于松口愿意试着让她站在他身边。泪朦胧了齐姜的眼睛，“既然你一生不会爱上我那也没关系，我只想站得离你近一些。”这个傻瓜，小小看着齐姜的眼泪，骄傲的齐姜，强硬的齐姜，她真得爱姬哙爱到最惨。可是为什么，看着这两个傻瓜，她的眼泪也不由流了出来。“齐姜真得从没想过离开你，只因她有了你的孩子。”小小终于忍不住再看下去。“孩子？”姬哙不敢相信地看着齐姜。齐姜点头，一抹泪光闪现在姬哙眼底，孩子，他心底最深地痛，原来齐姜是因为怀了孩子，怕他伤害孩子才不得不离开的。看他是一个多么残忍地人啊，他的眼里原来一直只有自己啊。好了，剩下的时间就留给这一对有话说的人吧。小小悄悄走出屋去，她知道今天下午齐国公主不会进秦王宫了，至于齐姜会留下一个什么理由，她以后自然会听到。暖风轻拂，午后的阳光洒落在大秦咸阳宫殿上，空气中有一种不同一般的压抑感。咸阳宫大殿外，排成队的秀女一个接一个地走进宫殿去。咸阳宫大殿内，大秦王选妃活动进行到最后紧要关头，按规矩先是秦国各王侯将相之妹之女进殿参见，做最后的参选。只要被留下来的以后就会在秦王宫成为品位不一的妃子才人。最后进殿地当然是六国前来和亲的公主，大秦的王后就在这六国公主中产生。可惜此时只有五国公主在宫外候着。因为一个时辰前齐国的公主在驿站突然挂冠逃婚不知所踪了。按理说虽然齐国公主已经住进秦国驿站，但还没有进秦王宫就不算是秦王后妃，所以齐国并不能对秦国问罪，而秦国因没有接到齐国公主进宫，所以只能算齐秦联姻没完成，也不算秦国之错。这事只要秦王不究，也就没有什么大事了。小小早已把此事写封让绿萝传给荣婆婆，荣婆婆报给了子稷，虽然太后不高兴，但子稷不怪罪，反而劝着母后，何况又面临五国公主大选之日，宣太后也不想找事 ，就先把这事放着了。“主子，一会就该我们进殿了，你记着一定要和几位公主齐头并进啊。”绿萝最后一次交代小小。哈哈，小小哪听到这些，她心里一直在思考刚才听到的消息，齐国公主挂冠逃婚不知所踪，太搞笑了，齐姜真不愧是在前线打过仗的女子，行事作风就是与众不同，她喜欢。“公主进殿！”传旨官高声喝着，优扬地宫乐响起…… 323章 叶阳王后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王儿，椒房殿收拾地不错。”咸阳宫中坐在子稷左手边的宣太后微笑，她在国内广为稷儿招秀选妃，稷儿一直都不配合，她不得已才走了这步棋，以秦王名义向六国求婚。 稷儿是秦国的大王，他就是再任性，那个狐媚子就是再会蛊惑，稷儿总不能不顾一国之体丢了秦国的脸面。 但毕竟面子相处时间不长，她心里还是很担心稷儿为此事和她翻脸。 但昨儿个荣婆婆回说大王派人收拾椒房殿。 稷儿竟然派人收拾椒房殿那意思太明显了，就是稷儿要迎王后进宫了。 她担心逼得紧了，稷儿偷偷瞒着她派人接那狐媚子进宫，可昨儿个她派去的人并没有发现稷儿派人接那狐媚子进宫。 相反地昨儿晚膳时，稷儿竟对她说会在六国公主中选一位为王后，稷儿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个当娘的一片苦心。 宣太后真是太高兴了。 所以刚才臣子之女进见时，稷儿让她随便挑两个留下别的都不要时，她也没放在心上，就挑了一个秦相那一派的一个官阶较小的一家女儿留下封为才人。 魏冉这边自然是留下了魏冉的小女儿封为魏嫔。 其他地一个也没留，全依了稷儿让她们各自归家去。 “多谢母后废心送来的摆件。” 子稷向母后致谢。 昨儿他让人细细打扫了椒房殿，今天上午母后派人送来了许多精美摆件。 子稷心里此时正在打鼓，昨儿个小小交代他收拾王后住的椒房殿，他仔细收拾了。 原先她还以为小小会从扶桑那边入手，作为严君送来的秀女进宫，可是刚才秦国臣子所送的秀女皆已进宫见驾，却没有小小。 现在剩下地只有五国公主了，刚才他已经接到齐国公主逃婚的消息。 小小这是打地什么主意呢？ 明天你只管在六国公主里挑一个为王后就是。 子稷想着小小这句话，越发不安了，难道小小明知母后不会同意她进宫，所以就拿话先稳住他，其实这时候她已经离开咸阳了吗？ 想到这里子稷再也坐不住，刚想从龙椅上站起来，传旨官高扬地声音传进来，“公主进殿――” 随着鼓乐声，五国公主皆得盛装，在各位宫女滕妾的陪同下缓步走进殿来。 “王儿这就等不及了吗？” 子稷的这个小举动自然看在宣太后眼睛里，不由打趣儿子。 是人都知择良配而婚，看来稷儿也不例外。 一国公主毕竟要比那卑贱的民女强多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楚国公主，然后依次是魏、赵、韩，最后一位是燕国公主。 “王儿别忘了母后昨儿给你说地话。” 宣太后小声叮嘱子稷。 子稷点头不语，目光直盯着越走越近的五国公主。 王后是一国之母，关系江山社稷，不可只以貌取人，还得看母国国力和本人品性。 昨儿个母后交代的话子当然记得。 母子两人昨天说那话时，母后还细细为他分析了六国国情。 魏赵韩三国皆弱，自然不管公主品性如何只能为妃不能为后。 齐楚燕三国强些，但楚国是六国合纵长，是反对秦国的首领，这次送来的只是个王族之女自然也不能选为王后。 齐国倒不错送来了威名远扬地嫡公主，也是东方强国。 可燕国实在是很有诚意，不仅所送嫁资丰厚，而且还送了六百里国土为嫁妆，与秦交好之心太有诚意了。 秦国的王后自然只能在这两国公主中诞生。 宣太后心里暗想却不料今天齐国公主竟然挂冠逃婚了，看来这王后人选只能是燕公主了。 只不知这位燕公主品性长相如何？ 稷儿若是看不中时，那只能在魏赵韩三国中选了，毕竟那三国虽是小国送来的毕竟是嫡公主，楚国自负看不起秦国竟送王族之女搪塞秦国，自然不必考虑。 宣太后正想着自己的心思。 礼官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楚国公主拜见大王太后。” 细眉长眼身材修长地楚国公主穿着黄色长裙上前盈盈拜倒，表情端庄肃穆。 宣太后在心里暗道一声可惜了，这女子倒是有些王后的威仪，却只是一个普通王族之女，宣太后早已派要打听过此女母亲是个侍妾身份。 楚国欺人太甚。 “楚国公主住楚云台，号楚夫人。” 子稷看一眼母亲，两母子按原先商量好地，楚国虽然派地不是嫡公主但毕竟是大国，这时不好撕破脸还是按礼制封个夫人晾起来。 “魏国公主拜见大王太后。” 圆脸娇憨的魏国公主碎步上前，被两位滕妾扶着拜倒。 “魏国公主住天晴台，号魏才人。” 魏为小国封号自然是低着楚国公主一等，按礼制子稷也封了赵国公主和韩国公主为才人，赐住合适的宫殿。 “燕国公主拜见大王王后。” 最后一位走上前地是燕国公主，低头盛装慢步走上前，行大礼，“燕国公主叶阳拜见大王太后。” 宣太后一脸堆笑，据她派去打探地人回说，燕国叶阳公主是燕王姬哙同胞嫡妹，自幼因相师之言养在宫外。 此时送往秦国和亲，燕太后亲自挑选嫁妆，燕王还把六百里国土送秦，可见这位叶阳公主在燕国的地位之尊。 这声音？ 子稷的眼睛然眯了起来，一抹笑浮上唇角，小小，这家伙做事总是出乎人意外，她什么时候成了燕国公主了。 想想昨天姬哙说地话，子稷恍然大悟，这两个人早就做好了局，只等他来掀开而已。 叶阳公主？ 燕国嫡公主？ 燕王姬哙胞妹？ 哈哈，子稷心里笑开了花。 有姬哙一手操作，小小甘心参与，这个书设地可真高明。 一想到昨晚母后说燕国公主为是王后的最佳人选，子稷就乐。 可心里乐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绷着脸，子稷与宣太后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子稷从母后眼里看出赞许的意思。 不等宣太后让燕国公主抬起头来，子稷就发话了，“燕国公主端庄有礼，燕王诚意斐然，封燕国叶阳公主为秦国王后，号叶阳后。入住椒房殿。” 小小刚要抬起头说话，子稷突然来一句，“叶阳后还不快谢恩，速去准备大婚之妆。” 小小心里知道子稷这是怕她抬头让宣太后看见真容，也乐地配合，低着头俯在地上照礼官教导施了一个大礼，然后起身低头带着宫女滕侍退下。 “礼毕！” 随着五国公主退出，礼官一声礼毕，事宜结束。 这时宣太后才发话，“稷儿，你还没看清那燕国公主的脸，怎么就封她为叶阳后了呢？” “这一切不都是照着母后的意思来地吗？燕国公主为后那是母后的意思，怎么母后不满意王臣地作法吗？” 子稷忍住笑，他本不想瞒着母后，可这事不瞒着母后没办法，现在小小进了宫，是母后订下她为王后的，到时候母后自然没什么话可说，这个哑巴亏母后这次吃定了，除了这件事，别地事都好商量，以后他会和小小尽心服侍母后，让母后开心地。 现在他还得赶紧去椒房殿看看小小，商量一下大婚事宜，顺便看看几个孩子小小带来了没有？ “稷儿母后也不是不讲情理 之人，如今王后选定，等大婚后宫里一切安排停当，稷儿若真心喜欢那个丫头，那丫头又肯息了性子，把她和孩子接进来也行，只是稷儿你可知道，在这后宫母亲地位不高，孩子有多辛苦。我派人打听过那叶阳王后养在宫外，应该是个不太重地位身份的人，希望她能和那个丫头好好相处，这也是母后唯一能为你做地。” 子稷没有想到母后竟能说出这些话，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瞒着母亲是不应该地，可是此时不瞒着又能怎么样，再说他本人原先也不这位燕国公主就是小小啊。 到时只能打死都得说不知道了。 “母后请便，王儿告辞。” “稷儿按礼你应该去椒房殿与那燕国使臣商量一下今晚大婚之事。” “是，母后。” 子稷领了宣太后旨意带着小温子走出咸阳宫，径直向椒房殿走去。 椒房殿离咸阳宫只一墙之隔，不多时子稷已经来到椒房殿院中。 “大――” 椒房殿内侍一见大王到了，刚喊一声就被子稷挥手挡住，子稷径直往里走，小温子已经让随从们止步，他一路跟到寝殿门前，站在门前子稷一人走了进去。 “奴婢见过大王。” 绿萝一回头看见子稷，忙跪下施礼。 “小小你这次可真玩大了。” 子稷挥手让绿萝起身，上前一把拉住坐在榻上盛装的小小。 “臣妾见过大王，大王万岁万万岁！” 小小屈身行礼。 “什么大王，臣妾的。” 子稷一把拉住她，小小抬脸已经是一脸的笑意，原来这丫头是在玩他啊。 子稷乐了。 “你可真会玩，这样的点子也想得出来？” “大王这次还真得怪错臣妾了，说起来大王还真得该谢谢姬哙，这全是他一个人设计地。” “什么大王，臣妾，在这内室我们相处时，你还叫我子稷，我叫你小小。这大王臣妾地听着怪不舒服地。” “好，我的亲亲好老公。” 小小拍拍子稷地脸，“你表现很好，把这椒房殿收拾地很漂亮。就是有些摆件太豪华了些，平白无故摆在桌上，万一磕了碰了掉地上坏了，可完了。这些个可都是值钱的东西，明儿我全让绿萝收拾了放到箱子里去，宝贝只有放在安全的地方我才放心。” 几句话小小就露出了商人的本性。 325章 大婚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好，好，好，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把这屋子里所有的宝贝全都装在箱子都行，只要你陪在寡人身边。” “大王爱惜王后，奴婢知道。可是这毕竟是这宫里，规矩还是不能坏得。私下里大王和王后怎么称呼都行，但只怕到时常说惯了，一时不觉在外面露了嘴就不好了。” 绿萝是个细心地，忙向主子进谏。 “绿萝所思极是。” 小小忙收了脸上的笑，“现在我也不是一个人在这宫里，还有几个孩子，我自己怎么都行，可得顾着几个孩子不是。宫里是如此，宫外还有唐汤两家那么多人，既然进了宫，这些规矩都是要守地。” “好，一切都依王后，” 子稷微笑，“孩子们呢？都带来了吗？” “快带孩子们过来给大王瞧瞧。” 小小让绿萝把孩子们都带来。 绿萝出去不多时带了小商前来，两个尚在襁褓里的孩子被两位奶娘抱着走进来。 “商儿不管以前父王如何忽略你，你进了宫就是父王的长子，以后定要给弟弟妹妹做个好榜样才好。” 赢商跪地向父母请安称是，小小看赢商脸上的神情落落寡欢，知他一向在大嫂平雪身边呆长了，此时与大嫂分别进宫一时不适应。 “商儿，过来娘这边。” 虽然赢商不是小小生的，而毕竟她这个身子的前主人生地。 看到小商如此可怜，小小心里也不忍，忙把小商抱在怀里。 “柱儿真是贪睡，” 子稷看了一下睡着的赢柱，又从另一个奶娘手里接过小公主赢华，“华儿好可爱，你看看这么小个人就知道冲着我笑，她难道认出我是她父王不成？” “华儿是比柱儿惹人爱些，女孩儿家自小就知道讨人欢心。” 小小抱着赢商和子稷商量说：“有一事还请大王准许才好。” “何事？” “奶娘先把孩子们带出去吧。” 小小让奶娘把三个孩子都带出去。 才开口对子稷说：“商儿自幼在大嫂平雪跟着长大，我想过些日子等我在宫里安定下来，派人把大嫂接进宫和商儿住在一起，大王看可好？” “大嫂身份特殊，接她进宫总得有个名份才好。可这名份？” “名份这种事一向可大可小，大少奶奶的身份在这宫里本就尴尬。依奴婢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大少奶奶以奶娘的身份进宫服侍公子商更好些。” 绿萝看两位主子一时想不出好法子，就进了一言。 “这样也好，反正唐家的身份不能公开。算起来商儿也十岁了，再过几年商儿该分封地了，到那里再让大嫂跟了商儿去封地，大王到时就说大嫂服侍公子商有功，给个一品夫人的名号，让商儿以养母身份带到封地去安享晚年。” 子稷点头称好，两人又说了会子话，绿萝提醒大王该去准备大婚的事了，子稷看看窗外夕光西下，天快黑了，也就告辞去准备大婚事宜。 秦王大婚在咸阳宫正殿举行，那一夜秦王宫热闹非凡，那一夜整个咸阳城都是快乐的海洋。 只有丽太妃宫中一片落寞。 “娘，我们当初真不该听祖父蛊惑参与王位之争，如今我们可怎么办呢？” 烛光盈盈，十五岁地公子白一脸苍白，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坐在软榻上的丽太妃也一脸木然，“想当初我听从父亲的话，只想着宣太后自己无子一定会扶持公子楚即位，所以眼睛一直盯着公子楚。可哪里想到会突然杀出个公子稷来，坏了大事。如今人为刀俎，我们母子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说到这里丽太妃流下泪来。 “娘如果宣太后想杀我们母子，我们早就死了，怎会还留我们这几个月？现在宣太后亲儿子当了大王，我们母子对她没有威胁了，说不定宣太后发个慈悲不会杀我们，毕竟我也是先王的骨血。” 公子楚想到这里激动地脸有些红了。 “痴儿说梦话，当初她不杀我母子，那是因为一是因为朝内有你外公为相，二是因为那新来的赢稷还没有坐稳王位，她一心想在前朝除去你外公势力，二来又忙着为他儿子选妃组建后宫。哪里有时间管我们母子。如今大王大婚，后宫稳定。接下来就是她拿我们母子开刀的时候了。” 丽太妃说到这里，擦掉眼泪，到了这个时候再哭有什么用。 “那我们怎么办，不如我们趁今晚宫里忙乱，偷出宫去吧？” “说你是痴儿，都是读书读呆了。你一旦出了这个宫就不再是秦国公子身份，到时她再派人出宫追杀，岂不像杀一只鸡那么容易。” “那我们可怎么办？娘，我不想死啊？” 公子白脸色更白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丽太妃失望地看着她这个软弱的儿子，平时看儿子读书只道会成为一个有识之君，岂知到头来那赢稷往大殿上一站，那身凌厉气势，那种王者之威一下子显得儿子软弱无能。 到那时她才知道往日里父亲常在她面前说要让白儿到军中历练一下，她总是不同意是多么傻啊。 “太妃，相爷来了。” 贴身宫嬷进来回禀。 “娘，外爷来了，外爷一定有办法的。” 公子白激动起来。 “快请相爷进来。” 丽太妃坐起来，今晚大王大婚，朝中有品阶的大臣皆会进宫朝贺。 父亲自然会来，所以她才派了心腹请父亲过来一叙，相爷毕竟是外臣，没有大王和太后的召见不能轻易入宫，今晚是她们母子的最后一个机会。 “父亲。” 白须威严的秦相面带憔悴，一走进来看到女儿外孙两个皆如待哺羔羊一般望着他，不由心里一酸。 “父亲，事到如今还有路可走吗？” 看着女儿丽太妃望着他的目光，秦相叹息一声，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当初他怎么偏就忘了派人去燕国调查一下公子稷的事。 虽说公子稷在燕国为质已死多年是众人皆知的事，可事关王位之争这般大事，他怎么就忘了再细上一步呢。 “外公，我不想死。” 公子白的话让秦相更加觉得失望，唉，如今朝堂之上新王渐渐显露出王者之风，宣太后虽然还坐在堂上，可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了，谁都看得出来他们这位新大王是个非常有能力，坚强果敢的人。 随着时间流逝，朝中大臣越来越倾向于大王。 眼下看来想让朝中大臣因大王生养民间为由，让朝臣们对大王失去信心而共同拥立公子白为大王的事情彻底没有希望了。 而公子白与大王争天下的事情已经败露，如今不管大王怎么想，宣太后那个一向有心计的就不会放过公子白。 公子白没了，也就等到他秦相没了。 眼下这还真是一步死棋啊。 看父亲脸沉如水，丽太妃心里冷下来。 “父亲，我们母子非死不可吗？” 丽太妃颤抖着声音问，如果真得没有退路，她们母子与其被宣太后那个毒妇折磨至死，不如自己死来得痛快。 “唯一的退路就是去封地。” 秦相沉默半天才说出这句话。 “去封地，对，去封地，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丽太妃像突然看见救命之绳的将死之人，眼睛一下子亮了。 “只是怎么能让大王放你们去封地这才是关键地一步。” 秦相的话又让丽太妃的心掉入了谷底。 是的，秦国王室公子每个人到了一定年龄都会有一块封地，年龄到了就可以自请去封地居住。 可是这必须要经过大王的允许，也就是要拿到大王的圣旨。 宣太后不可能放他们回封地。 “我想有一个人可能会帮到你。” “谁？” “ 大五新娶的王后，燕国叶阳公主。” “她为什么会帮 我们？我们和她又不熟？” “早在 六国送公主前来我们秦国和亲时，我就派人查过那六国公主。所以今天才会发现新王后的秘密。” “新王后有秘密，太好了，父亲快说来听听。” 丽太妃当然高兴了，要知道新王后如果有把柄抓在她们手里，让她帮着从大王那讨来一道放她们母子去封地 的旨意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燕国叶阳公主带着三个孩子进宫。” 新王后竟然带着三个孩子进宫，这太耸人听闻了。 丽太妃想着想着脸上露出笑容。 “如果我把这个消息卖给宣太后，换一道离开的旨意，父亲你说是不是会永绝后患了？” “当然你和公子白已经对她没有什么威胁了。宣太后想做得只不过是对你母子的报复罢了。如果有比报复更有价值得用处，她是个聪明人，自然会知道选什么。” 母子两人终于有了生路，丽太妃悬在头上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可是一想到此一去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回到咸阳了。 心里又难过起来。 “父亲我和白儿这一走，想再与父亲相见就难了。没有了我们，那位毒妇一向恨你日深，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父亲你还是早些想法子抽身才好。” “嗯，这个你放心。毕竟宫中还有你外甥女在，虽说你外甥女只是已死的武王妃子，可毕竟与武王后一向关系好。武王后又是那毒妇的亲侄女，还不至于一点话都说不上。父亲也老了，我也想好了。你们走后，我过段时间就把前朝的事处理一下，向大王请辞告老还乡去。我们故乡离公子白的封地也近。到时我们父女一家还是有团聚的机会。” “那是再好不过了，这么多年我在这宫里斗来斗去，心也灰了，什么王位荣华都是过眼的烟云，总没有一家骨肉团聚地好。” 326章 带拖油瓶的王后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太后――”椒房殿前值夜的宫女看见来人惊地忙跪地。 宣太后面沉如水，“给我搜。” 随着一声令下，喜公公身后的内传四散开去搜查椒房殿。 “小温子见过太后，不知太后嫁到有失远迎，太后恕罪。小温子这就去禀报大王。” 早有宫女偷偷去几椒房殿温总管报信，小温子一路跑来跪倒在地。 今天晚上是大王与王后大婚之日，新婚之夜这太后竟然不宣闯了进来，大事自然不妙。 “你这个狗奴才，怎么在大王面前当差地，如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宣太后一脚踢倒了小温子。 小温子还没回过神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早有内侍拖着小商抱着两个小孩子走了过来。 小温子这才知道事情闹大了。 “这么大个动静，你若不是眼瞎失察，就是和这贱人串通一气，这样的奴才岂能服侍在大王身边？” 宣太后看到三个孩子被拖出来，脸都气红了。 刚才丽太妃前去宣政殿见她，向她说了新王后私自带三个孩子进宫的事，岂有此理，燕国竟然送个生过孩子的公主前来秦国和亲吗？ 而且还大胆到如此，带着私生孩子进宫？ 宣太后岂会相信，这样的话就是傻子都不会相信。 可是丽太妃说地那么肯定，而且求她如果真如她所说，请看在她出首的功劳上，许她与太子白离开咸阳前往封地终老。 一路上宣太后都不相信这话是真地，可没想到真在椒房殿搜出了三个孩子。 岂有此理。 “太后，不可――” 宣太后领人径直向椒房殿寝宫走去，小温子跪地大喊一声，此时大王与王后正在行合宫之礼，太后此举实在是太……“太，太后――” 宫女惊讶地声音。 哗啦，门帘被掀开地声音。 “怎么回事？” 雕花的龙床，低垂地珠帘，依稀看到两个纠缠地人影。 里面传出一声怒喊。 “是我。” 母后？ 子稷和小小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母后竟在他们合宫的时候闯了进来，这也太……“看来是发现我的身份了。” 汤小小推了一下子稷，“你这个娘也太与众不同了，这会子就闯进来，哈。” “你还笑。” 子稷也苦笑不得。 两人忙穿好衣裳，走出内室，外室宣太后脸沉似水。 “儿臣拜见母后，不知母后深夜到此有何指教？” 子稷过来行个礼，坐在一边。 “叫你的新王后出来见见我。” “这深夜天冷，还是――” 子稷还没说完，就被宣太后拦了回去。 “如没有急事，我也不会此时前来打扰王儿。来人，把他们带上来。” 外面走进同个内侍，带着三个孩子。 “这？” 子稷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小商，呆住了，这三个孩子怎么会在母后手里。 “你还不出来见我吗？燕国公主？” 内室帘子一响，小小已经走了出来，“母后要见我，也不急于在这一时。明天一早儿臣自然会去给母后请安。” “你？” 宣太后手指着小小，一时呆住了。 这丫头，这丫头明明就是那个缠着子稷的贱民，怎么会成为燕国公主。 “明天早上去给母后请安，儿臣自然会带着三个孩子前往，母后怎么会这么急，大半夜地就把三个孩子叫了来，看来母后真是个喜欢孩子的人。” 汤小小这几句话说地宣太后又气又急。 这丫头竟然是燕国公主，那这三个孩子是这丫头与子稷在宫外所生，她自然不能拿这三个孩子来向这丫头问罪。 宣太后皱眉，“你这丫头怎么会是燕国公主，其中必有原由，快快说来。” “儿臣本来就是燕国公主，想来母后应该已经派人打探过儿臣。儿臣虽是燕王嫡妹，只是自幼养在宫外，故以平民身份认识大王。这有何不妥吗？” 小小看着宣太后气地红一阵青一阵地脸，心里乐开了花，面前这女人若不是子稷的亲娘，她才不会对她这么客气。 这几句话一点漏洞也没有。 宣太后一时还真是没法。 “母后，这事我也是刚知道。原先小小一直是瞒着身份与我交往的。母后不就是一直不喜欢小小的出身吗？现在好了，小小是燕国的嫡公主，又为儿臣生下三个孩儿，母后应该为儿臣高兴才是。” 对于子稷这个问法，宣太后还真是没有什么话可说。 “既然是这样那怎么不早说，这三个孩子是王室骨血，也应该早些让朝臣们知道他们的存在才是。” 宣太后此话可不是对小小好才说地，而是按礼应该如此。 王室多子，前朝才稳。 自古以来，前朝都是连着后宫地。 “母后教训地是，是儿臣做地不周全。明天上朝儿臣就会在朝中宣布。” “不管你以前在燕国时是养在深宫还是民间，那都不重要了。现在你已经是大秦的王后了，那就得有个王后的样。王后要管理后宫事宜。你才来还不熟悉宫中情况。中宫谏表暂时不宜使用。后宫还由先武王后管着。三个月后再定是否由你管理后宫。” “一切依母后便是。” 小小乖乖点头。 她才不稀罕管理什么后宫，一窝子女人没事天天想法子整个人，出个坏点子，有什么好管理地。 那些先武王的妃子们自然由先武王后管着。 “这样甚好，也不是母后不相信你。你毕竟养在民间虽听说你经商在外，可宫中不比民间，与前朝有千丝万缕地关系，弄不好会让王儿为难。但你毕竟是王后，以后自然也要学着管理后宫，尤其是与那些个嫔妃相处之道要处理好，虽然有着位份之别，可都是同侍一夫的女人，有些事你还要多学学。” 事到如今，这丫头已经进宫，为子稷生了三个孩子，又是燕国嫡公主。 宣太后再不满也只能如此了。 只能等过两年魏冉小女儿魏妃能为子稷生下儿子，到时再废后也不迟。 宣太后在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却被汤小小一句话气地差点晕过去。 “子稷绝不会有别的女人，所以同侍一夫这话母后还是不说地好。” “这话是何意？” “我说地够清楚了。子稷只能有我一个王后，根本不会有别的女人。” 汤小小不觉得虽然困难，但是这些话她还是早些让宣太后知道地好。 “笑话，你这丫头可真地疯了。大言不惭说地这是什么鬼话？稷儿是大王。大王的后宫历来都是嫔妃众多，开枝散叶。” 宣太后也是从没听过这样的话，一时之间气地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不管以前，也不管别的国家。我只管子稷一个人就好了。” 汤小小气定神闲地说，“我进宫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不是这样，我这就离开。绝不回来。” “你这丫头，你真――” 宣太后猛地站了起来，“来人，给我把她赶出去。” “母后，不可以。” 子稷斥退众人，“母后小小说地对。不是她要留在宫中，是儿臣请她留在宫中。不是她要儿臣不碰别的女子，而是儿臣有她一个足已。” “你，你们这是说地什么鬼话！” 宣太后厉声向站在门边的喜公公说，“还不快把这女子架出去。” “不可以，小小怀着孩子。” 什么？ 这丫头属什么地，怎么这么能生啊？ 宣太后一时怔了。 “好，看在孩子地面上，我现在不责罚你。不过从明天起，子稷你要一天宠幸一个妃子，不然母后死给你看！” 宣太后愤然离去。 留下小小与子稷面面相觑。 这老太太真是够可爱地！ 小小不由乐了。 “你还笑，明天怎么办吧？” 子稷一屁股坐在榻上。 “还能怎么办？好办地很。母后说从明天开始让你一天去一个妃子那里，那你就照母后地意思办，一天去一个宫院就是。” “你也开我玩笑？” “去是去了，可母后总不会站在面前盯着你和妃子们那个吧？” 小小哈哈笑了。 “你这丫头！” 子稷不由乐了，这样的法子也能想出来，也只有小小了。 “大王，王后，这样做魏妃一定会向太后告状地。” 太后走了，小温子才走进来。 “魏妃是什么人？” “魏妃是大王今天才在大殿封的，大王忘了吗？她是魏冉太尉的小女儿。魏太尉大女儿就是先武王后。” “你惹着硬茬子了！” 汤小小幸灾乐祸地看了子稷一眼。 “小温子，把公子都送回屋去吧。” 小温子听令把小商三人带出去，交给各处嬷嬷服侍。 “那怎么办呢？” 子稷皱眉。 “一个女人你都搞不定，还当什么大王，这事你可别问我。我明天忙得很。” “你能忙什么，刚才母后不说了吗？现在你还不能行王后职权。你明天能忙什么去？” “谁说忙宫里的事了，宫里的事求我我还不想问呢。明天我得带着绿萝去各府夫人那看看。有点事要办。” “你要出宫啊？” “怎么，不行啊？原来我可是与你约定过啊，进宫以后我也是自由地。” 咦，有这回事吗？ 子稷皱眉想了想，可不是吗？ 那是以前他们说话时说到过。 他是答应过。 只是这王后出宫事关重大，母后不知又要说什么了。 “你当你的大王，我当我的王后。我的事你别瞎操心。” “我只担心母后那关你过不去？” “自古最难处的关系就是婆媳，不过你放心，时间长了母后自然会接纳我地，因为她不爱我，可是她一定会爱你和孩子们啊，有你们还愁母后不喜欢我吗？” 327章 肯请大王废后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叶阳王后独宠后宫，大王既然去别地嫔妃处也从不过夜。叶阳王后与大王在患难时就相识，叶阳王后已为大王诞下两位公子一位公主。 一个多月后咸阳城大街小巷子都传遍了新王后的各种流言。 叶阳后善嫉，宫中女子无一人敢近大王身。 叶阳后常独身出宫游走各地，是个奇女子。 三个月后关于大秦叶阳王后的各种版本开始流传开来。 “大王，魏国兴兵伐我大秦，实为后宫之患而为。后宫之患应解在后患，何需出兵相伐？” 咸阳宫大殿朝堂之上，秦相义正言辞。 子稷眉头一皱，“魏国兴兵伐我大秦，暗地里狼子野心，却打着后宫争宠旗号，实是太过可笑。” 冷冷盯着秦相，心里暗想你一直支持你外孙公子白与我争王位，我倒也容了你。 可如今丽太妃与公子楚已经远出咸阳前往封地。 秦相却依然还在背地里与他埋在后宫的棋子联系密切。 前朝大臣把手伸到后宫，这都是他亡去的兄长秦武王那时做下地事，他可不会纵容这样的事长此下去。 “秦相这话说就差了，难道我们大秦的后宫得他魏国作主不成？” 魏冉上前一步，冷笑看着秦相。 心里暗思这个老东西，公子白都倒了，他也该识相点早些退了去，还占着这相位，着实让人看着心堵。 “那若以太尉大人的意思，该怎么办？” 子稷淡然一笑，那笑却没有一丝温度。 魏冉仗着是母后的弟弟，又有军功在身，在前朝拉帮结伙聚集一帮子朝臣与秦相一伙相对，让范睢等一帮他新拨的大臣所推行的深化商鞅之法一直没有大地进度。 他心里早有动魏冉之心。 只是时机还不成熟。 “照微臣看，那魏国兴兵打着魏才人不讨大王所喜，要再送一位美人进秦，被大王拒绝恼怒之下才兴兵地。他要打我们大秦就陪他打，反正我们正好缺少一个打他的理由呢？他自己倒送上门来。” 子稷只笑不说话，脸上的神情却来却冷。 魏冉一时后背冷汗直出，心里暗思坏了，刚才我一时与秦相生气，倒又忘了姐姐宣太后的叮嘱，他在朝中风头太盛，大王登基也有几月，手段渐渐为众臣所知，雷厉风行独断果敢。 与先武王时大不相同。 他这样强出头，一定会让大王反感。 他若与大王有了嫌隙，大王与太后可是亲母子，到时太后自然会站在大王那一边，自己可就不好办了。 想到此魏冉又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秦相魏冉与子稷在朝堂上一次争锋。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这样的争吵成了大秦朝堂中的常态。 只是魏冉和秦相的声音越来越弱。 而秦王新选任地那些大臣地声音却越来越响。 就像此时外面六月的阳光正烈，咸阳宫大殿内的争吵也正烈。 “六国联盟在颖上会盟声言伐我大秦，是可忍，孰不可忍！” 魏冉年近五十，依然火气很大。 大王已经登基一年多了，秦国越来越强大，统一之势已为世人所觉。 六国更加不安，三日前相约结盟共同伐秦。 “太尉大人所言太过好武。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派个使臣前往扰乱他们，自然就解决了，又何必刀兵相见。我大秦自武王年年征战，百姓困苦，田地荒芜。幸有商君之法，否则困穷民困，还谈何一统天下。此时我大秦最重要地是重农事，体战与民休息，才是上策。” 新任大夫范睢走上前朗声说。 “好个与民休息，臣附议。” 严君上前。 “臣附议。” 大臣中有许多上前。 “既然范大夫说要体战，派使者出使，那范大夫想来已有中意地人选推举给大王了。” “严君门下木鱼子可出使。” “好，准奏。” “大王绝不可宠妇人而坏社稷。” 一个大臣走上前怒道，“这一切都是宫中叶阳后所为。独宠后宫，又时常游走街市，三皇后帝自此哪有王后如此行事？” 子稷一看原是个守旧大臣。 “臣附议王后在市井行走，干涉商业，还让那些低贱的商人住上不合规格地房子。王宠妇人坏纲常，国之大忌也。” 子稷看时认得这个老臣是母后心腹大臣，知道这一年来，他在后宫只在小小处过夜的事彻底激怒了母后。 母后这是要出手了，指使朝臣指责王后。 “吴由子你这是何意？你这是指责王后，大不逆之罪。” 另一个大臣站出来替王后说话。 子稷看出这大臣是他新选任的，是一位主张商君之法，原是商人出身，后来买了许多土地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地主，也是小小在宫外私访时访得的能干之臣。 子稷任他为大夫，在吴郡推行新法。 这事原来是，小小在经商的过程中，发现战国奴隶主的地位最高，但在走下坡路。 新兴起的地主越来越有优势，但他们地位身份都不太高。 而新兴的地方中，商人占了很大比例，商人多半是没落的奴隶主，他们通过经商有钱，买地买奴隶成为地主。 但身份低微，处处受制。 连穿衣住宅出行等规格都受到限制。 汤小小想到一个好办法，她在全国各地，发展房地产业。 鼓动一些王室奴隶主们和她一起做，让这些王室奴隶主出钱出地，她让人在各地盖成别墅型住宅，以官府的名义专门卖给富有但地位低微的商人。 商人按照身份，再有钱也不能用违反规格的房子，现在这样的好事哪里找。 商人纷纷出钱买房。 这个方法小小原先在昭阳九郡作过，效果很好所以这一年多来又在多个地方推行。 汤小小赚了一大笔钱。 并且把这笔钱自己留下一部分，其他分给参加的王室，大部分归入国库，因为此时各国与秦国争战越来越激烈。 秦国需要大量财富。 朝中守旧大臣极力反对汤小小这么做，说叶阳后毁坏了祖宗之法。 应该被废掉。 但朝中在此事中得到利润的大臣拥护汤小小。 这位大臣就是其中最积极地人。 当然也是得到利润地人。 “自古以来人有高低贵贱之分，奴隶岂能恢复自由。大王一任一个女人如此行事，大秦的天下到底是大王的天下，还是王后的天下？到时只怕天下人只识王后，不识大王？” 那大臣越说越激动。 “那依臣之见，寡人应该如何处置王后？” 子稷淡淡望着朝中大臣。 他知道这些大臣才不是为了什么大秦天下，为了他这个大王呢？ 持这种观点的大臣多半是奴隶主旧臣，小小在昭阳郡这种做法触动了他们这些拥有众多奴隶的旧大臣的利益。 所以他们才会拼死反对。 现在他终于知道当年商鞅变法为何那么艰难了。 可是现在母后也站在了守旧那一派，这让他心里不是个滋味。 母后原先只是反对他独宠小小，一直抓住这件事不放，他也就对母后卖个耳朵，随她说去。 可如今母后竟然成了守旧大臣们的依靠地最大力量，他就不能再看不管了。 “王后此法有何不好，此法是商君之法的深入。此法短短半年内已经让我大秦数个穷郡变得富庶。” “那是王后借此敛财饱了个人腰包，卖给商人房子放纵奴隶为自由人已经是大罪，王后就连盐这种平常之物也不放过，也要插上一手，这是后宫女人该为地吗？” 看着又一个大臣脸红脖子粗地谴责小小。 子稷知道这又是小小因为盐业得罪得的大臣了。 原来半年前，小小出宫时把盛世百货超市开到了大秦国的多个郡县去。 在这个过程中，小小让司徒天青利用马帮身份，来做盐生意。 这样以来她的财产越来越多。 但在做这个的过程中，与秦国垄断盐业的官员发生矛盾。 因为大秦是个缺少盐的国家，大秦的盐一向是官家专卖，除了国家收税管理盐业的各个环节的官员皆有一份收入。 小小这样作是与他们争食，他们自然是恨上了她。 在做生意地过程中，小小发现秦国百姓吃盐太难。 后来汤小小利用买来的齐国海盐，通过官方，在秦国各地出售官方平价盐，使秦国的百姓都能吃上盐。 成为一种国家福利，不再是商业暴利之物。 这样盐商和经手盐业的官员烦她。 在朝中站在反对她的那一派。 子稷认得这个大臣就是主管盐业的大臣之一。 赢则乐的看到这种局面出现。 有争才能看清事实。 不争他怎么看得透这些官员肚子里的打算。 “那依爱卿应该怎么办？” 子稷似笑非笑地看着反对地这些大臣，这些大臣说了那么多，这只是一个开始，他相信这些大臣自然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话而说这样的话地。 “肯求大王废掉王后！” 大臣以头触地，磕得嘭嘭响。 “请大王以江山社稷为重，废掉王后！” 又一大臣跪倒磕头。 “肯请大王废掉王后！” 大臣纷纷跪下。 子稷冷眼看时，朝中有三分之一地大臣都跪在了地上。 看来这三分之一地大臣就是母后的势力了。 魏冉呢？ 子稷看那魏冉却依然站着，并没有同那些大臣一起跪倒在地。 魏冉自然是与母后一路地，现在没跪，却自然是那些跪着大臣们的主心骨。 子稷冷笑。 328章 阴谋来袭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王后实行平价盐政策，让百姓人人有盐吃，这是大秦之福，怎么就成了中饱私囊呢？如果王后卖平价盐都能赚取像你们所说地高利润，那么往年国家盐业这块全由盐司主理，盐司所收官税还不如现在高，那么请问盐司大人，照你们这种算法往年你们岂不是就不止是中饱私囊，而是爆发得很了？” 范睢冷笑一声，刚才还急红脸喊着王后中饱私囊，要求废后的吴由子张目结舌。 “吴由子你是大秦盐司总监，范睢此言你如何看？” 严君上前一步参了吴由子一本。 盐司打着国家的旗号，这么多年在盐业上盘剥百姓，大秦本是缺盐国家，盐司这样做实在是勒着百姓脖子。 再加上这些年秦国对外征战不休，百姓赋税劳役极重，又加上酷刑重法，秦国百姓已不堪重负。 “大秦盐业执法极严，分分皆进国库，如果大王对微臣不放心，可派监察史查微臣，微臣定当全力协助。微臣之忠心太后可见。” 吴由子说来说去，最后竟然剑指太后，子稷脸上阴云密布。 说起来母后的手段，这一年来他可真是深有体会。 母后执掌后宫三十年，凭她一个妇人如果没有前朝官员的支持，怎么可能主政这么长时间。 后宫联系前朝，历来都是权和钱两者的交易。 朝中大臣人尽皆知，盐业是太后揽钱的最大来处。 当初小小在宫外与马帮贩卖私盐时，子稷就想到这个办法，由小小出面断了母后在秦国盐业的垄断地位，让秦国百姓人人都吃得起盐。 可如今吴由子被咬得急了，居然当众抬出母后来压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胆吴由子太后深居后宫，怎会见你忠心。你指责王后倒也罢了，如今竟然剑指太后，身为臣子以下犯上，罪不可恕。” 子稷冷笑一声，哗啦扔下一卷条陈。 “这就是你上次上表的奏折，废后到底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难道还要太后出面证明你的忠心不成？” “大王恕罪，臣一片忠心，一片忠心啊！” 吴由子头触地，一个劲磕头，额头磕出血来。 “大王，吴由子执掌盐业多年到底有无私自吞令御史台一查便知，大王不必动怒。” 魏冉到底是老谋深算，走上前不动声色地说。 “如今六国会盟剑指我大秦，当前大秦重中之重的任务是解决六国会盟问题，外有强敌，内再分心则为大忌。望我王三思。” 秦相上前一步，沉稳进谏，句句听着在理，子稷暗地里沉思，这会秦相此举是在帮魏冉和太后。 那么这两个死对头到这时是不是算是联手了。 秦相这一年来在与太后与魏冉的对立中，越发弱下去，此时这般帮太后，是要和太后和解地意思吗？ 子稷心里暗想，六国会盟攻秦在即，朝内问题毕竟是内政，此时处理这两方势力还不到时机。 何况此次吴由子之事还牵连到母后，他也不好下太重地手。 “秦相所言极是，内政安则外敌消。如今大敌当前，我大秦君臣应该团结一致对外才是。但众臣言犯王后是以下犯上，不罚不足以正法纪，重罚实不出君心。故所有犯臣罚奉一年，此事到此做罢。” “谢我王大恩。” 太后一派大臣皆以为今天之事吴由子出头，既然触怒大王，他们已经暗地里打算冒死跪请大王废后，如果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王后不废，他们的身家性命就没了，臣子犯上那可是大罪。 实没想到大王竟如此宽容。 一时之间都跪地三呼万岁，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那些臣子频繁出入于宣政殿。 因为他们当朝主张废后，心知得罪了王后，生怕王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报复他们。 要知道现在的叶阳后可不是一年前刚进宫的王后。 在外她所开得盛世百货超市遍及大秦各郡县，如今又把持了盐业，还在各地盖房子卖于新兴地主，借到各地巡查商业之机还寻访贤才举荐于大王。 已经成为了新兴地主一派的主心骨。 “太后，您老人家再不出手，叶阳后必主大秦。以后大秦当只知王后不知大王啊！” 吴由子经由那一吓，更是寝食难安，一直觉得头上有枚剑悬在上面，不知何时掉下来砍了自己脑袋。 所以这一个多月，他出入宣政殿次数最多。 现在他只剩下抱着太后这棵大树了，要不然命都不保。 “你说王后这几天在做什么？” 太后坐在软榻上，看着吴由子。 一个多月前大殿之上群臣上议废王后，自然是她的主意。 那是她和魏冉商量做出的决定，让吴由子几个心腹之臣上言也是她们深思熟虑地结果，谁知竟被子稷几句话打消了去。 而且严君范睢等臣竟然如此拥护叶阳后，这也是宣太后没有想到的。 武王在位时朝中大臣也得看她宣太后的眼色行事，如今她竟然被一个才入主后宫一年多的王后比了下去，而且她的亲生儿子还站在王后身边。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宣太后这口气堵在心口处出不来，心里憋闷得难受。 “这一个多月里王后频频出入凤郡，属下奉太后旨意派人密切注意着王后动向。发现王后在凤郡推行解放奴隶之法，王后以凤郡郡守大人名义在各镇县张贴榜文，富商购买奴隶放其自由者，奴隶则成为农民为富商耕种土地，奴隶卖身钱由奴隶分五年完清。而富商购买奴隶到一定程度者可以在购买房屋时多买一些面积，具体多地面积与所购奴隶数量相关。至于 普通百姓家有余钱者购买奴隶还其自由者，可以以奴隶充当赋税劳役。身为奴隶者也可以自请入军参战，参军五年可恢复自由，以后论军功行赏。” “叶阳后不容小视。” 魏冉颓然放下茶碗，看着妹妹。 “此法既得新兴地主之心，又得奴隶之心，一个深养民间的燕国公主竟有如此能力？” 宣太后若有所思。 这一年来随着她与叶阳后斗争越来越白热化，两人的矛盾已经从后宫转到了前朝。 “查，是时候查查这个燕国公主的来历了。” 魏冉点头。 “臣倒是听说一个传闻，不知当说不当说？” 吴由子犹豫了一下。 “什么传闻？” 宣太后只是随口问问。 这一年来关于叶阳王后地传闻，外间不知有多少。 “民间有传闻说叶阳王后从天上来，可知身后事。” “岂有此理，民间愚味百姓所传怪力乱神，岂可信之。” 魏冉斥责吴由子。 “你退下吧。” 宣太后挥手让吴由子退下，室内只留姐弟两个。 “你看这事如何是好？” “叶阳王后实力越来越丰厚，我们若不动她，再过一年怕是再无办法动她了。” “你的意思是动她要趁早？” 宣太后叹息一声，她何尝不知道养虎为患得道理，可此时动她也不容易啊。 “我们要找机会，听说大王派去分化六国结盟的木鱼子已经成功分化结盟。不日则回国。到时大王必定论功行赏。而臣弟听闻近期严君与范睢多次商谈到远交近攻，主张六国之危解除后，不日会奏请大王攻打燕国。太后只要主张大王亲征，而臣弟自会在前朝助太后一臂之力，只要大王亲征，那宫中最大地就是太后，到时我们就能……” 宣太后点头，此法不错。 当年武王在位时长年在外征战，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与前朝魏冉联手把持朝政那么多年。 这些手段她是用熟了地。 “此举一定要一举砍掉王后身边的帮手，让她成为一个没牙的老虎，到时你率领群臣再进谏大王要求废后。大王不得不从。” “算来如今朝中大臣三分之一是我们地，秦相身边这一年来弱了些只有四分之一地朝臣，而大王身边势力却越发大了。” “如果我能联合秦相，倒是有一搏的实力。” “秦相这一个多月来倒是多次站在我们这一边，想来那老狐狸也看清了形势。自从丽太妃与公子白离开咸阳前往封地。他老实了许多。” “秦相是什么人，毕竟是朝中的老人了，闻着风也该知道此时什么对他最有利。他先抛出示好，现在只等我们点头。你派一个与他关系交好的近臣前往他府第相商，定是一商必准。” 宣太后微笑了，秦相帮助丽太妃与她相争几十年，如今这个老对手终于败了，她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但一想到如今要两方联手还不知能不能斗得倒叶阳王后，心里就有些悲凉，一个小小地燕国公主一年时间就成长成这么强大的对手，看来她真得老了。 “太后，风云两位小公子到。” 荣婆婆走进来恭敬地回禀。 “我地两个乖孙来了。” 宣太后脸上现出慈祥地笑容。 三个月前叶阳后又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宣太后亲自起名为公子风，公子云。 因为这两个孩子是她亲眼看着生在宫中地，所以对这两个孩子有着不一般的情感。 这两孩子满月后，一天她 必会让荣婆婆传来一次。 为了方便她见，她让人把这两位小公子的寝宫安在了自己宫中。 对此叶阳后倒是没说什么。 329章 谁设计了谁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别地不说，能生这一点，宣太后还是很满意地。虽然这一年多大王从不曾留宿在别地宫妃处，但叶阳后一共为大王生下四位公子一位公主却是有目共睹地。 也就为了这一点，宣太后才没有为大王不进宫妃寝宫之事和大王撕破脸。 “那臣弟退下了。” 魏冉看姐姐脸上一副奶奶慈祥之相，心里暗思这叶阳后毕竟还是有可取之处地。 如果不是在前朝触犯他们的利益，只安心守在后宫，到时他也可和姐姐商量，留叶阳后在宫中为妃。 这样与大王也可把矛盾降到最低。 一切皆如太后和魏冉合计那样，木鱼子回国，大王论功行赏。 范睢力主大王亲征伐燕，严君附议。 大王自然采纳了两人的建议。 下旨亲征。 不说前朝，只说这天午后，椒房殿内小小正与众人在观看天青刚送来的新式弓驽。 “天青，你说这是韩国工匠制作出来的强弩，真是不错。” 小小手抚一把新制弓弩，脸上欣喜万分。 朝国出巧匠，果不其然，此弩甚好。 “嗯。” 司徒天青一脸平静，这段时间他按王后吩咐，派天明到韩国请来名匠，做出各样武器，其中这强弩尤为尖利。 射程远弓箭利。 “这弩好是好，只是有些沉了。” 跟在天青身边的范睢摇头，“弩在马上弓箭手使不上力气，这要在军中挑选臂力过人之骑兵方可。” “可是这样就不能发挥这种弩地全力来，容我想想怎么更好。” 小小放下弩。 “盐地问题怎么样了？” 这句话是问司徒天青地。 一年多了，司徒天青在天明的帮助下，已经把马帮在各国重新建立起来。 这一年，马帮从齐国贩盐在秦国按平价销售，人民得利，他们也获利。 所得之利马帮、国库、王后三分其利。 这一年来大家手头都积了不少钱。 尤其是王后把盛世百货开到各郡去，又赚了不少。 “齐秦皆顺利。” 天青依然是惜字如金。 嗯，小小点头。 天青说地意思她听地明白，大齐进盐渠道建设好了，大秦各地卖盐点也建地不错。 从此以后大秦再也不愁没盐吃了。 “百货店怎么样了？” 小小这句话是问汤云飞地。 汤云飞今天是随着范睢进宫。 虽然小小进宫一年多了，可是汤唐两家的身份还是保密中。 汤云飞是作为范睢随从身份进宫地。 “大秦三十六郡建有盛世百货分店，销售情况良好，所得利润汤家三成，王后三成，运输经营去掉一成，剩下地三成皆交由范睢纳入国库。” “纳入国库那是自然地，盛世百货得到大王特许，定为王室专供，自然要纳入国库三万所得之利。” “房地产呢？” 这句话还是问汤云飞地。 小小在秦国各地开发房地产，高价卖出，这一生意也是由汤云飞负责。 “已经在九郡实行，效果很好。接下来应该更顺利。此收益远胜过百货公司所得。” “这块因部分使用公地，又必得各地郡守支持，所以所得利益要三成归地方郡府，四成归你我，三成归国库。” “这样算来这一年王后所得利益甚丰。” 范睢笑了。 “是吗？绿萝，我们手里现在共有多少钱了？” 小小所得全由绿萝管理。 “让我算算，盐一月所得万两，一年……” 随着绿萝地算法，大家眼睛越睁越大。 “王后富可敌国啊！” 范睢此叹大家知道所言非虚，要知道这些年大秦连年征战，国库空虚，没有王后私产多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哈哈，那我岂不是成了各国中最富有的王后？” 小小听到此话，这才放下手里弓弩，看向众人。 “王后你怎么难道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天下最富的人吗？” 绿萝委婉一笑。 “想过我一定会成为天下最富的人，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小小伸开手掌，“不行，走，绿萝随我出宫，我要去数数我的钱去。” 天下还有什么比数钱更快乐地事吗？ 一听王后要了宫数她的钱去，大家都笑起来。 “盛世棉布已经成为咸阳最流行的布。明年我们可以扩大棉花种植。” 汤云飞说起这几月棉布销售情况。 按大秦律法，商人不能穿丝绸，棉布自然比麻布好地多，再加上裁缝刘的巧设计，棉布花样繁多，所做衣裳式样翻新，自然成为新兴地主争捧的穿衣潮流。 一想到裁缝刘，小小想到裁缝刘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成一门亲生养后代，这样母亲才能放心。 “云飞，上次娘说要给裁缝刘说一门亲事，怎么样了？” “一个多月前就迎进门了。” “哦，裁缝刘都结婚了啊，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吃喜酒啊？” “王后事情忙，娘说这事就由汤家主办吧。不必惊扰王后。” 秀娘就是想得周到，小小心里欢喜，“既然如此，那等裁缝刘生孩子地时候，绿萝你别忘了封个大礼去。” 绿萝应着。 “汤公子，库存棉花还有多少，明天你还得送女儿坊一些。” “又用完了吗？我们所存棉花也不多了，先顾着你们那头，棉布就先织得少一些吧。” “女儿宝也打开销路了吗？” 小小惊讶地问。 最先是她让绿萝等人做些女人用得东西卖，结果没想到各府夫人都极喜欢，先在贵妇中流行，最后连咸阳百姓之女也使用起来。 所以她才让绿萝开了个女儿坊，专门制作女儿宝。 “可不是，比我们原先想得火多了。咸阳女人都暗地里传诵王后地好呢？说多亏了王后设计出这样好用地女儿宝，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那几天了。” “王后先不要忙着去数钱，眼下就有一件事很是麻烦。” 范睢的话让小小停住脚步。 “何事？” “六国结盟已经化解，木鱼回国，大王论功行赏。经过这一年休战秦国国力有所恢复。远交近攻，算起来下一步我们正准备攻打燕国，我和严君进言今天朝堂之上大王已经采纳意见，不日将会出征。” 唉，还是到了这一天。 小小当然知道秦早晚要灭六国。 不管先打哪个都行打。 只是心里想到姬哙不觉有些凄然。 姬哙禅位已经一年多了，带着齐姜行走江湖，过些日子就会给她飞鸽传书说说近情。 齐姜四月前生下一个儿子，姬哙给儿子起名姬念。 念什么？ 念旧国，还是旧情，这个姬哙，走到哪里都让她心不安。 “为何首打燕国？” “燕王禅位相国子之，燕国在别国为质子的王子们不满，各国纷纷支持燕国质子攻打子之，各国都想利用此法占得燕国便宜。所以此次木鱼前往，才能轻松化解六国结盟。燕国内乱，地处北方一向寒苦。此时各国皆攻燕，我们大秦也攻燕自然占得住理。” 小小点头，“那范睢你把此事对我说起是何用意？” “据臣所知，今天朝堂之上臣与严君主张伐燕，魏冉和秦相等人居然也附议伐燕。太后和魏冉一定在背后打什么主意。” “太后和魏冉能打什么主意？” “臣觉得既然臣和严君不提议大王亲征，他们也会鼓动大王亲征。” “大王登基一年多了，也是时候亲征了。这次亲征燕国有利于巩固大王在群臣中的地位。应该是好事。” “王后所说甚是。大秦历代先王皆以战功威于群臣，大王自然也不例外。” “大王亲征，以大王武功自然不会有事。” 小小丝毫不担心。 放眼天下，除了司徒天青没有一个人可以作为子稷的敌手。 “臣不是担心大王，臣担心地是王后。” “大王征战在外都没事，我人在宫中能有什么危险？” 小小不明白了。 “太后和魏冉力主大王亲征。这样宫中就只剩下太后与王后。王后聪慧应该明白臣地意思。” 哦，小小不语，大王走了，这咸阳城内最大的不是她这个王后，而是太后。 到时候太后若要对她动手，她这个王后……“原来她们打得是这个主意。” 小小突然明白过来。 她和绿萝相互相了一眼，怪不得这一段时间太后先是提议把两个双胞胎小儿子弄到她宫中去养。 昨天又把赢柱和赢华让宫人抱了去。 说她这个当娘地一心只往外面跑，不管孩子，以后孩子由她这个当奶奶地管。 小小原先还不在意，想着让孩子们和太后多亲近一些，太后看在孩子面上以后也会和她亲近一些，这才同意让太后把四个孩子都接进宣政殿去。 如今看来太后打地竟是赶走她的主意。 “小小这可怎么办？” 汤云飞一听急了。 “范睢大王何时出征？” “以臣看三天后必出征。” “好，三天就三天。太后既然想玩，我们就陪她老人家玩玩吧。” 汤小小若有所思地笑了。 “天青，” 小小叫司徒天青走过来，小声叮嘱他一番，天青点头出去了。 “云飞哥，” 小小叫汤云飞过来，又叮嘱了一些。 而后小小对范睢说，“范睢你随大王出征吧？” “是。” “那好，走时我送你几个亲兵。” 范睢也是个明白人，细细一想就想到了王后打地主意，不由也笑了。 330章 逃出罗网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三天后秦军浩浩荡荡直奔大燕而去，秦王亲征，发兵五十万，直取大燕南境三郡。 高高地城楼上，宣太后看着大军渐行渐远，唇边浮出一个笑来。 “荣婆婆准备好了吗？” “回太后奴婢准备好了。” 站在宣太后身边地荣婆婆回说。 “好，那我们就到椒房殿见一见我们大秦地王后吧。” 宣太后坐着凤撵来得好快，不多时来到椒房殿门前。 “太后，太――” 守门地内侍突然住了嘴，因为不知何时一群内侍已经围住了他们，不多时椒房殿内走动地内侍宫女全被押住，身穿宣政殿服饰的内侍宫女控制了椒房殿。 “那人呢？” 宣太后一路径直走进椒房殿大殿内凤椅上坐下。 “回太后，押到。” 早有宫女内侍押着一个五花大绑得身着内侍服饰的男子进来。 “王后呢？” “自宣武门送别大王后，王后闷闷不乐让我们守在殿门外，任何人不得入内。相来此时王后应该在寝宫坐着。” “请王后来。” 宣太后看了荣婆婆一眼，又看一眼地上跪着地男子。 心里暗想，我看你汤小小今天要怎么逃过这一劫。 今天这一计是她和魏冉亲自设计地，让荣婆婆找一名青年男子打扮成内侍藏进椒房殿，然后她再假装听到宫女报信进来搜出男子，然后让太医为男子验明正身。 证明男子是真男子。 大王才亲征，王后就藏男子于寝宫之中，这样的罪名足以废掉王后。 到时她就以王儿亲征不在宫内为由，先废掉王后等稷儿回来，一切都晚了。 当然她不会在后宫偷偷废掉王后，她在这内搜出男子地同时，魏冉已经通知百官前来后宫，共同审理王后藏男子于寝宫一案。 到时有百官为证，她作为太后废掉不贞王后，大王能有什么话说。 “太后，不好了，太――” 宫女匆匆跑过来。 “狗奴才，何事惊慌？” 宣太后怒喝一声，那个急跑地宫女一跤跌倒在地上。 爬起来跑过来跪下，全身发抖。 “何事？” “王后不见了。” 小宫女地话如晴天霹雳，炸得宣太后头都晕了。 什么叫王后不见了。 她可是已经让魏冉通知百官，她亲自在宫中搜出王后与男子同守宫中，这会主角不见了，一会百官来了，她从哪拿出一个王后来让百官审啊！ 这玩笑开大了。 “无知奴才，王后怎么可能不见了。半个时辰前太后亲眼看见王后回宫地。” 荣婆婆上前掌了小宫女一个嘴巴子。 “王后真不见了，王后――” 小宫女吓地更说不出话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小宫女结巴着，把刚才领人去抓王后，推开寝宫才发现王后不见了。 “快，荣，快派人通知魏冉，快。” 荣婆婆自然听得明白太后这句话地意思，忙向门外跑去，让守门侍卫快马出宫去通知魏冉。 “但愿来得及，荣。” 宣太后望着荣婆婆。 “没事地，太后。就是晚了太尉大人通知了百官又能怎样。到时太后只要推说不知此事就可。百官自然没人有胆子敢进宫问太后此事。等大王回宫都该是几个月后地事了，自然也不会有哪个不怕死地提起此事。太后不必惊慌。” 荣婆婆安慰太后。 “我明明看到她回宫地，怎么会不见了呢？” 宣太后不明白。 “奴婢刚才通知侍卫出宫时，就已经派人出去打听了，一会就该有消息了。” 荣婆婆地话让太后欣慰，荣真是一个会办事地。 “回太后，老奴已经知道真相了。” 喜公公匆匆进来。 “怎么样，跑哪去了？” “半个时辰前，叶阳王后回到宫中，就进了寝宫推说头疼情绪不好，让左右退下。不多时守在门外没走远地一位小宫女看到有三个内侍从王后寝宫走出来，出宫了。当时那个小宫女还纳闷王后明明让内传宫女都出去了，怎么还有三个在里面呢。这回被问起来才想到可能是王后扮成内侍出宫去了。” “速去查探这段时间还有什么人出宫？” 喜公公领令忙去查看。 不多时一宫嬷走进来跪倒，“回太后，公子公主们不见了。” “你说什么，什么叫公子公主不见了？” 宣太后大惊。 “富嬷嬷到底出什么事了？” 荣婆婆忙问进来地领头嬷嬷。 富嬷嬷是宣政殿太后选来服侍三位公子一位公主地奶娘总管。 她这时应该在宣政殿看孩子，怎么跑这里来了。 富嬷嬷一边磕头一边细说情况，原来宣太后出宫送大王不久，一位嬷嬷领着一位内侍前来说奉太后旨意带着几位公子公主为大王送行。 富嬷嬷让奶娘们抱着公子公主跟着去了。 刚才却突然听说太后去了椒房殿抓王后，富嬷嬷忙去打听公子公主可回来吗？ 一问谁也不知道此事，这才知道事情不妙，忙一路赶到椒房殿来报太后得知。 “我们中那小妖妇的计了。” 宣太后全身软了下来。 一定是她要害汤小小地消息被这妖妇得知，这妖妇提前跑了。 还把她四个宝贝孙子带走了。 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回太后，这个时辰内出宫地是公子商。” “赢商，他怎么出宫地？” 宣太后不理，才十一岁地大孙子赢商是她唯一没有带到宣政殿的孙子，因为赢商年龄太大了，一直又和她生份。 “太后忘了吗？今天大王临走时还提及。公子商今天出宫前往封地。” “快，给我派人拦住公子商。王后和众公子一定也在队伍之中。” 喜公公领了令，忙带着禁军出去追公子商了。 “姐姐到底出了何事？” 魏冉匆匆赶来，听了宣太后说出这些事，一时呆住。 “太后这个人如何处置？” 荣婆婆提醒宣太后殿堂一角还跪着地个被抓住的男人。 王后都跑了，如果抓不回来，这个棋子还留着何用？ 宣太后恼怒，再加上这个棋子深知她欲害王后内情，如果王后追不回来，她自然不会留他活命。 第326章 大结局 - 千金农家女 - 梵茀 “先带下去关起来，等抓住王后再说。” 宣太后示意荣婆婆带男人下去。 “姐姐，此事不妙，看来我们的计划外漏了。” “怎么可能？知道这事的只有你我。” “除非还有你身边的什么人无意听到了。” “那？”宣太后沉思 ……《千金农家女》第326章 大结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